第一章 噩梦 乾隆五年冬,刺骨的寒风肆虐着北京城,铺天盖地的大雪仿佛要将这座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巍峨城池湮灭。【 】 位于北京城西郊一座即将废弃的小院子里,一道娇小的身影正矗立在井边,她浑身哆嗦着,破旧的棉衣丝毫不能御寒,风如同刀子一样肆虐着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 “咚——”一声响从井里传来,魏凝儿冻得通红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恼之色,水井竟被冻上了,她哆嗦着手将水桶从井中提了上来,放在一旁。 看着被冻得已经开裂的小手,魏凝儿使劲吹了几口热气,才渐渐有了知觉。 今年的冬日似乎比往年冷了不少,这都快开春了,这雪还没日没夜的下,冻得人生疼。 魏凝儿将水桶放下,进了院子,直奔里屋。 “额娘……额娘……” “额娘——”魏凝儿的喊声戛然而止,全身犹如置身冰窖之中,此刻,里屋的床上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黄氏的影子。 “额娘——”魏凝儿脸色惨白,脚步踉跄,跑了出去。 大冷天的,额娘去了哪里? “额娘……”魏凝儿心焦不已,将这附近找遍了,却没有黄氏的影子。 额娘有她,又念着还在魏府的哥哥,虽然日子凄苦,也断不会寻短见的,想到此,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 额娘一定是想哥哥,去了魏家。 自打八年前,她们娘俩被赶出魏家后,魏凝儿再未曾靠近那个地方,可今日,她不能不去,她若不去,性子软弱的额娘定会没命。 魏凝儿的出生,对魏家,对黄氏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耻辱,甚至是噩梦。 她出生那一年,她的阿玛魏清泰已七十一岁,风烛残年,是前脚踏进棺材的老人了,可是黄氏偏偏生了她,这简直是一个讽刺,没有人相信年过七旬的魏清泰会生出她这么个女儿来。 在众人眼里,她就是额娘偷人生的孩子。 魏家是内务府包衣出生,是皇家的奴才,魏清泰也在内务府供职,虽然只是一小小的正五品管领,却能保得魏家衣食无忧,可魏凝儿生后,魏清泰在内务府里,成为了众人的笑柄,本已年老的他,哪里受得了那些嘲讽,竟然被气得中风,从此卧病在床,不能去内务府供职,魏家也大不如从前,一直到魏凝儿五岁那年,魏清泰完全瘫痪在床,不能言语,魏家大夫人杨氏便将魏凝儿母女赶出了家门。 母女俩无依无靠,流落街头,幸得黄氏在富察府做丫鬟时的好姐妹相助,才有了落脚之处,她们在这小院子里一住就是八年,原本还看得过眼的院子,因为她们没银子修缮,现已是落败的不成样子了。 黄氏在生魏凝儿之前,还给魏清泰生了一个儿子,魏修允,比魏凝儿大了五岁,黄氏思念儿子,常常在夜里痛哭,加之生活所迫,身子每况日下,现在更是卧病不起,这会子却没了人影,定是去找儿子了。 只是从城西到魏家,着实要走不远的路,先得进入内城,魏凝儿一路小跑着,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才到了魏家。 按理说魏家包衣出生,在内城是不能有这么大的宅子,只不过她的祖父曾任总管内务府大臣,才有这样的殊荣。 魏凝儿在大石狮子后面躲了好一会,也没见黄氏的影子,略微一思索便知晓了,额娘定是去了后园的小门,她有些着急的往后面跑去。 远远的,魏凝儿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黄氏。 此时,黄氏身旁还站着一名高大的男子,黄氏正握着那男子的手,魏凝儿离的太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何事,只看两人神情皆十分激动。 “额娘……”魏凝儿站在两人身后怯怯的唤了一声。 黄氏闻言回过头来吗,脸上还挂着泪水,她拉着魏凝儿走到了男子面前笑道:“修允,这是你妹妹凝儿!” “凝儿……竟然这么大了!”男子微微吃惊,看着魏凝儿笑道。 魏凝儿有些恍然了,当初离开魏家的时候,她还小,八年未曾见哥哥,当初那个总是护着自己的哥哥,已长的这般高大了,虽然眉眼间稚气并未全脱,却已没有当初的影子了,若不是额娘如此说,她纵使见了,也认不出。 “哥哥……”魏凝儿忍不住落下泪来。 “额娘,妹妹,这些年我也曾悄悄寻过你们,却寻之不见,大娘总说你们早已饿死街头,幸好你们没事,如今府里是大娘和大哥做主,我还未及冠,阿玛留下的家产也得等我及冠之后才能自己支配,现如今还得受他们摆布,此处不是说话之处,你们暂且离去,明日我自会去城西寻你们!”魏修允这些年在夹缝中生存,虽年纪不大,却十分老成,虽这会千万般舍不得她们,也只得让她们先行离去。 “好,额娘我们快走!”魏凝儿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过来,若是被魏家人瞧见了,今日他们都得倒大霉,她拉着黄氏就要走,可黄氏见到儿子,哪里舍得下,一听要走,顿时哭的跟泪人似的,紧紧的握着魏修允的手不肯松开。 “孩子……额娘的孩子……” “额娘……”魏修允眼眶也湿润了,他立即撤下随身带着的荷包塞到了黄氏手里:“额娘,这里还有几两银子,你们暂且拿去买些米粮,儿子明日便去瞧你们!”看着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两人,魏修允断定她们日子过得凄苦无比,这会子再回屋去拿值钱的东西只怕是来不及,魏修允只得先将身上银子拿出来给她们应急。 “额娘快走!”魏凝儿也没有推辞,一把抓过荷包,拉着黄氏的手,拖着她便要走。 就在此时,原本虚掩着的小门被人猛的从里面拉开了,几名手持棍棒的下人立即将魏凝儿和黄氏她们围了起来。 第二章 痛下杀手 几名手持棍棒的下人立即将魏凝儿和黄氏她们围了起来。【 】 片刻,一名身着青色旗装满头花白的老妇人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搀扶下颤抖着双腿走了出来。 纵使八年未见,魏凝儿也一眼认出了这两人,老妇人便是阿玛的正室夫人杨氏,而这中年男子便是魏家的长子魏修武,乃是杨佳氏所生,当初自己虽年幼,可也吃足了这对母子的苦楚,常常被折磨的遍体鳞伤,这些年他们甚至常常出现在她的睡梦中,她是断断不会忘记这两人的。 “小贱人……你……还敢带着这个孽种回来……”杨佳氏指着黄氏便破口大骂,许是年纪大了的缘故,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额娘……”中年男子大惊,立即抚着杨佳氏的背替她顺气,随即看着抱着魏凝儿瑟瑟发抖的黄氏喝道:“贱人,活活气死了我阿玛还不算,今儿个还来气我额娘,爷我正愁找不到你们,现在你们自己送上门来,正好。”魏修武说罢对着几个下人喝道:你们几个傻了不成,给爷往死里打,把这贱人和孽种给爷打死!” “大哥,不可!”魏修允大惊,立即挡在了魏凝儿和黄氏身前,随即大喝道:“你们还不快走!” 只可惜黄氏体弱多病,哪里跑得动,魏凝儿扶着她,母女俩刚刚走了两步,便被恶奴们手里的棍棒打倒在地。 棍子劈头盖脸的下来,魏凝儿咬着牙死死的抱住了黄氏,雨点般的棍子落在了她的身上,疼得她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们住手——”魏修允扑了过来,只是恶奴们那里会听他的话,棍子照样落到了他身上,可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看着额娘和妹妹惨遭毒打,他的心都快滴血了。 “把他给我拉开!”魏修武指着魏修允喝道。 “是,大少爷!”又有几个恶奴从院子里冲了出来,拉住了魏修允将他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大娘,大哥,你们放了我额娘和我妹妹……,阿玛留给我的家产我可以不要,只要你们放过她们,我立即带着她们走!此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魏修允看着魏凝儿嘴里,鼻子里都渗出了血,顿时涨红了双眼,喊道。 为了救额娘和妹妹,魏修允不得不放弃自己这些年苦苦守着的东西,阿玛临死前留给他的东西。 杨氏闻言,原本浑浊的眼中顿时有了一丝清明,她看着儿子,点了点头。 只是魏修武却不愿停下来,他今日不仅要打死这两个贱人,还要夺了魏修允手里的铺子和地契。 “打,往死里打……”魏修武涨红了双眼看着地上的黄氏和魏凝儿喝道。 魏修武对黄氏可谓是怨恨颇深,当初他见黄氏貌美,本想纳其为妾,且料她抵死不从,最后竟嫁给已经年过六十的老爷子做妾,成了他的姨娘,伺候色心不死的魏修武多次想对黄氏下手都未得逞,还被魏老爷子臭骂。 在魏修武看来,黄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贱人,在他面前装的跟贞洁烈妇一般,不肯从他,却在外头偷了野男人生下来一个贱种,给魏家抹黑。 老爷子没死的时候,却偏偏要说魏凝儿那孽种是他的孩子,还入了族谱,可他那骗鬼的话并未有人信,老爷子半身不遂后,他便唆使额娘将黄氏赶出家门。 今日见到黄氏,那便是新仇旧恨一块算了,加之黄氏久病,年老色衰,再也不复当初的颜色,他下手自是不会留情。 “你这个畜生——”魏修允瞪着血红的双眼喝道。 “哈哈哈……”魏修武厉声笑了起来。 “修武……算……算了……闹出人命不好……她们也是魏氏族谱上的人!”杨氏拉着儿子颤声道,她也怕出了人命,此时已有不少人看着了。 魏家包衣出生,在这内城实算不得什么,魏家旁便住着不少旗人中的达官显贵,若真的出了人命,对魏家的影响可是很大的。 而此刻,魏凝儿嘴里和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就连耳朵缝儿里也开始渗出血了。 魏修允被恶奴们拿着棍子死死的压着,根本救不了她们,而黄氏早已晕了过去。 魏凝儿只觉得天旋地转的,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无比了,棍子落在身上,也丝毫不疼了,只觉得冷。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吗?她不甘心啊,她发誓会保护额娘照顾额娘的,她这一死,额娘该怎么办?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魏凝儿陷入昏迷之前,脑子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少爷……她们都晕过去了!”这时候,恶奴们也停下了棍子,躬身道。 “拿冰水泼醒了,继续打,打死了拖到城外喂野狗!”魏修武厉声喝道。 “是!”恶奴们应了一声便有人进去端水去。 “魏修武……”魏修允从未觉得一个人能够禽兽到这样的地步,这些年来,自己在魏府里如履薄冰,连喝水都要心心被他们下了毒,可是在他心里,还顾念着他们是自己的亲人,从未想置其于死地,可是现在,魏修允只想一刀砍了他。 一盆水浇了下去,魏凝儿醒了,被她紧紧护着的黄氏却还未曾醒来,黄氏还好一些,只是受了轻伤,可魏凝儿已是进得气比出的气少了。 “你们这些恶奴才,凝儿和我额娘都是入了魏氏族谱的人,我阿玛在世时说过,凝儿是他的女儿,是魏家的小姐,你们敢打死她们,就得偿命!”魏修允见那些恶奴才们举起棒子又要打人,急忙喝道。 第三章 初遇傅恒 魏修允见那些恶奴才们举起棒子又要打人,急忙喝道。【 】 “少爷……”恶奴们看着魏修武,手中的棍子再也不敢下去了。 “往死里打,否则你们也得死!”魏修武双眼一瞪,吓得那些恶奴们不敢再迟疑了。 就在棍子又要下去之时,几人只觉得一道无形的气浪袭来,一道吸力传来,手中的棍子顿时没了踪影,他们回过头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站在了他们身后,那些棍子却零零散散的掉在了地上。 恶奴们也是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眼前的锦衣男子伸手极好,且生的清雅俊朗,虽看上去十分年轻,但气度不凡,且衣着华贵,身上的配饰无一不是宝贝,不是他们敢惹之人,便退到了魏修武身后。 “你是何人,敢管我魏家之事,找死不成!”魏修武被这锦衣男子盯得头皮发麻,心道,一个毛孩子罢了,他难不成还怕他一个毛都未曾长齐的半大小子。虽如此想,但他见着锦衣男子不是常人,也不敢太放肆,却也不想输了气势,硬着头皮喝道。 锦衣男子将手中的棍子丢到了地上,盯着魏修武,凌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他生平最厌这仗势欺人之人,只是他本就是不爱管闲事之人,刚刚拦下恶奴,实则是路过之时被这吵闹声给打断了思绪,一时气恼罢了。 他定了定神,转身便要离去,只是当他晃眼看见躺在地上的少女时,脚步再也挪不动了。 那是…… 锦衣男子脚步有些沉重,他走到了魏凝儿面前,蹲下身去,看着魏凝脸上的血迹和污垢,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顿了片刻才伸出袖子擦掉了她脸上的血迹和污垢,待完全看清楚她的脸后,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锦衣男子摸着魏凝儿的脸,冲着她轻轻一笑,随即抱起了她,对身后的两人道:“把她一起带走!” “是!”立即有一人抱起了黄氏。 “你们站住——”魏修武跑了上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敢从我魏家掳人!”魏修武恼羞成怒,尖声叫道。 锦衣男子却像未闻一般,径自抱着魏凝儿走了,只是他身后一名随从有些不屑的看了魏修武一眼,冷笑道:“我等乃是富察家的人,你有本事就去要人吧!” “富察家……”魏修武傻眼了,下意识的问道:“哪个富察家?” “皇后娘娘本家!” 魏修武闻言,吓得满头大汗,而杨氏早已昏倒在地。 “少爷,大夫人……”众人乱作一团,也没有再管魏修允了。 魏修允双拳紧握,死死的看着杨氏和魏修武,在心中发誓,定要毁了他们。 “富察氏……”魏修允低喃一声,进了府去,今日之恩,他魏修允来日必报。 尽管在富察氏眼中,他是如同蝼蚁般的存在,但总有一日,他魏修允定会有资格还今日之恩。 ………… 富察府中,锦衣男子步入一处幽静的小院子,将魏凝儿放到了床上。 “来喜,派人去请大夫过来!”男子对身后的人吩咐道。 “是,主子!” “你是谁?”尽管魏凝儿浑身痛得都快晕过去了,但她脑子却异常清明,魏家不敢招惹的人非富即贵,而眼前这名男子更是个中翘楚,他并不像平常的达官贵人一般白皙斯文,反而有着练武之人的英挺,庭饱满,身材结实修长,狭长的双眼看自己的时候,是有些不耐烦的,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虽然掩饰的很好,可却没有逃过魏凝儿的眼睛。 她想知道,这人为何会救了她和娘亲。 “富察傅恒!”男子看着魏凝儿的眼中有了一丝赞赏之色,小小年纪心性竟然这般的坚毅,这个时候脑子还这么清醒,实在难得。 “那姑娘又是谁?”傅恒低声问道。 “魏凝儿!” “哦……”傅恒点了点头,长长应了一声,魏家当初那件丑事,不说是轰动整个北京城,至少在内城这一片,众人是熟知的。 第四章 倔强 至少在内城这一片,众人是熟知的。【 】 魏清泰上了年纪之后,便有了少许中风之像,到了七十岁,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说一句话也得喘三下,却生了个女儿,任谁也觉得可笑,可魏清泰硬是说孩子是他的种,被人当做是疯子笑话了不久。 那时候他虽小,却也常常听府里的下人们说起,就连府里的几个姨娘也常常拿此事说笑,他岂能不知。 “想哭就哭,疼就喊出来,憋着作甚?”傅恒一转眼,便见她咬着牙,小脸上惨白一片,额头上还不断的冒着冷汗,忍不住低声道。 这样的伤势,就是一个男人也受不住吧,可是这个小丫头却强撑着。 “没事,我额娘在何处?”魏凝儿闭上了眼,死死的拽着被角,冷汗浸透了衣衫,自然也流到了伤处,她只觉得浑身无一处不是刺骨的疼。 “真是倔强!”傅恒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外走:“你额娘在隔壁厢房,她无碍!”。 傅恒一步步出了院子,修长挺拔的身影、高贵清冷的气质,让那些来回走动的丫鬟们看呆了眼。 只是,刚一走出院子,原本看上去很是沉稳大气的傅恒,立即跳了起来,脱掉了身上的外袍往后面丢去,被来顺稳稳的接住了。 “来顺,快去吩咐他们准备,主子我要沐浴!”傅恒说罢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眉头微皱:“好浓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发霉的味儿……还有……脏死了!” “是,主子!”来顺抱着他的外袍躬身垂首道。 “把这袍子拿去丢了!”傅恒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主子!”来顺忍不住在心中笑了起来,主子向来爱干净,今儿个抱着那个浑身脏兮兮的丫头回来,这会子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 只是,他不得不提醒主子,这件外袍的重要性:“主子,这袍子是前些日子皇后娘娘亲生做的!” 傅恒闻言顿了顿:“姐姐做的?无碍,丢了吧!”改明儿个他进宫再要一件便是了。 “是!”主子如此吩咐了,来顺便不敢多言了。 “等等……吩咐下人洗干净了放好!”不知为何,傅恒脑中突然闪现出魏凝儿那张满是坚毅的小脸来,他突然转过头看着那沾上了点点血迹的外袍低声道。 “是,主子!”来顺应道。 傅恒的性子向来稳重,且不喜多管闲事,可今日见那小丫头被打的遍体鳞伤却死死的护着她额娘,不禁让傅恒想起已经身为皇后的姐姐来,那时候,为了保护她,姐姐也是如此奋不顾身的。 傅恒到了自己住的院子里,便有老嬷嬷迎了上来:“十爷,奴婢的小主子,您可回来了!” “惠嬷嬷,怎么?今儿个宫里来人了?”傅恒笑道,能让惠嬷嬷如此着急的,定是和宫里有关了。 “可不是,您啦,一说一个准儿,您今儿个不在府里,可是急坏了奴婢,皇后娘娘身边的初夏姑姑来过了,说娘娘有事要见您,让您明儿个进宫去!”惠嬷嬷一边将手里的披风披在他身上,一边笑道。 “嗯……!”傅恒点点头,随即笑道:“惠嬷嬷,宜兰园里住着我的客人,惠嬷嬷派人多照料着,需要什么,你吩咐人去总管那里支取便是!” “是,奴婢记住了!”惠嬷嬷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主子长这么大可从未往府里领过人呢。 “惠嬷嬷,见了她万万不可惊讶!”傅恒叮嘱道。 第五章 命运不公 “惠嬷嬷,见了她万万不可惊讶!”傅恒叮嘱道。【 】 “是,奴婢记住了!”惠嬷嬷心中一惊,小主子千交代万交代的,难不成真的是他喜爱之人。 这府里也没有秘密可言,更何况她是小主子的奶娘,在府中地位非比寻常,下人们自然是没有瞒着她的道理,因此她早早便知小主子带回了一个小姑娘还有一名妇人。 傅恒今儿个冒着风雪去了城外,此刻已是倦极了,进了屋沐浴后便躺在软榻上睡下了。 而宜兰园里,黄氏在傅恒走后片刻便醒来了,丫鬟们不敢怠慢,立即带她去见魏凝儿。 “凝儿……”黄氏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女儿,泪如雨下。 “额娘,别哭,我没事!”魏凝儿伸手想要抹掉她的眼泪,却越抹越多。 “凝儿……是额娘不好,这么多年浑浑噩噩额的让你一个孩子照顾着,是额娘没用,才让你被人欺负,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黄氏的心中不是没有仇恨,可一无所有的她如何能保护女儿,如何能给魏家那些禽兽教训呢? “额娘,凝儿一定会保护额娘的!”魏凝儿顾不得痛,紧紧的握住了黄氏的手。 黄氏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让女儿受一丝的苦楚了。 “凝儿,我们这是在哪?”看着屋内华丽又不失典雅的摆设,恍然间,黄氏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女儿还未曾出生,她的身边只有儿子,那时的她,因魏老爷子宠爱,在魏家地位颇高,吃穿用度均不必大夫人差。 “富察家!”魏凝儿柔声道。 “哪个富察家?”黄氏微微一怔,语中有了一丝颤抖。 “自然是京中有盛名的富察家!”魏凝儿并未察觉到黄氏的异样,低声回道。 “你是说……皇后本家?”黄氏颤声问道。 “是!”魏凝儿点点头。 黄氏犹如雷击愣在当场,魏凝儿吓坏了,伸出手摇晃了着她,好半响黄氏才回过神来。 “凝儿……咱们快走!”黄氏脸上满是惊惧和不安。 “为何?”魏凝儿疼得都快没有力气说话了,哪里还能走。 “这……凝儿,这些人家咱们高攀不起,你也不是往日的孩子了,你十三了,得避嫌了!咱们住在这儿算什么!”黄氏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可魏凝儿却看出额娘是在骗她。 “额娘您到底怎么了?”魏凝儿心中满是不安。 “没……”黄氏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等你好些咱们再走吧!” “好!”魏凝儿点点头,她也不想在这里留太久。 黄氏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看着女儿,泪水止不住止不住往下流:“孩子啊,老天爷不公啊……你是小姐的命,却有了我这样出生卑贱的额娘……害得你这般的惨……” 听着额娘的哭诉,看着她沉浸在痛苦之中,责备命运的不公,魏凝儿却知道,她不能。 这些年,她已然学会了隐忍,伤痛之后,是站起、是坚强、是独立、更是云淡风轻! 只有这样,她才能和额娘一起活下去。 惠嬷嬷带着身边的小丫头去宜兰园的时候,黄氏抱着魏凝儿哭累了,睡了过去。 第六章 造化弄人 黄氏抱着魏凝儿哭累了,睡了过去。【 】 “嬷嬷……”屋里守着的小丫头见惠嬷嬷来了,立即站起身来。 “嘘……别出声儿!”惠嬷嬷深怕吵醒她们。 这般小心翼翼,但魏凝儿母女还是醒来了。 黄氏看着惠嬷嬷,手脚无措的站了起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奴婢是十爷身边的嬷嬷!给两位见礼了!”惠嬷嬷微微福身笑道。 黄氏闻言头埋得更低了,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在害怕什么似得。 魏凝儿却累的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 “咦……你是……你是雪莹……”惠嬷嬷却看着有些闪躲的黄氏面色大变。 “是……”黄氏不得不抬起头来,冲着惠嬷嬷福了福身。 “原来咱们小主子救的人竟然是你!”惠嬷嬷很是吃惊,刚刚忙着照顾主子也没有问清楚主子带回来的人是谁,如今确实吓了一大跳。 惠嬷嬷拉着她的手眼里满是笑意:“雪莹,自打你嫁出去,咱们二十年没见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床边小道:“这就是你的女儿吧,她……”惠嬷嬷看着床上的魏凝儿,满脸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惠嬷嬷突然回过头看着黄氏,半响说不出一个字儿来。 “惠嬷嬷,不是您想的那样……”黄氏有些急了 “你跟我出来!”惠嬷嬷打断了她,深吸一口气冲着黄氏使了个眼色,随即往外走。 黄氏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儿,咬咬牙跟了上去。 “惠嬷嬷,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凝儿确实是魏家的女儿,奴婢……” “你莫要急,我只是觉得这孩子和你长的实在像极了,雪莹,你早已不是富察家的奴婢了,不可妄自菲薄,你可知晓,当初你嫁过去夫人就后悔了,加之你在魏家过的不好,她更是自责不已,你们母女被赶出魏家后,她还命我寻你们,只是没曾想到你竟去了外城!雪莹,夫人临死前还念着你!你不要怪她!”惠嬷嬷眼中含着泪水。 “嬷嬷……我怎么会怪夫人,我的命都是她给的,当初是我不好,没好生伺候小姐,一心想攀高枝,才有了如今的下场,还连累我的凝儿小小年纪便遭受这样的罪过!”黄氏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掩面而泣。 “雪莹,夫人一心念着你,当初没有少打听魏府的事儿,你且不要急!”惠嬷嬷随即走上前在黄氏耳边低语了几句,黄氏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连连带头,半响一个人进了屋里。 “哎……真是作孽啊!”惠嬷嬷连连摇头。 黄氏名为雪莹,原本是富察家的丫鬟,聪明伶俐,跟在夫人身边很是受宠,因曾救过夫人的命,夫人待她就像半个女儿一样,因雪莹只比大小姐大了两岁,夫人便让她伺候大小姐,可那丫头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竟然勾引大人,夫人一气之下便把她打发出府,那丫头走投无路,竟然嫁给了魏清泰做第六房小妾,那时候魏清泰已年过六十,而雪莹不过才十七岁,做他孙女都绰绰有余了。 后来夫人得知冤枉了雪莹后心痛不已,可米已成炊悔之晚矣,心中却从此有了心结,一直到死的时候都念念不忘,还嘱咐惠嬷嬷一定要找到雪莹。 惠嬷嬷答应了主子,不敢怠慢,这些年一直派人寻找,可没曾想人却被小主子给带回来了,她自然会尽心尽力去照料这对母女。 惠嬷嬷心中感叹不已,这人的命运真是瞬息万变,雪莹被赶出府后,大小姐便嫁给了宝亲王,宝亲王承继大统后,大小姐也成了皇后,若雪莹当初未被赶出府,身为大小姐的贴身侍婢,只怕早已有好的前程了。 第七章 变化 身为大小姐的贴身侍婢,只怕早已有好的前程了。【 】 ………… 第二日一早,傅恒便带着身边的人进宫了,过了午时才回来。 “惠嬷嬷,替我收拾东西!”刚刚回到屋里,傅恒便对迎面走来的惠嬷嬷吩咐道。 “主子这是要去哪儿?”惠嬷嬷有些吃惊的问道,天寒地冻的,都快年关了,主子难不成还要出京。 “进宫,皇上和姐姐的旨意,让我进宫做侍卫!”傅恒神色间有些肃然。 “奴婢给主子贺喜了!”屋里的一干奴婢们全都跪了下去,满脸喜色。 “嗯,都有赏!”傅恒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已及冠,皇帝姐夫总算是想起他来,给了差事,否则过了年,他就要进宫向姐姐讨要了。 现如今,即便是八旗子弟想要入朝为官也要从头做起,世家子弟向来是先入宫做侍卫再慢慢往上爬的,傅恒自然也懂这个道理。 身为皇后嫡亲的弟弟,他更不能落人话柄,这贵戚也不是好当的。 “主子您何时进宫?”惠嬷嬷问道。 “明儿个便要去了,今日吩咐膳房备些酒菜与你们道别吧!”傅恒对身边这些奴才们向来是极好的。 “谢主子!”众人都喜不自禁。 “惠嬷嬷,宜兰园那边你多照应着,她们愿意住多久随她们去,若是要走,不必强留,你多帮衬着点,万不能再让魏家的人欺负了去!”傅恒沉吟片刻才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惠嬷嬷松了一口气,她还怕主子会让她们出府呢。 “说来也奇怪了,我看着那丫头便觉亲切!”傅恒突然笑道。 “那可好了,主子您有所不知,那丫头的额娘黄氏原本就是我们府中的丫鬟,打小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后来又伺候皇后娘娘!”惠嬷嬷笑道。 “哦……这么说她原本是我额娘身边的人了!”傅恒有些诧异的说道。 “是,主子救了她们也算是救了自己人!”惠嬷嬷笑道。 傅恒并未反驳,笑着进了内室。 等魏凝儿身子略微好转的时候,已是半个月后了,待她终于想起傅恒这个救命恩人时,才知晓他已入宫了。 魏凝儿人虽小,但却是个有主意的,刚刚能下床走路了,便和额娘说了要走,母女俩要走,惠嬷嬷拦不住,只得派了轿子给她们送了回去。 从富察府到她们住的地儿,足足要一个多时辰呢,回去后,看着焕然一新的院子,母女俩都有些愣住了。 “这是……”若不是住了多年太熟悉了,她们甚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儿。 “夫人,小姐,这是我们主子的意思!”惠嬷嬷笑道。 如今对黄氏,她都是尊称为魏夫人的。 “可是……”魏凝儿微微皱眉,欠下的太多往日可怎么还。 “惠嬷嬷,替我们谢过傅恒少爷!”黄氏拉住了魏凝儿,没有让她再多言。 “这是蓉儿,这是刘长福,留下伺候夫人和小姐的!”惠嬷嬷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小丫头和小厮便走了上来给黄氏和魏凝儿见礼。 “谢嬷嬷!”黄氏也不客气了。 “额娘……”魏凝儿突然发觉自己的额娘变了。 “嬷嬷好走,就不送了!”黄氏拍了拍魏凝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对一旁的惠嬷嬷笑道。 第八章 大火 “奴婢告退了!”惠嬷嬷带着身边的人出了院子。【 】 “额娘……”魏凝儿满心都是疑问看着她。 “往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额娘再也不会让你受苦受欺负了!”黄氏摸着魏凝儿的脸,满眼都是心疼,早知有今日,她当初便不该轻易认输,被那个老女人给赶出府。 “可是额娘,我们怎么能平白无故欠下他们这么多!”魏凝儿总觉得不好,她是穷,可是心气却高着呢,更何况一想起傅恒看着自己时那眼神就是瞧不起的,魏凝儿不想欠的更多。 “欠?谁说是我们欠下的?你记住了,咱们娘俩可是魏家族谱上的人,即使欠下了,那也是魏家欠下的,额娘想清楚了,这些年是额娘太软弱了,一味的忍让却差点让我们都丢了性命,既然你大娘她不仁,我也不义,等年一过,额娘就带你回魏家去,我看谁敢拦着,这事儿闹大了更好,大不了鱼死破!”黄氏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凶光。 “额娘!”魏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短短的半月她就变了这么多。 “凝儿,若你再和额娘这样没名没分卑微的过下去,过两年你便要嫁人了,现如今的身份,咱们这样的情形,你能嫁什么样的人?可魏家小姐的身份那就大不一般了,起码能嫁殷实的人家,咱们不求富贵,但求你一辈子衣食不愁,平平安安,额娘不能再看你一辈子吃苦受罪了!”黄氏恨不得拼命去补偿女儿。 “可是大娘那里……”魏凝儿真不敢相信额娘现在会变得这么的坚强,记忆中,额娘只会抱着自己哭泣的。 “不必怕她,额娘有她的把柄,这次额娘要她打开正门请咱们娘俩进府去!”黄氏深吸了一口气,自打生了女儿之后,自己一直被人侮辱被人瞧不起,她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浑浑噩噩了十多年,现在总算是清醒了。 “好!”魏凝儿还能说什么,往常都是她保护额娘,这会倒换成额娘保护她了,不过,这样的感觉真好。 母女俩回到屋里才发现屋内的摆设焕然一新,就连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柜子里更是放满了衣物棉被,梳妆台上放了几盒子的珠花首饰,虽然都是极其简单的,但是置办下来也要不少银子,甚至连胭脂水粉都有了。 “惠嬷嬷真是细心,这次咱们承了她的好,往后也要还,自然,帮忙最大的还是傅恒少爷!”黄氏笑道。 “傅恒……”魏凝儿脑子里浮现出傅恒那张英俊的脸来,不由得摇了摇头:“额娘,富察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我看傅恒也是一时起了怜悯之心,他大概是想不起咱们是谁了,不过救命之恩,有生之年我必定会报答他的!” 现在的她是很卑微,可即便是卑微的她也明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虽然傅恒和她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可再厉害的人也有需要帮助的那一天,她会等着的。 “是……如果日后有这个机会,咱们会报答他的!”黄氏也笑了。 现如今她们家和往日比简直是天差地别,就连隔壁的王大娘也时不时的来窜门了,叶文昊每每找魏凝儿,王大娘也不拦着了。 除夕这一晚,魏凝儿母女和家里的两名下人一起吃了年夜饭,喝了点小酒,因是过年,皇城里格外的热闹,大半夜了还有鞭炮声,睡的都不沉。 天还未亮,魏凝儿就被一股奇怪的味道给弄醒了,她立即起身披上外衣就推开了房门。 “着火了……额娘……蓉儿,长福……”魏凝儿尖叫着跑进了黄氏的屋里,却见黄氏已经起身了。 “额娘,着火了!”魏凝儿叫道。 第九章 覆灭 “额娘,着火了!”魏凝儿叫道。【 】 “凝儿,你快去叫醒蓉儿和长福!”黄氏喊道。 “好!”魏凝儿立即跑了出去。 等她叫醒了蓉儿和长福到了院子里,黄氏已经在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袱。 “夫人,救火吗?”刘长福跑过来问道。 “柴房和偏房都燃起来了,正房也要烧着了,这大雪停后天干物燥的,咱们几个哪里救得了,索性发现的早,金银细软都收了起来!快些出了院子到外面去,不然都得被烧死!”黄氏说罢牵着魏凝儿的手就往外跑。 住了八年的地儿一下子被烧没了,黄氏心中一点也不心疼,她已打算带女儿会魏家,这会不过是提前些罢了。 “额娘,文昊哥他们家也着火了!”到了外面魏凝儿才发现隔壁的叶家火势更大。 “是,比我们家燃的还大!”黄氏脸色大变。 “文昊哥!”魏凝儿正要往叶家跑,黄氏却拉住了她。 “不许去,去了就是送死,再说叶家父子都是有功夫在身的,肯定能逃出来,你且等着!”黄氏低声喝道。 “可是额娘……”魏凝儿很着急,但她也知道自己去了根本没用,只得在外面等着,过了好一会,叶家的大木门也着火了,待木门倒了后,魏凝儿发现叶家已经化为灰烬了。 就这一会功夫,附近很多地儿都着火了,哭喊声吵闹声越来越大,很多人也逃到了街上。 “额娘……文昊哥他们……”魏凝儿看着化为灰烬的叶家,脑子里嗡嗡作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她无法接受眼前所看见的,几个时辰前,文昊哥还找她玩了,给她送了一朵珠花,带着她去外头放鞭炮呢,她不相信文昊哥会死。 “你要去干什么?”黄氏见她往里面跑,立即抱住了她。 “额娘,我要去找文昊哥,他一定没事的,他肯定躲起来了!”魏凝儿喊道。 “你清醒点,叶家都化成灰了,怎可能还活着,快走,我们立即去富察家找惠嬷嬷帮忙,今晚的事肯定不是意外,一定是大夫人,一定是她想烧死我们,这附近说不定还有她派来的杀手!”黄氏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不会的,文昊哥不会死!”魏凝儿已是泪流满面,拼命想挣脱黄氏去找人。 “你们俩是死人吗?还不快拉着小姐走!”黄氏对一旁早已吓呆了的蓉儿和刘长福吼道。 “是……”两人立即帮着黄氏拉住了魏凝儿,刘长福在黄氏的吩咐下蹲下身去背起了魏凝儿一行人立即往富察府的方向跑去。 ………… 魏凝儿病了,一连好几天都是昏昏沉沉的,夜里常常惊醒,醒来也是满脸泪水,吓得黄氏日日守在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开。 “魏夫人!”虽然黄氏只是魏家妾氏的身份,但傅恒还是尊称她为魏夫人。 “少爷!”黄氏站起身来,脸上还挂着泪水。 “夫人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劝劝魏姑娘!”傅恒好不容易从宫里回来一趟就听说了此时,立即敢来了。 “是,谢谢少爷!”黄氏看了一眼孩子发呆的女儿,转身走了出去。 “小丫头,人死不能复生,你若如此下去,你额娘又该如何,你想看她为你担惊受怕吗?”傅恒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低声道。 “五岁那年,我和额娘被赶出魏家,从那时起,我们想吃上一顿饱饭都是奢望,额娘生的美,我们又穷,左邻右舍的大娘们都不喜欢我和额娘,暗地里骂她是狐狸精,我是孽种,那些孩子们总是欺负我……唯有文昊哥对我好,护着我,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背着他娘偷偷给我,为此,他没有少挨打,可每次被打之后他都对我说,凝儿,不疼的,文昊哥皮厚……除了额娘,文昊哥对我最好,在我心里就跟亲哥哥一样……”魏凝儿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我知道,大娘想要我和额娘死,可是文昊哥他们是无辜的,为什么?为什么大娘他们这么的残忍,为什么?为什么要有人死?即使要死也是我们不是文昊哥他们一家,是我害了他。” “想报仇吗?”傅恒平静的问道。 第十章 天性 “想报仇吗?”傅恒平静的问道。【 】 “报仇?”魏凝儿抬起满是泪水的脸愣愣的看着他。 “是,报仇,是他们害的你和你额娘被人瞧不起,受人唾弃,饱受艰辛,是他们害你失去你的文昊哥!”傅恒知道她如今是伤心、自责过度,劝是劝不住的,唯有给她振作下去的理由,虽然他并不知晓她的文昊哥是何许人。 “想,我也要他们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魏凝儿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重重的点点头。 “那好,从今日起,你便好好调养身子,过些日子我会教你怎么去报仇!”傅恒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魏凝儿点点头。 “就这么定了,我明日得进宫,过些日子才能出宫,我不在时你要听你额娘和惠嬷嬷的话好好养身子,不然我回来就不教你了!”傅恒知道,魏凝儿这丫头看上去虽然很是老成,可毕竟才十三岁,小孩心性未泯,只能哄着她了。 “傅恒少爷,我一定会听话的!”魏凝儿立即说道。 “好生歇着吧!”傅恒说罢帮她掖好了被角走了出去。 回到正厅后,惠嬷嬷端着茶迎了上来。 “主子请用茶!” 傅恒接过茶,惠嬷嬷才道:“主子,那丫头可好些了?” “无碍了,惠嬷嬷,方才你说前几日魏府曾派人过来了,是为了那丫头进宫选秀之事吧!”傅恒问道。 “是,说是魏小姐已经年满十三,内务府那边也差人去魏府了!”惠嬷嬷立即回道。 “嗯,派人去魏府吱一声,就说人病者,不能选秀,让他们回了内务府,明年再送进宫吧,我会去内务府先知会一声!”傅恒思索片刻,吩咐道。 “是,奴婢明日就让人去魏府!”惠嬷嬷心中大喜过望,她本就能心疼魏凝儿,那孩子年岁小,没过上好日子又要进宫受苦了,那往后的日子还有何盼头,如今可好了,主子出面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朝廷选秀三年一次,选的是满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八旗的贵族少女,入选便能飞上枝头成为嫔妃,包衣三旗秀女,每年挑选一次,由内务府主持,包衣三旗的女子入宫后便是宫女,承担后宫杂役伺候主子们,若能被皇上看中也是能成为嫔妃的。 魏凝儿的阿玛魏清泰原是内务府的管理,魏凝儿是包衣出生,入宫便只能做宫女了。 “惠嬷嬷,皇上升了我做头等侍卫,伴君的日子更多了,我不在,你便和管家好生看着家里,将魏家母女当成上宾,特别是小丫头,她喜欢什么都满足她!”傅恒吩咐道。 “是,奴婢知道了!”惠嬷嬷立即应道。 “嗯,下去吧!”傅恒也累了,宫里的差事劳心费力啊! “是!”惠嬷嬷退出去后便直奔宜兰园,她要将这好消息告知魏家母女。 这些年,黄氏带着女儿过的凄苦无比,把这选秀之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原本指望女儿以后能嫁个好人家,自打魏家来人之后,便日日担惊受怕的,如今总算是暂且避过去了。 一转眼便到了五月里,魏凝儿来到富察府已经四个多月了,这些日子里,她像个小姐一般,被众人宠上了天。 无忧无虑的日子,也让魏凝儿终于像个正常的小女孩,渐渐忘记过去那些痛苦,活泼开朗起来。 “你这孩子,越发的不懂礼数了!”黄氏见她竟然赤足在荷塘边玩水,终是忍不住了。 第十一章 脱胎换骨 黄氏见她竟然赤足在荷塘边玩水,终是忍不住了。【 】 女儿日日这样快乐,做额娘的欣喜万分,可也容不得她做的太出格了。 “额娘,这水好凉啊,真舒服!”魏凝儿才不管呢,自顾自的玩着,开心极了。 “玩吧,玩吧!”黄氏微微一愣,笑了起来,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进宫之事虽然暂且逃过去了,可往后会如何,还是未知数,若是进了那个地儿,她的孩子只怕永远没有如此快乐的时候了,想到此,黄氏便任由她去了。 如今这一切对于曾经的魏凝儿来说,简直是奢望,除了和额娘还有文昊哥在一起时,她几乎从未开怀大笑过! “小姐,主子回府了!”就在此时,小丫鬟蓉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禀道。 “真的!”魏凝儿立即穿上袜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傅恒的园子里跑去。 “小姐,您的鞋!”蓉儿立即拿着鞋追了上去。 “傅恒少爷……”魏凝儿远远的就看见了傅恒。 “凝儿!”傅恒见小丫头飞奔过来,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是心中有些发虚,恨不得立马躲起来,只因前几次他回府魏凝儿都缠着他,问他要怎么才能报仇,问的傅恒到后来实在是词穷了。 “傅恒少爷,上次您还未说完便睡着了,今日接着说!”其实魏凝儿才觉得委屈呢,上次傅恒少爷讲的语无伦次的,弄得她晕晕乎乎的,而且最后他还睡着了,而她不忍心吵醒他只好作罢,可少爷一月才回府一日,她不能不问啊。 “凝儿,今日我还有事呢,不如这样吧,下次我再讲给你听!”傅恒哪里想告诉她如何么报仇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去报仇,那不是送死吗? “哦!”魏凝儿点点头,虽然有一点点失望,但是她知道,傅恒现如今在皇上身边当差,异常繁忙,她不能打扰他。 “你要出去吗?”魏凝儿见他并为往园子里走,而是往外走,忍不住问道。 “嗯,要出府一趟!”傅恒笑道。 “傅恒少爷,带我一起去吧,我来富察府四个多月了,从未离开过呢!”魏凝儿突然跑上去拉住傅恒的衣袖央求道。 “好!”傅恒看着她笑颜如花的小脸,忍不住点头了。 现在的魏凝儿比之初来富察府时简直是天差地别,那时候的她太过瘦弱,脸色有些发黄,可几个月后,这丫头似乎一下子长大了,个头窜高了许多不说,脸色也越发白皙红润,不再是以前的瘦弱小丫头了。 傅恒让魏凝儿换了男装,扮作他身边的小厮和他一起出府了。 一直到了京郊,魏凝儿才知傅恒在拜师学艺呢。 傅恒自小便学习骑射,现如今在皇上身边当差,他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月出宫这一日都会去京郊一位很是出名的老师傅那里请教。 魏凝儿闲着无事,自己也在一旁偷偷比划着,傅恒得空时,也会教她骑马射箭,这些对魏凝儿来说并不陌生,这些,叶文昊也曾教过她,只是那时的她还太小,只是学了皮毛而已,现如今倒是得心应手了。 这让傅恒对她不禁刮目相看了,原本以为这丫头只是比常人多了一分坚毅,现如今看来,这丫头真是聪明极了,能文能武啊! 这些日子,傅恒每次回府,惠嬷嬷都会将魏凝儿夸奖一番,只因府里给魏凝儿请来教她诗词歌赋的师傅在惠嬷嬷面前可把魏凝儿给夸上了天。 魏凝儿聪明好学,加之打小黄氏也会教她,所以是不差的。 第十二章 情愫暗生 魏凝儿聪明好学,加之打小黄氏也会教她,所以是不差的。【 】 此后每月初十,傅恒都会从宫里出来带魏凝儿到外面去玩上一日,骑马射箭,跑遍了京郊那些山头,不仅让魏凝儿大开眼界,傅恒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日子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关,北京城一如既往被飞舞的大雪覆盖着。甚是寒冷。 魏凝儿坐在屋里看着火光发呆,脑子里时不时的闪现出一张俊逸的脸来,那是傅恒。 “凝儿!”黄氏在小丫鬟蓉儿的陪同下进了屋来。 “额娘,傅恒少爷可曾回来?”魏凝儿有些焦急的问道。 “未曾回来,我听惠嬷嬷说,眼下要过年了,傅恒少爷在宫里忙着呢,兴许这两月都不能回复了,你这傻丫头,也不小了,竟还像个孩子,整日总想着找傅恒少爷一起玩!”黄氏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回来吗?骗子,他明明答应过我的!”魏凝儿顿时有些沮丧了,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好了,你答应额娘不许胡闹的!”黄氏恋爱的看着她柔声道。 “是,女儿知道了!”魏凝儿说罢看着手上的紫玉镯子发呆,这是九月初九她十四岁生辰的那日傅恒送给她的。 黄氏见她一直看着那紫玉镯子,还傻笑着,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立即将小丫鬟打发出去了。 “凝儿,你告诉额娘,你喜欢傅恒少爷是不是?”黄氏深吸一口气颤声问道。 “是!”魏凝儿不假思索的应道,她不想骗额娘,更何况,她真的很喜欢傅恒。 “你……”黄氏震惊之余浑身都开始发软了,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额娘您怎么了?”魏凝儿见黄氏软软的往地上倒,吓得一把扶住了她。 “凝儿,傅恒少爷呢,他可知晓?”黄氏一把拉着魏凝儿的手问道。 “那是自然的,傅恒说,我如今还太小,等明年我十五岁,他向皇后娘娘要一道恩旨,许我不必进宫选秀了,再向娘您提亲!”魏凝儿说到此脸色微微发红,整个人如同娇花般明艳照人! 知道这一刻,黄氏才发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而且太美了,比她年轻时都要美上三分。 女儿娇美动人,傅恒少爷英姿勃发,孤男寡女常常一起游玩,互生情愫也是可能的。 想到两人平日的种种,黄氏只恨自己没长眼,竟然未看出来。 “不,不可以,凝儿,你不能和他在一起!”黄氏的脸瞬间惨白一片,拉着女儿的手喊道。 “为何?”魏凝儿很是不解:“额娘不是说,希望女儿不要进宫,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凝儿,你听额娘说,富察家是皇亲国戚,咱们高攀不起,即便皇后娘娘下了恩旨,你也只能做妾,额娘这辈子就走错了路,不想你和额娘一样的命运!”黄氏深吸一口气,急声道。 “额娘你误会了,傅恒说,他会八抬大轿娶我做他的妻子,不是妾!”魏凝儿说到此,脸微微泛红,心道,这样额娘便开心了吧。 “不……不可以,你不能嫁给他,凝儿,这辈子你嫁给谁额娘都不会说一个不字,除了傅恒!”黄氏看着一脸期盼的女儿,狠下心厉声道。 “为何?”魏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总之不可以,你记住额娘的话!”黄氏硬着头皮说道。 第十三章 齐芳 “总之不可以,你记住额娘的话!”黄氏硬着头皮说道。【 】 “额娘,您这是怎么了?您曾说,愿女儿遇到真心疼爱我的人,现在我找到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额娘您为何不开心,为何不答应呢,是我配不上傅恒吗?是我出生低微,高攀不起吗?”魏凝儿说到此眼泪也出来了,她不明白,额娘为何不答应。 “你……”黄氏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响才道:“也罢,既然你喜欢,额娘也不反对,若傅恒少爷果真请了皇后娘娘的恩旨,上面赐婚下来,你做嫡妻,额娘便无话可说了!你且记住,额娘这辈子决不答应你给人做妾。” “额娘您放心吧!”魏凝儿送了一口气,抱着黄氏破涕为笑。 “好!”黄氏抱着她,心痛极了。孩子啊,你可知晓,你这辈子是不可能嫁给傅恒的,傅恒是富察家的未来,皇后娘娘是绝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出生低微的女子做嫡妻,即便他坚持又如何,皇命不敢违啊。 魏凝儿一心盼着傅恒回来,可一晃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了,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只是派人回府报平安,这也让魏凝儿放心了。 “小姐,惠嬷嬷请您和夫人去前厅。”蓉儿掀开帘子进了里屋,轻声禀道。 “好!”魏凝儿扶着黄氏,两人出了宜兰园,到了前厅。 惠嬷嬷已吩咐人备下了酒菜,魏凝儿却食之无味,一会功夫便站起身来,柔声道:“额娘,惠嬷嬷,我带着蓉儿去荷花池那边放花灯!” “去吧!早去早回,额娘和惠嬷嬷带你出府赏花灯去!”黄氏何尝没看出女儿有些不开心,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好!”原本魏凝儿最爱看花灯,可如今也兴致全无,她多希望此刻傅恒能回府啊。 到了荷花池,魏凝儿从蓉儿手里接过了花灯。 “小姐,火折子掉了!”蓉儿在袖子里摸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禀道。 “不碍事,你回去拿个火折子来,我在此等你!” “是,小姐!”蓉儿立即撒开腿往回跑。 魏凝儿看着眼前的荷花池,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气息让她瞬间便觉得有些冷了。 这荷花池一入冬便结冰了,这会池中心的冰稍稍融化了一些,也能让她放花灯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冰面上走着,一步步往池子中心走去,直到她发现冰层很薄,才停下脚步。 片刻之后,魏凝儿听到身后有些异动,还以为是蓉儿回来了,便回过头去,却不是蓉儿。 “你是……”魏凝儿看着眼前身着一袭青色宫装的女子,不由得愣住了,更让她吃惊的是,这女子竟然还牵着一个孩子。 “您是魏小姐吗?”女子的声音很是轻柔,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不知您是?”魏凝儿忍不住打量起这女子来,她衣着很是朴素,却是宫装,和府里下人们穿的都不一样,头上也只是带着一朵绒花,大冷天的竟然连披风都未带上。 “奴婢……。”女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容:“奴婢……算是少爷的侍妾吧,不,连侍妾都算不上,奴婢只是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的卑贱下人罢了!” 魏凝儿闻言愣住了,傅恒的孩子,怎么可能,傅恒未曾娶妻,也未曾纳妾,这是怎么回事? “奴婢听说,少爷很喜欢小姐,若小姐日后能嫁入富察府,还望小姐能垂帘我们母子!”女子说罢,带着孩子跪了下来。 “你快起来!”魏凝儿一惊,便要去扶起这对母子,天如此冷,跪在冰面上该有多冻人啊。 “小姐且听奴婢把话说完,奴婢本是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却妄想着能飞上枝头,便趁着少爷酒醉时勾引了少爷,少爷此生最恨人算计他,更何况我还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他很生气,此后便不许我留在他身边,就连这孩子也不受待见,可怜这孩子都三岁了,少爷也没有看他一眼,到如今连名字也未曾取,平日里我们母子住在府里最偏僻的园子里,不能离开一步,今日也是偷偷溜出来的,还望小姐您垂帘!” 第十四章 中计 “你起来吧!”魏凝儿看着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和额娘来,心中不是滋味,平心而论,她很想帮助这对可怜的母子,可……她要如何去帮,把自己喜欢的人让给她吗?她做不到。【 】 “求你了,魏小姐!”女子拉着孩子苦苦哀求着。 “你们快起来吧,若傅恒回府,我会告诉他的!”魏凝儿见那孩子小手都在发抖了,心下不忍,便蹲下身去,将他抱了起来,不管他的娘做错了什么,可孩子是无辜的。 “谢谢小姐!”女子千恩万谢从冰面上爬了起来。 “孩子重,奴婢抱着吧!”女子伸出手想要抱孩子。 魏凝儿不疑有他,往前走了一步,将孩子递了过去,女子伸出双手抱住孩子的同时,一只手却拉住了魏凝儿的胳膊,往后退去,魏凝儿措不及防,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女子却在此时一把放开了她,整个人往后倒去。 扑通……一声响,女子和她手中的孩子都掉进了冰窟里,魏凝儿呆住了。 “啊——”一声尖叫响起。 魏凝儿全身一震,回过头去,却见蓉儿、惠嬷嬷和她额娘都在,还有很多府里的下人,傅恒赫然站在了众人身后。 魏凝儿脑子里嗡嗡作响,还来不及反应,便见傅恒飞掠过来,站到了她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跳入了冰窟中。 “少爷!”惠嬷嬷吓坏了,立即指挥身边的下人过来帮忙,众人乱作一团,只有魏凝儿呆呆的站在那里。 “凝儿,你没事吧!”黄氏握着她冰凉的手,有些担心的问道。 “额娘,我……”魏凝儿正想说什么,却见傅恒已经将那对母子救了起来。 “少爷……呜呜……少爷,是她推了奴婢一把,奴婢才会摔下去的,她想杀奴婢和孩子,奴婢死了不打紧,可孩子毕竟是少爷的血脉,少爷要为我们做主啊!”女子冻得浑身发抖,一手拉着傅恒,一手指着魏凝儿哭诉道。 傅恒并未搭理她,只是将身上的披风一把扯下包住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转身走了。 片刻过后,那里之剩下魏凝儿和黄氏,还有蓉儿。 “额娘,我未曾推她!”魏凝儿看着黄氏,语中有些颤抖,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她还来不及反应。 “嗯,额娘知道,我的凝儿不会受人欺负,可也不会害人!”黄氏轻轻抱住了她,片刻才道:“凝儿,额娘信你,可刚刚我们都瞧见你推了她,这是怎么回事?” “额娘,谢谢您信我!”魏凝儿并未多说,一步步往岸边走去。 这一夜,魏凝儿彻夜未眠,就算屋子里放了几个暖炉,她也觉得冷极了。 傅恒那一眼让她的心瞬间冻结了,他在怪她,他在质疑她,他不相信他,原本她想告诉他,她没有推那个女子和那孩子,却因为他那一眼,生生的忍住了。再回过神来时,傅恒已经跳下去救他们了。 他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她,因为他的不相信,也不想去解释,可心却很痛,魏凝儿承认,她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任谁欺负了她,她都不会善罢甘休,可她从未起害人之心啊,难道在傅恒心中,她竟然是那般狠心的女子吗? 额娘从惠嬷嬷那里打听后告诉她,那女子名叫齐芳,是富察家的家生丫头,原本是伺候傅恒的,有一次,傅恒醉酒后,那丫头也不知怎的,半夜三更爬上了傅恒的床,后来便有了这个孩子,傅恒却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吩咐惠嬷嬷将他们丢到最偏僻的院子里,还派人守着,不准他们出那院子一步,至今已三年多了。 额娘还告诉她,是蓉儿跑到前厅,说看见住在偏院的齐芳带着孩子跑了出来,往荷花池那边去了,惠嬷嬷怕出乱子,带着众人就要赶过去,刚刚出了前厅便遇到了回府的傅恒,众人便急急忙忙的往荷花池跑去,到了荷花池边却见到了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魏凝儿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她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她,可是傅恒……一想到他不相信自己,魏凝儿的心一阵阵的疼。 第十五章 裂痕 一想到他不相信自己,魏凝儿的心一阵阵的疼。【 】 “额娘!”魏凝儿一翻身便看见黄氏坐在了床边。 “你这个傻孩子!”黄氏摸着她的脸叹息道。 “额娘……”魏凝儿坐起来抱住了她,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只要有额娘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第二日,天还未亮,魏凝儿便去了傅恒住的园子,她忍不住了,没有做过的事儿,何必要去背黑锅,她魏凝儿可不是受了冤枉还要往肚子里吞的软弱之辈。 在外面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傅恒才走了出来,见到魏凝儿先是一愣,然后快步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触之冰凉一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这般冷,你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傅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更多的是心痛。 魏凝儿看着他,明亮的大眼渐渐有雾气闪现,越来越多,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掉下泪来,用力甩开傅恒的手,冷笑道:“原来,是我一厢情愿罢了,我本以为,你和旁人是不同的,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凝儿……你不要任性!”傅恒一把拉住了她,深怕一不小心她就生气跑掉,此刻的傅恒双眼通红,他一夜未眠,齐芳带着那孩子死也不肯走,加之孩子高热不退,请了大夫来,忙活了一夜,即便他可以三年对他们不闻不问,可看着性命垂危的孩子,他终究还是没有再赶走他们。 “任性……呵呵,原来是我任性了,既然在你心里我是既狠毒又任性,那我也配不上高高在上的你!”魏凝儿的心很痛,她甚至希望自己蠢一些,那样便可以自欺欺人了。 在这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吹了这许久的冷风,难道傅恒会不知晓吗?不……他是这里的主子,这一切他都知道,可他任由自己在外头站着,那是为何?是惩罚吧! 惩罚她将那对母子推入水中,惩罚她的狠毒。 可笑啊!可笑她竟然还抱着一丝期望,期望他相信自己。 “凝儿,我不喜欢齐芳,她生的孩子我也不喜欢,我可以不见她,不见那个孩子,可孩子毕竟是富察家的血脉!我……” “不必说了,傅恒,是我错了,我不该推她,你可满意?”魏凝儿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 “其实,我最大的错便是相信你!”魏凝儿有些凄然的说道。 “凝儿!”傅恒一惊。 “若我说,我未曾推她,你信吗?”魏凝儿突然打断了他,她真的不甘心啊。 “凝儿,昨夜我只是有些冲动罢了,却并不是不信你!”傅恒有些心惊看着她。 “是吗?若你信我,又怎会让我站在此处足足一个时辰?傅恒你终究还是在骗我!”魏凝儿转身一步步往外走,泪水夺眶而出,原来是她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他。 “少爷,请恕奴婢多嘴,魏小姐来府里一年了,她虽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也未曾动过害人之心,齐芳在您身边时虽胆小怕事,十分懦弱,在您面前从不敢说谎,可人总是会变的。”惠嬷嬷没说的是,一个明知道有多么可怕的结果还敢爬上您的床的人,又岂会是省油的灯。 傅恒甚至没有听见惠嬷嬷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全是魏凝儿转身时的决绝和泪水,他的心从未如此的痛。 第十六章 冰释前嫌 他多想追上去抱住她,安慰她,可理智却让他停下了脚步,他的凝儿终究还小,有些任性了,若借此机会磨砺她刚烈的性子,日后她才能当好富察家的女主人。【 】 他亲眼看见凝儿将齐芳母子推入水中,可凝儿却说没有,若只是齐芳,死了便死了,可孩子终究是富察家的血脉,是他的孩子,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可他也不信凝儿真的会推齐芳母子,但忙得焦头烂额的他也没工夫去深究。 天还未亮,凝儿站在院子里,下人确实禀报了他,可那时孩子死死的抱着他,浑身发抖,很是可怜,齐芳也在,他怕凝儿进屋会误会,便想着她一会便会离去,哪知她竟然在外头站了那么久。 “凝儿!”傅恒终是没能忍住,追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若这丫头那刚烈的性子真的被磨平了,那还是他喜欢的凝儿吗,他喜欢的不正是她那份真性情吗? “你放开我!”魏凝儿气急了,竟狠狠踢了过去,踹到了傅恒腿上。 傅恒先是一愣,继而笑了,仿佛昨夜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道,这个野蛮的小东西可真是不好惹。 “凝儿你别生气,你来我知道,没让你进屋是因为齐芳母子在,我怕你进来会误会!” 魏凝儿闻言,一呆,随即锤了傅恒一拳:“误会?你当我没长脑子,还是以为我会蛮不讲理闹事!” “两个月没见,凝儿又长大了!”傅恒轻轻握着她的小手,疲惫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如此说来,齐芳还在你那?”魏凝儿很平静的问道,并未被傅恒引到别处。 “是,等孩子好些我就让人送他们回去!”傅恒揉着她的发丝,眼中满是宠溺,他自个都不明白怎么会如此喜爱这个小丫头。 “那是你的事儿,不必告诉我,既然她在,那更好,我可不会平白无故被人冤枉!”魏凝儿说罢转身往傅恒的园子里走去。 傅恒有些无奈的跟了上去,看着魏凝儿将齐芳从屋里拖了出来。 “少爷,救救奴婢!”齐芳哭喊着,发髻也散开了,看上去狼狈不已。 “既然你说我推了你,那我不推岂不是吃亏了!”魏凝儿冷哼一声,拽着她就往荷花池去。 魏凝儿这一年常和傅恒骑马射箭,有功夫也会练练拳脚,虽只算得花拳绣腿,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齐芳能比的,齐芳奋力挣扎却丝毫不能挣脱,只是高声哭喊着,引来了不少府里的下人偷看。 “少爷,这如何是好!”惠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由她去吧,惠嬷嬷,往后吃穿用度不亏他们,却要严加看管!”傅恒说到此目光微凝。 “是!”惠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魏凝儿把落汤鸡似地齐芳拽回来的时候,傅恒笑了,那些下人们也偷笑起来,心道,这算不算是自作自受。 齐芳做梦也想不到傅恒会如此维护魏凝儿,眼中的仇恨一闪而逝,暗自发誓,她终有一日会在这府里站住脚,不会让任何人轻看了她和孩子。 “齐芳,你带着福灵安回去吧!”傅恒说罢拉着魏凝儿进了屋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齐芳。 第十七章 归去 傅恒说罢拉着魏凝儿进了屋里,只剩下呆若木鸡的齐芳。【 】 她做这一切无非是要带着孩子离开那个鬼地方,可到头来没人相信魏凝儿那个小贱人推了她,反倒是怀疑她居心叵测,少爷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她,用自己和孩子的命去博,到最后,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除了孩子得了一个名字,她不甘心啊。 “消气了?”傅恒看着魏凝儿,笑道。 “哼!”魏凝儿轻哼一声,可小脸上却露出了笑意。 “小丫头!”傅恒轻轻捏着她小巧的鼻子,笑了起来。 “不许叫我小丫头,我已经不小了!”魏凝儿没好气的说道,随即看着傅恒,正色道:“我额娘说,我不是小姑娘了,不能再住在富察府,否则会惹人闲话的!” “也罢,魏家我曾警告他们,就算你们回去他们也不敢拿你们母女如何,只是……那场大火,我查过了,未必就是魏家人所为,你回去先不要和魏家大夫人计较,一切等查明再说!”傅恒轻声叮嘱道,深怕她会吃亏。 虽然心中不愿魏凝儿离开,但人言可畏,女孩家的清白极为重要,更何况凝儿并未进宫阅选,他不能让所爱的女子受人诟病。 “这事你都说了很多次了,啰嗦!”魏凝儿不禁笑了,若不是几个月前傅恒差到了蛛丝马迹,只怕她还要天天吵着傅恒教她如何报仇呢。 “嗯,乖乖在魏府等着我,估摸着再过些时日我便会在朝廷任职,我会找机会向我姐姐求恩旨,许你不必入宫!”傅恒紧紧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嗯,我会等你的!”魏凝儿小脸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爷,该进宫了!”来喜在外头低声禀道。 “照顾好自己!”傅恒轻轻抱了她一下,才起身出去了。 魏凝儿忍不住追了出去,一直到傅恒没了影子才转身往宜兰园去了,而傅恒,他却不敢回头,只因心中的不舍,他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挪不动脚步了,也暗自下定决心,势必要尽早谋得一份官职,那样便不必在宫中行走,有家回不得,连见凝儿一面都是奢望。 “额娘,我和傅恒说了,咱们尽早回魏府吧!”回到宜兰园,魏凝儿便满心欢喜的对黄氏说道。 “你和傅恒少爷没事了?”黄氏有些诧异的看着女儿。 “我果真没有看错他,他自然是信我的!”魏凝儿娇俏的小脸上溢满了笑意,还有一丝娇羞。 “那便好!”黄氏语中带着一丝失落。 “额娘您不为女儿高兴吗?”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黄氏,似乎额娘不高兴。 黄氏一愣,随即笑了:“额娘自然是高兴的,你且收拾一番,额娘带你回魏府!”黄氏笑道。 “是,只是额娘,蓉儿和长福原本就是富察府的人,咱们不必带走了!”魏凝儿沉吟片刻后说道,她不信任这两人。 “也罢,那蓉儿虽然被惠嬷嬷送给我们,却是那齐芳的表妹!”黄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愤恨之色:“怪不得那丫头会掉了火折子,回前厅拿,最后把众人引到了荷花池,依额娘看就是那齐芳指使的!” “额娘,此事无需再提了!”出事之后,魏凝儿便怀疑蓉儿,只是还未证实罢了,如今想来,一切也豁然开朗,魏凝儿也不在乎了。 母女俩一心要走,加之傅恒首肯了,惠嬷嬷也拦不住,只得由她们去了。 第十八章 入宫 黄氏带着魏凝儿回了魏府,魏修武和其母杨氏当初被傅恒威胁了一番,将魏凝儿母女回府,虽然没有给母女俩好脸色,却也不敢打骂。【 】 黄氏将大夫人杨氏请到屋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待两人出来之后,杨氏神色间很是怪异,却命府里众人不得怠慢魏凝儿母女,便带着魏修武走了。 “额娘,您和她说了什么?”魏凝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额娘暂且不能告诉你,走吧,咱们娘俩寻你哥哥去!”黄氏说罢便带着魏凝儿找魏修允。 在魏府的日子极其平静,魏凝儿的心却平静不下,回魏家无非是逃避傅恒,可当真离开了,虽然她气他不信自己,但心中却甚是想念他,甚至期望傅恒能够到魏家找她,若是那样,她便消气了吧。 日子一晃便过了一个半月,内务府的人再次到了魏家。 “额娘,您说要我进宫?如今才二月初,选宫女不是要四月吗?”魏凝儿听了黄氏的话,着实被吓住了。 “我也不知怎地,今年不同往年,宫中到了年岁被放出来的宫女很多,一时空缺,因此便提前选了,去年是傅恒少爷压了下来,今年躲不过去,我打听了,傅恒少爷被皇上派往盛京,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可眼下选秀在即,傅恒少爷鞭长莫及,你大哥在内务府只是个六品官,没有说话的份儿,只怕说得上也不会说,额娘也想不出法子!”黄氏很是痛心的说道。 “上报内务府,我病重!”魏凝儿打从心里不想进宫,她要等傅恒回来,现如今只能拖着。 “可内务府的人来问话时,你大哥说你一切安好!你的名字也被报上去了!”黄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怨色。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额娘,既然躲不过,那便进宫吧,若他有心,即便我成了宫女,他照样能求得恩旨让我出宫,若是无心,那便是缘分尽了,十年之后,我年满二十五岁便会被放出宫,额娘放心,女儿会好好活着的,等出宫那一日!” “孩子……你能这么想便好了!”黄氏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可一想着女儿要去那个人吃人的地儿,又担心不已,可眼下也只能如此。 “为了能和额娘在一起,女儿绝不会死在宫里的!”魏凝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 事情便是这么巧,原本傅恒在,她是不必进宫的,魏凝儿还未满十五岁,可以称病拖着,可如今傅恒在盛京,选秀提前了,他鞭长莫及,魏凝儿也只得进宫了。 宫廷岁选宫女,由内务府主持,在内务府包衣三旗中挑选,凡选中者,入宫试以绣锦、执帚一切技艺,并观其仪行当否,有不合格者命出,以次递补,然后择其优者,教以宫廷礼仪以及应对、进退,见何等级的人如何叩头、如何请安等当差的规矩。各种礼仪、规定等都学习熟练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才分配到各宫正式当差。 乾隆七年二月初,魏凝儿等人经内务府阅看后,进宫了,此时的魏凝儿还不足十五岁。 第十九章 宫女 因宫中缺人手,魏凝儿等人并未经过十分严格的教习,仅仅两个月后,便有各宫的姑姑们来宫女所挑选了。【 】 慧月姑姑看着眼前近百个新宫女,朗声道:“今儿个各宫缺人手的嬷嬷、姑姑们会来挑人,你们都给我仔细些,放机灵点,被挑剩下的就要干粗活了,若是有了好去处,也要记得姑姑的好,这两月来,我可未曾亏待你们,哪怕做错事也未加责罚,这是怜惜你们,记住了吗?” “是,奴婢记下了!”众人微微屈膝福身道。 “嗯!”慧月姑姑很是满意,这一届的宫女虽说比往年的教习时日短了不少,可都是聪明的丫头,且个个长的水灵,她是宫中的老人了,看人极准,若是苛待这些宫女,有朝一日这些宫女中有人飞上枝头成了主子,那可有她受的,何必自讨苦吃呢。 魏凝儿静静的站在那儿,这两月来,她很用心的学习姑姑所教习的一切,只为了往后能在这宫里过的好一些,不至于被人寻了错丢了小命。 宫女们可不比秀女明争暗斗,大伙都是伺候人的,加之刚进宫,个个谨小慎微,因此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还不错,魏凝儿虽未同她们交好,却也未曾得罪任何人。 宫中的规矩十分严格,行为举止,衣着打扮都有规定。不许描眉画鬓,也不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由宫里赏给衣裳。底衣、中衣、外衣、背心,算一套,衣料是春绸、宁绸的多,夏天也有纺绸的。除万寿月能穿红、擦胭脂、抹红嘴唇外,一年穿两色衣裳绿色和紫褐色。 春夏绿色,淡绿、深绿、老绿可以挑选,但不能出大格;秋冬是紫褐色的,惟一能争奇斗胜的,是在袖口、领口、裤脚、鞋帮子绣花,但也是以雅淡为主,不能过分。 宫女们均梳着乌油油的大辫子,辫根扎二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梳子梳匀,蓬松著,鬓边戴一朵绒花,脚下白绫子袜子,青鞋上绣著满帮的浅碎花。 这些仅限于普通宫女,若是主子娘娘们身边的嬷嬷姑姑那自然是不同的。 此时已是四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众人在院子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未见各宫派的人前来,额头上的细汗渐渐往下滴,就连慧月姑姑脸上也有了一丝不耐之色,她微微侧身对身边的小宫女低声道:“你去看看!”。 “是!”小宫女领命往外走去,一会功夫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姑,来人了!” “嗯!”慧月姑姑微微颔首扫了众人一眼,轻声道:“记住我方才说的,往后如何,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是!”众人齐声应道。 约莫片刻,便有太监领了各宫的管事嬷嬷、姑姑们前来。 魏凝儿等人在慧月姑姑的示意下,向众人请了安。 “秋嬷嬷安好!”慧月姑姑对为首的老嬷嬷福了福身,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这秋嬷嬷是慈宁宫的管事嬷嬷,太后身边的老人,她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嗯!”秋嬷嬷微微颔首,随即扫了众人一眼,对慧月姑姑道:“人是你调教的,自然错不。” 第二十章 横生枝节 秋嬷嬷说罢,还不等慧月姑姑说话,便挑了两个看着很是伶俐的丫头:“你们俩随我去慈宁宫吧! 被挑中的两名小宫女微微一愣,能去慈宁宫伺候那可是天大的福气,她们可想不到自己能有如此造化,惊喜之后便在众人羡慕之下,谢了秋嬷嬷,辞了慧月姑姑,随秋嬷嬷去了。【 】 秋嬷嬷走后,随她前来的各宫姑姑们微微松了一口气,在秋嬷嬷面前她们可不敢放肆,可秋嬷嬷一走,众人便无所顾忌了。 看着眼前这十几个姑姑不怀好意的目光,众宫女们更是小心翼翼的站在那儿。 “慧月,你且说说,这些小宫女中,可有出类拔萃的,咱们贵妃娘娘身边正好却几个伶俐的丫头呢!”承乾宫的拂柳姑姑上前一步,扫了魏凝儿等人一眼,随即对身边的慧月笑道。 “慧月,咱们纯妃娘娘身边也缺几个人呢,我看这个就不错,还有这个,还有这个……你们都和我走吧!”钟粹宫的兰心抢先一步选了人,便要带走。 “慢着!”拂柳脸色微变,拦住了兰心,对她选中的几名小宫女冷笑道:“你们几人从今儿个起,便是我们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了,随我去吧。”拂柳说罢看着满脸铁青的兰心,娇声道:“谢谢妹妹替姐姐选了几个可心人儿,姐姐定会禀明贵妃娘娘赏赐妹妹!” “你……拂柳,你不要仗着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放肆,这人可是我先选的,你要带走,就随我去钟粹宫禀明我家娘娘。”兰心沉下脸来。 “后宫历来尊卑分明,兰心,我看放肆的是你吧!我们娘娘可是贵妃!”拂柳冷眼看着她,正要发作,脑中灵光一闪,随即笑道:“既然你喜欢她们,那便让于你吧!” 兰心未曾料到拂柳竟然会将人让给她,心道,难不成这几个宫女中有她安插的奸细,想到此,兰心笑道:“姐姐客气了,我看这几个奴才蠢笨的很,还不如打发到辛者库去!” 原本见自个竟然被两位姑姑争夺的几名宫女,先前还微微有些窃喜,此时脸上却惨白一片,顿时跪了下去颤声道:“求姑姑饶了奴婢吧!” 兰心看着几人,仿佛是在看几只小蚂蚁般,微微有些不耐烦了:“慧月,还不将这几个蠢笨的奴才送走,真是碍眼!” “是!”慧月姑姑哪里敢得罪她,立即让身后的小太监将几人拉走了。 魏凝儿站得有些靠后,原本还担心自己未有机会被选中,最后被送去做粗活,可如今她竟有些庆幸,做粗活也比被送到辛者库强,那里才是宫中最苦,最累的地儿。 “姐姐先选吧!”兰心看着拂柳,笑道。 拂柳微微侧身看着她,笑道:“多谢妹妹!” 众人皆知拂柳和兰心是死对头,加之两人如今各自跟了厉害的主子,私下里更是斗的厉害,如此和气的一面,还真让她们身后那些等着看戏的人错愕不已。 拂柳慢慢从一个个宫女面前走了过去,将众人都打量了一番,随即到了魏凝儿面前,目光猛的一亮:“叫什么名字?” “奴婢魏凝儿给姑姑请安!”魏凝儿微微屈膝。 “魏凝儿,好,好极了,你……” “初夏姑姑到……” 拂柳还未说完,外头便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 第二十一章 若研 “初夏姑姑万福!”慧月姑姑立即迎了上去,心道,皇后娘娘身边并不缺人手,初夏姑姑此时怎会来? “初夏姑姑!”众人福身见礼。【 】 “不必多礼!”初夏展颜一笑,随即对慧月姑姑等人道:“皇后娘娘身边本不缺人手,只是今儿个一早,小园子里浇花的小宫女不小心跌了一跤,我本以为无大碍,却没曾想到她竟然摔断了腿,此时已被送出宫去,只得来选一个新宫女了!” “姑姑请!”拂柳纵然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得罪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立即退了下去。 初夏微微颔首,随即将魏凝儿等人都仔细打量了一番,便指着魏凝儿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魏凝儿给姑姑请安!”魏凝儿着实被吓了一跳。 初夏姑姑似乎很是满意,笑道:“就你吧!” 拂柳闻言脸色微变,心道,这初夏怎么也来和她强人,但也不敢发作,她可不敢得罪初夏,只得忍住了。 魏凝儿浑身冷汗直冒,没想到她会选中自己,心道,这可如何是好,等下那位拂柳姑姑抢人,自己一定会被送到辛者库去。 “愣着作甚,还不快随我去!”初夏柔声道。 “是!”魏凝儿这才跟在初夏身后,一直出了宫女所,才舒了一口气。 初夏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回头笑道:“宫中可无人敢和咱们长春宫抢人,你不必害怕。” “是!”魏凝儿恭声道。 “皇后娘娘仁慈,宫中众人皆知,往后你只要一心一意忠于娘娘,好好当差,不出岔子便可!”初夏笑道。 魏凝儿点头称是。 “日后你便去小园子浇花吧!” “是!” 到了长春宫后园,初夏便将魏凝儿交给了圆子的管事崔嬷嬷后便离开了。 “嬷嬷万福!”魏凝儿被崔嬷嬷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了,心道,难不成崔嬷嬷不喜欢我。 “嗯!”半响,崔嬷嬷才微微颔首,对身边的宫女道:“若研,往后由你教她!” “是!”若研应道,等崔嬷嬷走后,一把拉住了魏凝儿的手笑道:“你叫凝儿是吧,我是若研。” “若研姐姐!”魏凝儿初来乍到可不敢放肆,立即福了福身。 “园子里只有你、我和崔嬷嬷,嬷嬷平日里是不管事的,往后咱们就是姐妹了,你无需多礼,我入宫也才一年呢!”若研似乎很开心,娇声笑道。 魏凝儿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若研,微微有些发愣,半响才道:“姐姐好美!” “妹妹也是个美人呢!”若研娇声道。 “妹妹可不及姐姐!”此次入宫的宫女中不乏长的极美的,可魏凝儿自认不比她们差,但眼前的若研,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比之魏凝儿还略微盛了一筹。 若研身量苗条,肤色如雪般白皙,极为细腻,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柳叶眉下一双如同桃花般的双眸,波光流转间透着一股子异样的气息,动人心魄。 所谓媚骨天成,大约说的就是这样的女子吧,在魏凝儿看来,若研整个人就如同那绽开的朵朵桃花,娇羞诱人。 第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在魏凝儿看来,若研整个人就如同那绽开的朵朵桃花,娇羞诱人。【 】 她却不知,在若研眼中,魏凝儿虽样貌略微不及她,但年岁尚小,往后定会和她不相上下,更何况魏凝儿虽是宫女,却贵气天成,让她这个自小在贵胄之家长大的小姐都有些自惭形秽。 “妹妹切不可妄自菲薄,只是这宫中最不缺的便是美人,妹妹切记,为了过上安生日子,万不可太过出挑,幸好咱们都是皇后娘娘宫里之人,娘娘慈善,又向来护短,只要咱们守本分,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但妹妹定要记着,只要进了这长春宫便注定只是宫女,咱们宫里的人万不可对皇上生出别样的心思来!若是敢狐媚祸君,皇上必定会赐死!”若研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我记下了!”魏凝儿心道,我才不会对皇上有别样的心思呢。 “妹妹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打皇上的主意会被皇上赐死,而不是娘娘呢?”若研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不知!”魏凝儿确实不知,也未多想。 “皇上极为敬重娘娘,对咱们娘娘和别人是不同的,若是在别的娘娘宫里,皇上看上的人便有机会飞上枝头,可咱们长春宫不成,在这里,皇上可不会让咱们娘娘受半分委屈呢,更不允许奴才们借着主子往上爬,因此,这宫中就数咱们长春宫的宫女长的美,说句大不敬的话,宫里那些娘娘们都比不上,要知道选秀进宫的娘娘们大多是身份尊贵的,可长相却不太出挑!” 魏凝儿着实被若研的话惊了,心道,这个若研姐姐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呢,不过,这倒是对她的脾气。 “皇后娘娘最爱花花草草,这后园里的花草皆不是凡品,大多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只要咱们好好打理这些花草,日后指不定能到娘娘身边伺候呢,只要讨得娘娘欢心,要不了二十五便会被娘娘恩准出宫,指不定还会被娘娘指一门好亲事呢!”若研说到此脸色微微泛红,娇羞不已。 “若研姐姐你有心上人了?”魏凝儿凑到她耳边问道。 “没有,没有的事儿!”若研连连摇头,可脸色那一抹红晕是骗不了人的。 魏凝儿忍不住笑了,心道,宫里的日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值得庆幸的是,她来到了长春宫,这个与众不同的地儿,遇到了若研这样的好姑娘。 “姐姐,往后妹妹可要姐姐多加指点,这院子虽不大,打理起来却要费不少劲呢!”魏凝儿看着这小园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你刚来不明白,这施肥,除杂草修剪枝叶都是辛者库派人来,咱们看着那些奴才让他们小心些便成,平日里只需偶尔给这些花草浇浇水!”若研说到此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你可知今儿个一早原本和我同在这院子的宫女梅绛是为何摔断腿的?” “不知!”魏凝儿摇摇头,她刚来怎会知晓这些。 “那个贱婢是被我给推下去的!”若研说到此绝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什么?”魏凝儿微微一惊,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第二十三章 皇后 “你不必害怕,我是不会那么对你的,那个贱婢是活该,仗着自己长的美总是觉得比旁人高上一等,还常常欺负于我,我若研可不是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捏的,吃些亏倒罢了,我和她同为宫女她却要日日羞辱与我,我自然不会饶她,不过她只是跌断腿,修养些时日应是无碍的,现如今却被送出宫了,倒是便宜她了!”若研似乎还有些不解气呢。【 】 魏凝儿看着若研,心道,这宫中果然没有心慈手软之辈。 “她摔下去时晕了过去因此未曾看见是我推了她,就算她怀疑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再者她已出宫了,对我可没有任何威胁,你可得保密,不许告诉旁人,否则初夏姑姑知晓了,定会处罚与我,指不定会把我敢去辛者库呢!”若研说到此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可爱。 “姐姐放心,妹妹定会守口如瓶!”魏凝儿脸上露着笑意,心却提了起来,自己初来乍到,若研却将此事告知她,难不成当真不怕她去告诉初夏姑姑吗? 只怕不是,自己不过是新来的小宫女,她去说初夏姑姑也不一定会信,万一初夏姑姑和这若研是一伙的,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呢。 只怕若研告诉她此事,是为了警告她,若是开罪了她便会和那梅绛一个下场吧。 想到此,魏凝儿立即打定主意,以后定要小心谨慎一些,跟在这个若研身边不出错便好了,太聪明、太出挑便会被人防着,被人记恨着呢。 别看这若研表面上活泼可爱,可心思却深着,不得不防。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才各怀心思离开园子回了她们的住所。 魏凝儿自然是和若研一个房间,两人在这长春宫只算得上是三等宫女,对谁都得客客气气的,小心应对。 长春宫寝殿中,皇后富察月汐靠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细细的看着,初夏进了殿来屈膝福身道:“娘娘万福!” 皇后轻轻放下手中的书,柔声道:“可曾办妥了?” “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将宫女中最出挑的要了过来,先前已将她交给了崔嬷嬷,安置在后园了!”初夏恭声道。 “如此便好,太过出挑的宫女若是被分去别的宫里,那便是死路!”皇后叹息道。 “娘娘仁慈!”初夏打从心里佩服自家主子。 “仁慈?”皇后微微摇头,苦笑道:“本宫将她们弄到这长春宫给看管起来,一是不想多出劲敌来分了皇上的恩宠,二便是保住她们的性命,本宫不想这后宫太过血腥!” “是!”初夏心中对皇后越发的恭敬起来。 “初夏,新来的那个丫头比之若研如何?”皇后忽然问道。 “启禀娘娘,若论相貌,若研略胜一筹,但那凝儿尚小,假以时日必定不会比若研差,若是看气韵,凝儿更是不凡!”初夏丝毫不敢隐瞒,如实禀道。 皇后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娘娘!”就在此时,崔嬷嬷进了殿来。 “嬷嬷。”皇后见是崔嬷嬷,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崔嬷嬷是她从富察府带进宫的老人,也是她最为信任的人。 “娘娘,奴婢会好好看着那两个丫头,请娘娘放心,奴婢不会让皇上见到她们。” 皇后闻言放心不少,笑道:“嬷嬷办事本宫向来是放心的,若她们真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那便把她们打发出长春宫去,让宫里那些人烦心去吧,本宫就可不想趟浑水!” 第二十四章 故人之女 “娘娘,奴婢前来是有事禀明娘娘!”屋里并没有外人,初夏是皇后信任之人,崔嬷嬷并没有避开她,在皇后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 “你此话当真?”皇后满脸惊诧。 “是,初夏也发现了吧!”崔嬷嬷看着一旁的初夏。 初夏微微颔首道:“崔嬷嬷所言不假,奴婢见到魏凝儿第一眼也被吓了一跳,先前还不知该如何禀报娘娘呢!” “她的底细可查明了?”皇后微微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崔嬷嬷颔首道:“奴婢先前去内务府查看了一番,这魏凝儿是内管领魏清泰的小女儿!” “魏清泰的小女儿……”皇后闻言沉默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才看着崔嬷嬷,眼中有了欣喜之色:“嬷嬷,她可是雪莹姐姐的女儿?” “娘娘,奴婢瞧着**不离十!”崔嬷嬷也笑了。 “本宫派人寻了雪莹姐……寻了雪莹好些年,没想到她回了魏家,她的女儿也进宫了。”皇后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来。 她比雪莹小了五岁,雪莹虽是她的丫鬟,可在她心中却把雪莹当做姐姐一般,两人一起长大,加之她们长的有几分相像,若不是主仆有别,旁人还只当她们是姐妹呢。 只是后来出了意外,雪莹嫁给了魏清泰做妾,她虽然想念之极却也不能去看她,再后来她嫁入宝亲王府便再也没有见过雪莹了。 “娘娘,咱们该如何安置那小丫头?”崔嬷嬷低声问道。 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让她留在小园子里,远离是非之地,本宫会寻个机会放她出宫的,你要保护好她!” “奴婢遵命!”崔嬷嬷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这长春宫的宫女虽然个个都是美人,可当真出挑的向来都是被送到小园子里的,崔嬷嬷则专门看着她们,若是想兴风作浪,她不介意双手沾满血腥,替主子除了去。 那梅绛在小园子里三年了,从未安分过,总想着飞上枝头,倒是刚来一年的若研是个安生的主,因此对于若研推梅绛害的她摔断腿一事,崔嬷嬷装作没看见,不用她出手便除了梅绛,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今不同往日,魏凝儿可是娘娘要保护的人,那若研虽然是宫女,但来头也大,娘娘的意思是再过两年也是要送出宫去的。 因此现在小园子里的魏凝儿和若研在崔嬷嬷看来就是两个小祖宗,她须得好好护着她们,直到将她们送出宫自行婚配那一日。 …… 一连半月,魏凝儿每日早早便和若研去园子里照顾那些花草,若研很细心的向她讲了这些花草的名称和作用,让魏凝儿吃惊的是,竟有些花草是有毒的,不过,慎用便无碍了。 魏凝儿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这若研对她确实很好,时时都照顾着她,好吃的先给她,好玩的也想着她,但魏凝儿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还是小心翼翼的,未敢放松警惕。 这一日,两人正在给长春花浇水时,几日不曾露面的崔嬷嬷突然进了园子来。 第二十五章 花房 虽然崔嬷嬷是管这园子的,但她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地位甚至高于初夏姑姑,宫里上上下下对她都颇为客气,更别说魏凝儿和若研了。【 】 “崔嬷嬷好!”两人立即站起身行礼。 崔嬷嬷扫了两人一眼,在魏凝儿身上明显顿了顿,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低声吩咐道:“你们去花房让人送两盆三色堇过来!” “是!”两人应了一声,魏凝儿可不知花房在何处,便跟在若研身后往长春宫外走去。 “若研,三色堇是何花?我从未听闻过!”四下无人时,魏凝儿轻声问道。 “三色堇又名蝴蝶花,这花的种子是郎世宁画师来咱们大清时带来的,可稀罕了,宫里这些年虽然种了些,却也不多!民间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研说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心想着,这花如此名贵,待会定要小心些才好。 这些日子以来,魏凝儿深知宫中当差不易,一旦出错便会连累家人,为了额娘和哥哥,也为了等傅恒回来,她往日那风风火火的倔脾气也完全收敛起来。 两人垂首靠边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前走去,路上时不时遇到宫中妃嫔,二人都垂首行礼,到了花房时,魏凝儿膝盖都有些疼了。 “回去我弄些花草给你敷在膝盖上便不会疼了,宫里就是这般,慢慢你便习惯了!”若研轻轻扶了她一把,低声道。 “谢谢!”魏凝儿心中顿觉暖暖的。 “好了,咱们进去吧!”若研拉着她的手进了花房。 “华姑姑!”两人一进门便向花房的管事姑姑问安。 “哟,是若研姑娘,今儿个皇后娘娘要哪些花,吩咐一声,奴婢这就派人送去长春宫!”华姑姑见来人是若研,顿时眉开眼笑。 “姑姑,咱们娘娘今儿个要两盆三色堇!”若研笑道。 “两位姑娘稍后,我这就派人随两位姑娘送去!”华姑姑说罢正要去吩咐,却见承乾宫的拂柳姑姑走了进来。 “拂柳姑姑!”华姑姑立即迎了上去。 拂柳微微颔首笑道:“华姑姑,我们娘娘要的迎春花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奴婢这就派人随姑姑送去!”华姑姑说完立即吩咐身边的人跟着拂柳走。 魏凝儿和若研在拂柳进门之时便垂首退到了一旁,深怕引火上身。 拂柳确实没有注意她们这两个小宫女,带着一众人出了花房。 “两位姑娘,这……花房的奴才都送花去了,我便和两位姑娘送去给皇后娘娘吧!”华姑姑说罢抬起两盆三色堇。 承乾宫要了二十盆迎春花,奴才们都和拂柳走了,她得罪不起贵妃娘娘,更得罪不起皇后娘娘,值得自己抬花了。 “这可使不得,姑姑让奴婢们自个抬吧!”若研偷偷使了个眼色,魏凝儿立即上前和她一起接过了华姑姑手里的花。 “万万不可,怎能烦劳两位姑娘!”华姑姑脸上大变。 “姑姑容禀,奴婢们是奉命来抬花的!”若研说罢就要往外走。 “两位姑娘……”华姑姑追了上来,塞了一个荷包到若研怀里笑道:“烦劳了!” “谢姑姑!”若研看着魏凝儿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抬着花出去了。 “若研,那华姑姑为何要给咱们银子?”魏凝儿确实有些诧异,毕竟她进宫时日不长。 第二十六章 娴妃 若研轻轻叹了口气道:“宫里生活不易,承乾宫贵妃和钟粹宫纯妃眼下是最得宠的娘娘,宫里的人免不得巴结,但咱们娘娘可是后宫的正主,且皇上的心在娘娘这儿,没人敢对娘娘不敬,按理说华姑姑该先派人给咱们送花的,可承乾宫来的是管事姑姑拂柳,她得罪不起,加之贵妃娘娘向来咄咄逼人,因此她只得先派人送花给承乾宫,咱们嘛,她也不敢得罪,虽然是小宫女,却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她只好给些银子封嘴了,消财免灾嘛,万一咱们回宫四处这么一说,皇后娘娘之下后若是生气了,那她的管事也当到头了,不过皇后娘娘的仁慈是后宫人人皆知的,奴才们只要不是犯下大错,娘娘是不会计较的!” “原来如此!”魏凝儿不禁感叹宫中生活真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呢! “在宫中久了,你便知晓了,走吧,小心些,万不可弄坏了这三色堇!”若研笑道。【 】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两人抱着花盆,小心翼翼的沿着宫道边儿往前走。 这花虽只是一小盆,但两人都有些紧张,加之烈日当头,走着便觉得很累了。 “虽说长春宫不远了,可我也迈不动步子了,凝儿,四下无人,咱们歇息片刻!”若研靠在宫墙上喘着气低声喊道。 “好!”魏凝儿微微颔首便要将花放在地上。 “使不得,可不能放地上,宫道上人来人往,万一被人看见了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你呀,偷懒都不会!”若研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好若研,好姐姐!”魏凝儿确实不知,冲着她做了个鬼脸,便靠在墙上轻笑起来。 就在此时,原本只有三两个宫女走动的宫道上突然出现了几台肩舆,魏凝儿一惊,轻轻碰了若研一下,若研神色一变两人随即蹲下身跪了下去。 渐渐的,原本离得还有些远的主子娘娘们慢慢被太监抬了过来,众人似乎在说着有趣的事儿,欢声笑语不断。 娴妃、纯妃和嘉妃的肩舆在前,愉嫔、怡嫔和舒嫔在中,陆贵人和陈贵人等在最后。 “娴妃姐姐,您说贵妃娘娘今儿个唱的是哪出戏啊?都快午时了还让咱们听戏?”纯妃抿嘴一笑,看着一旁的娴妃问道。 “贵妃娘娘请我等去听戏,去了便知,纯妃妹妹莫要急!”娴妃微微一笑,眼里一片淡然之色。 “纯妃姐姐,娘娘是请我等听戏,可不是娘娘要唱戏!”嘉妃瞥了一眼纯妃,把玩着手上的纯金护甲,不咸不淡的说道。 “本宫听闻贵妃娘娘最喜听戏,指不定娘娘也会唱戏呢,嘉妃你说吧!”纯妃脸上带着笑意,但眼中却是冷然一片,心道,这个嘉妃仗着她生的四皇子永珹受皇上喜欢便处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则可恶。 两人同为妃位,纯妃只不过比嘉妃早封妃四年罢了,想到此纯妃心中更是难受,她和嘉妃都是皇上还是亲王时便进了王府之人,如今她虽然得宠,但她说生的三阿哥永璋却不受皇上喜爱,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很孤僻,说话还结结巴巴的,总是惹得皇上不快,相比之下,嘉妃的五阿哥永珹却活泼可爱,让人见了就喜欢,纯妃打从心眼里嫉妒。 “姐姐说是,便是吧,只是一会去了戏园子,妹妹会帮姐姐问问贵妃娘娘!”嘉妃冷笑道。 “你……”纯妃脸色突变,扬起手指着嘉妃便要发作。 “两位妹妹快看,那两个小宫女手中的花可是三色堇?”娴妃怕她们真的翻脸大闹,随即指着前面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宫女笑道。 第二十七章 纯妃之怒 娴妃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大宫女暮云立即向抬肩舆的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停了下来,只是纯妃两人均在气头上,装作未瞧见,完全不给娴妃脸面。【 】 娴妃见二人如此,并未生气,而是低声笑道:“前面是长春宫,两位妹妹还是谨慎些好,如若打扰了皇后娘娘礼佛,娘娘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姐姐所言甚是,妹妹鲁莽了!”纯妃立即醒悟过来,看着娴妃笑道。 “谢姐姐提点!”嘉妃不禁有些后怕,但心中对娴妃也更是感激。 三人虽然同在妃位,但纯妃二人也不敢在娴妃面前太放肆,娴妃在当今圣上还是亲王之时便入了王府成了侧福晋,远不是她们那些没有名分的侍妾格格可比的。 更何况娴妃待人向来仁厚,且不争宠,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便是娴妃最得人心了,因此众妃并不与她交恶,反而对她恭敬有加。 娴妃见此,婉然一笑:“贵妃娘娘还等着呢,咱们快些过去吧!” “是……”两人微微颔首。 太监们正要往前走,若研却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却被怡嫔瞧见了,怡嫔眼前一亮,她深吸一口气摇手指着若研娇声道:“舒嫔,这不是你姐姐吗?” “什么?”怡嫔身边的舒嫔猛的一滞。 若研闻言立即低下头,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道,我怎么如此不小心,今日断不能安然离去了。 纯妃猛的抬起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若研,冷笑道:“哟,倒是本宫眼拙了,若研丫头命好啊,到了皇后娘娘宫里当差,都不认本宫这个旧主了!” “你可不是,姐姐啊,人家若研可是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即便为奴为婢了,又岂会将咱们放在眼中。”嘉妃虽有些不待见纯妃,可此时却是和她一个鼻孔出气。 “娘娘万福金安!”若研捧着三色堇的手开始发抖了。 魏凝儿刚刚正细细的听着这些高高在上的娘娘们拌嘴呢,可没想到这一会功夫火就烧到了若研身上。 舒嫔的姐姐?若研是舒嫔的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魏凝儿脑子里满是疑问,可此时却大气也不敢出,她看着身边正在发抖的若研,不禁有些担忧了。 “咱们这里可有三位娘娘,你到底是在向何人请安?没规矩的东西,别以为皇后娘娘护着你,你就可以如此无礼,兰心,好好教教她规矩,不会请安、不会磕头就让她一直给本宫跪着!”纯妃看着身边的大宫女兰心厉声道。 “是!”兰心走到若研身边冷笑道:“没规矩的奴才,竟然敢惹众位娘娘生气,还不请安!”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倒是和纯妃有几分相似。 “妹妹,她到底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算了吧!”娴妃看着纯妃,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笑道。 “姐姐,一个贱婢而已,又不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宫女,娘娘不会在意的!”纯妃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皇后娘娘向来和善,断然不会因一个不相干的奴才和她置气的。 若研在兰心的呵斥下,一遍遍的磕头,额头越来越红,眼看就要破皮了,加之她不敢放下花,只得举在头顶,又怕磕头的时候碰碎,异常的小心,可她力气毕竟很小,柔弱的双臂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纯妃娘娘息怒,嫔妾的姐姐……不,若研她不是有意冲撞娘娘的,请娘娘恕罪!”就在此时,原本坐在肩舆上的舒嫔脸色一变,踉跄着落了地,跪在纯妃的肩舆前颤声道。 第二十八章 反抗 “舒嫔,纯妃姐姐教训奴才,你插嘴作甚?就算她是你姐姐,可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犯了错被贬为宫女的贱婢而已,早被叶赫那拉家族给放弃了,一个弃子而已,怎配与你做姐妹,难不成你想和她一个下场,还不给本宫起来!”嘉妃看着跪在地上的舒嫔,有些很铁不成钢的喝道。【 】 就在此时,若研额头破了开来,鲜血直流,且力气不支,手上的三色堇也掉在了地上被砸碎了。 陶瓷碎片落了一地,若是她再磕头,定会磕在那碎片之上。 众人皆盯着她,眼中有了灼热之色,特别是纯妃和嘉妃,她们对若研这张祸水似的脸可是嫉妒无比,早想着毁掉她,可她一直在皇后娘娘宫中,她们找不到把柄,无从下手,可如今呢,送上门来,两人当然不会放过了。 不只是她们,在场这些嫔妃们又有谁愿意看见若研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就连一向“心软”的娴妃此时也闭上了嘴。 “不要!”魏凝儿见若研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眼看她就要磕下去,可把她吓坏了,一把拖住了若研。 她可不想看见若研被毁容。 若研被她拉住以后,也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陶瓷碎片,全身一个激灵,冷汗浸透了衣衫。 只差一点点,她的脸就毁了。 “大胆奴才!”纯妃大怒,眼看若研这个贱人就要被毁了,却被这个死丫头给拦住了,她指着魏凝儿对兰心道:“没规矩的东西,本宫教训奴才她也敢插嘴,兰心给本宫狠狠的教训她!” 兰心走上前来对着魏凝儿就是两巴掌,打得魏凝儿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就在兰心又要下手时,魏凝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姑姑,奴婢有错,理应受罚,可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纯妃娘娘吩咐姑姑教训奴婢,可娘娘却没让姑姑打脸,还望姑姑自重,奴婢和若研奉命去花房拿三色堇,皇后娘娘等着这花有急用,奴婢二人迟迟未归,已是不妥,这便要回长春宫去复命,改日再向娘娘们请罪!” 魏凝儿说罢磕了一个头,随即站起身来,对还傻傻的跪在地上的若研道:“皇后娘娘还等着我们呢,姐姐快些起来吧!” “大胆贱婢!”纯妃闻言勃然大怒,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大胆,如此无礼,就连如今地上跪着的若研,就算当初是多么不可一世,可在她面前也须俯首帖耳。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纯妃,嘴角那一丝冷意一闪而逝,随即垂下头,恭声道:“娘娘息怒,冲撞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容奴婢先回长春宫复命,稍后自会去娘娘的钟粹宫任凭娘娘责罚!” “你——”纯妃猛的一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她很想让人把这两个贱婢都拉出去杖责,可又想到她们是皇后宫中之人,不是她能随意责罚的,可看着魏凝儿这张并不比若研逊色的脸,她的心平静不下来。 宫中何时又多了一个厉害的死丫头了。 “奴婢告退!”魏凝儿和若研微微躬身后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往长春宫走去。 “姐姐怎么就轻饶了那两个贱婢?”嘉妃可没有料到纯妃会就此作罢,特别是后面那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当真是有胆色啊,虽然句句在请罪,却是暗中拿皇后压人呢。 “怎么,你巴不得本宫责罚了她们被皇后娘娘训斥吧!”纯妃冷笑道。 第二十九章 崔嬷嬷 “姐姐要如此想,妹妹也无可奈何,娴妃姐姐,贵妃姐姐怕是等急了,咱们快些去吧!”嘉妃侧目看着娴妃笑道。【 】 “嗯,暮云,走吧!”娴妃看着渐渐远去的魏凝儿和若研,脸上那份淡然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了。 刚刚进了长春宫的宫门,若研便将魏凝儿拉到一旁,颤声道:“凝儿,咱们死定了!” “为何?”魏凝儿脸上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反而淡然极了。 “你怎么就不着急……你刚刚冲撞了纯妃啊,不止是纯妃,就连那些娘娘们也一块得罪了,不过……即便你没有冲撞她,今儿个我们也不能善终了,凝儿,是我连累了你!”若研看着她,眼中闪动着泪光。 “若研,刚刚那种情形,不反抗,咱们必定会被她整的很惨,可如今呢,咱们不是好好的回到了长春宫吗?你当真以为我会去钟粹宫请罪?哼……只怕她不配!”魏凝儿说罢拉着若研便往后园走去。 魏凝儿在赌,在她看来,纯妃只是想教训若研,却没有胆子真的杀了她,毕竟若研是皇后娘娘的人,可若研若是自个划破了脸,那可就和纯妃没有干系了。 魏凝儿知道,她拉住若研便是坏了娘娘们的好事,必定会受到责罚,可娘娘们也不敢真的把她和若研如何,她赌赢了,纯妃气急败坏后,总算脑子清醒了,放了她们。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崔嬷嬷了,她们二人归崔嬷嬷管,崔嬷嬷又是皇后娘娘的心腹之人,若嬷嬷要保她们,只消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那么她们就能保住小命了,若嬷嬷不保她们,那她们二人就只能去钟粹宫任凭纯妃处置了。 皇后娘娘虽护短,可也不会为了她们这两个三等宫女和纯妃娘娘翻脸的。 “怎么此时才回来?让你们去花房竟然也用了一个时辰,当真是……”崔嬷嬷话还未说完,便愣住了。 “出了何事?”她盯着头破血流的若研,面色一沉,眼中有了愠怒之色。 “启禀嬷嬷,奴婢二人冲撞了纯妃娘娘被娘娘责罚了!”若研疼的脸色惨白,看着崔嬷嬷更是害怕,不敢开口,魏凝儿便恭声道。 “你也被责罚了!”崔嬷嬷这才瞧见魏凝儿有些红肿的小脸,脸色微微一滞,随即道:“纯妃真是大胆,长春宫的奴才何事轮到她来责罚吗,你们先回去歇着,我这就去见娘娘!” “崔嬷嬷,这三色堇?”魏凝儿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的花。 “人都受伤了,你还管这花作甚,早知会出事,我也不会让你们去花房!”崔嬷嬷说罢怒气冲冲的出了小园子,留下魏凝儿和若研面面相觑。 “崔嬷嬷她是不是病了?”沉默片刻后,若研看着魏凝儿问道,这样的崔嬷嬷她还是头一次看见。 “没有吧!”魏凝儿摇头。 “嬷嬷平日里对我们不咸不淡的,怎么此时如此护着我们!”若研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也不知!”事情确实出乎魏凝儿的意料,原本出了此事,即便崔嬷嬷大发慈悲护着她们,那也不会轻易饶了她们的,可此时,崔嬷嬷竟然火急缭绕的往皇后娘娘的寝殿去了,看样子是要求娘娘为她二人撑腰呢。 第三十章 姐妹 “我头好痛,好晕,我们回去吧!”若研轻轻动一下便觉得额头钻心的疼。【 】 “嗯,你小心些!”魏凝儿轻轻扶着她,二人便往她们的住所去了。 “先清洗清洗,稍后我去求嬷嬷给你弄些药膏来!”魏凝儿将锦帕递了过来。 “凝儿我怕疼,我不敢,你帮我吧!”若研此事没有平日里那股子厉害劲儿了,看样子是痛极了。 “好,你忍着点!”魏凝儿小心翼翼的为她清洗伤口,若研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却生生忍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好了。”魏凝儿见她哭得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谢谢!”若研擦干眼泪,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感激:“凝儿,今日若不是你拦着,我这张脸便彻底的毁了,若脸被毁了,我便会被赶出宫去,永无翻身之日了!” “你曾说过,让我把你当姐姐,我自然不会看着你被害,若研,你和那舒嫔真是姐妹吗?”魏凝儿这才发现若研确实和那舒嫔有几分相似呢。 “我和她一母同胞,是嫡亲的姐妹。”若研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后悔和心痛:“凝儿你可知晓,她是我的亲妹妹啊,我和她打小一块长大,一同进宫选秀,一同被选入宫中,她自小便柔弱胆小,我为了保护她才会被人算计成为宫女,而她却飞上了枝头,她却不肯帮我这个姐姐脱离苦海,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原来一直是她在害我!”若研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若研!”魏凝儿轻轻抱住了她,只怕她太过激动会碰到额头。 “凝儿,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啦!”若研拼命的摇头。 “若研,你冷静些!”魏凝儿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若研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一边抽泣,一边道:“凝儿,我要如何冷静?我叶赫那拉若研,未曾进宫之前便是美名远播的满洲第一美人,我的家族叶赫那拉氏乃是名门贵族,我的太玛父(曾祖父)纳兰明珠是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位同宰辅,我的玛父(祖父)纳兰揆方虽早亡,太太(祖母)却是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我阿玛曾是兵部左侍郎,额娘也系出名门,论家世,论品貌,我叶赫那拉若研不比这宫中任何一个女人差,可我选入宫之后,便被娘娘们记恨着,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到,便被人陷害,后被贬去纯妃娘娘宫里做宫女,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幸好皇后娘娘相救,才有了容身之处,我曾恨过,我也想过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得到皇上的宠爱,报复那些害我的人,可……后来我才发现,害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嫡亲的妹妹!” 若是旁人,她定会报复,让害了她的人生不如死,可是若琳不行,那是她的妹妹啊!若琳狠心陷害她这个姐姐,可她却不能伤害妹妹。 记忆中,小时候的若琳体弱多病,几乎未曾断药,整日里躺在床上,那么的柔弱,那时若研便发誓,定要照顾好妹妹。 去年选秀时,若琳虚岁虽然满了十三,实际还要差上几月才年满十三,若研比她大了两岁不止,加之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妹妹,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第三十一章 一语惊醒梦中人 叶赫那拉家族自古出美人,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侧福晋孟古即慈高皇后便是叶赫那拉家族之人,孟古的姐姐东哥更是满洲第一美人。【 】 若研被誉为东哥之后,满洲最美的女子,若琳自然也不会比姐姐逊色太多,姐妹二人毫无意外,双双被皇后选入宫中,只是要等皇上亲自阅看之后定下分位。 被选中的第三日,若研便被人诬陷偷了贵妃娘娘的步摇被赏了一顿板子之后被纯妃要去钟粹宫做了宫女,在那里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 若研知道自己是被陷害的,只因入选的秀女们皆住在启祥宫,且不能离开半步,启祥宫是西六宫之一,而贵妃娘娘的承乾宫却是东六宫之一,两宫相距甚远,莫说她从未见过贵妃娘娘,就算见了,也断然没有那个本事去娘娘头上偷步摇。 那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因为她的貌美遭到了宫中娘娘们的嫉妒,众位娘娘们欲除之而后快,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秀女,只有任人宰割了。 她遭了罪,妹妹若琳却平步青云,被皇上看中成了贵人,几月之后又被册封为舒嫔。 原本她还指望着若琳能救她离开纯妃的宫中,可没想到最想让她死的就是若琳。 在纯妃宫里的的日子生不如死,纯妃对她百般折磨,多次下杀手,最后一次她原本以为死定了,是皇后娘娘慈悲,救了她,所以……她心甘情愿在皇后娘娘宫里做奴才,未敢有二心。 对皇帝她未曾有丝毫别的念头,只因为她不能背叛皇后娘娘,即便在娘娘心中或许已经记不得她曾经救下的卑微小宫女了,可是若研从心里感激皇后。 她人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日子里,唯一对她伸出手的就是皇后娘娘,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若研,你有伤在身,不要太伤心了!”魏凝儿劝道。 “凝儿,她是我妹妹,她可以不仁我不能不义,我是选秀进宫的八旗贵族女子,一进宫就是皇上的女人,被贬为宫女后一辈子也休想出宫了,比你们这些选进宫的宫女还要凄惨,你们尚有出宫的机会可我没有……我不甘心啊,我不想老死宫中,所以我费尽心思想要接近皇后娘娘,我想着只要我好好伺候娘娘,兴许娘娘会给我一道恩旨准我出宫!”若研说到此一把握住了魏凝儿的手:“你要帮我!” “嗯,你安心养好伤,以后只要咱们好好当差,必定有机会接近娘娘的!”魏凝儿连忙说道。 “嗯……凝儿,谢谢你,因为有皇后娘娘,有你,有崔嬷嬷,至少让我觉得这个皇宫不那么可怕了!”若研破涕为笑。 “过去的事不要再多想了,以后咱们尽量不出长春宫,避开宫里的主子们就成了,至于舒嫔娘娘……你是不是误会她了?”魏凝儿不想看见若研真的和舒嫔反目成仇,舒嫔看上去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会有那样的心思,那样的狠劲吗?若研可是她的亲姐姐啊。 “我也不愿意相信,她是那么的善良、单纯,可……是她亲口承认的啊!”若研痛心疾首的说道。 “我瞧她今日为你求情时确实是真心实意的,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有时迫不得已,也会说谎的!”魏凝儿思虑片刻后有些凝重的说道。 若研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那日我责问她之时,她支支吾吾的,半响才说是她做的……兴许真的有人逼她,我会找机会问清楚!” “你能如此想便好了!”魏凝儿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响,她们的房门被推开了。 来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澄碧。 第三十二章 决断 “澄碧姐姐!”魏凝儿和若研微微一惊后立即起身见礼。【 】 “不必多礼,你们还伤着呢,快坐下吧,皇后娘娘差人去请了太医过来!”澄碧说罢对身后之人恭声道:“张太医请!” “姑娘不必多礼!”张太医进了屋里,给若研和魏凝儿都仔细的瞧了,魏凝儿只是挨了两巴掌,没有大碍,若研的伤势较重,若不小心医治定会留疤的。 “太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若研一听脸可能被毁了,吓得魂都快掉了,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若是脸被毁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宽心!我定会全力以赴!”张太医开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便要离去了。 “奴婢去拿药吧!”魏凝儿站起来便要跟着张太医走。 “不必了,歇着吧,这是娘娘的意思,自会有小太监去拿药的!”澄碧拦住了她。 “谢谢姐姐!”魏凝儿立即道谢。 “凝儿,我的脸……”若研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不会有事的,不管用何种法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的没有法子,我去求皇后娘娘!”魏凝儿看着她,神色间满是凝重。 早在富察府的时候,傅恒每每回府带她出去时,最喜欢说起的人便是皇后娘娘,傅恒说,他的皇后姐姐是这世上最最善良之人,原本魏凝儿还不太信,毕竟宫中的女人有几个省油的灯。 此时看来,皇后娘娘果然是值得钦佩的,不仅没有怪罪她们还请了太医。 她们却不知,长春宫寝殿之中,皇后富察氏正想着如何挫挫纯妃等人的嚣张气焰。 “初夏,你去传本宫的懿旨,娴妃、嘉妃、纯妃,以及今儿个在场的众位嫔妃藐视本宫,随意责罚宫女,罪无可恕,皆禁足一月,吩咐敬事房撤了她们的绿头牌!”思虑许久,皇后才下了旨意。 “娘娘……”初夏闻言惊得张大了嘴。 皇后笑道:“去传旨吧,本宫不发威,她们真当本宫是软柿子不成?真是大胆,竟然敢随意惩罚我长春宫的宫女,真当本宫不存在吗?这些年本宫确实是纵容她们了,这后宫须得好好整治了!” “启禀娘娘,几位娘娘身为主位,因责罚宫女被禁足,只怕不能服众,奴婢怕她们闹到皇上面前对娘娘您不利啊!”初夏担忧不已。 皇后闻言笑道:“本宫只怕她们不去皇上面前告状呢,去吧!” “是!”一想起皇上对娘娘的好,初夏便不担心了。 “娘娘……您禁足她们之后,往后一个月里,宫中能伺候皇上的就是娘娘您和贵妃娘娘了,这只怕不妥啊,万一贵妃娘娘她……”崔嬷嬷很是担忧,贵妃本就受宠,此番不是更让她如鱼得水吗? “不必担心,本宫自己打算,贵妃不是一直对当初只是耿耿于怀吗?她想要孩子,本宫就成全了她”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是!”崔嬷嬷见主子如此也不敢多言了。 “回去照顾好那两个丫头吧!” “是!”崔嬷嬷立即退了出去。 皇后一个人静立在窗前,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第三十三章 皇后传召 她和皇上是少年夫妻,她嫁与他时,他只是一位皇子,那时的他们就如同一对民间的普通夫妇一般相濡以沫,她爱他,而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人。【 】 后来,他成了亲王,越来越多的侍妾进入王府,接着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再后来侍妾金氏也被进封为侧福晋,她的夫君再也不属于她一人了。 她心痛、难过,也曾嫉妒过,也曾想将那些女人都赶出去,但却只是想,从未那样做。 不是她不敢,而是她不愿。 她不想让她所爱之人为难,不想她所爱之人有后顾之忧,因此她善待侧福晋和侍妾,管好了王府,而他最终也如愿以偿坐上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宫中的女人成百上千,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太多太多,她即便想嫉妒也嫉妒不过来,且旧的去了,新的来,除了一个危险的还会冒出更多来。 宫里的女人都是些可怜的人,她也不忍心去为难她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众人皆说皇后大度、贤惠、仁慈,且不知她的心有多痛,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夫君让与别人,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来人,去宣魏凝儿过来!”皇后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吩咐道。 “是!”静候在寝殿外的澄碧立即去传旨了。 “皇后娘娘要见我!”魏凝儿被澄碧拉出去后才回过神来。 “你这丫头,娘娘要见你,快些吧!”澄碧笑道。 “是,谢谢姐姐!”魏凝儿心中虽很惊喜,却有些忐忑,她毕竟刚刚才犯了错,不知娘娘唤她是否是要怪罪她。 想到此她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 “娘娘,人到了!”澄碧微微欠身道。 “嗯,你退下吧!”皇后轻轻摆手。 “是!”澄碧退了出去。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跪了下去,恭声道。 “起来吧!”皇后从软榻上站起走了过来,弯下身扶起了她。 “娘娘!”魏凝儿大惊,又要跪下去,却被皇后拉住了。 “小丫头,不许跪了,给本宫站好!”皇后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 “是!”魏凝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垂下头,丝毫不敢有不恭敬之色。 “抬起头来!”皇后柔声道。 “是!”魏凝儿可不敢抗旨,她慢慢抬起头来,皇后的脸渐渐出现在她眼里。 “很吃惊吗?”皇后笑道。 魏凝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呆的点了点头。 眼前的皇后娘娘和她的额娘黄氏竟然有几分相似,只是皇后娘娘更年轻更貌美。 “不必吃惊,你额娘有没有告诉你,她曾是本宫身边的侍女,和本宫一起在富察府长大的?”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未曾!”魏凝儿心惊不已,额娘竟然是富察府的丫鬟,而且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本宫五岁那年,额娘带回了雪莹,因雪莹和本宫长的有几分相像,爱屋及乌,本宫的额娘也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本宫更是和她情同姐妹,后来因一些误会,她嫁人了,此后便再也未见了!” “奴婢惶恐!”魏凝儿闻言垂下了头,此时的她真恨不得立即出宫找额娘问个清楚。 第三十四章 疑是梦中 “在本宫心里,你的母亲雪莹一直是那个对本宫关怀备至的姐姐,而你就是本宫的晚辈,你放心,有本宫在,定会保你在宫中平安,若你愿意,本宫会寻个合适的机会放你出宫,不过,即便你出宫了,也是魏家的庶出小女儿,丝毫没有地位,倒不如暂且留在本宫身边,过上两年本宫便收你为义女,让皇上赐你一个郡主的封号,给你赐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一个好人家!”皇后说到此心中一痛,心道,额娘,当初你欠雪莹的,如今便让女儿来替你偿还吧,女儿会补偿她们母女的。【 】 “皇后娘娘,奴婢……”魏凝儿被吓到了,纵使她胆子很大,也经不起这么吓啊。 皇后娘娘的义女,郡主,赐婚……好像是在做梦啊! “孩子,没旁人之时,你便唤我一声姨母吧,过几日我会让你额娘进宫来,本宫二十年未曾见她了!”皇后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娘娘……奴婢……不……我……”魏凝儿实在是喊不出口,按理说皇后娘娘如此对她,她该千恩万谢才是,可……她心里还想着有朝一日能嫁给傅恒,现如今却叫皇后娘娘姨母,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你不愿吗?”皇后见她如此哑然失笑。 “不……奴婢惶恐,奴婢是……太高兴了!”魏凝儿立即说道。 “嗯……等你额娘进宫本宫便让崔嬷嬷唤你过来,你暂且还是留在园子里,那里很是清净,远离宫中是非!” “是,谢娘娘!”魏凝儿何尝不知皇后是在保护她。 “以后若再有人敢动你,你便拿本宫压她,瞧瞧你这小脸肿的,回去歇着吧!”皇后看着魏凝儿有些红肿的脸说道。 “是!”魏凝儿退了出去。 “额娘和皇后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出了寝殿,魏凝儿轻声嘀咕道,只可惜她什么都不知晓,只能以后问额娘了。 “娘娘……”魏凝儿刚刚出去,初夏便进了殿来。 “初夏,你也看见了,纯妃真是狠心呢,本宫看她不是想打凝儿,是想打本宫吧!”皇后冷笑道。 “娘娘息怒!” “本宫不生气,你是本宫嫁与皇上时先皇后钦赐的宫女,跟在本宫身边许多年了,你说说,凝儿和本宫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像?”皇后突然问道。 “娘娘……您是皇后娘娘,一国之母,凝儿不过是个小宫女,不能和娘娘相比!”初夏恭声道。 “你啊……本宫是问你,她和本宫当年是否相像!” “这……确实有七分相像!”初夏有些惶恐的说道。 “是啊……她是雪莹的女儿,本宫和雪莹本就相像,凝儿像她也是像本宫了,看着这孩子本宫就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她不仅和本宫长得像,性子也很像,记得本宫刚刚嫁给皇上之时,就像个疯丫头似地,天不怕地不怕,常常拉着皇上出宫乱跑,只是岁月让本宫改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贤良的皇后,这虽不是本宫想要的,可本宫也回不到过去了。”皇后叹息道。 “娘娘……您还年轻……” “本宫已三十岁了……”皇后又是一声叹息。 “娘娘……” “纯妃她们也发现凝儿和本宫相像了,打不了本宫便打一个宫女撒气,那两巴掌本宫迟早要纯妃加倍奉还!”皇后说到此,低声道:“你且派人去看看她们是否去养心殿找皇上告状?给本宫好好盯着她们!“ “是!”初夏立即出去安排了。 第三十五章 平地生波 三日后,皇后果然宣了黄氏进宫,两人一直在寝殿了说了许久的话,待魏凝儿终于能和黄氏见面之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因宫中规矩,黄氏只是匆匆和魏凝儿说了几句便出宫去了。【 】 黄氏告诉她,皇后娘娘不会害她,让她一定要听皇后安排。 魏凝儿自然是乖乖的应了,此后几日里,若研额头上的伤也大好了,两人又回了园子里与花花草草作伴,崔嬷嬷对她们也不再冷漠,常常和她们一起说说话,细细的将花草的作用讲给她们听。 一晃便到了五月里,天气慢慢炎热起来,魏凝儿和若研每日天还未亮早早起身去了园子里,日头高了就回去歇着,这都是崔嬷嬷额吩咐,怕她们晒坏了。 这一日,魏凝儿和若研刚刚起身到了屋外,便见她们隔壁的宫女茹儿也走到了屋外。 “茹儿姐姐!”两人立即见礼。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我正要去御花园采集晨露给娘娘泡水喝呢,两位妹妹可要一同去?”茹儿笑道。 魏凝儿和若研只是三等宫女,可是明眼人便能看出她们是不一般的,初夏姑姑护着,崔嬷嬷宠着,谁还敢欺负她们呢?长春宫的宫女大大小小的都对她们异常和善。 “谢姐姐美意,只是园子里还需我们去打理,改日陪姐姐去可好?”魏凝儿笑道。 其实魏凝儿和若研巴不得能出去走走呢,整日困在长春宫里异常烦闷,可是她们又怕出去会被那些娘娘们欺负,只能躲着了。 皇后娘娘将娴妃、纯妃和嘉妃等人禁足后,众位娘娘也去皇上跟前告状了,却被皇上训斥了一番,老老实实回宫面壁去了。 魏凝儿和若研知道,那些娘娘们恨不得将她二人扒皮抽筋以泄心头只恨呢,毕竟她们禁足是因她二人而起的。 “好,那我便先去了!”往常茹儿都是带着身边的小宫女一同去的,可那小宫女这两日病了,只得她一人前去了。 “姐姐小心……”魏凝儿和若研见她跑的太快踩空了石梯子,吓得尖叫起来。 “啊……”茹儿整个人摔了下去,虽然这石梯才只有三阶,却让她扭伤了脚。 两人立即冲下去将她扶了起来。 “哎呦……”茹儿疼的直哼哼。 “姐姐先进屋歇着吧!”若研急声道。 “不可,我要去采集晨露,晚了可不成!”茹儿原本还想忍着疼去,可刚刚走了一步就疼的迈不动步子了。 魏凝儿和若研只得扶着她进屋。 “两位妹妹,娘娘每日的茶水都是新鲜的晨露,可耽误不得,这如何是好,都怪我,不长眼!”茹儿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不怪姐姐,这天都未亮开,姐姐往后可得小心!”魏凝儿说罢看着一旁的若研。 “凝儿,我不敢出长春宫!”若研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 “我去吧,你熟知花草药性,可以去园子里弄些来给茹儿姐姐消肿,我去御花园采集晨露!”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魏凝儿知道,若研是怕了,她脸上的伤到此时都还有一块淡淡的疤痕,也不知何时能痊愈。 “凝儿,你也别去了,咱们瞧瞧别的姐妹是否能去!”若研自个不敢去,可也不让魏凝儿去冒险。 第三十六章 好奇 “这宫里就咱们两个在园子里还能得闲,去迟些也不打紧,那些姐妹们可是不能离开的,能随意走动的是娘娘身边的几个一等宫女,可不是咱们敢使的,放心,我会很小心的!”魏凝儿安慰道。【 】 “不行!”若研紧紧的拽住了她。 “两位妹妹,若是平日里,娘娘仁慈,禀明娘娘缘由也不打紧,可皇上今日会来长春宫陪娘娘用早膳,娘娘要亲手为皇上泡茶,这晨露水不能没有,我……你们扶我去见初夏姑姑吧!”茹儿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必了,皇上要过来,宫中众人定是忙坏了,去了姑姑哪儿也不定有人手,我去吧,可不能误了娘娘!”魏凝儿沉声道。 “这……”若研想想也觉得她说的在理,可心里总是有些担心。 “不碍事的,一会天就该亮开了,晨露只怕没了!” “谢谢你,凝儿!”茹儿含着泪道谢。 “同为姐妹,姐姐不必客气,我速去速回!”魏凝儿说罢从茹儿房里抱了一个琉璃瓶就走,刚刚那个早就被茹儿摔碎了。 平心而论,魏凝儿也不想如此冒险,可平日里这些宫女姐姐们对她是不错的,人总有难处,能帮便帮吧! 更何况,皇上已经好几日不曾来长春宫看皇后娘娘了,娘娘对她那般的好,她可不能误了娘娘的事儿。 魏凝儿一路疾驰到御花园时,天刚刚亮开,应是卯时了,主子们用膳是辰时,她有一个时辰采集晨露。 想到此,魏凝儿抱着琉璃瓶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花丛中,约莫半个时辰便采集好晨露了。 此时的魏凝儿已累的满头大汗,她将琉璃瓶放在一旁的石凳之上,正想擦拭满脸的汗水,却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兴许是好奇心作祟,她忍不住往前走去,在花丛中依稀看见一男一女正拉拉扯扯的。 看样子并不是宫女太监,更像宫里的主子娘娘和侍卫,魏凝儿惊得一身冷汗。。 “鄂宁,我早已是皇上的女人,不再是从前的陆云惜,此番与你相见已是冒了极大的危险,此后你不必再找我。”女子语中满是决然之意。 “云惜,你听我的,我会想办法将你弄出宫去!”男子急声道。 “不必再说,我们回不到过去了,你走吧,嫔妃私会侍卫,若是被人瞧见了,咱们死了不打紧,罪及家人可见万死难辞其咎了。”女子轻轻推开了男子便要走。 “云惜,你听我说,你进宫七年了,如今只是一个贵人,皇上未曾注意到你,他的心思不在你这儿,你也不喜欢皇上,只要我小心安排,定能将你带出宫去,不会连累家人!”男子语中满是哀求之色。 “鄂宁,接我出宫……若是被人发现,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更何况,你已娶乌雅沁雪为妻,我和你出宫也是个见不得天日的侍妾罢了,还要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我陆云惜当初不愿做你的妾,此时更不会。”女子语中带着些许的哀伤和决绝。 “云惜……” “不必再说了!”女子似乎有些生气了,猛的推了男子一把,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正好和躲闪不及的魏凝儿撞了个正着。 “啊……”随着两声尖叫,两人皆跌倒在地。 第三十七章 陆云惜 “云惜!”男子冲了出来,一把扶起了女子。【 】 而魏凝儿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女子她见过,上次她和若研被纯妃责罚之时,这女子也在……似乎是陆贵人,至于这男子她就不认识了。 “你是何人?”陆云惜看着魏凝儿喝道。 “奴婢……”魏凝儿见他们二人眼中的杀机,心下一沉,是了,她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们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此魏凝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小主,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奉命采集晨露的!”魏凝儿指着不远处的琉璃瓶道。 “你刚刚听到了什么?”陆云惜深吸一口气问道。 “奴婢……奴婢未曾听到什么,奴婢在这里采集晨露有些内急,又找不到地儿……所以想着去花丛里,然后就撞到了小主,奴婢知错了,请小主恕罪!”眼下魏凝儿也只能如此说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果然是好奇心害死人啊。 “云惜,你和她说这么多作甚!”鄂宁说罢拔出了腰间的刀。 “慢着,鄂宁!”陆云惜一把拉住了他。 “这个小宫女一定听到了我们所说之话,若传扬出去,我们还有我们的家人都要死。”鄂宁看着陆云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不是他想滥杀无辜,而是迫不得已,这世上能保住秘密的只有死人了。 “我……”陆云惜拉着鄂宁的手颤抖起来,是啊,放了这宫女,他们就得死。 “小主,大人,奴婢真的没有听见两位所说的话,求你们放了奴婢吧!”魏凝儿抬起头苦苦哀求着,心中却已经在想应对的法子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死在这里,一定不能。 陆云惜微微一怔便想起眼前这小宫女是上个月曾见过的,因她自个还被禁足了呢。 就在她发愣这一瞬间,鄂宁手里的刀已经对这魏凝儿的刺来,魏凝儿有所准备,猛的一滚躲开了。 虽然她和傅恒学骑马射箭,和普通的女子比起厉害很多,可哪里是鄂宁这个侍卫的对手,躲得了第一刀,躲不过第二刀。 看着明晃晃的刀砍来,魏凝儿立即伸出手挡在头上,心中却道,今日死定了。 可等了许久都未曾感觉到疼,她移开手才见那侍卫正呆呆的看着她。 “你这手镯是哪里来的?”鄂宁指着她手腕上的紫玉镯子问道。 “是……是……”魏凝儿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若说是傅恒送的,定会连累他的。 毕竟她如今的身份是宫女,而傅恒是侍卫。 “是傅恒送的!”鄂宁苦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魏凝儿犹如雷击。 鄂宁叹息一声道:“我和傅恒打小便认识,又同在皇上身边当差,情同手足,你这紫玉镯子是我和傅恒小时候得来的极品紫玉石雕刻而成的,一共有两只,你这只上面雕刻的是玉兰花,还有一只是海棠花,就在云惜手上!” 一旁的陆云惜轻轻拉起了衣袖,她的手腕上正有一只紫玉镯子,式样和魏凝儿的一模一样,只是所雕的花纹不同。 第三十八章 后怕 “我和傅恒发誓做一辈子的兄弟,这镯子便是要送给我们最爱之人的,幸好我方才看见了你手上的镯子,若是伤了你,傅恒定会找我拼命的!”鄂宁说到此一阵后怕。【 】 “起来吧!”陆云惜叹息一声,将魏凝儿从地上扶起。 “谢小主,皇后娘娘等着奴婢送晨露回去,奴婢先行告退了!”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你去吧,今日之事……”陆云惜还有些担心。 “奴婢今日未曾遇见任何人!”魏凝儿说罢跑到一旁抱起琉璃瓶走了。 “原来傅恒看上了一个小丫头,可她为何在宫里!”鄂宁一头雾水的说道。 “你险些酿成大祸,快走吧!”陆云惜瞪了他一眼,本想把手上的镯子取下来丢给他,终究舍不得,拂袖而去。 魏凝儿走了很远,全身还微微有些颤抖,刚刚她确实被吓坏了,任谁被人拿刀砍也会害怕吧。 可那人竟然是傅恒的好兄弟,害她想生气都不行。 可若不是傅恒的兄弟,人家早就一刀砍了她了。 想到此魏凝儿更是打定主意,以后一定不能多管闲事了,否则小命不保,不是每次都有今日的运气。 宫中女人何止千人,有私情的多了去,就连自个心中不也是喜欢傅恒的吗? 秀女们进宫之前,虽是养在闺中的大家小姐,可……又有谁能保证她们就未曾见过别的男子,就未有喜欢之人呢,更何况是八旗贵族女子。 说起来皇帝虽然贵为九五之尊,可当真有些可悲,宫中的女子对皇帝真心的只怕不多,即便有,面对着掌握自己生死的男人,又有哪个女子敢真的与之交心,只怕是活腻了。 前面不远处是千秋亭,过了千秋亭便是宫道,两刻钟她就能回到长春宫了,魏凝儿深怕再出了意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 皇帝一连几日留宿在贵妃宫里,心中却挂念着皇后,昨儿个夜里便派人去长春宫支会皇后,今日会去用早膳。 “皇上,时辰还早呢!”贵妃见皇帝起身了,立即娇声道。 “不早了,已是卯时了,朕要去看看皇后,爱妃再歇息一会吧!”皇帝笑道。 贵妃一听,心中不是滋味,却也不敢说什么,笑道:“那臣妾准备一些点心,等皇上下了早朝用!” “嗯,爱妃有心了,朕走了!”皇帝说罢出了寝殿。 贵妃再也没了睡意,她紧紧握住手,冷笑道:“皇后……总有一日,本宫定会将这些年所受的屈辱统统还给你!” “皇上!”首领太监吴书来见皇帝出来了,立即使了个眼色,让宫女太监们都跟上。 皇帝坐在龙舆上,对吴书来道:“去长春宫!” “是,皇上起驾长春宫!” 皇帝本想直奔长春宫,但见天色尚早,怕惊扰了皇后,因此便吩咐众人先回了养心殿,换上了早年皇后为他做的衣衫。 那是他们新婚第一年皇后为他做的衣衫,一直是他心爱之物。 “吴书来,摆驾御花园,朕要亲自摘花给皇后!”皇帝看着身上这件月白色的长衫,笑道。 第三十九章 偷花贼 “是!”吴书来立即吩咐太监们抬着龙舆往御花园去了。【 】 “你们不必跟着朕!”下了龙舆,皇帝吩咐道。 “这……奴才遵旨!”吴书来说罢对众宫女太监们使了个眼色,自己一人跟了上去。 “皇上,您摘花,奴才远远的跟着,定不会打扰了皇上的雅兴!”吴书来笑道。 “嗯!”皇帝知他是忠心,也未曾呵斥,自己一人往里走去。 五月里,御花园里盛开的花数不胜数,许久未来御花园,皇帝看的眼花缭乱,也不知到底该摘何种花给皇后,皇后喜欢白玉兰,只是此时玉兰花早已凋谢了。 满院子的花开得正艳,月季、木香、紫藤、八仙花、金雀花、芍药、四季海棠,皇帝的目光最终落到了玫瑰花上。 那绯红的花儿娇艳欲滴,霎是好看,这让皇帝想起皇后来,新婚之时,皇后那娇羞的摸样比这花儿更美,即便如今也是如此。 皇帝忍不住伸出手想摘下这花儿,却被刺破了手指,远处的吴书来瞧见了,吓得魂都快掉了,立即飞奔过来,却被皇帝呵斥退下了。 “朕就不信今儿个还摘不下这花!”皇帝说罢仔细看着这花柱,小心翼翼的找没有长刺的地方,被刺了好几次后终于失去了耐心,将花连根拔起,躲在千秋亭上的吴书来见了,又担心又忍不住想笑。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皇上只有对皇后娘娘才有这样的心思。 魏凝儿远远的便瞧见了千秋亭,心想着要快些从亭子下过去,前面不远处就是宫道了。 就在此时,她看见前面的花丛外有一个白色的东西在动,似乎有人蹲在那儿,魏凝儿闭上眼睛对自个说,不许多管闲事,随即目不斜视的就要走过去,哪知却被一个飞来的东西砸到了头上,待她看清时才发现是一株被连根拔起的玫瑰。 “你是谁,竟然砸我?”魏凝儿忍不住呵斥道,只是那人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样子。 皇帝忍不住回过头来,却见是一个小宫女,那打扮应该是宫里最下等的宫女才是。 “我问你,你为何砸我?”魏凝儿气急败坏的走上前去吼道。 她今日果真是倒霉了,走在路上都会被人砸。 皇帝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宫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记忆中如此吼他的人只有皇后吧,十几年前的皇后,如今的皇后早已不似当年了,可当皇帝看清小宫女那张脸时,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你这人怎么呆了,大白天跑来御花园偷花,你是哪个宫里的太监,难不成不知宫里的规矩吗?这玫瑰花可是皇后娘娘吩咐人种的,你竟然连根拔起,真是不要命了!”魏凝儿想起前几日崔嬷嬷说派人在御花园种了玫瑰花,过些日子要采集回长春宫给娘娘做玫瑰花蜜呢,可此时却被人拔了好多株。 “你怎么不说话?砸了人也不知道歉,还偷花,真是没规矩!”魏凝儿忍不住撅起了嘴,心道,原来碰到个傻太监,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四十章 似曾相识 “你还不快将这些被拔了的花儿收拾好,被人瞧见了你就死定了!”虽然被砸了,可这么傻呆呆的一个人,她也不好再生气了,还好心提醒他善后。【 】 “你怎知我是太监?”皇帝终于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眼前这一幕,他似曾相识,十五年前,雍正五年,也是五月里,那时的他还是四阿哥,皇阿玛让皇后和额娘为他选嫡福晋。 因是午后才选,加之不能自个做主,他心里觉得无趣之极,烦闷之下就去御花园随意逛逛,只是无意之中摘了几朵花便被人训斥了。 至今为止,皇帝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那一幕,晨辉中,身着粉衣的少女双手叉腰娇声喝道:“你这个小太监怎能随意采花,须知花儿也是有生命的……” 那时的他穿着额娘为他亲手缝制的青色衣衫,上面并无任何饰物,因此看不出他是皇子。 那训斥他的女子便是李荣保的女儿富察月汐,后来成了他的嫡福晋乃至皇后,也是他生平最爱的女子。 皇帝记得,事后他曾问月汐:你怎知我是太监? 月汐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娇声道:“宫里除了皇上就是太监,皇上老了,你还小嘛,我自然以为你是太监了!” 而如今,这个和皇后长得很相似的女子竟也以为自己是太监,难不成是因为同样的缘由? 今日在此碰见这女子,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若是有人故意为之?想到此皇帝脸上一沉。 “不是太监?瞧你这身衣服,不是太监难不成是侍卫?”魏凝儿见他一身月白衣衫,还以为是未着外衣的小太监,不……是老太监呢,这人看着已经不小了。 “嗯……我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皇帝略微沉思片刻后笑道,进来总觉无趣,倒不如逗逗这个小宫女,顺便看看是否有人吃了雄心豹子的敢在他身上打主意。 “御前侍卫,怪不得呢,侍卫们可是不许进内宫的,你能出入御花园,想来是皇上身边之人了,可你也不能随意拔了御花园的花草吧啊,这可是犯了宫规的!”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是,是我鲁莽了,我本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摘花给娘娘,因这花扎手才不小心拔起来的!”皇帝笑道。 “原来如此,这花要用剪子剪下的,你回去找一把剪子再来吧!”魏凝儿好心提醒他后说就走。 “等等……”皇帝唤住了她。 “有事?”魏凝儿转身看着他。 “你是哪宫的宫女?”皇帝问道。 “自然是长春宫的宫女啊,遭了,皇后娘娘还等着我的晨露给皇上泡茶呢!”魏凝儿说到此,才发现天色不早了,脸色一变,撒开腿就跑,却不料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小心!”皇帝一把扶住了她顺带接住了琉璃瓶。 “幸好晨露没洒,谢谢,侍卫大哥!”魏凝儿一把抱过琉璃瓶,这次她不敢再跑了,只是加快了脚步。 皇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上!”吴书来此时才敢到皇帝面前。 “吴书来,派人剪一些花给朕拿来!”皇帝沉声吩咐道。 “皇上不剪吗?”吴书来微微吃惊,心道,皇上不是要亲手给皇后娘娘摘花吗,怎么此时突然改变主意让奴才们代劳了,难不成是因为方才那个小宫女?只是他站得远未曾瞧清楚呢,否则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那个宫女如此厉害。 “不必了!”皇帝说罢沉着脸上了龙舆。 第四十一章 傅恒归来 方才那小宫女是皇后宫中之人,难不成是皇后派了试探自己的?皇帝想到此心中更觉得烦闷不已。【 】 他和皇后是少年夫妻,即便如今不同往日,可她依旧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可这些年来,皇后变了很多,变得他再也捉摸不透,她不再是曾经那个富察月汐了,但即便她再如何改变,她依旧是他最爱的人。 “皇上,花摘好了!”吴书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跑到了皇帝的龙舆前。 皇帝却没有看花,淡淡的吩咐道:“派人送去皇后宫里吧,告诉他朕去太后宫里用早膳,下了早朝再去看她!” “是!”吴书来伺候皇帝多年了,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不敢多言,立即领命。 魏凝儿匆匆赶回长春宫将晨露送到初夏姑姑手里后,才回了宫女的住所看茹儿。 “茹儿姐姐可好些了?”魏凝儿进屋后便问道。 “好多了,妹妹可采集好晨露了?”茹儿急忙问道。 “幸不辱使命,妹妹已将晨露给了初夏姑姑!”魏凝儿脸上带着笑,可一想到今日在御花园中发生之事,也后怕不已。 “那便好,我不碍事,谢谢两位妹妹了,你们快去园子里看看吧,不然崔嬷嬷怪罪下来,咱们都担待不起!”茹儿深怕误了两人的事儿。 “那姐姐好生养着,妹妹们晚些时候再来看姐姐!”若研说罢拉着魏凝儿的手就出去了。 到了园子里四下无人,若研才急声道:“凝儿,往后你别傻了,这宫里的人啊,都是白眼狼,你帮了别人别人可不会感激你,不落井下石都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虽说现如今初夏姑姑对咱们不错,崔嬷嬷也给咱们撑腰,可咱们始终是这长春宫最下等的宫女,千万要小心啊!” “嗯,这个我自然知晓,同在宫中为奴为婢的,都是可怜人罢了,我魏凝儿从不与人为难,可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旁人待我好,我百倍还之,旁人若是要害我,我自然不会手软,从进了这紫禁城我便只有一个期望,那便是安安稳稳的等到出宫的那一日,除此便再无所求了!”魏凝儿笑道。 “我明白,你帮茹儿是因为上次我受伤时她帮忙煎药,说起来你是在帮我还情呢,凝儿你别怪我,我实在是怕极了,我不敢离开长春宫半步,纯妃她们可是恨极了咱们,特别是我!”若研有些害怕的说道。 “别担心,总会过去的,咱们会等到出宫那一日的!”魏凝儿安慰道。 “你还有机会,我若是一直在这园子里做下等宫女,哪里有那个机会呢!”若研无比担心的说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有法子,放心吧!”魏凝儿将若研当做宫中唯一的姐妹,可有的话却不能告诉她,不是不相信她,而是怕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比如她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种种,这些都是她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魏凝儿和若研是用午膳之时才知晓皇上未曾到长春宫用早膳而是去了慈宁宫陪太后娘娘,皇上派人说下朝再来看娘娘,最后却去了贵妃娘娘宫里。 兴许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总之今儿个长春宫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额娘是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的,加之傅恒那层关系,魏凝儿打从心底把皇后娘娘当成她的亲人,不想见皇后娘娘不开心,不想娘娘失宠,可她如今的身份很低微,也不能去安慰皇后,只能干着急了。 “凝儿,跟我走!”崔嬷嬷一进门便喊道。 “嬷嬷,出了何事?”魏凝儿还以为是皇后出事了,到了屋外才低声问道。 “傅恒少爷回来了,正在偏殿等你!”崔嬷嬷笑道。 第四十二章 傻丫头 “傅恒回来了!”魏凝儿闻言,心中狂喜不止,随即便往前跑,只是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拉着崔嬷嬷,急声问道:“是哪个偏殿?” “别急,让人瞧见了可不好,要知你如今的身份可是宫女!”崔嬷嬷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 “我……奴婢和傅恒少爷是旧识,所以……”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解释道。 “不必隐瞒了,傅恒少爷方才都和我讲了,你放心,我可是皇后娘娘从富察府带进宫的人,少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呢!”崔嬷嬷笑道。 “是!”魏凝儿小脸微微泛红。 “走吧,我领你去!”崔嬷嬷拉着她便走。 到了西偏殿,魏凝儿一进屋便瞧见了坐立不安的傅恒。 几月未见,傅恒似乎瘦了许多,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凝儿……”原本正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傅恒,见她进来,整个人都怔住了。 “傅恒……”魏凝儿轻轻唤了一声,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凝儿!”傅恒也不管崔嬷嬷在场,一把抱住了她,魏凝儿一怔,。 “让我瞧瞧,你好不好?有没有伤到哪里?”傅恒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才放下心来:“幸好没有伤着,太好了!” 傅恒在宫中当差已久,深知宫女太监们的苦楚,无论有错还是无错,只要主子不高兴,非打则骂,丢小命也是常有的事儿。 此次他奉命去盛京办差,岂料上月来喜竟然赶往盛京,告知他凝儿入宫了,从那时起,他就担心无比,恨不得立即办好差事回京城。 此番回宫,他还未曾向皇上复命便一路直奔长春宫,现如今的他还是御前侍卫,加之宫中无人不知他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因此才能畅行无阻,原本傅恒是想让皇后查查魏凝儿在哪里当差,却没想到先遇到了崔嬷嬷,这么一问,才知魏凝儿在长春宫中。 “我没事,倒是你,你瘦了!”魏凝儿低声抽泣道,眼中满是心疼。 “我很好,就是担心你,傻凝儿,你怎么就进宫了?你可知我有多担心,我有多害怕。”宫中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稍不谨慎就有性命之忧,傅恒自然不会让魏凝儿范险。 “你不在,我和额娘又没有法子,只得进宫了,傅恒……我害怕,这宫里真不是人呆的地儿,我想出宫去。”一想起这些日子所遭遇的一切,魏凝儿就觉得后怕无比。 “你放心,我这就去回禀皇后娘娘,求恩旨准你出宫!”傅恒柔声安慰道。 “你也别急,一切要娘娘答应才成,若是娘娘不答应,我可以等的!”魏凝儿急声道。 “好,一切交给我吧!凝儿,我不能让你留在宫中,否则我整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傅恒说罢握住了她的手,魏凝儿顺势靠在了他怀里,随即想起崔嬷嬷还在,立即直起了身子,红着脸慌张的将手从傅恒的掌中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现在只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她能确定,长这么大最丢脸的事儿就在眼前了。 “傻丫头,屋里就我们两人。”傅恒低笑出声,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第四十三章 姐弟密谈 “啊……你怎不早说!”魏凝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跺脚,娇声道:“我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你别走!”傅恒一把拉住了她,魏凝儿措不及防,被傅恒如此用力一拉,她站立不稳跌入了傅恒的怀中对上傅恒含笑的双眼,她原本微微泛红的脸此时更是红透了。【 】 傅恒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上怀中的美人儿如同娇花般迷人,当即就忍不住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 魏凝儿也不是第一次被傅恒抱住,更不是第一次和傅恒如此接近,但未曾有一次能让她如现在一样心慌,看到傅恒俯下来的脸,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推,才发现自己的手足软得哪里有半分的力气?便被他亲到了。 “呵呵……傻丫头!”傅恒见她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才傻……你……我不理你了!”魏凝儿一把推开她就跑了出去。 “凝儿,小心点!”傅恒在她身后提醒道。 魏凝儿压根未曾到他的话,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回了她和若研的房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此刻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方才那一幕一直在眼前出现,他……他怎么能亲我……我还未曾嫁给他呢! “凝儿,出了何事?”若研见她猛的冲进屋用被子盖住头,着实吓了一跳。 “不碍事!”魏凝儿扯下被子站起身来,笑道。 “你的脸怎地如此红?生病了?”若研说罢伸出手摸着她的额头,见她并未发热,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病!” “没事,就是外面日头太毒,晒得有些头晕罢了!”魏凝儿有些尴尬的笑道。 “嗯……先歇会吧,稍后我们再去园子里!”若研倒了一杯水给她。 魏凝儿端着水,思绪也越飞越远了。 长春宫正殿内,傅恒正向皇后请安。 “快起来,多日不见,瘦了许多!”皇后扶起他,脸上露出了慈爱之色。 阿玛额娘去世之后,傅恒是她看着长大的,对这个最小的弟弟,皇后把他视作自己的孩子般,倾注了很多的爱。 “姐姐,此番我前来是有事相求!”傅恒在皇后面前从不拐弯抹角,即便现如今她贵为皇后,在傅恒心中她依旧是小时候那个对他宠爱无比的姐姐。 “说罢,你回宫还未曾面见皇上便来我宫里,是有急事吧!”皇后笑道。 “姐姐我想向您求一道恩旨,恩准魏凝儿出宫!”傅恒立即说道。 “魏凝儿?莫非你对她?”皇后愕然。 “是……我和凝儿相识许久了,原本是想等她年满十五岁再求您,可如今她身在宫中,我不放心!”傅恒有些焦急的说道。 “这原本不是难事,只需一道旨意便成了,我身为皇后,要恩准一个宫女出宫易如反掌,只是……傅恒你可曾想过,你娶她,是要做妻还是妾?”皇后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傅恒闻言,微微一震,随即道:“自然是要娶她为嫡妻!” 第四十四章 当局者迷 皇后神色一变,随即笑了:“傅恒,当局者迷啊,连你如此通透的人也犯糊涂了,魏凝儿是魏清泰小妾所生的女儿,乃是庶出,更何况魏家包衣出身,是皇家的奴才,而我富察家系出名门,本宫贵为皇后,你贵为国舅又深受皇后器重,你娶一个包衣奴才家庶出的女儿做嫡妻,莫说是本宫,就是富察家那些叔伯们也绝不会答应!” 傅恒闻言脸色有些惨白,但见皇后笑吟吟的看着他,心道,原来姐姐是在试我,随即放下心躬身道:“姐姐,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姐姐示下!” “若是旁人,这样的身份即便给你做妾也是配不上的,可凝儿乃是雪莹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先前我便和凝儿说了,让她安心在我宫中当差,寻了合适的机会,我便收她做义女,让皇上赐一个郡主的身份赐婚与你,你看如何?”皇后说罢笑着看向傅恒。【 】 “谢姐姐恩典!”傅恒闻言大喜,可一想到魏凝儿还要在这宫中两年,心中不忍她为奴为比,随即笑道:“姐姐何不现在就收她做义女!” “糊涂,她只是新进宫的宫女,就算本宫贵为皇后也不可肆意胡来,加之本宫还需让皇上赐她郡主出生,郡主可是亲王之女才有的封号,你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了?本宫自然要寻个机会让她立了大功再向皇上请旨!”皇后说罢,笑道:“你啊,平日里可没见你如此急躁,仔细想想我的话!” “是,都听姐姐的,有姐姐在,凝儿断然不会出了岔子,还请姐姐多加照拂!”傅恒笑道。 “这是自然了,你快去向皇上复命吧!”皇后说罢轻轻推了他一下。 “是,晚些时候再来瞧姐姐!”傅恒笑道。 皇后抿嘴一下:“滑头,只怕你想瞧的人不是本宫,还不快去!” “是!”傅恒立即退出殿去。 皇后见他没了影子,这才坐在软榻上,微微叹了一口气,如今在这宫中,也只有见到傅恒时,她才能完全放下一切。 “娘娘,公主回来了!”就在此时,初夏进了殿来,柔声禀道。 皇后还未从踏上站起身,便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往怀里扑来。 “梨梨回来了,快让皇额娘瞧瞧,满头大汗的,是不是又偷偷溜出上书房瞎闹了?”皇后爱怜的摸着女儿的小脸笑道。 “皇额娘,儿臣今儿个可安分了,未曾爬树,未曾偷偷下荷花池,未曾捉弄旁人,乖乖在上书房和师傅学诗词呢,不信您问问皇阿玛?他今儿个还考了儿臣,夸奖儿臣来着!”和敬公主略显稚嫩的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啊,再过些日子就是你十一岁生辰,你便是个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和那些阿哥贝子们胡闹!”皇后轻怕女儿的背,柔声叮嘱道。 “儿臣知道了,皇额娘,儿臣饿了!”公主拉着她的手撒着娇。 “好,初夏,你带公主去吃点心吧!”皇后说罢看着初夏微微颔首。 “公主请随奴婢来,今儿个膳房做了好些新点心,公主尝尝!” 皇后见女儿蹦蹦跳跳的随初夏去了,满眼都是笑意。 第四十五章 和敬公主 和敬固伦公主小名梨梨,是皇后所出的第三个孩子,早些年所出的一女一子皆夭折了,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在她膝下承欢,皇后视若珍宝。【 】 现如今宫中只有这么一位公主,又是皇后所出,皇帝异常宠溺她,远远超过众位皇子,对这个宝贝女儿有求必应。 用了些点心,和敬公主便蹦蹦跳跳出了大殿,在长春宫晃悠着,可苦了她身边的宫女太监。 魏凝儿和若研去了小园子,没曾想竟然与和敬公主一行人遇了个正着。 若研曾远远的瞧见过公主,此时见公主在园子里,立即拉着魏凝儿跪了下去,恭声问安:“奴婢给公主请安!” “你们是这园子里的奴才魏凝儿和若研?”公主娇声问道。 “是,正是奴婢!”两人听闻公主知晓她们的名字,异常诧异,但却不敢表现出异样来。 “嗯……起来吧!”和敬公主娇美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待两人站起身来,她才道:“你们抬起头来!” “是!”魏凝儿和若研也不知这小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得抬起头来。 “哇……原来小德子果真未曾骗本公主,你们真是我额娘宫中最美的宫女呢,往后你们就跟在本公主身边伺候吧!”和敬公主说罢,拉着她们就跑。 魏凝儿和若研完全懵了,见公主竟然拽着她们往长春宫外跑,两人吓的魂都快掉了。 “公主这是要带奴婢们去哪里?”魏凝儿硬着头皮问道。 “是啊,公主,奴婢们没有皇后娘娘的恩准是不能离开长春宫的!”若研也急了。 “有本公主在,你们怕什么?哼……大阿哥身边有个宫女,本公主见了很喜欢,便想让她来本公主身边伺候着,可大阿哥不答应,更可恨的是,色布腾巴尔珠尔那个蠢蛋身边有个小宫女更美,他们常带着两个小宫女去上书房,那些贝子还有伴读们整日就围着那两个小宫女,都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这下可好了,瞧瞧,你们就比那两个宫女好!”和敬公主说到此露出了笑容。 魏凝儿和若研闻言脸色大变,冷汗直流,心道,公主小孩心性,原来是要拿她们二人去跟人家比啊,这可使不得。 此时公主已放开了她们的手,两人相视一眼立即跪了下去:“公主,求公主让奴婢们回长春宫!” “怎么?你们不愿意伺候本公主?”和敬公主小脸上微微有了怒色,别瞧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可从小便被人宠上天了,哪里有人敢拒绝她,更何况是两个奴婢。 “不,奴婢能伺候公主是奴婢的福气,只是……只是要回禀了皇后娘娘!”魏凝儿颤声道。 “你们先随本公主去,回头本公主再回禀皇额娘!”和敬公主说罢便坐上了肩舆。 “你们还不快起来跟上!”小德子在两人耳边低声喝道。 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只得跟上了。 到了上书房外,公主并未进去,而是侯在哪儿,约莫一刻钟后,见还未有人来,她小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大阿哥他们今日为何还不来书房?” 第四十六章 不依不饶 “公主,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小德子弯下腰媚笑道。【 】 “去吧!”和敬公主随意挥挥手。 “是!” 看着小德子那张谄媚的脸,魏凝儿和若研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若不是他在公主面前多嘴,她们二人也不会被公主拉出长春宫了,眼下两人只盼望着不要遇到宫中任何的娘娘。 过了一会,小德子又跑回来了:“公主,奴才打听到了,今儿个下午阿哥们去练习射箭了!” 和敬公主闻言眼前一亮:“好,咱们也去!” 魏凝儿纵使无奈,也只得跟上去了,而她身边的若研,同样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遇上刁蛮的小公主,她们做奴婢的只能顺从了。 众人跟在肩舆后面又是一阵子小跑,才到了皇子们练习射箭的地方。 “大阿哥,巴尔珠尔,把你们的小宫女叫出来!”公主一进门就高声喊道。 正在射箭的大阿哥听到她喊声,心一颤,手一抖,箭飞了出去,脱离了靶子。 “梨梨,你怎么了来了?”大阿哥永璜将手里的弓递给一旁的奴才,随即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 “皇阿玛可是特许我和你们去上书房还有骑马射箭的,我自然能来了,你的宫女呢?”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随即看着大阿哥身边的伴读色布腾巴尔珠尔:“巴尔珠尔,你的宫女呢?” 大阿哥永璜今年十四岁,而他的伴读色布腾巴尔珠尔于之同岁,乃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蒙古王公贵族之后,系出名门,他九岁便入宫做了大阿哥的伴读,养于宫中,皇帝也异常喜欢他。 可和敬公主却嫌他名字很长,总是叫他巴尔珠尔,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这么称呼他了。 “公主,臣将茉莉送给公主!”巴尔珠尔有些头疼的说道,早知公主总是拿那个宫女说事,他早早便送与她了,省的惹了公主不高兴。 “不必了,本公主身边有了更好的,凝儿,若研,过来给他们瞧瞧!”公主有些得意的喊道。 “是!”两人微微福身,随即走了过来。 “奴婢给大阿哥请安!”两人硬着头皮跪了下去。 “起来吧!”大阿哥也后悔了,早知妹妹会如此执拗,他也忍痛割爱了。 “抬起头来,让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瞧瞧,是不是比他们的梅儿啊,茉莉的强!”公主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是自然!”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立即笑道,满是讨好之意,实则他们根本没心思瞧魏凝儿和若研,只希望快些将公主送走。 “哼……本公主也要去射箭,凝儿,若研,过来,我教你们!”公主此时兴奋极了,自己带的两个宫女把人家比下去了,那可是给她这个做主子的脸上争光了。 大阿哥给巴尔珠尔使了个眼色,两人便要溜了,可公主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大阿哥,巴尔珠尔,咱们来比试!” “妹妹……不必比了,我认输!”一听说要比试,大阿哥脸色都白了。 “公主,臣也认输了!”巴尔珠尔心有余悸的说道。 想上次和公主比试射箭,公主高兴怀了,一不小心射偏了,险些就闯大祸了,和她比试就得担心小命不保。 公主闻言,一脸威胁的看着他们,笑道:“我这就去告诉皇阿玛上次你们二人上次……” 公主话音未落两人便投降了:“是,我们比!” 第四十七章 输了 “你们有两人,本公主只有一人,这不公平。【 】”原本有些兴奋的和敬公主说到此,脸上顿时露出了异样之色。 “那妹妹要如何?”大阿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等我教会我这两个宫女咱们再比试!”和敬公主顿时眉开眼笑了。 “那要等到何时?”大阿哥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难不成今儿个乃至明儿个甚至往后很长一段日子他和巴尔珠尔都要在此陪着这丫头教宫女射箭。 “这就要看看她们悟性如何了!”和敬公主说罢回过头看着魏凝儿和若研:“过来,本宫教你们射箭!” 魏凝儿还好,毕竟是学过的,且箭术不差,可若研就为难了,她虽是满人家的女儿,幼年时也曾和阿玛学习骑射,却因太娇弱,第一次上马就跌了一跤,阿玛额娘心疼便不让她练习了,反倒是诗词歌赋等学的颇好。 若是从前,即便让她拉弓都不可能,如今做了一年多的宫女,若研力气大了许多,纵使能拉开弓,可那射出去的箭枝离靶子差了好大一截便落到了地上,看的大阿哥和巴尔多心都凉了。 “公主,奴婢实在没有力气!”若研面红耳赤的说道。 “没有力气继续练!”公主撇撇嘴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微微发白,随即颤声道:“公主,奴婢自小体弱多病,便未学骑马射箭,您教教凝儿吧,凝儿她可是学过的!” 魏凝儿一听,忍不住看了若研一眼,心道,她怎么出卖我?须知魏凝儿很多事儿都未曾瞒着若研。 可若研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恳求。 “真的?”和敬公主闻言眼前一亮,随即看着魏凝儿道:“去试试,若是射中了靶心,本公主重赏!” “是!”魏凝儿只得从小太监手里接过弓箭。 一箭射出去,虽然未曾命中靶心,却相差不远了。 “再射一箭!”和敬公主异常兴奋的喊道。 “是!”魏凝儿只得又射了一箭,这次运气极佳,命中靶心。 以前她和傅恒出去射箭时,常常射出十箭才有三箭命中靶心的。 “好,太好了!”和敬公主对一旁的小德子道:“回宫后将本公主最喜欢的那个红玉串珠赏给凝儿!” “是,公主!”小德子笑着应道。 “谢公主赏赐!”魏凝儿将手里的弓箭递给太监,微微福身道。 “大阿哥我们来比试!”和敬公主将凝儿拉起来回过头看着大阿哥笑道。 “妹妹有命,不敢不从!”大阿哥看着她,还有些稚嫩的脸上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对这个妹妹他还是打心里喜欢的。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身上时,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如初了。 大阿哥和巴尔珠尔自小学习骑射,断然不是“半路出家”的魏凝儿和公主可比的,两女自然是输了。 “大阿哥,巴尔珠尔,你们就不知道让让梨梨吗?”公主输了,很是委屈的看着他们,眼睛红红的。 “公主,臣之罪!”巴尔珠尔大惊。 “不理你们了!”公主说罢拉着魏凝儿掉头就跑。 “终于走了!”大阿哥松了一口气,笑道。 “大阿哥,公主她……”巴尔珠尔一脸担忧。 第四十八章 逛园子 “巴尔珠尔,你进宫不是一日两日了,梨梨就是这个脾气,她可不是生气,只是面子上过去去罢了,那丫头只是爱使使小性子,不碍事,保准明儿个一早在上书房看见她,她远远的就会冲着咱们跑过来!”大阿哥似乎很了解妹妹,满脸笑意的说道。【 】 “是!”虽还有些不放心,可巴尔珠尔强忍着了。 “巴尔珠尔,你该不会是看上梨梨了吧!”大阿哥突然挪揄道。 “这……大阿哥说笑,公主千金之躯,是我大清的明珠,巴尔珠尔不敢高攀!”巴尔珠尔脸色微红,干咳两声后笑道。 “哈哈哈,走,咱们骑马去!”大阿哥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是!”巴尔珠尔此时也恢复如常。 两人年岁相当,大阿哥虽然是皇子,可巴尔珠尔出生也很高贵,因此大阿哥并未将他当作是伴读,而是当成好兄弟一般。 …… 公主拉着魏凝儿奔出了箭亭,又跑出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公主息怒!”魏凝儿低声道。 “呵呵……”和敬公主突然咧开嘴笑了。 “公主您!”魏凝儿万万想不到刚刚还泫然欲泣公主此时竟然笑了。 “哎呀,本公主哪里会那么小气,只是输了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凝儿,往后咱们常常来这箭亭练习骑马射箭,今儿个输了不打紧,等皇阿玛到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本公主也要跟着去,到时定要打到猎物,让他们刮目相看!”公主说到此眼中闪着亮光。 “是!”魏凝儿可不敢拒绝她。 “走,本宫带你们去玩玩!”和敬公主有些兴奋的拉着魏凝儿走在前头,往常跟在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见此脸色都有些难看。 魏凝儿走在前头自然未曾察觉,可若研在后面可瞧得清清楚楚的,心想着回去要提醒凝儿小心这些奴才。 箭亭是皇帝及其皇子皇孙们练习骑马射箭的地方,在皇宫西面,靠近南三所,原本公主是想带着众人绕过南三所偷偷去筒子河边瞧瞧的,可记起上次险些跌到水里,心有余悸,因此打消了这个念头,直奔御花园而去。 “公主,您慢点跑……”众宫女太监们,一边低声喊着,一边满头大汗的跟了上去。 魏凝儿和若研却是卯足了劲儿陪着公主,原本觉得漫长无比的宫道此刻看来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凝儿,若研,本公主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公主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跑了许久还不觉得累。 “公主先歇息片刻!”魏凝儿恭声道。 “不必了,你们瞧瞧小德子他们,真像是一只只呆呆的大笨鹅!”公主指着还在后面跑来的小德子等人,笑的脸都红了,就连魏凝儿和若研也忍俊不禁了。 “走,咱们去踩石子!”和敬公主欢呼一声拉着她们就往前走。 御花园的通道上,到处都是以各种颜色的小石子砌嵌而成的不同图案,共有900幅。这些独立内容的图案分别为人物、风景、花卉、建筑、飞禽、走兽、历史故事等等,异常的精美。 上次魏凝儿来采集晨露时,并未注意到,此时一瞧,顿觉得太精美了。 第四十九章 偶遇 “本宫打小就喜欢走这石子路,瞧瞧这里面都有哪些图案,可好玩了,你们看,那里是一只狗,那是房子……前面还有荷花呢!” 魏凝儿心中唏嘘不已,原本以为天家的公主定是端庄无比的,可和敬公主却天真活泼,也没有很大的架子,对身边的人都极好,让人打心眼里喜欢,都说皇上最宠公主,这样的可人儿又有谁不喜欢呢。【 】 就在魏凝儿看着公主露出笑容时,若研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随即一把拉着她跪了下去。 “咦……”和敬公主瞧着突然冒出人的众位娘娘们,也是一愣,心道,她们怎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吓得本公主小心肝直跳,想到此,她随即收敛起笑容,微微屈膝道:“和敬给各位姨娘请安!” “公主万福!”愉嫔、怡嫔、陆贵人等人立即问安。 和敬公主乃是嫡出的大公主,有固伦公主的封号,妃位以下者见了她都要行礼问安。 “众位姨娘不必多礼!”和敬微微一笑,有些稚嫩的脸上再也寻不出刚刚那股子疯样来。 一身紫袍的贵妃立于众人前面,额头上的金步摇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将她那张原本就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儿衬托的越发高贵,她婉然一笑,脆声道:“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启禀贵娘娘,梨梨正想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安!”和敬公主语中满是恭敬之意,只因皇额娘告诉她,见着贵娘娘要守礼数。 “哦……本宫也正想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如此公主便与本宫等人前去吧!”贵妃说罢对身边的拂柳道:“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 “是!”拂柳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众位娘娘们是要同去的,也吩咐身边的人去让人抬肩舆来。 公主闻言,明亮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目光便落到了众位娘娘们脚下踩着的高底鞋上,小脸上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道:“贵娘娘,梨梨想走着去给皇祖母请安,不知贵娘娘意下如何?” 贵妃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那便依公主的,来人啦,让他们不必抬肩舆过来,本宫等人要和公主一起走着去慈宁宫问安!” “是!” 众嫔妃一听要走着去,脸色都微微变了,从御花园到慈宁宫可是有些远的,原本就不大爱走动的娘娘们此番走过去定会疼的两腿发软。 公主虽小,却知晓这些娘娘们均不是省油的灯,别的不说,就说这眼前的贵妃吧,眼巴巴的看着皇额娘的皇后宝座,宫里上上下下就她敢在皇额娘面前放肆,那还是皇额娘不和她计较,可和敬常常看在眼中,不知不觉对贵妃异常的厌恶。 加之四年前哥哥重病夭折之时,还年幼的她却在无意之中听见了贵妃那得意的笑声,至今她还记得,贵妃当时说:死得好,最好全都死了! 那时她不敢向伤心欲绝的皇额娘说,慢慢长大后便深知其中的厉害,便没有讲出去,但心中却对皇贵妃厌恶至极。 此时便想捉弄她们,只见她冲着魏凝儿和若研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她们跑,嘴里还叫道:“我们跑快些!” “大但奴婢!”后面的纯妃一声呵斥倒是吓了众人一跳,就连贵妃也回过头去冷然的瞥了她一眼。 第五十章 公主之威 纯妃虽然不怕贵妃,可被她这么一瞧心中也咯噔一下。【 】 “纯娘娘这是怎么了?”公主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而魏凝儿和若研却知晓了公主的用意,两人眼中满是骇然之色,公主小小年纪便知晓算计旁人了,当真是……让她们害怕。 纯妃走上前笑道:“公主,你是千金之躯,怎能拉着两个小宫女?”纯妃说到此脸色微变,厉声喝道:“你们两个贱婢,还不快跪下!” 当初众人因魏凝儿和若研被禁足一月,可是将她们恨极了,众位娘娘可忍不下这口气,但她们身在长春宫奈何不得,可如今呢,两人还敢在外头瞎晃悠,这不是送上门来吗。 魏凝儿和若研闻言虽然百般不愿,可也不敢反抗,便要跪下去,但公主却死死拽着她们的手不放,硬是不让两人跪下去。 “公主!”纯妃看着公主眼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和敬公主虽然还不到十一岁,但长于宫中耳濡目染,自然知晓这些娘娘们常常有的手段,若是旁人便被吓到了,可是她嘛,倒是从来未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即便眼前这位是皇阿玛如今极宠爱之人。 “纯娘娘,她们是和敬的奴婢,不牢纯娘娘管教!”公主带着稚气的脸上有着一丝凌厉之色。 纯妃看着小公主仿佛就像看着威严的皇后般,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灭了大半。 就在此时,贵妃笑道:“公主,宫中规矩便是如此,纯妃也是好心提心公主罢了,公主你尚且年幼,不知深浅,可这两个宫女却不懂规矩,理应受罚,便罚她们跪半个时辰吧!” 虽说半个时辰并不长,可在这石子路上跪上半个时辰,魏凝儿和若研定会半个月都爬不下床。 公主闻言脸上甜美的笑容荡然无存,冷笑道:“贵娘娘是否觉得梨梨还小便不知深浅?梨梨的确不知深浅,可贵娘娘您更是如此,她们是本公主的奴婢,要打要罚还不劳贵娘娘费心,再则,即便本公主不知深浅也轮不到贵娘娘的您来管教,本公主这就回长春宫向皇额娘请罪……不,来人啦,摆驾养心殿,本公主要向皇阿玛请罪!” “是,公主!”小德子等人立即跟在公主身后走了。 贵妃气的浑身颤抖,本想呵斥于她,却生生的忍住了,只是拂柳知道,主子这次当真动怒了。 “蠢货!”贵妃深吸一口气,瞪了一眼身边的纯妃,拂袖而去。 “你……”纯妃本想反唇相讥,却忍了这口气,见贵妃已走,这才对身边的娴妃道:“姐姐您瞧瞧她那副得意劲儿!真是不知深浅,姐姐您早年可是先帝钦赐给圣上的侧福晋,她不过是个侍女,仗着母家的人立了功才被扶上去的罢了,如今却被尊为贵妃,力压姐姐您一筹,妹妹真是为姐姐感到不值,姐姐您才是德才兼备啊!” “妹妹说笑了,姐姐宫中还有事儿,先行回宫了!”娴妃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足以在她平静的心中掀起丝毫的波澜,只是眼底却悄然闪过一丝嘲讽。 “妹妹今夜还要侍寝,先行回宫准备了!”纯妃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众人略带羡慕的目光中翩然而去。 第五十一章 有惊无险 夜已深,魏凝儿和若研两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两人都心事重重的。【 】 “哎……”若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此番,咱们总算把这宫中所有的娘娘都给得罪了!”魏凝儿突然翻身坐起来笑道。 “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愁死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的好凝儿,你倒是想想法子啊!”若研拉着她的手摇晃着。 “若研,即便我们出宫了,众位娘娘指不定都不会放过咱们呢!”魏凝儿叹息道。 “那该如何是好?”若研此番真的急了。 “好办啊,除非咱们成为娘娘,把她们打压的死死的……” “要死了,你敢说这样的话!”魏凝儿还未说完,便被若研捂住了嘴。 “好了,我的好姐姐,我逗你的,睡吧,想了也是白想,还不如不想,反正现在咱们有皇后娘娘和公主撑腰不是,暂时能保住脑袋就行了!”魏凝儿虽然知道皇后会保护自己,可世事难料啊,谁知道往后会出什么事呢。 “是啊,总之咱们现在是不会掉脑袋的,说起来那些娘娘们真是可恶,次次都是她们来招惹咱们姐妹的!”若研有些愤怒的说道。 “是啊,宫中就是如此,我虽进宫时日不长,却也领教了,睡吧,明儿个咱们还得早起呢!”魏凝儿柔声道。 “哎……公主说要让我们去她身边伺候,也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应予,眼下我倒是希望能躲在小园子不出去呢,跟着公主免不得在宫中行走,危险啊。 “嗯……明儿个便知了,眼下猜了也无用处!”魏凝儿笑道。 “你啊……我若是有你一半便好了,你虽比我小,却比我稳重许多,自然,有时也冷静的太让人着急了!”若研最羡慕魏凝儿能临危不惧了。 第二日一早,崔嬷嬷便来了两人屋里。 “嬷嬷怎么来了?”魏凝儿和若研着实一惊。 “是皇后娘娘让我前来,娘娘说了,你们此后还是在园子里当差只是每隔五日须得陪公主骑马射箭!” “这……嬷嬷,陪公主是我们的福气,只是……”魏凝儿微微皱眉。 “这也是折中的法子了,昨儿个夜里公主可是缠了娘娘一整夜呢,现在才睡下不久!”崔嬷嬷笑道。 “公主怎么就要咱们伺候呢?”若研满是疑惑的问道。 “公主说见了凝儿便觉得亲切,很喜欢,加之凝儿可以陪她骑马射箭,至于你,公主说她喜欢长得美的宫女跟在身边伺候着!”崔嬷嬷说到此也笑了。 “公主还真是不一般!”若研说到此心道,幸好公主不是位阿哥,否则我可惨了。 “能留在小园子自然是好事了!”魏凝儿也挺满意的。 “嗯……娘娘还让我告诉你们,不必怕宫中那些娘娘,只需记住,不被人抓了大错便好,如此,没人敢动你们!”崔嬷嬷低声在两人耳边叮嘱道。 “是,谢嬷嬷!”两人甜甜的应道。 待崔嬷嬷走后,两人才有些兴奋的偷笑着。 因有皇后娘娘和公主庇护,两人总算是没有出错,期间她们常常陪公主去箭亭骑马射箭,便和大阿哥、巴尔珠尔熟络起来。 日子一晃便到了乾隆九年四月,此时的魏凝儿进宫已两年,再过上几月便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第五十二章 月下美人 午后,明媚的阳光洒满了长春宫的小花园,魏凝儿坐在树荫下小心翼翼的用黑布罩子将身前的三盆花罩住了。【 】 此花名为昙花,因是夜里开花又名月下美人,是年前巡台御史张湄大人从台湾回京叙职时敬献给皇上的,皇上知娘娘爱花便赐给了娘娘。 张湄大人曾告知她们,昙花本在夜间开放,要使其在白日里开放,就须得在花蕾膨大时,白日里将它放于暗室内或用黑布罩子罩上,不让其见光。天黑后,戍时到第二日寅时这四个时辰则需用烛光照射,如此“昼夜颠倒”七八日后,可使昙花在清晨绽放。 因宫中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花,均想瞧个热闹,皇后娘娘便吩咐她和若研好好照看着,待花开时请后宫众位娘娘来长春宫赏花。 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魏凝儿眼见这花蕾开始膨大了,立即用准备好的黑布罩子将花罩上。 “凝儿,喝水!”若研此时才端着水进了园子来。 “你可曾去公主那儿回话了?”魏凝儿抬起头轻轻擦拭着脸上的细汗,问道。 这两年来,魏凝儿已然脱胎换骨,原本就生的极美的小脸看上去愈发的标致,丝毫不比若研差。 “我已回了公主,这几日咱们要守着这花儿,不能陪公主去箭亭骑马射箭,公主欣然应予了!”若研笑道。 “那便好,咱们可要仔细瞧好了这花儿,不能有丝毫的岔子!”魏凝儿神色间满是凝重。 “可不是,方才我去回公主话,听公主说,太后娘娘和皇上也会亲临赏花呢,长春宫内上上下下都开始备着了!”若研说到此娇媚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深怕会出了纰漏。 这两年她和凝儿甚少来这院子里,好些时候都是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可如今娘娘却让她们来看着这花儿。 皇后娘娘说了,这是个好机会,若她们让这月下美人开了花,娘娘便会借此机会恩准她们出宫。 若研的心不在这宫里,她知晓魏凝儿与她一样,均想出宫去,因此两人把这花儿看的异常重。 “太后娘娘和皇上来了才好,这可是我们的机会!”魏凝儿看着若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皇后娘娘昨儿个告诉她,此番之后便会送她出宫嫁给傅恒,这对魏凝儿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两年,傅恒可谓是官运亨通,去年便是户部右侍郎,又出为山西巡抚,已是正二品的大员了,在朝中炙手可热,加之他出身名门又未曾娶妻,着实让人眼热,听皇后娘娘说,太后娘娘可是多次要为傅恒指婚,她再推脱下去只怕不好了。 这让魏凝儿近日来都心惊胆颤的,如今总算是看到了希望。 “凝儿,你想过出宫后要做何事吗?”若研突然问道。 “自然是嫁人了!”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只是说出口后便有些后悔了。 “嫁给谁?”若研眼前一亮,急声问道。 “我说了,你可不要告诉旁人!”魏凝儿脸色微微泛红。 “那是自然了,咱们可是好姐妹!”若研笑道。 第五十三章 为何是他 “是……是傅恒!”魏凝儿在她耳边低声道。【 】虽然她和若研无话不说,可有关傅恒的事儿她可是只字未提,从去年开始傅恒便不在宫中行走了,她想见上一面都很难,因此也没有让旁人看出丝毫的端倪,就连若研也一样。 若研闻言一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魏凝儿的话,傅恒……傅恒……。 “怎么是他?”若研脱口问道,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有何不可吗?”魏凝儿觉得若研好生奇怪。 “不……自然不是,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只是……傅恒可不是普通人,而你的出生……呵呵……你不要误会,你也知晓咱们满人的规矩,总讲究门当户对,可也有例外,我只问你,皇后娘娘知晓你和他的事儿吗?”若研柔声问道。 “自然,这也是娘娘的意思!”魏凝儿听若研说自个的出生,原本心中有些黯然的,但一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便要和傅恒在一起了,心中溢满了喜悦,整个人是那般的光彩照人,看的一旁的若研不禁有些痴了。 “那实在太好了,凝儿,傅恒大人……很好!你和他在一起,再好不过了!”若研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只是魏凝儿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未曾发觉。 “嗯……他待我再好不过了!”魏凝儿脸上一片娇羞之色。 “如此说来,你每月出宫一次为娘娘采买物品实则是去见傅恒大人了?”若研突然想起这事来。 她和魏凝儿朝夕相处,凝儿做了何事她都一清二楚,除了每月凝儿奉旨出宫那一日外。 “嗯,你可不许说出去,否则皇后娘娘也会被我牵连的!”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若研婉然一笑:“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放心吧!不过,我很好奇,皇后娘娘为何对你如此好!” 若研从未将自己和凝儿相比,只因在她心里凝儿是她的好姐妹,可此时……她不禁问自己,为何我比不上凝儿,我们同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为何只对她好?难道我叶赫那拉若研真的如此不济吗? “这……我也不知,兴许正如宫中众人所说,我和娘娘长的有几分相似,娘娘格外垂帘吧!”凝儿笑道,她本欲合盘托出此事,却觉得有些不妥,便瞒着她了。 “兴许吧!”若研闻言笑了。 “嗯……对了,你和舒嫔娘娘?”魏凝儿突然想起最近这段日子,若研常去舒嫔的储秀宫。 “放心吧,以前是我误会了她,我们姐妹已经和好如初了,她也在想法子送我出宫呢,我阿玛额娘也想我想得紧!”若研笑道。 “那我便放心了,若研,咱们就快离开这个地方了,往后出宫了咱们也要常常相聚才好!”魏凝儿紧紧的握住了若研的手。 两年来,她们在这长春宫中相互扶持,一起面对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情同姐妹,一想着能一起出宫,魏凝儿便有些激动。 若研看着她,浅浅笑道:“那是自然了!” 两人随意闲聊着,一直到天黑了便又抱着花儿回了屋里,打开黑罩子放在烛光中。 如此过了七日,花却还是未曾开,魏凝儿和若研不免有些着急了。 第五十四章 下狠心 “这可如何是好?”两人看着烛光中的昙花,不免有些发愁了。【 】 就在此时,崔嬷嬷进了屋来,她吩咐身边的小宫女放下了两个罐子。 “这是何物?”若研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个罐子是盐巴,一个罐子是糖,取少许用水化开了便可浇花。”崔嬷嬷笑道。 “这是为何?”魏凝儿很是不解,为何要用盐水和糖水浇花。 “防蚊虫,还能让花枝更为茂盛,不过你们要谨记,盐水和糖水分开浇,且用量要少!”崔嬷嬷叮嘱道。 “嬷嬷有这样的好法子为何从前不告诉咱们!”若研笑道。 “这法子我不久前才知晓的,往后园子里那些珍贵的花花草草,也要用盐水、糖水浇!”崔嬷嬷吩咐道。 “是,谢嬷嬷指教!”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嗯,这花就快盛开了,今夜你们小心瞧着这花儿,若两日之内未曾开,那便有些棘手了!”崔嬷嬷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嬷嬷放心,定然会开花的!”魏凝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为了她和若研的未来,这花无论如何都要开。 两人迷迷糊糊的守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清晨,眼见花还未曾开,都有些泄气了。 “凝儿,你去歇息一会吧,我将它搬出去!”若研见魏凝儿眼中冒着血丝,有些担心她。 “嗯……我歇息片刻便来!”魏凝儿说罢倒在了床上。 若研微微颔首,便叫了两个小宫女进来帮她一起将花抱到了小园子里。 一同被她带走的还有昨夜崔嬷嬷送来的两个罐子。 到了小园子里,若研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她呆呆的看着地上装满盐巴和糖的罐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阴晴不定,直到朝阳初升,温热的阳光映照在她脸上,她才回过神来。 若研转过头看着被盖住的昙花,咬咬牙,半响才做出了决定。 只见她将装满盐巴的罐子打开,随即将一罐子盐巴全倒进了一旁的水桶里,又提着桶在不远处的大水缸里灌满了水,用水瓢在水桶里轻轻搅动着,直到那盐巴全部融化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若研便将罐子盖好放到了一旁,随即出了园子。 魏凝儿歇息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急匆匆的带着她和若研的早膳往园子里去。 躲在园子外头的若研见她进了小园子,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并不着急进去,直到园子里传来了魏凝儿的惊呼声,她才小跑进了院子。 “出了何事?”若研神色焦急的问道。 “若研,花开了,你瞧瞧,快去回禀娘娘,花开了,花开了!”魏凝儿看着眼前这三盆颜色各异的昙花,喜逐颜开,高声喊道。 “好,我这就去!”若研见花开了,先是一愣,随即便想往外跑去报信。 “不不……咱们抱着花去娘娘那儿!”魏凝儿一把拉住了正欲往外跑的若研。 “我这就去外头叫两个小宫女来帮咱们抬花!”若研说着,眼睛却瞟了一旁的水桶一眼,见原本满满的水此时却少了一些,心道,魏凝儿果然给这三盆花浇了水。 “快去!”魏凝儿还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未曾发现若研的异样。 第五十五章 花谢 约莫一刻钟之后,魏凝儿和若研带着一个小宫女抱着花去了皇后的寝殿。【 】 “花开了!”初夏姑姑一眼便瞧见了,眼中满是喜色:“好好好,这花真是美,我这就去禀报娘娘!” 片刻之后,正在用早膳的皇后便让人传了她们进去。 “奴婢给娘娘请安!”魏凝儿和若研放下花后齐齐跪了下去。 “起来,你们果真未让本宫失望,来人啦,去请太后娘娘和皇上,还有各宫的娘娘们前来赏花!”皇后满脸喜色,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派人去!”初夏立即出去安排了。 皇后又细细的看了花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招了招手道:“你们到本宫身边来!” “是!”魏凝儿和若研立即上前去。 皇后拉着她们的手笑道:“你们是本宫最喜欢的宫女,本宫从未将你们当成外人看待,今儿个你们让这月下美人在白日里开花,本宫甚为高兴,等皇太后和皇上来了,本宫会找机会为你们请功,将你们放出宫去,本宫还要给你们指一门好的亲事,凝儿本宫已有安排,至于若研,你本系出名门,身份高贵,本宫瞧着鄂尔泰的五公子鄂圻便是不错的,与你正好匹配,你意下如何?” 若研闻言大惊,便要拒绝,可转念一想,不能在此时得罪了皇后,随即垂首恭声道:“奴婢能有今日乃是娘娘仁慈,一切但凭娘娘做主!”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吃惊,鄂尔泰乃是领侍卫内大臣,官拜一品,他有六个儿子,个个不俗,就拿两年前在御花园被她撞破和陆贵人有私情后差点一刀砍了她的的四公子鄂宁吧,现如今鄂宁虽是御前侍卫,却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因傅恒和鄂宁是好兄弟,这两年鄂宁没有少帮傅恒给魏凝儿传信呢,因此魏凝儿和他身为熟络,对鄂尔泰一家子也有些了解。 魏凝儿倒是未曾想到皇后竟然对若研如此好,满族勋贵中未曾娶亲的,傅恒自然是最拔尖的,但鄂圻也是出类拔萃的,听说他能文能武是鄂尔泰最喜欢的儿子。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皇帝和皇太后齐齐驾临长春宫,后宫的众位嫔妃们也到了,长春宫正殿顿时热闹起来。 “皇后……这便是张湄千里迢迢从台湾带到京城来的月下美人?”太后瞧着桌上的三盆花问道。 “启禀皇额娘,正是!”皇后柔声道。 太后脸上的喜色更深了,笑道:“果真稀罕,哀家听说这花是在夜里开的,你能让它白日里绽放,真是不俗!” 皇后闻言一喜,笑道:“谢皇额娘夸赞,儿臣不敢居功,这都是儿臣身边宫女们的功劳!” “好好好,都有赏!”太后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的花儿,只觉得没有任何花能与之相比了。 此花枝叶翠绿,绽放时清香四溢、洁白如雪的花朵光彩夺目,令人惊叹。 “好美的花儿……” “是啊……” “奇花异草……” 众嫔妃们也是一片赞叹之声。 而皇帝只是瞧了一眼花儿,目光便移到了身边的皇后脸上,眼中泛起了一阵柔光,正巧皇后也望着他,两人目光相对,久久未曾移开,看得一旁的贵妃满心都是嫉妒,而同样瞧见的娴妃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此时,一声声惊呼响起,皇帝和皇后这才发觉那花已然凋谢了。 第五十六章 质问 “真是可惜了如此娇美的花儿!”太后叹息道。【 】 “是啊!”贵妃附和着。 “可惜啊!”纯妃等人也很是惋惜。 就在此时,嘉妃目光微凝,上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臣妾听闻这月下美人花期虽短,却也能绽放两个时辰,不知怎的这会子功夫便凋谢了!” 皇帝看着嘉妃,虽依旧笑着,目光却是冷冷的:“嘉妃,花开之后皇后才派人请众人赏花,这一来一去,算算也差不多了!” “皇上,这一来一去似乎用不了一个时辰呢!”嘉妃似乎并未看见皇帝眼中隐含的怒色,娇声道。 贵妃看着嘉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随即道:“嘉妃妹妹说的极是,如此珍贵的花儿怎么不足一个时辰便凋谢了,怪可惜的,皇后姐姐您说呢?” 皇后也是措手不及,按理说这花不应该此时便凋谢了,她瞥了一眼魏凝儿和若研,随即上前一步,望着太后笑道:“皇额娘,此花因是头一次见到,儿臣还不完全了解其习性,加之宫女们又用了法子使其在白日里开花,花期缩短也是可能的!” 太后见花谢了,虽然也觉得可惜,但也并未在意,她轻轻拉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说的极是!” 皇帝脸上那一丝阴郁也一扫而空,朗声道:“今日皇后让众人瞧了新鲜,理当有赏。” “臣妾谢皇上!”皇后微微福身道。 “哈哈哈……”皇帝的笑声在大殿中回响着。 而贵妃却一脸的阴沉,她忍不住瞪了舒嫔一眼,吓得舒嫔目光微微一缩,满脸惊恐,却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若研,心道,难不成姐姐未曾按照她们昨夜约定的办事? 就在此时,纯妃却有些惊诧的说道:“太后娘娘,臣妾瞧着这花怎么连叶子也快枯萎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的落到了桌上的三盆花上。 魏凝儿和若研自然也瞧见了,魏凝儿额头上的细汗不住往下冒,心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若研更是紧张,浑身冒着冷汗。 “这好生奇怪,臣妾虽不懂花草,但娴妃妹妹懂,妹妹你倒是瞧瞧这花到底是哪里不对劲!”贵妃笑着看向身边的娴妃。 “贵妃姐姐谬赞了,臣妾近日来对花粉过敏,不便去看,还请姐姐见谅!”娴妃笑道。 “太后娘娘!”贵妃微微福身,看着太后,等待她的旨意。 太后微微皱眉,虽此花难得,却还是花罢了,开败了还会再开,并未放在心中。 但她见贵妃等人一直拽着不放,也察觉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她倒想瞧瞧是谁在作怪。 “秋蝉,你且去瞧瞧!”太后看着身边的秋嬷嬷,沉声道。 “是!”秋嬷嬷应了一声,便细细的查看三盆花,从花朵,花叶一直到盆里的土壤。 若研见秋嬷嬷沾了一点点泥土放到嘴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衣袖下的手紧紧攥在一起。 “启禀太后娘娘,土壤很咸,应是浇了盐水!”秋嬷嬷恭声道。 “浇盐水?”太后有些疑惑了。 “太后娘娘,花草若是适量浇一些盐水、糖水,不仅能防虫害,还能使枝叶茂盛,可若是浇的太多亦或是水里放了太多的盐巴、糖,则会使花枝迅速枯萎!”秋嬷嬷不愧是在宫里当差多年的老人呢,这些个事儿都瞒不过她去。 太后闻言并未说什么,而是看着皇后,皇后也是一脸的惊诧,随即回过头,看着魏凝儿和若研,语中有些恼怒了:“你们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第五十七章 无心之失 见皇后质问她们,魏凝儿和若研只觉得浑身一震,随即跪了下去。【 】 “你们可曾浇了盐水?”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魏凝儿收敛心神,镇定下来,便察觉到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了,昨儿个夜里崔嬷嬷才告知她们可用盐水和糖水浇花,今儿个便出了这事,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们。 想到此,魏凝儿恭声道:“启禀娘娘,奴婢等人前些日子从未用盐水浇花,也是昨儿个才知适量浇盐水和糖水能使花草枝繁叶茂,但奴婢也不敢轻易使用,奴婢清晨也是用清水浇花的,请娘娘明鉴!” “若研,你说说!”皇后沉声道。 若研一脸惶恐,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泣声道:“启禀娘娘……正如凝儿所说,奴婢们是昨夜才知可用盐水、糖水浇花的,但并不敢轻易尝试,今儿个是奴婢抱着花去园子里的,奴婢确实想浇上盐水和糖水,可奴婢在水桶里放盐巴时不小心手滑了,盐巴罐子掉入了水桶之中,奴婢当时害怕极了,便想出去找几个水桶来将这盐水分一分,再加些清水用来浇灌园子里的花草,便出了园子,等奴婢找到水桶刚刚走到园子门口便听见凝儿喊花开了,奴婢便和她抱着花见娘娘了,奴婢未曾给花浇上盐水啊,定是有人趁着奴婢和凝儿不在,偷偷给花浇上了盐水!” 大殿里静得可怕,众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只有魏凝儿脸色惨白一片,她深吸一口气,猛的磕了一个头,颤声道:“娘娘……那盐水是奴婢浇上的!” “凝儿你!”皇后此时也料到定是魏凝儿不知那水桶里是盐水误浇了花,正想着如何处理这事,搪塞过去,没曾想她竟然招了。 “娘娘,奴婢是无心的,奴婢不知那水桶里是盐水,请太后娘娘、皇上和娘娘明察秋毫!”魏凝儿颤声道。 此时的她真的害怕了,进宫两年了,她知道,自己此生第二次接近死亡了,上一次是鄂宁差些一刀砍了她,这次也危险了。 “太后娘娘,皇上,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想浇盐水的,和凝儿无关,她是无心的!”若研高声喊道。 “不……是奴婢的过错!”魏凝儿自然不会放弃若研的,心想着此事本是无心之失,若她们一起认错,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们也太不知轻重了,不过……既是无心之失,也情有可原!”太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不是后宫众人在兴风作浪,她老了,不想再瞧见血雨腥风了。 “皇额娘说的极是,既是无心之失,便作罢吧!”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地上跪着的两个宫女不敢抬头看主子们,可主子们自然可以打量她们,皇帝已然发现她们之中一位便是自己曾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个和皇后长的颇为相像的宫女。 想当初小丫头还把他当成太监呢,两年未见,她似乎长大了。 “谢太后娘娘,谢皇上!”魏凝儿和若研欣喜不已,立即谢恩。 “谢皇额娘,谢皇上!”皇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便对她们二人道:“还不快下去!” “是!”魏凝儿和若研如蒙大赦,立即起身便要退下去。 就在此时,贵妃一声娇喝:“慢着!” 第五十八章 化险为夷 “贵妃有何指教?”还不等太后和皇帝说话,皇后便沉下脸来,看着她问道。【 】 纵使皇后脾气好,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 “太后娘娘、皇上,臣妾觉得此事不能就此作罢,臣妾听闻此花一直未曾开,指不定有人为了使花开才铤而走险浇了盐水想让花儿早些开放。”贵人沉声道。 “贵妃的意思,是本宫为了让这花儿开放所以才吩咐身边的人浇了盐水?”皇后冷眼看着她。 贵妃正欲开口,皇后又道:“即便本宫让人浇盐水催花开放又如何?本宫也是为了让皇额娘和皇上瞧见这昙花开放,让众位姐妹瞧个新鲜,就算它提前枯萎又如何?本宫还想把这劳什子丢出去呢,贵妃,不要把本宫对你的容忍当成你放肆的筹码!” “你……”贵妃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后,她此番精心安排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皇后竟然自己承认了,原本她该欣喜若狂的,可此时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只因皇后已经许多年未曾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强势的呵斥于她了。 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柔色,这才是他的皇后啊。 “三盆花而已,值得你们如此争执吗?朕瞧着这花难看之极,来人啦,拿出去丢了!”皇帝淡然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便让身边的小太监前来搬花。 “慢着……”就在此时,和敬公主蹦蹦跳跳的进了殿来。她身后还跟着大阿哥永璜和巴尔珠尔。 “哀家的梨梨来了,快来给哀家瞧瞧!”太后见和敬公主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公主和大阿哥立即拜了下去,巴尔珠尔也一道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太后笑道。 “你们此时应在上书房才是,梨梨,又带着你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偷偷溜出来了?仔细师傅打你的手心,贪玩的小东西!”皇帝也是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 “师傅才舍不得打梨梨呢,再说有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在,哪里轮得到儿臣受罚,皇阿玛,儿臣是听人说月下美人开花了,才急着赶过来的,只是刚刚进了长春宫便听小太监说,花被人动了手脚枯萎了,所以才急急忙忙跑进来瞧瞧!”公主说罢看着魏凝儿和若研:“出了何事?” 魏凝儿只得将事情的始末向她禀明了。 “原来如此,本公主还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如今看来虚惊一场嘛,皇阿玛,您啦,也别把这花丢了,多可惜啊,留下吧,便送于儿臣,儿臣还未曾瞧见这花开放呢!”公主拉着皇帝的手摇晃道。 “梨梨说好,那自然好,来人啦,把这花送去公主屋里!”皇帝轻拍着她的小脸,一脸宠溺。 “是!”便有小太监立即上前来搬花。 “妙法莲华经上有云,佛告舍利佛,如是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妹妹得了如此奇花,可喜可贺啊!”大阿哥突然笑道。 公主突然跑过去凑到大阿哥耳边低声道:“此昙花可非彼昙花,大阿哥你又在胡说了!小心师傅知道你胡乱卖弄打你手心!” “呵呵……”大阿哥干笑了两声。 “梨梨在说什么?”太后笑道。 “秘密,孙儿不能告诉皇祖母!”公主娇声笑道。 若是旁人敢如此和太后说话,她定然会生气,可小孙女是她最宠爱的孩子,她喜欢还来不及呢。 第五十九章 疑心 “小小年纪你还有秘密,皇帝你瞧瞧,这小丫头是长大了吧!”太后满眼都是笑意。【 】 “是啊,这丫头就快十三岁了,过两年就要出嫁了!”皇帝笑道。 “梨梨才不嫁呢,皇祖母和皇阿玛取笑人家!”公主撅起小嘴娇声道。 “那可不成!”太后拍着她的手说道。 “要嫁也成,皇祖母和皇阿玛要答应梨梨,梨梨要自己选额驸,不然不嫁!皇阿玛可不要想着把儿臣嫁去和亲,儿臣可不愿!” “都依了你,皇祖母可舍不得让你离开京城!”太后拉着她的手笑道。 “皇额娘,这孩子就是爱胡闹,梨梨快回上书房去!”皇后看着女儿,颇有些无奈。 “皇额娘,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这会回上书房也于事无补,晚些时候再去吧!”公主娇声道。 “就依梨梨的,吴书来,去御膳房传旨,今儿个众人就在长春宫用膳!”皇帝吩咐道。 “奴才遵旨!”吴书来应道。 用过午膳,公主便让魏凝儿和若研跟着他们一块去箭亭骑马射箭,太后兴许有些累了,早早便回了慈宁宫,皇帝也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各宫嫔妃们见皇帝和太后都走了,顿觉无趣,便各自散去了。 四下无人,皇后才将崔嬷嬷叫到了寝殿,吩咐初夏将众人屏退。 “嬷嬷,今儿这事你如何看?”皇后看着崔嬷嬷,眼中满是隐隐有些担忧。 “娘娘……都是奴婢的错,若不是奴婢昨儿个夜里送了盐巴和糖给她们,今日便不会出了这样的事儿,险些连累了娘娘!”崔嬷嬷也后悔不已。 “嬷嬷,你为何会送那些给她们?”皇后很是疑惑,自然,她是不会怀疑崔嬷嬷的忠心。 “娘娘,奴婢昨儿个白日里奉了娘娘的旨意去内务府领白芷粉,正巧碰见了各宫的人,便与她们闲聊了几句,我见娴妃宫里的暮云竟然让人额外拿了盐巴和糖,一时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句,这才知娴妃娘娘会用盐水和糖水浇花,因此奴婢也各领了一罐子回宫交给了凝儿她们,没曾想会发生今日之事啊!”崔嬷嬷真是后悔不已。 “当时各宫的人是否都在?”皇后脸色微变。 “贵妃娘娘、纯妃娘娘、嘉妃娘娘,愉嫔、怡嫔、舒嫔的人都在!”崔嬷嬷立即回道。 “这么说……这些人都有可能了!”皇后沉声道。 “娘娘,这次是奴婢的错,明知宫里上上下下都盯着那三盆月下美人,到了节骨眼上还自己送上去让人算计,奴婢该死!”崔嬷嬷颤声道。 “嬷嬷不必自责了,你说的对,宫里的人都盯着那三盆花,巴不得本宫出错才好,娴妃……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那时候透露出那法子,给那些要害本宫的人指明了一条路,果真是高,本宫倒是小看了她!”皇后语中满是冷意。 “娴妃娘娘向来不过问宫中之事,也不争宠,真是她所为吗?”崔嬷嬷有些不敢相信。 皇后闻言,眸色微凝:“看着与世无争,实则呢……也不知她打了什么算盘,她自打嫁入王府便一直安守本分,这些年从未出错,更不与人相争,兴许是本宫多心吧,不过……贵妃她们也太放肆了,以为几盆花就能动摇本宫的地位,真是愚蠢!” “娘娘乃是国母,岂是她们能撼动的,奴婢往后自当加倍小心,断然不会让今日之事重演!”崔嬷嬷立即说道。 “嗯,你也累了,下去歇着吧!”皇后也有些疲惫了。 “奴婢告退!”崔嬷嬷随即退了出去。 第六十章 贵妃之怒 承乾宫中,贵妃坐于软榻上,冷冽的目光从嘉妃面上扫过,随即落到了舒嫔脸上,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 “废物,都是废物!”贵妃咆哮道。 “娘娘息怒!”嘉妃立即垂下头去,舒嫔则是吓得全身发抖。 “嘉妃,你告诉本宫此事万无一失,到头来却功亏一篑,还让太后娘娘和皇上对本宫生了嫌隙,你说,你是不是投靠了皇后故意给本宫使绊子?”贵妃冷喝道。 “娘娘息怒,臣妾怎敢,臣妾能有今日全仰仗娘娘提携,断然不敢对娘娘有二心,娘娘,今日全怪那若研贱婢临阵倒戈。”嘉妃说到此转过头看着舒嫔,厉声道:“舒嫔,昨夜可是你去找那贱婢的,你口口声声说她已然应予了,最后却弄得本宫和贵妃娘娘措手不及,你说,是不是你们姐妹合伙欺骗本宫与娘娘,还不如实招来!” “贵妃娘娘,嘉妃娘娘,嫔妾不敢,嫔妾昨夜的确和姐姐商议好了,她也按照约定将盐水浇于花上了,嫔妾万万没料到她竟然自个承认了,嫔妾也不知为何,娘娘息怒!”舒嫔原本娇美的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蠢货!”贵妃站起身来,一伸手一个干脆刮辣的耳光便落在了舒嫔脸上,那纤细的鎏金护甲也在舒嫔脸上留下了长长的两道红痕。 “娘娘恕罪!”舒嫔猛的跪了下去,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却不敢掉泪。 “记住了,本宫可以让你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也能让你从高位一落千丈,去冷宫中自生自灭!”贵妃脸上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是,嫔妾记住了!”舒嫔被她这么一吓,忍不住掉下泪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再不中用,本宫跟前可多的是人!”贵妃冷哼道。 “求娘娘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断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舒嫔颤声道,语中满是哀求,她年纪虽小,也没多大的心机,但她深知,若她被贵妃弃了,那往后在宫中的路只怕更难走了。 “娘娘,依臣妾看,舒嫔也是被骗了,要怪就怪若研那个贱婢,两面三刀!”嘉妃有些愤然的说道。 “你们还未曾看明白吗?那若研根本就是皇后的人,她假意投靠我们就是替皇后对付咱们,往后你们动动脑子,否则出了事,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若真的出了大事,她自然不介意将她们丢出去做那替死鬼了。 “臣妾记下了,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嘉妃恭声道。 “嗯,本宫瞧着,永珹已满了五岁吧!”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嘉妃,淡声道,刚刚那股子火气荡然无存。 嘉妃闻言,身子轻轻一颤,眸中那一丝怨色一闪而逝,婉然笑道:“回禀娘娘,永珹正月里便满五岁了!” “嘉妃,你是个好福气的,有儿子在,一辈子便有依靠了,本宫不如你,一旦年华老去,下场可想而知!”贵妃目中带着些许的幽怨之色。 “娘娘福泽天佑,断然能诞下阿哥。”嘉妃立即说道。 “是吗?”贵妃忍不住想起她那死去的孩子,眼中满是哀伤。 【第二十六章关于纯妃,有个地方写错了,纯妃是有孩子的,已经修改了,不好意思啦。】 第六十一章 起疑心 “是,日子还长着,娘娘自然能生下阿哥,况且臣妾能诞下四阿哥全仰仗娘娘庇护,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嘉妃说到此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 “起来吧,生下孩子不容易,想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更不容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不就夭折了吗,说起来本宫也许久未曾见到四阿哥了,拂柳,去永寿宫把四阿哥抱过来,本宫和嘉妃带着他去御花园逛逛!”贵妃笑着对身边的宫女拂柳吩咐道。 “娘娘,不劳烦拂柳了,婉清,你回宫去让嬷嬷们带着四阿哥来给贵妃娘娘请安!”嘉妃看着身边的宫女笑道,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贵妃的话,背上冷汗直冒,更是在心里暗暗发誓,定要让四阿哥平安长大,至于能否承继大统,就看他的造化了。 …… 箭亭里,众人正在射箭,天色尚早,和敬公主等人并不着急离开,倒是魏凝儿和若研恨不得立即回到长春宫去。 出了这等大事,魏凝儿实在没有心思陪公主射箭,几次想开口,却不忍心打断正在兴头上的公主和大阿哥等人。 “凝儿,前两年去木兰围场狩猎,你都以身子不适为由不与本宫前去,今年你可不许逃!”公主放下手里的弓,回过头对魏凝儿笑道。 “是!”魏凝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为了那花的事儿犯愁,你放心,有本公主在,谁都不敢为难你们!”公主颇为豪气的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谢公主!”魏凝儿笑了,只是那笑容在大阿哥看来甚是勉强。 “梨梨,今日我们也累了,早些回去吧!”大阿哥笑道。 一旁的巴尔珠尔见大阿哥对他使了个眼色,也笑道:“公主,今日的功课颇为繁重,臣也想回去背诵文章,以免明日被太傅责罚!” “也好,那咱们便回吧!”和敬公主也看出端倪来了,既然大伙都没有了兴致,她也觉得无趣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款款而来,躬身问安:“奴婢给公主请安,给大阿哥请安,给国公爷请安!” 去年,皇帝便下旨封了巴尔珠尔为科尔沁辅国公。 “你是谁?”和敬公主微微挑眉,这个小宫女她可未曾见过。 “启禀公主,奴婢是舒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冬烟,奉了娘娘的旨意,前来请若研姑娘去储秀宫!”冬烟恭声道。 “若研?”公主看着若研,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启禀公主,储秀宫舒嫔乃是奴婢一母同胞的妹妹!”若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哦……怪不得本宫觉得你们长的有些相似呢,既然如此,你便去吧!”公主恍然大悟道。 “谢公主!”若研立即跟冬烟走了。 只有魏凝儿看着若研的背影若有所思,今日若说她不怀疑若研,那定然不可能,只是若研认错后,魏凝儿才打消了疑虑,但……近日来,原本不爱搭理舒嫔的若研,似乎和舒嫔走的颇为近呢。 “手脏了,我去洗洗!”公主看着自己原本白嫩的小手上沾上了灰尘,微微皱眉说道。 箭亭名为“亭”,实质上是一座独立的大殿。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四面出廊,里面自有盥洗的地儿。 魏凝儿便要随公主进去,却在门口被大阿哥拉住了。 第六十二章 拒绝 “大阿哥!”魏凝儿微微一惊,便挣脱了他的手。【 】 “凝儿,前些日子我问你的事,你可曾想好了?”永璜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大阿哥,奴婢身份卑贱,配不上您,奴婢……” “胡说……”大阿哥立即打断了她,急声道:“你知晓我对你的心意,我可以请皇阿玛赐婚。” “大阿哥,您是皇长子,皇上器重您,您有大好的前程,不能为了奴婢而受人诟病,您的福晋必定是出自名门的,而奴婢,虽然不济,却也不想为人侍妾!”魏凝儿索性把话挑明了,近日来她也被大阿哥缠的有些怕了。 并不是说他不好,而是因为她的心中已有傅恒了。 “不是侍妾,是侧福晋!”大阿哥立即说道,虽然他很想娶凝儿做嫡福晋,可祖宗规矩是不允许的。 “侧福晋不过是高贵一些的妾氏罢了,奴婢宁**头不做凤尾,大阿哥,公主还等着奴婢伺候,奴婢告退了!”魏凝儿刚欲抬脚进去,却见和敬公主和巴尔珠尔已出来了。 公主有些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道:“凝儿,回宫!” “是!”魏凝儿立即跟了上去。 见两人走远了,大阿哥才看着巴尔珠尔,正色道:“你说,要如何才能让她成为我的嫡福晋?” 巴尔珠尔愕然,半响才道:“大阿哥,你是不是病了?” 大阿哥闻言,顿时泄气了。 “大阿哥……凝儿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宫女,但你想娶她为嫡福晋,无异于痴人说梦!”巴尔珠尔再次提醒道。 “我知道了!”大阿哥说罢,垂头丧气往回宫的路上走去。 …… 一路上,魏凝儿见原本活泼好动的公主沉默不言,便觉奇怪了。 “公主您身子不适吗?”四月里,日头也有些毒辣了,魏凝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是……凝儿你告诉本宫,你到底是喜欢本宫的小舅舅还是大阿哥?”和敬公主还有些稚气的脸上微微带着一丝与之不符的凝重。 “傅恒!”魏凝儿脱口道。 “那便好,小舅舅是皇额娘极其在乎之人,而大阿哥和本宫自幼一块长大,虽不是一母同胞,可他却是本宫唯一的哥哥,本宫不希望见到他们不开心!”若不是她也很喜欢凝儿,这会子只怕当她是个狐媚子,重重责罚了。 “公主,您知道的,奴婢近日来一直都躲着大阿哥!”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公主自然看在眼里了,可有些事是躲不过的,你还是想想怎样才可尽快出宫嫁给小舅舅吧,哎……其实本公主倒是舍不得你,你若是走了,还有谁能陪本公主玩呢!”公主说到此笑了。 “公主,奴婢也正为此事着急呢!”她和傅恒的事儿,公主早已察觉了,皇后也未曾瞒着公主。 “不急,皇额娘和本公主会帮你的!”公主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甚为迷人。 “谢公主!”魏凝儿也知道,此时去想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她要做的便是一步步去谋划。 第六十三章 不能回头 回了长春宫,魏凝儿便去皇后跟前请罪,皇后丝毫未怪罪与她,反而柔声安慰她,至于她于傅恒的事儿,只能在寻合适的机会了。【 】 魏凝儿也未曾多言,便按皇后的吩咐回屋了。主子体恤她今日受了惊吓,让她歇息,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但魏凝儿心中却不是滋味。 平心而论,这两年魏凝儿打心里感激皇后,可出了今日之事,她也明白,即便皇后对她再好,可也有她所能承受的底线,一旦事情超出了皇后的掌控,她也会被放弃,若今日若研未曾挺身而出那后果……魏凝儿真不敢去想。 归根究底,只因她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在这深宫大院实在太卑微。 魏凝儿并不想做一只任谁都可以碾死的蚂蚁,但为了能顺利出宫和傅恒在一起,不横生枝节,她这两年将自个曾经那不顾一切的脾气完全收敛起来,可此时她有些明悟了,顾忌太多反而畏手畏脚,兴许不顾一切,尚有一丝机会。 想到此,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暗自下了决定。 如今她和若研早已不是曾经的三等小奴婢,在长春宫也是有头有脸的宫女,主子身边的红人,两人虽然挪了宽敞明亮的屋子,却还是住在一块。 魏凝儿回了屋里便坐在木椅上等着若研,今日之事,她还需一个说法,但愿若研不会欺骗于她。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却还不见若研的影子,魏凝儿不免有些担忧了,深怕她有个好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 储秀宫中,若研站于寝殿外,双腿微微发颤,她已在此站了一个半时辰了,她的好妹妹果然是气急了吧。 “若研,我们小主醒了,你进去吧!”就在若研摇摇欲坠之时,舒嫔身边的大宫女落英姑姑出了殿来,神色冰冷的说道。 “是,谢姑姑!”若研轻轻挪动已然僵直的腿,跌倒在地上,原本静立一旁的小宫女冬烟便要扶她,却被落英姑姑瞪了一眼,立即收回了手。 若研在心中冷笑一声,挣扎着站起来,一瘸一拐进殿了。 舒嫔卧于软榻上,原本宛若秋水般澄澈的大眼中呆滞一片,白净的小脸上红肿不堪,看的若研心中不禁一痛。 “姐姐,为何要骗我?”舒嫔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若研,满是质问和怨恨。 “若琳,我不曾骗你!”若研苦笑道,事到如今,她的好妹妹还觉得是她的不是呢。 “是……你确实按我说的做了,可你为何要承认,你可知你害得我有多苦,有多惨吗?贵妃娘娘动了大怒,这次只是一巴掌,下次我就该去冷宫了,不……是死。”舒嫔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若琳,人总是要依靠自己才能出人头地,依附于旁人就要有足够的心机和她周旋,借助她上位,而你呢,被贵妃和嘉妃牵着鼻子走,给她们做替死鬼,还整日如履薄冰,你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和贵妃她们走的太近了!”若研劝道。 “我还能回头吗?自从被她诬陷偷了她的步摇,又被她逼得陷害姐姐开始,我便再也没有退路了!”舒嫔掩面而泣。 第六十四章 意外 “曾经我因你被扁为宫女,也曾怨你,可我于你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那怨早已不复存在,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昨日你来找我,我心都死了,可我还是答应了你,但姐妹之情至此也不复存在了,若琳,你是我的亲妹妹,可你对我还不如凝儿对我真心,你让我失望,让我痛心,至此,你做你的舒嫔娘娘,我做我的小宫女,再无瓜葛!”若研说罢,擦干脸上的泪水,在舒嫔一脸震惊之下,拖着僵硬的腿,忍住痛一瘸一拐的出了舒嫔的寝殿,慢慢走出了储秀宫。【 】 长春宫位于储秀宫右前方,一刻钟便能到,她如今腿疼,只怕要走上两刻钟了。 “若研!”魏凝儿见她出来,立即跑上前去扶住了她。 “你怎的来了?”若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我见天都快黑了,你还未回宫,怕舒嫔为难你,你的腿怎么了,她打了你?”魏凝儿有些焦急的问道。 “不碍事,凝儿,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若研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手,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往下落。 “若研,你别哭,我们这就回宫,我去求娘娘宣太医给你瞧瞧!”魏凝儿以为她腿疼,有些着急了。 “不……凝儿,我的腿无碍,只是站得久了,我们回宫去!”若研的心中从未如此自责过,,今日她还曾起了害魏凝儿之心,幸好,幸好她只是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并未曾真的那么做,否则她将会失去这辈子最好的姐妹。 回到长春宫,若研在魏凝儿的搀扶下见了皇后,将此事和盘托出。 皇后闻言并未感到诧异,此事已然在她预料之中。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应该先禀告娘娘,不应自作主张!”若研跪下请罪道。 “若研,你让本宫很欣慰,舒嫔是你的亲妹妹,她交代你的事儿,你不能不办,可你却未曾背叛本宫,让皇太后和皇上觉得此事是意外,保全了所有人,你做的很好。”皇后有些赞叹的看着她,笑道。 原本她只以为魏凝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如今看来,若研也是不遑多让的。 若研闻言却是大惊,泣声道:“娘娘……奴婢只是不想见若琳受到伤害,所以才……” “本宫明白,她是你的妹妹,你如此做是自然的!”皇后叹息道。 “娘娘……若琳还小,她十三岁进宫,小小年纪无依无靠,这才被贵妃利用,如今她也不过十五岁,不懂事,还请娘娘饶恕她!”若研终究不想看见妹妹死于非命。 “你放心,本宫不会对她如何,反而会帮她!”皇后笑道。 “奴婢谢娘娘,谢娘娘!”若研喜不自禁,皇后娘娘说话是一诺千金的,她深信不疑。 “去吧,你们两个丫头今日吓坏了,也累坏了,回去歇着吧!”皇后将她扶起来,柔声道。 “奴婢告退!”魏凝儿微微躬身便扶着若研小心翼翼退下了。 回了住处,魏凝儿便帮若研瞧了腿,替她擦了药膏。 “凝儿,对不起!”若研握着魏凝儿的手颤声道。 第六十五章 实话 “若研,我要听实话!”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平静的说道。【 】 “正如你所知,若琳来找我,我没有拒绝,可也不敢陷害皇后娘娘,更不能让你受了牵连,我绞尽脑汁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可……在大殿时你被众人怀疑时,我确实犹豫要不要帮你!”若研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凝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何?”魏凝儿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便是她一直真心相对的好姐妹吗?难不成,这宫中真的如崔嬷嬷所说,没有真正的朋友。 “只因,我……有些嫉妒你,皇后娘娘喜欢你,公主喜欢你,大阿哥也喜欢你……我自问不比你差,可是众人却只瞧得见你……那一刻我鬼迷心窍了,可凝儿,我发誓,我并不想害你,我只是突然想起了这些,微微呆住了,可我回过神来便立即证明你的清白,凝儿你能原谅我吗?”若研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惶恐和不安。 “若研,我不怪你,可我魏凝儿也最恨旁人利用我,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们可以一起去谋划,可你却瞒着我,你明知我每日都会给花浇水,你却故意将装满盐水的桶放在那旁边,若研……我的心很乱!”魏凝儿满心都是苦涩。 “凝儿,我……” “天色很晚了,先用膳吧!”魏凝儿打断了她,去外间取了吃食来。 若研呆住了,可如今她还能说些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这一夜,两人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魏凝儿见若研双眼红肿,心中不是滋味。 “若研,你这是何苦?”魏凝儿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若研眼眶微红:“我……我一想起你不理我,我便忍不住想掉眼泪!” “你……我何尝不理你,罢了,我不怪你便是,可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则别怪我不念姐妹之情!”魏凝儿故意板着脸说道。 “不会有下次了!”若研赶紧说道。 魏凝儿见她如此着急,忍不住笑了,心中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过了几日,魏凝儿如往常一般出宫为皇后采买。 采买是幌子,她只是去见额娘和傅恒,至于皇后娘娘想买的物品,傅恒吩咐人一早便准备好了。 魏凝儿也只来得及和傅恒见上一面,傅恒便匆匆离京了,他身为山西巡抚,不得皇上传召不能回京,但因傅恒是有些不同的,皇帝倒是常常传他回京,但两人见面的机会还是很少。 看着傅恒离开,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可这一切她无力改变,在富察府外站了一会,魏凝儿便慢慢往外城走去,自打她们曾经住的地儿被一把火烧毁后,她便再也未曾到外城了。 但她也不想再去那伤心地,一想起叶大哥一家人葬身于那里,魏凝儿的心便一阵阵的疼,可她至今为止也未能找到凶手为他们报仇。 原本被她当做凶手的魏家大夫人杨氏和她从未承认过的大哥杨修武并不是凶手。 即便如此,魏凝儿心中对魏家那些人也是心有不满的。 第六十六章 没规矩 到了外城,魏凝儿直奔琉璃厂,崔嬷嬷和初夏姑姑是识文断字的,魏凝儿便想着买些文房四宝回去。【 】 琉璃厂位于京城和平门外,是京城极为出名的地儿,每逢科考,各地来京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这一带,此地也是京都雅游之所,因此在这儿卖书籍和笔墨纸砚的铺子较多,古玩字画也数不胜数,魏凝儿曾经也和傅恒来见识过。 只因她记不住前次来的是哪家铺子,因此便寻了人多的地儿去。 魏凝儿在里面细细的看着,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了架子上方那碧绿的砚台上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可那架子实在太高,她伸手也够不着,便踮起脚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就在她正要叫掌柜时,突然见一只手伸到了她头顶将那砚台给拿了下来。 “这是我先看中的!”魏凝儿转身有些急切的说道,甚至并未看清来人。 随即,还不等那拿着砚台的人反应,她便一把从那人手里抢了过来。 “大胆!”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尖细的喝声在魏凝儿耳边响起。 魏凝儿一抬头,顿时有些傻眼了,这不是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吗?他怎会在这,魏凝儿心下一惊,便看向吴书来身边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的落下了。 她虽从未从近处看见皇帝,可也能确定眼前的人不是皇帝,只因这人留着胡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记忆中,皇上好似没有留胡子吧,比眼前之人看着年轻许多。 可魏凝儿也不想被吴书来给发现,下意识便要溜走。 “还敢跑,你以为咱家不认识你,你便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吴书来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 “吴……吴公公!”魏凝儿干笑道:“出门在外,奴婢不便行礼,还请您老人家海涵!” 不过魏凝儿心中却甚是疑惑,她和这个吴公公也没见过几次面吧,他怎会记得她。 “行礼就不必了,不过你这丫头太过放肆了吧,这位……这位公子好心帮你拿下砚台,你不道谢便罢了,还如此凶悍!”吴书来低声喝道。 “是是是奴婢知错了!”魏凝儿一脸惶恐,还不等吴书来发作便转过身对右边那人笑道:“大叔,麻烦您让让!” 吴书来在左边拦着她,前方后方都是摆满货物的架子,她只能往右边走了。 “大叔?”那人显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魏凝儿趁着他发愣,轻轻将他推到一边,挤了出去。 “你……”吴书来完全傻眼了,那个臭丫头竟然敢这么对主子,简直是活腻了。 “吴书来,我老了?”皇帝有些错愕的问道。 “皇……公子您别听那没规矩的丫头胡说!”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却不搭理他,径自走了出去,正好见魏凝儿付了银子往外走,便疾步上前拦住了她。 “小丫头,我帮你将这砚台拿了下来,你一声不吭便想走?”皇帝此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他怎的和她一般见识了。 “谢谢!”魏凝儿鞠了个躬,笑道。 见她此时这么识趣,皇帝笑了,眼中闪过一抹异彩,随即道:“你还记得我吗?” 第六十七章 力拔千斤 魏凝儿一惊,细细打量了他随即摇摇头,她不记得何时见过此人。【 】 “御花园拔玫瑰花!”皇帝思虑片刻后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低声道。 魏凝儿脑子灵光一闪终于记了起来:“哦……原来是你啊,那个傻太监,不不不……那个侍卫,不过,你变了许多,我一时倒认不出你了!” 一旁的吴书来听到魏凝儿这么说,脸都绿了,可瞧主子并未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道:“为何变了许多?” “你留胡子了,老了!”魏凝儿沉吟片刻后,极其认真的说道。 皇帝神色微变,干咳一声道:“嗯,你怎在宫外?” 前几日这丫头还因为那昙花差点被罚,此时却在宫外瞎晃悠,看来皇后对她果真如众人所说,很不一般。 “你呢?”魏凝儿反问道。 “我陪吴公公出宫为皇上办事!”皇帝给一旁的吴书来递了个眼色,随即笑道。 “哦……我为皇后娘娘办事!”她出宫之事,许多人只怕是知晓的,魏凝儿并未隐瞒。 “可曾办好了?”皇帝问道。 “娘娘吩咐的事儿,自然办好了!”魏凝儿扬了扬手里的包袱笑道:“都在这儿呢,时辰不早了,吴公公,侍卫大哥,我先回宫了!” “我们也办好了,一道回宫吧!”皇帝笑道。 “好啊!”魏凝儿求之不得呢,包袱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加之先前买的砚台,有些重,有人同行再好不过了。 “侍卫大哥,可否帮个忙?”魏凝儿脸上露出了讨好的笑意,要想请人帮忙,自然要乖巧些。 “你说便是!”皇帝笑道,他倒要瞧瞧这丫头想让他帮何忙? 魏凝儿闻言笑开了眼,把手上的大包袱丢到了他怀里,随即一把将他手里的折扇抢了过来,笑道:“侍卫大哥,您帮我拿着这包袱,我给您摇扇子!” “你……”皇帝还未曾发作,一旁被忽视的吴书来就忍不住了,刚欲训斥她,却被皇帝一瞪,顿时蔫了。 “黄爷……我来吧!”吴书来和皇帝出来多次了,在外头他自有分寸,不会暴露了皇帝的身份。 “吴公公您老胳膊老腿的就别瞎掺和了!”魏凝儿笑道。 “我老胳膊老腿……”吴书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您自个瞧瞧,比姑娘还弱不禁风呢!”魏凝儿捂着嘴笑了,吴书来虽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她却不怕他,加之魏凝儿多次见他欺负小太监、小宫女乃至那些份位低又无宠的娘娘,却对得宠的娘娘们极其巴结,甚是厌恶呢。 “我……我……”吴书来被她噎得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皇帝笑了,心道,这丫头仗着皇后撑腰连吴书来也不放在眼里,这么大胆的小宫女他倒是头一次见,随即笑道:“这姑娘说的对,吴书来,我是侍卫,我来拿!”。 “还是大哥您厉害!”魏凝儿一边摇扇子,一边笑道。 “那可不是,力拔千斤不在话下!”皇帝被她那略带崇拜的眼神给晃花了眼,随意说道。 第六十八章 遇刺 “这么厉害,那不是能搬动这石狮子了?”魏凝儿指着身旁不远处那卖古玩的铺子外的石狮子笑道。【 】 皇帝一眼望过去,看着那真的有千斤重的石狮子,再瞧瞧魏凝儿见她眼中闪过的那丝狡黠,顿时明白了,这丫头是故意的。 “石狮子那是小菜一碟,不过我昨儿个不小心扭伤了手,只怕许久都不能用劲了。”皇帝笑道。 “是么,那倒是可惜了!”魏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道,皇帝还真是不幸,身边跟了吴书来这么个小人也就罢了,还有个爱撒谎的侍卫呢。 “今日天气真不错!”皇帝干笑道。 “可不是!”吴书来在一旁附和道。 “瞧瞧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过上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咱们快些回宫交差吧!”皇帝真有些后悔了,他本想逗逗这丫头,没曾想反被人家给捉弄了。 “离宫门落锁还早着呢!”魏凝儿笑道。 吴书来狠狠的瞪了魏凝儿一眼,心道,回宫定要好好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魏凝儿并不放在心上,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折扇,方才光顾着说话她竟然未曾发现,这折扇上是一幅水墨山河图,她虽不懂画,却也看得出此画不凡。 再瞧瞧落款,魏凝儿脸色大变。 “这是皇上的画!”不是疑惑,而是肯定。 “是……”皇帝正欲说什么,却猛地将魏凝儿拉到怀里往一旁暴退。 就在此时,几道破空声响起,魏凝儿一回头便见方才他们所站的地方满是散落的箭枝。 魏凝儿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箭枝又向他们射了过来。 “快走!”皇帝丢掉手里的包袱,拉着魏凝儿便钻进了一旁的铺子。 吴书来也跟了进去。 他们刚进了铺子,片刻后便有黑衣人涌了进去。 皇帝拉着魏凝儿往后院跑去,本想躲上片刻,岂知他们刚进去便有黑衣人从房顶上跃下,举着明晃晃的刀砍了过来,一时腹背受敌。 皇帝微服出宫,身边自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暗中保护,就在黑衣人们围上来之时,便有数名青衣人从天而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这边走!”皇帝也是有功夫在身的,他一脚踹飞挡在他们身前的黑衣人,拽着魏凝儿往外跑。 吴书来也跟了上去,却被后面追来的黑衣人给缠上了。 魏凝儿短暂的惊吓后也回过神来,此时她手里也握着一把死了的刺客原本拿着的刀,和皇帝一起跑了出去。 大街上的刺客们皆被引进了那铺子,魏凝儿和皇帝跑出去时,未曾见到那些拿着弓箭的刺客了。 “他们为何要杀我们?”魏凝儿一边跑一边问道。 “刺杀皇上的!”皇帝沉声道。 “什么!”魏凝儿猛的停下,随即便要转身往回跑。 “你做甚?”皇帝一把拉住了她。 “保护皇上啊!”魏凝儿很是焦急的吼道,若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娘娘和公主该如何是好。 “皇上身边高手如云,不会有事,我们跑是为了吸引那些刺客的注意,帮皇上逃,快跑!”皇帝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跑。 第六十九章 受伤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的弓箭手又有几人从房顶上出现,一阵箭雨下来。【 】 皇帝武功虽然不弱,便拉着魏凝儿闪躲。 这北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竟有人在光天化日下公然行刺又伤及无辜,顿时引来了巡逻的步军营中的官兵,他们立即将那铺子包围起来。 “快,护驾……快救皇上……”劫后余生的吴书来瘫坐在地上片刻后尖声喊道。 “皇上……”步军营众人猛的一愣便冲了出去。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到处寻人之时,皇帝和魏凝儿已从正阳门进了内城。 此时的京城分宫城,皇城,内城和外城,外城是汉人所居住的,内城则是旗人居住,内城戒备森严,皇帝顿觉放心了。 “遭了,吴公公未曾跟上来!”魏凝儿回过头去才见吴书来不见了。 “不碍事,他会自行回宫的!”皇帝神色间还有些许凝重,任谁被行刺了只怕也会发怒吧。 “是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行刺皇上!”魏凝儿有些愤恨的说道。 “估摸着是天地会那些余孽吧,他们几年不闹上一回便不自在!”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反清复明!”魏凝儿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这话可不许胡说,今日回宫也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皇帝正色道。 “好,可包袱不见了,我如何交差!”魏凝儿这才想起那包袱来。 “我……帮你找!”皇帝说到此额头上冒出了细汗。 “你怎么……”魏凝儿猛的发现他左手手臂有鲜血渗出。 “你中箭了……”魏凝儿失声喊道,随即查看起来,那箭射的不深,也并无毒。 “还好无毒,你忍着点!我们这就去找大夫!”魏凝儿急声道。 皇帝本想回宫,可一想到宫中之人见他受伤了,非得大乱不可,略微一沉吟,便和魏凝儿去找大夫了。 待取出箭枝包扎好后,两人便往宫门走去,到了西华门外头不远处,皇帝便不向前了。 “你先回宫,我回去瞧瞧!”皇帝对魏凝儿笑道。 “那岂不是很危险,你受伤了!”魏凝儿急声道。 方才死里逃生,魏凝儿只觉得心中还未完全平静下来,见他又要回去,心道,这人真是个傻子,能逃出来还回去。 “我可是御前侍卫,皇上未曾回宫我怎能回宫,再则吴公公也在外头,我去瞧一眼!”皇帝说罢便疾步而去。 “哎……”魏凝儿本想叫住他,可想想便觉得他说的在理,只得回宫去了,只是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今日她是因为这侍卫大哥才能平安回宫的。 皇帝刚刚走出不远,吴书来等人也回来了。 “皇上!”吴书来立即冲了上来跪在地上。 “可抓到活口了?”皇帝冷声道。 “大多咬舌自尽了,只有三人还未死,被步军营的人带走了!”吴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他实在被吓坏了。 “传旨,把人看好,改明个朕要亲自审问,朕倒想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行刺朕!”皇帝喝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却猛地看见皇帝那裂开的袖子和斑驳的血迹。 第七十章 得罪小人 “皇上您受伤了?”吴书来失声喊道。【 】 “闭嘴,不许声张!”皇帝怒声喝道,心中却道,这吴书来跟在他身边多年了还如此的不知轻重。 “是……皇上!”吴书来便不敢多言了,只是被吓得不轻,冷汗直冒,皇帝若有个三长两短,皇太后定然会要了他的命,想到此,吴书来更害怕了,心想着是否要将此事回禀皇太后。 可真如此,皇上若知晓了,他这首领太监也当到头了,指不定也小命难保,有道是伴君如伴虎,吴书来此刻更是深有感触。 “那包袱呢?”皇帝突然问道。 “包袱?”吴书来一惊。 “就是朕先前帮那小丫头拿着的包袱,你派人找回来给她送过去!”皇帝说罢径自从正门往宫里走去,留下吴书来呆愣在场,半响才回过神来。 “臭丫头,真不知走了哪门子的好运,真是便宜你了!”一想起那丫头今日损了他,吴书来就恨得牙痒痒的,自打他跟在皇上身边起,谁对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宫女太监们更是争相巴结,就连宫里面得宠的娘娘们也给他几分薄面,可这丫头却奚落他,吴书来原本还打算回宫后寻个机会教训教训魏凝儿,可此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只因,皇帝对那丫头上心了。 他虽然不敢动手,可却能借助旁人之手,一个宫女想要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看看主子答不答应,别说旁人了,就是皇后娘娘也不允许,皇后娘娘虽仁慈,可对这种妄想攀高枝的臭丫头,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但此刻皇帝有命,吴书来不敢不从,只得去办。 而魏凝儿,一进宫便急匆匆的往长春宫去,只是快到慈宁宫时,便见有人正从那宫道走了出来,便立即垂首立在一旁。 “哟,这不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凝儿吗?怎的又出宫了?本宫看你这丫头是跑野了吧!”纯妃不怀好意的说道。 魏凝儿见躲不过了,只好下跪请安:“纯妃娘娘万福金安!” “免了,不然皇后娘娘瞧见了,又要训斥本宫教训她的宫女了!”纯妃不咸不淡的说道。 魏凝儿却不敢起身,垂首规规矩矩跪在那儿。 纯妃见她如此识趣,也懒得理会了,抱着她才四个月大的小阿哥坐着肩舆扬长而去。 这两年她也未曾和魏凝儿、若研有冲突,只因去年她有了身孕便不大出宫,年底安安稳稳的生下六阿哥之后,她已然有两位皇子傍生了,虽然那股子傲气见长了,却因儿子年幼不敢太放肆而成为众矢之的。 前几日观赏昙花,她也怕破天荒的未曾找魏凝儿两人的麻烦,可见她如今是不同往日的。 直到纯妃走远了,魏凝儿才站起身来,往前走去,两刻钟后回到了长春宫。 “娘娘,凝儿回来了,在外头候着!”初夏见皇后正与公主说话,沉吟片刻才低声禀道。 “快让她进来!”皇后还未曾发话,和敬公主倒是很兴奋的吩咐道。 “是!”初夏立即去宣魏凝儿进来。 “凝儿,瞧见我小舅舅了吗?”魏凝儿刚进屋,公主便急声问道。 “他已离京了!”魏凝儿说到此心中还有些黯然,好不容易见到傅恒一面却又要匆匆分开。 第七十一章 拦截 “天色已晚,凝儿你去用膳歇着吧!皇后见魏凝儿面露疲惫之色,随即说道。【 】 “是娘娘,奴婢告退!”今日被吓得够呛,魏凝儿此时实在是没力气应付公主,皇后让她歇着,她便退下了。 “凝儿,你总算回来了,快来,饭菜我放在温水里,还是热的!”若研一直未曾关门,因此老远便瞧见她回来了,迎了出去。 她这么一说,魏凝儿顿觉饿了。 直到她用完膳,若研才道:“凝儿,傅恒大人走了?” “是,他离京了,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魏凝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说道。 “你别担心,有皇后娘娘在,傅恒大人迟早会留在京中的!”若研劝道。 “我不担心,娘娘说了,傅恒想要位极人臣,就须得离开京城被放到地方上去,更何况他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大吏了,离他回京不远了。” “嗯!”若研笑着颔首。 “两位姐姐……”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我去瞧瞧!”这般晚了,竟有人敲门,若研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深怕是出事了。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是长春宫里扫洒的粗使宫女。 “姐姐,这是一位小公公送来的,小公公说是魏姐姐落下的!”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呈上了包袱。 若研正要伸手去接,却被魏凝儿一把抓了过去。 “还好没丢,否则全白买了!”魏凝儿捧着包袱笑道。 见她欣喜若狂,若研笑道:“是何宝贝,瞧你这高兴劲!” “是出宫给皇后娘娘采买的物品,还有给初夏姑姑、崔嬷嬷她们的,我也有给你带了胭脂水粉还有银簪花!”魏凝儿说罢其拿了出来。 “作死啊,咱们可不能用这个!”若研有些无奈的笑道。 “万寿月不是要打扮打扮吗?往常我与你可是从未打扮过的,此时不试试,往后出宫了都不会呢!”魏凝儿笑道。 “那这簪花?”若研微微皱眉,她们这些宫女都是戴着一种花样,一个色的绒花,可不敢随便带别的,除了主子面前的大宫女,有主子的赏赐自然可用。 “簪花咱们在自个房里美美不行吗?”魏凝儿说罢就插到了她头上,见她拉到铜镜面前笑道:“瞧瞧,不愧是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 “休得再提,否则我又要被众位娘娘惦记了!”若研娇嗔道。 “好,不提不提!”魏凝儿笑道,两人又闹了片刻才歇下了。 自打昙花一事之后,魏凝儿和若研便不去院子里当差,公主去上书房也甚少带着她们,因此两人只是午后陪着公主,早朝倒是闲着。 宫里的人各司其职,她们自然也不会去帮忙,不说别的,万一帮忙反而帮坏了,这责任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初夏见两人闲来无事,便吩咐魏凝儿与若研去内务府广储司的绣房瞧瞧皇后娘娘吩咐她们为公主做的新衣可好了,可有不妥之处? 下月公主便十三岁,虚岁十四,是个大姑娘了,加之公主这两年长得快,因此常常添置新衣。 魏凝儿和若研便往广储司去,半路上却被吴书来给拦住了。 第七十二章 莫名的信任 “吴公公万安!”两人齐齐见礼。【 】 “魏……姑娘,我正找您呢,您快跟我走!”吴书来拉着魏凝儿就往回走。 “等等……公公……公公您这是要作甚?”魏凝儿挣脱开来,心道,这吴书来不是记恨自个昨日戏弄了他,现在报仇来了,可光天化日之下,这宫道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瞧着,他也太大胆了吧。 “请姑娘您帮帮忙,急事……”吴书来说罢凑到魏凝儿耳边道:“黄……那黄四似乎病了!” “什么?”魏凝儿大惊,心下顿时记起他的伤来想,心道,难不成是伤口化脓发高烧了? “快带我去瞧瞧!”魏凝儿说罢准过头看着若研,急声道:“若研,你先去广储司,我一会便来!” “好,你且去吧!”若研嘴里虽如此说,却有些不放心,毕竟这吴书来凶名在外,见两人走远后,她又悄悄的跟了上去。 “怎会病了,昨日不还好好的吗?他虽受了伤,却是包扎好的,加之那箭头并未有毒,怎会病了?”见四下无人,魏凝儿便问道。 “奴才也不知,他今日一早还是好好的,可方才却有些头晕眼花!”吴书来也是急的直冒汗,心道,这下完了,若皇上真的病了,这一请太医,昨日之事便众人皆知了,他的小命也玩完了。 “人呢?”魏凝儿问道。 “在御花园里!”吴书来颤声道。 “怎又是御花园,御花园的花草多,清晨去确实令人神清气爽,可他是有伤在身,有些花草是有小毒的,闻多了那些味道也会出事!”魏凝儿有些生气了。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御花园,吴书来便见皇帝身着便装一个人坐在亭子上,原本那些宫女太监全没影了,想来是被皇帝打发走了。 此时的皇帝浑身轻微发烫,四只微微麻木,见吴书来和魏凝儿来了,轻轻招了招手。 刚刚他吩咐身边的人退下了,可就一会便觉得难受之极,也没力气叫他们回来了。 “这花哪里来的?”魏凝儿一进亭子便瞧见了他脚下散落的花朵,深吸一口气问道。 “方才采的!”皇帝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 “你这人真是鲁莽,上次去拔玫瑰花,这次竟然还敢采长春花,不要命了,这长春花虽能入药,镇静安神,可折断其茎叶而流出的白色汁液是有剧毒的,宫里怎会种植这种花草!”魏凝儿顿觉奇怪,这可算得上是毒花毒草了。 皇帝闻言不禁有些愕然,随即苦笑起来,长春花……只因皇后住在长春宫,他偶然之下听有花名为长春花,想讨皇后欢心,才让人种植的,实则不知此花是有毒的。 此时他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未曾派人送给皇后,若是皇后或公主不小心碰到,那他可就痛不欲生了。 魏凝儿细细瞧了才道:“幸好,轻微中毒,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煮水喝便成了,只是你那箭伤要小心些,出来吹冷风是容易得风寒的!”魏凝儿叮嘱道。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他身子不舒服,却不想请太医让自己受了伤之事传出去,那一刻脑子里竟然就浮现起这个小丫头的身影来,边让吴书来去找她前来,连他自个都说不清怎会相信这个小丫头。 第七十三章 震惊 “绿豆汤也成,正好这两日有些微热,皇后娘娘每日都会吩咐膳房熬制,你且等着,我去给你端上一碗来!”魏凝儿说罢便要走。【 】 “慢着!”皇帝喊住了她。 “还有事?”魏凝儿回头问道。 “不……绿豆汤我们有,你不必去了!”皇帝笑道。 “哦,那就成,对了,谢谢大哥你昨日帮我找回了包袱,你好生将养着,我还要去广储司,先走了!”魏凝儿说罢就急匆匆的往亭子外跑去。 一向甚为精明的她此刻完全未曾多想,一个御前侍卫怎会随意出现在御花园,像是无所事事般,而吴书来这个常常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竟然跟在他身边。 只因头一次巧遇皇帝,魏凝儿便当他是侍卫,因此便从未多想过。 魏凝儿刚走,皇帝便看着吴书来沉下脸来。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颤声道:“皇上,奴才真不知那花有毒!” 吴书来在皇帝还小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皇帝虽知他有些仗势欺人,但年在主仆多年,加之他也并未犯下那十恶不赦之罪,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决不允许他放肆到自个身上。 “皇上明鉴,奴才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莫说是花草的药性了,就连这御花园的很多花草奴才都叫不上名儿,又岂会知那花有毒,奴才不敢期满皇上!” “起来吧!”皇帝沉声道。 “是,谢皇上!”吴书来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其实这也不怪吴书来,皇帝身边有众多宫女太监,吴书来不知此花有毒,并不是指旁人就不知,可偏偏皇帝是喜欢清静的,每次来这园子里都不让人跟着。 “吴书来,传旨内务府,然他们派人将这宫里大大小小的花园,以及各宫娘娘门的住处仔细查查,凡是有毒,有危害的花草全部搬出去毁了!”在皇帝看来,这实在太危险了,若只是个孩子中毒了呢,只怕凶多吉少了,现如今他的皇子公主本就不多,不想瞧见这意外发生。 “是,奴才稍后便让人去传旨,皇上,您该回宫了,奴才瞧着还是要请太医才妥当!”吴书来心有余悸的说道,只要皇帝无碍了,他才能安生,皇帝出了大事,他便只能一死谢罪了。 “不必了,到时候弄得宫里乱成一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的,朕心不安,再者,朕的身子,朕自个心中有数,将养几日便无事了,你不必多言!”皇帝说罢站起身来。 吴书来立即扶着他上了龙舆。 直到此时,躲在不远处的若研,见他们走了,才小心翼翼的从花丛里站起身来,心中却是惊骇到了极点。 皇上……凝儿怎会认识皇上,他们说话还是那般的随意! 这在若研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很可怕。 魏凝儿你究竟想做什么?一门心思想要出宫嫁给傅恒,现在却来勾引皇上? 你到底作何打算?难不成你想要毁了傅恒,不……绝不可以,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即便那个人是你。 若研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第七十四章 心痛 那是乾隆五年九月里,那时的她尚不足十五岁,那一日,天朗气清,因再过几月便要入宫里,爹爹特许她与妹妹出府游玩。【 】 姐妹二人养在闺中,甚少出门,即便出去也是附近,周围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没有任何危险。 可那一日她们偏偏让府里的人抬着她们去了外城,虽说天子脚下,外城却也龙蛇混杂。 满族女子也不怕抛头露面,便和妹妹下轿去看新鲜,她本是极其难得的美人,所到之处便引来众人围观,却没曾想会被人给缠上了。 她们二人皆是待选的秀女,本不怕这些人闹事,可这世上却有难缠之极的无赖,发疯撒泼,不仅将她们带去的下人给打趴在地上了,还对她动手动脚,确硬说是她的不是,是她撞了他。 那一刻,她真是气得浑身发抖,便要搬出父亲和自己待选秀女的身份来压这人。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男子从天而降,将那恶霸给教训了一番,这在若研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原本在她心中,只有阿玛才是最伟大的英雄,可那时她的眼里全是他的影子,而那影子在她心中从未被磨灭。 事后,她派人多方打听也不知那人是谁,本以为此生都无法对他道一声谢,直到她进了宫,直到她被人陷害成为宫女,后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她竟然又看见了他,那时她才知,当初那人便是傅恒。 那时候的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个是宫女,而不是皇上的嫔妃。 可又十分的沮丧,傅恒啊,对她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他是皇亲国戚,皇后娘娘最疼的弟弟,皇上最看重的人,而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贵胄之女,她是犯了错的奴才,这宫中最卑微的存在。 可是她不曾放弃,只要她往上爬,只要她受到了皇后娘娘的器重,那么她会被放出宫,到时候只要阿玛从中周旋,她便能嫁给傅恒,哪怕是做妾也好,起码她的人生还有希望。 她叶赫那拉若研不仅有超越众人的美貌,还有远胜众人的才情和智慧,只要她不放弃,那么她终有一日会成为他的嫡妻。 可是这一切却因为魏凝儿的出现而破灭了。 她轻而易举获得了大家的喜爱,崔嬷嬷,初夏姑姑,皇后娘娘,公主,大阿哥,甚至连巴尔珠尔都高看她,不把她当成普通的宫女,而她若研,却只是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宫女罢了。 这一切,她也曾恨过,怨过,可……她不得不承认,魏凝儿对她真的很好,比她那些亲姐妹都真心。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她要嫁给傅恒时,妹妹来找她,让她给皇后使绊子,她却首先想到了陷害魏凝儿,毁了她,只因她不许任何人抢走傅恒。 可最终,在傅恒和魏凝儿之间,若研选择了她,深宫大院太可怕了,宫女的日子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熬过去的,在这宫中,能有这份真诚的姐妹之情,来的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她们二人一起熬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这一切对若妍来说是最为珍贵的。 第七十五章 邀请 正因如此,当日她才选择和她一起去承担,而不是陷她与不仁不义之地,傅恒虽好,可那也是她一厢情愿罢了,傅恒喜欢的人不是她,是凝儿。【 】 她又有何脸面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去争一个男人。 但如今,若研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魏凝儿不配做她的姐妹,她从未看懂魏凝儿,她竟然不知,魏凝儿是如此的工于心计,如此的心高气傲。 她不仅仅牢牢的抓住了傅恒的心,让傅恒心中只有她,这几年甚至连侍妾都未曾有,而此时还迷惑住了皇上。 多可怕的人啊,若真的如此,不仅傅恒凶多吉少,就连皇后娘娘也要受到牵连。 若研此时毫不怀疑,魏凝儿一直也在欺骗她,利用她。 一股无名的火气从若研心中不断地升腾着,直到她猛的醒悟过来,立即朝另一条宫道往广储司的方向跑去。 正因她是飞奔过去的,硬是比魏凝儿早到了片刻。 “若研,可看了那新衣了?”魏凝儿也是满头大汗,可见她也是急匆匆赶来的。 “还未曾瞧见,我方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贵妃娘娘,被她训斥了一番,因此也刚到,正欲歇息片刻,喘口气再进去!”若研随口胡诌道,但此刻的她在魏凝儿面前未曾露出半分的异样。 “这些娘娘们真难伺候,总是寻咱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宫女的麻烦,看来真的如公主所说,闲的发慌了!”魏凝儿笑道。 “是啊,谁让她们是娘娘呢!”若研说到此心中冷笑一声,凝儿啊,凝儿,是否因为这样,所以不才不愿再做这宫女受人欺凌呢,可要飞上枝头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若是不伤害傅恒便罢了,你若是敢伤害符合,我若研即便与你同归已尽也在所不惜。 “我们进去瞧瞧吧!”魏凝儿拉着若研的手便往里走。 就在此时,却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魏凝儿放开若研,两人立即屈膝道:“给陆贵人请安!” “是你们,快起来!”陆云惜立即扶起两人,笑道:“好些日子不见,你们倒是越发的水灵了!” “不及小主万分!”两人很有默契的答道。 若研心中又是一痛,她们两人有时候已宛如一人,却……出了今日这样的事儿。 “无需谦虚了,我今日也是来这拿前些日子做的衣裳,对了,凝儿,前几日你不是问我那荷包是如何绣的吗?正巧今日我闲着,稍后得空了你和初夏姑姑说一声来延禧宫,我便细细教你!”陆云惜笑道。 “谢小主!”魏凝儿可不知自个要向她学什么绣荷包,看来绣荷包是假,只怕是陆贵人找她有事吧,魏凝儿如此想到。 毕竟这陆贵人和鄂宁之间的事儿,宫中只有只有她一人知晓,两人出了事,便会来找她。 加之魏凝儿瞧见了她眼中闪过的焦急之色,心中更是肯定了,和若研将衣服送回长春宫后,便向初夏姑姑支会了一声,去了陆贵人所在的延禧宫。 如今延禧宫的主位是怡嫔,魏凝儿深知怡嫔不待见自己,因此到了延禧宫便给看门的小太监塞了银子,这才顺畅的去了陆贵人所住的偏殿。 “小主,凝儿来了!”陆云惜身边的宫女夜萤见凝儿来了,立即跑进去禀道。 第七十六章 死了 “快请她进来!”陆云惜急声道。【 】 “奴婢给小主请安!”魏凝儿屈膝道。 “快起来!”陆云惜一把扶起了她。 魏凝儿这才见陆云惜的脸色极其苍白,一片惊恐之色。 “小主,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顿觉不妙。 陆云惜深吸一口气,将她拉到了寝殿的屏风之后。 “啊……”魏凝儿忍不住尖叫一声,却被陆云惜捂住了嘴。 “她……她……杜鹃死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陆云惜身边的宫女竟然死了一个。 “是……是她瞧见了鄂宁给我的书信,便想拿出去给怡嫔治我的罪,我死了不打紧,可我的家人,还有鄂宁,以及他一家也都会受到牵连,虽然我和鄂宁之间清清白白的,可……此信落入旁人手中还如何说得清!”陆云惜泣声道,嫔妃私通可是死罪。 “你便杀了她?”魏凝儿毕竟是头一次看见死人,脸色惨白一片。 “不,是夜萤发现了她偷了我的书信,便上去和她争抢,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跌了一跤后脑勺磕到了桌子角上死了!”陆云惜说罢看向一旁的夜萤,夜萤也是一脸的惊恐。 “你怎能留着那书信给人把柄呢!”魏凝儿忍不住说道,此刻的她并未将陆云惜当成主子,而是朋友一般,正因为鄂宁和傅恒那层关系。 “我……正如你所见,两年前御花园之后,我便再也未见鄂宁了,那书信是早年还未曾入宫之时他写给我的,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了,所以我……我舍不得毁掉!”陆云惜说到此眼中并没有后悔之色。 “糊涂……”魏凝儿都不止该说什么好! “眼下该如何是好?”陆云惜已是六神无主了,她和夜萤见人死了之后,平日里的镇定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特别是夜萤,早就吓得不知所措,还是陆云惜出去找魏凝儿。 她从长春宫打听到两人去了广储司拿新衣,便赶过去,却没曾想竟然先到了。 “尸体在屋里,这天热了,今日还好,明日指不定会有尸臭传出,到时候想瞒下去都不可能,还有你们瞧瞧桌子旁的地毯上有很大的一片血迹,为今之计只有铤而走险!”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终于有了主意。 “如何铤而走险?”陆云惜低声问道。 “你不是说怡嫔常常欺负你,不想与她同住一宫吗,如今正好,索性一把火烧了这偏殿,毁尸灭迹,自然,你们也得付出点代价!”魏凝儿低声道。 “放火!”陆云惜一惊,随即也点了点头,这延禧宫的主位是怡嫔,若是她宫里死了人,她自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个太监背出去丢到池子里假装淹死,可陆云惜不成,她身边只有夜萤一个人可信,就连这死了的杜鹃都是怡嫔派来监视她,找她把柄的,外头那两个小宫女更不可信,也不知是哪宫派来的,太监们也不可靠,她找不到人帮忙,即便有,想要出这延禧宫的大门也难。 其实魏凝儿也想过去给鄂宁送信,让他帮忙,可稍有不慎被人发现了那鄂宁和陆云惜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既然不能冒险,那便只能放火,毁掉一切证据。 第七十七章 传旨六宫 两人又商议片刻后,魏凝儿便回了长春宫。【 】 “荷包秀好了?”见魏凝儿回来了,若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嗯……”魏凝儿只得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她不便告诉若研。 “原来陆贵人竟擅长女红!”若研笑道。 魏凝儿未曾答话,只是笑了笑。 若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言了。 在她看来,魏凝儿肯定和那陆贵人在密谋什么,只是她不便打听罢了。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说,延禧宫昨夜走水了,大火将后院的西配殿给烧毁了一些,但火势不大,一会功夫便被扑灭了。 魏凝儿心中顿觉奇怪,陆贵人是住在后院的东配殿,要着火也是东配殿,怎么起火的竟然是西配殿? 就在此时,她瞧见了从外头进来的初夏姑姑。 “姑姑,听说延禧宫走水了!”魏凝儿走过去笑着问道。 “可不是,一早便有人来回禀娘娘了,我先前去瞧了,是后院东配殿着火了,只是火势不大,烧毁了半间屋子!”初夏笑道。 “延禧宫东配殿并未有主子居住,无人受伤吧!”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那倒没有,可西配殿里住着的陆贵人今儿一早说,她身边有个宫女不见了,后来被人发现死在了荷花池里!”初夏说罢便往皇后的寝殿走去:“我先去回皇后娘娘,凝儿,你去叫上若研前来,我有事吩咐你们去办!” “是,姑姑,我这就去!”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去后院叫若研。 想想方才初夏姑姑说的话,魏凝儿心中唏嘘不已,陆贵人到底是进宫多年的老人了,虽然一时没了主意找她去商量,可此时她已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细想之下,魏凝儿也觉得陆贵人的法子甚好,虽然放一把火容易,可要是奴才们发现的早,很快将火扑灭了,那么杜鹃的尸体自然不会有损伤,即便有也是轻微的,只要让人验尸,就会出纰漏,可在别的地方放火,便会转移延禧宫众人的视线,她便可以乘机和夜萤将那杜鹃的尸体处理了,果真是好法子。 人丢到荷花池里泡了一夜被人发现,谁还说得清什么,不过苦了陆贵人,还得和那怡嫔住在一起。 “若研,初夏姑姑唤我们去正院,她有事吩咐!”魏凝儿进屋便对若研说道。 “好,我这就来!”若研将手里正在绣着的花样放下便和魏凝儿往正院去了。 到了正院,初夏正好从皇后的寝殿出来。 “凝儿,若研,你们速速去传旨六宫,皇后娘娘今儿个午后请众位娘娘去听戏!”初夏吩咐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往长春宫外去了。 宫里的娘娘们闲来无事也只有赏花听戏。 魏凝儿和若研去各宫传旨,先是东六宫再是西六宫,到了西六宫之一的承乾宫外头,却被闻讯赶来的吴书来给拦住了。 “给吴公公请安!”魏凝儿打从心底开始害怕见到吴书来,见到他准没好事。 “凝儿,你快和我走!”吴书来急声道。 “他又出事了?”魏凝儿问道。 “未曾,只是要换药!”吴书来笑道。 第七十八章 宫女拂柳 “若研,还有四宫未曾传旨,只能烦劳你去,等会我们回长春宫会和!”魏凝儿有些歉意的看着若研说道。【 】 “你要去哪里?”若研问道。 “上次我出宫,在外头遇见了吴公公和侍卫黄大哥,黄大哥他受了轻伤,我得帮他换药,就在御花园,用不了多久我便回宫!”魏凝儿有些乞求的看着她。 “去吧,咱们回长春宫会和!”若研笑道,只是心中却暗自打起算盘来。 “那我走了!”魏凝儿说罢,便与吴书来往御花园去了。 魏凝儿刚刚走了不远,拂柳便从承乾宫中走了出来。 “姑姑万福!”若研恭声问安。 “嗯……那不是和你形影不离的魏凝儿吗?她这是要和吴公公去哪?”拂柳笑着问道,只是那笑意中带着些许不怀好意。 “启禀姑姑,奴婢也不知!”若研神色一凛,心道,不知这拂柳姑姑在宫门内站了几时,方才她与凝儿说的话,也不知她是否听到了。 “不知?若研,本姑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还敢隐瞒?非得将你送到贵妃娘娘跟前你才会老实不成?”拂柳厉声道。 “姑姑,奴婢不敢欺瞒姑姑,奴婢只是听吴公公说有个侍卫受伤了,在御花园,让凝儿帮忙瞧瞧!”若研有些惶恐的看着她说道,似乎真被拂柳给吓着了。 “侍卫,御花园……”拂柳有些疑惑的看着若研。 “是!”若研颤声道。 “嗯,你此时来承乾宫作甚?”拂柳突然问道。 “启禀姑姑,奴婢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请贵妃娘娘午后去听戏!”若研被她这么一问,想起正事来。 “嗯,本姑姑会禀明娘娘的,你退下吧!”拂柳说罢便进去了。 若研见她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来,往一旁的永和宫去了。 拂柳一边走一边琢磨这若研方才所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她进了贵妃的寝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侍卫受伤了,也不该吴公公亲自来请,除非那侍卫是皇上身边的人,即便如此,请的也该是太医,而不是一个小宫女。 想到此,拂柳立即禀明了贵妃。 贵妃闻言并未放在心上,拂柳却恭声道:“娘娘,那魏凝儿在宫女中是拔尖的,她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若是获罪,皇后娘娘也脱不了干系的,再则,能让吴书来出面帮忙的侍卫,只怕不是普通人,应该是皇上身边得力的,家世也很显赫,侍卫和宫女有私情,闹大了也是了不得的事呢!” “你说的在理,本宫正愁近日闲的慌呢,看来这宫中是太平静了,拂柳你带着霜秋一道去御花园瞧瞧,若属实,你便让她回来禀明本宫,皇后不是要请众人听戏吗?本宫就帮她唱头一出!”贵妃冷笑道。 若说着宫中众宫女中,她最厌恶的便是魏凝儿和若研了,只因那两人在宫女中容貌太过出众,相比之下,她就黯然失色了!。 拂柳十四岁进宫,至今已八年了,自打进宫起,她就跟在了贵妃娘娘身边,从小宫女一步步往上爬,成了娘娘身边最为得力的大宫女。 第七十九章 亲自动手 身为大宫女,自然贴身伺候娘娘,见到皇上的机会也更多了,宫里的娘娘们,身边的大宫女大多只是长的清秀罢了,而她却是众人中最美的,就连皇上也曾夸赞她秀美可人。【 】 宫里的女子,无论是娘娘还是宫女,又有谁不想得到皇上的恩宠呢,一步便能飞上枝头,她何苦做那受人践踏的奴才。 但她一直都小心谨慎,不敢让贵妃娘娘看出丝毫的异样来,每次皇上来承乾宫,她都会不经意的让皇上注意到她,却不让娘娘发现,但至今为止,她用尽手段也没能让皇上真的将她放在心里。 而这两年,魏凝儿和若研的出现更是让她觉得有了危机,若真的有宫女飞上枝头,那也只是她拂柳,而不是才入宫不久空有美貌的两个臭丫头,她决不允许有人先她一步。 因此她常常在贵妃面前说魏凝儿与若研的坏话,想通过贵妃的手除掉她们,可天不遂人愿,次次都让那两个死丫头给躲过去了,这次她便要亲自出手。 魏凝儿和吴书来到了御花园后,远远的便瞧见了坐在亭子里的皇帝。 “黄大哥!”魏凝儿笑吟吟的喊道。 “来了!”皇帝笑道。 “吴公公说你要换药了,药呢?”魏凝儿问道。 “在这里!”皇帝指了指一旁的小木盒。 魏凝儿打开便瞧见了里面有一小瓷瓶的金疮药还有白布条以及剪子! “黄大哥,把手伸出来!”魏凝儿一边说着,还未等皇帝伸出手她就自个把他的手抓住将他的袖子卷起。 而此时,远远躲着偷看的拂柳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容,对身边的霜秋道:“回去禀明娘娘,就说那魏凝儿果真和一个侍卫卿卿我我的,我在这里监视他们!”只因离得很远,皇帝身着便装,又被他身前的魏凝儿给挡住了脸,拂柳便未曾认出来,只当是个侍卫呢。 霜秋微微颔首便悄悄的溜了出去,往承乾宫飞奔而去。 贵妃知晓后,便让人去请各宫的娘娘们去御花园赏花,就连皇后她也请了,说是有新鲜玩意要和宫中众姐妹们同乐。 贵妃相请,众人也不敢不去,便往御花园去了,皇后虽不想去,可以给她面子。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魏凝儿刚刚为皇帝换好了药,包扎好了,只因她以前从未替人治伤,丝毫未有经验,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原本带着血黏在伤口上的布条给清理干净了,又才换上药包扎了,前前后后竟然用了大半个时辰,而她的衣衫也快被汗水给浸透了。 而皇帝却一直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更多的是透过魏凝儿看另一个人。 那便是皇后富察月汐,想当初他还是皇子时,常常练习骑马射箭和兄弟们切磋武艺,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月汐常常替他擦药治伤,眼里还带着泪水,让他很是感动,那温馨的一幕幕至今常常在他脑子里浮现。。 可如今皇帝受伤却不敢让皇后知晓,如今的皇后不会再替他治伤了,只会火急缭绕的让人宣太医,闹得满宫皆知,满朝皆知。 第八十章 欲加之罪 “黄大哥,好了,伤口愈合的很好,我瞧着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魏凝儿伸出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 这包扎伤口简直比她满宫跑还累呢。 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片刻后笑道:“小丫头放心吧,你黄大哥我力大如牛,三两日便痊愈了!” 不远处的吴书来听到皇帝如此说,先是一愣,随之捂住了嘴,想笑却不敢笑,憋得他满脸通红。 记忆中,皇上还是头一次说这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话呢。 “是吗?那太好了,我还等着看你举起聚贤阁外面的石狮子呢!”魏凝儿笑道。 石狮子一出,皇帝顿时有些泄气了,真想派人立马去把聚贤阁外头那石狮子给敲碎了,可他转念一想,便有了绝妙的主意。 “石狮子啊,那自然不在话下,下次你若是出宫,叫上我,我便举给你看!”皇帝笑道。 “好啊!”魏凝儿倒是有些意外,难不成这人真是力大如牛? “就这么说定了,一个月,不……两个月后如何,那时我这手臂定然痊愈了!”皇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好!”魏凝儿微微颔首。 “凝儿,你在皇后娘娘宫中当差可习惯?”皇帝突然问道。 “那是自然,皇后娘娘待我可好了,不止是我,娘娘宅心仁厚,对长春宫里的人都好!”魏凝儿笑道,这话她可是发自内心说的。 “你想做一辈子的宫女吗?”皇帝沉吟片刻后问道。 “当然不想,除非我疯了!”魏凝儿摇摇头。 “你想做主子娘娘?若你真的想,我倒是可以帮忙,你别忘了,我可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 “黄大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想做宫女更不想做嫔妃啊!”魏凝儿觉得这黄大哥今日有些奇怪。 “那你是要?”听她不想做嫔妃,皇帝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失望,但脸上未曾表露出丝毫,仍旧是满脸笑意。 “自然是出宫!”魏凝儿说罢抬头看着天,脸上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外面的天比紫禁城的更蓝,更美,连呼吸都是顺畅的,我每次出宫都恨不得再也不进来呢!” 皇帝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瞬间流露出的天真笑容竟觉得有些痴了。 “呀……完了,我还要回宫向娘娘复命呢,还有,若研还等着我,她定是急坏了!”魏凝儿这时才猛然发现日头已经升的老高了。 “嗯,你先回去吧!”皇帝笑道。 “黄大哥我走了,你好生养伤!”魏凝儿一转身便要往外走,远处的拂柳见她要走了,可贵妃娘娘还未曾来,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来,无论如何都要拦住她。 此时已经容不得她再想了,拂柳立即从她藏身之处冲了出来,拦住了魏凝儿的去路,厉声喝道:“大胆贱婢,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御花园私会野男人,做那苟且之事,你好大的胆子!” 魏凝儿被她这么一吼,顿时有些发懵了,只是片刻后便醒悟过来,脸上丝毫未见异色,微微福身道:“姑姑万安!”仿佛拂柳方才那番话不是对她所说。 第八十一章 害人害己 拂柳扬起手便要往魏凝儿脸上打去,却被她身后的吴书来给拦住了。【 】 “拂柳姑姑莫要动怒!”吴书来笑道。 “吴公公万福,原来公公您也在,奴婢这就安心了,您瞧瞧,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私会侍卫,**后宫,奴婢已然吩咐霜秋回承乾宫禀告贵妃娘娘了,这会子娘娘只怕就要到御花园了,到时候还要请公公作证啊!”拂柳笑道。 “那是自然!”吴书来笑了,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就在此时,拂柳却一把推开了魏凝儿,她倒要看看,这小贱人背后的男人是谁,是哪个侍卫如此的大胆,大白天不去当值,竟然敢来御花园和宫女私会。 可当拂柳看清后,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皇……皇……” 皇帝神色一凛,看着吴书来微微扬起手。 吴书来受到了皇帝的指示,上前一步,在拂柳还未完全回过神之时,将拂柳给打晕了。 “贵妃娘娘就要到了,你快走,这里交给咱家来应对!”吴书来对魏凝儿说道。 “谢公公!”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往外跑去。 此刻的拂柳,在魏凝儿心中已然是个死人了,吴书来是不会饶了她的。 在这宫里,唯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魏凝儿刚刚走出不远,便见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她立即躲了起来,待众人靠近了,魏凝儿心中不由得一沉,皇后娘娘、贵妃、娴妃、纯妃、嘉妃……后宫众位主子竟然齐聚了。 只听贵妃娇笑道:“皇后姐姐,众位妹妹,往这边走,就在前头不远处,保准让众位姐姐大开眼界!” “贵妃娘娘,是何物如此稀罕?”纯妃笑着问道。 “众位姐妹一看便知!”贵妃故意卖关子道。 “那便快些去吧,时辰不早了,众姐妹稍后还要各自回宫用膳,本宫瞧着姐妹们都有些累了,午后就不必来长春宫陪本宫听戏了!”皇后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 “是,皇后娘娘!” 直到众人去远了,魏凝儿才走了出来,心中冷笑不已,贵妃娘娘可真看得起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竟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只是此番又要让她失望了。 魏凝儿定了定神,这才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在御花园深处的亭子内,皇帝看着昏迷过去的拂柳,眸子里一片冷色。 这个宫女他有些印象,是贵妃身边的,回回去承乾宫,这宫女都殷勤无比。 “皇上,奴才这就派人把这该死的贱婢拖下去!”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神色闪烁不定,直到远处传来了欢笑声,心中猛地一沉。 “皇上,贵妃娘娘来了,还有皇后娘娘,娴妃娘娘,众位主子都来了!”吴书来也是一惊,急声道。 皇帝闻言,目中满是讽刺:“贵妃为了后宫的宁和,可是煞费苦心啊,也罢,她既然如此急不可耐,朕便成全了她。” “皇上您是说?”吴书来眼中满是诧异。 “将她抱过来!”皇帝沉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将人抱起来放到了皇帝怀里! “她叫什么?”皇帝问道。 第八十二章 作茧自缚 “启禀皇上,她叫林佳拂柳,内务府包衣出生,她的阿妈是个正七品的小官!”吴书来不愧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早已修炼成精了,宫里娘娘们身边得力的宫女,身世来历,他无一不知。【 】 “好,朕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吴书来,瞧瞧她们可要到了!”皇帝冷笑道。 “皇上,来了来了,片刻就能瞧见这亭子了!”吴书来语中竟然有一丝兴奋之色,他已然明白皇皇帝的意思了。 这拂柳,今日死了倒一了百了,可皇帝“仁慈”,这往后啊,她活着只怕比死了更痛苦。 “吴书来,去花丛里躲起来!”皇帝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立即跑出亭子躲了起来。 而贵妃等人,也慢慢的靠近了亭子。 “皇后娘娘您瞧瞧,这御花园的花可真是越发好看了!”纯妃在皇后身边笑道。 “嗯!”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今日她无心赏花,总觉有些心神不宁。 而贵妃,则是瞧瞧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霜秋,低声道:“就是前面的亭子?” “是,娘娘,方才姑姑就在此处的!”霜秋在她耳边回到。 贵妃闻言不着痕迹的往四周瞧了瞧,却并未发现拂柳的影踪。 难不成那丫头是见众人过来了,故意躲了起来?想到此,贵妃心中那一丝疑虑完全打消了。 就在此时,她身边的嘉妃却摇手指着亭子喊道:“皇后娘娘,众位姐妹你们快看!” 众人顺着她的手看了过去,顿时,吸气声此起彼伏。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在这御花园的亭子里……”嘉妃说到此脸色微红,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离得不远,众人也瞧了个清清楚楚,那男子一身青衣,背对众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 皇后也被惊到了,心道,难不成这便是贵妃所说的新鲜玩意,这可真是够“新鲜”的,可这“新鲜”背后只怕隐藏着杀机吧。 “贵妃姐姐,您让我们顶着烈日来逛园子就是为了看这个?”纯妃说罢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过她这话倒是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贵妃娘娘每每请众人皆是有目的的,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若谁以为此番真的是来赏花,那便要作茧自缚了。 原本在后宫中,若是有人私通,被发现后主子们早就命人上前拿人,弄得沸沸扬扬了,哪里会像此时这般平静。 只因众人皆以为这是贵妃早有预谋的,只怕她下了绊子,包括皇后在内的众人均冷眼旁观。 贵妃见众人如此漠然,心中顿觉有些生气了,她瞪了纯妃一眼,率先进了亭子。 按理说众人到此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亭子里的两人早就该吓坏了,怎会还抱在一起,视众人与无物。 贵妃心中虽有疑虑,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便厉声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后宫,其罪当诛,来人啦,还不将他们给本宫绑起来。”贵妃心中冷笑不已,皇后你不是总想看我的笑话吗,可你竟调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贱人,此番我便让众人瞧瞧你的笑话。 第八十三章 背叛 贵妃一声令下,她身边的首领太监冯清州立即带着小卫子等小太监一拥而上。【 】 “放肆……”就在此时,皇帝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待皇帝转过身来,众人皆愣住了。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首先醒悟过来,屈膝问安。 “皇上万福金安!”众位娘娘们也跟着行礼。 “皇上……臣妾,臣妾不知是皇上,皇上恕罪!”贵妃万万想不到此人竟是皇帝,她着实被吓得不轻,两腿一软便要跪下去请罪,但她还是有些不死心,往皇帝怀里的人看去,这一看,她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拂柳……竟然是拂柳…… “娘娘……”她身边原本跪着的霜秋立即爬起来扶住了她,这才让她没有跌倒。 “放开本宫!”贵妃一把推开她,摇手指着皇帝怀里的人,浑身都在发抖:“拂柳……好……好……” 皇帝见她如此,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一想到她平日的所作所为,便觉得是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 就在此时,原本昏迷过去的拂柳悠悠转醒,她见贵妃在她眼前,先是一喜,正准备告诉贵妃她被人给打晕了,却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里,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白。 “娘娘……奴婢……” “拂柳!”皇帝柔声唤道。 拂柳呆呆的偏回过头去,这才发觉她竟然是被皇帝抱在怀里,原本只发生在梦里的事却突然成了现实,拂柳原本该高兴才是,此时反而吓得浑身发抖。 “臣妾给皇上道喜了!”皇后笑道。 一声道喜,在贵妃听来宛若晴天霹雳,她看着拂柳,双眼通红,心中的恨意上升到了极点。 她高慧兰决不允许身边任何人有那个机会飞上枝头,莫说机会,就连念头也不许有,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谁敢对她不忠,那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若是旁人想攀高枝也说得过去,可拂柳,那是她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这些年她自问从未亏待过她,她为何要背叛自己,为何? 贵妃怒极反笑:“是,臣妾也给皇上道喜了!恭喜皇上又纳新人!” “皇后和贵妃倒是朕的解语花,特别是贵妃,能如此大度,当真让朕刮目相看!”皇帝笑道。 “皇上如此说,那便是觉得臣妾小气了!”贵妃不依了,看着皇帝娇声笑道,仿佛方才的怒气已烟消云散了。 皇帝倒是有些诧异了,便笑道:“拂柳是贵妃宫中之人,朕自然不能让贵妃忍痛割爱,拂柳,回你主子身边去吧!” 皇帝的笑容在拂柳眼里宛若催命符,她呆呆的从皇帝怀里站起来,跪倒在了贵妃面前。 “皇上可真是拿臣妾寻开心呢,拂柳是臣妾宫里的人,皇上喜欢她不仅是她的福气,也是臣妾的福气,臣妾便向皇上讨个赏,给她个份位,皇上意下如何?”贵妃看着皇帝,很是乖巧的说道,与她平日里那飞扬跋扈的摸样相差甚远。 她岂不知皇帝是在试探她,众人也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自然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至于拂柳这个小贱人,先让她得意吧,总有一日,她会让这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第八十四章 触犯众怒 “难得贵妃如此懂事,吴书来!”皇帝高声唤道。【 】 可刚刚喊出口,皇帝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方才他让吴书来躲了起来,此时也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 “是,奴才在……”吴书来躲到花丛中,这会子听皇帝唤他,一急,边往外冲,却被花枝挂住了头发,一时出不去了,急的满头大汗。 皇后等人见此,均忍俊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奴才来了,来了……”吴书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花丛里跑了出来,待他跑到皇帝面前,原本只是小声偷笑的众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原来他头上竟然还挂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 皇帝也笑了,心中顿觉舒爽了不少。 贵妃等人给他添的堵,倒是让吴书来这奴才无意中给打破了。 “吴书来,传朕旨意,承乾宫宫女林佳拂柳,温婉谦恭,着纳入后宫,充为答应!” “奴才领旨!”吴书来高声道。 贵妃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的拂柳,眼中满是冷意。 而众人见拂柳被皇帝封了个末品的答应,还未曾有封号,也不放在心上了。 “皇上,既然拂柳成了答应,那臣妾回宫便让人收拾一处偏殿给她住,再拨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去伺候她!”贵妃笑道。 皇后闻言,神色一凛,柔声道:“皇上,臣妾看还是让林答应搬出承乾宫吧,以免叨扰了贵妃妹妹,再则,宫女出生充为答应,理应住在咸福宫或启祥宫才是!” 咸福宫、启祥宫住的大多是地位较低的嫔妃,亦或是不受宠的嫔妃们。 大多宫女出生的嫔妃起初都是住在那里的,待有了孩子,身份地位高了,才住到别的宫中。 “皇后说的在理,那便赐住咸福宫西配殿吧!”皇帝笑道。 “是!奴才这就让人去打理!”吴书来立即应道。 “拂柳,还不快谢恩!”贵妃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拂柳笑道。 “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拂柳凄然道。 “皇上,臣妾怎么瞧着拂柳不大乐意呢!”纯妃娇声道。 “纯姐姐只怕看错了!拂柳……不,林答应今儿个可是大喜呢,只怕是乐的有些回不过神了!”嘉妃笑道。 纯妃本想在说些什么,却见娴妃看着她轻轻摇摇头,便作罢了。 “快午时了,烈日当空,你们都散了吧!”皇帝低声吩咐道。 “是!”众人微微屈膝应道。 “吴书来,今日便让林答应侍寝吧!”皇帝在众人刚刚出了亭子后说道。 皇后闻言微微一顿,贵妃更是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锦帕,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心里却把拂柳恨得牙痒痒的。 其与众人也神色各异。 皇帝十来日未曾招幸后宫嫔妃了,只因前几日忙于政务,后又出宫被箭射伤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便未曾招嫔妃侍寝了。 十来日未曾招嫔妃,今日却招了这拂柳,当真让人嫉恨。 数到宛如刀子般冷冽的目光冷冷的刺向走在最后的拂柳,若是真刀,只怕此时她浑身已千疮百孔了。 “林答应请随奴才来,皇上唤您!”吴书来受了皇帝的旨意又跑上去火上浇油。 第八十五章 担忧 拂柳浑身发抖,哆嗦着腿和他退回了亭子,跪了下去。【 】 皇帝见众人走远了,并未叫她起身,而是闭目养神,直到察觉有许久才睁开眼来,看着拂柳,目中一片冷然。 “今日之事你若敢向旁人提起半句,朕定让你五马分尸,若魏凝儿因此受到半点伤害,朕必然诛你九族!”皇帝说罢拂袖而去。 拂柳闻言浑身颤抖,许久才哭出声来。 她一向自诩聪明,到头来却作茧自缚,害人终害己。 现如今的她再也不是贵妃娘娘宫里的管事姑姑了,而是皇上用过后丢弃的棋子,为了保护魏凝儿而丢弃的棋子。 从进宫那一刻起,她便期望有朝一日能成为主子,如今如愿以偿了,却是将她推入了无尽的深渊,稍不留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还会罪及家人。 这便是她的命运吗?她不甘心啊! …… 承乾宫拂柳在御花园被皇上看上后飞上枝头成为了答应的事儿,一会功夫便传遍了后宫。 这也让众多的宫女们瞧见了希望,她们原本被主子们给摧残的毫无斗志的心又渐渐的跳动起来。 而正在长春宫和若研喝着绿豆汤解热的魏凝儿听闻后,手里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若研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问道。 “若研,此番我有麻烦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到底出了何事?”若研虽然气她两面三刀周旋在傅恒和皇帝之间,可不知为何,见她如此惊慌失措,她的心便狠不下来。 “今日我在御花园给黄大哥换药,被那拂柳抓了个正着,说我和他私通,后来吴公公打晕了她我便跑了,可如今她却被皇上看中成了答应,她必定不会饶了我,若是她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凶多吉少,黄大哥也有危险!”魏凝儿说到此已是满头大汗。 凭若研的聪慧,自然猜出了魏凝儿今日所见之人与昨日所见之人是同一人,也就是皇帝,可她一口一个侍卫,一口一个黄大哥,难不成她不知那人是皇帝吗? “凝儿,你见过皇上吗?”若研突然问道。 “见过!”魏凝儿微微颔首。 若研听罢,有些恼怒,心道,你既然见过皇上为何还装作不认识? 凝儿又道:“我只见过皇上几次,还是大老远的瞧见了便跪下去了,皇上到底是何摸样,我也不知!”魏凝儿倒是不知若研此时问这个作甚。 “那个侍卫你是在哪里认识的?”若研又问道。 “宫外巧遇的!”魏凝儿并未说曾经在宫中遇见过一次。 若研想知她是否在撒谎,可魏凝儿目光澄澈如水并不像是在说谎。 若研的脑子有些混乱了,昨日见魏凝儿在御花园和皇帝有说有笑,她便认为魏凝儿勾引了皇帝,负了傅恒,可今日听她如此一说,似乎她并不知那人是皇帝。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若研不禁有些头疼了。 “不行,我要去禀告皇后娘娘!”魏凝儿心中觉得甚为不妥,便想去前殿禀明皇后。 若研却一把拉住了她,急声道:“先别去,即便那拂柳成了答应又如何,你没听说吗?众位娘娘可是恨极了她,此刻的她自顾不暇,又怎会来寻你的晦气!” 第八十六章 热河行宫 魏凝儿闻言便觉若研说的甚有道理,再则,惹急了她,她也不怕拂柳那个小人。【 】 “为今之计,咱们要想法子让她翻不起风浪来!”若研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如今她可是站在风口浪尖,特别是贵妃娘娘,她那样的性子如何能容忍身边的人成了皇上的女人,只要咱们顺着她推波助澜便是了!”魏凝儿瞬间有了主意。 “先别急,暂且瞧瞧众位娘娘有何动静!”若研笑道。 “嗯,幸好有你,不然此番我便莽撞了!”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 “行了,快喝吧,稍后便要去伺候公主了!”若研笑道。 魏凝儿也想起方才公主让太监小安子过来传的话。公主让她二人午后去她的寝殿里伺候。 公主的封号是和敬固伦公主,位比亲王,按理说稍大一些便该有自己的寝宫,搬出去住,可她偏要住在皇后的长春宫中,众人宠着她便依了她。 魏凝儿和若研伺候公主也倒方便,一刻钟便到了公主的寝殿。 公主身边的夏嬷嬷见两人来了,立即将她们迎了进去。 “公主,凝儿和若研到了!”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苏樱正伺候公主梳妆,见她们进来了,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身为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苏樱无疑是聪慧过人的,公主房里的小宫女们,见公主对魏凝儿和若研极好,难免会不高兴,常常给她们脸色瞧,倒是苏樱,每每都是笑脸迎人。 “你们来了,快快,我们快走,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定是等急了!”公主有些兴奋的拉着两人边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对夏嬷嬷和苏樱道:“你们不许跟来!” “是,公主!”两人应道。 公主前脚刚走,屋里的小宫女便说道:“嬷嬷,姑姑,你们瞧瞧那凝儿和若研,都霸占着咱们公主不放了,公主现如今都不让咱们跟着了!” 夏嬷嬷闻言笑而不答,她本就是公主的乳娘,公主怎么做她都是喜欢的。 苏樱却沉下脸来看着小宫女们,冷声道:“有人替咱们伺候公主,咱们应该感激才是,她们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们也敢放肆,以后谁若是再敢嚼舌根,我便回了初夏姑姑,送去辛者库做苦役去!” “奴婢不敢了!”小宫女们均是吓得脸色惨白。 …… 和敬公主拉着魏凝儿和若研便往乾东五所,也就是阿哥们所居住的地儿。 皇子诞生之初,一般住在其生母所居的宫殿内。当他们年近六岁,即将入上书房就读之时,便要迁入“阿哥所”居住。 “公主,天热,您别跑的太急!”魏凝儿柔声劝道。 “跑着有风更舒服,改明儿个本宫便去求皇阿玛,让他后日便带着咱们去热河行宫避暑!”公主娇声说道。 魏凝儿和若研闻言均有些动容了,热河行宫是皇家的避暑胜地,每年夏日皇上都要带着娘娘们去热河行宫住上几月,自然,并不是宫里所有人都能去的。 皇上通常只会带受宠的娘娘,而娘娘们身边带的人也少,去年皇后娘娘倒是有意带她们去,可若研却病了,魏凝儿便留下了照料她。 前几日,皇上便钦点了前往热河行宫伴驾前往热河行宫的娘娘们,皇后娘娘、贵妃、娴妃、纯妃、嘉妃自然是不可少,皇上还钦点了怡嫔、舒嫔伴驾。 而皇后娘娘至今还未曾说要谁去伴驾呢,初夏姑姑和崔嬷嬷是少不得的,此外娘娘还会带上几个宫女太监。 “你们俩便随本公主去吧!”和敬公主似乎早就打算好了。 第八十七章 去而复返 “是,公主!”能去热河行宫,两人自然兴奋。【 】 她们早就听初夏姑姑说,热河行宫依山傍水,美得如诗如画呢。 到了乾东五所,公主便带着她们去了大阿哥住的地儿,巴尔珠尔身份特殊,也是和阿哥们住在这的。 现如今乾东五所住着的只有大阿哥和三阿哥,而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还年幼,均跟在他们额娘身边的。 “大阿哥,我们来了,你们可曾准备好了?”公主一进屋便高声喊道。 “我的小姑奶奶你小声点,难不成你想让宫内所有人都知晓咱们要溜出宫吗?”大阿哥低声道。 出宫……。 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骇然之色。 “我不是故意的,大阿哥,巴尔珠尔,你们可曾准备好了?”这次公主小声了许多。 “我向皇阿玛请旨了,说和巴尔珠尔出宫去太傅府里,皇阿玛见我俩如此勤学好问,直夸我们呢!”大阿哥笑道。 “不行,公主您不能出宫,大阿哥,国公爷,你们不能带着公主胡闹,宫外可是很危险的!”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声说道。 众人也不是头一次见魏凝儿无礼了,均未曾怪罪她,大阿哥听她这么一说,便笑道:“凝儿,你别怕,出了事我和巴尔珠尔会保护你们的,宫外我与他也去过好几次了!” 魏凝儿偷偷翻了翻白眼,心道,谁用的找一个半大的孩子保护,我在宫外的时日比你们多了去了。 大阿哥虽比魏凝儿还小了几月,但却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加之常年习武,看上去可比魏凝儿年长些,只是她心中觉得大阿哥似乎还是两年前所见的少年那般。 殊不知前几日,皇帝已经过问大阿哥的亲事了。 皇家的阿哥们,到了十几岁便可以成亲了,当今皇帝便是十六岁迎娶了皇后做嫡福晋。 “我长这么大还未曾出宫呢,即便出宫了也是坐在轿子里,无趣之极,我不管,我就要出宫去!”和敬公主任性起来,连皇上、皇后都只有顺着她的份,更不必说魏凝儿几人了。 经过商议之后,公主和魏凝儿两人扮作小太监和大阿哥、巴尔珠尔出宫。 公主答应一定不乱跑,瞧瞧新鲜就回来,魏凝儿和若研才放下心来。 因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禀明了皇帝,要出宫去太傅府里请教,便没有人敢拦着他们,到了宫门口,侍卫们也不敢检查他们的马车,众人顺利出宫了。 到了宫外,公主兴奋极了,又吼又闹,见了什么都觉得稀奇,众人便去天桥看杂耍。 但人实在太多,虽刚开始他们五人是靠在一起的,可不一会儿便被挤散了。 大阿哥是一直瞧着魏凝儿的,自然是和她一起,而巴尔珠尔照顾着公主,若研虽然一直和魏凝儿拉着手,却被人给挤开了。 “若研……”魏凝儿见若研被人群越挤越远,大声喊了起来。 “凝儿,你别急,我带你去找她!”大阿哥一把拉住魏凝儿的手,却被她甩开了,就这会功夫,他们也被挤散了。 “完了完了!”魏凝儿真后悔提议来天桥看杂耍,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她心都凉了,这要如何去寻人? 就在魏凝儿担忧不已之时,她的嘴却被人猛的捂住了,她心下一惊便对身后的人又打又踢。 “是我!”傅恒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这丫头,多日不见,愈加的野了。 第八十八章 思念之苦 “傅恒!”魏凝儿转过身对着他的脚就踩了过去:“让你吓我,让你吓我……” “走……”傅恒等她消气了,才拉着她往人群里挤出去。【 】 “今日人怎如此多,也不知他们去何处了,傅恒你快帮我找人,公主还有大阿哥他们都不见了!”魏凝儿忧心忡忡的说道。 “真笨!”傅恒轻轻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是我让人故意把你们挤开的,不然怎么能单独带走你,放心,要不了多久,他们还会被挤在一起的!” “你……”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傅恒何时也变的这么狡诈了。 “傅恒,你不是去山西了?怎么才几日又回来了?官员未经皇上宣召私自开上任之地罪同谋反,是要掉脑袋的!”魏凝儿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傅恒向来稳重,怎么此次如此不小心。 “别急,我是离开京城了,可刚走了一日便想起此时已快到五月了,皇上定会去热河行宫,我只怕你也被皇后姐姐给带去,我回京想见你就难了,加之有要事回禀皇后姐姐,便偷偷溜回来了!”傅恒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魏凝儿。 “这是?”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将此物呈给皇后!”傅恒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好,我便知你回宫不是为了我!”魏凝儿瞪了他一眼,语气酸酸的。 “傻丫头,若不是为了再见你一面,这荷包我就让来喜送回来了,何苦冒着掉脑袋的危险亲自跑一趟!”傅恒柔声道。 “行了,见也见了,荷包也给我了,你快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你可就惨了!”虽然魏凝儿不想他离开,可又担心他的安危。 “不必担心!”傅恒从怀里拿出一个脸谱带在脸上。 “真难看!”魏凝儿忍俊不禁,笑道。 “走……”傅恒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儿?”魏凝儿问道。 “去了便知!” 魏凝儿进宫后被宫规所约束,时时刻刻都是提心吊胆的,只有在傅恒面前她方能无拘无束,也只有在傅恒身边,她才会觉得有依靠,不必自己去谋算,劳心伤神。 傅恒带着她去了早年魏凝儿还未曾进宫之时他们常去的地儿,那里漫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花儿。 那时候教傅恒武功的人早已不在了,只是那房屋却还完好无损。 看着眼前这一切,魏凝儿不禁潸然泪下,若她未曾进宫那该多好,此刻,她甚至想抛开一切相对傅恒说,带我一起走。 她不想再回到宫里了,在那里,每一日都无比的压抑,每一刻都战战兢兢,常常担心被人算计,常常担心小命不保,若不是她时时警惕,只怕此时早就没命了。 傅恒的心被她眼中的泪水深深刺痛了,这两年来他们连见上一面都是奢望,无尽的相思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一闭上眼,凝儿的脸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加之担心凝儿在宫中可过的好,可平安,他的心时时刻刻都是提着的。 第八十九章 傅恒的决心 来福每隔三日便会飞鸽传书,告知他凝儿是否安好,一但到了第三日日落时,信鸽未曾到,他便担心不已,甚至想不顾一切回到京城。【 】 甚至有一次,他已骑着马离开山西往回京的路上赶去,却被来喜带人给追了回去,想到此,傅恒的心中满是苦涩。 “凝儿……相信我,此时我多想带你一起去山西,甚至想抛开这身份的枷锁,带着你远走天涯,就像现在这般,住在这样的地方,就像师父和师母那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看遍山山水水……” “傅恒你不要说了,不可以,不可以的,你是富察家的希望,你是皇后娘娘的依靠,你若是抛开一切,你的家族该如何是好?皇后娘娘又该如何是好?你可知,在娘娘心中,你不仅是她最小的弟弟,也像她的孩子一般如若我们真的走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傅恒……你的出生便注定你必须背负起这一切,而我,既然我决定要和你在一起,即便如今再艰难,我也会等到你回来,等到能嫁给你的那一日!”魏凝儿靠在他肩上柔声说道。 “是……是我糊涂了,额娘死得早,姐姐一直护着我长大,打小我便未曾让她失望过,这一次亦然,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你等太久,凝儿,一年……最多一年,我定能回京,到那时,无论谁阻挡,我也会娶你的。” 魏凝儿摇摇头:“这两年我想了许多,即便不能嫁给你为妻,为妾也好,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在宫中经历的种种让她渐渐看清了许多,如同皇后娘娘两年所说那般,做她的干女儿,亦或是义妹,以郡主的身份嫁给傅恒那实在太难了,即便有娘娘相助也难以实现,可她身份卑微,傅恒又是满族亲贵中最为出色之人,做他的嫡妻,只怕是不可能了。 “不,我一定会娶你做我的嫡妻!”傅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傅恒,凡事不能勉强,你我身份相差太远,我不想你冒险!”魏凝儿低声道。 傅恒看着她半响才道:“好,我答应你,如若不能娶你为妻,那便为妾吧,只是……不管是妻也好,妾也罢,我一辈子只娶你一个!” “你……”魏凝儿看着他,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傅恒抱着她,两人坐在草地上依偎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了。 “傅恒……我要回去了!”魏凝儿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我送你下山去找他们!”傅恒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马背上。 “凝儿,以后离大阿哥远一些!”上马后,傅恒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心醉,今日他远远望着她也不禁失神,而她身边的大阿哥,更是至始至终一直未曾移开眼,这让傅恒心中担忧不已。 “嗯,你放心,我与大阿哥朋友都不算!”魏凝儿微微颔首。 这两年来,傅恒何尝不知大阿哥对魏凝儿有意,以前大阿哥还小,他可以不在意,可如今不同往日了。 大阿哥也长大了,再则大阿哥在宫中,又是主子,若他真的逼迫凝儿,凝儿还能反抗吗? 但愿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否则,他即便失去一切也会保护他的凝儿。 第九十章 若研失踪 下山后,傅恒将魏凝儿送到天桥附近的小巷子里。【 】 “傅恒,我瞧见了,他们在那呢!”魏凝儿笑道,出宫之时,在马车里众人便约好了,若是不小心走散了,就哪里走散,在哪里等着,此番看来,这果然是很有远见的。 此时天桥的人早已散了大半,魏凝儿一眼便瞧见了和敬公主等人。 “去吧,凝儿,照顾好自己,此番我去山西只怕要年末方能回京!”傅恒说到此,神色间满是无可奈何。 “保重!”魏凝儿将手从他掌心抽出,又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走出了小巷子,尽管她多么想回头,却不敢,每一步都是那般的沉重。 “凝儿……”和敬公主等人也在焦急的四处张望,几乎在魏凝儿走出巷子那一瞬间便发现了她。 “你去何处了?”大阿哥跑过来问道,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他还以为她遇到了不测。 “被挤散了,找不到你们!”魏凝儿笑道。 “真是吓死我们了,我以为你被人给绑走了呢,出宫虽然好玩,可太危险,我和巴尔珠尔也是方才才找到大阿哥的!”公主心有余悸的说道。 “若研呢?”这时,魏凝儿才发现若研竟然不在。 “没瞧见!”公主摇摇头。 巴尔珠尔和大阿哥也摇着头。 魏凝儿心中咯噔一声响,担忧不已,深怕若研有个三长两短。 出宫之后,她和若研、公主便换下了小太监的衣服,穿上了宫外民女常穿戴的衣物,若研本就出色,若是被坏人给打上了主意,那可就坏了。 此时太阳已然落下去了,几人依旧等着,一直到天慢慢黑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锁了。”巴尔珠尔看着公主说道。 公主却看向了魏凝儿,神色间也有些着急了,此番她是偷偷溜出宫的,此时早就过了用膳的时辰,只怕皇额娘久久不见她,已吩咐人满宫寻她了。 大阿哥也心焦不已,但见魏凝儿执意要等着若研,便忍住了,未曾说出来。 今日他和巴尔珠尔是以去太傅府里为由出宫的,若是被皇阿玛发现他们竟然是带着公主出宫玩,那可就糟了。 “公主大阿哥,国公爷、奴婢知道,此时天已很晚,可若我们丢下若研,今日她休想回宫,那她便没有活路了,即便她明日回宫,宫里会将她当私自出宫的宫人处死,而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求你们,再等片刻吧!”魏凝儿有些乞求的看着他们。 公主闻言叹了一口气:“罢了,此时已然戍时,即便立即回宫也不能全身而退了,便等着她吧!” 巴尔珠尔和大阿哥闻言,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公主不会受到很重的责罚,他们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若研才在众人的期盼中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去何处了?”公主语中已然有了冷意。 “奴婢……奴婢被人给骗走了,奴婢找不到主子们,那些人骗奴婢说见过几位主子,奴婢……”若研似乎被吓到了,断断续续的说道。 “公主,稍后再问不迟,快上马车!”魏凝儿拉着公主便往马车上去。 第九十一章 宫门落锁 若研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的看着魏凝儿,魏凝儿却轻轻摇头,示意她,快跟上去。【 】 众人兴许知晓回宫会被责罚,一路上均未有人说话,连一向活泼可爱的公主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气氛让若研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不免有些责怪自己为何忘了时辰。 原本她和众人失散后,便想着去找人,却在无意之中瞧见了府里的管家。 若研便跟了上去,进宫三年有余,猛的见到管家,她心中对阿玛额娘的思念之情瞬间爆发了。 如今的她已然是个宫女,阿玛、额娘定是以她为耻辱,不想瞧见她了,可她却忍不住跟在管家身后回到了府里。 让若研意外的是,额娘见到她便抱住了她,哭成了泪人,而一向爽朗的阿玛眼中竟然也闪着泪光。 临走时,额娘告诉她,让她不要着急,这三年来,为了将她弄出宫,他们一直在想法子,一向不喜做官、得过且过的阿玛,竟然一门心思扑在了衙门里,只为了能立功,向皇上讨一道恩旨放他的女儿出宫。 而她向来刚直不阿的伯父,竟然和内务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走的很近,暗中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只求若研能在宫里过的稍好一些。 若研从小便知,她是阿玛和额娘最疼爱的孩子,可自打成为宫女之后,她便不再期望了。 可今日额娘却对她说,她一直是他们最喜欢的孩子,最爱的女儿,无论她是娘娘还是宫女,这一点从未改变过。 那一刻,若研便在心中发誓,绝不再让已年老的阿玛和额娘为她忧心,为她奔波,也不能让将她视若亲生的伯父失望。 只因在府中耽搁的太久,等若研醒悟过来之时,已来不及了。 但让若研意外的是,她抱着一丝期望来到天桥,才发觉众人竟然还等着她,可她也明白,此番回宫,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太监小夏子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往宫里赶去,到了西华门时,戍时已过去,宫门落锁了。 “大阿哥,宫门落锁了!”小夏子略带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小夏子,去敲门!”公主沉声道。 “是!”小夏子颤声道。 大阿哥和巴尔珠尔也立即下了马车,魏凝儿和若研也扶着公主下去了。 小夏子看着高高的宫门,扬起的手抖的越来越厉害,却不敢敲下去,他一转头便见公主和大阿哥正冷冷的盯着他,把心一横,便要敲上去,就在此时,只听“嘎吱……”一声响,原本紧闭的宫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主子,开了,开了!”小夏子满头大汗的喊道。 公主和大阿哥也笑了。 “快上马车,不能让守门的侍卫瞧见你们!”大阿哥对公主说道。 “好,凝儿快来!”公主拉着魏凝儿便要往马车上去,可她拉了几下也不见魏凝儿动,便回过头来,正欲开口催促她,却猛地愣住了。 大开的宫门内,灯火通明,众多的侍卫举着火把站着,而他们正中,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醒目。 第九十二章 太后之怒 “皇……皇阿玛……”公主颤声道。【 】 “和敬、永璜,你们好大的胆子!”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皇……皇祖母!”和敬公主这才瞧见皇帝身边的皇太后来,双腿一颤跪了下去。 从小到大,皇祖母只有在众人面前赏赐她时,才会叫她和敬,平日里都是唤她梨梨的,可此时,她明白,她的皇祖母真生气了。 “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出宫?”皇太后细细的打量了跪在地上的公主和大阿哥,见他们平安无事,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但心中的怒火丝毫未曾平息,反而更胜。 面对皇太后的质问,跪在地上的大阿哥浑身一震,他虽害怕,但此番出了事,也只有他能担起这责任了,便恭声道:“皇祖母,是孙儿……” “皇祖母,是和敬逼着大阿哥带我出宫的!”和敬公主抢先说道。 皇后闻言,只觉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幸好皇帝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皇后看着皇帝,眼中闪动着泪光。 “放心,有朕在!”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都要碎了。 “皇额娘息怒,这几个孩子虽有些胡闹,但好歹平安回来了,皇额娘便饶了他们这一回,朕相信,有此教训,他们断然不敢再犯了!”皇帝在皇太后身边笑道。 “皇帝,依哀家看,绝不能纵容,今日为了找他们,宫里简直闹翻天,各宫都被侍卫给翻了个底朝天,弄得人心惶惶,你又派人满京城的找,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往后那还得了!”皇太后说到此,神色一变:“马仁毅。” “奴才在!”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马仁毅立即躬下身去。 “传哀家的懿旨,和敬公主、大阿哥、巴尔珠尔私自出宫,触犯宫规……”皇太后本想重重处罚他们,但见和敬公主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原本活泼可爱的丫头此时却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皇太后心中一痛,甚是不忍。 “皇祖母,梨梨以后再也不敢了,皇祖母息怒!”公主何等的聪明,见皇太后突然停了下来,面露不忍,便泣声道。 “皇祖母,孙儿知错了,请皇祖母责罚孙儿,此番是孙儿的不是,与梨梨和巴尔珠尔无关!”大阿哥朗声道。 “你此时倒是讲义气,带他们出宫时怎么不想想后果?”皇太后喝道。 “皇太后,是臣的错,请皇太后责罚臣,饶了大阿哥和公主!”巴尔珠尔也说道。 “皇祖母,我们知错了,皇祖母您消消气!”公主颤声道。 “皇额娘,是臣妾管教不严,求皇额娘责罚!”皇后猛的跪在了皇太后面前。 “你啊……慈母多败儿,起来吧!”皇太后见皇后如此,叹声道。 “谢皇祖母!”公主从地上站起来,跑过去扶起了皇后。 “哀家没让你起来?”皇太后看着公主,沉声道。 “皇祖母,您别生气了,梨梨今日也吓坏了呢,街上好多人,我们被挤散了,若不是巴尔珠尔拉住了梨梨,梨梨就被人给踩死了!”公主拉着皇太后的手泪眼朦胧的说道。 第九十三章 完好无损 “竟胡说!你是哀家的乖孙女,谁敢?”皇太后闻言心中一颤,忍不住握紧了公主的手,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才道:“哀家便饶你一回,大阿哥与巴尔珠尔去给哀家跪在乾清宫外思过一夜,至于两个宫女和那太监,拉下去杖责五十!” 如此惩罚已然是最轻的,可一听要杖责魏凝儿和若研,公主和大阿哥立即变了脸色。【 】 “皇祖母,主子有命,奴才从命,此事与他们无关,还望皇祖母宽恕他们!”大阿哥立即说道。 “主子犯糊涂,身为奴才不劝阻还跟着主子去胡闹,罪无可恕,再敢多言,哀家便仗毙了他们!”皇太后厉声道。 “皇祖母……”公主急了,五十板子下去,不死也废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魏凝儿和若研受罪。 “皇额娘息怒,两个丫头是臣妾身边的宫女,向来知礼数、懂进退,是臣妾吩咐她们伺候公主寸步不离,她们陪公主出宫也是忠心护主,还望皇额娘宽恕!”皇后听要打她们五十板子,也是一惊,便忍不住求情。 若是平常的宫女也就罢了,可魏凝儿不行,她答应了傅恒,定然会保魏凝儿在宫中平安。 “哀家已说了,不许求情,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真以为哀家不会将他们仗毙不成?”皇太后见皇后竟然顶撞她,勃然大怒。 “皇额娘息怒,吴书来,将他们领到内务府去,杖责五十!”皇帝说罢便扶住了皇太后:“夜深了,儿臣送皇额娘回慈宁宫歇息!” “嗯!”太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手,笑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原本跟来看热闹的贵妃等人,见皇后竟然为了宫女和太后起了冲突,而皇上却站在了太后那边,神色各异,却不敢插嘴,见皇帝和皇太后走了,也都散了。 “皇额娘……”公主见皇后呆呆的看着已走远的皇帝和太后,忍不住喊道。 就在此时,未曾跟着皇帝去的吴书来走到了远远跪着的魏凝儿、若研以及大阿哥身边的太监小夏子面前,冷声道:“跟咱家去内务府受罚!” 公主和大阿哥却猛地冲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吴书来。 “公主、大阿哥,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请公主和大阿哥恕罪!”吴书来躬身道。 “梨梨、永璜,你们过来!”皇后沉声道。 “皇额娘……”公主有些急切的看着她。 皇后并未看她,而是定定的看着吴书来,沉声道:“吴书来,你是宫中的老人了,用不着本宫提醒你便知该如何行事,这两个宫女,本宫要看着她们平安无事回到长春宫!”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打了个千恭声道。 “回宫!”皇后说罢拉着公主的手便走。 公主却一直回过头看着魏凝儿她们,心中很不是滋味,原来她竟然护不住她身边的人,想到此,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气太后和皇上,也明白,他们虽然宠爱她,可也不会事事都依着她。 魏凝儿和若研从地上起来,跟在了吴书来身后,往内务府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们出了内务府。 五十板子是打了,却只听见小太监数板子的声音,未有一个板子落下去,因此两人完好无损的回了长春宫,这也让皇后和公主放下心来。 皇帝刚从慈宁宫回到了养心殿,吴书来便迎了出去。 “事情办得如何?”皇帝微微皱眉问道。 “奴才按皇上的意思,完好无损给送了回去!”吴书来恭声道。 第九十四章 在意 “嗯,吩咐下去,若有人敢传扬出去,朕要了他们的脑袋!”皇帝微微挑眉道。【 】 “皇上您放心,他们断然不敢!”吴书来恭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 “皇上,是否要传林答应来侍寝?”吴书来见皇帝竟然从桌上拿起奏折来,不由得一愣,心道,难不成皇上忘了今日在御花园中的事了? “林答应?”皇帝思虑了片刻,才想起所谓的林答应是谁。 “吴书来,让人去把她接来吧!”若不是吴书来提醒,他已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是,皇上!” 此时天已很晚,皇帝批阅了几本奏折便歇下了,吴书来派人将林答应请来之后,便让她去了偏殿里,过了一个时辰又给送回了咸福宫。 皇帝自然不会宠幸林佳拂柳,只是做个样子给后宫众人瞧瞧罢了,他有伤在身,若多日不召幸嫔妃,难免令人生疑,此番这个林答应倒是可以利用。 乾清宫外,大阿哥和巴尔珠尔老老实实的跪着,此时虽是夏日,但深夜里也是凉风阵阵,两人不免有些冷了。 “主子,您披件衣裳吧!”小夏子双眼通红的说道。 “不必了!”大阿哥摇摇头,随即看着身边的巴尔珠尔:“冷吗?” “不冷,只是这膝盖疼得慌,此时离天亮还有四个时辰!”巴尔珠尔苦笑道。 “是啊,估计明儿个咱们都得躺倒床上了,不过……凝儿无事便好!”大阿哥乐呵呵的笑道。 “你……无药可救!我问你,若是她真的被杖责了,你要如何?”巴尔珠尔问道。 大阿哥闻言,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我在外头瞧着她被打那瞬间,脑子完全无法思考,若不是你拼命拉着我,我早已冲进去了!” “是啊,幸好我发现那些太监是假意打她们的,不然你进去将事情闹大了,那她们受到的惩罚将更重!”直到此时,巴尔珠尔才明白,他看轻了那个丫头在大阿哥心中的分量。 “是,我不想再担惊受怕,巴尔珠尔,快给我出个主意,我一定要让她做我的福晋,那样我便能名正言顺的保护她,她也不会再受人欺负了!”大阿哥有些着急的说道。 “太难,大阿哥你是一个阿哥,未曾封王,皇子们只有被封为王搬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你便能求皇后娘娘将魏凝儿赐给你,而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这宫中的女子皆是属于皇上的!” “嗯……”听巴尔珠尔如此说,大阿哥的心也沉了下去。 再过两个月,他便年满十六岁了,若他是受宠的皇子,便能被封为王搬出宫去,可他虽是皇长子,却从不是皇阿玛最喜爱的。 大阿哥心知,在皇帝心底,一直最爱的便是皇后所出的二阿哥永琏,可永琏八岁那年夭折了,至今已有六年,但皇帝从未忘记永琏,甚至思之甚切。 去年的一日里,大阿哥去养心殿给皇帝请安,皇帝大约太累,坐在龙椅上睡了过去,大阿哥不敢惊醒皇帝,但却听皇帝嘴里断断续续的叫着永琏的名字。 那一刻,他又一次嫉妒起那个已死了许久的弟弟来。 “若是额娘还在便好了,那样,皇阿玛定会在意我许多!”大阿哥如此想到。 第九十五章 心之所向 大阿哥的额娘名为富察静虞,乃是佐领翁果图之女,早年便入王府伺候还是王爷的当今皇帝,她虽出自富察氏,与皇后富察月汐乃是同族之人,但两人身份相差许多,皇后成为嫡福晋,她却连侧福晋都不曾是,只是一个侍妾。【 】 大阿哥虽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庶出,因此皇帝并不是很喜欢。 嫡出……庶出,在帝王家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纵观老祖宗们便知,大清开国至今,所继承帝位的皇帝皆是庶出,就连当今圣上亦然。 可大阿哥却自小在王府里感受到了异常严重的嫡庶之分,二阿哥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人护在手心里,阿玛眼中从来只看得见二阿哥一人,而他,却常常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那时候他恨,恨额娘为何不是阿玛的福晋,恨额娘为何要给他一个庶出的身份。 因此,他每每受气之后便会冲着额娘大吼大叫,直到雍正十三年六月里,一向体弱的额娘一病不起,七月初三便卒了,那时的他不过才八岁。 额娘死在皇阿玛登基的前两月里,当初王府所有的女人之中,最福薄的便是额娘了,她甚至来不及等到阿玛登基那一日便与世长辞。 若说王府让大阿哥害怕,那皇宫便让他恐惧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失去了额娘,唯一的依靠便是偶尔会想起他的皇阿玛。 大阿哥拒绝了贵妃的“好意”不愿给她当儿子,失去了额娘的大阿哥才明白,亲额娘永远是最爱他的,即便额娘只是一个侍妾,那也是他的额娘。 如今,二阿哥已死,皇后无子,他身为大阿哥,完全可以依靠皇后,可他不愿,只因他的心中,只有一个额娘,他的亲额娘。 快十六岁的大阿哥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他的眼睛开始看着太和殿上的龙椅,他的心亦然。 现如今,皇阿玛只有五个皇子,三阿哥永璋略显愚笨,不受皇阿玛所喜,四阿哥永珹还小,极其贪玩,五阿哥永琪不过是个三岁大的孩子,六阿哥永瑢尚在襁褓之中,而他,身为皇长子又聪慧好学,相比之下乃是皇位最佳的继承人。 但皇阿玛正值壮年,未来的变数甚多,大阿哥也不敢肯定日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便是他的。 但他不会放弃,只有比所有的皇子出色,皇阿玛才会选择他,朝臣们才会支持他。 想到此,大阿哥看着眼前的乾清宫,心渐渐坚定起来。 这便是皇阿玛平日里召见朝臣们上朝的地方,若他想成为这里的主人,那此后便不能再出丝毫的差错。 巴尔珠尔说的对,皇阿玛是皇帝,宫里所有的女子,包括宫女都是皇阿玛一人的,他不该有所想才是,即便想,那也是白想,只有他成为这里的主人,才能拥有这一切。 “巴尔珠尔,从此后我会离她远一些!”大阿哥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能如此想便好,若让宫里的娘娘们知道你喜欢她,只怕又会生出事端来,到时她小命不保,你的前程也毁于一旦了!” “是,我不能害了她,也不能毁了我自个,但有朝一日我必然会娶她的!”大阿哥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九十六章 公主失踪 “你……”巴尔珠尔有些无力的看着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 大阿哥却自顾自的说着:“凝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真的不一样!” “是,是不一样,正因她不一样,在这宫里也多了一分危险。”巴尔珠尔苦笑道。 大阿哥闻言,沉默不语,但他的心却未曾动摇分毫。 ……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和若研早早的起身了,昨夜回到长春宫她们本就该去皇后娘娘跟前谢恩才是,但皇后得知她们安然回宫后便让初夏吩咐她们早些歇着。 而此时,魏凝儿谢恩之后,才有机会将傅恒给她的荷包呈给了皇后。 “凝儿,傅恒可还有交代?”皇后屏退左右,屋里只剩下魏凝儿,她才问道。 “未有!”魏凝儿微微摇头。 “嗯,此番辛苦你了,往后公主若是再胡闹,你不能依着她,公主虽有些刁蛮,可你的话她向来是要听大半的,近日里,你和若研便不要离开你们的居所,毕竟你们是‘受伤’的人,不能落人口实!”皇后吩咐道。 “是,娘娘!”魏凝儿应道。 正如若研昨儿个夜里悄悄对她说的,此番过后,她们正好可以得闲歇息一段时日了。 但刚刚过了七八日,皇帝便吩咐众人,五月初一前往热河行宫。 虽然她们“有伤在身”皇后却带着她们一道去了,仍旧让她们伺候在公主身边。 若是往年里,皇帝早已带着去了热河行宫,今年晚上了不少时日。 魏凝儿与若研伺候在公主身边,公主怜惜她们,让她们一道坐在马车上,免去了步行的辛劳。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北京城,往热河行宫去,一路上的翻山越岭、鞍马劳顿让人不免有些吃不消。 可瞧着在马车旁走着的宫女太监,魏凝儿便不觉得累,此番能坐着马车已是万幸了。 马车在燕山山脉的崇山峻岭中前行,从北京城到热河行宫,耗在路途中的时日就达半个月之久。 众人到了热河行宫时,已是五月中旬了,原本酷热的天气在热河行宫却完全感受不到,一进行宫,魏凝儿便觉得神清气爽,一路上鞍马劳顿的疲惫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魏凝儿和若研伺候在皇后和公主身边,进入了正宫后院的寝殿之中。 热河行宫可比不得紫禁城,娘娘们都有自己的宫室,在行宫内,众位主子们都是居住在正宫后院的,正宫前殿是皇上处理政务的地方,后院是皇上和娘娘们日常起居的地儿。 魏凝儿和若研伺候着公主进入一早为她准备的寝殿歇息后,便被公主给拉着往外走。 公主指着正宫东面低声道:“这东面是松鹤斋,皇祖母便住在那儿,你们可千万别过去,走,我带你们出去瞧瞧,这热河行宫比起紫禁城虽然少了一份华美,却更让人觉得自在,这里好玩的能玩的也很多。” 一听公主要玩,魏凝儿心下一紧:“公主,这会刚到行宫,您也累了,何不早些歇下,明日咱们再陪您出去可好?” 公主闻言嘿嘿一笑:“你们别怕,行宫可不是紫禁城,出了这宫殿区,外头大得很,有山林,有湖,有草原,本公主往常疯玩一整天也见不着几个人影呢,再则,这儿虽然凉爽,可娘娘们也不会出来瞎晃悠的,怕晒得很黑,变丑了皇阿玛不喜欢了!” 听公主这么一说,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走,带你们去瞧瞧大湖!”公主拉着魏凝儿就往外跑。 热河行宫的湖泊在宫殿的北面,湖泊面积甚大,八个小岛将湖面分成大小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极富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色。 魏凝儿和若研自小在北京城长大,哪里瞧见过如此秀美的江南风光,两人不禁看呆了。 “如何?”公主笑着问道。 对于两人的反应,她很满意,她打小虽年年和皇额娘来热河行宫,却不觉得有何美,直到她慢慢长大后才有所感触了。 “美……”两人齐声道。 “走,本公主带你们游湖去!”公主笑道。 “这……公主,此时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魏凝儿率先醒悟过来,急声道。 “公主,快到用膳的时辰了,皇后娘娘定然等着您,公主,咱们快些回去吧!”若研也有些焦急的说道。 公主对她们虽好,可毕竟还是半大的孩子,再聪明也是贪玩的,有时行事不免有些不分轻重,但她是公主,这些又有何妨呢,可她们这些奴婢便不同了,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便小命难保。 公主见二人都劝她,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了,便赌气道:“你们不去,本公主一人去!” “公主,您不可任性!”魏凝儿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上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语气不再似从前那边谦恭,而是带着一分冷意:“公主……此时天色已晚,游湖若是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到时候只怕咱们都要死在这湖里,您是公主,奴婢和若研是宫女,主子有命奴才从命,可今日奴婢却不敢领命,奴婢进宫已有两年,这两年奴婢与若研常常伺候在公主身边,看着您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奴婢心中把公主您当自己的妹妹般看待,许多时候,您任性,您肆意妄为,奴婢和若研都依着您,那是奴婢们打从心中希望公主您开心,而不是因为我们是您的奴婢便要事事听您的摆布,公主您是天之骄女,因身份高贵,身边所有的人都宠着您,可公主可曾想过,若是没有这金枝玉叶的身份,他们还能如此吗?宫里的奴才,主子出事时他们都奋不顾身去挡着,为何?只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若是出事了,做奴才的只会更凄惨,这并不是他们对主子忠心,而是他们别无选择,公主希望奴婢和若研真心待公主还是像别的奴才般,只因您是主子才对您好?” “我……”公主完全未曾料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声色俱厉的和她说完,完全呆住了。 “凝儿说的不错,公主你可曾知晓,许多时候因您的任性,我与凝儿常常面临着危机,您是公主,没有人敢将您如何,可我们是两个小小的宫女,被人拿住把柄便会没命,奴婢知道,公主您喜欢奴婢和凝儿,对我们万般的好,奴婢打从心里感激您,可有时候真是战战兢兢的,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出了丝毫的差错,奴婢……”若研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只因这为人奴仆的日子让她实在是害怕了。 “我……你们……本公主只是想起游湖,你们不肯便罢了!”公主说罢一个人转身便往正宫的方向跑去,她原本很是生气,可也觉得她们说的在理,但她身为公主怎能在奴才面前服软呢。 若研一惊,吓得也不敢哭了,便要追上去,却被魏凝儿给拉住了,她摇摇头,低声道:“公主她很聪明,比我们俩都聪明,很多事她明白,只是少个人点点她,她会明白咱们是为了她好,公主已经不小了,她如今是你我二人的主子,她荣我们便荣,她损我们便损,我打从心里希望公主能好,长大后的公主若太任性、不知轻重还如何受到皇太后和皇上的喜爱,公主她会明白我们的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若研叹息道。 两人这才慢慢回到了公主所居住的寝殿,可一回去才瞧见寝殿内空无一人。 “公主……公主……”魏凝儿与若研将寝殿内能藏人的地方全找遍了,却未曾发现公主的踪影,魏凝儿心中不禁一颤。 “兴许是去皇后娘娘殿里用膳了!”若研也是吓坏了,脸色惨白的说道,心中不禁期望公主能在皇后那儿。 两人立即跑出了寝殿便要往皇后娘娘殿里去,却在外头遇见了初夏姑姑。 “你们慌慌张张的作甚?公主呢,快请她出来,皇上和娘娘等着她用膳呢!”初夏笑道。 【不好意思,亲们,更新的有点晚了,因为现在必须超过2500字才能发出来了,朵朵以后会尽快!】 第九十七章 帝王之恨 两人闻言原本惨白的脸上顿时布满了惊恐。【 】 魏凝儿的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方才回来时所走的路,想想有无藏身之所,有无可疑之处,而若研,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浑身一软便晕了过去。 “若研这是怎么了?”初夏大惊,和魏凝儿一道扶住了她。 若研悠悠转醒,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拉着魏凝儿的手便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早知如此,就该依了公主才是……” “出了何事?”初夏只觉得大事不妙,颤声问道。 “公主,公主不见了!”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初夏道。 “这……”初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震得呆住了。 公主可是皇后娘娘的宝贝,不能出丝毫的差错,可现在她们竟然说公主不见了,初夏急了,满眼通红的看着魏凝儿,厉声道:“没用的奴才,不是让你们寸步不离跟着公主吗?如今公主不见了,你们还呆着做甚,还不快去找!” “是,奴婢这就去找!”若研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便要往外跑,却被魏凝儿一把给拉住了,魏凝儿回过头看着初夏姑姑,眼中原本那一丝慌乱与害怕此刻也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坚定。 “姑姑,此事与若研无关,她方才身子不适,公主便让她先行回来歇着,是奴婢跟丢了公主,奴婢这便去找,姑姑只需禀明皇上和娘娘,公主是从湖泊到寝殿的路上不见的,奴婢谢姑姑了!”魏凝儿说罢看着若研,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留下来仔细的瞧瞧这后园,看看哪位娘娘有异常,有嫌疑,此番我能否活命便看你了!” 此时的若研已是心力交瘁,不堪重负了,连走路都脚步虚浮,又怎能去寻人呢,还不如先保住她,让她留下来查探是否有蛛丝马迹。 至于寻人,只要初夏姑姑回去禀明皇上和皇后,便会有众多的人去寻,不差若研一个。 “去吧,稍后我会回禀娘娘,说我来此处一人未曾瞧见,你们明白吗?我未曾瞧见公主,也未曾瞧见你们,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了!”初夏说罢便急匆匆的往皇后的寝殿去了。 “谢姑姑!”魏凝儿没想到初夏姑姑竟然如此帮她们,心中感动不已,她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便往外跑去。 “凝儿……”若研只觉得她的心此刻都在滴着血,为何……为何每当出现危险之时,凝儿都要护着她,为何? 虽然初夏姑姑包庇了她们,可刚刚姑姑是生气了,凝儿却为她脱罪,把罪责全部揽下,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只会让她更难过,更内疚,只因她曾经怀疑凝儿,误会凝儿,甚至想害她。 “对不起凝儿,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永远都是我若研的好姐妹,永远都是我在这深宫中最在乎的人,我会把我曾经的过错弥补回来的,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都不可以有事的!”若研怕自己哭出声来,捂着嘴便出去了。 她要听凝儿的话,她要偷偷的去瞧瞧所有的娘娘们,她一定要找到那个想害公主,害她们姐妹的人。 而初夏姑姑回到皇后寝殿外时,终于稳住了心神,在宫中多年,她早已学会了隐藏任何的情绪。 当初二阿哥的死对皇后娘娘的打击甚大,此番公主再也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娘娘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楚。 “初夏,梨梨呢?”初夏刚刚进殿,皇后便笑着问道。 而坐在桌前的皇帝也抬起了头,却并不见宝贝女儿进来,心道,小丫头定然又在玩花样了。 初夏微微躬身道:“启禀娘娘,奴婢去了公主的寝殿,却见寝殿内空无一人。” 皇后闻言微微挑眉:“空无一人?即便公主不在,那宫女和太监呢?” “启禀娘娘,公主吩咐奴婢,不想让很多人伺候,奴婢不敢违背,便按照公主的意思,只在她身边留下了凝儿和若研。” 只因公主所住的地儿与皇后这儿十分近,初夏想着随时能派人过去照应,便未曾放在心上,此时却后悔不已。 “这么晚了,那孩子会跑到哪里去,初夏,你派人去找找!”皇后急声道。 “是,娘娘,奴婢这便派人去,娘娘,公主今儿个下午出去时,凝儿曾回了奴婢,说公主要去湖泊边玩耍,奴婢想着公主兴许还在那儿,只是此时天色已晚,若还在湖上,那……”初夏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接下来便要看娘娘和皇上了。 皇后闻言脸色大变,皇帝心中也是一突,便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你带着侍卫过去找!”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跑了出去。 “初夏,你带着宫里的人都给本宫去找,快去!”皇后急的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只觉得天摇地动的。 “皇后!”皇帝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臣妾要去找梨梨!”皇后颤声道。 “月汐,你别急,梨梨只是贪玩,此时天未曾黑,朕已派人去寻了!”皇帝虽如此说,但心中也是焦急,便让人抬了龙舆来,往湖边去了。 他与皇后刚刚到了半道上,便遇见了急匆匆跑回来的吴书来。 “皇上……”吴书来气喘吁吁的跪在了地上。 “如何,可找到公主了?”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奴婢去了湖边,守在那儿的太监和侍卫说,今日未曾有人要船游湖,他们也曾瞧见了公主,但后来便没人影了!”吴书来也是急的满头大汗。 “派人在附近一处处给朕仔细找!”皇帝沉声道。 “是!”吴书来领命而去。 约莫两刻钟之后,吴书来和初夏同时回来复命。 “皇上,奴才带人将这附近所有的地儿都寻遍了,还让人在整个正宫范围内搜寻了,未曾找到公主!”吴书来颤声道。 “皇上,奴婢也仔细让人找了,还派人去皇太后和大阿哥那边问了,公主未曾去!”初夏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皇后闻言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的梨梨不见了,不见了!这个念头只在她脑中出现后她便卷缩在了肩舆上,似乎异常的痛苦! “月汐!”皇帝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猛的对抬着肩舆的太监吼道:“还不快把娘娘放下来!” “是!”众太监吓得一下子将肩舆放到了地上。 “月汐,你怎么了?”皇帝猛的将皇后抱了下来,见皇后痛苦的浑身发抖,心仿佛在这一刻也被撕裂开来。 “月汐,不怕,我在的,传太医,传太医……”皇帝抱着她便往寝殿跑。 皇后有心绞痛的毛病,这是二阿哥永琏死后,她伤心过度留下的病根,此后每逢思念二阿哥太深时便会发作,每每都痛得死去活来,皇帝看在眼里伤在心中。 这两年,皇后从未犯病,此番因为公主不见了却病发了,只因她已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在失去另一个了。 回到寝殿,皇后忍住剧痛拉着皇帝的手,微弱的声音慢慢响起:“皇上……梨梨……” “月汐,梨梨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她不会有事的!”皇帝急声安慰道。 “永琏……梨梨……”皇后痛的迷迷糊糊的,嘴里断断续续的喊着。 皇帝一拳锤在了床沿上,起身出了皇后的寝殿,亲自找公主去了。 永琏的死是皇后心中永远的痛,对他来说亦然。 雍正八年六月二十六日申时,身为嫡福晋的月汐生下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因是嫡孙,皇阿玛大喜,亲自为爱孙命名为“永琏”。琏者,这暗寓承继宗庙之意,那时的他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而他的儿子永琏在皇阿玛心中也将是江山延续之人。 因永琏是皇后所出,爱屋及乌,他也将永琏当成心肝宝贝,宠爱至极,而永琏确实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渐渐的,他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影子,因此对永琏更加喜爱。 继位之后,他便召集重臣,仿照皇考成式,秘密建储,将皇储之名亲手密书,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实际上,立储并不主张立嫡或立长,主要取决于皇子自身的资质但他却早早建储,只因为太钟爱永琏了。 可他继位后第三年十月里,秋风初起,乍暖还寒,永琏得了伤风。皇子虽然金贵,但此病小病,并未太在意。谁知永琏竟一病不起,此月十二日便死了。 皇后很自责,他亦然,那时候,孩子不舒服,他却依旧让孩子去上书房,依旧让他去箭亭骑马射箭。 直到此时,皇帝还记得,永琏死的前一日早晨,他见永琏去上书房无精打采,还严厉的训了他。 此时想来,若不是孩子不舒服,从未出过丝毫差错的孩子怎会如此,而他这个做皇阿玛的竟然不知,还训了他,让年仅八岁的儿子直到死前都还对他说,皇阿玛,儿子错了! 懊悔,自责,心痛……不,远远不够,他悔恨,恨自己,因此这些年来甚至不敢面对伤心欲绝的皇后。 第九十八章 危在旦夕 原本,他以为,他于皇后之间再不似从前,这一切皆因皇后不再是从前的皇后,她变了,可细想之下,是他们皆变了。【 】 他在责怪自个,也责怪皇后,怪她未曾照顾好永琏,孩子病的那样厉害竟然不知。 如今,梨梨失踪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失去了永琏,再也不能失去梨梨,皇后承受不起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他亦然。 在皇帝的旨意下,整个热河行宫内的人都四处寻找公主,就连皇太后和大阿哥等人也闻讯赶来。 夜幕降临,众人举着火把,高声喊着公主,将正宫和湖泊周围都寻遍了,皇帝还让人划船去湖中寻找。 而魏凝儿却只能避开众人,小心翼翼在四处寻找,若研也按照她所说的,在正宫后院悄悄的去查探。 公主未曾被找到,她们两人也不敢出现,那样便完全没有退路了,魏凝儿与若研深知其中的道理,两人皆是小心翼翼的。 从公主寝殿到湖泊周围处处都被寻遍了,魏凝儿见所有人都未曾有发现,便悄悄的进入了正宫后院,去找若研。 而此刻,若研却也未曾有丝毫的发现。 众位娘娘身边的下人们均被派去找公主,贵妃和娴妃此时伺候在昏迷不醒的皇后身边,而纯妃嘉妃等人则是跟在了太后和皇帝身边,她们所住的寝宫完全空了下来。 魏凝儿找到若研之后,两人又潜入了众位娘娘的寝宫一处地儿也未曾放过,细细的寻了,却毫无所获。 夜深了,魏凝儿和若研站在后院的角落里,两人都沉默着,就连魏凝儿都快死心了,但……她们没有退路了,往后便是死路一条,丢了主子的宫女除了死再也没有旁的选择。 可她不甘心,她答应了额娘,答应了傅恒,要活着离开皇宫,更何况,她决不能让公主出任何的意外。 在宫中,失踪的人十有**是被人杀了给丢弃在了某处偏僻的角落里,运气好才能保住一条小命。 若是个宫女,那几乎是死了,但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有谁敢谋害她?即便有也只是宫里的主子们,但公主不是皇子,对她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们不会铤而走险才是。 魏凝儿思前想后也毫无头绪,就在她已经快要放弃之时,脑中却猛地浮现出一个人来。 “若研,方才你可曾瞧见林答应了?”魏凝儿突然问道。 “拂柳?未曾瞧见,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在皇后娘娘身边,纯妃娘娘和嘉妃娘娘以及怡嫔、舒嫔她们在太后娘娘身边,至于林答应,未曾瞧见!”若研摇摇头。 此番皇帝来热河行宫,嫔以上的主子娘娘们都随行了,那些份位低的贵人、常在、答应们皇帝却只带了林答应一人前来。 但此番魏凝儿却发现这林答应竟然没了踪影。 两人又在林答应的住所寻了一圈也未有发现,但魏凝儿此时再也找不到别的蛛丝马迹,便拉着若研躲在了林答应的寝殿之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寝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魏凝儿和若研一惊立即躲好。 拂柳一进门便慌慌张张的直奔屏风后面,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和鞋子,对身后还在发愣的宫女巧儿道:“快去帮我拿干净的袍子和鞋袜来!” “主子……我……”巧儿一脸惨白的看着她,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没用的东西!”拂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厉声道:“你怎的如此惊慌,万一被人看出端倪来,我与你都得死,你还不给本小主将你身上沾满泥土的外袍和鞋子换下来!” “是……”巧儿含泪应道。 “快些,必须立即赶到皇上那儿去,先前一片混乱,不会有人在意我们,若稍后被人发现我们不在那可就危险了!”拂柳拉着巧儿说道。 “是,主子!”巧儿颤声道。 “算了,瞧瞧你这样,谁都看得出不对劲,你不必跟去伺候了!”拂柳已然换上了干净的外袍,随意抓了一双盆底鞋便往外走。 “主子,奴婢害怕……”巧儿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拂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心道,当初怎么选了这么个没胆的丫头伺候,不能帮忙不说,平添了许多的麻烦。 “主子……万一公主她……” “你给我闭嘴,我们今日一直在这殿里,半步也未曾离开,可记住了?”拂柳厉声喝道。 “是!”巧儿不住的点头,但心中的恐惧却有增无减,一想起公主还昏迷着被她们抛到了草地上,就浑身发软。 拂柳推开她便往外走。 巧儿见主子出去了,心中更是害怕,去了她所住的偏房中卷缩在床上,动也不敢动。 此时魏凝儿和若研才慢慢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魏凝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屏风后头,拿起方才拂柳换下的衣物与鞋子查看起来。 “如何?”若研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袍子下方有些潮湿,鞋子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草,我也不知是在何处留下?”魏凝儿轻轻摇摇头,她对这热河行宫丝毫不了解。 “逼问那宫女!”若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等待她拿主意。 “好!”魏凝儿本不想打草惊蛇,从方才拂柳与宫女巧儿所说的话中便知,她们和公主失踪有关,但她与若研却不敢立即去质问拂柳,只因事情闹大后,即便可以证明是拂柳害了公主,可她们二人却因护主不力,也会没命。 但此时,魏凝儿与若研只能去问那宫女了。 魏凝儿从拂柳的梳妆盒里拿出一支银钗便与若研一起去了宫女巧儿的偏房中。 “啊……”巧儿本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此时被她们掀开被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若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魏凝儿则是将银钗抵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巧儿,不许动,给我闭上嘴,否则我一害怕,这手轻轻一抖,银钗便会刺破你的喉咙,要了你的命。” “唔唔……”巧儿的身子一直在发着抖。 “放开她!”魏凝儿对若研说道。 “嗯!”若研虽放开了她,却死死的盯着她,以免她耍花样。 “是你们!”巧儿见来人竟然是魏凝儿和若研,原本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巧儿,方才我们全都听到了,是你和林答应害了公主,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公主现在在何处?可有危险?否则我便将你送去皇上面前,到时候不仅你要死,你的家人也会受到株连,你自个想想吧!”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我……我……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要答应我,不能将我说出去,我不想死,还有额娘和阿玛,我不能让他们受牵连!”巧儿本就害怕,此时见魏凝儿和若研竟然找上门来,还听到了她和主子所说的话,顿时崩溃了。 她原本才进宫一月,就连宫里的规矩都知之甚少,却被林答应给要来身边,跟着她到了这热河行宫,可来的第一日主子便犯下了那等杀头大罪,她一个小宫女,自然是吓坏了,被魏凝儿这么一威胁,半分不敢隐瞒了。 原来今儿个下午,公主带魏凝儿和若研出了正宫后院之时,正好被拂柳给瞧见了,拂柳原本是想带着巧儿出去走走,让这丫头尽早熟悉这行宫,不然往后可如何伺候她。 拂柳往年跟在贵妃身边来行宫,对这行宫了若指掌,便带着巧儿跟了上去,一直到湖泊那儿,主仆两人便躲了起来。 拂柳心中对魏凝儿可谓深之入骨,若没有魏凝儿她怎会有今日?怎会成为皇上的弃子,成为众位娘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见魏凝儿竟然敢教训公主,拂柳心中窃喜不已,后见公主一个人跑了魏凝儿与若研却不去追,她更觉机会来了,带着巧儿追上了公主。 公主正羞愤难当,却被拂柳主仆给拦住了,加之拂柳竟然对公主说,魏凝儿以下犯上罪无可恕,公主听后大怒,自然将心中的愤怒统统发泄到了她们身上。 拂柳原本想借机让公主对付魏凝儿,却没曾想会被公主劈头盖脸的骂,当时便懵了。 后来听公主说要回禀皇后处置她,她吓坏了便伸手拖住公主,本想下跪认错,哪知一个踉跄竟然与公主一同摔到了地上,公主的头碰到了石头便晕了过去。 拂柳吓坏了,却又见魏凝儿和若研过来了,便与巧儿拖着昏迷后的公主躲了起来,待她们走后拂柳见公主的头上渗出了血,心想即便公主无碍,她也死定了,把心一横便要将公主丢弃到湖中,反正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嫁祸给魏凝儿和若研,何乐而不为呢? 但湖边常常有侍卫巡逻,她怕被人发现便让巧儿背着公主跟着她往万树园与试马埭那边去了。 到了那儿便是一片碧草,林木茂盛,一眼望不到边际,两人便将公主丢弃在了茂盛的草丛中。 “你们真是该死,茫茫草原上,我们如何寻人,巧儿,若你想将功赎罪便领着我们前去!”魏凝儿看着巧儿说道。 “公主原本头就破了,虽伤口不大,但一直流血不止,主子也不许我替公主包扎,她说公主若是醒过来,我与她便没命了,此时即便赶过去,公主只怕也救不活了!”巧儿颤声道。 第九十九章 相见不相认 魏凝儿听她如此一说,原本还算镇定的心瞬间全乱了,她手里的银钗下一刻便刺入了巧儿的手臂上。【 】 “啊……”巧儿痛的尖叫起来,却被若研给死死的捂住了嘴。 “你们该死,若是公主真的出了意外,即便我与若研要偿命,也会先把你和拂柳杀了!”得知公主可能性命不保,魏凝儿的心竟然抽痛起来,她盯着巧儿眼中满是杀气,真恨不得用着银钗将巧儿给刺死了以泄心头只恨。 那么天真活泼的公主,她们怎会下得了手。 魏凝儿一把拔出银钗,将巧儿拽下床来,厉声喝道道:“带我们去找公主!” “是……是……”巧儿吓得连身上的痛都丝毫察觉不到,连鞋子也未穿,便往外跑去。 魏凝儿与若研跟了上去,拽着她便往万树园的方向跑去。 往湖泊北面的山脚下往前便是万树园了,听巧儿说,她与拂柳并不敢往前走太远,就在山脚下不远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丢下了公主。 魏凝儿和若研随着她往那边跑去,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侍卫和宫女太监,但众人皆是在找公主的,也未曾注意她们。 三人到了湖泊北面远远的便瞧见了好些太监在那儿。 此处很是偏僻,有如此多太监出现简直让魏凝儿意外,而她们个现在出去难免突兀了一些,便在大石头后躲了起来,却没曾想还是被发现了。 只见为首那太监慢慢走了过来,对躲在石头后的三人道:“是谁躲在那儿,还不快出来!” 魏凝儿三人顿时冷汗直冒,眼见火光越来越近,便知太监们已然举着火把围了上来。 “怎么办?”若研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手,心道,今日死定了。 巧儿更不必说,险些晕了过去。 魏凝儿轻拍着若研的手,低声道:“我出去引开他们,你随巧儿去找公主,记住,一定要救公主,不仅为了救我们自个的性命,想想公主对我们的好,便不能让她出事!” “不……我去!”若研一把拉住了魏凝儿便要站出去,但她劲太小,不仅未曾拉住魏凝儿,自个还跌倒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魏凝儿已然从大石头背后站了出来。 “你是何人,为何躲在那石头背后?”太监沉声道,不似平日里那些捏着嗓子怪声乱叫的太监,这倒是让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但她却丝毫不敢抬头,微微屈膝到:“奴婢是跟随姑姑一道出来寻公主的,没曾想却迷了路,夜深了,奴婢害怕便躲在了这石头背后,请公公明察!” “你是哪位主子身边的?”太监又问道。 “奴婢是……”魏凝儿正想着如何回答,却见那太监竟然移动了脚步,眼看就要绕去石头背后了,她立即直起身来挡在了太监面前。 “你……”太监没曾想会被她拦住,正欲呵斥,却猛的瞪大了眼睛。 而魏凝儿也呆住了,下一刻竟然猛的握住了太监的手臂,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你是……你是……文昊哥……” 太监闻言浑身一震,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下一刻便将魏凝儿的手拉开,冷声道:“你认错了人,咱家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胡世杰。” “不……你骗人,你就是……”此时此刻,魏凝儿已然有些失控了。 胡世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对身后的十几个小太监道:“此处都被寻遍了,随咱家往这边去!” “是,公公!”小太监们拿着火把便随他去了,留下魏凝儿一人呆呆的立在那儿。 如若她追上去便能瞧见一人走在前头的胡世杰此时拳头紧握,眼中闪动着泪光。 刻意闭着她,躲着她,没曾想会在此处遇上。 如今的他不是叶文昊,而是胡世杰,一个太监而已。 方才,凝儿那一声文昊哥几乎让他瞬间失控了,但他在最后那一刻忍住了,他此生注定不能再与凝儿又任何的交集,他只是一个太监,此生他没有脸面再见凝儿,加之身负血海深仇,万万不能将凝儿给连累了。 “凝儿快走!”若研并未发现魏凝儿的异样,见太监们走远了便拉着魏凝儿跟着巧儿往前跑。 而魏凝儿还未醒过神来,她的脑子此时混乱一片。 四年前便死在大火中的文昊哥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魏凝儿在吃惊的同时心中涌起了狂喜。 但文昊哥竟然不认她,而且……令她心痛不已的是,他成了太监。 这是为何?这到底是为何? 魏凝儿一遍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从五岁起,一直到她十三岁,这期间的八年中,额娘身子弱,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日是躺在床上的,几乎对她不闻不问,而叶文昊就像她的亲哥哥一般,护着她,照顾她,在她饥饿难耐之时给她吃的,在她受冻的时候给她穿的,在年幼的魏凝儿眼中,世上最好的人便是叶文昊,比额娘还好。 因有叶家的接济,她与额娘才挺过了一年又一年,她才能平安长大。 可一夕之间,被她视为恩人的叶家却被大火夷为平地,魏凝儿曾为此伤心了许久,如今能再见叶文昊她应该高兴才是,但文昊哥那般好的人怎会成了太监? 当年到底出了何事? 一时间,魏凝儿的心中仿佛被压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凝儿你怎么了?”若研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事,找公主要紧,我们快些!”魏凝儿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笑容。 她们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在巧儿的指引下找到了公主,万幸的是,公主后脑上的伤口不深,早已结痂并未流血,而公主气息与脉搏尚在,性命无忧,只是被丢弃在这更深露重的草丛中已然染上了风寒,浑身烫的厉害。 此时天已濛濛发亮,魏凝儿与若研轮流背着公主往回去的路上走,而巧儿魏凝儿早已让她先回去了,临走之时还交代巧儿千万不可被拂柳给瞧出端倪来。 待到了湖边之时,魏凝儿突然拿出了那银钗便往自己的肩上刺去。 “你做什么?”背着公主正在走的若研被她吓到了。 “公主受伤了,我们自然不能安让无恙!”魏凝儿忍着剧痛,又在腿上刺了一下,将银钗递给了若研。 “我来背着公主!”魏凝儿疼的浑身冷汗直冒。 若研咬咬牙将公主放到了她背上,拿起银钗便在自个身上也刺了两下。 约莫过了两刻钟,终于有人发现了她们。 魏凝儿和若研也累得快要趴下了,将公主交给了她们之后,若研也晕了过去,只有魏凝儿一人还清醒着。 得知公主找到了,忙活了一整夜的众人也终于放下心来,公主被抬回寝殿之后众位太医立即为其诊治。 正如魏凝儿所料想的,公主的伤势并不重,却因染上了风寒,需要好好调养。 原本昏迷的皇后娘娘也醒了过来,这让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送走了皇太后便下旨让众位娘娘们也回去歇着了。 看着女儿原本红扑扑的脸儿此时惨白一片,皇帝的心不禁一痛,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后便吩咐太医们好生照料着。 他要去瞧瞧皇后如何了,虽然她醒过来了,但他仍旧不放心。 刚刚迈出寝殿的门,皇帝却瞧见了跪在外头的魏凝儿,眼神微微一滞,往前走远了才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去叫她起来,派个太医给她瞧瞧!”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旨往后跑去。 “凝儿,皇上有旨,让你起来!”吴书来到了魏凝儿面前,扶起她笑道。 “谢公公!”魏凝儿微微舒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真是福气好啊,是个做主子的命!”想起皇帝对这丫头的不一般,吴书来便笑道。 “公公此话何意?”魏凝儿猛的一滞,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竟有几分凌厉之色。 “就是……就是……咱家这是随意说说,随意说说,你也受伤了,赶紧进去歇着吧,咱家这就让张太医给你瞧瞧!”吴书来被她瞧得心中发麻,讪笑道。 “吴公公,有时话可不能乱说,您可知此番话会害死奴婢!”魏凝儿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便进了殿去。 吴书来心中一突,半响才回过神来,心道,我方才竟然有些怕这丫头,要知我吴书来除了皇上可从未怕过别人。 宫中除了皇帝便未曾有人训斥于他,就连皇太后也念他伺候皇上多年,常常赏赐与他,皇后娘娘对他也颇为客气,但这个丫头却常常不给他好脸色,可他偏偏连一丝想教训她的念头都不敢生。 而此时,回到寝殿的拂柳却急的满头大汗,心慌不已,她跑到偏房一把将巧儿给拽起来。 巧儿心中一突,心道,难不成主子知道是我帮魏凝儿他们找到了公主? 第一百章 公主苏醒 “巧儿,大事不妙,魏凝儿与若研那两个小贱人竟然找到了公主,我们大祸临头了!”拂柳满脸狰狞的低吼道。【 】 巧儿却在心中冷笑着,祸是小主闯下的,大祸临头的自然是小主,不过,如今她还得听命于小主。 “小主,那如何是好?奴婢……奴婢……”巧儿故作害怕,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曾想此番我费劲心思却便宜了那两个贱人,不行,公主万万不能醒过来,她若是醒过来我便会没命,一定要想个法子,一定要!”拂柳说到此猛的拽着巧儿的衣襟,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小主……”巧儿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不禁有些害怕了。 “巧儿,你想不想死?”拂柳笑着问道,只是她的笑容在巧儿看来命如同厉鬼般可怕。 “小主,奴婢不想死!”巧儿摇摇头,魏凝儿曾答应她,公主醒来后会求公主放她一条生路的,她自然不会死,要死的是小主。 “那好,公主醒了我们就得死,不想死那么只能……”拂柳说到此凑到巧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巧儿闻言愣住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猛的跪在了地上:“小主……奴婢不敢……” 拂柳掐着她的手臂,低吼道:“不敢,有何不敢?谁想让我拂柳死,我便先让她去见阎王。” “那可是公主!”巧儿只觉得她疯了,可小主的疯狂与心狠她不是头一次见到,将受伤的公主丢弃,让其自生自灭,这须多大的胆子啊,小主有胆子干一次,便有胆子干第二次。 拂柳虽然如此说,但也是吓得不行,弄不好,事情败露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你快去!”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小主,奴婢不敢去,奴婢害怕啊!”巧儿跪下来抱着她的腿喊道。 “你给本小主闭嘴!”拂柳气的一脚将她踹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喝道:“也罢,你就留着这儿,不许离开半步,本小主自己去!” 对于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拂柳真是不报一丝希望了。 约莫一个钟之后,心知小主已然走远了,巧儿才定了定神,悄悄走出了她们主仆所住的小园子,往公主寝殿的方向去了。 她前脚刚出去,拂柳便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今日回来去偏房找巧儿时,拂柳发觉那个丫头竟然睡着了,她顿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巧儿怕得要死,怎会睡得着?且她瞧巧儿熟睡之时竟然用手护着手臂,便轻轻触碰了一下,却听她呓语“痛”,心中便觉得奇怪,昨儿个巧儿可未曾受伤,拂柳这才起了疑心,轻轻将她宽大的衣袖掀开便瞧见里面被白布绑着还有丝丝血迹。 心知有鬼的拂柳却不动声色的将她从床上拽起来。 拂柳当时就怀疑公主被找到与巧儿有关,只因她们将公主丢弃到那么隐蔽的地方,怎么还会被魏凝儿她们找到? 再加之她出主意说要毒死公主时,这个死丫头虽然看着很害怕,但眼中竟然有窃喜之意,被拂柳给看了个真真切切。 她入宫多年了,若还会被这个刚进宫两个月不到的小丫头给骗了,那便是她蠢的无药可救了。 因此拂柳才躲了起来,见巧儿离开园子,便知巧儿背叛了她。 巧儿走后,拂柳自然悄悄跟上了,一直跟到了公主所住的寝殿外,便见魏凝儿将巧儿给拉了进去,拂柳顿时明白巧儿投靠了魏凝儿。 至今为止,拂柳都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让魏凝儿给瞧出了端倪,借助巧儿找到了公主。 既然想不明白,拂柳便作罢,忙活了一夜,她此时早已累得脚步虚浮,还是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儿,就让魏凝儿和巧儿去急吧。 而此时,魏凝儿正思索着巧儿方才所说之话。 巧儿告诉她,拂柳欲下毒加害公主,魏凝儿微微惊讶过后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巧儿,你说,林答应让你下毒,你不敢,她便要亲自动手?”魏凝儿再次确认。 “是,小主的确是这么吩咐我的!”巧儿忙不迭的点着头。 “嗯,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免得她起了疑心!”魏凝儿笑道。 巧儿微微颔首便跑了出去。 “若研,你说拂柳有那个胆子吗?”魏凝儿看着若研问道。 “想在公主的药中下毒,只怕她有胆子却没那个本事!”若研冷哼道。 “嗯,但我们也得小心点!”魏凝儿只怕真的出了差错。 “你放心,我会盯着的!”若研笑道。 魏凝儿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寝殿有人在喊“公主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便跑了出去。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小宫女大声喊着。 “快去把太医们叫过来!”魏凝儿支走了小宫女这才看着床上已经醒来的公主。 “公主,您可有哪里不适?”魏凝儿有些焦急的看着公主。 “哇……”公主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魏凝儿后,竟然大哭起来。 “公主您别哭,告诉奴婢您哪里疼!”魏凝儿与若研立即拉住了她的手。 “凝儿,若研,我怕……”公主似乎被吓坏了。 “不怕,公主不怕,我们在,我们会保护公主的!”魏凝儿既心酸又心痛。 “我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跑了!”公主哭着说道。 “公主可还记得是谁害了你?”魏凝儿问道。 “是……是林答应,她拦住了我的去路,我便训斥了她,随后她向我扑来,我便不知后来出了何事,我的头好疼!”公主轻轻动了一下,发发觉头疼欲裂。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便将所有的事儿都讲给了公主听。 公主短暂的惊吓之后也回过神来,她止住了哭声,问道:“如此说来,拂柳欲置本公主与死地,而我若是将此事告知皇额娘,你们也难逃责罚?” “是,公主!”魏凝儿与若研立即跪了下去。 公主瞧了她们片刻才道:“你们起来吧,此事本公主不会告诉皇额娘,若是有人问起,本公主便说有人将我们主仆三人打晕了,是你们醒来后将本公主背了回来,如此你们不但无错还有功,至于那个林答应,本公主先留着她的性命,迟早让她生不如死!” “谢公主!”两人齐声谢道。 “起来!”公主对两人说道。 “公主,奴婢不敢起来,昨日是奴婢在公主面前大不敬,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才让公主生了气,才着了小人的道,奴婢罪该万死!”魏凝儿说到此心中很不是滋味,她真是后悔了,公主金枝玉叶,又是个孩子,她不该说的那样重。 “公主,奴婢也该死!”若研也颤声道。 “不……你们说得对,本公主现如今有这个公主的尊贵身份,她们都敢害本公主,若本公主没有这公主的身份,只怕早死了,本公主不怪你们,快起来!” 经过此事,公主方才明白昨日魏凝儿所说之话是真心为了她好。 有人要害她,公主岂能善罢甘休,若是依她往常的脾气,早就将拂柳给处死了,可此时,为了保住魏凝儿与若研,她不得不强压下心中这口恶气。 “谢公主!”两人这才起了身来。 “头好疼,该死的拂柳。”公主扶着头低声吼道。 “公主放心,奴婢断然不会饶了她!”魏凝儿已然有了主意。 “不急,等本公主痊愈了再说,这些天就先让她得意去。”公主有些愤然的说道。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额娘来了,你们快扶我下来!”公主很是激动。 “是!”公主早已退热了,只有头上的伤未曾痊愈,两人也放心让她下床了。 “皇额娘!”见皇后进来了,公主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快回去躺着!”皇后一阵心疼,拉着她的手说道。 “皇额娘您不舒服,也回去歇着吧,儿臣无碍的!”方才魏凝儿在回禀公主之时,也告诉她皇后昨夜旧疾发作,公主自然担心不已。 “皇额娘一听说你醒了,哪里都不痛了,梨梨你放心,皇额娘一定会找出加害你们的凶手!”皇后说到此对身后的太监总管王禄道:“多派些人给本宫查!” “是,娘娘!”王禄恭声领命。 “这次多亏了凝儿和若研,将你背了回来,如若不然,本宫只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皇后说到此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额娘您别伤心!”公主轻轻靠在她身上,紧紧抱住了她。 “好,梨梨没事了,本宫该高兴才是!”皇后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 “皇额娘,此次多亏了凝儿和若研,儿臣要请皇祖母赏赐她们!”公主笑道。 “好,梨梨,等你痊愈,皇额娘与你一块去给她们讨一道恩旨,让她们出宫去!”皇后也笑了。 “皇上驾到……”皇帝得知公主醒来后也急忙赶了过来。 “你们俩先下去候着!”皇后突然对魏凝儿和若研说道。 “是,奴婢告退了!”魏凝儿和若研立即退到了偏房。 第一百零一章 是真是假 皇帝来后,过了不多时,皇太后与大阿哥等人也来了。【 】 魏凝儿于若研却躲在偏房不敢出去。 “皇后娘娘似乎刻意让咱们避开皇上呢!”若研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凝儿说道。 “嗯……这点咱们早就察觉出来了,娘娘如此做也是在护着咱们,你也知道,万一被皇上给看上了,咱们可怎么出宫去?”魏凝儿笑道。 “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若研叹了一口气说道。 “何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糊涂了,你若是知道,怎么可能那样对他,凝儿,上次我瞧见你在御花园中为人治伤,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黄大哥,你可知他是何人?” “他是御前侍卫!”魏凝儿见若研满脸凝重,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来。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想想,有哪个御前侍卫会使得动吴书来,即便是傅恒大人做侍卫那会子也不会去使唤他,那可是忌讳,吴书来是皇上身边的人!”若研苦笑道。 “你是说……他是……是皇上!”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若研,随即便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想笑。 皇上是谁啊,高高在上,她远远的瞧见过,皇上看着是那般的威严,而侍卫黄大哥呢,很平易近人,最关键的是,他们差太多了。 “是,我曾经细细的瞧见过皇上,上次我不放心偷偷跟你去了御花园瞧见了你说的那个侍卫,他就是皇上。” “不会!”魏凝儿使劲的摇着头:“黄大哥长着大胡子,皇上没胡子,我昨夜远远的见到皇上走过来,虽然没有看清,但是他脸上没有胡子!” 若研闻言思虑了片刻,脸上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来。 “似乎,皇上真的没有胡子,而那日御花园那位确实是个大胡子!”若研也觉得奇怪了。 “所以你别瞎扯了,黄大哥怎么会是皇上,你瞧瞧他那个没正经的样儿就不会相信了,再说了,上次他在宫外曾经救过我,还被箭伤到了,若他真是皇上他还能瞒得过众人吗?只要一召嫔妃侍寝就会露馅的!”魏凝儿说罢长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黄大哥都不是皇上。 “你说的也是,可是……为何会长的那般像呢,哎呀我也糊涂了,要不,凝儿你下次见到那个侍卫时,你自己想法子确认一下,不然他要真的是皇帝,那你可就惨了!”若研还是有些不放心。 “但他似乎没有来行宫啊,我也许久未曾见到他了,所以说他绝对不是皇上!”魏凝儿可不敢相信。 “好,要不你现在去悄悄瞅一眼,仔细把皇上给瞧个清楚!”若研突然说道。 “想死啊,要是被发现了,我还不惨了!”魏凝儿白了她一眼。 “也是啊,皇太后、大阿哥他们也来了,还是小心为妙!”若研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虽然魏凝儿就当若研今日所说的都是废话,可不知怎么的还是放在心上了。 而外头,皇太后正抱着公主流泪不止。 “皇额娘,梨梨无碍了,您也要保重身子才是!”皇帝低声劝道。 “请皇额娘保重凤体!”皇后也柔声道。 “好好好,哀家就是太高兴了,皇帝,你可要早些找到那些胆大妄为的人,连公主也敢加害罪该万死。”皇太后怒声道。 “是,请皇额娘宽心!”皇帝笑道。 “皇祖母,今日您能见到梨梨,皆因梨梨身边那两个宫女奋不顾身救了梨梨,您可要赏赐她们!”公主抱着皇太后的手臂轻轻的摇着,娇声道。 “好,你说赏赐便赏赐!”皇太后摸着她的小脸笑道。 “皇祖母,那让她们出宫好不好?”公主一脸期盼的看着太后。 “出宫?”皇太后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而一旁的皇帝听公主如此说,心中也是一突,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皇后,若有所思。 “是啊!”公主忙不迭的点头:“孙儿想让她们出宫去!” “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两个宫女?”皇太后问道。 “是,很喜欢!”公主笑道。 “那你舍得让她们出宫吗?”皇太后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这……”公主一想想便觉得不舍了。 “哀家瞧着,就让她们还是伺候你吧,等你往后出嫁了,再恩准她们出宫去!”皇太后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 “可是皇祖母……” “梨梨,还不快谢谢皇祖母!”皇后突然打断了公主。 “是,孙儿谢皇祖母!”公主见皇后微微点头,也不再坚持了。 “皇额娘,梨梨刚刚醒过来,需要静养,儿臣先送您回宫吧!”皇帝看着皇太后,轻声道。 “如此也好,梨梨你好生歇着,再过几日便是你十三岁的生辰了,到时哀家命人好好为你操办,去去晦气!”皇太后拉着公主的手柔声道。 “谢皇祖母!”公主很是高兴。 “皇帝,走吧!”太后对身边的皇帝笑道。 “臣妾恭送皇额娘!”皇后微微福身。 “恭送皇祖母!”公主高声道。 “大阿哥,你们也回去吧!”大阿哥和巴尔珠尔本想留下来,他们还未曾来得及和公主所说几句话呢,岂料皇帝却让他们一道离开了。 “皇额娘,为何方才不让女儿再求求皇祖母!”见人都走光了,公主才问道。 “你这孩子真是记不住事儿,你若是一再的提及,你皇祖母定然要过问起凝儿与若研来,如若是她知道她们便是上次与你出宫的宫女,那可如何是好?”皇后笑道。 “啊……”公主终于回过神来,懊恼道:“是啊,要知道她们上次可是被罚了五十板子,伤筋动骨的,不休息几个月是不会好的,儿臣差点就给忘记了,幸好皇额娘您提醒,看来万万不能让凝儿与若研在皇祖母面前出现,也不能么让她们给别的姨娘们给逮住了,否则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拾。” “知道便好,如今她们是你身边的人,你可得好好的护着,别的不说,凝儿可是你小舅舅看中的人!”皇后再次叮嘱道。 “我知道了,我可从未把她当奴才看!”公主笑道。 “好!你还伤着呢,快去歇着,皇额娘也回去了!”出来这么一会,皇后顿觉身子有些不适,却不敢让公主瞧出来,怕公主担心。 “恭送皇额娘!”公主笑着喊道。 “去躺着吧!”皇后又握了握她的手,才出去了。 刚刚出了公主所住的小园子,皇后便在外头瞧见了皇帝,心中不免有些惊讶,皇上不是陪着太后走了吗? “月汐!”皇帝见皇后出来了,迎了上去。 “皇上……”皇后微微一愣,不禁热泪盈眶,原来昨夜她发病之时,并不是幻觉,皇上真的唤她的小名来着。 “月汐,永琏去了已六年了,是该放下了,我该放下,你也该放下了,难不成你要一辈子都怨我吗?”皇帝握着她的手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哀伤。 “皇上……我从未怪您,我是怪我自个……若是我再仔细些,再小心些,永琏他怎会……怎会与我们天人两隔。”皇后只觉得心都要碎了。 “月汐!”皇帝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永琏虽去了,但他还活在我们心里,我不曾忘记他,你也不曾,他那样的孝顺,若是知我们这么悲痛他该伤心了,月汐,为了永琏,你要振作起来!” “皇上……我也不想悲痛,可一想起他我就自责,我就懊悔,我就难过。” 皇帝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痛,并未说什么,而是紧紧的抱住了她,或许,再有一个孩子,会让皇后忘记往日的伤痛吧。 将皇后送回去之后,皇帝只觉着心中异常的压抑,只觉得这晴朗的天在他眼中竟然也阴沉起来。 几乎是不经意间,魏凝儿那灿烂的笑容突然就浮现在他眼前,皇帝便在吴书来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上,奴才这就去!”吴书来得了皇帝的旨意,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去了公主那儿。 “你说黄大哥找我有事?”魏凝儿不禁觉得有些怪异了,方才她与若研才提起黄大哥,他竟然就让吴书来来找她了。 可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行宫? “吴公公,黄大哥不是在京城吗?”魏凝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京城?不不……他随皇上来行宫了!”吴书来笑道。 “他受伤了竟然还跟来伺候皇上,不知该说他忠心还是蠢笨!”魏凝儿只觉得当奴才的实在是太凄惨了,受了伤还得伺候皇帝。 “这……”吴书来见魏凝儿一脸愤恨,不由得冷汗直流。 “吴公公,快去吧,我正好瞧瞧他的伤可好些了!”同在宫中为奴为婢,谁也有个难处,既然熟识,能互相有个照应也不错,加之黄大哥上次受伤其实也是为了护着她,魏凝儿心中还是有些难受的,不然以他的身手要躲开那些箭雨自然不在话下。 “你别担心,皇……你黄大哥他已然痊愈了!”吴书来原本才下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皇帝见魏凝儿的地方极其隐蔽,乃是一处假山后头。 “黄大哥!”魏凝儿见到他无事,心中不免有些欣喜,可脑子里却突然响起方才与若研所说的话来,虽然她心中一万个不相信他是皇帝,但瞧着他脸上的大胡子,魏凝儿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伸了过去,她倒要瞧瞧这胡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一百零二章 黯然神伤 皇帝见到魏凝儿笑吟吟的跑过来,原本阴霾的心豁然开朗,也跟着开心起来,可当魏凝儿那嫩白的小手摸到他脸上时,痒痒的,酥酥麻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皇帝整个人猛的一滞。【 】 魏凝儿却并未感觉到他的异样,将他脸上的大胡子摸了又摸,扯了又扯,不禁笑出声来:“我就说嘛,这胡子怎么会是假的。” 魏凝儿说罢抬起头看着他,却察觉到他似乎有点怪异,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怪异,就像……就像傅恒有时候看着她一样。 每每傅恒那样瞧着她时,都会偷亲她,想到此,魏凝儿不禁有些脸红了,甚至还有些恼怒,她忍不住抬起脚对着皇帝踩了过去。 “嘶……”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丫头真是狠心!” 平日里见她在皇后与公主等人面前进退有度的,可接触多了,便会发现,她其实比野猫还野。 一旦有人对她丝毫不利便会张牙舞爪。 魏凝儿撇撇嘴道:“谁让你盯着我瞧的,踩你一脚那是轻的,要是旁人我早就……”魏凝儿说到此猛的一顿。 “早就如何?”皇帝笑着问道。 “不告诉你!”魏凝儿白了他一眼才道:“黄大哥你的伤可曾痊愈了?” 皇帝今日穿了一身侍卫的衣衫,他奋力的掀开了袖子,露出了当时所受箭伤的地方。 伤口完全愈合了,只是上面依旧看得出有个淡淡的伤痕,伤痕的皮肤颜色比周围的浅上了许多。 “痊愈了便好!”魏凝儿微微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放心了。 “小丫头,你方才为何扯我的胡子?”皇帝笑着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有人告诉我你是皇帝!”魏凝儿笑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正欲说什么,魏凝儿却笑道:“你怎么可能是皇上?我才不信呢,所以啊,我就来扯扯你的胡子,虽然我从未看清皇上长什么样,不过我可以确定,直到昨夜我远远瞧着皇上时,他还是没胡子的,若是一个人一夜之间能长这么长的胡子那不是人,那是鬼!” “可别胡说!”一旁默不作声的吴书来忍不住插嘴了,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就喜欢找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听她胡扯呢。 “我哪有胡说,吴公公,你不是跟在皇上身边寸步不离的,可每次我瞧见黄大哥的时候你却总是在,为何?”魏凝儿一直都觉得很怪异呢,此时也没有憋着,索性大大方方的问了。 “那是因为凑巧了,吴公公他想给他徒弟机会,在皇上面前多露露面,就随我出来了!”皇帝笑道。 “徒弟?吴公公你有徒弟?谁啊?”魏凝儿不相信这个半老不老,一毛不拔的太监还会对徒弟那么好。 吴书来呢,听皇帝这么一说,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心道,原来他那点小秘密皇帝全知道,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以后万万要小心谨慎。 “吴公公,凝儿问你话呢!”皇帝见他久久不答,笑道。 “是……是胡世杰!”吴书来苦笑道。 “胡世杰……”魏凝儿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昨夜遇到的叶文昊来,胡世杰不正是文昊哥吗? 今日她便悄悄的问了好些宫女和太监,可是也未曾问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进宫几年,是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除此便一无所获了。 “吴公公,胡世杰真的是你的徒弟?”魏凝儿再次确认道。 “是!”吴书来顿觉有些奇怪了。 “凝儿你认识那胡世杰?”皇帝笑着问道。 “不是,是因为胡公公与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很像罢了!”魏凝儿可不敢实话实说。 可她此话一出,吴书来顿时脸色大变,但却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了。 “哦……原来如此!”吴书来讪笑道。 “黄大哥,既然你痊愈了,我便放心了,我先回公主那儿去了!”魏凝儿说罢打了个哈欠,看着似乎有些累了。 “去吧!”皇帝也觉得十分累了,昨夜寻了公主一夜,忧心无比,今儿个却也睡不着,一听公主醒了又忙不迭的过去,方才为了出来见这小丫头还手忙脚乱了一番,又是贴假胡子,又是换侍卫衣服,现在还真觉得有些累了。 魏凝儿确实累的快趴下了,她虽然很想问问胡世杰的事儿,可也知道眼下不是个好时机,只得作罢了,来日方长,她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的。 吴书来陪着皇帝回到寝殿后,待皇帝歇下了,他便急匆匆的去太监们住的地儿找胡世杰。 “世杰……世杰……”吴书来一边往里走一边喊着,小太监们见是他来了,均行礼后远远的避开了。 “干爹!”胡世杰见是吴书来,心中不由一喜。 “世杰,我问你,你可曾识得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魏凝儿?”吴书来一进屋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胡世杰闻言一怔,沉默片刻后才微微颔首。 “这么说她知道你的身份了,原本我不想动她,如此看来,她决计不能留!”吴书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干爹,不能杀她!”胡世杰脸色大变。 “不,她必须除掉,否则你的身份暴露后,你我都得死!”吴书来面带狠色。 “干爹,我会去找她说清楚的,她与我一块长大,不会害我!”胡世杰急声道。 “不行,能守住秘密的只有死人!”吴书来已然下了决心。 “干爹,在我心中除了死去的爹娘,最重要的人便是您与凝儿,当初经历了那场灾难,我成了废人,多少个夜里,孩儿背着您拿着匕首,真想了此残生,可……孩儿心中却念着她,总想着有一日还能远远的瞧瞧她,两年前,她入宫了,孩儿心中仿佛有了寄托,干爹,孩儿相信,凝儿她绝不会出卖我!”胡世杰说罢看着吴书来,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你……”吴书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心道,怪不得这两年,这孩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自从大火后,吴书来将他救起后带他进宫,但这孩子却一个人从早到晚默默不语,完全放弃了自个,自生自灭。 这两年却突然有了改变,当差也利索了,从一个小太监慢慢成了皇帝身边得力的传旨太监,虽然吴书来也关照他,提拔他,但这也与他的努力分不开,这一切,原来是因为他看见了魏凝儿,有了生的希望。 “干爹,您放心,我晚些时候便去找她,将当初的事儿都与她说明白,只是……凝儿那样的性子,我怕连累了她!”胡世杰叹声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魏凝儿这丫头对身边的人倒是不错,就说那若研,魏凝儿次次都护着她,既然你相信她不会出卖你,那你便告诉她吧,不过……你可得避着点,千万不要让旁人瞧见了!”吴书来叮嘱道。 “是,干爹!”胡世杰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天黑后,胡世杰便千万公主所住的园子里,此时园子多了好几个小太监和宫女。 皇后娘娘吩咐下来了,公主身边要多些人伺候着,她才安心,公主虽然有些不乐意这么多奴才晃悠着,却也无可奈何。 小太监们见胡世杰来了,还以为皇上有旨意传下来,便进去通报了。 “你说,皇上身边的胡公公来了,可是胡世杰?”魏凝儿问道。 “这,奴才不知,只知道他是胡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小太监恭声道。 “好,不必禀告公主了,我先去瞧瞧!”魏凝儿说罢便走了出去。 “胡公公!”再见他,魏凝儿已然不像当初那般失态了,为免被人瞧出什么来,她便依照宫中的规矩,微微福了福身。 “姑娘客气了,咱家前来是有事想烦恼姑娘帮忙!”胡世杰眼神微动,看着她说道。 “是,公公这边请!”魏凝儿见他领到了后头一处僻静地儿。 “文昊哥!”魏凝儿突然回过头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泪光。 “凝儿!”胡世杰看着魏凝儿,心久久不能平静。 “文昊哥,你终于肯认我了!”魏凝儿哽咽道。 “凝儿,叶文昊已经死了,我现在是胡世杰!”胡世杰有些凄苦的笑道。 “不……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永远都是凝儿心中的文昊哥!”魏凝儿握着他的手不禁泪流满面。 “凝儿,别哭,打小你一哭,我的心便会乱,虽然我不再是从前的叶文昊,但无论此生我变成何人,也会保护你照顾你的。”小时候,他曾经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要有出息,一定要让凝儿有好吃的,有漂亮的衣服。 因此他不足十五岁便和额娘去内务府供职,干一些杂活,重活,再苦再累他都未曾放弃。 但一场大火却毁了一切,阿玛、额娘死了,他成了废人,曾经的梦完全破碎了,现在他只要远远的看着凝儿便好了。 第一百零三章 于虎为谋 魏凝儿听他如此说,眼中的泪水更是抑制不住,小时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 】 “文昊哥,当年到底出了何事?”许久,魏凝儿才镇定下来,低声问道。 “当年……”胡世杰的双眼逐渐通红起来:“那时,我与阿玛在内务府干粗活,阿玛是有功夫在身的,我也不差,互相有个照应,从未出差错,那一日……我们奉命从内务府运一些物品去雍和宫,路上,我不小心闪着脚,阿玛让我先回去,后来……阿玛神色慌张的回到了家里,说他听到了不该听之话,但他却什么也未曾告诉我与额娘,十日之后除夕之夜,我们睡下后有人潜进来,他们将阿玛和额娘杀了,我也中了一刀,却并未死,可是这些畜生竟然放了火,后来我昏迷在了火海里,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干爹宫外的私宅里,是他救了我,可我却成了个废人。” “文昊哥!”魏凝儿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她明白,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凝儿,别伤心,或许这是我一生注定好的,我如今就想找出杀害阿玛和额娘的人,为他们报仇,也为我自己报仇,可干爹说,他们太厉害了,即便是他也不能动那些人分毫!”胡世杰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苦笑道。 “到底是何人?”魏凝儿心惊不已,连吴书来都不能撼动分毫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干爹说,看那些黑衣人留下的痕迹,应该是宫中的侍卫!”胡世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宫中的侍卫!”魏凝儿倒吸一口凉气:“是皇上派去的人?” “不……不是皇上,干爹是皇上身边最可信的人,若是皇上他怎会不知,更何况,宫中的主子们能调得动侍卫的有很多!”胡世杰摇摇头。 “文昊哥,你为何如此相信吴书来?他为何会那么凑巧救了你!”魏凝儿心中总觉得吴书来不是个善类。 “我阿玛早年是宫中的侍卫,他与干爹是旧识,两人有一次当差时出了大错,阿玛抗下了罪责,被打的半死后赶出宫了,出宫之后便再也未和干爹有联系,隐姓埋名多年,后来,我才从干爹那儿知道,阿玛在出事之前曾找过干爹,但……干爹还是来迟了一步。” “原来如此,只要他不会害你就好!”魏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凝儿,我进宫之后,干爹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便是这个胡世杰,此人在我进宫之前便是宫中的小太监,只是他丝毫不起眼,后来又死于意外,干爹便乘机让我进宫顶着他的身份,只要在这宫中一日,我便是胡世杰,不是叶文昊。”他说到此心中很是苦涩,却无可奈何,为了报仇,他做何事都愿意,更别说是顶替旁人的身份。 “好,文昊哥,我记住了,你放心,我也会帮你查当年之事的!”魏凝儿已然下定了决心。 “不……凝儿,你不可被牵扯进来,再则我与干爹这几年多方查探,以他的本事都毫无所获,我不想你浪费了心神还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胡世杰沉声道。 “好!”魏凝儿神色微变,随即微微颔首,但她不会放弃,她只是不想让叶文昊担心。 “凝儿,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他虽然很舍不得离开,很想和她多说一会话,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 “好,文昊哥,你有事便来找我!”魏凝儿笑道。 胡世杰微微颔首,加快脚步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魏凝儿心酸不已,老天真是不公啊!为何那样的事儿偏偏发生在了文昊哥身上。 “凝儿,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快随我进去,公主正寻你呢!”就在魏凝儿伤心不已时,身后却想起了若研的声音。 “好!”魏凝儿轻轻眨了眨眼睛,直到眼中的雾气消失殆尽,才转过身和若研去了。 …… 拂柳休息了一整日,到了此时才醒过神来,她瞧着正在屋里忙活的巧儿,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你过来!”拂柳轻轻招手。 “小主有何吩咐?”巧儿很乖巧的走到她身边躬下身来。 “你好生把屋里打扫干净,睡了一日,烦得慌,本小主出去走走!”拂柳笑道。 “是,小主!”巧儿笑着应道。 拂柳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到处闲逛一番后,见未曾有人跟着她,便往贵妃那儿去了。 “你说谁来了?”贵妃看着冯清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是拂柳!”冯清州颤声道,他深怕主子会发火,前些日子一有人不小心提起拂柳,主子便会生气,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 可此时拂柳来见,他身为娘娘身边的总管,不得不前来禀报,毕竟如今的拂柳可是答应小主了,觐见贵妃娘娘自然合情合理。 “哼……本宫瞧着她是走投无路,急于来向本宫交待一切了吧,正好,本宫也纳闷当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贵妃笑道。 “是,奴才这就让她进来!”冯清州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了,娘娘前几日都对拂柳恨之入骨,怎么这会子不一样了。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拂柳见了贵妃,远远的便跪了下去。 “得了,你如今也是答应的身份了,不是本宫身边的奴才,不必作践自个,起来说话吧!”贵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此番是来向娘娘请罪的!”拂柳仍旧低着头,并未起身。 “少来本宫面前装模作样,有话便说!”贵妃可没有耐心和她绕圈子。 “主子……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向您发誓,奴婢绝不敢勾引皇上!”拂柳颤声道。 “是吗?”贵妃冷笑一声,突然从椅子站起身,走了下来,高高的盆底鞋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但拂柳却吓得浑身都开始冒出了细汗。 下一刻,她的下巴便被贵妃给捏住了,不由得抬起头来,对上了贵妃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拂柳……本宫承认,你是有几分姿色,不过,你以为如此便能得到皇上的恩宠?或许一两日还有可能,但……离宫之前皇数日传召你侍寝,本宫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就凭你,能有那个本事?本宫在来行宫的途中静下心来想了许久,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了,本宫知道你是个想攀高枝的,可是本宫不点头,你不敢!所以本宫很好奇,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当然,那日是本宫气急了,才会让你受了委屈,本宫会补偿你的!”贵妃说到此在她耳边低声道:“本宫身边出去的丫头,做一个小答应,太委屈了,明日本宫便向皇上请旨,进封你!” “娘娘,您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想留在你身边伺候您,娘娘……奴婢虽曾妄想着飞上枝头,可奴婢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子,加之在娘娘身边多年,奴婢早已打消了那个念头,那一日……奴婢奉了娘娘的旨意去跟踪那魏凝儿,且料……” 拂柳一五一十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贵妃听。 贵妃闻言,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怒火,她看着拂柳,厉声道:“你这个蠢货,为何那日不讲与本宫听!” “娘娘……那日您断定奴婢背叛了您,恨不得把奴婢千刀万剐,奴婢说的话您哪里会信,加上皇上声色俱厉,训斥奴婢,奴婢也不敢说实话了,奴婢想着,等娘娘您消气了再告诉您,娘娘,奴婢没有骗您,奴婢至今还是清白之身,皇上从未宠幸奴婢!”拂柳说到此,怕贵妃不信,便急声道:“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嬷嬷来为奴婢验身!” “不必了,本宫相信你,你起来!”贵妃伸出手扶起了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歉意:“拂柳,是本宫对不住你,当日本宫若是冷静下来,也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意了!” “娘娘……如今看来,皇上对那个贱人是上心了,若是不尽早除去,定是个祸患啊!”拂柳有些焦急的说道。 贵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妄想将她当刀子使,这拂柳未免自视过高了吧。 宫中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又如何?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一波又一波,她除得了那么多吗?还是想想怎么抓住皇上的心吧。 更何况,这些年宫中的新人可是层出不穷啊,但受宠的,还是当初在王府里的老人,皇上啊,是个念旧的。 再则,那魏凝儿是皇后身边的人,真的出事了,就让皇后去头疼吧。 想到此,贵妃故作愤恨道:“你说的有理,那个贱人必须除了,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爬到本宫头上来,本宫须得想一个好法子才成啊!” “是啊,娘娘!”拂柳恭声道,心中却道,贵妃娘娘果真上钩了,以她对贵妃的了解便知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拂柳,你可有好的法子?”贵妃看着她微微蹙眉道。 “这……奴婢倒是有一个法子!” 第一百零四章 本公主陪你玩 “你说与本宫听听!”贵妃有些动容了。【 】 “娘娘,奴婢有个法子能一箭双雕,不仅可以除了魏凝儿那个小贱人,还能让娘娘您登上后位宝座!”拂柳在贵妃耳边低声道。 贵妃闻言猛的一滞,原本想等着看热闹的她,此时心中不能平静了。 “说下去!”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奴婢记得,二阿哥死后,皇后娘娘悲痛欲绝,躺在床上整整一年,身子才有了起色,却也落下了心绞痛的病根,而公主失踪之后,皇后娘娘又犯病了,娘娘您昨夜奉旨去侍疾,必然有所知了!”拂柳神色间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本宫瞧着她痛苦万分,连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贵妃微微颔首道。 “若是……皇后娘娘再次承受这样的痛苦,指不定便会……”拂柳说到此微微一顿。 贵妃自然会意,眼神闪烁不定,半响才笑道:“拂柳,日后在本宫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免得旁人听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夜深了,你且回去歇着吧,来日本宫再与你从长计议,本宫方才所说之事,定然算数,你既是本宫身边出去的人,本宫自当扶持你!”贵妃面露困意道。 “是,嫔妾告退了!”拂柳一时也不知贵妃心中到底有何打算,要说服贵妃,必然要投其所好,贵妃只有两个心愿,其一是生一个皇子,这其二便是坐上皇后的宝座。 拂柳相信只要给贵妃一些时日,她便会有所决定的,此时她也不敢再多言,便退下了。 拂柳刚刚出去,贵妃便召来冯清州,在他耳边低声道:“去给本宫跟着她!” “是!”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跟了出去,约莫两刻钟之后,才匆匆回来复命了。 “娘娘,林答应去了嘉妃娘娘那儿!” “哼……她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知道的太多了,还想踩着本宫往上爬,真是痴心妄想,本宫留她不得!”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而此时,嘉妃的寝殿中,拂柳正笑着看向嘉妃,相信她方才那番话,足以让嘉妃动容了。 嘉妃看着拂柳,脸色有些发白,手也微微颤抖,半响才平静下来,沉声道:“林答应,夜深了,你先回去歇着吧,本宫也乏了!” “娘娘……”拂柳万万没曾想到嘉妃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打发她。 “梁一鸣,送林答应回去!”嘉妃对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是,林答应请!”梁一鸣笑道。 “是,嫔妾告退了!”拂柳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她推心置腹,将那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了嘉妃,没曾想人家竟毫无反应。 她前脚刚走,嘉妃便瘫到了软榻上。 “娘娘!”嘉妃身边的管事宫女婉清大惊。 “婉清……原来,本宫生四阿哥时难产竟然是贵妃所为,她为何要如此对本宫?当初在王府,本宫便以她马首是瞻,从未生过二心,原本,本宫心中还念着是她帮着本宫护住了胎,这才有了四阿哥,对她更是敬重,却不知,她竟然那样狠毒,若不是本宫福大命大,挺了过来,早就一尸两命了!”嘉妃恨声道。 “娘娘,那个林答应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奴才,却背叛主子,现如今与贵妃娘娘水火不容,她说的话可不能全信!”婉清劝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宫定会查明此事!”嘉妃沉声道。 “娘娘您能如此想便好,宫中险恶,四阿哥还年幼,娘娘不得不防啊,林答应有句话说的对,娘娘在贵妃娘们身边若是不小心谨慎,有朝一日若出了意外,那四阿哥便是贵妃娘娘的儿子了!”婉清很是担忧的说道。 “本宫何尝不知,大阿哥大了,又是个有主意的孩子,他定然不会给贵妃当儿子,三阿哥和六阿哥是纯妃的心头肉,纯妃虽然脑子不够使,可皇上就喜欢她那股子傻气,她如今正受宠,没人能抢了她的儿子,至于五阿哥,他额娘愉嫔虽然分位不高,也不受宠,可愉嫔性子刚烈,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贵妃断然不会去招惹,她眼下就是想打四阿哥的主意,若是本宫有个三长两短或是犯了大错,那么她便能抚养四阿哥了。”嘉妃说到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越发的担忧起来。 “娘娘所言极是!”婉清却不知主子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本宫自然不能给他人作嫁衣裳,等着瞧吧,总有一日,她会后悔曾经如此对待本宫!”嘉妃冷笑道。 “那林答应那头?” “她?跳梁小丑罢了,本宫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不必搭理她!”嘉妃沉声道。 “是,奴婢懂娘娘的意思了!”婉清应道。 …… 经过十来日的修养,公主完全痊愈了,但拂柳的存在对她来说犹如芒刺在背,若不是为了保魏凝儿和若研周全,她早就报仇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这一日是公主十三岁的生辰,因太后娘娘下了旨,众人便齐聚一堂为公主庆生。 魏凝儿与若研本欲跟在公主身边去热闹热闹,可为了不让众位主子们瞧见了引火烧身,两人便按照公主的吩咐侯在了外头不显眼的地儿。 一连收了好些个精致的寿礼,公主自是高兴,但她一瞧见拂柳,顿时沉下脸来,只是未让众人发觉罢了。 席间,公主似乎很“喜欢”皇帝的“新宠”林答应,总是缠着她,而皇帝也想起前几日贵妃所请来,当场便下旨进了拂柳的分位,现如今的她已是常在了,还得了封号“秀”。 而拂柳却吓得战战兢兢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至于失态,只因公主方才在她耳边说:“别以为本公主奈何不了你,咱们来日方长!” 席散后,拂柳喝的晕乎乎的,她如今虽然是秀常在,却还是众人之中最卑微的存在,娘娘们让她喝酒她岂敢不喝,加之公主有意对付她,她根本不敢拒绝。 “秀常在,喝多了吧,本公主送送你!”公主一把扶住了拂柳的手笑道。 “不不……公主折煞嫔妾……了……”拂柳吓得酒醒了一半。 “皇额娘,儿臣觉得和秀常在很投缘,儿臣想去她那儿玩玩,可好?”公主看着尚未离去的皇后笑道。 “去吧!”对于公主的要求,只要不是太出格的,皇后都会答应,更何况今日是公主的生辰。 拂柳只好和公主一道离开了。 刚刚出了大殿,魏凝儿与若研便跟了上来,还有好些小宫女,小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拂柳的寝宫去。 到了寝宫,公主吩咐,除了魏凝儿与若研,不许任何人跟进去。 刚进了寝殿,公主便放开了拂柳,顺道推了她一把,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巧儿道:“你主子喝醉了,你去院子里提一桶水来!” “是!”巧儿虽不知公主是何意,却不敢多问,立即跑出去打水了,约莫半刻钟她才提着水桶进了寝殿。 公主一把接过水桶便将里面的水浇在了拂柳头上。 “如何?酒醒了吗?”公主蹲下身看着狼狈不已的拂柳笑道。 “公主……嫔妾冒犯了公主,不求公主恕罪,但求公主给嫔妾一次机会!” “啪……”一声脆响传入众人耳中。 公主摸着有些发红的手掌,转过头看着魏凝儿,可怜兮兮道:“手疼!” 魏凝儿笑道:“公主,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必动手,别伤着你自个!” “你说的极为在理,可谁让她方才张嘴胡说的?欲置本公主于死地,竟然还让本公主给她机会,真是做梦!”公主说罢,一把将拂柳从地上拽了起来。 “你真以为本宫主怕你连累到凝儿她们,才饶了你吗?”还未到拂柳回话,公主却冷笑道:“错了……若是本公主要你死,有一万种法子,比如,在你的宫中吃下带毒的食物,邀你一道出去逛园子,被你‘推进’水里……只要本公主愿意,顷刻间便能要你的命,可本公主不会这么做,本公主要你生不如死,每一日都活在害怕和悔恨之中,顺便告诉你,你那个七品贪官阿玛此时应该下大狱了。” “不……公主,您杀了奴婢吧,饶了奴婢的家人!”拂柳闻言一脸死灰之色,随即抱着公主的腿乞求道。 “你要害死本公主之时可曾考虑今日的后果,哼……不曾,一个死人能有何威胁呢?可本公主偏偏没死,本公主要你一辈子不得安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饶了你?做梦!”公主一脚踢开了她。 “凝儿,若研,我们走!”公主笑道。 “是,公主!”两人应道。 魏凝儿跟在公主身后,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去,在拂柳耳边道:“奴婢知道您不会善罢甘休,但您最好不要再招惹我们,不是每次都会如此走运的。” “凝儿,不必与她这种人废话!”公主说罢冷冷的看着拂柳:“秀常在,本公主可喜欢你了,今儿个才是个开始,来日方长啊,明日本公主再想个新花样来找你玩玩!” 第一百零五章 偶遇 第二日一早,公主便让人唤了拂柳前去。【 】 “今儿个,本宫主带你去万树园玩玩,那个地方你不陌生,上次你便是将本公主丢在了那儿自生自灭呢!”公主看着拂柳笑道。 拂柳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绝望了。 万树园北倚山麓,南临澄湖,地势平坦开阔,地上绿茵如毯,麋鹿成群,山鸡、野兔出没,苍松、巨柏、古榆、老柳散置其中,遮天蔽日,园内不施土木,设蒙古包。 进了万树园,公主与魏凝儿等人便骑在了马上。 “秀常在,闲着无聊,咱们玩玩,等下本公主数到三,你便可以跑了,若是跑的太慢,本公主与凝儿手中的箭可是不长眼的哦!”公主乐呵呵的笑道。 “公主,嫔妾今夜要侍寝,改日陪公主可好!”拂柳不得不搬出皇帝来压众人,毕竟除了贵妃,可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只是,自从皇帝启程往热河行宫来后,拂柳便丝毫没有用处了,皇帝这些日子以来,可从未召她侍寝。 “侍寝!”公主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公主您这是?”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秀常在,你这是故意吓唬本宫主吧,好大的胆子!本公主今儿个一早便听皇额娘说,皇阿玛要带她去游玩呢,去什么地儿?本公主一时也想不起了,不过要过两日才回行宫来,你侍寝?给谁侍寝?”公主故作不解的看着拂柳。 魏凝儿与若研忍不住笑了起来。 “拿箭来!”公主娇声喝道。 “是,公主!”小安子立即递上了弓箭。 “秀常在,你不跑本公主可要射了哦……” “公主,奴婢也想试试呢!”若研突然笑道。 “若研你不是不会射箭吗?”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此时学也不晚嘛!”若研笑道。 “说的有理,小安子,给若研弓箭!”公主说罢已然拉开弓。 拂柳本来不愿意跑,可公主射出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她,从她身边擦过,她若是不跑,定然被射中了。 一个时辰下来,拂柳早已晕倒在地,无论泼多少水她也未曾醒来。 “真是没劲,这么没用,本公主还怎么慢慢报仇!”公主有些气愤的吼道。 “公主,奴婢有个法子定然能叫醒她!”若研笑道。 “哦……那便试试!”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从万树园回到了塞湖边。 小宫女们在若研的指挥下,将拂柳给绑了起来,而太监们则是拉着绳子,将拂柳丢入了湖水里。 “哎呀……动了动了……”公主见人刚刚丢进水里片刻便有了动静,高兴的大叫起来。 “快快快,把她拉上来,可别让她溺死了!”若研立即吩咐小太监们。 “公主饶命……”被倒着拉出水面的拂柳立即求饶。 可公主是玩上瘾了,一直尖叫着让人放下去又拉上来。 魏凝儿在一旁看得不禁笑出声来,她自然是不会同情拂柳的,拂柳那样的人,你同情她,她便如同那饿狼般,下一刻便要了你的命。 “快快……放下去……” “拉上来……” 众人的嬉闹声传了很远很远。 娴妃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绣着淡雅碎花的袍子,脸上脂粉未施,更显得她气质脱俗。 在园子里走了不久,她便想去湖边瞧瞧,暮云立即叫人抬来了肩舆。 “不必了,本宫想走走,你与海盛跟着便成了,本宫不想身边人太多!”娴妃笑道。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与大太监海盛一起跟着她去了。 “比起紫禁城,本宫倒是更喜欢这行宫,依山傍水,连这天都是那样的蓝,看着就让人心中舒爽!”娴妃抬头看着天,柔声道,眼中却满是憧憬之意。 “本王今日才知,皇嫂竟然喜欢行宫!”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娴妃微微一愣,这才回过头去,待看清来人,脸上那淡淡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皇嫂这是要上哪儿去?”和亲王笑道。 “和亲王!”娴妃微微颔首,神色间满是疏离与漠然。 “皇嫂……”和亲王看着她欲言又止。 “和亲王是要去觐见太贵妃吧,本宫想去塞湖边走走,海盛……”娴妃微微侧目看着海盛。 “娘娘!”海盛立即垂下头。 “派人将本宫的肩舆抬过来!”贵妃柔声道。 “是!”海盛立即往后疾步走去。 “暮云……”娴妃看着暮云,眼神柔和。 “娘娘,起风了,奴婢回去给您拿件披风过来!”暮云顿时会意,娘娘这是要支开她呢。 见娴妃身边无人,和亲王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退下了。 “敏若,进来可好?”和亲王看着娴妃,目光中一片柔色。 “本宫一切皆好!”娴妃淡笑道。 “我听母妃说,倩儿在宫中时,你很照顾她,谢谢!”和亲王面带苦涩,没曾想,有一日,他与她见面之时,竟然无话可说,只得说这些无用之话。 “和婉公主聪慧可爱,本宫喜欢她也是常理之中!”娴妃笑道。 “敏若,我……” “和亲王,请称本宫娴妃!”娴妃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敏若,当初你便不该嫁给四哥,四哥深爱四嫂,别的女人只是摆设罢了!”和亲王神色黯淡的看着她。 “此话王爷十年前便说过了!”娴妃冷笑道。 “敏若……当初……” “和亲王!”娴妃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 “敏若,有句话我憋在心中十年了,今日我不吐不快,十年前,我不能娶你做我的嫡福晋,可我答应你娶你做侧福晋,一辈子只疼爱你一人,可你为何选择嫁给四哥,做了他的侧福晋?”和亲王有些痛心的问道。 “和亲王,请你自重,你是亲王,本宫是皇上的嫔妃,你若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本宫不客气!”娴妃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和亲王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诚恳,还有一丝歉意:“我此番是送倩儿来此的,敏若,我还是那番话,有难处便找我,我弘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了!”娴妃冷冷的说道。 此时,海盛与暮云双双敢来了。 “娘娘!”暮云将披风为她披上,扶着她上了肩舆,众人便往塞湖边去。 娴妃坐在肩舆上,脑子一片混乱。 曾几何时,她也曾问自个,当年为何会选择嫁给弘历而不是弘昼。 他们均有嫡福晋,嫁过去她只是个侧福晋,但弘昼喜欢她,弘历却漠视她。 平心而论,她当初喜欢的是弘昼,可当先皇问她时,她却选择了弘历。 只因阿玛告诉她,宝亲王弘历是内定的皇位继承人,而弘昼未来不过是个亲王。 做一个亲王的侧福晋了此一生还是做一个帝王的妃子?一步步往上爬,问鼎后位?她陷入了两难。 最终,在爱情与权力之间,她选择了权力。 可嫁给弘历这十年来,她也曾努力了,却从未得到他的怜惜与爱,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愿用那些卑鄙的,不耻的手段去争,去夺。 多少次,她差点迈出了那一步,就像宫中这些女人那样,费尽心思去谋划那一份恩宠。 可每当她不经意间瞧见皇帝望着皇后时眼中的柔情,她的心也渐渐冷下去了。 她乌拉那拉敏若,不是一个乞儿,她不愿要那一丝丝怜悯。 尽管那一丝施舍来的怜悯之情在这后宫之中,众人趋之若鹜,可她不屑。 宫里的女人不是傻子,有谁看不出皇上心中、眼中只有皇后一个? 尽管这几年来,因二皇子的死,帝后之间不再似从前那般浓情蜜意,可那份爱并未曾因此有丝毫的减退。 这几年来,她远离后宫的争斗,可总是在不经意间又趟进了这浑水来,到底还是不能独善其身啊! 难不成这一生就这般下去,终老后宫?她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一阵阵嬉笑声传入耳里。 “娘娘,和敬公主在湖边玩呢!”暮云躬身禀道。 “过去瞧瞧!”娴妃柔声道。 “是!” 太监们将肩舆抬了过去,稳稳落地,娴妃这才下了肩舆。 “梨梨,你在作甚?”娴妃走到湖边问道。 “娴娘娘万安!”公主似乎对娴妃很是喜欢,远远就扑到了她怀里。 “那不是……秀常在,她怎么会?”娴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公主。 “闹着玩的,小安子,把秀常在拉上来,送她回宫!”公主玩累了,也闹得差不多了,便要收手。 “你这孩子,她好歹是你皇阿玛的嫔妃,悠着点!”娴妃拍着她的手笑道。 “是,梨梨知道了!”公主并未放在心中,但她在娴妃面前向来是知礼数的。 “梨梨,方才我遇到了你五叔,他将倩儿送到太贵妃那儿去了,你不去找倩儿玩玩?”娴妃一边为公主擦干额头的汗水,一边笑道。 “倩儿回来了,太好了,我快三年未见到她了!”公主乐的跳了起来,对着娴妃福了福身便要往前跑。 “公主!”魏凝儿轻声唤住了她。 第一百零六章 木兰秋狝 “您慢些!”魏凝儿上前,柔声道。【 】 公主闻言,虽放慢了脚步,但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那欢呼雀跃的样儿,魏凝儿还是头一次瞧见。 这让魏凝儿不禁对娴妃与公主所说的倩儿很是好奇。 “若研,你可知倩儿是谁?”魏凝儿低声问着身边的若研。 “是和硕和婉公主,倩儿是她的乳名,咱们可唤不得。”若研低声道。 “宫中不是只有一个公主吗?”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皇上如今确实只有咱们公主这一个金枝玉叶,那和硕和婉公主不是皇上亲生,她是和亲王唯一的女儿,太贵妃的心肝宝贝,自小养在宫中,皇上收其为养女,封了公主!这和婉公主人虽小,但脾气可大了,身子也不是很好,三年前得了重病,被和亲王福晋从宫中接回王府调养,此时大概是痊愈了,到这行宫来拜见太贵妃!”若研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魏凝儿恍然大悟。 皇太后居住的松鹤斋是正宫东面一组八进院落的宫室,此次来热河行宫,皇太后邀了太贵妃一道,均住在了这松鹤斋中。 魏凝儿等人陪着公主一道去了松鹤斋,远远便听见了小女孩那清脆悦耳的笑声。 不必说,那便是和硕和婉公主公主了。 快三年未见妹妹,公主自是欣喜,陪着和婉公主玩了许久,直到傍晚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正如若研所说,和婉公主年纪不大,脾气却大着,只是在和敬公主面前甚为收敛。 毕竟在这宫中,固伦和敬公主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和婉公主再刁蛮,也要有所避让。 因和婉公主来后,和敬公主便有了伴儿,这也苦了魏凝儿与若研,整日伺候这两个小祖宗,忙得团团转。 而拂柳却因此逃过了一劫,公主几乎将她给遗忘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底,皇帝传下旨意后,众人便准备随驾前往木兰围场。 热河行宫的设立便是为了方便皇帝去木兰围场狩猎。 从圣祖康熙爷设立木兰围场起,木兰围场便成为皇家猎场。 皇帝每年秋日在木兰举行“秋狝”,却并非为了娱乐。 通过狩猎,可以使八旗官兵既习骑射,又习劳苦。 木兰围场北控蒙古,南拱京津,是战略要地,在此行围狩猎,是帝王演练骑射的一种方式。也从而达到控制蒙古、震慑沙俄、巩固北部防守的目的。 魏凝儿与若研跟在公主身边前往木兰围场,在途中,她从公主那儿得知了一个令她喜不自禁的消息——傅恒奉旨前往木兰围场了。 途中颠簸数日之后,众人终于到了木兰围场。 此处自古以来就是一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的草原。这让从未见过大草原美景的魏凝儿等人着实愣上了许久。 皇帝到木兰围场后,首先驻进御营。御营由黄幄帐、幔城和城组成。内设连帐一百七十五座为内城,外设连帐二百五十四座为外城。 魏凝儿与若研自然是伺候着公主,住在公主的帐中。 而她心中一直念着傅恒,可傅恒却伺候在皇帝身边,她未曾有机会与他相见。 修整了两日后,狩猎便开始了,八旗众将士将包围圈慢慢缩小之后,皇帝首先跨马上阵追逐野兽,扈从的王公大臣和神机营、虎枪营将士紧紧尾随。 重围之中,只有皇帝一人射猎,以示天子独尊。 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魏凝儿不禁有些失望,众人均是甲胄在身,她根本瞧不见傅恒在哪儿,却又不得不看住身边的公主,深怕她出了意外,此时她不禁有些羡慕留在帐中歇息的若研了。 “哇……皇阿玛射到了一只鹿……”公主兴奋的大叫起来。 魏凝儿勉强抬起眼来,便瞧见那明黄的身影正驾驭着马儿追逐着猎物。 “该本公主啦!”公主兴奋的喊道。 魏凝儿策马跟在她身边,目光却四处游走,寻找傅恒的身影,但千军万马之中,她如何寻得到。 皇帝行猎之后便是皇子随射,接着是王公大臣们,最后才是大规模的围射。 皇帝则是回到看城,登城观围。他这是在观察皇子王孙骑射是否娴熟,是否有能力继承王位;也是在趁机考核官吏,检阅军容。队伍不整肃的立即予以惩处或革职。 参加围猎的人视猎场为战场,个个奋勇争先,与猛兽搏斗。 “傅恒,你瞧瞧梨梨,这丫头骑射的本事见长了!”皇帝指着远处的公主,对身边的傅恒笑道。 “是!”傅恒微微颔首,恭声道。 “你追上去跟在梨梨身边,不可让她出了岔子!”片刻之后,皇帝见公主竟然策马狂奔,不禁有些担忧了。 “是,奴才领旨!”傅恒心中不由一喜,他自然知道魏凝儿在公主身边,立即下了看城,策马而去。 “公主,小心些……”魏凝儿跟在公主身边可谓是胆战心惊,公主马术虽好,可也禁不起她那般折腾,瞧着她竟然飞身站到了马背上,搭弓便要射箭,魏凝儿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离她们很近的大阿哥和巴尔珠尔也被吓得一身冷汗。 “梨梨,别闹……”大阿哥喊道。 “公主……”巴尔珠尔则是奋力抽打着马儿想要追上去。 魏凝儿离公主最近,几乎是策马跟在了她身边,她的心狂跳不止,若是公主跌下马背,她也救不了啊。 公主连发三箭,均射中了猎物,这让四周围观的众人又是欢呼又是担忧,公主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必然大怒。 射中猎物之后,公主一个旋身稳稳落到了马背上,她身后的魏凝儿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是谁?”人群中,一名浑身甲胄的少年指着远处的公主问着身边的男子。 “是大清皇帝的公主!”男子沉声道。 “大哥,回头我让父汗给我提亲去,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我那木扎尔。”少年有些得意的笑道。 “是吗?”男子的嘴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是自然,本王子是准噶尔部大汗的嫡子,未来的大汗,只有本王子才配得上大清皇帝的金枝玉叶!”那木扎尔说罢看着身边的长兄,语中满是轻蔑:“至于达尔扎大哥,你是婢女所生的庶子,能娶公主身边的婢女便不错了!” 达尔扎闻言,并未曾说话,只是眼中那一丝冷意更盛。 “大哥,咱们也比试一番,让大清皇帝瞧瞧咱们准噶尔男人的厉害,也不枉父汗让咱们来此的一番苦心!”那木扎尔说罢策马而去。 “哼……”达尔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冷哼出声,随即跟了上去,他自然不会忘记临行前父汗的命令,断然不能让那木扎尔出现任何的意外。 …… “凝儿,你随本公主去前头,今日咱们比试一番,看谁狩的猎物多!”公主一边策马,一边对魏凝儿喊道。 “公主,您当心些!”魏凝儿急声道。 公主却未曾听清,此时的她,眼中只有那些成群的猎物。 “这丫头怎这般野!”皇后也登上了看台,瞧着远处的女儿那股子疯劲,不禁笑出声来,自然也有些担忧。 “月汐,你可要去试试?”皇帝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臣妾便不去了,许久未曾骑马了,只怕会从马上跌下去呢!”皇后笑道。 “也罢,咱们瞧瞧吧!”皇帝不禁莞尔。 此时公主与魏凝儿已然跑到了很远的地儿,大阿哥与巴尔珠尔都被她们甩开了老远。 众人在大草原上种马狂奔,一番狩猎下来,公主与魏凝儿收获颇丰。 “大哥,你瞧,那不是大清的公主吗?真是巧!”那木扎尔可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公主。 “那木扎尔,休得无礼,不要给父汗惹麻烦!”男子见他欲要策马上前去追公主,不禁喝道,正欲拦住他,但转念一想,若是那木扎尔开罪了大清的公主,对他岂不是有利。 “公主……公主……”那木扎尔追了上去。 公主听到有人唤他,还以为是大阿哥和巴尔珠尔,正巧她有些累了,便停下马来。 “你是何人?”公主见来人甚是陌生,不禁皱起秀丽的眉头来。 “小王乃是准噶尔大汗之子那木扎尔!”那木扎尔笑道。 “哦……”公主长长的应了一声,随即将那木扎尔打量了一番,冷声道:“本公主听闻准噶尔部向来与我大清为敌,不知你来此作甚,就不怕有来无回吗?” “公主误会了,早在五年前,大清便与我准噶尔议和,以阿尔泰山为界,准噶尔于阿尔泰山以放牧,喀尔喀部在阿尔泰山以东放牧,各占其地,何来为敌之说!”那木扎尔笑道。 “哼……”公主冷哼一声,不知为何,她就是看着眼前这少年极其不顺眼。 就在此时,大阿哥与巴尔珠尔也跟了上来。 “大阿哥!”那木扎尔笑道。 “二王子!”大阿哥微微颔首,他身边的巴尔珠尔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大阿哥,今日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公主看着大阿哥笑道。 “好!”大阿哥应了一声,便调转马头。 “公主且慢!”那木扎尔却策马拦住了公主。 第一百零七章 求亲 “二王子有何贵干?”公主轻轻瞥了他一眼,语中满是不快,若不是大阿哥给她使眼色,她早就训斥于这个令她生厌的二王子了。【 】 “小王与公主一道回去!”那木扎尔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公主虽有些不情愿,可那木扎尔却策马在她身边,硬是将魏凝儿挤到了后头。 魏凝儿微微皱眉,却并不能说什么,她不过是个宫女,此刻轮不到她多嘴。 “小舅舅……”就在此时,公主忽然看着前方高喊一声,便策马奔去。 魏凝儿随即跟了上去。 傅恒见到她们,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下了。 他下了看台之后便策马追她们,却因人与猎物太多,寻了许久这才瞧见了。 “公主!”傅恒并未下马,只是微微抱拳。便看向公主身边的魏凝儿。 两人目光相对久久不愿分开。 “小舅舅,你怎么来了?”公主见他们如此,心道,不好!万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来,便打断了两人。 “是皇上吩咐奴才前来寻公主!”傅恒笑道。 “那咱们一道回去吧!”公主说罢策马往前,众人皆跟了上去。 魏凝儿也收敛了心神,跟在公主身边,此时,大阿哥永璜却到了他身边。 “凝儿。” “大阿哥!”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心道,大阿哥许久未曾缠着她了,今日这是? “凝儿,我已满十六岁,皇阿玛要为我选福晋,你……” “大阿哥!”魏凝儿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心道,你选福晋与我何干? “凝儿,你别生气,我只是……” “驾……驾……”魏凝儿未再搭理他,挥着马鞭驱使着马赶上了公主。 巴尔珠尔看着大阿哥不由得摇摇头。 众人觐见皇帝后,公主便带着魏凝儿回到了她的帐内歇息。 “公主回来了!”若研见两人归来,便迎了上去。 公主今儿个打了许多猎物,自然兴奋不已,赏赐了身边的众人。 “你可曾见到他了?”待身边无人时,若研才低声问着魏凝儿。 “谁?”魏凝儿问道。 “就是傅恒大人!”若研笑道。 魏凝儿俏脸一红,低声道:“见是见到了,可惜只是一面,他现在在皇上身边呢!” 若研也是一脸的惋惜,虽然她心中并未曾忘记傅恒,却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心思了。 木兰秋狝持续二十余日,每日狩猎结束后,车驾回营,皇帝将所获猎物分别赏赐给群臣、王分、扈从。 草原上点起千百堆篝火,众人割生炙熟,举行野餐。 魏凝儿每日陪在了公主身边,公主先前还热衷狩猎,后来便不去了,兴许是她还小,折腾起来有些累了。 木兰行围期满后,在张三营行宫举行盛大的庆功宴飨会,蒙古王公宴请皇帝和满汉大臣,随后皇帝再宴赏蒙古王公。 盛宴上进行四项表演活动,称为宴塞四事。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便是教马,由一些年轻力壮的套马手,驯服那些未经驯服、狂奔乱咬的幼马。 公主每次随帝后前来狩猎皆要看的,因此魏凝儿与若研便跟在了她身边伺候着。 两人皆身着公主赐下的衣衫,脸上虽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甚是好看。 今日就连皇太后与太贵妃也前来了,随侍而来的娘娘们也皆在,在场女眷较多,她们又很是谨慎,因此并不显眼。 魏凝儿偷偷抬起头四处瞧,欲寻找傅恒的踪影,却没曾想对上了一双极为阴沉的眸子,不由得一愣,便垂下了头。 那是……准噶尔的大王子达尔扎。 此人魏凝儿识得,近日来,二王子那木扎尔时常缠着公主,令人异常生厌,而这位大王子向来是寸步不离二王子的。 魏凝儿也听公主说过,这位大王子虽然是准噶尔大汗的长子,却是婢女所生,在准噶尔的地位远远比不上二王子。 “凝儿快看,教马要开始了!”若研轻轻拉了拉魏凝儿的衣衫,笑道。 魏凝儿这才回过神来,而坐在椅子上的公主已然欢呼起来了。 教马的勇士,有蒙古各族的,也有八旗将士,皆是异常壮硕之人,魏凝儿一时找不到傅恒,只好将视线转移到教马上。 就在此时,坐在下方正首的那木扎尔突然站起身对皇帝笑道:“皇上,那木扎尔愿一试,领教大清勇士的风姿!” “哦……二王子既然有雅兴,朕的大清勇士们自当奉陪,来人啦!”皇帝朗声道。 “奴才在!”便有一人出列了。 “陪二王子前去!”皇帝心中不面对这个二王子刮目相看。 这二王子虽然年仅十三岁,却颇为稳重熟成,身量也颇高,竟与长他三岁的大阿哥不相上下。 但无论如何,他与那些勇士们一比,却显得瘦弱了。 “皇上,若小王侥幸取胜,有一不情之请!”那木扎尔恭声道。 “二王子请说!”皇帝笑道。 “小王若是取胜,请皇上将您的掌上明珠和敬公主下嫁于小王!”那木扎尔高声道。 他此话一出,四下皆惊,而皇帝脸上原本的笑意已然消失殆尽。 皇后手心不禁冒出了细汗来,她忍不住瞧了皇帝一眼,随即看着身边的女儿,担忧不已。 皇太后也是一脸怒容,可此时她不便说话,便看着身旁的皇帝,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而在场的贵妃等人,片刻的错愕过后,面色各异,有担忧,有欣喜,却都隐藏的极好。 皇帝的心也沉了下去,按理说,梨梨还小,这那木扎尔年岁也不大,论身份、相貌,这那木扎尔的确配得上公主,可他怎会将最爱的女儿嫁到准噶尔。 莫说是梨梨,就是养女和婉公主他也绝不愿。 皇帝心中早已下定决心,有生之年必定会灭了准噶尔,将其纳入大清,将女儿嫁过去,无异于推入火坑。 他是皇帝,也是一个阿玛,更何况,此时并未到非嫁公主和亲的地步,江山的稳固与延续,绝不是靠一个女子便能维系的。 “皇上,小王也愿一试!”达尔扎突然站起身来,打破了四下的寂静。 皇帝闻言心中那强压的怒火不禁汹涌而出,他看着眼前的这对兄弟,眼中一片冷色。 那木扎尔闻言,却有些不屑的看着达尔扎,冷笑道:“大哥也有兴趣?不过以大哥的身份,怎配得上公主,能娶公主身边的婢女便不错了!” “皇帝,哀家瞧着两位王子是看上了咱们梨梨身边的宫女了!”皇太后逮住机会,突然笑道。 宝贝孙女她舍不得,可宫女要多少她都不会心疼。 见众人的目光霎时落到了自个和若研身上的魏凝儿,方才还有些担心公主的她,此时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皇帝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身上,虽离得极远,他却从那丫头脸上看见了惊恐与无助。 皇帝不由得一怔,认识这丫头以来,他从未见她怕过,此时一见,他心中满是不忍。 “皇阿玛,儿臣不嫁,儿臣身边的人也不嫁!”公主却猛地站起来看着皇帝有些悲愤的说道。 众人又是一惊,在场的王公大臣心知固伦和敬公主是皇帝最为宠爱的金枝玉叶,可也没曾想公主此时竟然敢如此说话,毕竟这可不是后宫之中啊。 那木扎尔微微一惊,还来不及发作,他身边的达尔扎便沉声道:“依公主之意,我堂堂准噶尔的王子配不上公主,也配不上公主身边的奴婢?” 公主闻言,心知方才的话欠妥,便深吸一口气道:“王子此言差矣,是本公主不敢高攀!” “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小王不介意公主高攀!”那木扎尔笑嘻嘻的说道,他此话一出,四下想起了一阵抽气声。 这二王子难道疯了不成?众人如此想到。 公主猛的站起身来冷笑道:“你真是蹬鼻子上脸,难不成你堂堂准噶尔的王子娶不到王妃不成?跑来我大清撒野,想娶本公主,做你的春秋大梦!” “梨梨,休得胡言!”皇后怕公主再说出不妥的话,便低声喝住了她。 那木扎尔也想不到和敬公主竟然敢在众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要知道他姐姐被父汗宠上了天,也不敢如此啊。 “二王子,公主年幼无知,又被朕宠坏了,只怕是做不了你的王妃!”皇帝笑道。 “皇上,小王与公主同岁,小王愿意等!”那木扎尔笑道。 他虽年幼,却也知晓,若是娶了大清的公主,他在准噶尔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到时候他这大哥再也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哈哈哈……此事还得朕的公主点头!”皇帝朗声笑道。 “那木扎尔,你以为你真的可以赢我大清的勇士不成,本公主便与你打赌,若是你赢了,本公主便嫁给你!”公主思虑片刻后冷笑道。 “梨梨!”皇后不禁有些着急了。 “皇额娘,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你以为他多厉害,儿臣才不信呢,他打猎时儿臣见过,很是一般!”公主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此时,浑身冷汗的魏凝儿与若研相视一眼,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又为公主担忧。 第一百零八章 请君入瓮 “公主,您要小心,这个那木扎尔既然敢如此说,定然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他此番不是丢了准噶尔的脸吗?”魏凝儿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 公主闻言心中顿觉方才太过鲁莽,不禁有些着急了。 “皇上,臣不才,也想见识一番这教马比试,请二王子赐教!”就在此时,巴尔珠尔却猛地站起身来,躬身道。 公主一愣,呆呆的看着巴尔珠尔,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色。 “你是谁?”那木扎尔看着巴尔珠尔,眼中满是不屑。 “辅国公色布腾巴尔珠尔见过二王子!”巴尔珠尔朗声道。 那木扎尔的随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眼中的那一丝不屑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此人,来头不小嘛,不过,他那木扎尔可不惧任何人。 “公主……”魏凝儿低下头在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木扎尔,既然你要比试,那规则便由本公主定下,如何?”公主笑道。 “公主请便!”那木扎尔稚嫩的脸上满是笑意。 “本公主想瞧瞧新鲜,我大清与你准噶尔各派出十人比试,在场中放入百匹野马,哪一方驯服的马儿最多便获胜,如何?” “便依公主所说,若是我准噶尔的勇士们侥幸获胜,还请公主依方才所言,嫁与我那木扎尔为妃,至于我大哥,公主便将你身后的两个宫女嫁他吧!”那木扎尔说罢大笑起来。 而他也是存心在侮辱达尔扎,只因达尔扎是婢女所生,因此便想让他娶婢女,借机羞辱他一番,让他此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魏凝儿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心道,这个准噶尔二王子实在可恨,不仅对公主无礼,还拉她与若研下水,即便她与若研是宫女,可也轮不到他一个准噶尔人来定她们的命运。 “皇阿玛,儿子不才,也想比试一番!”大阿哥猛的站起身禀道。 “好,朕准了!”皇帝看着大阿哥,心中有了些许安慰,这个儿子虽然并未达到他的期望,却也是不差的。 “皇上,奴才也愿一试!”傅恒恭声道。 “皇上,奴才也愿一试!”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鄂宁也恭声道。 皇帝轻轻颔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 不仅是皇帝,在场的众人都是吃惊不已。 大阿哥实则不该去冒险,若是出了差错,或是表现不佳,皆会影响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至于傅恒,他可是个稳重尚且从不出风头之人,往年的教马大赛可不见他参与呢。 鄂宁自不必说,打小在马背上长大,是不可多得的勇士,但此人城府极深,也从不出头,因此在皇帝身边当了多年的御前侍卫,皇帝也舍不得放他离宫做官。 “一个个见色忘义,方才本公主被人威胁时怎不见出来!”公主心中酸酸的,不由得轻声嘀咕道。 “公主!”魏凝儿低唤一声。 “本公主说着玩的啦,嘘……”公主讪笑道。 魏凝儿自然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正愁如何躲过眼前这一劫呢,思虑片刻后,她又在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公主闻言不由得双眼一亮,心中顿时有了底。 那木扎尔与达尔扎迅速从他们所带之人中挑选了八人,与他二人一起骑马进入了场中。 而鄂宁也在皇帝的授意下,亲自挑选了名满大清的勇士,与他们四人一道便要上马应战。 “等等!”公主拉着魏凝儿跑上去拦住了他们。 “梨梨别闹,你不可去!”大阿哥苦笑道。 “我偏偏要去!”公主高声喊道。 “梨梨,不可胡闹!”皇后上前劝道。 “皇额娘,儿臣没有胡闹!”公主见皇后竟然来阻止她,不由得急了。 “那木扎尔,本公主要亲自应战,你不会反对吧!”公主突然高声喊道。 “公主若是不想输,还是不要亲自上阵好!”那木扎尔笑道,他虽然稳重,到底还是个孩子,心中巴不得公主亲自上阵呢,一个娇弱的女子,丝毫不会有威胁。 “你这是小看本公主,该不会是怕了吧!”公主娇声道。 “公主说笑了,小王这是为了公主好!”那木扎尔笑道。 “本公主偏偏要自己上去,还有我这个宫女,我也要带着她,难不成女子就不能驯马了?”公主故作生气道。 “自然能!”那木扎尔可不想惹她生气,立即说道。 “那好啊,本公主去定了,不过,那木扎尔,驯马的马套太重,本公主拿不动,绳子也太长,本公主能不能带点别的东西去!”公主有些讨好的说道。 “公主请随意!”不是那木扎尔轻敌,而是他瞧公主与她的宫女皆娇小,心道,两个弱女子能带什么?因此并不放在心上。 “梨梨……”大阿哥有些着急了,正要开口,傅恒却拦住了他。 只因魏凝儿方才看着他偷偷的使眼色,他便知她有主意了。 “小安子,你过来,去帮本公主准备些东西!”公主对身边的太监小安子吩咐道。 “是,公主!”待公主低声说完之后,小安子便跑开了。 皇帝却未阻止公主,甚至派人将皇后请了回去,在他心中,公主虽爱胡闹,却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皇帝,你可不能任由梨梨胡闹!”太后也是关心则乱,深怕公主有任何的闪失。 “皇额娘不必担忧,梨梨不会胡来!”皇帝笑道。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安子终于按照公主的吩咐,将马匹准备好了,只是那马儿的两边各自驮着一个大布袋。 公主与魏凝儿翻身上马,又从小安子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了弓箭。 皇后与太后见此,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皇帝虽未曾表露出什么,但众人皆能看出皇帝此时也很高兴。 而不远处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等人却是面色剧变,达尔扎瞥了一眼身边的弟弟,心道,傻子,想娶人家,却被玩的团团转。 方才那木扎尔想借机羞辱他,让他娶宫女,达尔扎便下定决心要搅乱这场比试,甚至是输,噶尔丢脸是小,他丢脸便是大了。 更何况,他绝对不允许那木扎尔娶了大清的公主回准噶尔,否则他这一辈子休想继承汗位。 “公主,你……”那木扎尔呆呆的看着公主,肠子都悔清了。 “二王子,这可是你答应本公主的,难不成你想反悔!”公主笑道。 教马比试,众人带的皆是马套和绳子,而公主和魏凝儿却带了弓箭,如此便可以将马射伤后用绳子套住驯服,而且那大布袋里还不知放了什么,那木扎尔自然紧张了。 唯一欣慰的便是,她们所带的箭枝不多,每人不过二十支左右,野马跑得快,应该射不中许多,那木扎尔如此想到。 “真是蠢!”公主对着身边的魏凝儿眨眨眼道。 “公主所言极是,可他们却还不知呢!”魏凝儿笑道。 “那可不是,还是凝儿你聪明,想出了这么个法子!”公主不由得得意起来,似乎这法子是她所想一般。 就在此时,号角声想起,公主与魏凝儿便跟在大阿哥等人身后进场了。 “大阿哥,稍后你们先不急驯马,骑马跟在奴婢与公主身边保护我们!”刚进去,魏凝儿便对他们喊道。 “你们是要?”大阿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射人!”魏凝儿冷笑道。 “你们……”大阿哥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狠!” “谢大阿哥夸赞!”公主说罢一鞭子抽打下去,策马便往前而去。 “驾驾……”大阿哥与傅恒他们立即跟在公主与魏凝儿身后。 “王子,他们追我们作甚?”那木扎尔身边的侍从往后瞧了一眼,便有些疑惑了。 “不好!”达尔扎面色一变,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了一声惨叫,他身边的侍从措不及防,被魏凝儿一箭射到了腿上,跌下了马背。 “王子……”看台上的准噶尔将领脸色一变,猛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 在场的蒙古王公与八旗将士们也拔出了剑,气氛顿时有些剑弩拔张。 “皇上,我等奉了大汉之命,护送两位王子来此狩猎,可眼下两位王子却性命堪忧,大清与我准噶尔早已议和,皇上此番难不成是要开战不成?”为首的将领怒气冲冲的吼道。 “将军多心了!”皇帝淡淡的说道,随即挥挥手,众人立即收起了手中的刀剑。 那准噶尔将领见此,心知己方势单力薄,也不敢再放肆,却死死地盯着教马场中,深怕两位王子出了任何的意外。 意图谋害准噶尔王子的大罪,魏凝儿可担待不起,即便是公主之尊,也不敢如此。 因此两人皆是射那些侍从的手脚,不会要他们的性命,也不曾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 但她们也担心被那木扎尔等人追上来夺了弓箭,因此才让傅恒等人护在她们身边。 准噶尔那边落马三人后,那木扎尔身边的人也有不怕死的,在他的命令下,根本不惧箭枝,骑马横冲过来。 第一百零九章 动杀机 傅恒就在魏凝儿身边不远处,见魏凝儿有危险,他立即策马挡在她身前。【 】 “傅恒……”魏凝儿大叫一声随即将手中的弓箭抛给了他。 她已然射下了两人,而眼前的局面,不是她所能应付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而公主也将弓箭抛给了鄂宁,与魏凝儿一道策马退到了边上。 弓箭在傅恒与鄂宁手中发挥的作用简直令人惊叹,两人本就武艺过人,不一会,除了达尔扎与那木扎尔,其余八人皆落马了。 “好……”公主和魏凝儿不禁喊出声来。 而看台上的皇帝等人也齐声喝彩。 被击落下马的人已然没有丝毫的威胁,那木扎尔与达尔扎又被大阿哥与巴尔珠尔牵制住了,丝毫起不到作用。 这时候,魏凝儿与公主用匕首割开了马背上的大布袋子,在教马场内奔跑起来,袋子里装满了马豆料,那些野马在一根草儿都瞧不见的教马场内跑了许久,早已饥饿难耐了,此时有了料豆,皆埋下头去寻找起来。 傅恒与鄂宁立即带着他们身边的四人去教马了,魏凝儿与公主却不会教马,便在一旁看着。 过了不久,教马场内的马儿皆被驯服了,公主和魏凝儿两人都有些兴奋,暗自偷笑着,众人面前却未曾表现的太过,怕失了分寸。 而一直被大阿哥与巴尔珠尔牵住的那木扎尔兄弟,此时却脸色铁青,两人皆未曾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毕竟他们一匹马都未曾驯服,输的一败涂地,就连达尔扎心中都异常的愤怒,他确实想输掉这比试,便不用娶婢女,却也不想输的如此彻底。 “皇阿玛,女儿赢了!”一出了教马场,公主便兴奋的冲上了看台扑到皇帝怀里拉着他的手大叫道。 “梨梨,别闹,成何体统!”皇后见公主如此,虽然欣喜,却也有些无奈。 “好好,朕的公主果真是巾帼不然须眉啊!”皇帝看着公主笑道。 “皇祖母!”公主又跑去一旁拉住了皇太后的手。 “哀家的梨梨真是给咱们大清长脸了!”皇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那木扎尔,说话算话,你可别输了不服气,回到准噶尔还叫你父汗派人来求亲,若真是那样,本公主瞧不起你,天下人也瞧不起你!”公主深怕那木扎尔会反悔,便看着早已不复之前那般嚣张的那木扎尔笑道。 “公主放心,不过……公主此番胜之不武啊!”那木扎尔虽然是对公主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看的魏凝儿心中不由得一颤。 “兵不厌诈!”公主神色间有了一丝得意之色,更多的是欣喜。 那木扎尔虽然输的很不甘心,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自然无计可施。 之后,皇帝等人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未曾听到,他的心里在思量着另一件事。 和敬公主之所以能轻易的赢了她,自然是因为他轻敌,并不将两个弱女子放在眼中,但偏偏是这两个弱女子让一向自负的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而那木扎尔何尝不知是公主身边的宫女出的主意,他不禁对那宫女恨之入骨,欲处之而后快,若不是她,他准噶尔的勇士又何尝会败的那样惨。 想到此,那木扎尔死死的盯着魏凝儿,那眼神,如同草原上的饿狼寻着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魏凝儿心中一惊,收敛心神在公主耳边低声道:“公主,奴婢瞧着那二王子似乎恨极了奴婢,他该不会又要打坏主意了吧!” 公主闻言,方才那股子得意劲儿瞬间消散了,她起身对首座的皇帝福身笑道:“皇阿玛,儿臣方才一番劳累,这会手脚无力,头晕眼花,想回去歇着了!” “病了?”皇帝不免有些担心了。 “不,就是身子不太舒服,大约是累了!”公主吐吐舌头笑道。 “去吧,来人,宣太医给公主瞧瞧!”皇帝大手一挥。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安排小太监去宣太医。 “皇上,臣妾去瞧瞧!”皇后以为公主真的身子不适,有些放心不下。 “去吧!”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柔色。 “皇额娘,儿臣无碍,只是此番赢了那些准噶尔人,我瞧着他们不服气,怕多生事端才以此为由离开的!”公主出去后见皇后跟来了,便跑回去笑道。 “你这孩子,即便要离开也不能以身子不适为由,害的皇额娘好生担心!”皇后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随即看向一旁的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本宫一早便知你是个心细胆大的丫头,又聪明伶俐,此番你可是立下大功了!” “奴婢惶恐!”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诧异,要知这两年多以来,皇后可未曾将她视作外人,也不曾讲这些话夸赞她,不知今日是何缘故。 “凝儿,本宫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梨梨此番真的有危险了,本宫可不想看着唯一的孩子远嫁准噶尔!”皇后心中对魏凝儿更是满意了。 “娘娘,奴婢受娘娘与公主的大恩,自当尽心尽力,侍奉主子!”魏凝儿恭声道。 皇后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孩子,往后别说这些,本宫倒是想让你受大恩呢,可此番时机还不成熟,凝儿,你上次找到了公主,这次又保全了公主,多番立功,等回到京城以后,本宫自当请皇太后下旨给你指婚!” “谢娘娘!”魏凝儿心中欣喜不已。 “不必多礼,用不了多久就是一家人了,等回到京城,你也出宫去瞧瞧你额娘吧,她许久未曾见你,怕是想极了。”皇后不禁想起魏凝儿的额娘黄氏来。 “是,谢娘娘恩典!”魏凝儿已然四个月未曾见黄氏了,想念得紧。 魏凝儿心中十分很感激皇后,别的宫女一入宫门深似海,活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才能见到亲人,往往在宫中一呆便是十多年,即便出宫也是随着主子来行宫、木兰围场亦或是圆明园,哪里能与亲人相见呢。 而她,每月都能奉旨出宫一次,对她来说,当真是天大的恩典了。 回到了帐中,公主又蹦又跳,兴奋地不得了,魏凝儿与若研两人也十分欣喜。 此番来木兰围场狩猎,可谓是人人皆大欢喜,此次狩猎已然接近尾声,皇帝下旨回京,众人便忙着收拾准备。 “凝儿姐姐,公主正寻你呢!”魏凝儿刚刚按公主的吩咐准备好了行囊,便见一个小宫女进了帐来,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有些眼熟,但记不起是哪位主子身边的。 “你是?”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奴婢是跟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公主正与和婉公主玩,她吩咐奴婢前来请您前去!”小宫女恭声道。 “好!”魏凝儿不疑有他,便跟在了这小宫女身后。 “凝儿这是要去哪儿?”若研刚从外头回来,远远的便见魏凝儿跟着一个宫女往外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又是那个姓黄的侍卫找她?那人也真是的,老爱找凝儿的麻烦,也不怕被人知道了闹出事来!”若研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片刻之后还是有些担心,便悄悄跟了上去。 上次凝儿硬说那个姓黄的不是皇上,是她若研看花眼了,此番她正好去瞧上一眼。 “等等,这是要去哪里?”魏凝儿走了许久,见宫女带着她走的地儿越来越偏僻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唤住了这宫女。 “姐姐,公主与和婉公主就在前头!”小宫女柔声笑道。 “前头?”魏凝儿顿时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心道,这个宫女有些诡异啊。 此处偏僻,若是两位公主在此游玩,老远就该听到喧闹声也该瞧见伺候的宫女太监才是,可此处静得可怕呢。 想到此,魏凝儿双手不动声色的靠在了一起,她左边袖口里藏了一把小匕首。 就在此时,魏凝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动,忍不住转过身去,顿时脸色大变。 “奴婢给二位王子请安!”魏凝儿微微福身。 来者正是那木扎尔与达尔扎。 “魏凝儿……。”,木扎尔看着她,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此时,魏凝儿何尝不知自己上了这宫女的当,被骗了出来,心提了起来,握在手上的匕首也紧了紧,手心微微冒出了冷汗。 “知道本王子为何让人将你引到这里来吗?”那木扎尔冷声问道。 “奴婢不知!”魏凝儿故作慌乱的看着他,随即摇摇头。 “你一个小宫女,竟然敢坏了本王子的好事,让本王子不仅不能娶公主,还连带着我准噶尔丢了这么大的脸,本王子若是饶了你,又有何脸面回准噶尔去见父汗。”那木扎尔冷笑一声,便步步紧逼过来。 魏凝儿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那木扎尔被她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到了,片刻才定了定神,怪笑道:“不想做什么?我那木扎尔还未曾杀过女人呢,你应该庆幸才是!” 那木扎尔说罢一把掐住了魏凝儿的脖子,只是他还来不及得意便觉得手上一阵剧痛,猛的放开了魏凝儿。 “该死的,你好大的胆子!”那木扎尔看着鲜血直流的手背,再瞧瞧魏凝儿手中那带着血的小匕首,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方才他只是想吓吓她而已,此刻却真的动了杀机。 第一百一十章 大动静 魏凝儿丝毫未被那木扎尔吓到,她紧紧握着匕首,眼中更是多了一丝坚定之色。【 】 性命岌岌可危,无论眼前之人是谁,她也不会束手就擒的,若是不能脱身,想要她的命,那也要付出代价。 “大哥!”那木扎尔忍不住回头瞪了达尔扎一眼,怪他不拦着这宫女。 原本正抱着手臂看戏的达尔扎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看着魏凝儿对那木扎尔道:“你不是希望我娶一个婢女吗,我便如你所愿,她的性命不必取了,我带她回准噶尔!” “果真?”那木扎尔看着达尔扎,有些不敢置信。 “我可从未骗过你!”达尔扎笑道。 “死丫头,既然我大哥看上了你,就饶你一命!”那木扎尔死死的盯着魏凝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魏凝儿未曾说话,她警惕的看着这兄弟两人,脑子里却想着要如何才能脱身。 达尔扎往前一步,笑着看向魏凝儿,只是那笑意中潜藏着别的意味:“是你自个和我们走,还是将你打晕了带你走?” “做梦!”魏凝儿冷冷的看着他。 “好!”达尔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一眨眼功夫便到了魏凝儿眼前,魏凝儿扬起手中的匕首,可匕首还未刺到达尔扎身上便被他给夺了去。 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冰凉,魏凝儿的身子慢慢僵住了,那匕首异常的锋利,若是她有异动便会被伤到。 就在此时,达尔扎忽然伸出手将她给打晕了。 “大哥,你真要带她回去!”那木扎尔还是想不明白达尔扎此举是何用意。 “那是自然,你瞧瞧她,长得多美,咱们草原上可难找出第二个这样的美人来!”达尔扎抱起晕倒在地的魏凝儿,笑道。 那木扎尔可不相信达尔扎是个沉迷美色之人,心道,不管大哥带着个女人回去作甚,只不过是个宫女,地位卑微,能有何用,到头来还是对他有利。 “殿下,奴婢……”那宫女见兄弟俩都要走了,忍不住跟了上去。 “哦……差些便坏了大事!”那木扎尔听到宫女的唤声,停下脚步来。 “殿下,您答应奴婢会带奴婢走的!”小宫女可怜兮兮的瞧着他说道。 “是啊,本王子答应过你,会娶你做侧妃嘛!”那木扎尔笑道。 小宫女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红晕,她的家人早就死光了,无牵无挂,与其一辈子做一个宫女,还不如跟着这个王子离开,起码还是个侧妃。 只是她脸上的笑意下一刻便成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一个贱婢而已,怎么配得上本王子!”那木扎尔看着瞪大眼睛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宫女,冷笑道。 “快走吧!”达尔扎回过头冷声道。 那木扎尔自然知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大清皇帝明日便要离开木兰围场,而他们在方才便去与皇帝告辞回准噶尔了,此时是该离去了。 待两人走后片刻,确定四周没有人的若研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此时的她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不能让凝儿被带走,不能……几乎是在醒悟过来的一瞬间,若研便往后飞奔而去。 “哎呦……死丫头你跑什么……”吴书来正奉了皇帝的旨意去给皇太后请安,瞧瞧太后那边可准备妥当了,毕竟明日就要离去了,却没曾想半道上冲出来一个宫女,愣是撞到了他身上,若不是胡世杰扶住了他,他便要摔倒在地了。 被撞得气晕八素的若研,此时已顾不上身上的痛楚,她只想立即去见公主搬救兵救魏凝儿。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若研便要跑,却被气的直发抖的吴书来给拦住了:“死丫头……咦……若研!”吴书来正欲开骂,却发现眼前之人竟然是若研,猛的瞪大了眼睛。 “吴公公,公公救命啊!”若研早些日子便听魏凝儿提起过,说着吴书来现如今和她私交不错,是个可信之人,若是出了事可以找他。 魏凝儿之所以会告诉若研这些,也是因为吴书来是胡世杰的干爹,她相信胡世杰,自然对吴书来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待见了。 “救命?谁要杀你?”吴书来一惊,忍不住四下张望了一番。 “不是我,是凝儿!”若研急声道。 “凝儿,她怎么了,出了何事?”吴书来还来不及出声,他身后的胡世杰便问道。 虽然若研不知这个胡公公怎么如此着急,却还是将事情说了一番。 “准噶尔那些人好大的胆子,世杰,你先带人去追,若研即刻去禀报皇后娘娘与公主!”吴书来急声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 吴书来跺了跺脚这才往皇帝的御营跑去。 “皇上,大事不好了……”吴书来人还未到声先到。 正在帐中看书的皇帝听闻后,立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太后出了何事?” 皇帝吩咐吴书来去太后那儿,此番他如此焦急的跑了回来,皇帝自然以为太后出事了。 “不……不是太后娘娘……”吴书来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是……是魏凝儿,她,她被准噶尔的人给抓走了!”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勃然大怒:“那木扎尔兄弟好大的胆子,他们应该未曾走远,吴书来,吩咐下去,命神机营的人封住围场,给朕拦住他们!”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命跑了出去。 “高玉……”皇帝对着帐外大声喝道。 “皇上!”太监高玉立即跑了进来。 “备马!”皇帝沉声道。 “是,皇上!”高玉领命而去。 片刻后,皇帝带着百来名贴身的侍卫骑着马从御营冲了出去,鄂宁自然也在其中,此刻他还不知出了何事。 而得之消息的公主等人也异常的着急,便和大阿哥他们也骑马追去,皇后自然也派人告知了傅恒。 原本异常平静的木兰围场突然间便人仰马翻,这让摸不清状况的人还以为出了大乱子。 “这是怎么回事?”正在闲逛的贵妃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方才若不是她身边的霜秋拉着她躲得及时,便要被奔驰而来的马儿给伤到了。 “娘娘……娘娘……”拂柳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笑道:“娘娘,好事啊!” “何事?瞧你这笑容满面的样子,莫不是什么天大的好事?”在贵妃心中称得上好事的可不多呢。 “娘娘,嫔妾方才给皇后娘娘请安,那个若研跑来说,魏凝儿那个小贱人给准噶尔的人带走了!”拂柳眉飞色舞的说道。 “嗯……”贵妃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心道,本宫还以为皇后出事了呢,真是白高兴一场。 拂柳见贵妃似乎不太关心,也不敢多说了,便笑道:“嫔妾陪您逛逛!” “不必了,本宫如今没这个心情了,霜秋,回宫!”贵妃看着身边的霜秋吩咐道。 “是,娘娘!”霜秋有些讥讽的看了拂柳一眼,扶着贵妃便离去了。 “哼……”半响,拂柳才冷哼一声,带着身边的巧儿去了。 只是丢了一个宫女,却闹出这般大的动静,众人皆是有些不解的,除了知道一些眉目的拂柳与贵妃外,就连皇后都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只有公主与傅恒等人去追,却未曾想到皇上竟然派出了神机营的人,就连皇上自个都去追了。 这让她心中有些不安,便让人去宣了来不及跟去的吴书来。 “娘娘……是奴才禀告皇上的,魏凝儿她两次立下大功,救了公主,皇上听奴才这么一说,心知公主与娘娘喜爱魏凝儿才追上去的,这也是为了娘娘和公主!”吴书来惶恐之后便冷静了下来,一番话说得极其漂亮。 皇后闻言,便觉自个多心了,笑道:“此番麻烦吴公公了,初夏!” 初夏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吴书来。 “娘娘折煞奴才了!”吴书来是断然不敢要皇后赏赐的。 但初夏却硬塞给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可别让娘娘不痛快!” 吴书来只好接下了荷包,千恩万谢的磕头后,退下了。 “但愿佛祖保佑凝儿能平安无事的归来!”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放心,皇上派出那么多人,难不成还对付不了准噶尔那几百人!”初夏安慰道。 “嗯……”皇后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 而此时,那木扎尔兄弟正带着身边的人奋力的赶路,他们身后不远处,胡世杰已然带着几个太监追了上来。 只是几个太监,自然对他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那木扎尔他们并未曾放在心上。 魏凝儿被达尔扎放在马车之中,马车跑起来比马慢上许多,约莫又过了一刻钟,胡世杰便追上了他们。 “几个太监而已,呼雷,干掉他们!”达尔扎回过头对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是!”呼雷立即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将胡世杰他们拦了下来,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胡世杰身边几个太监都死了,几个准噶尔人也被他干掉了,他又策马追了上去。 “该死的太监!”达尔扎见胡世杰又追了上去,便知他派的人死了,心中涌起了怒火。 胡世杰不断的骚扰他们,那木扎尔忍无可忍便吩咐众人停了下来,准备杀了胡世杰再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不是偶然 胡世杰打小练武,这些年进宫后也未曾落下,吴书来更是重金请了深藏不露的老太监教他,因此胡世杰武艺精进了不少,一时间那些准噶尔勇士倒是杀不死他,但胡世杰再厉害也经不起这么多人耗着,身上所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可他却不怕死的往马车那里冲过去。【 】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达尔扎等人不禁面色一变。 “是大清皇帝还有他的御前侍卫!”那木扎尔倒吸一口凉气。 “那木扎尔,皇帝身边不过百余人,虽然是御前侍卫,可我们身边的护卫也不差,我们有几百人,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达尔扎突然看着那木扎尔说道。 “大王子说的对!”跟着兄弟二人前来的将领也附和道。 “好……冲过去,杀了乾隆!”那木扎尔眼中一片疯狂之色。 达尔扎见那木扎尔领着众人冲了过去,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这里可是大清的地盘,皇帝虽然带着百余人追了上来,可一时间也休想杀了皇帝,大清的大军稍后便到,若是……若是那木扎尔能死在这儿,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皇帝武艺不弱,加之身边的御前侍卫个个不俗,身处众人保护之中,虽然准噶尔人不怕死往上冲,却未曾接近皇帝十丈之内。 此时,远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尘土漫天飞扬,那木扎尔面色一变,便对身边的众人吼道:“走……” “那木扎尔,把人留下,朕赦你们不死!”皇帝朗声道。 那木扎尔闻言神色微变,心道,那个小宫女看来不一般啊。 “二弟快走,大清的大军追上来了!”达尔扎心中却希望大清皇帝能够追上来杀了那木扎尔。 至于他,有那个小宫女在,他定然能逃脱,大清皇帝亲自来追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皇帝见他们要逃,立即追了上去。 达尔扎骑着马靠近了魏凝儿所在的马车,想要跳上马车去,即便等下被追上了,他还有一张保命符。 那木扎尔自然不蠢,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心中打了什么盘算,也冲了过去。 “那木扎尔,你做什么?”达尔扎怒吼道。 “大哥,这个女人真是不祥,弟弟我看你还是不要娶她好!”那木扎尔高叫一声,从马背上俯下身去,一刀砍在了拉着马车的马儿腿上。 马儿受了伤,顿时往前倒去,马车本就在疾驰之中,便随着马儿翻了过去,往左边的山坡下撞去。 “该死……”达尔扎怒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奋力拍打着马儿逃命了。 “哈哈哈……”那木扎尔高声笑了起来,也奋力逃命,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不傻,自然猜到了达尔扎心中的打算。 方才他让人回马过去杀大清皇帝,一回头却发现达尔扎在最后无动于衷,便知自己上当了,此时他有危险,自然也不会让达尔扎平安无事。 “吁……”皇帝见马车翻下了山坡,又见那木扎尔等人皆是单人单骑,便知道魏凝儿是在那马车之中,便下马往山坡下跑去。 幸好此处是草原上,即便有山坡也是小山坡,马车跌下去之后竟然还完好无损。 “凝儿……”皇帝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此时的魏凝儿还昏迷着,摔下来的时候,头撞到了马车车身上,磕破了头,右脸颊上全是血。 皇帝一把从里衣上撕下一块布缠到她头上抱起她便往山坡上跑。 “鄂宁,快马回去请太医过来!”皇帝沉着脸对身边的鄂宁吩咐道。 鄂宁看着皇帝将魏凝儿紧紧的抱在怀里,还一脸焦急,微微有些错愕,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却不敢耽搁片刻,骑着马便往回跑去。 追上来的神机营大军也被皇帝下旨撤退了,他并未让人去追达尔扎兄弟,此时还不到大清与准噶尔决一死战的时候,他不想引起太大的纷乱。 “凝儿,你一定要撑着!”皇帝见那布条已然被鲜血给浸透了,心中不由一颤,抱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是一瞬间,难以抑制的心痛猛的爆发开来,越来越强烈。 皇帝怔了怔,这种感受只有在皇太后、皇后或者和敬公主等为数不多的几人出事时,他才会如此。 皇太后是他的亲额娘,他敬之,爱之,皇后是他生平之所爱,而皇后所生的永琏与和敬亦是他最爱的孩子,在他心中,他们才是他最在乎最爱的人,谁受到半点的伤害都会让他心痛。 而宫中那些妃子出了事,他顶多只是微微有些不忍罢了,却从未有过多的情愫。 可此时…… 皇帝的心慢慢沉了下来,认识这个小丫头两年了,在他心中,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小妹妹一般,闲来无事贴着假胡子扮作侍卫逗逗她,看着她开心也是不错的,可皇帝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日,他会如此在乎这小丫头。 听说她被抓走后,他的心中竟有些害怕,害怕永远见不到她,听不到她唤自己黄大哥,再也不能像一个普通人那般,随心所欲的和她说笑。 他是皇帝,九五之尊,高高在上,可自从成为皇帝那时起,得到了无上权力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很多。 皇额娘对他虽然一如既往的关爱,却多了一丝对君王的崇敬,皇后更是如此,就连一向刁蛮无比的贵妃,也收敛起了脾气,不敢再顶撞他。 有时他甚至怀念起当初在王府时的日子,那样的惬意。 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能让他随心所欲说话的人,他不想失去,也不能失去。 身为皇帝的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扮作一个侍卫,不厌其烦往脸上贴着大胡子,还得担心胡子贴的不稳,被小丫头给拔下去,身份暴露,每每在她面前甚至还有些小心翼翼的,这种感受是前所未有的。 可他也未曾想过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妃子,成为自己的女人,只怕那样,那一份随心所欲的惬意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此时,他竟然生出一种想要永远将她留在身边保护她的念头,这是为何?他竟然不敢去深究。 跟在皇帝身后,浑身是伤的胡世杰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楚,他看着皇帝紧紧的抱着魏凝儿,心慢慢的沉了下去。 即便他这一辈子只能远远的看着凝儿,却也希望她一生能够平安快乐,可在宫中几年,看惯了嫔妃之间血与泪的争斗,他不想凝儿跳入这个用无休止的战场之中。 一定……一定要阻止,即便不能留在宫中,即便不能报仇,他也不允许,不允许他这世上所剩下的亲人陷入危机。 没错……小时候的他,没有成为废人的他期望着能有一日能够娶凝儿,一生一世照顾她,疼爱她,可如今的他,完全将凝儿当做他的亲人,他的妹妹那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便那人是皇帝。 “皇阿玛,凝儿她怎么样了?”公主策马过来,与皇帝汇合了。 “伤的很重!”皇帝颤声道。 片刻后,大阿哥与傅恒他们也赶到了。 “皇阿玛……凝儿她……”大阿哥看着魏凝儿头上的血,双眼刹那间泛红了。 而傅恒,原本的冷静也在这一瞬间奔溃了。 “凝儿……。” “小舅舅!”公主却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猛的拉住了他,微微摇头。 傅恒浑身一震,立即策马跟了上去。 “皇上,您累了,奴才来抱着她吧!”傅恒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必,朕自己来!”皇帝此时也是担忧无比,完全未曾注意到傅恒与大阿哥的异样。 过了一会,太医们也到了,给魏凝儿包扎伤口之后,皇帝便抱着她骑着马回到了御营中。 “小舅舅你别跟进去!”公主猛的一把拉住了魂不守舍的跟在皇帝身后的傅恒。 她拉住了傅恒却来不及拉住大阿哥。 御营之内,大阿哥猛的跪在了地上。 “永璜,你做什么?”皇帝将魏凝儿放在榻上后转过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大阿哥,沉声道。 “皇阿玛,前些日子您说儿臣满了十六便要给儿臣指婚了,儿臣求皇阿玛,将凝儿赐给儿臣!”大阿哥恭声道。 “为何?”御营内一片寂静,片刻后,皇帝才低声问道,语中带着浓浓的冷意。 “皇阿玛,儿臣喜欢凝儿!”大阿哥虽然惧怕皇帝,却也说出了心中所想。 “你让朕想想,凝儿是你梨梨身边的宫女,又数次救过梨梨,你想娶她也得她自个愿意!”皇帝思虑片刻后说道。 “谢皇阿玛,谢皇阿玛!”大阿哥欣喜若狂,虽然往常他问过凝儿,每次都被凝儿给拒绝了,可这次不一样,只要皇阿玛做主,凝儿嫁给自己最少也是个侧福晋,她自然不会拒绝了。 “你退下吧!”皇帝沉声道。 就在此时,皇后也赶到了御营外头。 “梨梨、傅恒,你们怎在外头站着!”皇后柔声问道。 “皇额娘……”公主看着皇后,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虽然才十三岁,可也不是何事都不懂的孩子了,方才皇阿玛将凝儿抱在怀里,仿佛视若珍宝那般,她可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偶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圆明园 可此时她要如何对皇额娘说? 难不成告诉皇额娘,皇阿玛看上了凝儿,看上了您早就中意的弟媳。【 】 就在此时,御营的大帐被掀开来,大阿哥走了出来,他正欲说什么,却见皇后等人均向着他身后行礼,立即转过身去微微躬身。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柔声道。 “皇阿玛万福!”公主微微福身。 “傅恒也打了个千跪了下去。 “皇后来的正好,你的宫女朕已经给你带回来了,你将她领回去吧!”皇帝说罢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备马!朕要出去走走!” 公主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帝,就连傅恒也是一头雾水。 方才在归途中,任谁也看出了皇帝对魏凝儿的异样,可此时……竟让他们怀疑自个是否看错了。 “初夏,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凝儿背回去!”丝毫不知情的皇后对初夏吩咐道。 “我来抱她!”大阿哥却猛地冲了进去。 还未曾走远的皇帝闻言猛的一顿,随即便上马了。 “大阿哥,不必你帮忙了!”公主却猛地拦住了大阿哥。 “梨梨,皇阿玛答应我了,只要凝儿点头,就将凝儿指给我!”大阿哥却有些兴奋的说道。 公主微微一顿,心道,难不成真是我看错了,误会皇阿玛对凝儿有意? 想到此,公主便打消了要将此事告诉皇后的念头,却也没好气的对大阿哥说道:“凝儿现在昏迷不醒,受了重伤,你还想着这个,当真让人生气,还不让开!” 皇后轻轻拍了拍傅恒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魏凝儿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只是被打晕后又撞到了头流了血,伤了元气,被公主带回去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凝儿你醒了!”若研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露出了笑容来。 “别哭,难看死了!”魏凝儿有些虚弱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若研,她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还好,还好她回来了,还好未曾被那对丧心病狂的兄弟给带走。 “凝儿你吓死我了,幸好皇上把你救回来了!”若研握着她的手说道。 “不是公主吗?”魏凝儿心下一惊,头便剧烈的疼了起来。 “不是,公主迟了片刻,皇上已然把你救下了,你不知道,你吓死我了,听说是皇上抱你回来的,我还以为皇上对你……不过幸好没事儿,皇上把你救回来以后就让皇后娘娘带走你了!”若研说到此还觉得的后怕呢。 “傅恒他怎么样了?”魏凝儿问道。 “一直在帐外站着呢,我去告诉他一声!”若研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傅恒得知魏凝儿无碍了,想偷偷的进去看看她,但若研却不让,怕被人给瞧见了不好,此时已然是流言满天飞,众人皆说魏凝儿要嫁给大阿哥做侧福晋。 这可是皇上应予了的,只要魏凝儿点头便把她赐给大哥,一个小宫女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只怕乐得不知所以然了,怎会不应予呢。 以魏凝儿的出生自然不可能是嫡福晋,不是侧福晋便是侍妾了,可皇帝钦赐,那便不是侍妾,想来只能是侧福晋了。 傅恒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去找皇后,宫里流言满天飞,若不及时阻止,流言就要成真的了。 皇后也很着急,她未曾想到大阿哥竟然是个管不住嘴的,将此事满到处说,弄得她心中甚是不快。 而公主,听到奴才们的风言风语后,早就去找大阿哥了,自然是去教训他。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傅恒微微躬身。 “小弟,不必多礼,快坐!”皇后慈爱的看着傅恒,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那般,对这个弟弟,她可是爱极了。 “姐姐,怎么这会子功夫便出了如此变故?早知如此,我也不妄想要娶她做嫡妻了,妻也好,妾也罢,只要我心中有她,只要我一辈子只娶她一人,名分又有何意义,只要我傅恒有朝一日立了大功位极人臣,一样能给她讨封号,一样能让她成为嫡妻,为何我当初就想不明白,要让她留在这宫中!”傅恒此时后悔不已。 “傅恒你别急,冷静些!”皇后的心不由得一痛,早就知这个弟弟对魏凝儿情根深种却未曾想到竟然到了这般地步。 “姐姐,我冷静不下,这么多年我冷静的太多了,从阿玛离世起,从姐姐你成为皇后起,我便知自己要冷静,我不能走错哪怕是一步,不能给我们富察氏抹黑,不能给姐姐抹黑,我要成为姐姐的依靠,我要成为富察家的依靠,可姐姐,此时我真的冷静不下来,凝儿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哪怕我因此一无所有!”富察家的重担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压在了他身上,他是富察家最小的孩子,上面有很多哥哥,但皆不是能堪大任之人,因此,阿玛在他身上寄托的最多,姐姐亦然。 皇亲国戚并不是好当的,自打他十五岁那年,姐姐成为皇后,他便愈加的小心,深怕有任何的差错给姐姐带去麻烦,少年老成的他自然十分冷静,在他心中仿佛只有家族和姐姐。 魏凝儿的出现却让他有了新的寄托与念想,他不能容忍任何人抢走她。 “傅恒你放心,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凝儿,也不会让你一无所有,你终有一日必当成为我大清的肱骨之臣!”皇后看着傅恒,心疼不已,她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为何要给年幼的弟弟那样大的担子。 傅恒微微颔首,他终有一日会凭借自己的本事位极人臣,保护他说要保护之人。 第二日,众人拔营而去,魏凝儿依旧与公主一道坐在了马车里,大阿哥仿佛将魏凝儿当成他未过门的福晋一般,常常骑着马到马车旁边想要和她说话。 魏凝儿却从未曾搭理他,自打她听公主告诉说,大哥向皇帝说要娶她之时,便对大阿哥失望之极,加之后来流言满天飞,魏凝儿更是气愤。 此时的她恨不得一脚将大阿哥踹的老远,又何尝会搭理他。 “凝儿,你别不说话,我不该在你未曾点头之前便将此事说了出去……”大阿哥依旧在外头自顾自的说着。 魏凝儿耳朵边上都快听的起茧子了,她甚至有些不明白,永璜身为皇上的长子,往后指不定便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为何要来缠着她一个小宫女。 “大阿哥,请您不要来和奴婢说这些了,奴婢头疼!”魏凝儿终于听不下去了。 “大阿哥,你要是再不走,本公主不客气了,整天像一只苍蝇似的在我们耳朵面前叫,你不烦本公主烦了!”公主吼道。 “我这是诚心道歉!”大阿哥委屈不已。 “诚心?你这是将事情越描越黑,算了,不想与你说话了,你若是再不离去,我便告皇阿玛!”公主拿出了杀手锏。 “我走!”只要公主一哭,他准得被皇阿玛给训斥,自然不愿惹麻烦。 “本公主此时才知晓,我这大阿哥如此令人生厌,不过凝儿……大阿哥对你似乎真的挺上心的,你瞧瞧他,不顾皇子之尊,低三下四来求你,本公主还是头一次见到呢。”公主在凝儿耳边笑道。 “公主,您不是不知,奴婢心中……” “我知道,你不要说了!”公主立即说道,她真是怕了凝儿。 魏凝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但她的心中却日日担心着,深怕皇帝真的指婚,将她赐给大阿哥。 君命不敢违,即便她不怕死,可傅恒呢,傅恒的牵绊太多,而她何尝不是舍不得额娘。 众人车马劳顿,从木兰围场回到京城用了二十日。 此时已是九月末了,在回京的途中,魏凝儿便默默的度过了她十七岁的生辰。 此次回京,皇帝便下旨去了圆明园,并未回紫禁城。 圆明园坐落于北京西郊,它始建于圣祖康熙皇帝年间。 圆明园最初是圣祖康熙爷赐给世宗雍正皇帝的花园,后雍正皇帝即位后,将其建成了离宫,此后便常常住在了圆明园中。 当今圣上即位以后,也大肆扩建了圆明园,使这座离宫更加的华美。 圆明园处处体现出皇权的至高无上。皇帝处理朝政和皇室居住的地方是圆明园的核心。 皇帝平日里在勤政亲贤殿处理政务,勤政亲贤殿即养心殿西暖阁前室,位于正大光明殿东面。 朝堂和后宫被巨大的人工湖隔开,湖的形状是大清疆域的轮廓,沿湖分布着九个人工岛屿,环抱于九岛之中的这群宫殿正是皇帝居住的地方,被称为九州清晏。 九洲清晏东边的“天地一家春”,是皇后与妃嫔的寝宫,有大小数个院落,单独有宫门。 刚进宫那一年,魏凝儿未曾跟着主子们来圆明园,只是去年才来了些时日。 将养了一些日子,魏凝儿的伤势也慢慢痊愈了,加之圆明园景色宜人风景秀丽,她慢慢的也将大阿哥所带来的危机给抛诸脑后了。 这一日,太后却派人来皇后所居住的园子里宣魏凝儿去长春仙馆觐见太后。 “娘娘……”魏凝儿看着皇后,心中七上八下的。 “应该是为了大阿哥的事儿,本宫随你同去!”皇后沉声道。 “我也要去!”公主也想去凑凑热闹,顺便帮帮魏凝儿。 “走吧,是福是祸,去了便知!”皇后叹息道。 魏凝儿听她如此说,心中更是一紧。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选福晋 到了太后所居住的长春仙馆,魏凝儿着实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原来,各宫的娘娘们均到了。【 】 “皇额娘万福金安!” “皇祖母万福!”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与公主、魏凝儿进了正殿便向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似乎心情不错。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也向皇后问安。 “免礼!”皇后微微一笑,在太后身边坐了下来。 “皇后,今儿个把大伙叫来,是为了永璜的事儿,那孩子打小没了额娘,怪可怜的,你身为他的皇额娘,对他的事儿也要上心些,哀家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太后语中似乎对皇后有些不满。 “皇额娘说的是,臣妾这些日子一直也寻思着,永璜年岁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臣妾进来也在物色咱们满人勋贵家的女儿,倒是有几个中意的,就是不知永璜可否喜欢?”皇后笑道。 太后闻言,眼前一亮,心道,原来皇后都记在心里,哀家倒是错怪她了。 “好,还是皇后有心!”太后拉着皇后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也给大阿哥物色了不少呢!”贵妃娇声笑道。 “好,你们如此疼爱永璜,哀家也放心了,哲妃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你们!”太后说到此对身边的大太监马仁毅道:“去请大阿哥过来!” “是!”马仁毅立即领命而去。 太后这才看着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低眉垂眼也瞧不清,便道:“魏凝儿,到哀家这儿来!” 魏凝儿一怔,公主轻轻碰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到了太后身前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也不知永璜那孩子着了什么魔,三番五次来求哀家把你赐给他!”太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颤,她包衣的出生太后娘娘定然是瞧不上的,虽然在场的众位娘娘中不乏包衣出生,就说贵妃娘娘,她便是包衣出身,因此早年进王府时只能是个侍妾,连侧福晋都做不了,虽然她的阿玛已是朝中肱骨之臣,可出生却不能改变,只是后来她阿玛立了功,被抬了旗,她才成为侧福晋。 家族与出生,这对后宫之中的女人来说,极其重要。 “哀家瞧着你怎的如此眼熟!”太后看着魏凝儿不禁低喃道,片刻才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皇后,恍然大悟:“你和皇后竟然生的有些相像。” 魏凝儿闻言垂下了头,心乱如麻。 “可不是,太后娘娘,臣妾头一次瞧见这丫头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要将她当成皇后娘娘的女儿了!”贵妃笑道。 贵妃此言一出,众人看着魏凝儿与皇后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贵娘娘,凝儿和皇额娘长得像,那就是缘分,依梨梨看,皇额娘就认凝儿做妹妹吧!”公主笑嘻嘻的说道。 “你这丫头,人小鬼大!”太后看着公主笑道。 “皇额娘,凝儿的额娘与臣妾是旧识,凝儿虽是包衣出生,但她的阿玛也曾是正五品的管领,凝儿两次救了公主,臣妾也寻思着给这孩子一个恩典,还请皇额娘做主!”皇后站起身恭声道。 “嗯,哀家也寻思着这孩子不错,聪明伶俐又识大体,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永璜中意她也是情理之中,凝儿,哀家问你,你可愿意嫁给永璜做侧福晋?”太后笑着问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阵恐慌,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只是一个宫女,如何敢在太后娘娘面前拒绝大阿哥,可……若不拒绝,那么她此生便与傅恒无缘了。 皇后也是一阵焦急,可此时她不便开口,否则太后便认为她不关心大阿哥。 公主似乎察觉到了魏凝儿的心慌与皇后的无奈,便笑道:“皇祖母,皇阿玛曾答应大阿哥,只要凝儿点头就让她嫁给大阿哥,可凝儿只是一个宫女,她自然不敢不愿的,要不咱们等大阿哥来了再说可好?” “嗯……那便等等吧!”太后说罢看着皇后,笑道:“皇后,你看中了哪家的女儿?” 皇后闻言,婉然一笑:“启禀皇额娘,前些日子,臣妾倒是召见了不少勋贵家的女儿,臣妾瞧着左都御史刘统勋家的女儿是个不错的,轻车都尉德海之女亦然,她们皆出身名门,秀丽端庄,举止有度,臣妾喜欢的紧呢!” “嗯,哀家听着都是不错的,贵妃可有中意的人选?”太后随即看着贵妃问道。 “两广总督那苏图有个孙女,臣妾倒是见过一面,她系出名门,又是镶黄旗贵族女子,举止端庄,小摸样长得也极为俊俏,臣妾瞧着倒是不错的!”贵妃笑道。 “那苏图的孙女……”太后闻言微微颔首,那苏图可是两朝重臣。 “娴妃可有瞧上眼的?”在太后心中,后宫众人,她看中的除了皇后便是贵妃、娴妃,只因她们曾是王府中的侧福晋。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瞧着明泰的女儿倒是不错,品行甚好,只是出生稍稍低了一些,能做个侧福晋便是她的福气了。”娴妃不禁有些庆幸,近日来宫中众人为了大阿哥的婚事费心不少,原本她是不在意的,但又怕太后问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便稍稍留了个心眼,随意瞧了瞧,如今看来倒是对了。 “好,都是不错的,正巧哀家今日精神头好,秋嬷嬷,派人去将她们宣进宫来,哀家要好好瞧瞧!”太后满脸笑意,吩咐身边的秋嬷嬷。 “是!”秋嬷嬷笑着应道。 不多时,大阿哥便随着马仁毅进了殿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额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大阿哥进殿便向众人行了礼,随即便瞧见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欣喜不已。 到了这圆明园之后,魏凝儿便以养伤为由,总是躲着他,公主也拦着他,他已有大半月未曾见到凝儿了,此时自然高兴。 “永璜,皇祖母让人请你过来,是让你选福晋,你皇额娘、贵娘娘、娴娘娘都看中了一些,哀家已命人去请了!”太后看着大阿哥,心中很是欣慰。 “皇祖母,孙儿是要……”大阿哥不禁有些急了。 “好了,皇祖母知道你心中所想,等稍后你选了嫡福晋再说吧!”太后打断了他。 凡是都用轻重缓急,既然要给大阿哥选福晋,定是先选嫡福晋,在她心中魏凝儿只能是侧福晋,稍后待大阿哥选了嫡福晋她再下旨赐婚不迟。 大阿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不禁偷偷的看了一眼公主身边的魏凝儿,见她低着头,心中更是一紧,凝儿会不会不高兴,不答应了? 若是让他选,他自然是选凝儿一人,可他身为皇子,注定不能只娶一人,可他真的希望能娶魏凝儿做嫡福晋,但如今看来,只怕是不能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长春仙馆。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众位请安!”吴书来打了个千,笑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请您与众位娘娘前往方壶胜境。” 太后闻言,笑道:“吴书来,哀家与众位娘娘正在给大阿哥选福晋,你且去回了皇上,改日再去!” “是,太后娘娘!”吴书来立即退了出去。 从圆明园去各家请那些小姐们,要些时辰,众人在长春仙馆中用了午膳,几位小姐们才在宫女的引领下到了。 “太后娘娘,众位小姐们到了!”秋嬷嬷进殿禀道。 “嗯,快快宣。”太后吩咐道,随即看着身边的大阿哥:“永璜啊,你待会可要好好的瞧瞧!” “是,皇祖母!”大阿哥敷衍道,他的一颗心都在魏凝儿身上,此时见魏凝儿从头到尾未曾瞧他一眼,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哪里还有心情去选嫡福晋。 五名官家小姐一一进了殿来给众人行礼问安,兴许是头一次瞧见这么大的阵仗,都有些紧张。 太后将众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又细细的问了个遍,这才看着身边的大阿哥道:“永璜,你瞧瞧中意谁?皇祖母便给你赐婚!” 大阿哥匆匆的扫了几位小姐一眼,只觉得中间那位身着淡蓝旗装,看着不是那样的刺眼,便指着她道:“就她吧!” 被大阿哥点到的女子微微一愣,便下跪谢恩。 “好,她是你皇额娘为你选的,是轻车都尉德海之女,伊拉里氏茉雅奇。”太后很是满意,这几位中,她也看中了这打扮最为素净却又不失大气的伊拉里氏,其余几位满身珠光宝气,甚为刺眼,她倒是不太喜欢。 众位娘娘见大阿哥选了茉雅奇,均将茉雅奇给夸赞了一番。 “皇额娘,再给大阿哥选一位侧福晋吧!”娴妃笑道。 众人不禁多看了娴妃一眼,心道,这娴妃向来不是多事之人,怎么今儿个竟然如此主动? “嗯……哀家瞧着明泰的女儿伊尔根觉罗氏舒舒也不错,便给永璜当侧福晋吧!”在场的几位小姐之中,除了明泰之女出生稍低了一些,其余的都是出身名门,乃是重臣之女,做侧室皆是不合适的,侧福晋便只能选这明泰之女了。 大阿哥自然没有反驳的权利,他只关心魏凝儿能否嫁给他。 “魏凝儿!”太后突然柔声唤道。 【亲们,清朝的皇帝从雍正开始,一年中有三分之一甚至以上的时间住在圆明园,但是现在已经查不到很多关于圆明园的资料,只是知道,后宫的娘娘们是住在九州清晏中的天地一家春,有各自的宫室和院落,但是不知道具体的名字,所以决定自己取,如果大家有好的名字可以留言告诉我,谢谢!】 第一百一十四章 争锋相对 “奴婢在!”魏凝儿原本就紧张,此时听太后唤她,浑身冷汗直冒。【 】 若是太后娘娘开口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大阿哥,即便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不愿,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能嫁给大阿哥做侧福晋,那是天大的恩典,她若是拒绝了,那便是拂了皇家的脸面,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即便她不怕,为了与傅恒在一起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额娘和哥哥该如何是好。 见皇后娘娘一脸担忧,魏凝儿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她明白,此时此刻,谁也帮不了她,若是太后娘娘下旨将她赐给大阿哥,皇后娘娘即便帮她说话,也断然不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旨意,若是太后娘娘执意如此,皇后娘娘也无力回天啊! “哀家欲将你赐给大阿哥做他的侧福晋,你可愿意!”既然皇帝有话在先,太后自然还是要询问魏凝儿的。 “魏凝儿……”太后见她久久未答,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殆尽。 此时此刻,魏凝儿明白,最好的选择便是应了太后,可不知为何,即便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仍然开不了口。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可在她心中从未想过有一日与傅恒成为陌路之人。 自打入宫起,她的目的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有朝一日能出宫嫁给傅恒,可此刻,梦碎了。 她多年的努力白费了,这叫她如何甘心,如何认命。 魏凝儿不禁抬起头看着太后身边的大阿哥,从他眼中,魏凝儿看到了紧张与担忧,原本六神无主的魏凝儿突然镇定了下来。 这两年来,她深知大阿哥对她有意,甚至是情有独钟,这宫中的宫女何止上千,即便她魏凝儿出色,可她身边却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她的若研,可大阿哥偏偏只对她上心。 他是皇帝的长子,天生贵胄,即便他母妃早逝,但他皇长子的尊贵身份却是任何人不敢忽视的。 可在她面前,他从未拿出阿哥的身份压她,反倒是处处顺着她,依着她。 平心而论,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能有一个人能那般珍惜她,爱护她,那是她福气,更何况那个人是大阿哥。 可她的心中早就容不下别人了,年少落难时的相识,傅恒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这几年两人虽然见面的时日都能数的清,但他们之间的默契是旁人比不上的,那一份情意也越发的浓厚,有时候一个眼神,他们便知彼此心中所想。 她不能放弃,决不能,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即便会有性命之忧,她也要拼上一把,堵上一次。 想到此,魏凝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启禀太后娘娘,请娘娘赎罪,奴婢不能嫁给大阿哥!” “为何?”太后语中满是冷意。 “这丫头怕是疯了吧!”纯妃低声对身边的娴妃道。 娴妃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倒是贵妃,一脸看戏的样子。 而大阿哥,此时完全怔住了,他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凝儿为何不愿意嫁给他,为何?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包衣出生,身份卑微,配不上大阿哥,还请娘娘赎罪!”魏凝儿语中丝毫未有一丝胆怯。 “好……好……一个宫女竟然不愿嫁给阿哥,哀家今日算是开眼了,你心气倒是高啊,这后宫三千宫女谁都想获得圣宠,你有那样的心思也不为过,但哀家却不会给你那个机会,哀家平生最厌恶贪得无厌之人,既然你身份低微,不愿做侧福晋,哀家便成全你,去给大阿哥做侍妾吧!”太后冷笑道,在她看来,这宫女不愿嫁给大阿哥只怕是想着有朝一日能获得圣宠成为嫔妃,除此之外,她倒是想不出有别的缘由。 “太后娘娘……”太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魏凝儿顿时呆住了。 “皇额娘,凝儿她绝不是那个意思,您……”皇后急的站起身来,便想给魏凝儿求情,此刻的她也不敢想着还能让魏凝儿嫁给傅恒,只求她有个好的归宿,能做侧福晋也比那侍妾强啊。 “这丫头如此不识抬举!太后娘娘您给她个教训是理所应当的!”贵妃突然打断了皇后的话。 “是啊娘娘,免得这宫中的奴婢们都想攀高枝,一心想着往上爬,也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嘉妃也附和道。 “不……皇祖母,孙儿不愿让凝儿做孙儿的侍妾,皇祖母,凝儿她不是那个意思,凝儿的为人孙儿再清楚不过了,她绝不是攀龙附凤之人,您不要怪她,是孙儿不好!”就在此时,大阿哥猛地醒悟过来,急声道。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不是他所愿意见的,他甚至有些后悔了,为何不等凝儿答应他了,再请皇祖母赐婚。 “太后娘娘,臣妾瞧着这丫头也不像不知深浅之人,娘娘息怒!”娴妃柔声劝道。 “娘娘息怒!”纯妃也附和道。 其余众嫔妃倒是不敢多言,皆战战兢兢的,深怕太后的怒火会烧到她们身上。 “好,哀家给你个机会,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不愿意嫁给大阿哥,哀家不想听那敷衍之语,说实话!”半响,太后才沉声问道。 此时的太后,确实气急了,若不是顾及大阿哥,她自然不愿再给魏凝儿机会。 “太后娘娘,奴婢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打从进宫那一日起,奴婢便告诫自个,一定要好好当差,伺候好主子们,万不可有丝毫的差错,奴婢只期盼着能安安稳稳的等到年满出宫那一日,归家陪伴额娘,奴婢万万不敢有一丝的妄想,请太后娘娘明鉴!”此时此后,魏凝儿的心中万般的苦涩。 太后闻言,还来不及说什么,大阿哥便急声道:“皇祖母,此番是孙儿的不是,请皇祖母息怒,孙儿得皇祖母庇护才有今日,皇祖母心疼孙儿,孙儿岂能不知,皇祖母先前赐婚,孙儿已有两位福晋了,此事往后再议可好!” 他不能让魏凝儿遇到危险,也不能让太后气伤了身子。 就在此时,公主夫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在热河行宫时所发生的事来,便跑过去拉住太后的手,娇声道:“皇祖母,您偏心,您就想着要将凝儿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却忘记了您答应梨梨的事儿,前些日子在热河行宫时,您还说,要等梨梨嫁人后才把凝儿放出宫的,现如今倒是急急忙忙的先把她从梨梨身边赶走,您说话不算话!”敢在太后生气之时还如此说话的这宫中只有和敬公主了。 公主一番话堵得太后哑口无言,在热河行宫之中,公主曾向太后求恩典,想放魏凝儿出宫,太后却要让魏凝儿留下了伺候公主,此番她又要将魏凝儿给了大阿哥,岂不是出尔反尔吗。 “梨梨,你听皇祖母说,此一时彼一时!”太后看着公主眼眶红红的,有些无奈的说道。 “梨梨不管,谁也不能抢走凝儿,我就要她伺候,大阿哥,你不要和梨梨争好不好?”公主转而拉着大阿哥的手不依不饶的摇晃着。 “好,大阿哥不和你争!”大阿哥笑道。 此时他只希望魏凝儿不要出事便好。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被你们弄得头疼,往后这些事儿哀家也不操心,不费心了,时辰不早了,你们都退下吧!”太后虽然有些不快,却也不似刚才那般生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还是吃斋念佛去,只要这后宫朝堂不要出大乱子,她又何苦来管这些。 太后何尝看不出来,这个魏凝儿是不愿意的,而皇后和公主也是帮着她的,这其中必定有隐情。 方才她是太生气了,自打皇帝登基,她贵为太后,多少年来未曾有人敢不尊她的懿旨,没曾想今儿个倒是让个小宫女给拂了面子,她气愤难耐才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可此时一想便觉得有些过了,她何必与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更何况这个小宫女还是她孙儿心中所系。 “皇祖母,您生气了!”公主看着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你这个小捣蛋在,哀家怎会生气!”太后不禁笑了。 “皇祖母,梨梨陪您去园子里逛逛可好!”公主挽着太后的手笑道。 “皇祖母,孙儿也陪您去!”大阿哥也自告奋勇。 “好好好,你们都是有心的,走吧!”太后老了,她对后宫众位嫔妃尚且还算严厉,可对孙子孙女们倒是溺爱的紧。 太后走后,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凝儿,你起来吧,天凉了,地上跪着冷!”皇后说罢便看着初夏微微颔首,示意她去扶起魏凝儿。 “皇后娘娘,臣妾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对这宫女啊,也好的委实有些过了,您方才也瞧见了,她可真是不识抬举,这样不知深浅的人,留在身边只会让娘娘您堵心!”贵妃瞥了一眼皇后,不阴不阳的说道。 往常,贵妃虽然喜欢说些不中听的话,可也不敢在皇后面前如此放肆,今日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贵妃,本宫身边的人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往后你最好给本宫安分些,若是本宫记得没错,十几年前,你也是本宫房里的侍女,若是说堵心,只怕没人能比得过你去!”皇后一改往日的忍让,沉声喝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身世 贵妃似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是皇后所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半响才微微福身道:“是,臣妾记住了!” “回宫!”皇后扫了众人一眼,这才离去了。【 】 “娘娘……”嘉妃见贵妃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唤道。 “回宫!”贵妃神色一凛,对身边的宫女霜秋道。 “是,娘娘!” 嘉妃本欲想跟上去,却有些踟蹰不定,此番贵妃在气头上,她若是去了,只怕会被当做出气筒,可若是不去,又怕贵妃记在心头。 就在此时,原本处于末位的拂柳却悄然到她身边道:“娘娘此时还是不必去遭罪的好!” 嘉妃闻言,定定的看了拂柳一眼,这才带着身边的人离去了。 拂柳冷冷的看着,心中却是畅快极了,等着吧,魏凝儿,这只是开始,你毁了我,终有一日,我林佳拂柳也必定会毁了你。 “小主!”巧儿见她神色间有些狰狞,顿觉害怕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拂柳瞥了她一眼,径自走了,虽然她那里还有一个宫女,可比起吃里扒外的巧儿来说,那个宫女更是难以掌握,所以,拂柳还是让巧儿留在了身边。 经过此番的风波,魏凝儿在这偌大的圆明园中算得上是人人皆知了,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幸好皇上的寿辰到了,众人忙活了一番,也将她的事儿抛诸脑后。 即便如此,大半个月里,她也不敢离开公主的“棠梨轩”半步。 “凝儿,又在发呆啊!”若研见魏凝儿独自一人坐在台阶上,便跑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若研!”魏凝儿轻轻靠在她肩上,心中好受了不少,幸好她还有若研这个好姐妹在身边,否则连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事情都过去大半月了,你就别忘心里去了!”若研劝道。 “不……都是我不好,早早就该与大阿哥说清楚,此番闹出这样的事儿来,众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堂堂一个阿哥,如何丢得起这个人,而他那两位未过门的福晋只怕也恨死我了,再过些时日她们便要嫁给大阿哥,往后在宫中亦或是这圆明园,免不得遇上,若研……我真的不敢想!”魏凝儿甚为苦恼的说道。 “今日我才知道,原来凝儿你也有怕的时候!”若研嘿嘿笑道。 “我都如此着急了,你还笑!”魏凝儿不依了。 “就是觉得奇怪嘛,前几日你怒骂大阿哥的那番气势呢,怎么?现在怕了?”若研讪笑道。 “我哪有骂大阿哥,你别胡说,是他自个……”魏凝儿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难不成是他自讨苦吃吗。 前几日大阿哥来找她,魏凝儿心中连日来所积下的担忧和害怕在那一瞬间全化为了怒气,一股脑的撒到了大阿哥身上,可大阿哥临走时所说的话,让魏凝儿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说,凝儿,你知道吗,我心里眼里全是你的影子,容不下别人,为了能娶你,我甚至不敢拒绝皇祖母赐下的那两个女人,可到头来,我没曾想到你竟不愿意嫁给我,而我还必须娶她们,你说,这是不是我自讨苦吃。 这事儿本就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天意弄人罢了。 “你也别怪大阿哥了,下月他便要娶那两位福晋了,我瞧着他怪可怜的,费尽心思想要娶你,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这也不说,还平白无故的娶了两个他一点都不喜欢的女人回去,真是够冤枉的!”若研不禁有些可怜大阿哥。 “别说了,你让我静一静……”魏凝儿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好,你不是想你额娘了吗?皇后娘娘答应让你出去,你就去散散心吧!”若研突然想起昨儿个魏凝儿说的事儿来。 “嗯……我明日就去,许久未曾见到额娘了,怪想的!”魏凝儿一想到黄氏,不禁眉开眼笑。 “你是个有福气的,哪里像我,进宫几年了,只见过阿玛额娘一面!”若研神色黯然的说道。 “要不……我求娘娘,带你一块出去?”魏凝儿拉着她的手笑道。 “真的!”若研心中一喜,忍不住问道。 “我这就去求娘娘!”魏凝儿说罢便站起身来。 她去求,皇后自然是应予了,只是让她们早去早回,切莫在宫外留太久。 第二日一大早,魏凝儿与若研便出了圆明园,直奔内城而去。 两人说好各自回府,天黑之前在圆明园外头汇合。 魏凝儿与黄氏许久未见,两人闲话家常了半日,魏凝儿自然将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黄氏,也包括大阿哥那件事儿。 “你是说……大阿哥想娶你做侧福晋?”黄氏看着女儿,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是,可是额娘您知道的……我心中只有傅恒一人!”魏凝儿柔声道。 “额娘知道!”黄氏微微颔首。 “额娘,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宫了!”魏凝儿见太阳西下了,便说道。 “凝儿,你先别忙着走,额娘有件东西要给你!”黄氏拉住魏凝儿的手。 “额娘,是什么好东西?”魏凝儿娇声道。 “你等着!”黄氏说罢便到了里屋,在柜子下面拿出了一个梨花木的小盒子来,盒子上了锁,想来是异常珍贵之物。 黄氏又从她贴身所带的荷包里拿出了钥匙将梨花木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有个绣着梨花的荷包,看那绣工便知是出自黄氏之手,魏凝儿不禁有些好奇了。 黄氏从荷包里拿出了一枚玉佩,递给了魏凝儿。 那玉佩通体碧绿,是上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的,魏凝儿接了过来,这才瞧见那玉佩的形状是竟然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凝”字。 “这是?”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黄氏。 “这是你阿妈留给你的……凝儿你也长大了,事到如今,额娘也不想瞒着你了!”黄氏看着魏凝儿,有些苦涩的说道。 “额娘,到底是何事?”魏凝儿心中一颤。 “你……其实你不是魏清泰的女儿!”黄氏忧郁半响才道。 “什么?”魏凝儿怔怔的看着黄氏,脑子里嗡嗡作响。 即便她当初离开魏家时只有五岁,可她也能感受到,她那中风的阿玛魏清泰看着她时眼中流露出的喜爱。 她如今已记不清那个老人到底是何模样,却记得他是爱她的,也从不敢忘记那个老迈的身影,可如今,额娘却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她的阿玛? 谁能告诉她,为何会这样?她到底是谁的女儿? “额娘,您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谁的女儿?”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 “凝儿……是额娘对不住你,当初那只是一个意外……没曾想就有了你,至于你的亲阿玛,他早就离世了……所以额娘也未曾告诉你,原本想这一辈子都不与你讲了,可……思前想后,额娘觉得该告诉你!”黄氏也是满脸泪水。 “他是谁?”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即便那个人是她的亲阿玛又如何,若不是他,她与额娘早年间又怎会受人唾弃,又怎会受尽苦楚。 “凝儿,额娘不能告诉你,你只需记得,他其实是深爱咱们母女的,当初不是他不要咱们,而是……他还来不及看见你出生便死在了战场上……凝儿,不要怪他,是额娘不好,心中有了心爱之人,还嫁给了魏清泰,这才酿成大错!”黄氏抱着魏凝儿泣声道。 见额娘如此伤心,即便魏凝儿想问,也知此时不是个时机,便作罢了。 “额娘……那哥哥他?”魏凝儿突然想起哥哥魏修允来,便低声问道。 “你哥哥他是魏清泰的儿子!”黄氏轻轻抹掉脸上的泪水说道。 “额娘,这玉佩你收着吧!”魏凝儿心乱如麻,她将玉佩装在了荷包里,递给了黄氏。 “不……这是你阿玛留给你的,凝儿,你留在身边吧!”黄氏却将荷包挂在了她胸前。 魏凝儿纵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只得收下,她又与黄氏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到了圆明园外头,若研已等着她了。 “凝儿,你哭了?”若研见到她便惊呼道。 “没有!”魏凝儿忙不迭的摇头。 “你可骗不了我,你瞧瞧你的眼睛,肿的可厉害了,是谁欺负你了?”若研有些心疼的问道。 “没……只是不想离开额娘,所以才掉泪了!”魏凝儿面勉强出了一丝笑容。 若研见她如此,也未曾多问,两人结伴进了园子,回到了公主的“棠梨轩”中。 此时已是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冷,圆明园中园林造景多以水为主,因水成趣,因此到了冬日里,瞧着那水气,虽朦胧美丽,却也让众人觉得冷了。 只是紫禁城中不仅冷,更是有些干燥,皇帝并未下旨回宫,还是在这院子里住着,一直到大阿哥大婚之后,已是十一月末,眼看着就要到年底了,皇帝这才下旨回紫禁城。 回到紫禁城的第二日,宫中便传出了喜讯,秀常在有喜了,皇帝下旨进了她的分位,现如今,她已是贵人了。 魏凝儿听到这消息着实惊了一番,随即便不放在心上。 而贵妃则是怒气冲冲的到了拂柳所住的咸福宫西配殿之中,将她从软榻上给拖了下来。 “贱人,你不是告诉本宫,皇上从未碰你吗?这身孕是从何而来的?”贵妃厉声喝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后之忧 拂柳未曾想到,她此刻有孕在身,贵妃却对她如此粗野,她被吓坏了,深怕一不小心伤到了腹中的孩子,忙跪了下去,连连求饶:“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请您听嫔妾解释,娘娘……” “娘娘!”霜秋见贵妃欲发作,大惊,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她此刻有孕在身,娘娘您可要当心啊!” 贵妃闻言,猛地一窒,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下来,若是这孩子出了事,岂不是她的错? 想到此,贵妃不禁有些懊恼了,若是旁人她也不会如此失态,可这拂柳原本是她的宫女,就算后来成了嫔妃,那也是她的奴才,因此才气不过。【 】 霜秋见主子已然消气了,立即扶着她坐到了软榻上。 “霜秋,还不快将秀贵人扶起来。”贵妃已然缓和过来了,看着拂柳,笑道:“你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往后见了本宫万不可再行此大礼!” “娘娘,嫔妾知错了,请娘娘恕罪,可嫔妾绝不敢欺瞒娘娘,在热河行宫之中,嫔妾所说皆是实情,至于这腹中的孩子,是回到圆明园不久,皇上有一日似乎喝多了,宠信了嫔妾,才有的,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皇上身边的奴才。”拂柳泣声道。 “好了,你当本宫是何人?真的那般善妒吗?往事不必再提,你如今有孕,那是天大的喜事,本宫也为你高兴,方才本宫也是太过激动了,你不必放在心上,好好养着身子,生下皇子!”贵妃拉着拂柳的手笑道。 “谢娘娘!”拂柳心中一沉,若是贵妃责骂于她,那还好,可如今竟然好言相对,这是为何? 难不成她已然看出了自个的伎俩,想到此拂柳不禁有些害怕了。 “出来许久,本宫也乏了,你好生养着,本宫改日再来看你!”贵妃说罢便吩咐霜秋等人离去了。 “小主!”巧儿看着拂柳,小心翼翼道。 “我没事!”拂柳轻轻抚摸着小腹,有些哽咽的摇了摇头。 若不是她身份地位太低,贵妃又何至于如此放肆,只可惜啊,她如今虽有了身孕,却更让皇上厌恶,往后她该何去何从? 最初的打算此时已然行不通,此刻拂柳突然意识到,她虽然伺候了贵妃八年,却并未完全了解贵妃。 贵妃刚刚离去不久,嘉妃接踵而至。 “娘娘万福金安!”拂柳在巧儿的搀扶下迎了出去。 “不必多礼,秀贵人大喜,本宫今儿个一早听闻便赶了过来!”嘉妃说罢看着身边的婉清:“把本宫给秀贵人准备的贺礼呈上来!” “是,娘娘!”婉清微微颔首,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随嘉妃进了拂柳的寝殿。 “你来瞧瞧,这是上好的狐皮做成的软垫,这天越来越冷了,坐着也暖和舒坦,这软垫还是前几年本宫怀着四阿哥时皇上赐下的呢。”嘉妃眼中有着深深的怀念。 “娘娘,这软垫如此珍贵,嫔妾万万不敢收!”拂柳微微一惊,便恭声道。 “不必推辞,如今本宫也用不着这个,给了你算是物尽其用,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当初有了这软垫,本宫可是安安稳稳的过了冬日生下了四阿哥呢!”嘉妃笑道。 “嫔妾谢娘娘,您对嫔妾的大恩大德,嫔妾永生不忘!”拂柳立即跪下谢恩。 “你不必如此,那日也是你争气,本宫不过是劝皇上多喝了两杯小酒,若不是你机警,也不会成事!”嘉妃笑着将她扶了起来,轻拍着她的手:“天冷,地上凉,你如今是双身子了,要多保重!” “是,嫔妾记住了,谢娘娘!”拂柳哽咽道。 “本宫也不打扰你了,你歇着吧!”嘉妃也未曾多说,便带着身边的人去了。 拂柳愣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坐到了软榻上,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平日里的冷静随着这孩子的到来不复存在。 那一日,在热河行宫之中,她与嘉妃虽然未曾说太多的话,但看似不放在心上的嘉妃却对贵妃心生嫌隙。 嘉妃心中虽然不满贵妃平日里总是使唤她,却感激贵妃当初护着她,这才让她生下了四阿哥。 可自打从拂柳这里得知,当初她难产便是贵妃所为,嘉妃的心中便有些怨恨了,若不是她福大命大,只怕早已见阎王去了,而她的四阿哥此只怕已然是贵妃的孩子了。 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一旦亲额娘离世,年幼的便会让高位的嫔妃们抚养,这是惯例。 嘉妃自然不敢对付贵妃,却一心想摆脱贵妃,因此回到圆明园之后便与拂柳一拍而合。 拂柳欲借助嘉妃的帮助获得圣宠,而嘉妃也想让拂柳上位,如此一来,有朝一日拂柳若是有了孩子,那贵妃的视线自然而然转移了过去,不会再想着她的四阿哥了。 毕竟拂柳地位低下,而嘉妃却是一宫主位。 因此,嘉妃才在皇帝去她的寝宫时与皇帝多喝了几杯,又借故身子不适,送走了皇帝,而拂柳早就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嘉妃宫外头守株待兔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一次后,拂柳竟然有了身孕,这让她既欣喜又忧愁,喜的是,她往后有了依靠,忧的是,她如今身份低微,生下的孩子自然轮不到她教导,只怕会落入贵妃亦或是娴妃手中。 宫中位高权重的娘娘们,只有她们二人无所出。 想到此拂柳更是害怕了。 而贵妃确实将主意打到了拂柳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想当初,她一心为还是嫔位的嘉妃保胎,为的便是孩子。没曾想到头来嘉妃竟然未死于难产,便宜了她。 但如今不同往日,拂柳这孩子她要定了,拂柳也别想做第二个嘉妃,如论如何,贵妃也不会留下她。 一个大胆的计策慢慢在贵妃脑中浮现,此番虽然有危险,可若是成事了,她不仅能得到一个孩子,指不定还能取皇后而代之,母仪天下。 “冯清州,吩咐下去,从今儿个起,给本宫仔细的瞧着秀贵人的寝宫还有长春宫,有动静立即回禀本宫!”贵妃吩咐道。 “是!”大太监冯清州微微颔首便去吩咐了。 …… 自打拂柳有孕的消息传遍后宫,宫中众人先前还常常去拂柳所住的咸福宫西配殿看望她,可几日后见皇帝未曾有动静,渐渐地便不去了。 长春宫中,皇帝正与皇后下棋,屋内升起了炭火极其暖和,外头却飘着零星的雪花。 “皇上,您还是去瞧瞧秀贵人吧,她腹中的孩子毕竟是皇上血脉!”皇后笑道。 “朕已经下旨进了她的位份,过些日子再去瞧瞧吧!”皇帝一想起拂柳便十分恼怒,若不是皇后劝他给拂柳进位份,只怕此时拂柳仍旧是个常在。 在皇帝心中,拂柳就是他的一颗弃子罢了,他早就忘记了她,没曾想酒后误事偏偏宠幸了她,还有了孩子,皇帝心中甚为不快,自然不愿见到她。 皇后也不再多言,专心下棋,不多久便输了。 “皇后你今儿个未曾用心!”皇帝笑道。 “皇上说笑了,臣妾可是用了全力,定然是皇上您棋艺越发精湛了!”皇后笑道。 “在这宫中,朕想找个对手难了!”皇帝不禁感慨道。 “臣妾身边倒是有个下棋不错的宫女,臣妾这便命人唤她来!”皇后笑道。 “宫女之中也有下棋的高手?”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皇后。 “皇上可别小看了这些宫女,她们之中不乏才女,臣妾宫里的魏凝儿下棋甚好,臣妾常常都输给她呢!”皇后说罢,看着身边的初夏道:“去公主寝殿里唤魏凝儿来!” “是……” “皇后,朕想起来今儿个还有一些奏折未曾批阅,朕先行回宫了,改日再来陪你下棋。”皇帝一听皇后所说之人是魏凝儿,便站起身来,准备回宫了。 “是,臣妾恭送皇上!”皇后微微屈膝道。 “歇着吧!”皇帝笑着说道,随即大步出了皇后的寝殿坐上了龙舆往养心殿去了。 “初夏,你可曾瞧见了?”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娘娘……”初夏很是不解,皇后娘娘要她瞧什么? “不知为何,进来本宫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今日深思熟虑便请来了皇上,方才一番试探,本宫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儿!”皇后沉声道。 “娘娘发现何事?”初夏确实不知皇后所指。 “本宫发现,近日来,本宫一提凝儿,皇上便走!你瞧瞧方才,皇上听说有个宫女下棋不错,还兴致勃勃的,可一听本宫说是凝儿,他便走了,上一回,本宫与皇上说起那花草茶的时候,提到了凝儿,皇上也走了,还有上上回……”皇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娘娘您多心了!”初夏笑道。 “是啊,兴许是本宫多心了,皇上九五之尊,难不成还要避着一个宫女!”皇后不禁笑道。 “娘娘所言极是!”初夏应道。 “初夏,崔嬷嬷呢?”皇后这才察觉崔嬷嬷早已不在殿中。 “娘娘,方才您吩咐她带着凝儿去广储司了!”初夏恭声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赐酒 “是本宫忙糊涂了,竟然给忘了!”皇后这才记了起来,随即便想起方才对皇帝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幸亏皇上走了,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 “年下事儿极多,娘娘您日日操劳,甚为辛苦,歇息片刻吧!”初夏有些心疼的说道。 “嗯,本宫小睡片刻!”皇后的确是困了。 这十二月里便要准备过年,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虽不用她亲自去办,但要过问的却是不少的。 她将崔嬷嬷等人派去广储司便是要瞧瞧给宫中各位主子们添置的新衣是否妥当了。 魏凝儿随着崔嬷嬷去了广储司,两人一道细细的查看了为众位主子们准备的新衣后便吩咐司衣库尽早将这些新衣送往各宫,若是主子们不喜欢便要改。 两人在广储司耽搁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 “嬷嬷,您先回宫,奴婢稍后再回去!”魏凝儿对崔嬷嬷笑道。 “凝儿,你要去何处?没有主子的吩咐可不能在宫中随意走动!”崔嬷嬷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道。 “嬷嬷不必担忧,奴婢是要去延禧宫拜见陆贵人,上次贵人教奴婢绣荷包,奴婢还未曾道谢呢!”魏凝儿笑道。 “既然是陆贵人,那便去吧,早去早回,万万不可招到惹延禧宫的怡嫔娘娘!”崔嬷嬷叮嘱道。 “奴婢记下了!”魏凝儿说罢便与崔嬷嬷分开了。 昨儿个陆贵人谴了夜萤来找魏凝儿,说是有要事相商,魏凝儿还以为是大事,去了延禧宫才知,原来陆贵人是要托她出宫时帮她带些物品回宫。 只是此时接近年下,宫里异常繁忙,魏凝儿也不能出宫,便答应陆贵人开春后再买。 出了延禧宫,魏凝儿见天色不早了,便急急忙忙往长春宫赶,岂料在永寿宫外头不远处遇见了身着常服的皇帝。 “黄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 “等你!”皇帝笑道。 “等我,等我作甚?”魏凝儿不禁有些吃惊了。 “许久未见,找你说说话!”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一把将他拖到了角落里,随即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这才急声道:“你疯啦,胆子也太大了,即便你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也不能随意在内宫走动,被人抓到是要砍头的!” “皇上此刻在永寿宫中,我是奉旨前来的,不碍事!”皇帝随意胡诌道。 “嗯,黄大哥,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宫了,不然公主找不到我会不高兴的!”魏凝儿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低声道。 “回去吧,看这天,又要下雪了,外头冷!”皇帝笑道。 “黄大哥,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去永寿宫里守着吧,站在此处冻得慌,小心别病了!”在魏凝儿看来,做奴才的更要爱惜自个的身子才是,否则病了连请个太医都不易,还得主子给恩典,若是主子不管,病死了也是常有的。 魏凝儿走后片刻,吴书来才从转角处小跑到皇帝身边。 “皇上,要下雪了,该回宫了!” “嗯……”皇帝微微颔首。 自打木兰围场他救了魏凝儿之后,已有三个月不曾见她。 原本,皇帝以为,一个小小宫女,不消片刻便会忘记,可越想忘记越难。 今儿个从皇后那儿回到养心殿之后,皇帝突然很想见见魏凝儿,便有了方才的相遇。 “皇上,有句话,奴才不知当不当讲?”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低声道。 “讲吧!”皇帝淡淡的说道。 “是,若是奴才说了胡话,还请皇上恕罪!”吴书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恕你无罪!” “谢皇上!”吴书来谢了恩才道:“皇上,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您若是喜欢她,何不将她留在身边?”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朕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只是……”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只是不忍心。” 吴书来不敢多言了,但他心中却有了打算。 从他查出的蛛丝马迹便能看出,胡世杰的仇人异常强大,只凭借着他们想要报仇很难。 皇帝是他的主子,时常护着他,却不会纵容他,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皇帝身上是不可行的。 但皇帝对魏凝儿的用心,吴书来却看在了眼里也放在了心里,若是……若是有朝一日魏凝儿成为娘娘,必定深受皇上宠爱,如此一来,凭借着她与胡世杰的关系,报仇也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吴书来暗自下了决心,定要促成此事。 日子一晃便到了年底,除夕之夜,皇上在宫中宴请了皇室宗亲们,很是热闹,一直到了深夜,魏凝儿与若研才陪着公主回到了她的寝殿,按照惯例,今儿个夜里是要守岁的。 公主吵吵闹闹也就倦了,回到寝殿之中便昏昏欲睡,守岁守了一半便睡着了,皇后便由着她去,吩咐魏凝儿她们好生看着。 大过年的,京城却下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到了正月十五这一日才停了下来。 慈宁宫中,娴妃正侍奉太后念佛经,很是尽心。 “娴妃啊,也别总是陪着我这个老婆子,今儿个是上元节,哀家怕冷才不愿出慈宁宫,你却该去凑凑热闹,瞧瞧花灯才是!”太后拉着娴妃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向来不喜欢吵闹,再则臣妾笨拙,做不出好看的花灯,与其让众姐妹嘲笑,好不如陪陪菩萨呢!”娴妃笑着递了手炉给太后暖手。 “你的心思哀家明白,这些年来哀家也看在眼中,娴妃啊,既然你已身在这后宫,总想着独善其身到头来便会一无所有,别的不说,你总该有自己的孩子才成!”太后是打从心里疼爱娴妃的。 后宫众人,太后心中在意的便是皇后与娴妃,只有她们才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至于贵妃,那也是侍妾扶上去的侧福晋,太后向来不喜欢贵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太后娘娘,臣妾福薄,不敢妄想,臣妾伺候皇上已有十年了,却始终未有动静,只怕与贵妃姐姐一般,不能生儿育女了!”娴妃有些黯然的说道。 “胡说……贵妃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与她不同,你的身子很好,哀家问过御医了,只是你向来不懂邀宠,皇帝几个月才到你宫中一次,如何能有孩子?”太后拉着她的手柔声道。 “太后娘娘,臣妾……” “不必多说了,你不急,哀家也急了,皇上正值壮年,往后的事儿可说不清,哀家还想多抱几个孙子呢。”太后笑道。 “是,臣妾知道了!”娴妃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 “你啊,知道了又能如何,只怕见了皇帝又躲得远远的,这次哀家便给你做主,今儿个是十五,皇帝要去皇后宫中歇息,明儿个吧,哀家亲自让皇帝去你宫中陪你!”太后已然有了主意。 “这,太后娘娘,这万万不可!”娴妃有些急了。 “有何不可?这事便说定了,明儿个你就安心等着皇帝便可,其余的事儿,哀家自有主张。” “臣妾……”娴妃还想说些什么,却只得作罢。 要一辈子默默的终老后宫,她不……她不甘心。 可此时去邀宠,却不是一个好时机,即便太后帮她,却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必须靠自个才行。 现如今,她不能去争不能去夺,她要等下去,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宫里的女人,谁受得了寂寞,谁熬得过凄苦,谁才能笑到最后,她乌拉那拉氏敏若,定要做那笑到最后之人。 可太后既然开口了,皇帝便会到她的宫中来,明日……定要想法子送走皇帝才成,娴妃暗自下了决定。 第二日一早,皇帝去太后宫中请安之时,太后便提及了娴妃。 “皇上,娴妃近日一心一意伺候哀家,未曾在皇上面前露面,皇上倒是将她给忘记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有不满之意。 “皇额娘您说的是,朕今日便去瞧瞧她!”娴妃在皇帝心中向来与世无争,因此时常记不起她来,但每每想到娴妃,皇帝心中都很是舒适,娴妃那股子淡然能让人静下心来。 …… “今儿个皇上翻了谁的牌子?”承乾宫中,贵妃正问着身边的大太监冯清州。 “启禀娘娘,是娴妃娘娘!”冯清州恭声道。 “她……怪了,皇上怎会想起她来!”贵妃微微皱眉。 “奴才听说,是太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冯清州将打听来的都禀明了贵妃。 “太后娘娘……”贵妃闻言眼中一亮,随即对冯清州道:“本宫有要事命你去做!” “是,娘娘!”冯清州立即应道。 傍晚,皇帝便去了娴妃的翊坤宫中,娴妃虽不想侍驾,却不敢将皇帝拒之门外。 今日她也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下了许多皇帝爱吃的菜。 “皇上,您尝尝这道菜,这是臣妾亲自为皇上备下的!”娴妃笑道。 “嗯……爱妃手艺越来越好了!”皇帝满脸笑意。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大太监海盛的声音。 “启禀皇上、娘娘,太后娘娘派人赐酒!” “呈上来!”皇帝朗声道。 “是……”海盛立即将酒送了进来。 寝殿外,太监小德子却低声嘀咕道:“方才那两个送酒的太监,怎么看着如此陌生!”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三枝九叶草 宫女紫烟却道:“我怎么瞧着他们挺眼熟的,再则,太后娘娘赐酒,谁有胆子使坏,不要脑袋了!” “是我疑神疑鬼了!”小德子瞬间释然了。【 】 长春宫中,皇后正与公主用膳,大太监王禄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咸福宫派人来回话,说秀贵人身子不大舒坦。” 皇后微微颔首,柔声道:“王禄,你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去瞧瞧吧!” “是,娘娘!”王禄立即领命去了。 “皇额娘您要去哪?”公主见皇后站起身来,便好奇的问道。 “皇额娘不放心,去咸福宫瞧瞧!”皇后笑道。 “皇额娘,那个秀贵人,皇阿玛不待见她,她就常常缠着您,三天两头派人来说身子不舒服,却回回无碍,害皇额娘您白跑,真是令人讨厌。”公主后悔不已,当初去木兰围场后,她便将对付拂柳的事儿抛诸脑后,本想着日后有的是机会,等回到了京城再对付她不迟,岂料拂柳却有了身孕,事到如今公主再胆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见那林佳拂柳总是折腾皇后,公主便忍不住了。 “梨梨乖,皇额娘去去就回!”皇后岂能不知公主不乐意,只是她身为后宫之主,有的事儿避不过去。 “不,皇额娘您不能去,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便如今有了身孕又如何,您瞧瞧她那副蹬鼻子上脸的劲儿,真是可恶,再则,儿臣怕她使坏,皇额娘您还是小心些!”公主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也觉得在理,那秀贵人三天两头不舒坦,但从未真的出事,的确有些可疑。 宫中嫔妃有孕时,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一个万一惹祸上身,皇后虽然没有这样的顾虑,却也不得不防。 想到此,她扫了一眼屋里,对魏凝儿与若研道:“你们去咸福宫瞧瞧,万不可出了差错!” 在皇后心中,魏凝儿与若研聪慧且机警,让她们去不至于着了有心人的道儿。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后头,两人走得很急,一刻钟便到了咸福宫外头,进去后直奔西配殿。。 “凝儿姐姐,若研姐姐!”巧儿见两人来了,惊呼一声,跑了过来。 “秀贵人如何了?”魏凝儿问道。 “娘娘躺在床上一直喊肚子疼,还喊着要见皇上,屋里有梅儿伺候着,娘娘不让我进去,太医也还未到,这该如何是好?”巧儿很是着急,毕竟她是拂柳房里的人,主子的龙胎若是保不住,她这个做奴才的也休想独善其身。 “天冷,冰雪未融,地很滑,太医院到这儿要些时候呢,你且先进去瞧着,我们这就回宫去禀明皇后娘娘!”微凝儿说罢又与若研急急的往长春宫去。 魏凝儿两人离去片刻后,巧儿才慢慢的回了内殿。 拂柳坐在床上,见巧儿进来,急声道:“你可按照本小主教你的话说了!” “是,奴婢按照小主的吩咐告诉了她们!”巧儿脸色微微发白。 “嗯……从前你吃里扒外,本小主不与你计较,往后你若是不听话,你那老母亲和弟弟的命可就难保了!”拂柳冷笑道。 “是,奴婢记下了!”巧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 魏凝儿与若研回到长春宫后,便如实禀告了皇后,此时皇后已然陪着公主歇下了。 “娘娘您这是……”初夏见皇后起身了,微微有些惊讶。 “初夏,你派人去翊坤宫禀明皇上一声,就说秀贵人的龙胎有恙,请皇上去瞧瞧,本宫随后便到!”皇后神色间满是凝重之色。 “是,娘娘!” 而此时,翊坤宫中,皇帝用完膳,正与娴妃闲话家常。 片刻后,瞧着时辰不早了,娴妃便柔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养心殿歇息了!” 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娴妃,今儿个他可是特意来陪她的,没曾想到了此时,娴妃竟然要赶他走。 “皇上恕罪,今儿个皇上能来看臣妾,陪臣妾用膳,臣妾感激不尽,臣妾也想好好伺候皇上,怎奈近日来身子不大好,怕伺候不好皇上,请皇上恕罪!”娴妃恭声道。 “也罢,既然身子不好就要叫太医来瞧瞧,好生养着,朕先回养心殿了,改日再来瞧你!”皇帝自然不会勉强她。 皇帝刚刚出了寝殿,娴妃便对身后的暮云道:“快去准备一桶冷水!” “娘娘您要冷水作甚?”暮云忍不住问道。 “你去瞧瞧那壶酒!”娴妃苦笑道。 暮云走到桌前拿起方才娴妃喝过的酒杯,轻轻嗅了嗅,又舔了舔,随即脸色大变:“娘娘……这里头被人下了三枝九叶草!” 娴妃微微颔首:“本宫只是喝出了这酒中有异样,却不知是为何缘故,只是确定并无毒!没曾想竟然是那玩意。” 纵观整个后宫,只怕没有人比她宫中的暮云更了解这些花花草草了。 暮云是娴妃的家生丫头,打小学医,后来随娴妃进了王府乃至皇宫后都未曾放下,时常钻研医术。 “娘娘不必泡冷水,奴婢给娘娘配药!”暮云急声道。 “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暴露你的医术,先给本宫准备冷水,再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娴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娘娘您既然知道这酒中有异样,为何不告诉皇上,万一出了事儿,旁人嫁祸给娘娘,那可如何是好!”暮云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放心,她们做这些手脚可算计不到本宫,本宫不会有事的,暮云,本宫还得感谢她们,本宫的机会来了!”娴妃眼中闪过一抹灼热之色。 …… 出了翊坤宫,外头虽天寒地冻的,但皇帝却觉得身子异常燥热,想来是方才喝多了酒。 “皇上可要回宫?”吴书来见皇帝站在龙舆前久久未动,便恭声问道。 “不必了,朕大约是多喝了两杯,走着醒醒酒吧,去皇后的长春宫!”皇帝笑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吩咐众人抬着龙舆走在了皇帝身后。 就在此时,皇后派来请皇帝的小太监已然到了。 长春宫与翊坤宫本就是相邻的,自然很快。 “奴才给皇上请安!”小太监恭声道。 “你是哪个宫中的,有何事?”吴书来上前问道。 “奴才是长春宫的,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求见皇上!”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事?”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咸福宫秀贵人动了胎气,皇后娘娘请皇上移驾咸福宫!”太监急声道。 “嗯,朕这便去!”皇帝微微一顿,便吩咐众人去咸福宫。 长春宫中,皇后已然穿戴整齐,出了大殿便上了肩舆,太监们抬着她便疾步往咸福宫去。 太监们在长长的宫道上走着,初夏等人提着灯笼走在了前头,不时回过头吩咐太监们要小心脚下。 “你们快些走!”皇后很是着急,便高声吩咐道。 “是,娘娘……”前面的两个小太监加快了脚步,谁知却脚下一滑,往前倒去。 皇后所坐的肩舆前后各有四个太监抬着,只是前头两个小太监摔倒原本不是太严重,可宫道上冰雪未融,他们这么一摔,令外两个太监措不及防微微一个踉跄,肩舆便轰然落地。 “娘娘……” “啊……” 一声声尖叫此起彼伏。 “娘娘,娘娘……”初夏跑过去便要扶起地上的皇后。 “初夏别动!”皇后一把扶着她的手,语中满是痛苦。 “娘娘您伤到哪里了?”初夏微微一滞,随即满头大汗。 “本宫闪到腰了!”皇后脸上冷汗直冒。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抬肩舆的太监们见皇后受伤了,吓得魂都快掉了。 “小安子,快去请太医!”初夏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随即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太监们喝道:“没用的东西,回宫再和你们算账,还不快些起来,别一个个跟木头一样,快将娘娘抬回宫去!” “是是……”众太监们忙不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便要抬起肩舆。 “都慢着点,若是再伤到了娘娘,你们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初夏见他们慌慌张张的,连忙喝道。 “是……” “小安子,你立即带人去瞧瞧方才他们跌倒的地儿,看清楚了,瞧瞧是不是有人动了手脚!”众人刚刚走了片刻,为首的初夏便对身边的小安子吩咐道。 “是,姑姑!”小安子立即带着两个宫女去了。 初夏心中很是疑惑,这两日,大雪虽停了,可积雪并未融化,饶是如此,地面也不该如此湿滑,宫中的粗使奴才们可是会打扫的,为何那几个太监会滑倒呢? 将皇后送回长春宫后,初夏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心中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初夏姑姑!”小安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如何?”初夏走过去,轻声问道。 “方才那几个太监滑到的地儿和四周的宫道均不一样,四周都是未融化的积雪,而那里却是一层薄薄的冰,奴才试了,很滑,站上去就会摔倒,姑姑,好好的地儿怎么会有一层冰。”小安子百思不得其解。 初夏闻言,神色微变,随即道:“天冷,四周又是积雪,若是浇上水,那还一块地儿便会结冰!” “您是说,这是有人故意的,有人想害咱们皇后娘娘?”小安子一脸惊恐。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宠幸 “我不敢确定……今晚的事儿有些蹊跷,你立即去咸福宫瞧瞧,我估摸着此时皇上已去了,你去回禀皇上,就说娘娘受伤了,不能过去!”初夏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 “是,姑姑!”小安子立即跑了出去。 初夏心中异常不安,可她看着痛得满头大汗的皇后,不忍心再让皇后担心,因此不敢多言。 “皇额娘……”就在此时,公主却跑进了长春宫正殿。 为了怕公主得知她受伤后担心,皇后刻意不让初夏送她回寝殿,而是在这正殿的软榻上歇息。 今夜轮到魏凝儿值夜,她原本是守在公主帐外的,公主得知皇后受伤回宫后,便让魏凝儿伺候她更衣来到了正殿。 “皇额娘您伤到何处了?”公主跑到皇后身边问道。 皇后忍着疼,摇了摇头:“梨梨,你去歇着,皇额娘不碍事!” “不,儿臣要等太医来!”公主却执意陪在了皇后身边。 长春宫人心惶惶的,而咸福宫西配殿中,拂柳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越靠越近的皇帝,期盼着皇后快来。 “皇上,您喝醉了,求求您放开臣妾……”见皇帝抱着自己,拂柳挣扎起来,欲推开他。 此时的皇帝,因在娴妃宫中喝了许多的百花酒,酒的后劲上来了,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加之酒中被人放了三枝九叶草的汁液,因此浑身燥热,无处宣泄,恍惚间,在他眼中,此时的拂柳却成了皇后。 三枝九叶草无毒,却是壮阳补肾的一味草药,强阳作用不同凡响,加之放入了百花酒中,待酒劲上来了,这草药的作用也被发挥到了极限。 “皇后……”皇帝完全将怀里的拂柳当成了皇后,有些急切的抱着她撕扯着她的衣衫。 “皇上,放开臣妾……来人啦,快来人啦,巧儿,梅儿……”拂柳有孕在身,也不敢拼命挣扎,只得大声唤着身边的人。 只可惜,她方才将屋里的奴才们全都谴了出去,这时候,在外头候着的巧儿等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冲进去。 “来人啦,救命啊……来人啦……” 听着寝殿内那一声声凄厉的求救声,吴书来顿觉奇怪,皇上虽不待见秀贵人,可顾念着腹中的孩子,皇上也不会置其于死地啊,到底出了何事,让皇上如此动怒? 想着皇上今儿个晚上多喝了几杯,吴书来怕皇帝真的醉了,伤到了秀贵人腹中的孩子,壮着胆子走了进去,随即便眼前的一切给镇住了。 寝殿内一片混乱,皇帝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上,皇上衣衫不整,秀贵人身上却只剩下肚兜了,狼狈不堪。 “吴公公,救命,救命……皇上喝多了,快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拂柳见到吴书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地喊道。 “皇上……来人啦,来人!”吴书来立即将身边的几个太监唤了进来,将皇帝与秀贵人拉开了。 “皇后……皇后……”皇帝却欲推开拉着他的几个太监。 吴书来见皇帝双眼一片通红,再瞧着皇帝似乎神情有些不对劲,随即明白了一切,皇上是被人下了春药。 他本欲发怒,脑子里却灵光一闪,随即不动声色的对几个太监喝道:“皇上喝多了,快送皇上回宫!” “是!”一个太监背起皇帝便往外跑。 “小主……”巧儿与梅儿一边将拂柳从地上扶了起来,一边为她披上了披风。 “为何?为何要骗我,为何?”拂柳浑身都在发抖,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不禁问自己,为何这样的蠢,竟然就相信了她的话,方才……若不是吴公公闯了进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保不住了。 “小主您要去哪儿?小主……” 巧儿与梅儿见主子衣衫不整就发疯似的往外跑,立即追了出去。 “小主您当心身子,小主!”巧儿追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小主……”梅儿也跑去拉住了她。 “小主,即便您不为自个想,也要想想您腹中的孩子啊!”巧儿泣声道。 “孩子……”拂柳有如雷击,顿时醒悟过来,她可以不顾一切,可孩子呢,她不能让她的孩子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就在此时,受了皇后吩咐的长春宫总管太监王禄已然将太医请到了咸福宫。 拂柳原本没事,可此番惊吓却真的动了胎气,几位太医忙不迭的商量着如何保胎。 一时间,咸福宫内人心惶惶。 而长春宫中,太医已为皇后开了方子,她只是闪了腰,伤的不重,歇息一段时日便会痊愈。 皇后此时也缓了过来,便吩咐公主去歇着。 公主今儿个原本是想赖着皇后,睡在皇后的寝殿中撒撒娇,此番却只能回到自个的寝殿里,魏凝儿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回到寝殿,公主便吩咐魏凝儿去歇着,不必守夜了,魏凝儿拗不过她,只得派了小宫女守着,便要回自个的住处。 只是她还来不及进屋,便被太监小安子给拦住了。 “小安子,有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小安子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太监,虽比不上总管王禄,但在这长春宫中还是说得上话的,魏凝儿向来与他关系不错。 “凝儿姑娘,方才养心殿的一个小太监来传话,说胡公公有要事找你,让你去一趟,他在养心殿的东侧门等你!”小安子低声道。 “胡公公……”魏凝儿心中一惊,文昊哥这么晚了竟然让小太监来找她,应该是出了大事了,否则他定不会如此。 叶文昊如今的身份是胡世杰,他怕被人发现,向来处事谨小慎微,也从未让人察觉他与魏凝儿熟识。 此番竟然不顾及了,定是出了大事。 想到此,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匆匆谢过小安子后便往长春宫外跑去。 从长春宫去养心殿本就不远,魏凝儿又很担忧,此时已是深夜,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一路狂奔才一刻多钟便到了养心殿的东侧门。 因宫内悬挂着宫灯,四周并不是漆黑一片,但朦朦胧胧的却也看不真切,魏凝儿小心翼翼的往四处看了几眼,才静静的候着。 天很冷,魏凝儿在风中站了片刻便有些受不住了,她正准备瞧瞧这周围有无可以躲避的地方,边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凝儿……” “文昊哥……”魏凝儿有些惊喜的转过身去,还未曾看清眼前之人,随即便觉得脖子后传来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来人将晕过去的魏凝儿用黑色的大披风包裹住抱进了养心殿东侧门。 “吴公公,人来了!” “快快快……送进去!”此时的吴书来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看着那太监将魏凝儿放到皇帝身边时,他还在犹豫。 可就在此时,原本就狂躁不安的皇帝却一把抱住了魏凝儿:“皇后……皇后……” 吴书来把心一横,随即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停了两日的大雪又飘飘扬扬的下了起来,给这座华美而又庄严的紫禁城披上了银色的纱衣。 明日,会有一场暴风雪吧,吴书来如此想到。 …… 雪还在下着,屋内燃着炭炉,皇帝并不觉得冷,他怔怔的看着睡在自己臂弯中的魏凝儿,脸上露出了连他自个都未察觉到的笑容。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 细看之下,他才发现,她与皇后长得虽像,却又截然不同,若皇后是一朵优雅沉静的兰花,她便是长满荆棘的玫瑰,虽娇艳却扎手。 皇帝还记得头一次在御花园中遇到她,那时他便是被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迷住了双眼,原本想着送给皇后,却被扎到了手,只得连根拔起。 花儿若是被连根拔起,便不能存活,那日他没有丝毫的耐心,而如今……将她拥入怀中他才发觉,即便被扎上几下也是欣喜的。 就在皇帝发怔之时,魏凝儿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魏凝儿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要炸开一般。 她竟然睡在一个男人怀里还衣不蔽体。 她……她**了,她不能嫁给傅恒了,她完了,全完了! 平日里的冷静在这一刻完全消失殆尽,此刻的魏凝儿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了这个人,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切,谁也不能知道。 “凝儿,你怎么了?”皇帝见她醒来了,原本还很开心,但却见魏凝儿死死的盯着他,眸子里一片死寂,心中不由一沉。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魏凝儿双眼通红,疯狂的吼道,随即便在身边寻找利器,可龙床上一片明黄之色,刺得她眼睛发疼,除此之外便无其他,随即她的目光落到了帐外的烛台上,像疯了似地爬下床去。 皇帝见她跌到床下,一惊,便要去扶起她,且料魏凝儿却抓起了一旁的烛台便要向皇帝砸去。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养心殿的宫女们鱼贯而入。 “皇上……”为首的李嬷嬷见魏凝儿手里的烛台砸了过去,忍不住尖叫一声。 魏凝儿愣在当场,她手里的烛台也猛的一顿,此时那烛台离皇帝的额头还不到半寸,而皇帝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大胆,竟然敢行刺皇上,还不快把烛台放下!”李嬷嬷吼道。 第一百二十章 心死 魏凝儿被李嬷嬷一惊,稍稍冷静下来,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 方才的她快要气疯了,急疯了,但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杀了他,哪里管眼前之人是谁。 “黄大哥……”虽然眼前的人并未长着平日里的大胡子,可是魏凝儿却一眼认出了他,随即她便想起了方才宫女所说的话。 “皇上?”魏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凝儿……”皇帝上前一步,正欲握住她的手,岂料魏凝儿却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是皇上……”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 “是!”皇帝微微颔首。 “骗子……”魏凝儿手中的烛台猛的落到了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也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凝儿!”皇帝只觉得心中一痛,便蹲下身去欲将她抱起来。 魏凝儿却猛地推开了她,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你?我恨你,恨你,骗子,骗子!” “你……”皇帝猛的一怔,他看着魏凝儿眼中的恨意,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昨儿个的情形,他虽然记得不太清,但也知道他在娴妃宫中所喝的酒有问题,这才导致他去咸福宫时,面对秀贵人时控制不住自己。 在意识很模糊的那一刻,皇帝还以为会酿成大错,没曾想吴书来却阻止了这一切,迷迷糊糊时,他已然回到了养心殿的寝宫,后来便发现皇后在他的床上,他自然无需再忍,却哪里知道,那不是皇后。 今日醒来之时皇帝见身边之人是魏凝儿,惊诧过后,便释然了,他一直在想,要如何对这个小丫头才好,将她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他舍不得,可留在宫中让她做宫女直到年长出宫,他亦舍不得,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老天却为他做出了选择。 虽然皇帝也很疑惑,为何魏凝儿昨夜会出现在这儿,但他一时却不愿多想。 原本他还以为这丫头醒过来必定会很诧异,却没曾想到她竟然会气得发疯,且痛不欲生欲置他于死地。 这让皇帝有些纳闷,心中更是窝火。 他堂堂九五之尊,岂会强迫一个小女子,尽管眼前这丫头他十分喜欢,却也不会强迫她。 想要女人,宫中何止上千,他无需如此。 但魏凝儿却不这样想,她的心中已然将皇帝看作是一个欺骗她,玩弄她的坏人。 “我只是一个宫女,我只想做一个宫女,你为什么不放过我,为什么?因为你是皇帝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为了得到你想要的,费尽心思,用尽手段也在所不惜,可你不曾问过我是否愿意?你那样的高高在上,为何要强迫我一个小小宫女?为何?” 他是皇帝,那么高高在上,即便看上了一个宫女也该光明正大,可他为何却捉弄她,不仅扮成侍卫骗她,还将她打晕了强行宠幸了她,这样的行径和不仅无耻而且下贱。 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儿,傅恒会如何看她? 入宫快三年了,她与傅恒虽聚少离多,却心系彼此,为了有朝一日能相守在一起,她在这深宫之中谨小慎微,深怕出了一丝的差错,每日那样的战战兢兢,甚至完全失去了自我,现如今的她,已不是曾经那个敢爱敢恨、敢作敢为的魏凝儿了,宫中的生活让她变得怯懦、卑贱,为了活下去,不惜一切,不择手段。 有时,她甚至在想,这一切是否值得?可每当想起傅恒时,再多的苦,再多的泪她都强行咽了下去。 傅恒为了她,放着好好的京城不留,却求皇上将他下放去外头做官,为的便是在地方上有所建树,早日位极人臣,那时的他便多了一分决定自己命运的能力,加之皇后帮他,里应外合,便可以娶她。 可如今,这一切全被毁了,在傅恒心中,她定然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欺骗了他,抛弃了他吧。 老天何其不公,为何要与她开这样的玩笑,为何要毁了她的一生? 皇后娘娘对她百般维护,百般照顾,公主甚至将她当做姐姐一般信任,她又该如何去面对她们? 与其受人唾弃,被困于这深宫之中,还要面对这让她见了就恨之入骨的皇帝,她还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想到此,魏凝儿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心中已然死灰一片,她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襟,眼中满是绝望:“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皇帝却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道:“你累了,闭上眼睛,你该歇息了!” 面对她的质问,皇帝原本怒不可言,可此时,他的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是皇帝,坐拥天下,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而宫里面的女人有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他的恩宠,却没曾想到竟然会有人不愿,木已成舟后还寻死觅活。 若是旁人,他早就一怒之下赐死了,但偏偏是魏凝儿,他连呵斥都不忍心,又怎会要她的命。 “我不……我不要……”魏凝儿拼命的挣扎着,她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和支撑,她的目光落到了地上的烛台上。 额娘……傅恒……哥哥……文昊哥,对不起……魏凝儿的脑海里闪过了他们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够了!”皇帝见她竟然又去抓地上的烛台,往她自个头上砸,便将她紧紧的抱住了。 “滚,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对一屋子早已吓呆了的奴才们吼道。 此时不仅是宫女,就连外面的太监都以为出了大事全部涌进来了,可魏凝儿却衣不蔽体,皇帝不顾她的挣扎,有些恼怒的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你们全都给朕出去,今儿个的事儿若是有人多嘴说出去半个字,朕灭他九族!”皇帝怒吼道。 “是……”众人吓得不轻,立即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凝儿……”皇帝这才转过头看着被子里瑟瑟发抖的魏凝儿。 “当初在御花园遇到你,你将朕当成了侍卫,后来的发生的种种有巧合,也有朕故意为之,但朕并未曾打算要将你强行留在身边,即便朕有这样的心思,也会询问你,昨夜……朕喝多了酒,被人下了合欢药,并不知身边的人是你,朕还不至于去强迫你!”皇帝本不欲说这些,他是皇帝,何须向她解释,但被人误会的感觉,即便他是皇帝,也有些受不住。 魏凝儿卷缩在被子里,她不想去听,但皇帝的话还是传入的她的耳里。 此刻的她,多么希望他不是皇帝,而是那个她认识的侍卫大哥,多么希望自己与他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儿。 可静下来后,浑身的痛楚却提醒着她,那是事实。 “朕去上朝,吴书来在外头候着,你有事吩咐他!”皇帝见她还如此激动,心知此时不便多说,看这时辰也要到上朝的时候了,便换上了朝服便准备离去。 只是他刚刚走了几步,却瞧见了地上的烛台,随即回过头道:“若再寻死觅活,朕便让魏家人给你陪葬!” “你……”原本躲在被子里的魏凝儿闻言一把掀开了被子,眼中满是恨意。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脸上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还有劲恨他,便不会寻死了吧。 出了寝殿,皇帝便瞧见吴书来跪在了外头,瞧那样儿,应是一夜未曾歇着了,双眼浮肿,脸色苍白。 “你这是作何?”皇帝冷声道。 “皇上,奴才死罪!”吴书来猛的磕到了地上。 “随朕来!”皇帝脸上一沉,低声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从地上爬起,兴许是跪的太久,腿僵直了,刚站起身又倒在了地上,旁边的小太监立即扶起他随皇帝去了。 后寝殿旁边便是燕喜堂,皇帝进去后坐在了椅子上,吴书来在他跟前跪了下去。 “将昨夜的事儿一字不露的告诉朕,若是有半句虚言,朕要了你的脑袋!”在魏凝儿面前吃瘪,皇帝心中甚至不快,此时,满腔的怒气都发在了吴书来身上。 吴书来被吓得不轻,颤声道:“皇上……昨夜您从娴妃娘娘的翊坤宫出来后到了秀贵人那儿,秀贵人说要和皇上您单独说会话,便将奴才等人给打发了出来,可刚刚不过一刻钟,奴才便听到了秀贵人呼救,皇上,奴才怕出大事因此才带着众人进去将皇上给抬走了,回到养心殿,奴才才发现皇上您是被人下药了,便吩咐人去请太医,可又怕皇上您忍的太久伤到身子,因此才吩咐小海子去找个宫女来,但那时夜深了,除了当值的宫女们,其余的都睡下了,但昨夜养心殿中当值的是老嬷嬷外加两个年纪尚幼的小宫女,小海子才去外头找……”吴书来说到此一顿。 “胡说,魏凝儿她可是在皇后宫中,为何找了她!”皇帝自然不信吴书来的说辞。 “皇上,这奴才也不知是为何,听小海子说,他一出养心殿便在侧门瞧见了迎面走来的魏凝儿,便打晕了她带回来,奴才也是见他把人放到龙床上才认出来,本欲将她送走,可奴才转念一想,皇上您定然不愿在神志不清之时宠幸您不喜欢的宫女,奴才想魏凝儿是不一般的,再则,皇上您抱着她不放,奴才拉不开……这才……奴才该死,奴才听候皇上发落!”吴书来说到此匍匐在了地上 “如此说来,是朕的不是了?”皇帝沉声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触犯宫规 “是奴才该死!”吴书来忙不迭的磕头认错。【 】 “行了,没用的东西,还不给朕滚起来,吴书来,你跟在朕身边多年了,朕便信了你,若是他日知晓是你从中作梗,朕定会要了你的脑袋!”皇帝语中一片冷意。 “奴才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期满皇上,皇上明察!”吴书来虽如此说,但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 “你去寝殿外头候着,记住了,若是里面有任何的声响便吩咐李嬷嬷进去瞧瞧,万不可让她出了丝毫的差错!”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听皇帝如此吩咐,吴书来心中涌起了狂喜,皇上对魏凝儿果真是不一般的,看来他这步棋走对了。 皇帝说罢便吩咐身边的人往乾清宫去。 昨夜之事,自然不会就此作罢,皇帝上朝之后便会亲自过问,吴书来对此深信不疑。 身为九五之尊,却被人如此戏弄,皇帝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只是当务之急,便是要劝劝魏凝儿才是,若是再寻死觅活的,即便皇帝再喜爱她,也会厌倦。 想到此,吴书来拖着僵直的腿便往后寝殿去。 “吴公公!”李嬷嬷已然守在了寝殿外头,见吴书来过来,立即福身。 “李嬷嬷,烦劳您进去瞧瞧姑娘可穿戴整齐了,若是未曾,您帮她掖好被角,我便去请安!”吴书来笑着对李嬷嬷吩咐道。 李嬷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吴书来,这才进了寝殿去,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定要好好伺候这位姑娘。 吴书来是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平日里除了皇后、贵妃与娴妃外,可从未见这位眼高于顶的大总管如此讨好呢。 更何况里面这位还是没名没分的宫女。 “可曾好了?”半响,吴书来才在外头低声问道。 “好了!”李嬷嬷应道。 吴书来挪动着腿,慢慢的进了寝殿,在龙床六尺之外,跪了下来。 李嬷嬷一惊,也跟着跪了下去,吴书来却道:“李嬷嬷,皇上有话吩咐我告诉姑娘,你且出去候着吧,万不可让旁人闯了进来!” “是!”李嬷嬷立即退了出去。 吴书来这才恭声道:“魏姑娘,奴才吴书来给您请安!” 被窝中的魏凝儿一听是吴书来,慢慢露出头来,脸上却毫无表情。 吴书来心中一叹,语重心长道:“姑娘,奴才知道您不愿意留在这宫中成为妃嫔,可眼下米已成炊,您即便抗拒又有何用,若是惹怒了皇上得不偿失啊!更何况您已被皇上宠幸,这辈子都不能出宫了,与其当宫女老死宫中,何不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 “胡世杰在何处?”魏凝儿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是传旨太监,此刻正随皇上上朝!”吴书来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你去帮我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来。”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可吴书来却从她无比平静的脸上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凝重。 “是,奴才这就吩咐李嬷嬷送进来!”吴书来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往寝殿外走去。 李嬷嬷将一套崭新的宫女服送进来之后,魏凝儿颤抖着手换上了,随即慢慢的往外走,却在寝殿门口被吴书来拦下了。 “让开——”魏凝儿冷声道。 “姑娘,不是奴才不让您出去,而是皇上有旨,奴才不得不从!”吴书来说罢轻轻击掌,众宫女和太监们从两旁鱼贯而出,拦下了魏凝儿。 “姑娘,您入宫已久,想来对宫中规矩甚为了解,奴才敢问姑娘,这养心殿是何处?”吴书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蹙眉,并不回答,皇帝那一句让魏家人陪葬的话彻底绝了她想一死了之的路,此刻的她只想弄清这一切。 她不信胡世杰会害她,那是谁将她骗到了养心殿送到了龙床上? 那人有何目的? 皇上的酒中为何会被人下了合欢的药,是否也是那人所为? 被人如此算计了,岂能善罢甘休,即便要死也要死个明白,魏凝儿如此想到。 吴书来见魏凝儿不答,便道:“养心殿是皇上的寝殿,此处有个规矩,想必姑娘您也知晓,能在这养心殿与皇上共度良宵到天明的,只有皇后娘娘,而嫔妃却不能,姑娘您是宫女,更是不能,可您昨儿个却在此留宿到如今,祖宗规矩不可违,仅此一条,便会让您丢了性命,再则……姑娘您一醒来便拿着烛台欲刺杀皇上,这宫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个宫女都瞧见了,虽然皇上下旨不准透露只字片语,可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第二条不仅能要了您的命,也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魏凝儿闻言,猛的一滞,她死不打紧,却不能连累额娘与哥哥。 想到此,魏凝儿退回了寝宫。 “吴书来,你进来!”魏凝儿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寝殿内传来。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进了殿去。 “吴书来,我要如何做,才能保住我魏家人!”魏凝儿盯着吴书来片刻后才问道。 毕竟这些规矩吴书来比她了解的更透彻,应该是有法子的。 “姑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系一人之身!”吴书来笑道。 “谁?”魏凝儿心中隐隐不安。 “皇上!”吴书来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颓然坐在了椅子上。 “姑娘,奴才方才已派人去各宫去打听了,您被皇上宠幸之事已然传遍了后宫,这宫中本就没有秘密可言,贵妃娘娘已去了慈宁宫请太后娘娘,要杀一儆百以正宫规,此刻,太后娘娘与众位娘娘们在来养心殿的途中。” 魏凝儿闻言,心提了起来,手心微微冒汗,她闭上了眼,片刻后才道:“吴书来,你可以法子去请皇上?” “有,若是姑娘吩咐一声,奴才即刻便命人去请皇上,更能向姑娘您保证,皇上一刻不曾回来,奴才便一刻不让来人入这寝殿,即便是太后娘娘也不成,谁若想进来,那边踩着奴才的尸身进来!”吴书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今日魏凝儿之所以面临如此大的危机,都是他的错,若是她因此丢了性命,他如何去面对胡世杰。 “谢公公,敢问公公,皇后娘娘的伤势可好些了?”魏凝儿心中却还有些不死心。 “皇后娘娘受了伤,虽缓过来了,却不曾前来,娴妃娘娘昨日也宣了太医,此时还浑身无力躺在翊坤宫中,秀贵人动了抬气,更不能来,除去她们,后宫众位娘娘皆随太后娘娘来了。”吴书来不动声色的说道。 “就没有法子请皇后娘娘吗?”魏凝儿低声道。 “姑娘您太傻了,您是皇后娘娘宫中之人,出了这样的事儿,她如何能来?她即便来了也不能护着您,身为后宫之主,她反而要按照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处罚您,此刻她不来便是在护着您啊!”吴书来叹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眶微微发红,随即对吴书来道:“那你去去请皇上吧!”虽然她百般不愿,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姑娘您安心在此候着便是了!”吴书来说罢匆匆出了寝殿。 魏凝儿只觉得浑身一软,瘫倒在了椅子上,笑出声来。 她笑自个蠢,笑自个笨,笑自个没骨气,方才还在皇帝面前寻死觅活的,可此时却不得不去求他,求他救自己一命,救魏家人一命。 多讽刺啊,他毁了她,她却还要无比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脚下祈求他恩赐,恩赐自个与家人活下去的机会。 原本该恨,原本该怒的人是她,如今她反倒成了那不可饶恕的罪人?这是为何? 因为她是这宫中最卑微的存在,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小宫女。 若此生真的没有选择,只能留在这宫中,真的要一辈子做一个小宫女吗?魏凝儿不禁问自己。 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即便米已成炊,她却没有放弃要离开皇宫的打算。 即使不能与傅恒在一起,她只要能悄悄看着他便好,更何况她还有额娘要照顾。 就在魏凝儿心乱不已之时,太后已然带着众位娘娘们浩浩荡荡的到了养心殿后寝殿外头。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给众位小主请安!”吴书来带着众人跪下请安。 四下一片寂静,就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未曾闻到。 就在吴书来冷汗直流之时,太后那略带严厉的声音响起:“起来吧!” “是,谢太后娘娘!”吴书来等人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他在魏凝儿面前保证能拦住太后娘娘等人,可到了此时吴书来才发觉自个有些无能为力,并不是他胆怯,而是被太后娘娘如此盯着,他只觉得自己浑身不敢动弹,双腿发软了,哪里还有胆子拦住太后。 “魏凝儿呢?”太后似不经意的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在寝殿之中!”吴书来强迫自个定了定神,回道。 “那便好,省的哀家派人满宫的找,你去叫她出来!”太后笑道,只是要笑意中却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涌。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只得应了一声随即进了寝殿,片刻后又退了出来。 “人在何处?”太后已然失去了耐心。 吴书来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 鸩毒 “大胆贱人,太后娘娘在此,她不出来领罪,难不成要太后娘娘亲自进殿去,来人啦,还不快将她给本宫拖出来!”贵妃见太后脸色微变,心知太后动怒了,便厉声喝道。【 】 “是!”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要带着太监小卫子等人冲进去。 吴书来怕太后,却不怕他们,便拦住了众人,喝道:“大胆奴才,未经皇上传唤竟然敢闯入皇上的寝殿,找死不成!” 宫中有规矩,皇帝的寝殿若是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这也是众人为何到了这寝殿外头却不入内的缘由。 在场众人,除了太后娘娘只怕任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即便是贵妃也不敢,只得虚张声势派奴才进去。 冯清州等人被吴书来这么一吓,顿时退回了贵妃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瞥了贵妃一眼,略带一丝警告的意味,随即对身边的秋嬷嬷道:“派人给哀家搬一把椅子来!” “娘娘!”秋嬷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既然她不愿出来,哀家便在此候着!”太后虽一脸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冷色。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这天寒地冻的,您的身子要紧啊!”纯妃一脸焦急的说道。 “是啊,太后娘娘您三思!”嘉妃也附和道。 太后却微微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贵妃心中却是畅快无比,太后此举便是绝了那魏凝儿的退路,虽然贵妃也不知为何昨日陪在皇帝身边的是魏凝儿,但这样的结果对她来说,是最好的。 寝殿内,魏凝儿也是坐立不安,当她听身边的小宫女告诉她太后娘娘在外头坐着侯她时,浑身一震便急匆匆的要出寝殿去。 “姑娘,吴公公吩咐了,万万不能让您出去!”李嬷嬷拦住了她。 “嬷嬷你让开!”魏凝儿自然不愿出去受辱,可此时她魏家人的生死都攥在了皇帝手心里,太后是皇帝生母,若太后在外头着了寒气病了,那皇帝只怕会怪罪与她,到那时,保不住魏家人的性命不说,只怕牵连到的人更多。 “让开……” “姑娘……”李嬷嬷不敢大力与魏凝儿拉扯,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了寝殿。 刚出寝殿,衣着有些单薄的魏凝儿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寝殿外头,太后坐于大红的木椅上,贵妃等人站在她两旁, 魏凝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怯懦,在太后身前站定,缓缓跪了下去:“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魏凝儿!”太后眯起了眼睛。 “奴婢在!”魏凝儿恭声道。 “留宿养心殿,你可知罪?”太后沉声道。 “奴婢知罪!”魏凝儿头也不敢抬。 “欲用烛台行刺皇上,你可知罪!”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魏凝儿微微一滞,这个罪名她无论如何都担待不起,她死了不打紧,却要保额娘与哥哥周全。 想到此,魏凝儿定了定神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刺皇上!请太后娘娘明鉴。” “不敢?你还有何不敢?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敢抵赖,哀家看你是活腻了!”太后冷声道。 “太后娘娘明察,奴婢并未拿烛台行刺皇上,是奴婢不小心碰倒了那烛台,奴婢便捡了起来,恰好那时正好有人进了寝殿,奴婢衣衫不整,慌乱之下跌了一跤,这才让人误会了!”魏凝儿心中无比冷静,面上却很是惊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任由你糊弄?别的事哀家可以不管,可以不计较,只要皇帝喜欢哀家便不会多说一个字,可哀家决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皇帝,即便你是不小心,哀家也留不得你!”皇帝是她唯一的孩子,是她一生最为在乎的人,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潜在的危机,她也要除去。 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太后并不愿这宫中有任何的血腥,虽有些不忍,却也饶她不得,便对太监马仁毅道:“拿上来!” “是……”太监马仁毅应了一声,便往后高声道:“拿上来!” 只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腰抬着一个托盘小跑着上前来。 马仁毅将那盖在上面的白布给拉开,里面放着一壶酒、一把匕首、一条白绫。 “给她!”太后沉声道。 “姑娘请!”马仁毅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了托盘躬下身去,对魏凝儿道。 魏凝儿抬起头,随即闭上了眼,今日她定然难逃一死了,但她不能连累家人。 片刻后,魏凝儿匍匐在地上,恭声道:“太后娘娘,奴婢心知今日犯了死罪,死不足惜,但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请太后娘娘您大发慈悲,饶他们不死,奴婢永生永世都会记得太后娘娘您的恩德。” 此刻的她已下了必死之心,唯一的遗憾便是,临死之前不能再与傅恒和额娘他们见上一面。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曾几何时,她也曾遇到过死亡的威胁,那时候她也想着不能罪及家人,此时看着有些绝望的魏凝儿,太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心酸与血泪她比谁都经历的多,也看的更透彻。 “好,哀家答应你,不会罪及你的家人!”太后微微颔首。 “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魏凝儿大喜,向太后重重的磕了头后,才将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托盘里。 最后,她伸出手端起了酒杯。 既是赐死的,这酒中必定有鸩毒,鸩毒毒性大,服用后片刻便会毒发生亡。 只要喝下这杯酒,一切的烦恼与痛苦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傅恒,原谅我不能再等你,也不能遵守你我之间的诺言……原谅我的怯懦,独自离去留下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却终归是梦一场。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魏凝儿脑中闪过,她闭上了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手里的酒杯慢慢靠在了唇边,朱唇微启。 吴书来看着眼前这一幕魂都吓得没了,若是魏凝儿死了,皇帝定会要了他的命,更何况,他如何向胡世杰交代。 想到此,吴书来抱着必死的心便要冲上去。 “不要喝!”悄悄躲在不远处的若研却比吴书来快了一步,她猛的冲了过来将魏凝儿手里的酒杯打掉了。 听闻太后娘娘是让太监带着毒酒与匕首等物去养心殿,皇后不顾自个的伤势便让人抬着软轿送她来。 而若研是则是太过担心便先跑了过来,却见到了这一幕,便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若研!”魏凝儿呆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若研,随即推开了她:“你快让开,快走!” “不,我不走,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你死了傅恒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若研在心中吼道。 “大胆贱婢!”贵妃喝道。 太后微微蹙眉,有些不满贵妃那刻薄的摸样,随即对马仁毅道:“把这宫女拉开!” “是!”马仁毅立即让人去拉若研,但若研却死死的抱着魏凝儿不放手,即便那些太监们渐渐失去耐心对她拳脚相加,她也不放。 “姐姐……”舒嫔眼见若研被打,强迫自己不要去管,可泪水却汹涌而出,当她见若研嘴角溢出血时,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挡在了若研身前。 “太后娘娘,求您饶了我姐姐,我这就将她拉走!”舒嫔一边求饶,一边去拉若研。 “走开,用不着你假好心!”若研却推开了她。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秋嬷嬷,带人上去将她们全部拉开!”太后勃然大怒。 “是,娘娘!”秋嬷嬷立即带着宫女们上去了,一会功夫便将若研给拉开了。 “凝儿,你别喝,你不能死,你……”若研高声喊着却被秋嬷嬷给一掌打晕了。 “马仁毅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给她再倒一杯酒!”就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贵妃对马仁毅道。 马仁毅却回过头望着太后,待太后颔首示意,他便又倒了一杯酒。 此刻魏凝儿接过这杯酒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淡然了,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了千般的不愿。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皇后却到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行礼。 “你受了伤不歇着,来此作甚?”太后瞧着皇后,微微有些心疼,更多的是不满。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请皇额娘恕臣妾有伤在身不能全礼!”皇后本欲行礼,但伤到腰的她只能僵直着。 “罢了,皇后,哀家知道你的来意,不过是个宫女而已,你又何苦如此护着她,若只是夜宿养心殿,哀家也就作罢了,毕竟昨夜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情况甚是特殊,但今日你是未曾瞧见,她竟拿着烛台欲行刺皇上,哀家岂能饶了她!”太后索性和皇后把话给挑明了。 “凝儿!”皇后听闻后,心中猛地一颤,随即看着魏凝儿。 “娘娘,奴婢……奴婢并未行刺皇上!”魏凝儿轻轻摇头,她当时并不知他是皇帝,又何来行刺之说。 “皇额娘,臣妾相信凝儿她绝不敢那样大胆,兴许是误会了,若她真的行刺皇上,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在养心殿等着您来问罪,还是等皇上下朝了再处置,可好?”皇后柔声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千钧一发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魏凝儿行刺皇帝,皇帝却欲瞒着此事,可见在皇帝心中,这个魏凝儿是不一般的。【 】 但身为帝王,断然不能专宠与某一个女子,当初皇帝一心扑在皇后身上,着实让她担心了多年,幸好后来有人稍稍分了些恩宠,如今……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往事重演。 “秋嬷嬷!”太后沉声道。 “奴婢在!”秋嬷嬷微微欠身。 “让她喝下去!”太后语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皇额娘,万万不可!”皇后急声道。 “皇后娘娘,这贱婢欲刺杀皇上罪该万死,皇后娘娘您却几番为她求情,难不成是有隐情?臣妾记得她可是您宫里的宫女!”贵妃冷笑道。 “贵妃的意思是本宫指使凝儿刺杀皇上?你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本宫今日决不饶你!”皇后勃然大怒。 “够了,都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太后喝道。 皇后不再多言,贵妃也垂下头去。 魏凝儿看着皇后,颤声道:“娘娘……是奴婢对不起您,自打进宫跟在您身边,您对奴婢百般照顾,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不求娘娘原谅奴婢,奴婢只求您相信奴婢,昨夜之事并非奴婢所愿,如此,奴婢死也能心安了!” 出了那样的事儿,皇后重伤在身却还赶着来救她,这让她情何以堪,她又如何能眼睁睁瞧着皇后被人泼脏水。 “皇后娘娘,昨儿个是有人故意给皇上下药,故意引皇上去秀贵人那儿,后来出了种种的事都是有人算计好的,只怕那人的目的便是害娘娘您,您要当心,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了,也不能……请娘娘转告他,奴婢对不住他!”魏凝儿说罢猛的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嘴边一仰头,一股辛辣的酒味充斥在唇齿间。 “不要喝……”皇后颤声喊道。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想起,众人只见一个白色的物件飞了过来魏凝儿手中的酒杯便落在了地上,随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片刻便到了魏凝儿面前。 “吐出去,给朕吐了!”皇帝猛的将魏凝儿的头压低,手捏住了她的下巴。 魏凝儿完全被突然起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原本她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可此时却被救了,且是被她最不愿见之人救了。 “吴书来,拿水来!”皇帝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跑进了寝殿,端了水来。 “漱口,不许吞下去!”皇帝拍着魏凝儿的脸说道。 魏凝儿张了张嘴,她很想告诉皇帝,她并未将酒喝下去,方才被他一弄早就吐出去了。 但鸩毒毕竟是鸩毒,即便她只是将那毒酒含在口中,此刻也觉得嘴里完全没有丝毫的知觉,脑子也开始发晕了。 皇帝见她如此,心下一紧,立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晶莹剔透的药丸给倒了出来,喂到了她嘴里。 “皇帝,不可!”太后高声喊道。 “皇上……”皇后也有些诧异。 而贵妃与纯妃等人脸色微微发白。 那玉瓶子装着的可是能救命的药丸,那是数位太医耗尽了无数心血才炼制而成的,据说能解百毒,强体魄,原本也只得了这一丸。 若是我中毒了,皇上会拿出这药丸救我的性命吗?贵妃不禁问自个? 不仅是她,纯妃等人也是如此想。 一阵阵清凉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魏凝儿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鸩毒之毒性极强,古人云,“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即便未喝下去,但只要毒酒稍稍有一丝进入了咽喉,也会要人性命,幸好魏凝儿并未喝下去,又加之皇帝给她为了那解毒的圣药,这才让她捡了一条命。 “皇帝你真是糊涂!”太后纵然有千般的怒气,在皇帝面前却也强忍了下来。 “皇额娘,事情并未查清,为何要赐死凝儿?方才又是谁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请朕的小太监?若不是梨梨及时赶到,此番只怕已然出事了。”皇帝说罢看着贵妃,眼中满是怒气,他身边的公主则是急急忙忙的跑到了皇后身边。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冤枉,臣妾并未曾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的太监!”贵妃心中咯噔一下,便开始喊冤。 “朕何时说是你?”皇帝冷笑道。 “臣妾……”贵妃猛的一滞,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皇上这是故意在试探她,可……皇上从未如此对她啊,难不成真的是因为他怀里抱着的小贱人。 她不过是入宫不久身份低微的宫女罢了,而她陪伴在他身边十多年了,难不成他们的情份还不如这小丫头吗? 而如今皇上却为了这贱婢算计她,她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扶着还浑身发软的魏凝儿,对太后道:“皇额娘在此,正好与朕将昨日的事查个清楚,朕定要将那个敢算计朕的人碎尸万段!” “皇帝……”太后还有些不死心,仍旧想赐死魏凝儿。 “皇额娘,朕绝不杀无辜之人,也绝不放过为非作歹者,至于今儿个清晨的事儿,也是那有心之人故意误导了皇额娘,朕身为皇帝,岂可拿自己的性命玩笑,魏凝儿的确不曾行刺朕,皇额娘您大可安心!”皇帝看着太后,脸上露出了笑意。 太后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了,难不成今日前来慈宁宫向她报信的宫女果真被人收买了? 是谁竟然能在这后宫一手遮天,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先是皇帝、皇后,接着是她,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太后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她险些便上了当,幸好皇帝提醒了她。 看来,她真的是老了,自打儿子继位之后,她便在这后宫之中养尊处优,从不过问这后宫之事,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往日的斗志,却没曾想有人竟然敢将她也算计进去,当真是找死。 “来人啦,去翊坤宫将娴妃给哀家请来,还有秀贵人,即便是抬,也要给哀家抬来!”太后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随即便与皇帝进入了寝殿旁的燕喜堂。 此时若研已然醒了过来,她扶着还有些发晕的魏凝儿站到了皇后身后。 皇帝高坐在上方,瞧着魏凝儿站在皇后身后,便想让她也坐下,却碍于规矩,加之不能让人再寻她的把柄,只得作罢。 满屋子的嫔妃们神色各异,却不敢造次,皆端坐在椅子上,等着娴妃与秀贵人。 娴妃在暮云的搀扶下进入燕喜堂时,瞧着眼前这阵势,脸上露出了一抹惊愕,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娴妃微微福身。 “免礼,赐座!”太后心中叹息不已,她只是起了好心没曾想却出了那样的事儿。 “敢问皇额娘,昨夜那酒可是您赐下的!”待娴妃坐下后,皇帝才看着身边的太后笑道。 “是哀家赐的!”宫中还没有人胆大到假传懿旨。 “那百花酿,皇额娘赐下之前可曾派人查过?”皇帝又问道。 太后微微颔首:“那是自然,那百花酿是皇后去年亲手酿造了送于哀家的,此事后宫之中众人皆知,哀家昨儿个才派人将那坛子酒给打开,让身边的绿沫试了这才派人送了一壶给你与娴妃!” 太后说罢看着绿沫,绿沫会意,便躬身道:“启禀皇上,那百花酿奴婢亲自试了毒,并未发现任何异样。” 皇帝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那百花酿并无异样!” 太后却道:“哀家今儿个一早便听闻了昨夜之事,随即派人请了太医来查验,从那坛子百花酿之中查出了三枝九叶草来。” “三枝九叶草?”皇帝神色间有些疑惑。 皇后闻言却脸色大变,忙道:“皇额娘、皇上,臣妾绝没有往那百花酿之中放三枝九叶草!” 太后并未看皇后,而是对身边的皇帝道:“三枝九叶草是一种合欢之物!” “如此说来,那便不是在送往翊坤宫之时被人动了手脚,亦不是在翊坤宫被人动了手脚!”皇帝微微蹙眉。 “哀家派去的人可是信得过的!”太后说到此看着一脸着急的皇后,笑道:“哀家也不信是皇后所为,她这酒是专门给哀家酿造的,送一个老太婆放那草药作甚,她怎就知哀家自个还未曾喝便先赐予皇帝了?” “皇额娘说的极是!”皇帝看着皇后,示意她安心,皇帝从未怀疑皇后,从前不曾,现在也不曾。 “哀家今儿个一早便把慈宁宫大大小小的奴才们给叫到了跟前,仔细的盘问过了,除了秋嬷嬷,绿沫与马仁毅他们外,其余的这会都在内务府,哀家已命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仔细审问了,此刻也不知道是否有了结果!”太后笑道。 就在此时,拂柳被人抬了进来,她昨夜动了胎气,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太医却让她好生将养着,若不是太后下了懿旨,她是不肯来的。 “秀贵人不必多礼,躺着吧!”太后见她挣扎着要行礼,便急声道。 “谢太后娘娘!”拂柳有些虚弱的回道。 “皇额娘,昨儿个夜里,臣妾之所以受伤,是有人捣鬼,在宫道上洒水,导致雪地上结了冰,太监们才会摔倒,必定是有人不想让臣妾去秀贵人那儿,那人的目的只怕是要借助皇上除掉秀贵人腹中的皇儿!”皇后思虑片刻后说道。 躺在榻上的拂柳闻言,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下,袖下的玉手更是死死的攥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扑朔迷离 “好歹毒的心肠,哀家在这后宫数十年,还从未见到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太后勃然大怒,猛的站起身来。【 】 “皇额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皇帝心中的怒火也是节节攀升,但此时此刻却冷静无比。 在这后宫能如此手眼通天,只怕没几个人能做到,到底是谁? 就在此时,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前来回话了。 “梁明,可曾问出来了?”太后心,此事最关键的便是查出那三枝九叶草是谁放入酒中的,因此才狠下心让梁明带走宫中的奴才们去内务府慎刑司严刑逼供。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并未查出任何不妥来,众宫女和太监们无一人认罪!”梁明有些惶恐的禀道。 就在此时,皇后脑中灵光一闪,便道:“敢问皇额娘,那酒中所发现的三枝九叶草是风干的药草浸泡在其中,还是被人掺了新鲜的汁液?” 太后也不甚清楚,便看向身边的绿沫。 “启禀皇后娘娘,太医说,是掺了汁液!”绿沫恭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凝重,随即道:“皇额娘,那酒最初被绿沫打开时,她也曾尝试过,却并无异样。”皇后说罢看着绿沫:“若是那酒中先前便被掺入了药汁,你可能品尝出来?” 绿沫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若是那酒最初打开之时便被人掺了药汁,奴婢虽品不出是何药汁,却能察觉到异样,但奴婢昨日奉旨品尝却并未发现百花酒有任何的不妥!” “如此说来,是有人后来才在哀家赐给皇上的酒里和装着剩下百花酒的坛子里分别下了药汁!”太后沉声道。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有了一丝凝重:“皇额娘,看来慈宁宫中的奴才确实有些可疑!” 太后却有些恼怒的对候在一旁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道:“将昨夜送酒的两名太监严刑逼供,还有管库房的宫女,定要给哀家问个仔仔细细!” “是,太后娘娘!”梁明立即领旨退了出去。 “皇额娘,既然那酒中是新鲜的汁液,那……定然会留下马脚。”皇后却道。 “来人啦,传哀家的旨意,搜宫!”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立即下了旨意。 “皇额娘,搜宫也好,审问那些太监宫女们也罢,这要些时辰,儿臣瞧着您累了,您先回宫歇着吧!”皇帝见太后已面露疲惫之色,便关切的说道。 “嗯,也罢,等审问出了结果,你们再来哀家的慈宁宫吧!”太后的确有些累了,一大早便被贵妃给请了过来,此时也想歇息了。 “恭送太后娘娘!”众人见太后站起身来,立即屈膝。 送走了太后,皇帝才对众人道:“你们也退下吧!” “是!”众人应道。 魏凝儿与若研一块跟在皇后身后,还未曾离开燕喜堂,皇帝便唤住了她们。 “皇后伤势如何了?”皇帝扶住了皇后的手,关切的问道。 “启禀皇上,臣妾无大碍,太医说了,未曾伤到筋骨,不日便能痊愈了!”皇后笑道。 她今日已然比昨夜好了许多。 “那便好,以后要更加当心才是!”皇帝柔声叮嘱道。 “是,臣妾记下了!”皇后笑着应道。 一旁的公主却道:“皇阿玛,宫中竟有人如此大胆,敢算计皇阿玛与皇额娘,实在该死,您可不要饶了那坏人!” “梨梨放心,皇阿玛定然会找出那人!”皇帝笑道。 “那臣妾便告退了!”皇后柔声道。 “皇后,凝儿她……”皇帝看着一只垂着头魂不守舍的魏凝儿,有些放心不下。 “皇上放心,她既然是皇上的人了,臣妾自然会好好待她,只是……臣妾敢问皇上,如何安置凝儿?”皇后原本不想此时提起,欲先带回魏凝儿弄清后再说,岂料皇帝此时提及了,她也不得不请旨。 “待此事水落石出再作打算,她留在你身边,朕放心!”皇帝原本是想给魏凝儿一个位份,但此时却不是时候。 “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会照料好她!”皇后说罢,便带着众人去了。 回到长春宫,凝儿便随着皇后进了正殿,出了这样的事儿,皇后定然会问个究竟的。 进了殿,皇后落座后,便对身后的魏凝儿道:“你且坐下吧,本宫有话问你!” 魏凝儿却不敢坐下,跪了下去。 “初夏,愣着作甚,把她扶起来!”皇后微微叹息后,对初夏吩咐道。 “是!”初夏应了一声便欲扶起魏凝儿。 “娘娘,奴婢不敢起身!”魏凝儿却垂下头,不愿起来。 “你还是那样的倔啊,也罢,由你去了!”皇后有些无奈,更有些伤怀。 “凝儿,今儿个一早本宫便听公主说,昨儿个夜里你彻夜未归,若研寻了你许久,原本本宫还担心你出了意外,便要吩咐宫里的人去寻,岂料贵妃却派人来报,你昨夜宿在了养心殿中,本宫心中虽很是气愤,却在听说太后欲赐死你时,赶去了养心殿,也让公主去请皇上,这才保住了你,你在本宫身边三年,你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本宫不信你是那攀龙附凤之人,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令本宫寒心,本宫此时便要知道,救你到底是对是错?”皇后虽不信魏凝儿是那不择手段去接近皇帝之人,可她更不明白,昨儿个好好在这长春宫的魏凝儿,为何会出现在了养心殿。 魏凝儿闻言,朱唇轻咬,片刻后才道:“启禀娘娘,昨儿个夜里,奴婢刚刚回了住处,还来不及进去,小安子便来找奴婢,说皇上身边的传旨太监胡世杰有要事要找奴婢,胡世杰在热河行宫之中,曾救过奴婢一次,奴婢听闻他寻奴婢,便去了养心殿,岂料在侧门外头却被人打晕了,奴婢……奴婢今儿个一早醒来时,才发现……发现……。”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生生的忍住了。 皇后闻言,手中的锦帕惊得掉落在了地上,她对魏凝儿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半响才道:“万般皆是命啊,本宫原本以为你定然会嫁给傅恒,可没曾想到,你逃得了大阿哥,却被人算计后成了皇上的人!事到如今,你也只得任命了!” 魏凝儿却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想认命!” “你这丫头,难不成你还指望着能嫁给傅恒?”皇后苦笑道。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道:“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只求能出宫陪伴在额娘身边!” 皇后却摇了摇头:“按照祖宗规矩,你已伺候了皇上,是皇上的人,此生都不能离开这皇宫,本宫瞧着皇上对你是有意的,否则方才从养心殿离开时,皇上也不会叮嘱本宫照顾好你!你想出宫,无异于痴人说梦!” 魏凝儿听皇后如此一说,只觉得万念俱灰,瘫倒在了地上。 “丫头,不是本宫不帮你,而是祖宗定下的规矩,除了皇上无人能够改变,你若是真要出宫,你便去求求皇上吧,只是……本宫不得不提醒你,本朝从未有先例!”皇后只觉得造化弄人,事到如今她也接受不了,可又能如何?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尽力保护魏凝儿,让她不至于在这后宫之中被人害了去。 “只有皇上能做主……”魏凝儿喃喃自语,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她不能留在这宫中,一刻也不想。 “折腾了许久,你也累了,如今不同往日,本宫让人把后院的偏殿收拾出来,你暂且去那儿住吧!”皇后柔声道。 “不,娘娘,奴婢不去,奴婢不想去!”魏凝儿到此时也不能接受她已是皇帝女人的事实,她只希望一切照旧,至少让她心中的痛苦少上一些。 “哎……你这又是何苦,也罢,随你去!”皇后瞧着魏凝儿那痛苦的样子,只觉得有些心疼,也不愿去强迫她,给她一些时日,她兴许会想明白吧。 魏凝儿叩谢了皇后,这才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她与若研的住处。 “凝儿!”若研见魏凝儿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便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若研……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魏凝儿靠在若研身上,低声道。 若研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的,凝儿,你要撑住!” “我撑不住了,若研,为何会这样?至今为止,仿佛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醒来便物是人非!”魏凝儿语中满是凄凉。 “凝儿,你别这样,想哭便哭出来,你这样我害怕!”若研见魏凝儿整个人仿佛都傻了,不禁悲从中来。 “哭……我想哭,可哭又有何用,事到如今,我该何去何从?”魏凝儿猛的坐起身来,看着若研问道。 若研今日何尝不是被吓得懵了,她又有何主意呢,只得安慰道:“咱们先走一步瞧一步可好!” 魏凝儿看着她,半响才道:“若研,你是喜欢傅恒的吧!” “没有!”若研仿佛被人踩到痛楚似得,立即摇了摇头。 “若研,你骗不了我,我早就知道你喜欢傅恒!”魏凝儿却猛地握住了她的手。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闲言碎语 “我……”若研一滞。【 】 “你瞧他的眼神,你每次听我说起他时眼中的神采与哀伤,你每次不经意向我问其他时的期盼,我都能感受到!”魏凝儿满心都是苦涩,即便她早就知晓,却从不敢提起,毕竟若研是她在这宫中最为亲近之人。 “凝儿,你说这个作甚,我承认,我曾经是喜欢傅恒,可……可我早就不喜欢了!”自打那一次她决定放弃之时,心中便再也未曾有过奢望。 “若研,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和傅恒有任何的牵扯了,若有朝一日你能够出宫,你……” “不……”若研却打断了她:“我不要,凝儿,我是喜欢傅恒,可他的心里眼里却只有你一个人,我叶赫那拉若研不要人家的施舍,我要嫁便会嫁一心一意对我之人,傅恒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你难道要放弃他吗?” “不是我要放弃,而是如今……”魏凝儿心痛不已,如今她哪里有那个机会? “若真的没有法子,那便逃出宫中去,即便不能名正言顺嫁给他,也能和他长相厮守!”若研眼中甚至有一丝向往。 “可我如今……他还会要我吗?”魏凝儿被若研说的心动了,但却很是担忧。 “你真傻,他若是不要你,他便不是我曾经倾心额傅恒,他也不值得你牵肠挂肚!”若研苦笑道。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 “你好好思量!”若研也不多言,事到如今,要魏凝儿自个拿主意才行。 内务府慎刑司的人得了皇帝的旨意,便对有嫌疑的宫女和太监用了大刑,却一无所获,到了第二日清晨,内务府的总管梁明便急急忙忙的去了慈宁宫。 “梁总管来了!”绿沫见梁明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笑脸相迎。 “绿沫,太后娘娘可起身了?”此时虽冷,梁明却满头大汗,看着绿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绿沫见他如此,便知出了大事,立即道:“太后娘娘方才起身了,你容我去禀报!” 片刻后,绿沫又快步走了出来:“梁总管,太后娘娘请你进去!” “多谢!”梁明道了谢,这才快步进了殿。 “奴才恭请太后娘娘圣安!”梁明打了个千。 “起来吧,梁明,可问出结果了?”太后问道。 梁明立即跪了下去:“太后娘娘,奴才该死!” “出了何事?”太后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启禀太后娘娘,那两个太监死了!”梁明颤声道。 “死了?”太后一惊。 “是,昨夜奴才让慎刑司的人连夜审问,今日凌晨时,他们还未曾招供,慎刑司的人便想着天亮后再审问,谁知他们竟然咬舌自尽了!”梁明小心翼翼的回道。 “没用的东西!”太后脸色微变,沉声喝道。 “奴才该死!”梁明吓得匍匐在了地上。 “那管库房的宫女墨菊呢?”太后又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墨菊她……她也死了!”梁明说罢,心中忐忑不安,此番他办事不利,定然会被重罚。 “她是如何死的?”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撞到墙上死的!”梁明颤声道。 “你……哀家留着你有何用?不仅审问不出结果,还让他们死了!”太后只觉得急火攻心,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吓得她身边的秋嬷嬷和首领太监马仁毅手忙假乱,便要宣太医。 梁明更是吓得只磕头请罪。 “哀家不碍事!”太后慢慢缓了过来。 “梁明,你这个不中用的奴才,若是让哀家知道你是被人收买了故意弄死他们,哀家定要将你满门抄斩!”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梁明喝道。 “太后娘娘,奴才冤枉,奴才原本就是娘娘您身边的奴才,是娘娘抬举奴才,奴才才有今日,奴才断然不敢做出背叛您的事儿,请太后娘娘明察!”梁明惊吓之后,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罢了,你给哀家滚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给哀家查清楚,他们三人的死是否有人故意为之!”太后只觉得这事越来越让她难以捉摸了。 “是,奴才遵旨!”梁明连滚带爬出了正殿去。 就在此时,奉旨搜宫的吴书来也来了慈宁宫,绿沫便领着他去见了太后。 吴书来昨日奉了旨意后便马不停蹄的搜宫,就连夜里也不敢歇着,领着众人提着灯笼满宫的跑,方才才有了发现,只因是太后娘娘下的旨意搜宫,他还未曾回禀皇帝便来了慈宁宫。 “吴书来,可搜出来了?”太后正被梁明气的浑身不舒坦,此时见了吴书来也提不起精神来。 “启禀娘娘,奴才奉旨搜宫,在长春宫后面的小园子里找到了三枝九叶草!”吴书来躬身禀道。 只因他带着众人去搜,瞒不过去,因此便派了心腹之人悄悄告之皇后,让她有个准备,自个便来慈宁宫复旨。 “长春宫!”太后微微一滞,随即道:“吴书来,别的地儿可还有发现?” “未曾!”吴书来回道。 “吴书来,你去回皇帝吧。”太后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 “是!”吴书来立即退了下去。 待吴书来走后,太后才对身边的秋嬷嬷等人道:“哀家瞧着此次的事儿有些棘手了,你们可瞧出何端倪来?” “娘娘,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儿,宫中有能力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不多!”秋嬷嬷低声道。 “你说的有理,可到底是谁?哀家瞧着她们都没有那样的胆子。”太后的脑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来。 “娘娘,正如秋嬷嬷所说,宫里能有这个本事,有这个人脉做这事的人极少,只有妃位以上的娘娘才有可能,而且,嘉妃娘娘与纯妃娘娘根基尚浅,目前只怕还未有那个实力!”马仁毅恭声道。 “是啊娘娘!”绿沫也微微颔首。 “你们去查查,那死了的太监和宫女平日里和谁接触多,查查他们是谁的人,哀家这些年不问世事,却不料她们胆大的连我慈宁宫都敢安插人来,借此机会,你们将宫中那些人都打发到辛者库去,再让内务府送些奴才来,要仔细挑选,万不可再让人混入慈宁宫!”太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三人立即应道。 皇后、贵妃和娴妃,到底是谁?亦或是这宫中还有隐藏的势力,不被哀家所知?太后在心中想着,很是担忧。 …… 吴书来回到养心殿之后,便把在皇后宫中发现三枝九叶草的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微微沉吟了片刻便道:“去长春宫。” “是!” 皇帝去了长春宫后便去了寝殿看望受伤的皇后,约莫一刻钟之后,皇帝从寝殿走了出来。 “吴书来,派人去把这后园的三枝九叶草给朕拔了。”皇帝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虽不知皇后与皇帝说了什么,但见皇帝面色无异,又如此吩咐,便知皇后不会有任何危险,魏凝儿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了,他也安心了。 皇帝回到养心殿后,便下旨宫中之人不许再提及此事,仿佛此事不了了之,从未发生过。 宫中众人也从这不同寻常的平静之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来。 这几日来,魏凝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尽管长春宫中的奴才们平日里被管教的甚严,却渐渐也有闲言碎语传出,长春宫尚且如此,宫中更是议论纷纷。 这一日,魏凝儿终于离开了屋子,正准备去公主那儿请安,到了公主寝殿外头,却听见了小宫女们的嬉笑声。 “魏凝儿也真够倒霉的,咱们皇上可是仁慈之人,凡是宠幸的宫女,最少也会给个官女子出生,贵妃娘娘身边的拂柳当初便被封为答应了,可你们瞧瞧,魏凝儿到了如今还是个宫女呢,真是活该!”小宫女说到此捂着嘴偷笑起来。 “那可不是,谁让她是咱们宫里的,皇上对娘娘的心意宫中上下皆知,皇上估计是后悔了!”另一个宫女笑道。 “后悔?只怕是魏凝儿她使了狐魅手段趁着皇上被人下药了才爬上龙床的……” “平日里倒是看不出她有那样的心思!” “你们傻了,她当初有机会做大阿哥的侧福晋都不愿,当然是想做娘娘了……” “只可惜啊,我看她这辈子都休想出人头地了……” 几个宫女你一眼,我一语的,说的好不热闹,后面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她们都是公主殿里的宫女,魏凝儿自问平日里也待她们不薄,每逢出了事儿都替她们挡着,没曾想今日她们却落井下石,不仅可恨,而且可怕。 “嘘……别说了!”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突然发现魏凝儿站在她身后,吓得立即拉了拉身边的同伴们。 “凝儿姐姐!”那小宫女叫做香桃,平日里便要胆小的多,立即微微福身。 “凝儿姐姐!”另外三个小宫女也微微福身,尽管魏凝儿还是宫女,却也比她们强上许多,别的不说,在皇后与公主面前丝毫未曾失宠。 这几日公主可是时常偷偷跑到她的屋里与她说话,让魏凝儿感动不已,想着不能再让她们担忧,才走出了房门,没曾想却听到这些。 无尽的屈辱席卷而来,让魏凝儿险些喘不过气来。 “凝儿,原来你在这儿,让我好找,快随我去,太后娘娘传召后宫众人,皇上让吴公公吩咐皇后娘娘带你去,娘娘正等着你!”就在此时,若研却跑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魏贵人 “出了何事?”若研见她脸色不好,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再瞧着一旁的宫女们一脸惊恐,随即明白了一切。【 】 近日来宫中流言蜚语甚多,无非是说魏凝儿勾引了皇帝却还是个宫女,被皇帝厌弃了之类,若研听了也十分气恼,却不敢让魏凝儿瞧出丝毫端倪来,加之皇后娘娘下旨不许任何人胡说八道,长春宫中倒是不曾听闻,哪里知道这几个小宫女竟如此大胆,当真可恨。 “一群蠢货,忘记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不成,还愣在这里作甚?还不快滚,往后若是再敢乱嚼舌根子,我便禀明初夏姑姑,送你们去辛者库做苦力!”若研厉声喝道。 “是!”几个小宫女吓得不轻,立即散开了。 “凝儿!”若研见魏凝儿还呆呆的立在哪儿,不免有些担忧了。 “我没事!”魏凝儿轻轻摇头,但她眼中却有雾气隐隐浮现,这一切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们快些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若研心中也十分难过,却并未露在脸上,她若是再伤心,只怕凝儿愈发难过。 两人到了皇后的寝殿,安后,皇后又交代了魏凝儿几句,便让她一道往慈宁宫去。 到了慈宁宫,皇后向太后问安后便坐在了太后身边。 “皇后的伤势可痊愈了?”太后见皇后坐下时微微有些异样,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启禀皇额娘,还未曾痊愈,不过已无大碍了!”皇后笑道。 太后微微颔首,便对一旁的绿沫道:“去拿一个软垫子来给皇后靠着!” “是!”绿沫应道。 “皇额娘,臣妾……” 皇后话还未曾说话,太后却握住她的手微微摇头:“哀家这是心疼你,不许推辞!” “是!”皇后心中甚为感动。 “也给秀贵人备一个吧!”太后说罢看着拂柳:“秀贵人,哀家听太医说你腹中的孩子无碍了,总算是放心了,往后你要谨慎一些。” “是,谢太后娘娘!”拂柳起身应道。 “坐着吧!”太后笑道。 “皇上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一声高呼。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都免了!”皇帝笑着进了殿,到了太后跟前:“皇额娘吉祥!” “皇帝不必多礼,坐下吧!”太后脸上溢满了笑意。 “谢皇额娘!”皇帝随即坐到了太后身边。 “皇帝,今儿个是正月二十三,这天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哀家叫来你们是想逛逛花园去!”太后笑道。 “是,朕瞧着慈宁花园里的梅花倒是不错!”皇帝顿时想起昨日碰巧进了慈宁花园看见的梅花来。 “是啊,哀家那园子里的梅花倒是还未曾凋谢,甚是不错!”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皇后昨儿个与哀家提起要晋后宫众人的位分,哀家听后倒是十分欣慰,皇帝意下如何?” 太后此言一出,下面坐着的众位嫔妃们皆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听漏了分毫。 皇帝笑道:“皇后与朕商议了,朕已然有了旨意!” “嗯!”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拉着皇后的手笑道:“皇后向来不曾亏待后宫众人,哀家与皇帝也放心了。” “吴书来!”皇帝看着吴书来,微微颔首。 “是!”吴书来会意,便拿出了一早便备好的圣旨来。 “上谕:‘朕奉皇太后懿旨,贵妃诞生望族,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著晋封为皇贵妃,以彰淑德’。” 贵妃闻言大喜,立即下跪谢恩:“臣妾谢太后恩典,谢皇上恩典!” “贵妃应当谢皇后才是,若不是皇后贤德,请朕下旨晋封,朕也不知何时才会记起来!”皇帝笑道。 “是,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纵然贵妃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却还是谢恩了。 皇后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 皇帝继位已十年,是到了给后宫众人晋一晋位份之时了,即便皇后此次不提议,用不了多久太后和皇帝也会起这个心思的。 “吴书来,接着念!”皇帝笑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又道:“娴妃、纯妃、愉嫔奉侍宫闱,慎勤婉顺,娴妃、纯妃、俱著晋封贵妃;愉嫔,著晋封为妃。钦此,特行传谕。” “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娴妃三人随即下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三人又谢过太后与皇后。 “起来吧,朕会让礼部选个吉日再行册封之礼,赐你们金宝金册!”皇帝笑道。 “谢皇上!”三人这才起身了。 剩下的众位嫔妃们,多少有些失望,特别是嘉妃,见纯妃已然成了纯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怡嫔与舒嫔无所出,自然是不会被晋封的,舒嫔年纪尚小,来日方长,也不在意,可怡嫔进宫也有些时日了,心里不大痛快,只是宫中嫔妃无子大多不会晋封,她也甚为无奈。 贵人陆云惜倒是从不在意这些,她身边的陈贵人倒是面露失望,她与纯贵妃、嘉妃、愉妃皆是王府侍妾出生,可唯独她只是个贵人,还是没有封号的贵人,当真是有些失落,却也不敢有怨言,谁叫她自个不讨皇上欢心呢。 就在此时,皇帝却对太后道:“皇额娘,前几日朕宠幸了皇后宫中的宫女魏凝儿,朕寻思着也该给她个位份!”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帝,按照祖宗家法,宫女晋封应从官女子做起。” 贵妃此时已是皇贵妃了,只见她笑道:“太后娘娘,虽说祖宗规矩如此,不过秀贵人原本也是臣妾宫中之人,皇上当初便赐了她答应的位份,魏凝儿是皇后娘娘宫中出来的,定然更为不凡才是!” 皇后见她如此说,不免多瞧了她一眼,心道,她又在算计什么? 皇帝闻言甚为欣喜:“皇贵妃说的有理,吴书来,你便传朕的旨意,赐封魏凝儿为贵人,封号……” “皇帝!”太后微微有些不满,但见皇帝已然下旨了,也不好多说,可见皇帝竟然还要赐封号,便打断了他:“皇帝,这封号还是往后再说吧!” 皇帝见太后如此说,也不愿拂了她的意思,便道:“那便依皇额娘的,先不定封号,魏贵人就赐住在永寿宫吧。” 永寿宫是嘉妃的寝宫,里面的偏殿还有空着的地儿,加之永寿宫离皇帝的养心殿最近,因此皇帝才将魏凝儿赐住在那儿,可见皇帝对她确实非同一般。 “皇上,按规矩,应该住在启祥宫或是咸福宫才是!”就在此时,皇后却突然开口了。 在她心中,永寿宫的嘉妃与皇贵妃高氏狼狈为奸,可不是好对付的,她先前便纳闷,为何皇贵妃那样好心的帮凝儿,此番才明白皇贵妃的打算,原来是要借机控制凝儿,若是凝儿去了永寿宫,嘉妃免不得给魏凝儿小鞋穿,还不如住在未有主位的宫中,还来的自在些。 “皇上,咸福宫如今是秀贵人一人居住,臣妾瞧着她挺寂寞的,倒不如让魏贵人去与她作伴,咸福宫东配殿还是空着的呢!”皇贵妃娇声道。 “秀贵人如今有孕在身,还是不让人打扰好!”皇后笑道。 “偌大的宫室,怎会打扰,皇后娘娘多心了!”皇贵妃心中十分窝火,可脸上的笑意却有增无减。 “好了,就去咸福宫吧,哀家瞧着秀贵人近日来有些郁郁寡欢,魏贵人去陪陪她也好!”太后见皇后与皇贵妃相持不下,随即笑道。 “是!”皇后只得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道:“魏贵人莫不是高兴傻了吧,怎不谢恩?”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看着皇后身边的魏凝儿。 “凝儿……”若研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见魏凝儿竟然毫无反应,她急的冷汗直流。 “凝儿……”皇后轻咳了一声。 “是!”魏凝儿这才醒悟过来,见满殿的人都看着她,不由得低下了头。 “你这丫头,平日里瞧着挺伶俐的,此番怎么傻了?还不快谢恩!”高坐上位的太后笑道。 平心而论,她原本还是十分喜欢这个聪明可人的丫头,可自打她拒绝嫁给大阿哥后,太后心中便有了疙瘩,此番她又成了皇帝的后妃,太后心中更觉得有些不快,却也不曾针对她,方才她拦住皇帝给她封号,也是依照祖制罢了。 “是,谢皇上恩典!”魏凝儿跪了下去,方才还魂不守舍的她,此番已是醒悟过来,心境一下子也与往日不同,此时的她不悲不喜了,脸上甚为平静。 只因她的心中已经升不起丝毫的波澜了,方才听皇帝下旨赐封她为贵人之时,魏凝儿便懵了,尽管她不愿去面对,可现实却如此残酷,让她无路可退。 此后,她再也不是长春宫中那个小宫女了,而是魏贵人,曾经的一切都已远离她而去,可她却不曾忘记也不愿忘记。 皇帝见她脸上毫无悲喜,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却并未说什么,魏凝儿的倔强他是领教过了,敢在他面前寻死觅活的,除了她还不曾见到第二个呢。 自然,胆敢拿着利器对着他的,也只有她一人了。 “起来吧!”皇帝想到此脸上微微缓和了一些。 第一百二十七章 闭门谢客 “谢皇上!”魏凝儿这才站起身来。【 】 “行了,都陪着哀家去园子里看梅花,过些日子这梅花谢了,你们想瞧也瞧不着了!”太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太后去了。 魏凝儿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皇后身边,四周的人和物在她眼中仿佛不复存在似地,直到她们回了长春宫。 “若研,你陪凝儿去收拾一番,随她去咸福宫吧!有你在她身边,本宫便放心了!”皇后一进长春宫便对若研吩咐道。 “是!”若研应道。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后,见皇后也是一脸无奈,心中更是绝望,随即微微福身后与若研去了。 “娘娘,奴婢瞧着魏贵人似乎有些不对劲!”初夏犹疑片刻方试探着道。 “她如今想不明白,本宫也颇为担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她会醒悟过来的,如今木已成舟,哪里能有别的选择!”皇后叹声道。 初夏微微颔首,便扶着皇后回寝殿去了。 魏凝儿与若研收拾一番之后,便去给皇后行礼道别,在长春宫首领太监的王禄的陪同下,去了咸福宫。 刚到咸福宫门外,咸福宫中众宫女太监们便迎了出来。 咸福宫是西六宫之一,因是地位较低一些的宫嫔们所居住的地儿,因此并无主位,此时也只住着秀贵人林佳拂柳一人罢了。 “奴才们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 魏凝儿这才微微回过神来,语中毫无一丝波澜:“起来吧!” “谢贵人!”众人恭声道。 咸福宫前殿为行礼升座之处,后殿为寝宫,魏凝儿只是贵人,因此只能住在配殿。 “贵人,您的东配殿到了!”为首的太监恭声道。 魏凝儿便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去,坐于正方上首的木椅上。 “你们过来见礼!”见魏凝儿坐下了,王禄才对众人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王禄是长春宫的首领太监,在宫中众奴才们中地位颇高,即便他并无权管这咸福宫,但这宫里的奴才们对他却甚为恭敬。 “奴才咸福宫首领太监沈利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为首的太监跪了下来。 “奴婢咸福宫掌事宫女清竹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沈利旁边的宫女也跪了下来。 他两人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看来在宫中的时日颇为长了,否则也不能成为一宫之中管事的宫女太监。 “你们将宫中的事儿说与贵人听听!”王禄见魏凝儿似乎并不在意,便在一旁吩咐道,他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也是要给这些人下马威,让他们用心伺候着魏凝儿。 “是!”沈利应了一声才道:“启禀贵人,按宫里的规矩,贵人身边各有四位宫女四位太监伺候着,只因咸福宫中并无主位,奴才们等十来人也负责伺候两位贵人,供两位贵人差遣!” 沈利说罢,清竹这才躬身笑道:“贵人,这四位是内务府刚送来的宫女,冰若,橙汐、青颜,静绮,还有太监程良、刘尉、小易子、小梁子。” “奴才们给贵人请安!”众人齐声道。 魏凝儿看着这满屋子的人,微微颔首:“起来吧!” “谢贵人!” 方才可是皇上身边的吴公公亲自到内务府挑选的他们,得知自己要伺候宫中新贵,众人皆是欣喜异常,此刻更是难掩喜意。 王禄微微颔首,才道:“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宫女若研,娘娘已把她赐给了贵人,以后贵人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儿,你们都得听若研姑姑的话,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众人应道。 按照宫中规矩,魏凝儿只能有四个宫女,且这咸福宫已有了掌事姑姑,她身边不可有女官,可将若研赐给她却是皇后娘娘的恩典。 “咱家还要提醒你们,虽然这宫中住着两位贵人,但孰重孰轻你们也给咱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该听谁差遣,自个心中有个谱,不然出了差错,皇后娘娘面前有你们好果子吃的!”王禄这话是说给首领太监沈利与掌事姑姑清竹听的。 “是!”众人应道。 见众人还算识相,王禄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大包银子丢给了沈利:“拿去,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你们的,好好当差!” “是!”沈利战战兢兢的接过了荷包。 “这是小主赏你们的!”若研也丢了一个大荷包给沈利,笑道:“往后还要公公与清竹姑姑多多照料!” “是,谢若研姑姑!”沈利笑道。 “若研,我累了!”一直未曾说话的魏凝儿突然抬起头看着若研道。 “小主累了,你们退下吧!”若研对众人吩咐道。 “是!”众人应声而退。 “小主,奴才也告退了!”王禄打了个千也退下了,他还要回宫向皇后复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魏凝儿正靠在软榻上歇息,若研又走了进来。 “小主,皇上派了吴公公送赏赐来,请您随奴婢去正殿外头领赏赐!” “若研,不要叫我小主,也不要自称奴婢!”魏凝儿睁开眼看着她定定的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露出了笑容:“如今不同往日,即便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这个,可宫中人多嘴杂,怕被人寻了错去,再则咱们对面那个拂柳可不是个好东西,咱们要防着她!” “嗯……你出去让人把赏赐记下收入库房吧,我不想去!”魏凝儿却不曾动身。 “这……只怕不好吧!”若研脸色微变,皇帝派人来赏赐,凝儿竟然不去领赏,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告诉吴书来,我不舒服!”魏凝儿确实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那好!”若研见她如此,只得出去了。 这日午后,除了皇上送来了众多的赏赐,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派人送来了。 宫里众位娘娘们见三位正主都赏赐了,哪里还坐得住,皇贵妃、娴贵妃、纯贵妃、嘉妃、愉妃也派人也送来了赏赐,怡嫔、舒嫔、陆贵人、陈贵人则是亲自登门拜访,且料魏凝儿以身子不舒服为由,闭门谢客。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咸福宫东配殿外,怡嫔轻轻啐了一口,瞧着舒嫔等人竟面无异色,心中更是不痛快,便对身边的人道:“去承乾宫,本宫要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姐姐请留步,妹妹与姐姐一道去!”舒嫔随即也跟了上去。 陆云惜从不会凑这些热闹,她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担忧,原本在这宫中与她有交情的便只有魏凝儿一人了,昔日里魏凝儿只是个宫女,可如今却也和她一般是贵人了,但陆云惜却为魏凝儿担忧。 魏凝儿今日不亲自领赏,且闭门谢客显然是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只怕往后日子难过了,陆云惜不明白的是,魏凝儿向来聪慧、稳重,这一朝成了主子后行事怎么如此乖张了? 陈贵人倒是也想随怡嫔、舒嫔去皇贵妃那儿,只是她却拉不下那个脸陪着两个比自个资历浅上许多却位份高的嫔妃去。 “姐姐,妹妹先行回宫了!”陆云惜笑着福了福身。 “妹妹好走,姐姐也回宫了!”陈贵人微微颔首,便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魏凝儿闭门谢客之事一会功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怪不得朕今日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吴书来,去太医院宣太医去给她瞧瞧!”皇帝听吴书来回来禀明后便让人去请太医。 而太后听身边的绿沫回话,说魏凝儿竟然不亲自领赏谢恩时,只是笑了笑,并未曾说什么。 皇后倒是担心不已,深怕魏凝儿因此得罪了后宫众人。 承乾宫中,怡嫔添油加醋在皇贵妃面前说了一番,而她身边的舒嫔沉则沉默不言。 皇贵妃闻言后,冷笑道:“本宫原本还想,这宫中从此多了个厉害角色,没曾想她竟然是个扶不上墙的的泥巴,你何必与她计较,此番下去,不出一月,皇上必然对她心生厌恶了,到时候你还怕不能给她个教训?” 怡嫔闻言,只觉得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笑道:“谢娘娘赐教!” “好了,本宫今儿个乏了,你们先退下吧!”皇贵妃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细发,笑道。 “是!”两人立即退了出去。 “都是些蠢货!”皇贵妃眼中满是不屑。 “可不是!”一旁的霜秋笑道。 “哼……”贵妃冷哼一声才道:“霜秋,你让冯清州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咸福宫!” “娘娘您要去见那魏贵人?”霜秋微微一惊。 “魏贵人?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贵人罢了,也值得本宫亲自去,本宫是要去瞧瞧拂柳,本宫见她今日似乎脸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龙胎出了岔子!”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是,娘娘!”霜秋应了一声,立即去找冯清州。 皇贵妃等人到了咸福宫中时,天色已不早了,她吩咐众人侯在外头,只是带了霜秋与冯清州进去。 拂柳正在用膳,见皇贵妃进来了,头也不抬,仿佛像是未曾瞧见她似的。 “小主……”巧儿轻轻扯着拂柳的衣袖,见主子毫无反应,浑身都在发抖,深怕皇贵妃一个盛怒下来,便让她们受罚。 “你们都给本宫退下,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皇贵妃见拂柳如此,脸色微变,随即喝退了所有的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当年秘辛 “是!”霜秋与冯清州立即退了出去,就连拂柳身边的巧儿也战战兢兢的退下了。【 】 “你这是何意?”皇贵妃看着还在喝汤的拂柳,沉声道。 拂柳手中的汤勺微微一抖,她抬起头来,看着贵妃,放下了手里的勺子,又轻轻擦了擦沾在唇边的汤汁,才道:“这便要问娘娘您了!” “问本宫?拂柳,你是不是有所误会了!”皇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但是心中却甚为不安。 “娘娘,嫔妾不知还该不该相信娘娘!”拂柳看着皇贵妃定定的说道。 “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忘记了本宫与你的约定?”皇贵妃微微一滞,随即低声喝道。 “不是嫔妾忘记了,而是娘娘您忘记了!”拂柳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了。 “拂柳,你只怕是误会本宫了,是谁在你跟前嚼舌根?你不要听她们胡说。”皇贵妃此时再也不似平日里那般气焰嚣张,反而有些讨好的意味。 “谁也不曾在嫔妾面前胡说,是嫔妾傻,才会信了娘娘您,却差点让腹中的孩子死于非命,娘娘您敢说,当日不是您派人在宫道上撒了水,故意拦住了皇后娘娘?”拂柳语中甚是激动的说道。 “你——”皇贵妃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气急败坏的低吼道:“你当本宫愿意这么做,本宫也是迫于无奈,若是不惊险一些,皇上又怎么会彻查此事!又怎能嫁祸给皇后?又怎能让皇上治皇后的罪?” “可事到如今,皇后丝毫未曾受损,反倒是嫔妾更受皇上的厌恶!”拂柳颤声道。 “你如此着急作甚,往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除掉了皇后,本宫便能母仪天下,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本宫的孩子,本宫会让他当太子,让他继承皇位,而你……也能母凭子贵,与本宫一道母仪天下!”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狂野之色。 “母仪天下……呵呵……呵呵呵……”拂柳闻言,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凄凉,满是悔意,满是怨恨。 “你——”皇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你可知,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拂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猛的拉住了皇贵妃的手。 “你这是作甚?”皇贵妃脸上有了一丝慌乱,从拂柳的疯狂之中,她已然猜到,拂柳腹中的孩子定然是出事了。 “你可知道,我后悔了,我千错万错就错在与虎谋皮,原本便知道你心狠手辣,却还与你狼狈为奸,到头来陷害皇后不成,反倒把自个和孩子都搭了进去!”拂柳厉声道。 “你给本宫小声些!”皇贵妃喝道。 “小声?为何要小声?我偏偏要这宫中所有人都知道,是你……是你要陷害皇后,是你让人在那酒中下了三枝九叶草,是你让我装作身子不爽快,请了皇上去,我们说好了,让皇后来咸福宫拦住皇上,那么便不会对我的孩子有丝毫的伤害,可你骗了我,你可知,我那日与皇上拉扯后,动了胎气,现在孩子虽保住了,可……太医说孩子受了损害,一个不小心便要胎死腹中!”拂柳凄厉的声音在内殿中回荡着。 “我怎么听着外头似乎有些吵?”东配殿中,若研有些疑惑的说道。 “冰若,你去外头瞧瞧出了何事?”若研对宫女冰若道。 “是,姑姑!”冰若立即跑了出去。 “凝儿,你这样可不行!”若研看着闭目靠在椅子上的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你别管我,我只是心中不痛快,兴许明日便好了!”魏凝儿轻声道。 片刻后,冰若又回到了寝殿中。 “启禀姑姑,奴婢听沈公公说,皇贵妃娘娘前来看望秀贵人,只是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此时奴才们都被赶到了西配殿外头。”冰若恭声道。 “起了争执,凝儿你说她们是不是窝里反了?”若研笑道。 魏凝儿却丝毫提不起劲儿来。 “我去瞧瞧!”若研见她不搭理自己,只好出去了。 “是你自个蠢笨,难道你就不知道让奴才们拦住皇帝?”皇贵妃见自己的行事败露了,也懒得和她废话了。 “我蠢,我蠢便蠢在信了你,你这个蛇蝎毒妇,我告诉你,只要我腹中的孩子死了,我便去告诉皇上,告诉,是你早年便安插了人去慈宁宫,是你让那宫女下了三枝九叶草在百花酿中,是你……” 拂柳那凄厉的叫声异常刺耳,即便若研站在院子里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霜秋,快去告诉娘娘,小声些!”冯清州也瞧见了若研等人站在他们不远处,也不敢喝退,只能对霜秋说道。 “是!”霜秋应了一声便要进去,刚到了寝殿门口便被皇贵妃给呵斥退下了。 “给本宫滚,谁也不许进来!” “是!”霜秋虽然担心,却也只能退了出去。 “是你,就是你……都是你……”拂柳完全像神志不清似地,大吵大闹起来。 “贱人,给本宫闭嘴!”皇贵妃猛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拂柳措不及防倒在了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当本宫真的会要你腹中的孩子,只要本宫成为皇后,要谁的孩子不成,蠢货,活该被皇上利用,活该被嘉妃利用,活该被本宫利用,不过,对于你这样的下贱痞子来说,能被人利用也是不错了!”皇贵妃说罢轻轻拍了拍拂柳的脸,冷笑道:“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去告诉皇上吗?本宫岂能容你活到明日!” “不……”拂柳有些惊恐的摇着头。 “你若是不说这些,本宫倒不至于今日便取理你的贱命,可你自己要寻死,本宫又岂能不随了你的心愿!”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拂柳想从地方爬起来,贵妃却死死的压住了她,她身怀有孕哪里斗得过贵妃。 “娘娘,你要杀我易如反掌,可我也能让你为我与腹中的孩子偿命!”就在拂柳以为死定了之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便低声道。 “你以为本宫会相信你?”皇贵妃冷笑道。 “娘娘,若是我未曾记错,在乾隆三年那个深秋里,您与嫔妾‘巧遇’了从上书房出来的二阿哥,您还记不记得,您当时可是好心的带着二阿哥逛了御花园,他怕皇后娘娘与皇上知道他贪玩,便于您约定,不将此时告诉旁人……可第二日二阿哥便偶然风寒,第七日后便死了,娘娘您告诉奴婢,这难道不是您动了手脚,可怜二阿哥临死还保守着与你的秘密,临死都不知是你害了他……” “胡说,本宫只是和他玩耍,并未曾对他动手脚,是他自个身子弱,吹了点风便感染了风寒,不是本宫,不是本宫!”贵妃猛的放开了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就是您,是您给二阿哥下了毒,您以为嫔妾没曾瞧见,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老天爷长眼,嫔妾恰巧就看见了,您给他吃的红色糖豆子里面便有毒。”拂柳见贵妃神色恍然,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是,没有毒,没有……太医都说了,是他身子弱感染了风寒,本宫未曾下毒,未曾……若是下毒一定会被太医发现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贵妃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一遍遍的说道。 “娘娘,嫔妾这些年也特意留心了,您给二阿哥吃的乃是一种寒毒,中毒之后不易被察觉,毒发之时如同感染了风寒一般,令人慢慢死去,可怜二阿哥,小小年纪便被您给毒死了,不知您梦里可曾梦到他向您索命!”拂柳已然趁着贵妃不注意时,悄悄站到了桌子后面,一步步便要往外走。 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小心,一定不能被发现,只要出了寝殿便安全了,她要去将这一切的秘密都告诉皇帝和皇后,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命,还有腹中的孩子,即便这孩子兴许还未曾出生便会死,那也是她的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而此时的皇贵妃完全奔溃了:“索命……即使要索命,也是我那可怜的孩子向他们母子索命,当初我那可怜的孩子眼看过几日便能平安降生了,是富察月汐,是她指使她的儿子永琏推了我一把,让我动了胎气,让我那孩子胎死腹中,让我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生养孩子,我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我失去了孩子,可富察月汐她还是嫡福晋,王爷甚至未曾斥责永琏一句,还安慰受到惊吓的他,而我的孩子就那样白白的死了!” “娘娘,当初二阿哥不过三岁,三岁的孩子能懂什么?后来皇后娘娘也进宫求雍正爷侧封您为侧福晋,弥补了您,您为何还不放过二阿哥!”拂柳已然快要走到了寝殿门口,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马上她便安全了。 “放过他……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我恨不得……恨不得……咳咳……咳咳……” 拂柳本欲快步走出寝殿,却见贵妃突然倒在地上,心中涌起了狂喜。 真是老天爷有眼,此时竟然让皇贵妃痼疾旧犯。 第一百二十九章 痼疾 皇贵妃自小便有哮喘病,当初失去孩子之后愈发严重了,这些年将养的好,甚少发作,可此番太过激动,加之记起了往事,伤心过度,竟然犯了病。【 】 看着皇贵妃躺在地上吸不上气儿来,痛苦的浑身发抖,拂柳心中不禁升起了快意,随即便躺在了地上,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她早已被皇贵妃推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里头怎的没动静了?”冯清洲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霜秋。 霜秋摇摇头,心有余悸道:“兴许娘娘与秀贵人这会子小声了些,咱们听不见了而已,方才那阵势可怪吓人的。” “可不是嘛,方才真是够吓人的,你瞧瞧东配殿那些奴才们,都在外头听着呢,也不知会不会出事儿!”冯清洲甚为担忧的说道。 “娘娘与秀贵人方才已然是撕破脸了,闹得那样厉害,我瞧着那若研定然是听到了,这次咱们娘娘只怕是有危险了!”霜秋说到此在冯清洲耳边道:“要不要把她们给……” “你糊涂了,这咸福宫上上下下几十号人,难不成都给杀了,稍有不慎咱们都得掉脑袋,等娘娘出来再作打算吧!”冯清洲被霜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 “姑姑……”冰若见若研还呆立着,忍不住低声唤道。 “咱们回去!”若研满脸凝重走进了东配殿中。 “你说什么?”原本无精打采的魏凝儿,听到若研所说的话后,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上次的事儿都是皇贵妃和秀贵人使得坏,方才她们闹得可厉害了,咱们院里的奴才都听了个明白!”若研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如同石化一般,若研推了她几次都毫无反应。 “还有吗?”半响,魏凝儿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只听见了这些,后面她们声音太小了,断断续续的,似乎提到了二阿哥,我们未曾听真切!”若研低声道。 “走!”魏凝儿的手紧紧地握着,连日来她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却不肯让身边之人担忧,因此才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对身边一切不闻不问,可此时,当她知道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便是皇贵妃与拂柳时,无尽的恨意瞬间将她淹没了。 “凝儿……你现在不能去,小主……”若研见她竟然往西配殿去,一跺脚追了上去。 “魏贵人吉祥!”冯清洲等人见魏凝儿过来了,便知事情败露,随即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西配殿的门。 魏凝儿却不曾搭理他们,径自便要往里面去。 “贵人,皇贵妃娘娘正与秀贵人说事儿,请你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冯清洲拦住了魏凝儿恭声道。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冯清洲,眼中的冷冽让冯清洲不寒而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惧意来。 “贵人稍后,奴婢这就去禀报!”一旁的霜秋见冯清洲拦住了魏凝儿,立即往里跑去。。 “小主!”若研见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便知她此时已然是气的无法忍受了,轻轻拉住了她,在她耳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便要报仇也要慢慢来才是!” 忍……魏凝儿不禁笑出声来,这让她如何去忍,她的一生都毁了,一辈子便要在这宫墙内院中自生自灭,让她如何忍得下去。 她自问从不害人,却也不是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之辈,即便这里头的人是皇贵妃又如何,敢害她,她便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贵人请止步!”冯清洲见魏凝儿完全无视他,心中甚为恼怒,便要拦住她。 “冯清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挡住我们小主的路,不要以为你是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便高人一等,还不滚开!”若研见此,不由得厉声喝道。 她拦住凝儿那是为了她好,这奴才拦着凝儿那便是不将凝儿放在眼中,她哪里能让一个奴才在凝儿面前放肆。 “拦住她们!”冯清洲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自个的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了,往一旁倒了过去。 “小主!”若研见魏凝儿一把便将冯清洲推倒在地,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就在此时,寝殿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喊声。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啦!” 冯清洲闻言立即从地上起来跑进了内殿,他身后的众奴才们也忙不迭的跟了进去。 “娘娘,娘娘……” “小主……” 西配殿中立即乱作一团。 站在门口的魏凝儿见此情形,猛的顿住了脚步,便对若研道:“去长春宫!” 若研微微颔首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抬肩舆来! “不必了!”魏凝儿说罢已然先迈开了脚步。 “冰若与小易子跟上,其余人回去,无论出了任何动静,万不可多事!”若研对身后的奴才们吩咐后才跟了上去。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便让若研将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 皇后闻言,脸色异常难看,半响才道:“本宫向来便知皇贵妃她胆大妄为、刁钻跋扈,却没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先安插人去慈宁宫,又利用太后娘娘,接着算计本宫,利用皇上,她怎会如此大胆!” “娘娘,既然娘娘知晓此事是皇贵妃所为,断然不能饶了她!”魏凝儿心中对皇贵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凝儿你先别急,出了这样的事儿,又有许多的宫女太监们听见,断然是瞒不住的,用不了许久便会传遍后宫,到时候本宫自然会问她的罪!”皇后沉声道。 往常皇贵妃犯了错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可这次皇贵妃实在是太放肆了,若不惩戒,她还如何治理后宫。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娘娘,若研后来听到皇贵妃与秀贵人争吵时提起了二阿哥!” 魏凝儿心中明白,皇贵妃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即便她有再多的不是,可她也陪伴在皇帝身边快二十年了,皇帝虽对她的宠爱虽不及皇后,却也是不错的,若皇贵妃犯下的不是大错,便不会被罚,即便是大错,也极有可能只是被训斥一番。 若是皇帝与太后都知晓此次是皇贵妃算计了宫中众人,欲图谋不轨,也不会重罚皇贵妃,此次毕竟没有出太大乱子,这在这些正主的眼中若是旁人只怕会受到重罚,可到了皇贵妃这儿便会从轻发落了。 皇贵妃顶多是被训斥一番,又或者是被降了位份。 要让皇贵妃从此再也不能翻身,唯有更大的罪名才行。 魏凝儿不由得想起了来长春宫之前若研的话,想起了二阿哥来,她听说二阿哥是死于风寒,可今日看来似乎并不是如此,若不是有隐情,皇贵妃与秀贵人大吵之时又何以提及呢。 她心知皇后因二阿哥的死一直忧心过度,若皇后知道自个的孩子并不是死于疾病,而是有人害了他,又会如何? 魏凝儿听宫里的老人说,皇上对二阿哥甚为宠爱,二阿哥夭折后,皇上还下旨追封二阿哥为端慧皇太子,可见他对这个儿子是多么的宠爱。 谋害皇太子何尝不是自掘坟墓。 既然她如今对付不了皇贵妃,那便让皇贵妃走进她早就为自个准备好的坟墓之中去吧。 “提起了二阿哥,她为何提起了二阿哥?”皇后语中带着些许颤抖。 魏凝儿轻轻摇头。 “你随本宫去承乾宫!”皇后急声道。 “是!”魏凝儿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当皇后与魏凝儿赶往承乾宫时,承乾宫寝殿外早已是人满为患了。 宫中众人知晓贵妃旧疾复发后皆匆匆赶来,主子奴才们挤了一屋子。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见皇后来了,众人立即立于两旁问安。 “你们不在自个宫中,跑来承乾宫作甚”?皇后语中再也不似平日里的温婉,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众人闻言皆是一呆,随即垂下头去。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痼疾犯了,皇上方才派人传旨臣妾等人来此侍疾。”娴贵妃恭声道,只是她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道,皇贵妃何时又招惹了皇后。 “侍疾?”皇后微微一顿,随即问道:“太医可曾来了?” “回娘娘,太医正在寝殿中为皇贵妃娘娘诊治!”娴贵妃回道。 “嗯,本宫知道了,既然是侍疾,也不必这么多的人候着,此时夜色也不早了,你们回宫歇着吧,本宫与魏贵人留在此处便可。!”皇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嘉妃却有些惶恐的泣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方才那阵势,皇贵妃娘娘此番只怕是撑不过去了,求娘娘让臣妾留在此处。”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嘉妃你说的是何糊涂话?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 “是!”嘉妃从未被皇后呵斥过,此番真有些吓傻了,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即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了!”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臣妾告退!” “嫔妾告退!” 片刻后,众嫔妃们皆退了出去。 皇后与魏凝儿侯了一会,几位太医才为皇贵妃诊治了,前来回禀。 “皇贵妃的病如何了?”皇后沉声问道。 第一百三十章 未见起色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旧疾突犯,若是及时救治尚无大碍,可……可此时为时已晚,皇贵妃娘娘昏迷不醒,倘若明日还不曾醒来,微臣等也无能为力了!”为首的太医惶恐不已,深怕因此而获罪。【 】 “无能为力?”皇后,猛地一窒,随即道:“无论如何都要给本宫尽力,若是能救皇贵妃,本宫重重有赏!” “是!”几位太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宫中也只有皇后娘娘如此心善了,便千恩万谢的出去商量法子了。 “娘娘!”魏凝儿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凝儿,本宫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你已然是后宫嫔妃,行事更要有所顾忌,即便你不在意你自个,你也要为你额娘、为你的家人想想,本宫此时也与你一般,对高慧兰恨之入骨,倘若本宫的永琏真的死于她之手,本宫不仅会毁了她,也要毁了她高家,以泄心头只恨,可此时她尚未醒过来,性命垂尾,即便我们知道这些事都和她脱不了干系,又能如何?”皇后心中虽怒不可言,可此时也无可奈何。 “是,奴婢知道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她的确是太过心急了。 “往后在本宫面前万不可再自称奴婢,无论你是否心甘情愿,此时你已是贵人了!”皇后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 “走吧,咱们去寝殿瞧瞧她!”皇后拉着魏凝儿便往里走。 寝殿中,霜秋等人正伺候在皇贵妃的床榻前,见皇后与魏凝儿进去了,立即上前行礼。 “都起来吧,你们主子如何了?”皇后低声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她只怕是……”霜秋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魏凝儿往里一瞧,只见皇贵妃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白中带着些许青紫之色,看上去有些吓人。 皇后心中也是一沉,随即道:“你们守在这寝殿中,本宫与魏贵人就在外头,有事便来禀报。” “是,娘娘!”霜秋泣声道。 到了正殿,皇后又派人去请皇帝,此番皇贵妃的病情太重,不得不请皇上前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才急匆匆的赶来了。 “皇上!”皇后远远的便迎了上去。 皇帝将皇后扶起来,脸上微微有着些许急色:“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病的那样厉害?” 天刚黑时,皇帝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吴书来禀报,说贵妃痼疾犯了,皇帝也并未往心里去,毕竟贵妃犯病也不是头一次了,便吩咐吴书来,让后宫众人去瞧瞧,哪知竟如此严重,方才皇后派人去禀报后,他才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皇后见皇帝如此着急,心中一阵叹息,皇贵妃跟在皇上身边快二十年了,即便皇帝近来对她颇为不满,却也是在意她的,随即柔声道:“皇上,臣妾听太医们说,皇贵妃此番凶多吉少,臣妾已然吩咐他们尽全力,皇上也不必太过担忧,其实臣妾也很纳闷,皇贵妃可是多年未曾犯病了,方才细问奴才们,才知是今日晚膳时皇贵妃去咸福宫探望秀贵人,后来两人竟然大吵起来,奴才们也不敢进去,后来是魏贵人见有些不对劲,这才让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们去瞧瞧,哪知道皇贵妃竟然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上,皇贵妃犯了病,秀贵人如今也未曾醒来,太医说她伤到胎气,脸上又红又肿,像是被人打了耳光!” 皇帝闻言怒不可言,喝道:“好好的,怎就动起手来?咸福宫和承乾宫的奴才们都是死人吗?” 皇后闻言,柔声道:“皇上,也怪不得奴才们,是皇贵妃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去,奴才们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如今便是希望皇贵妃吉人天相,躲过此劫!” “吴书来,去请萨满巫师为皇贵妃祈福!”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又对守在这儿的太医们耳提面命了一番,便陪着皇后守在了这正殿之中。 皇后心知皇帝是担忧皇贵妃,也不再劝他,便让人在屋里多放了两盆炭火。 魏凝儿静静的站在皇后身边,不曾多言一句,她甚至垂下头,不愿让皇帝瞧见她。 “魏贵人身子不适为何不歇着?朕瞧着你脸色不好,先回咸福宫去吧!”皇帝此时却瞧见了她,随即便记起傍晚时,吴书来曾向他禀报,说魏凝儿身子不适,不曾亲自领赏谢恩,皇帝还让人请了太医去。 “去吧!”皇后拉着魏凝儿的手,柔声道。 皇后何尝不知魏凝儿是有意不肯去领赏,见皇帝当真以为魏凝儿病了,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却并未多说。 “是!”魏凝儿不想走,但此番她不走也不成,微微福身后带着若研三人离去了。 回到了咸福宫,魏凝儿却睡意全无,她原本想去西配殿中瞧瞧拂柳,看她是否醒来,毕竟有关二阿哥的事儿也只有拂柳与皇贵妃知情,可思虑之后便作罢了。 皇帝不喜欢拂柳,宫中众人皆知,即便拂柳有孕在身,也不只不过是个贵人罢了,旁人尚避之唯恐不及,她又何必去凑热闹,若真的出了事儿,那便说不清了。 “凝儿,夜深了,歇着吧!”若研见她还坐在床边发呆,便低声劝道。 “若研,你陪我!”魏凝儿却一把拖住了她的手臂。 “不成,你我如今主仆有别,若是叫旁人瞧见了,那可不好!”若研连连摇头。 可是魏凝儿却拉着她不放,若研终究是拗不过她,便陪着她歇下了。 第二日,魏凝儿早早便起身了,问过身边的宫女才知晓,皇贵妃竟然还未曾醒来。 “秀贵人可曾醒了?”魏凝儿问道。 “启禀小主,秀贵人醒了,皇后娘娘方才来了西配殿,此时还在!”冰若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甚至还不等冰若为她戴上绢花在发髻上,便匆匆出了寝殿,往对面的西配殿去。 她刚道寝殿外,便见皇后与初夏等人出来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微微福身。 “免礼!”皇后彻夜未眠,此时又忙不迭的赶到咸福宫来,已然累的有些头晕眼花了,令她格外气愤的是,拂柳竟然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若不是此时拂柳有孕在身,皇后早已命人审问她了。 “娘娘!”魏凝儿见皇后摇摇欲坠,便扶住了她。 “本宫无碍,只是太累了!”皇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凝儿,宫中这两日不安稳,你留在你宫里,哪里也不要去,免得被人捉了错处!” 皇后说罢才对身边的初夏道:“回宫!” “是!”初夏应道。 魏凝儿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心中颇不是滋味,皇后如此对她,她又怎能给皇后招惹麻烦。 可让她就此作罢,她做不到。 想到此魏凝儿便往西配殿中走去。 “魏贵人万福金安!”拂柳身边的小宫女梅儿见她来了,立即行礼。 “去通传一声,我来探望你们小主!”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是!” 魏凝儿原本以为拂柳并不愿见她,却没曾想到梅儿片刻后便来请她进去了。 兴许拂柳身子真的不大爽快,魏凝儿进去时才瞧见她是坐在床上的,并未起身,而她脸上确实红肿不堪,看来被皇贵妃责打确有其事。 魏凝儿微微福身,便坐在了梅儿搬过来的凳子上。 拂柳并不看魏凝儿,她神情有些恍惚道:“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吧!” 魏凝儿并未答话,寝殿中一片寂静,半响,拂柳终于回过头看着她,眼中一片悲色:“魏凝儿,我早早便知你会有出人头地的一日,只可惜啊,我还未能除掉你便让你一步登天了!” 魏凝儿微微皱眉,冷声道:“你自个做了伤天害理之事,难不成还要往旁人身上推,谋害公主本就是死罪,你如今还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咸福宫中,便是你腹中孩子所赐,也是公主仁慈,否则她只需告诉皇上或是皇后娘娘,即便你有龙胎傍身,只怕孩子瓜熟落地之后,你便只能去那冷宫之中终老一生了,更何况,我自问从未开罪与你,为何你次次与我过不去?” “为何?”拂柳不禁笑出声来,泪水也夺眶而出:“事到如今难不成你还不知晓吗?当初在御花园中,我本是奉了娘娘的旨意去捉奸,没曾想那侍卫竟然是皇上,他为了保护你支走了你,却拿我去摆了皇贵妃一道,让娘娘对我恨之入骨,即便后来我与娘娘冰释前嫌,娘娘也对我有所不满,因此才有了今日,我之所以落到了今日的田地都是拜你所赐,我不该恨你难不成还要谢你?” 魏凝儿闻言,眼中的冷意更深了:“因此你们便将我打晕了送到了皇上的寝殿,是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而丢了性命是吗?怪不得第二日皇贵妃便忙不迭的请了后宫众人去养心殿,原来是你们早有预谋的!” 拂柳闻言却并不回答,事到如今,她已然是犯了大错,皇后娘娘必将处罚她,又何必在乎多这了一条。 “林佳拂柳。”魏凝儿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了她。 “你想做什么?”拂柳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 第一百三十一章 苏醒 “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魏凝儿眼中的恨意,让拂柳不寒而栗。【 】 千错万错便错在了误惹小人,魏凝儿的心中纵然有千般的恨意,此时也不得不深埋于心底。 拂柳被魏凝儿所镇住了,直到魏凝儿站起身来,她才回过神来,立即掀开被子下了床,拉住了魏凝儿。 魏凝儿看着她,冷笑道:“秀贵人,你几番动了胎气,我瞧着你腹中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吧!” 拂柳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坚定,更多的是痛。 魏凝儿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冷冷一笑:“别想着将脏水泼到我身上,你信不信?即便你现在滑了胎,告诉众人是我害了你,我却能安然无恙,而你没了孩子便要失去一切,到时候只怕是连冷宫也去不成了,想必你是想尝尝乱葬岗的滋味吧?” 拂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拉着魏凝儿的手也滑了下去,待她醒过神来之时,却见魏凝儿已出了寝殿。 “方才好险,若不是你急中生智,吓住了她,恐怕真的有麻烦了!”出了西配殿,若研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我原以为她十分厉害,没曾想也是个外强中干的主,还好她心中还有所忌讳,否则方才便难以脱身了,若研,寻个机会让巧儿来我寝殿一趟!” “你是要?”若研微微一惊。 “她当初为了保命背叛拂柳投靠我们,此时却又做那墙头草,任风吹,她以为如此便能在这宫中保全性命吗?我便要点醒她!” “那个丫头不可靠,你何必要帮她。”若研急声道。 “我这不是帮她,我是为了自个!”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为了报仇,想利用她对付拂柳?”若研思虑片刻后才想明白了。 “若研,你可知?昨夜我彻夜未眠,思虑颇多,倘若如你所说,即便傅恒不嫌弃我,又能如何?且不说要逃出这皇宫难比登天,即便容易,我也不能与他出宫,他有他不能舍弃的,我也有我所要守护的,倘若事情败露,受牵连的人何其多?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让你们身处险地。”魏凝儿的眼中满是痛苦,更多的却是坚决。 “你……”若研本欲劝她,可将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自个也遇到了这样的事儿,能舍弃阿玛、额娘吗?不能……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她叶赫那拉家族毁于一旦。 “傅恒有着莫大的前程,有他在,皇后娘娘方能安心,富察家方能得以永固,若我真的与他逃走,如何对得起皇后娘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往何处逃?难不成一辈子都要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即便有了孩子,孩子们也须得隐姓埋名,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自己造的孽还要祸及子孙,我……办不到!”魏凝儿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事到如今,她只有舍弃一切,她只有认命,她只有一辈子在这深宫之中终老。 皇帝的恩宠,她不要也不屑,她只求安安稳稳了此一生,不让任何人因她而被牵连便好。 倘若皇后娘娘垂怜,兴许有时还能见到额娘一面,她便满足了。 魏凝儿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忘记吧,忘记曾经的过往,她与傅恒,此生将再无交集。 “凝儿,我懂,若我是你,我也舍不得阿玛额娘,舍不得让身边的人受苦,凝儿,怪只怪天意弄人,我们不得不认命。”若研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了魏凝儿。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此时已然被魏凝儿深埋于心底,此后,她便是这深宫之中的一个卑微的嫔妃,她心系傅恒,再也容不下旁人,断然不会在这宫中争宠,平平安安终老便是她唯一所求。 兴许是一夜未眠累了,也兴许是放下一切后心中不再有包袱,魏凝儿躺在软榻上一直到午膳过后才被若研唤醒了。 “不知不觉都到未时了,若研,我饿了!”魏凝儿看着若研笑道。 “这些日子以来,你日日似个木头人,这会子总算会说饿了,你自个照照镜子,近日来你清减了不少,怪渗人的。”若研见她如此,放下心来,忍不住打趣道。 “贫嘴!你与我一起去做些糕点送到皇后娘娘宫里去吧。”魏凝儿倒是真的心疼皇后了。 “好!”若研微微颔首,却又道:“不成,咸福宫中的小厨房一直是秀贵人在用,咱们都是吃御膳房送来的吃食,免得到时候她的膳食出了错儿便赖在咱们的人头上!” “无妨,那边去皇后娘娘宫中吧。”魏凝儿柔声道。 若研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魏凝儿出去了。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才从皇后那儿得知,今日太后娘娘去看皇贵妃,正巧碰见了带着福晋去承乾宫探望皇贵妃的大阿哥永璜,便让皇帝下旨将大阿哥已逝的额娘哲妃追晋为皇贵妃了。 魏凝儿不禁想起来,自打大阿哥成亲之后,她便再也未曾见到他了。 “说起来,大阿哥的额娘静虞当真是个福薄之人,她是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第一个女人,比本宫都要早,性子沉静温婉,待人颇为和气,只可惜她是侍妾,因此身份低了许多,当初也颇为受皇贵妃的气,方才太后她瞧见了大阿哥,兴许想起静虞来,因此才追晋了她!”皇后不禁叹息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并不说什么。 她又陪了皇后许久,傍晚时分,见天色不早了,正要起身回宫,却见澄碧进来禀道:“娘娘,承乾宫那边派人来回话,皇贵妃娘娘醒来了!” 皇后闻言猛的站起身来,便道:“来人啦,摆驾承乾宫!” “娘娘,嫔妾与您同去!”魏凝儿恭声道。 “也罢,你随本宫去吧!”皇后微微颔首,便出宫上了肩舆,魏凝儿跟在了肩舆旁,步行去了承乾宫。 兴许是承乾宫的太监第一个跑来长春宫报信,皇后与魏凝儿到时,后宫众人皆未到。 皇后直奔寝殿,见皇贵妃已然坐起身来,只是面色愈发难看,白中带着青紫。 “皇贵妃!”皇后唤道。 皇贵妃闻言,却不为所动,依旧目视前方,眼中一片呆滞。 “皇贵妃……”皇后心中一突,又唤道。 皇贵妃眼中的呆滞瞬间转为狂喜,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皇后,面带责怪:“嘘……别说话,我看见他了!” “谁?”皇后微微蹙眉。 “我的孩子!”皇贵妃突然甜甜一笑,她那苍白的脸顿时绽放出了一丝丝殷红。 皇后闻言猛的一滞,沉声道:“皇贵妃,休要胡言乱语!” “福晋,您别说话,您说话会吓到他的,您瞧瞧,他真的在那儿,还有永琏,喏,您瞧……永琏牵着他的手,就在窗外看着我们!”皇贵妃忽然摇手指着床的那一头笑道。 魏凝儿见皇贵妃的手指着屋内开着的窗户,心中一突,而她身边的皇后则是双腿一软,人便要往地上倒去。 “娘娘!”魏凝儿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永琏,我的永琏……”皇后嘴里念叨着,人也有些恍然了。 魏凝儿不禁看着床上的皇贵妃,见她还是一脸笑意看着窗外,那笑竟然是那般的纯净,仿佛看到了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心中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孩子,别走,额娘在这儿,额娘在这儿,别抛下额娘,永琏,别把弟弟带走,把他还给我!”就在此时,床上的皇贵妃猛的跳了下来,便扑到了窗口。 魏凝儿见她要翻出窗口,便对早就呆愣住了的霜秋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将皇贵妃抱下来!” “娘娘不要……。”霜秋这才醒悟过来,立即扑了过去。 “凝儿!”皇后靠在魏凝儿身上,脸色微微发白。 “娘娘!”魏凝儿心中担忧不已,皇后心中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失去了二阿哥,平日里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以免惹她伤心,此时皇后听皇贵妃喊着二阿哥的名字,心中哪里能静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等等额娘,你等等额娘啊……”皇贵妃被霜秋抱住后又哭又闹、又踢又打起来。 皇后却不让魏凝儿扶着,跌跌撞撞的到了皇贵妃身前,蹲下身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厉声道:“高慧兰,我的永琏是不是你害死的?” “永琏……”皇贵妃呆了呆,随即猛地点头,又摇头:“不是……我只是让他去陪我的孩子,福晋您瞧见了吗,方才他们兄弟在外头看着咱们呢,我的儿子说,有哥哥陪着真好,让我也去陪他,对……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皇贵妃猛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皇后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跌坐在了地上,神情之中没有恨意,只有无尽的悲戚。 “娘娘,皇贵妃她神志不清,您不要听她的!”魏凝儿心中一疼,便柔声道。 “不……是我……是我害了他们……”皇后眼中的泪水却汹涌而出, 第一百三十二章 皇贵妃薨逝 若不是她当初带着永琏去看皇贵妃,永琏又怎会不小心撞到了皇贵妃,让她早产,孩子生下来也是个死胎。【 】 这些年来,皇贵妃恨她,一直与她作对,她可以忍,可以不计较,可是,为何皇贵妃要害死她的永琏,永琏只是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即便要报仇,也应该找她才是啊。 她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她要皇贵妃亲口承认。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片刻之后,霜秋便背着皇贵妃进了寝殿来。 “快去请太医,快去!”霜秋对身后的冯清州吼道。 冯清州立即跑了出去。 魏凝儿这才看见皇贵妃额头受了伤,脸上全是血。 “这……这是怎么了?皇后颤声问道。 “皇贵妃娘娘方才跌到了,撞到了台阶上。”霜秋泣声道。 就在此时,皇贵妃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屋里,才虚弱的喊道:“皇后……” “你们退下!”皇后扫了众人,沉声道。 “是!”魏凝儿立即带着众人退了下去。 “皇后……。”皇贵妃看着皇后伸出了手。 皇后走上去,坐到了床边,一手握住了她的手,一手用锦帕捂住了她额头上的伤口,颤声道:“你挺住了,太医就要来了!” “我不行了……”皇贵妃微微摇头。 “别说丧气话,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一直想要这皇后之位吗?”皇后眼中溢满了泪水。 “皇后……我只问你一句,当初你可曾让永琏推了我?”这是皇贵妃心中最耿耿于怀之事,若不弄个清楚,她死不瞑目。 “蕙兰,我从未让永琏去推你,永琏不过三岁,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知晓的,永琏一直十分喜欢你,王府众多姬妾中,他唯独喊你姨娘,他吵着要去看你,我便带了他去,哪知会出事儿。”皇后泣声道。 皇贵妃闻言也是泪流满面:“皇后……我对不住你,我当初不该……不该给永琏下毒,我后悔了,我给他下毒之后我就后悔了……” “真的是你下了毒?”皇后满脸不可置信,无尽的恨意瞬间湮灭了她,她拼命的摇晃着皇贵妃,厉声道:“永琏那般的喜欢你,除了我这个额娘,他对你最好,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皇贵妃也被逼急了,吼道:“我也不想的……不想的,永琏那孩子打小便喜欢缠着我,即便我的孩子死是被他害的,可我并未曾真让他抵命,那一日……他从上书房出来,我带着他去御花园玩……他对我说,他好想生病,病了就不必去上书房,不必去箭亭,病了你便会把他当做宝贝,他还那么小,我看着他可怜,一时又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儿子,昏了头,便给他吃了那掺了寒毒的糖豆子,可那寒毒不会致命,一场风寒过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永琏被你与皇上寄予厚望,当皇位继承人培养,他生病时你们却不让他放松,反而觉得应磨砺他,依旧让他去上书房、去箭亭骑马射箭,吹了冷风加重了病情……” “若不是你给他下了那寒毒,他怎么会……”皇后心痛欲裂。 “我也后悔了……后来发现他因骑马加重了病情,得了寒热重症,无药可救……我恨不得将自己杀了……你可知晓,这些年来,我常常一进入梦乡便会瞧见永琏在御花园中向我招手,平日里,四下一旦静下来,我的耳边便会响起永琏的声音,他一声声唤我姨娘,让我陪他玩,我并不害怕,反而愈发的想念他,想念我的孩子……这些年来,我心中的伤痛丝毫不亚于你,你承受的是失去你一个孩子的痛苦……而我却承受着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皇贵妃说到此闭上了眼睛。 “老天,为何要这么捉弄我们……为何我要带着永琏去看你,为何他病了我还要让他骑马射箭……为何死的不是我……”皇后猛的晕厥了过去。 “皇后……是我对不住你,争来争去,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今我已活不成了,孩子们也等着我……我便要去了……”皇贵妃说罢,忍着痛,从床上起身,跌跌撞撞的到了殿外。 “娘娘!”侯在外头的魏凝儿等人见她出来,大惊。 “皇后娘娘晕了,快送她……回去!”此时的皇贵妃似乎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罢也晕了过去。 “娘娘!”霜秋大惊。 魏凝儿却与若研、初夏等人冲进了寝殿,将皇后送回了长春宫中。 皇后一直到深夜才苏醒过来,却一只呆坐在床头,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任凭皇帝如何唤她,她也不吭声,只是默默的留着泪。 皇帝的心仿佛瞬间也被人猛的揪住了,轻轻的抱住了她:“月汐,别哭!” “弘历……”皇后已然十多年不曾这样唤他了,自打他被封为宝亲王开始。 “出了何事?告诉我,有我在,不怕!”皇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皇后泣声道:“若以后……我们有幸能再有一个孩子,他不想去上书房便不去,他不想学骑马射箭便不学,他不想做皇帝便不做,他想一辈子当一个闲散王爷我们也依了他,可好?” “好……只要他平平安安长大便好!”皇帝眼中微微有了湿意。 皇后紧紧的抱住了皇帝,只有在他怀中她才能暂且忘记伤痛。 皇帝就这样搂着她坐在床边,一直到皇后睡着,他也舍不得放开,便用被子裹住她,依旧抱着。 天濛濛亮时,皇后醒了过来,见皇帝正抱着她一脸疲惫,心中感动不已,更多的是心痛。 “你醒了!”皇后刚刚动了动,皇帝便察觉了。 “皇上,您真傻,为何不睡?”皇后真恨不得像从前还王府时那般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张了张嘴却忍住了,并不是因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不敢,而是不忍心。 瞧着皇帝眼睛浮肿,眼圈泛青,皇后眼中微微发酸。 “怎又哭了?别哭,不然梨梨瞧见了该笑话你了!”皇帝轻声笑道。 皇后却紧紧的抱住了他,也不说话。 就在此时,吴书来却急匆匆的跑进寝殿来。 皇帝十分享受这久违的温馨,却不料被吴书来给打断了,不由得一瞪眼:“糊涂奴才,谁让你进来的!” “启禀皇上,皇贵妃娘薨了!”吴书来颤声道。 “什么?”皇后浑身一僵,继而颤抖起来。 皇帝也是猛地一窒,随即便站起身来,直奔承乾宫而去。 “快给本宫更衣!”皇后也终于回过神来,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待皇后赶往承乾宫时,后宫嫔妃们跪了一地,哭声一片,更让人心中悲戚。 皇帝紧紧的握着皇贵妃的手,虽不言不语,但众人皆能感受到他的悲伤。 “皇上……”皇后轻声唤道。 “皇后……昨儿个她醒来之后,朕甚至没来记得瞧上她一眼,与她说上一句话,如今她便去了,朕……”皇帝说到此有些哽咽,随即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 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方才在路上便听初夏说,今日凌晨皇贵妃醒来之后,吵着要见皇上,只因皇上正在她的长春宫,因此承乾宫的奴才们不敢来请,谁知皇贵妃竟然薨了。 昨日若不是她来找皇贵妃,兴许皇贵妃便不会这么早去了,永琏的死对于皇后来说,是她此生最大的痛,但知道永琏的死于皇贵妃有关后,皇后竟然发觉自己下不了手除了皇贵妃给永琏报仇。 那孩子是她与皇帝、皇贵妃一块给害死的,她怎能将罪责全部推到皇贵妃身上。 “太后娘娘嫁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声。 众人的哭声顿时收敛了,向太后问了安,只有皇帝依旧坐在床边握着皇贵妃的手。 “皇帝!”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儿子,语中满是心疼:“皇帝,人死不能复生,哀家相信蕙兰这孩子泉下有知也不愿瞧见你如此,你要保重身子才好!”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 片刻之后,太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承乾宫,让皇帝一人留下。 到了第二日,正月二十六,皇帝下旨赐谥她为慧贤皇贵妃;赐谥已故大阿哥额娘皇贵妃富察氏为哲悯皇贵妃。 咸福宫中,首领太监沈利正低眉垂眼立于一旁,待魏凝儿用了午膳,他才道:“贵人,皇上方才已从承乾宫出来了,宫里已着手准备皇贵妃娘娘的丧礼。” 魏凝儿闻言微微颔首,一日一夜,皇帝若是再不离开承乾宫,只怕太后与皇后便要去请了。 “贵人,今夜宫中众位小主们便要给皇贵妃娘娘守灵,您要多用些膳,再添一件衣裳才成,夜里冷!”掌事姑姑清竹见魏凝儿衣着单薄,便恭声道。 “多谢姑姑,你们也去歇着吧!”魏凝儿这几日对着咸福宫中之人倒是异常的和气。 只是日久方可知人心,她此时也不信这些奴才们会忠心于她,平日里只是派些不打紧的差事罢了。 沈利与清竹方才出了东配殿,魏凝儿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大骂声。 “你们这两个见风使舵的狗奴才,本小主平日里也未曾亏待你们,怎么?这咸福宫中刚来了新贵,你们便黏上去摇尾乞怜,是不是她那个贵人便比我这个贵人矜贵许多?” 第一百三十三章 敌意 魏凝儿闻言,不禁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这拂柳今日异常的尖酸刻薄,先是故意窜到院子里斥责了若研等人,现如今又寻上了沈利与清竹的麻烦,当真有些过分了。【 】 “贵人明察,奴婢待两位贵人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偏差!”沈利语中略微带着一丝惶恐。 “贵人,奴婢也万万不敢,但凡两位贵人的吩咐,奴婢都是放在心上的!”清竹也颤声道。 “你们这些死奴才,她虽然有皇后娘娘撑腰,可本小主好歹有封号,又有龙胎在身,你们若是再敢怠慢,皇后娘娘不管,本小主便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拂柳愈发的放肆起来。 听她如此说,屋里的魏凝儿微微蹙眉,便要站起身来。 “小主您别去!”冰若急声道。 “不碍事!”魏凝儿确实不怕拂柳。 “凝儿,休要与她计较,咱们瞧瞧她能嚣张到几时,她不过是知大势已去,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逞威风罢了。”若研进了殿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默不作声,片刻才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出去走走,不与她计较!” “好,我许久未曾去御花园了!”若研嘿嘿笑道,丝毫没有一点管事姑姑的样儿,一旁的冰若与青颜两人不禁捂着嘴笑了。 见魏凝儿竟然带着身边的奴才们出了宫去,拂柳气的直跺脚。 “小主,当心身子!”巧儿与梅儿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声喊道。 “事到如今,我还当心什么身子!”拂柳气的眼泪都出来了,恨声道:“即便我往后一无所有,我也要毁了魏凝儿,都是这个贱人害得我如今这样凄惨,我岂能让她好过!” “主子您小声些,仔细被人听了去!”巧儿急声道。 “我如今还怕什么,这宫里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知是故意派来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林佳拂柳谁也不怕。”拂柳说罢,眼神如刀子般又狠狠的剜了一眼沈利与清竹,这才往寝殿去了。 “小主……”巧儿立即跟了进去。 她们并未瞧见,原本一直垂首的清竹,突然抬起头来,眼中一片冷色,嘴角渐渐溢出了笑意。 “巧儿,你说,我这孩子是不是真的保不住了?我这两日都心神不宁的,总是管不住自个的脾气!”进了寝殿,拂柳瘫坐在软榻上,一脸烦躁。 “主子不要多想,太医也说了,只要您静心养胎,腹中的龙胎便不会有事!”巧儿低声道。 拂柳闻言,眉头紧皱,厉声道:“那些该死的太医,一会说我的孩子保不住,一会又说静养便能无碍,弄得我都糊涂了!” “小主切莫多心,为了您腹中的龙胎,您也得静心调养才是!”巧儿真有些欲哭无泪,这两日小主愈发难伺候了,她甚至想,要不要再次向魏贵人示忠? 拂柳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闭上了眼,片刻后才道:“巧儿,这两日你换了何种香料?闻着似乎十分清香!” “小主,前些日子您因皇上动了胎气后,太医便嘱咐奴婢,殿内万不可再熏香,奴婢这半月来可是谨遵了太医的吩咐,屋子里并未熏香啊!”巧儿有些诧异的说道。 “我怎么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拂柳说罢脸色微变,随即道:“你把这屋里仔仔细细的给我寻寻!” “是,小主!”巧儿闻言立即满屋子的找了起来。 许久后,巧儿才在桌子下闻到了一股清香味,细看之下,发下了些许粉紫色的细末。 “小主,您瞧瞧是不是这个味儿!”巧儿小心翼翼的将为数不多的粉末包在了锦帕之中,呈到了拂柳面前。 拂柳凑上去闻了闻,不禁低声咳嗽起来,连连摆手道:“拿远点!” 巧儿立即退了一步,也忍不住闻了闻,便觉得有些呛人,有些想咳嗽,却咳不出。 “这东西拿远点便能散发出一股子清香味,极难被发现,可稍微进了便有些呛人,到底是何物?”拂柳微微蹙眉道。 “主子,奴婢怎么瞧着这有点像……像花粉!”巧儿沉吟片刻后才道。 “拿来!”拂柳捂着鼻子后,用手轻轻沾了一点在手指上,细看之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随即对巧儿道:“巧儿,把这东西收起来,将桌下的地毯擦干净,万不可让人察觉出来。” “是,小主!”巧儿恭声道。 “算了,给我吧!”拂柳却不敢真的相信巧儿,若这玩意真的是花粉,而且还是有害的花粉,那是何时被人不神不知鬼不觉的洒在桌下的,为何每日清扫的粗使宫女未曾发现? 是谁想要害她?魏凝儿吗?只怕她现如今羽翼未丰,还不曾有那个本事,到底是谁? 拂柳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她想起了昨日薨了的慧贤皇贵妃,心中猛地一颤,手里包着那粉末的锦帕也险些掉在了地上,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 此时是初春,御花园里多是树木,极少见到花,尚有些冷清,魏凝儿领着众人逛了一会,也为瞧见有旁人。 “小主,累了便去亭子上坐一会吧!”若研笑道。 “不必了,我哪里有那般的娇贵!”魏凝儿微微摇头。 又逛了片刻,魏凝儿正欲吩咐他们回去,却见迎面走来两名宫装丽人来,靠前那一位,肤色极白,有几分姿色,一身淡紫旗装上绣满了淡雅的梨花,脚下踩着高底鞋,气度沉静而娴雅,靠后的却个子娇小,但长得极其美,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好奇,脸上带着稚气的笑意,显得甚是天真烂漫。 魏凝儿立即停下脚步来,她虽然不曾认识眼前的两名丽人,却也从她们的打扮中瞧出了端倪来。 不是奴才便只能是主子了,可宫中嫔妃大大小小她都见过,眼前这两位倒是陌生的紧。 “小主,这是大阿哥的两位福晋!”冰若在她身后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立即带着身后众人退到了一侧,微微屈膝道:“福晋万福,侧福晋万福!” “免礼!”为首的女子笑道。 这时候她身边的奴才却低声道:“福晋,这是魏贵人!” 紫衣女子闻言微微有些动容,不着痕迹的将魏凝儿打量了一番,而她身边那位却有些吃惊,便到了魏凝儿面前,摇手指着魏凝儿道:“你便是魏凝儿?” 这粉衣女子虽显得稚气,但美丽的脸蛋上却满是鄙夷。 “侧福晋有何指教!”魏凝儿看着她,不卑不亢,轻轻弹了弹衣袖,淡淡的问道。 当日太后等人为大阿哥选福晋之时,魏凝儿也在,可是她只是宫女,哪里敢抬头看众位小姐,因此两位福晋她不认识,但却知其姓名。 嫡福晋是伊拉里氏茉雅奇,而侧福晋便是伊尔根觉罗氏舒舒。 “你,你可知我是谁?竟如此无礼,到底是包衣出身,身份低贱,不知礼数!”舒舒见魏凝儿似乎不将她放在眼里,小脸微红,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 魏凝儿闻言不禁莞尔,这个侧福晋倒是有些意思,包衣出身……那又如何,大清朝至今,宫中包衣出身的嫔妃比比皆是,即便现如今的一切并非她所愿,却也容不得旁人羞辱于她。。 “包衣出身?侧福晋大约不知,皇上的嫡亲祖母孝恭仁皇后便是包衣出身,却深得圣祖康熙爷的宠爱,如今的太贵妃是包衣出身,已故的慧贤皇贵妃也是包衣出身,永寿宫的嘉妃娘娘亦是包衣出身,难不成在侧福晋眼中,她们皆是身份低贱、不知礼数之辈吗?”魏凝儿冷笑道。 “我……我只说你,并未说旁人!”侧福晋舒舒脸上顿时一片红,一片白。 “舒舒,不得无礼!”就在此时,一旁的嫡福晋茉雅奇低声喝道。 “姐姐,您瞧瞧她,她欺负我!”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侧福晋,魏凝儿觉得自个似乎太过较真了,何必与一个看似没长大的孩子计较,可不知为何,一听她说自个身份卑微,魏凝儿就忍不住要反驳几句。 “够了!”茉雅奇微微抬手,舒舒似乎挺畏惧她,立即闭上了嘴。 “魏贵人,侧福晋她尚且年幼,又口无遮拦,我带她向您赔罪了!”茉雅奇微微福身道。 “福晋客气了,嫔妾万不敢当!”魏凝儿还了礼,又道:“嫔妾宫中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魏贵人慢走!”茉雅奇脸上的笑意似乎从未曾减了一分。 直到魏凝儿等人走远后,舒舒才拉着她的手娇声道:“姐姐何必与她一个贵人如此客气,姐姐难道不知,爷对我们不冷不热,便是因为她。” “你休得胡说八道,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一准会给爷惹麻烦,如今爷是大阿哥,虽是皇子,却并无封号,咱们在这宫中更要小心谨慎才是,宫中的嫔妃无论位份高低,那也是皇上的女人,岂可是我们做儿媳的能训斥、能开罪的。”茉雅奇很是无奈,对于这舒舒,她当真有些力不从心了,方才来御花园的途中便将怡嫔给开罪了,此时又是魏贵人,她何时才能消停? “那又如何,等大阿哥当了皇帝,姐姐与我便飞上枝头了,到时候看谁还敢小看咱们!”舒舒低声笑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傅恒回京 “你——”茉雅奇本欲呵斥她,可瞧着她那股子天真烂漫的样儿,顿觉无力。【 】 “舒舒,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茉雅奇暗自决定,往后定要少带着她出来,以免惹祸上身。 皇贵妃薨了后,宫中似乎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位嫔妃们除了去皇后宫中晨昏定省外,几乎足不出户。 而皇帝因皇贵妃的死很悲痛,一连半月不曾入后宫,直到二月十三那日,才宣了纯贵妃去。 皇帝继位十年,最为宠爱与信任的还是他当初在王府时的福晋与姬妾们,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魏凝儿也许久不曾见到皇帝了,这也是她心中所愿,但令魏凝儿想不到的便是,二月十四这一日,皇帝下朝后,竟然来了咸福宫,不是去秀贵人那儿,而是她的东配殿。 “皇上请用茶!”魏凝儿带着众人行礼问安后,便将冰若备好的茶水呈了上去。 皇帝见她一脸淡然,对自己似乎有些疏离,心中因见到她升起的那一丝喜意顿时被浇灭了。 皇帝又与她说了几句话,见她似乎是在敷衍自个一般,心中顿觉无趣,随即看着她,似笑非笑道:“你似乎变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的确变了,臣妾不再是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宫女了,这都是拜皇上所赐!”魏凝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丝毫不曾有惧意。 “却还是那般的放肆!”皇帝眼中却露出了笑意,随即道:“你好生歇着吧,吴书来,去长春宫!” “是!”吴书来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瞧了魏凝儿一眼才随皇帝去了。 直到此时,原本垂首立于一旁的若研却突然到魏凝儿跟前,低声道:“方才吓死我了,你没瞧见皇上已然生气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 “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终老后宫!”魏凝儿笑道。 “你!”若研不禁有些担忧了,沉吟片刻后才道:“你可知,宫中的嫔妃们,要终老后宫那也是有皇上的恩宠才成,你如今可是给皇上脸色瞧呢,这不成的!” “我如今做不到对他笑脸相迎,若研,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魏凝儿笑道。 若研见此,也不便说什么。 当日夜里,皇上留在了皇后宫中。 第二日,皇帝便在朝堂之上,以“世族旧臣,可望成器,是以加恩令在军机处行走,使之练习政务”为由,令傅恒在军机处行走,派人传傅恒入京。 皇帝刚下了旨意,吴书来便命身边的小太监前来长春宫给皇后报信,正在长春宫给皇后请安的众位嫔妃们皆恭声贺喜。 皇后心中欣喜若狂,脸上却未曾丝毫表露出来,昨夜她曾对皇帝说,近日来很是思念傅恒,皇帝今日便有了这旨意。 自然,傅恒在山西政绩卓越,不时也能回京来,只是她不能等了,富察家其余的子弟们皆不成气候,加之未有人约束,近日来在京城里弄出了不少乱子,皇帝是看在她的份上不予计较,如今便指望着傅恒早些回来,也好约束他们一番。 她身为皇后,总是将娘家人宣进宫来训斥,终究是不大好的。 有了皇帝的旨意,加之心有所系,傅恒马不停蹄,几日后便回京了。 向皇帝谢恩之后,傅恒便火急缭绕的往皇后的长春宫去了。 “奴才傅恒恭请皇后娘娘圣安!”到了长春宫正殿,傅恒立即向皇后行礼。 “好了,姐姐面前何必多礼,此时未有外人,快些起来!”两月多不曾见到傅恒,皇后当真想念得紧,此时见他面露疲惫,不由得心疼起来,也知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 “姐姐,怎不见凝儿?”傅恒在殿中扫了一眼,只见到了初夏,有些诧异的问道。 往常他来拜见皇后,魏凝儿都是与初夏一起伺候在皇后身边的。 “你不知吗?”皇后一惊。 “不知何事?”傅恒心中一紧。 皇后看着傅恒,有些踟蹰不定,可即便瞒下去,又能瞒得了几时? “姐姐,她出事了?”傅恒急声问道。 “她很好!”皇后摇摇头,欲言又止。 “那她此时在何处?”傅恒已从皇后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来。 “在咸福宫!”皇后叹声道。 “她被派往别的宫中了?”傅恒心中一颤,立即问道。 “傅恒,你……事到如今,我不说你也明白,凝儿她不是宫女了,她已经是皇上的贵人了。”皇后知自己这个弟弟最为聪明且心细,此番不必她说明白,傅恒也该清楚了。 凝儿是她身边的宫女,又怎么会被派去咸福宫伺候旁人呢,她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贵人……不会的……。”傅恒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了,他日盼夜盼,终于能回京了,他就能和她在一起了,可此时,姐姐却告诉她,凝儿已经成了皇上的贵人,他不信。 “傅恒,你要去哪里?”皇后见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嘴里一直说着,不会的……不会的,心中有些害怕,便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初夏,拦住他!”皇后对一旁的初夏喊道。 “是!”初夏立即跑了过去。 “傅恒,你脑子糊涂了,你怎能去找她?你是臣子,她是后妃,你想死吗?你想连累她也跟着你一起死吗?还有我富察家,还有姐姐,到时候谁都没有好下场!”皇后赶上去,一把拽住了傅恒的胳膊,低声喝道。 “姐姐,她一定是逼不得已的,我了解凝儿,她一定不想留在这宫中,我要带她走!”此时的傅恒,平日里的冷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脑子里全是魏凝儿的身影,全是心痛和担忧。 他答应过她,会娶她,会一辈子保护她,即便如今拦在他面前的那个人是皇帝,他也绝不会放手的。 “傅恒,你冷静下来,你先听姐姐说!”原本皇后还以为傅恒得知魏凝儿已是皇帝的贵人之时,便会认为是魏凝儿攀了高枝,会就此死了这条心,可没曾想到,傅恒竟然是那般的信魏凝儿,那般的喜爱魏凝儿。 “姐姐,我一刻也不愿将她留在这宫中了,当初的选择便是错误的,早知如此,当初便该不顾一切带她出宫去!”傅恒心痛欲裂。 “傅恒,即便你想带她出宫,但如今她的身份已是贵人,咱们要从长计议,你先别着急,好在如今你回京了,往后也能常常来看姐姐,我们慢慢商量!”事到如今,皇后怕傅恒会闹出事来,只得先稳住她。 任她如何猜测,也没曾想到,傅恒得知此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着急和莽撞。 这个弟弟是她看着长大的,从不曾见他如此,此时皇后已然知道了,傅恒对魏凝儿真是情根深种,不能放手了。 原本只以为他们相互倾心,却没曾想到了这般的地步。 傅恒的心仿佛被烛火烤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此时他不得不让自个冷静些。 “姐姐,你想法子让我见见她!”片刻后,傅恒才对皇后低声道。 “这……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大罪……罢了,罢了,初夏,带他下去,给他换上小安子的衣衫,让王禄领着他去咸福宫,送些糕点过去,就说是本宫赐给魏贵人的!”皇后见他如此,即便知道会有危险,也任由他去了。 而此刻,得知傅恒已然回京的魏凝儿,正坐立不安,在寝殿中徘徊着。 “别走了,你晃得我眼睛疼,方才小易子去打听了,傅恒大人在皇后娘娘宫中呢,我若是你,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若研忍不住说道。 “去长春宫!”魏凝儿眸色一沉,随即对若研说道。 “是,小主!”若研笑道,却引来魏凝儿一记白眼。 “哟……这刚从长春宫定省回来,又要去了,看来咱们魏贵人可真的是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呢!”魏凝儿领着屋里的人出了寝殿,到了外头,便被正在晒太阳的拂柳给拦住了。 “让开!”魏凝儿微微蹙眉,她对拂柳向来是没有好脸色的,瞧见她都觉得心烦。 拂柳故意往前一步,挺了挺肚子,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别提多嚣张了。 魏凝儿冷笑一声,对一旁的沈利道:“沈公公,秀贵人近日来脑子不好使,你立即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秀贵人好好的瞧瞧。” “你说谁脑子不好使?”拂柳双手叉腰,厉声喊道。 “这宫里除了你,不曾有第二个秀贵人了吧!”魏凝儿说罢,便往后退了一步,往她左边走去。 “站住!”拂柳却微微一闪,挡住了她。 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笑了,定定的站在那儿:“姐姐既然想站着,妹妹自当陪着姐姐才是!” “你……。”拂柳顿时泄下气来,她有孕在身,站上一会便觉得累,不禁对魏凝儿恨得牙痒痒的。 “你这个毒妇,我的孩子若是出了半分的差错,便是你害的!”事到如今,拂柳也只能拿孩子压压魏凝儿了。 自打皇贵妃薨了后,后宫众人越发不待见她,均给她脸色瞧,跟在皇贵妃身边许多年的拂柳却沾染上了皇贵妃心高气傲的性子,自然受不了,便常寻魏凝儿的麻烦。 “朕今日方才知晓,秀贵人竟然有指鹿为马的本事,当真是让朕开了眼界!”就在此时,皇帝那略带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假太监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这才瞧见皇帝到了她们跟前,想来是他下了旨意,不许太监通传,众人才未曾察觉。【 】 “皇上……。”拂柳身子微微颤抖,便要跪下去。 “姐姐要小心身子才是!”魏凝儿却一把扶住了她,笑道:“不然姐姐腹中龙种有闪失,便是皇上的不是了!” “胆子还真不小,竟然敢说朕的不是!”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凝儿。 “臣妾不敢!”魏凝儿虽如此说,却已扶着拂柳站起身来。 “好了,都平身吧!”皇帝今儿刚召见了傅恒,心情甚好。 “是!”众奴才们这才站起身来。 “秀贵人,朕瞧着你是越发不守规矩了,从即日起,你便留在这咸福宫,不,留在你的西配殿中,一步也不许出西配殿!”皇帝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语中满是不耐烦之意。 “皇上,姐姐是有身子的人了,哪能日日足不出户,那岂不是对孩子不利,请皇上三思!”魏凝儿见拂柳看着自己,眼中的仇恨竟然是那般的深,心中冷笑不已,有的人便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必了,朕瞧着她如此放肆,还是静养的好!”皇帝却不为所动,即便拂柳腹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可也注定了,这孩子即便安安稳稳降生,也不会得到他的喜爱。 “是!臣妾记住了!”拂柳含泪应道。 “凝儿,前几日朕在你宫中喝的花茶不错,再替朕泡一杯!”皇帝对魏凝儿笑道。 “是!”魏凝儿很是无奈,即便她对皇帝向来是不咸不淡的,可近日来,皇帝闲来无事便会来瞧瞧她,虽从未宣她侍寝,但皇帝对她的心意,她何尝不知,只是从不愿意正视罢了。 眼睁睁看着魏凝儿陪着皇帝进了东配殿,拂柳气得浑身发颤,几欲晕厥,幸好她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东配殿中,今日与往日未曾有任何的不同,皇帝端着茶杯询问魏凝儿许多事,不乏问及她小时的一切,而魏凝儿却不像往日那样,在心中思虑好了才回话,今儿个她心神不宁的,一心想去长春宫,此时便一打没一搭的应付着皇帝。 皇帝察觉到了异样,笑道:“凝儿今日有事?” “是!”魏凝儿下意识的回到,却见皇帝正诧异的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道:“启禀皇上,并无大事,臣妾今日原本是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的!” “此时刚过巳时,你不是才去皇后宫中定省归来?”皇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这……臣妾是说,是说……”魏凝儿措不及防,倒是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发问给难住了。 “你有心事?”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皇上,您知道的,臣妾在皇后娘娘身边之时,娘娘常常吩咐臣妾出宫为娘娘办事,臣妾……有时便会假公济私一番,去魏府瞧瞧臣妾的额娘,只是如此已有三月不曾见她了,臣妾方才是想去皇后娘娘宫中,想求娘娘宣臣妾的额娘进宫一趟!”事到如今,魏凝儿只得如此说,毕竟她出宫之事,皇帝是很清楚的。 “原来如此,朕便下旨让你额娘进宫陪你一日,如何?”皇帝心知这不合规矩,可不知为何,此番在他心中,似乎没有什么比得上让眼前的魏凝儿开心了。 皇帝不禁有些怀念当初魏凝儿将他当做侍卫,叫他黄大哥的日子来,那时候的她总是那般的快乐,那般的鲜活。 “这……”魏凝儿一惊,随即急声道:“皇上,万万不可,宫中规矩可不许,臣妾更不能让您为难!” “那好,朕让皇后宣她进宫吧,你去长春宫便可!”皇帝见她面露急色,随即想了折中的法子。 在这后宫之中,宠爱而不予尊荣名位,向来能平息不少后宫的醋意,原本皇帝心中也曾想,先让魏凝儿从答应做起,可不知为何,他却不想委屈了她儿,因此才让她越过了官女子、答应、常在三级,直接成了贵人。 而给予了尊荣名位,便要冷一冷才能让其不成为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之皇贵妃薨了,皇帝心中有些哀伤,因此许久未曾入后宫,即便如今与往日一般无二了,皇帝却还是从未宣魏凝儿侍寝,只因他不能让他的恩宠成为魏凝儿的祸端,自然……他也看得出,如今的魏凝儿是有些排斥他的,他想要女人多得是,自然不会强迫她,更何况魏凝儿是他中意之人,在他心中是不一般的,他更是舍不得让她有丝毫的委屈。 而此时,咸福宫前院中,拂柳并未曾离去,她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小主,皇上的旨意,请您回西配殿去!”沈利面无表情的躬身道。 “滚!”拂柳被气得头晕眼花,如今这咸福宫中的奴才们以魏凝儿为主,竟然越发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沈利却不为所动,恭声道:“小主若是不进去,只怕一会皇上出来了瞧见了会怪罪小主!” “用不着你多嘴!”半响,拂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正欲让巧儿梅儿扶着她进西配殿去,却瞧见有人从咸福宫正门走了进来。 “王公公!”沈利见来人是长春宫的首领太监王禄,立即迎了上去。 “魏贵人此时可在寝殿中?”王禄瞧着沈利够机灵,顿时眉开眼笑。 “在,皇上也在!”沈利笑着应道。 王禄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不动声色道:“既然皇上也在,我便不进去了,以免叨扰了主子们,沈利,这是皇后娘娘赏赐给魏贵人的芙蓉糕,等皇上走了后,你再呈上去吧!” “是!”沈利笑着应了一声,随即接过了他手里的盒子。 而一直垂着头跟在王禄身后的傅恒,听说皇帝此时正在魏凝儿的寝殿中,原本紧握的双拳更是嘎吱作响。 沈利闻声,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却因傅恒垂着头,并未瞧真切,待他想要细看之时,却被王禄给挡住了。 “王公公好走!”沈利自然很是机灵,随即恭声道。 王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站住!”就在此时,拂柳却在巧儿与梅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秀贵人吉祥!”王禄立即打了个千。 而他身后的傅恒却定定的站着,双拳紧握,浑身微微颤抖,并未回过神来。 “大胆奴才,见了我们贵人,为何不行礼?”一旁的巧儿娇声喝道。 王禄一听,立即回过头去,却见傅恒完全未曾听到巧儿的喝声,依旧站着,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秀贵人,这是长春宫中新来的小太监,还不知规矩,奴才也是带他出来开开眼,没曾想开罪了贵人,请贵人恕罪!”王禄说罢碰了傅恒一下,低声道:“没规矩的奴才,还不快给秀贵人请安!” 傅恒被他一碰,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心痛欲裂,却也不得不将眼前的形势给看了个清楚,随即在王禄的提醒下,打了个千:“秀贵人吉祥!” 傅恒本就是铁铮铮的男儿,加之在勋贵世家长大,除了帝后,他倒是很少向人请安,现如今站在那儿便与平日里卑躬屈膝惯了的奴才们有天壤之别,加之太监们都是压着尖细的嗓子说话,傅恒却声音浑厚,拂柳原本在皇贵妃身边时,这让平日里听惯了太监们说话的拂柳微微一愣,随即又看见了傅恒脖颈间的凸起,便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这太监有问题,是假太监……”下一刻,拂柳尖声喊道。 “秀贵人多虑了,这奴才净身不久,加之才入宫,与我等有异那也是情理之中!”王禄不愧是皇后身边的人,岂能被拂柳给吓住。 “是不是假太监验了便知!”拂柳有些兴奋的喊道。 光想想皇后宫中出了假太监,又让这太监来魏凝儿这儿,拂柳便觉得这事真是太妙了,宫中最大的忌讳便是嫔妃不守妇道,与男人私通,若是与这样的事儿有染,即便如皇后之尊,那也承受不起,不被刺死也会被打入冷宫,皇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秀贵人未免太放肆了,这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王禄虽然语中并无异样,但脸上却流出了细汗,拂柳看在眼中顿觉有鬼。 而此时的傅恒,却在想着如何脱身,他甚是下了决心,若是真的没法子了便跑。 “正因他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因此更是要小心谨慎才是,若真的有假太监混入宫中,且在皇后娘娘宫中,那岂不是危险了?到时候只怕皇后娘娘也担待不起!”拂柳冷笑道。 “走!”王禄立即对傅恒道。 傅恒立即推开他左右的太监,便要往咸福宫外跑,岂料此时宫门却被拂柳身边的太监给关上了。 “抓住他!”拂柳对身边的众人吩咐道。 咸福宫中的奴才们迟疑片刻后还是涌了上去,毕竟拂柳是主子,她有吩咐,做奴才的也不敢不从,就连沈利也被眼前的这一切给吓到了,站在那个人动也不动,更不说去约束手下的太监们。 傅恒武功高强,岂是这些奴才们能对付的,片刻之后便将这十来个太监给打翻在地,可他头上的太监帽子也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 权宜之计 “富察大人!”就在傅恒准备转身翻越宫墙离开咸福宫时,耳边却想起了拂柳的惊呼声。【 】 “完了!”一向胆大的王禄见此,竟然跌坐在了地上。 傅恒乃是皇后之弟,又在皇帝身边当了许久的御前侍卫,后宫的嫔妃与得力的宫女太监们皆认识他,拂柳自然也不例外,见眼前这身着太监衣衫的人竟然是傅恒,惊吓之余不禁叫出声来。 可下一刻,她便不害怕了,众目睽睽之下,该害怕的是这位朝中的新贵吧。 纵然他是皇后之弟,皇帝也待他非同一般,但私闯后宫私会嫔妃的罪,那也能让他这一辈子彻底毁了。 若傅恒在长春宫中,那便是去觐见皇后,自然没人敢说三道四,可此时他偏偏扮作太监与王禄来了这咸福宫,若说这其中未曾有隐情,拂柳自然不信。 咸福宫中除了她,便住着魏凝儿,傅恒自然不是来找她的,那便是……魏凝儿。 想到此,拂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今她倒要看看这魏凝儿如何逃得了。 自然,曾经皇帝便为了保护魏凝儿,利用了她,此番她自然要防着傅恒反咬一口。 “快走!”王禄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傅恒便要走。 “站住!”拂柳大喝一声,随即不顾自个身子不方便,立即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这倒是中奴才们大开眼界了,要知,平日里拂柳多走一步便会瞎嚷嚷。 “富察大人,你身为朝中重臣,又是皇后娘娘亲弟,在宫中也当差不少时日,对宫中规矩想来应若指掌才是,大人您扮作太监私入后宫,将皇上置于何地?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更何况您来的是咸福宫,乃是我的宫室,若是大人不给个交代,传出去,我林佳拂柳还有何颜面在众姐妹面前立足!”拂柳说到此如同泼妇般拽住了傅恒,又哭又闹。 “主子,不好了,外头出事了!”就在此时,冰若在清竹姑姑的示意下,闯入了魏凝儿的东配殿中。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魏凝儿微微蹙眉。 本就在一个宫中,外头闹出了那般大的声响,魏凝儿与皇帝自然是听到了。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外头……富察大人穿着太监的衣衫进了咸福宫,被秀贵人给瞧见了,正闹得不可开交!”冰若颤声道。 “哪个富察大人?”皇帝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是……傅恒大人!”冰若被皇帝的怒气吓得跪在了地上。 而魏凝儿闻言,惊得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幸好若研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皇帝面前失了分寸。 此时皇帝也是被惊到了,方才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并未曾注意到他身边的魏凝儿脸色白的吓人。 若研也是六神无主,浑身都在发抖,她的手与魏凝儿的紧握在一起,直到皇帝已然出了东配殿后,两人才从惊吓中缓了过来。 魏凝儿拉着若研便往外走,到了前院中,只见傅恒已跪在了皇帝面前,顿觉自个的心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给压了过来,连呼吸都一滞,脚步也虚浮起来。 “傅恒,你为何在此处?你这身太监衣衫是怎么回事?”皇帝已然沉下心来,冷声问道。 傅恒只觉得一股山岳压顶的气势猛的席卷而来,便知皇帝此番是大怒了,记忆中,皇帝从未对他如此。 “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好端端的有人假扮太监跑到了咸福宫中,若不是臣妾发现了,只怕有人还将脏水泼给臣妾。”拂柳跪在地上哭诉道。 她不哭还好,他这一哭,皇帝心中对她的厌恶也到了顶峰,随即对身边的人喝道:“还不将她给朕拖到西配殿去,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出西配殿的门一步!”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此番并不是臣妾的错,臣妾与富察大人丝毫没有瓜葛,若是有瓜葛,臣妾怎会笨的在众目睽睽之下逮住了他,皇上,您不能被人蒙蔽啊,咸福宫中只住着臣妾与魏贵人,富察大人假扮太监定然是来私会魏贵人的,皇上……狗奴才,不许碰我,伤着我腹中龙种你们也死定了……”拂柳奋力挣扎着,那些宫女们倒是真不敢将她如何,皆伸出手却不敢将她扶起来。 自然,拂柳的话也被皇帝一字不露的听入了耳中,他见傅恒与魏凝儿皆是一脸惨白,心中的怒火上升到了极点。 “皇上,请皇上明察,秀贵人本就将臣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臣妾自打入宫以来,便被她明里暗里使了多次绊子,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她逮住了这样的机会便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臣妾,其言可畏,其心可诛!”魏凝儿猛的跪了下去,大气凛然的说道。 此时的魏凝儿,脸色已然恢复如常。 她知晓,此时此刻她不能害怕,不能怯懦,她必须静下来,不能让皇帝瞧出丝毫的异样,这般她和傅恒才能保住性命。 皇帝闻言却不为所动,他不禁想起他与魏凝儿之间的种种来,此时此刻,他方才知晓了,魏凝儿之所以对他很是疏离,竟然是因为心中早有了旁人。 一股怒意勃然而生,甚至还带着些许羞辱,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被这小女子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上,您不能因为秀贵人一言便定了臣妾的罪,定了富察大人的罪!”魏凝儿本就跪在地上,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往前跪爬,拉住了皇帝的衣袖,氤氲的雾气朦胧了她原本明亮灿烂的眼眸。 傅恒见魏凝儿如此,心仿佛被人给捏碎了一般,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四肢五骸。 若不是他用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为了救他的性命而去求旁的男人。 看着魏凝儿眼中闪动的泪光,皇帝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忍来,所谓关心则乱,因他心中在乎魏凝儿,才不能容忍她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即便是傅恒,他也决不允许。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了魏凝儿,此事还得问过傅恒才能下定论。 “傅恒,你给朕进来!”皇帝对着地上的傅恒喝道。 进了咸福宫正殿,皇帝看着傅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半响才问道:“傅恒,朕给你一次机会,你说,此番到底是怎么回事?” 傅恒闻言,微微摇头,此时,无论他如何说,也终究是错,身着太监之衣衫进入后宫本就是罪无可赦,富察家也会因为他而断送,只希望皇上看在姐姐的份上不赶尽杀绝便好,既然如此,他何必多说,到时候再搭进了魏凝儿,那他即便是死了,也不会原谅自个。 “傅恒,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皇帝见傅恒竟然不言不语,原本强压下去的怒火猛的升腾了上来。 “皇上,奴才知此番私入后宫乃是重罪,请皇上责罚!”傅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沉声道。 “朕问你为何私入后宫?”皇帝猛的一拍桌子,喝道。 傅恒却不言不语,大殿内顿时因皇帝的怒气变得无比压抑,众人皆喘不过气来。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太监的唱声。 原来是王禄见势头不对,立即跑回去请皇后了,咸福宫本就在长春宫后头,并不远,皇后连肩舆都不乘,火急缭绕的跑了过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屋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奴才立即跪了下去。 “皇上!”皇后看着皇帝,眼中闪动着泪光,随即走到了傅恒身边,也跪了下去。 “皇后你这是作甚,起来!”皇帝猛的站起身来,便要下来扶起她。 “皇上,是臣妾教弟无方,请皇上责罚臣妾,饶了傅恒!”皇后恭声道。 “你明知朕不会责罚于你,皇后,你这是在逼朕!若是旁的事儿,朕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从未发生,可傅恒他竟然敢扮作太监私入后宫,朕决不轻饶!”皇帝毕竟是九五之尊,哪里容得下这个。 “皇上,傅恒并未做出出格之事,他之所以扮作太监去咸福宫,也是想见见……”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 “见谁?”皇帝眸子里一片冷色。 “见若研!”皇后颤声道。 “若研?”皇帝微微蹙眉,并未想起有此人来。 在来的途中,皇后便思量好了,若实在没法子,便只能如此,傅恒去见宫女的罪他们承受得起,见嫔妃的罪他们便承受不起了。 旁的宫女自然不能让皇帝相信,唯有这若研,皇后有万分的把握,只要她说出去,皇帝必然信服。 而听闻皇后如此说的魏凝儿与傅恒两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若研却早已傻了,呆呆的立于魏凝儿身边,脑子里嗡嗡作响,连皇后后来说什么都未曾听清,直到魏凝儿轻轻碰了她一下,道:“若研,还不去给皇上请安!” “奴婢若研给皇上请安!”若研只觉得自个的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半响才到了殿中,跪了下去。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皇帝语中一片冷意。 “是!”若研只得抬起头来。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宫女眉眼之间倒让他有些熟悉,似乎曾经见过却记得不大清楚了,只是这般的绝世容颜,在这后宫之中,只怕难以找出与之比肩者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赐婚 “皇上,这若研原本是臣妾身边的宫女,与凝儿是要好的姐妹,当初臣妾也让她们一同伺候公主,如今凝儿做了贵人,臣妾便将她赐给凝儿做了宫女!”皇后见皇帝竟盯着若研不放,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 若研几年前被誉为满洲第一美人,她的容貌是出类拔萃,少有人能及的,若皇帝此番看上了她,那岂不是更糟。 魏凝儿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瞳孔一缩,随即轻轻拉了拉皇上,笑道:“皇上,若研本就是满洲贵族之女,留在宫中做宫女实在委屈了她,既然富察大人与若研情投意合,臣妾恳求皇上,为若研赐婚!” 事到如今,见皇帝竟然盯着若研不放,魏凝儿便知皇帝定然是被若研的绝世之姿所倾倒了,她决不能让若研与她一般,成为皇帝的女人,一辈子逃离不出这皇宫内院。 更何况,方才皇后已说了,傅恒是来找若研的,若此番皇帝看上了若研,那将会置傅恒与何地?只怕也会重加责罚,若研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成为皇帝的女人之前便心有所属,这可是大忌。 她不能让傅恒出事,也不能让若研出事,为今之计也只有求皇帝赐婚了,纵然她在说出此番话时,只觉得心痛欲裂,喘不过气来,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皇帝此时已然回过神来,他也想起来了,这个宫女以往在皇后宫中见过,只是从未看真切,只觉得皇后宫中的宫女皆样貌不俗,也不曾往心里去,如今这么一瞧的确有些惊艳,不过只是觉得她美而已,却并未有旁的心思,更何况他身边的魏凝儿也是不遑多让的,相比之下,若研虽美艳一些,但魏凝儿在皇帝眼中却如同那朵朵梨花一般,清香之气沁人心脾,丝毫不觉腻味。 “赐婚也不是不可,只不过,傅恒乃是满洲贵族,出身名门,朕要赐婚,也要略微斟酌才是。”皇帝看着魏凝儿与皇后笑道。 而傅恒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有些发懵了,待他回过神来便听见了皇帝此番话,心中一惊,正要说些什么,却听皇后道:“皇上,这若研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原本是入宫选秀的秀女,只是得罪了慧贤皇贵妃,被贬为宫女,舒嫔叶赫那拉氏便是若研的嫡亲妹妹!” “舒嫔……”皇帝微微一顿,便想起一张略带稚气的美人脸来。 “皇上,若研乃是满洲正黄旗出生,她的太玛父纳兰明珠是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她的玛父纳兰揆方也入仕为官,太太(祖母)是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她阿玛曾任兵部左侍郎,她额娘也系出名门,臣妾瞧着她和傅恒很是般配!”皇后笑道。 “皇后如此说,朕倒是想起来了,不错,确实很般配,只是……傅恒你此番私闯后宫,朕也不能就此作罢。”皇帝沉吟片刻后道。 “皇上……。”皇后顿时急了,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帝见皇后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心顿时揪了起来,叹声道:“也罢,此事幸好未曾闹大,看在皇后的面上,朕便作罢,只是往后你若是再如此鲁莽,朕决不轻饶!”只是一个宫女罢了,即便这宫女美艳不可方物,皇帝心中却没有半分的不舍。 只是他对傅恒却有些失望,皇后对傅恒寄予厚望,他又何尝不是,此番他为了一个宫女便失了分寸,着实不该。 “是,谢皇上恩典!”皇后微微欠身道。 而此时,傅恒正盯着魏凝儿,眼里满是痛,他不敢相信,凝儿竟然会请皇帝赐婚他与若研,虽知晓凝儿定然是为了保护他,可他却接受不了。 “皇上,我看傅恒是高兴傻了!”皇后怕皇帝看出端倪来,立即走到傅恒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随即转身道:“你还不快谢皇上不罚之恩!” “谢皇上!”半响,傅恒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重重的向皇帝磕了一个头。 “朕明日便为你赐婚,你跪安吧!”皇帝微微皱眉道。 “是!”傅恒站起身来退出了咸福宫正殿。 此时的他才明白,他已永远失去了魏凝儿,此生,他们终究成了陌路之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乎娶谁? 方才那般的情形又让他如何拒绝,若是拒绝了,凝儿与姐姐都必然获罪。 “皇上,梨梨方才还吵着要去养心殿呢,说几日未曾见到皇阿玛,想得紧!”就在此时,皇后却笑道。 “好,朕去瞧瞧她!”皇帝猛的记起来,似乎真的有两日未曾见到公主了,那丫头如今越发的野了,他去长春宫总也瞧不见她的人影。 “朕明日再来瞧你!”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魏凝儿微微福身。 直到皇帝与皇后双双离开后,魏凝儿才跌坐在了地上。 “凝儿!”若研一惊,便要扶她。 “我不碍事!”魏凝儿微微摇头,随即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凝儿,其实我……我是喜欢傅恒,可我从未想过嫁给他,我……”事到如今,若研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研,如此最好,这般才能保全你们,傅恒是我所爱之人,你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看见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如今你能嫁给傅恒,我也就放心了!”魏凝儿脸上虽带着笑意,但若研却感受到了她的哀伤。 “凝儿,我去和皇后娘娘说,我不嫁给傅恒!”不知为何,瞧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魏凝儿,若研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傅恒与凝儿即便不能成为一对,她也不该陷入其中才是,那般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不想日后与所爱之人不能善终,与最好的姐妹反目成仇。 “傻若研,若你真的这般做了,皇上便会疑心我们骗了他,若真相大白,你我还有傅恒谁都别想活命,欺君之罪我们承受不起,皇后娘娘也会受到牵连的!”魏凝儿苦笑道。 虽然魏凝儿强压住了心中的伤痛,可当日夜里,她却彻夜未眠,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尽似地,任凭她如何忍都无济于事。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五更天便起身让宫女们为她梳洗,好早些去长春宫中给皇后请安。 可谁知她的眼睛却肿的睁不开,倒是吓了冰若一跳。 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凝儿轻轻抚摸着脸,闭上了眼睛,昨夜,算是她最后想念他,最后放纵自个吧,往后,他便是若研的夫君,与她魏凝儿再无半分瓜葛了。 “小主,您的眼睛太肿了,这可如何是好!”冰若见实在是太严重了,即便再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手哆嗦起来。 一旁的青颜也有些着急了,便道:“奴婢听说用热鸡蛋可以消退浮肿,奴婢这便让人煮来!” “不必了,小厨房向来都是秀贵人用的,算了!”魏凝儿却不愿去生事端。 就在此时,若研进了寝殿来,她瞧见魏凝儿肿胀不堪的双眼时,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床上,见那被子上面被浸透了一大片,心中一痛。 昨夜她整夜难以入眠,心中的欣喜是多过担忧的,可今日一见便知凝儿哭了一夜,她便觉得于心不安。 “算了,今日我不去长春宫了,冰若,你让清竹姑姑去长春宫回一声,说我今日身子不适,请皇后娘娘垂帘!”魏凝儿见自个如今这副摸样,即便让她出门,她也不敢了。 “是!”冰若应道。 毕竟这宫中众人皆知魏凝儿是皇后的人,皇后是从不会刁难她的,如今喜欢生事的皇贵妃薨了,后宫安稳了不少,谁敢去寻皇后的麻烦呢。 魏凝儿一夜未眠,便被若研逼着睡了下去,待她起身时,已过了午时,方起身便听守在身边的冰若说,皇上下旨将若研赐给了傅恒为嫡妻。 这个消息已然传遍了后宫,魏凝儿是最后知晓的。 皇帝昨日开了金口,今日必然会下旨,魏凝儿心中有数,可听闻后心中却升起了无限的悲凉。 可当她瞧着若研一脸喜意的进了寝殿来时,立即将自己眼中的哀伤给藏了起来。 眼前之人是她入宫以来最好的姐妹,宫中的老人们皆说,这深宫大院中,不会有真的亲情,即便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也会为了争宠而互相算计,痛下杀手;这里更不会有爱情,只因皇帝本是无情之人,后宫的嫔妃们对他而言不过是传宗接代、稳固江山的工具罢了;这里也不会有友情,所谓的好姐妹皆是假的。 可她却不这样认为。 再无情的地儿也有有情之人,只是这皇宫内院逼得人不得不去谋划,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害人,只为了能够生存下去。 有谁愿意双手沾满血腥?有谁愿意日日不得安宁,有谁愿意无端去寻旁人的麻烦也和自个过不去。 只因这宫中只有皇帝一个男人,她们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争宠,因为,她们只能靠着这个男人的垂帘活下去。 宫中的女人不过是皇帝的附庸罢了。 若没有了皇帝的垂帘,身为主子的她们甚至比奴才活的还凄惨,任谁都可以欺负,任谁都可以践踏,为了不走上这一条路,她们无从选择。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终有一别 魏凝儿只是看清了这一切罢了,并不是宫中之人无情,而是这情意被这无情的深宫给浇灭了而已。【 】 可即便如此,在魏凝儿心中,这深宫之中还是潜藏着美好。 若研与舒嫔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即便舒嫔曾经算计若研,利用若研,可当若研身处险境之时,舒嫔便会乱了分寸,不顾一切替她求情。 而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在魏凝儿看来,仿佛如同民间的夫妇那般深厚,这里头并未曾掺杂其他,虽然皇上后宫嫔妃如云,但他心中最在乎的人无疑是皇后娘娘,这一点魏凝儿深信不疑,虽然说帝王是无情的,可当今皇上却是一个有情人。 他对后宫众人向来是异常宽容的,而皇帝也是最为念旧的,他坐拥天下,却并未曾舍弃当初与他在王府中同甘共苦的妻妾们,他所信任与宠爱的还是这些老人们。 有道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可每当魏凝儿见到皇帝瞧着皇后时的那种眼神,仿佛眼中除了皇后便无其他,这让她觉得,皇后娘娘脸上悄然生出的细纹竟然也是那般的美。 至于若研与她,又何尝不是胜过亲姐妹一般,即便她们曾经有过嫌隙,有过误会,甚至还曾算计了她,可却及时回头,只因在她们心中,权势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还有比这可贵千百倍的东西,这才是被她们所珍视的。 这份姐妹之前在她们心中何其的珍贵,以至于她们谁也不忍心让这份情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而如今,她便要若研知晓,她这个做姐妹的,希望若研一生安好。 她要将她在这后宫之中得到的美好一辈子延续下去。 “若研,可收拾好了?”魏凝儿拉着若研的手,有些哽咽的说道。 若研从魏凝儿的眼中瞧见了深深的不舍,只觉得鼻子一酸猛的抱住了她。 曾经,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离开这皇宫,多么希望有朝一日能嫁给傅恒。 这一切,在她看来是遥不可及的梦,被她深埋于心底,从来不敢触碰。 可如今,梦想实现时,她却觉得心酸不已,她发觉自个竟然万分不舍,舍不得凝儿。 在宫中朝夕相处三年,两人同吃同睡,亲如姐妹,叫她如何割舍。 “若研,别哭,你该高兴才是,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你自由了!”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被,泪水汹涌而出。 “凝儿,我不想走!”若研猛的摇头。 “若研,别说傻话,走吧,我送你出宫!”魏凝儿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破涕为笑。 这一路很远,魏凝儿并未乘坐肩舆,而是与若研执手慢慢走着,漫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可她却知晓前方有终点,那便是宫门,出了那儿,便能获得自由。 魏凝儿不禁迷茫了,她到底该何去何从?是否有朝一日,她也有幸与若研一般走上这条出宫之路。 “凝儿,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若研的泪水从未停息过。 “真傻,你是要嫁给傅恒的,身份不同一般,有皇后娘娘在,你自然能常常入宫,我们也能见面了!”魏凝儿收起满心的憧憬与惆怅,笑道。 “凝儿……若琳她胆小,又不懂事,往后若她遇到了危险,若你能帮她,便帮她一把,可好?”若研终究还是放不下妹妹。 “你放心,真到了那一日,我若说得上话,或是有法子,必然会保住她,她是你的妹妹,看在你的份上,我也知如何做!”魏凝儿微微颔首。 两人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西华门。 若研是皇帝赐婚给傅恒的,她出生名门,自然要回到叶赫那拉家后再行出嫁。 皇帝只是赐婚,并未下旨让他们何时完婚,良辰吉时自然要富察家和叶赫那拉家定下。 此时,若研的额娘已亲自来到宫门外接她了。 “额娘!”若研见到额娘,大喊一声,立即飞奔过去,扑到了她怀里。 “孩子!”若研的额娘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微微湿润。 魏凝儿笑了,眼中闪动着泪光,如此看来,若研是深的她额娘喜爱的,怪不得若研曾说,她额娘并未因她成了宫女便弃了她,而是日日为她担忧,还在家吃斋念佛,求她们姐妹在宫中平安。 “额娘,这是凝儿,不,是魏贵人,女儿此番能够出宫,全是仰仗了她与皇后娘娘!”片刻后,若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对她身边的额娘道。 “谢魏贵人大恩大德!”妇人便要下跪。 “夫人不必多礼!”魏凝儿轻轻扶起了她。 魏凝儿本欲与若研再说一会话,可此处是宫门,她不能待许久,片刻后身边的小易子便低声道:“小主,该回去了!” “凝儿!”若研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去吧,我瞧着你走了也好安心!”魏凝儿拍着她的手笑道。 她在宫中唯一的好姐妹,终是被她送出宫了。 “小主……”见魏凝儿依旧望着远去的马车发呆,冰若忍不住唤道。 “走吧,回宫!”半响,魏凝儿才叹声道。 “小主,若研姑姑真是好福气!”冰若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是啊,是好福气!”魏凝儿微微颔首。 “小主,您说,奴婢能等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那一日吗?”冰若颤声问道。 魏凝儿不禁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道:“若是你安分,兴许会更早一些吧!” 冰若闻言,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宫中众人皆说,若研姑姑能出宫,能嫁给富察大人为嫡妻,都是小主与皇后娘娘劝说皇上之故,若她一心一意伺候小主,有朝一日她是否也能提早出宫? 她不求小主赐她一门好亲事,只要能出宫便好。 “小主,那奴婢呢?”一旁的青颜也忙不迭的问道,眼中满是渴望。 “你也亦然!”魏凝儿笑道。 “谢小主!”青颜颤声道。 “你们就如此想出宫?”魏凝儿笑着问道。 “那可不是!”冰若、青颜、小易子、小梁子四人异口同声道。 此处是宫道上,两旁是高高的宫墙,四下无人,他们自然不怕被旁人听到了。 “你们记住了,若你们忠心于我,待来日寻得机会,我自然会为你们留意的!”魏凝儿顿了顿才道。 “小主放心,奴婢绝无二心!”冰若与青颜脆声道。 “奴才也绝无二心!”小易子与小梁子也急声道。 “只是小主,奴才只听说宫女到了年岁能出宫,咱们做太监的那可就不曾听说了!”小易子满脸遗憾的说道。 “小易子,你只需记住了,只要有心,任何事均可以办到!”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向往。 “是,奴才记住了!”小易子立即笑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主仆几个才回到了咸福宫。 没了若研在身边,魏凝儿只觉得甚为不惯,一连几日,总是会叫着若研的名字,直到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拂柳被禁了足,自然不能再来寻她的麻烦。 而皇帝一如既往,常常来和她说话,有时魏凝儿也会陪他下棋,只是她棋艺虽不错,但比之皇帝差了许多,因此提不起劲儿来,但皇帝不走,她也不能老把皇帝往外头赶,这么下来,她的棋艺倒是愈发精湛了。 “朕可记得,有一日皇后曾对朕说,她宫中有个叫魏凝儿的宫女,棋艺精湛,甚是了得,定能将朕杀个片甲不留,如今看来,皇后定然是诓骗朕了!”见魏凝儿快输了,皇帝不禁打趣道。 魏凝儿闻言,俏脸微红,其实她的棋艺也算不错了,可皇帝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哪里敌得过。 “不算不算,重来!”魏凝儿有些不服气,便将眼前的棋盘给搅乱了。 皇帝可万万没曾想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不由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这才是她的真脾气!许久未曾领教,倒是有些怀念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进了殿来,低声道:“启禀皇上,和亲王进宫了,正欲往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贵妃请安!” “弘昼来了!”皇帝似乎很高兴,站起身来,对魏凝儿道:“朕还有事,改日再来瞧你!” “臣妾恭送皇上!”魏凝儿立即起身送走了皇帝。 而此时,翊坤宫中,娴贵妃正坐于矮凳上,她的身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绣框,正绣着花样。 “娘娘,方才海盛来禀,和亲王进宫了,正在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皇贵妃请安!”暮云进了寝殿,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手里的绣花针一抖,竟刺到了手指上。 “娘娘!”暮云微微一惊,立即递上了手里的锦帕。 “不碍事,暮云,去外头支会海盛一声,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沉吟片刻后娴贵妃吩咐道。 “是,娘娘!”暮云恭声道。 约莫一刻钟后,娴贵妃的肩舆出了翊坤宫,往慈宁宫去了。 到了慈宁宫她却未曾让太监们放下肩舆来,而是直奔前面的慈宁花园。 而和亲王弘昼此时已在慈宁花园西边的大桂花树下候着她了。 【亲们,如果有时间给文写个评论吧,谢谢大家!】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一掌 娴贵妃远远瞧见他后便吩咐身边的人落下了肩舆。【 】 “娘娘要逛逛园子,你们且在这儿候着吧!”暮云对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吩咐了一声,随即对德海使了个眼色。 德海微微颔首,便道:“你们随我去一旁候着吧!” 在翊坤宫中,娴贵妃所信任的便只有暮云与德海,其余的虽说也未曾背叛她,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弘昼见她来了,便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敏若,你来了!” “和亲王!”娴贵妃却轻轻福身。 弘昼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苦笑:“我们之间不必如此的!” 娴贵妃却笑道:“园中巧遇,该守的规矩,也是要守的!” 自打去年在热河行宫与和亲王见了过后,娴贵妃便告诫自个,往后万不可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以免将来惹祸上身,可现如今……她所求的却并不是在这宫中安安稳稳终老。 阿玛越来越老,哥哥又没出息,娘家人不能依仗,她的选择也只剩下了和亲王弘昼。 尽管十年前,他们曾相互倾心,可十年后的今日,她对他已心如止水了,而他呢?娴贵妃可不信如今的弘昼心中还会有她。 现如今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前几日你让德海出宫见我,我真是受宠若惊,我曾说过,只要你有需要便可以找我,我也自当尽力!”弘昼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依旧笑道。 “多谢王爷,不知王爷可查出了端倪?”娴贵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是……此事在魏府与富察府并不是秘密,魏贵人与傅恒是旧识,她入宫前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两人情投意合!”和亲王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动着的异样的光芒,让她为之一颤,随即避开了眼。 “王爷费心了,本宫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告辞了!”娴贵妃微微颔首,便要离去。 “她可曾听你差遣?”就在此时,弘昼却追问道。 “嗯,是个伶俐的人!”娴贵妃应了一声,并未停下脚步。 弘昼瞧着她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即便他们已然形同陌路了,他却依旧放不下她,这是缘还是劫? 娴贵妃没曾想到,她去慈宁宫时,皇帝也在,她收敛心神向众人行礼问安后,便坐于一旁。 “哀家瞧着娴贵妃近日来气色不错,前些日子着实让哀家担心不已呢!”太后看着娴贵妃,笑道。 “臣妾惶恐!”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柔声道。 “娴贵妃身子不适吗?”皇帝问道。 “皇帝你大半月不曾去瞧瞧她,自然不知了!”太后微微皱眉。 “是朕疏忽了!”皇帝见太后面目不快,笑道。 “皇帝,你别嫌皇额娘多嘴,皇后与娴贵妃皆是皇额娘当初为你挑选的福晋,皇后虽好,可娴贵妃也是不差的,你不能太厚此薄彼,哀家听说你近日来也常去魏贵人那儿,这宫中,专宠可是大忌!”太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皇额娘,皇后是朕的结发之妻,朕宠她也是应当,至于魏贵人,朕只是与之下棋品茶罢了,并未曾召她侍寝,何来专宠之说?”皇帝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了,但在太后面前却不曾表露。 听皇帝如此说,太后沉吟片刻后才道:“罢了,哀家往后也不过问这后宫之事,皇帝你自个看着办吧,只是如今皇帝子嗣单薄,须记在心头才是!” “是,儿臣记住了!”皇帝笑着应道。 就在此时,太后身边的太贵妃耿氏却笑道:“弘昼那个兔崽子,早些便入宫了,怎还不见人影?” “妹妹不必担心,在皇宫中岂能丢了,弘昼那孩子打小便贪玩,此时也不知窜去哪儿瞧热闹了!”太后拍着她的手笑道。 “姐姐,这宫中可是他能随意窜的地儿?他如今年过三十,是几个孩子的阿玛了,却还是不改脾性,妹妹我真着急!”太贵妃叹声道。 “你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还是少操心,颐养天年吧!”太后笑道。 “是!”太贵妃微微颔首,但心中却放不下,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操心也不成。 “绿沫,去瞧瞧谦太妃可来了!”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是!”绿沫应声而退。 “皇帝,哀家许久未曾见到弘瞻了,今日特意让谦太妃带他过来瞧瞧!”太后笑道。 “皇额娘,弘瞻近日来在上书房常受到太傅的夸奖,骑马射箭也是拔尖的。”提起这个年幼的弟弟,皇帝心中满是欢喜。 弘曕是先皇最小的儿子,皇帝继位后第三年,庄亲王允禄奏请皇帝,把弘曕过继给允礼,皇帝准奏,并命其承袭果亲王爵位。 先皇的儿子们,至今为止便只剩下当今皇帝、亲王弘昼与果亲王弘曕了,皇帝甚为珍视手足之情,因此平日里对这两个弟弟格外的好。 娴贵妃见此情形,便知自个此时留在此处甚为不妥,加之和亲王弘昼就要来了,她不喜众目睽睽之下与之相见,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告退了。 她方走到了慈宁宫外头,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弘昼,微微颔首便走了过去,并未停留。 回到翊坤宫后,便有宫女禀报她,大阿哥的侧福晋来了,正在偏殿中等候她。 “霜秋,派人去将她请到正殿来吧!”娴贵妃对霜秋说道。 “是!” 片刻后,伊尔根觉罗氏舒舒便到了正殿之中,见到高坐上位的娴贵妃,行了个万福道:“舒舒给娴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赐座!”娴贵妃看着舒舒,脸上露出了笑意。 “表姨!”舒舒却不肯坐下,径自走到了娴贵妃面前,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怎地?是不是嫡福晋又给你脸色瞧了?”娴贵妃笑道。 “不是……姐姐对我向来不错,只是……有时候我不懂规矩她才会训斥于我,那也是为我好!”舒舒稚嫩的脸上溢满了笑容。 “那是为何?”娴贵妃微微蹙眉。 她这个远房表侄女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可不信此番舒舒无事便来请安。 “表姨,您说,我要如何做,才能让大阿哥来我房中?”舒舒拉着娴贵妃的手问道。 娴贵妃却冷冷的将她的手拉开,脸上的笑意显得有些冷了:“若本宫知晓,也不必日日守在这清冷的翊坤宫中了。” 自打慧贤皇贵妃薨了以后,她便寻机会接近皇帝,却此次碰壁,这让她不禁黯然神伤。 原本她以为,只要她刻意接近皇帝,便能获得宠爱,如今看来,却是她异想天开了。 “表姨您别生气,舒舒以后再也不问了!”舒舒见她似乎生气了,立即颤声道。 “算了,你记住了,往后说话做事可不许鲁莽,否则出了岔子,我也保不住你!”娴贵妃拍着她的手柔声道。 “是……不过,昨日,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多喝了两杯,回到屋里便说起了胡话来,福晋姐姐伺候在他身边,我笨手笨脚也帮不上忙,可……可我到帘子口却听见我们爷一直叫着凝儿……凝儿……那不是魏贵人的闺名吗?事到如今,大阿哥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贱人,表姨,您说,如今我该如何是好?大婚至今,大阿哥从未进我的房中,我们还不曾圆房呢,说出去都丢人!”舒舒说到此低声抽泣起来。 “不曾圆房?”娴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一脸凝重道:“他不曾和你圆房,那与福晋茉雅奇呢?” “福晋姐姐说,爷与她是圆了房的,爷说我年岁还小,所以……所以才避着我的,可是表姨,我也快到十五了,他不能总是将我看做孩子啊!”舒舒急声道。 “嗯,此事我知晓了,寻个机会我会提醒大阿哥的,你也不要生事,以免给大阿哥惹麻烦!”娴贵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舒舒微微颔首,又陪着娴妃说了一会话,这才出了翊坤宫。 到了宫道上,她却与刚从长春宫出来的魏凝儿碰了个正着。 皇帝离去后,魏凝儿便到了皇后宫中陪皇后闲聊,没曾想陆云惜也在,便多说了一会。 “侧福晋!”魏凝儿并不喜欢这伊尔根觉罗氏舒舒,只是微微颔首。 “真是巧,没曾想竟然在这儿遇到了魏贵人!”舒舒看着魏凝儿,脸上满是敌意。 魏凝儿不知她这敌意从何而来,思前想后,也是因为当初她与大阿哥之事吧。 “侧福晋,嫔妾宫中尚有要事,先行告退了!”魏凝儿却不愿与她纠缠。 “魏贵人只怕是见到本福晋心虚了吧!”舒舒冷声道。 魏凝儿脚步一顿,回过头道:“侧福晋多虑了,按理说,我虽是一个贵人,地位低下,却也是侧福晋的长辈,哪有长辈见到晚辈心虚的!” “你少装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此刻心中定是将我嘲笑了一番吧!”舒舒恨声道。 “侧福晋多心了!”魏凝儿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警告,若这舒舒再这般咄咄逼人,便休怪她不客气。 在这深宫之中,你若是一味的忍让,便会让欺辱你之人变本加厉。 就在魏凝儿打定主意之时,舒舒却上前一步,猛的一巴掌过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初露锋芒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魏凝儿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强忍住泪水,抬起头看着舒舒,眼中一片肃杀之意。【 】 “我……谁让你对我无礼的!”舒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也不禁后悔自个莽撞了,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主您怎么样了?”冰若与青颜上前扶着魏凝儿,急声问道。 “侧福晋未免也太放肆了吧!”就在此时,陆云惜走了过来。 方才她本欲与凝儿一同离去,岂料刚出了正殿便有些头晕,因此让魏凝儿在宫门外等候她片刻,没曾想她一出来便瞧见侧福晋给了凝儿一巴掌,电光火石之间,她甚至来不及喝止。 舒舒见来人是陆贵人,心道,这个陆贵人不受皇阿玛宠爱,更不必放在心上了,因此有些不屑的看着她道:“这还轮不到陆贵人来管吧!” “侧福晋,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大阿哥身为皇子,身份地位虽不同一般,可毕竟未曾封王,你只是他的侧福晋而已,似乎没有资格训诫后宫嫔妃吧,莫说是你,即便是嫡福晋,也不行!这后宫之中的主子只有三位,皇太后、皇上与皇后娘娘,除了他们,谁能训诫嫔妃,侧福晋此番越矩了吧!”陆云惜冷声道。 “我……”舒舒顿时六神无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入宫已有六年,从未见到主子们责打嫔妃,没曾想今日却见到侧福晋您责打了魏贵人,身为皇上的儿媳却责打皇上的嫔妃,侧福晋您可真是大胆!”陆云惜说到此,对身边的夜萤道:“愣着作甚,还不快去长春宫禀报皇后娘娘!” “不……我……”舒舒顿时急了。 “不必了!”魏凝儿却喝住了夜萤。 “凝儿,你……。”陆云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今日是要给这侧福晋一个教训,没曾想凝儿却如此心软。 “侧福晋!”魏凝儿一步步上前,走到了舒舒跟前。 “你想做甚?”舒舒壮着胆子问道。 “嫔妾想,侧福晋从小到大从未尝过被人责打的滋味吧!”魏凝儿脸上满是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有些森然的味道。 “是又如何!”舒舒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却嘴硬道。 “嫔妾却恰巧与侧福晋相反,因嫔妾只是妾室所生,不为嫡母所喜,因此被责打也是常有的事儿!”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不过,侧福晋可知?嫔妾的嫡母虽然狠毒,却从未打嫔妾的脸,宫中也有规矩,责打奴婢不许打脸,更何况……嫔妾不是奴婢,侧福晋您说说,今日之事要如何善后才好?若侧福晋不能让嫔妾满意,那嫔妾只好去长春宫请皇后娘娘做主了!” “你……我……我……”舒舒原本就没什么心思,她之所以动手给了魏凝儿一巴掌,也是见到她时,便想起了大阿哥对自个的不好来,将这一切都怪到了魏凝儿头上,一时急火攻心才给了她一巴掌,此时却后悔不已。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魏凝儿顿时沉下身来:“既然侧福晋不知该如何是好,那嫔妾只能去长春宫了!” “妹妹所言甚是,姐姐也陪你一道去,也好做个见证人,这宫中有人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此番定要禀明皇后娘娘重处才是,这样嚣张跋扈的人,可不配做大阿哥的侧福晋!”陆云惜附和道。 她何尝未曾看出这侧福晋是个没脑子的货色,只不过是飞扬跋扈惯了,如今一吓便自乱阵脚。 “别,别去……”舒舒却一把拉住了魏凝儿,颤声道:“我也是因为大阿哥一心念着你,这才对你心生怨恨,并不是存心要打你的!” 魏凝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她身边的陆云惜也别开了脸,心道,这真是个十足的蠢货。 “你若是告诉了皇后娘娘,事情闹大了,你和我们大阿哥的事儿也会被人旧事重提,对你也不好,你……”舒舒说到此却猛地闭上了嘴。 只因魏凝儿已经重重的还了她一个巴掌,她捂着脸,疼的直哆嗦,滚烫的泪水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姐姐,我们走吧!”魏凝儿对身边的陆云惜笑道。 “哦……”陆云惜这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魏凝儿的眼神已经变了,原本便知道凝儿是个大胆的主儿,没曾想到,她竟然大胆到这般地步。 “站住!”舒舒却猛地上前拉住了魏凝儿。 “怎么,还嫌一巴掌不够?”魏凝儿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厉声道:“你可知……皇子与嫔妃有染会有何种后果?有时,莫须有的事儿便是被你这种蠢货给闹成了真的,若不是瞧着你年幼无知,今儿个我定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你往后若是再敢胡言乱语,害死我你倒是高兴了,只怕到时候你的大阿哥便也会被关进进宗人府一辈子不见天日,你是他的福晋,自然是要去陪着了。” 舒舒闻言吓得放开了魏凝儿,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众人耳边却想起了清脆悦耳的笑声。 “哎呦,今日本宫倒是开眼了,魏贵人胆子可真是够大的,竟然教训起大阿哥的侧福晋来了!”纯贵妃笑着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沉,纯贵妃是何时来的? “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敛了敛心神,与一旁的陆云惜一道行了个万福。 “纯娘娘万福金安!”一旁的舒舒脸上挂满了泪水,泣声道。 “天可怜见的,孩子别哭,魏贵人你还真下得了手!”纯贵妃拿出锦帕轻轻擦拭着舒舒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心疼。 舒舒慢慢止住了泪水笑道:“纯娘娘您误会了,方才魏贵人与舒舒闹着玩的!” “你这孩子不会是被打傻了吧,还是被她的话吓傻了!”纯贵妃冷笑道。 “纯娘娘,舒舒出来久了,怕福晋姐姐会担心,先行告退了!”虽然舒舒此时巴不得纯贵妃能为她做主,教训魏凝儿,却还是忍住了,她不能给大阿哥惹麻烦,事到如今也只能先忍下这口气了。 “舒舒……”纯贵妃见她竟然急匆匆走了,微微有些吃惊,心道,这个小蠢货此时怎会如此机灵? “纯贵妃娘娘,嫔妾告退了!”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恭声道。 “魏妹妹,方才本宫也是见你给了侧福晋一巴掌,这才急了些,说了重话,妹妹可别忘心里去!”纯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 “嫔妾不敢!”魏凝儿立即垂下了头。 “本宫还要去娴贵妃那儿串门子,两位妹妹自便吧!”纯贵妃笑道。 “是!”两人立即福身,见纯贵妃走远了,才起了身来。 “这宫中之人,越发让人看不清了!”陆云惜叹声道。 “是啊……往日的纯贵妃娘娘与今日的侧福晋比起来,均嚣张跋扈且没脑子,不过略微好了那么一丝半点而已,至少她懂得如何讨皇上欢心,可自打她生了六阿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魏凝儿说到此一顿。 “妹妹,有时候在这深宫之中,装傻充愣、胡搅蛮缠兴许也是不错的求生之道,往日,三阿哥不成气候,她自然不必去争太多,保住自个便成了,那样的性子也不会有人与她当真,更不会有人将她放在眼中,出了事儿皇上也不会真责罚她,只当她是个没心没肺的,可如今有了六皇子,兴许机会也来了吧!”陆云惜却一语中地。 “是啊,额娘不成气候,如何给儿子更多的助力。”魏凝儿也明白过来了。 “所以,那侧福晋也不定便是那样的人,咱们且瞧着吧!”陆云惜神秘一笑。 “姐姐倒是个通透的人儿,姐姐只怕是不想争宠吧,不然以姐姐的聪慧,必然不会入宫六年还是贵人!”魏凝儿笑道。 “我当初与你今日一般,心中有放不下的人,如今虽想开了,却也将这后宫看的透彻了,不愿去趟浑水罢了!前两年内务府的奴才们瞧着我无宠,克扣份例是常有的事儿,后来有你在皇后娘娘面前帮了一把,这两年倒也好过了不少,姐姐如今也常常来拜见娘娘,那些奴才们也不敢轻视了,我也无所求,只盼着如此终老便是了!”陆云惜笑道。 “妹妹与姐姐所想一般无二!”魏凝儿挽着她的手笑道。 “只怕妹妹欲避开,却徒劳,我听说了,皇上对妹妹是不一般的,妹妹要自个思量思量!若一味的逆着皇上,只怕不是好事,姐姐当初之所以能抽身,那是皇上根本记不住姐姐,可妹妹不一般,皇上花在妹妹身上的心思,那可是姐姐从未见过的,妹妹要谨慎些才好!”陆云惜说到此微微有些担忧。 她定然是不会害魏凝儿的,她们两人都知道彼此的秘密,二人又是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如何相处才是上上之策。 自打魏凝儿成为嫔妃以来,陆云惜便常常来见她,两人交好也是众所周知的。 “且容我想想!”魏凝儿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之时,便得知傅恒与若研在下月便会成亲,婚期已然定下了。 第一百四十章 暗藏杀机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众嫔妃顿时起身恭贺。【 】 “谢众位妹妹,初夏,上茶,本宫今日要与众位妹妹多聊一会!”皇后笑道。 “是!”初夏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澄碧去了。 “本宫听闻,魏贵人与若研情同姐妹,如今若研有了这样好的归宿,想必魏贵人定然欣喜若狂吧!”娴贵妃端着茶杯,淡淡笑道。 “小主!”若研轻轻推了魏凝儿一下。 魏凝儿这才回过神来,方才听皇后娘娘说傅恒与若研定下了婚期,她便呆住了,心中苦涩不已,久久不能自拔,却没曾想被娴贵妃给盯上了。 皇后也瞧在眼中,脸上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往日里,她瞧着娴贵妃是不错的,打从十多年前嫁入王府起便安守本分,从不争宠,不与人为敌,亦不与人交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可如今看来,她似乎也有些不一般了。 为何沉寂了十多年,如今才锋芒毕露,皇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魏贵人可曾听到本宫的话了!”众目睽睽之下,见魏凝儿久久不答,娴贵妃笑道。 魏凝儿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笑意,方才娴贵妃所说之话,她的确未曾听清,眼下众人瞧着,冰若也不能告知与她,如今只能蒙混过去了,她敛住心神,正欲开口,却听坐于上位的皇后笑道:“魏贵人与若研情同姐妹不假,她此时自然是欣喜的,不过这哪里比得过亲姐妹,本宫瞧着舒嫔才是高兴傻了!”皇后顿时笑道。 魏凝儿闻言舒了一口气,看着皇后,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皇后淡笑着颔首,示意她安心。 舒嫔心中自然是高兴的,姐姐能嫁给傅恒这个朝中新贵,对她往后在宫中也大有助益,须知后宫与前朝向来是盘根错节的,叶赫那拉家族今非昔比了,她也断然依靠不了,而如今却不一样了。 她也算是和皇后娘娘有了姻亲关系,往后在这宫中也能立足了,加之慧贤皇贵妃薨了,她也不必再受制于人了,往日里嘉妃还常常欺压她,如今她却不怕了。 “娘娘,嫔妾的姐姐能成为娘娘的弟媳,是嫔妾家族之幸,是嫔妾姐姐之幸,也是嫔妾之幸,嫔妾喜不自禁!”舒嫔似乎很是激动,一脸潮红,站起身来,朝皇后行了个万福。 “舒嫔不必多礼,后宫嫔妃与本宫一道,都是皇上的人,咱们原本就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不过,往后你与本宫的关系倒是深了一层!”皇后很满意舒嫔的机灵,似有深意的说道。 “是,谢娘娘!”舒嫔满脸喜色。 众人见皇后高兴,免不得顺着她说了好听的话,许久后才各自散去了。 “恭喜妹妹了,往后啊,在这宫中也是有了依靠!”出了长春宫,怡嫔笑着到了舒嫔身边,笑道。 “谢姐姐!”舒嫔微微颔首不咸不淡道:“咱们本就是一家人,妹妹的依靠自然也是姐姐的依靠!” “妹妹……”怡嫔话还未曾说完,嘉妃便上前道:“本宫今日才知,舒嫔竟然也是这般能说会道!” “嘉妃姐姐谬赞了,妹妹愚钝,宫中姐妹皆知,姐姐聪慧过人,妹妹好生敬仰!”舒嫔微微福身道。 嘉妃闻言,冷哼一声道:“妹妹如今攀了高枝便将姐姐给忘了吧!” “妹妹惶恐,妹妹能有今日全仰仗姐姐提携!”舒嫔恭声道。 “你记得便好!”嘉妃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平平稳稳的过了几日,便到了三月里,是夜,魏凝儿睡意全无,春日里,天气暖和,她便让冰若与青颜陪着到了院中,夜色很沉,像是染了墨一般叫人透不过气来。连悬在宫室外的大红宫灯也忽暗忽明。 “小主,我瞧着今夜怎么有些渗人!”青颜说罢往冰若身上靠了靠。 魏凝儿闻言笑道:“我们不曾做亏心事,难不成还怕那脏东西找上门不成!” “小主说的极是!”冰若附和道。 魏凝儿叹了一口气随即坐到了石阶上。 “主子,奴婢去搬椅子!”冰若立即道。 “不必了,这般我喜欢,自在!”魏凝儿笑道。 “是!”冰若微微颔首,与青颜一道坐在了魏凝儿身边。 魏凝儿却有些出神的看着对面的西配殿,拂柳被禁足,这咸福宫中一下子便安稳了下来。 她还曾记得,慧贤皇贵妃薨之前,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在承乾宫中密谈了许久,当时魏凝儿领着众奴才侯在了外头,有些话便传入了她的耳中,端慧太子之死与慧贤皇贵妃是脱不了干系的,让魏凝儿心惊与不解的是,皇后娘娘竟然未曾告诉皇上,也并未对付皇贵妃,须知,此事若是追究下去,皇贵妃死后只怕是不得善终的,就连高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可皇后娘娘却将这番的苦痛自个咽下了,魏凝儿到现在也不明白,但她却更加的心疼皇后。 虽然如今她有皇后护着,但还是有人不待见她,宫中如今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今儿个娴贵妃的话倒是让她心中颇为担忧。 魏凝儿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却被吵闹声给惊醒了。 “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她殿内的奴才们都涌了出来,立即问道。 “小主,奴才瞧着是西配殿中出了事!”小易子恭声道。 “嗯,不必管了,都回去吧!”魏凝儿吩咐道。 这林佳拂柳当初害公主,又与慧贤皇贵妃一道给她使了绊子,害她一辈子困于宫中,她恨拂柳,可如今拂柳有孕,魏凝儿不会找她的麻烦已是万幸,岂会帮她。 “小主!”魏凝儿等人刚刚到了东配殿门口,清竹却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小主,大事不好了,秀贵人脸和脖颈上红肿一片,长满了红点,其痒难耐,又哭又闹的,奴婢瞧着是要召太医了!可秀贵人尚在禁足之中,奴婢……”清竹有些为难的看着魏凝儿。 “去传太医吧,她如今有孕在身,即便皇上禁了足,太医院的人也不敢怠慢!”魏凝儿说罢便进了殿去。 宫中吵闹的声音让魏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她昏昏欲睡之时,却被冰若给唤醒了。 “出了何事?”魏凝儿睡眼朦胧的问道。 “小主,方才内务府的总管太监梁明来了,把咱们宫中那几盆天竺葵给拿走了!”冰若急声道。 “无缘无故怎的跑来这儿拿花!”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问道:“我记得这东配殿中并无天竺葵!” “小主,那天竺葵是番邦传入的花,甚是珍贵,平日里是少见的,宫中主位们方能赏玩,奴婢今日一早瞧见内务府的人送来也甚为惊讶,因此多问了两句,原来内务府今儿个给小主您送来的是插入瓶中的桃花,据说甚是好看,却遇上了纯贵妃娘娘,便被她拿了去,内务府才将原本要送去纯贵妃娘娘那儿的天竺葵给了小主!”冰若恭声道。 “天竺葵……”魏凝儿喃喃自语,无缘无故的,梁明断然不会拿走这花,除非是出事了,一想到清竹说秀贵人脸和脖颈上长了红点,且其痒难耐,魏凝儿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 “你去把小易子叫进来!”魏凝儿已然坐起身来。 “小主!”片刻后,小易子躬身进来了。 “小易子,你立即去长春宫中,越快越好,去找崔嬷嬷,告诉她,我要天竺葵的花粉。”魏凝儿记得皇后娘娘的小园子里种了天竺葵。 “是,小主!”小易子见魏凝儿神色间有了急色,心知此时事关重大,立即跑了出去。 “冰若,你过来!”魏凝儿轻轻招手,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信任身边的奴才,这些日子以来魏凝儿也细心观察了,对冰若与小易子倒是有些放心。 魏凝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冰若忙不迭的点头,片刻后也出了寝殿。 平平静静的日子总是有人心中不爽快,非要闹得人心惶惶才肯罢休。 纯贵妃将她的花给换了,真是偶然吗?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既然纯贵妃如此看得起她,不惜屈尊降贵来对付她一个小小贵人,她又怎能让纯贵妃空手而归。 约莫一刻钟后,冰若气喘吁吁的进了寝殿来,她的脸上溢满了细汗,可见方才有多么的凶险。 “如何?”魏凝儿低声问道。 “小主,拿来了!”冰若说罢将手中的锦帕打开,将里面的饼递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秀眉微皱,颤抖着手接过了饼,放到嘴里,随意嚼了几下吞入腹中。 “小主,喝水!”冰若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不喝了!”魏凝儿微微摆手! 又过了一会,小易子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小主,这是崔嬷嬷给您的!”小易子将手里的瓷瓶呈给了魏凝儿。 “好,你下去歇着吧!”魏凝儿笑道。 “小主您……”小易子抬起头,正欲谢恩,却被魏凝儿脸上那一颗颗红点给吓住了。 “去吧!”魏凝儿微微摆手,这才对一旁的冰若道:“把这瓷瓶中的花粉沾一些在今儿个换下来的衣服上,袖口上多一些!” “是,小主!”冰若微微颔首。 两人准备妥当后,魏凝儿刚躺到了床上,便听见殿外头想起了一阵嘲杂声,片刻后便听到屋内的冰若恭声道:“奴婢给秋嬷嬷请安!” 秋嬷嬷来了,此事已惊动了太后,魏凝儿藏于锦被下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刺激 “冰若,请你们小主起身吧,太后娘娘过来了,正在咸福宫正殿,娘娘要召见你们小主!”秋嬷嬷冷冰冰的说道。【 】 “是!”冰若应了一声,随即故作冷静,到了床前,轻声道:“小主……小主……”。 她一连叫了几声,魏凝儿这才装作醒了过来,慢慢掀开了锦被。 “啊——”冰若尖叫一声猛的跌倒在地。 “出了何事?”秋嬷嬷原本冷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恼怒之色,上前一步问道。 魏凝儿却装作毫不知情一般,她坐起身来道:“冰若,出了何事如此惊慌?” “小主……小主您……”冰若颤抖着手指着魏凝儿的脸,一脸惊恐。 而此时,秋嬷嬷也看清了魏凝儿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半响才敛住心神道:“魏贵人快些起身吧,太后娘娘等着召见贵人!” “太后娘娘要见我!”魏凝儿故作吃惊,随即道:“秋嬷嬷可知是何事?” “奴婢不知,贵人快些吧!”秋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笑道:“好,冰若你快些帮我穿衣,不知为何,我的脸似乎有些发痒!”她说罢便要去抓。 冰若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颤声道:“主子,别动!” “怎么了?”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主子您去铜镜前瞧瞧便知了!”冰若颤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等冰若伺候她穿妥当了,这才坐到了铜镜面前,饶是她早有准备,也被自个这张脸给吓住了。 她原本巴掌大的小脸上此时像是被硬生生的贴上了一层红色的肌肤似地,红肿不堪,而且上面还长满了殷红的小点,密密麻麻的好不恐怖。 “小主!”冰若心中甚是后悔,早知小主会如此的严重,方才她便不该让她将那饼全部吃下去的。 “啊——”魏凝儿尖叫一声,从铜镜前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冰若的手,失声叫道:“我的脸怎么会成这个样子?我的脸……” “小主您小别急,我去唤太医!”冰若见她吓成这样以为她真的急了,泣声道。 “魏贵人,还是先梳妆去拜见太后吧!”就在此时,秋嬷嬷冷冷的声音在魏凝儿耳边响起。 “我不去,你给我出去!”魏凝儿心中顿时冒出了无名的火气,转过头喝道。 秋嬷嬷措不及防,倒是被她吓了一跳,本欲说些什么,但见魏凝儿那张被毁了容的脸,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随即道:“既然贵人不愿去,那奴婢只好照实禀明太后娘娘了!”秋嬷嬷说罢便退出了寝殿。 她原本便是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宣魏凝儿去的,若魏凝儿不去,她是准备让身边的宫女强行带她去的,可此时,秋嬷嬷却有些不敢,只因魏凝儿此番的情形比那秀贵人不知惨了多少倍呢。 咸福宫正殿中,太后与皇帝、皇后皆在,拂柳也被人请到了软榻上歇着,只等魏凝儿前来。 虽然宫中众人对拂柳不甚在意,可出了事,怕伤及龙胎,太后自然是要管的,见事情有些棘手,便派人去长春宫请皇帝、皇后前来。 “秋嬷嬷,魏贵人呢?”太后见秋嬷嬷几人进了殿来,并不见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启禀太后娘娘,魏贵人她不肯来!”秋嬷嬷恭声道。 “反了她,秋嬷嬷,快去将她给哀家绑来!”太后勃然大怒,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容禀,魏贵人她此时确实不便面见太后与众位主子!”秋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何?”一旁的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魏贵人她比秀贵人还要严重,她浑身浮肿,长满了红点,此时正伤心欲绝,奴婢实在不忍心让她前来!”秋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看着太后道:“皇额娘,臣妾去瞧瞧!” 皇帝却道:“皇后你歇着吧,朕去!” “可是皇上……”皇后却很是着急。 “娘娘,皇上说的对,魏贵人此时十分吓人,娘娘若是去了,只怕会被吓着的!”秋嬷嬷恭声道。 皇帝听秋嬷嬷如此说,心中更是一沉,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 太后见此,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那皇帝便去瞧瞧吧!” 皇帝到了寝殿外,便听见了魏凝儿的哭声,心中一颤,立即进了寝殿。 “皇上万福金安!”守在外头的青颜见是皇帝,立即请安。 屋内的魏凝儿听闻后,立即拿起身边的锦帕蒙住了头。 皇帝一进去便见魏凝儿正坐在地上,蒙住了头,浑身发颤,低低的抽泣着,他心中一疼,随即走了过去,蹲下身去,见魏凝儿露出来的手与手腕上肿了起来,上面满是红点,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看着一旁的冰若,喝道。 “奴婢也不知,方才秋嬷嬷让奴婢请主子起身,主子一起来便成了如今这副摸样!”冰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凝儿,别哭,你告诉朕,为何会如此?”皇帝轻轻握着她的手问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一直哭着,也不将头上的锦帕给拿下来,看的皇帝心疼不已,他从未见到她如此脆弱,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 “别哭,朕知道你伤心,让太医给你瞧瞧可好?”皇帝柔声哄道。 “不要,我没脸见人了!”此时的魏凝儿倒是真的伤心、真的怕了,哪个女子看见自个貌美如花的脸突然成了这副摸样不害怕?即便她心中早有了准备,也经不起这般惊吓。 “朕瞧着并不严重,咱们让太医瞧瞧可好,秀贵人都无恙了,朕相信你也不会有事的!”皇帝继续哄着她。 “我不要,不要!”魏凝儿却一把推开了皇帝。 “凝儿,不能如此任性,难不成你想一辈子都是这副摸样?”皇帝哑然失笑,这样的魏凝儿真让他招架不住,比他的公主还任性。 “我……”魏凝儿一急,手里的锦帕掉到了地上,皇帝也正好看见了她那张万分精彩的脸。 “啊……”魏凝儿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便要躲起来,谁知皇帝却一把拉住了她。 “放开!”魏凝儿索性把心一横,露出了脸来,心道,我不信你不怕,虽然身为嫔妃不该让皇帝瞧着自个很丑的时候,可不知为何,她却不怕,若是吓到了皇帝,以后他便会远离自个了,魏凝儿在心中想到。 见她如此无礼,皇上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方才秋嬷嬷还说,不让皇后过来,她说你的脸会吓到皇后,朕还以为真的十分恐怖,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瞧瞧,朕便没有被吓到。”皇帝说罢轻轻拍着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皇帝,此番情景,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将皇帝当成了侍卫,兴许那时候的她,在他眼前才是真实的吧,现如今,她已然将当初的自个藏了起来。 “骗人!”魏凝儿不禁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了,眼前的人可是皇帝,不再是从前那个任由自个打骂的侍卫大哥。 皇帝却轻轻抱住了她,魏凝儿一怔,见皇帝看着自个笑的似乎太灿烂了,心中有些发毛,下一刻,却见皇帝的脸向自个靠了过来,她猛的一滞,随即心慌不已,下意识的伸手去推,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手足软没有半分力气。 皇帝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一吻,笑道:“如此,你便相信朕没有骗你了吧!” 魏凝儿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滚烫起来,她呆呆的看着他,动也不敢动,只觉得自个已经红肿的脸上愈发的灼热。 皇帝看着魏凝儿如此,不禁大笑起来:“朕今日才发觉凝儿脸红似乎更好看。” 皇帝此言一出,魏凝儿便恼羞成怒,一脚便踩了过去,她此时明明丑的不得了,哪里还会脸红,脸红只会更丑,皇帝明明就是在捉弄她。 皇帝却并未曾闪开,任由她踩了上去。 “皇上,我不是故意的!”下一刻魏凝儿便后悔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眼前之人是皇帝,是皇帝。 魏凝儿也不知自个今日是怎么回事,总在皇帝面前无礼,明知不可,却总是不经意间便犯了错。 “乖乖和朕去给御医瞧瞧,朕便恕你无罪!”皇帝拍着她的头笑道。 魏凝儿却猛的摇头。 “别摇了,小心闪到脖子!”皇帝却一把扶住了她。 “皇上,您今儿个是不是受到刺激了!”魏凝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的皇帝了。 现如今,她这张脸有多恐怖,她心知肚明,反正她瞧了一眼便不想瞧第二眼,可是皇帝……真是奇怪,从头到尾他仿佛就没有害怕,也没有露出丝毫厌恶的神色,这让魏凝儿很是不解。 “朕是受到刺激了,是被你这只小猪给刺激了,快去让太医给你瞧瞧,否则朕看你至少要顶着这个猪头许久了,朕可不能保证,下次见你还是这副摸样时不害怕!”皇帝说罢拖着她边往外走。 “不行……”一想到要去见众人,魏凝儿就觉得害怕,说实话,此时的她真的有些心虚。 这么丑的样子若是被人瞧见了,还真是挺丢脸的,也幸好眼前之人是皇帝,她并不是很在意,可别人……她真的没有那样的勇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得寸进尺 到了正殿外头,皇帝却兀自停了下来,回过身从冰若手里抽过锦帕便给魏凝儿蒙上了。【 】 “既然你怕见到她们,那便蒙上吧!”皇帝笑道。 “谢皇上!”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今夜的皇帝真的和平日里不一样,魏凝儿在心中想到。 众人见皇帝牵着魏凝儿进了殿来,一时神色各异,各自在心中掂量着,只有皇后疾步上前,瞧着魏凝儿露出的额头上那惨状,心中一疼,颤声道:“怎的弄成这般模样,太医,快过来给魏贵人瞧瞧!” “是!”侯在一旁的太医们立即上前来,细细查看之后,为首的太医道:“启禀皇上,魏贵人与秀贵人一般无二,奴才们瞧着皆是因不小心触碰到了天竺葵的花粉而诱发了急症,幸好那天竺葵的花粉并未有毒,只需细心调养,不日便能痊愈。” “李太医,只有天竺葵的花粉能导致此急症吗?”一旁的嘉妃却若有所思的问道。 “启禀娘娘,不止是天竺葵的花粉,还有些许花草皆能让人触碰后肌肤红肿,其痒难耐,自然,许多人并不惧怕花粉,沾染上是无碍的,但体弱的人便要小心了,秀贵人有孕在身,自然要避开,魏贵人身子弱,也要当心才成!”太医恭声道。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对魏凝儿道:“魏贵人,秀贵人与你皆染上了这花粉,哀家问了梁明,今日宫中只有你宫里送了天竺葵,而你们如今成了这副摸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凝儿闻言,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嫔妾也不知是何故,今儿个夜里,嫔妾有些睡不着,便带着身边的冰若、青颜去了院子外头,却无意中瞧见了这天竺葵,当时却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内务府的人送错了地,但那花儿的确很开的美,臣妾忍不住触摸了花儿,谁知一觉醒来便成了这副摸样,嫔妾也断然不敢去害秀贵人,请太后娘娘为嫔妾做主!” 就在此时,秋嬷嬷却进殿禀道:“太后娘娘,奴婢已照了娘娘的吩咐,去魏贵人的东配殿中查看了一番,魏贵人今儿个白日穿着的衣衫上面沾了些许天竺葵的花粉,袖口上却要多一些!” 魏凝儿闻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让冰若留了一手,她就知道太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定然会派人去搜,没曾想竟然是趁着她不在之时。 “太后娘娘,这天竺葵是稀罕的花儿,原本是不应该送到嫔妾宫中,按照宫中规矩,若不是有太后娘娘和皇上钦赐,这花应该送到内廷主位们宫中,可它偏偏就到了臣妾这儿,不得不让臣妾疑心。”魏凝儿说罢,看着一旁的内务府总管太监梁明,沉声道:“梁公公,花为何会到我宫中?这其中发生了何事,怕只有梁公公知晓吧!” 梁明闻言,额头上的细汗直冒,猛的跪到了太后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奴才掌管宫中内需,却也不曾何事都一清二楚,送花的事儿自然是按照规矩和主子们的喜好,自有花房的太监们打理,待奴才将他们召来问个清楚!” 魏凝儿却道:“不必了,太后娘娘,嫔妾身边的宫女冰若曾问过送花的太监们!”魏凝儿说到此,看着冰若。 冰若跪到太后跟前,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今儿个清晨内务府送花时,奴婢正好瞧见了,便多问了几句,他们说,这天竺葵是要送去纯贵妃娘娘宫中的,但纯贵妃娘娘却瞧上了送给小主的桃花,因此才用着天竺葵换了去。”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一旁的皇帝却道:“吴书来,去请纯贵妃来!” “是!”吴书来领命而去。 一旁的拂柳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开口了,如今这情形,她想要置魏凝儿于死地,只怕已是不行了,当下还是寻求自保为上。 今儿个下午,清竹进殿来给她请安,谁知后来便提到了东配殿外头有天竺葵,说魏贵人如今圣眷正隆,竟然连那样的花儿也有了,拂柳听到了,便放在了心上。 待清竹离去后,巧儿便发觉清竹的锦帕掉到了地上,拾起了锦帕便要去还给清竹,且料竟发现了锦帕上竟然沾染了旁的东西,拂柳一看便知是天竺葵的花粉。 那时她便揣摩到,这清竹定然是要帮她的,随将计就计,她有孕在身是碰不得这花粉的,但她却铤而走险,为的便是要让众人想起她,记起她来,这禁足的日子她是过不下去了,借此事定然能惊动宫中的主子们,亦能给魏凝儿带去麻烦,何乐而不为。 可事到如今,却又是徒劳一番罢了,事情只要牵扯到了纯贵妃身上,哪里还会有她半分的便宜可占。 不出拂柳所料,纯贵妃一进殿便满脸泪水跪到了太后跟前:“太后娘娘,臣妾……臣妾是冤枉的,宫中众人皆知臣妾喜欢桃花,那些奴才们却要将那天竺葵与桃花一道拿到臣妾面前,臣妾自然就选了那桃花,却也并未曾多想,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臣妾便错在与魏贵人抢了那桃花,可臣妾在皇上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虽鲁莽却从不敢害人,臣妾与秀贵人、魏贵人无冤无仇,为何要与她们过不去,求太后娘娘明察!”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半响才道:“哀家自然知道你不会做这样的事儿,可如今,秀贵人与魏贵人是如何染上那花粉的?” 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不必担忧,严加审问秀贵人身边的奴才便知了!” 一旁的拂柳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声道:“皇上,嫔妾尚在禁足中,身边的奴才们也战战兢兢的,不敢离开西配殿半步,即便有人想要害臣妾,那也不会是他们,他们根本不曾有那个机会!” 皇帝却不听她的辩解,吩咐梁明将巧儿等人全部带去了内务府审问。 “皇上……皇上……。”拂柳心中一片冰冷,见皇帝不搭理她,随即挺着肚子跪到了太后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嫔妾身子不方便,身边需要奴才伺候,请太后娘娘开恩,将嫔妾的贴身宫女留下吧。”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随即对身边的绿沫道:“你带两个小宫女留在这儿伺候秀贵人吧。”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道。 拂柳闻言便知大势已去,她看着被人带走的巧儿,再瞧瞧一旁淡定自若的清竹,随即对还未离去的太后道:“太后娘娘,绿沫姑姑是您身边的人,哪能伺候嫔妾,嫔妾万万不敢,虽西配殿的奴才们被梁公公带走了,可咸福宫还有人,便让清竹姑姑她们暂且留在嫔妾身边,可好?” 太后却道:“不必了,绿沫你好好伺候好秀贵人。” 待太后离去后,皇帝便让魏凝儿随他回了东配殿。 闹了一夜,魏凝儿疲惫不堪,可又不能赶皇帝走,只能陪着他坐在了椅子上。 “你告诉朕,今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帝沉吟片刻后问道。 “臣妾方才不是已禀告给太后娘娘了吗,皇上您在的。”魏凝儿睡眼朦胧的说道。 “你糊弄旁人还成,朕可是不会被你蒙混过关的,区区一些天竺葵花粉,会让你的脸成这样吗,还不老实交代?”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魏凝儿盯着他,半响才道:“臣妾睡下不久,冰若告诉臣妾,梁明来宫中拿走了天竺葵,臣妾很纳闷,那天竺葵是从何而来的?梁明又拿去作甚?后来才得知秀贵人出了意外,臣妾想,此事是冲着臣妾而来的,所以……所以为了自保,就让人去皇后娘娘宫中后园找来了天竺葵花粉涂抹到了所穿过的衣衫上!” 魏凝儿说罢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帝,她也不知自个为何会说实话,可下意识的认为,皇帝是不会将她如何的。 皇帝闻言,久久未语,寝殿中一片寂静,魏凝儿的心也提了起来,不知皇帝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要治她的罪? “那你脸上是怎么回事?”半响,皇帝才问道,语中却满是恼怒之意。 “是……是臣妾让人从小厨房偷偷拿了虾饼来,秀贵人最喜欢吃这个,因此御膳房送来的多,不过……”魏凝儿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 “不过什么?”皇帝脸上愈发的阴沉。 “不过臣妾打小只要吃了鱼虾之物便会浑身红肿长满红点,所以……”魏凝儿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她身边的皇帝已经发怒了。 皇帝静静的看着魏凝儿,好半响才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沉声道:“凝儿,往后你可不许如此蠢笨了,即便你毫发无损,朕也会相信你不曾害林佳拂柳,你这般虽然是为了自保,却伤及自身,往后再出这样的事,你告知朕便是,不许自己再如此莽撞了!” 魏凝儿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看着皇帝,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皇上的意思是,臣妾说的话皇上信了?” “那是自然,谅你也不敢在朕的面前说谎!”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追问道:“是不是臣妾说什么,皇上都会信?”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两难 “你可曾骗过朕?”皇帝笑道。【 】 “不曾!”魏凝儿猛的摇头,即便是骗了,她此时也不敢承认的。 “那朕自然是信你的!”在皇帝心中,可不认为魏凝儿有这样的胆子敢骗他。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魏凝儿有些撑不住了。 “朕今日原本在皇后宫中,是因为你才过来的,此时你便要赶朕走,朕忙活了大半夜,你不给朕补偿?”皇帝却定定的看着她,笑道。 皇帝本意是想让魏凝儿再陪他说会话,没曾想魏凝儿却会错意了,她沉吟半响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那好,皇上便留在臣妾这儿歇下吧!” 皇帝微微有些意外,心想,难不成近日来陪她许久,她终于开窍了。 且料魏凝儿又道:“臣妾怕吓到皇上,就睡在这软榻上了!”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你自个去铜镜前瞧瞧,你如今这副摸样,你难不成还以为朕会对你如何?” 魏凝儿闻言,愣了愣,随即跺了跺脚有些懊恼道:“臣妾恭送皇上!” “你赶朕,朕却不想走了!”皇帝说罢便对吴书来道:“伺候朕歇下吧!” 魏凝儿还以为皇帝是说笑的,可见他真的睡到了自己的床上,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响才对冰若道:“拿被子给我,我睡软榻。” “是!”冰若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领命而去。 魏凝儿有些愤恨的瞧了一眼似乎很是得意的皇帝,心道,今日皇上真是奇怪,堂堂九五之尊,竟有些无赖。 可她却不敢说,抱着冰若送来的被子躺到了软榻上,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可当她第二日醒来之时,才发现自个睡在了床上。 “冰若,皇上呢?”魏凝儿先是将自己全身上下瞧了一番,确定自个衣着完好,与昨夜睡下时一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冰若见她如此,不禁捂着嘴笑了。 “不许笑!”魏凝儿恼羞成怒道,随即便从床上爬起来,连鞋也未曾穿,赤着脚便跑到了铜镜面前。 “冰若,你快来瞧瞧,我的脸是不是好了许多?”魏凝儿有些惊喜的喊道。 “小主您方才起身奴婢便瞧见了,好了大半,皇上临走时还吩咐奴婢,一定要提醒小主,按时将太医送来的药喝了,还有涂抹的药膏,也不能断下!”冰若笑道。 “冰若,皇上还说了什么?”魏凝儿若有所思的问道。 “皇上还说让奴婢好好伺候小主。”冰若说到此,微微一顿:“小主,奴婢觉着您和别的主子们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 “别的主子们,日日盼着皇上去看她们,可小主您仿佛躲着皇上一般,那些主子们也巴不得皇上召她们侍寝,可小主您避之唯恐不及,皇上来了也把皇上往外推!”冰若伺候魏凝儿已有一月有余了,自然看在眼中。 魏凝儿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冰若这个小丫头都看出来了,皇帝岂能不知,可是为何他还要来自讨没趣呢? “小主,虽然奴婢进宫不久,可有句话,奴婢斗胆讲与小主听,小主您今时今日,为何如此对皇上,奴婢不得而知,可若皇上真的打从今日起不来见小主,将小主撇在一边,小主您便高兴了吗?”冰若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宫中,奴才们的荣耀全靠主子,谁不想让自己的主子宠冠后宫,成为皇帝心尖的人,可眼下冰若却发现自己的小主竟然没有这样的心思,她如何能不急。 听冰若如此说,魏凝儿陷入了深思,若皇帝从此真的不来见她,她会如何? “冰若,现在什么时辰了?”魏凝儿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小主您别急,此时早已过了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了,不过,皇上曾吩咐小易子去长春宫支会了皇后娘娘,说小主您身子不适,免去半月晨昏定省!”冰若岂能不知自个的小主此时在着急何事。 “今日不去也便作罢了,半月可不行,半月不见皇后娘娘,岂不是想死我了!”魏凝儿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喊道。 “丫头所言当真?”魏凝儿耳边响起了皇后的笑声。 “皇后娘娘,您何时来的?”魏凝儿一惊,便从铜镜前站起身来。 “本宫也是刚进来,虽说如今天气暖和,你也不要赤着脚才是,当心身子。”皇后瞧着她笑道。 “是!”魏凝儿一边穿上鞋,一边笑道。 在皇后面前,未曾有旁人时,她们并不像平日里那般的守着礼数。 “本宫瞧着你好了许多,也放心了!”皇后拉着她的手笑道。 “但愿不要留下疤才好!”魏凝儿却有些担心。 “你放心,本宫问了太医,不会留疤!”皇后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对皇后,她向来是不曾隐瞒的。 皇后闻言,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沉吟片刻才道:“凝儿,你从宫女成为贵人本就让后宫众人不痛快,加之这些日子以来,皇上对你的用心,已让她们感受到了危险,若不是本宫压着,只怕她们早就想置你于死地了,要知,如今你羽翼未丰,她们若是不下手,难不成要等到你来日生下皇子封妃以后再动手吗,只怕那时你已然不可撼动了,后宫之中可没有蠢人!” “娘娘,皇上来嫔妾宫中只是与嫔妾下棋闲聊,并未有其它,难不成这样也让她们容不下吗?”魏凝儿不寒而栗。 “你这孩子,这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白,皇上平日里除了到本宫宫中陪着本宫说话外,去别的妃子宫里便是因为召幸了她们,唯独对你是不一般的,这岂能让她们痛快。”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凝儿啊,你要想明白了,男人,特别是皇上这般高高在上的男人,他有多少的闲工夫与你这般兜圈子,你若想要在这宫中平安终老,恩宠也是必不可少的,若你将皇上推的老远,往后等你想明白了,再想回头,只怕要付出比今日多出百倍的辛苦才成。 “可是娘娘,我……”魏凝儿有些苦涩的摇摇头。 “本宫知道你还念着傅恒,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宫中的嫔妃,又有多少在伺候皇帝之前未曾喜欢别的男人,只怕少之又少,可你瞧瞧她们现如今便知,只要入了宫,就由不得自个了,伺候皇上就是唯一的路,你还算幸运,皇上是喜欢你的,宠着你的,这一点本宫很确定,所以……你便听本宫的话,往后好好伺候皇上!不能再任性妄为了!”皇后是打从心里疼魏凝儿,若是旁人,她自然不必去管。 “娘娘,您容我再想想!”魏凝儿的心前所未有的乱,竟不知自己该如何是好。 皇后岂能不知她心中所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自个好好想想吧,你是聪明的孩子,会明白的,过些日子,哀家会跟皇上提及,给你换一个宫室,不必跟这个秀贵人搅和在一块了,本宫瞧着她只怕也得意不了许久了,到时候也不能让她连累了你!” “是,谢娘娘!”魏凝儿脸上露出了感激之色。 “凝儿啊,等你的脸痊愈了,便来长春宫多走走,梨梨方才还闹着要来瞧你呢!”皇后笑道。 “是!”魏凝儿笑着应道。 “时辰不早了,本宫先行回宫了!你好好保重!” “恭送娘娘!”魏凝儿立即起身将皇后送出了咸福宫。 待她刚回到寝殿时,清竹便带着小宫女进了殿来。 “小主,这是太医院送来的药与药膏!”清竹说罢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呈了上来。 魏凝儿不疑有它,端起药碗便喝了下去,随即对清竹道:“秀贵人那儿可曾送了?” “启禀小主,送了,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亲自端进去的!”清竹恭声道。 “如此便好!”魏凝儿微微颔首便打发了清竹。 清竹出了东配殿便直奔西配殿而去。 “奴婢给小主请安!”清竹见秀贵人躺在榻上,立即行了个万福。 “你可来了,清竹,你快说说,慎刑司那边如何了?巧儿可曾说漏了嘴?”拂柳听到她的声音,立即坐起身,急声问道。 “绿沫姑姑……”清竹却微微皱眉。 “她已然被我打发去小厨房了!”拂柳沉声道。 “小主,奴婢昨夜买通了内务府的小太监,已然将小主的意思告诉了巧儿,相信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了!”清竹笑道。 “既然她那般的爽快,我也不会言而无信,清竹,你托人将我放在妆镜下的木盒带出宫给巧儿的爹娘,那些东西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拂柳深吸一口气道。 “是!”清竹微微颔首,随即便要退下。 “你帮我将药膏涂抹到颈上!”拂柳却将手里的药膏递给了清竹。 “是!”清竹立即接过药膏,轻轻为她涂抹起来,只是涂抹到一半,她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她是侧着身子的,拂柳看不见她脸上的惊慌,她定了定神,便沾了些许药膏放到嘴边用舌头轻轻一舔,随即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绿沫进了殿来,正巧看见了清竹将药膏放到了嘴边,脸色一变,随即便恢复如常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恍若隔世 清竹神色一凛,随即快步出了西配殿,到了院中,便对侯在一旁的小宫女道:“你立即去……” 清竹话还未曾说完,她身后便想起了绿沫的冷笑声:“清竹,你若是不想死,便随我来!” 清竹微微一滞,随即挥手示意小宫女退下,便跟着清竹去了。【 】 到了绿沫在咸福宫暂住的房中,清竹顿时警惕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坐!”绿沫笑着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桌上。 清竹却不敢坐,故作惊慌道:“绿沫姑姑有何事吩咐我便是!” “清竹,你也不必与我装傻,你方才定然是瞧出了那药膏有异样,不过我要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讲,这事就连你背后的主子你也不能说,否则……追究下来,你我都得死,到时候她可保不住你!”绿沫冷笑道。 清竹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绿沫,你我皆为掌事姑姑,虽然你伺候的是太后娘娘,我伺候的是两个小贵人,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平日里我敬你,也是怕你在太后娘娘面前给我小鞋穿,若事情闹大了,只怕你也讨不得好,太后娘娘最恨有人伤及龙胎,只怕到时候便要拿你开刀!” “说的好!”绿沫闻言脸上丝毫未有惧色,厉声笑了起来:“那是不是要我立即禀明太后娘娘,那天竺葵的花粉是你交与秀贵人的!” 清竹闻言愣在当场,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随即道:“你休得胡说!” “我是否胡说,这便要太后娘娘明断了!”绿沫冷笑道。 清竹沉默了片刻才道:“今日药膏之事,我权当没瞧见,你只需记住,我的主子不是秀贵人,她是生是死全然我与无关!” 绿沫闻言微微颔首:“你我当初同年入宫做宫女,现如今你虽然未曾在贵太妃身边当差,有了新的主子,但你也是个明白人,咱们这些做奴才的都不容易,平日里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你只需记住便可,即便要忠于主子,也要想法子先保住自个的命才成!” “嗯!”清竹微微颔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绿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飘忽不定,半响才定了定神,关上了房门。 此时,外头的清竹却满腔都是疑惑,这绿沫可是宫中的老人了,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快二十年,按理说她不可能背叛太后娘娘而令投他人为主才是,可今日之事……绿沫的新主子到底是谁?清竹心中满是疑问。 她到这咸福宫当差便是太贵妃的安排,即便如今的新主子,也是太贵妃让她效忠的,那绿沫呢? 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两位主子?清竹陷入了两难中,半响后才有了决断,绿沫有句话倒是在理,即便要终于主子,也要先保住自个的命才是,清竹随即便决定先将此事藏在心底,任谁也不告诉。 经过十来日的调养,魏凝儿的脸渐渐痊愈了,看着镜中又恢复了美貌的自个,魏凝儿微微叹了口气,女为悦己者容,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会拿自己这张脸去赌,伤敌一万,自损三千啊。 “皇上驾到!”殿外想起了太监的唱声。 魏凝儿立即从铜镜前站起身迎了出去,这几日,她也想了许多,因此对皇帝不似从前那般敷衍,每每皇帝来她都亲自出去迎,皇帝似乎很高兴,日日都让人送赏赐来,这让魏凝儿更觉得有些不安。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了她,牵着她进了内殿。 “皇上今儿个似乎很高兴,是有喜事吗?”魏凝儿见皇帝今日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随即问道。 “凝儿真是聪明,朕稍后便要与皇后一道出宫去!”皇帝笑道。 “微服出巡?”魏凝儿惊呼道。 “错……今日是三月十八,傅恒要成亲了,皇后出宫去贺喜,朕自然要陪着她前往。”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失态了,顿了顿才道:“皇上,若研与臣妾亲如姐妹,您带上臣妾出宫可好?” 皇帝闻言,面露难色:“按规矩是不可的!”他说到此,见魏凝儿一脸失望,随即道:“不过朕可以破例一回!” “真的!”魏凝儿顿时喜逐颜开,行了个万福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去也成,可朕有个要求!”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立即后退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哈哈哈……吴书来,去准备小太监的衣衫给魏贵人换上!”皇帝大笑。 “是!”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小太监!”魏凝儿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拨了拨,随即笑道:“小太监便小太监吧!” “难不成你还要当小宫女?”皇帝笑道。 不等魏凝儿答话,他又道:“小宫女也不是不可,不过,到时候只怕惹麻烦!” “臣妾知道了,谢皇上!”平心而论,魏凝儿知道,皇帝这般依着自个已是万幸了,帝后亲自出宫为傅恒主持大婚,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跟着不成规矩,更何况她也不能让傅恒瞧见自个,以免乱了心神,如今这般再好不过了。 待魏凝儿换上了小太监的衣衫,收拾妥当了,皇帝便拉着她出了咸福宫。 “把你们小主的肩舆抬来!”皇帝对小易子吩咐道。 “别,别去!”魏凝儿却对小易子喊道。 “皇上,臣妾如今一副小太监打扮,若坐到肩舆上,会让人笑话的!”魏凝儿俏脸微红,她可不想被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看笑话。 “有朕在,谁敢?”皇帝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住那一丝笑意。 “不!”魏凝儿索性拉着他的手蹲到了地上,每每她这般赖皮,皇帝便不会勉强她了。 “好了,朕允了!”皇帝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将她拉了起来。 “谢皇上!”魏凝儿展颜一笑,一旁的皇帝也乐了。 “吴书来,让他们跟着吧,朕与魏贵人一道走去长春宫!”皇帝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吴书来心中可乐得不行,如今看来,皇上真是宠爱魏贵人,这对他与胡世杰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一想到胡世杰,吴书来便有些担忧,打从魏贵人被皇上宠幸后,胡世杰便被皇帝派去了圆明园,至今都未曾归来,不过,瞧着这天儿渐渐热了,皇上只怕要去圆明园了,到时他随皇上前往便能瞧见胡世杰了。 长春宫外,早已准备妥当在此候着的皇后远远便见皇帝拉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原本还有些纳闷,等近了后才瞧见是魏凝儿,忍不住笑了:“魏贵人今日打扮的倒是新鲜!” 皇后一见魏凝儿这身打扮,便知道她这是要随皇帝出宫,皇后不免有些担心,毕竟今日是傅恒与若研大婚之日,凝儿去了,万一出了岔子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魏凝儿却看着皇后,轻轻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她自有分寸。 “朕让这丫头坐肩舆,她死活不肯,朕只好陪着她一道走了过来,叫皇后久等了,咱们这就出宫去!”皇帝笑道。 “皇上说的哪儿话,臣妾也是才出来,并未久等!”皇后脸上溢满了笑容。 就在此时,固伦和敬公主也从长春宫中蹦了出来。 “皇阿玛,皇阿玛……带上儿臣吧!”公主挽住皇帝的胳膊摇晃着。 魏凝儿趁机将手从皇帝掌中抽出,站到了皇后身边。 “皇上,就让梨梨一道去吧!”皇后原本就答应了公主,此时见女儿来了,便看着皇帝笑道。 “好,朕准了,凝儿你便和公主一块吧!”皇帝对魏凝儿笑道。 “是,臣妾遵旨!”魏凝儿微微颔首,公主已然到了她身边,轻轻碰了她一下,脸上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到了宫门口皇帝与皇后上了龙撵、凤撵后,魏凝儿与公主坐上了后面的马车。 因是帝后出行,众人从午门而出,往内城而去,约莫大半个时辰以后才到了富察府。 今日的富察府同魏凝儿曾经住时天差地别,处处张灯结彩,沿途的街上挂满了红绸带,四处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朝中权贵们皆到了,兴许是知道帝后会亲临,正陪同傅恒侯在了府门口。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见帝后下了辇,皆下跪行礼。 “平身!”皇帝朗声道。 “谢皇上!”众人这才起身来。 今日的傅恒,身着大红色吉服,更将他衬托的俊朗不凡,魏凝儿跟着公主身后,远远的看着傅恒不由得一呆,随即垂下了头,随着众人进了富察府。 看着这府里的一花一木,魏凝儿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曾经的一幕幕不禁涌入脑海,富察府……时隔三年之后,她再次回到了这里,却已是物是人非。 若当初,她与额娘不曾离开这儿,是不是今日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 “凝儿,咱们瞧瞧若研去!”公主拉着魏凝儿的手就跑,因魏凝儿是小太监的打扮,这倒是让不少人侧目了。 魏凝儿俏脸微红,和公主跑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拖住了公主,笑道:“公主,若研是新娘子,花轿都未曾来,您此时要去哪里瞧她?”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婚 “对哦,咱们先去皇额娘那儿,等小舅舅和若研拜堂了,咱们再偷偷溜进洞房去!”公主说罢捂着嘴偷笑起来。【 】 “公主您先去可好,我去后园找惠嬷嬷,我许久未曾瞧见她了!”魏凝儿却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不过你要小心些,万不能被人认出来了,不然会有麻烦的!”公主叮嘱道。 “嗯,您放心,我稍后便来前厅!”魏凝儿微微颔首。 送走公主后,魏凝儿直奔后院,今日富察府很忙,不过,想要找到惠嬷嬷也不是难事。 约莫一个钟之后,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惠嬷嬷, “嬷嬷……。”魏凝儿上前拉住了惠嬷嬷的手。 惠嬷嬷见一个太监拉住了她,微微一呆,随即便认出了魏凝儿来,立即拉着她到了一处没人的地儿,低声道:“我的小祖宗,这个时候您怎么从宫里出来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嬷嬷不必担忧,我是和皇上、皇后娘娘一块出宫的!”魏凝儿见惠嬷嬷如此心急,随即安慰道。 “还好,可吓死我这个老婆子了!”惠嬷嬷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您如今不同往日了,可得悠着点!” 惠嬷嬷的意思魏凝儿懂,现如今,就连皇后娘娘也劝她和傅恒断了瓜葛,她心知这样做对谁都是最好的,不过,事到如今她并未曾想要与傅恒如何,只是将他放在心底而已。 “嬷嬷放心,我明白!”魏凝儿笑着点头,只是那笑意中有着一丝苦涩。 “孩子……。”惠嬷嬷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好好的,你便成了宫里的主子,这算怎么回事啊,我们主子自打回京知晓你成了嫔妃后,便日日消沉……昨夜还在你曾经住的宜兰园中坐到了天亮……。”惠嬷嬷说到此微微有些哽咽。 “嬷嬷别说了!”魏凝儿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低声道。 “这也怪不得你,真是天意弄人啊,凝儿,我也曾在宫中当过差,深知其中的心酸与苦楚,往后你更要照顾好自己才是。”惠嬷嬷满是心疼的叮嘱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嬷嬷放心,我会小心,有皇后娘娘在,不会有事的!”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响起了女子的喝声:“惠嬷嬷,外头忙得不可开交,你竟然躲在这儿偷懒,你……”来人看见惠嬷嬷身边身着小太监衣衫的魏凝儿,喝声戛然而止。 魏凝儿回过头去,微微一愣,眼前这身着暗红色旗装的丽人竟然是齐芳,她手里牵着的孩子应该就是福灵安了,三年不见,福灵安似乎长大了许多。 而此时的齐芳也同三年前那副惨淡的光景有着天壤之别,无论穿戴皆是不俗的。 “二夫人!”惠嬷嬷微微福身,却并不是很恭敬,可见她如今也是不待见齐芳的。 二夫人,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这齐芳何时成了二夫人。 齐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半响,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魏贵人!” 魏凝儿却不愿搭理她,拉着惠嬷嬷便要走。 齐芳却在后头冷笑道:“魏贵人今日来富察府只怕是另有企图吧,不过你想死可不要拉着我们爷一道!” “贵人可曾知晓,当初在府里时,我与福灵安跌入荷花池便是你额娘出的主意呢,虽然失败了,并未能将你赶出府去,不过我也是要谢谢她的,你额娘可是煞费苦心,知道你和咱们爷郎情妾意,便费尽心思拆散你们,她不想让你嫁给我们爷,一心想送你入宫,如今看来,贵人果然是不负众望,一朝便飞上了枝头,真是可喜可贺……”齐芳的笑声中带着嘲弄之意,远远的传入了魏凝儿耳中。 “你别听她胡说,若不是皇后娘娘见福灵安大了,孩子又看着可怜,硬是让主子收她做小,此时她还在那偏僻的院子里住着呢,哪能在这儿指手画脚,作威作福!”惠嬷嬷有些愤恨的说道,看来她近日来在齐芳身上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嬷嬷不必与她一般计较,你们的夫人,是我宫中的好姐妹,叶赫那拉家的小姐,到时候你只需好好跟在她身边便可,这齐芳,你不必理会!”魏凝儿却并未将齐芳的话放在心上。 额娘是何许人,她一清二楚,若额娘真的是攀龙附凤之人,何必带着她苦苦的守在那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多年。 想到此,魏凝儿的手轻轻抚着胸口,衣衫里面正挂着额娘给她的凤形玉佩,额娘说,这是她的亲阿玛给她留下的,虽然魏凝儿不知那人到底是谁,可能拥有这样的玉佩必定是不凡的,只可惜他已然逝去了,不然额娘便有了依靠,她也不必担忧了。 “夫人的花轿来了!”就在此时,惠嬷嬷突然说道。 魏凝儿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随即道:“嬷嬷你去忙着,我也该去找皇后娘娘了!” 魏凝儿说罢便一路往前厅去了。 “这儿!”公主远远的便瞧见了魏凝儿,跑过来拉着她便往外涌。 “公主您这是要去哪儿?”魏凝儿问道。 “小舅舅去迎新娘了,咱们去瞧瞧!”公主不由分说,拉着魏凝儿便往外走,正巧看见傅恒与若研往里走来。 此时的若研蒙着盖头,被老嬷嬷搀扶着,一身大红色的吉服刺得魏凝儿眼睛生疼。 眼前这一幕,她曾经在心中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可变成现实这一日,新娘却不是她。 若是旁人,她定然会不甘心,定然会恨,可眼前之人却是若研,此刻……她只希望若研往后能幸福。 喧闹声中,傅恒与若研被人簇拥着进了正厅,帝后坐于上位,为他们主持大婚。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公主拉着她走到了皇后身边。 就在礼成这一刻,魏凝儿猛的醒悟过来,脸上露出了苦笑,而此时,傅恒也正好起身,见公主对她挥手便微微一笑,却看见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笑容僵在了脸上。 “凝儿……”傅恒双唇微启,无声的喊道,浑身微微颤抖,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在此时此刻出现了,傅恒还以为自个花了眼。 两人四目相对,这一刻,在傅恒的眼中,周围的人仿佛都消失了,这儿只剩下他与凝儿两人。 魏凝儿从傅恒的眼中看见了不甘与痛苦,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微微摇头。 可傅恒却像着了魔一般,竟然迈动脚步向她走来。 魏凝儿一惊,拉着公主的手紧了紧,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公主。” 电光火之之间,公主立即放开魏凝儿,跳着扑到了傅恒的怀里娇声道:“小舅舅,我要去闹洞房!”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闷笑声。 坐在上面的皇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也是被吓到了。 “梨梨,快回来!”皇后定了定神看着女儿笑道。 “不嘛,我就要去!”公主却不依了,还紧紧的抱着傅恒的胳膊不放,她实则是怕傅恒还要去找魏凝儿。 被公主拦下的那一瞬间,傅恒也醒悟过来了,浑身顿时冒出了冷汗,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于是,在皇帝的默许和皇后的无奈中,公主便兴致勃勃的去瞧新娘了。 魏凝儿这次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皇后身边,不曾去别的地儿,一直等到公主回来后,众人才回宫了。 “凝儿,方才小舅舅可是把我吓傻了,要不是我机灵,今日可要出事了!”坐在马车上,公主便气喘吁吁的说道。 “是啊,今日多亏公主了!”魏凝儿笑道。 公主闻言,似乎很是得意:“皇额娘也这么说呢!” 魏凝儿与公主一路闲聊,回到咸福宫中,她便觉得有些累了,吩咐不许人打扰后歇下了。 “奴婢给陆贵人请安!”冰若守在寝殿外,见陆云惜带着身边的夜萤过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福身道。 “冰若,你们小主呢?”陆云惜笑道。 “启禀陆贵人,小主她累了,歇下了!”冰若笑道。 “大白日的,她也睡得着!”陆云惜一边笑着,一边进了寝殿。 冰若并没有拦她,自家小主在这宫中与这陆贵人交好,她是一清二楚的。 “凝儿……。”陆云惜唤了一声,见床上的魏凝儿微微动了动,随即坐到了床边。 “是姐姐来了!”魏凝儿并未睡着,此时此刻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哪里是真的想歇息了。 “身子不舒服吗?”陆云惜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道。 “不是!”魏凝儿坐起身来笑道。 “那便好!”陆云惜这才放下心来,对身边的夜萤与冰若道:“你们俩去寝殿外头守着,机灵些,万不可让旁人进来!” “是!”两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姐姐,出了何事?”魏凝儿见陆云惜将她们打发出去了,心中一惊,立即问道。 “妹妹,我有事要请你帮我拿拿主意!”陆云惜低声道。 “姐姐请说!”魏凝儿柔声道。 “昨儿个夜里,我睡下不久,便听到怡嫔的寝殿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弄得人心惶惶的,便吩咐夜萤去悄悄打听了,这一问才知道她一连好几日都做了噩梦,弄得她身边的奴才胆战心惊,人心惶惶的。”陆云惜满脸凝重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延禧宫 “姐姐的意思是?”魏凝儿略有所思的看着她。【 】 “我与怡嫔同住延禧宫中许久,对她甚为了解,怡嫔此人刁钻刻薄,见风使舵,从不与人为善,又不讨皇上喜欢,她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常常寻我的麻烦,这事你也知晓的,既然她此次闹得如此厉害,我瞧着,只要我稍稍加一把火,她定然不会继续留在延禧宫了,她如今身为一宫主位,离开延禧宫……她便只能……。” “只能来这咸福宫了!”魏凝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是,东西六宫如今缺内廷主位的便是承乾宫、咸福宫、启祥宫,启祥宫是内廷选秀时秀女们所住,如今住在里头的也是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们,她自然是不愿意去的,而承乾宫,原是慧贤皇贵妃的住处,此番她虽然薨了,但皇上下旨,百日之内暂且空置,她也不能住,如今便剩下你与秀贵人所住的咸福宫了!”陆云惜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笑道:“前两日皇后娘娘正欲给我挪一个宫室,如今看来倒是合了我的心意,既然怡嫔她不想住在延禧宫,那便让她来这咸福宫吧,我去延禧宫正好与你作伴!” “延禧宫在康熙爷时候可算得上是冷宫了,住着的皆是位份低下的嫔妃们,听说还死了不少人,凄惨的很,虽然到了咱们这会早已不是了,可也是让人觉着晦气的,也难怪怡嫔她会做噩梦,你可得想好了。”陆云惜并不是危言耸听。 宫中嫔妃们,若有选择,谁愿意去延禧宫呢,她当初是无可奈何,怡嫔亦然。 延禧宫是苍霞门内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是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所以延禧宫的关防很难严谨,前明时便频频走水发生火灾,据说康熙爷时这里的配殿也曾起火。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与其在这儿与林家拂柳作伴,还日日防着被她泼脏水,倒不如去延禧宫清静清静,就让怡嫔来陪着秀贵人吧,这两人凑在一块便有好戏了,只怕用不着我自个动手,便有人替我除了林佳拂柳报仇,何乐而不为呢!”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闻言抿嘴一笑:“你这丫头这时候倒是想得明白,不过延禧宫那样的地方,只怕皇后娘娘不会让你去,不过娘娘也不会委屈你留在有主位的宫室你受人摆布,若是怡嫔吵着要换宫室,那你也只能来延禧宫与我作伴了!” “求之不得!”魏凝儿展颜一笑。 魏凝儿第二日向皇后请安后,待众人走后便向皇后提及了此事。 皇后闻言却笑道:“本宫原本是要让你去承乾宫的,你却要往那延禧宫凑,那可不是个好地儿!” “娘娘,待慧贤皇贵妃薨逝百日之后,承乾宫必将迎来新的主位,毕竟宫中不少娘娘们对那儿是趋之若鹜的,嫔妾到时候便要受制于人了!”魏凝儿对那华美异常的承乾宫可不是太喜欢。 “本宫瞧着你若是肯好好伺候皇上,莫说百日,明日本宫便能请了皇上的旨意,进封你为嫔,让你住进承乾宫去,你又何苦要往延禧宫跑,本宫瞧着那儿晦气得很!”皇后微微蹙眉道。 “娘娘,嫔妾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有娘娘您护着,也不敢犯众怒,还请娘娘成全!”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也罢,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处,索性延禧宫离皇上的养心殿也不远,本宫便依了你!”皇后笑道。 “谢娘娘恩典!”魏凝儿这才谢恩后回了咸福宫。 当天夜里魏凝儿便听说延禧宫怡嫔寝殿内闹鬼了,弄得整个延禧宫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第二日一早怡嫔便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怡嫔泪流满面的进来,跪在大殿正中。 “出了何事?”皇后已有所闻,却佯装不知。 “娘娘,嫔妾近日来噩梦连连,昨儿个夜里,梦醒后竟然见一白衣女子披头散发坐于床前,嫔妾被吓坏了,叫来宫中奴才后才发现是陆贵人,她这是故意装鬼吓嫔妾。”怡嫔说到此,看向一边的陆云惜,厉声道:“陆云惜,你明知道本宫近日来被噩梦缠着,你还装鬼吓人,欲害本宫如同先皇的懋嫔一般成疯癫之人吗?你真是蛇蝎心肠,歹毒之极!”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怡嫔如此说,陆贵人此番怕是逃不脱罪责了。 就在此时,嘉妃却道:“怡嫔可知先皇的懋嫔被人吓疯了后便被关在了她的寝宫之中,几年后就薨了,听说去的时候皮包骨头、全身蜡黄,形同枯槁,连街边的乞儿都不如!”嘉妃说到此似乎很是伤感,眼中闪动着泪花。 一旁的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若是被她们这样误导众人,到最后只怕她无罪也会被定罪的,她正欲开口,却听魏凝儿道:“嘉妃娘娘此言差矣,先皇的懋嫔娘娘之所以神志不清,乃是因她接连失去两位公主,且两位公主未曾满月便夭折了,她身为额娘,承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因此才有些神志不清,常常以为公主并未离世,先皇也未派人将她关起来,而是不让她离开寝宫以免发生意外,懋嫔薨时很是瘦弱也是因为几年来思女成疾而至,并非是被吓所至。” “本宫瞧着魏贵人这是在为陆贵人开脱吧!”怡嫔冷笑道。 嘉妃也微微蹙眉道:“魏贵人与陆贵人情同姐妹,宫中众人皆知,魏贵人这番话可是信不得的。” “两位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绝无虚言,也并不是护着陆姐姐,只是说了实情罢了,若两位娘娘不信,嫔妾愿陪娘娘们去慈宁宫,相信太后娘娘和两位太妃是最为清楚懋嫔娘娘之事了!”魏凝儿笑道。 怡嫔与嘉妃听她如此说,皆闭上了嘴,过去那么多年的事,谁说得清,若懋嫔的事真是太后娘娘亦或是两位太妃所为,她们这般旧事重提,不是给自个找罪受吗?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笑道:“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装神弄鬼,本宫看陆贵人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本宫倒是听说,是陆贵人听见怡嫔的寝宫里折腾的厉害,担心你这才去守着你,并不是存心要吓你!” 陆云惜也不知娴贵妃为何会帮她,但眼下也只能顺着她的话道:“娴贵妃娘娘所言极是,嫔妾只是担心怡嫔娘娘的安危,这才坐在娘娘床前守护娘娘,岂知竟然吓到了娘娘,嫔妾惶恐不已,可……可嫔妾并未曾身着白衣,也未曾披头散发,还请皇后娘娘明察!”陆云惜说到此跪在了地上。 “你……”怡嫔登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只因她醒来时瞧见有人身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坐在她床前,可片刻后她身边的奴才们进殿来时,怡嫔却又瞧见陆云惜竟然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头上也梳着小两把头,上面还插着珠钗和绒花,并不是白衣散发。 虽然到如今她都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也不会善罢甘休,岂知那一瞬间,她险些吓得肝胆俱裂了。 两人各执一词,相持不下,可怡嫔却只字不提要搬离延禧宫之事,想必她也知晓了,如今她能去的地儿便是咸福宫,而此时林佳拂柳又是惹不起的主儿,她自然不愿去咸福宫趟浑水。 就在此时,一向不曾开口的愉妃却道:“既然怡嫔妹妹被吓到了,搬离延禧宫便是。” 众人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愉妃,心道,这个从不答话的主儿今日怎么变了性子? 愉妃说罢便站起身来道:“皇后娘娘,永琪昨儿个夜里便有些发热,臣妾招了太医去永寿宫,也不知现下如何了,臣妾想去瞧瞧。” 在愉妃眼中,眼前这些人都显得有些可笑,为了无关紧要的事儿吵闹不休,若是平日里她倒是旁观便成,今日却因五阿哥身子抱恙,心中担忧,也没那个心思看戏了。 “既是如此,你便去吧。”皇后说罢看着怡嫔,笑道:“本宫瞧着怡嫔如今只怕是住不得延禧宫了,免得搅得后宫不得安宁,你便搬去咸福宫住吧,咸福宫秀贵人如今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吵闹,魏贵人便挪去延禧宫吧!” “是!嫔妾谨遵娘娘吩咐!”魏凝儿不着痕迹的看了陆云惜一眼,这才向皇后谢恩。 “谢娘娘!”此时怡嫔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谢恩了。 回到咸福宫中,魏凝儿便吩咐冰若等人准备搬去延禧宫。 宫中主子们挪地儿,若是没有别的缘由,奴才们也是要随行的,怡嫔身边的掌事宫女瑗青与首领太监李锐也随着她去了咸福宫,延禧宫中便缺了管事宫女与首领太监。 自然,为了便利,清竹和沈利便带着手底下的一众奴才来了延禧宫。 对此,魏凝儿不置可否,对于沈利和清竹,她向来是不信任的,也提防着他们,此次见他们二人又来了延禧宫,心中不禁有了计较。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镂月开云 魏凝儿随即下定决心,若是有了机会,便让吴书来帮忙,将这些人全换了。【 】 魏凝儿在后院与陆云惜比邻而居,一个住在东边一个住在西边。 她也告知陆云惜,一定要防着清竹、沈利与他们手下的奴才们。 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皇帝下旨前往圆明园,魏凝儿与陆云惜也一道去了。 因魏凝儿是新进的嫔妃,到了圆明园中,皇后便让她住在了天地一家春东边的醉心苑,与陆云惜所住的如初台离得很近。 园子里虽不像紫禁城那般规矩多,但众人每日清晨也会去皇后所住的碧水云天中请安。 圆明园中山水如画,景致极美,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倒是人后宫众人稍稍安稳了一段日子。 嫔妃们平日里是住在天地一家春的,但园子里也没有太大的规矩,除了皇上处理朝政的正大光明殿与勤政亲贤殿外其余的地儿她们皆能去,只是要身边的人陪着才是。 只因圆明园依山傍水,处处湖泊流水交相呼应,若是不小心落水便危险了。 来时皇后已然叮嘱了魏凝儿,出去身边定要多带人,以免着了旁人的道。 魏凝儿自然谨记她的吩咐,每每出去不是与皇帝一道便是与陆云惜一块。 瞧着皇帝日日都去皇后与魏凝儿那儿小坐片刻,或是一起逛园子,宫中嫔妃们心中都有些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众人不敢撼动皇后,却敢暗地里寻魏凝儿的麻烦,只不过也是口舌之争,并未闹出大事来。 这一日,去给皇后请了安后,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镂月开云赏牡丹花。 镂月开云是园中极负盛名的景观,前殿以香楠为柱,覆二色瓦,焕若金碧,殿前植牡丹数百种,成千上万株,后列古松青青,环以朵花名葩,当暮春婉娩,首夏清和,最宜啸咏。 到了镂月开云,她们才发现娴贵妃与纯贵妃也在此处。 “嫔妾给娴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请安!”两人随即上前问安,此时想走只怕是不能了,只因她们方才到了门口便被娴贵妃等人给瞧见了。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娴贵妃微微颔首。 “谢娘娘!”两人这才站起身来。 “永瑢,让额娘抱抱!”就在此时,纯贵妃从身边的嬷嬷手里抱过了六阿哥。 六阿哥永瑢此时不过一岁半,虎头虎脑的,长的极为可爱。 看着纯贵妃逗着六阿哥,一旁的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纯妹妹真是好福气,如今三阿哥日渐受皇上喜爱,六阿哥又聪明可爱,当真让人羡慕。” “姐姐折煞妹妹了,永璋笨拙又不成气候,贪玩之极,皇上常常训斥于他,妹妹也担心不已,至于永瑢,不过是个孩子,往后也不知会如何,姐姐往后有了孩子便知,这当额娘的,可真是操碎了心!”纯贵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妹妹抚养两位皇子,自然是辛劳的,趁此机会,何不好好赏花,也好让自个闲下来!”娴贵妃笑道。 这园中的牡丹花,花大色艳、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而且品种繁多,真是让人看花了眼,幽香萦绕鼻间,让人沉醉不已。 牡丹花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从唐代起,便被人们当做富贵吉祥、繁荣兴旺的象征。历代举国一致珍视和喜爱,尽管朝代更迭,花王牡丹却一直统领群芳,国色天香的崇高骄傲的地位,从未动摇!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姐姐素来喜爱牡丹,到了园子里便能日日瞧个够了!”纯贵妃看着身边的娴贵妃,语中带着一丝恭维之意。 娴贵妃却微微摇首,笑道:“牡丹虽美,却太过艳丽,瞧久了未免有些腻味,皇后娘娘的碧水云天中种满了白玉兰,幽香扑鼻,清新宜人,百看不厌,唐代诗人咏:‘晨夕目赏白玉兰,暮年老区乃春时’,若女子天天赏视玉兰花,嗅着浓郁的芳香,可留住岁月,永著青春。” 纯贵妃却不以为然道:“玉兰花虽好,不过十余日便开败了,哪里及得上牡丹,一年到头这院子里都瞧得见,我就喜欢一直绽放的花。” 娴贵妃闻言轻咳一声,笑道:“纯妹妹尽是歪理,一直绽放的花便显得不珍贵了,有道是昙花一现,那才是让人神往呢,魏贵人就曾经在皇后娘娘宫中培育了昙花,想必最为清楚了!” 魏凝儿正听着两人说话,没曾想却转到了自个身上来了,定了定神才道:“花是天地灵秀之所钟,美的化身,赏花,在于悦其姿色而知其神骨,如此方能遨游在每一种花的独特韵味中,而深得其中情趣。如古人所言:“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弄妆,杏娇疏丽,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肤,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皆砌,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依嫔妾看,每一种花皆是不俗的,并未有高下之分,只因每个人的偏爱与喜好不同罢了!” 在魏凝儿看来,此番纯贵妃与娴贵妃未免太过大胆了,即便皇后娘娘钟爱玉兰花又如何,难不成娴贵妃爱牡丹这花中之王便能代替皇后娘娘成为后宫之主? 娴贵妃脸色微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皇帝走了过来,随即展颜一笑:“魏贵人所言极是,本宫瞧着也是这个理。” “魏贵人今日倒是让朕刮目相看啊!”皇帝朗声笑道。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问安。 “都免了。”皇帝看着魏凝儿道:“魏贵人昨儿才告诉朕,你只读了女则略微识得几个字,方才却口若悬河,朕瞧着你真是越发胆大,竟然诓骗起朕来了。” 皇帝虽如此说,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皇上您忘了,臣妾昨儿个是说,读了女则还有几本杂书,皇上您自个没有听清如今倒是责怪起臣妾来了!”魏凝儿故作诧异的说道。 “你们听听,她这倒是有理了。”皇帝笑了起来。 娴贵妃与纯贵妃此时倒是笑而不语,不过皇帝对魏凝儿如此好,倒是让她们心中微微有些不痛快了。 “皇上,您许久未曾瞧见永瑢了,您看看他近日是不是又长大了许多!”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抱着六阿哥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从纯贵妃手中接过六阿哥,笑道:“让皇阿玛好生瞧瞧!” 纯贵妃见皇帝逗着六阿哥,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照眼前这般情形下去,往后她的地位定然会超过娴贵妃,屈居皇后之下了。 自然,娴贵妃与皇上之间虽没有什么情份,但太后娘娘是极其喜欢娴贵妃的,纯贵妃也打定主意,往后要多去长春仙馆拜见太后才是。 “来永瑢,自个走走!”纯贵妃正在思量,却见皇帝已然将六阿哥放到了地上,心中一惊,急声道“皇上,永瑢走的不是很稳,让嬷嬷抱着他吧!” “不必了,身为皇子打小便要磨砺才成,让他自个走走!”皇帝微微蹙眉,语中满是不可置疑。 有道是慈母多败儿,看来他往后要亲自督促几个皇子才成。 “永瑢,来,走到石凳旁边去。”皇帝笑着对六皇子说道。 “皇……皇……阿玛……”永瑢还小,走路歪歪扭扭的,奶声奶气的叫着皇帝,孩子天真烂漫的样儿却让一旁的众人笑开了眼。 皇帝将手里的折扇递给了魏凝儿,笑道:“去石凳那边等着永瑢!” “是!”魏凝儿接过折扇快步走了过去。 “永瑢,快去,拿到折扇皇阿玛重重有赏,糖豆子!”皇帝笑着哄到。 “糖……糖……”在六阿哥的眼中,此时的折扇似乎已经是甜甜的糖豆子了,他一步一摇,慢慢走了过去。 皇帝并未跟上去,纯贵妃却护子心切,慢慢走在了永瑢身后。 纯贵妃脚下踩着高底鞋,又一直注视着儿子,并未留心脚下,兴许是太过紧张六阿哥了,脚步有些乱,一个不留神,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猛的一摇晃,便往前倒去。 她身前便是六阿哥,若是摔下去定然会压着孩子,纯贵妃一声尖叫,皇帝等人也鞭长莫及,眼看她便要压住六阿哥了,离他们最近的魏凝儿只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抱住了纯贵妃,落地之前,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倒向一侧,并未压住六阿哥,她自个的头却碰到了石凳边缘。 “好痛……。”魏凝儿只觉得头疼欲裂,手轻轻摸了摸后脑,一看,手上竟然沾满了血。 “凝儿……”皇帝推开压住魏凝儿的纯贵妃,将魏凝儿从地上抱了起来,直奔她所住的醉心苑而去。 “皇上……。”纯贵妃呆呆的看着皇帝抱着魏凝儿而去,自个却还躺在地上,眼中慢慢升起了雾气。 即便皇上要带走魏贵人,也该先将她扶起才是,皇上确推开了她……完全不在意她……。 一时间,委屈、不甘、涌上了心田,纯贵妃只觉得心痛欲裂,猛的捂住了嘴,豆大的眼泪涌涌而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醋意 娴贵妃见此,便轻轻扶起了她,叹声道:“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自古以来君王便是如此,妹妹何必如此伤怀,反倒对身子不好!” 纯贵妃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倒是让娴贵妃微微错愕,她不明白纯贵妃为何如此伤心,而她竟没有任何的感受,难不成她的心中果真从未有皇帝? 是否因为这样,她才从未全力以赴去博得皇帝的宠爱?娴贵妃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 纯贵妃慢慢止住了哭声,对扶着她的兰心道:“派人去传太医,就说本宫身子不适!” “妹妹哪儿不爽快?是不是方才摔着了?”娴贵妃脸上带着一丝急色问道。 “兴许是动了胎气吧,有些不舒坦!”纯贵妃淡淡的说道。 “动了胎气!”娴贵妃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姐姐,妹妹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纯贵妃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便渐渐止住了悲伤。 “那还不快宣太医瞧瞧!”娴贵妃说到此对身边的海盛道:“快去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 “是!”海盛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而此时,醉心苑中,皇帝正坐在了魏凝儿身边,看着太医为她包扎伤口。 “疼吗?”待太医包扎好后,皇帝才执起她的手柔声问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 “你就是爱逞强,方才怎么不顾自个的安危?”皇帝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有些心疼的说道。 “可臣妾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六阿哥受伤,皇上既然怪臣妾多管闲事,那臣妾以后不管便是了!”魏凝儿有些负气的说道。 照皇帝的意思,似乎还嫌她多事了,魏凝儿觉得委屈极了,强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浸透了皇帝胸前的衣衫。 “好好好,是朕的不是。”皇帝一阵心疼,随即哄道。 魏凝儿伤到了头,哭了一会便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皇帝扶着她躺下,柔声道:“不是朕怪你,是纯贵妃太娇惯孩子,皇子们养的太矜贵,长大了是成不了气候的,即便纯贵妃撞到了永瑢,孩子还小,筋骨柔软,是不会出事的,倒是连累你撞破了头,朕瞧着心疼!” 魏凝儿却昏昏沉沉的,并未曾答话,皇帝见她累了,随即也不说话,为她掖好了被角,坐在一旁。 片刻后,吴书来急匆匆的进了寝殿来,压低声音道:“皇上,纯贵妃娘娘有喜了,太后娘娘请您去亦欢阁。” “嗯!”皇帝闻言,微微颔首,并未曾露出喜意,随即瞧了一眼已经沉沉睡下的魏凝儿,低声道:“你留在醉心苑,魏贵人醒来后,便派人回禀朕。”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随即跟在皇帝身后,待皇帝离开了醉心苑,他才回去守在了寝殿外。 皇帝到了纯贵妃所住的亦欢阁时,太后与皇后正好言相劝泪流不止的纯贵妃。 “皇上,哀家听说你丢下纯贵妃不管却抱着魏贵人走了,幸好她腹中的龙胎无恙,不然哀家决不罢休!”太后有些不悦的质问着皇帝,心中对魏凝儿越发的不满了。 “纯贵妃,你便是这般向皇太后哭诉的?”皇帝却看着坐在床上泪眼朦胧的纯贵妃,冷声呵斥道。 “皇上!”纯贵妃微微一呆,目瞪口呆的看着呵斥她的皇帝,脑子一时转不过神来。 原本她以为,只消让皇帝知晓她有了身孕,皇帝便会服软,哄哄她,也好让她消了心中的怨愤,可此时却被皇帝呵斥,她的心中猛地生出了一股子怨恨,泣声道:“皇上您自打有了魏贵人之后,眼中可还有旁人?臣妾与魏贵人双双跌到地上,皇上确只顾着魏贵人,却将臣妾与六阿哥弃之不顾,臣妾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了闪失,那便是……便是……”。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自知失言了,不敢再说下去了。 “便是什么?便是魏贵人的错?”皇帝看着霎时白了脸色的纯贵妃,冷声道:“纯贵妃,朕瞧着这些年是太过宠你了,让你愈发的放肆,竟然连是非对错也全然不分,朕不让你跟着永瑢,你偏偏要追上去,若不是魏贵人抱住了你,只怕你跌下去后肚子里的龙胎便保不住了,她为了救你伤的那样重,你竟然还敢恶言中伤于她,朕今日方才知晓,你竟是这般的不知好歹,不明事理。” 皇帝说罢全然不顾太后等人惊愕的目光,拂袖而去。 “皇,皇额娘,臣妾去瞧瞧皇上!”皇后回过神来,便跟了上去。 “你……”太后也回过神来,看着纯贵妃,半响才道:“你好生将养着身子吧!” “妹妹好生保重!”娴贵妃随即跟上去扶住了太后。 到了亦欢阁外头,太后才有些愤然的说道:“这纯贵妃也太不知轻重了,她一番哭诉,哀家自然急火攻心,没曾想却错怪了皇帝。” 太后心中很是不快,这么多年来,皇帝还不曾在她面前如此给人脸色瞧呢,虽然不曾对她这个皇额娘说一句重话,但太后却知道儿子不高兴了。 “敏若,你说说,皇上此时是不是觉得哀家老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人!”太后耿耿于怀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多虑了,皇上只是训斥了纯妹妹,不曾对您有半分的不敬!”娴贵妃柔声道。 “纯贵妃真是让哀家失望,原本见她生了六阿哥之后突然变得懂事知理起来,哀家还甚为欣慰,没曾想她还是爱使小性子,哪里有个贵妃的样子。”太后说到此微微顿了顿,轻拍着娴贵妃的手,笑道:“还是敏若你知进退,懂礼数,哀家甚为欣慰。” “娘娘谬赞了,臣妾不及皇后娘娘分毫!”娴贵妃恭声道。 “皇后自然是不错的,你也不逊色,你们各有各的好,不可妄自菲薄,假以时日,皇帝必然会对你上心的!”太后笑道。 “是,谢太后娘娘!”娴贵妃笑着应道。 “走吧,去醉心苑瞧瞧魏贵人去,这次倒是哀家错怪她了。”太后柔声道。 娴贵妃微微颔首,便扶着太后往醉心苑去了。 此时魏凝儿还在沉睡,太后与娴贵妃到时,皇帝与皇后正在前殿说话,见太后来了,两人立即站起身来。 “皇额娘!” “魏贵人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启禀皇额娘,兴许是太痛了,臣妾方才唤她,竟然毫无反应,还在昏睡中,太医说伤口虽不大,但是也要小心调养着!”皇后恭声道。 “这次倒是多亏这孩子,绿沫,回去便将哀家那儿的人参和血燕送些来给魏贵人补身子!”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是,娘娘!”绿沫应道。 自打来了圆明园后,绿沫又回到了太后身边,并未伺候秀贵人。 而秀贵人身边的巧儿因先前承认给秀贵人的食物中下了天竺葵的花粉,被处死了,秀贵人身边其余的奴才们也全部被遣散,内务府新指派了宫女太监伺候她。 太后又与皇帝说了几句话,这才带着娴贵妃离去了。 “皇上,臣妾瞧着时辰不早了,先用膳吧!”皇后见皇帝还是一脸担忧,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丝恐惧。 这些年来,无论皇帝如何宠爱别的女人,她都能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只因她知晓,皇帝心中真正所爱的人只有她一个罢了。 慧贤皇贵妃也好,纯贵妃也罢,皇帝虽然喜欢,却并未沉迷其中,因此皇后从不计较。 可如今……皇帝对魏凝儿这般的好,竟然一味的宠溺着,好到胜过从前对她,皇后心中有些担忧,有些害怕了。 难不成,她一直当做亲人般护着爱着的魏凝儿,到头来竟然会抢走她的皇帝吗? 不……不行……,这样的事儿决不能发生。 皇后从未幻想过皇帝是她一个人的,可也不允许任何女人真的在皇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是超过她。 “朕不饿,皇后先去用膳吧!”皇帝柔声道。 “皇上不吃,臣妾也没有胃口!”皇后眼中微微闪动着雾气。 皇帝抬起头看着她,微微有些动容,随即握着她的手道:“那便去吧,朕饿着可不打紧,却不能饿着朕的皇后。” “皇后闻言,展颜一笑:“皇上也会拿臣妾寻开心。” 两人用了膳后,魏凝儿也醒了过来。 “饿了吗?”皇帝柔声问道。 “不饿。”魏凝儿轻轻摇头,只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了!”皇后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便似木头人一般定住了。 皇帝随即对一旁的冰若道:“把药端来!” “是,皇上!”冰若应了一声,随即便要喂魏凝儿喝药。 “给朕吧!”皇帝接过了药碗。 魏凝儿虽然头疼,却并未昏头,皇后如今还在,她哪能在皇后面前如此呢,便强忍着痛,有些虚弱的说道:“皇上,臣妾自个喝吧!” 皇帝却不依,偏偏要喂她,看的一旁的皇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令闻令望 魏凝儿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中顿时有些乱了,她可不能让皇后有所误会才是。【 】 魏凝儿喝完药以后,侯在一旁的吴书来这才道:“启禀皇上,鄂府来报,鄂尔泰大人今日未时一刻病逝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片刻后才颔首道:“朕知晓了,你让鄂宁回鄂府奔丧吧。”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凝儿,你好好养伤,朕改日再来看你!”皇帝说罢,便起身离开了醉心苑。 “娘娘……。”魏凝儿见皇帝走了,挣扎着坐起身来。 “快躺下!”此时皇后心中慌乱不已,看着皇帝如此待魏凝儿,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但见魏凝儿这么痛苦,她又忍不住心疼。 “娘娘,嫔妾与皇上……” “别说了,养伤要紧,本宫出来多时了,只怕公主要找本宫,本宫先行回去,改日再来瞧你!”皇后说罢,替魏凝儿盖好被子便忙不迭的出去了。 看着有些狼狈的皇后,魏凝儿心中一痛,皇后所担忧的她何尝不知。 先前皇后娘娘还劝她要好好伺候皇上,此番她只是稍稍对皇帝用心了,娘娘却又不高兴了,或许是怕她真的夺走了皇上的宠爱吧! 可事到如今,她又该何去何从? …… 魏凝儿一连三日未曾见到皇帝,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喝药!”陆云惜笑道。 “谢姐姐!”魏凝儿微微颔首,端过药碗一饮而尽。 “姐姐可知皇上这几日在忙何事?”沉吟片刻,魏凝儿终是没能忍住,低声问道。 陆云惜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半响才收敛心神道:“鄂尔泰大了病逝了,皇上亲临鄂府致祭,加之政务繁忙,这两日都宿在了九州清晏的寝殿。” 鄂尔泰与田文镜、李卫并称为雍正爷的三大心腹。雍正三年迁广西巡抚,次年调任云贵总督,兼辖广西。在滇实行改土归流,在西南各族地区设置州县,改土司为流官,加强朝廷对地方的统治。后任军机大臣。雍正爷死后,受遗命与张廷玉等同辅政,总理事务,加至太保。今年三月以病解职,病逝后,皇上亲临鄂府悼念,谥文端,配享太庙,入祀京师贤良祠。 魏凝儿听陆云惜说了之后,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陆云惜走后不久,皇帝接踵而至。 “皇上……。”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便要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住了。 “朕问了太医,你伤势未好,还是躺着歇息吧!”皇帝笑道,只是笑意中带着些许疲惫之色。 “皇上您如此劳累,为何不在寝宫歇息!”魏凝儿语中有了一丝颤抖。 “朕三日不曾见到你,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见你精神头不错,朕也放心了!”皇帝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臣妾不碍事,倒是皇上,定是累的不成了,瞧瞧您的眼睛都有些红肿了,您快些回宫歇息吧!”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凝儿这是在担心朕?”皇帝笑道。 魏凝儿俏脸微红,摇了摇头,见皇帝脸色微变,又点了点头,娇嗔道:“皇上您到底要不要回去歇息?” 皇帝似乎很开心,抱着她笑道:“凝儿,颙颙昂昂,如圭如璋,后头那句是什么?” 魏凝儿曾在富察府学过诗书,知道这是《诗经?大雅?卷阿》中的诗句,也不知皇上是何意,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的应道:“令闻令望。” 皇帝闻言笑道:“说的好,令闻令望,吴书来,传旨,贵人魏氏,天性纯良,奉侍宫闱慎勤婉顺,着进封为令嫔,选吉日行册封礼。”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心中欣喜若狂,面上却未曾表露出丝毫异样来。 魏凝儿却是一呆,一把拉住皇帝,急声道:“皇上,这可不成,臣妾被赐封为贵人不久,如今便册为嫔,臣妾惶恐至极,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却捏着她的脸笑道:“朕说成便成,你好生养伤,等你好了,朕带你去木兰围场。” “皇上!”魏凝儿心中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目送皇帝离去了。 魏凝儿被进封为令嫔的消息一会功夫便传遍了天地一家春,众位主子娘娘们也知晓了。 “令嫔……令嫔……竟然比本宫预想的还要快!”皇后坐在软榻上喃喃自语道。 “娘娘不是希望令嫔她获得皇上的宠爱吗?如今看来,一切皆如娘娘所愿,娘娘应该欣慰才是!”一旁的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半响才泣声道:“是啊,凝儿是雪莹的女儿,并不是外人,她对本宫又忠心耿耿,本宫与她之间从未有嫌隙,她是本宫的人,她得宠本宫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为何本宫却如此的心痛。” “娘娘!”初夏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不知该如何是好。 “初夏……凝儿只是宫女出生,皇上却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越了祖制,她未有所出皇上便封她做了嫔,成了一宫主位,本宫从未见皇上对后宫之人如此宠爱,如此在意过,你瞧见了吗?她受了伤,皇上就像伤到了他自个似的,心痛极了,不……依本宫看,皇上是恨不得替凝儿受罪,初夏……这一切都超出了本宫的预料,凝儿成为嫔妃原本就是意外,如今这意外已然成了本宫的绊脚石!”皇后心痛欲裂,语中有着一丝不甘和恨意。 “娘娘,依奴婢看,令嫔她没有那样的心思,这几月来,她可从未侍寝!”初夏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在气头上,她只得宽慰于她,却也不想因此中伤魏凝儿。 皇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这才是最为可怕的,她不侍寝,皇上还这般待她,若是往后她一心一意侍奉皇上,那本宫在皇上心中还有何地位可言?初夏……本宫今年三十有三,已是人老珠黄了,本宫原本想着,凝儿成了嫔妃那也是本宫的人,本宫还指望着她往后能生下皇子,本宫这嫡母也做的放心,可如今……她已然成了一宫主位,即便有皇子皇上也不会给本宫抚养。” “娘娘!”初夏看着皇后,心惊不已,她从未想到,皇后对魏凝儿好竟然是为了往后能抚养魏凝儿生下的孩子。 皇后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半响才道:“自然,本宫也不会亏待她,她的孩子只要被本宫抚养,便是嫡子,往后孩子若是有幸登上大宝,她也是圣母皇太后,想当初太宗皇帝之孝端文皇后便扶持顺治爷登基,她被尊为母后皇太后,顺治爷的亲额娘孝庄皇太后被尊为圣母皇太后,享誉大清,她们二人虽是姑侄,可本宫对凝儿丝毫不亚于对亲侄女那般,可为何如今事情会弄成了这般摸样?” 初夏竟不知皇后想的这般的深远,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娘娘,请恕奴婢斗胆,令嫔她对娘娘您一直忠心耿耿,将娘娘视为这宫中的唯一亲人,娘娘能容忍皇上对别的娘娘好,为何便不能容忍皇上对令嫔好,令嫔再得宠,那也是忠于娘娘的。” “是,本宫都知道,可本宫瞧见皇上如今带她那般的与众不同,本宫就担心……可本宫也恨不起她来,若是要让本宫对付她,本宫也做不到,初夏,你可知晓,嫁给皇上这十七年来,本宫从未像现在这样怕,怕失去皇上!”皇后颤声道。 “娘娘,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多年了,皇上对娘娘您的用心无人能及,您是皇上的嫡妻,是皇上所爱之人,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娘娘您只需记住这个便是了,又何须担忧那些莫须有的。”初夏叹声道。 皇后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却还是心神不宁,只因这么多年从未发生这样的事儿,这让她措手不及,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这危机偏偏是自己人带来的,更是让她难以接受。 日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日,固伦和敬公主的生辰,魏凝儿也差不多痊愈了,便往皇后所在的碧水云天中给公主贺寿。 皇后几日前还曾去看了魏凝儿,此时见她来了,顿时喜逐颜开。 虽然这段日子以来,皇后心中的疙瘩始终未曾放下,可魏凝儿在她跟前一如既往的恭顺,她想恨也无从恨起。 加之近日来皇上对她一如既往的好,她也有些疑心是不是自个多虑了。 魏凝儿晋封为令嫔的册封仪式虽还未曾举行,但众人已然称呼她为令嫔了,只因皇帝已然下了旨意,晓谕六宫。 公主寿辰,大阿哥与巴尔珠尔自然会来,魏凝儿见到他们不由得一怔,随即移开了眼,向帝后请安。 “嫔妾恭请皇上圣安,皇后娘娘金安!” “令嫔免礼。”皇帝朗声笑道。 “谢皇上!”魏凝儿福了福身,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坐到了愉妃身边,她的下方坐着舒嫔。 此时的魏凝儿,虽然未曾得到正式册封其为嫔的册文,却已列众嫔之首,排在了家世与资历均比她有优势的舒嫔叶赫那拉氏与怡嫔柏氏之前,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荣宠。 第一百五十章 愉妃 公主寿辰每年皆会操办一番,虽并不铺张,但帝后皆会亲临赐宴。【 】 大阿哥与魏凝儿虽离得远,却忍不住偷偷瞧她,年少时便放在心中的人,又岂能是一朝一夕能忘记的。 眼前这个女子是他曾经所倾心的人,也是他下定决心要娶的人,可如今却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两人之间已然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今的她在宫中如日中天,深受皇阿玛的宠爱,而他却还是一个阿哥。 渐渐长大,永璜也明白过来一些事,他的皇阿玛对所喜爱之人从不吝惜给予尊荣的名位与丰厚的赏赐,比如已逝去的二阿哥永琏,被追封为端慧皇太子,而梨梨,皇阿玛继位之时便册封其为固伦公主,那时她不过才四岁,只因他们皆是嫡出,是皇阿玛最为宠爱的皇后所出,而如今他已十七岁,且娶了福晋成了家,却还是一个阿哥,这让他情何以堪。 更何况,当初眼见心仪之人被皇阿玛册封为后宫嫔妃,他却无能为力,只得自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伤神,这一切都让他心中升起了无数的怨恨。 因此这些日子以来,永璜一直避开魏凝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连魏凝儿一块恨上了。 “爷!”见他一直脸色阴沉的捏着酒杯,茉雅奇忍不住轻轻碰了他一下。 永璜这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微微一笑,对于自个的嫡妻,永璜向来是敬重的。 舒舒却撅了撅嘴,有些赌气似地将头转向了一旁,却正巧看见娴贵妃冲着她笑了笑,随即坐直了身子,猛的颔首。 表姨的意思定然是找她有事了,待会她便去表姨的逸梦轩,想到此,舒舒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宫中也好,园子里也罢,她有表姨撑腰倒也是不错的,起码嫡福晋是从来不为难她的。 就在众人欣赏歌舞之时,太后身边的绿沫进了殿来。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绿沫,皇祖母呢?”帝后还未曾叫绿沫起身,公主便急声问道。 “启禀公主,太后娘娘今日身子不大爽快,便不过来了,这是太后娘娘吩咐奴婢给公主的!”绿沫说罢举起了手中的楠木盒。 “呈上来吧!”公主微微有些失望。 “梨梨,一会陪皇阿玛去给你皇祖母请安吧!”皇帝笑道。 “好!”公主顿时眉开眼笑,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今儿个她是小寿星,破例与帝后坐到了一块。 魏凝儿并不喜饮酒,也不曾与身边的嫔妃们闲聊,独自一人坐着。 她上首的愉妃正喂五阿哥吃枣泥糕,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金光,美得有些恍然,这倒是让魏凝儿呆了呆,原本愉妃长相平平,不甚出众,可此时浑身却散发着慈母的光辉,倒是让人移不开眼。 愉妃在宫中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了去,只因愉妃从不与人为恶,亦不与人为善,每每向皇后请安,她皆是静静的来,静静的去,若不是上次怡嫔之事,魏凝儿也不会对愉妃上心。 一个女子,从不争宠,只是静静的守着儿子,静静的过着日子,这样的心性着实让人钦佩,也让人害怕。 宫里的女子,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凄凉,才能走的更远,有时候,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宫里人皆说,愉妃不受皇上的喜爱,可皇上每月也必然会去愉妃宫中一两次,这兴许为了看小阿哥,可至少皇帝并未曾忽视她,逢年过节的赏赐也是与嘉妃一般无二的。 “令嫔妹妹这般瞧着本宫,本宫倒是有些不自在了!”就在此时,愉妃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娘娘风姿怡人,嫔妾一时看呆了,还请娘娘莫要嫌弃嫔妾唐突!”魏凝儿微微垂首道。 “本宫打从入王府起,至今为止,跟在皇上身边十六年了,倒是从未听人夸奖本宫呢,令嫔不愧是皇上所喜爱之人,说话就是讨喜!”愉妃笑道。 “娘娘谬赞了,嫔妾所言皆是发自肺腑!”魏凝儿恭声道。 愉妃不置可否,随即笑了笑对怀里的永琪道:“永琪,把你的枣泥糕送给令娘娘一些!” 永琪还小,不过四岁多,他吃的正欢,听额娘这么一说,抬起头看了看魏凝儿,再瞧了瞧盘子里剩下的两块枣泥糕,似乎有些舍不得,却还是伸出肉呼呼的小手抓了一块送到了魏凝儿面前:“令娘娘吃枣泥糕,这是我额娘做的,可好吃了!” 魏凝儿闻言,笑道:“谢谢五阿哥!” 宫里的女子们,带孩子都异常的小心,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孩子触碰不放心的吃食。 愉妃来皇后这儿也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看来她连皇后也是不放心的。 “永琪这孩子打小便吃惯了本宫亲自为他做的吃食,旁的东西他是一口也不吃的,没法子,也只好由着他了!”愉妃说罢,又道:“妹妹觉得本宫这枣泥糕做的如何?” 魏凝儿轻咬一口道:“松软香甜,比御膳房做的还好吃!” “妹妹既然喜欢,以后闲来无事,可常来本宫的烟霞楼坐坐。”愉妃笑道。 魏凝儿倒是有些诧异,愉妃在宫中从不与人深交,此时却主动和自个熟络起来,其中是不是有什么深意呢? 她还来不及多想,坐于她下手的舒嫔却笑道:“愉妃姐姐厚此薄彼,只邀了令嫔前往,让妹妹好些伤心。” 愉妃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即道:“本宫原本也想邀妹妹同往,只是妹妹近日来忙着去亦欢阁伺候纯贵妃,本宫是怕妹妹二者不可兼顾啊!” 魏凝儿闻言,不由得看了舒嫔一眼,若研离宫前曾嘱咐她照顾舒嫔,她自然是要上心的。 舒嫔先前算是慧贤皇贵妃的人,皇贵妃薨了后,她与嘉妃走的较为近,可如今她却转而靠向了纯贵妃,怪不得愉妃不待见她。 果然,舒嫔听愉妃如此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半响才讪笑道:“如此看来,妹妹倒是没有那个福气能吃上娘娘亲手做的糕点,还是令嫔姐姐讨人喜欢!” 那酸溜溜的口气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不过魏凝儿并不想和她计较,只是笑了笑,不曾多言。 就在此时,愉妃怀里的永琪却突然抓住了愉妃的手,嘴里发出了“呜呜……”声,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永琪,你怎么了?”愉妃大惊,脸色一下子白了。 “出了何事?”坐于上首的皇帝也发现了异常,随即一挥手,示意舞姬们退下。 “娘娘,五阿哥好像是噎着了!”魏凝儿见愉妃已然慌了神,随即喊道。 “噎着了!”皇帝也是一惊,大步走了下来,便从愉妃怀里抱走了永琪,猛的将永琪的头向下,轻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永琪才将嘴里的枣泥糕吐了出来。 “永琪,喝水!”站在皇帝身边的皇后立即递上了茶杯。 愉妃有些焦急的看着,恨不得立即将儿子抱过来。 “皇阿玛……。”永琪喝了一大口水,又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谁拿的枣泥糕给永琪!”皇帝脸色阴沉的扫了众人一眼,喝道。 “皇上,是臣妾!”愉妃颤声道,并不是因为怕皇帝责罚,而是被永琪方才的样子吓到了。 “你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满桌子菜你却要给他吃枣泥糕!”皇帝有些愤怒的喝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愉妃忍不住掉下泪来,本想伸手接过永琪,岂料皇帝却并未曾放手。 “永琪,告诉皇阿玛,你想吃桌上的菜吗?”皇帝摸着永琪的头,笑道。 永琪毕竟还小,加之有些惧怕皇帝,也不敢说谎,立即点了点头:“想吃!” “为何不吃?”皇帝又问道。 “额娘……额娘说不能吃……”永琪摇了摇头。 愉妃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之极,便急声道:“皇上,永琪他吃惯了臣妾做的东西,臣妾才未曾给他吃别的。” 皇帝却不理会她,对永琪道:“告诉皇阿玛,为何不能吃?” “额娘说,有毒,儿臣吃了会没命的!”永琪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这话每次愉妃带她赴宴之时都会先说上几次。 “一派胡言!”皇帝勃然大怒。 “哇……。”永琪被吓得大哭起来。 “皇阿玛,您吓到永琪了!”一旁的公主见永琪哭了,有些心疼的说道。 “永琪,和姐姐去玩!”皇帝将永琪放下,让公主带走了他。 永琪虽任由公主拉着他走,却一直回过头看着自个的额娘,似乎知道他犯了错,撇撇嘴,又哭了起来。 “永琪!”愉妃大叫一声便要追上去。 “愉妃!”皇帝沉声喝道。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想保护好永琪,虽然过了些,但请皇上看着臣妾一片苦心的份上,原谅臣妾!”在愉妃心中,她如此做并未有任何的错,但皇帝发怒了,她只得认错。 “朕先前就听闻,你对永琪溺爱过度,却不忍呵斥于你,如今看来,你愈发的变本加厉,朕早就对你们说过,不要太溺爱皇子,往后他们个个不成气候,这大清的江山朕要传给谁?”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愉妃,冷声道:“从即日起,永琪交与皇后抚养。” 第一百五十一章 悔之晚矣 “皇上!”愉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跪下去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衫,泣声道:“皇上,即便臣妾有错,那也和永琪无关啊,永琪他还小,臣妾才溺爱了些,等他长大,不……从即日起,臣妾便会好好教导他的,求皇上把他还给臣妾。【 】” 看着泪流满面的愉妃,皇帝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忍,就在此时,永琪却挣脱了公主的手,从外头跑了进来,哭着扑到了愉妃怀里。 “额娘,我要我额娘……” “永琪……”愉妃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皇上,做额娘的哪个不心疼自个的孩子,愉妃妹妹虽有些过了,却也是关心则乱,求皇上宽恕她这一次!”皇后见他们有些可怜,于心不忍,便求情道。 皇帝却道:“朕意已决,你们不必多说!” 愉妃却死死的抱住永琪,不肯放手:“皇上,求求皇上,不要让永琪离开臣妾!” “皇后,往后永琪便交给你抚养,对他要严厉一些,朕相信你定然能将永琪给管教好!”皇帝却不理愉妃,径自拉着皇后的手柔声道。 “皇上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上所托!”皇后微微颔首,虽然有些无奈,可此时此刻她也只得如此。 她本就未曾想抚养这些嫔妃们生下的皇子,如今也是推脱不了,便打定主意,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将永琪还给愉妃,别人的孩子再好,终究也不是自个的,即便你对他再好,那也是喂不饱的白眼狼。 自然,若这孩子是魏凝儿的,那便另当别论了。 想到此,皇后便到了愉妃身边,蹲下身道:“愉妃妹妹,皇上如今在气头上,妹妹你就不要再惹皇上生气了,你把永琪给本宫吧,本宫会好好教导他,待妹妹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了,没准皇上一高兴便把永琪还给妹妹了!” “不……不……。”愉妃却猛地摇头。 “永琪,到皇额娘这儿来!”皇后却伸出手欲抱永琪。 愉妃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竟然一把将皇后推倒在地,厉声道:“我不要把永琪给你,你连对自个的孩子都那般的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死了,你害死了自个的儿子还不成,如今还想害我的永琪,我决不答应!” “住口!”皇帝怒喝一声,一把将皇后扶了起来,随即看着愉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又瞧见了可怜兮兮抱着愉妃的永琪,将方才升起的那一丝念头压了下去。 皇后却因为愉妃的话呆住了,半响才含着泪对皇帝道:“皇上,愉妃妹妹说的对,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更不能照顾别人的孩子,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下!” “皇额娘,梨梨陪您去!”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愉妃,这才扶着皇后走了。 待皇后走了,皇帝回过头看着愉妃,阴沉的脸色让众人都微微一滞,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 “吴书来,传旨,愉妃对朕不敬,对皇后不恭,着降为……。”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改口道:“罚俸半年,禁足三月,朕不想瞧见她,送她回永和宫!” “是!”吴书来立即领旨。 “谢皇上!”愉妃泣声应道,禁足便禁足吧,只要不和儿子分开,就算回紫禁城也无所谓,虽然那儿现在热的人心慌,可只要儿子在身边,她什么也不怕,什么苦楚都能忍受,只要等到儿子平安长大,她便有了出头之日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永琪从即日起,交由娴贵妃抚养,未经朕的允许,不许愉妃见他!” 愉妃闻言,浑身一软,瘫坐在地上,而一旁的娴贵妃到是没有料到皇帝会下这样的旨意,一时也呆住了。 “吴书来,摆驾回宫!”皇帝说罢拂袖而去,可见方才愉妃对皇后说那番话让他有多么气愤,因此才下了这样的旨意。 魏凝儿见皇帝离去了,这才带着身边的冰若与青颜,往碧水云天后方的寝殿去了,她有些担心皇后。 愉妃虽然是爱子心切,却为了儿子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以至触怒了皇帝伤了皇后,真是得不偿失。 “恭喜姐姐了!”纯贵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随即对愉妃道:“愉妃,今日是皇上下的旨意,你也无需怨恨本宫,往后本宫会好好照顾永琪的!” 愉妃比她还早入王府五年,虽然身份一直比她低,但两人向来也不曾有交集,娴贵妃对愉妃也是很客气的。 愉妃却完全不理会她,死死的抱住了永琪,又哭又闹。 大殿内片刻后便只剩下了愉妃与娴贵妃及她们身边的奴才,其余的人皆离开了。 娴贵妃等了半响,逐渐失去了耐心,随即对战战兢兢立于一旁的五阿哥乳母道:“抱着五阿哥随本宫走吧!” “是!”嬷嬷杨氏应了一声,便蹲下身去,对愉妃道:“娘娘把小阿哥给奴婢吧,奴婢定然会照顾好小阿哥,娘娘请放心!” 愉妃渐渐止住了哭声,半响,才将永琪给了嬷嬷,随即站起身来,对娴贵妃道:“永琪往后就拜托娘娘了,请娘娘善待于他,臣妾感激不尽!” 娴贵妃微微颔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愉妃放心,本宫定然不会负你所托,不过……往后若是本宫有用的着愉妃的地方……”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 愉妃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只要永琪能平安长大,臣妾愿听候娘娘差遣!” “起来吧!”娴贵妃笑了笑,随即从嬷嬷手里抱过了永琪,轻轻捏着他的小脸道:“往后你便是本宫的孩子了!” 娴贵妃抱着永琪慢慢走出了碧水云天正殿,却未曾瞧见,永琪一直趴在她肩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愉妃,心中满是不舍,小小的拳头紧握着,今日的一切竟然深深印在了年幼的他心中,皇阿玛的无情,额娘的泪水,娴贵妃的得意,在他此后未曾见到愉妃的一日子,这一幕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惴惴不安,也在他的心中悄然埋下了对娴贵妃的恨意。 “娘娘……”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春絮轻轻扶起了她。 “春絮,你说说,本宫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何今日却犯了这样的错儿,说了那番不该说的话,就此失去了永琪!”愉妃心痛欲裂。 她真的后悔了,她为何要在皇后面前说出那样大不敬的话,毁了自己。 “娘娘您先别急,往后会有法子的,娴贵妃娘娘至今尚无所出,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无暇顾及五阿哥,到时候娘娘再请皇上将五阿哥交由您抚养便是了,更何况……等过两年五阿哥也该去阿哥所了,不会留在娴贵妃娘娘的身边,娘娘您也无须担心了。”春絮见主子如此失魂落魄,忍不住安慰道。 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想不到,只是来给公主贺寿罢了,便出了这样的事儿。 “春絮,本宫手脚发软,没有力气,你快扶着本宫去碧水云天寝殿去!”愉妃脑子里猛的灵光一闪,随即吩咐道。 “娘娘,皇上下旨让您离开园子回宫,咱们还是快些启程吧,以免皇上瞧见了不高兴!”春絮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本宫让皇后娘娘伤了心,本宫要先给娘娘请罪,再行离去!”愉妃却摇了摇头。 听她如此说,做奴才的也不敢再拦着,只得扶着她去了寝殿外头。 愉妃便跪在了寝殿外,也不让皇后身边的奴才去通传,只是那样静静的跪着。 魏凝儿陪着公主安慰了皇后一会,见皇后情绪大为好转,这才放下心来,见天色已不早了,这才起身告退。 她刚刚走到寝殿外头,便见愉妃跪在那儿。 如今是五月底,虽然圆明园天气凉爽,但在院子里顶着烈日跪着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 “澄碧,怎么愉妃娘娘跪在这儿你也不进去禀报皇后娘娘!”魏凝儿看着立于寝殿外的宫女澄碧,低声喝问道。 “启禀令嫔娘娘,是愉妃娘娘不许奴婢禀报的!”澄碧有些忐忑的回到。 魏凝儿见愉妃浑身衣衫皆被大汗浸透了,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微微叹了口气,便到了她身边蹲下身去,柔声道:“姐姐,如今木已成舟,姐姐何必如此伤了自个的身子,姐姐您今儿个也是无心之失,皇后娘娘她宽宏大量,怎么会怪姐姐。” 愉妃却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说道:“妹妹不必管我,姐虽是无心之失,却一失足成千古恨,妹妹快些离去吧,以免被有心之人瞧见,连累了你!” 如今的愉妃,可谓是一步错,步步错,得罪了帝后,往后只怕人人避之如怡了。 魏凝儿闻言,暗自叹了口气,如今皇后盛怒未消,皇上更在气头上,任谁去求情只怕都会被训斥的,而她又算得上什么,自顾不暇了,又如何去帮这可怜的愉妃,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姐姐好好保重身子,得空妹妹会去娴贵妃宫中瞧瞧永琪,若姐姐有何需要,便谴奴才来告知妹妹便可!”平心而论,魏凝儿对愉妃的印象是不错的,眼见她这般凄惨,有些于心不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君心难测 “谢谢妹妹!”愉妃微微颔首,仍旧跪着。【 】 魏凝儿叹了口气,这才带着身边的奴才们离去了。 回到了醉心苑,冰若便将小宫女一早备好的茶水呈了上来。 “小主,请用茶!” 魏凝儿轻轻挥手:“不必了。” 冰若将茶杯递给了青颜,沉吟片刻才道:“小主您还在为愉妃娘娘和五阿哥的事儿伤神吗?” 魏凝儿颔首,低声道:“哪个做额娘的愿意将自个的孩子给别人抚养,孩子又如何愿意认旁人做额娘,五阿哥那么小,怪可怜的!” 冰若却有些不解道:“依奴婢看,宫里的娘娘们个个都矜贵自个的孩子,平日里带去哪儿皆是小心翼翼,今儿个纯贵妃娘娘带着三阿哥前来,嘉妃娘娘也带着四阿哥来了,为何皇上独独要训斥愉妃娘娘,难不成真的是因为娘娘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吃,让五阿哥噎住了吗?”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日之事只怕是皇上有意为之。” 冰若闻言瞪大了眼睛:“皇上他……。” 魏凝儿冷笑道:“今日三阿哥与四阿哥陪着公主玩的好不热闹,唯独愉妃紧紧的守着五阿哥,先前公主要抱五阿哥去玩,愉妃便不肯,后来又拿出自个做的枣泥糕喂五阿哥,皇上是看在眼里的,却不曾说什么,后来五阿哥噎住了,他才生了气,本宫瞧着皇上不过是借此事想要告诫有子嗣的嫔妃,对皇子的教养要严厉些才好,皇上其实也不是想真的让五阿哥与愉妃分开,不过是要小惩大诫,做做样子罢了,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五阿哥还给她,可愉妃娘娘爱子心切却对皇后娘娘不敬,皇上这才动了真怒,现如今五阿哥由娴贵妃抚养,愉妃想要把五阿哥要回去只怕有些难了!” 冰若闻言,半响才道:“小主,伴君如伴虎,您以后可得更加小心才是!” 冰若的确被魏凝儿这番话吓到了,觉得皇帝真是可怕极了。 魏凝儿笑道:“皇上的心意虽不好揣摩,不过小心些也不至于犯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被触碰到了难免会失了方寸。” 冰若闻言,便记在了心中,出了寝殿后又叮嘱了醉心苑的奴才们一番,让他们小心行事,万不可给主子惹麻烦。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听说,愉妃昨日一直跪到了深夜,皇后才下旨让人将晕过去的她送回了紫禁城。 后宫众人也从中看出了端倪,可见皇后娘娘并未原谅愉妃。 而此时,皇帝正坐于朝堂之上,聚精会神的听着众位大臣的上奏。 “启奏皇上,上瞻对土司四郎、下瞻对土司班滚虽在先皇时便归附朝廷,但其属下时常据险抢劫商旅,掠及台站兵丁财物,官兵前去拿人,两位土司隐匿罪人,不肯交出,还大放厥词,罪不容恕,奴才请皇上下旨征剿。”军机大臣海望躬身禀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沉,上、下瞻对,位于四川雅砻江上游群山之中,纵横数百里,为川藏交通要道,如今看来是到了该整治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两朝元老,大学士张廷玉却奏道:“皇上,两位土司虽有错在先,但若轻易派兵围剿,只怕会让众位土司对朝廷心生嫌隙!皇上何不先派人斥责,若他们不悔改,再行剿灭也为时不晚。” 皇帝闻言,沉默半响,随即道:“傅恒,你有何见解。” 众人见皇帝询问傅恒,并不诧异,如今傅恒官拜二品又是军机处行走,虽比不得这些重臣,却无人敢轻视。 傅恒出列,恭声道:“启禀皇上,上、下瞻对纵横数百里,为川藏要道,对朝廷甚为重要,两位土司却纵容属下抢劫过往路商数年,四川总督多次训斥依旧不知悔改,奴才请皇上下旨围剿,奴才愿亲自率兵为皇上分忧!”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傅恒向来知他的心意,亲自围剿在他意料之中,可亲自带兵?却不妥。 傅恒文韬武略,却从未带兵打仗,皇帝毕竟是有私心的,一想到皇后便在心中驳回了傅恒的请求。 “你有此心,朕心甚慰,假以时日,朕必然会让你有用武之地。”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道:“传朕旨意,命四川提督李质粹调集汉土官兵一万五千名,前往征剿,不得有误。” “是!”众臣立即应道。 下了早朝后,皇帝便直奔皇后的碧水云天,二阿哥永琏向来是皇后的禁忌,此番愉妃又勾起了她的痛楚,皇帝怕她郁郁寡欢,便去瞧了瞧,顺带提起了傅恒欲领兵出战之事,皇后听闻后,不免担心起傅恒来,待皇帝离去后,便下旨让人传若研进宫。 “小主,皇上来了!”魏凝儿正对着手里的冰镇酸梅汤发呆,便听见冰若说皇帝来了,一惊之下泼了满身。 “怎的如此不小心!”皇帝一进来便见她狼狈不已的抖着身上的锦袍,随即笑道。 “臣妾给皇上请安!”魏凝儿轻轻福身后又到:“皇上请容臣妾去换一件衣裳!” “去吧!”皇帝颔首,便坐了下来。 待魏凝儿换了衣衫出来,皇帝便拉着她的手,柔声道:“陪朕出去走走!” “皇上今儿个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惹您生气了?”魏凝儿挑眉笑道。 “也只有你敢在朕心情不好时火上浇油。”朝中近日来发生的事儿颇多,后宫又不安稳,皇帝自然有些郁郁寡欢。 “皇上这不是笑了,臣妾哪敢火上浇油,臣妾这是在为皇上解忧!”魏凝儿笑道。 “你这嘴倒是越发的利索了,罢了,朕倒是说不过你,走,陪朕去碧桐书院。” “皇上的书房臣妾可不敢去?”魏凝儿故作为难道。 “朕让你去你便去!”皇帝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外走。 到了书房,魏凝儿倒是觉得很新鲜,东看看,西瞧瞧,只觉得皇帝的书房太大了。 “皇上,这里的书真多!”魏凝儿笑道。 “凝儿,你说,朕的书多,还是银子多?”皇帝突然问道。 魏凝儿心中一突,皇帝问这个作甚,却也不敢不答,沉吟片刻后道:“兴许是银子多吧!不过臣妾也说不准,天下都是皇上的,数都数不尽。” “天下都是朕的?”皇帝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 魏凝儿虽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说什么,直直的看着皇帝,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如此盯着朕作甚?”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 “皇上今日好生奇怪?”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哦,为何?”皇帝笑道。 “皇上,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是大清的,皇上为何发笑?”魏凝儿此时有些弄不懂皇帝的心思了。 “虽是如此说,可如今中饱私囊,不将朕,不将朝廷放在眼中的人比比皆是,朕欲给他们一个教训,却会伤筋动骨,影响到整个朝廷,整个大清。”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轻轻拍着她的头笑道:“算了,朕与你说这个作甚,你也不懂。” “皇上说的是朝政,臣妾自然是不懂的。”魏凝儿应道,不过,即便懂,也是不懂的,后宫干政可是大忌。 “不过……朕心中苦闷却不知该与谁说!”皇帝叹息道,他本欲与皇后提起,可皇后如今还自顾自的伤神呢。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天下莫非王土,天下人,天下事皆是皇上的事,这天下的银子也是皇上的,皇上想给谁便给谁,若是有人惹了皇上不痛快,皇上不给他便是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凝儿说的有理,即便朕如今先给了他们,到时候朕也要他们一块块的吐出来。” 魏凝儿却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心道,皇帝如今已坐拥天下,还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 “凝儿真是朕的福星,一句话便解了朕多日来的疑惑。”皇帝却十分高兴。 “皇上,臣妾听说皇上的国库装满了银子,皇上还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若皇上将天下的银子都装进了国库,那老百姓不是什么都不剩了!”魏凝儿也曾过了许多年的穷苦日子,深知老百姓们的苦楚,曾经她与额娘便是没银子,险些被饿死。 “你还真是傻气,朕要那么多的银子作甚?可如今做什么都得要银子,赈灾,作战,没银子可不成,朕与你说你也不懂,朕的国库里如今却是不剩多少了,不然也不必着急想要收回各省所欠下的钱粮!”皇帝说罢,见魏凝儿正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魏凝儿心中甚为诧异,皇帝为何总说她不懂呢?其实这些事儿,只怕后宫中的众位嫔妃皆是懂的,只因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规矩,从未有人敢多言罢了。 宫中能在朝政上给皇帝提出建议的只怕只有太后与皇后了,其余诸人,谁敢多言,还是装作不懂为好。 从碧桐书院出来后,魏凝儿还有些弄不懂皇帝今日究竟是何意,无缘无故的为何与她说这些,有道是君心难测,她总算是体会到了。 “小主,小易子派人来禀,富察夫人进宫了!”就在她还满心疑惑时,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刮目相看 “若研进宫了!”魏凝儿惊呼一声,随即便往前跑。【 】 “小主您慢点跑,小心别摔着!”冰若等人立即追了上去。 就在此时,皇帝也从碧桐书院门口走了出来,先前他本欲与魏凝儿一道离去,却一时想起一些事来,便让魏凝儿先行离开。 “吴书来,回头让人送些岭南新进的荔枝给令嫔!”皇帝看着魏凝儿往外头跑,那欢呼雀跃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忍不住也跟着喜悦起来,近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皇上,令嫔娘娘似乎不大喜欢吃荔枝,奴才瞧着那新鲜的水蜜桃倒是讨喜!”吴书来恭声笑道。 “嗯,都给她送过去!”皇帝微微颔首。 魏凝儿一路狂奔到了碧水云天,便见若研坐在椅子上,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而上首的皇后也是一脸凝重,魏凝儿见情形不对,随即收敛笑容,走了进去。 “嫔妾恭请娘娘金安!”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令嫔娘娘吉祥!”若研也立即站起身来。 “凝儿来了,坐吧!”皇后笑着抬了抬手。 “谢娘娘!”魏凝儿谢了恩,这才瞧着若研,对她眨了眨眼,坐到了她身边。 “若研,往后要好好的管着傅恒,不能任由他的性子来,好好的京城他不愿留,竟然想领兵去剿灭土司,真是胆大妄为,越发不让本宫省心了!”皇后沉声说道。 “是,臣妾定会叮嘱傅恒!”若研恭声应道,心中却更为担忧,若是傅恒听她的也罢,可如今……她连见傅恒一面都难啊,又如何劝他。 “嗯,本宫也有些乏了,你与凝儿许久未见了,去她那儿说说话吧!”皇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臣妾告退!”若研立即站起身来。 魏凝儿也紧跟着告退了。 “出了何事?怎么你与皇后娘娘皆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出了碧水云天,魏凝儿便问道。 “都是傅恒闹的,今儿个竟然跟皇上请旨要去四川剿灭叛乱的土司,虽然皇上未曾应允,但皇后娘娘得知此事急火攻心,把我宣进宫来训斥了一番。”若研眼眶微红,有些委屈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片刻才道:“你别往心里去,皇后娘娘心疼傅恒,自然急了些,其实……你们也无需太担忧,傅恒是有真本事的人,如今日渐位高权重,但他毕竟还年轻,难以服众,朝中重臣难免会因为他是皇后娘娘的胞弟而私下议论,不满者也大有人在,傅恒不过是想借机展露实力,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即便此次不去,下次依旧会去,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江山的,有战功更能服众,更何况……雏鹰终有展翅高飞的那一日,何不顺其自然。” 若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此时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傅恒总是对魏凝儿念念不忘,不……是从不曾忘记一刻,那是因为,魏凝儿才是懂他的人。 “怎如此看着我?”魏凝儿握着她的手笑道。 “凝儿,你此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也让我明白应该如何对傅恒!”若研有些感激的说道。 “你已嫁给了他,我自然希望你们能好好的过一辈子,你放宽心,若是寻了机会,我也会帮你劝劝傅恒的!”魏凝儿笑道。 她虽如此说,却也只是想想罢了,真的面对傅恒,她只怕自己也开不了口。 “凝儿,谢谢!”若研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说道。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魏凝儿笑道。 “凝儿,没想到才三月不见,你都成令嫔了,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你现在是皇上最宠爱的嫔妃。”若研将心中的事儿放下了,便有心情打趣魏凝儿。 “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皇上对我虽然不错,却也不似传闻那般离谱。”魏凝儿笑道。 “凝儿,为了你的将来考虑,皇上的恩宠是必不可少的,这便是宫里女人的宿命,没有人能摆脱这个宿命,除非……你想……。” 魏凝儿却打断了她,柔声道:“我如今什么也不想,安安稳稳的便成!” “也罢,有些事你比我看的明白!”若研脸上露出了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便到了魏凝儿所住的醉心苑。 “小主回来了!”宫女静绮立即迎了出来。 “小主,皇上派人送了赏赐来!”小梁子一脸喜意的说道。 兴许是赏赐多了,加之魏凝儿对金银珠宝也没有太大的喜好,毕竟在宫里,见得最多的便是这些,如今不是当年落魄之时了,吃穿不愁,也不甚在意这些,因此一听说赏赐,她也提不起劲儿来。 “冰若你记下,收入库房吧!”魏凝儿甚至不曾看一眼,便说道。 往常这些都是由冰若帮她打理的,若是太过贵重的便会先请她过目再做定夺。 听魏凝儿这么吩咐的静绮和小梁子立即傻眼了。 魏凝儿却并未曾察觉,拉着若研进了正殿。 片刻后,冰若才端着梨花木盒子进来,恭声道:“小主,今儿个皇上赏赐您的是新进贡的水蜜桃,奴婢可不敢收入库房!” 若研听到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许笑话我!”魏凝儿俏脸一红。 “好好好,臣妾哪里敢取笑令嫔娘娘!”若研故意正色道。 “冰若,你装起来,稍后让夫人带回去!”魏凝儿吩咐道。 “这可使不得,这可是皇上赏赐给你的!”若研立即推辞。 “那又如何,皇上不会怪罪的,你不也说我如今甚得皇上喜爱吗?”魏凝儿挪揄道。 “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能要,如今我可吃不得这东西,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若研摇摇头道。 “你……有身孕了?”魏凝儿微微一呆,随即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你们都下去!”若研有些心虚的对屋里候着的冰若等人说道。 “怎么了?”魏凝儿见她脸色微变,随即问道。 “这事你可千万别和旁人说,否则……。”若研说到此面色羞红,仿佛都要滴出血来了。 “难道这孩子不是傅恒的?”魏凝儿脸色大变。 “你在想什么?我若研怎么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若研虽然未曾生气,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吼道。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是你那般说,我才想偏了,你别往心里去!”魏凝儿真是哭笑不得。 “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事说起来便让人难为情,你也知道,傅恒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怎么可能一成亲就接纳我,所以……洞房花烛夜,他独自一个人在你曾经住的那个宜兰园里坐到了天亮,这事说起来我就气,可……我也无能为力,过了几日,府里面那个老狐狸精齐芳竟然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还拉着福灵安整日在我面前显摆,我一时气不过……所以就……。”若研说到此低下了头。 “所以如何?”魏凝儿知道若研有了傅恒的孩子后,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嫉妒也不是怨恨,而如今听若研如此说,她还有些好奇。 “所以我便让惠嬷嬷帮忙,给他下了药!然后就……总之,米已成炊,现如今我又有了孩子,他也奈何不了我!”若研说到此突然笑了起来。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样不顾一切的若研,她仿佛从未认识一般。 “凝儿,你傻了?你说,我是不是太不知羞耻,太卑鄙了!”若研有些沮丧的说道。 “不是!”魏凝儿猛的摇头。 “哎……你不知道,傅恒原本就不搭理我,这事以后更不搭理我了,见到我就走,前几日得知我有了身孕后,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他,他才不情不愿的陪我用膳,也不曾与我说一句话,今日他又向皇上请旨要离开京城,凝儿,你说,他是不是恨死我了?因为不想看见我便要离开?”若研说到此只觉得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是……若研,你是他的嫡妻,是他这一生要保护、要照顾的人,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将会是富察家未来的继承人,傅恒他如今想要离开,或许是因为他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该如何面对孩子罢了,相信我,傅恒他很善良,只要你真心对他,假以时日,他必然会对你和孩子好!”魏凝儿很了解傅恒,事到如今,她只希望傅恒与若研能一辈子相守到老,自然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之间像现在这般。 她注定了此生不能与傅恒在一起,那么便要放手,那样才不会伤害更多的人。 这几月来,魏凝儿已经将曾经的事儿淡忘了许多,或许并不是淡忘,只是深埋于心底,不去碰触,不去想。 “真是这样吗?”若研有些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道:“凝儿,他心中有你,不曾忘记你,我并不恨他,也不恨你,毕竟你们原本便是一对,出了那样的事儿谁也不愿意瞧见,更何况,正因为他不曾忘记你,我才更认定他是有情有义之人,若是他转眼便忘了你,我反倒瞧不起他!” “嗯,你如今别想太多,好好将孩子生下来才是最重要的!”魏凝儿笑道。 “小主,富察大人来接夫人了,正在醉心苑外头候着!”冰若进来禀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突然发难 “若研,你去吧!”魏凝儿笑道。【 】 “嗯,过些日子我再进宫看你!”若研微微颔首,这才领着身边的丫鬟出去了。 此地虽是圆明园,但这天地一家春乃是后宫嫔妃所住之地,魏凝儿为了避嫌,自然不能出去,否则被有心之人瞧见了,便有些麻烦了。 “傅恒,你来了!”若研出了醉心苑,便瞧见傅恒侯在了外头,立即丢开丫鬟的手跑了过去。 傅恒见她跑来,原本沉静的眼眸微微一闪,一股恼意顿时涌上心头。 若研却毫无知觉,挽住了他的手臂,却被傅恒不着痕迹的甩开了。 “凝儿此时不在,她也不会出来见你,你何必如此!”若研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殊不知傅恒并不是因为没有瞧见魏凝儿而生气,而是因为若研如今有了身孕还敢乱跑,有些担心罢了,且料竟被她如此胡说,傅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大步离去了。 “傅恒!”若研立即追了上去。 前面的傅恒有些无奈的放慢了脚步。 “你别想甩掉我,一辈子也别想!”若研拉住他有些赌气的吼道。 这一次傅恒并没有再甩开她,任由她去了。 “小主,夫人走远了,小主回去吧,日头有些大了,别中了暑气!”冰若见自家小主还站在醉心苑门口看着远去的傅恒与若研,低声劝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这才随冰若进去了。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在哄五阿哥用膳,听身边的宫女暮云来禀后,微微挑眉道:“傅恒不曾入醉心苑吗?” “启禀娘娘,富察大人远远的候着,请了醉心苑的宫女通报后,接了富察夫人便走了,奴才们瞧得清清楚楚!”暮云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本宫下午约了纯贵妃、嘉妃她们去听戏,你立即带几个宫女去请令嫔、怡嫔、舒嫔、秀贵人、陆贵人和陈贵人一道去!”娴贵妃笑着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暮云应了一声,正欲退下,又回过身问道:“娘娘,皇后娘娘那儿?” “不必了,本宫今日请安后便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娘娘说她精神头不好,不去了!”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暮云应了一声,立即带着两个小宫女匆匆的出了逸梦轩往各处去了。 得知娴贵妃要请后宫众人听戏,魏凝儿倒是有些吃惊,用了膳后,正巧陆云惜来了,两人便作伴,一道去了。 圆明园中能听戏的地儿很多,有御用的戏班子供娘娘们差遣,娴贵妃今日挑选的地儿离她的逸梦轩很近。 “凝儿,原本请宫中姐妹听戏,赏花,逛园子等诸事,皆是皇后娘娘与已故的慧贤皇贵妃喜欢的,如今娴贵妃既然也起了头,我想着她往后只怕不会像从前那般,她到底是卷入宫中是非来了,我们要小心!”陆云惜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我会的。”魏凝儿微微颔首,娴贵妃的变化她也瞧在眼中,自然会多加小心。 到了戏园子,魏凝儿与陆云惜一抬眼,便见后宫众人皆到了,随即行礼问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坐吧!”坐于上首的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 娴贵妃瞧着众位嫔妃,定了定神,笑道:“皇上恩典,将五阿哥交与本宫抚养,本宫心里头很是高兴,今日特意邀请后宫诸位妹妹前来同乐。” 娴贵妃说罢看着怀中抱着的永琪,笑道:“永琪,告诉额娘,你想听什么戏?” 永琪却垂下头,闷闷的不答话。 一旁的太监海盛见此,随即躬身笑道:“娘娘,奴才听嬷嬷说,五阿哥往常最喜欢听她说大闹天宫的故事。” 娴贵妃随即笑道:“那便点大闹天宫给五阿哥瞧瞧。” “是!”海盛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众人妹妹瞧瞧自个身前桌上的单子,喜欢什么戏便点吧!”娴贵妃又笑道。 “是!” 娴贵妃、纯贵妃与嘉妃坐在前头,魏凝儿与舒嫔怡嫔坐在她们身后,最后坐着秀贵人、陆云惜与陈贵人。 陆云惜本欲与前头的魏凝儿说话,一转头却见秀贵人正一连恨意的盯着魏凝儿,她心下一沉,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娴贵妃道:“来人,将秀贵人的椅子挪到前头来。” “是!”暮云立即应道。 拂柳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谢了恩后,才坐到了嘉妃身边。 “本宫瞧着秀贵人这胎怕是要生个阿哥了!”娴贵妃笑道。 “可不是,这日子也快到了吧。”纯贵妃附和道。 “娘娘,秀贵人腹中的龙胎快八个月了,还得再过些时日!”嘉妃应道。 “本宫瞧着秀贵人便是有福气的人。”娴贵妃婉然一笑,随即又看着纯贵妃道:“不过,宫中如今最有福气的,便数纯妹妹了!” “娘娘折煞我了!”纯贵妃莞尔一笑,心中微沉,往常听见娴贵妃唤她妹妹,还不觉得如何,可此时却有些不大痛快了,只因纯贵妃这几日猛的想起来,她伺候皇帝的时间远远比娴贵妃长,她也虚长了娴贵妃几岁。 不过,在王府时,她是妾,娴贵妃是侧福晋,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只得称其为姐姐,如今两人虽都是贵妃,娴贵妃还无所出,按理说应该她为尊才是,更何况她更的宠爱,但在宫中众人眼中,仍旧是娴贵妃在上,她纯贵妃在下。 这些年来,两人之间看似还不错,可纯贵妃也不甘心自个总是被娴贵妃压了一头,想到这儿,她轻轻的抚摸着小腹,心想着定要凭借腹中的孩子坐上皇贵妃的宝座。 就在此时,台上的戏开唱了,众人便聚精会神的看戏。 娴贵妃怀里的五阿哥原本因刚刚失去额娘而郁郁寡欢,此时慢慢的也高兴起来。 “凝儿,那秀贵人总像是和你有天大的仇恨似地,她如今快要临盆了,你可得离她远一些。”陆云惜靠在她耳边叮嘱道。 “姐姐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魏凝儿也没曾想到拂柳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到现在还能保住,到底是她运气好,还是这后宫众人都太过善良了? 就在此时,台上的孙悟空和那二郎神打的正欢,突然间冒出一条大狗来,看样子这便是二郎神的坐骑哮天犬了,可平日里不都是人扮演的吗,今日怎么来了一条真的大狗? “好……。”娴贵妃怀里的五阿哥却因那大狗高兴的手舞足蹈起来。 “海盛,这事办的不错,瞧瞧五阿哥多开心!”娴贵妃顿时眉开眼笑。 不过,众位嫔妃们瞧着那条狗,眼中都有着惧色,特别是向来怕狗的林佳拂柳,已经开始哆嗦了,深怕那狗突然从台上窜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这戏才演完了。 众人微微舒了一口气,五阿哥却从娴贵妃怀里下了地,拉着他乳娘的手,轻轻的摇晃着:“嬷嬷,我要狗……我要狗!” 乳娘哆嗦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娴贵妃,大气也不敢出。 “海盛,去把那狗牵来给五阿哥瞧瞧,不过记得离远些,可不能伤到五阿哥!”娴贵妃说罢又将五阿哥抱了起来,笑道:“永琪乖,额娘让海盛去牵来。” 永琪闻言,这才笑了。 就在此时,拂柳却哆嗦着站起身,怯怯的说道:“娘娘,嫔妾有些怕狗,嫔妾想去后头坐着!” 娴贵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身边的暮云一眼,才对拂柳笑道:“本宫倒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怕狗呢!” 一旁的纯妃也笑道:“秀贵人真是胆小。” “妹妹怕什么,你瞧瞧,海盛和班主可是牢牢的牵住了绳子,妹妹快些坐下吧,以免让人看了笑话。”嘉妃随即有些嘲讽的说道。 “我……娘娘,让嫔妾下去吧,嫔妾小时候被狗咬过,看见狗就直害怕!”拂柳说罢,也不等娴贵妃点头,便欲让身边的宫女扶着她起身,却见海盛与那班主已经牵着狗过来了,随即一把扶住了椅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浑身却在颤抖着。 “真是没用!”魏凝儿身边的怡嫔冷笑道。 “可不是!”舒嫔也是冷哼一声。 大狗虽看着很是狰狞可怕,但却很温顺,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等五阿哥瞧够了,娴贵妃才对海盛道:“好了,牵走吧,让他们好好的养着,五阿哥想看的时候便能瞧见了!” “是,娘娘!”海盛应了一声,牵动着绳子往右边去了,正巧要往拂柳前面经过。 那大狗走到拂柳前面突然顿了下来,拂柳身边的小宫女一惊,轻轻“啊……”了一声,拂柳立即睁开了眼睛,便瞧见了大狗,随即尖叫一声,脚使劲往前一踢,本欲吓走大狗,谁知竟然将她脚上穿着的高底鞋给踢飞了,正巧落到了戏台下的大鱼缸里,溅起了水花,而她也仿佛被吓晕了似的,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椅子上。 “小主您没事吧!”拂柳身边的宫女吓得大惊失色。 “海盛,你这死奴才,还不快把狗拉走!”娴贵妃突然喝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嚣张 “是是是……。【 】”海盛忙不迭的点头,随即将狗给拉走了。 众人见拂柳晕了过去,立即围了上去。 “来人,快将秀贵人送回她的满春堂去!”娴贵妃立即吩咐道。 就在此时,拂柳却幽幽转醒了,只是方才被惊吓过度,此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小主,您醒了!”她身边的宫女喜不自禁。 “秀贵人,你可有何处不舒适?”娴贵妃一脸焦急的问道。 拂柳脸色虽还有些发白,却也比方才好了许多,她慢慢摇了摇头:“娘娘,嫔妾不碍事。” “如此便好,方才可是吓死本宫了!”娴贵妃惊魂不定的说道。 就在此时,娴妃身边的小太监已然将拂柳落入鱼缸之中的高底鞋捡了回来。 “糊涂奴才,鞋子已然湿透了,叫秀贵人如何穿!”娴贵妃沉声喝道。 “是啊,不过也不能让秀贵人赤着脚回去!”嘉妃笑道。 纯妃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看着娴贵妃道:“这儿离姐姐的逸梦轩最近,何不派奴才去姐姐那儿拿一双新鞋来给秀贵人!” 娴贵妃微微颔首,对身边的暮云道:“听见纯贵妃的话了吗,立即派人去!” 暮云却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秀贵人,随即道:“启禀娘娘,只怕秀贵人不能穿娘娘的鞋,贵人的脚甚小,与娘娘的尺寸不合!” “哦!”娴贵妃闻言微微蹙眉:“这该如何是好?秀贵人的满春堂可是在最西边,派人一去一来要费不少时辰。” “本宫瞧着秀贵人如今的身子可等不了那么久,要尽早将她送回去请太医才成!”纯贵妃也一脸凝重的说道。 就在此时,凑上前去的怡嫔却道:“娘娘,嫔妾想起来了,宫中嫔妃,与秀贵人尺寸一样的便是令嫔与陆贵人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闻言,两人都有些诧异,这事儿怡嫔怎么知晓的。 “怡嫔你怎么知晓?”这恰巧也是娴贵妃心中的疑惑。 “娘娘,三月里的一日,嫔妾亲自去广储司看绣鞋是否做好,也瞧见了她们给宫中众位姐妹们准备的高底鞋,见秀贵人与令嫔、陆贵人的鞋子摆在一起,才知道她们竟然穿一样的尺寸!”怡嫔笑道。 “如此便好办了,令嫔的醉心苑离这里近,令嫔,你便派你身边的奴才去拿一双鞋来给秀贵人吧!”娴贵妃笑道。 “是!”魏凝儿心中却有些警惕,随即对冰若道:“去把皇后娘娘上月特意赏赐的苏锦绣鞋拿来给秀贵人!” 拿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任何意外才是。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如今秀贵人的身子最要紧,陆贵人你便将脚上的鞋给秀贵人吧,等着令嫔的奴才拿了鞋再送与你!” 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随即躬身道:“娘娘,这只怕有些不妥,嫔妾……。” 还不等陆云惜说完,一旁的嘉妃却沉下脸来,冷声道:“本宫瞧着陆贵人似乎有些不情愿!” 娴贵妃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看着陆云惜,语中满是不容置疑:“陆贵人,将你的鞋给秀贵人吧!” 陆云惜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见众人都看着她,有嘲笑,有冷漠,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悲凉。 如今她不得宠,众人不欺负她,又能欺负谁呢。 但,她陆云惜在宫中虽卑微,却也不是任人践踏的,这是传扬开去,她还有何脸面,想到此,陆云惜眼中一片坚定,今日她便不脱,她倒要瞧瞧这些人敢将她如何? 见她如此,纯贵妃冷笑道:“本宫今日方才知晓,陆贵人竟然如此的倔强。” 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沉声道:“如此不知轻重,哪里是倔强,是不知好歹,来人啦,还不快将陆贵人脚上的鞋脱下来!”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娴贵妃如此做也太侮辱人了,她不明白,她们为何要为难陆云惜,为何要如此咄咄逼人,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陆云惜虽不得宠,但在宫中也从不得罪人,难不成,是因为她与自个交好? 眼见娴贵妃身边的奴才们竟然大胆的将陆云惜逼到了椅子上,便要脱掉她的鞋,魏凝儿衣衫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冷声喝道:“住手!” “怎么?令嫔是不满意本宫的处置了?”娴贵妃冷笑道。 魏凝儿微微福身,笑道:“嫔妾敢问娘娘,陆贵人未曾犯错,娘娘为何要处置她?” 娴贵妃闻言,定定的看着魏凝儿,眼中冷然一片,半响才道:“你小小一个嫔,也配质问本宫,难不成是仗着皇上的宠爱便有恃无恐吗?” 魏凝儿心中一沉,面色却丝毫未变,依旧带着笑:“娘娘,嫔妾不是质问娘娘,也不配质问娘娘,嫔妾只是请娘娘解惑罢了!” 娴贵妃依旧沉着脸,冷声道:“想要本宫为你解惑,只怕要等令嫔你与本宫平起平坐之日了。”娴贵妃说罢,对海盛等人喝道:“愚笨的奴才,还不动手,难不成要等本宫亲自教你们吗?” 宫中众嫔妃从未见过如此犀利,如此咄咄逼人的娴贵妃,今日算是开了眼了。 “是!”海盛等人应道。 “令嫔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引火烧身便得不偿失了!”魏凝儿正欲开口,纯贵妃却在她身边笑道。 魏凝儿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盯着正与陆云惜拉扯的海盛等人,猛的上前一步,一个巴掌便打在了海盛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众人耳边,但她们还来不及反应,便被吓得呆住了。 只因魏凝儿动作太快了,众人眼前一花,便瞧见她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猛的抵在了海盛的脖子上。 “令嫔,你要做什么?”娴贵妃并未被吓到,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常态。 魏凝儿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娴贵妃,目光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娴贵妃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慌乱。 魏凝儿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嘲讽:“娘娘,无论今日,娘娘您为何要针对陆姐姐,为何要与她过不去,但即便陆姐姐只是一个贵人,却也轮不到这些狗奴才对她动手动脚,她与娘娘您一样皆是皇上的女人,即便身份有高下之分,那又如何?娘娘不知宫中一切瞬息万变吗?今日万人践踏的奴才,明日指不定便是众人跪拜的主子,今日高高在上的主子,明日兴许便会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娘娘还是不要高兴的太早,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后的事儿,谁能说得清呢?” “你,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娴贵妃指着魏凝儿,厉声喝道。 “嫔妾岂敢!”魏凝儿轻轻一笑,随即一脚将海盛踹的跪在了地上,冷声道:“给陆贵人赔礼,否则本宫今日便取了你这狗奴才的命!” “你敢!”娴贵妃满脸通红,失声吼道,此时的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了,浑身都在发抖。 “敢与不敢,一试便知!”魏凝儿冷笑一声,随即蹲下身对海盛道:“本宫数到三,若是你不磕头赔罪,本宫可不会手下留情!” “令嫔,你未免也太放肆了吧!”纯贵妃见娴贵妃气的半死,又给她添了一把火。 “比起几位娘娘,嫔妾还远远不如呢!”魏凝儿嘲讽一笑,随即冷声道:“一……” “真是放肆,暮云,还不将她给本宫拉开!”娴贵妃对身边的暮云喝道。 “今日谁敢碰本宫一下,本宫便要了她的狗命!”魏凝儿大喝一声,吓得暮云几人不敢动弹。 毕竟入宫为奴多年,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即便这人是主子。 “二……”魏凝儿沉声道。 海盛猛的一颤,却不敢赔罪,若是赔罪,便是给娴贵妃丢人,往后他岂能有好日子过,只怕首领太监也做不成了。 “三……”魏凝儿眼中猛的一滞,手里的发簪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刺了下去。 “啊……。”海盛只觉的钻心的疼痛从脖子上传来,立即俯首趴在了地上,忙不迭的磕头,大叫道:“奴才错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此时海盛的脖子上被魏凝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不吓人。 魏凝儿冷笑一声,将发簪上的血用手里的锦帕擦干净后重新插入了发间。 “凝儿!”陆云惜也有些被吓住了。 魏凝儿拉着她的手笑道:“姐姐无须担心,一切有我!” “令嫔,你当真要与本宫为敌?”娴贵妃冷笑道。动了她身边的奴才,便是与她宣战了。 “娘娘言重了,嫔妾岂敢,从前您那般的和善,那般的高贵,让人从心中升不起一丝一毫的不敬来,每每见到娘娘,嫔妾心中除了敬畏便是羡慕,羡慕娘娘您那般的悠然自得,可今日看来,往常倒是嫔妾眼拙了!”魏凝儿说罢,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今日几位娘娘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知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如此,嫔妾自然不能让娘娘们空手而归!” 魏凝儿说罢,将自己脚下的鞋踢到了秀贵人身前,冷笑道:“想要便拿去吧!” “凝儿!”陆云惜脸色大变。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早产 “姐姐我们走!”魏凝儿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仿佛方才的事儿未曾发生一般,拉着陆云惜便走。【 】 “给本宫拦住她们?”娴贵妃气急败坏,猛的上前一步,指着魏凝儿与陆云惜,厉声喝道。 “娘娘……”暮云一脸焦急的看着她,随即跪了下去。 “愣着作甚,没有听见本宫的话吗,你们这些死奴才,快将她们给本宫绑起来,本宫要将她们……”娴贵妃还未曾吼完,便猛的一滞,随即俯下身去:“皇……皇上……” “朕方才批阅完奏折,听吴书来说,众位爱妃们在这园子里听戏,一时兴起便过来瞧瞧,爱妃们确实让朕大开眼界,朕有些疑惑了,不知众位爱妃是在听戏,还是唱戏,尤其是娴贵妃,着实让朕惊讶!”皇帝脸上带着笑,淡淡的说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皇上,臣妾失仪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爱妃说笑了,朕瞧着爱妃今儿个雅兴倒是不错啊!”皇帝伸手将她扶起来,笑道:“爱妃伺候朕有十多年了吧!” “回皇上,十二年了!”娴贵妃不知皇帝是何意,却不敢不答应。 “十二年了……日子晃的真快,朕还记得爱妃当初刚嫁给朕时,喜欢穿绿衣,远远的望着,悠然自得,清新宜人,不过……朕今日才算是了解爱妃了!”皇帝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娴贵妃闻言,脸上一片惨白,果然……是这样。 她就知道,皇帝看着她那副与往日的娴静完全不同的泼妇样儿时,定然会对她失望至极,她本以为她不在意皇帝如何看她,可此时……她为何会怕,怕皇帝以后真的不再对她有一丝丝的垂帘。 “打从爱妃当初入王府开始,朕便瞧着爱妃性子娴静,温柔如水,那番怡然自得的气度,王府里无人能及,入宫后亦然,朕每每和爱妃说话,都能静下心来,细细回味,可今日……爱妃却让朕大失所望!”皇帝说到此沉下声来。 “皇上,臣妾!”娴贵妃本欲说什么,可皇帝方才已经将她发火的样子瞧在了眼里,此时此刻,在皇帝心中,她已然成了一个泼妇,多说也只能让皇帝更为厌弃她而已。 皇帝看着她低眉垂首一脸惶恐的样子,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此时如此乖巧,和方才那副摸样虽有着天壤之别,皇帝却觉得可笑。 “令嫔,你的鞋呢?”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娴贵妃一眼,随即走到了魏凝儿身前,笑道。 魏凝儿轻轻福了福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启禀皇上,秀贵人不小心把脚上的鞋掉入了鱼缸,娴贵妃娘娘怕秀贵人腹中龙胎有了闪失,便让陆贵人将她的鞋脱下来给秀贵人,欲让秀贵人先行回宫,臣妾瞧着陆贵人这两日身子不适,让她赤着脚有些不妥,因此才将臣妾的鞋给了秀贵人。” 皇帝听她说完,忍俊不禁,原本想笑,却碍于众人面前,强忍住了笑意,方才他一进院子便瞧见魏凝儿将脚上的鞋踢飞,着实被她给惊住了,此时听她如此一说,便知她是不情愿的,怪不得竟然做出那般不妥的事儿来,不过,这倒是像她的脾性。 魏凝儿见皇帝似乎想笑,却不曾笑,心知皇帝并未怪她,便壮着胆子道:“皇上,臣妾不该将鞋踢飞,应该亲手给秀贵人穿上才是,臣妾错了,臣妾这便去给秀贵人穿鞋,免得贵人着了凉,伤了龙胎,臣妾就万死难辞其咎了!”魏凝儿抬起头,有些委屈的看了皇帝一眼,这才低眉垂首往拂柳身边走去。 她这是想做什么? 在场的众人眼中都有了一丝疑惑,包括此时恨不得将魏凝儿撕成碎片的娴贵妃。 只是魏凝儿刚刚走了两步,皇帝便一把拉住了她,魏凝儿顿了顿,背对皇帝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她瞧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娘娘们,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来人,去吧令嫔的鞋拿来!”皇帝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应了一声。 “皇上,臣妾不要,送了人的东西哪里还能要回来,也忒小气了吧,臣妾可丢不起这个人!”魏凝儿转过身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摸样,心情大好,朗声道:“不要便不要了,天热,时辰也不早了,朕送你回去吧!” “那得烦劳皇上等臣妾片刻了,臣妾宫里的人回去拿鞋,一时半会,臣妾可走不得,要不皇上您先……。” 魏凝儿话音未落便被皇帝拦腰抱起,她措不及防,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衣襟,差点叫出声来。 “皇上,您快些放臣妾下来!”短暂的惊吓后,魏凝儿定下神来,脸上羞红一片,轻轻捶着皇帝的肩膀,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难不成你想光脚走回去?”皇帝笑道。 “光脚便光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魏凝儿说到此便觉皇帝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皇帝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有些灼热,魏凝儿的脸更红了,微微一呆后,整个人都躲到了皇帝怀里不敢再抬头。 “姐姐,这……成何体统,皇上未免也太护着令嫔了!”见皇帝抱着魏凝儿去了,纯贵妃一脸嫉妒,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却不做声,脸上很是平静,似乎眼前这一切未曾发生一般,只是她藏于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嘉妃与纯贵妃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却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娴姐姐,若是让皇上抱着令嫔回去,咱们往后也没有脸面了!”嘉妃看着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沉吟片刻道:“嘉妃说的在理,可此时本宫哪里拦得住皇上,只怕会让皇上更生气,两位妹妹可有良策。” 纯贵妃微微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尖叫声。 “娘娘小心……。”兰心脸色大变。 “啊……。”纯贵妃身边的怡嫔也尖叫起来。 纯贵妃本欲回过头瞧一瞧,却感觉一个重物猛的压了过来,自个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直直往前倒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娘娘!”兰心大叫一声,立即就要扶她,却不得不先扶起压住纯妃的拂柳。 “娘娘您怎么样了?”将拂柳扶起来后,兰心几个宫女看着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纯贵妃,颤声问道。 “本宫……不碍事!”此时,纯贵妃的手还撑在地上,护着自个的肚子,方才摔下去的时候,她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便是要保护腹中的孩子,因此是双手先着地,此时手虽痛得麻木了,但是腹部却没有传来一丝的痛楚,只要孩子无事,便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秀贵人,你好端端的怎么摔了一跤,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嘉妃转过头对着拂柳吼道。 “娘娘息怒,嫔妾是不小心的,只因方才未曾站稳!”拂柳诚惶诚恐的说道。 “好了,你们别闹了,幸好纯贵妃腹中龙胎无碍,秀贵人也无事,大家今日也累了,散了吧!”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皇上,后头好像出事了!”魏凝儿忍不住回过头瞧了一眼,低声道。 “不要理她们,唯恐天下不乱!”皇帝却不以为然,加快了步伐,往魏凝儿的醉心苑去了。 “纯贵妃,告诉本宫,你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娴贵妃吩咐众人离去,却见纯贵妃还躺在地下起不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姐姐无须担心,只是伤到了手,很疼,让我再缓缓便好了!”纯贵妃有些虚弱的说道。 就在此时,原本被还好好的拂柳,走了两步后,却猛的感觉到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刺骨的疼痛也随之传来,整个人便站不住了,若不是宫女扶着她,此时她早已瘫倒在了地上。 “小主,您怎么了?”宫女见她脸色不对,立即问道。 “我……我肚子好痛……。”拂柳的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喘着粗气道。 “血……”宫女往下一瞧,随即尖叫出声。 众人被她吓得去而复返,立即围了上来。 “秀贵人怕是动了胎气,孩子如今八个月了,哪里经得起如此重摔,只怕是要早产了!”一旁的嘉妃急声道。 “还愣着作甚,快送秀贵人回宫,去请太医!”娴贵妃对身边的众人吩咐道。 “是!” 事到如今,众人皆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都有些慌乱,索性娴贵妃还镇得住众人,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瞧着众人急急忙忙的送走了拂柳,纯贵妃才在兰心的搀扶下慢慢站起身来,重重舒了一口气,摸着小腹,笑道:“还好,还好动了胎气的不是本宫,孩子,你真是有福气,额娘差点就失去你了!” 兰心却道:“娘娘,奴婢瞧着,那秀贵人就是故意撞上娘娘的,她的宫女给她穿上了鞋,她刚刚站起身走了两步便一个踉跄向娘娘您扑了过来!” “是吗?你真的没有瞧见有人推她?”纯贵妃有些诧异的说道。 “不曾。”兰心轻轻摇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吓 “本宫还以为是有人想留下皇上,故意使的坏呢,竟然是意外。【 】”纯贵妃轻轻摇头,随即道:“即便是意外,本宫也不会绕过秀贵,她撞到谁不成,偏偏要撞本宫,其心可诛!她自个的孩子快保不住了,竟然还想拉着本宫的孩子陪葬,真是做梦,真是该死!”纯贵妃有些愤恨的说道。 “娘娘稍安勿躁,先回亦欢阁歇息,待太医来为娘娘您瞧瞧身子是否安好,奴婢会派人去秀贵人的满春堂盯着,有任何事便回禀娘娘!”兰心笑道。 “也罢,便回去吧,本宫今儿个也糊涂了,原本便是要给令嫔下套,没曾想到头来差点害苦了自个,兰心,打从此时起,本宫要安心养胎,谁来请本宫,你皆推辞,就说本宫身子不大好!”纯贵妃对兰心吩咐道。 “奴婢遵命!”兰心应道。 皇帝抱着魏凝儿到了醉心苑后,便有太监前来禀报秀贵人动了胎气,皇帝听闻后,微微蹙眉,随即喝退了太监。 “皇上,您要不要瞧瞧去?”魏凝儿坐在皇帝身边,柔声问道。 “不必了。”皇帝原本就不曾在乎拂柳腹中的孩子,听闻此事后,心中并未升起多大的波澜。 魏凝儿见皇帝如此,随即也不再多言了。 而此时,秀贵人的满春堂中却是人心惶惶。 一声声惨叫从寝殿中传了出来,从未生育过孩子的娴贵妃听闻后,顿觉毛骨悚然。 “娘娘,生孩子真的如此疼吗?”舒嫔也是吓得不轻,看着嘉妃,颤声问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这仗势也太吓人了一些,本宫当初生四阿哥时可不曾如此,看来秀贵人这一胎只怕是难产了!” “本就早产了,又是难产,那秀贵人与孩子岂不是很危险!”怡嫔忽然说道。 “可不是!”嘉妃微微颔首。 “皇后娘娘驾到!”外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众人闻言,立即收敛心神,屈膝问安:“皇后娘娘万福!” “起来吧!”皇后也是匆匆赶来的,脸上还淌着细汗,叫众人起后便看着纯贵妃,急声道:“秀贵人如何了?” 娴贵妃垂首道:“启禀娘娘,秀贵人动了胎气,早产,如今孩子却久久未曾生出来,只怕是难产了,几位太医与接生的嬷嬷们都在寝殿内,臣妾这便让人进去再问问!” 皇后微微颔首,娴贵妃正欲吩咐暮云,却听见拂柳的惨叫声猛的停住了。 片刻后,一名接生的嬷嬷从寝殿中跑了出来,猛的跪到了地上,颤声道:“皇后娘娘……秀贵人晕过去了,奴婢等人束手无策,敢问娘娘,是保孩子还是保秀贵人?” “束手无策?叫太医们都给本宫滚出来!”皇后面色一变,随即喝道。 “是!”嬷嬷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太医们随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娘娘,秀贵人难产,臣等已经用尽了法子,如今只能保住一人,还请娘娘示下!”为首的李太医颤声禀道。 “少和本宫说这些胡话,宫里哪位主子难产时你们不是如此说的,可到后头大人、孩子皆保住的也不是没有,你们快给本宫想法子。”皇后急声道。 “是!”几位太医应了一声,便又去商量了。 过了一会,拂柳的叫声又响起了,兴许她太累了,即便疼也有些喊不出声。 约莫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寝殿内终于传出了一道洪亮的哭声。 侯在外头的人,诸如怡嫔、舒嫔等原本皆不希望秀贵人生下孩子,可此时听闻这哭声也猛的松了一口气。 今日秀贵人如此痛苦,往后她们呢,是不是也要受这样的罪,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涌起了恐惧。 “皇后娘娘,是一位小阿哥,是小阿哥!”嬷嬷跑出来禀道。 “好!”皇后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对初夏道:“你快派人去禀报皇上和太后娘娘,秀贵人生下了皇子!” “是!”初夏便吩咐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去了。 就在此时,寝殿内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声,皇后等人微微一愣,便见几位太医从寝殿内跑了出来,几位嬷嬷更是狼狈不堪,身上还沾满了血。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皇后沉声喝道。 太医们立即停下脚步跪了下去,几位嬷嬷却叫喊着要往外跑,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们似地。 皇后脸色微变对身边的王禄道:“还不将她们给本宫拦住!” 几位嬷嬷被拦住了,才颤抖着跪倒了地上,嘴里却一直喊着:“鬼……鬼……。” “李太医,到底出了何事,你们怎么吓成了这般模样?”皇后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般情形,她是从来不曾遇见过的。 “启禀娘娘……秀贵人生下的……生下的皇子……只怕是活不成了!”为首的李太医此时浑身衣衫都被大汗给浸透了。 “胡说八道!”皇后顿时沉下脸来,对身边的初夏道:“你们随本宫进去瞧瞧!” “娘娘万万不能去,若是惊到了娘娘凤体,微臣等万死难辞其咎!”李太医等人却匍匐着到了皇后面前,拦住了她。 皇后却不信,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活不成了,方才她可是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异常洪亮,一转眼便出了事,这怎么可能? 更何况她已派人禀报了皇帝与太后,此时却说孩子死了,皇上与太后娘娘该失望吧。 皇后吩咐身边的奴才将几人拉开后,径自往寝殿走去。 娴贵妃顿了顿,也跟了进去。 嘉妃等人见此,也壮着胆子进去了,她们皆有不敢相信,也有些好奇。 秀贵人兴许是太累,太疼了,此时已然沉沉的睡去了,孩子被淡黄色的布包裹着,放到了她身边。 皇后见那孩子在动,心中那根许久未曾被触动的弦怦然跳动,看着孩子,满心都是怜爱,便伸出手去将孩子抱起,慢慢的将盖住孩子脸的布掀开,整个人却僵住了。 “啊……。”下一刻,皇后的尖叫声响彻在寝殿中,她手中的孩子也被她猛的抛飞了,重重的落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孩子兴许是被摔疼了,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低沉哭声。 那哭声在皇后耳中却是犹如鬼魅的叫声,令她恐惧不已,全身都在发抖,她转过头便见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失声喊道:“出去,都出去……。”说罢自个便往外跑。 “娘娘!”初夏见皇后踉跄着往外走,立即跟了上去。 “不要去看!”感觉自己快要吓得魂飞魄散的娴贵妃,见嘉妃等人向那孩子靠了过去,随即不顾一切吼道。 “娘娘!”嘉妃被吓住了,立即往外走,怡嫔等人也不敢去了。 “快走!”娴贵妃对扶着她的暮云说道。 “是,娘娘!” 到了外头,皇后与娴贵妃都瘫坐在了椅子上,两人都惊魂未定,浑身还在发抖。 方才也只是皇后与皇贵妃瞧清楚了孩子的摸样,旁人未曾瞧见,此刻,嘉妃等人心中满是疑惑。 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会把见到他的人吓成这般摸样。 直到此刻,太医和嬷嬷们也未曾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下跪请安。 皇后与娴贵妃本欲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却丝毫使不出力气来。 “这是怎么了?”太后见她二人脸色惨白瘫坐在椅子上,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说不出话来,娴贵妃也是摇了摇头。 “哀家听说秀贵人生了皇子,这是大喜事,怎么你们一个个却像是被吓傻了似地,绿沫,走,陪哀家去瞧瞧去!”太后笑道。 “皇额娘别去!”皇后喊道。 “娘娘您别去,那孩子看不得!”娴贵妃也急声道。 “这是为何?”太后心中一颤,随即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李太医,你来告诉太后娘娘!”皇后强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跪在地上的李太医吩咐道。 “是!”李太医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这才道:“启禀太后娘娘,秀贵人生下的皇子……他的脸上只有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李太医说到此只觉得呼吸都为之一顿,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孩子的摸样来。 “你说什么?”太后只觉得一阵眩晕,险些晕了过去。 “启禀太后娘娘,小阿哥整张脸上只有嘴,该长着眼睛的地方不曾有眼睛,该长着鼻子的地方不曾有鼻子……还有……”李太医说到此微微一顿。 “还有什么?”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他的右手不曾长出手指。” “够了……”太后猛的打断了他,随即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厉声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胡说,你们只需记住,秀贵人不曾产下皇子,她腹中的龙胎因她不小心胎死腹中,若是哀家听到了任何风言风语,无论是谁,决不轻饶!” “是!”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 太后说罢对身边的绿沫使了个眼色,绿沫会意,微微福身后便独自一人进入了寝殿。 皇后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即便不杀那孩子,只怕可怜的孩子也是活不了几日的,倒不如早些解脱。 第一百五十八章 绿沫 “所有人都给哀家退出去,各自回去吧!”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 】 “是!”皇后本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 太后在秋嬷嬷的搀扶下,出了满春堂后,才对太监马仁毅道:“那几个接生的嬷嬷,还有这满春堂的奴才……。” “是,奴才明白!”马仁毅恭声应道。 事情已然发生了,在场众人不是瞧了个真切便是听了个真切,即便想要全部杀人灭口那也是不成的,后宫嫔妃与她们的心腹皆是动不得的,太医们知道的秘辛不少,不多这一个,可接生的嬷嬷们住在宫外头,若是她们回去一说,将此事传扬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秀贵人身边的奴才,自然是留不得了,可怜这些奴才,才跟在秀贵人身边两个月便要见阎王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初夏见皇后还看着身后的满春堂发呆,低声道。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痛楚,这秀贵人虽然可恶,但孩子却是无辜的,有哪个做额娘的愿意瞧见自个的孩子成了这般摸样,而且还性命不保。 已经走远的娴贵妃此时还有些惊魂未定,今日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尤其是那孩子,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甚至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往后若是有了孩子,也会成这般摸样。 满堂春寝殿中,绿沫从地上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孩子,放到了拂柳身边,便坐在了矮凳上静静的等候拂柳醒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拂柳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媛儿……”她有些虚弱的唤着身边宫女的名字。 “秀贵人醒了!”绿沫柔声道。 “是绿沫姑姑!”拂柳产后体虚,浑身使不上劲儿,本欲坐起身来,却没力气。 “奴婢扶您!”绿沫将她慢慢扶起来,坐在了床上。 “孩子!”拂柳看着身边的孩子,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经过了一番周折,历经艰辛和磨难,她终于将这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下来,往后也有了依靠。 看着拂柳抱起了小阿哥,绿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日盼夜盼,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我的小阿哥!”拂柳将小阿哥抱在怀里,随即一脸笑意的将遮住小阿哥脸的布给轻轻拨开,正欲亲亲他的小脸,却猛地尖叫起来。 “不……怎么会这样,我的小阿哥,我的小阿哥,不……这不是我的孩子,不是!”拂柳一把将手中的孩子丢到了床上,自己却吓得连滚带爬的跌到了床下。 “啊……。”拂柳捂着头凄厉的大叫起来。 她不信,她的孩子怎么会是这般摸样,一定是有人想要害她,把她的小阿哥给换了,一定是的。 “贵人!”绿沫笑着蹲下身,看着躺在地上痛不欲生的拂柳,脸上露出了笑容。 “绿沫,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定是有人把我的小阿哥给偷偷换了,我要去见太后娘娘,绿沫,快扶我去!”拂柳紧紧拽住了绿沫的裙角,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颤声道。 绿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伸出手,猛的将自己的裙角从拂柳手中拉出来,随即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秀贵人的请求,奴婢可办不到呢。” 即便拂柳再蠢,此时也察觉出了异样,看着绿沫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她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恐惧,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啦,来人啦,媛儿,媛儿……。” 绿沫冷冷的看着她,直到拂柳喊累了,没有丝毫的力气,嗓子嘶哑一片时,才道:“小主不必白费劲了,如今这满春堂里可只有奴婢一人,娘娘您生出了这样的怪胎,若是被天下人知晓了,便是大清朝的耻辱,太后娘娘与皇上怎会容忍这样的事儿发生,太后娘娘方才下了懿旨,小主您并未生下小阿哥,您的孩子胎死腹中了!“ 绿沫说到此双眼一瞪,眼中的恨意猛然间爆发出来,她快步上前,将床上的锦被一角掀起,随即捂住了小阿哥的脸。 “不要——。”拂柳尖叫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便要阻止绿沫,却被绿沫一脚踹到地上。 “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求求你,我带他走,我带他离开皇宫,一辈子也不让人知道他是皇上的孩子,求你,求你们饶了他,他只是个孩子,他已经成了这般摸样,为何你们不能放过他!”拂柳抱着绿沫的腿,苦苦哀求着。 “就算我不送他上路,你以为他还能活吗?太医说了,这孩子先天不足,活不过今日!”绿沫冷笑道。 “别杀他,求求你再让我看一眼他,求求你!”拂柳见孩子露出来的小脚轻轻踢动着,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绿沫却没有松手,虽然她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却逼着自己狠下心来。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渐渐的,孩子露出来的小脚停止了踢动,绿沫便知这孩子已经断了气,随即松开手,浑身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虽然只是一个孩子,虽然这个孩子注定活不过今日,可……这也是杀人,是她头一次杀人。 “还我的孩子,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原本浑身发软的拂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绿沫的脖子。 绿沫措不及防,便觉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掐住了,一时不能吸气,任凭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也不能将压住她的拂柳给推开。 就在此时,绿沫却抓到了床边的高底鞋,便猛的往拂柳脸上砸去,一下又一下,拂柳被她砸的鼻子和嘴都溢出了鲜血,甚至还溅在了绿沫的脸上,但拂柳还是紧紧掐住绿沫的脖子不肯放手。 就在绿沫觉得自己快要没命时,脖子上忽然一松,劫后余生的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咳咳……咳咳……。”半响,绿沫才缓了过来,将软软的躺在自个身上的晕了过去的拂柳给推开了,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并未曾离开,而是将桌上的茶端来,泼到了拂柳脸上。 拂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鼻子和嘴角还溢出了血,狼狈不已。 “你把我也杀了吧!”拂柳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绿沫,厉声道:“你这个贱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杀了我的孩子,即便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你就不能让我多瞧他一眼吗?他本就活不过今日,你们就不能让他多留片刻吗?我就是下地狱也不会饶了你们,我,还有我可怜的孩子,就算是化作厉鬼,也要日日缠着你们,直到你们下地狱。” “无冤无仇……哈哈哈……,你可知我恨你入骨,留你的贱命到今日便是要让你失去一切,再好好的折磨你,死……你也配吗?”绿沫喝道。 “你……。”拂柳闻言,有些呆滞的看着她,是何时,她得罪了绿沫? “记不起吗?那便让我来提醒你……拂柳,还记得你的主子吗?”绿沫笑道。 “主子……主子……皇贵妃……你是她的人!”拂柳猛的瞪大了眼睛。 绿沫却没有答话,片刻后,原本一脸恨意的她,眼神慢慢的柔了下来,泪水也夺眶而出,神情也变的恍惚起来:“她的人?不……我不是她的人,我自幼父母双亡,被寄养在了表叔父高斌家里,高蕙兰是我的表妹,我与她自幼一块长大,因我们出生内务府包衣,十八年前,我与她一道入宫为宫女,表叔父高斌当时身为高官,高家虽是包衣出生,但蕙兰却被先皇赐给了皇上做侍妾,后来又成了侧福晋,而我……却一步步的成了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二十五岁那年,太后娘娘并未放我出宫,此生,我注定要老死宫中,在宫里唯一的牵挂便是蕙兰,有她在,我还有个念想,可你……你这个贱人,你背叛了她,让她郁郁寡欢了数日,这也罢了,你却在皇后面前揭穿了她以往做过的事儿,将她逼入了绝路,若不是你,她会死吗?” 拂柳闻言,终于明白了这一切。 “不……不是的,不是我将她逼入绝路,是她哮喘病犯了,病死的!”拂柳猛的摇头。 “若不是你,她会犯病吗,你这个贱人,你还敢狡辩!今日我便让你死个明白,你可知你肚子里的孩子为何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绿沫冷笑道,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是你,是你对不对,来圆明园之前,因天竺葵花粉之事,巧儿等人被抓走了,太后娘娘吩咐你伺候了我半个月,你就是在那时候下毒害了我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拂柳此时恨不得能有一把刀,将眼前的绿沫给剁碎了。 绿沫闻言,笑了起来,那笑声直令人听了毛骨悚然:“你错了,那时候我不过是给你吃了一些催产的药,让你这孩子能提早降生罢了……在此之前,你早已喝下了不少掺了长春花汁液的补汤,那才是导致你腹中孩子变成这副摸样的真凶!” “你……”拂柳指着她,几欲昏厥。 第一百五十九章 皇后的试探 绿沫却自顾自的说道:“去年年底,得知你怀孕后,蕙兰气的前来找我……她让我给你一个教训,正巧太后娘娘命我送补汤给你,一连几日,我便在其中掺入了长春花的汁液,我听宫里的老人说,那玩意虽有毒,可是少量加入并不会让人身子不适,可有身孕不久的人沾上后,便会让腹中还未成形的孩子毁于一旦。【 】” “我杀了你,我要杀你了!”拂柳闻言,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拖着已没有力气的身子慢慢往前爬,此时的她,眼中只有与她近在咫尺的绿沫,她要杀了这个贱人。 绿沫却笑道:“小主不必费这样的力气了,前些日子伺候在小主身边的媛儿可是我的人,不知她每日给小主准备的安神汤,小主喝了可习惯!” 拂柳闻言猛的一顿,随即抓住了绿沫的脚。 绿沫却踢开了她,冷笑道:“那安神汤能让小主日日睡得安稳,不过……我瞧着药效也快发挥了,最多不过一月,小主便会渐渐痴傻了……这后宫之中,痴傻的嫔妃……应该会被送去冷宫吧。” 绿沫说到此,笑了起来,大步往寝殿外头走去。 “我要告诉皇上,我要告诉太后娘娘!我要你死!”拂柳使出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只怕小主您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主子们了!”绿沫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进来。 拂柳闻言,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绿沫回到长春仙馆后,便急急忙忙的去了寝殿面见太后。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太后扶着额头,沉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进去后便见小阿哥已没气了……奴婢怕秀贵人醒来后会被吓着,因此多侯了一会。”绿沫定了定神恭声道。 虽然那孩子已经被太后给弃了,可……那必定是有皇上血脉的皇子,太后娘娘此时让她杀了那孩子,却难保有一日不会后悔,那时候她的死期也就到了,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绿沫,自然知晓如何行事才能讨太后的欢心,保住自己的小命。 “你做得好,那孩子本就可怜,自个去了也好!”太后叹声道。 “是!”绿沫低眉垂首,此时她不能多说,言多必失。 “绿沫,你让梁明再给秀贵人身边另外派一些奴才去吧!”太后吩咐道。 “是,奴婢这便去!”绿沫恭声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派谁人去,绿沫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往后,那些奴才们定然会好好的“伺候”秀贵人的。 想到拂柳终于完了,大仇也报了,绿沫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念,眼前便浮现出了皇后的脸来。 皇后……若不是你苦苦相逼,蕙兰又怎会犯病?拂柳固然该死,可你……也难辞其咎。 现如今她虽然撼动不了皇后……可来日方长,她不急。 虽然太后下了旨意,不许议论,但秀贵人生下了怪胎一事,渐渐的也在天地一家春私下传开了。 魏凝儿听陆云惜说起时,正在喝茶的她猛的被呛住了。 “咳咳……咳咳……。” “凝儿你可还好?”陆云惜一惊。 “我不碍事!”魏凝儿又轻咳了一声,才道:“姐姐是听谁说的?太后娘娘前几日不是下旨说孩子胎死腹中吗?” “是昨日怡嫔不小心说漏嘴的,她还说皇后娘娘与娴贵妃亲眼所见呢!”陆云惜低声道。 “怪不得这几日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见皇后娘娘与娴贵妃等人脸色都不太好,想来此事不假了,拂柳她如今怎样了?”魏凝儿微微蹙眉。 “听说身子亏损很大,一病不起,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静养着瞧瞧了!”陆云惜说到此,微微一顿:“她原本就坏到了骨子里,事到如今也是咎由自取,只可惜了孩子!” 魏凝儿微微颔首:“孩子本是无辜的,却遭了这样的罪孽,说起来也是拂柳自找的,她几番利用腹中的孩子想害人,早先我便听说她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没曾想竟生了下来,却又是那般的摸样!” 陆云惜摇摇头道:“若是我,情愿不将孩子生下来,自个遭罪,孩子也遭罪!” 魏凝儿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未曾瞧见之前,谁能知晓呢!” 陆云惜也摇了摇头,两人眼中都有着无奈。 “小主,皇后娘娘请您去碧水云天!”冰若进来,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看着身边的陆云惜,脸上有着歉意。 “妹妹快些去吧,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姐姐也该告辞了。”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这才与她一道出了醉心苑。 到了碧水云天,魏凝儿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正殿给皇后问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行了个万福,恭声道。 “起来吧!”皇后轻轻抬手,柔声道。 这几日来,虽皇后对她看似与往常无异,但魏凝儿却感受到了一丝疏离。 魏凝儿心中虽有些着急,却也无计可施,若要让娘娘从此对她像往常一般,那她就必须离皇上远些,但事到如今……她又该如何做呢? “凝儿,本宫今儿个一早派人出宫去接你额娘入宫,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该到了吧!”皇后笑道。 “额娘!”魏凝儿微微一惊,随即起身跪在地,恭声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快些起来,本宫也有些想她了,便让她来园子里瞧瞧,顺道也可以看看你!”皇后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魏凝儿一眼,沉声道:“凝儿,你始终不愿侍寝,皇上现如今还由着你的性子胡来,往后的事儿可说不定,若是有人借机将你与傅恒当初的事儿说了出来,皇上那儿可不会罢休的,须知你当初住在富察府的事儿,可不是秘密,有心之人一查便知,我们要防范于未然。” “是,嫔妾知道了!”魏凝儿心中一沉,随即应道。 “纯贵妃又有了身孕,本宫瞧着心里真有些不是滋味,若是本宫也能再有一个孩子,那该多好!”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灼热。 魏凝儿闻言,柔声道:“娘娘正值盛年,定然能生下小阿哥,嫔妾从今日起便斋戒沐浴百日,为娘娘诵经祈福!” 皇后闻言,哭笑不得,半响才道:“你这个傻丫头,本宫要你去伺候皇上,盼着你能早日生下皇子,你却要斋戒沐浴为本宫祈福,借此不想侍寝,这不是和本宫对着干吗?” “娘娘,嫔妾认为,现如今还不是最佳的时机!”魏凝儿笑道。 “罢了罢了,本宫如今是奈何不得你了,你自个瞧着办吧!”皇后扶着额头柔声道。 “谢娘娘!”魏凝儿微微颔首。 皇后沉吟片刻又道:“凝儿,若是有朝一日,你生下皇子,可愿意给本宫抚养?”皇后说罢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端倪来。 魏凝儿心中仿佛被投入了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愣了愣才道:“娘娘您……。” 皇后正色道:“你据实回答便成了!” 魏凝儿沉吟片刻才道:“娘娘,嫔妾不敢欺瞒娘娘,且不说嫔妾这辈子有没有福气生下皇子,若是生下了,嫔妾也不知是否愿意给娘娘您抚养。” 皇后脸色猛的一变,魏凝儿见此,心中一突,又道:“娘娘,嫔妾进宫许久,也看的真切,宫中的娘娘们都心疼自个的孩子,做额娘的,谁舍得将自个的孩子给旁人抚养,但是……。” 魏凝儿话锋一转,又道:“但是娘娘您在嫔妾心中从来不是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嫔妾心中,娘娘你似长辈一般,自打嫔妾入宫起便百般照顾,若来日嫔妾真的生下皇子,娘娘您要抚养,那是嫔妾与孩子的福气,但嫔妾也请娘娘能让嫔妾与娘娘一道抚养皇子!” 皇后盯着她,半响才笑道:“本宫是与你说笑的,莫往心里去,你只需记住了,本宫若是想抚养宫中的皇子,任他是谁生下的,本宫皆能要来,比如纯贵妃的六阿哥,不过,这也得本宫乐意才成,旁人的孩子本宫不稀罕,你的却不一样,本宫会当成自个的看待!” “嫔妾谢娘娘!”魏凝儿心中渐渐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后娘娘对她再也不是从前那般真心实意了,可她却不愿与皇后心生嫌隙。 既然如今娘娘如此对她是因为皇上,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她定要想法子让娘娘心中的疙瘩消除才成。 “启禀皇后娘娘,魏六夫人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初夏进来禀道。 “快请!”皇后原本还有些阴郁的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 “额娘来了!”魏凝儿欣喜不已,暂时将方才之事抛诸脑后了。 黄氏进来后,便向皇后与魏凝儿请了安,这才在一旁坐下了。 “雪莹近日来身子可好?”皇后笑着问道。 “劳娘娘挂心,臣妾近日来一切皆好,多亏娘娘照拂凝儿,臣妾才能安心颐养天年!”黄氏看着皇后,一脸感激。 皇后闻言,心中叹息不已,笑道:“凝儿是你的女儿,便如同本宫的侄女一般,本宫定然会照顾好她的!” 第一百六十章 将计就计 “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唯有日日为娘娘祈福,愿娘娘福寿安康!”黄氏有些激动的说道。【 】 魏凝儿看着黄氏,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如今自个在宫中看似不错,加之以前傅恒的震慑,魏家人不敢对黄氏如何,甚至越发的恭敬了,如今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大夫人杨佳氏皆不像从前那般专断,总是要询问黄氏。 即便如此,黄氏却还是不能安心,日日牵挂着在宫中的魏凝儿,深怕女儿出了岔子,自然,也对向来护着魏凝儿的皇后感激不尽。 皇后与黄氏说了一会话,便让魏凝儿带着黄氏去醉心苑了。 “娘娘,您方才与令嫔说那番话,奴婢瞧着她似乎被吓到了!”待魏凝儿与黄氏离去了,初夏才恭声道。 皇后却笑道:“本宫只是试探她罢了,若她一口便答应将皇子给本宫,那便是言不由衷,本宫也是做额娘的,孩子都是额娘的心头肉,当初若是谁想要本宫的梨梨,本宫非和她拼命不可,所以,凝儿她并未曾骗本宫,她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更何况往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不过即便是她,咱们也得防备着,做额娘的为了孩子,什么样的事儿都做得出来!” “是!”初夏应了一声,又道:“启禀娘娘,愉妃娘娘又派奴才送来了书信求娘娘您原谅!” 皇后闻言冷笑道:“你瞧瞧,这可不是吗?愉妃心气多高啊,从来不屑搭理任何人,当初在王府便是,就连对本宫她也只是表面上尊敬罢了,可如今为了永琪,却放下身段,一次次求本宫,也是难为她了。” 初夏却笑道:“如今宫中只有娘娘与皇上能帮她要回五阿哥,她只能求娘娘您了!” “嗯……本宫瞧着她可怜,也不怪她,可孩子已到了娴贵妃手里,本宫想给她要回来,也得找个适当的缘由不是,不过……近日来娴贵妃行事倒是让本宫有些捉摸不透了,暂且先看看吧,本宫总的摸透了她这个人再说!”皇后说到此微微蹙眉。 “娘娘,娴贵妃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奴婢听说,当日在戏园子,嚣张跋扈的很,皇上可是斥责了她。” 皇后微微颔首:“这事本宫先前便问了凝儿……皇上那般护着凝儿,往后本宫若是与凝儿之间有了嫌隙,是不是本宫也会受皇上的训斥?” 初夏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后,半响才道:“娘娘您多心了,自打娘娘嫁与皇上起,皇上对娘娘便是不一般的,这些年来莫说是训斥,就连大声与娘娘说话也不曾,哪回不是温言细语的。” “兴许是本宫多心了吧,算了,这事往后别提了,本宫瞧着凝儿是没有二心的,更何况她毕竟是雪莹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宫也不会将她如何,再者,如今娴贵妃在宫中越发的不安分,纯贵妃、嘉妃等人奈何不得她,有个人挫挫她的气焰也是不错的。”皇后想到此不由得笑了,宫中向来要平衡一些才能和和美美,一人独大可不是好事。 “娘娘说的是!”初夏应道。 “初夏,你将前几日苏州织造进贡的几匹新缎子送去醉心苑,就说是本宫赐给雪莹的,还有……上次命广储司制的那一套首饰,也送去!”皇后笑道。 “是,奴婢这就去!”初夏微微福身,便退了下去。 醉心苑中,魏凝儿正陪着黄氏在后面的小园子赏花。 “额娘,如今女儿要见上您一面,也难了!”魏凝儿拉着黄氏的手,含泪道。 “你这傻丫头,你是额娘的心头肉,额娘日日都想着你念着你,虽然咱们娘俩不能时常相见,可有皇后娘娘在,至少一年还是能见着两回的!”黄氏眼中也闪动着泪花。 “嗯……。”魏凝儿应了一声,屏退左右奴才,这才在黄氏耳边低声道:“额娘,近日来皇上对我颇为宠爱,我瞧着皇后娘娘有些不大爽快了,我怕娘娘就此与我有了隔阂。” 黄氏闻言,脸色大变,半响才道:“你附耳过来,额娘有话要告诉你!” 魏凝儿附耳过去,待黄氏说完后,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额娘说的有用吗?” “那是自然!”黄氏神秘一笑。 “那……女儿便听额娘的!”魏凝儿也笑了。 黄氏又留了一会,魏凝儿见时辰不早了,便让人送她出了园子,自个却去了皇后那儿。 “令嫔娘娘吉祥!”澄碧见魏凝儿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澄碧,去通传一声,本宫有事要面见皇后娘娘!”魏凝儿笑道。 “娘娘,皇上来了,在里头陪皇后娘娘用晚膳!”澄碧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笑道:“既是如此,那本宫明日再来!” “娘娘请稍后,奴婢这就去禀报!”只因皇后曾说过,只要是魏凝儿来了,无论何时都要通报。 “不必了!”魏凝儿摇摇头,澄碧却已经进了殿去了。 片刻后,澄碧又退了出来,恭声道:“令嫔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请您进去!” 魏凝儿进去后,见帝后正坐在桌前用膳,定了定神,才恭声道:“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凝儿还未曾用膳吧,快些坐下来!”皇后笑着招了招手。 魏凝儿正欲推辞,皇帝却道:“都这个时辰了,怎还未用膳,坐吧!” “是!”魏凝儿只得坐了下来。 皇后笑道:“今儿个下午臣妾宣凝儿的额娘进宫了,她们许久未见,兴许说的晚了些。”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魏凝儿,柔声道:“本宫看这时辰也不早了,你额娘也出宫了吧!” “是!”魏凝儿应道。 “你额娘入宫怎不与朕说说,朕也好见见!”皇帝笑道。 魏凝儿一愣,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额娘入宫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可是对皇上……那便不值一提,更何况,神为九五之尊的皇上,想见谁不成?还需她去说吗? 想到此,魏凝儿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皇帝却未曾察觉到,自顾自的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去从今年的贡品里挑几样好东西,送去魏府给魏夫人,过些时日,再请魏夫人进宫与令嫔叙旧吧!” “是!”吴书来应道。 魏凝儿却道:“皇上,臣妾的额娘不是魏夫人,是魏家的六夫人,只是妾罢了,承受不起皇上的赏赐。” 皇帝闻言一怔,皇后也愣在了当场,心想,这凝儿今日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在皇帝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 魏凝儿却站起身来,福身道:“娘娘,今日嫔妾的额娘说,她前几日去寺里给娘娘祈福,抽了一支好签,住持说,要斋戒沐浴,静心祈福方能灵验,但额娘近日来身子不好,臣妾愿为娘娘祈福,从明日起便去佛堂里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还请娘娘恩准。” “这……。”皇后有些迟疑了,若是皇上不在,她定然不会答应的。 “皇后,令嫔有心,你便让她去吧,朕瞧着令嫔近日来这性子越发的收不住了,正好去诵经祈福,修身养性!”皇帝沉着脸说道。 可见方才魏凝儿那一番话,的确让他不高兴了,魏凝儿可是当众拂了他的脸面。 “皇上……。”皇后脸上满是急色,低声唤道。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嫔妾先行告退!”魏凝儿不等皇后开口便起身告辞了。 待她离去后,皇帝将手里的筷子重重的放下了,沉声道:“真是越发的放肆了。” 皇后被他吓了一跳,随即道:“皇上,凝儿最孝顺她额娘,方才只是心急了一些,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却冷声道:“朕瞧着她是不怕朕,也不将朕放在眼里,平日里也罢了,可今日皇后面前,她也……。” 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笑道:“算了,朕与她一个小丫头置气作甚,时辰不早了,朕去瞧瞧梨梨便来陪你!” “臣妾与皇上一道去吧!”皇后笑道。 “也好!”皇帝微微颔首。 ……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坐在了软榻上,对身后的冰若道:“倒杯茶来!” 冰若呆了呆,如今情形对小主不利,小主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要茶喝,这实在是令她费解。 “快去,愣着作甚?”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是!”冰若倒了茶给魏凝儿后,便站立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有话要说?”魏凝儿被她盯的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 “小主,您今日为何要故意触怒皇上?这不是惹皇上不开心吗,您还要去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日,等您从佛堂出来,皇上只怕早就将您忘得一干二净了!”冰若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丫头,这有何担心的,若是皇上真的将本宫忘得一干二净,那倒好了,本宫也算是瞧清楚了皇上对本宫的用心到底是真还是假,到底有多深?”魏凝儿笑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祈福 她此番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便是告诉皇后娘娘,她对她从无二心,也不曾想抢走皇上,第二便是要看看皇帝对自个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才能确定往后如何在这宫中走下去。【 】 四十九天,不长也不短,却能让人看清很多事,也认定很多事。 诵经念佛可不是件易事,魏凝儿在醉心苑后园一处偏殿内设立了小佛堂,在里面静静的看上两天经书后,便觉得浑身酸痛。 “小主,先歇会吧!”冰若有些心疼的说道。 魏凝儿摇摇头,柔声道:“本宫以前从未瞧过经书,如今看来倒觉得这里面的的学问大着呢!” “奴婢本就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冰若摇了摇头。 “慢慢便懂了,稍后本宫会为娘娘诵经祈福,你们不要来打扰本宫。”魏凝儿吩咐道。 “是!”冰若立即退下了。 就在魏凝儿去佛堂几日后,天地一家春渐渐传出了流言蜚语,说皇后娘娘嫉妒令嫔受宠,令嫔惶恐不已,这才借着诵经祈福避开皇上,以免皇后娘娘记恨。 初夏等人听闻后,立即禀明了皇后。 “初夏,你说凝儿她此番去为本宫祈福,真是怕本宫心里记恨她,故意躲着本宫,也躲着皇上吗?”皇后闻言,陷入了沉思,片刻才问着身边的初夏。 “娘娘,令嫔她本就聪慧,许多事儿她都看的清楚,自然也明白娘娘心中的顾忌与担忧,她如今这样做,便是想要娘娘安心吧!”初夏有些惶恐的回道。 “趁着她去祈福,本宫也好好的静静吧,初夏,让小厨房多做些斋菜,送去给令嫔,再做些她爱吃的小点心!”皇后柔声道。 “是,娘娘!”初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到底是放不下令嫔的。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亲手喂五阿哥用膳,听暮云回禀后,头也没抬,似乎毫不关心一般,待五阿哥用完膳,被嬷嬷带走后她才道:“暮云,是谁放出的消息?” “奴婢也不知,这都是奴才们传开的!”暮云回道。 “本宫认为,令嫔不至于如此才是,她是皇后的心腹,皇后连宫里这么多女人都容得下,难不成还容不下她?”娴贵妃不以为然道。 “娘娘您是说……这是皇后娘娘与令嫔故意的?”暮云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个本宫倒是不得而知,不过,若是令嫔真的与皇后窝里斗,那也不错。”娴贵妃笑道。 “那要不要加把火?”暮云问道。 “暂时不必了,先瞧瞧再说吧!”娴贵妃摇了摇头。 宫里的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入了皇帝耳中,不过皇帝对此事却未曾多言一句,仿佛并未曾发生似地,仍旧每日去看皇后,一月里有一半的日子都宿在了皇后那儿。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初三,魏凝儿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已经有一月了。 原本异常受宠,备受瞩目的令嫔突然像是销声匿迹一般,就连宫中的嫔妃们也不大记起她来了。 唯独皇后每日还亲自吩咐小厨房做斋菜与点心给魏凝儿,而送斋菜的人,从一开始的小太监,变成了澄碧,最后由初夏亲自去了。 魏凝儿看在眼中,也大致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这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这一日,皇帝依旧坐着龙舆前往皇后的碧水云天,经过醉心苑时,抬着龙舆的太监们仿佛知道皇帝的心意似的,皆停下了脚步。 皇帝静静的看着醉心苑,半响才道:“走吧!” “是!”吴书来颔首,随即示意太监们赶紧走。 前些日子,皇上每每路过醉心苑都要让奴才们停下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养成了习惯。 “吴书来,令嫔的阿玛是正五品管领吧!”皇帝突然问道。 “启禀皇上,正是!”吴书来应道。 “魏家大夫人可曾有诰命的封号?”皇帝微微蹙眉道。 “令嫔娘娘的阿玛魏清泰在内务府供职时虽无错,却也武功,因此魏家大夫人不曾有诰命的封号!”吴书来回道。 皇帝闻言,沉吟片刻才道:“传朕的旨意,封魏家六夫人黄氏为正三品淑人。” 按照大清的诰封制度,官员有功,其祖母、母、妻才能被册封,正从一品,正从二品官员的祖母、母、妻各封赠诰命夫人;正从三品,祖母、母、妻,各封赠淑人;正从四品,母、妻,各封赠恭人;正从五品,母、妻,各封赠宜人;正从六品,母、妻,封赠安人。 吴书来闻言,看着皇帝心惊不已,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从未提起令嫔,但吴书来却知道,皇帝心里是不曾放下的,原本他还打算等七七四十九天快到时偷偷去劝令嫔给皇上认个错,哪知道如今皇上自个先让步了。 “再选些东西一道赏赐吧!”皇帝又道。 “是,奴才遵旨,奴才这便去办!”吴书来应道。 “走吧,去后园的小佛堂瞧瞧!”皇帝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吴书来一喜,连声应道。 “朕瞧着你似乎比朕还着急?”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哪能啊,皇上您念着令嫔娘娘那是因为娘娘讨皇上喜欢,奴才念着令嫔娘娘那是因为娘娘对咱们这些奴才好!”吴书来连忙说道。 “嗯……。”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道。 吴书来顿时心惊肉跳的,急声道:“皇上,奴才说的可是实话。” 皇帝微微颔首,却并未说什么,弄得吴书来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了小佛堂外,皇帝并未曾让任何人通报,他站在外头看着跪在蒲团上的魏凝儿,连日来那一丝丝的思念在这一刻猛的爆发了。 此刻皇帝才知晓了,他并不是不想念她,而是刻意压制住了,刻意让自己去忘记,去忽视,只是一见到她,他才发现,那一切皆是徒劳。 一月不见,她似乎清减了,皇帝心中一疼,正欲进去,却见魏凝儿已经诵完了经,正从蒲团上站起来,兴许是她跪的太久了,双腿麻木,起身到一半时竟然一个踉跄往前跌去。 “小心!”侯在一旁的冰若与青颜大惊,两人皆要伸手扶住魏凝儿,却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面前闪了过去,定睛一看,小主已然被皇上抱在了怀里。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皇帝,手足无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凝儿,你瘦了!”皇帝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 魏凝儿只觉得鼻子微微发酸,眼中有了雾气闪动,立即别过头去。 “还生朕的气?”皇帝叹了口气问道。 “臣妾不敢,是臣妾的错!”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帝却笑道:“朕记得,以前凝儿将朕当成侍卫时,曾经告诉朕,你的额娘是魏家的妾室,是朕忘记了。” 魏凝儿闻言,转过头看着皇帝,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他竟然记起来了? 就连魏凝儿自己也说不清,那日皇帝说要封赏魏夫人时,她竟然会生气,气皇帝竟然忘记了。 “皇上您日理万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您自然是记不清了,那日原本就是臣妾的不是!”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的事,再小也是极其重要的事,朕以后定然会记得一清二楚!”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猛地一颤,说不敢动那是假的,但此时此刻,她又能如何,只得硬着头皮道:“皇上,臣妾这会正给娘娘祈福呢,皇上您快些出去,不然佛主会怪罪的!” “朕不出去!”皇帝将她抱得更紧了。 魏凝儿俏脸微红,挣了几下也徒劳无功,只得放弃了。 皇帝将她额前的细发轻轻拨开,柔声道:“何苦折磨自个。” 魏凝儿却笑道:“哪里是折磨,皇上您信不信,臣妾可以把法华经和金刚经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背下来!”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朕的凝儿真是个小傻瓜!” “臣妾才不傻呢。”魏凝儿趁机挣脱了皇帝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笑道。 皇帝看着她,竟有些无奈了。 “皇上快些离去吧,七七四十九天未曾到之前,皇上别来醉心苑见臣妾了,即便您来了,臣妾也是不能见您的!”魏凝儿笑道。 “好,朕不来了!”皇帝只得点头,待他出了醉心苑才对吴书来道:“朕怎么就被这丫头牵着走了?” 吴书来闻言,实在没能忍住,笑出声来,被皇帝瞪了一眼后,才强忍住了笑意,浑身却在发抖。 “吴书来,打从今日起,将进贡给朕的新鲜水果先挑选了给令嫔送过来。”皇帝上了龙舆后,才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一连好几日,皇帝路过醉心苑时,仍旧会让奴才们停下来,有一次他没能忍住,去了后园的小佛堂,却见佛堂大门紧闭,只得离去了。 这一日,皇后却亲自去了醉心苑,命人打开了佛堂的大门。 “娘娘您怎么来了!”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随即让冰若将她从蒲团上扶了起来,便要行礼,皇后却道:“免了,随本宫去正殿吧!” “是!”魏凝儿应了一声,这才出了佛堂。 “你们都退下吧!”到了正殿,皇后立即屏退了所有人。 “娘娘,出了何事?”待奴才们退下后,魏凝儿才问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节外生枝 “凝儿,本宫问你,你额娘在寺庙里求的是何签?她要你为本宫祈福,是祈求什么?”皇后的眼中有了一抹激动之色。【 】 “启禀娘娘,额娘说,那签文求的是娘娘心中最想求之事!”其实连魏凝儿自个也不知是何意。 其实,签文之说,祈福之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她只是按额娘的主意,暂避锋芒而已。 不过,黄氏为皇后求签祈福的事儿,倒是真的。 “凝儿,本宫心中日盼夜盼之事,似乎真的成真了!”皇后却拉着魏凝儿的手颤声道。 魏凝儿闻言愣了一下,皇后最想求之事,到底是何?难不成是……。 “娘娘您有身孕了?”魏凝儿略带试探的问道。 皇后轻轻颔首,笑道:“虽然本宫还不曾召太医来诊脉,但十有**是真的。” “太好了,娘娘!”魏凝儿一把握住了皇后的手,甚为激动的说道。 “凝儿……。”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喜不自禁。 “娘娘,何不召太医来瞧瞧,也好早些确定。”微微平静下来后,魏凝儿便笑道。 “你这傻丫头,即便真的有孕了,也不过一月,早早便弄得众人皆知,本宫腹中的孩子也会成为众矢之,本宫能隐瞒多久便多久吧!”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皇后如今是不会让宫中众人知晓这个消息的。 魏凝儿闻言,恍然大悟,连连颔首:“娘娘说的是。” 皇后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凝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既然本宫已有了身孕,你也不必再祈福了,瞧瞧你,清减了不少。” 魏凝儿却摇摇头:“娘娘,嫔妾为您祈福之事,众人皆知,此时若突然作罢,难免会让人起疑心,娘娘放心,臣妾一点也不辛苦。”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叹声道:“你这孩子,本宫知晓你是为了本宫好,前些日子,见皇上对你那般的好,本宫心中也颇为矛盾,只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从未见他对谁如此上心,凝儿,本宫与皇上是少年夫妻,相濡以沫多年,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本宫早已不复当年,更何况,本宫再好,皇上也有厌倦的一日,即便皇上对本宫始终如一,但也免不得会宠爱别的嫔妃,这些日子来,本宫想的很清楚,是你总比旁人来的好,往后你不必再顾及本宫,好好伺候皇上吧!” “娘娘,嫔妾……。” 皇后却打断了她,沉声道:“凝儿,皇上对你是不错的,前几日皇上还下旨封你额娘为三品淑人,这是极大的恩宠了,可见皇上对你是非同一般的,若是换了旁人,那日在皇上面前说出那番话,只怕会被训斥问罪,皇上不仅不怪罪你,还封了你额娘,自个惜福吧。”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颤,皇上竟然给了额娘封赏,正三品的淑人,此后额娘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见魏凝儿有些发愣,皇后随即道:“凝儿,本宫有了身孕,往后很长一段日子不能伺候皇上,纯贵妃有孕在身,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你要提防娴贵妃和嘉妃。” “娘娘放心,嫔妾定然会小心提防。”事到如今,皇后已然将心中的结完全解开,魏凝儿也放心了。 送走了皇后以后,魏凝儿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离七七四十九日之期还有五日时,皇帝突然来了小佛堂,皇帝当真要进来,有谁拦得住。 “皇上,您怎么又来了!”魏凝儿有些无奈,仍旧跪在蒲团上,未曾起身。 “凝儿!”皇帝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吴书来,快把朕给令嫔准备的东西呈上来!” “是!”吴书来立即上了前来。 “这是什么?”魏凝儿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却笑而不语,魏凝儿在他的示意下,掀开了上面的布,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皇上,这是……您要出宫!” 魏凝儿此时才发现皇帝身着普通旗装,而吴书来呈给她的也是一套水粉色的旗装,简单大方,一瞧便不是宫里的花色和式样。 “快去换上,冰若,给你家主子梳一个宫外的发式!”皇帝却将衣衫放到了魏凝儿怀里,催促她换上。 “皇上您要带臣妾出宫?”魏凝儿有些不敢相信。 “嗯,过几日便要去热河行宫,朕带着你提前走,前些日子直隶发生水患,朕正好顺道去瞧瞧。”皇帝说到此,神色间满是凝重。 “皇上,祈福未满,臣妾只怕是脱不开身!”平心而论,魏凝儿自然是想出去的。 “是皇后让你随朕前去的。”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不知为何,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原来并不是皇上要她去的。 收拾妥当后,魏凝儿才带着冰若为她准备好的包袱从寝殿走了出来。 “带两个小宫女上,也好伺候你!”皇帝笑道。 “冰若,青颜,你们随我去吧!”魏凝儿回过头淡淡的吩咐道。 “是,小主!”两个小丫头能出宫去,自然雀跃不已,立即去收拾行李了。 “不开心?”上了马车,皇帝见魏凝儿静静的坐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随即问道。 “不是,是太开心了!”魏凝儿头也不抬的回道。 “又在闹别扭了,行,你不和朕说,朕便不问了!”皇帝并未追根究底。 魏凝儿抬起头,秀眉微皱:“你不是说,出宫后让我们不要叫你皇上吗?你却一口一个朕!” 皇帝闻言,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说,随即笑道:“马车还未曾出圆明园,朕此时还是皇帝。” “皇上身为九五之尊也有耍赖的时候!”魏凝儿故意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你说说,我今儿个是如何招惹你了?”皇帝却靠过来问道。 “我要好好想想,出宫后叫您什么?”魏凝儿却不作答,托着腮很认真的想了起来。 “那还用想,朕……我是你的夫君……按外头的规矩,叫老爷吧!”皇帝正色道。 魏凝儿噗嗤一声笑了:“按外头的规矩,娶妻有娶妻之礼,纳妾有纳妾之礼,我嘛……。”魏凝儿说到此,心中猛的升起了无限凄凉:“我最多算个通房丫头!”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似乎感受到了魏凝儿的悲伤,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凝儿,委屈你了,等回宫,我便让礼部给你准备正式的册封礼!” 魏凝儿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并不是这个意思,而她要的,皇帝永远给不起,即便给得起也不能给。 “老爷,大热天的,您能不能先放开我!”沉默了半响,魏凝儿才惊觉自个还在皇帝怀里。 “不放,朕昨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走的时候偷偷带上你,现在放开岂不是太亏了!” “皇上您没有告诉皇后娘娘!”魏凝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朕是皇帝,要带走谁便带走谁!”皇帝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魏凝儿听闻后,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好不容易和皇后娘娘冰释前嫌,现在被皇帝这么一搅和,全乱套了。 “怎么了?”滚烫的眼泪掉在了皇帝手背上,他微微一惊,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要回园子去!”魏凝儿一把擦掉脸上的泪水,冷冷的推开了皇帝,沉声道。 “回园子?”皇帝脸色微变,随即也沉下脸来:“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是皇上您胡闹,即便你要带臣妾出宫,也该先告知皇后娘娘才是!”魏凝儿有些激动的说道。 “朕是皇帝!”皇帝看着魏凝儿,有些动真怒了。 “您是皇上便可以随心所欲,那臣妾算什么?皇上大抵从未将臣妾放在心上才这般不管不顾,皇上明知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对臣妾有所不满,还这般做……。”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掀开马车脸色,朗声道:“回园子!” 赶车的两名侍卫一看我,我看你,停下了马车,既不敢往前走,也不敢退回去。 跟在后头的吴书来与冰若等人也噤若寒蝉。 魏凝儿见赶车的侍卫不愿回去,便自己掀开马车的帘子,下去了。 “小主,您这是……。”冰若见她下了马车,一脸着急的迎了上来。 魏凝儿快步往回走,并不理会身边忧心忡忡的冰若与青颜。 “皇上……。”吴书来到了马车旁,轻声唤道。 “由她去吧,吴书来,吩咐下去,出发!”皇帝沉吟片刻后才吩咐道。 “皇上,令嫔娘娘摔倒了!”吴书来却急声禀道。 皇帝闻言,猛的掀开了马车帘子,跳下了马车。 此时,魏凝儿并未曾走很远,加之摔倒了,皇帝片刻便追上去了。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魏凝儿却不做声,示意冰若与青颜扶起她,可两个丫头不知为何,竟然像是没有力气一般。 皇帝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她抱起,片刻功夫便回到了马车上。 “伤到哪里了?”皇帝一边问,一边掀起了她的裤脚,直到看到她红肿泛着青紫的膝盖时,脸上的担忧瞬间化为了怒气。 这一瞧就是旧伤,皇帝何等聪明之人,便知这是魏凝儿日日诵经祈福,跪于蒲团上所致。 第一百六十三章 晕了 “吴书来,快马回宫将前些日子太医院调制的活血止痛膏拿来!”皇帝立即对外头的吴书来吩咐道。【 】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说罢,轻轻将魏凝儿的裤脚放下,便要下马车。 “皇上!”魏凝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皇帝顿了顿,片刻后才坐到了她身边。 “皇上,臣妾……。”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见他还是一脸阴沉,脸色难看之极,呐呐的闭上了嘴。 皇帝当真生气时,她也是不敢放肆的。 马车里一时沉默起来,直到皇帝脸色微微好转,他才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凝儿……你说朕从未将你放在心底,对你不管不顾,你可知……这一月多以来,朕忧心皇后与你之事,常常去碧水云天陪着皇后,让她安心,朕……后宫嫔妃无数,这些年来,却独独对皇后与你用心颇深,不愿见到你们郁郁寡欢,此番皇后如愿以偿,有了身孕,朕也欣喜万分,朕带你出宫之事,虽未曾亲自告知皇后,却也吩咐身边的奴才只会了她。” “皇上,是臣妾错了!”魏凝儿吸了吸气,低声道,那可怜的摸样,让皇帝不由得心软了。 “膝盖疼吗?”皇帝柔声问道。 “不疼……疼……。”魏凝儿摇了摇头,见皇帝脸色变了,随即又点了点头。 “为何如此傻?你可知伤在你身,也痛在朕心。”皇帝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上!”魏凝儿却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了他肩上,眼里闪动着泪光。 “凝儿,当初在御花园朕头一次见到你,那时的你身着淡绿色的宫装站在大红的玫瑰花丛后,清晨阳光映照在你的脸上,朦胧中透着一股子清新,那时朕方才发觉,原来宫女那普通无比的旗装竟然也能这般的美,后来才知晓,不是旗装美,而是人美。” 皇帝眼中有着无限的向往之色,顿了顿又道:“后来在宫外遇见你,已是两年之后了,那一日,朕与吴书来在琉璃厂闲逛,却见到一个丫头明明够不着放在架子上的砚台,却要踮着脚一次次的拿,朕心想,这是谁家的姑娘,这般的傻气,便好心的帮你,你却凶巴巴的吼朕,待你回过身来,朕第一眼便认出了你是当初朕在御花园瞧见的那个小宫女,你虽然在朕面前甚为无礼,朕却喜欢得紧,后来,朕毫不犹豫的挡住了刺客射来的箭,只因不想见你受伤,回宫后……朕越来越喜欢去找你,和你在一起朕觉得很自在,那样的感觉,打从朕做皇帝起便是奢望了,即便如今你依旧如当初那般无礼,朕也不怪罪你,甚至很高兴,这样的你才是朕的凝儿。” “皇上……。”魏凝儿听皇帝如此说,心中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凝儿……朕以前把你当成小妹妹一般的爱护,但,大阿哥告诉朕,他要娶你之时,朕忽然觉得心慌了,朕……不禁起了私心,不想把你嫁给任何人,只想将你留在宫中,朕知道,在凝儿心中,朕只是当初那个侍卫大哥,即便后来阴差阳错,你成了朕的女人,朕也不曾逼迫你做任何事,依旧如同当初那般宠着你,可越是如此,朕越不能将你当做曾经那个傻傻的小姑娘了,朕发觉自个越来越放不下你,一日不见便想得紧,久而久之……朕无论在哪儿,无论与谁在一块,只要一闭上眼便会想起你!”皇帝说到此轻轻扶着魏凝儿的肩,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凝儿,朕喜欢你,很喜欢。” 魏凝儿闻言,眼中朦胧的雾气渐渐化为了一滴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上,也烫伤了皇帝的心。 “是不是朕吓着你了?”皇帝满是心疼的问道。 “皇上方才所说之话可是真的?”魏凝儿泣声问道。 “是!”皇帝柔声道。 “皇上会永远如同现在这般爱护凝儿,保护凝儿吗?”魏凝儿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 “会。”皇帝轻轻拥着她,语中满是怜爱。 “皇上,您是九五之尊,说话不许不算话,若是有一日,凝儿知道您骗了我,那……。”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那会如何?”皇帝看着她,一脸凝重的问道。 “那……臣妾会离开皇宫,离开皇上,让皇上一辈子找不到臣妾。”魏凝儿擦干眼泪,说道。 “不会有那一日的,凝儿,你是朕心爱的人。”皇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皇后娘娘呢?”魏凝儿靠在他怀里问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却见魏凝儿那双如同秋水般明亮澄澈的双眸中毫无杂色,便知她并无别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皇后是朕之发妻,亦是朕之所爱,朕敬她,爱她,始终如一!” “皇上,您可知晓,在臣妾心中,皇上最让臣妾敬佩的是什么?”魏凝儿突然问道。 “是什么?”皇帝笑道。 “是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爱,始终如一,即便对后宫的众位娘娘,皇上您也是念旧的、仁慈的。”魏凝儿柔声道。 “往后,朕也会对凝儿始终如一!”皇帝笑道。 “即便臣妾有时太过冲动,冲撞了皇上,您也不生气吗?”魏凝儿连忙问道。 “是……那般的真性情,才是朕的凝儿!”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拨开遮住她脸的一缕发丝,有些爱不释手的缠绕在指尖,他的凝儿,即便这发丝也是异常的柔软,让他心生爱怜。 “皇上这会尽说好话哄臣妾开心,方才您不就生气了,若不是臣妾跌倒了,皇上定然撇下臣妾带着吴公公他们走了。”魏凝儿却猛地想起方才的事来。 “是你先气冲冲的下了马车撇下朕的!”皇帝忍不住说道。 “那也是皇上您先惹臣妾生气的!”魏凝儿俏脸微红,却不肯承认是自个的错。 “朕倒是说不过你,不过,往后你再这般意气用事,朕却不会像今日这般饶了你,定要稍作惩罚才成。”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那皇上便惩罚臣妾吧!” 而此时,皇帝方才缠绕在他指尖的那一缕发丝此时却像是生了根似地,任凭他如何费劲,那发丝也不肯与他的手指分开。 “好疼!”魏凝儿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秀眉。 “你别动,朕马上就好!”皇帝双手并用,小心翼翼的想要将那打结的发丝给解开,又怕弄疼了魏凝儿,脸上渐渐溢出了细汗。 魏凝儿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为皇帝拭去脸上的汗珠,可当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贴上皇帝的脸时,皇帝猛的一僵,瞪着大眼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被皇帝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了,忍不住低下了头,却扯到了头发,吃痛一声,皇帝一急,随即俯下头去,岂料魏凝儿却猛地抬起头来,两人的唇毫无预警的碰在了一起。 好甜……皇帝的脑中满是这个念头,本欲强迫自己离开,却舍不得。 “唔唔……。”魏凝儿却觉得有些痛苦,她的头好疼,忍不住在皇帝腰间轻轻掐了一下。 皇帝吃痛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这一次,那一缕发丝似乎十分乖巧了,片刻便被皇帝给解开了,皇帝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垂眼便见魏凝儿脸都红到了耳根子,那娇羞的摸样直叫皇帝心痒难耐。 眼前的女子本是他心爱之人,这些日子来他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从不敢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唯恐在她心中留下一丝的阴影,可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她殷红俏脸,此刻比花还娇艳欲滴,皇帝的理智终于被、粉碎了,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轻轻的吻了下去,本能的吸吮,向魏凝儿索取甜美的让他沉醉不已的味道,但他依然在霸道的索取中带着温柔与爱怜,他不能伤害到她,哪怕一丝一毫。 魏凝儿此时早已呆住了,方才与皇帝的唇触碰在一起便让她不知该如何是好,恨不得此时地上突然冒出一个洞,可以躲进去,就在她脑子还有些晕乎乎的时候,皇帝却不给她清醒的机会,此时的她脑中完全空白了,滚烫的唇、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就在她的脑子里爆开,让她很快就沉沦其中,任由皇帝在她的唇间索取更多。 渐渐的,她因紧张而捏成的拳头缓缓的松开,抵在胸前的手慢慢滑了下去,她根本不知她是如何环上皇帝的脖子,而皇帝也不清楚自个何事把魏凝儿拥在怀中的。 就在此时,马车帘子猛的被掀开了。 “皇上,药来了……。”吴书来根本没瞧见马车内的情形,大声喊完后才后悔了。 魏凝儿猛的醒过神来,本欲推开皇帝,皇帝却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了,半响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却还是紧紧的抱住她。 皇帝的脸轻轻靠在魏凝儿额头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痒痒的,魏凝儿感觉自己还是晕乎乎的,可是她似乎不讨厌这种晕晕的感觉。 第一百六十四章 直隶 “凝儿……。【 】”皇帝柔声唤道。 “嗯。”魏凝儿的脸依旧滚烫不已,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般令她羞的想要躲起来的感觉,即便当初傅恒亲她时,也不曾有的,自然,傅恒那时与她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从来都不曾越了规矩。 “凝儿……。” “嗯……。” “皇上……。”半响,魏凝儿见皇帝不曾说话,已缓过神来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皇帝唤她作甚? 皇帝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凝儿,朕对你也会始终如一,绝不会负你!” 自小在王府长大,皇帝从记事起,便知自个的阿玛是不大喜欢额娘的,不止是额娘,即便对王府其余的福晋侍妾们,阿玛也是甚为淡漠无情的,阿玛成为皇帝后更是日日忙于朝政而置后宫嫔妃于不顾,他见额娘整日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年少的他便在心中下定决心,以后对自个的福晋,对所爱之人定要爱护有加,绝不辜负她们。 而如今,抱着魏凝儿的皇帝心中也升起了当初第一次抱着皇后时说下的决心。 尤为记得,皇后当初闻言后看着自个,眼中有着无限的惊喜,随即便羞得低下了头。 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皇上此话当真?”魏凝儿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朕金口玉言。” 魏凝儿却道:“口说无凭,我要白纸黑字记下来,最好皇上能用玉玺盖上印好做凭证,将来便不会赖账了!”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觉得荒唐无比,却宠溺的附和着她道:“好,等到了行宫朕便给你。” 魏凝儿顿觉自个似乎有些过了,便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启程吧。” 皇帝微微颔首,对立于马车外的吴书来道:“把药膏呈上来!” “是,皇上!”吴书来一把将额头上的冷汗拭去,这才将药膏呈给了皇帝。 “皇上,臣妾不碍事的。”魏凝儿见皇帝竟然要为她擦药膏,脸上涌起了一抹羞色。 “你就是倔强,都伤成这般摸样了,竟还嘴硬,若这几日不曾养好伤,朕兴许真的会半途将你撇下!”皇帝故意板着脸说道。 魏凝儿却笑了,方才皇帝的那一番话,以及这些日子来皇帝对自个的种种,她已然能确定,皇帝心中是有她的,她不奢求获得皇帝的专宠,只需如此便无所求了。 曾经的她盼望着与傅恒在一起,白首不相离,如今的她已然无从选择,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后宫之人能得到皇帝真心相待便是福。 皇帝的后宫,嫔妃无数,老人去了,新人来,源源不断,魏凝儿并不想陷的太深,往后成为那深宫怨妇,便悔之晚矣了。 皇后娘娘深爱着皇上,却也懂得如何去包容后宫的嫔妃,可此时魏凝儿竟然有些怕,皇帝对她的好,让她有些心惊,她怕自个有一日真的会沉沦在皇帝的柔情与宠溺之中无法自拔,那时的她可做得到今日这般坦然? 若真的深爱皇帝,见他宠爱别的女子,还能无动于衷吗?魏凝儿自知她做不到皇后那般的大度,那大度背后饱含了太多的心酸与苦楚,眼睁睁看着属于自个的夫君被众多女子所包围,皇后娘娘的心又怎么会好过呢,因此,前些日子,皇后有些不满魏凝儿时,魏凝儿的心中从未怪皇后。 “在想什么?这般的出神?”皇帝轻轻揉着她的膝盖,低声问道。 魏凝儿微微摇手首,见皇帝正给她擦药膏揉着膝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魏凝儿有种被人碰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感觉,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心田猛的向外涌来。 “好了,朕瞧着再擦几日药膏便无碍了,往后你可不许这般不爱惜自个的身子,不舒服便要宣太医瞧瞧。”皇帝一边放下她的裤脚,一边叮嘱道。 “嗯!”魏凝儿只觉得一股热流涌入双眼,随即别开了头,怕被皇帝瞧见。 皇帝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吩咐吴书来等人启程。 这一路倒很顺利,虽然马车摇晃的有些厉害,但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睡得还算安慰。 因是微服出巡,随行的人也和皇帝出来多次,懂得如何伺候,并没有多大的讲究,途中歇息了两次,寻了地儿用膳,到了傍晚才到了保定,直隶总督府便在此处。 直隶省,因其直接隶属于京师而得名,其辖区很大,直隶总督权重位显,集军政、盐业、河道于一身,其权力已大大超过直隶省范围。 沿途所见灾民并不多,可见水患已然过去了,且朝廷甚为重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不妥。 即便如此,皇帝的脸色还是极其难看。 “爷,请用茶!”魏凝儿接过吴书来手中的茶盘,走到了皇帝面前,柔声道。 “坐吧!”皇帝脸色微微好转。 魏凝儿知晓皇帝是在为朝政烦忧,因此也不曾多言,静静的坐在皇帝身边。 皇帝沉默半响才愤怒的喝道:“高斌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朕让他二月上任直隶总督,且料皇贵妃薨,朕念他年事已高,五月便让他回京迁任吏部尚书,将那苏图从两广调任来直隶,不到两月,那苏图便将水患给治理的差不多了,而之前,高斌三个月却不曾有任何缓解,且还向朝廷要了许多的银子,朕前几日见那苏图在折子上说,赈灾银两亏空,直隶府的银钱也所剩无几,朕还纳闷,此时看来,定然是被高斌中饱私囊了!” 魏凝儿闻言心惊不已,高斌不是已薨的慧贤皇贵妃之父吗?如今皇贵妃才薨了不久,他便做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皇贵妃在皇帝跟前周旋,只怕他此番有大难了。 “爷请息怒,改明儿个召见那图苏一问便知,别气坏了身子,时辰不早了,您也该歇下了。”魏凝儿说罢对吴书来使了个眼色。 “爷,夫人说的是,时辰不早了!”吴书来会意,立即恭声道。 皇帝看着魏凝儿张开双臂:“过来。” 魏凝儿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站起身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却一把将魏凝儿抱入怀中,魏凝儿措不及防,轻呼一声,怕摔下去,立即抱住了皇帝的脖子,猛然间想起吴书来与冰若等人还侍立在侧,忙缩回手,急声道:“皇上……。” “嗯!”皇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有些沉醉了。 “屋里还有人呢!”魏凝儿满脸通红,待她回过头去一瞧,吴书来等人早就没有了影子。 皇帝的指尖滑过魏凝儿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魏凝儿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笑道:“皇上怎么背起洛神赋来了?难不成要学曹植,去洛水之中寻那神女,窥其华姿。” 皇帝却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朕的怀里就抱着神女,何必舍近求远。” “皇上戏弄臣妾。”魏凝儿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面色潮红。 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柔色,隐约带着些许缠绵之意,魏凝儿岂能不懂皇帝的意思,原本便面红耳赤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待她稍稍清醒之时,发觉自个已然被皇帝放到了床榻之上,心中不由得一紧,猛的抓住了皇帝的手,颤声道:“皇上,臣妾……。” 皇帝伸手轻轻压着她的唇,柔声道:“嘘……朕只是不太习惯一人入眠,今夜委屈凝儿给朕抱抱可好。” 魏凝儿闻言,窘迫不已,一伸手便抓到了床边的枕头,塞到了皇帝怀里:“您抱着这个睡吧。” 待皇帝回过神来,魏凝儿已然跑了出去。 听着屋内传出皇帝那低沉的笑声,魏凝儿忍不住跺了跺脚,一抬头便见吴书来与冰若等人正别过头偷笑着,魏凝儿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地儿躲起来。 “冰若,回房!”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只是脸上那抹红晕即使在夜里,也让冰若等人借着烛光瞧了个真切。 此处是皇帝派人在保定秘密置下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但也够众人居住了,魏凝儿便宿在了旁边的厢房里。 到了半夜,原本就因天气炎热,睡得昏昏沉沉,不太踏实的魏凝儿,只觉得一阵阵轻风徐徐而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一早,她醒的很晚,一抬眼便对上了一双清明的黑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皇上何时在她床上的? “皇上,您怎么睡在臣妾床上!”魏凝儿一边跳下床,一边说道。 “你瞧瞧这是你房里吗?”皇帝笑道。 魏凝儿四下一瞧,顿时愣住了,这……这是皇帝的寝房,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皇上,臣妾,臣妾……”魏凝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昨夜突然闯入了朕房中,迷迷糊糊的便睡到了朕身边,朕也不忍心叫醒你,所以便勉为其难收留你了!”皇帝忍住了满腔的笑意,正色道。 “可……可臣妾昨日并未曾离开臣妾的厢房。”直到此时,魏凝儿还一头雾水。 【亲们,朵朵下周要上公开课,今天要备课,就一更了,请大家理解一下下,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圈套 “小主,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冰若见她托着腮一直唉声叹气的,有些担心的问道。【 】 魏凝儿有些丧气的摇摇头:“不是,是我太丢脸了!”魏凝儿说到此转过头看着冰若,脸上满是疑惑:“你们昨夜不是睡在我外头吗?你们可曾瞧见我半夜起身去如厕了?” “未曾,小主一直是睡在屋里的!”冰若连忙回道。 “嗯!”青颜也猛的点头。 “那我怎会睡到皇上床上去了?”魏凝儿顿时有些泄气了。 冰若与青颜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都垂下了头,强忍着笑意。 魏凝儿却察觉到了她们的异样,随即笑道:“我便知道其中有鬼,你们定然知晓,还不快老实交代!” 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难色,冰若被魏凝儿盯得头皮发麻了,才有些怯怯的说道:“小主,皇上不让咱们说。” “嗯?”魏凝儿脸色微变。 青颜比冰若胆子要小得多,见魏凝儿似乎生气了,连忙道:“小主,奴婢说……是,是昨夜小主您一直喊热……奴婢与冰若却睡的有些沉了,并未察觉,半夜醒来后发现小主您不在房中,吓坏了,后来……才知晓您被皇上抱走了,而……皇上一直给小主您摇扇子到天亮,所以小主您才睡的很熟!” “是皇上给我摇扇子?”魏凝儿有些诧异的喊道。 “是!”两人微微颔首。 “皇上他怎可如此?怪不得今日早膳时,我见他脸色不太好,竟是一夜未眠”魏凝儿顿时有些内疚了,自然,更多的却是感动。 “小主,皇上对您真好!”青颜一脸喜色。 “是啊,皇上对小主您最是温柔体贴了,小主要趁着此次与皇上单独在一起之机,牢牢的抓住皇上的心,往后小主才能高枕无忧,也不惧怕别的娘娘们给您使绊子了!”冰若却看得很深远。 魏凝儿闻言,却不曾答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去把方才准备好的冰镇莲子羹用食盒装好,随我去总督府!” “是!”青颜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只因外头不比宫中,魏凝儿带着冰若青颜离开小院子时,奉旨留在院子里保护魏凝儿的四个侍卫也跟了上去,在外头雇了一顶小轿子,让人抬着魏凝儿去总督府,他们也随侍在一旁。 冰若与青颜许久未曾出宫,更未曾上街,两人跟在轿子旁东瞧瞧西看看,遇到有趣的还会叫魏凝儿瞧瞧。 “小姐您瞧,那儿有卖糖人的!”青颜有些兴奋的喊道。 魏凝儿掀开马车旁的小帘子,笑道:“你这丫头是馋了吧,喜欢便去买吧!” “是,谢小姐!”出门在外,她们二人皆称魏凝儿为小姐。 “青颜,多买点!”冰若忙不迭的喊道。 魏凝儿不禁轻笑出声,外头始终比宫中来的自在的多,她们如此开心,她又何尝不是。 又走了片刻,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为何停轿?”魏凝儿问道。 “启禀夫人,前方似乎出了事,许多百姓围在那儿,咱们过不去,待奴才前去瞧瞧!”为首的侍卫梁靖恭声道。 “去吧!”魏凝儿应道。 侯了片刻,魏凝儿见梁靖竟然还未归来,而前方的喧闹声更大了,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掀开轿帘子,下了轿。 “我们瞧瞧去!”魏凝儿柔声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跟在了她身边。 只因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众人废了些许功夫才挤到了中间。 先前去的侍卫梁靖此时正与一位公子哥摸样的人拉扯着,他的身后躲着一名女子,瞧不清摸样。 “夫人!”魏凝儿身边的侍卫们见自个的兄弟被人欺负了,不由得涨红了眼,却碍于魏凝儿在面前,不敢放肆。 “去将他们拉开。”魏凝儿沉声道。 “是!”三人应了一声立即冲了过去,片刻功夫便将梁靖与那女子带了回来。 “出了何事?”魏凝儿问道。 “启禀夫人……。”梁靖话还未曾说完,方才那男子便涌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衣着鲜亮的男子,一看便知是一群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哪里来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和你大爷抢女人!”为首的男子大声喝道。 魏凝儿却连瞧也未曾瞧他们,看着梁靖,等待他的解释。 “启禀夫人,方才奴才欲瞧瞧出了何事,岂料刚到中间便被这姑娘给拖住了,然后那些人便冲过来向奴才要人!”梁靖也是一头雾水的,可瞧着姑娘家一直求他救命,躲在他身后,而那些恶人又如此的霸道,他岂能将这姑娘交出去。 魏凝儿扫了一眼还躲在梁靖背后瑟瑟发抖的姑娘,正欲问个清楚,且料那些人又冲了上来。 “住手!”魏凝儿大喝一声。 为首的男子看见魏凝儿明显一怔,随即露出了猥亵的笑意,将魏凝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道:“哪里来的美人,竟然比醉月阁的头牌惜香姑娘还长得俊俏,爷我今日可是有福了!” 魏凝儿闻言,脸色一沉,正欲呵斥,岂料那男子竟然伸出手来想要拉住她,魏凝儿大惊,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侍卫们也立即围了上来,那男子竟然是会功夫的,闪开了他们,直逼魏凝儿而来。 “小姐!”冰若与青颜大惊失色,立即跑上前去,欲挡住男子,却被他给打翻在地。 魏凝儿从未遇到这般的事儿,当真被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拔出了藏于袖口的匕首,往前一刺,那男子措不及防,微微一顿,闪了过去,便被梁明等人给拦下了。 男子却高声喝道:“你们还愣着作甚,快来帮忙,抓住了这个大美人,方才我买的小美人便赏给你们了!” “谢谢冯兄!”原本举棋那群公子哥不定的人,听他如此说,立即围了上来。 能随皇帝出行的侍卫定然是武功极高的,方才那人想要抓住魏凝儿时,梁靖四人是有些大意了,才险些让他给得手了,此番回过神来之后,梁靖一人便让那男子招架不住,其余三人片刻功夫也把那些帮手给打翻在地。 又过了些许功夫,所有人皆被梁靖等人给制服了,躺在地上直哼哼。 “打得好!”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百姓们立即大声附和。 “该死的混蛋,竟然敢对我们家夫人无礼!”梁靖踢了那男子一脚,随即扬起了手里的剑便对着那男子的手砍下去。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只箭猛的射在了梁靖的剑上,使得他的剑微微偏了一下,砍到了地上。 “是谁?”梁靖大喝一声。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让开了一条道来,只见一中年男子骑着马缓缓而来,他的身后也跟着许多人,一瞧这打扮便知是官府的人。 “是总督府的人……。”百姓中有人小声说着,随即散的更远了。 “李统领,多谢相救!”那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冯启,你好大的胆子,前几日本统领才将你从总督府的大牢里放了出来,你竟然又敢作恶,来人啦,把他们拿下!”为首的李统领喝道。 “是!”众官差们立即拥上前去,片刻功夫便将他们给五花大绑起来。 见那些人被官兵给带走了,围观的百姓们也立即散开了,片刻功夫,便只余下了魏凝儿几人。 “走吧!”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夫人,那她……。”梁靖却指着身边的女子,有些为难的问道。 “带上,稍后去了总督府再询问清楚!”魏凝儿吩咐道。 “是。”梁靖应了一声才对一直低眉垂首的女子道:“姑娘,你随我们去吧!” 到了总督府,梁靖上前将随身携带的令牌给守门的人看了后,众人方才进去了。 皇帝此时正与那苏图密谈,魏凝儿等人在随从的引领下,侯在了书房外头。 “你抬起头来!”趁着等皇帝的功夫,魏凝儿终于想起了梁靖带来的女子。 女子似乎被吓得不轻,半响才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 虽然女子脸上有些脏了,却难掩姿色,小脸上那泫然欲泣的明眸中,闪动着楚楚动人风姿。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他们给缠上?”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女子闻言,半响才怯怯的回道:“我……我叫张穗儿,家……家住易州紫荆关下……因,因大水,和家里人走散了,后被人骗来保定卖到了张员外家做粗使的丫鬟,今儿个一早……却被……却被夫人卖给了冯少爷,这冯少爷常常将自个身边玩腻了的丫鬟卖到青楼妓院,我怕日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便逃了出来……冯少爷满大街的追我,幸好……幸好小姐与梁大哥救了我,不然,不然我便只有一死了。” 梁靖与冰若等人闻言,皆有些不忍,面露同情之色,魏凝儿却一直沉着脸,半响才道:“把手伸出来!” “是!”张穗儿立即伸了出来。 魏凝儿见她手心粗糙,且长满了老茧,心中对张穗儿的话信了一半。 就在此时,皇帝从那苏图的书房中走了出来,魏凝儿立即迎了上去。 “凝儿来了!”皇帝一脸笑意,看起来似乎与那苏图商讨的不错。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一唱一和 “皇上!”魏凝儿微微福身,随即接过冰若递上的玉碗,笑道:“天热,皇上用一碗冰镇莲子羹吧!” “奴才那苏图恭请令嫔娘娘金安!”一旁的总督那苏图打了个千,恭声道。【 】 “总督大人无须多礼!”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那苏图这才起身来。 皇帝又叮嘱了那苏图几句,这才带着众人离去了。 皇帝等人刚走片刻,方才魏凝儿在大街上所遇见的总督府李统领便进了书房来。 “如何?”那苏图微微蹙眉道。 “启禀大人,冯启已被属下带来了!”李统领恭声道。 “让他进来!”那苏图微微颔首。 “是!”李统领应了一声,随即出去将冯启带了进来。 “小人冯启拜见总督大人!”此时的冯启脸上满是一片正色,和方才在街上时判若两人。 那苏图冷声道:“起来吧,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金简,本官此次助了他,往日他于本官的恩情也就此一笔勾销,本官也劝他一句,少掺和宫里的事儿,暗查皇上心中可是死罪,将来若是事情败露,可不要将脏水泼到本官身上,否则便是金氏一族灭族之日。” “是,谢总督大人,大人请放心,小人奉命在此经营两年之久,断然不会让任何人查出破绽,也不会连累到大人!”冯启恭声道。 “金简倒是大胆,若本官未曾调任直隶,只怕这儿可没有人会买他的账!”那苏图冷笑道。 “是!”冯启可不敢得罪他,立即应道。 “下去吧!”那苏图摆了摆手。 “是!”冯启立即退了出去。 魏凝儿随皇帝回了小院子后,众人略微收拾一番便启程了。 此番皇帝带魏凝儿先行,而太后与皇后则是坐着銮驾于明日从圆明园启程前往热河行宫,皇帝的銮驾自然也在,只不过里面空空如也。 知晓皇帝先行的也只有太后与皇后,但……宫中之事,再隐秘也算不得秘密。 后宫众位嫔妃为了掌握皇帝的行踪与喜好,以把握时机博得宠爱,在皇帝身边的奴才们身上可是下了苦功夫的。 因此皇帝刚刚离开圆明园,娴贵妃几人便知晓了,只是装作不知罢了。 魏凝儿依旧与皇帝共坐一辆马车,后面稍微小一些的马车是冰若与青颜的,吴书来与梁靖等十余人皆骑马随行。 那张穗儿见众人离开了小院子,便跟了上去,一路小跑着,追着马车。 出了保定城后,梁靖才发现她跟了上来,心中一惊,便策马到了她跟前,急声道:“张姑娘,你怎么跟来了?我不是留下银子给你了!” “梁大哥,我不敢回去,求求你们收留我吧,若我回去,一定会被那冯少爷给抓去的,即便不是他,李员外家的夫人也不会放过我的,她定然会将我卖去给旁人!”张穗儿朦胧的大眼中闪动着泪光,本就瘦弱的她看起来更是楚楚可怜,让梁靖无法拒绝,却也不敢收留她。 “张姑娘,你回去吧,我们家老爷和夫人不是常人,你想跟着我们,是不成的!”梁靖摇摇头,柔声道:“快些回去吧,别跟来了!” 看着梁靖策马而去,张穗儿跺了跺脚,又追了上去。 吴书来回过头一看,那还得了,随即对梁靖道:“她怎的又追来了,梁靖,去把她打发了,实在不成,便打晕了吧,咱们爷和夫人可出不的半分的差池,来历不明之人要多加提防!” “是!”梁靖应了一声,又回去好言相劝,但张穗儿就是不听,梁靖本欲依吴书来之意打晕了她,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便作罢了。 张穗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小跑了三个时辰,待众人到了驿站后,她便坐到了树下,此时的她脚上的绣花鞋早已被磨破了,脚底起了大大的泡,脚趾头也破了,鲜血直流,看上去好不狼狈,好不凄惨。 魏凝儿一下马车便见张穗儿正躲在大树后只露出脸怯怯的看着她,尽管此时她脸上满是灰尘,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却闪动着光芒,似乎有些害怕,却溢满了渴望。 这不禁让魏凝儿想起自个小时候曾有一次偷偷跑回魏家,躲在后门大树外的情形。 那时候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府,心中既害怕,又满是渴望,渴望能回到那儿。 想到此,魏凝儿心有不忍,看着身边的冰若使了个眼神,冰若会意,立即向张穗儿走去。 “出了何事?”皇帝问道。 “小事罢了,爷不必挂心!”魏凝儿笑道。 皇帝也不多问,拉着魏凝儿便进了驿站。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与太后一行人同一日到了热河行宫,只是早了两个时辰罢了。 十余日的朝夕相处,魏凝儿对皇帝似乎更为了解了,越是如此她的心中越有些担忧。 “小主,瞧瞧这时辰也不早了,稍后便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冰若走上前来,笑道。 “嗯,把她叫来!”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冰若自然知晓主子说的是谁,便去叫了那张穗儿来。 打从魏凝儿让冰若收留她起,便对她不闻不问,同行所有人,除了梁靖外,无一人搭理她,更未曾与她说话,包括与她同坐马车的冰若与青颜。 “令嫔娘娘万福!”张穗儿进了寝殿后便跪在了地方,颤声道。 魏凝儿静静的瞧着她,半响才道:“既然你如今无处可去,本宫便回了皇后娘娘,留你在本宫身边做粗使的宫女,只是……来历不明之人,宫中可不能要,本宫自然会派人前去查明,若你所说有一句是假,本宫便要了你的命,你可听明白了?” “是,民女听明白了,谢娘娘恩典!”张穗儿脸上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你如今已然是本宫身边的奴了,本宫便给你赐名为芷音。”魏凝儿沉吟片刻后说道。 “这……。”张穗儿一愣。 “还愣着作甚,小主赐名是你的福气,还不快谢恩!”冰若随即低声喝道。 “是,奴婢芷音谢娘娘赐名!”张穗儿磕了个头,便退下去了。 魏凝儿这才对冰若道:“往后好好调教她一番吧。” 冰若却有些不解:“娘娘,咱们宫里不缺奴才,何必要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魏凝儿神秘一笑:“就是来历不明,本宫才要了她,往后你要多留个心眼,瞧瞧她到底是不是这宫中的人故意安插来的。” “小主,若真的是别的娘娘们安插来的,那也太……。” “也太可怕了吧!”魏凝儿笑道:“本宫总觉得这个丫头太过可疑,在总督府时,本宫见皇上出来了,故意唤了一声皇上,若是一般的老百姓知晓眼前之人是皇帝,定然会被吓到,本宫却见她镇定自若的很。” “那娘娘留她在身边岂不是很危险?”冰若脸色大变。 “有时候,危险放在明处倒也不危险了,最可怕的便是那些躲在暗处的,你们往后防着她便是了!”魏凝儿笑道。 “是!”冰若轻轻颔首。 “以后,再多留心内务府的总管梁明,此番他并未随驾前来热河行宫,待回宫后让小易子他们多加提防!”魏凝儿思虑片刻后又道。 “小主怀疑他?”冰若有些诧异。 “此番若不是梁靖求本宫,本宫也不定会留下张穗儿,不……是芷音,你可知晓,梁靖是内务府总管梁明的亲侄儿!”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是如何知晓的?”冰若却有些不敢相信。 “是吴书来告诉本宫的!”因胡世杰的缘故,魏凝儿向来是相信吴书来的。 “奴婢明白了,待回宫便让小易子他们盯着内务府!”冰若恭声道,不过让她心惊的是,吴公公竟然是小主的人。 魏凝儿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冰若与青颜陪着去给皇后请安。 待她给皇后请了安落座后,才发觉除了纯贵妃,随侍热河的嫔妃们都到了,只可惜……陆云惜并未前来。 不仅是陆云惜,嫔位以下的此番皆未随侍热河行宫,尚在禁足的愉妃亦不曾前来。 魏凝儿坐在嘉妃的下首,她方才落座,嘉妃便笑道:“令嫔妹妹,本宫听说你此番从宫外带了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女子一道前来行宫,得空也给姐姐们瞧瞧,是如何的绝色佳人,竟然让妹妹你瞧上了眼。” “姐姐说笑了,妹妹与诸位姐姐一道前来行宫,不曾离开半步,如何从宫外带了女子入宫?且不说妹妹没有这样的机会,即便有,也不会如此不懂规矩。”魏凝儿笑道。 “那妹妹宫里新来的那个宫女芷音是从哪里来的?”坐在魏凝儿对面的怡嫔那满是笑意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毒。 魏凝儿闻言,脸上未曾有丝毫的变化,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子怒气,她方才来给皇后请安之前才给张穗儿赐名为芷音,怎么这会子功夫竟然人尽皆知了。 难不成,她身边真的有奸细? 可此番随侍热河行宫的只有冰若与青颜啊,难道是行宫里派来的那些奴才?这倒是极有可能。 “怡嫔姐姐,那宫女芷音是……。” “是本宫赐给令嫔的,本宫瞧着她此番来行宫只带了两个奴才来,怕身边无人伺候,便亲自挑选了一个赐给她,怎么?本宫瞧着嘉妃和怡嫔似乎对此甚为不满?”皇后说罢还不等嘉妃与怡嫔答话便对身边的初夏道:“还不快去挑两个伶俐些的宫女给嘉妃与怡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比试 “是,奴婢遵旨!”初夏微微福身后退了下去,竟真的要去挑人。【 】 嘉妃与怡嫔两人短暂的惊讶后皆回过神来。 “娘娘,臣妾是与令嫔妹妹说笑的,臣妾宫中并不缺奴才,烦劳娘娘费心,臣妾心中真是过意不去。”嘉妃立即恭声道。 “既然过意不去,那便收下吧!”皇后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是,臣妾遵旨,谢娘娘赏赐!”嘉妃本欲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后却不敢多言,立即谢恩。 “嫔妾谢皇后娘娘!”怡嫔见嘉妃都不敢推辞,她更没那个胆子。 皇后微微颔首,美目流转间,便看向了一旁定定的坐着,脸上带着浅笑的娴贵妃,作势便要开口。 娴贵妃心中一突,随即站起身道:“皇后娘娘,永琪在湖边玩耍,那孩子近日来有些调皮,奴才们是瞧不住他的,臣妾出来的久了,有些放心不下,想去瞧瞧,望娘娘恩准!”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久久不语,心道,娴贵妃也不过如此,这些日子以来,兴许高看了她。 饶是娴贵妃向来镇定,也被皇后瞧得有些慌乱了。 皇后是要作甚?即便想安插奴才到我身边,也不至于如此才是,娴贵妃在心中想到。 “本宫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纯贵妃今儿个身子不大爽快,不来了,你们也都散了吧!”皇后又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是!”众人立即起身退了出去。 “令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进去!”魏凝儿方才出了大殿,澄碧便追了上来。 魏凝儿微微颔首,正欲随澄碧进去,且料一旁的怡嫔却秀眉一挑,有些不屑道:“到底是奴才出生,不过是条狗罢了,还以为自个有多了不得!” “姐姐!”舒嫔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的怡嫔,随即轻轻拉了拉怡嫔的衣袖。 “你拉着我作甚,难不成本宫连话都不能说了吗?”怡嫔说到此还转过头去瞪了魏凝儿一眼。 若不是魏凝儿弄了个不明不白的丫头进宫,她又怎会得罪皇后娘娘,被娘娘安排了宫女在身边,往后做什么都得提心吊胆的,如今她心中甚为不满,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免不得拿魏凝儿撒气。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本不打算与她计较,且料怡嫔见魏凝儿迈开了脚步,故意冷笑道:“令嫔妹妹如今真是受宠,皇上将妹妹碰在手心里,煞羡旁人,皇后娘娘也对妹妹青睐有加,处处维护妹妹,不过……。” 怡嫔说到此话锋一转,快步到了魏凝儿面前,脸上的笑意带着几分森然:“即便妹妹如今风光无限,可花无百日红,待得娇花凋零那一日……” 怡嫔话还未曾说完,魏凝儿便笑着打断了她:“姐姐放心,即便有那一日,那些个先于妹妹凋零的花,只怕已化为尘土了,何足畏惧?劳姐姐挂心了,皇后娘娘正等着妹妹,妹妹先行告退了。” 见魏凝儿兀自往大殿里去了,怡嫔气的直跺脚,随后带着身边的宫女扬长而去。 “真是个蠢货,怨不得众人都不待见她!”嘉妃见怡嫔气冲冲的走了,冷笑道。 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婉清笑道:“娘娘说的是,怡嫔娘娘这性子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哼……。”嘉妃轻轻哼了一声,这才领着众人去了。 大殿中,皇后看着魏凝儿,脸上溢满了笑意:“昨儿个来行宫,本宫也来不及问你,此番与皇上一道微服出巡,可还顺利?” “启禀娘娘,一切皆好!”魏凝儿微微颔首。 “你从宫外带来的那女子,本宫瞧着也甚为不妥,若是她有丝毫的异动,便除了吧,省的留在身边伤神!”皇后原本便是这个意思,可魏凝儿已经将人给留下了,她才不得不说是自个赐给魏凝儿的。 “娘娘放心,嫔妾定然会小心提防的,此事定然没有那般简单,嫔妾想借助这个丫头引出她背后的人。”魏凝儿将自个的打算告诉了皇后。 “若真有人故意想将这丫头送进宫来,且不说有何目的,定然是对皇上的行踪一清二楚的,这太可怕了,凝儿,给本宫盯紧那丫头,若是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回禀本宫,本宫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皇后心惊不已,若真的有人想对皇上不利,那便不要怪她心狠。 “是!”魏凝儿也很诧异,皇后向来是仁慈的,此番却动了真格,可见在皇后娘娘心中,皇上是最为重要之人。 “有了身子人便容易乏,这会功夫,本宫便觉得累了!”皇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皇后有了身孕之事,除了她身边最为信任的初夏几人,便只有皇帝与魏凝儿知晓。 “娘娘要小心保重身子才是!”魏凝儿恭声道。 “嗯,过几日便要去木兰围场,本宫会寻个理儿留在行宫,娴贵妃要照顾五阿哥,应该不会去,纯贵妃身子重也不会去,跟在皇上身边的人便不多了,不过,你也要小心些!”皇后叮嘱道。 “是,嫔妾谨记在心!”魏凝儿应了一声,见皇后困了,便退下了。 过了几日,皇帝便下旨前往木兰围场,让魏凝儿意想不到的是,娴贵妃竟然也跟着一道去了,五阿哥还小,随太后留在了行宫中。 去年便去过围场狩猎,魏凝儿对其中的规矩也早就了然于心,原本公主也是要一道跟着来的,却被皇后留在了行宫。 因一切从简,魏凝儿身边也只带着冰若,到了围场后,她便跟在了皇帝身边。 皇帝第一个行猎开弓之后回到看城,登城观围,魏凝儿等一众后宫嫔妃皆随侍在侧。 “皇上,您瞧瞧大阿哥,弓箭骑射似乎又有长进了!”娴贵妃立于皇帝身侧,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皇帝微微颔首,却并未言语。 自打上次在镂月开云赏牡丹花时与魏凝儿发生冲突后,皇帝便不待见娴贵妃了,往常每月皆要去她宫中坐坐,可此番皇帝却一连三个月不曾踏足她的逸梦轩。 原本愉妃被皇帝斥责后,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抚养,娴贵妃还以为皇帝已不将那事儿放在心中,且料皇帝依旧对她不闻不问,连带着永琪也不似从前那般受皇帝喜爱了。 “姐姐说的极是,永璜进来确实大有长进,不过,还是姐姐的永琪乖巧懂事!”嘉妃见皇帝看着大阿哥,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便附和着娴贵妃,笑道。 “妹妹的永珹也是不错的,本宫瞧着便喜欢!”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眼神微微闪烁,背后不禁溢出了冷汗,慧贤皇贵妃在世时便打永珹的主意,娴贵妃此时这话让她心惊不已。 愉妃与她同为妃位,愉妃的永琪能给娴贵妃抚养,若她犯了错,那她的永珹岂不是也成了娴贵妃的孩子。 想到此,原本打算近日与娴贵妃套近乎的嘉妃,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上的皇子们个个出类拔萃,假以时日,待皇子们都长大成人,这木兰围场便是他们的天下!”怡嫔见众人似乎都很高兴,便附和道。 谁知她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了,魏凝儿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道,怪不得这怡嫔总是不讨人喜欢,原来她说话从来不多加思量。 皇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如今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怡嫔怕是要失望了吧!” 怡嫔终于察觉自个说错话了,吓得立即跪到了地上,浑身微微发颤:“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皇帝却不搭理她,任由她跪在地上,而在场的众人也刻意将她忽视了。 “令嫔妹妹骑射甚好,为何不去一试身手!”娴贵妃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啊,令嫔妹妹可愿意与本宫比试一番!”嘉妃也凑上前来,脸上溢满了笑意。 魏凝儿正欲拒绝,皇帝却笑道:“令嫔的骑射是不错的,嘉妃……往常在王府时,朕知你是最善于骑射,不过你十年未曾摸弓箭,岂能是令嫔的对手?” “皇上,不试一试,您怎知臣妾比不过令嫔妹妹!”嘉妃却有些不依了,娇嗔道。 “好,那便去吧,谁若是赢了,朕定有赏赐!”皇帝笑道。 “皇上!”魏凝儿却有些为难了。 “去吧!”皇帝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娴贵妃与嘉妃两人看着皇帝与魏凝儿紧握的手,眸子里都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皇上,两位妹妹既然有此雅兴,臣妾愿陪着妹妹们前往,也好做个见证!”娴贵妃心下一沉,便笑道。 “哦,娴贵妃也会骑射?”皇帝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娴贵妃见皇帝终于肯正眼瞧自个了,喜从中来,面上却不曾表露,依旧淡笑道:“启禀皇上,臣妾小时候曾学过骑马,只是马术不好,射箭是不曾会的。” “嗯,那便去吧!”皇帝微微颔首,随即吩咐了一众侍卫随行保护她们。 平心而论,魏凝儿是不愿去的,可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她总不能拂了众人的意思。 “令嫔妹妹,姐姐已有十年不曾触碰弓箭,妹妹待会可得让着姐姐一些!”刚刚上马,嘉妃便笑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迷局 “皇上方才说,在王府时,姐姐的骑射是最拔尖的,妹妹也请姐姐多多指教!”魏凝儿看着嘉妃,婉然一笑。【 】 “两位妹妹皆是不俗的,本宫便等着妹妹们一展身手了!”娴贵妃看着两人,脸上虽带着笑意,但紧握马缰的手却紧了紧。 魏凝儿与嘉妃相视一眼,两人微微颔首,随即策马而去。 “皇上,姐姐们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看台上,舒嫔瞧着策马而去的魏凝儿几人,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嗯!”皇帝这才发觉舒嫔竟然未去,便道:“舒嫔为何不去?” “启禀皇上,臣妾自幼身子弱,不曾练习骑射!”舒嫔说到此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羞色,满人家的女儿,极少是不会骑射的。 虽然此番有些丢脸了,可单独留在皇上身边也不错,至于身后一直跪着的怡嫔,她却丝毫不曾放在心上。 皇帝微微颔首:“既是如此,便留在朕身边观看狩猎吧!” “谢皇上!”舒嫔心中窃喜不已,见吴书来正端着茶来,便顺手接了过来娇声道:“皇上请用茶!” “嗯!”皇帝接过茶,见舒嫔一脸笑意的瞧着自个,那娇俏可人的摸样倒是很惹人喜爱,皇帝才猛地察觉到,舒嫔似乎已脱离了往日的稚气。 “皇上,茶水泼了!”舒嫔娇嗔一声,随即缓步上前,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拭着皇帝手上的水珠。 皇帝只觉得一股奇异的香味猛的充斥鼻尖,竟觉得有些沉醉了。 “小狐狸精。”怡嫔愤恨不已,在心中怒骂道。 “嗯?”片刻,待皇帝回过神来,回头一瞧,魏凝儿等人竟然已经没有了踪影。 “吴书来,娘娘们呢?”皇帝不着痕迹的推开舒嫔,看着吴书来,微微蹙眉道。 “启禀皇上,往东边去了!”吴书来立即应道。 皇帝微微颔首,随即对身边的舒嫔道:“坐吧!” “是!”舒嫔有些悻悻的接过了皇帝手中的茶杯,递给了吴书来,正欲坐到皇帝身边,吴书来却恭声道:“舒嫔娘娘,您的座在这儿,请随奴才来!” “皇上!”舒嫔瞪了吴书来一眼,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娇声道:“皇上,臣妾想陪着皇上!” 皇帝闻言,却连头也不曾回,舒嫔自知无趣,只得回到了自个原本的位子上,离皇帝可就有些远了。 而魏凝儿等人,进入小林子后便开始狩猎,她与嘉妃骑射皆有些生疏了,因此两人先前并无所获,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骑马打猎可是十分累人的,天色渐渐晚了,众人也累了,魏凝儿轻轻擦拭脸上的汗珠,看着嘉妃,笑道:“嘉妃姐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也好!”嘉妃也累得不成了,喘着粗气应了一声,便策马往回走。 娴贵妃与侍卫们正在不远处候着他们。 “两位妹妹今日所获颇丰,真是令姐姐羡慕,慕云,快给两位娘娘把水袋呈上来!”娴妃见她二人满头大汗,便料定她们此刻定然口渴了。 “谢谢娘娘美意,只因天热,臣妾近日来喝惯了婉清泡的薄荷水!”嘉妃笑道。 “娘娘!”婉清适时呈上了手里的水袋。 魏凝儿却接过了暮云手里的水袋,看的她身边的冰若不禁有些着急了。 “令嫔不怕本宫在水里下毒!”魏凝儿方才喝了一口,娴贵妃便笑道。 “下毒?”魏凝儿故作惊诧看着娴贵妃,片刻才似笑非笑道:“嫔妾若是能喝上娘娘亲自下的毒,那也是福气了!” “妹妹可真会说笑,本宫哪里有那个胆子!”娴贵妃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来,若是可以下毒,她只怕早就下了。 “两位姐姐,时辰不早了,眼见这太阳也快下山了,狩猎的八旗将士们都陆续而归,咱们也回去吧,免得皇上担忧!”魏凝儿将手里的水袋递给了身边的冰若,随即笑道。 “走吧!”嘉妃微微颔首。 娴贵妃却道:“两位妹妹今日各自射中了一头鹿,两头羊,不分胜负啊!” 嘉妃闻言微微蹙眉,随即便道:“本宫瞧着前头不远处还有猎物,令嫔妹妹,再过片刻回去可好?” “但凭娘娘吩咐!”魏凝儿也瞧见了林子里有羊和鹿在跑动。 “一刻钟为限,若是咱们无所获,也即刻回来!到时候还请姐姐命人吹响号角!”嘉妃心中却有了计较,若是此次她赢了,指不定还能讨个恩赏,让皇帝准许四阿哥在她身边多留些时日,四阿哥永珹如今已经六岁,按照祖宗规矩,该去阿哥所与众位阿哥们一块居住了。 可大阿哥、三阿哥皆大了,永珹却是个半大的孩子,嘉妃怕他受欺负,总是放心不下。 “嗯,两位妹妹小心些,本宫会让人瞧着时辰,一刻钟便让人吹响号角!”娴贵妃笑道。 魏凝儿虽不知嘉妃心中打的是何主意,却也瞧得出嘉妃甚是想赢,心中也不欲与之一争高下,便打定主意,随意敷衍便成。 刚刚追进了林子,魏凝儿便见嘉妃拉开弓追着前面的一头羊,她只是做做样子追在后面罢了。 就在此时,忽的窜出了一头梅花鹿来,嘉妃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即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魏凝儿微微蹙眉,正思索着是要追嘉妃还是追前面的羊,却猛地察觉到有危险迫近,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耳边响起了刺耳的破空声,一只疾驰而来的利箭几乎从她脸上擦了过去,虽然未曾伤到她,却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她还未曾将四周的情形给弄清楚,又有一只箭射了过来,那箭射来的方向正巧是方才她与嘉妃进林子那儿,魏凝儿心中一沉,正欲瞧个究竟,且料那箭竟一只一只接踵而至,她便策马追着前面的嘉妃去了。 林子入口,娴贵妃将手里的弓箭递给了身边的暮云,笑道:“可惜了,方才若是再精有些,只怕令嫔那张小脸就毁了,不过,如此一来,她们怕是会一直追着那梅花鹿往林子深处跑吧!” “是,娘娘的箭法真是精湛!”暮云恭声道。 “切莫让旁人知晓本宫会射箭,暮云,将弓箭处理了,咱们出去吧!”娴贵妃吩咐道。 “是!”暮云立即将弓箭抛入了草丛里,策马随娴贵妃出去了。 “娘娘,您可曾看见我们娘娘了?”婉清见娴贵妃她们从林中出来了,有些担心的问道。 “本宫方才瞧了,未见到她们,兴许她们深入林中了,本宫瞧不太清楚!”娴贵妃笑道。 “这……。”冰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方才小主刚刚与嘉妃娘娘进入密林不久,娴贵妃娘娘便说要去瞧瞧,这会子却说未见到人,真是让她着急。 木兰围场是皇家的狩猎场,里面所放养的皆是较为温顺的猎物,危险是不会有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娘娘,一刻钟到了!”暮云在娴贵妃身边恭声道。 “嗯,命人吹响号角,召她们回来吧!”娴贵妃脸上带着笑意,心中却冷然一片,此番……她们怕是永远也甭想回来了。 “是!”暮云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即吹响了号角。 由于出来狩猎的八旗将士们早已回营,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悠扬的号角声传了很远,四周却只听闻风吹动着树叶与草的沙沙声,让人心中有些沉闷。 “小主怎么还没回来!”过了片刻,冰若并未听闻到马蹄声,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 婉清也是一脸焦急,随即下马跪与娴贵妃跟前,恭声道:“娘娘,我们娘娘久久未归,恐有变故,请娘娘派侍卫们前去寻一寻!” 冰若也忙不迭的下了马,跪在了婉清身旁。 “你们不必着急,再过一刻钟,若是还未曾见她们回来,本宫便命人去寻!” 冰若却急声道:“娘娘,再过一刻钟,只怕天就完全黑了,到时候如何找人?” 娴贵妃闻言,冷声道:“怎么,你一个小宫女倒是指使起本宫来了!” “娘娘,奴婢不敢!”冰若只得低下了头。 娴贵妃并不叫她们起身,沉吟片刻才道:“来人啦,嘉妃与令嫔久久未归,你们进去瞧瞧!” “是,娘娘!” 一众侍卫有二十余人,十余人被娴贵妃派了进去,其余的跟在了她身边,依旧侯在外头。 “娘娘,可否再派些人去?”婉清却急声问道。 冰若正欲附和,却听暮云喝道:“你们的娘娘金贵,我们娘娘何尝不是,怎么?难不成我们娘娘身边就不能有人护卫?若是出了意外,你们担待的起吗?” “这……。”婉清与冰若相视一眼,只得作罢。 而此时,密林深处,嘉妃早已寻不着那梅花鹿的踪影了,她只得停了下来。 “看来妹妹与我一般,皆看上了这梅花鹿!”嘉妃回过头看着魏凝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姐姐误会了,并不是妹妹想与姐姐抢这鹿,而是……。”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而是有人故意将我逼来了这里。” “妹妹此话是何意?”嘉妃微微一惊。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危机 “方才进入林子不久,姐姐追着梅花鹿而去,妹妹本欲去追那羊,且料有人竟然射箭逼得妹妹只能追着姐姐而来!”魏凝儿低声道。【 】 “这……。”嘉妃有些不敢相信。 “姐姐可曾察觉那梅花鹿有异常?寻常的畜生,被人追着,定然慌乱的四散逃窜,那梅花鹿却不紧不慢一直往这方跑来,现如今却突然不见了!”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看着四周。 此处树丛低矮,却异常密集,加之野草丛生,都快到她们的脚下了,须知她们可是骑在马背上的。 “妹妹,既然你察觉到了异样,方才为何不叫我?”嘉妃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特别是天色渐晚,四周也看不太真切了,她心中更是担忧不已。 “方才姐姐一心都在那梅花鹿身上,妹妹叫了姐姐几声,姐姐都不曾停下来,妹妹只得追了上来!”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宫总觉得此处阴森森的,妹妹,我们快些回去吧!”嘉妃说罢便策马往回走。 就在此时,她所骑之马发出了嘶叫声,竟然不听她的指挥往后退。 魏凝儿定睛一看,猛的一滞,大喝道:“有蛇,毒蛇,好多,快走!” “啊——。”嘉妃也瞧见了眼前那一条条窜来的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尖叫一声,调转马头便跟着魏凝儿跑。 她们的后路已然被封住了,此时只能往前跑,魏凝儿心中也渐渐察觉到,她与嘉妃皆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前方,或许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她们。 为了躲开那些毒蛇,两人奋力抽打着马鞭,没命的往前跑,待她们发觉已将身后的蛇甩开后,也不知自个身在何处了。 “我们迷路了!”嘉妃拿出身上的围场地图,借着月光瞧了半响,也不知她们身在何处。 “姐姐来围场多次,可曾记得我们所在之处是否出了围场?”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嘉妃摇摇头:“我虽随皇上来了多次,可……没有一次跑的如此远!天黑了,四周也看不真切,我也不敢确定,但木兰围场大的有些吓人,我们跑了不久,不会出了围场才是,更何况为了让围场中的兽类能繁衍生息,不至于被灭了,皇上每年都是挑选一处地儿设围,到了边缘,咱们定会瞧见负责守围场的八旗将士。” 魏凝儿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便好,今日之事太过蹊跷了,为防止有变,我们快些往前走!” “有这个本事给我们下圈套的便只有娴贵妃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本宫不答应与她合作,她便对本宫下毒手!”嘉妃愤恨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骑着马慢慢往前走,今日狩猎,她们所骑之马虽强壮,但也经不起这番的折腾,此时,马儿已累了,饿了。 “令嫔妹妹,我看马儿太累了,前面有一处小山坡,上面没有树,草多,咱们歇息片刻可好!”嘉妃指着前方说道。 “便依姐姐之言!”魏凝儿微微颔首,此刻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若是累倒了马儿,她们将更危险。 密林外头,皇帝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娴贵妃,半响才道:“为何不早派人禀告朕?” 娴贵妃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皇上息怒,是臣妾的疏忽,本以为两位妹妹进了林子不久,片刻便能出来,且料……。” 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挥挥手,喝道:“够了!” “皇上请息怒!”吴书来颤声道。 “来人啦,传朕的旨意,命八旗各部众将士,立即包围这片密林,寻嘉妃与令嫔!”皇帝大声喝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人去传旨。 “傅恒,鄂宁,你们随朕进密林去!”皇帝说罢便飞身上马。 “皇上,还是等众位统领带人来再进去吧!”吴书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必了!”皇帝已然策马进去了,皇帝身边有亲卫上千人,此处可是皇家的狩猎场,到处都是八旗将领,但潜藏的危险也并不是没有。 傅恒与鄂宁紧随皇帝身边,两人脸上满是凝重之色,特别是傅恒,心中更是担忧不已,虽近日来他刻意去忘记曾经的事儿,但一听闻魏凝儿不见了,他的心便猛的提了起来。 “傅恒,我紧随皇上身边保护皇上,你四处瞧瞧可有可疑的地方?”鄂宁说罢便向皇帝身边靠去。 傅恒立即吩咐身边的人策马四散查探,片刻后,众人便听见了惨叫声。 “是哪里传来的声音?”皇帝立即停下马来,朗声喝道。 “启禀皇上,前面发现陷阱,有人连人带马摔了下去,陷阱中有数十条毒蛇。”傅恒策马过来,禀道。 “陷阱!”皇帝猛的一滞,随即喝道:“围场之中,怎么会有陷阱,管事何在?” “皇……皇上……。”管理围场的官员闻言,吓得从马背上猛的跌了下来,连滚带爬到了皇帝面前。 “朕问你,哪里来的陷阱与毒蛇?”皇帝勃然大怒。 “奴才……奴才不知啊,皇上明鉴,奴才等人在设围时便将围场处处都查了个遍,并未曾发现陷阱与毒蛇!”管事的吓得浑身直哆嗦。 “没用的奴才,来人啦,将他拉下去!”皇帝此时已然是怒气滔天了。 “皇上请息怒,寻两位娘娘要紧!”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这才吩咐众人继续向前,只是此次要小心得多,速度也慢了下来。 …… 小山坡上,嘉妃与魏凝儿待马儿吃饱青草后,便欲上马继续前行。 “令嫔妹妹,咱们往前走,若是寻不到人,便换个方向寻寻。”嘉妃也不敢肯定她们是不是跑出了围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的出了围场,再一路向前,可就不知去到何处了。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正欲上马,耳边却响起了怪异的声音。 “什么声音?”魏凝儿一惊,随即扫了四周一眼,却未曾发现异样。 “出了何事?”嘉妃方才被毒蛇吓到之后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魏凝儿又何尝不是,生怕又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便静静的立在那里,四处观望,只是夜里太黑,即便借助月光也看不真切。 就在此时,嘉妃却摇手指着前方,厉声叫道:“在那里,在那里!” “什么?”魏凝儿被她吓得不轻,却仍旧强迫自个静下心来望去,却什么都未曾发现。 “就在那儿……快看……。”嘉妃的手又换了个地儿。 这次就连魏凝儿也瞧见了一道黑影,不知是人还是野兽,若是野兽只怕还好一些,若是人,她们可就危险了。 那黑影闪动的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入了树丛中,片刻又出来了。 “是……是野兽,不止一头!”嘉妃倒吸一口凉气道。 “快上马!”魏凝儿也瞧见了,只是不知是何种野兽,不仅速度极快,竟然能在树上跳跃。 两人策马便往前跑去,那些野兽却追着她们,一直在树上跳跃着。 “是不是猴子?”嘉妃喊道。 若真的是猴子,那便不可怕了,猴子可是从来不会伤人的。 “不是!”魏凝儿却很肯定,虽然看不真切,可那黑影闪动的极快,也不是猴子的身形。 “它们追上来了!快跑!”嘉妃回过头一看,顿时高声叫了起来。 魏凝儿闻言回过头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那是何野兽,它们竟然从树上跃了下来,在草地上跑的比树上还快,几个跳跃之间,竟要赶上她们了。 马儿本就疲惫,方才虽然歇息了,但跑的也不是很快,片刻功夫魏凝儿她们便被十来只野兽给追上了。 “是狼!”嘉妃尖叫一声。 她们不得不停下马来,只因那野兽跑的太快已然将她们围了起来。 “不是狼,是老虎!”魏凝儿语中满是惊恐,此时的她,也害怕了,却还是颤抖着手拿起了弓箭。 “快拿出弓箭来!”魏凝儿对还呆愣着的嘉妃喊道。 嘉妃愣了愣,才道:“妹妹别急,快将弓箭收起来,这不是老虎,这是金钱豹,围场里有的,只不过平日里它们都是被隔在围场东边,怎么此时出现在了这里,还有这么多?” “金钱豹!”魏凝儿呆住了,定了定神才道:“它们吃人吗?” 嘉妃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不吃……金钱豹性情机警,既会水,又善于爬树,善于跳跃和奔跑,一般是不会成群出现的,常在林中往返游荡,生性凶猛,但一般不伤人,亦不会吃人!” “可我怎么瞧着它们似乎很饿,它们真的太像老虎了!”魏凝儿依旧拿着弓箭。 “妹妹见过老虎?”嘉妃有些不敢相信。 “曾在街上的画摊上见到画师所画之老虎!”魏凝儿回到。 嘉妃闻言,微微有些错愕,却听闻金钱豹们发出了啸声,便急声喊道:“妹妹快些将弓箭放下,免得它们以为我们要伤害它们,到时候可就惨了!” “好!”魏凝儿立即收起了弓箭。 “下马!”嘉妃喊道。 “为何?”魏凝儿有些不解。 “它们太饿了,应该是看上了咱们所骑的马,保命要紧,下马,走!”嘉妃说罢自个先下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失算 魏凝儿从未见过这金钱豹,自然不懂,听嘉妃如此说,便下了马,随着她往前跑去,手里却还不忘记拿上弓箭。【 】 两人拼命的往前跑,身后传来了马儿的悲鸣声与嘶叫声,以及金钱豹的啸声,风吹在她们脸上,魏凝儿却丝毫未曾察觉到凉意,因紧张和害怕,脸上的汗珠不断的冒了出来。 马儿的嘶叫声越来越小,兴许是因为她们跑远了,听不清,也兴许是因为马儿们被那些凶残的金钱豹给咬死了,魏凝儿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子冷意。 现在是那两匹可怜的马儿沦为那些野兽的食物,接下来,会不会轮到她与嘉妃呢? “令嫔妹妹,我跑不动了?”也不知跑了多久,嘉妃觉得自个的腿都失去知觉了,猛的瘫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喊道。 魏凝儿闻言,停下了脚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嘉妃身边,她也没有力气了。 嘉妃看着瘫倒在身边的魏凝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曾经她也因嫉妒而对魏凝儿动过坏心思,可此时……两人竟然一同逃命……当初又何曾料到有今日呢。 魏凝儿见她笑的都快岔气了,忍不住问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没……没事……。”嘉妃轻轻摇了摇头,她只是太累了,这么一笑便觉得喘不过气来。 “姐姐,快走吧!”魏凝儿伸手便要拉嘉妃,虽然往日里她也未曾少受嘉妃的冷嘲热讽,可此时情形不同,两人一起还有个照应,等找到守卫的八旗将士她们也就安全了。 “妹妹,不必跑了,那金钱豹不会伤人,只要我们不攻击它们,它们也不会把我们如何的,更何况我们离方才那个地方已经很远了,它们不会追上来的!”嘉妃摇了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魏凝儿却道:“先是毒蛇,再是金钱豹,这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姐姐说,金钱豹不伤人,可……若是饿了多日的金钱豹,它们会伤人吗?” 嘉妃闻言,猛的一滞,随即道:“那定然会了,我听说,有的人饿极了连观音土都会吃,明知吃了会死人也不怕,那些豹子是畜生,更是可怕了!” “那姐姐还不快走!”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嘉妃只得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此时所处之地,地势较低,前方是一处小树林,身后地势稍微高一些,一抬眼便见那挂在天上的明月仿佛从那小山坡上升起一般。 “去哪里,小树林还是左边的山坡?嘉妃看着身边的魏凝儿问道。 “山坡吧,走在草地上总比密林中好,那样是寻不着人的!”魏凝儿沉声道。 “妹妹,此时皇上定然发现咱们不见了,他会来寻咱们吗?”嘉妃问道。 “定然会的!”魏凝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愿如此,那咱们何不往回走,兴许皇上已然带着人来寻咱们了?”嘉妃有些欣喜的说道。 “往回走?”魏凝儿在心中思量起来,往回走也许真的会遇上来寻她们的人,可……若是那些金钱豹还未曾离开,那么岂不是危险了。 “妹妹,再往前,也不知会遇上什么危险,往回走,那金钱豹也不一定会在,更何况,他们吃了那些马儿,也该饱了吧!”嘉妃却有些不敢肯定。 “姐姐,还是往前走吧!”不知为何,魏凝儿心中总是对那些像老虎一般凶残的金钱豹很是畏惧。 年幼时,叶文昊的阿玛总喜欢在叶家院子里的大槐树下给他们讲故事,有一次便说到了老虎,魏凝儿至今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叶伯伯说,老虎是最为凶残的野兽,一口便能吞下一个人。 “我原以为妹妹最为大胆了,没曾想你也有害怕的!”嘉妃笑了笑,便拉着魏凝儿往左边的山坡上走去。 “姐姐说笑了,我哪里胆子大了,不过是硬撑着罢了!”魏凝儿笑道。 “可不是姐姐胡说,看着今日的妹妹,便让我想到了往日的皇贵妃,当初她那番气势,宫中可是无人能及的。”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妹妹可别误会,妹妹自然不像她那般嚣张跋扈!” 魏凝儿微微颔首,却并不曾答话,只是笑着往前走去。 嘉妃却道:“妹妹……姐姐是过来人,今日便与你说一些真心话,想当初,我与纯贵妃、愉妃等人同年入王府为庶福晋,也就是未有封号的侍妾,可……侍妾也有高低贵贱之分,皇贵妃那时候也是侍妾,却厉害的紧,王府里只有她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叫嚣,皇后娘娘对府里的人仁慈,也不曾怪罪,可皇上每每却是要呵斥她的,后来……娴贵妃入王府为侧福晋,但皇贵妃却仗着皇上的宠爱而不将她放入眼中,因皇贵妃的阿玛深受先帝爷的器重,日渐位高权重……她也成了侧福晋,皇上继位后她便成了贵妃,仅次于皇后娘娘!” 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苦笑道:“正因为皇贵妃娘娘的蛮横,我从不敢与她作对,反而依附于她,对她也不敢有二心……就如同,你今日对皇后一般,可……到头来,她竟然想要我的四阿哥给她做儿子,妹妹……你如今未有生养体会不到,孩子可是做额娘的心头肉,哪里舍得给了人,我自是不愿的,可她……每每拿孩子威胁我,若是我有丝毫让她不顺心,便说要请旨抚养我的四阿哥……如今皇后娘娘虽对妹妹不错……可往后,谁也说不定,妹妹还是当心些好!” “谢谢姐姐提醒!”魏凝儿微微颔首,嘉妃所说也是她所担忧的,但……在魏凝儿心中,皇后并不是已故的皇贵妃,只因皇后有一颗比众人都要和善的心,从不会对任何人赶尽杀绝,她也不想与皇后作对,那样得不偿失,还会让人寒心。 “妹妹如今定然会觉得姐姐所说言过其实……假以时日,妹妹自然会看清这一切的,只是……那时候只怕已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宫中,要认清一些人,一些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有时候更是连命都没有了!”嘉妃说到此,脸上闪过一抹哀伤,便不再多言了。 “谢谢姐姐,妹妹定当谨记于心!”不管今日嘉妃所言是否故意想挑拨她与皇后,可至少这话也有一半是真吧,魏凝儿倒是从未料到嘉妃会与她说这些。 “妹妹客气了,今日你我一起逃命,那可是缘分啊,待查清是谁人想加害你我,姐姐定然不会心慈手软,到时候也得要妹妹出力才行!”嘉妃笑道。 “姐姐放心,我虽从不与人结怨,可谁要是想害我,那我定然会先毁了她!”魏凝儿语中满是冷意。 她这话何尝不是对嘉妃说的,要知道,嘉妃也没有少给她使绊子。 “在宫中,便要有这般的魄力才能活下去!”嘉妃不禁对魏凝儿有些刮目相看了。 “姐姐瞧瞧,咱们右后方是不是有火光闪动,星星点点的……慢慢向咱们这儿靠近了!”就在此时,登上小上坡的魏凝儿往后看了一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急声道。 “是,定然是皇上派人来寻咱们了,这下可好了!”嘉妃兴奋的大叫起来。 魏凝儿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山坡下有数道黑影闪动着,在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飘忽不定。 “姐姐……那些金钱豹追上来了,就在方才咱们歇脚的地儿!”魏凝儿脸色发白,对身边的嘉妃说道。 “妹妹别怕,那片小树林背后便是东方,那些金钱豹原本便是被阻隔在了那块地儿,它们应该是要回去了。”嘉妃却并不是很担心。 “可是……它们似乎往咱们这儿来了!”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不……这是怎么回事?”嘉妃的脸色也猛的变了。 金钱豹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从山坡下跃了上来,围住了魏凝儿与嘉妃,十来只金钱豹眼中闪动着幽光,围着她们一直打转,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发起攻击。 魏凝儿心都提了起来,一把将手里的弓丢弃在地上,两只手皆紧紧的握住了箭枝,手心不断有冷汗溢了出来。 距离太近,即便她射出箭去,也未必能射到金钱豹,更甭想伤到它们。 就在此时,金钱豹们却发出了嘶吼声,嘉妃猛的一惊,随即喊道:“妹妹,快放下手中的箭枝,否则它们定然会……。” 嘉妃话音未落,为首的金钱豹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双腿猛的往后一蹬,立即跃起来化为一道黑影扑了过来,那锋利的爪子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寒光,眨眼间便到了嘉妃眼前。 “不……。”嘉妃猛的尖叫起来,看着眼前那闪动着寒光的爪子,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只需这一下,她便会没命,即便是大难不死,她的脸也定然被毁了。 电光火石之间,嘉妃眼前闪现出了一个个人来,有她最爱的孩子四阿哥,还有……一直对她百依百顺,关怀备至的哥哥金简,最后便是……皇帝。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危言耸听 就在嘉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便觉自个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后一旁倒去,猛地砸在了地上,只因措不及防,右手着地,一股钻心的疼痛从手上传来,看来是伤到了。【 】 可下一刻,嘉妃便愣住了,她没有死,她竟然没有死,她的脸也没有受伤,那……方才那只金钱豹呢? 嘉妃猛地抬起头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她看着站立于自个身前的魏凝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魏凝儿,右手的袖子完全破裂了,一滴滴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尖往下流,看的嘉妃心惊不已。 嘉妃忍着疼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魏凝儿身前不远处正躺着一只还在垂死挣扎的金钱豹,一只箭从那金钱豹的胸前穿过,此时金钱豹虽未曾断气,却也活不成了。 “妹妹……。”嘉妃看着魏凝儿,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竟然是……是魏凝儿救了她。 魏凝儿却不说话,将左手的箭递给了嘉妃,自个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出来。 “你的手?”嘉妃看着魏凝儿露出来的手臂上面全是血,脸色都白了,颤声道。 “只不过是被那畜生抓了一把,不碍事,姐姐小心些!”魏凝儿说罢,便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那些已经快要发狂的豹子。 方才魏凝儿能杀了那为首的金钱豹,实则是运气,只因那豹子的目标是嘉妃,才让魏凝儿钻了空子。 此时,金钱豹们虽有些发狂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因他们之中最为厉害的那一头豹子已经被魏凝儿一箭给刺死了,它们有些畏惧了。 可野兽毕竟是野兽,即便畏惧,也畏惧不了多久,待那金钱豹断气后,剩下的豹子们狂叫起来,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对着魏凝儿与嘉妃慢慢围了上来。 看着方才离得很远的光亮已经渐渐靠近,魏凝儿的眼中爆出精光,只需……只需再坚持片刻,便能得救了。 “嘉妃姐姐,全力以赴,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嘉妃浑身都在发抖,但握在手里的箭却紧了紧。 “走开,不要过来!”嘉妃猛地将手里的剪枝往前一刺,那些豹子们有所畏惧,往后退了退。 “姐姐,再坚持一下,皇上他们快到了!”魏凝儿喊道。 嘉妃微微颔首,就在此时,那些豹子却猛地往前扑来。 “啊……。”两人均尖叫起来,这么多的豹子,她们哪里对付得了,完全是凭空乱舞自己手里的箭和匕首。 就在此时,一道犀利的破空声传来,魏凝儿只听闻一声嘶吼,便见一头跃到空中的豹子猛地砸到了地面上。 而剩余的豹子们顿时被吓住了,立即不安的往后退去,金钱豹异常的机敏,比寻常一些野兽们要聪明的多,此时的它们察觉到了危险,顿时有些不安了。 “有人来了!”嘉妃猛地喊道。 魏凝儿闻言望了过去,借着月光,她也瞧见了一人正骑在马上飞奔了过来,只是片刻便到了她们身后不远处,紧接着便见几道箭影闪动,立即又有几只金钱豹中箭倒地。 剩下的金钱豹们兴许是吓坏了,立即往山坡下的小树林逃窜而去。 来人在魏凝儿与嘉妃前面不远处下了马,疾步而来。 “傅恒!”魏凝儿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后,猛地一窒,整个人也愣住了。 傅恒顿了顿,才躬身道:“奴才傅恒奉皇上旨意,前来寻两位娘娘,奴才救驾来迟,两位娘娘受惊了!” “大人免礼,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今日本宫与令嫔妹妹定然性命不保!”嘉妃有些激动的说道。 傅恒看着魏凝儿手臂上还淌着血,心中一疼,欲言又止,碍着嘉妃在场,即便他担心魏凝儿的伤势,却也不敢多问。 “妹妹,你手臂上的伤如何了?”此时已然安全了,嘉妃也猛地记起来魏凝儿方才为了救她受了伤。 “不碍事!”魏凝儿虽如此说,但却觉得手臂上火辣辣的疼,虽然不曾伤筋动骨,却也被那金钱豹一爪子抓的皮开肉绽,长长的爪印从小臂内侧一直到手掌处,看上去一片狰狞。 嘉妃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道:“快回去给太医瞧瞧!” “令嫔娘娘请上马!”傅恒立即将他的马牵了上来。 “不必了!”魏凝儿摇摇头。 嘉妃正欲劝她上马,却见皇帝等人已经离她们不远了,便作罢了。 “受伤了!”皇帝下马后便直奔魏凝儿面前,看着她手臂上的伤,脸色顿时大变。 “皇上,只是皮外伤,不碍事的!”魏凝儿说到此竟觉得自个有些眩晕,站不住脚。 “小主!”冰若看着受伤的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 先前皇帝带人进入密林寻人后,娴贵妃便带着身边的人也跟来了,冰若与婉清各自担心她们的小主,便跟在了娴贵妃身边。 皇帝见她险些跌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却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受伤的手臂,急声道:“来人,快回营!” 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方才一番惊吓,此时终于能安心了。 就在此时,嘉妃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魏凝儿一抬头便见一道黑影闪来,电光火之之间,她只觉得皇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自个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后一转,那道黑影在她眼中慢慢变大,而她的身前却是皇帝。 “皇上……。”魏凝儿尖叫一声。 “皇上……。”众人也是大惊。 傅恒却比任何人都要清醒,手起刀落,那金钱豹便被他给砍死了。其余几只也被众侍卫们给杀了。 “皇上,金钱豹已被诛杀,请皇上移驾回营!”傅恒单膝跪地,恭声道。 “嗯!”皇帝应了一声,他见魏凝儿一直死死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衫,浑身发抖,也不说话,仿佛呆住了一般,柔声问道:“吓到了?” 魏凝儿却不答话,仍旧静立在那儿。 “怎么了?是不是手臂太疼了?”皇帝有些心疼的握着她的手,低声道。 “不……不是……。”魏凝儿猛的摇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瞧瞧,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竟然还嘴硬,你啊……。”皇帝似乎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心疼,他叹了一声,随即抱起她便上了马。 “好厉害的畜生,竟然躲在暗处,趁着大伙不备出来伤人!”鄂宁看着地上的金钱豹尸体深吸一口气说道。 傅恒微微颔首道:“方才我杀了几头金钱豹,这些兴许是来报仇的,我原以为它们已经吓得逃跑了,没曾想这些畜生竟然如此的记仇!” “走吧!”鄂宁见皇帝已经策马离去了,随即飞身上马追了上去。 而傅恒却怔了怔,才上了马,却只是紧随其后,不敢太过靠前,再次见到魏凝儿,他才知,想要忘记从前的一切谈何容易,他怕自个上前去,看到与皇帝共乘一骑的魏凝儿,会更加伤神。 自然……方才那一幕,也深深的印在了傅恒的脑子里,凝儿有危险,若是他,也定然会舍身相护……可……可皇上竟然也能如此,他可是皇帝啊!傅恒心惊不已,却也明白,他与凝儿之间越来越远了。 “暮云,请嘉妃上马!”娴贵妃看着仍旧呆立在原处的嘉妃,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嘉妃闻言回过神来,笑道:“不必烦劳暮云了,婉清,扶本宫上马!” “是!”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将嘉妃扶上马去。 打从见到嘉妃起,婉清便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未曾受伤,终于放下心来。 “嘶……”嘉妃的右手拉着马缰时,不禁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娘您受伤了!”婉清大惊失色。 娴贵妃见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故作担忧道:“妹妹伤到了哪里?可严重?快些回去让太医瞧瞧!” 嘉妃定了定神道:“不碍事,只是方才不小心扭伤了!” 娴贵妃叹了叹气道:“你与令嫔遇险,本宫于皇上心忧不已,急急忙忙的便来寻你们,幸好没有出大事。” “是啊!”嘉妃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定了定神,夜里也看不清嘉妃的神情,随即低声道:“只是……皇上心里眼里却只有令嫔,妹妹也受伤了,皇上确不曾看妹妹一眼,当真让人寒心!” 嘉妃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便笑道:“姐姐说笑了,令嫔妹妹伤的那般重,皇上在意也是理所应该的!” 娴贵妃却冷笑道:“难不成皇上不顾自身安危,在那些畜生扑上来时挡在令嫔身前也是理所应当的?他可是皇上,若是出了任何的意外,谁人担当得起?这大清的江山可是系与皇上之手啊!” 嘉妃闻言,神情一阵恍惚,拽着马缰的手紧了紧,手上的痛却及不上心中的痛半分。 娴贵妃借着月光瞧见嘉妃脸上的幽怨,便乘热打铁道:“妹妹……皇上可是不顾咱们,也不顾自身安危,却一心护着那令嫔,照如今这情形下去,往后……只怕是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心乱如麻 嘉妃心中痛苦不已,打从皇帝出现起,便一眼未曾瞧过她,皇帝眼中全是令嫔,对她不闻不问,这让她情何以堪? 可一想到她方才是被令嫔所救,想恨令嫔也恨不起来,一时心乱如麻。【 】 娴贵妃略微一沉吟,随即急声道:“妹妹,这些年来你也瞧的一清二楚,皇上心中只有皇后娘娘,我等不过是挤破头想分一杯残羹罢了,可……即便如此,皇上对我等可有半分的怜惜?加之如今多出来一个令嫔,令嫔又与皇后是一伙的,照这般下去,往后……皇上只怕要将我等彻底抛诸脑后了。” “姐姐……妹妹记得姐姐往常可是从不争宠的,如今姐姐为何要卷入这争斗中呢?”嘉妃思虑片刻后问道。 “往常……本宫认为……这宫中不争便是最大的争,可这些年来,本宫处处忍让,却也未曾让皇上刮目相看,皇上反而日渐忘却了本宫,所以……本宫再也不能如往常一般了!”娴贵妃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原来如此,姐姐看的倒是透彻!”嘉妃心中冷笑不已,她岂能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往常娴贵妃之所以那般的安分,只因为这宫中并未有她的容身之地儿,往常的后宫可是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的天下。 现如今皇贵妃去了,娴贵妃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更何况,此次出了这样的意外,也不知是不是娴贵妃给她们使的绊子,即便刚才皇帝一心只顾着令嫔,对她无暇顾及,可嘉妃一会功夫也想明白了,宫里的女子,难不成还指望着皇帝能宠爱你一辈子不成?方才她只是太过伤心罢了。 “妹妹,姐姐如今尚无所出,妹妹你却有永珹,无论如何,你也要为四阿哥的前程着想啊!”娴贵妃见嘉妃不为所动,随即笑道。 嘉妃却轻轻摇首道:“四阿哥顽劣,往后能做个闲散王爷也是不错的,倒是姐姐的永琪,聪明伶俐,定然是不俗的!” “即便不俗,那也是别人的孩子,养母到底是及不过亲额娘的!”娴贵妃说到此有些担忧了,即便她对永琪再好,往后只需皇上一句话,永琪便能回到愉妃身边,到时候她这个养母什么也不算。 嘉妃听娴贵妃如此说,也不答话,半响才道:“姐姐,我们快些跟上皇上与令嫔妹妹吧!” 娴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嘉妃,若是平日里,依着嘉妃的性子,方才皇帝那般忽视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才是,为何她此时竟然如此心平气和。 娴贵妃即便是做梦也想不到,方才魏凝儿是为了救嘉妃才受伤,即便嘉妃不满皇帝对她不闻不问,也不会记恨魏凝儿的。 众人回到营地后,皇帝便宣了太医给魏凝儿治伤,一直到太医离去后,魏凝儿都还有些呆愣,坐在椅子上魂不守舍的。 “你今儿个是怎么了?”皇帝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问道。 “皇上!”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皇帝却以为魏凝儿今日被吓坏了,至今为止还惊魂未定,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有朕在。” 魏凝儿轻轻靠在他肩上,久久未语。 自打她成为嫔妃后,皇帝对她的好,数不胜数,而最令她震撼的莫过于今日。 皇上……竟然为了保护她,将后背留给了凶恶的金钱豹,若不是……若不是傅恒及时将那金钱豹给杀了,此时皇帝定然身受重伤了。 他是九五之尊,高高在上的皇帝……却不顾安危保护她,魏凝儿的心中一时五味杂全,一股别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往后可得小心些,若早知会让你受伤,朕便不让你与嘉妃比试了!”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柔声道:“皇上,今日之事绝不是偶然,梅花鹿,毒蛇,金钱豹……一切似乎是有预谋的,若那些人是冲着臣妾与嘉妃姐姐来的,那还不打紧,若是那些人是冲着皇上而来,那……。”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帝闻言,便沉下脸来,思虑片刻后对侯在外头的吴书来道:“吴书来,传朕的旨意,命和亲王全力追查此事,不得有误!”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去传旨了。 “朕定会将伤了你之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只恨!”皇帝轻轻握着魏凝儿的手,看着她被白布裹住的手臂,心中一疼,沉声道。 魏凝儿愣了愣,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 “是不是朕碰到了你的伤口?”皇帝顿时急了。 魏凝儿却不语,靠在皇帝肩上,低声抽泣着,看的皇帝又担心又着急。 此刻,她多么想告诉皇帝,不要对她如此好,只因她这一生都不能回以他同样的关心与爱。 他对她越好,她的心中便更不安,但魏凝儿却清楚的感受到,自个心中对皇帝的排斥早已不复存在了,今日之前,若她还尚有一丝彷徨,可此刻……她却已下定了决心。 离开紫禁城,离开皇宫,早已是一个梦,梦醒了,便要看清眼前这一切,皇帝对她的好,纵观整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可以与之相比,她还有何不满?还有何担忧? 从古到今,世人皆说,君王坐拥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却难对一人情有独钟。 可魏凝儿却偏偏不信,既然命运让她成为了皇帝的女人,让她身处与后宫这个永远理不清的迷局之中,那么她唯有去面对,而不是如往常一般逃避,毕竟……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一味的逃避便会将自个逼入死胡同之中。 “凝儿,告诉朕,哪里不舒服?”皇帝一边为她轻轻擦拭泪水,一边柔声问道。 魏凝儿吸了吸气,带着一丝哭腔道:“哪里都不舒服!” “这……。”皇帝顿时犯难了。 看着皇帝那紧张的摸样,魏凝儿一时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朕瞧着你近日来一会哭,一会笑,越发的傻气了!”皇帝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了,随即笑道。 魏凝儿却靠在皇帝肩上,柔声道:“皇上才傻气……皇上,若是往后遇上今日之情形,皇上可千万不要只顾着臣妾不顾着自个,若是今日皇上真的被伤到了,臣妾一辈子也会于心不安的!” 皇帝却笑道:“朕说过,定然会护着你一辈子的,身为皇帝岂能言而无信。” 魏凝儿一怔,心中顿觉暖暖的。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皇帝笑道。 “是,臣妾这便回去了,皇上早些安歇!”魏凝儿说罢欲从皇帝怀里起身,且料却被抱得更紧了。 “皇上!”魏凝儿娇嗔一声,虽不敢挣扎,脸色却有些泛红了。 皇帝却道:“你与朕一起歇下吧,朕瞧着你沉睡之时会满床滚,若是伤到手该如何是好,朕正好盯着你!” 魏凝儿却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帝:“怎么会?臣妾熟睡后可是很规矩的!” “你不曾见到自然不知,在保定那晚,朕险些便被你给踹下床去,若不是朕一直给你摇着扇子,不敢入睡,还不知你会如何呢?”皇帝见她呆呆的瞧着自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故意逗她道。 魏凝儿却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臣妾怕惊扰了皇上!” 皇帝闻言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唤了奴才进来伺候他们梳洗后歇下了。 夜半时分,整个营地内一片寂静,只偶尔听闻鸟虫的鸣叫声,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下,照的四处明晃晃的,却又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娘娘,该安歇了!”暮云看着依旧立于帐前的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锦帕,摇了摇头。 方才她听闻皇帝因今日之事大怒,下旨彻查后,顿时心乱如麻。 虽然这原本便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没曾想来的那般的快,管理围场的官员们均被革职查办了,听说已然查出了蛛丝马迹,这让她如何不急。 “娘娘!”暮云见她如此,心中也着急不已,做主子的犯了错,她这个贴身的奴才也难逃一死,暮云倒不是害怕,可……又有谁想送死呢。 “暮云,你去偷偷打听打听,都查出了什么?”娴贵妃思虑片刻后吩咐道。 暮云却道:“娘娘,如今这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奴婢去查,只怕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一早暮云便劝过娴贵妃,此番是兵行险招,若是出了事,伤了皇帝那可就无法收拾了,谁知道,如今并未曾伤到皇帝,这事也无法收拾。 “算了!”娴贵妃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往常超然于众妃,不问宫中之事,看似不受宠,却没有一人敢小觑了娘娘,娘娘在宫中亦受到众人的尊敬,可……自打娘娘决定不再安于从前起,便甚为不顺,先是惹怒了皇后娘娘,再是皇上……今日娘娘既然未曾得手,不能置嘉妃与令嫔于死地,那么娘娘往后便要与她们交好,特别是令嫔,她已然在皇上心中站稳了脚跟,娘娘您现如今撼动不了她。”暮云所说皆是肺腑之言,意在劝娴贵妃依旧如同往日那般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合作 娴贵妃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你说的不错,本宫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会如此,当初便不该轻易出手,弄得此时一发不可收拾,若真的出事……只怕本宫往后再无出头之日了。【 】” 暮云却道:“娘娘莫要担心,皇上下旨和亲王亲自查此事,他定然不会害娘娘的!” “但愿如此!”娴贵妃微微颔首,正欲吩咐暮云歇下,却听闻外头有了响动。 “暮云,快去瞧瞧!” “是!”暮云应了一声,疾步出去后,片刻又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人,看样子似乎是镶黄旗的士卒。 “敏若!”来人抬起头唤道。 “和……和亲王!”娴贵妃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回过神来,对暮云道:“暮云,守好帐门,莫要让人进来。” “是!”暮云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见和亲王竟然身着士卒的衣衫而来,娴贵妃便知他有大事要找自个,而且是与今日之事有所关联的。 “敏若,你真是糊涂,你怎能让你阿玛做出这等事来,若不是皇上正巧让本王查此事,本王又有所察觉暂且压了下来,只怕此时他早已被抓了起来。”和亲王看着娴贵妃,语中带着责怪之意。 他先前便与她说过,若是有难以处理之事,尽可找他,他定然会帮她,可她却私自行动,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漏洞百出,此番若不是凑巧,只怕她便会有大难了。 “我阿玛如今怎么样了?”娴贵妃急声问道。 “暂且无事,不过,想要隐瞒过去只怕有些难。”和亲王有些凝重的说道。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道:“就不能找替罪之人吗?” 和亲王思虑片刻才道:“并不是不能,但……只怕会连累围场外的无辜百姓。 娴贵妃闻言喝道:“我不管什么无辜百姓,我不能让我阿玛去死,我也不能有事,否则我乌拉那拉氏一门便无将来,弘昼,你要帮我!” “我若不是要帮你,便不会冒着危险深夜前来见你,可……事情有些棘手,本王也不想滥杀无辜!”和亲王有些为难的说道。 娴贵妃闻言一怔,随即苦笑道:“那……本宫便不为难和亲王了,王爷请便吧!” “敏若!”和亲王不禁有了恼意。 “王爷还欲如何,今夜您是来见本宫最后一面吧,明日……只怕皇上便会赐予本宫三尺白绫,往后便阴阳相隔,永无再见之日了!”娴贵妃说到此,便低声道:“暮云,送客!” “娘娘!”暮云闻声进了帐来。 “敏若,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和亲王急声道。 “还愣着作甚,送客!”娴贵妃低喝一声便进入了寝帐之中。 “王爷请!”暮云微微福身道。 “这……。”和亲王犹豫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出去了。 “娘娘!”暮云见自家主子一脸笑意从寝帐内出来,不由得一愣,方才娘娘那般生气,竟然是假的。 “娘娘为何触怒和亲王?”暮云急声问道。 “弘昼此人优柔寡断,若本宫一直苦苦相求,他倒是拿不定主意了,本宫如此做,他才会下决心帮本宫!”娴贵妃笑道,她对和亲王可是极为了解的。 “娘娘英明!”暮云松了一口气道。 “暮云,你立即去告诉我阿玛,让他不必担心,无论任何人问他,皆不要承认。”娴贵妃对暮云吩咐道。 “是!奴婢这便去!”暮云应了一声便要出去。 “慢着,寻一套侍卫的衣衫穿上,万不可让人察觉出异样!”娴贵妃随即低声喊道。 暮云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这一夜,娴贵妃彻夜未眠,嘉妃又何尝不是,她一直坐在帐内,直到天蒙蒙亮时,帐帘猛的被掀开了,嘉妃立即站起身来。 进来的是两个士卒打扮的人,待得她们将头上的蓝帽取下后,嘉妃才松了一口气。 “婉清,冰若,事情办得如何了?”嘉妃低声问道。 今日回到营地内,魏凝儿寻了个机会便悄悄让冰若来找嘉妃,只因此次来围场,她们身边只带了贴身的奴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魏凝儿怕嘉妃人手不够用,这才派了冰若来。 嘉妃见冰若来她这儿,自然猜出了魏凝儿的用意,便吩咐她身边的婉清与冰若一块扮作八旗士卒,假装巡逻借机监视娴贵妃的营帐。 “启禀娘娘,夜半时分,突然有一人前来娴贵妃的营帐,是暮云亲自迎进去的,但……我们不敢靠的太近,看不清是何人,也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约莫一刻钟后,那人又出来了,奴婢便跟了上去,冰若依旧留在那儿监视娴贵妃!”婉清恭声道。 “你跟了上去,可曾发现那人是谁?”嘉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人……直到看见他进入了和亲王的帐内,便再也未曾出来了!”婉清回道。 “和亲王……。”嘉妃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那冰若呢,你可曾有发现?”嘉妃随即看着冰若问道。 “启禀娘娘,婉清姐姐走后不久,娴贵妃娘娘的帐内又走出一人来,一看便知是女子扮成的侍卫!”冰若笑道。 “可是娴贵妃?”嘉妃有着吃惊的问道。 冰若轻轻摇头:“不是……奴婢跟上去才发觉是暮云!” “暮云,她深夜出了营帐,其中定然有鬼,她去了哪儿?”嘉妃问道。 “启禀娘娘,她去了镶黄旗的营帐,与一将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奴婢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冰若恭声道。 “娘娘,娴贵妃娘娘便是镶黄旗出生,她的阿玛是镶黄旗的佐领!”婉清沉吟片刻后说道。 “嗯!”嘉妃微微颔首,随即对冰若道:“天快亮了,你先回去歇歇,待你主子起身了,你便将这些事儿告诉她。” “是,奴婢告退了!”冰若说罢,便去换上了自个的宫女服,离开了。 “娘娘这是要与令嫔合作?”待冰若离去后,婉清才问道。 “令嫔如今圣眷正隆,加之皇后又护着她,宫中无人动得了她,如今本宫势单力薄,正好可以与她相互扶持!”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娘娘原先不是不待见令嫔娘娘吗?”婉清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宫中没有永远的姐妹,亦没有永远的敌人,令嫔从未做过有损本宫之事,先前不仅是本宫,这后宫除了皇后与陆贵人,又有谁待见她,而今日本宫险些便死于非命,是令嫔救了本宫,她所受之伤便是为了救本宫才留下的,若不是她,此刻你兴许便见不到本宫了,本宫自问,若当时遇险的是令嫔,本宫却做不到让自个受伤去救她,”嘉妃闭上眼说道。 婉清闻言,不由得怔住了,半响才道:“奴婢明白了!” …… 第二日,皇帝一早便去看狩猎了,魏凝儿起身时,已经快午时了。 “小主醒了!”冰若立即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的为她更衣,深怕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待魏凝儿用了膳后,冰若便将昨夜所发生之事一字不漏的说与了她听。 魏凝儿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娴贵妃……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清除异己,竟然铤而走险。 “嘉妃娘娘吉祥!”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侍卫们的请安声。 “妹妹伤势如何了?”嘉妃一进帐便急声问道。 “劳姐姐挂心了,妹妹并无大碍,太医说了,静养些时日便痊愈了!”魏凝儿笑道。 嘉妃眼中却泛着泪光,拉着魏凝儿的手,颤声道:“妹妹休要诓骗姐姐,伤的皮开肉绽的,待伤口愈合结痂之时定然是奇痒难耐的,更何况,若是将养的不好,极容易留下疤来!” “姐姐这是在吓唬妹妹,哪里有那般的严重!”魏凝儿心中自然知道自个的伤势还是严重的,可她见嘉妃似乎很是自责,岂能再说什么。 嘉妃却道:“此番姐姐能保住性命,皆是妹妹护着姐姐,妹妹救命之恩,姐姐定不会忘,妹妹放心,待回了宫,姐姐便让人给妹妹调制去疤的凝露。” “姐姐不必如此,正如姐姐所说,我们一同逃命便是缘分,妹妹岂能弃姐姐于不顾,受点伤不碍事!”魏凝儿笑道。 “嗯……道谢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定然会记在心中!”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冰若可将那事告诉妹妹了!” “说了,不知姐姐有何打算?”魏凝儿想到此时,不禁微微蹙眉。 “我细细的想了,既然此事和亲王掺和进来了,而皇上又让和亲王负责此事,他想要动手脚包庇,便容易的多,我们即便想要查明真相也难!”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厉声道:“可我金萱也不是被人欺负了却不敢吭声之人,此番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魏凝儿却道:“此时须得从长计议,若我们贸然闹到皇上面前,又无证据,恐怕到时候便是自讨苦吃,不禁不会对她造成威胁,还会连累自个受罪。”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反唇相讥 “那妹妹说该如何是好?本宫的娘家可没有一个人能在朝中说得上话,自然也插不上此事!”嘉妃说到此微微有些伤感,哥哥努力多年却毫无所获,她也不敢在皇帝面前为哥哥求官职。【 】 “姐姐放心,此事便交给妹妹吧!”魏凝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嘉妃微微颔首:“那便有劳妹妹了!” 魏凝儿见时辰也不早了,总不能一直赖在皇帝的御帐内,便于嘉妃一道离去,各自回去了。 “冰若,你去告诉吴书来,让他得空来一趟!”魏凝儿刚刚坐下便对身边的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冰若应了一声,便疾步出去了。 此刻,吴书来正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着,见冰若在远处对她招手,便对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一声后,快步跑了过去。 “吴公公!”冰若轻轻福身道。 “冰若姑娘,可是令嫔娘娘找咱家?”吴书来低声问道。 “公公,我们小主请公公得闲去一趟!”冰若柔声回道。 吴书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皇帝,略微沉吟片刻后道:“你回去告诉小主,请她稍等,咱家回了皇上便去!” “是!”冰若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吴书来这才跑到皇帝跟前,躬身道:“皇上,方才令嫔娘娘身边的奴才来说,娘娘身子不大舒坦。” “嗯?”皇帝闻言,脸色微变,便站起身来。 吴书来急声道:“皇上,此时王公大臣们瞧着的,皇上这会子离开只怕不好!”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道:“你立即宣太医去瞧瞧,告诉令嫔,朕稍后便去瞧她。” “是!”吴书来闻言,心中一喜,立即领命而去。 …… “小主!”吴书来一路疾驰而来,待他进入帐内,已是满头大汗。 “吴公公请坐,冰若,上茶!”魏凝儿笑道。 “小主不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奴才!”吴书来有些不自在的笑道。 “那好,本宫也不绕圈子了,你去告诉傅恒,让他想法子请旨全力追查昨日之事,告诉他,本宫怀疑是娴贵妃动的手脚,而和亲王与娴贵妃是一伙的,定然会包庇她,娴贵妃的阿玛那尔布此次也随镶黄旗将士而来,让傅恒多加留意!”魏凝儿在吴书来耳边低声道。 吴书来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应道:“小主放心,奴才这便去告诉傅恒大人!” 吴书来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恭声道:“小主可要奴才在皇上面前提及一二?” “不必了!”魏凝儿轻轻摇首道:“若到时候无所获,倒连累了公公!” “小主哪的话,为小主办事是奴才该做的,更何况,奴才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年了,岂会轻易获罪!”吴书来笑道。 “即便如此,也要小心行事,若公公有个好歹,本宫如何向文昊哥交待。”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小主放宽心,奴才自有分寸。”吴书来说罢,便退下了。 …… 娴贵妃今日借日头太大,身子不适为由,未陪在皇帝身边,而是在帐内歇息。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慕云一边跑进帐内一边喊道。 “出了何事?”娴贵妃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问道。 “奴婢听侍卫们说,傅恒大人请旨与和亲王共同查办昨日之事,皇上已然恩准了!”慕云颤声道。 “什么?”娴贵妃闻言,手中的茶杯猛地落在了地上。 “娘娘,可曾烫到!”暮云一惊。 娴贵妃却猛的握住暮云的手,沉声问道:“你昨日可曾让人发现了行踪?” “不曾……奴婢很是小心!”暮云连连摇头。 “那……傅恒怎么会无缘无故便要请旨查办此事?”娴贵妃一时心乱如麻,半响才道:“暮云,你去告诉和亲王,让他务必保住本宫的阿玛!” “是!”暮云立即跑了出去,事到如今,暮云也很是害怕,可昨夜她真的异常小心,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她啊。 娴贵妃越想越觉得心惊,有些坐立不安了,傅恒为何要插手此事?难不成是……因为令嫔? 想到此,娴贵妃脸色一沉,等不及暮云回来,便只身一人往魏凝儿的帐中走去。 “小主,娴贵妃娘娘似乎往咱们这儿来了!”冰若掀开帐帘,正欲出去,便瞧见娴贵妃走了过来,随即回过身低声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便站起身来。 “令嫔!”娴贵妃气势汹汹的进入帐内便高声喊道,语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意,恭声道。 娴贵妃见她如此,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烧的更旺了,却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才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妹妹的伤不碍事了吧!”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娴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心知娴贵妃来此所为何事,见她明明恨死了自个却还要笑脸相迎,假意关心,魏凝儿便觉得讽刺, “启禀娘娘,嫔妾的伤不碍事,修养些时日便无碍了!”魏凝儿笑道。 “那便好!”娴贵妃笑了笑,才看着冰若道:“你出去吧,本宫有话要与你主子说!” 冰若有些迟疑,见魏凝儿对着她使了个眼色,这才退下了。 娴贵妃待冰若出去后,才看着魏凝儿,笑道:“令嫔妹妹,昨日你受了伤,皇上可心疼了,妹妹可真是好福气,这后宫如今便是妹妹最为受宠了!” 魏凝儿闻言,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些疑惑了,娴贵妃这是何意? 方才进帐时还气势汹汹的,这会子却又成了笑面虎,她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按理说,娴贵妃此时自身难保,应该沉不住气才是。 娴贵妃见魏凝儿笑而不语,顿了顿又道:“姐姐听说,昨日是傅恒先行赶到,救了妹妹!” 魏凝儿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笑道:“确有其事!不过,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傅恒大人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先行探路,无意中救了嫔妾与嘉妃姐姐。” “是吗?”娴贵妃看着魏凝儿,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只怕傅恒是担忧妹妹吧!” “娘娘此话何意?”魏凝儿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不动声色的笑道。 娴贵妃冷笑道:“本宫听闻,妹妹与傅恒可是旧识,早年妹妹还未曾入宫,便在富察府住了一年。” “那又当如何?”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她平生最恨旁人拿她身边的人要挟她。 “男未婚,女未嫁,妹妹却住在他府中,传扬出去,只怕妹妹失宠获罪是小,连累众人是大啊,到时候只怕富察府、魏府还有皇后娘娘都……难逃干系!”娴贵妃故作好心的说道。 “娘娘今日到底要对嫔妾说什么?何不开门见山,说个明白!”魏凝儿懒得和她兜圈子了,沉声问道。 “本宫只需要妹妹答应本宫一件事便成!”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娘娘是想让傅恒不要插手昨日之事吧!”魏凝儿冷笑道。 娴贵妃闻言笑了:“妹妹果真是明白人!” 魏凝儿闻言,眼中一片冷色,继而笑道:“娘娘高看嫔妾了,嫔妾不过是深宫之中一个位份不高的嫔妃罢了,哪里有本事吩咐傅恒大人做事,只怕宫中也只有皇上与皇后娘娘能让他听之任之,只可惜如今皇后娘娘不在围场,否则嫔妾也能帮娘娘您求个情了,现如今……娘娘您只能去求皇上了!” “令嫔,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娴贵妃眸色微沉,死死的盯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威胁之意。 “嫔妾岂敢?嫔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确有其事,不过……那是皇后娘娘心慈,见嫔妾与额娘无家可归才让富察府收留了嫔妾。”魏凝儿说到此,脸色一沉,厉声道:“若是有人敢说三道四,只怕也活腻了!” “妹妹就不怕吗?有些事在富察府可是传开了啊,本宫可是听闻你与傅恒两情相悦呢!”娴贵妃冷笑道。 “那都是流言蜚语罢了!”魏凝儿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笑道:“说起这流言蜚语,嫔妾昨儿个也听说了一些,是关于娘娘您的!” “你……。”娴贵妃脸色大变,却硬生生的将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魏凝儿却笑道:“既然是流言蜚语,那自然是无人当真的,不过,那些奴才们也是吃了雄心豹子,竟说,娘娘您早年是要嫁给和亲王的,阴差阳错才嫁给了皇上,还说……和亲王对娘娘您可是情深似海,嫔妾一听便觉得荒谬之极……不过,娘娘您也得小心些,嫔妾听说和亲王的福晋可是个母老虎,天不怕地不怕,若是让她闹到皇上跟前,只怕莫须有的事儿,也成了真。” 娴贵妃闻言,勃然大怒,喝道:“是哪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恶意中伤本宫,本宫定然要禀报皇上查个清楚!” “可不是,现如今的奴才们,越发的大胆了,闲来无事竟然编排起主子来了!他们敢编排娘娘,自然也会编排嫔妾!”魏凝儿故作愤恨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还击 “可不是,姐姐也险些被这些奴才们牵着走,误会了妹妹,那些死奴才当真是可恶!”娴贵妃浑身都在发抖似乎是气急了,却不知她是在生奴才们的气,还是在生魏凝儿的气。【 】 “娘娘切莫气坏了身子,待回宫,嫔妾定然回禀皇后娘娘,将那些该死的奴才统统送去辛者库做苦役!”魏凝儿愤声道。 “嗯,到时候本宫也会请皇后娘娘做主,时辰不早,妹妹好生歇着吧,姐姐回去了!”娴贵妃说罢站起身来。 “恭送娘娘!”魏凝儿微微屈膝,恭声道。 “小主,娴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奴婢瞧着她好大的怒气啊!”娴贵妃刚刚出去,冰若便进了帐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魏凝儿轻声笑道:“不说也罢,走吧,去嘉妃娘娘那儿!” “是!”冰若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到了嘉妃那儿,魏凝儿并未将方才与娴贵妃所说之事和盘托出,而是有所保留。 “妹妹的意思是,这事真的是娴贵妃让人做的!”嘉妃闻言沉下脸来。 “是,妹妹还听说,昨儿个皇上派人寻咱们的时候,有人还掉进了满是毒蛇的陷阱之中,就在昨日咱们发现毒蛇处不远,姐姐,若是咱们未曾往前走,而是往后走,定然掉入陷阱喂毒蛇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她并不是在吓嘉妃,而是说了实情罢了。 “什么?”嘉妃闻言猛的站起身来,脸色越发的难看,她生平最害怕的便是蛇……一想到自个险些掉到毒蛇窝里……嘉妃只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娘娘!”婉清大惊,一把扶住了她。 魏凝儿见嘉妃脸色苍白,一看便是被吓坏了,随即对婉清道:“快扶你家主子坐下!” 嘉妃坐下后,浑身还在发抖,半响才厉声道:“她……竟然如此歹毒,那便不要怪本宫以牙还牙。” 魏凝儿却摇首道:“姐姐,如今和亲王帮着娴贵妃,咱们要借此事扳倒她,只怕太难!” 嘉妃冷笑道:“来日方长,本宫定然会报此仇!” 魏凝儿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既然娴贵妃要下此毒手,她又怎么能任人宰割。 从嘉妃的营帐中出来后,魏凝儿带着冰若慢慢往自个住的地儿走去,到了外头才发现吴书来竟然在帐外来回走动,看样子是在等她。 “吴公公!”魏凝儿柔声喊道。 “小主回来了!”吴书来回过头来,原本带着急色的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 “可是有消息了?”魏凝儿笑道。 吴书来靠近,低声道:“启禀小主,傅恒大人按小主的意思,仔细过问了此事……不过,昨夜和亲王便动了手脚,因此傅恒大人并未曾查出过多的蛛丝马迹来!”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失望,看来她与嘉妃此次只能自认倒霉,将苦水往自个肚子里咽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又道:“虽是如此,不过,最后镶黄旗都统因失职被罚,娴贵妃娘娘的阿玛那尔布佐领也被罚了五十板子!” “五十板子……。”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 “是,只因此次八旗将士到达木兰围场后,镶黄旗奉旨巡视那一片密林,如今出了这样的意外,他们定然是要被罚的,那尔布佐领年事已高,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要在床上躺上几月了!”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有劳公公了,这事娴贵妃娘娘知晓了吗?” “那是自然,奴才专门派人去告诉娴贵妃了!”吴书来回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如今便要看娴贵妃是否沉得住气了。 …… 娴贵妃在魏凝儿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去后便将帐内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上,最后有些累了,才跌坐在地上,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轰隆隆……。”一道惊雷声将娴贵妃给惊醒了。 “要下雨了!”娴贵妃微微蹙眉,正欲从地上站起身来,帐帘子却猛地被掀开了。 “娘娘!”暮云一回来便瞧见了地上的娴贵妃和一片狼藉的大帐,不由得一惊。 “暮云,事情打听的如何了?”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有气无力的问道。 “娘娘,出大事了,因傅恒大人插手,镶黄旗被问罪了,都统被撤换,佐领们,虽未曾被撤职,却被罚五十板子。”暮云颤声禀道。 “什么?五十板子,阿玛年事已高,怎么承受得住五十板子!不行,本宫要去阻止!”娴贵妃急的满头大汗。 暮云却拦住她,急声道:“娘娘,这事是和亲王与傅恒大人定下的,他们已请旨,皇上准奏了,这会行刑的人已经去了。” 娴贵妃却一把推开了暮云,疾步往皇帝的御帐之中赶去,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不顾一切跑了起来。 阿玛年事已高,这五十大板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一想到此处,娴贵妃的心仿佛被大火烤着一般,钻心的疼。 就在此时,雷声越来越大,一时狂风四起,吹得娴贵妃睁不开眼。 “娘娘,要下雨了,您快些回去吧!”暮云在后头喊道。 娴贵妃却不听,冒雨到了皇帝的御帐外头,此时的她心急如焚,还未曾请人通传便要闯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 “娘娘请留步,待奴才进去禀报皇上!”鄂宁见娴贵妃冒雨而来,狼狈不堪,微微错愕后,便垂首恭声道。 “快给本宫让开,本宫有急事求见皇上!”娴贵妃喝道。 “是!”鄂宁随即垂首退开,让娴贵妃进去了。 御帐之内,皇帝坐于上位,魏凝儿与嘉妃坐在他身旁,而舒嫔则在一旁弹着古筝。 “舒嫔妹妹的筝弹的真是愈发好了。”嘉妃柔声赞叹道。 “嗯,朕记得舒嫔刚入宫那会,虽也弹的不错,却少了一股子韵味,此时听来,果真不同往日!”皇帝笑道。 “皇上,臣妾听闻令嫔妹妹会唱小曲,不如请妹妹高歌一曲,让舒嫔妹妹弹古筝相和!”嘉妃笑道。 “哦?”皇帝看着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令嫔竟然会唱曲,朕还是头一次听说。” “皇上!”就在此时,娴贵妃猛的闯了进来,浑身被大雨浇透了,还滴着水。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与嘉妃立即起身行礼,就连一旁正在弹着古筝的舒嫔也站起身来。 “皇上万安!”娴贵妃顿时察觉到自个太过失礼了,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个万福。 皇帝微微蹙眉道:“下着雨,你怎么这般来了,可是有事?” “皇上,臣妾是想求皇上……。” 见娴贵妃如此着急,嘉妃岂能不知她来此所为何事,便打断了她,笑道:“皇上,娴贵妃姐姐来的正巧,臣妾听闻姐姐爱听曲,瞧姐姐连奴才也不带,油纸伞也不拿便冒雨过来了,定然是知晓咱们在此陪皇上听曲了,不知姐姐您现在想听哪一曲,令嫔妹妹好唱给您听!” “姐姐,还是让娘娘先换一身衣裳吧,仔细着凉染上了风寒!”魏凝儿柔声道。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笑道:“还是令嫔懂得心疼人,吴书来,派人去内帐伺候娴贵妃更衣!” “皇上,臣妾……臣妾……。”娴贵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她,浑身被大雨浇透了,只觉得一股子凉意打从心里散发开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阿玛被问罪了,若是她此时求情,免不得让皇帝想到别处去,更何况令嫔与嘉妃也在,若是她们说了不该说之话,求皇帝彻查,到时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继而牵扯到她身上,那一切便全完了。 “皇上,臣妾只是来凑凑热闹,奈何来时并未曾带伞,这才淋雨了,臣妾失仪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躬身道。 “去换身衣裳吧!”皇帝见她如此狼狈,心中有些不忍。 “臣妾谢皇上恩典!”娴贵妃微微福身,便随宫女进去了。 “娘娘,此处只有昨日令嫔娘娘的宫女替她拿来的一套衣衫,令嫔娘娘昨日并未曾换上,便留在了这儿。”小宫女看着娴贵妃,恭声道。 “给本宫吧!”娴贵妃微微颔首,事到如今,她还有的挑吗? 娴贵妃换好衣衫,将湿透了的青丝微微擦拭后便从内帐中走了出来。 “皇上!”娴贵妃微微福身。 “坐吧!”皇帝颔首笑道。 “令嫔妹妹,快些唱曲来听!”嘉妃笑道,却不动声色的给魏凝儿使了个眼色。 魏凝儿笑道:“皇上,臣妾许久不曾唱曲了,若是唱的不好,还请皇上和娘娘们莫怪!” 说罢,魏凝儿便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雨儿飘,风儿扬。风吹回好梦,雨滴损柔肠。风萧萧梧叶中,寸点点芭蕉上。风雨相留添悲怆,雨和风卷起凄凉。风雨儿怎当,雨风儿定当,风雨儿难当。” 一曲终了,娴贵妃感受到了曲中的无限凄凉,玉手紧握,不禁悲从中来。 这令嫔是故意唱这样凄凉的曲子来讽刺她,是……此时的她明知自个的阿玛正在挨板子,性命不保,却要明哲保身,陪着她们在此强颜欢笑。 嘉妃、令嫔,你们给本宫等着,总有一日,本宫定然要你们比本宫今日还痛苦百倍,千倍。 第一百七十六章 风波起 “令嫔妹妹怎的唱这般悲凉的曲子,姐姐听了心里真有些沉!”嘉妃笑道。【 】 “不错,外头雷雨交加,倒是应了景!”皇帝看着魏凝儿,带着赞许的目光。 魏凝儿笑道:“谢皇上!” 娴贵妃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心里堵得慌,随即站起身来。 “皇上,臣妾有些头晕,想想回去歇着!” “姐姐莫不是方才淋了雨,着凉了!”嘉妃脸上带着关切之意。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告退!”娴贵妃应了一声,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娘娘!”暮云见自家主子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径自往前走去,暮云怔了怔,这才快步跟上去了。 “娘娘,雨还未停,你等着奴婢!”暮云心急如焚。 经过这番折腾,娴贵妃染上了风寒,当她得知她的阿玛那尔布被打了五十大板后,只剩下半条命时,更是担忧不已,病的更厉害了。 围场之中,嘉妃与魏凝儿策马而行,四周绿草如茵,山花烂漫,美得令人沉醉。 “娴贵妃这一病倒是不轻!”嘉妃眼中带着笑意道。 魏凝儿却微微摇首:“不过是寻常的风寒罢了,有那么多的太医伺候着,不久便会痊愈的!” “本宫倒是盼着她快些好,不然也不知她还要故意霸着皇上多久,整日派奴才去请皇上,妹妹你也是,娴贵妃一派人来请,你便好言相劝皇上去,换做是本宫,定然不让皇上去!”嘉妃冷笑道。 魏凝儿淡淡一笑:“姐姐莫要急,妹妹看皇上似乎已失去耐性了,这娴贵妃的病,只怕是要痊愈了!” 嘉妃闻言,眼中一喜,却又带着些许担忧道:“此番她欲置你我于死地,而我们又让她的阿玛受了罪,这梁子已结下了,往后只怕更是不死不休!” 魏凝儿闻言,脸色微变:“她险些害的我们丢了性命,而我们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难不成她还不罢休?” “妹妹你真是太天真了,在宫中,一旦成了敌人,那可是不死不休的!”嘉妃正是想到了这一层,才有些害怕。 魏凝儿微微有些动容了,按理说,她与嘉妃此次并未曾赶尽杀绝,不过是稍加惩处罢了,娴贵妃若真的记恨在心,倒真让她心寒。 难不成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吗? “皇上如今虽不大待见娴贵妃,但毕竟是身边的老人了,皇上对她还是有几分眷顾的,最可怕的便是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历来便偏爱娴贵妃,比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是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哪里有不喜爱的道理!”嘉妃有些无奈的说道。 “姐姐的意思妹妹懂,那往后我们要小心提防才是!”魏凝儿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正如魏凝儿所料,皇帝稍稍有些不耐烦了,娴贵妃的病便痊愈了,过了几日,狩猎结束后,皇帝便下旨众人拔营往热河行宫去了。 到了行宫外头,魏凝儿刚刚下了马车,便随众人一起给太后与皇后请了安。 “不必多礼了,皇后这些日子可好?”皇帝给太后请了安,便扶起了太后身边的皇后眼中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臣妾一切皆好,倒是纯贵妃妹妹辛苦了!”皇后笑道。 皇帝这才看着已然挺着大肚子的纯贵妃,笑道:“爱妃辛苦了!” “臣妾不苦。”纯贵妃眼中闪动着泪光,似乎有些感动。 “哀家听说,娴贵妃病了,可好些了?”太后却看着皇帝身后的娴贵妃,关切的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不碍事,已经痊愈了!”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太后却握着她的手,脸上闪动着慈爱的光芒:“瞧瞧你,脸色这般的不好,还逞强,随哀家去松鹤斋,哀家让李太医再给你瞧瞧!” 见太后带着娴贵妃走了,魏凝儿与嘉妃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凝重之色。 而皇帝,多日未曾见到皇后,此时定然是去皇后住的地儿陪着皇后与公主。 魏凝儿便回了自个的住处。 “小主回来了!”青颜与芷音立即迎了上来。 “近日来可好?”魏凝儿笑着问道。 青颜笑道:“托小主的福,咱们近日来一切皆好,只是日日念着小主呢!” 魏凝儿微微颔首,便让青颜随她进屋,独独留下了芷音在外头。 “青颜,这些日子一来,芷音可有哪里不对劲?”魏凝儿一进屋便低声问道。 青颜轻轻摇首道:“小主,她这些日子以来倒是很安分,从未离开这里,整日里也是和奴婢学规矩,倒是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难不成是本宫多心了?”魏凝儿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冰若进了寝殿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皇后娘娘此时不伺候皇上,派人请她去作甚。 去了,魏凝儿才知晓,原来皇帝因近日来在木兰围场,有些政事落下了,现如今有要事正与群臣商议。 “凝儿,你……从那次意外后,便从未侍寝对么?”皇后笑吟吟的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做梦也不曾想到,皇后会问这个,微微错愕后,脸上仿佛被火烧一般,通红一片。 “本宫倒是猜对了,你啊,出宫与皇上独处数日,在木兰围场也有的是机会,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魏凝儿不由得低下头,不敢言语,并不是她没有机会……而是她不曾想好,也不曾准备侍寝。 “本宫便做主了,今夜你去烟波致爽殿伺候皇上吧!”皇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侍寝?今夜。”她的脸上满是惊惶无措:“娘娘,嫔妾……。” “凝儿,宫中妃嫔哪个不是天天望欲穿,想得到皇上的宠爱,你已经是嫔,从前的念想也该断了才是,想在宫中立足,皇上是你唯一的依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连本宫,也不知还能护着你多久。”皇后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娘娘,嫔妾并不是不想侍寝,只是事情来得突然,请容嫔妾思虑几日!”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看着她,似笑非笑,半响才沉声道:“你告诉本宫,你打算往后如何在宫中度过余生?是一辈子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连奴才也能欺负你吗?本宫听说,这次在木兰围场,你与嘉妃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后宫众人皆知你受皇上的宠爱,即便你不想去争,可她们会放过你吗?退一步,兴许便是万丈深渊了!” “嫔妾明白了!”片刻,魏凝儿才微微颔首。 行宫之中并不同紫禁城,嫔妃侍寝不必除去全身的衣物,由太监抬进皇帝的寝殿,只需自个去便成了。 今夜,因是要侍寝,皇后特意派了初夏前来伺候魏凝儿,一番梳洗打扮后,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凝儿不禁呆了呆。 原本便细腻白嫩的肌肤在初夏的巧手下更显得晶莹剔透,整个人越发的美了,这美中更多了朦胧之意。 一袭青丝很是服帖的垂于脑后,上面只是斜插了一根白玉发簪,并未如同平日里那般梳成了小两把头,看上去少了三分贵气,却多了七分脱俗与妩媚。 身上的寝衣也与平日里的不同,一袭轻纱衣罩在外头,看着极为飘逸。 “初夏,这是?”魏凝儿有些手足无措,这样的打扮,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特别是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虽然白皙嫩滑,甚为诱人,她却怎么看都觉得难为情。 “小主,这寝衣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给您准备的!”初夏笑道。 魏凝儿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了。 “小主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立于一旁的芷音看着魏凝儿,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可不是!”初夏笑道。 “时辰不早了,小主,软轿已经备好了!”冰若进了寝殿,恭声道。 “姑姑!”魏凝儿握着初夏的手,微微有些紧张,手心不断有细汗冒出。 “小主莫怕,照奴婢方才所说便是了!”初夏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才出了寝殿,上了软轿,她并不是害怕,而是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上次,她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便糊里糊涂失了清白,可今日……她却是清醒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并不是未曾与皇帝同床共枕,但皇帝最多便是抱着她入睡而已,并无其他,一想到真的要侍寝,她岂能不紧张。 “小主,烟波致爽殿到了!”就在魏凝儿胡思乱想之时,外头传来了冰若的声音。 “这么快便到了!”魏凝儿微微有些吃惊,竟有些不想出轿子了。 “小主,咱们都走了一刻钟了,您快下轿吧,让皇上久等可就不好了!”冰若笑道。 魏凝儿这才下了轿子,往里头走去。 “小主!”吴书来见魏凝儿来了,微微有些吃惊,特别是见到她这身打扮时,更是瞪大了眼睛。 “小主您这是?”吴书来深吸一口气问道。 “公公,咱们小主是奉旨前来侍寝的!”冰若笑道。 “可……皇上今夜并未曾宣小主侍寝啊!”吴书来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侍寝 魏凝儿闻言,原本还有些手足无措、羞怯不已的她,顿时呆住了。【 】 冰若却急声道:“吴公公,是不是您记错了,是皇后娘娘让我们小主来的!” “这,奴才未曾记错,皇上今儿个是要去……。”吴书来还未曾说完,便见魏凝儿竟然转身快步离去,随即追了上去:“小主……小主,此番定然是误会,待奴才回禀皇上。” 魏凝儿此时心中羞愤难当,冷声道:“不必了,还嫌本宫今夜不够丢脸么!” “这……。”吴书来急的直跺脚,立即往回跑。 “皇上,皇上……。” 皇帝见吴书来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将手里的奏折放在一旁,沉声道:“出了何事?” “启禀皇上,令嫔娘娘来了!”吴书来急声道。 “嗯,人呢?快请她进来!”皇帝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往日里魏凝儿只怕都歇着了,这会来,兴许是有急事。 “皇上,令嫔娘娘说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侍寝的,可……皇上您不是要去娴贵妃娘娘那儿,奴才就如实回禀了,令嫔娘娘一听,她就……。” 吴书来话音未落便见皇帝已然起身往外快步走去,随即追了上去:“皇上!” 皇帝却不理吴书来,径自出了寝殿,追魏凝儿去了。 “小主,夜里天凉,您又只穿了这薄薄的纱衣,还是上轿去吧。”方才,冰若见自家主子在气头上,一时也不敢多言,可越走越发觉天凉,怕她着凉了,便急声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只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便加快了步伐,想借着这冷风让自个清醒一些。 今日,她好不容易在皇后的鼓励下,下决心迈出这一步,没曾想,到头来却是自取其辱。 皇帝未曾召她侍寝,她竟然梳洗打扮了,眼巴巴的凑上去,明日定然会传遍行宫,被众人笑话的。 想到此,魏凝儿只觉得无比的委屈,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她的心中更是多了一丝不解,皇后为何要在未曾告知皇帝的情形下,让她去侍寝? 是故意侮辱她,想要看她的笑话吗?魏凝儿不信皇后会那般对她。 魏凝儿的心中有些不安了,随即停下了脚步。 “小主请上轿!”冰若以为她冷了,立即说道。 魏凝儿却转过身往回走,她要去问个清楚,问皇帝。 她才往回走了十几步,便与追上来的皇帝碰了个正着。 “皇上万福金安!”冰若等人立即请安。 当真见到皇帝,魏凝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方才那怒火一瞬间便化为了窘迫,她不禁低下了头,两只手也紧紧的拽着纱衣宽大的袖口,因紧张,鼻尖微微冒出了细汗。 皇帝见到她,一喜,随即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拉起她的手,笑道:“天凉,凝儿穿着这样的衣衫,是要去哪里?” 魏凝儿一愣,抬起头看着皇帝,不禁呆了呆,皇帝此番是明知故问嘛。 皇帝见她如此,眼睛一亮,笑道:“方才朕听吴书来说,凝儿要见朕,所为何事啊?” “皇上!”魏凝儿只觉得无尽的羞涩涌上心头,低唤了一声,在皇帝听来却有撒娇的味道,让他不禁有些心痒了。 “凝儿不是奉旨前来侍寝吗,怎么还未曾进朕的寝殿便跑掉了,是害怕了!”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瞪大眼睛看着皇帝,下一刻,脸上仿佛被火烧一般,刹那间红透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 此番,脸丢大了。 看着皇帝眼中的笑意甚是古怪,魏凝儿轻轻推了他一下便要跑,但她的手却被皇帝紧紧的拉着,这么一用力,反而让她站立不稳跌到了皇帝的怀中对上皇帝含笑的双眼,一时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皇帝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上怀中的美人儿娇羞的样子当真惹人怜爱,当即就忍不住在她的脸上用力的亲了一下。 魏凝儿呆了呆,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傻凝儿!”皇帝在她耳边低声叹息道,语中满是宠溺与怜惜。 “皇……皇上……你可以先放开臣妾吗……好多人……看着!”魏凝儿因紧张,说话都断断续续了。 “不放!”皇帝却将她抱的更紧了。 “皇……皇上……臣妾给您倒杯茶吧!”魏凝儿只觉得自个丢脸透了,在众人面前与皇帝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便想找个借口让皇帝放开她。 岂料她这番话一出,原本低眉垂首的奴才们顿时低笑出声来。 “凝儿,你要去哪里给朕倒茶!”皇帝看着四周的宫墙与花草树木,也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魏凝儿终于察觉到了自个身在何处,竟然是在宫道上,魏凝儿顿时羞到极点,想也不想便掐了皇帝一下,娇嗔道:“皇上——” “哈哈哈……。”皇帝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了,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往不远处的寝殿走去。 “皇上,您快放下臣妾!”进了寝殿,魏凝儿在皇帝耳边低声道。 皇帝轻轻放下她,看着眼前的美人儿那含羞带笑的样子,便忍不住低下头想要亲亲她,岂料魏凝儿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而皇帝正巧踩到了她外面罩着的大纱衣。 兴许这纱衣太不结实了,只听闻一声轻响,魏凝儿便直直的往后倒去,皇帝立即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岂料竟然双双倒在地上。 “皇上……。”魏凝儿惊呼一声,便听闻身边的皇帝闷哼一声。 “摔到哪里了,皇上!”魏凝儿从皇帝怀中坐起身来,有些急切的看着他。 皇帝却一手捂着脸,久久不语。 “皇上!”魏凝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朕,不碍事!”皇帝这才坐起身来。 “让我瞧瞧!”魏凝儿却不依了,伸手将皇帝捂着脸的手给拉开了。 “皇上,您的脸肿了,似乎是方才磕到了。”魏凝儿有些心疼的说道。 “不碍事!”皇帝笑了笑,却扯到了脸,疼的只吸气。 魏凝儿见此,不由得笑了:“您怎么如此不小心!” 皇帝闻言,微微有些错愕,随即轻轻捏着魏凝儿的脸,笑道:“好个小丫头,朕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给你做垫背才受了伤,你竟然敢笑!” “臣妾不笑,难不成要哭?”魏凝儿忍俊不禁道。 “算了,你还是笑吧!”皇帝从地上站起身来,做到了床边。 “皇上,臣妾让人拿冰块来给皇上您敷一敷,去去红肿,可好?”魏凝儿定了定神才说道。 “不必了!”皇帝摇了摇头。 “那可不成,若是皇上明儿个顶着您这又红又肿的脸去处理政务,大臣们瞧见了还以为是臣妾给打的呢,那臣妾岂不是死定了!”魏凝儿捂着嘴偷笑道。 “真的有那般的严重?”皇帝微微有些错愕。 “嗯……确实是难看了一些!”魏凝儿笑道。 “敢说朕难看!”皇帝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到了怀里,本欲吓吓她,哪知道用力过猛,两人倒在了床上。 “真的难看?”皇帝不死心的问道。 魏凝儿点头如捣蒜,弄得皇帝郁闷不已。 半响,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传出了寝殿外,弄得吴书来等人面面相觑,久久不敢动弹。 半响过后,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四目相对时,忽然间笑声都渐渐低下了,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正欲推开皇帝,岂料皇帝却低下头重重的吻上了魏凝儿的唇,霸道而温柔的索取着她的甜美。 魏凝儿根本没有机会去反抗,此刻的她脑子晕乎乎的,完全不能思考,在那狂风暴雨的进攻中完全迷失了自己,笨拙的回应与轻微的哼声,是她把自己交给皇帝的允许。 现在的她脑中完全一片空白,能感觉到的就是飘飘然,火烫的飘飘然。 不知不觉中,原本紧贴在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离开她的身子,而皇帝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红帐落下,掩住了那一床羞人的春色。 …… 娴贵妃在寝殿中来回走动,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心不禁沉了下去,整个人也稍稍有些急躁了,伺候在她身边的暮云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吱声。 “娘娘!”就在此时,奉旨前去请皇帝的首领太监海盛进了殿来。 “皇上呢?”娴贵妃见海盛独自一人回来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启禀娘娘,皇上今夜不过来了!”海盛语中带着一丝惶恐。 暮云见主子脸色微变,立即道:“娘娘,皇上今日方从围场回行宫,政务繁忙,脱不开身,娘娘您先歇下吧!” 娴贵妃却不语,她看着仍旧跪在地上浑身微微发抖的太监海盛,沉声道:“皇上在哪儿?” “启禀……娘娘,皇上在寝宫之中!”海盛脸上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流。 “谁在伺候着!”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启禀娘娘,是……是令嫔!”海盛说罢匍匐在地。 暮云闻言也吓得跪在了地上。 寝殿内静的可怕,半响,娴贵妃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娘娘!”暮云与海盛吓得浑身直哆嗦。 第一百七十八章 激怒太后 “你们退下吧,本宫要歇息了!”娴贵妃轻轻挥了挥手,在暮云错愕的目光之中,径自上床歇下了。【 】 但暮云却知晓,自个的主子定然是不会咽下这口气的,明日,等待整个行宫的,或许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 相比娴贵妃的怒气,皇后在听闻今夜留在皇帝寝宫的是魏凝儿后,脸上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娘娘,此番做不是触怒了太后娘娘吗?”初夏却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却轻轻摇首道:“本宫自有定夺,想必娴贵妃此番定然不会罢休的,正好,本宫巴不得她闹腾起来,她有胆子想要谋害嘉妃与凝儿,本宫便要给她个教训,也让向来对她宠爱有加的太后瞧瞧,她当初为皇上选的侧福晋,是否真如她所想那般有班婕妤之贤德,堪称后宫之楷模。” 初夏闻言,微微有些吃惊,却并未曾出声,半响才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就寝吧!” “嗯,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本宫自然要歇息好,否则,怎么应付得来!”皇后轻轻摸着小腹,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腹中的孩子出现半分的意外,什么都可以利用,唯独孩子不能。 第二日,魏凝儿起身时,时辰已经不早了,此时皇帝早已前往楠木殿召见群臣处理政务了。 “小主醒了!”冰若见她醒了,立即将床帘拉起,伺候她起身。 行宫之中并未有那么多的规矩,嫔妃即便留宿皇帝寝宫也算不得逾越,但魏凝儿也不愿多留,穿戴整齐后,甚至来不及梳洗便吩咐冰若等人回了她的住处。 “小主,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说,请小主去一趟!”见魏凝儿回来了,芷音立即迎上来,恭声禀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回到寝殿中,用了早膳,又梳洗穿戴整齐了,才欲去皇后那儿请安,没曾想到了门口却遇见了太后身边的绿沫姑姑。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绿沫微微屈膝问安。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来此所为何事?”魏凝儿对太后身边的人向来是客气的。 “启禀娘娘,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娘娘前往松鹤斋!”绿沫恭声道。 “谢姑姑,本宫这便去!”魏凝儿微微颔首,便跟在了绿沫身后,往松鹤斋去了。 到了松鹤斋,魏凝儿惊觉,除了皇后,后宫众人皆到了,立即行了个万福。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却自顾自的与身边的娴贵妃说话,连看也未曾看魏凝儿一眼,也不曾叫她起身,让她一直屈膝拘着礼。 片刻功夫,魏凝儿的双腿便开始发颤了,但她却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下,面色仍旧如常,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她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太后为何要为难于她?她自问并未曾做出格的事儿,让太后抓住把柄啊。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娴妃、嘉妃等人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皇后脸上带着笑意,只是看见魏凝儿竟然一直屈膝行礼时,眼神猛的一缩,随即立即移开了,上前一步道:“皇额娘万福金安!” 太后却不叫起,慢慢端起了茶杯,对她身边的娴贵妃道:“还是娴贵妃最有心,知晓哀家天一热,便身子虚,吃不得过寒过冷之物,特意泡了蜜茶给哀家喝。” 皇后心中一惊,昨日她刚巧给太后送了一些上好的菊花茶,菊花可是有些凉的,难不成太后要借此生事,而不是为了昨日侍寝一事? 魏凝儿虽然已经双腿无力了,但见到身前的皇后竟然也拘着礼,太后也未曾叫皇后起身,心下一沉,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可是经不起折腾的。 “皇额娘,昨日臣妾派人献给皇额娘的小贡菊,并不是用来泡水喝的。”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太后却不紧不慢的看着皇后,笑道:“哦,那是作何用?” 毕竟太后这些年来从未为难过皇后,此时这一幕倒是让一旁的嘉妃等人惊诧不已,也噤若寒蝉,个个不敢言语。 “启禀皇额娘,臣妾的原意是要让奴才们将那贡菊装入荷包之中,置放与皇额娘的凤床之上,菊花之香气可安神明目!”皇后笑道,双腿也开始发颤了,而她身后的魏凝儿浑身都冒出了大汗。 但魏凝儿此时更为皇后着急。 “嗯,皇后的心思倒是巧。”太后微微颔首,却有些吃惊道:“怎么还拘着礼,行宫之中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初夏,还不快扶你主子起身!” “是!”初夏这才松了口气,将皇后扶起。 “令嫔也起身吧,瞧瞧哀家这眼神,愣是没有瞧见你站在皇后身后!”太后那冷漠无情的声音在魏凝儿听来,如同仙乐一般。 只是此时的她,双腿毫无知觉了,在冰若与青颜的搀扶下才一瘸一拐走到了一旁,坐到了嘉妃身边。 嘉妃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却碍于太后面前,不敢开口。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将目光落到了皇后身上,笑道:“皇后今日气色倒是不错。” 皇后闻言,正欲回话,且料太后又道:“倒是娴贵妃,身子愈发的差了,让哀家担心不已。” “娴贵妃妹妹今日气色确实不大好,可是风寒未愈?”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娴贵妃略显苍白的脸上,即使满是胭脂水粉,也难掩她的憔悴。 “烦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风寒早已痊愈。”娴贵妃的笑容略微有些勉强。 “那便是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妹妹可让太医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定然会有所缓解才是!”皇后笑道。 “是!”娴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应道。 太后却沉下脸来,看着皇后微微蹙眉,冷声道:“只要皇后你不从中作梗,娴贵妃又如何会睡得不安稳,哪里需要请太医,喝汤药。” “皇额娘此话何意?臣妾并未曾对娴贵妃做何不轨之事!”皇后大惊,看着太后,脸色微微发白。 “是吗?”太后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昨日哀家见娴贵妃大病初愈,神色间有些忧愁之色,便让皇帝去陪陪她,岂料你竟然让令嫔去侍寝,硬生生的将皇帝拦在了寝宫之中,害的娴贵妃一夜未眠,你这做皇后的便如此容不下旁人受宠吗?难不成你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帝,也要让你身边之人去霸着皇帝,枉哀家还一直以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贤后,你却让哀家如此失望。” 魏凝儿一听,瞬间明白方才太后为何要为难她与皇后了,原来昨日皇帝竟然是要去娴贵妃那儿,想着娴贵妃与自个的恩怨,魏凝儿心下一惊,看着皇后,手心顿时冒出了细汗。 “皇额娘误会臣妾了,臣妾昨日身子不适,不能伺候皇上,皇上临走时说,他政务繁忙夜里要歇在烟波致爽殿,臣妾后来一想,皇上身边总要有个人伺候着才好,正巧令嫔前来给臣妾请安,臣妾便吩咐她去了,臣妾并不知晓皇额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那儿,还请皇额娘明察!”皇后站起身,颤声道。 太后却不信,冷笑道:“你身为皇后,难不成对这行宫之中的风吹草动还能不知吗?哀家瞧着你是看娴贵妃向来不争宠便不将她放在眼里。” 皇后闻言,浑身一颤,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皇额娘,臣妾自打入王府嫁给皇上起,便日日告诫自个,不得对皇上身边的人生出半分的嫉妒来,这些年来,臣妾打理王府、后宫也不曾让皇额娘与皇上失望,皇额娘今日却说臣妾记恨娴贵妃,真叫臣妾有些心寒,臣妾自知,皇额娘向来偏爱娴贵妃,对臣妾不甚喜爱,可即便如此,臣妾对皇额娘您向来是恭敬有加,对娴贵妃妹妹也是爱护的。” 太后闻言,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从心地窜了起来,厉声道:“皇后这话的意思,是哀家偏爱娴贵妃而故意针对你了?你身为皇后,竟然说出这般不知进退的话,便是嫉妒娴贵妃,哀家自问对你们向来一视同仁,你却如此说,更让哀家心寒。” “皇额娘,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皇后急声道。 “够了,哀家瞧着这些年你仗着自个出身名门,仗着自个受皇上的宠爱愈发不把哀家放在眼中,竟然敢出言不逊,真是气死哀家了,还有令嫔,明知昨日皇帝要去娴贵妃的寝宫,竟然穿成那般去狐媚惑主,便是要让后宫不得安宁,你们都给哀家去外头跪着!今日哀家便要立立规矩!”太后一怒之下,做出了重罚。 “太后娘娘!”魏凝儿顿时急了,她受罚不打紧,可皇后娘娘哪里能去外头跪着,若是娘娘腹中的龙胎有个好歹,那才会出大事。 “臣妾领旨,谢皇额娘教导!”皇后却微微福身,便在初夏的搀扶下出去了。 魏凝儿心中顿时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却也强行压住,跟了上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人仰马翻 “皇后——你——。【 】”太后见皇后真要出去跪着,一瞬间只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太后娘娘!”娴贵妃立即扶住了她。 处罚皇后,即便只是让皇后去外头跪着,那也是大事,太后不禁也有些后悔了,她方才是气急了,才那般说,原本以后皇后会服软,跪下请罪,她也就有了台阶下,便作罢了,岂能料到皇后此次竟然如此倔强。 “主子,您给太后娘娘认个错,别跪了!”初夏扶着皇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皇后娘娘!”魏凝儿追了出来,一把扶住了皇后,急声道:“娘娘,您可不能跪,这万一……万一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魏凝儿说到此瞟了瞟皇后的肚子。 皇后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便轻轻推开了魏凝儿与初夏的手,提起裙摆跪了下去。 “娘娘!”初夏与魏凝儿惊呼一声,也跪了下去。 而此时,原本便在远处一直盯着的太监王禄见皇后跪了下去,立即撒开腿便往皇帝理政的楠木殿跑去。 皇后入主中宫多年来,从未受罚,不仅未曾受罚,即便是呵斥,也不曾受过,此番竟然被太后罚跪在松鹤斋前院,当真让人心惊不已。 娴贵妃扶着太后到了院子里,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与魏凝儿,脸上那一丝阴狠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便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太后,语中满是不安:“太后娘娘,此番只是误会,您快让皇后娘娘与令嫔起身吧!” 太后却拉不下脸来,但她的心中也有些沉重,毕竟这么些年来,她可是从未呵斥过皇后的,此番却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处罚她,闹到皇帝跟前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令嫔是无心之失,并不是有意触怒娘娘,请娘娘恕罪!”嘉妃岂能看不出太后此时有些为难,立即跪了下去。 “请太后娘娘恕罪!”舒嫔也跪了下去。 怡嫔见此,也不得不跟着她们一道求情。 娴贵妃神色一凛,随即跪下身去,颤声道:“太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乃是国母,岂能因这样的小事被罚,传扬出去世人便会说是太后娘娘您容不下皇后娘娘,皇上那个也交代不了,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而她身边的魏凝儿脸色也变了,娴贵妃哪里是在求情,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太后这些年站在了权力的最顶峰,虽然她从不过问朝政,也不大插手后宫之事,可……普天之下又有谁敢忤逆她,不遵她的懿旨,即便是皇帝在她跟前也是恭恭敬敬的。 而娴贵妃这话,似乎像是太后怕了皇后,怕了皇帝一般,太后一听,心里的火气更是抑制不住了,随即喝道:“绿沫,给哀家看着,不到一个时辰,不叫她们起身!” 皇后看着太后怒气冲冲的回了正殿,嘴角微微上扬,不禁冷笑出声。 楠木殿离此处很近,皇上只怕快要到了吧,不然她可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 “皇后娘娘!”魏凝儿握住皇后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皇后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碍事,无需担忧!” 魏凝儿想不明白,皇后冒这样的险到底是为何? 松鹤斋前往楠木殿虽然很近,可皇帝此时正与众臣商议国事,王禄哪里敢去打扰,只能悄悄的将吴书来给叫了出来。 “何事?”吴书来低声问道。 “吴公公,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动了气,罚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跪在了松鹤斋院里!”王禄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吴书来一听,这还得了,立即往回跑去。 “皇上,出事了!”吴书来到了皇帝身边便低声喊道。 “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吴书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凑到皇帝耳边将方才王禄告知他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帝。 皇帝闻言,惊得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原本一直挡住右脸的手也猛的拿了下来,露出了他有些肿胀泛着青紫的右脸来。 “皇上!”张廷玉等老臣顿时吓坏了。 皇帝却顾不得那么多,快步出了楠木殿。 “退朝——。”吴书来喊了一声这才跟了上去。 …… 松鹤斋正殿外,皇后与魏凝儿已跪了两刻钟,热河行宫之中天气虽然凉爽,但跪在外头顶着日头,哪里有不热的。 “娘娘,您起来!”魏凝儿实在忍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欲扶起皇后。 “令嫔娘娘,太后娘娘有旨,不到一个时辰,您与皇后娘娘不得起身!”绿沫却上前来冷声道。 “绿沫姑姑,皇后娘娘身子不适,还请您担待一二,我自会向太后娘娘请罪!”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娘娘,您还是跪着吧,别让奴婢为难!”绿沫却一把拉住了魏凝儿,欲让她跪下去。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绿沫,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脸色随之变了,她一把甩开绿沫的手,冷笑道:“姑姑好大的阵仗,不仅命令起本宫,还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本宫向来对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可不会留半分的情面,还不快给本宫滚开,这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指手画脚!” 绿沫料不到魏凝儿竟然会翻脸,要知平日里魏凝儿对她们向来都是很和善的,如此声色俱厉还动起手来,一时倒真的将她吓到了。 “娘娘您起来!”初夏也站起身来,与魏凝儿一道要扶起皇后。 就在此时,太后的冷笑声传入了众人耳里:“哀家原先便听说令嫔厉害的紧,不仅一张嘴不饶人,还如同市井泼妇般动手动脚,在圆明园中竟然拿着头上的珠钗想要杀娴贵妃身边的奴才,如今看来果真如此,怎么?令嫔连哀家身边的奴才也要杀?” “太后娘娘息怒,嫔妾不过是教训教训这不长眼的奴才罢了,并不是有意冒犯太后娘娘!”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 “哀家竟不知,哀家身边的奴才要烦劳令嫔来管教!”太后冷笑道。 魏凝儿直起身子,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娘娘所言差矣,她是奴才,嫔妾虽然不是她的正经主子,却也有资格管教她一个奴才!” “你……。”太后倒是料不到魏凝儿会如此说,一时竟呆在了那里。 魏凝儿又道:“太后娘娘,请恕嫔妾大胆,嫔妾敢问娘娘,即便昨日皇后娘娘明知太后娘娘您让皇上去娴贵妃娘娘寝宫之中,仍旧让嫔妾去伺候皇上,那又如何?难不成太后娘娘真因这样的事儿便要处罚皇后娘娘,更何况皇后娘娘已经说了,她事先并不知情,若是知情,皇后娘娘又何须如此?说到底,太后娘娘您是借故想要罚皇后娘娘与嫔妾罢了!” “你……。”太后猛的一滞。 “大胆!”娴贵妃厉声喝道。 此时的魏凝儿心急如焚,皇后不让魏凝儿说出她已有身孕之事,再这般拖下去只怕会对皇后的龙胎有影响,魏凝儿只得出此下策,激怒太后,寻得机会助皇后脱身。 “嫔妾是否胡说,太后娘娘心知肚明,娴贵妃娘娘您也心知肚明!”魏凝儿说罢给初夏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起身将皇后扶了起来。 此时,皇后已然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任由两人将她扶起身来,却并不言语,但是她看着魏凝儿,眼中却有欣慰之色,这丫头,不枉费自个这些年来护着她。 “太后娘娘,此番皆是嫔妾的错,嫔妾愿凭太后娘娘处置!”魏凝儿将皇后扶起后,自个却跪了下去。 太后看着魏凝儿,眼神闪烁不定,半响才道:“既然令嫔愿意代皇后受罚,那便在此跪上两个时辰吧!” 魏凝儿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料想的没错,太后并不是存心想要责罚她们,不……太后是不想责罚皇后,方才兴许是气急了,而她这时候这般做,正好给太后台阶下,赦免了皇后。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众人定睛一看,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一闪便到了眼前。 “皇后,你怎么样了?”皇帝一把抱住皇后,急声问道。 “皇上,不过是跪了两刻钟罢了,臣妾不碍事!”皇后勉强笑了笑,但略微苍白的脸色却也让皇帝看出她此刻并不太好。 “传太医!”皇帝喝道。 太后却有些看不过去了,沉声道:“皇帝,不过是跪了那么一会,难不成皇后如今的身子娇贵到了那般的地步?” 皇帝闻言,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皇后她有身孕了!” 皇帝语中那不可抑制的怒气让众人噤若寒蝉,可下一刻,便被皇帝所说的话给震得愣在当场,包括太后。 “这……哀家不知情!”太后竟有些慌乱了。 皇帝却不语,欲扶着皇后离去,且料皇后竟然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晕了过去。 “皇后!”皇帝大喝一声,抱着皇后的手也开始发颤了。 “来人,传太医!”太后高声喊道。 整个松鹤斋一时人仰马翻起来。 第一百八十章 当年秘辛 待四周恢复平静时,魏凝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 “小主,您不去瞧瞧皇后娘娘吗?”冰若跪在魏凝儿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必了,皇后娘娘不碍事!”魏凝儿笑道。 “那小主您还要这般跪着到何时?”冰若有些心疼的问道。 “两个时辰,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吩咐!”魏凝儿笑道。 冰若虽不知她为何要如此,但既然主子这么说了,她做奴才的自然要陪着。 皇后有孕之事刹那间便传遍了行宫,就连以养胎为名从不走动的纯贵妃也听闻了。 此番皇后晕厥,着实让皇帝担忧不已,幸好太医说,皇后腹中的孩子已满三个月,并未伤到胎气,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皇后你既然有孕在身,为何不告诉哀家,哀家险些酿成大错!”太后听太医说皇后无碍了,顿时放下心来,可以想到皇后隐瞒了她,心中顿时不大爽快。 “皇额娘!”皇帝看着太后,本欲说什么,却忍住了,无论如何,皇帝是不会对太后不敬的。 “怎么?哀家连问一声也不成?”太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她现在身子弱,皇额娘有话改日再说吧!” “嗯,皇帝你陪着皇后吧,哀家回宫了!”太后虽有些不满皇后瞒着她,可到底皇后有了身孕,她也是很欣喜的,也不计较了,便转身离去了。 娴贵妃定了定神跟了上去。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却不告诉您,还欣然受罚,这便是要让皇上怪罪您!”娴贵妃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太后却摇摇头道:“皇后的为人,哀家清楚,她是不会拿孩子来使坏的,更何况是她的孩子。”太后说到此,看着娴贵妃道:“敏若,哀家能帮你的已经帮了,今日险些酿成大祸,哀家这心里直到现在还是七上八下的,从即日起,哀家也不想多加过问后宫之事了,你自个好生掂量着吧!”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沉,却也无可奈何,轻轻颔首。 太后岂能不知皇后这番做的用意,皇后这是在告诉她,不要过多的偏向娴贵妃,否则定然不会像往常一般坐视不理。 回想这些年来,太后也自知对娴贵妃比对宫里旁的嫔妃们要偏爱的多,这不仅仅是因为娴贵妃是她亲自所挑选的儿媳妇,更是故人之后,她自然是多方照拂的。 回到松鹤斋,太后发现魏凝儿竟然还跪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令嫔,起来吧!”太后定了定神道。 “谢太后娘娘!”魏凝儿磕了个头,这才起身了。 “说起来,今日你虽然无礼,不过正是因为你的无礼,哀家才没有酿成大祸,哀家瞧着你这孩子倒是聪明伶俐,往后便来帮哀家抄录佛经吧!”太后笑道。 “抄录佛经!”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抄录佛经与聪明伶俐有何关系?更何况,帮太后抄录否决不是娴贵妃向来做的事儿吗? “嗯,抄录佛经,要清心寡欲,沐浴斋戒,从即日起,你不能伺候皇上了!”太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是!”魏凝儿哪里敢说不字。 “你放心,离开行宫哀家便不会让你再抄录佛经了,否则到时候只怕你愿意,皇上也不会愿意的!”太后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太后的用意她何尝不知。 现如今纯贵妃有了身孕,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也意味着,纯贵妃与皇后娘娘在很长的日子里是不能侍寝的,若是再将她给控制起来,那剩下的便是娴贵妃、嘉妃、舒嫔、怡嫔了,说到底太后还是在帮娴贵妃,魏凝儿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喜欢娴贵妃。 “你以为,哀家不让你伺候皇帝是为了娴贵妃?”太后似乎看穿了魏凝儿心中的想法,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啊……不是!”魏凝儿一惊,立即摇头。 “哼……能骗过哀家的人可不多。”一旦太后认真起来,这宫中的事儿可没有能瞒过她眼睛的,只不过数十年的清闲日子,让她不在意这些罢了,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历来便有,她可没有想过自个要去终结这些争斗,即便想,也不可能。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也不多说了。 “哀家问你,皇上右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待魏凝儿随太后进了正殿,太后才问道。 魏凝儿又是一惊,险些撞在了太后身上,幸好身边的冰若一把拉住了她。 “看你这般冒冒失失的样子,定然是你害皇帝受的伤!”太后顿时沉下脸来。 魏凝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诚惶诚恐的站在那儿。 太后见她如此,竟然笑了:“行了,既然皇帝未曾说什么,哀家就当没瞧见,不过……往后你自个要小心,不然哀家便不会如同这次一般轻饶了你!” “是!”魏凝儿微微福身,应道。 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疑问,太后……为何要如此做?她打的是何主意?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澄碧前来她的寝宫,说皇后娘娘宣她去觐见,魏凝儿不敢怠慢,立即去了。 进了寝殿,魏凝儿见皇后躺在床上,大惊,一时竟忘记行礼便快步走到了床前。 “娘娘您这是?” “别急,本宫不碍事!”皇后拉着她的手笑了笑,随即对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带着屋里的奴才们退了下去。 “凝儿,此番多亏你了,若是本宫再多跪片刻,指不定真的会伤到腹中的孩子!”皇后眉宇间还有露出了后怕之色。 “娘娘此番的确太冒险了!”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皇后却摇摇头道:“起码一切皆在本宫的预料之中,若那时你未曾将本宫扶起来,即便是功亏一篑,本宫也不会拿孩子去赌,不过……幸好皇上来得快!” “娘娘您这般做,不是让太后娘娘对您心有不满吗?”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皇后这么做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太后对本宫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本宫也不怕多这一条,不过,本宫便要告诉太后,即便是她,也不该过多插手后宫之事,去帮娴贵妃,本宫也要告诉太后,本宫在皇上心中始终如一,即便她贵为皇上的额娘,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破坏本宫于皇上之间的情意,经过此番,她兴许看的更清楚了吧!”皇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动容,难不成……这些年来,太后与皇后之间……竟然互有不满。 皇后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太后娘娘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娴贵妃,她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压制本宫罢了,殊不知,娴贵妃却让她大失所望,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娘娘您与太后娘娘?”魏凝儿满心都是疑惑。 皇后叹了口气道:“早些年的嫌隙了,至今为止也不曾解开,这事还得从雍正五年说起,那一年,本宫奉旨进宫选秀,恰逢皇上,也就是当初的四阿哥选福晋,太后娘娘当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熹妃,她并不受先皇的宠爱,但她的儿子四阿哥却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太后娘娘在众多秀女中一眼便挑中了本宫,可她即便有了中意的人选,也要问皇后的意思,孝敬宪皇后,乌喇那拉氏是先皇的元配嫡后,系出名门,颇受先皇的敬重,宫中之事向来由她一人做主。” “乌拉那拉氏,娴贵妃也是出自乌拉那拉氏,她可是孝敬宪皇后的亲族?”魏凝儿有些吃惊的问道。 皇后微微摇首:“不过是一个姓氏,同出一族罢了,却没有太多的干系!” 皇后顿了顿,又道:“孝敬宪皇后也是中意本宫的,可……一听太后也瞧上了本宫,她便冷笑道,熹妃自个出生不高,却要给儿子挑一个出自名门的福晋,可真是难为熹妃了,知晓自个的不足,便想着不能让儿子吃了亏,倒也是一片苦心,本宫便做主,请皇上赐婚富察氏给弘历吧。” “孝敬宪皇后她……。”魏凝儿闻言,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皇后叹息道:“孝敬宪皇后当年所生的大阿哥弘晖早殇了,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因此对别的嫔妃所生的孩子不大喜爱,后来她抚养齐妃所出的三阿哥弘时,可恰好那时三阿哥得了重病,看样子怕是快不行了,她心中自然不好受,因此便拿太后娘娘出气。” “太后娘娘因孝敬宪皇后的一时气话,便记恨上了娘娘您?”魏凝儿心中大为不解,按理说皇后娘娘可是太后亲自为皇上挑选的,即便孝敬宪皇后当初借此讽刺了太后娘娘,她也不该记恨皇后才是。 皇后摇摇头道:“当初太后心中不过有些不满罢了,却也未曾为难本宫,可……后来宫中之人常常拿此事讽刺太后娘娘出生不高,娘娘心中岂能高兴,加之后来本宫与皇上情深意切,太后娘娘更加不满了,因此才不顾皇上与本宫的反对,硬是让娴妃做了侧福晋嫁入王府!” 第一百八十一章 挤兑 魏凝儿瞪大眼睛看着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 皇后笑道:“兴许你也觉得奇怪,论才貌,在这后宫之中,娴贵妃也算是拔尖的,加之她向来装的很是贤德,无可挑剔,应该受宠才是,可皇上偏偏不喜欢她,想当年,皇上与本宫情深意笃,并不想娶侧福晋,太后娘娘却逼迫皇上娶了娴贵妃,她只想着,皇上是她的儿子,她做额娘的,让儿子娶一个女人,并无大碍,可皇上确不那样想,因此对娴妃不冷不热的,太后娘娘自然以为是本宫从中作梗,因此这些年来,对本宫有些不满,也对娴贵妃愈发的好!” 魏凝儿微微颔首,心中也明白了,当初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感情甚好,如胶似漆,太后娘娘偏偏看不惯,硬是要强塞一人到他们中间,反而惹得皇后不高兴,皇帝也不乐意。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吩咐嫔妾从即日起去松鹤斋为她抄录佛经!”半响,魏凝儿才想起这事来。 “抄录佛经!”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难不成太后是看娴贵妃成不了气候,想扶持你?太后娘娘最忌讳皇上专宠本宫,这些年来本宫已格外注意,也常常劝皇上雨露均沾,本宫这么做她竟然还不满意,到底意欲何为?” 见皇后似乎有些生气了,魏凝儿定了定神,恭声道:“娘娘,依嫔妾看,太后娘娘即便是要扶持,也不会扶持嫔妾的,兴许是有旁的缘由!”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好转:“也许是本宫多心了,对了,凝儿,皇上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魏凝儿听皇后问起这个,不禁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半响才道:“是……是皇上不小心摔的!” 皇后闻言,顿了顿才道:“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抄录佛经是好事,不过你也得提防着!” “是,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魏凝儿微微福身,退了下去。 回到自个所住的小院子,魏凝儿却发现吴书来站在寝宫外头,正欲问他,却见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行礼问安。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了魏凝儿。 魏凝儿一抬头便瞧见了皇帝微微泛着青紫的脸,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讪笑道:“朕真有些后悔,后悔昨儿个夜里未曾听你的,用冰块敷脸,今日可丢脸了,满朝文武和后宫众人都瞧见了!”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了,兴许皇帝这些年从未在文武大臣面前如此失态吧。 “凝儿,今日委屈你了!”皇帝突然握着魏凝儿的手说道。 魏凝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上说的哪儿话,皇后娘娘对臣妾向来照拂有加,臣妾又知晓皇后娘娘身怀龙胎,自然是要多加注意的。” “嗯,朕今日去陪陪皇后,你也早些歇着,改日朕再来看你!”皇帝拍着她的手笑道。 “皇上改日也别来看臣妾了,太后娘娘吩咐臣妾斋戒沐浴为她抄录佛经,臣妾一日有大半的功夫是要去松鹤斋的,即便皇上来了,也寻不着臣妾!”魏凝儿笑道。 “抄录佛经!”皇帝闻言,微微皱眉。 “嗯,太后娘娘说了,待回到京城便作罢了,不会让臣妾一直如此的!”魏凝儿立即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好转:“那过两日朕便下旨回去!” 魏凝儿却摇摇头:“还是过些日子吧,皇后娘娘如今龙胎不稳,要调养一些日子,不然如何能经得起路途奔波。” “早知如此,朕今年便下旨免了围场之行!”皇帝沉吟片刻后说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后,便歇下了,今日倒真是让她心惊不已,幸好此时皇后安然无恙,否则还不知这行宫之中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而此时,娴贵妃的寝宫之中,暮云立于一旁,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窗口,有些担忧道:“娘娘,这行宫到了夜里风凉,您要当心身子。” 娴贵妃微微颔首,这才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本宫自打入王府起,便谨小慎微、韬光养晦,原本不打算去争,只盼着浑浑噩噩度完此生便罢了,可随着皇上登基,本宫成为妃子起,本宫便不甘心,这十多年来,本宫一直在等待机会,我乌拉那拉氏敏若,又岂能落于人后,被人摆布,原以为只要皇贵妃死了,本宫便能取代她在宫中的地位,可……本宫将后宫众人小看了,特别是皇后……她才是这后宫之中最深藏不露之人,如今竟然借腹中孩子牵制了太后,本宫日后没有太后的庇护,更是举步维艰了!”娴贵妃有些担忧的说道。 暮云沉吟片刻才道:“主子,请恕奴婢放肆了,主子近日来似乎有些太心急了,可越是心急,便越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了把柄,与其如此,主子还不如先将功夫用在皇上身上,宫中的主子们,一生的兴衰荣辱可都是系在了皇上一人身上,皇上是帝王,是主宰,即便是太后娘娘,如今也不能强迫他,兴许他为了让太后娘娘开心,不会拂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可……哪回皇上听了太后娘娘的话来看娘娘您,他是开心的!”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响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一直是本宫在雾里看花,可……如今要让皇上对本宫心生好感,虽不是不可能,却也不会太容易。” “娘娘您别急,凡是都要从长计议才成!”暮云恭声道。 “嗯,从即日起,本宫要仔细的想想!”娴贵妃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皇后与纯妃皆有了身孕,兴许,她的机会也来了,更何况,皇后肚子里的龙胎只怕已被这宫中有子嗣嫔妃们给盯得死死的了,她如今只需隔山观虎斗便成。 …… 第二日,魏凝儿一早便去皇后那儿请安,见皇后精神头不错,心中也放心了。 出了皇后的寝宫,魏凝儿与嘉妃一道离去,舒嫔于怡嫔却跟在了她们身后,并未与娴贵妃一道。 “嘉妃姐姐!”怡嫔在后头喊道。 “本宫请令嫔妹妹去喝茶,两位妹妹也想同去?”嘉妃回过头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嫔妾许久不曾和娘娘说话了,倒是想念的紧!”舒嫔笑道,她今儿个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锦袍,上面绣着银色的牡丹花图案,倒是让人眼前一亮。 “怡嫔呢?”嘉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怡嫔。 “嫔妾听闻娘娘那儿的花草茶是一绝呢!”怡嫔脸上溢满了笑容。 “既然两位妹妹不嫌弃,那便一同去吧,正好今日临行前,本宫吩咐宫里的人煮了一壶凉茶,正好去去暑气,不过本宫那儿的小点心倒不如令嫔妹妹那儿的精致!”嘉妃笑道。 “姐姐既然喜欢,妹妹便让人回去拿!”魏凝儿说罢对身边的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让小易子去拿了。 “令嫔身边何时多了会做好点心的奴才了?”怡嫔笑道,不过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却让魏凝儿微微蹙眉。 “是上次皇后娘娘赐给妹妹的宫女芷音做的,这丫头聪明灵巧,倒是颇让人喜欢!”魏凝儿笑道。 一说起皇后赐的宫女,怡嫔便将魏凝儿恨的牙痒痒的,要知道当初皇后赐给她的宫女,可日日像是在监视她与身边的人一般。 同样得了宫女的嘉妃倒是淡然多了,笑道:“皇后娘娘赐给本宫的齐心也是不错的。” 怡嫔闻言,忙不迭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称是。 到了嘉妃那儿,魏凝儿才端起了茶杯,坐在她身边的怡嫔便笑道:“昨日令嫔妹妹真是可怜,大热天的跪在松鹤斋外头,听奴才们说,还是太后娘娘回去后才叫妹妹起身的!”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沉,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有了一丝凌厉:“妹妹既然犯了错,自然是该受罚的。 “可惜啊,皇上那么喜爱令嫔妹妹,但……只要皇后娘娘在,皇上眼中哪里还能瞧见别人呢,姐姐真是为妹妹感到不值啊!”怡嫔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怡嫔妹妹这是来喝茶的,还是来挤兑令嫔的?”嘉妃微微挑眉道。 “嘉妃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敢挤兑令嫔,须知她如今可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后宫之中,谁见了令嫔妹妹不礼让三分!”怡嫔端起茶杯笑道,怡嫔也清楚,自打木兰围场,嘉妃与令嫔儿遇险后,她们两人的关系突然间亲密了起来,嘉妃也是开始护着这令嫔了。 魏凝儿看着怡嫔,心中有些不大爽快了,这怡嫔,也不知为何?竟然处处针对她,与她作对,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捏么? 想到此,魏凝儿的脸顿时一沉,冷笑道:“怎么,怡嫔姐姐在木兰围场还未曾跪舒坦?难不成要请妹妹奏明皇上再赏赐姐姐一回?” 第一百八十二章 芷音 “你——。【 】”怡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指着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 “妹妹不过是玩笑罢了,姐姐何须如此激动!”魏凝儿却轻轻拨开了怡嫔都快要指到自个鼻子上的手,笑道。 “怡嫔,你要作甚?”嘉妃却沉下脸来,须知怡嫔在宫中向来是见风使舵的,对皇帝宠爱之人便巴结上去,在那些地位低下的无宠嫔妃面前却盛气凌人更常常加以凌辱,但魏凝儿可不是能任凭她怡嫔欺负的人,因此怡嫔如今这般对魏凝儿,倒是让嘉妃有些意外。 “怡嫔姐姐,时辰不早了,姐姐不是说要去塞湖边游玩么,妹妹陪姐姐去可好!”舒嫔见势头不对,立即起身笑道。 怡嫔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下去,看着嘉妃笑道:“嘉妃姐姐,妹妹告退了!” “去吧,塞湖边可有些危险,两位妹妹要多加留意!”嘉妃微微颔首。 “是!”两人应了一声,一道退下了。 “呸……竟然合伙对付本宫,若有朝一日本宫得了皇上的宠爱进了位份,看嘉妃还敢不敢嚣张?还有那令嫔,她一个宫女如今竟然与你我平起平坐,本宫瞧见她就来气。”刚刚出了嘉妃所住的院子,怡嫔便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姐姐您小声些,仔细被旁人听了去!”舒嫔有些急切的说道。 “听便听吧,本宫近日来受够了,谁都不怕!”怡嫔虽如此说,但眼睛却四处瞟,深怕有旁人在此。 舒嫔见她如此,心中冷笑不已,蠢货到底是蠢货,怪不得弄得后宫众人皆厌恶她。 “哎……不过姐姐说的也是,论资历,论家世,我与姐姐皆比那令嫔不知强了多少倍,可……人家就是受皇上喜欢,我们又能如何!”舒嫔皱着秀气的眉头,叹声道。 “不过是个狐媚坯子罢了,本宫倒要瞧瞧她能嚣张到几时?倒是妹妹你,出自名门,样貌又生的极美,比那令嫔也未曾逊色多少,却被她死死的压着,姐姐替你不值啊!”怡嫔一副愤恨不已的摸样。 “那又如何,在这宫中,靠的可不是家世与美貌,而是皇上的宠爱,姐姐听说了吗?前日夜里令嫔侍寝后,若不是娴贵妃娘娘闹到了太后那里,昨日皇上只怕已下旨晋封令嫔为妃了?”舒嫔颇为忧郁的说道。 “什么?”怡嫔脸色猛的变了。厉声道:“本宫入宫八年尚且是嫔位,她一介宫女伺候皇上未到一年先是封了贵人,接着便是嫔,如今便要封妃了,这……。” “怡嫔姐姐要去何处?”舒嫔见她猛的往前疾步而去,连忙喊道。 “本宫要去见太后娘娘,本宫要请太后娘娘做主!”怡嫔说着便没影了。 “小主,您不去吗?”落英见舒嫔并未跟上去,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了作甚?没想到怡嫔竟然蠢到了这边田地,三言两语她便要去找太后评理,她想死,本宫可不想去陪葬,可惜本宫如今也没有去处,只能与她这样的人为伍,你瞧瞧她那样儿,又俗气,又粗鄙,怪不得皇上不喜欢。”舒嫔似乎有些嫌恶的说道。 “是,奴婢明白了!”落英微微颔首,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小主,令嫔娘娘出来了!” “姐姐要回去了?”舒嫔回过身看着魏凝儿,笑道。 舒嫔原本比魏凝儿小,虽然她比魏凝儿入宫早,册封早,面上却对魏凝儿尊敬有加,加之有若研那层关系在里头,两人如今虽走的不近,却也未曾相互倾轧,还算过得去。 “怎么就你一人,怡嫔呢?”魏凝儿笑着问道。 “怡嫔姐姐先行一步了!”舒嫔笑道。 “我还要去太后娘娘那儿抄录佛经,就不与妹妹闲聊了,改日有空,妹妹到我哪儿坐坐吧!”魏凝儿笑道。 舒嫔闻言眼前一亮,令嫔要去太后娘娘那儿,怡嫔方才也去了,那岂不是有好戏看了? “是,姐姐慢走!”想到此,舒嫔心中一喜,面色却未有丝毫异样。 快到太后的松鹤斋时,魏凝儿突然对身边的冰若道:“嘉妃娘娘喜欢吃芷音做的点心,待会你派人回去让芷音去嘉妃那儿教教她身边的宫女吧!” “是,小主请放心,奴婢这就安排!”冰若笑着应道。 到了松鹤斋,魏凝儿正欲进正殿,便听闻了哭声,随即停下了脚步。 “太后娘娘,她令嫔伺候皇上不久,出生低微,哪有资格封妃,若她封了妃,置嫔妾与舒嫔于何地?” “小主,是怡嫔娘娘!”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嗯!”魏凝儿心中颇为惊讶,怡嫔方才所说的话是何意思? “是谁告诉你令嫔要封妃了?”太后语中带着一丝恼怒。 怡嫔却丝毫不知,仍旧哭诉道:“太后娘娘,嫔妾就是忍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奴才却要压在嫔妾头上,娘娘您要为嫔妾做主啊!” 太后闻言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什么低贱的奴才,她如今与你一样,皆是皇上的嫔妃。” “是!”见太后起了怒气,怡嫔也不敢多说了,半响才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怡嫔姐姐可真是好兴致啊,方才在嘉妃姐姐那儿,您才数落了妹妹一番,如今又闹到了太后娘娘面前,姐姐可真是对妹妹照拂有加!”魏凝儿看着怡嫔,冷笑道。 怡嫔倒是未曾料到魏凝儿竟然在此处,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本宫说的皆是实情!” “那便请姐姐与本宫去太后娘娘跟前说个清楚,是谁说本宫要封妃了,是谁在诋毁本宫?”魏凝儿说罢不等怡嫔回过神来,便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 “你放开本宫,令嫔……。“怡嫔顿时大叫起来。 “又出了何事?”太后扶着额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太后娘娘,如今竟然有人诋毁嫔妾,说嫔妾要封妃,害得怡嫔姐姐信以为真,伤心不已,嫔妾情何以堪?还请太后娘娘下旨彻查此事,还嫔妾一个清白,也让怡嫔姐姐宽心!”魏凝儿跪在地上恭声道。 太后闻言,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笑道:“令嫔,若是皇上真的下旨晋封你为妃,你当如何是好?” “启禀太后娘娘,嫔妾伺候皇上时日不长,加之出生卑微,不敢奢望,即便是要晋封,也是先晋封怡嫔姐姐与舒嫔才是!”魏凝儿语中满是恭敬之意。 “好,哀家没有看错你,起来吧,去帮哀家抄录佛经,至于怡嫔……吵吵闹闹,嫉妒成性,听风便是雨,着实让哀家生气,从即日起直到离开行宫,不许走出你的院子半步!”太后语中满是冷意。 “是!”事到如今,怡嫔还能说些什么,她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方才不该那么急才是。 魏凝儿闻言,心中冷笑不已,看着太后的眼色也变了,太后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帮娴贵妃才让她抄录佛经,可如今这情势来看,现在能伺候皇上的便只有娴贵妃与舒嫔了。 不过,魏凝儿对此也并不在意,若是皇后的身子有丝毫的不妥,皇上是不会撇开皇后去任何嫔妃宫中的。 …… 魏凝儿所住的院子里,芷音正在晒着花瓣,见小易子走了过来,立即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立于一旁。 “芷音,小主说,嘉妃娘娘喜欢吃你做的点心,你这便去嘉妃娘娘那儿,教教娘娘宫中的小宫女红菱做做。”小易子看着芷音,脸上带着笑意。 “是,奴婢这就去,谢公公!”芷音应了一声便快步往嘉妃的处所去了。 就在她刚刚走到半道上,却被人猛地一拉,到了大树背后。 “梁靖大哥!”芷音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见到来人是梁靖时,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 “穗儿,可算是见到你了,你在令嫔娘娘那儿可好?”梁靖有些激动的问道。 “令嫔娘娘对我很好,梁靖大哥,往后可别叫我穗儿了,小主给我赐名芷音!”芷音脸上微微泛红道。 “好,那我往后便叫你芷音,芷音,你好好在令嫔娘娘身边当差,她对奴才向来是不错的,从不会责罚,加之娘娘深受皇上宠爱,你跟着她不会被欺负,有事可以找我,若是找不到我,便去内务府找总管太监梁明,他是我哥!”梁靖低声叮嘱道。 “嗯,谢谢梁靖大哥!”芷音眼中闪动着雾气。 “别哭啊!”梁靖见她小脸上挂着泪水,一怔,下意识的便伸出手要为她擦去。 芷音却轻轻推开了他,低声道:“梁靖大哥,我奉了小主之命去嘉妃娘娘那儿,时辰不早了!” “你去吧!”梁靖笑道。 “嗯!”芷音应了一声,这才快步往前走去。 梁靖看着她娇弱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忍,这样的女子,在这宫中无依无靠的,还真是让人心疼。 到了嘉妃的院子,芷音在婉清的指引下,进了嘉妃的寝殿。 “穗儿来了!”嘉妃看着芷音,笑道。 “奴婢穗儿,拜见小姐!”穗儿看着嘉妃,眼中闪动着泪光,随即跪了下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暗涌 嘉妃立即起身,将她扶起来,眼眶微微湿润,甚是感动,半响才笑道:“本宫离开金家入王府那会,你才刚刚出生,没曾想如今都这么大了。【 】” “小姐,奴婢常常听娘说起小姐,能有幸入宫伺候在小姐身边,是奴婢的福气!”芷音脸上溢满了激动的泪水。 “你娘如今可好?”嘉妃叹了叹气,问道。 “启禀小姐,娘的身子还好,老爷对娘与奴婢也是不错的。”芷音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道恨意。 “那便好,穗儿你要记住,本宫让金家送你入宫,并不是要你伺候本宫,若是那样,本宫直接让人送你进内务府选入宫中做宫女便成了,也不必费力将你送到保定去,一番安排后让你跟在了令嫔身边。”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是,奴婢明白,临行时,老爷吩咐过了!”芷音轻轻颔首道。 “嗯,明白便好,正因为你比府里的丫鬟们更伶俐聪明,本宫才让你进宫,更何况你的身份和那些低贱的丫头不同,留在宫中好好当差,等时机成熟了,本宫会另有安排的!”嘉妃拍着她的手笑道。 芷音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府里面养着十来个年轻貌美的侍女,这次却偏偏选了她,只怕不是因为她聪明伶俐,而是身份与那些奴才们不一样,老爷和嘉妃娘娘才更放心吧。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听您的吩咐,奴婢如今在令嫔娘娘身边当差,小姐需要奴婢做些什么?”芷音故作不解,抬起头问道。 嘉妃沉吟片刻才道:“原本,本宫是要让你在令嫔那儿,也好寻个机会对付她,可如今,本宫与她站在了一条道上,倒是不必了,更何况令嫔聪慧,对你有所怀疑,也不会真的信你,如今,你只需好好当差便可了,其余的事儿,本宫自有安排!” “是,奴婢遵命!”芷音立即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你去小厨房教教红菱做点心,你的手艺是你娘教的,当初本宫还在府里便最爱吃她做的点心。”嘉妃笑道。 “是。”芷音应了一声,这才随小宫女去了。 “娘娘,这穗儿虽然是家生丫鬟,但她可靠吗?”婉清见芷音走远了,才在嘉妃耳边低声道。 嘉妃闻言,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半响才道:“你可知穗儿是谁的女儿?” “奴婢不知,娘娘只告诉奴婢,她是金府秘密送入宫中的!”婉清轻轻摇头道。 “本宫便告诉你,穗儿是婉如的女儿!”嘉妃笑道。 “是……婉如姐姐的女儿!”婉清闻言,不由得一怔。 “当初本宫带着你进王府时,婉如刚刚生了穗儿,还来不及取名字呢!”嘉妃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事来,这一晃,十六年便过去了。 婉清微微颔首,笑道:“既然是婉如姐姐的孩子,那奴婢以后定当多加照拂她。” “嗯,不过此事不可让旁人瞧出端倪来!”嘉妃沉声道。 “是,娘娘放心,奴婢明白了!” …… 一连为太后抄录了大半月的佛经后,皇帝便下旨回京。 只因这大半月来,皇帝大多陪在皇后身边,太后与娴贵妃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此时回京,对她们来说也未尝不可。 从热河行宫回京时,已然是十月初了,京城早已恢复了凉爽的天气,甚至有些清冷了,皇帝便下旨回了紫禁城,并未去圆明园。 魏凝儿已是嫔位,自然也成了延禧宫的主位,从偏殿搬到了正殿居住,就在众人刚刚回宫不久,住在圆明园的陆云惜与陈贵人等人也回宫了。 “姐姐回来了!”魏凝儿远远瞧见陆云惜下了肩舆便迎了上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云惜微微福身,随即笑了起来。 “姐姐这是寒碜我啊!”魏凝儿忍不住笑道。 “紫禁城可不比园子里那般随意,加之在外头,咱们可得注意一些。”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拉着她的手进了正殿,两人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我听说这次热河之行,可是出了不少岔子,幸好妹妹你平安无事回来了!”陆云惜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是啊,险些便送了性命。”魏凝儿叹息道。 “愉妃娘娘驾到!”陆云惜正欲回话,却听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随即站起身迎了上去。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愉妃脸上带着一丝急色。 “娘娘可是找嫔妾等有事?”魏凝儿也不拐弯抹角了。 “令嫔妹妹,我有事想求妹妹相助!”愉妃说到此眼里闪动着泪光。 “何事,姐姐但说无妨!”魏凝儿神色间有了一抹凝重之色。 “妹妹,我多日不曾见到永琪了,想念的紧,可方才我去娴贵妃宫中,她竟然不见我,也不让我见永琪,妹妹,你可得帮姐姐,能让姐姐远远的看永琪一眼便好了!”愉妃甚为激动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顿时为难了,如今她也没有法子去娴贵妃宫中抱走永琪的。 愉妃见魏凝儿面露难色,随即道:“妹妹不要误会,姐姐并不是现在就要见永琪,只想妹妹能帮姐姐一把,再过些时日也成。” 魏凝儿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妹妹定当想想法子,过几日可好?” “好!”愉妃闻言猛地颔首。 “姐姐先别急,如今姐姐禁足之期已过,能在宫中自由走动,难不成还怕见不到五阿哥。”魏凝儿柔声宽慰道。 愉妃却轻轻摇首道:“只怕娴贵妃刻意不让本宫见永琪。” “姐姐放心,总会有法子的!”魏凝儿柔声道。 “但愿如此!”愉妃微微颔首,这才离去了。 “愉妃娘娘如今也是个可怜人!”陆云惜叹声道。 “是啊,可要帮她见五阿哥,可不是一件易事呢!”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不过,想来妹妹已经有了法子!”陆云惜笑道。 “嗯!”魏凝儿笑着点了点头。 十月初六这一日,皇后下旨请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听戏,魏凝儿与陆云惜奉旨前去。 “令嫔妹妹!”坐在魏凝儿上首的愉妃见她来了,低声唤道,随即看了看娴贵妃那儿,脸上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娴贵妃今日并未带五阿哥前来。 “姐姐稍安勿躁!”魏凝儿宽慰道。 愉妃闻言,便知魏凝儿已经有了打算,心中一喜,随即定了定神,做到了椅子上。 皇后见后宫众人皆到了,正准备让人开戏,没曾想太后竟然也到了。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都免礼吧!”太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快步上前扶起了皇后,笑道:“你有了身子,可得当心些,以后便免了这问安之礼!” “是,谢皇额娘!”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无论太后往常对她是否心存芥蒂,起码近日来,太后对她是不错的,关怀备至,她肚子里怀的可是嫡亲的皇室血脉。 “纯妃也不必多礼,哀家瞧着你是快要生了,你可得多当心!”太后看向皇后身边的纯贵妃,笑道。 “是,臣妾谢太后娘娘!”纯贵妃宛然一笑,再过两月孩子便要出生了,她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太后又与娴贵妃说了两句话,便吩咐开戏。 一场戏还未曾听完,坐在皇后身边的和敬公主便起身跑到太后跟前,娇声道:“皇祖母,梨梨想永琪了,梨梨好久未曾见到永琪了!” 不远处的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紧,随即看向一脸喜意的愉妃,眸子里闪过一道戾气。 “公主,这才从行宫回来几日呢,公主便想五阿哥了!看来公主真是喜欢本宫的永琪!”娴贵妃笑道。 公主却不搭理她,轻轻摇晃着太后的手臂,娇声道:“皇祖母,我就要永琪,就要永琪!” “好好好,哀家依了你,绿沫,去翊坤宫将五阿哥抱来!”太后看着和敬公主,眼中满是慈爱。 “是!”绿沫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怡嫔突然站起身有些唯唯诺诺到了太后跟前,屈膝颤声道:“太后娘娘,嫔妾有事请您做主!” “又有何事?”太后眼中满是不耐烦,若不是碍于众人眼前,她倒是不想搭理怡嫔了。 “启禀太后娘娘,前几日,臣妾从行宫回到咸福宫后不久,秀贵人也被人从圆明园送了回来,不知为何,臣妾瞧着秀贵人有些不对劲,她一到夜里便又哭又嚎,弄得咸福宫不得安宁,昨日嫔妾好心请了太医去给她瞧瞧,岂料她竟然追着太医打,嫔妾瞧着她有些神志不清了!还请太后娘娘您下旨给她挪个地儿!”怡嫔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此时眼中还满是惊惧之色。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正欲开口,一旁的皇后也道:“太后娘娘,臣妾也听伺候在秀贵人身边的宫人说了,秀贵人……自打失了龙胎后便神志不清,一日胜过一日了!” 太后微微颔首,对一旁的太监马仁毅道:“你派人去给秀贵人挪个清净的地儿吧,别送去冷宫了,哀家瞧着她也怪可怜的。” “是!”马仁毅立即去安排了。 怡嫔闻言,原本还有些惊惧的她,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光芒,在座之人却无一人看见。 第一百八十四章 拼死一搏 “谢太后娘娘!”怡嫔谢了恩,这才回到了她的座儿上。【 】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的后头,很近,马仁毅带着人一会功夫便到了。 自打上次拂柳的孩子死了一事被太后下旨隐瞒后,她身边的奴才们全被秘密处决了,此时伺候她的全是绿沫从内务府挑来的,个个被绿沫收买控制了,平日里对拂柳这个已疯疯癫癫的主子非打即骂,很是凶狠,宫里给的月例银子和例行的赏赐也被这几个奴才给瓜分了。 马仁毅刚刚带着人到了拂柳所住的配殿,便见两个宫女正拼命的抱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拂柳往里拽,而一个小太监却一巴掌打在了拂柳脸上,这还不算完,紧接着便是拳打脚踢。 “反了你们!”马仁毅瞧见后,不由得怒吼了一声,吓的那小太监立即跪在了地上,那两个宫女也不敢再抱着拂柳了,立即放开了她。 “你们好大的胆子,连主子也敢打,想死了!”马仁毅快步上前,厉声吼道。 “启禀公公……是……是小主想要往外头跑……奴婢们也是没有法子!”跪在地上的宫女颤声道。 “是……是啊!”动手打人的太监也急声道。 “主子再如何那也是主子,轮不到你们这些该死的奴才教训,反了你们,来人,把他们给杂家送去辛者库做苦役!”马仁毅对身后的太监们吼道。 “是!” “公公……您不能,奴才们是绿沫姑姑挑来伺候秀贵人的,还请公公您开恩!” 而此时,被打的匍匐在地的拂柳,听到“绿沫”二字时,眼中猛的爆出了精光,从地上爬起来便往外跑。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微微怔了怔,随即才回过神来。 “公公,秀贵人她疯了,不能让她出去,会闹出大乱子的!”跪在地上的宫女急声道。 马仁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带着身边的几个太监追了上去。 拂柳出了咸福宫的宫门便拼命的往前跑,很快便将马仁毅等人甩在了身后,此刻的她,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朕恨不得立即到慈宁宫,杀了绿沫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也为她自个报仇。 当初孩子死后,绿沫告诉她,早就给她下了毒,她慢慢的会神志不清,变成一个疯子,可……兴许是老天爷眷顾吧,她虽然偶尔神志不清,却并未发疯,但是……绿沫从内务府安排到她身边的奴才们,却将她当疯子一般对待。 膳房送来的饭菜,这些奴才们都会先用了,将残羹剩饭留给她,内务府送来的月例银子和衣物全被这些奴才们给分了去,就连她所穿的衣衫也从不送去辛者库浆洗,也不打水给她梳洗,此刻的她浑身都发出臭味来了,这几个月来,她都快被折磨疯了,更可怕的是,这些奴才们闲来无事便会打骂她出气。 但是,她完全被控制住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从圆明园回到皇宫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便是与她同住咸福宫的怡嫔。 因咸福宫奴才众多,她身边的人也不敢再随意打骂虐待她,而她,也找了一个机会找到了怡嫔,怡嫔答应帮她一次,而她……则答应帮助怡嫔除掉魏凝儿。 但怡嫔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拂柳恨的并不是魏凝儿,而是绿沫。 拂柳的脑子很清醒,她知晓,此时的她早已被人当做疯子,她这样跑了出来,宫里的主子们定然会派人四处寻找她,而她想要混进守备森严的慈宁宫中杀绿沫,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拂柳悄悄躲了起来,待马仁毅他们跑过去后,才慢慢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快步往咸福宫跑去。 此时的咸福宫中之人,全去寻她了,一个人也没有,她立即跑到了宫女们所住的屋里,随意抓了一套宫女所穿的衣衫换上,又将散乱的头发梳理好,这才不紧不慢的往外走去。 出了咸福宫,拂柳加快步伐往前走去,咸福宫旁边便是储秀宫,储秀宫前头是翊坤宫,她要一直走出这西六宫的尽头,再往前才能去慈宁宫。 只是,当拂柳刚刚要过翊坤宫时,突然瞧见几个人往翊坤门那边走来,她立即往后退了几步,垂首立于一旁。 待那些人慢慢靠近后,拂柳用余光瞟了一眼,双手顿时紧握在一起,是……是绿沫,是绿沫,拂柳的双眼刹那间变得通红一片,待她们走过去后,她便跟了上去。 宫道上来来往往走动的宫女太监颇多,自然也未曾引起绿沫等人的注意。 绿沫抱着五阿哥,慢慢进了长春宫,拂柳快步上前随她们一块走了进去。 眼看着自个的仇人就在眼前,拂柳藏于袖口之中的小匕首猛的一抖,快步上前去。 此时的绿沫并不知晓危机已然来临,谁能注意到一个一直走在她们身后低眉垂眼的小宫女呢。 绿沫抱着五阿哥片刻功夫后便到了长春宫后院的戏台子那儿。 “姐姐,五阿哥来了!”魏凝儿看着有些发怔的愉妃,笑道。 “永琪……。”愉妃喃喃自语,眼中闪动着泪光,却生生的忍住了。 “永琪!”和敬公主立即站起身来,跑了过去,欲从绿沫手中接过五阿哥,且料她刚刚伸出手便被一道刺目的光芒逼得闭上了眼睛。 正是拂柳手里的匕首反射的光芒刺到了她的眼。 “啊——。”站在绿沫身后的小宫女见到拂柳举起了匕首,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便推了想要刺绿沫的拂柳一把。 拂柳一个踉跄,那匕首却从五阿哥的胳膊上滑过去了,五阿哥被划伤了,顿时大哭起来。 “永琪!”愉妃猛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便跑了过去。 “有刺客,快拦住她!”太后身边的秋嬷嬷大叫起来。 “抓刺客,保护太后娘娘,保护皇后娘娘!”初夏立即将皇后护在身后,大喊道。 外头立即有侍卫闻声涌了进来。 魏凝儿正欲过去,冰若却一把拉住了她,急声道:“小主别去,危险!” “是啊,小主您别去,奴才去!”小易子说罢便冲了出去。 “小主,那刺客一看便是不会武功的,小易子会些拳脚,定然能制服她!”冰若深怕魏凝儿会去,连忙说道。 而拂柳一次未曾刺中绿沫,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上,待她站稳身子后,猛的举起匕首又刺了过去。 绿沫被吓坏了,可她到底在太后身边多年,见过大风浪的,见那匕首刺了过来,正欲闪开,却见到拿着匕首的人竟然是拂柳,顿时愣在当场。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那匕首便要刺到她的脖子上了,绿沫猛的惊醒了,下意识的便要用怀里的五阿哥去挡。 生死关头,她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哪里考虑那么多,自然也不曾想过,若是她手里的五阿哥因此丢了性命,她也必死无疑。 而此时,拂柳已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了,她在皇帝心中没有丝毫的地位,还深受皇帝厌弃,想要得宠后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现如今的她在众人心中已经是个疯子了,还能有咸鱼翻生的那一日吗?没有!要想报仇便只有拿命去博,即便杀了五阿哥又如何,她只要能拉着绿沫陪葬就好。 危急关头,冲上去的小易子一脚过去,正好踹到了拂柳的腿上,拂柳手里的匕首也滑了下去,刺到了绿沫的手臂上。 而拂柳也倒在了地上,被赶来的侍卫们给押了起来。 “秀贵人——。”嘉妃惊呼一声。 “竟然是你!”皇后猛的一滞。 “永琪!”愉妃一把从绿沫手中夺过五阿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愉妃姐姐,五阿哥受了伤,您快瞧瞧!”魏凝儿见五阿哥大哭不止,急声道。 “永琪,让额娘瞧瞧!”愉妃轻轻掀开了五阿哥的衣袖,见他细嫩的胳膊上被划出了一大道口子,鲜血直流,愉妃的心都仿佛被撕裂了,看着被侍卫压着的秀贵人,厉声道:“太后娘娘,秀贵人欲杀永琪,请太后娘娘做主!” “秀贵人,你为何要行刺五阿哥!”太后厉声喝道。 “太后娘娘,秀贵人已疯了,神志不清,还请娘娘让侍卫将她押下去,免得惊扰了娘娘!”绿沫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此刻的她因紧张,完全察觉不到痛了,连忙急声道。 若是秀贵人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实情,那她便危险了。 “绿沫,你这个贱人,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要报仇,我要杀了你!”拂柳奋力挣扎着。 “太后娘娘!”绿沫看着太后,心中一喜,那孩子是她杀的没错,却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这秀贵人可没有说出其中更为深的秘密。 果然,太后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喝道:“愣着作甚,还不将她拉下去!” “太后娘娘,秀贵人已然疯了,若是不严加看管,往后定然还会趁机逃出来伤人,奴婢受伤不打紧,若是伤到了主子们,那可就危险了!”绿沫看着被侍卫们拉下去的拂柳,对太后说道。 太后微微一顿,看着一旁在愉妃怀里哭闹不止的永琪,心中一疼,随即道:“将秀贵人打入冷宫,严加看管。” 第一百八十五章 彻夜未归 “是!”绿沫应了一声,心中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 经过此番折腾,太后也没有看戏的闲心了,得知五阿哥只是皮外伤后,安慰了一番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去了。 “永琪,到额娘这儿来!”娴贵妃看着永琪,张开了双臂,脸上露出了她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咱们该回翊坤宫了!” 永琪却紧紧的搂着愉妃的脖子不愿放手。 娴贵妃脸色微变,看着愉妃,笑道:“还请愉妃将永琪还给本宫,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带永琪回去用膳歇着了!” 皇后等人皆看着,并未曾说一句话,愉妃看着娴贵妃,眼中有了祈求之色,颤声道:“娘娘,永琪他受了伤,还请娘娘您让臣妾再哄哄他,一会便好!” 娴贵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不耐烦,随即笑道:“愉妃可要快些,本宫便给你一刻钟吧。” “是,谢娘娘!”娴贵妃如今这副样子,像是给了愉妃莫大的赏赐一般,可儿子如今名义上已是娴贵妃的孩子了,为了儿子的将来,愉妃哪里敢说个不字。 魏凝儿实在看不过去了,随即上前一步,微微福身,笑道:“娴贵妃娘娘仁慈,何不让愉妃娘娘今夜替娘娘您照看五阿哥!” 娴贵妃看着魏凝儿,神色一凛,随即笑道:“那可不成,孩子哪能离开自个的额娘,本宫可不放心!” 愉妃闻言浑身一颤,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魏凝儿却笑道:“娴贵妃娘娘,永琪是娘娘您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在场的各位娘娘也算的上是永琪的额娘,自然也能照顾永琪,有诸多人爱护,可是永琪的福气,娘娘您说是吗?” 娴贵妃定定的看着魏凝儿,半响才道:“令嫔说的极是。” “既是如此,本宫瞧着令嫔甚是喜欢永琪,本宫便做主,今夜就让永琪去令嫔的延禧宫吧,永琪,你可愿意去你令娘娘那儿?”皇后摸着五阿哥还带着泪痕的小脸柔声问道。 五阿哥却抬起头看着自个的额娘愉妃,见愉妃轻轻颔首,他也点了点头:“儿臣愿意去令娘娘那儿!” “真是个乖孩子!”皇后笑了笑,随即看着脸色微变的娴贵妃:“娴贵妃妹妹不会舍不得吧!” “臣妾不敢,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定当遵从!”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愉妃闻言,眼中溢满了喜悦,若不是碍着众人在场,她早就给皇后磕头谢恩了。 皇后自然不是在帮愉妃,她不过是不想看到魏凝儿受任何人欺负罢了。 回到延禧宫后,愉妃一直抱着五阿哥,哄着他,魏凝儿与陆云惜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都露出了笑容。 “妹妹,那秀贵人为何要杀绿沫,难不成真如宫中所谣传的,秀贵人当初生下的那个孩子是个怪胎,是太后让绿沫给处死的?”陆云惜忽的记起方才的事来,低声问道。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这秀贵人已是强弩之末,连自己的命也豁出去了,若她真的要找人报仇,只怕最大的仇人便是下旨杀了她孩子的人吧!”魏凝儿笑道。 “太后娘娘!”陆云惜一惊。 “是,可她却要杀绿沫,只怕其中有隐情,而且……我看她可不像是神志不清的疯子!”魏凝儿说到此心中一沉。 “我瞧着也是,不过,她如今虽可怜,却是咎由自取,往后在冷宫中只怕也没有好日子过了!”陆云惜叹息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不是善类,落得如今的下场又能怪谁!”魏凝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皇贵妃与拂柳是如何联合起来算计她,让她成为嫔妃,走上这条看不到尽头的血腥之路的。 “小主,嘉妃娘娘派人来请芷音过去教她的宫女红菱做点心!”就在此时,冰若进来恭声道。 “嗯,让芷音去吧!”魏凝儿并不在意。 “是!”冰若微微颔首,出去便对芷音道:“你去吧,宫里可不比行宫,到了嘉妃娘娘的永寿宫你可得守规矩。” “是,谢谢姐姐指点!”芷音微微颔首,这才往永寿宫去了。 “红菱姐姐,今儿个您要做哪种点心!”芷音进了小厨房,看着宫女红菱,笑道。 “芷音妹妹来了,今日皇上翻了咱们娘娘的牌子,再过不久皇上便要过来用膳了,娘娘吩咐咱们做几样好吃的点心去,可我哪里及得上你的手艺,便回了娘娘,请你过来帮忙!”红菱拉着芷音的手笑道。 芷音闻言,心中却有了计较,笑道:“那咱们便做娘娘最爱吃的翡翠芙蓉糕吧!” 红菱闻言,脸色微变,低声道:“那可不成,皇上不大喜欢吃翡翠芙蓉糕这种太过甜腻的点心!” 芷音却笑道:“那有何难,咱们做翡翠芙蓉糕给娘娘,做桂花糯米藕给皇上就成了。” “桂花糯米藕,那是何物?”红菱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是江南之地时兴的一种吃食,香甜却不腻人,且清脆爽口,桂花香气浓郁,令人百吃不厌,我听闻皇上喜欢饮桂花酒,想来对这桂花糯米藕也应该喜欢才是!” 芷音可谓是说到了点子上,红菱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晚膳由御膳房亲自送来,她们只需按照嘉妃的吩咐做点心便成,两人一块动手,倒也快,婉清派人来时,她们已然做好了。 “芷音妹妹,咱们一人抬着一道点心走吧!”红菱笑道。 “好!”芷音微微颔首,见红菱转过身去,欲拿点心,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轻轻伸出了腿。 红菱措不及防,被她给绊倒了,摔了下去,手却碰到了一旁的铜盆,盆里的水一股脑全淋在了她身上。 “姐姐!”芷音故作焦急,立即上前扶起了她。 红菱可不知是芷音绊倒了她,还当自个不小心走滑了,此时也不禁有些焦急了:“这可如何是好,娘娘还等着咱们上点心,我若是去换了衣衫便来不及了!” “姐姐莫要着急,妹妹一块端出去吧,到了寝殿门口,自然有婉清姑姑她们帮忙的!”芷音脸上露出了真诚无比的笑容。 “那好,我这样子出去,怕是会吓着了主子,芷音妹妹,真是有劳你了!”红菱一脸感激的说道。 “姐姐莫要客气,时辰不早了,妹妹去了!”芷音将两盘子点心放入食盒中,这才快步往寝殿那边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芷音走到离寝殿不远处的树下,见四下无人,随即将食盒打开,偷偷将藏于袖口之中的荷包打开,将里面的药粉洒了少许到了翡翠芙蓉糕上头,这才盖好了食盒,往寝殿去了。 “来了,快将点心呈上去!”婉清见她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芷音微微颔首,随即将食盒打开,与婉清一道将点心呈了上去。 这并不是她头一次见到皇帝,却微微有些紧张,特别是将手里的盘子放到皇帝面前时,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这是何物?”皇帝看着眼前的点心,笑道。 嘉妃也不知,便着看向芷音:“芷音,这是什么点心?” 芷音屈膝道:“启禀皇上、娘娘,这是江南时兴的吃食,桂花糯米藕!” “这倒是有些新鲜,瞧瞧,这莲藕之中还填满了糯米,皇上您尝尝!”嘉妃笑道。 皇帝微微颔首,等身边的小太监试吃过后才吃了一片,顿觉香脆爽口,甚为喜爱,将芷音夸赞了一番,又命人赏赐了。 嘉妃见皇帝很喜欢,自然也是高兴的,忍不住也多吃了一块自己面前的翡翠芙蓉糕。 “没想到嘉妃身边还有这么会做点心的宫女!”皇帝笑道。 “这芷音是……。”嘉妃正要说芷音现如今是魏凝儿的宫女,却瞧见皇帝正看着她身后的芷音,而芷音则是满脸通红,那羞答答的样子格外让人心动,嘉妃心中顿时一沉,今日的芷音似乎是刻意打扮过的,而且她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她这是想要做什么? 嘉妃沉吟片刻后,顿时明白了过来,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气。 “奴婢谢皇上夸赞,若皇上喜欢,奴婢还会做很多点心给皇上品尝!”未等嘉妃再开口,芷音已然盈盈拜了下去,那温婉轻柔还带着甜腻的声音听到耳中不禁令人有些沉醉了。 不仅是嘉妃,就连站在屋里的婉清也察觉到了芷音的异样,心惊不已。 嘉妃正欲说些什么,却觉得自个的肚子一阵阵的疼痛,随即起身,脸色发红,急声道:“皇上,臣妾肚子有些不适。” “去吧!”皇帝轻轻挥手。 嘉妃在婉清的搀扶下到了后头去了,而芷音却大胆的抬起头看着皇帝,那羞怯的摸样甚为动人。 到了后头,嘉妃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官房上,婉清在外头侯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随即又走了进去。 “婉清,去告诉皇上,本宫吃坏了肚子,今夜不能侍奉皇上了,请皇上移驾吧!”嘉妃语中满是不甘和愤怒。 婉清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应道:“是!”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正在梳妆,准备去皇后宫中请安,青颜却进来禀道:“启禀小主,昨儿个傍晚,芷音去嘉妃娘娘那儿做点心,却彻夜未归。”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失望 “彻夜未归……。【 】”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吃惊,随即道:“你可曾去她房里寻了?” “奴婢也是今日才听与她同屋的小宫女说的,方才也在延禧宫寻了个遍,并未见她!”青颜有些着急的说道。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冰若与小易子随本宫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青颜你带着宫里的人四处去寻寻。” “是!”众人立即应道。 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担忧,这宫中只要不见了奴才,大多便寻不着了,即便寻着了也是一具死尸,要么被人丢弃在了废井里,要么便是荷花池中。 魏凝儿带着冰若刚刚出了寝殿,便见沈利与清竹正快步走了过来! “奴才给小主请安!”沈利立即跪了下去。 “小主吉祥!”清竹也微微福身。 “你们也一道去吧!”魏凝儿吩咐后便带着冰若去配殿找陆云惜,两人结伴往长春宫去了。 “去作甚?”沈利与清竹一头雾水,随即看向青颜。 “芷音不见了,小主吩咐我们去找!”青颜说罢便不再多言,带着身边的人去了。 沈利与清竹一个是首领太监,一个是掌事宫女,却因不受魏凝儿与陆云惜的待见,在这延禧宫中举步维艰,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敢听他们的话,如今他们二人的权利已然被冰若与小易子给架空了。 两人相视一眼,只得跟了上去。 魏凝儿与陆云惜到了长春宫门口,与愉妃不期而遇。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愉妃笑着将她们扶起,随即对魏凝儿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去吧!” 魏凝儿微微颔首,与愉妃一道进去了。 昨夜愉妃并未如魏凝儿所料的一般,留在了延禧宫陪伴五阿哥,用过晚膳后竟然吩咐身边的奴才将永琪送回了娴贵妃那儿,魏凝儿原本有些不解,后来却恍然大悟。 现如今,娴贵妃奉旨抚养永琪,若娴贵妃因此不喜爱永琪了,那往后,那孩子的日子岂能好过,愉妃正是为儿子考虑才那般做的。 到了正殿之中,她们才发觉来的早了,众人皆未到。 过了一会功夫,除了奉旨养胎,免去晨昏定省的纯贵妃外,后宫嫔妃皆到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魏凝儿见嘉妃脸色极差,眼眶泛着青紫,即便脸上抹了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住,不由得一惊。 嘉妃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半响才神色怪异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等出了长春宫,我去妹妹宫中坐坐吧!” 魏凝儿也不再追问,坐到了椅子上才笑道:“姐姐昨日让人来妹妹宫里叫芷音去做点心,那丫头却彻夜未归,不知姐姐可知她的去向?” 嘉妃闻言,脸色微微发白,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舒嫔却笑道:“姐姐们可知晓皇上昨夜宠幸了一个宫女!” “是谁?”怡嫔立即问道。 “这……妹妹也不知,不过是听说罢了!”舒嫔轻轻摇头。 “皇上昨日不是去嘉妃娘娘宫里了吗,舒嫔你不会是弄错了吧!”怡嫔微微皱眉道。 “这……。”舒嫔看着脸色不善的嘉妃,也不敢多言了。 娴贵妃见此,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本宫倒是听说嘉妃妹妹昨夜吃坏了肚子,请皇上移驾别处了!” 魏凝儿看着嘉妃,眼中满是疑惑。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随着太监王禄一声通传,皇后在初夏与崔嬷嬷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高坐在凤椅之上。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行礼。 “众位妹妹免礼,坐吧!”皇后笑道。 待众人坐下后,皇后脸上露出了笑意:“方才本宫听各位妹妹聊的正欢,是何事?说与本宫听听。” 怡嫔见众人皆不言语,随即起身,恭声道:“启禀娘娘,嫔妾等听舒嫔妹妹说,昨夜皇上宠幸了一个宫女。” “哦!”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看向嘉妃,笑道:“皇上昨日不是去了嘉妃妹妹那儿吗?” 嘉妃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随即颤声道:“启禀娘娘,昨夜臣妾吃坏了肚子,便请皇上移驾了,至于皇上宠幸了谁,臣妾也不得而知!” 魏凝儿听嘉妃如此说,心中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她可以肯定,嘉妃是知道的,可她为何不说出来呢? 就在此时,澄碧却进了殿来,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张常在求见!” “张常在?”皇后微微蹙眉:“哪个张常在,本宫竟然不知后宫有这个人?” 不仅是皇后,在场的众人皆是一头雾水的,摸不清状况。 而嘉妃却紧紧的捏着手里的锦帕,眼里满是痛苦和无奈,魏凝儿见她如此,心中隐约察觉到了这个张常在是谁了。 “娘娘,按照规矩,常在张氏承宠后是要拜见娘娘的,您要见吗?”澄碧见皇后脸色不对,随即战战兢兢的问道。 “宣她进来吧!”皇后放下手里的茶杯,笑道。 在座的嫔妃们闻言,皆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想瞧瞧这个新晋的常在到底是何方神圣。 芷音在小宫女的搀扶下慢慢进了殿来,感觉到数双眼睛都盯着自个,她却并未曾有丝毫的胆怯与害怕,走到正中跪下给皇后行了大礼。 果然是她!魏凝儿的脸色微变,随即想起芷音的来历,心顿时一沉。 当初在保定,只怕便是一场戏,故意想演给她与皇帝的吧,为的便是博得众人的同情好入宫来,在宫中时日不长,竟然有本事从嘉妃手中夺走了皇帝,获得了恩宠,虽然现如今只是个常在,可……有这番心思,这番手段的人,往后必定会平步青云。 “嫔妾张穗儿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张穗儿行完大礼后,再次拜了下去。 “你先前是哪个宫的宫女?”皇后笑道。 “启禀娘娘,嫔妾原本是娘娘您赐给令嫔娘娘的宫女,本名张穗儿,令嫔娘娘赐名芷音。”张穗儿恭声道。 皇后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笑道:“原来是令嫔身边的宫女,如今能伺候皇上,倒也是你的福气。”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将自个手腕上的玉镯子取了下来,笑道:“这是本宫有孕后,云贵总督孝敬的翡翠镯子,便赐给张常在吧。” 张穗儿接过玉镯子,脸上不由得一喜,这玉镯子真不错,她在令嫔那儿也未曾瞧见有这么好的成色的镯子呢,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色彩纯正,鲜艳夺目,弥足珍贵,乃是难得一见的极品。 她还以为皇后娘娘定然会为难她,没曾想到竟然给予她这般丰厚的赏赐。 在宫女的指引下,张穗儿给在场的各位嫔妃一一行礼问安,只因她是这殿中地位最低下者。 “皇后娘娘,张常在如今已为嫔妃,自然不能住在臣妾那儿,还请娘娘赐一个住处给她!”魏凝儿看着皇后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笑道:“咸福宫的西配殿还是空着的,张常在便去那儿住吧!” “是!”张穗儿一脸喜意,却见众人皆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突。 她入宫时日不久,又是个宫女,自然不知咸福宫西配殿乃是昨日才因行刺皇子而被打入冷宫的秀贵人先前所住的地儿。 回到延禧宫后,魏凝儿脸色还有些难看,而后见张穗儿指挥者宫女太监帮她搬东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紧随在她身边的陆云惜见了,不免有些担心了。 “凝儿,何苦与她一般计较,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可不好!” “不是我要与她生气,想踩着我往上爬,未免也想的太天真了,原本在保定时,我便察觉到她不对劲,可终究看她可怜还是收留了她,我也想寻出她幕后之人是谁,没想到如今尚无所获,这个丫头竟然飞上了枝头,还真是让我意外呢,原本昨日她未曾回宫,我还担心她被人给害了,如今看来,倒是自个瞎操心了。” “你别气,她可是踩着嘉妃娘娘往上爬的,嘉妃怎么会善罢甘休,听说昨夜嘉妃可是吃了她做的翡翠芙蓉糕才闹肚子的,若不是嘉妃身子不适,又怎么让她钻了空子,借机勾引了皇帝。”陆云惜沉声道。 “勾引皇帝!”魏凝儿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半响才道:“咱们的皇上可真是博爱,来者不拒呢!” “凝儿,这话可不能胡说!”陆云惜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娘娘,嫔妾告退了!”收拾妥当的张穗儿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过来,福身笑道。 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倒是本宫小巧了张常在,常在好走!” 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多留,站起身便往后退去。 “小主!”就在此时,吴书来却走了过来。 “吴公公有事?” “启禀小主,皇上今日翻了小主的牌子,请小主略做准备,皇上稍后便驾临延禧宫!”吴书来恭声道。 魏凝儿却笑道:“烦劳公公告诉皇上,本宫今日身子不适,不宜侍驾,请皇上驾临别处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冲突 “这……。【 】”吴书来见她好端端的,丝毫未有异样,心中顿时有些疑惑了,小主没病为何要说自个病了?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即退下了。 “凝儿你这是何意?”陆云惜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姐姐,我心里堵得慌,想不在意却也难,不说了,咱们进去吧,你继续教我画昨儿个那个花样。”魏凝儿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拉着陆云惜进了殿去。 “可是皇上那儿,这样打发了,妥当吗?”陆云惜有些无奈的问道。 这丫头,现如今连皇帝也不屑一顾了,却还想着绣花的花样,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何不妥的,宫里嫔妃宫女这么多,皇上难不成还没有去处,姐姐多虑了!”魏凝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陆云惜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由着她去了。 皇帝听吴书来说魏凝儿身子不适,心中有些放心不下,处理完政事后,便往延禧宫去了。 延禧宫的奴才们均以为皇帝不会来,也未曾准备,因此有些措不及防,还未来得及通传,皇帝已然进了魏凝儿的寝殿。 魏凝儿正拿着笔聚精会神的瞄着花样,并未察觉到皇帝已经来了。 “凝儿,你为何要绣这般繁杂的花样?”陆云惜笑着问道。 魏凝儿闻言,嘴角微微上扬,抬起头,正欲回话,却见到了立在陆云惜身后的皇帝,诧异过后便稳住了心神,将手里的毛笔放下,微微福身道:“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万福金安!”陆云惜一惊,随即回过神行礼。 皇帝将魏凝儿打量了一番,心知她未曾病,脸色微变,定了定才道:“朕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曾请太医了?” “臣妾只是小毛病罢了,不必请太医!”魏凝儿语中却带着疏离。 “皇上,臣妾告退了!”陆云惜见势头不对,立即退了出去。 皇帝走到魏凝儿面前,执起她的手,柔声道:“凝儿,朕也是方才才知那张穗儿是你的宫女!” 魏凝儿笑道:“皇上,是谁的宫女又何妨,只要皇上喜欢便成了,说起来,也是臣妾教导的好,不然也不会让皇上给看中了!” 皇帝却觉得她话里带刺,眉头微皱,片刻后便舒展来来,并不与她计较,笑道:“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皇上去别处用膳吧,臣妾早已用过了!”魏凝儿不着痕迹,将手从皇帝掌中抽出来笑道。 “那陪朕用膳吧!”皇帝并不生气。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诧异,他这是何意?是心中有愧吗?否则,以他九五之尊的傲气,又何须如此讨好她。 但一想到皇帝随随便便宠幸宫中的宫女,魏凝儿的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大痛快,这样的皇帝,似乎和她从前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她一时难以接受。 一想起张穗儿那张趾高气扬的脸,魏凝儿便觉得心中堵得慌,看着皇帝的眼神也变了:“皇上请移驾别处吧,臣妾今日不便侍驾!”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凝儿,不要任性!” “臣妾并未任性!”魏凝儿摇摇头道。 “兴许是往常朕太宠着你了,你才如此不知轻重,朕已经说过了,朕方才才知她是你的宫女,你却不依不饶,难不成往后朕宠幸谁也要你同意方可吗?”皇帝顿时沉下脸来。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竟然如此说,当她嫉妒成性了吗?可惜啊,他如今在她心中却还未曾有这样的分量。 “皇上宠幸谁,那是皇上的事儿,与臣妾没有半分瓜葛,身为后宫嫔妃,臣妾再不济,也知不可嫉妒,皇上误会臣妾了!”魏凝儿正色道。 “你——。”皇帝未曾料到她会如此说,似乎比方才更为生气了,一把拉住她,半响才沉声道:“往后学学皇后的气度吧!” 魏凝儿闻言,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臣妾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可做不到皇后娘娘那般大度,身边的宫女被皇上宠幸了,还要为她要名分,臣妾也不配让皇后娘娘如此对待!” 皇帝闻言,顿时有些懊恼,他并不是这个意思,也丝毫未曾想贬低她。 “臣妾恭送皇上!”魏凝儿顺势福了福身。 皇帝伸出手本欲扶起她,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无力的收回手,出去了,他知晓魏凝儿的性子,有时候那股子倔强的劲儿上来了,那可是什么也不管不顾的,因此,他并不怪她冲撞了她,只是让她自个冷静下来想清楚罢了。 出了延禧宫,皇帝心里也堵得慌,没有去别处的心,随即吩咐吴书来回了养心殿。 “小主!”待皇帝走后片刻,冰若才敢进了寝殿来,见自家主子竟然呆呆的坐在地上,大惊失色。 “原来,竟是我不知好歹了。”魏凝儿脸上露出了嘲笑之色,却是在嘲笑自个。 “小主,您可不要与皇上置气啊!”冰若急声道。 魏凝儿在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笑道:“置气,本宫哪里有那个胆子,本宫饿了,传膳吧,冰若!” “是!”冰若见自家主子气走了皇帝竟然还有心思用膳,也不知是该佩服还是无奈,却也不敢多言,立即下去吩咐了。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早早就起身去皇后的长春宫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碰见了怡嫔。 “哟,两位妹妹倒是来得早。”怡嫔笑着走了过来。 “怡嫔姐姐!”魏凝儿微微颔首,她身边的陆云惜却按规矩给怡嫔请了安。 “妹妹真是好本事,自个从宫女之中脱颖而出,就连身边的奴才也是出类拔萃的,入宫不久便成了嫔妃,真是厉害的紧啊。”怡嫔说到此看着魏凝儿身边的冰若,笑道:“本宫才发现这丫头也长得水灵的很,令嫔妹妹你可得小心啊,宫中窝里反的事儿可是很常见的!” “小主!”冰若闻言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起来吧,若是你能伺候皇上,那也是你的福气!”魏凝儿笑道。 冰若却急声道:“奴婢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小主。” 魏凝儿扶起她,笑道:“你是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即便有这样的心思又如何,不过……。”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随即看着怡嫔,笑道:“姐姐身边的琴心才真是出类拔萃,该担心的倒是姐姐,本宫的冰若,到底还是愚笨了一些!” 怡嫔闻言忍不住回过头看着琴心。 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脸上皆露出了笑意,随即快步进了长春宫去。 “小主……。”琴心看着怡嫔,脸上冒出了细汗,浑身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若不是令嫔提起,本宫倒是未曾注意到你也长了一副狐媚相!”怡嫔脸上带着一丝狠戾之色,吓得另外两个宫女立即垂下头去。 “小主,琴心跟在小主身边多年了,未曾伺候的不周到,也不敢有二心,小主您万万不可被令嫔娘娘误导了!”掌事宫女瑗青低声道。 怡嫔却不以为然,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瑗青,这才进了长春宫。 皇后今日似乎身子不大爽快,片刻便说累了,让众人散了去。 魏凝儿却未曾离去,待众人走后,她便去了皇后的寝殿。 “凝儿来了!”皇后坐在软榻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魏凝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有些手脚乏力,太医说未有异常,本宫以前怀着梨梨和永琏时也是这般!”皇后说完微微发怔,兴许是想起了永琏来。 “娘娘要好生将养着才成!”魏凝儿等她回过神来才安慰道。 “嗯,本宫会格外留神的,倒是若研,真是让本宫担心,本宫昨日宣惠嬷嬷入宫,听惠嬷嬷说,她前几日动了胎气,腹中的孩子险些没有保住!”皇后满脸担忧。 “怎么会这样?”魏凝儿心惊不已。 “听说是和傅恒大吵了一架,她那倔脾气上来了,还闹着要回娘家,却摔了一跤!”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见魏凝儿紧紧的捏着锦帕,似乎很是担心,皇后心中一沉,随即低声道:“你可不许偷偷溜出宫去,会出大乱子的!” “若臣妾求得皇上恩准呢!”魏凝儿突然说道。 “本宫可是听说有人昨夜将皇帝赶出了延禧宫,怎么,现在可拉的下脸去求皇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低声道。 “我……。”魏凝儿微微一滞,愣在了那里。 “你这个傻丫头,你可要记住了,在宫中,和谁置气,也不可和皇上置气,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可!”皇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却不赞同皇后所说的话,难不成因为他是皇帝,她便要委曲求全吗?昨夜那样的情形,她可不会勉强自个在皇帝勉强强颜欢笑,她做不到。 可如今她不放心若研,想要出宫去一趟,没有皇帝的准许,即便是皇后,也不会让她出宫的,魏凝儿不禁有些着急了。 …… 永寿宫中,嘉妃正和四阿哥永珹一道讨论今日太傅留下的功课,婉清便进了殿来,恭声道:“娘娘,张常在求见!” 【作者群:217621407,喜欢的亲们可以加,敲门砖:任意角色名】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冒险出宫 嘉妃脸色一沉,随即道:“让她进来!” “是!”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去请人了。【 】 “穗儿,娘娘心情不大好,你进去可要当心些!”婉清对侯在殿外的张穗儿低声道。 “婉清姑姑,请叫我小主,我不是曾经那个张穗儿,更不是金府里那个张穗儿,任人宰割的日子,过去了!”张穗儿看着婉清,脸上露出了高傲的笑意。 婉清闻言,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若不是自个与张穗儿的娘打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她是不会提醒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的。 “嘉妃娘娘万福金安!”张穗儿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嘉妃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半响才道:“本宫还以为你有多厉害,竟如此沉不住气,你这般的性子如何在这宫中生存!” “这便不劳娘娘费心了。”张穗儿抬起头看着嘉妃,眼中有了挑衅之意。 “你为何要如此做,本宫自问金家对你不薄,对你爹娘也百般照顾,本宫早年把你娘当做自己的亲姐妹一般,所以,本宫对你也很信任,你却踩着本宫往上爬,为何?”嘉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对她来说,并不介意宫中突然多出一个常在来,可……这个常在却是她的人,她信任的人,却踩着她上位,这让她难以接受。 张穗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娘娘也不必太在意,宫中的女人,谁想一辈子做奴才,谁又不想往上爬,娘娘现如今身居高位,不也想着能更上一层楼吗?嫔妾这样做也未曾有不妥,不过……借娘娘上位,的确是嫔妾的不是,但……娘娘与嫔妾同为金家人,理应相帮才是!” “同为金家人!”嘉妃脸上满是讽刺的笑意:“本宫是主子,你是奴才,且能同日而语,难不成你真的想死?还是想连累你爹娘一块死?你如今已为嫔妃,可一个小小的常在,本宫要捏死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般容易,更何况你爹娘依旧是我金家的家奴,你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便要听本宫的话,否则本宫绝不会妇人之仁!” 张穗儿闻言,脸上露出了冷笑:“娘娘少拿爹娘威胁我,娘娘想杀便杀吧,嫔妾不在意,不过……只怕你哥哥金简他不敢!” 嘉妃被她此番话气的险些喘不过气来,半响才厉声道:“你给本宫滚出去!” “哼……。”张穗儿冷哼一声,也不行礼,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娘娘息怒!”婉清见嘉妃气的不成,急声道。 “本宫这是不是引狼入室?本宫见她是婉如的女儿,这才让哥哥安排她入宫,没曾想她与她娘性子截然不同,竟然怀着这样的狼子野心,如今米已成炊,她已然成了嫔妃,本宫虽然心中不快,却看在她娘的份上不想与她计较,本以为她会识趣,往后与本宫站在一条道上,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真以为本宫动不了她!” “娘娘您不要生气,她年轻气盛,加之入宫不久,懂的不多,娘娘不必与她一般计较!”婉清恭声道。 嘉妃闻言,神色微变,半响才道:“也罢,本宫便当此事未曾发生,往后本宫也不会管她的事儿,她是死是活也与本宫无关,就当金家没有送这个人入宫!” 婉清闻言,本欲劝劝她,却又不敢开口,主子能做到这般的地步也是看在了婉如的面上,若换做旁人,岂能善罢甘休。 养心殿外头,魏凝儿已经来回走动许久了,此时的她,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下不定决心是否要去见皇帝。 “小主!” “什么事?”魏凝儿停下脚步看着身后的冰若。 “皇上好像回来了!”冰若低声道。 “什么?”魏凝儿一惊,拉着冰若便往一旁跑过去,躲了起来。 皇上不是在养心殿吗,怎么会从外头进来,魏凝儿有些吃惊,随即便想起这个时辰,皇帝是在乾清宫处理政务的。 “我们走!”待皇帝进了养心殿,魏凝儿拉起身边的冰若急急忙忙的往养心殿外头走去,却不料皇帝正好回过头来瞧见了她。 “令嫔何时来的?”皇帝看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启禀皇上,娘娘来了大半个时辰了,却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小太监低声道。 皇帝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并未说什么,转身进了殿去。 “小主,您不是要求皇上吗,怎么走了?”冰若有些不解的问道。 “算了。”魏凝儿轻轻摇首,此时让她去求皇帝,她有些说不出口,再说……皇帝也不一定会恩准她出宫的。 回到了延禧宫,魏凝儿便对冰若道:“去小易子那儿,让她准备两套太监服来!” “小主,这……”冰若似乎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有些不敢去。 “去吧!”魏凝儿低声道。 “是!” 片刻过后,主仆两人皆换上了太监的衣衫,与小易子一道大大方方的出了延禧宫。 延禧宫是苍霞门内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是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魏凝儿打算往这苍霞门出宫去,既方便又快,又很安全。 至于宫中,她已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只是瞧着这时辰也不早了,要早去早回才好。 不出宫去瞧瞧若研,她又如何放心的下。 尽管冰若和小易子怕的不行,但也不敢不与她同去,到了富察府时,午时已过了。 惠嬷嬷见是她来了,着实惊了一番,加之看她是太监打扮,便知晓她是私自出宫,随即将她拉到了一旁,急声道:“小祖宗,您怎么这般的大胆,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可是杀身大祸。” “嬷嬷无需担忧,若研如何了?”魏凝儿却并不担心。 “这……夫人今儿个身子倒是不错了,再将养一些日子也就痊愈了!”惠嬷嬷低声道。 “带我去见见她!” “是!”惠嬷嬷应了一声,带着她便往若研所住的正厅寝房内走去。 到了寝房外头,魏凝儿一抬眼便瞧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傅恒,微微愣了愣。 “你……你怎么来了?”傅恒瞧见魏凝儿也是吃惊不已,随即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便往外走。 “你做什么?”魏凝儿大惊。 “送你回宫,你这是在胡闹,不要命了!”傅恒回过头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还有担忧。 “我只是来看看若研,又不曾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什么叫做不要命了?”魏凝儿有些气恼,甩开他便往里走。 “凝儿!”傅恒追了进去。 “凝儿!你怎么来了?”原本躺在床上的若研见魏凝儿来了,又惊又喜,便要从床上下来。 “小心!”魏凝儿与傅恒异口同声的喊道。 若研却不依,下了床一把抱住了魏凝儿,下一刻,眼泪也出来了。 “凝儿!”若研紧紧的抱住她。 傅恒见此,轻叹一声,出去了。 若研似乎很激动也很伤心,半响才止住了哭声,情绪了稳定了。 “怎么会动了胎气?真的是因为和傅恒闹别扭?”魏凝儿可不大相信。 若研轻轻摇摇头:“我哪里敢和他闹别扭,你没瞧见他多凶,我是后悔了,早知道会如此,我情愿留在宫里,也不嫁给他!” 魏凝儿岂能看不出若研说的是气话,笑道:“当初也不知是谁非他不嫁!” 若研看着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恼意:“我后悔了还不成吗?” “好了,生气了,伤的还不是你自个的身子,还有你腹中的孩子,你忍心?”魏凝儿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宫里面的女人勾心斗角,咱们府里那个装模作样的丑八怪也不让人痛快,若不是她,我也不至于和傅恒大吵伤了胎气。”若研沉下脸来恨声道。 “怎么,你还收拾不了那个齐芳?”魏凝儿有些诧异的说道。 “若只有一个还好,她的福灵安也大了,整日在她的指使下装可怜,若我说上一句,母子俩便跪下认错,求我饶恕,险些气死我,若是傅恒的心在我这儿,我也不惧怕他们,可傅恒心里没有我,即便我是他的嫡妻,又如何?”若研说到此不由得闭上了嘴,她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凝儿,你别误会,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我明知道他心里只有你,也愿意嫁给他,便料到会有今日,可我若研是从不会认输的,总有一日,我会让他真心接纳我!”若研咬咬牙,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惠嬷嬷走了进来,低声道:“夫人,二夫人和大少爷在外头求见夫人!” “不见!”若研喝道。 “二夫人说,若夫人不见他们,他们便一直跪着!”惠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威胁我,做梦,让他们一直跪着吧!”若研气的脸都红了。 “别气!”魏凝儿柔声道。 若研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便从软榻上起身往外走。 “夫人!”惠嬷嬷一惊,跟了上去。 魏凝儿脸色微变,也立即跟上去了。 “夫人,都是妾身与灵安的不是,才让夫人动了胎气,请夫人责罚!”齐芳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引蛇出洞 “齐芳,见到本夫人和孩子没事,你心里不痛快是吧……忙不迭的来这里请罪,不是存心让我添堵吗?不过,你确实应该去庙里少烧高香,谢谢菩萨保佑我腹中的孩子,若是孩子出了任何的意外,我一定把你千刀万剐!”若研死死的盯着齐芳,眼中的狠色让她不寒而栗。【 】 “妾身……。”齐芳一惊。 “滚出去,别在这儿碍眼!”若研喝道。 “夫人!”齐芳却有些不死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傅恒走了进来,顿时大喜,眼中的泪水也猛的落下,便要上前哭诉。 “惠嬷嬷,送二夫人回她的院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离开一步,从今日起,福灵安搬出来,去梅园住!”傅恒略带冷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爷……。”齐芳被惊得愣在了那儿。 若研也有些意外,她可没有料到傅恒会如此做。 “爷,您不能这么狠心,妾身不是故意冲撞夫人的,灵安离开了我这个额娘,往后该如何是好!”齐芳嚎啕大哭起来。 “阿玛!”福灵安也被吓到了。 傅恒摆摆手,示意惠嬷嬷派人将他们带下去。 “傅恒!”若研看着他欲言又止。 “以后不会让他们再伤害你!”傅恒说罢转过身去,便欲离开。 若研闻言,呆了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傅恒!”魏凝儿忍不住低唤出声。 傅恒闻声,顿了顿,片刻才回过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凝儿,回宫吧!” “凝儿,你快回宫吧,私自出宫,被有心人逮住了,那可是死罪!”若研也回过神来,将自个与傅恒的事儿暂时抛诸脑后,不禁为魏凝儿担心起来。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傅恒,你送她回宫。”若研突然对傅恒说道。 傅恒看着若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半响才轻轻颔首。 “不必了,我们来时也很安全,也没有人知晓我们出宫,不会有危险的!”魏凝儿却不愿意让傅恒送她。 傅恒却拽着魏凝儿的胳膊便往外走,此刻的他心中担心不已,恨不得立马便将魏凝儿给送回去。 若研见他们走了出去,愣愣的看着前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夫人,您这是何苦!”惠嬷嬷柔声道。 “嬷嬷……他们才是最般配的人,无论我如何去努力……都是徒劳!”若研眼中闪动着泪光。 “可如今夫人才是富察府的女主子,令嫔娘娘她也不和夫人您抢大人……而且她也不会有那个机会!”惠嬷嬷劝道。 “正因为如此,我才愈发的矛盾,既然傅恒放不下她,我又何苦去强求,须知强扭的瓜不甜,一味想要往他忘记凝儿,兴许还会让她的影子在他心中永远散不去,何不顺其自然!”若研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太过勉强,看的惠嬷嬷不禁有些心疼了,对于若研这个夫人,她是喜欢而又佩服的。 整个富察家现如今被她打理的仅仅有条,须知如今的富察家家大业大,又是皇亲国戚,想要当好家,可不是容易的事儿,大人那几个兄弟便不是省油的灯,不出去闹事已是万事大吉了。 坐在马车上,魏凝儿与傅恒久久未语,冰若自然是噤若寒蝉,躲在马车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吭。 到了苍霞门,小易子停下了马车,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在冰若的搀扶下下马车,傅恒却一把拉住了她。 “你……。”魏凝儿回过头看着他,有些心惊。 “凝儿,万事以你自个为重,不要随意出宫,更不要任性……宫里一错皆错,我不想看见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傅恒低声道。 那个地方,他鞭长莫及,即便想要保护她,也无可奈何,真的出了事,他也只有干着急。 “我自有分寸,照顾好若研!”魏凝儿说罢,下了马车,急匆匆的进了苍霞门,直奔延禧宫。 此时的延禧宫,却是人满为患,就在魏凝儿上午出了延禧宫不久,娴妃便得知她秘密出宫了。 这样好的机会,娴贵妃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可她总不能自个闹上门去寻麻烦,怕这样做会被皇帝厌恶,因此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抱着五阿哥去了延禧宫,说是五阿哥想找魏凝儿。 魏凝儿不在延禧宫中,她自然是寻不到的,因此便让人满皇宫去寻,却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便吩咐人去请皇帝、皇后,说魏凝儿不见了,这下子……后宫众人皆涌了过来凑热闹了。 “朕问你,令嫔去哪儿了?”皇帝看着青颜,问道。 “启禀皇上,主子之说要出去逛逛,奴婢也不知她如今在宫中何处?”青颜恭声道。 “你说!”皇帝指着青颜身边的静绮,冷声道。 “奴婢也不知!”静绮摇摇头。 “你们说!”皇帝扫了一屋子的奴才,眼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皇上,陆贵人与令嫔向来交好,兴许她知晓!”一旁的怡嫔见娴贵妃给她使了个眼色,立即笑道。 “皇上,令嫔与臣妾交好确有其事,可臣妾也未曾时时跟在她身边,自然是不知晓的!”陆云惜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再去找!”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就在此时,清竹却抬起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皇上……奴婢……奴婢知道小主去哪儿了!” “嗯?”皇后微微蹙眉:“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方才本宫与皇上问起,你只字不提,怎么现在又知晓了?” “说!”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小主今儿个一大早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后,许久都未曾回来,奴婢有些担忧,正欲去寻,却见小主回来了,可……可没过多久奴婢在外头遇到了小易子,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一看便是女子假扮的,奴婢也不敢凑上去看,却觉得不妥便跟在了他们身后……见他们往苍霞门出去上了马车,其中一个小太监回过头来……奴婢瞧着她……是我们小主!”清竹说罢便匍匐在了地上。 “出宫了!”皇后微微一滞,随即喝道:“胡说八道,宫里的人谁敢私自出宫,好个奴才,竟然污蔑起自家主子来了!” “这……兴许是奴婢看花眼了!”清竹也不敢一口咬定是魏凝儿,万一其中出现了变数,那她自个岂不是引火烧身了。 “姐姐莫急,想知晓令嫔是否出宫,立即派人封锁宫门便知了!”一旁的娴贵妃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略微带着一丝警告,而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却有不满。 娴贵妃心中咯噔一声响,心道,难不成我这也说错了。 就在此时,魏凝儿却带着冰若与小易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故意很吃惊的看着众人,片刻后才给坐在椅子上的帝后请了安。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正欲开口,皇帝却微微蹙眉道:“你穿成这样去哪儿了?” “出去了!”魏凝儿抬起头,婉然一笑,那略带俏皮的样子倒是让皇帝有些意外,他有些不大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又道:“出宫了?” “哪能啊,臣妾可没有胆子私自出宫!”魏凝儿故作诧异道。 皇后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没出宫就好。 “皇上,您以为臣妾出宫了?”魏凝儿故意皱起了眉头,又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笑了:“我就说平日里冷清之极的延禧宫今儿个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皇上是和众位姐姐来寻臣妾的错处来了?” 皇帝也不相信魏凝儿真的胆大到敢私自出宫,听她如此说,脸色微微好转:“那你倒是告诉朕,你今儿个去哪里了?” “皇上先告诉臣妾,是谁说臣妾出宫去了,臣妾便告诉皇上,今日去何处了?”魏凝儿笑道。 皇帝倒是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心中的阴霾似乎也因她这番俏皮的话一扫而空了。 “娴贵妃!”皇帝看着身旁的娴贵妃。 娴贵妃闻言,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清竹,随即笑道:“皇上,臣妾只是说没瞧见令嫔妹妹,也在宫里寻不到,可宫中这么大,也不可能处处都寻了,臣妾可没说令嫔妹妹出宫了!” “那是谁?”魏凝儿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奴才们。 “是清竹姑姑!”静绮与小梁子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原来是姑姑,姑姑今日当差不力,被本宫训斥了一番便怀恨在心吗?竟然编排出这样的谎话来害本宫,意欲何为?”魏凝儿看着清竹,顿时沉下脸去。 清竹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魏凝儿,心惊不已,因她不受信任,多日不曾进魏凝儿的寝殿了,更不说伺候,又怎么会犯错,怎么会被训斥呢? “姑姑好大的胆子,小主不过训斥您几句,您便置小主与死地,小主可待您不薄啊!”冰若恨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适时问道。 “皇上,娘娘,这奴才欲害臣妾,求皇上和娘娘做主!”魏凝儿猛的跪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章 瞒天过海 “起来!”皇帝伸手将她扶起,随即柔声道:“今日你去哪里了?”皇帝可没有被魏凝儿给绕走,他只想知晓她去哪儿了。【 】 “可不可以不说?”魏凝儿轻轻摇晃着皇帝的手,脸上顿时飘起了一抹红晕。 她这娇憨的摸样不仅让皇帝有些错愕,满屋子的嫔妃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众人面前,竟然还敢对皇帝撒娇,真是…… 狐狸精!怡嫔忍不住低声骂道,声音虽小,却足够她身边的舒嫔于嘉妃听到了。 气氛有些怪异,在场的众人也不敢多言了。 魏凝儿见此,凑到皇帝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即便低下头头。 “真的?”皇帝眼中满是惊诧,还带着一丝喜色。 “皇上若是不信,便去问胡世杰!”魏凝儿似乎有些生气了,甩开了皇帝的手。 “朕信你,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皇帝笑道。 “不行!”魏凝儿却不干了:“臣妾可不能白白受这番冤枉!” “那你要如何?”皇帝有些宠溺的笑道。 “她!”魏凝儿指着跪在地上的清竹,笑道:“皇上,臣妾身边断然不能留这样的人!” “延禧宫是你的,这宫里的奴才也是你的,你想如何都好!”皇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谢皇上!”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 “时辰不早了,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先回乾清宫了!”皇帝轻轻拍着魏凝儿的手,笑了笑,又对皇后道:“回去歇着吧!” “是,臣妾恭送皇上!” “恭送皇上!”众人立即行礼! 待皇帝走后,皇后等人正欲离去,魏凝儿却对跪在地上的清竹喝道:“说,是谁派你到本宫身边陷害本宫的!”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坐了下去,静候下文。 “本宫也想瞧瞧,这宫里是谁这般的大胆,敢指使这奴才陷害令嫔!”皇后顿时沉下脸来。 “启禀小主,是奴婢看错了,奴婢并不是要陷害小主,请小主明察!”清竹此时悔不当初,早知晓这是故意针对她与她身后主子,她便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了,她甚至猜想,令嫔并未出宫,是故意让人引她上钩的。 “姑姑入宫多年了吧!”魏凝儿突然笑道。 “是,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清竹恭声道。 “姑姑先前是伺候贵太妃的,后来奉了贵太妃的旨意伺候尚住在阿哥所的和亲王,后来和亲王搬离出宫你便被派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接着又随本宫来了延禧宫,是吧!”魏凝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是!”清竹此时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浑身的衣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那如今你的主子是谁?”魏凝儿冷声道。 “奴婢的主子自然是小主您!”清竹恭声道。 “不肯说是吗?倒真是一个忠心的奴才,也罢,本宫今日便没有想要你开口,来人啦!”魏凝儿笑道。 “小主!”沈利立即走上前来,此时的他依旧是延禧宫名义上的首领太监。 “将她送去内务府,吩咐慎刑司的人,给本宫狠狠的打,不多……杖责一百便是了,沈公公你仔仔细细的给本宫数好了!”魏凝儿冷笑道。 杖责一百,清竹闻言,心中一片冰凉,这……令嫔这是要她的命啊。 “小主,奴婢说,是……是秀贵人,她才是奴婢的主子!”清竹灵机一动,随即说道。 魏凝儿看着清竹,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真以为她是好骗的吗?秀贵人只怕没那个本事让混迹宫中多年的清竹效忠吧。 这些奴才们,个个都是人精,谁不想选个有前程的主子呢,而秀贵人,一直以来就是一个弃子。 “秀贵人为何要害本宫?”魏凝儿不介意与她周旋一番。 “因为她记恨小主!”清竹颤声道。 “竟说些不老实的话,沈利,还愣着作甚,将她拉下去!”魏凝儿喝道。 “是!”沈利立即叫来两个太监将清竹拖了下去。 “小主饶命,小主……小主,奴婢冤枉啊……。” 魏凝儿扫了屋里面一众奴才,冷声道:“本宫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想离开延禧宫还来得及,若是以后再有人敢吃里扒外,清竹就是下场!” “奴才,奴婢对小主绝无二心!” “让众位姐姐们见笑了,现如今的奴才真是越发的大胆了,不整治一番,倒是要爬到主子头上了!”魏凝儿笑道。 皇后闻言笑了笑:“你早该告诉本宫将这清竹打发去辛者库做苦役的,这番吃里扒外,死不足惜!” “可不是,若是遇上本宫,早就将她给收拾了!”嘉妃也笑道。 娴贵妃等人却冷眼旁观,直到皇后离去后,才散了。 “去告诉沈利,别将她给打死了,本宫留着她还有用呢!”魏凝儿见众人走后,便对小易子低声道。 “是!”小易子应声而去。 “娴贵妃!”魏凝儿眸色微沉,她早先便料到清竹是娴贵妃的人了,只是没有证据,而且……即便清竹说出她的主子是娴贵妃,又如何,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词,又何以让众人信服。 所以魏凝儿并不打算让清竹真的召出幕后主使者,她只需杀鸡儆猴一番便是了,往后谁敢往她宫中安插眼线,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娴贵妃回到了翊坤宫后便对身边的暮云道:“让海盛去把贝伦给本宫唤来!” “是!”暮云领命而去。 贝伦是神武门的护军参领,他手下的人守卫着神武门,以及周边的大小宫门,其中便包括苍霞门,娴贵妃可是派人下旨让他今日务必守住苍霞门,对每个入宫的太监和杂役都严加查看的,为何令嫔还好端端的进了宫来,难不成真的如她所说,她并未出宫? 此番真的是令嫔故意引清竹上钩吗?娴贵妃满心都是疑问,自然,她是不怕清竹将她给供出去的。 “奴才贝伦给娘娘请安!”贝伦在帘子外头行礼道。 “贝伦,本宫让海盛告诉你严守苍霞门,今日可有异常?”娴贵妃沉声问道。 “未曾有!”贝伦低声回道。 “嗯,你下去吧!”娴贵妃挥挥手,她可以断定,这是令嫔故意给清竹下的套子了。 贝伦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恭声道:“启禀娘娘,奴才记起一件事,午时过后不久,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鄂宁曾亲自来苍霞门,说是奉旨请奴才去问话,还说要派人搜查苍霞门附近的值房,奴才便随他去了,且料到了乾清宫外头侯了一会,鄂宁又出来告诉奴才,说无事了,便打发奴才走了!” 娴贵妃闻言,神色猛的一变,半响才对身边的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会意,立即将事先备好的银票塞给了贝伦。 “这,娘娘,奴才!” “拿着吧,日后本宫用得着你的地方还多,虽然你不是外人,可本宫一向是赏罚分明的!”娴贵妃笑道。 “是,奴才告退!”贝伦这才退下了。 “真是好大的本事,不知道她使了什么手段,将皇上身边的人都尽数收买了,吴书来,鄂宁,胡世杰,这三人如今都是皇上身边最心腹之人,长此以往,她在这宫中不是要横着走了,偷偷出宫都有本事瞒下来,还险些将了本宫一军,真是好手段啊!”娴贵妃冷笑道。 “娘娘,那如今清竹还留吗?”暮云恭声问道。 “吩咐咱们在慎刑司的人,不必留,下狠手,将她仗毙了,否则往后她说出去了一些秘密,对本宫不利!”娴贵妃冷笑道。 “是,娘娘!”暮云立即去吩咐了。 乾清宫中,皇帝看着眼前的胡世杰,沉声道:“令嫔真的在这儿躲了两个时辰?” “是,奴才不敢欺瞒皇上!”胡世杰恭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他自然记得他曾对魏凝儿说,不能随意去乾清宫,特别是正殿,若是想去,便隐瞒了身份去,那儿毕竟是他处理政务的地方,他身为皇帝也得注意一些,想着魏凝儿为了见他竟然扮作小太监躲了两个时辰,皇帝便笑了起来。 “下去吧!”半响,皇帝才收敛了笑容。 “是!”胡世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吴书来找了个机会立即也跑了出去。 “世杰,小主她到底怎么了?”吴书来低声问道。 “我也不知!”胡世杰还有些纳闷呢,他刚从圆明园回来几日,还没有功夫去见魏凝儿,她便谴了身边的奴才来告诉他,若是皇帝问起,他便告诉皇帝,今儿个上午到午时以后,她都在这乾清宫偏殿之中等着皇帝,见皇帝一直很忙,便不敢打扰。 “算了,你也别去问了,这事有惊无险过去了,咱们可不要多嘴,免得害了她!”吴书来叮嘱道。 “嗯!”胡世杰自然是不傻的。 延禧宫中,魏凝儿等了许久,小易子才从慎刑司回来了。 “如何?”魏凝儿笑道。 “不出小主所料,真的有人要下狠手,不过奴才与沈利一道瞒了过去,把清竹送到冷宫那边去了,现在那位娘娘肯定以为清竹死了!”小易子嘿嘿笑道。 “嗯,小易子,去把沈利唤进来!”魏凝儿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祸事 “是,小主!”小易子立即去将沈利唤了进来。【 】 “小主,您找奴才!”沈利打了个千,脸上露出了略带谄媚的笑容。 魏凝儿今日这番雷霆手段,着实把他给吓住了,原本他还担心自个会和清竹一样的下场,可后来魏凝儿让他与小易子一道设法留清竹一命时,他便知自个跟的主子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魏凝儿看着沈利,似不经意的问道:“沈利,本宫最后问你一次,你的主子是谁?” “是小主您!”沈利恭声道。 魏凝儿盯着他,半响才道:“你在本宫身边多日,本宫并未发现你有丝毫的异样,也不曾发现你背叛本宫。” 沈利闻言心中一喜,却听魏凝儿又道:“但,本宫也不确定你是否真的对本宫忠心!” “小主,奴才入宫虽久,可以前的主子是先帝的妃子,且早已随先帝去了,奴才忠于小主,绝无二心!”沈利立即说道。 “嗯……虽是如此,可本宫不得不小心些,以后你就不要留在延禧宫了,本宫给你一个好去处!”魏凝儿笑道。 “小主!”沈利大惊。 “别急,既然你忠于本宫,去哪儿也是一般无二的,本宫已回了皇后娘娘,将你派去内务府,往后你可得好好当差。” “是!”沈利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说嘴。 “你放心,自然不是让你做个小太监,怎么的也是个管事的,虽然比不上总管梁明,可……只要你不背叛本宫,往后指不定梁明那个位置便是你的了!”魏凝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奴才谢小主提拔!”沈利心中暗喜。 待沈利退下后,魏凝儿对站在一旁的冰若和小易子道:“往后,你们便是这延禧宫的掌事宫女和首领太监了,本宫明日便去皇后娘娘那儿回话。” “这……。”两人立即跪了下去。 “小主,奴婢入宫时日不长,恐怕不能让宫中上下信服!”冰若虽然欣喜,却也忐忑不安。 “奴才也是!”小易子也回道。 “不碍事,只要本宫信任你们便成了,小易子,多去去冷宫关照关照清竹,让她把该说的都给本宫说出来!”魏凝儿对一旁的小易子说道。 “是!”小易子立即应了一声。 一连几日,宫中皆风平浪静,魏凝儿也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 “小主!”小易子急匆匆的进了殿来。 “出了何事?”魏凝儿正与陆云惜闲聊,见他这番着急,神色间多了一抹凝重。 “这……。”小易子看着魏凝儿,有些迟疑。 “陆贵人不是外人,但说无妨!”魏凝儿沉声道。 “启禀小主,奴才按小主的吩咐,偷偷去冷宫深处瞧清竹,她身上的伤势好了许多,奴才也就未曾久留,出了那破败的小院子后,竟然见到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鬼鬼祟祟的往西边去了,奴才一时好奇跟了上去。”小易子说到此微微一顿。 魏凝儿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说。 “奴才见绿沫姑姑进了一处偏远,还将伺候的小宫女给打发走了,奴才便乘人不备悄悄躲在了屋外,往里一瞧,吓了一跳,里面住着的竟然是秀贵人!”小易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绿沫去找拂柳?”魏凝儿有些意外,拂柳想杀绿沫,绿沫竟然还敢去,真是大胆。 “是,秀贵人骂绿沫姑姑,说绿沫姑姑和……和已逝的皇贵妃害了她腹中的孩子……绿沫姑姑却说是秀贵人害死了皇贵妃,最后她们起了冲突,动起手脚来,绿沫姑姑是有备而来的,她想逼秀贵人喝下毒酒,秀贵人似乎饿了许久,没多大力气,但她却卯足了劲和绿沫姑姑拼命……最后……最后秀贵人撞到床头晕了过去,绿沫姑姑便将屋里的床单给撕碎了,连在一起,将秀贵人吊在了屋梁上!” “死了!”魏凝儿一惊,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一旁的陆云惜更是惊的将手里的绣框都吊在了地上。 “是,奴才见绿沫姑姑走后,跑进去将秀贵人给放下来,可她已然没气了,奴才又将她给悬了上去。”小易子恭声道。 “又有一条人命被这深宫给埋葬了,也不知你我还能安稳多久!”陆云惜叹息道。 魏凝儿闻言,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她恨拂柳,可猛的听到她死了,心中却也不是滋味,活生生的一个人便这样没了。 “没想到,绿沫竟然是皇贵妃的人,她倒是个忠心的,还想着给主子报仇,可……拂柳有那个胆子害死皇贵妃吗?”陆云惜眉头紧锁。 “只怕她没那个胆子,皇贵妃当初在王府与宫中积威多年,人人皆避让,拂柳伺候她许久,对她向来是惟命是从的,后来拂柳成了主子也不敢在皇贵妃面前放肆,如何敢杀皇贵妃。”魏凝儿轻轻摇首道。 “小主,她们拉扯之时,奴才听秀贵人嘶吼道,不是她杀了皇贵妃,可绿沫姑姑当她狡辩,更是下了狠手!”小易子又道。 “皇贵妃死于哮喘旧疾复发,我曾听说,有些东西是可以诱发哮喘的!”陆云惜深吸一口气说道。 “只怕真的有人在背后使坏,可惜啊……拂柳身边的巧儿和梅儿都死了,唯一知道一点真相的人也没了!”魏凝儿脸上满是凝重。 “秀贵人住在咸福宫时,管事姑姑是清竹,她会不会知晓一些蛛丝马迹?”陆云惜突然说道。 魏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看着小易子:“好好照顾清竹,别让她死了!” “是!”小易子心知此事的重要,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这宫中是谁敢对皇贵妃下手呢,想想我便觉得心中发凉!”陆云惜深吸一口气说道。 魏凝儿摇摇头:“皇贵妃在宫中树敌颇多,我也说不上来。” 到了这日傍晚时分,宫中便有人来告知她们,秀贵人卒了,悬梁自尽。 魏凝儿与陆云惜闻言后,久久不语,尽管她们早已知晓,但此时心中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主,时辰不早了,请小主沐浴更衣!”冰若走上前恭声道。 “险些忘记皇上今儿个要来你这儿,我先回去了!”陆云惜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出去了。 第二日,魏凝儿起的有些晚了,急匆匆的赶到了皇后宫中,已迟了一刻钟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福身道,只是她脸上却冒出了细汗,是方才在路上跑动所致。 “令嫔怎么这会才来?”纯贵妃似不经意的笑道。 魏凝儿一惊,皇上不是免了纯贵妃晨昏定省吗,她怎会在此? “启禀娘娘,嫔妾起晚了!”魏凝儿恭声道。 “不碍事,坐吧!”皇后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方才那般。 “是,谢娘娘!”魏凝儿福了福身,退到了自个的位上。 “皇后娘娘,臣妾的胎,八月有余了,还请娘娘恩准臣妾的额娘入宫照顾臣妾!”纯贵妃今日之所以来给皇后请安,为的便是这个。 “嗯,你派人去接吧!”皇后笑道。 “谢娘娘,臣妾身子重,累得慌,请娘娘恩准臣妾先行回宫歇息!”纯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 “去吧,兰心,扶着你家娘娘!” “是!”兰心微微颔首,便扶住了纯贵妃。 纯贵妃迈着步子慢慢往外走去,到了后头脚下却猛地一滑,离她最近的张常在大惊,站起身便一把拽住纯贵妃的手想要扶住她,且料她太急了,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还连带着纯贵妃也被她给往下拽。 “啊……。”纯贵妃吓得一声尖叫。 兰心和身边的宫女反应的快,一把便抱住了她,这才让她没摔下去,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魏凝儿等人也是大惊,立即站起身靠了过去。 “纯贵妃你怎么样了?”皇后在初夏等人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纯贵妃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伸手便给了已站起身来的张常在一个巴掌,喝道:“贱婢,你想害本宫腹中的孩子不成?” 张常在被吓得一呆,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娘娘您误会了,嫔妾是怕娘娘摔了才拉娘娘一把的,没有料到自个会摔着!” “狡辩,你就是故意的!”纯贵妃喝道,那摸样恨不得将张常在给杀了。 “娘娘,地上滑,不是嫔妾想摔倒的!”张穗儿不死心的说道。 “地上滑?怎么会,皇后娘娘这正殿铺的可是上好的地毯。”怡嫔有些吃惊的喊道。 “是啊,咱们入宫多年,每日晨昏定省,从未有人在此滑到呢,怎么到了张常在这儿便觉出了事。”舒嫔也附和道,只是语中满是不怀好意。 “这……嫔妾!”张常在顿时哑口无言了,若她再说下去,便会被人说成是故意栽赃陷害皇后了。 “滚开!”纯贵妃猛的将她推开,扶着兰心的手往外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意外,初夏,带人给本宫仔细查!”皇后也沉下脸来,在她的宫中,在她的眼皮底下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多方威胁 魏凝儿等人闻言,立即往后退去,初夏则带着身边的几个宫女仔细的查看方才张穗儿所坐的地儿。【 】 “启禀娘娘,未发现异常!”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盯着张常在,眼中有了怒气,难不成是她故意的? “娘娘息怒,嫔妾也是不小心的!”张穗儿吓得脸都白了。 “去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跪着吧,若她不原谅你,本宫也不会善罢甘休!”皇后低声喝道。 “是!”张穗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娴贵妃也站起身来。 魏凝儿她们也随之行礼退了出去。 “真是晦气!”众人慢慢走了出去,见张穗儿还在外头,怡嫔忍不住蹙了蹙眉,冷哼一声后,拉着舒嫔往一旁去了。 “娘娘!”张穗儿看着嘉妃,欲言又止。 嘉妃见她看着自己,眼中满是祈求,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冷声道:“张常在找本宫有事?” “嫔妾……。”张穗儿见愉妃与魏凝儿等人皆看着她,便知此时不便开口,随即垂下头道:“无事!” 嘉妃冷哼一声,随即对魏凝儿道:“令嫔妹妹,咱们一道去御花园逛逛吧!” 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辞了愉妃,与陆云惜一道,跟着嘉妃去了。 张常在咬咬牙,忍不住一跺脚,本欲往前走去,谁知又跌了一跤,脚下的旗鞋都掉到了一旁! 原本欲离开的愉妃见到后,脸上有了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过来,诧异道:“张常在竟然是裹了脚的,怨不得穿旗鞋会摔跤了。” 张穗儿闻言,面色通红,随即将自己的小脚给遮了起来。 愉妃笑道:“本宫听闻张常在当初可是令嫔从宫外救进宫的,你可是汉人?” “不……不是,嫔妾也是包衣出生,因家道中落,住的偏远,从上一辈起便无人问津,原本也没想着会入宫,因此嫔妾的娘亲便给嫔妾缠了脚。”张穗儿故作镇定道。 愉妃盯着她,笑了笑:“即便是汉人也无碍,康熙爷还有汉妃呢。” 张穗儿却不敢多言,讪笑着爬起来,福身道:“娘娘,嫔妾告退了!” 愉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穗儿奉了皇后的旨意在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一连跪了五个时辰,天都黑了,纯贵妃也未曾派人叫她起身。 此时的张穗儿,一日米粒未进,滴水未沾,膝盖也痛的毫无知觉了,却也强迫自个忍下来。 钟粹宫中,纯贵妃对身边的兰心道:“去叫她起身吧。” “娘娘不生气了!”兰心笑道。 “一个小小的常在罢了,给她一个教训也就是了,本宫现在要安心养胎,不想多生事端!”纯贵妃笑道。 “是!”兰心应了一声,这才出去叫张穗儿起身了。 张穗儿此时双腿疼的站不起来,她身边的宫女月芝勉强将她扶起身来,拼命撑住了张穗儿的身子,才让她不至于倒在地上。 兰心见此唤来一个太监,低声道:“将张常在送回去吧”。 可张穗儿却不领情,在月芝的搀扶下,一瘸一拐,慢慢往她的咸福宫去了。 第二日当她又一瘸一拐的去给皇后请安,倒是令在座的后宫众人侧目。 待众人从皇后的长春宫出来后,张穗儿却命身边的月芝扶着她追上了魏凝儿。 “令嫔娘娘!” “张常在找本宫有事?”魏凝儿回过头笑道,与她一道的陆云惜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穗儿。 “嫔妾愿为娘娘马首是瞻,求娘娘庇佑!”张穗儿恭声道。 “张常在说笑了,本宫不过是个嫔位,连自个都庇佑不了,还要仰仗后宫众位娘娘的鼻息度日,哪里有那个本事庇佑旁人!”魏凝儿不动声色的推脱了去。 “娘娘,嫔妾可是您带入宫的!”张穗儿抬起头,眼中闪动奇异的光芒。 魏凝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张常在确实是本宫带进宫的,你不说,本宫险些忘记了。”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帮人帮到底,否则这情被捅出去了,娘娘您也是讨不到好处的!”张穗儿笑道。 “是啊,对于来历不明的张常在,本宫真是有些担心,你留在皇上身边,太危险了,这样吧,本宫立马回了皇后娘娘,将张常在你的绿头牌从内务府摘下来,再将你禁足在咸福宫配殿,待本宫派去的人查明了常在的身份,再作打算,如何?”魏凝儿语中满是冷意。 “娘娘,嫔妾……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张穗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你借助本宫进了宫,再借助嘉妃上位,一连得罪了本宫于嘉妃,这本已是大忌,本宫不与你一般计较,你倒是威胁起本宫来了,须知当初带你入宫,也是皇上首肯的,本宫也告知了皇后娘娘,真出了事儿,本宫虽难逃干系,却也不会有大罪,而你……自求多福吧!”魏凝儿说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与陆云惜一道离去了,对于这等不知好歹之人,魏凝儿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踩着她与嘉妃上位,还不知收敛,竟然威胁她,如此蠢笨之人,与她生气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张穗儿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月芝道:“派人把我的肩舆抬过来,去永寿宫!” “小主,您要去嘉妃娘娘那儿?”月芝看着她,神色有些慌张。 张穗儿瞥了她一眼,吓得月芝立即闭上了嘴。 到了永寿宫,张穗儿未等奴才们通报便闯了进去,且料嘉妃竟然未曾回宫,她只得坐在一旁等候。 “娘娘,张常在来了,在殿内候着!”嘉妃刚刚回了永寿宫,小宫女冬梅便上前禀道。 “她来作甚?”嘉妃微微蹙眉。 “娘娘万福金安!”见嘉妃走了进了,张穗儿立即站起身问安。 “有什么事,说吧,别和本宫卖关子!”嘉妃坐在主位上,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耐烦。 “娘娘,嫔妾思前想后,也觉得娘娘您那天的话儿在理,嫔妾与娘娘均出自金家,自然要相互扶持才好!”张穗儿脸上露出了恭敬的笑意。 “前几日本宫倒是有兴趣,这会嘛,没了,得罪了人便想起来投靠本宫,可惜啊,本宫对你这种连主子也会出卖的人,可是厌恶至极了!”嘉妃笑道。 “娘娘,嫔妾刚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得不求嘉妃。 她原本以为,只要成为后宫嫔妃,在这宫中便是主子了,可如今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宫中嫔妃们,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而她却又是地位最低的一个,任谁都可以欺负,还没有一人愿意为她说上一句话,这让她举步维艰,便想着先找个靠山,待以后自个爬上去再说。 从她被临幸后到今日,已有好几日了,可皇帝似乎忘记她似地,再也未曾召她侍寝,她去养心殿求见皇帝,皇帝却不见她。 昨儿个傍晚,她又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吴书来却告诉她,皇上正在处理政事,脱不开身,请她回去,可她一转身便见令嫔带着奴才款款而来。 方才说皇帝正忙的吴书来却点头哈腰的将令嫔给迎了进去,还说皇帝等候令嫔多时了。 那一刻,她气的险些晕了过去,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张穗儿不笨,她顿时明白了,皇帝是故意不见她的。 长此以往,只怕自个在皇帝心中便毫无印象了,她不要与陆贵人、陈贵人一样,只有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皇上,她不能做无宠之人,否则以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本宫已然引狼入室了,难不成还要将自个送到狼嘴里吗?你当本宫是傻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你利用”嘉妃冷笑道。 “娘娘!”张穗儿没想到嘉妃会如此无情。 “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嘉妃却不愿与她纠缠了。 “娘娘,嫔妾可是金家人,是奉了您的旨意入宫的,娘娘想将嫔妾当弃子一般舍了吗?”张穗儿突然提高了声音。 “若是让皇上知晓,是您一直派人查探皇上的行踪,让您的哥哥金简将奴婢送去保定,借助保定总督那苏图之力,在令嫔面前演了一场好戏,想让奴婢潜藏在令嫔身边帮您对付令嫔,您说,皇上会如何?令嫔会如何?只怕到时候娘娘您也会从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了,您的分位将会被剥夺,等待您的也许是死或是冷宫,您的四阿哥也会交给别的娘娘抚养,您一向念着的金家也将不复存在,娘娘您想看到这样的后果吗?”张穗儿突然冷笑道。 “威胁本宫?”嘉妃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就连一旁的婉清心中也一片冰冷,原本她还劝娘娘饶恕张穗儿,可此时,她知晓,这张穗儿,娘娘是不会留了。 对于一个随时会将娘娘拖入深渊的人,娘娘向来是会除之而后快的,即便张穗儿是金家的人,是婉如的女儿,娘娘也不会手软,她也不会手软。 第一百九十三章 联手密谋 “嫔妾不是威胁娘娘,嫔妾是想告诉娘娘,合则两利,嫔妾往后会以娘娘马首是瞻,听候娘娘差遣,毕竟嫔妾的爹娘此时还是金家的家奴,金家好了,他们自然也好!”张穗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 嘉妃闻言,胸前起伏不定,了解她的婉清知晓,自个的主子这会子被气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好,本宫便答应你,往后你也得小心行事,得罪了皇后、娴贵妃、纯贵妃她们,本宫也帮不了你,能避开便避开吧!”嘉妃半响才缓过劲儿来,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是,谢娘娘!”张穗儿闻言,大喜过望,给嘉妃磕了一个头,才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娘娘!”婉清看着嘉妃。 “婉清,想法子给本宫除掉她,越快越好,否则,有朝一日,她将此事捅了出去,本宫性命难保,整个金家也完了,本宫知道她是婉如的女儿,你下不去手,本宫也不忍心,毕竟你与婉如还有本宫,咱们三人一块长大的,可婉清……若张穗儿不死,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了,金家或许会被满门抄斩,到时候,你爹娘,你弟弟……全都得死!”嘉妃握住婉清的手,说到此时眉头紧锁。 她又何曾想与金家的人自相残杀,即便只是个奴才,在她心中那也是不一样的。 “娘娘,奴婢明白的,娘娘请放心,此事便交给奴婢吧!”婉清也下了狠心。 自打陪着嘉妃入王府起,至今十几年了,她从未杀过人,也未曾害过人,平日里娘娘也是于别的嫔妃们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可……真的要去杀人,而且是自己人,婉清心中何尝不难受,不害怕,可……她更不能让自个的爹娘与弟弟来日跟着金家陪葬啊。 “告诉月芝,让她仔细给本宫盯着张穗儿!”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是!娘娘!”婉清闻言退了下去。 嘉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对于一个踩着她上位的自己人,得知她秘密的自己人,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呢,自打那夜皇帝带走了张穗儿后,她便吩咐婉清去内务府安排了一番,将她们的人安插到了张穗儿身边,便是为了防止有朝一日与张穗儿撕破脸,没曾想却来得这般的快。 嘉妃抓起一把本欲用来制作蔻丹的蔻丹花,指缝间渐渐有殷红色的汁液流淌出来…… “背叛本宫的人……威胁本宫的人……都得死!”嘉妃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露出了狠戾的光芒。 长春宫中,皇帝轻抚皇后日渐隆起的肚子,关切地问道:“近日来这小子可曾折腾你?” 皇后抿嘴一笑:“皇上,孩子不过四月有余,乖着呢,更何况……也不见得就是一个阿哥,臣妾倒希望是个公主!” “不,一定是个皇子,朕还指望着这小子往后继承大统呢!”皇帝笑道。 “皇上!”皇后一惊,猛的握住了皇帝的手,颤声道:“这次,若这孩子是个阿哥,臣妾想留他在身边教导,臣妾不想让他从小背负的太多!” 皇帝抓住皇后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柔声道:“莫要急,无论是阿哥还是公主,朕都喜欢,因为他们是你的孩子,你才是朕最珍视的人,朕依你的。” 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哀戚,是啊,她是皇帝最珍视的人,可她却不能要求自己的夫君一辈子只与她长相厮守,这何其的可悲。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今夜要去哪位妹妹的寝宫。”半响,皇后从皇帝怀里抬起头,笑着问道。 她此生最可悲的地方便在于,明明心里淌着血,却要皇帝去别人那儿。 “朕今夜留下来陪着你!”皇帝笑道,这些年来,他还是抱着皇后睡得最为踏实,安稳。 “那可不成,臣妾有孕在身,不能伺候皇上,皇上去别处吧,您每日能来陪臣妾,臣妾已心满意足了!”皇后笑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那朕便去延禧宫吧!” 皇后闻言,叹息道:“皇上,自打从热河行宫回来,您啊,常常腻在令嫔那儿,也是不成的!若是皇额娘怪罪下来,免不得给她脸色瞧!”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皇额娘怕朕专宠一人,过去是你,现在是凝儿,她也太过忧心,算了,朕许久未曾去嘉妃那儿了,今夜便去永寿宫吧!” “嗯!”皇后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 嘉妃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今日会来她宫里,欣喜之余也不忘记好好伺候皇帝。 第二日一早,皇帝便离去了,因要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嘉妃也不敢贪睡,早早起身了。 “娘娘,月芝昨儿个半夜偷偷跑来告诉奴婢,说……昨夜张常在偷偷见了梁靖!”婉清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梁靖?是谁?”嘉妃微微蹙眉,她可记不起这号人。 “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奴婢听说,这梁靖似乎是内务府总管梁明的弟弟。”婉清恭声道。 “御前侍卫,她和一个御前侍卫夜里偷偷相见,难不成?”嘉妃一惊,脸色大变。 “奴婢听月芝说,张常在似乎是向梁靖哭诉什么,最后还靠在梁靖肩上抽泣!”婉清又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既然她这般的迫不及待找死,本宫也只好成全了她!” “可梁明那儿?”婉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嘉妃。 “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即便他是太后身边的人,又能如何,若是梁靖真的与张穗儿有染,梁明只怕也难逃罪责了!”嘉妃却并不在意。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张穗儿有机会说出她是金家人这个秘密!”婉清思虑片刻后说道。 “嗯……须得好好合计一番了,这事……本宫还得去找令嫔相助!”嘉妃笑道。 婉清微微颔首:“娘娘与令嫔联手自然更加稳妥。” 向皇后请了安,众人散了后,嘉妃便拉着魏凝儿,笑道:“妹妹,去姐姐宫里坐坐吧!” 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未曾拒绝,便随嘉妃去了。 “妹妹今夜要侍寝吧!”到了长春宫,四下无人时,嘉妃突然问道。 魏凝儿俏脸微红:“这……此时还是清晨呢,妹妹也不得而知!” “姐姐想请妹妹帮一个忙!”嘉妃笑道。 “姐姐但说无妨!”魏凝儿虽一口答应了,却也在心中掂量起来,若是太过为难,她也只能推脱了。 “妹妹今夜……一定要让皇上来你宫里,而且……最好在就寝之前让皇上带着妹妹出去赏月!”嘉妃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 “姐姐这是要?”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妹妹只需记得,今夜亥时,陪着皇上去逛逛御花园便成,千秋亭前可是有好戏看的!”嘉妃在魏凝儿耳边笑道。 “亥时,御花园,千秋亭!”魏凝儿微微一愣,随即道:“姐姐这是为难妹妹,亥时宫里少有人走动了,妹妹那个时辰拉着皇上出去晃悠,于情于礼不合啊!” 虽然不知嘉妃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魏凝儿确实为难了。 “妹妹莫要急!”嘉妃说罢又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魏凝儿迟疑片刻,最后轻轻颔首。 “嘉妃急急忙忙的找妹妹做什么?”回到了延禧宫,陆云惜有些放心不下,跑来正殿问道。 “她让我亥时带皇上去御花园,说……说张穗儿到时候会在那儿与神秘人相会!”魏凝儿沉声道。 “你答应了,可有危险?”陆云惜急声道。 “有皇上陪着自然是无碍的,那张穗儿毕竟是我一时心软带入宫的,可她如今这般的不安分,加之我也未曾查出她是谁派进宫的,有何目的?她现在已经是嫔妃了,留在皇上身边,若哪一日出事了,可就追悔莫及了,借此机会,若是能将她压下去,让她往后掀不起风浪,那是最好的!” “送入冷宫?”陆云惜一惊。 “就看她与何人相会密谋了,若是借此机会查出她是谁人派进宫的,那便更好了!”张穗儿到底是何人所指派的,进宫有何目的,这一只是魏凝儿心中所疑惑、所担忧的,若真的是乱臣贼子送入宫的,有朝一日行刺皇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魏凝儿越想越担忧,便下定决心今夜带着皇上去御花园瞧个究竟,即便什么都没有,那也无伤大雅。 到了申时,皇帝派了身边的小太监前来延禧宫传旨,说他今夜会驾临延禧宫。 魏凝儿得知后,便吩咐身边的人仔细的准备了一番。 快到戍时,皇帝才带着身边的人到了延禧宫。 用了晚膳后,刚刚回了寝殿,魏凝儿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天冷了,仔细着凉!”皇帝从身后轻轻圈住她,柔声道。 “皇上,您瞧,今儿个的月亮真是圆,怪不得老百姓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呢!”魏凝儿突然回过头笑道,眼中闪动着光芒。 “只可惜,今儿个是十月十六,不是八月十六,不然,朕便陪你出去赏月了!”皇帝轻轻拨开魏凝儿脸上的碎发,笑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质问 皇帝见她兴致这般高,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便对冰若吩咐道:“把你主子的大氅拿来!” “谢皇上!”魏凝儿眉开眼笑,并不是高兴一会能去御花园瞧张穗儿的秘密,而是……皇帝竟然这么容易便答应了她。【 】 夜深了,拉着皇帝出去赏月,是有些怪异,甚至在旁人眼中是无理取闹吧,可皇帝偏偏依着她,回想起自个与皇帝在一起时,皇帝似乎事事都是依着她的,魏凝儿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的滋生起来。 “天冷了,多穿一些!”皇帝亲手为她披上大氅,系好了,这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十月中旬,到了夜里,天已格外冷了,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让魏凝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随即问道:“冷了?” “有皇上在,臣妾就不冷!”魏凝儿说罢紧紧的靠着皇帝,身子往后缩了缩。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凝儿请朕赏月是假,让朕给你挡冷风倒是真的!” “皇上!”魏凝儿娇嗔一声,脸上微微泛红,只是夜里没人瞧得见罢了。 “朕带你去城墙上瞧瞧可好。”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摇摇头:“高处虽看得清,可,城墙上风好大,太冷了,皇上,咱们去御花园吧。” “好,都依你!”皇帝轻拍着她的头,笑道。 魏凝儿抬头望着高挂在天空中的明月,看着身边替自个挡住风的皇帝,心中微微发酸,皇帝是真的宠着她,陪她赏月,而她……却是在利用皇帝,一丝愧疚涌上心头,可一想着张穗儿万一有一天会对皇上产生威胁,她心中的愧疚便渐渐散去了。 众人慢慢走到御花园,魏凝儿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累了!”皇帝摸着她冒出细汗的额头,问道。 “嗯,皇上,臣妾走不动了!”她确实累了,自打成为嫔妃后,她很少走的这般远,去哪里也是坐着肩舆的。 “好,前面不远便是千秋亭,朕抱你过去!”皇帝说罢便伸出手来。 “皇上!”魏凝儿一惊,窘迫不已,身子不由得往后躲了躲。 “皇上,臣妾还能走,这么多奴才在,臣妾……。”魏凝儿忍不住垂下了头。 皇帝回过身对吴书来等人吩咐道:“你们在此等候,不必跟来了!” “是,皇上!”众人应道。 皇帝拉着魏凝儿,放慢了脚步,往不远处的千秋亭去了。 离亭子约莫十几丈时,魏凝儿一抬头便见张穗儿身边的宫女月芝正四下张望,见到她与皇帝,明显一惊,拔腿便要往身后不远处的亭子跑去。 “站住!”魏凝儿低喝出声。 月芝顿了顿,战战兢兢的停下脚步来,回过身跪下连连叩头:“皇上吉祥,令嫔娘娘吉祥!” 声音不算大,她似乎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戍时已过,你不伺候着张常在,怎么在这御花园中,忘了宫中的规矩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不……奴婢……奴婢……。”月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你方才急着往亭子里跑什么?”皇帝突然问道。 “奴婢……奴婢在这儿站得有些久了,冷……想去亭子里避避风!”月芝大惊失色,随即回道。 “满口胡言,亭子里能避风吗?皇上,臣妾瞧着这丫头有古怪!”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柔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拉着魏凝儿便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离亭子约莫只有三四丈远时,魏凝儿猛的停下了脚步,整个人也往皇帝怀里猛的一缩,颤声道:“皇上您听,有哭声!” 皇帝闻言,神色间满是凝重,停下脚步来,他确实也听到嘤嘤的哭声,只是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罢了,不仔细听,是听不轻的。 “皇上,哭声好像是从亭子里传出来的!”魏凝儿拉着皇帝的手猛地一紧。 此时的魏凝儿,心中也有些发毛了,方才见到月芝,她便知晓张穗儿定然在这亭子中,可……怎么会有哭声? “别怕,朕倒要瞧瞧是谁深夜里装神弄鬼!”皇帝虽如此说,却怕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魏凝儿,随即挡在她身前,拉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往亭子里去了。 魏凝儿见身前的皇帝停下了脚步,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偷偷探出头来,整个人猛的僵住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亭子的一角,在那儿,有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坐在了石凳上,因他是背对着魏凝儿与皇帝,他们看不真切那男子是谁,可那坐在男子腿上,紧紧抱住男子,头靠在男子肩头正嘤嘤哭泣的人,正是张穗儿。 魏凝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刹那间明白了一切,原来,嘉妃是要她带着皇帝来捉奸的,魏凝儿顿时有些后悔了,可一切已无法挽回了,私通是死罪。 即便他二人只是这样抱着,那也是死罪。 深夜里,她虽看不清皇帝此刻的表情,但她却知晓,皇帝此刻震怒了,只因他握着自个的手越来越紧了,痛得她忍不住蹙了蹙眉,轻轻摇晃了皇帝几下,皇帝才松了松手,却没有放开她。 “梁大哥,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当初在保定,从你救了我起,我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以身相许报答你,只可惜,皇上看上了我,我哪里敢说个不字……梁大哥,这后宫太可怕了,我真后悔……。”张穗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穗儿,你别哭了,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先起来,你这样让旁人瞧见了,会误会的!”此时的梁靖虽美人在怀,但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方才张穗儿才与他说了几句便扑到了他怀里哭了起来,弄得他手忙脚乱,平心而论,他确实对张穗儿心存怜惜,甚至也想过有朝一日通过他哥哥梁靖将张穗儿弄出宫去,可……自打她成为嫔妃后,他便没有一丝别的念想了,如今帮她,也是看她可怜罢了。 张穗儿却没有放开梁靖,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穗儿!”梁靖忍无可忍,只得推开了她,站起身来,正欲说什么,却借着月光看见了皇帝与魏凝儿站在了亭子口,猛的跪了下去。 “皇上……娘娘……。” 张穗儿闻言,浑身一震,回过头来,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皇帝并未说什么,拉着魏凝儿便出了亭子,虽然他从不在意张穗儿,可……她毕竟是后宫嫔妃,是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背叛了他,他心中怎么能平静的下来。 “皇上息怒!”魏凝儿紧紧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猛的停下脚步,将魏凝儿紧紧抱在怀里,半响才放开了她,柔声道:“凝儿,你有没有骗过朕?” 皇帝那温柔至极的声音在魏凝儿听来却带着一丝森然,她只觉得浑身一震,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皇上……臣妾没有骗过皇上!”魏凝儿拼命让自己定下心来,她明白,此刻只要她有一丝的迟疑,兴许……便会引火烧身。 “朕听说,你入宫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皇帝轻轻摸着魏凝儿的脸,笑道。 皇帝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让魏凝儿瞬间便有些眩晕了,幸好此刻她靠在皇帝怀里,才不至于失态。 皇上竟然问出这番话,可想而知,有些事儿,皇帝早就知晓了,可皇帝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还对她百般宠爱……对一个自己有所怀疑的女人,皇上竟然能百依百顺,为何?是怕此事被捅了出来毁了傅恒与富察家会让皇后娘娘痛不欲生吧。 那么……皇帝对她的好,全是假的……。 一瞬间,魏凝儿只觉得心痛欲裂,却不得不立即想出话来,搪塞皇帝。 “皇上,那是因为臣妾当时无家可归,无路可走,臣妾的额娘求了富察府的惠嬷嬷,后来皇后娘娘恩准后,臣妾在留在了富察府。”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似乎很害怕,额头上都冒汗了!”皇帝轻轻将她的细汗抹去,笑道。 “臣妾怕皇上误会,自然害怕了,皇上难不成以为臣妾和傅恒大人有私情?”魏凝儿抬起头问道。 “你怎么会如此想?”皇帝抱着魏凝儿的手紧了紧。 “皇上,当初臣妾住在富察府一年,的确不假,可……臣妾住的园子在富察府深处,而且……傅恒大人当时在皇上身边当差,很难得回府,臣妾一年中似乎只远远的瞧见了他一两次,连他的样貌都未曾看清。”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语中带着一丝哭腔:“皇上若是不信,那便处置臣妾吧!” 皇帝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朕自然是信你的!”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谢皇上!” 魏凝儿本以为出了此事,皇帝今夜会回养心殿去,没曾想他还是随她回了延禧宫。 此刻的魏凝儿尚未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中醒过神来,根本没有心思伺候皇帝,却推脱不了。 第二日,皇帝早早离去了,魏凝儿却迟迟未曾起身,冰若在帐外侯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小主,时辰不早了,再不起身会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 第一百九十五章 覆水难收 “小主……小主……。【 】”冰若一连唤了几声也不见魏凝儿答话,随即将床帘挂起来,趴在了床边,又叫了几声。 最后,她见魏凝儿露在被子外头的脸似乎有些红,便伸手放在了她额头上,顿时脸色大变。 “来人啦,来人,小主病了,快去请太医!” “小主病了!”青颜与静绮等人闻言,立即进了寝殿来。 “静绮,你带着小梁子去太医院请太医!”冰若说罢便跑出了寝殿,正好见到了闻讯而来的小易子。 “小易子,小主病了,你去长春宫回一声,今日小主不能去给皇后娘娘于太后娘娘请安了!” “我这便去,你好好照顾好小主!”小易子说罢,带着身边的小太监便往外跑。 “昨夜小主还是好端端的,怎么这会子便病了?”青颜微微蹙眉,担忧不已。 “兴许是昨夜小主和皇上出去赏月吹了冷风吧!”冰若叹息一声,随即道:“待会太医要来,咱们快进去伺候小主更衣!” “嗯!”青颜应了一声,随冰若进去了。 “小主,您醒醒,奴婢伺候您更衣!”冰若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掀开了被子。 “这……。”冰若的手猛地僵住了,整个人也是一愣。 兴许是被子被掀开了,魏凝儿身无寸缕,顿觉有些冷,醒了过来。 “小主,您!”冰若看着她,语中有些发颤。 “你们出去!”魏凝儿猛的将被子扯了过来,将自己牢牢的裹住了。 “小主!”冰若又急又担心。 “出去,我没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哭腔,闷闷的说道。 “是!”冰若应了一声,拉着还在发呆的青颜走了出去。 到了殿外,青颜才回过神来,颤声道:“皇上不是向来对咱们小主温柔体贴吗?怎么会……。”青颜话还未曾说完,便被冰若给捂住了嘴。 “这事不许再提,那是皇上和小主的事儿!”冰若沉声道。 “是!”青颜微微颔首,也不敢多言了。 殿内,魏凝儿将自个蒙在被子里,好半响才慢慢穿上了寝衣,下了床来。 她每走一步便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坐在铜镜前看着自个脖子上和手臂上的淤青与红痕时,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下落。 昨夜,皇帝再也不似往常那般温柔,身上的痛楚也提醒她,皇帝真的生气了。 可她更觉得委屈,也不敢反抗,她怕……怕皇帝再提起傅恒的事儿,怕皇帝再去深究,怕害了傅恒,害了身边的人。 “小主!”过了不久,小易子便请了太医回来,冰若与青颜先进了寝殿,便见魏凝儿晕倒在了地上。 两人大惊失色,立即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太医,我们小主怎么样了?”半响,冰若才颤声问道。 “令嫔娘娘染上了风寒,高热不退,待老夫开一副方子,立即煎药喂娘娘喝下!”太医满脸凝重道。 “是,谢谢太医,小易子,快,笔墨伺候!”冰若强迫自个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一时间,整个延禧宫变的喧闹无比,就连住在偏殿的陆云惜得知魏凝儿病了后,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而皇帝,此时还在乾清宫上朝,今日的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连带着下面的大臣们奏的事儿也听得不甚清楚,索性今日并未有大事。 下了朝后,吴书来便在皇帝身边低声道:“皇上,要去慈宁宫吗?” “嗯!”皇帝微微颔首。 前日是十五,皇后带着后宫众人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却以礼佛为由并未见她们,就连皇帝也三日不曾见到太后了,每每去请安,太后身边的奴才便说,太后有旨意,要潜心念佛三日,皇帝也不敢去打搅了。 到了慈宁宫,皇帝给太后请安后便上前去坐在了太后身边。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立即起身带着众嫔妃们给皇帝请安。 “皇后免礼,都起来吧!”皇帝伸手扶起了皇后,随即又坐了下去,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在大殿里扫了一眼,却并未发现魏凝儿的影子,他有些吃惊,随即又四下细看了,这才确定魏凝儿不在。 “皇帝在瞧什么?”太后笑道。 皇帝却不答,笑道:“皇额娘这几日可好?” “哀家好,哀家听说,皇上十余日前,又新封了一个宫女做常在,是谁啊?”太后四下看了一眼,并未瞧见生面孔,不由得问道。 “这……皇额娘,臣妾也不知是何缘故,今日在长春宫便未曾瞧见张常在,臣妾派人去请了,也没见奴才回话!”皇后站起身笑道。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后不必派人去请了,张常在昨日竟然冲撞了朕,朕方才忙着上朝,也未曾在意,吴书来,传朕旨意,赐死吧!” “赐死!”皇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 “嗯!”皇帝似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并不想在此事上多说。 太后闻言,也并未多说,随即笑道:“怎么也不见令嫔?” “启禀皇额娘,令嫔病了,她宫里的奴才早先便来长春宫回禀了臣妾,说是染了风寒,起不了身!”皇后柔声禀道。 皇帝闻言,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嗯,最近天凉了,你们都要保重身子才是!”太后笑道。 “谢娘娘!”众人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哀家也想清静清静,你们回去吧,各自忙去!”太后挥挥手,笑道。 “是!”皇后立即起身,微微屈膝,便带着众人退下了。 “皇额娘,儿臣晚上来陪您用膳!”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嗯!”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皇帝离开慈宁宫后,便吩咐吴书来等人抬着龙舆直奔延禧宫去了。 看着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红的有些异常的魏凝儿,皇帝才确信她是病了,原本他还以为是昨儿个他太过粗暴,让她伤了心,这会子故意使小性子才没有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的,没曾想她真的病了。 皇帝轻轻摸着她滚烫的脸,心中说不上的心疼,不经意间,他的手将盖在她身上的被子轻轻拢了拢,随即便瞧见了她脖子上的青紫,心中猛的一颤,无尽的后悔涌上心头。 兴许是太过在意了吧,得知她从前在富察府住过,和傅恒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心中甚是不快,却从未告诉任何人,对她也始终如一,可……昨夜瞧着张穗儿与梁靖抱在一起,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来,相拥的人却是魏凝儿与傅恒,那一刻……他只觉得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便忍不住问了她。 她的答案却不能让他满意,他知晓,她是在敷衍他罢了。 他是皇帝,宫中的事儿能瞒过他的几乎没有,上次魏凝儿私自出宫之事,他便是一清二楚的,虽然皇帝也心惊,为何他身边最为信任的鄂宁与胡世杰皆帮魏凝儿瞒天过海,但是他却未曾去深究,只因他怕深究会给魏凝儿带去伤害。 他是那般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唯恐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而她的心却一直不在他身上,多番敷衍他,昨夜更是如此,因此他才急火攻心,不似平日那般待她,兴许是急切了一些,也不顾她多番求饶,却没曾想伤到了她。 看着她身上的青紫,皇帝的心一阵阵的疼,眼眶也微微泛红:“凝儿,是朕不好!” “皇上!”皇后已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站了片刻了,方才皇帝瞧着魏凝儿那么的心痛,让皇后心惊不已,她早就知皇帝对魏凝儿是不一般的,却未曾想到已然到了这番的地步。 “皇后来了!”皇帝站起身来,扶着她坐在床边的凳子上。 “凝儿这是怎么了,昨日还好好的,今儿个怎么病的这番的厉害!”皇后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帝心中更是自责不已,昨日他陪着魏凝儿出去吹了许久的冷风,夜里又那般对她,兴许她难受,心力交瘁这才病倒了。 “兴许是昨日朕带她出去赏月吹了冷风!”皇帝迟疑片刻后,才说道。 “嗯!”皇后微微颔首,随即轻轻握住了魏凝儿的手,片刻后正欲将她的手放到被窝里,随即便被她露出来的手腕上那一道道青紫的淤痕给吓到了。 “皇上,这……您……。”皇后是过来人了,她何尝看不出这是如何来的,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皇后,朕……。” “傅恒……。”皇帝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魏凝儿轻轻动了动,嘴里喊着傅恒的名字。 皇帝听了个真切,皇后亦然,她的脸刹那间便白了,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她……以前傅恒救过凝儿,在她心中傅恒如同兄长一般,她这是……。” 皇帝笑了,笑意中带着嘲讽:“昨夜朕问了她,她却说她几乎未曾见过傅恒,连样貌都记不清呢。” “皇上,臣妾……。”皇后一惊,猛的站起身来,便要跪下去。 “连皇后也会骗朕了!”皇帝却一把扶住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离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悔之晚矣 皇后呆愣在那里,片刻后才醒过神来,对身边的初夏道:“回宫!” “是,娘娘!” 此时的皇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将傅恒宣召入宫,仔细商谈一番,可她却忍住了,她心知,此刻她若这样做,便会让皇帝更加记恨在心中。【 】 “冰若,你主子醒了便立即派人到长春宫告诉本宫!”出了寝殿,皇后对侯在外头的冰若吩咐道。 “是,皇后娘娘!”冰若恭声道。 皇后此时也不敢有异动,她只能静候魏凝儿醒来,再行商量,她也不敢去求皇帝,只怕言多必失。 皇后刚刚走了片刻,嘉妃与愉妃便来延禧宫探望魏凝儿,两人见她昏迷着,便离去了。 “娘娘,皇上已下旨赐死张常在,娘娘也该放心了!”出了延禧宫,婉清在嘉妃耳边低声道。 “嗯,虽是如此,可……万一她在赐死的太监面前胡说八道,免不得给本宫带来麻烦。”嘉妃却并不放心。 “娘娘的意思是?”婉清心中一沉。 “派人盯着养心殿那边,若是吴书来去了咸福宫赐毒酒,便告诉本宫一声!”嘉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娘娘!”婉清应道。 到了傍晚,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嘉妃还未得到丝毫消息,心中不免焦躁不安了,她深怕皇帝从张穗儿那儿知道了她的秘密。 “娘娘!”婉清进了寝殿来。 “如何了,可有消息?”嘉妃立即问道。 “娘娘,奴婢打听到了,御前侍卫梁靖不久前自行了断了,他哥哥梁明也被牵连,但因太后护着,并未丢了性命,被打发到盛京离宫了。” “那张穗儿呢?”嘉妃急声道。 “奴婢也不知,听养心殿的奴才说,皇上今儿个心情很是不好,几个奴才都触怒了龙颜被赶去辛者库做苦役了,吴公公似乎也被皇帝给呵斥了,兴许他现在没工夫去管张常在的事儿,虽然未曾赐毒酒去,却也让人将咸福宫西配殿给封了起来,守住了,娘娘先别急,耐心等候。” 嘉妃轻轻颔首,但总是放心不下,随即对婉清道:“你将本宫那尊翠玉佛拿去,悄悄去养心殿见见吴书来,打探一番,不过……要等夜深了才去。” “是,娘娘!”婉清应了一声,便去了。 吴书来今日可谓是触了霉头,不仅是他,皇上今日龙颜大怒,就连毫无过错的鄂宁也被皇帝一顿臭骂,去内务府领了十个板子,他们都弄不明白,皇帝今日为何火气这般的盛。 此时,见皇帝已然就寝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出了寝殿,到了外头。 “公公,永寿宫的婉清姑姑来了,在外头侯了您许久了!”小太监走上前来,恭声道。 “婉清姑姑,带咱们去吧!”吴书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到了外头的僻静处,吴书来一眼便瞧见了来回走动的婉清。 “公公!”婉清轻轻福身,随即低声道:“姑姑,娘娘让奴婢来问一声,何时赐死张常在?” 吴书来闻言,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常在原本便是踩着嘉妃上去了,嘉妃岂能饶了她,如今她落难了,最想看她死的便是嘉妃吧。 对于宫中的主子们,吴书来常常会在不损害自个利益的前提下给她们行个方便,对于嘉妃,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今日皇上似乎不大高兴,咱家不敢离开半步,经姑姑这么一提醒,咱家倒是记起来了,皇上已下旨赐死张常在,是咱家今日没得闲而已,这会便去吧!”吴书来笑道。 “还请公公行个方便,您知道的,张常在可把咱们娘娘害苦了,给娘娘下了泻药借机承宠,可是让咱们娘娘被宫中众人嘲笑了许久呢,如今她便要去了,咱们娘娘也不计前嫌,想送她一程!”婉清说罢将手里包裹好的翠玉佛递了上去。 “这……。”吴书来沉吟片刻后,笑道:“也好,若是皇上醒来,咱家还得伺候,便让咱家的徒弟胡世杰去传旨,到时候他会侯在外头的,让娘娘和张常在好好地叙旧。” “是,谢公公!”婉清笑道。 “不必客气。”吴书来说罢便让小太监去请胡世杰来,与婉清一道去了。 咸福宫西配殿中,张穗儿正坐在软榻上,脸色白的有些吓人,此刻的她只知道自个被关在了这配殿之中,莫说是她,就连她身边的奴才们也一个都出不去。 从昨日在千秋亭被皇帝与魏凝儿撞到起,她便惶惶不可终日,到现在,米粒未沾,也未曾歇息,她不知皇帝要如何处置她,无尽的担忧和害怕席卷而来,让她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小主,外头好像来人了!”月芝恭声道。 “去瞧瞧是谁?”张穗儿猛地从软榻上站起身来,喊道。 “是!”月芝应了一声,刚走了几步便退了回来,急声道:“是嘉妃娘娘!” 张穗儿一回头便瞧见了嘉妃,仿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扑了过去抓住了嘉妃的手,颤声道:“娘娘救我!” 嘉妃冷冷的将她的手推开,随即坐到了软榻上,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 胡世杰往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穗儿,沉声道:“张常在,这是皇上赐的酒,请常在喝了吧!” 张穗儿闻言,险些晕了过去,这定然是毒酒,皇上竟然要赐死她。 虽然她早知道自个不能善终,却也未曾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心狠,张穗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随即扑倒在地上,抱住嘉妃的腿,喊道:“娘娘,救我,娘娘救我!” 嘉妃看着胡世杰微微颔首,胡世杰便吩咐小太监将酒放下,出去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嘉妃、婉清与张穗儿了。 “娘娘,我只是私会梁大哥,并未与他有染,求娘娘您在皇上面前求求情,我不想死啊!”得知自个性命不保以后,张穗儿后悔了,后悔想要利用梁靖。 嘉妃踢开她冷笑道:“你的梁大哥为了不祸及家人,几个时辰以前便自行了断了!” “什么?”张穗儿闻言,猛地摇头:“不……不会的,他是好人,不会的,是我……是我害了他。” “没错,就是你害了他,本宫真是后悔,让哥哥将你这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送进宫来,你还是自行了断了吧,省的往后你藏不住话,把本宫与金家也给供了出来,岂不是要害死更多的人!?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张穗儿并不笨,她看着嘉妃,似乎明白了过来,半响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声道:“是……是你想置我于死地是不是?” “这时候倒是长脑子了,可你以前为何不听本宫的话?竟然敢威胁本宫,为了保住本宫,保住金家,本宫只有送你下地狱了!”嘉妃说罢,对婉清道:“把皇上赐的酒拿过来,本宫要看着她喝下去!” 张穗儿看着眼前的毒酒,不禁大笑出声:“没想到,竟然是你想要我死,竟然是你!” “本宫引狼入室,险些害了自个,害了金家,自然要除掉你这祸害了!”嘉妃笑道。 “那……你为何要连累无辜,梁大哥他是无辜的!”张穗儿失声喊道。 “无辜?要怪便怪你作茧自缚,若不是你早先私会于他,本宫也不会让月芝将你们引到千秋亭去,若是你们之间没有鬼,又怎么会让人抓到了把柄!”嘉妃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 “原来……月芝是你的人,原来你早就在算计我,皇上与令嫔也是你故意引过去的吧,我好恨,恨我自个蠢,竟然会相信你!”张穗儿瘫倒在地,似乎已然认命了。 “看在你是我金家奴才的份上,本宫也不想折腾你,这酒里面是鸩毒,自个喝了吧,夜深了,本宫还得回去歇着呢!”嘉妃担忧了一整日,确实累了。 张穗儿闻言冷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有无尽的凄凉与恨,她万万没有想到,费尽心思入了宫,竟然会得到这样的下场,无尽的恨意瞬间淹没了她。 “只怕,我死后,娘娘您一辈子也不得安宁了,您竟然亲手将您的侄女送入地狱,好狠的心啊!”张穗儿看着嘉妃,只觉得万念俱灰,端起酒便要一饮而尽。 嘉妃却手疾眼快,将酒杯打落在地,一把抓住张穗儿的手,颤声道:“你说什么?” 张穗儿看着嘉妃,眼里满是悲戚:“你以为……老爷为何会送我入宫,真的因为我是娘的女儿,而娘以前是你的贴身丫鬟,他便放心了吗?可笑……真是可笑……。” “你别想骗本宫,你怎么会是哥哥的女儿。”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她的兄长有多少孩子她一清二楚。 “人之将死,我为何要骗你……我不是爹爹的女儿,我是老爷的女儿,是他……是他看上了年轻貌美的娘亲,趁着爹爹不在强行占有了娘亲……我娘只是你的丫鬟,我爹也只是府里的家奴,他们能如何?除了逆来顺受还能如何?” 嘉妃看着张穗儿,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猛地摇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软 “你可知晓这些年来,我娘亲和爹爹过着怎样的日子吗?夫人常常怒骂责打娘亲,老爷百般为难爹爹,府里面最苦最累的活儿,全是娘亲和爹爹做,而我……是人人皆知的孽种,老爷怕夫人,不认我这个女儿,可夫人什么都知道……我在府里连个最下等的奴才都不如,连那些个小厮也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可知我为何要费尽心思说服老爷送我入宫?”张穗儿说到此,眼中满是无尽的恨意:“是夫人……夫人要将我卖去给人做妾,你说说,他们这般丧尽天良,我难道不该报复他们,不该报复金家吗?我当够了奴才,我不想入宫以后还一辈子是个任人宰割的奴才,我有错吗?” 嘉妃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随即有些狼狈的抓住呆呆立于一旁的婉清,颤声道:“明日一早出宫,把这事弄清楚!” “晚了,皇上已下旨赐死,你也无力回天了!”张穗儿冷笑出声。【 】 嘉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喝道:“不想死从现在起就给本宫闭嘴!” 张穗儿看着她,半响底下了头。 “即便你恨金家,你恨所有人,却也不该堵上你自个的性命,这样更不值得,本宫会尽力救你的!”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害你的是我,现在说要救我的也是你……。”张穗儿笑了,脸上满是凄凉。 “住口,若不是你不知深浅,一意孤行,本宫也不会对付你!”嘉妃此时气的不成,转身便离去了。 “娘娘!”婉清立即追了出去。 胡世杰见嘉妃与婉清走了出来,便欲进去瞧瞧人是否没气了,嘉妃却拦住了他,神色间有些不自然道:“胡公公,本宫瞧着张常在神智有些不清,待本宫回禀了皇上,再行处置吧!” 胡世杰闻言,心中有些诧异,这都是要赐死的人了,神志不清似乎也不碍事吧,不过,略微一想便知这是嘉妃的托词,他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是,娘娘!”胡世杰应道。 嘉妃微微颔首,这才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咸福宫,本欲去见皇帝,却瞧着此时已是夜半三更,便作罢了。 “娘娘,您想要保住她?”回到了永寿宫,婉清才问道。 “若……她真的是本宫的侄女,本宫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这个笨丫头,为何当初不告诉本宫……还有哥哥,如此重要之事,他竟然只字未提!”嘉妃不禁急火攻心。 “娘娘息怒!”婉清也觉得很无奈。 “如今皇上已下旨赐死,即便本宫求情只怕也无力回天了,……可总得试一试。”嘉妃神色间满是愁容。 “娘娘您先别急,明日去见见皇上探探口风吧,实在不成,也就罢了,若引火烧身,到时候娘娘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奴婢瞧着张穗儿对金家敌意甚大,若是有朝一日她又和娘娘为敌,威胁娘娘,那该如何是好!”婉清担忧无比。 “本宫瞧着她也不敢撒谎,她到底是金家的血脉,是本宫的侄女,本宫不能让她去死……若是此次她能逃过一劫,本宫会想法子让她翻不起风浪的!”嘉妃说罢轻轻摇了摇头:“婉清,伺候本宫歇下吧,有事明日再说!” 此时的嘉妃有些撑不住了,事情已超出了她所能掌控的范围,原本以为杀了张穗儿事情便一了百了,没曾想她竟然是自个的侄女,这将她原本设计好的棋局都弄得一团糟,让她如何不担忧。 第二日一早,嘉妃早早便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嘉妃今日来的倒是早!”娴贵妃看着嘉妃,笑道。 嘉妃略带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正欲答话,却听身边的怡嫔对舒嫔道:“那个张常在死了,咸福宫真是晦气啊,死了个秀贵人,又死了个张常在!” 嘉妃闻言,整个人猛的一滞,随即一把拉住怡嫔的手:“你说谁死了?” 怡嫔被她吓了一跳,此时嘉妃脸上满是厉色,弄得她都不敢回话了。 “是住在咸福宫的张常在!”舒嫔见怡嫔被嘉妃吓得不敢言语了,立即说道。 “怎么死的?”嘉妃语中满是颤抖。 “启禀娘娘……嫔妾今日一早起身便听身边的奴才们说了,皇上昨日下旨赐死张常在,半夜里胡公公带了鸩毒到咸福宫来!”怡嫔定了定神,看着嘉妃,满是不解,嘉妃为何如此激动? 嘉妃不作声色的瞧了身边的婉清一眼,随即放开了怡嫔,坐正了身子。 “嘉妃妹妹定然是太过高兴了吧!”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定了定神,双手紧握,长长的镂空金丝护甲将她细嫩的手掌都刺破了,她却不得不挤出了一丝笑容道:“是啊……那个……那个臭丫头竟然……竟然敢利用本宫,死有余辜!” 就在此时,初夏从后殿走了出来,微微福身,笑道:“众位娘娘,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今日的晨昏定省便免了,请娘娘们回去吧!”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为何不早说,害的我们在此白白等候多时!”怡嫔小声嘀咕道。 娴贵妃等人也是脸色微变,却不似怡嫔那般口无遮拦,各自回宫去了。 “婉清,可曾派人去打听了?”嘉妃一路沉默,直到回了她的寝宫,才拉着婉清问道。 “娘娘,奴婢派人去问了,昨夜娘娘走后,那壶毒酒并未带走,奴才们也未曾在意,可……今日一早,月芝去唤张常在起身,才发现她已断气了,装毒酒的酒壶掉在了地上,而且……太医也说,张常在死于鸩毒!”婉清立即回道。 “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了她?”嘉妃却不敢相信张穗儿会自个寻死。 昨夜张穗儿为了保命,先前百般求她,后来不惜将她的身世都说了出来,为的便是让嘉妃保住她,又怎么会寻死。 “娘娘,月芝说,昨夜她一直守在寝殿外头,未见人进去!”婉清也不相信张穗儿会自尽,可……事实便是如此。 嘉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给那些收尸的奴才多一些好处吧。” “是,娘娘!”婉清应道。 “这孩子……原本不该如此的,是金家害了她啊!”嘉妃叹息道。 虽然她不喜欢张穗儿,但毕竟是她金家的人,加之又是因她才被逼上了绝路,她如何能安心。 “娘娘您不必伤神,您也不是故意害她的,你早先不知她的身份,那样做也是被她所逼迫的。”婉清怕嘉妃于心不安,便劝道。 “虽是如此,本宫这心中也难受得紧,过些日子兴许会好些吧,对了……令嫔还未曾醒来吗?”嘉妃猛的想起魏凝儿来。 “是,听延禧宫的奴才们说,令嫔娘娘高热不退,一直说胡话,人也不见清醒,太医开的方子似乎毫无用处!”婉清恭声禀道。 “皇上呢?”嘉妃问道。 “皇上昨儿个去探望了令嫔,今日未曾去!” “这倒是奇了,往常令嫔要有一点不舒坦,皇上必定是要守在身边的,此次她病的这般的厉害,皇上竟然不甚在意,难不成出事了?”嘉妃有些疑惑,随即看着婉清,沉声道:“小心盯着延禧宫,有任何异动便来回禀本宫。” “是!”婉清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养心殿中,皇帝正埋首批阅奏折,吴书来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急色,从昨夜起,他便“不经意”在皇帝面前提起好几次了,说令嫔情形不好,病的愈发的重了,可皇帝却无动于衷,吴书来也不敢多言了。 又过了许久,皇帝才放下手中的笔,对吴书来道:“摆驾长春宫!”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出去吩咐,却听皇帝道:“令嫔醒了吗?” 吴书来闻言,回过身,摇首道:“奴才派人盯着延禧宫的,现如今还没有消息,那便是未醒。” 皇帝并未说什么,上了龙舆后,小太监们便抬着龙舆往长春宫去,可到了长春宫门口,皇帝又道:“去延禧宫!” “是,快走!”吴书来闻言大喜,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不过吩咐小太监们时比平日里急切的多。 “娘娘,皇上的龙舆方才都到了咱们长春宫了,可皇上又往延禧宫去了!”初夏听小太监回禀后,便告诉了还躺在榻上歇息的皇后。 “真的?”皇后闻言大喜,只觉得自个精神头也好多了。 “是,娘娘!”初夏有些意外,她还以为皇后会不高兴。 “太好了,皇上终究是放不下她的。”皇后眼里闪动着泪光,只要皇帝还在意魏凝儿,那么魏凝儿便不会有事,傅恒也不会受到牵连,富察家也稳若泰山了。 “娘娘要去延禧宫吗?”初夏思虑片刻后问道。 “不必了,皇上在,本宫也就安心了!”皇后笑道。 龙舆到了延禧宫外头,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延禧宫,他的步子也越发快,连身后的吴书来等人都追不上了。 “皇上万福金安!”冰若刚欲出寝殿去让小易子再请太医,没曾想却看见皇帝进来了,大惊失色,随即跪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冷眼 皇帝疾步走到床边,见魏凝儿仍旧是双目紧闭,额头上冒着汗,脸也红的有些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火气,回过头对冰若等人喝道:“过了一日,为何你们主子还是这番摸样,你们这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冰若几人吓得不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 “都给朕滚出去!”皇帝勃然大怒。 “是!”众人如蒙大赦,忙不迭的退了出去。 “吴书来,去太医院把那些太医都给朕宣来!”皇帝对侯在门口的吴书来道。 “是,皇上!” 眼看皇帝发怒了,众人也不敢怠慢,整个延禧宫都忙碌了起来,太医们也进进出出想法子,到了傍晚,魏凝儿终于悠悠转醒了。 “皇上,小主醒了!”一直守在魏凝儿身边的冰若喊道。 皇帝立即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魏凝儿的手。 魏凝儿睁开眼睛,半响才看轻了眼前的皇帝和冰若。 “凝儿,你哪里不舒服,告诉朕?”皇帝眼中满是担忧,柔声问道。 魏凝儿眼中猛的一缩,随即将自个的手从皇帝掌中挣脱开来,一把抓住了被子,整个人都往床里面躲去。 “小主!”冰若一呆。 “你们出去……。”魏凝儿嘶哑的声音响起。 皇帝脸色猛的变了,他今日在延禧宫守了几个时辰,又是担忧又是着急,好不容易见她醒来了,她却让他走,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心头,皇帝转身便走了出去。 “小主,您不该触怒皇上的!”冰若急声道。 “出去……。”魏凝儿喊道。 “是!”纵然心中太多不解与担忧,冰若也只得出去了。 到了殿外,皇帝看着冰若,沉声道:“伺候好你主子!” “是,皇上!”冰若应道。 皇帝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坐到了龙舆上才对吴书来吩咐道:“去慈宁宫!” “是,皇上!”吴书来何尝不是战战兢兢的,深怕又触怒了皇上。 一连过了半月,魏凝儿才慢慢将养好了,这段日子皇帝并未来看她,连带着后宫众人也猜测她是否失宠了,渐渐的也不敢再来延禧宫,只有与她同住一宫的陆云惜仍旧每日来陪她。 “凝儿,你身子大好了,我陪你去外头走走吧!”陆云惜握着她的手笑道。 “不去,外头好冷,昨夜才下了一场雪。”魏凝儿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手里的暖炉。 陆云惜见她如此,不禁笑出声来:“天虽冷,可外头走动的人却不少呢。” “姐姐,我如今痊愈了,明日便要随你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也不会整日都闷在寝殿里,姐姐不必担心!”魏凝儿笑道。 “你与皇上……。”陆云惜见魏凝儿脸色微变,随即叹了口气道:“宫中之人最为势力,皇上半月未曾来瞧你,皇后娘娘身子越发重,下雪天地滑,也不敢不出来走动了,内务府新上任的总管可不是个好东西,我本就不得宠,少不了被他克扣用度和份例,我听冰若说,他现如今连你这儿也敢不尽心了,送来的皆是次品。这月的月例银子也少了好些。” 魏凝儿闻言,却并不在意,笑道:“不碍事,随他们去吧!” 陆云惜苦笑出声:“并不是我要争,往常皇上宠你,内务府的人不敢得罪你,对延禧宫也是颇为照顾的,现如今咱们二人皆这般光景了,只怕以后日子难过啊!” “姐姐莫要担忧,改明儿个,我亲自去一趟内务府,会会这新上任的大总管!”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 “你是要?”陆云惜一惊。 “我便要告诉这些奴才,主子便是主子,奴才便是奴才,主子即便落难了,那也是主子,也不是这些奴才能欺辱的!”魏凝儿冷笑道。 “你可别乱来!”陆云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魏凝儿笑了笑,并不多说。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遇上了娴贵妃。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与陆云惜立即行礼。 “免了,多日不见令嫔了,倒是憔悴了不少,这天愈发的冷,你要养好身子才是,若是再病了,只怕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手无策了!”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嫔妾自当养好身子,区区风寒倒是难不住嫔妾!”魏凝儿何尝听不出娴贵妃话里有刺,随即淡淡笑道。 “是吗?本宫倒是听说宫中死于风寒的人不少呢!”娴贵妃笑了笑,随即往前一步,低声道:“皇后娘娘的永琏,不就死于风寒吗,妹妹要当心啊!”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看着娴贵妃的背影,若有所思。 “妹妹别听她胡说,现如今娴贵妃真是愈发的让人难以招架了!”陆云惜拉着魏凝儿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两人一道进了长春宫正殿给皇后请安。 “本宫原本想着今儿个去瞧瞧你,没曾想你已痊愈了,不过,这天冷了,也得小心调理身子才是!”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魏凝儿笑道。 因魏凝儿半月未曾来给皇后请安,嘉妃与愉妃也是许久不见她,免不得寒暄几句。 皇后腹中的孩子已快五个月了,小腹隆起很高,坐了一会便觉得吃力了。 “本宫有些乏了,众位妹妹散了吧!” “是,娘娘!”众人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令嫔妹妹!”刚刚出了长春宫,怡嫔便走上前来。 魏凝儿闻言停下脚步,看着怡嫔,笑道:“怡嫔姐姐唤妹妹有事?” 怡嫔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听说皇上大半月不曾去妹妹宫中了,妹妹病的那般的厉害也不闻不问,真是让人伤心啊!” 原本欲离去的娴贵妃等人顿时停下脚步来,看着她们。 “怡嫔,令嫔大病初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消停些吗?”嘉妃沉下脸来说道。 “娘娘,嫔妾不过是照实说而已,嫔妾听说连内务府的奴才们也克扣延禧宫的用度了,娘娘您这般心疼令嫔,却也没见娘娘您相帮啊!”怡嫔向来是欺软怕硬的,对于位分比她高的嫔妃不敢得罪,今日却一反常态,竟然连嘉妃也敢挤兑了。 嘉妃正欲发怒,魏凝儿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笑道:“姐姐何须与之计较,倒是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怡嫔闻言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魏凝儿却看着她笑道:“自打入宫以来,妹妹自问从未开罪姐姐,姐姐却步步紧逼,从不给妹妹好脸色,落井下石的事儿在这宫中虽常见,但像姐姐这般不知深浅的人妹妹倒是头一次见。” 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脸也沉了下来:“皇上的确半月不曾来看本宫,宫里的奴才们也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不过这也不劳怡嫔你费心,本宫自会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更何况本宫再不济也比怡嫔你强上半分吧,听说皇上可是两三月不曾去怡嫔那儿了,该伤心的只怕不是本宫而另有其人!” “我……你……。”怡嫔没料到魏凝儿会如此说,气的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宫劝你一句,以后还是少开口为妙,否则引火烧身那便是活该了!”魏凝儿冷笑一声,随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走了。 “她……竟然这般的嚣张,本宫……本宫……。”怡嫔气的直跺脚。 “姐姐少说两句吧!”舒嫔劝道。 怡嫔却甩开了舒嫔的手,气冲冲的走了。 魏凝儿回到了延禧宫后,正欲进寝殿去,却见小易子与青颜两人在墙角处拉拉扯扯的,不由得一惊,随即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魏凝儿微微蹙眉。 “小主吉祥!”两人回过身来,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魏凝儿见青颜脸上挂着泪水,急声问道。 “小主……。”青颜张了张嘴,小易子却拉住她,低声喝道:“别说!” “说!”魏凝儿沉声道。 青颜哭诉道:“小主,奴婢去内务府领今日的用度,何总管却给了旁人挑剩下的,奴婢不过说了几句,他便吩咐那些奴才将奴婢轰出了内务府,奴婢因此跌了一跤,扭了脚,还有……天越发的冷了,今日都是初三了,柴炭处那些人还未曾将这月的木炭送来……。” “小易子?”魏凝儿看着小易子脸色一变。 “小主,柴炭处送来了木炭……却不是红箩炭,而是一般的木炭,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烟也大,这哪里是给主子用的,奴才一气之下便让人送了回去,岂知他们竟然不管不顾了!”小易子也颇为头疼,他如今也是受人冷眼,不过因他是有品级的太监,没人敢对他动手罢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宫软弱好欺不成?小易子,带上宫中所有的奴才,把内务府今日发的用度给本宫带上,先去内务府,再去柴炭处,若是不给本宫满意的交代,本宫今日便不会善罢甘休!”纵使她不想计较,却也不愿如此下去了。 宫中嫔妃,若有一日失宠了,等待她们的便是这般连奴才也不如的下场。 可她……却偏偏不信邪,皇帝的宠爱?都是假的罢了,为了生存下去,便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如今她却做不到,但也不想被奴才们欺负了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立威 “我与妹妹一道去吧!”陆云惜是怕魏凝儿那股子执拗的劲儿上来了,会闯出大祸。【 】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 “小主,咱们去柴炭处更为近,小主是先去哪儿?”小易子问道。 先前他倒是担忧自家主子这番去闹,会出事,可一会功夫便释然了,既然那些狗奴才不长眼,敢如此做,他也敢豁出去陪主子闹去。 “那便去柴炭处吧!”魏凝儿吩咐道。 “走,去柴炭处,你们小心脚下,好好抬着肩舆,可别把两位小主给摔着了!”小易子一边吩咐小太监们,一边往前走去。 皇宫之内,为了方便冬日里取暖,各宫都设有东西暖阁。在暖阁的窗户外檐下面挖有地洞,洞内砌有砖炉烧炭取暖。 宫中的主子们更是时兴使用熏笼以及专门用来取暖的手炉及脚炉。 熏笼、手炉及脚炉所用的木炭,是用涿州、通州、蓟州、易州及大兴等地的上好木材烧制而成的,做成炭以后,运到红箩场,按尺寸截成小段,装入红色的圆形荆筐里,再送入宫内备用,故名“红箩炭”。 此炭乌黑发亮,质地优良,燃烧持久、火力旺盛,并且无味无烟,可谓炭中上品。 宫中嫔妃按品级,每月都能分到红箩炭,而如今却有人故意以次品来充数,如何能让魏凝儿不生气。 柴炭处是负责柴炭的存储及发放的,设有首领太监两名,太监二十五名。 宫里的主子们,即便再不受宠,也不会屈尊降贵去柴碳处的,因为,对于魏凝儿的到来,两名首领太监都很是吃惊,随即便跑了出来。 “奴才给令嫔娘娘请安,给陆贵人请安!”两人带着一众奴才给魏凝儿与陆云惜请安,面色上却带着一丝的不屑与轻视。 魏凝儿见此,眸色一沉,并不叫他们起身,坐在了小易子给她搬来的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奴才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和坐在她身边的陆云惜闲话家常,似乎完全将跪在地上的奴才们给忘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魏凝儿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这才将看着地上的人,笑道:“不知两位公公如何称呼?”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吕聪。”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曹安。” “给令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两人异口同声道,语中却有些颤抖有些哆嗦了。 “原来是吕公公和曹公公,本宫敢问两位公公,地上冷吗?”魏凝儿冷笑道。 “这……。”两人不知她是何意思,有些踟蹰了。 “既然两位公公不觉得冷,那便继续跪着吧!”魏凝儿漫不经心的笑道。 “启禀娘娘,地上冷!”吕聪立即回道。 “是,是娘娘!”曹安也附和道。 因是跪在院子里的,此时虽未曾下雪,可却冻得人浑身发疼,两位首领太监与身后的小太监们皆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众位公公也知道冷啊……可……本宫和陆贵人却不知,今儿个已经是十一月初三了,按惯例,上月底公公们便会派人给本宫的延禧宫送红箩炭吧,可……直到今日也未曾见到呢,本宫与陆贵人可是被冻了好几日了,这久了也就麻木了,倒是不知道冷的滋味了。”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瞧瞧本宫,自个不怕冷却忘了公公们可矜贵着呢,都起来吧,免得有人说本宫苛责奴才!” “是!谢娘娘!”魏凝儿一番话,让方才还冻得直哆嗦的曹安与吕聪二人额头上竟然冒出了冷汗来。 魏凝儿使了个眼色,小易子立即吩咐奴才将她与陆云惜的椅子撤了去,魏凝儿这才迈步进去了。 “本宫也是头一次来柴碳处呢,瞧着倒是不错!”魏凝儿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 “是是……。”吕聪与曹安陪笑道。 “哟……公公们也用的是红箩炭!”魏凝儿看着屋里的熏炉,笑道。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立即跪了下去:“奴才知罪!” “宫中规矩,红箩炭是主子们才能用的,两位公公克扣我延禧宫的用度便是用来自个享受了,真是大胆呢!”魏凝儿笑道。 “娘娘恕罪,这……这是剩下的,奴才们才大了胆子,求娘娘恕罪!”曹安断断续续的说道,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本宫的延禧宫还没有呢,你们便说这是剩下的,好啊,本宫与陆贵人还好生生的在这儿呢,你们……这是咒本宫与陆贵人,本宫这边去禀报皇后娘娘,禀报皇上。”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两人忙不迭的磕头。 魏凝儿却不看他们,对身边的小易子道:“去自个拿,既然两位公公忘了咱们延禧宫,咱们只好自个动手了,多的本宫也不要,拿上本宫与陆贵人那一份便成了!” “不敢劳烦易公公,奴才去拿!”吕聪说罢从地上爬了起来。 “奴才也去给娘娘拿!”曹安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本宫还要去内务府瞧瞧呢,如今身边的人也没空!”魏凝儿看着两人手上抱着的荆筐,笑道。 “娘娘您尽管去忙,奴才亲自给娘娘送去延禧宫!”曹安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 “是是是!”吕聪也讪笑道。 “那便有劳两位公公了,也不知内务府那边是怎么一回事,最近给本宫的东西愈发的不好了,本宫还得去理论一番,便不与你们多说了!”魏凝儿说罢,便与陆云惜一道出去了。 “这是咱们小主赏两位公公的,以后还望多关照咱们延禧宫!”小易子却给他们了一包银子,笑道。 “这……不必了,伺候令嫔娘娘是咱们的福气!”吕聪两人摇头道。 “收下吧!”小易子又道。 “不不不……。”两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哎……这年头,银子也有人不喜欢,既然两位公公不要,咱家也不勉强了,回见!”小易子笑道。 “是,您慢走!”两人笑着将小易子送了出去。 “得了……以后可得小心些,这令嫔娘娘,太难对付了!”看着他们离去,吕聪才苦声道。 “是啊,看来娴贵妃娘娘的好处,咱们是不能拿了。”曹安也一脸遗憾的说道。 “还拿好处呢,咱们再怎么说也是奴才,真的太过苛责主子,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今日还被咱们欺负的主子,指不定转眼间便复宠了,到时候倒霉的还是咱们!”吕聪沉声道。 “是啊,咱们兄弟还是赶紧的亲自去延禧宫送碳吧!”曹安叹息一声,随即拉着吕聪进去了。 “主子,您不知道,这一到了冬日,柴碳处这两位首领太监,那可是宫里的香饽饽呢,在奴才们面前也爱端架子,今日可算是解气了!”小易子笑道。 “嗯……这次算他们识趣,若再有下次,本宫可不会这般饶了他们!”魏凝儿笑道。 “今日我算是知晓了,这宫中也不可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便只有被人欺负了!”陆云惜若有所思道。 “那可不是,姐姐瞧瞧怡嫔,她不受宠,还常常触怒皇上、娘娘,可那又如何,宫里的奴才们见到她个个都躲着,怕得要命,谁人敢去招惹她。”魏凝儿猛的想起怡嫔来。 “人人都说怡嫔若是急了,便与那市井泼妇没两样,宫里的奴才谁人不怕她!”陆云惜低笑出声。 魏凝儿微微颔首:“你我姐妹要在这宫中立足,也不可太软弱,否则便难自保了!” “嗯!”陆云惜微微颔首,看来她往后也不可太委曲求全了。 “小主,内务府到了!” 内务府下直属七司三院,帝王家的衣、食、住、行等各种事务,都由内务府承办。 总管内务府的大臣为正二品官职,并不是由太监担任的,而是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兼任,就连傅恒也兼任总管内务府大臣。 但由于惯例,宫中也设有专门给宫内主子们发放用度的地儿,这里便是太监做主了。 魏凝儿下了肩舆后,与陆云惜一道从后门进了内务府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贵人吉祥!”新上任的总管太监何奎立即迎了出来。 魏凝儿却不愿与他废话,冷声道:“去前殿请你们的总管大臣来,来保、海望、傅恒、高斌谁人都可!” 何奎闻言大惊,随即笑道:“这……娘娘恕罪,娘娘身为后妃,是不得见朝臣的!” “见不得?那本宫这冤要往何处伸?何总管的意思,是要本宫去见皇上与皇后娘娘,求他们做主是吗?”魏凝儿顿时沉下脸来。 “娘娘息怒!”何奎颤声道。 “因大臣们要避开宫中女眷,何总管便奉命在这内务府后院发放各宫用度,本宫敢问何总管,为何近日来延禧宫中却常常少了用度还是最次的?”魏凝儿质问道,脸上也满是怒气。 “娘娘息怒,那定然是奴才们的疏忽!”何奎上任不久,从未听说有嫔妃亲自到内务府质问的,此时也是措手不及,只得推脱了去。 “责打本宫身边的宫女,那不是奴才们的疏忽吧!”魏凝儿看着已有些急躁不安的何奎,冷声道。 第二百章 咄咄逼人 “娘娘……那是奴才的疏忽!”何奎语中满是惶恐。【 】 “公公左一句疏忽,右一句疏忽,是在敷衍本宫吧。”魏凝儿并不看他,轻笑道。 “娘娘,奴才不敢!”何奎心下一惊,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魏凝儿又道:“小易子,将何公公送去延禧宫的东西放下,咱们走吧!” “是,娘娘!”小易子看着何奎,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小太监们,将内务府送去延禧宫的用度都放到了何奎面前。 陆云惜见此,脸上露出了悲戚:“娘娘,这些奴才是想逼死咱们啊!” 魏凝儿岂不知她是故意如此的,可不知为何,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凄凉,颤声道:“是啊……如此活着,倒不如早些去了!” “娘娘息怒,是奴才们的疏忽,娘娘息怒啊,奴才这就命人去换,给娘娘挑最好的,往后送去延禧宫的,也必定是最好!”何奎急的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说道。 魏凝儿见也差不多了,随即笑道:“难得公公如此深明大义,本宫也就不客气了!” 小易子见魏凝儿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进了库房。 片刻后,里面竟然响起了一声脆响,魏凝儿微微蹙眉,何奎却猛地跑了进去。 “小易子,你闯大祸了!”何奎进去便吼道。 “怎么回事?”看着地上一大片碎了的陶瓷片,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不甚在意。 “启禀娘娘,这都快年关了,各省大员们,少不得进贡些稀罕的物件到宫里来给主子们,这瓷瓶可是宋代官窑的佳作,乃是两江总督敬献给皇上的,奴才们还来不及送去养心殿呢,这就碎了,上头追究下来可是要出大事的,娘娘您看,这该如何是好?”何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威胁之色,方才他可是在她面前吃了此时可要趁机讨点好处回来。 陆云惜也是一惊,随即上前一步,蹲下身去看这些碎了的瓷片。 “不就是宋代官窑的瓷瓶吗,本宫宫里有好几件,小易子,回头你都带来,给何公公挑一件!”魏凝儿见小易子似乎被吓到了,随即柔声道。 “是,娘娘!”小易子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感激不已。 “娘娘怕是误会了,这可是未经挑选的贡品,奴才可做不得主,只能上报皇上!”何奎冷声道。 魏凝儿闻言,眸色一沉,正欲发作,陆云惜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微微颔首,冷声道:“既是如此,那公公便去上报吧,本宫等着总管内务府的大臣来,等着皇上来!” 何奎冷哼一声,随即对一旁的小太监道:“快去上报来保大人!” 魏凝儿却与陆云惜走到了长长的架子前,拿起了一个个贡品细细把玩起来。 “内务府重地,还请娘娘您移驾!”何奎见此,脸色猛的变了。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魏凝儿手里的玉观音落到了地上。 “何公公你这般的大声,真是吓坏本宫了,瞧瞧,又碎了一个!”魏凝儿看着何奎,眼中满是责怪。 “娘娘您……”何奎顿时满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总不能让手底下的奴才将这令嫔给轰出去吧。 就在此时,已经细细将架子上的贡品全部查看了一边的陆云惜给魏凝儿使了个颜色,魏凝儿会意,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架子上,而陆云惜更是趁机推了一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木架子倒了下去,上面的金银细软,古玩玉器,全部掉到了地上,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了众人耳边。 “完了!”何奎猛的瘫倒在地。 “娘娘……,这……如何是好?”冰若面如死灰,拉着魏凝儿问道。 “娘娘,咱们完了!”小易子也哭丧着脸。 魏凝儿却毫不在意,笑道:“你们两怎么不问问你们主子我有没有受伤?” “小主可曾伤到了?”冰若猛的着急起来。 魏凝儿摇摇头:“小易子,即刻去养心殿将此事告诉吴书来!”魏凝儿说罢又在小易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易子听后,愣了愣,随即一脸喜意的跑了出去。 “上好的玉器古玩,本宫真是不小心啊!”魏凝儿轻叹一声,蹲下身去,拾起了碎片,手只是轻轻拂过,殷红的血便顺着碎片滴落到地上。 “凝儿,你这是!”陆云惜大惊。 “姐姐,我改变心意了!”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笑颜如花。 “你……。”陆云惜顿时明白过来了,并没有多言。 片刻过后,在前殿的总管大臣来保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奴才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恭请娘娘金安!” “大人,本宫不小心撞倒了这架子,这些贡品全毁了,如今该如何是好?”魏凝儿语中满是惶恐。 “娘娘,这……奴才也做不得主,只能等皇上来!”来保检查了一番,才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也不再言语了。 养心殿外,吴书来听了小易子的话,立即跑了进去。 “皇上,出大事了!” “何事?”皇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并未抬头。 “皇上,方才令嫔娘娘去内务府了!”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闻言,手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她身为后妃,好端端的去内务府作甚?” “启禀皇上,令嫔娘娘大病初愈,本该好生将养才是,岂料宫中的奴才们皆对娘娘不敬,天这般冷,柴碳处竟然未曾送红箩炭去延禧宫,御膳房送去的吃食皆是冷的,内务府克扣娘娘的月例银子与用度,娘娘气不过这才去内务府理论,娘娘身子本就弱,近日来吃不好,睡不好,被那些奴才一气,险些晕倒了,没曾想不小心碰倒了架子,将古玩玉器摔了一地。”吴书来说到此微微一顿,见皇帝脸色变了,便闭上了嘴。 “摆驾内务府!”皇帝语中满是平静,吴书来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到了内务府,皇帝看着库房一片狼藉,微微蹙眉,随即便将目光定在了一旁的魏凝儿身上。 此时的她似乎被吓坏了,脸色微微泛白,兴许是刚刚病愈,清减了不少,脸愈发的小,看着楚楚可怜,皇帝心中猛地一疼。 “皇上吉祥!”众人立即跪下请安。 皇帝却怔怔的看着魏凝儿,竟然大步向前,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疼……。”魏凝儿猛的一颤,欲挣脱开来。 “哪里疼?”皇帝眼中满是焦急,随即便瞧见了她手指上那长长的伤口,脸色一变。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蓄满了泪水,颤声道:“皇上……臣妾……不小心打碎了好多的贡品。” “还有没有伤到哪里?”皇帝却打断了她,柔声道。 魏凝儿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好,贡品碎了便碎了,你无事便好,朕送你回延禧宫!”皇帝说罢便要拉着她出去。 “这……。”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魏凝儿的预想,在她看来,皇帝应该会震怒才是,毕竟这么多古玩玉器碎了……可皇帝竟然只是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想到此,魏凝儿只觉得眼中一阵酸涩,便要落下泪来,却生生的忍住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假的……都是假的。 眼看计划落空,陆云惜正想着是否要提醒魏凝儿,一旁的总管内务府大臣来保却朗声道:“启禀皇上,奴才有事要奏!” 皇帝心知来保此人较为正直,以为他要请旨治魏凝儿的罪,随即沉声道:“令嫔只是不小心,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多言!” 来保却道:“皇上,奴才见这摔碎的古玩玉器中,赝品极多,还请皇上下旨让奴才彻查此事!” “赝品!”皇帝闻言顿时沉下脸来:“这是各省官员进贡入宫的,竟然是赝品!” “启禀皇上,奴才命人送入库房之前可是仔细查阅了一番,并未发现赝品,可此时……。”来保说到此一顿。 “彻查此事!”皇帝冷声道。 “是,奴才遵旨!”来保应恭声道,而跪在地上的何奎早已晕了过去。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此时却没了和皇帝周旋的心思。 原本在内务府时,小易子碰碎了第一个瓷瓶后,陆云惜便告诉魏凝儿,那是赝品,因此两人才合计将那架子推倒,想以此引来皇帝。 没有皇帝的恩宠,魏凝儿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可……她并不想因此而复宠,但……就在那一刹那,魏凝儿却想起皇后曾告诉她,因她昏迷之时喊了傅恒的名字,现如今傅恒在朝野之上如履薄冰,魏凝儿心中便自责不已。 她可以不在意自个,却要顾及身边的人,这个机会,她不得不抓住。 “皇上,臣妾不碍事了,皇上您……。” “又想赶朕走!”皇帝却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道:“朕今日不走了,陪着你!” 第二百零一章 圣眷正隆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心中竟然微微抽痛起来,打从那一夜,皇帝质问她起,她便想明白了很多,皇帝根本就是在骗她,一直都是,加之那夜的粗暴与伤害,更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她早就告诫自个,不要再对皇帝抱有一丝的幻想,可……此时因他的柔情,她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动。【 】 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九五之尊,还是她的夫君,是她此生所要依靠的人,尽管她并不是心甘情愿与他在一起,尽管他还有许多的女人,但……魏凝儿不得不承认,曾几何时,她的心中也留有他的身影,只是现在……早已散去了。 皇帝便是皇帝,不管他对她的情意是真是假,若要在这后宫生存下去,守护自己所要守护的人,那么……这一丝的情意,她也得牢牢的拽住,一旦她真的被弃之如敝履,到时候皇帝自然会想起她与傅恒的往事,到时候傅恒、皇后、额娘、魏家与她身边的奴才们都免不得受到牵连,她不能坐以待毙。 “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再也不要臣妾了!”魏凝儿靠在他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朕怎么会不要你!”皇帝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那日,他之所以会离去,只因魏凝儿醒来后竟然那般的抗拒他,让他的心中又是自责,又是生气,这些日子才未曾来延禧宫,未曾瞧她一眼,却并未料到因此会给魏凝儿带来麻烦,竟然连奴才也敢欺负她。 “皇上岂能不知人走茶凉的道理,您这些日子以来不理臣妾,宫里的人皆是趋炎附势之辈,免不得欺负臣妾,您也不闻不问……。”魏凝儿看着皇帝,语中竟有责怪之意。 “好,是朕不好,朕一听说你去了内务府,不也急急忙忙的赶去了么。”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魏凝儿闻言,破涕为笑,娇嗔道:“那臣妾就原谅皇上一回!” 皇帝看着她如花般俏丽的容颜,心中一荡,随即在她耳边低声道:“凝儿,朕想你了!” “皇上……。”魏凝儿的脸上顿时想煮沸的水一般滚烫起来。 皇帝见此,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进了寝殿。 “皇上,大白天的,不好……。”魏凝儿此时却并不愿与皇帝欢好,情急生智,随即娇声道。 皇帝却轻轻吻着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道:“有朕在,别怕!” 魏凝儿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张了张嘴,正欲说话,皇帝却乘机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衣衫渐渐滑落,在小衣被解开的一瞬间,魏凝儿却猛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与屈辱,心里骤然生出无限的抵抗和厌恶。 “皇上,我怕!”魏凝儿颤声道。 “别怕,朕会很小心,不会疼!”皇帝在她耳边柔声道。 即便皇帝很小心,可魏凝儿还是觉得疼,忍不住低声呼痛。皇帝却愈加兴奋起来,却并未放纵自己,只因怕伤到了她。 **,不过是人的一种**而已,一个坐拥天下的君王,他想得到的女人便没有得不到的,一响贪欢之后,被他抛诸脑后的女人……很多,诸如陈贵人,怡嫔……连陆云惜也是。 被他所记住的,兴许便是他心中稍稍在意的人吧,不管他是因为何种原因而稍稍在意她,她也要靠这份在意来守护她所在意的人。 一场欢爱过后,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嘤嘤低泣。 “是不是朕弄疼你了?”皇帝看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与无措。 魏凝儿一愣,随即便止住了哭声,靠在皇帝怀里,伸手环住了他,久久不语。 皇帝紧紧的抱住她,也不敢言语了,深怕又触到了她的痛处,直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皇帝才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皇帝轻轻握住她细嫩的手,看着她熟睡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轻轻被触动了。 “傻丫头!”皇帝轻叹出声。 她竟然会以为他不要她了,她却不知,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很心痛,很自责,无论她曾经与傅恒之间有过什么,可现在她却是属于他的,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在无形之中牵动着他的心神。 平心而论,若是知道自个的嫔妃曾与别的男人之间有过任何的过往,等待她们的便是于张常在一般无二的下场,可当那人是魏凝儿后,他无论如何狠不下心去。 得知魏凝儿在富察家住了一年,与傅恒情投意合时,是在木兰围场。 傅恒此人皇帝甚为了解,向来是很淡漠的,见他因魏凝儿与嘉妃有难时那般的拼命去救她们,皇帝便知其中有隐情,事后从娴贵妃那里得知实情后,他暴怒不已,本欲就此冷落魏凝儿,但因她有伤在身,他狠不下心来。 慢慢的,皇帝似乎淡忘此事了,没曾想那夜见到张穗儿与梁靖后,怒气也一瞬间爆发了。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也明白了,伤害了她,心疼的倒是他自个,皇帝甚至有些怕见到她,怕她还在怪他。 可今日得知她闯祸后,皇帝便急不可耐的赶了过去,只因怕有人捷足先登问她的罪。 后宫中针对她的人不少,皇帝心中跟明镜似地,特别是娴贵妃,若是再让娴贵妃惊动了太后,此事便不好收拾了。 幸好他去的快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魏凝儿醒来时,已是傍晚了,皇帝已没有在身边,魏凝儿松了一口气,穿上寝衣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下雪了!”魏凝儿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上露出了笑容。 “小主,天冷,您可得当心!”冰若一进来便见魏凝儿站在窗前发呆,漆黑如墨的青丝上布满了点点雪花,顿时焦急起来。 “皇上什么时候走的?”魏凝儿回过头问道。 “启禀小主,一刻钟之前,皇上原本不走的,已经吩咐奴婢准备传膳等小主醒来,可……太后娘娘却派人来请皇上,皇上临行前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主,皇上说,今夜仍旧来延禧宫陪小主!”冰若脸上满是喜气。 魏凝儿闻言,微微颔首,半响,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随即对冰若道:“前几日托胡公公买的东西,他买到了吗?” “启禀小主,前日便送来了,奴婢倒是给忘记了!”冰若猛的记起来,随即去一旁的柜子里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拿了过来。 “小主,这便是胡公公送来的!”冰若笑道。 “嗯!”魏凝儿闻言,将木盒打开,看着里面这些花生般大小的药丸,脸色微微发白,伸出手去拿起一粒,却因手抖动的太过厉害又掉回了木盒之中。 “小主,这是什么?”冰若似乎从魏凝儿脸上猜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魏凝儿却不答话,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粒便要吞入腹中。 “小主不可!”冰若却一把夺了过来,颤声道:“小主,不能吃,麝香丸吃多了小主日后便不能生养了!” 冰若从老宫女那儿听说过,前朝有位娘娘为了不让她所厌恶的妃子受孕,便逼迫其长期服用麝香丸,以致其不能生养。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不是麝香丸,这里面只有少许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冰若,我只是不想这么早便生养孩子,往后的日子还长……皇上的心飘忽不定,我摸不透,不能冒险,更何况……有些苦楚自个承受也就罢了,何必让孩子往后也跟着受罪,没了额娘的孩子,在这后宫才是最为可悲、可怜的!” “小主您这是何苦,小主如今圣眷正隆,您生的皇子、公主必然受宠,也无人敢加害。”冰若急声道。 “恩宠,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指不定哪日这恩宠便成了送本宫上黄泉路的引子,我心意已决,冰若,我信任你才没有隐瞒,此事一旦说出去,后果……。”魏凝儿脸上满是凝重。 “小主放心,奴婢知道了!”冰若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多言了。 夜里,皇帝仍旧宿在了延禧宫。 宫中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她失宠时,皇帝却比往常更加宠爱她,一月中有大半的日子都在延禧宫,赏赐更是不断,让六宫侧目,后宫众人羡慕的同时,恨意也疯狂的滋生起来。 天越发的冷,皇后因身子重,下旨除了初一十五,后宫众人不必去长春宫请安了。 虽是如此,但魏凝儿几乎每日都会去延禧宫看皇后。 这一日正是十二月初一,魏凝儿一早便到了长春宫,见皇后还未起身便在大殿等候,片刻后,娴贵妃也到了。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免礼!”娴贵妃笑了笑,坐到了椅子上,她才回过头看着魏凝儿道:“妹妹昨夜还忙着伺候皇上,竟然能这么早起身,当真不容易!” 魏凝儿微微一笑:“嫔妾还要谢谢娘娘,若不是娘娘嫔妾只怕如今还被那些奴才们给欺压着呢!” “妹妹此话怎讲?”娴贵妃脸色一变。 “娘娘真是手眼通天,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谁不给娘娘几分薄面,不过……就不知那内务府总管太监何奎所言是否属实了,嫔妾倒是不信娘娘您会将贡品用赝品替换了私自卖出宫!”魏凝儿笑道。 第二百零二章 纯贵妃难产 娴贵妃怔了怔,脸上的笑意刹那间转为怒气,喝道:“那该死的奴才自个犯了灭九族的大罪,还想污蔑本宫,真是该死。【 】” 魏凝儿可不信一个新上任的总管太监有这样的胆子,有这样的手段可以将宫里的贡品用赝品换了,而那些真品又是去了哪里? 何奎只不过是做了替死鬼,而娴贵妃定然也与此事脱不开关系,否则宫中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了。 “大清早的,是谁惹姐姐生气了?” 魏凝儿与娴贵妃回过头去,看着来人,两人脸上都溢满了诧异。 “纯贵妃万福金安!”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令嫔免礼,多日不见,令嫔倒是愈发的光彩照人,怪不得近日来最为受宠!”纯贵妃笑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绯红,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在不知纯贵妃是何意时,她不能随意开口,毕竟纯贵妃都快临盆了,此时竟然来了长春宫,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姐姐方才为何发怒?”纯贵妃坐下后,才看着娴贵妃笑道。 “不过是被几个奴才气急了罢了,倒是纯贵妃,你如今与本宫同为贵妃,你又比本宫年长几岁,这一声姐姐本宫可当不起!”娴贵妃说到此脸上多出了一抹淡漠之色。 魏凝儿不禁有些诧异了,这娴贵妃与纯贵妃这些年来不是一伙的吗?这是怎么了? “这么多年也习惯了,若不是你提及,本宫倒是忘了,本宫虚长你几岁了,娴妹妹!”纯贵妃脸上溢满了笑意,那娴妹妹三个字咬得极为重。 娴贵妃闻言,脸色猛的变了,却也没有言语,近日来因贡品一事,她本就在风口浪尖上,如今不想再与纯贵妃计较。 “今儿个天冷地滑,纯姐姐怎么来了?”就在此时,嘉妃略显诧异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纯贵妃回过头笑道:“本宫多日不曾出来走动了,也不曾见众位妹妹,倒是想念的紧,如今本宫就快临盆了,太医说多走动,不易难产!” “多日不见,纯姐姐倒是愈发的精神了,想必定然能生个皇子!”嘉妃笑道。 纯妃闻言,抿嘴一笑:“本宫倒希望生个公主,皇上如今可只有皇后娘娘生的固伦和静公主以及从和亲王府收养的和硕和婉公主,阿哥倒是有好几位了!” “兴许纯姐姐过几日便能如愿以偿!”愉妃走上前来笑道。 纯贵妃看着愉妃,再看看脸色不太好看的娴贵妃笑道:“其实啊,皇子也好,公主也罢,本宫都喜欢,只要能养在自个身边就是最大的福气,总好过骨肉分离还得给他人做嫁衣裳!” 愉妃只觉得浑身一震,牙关紧咬,跌跌撞撞的坐到了自个的座儿上。 娴贵妃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却忍住了这口气,并未发作。 一会功夫,后宫众人皆到了,大伙许久未见,难免寒暄几句,只有娴贵妃与愉妃两人脸色有些难看,也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怎么没见陆贵人?”嘉妃与魏凝儿聊了半响,才发现陆云惜竟然未在。 “陆姐姐昨儿个与嫔妾出去看雪染了风寒,今儿个起不了身。”魏凝儿笑道。 坐于魏凝儿身边的怡嫔却冷笑道:“令嫔如今圣眷正隆,宠冠后宫,却连一杯羹也不分给自个的姐妹,兴许陆贵人是积忧成疾吧!” 魏凝儿冷冷的瞥了怡嫔一眼,沉声道:“这宫中不是任何人都与怡嫔姐姐一般无二的!”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小气了?”怡嫔脸色一变。 “这可是姐姐你自个说的!”魏凝儿抿嘴一笑。 “你……令嫔,你莫要欺人太甚!”怡嫔猛的站起身喝道。 魏凝儿却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和身边的嘉妃闲话家常:“姐姐,四阿哥近来可好?” “好,太傅直夸他聪慧呢,这孩子,愈发懂事乖巧了,让本宫省心不少!”嘉妃一提起四阿哥便满脸笑意。 怡嫔气的脸都涨红了,见众人都看着她,心中羞愤难当,半响才坐下身去。 “怡嫔入宫多年,怎么还如此沉不下气!”纯贵妃微微摇头,随即对身边的兰心道:“你去悄悄问问皇后娘娘何时出来,本宫有些累了!” “是,娘娘!”兰心应了一声便去了。 又过了片刻,纯贵妃觉得自个身子实在是太重了,有些坐不住了,便对身边的小宫女道:“你扶本宫起身,本宫要回宫去!” “娘娘这是怎么了?”嘉妃立即站起身走过去问道。 “本宫身子重,有些不大舒坦,想回宫歇着了!”纯贵妃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们小心些,扶着你们家主子回去!”嘉妃对纯贵妃身边的奴才叮嘱道。 “是,娘娘!” “你们坐着吧,本宫先走一步了,以后再向皇后娘娘请罪!”纯妃笑了笑,这才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 “真是为难纯贵妃娘娘了,大冷天的,即将临盆还来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嘉妃叹息道。 魏凝儿却微微蹙眉,她总觉得今日纯贵妃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她就要临盆了,却还到处走动,就不怕伤到她自个和孩子吗?换做是旁人,只怕早就躲在宫里了。 就在此事,外头却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出事了!”嘉妃脸色一变。 “出去瞧瞧!”娴贵妃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魏凝儿随她们出去后,才瞧见纯贵妃竟然瘫坐在了地上,看样子是要生了。 “这是怎么了?”娴贵妃脸色一变。 “启禀娘娘,我们娘娘要生了!”宫女急声道。 “快将你们娘娘送回宫去!”娴贵妃喊道。 “你们都去帮忙!”娴贵妃又指使身边的奴才们。 “是!”暮云应了一声,随即便与纯贵妃的奴才们一道将她抬上了轿子。 “众位妹妹不必跟去了,人多反倒不好,本宫去吧!”娴贵妃看着要跟上去的众人冷声道。 看着娴贵妃与纯贵妃一道离去了,魏凝儿眼中却满是凝重。 “姐姐,您说娴贵妃会如何?”回宫的路上,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嘉妃问道。 “她不敢对付纯贵妃腹中孩子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是她要随纯贵妃一道回去的,出了事倒是她的责任了!” “娴贵妃的心思倒是真让人难以捉摸!”魏凝儿笑道。 “是啊,打从王府起,本宫便知她难以捉摸。”嘉妃微微颔首。 快到永寿宫时,魏凝儿才辞了嘉妃往自个的延禧宫去了。 “小主,皇上来了,在正殿!”魏凝儿刚刚进了宫门,青颜便跑出来,急声道。 “皇上!”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将手里的大氅给了青颜后,才进了正殿。 “回来了,冷吗?”皇帝走上前来,握着她的手,将她发间的雪花轻轻弹去,眼中满是柔光。 “皇上您怎么在这儿?”魏凝儿低声道。 “朕最近下了朝不都是来看你吗?怎么了?”皇帝见她脸色不对,随即问道。 “皇上,纯贵妃娘娘要生了!”魏凝儿神色间满是凝重。 “纯贵妃要生了!”皇帝脸色顿时露出了喜色,喊道:“吴书来,摆驾钟粹宫!”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看着皇帝疾步往外走去,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平心而论,皇帝虽然最为喜爱皇后娘娘生的和敬公主,可对别的皇子们也是不错的,他在乎他的孩子们。 “你与朕一道去!”走到大殿门口的皇帝突然回过身来,走到魏凝儿面前便拉着她往外走。 “皇上,臣妾去不大好吧!”魏凝儿不得不跟随皇帝的脚步往外走,但还是很迟疑。 “有何不可,有朕在!”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 到了钟粹宫正殿,魏凝儿便听到寝殿内传来了纯贵妃凄惨的叫声。 “皇上吉祥!”一脸着急的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给皇帝请安。 “免了!”皇帝轻轻摆手,随即问道:“纯贵妃如何了?” “启禀皇上,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太医说,只怕是难产!” “难产”皇帝脸色一变。 “是,皇上!”娴贵妃脸色微微发白道。 皇帝立即吩咐吴书来去把太医们唤了出来耳提面命了一番,这才有些不安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皇上放心,纯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魏凝儿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朕记得……蕙兰那次难产,她腹中的孩子便夭折了!”皇帝叹息道。 蕙兰是已懵的皇贵妃的闺名,皇帝此事想起皇贵妃来,定然是担忧纯贵妃也会那般。 “皇上,那时是在王府,如今可是在宫里,太医和接生嬷嬷们都是最好的,娘娘定然能吉人天相!”魏凝儿低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皇帝微微颔首。 在钟粹宫侯了两个时辰,纯贵妃却没能将孩子生下来,那凄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后兴许是她太累了,也叫不出声来了。 魏凝儿只觉得太过可怕了,到后头她与娴贵妃两人的脸色都白的有些吓人。 第二百零三章 皇后失权 又过了片刻,皇帝也坐不住了,看着脸色苍白的娴贵妃与魏凝儿道:“朕去长春宫一趟,你们都回宫去吧!” “是,皇上!”两人立即应道。【 】 出了钟粹宫,娴贵妃只觉得脚步虚浮,一步也迈不动了。 “去把娘娘的肩舆抬来!”暮云喊道。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暮云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为何,本宫一瞧见纯贵妃难产,便想起上次秀贵人生的那个孩子来,本宫这心里就怕!”娴贵妃魂不守舍的说道。 “娘娘莫怕!”暮云紧紧握住了娴贵妃的手,将她扶上了肩舆。 待娴贵妃走后,魏凝儿才从钟粹宫中走了出来。 “小主,奴才让人把肩舆抬来!”小易子恭声道。 “不必了,本宫走走吧!”魏凝儿轻轻挥手,随即便往前走去。 此时她耳边还嗡嗡作响,全是纯贵妃那凄惨无比的叫声,让魏凝儿的心难以静下来。 从前她未曾见到宫里的嫔妃们生孩子,如今却是被吓到了,或许真如老嬷嬷们所说,宫里的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前绕着走,稍有不慎便进去了。 纯贵妃难产之事闹得后宫沸沸扬扬的,后来连太后也被惊动了,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到第二日快到午时了,纯贵妃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被折腾了一日一夜,纯贵妃早就没了力气,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晕了过去。 直到傍晚,她才幽幽醒了过来。 “兰心!”纯贵妃有些虚弱的喊道。 “娘娘您醒了!”兰心立即跑了过来。 “本宫生了皇子还是公主?”纯贵妃急声问道。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生了公主,皇上和太后娘娘已经看过公主了,皇上说一会再来看娘娘,给公主赐名!” 纯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喜悦的泪水:“去把公主抱来给本宫瞧瞧!” “是,娘娘!”兰心也是欣喜不已,立即从奶娘手里接过了公主抱给了纯贵妃。 “公主……本宫的公主!”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纯贵妃泣不成声。 “娘娘您……。”兰心愣住了。 “本宫是高兴啊,本宫的小公主,你一定要平安长大,额娘会保护你的!”纯贵妃轻轻吻着孩子的额头,颤声道。 “娘娘您有三阿哥与六阿哥两位皇子,如今又有了公主,娘娘您日后的地位更稳固了!”兰心笑道。 “稳固?本宫要的不仅是稳固,本宫要更进一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本宫的皇子,还有小公主。”纯贵妃眼中满是坚定之色。 “娘娘您这是?”兰心一惊。 “皇贵妃……本宫如今有了公主,只要公主再大些,兴许本宫便能更进一步成为皇贵妃了,到那时,何愁不能给三阿哥与六阿哥一个更好的前程,给公主找个好额驸,本宫的公主断然不能被送去和亲!”纯贵妃说到此,抱着公主的手紧了紧。 “娘娘您莫要担心,被送去和亲的都是那些低位底下的娘娘们生的公主,您如今已是贵妃了!”兰心安慰道。 “有的事儿说不准,有备无患,若本宫要成为皇贵妃,那么威胁只有娴贵妃,她是王府里的侧福晋,是太后娘娘喜爱的人,即便她至今无所出,可……本宫也不一定能争得过她,不过……她若是敢挡在本宫面前,本宫绝不手软!”纯贵妃厉声道。 兰心闻言,顿时明白自个的主子昨日去皇后宫中,为何要与娴贵妃为难了。 “在王府时,本宫为侍妾,免不得有时要依仗她,入宫后,本宫深受皇上宠爱,却也未曾对她不敬,可如今,本宫的面前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纯贵妃叹息一声,随即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奶娘。 “兰心,给本宫稍稍梳理一番,本宫这副摸样,皇上见到了可不好!”纯贵妃摸着自个有些乱的发丝,笑道。 “是,娘娘!”兰心应道。 天快黑时,皇帝去了钟粹宫,新得了个公主,皇帝心中自然欣喜,给公主赐名为碧双,寓意碧玉无双。 “谢皇上赐名!”纯贵妃坐在床上不能起身,微微欠身道。 “爱妃不必多礼,这只是公主的闺名,等公主长大了,朕便赐给她正式的封号。”皇帝看着纯贵妃怀里的小公主笑道。 纯贵妃自然知晓,公主是要长大了快要嫁人时才能有正式的封号,至于固伦和敬公主,那就另当别论了,那可是皇后娘娘生的嫡出公主,皇上心尖上的宝贝,因此皇上一继位便册封了固伦公主。 皇帝又看了公主几眼,这才离去了。 “皇上去哪儿了?”片刻后,纯贵妃看着进来的兰心问道。 “奴婢听吴书来吩咐小太监们抬着龙舆去延禧宫了!”兰心恭声道。 “令嫔这半路杀出来的主儿还真是有本事,不过,想对付她的人也不少,如今她风头正盛,本宫也不想去凑热闹了,先坐月子,过些日子再作打算吧!”纯贵妃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是,娘娘,奴婢会派人留心延禧宫的!”兰心会意道。 “嗯,累了许久,你也去歇着吧!”纯贵妃说罢也歇下了。 延禧宫中,魏凝儿正欲歇下,便听奴才们禀报皇帝驾到了。 “皇上吉祥!”身着寝衣的她,不得不起身恭迎。 皇帝伸手扶起她,笑道:“朕方才去看了纯贵妃的四公主,便来的有些晚了!” “皇上可给公主赐名了?”魏凝儿笑着问道。 “碧双,朕的四公主,碧双!”皇帝一提气公主便喜上眉梢。 “碧玉无双,皇上定是爱极了四公主!”魏凝儿柔声道。 “若是凝儿给朕生的公主,朕更会视为珍宝!”皇帝轻轻抱着她笑道。 “只怕臣妾尚且没那个福分!”魏凝儿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笑道。 皇帝闻言,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柔声道:“会有的,凝儿生的公主定然和你一样美!” “若臣妾日后生下的是皇子呢?”魏凝儿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定然是像朕了!”皇帝笑了起来。 魏凝儿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动容了,她的眼神不觉便飘到了一旁的柜子上,柜子里的木盒中,放着那些药丸,她到底该不该吃?魏凝儿陷入了两难中。 “怎么了?”皇帝见她呆呆的看着前面,低声问道。 “没什么,皇上,时辰不早了,歇下吧,您明儿个还得上朝呢!”魏凝儿笑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 …… 过了十来日,贡品一事随着何奎的死便不了了之了,太后特意将后宫众人宣去了慈宁宫,袒护了娴贵妃一番后,便下了懿旨,让娴贵妃暂理后宫事宜。 魏凝儿等后宫嫔妃闻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随即齐齐的看着皇后。 “皇额娘,这……。”皇后听闻后立即抬起头看着太后,满是震惊。 “皇后万万不要误会,哀家绝没有要你交出凤印之意,你是皇后,咱们大清的皇后,只有你才有资格执掌封印,哀家只是见你身子愈发重了,都六个月了,得一心安胎才是,但后宫诸事不免令你烦心,哀家老了,也没有那个精神头来管,如今纯贵妃还在坐月子,娴贵妃却是不错的,便先让她代你打理后宫诸事,自然……遇到她不能做主之事,是要去长春宫请示你的,后宫嫔妃若是有异议,也可以去长春宫请你做主!”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扫了众嫔妃们一眼,随即冷声道:“请皇后做主自然是可以的,但因小事便打扰皇后安胎,哀家可不会饶了她!” “是,太后娘娘!”众嫔妃立即应道。 皇后思索了片刻才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由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吧,众位妹妹若是有事,也可来长春宫见本宫!” “是,皇后娘娘!” 此事太后早有打算,皇后一时也想不出个理来驳她,只得先答应下。 “太后娘娘也太过偏心了,这后宫往后只怕要变天了!”回延禧宫的路上,陆云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变天?”魏凝儿眼中满是冷意:“只要皇后娘娘还在一日,娴贵妃便翻不起风浪来,可如今……娘娘有孕在身,稍有不慎,她与腹中的孩子便有性命之忧,到时候这后宫便会落入娴贵妃之手,我等也没有安生日子了,皇后娘娘向来对咱们关照有加,姐姐……是咱们该为娘娘分忧之时了!” “嗯,妹妹放心,我会助妹妹的!”陆云惜笑道。 “此后,一直到皇后娘娘顺利产下龙胎,咱们都得小心谨慎的防备着,既要防备她害咱们,也要防备她害皇后娘娘!”魏凝儿在陆云惜耳边低声道。 “她如今暂理后宫……兴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被册封为皇贵妃了!”陆云惜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如今……皇后娘娘要安心养胎,宫中只有一人能牵制娴贵妃了!”魏凝儿思虑片刻后,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谁?”陆云惜急声问道。 第二百零四章 献计 魏凝儿神秘一笑:“再过半月,纯贵妃娘娘也该出月子了,这么多年,屈居人后的日子,想必她早已厌恶至极了,这皇贵妃之争……兴许便要上演了,若她们斗了起来……。【 】”魏凝儿说到此,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对陆云惜道:“你先回宫,我去见皇后娘娘!” 长春宫中,皇后听了魏凝儿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用皇贵妃的位置来换本宫的安宁,何尝不可,不过,纯贵妃真的会去争吗?” “娘娘放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纯贵妃与娴贵妃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了,若纯贵妃不争,嫔妾也有法子让她去争!”魏凝儿笑道。 “如此甚好,离本宫临盆还有近四月,在这四个月中,本宫尽量不出长春宫半步,决不让娴贵妃等人有可乘之机,你若能设法让她们无暇顾及本宫那是最好不过了,只是苦了你!”皇后握着魏凝儿的手柔声道。 “娘娘,嫔妾不会有事的,娘娘放心,嫔妾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娘娘!”魏凝儿眼中满是坚定。 “娴贵妃仗着太后宠着她,必定会为难你,若有急事便命人来请本宫,还有……牢牢的抓住皇上,这样才能保你无忧!”皇后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娘娘!”魏凝儿微微颔首。 回了延禧宫,魏凝儿便命人备了一份大礼前往钟粹宫见纯贵妃,前几日她倒是随后宫众人一道去给纯贵妃道了喜,今日却是不同往日,有的事不及早谋划,便会被人捷足先登。 到了延禧宫寝殿外,魏凝儿便请守在外头的奴才进去通传。 “小主您听!”冰若却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仔细一听,果然有响动从寝殿内传来。 过来约莫一刻钟,才见钟粹宫的管事姑姑兰心疾步走了出来。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兰心微微福身道。 “姑姑不必多礼,娘娘此时是否不便见本宫?”魏凝儿笑着问道。 “不,我们娘娘让奴婢来请令嫔娘娘进去!”兰心说罢便在前头引着。 魏凝儿刚刚踏进寝殿便见一小宫女端着瓷器碎片有些惶恐的走了出来。 “令嫔妹妹来了!”纯贵妃坐在床上笑道。 魏凝儿却从她脸上异样的潮红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还有些污迹未曾清理干净的地毯,笑道:“前几日见了娘娘的四公主,嫔妾可喜欢的紧,便来瞧瞧公主。” 纯贵妃深吸一口道:“公主刚巧睡下了,只能烦恼妹妹等候片刻!” 魏凝儿岂能不知方才纯贵妃发了大怒,那些碎了的瓷器片与地毯上面的污迹,便是纯贵妃将奴才给她准备的吃食给砸出去留下的。 “嫔妾今日闲来无事,便慢慢等公主醒来!”魏凝儿说到此顿了顿才道:“近日来宫中诸位姐妹很是清闲,不过,从明日起便有些忙碌了,可惜往后臣妾不能日日来瞧小公主了!” 纯贵妃岂能不知魏凝儿是何意,笑道:“往后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妹妹们便得早早起身去翊坤宫请安了,这天冷,倒真有些为难人,娴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妹妹可得小心啊!” “谢娘娘提醒,嫔妾自当小心!”魏凝儿笑了笑,又道:“其实依嫔妾看,若不是娘娘您坐月子,这暂理后宫之事的,便是娘娘您了!” 纯贵妃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本宫可没有那个本事呢,再则她可是深受太后娘娘喜爱!” “娘娘您也深受皇上宠爱!”魏凝儿应道。 纯贵妃闻言,但笑不语,片刻才道:“兰心,你们这些奴才傻了不成,还不给令嫔上茶!” “本宫好些日子不曾出去晃悠了,连带身边的奴才也傻了!”纯贵妃笑道。 “娘娘再过半月便出月子了,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魏凝儿连忙道。 “终究是迟了!”纯贵妃叹息道。 魏凝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娘娘,这才刚开始,怎么会迟?方才嫔妾从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中来,皇后娘娘的意思是,想请皇上年后便晋封一位皇贵妃,也好名正言顺帮她协理后宫诸事,您也知晓,皇后娘娘因身子日渐重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皇贵妃?”纯贵妃顿时有些动容了:“妹妹此话当真!” “嫔妾怎敢骗姐姐,这是皇后娘娘亲口告诉嫔妾的,除了嫔妾,也只有姐姐知晓了,皇后娘娘自然是中意姐姐的,姐姐如今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又深受皇上喜爱,姐姐便是不二人选,可……如今姐姐尚在月子里,皇后娘娘若是提议……可对姐姐不利啊!”魏凝儿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 “皇后娘娘厚爱,本宫没齿难忘!”纯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魏凝儿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娘娘也是知晓的,后宫众人,谁的位份高,谁受皇上宠爱,便能将自个的命运握于手中看,才能福及孩子,娘娘您总要为皇子和公主的前程着想,嫔妾听说,先皇便只有一个公主长大成人,自然宝贝的紧,这才未曾嫁到科尔沁去,可先皇从各家王爷那儿收养的几位公主,却都无一例外嫁到科尔沁草原了,虽然额驸们都很尊贵,可……毕竟相隔千里,娘娘您忍心看着四公主往后也嫁到科尔沁去,一生也难以见上几面吗?” “这……本宫自然不愿意。”纯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上如今收养的公主也只有和硕和婉公主,可和硕和婉公主可比咱们四公主年长了十岁有余,再过几年便嫁人了,等到咱们四公主长大之时,有谁能挡在公主面前?虽皇上正值壮年,可往后是否还会有公主,谁人也说不清,娘娘您也明白,若运气好,公主们的额驸即便是科尔沁草原的王公之后,也有留在京城供职,在内廷行走的,那公主也不必远嫁千里了,可毕竟是少数啊!” 纯贵妃闻言,牙关紧咬,半响才道:“即便能在内廷行走,本宫也不稀罕,本宫不想将公主嫁与王公之后。”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喜,随即笑道:“那……娘娘便要好好坐月子了,皇后娘娘说了,除夕家宴,您也该出席了,到时候她自然会找准机会助您一臂之力!” “皇后娘娘为何会帮本宫?”沉吟片刻,纯贵妃才问道。 “娘娘您知晓的,一人独大可不是好事!”魏凝儿若有所指道。 “本宫明白了,你告诉皇后娘娘,若她能助本宫成为皇贵妃,本宫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纯贵妃猛地下了决心。 “是。”魏凝儿笑着应道。 魏凝儿走后,兰心才悄悄走了出来,低声道:“娘娘,令嫔的话可信吗?” 纯贵妃微微颔首:“如今娴贵妃声势浩大,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想要压住娴贵妃,皇后娘娘也只得找本宫合作了,而本宫也会抓住这难得的时机,本宫一定要成为皇贵妃,本宫所想可不仅仅是为公主某一个好的额驸……更重要的是,三阿哥与六阿哥的将来,只要他们之中有一人日后能……那一切的事儿皆迎刃而解了,兰心,在这后宫之中,当真能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其实只有一人!” “是谁?”兰心愣了愣。 “太后娘娘……本宫的心愿便是如此!”纯贵妃笑道。 兰心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主子何时竟有了这般的野心? “觉得本宫异想天开吗?”纯贵妃自嘲道。 “不,奴婢觉得娘娘您说的对,有些事儿是说不准的,咱们的两位阿哥指不定将来真的有机会!”兰心有些激动的说道。 “即便只有一丝的机会,本宫也会拼尽全力的!”纯贵妃紧握双手,沉声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娴贵妃一连多日,竟然未为难后宫众人,每日魏凝儿等人给她请安,她也极为客气,随意说上几句便让她们回宫了。 “娴贵妃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延禧宫正殿中,陆云惜叹声道。 “兴许,她已开始收买人心了吧,这几日除了你、我、嘉妃与愉妃,宫里的那些人几乎日日往她宫里跑,竟然连从不随意走动的陈贵人,也去了!” 陆云惜闻言,眼中满是凝重之色:“你与皇后娘娘有所谋划,娴贵妃岂能不防备着,而且……太后娘娘只怕也给她许下了好处,只要后宫安稳,到了合适的时机,太后娘娘必定向皇上提及,晋她为皇贵妃!” 魏凝儿轻轻颔首:“此事皇后娘娘也料到了,就看明日除夕之夜,是否有定数了。” 除夕、元旦是皇帝家宴的日子,未时过后便开始摆设宴度。 乾清宫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侧摆皇后金龙宴桌,右侧则是太后金龙大宴桌。 乾清宫地平下,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内廷主位宴桌。 西边头桌:娴贵妃,二桌愉妃,三桌怡嫔、四桌舒嫔、陈贵人;东边头桌纯贵妃,二桌嘉妃,三桌令嫔,陆贵人,另设陪宴若干桌。 申时二刻,乾清宫两廊下奏中和韶乐,皇帝御殿升座。乐上,后妃入座后,筵宴开始。 第二百零五章 各怀鬼胎 “皇额娘,儿子祝皇额娘永保康泰!”片刻后,皇帝便执起了酒杯,看着一旁的太后,笑道。【 】 “皇帝有心了,愿我大清国泰民安,皇帝祥福安康!”太后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 魏凝儿只是看着,此时并没有她们这些嫔妃的份儿,见皇后给她使了个眼色后,她才松了口气。 “今日哀家倒是没料到纯贵妃会来,你月子尚未坐满吧!”太后看着纯贵妃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明日便满了,大过年的,臣妾可不想躺在床上!”纯贵妃带着三分娇柔的口气道。 “好,初二公主便满月了,哀家瞧着小公主就喜欢的紧,皇帝,办一场满月酒吧,不必铺张,宫里的人聚聚便成了!”太后看着皇帝笑道。 “是,皇额娘!”皇帝也正有此意。 “近日来,娴贵妃代皇后打理后宫诸事,颇为辛苦,绿沫,赐酒!”太后看着娴贵妃笑道。 “谢太后娘娘赏赐!”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紧,忍不住看了一眼坐于首座的纯贵妃,见她也是双手紧握,便知她此时也极为紧张。 皇后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散了开来,笑道:“近日来倒是烦劳娴贵妃了,不过,本宫瞧着纯贵妃月子也坐满了,日后倒是能替娴贵妃分忧,替本宫分忧了!” 纯贵妃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前些日子她还有些担忧魏凝儿与她说的话是否属实,听皇后如此说,她顿时放心心来。 “纯贵妃有小公主要照顾,更何况宫中近日来并无大事,哀家瞧着娴贵妃倒也处理的妥当,无须再让人插手了,免得多生事端!”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 “是,娘娘!”皇后笑着应道,随即又看着上位的皇帝道:“皇上,纯贵妃为皇上生了公主,先前又有两位皇子,于皇脉有功,更何况在座众位姐妹之中,除了本宫便是纯贵妃伺候皇上的时日最长,这些年来也深受皇上喜爱,臣妾瞧着是不是该给纯贵妃晋一晋位份了?” “嗯,皇后说的在理!”皇帝笑道。 纯贵妃闻言,身子微微颤抖,眼眶瞬间便湿润了,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般的顺利。 太后一惊,她看着面色微变的娴贵妃,随即对皇后道:“皇后说的的确在理,不过……凡事也有个嫡庶尊卑,娴贵妃可是皇帝在王府时的侧福晋,岂有先册封侍妾的道理!” “皇额娘,皇上已登基十年了,纯贵妃也不是侍妾,她与娴贵妃一般无二,皆是我大清朝的贵妃娘娘!”皇后却不咸不淡的说道。 太后借皇后有孕,让娴贵妃夺了她的权,她岂能高兴,如今听太后如此说,心中顿觉不快了。 太后被她的话一睹,顿时看着皇帝,笑道:“大过年的,哀家可不想置气,此事便由皇帝决断吧!” 皇帝倒是没有料到最后会绕到他这儿来,平常百姓之家,婆媳之间尚且会有嫌隙,更何况天家。 皇帝清了清嗓子,才笑道:“皇额娘说的在理,皇后也说的在理,依朕看,今日乃是除夕家宴,还是暂不提此事,年过了,再议吧,吴书来,传歌舞!”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轻轻击掌,众舞姬们鱼贯而入。 皇后见此,也不再多说了,无论如何,今日之后,娴贵妃与纯贵妃之间免不得争斗一番,至于这皇贵妃之位,她倒是希望谁也别得了去! 按照宫中规矩,除夕之夜,皇帝是要与皇后一道守岁的,自然去了皇后的长春宫。 魏凝儿等人送走了皇帝、太后与皇后,也各自回宫了。 “凝儿,今夜我也不睡了,来陪你一道守岁吧!”陆云惜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求之不得!”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 “今日之后,相信娴贵妃也坐不住了,不过……幸好还有纯贵妃挡在前头!”陆云惜也松了一口气。 魏凝儿笑道:“我倒是没有料到皇上会那样说,我还以为他会从中选出一位呢!” “若是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皆中意一人,皇上自然不会有异议的,可如今……两位主子各持己见,皇上只怕也为难了吧!”陆云惜眼前不禁浮现出皇帝蹙眉的样子来。 魏凝儿却没有说话,今日之事还不算完,便静观其变吧。 到了初二这一日,是四公主的满月礼,虽然皇上下旨不必铺张浪费,可公主的满月礼也是极其讲究的。 席间纯贵妃更是不遗余力讨好太后娘娘与帝后,魏凝儿在诧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她了。 待众人离去后,魏凝儿却去而复返。 “令嫔妹妹真是聪慧,姐姐不过是看了妹妹一眼,妹妹便知姐姐的心意!”看魏凝儿回来了,纯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 “姐姐谬赞了,不知姐姐找嫔妾有何事?”魏凝儿低声问道。 “请妹妹转告皇后娘娘,本宫谢娘娘栽培,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纯贵妃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如今皇后要安心养胎,加之太后下了旨,不许后宫众人打扰,能见皇后的只有魏凝儿了,只因皇后每隔一日便会召她去长春宫。 “娘娘请放心,嫔妾明日便转告皇后娘娘!”魏凝儿笑着应道。 皇帝虽说等过了年再决断,可……到上元节那日,皇帝却说,暂时没有册封皇贵妃之意。 “皇上这不是戏耍众位娘娘吗?”魏凝儿看着正神闲气定喝茶的皇帝,坐在他身边笑道。 “她们何尝不是在戏耍朕,皇后也好,皇额娘也罢,各怀心思!”皇帝眼中满是嘲讽。 魏凝儿心中一惊,看来……有的事是瞒不住皇帝的。 “还是朕的凝儿好!”皇帝突然将她抱入怀里,笑道。 “若……此事……本就是臣妾给皇后娘娘出的主意呢?”魏凝儿看着皇帝,半响才略作试探的问道。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眼中满是急色,半响才低笑出声:“你有这样的心思,朕倒是觉得欣慰了,起码往后朕顾及不到之时,你也不会受人欺负!” “皇上,臣妾说的是真的!”魏凝儿有些急了。 皇帝闻言,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笑道:“若是可以……朕倒是想封你做皇贵妃!” “皇上尽胡说!”魏凝儿不禁有些无奈了。 “前些日子,朕原本想册封你为妃,不过是在皇额娘面前提起罢了,她便一口回绝了朕……其实皇额娘不答应也无碍,朕毕竟是皇帝,想册封一个妃子也不必她首肯,不过……皇后说的也在理,朕如今对你甚为宠爱,若是再加恩宠,免不得让你成为众矢之的,倒是委屈你了!”皇帝说到底微微一顿:“朕欲册封你为妃,皇额娘不肯,她却要朕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须知,这后宫始终是朕的后宫!” “皇上,娴贵妃娘娘多年来一心伺候太后娘娘礼佛,太后娘娘喜爱她也是人之常情,就像皇后娘娘对臣妾好一般!”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柔声道。 尽管她知太后并不喜欢她,却也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半分太后的不是,太后毕竟是皇上的亲额娘,大清的太后娘娘,皇帝自个说说倒是无妨,却不能容忍任何人说太后半分的不是,即便是他宠爱至极的人。 “凝儿说的是!”皇帝将她抱的更紧了。 “皇上,时辰不早了,您该去长春宫了!”初一、十五,皇帝皆要去皇后那儿的。 今日皇帝竟然随她回了延禧宫,倒是让她诧异不已。 “嗯,明日朕便来看你!”皇帝自然不会坏了这规矩。 送走了皇帝,魏凝儿不免心下一沉,她方才对皇帝说了实话,便是想试探一番,瞧瞧皇帝到底是站在皇后娘娘这里还是太后娘娘那里。 近日来,她早已看出皇帝对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甚为不满,加之皇后也有意无意提及了,皇帝到底是不会让皇后受委屈的。 魏凝儿也弄不清皇帝是何打算,按理说,皇帝想要保护皇后,自然是要抑制娴贵妃的,可……他为何不愿扶纯贵妃上位呢? 平心而论,皇帝在如今的后宫众人之中,除了皇后与她,便对纯贵妃最为宠爱了,却不愿给她更高的身份,让人不解! 帝王之心果真是令人难测啊! 第二日,魏凝儿早早便起身梳洗,与陆云惜一道往翊坤宫去了。 前些日子因是过年,众人也免去了晨昏定省,今日倒是年后第一次觐见娴贵妃。 “妹妹,纯贵妃今日可会来?”嘉妃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兴许会来!”魏凝儿也有些捉摸不定呢。 “娴贵妃娘娘驾到!”暮云从后殿走出来,朗声道。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等人立即起身行礼。 “众位姐妹不必多礼,坐吧!”娴贵妃坐在上头,看着下面的诸多嫔妃,虽不是头一次受她们的礼,但心中却一如既往的爽快,如此俯视着她们,是她毕生之夙愿啊。 曾记得当初入宫选秀之前,阿玛便说她有皇后命格,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如今确实大富大贵了,可那后位……却还是遥不可及啊! 第二百零六章 触犯众怒 “众位妹妹,本宫听闻盛京一代多发生了雪灾,直隶也未能幸免,我等也该尽绵薄之力,帮皇上分忧解难了,本宫瞧着,咱们后宫也该缩减一些用度了!”娴贵妃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只是语中却是不容置疑。【 】 一听说要缩减后宫用度,在座的众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娘娘,宫中每日给的月例银子与用度不过是够众位姐妹日常开支罢了,若是缩减用度,这往后的日子可就难了!”怡嫔满脸担忧的说道。 身为后妃,吃穿住用皆不用发愁,可也有用银子的地儿,赏赐奴才便是一笔大数目呢。 娴贵妃倒是没有料到第一个出来抱怨的竟然是这些日子以来以她马首是瞻的怡嫔,不过……她倒是从未对她们抱有期望。 为了不被众人孤立,她也只有收买这几个废物了。 “本宫自然会为众位妹妹考虑的,只是缩减些许用度,不会有大碍!”娴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怡嫔一眼,笑道。 “娘娘,臣妾敢问一句,缩减后宫用度,是皇上的意思吗?”嘉妃笑着问道。 “本宫说了,这是要为皇上分忧,自然不是皇上的旨意了!”娴贵妃耐着性子回到。 “既然不是皇上的旨意,敢问娘娘,那是否是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的旨意?”嘉妃又道。 “不是!”娴贵妃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既然如此,请娘娘恕臣妾难以从命!”嘉妃笑道。 “怎么?嘉妃身为后宫嫔妃,竟然不愿为皇上分忧解难?”娴贵妃顿时沉下脸来。 嘉妃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如今她的用度也不过是勉强度日罢了,因她也不大受宠,皇帝的赏赐便少了些,更何况,往后需要用银子的地方也更多了,她可不会答应的。 “嘉妃,你这是故意与本宫作对?”娴贵妃顿时冷笑道。 “臣妾可不敢,娘娘您如今奉旨打理后宫,嫔妾自然为娘娘马首是瞻的,可……有的事儿,只怕娘娘您还做不得主!”嘉妃似乎有所依仗,并不怕娴贵妃发怒。 娴贵妃手掌紧握,看来今日她若不杀鸡儆猴,只怕往后便镇不住这些人了,只是嘉妃……也罢,怪就怪她自个要逞强。 “嘉妃,本宫是奉太后娘娘懿旨打理后宫,你不尊本宫的旨意便是不尊太后娘娘的旨意!本宫也只有请太后娘娘管教了,来人啦,请嘉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罪!”娴贵妃冷声道。 嘉妃闻言,冷笑起来,事到如今,娴贵妃也只有拿太后压人了,可她岂能受制于人。 “娘娘您别生气,臣妾近日来心浮气躁的,说话难免不中听,今日来给娘娘您请安前身子有些不爽快,召了太医来瞧,太医说臣妾已然有三月有余的身孕了,要安心养胎才是!”嘉妃说到此,见众人都露出了吃惊的样子,随即笑道:“众位姐妹都知晓,冬日里天冷,本宫向来怕冷,穿的格外多,也管不住嘴,还以为是吃胖了,没曾想竟然是有身孕了!” 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嘉妃,吃惊过后,才发觉她的小腹果然稍稍隆起了,若是不细看,是瞧不出来的。 “恭喜姐姐!”魏凝儿笑道。 “恭喜嘉妃娘娘!”陆云惜等人立即站起身来。 娴贵妃脸色微微发白,可此时她也不敢为难嘉妃了,片刻才冷声道:“既是如此,来人啦,请太医来为嘉妃诊脉!” “怎么,娘娘以为嫔妾撒谎?”嘉妃顿时沉下脸来。 “嘉妃,本宫也是为你好,太医也有诊脉出错之时,若是不尽早确认,万一日后嘉妃你腹中并没有龙种,那到时候你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有无身孕,她自然一清二楚,如今又召太医来,这便是存心侮辱她。 “纯贵妃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纯贵妃万福金安!”众嫔妃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这大清早的,好大的阵势啊!”纯贵妃走进来便笑道。 坐于右首的嘉妃立即站起身来,笑道:“娘娘请入坐!” 纯贵妃却扶着她坐下,笑道:“嘉妃妹妹坐吧,本宫在外头便听到妹妹有孕了,恭喜妹妹!” 而左首的愉妃也站起身来,柔声道:“娘娘请入座!” 纯贵妃看了愉妃一眼,很不客气的坐下了,愉妃便坐在了她下方。 “今儿个公主闹腾的很,本宫才耽误了些时辰,娴妹妹不会计较吧?”纯贵妃看着坐于上位的娴贵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娴贵妃看着她,半响才道:“既然公主有恙,本宫便准纯贵妃你回宫照顾公主,近日里也不必分神来翊坤宫请安了!” “公主便不劳烦娴妹妹费心了,本宫自有分寸,如今你执掌后宫,本宫自然也要过来请安的!”纯贵妃脸上带着几分嘲讽道。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对身边的暮云道:“派人去请太医了吗?” “启禀娘娘,去了!”暮云应道。 “怎么?娴妹妹身子不适吗?”纯贵妃故作关切道。 娴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快,这纯贵妃是明知故问,但此时她也不好与她翻脸,便柔声道:“嘉妃妹妹有了身孕,本宫要宣太医来瞧瞧,才好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 嘉妃却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不必烦劳娴贵妃娘娘,臣妾这便去养心殿求见皇上。” 看着在宫女的搀扶下怒气冲冲离去的嘉妃,众人片刻才回过神来。 娴贵妃扶住椅子的手紧了紧,却没有发作,片刻才笑道:“先前本宫说要减一些用度,众位妹妹没有异议吧?” “缩减用度?”纯贵妃惊呼一声,立即站起身来,笑道:“众位妹妹,本宫忧心公主,先行回宫了!” 魏凝儿也站起身笑道:“娘娘,皇上一早便派人传旨,说下了朝要去延禧宫,嫔妾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嫔妾告退了。” “娘娘,嫔妾这头风的老毛病又犯了,娘娘您是知晓的,嫔妾当初在王府就常常犯病,这会子撑不住了!”陈贵人也站起身来,在她身边宫女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片刻后,陆云惜、怡嫔、舒嫔各自以不同的缘由告退了,翊坤宫大殿中一时只剩下高坐上位的娴贵妃以及下方的愉妃。 “你为何不走?”娴贵妃此时脸色微微发白,她看着愉妃,喝道。 “娘娘!”愉妃站起身来,柔声道:“没有娘娘的旨意,嫔妾不敢退下!” “是吗?本宫倒是头一次知晓愉妃竟然这般的懂礼数!”娴贵妃冷冷的看着她,笑道。 “娘娘您是知晓的,若不是为了永琪,臣妾自然不会留下来,不过……还请娘娘善待永琪,否则即便拼个急死我活,臣妾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若不是怕儿子受到欺负,她何苦自个留下来招人白眼。 娴贵妃看着她,虽然心中的怒气已抑制不住了,却也没有当场发作,随即沉声道:“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愉妃求之不得,立即站起身退了出去。 看着空落落的大殿,娴贵妃久久不语,半响才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娘您这是何苦!”暮云语中满是苦涩。 “暮云,既然当初决定迈出这一步,那么……争才是本宫如今唯一能做的事儿,只可惜……此时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倒是让本宫在这后宫寸步难行了!”娴贵妃叹息道。 “那您何不回了太后娘娘,辞去这暂理后宫之权!”暮云立即提议道。 娴贵妃轻轻摇首:“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再想放弃,太难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韬光养晦,如今,夙愿刚刚了了一半,她又怎会放弃。 “可众位娘娘们如今摆明了,不听娘娘的话,长此下去,娘娘您处境堪忧啊!”暮云甚是担忧的说道。 娴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苦笑:“本宫是太急功近利了些,原本只想着让她们稍稍减一些用度,不伤筋动骨,想必她们也不会太在意,如今太后娘娘便会更满意本宫,皇上也会对本宫刮目相看,可如今看来,倒是本宫想的太简单了,一旦牵扯到银子,她们是丝毫不会让步的,本宫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么多年以来,皇后不禁未曾削减后宫用度,甚至还有所增长。” “娘娘您日后可不要提银子的事儿了,否则只怕众位娘娘们都不会善罢甘休!”暮云心忧不已,随即提议道。 “那可不成,本宫说出去的话,还从未收回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绝不会放弃的!”若此事未曾处理好,往后她在后宫众嫔妃眼中,还有何威信可言。 “暮云,去把舒舒给本宫传来!”半响过后,娴贵妃似乎下定了决心似地,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娘娘您要见大阿哥的侧福晋?”暮云有些诧异,主子不是不待见那位莽撞的侧福晋吗? 第二百零七章 太后的警告 “嗯!”娴贵妃微微颔首,却未曾多说。【 】 如今她的处境很是艰难,再这样下去,莫说压制不住后宫众人,长此以往,太后娘娘想让她做皇贵妃只怕也难了,更何况……再拖下去,等皇后生下了孩子,她这暂理后宫之权也得还回去,到那时还不知是怎样的处境呢。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暮云才引了舒舒进了殿来。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舒舒微微福身道。 “你这孩子,在本宫这儿无须多礼!”娴贵妃看着她,轻轻招手,示意她到自个身边坐下。 “表姨,福晋姐姐说了,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舒舒嘻嘻一笑,随即坐到了她身边,娇声道。 “整日嘴里都挂着你的福晋姐姐,茉雅奇当真有那般的好?”娴贵妃笑着问道。 “姐姐对我是不错的,表姨今日叫我来,有事吗?”舒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 娴贵妃微微颔,片刻后才道:“大阿哥近来好吗?” “嗯,他很好,就是不知皇阿玛什么时候才给大阿哥封王!”舒舒有些担忧的说道。 “怎么,这么急着想自立门户,搬出宫去?”娴贵妃笑道。 “倒也不是,可……大阿哥是皇阿玛的长子,如今也成了家,是该有自个的王府了,但他如今也只是皇子的身份。”舒舒说到此,拉着娴贵妃的手道:“表姨,帮咱们求求皇上可好?” 娴贵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她还想有人在皇帝面前给她说些个好话呢。 “你们也别急,皇上自有安排,舒舒啊,不是本宫不帮你,如今本宫可在皇上面前说不上话!”娴贵妃故作为难道。 舒舒闻言,甚为不悦,撇撇嘴道:“我知道,皇阿玛如今最宠爱令嫔,可我瞧着她就不爽快!” 娴贵妃不禁失笑道:“你也太过小家子气了,如今令嫔可不比往日,你见着她可得客气些!” “怎么表姨您和姐姐说的话是一样的,真是叫我为难,看来我以后真的不能出来随意走动了,以免碰上了令嫔,管不住自个的性子!”舒舒说罢抿嘴一笑。 娴贵妃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皇后娘娘这一胎……兴许便是个皇子。” “皇子?”舒舒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即便是皇子又如何,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离长大成人还远着呢,我们大阿哥可是皇上的长子。”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皇上心中是不是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嫡子,皇后所出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往后,宫里的皇子们可都没有机会了!” 舒舒闻言,原本红扑扑的小脸上顿时溢满了惊恐,随即深吸一口气道:“表姨的意思是,若皇后娘娘生下皇子,那大阿哥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娴贵妃微微颔首,并未多说。 “皇后娘娘不定会生下公主呢!”舒舒却抱着一丝希望道。 “本宫已问过给皇后诊脉的几位太医,十有八成是皇子!”娴贵妃低声道。 舒舒闻言,紧紧咬着唇,半响才道:“我决不能让大阿哥失望!” “你这丫头可别干傻事,表姨我只是随意说说而已,皇后娘娘若能产下皇子,那可是天下之幸,社稷之幸!”娴贵妃笑道。 舒舒却久久不语,半响才道:“表姨,时辰不早了,我得回去用膳了,晚了恐怕姐姐和大阿哥久等!” “去吧!”娴贵妃拍着她的手笑道。 “是!”舒舒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这般与侧福晋说话,就不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杀头的事儿吗?”暮云这才走进来低声道。 方才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本宫倒是羡慕她这一分傻气呢,不过……越是像她这般的人,越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娴贵妃脸上满是笑意。 “万一日后出了事,她将娘娘供出去了可怎生是好?”暮云却担心舒舒靠不住。 “本宫可没有和她说出格的话,也不曾给她出谋划策,真的出事了,谁也甭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暮云,寻个机会,请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来一趟!” “娘娘上次命奴婢去请,绿沫姑姑虽然看在太后的面上来了,却也有些不情愿,如今……。”暮云有些迟疑了。 “告诉她,想知慧贤皇贵妃是如何死的,便来翊坤宫吧!”娴贵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娘娘您?”暮云不禁愣住了。 “秀贵人死了,清竹也死了,知晓内幕的便只有本宫与你,这……脏水要往谁身上泼,便由咱们做主了!”娴贵妃笑道。 “娘娘说的是,奴婢今夜便去请绿沫姑姑前来!” “嗯,备一份大礼,稍后本宫还得去永寿宫看嘉妃,她今日算是志得意满了,若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安安稳稳生下来便罢,若是不能,本宫会让她后悔莫及的!”娴贵妃冷声道。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相比翊坤宫的冷清,嘉妃的永寿宫此时却是人满为患了。 自打她让太医向皇帝禀报了她有孕的事后,皇帝、太后与皇后的赏赐接连到了,后宫众位嫔妃也赶着来贺喜。 “嘉妃,你可要好生的养着身子,给哀家生个小皇孙!”太后握着嘉妃的手笑道。 “太后娘娘,这可说不准,若是公主该如何是好?”嘉妃故作害怕道。 “是公主哀家也喜欢,皇帝也喜欢!看着皇帝的子嗣越来越多,哀家这心里真是高兴!”接二连三有嫔妃有喜,太后自然是高兴的。 “是,谢太后娘娘!”嘉妃笑道。 “皇额娘,时辰不早了,嘉妃也该歇歇了,儿子送您回慈宁宫吧!”皇帝看着喜逐颜开的太后,笑道。 “不必了,哀家自个回宫去,皇帝你陪着嘉妃吧!”太后笑了笑,这才去了。 回到慈宁宫,太后在软榻上坐了片刻,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绿沫道:“派人去把娴贵妃请来!” “是,太后娘娘!”绿沫闻言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得知太后要见她,娴贵妃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坐着肩舆往慈宁宫去了。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进了寝殿,娴贵妃便行了个万福。 “起来吧,绿沫,赐座!”太后语中带着些许疲惫。 “谢太后娘娘!”娴贵妃这才坐了下来。 “敏若,哀家听说,你今儿个清晨对后宫众嫔妃说,要削减后宫的用度,可有此事?”太后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凝重。 娴贵妃见此,心中不由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笑道:“启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 “明儿个你便告诉她们,此事作罢,往后也不要再提!”太后摇首道。 “为何?”娴贵妃忍不住追问道。 太后微微皱眉:“你可真是糊涂,这月例银子与用度是嫔妃们在这宫中过日子的依仗,你怎么可以随意改动,这会让她们恐慌,让她们合起伙来对付你,更何况,这削减用度若是有丝毫的不慎,便会引火上身!” “娘娘,这……有这般的严重?”娴贵妃却有些不信。 “你以为哀家是诓骗你的不成?”太后不由得对娴贵妃升起了一丝不满,心道,这孩子往常做事很有分寸,怎么近日来愈发的偏激。 “臣妾不敢,可太后娘娘,臣妾敢保证,若是娘娘同意,臣妾定然会把这事办的漂漂亮亮的,皇上也定然会满意!”娴贵妃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你拿什么给哀家保证?”太后猛的沉下脸来。 “这……。”娴贵妃也迟疑了。 太后看着她,半响才道:“曾几何时,哀家与你一般,盼望着能让先皇刮目相看,那时先皇的皇后已过世了,哀家身为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可……哀家却盼着有朝一日能问鼎后位,那样,唯一的儿子也能名正言顺继承大位,可……有时候太过急切,却会适得其反,那时候哀家也提议要削减后宫用度,替先皇省下一笔银子来,也想让先皇知晓哀家并不比已逝的皇后差……可最终,用度是削减了,到了年底一算,支出去的银子更多了,哀家此时还记得先皇当时看着哀家的眼神……满是嘲讽与失望,虽然哀家并未因此失了权势,可……终究没能成为皇后,若不是皇帝登基了,哀家也不过是个太妃!” 娴贵妃闻言,愣了许久,直到身边的暮云提醒她,她才醒悟了过来,恭声道:“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于心,往后定然会更加小心!” “你明白便好,敏若,哀家一直以来都甚为喜欢你,不仅仅因为你是故人之后,也因你性子极为娴静,看着你,哀家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个,你记住了,争不过,便不必去争了,哀家当年争不过皇后,争不过年贵妃,争不过裕妃与谦妃,可哀家却是笑道最后的人,只因哀家比她们都能忍,忍你所不能忍之事,你方能得到一切,你可明白了?” “是,臣妾明白了!”娴贵妃恭声道。 “嗯,你切记,哀家虽对你好,但有的事儿,你却不能做,皇后与嘉妃肚子里的孩子,你不得动半分别的心思,若是被哀家发现了,哀家决不轻饶。”太后略带警告的说道。 第二百零八章 防不胜防 太后虽然宠爱娴贵妃,却也容不得她胡来,近日来的种种已然让她察觉到了异样,自然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 娴贵妃闻言,心中猛地一颤,随即急声道:“太后娘娘,臣妾怎会做出那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儿,还请娘娘明鉴!” “嗯,哀家也相信你不是那样狠毒之人,近日来你不必强出头,安安稳稳的便成了!”太后叮嘱道。 “是,臣妾定然谨记于心!”娴贵妃恭声应道。 出了慈宁宫,娴贵妃的心仍旧是悬着的,太后刚刚那番话是何意?难不成她已知晓自个会动歪心思吗? 不……这事太后是绝不会知晓的,她只是有此打算,并未去做,现如今除了她自个,连暮云也是不知晓的。 可娴贵妃也陷入了两难中,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不想舍弃了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也不敢去触霉头。 既然太后有命,娴贵妃自然也不敢违抗,第二日便告诉各宫嫔妃,不必缩减用度了。 “这娴贵妃是怎么了?一日一个主意,倒是让人拿捏不准!”回到了延禧宫,陆云惜才有些疑惑的说道。 “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姐姐,这是好事,更何况,她若是再坚持,咱们也不会听之任之的。”魏凝儿笑道。 “是啊,连怡嫔她们几个也不乐意,更何况是咱们!”陆云惜也笑了。 “且静观其变吧!”魏凝儿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因太后的话,并未为难后宫众人,多日来都未生事端,后宫看起来也是和和美美的,并无任何大事发生。 这日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众人也早就从紫禁城去了凉爽舒适的圆明园。 四月初三这一日,天朗气清,天地一家春中也热闹非凡,众嫔妃们齐聚一堂陪着娴贵妃赏花。 “本宫瞧着这些花儿开的甚为艳丽,稍后也摘些给皇后娘娘与嘉妃送过去吧!”娴贵妃瞧着四处绽放的娇花,笑道。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要去摘。 “慢着!”突然一道娇喝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魏凝儿回过头便见大阿哥的两位福晋款款而来,多日不见,两人身上的青涩倒是几乎瞧不见了。 “原来是茉雅奇和舒舒。”娴贵妃眼前顿时一亮。 “儿臣给娴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茉雅奇和舒舒走上前来行了个万福。 “不必多礼,本宫正欲让人去请你们,没曾想你们竟然自个来了!”娴贵妃略带柔光的眸子从她们二人脸上一一掠过,最后看着舒舒,眼神微微闪烁。 “娴娘娘,儿臣与姐姐一会正要去碧水云天给皇额娘请安,便让咱们亲手选一些皇额娘喜欢的花送去吧!”舒舒恭声笑道。 有旁人在时,她是从不会在娴贵妃面前越了规矩的。 “难得你们有这样的孝心,去吧!”娴贵妃笑道。 “是,谢娴娘娘!”舒舒应了一声,随即接过奴才手里的剪刀便跑到了花丛中。 片刻后,两人皆捧着一大把的花草走了过来。 “娘娘您瞧瞧儿臣选的花好看吗?”舒舒扬起手里的花草笑道。 “嗯,不错,配的倒是挺雅致的!”娴贵妃赞叹道,只是她身边的暮云却脸色大变,随即低下了头。 “那儿臣便给皇后娘娘送去了!”舒舒似乎甚为开心,抱着花便往前走去。 魏凝儿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侧福晋是有心还是无意。 那水仙花若是怀孕之人触摸了,皮肤定然会红肿发痒的,而茉莉、丁香,等花香味太过浓郁,会让有孕之人食欲下降,恶心呕吐,头晕目眩等,她摘了这些花儿到底是何意? 反观茉雅奇倒是规规矩矩的摘了一大束牡丹花。 “娴娘娘,众位娘娘,儿臣告退了!”茉雅奇微微福身后才追舒舒去了。 这宫中熟知花草功效的人不少,此时却没有一人说话,兴许是为了自保,也有可能是想看着皇后出事。 毕竟皇后有身孕,在宫中招了许多人的嫉妒,即便如今暂时与她们站在一边的纯贵妃,又何尝会高兴。 正如娴贵妃所说,皇后若是产下了嫡子,那宫中这些阿哥们,往后想登上大宝,只怕难上加难。 不过,魏凝儿也并未揭穿这一切,只因她知晓皇后娘娘现如今是不会在寝殿摆放任何花草的,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有崔嬷嬷亲自照料,能在她面前耍花样的人,这后宫只怕没有! 果然不出魏凝儿所料,待她回到醉心苑时,派去碧水云天的奴才便回来禀报,说茉雅奇与舒舒离去片刻,崔嬷嬷便吩咐奴才们将那花都给丢了。 不过,魏凝儿也不信舒舒会傻到一无所知,兴许她也不过是试探一番罢了。 但魏凝儿却明白,要防备的人又多了几个。 照太医们所说,皇后十日之内便要临盆了,这段日子,才是最难熬的,只要熬过去了,便万事大吉了。 第二日,魏凝儿给娴贵妃请安后,便去了皇后的碧水云天,却见皇后脸色有些不好。 “娘娘您怎么了?”魏凝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都怨本宫,昨日不听崔嬷嬷劝告,贪嘴了些,吃的过多,食物积郁腹中,今日有些吐泻,本宫这身子重,这番折腾,浑身都不爽快。这腰和膝盖都有些酸疼了!”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凝儿立即问道。 “宣了,不过如今本宫快要临盆了,太医也不敢随意用药,这都一个时辰了,也没有拿出个方子来!”皇后轻轻摇首道。 “嫔妾这便去催促那些太医!”魏凝儿急声道。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已好多了,更何况太医们近日来深怕本宫身子有任何不适,日日如履薄冰,倒是难为他们了!”皇后却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是,娘娘!”魏凝儿听皇后如此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到醉心苑后,魏凝儿还有些忧心忡忡的,深怕皇后有任何的闪失。 已经受过一次丧子之痛的皇后,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伤痛了,若是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任何的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担忧之余,魏凝儿还特意宣了平日里为她诊脉的太医来询问,却也没有好的法子,毕竟皇后临盆在即,谁也不敢冒险。 午膳后,冰若带着静绮一道去领这月的用度,却在半道上遇见了娴贵妃身边的暮云姑姑。 “冰若妹妹这是要去哪里?”暮云笑着问道。 冰若虽不想搭理暮云,却也知晓不能得罪她,随即笑道:“奉了小主之命,去领这月的用度,姐姐呢?” 冰若只是出于礼节才问暮云的,她可不想与娴贵妃身边的人有过多的交集。 暮云却当真了,指着小宫女手上的托盘,轻轻将上面的红布给掀开了,笑道:“这不,宣城新进贡的木瓜到了,咱们娘娘昨儿个吃坏了肚子,用这宣木瓜煮糖水是最好了!” 冰若闻言,心中顿时欣喜不已,小主不是为了皇后娘娘的身子担忧吗,如今可算是有法子了,想到此,冰若笑道:“这我也知晓,我便是出生于宣城的。” “那可真是巧了,时辰不早了,姐姐先行一步!”暮云说罢,微微颔首,带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姑姑,我们不是要去领用度吗?”静绮见冰若竟然往回走,不由得愣住了。 “我有事要即刻回禀小主!”冰若脸上满是笑意,疾步回到了醉心苑。 “小主还在为皇后娘娘担忧吗?”冰若进了寝殿,见魏凝儿面带忧虑,随即问道。 “嗯,本宫真怕皇后娘娘出任何的意外!”魏凝儿微微颔首道。 “小主,奴婢倒是有一法子,只是不知是否可行?”冰若沉吟片刻后说道。 “你说!”魏凝儿顿时来了兴致。 “奴婢生于安徽宣城,奴婢的家乡盛产宣木瓜,宣木瓜入药,能治腰膝酸疼与吐泻,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如今的症状,用宣木瓜倒是最佳的!” “是吗?”魏凝儿将信将疑的问道。 “这宣木瓜可是奴婢家乡盛产的,小时候,只要奴婢吐泻,娘亲便会用这宣木瓜给奴婢煮糖水喝,很管用!”冰若笑道。 “你去把李太医给本宫宣来!”只要与皇后有关,魏凝儿向来是十分小心的。 待询问过李太医后,魏凝儿才放心的让冰若去领了宣木瓜来,自个亲自动手去小厨房与冰若一道煮了宣木瓜糖水,用食盒装好后便往碧水云天去了。 “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魏凝儿进了寝殿才发现皇帝也在,而皇后却躺在床上,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初夏,告诉那些太医,若是他们再不能让皇后舒坦,朕定然不会饶了他们!”皇帝沉声喝道。 “是,皇上!” “凝儿来了!”皇后有些虚弱的笑道。 “崔嬷嬷,给令嫔赐座!”皇帝对立于一旁的崔嬷嬷吩咐道。 魏凝儿脸上带着笑意:“谢皇上,臣妾煮了宣木瓜糖水,听说能治腰膝酸疼与吐泻,臣妾已问了李太医,却有此效,请皇上请几位太医一起瞧瞧,是否能给娘娘用?” 第二百零九章 无法挽回 一旁的崔嬷嬷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恭声道:“启禀皇上娘娘,令嫔娘娘说的不错,奴婢记得,《本草纲目》载,‘木瓜处处有之,而宣城者最佳’,故有宣木瓜之称,宣木瓜确实有治腰膝酸疼与吐泻之功效。【 】” 皇后闻言,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意:“快给本宫呈上来吧!” “是,娘娘,请崔嬷嬷先尝尝。”魏凝儿立即盛了一碗给崔嬷嬷! 崔嬷嬷尝了一口,才笑道:“娘娘,这是宣木瓜的味道!” “呈上来吧!”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皇上!”魏凝儿立即盛了一碗,走上前去。 皇帝亲自接过来,随即对一旁的吴书来道:“拿去外头给太医们瞧瞧!”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脸上虽无异样,心中却不是滋味。 皇帝看着她眼中的倔强与委屈的,叹了口气道:“不是朕不信你,只是如今皇后出不的半分差错,更何况这是你拿来的东西,更是要万分谨慎,不然皇后出了意外,你也会惹祸上身,你明白吗?” “是!”魏凝儿怔怔的看着皇帝,半响才微微颔首。 “启禀皇上,太医们都说这宣木瓜糖水并无异样,而且对皇后娘娘如今的症状有疗效!”约莫一刻钟,吴书来才端着木瓜水走了进来。 崔嬷嬷也在皇帝的授意下,将魏凝儿带来的宣木瓜水最后剩下的倒在了碗里给了皇后。 “有些酸涩,不过本宫喜欢这味道!”皇后喝完了才笑道。 “嫔妾下次会多放些糖!”魏凝儿松了一口气,柔声道。 毕竟这是食疗,可比不得喝药,来的要慢上许多,皇后这症状,只怕要喝上几日这宣木瓜糖水。 “嗯!”皇后可没有把魏凝儿当外人,自然不会客气。 “娘娘倒是不必烦劳令嫔娘娘了,往后交给奴婢煮吧!”一旁的崔嬷嬷笑道。 “崔嬷嬷不必客气,本宫身边的冰若可是出生于宣城的,时长煮这宣木瓜糖水,只怕这宫中没有人比得上她的手艺了!” “这倒是,奴婢可是知晓的,宣木瓜极其酸涩,可方才这糖水却味道极佳!”崔嬷嬷笑道。 “这么说,朕也该去令嫔那儿喝上一碗了!”皇帝朗声笑道。 “臣妾求之不得!”魏凝儿故意道。 “嗯,兴许冰镇了味道更佳,皇上可要多喝!”皇后挪揄道。 “娘娘!”魏凝儿看着皇后,哑然失笑。 兴许这宣木瓜水真的有奇效,皇后只是用了两次便好了许多,皇帝龙颜大悦,下旨赏赐了魏凝儿。 到了四月六日,皇后已喝了三日的宣木瓜糖水,早已未曾吐泻了,只是腰膝还有些酸疼,在太医们的斟酌与提议下,皇后让魏凝儿再煮两日给她喝。 四月初八这一日,魏凝儿一早便带着冰若去给娴贵妃请安,也不知是为何,今日娴贵妃话尤为多,硬是拉着众人说了许久,还最后是纯贵妃忍不住讽刺了几句,她才悻悻的让众人散了。 回了醉心苑,魏凝儿与冰若便直奔小厨房,准备去给皇后煮宣木瓜糖水。 “内务府的小太监可曾将宣木瓜送来了!”进了小厨房,魏凝儿便问粗使的小宫女佩雪道。 “启禀小主,已经送来了,奴婢见小主久久未归,天渐渐热了,怕坏了,奴婢便将那宣木瓜去了皮和瓤,放在了冰水中。”佩雪恭声禀道。 “如此甚好,你倒是个细心的!”魏凝儿这几日倒是对这佩雪颇为满意。 “小主歇着,奴婢来吧!”冰若上前一步道。 “不必了,本宫来吧!”魏凝儿笑道:“这几日你也很辛苦,本宫也学会了,你歇歇吧!” 对于冰若,魏凝儿现在已完全信任她了,自然对她甚好,并不当奴才看待。 “小主,奴婢……。” 冰若还未曾说完,青颜却走了进来,笑道:“启禀小主,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姑姑来了,说是有要事找咱们姑姑!” “去吧,冰若!”魏凝儿回过头笑道。 “奴婢不去,奴婢和她又不熟,可她这几日总是来烦奴婢,青颜你去告诉她,我很忙!”冰若却有些不愿意。 “去吧,瞧瞧她们到底有何目的?”魏凝儿笑道。 “是,小主!”冰若微微颔首,有些不大情愿的去了。 冰若走后,魏凝儿才在那冰水中将里面的宣木瓜拿了出来,切成了一个个的小块,放入了紫砂罐之中。 为了怕出现任何的意外,她一刻也未曾离开小厨房,在佩雪搬来的椅子上坐下了。 “佩雪你入宫多久了?”魏凝儿看着坐在紫砂罐前看着火候的佩雪问道。 “启禀小主,奴婢入宫三年了!”佩雪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平日里,他们这些粗使奴才只能远远的看着主子,哪里想到有朝一日主子竟然会与她闲聊。 “三年……你怎么成了粗使的宫女,是出生辛者库奴籍吗?”魏凝儿问道。 “不……奴婢是包衣出生,不过……犯了错才成了粗使宫女。”佩雪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语中也带着一丝颤抖。 “往后你便去内殿伺候吧!”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 “小主!”佩雪闻言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震惊。 “本宫瞧着你是不错的,心灵手脚。”魏凝儿甚为满意道。 “谢小主!”佩雪立即跪下磕头谢恩。 “起来吧,好好看着紫砂罐!”魏凝儿笑道。 “是,谢小主,谢小主!”佩雪又磕了几个头,这才爬起身来,泪眼朦胧的坐到了紫砂罐前,只是难掩心中的激动,手一直微微颤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宣木瓜糖水煮好了,魏凝儿依旧如往常那般,细心的装了起来,这才唤来青颜,与她一道送往皇后的碧水云天去了。 魏凝儿走后约莫两刻钟,冰若才一脸不快的进了小厨房。 “姑姑回来了!”佩雪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微微屈膝道。 “小主呢?”冰若往里头瞧了一眼才道:“小主走了吗?” “是,小主带着青颜姑娘往碧水云天去了!”佩雪恭声道。 冰若闻言,脸上更是不快,愤声道:“都是那暮云,非让我随她去醉心苑外头说话,却问东问西,没事找事,又说掉了首饰让我帮着找,这才误了时辰,没曾想小主都去了碧水云天了!” “姑姑莫要生气!”佩雪恭声道。 冰若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佩雪用来装弃物的竹篓,猛的往前一步,从那竹楼里抓起了一把瓜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白了,厉声喝道:“这是什么?” “姑姑……这是奴婢从宣木瓜上削下来的皮啊!”佩雪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啪……”冰若一巴掌打在了佩雪脸上,厉声喝道:“你这个糊涂蠢奴才,你的眼睛往哪里长了,这是宣木瓜吗?该死的奴才,你是不是要害死所有人?” 佩雪犹如雷击,呆呆的立在那儿,半响才摸着自个的脸,醒过神来,眼前却已没有了冰若的影子。 “姑姑这是要去哪里?”小易子见冰若急急忙忙往外跑,笑着问道。 冰若却没有搭理他,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气往外跑去。 小易子见事情有些不对劲,随即追了上去。 “怎么了,冰若?”小易子一把拉住她问道。 “放开我,小主就要没命了,咱们也快没命了!”冰若泪流满面,厉声喝道。 小易子一怔,随即放开了她,却并没有回去,跑着跟了上去,两人一块往碧水云天去了。 碧水云天中,魏凝儿与皇后闲聊了片刻,才将已稍稍冷了的宣木瓜糖水呈了上去。 皇后笑着接过,片刻后便一勺勺喝完了。 “再给本宫一碗,今日这木瓜水异常的香甜,全然没有平日里的酸涩。”皇后将碗给了魏凝儿笑道。 “今日可是嫔妾亲手煮的,冰若未曾插手!”魏凝儿笑道。 “凝儿倒是越来越长进了!”皇后甚为满意的笑道。 魏凝儿但笑不语,又给皇后添了一碗。 除了前两日外,这两日魏凝儿呈木瓜水来时,除了崔嬷嬷,太医是不会再检查了。 “确实香甜可口,不过奴婢才喝了一口,娘娘可否赏赐奴婢将那碗喝光了!”崔嬷嬷看着皇后笑道。 “嬷嬷何时在本宫面前这般的有礼了!”皇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皇后一连喝了三碗,本欲将剩下的也给喝了,魏凝儿与崔嬷嬷却不敢给她喝了。 “娘娘,喝太多可不好,要不您歇歇,一会再喝可好?”魏凝儿这时才发觉皇后竟然也有使小性子的时候。 “好吧!”皇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寝殿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魏凝儿等人闻声望了过去,便见冰若与小易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冰若看着桌上的空碗与那只剩下少许木瓜水的小紫砂罐,只觉得浑身的力气猛然间被抽光了,整个人瘫软在地。 “冰若你怎么了?”魏凝儿扶着她的手问道。 “小主……”冰若眼中满是绝望,泪水汹涌而出,片刻后爬到了床前,拽住了皇后的手失声道:“娘娘,快吐出来,把木瓜水吐出来,求您了,娘娘……。” 第二百一十章 下狠手 一屋子的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皇后颤声道:“这……到底怎么了?” “冰若,说清楚!”魏凝儿一把拽住冰若的手沉声喝道。【 】 冰若擦掉脸上的泪水,拼命让自个冷静下来,如今只要小心应对,兴许还能挽救,随即急声道:“小主,来不及了,快让接生嬷嬷们与太医准备好!” “到底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下一惊,随即问道。 “启禀娘娘,启禀小主,今日小主所煮的木瓜水,所用的木瓜并不是宣木瓜,而是产于南方的番木瓜,奴婢虽然未曾见过,可却听人说起过,方才奴婢回到小厨房中见留下的木瓜皮不对劲,奴婢便知晓是内务府的人故意送了番木瓜来醉心苑,定然是有人想害皇后娘娘与小主!”冰若颤声道。 “番木瓜有何效用?”皇后脸色微微发白,颤声问道。 “启禀娘娘,番木瓜与宣木瓜不同,番木瓜是可以当做水果一般直接食用的,常人吃了百利而无一害,可……若是怀孕之人食用了,便会……。”冰若说到此微微一顿。 “便会如何?”魏凝儿追问道。 “堕胎!”冰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寝殿内的众人犹如雷击,皆愣在了那儿。 “娘娘,嫔妾该死!”魏凝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不……。”冰若颤声道:“娘娘,这与我们小主无关,是有人故意陷害小主的,小主怎会区分这两种木瓜,是有人下的套!” “先不要管这些,冰若你想想如何才能保住娘娘腹中的孩子?”崔嬷嬷急声问道。 冰若深吸一口气道:“有孕之人喝了番木瓜水,腹部会收缩阵痛,极易流掉孩子,可皇后娘娘这几日便要临盆了,应该不会对娘娘与孩子造成伤害,兴许只会提早将孩子生下来!” 冰若自个也不敢肯定,她也只是听人说起而已。 就在此时,坐在软榻上的皇后却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脸上顿时溢满了冷汗。 “不好,娘娘只怕真是要生了,来人啦,快去将接生嬷嬷们传来,还有太医!”崔嬷嬷立即吩咐道。 “是!”立即有人跑了出去,而初夏也是急急忙忙的吩咐奴才们去请皇帝。 魏凝儿看着躺在床上痛苦呻吟的皇后,整个人呆愣在了那里,只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小主,我们先出去!”冰若与小易子拉着她出了寝殿。 为了救皇后,崔嬷嬷自然对太医们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将皇后误食了番木瓜一事和盘托出。 太医们吓得不成,立即想对策,深怕皇后有个闪失而惹祸上身。 “冰若,有法子吗?”魏凝儿握着冰若的手,语中满是颤抖。 “没有,小主,如今只能求佛主保佑娘娘,保佑咱们了,如若娘娘与腹中皇子真的因此出了意外,那……。”冰若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哽咽不已。 魏凝儿一时心乱如麻,一想到皇后和皇子会因此丢了性命,她便觉得眼前一黑,若不是冰若手疾眼快扶住了她,只怕便会晕倒在地。 瘫坐在椅子上后,魏凝儿浑身都在颤抖,无尽的恐惧瞬间便将她淹没了,四周的吵闹声似乎也消失殆尽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宫众人陆陆续续到了,皇帝陪着太后焦急的等在寝殿外,后来听了太医的话后,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到了坐在角落的魏凝儿身上。 “令嫔,你竟然敢害皇后!”太后勃然大怒,对身边的绿沫道,去把她给哀家拖过来。 就在绿沫的手碰到魏凝儿的手臂时,她猛的醒悟了过来,一把推开了绿沫,绿沫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便想起了魏凝儿的可怕,一时也不敢上前了。 魏凝儿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去。 “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对你不薄,你竟然敢害她,若是皇后与她腹中的龙胎出了事,哀家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太后厉声喝道。 皇帝脸色虽然阴沉的可怕,却一直未曾开口,也并未瞧跪在地上的魏凝儿一眼。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是冤枉的!”魏凝儿只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可若是不为自个辩解,兴许死的更快! “哀家问你,那木瓜糖水可是你亲手煮给皇后的!”太后沉声道。 “是!”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太后娘娘,是有人故意将宣木瓜换成了番木瓜,送到了醉心苑,小厨房的粗使奴才并不识得,这才出了错,并不是我们小主的错啊!”跪在魏凝儿身边的冰若立即说道。 太后闻言,正欲说些身边,皇帝却道:“来人,去醉心苑将那粗使的宫女带来!” 此时的魏凝儿最担心的不是自个的安危,而是还在寝殿内生死未卜的皇后与她腹中的孩子。 过了约莫两刻钟,吴书来派去醉心苑的小太监便回来了,他在吴书来耳边低语了几句,吴书来的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摇了摇头,低声道:“启禀皇上,醉心苑的粗使宫女佩雪畏罪自杀了!” “杀人灭口吗?令嫔,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太后冷冷的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愤怒。 “启禀太后娘娘,嫔妾未曾做过的事,嫔妾是不会认的!”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太后,眼中一片坦荡。 “大胆!绿沫,传哀家的旨意,令嫔蓄意谋害皇后与龙胎,罪不可赦……。” 皇帝却打断了她,沉声道:“皇额娘,如今皇后生死未卜,这事疑点重重,至于到底是谁害了皇后,稍后再查!” “皇帝……。”太后何尝看不出皇帝是在偏帮魏凝儿,可此时她也有些无奈,随即道:“那便依皇帝的!” “起来吧!”皇帝看着魏凝儿,低声道。 “谢皇上!”魏凝儿愣愣的看着皇帝,片刻才站起身来,退到了众人身后。 约莫过了一刻钟,为首的太医却急匆匆的跑出来跪在皇帝面前,颤声道:“启禀皇上,娘娘难产,孩子还未生下来,可娘娘……已出血过多,再这番下去,只怕……只怕娘娘和龙胎都保不住了!” 皇帝闻言,浑身一震,紧紧捏住的拳头嘎吱作响,片刻才道:“娘娘和皇子朕都要,若是保不住,你们便提头来见朕!” “是!”太医应了一声,这才踉踉跄跄的往寝殿走去。 “慢着……若是……若是没了法子,保皇后!”皇帝又道。 “是,皇上!”太医如释负重,立即快步走了进去。 “皇帝,你怎么?”太后有些骇然的看着皇帝,她可是知晓,皇帝盼这个嫡子盼了多年了,如今怎么就这样放弃了。 “皇额娘,孩子没了,往后还会有!”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也是在安慰自个。 太后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太医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语中满是惊恐:“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坚持要保皇子……,可……可娘娘血流不止,再这番下去,只怕娘娘便会大出血,那……。” “保皇后!”皇帝勃然大怒。 “是是是……。”太医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 娴贵妃等人静静的看着,至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也不敢在皇帝与太后盛怒之时轻举妄动。 听说康熙爷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便是死于难产,兴许……如今历史便会重演吧,娴贵妃在心中想到。 自然,若是那个小东西也活不,那便更好了。 “娘娘生了……。”片刻后,寝殿内传来了众人的欢呼声,紧接着皇帝等人也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一位皇子!”初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皇子……是朕的皇子……。”皇帝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了过来,欣喜若狂,这么多年来了,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让哀家瞧瞧!”太后也是一脸喜意。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娴贵妃等人立即福身道,无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脸上皆堆满了笑容。 “皇后如何了?”皇帝将孩子给了太后,有些急切的问着初夏。 “启禀皇上,娘娘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初夏无比担忧的回道。 皇帝闻言便要进去,太后却低声喝道:“皇帝,不要坏了规矩!” 皇帝闻言,生生的停下了脚步,整个人却有些焦躁不安了,对初夏道:“你快进去瞧瞧!” “是,皇上!”初夏立即跑了进去。 “小主,真是佛主保佑,皇后娘娘生下小皇子了!”冰若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是啊!”魏凝儿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中涌了出来,若不是众人在场,她早已进寝殿去了。 片刻过后,初夏却和为首的李太医急急忙忙的从寝殿内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泪水。 “皇上,娘娘血流不止,臣等已想尽了法子……若这样下去,只怕娘娘便保不住了!”李太医跪在地上颤声道。 “胡说八道”皇帝一把将他拽起来喝道。 “启禀皇上,娘娘饮用了番木瓜水,因腹部收缩,提前生产,加之难产伤及母体,这才血流不止……。”李太医见皇帝眼中满是杀气,立即吓得不敢言语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魏凝儿,厉声喝道:“哀家说过,若是皇后出了意外,哀家便要将你碎尸万段,来人啦,将令嫔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步步紧逼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太后可从未对后宫众人下手这般的狠,更何况令嫔加害皇后这事疑点颇多,还做不得数,太后怎么这般的着急要处置她。【 】 陆云惜的脸色越来越白,咬咬牙跪在魏凝儿身边,颤声道:“太后娘娘,令嫔是被人陷害的,还请娘娘明察,令嫔与后宫众位娘娘一样,皆生长于北方,怎会见过产于南方的番木瓜,方才陈太医也说了,宫中太医也只有他一人识得番木瓜,更何况,即便是产于北方的宣木瓜那也是贡品,且进贡到大内后大半被太医院直接风干做药,常人想要见到都十分的难,又岂能知晓这宣木瓜与番木瓜的区别,此番是有心人故意利用令嫔不识这两种木瓜陷害她,令嫔向来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又怎会去害娘娘?” 嘉妃见此,也恭声道:“太后娘娘,陆贵人说的有理,即便皇宫大内,知晓这宣木瓜与番木瓜之别的人,也少之又少,莫说是令嫔,换做臣妾也会上当的。” 事到如今,嘉妃何尝不知道魏凝儿是被人算计了,只是对方太过高明了,方才听陈太医说,那番木瓜产于云南广西等地,成熟后两日便会腐烂,根本不可能送往京城来,可……这圆明园中却凭空出现了一个番木瓜,还凑巧的跑去了醉心苑让令嫔给煮了,如何不让人怀疑。 自然,更让嘉妃捉摸不透的是太后的态度……她似乎想置令嫔于死地,这是为何? 可现在令嫔却不能死,皇后生死未卜,若是令嫔再有个意外,这后宫还有谁能和娴贵妃抗衡,纯贵妃吗?她向来摇摆不定,只怕她一遇到难处便会偃旗息鼓了。 “太后娘娘,令嫔向来聪慧,怎会做这样蠢笨的事儿,不仅害了皇后也害了她,臣妾相信不会有人想把自个往阎王面前送吧!”愉妃也跪下恭声道。 此番皇后危险了,若是令嫔再被害了,那……还有谁可以助她一臂之力要回五阿哥?令嫔不能死。 “太后娘娘,众位妹妹说的是,臣妾也是分不清的,令嫔定然也不成!”纯贵妃也恭声道。 太后却冷笑道:“都给哀家住口,那木瓜旁人分不清,令嫔身边的宫女可分得清!” 冰若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也并未见过番木瓜,只是听闻过,更何况娘娘煮木瓜时奴婢并不在,是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说有要事找奴婢,将奴婢带出了醉心苑。” “怎么,还想把脏水往本宫身上泼!”娴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的低声喝道。 “够了!都给朕闭嘴。”皇帝却怒吼一声,随即对李太医道:“救不活皇后你们都陪葬吧!” “是,皇上!”李太医只觉得双腿发软,却不得不进了寝殿去。 皇帝这才扫转过头来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冰冷。 令嫔完了……嘉妃等人看着皇帝眼中的冷意,脑子里立即冒出了这个念头。 毕竟,生死未卜的是皇后娘娘,是皇上最为在意的人,哪怕令嫔是无辜的,可……皇帝又怎么会饶了她。 出了这样的事儿,事到如今,魏凝儿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皇后死了,她……便会陪葬吧。 即便太后不让她去,皇帝也会让她去的,虽然她是被人陷害的,可……那木瓜糖水的确是她亲手煮了献给皇后的,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此时,皇帝定然恨不得将她给杀了吧,只因危在旦夕的人是皇后……他最爱的人。 魏凝儿万万想不到自个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如今却还是着了旁人的道,更是害了皇后。 这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这宫中能做到的怕只有一个人,只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她报仇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魏凝儿已经绝望的时候,皇帝终于开口了:“吴书来,传朕旨意……令嫔虽无意加害皇后……但如今皇后危在旦夕,令嫔责无旁贷,从即刻起,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魏凝儿闻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不杀她,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震惊。 皇帝却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魏凝儿在那一瞬间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痛与恨……还有不忍。 “吴书来,让鄂宁即刻送令嫔回紫禁城冷宫!”皇帝深吸一口气喝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将魏凝儿扶起来,低声道:“小主快走吧!” “皇上!”魏凝儿再也忍不住了,低低的唤了一声,语中满是哽咽。 皇帝双肩微微颤抖,却未曾回头,只是紧紧握拳。 魏凝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随吴书来一道离去了。 殊不知此时众人心中比魏凝儿还要震惊,皇帝……竟然饶了她,此时将她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何尝不是在保护她。 要知道,如今生死不明的是皇后啊,而魏凝儿却是害了皇后的人,虽然是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 嘉妃等人丝毫未曾怀疑,若此刻犯了错的是她们,兴许……皇帝真的会赐毒酒吧! 若是稍稍得宠的,看在多年情份上,兴许死后还能保得住生前的荣耀,若是被皇帝厌弃之人,只怕便会褫夺封号死后丢入乱葬岗了。 就在吴书来带魏凝儿去了不久,太后便对身边的太监马仁毅使了个眼色,马仁毅立即退出了大殿。 魏凝儿在冰若与小易子的陪同下上了马车,这也是吴书来的意思,皇帝下旨将她打入冷宫,却未曾说不让奴才跟着,吴书来便自作主张让冰若与小易子跟了上去。 鄂宁让几个侍卫骑着马护在马车两旁,自个却与小易子一道坐在了马车前头。 “小主,您别急,先去避避风头,皇上面前奴才定然会多加留心的,一有机会定然会帮小主离开冷宫的!”吴书来跟着马车跑了几步急声说完后停下脚步来,看着马车走远了,才一连焦急的往回跑去。 就在魏凝儿他们走了约莫两刻钟,得知皇后出了意外的傅恒与魏凝儿到了这小侧门前,只因此时天色已晚,他们想要进圆明园还得请侍卫进去禀报。 “傅恒你别担心,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若研柔声安慰着傅恒,自个却更是着急,只因听宫里传话的人说,皇后出事是凝儿害的,这如何不让她胆战心惊。 片刻后,傅恒却见马仁毅带着十来个小太监走了出来,立即迎上前道:“马公公,可是太后娘娘让你宣我进去?” “傅恒大人吉祥,奴才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去追令嫔,奴才告退了!”马仁毅说罢招呼身边的奴才们上飞奔而去。 “去追令嫔?”傅恒闻言一惊。 若研却对守门的侍卫道:“令嫔是怎么了?” “启禀夫人,令嫔娘娘被皇上下旨打入冷宫了,皇上已派人送她回紫禁城了!” “傅恒,你瞧瞧方才那马公公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他是不是想对凝儿不利!”若研突然拽住傅恒的衣袖急声道。 傅恒闻言,深吸一口气对若研道:“在这里等我,若是皇后传了旨意召我们入宫时,我还未曾回来,你便先去!” 傅恒直觉魏凝儿会有危险,此时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闻不问,立即上马追了上去。 魏凝儿他们走了不远便被马仁毅给追上了,将他们拦了下来。 “不知马公公拦住我们所为何事?”鄂宁微微抱拳道。 “咱家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传懿旨,请令嫔出来吧!”马仁毅冷声道。 马车内的魏凝儿闻言便要出去,冰若却拉住了她,颤声道:“小主别去!” 魏凝儿摇了摇头,示意她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下了马车去。 “令嫔接旨!”马仁毅朗声道。 魏凝儿跪了下去:“嫔妾接旨!” “传太后娘娘口谕,令嫔某害皇后,罪无可赦,特赐令嫔鸩毒自行了断!”马仁毅说罢将手里的小瓷瓶递了上来,笑道:“令嫔娘娘真是好福气,若是杂家没有记错,这是太后娘娘第二次给您赐鸩毒了!娘娘刚被皇上宠幸之时,因夜宿养心殿,太后娘娘便让奴才赐鸩毒给您,不过娘娘化险为夷了,此次……只怕是没人救得了娘娘了!”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马仁毅,冷笑道:“让公公亲自送鸩毒来,本宫真是过意不去……不过,这旨意,本宫可不能接!” “娘娘不要逼杂家亲自动手!”马仁毅脸色微变,往前一步,鄂宁却挡住了他。 冰若立即将魏凝儿扶了起来,两人往后退了一步。 “马公公,您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要赐死令嫔娘娘,我等却奉了皇上的旨意保护娘娘回宫!这该如何是好?”鄂宁看着马仁毅笑道。 “那好办,自然是奉太后娘娘的旨意了!”马仁毅脸色满是得意的笑容。 “那马公公便是违抗皇上的旨意?”鄂宁脸色猛的一变,随即喝道:“大胆马仁毅,还有你们这些该死的狗奴才,竟然还违抗圣命,反了不成,来人啦,将他们拿下,若是敢反抗,就地格杀!” 第二百一十二章 告密 “是!”几个侍卫立即围了上来。【 】 “就凭你们也敢在杂家面前耍威风!”马仁毅冷哼一声,随即对身边的太监们道:“给本公公拿下他们!” 鄂宁明白,皇帝要保令嫔,太后却要杀令嫔,而他的主子……却是皇帝,他只遵从皇帝的旨意。 而今夜这冲突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还不如放手一搏,不过,他虽然料到马仁毅带来的小太监们都是会武功的却没曾想到竟然很厉害。 特别是马仁毅,这老太监的功夫竟然和他不相上下,剩下的小太监们两个对付一个侍卫,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 “小主,咱们先走!”小易子趁乱将魏凝儿与冰若带到了马车后头,牵了马来便扶了魏凝儿上马。 “公公,他们要跑……。”一个小太监瞧见了,大声喊道。 马仁毅手中的长剑一挑,鄂宁立即躲闪了一下,马仁毅趁机一个飞身到了马车上借力往前一掠扬起手中的剑便要刺向坐在马背上的魏凝儿。 “小主!”小易子一跃而起挡在了魏凝儿面前,马仁毅的剑从他的胳膊上滑过,溅起了一道血光。 “小易子!”魏凝儿大惊。 “小主,奴才只是小伤!”小易子疼的呲牙咧嘴的,却不敢让魏凝儿瞧见。 “马仁毅,你好大的狗蛋,你敢伤令嫔娘娘半分,皇上便会要了你的脑袋!”鄂宁飞身过来,挡在了魏凝儿面前,喝道。 “少说废话,你奉皇上的旨意,本公公却只听太后娘娘的!”马仁毅厉喝一声扬起手里的剑便冲了过去与鄂宁纠缠在一起。 而侍卫中却有人受伤倒地,顿时有小太监腾出手来,往魏凝儿他们这儿围过来,让他们不能骑马离开。 小易子受了伤,自然不是那些小太监的对手,三五下便被打倒在地,魏凝儿见此,立即跳下马来,捡起了地上掉落的长剑。 鄂宁见到后顿时急了,可马仁毅死死的缠住了他,让他分不开身,看着那些小太监围了过去,他大喝一声,打算与马仁毅拼命了。 就在小太监将魏凝儿与冰若围住时,一道破空声传来,顿时有一小太监惨叫一声倒在地上,魏凝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太监中了箭。 还不等那些太监回过神来,又有几道破空声传来,顿时,围住魏凝儿的太监们都倒在地上。 魏凝儿回过身去,那个已被她深藏与心底的身影高坐在墨黑战马之上,一身银白的衣衫在月华下的流光中闪耀着点点光辉,此刻的他在魏凝儿眼中凛然如天神一般,俯视众生。 “傅恒,快来与我将这老奴才拿下!”鄂宁高声喊道。 傅恒将手里的弓箭挂在马上,紧握手中的剑,飞身下马。 “你没事吧!”傅恒疾步走到魏凝儿面前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看着傅恒近若咫尺的脸,魏凝儿顿觉有些恍然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别过头去。 “走吧,我送你回紫禁城!”傅恒柔声道。 魏凝儿摇了摇首道:“不……我如今是待罪之身,又是后妃,若是传扬出去,只怕对你……不好!” 傅恒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半响才颓然道:“如今我虽有太多的无能为力……但只要你有难,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谢谢!”魏凝儿心中满是苦涩。 “我去帮鄂宁!”傅恒拔出手里的剑后便飞掠了过去。 马仁毅在鄂宁与傅恒的合击之下不久便受伤了,但他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杀了会有麻烦,傅恒与鄂宁便饶了他。 马仁毅是个聪明人,眼看已不能完全太后交代的事儿,还不如回宫去复命,请太后定夺,若是再坚持下去,惹恼了他们,兴许自个还真的会没命。 马仁毅带着他手下的人走后,魏凝儿才回到了马车上,只是这次护送她的人多了傅恒。 而此时,碧水云天正殿中,皇帝与太后仍旧焦急的守在那儿,后宫嫔妃自然也是不敢离去的。 “皇上,娘娘没事了,皇上……。”就在皇帝已经忍不住时,初夏从寝殿内跑了出来。 皇帝闻言便往寝殿内跑,快到太后根本来不及喊住他。 “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已无碍了,皇上此时进去瞧瞧也没有坏规矩!”秋嬷嬷在太后身后笑道。 “嗯!”太后应了一声,扫了众嫔妃一眼,随即笑道:“佛祖保佑,皇后与皇子都无碍,今日也辛苦你们了,都去歇着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这才退下了。 娴贵妃却故意走在了最后,绿沫在太后的吩咐下走上前去,低声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长春仙馆!” 娴贵妃闻言微微颔首,看来她猜的很对,太后果真要找她。 到了长春仙馆,娴贵妃扶着太后坐在软榻上后,才恭声道:“太后娘娘今日为何要杀令嫔?” 莫说是旁人,就是娴贵妃也觉得纳闷呢,太后即便再厌弃后宫的某一位嫔妃,也不会如此的。 太后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叹息道:“你也知晓,皇帝对令嫔的宠爱远不似一般嫔妃那般了,如今在皇帝心中,令嫔……几乎比皇后已差之不远了,哀家听闻皇后极可能保不住性命时,便想着要趁此机会将令嫔除去……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往常被皇后所牵绊,那也就罢了,她毕竟是皇后,皇帝与之情深意切,哀家倒是能理解,可令嫔……她比之皇后更为精明睿智,若皇后死后,只怕渐渐的这后宫便是她一人独大了,哀家决不能容忍。” “可是娘娘,皇上护着令嫔,如今谁也动不了她,即便皇后娘娘危在旦夕,皇上也不曾动杀令嫔之心,即便令嫔是被人陷害的又如何?皇后娘娘终究是因为她的木瓜水而出了意外!”娴贵妃很是担忧的说道。 “嗯,这也是哀家担心的,先前哀家确实有试探之意,并不想置其于死地,可后来……皇帝竟然要将她送去紫禁城,明着将她打入冷宫,暗着却是保护她,哀家这才真的动了杀心,一个女子,在皇帝心中该有如何的位置,皇帝才会在盛怒之下还想着要保护她?又爱又恨……恐怕皇帝当时便是那样的心境吧,既恨她无意中害了皇后,又……舍不得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敏若,身为帝王,最忌讳对女子情有独钟,瞧瞧咱们顺治爷便知了,红颜祸水啊!”太后叹息道。 娴贵妃闻言,心惊不已,想来这些年太后对她甚好,其中也因她不受宠吧,往后影响不了皇上,太后才能放心。 只可惜……她今时今日却想做那能影响皇帝的人。 “可娘娘,她如今已回了紫禁城!”娴贵妃思虑片花后叹息道。 “哀家已吩咐马仁毅带了鸩毒去追了!”太后冷笑道。 娴贵妃闻言,心惊不已,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了,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十余年,今时今日她才发现太后竟然是如此的深藏不露与心狠,怪不得并不受先皇宠爱的她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 “敏若,哀家问你,那宣木瓜是不是你让人换成了番木瓜!”太后沉吟片刻后问道。 娴贵妃闻言大惊,随即跪了下去,恭声道:“娘娘,臣妾不敢,太后娘娘早就警告了臣妾,不许对付皇后与嘉妃腹中的孩子,臣妾谨记于心,并不敢妄动!” 这些年,太后也算是了解娴贵妃了,虽然她娴静端庄,又颇为懂事,可太后却也知晓,她一旦狠起来,动起真格来,这后宫能招架住的嫔妃几乎没有。 “这便好,这次处置了令嫔还不算完,哀家定要除了那幕后使坏之人,否则往后后宫便不得安宁了!”太后厉声喝道。 娴贵妃闻言,后背也溢出了冷汗,脸上的小柔依旧很是恭敬柔和。 片刻后,绿沫突然走了进来,恭声道:“太后娘娘,马仁毅回来了!” “宣他进来回话!”太后沉声道。 “是,娘娘!”绿沫立即退了出去,将马仁毅唤了进来。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马仁毅打了个千。 “事情办得如何了?”太后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奴才该死,令嫔被人救走了!”马仁毅说到此额头上冷汗直流。 “被谁人所救!”太后闻言脸色大变,一股怒气油然而生。 “是……是傅恒大人!”马仁毅恭声道。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见身边的暮云对她使了个眼色,心中顿时大喜,故作踟蹰道:“太后娘娘……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道。 “太后娘娘,令嫔的额娘早年是富察府的奴婢,因此,令嫔入宫前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臣妾听说她与傅恒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只因那年选宫女的时日提前了两月,傅恒又在盛京鞭长莫及,她才被逼入了宫,在皇后宫中为婢时也常常与在宫中做侍卫的傅恒私下相会、举止亲密!”娴贵妃见太后脸色异常难看,便知说到此已足够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信以为真 “他们好大的胆子!”太后勃然大怒。【 】 马仁毅见太后动怒了,立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傅恒大人救令嫔时十分的拼命,不顾自个安危,极为紧张令嫔,而且……后来他们离去时,奴才见傅恒大人袖中落下了一物,便偷偷捡了起来,请娘娘过目!” 娴贵妃见此,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暮云,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倒是没有料到暮云会说服马仁毅将这丝帕给太后呢。 马仁毅毕竟是太后身边的奴才,一心忠于太后,无论娴贵妃用何种手段,硬是不能收买他,更是让马仁毅心中微微有些厌恶了,可方才马仁毅狼狈不已的回到长春仙馆时,刚刚到了殿外便被暮云给拦下来,看着暮云递上来的丝帕,与所说的那番话后,马仁毅略微迟疑后便收下了。 今日若不是傅恒插手,他早已杀了令嫔,也不至于这会在太后面前没有交代,可如今……有了这丝帕,便能将功折罪了。 绿沫立即从马仁毅手中接过了丝帕呈给了太后。 太后拿在手中细细看了起来,那是一方淡粉色的丝帕,丝帕上面细细碎碎的绣着洁白的梨花,栩栩如生,下面却绣着一行字: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缘。 “娘娘,这定然是令嫔给傅恒的!”娴贵妃在一旁说道。 太后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丝帕,脸色异常难看,就连娴贵妃也不敢多言了。 此番她的目的已达到了,这丝帕自然是假的,她可没想过借此物搬倒令嫔,可至少这玩意可以让太后动怒。 “嫔妃与朝臣有私情,很好……好!”太后怒极反笑。 “娘娘,只怕皇后娘娘也是知晓此事的,毕竟那时令嫔是她宫里的宫女,一举一动皆瞒不过她,更何况与傅恒有关,皇后娘娘更会留意的。”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来人,去碧水云天!”半响,太后才沉声吩咐道。 “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刚生下了皇子,定然十分劳累,还是改日再去吧!”娴贵妃故意跟在太后身边低声道。 “哀家是要去找皇帝。”太后说罢便上了凤舆,吩咐奴才们急匆匆的赶往碧水云天了。 而碧水云天中,皇后终于苏醒了过来,皇帝自然欣喜若狂,一番关切后,便让初夏抱了七阿哥来给皇后看。 “月汐,辛苦你了!”皇帝柔声道。 皇后伸出手摸着七阿哥柔嫩的小脸,脸上闪动着泪光,笑道:“皇上,永琏去后,已经八年了,我们终于又有孩子了!” 皇帝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别过头去。 皇后很是激动,看着孩子,怎么瞧也觉得瞧不够,直到七阿哥哭了,她才吩咐初夏抱去给了奶娘。 “月汐,朕早就给皇儿想好名字了,叫永琮可好?”皇帝握着皇后的手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叹息不已,琮是祭祀时用的玉杯,且宗字有秉承宗业的意思,皇帝只怕是盼望着这孩子能继承大统,可皇后却只希望他平安长大。 “皇上,按咱们大清的传统,皇子要适龄后才命名,臣妾记得四阿哥、五阿哥都快三岁了皇上才赐名的,七阿哥刚出生,皇上便赐名,只怕会有些不妥,皇上,待咱们永琮满一岁了,再告诉众人可好?”皇后柔声道。 “一岁?朕可等不及,满月朕便向众人宣布吧!”皇帝笑道。 “好便依皇上的,对了,凝儿呢?臣妾怎没有瞧见她”以魏凝儿对皇后的关心,不会这会还不来看她的,皇后不禁有些担心了。 “皇额娘欲杀她,朕将她打入冷宫,吩咐鄂宁送回紫禁城了!”皇帝说到此脸色也不大好。 “皇上难不成真的相信是凝儿要害臣妾?”皇后急声道。 “朕知道她不会害你,可那时候你危在旦夕,朕只能那样做才能保住她,你别急,朕这便吩咐胡世杰去将她接回来。”皇帝柔声宽慰道。 “谢皇上,臣妾可不能让她白白的受冤枉。”皇后终于放下心来。 胡世杰领旨后便急匆匆的往紫禁城赶去。 而此时,太后已到了碧水云天中,她不等奴才禀报,便带着娴贵妃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寝殿来。 “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厉声喝道。 “皇额娘,您……”皇后如今身子弱,无力起身来,只是心中却满是不解与惶恐,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这是何意?这样的罪名她可担不起,这后宫哪个女人都担不起。 “皇额娘您在说什么?”皇帝有些愠怒了,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如此污蔑皇后。 太后上前一把将丝帕丢在了皇后脸上,喝道:“你看看这是何物?” 皇后还未曾回过神来,皇帝却执起了丝帕,看着上面所绣的字,微微蹙眉,即便上面所写的词是表达男女之情的,却也不能由此说明此事与皇后有关。 “皇额娘您到底在说什么?”皇帝微微蹙眉道。 “皇帝,你被皇后与令嫔骗了,令嫔入宫之前住在富察府一年,早已与那傅恒私定终身,令嫔进宫后更是在皇后宫中常常与傅恒相会,举止亲密,皇后对此事定然一清二楚,她明知傅恒与令嫔有情,却瞒着皇帝,让令嫔成了皇帝的嫔妃,其心可诛!”太后确实被气急了。 皇后闻言挣扎着要坐起身来,被皇帝给拦住了。 “皇上,凝儿的额娘与本宫有旧,本宫才命傅恒收留她们母女住在富察府的,傅恒那时候在宫里做侍卫,一年也未曾回府几次,怎会与令嫔私定终身,更何况令嫔入宫后,皇上便将傅恒派往山西做了巡抚,又岂能在臣妾宫中与凝儿私会,即便傅恒入宫觐见臣妾,凝儿那时候是后园子的三等宫女,根本没有资格在臣妾身边伺候,若皇额娘不信,大可审问臣妾宫中的奴才们!”皇后又气又急,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颤声道。 皇帝也未曾料到太后竟然会说傅恒与魏凝儿之事,脸色也猛地变了,原本他不当做一回事的丝帕,此刻在他眼中却格外的刺目,自然,稍稍冷静后,皇帝便知这不是魏凝儿的。 “皇上!”皇后深怕皇帝会相信太后的话,轻轻摇着皇帝的手臂。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只怕是误会了,令嫔早就和朕讲过她曾经住在富察府一年的事儿,朕也派人查过了,她与傅恒之间并无私情!”皇帝说到此,扬起手中的丝帕,沉声道:“皇额娘,仅凭一个丝帕便认定令嫔与傅恒有私情,也太过草率了,更何况这丝帕也不是令嫔所有,令嫔女红向来是很差的,常常向她宫里的陆贵人请教却丝毫未曾有长进,她要是能绣得出这栩栩如生的梨花,朕倒是有些意外了!” 一旁的娴贵妃闻言,心中对皇帝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怨恨,在木兰围场时,她便偷偷告诉皇帝令嫔与傅恒有私情,皇帝不仅不信,还大大斥责了她一番,让她不许再提,可她知晓皇帝是多疑的人,定然会怕人去查,令嫔入宫前与傅恒之间的事儿在富察府本就不是秘密,定然会被皇帝所知晓,她等啊等……等了不知多久却未见下文,此时看来,皇帝果然是在包庇令嫔。 她不明白,皇帝为何偏偏对令嫔那般的包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不追究,而对她却没有丝毫的情意。 太后闻言,也觉得自个太过草率了,但此时却拉不下脸了,冷声道:“皇帝,哀家决不允许后宫出现任何的纰漏,这是大事,不管是否属实,都要好好的查一番,还有皇后此次遇害的事儿,都和令嫔脱不了干系!”太后脸上满是不快。 “是,皇额娘,朕会命人查!”皇帝应了一声,才笑道:“皇额娘,这丝帕是从何处得来的?” 太后此时也不想说她派人去杀魏凝儿之事,可她身为太后也不能编出谎言来欺骗自个的儿子,顿时有些为难了,立于一旁的娴贵妃只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皇上,这是一日下朝后,小太监在傅恒身后无意捡到的,便呈给了太后娘娘!” “是吗?”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厌恶,此事定然是娴贵妃在后头煽动太后,须知上次在围场便是娴贵妃告诉他魏凝儿与傅恒之事。 上次与凝儿闹得那般的不快,皇帝心有余悸,自然不愿再提起此事,可如今娴贵妃却紧抓着不放,还将太后给拉下水来,实在是可恨。 而此时,醉心苑中,太后派去的人正在搜查,众多侍卫们将魏凝儿身边的奴才全都赶到了院子里。 “还有谁不在?”为首的太监马仁毅喝道。 静绮等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片刻后,粗使的小太监才站出来,颤声道:“启禀公公,冰若姑姑与小易子公公不在,还有青颜姑娘!” 马仁毅自然知晓冰若与小易子此时在魏凝儿身边,因此便对手下的人喝道:“去把那个叫青颜的给本公公找出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致命危机 此时,青颜正躲在寝殿的桌子下,一把一把的将木盒子里的药丸往自个肚子里吞。【 】 今日本就是青颜与魏凝儿一道去给皇后送木瓜水的,后来出了事,冰若赶来后,她见情形不对便偷偷溜出去侯在了碧水云天外头,后来魏凝儿被皇帝下旨打入冷宫,冰若在吴书来的吩咐下跟去了,临行时却瞧见了青颜,便吩咐她回醉心苑后将放在柜子中的木盒给秘密处理了,因冰若走的很急,青颜并未听清是哪个柜子,却也不敢怠慢,立即飞奔回醉心苑,在寝殿中翻箱倒柜,但又不敢惊动寝殿外的奴才们。 出了这样的事儿,青颜自然知晓主子是被人算计了,而醉心苑这些奴才之中,定然有人背叛了主子,冰若既然叫她处理了那盒子,想来是异常重要的,决不能落入旁人之手,因此她决不能让有心之人察觉到。 可她小心翼翼将所有的柜子都翻遍了,也没有瞧见冰若所说的紫檀木盒子,无奈之下只好赖着性子将寝殿内的柜子又细细的寻了一遍,终于在装主子小衣的柜子下的夹层中将那紫檀木的盒子找了出来。 她并不明白,冰若为何要让她处理了这一盒子药丸,但她却没有丝毫迟疑便想将这药丸找个地方埋起来或者倒入湖中,可她愣是没有找到机会在人来人往的院子里将这药丸给埋了,正欲跑出醉心苑,却见马仁毅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到了醉心苑门口,她一急之下便躲到了寝殿之中。 太监们进来时四处翻箱倒柜,却未曾将藏于桌子下的她找出来,待那些太监们走后,无计可施的她便将那药丸拼命往自个肚子里吞,她甚至有预感,这东西对小主很重要,若是被搜出去了,定然会对害了小主,即便是毒药,她也要吃了。 直到被人从桌子下拖出来后,青颜还奋力挣脱了,将手里最后的几颗药丸给塞入了嘴里,却被马仁毅一章劈在后颈上,吐了出去。 “将药丸给本公公捡起来!”马仁毅看着青颜冷笑道。 青颜的脸瞬间白了,欲挣脱小太监,手却被那小太监猛地一扭,疼的她顿时冷汗直流。 看着青颜被马仁毅等人带走了,静绮他们更是吓得不成,却也没有乱。 静绮上前一步,对方才回马仁毅话的那粗使太监程良喝道:“程良,小主对咱们不薄,你为何要多嘴,难不成是你背叛了小主?” 程良却冷哼道:“咱们八人一道被吴公公从内务府挑来伺候小主,可我却因做错了一事便被小主贬为粗使的奴才,大好的前程都毁了,如今我想找个好去处难不成还有错?” 静绮闻言,厉声喝道:“你仗着小主得宠便在后宫奴才们面前作威作福,小主气不过这才略加惩处,没曾想你竟然会记恨在心,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程良却冷笑道:“小主……如今只怕她也快没命了,你们就等去陪葬吧!” “该死的狗东西!”静绮说罢便欲动手,众人见此皆围了上去。 “你们要做什么?”程良大惊。 “要死也要把你这叛徒先给打死!”静绮眼中满是厉色。 太监刘尉却道:“给他给教训便成了,若真的是他和着外人使坏对付咱们小主,留着他还有用!” 众人闻言也不敢下狠手了。 马仁毅将青颜押回了长春仙馆时,太后已从碧水云天回来了,兴许是忙了一整日,累了,已歇下了,马仁毅也不敢去打扰,便吩咐小太监们将青颜押下去好生看管起来。 而胡世杰奉命将魏凝儿从紫禁城接回圆明园时,已经是寅时三刻了,这天都快要亮了。 “小主吉祥!”得知魏凝儿回来了,静绮等人立即起身,皆到了殿中给她请安。 “起来吧。”折腾了这么久,魏凝儿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青颜呢?”冰若见青颜不在,随即问道。 “启禀姑姑,昨夜太后娘娘身边的马公公带人了搜宫,将青颜带走了!”静绮有些不安的禀道。 “搜宫?”魏凝儿闻言,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起身往寝殿走去。 “小主莫要急,那药丸,临走时我已吩咐青颜处理了,只是她被抓走了,也不知是否被发现了。”冰若跟在魏凝儿身后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仍然疾步走到了寝殿内。 “额娘给的玉佩,还有那紫玉镯子均不见了!”魏凝儿看着空空如野的盒子,咬牙道。 “小主,定然是被马仁毅带人给搜走了。”冰若也有些着急。 “冰若,你也累了,歇着吧!”魏凝儿站起身来,苦笑道。 “小主!”冰若吃惊的看着她,心道,如今都到了这节骨眼上,小主竟然还要歇息。 “养足了精神,才能应对一切,去吧!”魏凝儿说罢,自个换上了寝衣,歇下了。 兴许是累极了,尽管心里面焦躁不安,可魏凝儿还是沉沉的睡下了,直到冰若叫醒了她。 “什么时辰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启禀小主,辰时三刻了,太后娘娘派人来传小主去长春仙馆!”冰若忧心忡忡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 魏凝儿却并不急,让冰若与青颜给她梳洗了一番,又细细的装扮了,这才坐上了肩舆往长春仙馆去了。 后宫众嫔妃均在,魏凝儿并不意外,虽然她不知太后为何想要除了她,可她知晓,今日她想要脱身,只怕难了,为今之计只有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太后到底要如何吧。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魏凝儿躬身问安。 太后并未叫她起身,而是对身边的绿沫道:“去瞧瞧皇上是否要下朝了,请皇上来!” “是,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去了。 “令嫔,昨夜哀家派马仁毅去杀你,你可知为何?”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冷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是因嫔妾险些害了皇后娘娘!”魏凝儿恭声回道。 “是……虽然你是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不过,皇后既然无碍了,哀家自然也会查明是谁想要害皇后且嫁祸于你,还你一个清白!”太后说到此,眸色一沉。 “嫔妾谢太后娘娘!”魏凝儿闻言,却不悲不喜,规规矩矩的谢了恩。 “你起来吧!”太后语中未起一丝的波澜。 “是,谢太后娘娘!”魏凝儿却知此事并不算完,太后应该是在等皇帝吧。 而碧水云天之中,若研正抱着七阿哥,轻声哄着他,昨夜,虽然后来她也去了碧水云天,却因皇帝一直陪着皇后,她未能进去请安,因此便回了富察府,今儿个一早,傅恒去上朝,她便请人禀报后,来了皇后这儿。 “娘娘,七阿哥长的可真像皇上!”若研脸上溢满了笑意。 “皇上也这么说,若研,改日你将福隆安抱进宫来给本宫瞧瞧吧,好些日子没见,那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吧!”皇后笑道。 “娘娘,福隆安总爱哭闹,还是等他再大些臣妾再抱进宫给娘娘瞧瞧,免得扰了娘娘清净。”若研一想起自个那没日没夜啼哭的儿子,便有些心疼,有些无奈。 皇后伸手从若研手里抱过了七阿哥,随即笑道:“算算时日,福隆安也快三个月大了吧!” “是,娘娘!”若研恭声道。 就在此时,初夏却进了寝殿,恭声道:“启禀娘娘,富察府里的惠嬷嬷来了!” 当初皇后便赐了惠嬷嬷出入宫禁的令牌,若是富察府有事便让她即刻进宫禀报皇后,而今日若研入宫并未带上她,而是让她留在了府里照看着,她此时却入宫来了,定然是有急事。 “快让她进来!”皇后眼中顿时有了一丝凝重。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惠嬷嬷给皇后请了安,又福了福身道:“夫人吉祥!” “惠嬷嬷你怎么来了?”若研看着惠嬷嬷,眼中满是疑惑。 “启禀娘娘、夫人,今日一早夫人走后不久,太后娘娘的旨意也到了,请了二夫人入宫,奴婢瞧着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似乎在和二夫人说着什么隐秘之事,但也不敢离的太近,待她们走后,奴婢便进宫来了!”惠嬷嬷恭声道。 “太后娘娘为何要请齐芳入宫?”若研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沉下脸来,冷声道:“太后娘娘也不知怎的,想置凝儿与死地,昨日还来质问本宫,傅恒与凝儿之间是否有私情,难不成……。”皇后说到此微微一滞,随即失声道:“难不成她派人去富察府带走了齐芳就是想让齐芳说出此事?” 若研也是脸色大变,急声道:“那齐芳可不是省油的灯,加之她似乎很恨凝儿,若是她真的说出不利的话来,那岂不是要害了凝儿害了傅恒。” “来人啦,摆驾长春仙馆!”皇后也急了。 “娘娘,您昨夜才产下皇子加之身子受损,不能去啊!”崔嬷嬷急了。 “是啊,娘娘,您如今还在月子里,不能出去的!”若研也劝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急转直下 “你们不必再说了,如今没有何事能比的上傅恒与凝儿的性命重要,若本宫不去,他们出了个好歹,本宫一辈子也不能安心!”皇后此时心中担忧不已,恨不得立即到长春仙馆去,唯恐迟了分毫。【 】 “娘娘您小心!”若研与初夏一道扶了皇后起身,穿好衣衫后略微梳理了便急急忙忙赶往长春仙馆,此刻,若研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后身上,毕竟……齐芳若是将当年的事儿都说出来,傅恒与凝儿就危险了。 而长春仙馆之中,魏凝儿却无比镇定的坐在椅子上,甚至还与身边的嘉妃低声说笑起来。 “妹妹,要小心啦!”嘉妃在她耳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妹妹自有主意!”魏凝儿笑道。 嘉妃微微颔首,心中却颇为吃惊,今日之事,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这是故意针对令嫔的,而她,却还能谈笑风生,嘉妃不明白,她为何这般的有恃无恐,不仅仅是此时,似乎……除了皇后难产,她就没见见令嫔着急过,即便太后那日下旨要赐死她,她也是镇定自若,这番气度,倒是让嘉妃感叹不已,若是换了她,只怕是做不到的。 难不成令嫔真的仗着皇帝与皇后的宠爱而有恃无恐吗?只怕不是,这宫中靠得住的永远只有自个。 过了一阵子,皇帝才到了,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皇上万福金安!” “平身!”皇帝今儿个心情似乎很好,脸上满是笑意。 “令嫔回来了,朕方才还说去醉心苑瞧你,此番让你受委屈了,朕已然命人去追查,定然会还你清白!”皇帝一抬眼便看见了魏凝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而此时,长春仙馆正殿外头,皇后与若研已然到了。 “傅恒,你怎么在这儿?”若研看着侯在外头的傅恒,吃惊极了。 “下了朝后,太后娘娘派了她身边的奴才前来传我,说是有事要询问!”傅恒低声道。 “傅恒……。”皇后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小心!” 傅恒闻言,心中一颤,立即明白太后召他前来所为何事,猛的一握拳头,已然下定了决心。 “你可别乱来!”若研扶着皇后往里走,却也不忘回过头叮嘱傅恒。 “皇后娘娘驾到!”太监那略显尖细的通传声在大殿内响起。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躬身行礼。 “皇后你怎么来了?”皇帝大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住了她。 皇后扶着皇帝的手,微微屈膝,恭声道:“皇额娘万福金安,皇上吉祥!” “朕送你回宫!”皇帝眼中满是担忧。 “皇上!”皇后紧紧握住皇帝的手轻轻摇头。 “既然皇后要留下,皇帝便允了吧!”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皇后看着太后,眼中已有了一丝冷意,这些年来,她一直对太后恭敬有加,也从来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只因上次要册封皇贵妃一事,她站在了纯贵妃一边,不愿支持娴贵妃,太后便生气了吗?如今……竟然想要动傅恒,想要动富察家,是否……是在教训她,可……这样的教训她承受不起,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傅恒,伤害富察家。 待皇帝扶着皇后在自个身边坐下了,太后才道:“皇帝,有件事,哀家不想瞒着你,昨夜,你下旨将令牌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后,哀家曾派了马仁毅赐鸩毒给她!” 皇帝闻言,握着皇后的手猛地一紧,随即看着坐在下方低眉垂首的魏凝儿,心中不禁一疼,半响才道:“皇额娘这是为何?” 太后轻轻端起茶杯,笑道:“皇帝,哀家早就说过,宫中最为忌讳的便是专宠,昨夜那样的情形,皇后危在旦夕,哀家岂能容下她,虽然哀家太过心急了,不过也是忧心皇后,被气急了所致,不过,幸好未曾酿成大错!” “臣妾谢皇额娘如此厚爱,只是,皇额娘心疼臣妾,便该找到了行凶之人,而不是处置令嫔,她是无辜的!”皇后心中冷笑不已,照太后这番说,倒是因为她才给凝儿赐鸩毒的,只可惜啊,她承受不起这番恩宠。 “真凶哀家自然会派人找的。”太后柔声道。 “谢皇额娘!”皇后微微颔首,心中对太后的怨恨却前所未有强烈,赐鸩毒啊,太后一旦狠下心来,还真是无人可挡呢,此时她故意将此事说起来,到底有何目的? “皇帝身边的侍卫们倒是个个忠心,丝毫不将哀家的懿旨放在眼中,拼死保护令嫔,傅恒更是英勇。”太后说到此见众人皆脸色大变,随即笑道:“来人,宣傅恒!” 皇后娇躯一颤,险些失态,皇帝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此时此刻,皇帝心中的愤怒也是前所未有的。 太后私自下懿旨要赐死魏凝儿,在皇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是傅恒救了魏凝儿,皇帝心中也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庆幸,庆幸他救了她,否则……此刻他见到的凝儿便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一想到此,皇帝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奴才傅恒恭请太后娘娘金安,皇上吉祥,皇后娘娘吉祥!”傅恒打了个千恭声道。 “傅恒昨夜倒是英勇,几箭便射死了哀家身边好些奴才。”太后看着傅恒笑道。 “奴才惶恐,请娘娘赐罪!”傅恒虽很是恭敬,但拳头却紧紧握着,压抑着自个心中的戾气。 “哀家倒是要赏赐你,若不是你及时出现,护住了令嫔,只怕现在早已酿成大错了。”太后说到此话锋一转:“不过,昨夜你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立于皇后身后的若研深怕傅恒会说出不利的话来,随即福了福身,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昨夜傅恒与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难产便连夜进宫想要觐见,在外头却无意瞧见了马公公带人追令嫔娘娘,臣妾与令嫔娘娘有旧,心忧不已,这才求傅恒跟上去瞧了。” 太后见若研插话,心中很是不快,却也未曾呵斥,随即笑道:“皇帝,哀家也是为了你好,才多问了几句,这后宫众位嫔妃,可不能出现任何的纰漏,以免给我皇家抹黑。” “皇额娘说的是!”皇帝笑道,可任谁也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不快。 “来人啦,将富察府的二夫人请上来!”太后突然笑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片刻后便将人领了进来。 齐芳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她竟然还能面圣,见到皇帝,见到宫中的众位主子们,此时她显然很是紧张,连行礼问安也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不必害怕,起来吧!”太后见她身子微微颤抖,随即笑道。 “谢太后娘娘!”齐芳谢了恩,这才立于一旁。 “哀家听闻,令嫔未入宫之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二夫人还记得吗?”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上次太后去质问皇后之时,也只有皇帝与娴贵妃在,后宫众人可是不知晓的,此时一说,个个脸上神情各异,有的惊诧,有的窃喜,有的担忧……。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记得,那时候令嫔娘娘被魏家人欺负,性命垂危,大人碰巧路过那儿,巧合之下,将她救回府中!”齐芳说到此,便听到了众多抽气声,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又笑道:“大人那时入宫做了侍卫,一月也不能回府一趟,哪里顾得上许多,将人带回府便交给了惠嬷嬷,他也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惠嬷嬷知晓令嫔娘娘的额娘与皇后娘娘有旧,便入宫求见娘娘,娘娘才让惠嬷嬷收留了令嫔娘娘。” 皇后与若研闻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若研深知齐芳这人是很刻薄很奸诈的,不过,此时看来她却不蠢。 “如此说来,是皇后的意思!”太后笑道。 “启禀皇额娘,正是臣妾的意思!”皇后微微颔首道。。 “你们也知晓,令嫔现在是嫔妃,她曾住在朝中重臣的府里,哀家总得弄个清楚明白,免得往后听见闲言碎语,令嫔,哀家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以免往后有人拿此事威胁你,戳你的脊梁骨!”太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嫔妾谢娘娘!”魏凝儿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哀家听闻令嫔在富察府时,可是极为厌恶二夫人的,有一次还将你与你所生的福灵安推入冰窟窿里,可有此事?二夫人明白哀家是何意吧,知晓什么便说出来,也让众人弄个清楚明白!”太后对齐芳吩咐道。 “是太后娘娘!”齐芳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了魏凝儿一眼,又瞧见皇后身后的若研正瞪着她,那样子仿佛要将她生生捏碎似地,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竟然也有一日能威胁到她们,曾几何时,因为她们,她受尽了羞辱,可此时此刻,她们心中是害怕的,是惊恐的吧,能有一日让她们感受到曾经的她是如何痛苦,如何无助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愿天下所有的妈妈节日快乐,身体健康。】 第二百一十六章 疑云散 但此时此刻,她多想看着这两个女人死,可是……她却不能看着傅恒出任何的意外,那是她从小伺候的少爷,那是她从小便仰慕钦佩深深爱恋的人,即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便他对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可……她却不能伤害他,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会。【 】 绿沫在富察府时,问什么她都照实回话,为的便能被带入宫中面见太后,为的便是能在众人面前与他相见,须知……她被禁足在那小院子里,已有半年未曾见到他了,日日对他的思念,对儿子的思念已然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齐芳看着身边的傅恒,眼眶微微湿润,随即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令嫔娘娘当初在富察府时,臣妾不过是个丫鬟,连侍妾尚且不是,可……令嫔娘娘对嫔妾与福灵安是最好的,她住在宜兰园中,从未离开那园子半步,臣妾与惠嬷嬷均能作证,令嫔娘娘与大人似乎只在那年上元节见过,不过,那时臣妾与福灵安不小心落入冰窟窿之中,大人急急赶来,将臣妾母子救起便回了,臣妾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大人与令嫔娘娘之间从未有瓜葛,还望太后娘娘与皇上明断!”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看着身边的绿沫,心中很是疑惑,心道,这齐芳此刻说的为何与绿沫所禀报的不一样。 绿沫更是脸色大变,特别是她瞧见娴贵妃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心中更是一突,头一次受了她的吩咐办事便办砸了,往后如何才能取得她的信任? “既是如此,哀家如今也算是明白了,往后宫里可不许再有任何闲言碎语,否则哀家定然不会饶恕!”太后也放下心来,她是决不允许任何人秽乱后宫的。 “是,太后娘娘!”众人立即应道。 太后微微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笑道:“令嫔,哀家倒是冤枉你了,不过,哀家这也是想查清楚,也是为了你好,不过,昨日马仁毅在你寝殿里搜出了一些药丸,他去之时,你宫里的宫女青颜竟然还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不过,索性还有几粒保存了下来,哀家很是好奇,到底是何物,能让她如此,便请了太医查验,来人啦,把李太医他们给哀家宣进来!” 而一直镇定自若的魏凝儿,此时脸色虽然未变,可手里的丝帕却是被她紧紧的捏住,手心也冒出了细汗。 她身后的冰若更是垂下了头,无尽的担忧几乎瞬间便淹没了她,此时若是被查出来了,皇上定然会大怒,到时候主子可就危险了。 “李太医,郑太医,你们告诉哀家,这药丸有何功效?”太后看着两位太医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药丸有避孕之效用!”为首的李太医恭声道。 “麝香丸……。”太后脸色猛的变了。 不仅是太后,在坐众人个个闻之色变,特别是后宫嫔妃,看着魏凝儿,脸上都有些惊惧了。 “令嫔,你好大的胆子,你说,这是要给你用的还是给旁人用?”太后勃然大怒。 然而,未等魏凝儿开口,李太医又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不是麝香丸,麝香丸若是长期服用,便会不孕,而这药丸里面只有少量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有避孕只功效,却不会如同麝香丸那般损伤身子。” “令嫔,这药丸从何而来!”太后沉声喝道。 皇帝此时此刻也是拳头紧握,他对魏凝儿之恩宠,这几月来后宫之中无一人可及,可她却未曾有孕,难不成便是服用了这药丸?她竟然不想要孩子,为何?皇帝心中怒火滔天,却也强忍着没有发作。 魏凝儿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正中,微微屈膝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问马公公,昨夜他去搜查之时,可是真的从青颜手中夺来的?” “马仁毅!”太后低声喝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的确是打了那青颜一掌,这才让她吐了出来,其余的全被她给吞了,奴才不敢有半分的假话,这事宫里的小太监们均可以作证!”马仁毅恭声道。 魏凝儿却道:“太后娘娘,那时嫔妾已奉旨前往紫禁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被马公公给控制了起来,这时候有人若是想要趁机嫁祸嫔妾,那嫔妾也定然百口莫辩。” 皇后虽不知内情,却是站在魏凝儿这边的,笑道:“皇额娘,此事事关重大,还需好好查个清楚,不能马虎!” “去把那青颜传进来!”一旁的皇帝冷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便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传。 过了一会,浑身是伤的青颜便被两个太监驾着胳膊给拖了进来,她的脸青紫一片,衣衫上,那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了,可却刺痛了魏凝儿的心,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太后娘娘为何要对她动刑?”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后,语中甚是有了一丝质问。 “怎么,哀家不能教训一个刁奴?”太后的脸也沉了下来。 魏凝儿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决然,随即恭声道:“太后娘娘常年礼佛,慈悲为怀,可娘娘您为何总是对嫔妾下狠手,嫔妾自问入宫以来对太后娘娘您敬爱有加,从不敢在娘娘面前丝毫的不敬,娘娘……与朝中大臣有私情,在宫中私自使用避孕的药丸,这些罪名,臣妾担不起,太后娘娘您高高在上,想要臣妾的性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何必拐弯抹角,可您要嫔妾死,也要让嫔妾死个清楚明白。” 事到如今,魏凝儿已然是破釜沉舟了,这药丸之事被坐实了,虽然不至于被赐死,可……她却会彻底的失去皇帝,想到此,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心竟然微微发疼。 “你放肆!”太后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魏凝儿,喝道:“你竟然说哀家这是在故意嫁祸于你,当真是……气死哀家!” 她身为太后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她的确想要除去魏凝儿,却也不会强行将莫须有的罪名加给她。 “皇帝,这就是你宠爱的人,你瞧瞧她,如此的气焰嚣张,连哀家也敢质问,真是反了!”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满是责怪。 “令嫔,给太后娘娘认错!”皇帝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他,心中一痛,这才低声道:“臣妾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还来不及发作,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也不必与她计较,是朕太过纵容她,朕自会训斥于她。”皇帝说到此话锋一转:“青颜,你倒是说说,这药丸从何而来,你为何要吞下去?” 太后冷笑道:“这个丫头可是嘴硬的很,昨夜哀家问她,她竟然一个字不说,哀家气不过这才派人用刑,不过,哀家已然派嬷嬷验身了,她还是完璧之身,这药丸并不是她用的!” “小主!”青颜却向离她不远的魏凝儿爬去。 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快步上前蹲下身将她抱在怀中,颤声道:“青颜,你照实说,告诉太后娘娘与皇上,这药丸是从何而来!” 此时此刻,青颜心中焦急不已,原本她还想说这药丸是她自的,可……她却是完璧之身,这药丸却是有避孕之效,如今该如何是好?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嫔妾宫中的确有私自配送的药丸,那是嫔妾的额娘托富察府的惠嬷嬷带入宫给嫔妾的,说是有助孕之效,太后娘娘也知晓,宫中众位姐妹们,又有谁未曾让娘家人送这些药入宫,嫔妾并不懂得医术,不知这药丸竟然会被人掉了包,也不知是昨夜被换了,还是早就被换了去。”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片刻后,嘉妃笑道:“太后娘娘,令嫔说的没错,臣妾也曾经让人私自送了偏方入宫,宫中众位姐妹,有谁不想德蒙圣宠,怀上龙种,臣妾只听闻有人想要害旁人生不出孩子来,却从未听说后宫哪位姐妹不想自个有孩子,更何况,一出事,令嫔宫里的粗使奴才便被人杀了,这便是有人故意在她宫中安插了人,想害她!” 如今嘉妃有孕在身,即便她说出她曾经让人送偏方入宫之事,也不会受到处罚,更何况后宫众嫔妃,有谁未曾做过这样的事儿?此时也不敢落井下石了。 “嘉妃妹妹说的是,依臣妾看,便是有人故意调换了令嫔寝宫的药丸,否则以妹妹近日来的宠爱,怕早已有孕了!”纯贵妃也笑道。 “皇额娘,有人竟然在宫中做这样歹毒的事儿,当真是可恨,臣妾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皇后甚为气愤的说道。 “既然是助孕之药,那青颜为何要吃?”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毕竟是臣妾让额娘私自送入宫的,并未记下,一旦被查出,臣妾……。” 魏凝儿话音未落,太后却笑道:“说到未曾记下,哀家倒是从令嫔宫里得了两个内务府从未有记录的宝贝,令嫔便说说从何而来吧!” 第二百一十七章 柳暗花明 绿沫在太后的示意下,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将托盘呈了上来,掀开了红布。【 】 “这紫玉镯子并不是宫里的,是从何而来的?”宫中之物,无论是主子打赏亦或是嫔妃之间互相赠送的,皆有记录可查,恰好魏凝儿这两件东西都极其贵重且无处可查,不得不让人怀疑。 “启禀太后娘娘,这紫玉镯子是陆贵人所赠!”魏凝儿恭声道。 “陆贵人?”太后微微蹙眉:“陆贵人似乎也没有此物啊!” 陆云惜立即起身,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这都是嫔妾的不是,宫中规矩,嫔妃入宫是不能带任何物件的,可这紫玉镯子是嫔妾额娘所赐,嫔妾当初才偷偷带入宫中,镯子是一对的,嫔妾手上还有一只,另一只,因嫔妾与令嫔交好,便赠与了她!”陆云惜说罢挽起袖口,露出了手腕上所戴的紫玉镯子。 太后微微颔首,对身边的秋嬷嬷使了个眼色,秋嬷嬷立即细细的查看两只玉镯,半响才道:“启禀太后娘娘,这两只紫玉琢是一块上好的紫玉石打磨而成,且应是同一人打磨和雕花的。” “太后娘娘,嫔妾自知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陆云惜恭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既然已戴在身边多年了,便留下吧,以后切莫再犯!” “是,嫔妾谢太后娘娘!”陆云惜倒是没有料到太后会饶了她,立即恭声道。 这时,绿沫又将另一个托盘上的布给掀开了,露出来一个通体碧绿翡翠玉佩来,那娇艳欲滴的翠色极其难见,宫中贡品中都难以见到如此通透的翡翠,更难得一件的是,那玉佩的形状竟然是一只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好难得的翡翠凤凰玉佩!”一直默不作声的娴贵妃有些惊叹的说道。 “是啊,嫔妾也是头一次瞧见,没曾想令嫔还有这等不俗之物。”怡嫔故作羡慕道。 而嘉妃等人却有些担忧的看着魏凝儿,不敢多言。 “令嫔,这玉佩从何而来?”太后笑着问道。 莫说是旁人,连她瞧着也觉得这玉佩很是不俗,因此才要问个清楚。 而此时,皇后的脸色已有些白了,浑身竟然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起来,皇帝更是一脸凝重,他看着皇后与魏凝儿,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怎么可能?”傅恒远远的看着那玉佩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启禀太后娘娘,是嫔妾的额娘给嫔妾的!”魏凝儿哪里敢说这玉佩是她亲阿玛所留,毕竟……她的身世是个秘密,决不能让人知晓她不是魏清泰的女儿,而且……魏家也绝对拿不出这样的玉佩来。 “你额娘?”太后微微蹙眉。 “皇后……。”就在此时,皇帝却发现他身边的皇后脸色越来越白,额头上还不断的冒细汗。 “娘娘……。”若研也是一惊。 “传太医!”太后急声道。 “皇后!”皇帝却见皇后已然晕了过去,脸色大变,随即将她抱起身来便往外走。 大殿内一下子便有些乱了,众嫔妃也是神色各异。 魏凝儿脸色也有些难看,可此时她也不敢起身跟上去,怕太后寻她的麻烦。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似乎也有些累了,挥挥手道。 “太后娘娘,嫔妾……。”魏凝儿有些踟蹰的看着太后。 “你也回去吧,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哀家虽然因你受皇上专宠而担忧,也想过要除去你,不过那也是一时气急,却也不必和你耍心思来害你!”太后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嫔妾告退了!” “太后娘娘,您就这般放令嫔娘娘走了?”绿沫有些不敢相信。 “再追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显得哀家在逼一个嫔妃认罪一般,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寝殿坐上片刻!”太后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与秋嬷嬷扶着太后去了寝殿。 “娘娘,也不知那绿沫是如何办事的,她从富察府将齐氏带入宫后,不是禀明娘娘,齐氏说令嫔的确与傅恒有私情吗,可齐氏为何又说了那样的话!”回到逸梦轩后,暮云才有些不快的说道。 “本宫曾经听闻富察府这个二夫人可是个愚蠢之极的人,可今日一瞧……倒是小看了她。”娴贵妃冷笑道。 “可绿沫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打断了暮云,笑道:“你一定要记住,绿沫始终是太后的人,是死去的慧贤皇贵妃的人,如今咱们和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别把她给惹急了!” “是,奴婢知道了,可……主子您大费周章,如今却毫无所获。”暮云有些不甘心了。 “毫无所获吗?也不见得,有的事儿,是要许久才能看出来的,不过……往后必须小心些,若是被太后娘娘知晓是本宫在后头推波助澜,本宫便全完了!”娴贵妃眼中满是凝重。 “主子放心,这事任谁也抓不到把柄来!”暮云胸有成竹的笑道。 而此时,碧水云天中,皇后已醒了过来,只是她神情有些恍惚,就连皇帝和她说话,她也不应声。 “皇上,您先回去吧,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半响,皇后脸上才露出了勉强的笑意。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微微颔首离去了。 皇后静静的坐在床上,许久才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玉佩来,那是一个通体碧绿的凤凰翡翠玉佩,竟然和方才魏凝儿那个几乎一摸一样。 “初夏,去把令嫔唤来!”皇后深吸一口气,才将初夏叫进寝殿吩咐道。 “是,娘娘!”初夏应声而去。 魏凝儿本就担心皇后,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屈膝道。 “把你的凤凰玉佩拿来,本宫想瞧瞧!”皇后将自个的玉佩紧紧握在手中,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是,娘娘!”魏凝儿立即将荷包里的玉佩呈了上去。 “你也累了,去歇着吧,有事本宫会命人去请你,这玉佩本宫随后会让初夏给你送去!”皇后低声道。 虽然魏凝儿察觉到皇后似乎有些不对劲,却也不敢多问,便退下了。 待魏凝儿走后,皇后才将两块玉佩拿在手中,若是她没有看错,这两块玉佩应是同一块玉石所雕刻而成的,唯一的不同便是玉佩后面的字,她的那一块刻着“月汐”两个字,而魏凝儿的却是一个“凝”字,渐渐的,皇后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那年……是雍正五年,至今为止,皇后还记得,大年初一那一日,阿玛给了她这个凤凰玉佩,只因再过几月她便要入宫选秀了,阿玛说,她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只有这样玉佩才能配得上她,可她却从阿玛那儿瞧见了另一个玉佩,和给她那个是一摸一样的,便多问了一句,这是给妹妹月盈的吗? 阿玛却告诉她,月盈不过是庶出,哪里能和她一般,她也未曾多问了。 可就是那个春日,阿玛卒了,她的天仿佛一下子塌了下来,再过两月她便要奉旨入宫选秀,没有了阿玛的庇护,她知晓自个的命运,虽然出自名门,最终也只会被赐婚给一般的宗室子弟,或是成为嫔妃。 就在她绝望之时,是她的伯父马齐庇佑了她,让她有机会给众位娘娘们阅选皇子福晋,最后才嫁给了四阿哥。 那一年是她生命之中最为坎坷和最为幸运的一年,阿玛死了,失望之余,却柳暗花明,嫁给了还是皇子的皇帝,从而母仪天下。 但她却永远忘不了,那玉佩是阿玛送给她最后的东西,也是最宝贵的东西,她一直贴身戴着,从未取下来,这连皇帝也是知晓的。 可如今……另一个玉佩却出现在了魏凝儿身上,还刻着她的名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相信。 “崔嬷嬷,你亲自去魏府,传雪莹入宫来!”思虑许久,皇后才下决心要将此事弄个明白。 黄雪莹见崔嬷嬷亲自宣她入宫,再听崔嬷嬷说了宫中的情形之后,已然知晓了皇后唤她入宫是何意,她却并未有丝毫的担忧和害怕,反而打从心中欣喜不已。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黄氏低眉垂首到了皇后跟前,恭声道。 皇后定定的看着黄氏,半响才道:“雪莹姐姐……当初,额娘不顾本宫苦苦哀求,硬是将你赶出了富察府,从小习惯你在身边,突然便没有了,本宫甚至不吃不喝,想让额娘将你找回来,可她告诉本宫,你勾引了阿玛,本宫不信……后来额娘也因误会了你而自责不已,可……那玉佩怎么会在凝儿那里,你告诉本宫,凝儿到底是谁的女儿?” 黄氏看着皇后,半响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喊道:娘娘,请您原谅我骗了您,骗了所有人,可只有这样,凝儿才能在这后宫之中活的更好,有了您真心的庇护,她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这是我这个做额娘的对她唯一的补偿。 “皇后娘娘,凝儿的确不是魏清泰的女儿,而是您的阿玛李荣保的女儿,可……当初臣妾在富察府时从未勾引过大人,凝儿的出生只是一个意外,臣妾也无力改变这一切!”黄氏语中满是惶恐。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杀鸡儆猴 “她真的是阿玛的女儿!”皇后震惊之余,也有些疑惑,随即问道:“可你那时早已嫁给了魏清泰,难不成你和本宫的阿玛偷偷私会,你们……。【 】” 见皇后生气了,黄氏连忙道:“娘娘不要误会,请听臣妾解释!” “你说!”皇后沉住气道。 黄氏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那年冬日,腊月里,老爷身子有些不适,因同在内务府当差,加之私交甚好,您的阿玛李荣保大人便来府上看望他,老爷本无大碍,是多年的老毛病了,因此并不放在心上,便与大人多喝了几杯,臣妾当时就伺候在旁边,后来大人醉了,老爷便让臣妾吩咐丫鬟伺候大人在府上歇着,臣妾那时也喝了几杯,头晕目眩的便回屋歇着了,可不知怎的,第二日清晨一醒来,臣妾便发现大人睡在身边……。”黄氏说到此双眼通红,语中满是哽咽。 皇后闻言,怔住了,半响才道:“你何时告诉阿玛的?” 黄氏颤声道:“那时凝儿尚在臣妾腹中未到两个月,臣妾便告诉了大人,没曾想,大人没过多久便逝世了,那玉佩是大人留给臣妾腹中孩子的,大人说,若是个女儿便将玉佩给她,若是儿子便让臣妾留着。” 皇后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本宫知道了,这事你先别和凝儿说!” “是,皇后娘娘!”黄氏微微颔首。 “冤孽啊!”皇后忍不住颤声道。 “娘娘!”黄氏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后。 “你跪安吧。”半响,皇后才魂不守舍的说道。 “是,娘娘!”黄氏看着皇后如此伤神,心中很是不忍,却不敢将实情告诉她,为了保护凝儿,她如今只有如此了,更何况……这不是多年前便计划好的吗?从李荣保手里拿到玉佩那一刻起,她便知晓一切不能回头了。 “娘娘,对不起!”黄氏在心中喊道,泪眼朦胧的看了皇后一眼,这才退出去了。 魏凝儿并不知晓皇后传了她额娘黄氏入宫,此时正在醉心苑中思索着要如何将那些她不信任的奴才们给打发走,亦或是给众人一个教训。 “冰若,让小易子去把咱们宫中的奴才都唤到前殿来,本宫有话要说!”沉吟片刻,魏凝儿才吩咐道。 “是,小主!”冰若应道。 过了约莫一刻钟,奴才们全都到了前殿。 “小主万福金安!” “起来吧!”魏凝儿一抬手,笑道。 “谢小主!”众人谢了恩,这才起身了。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他们,半响才道:“本宫思前想后,身边实在不需如此多的人伺候着,你们自个想想,若是要走,本宫还能给你们一个好的去处!” “娘娘!”众人大惊,又跪了下去。 “娘娘,奴才不走!” “娘娘,奴婢不走!”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不走也不勉强你们,不过……本宫身边出了这样的事,足见那吃里扒外的人也是有的,本宫也不知你们是忠心于本宫,还是暗地里害本宫。” “娘娘,奴才衷心娘娘!”众人又是一阵惶恐立即表示忠心。 魏凝儿对小易子使了个眼色,小易子会意,立即将程良给带了进来,一脚将他踹到了地上。 “小主万福金安!”程良的手被绑住了,却也猛地磕头。 “程公公如此大礼,本宫倒是承受不起,本宫好端端的回来了,你很是失望吧,你身后的主子更是失望吧?”魏凝儿冷笑道。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主子今日是要杀鸡儆猴。 “小主,奴才的主子只有小主您,奴才断然不敢背叛小主!”程良吓得浑身直发抖。 “少给本宫装糊涂,程良,本宫告诉你,若是你今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命人砍去你的手脚赶出宫去!”魏凝儿猛地沉下脸来,喝道。 程良被吓到了,一个太监若是被砍去手脚赶出宫只怕会被活活的饿死,亦或是一辈子做乞丐,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小主,奴才招,奴才都招,粗使宫女佩雪的确是奴才杀的,可奴才没有背叛小主啊!”程良颤声道。 “你为何要杀她?”魏凝儿厉声喝道。 “小主……都是奴才该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奴才前几日和内务府那群狗奴才赌输了银子,小主您不知道,是他们出老千故意诈奴才的,可……奴才在那欠条上按了手印,后来……还不上……他们说要禀明小主,奴才本就惹小主厌弃,若是小主您知晓奴才做了这等事,定然会将奴才赶出去的,恰巧那日有个小太监给了奴才一包银子,说与佩雪有仇,让奴才杀了佩雪银子便是奴才的,若是不杀,便要闹到小主跟前,奴才也是没有法子。”程良哭喊着说道。 魏凝儿闻言,久久不语,程良此人虽然喜欢仗势欺人,且爱贪小便宜,却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如今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杀了佩雪,当真是可恨,但魏凝儿却更想知晓,到底是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小主,依奴才所见,定然是有人故意给程良下的圈套,程良平日里就爱小赌,但也是和咱们宫里的奴才,用几个碎银子玩玩,并不打紧,从不敢出去玩。”小易子有些凝重的说道。 “是是是,易公公说的不错,小主,是那群狗奴才硬是拖着奴才去的,奴才一连几日都赢了很多银子,没曾想最后却输的血本无归,还欠下了许多债!”程良赶紧说道。 “小易子,本宫让你去内务府问那日送木瓜过来的是哪个太监,你打听清楚了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小主,奴才去问了,这事太后娘娘与皇上也早就派人询问了,可那小太监一口咬定他送去的就是番木瓜,无论慎刑司的人如何用刑审问,他也不认罪。”小易子恭声道。 “看来……问题是出在了咱们宫里的佩雪身上。”魏凝儿神色间满是凝重:“只可惜她死了,这宫里的事儿,一旦人死了便死无对证,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主,那这该死的奴才如何处置?”小易子指着程良问道。 魏凝儿冷笑道:“程良,你嗜赌如命,为了银子杀了佩雪,还险些让本宫与宫里的人都将性命搭了进去,你说本宫还能饶了你吗?” “小主,奴才也是逼不得已的,求小主饶命,奴才能帮小主找到那个出银子买佩雪性命的小太监,求小主让奴才将功折罪!”程良一听魏凝儿如此说,便知自个性命不保,惊吓之余立即想出了这个法子保命。 魏凝儿冷笑道:“蠢货,你以为那小太监你还能找到吗?” “小主开恩啊!”直到此时,程良才知自个的处境有多糟。 “小易子,将他给本宫送到慎刑司去,杖责五十,若是他还能捡一条命,便赶出宫去,若是打死了便丢到乱葬岗去喂狼!”魏凝儿对小易子吩咐道。 “是,小主!”小易子立即将吓得瘫软在地的程良给拖了出去。 魏凝儿看着个个都面露惊惧的奴才们,笑道:“你们都看清楚了,若是想离开的本宫不会阻拦,不过,若谁再敢吃里扒外,程良就是下场,往后本宫只要发现任何人有二心,定然不会轻饶了去!” “是,小主!”众人应道。 魏凝儿挥挥手:“下去吧!”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青颜的伤势如何了?”魏凝儿这才问道。 “启禀小主,太医说了,只要细心调养便无大碍,只是伤的有些重,一个月内兴许无法下床,奴婢已让人守在她身边日日伺候着了。”冰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这事不算完,无论如何,本宫定要揪出幕后黑手来!” 冰若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小主,依奴婢看,此事就是娴贵妃在背后使坏,那日若不是暮云故意将奴婢叫走,如何会出那样的意外,更何况宫里能只手遮天的怕就是她了,奴婢听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说,娴贵妃出手最是大方了,打赏给内务府、御膳房、广储司那些奴才们的银子很多。” “往后不要胡说,毕竟咱们没有证据,她既然能拿那么多的银子收买奴才,也是瞒不住的,咱们先看着吧,总有一日会有机会的。”魏凝儿说到此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静绮进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带着她们直奔碧水云天。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屈膝行了个万福。 “过来!”皇后笑着对魏凝儿挥了挥手。 “是!”魏凝儿这才疾步走到床边看着皇后,急声道:“娘娘你身子如何了?” 皇后拉着她坐在自个身边,柔声道:“本宫不碍事,已经宣太医瞧了!” “娘娘,可否让嫔妾瞧瞧七阿哥!”自打七阿哥出生,魏凝儿还从未见过呢。 “不急,他睡下了,稍后本宫让嬷嬷抱来给你瞧瞧!”皇后说罢,将魏凝儿的玉佩递给了她,笑道:“你好生收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 铤而走险 魏凝儿接过玉佩放进了荷包里,抬起头时却发觉皇后正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由得一怔,正欲开口,皇后的手却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眼里闪动着泪光。【 】 “娘娘您怎么了?”魏凝儿一头雾水的看着皇后。 “没事!”皇后摇摇头,将初夏唤了进来,吩咐道:“初夏,去让嬷嬷将七阿哥抱来给令嫔瞧瞧!” “是,娘娘!”初夏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皇后看着魏凝儿逗着七阿哥,看着她那张与自个有几分相似的脸,泪水一滴滴落了下来。 若是在从前,偶然得知阿玛在外面有私生女儿,兴许她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可如今不同往日,而凝儿更不一样,这孩子入宫五年来与她及其亲近,她本就可怜凝儿的身世,可怜她自小受了诸多的苦楚,如今猛然知晓了凝儿竟然是她的妹妹,她更是心疼不已。 魏凝儿并未察觉到皇后的异样,等她逗了七阿哥一会,见时辰差不多时,便给皇后行了礼,回去了。 皇后的心完全不能平静下来,而此时已回到富察府的傅恒亦然,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脑中一直出现那个凤凰玉佩。 “妹妹吗?”半响,傅恒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虽然此刻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在告诉他,她是他的妹妹,这是最好的结局,起码以后……他可以用兄长的身份去关心她保护她,可是……他为何会这样的痛苦与不甘? “傅恒……。”若研在书房外轻轻唤了一声,半响,见里头毫无动静,虽然很是担心,但她也明白此刻她不能去打扰他。 虽然,若研并不明白为何从宫里回来傅恒便将他自个关在书房里。 福隆安出生后,她与傅恒之间那层隔阂似乎在慢慢消散,可……她却明白,她始终没有进入傅恒心中,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叹息一声,若研离开了书房,回到了正厅,却见齐芳已然侯在那儿了。 若研接过惠嬷嬷呈上来的茶,看着齐芳,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齐芳,从即日起,你可以离开你的小院子出入府中,不过……若是再敢使坏,我保证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那个小院子!” “是,谢夫人!”齐芳双唇紧咬,立即回道。 在那僻静的小院子里住了半年,连下人们也不搭理她,都快憋死她了,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自然不能再惹怒了夫人。 若研也未曾料到齐芳今日竟然这般的识大体,御前未曾失言,不过……只要不是蠢货,便知晓自个应该如何回答,旁人再给你多少好处又能如何?若是傅恒因此遭了罪,富察家将不复从前,而她齐芳……又有什么好下场呢,只怕更会失去一切。 到了五月里,皇后的月子坐满了后,娴贵妃自然也不能再代替皇后掌管后宫了,虽然心中诸多的不舍,可她却也未曾表露在脸上。 看着众位嫔妃们离去后,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悲戚的笑容:“从明日起,她们便不用来给本宫请安了,反而是本宫,又得去拜见皇后了!” “娘娘为何不争上一争,太后娘娘可是心疼娘娘您的!”暮云在她身边低声道。 “争?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去争,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本宫让皇上很是厌恶,若是再因此事与皇后冲突,往后本宫只怕是寸步难行了,而太后娘娘……她对本宫好,这是没错的,可……你以为太后娘娘她什么也不知晓吗?近日来她对本宫不冷不热的,兴许早已查出了蛛丝马迹,上次对付皇后陷害令嫔的事,只怕她已然心中有数了,往后……本宫必须韬光养晦,吩咐宫中的人,不许给本宫惹麻烦。”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凝重之色。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片刻后又走进殿来,低声道:“娘娘,绿沫来了!” “让她进来吧!”娴贵妃一听暮云提起绿沫,便有些头疼了。 “奴婢恭请娴贵妃娘娘金安!”绿沫屈膝福身。 “起来吧,暮云,赐座!”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奴婢还是站着吧!”绿沫笑了笑这才道:“上次绿沫答应娘娘,帮娘娘说服太后娘娘,去富察府里请那二夫人入宫,那日的确是奴婢的失误,没曾想到那齐氏竟然出尔反尔,反咬一口,不过……奴婢也是照娘娘的意思去做的,娘娘可是答应奴婢了,若是奴婢帮了娘娘,娘娘便会告诉奴婢,当初慧贤皇贵妃被谁害死的,娘娘您不会忘记吧?这都过了一月了,奴婢想,娘娘您应该思虑周全了,便来请娘娘示下!” 娴贵妃轻咳一声道:“本宫的确答应了你,可……本宫说出来只怕你不信!” “娘娘是说,害皇贵妃旧病复发的是皇后娘娘?”绿沫笑道。 “是!”娴贵妃微微颔首,脸上满是凝重。 绿沫却冷笑道:“娘娘,这奴婢可不敢相信,如今……旁人不知,但奴婢可是知晓娘娘您多么想取皇后娘娘而代之,自然巴不得有人替您除了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既然你这般的忠心皇贵妃,那……许多事,她也该告诉你了,多年前……她腹中的孩子便是被皇后娘娘的二阿哥给害死的,那时二阿哥还小,不小心碰了皇贵妃,她难产后孩子胎死腹中!” 绿沫闻言,半响才微微颔首:“这事儿……奴婢知晓。” “那你可知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是谁害死的?”娴贵妃冷笑道。 “娘娘您是说……皇后娘娘已然知晓二阿哥是被皇贵妃下了寒毒所害,所以才报仇……。”绿沫心惊不已,当初皇贵妃给二阿哥下寒毒一事,她是一清二楚的,这个秘密被她埋藏在心中多年了。 娴贵妃微微颔首:“连本宫都知晓了,皇后娘娘能不知晓吗?” 娴贵妃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知二阿哥是谁害死的,不过是想试探绿沫罢了,没曾想绿沫竟然会如此激动,竟然自个说了出来,不过,那寒毒是何物?竟然能杀人于无形,要知晓,当初所有的太医都未曾查出蛛丝马迹来。 “竟然……竟然被发现了,这么说是皇后娘娘害了皇贵妃!”绿沫眼中满是痛苦与骇然。 “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也怪不得皇后,毕竟……二阿哥可是死在了皇贵妃手上,若不是皇后她仁慈,只怕皇贵妃死后也不得善终了!”娴贵妃笑道。 “是吗?”绿沫眼中却满是恨意,半响才道:“往后,奴婢会听娘娘吩咐的。” “好!”娴贵妃脸上露出了笑意:“只要你相信本宫便好……不过……兴许会等很久才能让你如愿以偿,你知晓本宫现如今的情形,本宫丝毫没有把握和她斗!” “许久吗?”绿沫笑了:“奴婢临死之前能瞧见,便成了!” “这是自然!”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奴婢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只怕太后娘娘会起疑心,娘娘您近日来也小心些,太后娘娘虽然宠爱您,可……有的事,太后娘娘可是很在意的,比如……皇嗣,太后娘娘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上的子嗣,自然……娘娘您若是能生下一男半女,相信太后娘娘必定会更加信宠爱娘娘!”绿沫说完后才退下了。 “皇嗣……!”娴贵妃脸上满是苦笑,须知……皇上已有三个月未曾宣她侍寝了。 皇帝的心,她这辈子都只怕得不到了,可……孩子,她必须得到,哪怕是不惜代价,她也一定要得到,否则……即便有一天她成为了皇后,又能如何?到时候还得让别人的儿子继承皇位,她如何甘心。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末,众人也从京城去了热河行宫,嘉妃七月十五刚产下了八阿哥,如今留在圆明园中养身子,并未随同众人前往。 热河行宫异常凉爽,到了夜里,凉气逼人,娴贵妃站在窗前,闻着满园的桂花香,心中却愈发的不能平静:“嘉妃又生了一个皇子,而本宫却还未曾得到皇上的垂怜。” “娘娘!”暮云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心急,心里也不是滋味。 “上月皇上好不容易来本宫那儿,却被皇后以七阿哥身子不适为由,给请走了,她这是在报复本宫,报复本宫曾经夺了她的权!”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苦涩与恨。 “娘娘,再过两日便要去木兰围场了,皇后娘娘要照顾七阿哥,不会陪着皇上去,随行的有娘娘您、纯贵妃、令嫔与舒嫔,娘娘您大可把握这次机会!”暮云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苦笑道:“只要有令嫔在,皇上哪里会在意旁人,如今连纯妃都不似从前那般风光了,何况是本宫!” 暮云却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听说纯贵妃与令嫔她们明日要去塞湖游玩,娘娘您何不……。” “去把海盛给本宫唤进来!”娴贵妃双拳紧握,已然下定了决心,机会只有一次,她只好铤而走险了。 第二百二十章 船沉落水 热河行宫的湖区在东南处,有大小湖泊八处,即西湖、澄湖、如意泅、上湖、下湖、银溯、镜溯及半月湖,统称为塞湖,湖泊面积甚大,八个小岛将湖面分成大小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极富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色。【 】 各湖之间又有桥相通,两岸绿树成荫,行宫主要的风景建筑又都散落在湖区的周围,因此显得曲折有致,秀丽多姿。 用过早膳后,魏凝儿便于陆云惜一道往塞湖边去了,此次来热河行宫,皇后可是特意将陆云惜带上,只是她并不会骑射,加之她不想去凑热闹,因此不会陪着皇帝去木兰围场。 “再过两日你便要去木兰围场了,去年出了那场意外,后来我听着都觉着可怕,你可得万分小心!”陆云惜低声叮嘱道。 “姐姐放心,这次我绝不会让有心之人给算计了去!”魏凝儿倒不是很担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些,总归是没错的!”陆云惜笑道。 “姐姐说的是,只可惜这次嘉妃娘娘不能来,就连愉妃娘娘也称病,留在了圆明园,能说话的人又少了些。”魏凝儿低声道。 “对了,今儿个怎么想着要游湖?我倒是头一次来行宫,往年你们也去吗?”陆云惜笑着问道。 “往年倒是没有去过,是昨儿个纯贵妃突然来了兴致,便邀了众人一道,那时候我正巧在,也推脱不了。”魏凝儿还觉得有些纳闷呢,不过,纯贵妃应该不会打什么坏心思才是。 “两位妹妹来了!”纯贵妃远远的便瞧见了两人。 “娘娘万福金安!”两人立即问安。 “免礼,时辰不早了,咱们上船吧。”纯贵妃看着众人笑道。 “娘娘,娴贵妃娘娘来了!”兰心突然在纯贵妃耳边低声道。 “嗯?”纯贵妃心中顿时有些诧异了,她昨儿个可未曾邀请娴贵妃,一来当时娴贵妃不在,二来两人因前些日子皇贵妃之位的争夺早就有了嫌隙,平日里也没有交集了。 “纯姐姐与众位妹妹要游湖吗?”娴贵妃款款而来,一身湖绿的衣衫将她衬托格外美,让众人眼前一亮。 “原来是娴妹妹,你来的正好,本宫正说要去派人请你,今儿个本宫邀了众位妹妹一道游湖。”纯贵妃笑着的说道。 “如此说来,本宫倒是来的巧!”娴贵妃笑了笑,才走到了纯贵妃面前:“姐姐请!” 娴贵妃与纯贵妃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先上了船,怡嫔与舒嫔在后,魏凝儿与陆云惜最后慢慢上去了。 “今儿个天气倒是不错!”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是啊!”陆云惜微微颔首,却见娴贵妃等人已坐下了,便与魏凝儿走了过去。 “众位妹妹喝茶用些点心吧,你们与本宫一样,皆出生于北方,这江南水乡的风情,也只有在圆明园与这行宫才能瞧着了!”纯贵妃笑道。 “娘娘说的是,臣妾还是头一次坐船呢!”舒嫔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仅是她,魏凝儿几人也是有些紧张的,往常即便是在圆明园,她们也只是在湖边走动,未曾游湖,这也是头一次坐在船上,新鲜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安了。 见众人脸色不大好,纯贵妃便对身边的兰心道:“吩咐下去,将船划到最近的小岛上去。 “是!”兰心应了一声便要去吩咐,岂料船却猛地晃动了一下,吓得船上的主子和奴才们都大叫了一声。 “出了何事?”纯贵妃扶着椅子喊道。 “娘娘,奴婢也不知,奴婢去问问!”兰心也险些摔倒,稳住了身形后便往后走去。 可她刚走了两步,船又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这可吓坏了众人,就连一向胆大的魏凝儿也紧紧的握住了陆云惜的手,她们可是不会水的,这一掉下去,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片刻后,船便轻轻的摇晃起来,立即有小太监从后头跑过来,急声道:“娘娘,船漏水了,要沉下去了!” “什么?”纯贵妃闻言,脸色大变。 “那可怎么办?”怡嫔顿时急了,舒嫔也是吓得不行。 今儿个游湖,众人带上船的均是贴身的奴才,其余的都侯在了岸边,众人之中大多出生北方,是不会水的,掉下去那可就危险了。 索性她们这船离岸边并不是太远,经过一番叫喊后,岸边的奴才们便划着小船赶过来。 “小主,怎么办?”冰若紧紧握着魏凝儿的手,不敢放开。 “别急,小易子他们一会便赶过来了,咱们先保住命要紧,一会船便要沉下去了,等下咱们紧紧的抱着这木椅子,兴许还能在水上多漂一会,等小易子他们过来!”魏凝儿说罢看着陆云惜:“姐姐也是。” 随着一声声尖叫,众人都无比狼狈的掉到了水中拼命的扑打着。 “啊……。”魏凝儿落入水中本就害怕,岂料这时候脚下猛地传来了吸力,将她一下子拉入了水中。 “小主!”冰若一声尖叫。 被拉下去的瞬间,魏凝儿肚子里便灌入了许多的水,兴许是求生的本能,她并未放开手中的木椅,在水中拼命的踢打着,想要将拉住自个脚的东西给踢开。 就在她觉得快要坚持不住时,手却被拉住了,紧接着便露出了水面,人也晕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待得众人全部被救起之时,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不知被呛了多少水进去,自然,也被吓得不轻,索性并无一人丢了性命。 皇帝与皇后,听说后立即赶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已的后宫众人,脸色异常的难看。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入湖里?”皇帝语中满是怒气。 “启禀皇上,是船进水了!”此时的纯贵妃吓得浑身都在哆嗦,自然不能答话,她身边的娴贵妃虽然也很是狼狈,却未曾吓到,便恭声回道。 皇后脸色也极其难看:“怎会进水,平日里守着船的太监们呢?” “吴书来,给朕查清楚!”皇后沉声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去了。 “令嫔怎么了?”当皇帝终于寻到了魏凝儿的身影时,才发现她双眼紧闭,身上盖着披风。 “启禀皇上,小主晕过去了!”冰若颤声道。 皇帝闻言,脸色阴沉了许多,随即走了过去,抱起了魏凝儿便快步往她的住处去了。 “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你们的主子送回去!”皇后看着还在发呆的众人,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是!”众奴才们应了一声,这才各自扶着主子回去了。 “皇上!”魏凝儿过了好一会才醒了过了,见皇帝坐在她身边,一惊,便要坐起身来,皇帝紧紧握着她的手,先是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并未受伤,皇帝轻轻舒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了她。 魏凝儿怔了怔,随即靠在了他肩上。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放开了她,柔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凝儿轻轻咳了几声,摇了摇头:“臣妾只是呛了水,这会好多了。” 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眼中满是疼惜:“方才朕见你晕了过去,当真吓到了,索性太医说你只是惊吓过度。” 魏凝儿只觉得心中有些发酸,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勉强了,半响才道:“皇上,臣妾没事了,您去看看娴贵妃与纯贵妃她们吧!” “朕不去!”皇帝却将她紧紧抱住,似乎有些赌气道:“为何总是让朕去旁人那儿?朕这会只想和你在一起!” 魏凝儿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平心而论,每次靠在皇帝温暖的怀中,她都不会再去想别的烦心事,因为,有他在,她便无须担心。 “皇上……臣妾落入水中之后,有人在水里拉着臣妾的脚往下拽。”过了许久,魏凝儿才对皇帝说道。 “你说什么?”皇帝瞬间沉下脸来。 “有人拉臣妾!”魏凝儿颤声道。 皇帝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脸色异常难看,魏凝儿只觉得有此刻的皇帝很吓人,这样的皇帝,她从未见过,半响,她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怯怯的看着他。 皇帝见此,心中一痛,将她紧紧抱住,半响才在她耳边低声道:“朕是皇帝,坐拥天下,却险些保护不了你,凝儿,朕该拿你怎么办?” “皇上!”魏凝儿的眼泪猛的掉落下来,紧紧的抱住了皇帝。 兴许是被吓到了,魏凝儿半夜里竟然做了噩梦,梦中她一直沉入水底,四周一片漆黑,直到她费劲了浑身的力气后,一道亮光猛的照射过来,她睁开眼便瞧见了皇帝焦急的脸,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瞧着皇帝眼中的担忧和心痛,魏凝儿不禁愣住了,半响才伸出手抚上了皇帝疲惫的脸。 皇帝一把抓住她的手,急声道:“告诉朕你哪里不舒服?” “皇上……。”魏凝儿这才发现自个的嗓子嘶哑一片,说话都火辣辣了的疼。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深几许 皇帝将她抱到怀里,接过冰若呈上来的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才柔声道:“你昨儿个高热不退,可吓坏朕了!” “皇上,臣妾此番只怕不能陪您去木兰围场了!”一想到一个月里见不到皇帝,魏凝儿的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 久而久之,魏凝儿才察觉自个当初错的多么离谱,那时的她,竟然以为皇帝是在骗她,从未真心喜爱她。 可……在皇帝身边越久,她越能感受到皇帝对她的宠爱与疼惜,对她的纵容,有时,她甚至只是轻轻皱眉,皇帝也会询问缘由,与她所说之事,皇帝从未食言,她随意所说之话,皇帝也会放在心上。 可越是这样,她越不敢去面对,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便害怕失去,也不能失去,若她真的决定接受这一切,便会不顾一切的去守护,可……皇帝的爱,有那个女人能守得住? “朕等下会昭告群臣,过些日子再去!”皇帝抱着她的手紧了紧:“等你身子好些再去。” 皇帝见她有些发怔,轻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怎么了?” “皇上,不行的。”魏凝儿猛的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皇帝说了什么,去木兰围场可是大事,而且是早早便定下了时日的,岂能因为她而耽误了,要知道蒙古各部的王公们也是要随驾的,若是传扬出去,那天下之人要如何议论皇帝? 可皇帝这次却并未依她的,叫了吴书来去传旨,说是半月后再启程。 魏凝儿此时浑身都不舒服,也没有精神与皇帝争论,只好作罢,一会功夫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下去。 “你说,皇上下旨半月后再启程?”娴贵妃听了暮云的话后,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是,这是奴婢刚刚听来的!”暮云微微颔首。 “听说,令嫔病的很厉害,皇上从昨日将她送回去后便一步也未曾离开!”娴贵妃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 “娘娘,这里是行宫,皇上不必日日上朝,在哪个嫔妃宫中多留上些时日,也不足为奇!”暮云见主子脸色不大好,又不知怎么安慰她,便硬着头皮说道。 娴贵妃一掌拍到了桌子上,喝道:“不足为奇?本宫此番冒着风险下了这一步棋,没曾想还是输了,功亏一篑了!” “娘娘别急,还有太后娘娘呢!”暮云立即说道。 “太后!”娴贵妃闻言脸色微微好转,半响才道:“本宫不便去见太后,省的被皇上认为是本宫挑拨离间,此番,听天由命吧,本宫已然尽力了。” 就在此时,海盛却走进来恭声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去了令嫔那儿!” 娴贵妃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放心了不少。 太后并未让人禀报,自个带着绿沫进了寝殿,她见皇帝坐在床边一手握着令嫔的手,一手轻轻抚着她的脸,看的竟然是那般的专注,仿佛眼中只有她一般,溢满了担忧与怜爱,太后一时怔住了,曾几何时,先帝也曾那般看过一个人,却不是她。 “皇帝!”半响,太后才轻唤出生。 皇帝却未曾听见,仍旧静静的看着魏凝儿。 “皇帝!”太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皇额娘吉祥!”皇帝未曾料到太后会来,这才站起身来问安。 “皇上,令嫔如何了?”太后本想问皇帝为何要延迟半月去木兰围场,可话到嘴边终觉得太过无情了。 “好了许多,但惊吓过度,一睡下便做噩梦。”皇帝很是担忧的说道。 太后闻言,不免有些惊讶了,如今若是要问她宫中谁人最大胆,她定然会说是令嫔,只因这年岁不大的丫头竟然敢在她面前叫嚣,在这后宫可是头一人,可她偏偏无可奈何,不过细想之下,她倒是觉得令嫔那日也无错,虽然鲁莽了一些,却是真性情,不似旁人那般阳奉阴违,也怪不得皇帝会格外喜爱她。 “嗯,那可得好好调养!”太后笑了笑才道:“皇帝,明日就该启程去热河行宫了,哀家听说你下了旨意延期半月,这是为何?” 皇帝看了看还沉沉睡着的魏凝儿,脸色满是柔色:“朕要等令嫔身子好了再去!” 这样的皇帝让太后很心惊,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皇上您糊涂了,木兰秋狝事关重大,岂能因此而延期,更何况再拖下去天便会越来越冷了,皇帝,你可要三思啊!” 听着太后如此语重心长的说话,皇帝却丝毫未曾改变决心,微微摇首道:“皇额娘不必劝朕了,朕心意已决!” 太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急色:“皇帝,哀家上次派人去给令嫔赐鸩毒,的确是鲁莽了,你虽未曾说,但哀家知晓,你心中是怪哀家的,可……哀家不能看着你因为一个女人而置江山社稷于不顾,皇帝,若你一意孤行,哀家也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到时候害死令嫔的便是你,你这般下去,莫说是哀家,就连皇后与宫中众位嫔妃也容不下她,须知帝王的宠爱也会置人于死地的!” 皇帝闻言,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半响才道:“皇额娘,令嫔是朕的嫔妃,是朕的女人,朕身为皇帝,若是连自己喜爱的人也保不住,朕何以君临天下?皇额娘,以前的种种,朕不会去计较,可往后,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皇帝,你为何变得如此的固执?”太后顿觉火冒三丈。 “皇额娘,朕曾说过,会一辈子守护着她,可却一次次食言了,昨儿个竟然有人在水里将她往下拽,险些让她送了性命,这后宫竟然愈发的可怕了……。”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 “怎么,皇帝以为是哀家下的手?”太后猛的一滞。 “皇额娘岂会如此,不过,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皇帝眼中满是厉色。 太后也是怒不可言,半响才语重心长道:“皇帝,自古红颜祸水,顺治爷当初便因孝献皇后董鄂氏而走上了不归之路,皇帝你宠爱皇后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令嫔,长此下去,你要置大清江山与何地?” 皇帝闻言,笑了:“皇额娘,若当初孝献皇后未死,太玛父又怎会万念俱灰而舍弃皇位?朕不想做那昏君,也请皇额娘万万不要动皇后与令嫔。” 皇帝并不是在和太后商量,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太后定定的看着皇帝,良久才道:“罢了……哀家似乎是庸人自扰了,哀家相信皇帝自会有分寸。” 太后离去后,皇帝才回过身来,却见魏凝儿已然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饿了吗?”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却猛地转过身去,将自个藏在了被子里,皇帝连忙过去,才发现魏凝儿在默默流着泪。 皇帝顿时急了:“怎么了,凝儿?” 魏凝儿只是哭,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未曾哭出声来,皇帝看着就心疼不已,把魏凝儿抱进怀里。 魏凝儿猛的抱住了皇帝,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哭出了声,听得人心碎。皇帝心如刀绞,她是怎么了?从没有见她这样哭过。 皇帝抱着魏凝儿,心急如焚,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停地说:“不哭了不哭了……” 过了许久,魏凝儿才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祈求,颤声道:“皇上,您明日去木兰围场吧!” “不行!”皇帝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魏凝儿闻言,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皇上,您这是要让太后娘娘以后都厌恶臣妾,让臣妾如何在这宫中自处?” “凝儿!”皇帝看着她脸上的泪水,很是心疼,可他却不放心将她留在行宫,更何况她还病着。 “十日后,朕便去,可好?”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忍不住了,魏凝儿这阵势,显然是他不让步便会哭闹不止,可他偏偏心疼的紧。 “三日!”魏凝儿泣声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微微颔首。 魏凝儿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哭声。 “朕愈发拿你没办法,如今你竟然会威胁朕了!”皇帝很是无奈,不禁有些恼怒他自个了。 “皇上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的!”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低声道。 皇帝却将腰间的玉佩解下,挂在了她脖子上。 “这是什么?”魏凝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关键时刻,可以保你性命的东西,如朕亲临!”皇帝笑道。 皇后身为一国之母,即便太后为难,也能自保,可魏凝儿却不一样,在皇帝心中,她是弱小的,需要他保护。 虽然皇帝从那两块凤凰玉佩便能瞧出魏凝儿与皇后之间并不简单,可一旦出事,有太后在,皇后只怕也无能为力。 三日后,魏凝儿好了许多,可为了养好身子,她并未跟随皇帝前往木兰围场,只有纯贵妃、娴贵妃与舒嫔随圣驾出行。 “凝儿,该喝药了?”皇后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脸,将她唤醒。 “娘娘您怎么来了!”魏凝儿大惊失色。 “躺着吧,喝了药再睡!”皇后将药碗递给了她,眼睛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魏凝儿胸前的玉佩上。 “谢娘娘!”魏凝儿受宠若惊,立即接了过来,却发现皇后神情有些异样。 第二百二十二章 咸鱼翻身 “娘娘!”魏凝儿低唤一声。【 】 “嗯。”皇后顿时醒过神来,笑道:“皇上竟然连此物也给了你,这样也好,本宫也放心不少了!”皇后说罢笑道:“快喝药吧,小心些,不要呛着了!”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不是何时起,皇后对她似乎很是关爱,这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娘娘,您怎么近日来总这样瞧着嫔妾?是哪里不对吗?”魏凝儿喝完药,才察觉皇后竟然一直看着她。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本宫自个倒是没有察觉呢,兴许是凝儿越来越美了,连本宫也移不开眼了!” 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后这是在掩饰着什么,却也不敢多问。 “对了,那日你可看清是谁将你往水下拽吗?”皇后低声问道,神色间满是凝重。 “未曾,嫔妾当时吓得不行,只顾着踢打他,未曾瞧见是谁!”魏凝儿摇摇头道。 皇后脸色微变:“你这几日病着,有些事儿冰若她们也不敢与你说,行宫中近日流言四起,说这塞湖中曾经淹死过不少奴才,也曾闹鬼,可……本宫却不信,大白日的,那些脏东西竟然敢出来,而且……只将你一人往水下拽!” 魏凝儿却冷笑道:“那些人自个做了亏心事,还往鬼神身上推,也不怕报应!” 皇后沉吟片刻才道:“那日落水的人很多,又很乱,若有人乘机使坏也让人防不胜防,不过……本宫却觉得那人的目的只是想吓你,那时,众多会水的奴才们已赶到了,而且……事后也有人在行宫中散布谣言,说是冤魂索命,就是想让你害怕。” 魏凝儿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娘娘,那她们可失算了,嫔妾做事从来无愧于心,也未曾害人的性命,怕什么冤魂索命?” “嗯!”皇后微微颔首,笑道:“你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不过……可惜的是,这番折腾后,你不能随皇上去木兰围场了,不过……她们也必然翻不起风浪来。” 魏凝儿却有些担忧道:“娘娘,这些日子以来,出了许多事,可次次找不出那指使之人,虽然嫔妾心中有数,可却无证据,若是长此下去,总有一日会招架不住!” 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与你一样,不想去害人性命,可……总是被人算计,本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现如今是在外头,咱们要小心谨慎些,等回宫了,本宫再和她算账!” “娘娘您也怀疑是她!”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 “不是她又是何人?旁人只怕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本宫也不会冤枉了她,总有一日人赃并获,看她如何狡辩,到那时,本宫定然不会手下留情!”皇后冷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接二连三被人算计,她可不会忍下这口气。 一连半个月,魏凝儿都未曾出自个的小园子,安安心心的养着身子,整日与陆云惜闲聊打发日子,而太后也仿佛遗忘了众人一般,从未离开她的松鹤斋半步。 “太后娘娘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呢,当初对你不依不饶,如今皇上不在行宫,她倒是对你不闻不问了!”陆云惜笑道,总算是放心了,原本她还担忧不已。 魏凝儿笑道:“太后娘娘只是关心皇上,心系大清,对于我们这些嫔妃,她是不会放在眼中的,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区别,可……只要对皇上不利,对大清不利,她是不会留的。” “咱们安安分分的在后宫,能对皇上对大清不利?”陆云惜有些惊愕的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也有些无奈,笑道:“上次太后娘娘与皇上所说之话,我听清楚了,太后娘娘无非是因为皇上对我好,怕我霍乱江山!” “你?”陆云惜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怎么可能?” “连我自个也不信呢,不过……太后娘娘想要我的性命,也是为了皇上,现如今兴许她也想明白了许多,不会再为难我吧,自然,有人唆使也指不定,往后我可得小心些!”魏凝儿笑道。 “小主,皇后娘娘来了!”就在此时,青颜进殿来恭声道。 魏凝儿与陆云惜立即站起身迎了出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 魏凝儿与陆云惜两人见了,顿觉出事了,否则皇后不会如此。 “谢娘娘!”两人这才站起身来。 “娘娘,出了何事?”过了好一会,魏凝儿见皇后仍旧坐在那儿不言不语,脸色异常难看,心中一突,随即低声问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皇上在木兰围场遇刺了!” “什么?”魏凝儿的脸瞬间白了。 “娘娘,皇上身边那么多侍卫和八旗将领,围场也是被官兵把守起来的,怎么会遇到刺客?”陆云惜也是惊愕不已,但却没有太过担心,毕竟皇帝在她心中只是皇帝而已,即便他没有了,也会有新的皇帝,到时候,她的身份不过是从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变为一个更不起眼的太贵人罢了。 “娘娘,皇上他怎么样了?”魏凝儿语中满是颤抖。 皇后沉声道:“皇上龙体无恙!” “那就好!”魏凝儿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下了,随即问道:“娘娘,到底出了何事?木兰围场怎么会有刺客?” 莫说魏凝儿不信,就连皇后听了也不信,皇帝去木兰围场狩猎,实际是训练大清的将士们,那里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是八旗官兵,竟然有人能混进去行刺皇帝,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从圣祖康熙爷起,大清的皇帝在木兰围场狩猎已久,可从未发生行刺之事,就连去年魏凝儿与嘉妃遇险,也是令人意外。 “娘娘,去年嫔妾与嘉妃娘娘在木兰围场遇险,便是有人故意为之,嫔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娴贵妃娘娘所为,臣妾因此还给了她教训,她阿玛被杖责五十后,许久都未曾痊愈,早已辞去了佐领之职了,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行刺皇上啊,更何况,皇上若是出事了,对她有何好处?”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冷笑道:“是啊,你说的不错,娴贵妃她自然是不敢让人行刺皇上的,更何况她阿玛已然辞去了佐领一职,还有谁人能帮她!” 魏凝儿闻言,脑中灵光一闪,随即道:“娘娘,有句话嫔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皇后微微颔首:“有本宫在,但说无妨。” “娘娘可还记得嫔妾宫中原本的掌事宫女清竹?”魏凝儿低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就是那个你上次偷偷出宫时,险些害了你的宫女,她不是死了吗?” 魏凝儿摇摇头:“娘娘,她并没死,臣妾留了她一条性命,偷偷将她安置在冷宫中最僻静的地儿,娘娘,这清竹当初是伺候贵太妃的,后来……又奉了贵太妃的旨意,伺候当时还是阿哥的和亲王,和亲王出宫自立门户后,清竹便留在了宫中,帮娴贵妃!” “她为何要帮娴贵妃?”皇后眉头紧锁,随即冷声道:“难不成当初宫中传言是真的,娴贵妃中意的是和亲王,可先皇却下旨将她赐给了皇上做侧福晋?” “启禀娘娘,清竹得知娴贵妃要她的命后,将很多事儿都告诉了嫔妾派去的人,嫔妾答应她,日后会放她出宫,而她则要告诉嫔妾娴贵妃的秘密,据她所说,娴贵妃与和亲王的确是有旧情的,也是和亲王吩咐她留在宫中帮娴贵妃的,否则当初和亲王出宫便会带着她去了,毕竟她可是贴身的宫女!”魏凝儿语中满是凝重。 皇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么说……娴贵妃很有可能与和与亲王联手想要加害皇上,难不成弘昼他想要谋反?” 魏凝儿与陆云惜两人也被吓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皇上此时只怕危险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沉吟片刻,却轻轻摇头:“弘昼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皇上登基已久,朝中早已稳固,更何况有傅恒与鄂宁在,本宫不担心皇上,可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皇上没事,可娴贵妃却受了重伤。” “她怎么会受伤?”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 “从木兰围场回来报信的人说,是娴贵妃替皇上挡了一剑,那剑正中心口,本宫也不知她此时究竟是死是活?”皇后也很是纳闷呢。 “替皇上挡剑!”魏凝儿猛地瞪大了眼睛。 “本宫也觉得不可置信,可她偏偏这么做了,而且……那刺客假扮成了镶黄旗的人,众人也没有防备,而那刺客也被涌上去护驾的人给杀了,死无对证!”皇后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娘娘……娴贵妃若是丢了性命便罢了,若是侥幸捡回了一条命,那她往后可就……。” 皇后冷笑道:“是啊,救命之恩呢,即便皇上不喜爱她,也不可能再无视她,能为皇帝舍命,皇上如何能不感动?她此番只怕是咸鱼翻身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猜测 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苦笑:“咸鱼翻身……她此番可是煞费苦心了!” 皇后脸上满是凝重:“是啊……这宫中像她这般有心思,有手段且对自个这么狠的人,本宫这倒是头一次见,以往本宫可没有看出来她有这番的魄力。【 】” 魏凝儿沉吟片刻,笑道:“娘娘先不要太担心,更何况也不知她是死是活?即便她因此而得到了皇上的怜惜,可……那样的代价也着实不小了,她……可真是够狠的,为了达到目的,竟然连命也敢赌进去!” “可不是吗?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皇后眼中满是嘲讽。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半个月,皇帝终于从木兰围场回来了,此时已是九月底了。 看着皇帝将娴贵妃从他的龙撵上抱了下来,魏凝儿与皇后的眼睛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皇帝,娴贵妃她伤势如何了?”太后很是心疼的问道。 “皇额娘,太医说了,她需要静养!”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可在魏凝儿看来,却十分的勉强,此时的娴贵妃紧紧靠在皇帝怀里,脸色有些发白,双眼紧闭,看样子不像皇帝说的那般无碍。 “先把她送回去,将太医都召来瞧瞧。”太后急声道。 皇帝微微颔首,便抱着娴贵妃大步离去。 “救命之恩果然大于天啊,即便是皇帝也无法免俗,这些年来,皇上还是头一次将本宫给遗忘了!”回到宫里,皇后靠在软榻上喃喃自语,魏凝儿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悲伤。 “娘娘,如今娴贵妃危在旦夕,皇上关心她也是理所应当!”虽然魏凝儿此刻心中也不是滋味,却更不愿见到皇后如此伤怀。 “娘娘,纯贵妃与舒嫔来了!”初夏进来恭声道。 “请她们进来吧!”皇后坐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纯贵妃与舒嫔恭声道。 “起来吧!”皇后微微颔首,随即便看着纯贵妃与舒嫔,见她们二人脸色皆有些泛白,便知在木兰围场那场意外定然波及到她们了。 纯贵妃与舒嫔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两人似乎惊魂未定,脸上还带着惶恐与害怕。 “到底出了何事?”半响,皇后失去了耐心,低声问道。 纯贵妃闻言,浑身猛地一颤便从椅子上软了下去,跪到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娘娘,臣妾完了,您要救臣妾。” 皇后心中一惊,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纯贵妃闻言,哭的更是伤心,一旁默默流泪的舒嫔也哭出声来。 听着她们悲戚的哭声,魏凝儿与皇后心中都有些发酸,并未打搅她们。 半响,似乎是哭累了,纯贵妃与舒嫔才停了下来。 “告诉本宫,到底出了何事,本宫才能帮你们!”皇后柔声劝道。 纯贵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启禀娘娘,那日,是我们到围场的第五日,镶黄旗的将士们打了很多的猎物,远胜其余各旗,皇上非常高兴,便在晚上赐宴时将他们的佐领和参领都叫来嘉奖一番,还下旨让他们的人比武,谁知一个镶黄旗的士卒却趁着众人饮酒之时拔出剑飞身向皇上刺了过去,臣妾……平时最怕打打杀杀,吓得不成,便与舒嫔一道躲在了皇上与侍卫们背后……。”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又嘤嘤的低泣起来。 过了片刻,她擦去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后悔与恨意,厉声道:“臣妾躲在皇上身后,却有人在臣妾背后推了一把,臣妾不小心扑到了皇上后背上,皇上措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那刺客的剑也猛的刺了过来……臣妾吓得呆住了,醒过神来才知晓那剑被娴贵妃给挡住了!” “可娘娘,舒嫔在后面瞧得真真切切,是娴贵妃身边的暮云推了臣妾。”纯贵妃很是激动的吼道。 “舒嫔你说!”皇后看着浑身正微微发抖的舒嫔,低声道。 “启禀娘娘……臣妾亲眼见到暮云推了纯贵妃娘娘,娘娘才撞上了皇上!”舒嫔似乎还有些害怕,唯唯诺诺的说道。 “娘娘,从那日起到如今,二十余日了,皇上再也未曾瞧臣妾一眼,未曾与臣妾说上一句话,他……定然是怨恨臣妾了,可……不是臣妾要推皇上的!”纯贵妃只觉得委屈极了,可此时娴贵妃危在旦夕,她这时候告诉皇上,是娴贵妃身边的暮云推了她,只会让皇帝更加厌恶她而已。 “本宫明白了!”半响,皇后才轻轻颔首。 魏凝儿却微微蹙眉道:“纯贵妃娘娘、舒嫔,你们亲眼见到了娴贵妃娘娘的伤势很重了吗?” 舒嫔轻轻摇首道:“我只瞧见那刺客刺到了她胸口,那血汹涌而出,吓得我当场就晕了过去。 纯贵妃也摇摇头:“本宫当时便吓傻了,根本未曾瞧见。” 皇后看着魏凝儿,若有所思,半响才道:“本宫清楚了,纯贵妃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平白无故受了冤枉,可……当时那个情形,在皇上眼中,你只顾着自个的性命,而视他于无物,甚至想要皇上挡在你面前承受危险,而……娴贵妃却挺身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皇上,你说说……皇上会如何看你,如何看娴贵妃?往后你可要当心啊!” 纯贵妃的脸色比方才更白了,半响才流着泪退了出去。 待她们离去了,皇后才看着魏凝儿道:“你是不是瞧出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魏凝儿轻轻颔首,脸色满是凝重,沉声道:“娘娘……若此事是娴贵妃先预谋好的,那她定然不想瞧见自个白费劲,也就是说,她会设法将事情掌控在她的手中?如此一来,她能让自个真的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害吗?她就不怕她一不小心真的搭上了性命而功亏一篑吗?那日众人落水,怕只是一个开始……她争宠的开始!” 皇后眼中猛的一滞,随即低喝道:“她是故意让你受到惊吓后,不能去木兰围场,好对皇上下手,趁机用苦肉计获得皇上的恩宠,又陷害纯贵妃一番,如此一来,岂不是一石二鸟。” “娘娘说的是,所以嫔妾怀疑她所受的伤根本不重,嫔妾相信皇上是不会解开她的衣服亲自检查伤势的,那些太医们……。”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后却摇摇头道:“伤在心口上,太医们也是不能瞧的,能瞧的便是娴贵妃身边的奴才们了!” 无论两人如何的猜测,却也没有法子证实,自然……她们也不可能跑去皇帝跟前对皇帝说,娴贵妃是故意装的,万一她的伤是真的,那可就无法善后了。 兴许是娴贵妃的病情有了好转,亦或是皇帝终于想起了皇后与魏凝儿来,当日下午便分别去她们的住处瞧了她们,可晚上却还是陪在了娴贵妃身边。 日子在魏凝儿与皇后的猜测与担忧中,悄然过去了几日,皇帝见时日差不多了,便下旨回京城,娴贵妃却因伤势太重不能随众人回去,皇帝无奈之下便下旨让她留在行宫之中修养,太后也留了下来。 “皇上,为何不多留些时日,等娴贵妃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再一起回宫?”魏凝儿靠在皇帝怀中,柔声道。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也是这个意思,可她却说,往常这时候早就启程回京了,不能因为她而耽误了朝政,太医也说了,她的伤势起码还要修养两个月,朕不能等那么久,大臣们虽然大多随侍在行宫,可有的事儿也是不便处理的。” 魏凝儿听后若有所思,这娴贵妃不是明摆着不愿与众人回宫,硬是要留在行宫之中吗?若是换了旁人,恐怕巴不得皇帝为她留下来,以彰显宠爱,可她却劝皇上回京,若不是为了显示她的贤惠与识大体,便是心中有鬼了! “娘娘真是为皇上着想!”事到如今魏凝儿还能说什么,诋毁她的话吗?只怕那样皇帝定然会不高兴吧,即便是她与皇后,如今也得往好处上说。 “嗯,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了!”皇帝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 第二日,众人一早便起身准备回京了,魏凝儿在大门外见到了皇后,便悄悄靠了过去。 “本宫已命人留下小心打探了!”皇后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中一亮,随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便送皇后上了凤撵。 皇帝走后不久,躺在床上的娴贵妃又听太后在她耳边唠叨了许久,她都快要不耐烦时,太后身边的绿沫低声道:“太后娘娘,奴婢瞧着娴贵妃娘娘累了,改日奴婢再陪您来看娘娘如何?” “瞧瞧哀家,真是糊涂,敏若你好好养着,有哀家在这行宫之中陪着你,没有人敢动你分毫!”太后说罢,将娴贵妃额头上的细发轻轻拂了过去,才起身离开了。 太后对娴贵妃好,她自然是很感动的,可久而久之,她心中也会生出不耐烦来。 “娘娘,太后娘娘走了,娘娘您可以起身走动了,不必担心!”暮云等着太后走的没影了,才跑进来有些兴奋的喊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各自谋算 娴贵妃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还因伤势不能动弹的她在拂柳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笑道:“这些日子可憋死本宫了,这病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装的。【 】” 娴贵妃说罢,将寝衣的盘扣解开两颗,露出了光洁如玉般的肌肤来,锁骨下面,心口偏右的地方赫然有一道长约半寸的伤口,只是那伤口已愈合了,不过……却留下了一条有些狰狞的红色疤痕。 “还疼吗,娘娘?”暮云脸上微微变了。 娴贵妃摇摇头:“若是不碰到,便不碍事,可……有时候也有些隐隐作痛!” “娘娘这次以身犯险,值得吗?”暮云叹了一口气道。 娴贵妃却没有回话,半响才道:“你觉得,皇上现如今对本宫如何?与以往比起来可有不同?” “皇上现在对娘娘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可……娘娘您不与皇上一道回宫,这不是失了大好的良机吗?”暮云倒是不明白自家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娴贵妃却笑了,她自然有她的打算,如今她的伤势好了很多,可在皇帝心中却还是很重,加之太医们的渲染,更让人觉得可怕,可……实情一旦被众人知晓了,对她的来说便是致命的打击。 “本宫要留在这行宫之中养伤,一来静养一些时日,二来也可以避开宫中众人的探究,否则,难免不出事!”娴贵妃笑道。 “奴婢明白了!”暮云若有所思道。 “这次辛亏你缝制的那个装血的皮质袋子很结实,挡在胸口上,否则本宫胸前这伤口便不会这么浅了。”娴贵妃拉着暮云笑道。 那日,娴贵妃事先吩咐暮云缝制了一个皮质的小水袋,水袋里却装着血,放在了胸前,因此她受伤过后,胸前溢满了血,浸透了她的衣衫,看着触目惊心,在皇帝走出营帐那一刻,暮云便乘机将那血袋给拿了出来,等皇帝与太医进入营帐后,皇帝竟然亲自查看伤势,映入皇帝眼中的却是一道半寸来长的伤口,不断的溢出了血来,加之衣衫被血浸透了,皇帝才断定那剑刺的很深,伤在那个地方,太医们自然是不能瞧的,听皇帝那样说,便以为是重伤了。 “是娘娘您神机妙算,其实,只要皇上相信娘娘您伤的很重便行了,奴婢瞧着皇上现如今看娘娘的眼神都和从前不一样了!”暮云心中甚是欣喜道。 “是啊,本宫毕竟是救了皇上的,只可惜……便宜了纯贵妃,让她捡了一条命,这次只是个教训罢了,她以为,本宫当真是好背叛的吗?从本宫入王府起,她便在本宫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本宫说的话,她从来不敢反驳,可……如今却蹬鼻子上脸,还想与本宫争夺皇贵妃之位,本宫倒要瞧瞧,从此以后,皇上还会不会待见她!”娴贵妃眼中满是冷意。 “娘娘放心,经此一变,纯贵妃娘娘算是失宠了,且……想要复宠难比登天。”暮云偷笑道。 娴贵妃没有说话,但脸上却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宫中嫔妃虽多,可如今能对她造成威胁的人,越来越少了。 “娘娘,咱们何时回宫?”暮云笑着问道。 “两月过后吧,要赶在过年之前回去,这段日子,本宫正好在这行宫之中静一静,想一想日后改如何做,往后的路可长着呢,不过……却比如今要更艰难,纯贵妃往算是废了,怡嫔、舒嫔不过是墙头草,不足为惧,剩下那些地位低下的陆贵人、陈贵人等,不提也罢,可……皇后与令嫔在皇上心中是不一般的,本宫想对付她们很难,且两人又站在一条道上,嘉妃因令嫔舍身救过她,对令嫔亲睐有加,她们三人才是本宫的大敌,想要除去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娴贵妃若有所思的说道。 “娘娘您忘记了一个人!”暮云笑道。 “谁?”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愉妃娘娘!”暮云低声道。 “她?”娴贵妃面露不屑,冷声道:“如今五阿哥在本宫手里,是本宫的儿子,有这孩子在,愉妃可不敢和本宫作对,本宫让她往东她可不敢往西!” “娘娘说的是,正因如此,娘娘何不多加利用呢?”暮云低声笑道。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响才道:“你这丫头说的倒是有理,看来,本宫往后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了,对了,永琪呢?” “启禀娘娘,五阿哥在太后娘娘的松鹤斋!”暮云恭声道。 娴贵妃微微颔首:“幸好本宫求皇上不要带走永琪,否则只怕这孩子被带回宫后,众人便会以本宫重伤在行宫不能照顾永琪为由,求皇上将永琪还给愉妃抚养。” “是啊,您让皇上留下五阿哥是对的!”暮云恭声道。 …… 众人从热河行宫回到紫禁城,已是九月底,略微休息了两日,一切便照旧了。 愉妃得知永琪被留在了热河行宫陪娴贵妃时,手紧紧的握住了,半响也未曾出声。 魏凝儿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曾多言,静静的陪着她。 半响,愉妃才站起身来,笑道:“令嫔妹妹,多谢告知,叨扰这么久,妹妹也该累了,本宫先回去了!” “娘娘慢走!”魏凝儿立即站起身,将她送出了延禧宫。 “愉妃娘娘真可怜!”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看着愉妃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去了一趟行宫回来,她发现愉妃更加的瘦弱了,神色间满是忧郁,想必是太思念五阿哥了。 “小主,嘉妃娘娘请小主去永寿宫!”小易子跑进了打了个千,恭声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把本宫的肩舆抬来!” 到了永寿宫,魏凝儿便被嘉妃身边的宫女引到了寝殿去。前天回宫时,她便听人说嘉妃身子不适,昨日本欲看她,却因舟车劳顿,硬是未曾起身,今儿个倒是得空了,没想到嘉妃竟然先派人请她了。 “姐姐!”魏凝儿一进寝殿便瞧见嘉妃坐在软榻上,神色间满是疲惫。 “来了,过来坐!”嘉妃笑道。 “听说姐姐身子不适,可好些了?”魏凝儿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好多了,是坐月子时吹了风,也怪本宫不听劝,硬是要出去瞧瞧,才染上了风寒,都咳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凝儿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 “嗯,太医说了,好生调养便成!”嘉妃笑道。 魏凝儿闻言,放下心来,笑道:“八阿哥呢,两月不见他了!” 她话音刚落,便见嬷嬷抱着八阿哥进来了。 “这孩子出生才两个多月,整日里吃了便睡,醒着的时候倒是少,本宫倒是巴不得他睡着,不然一直哭闹不停!”嘉妃似乎有些无奈,可抱着儿子时,眼中却满是笑意。 “姐姐,木兰围场的事儿,您听说了吗?”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示意嬷嬷将八阿哥抱下去,待寝殿中没有了旁人,才笑道:“是娴贵妃自个下的圈套吧!” “**不离十!”魏凝儿低声道。 嘉妃闻言,眼中满是嘲讽之色:“去年她想弄死咱们,没有得逞,今年便拿她自个下注了,本宫还听说,你落水了,才未曾随皇上去木兰围场,只怕也是她在捣鬼吧,本宫当初在王府时便看出她不简单,虽然平日里对谁都好,看似与世无争,可她的野心却比任何人都大,只有纯贵妃那个蠢货才把她当好人,与她交好,如今呢?自讨苦吃了吧,不过是与她争夺皇贵妃之位便被陷害了!” “纯贵妃娘娘此番倒真的有些冤枉!”魏凝儿叹息道。 “是啊,防不胜防呢,若是咱们在,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嘉妃摇头道。 魏凝儿神色间满是凝重,随即低声道:“姐姐,等娴贵妃养好了伤回宫后,她受到皇上的宠爱是必然的,咱们要如何自处?” 嘉妃看着魏凝儿,低笑出声,半响才道:“妹妹你傻了吧,咱们和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她害你不止一次,也险些让本宫丢了性命,怎么?难不成妹妹以为咱们还能与她平平静静的在这宫**存吗?只怕咱们不动手,她便动手了,你也瞧见她有多么可怕了,次次下狠手,都是要人命的手段,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这是自然,说句实话,妹妹我可从未想过要与她善罢甘休。”魏凝儿笑道。 “那便好,如今她有太后的宠爱,有皇上的怜惜,而咱们……却只能联手了,不知皇后娘娘是何意?”嘉妃说到此顿了顿。 魏凝儿笑道:“皇后娘娘自然是与我们荣辱与共的,姐姐大可放心。” “那就好,本宫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还斗不过她一个娴贵妃,更何况……纯贵妃往后虽然算得上废了……可她毕竟还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若她真的发起狠来,也会让人招架不住的,经过此事后,她与娴贵妃便是死敌了,妹妹……有时候想要对付一个人,不必咱们亲力亲为,只需在合适的时机,伸手推一把,旁观便成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破釜沉舟 听嘉妃如此说,魏凝儿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明白了!” “嗯……。【 】”嘉妃长长的应了一声,笑道:“好些日子不曾见到四公主了,妹妹明日与本宫一道去钟粹宫瞧瞧吧!” “是,姐姐!”魏凝儿顿时明白了,嘉妃是在打纯贵妃的主意。 从嘉妃宫中回延禧宫后,青颜便迎了上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主,皇上来了。” “嗯!”魏凝儿应了一声,便往正殿走去,青颜却小跑着到她跟前:“小主别急,方才您不在,皇上便去陆贵人那儿了,兴许要过一会才来!”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嗯,本宫知道了。” 自打她与陆云惜一块住在延禧宫后,皇帝每每来延禧宫倒是从未去过陆云惜那儿,在圆明园时,两人不住在一个宫苑,皇帝有时才会去陆云惜那儿歇息。 过了片刻,皇帝才疾步走进了正殿来,爽朗的笑声也传入了魏凝儿耳中:“凝儿……。”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迎了上去,笑道:“皇上怎么不在陆贵人那儿多留片刻?”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丫头不高兴了!” “臣妾有那般小气?”魏凝儿秀气的眉头轻轻上扬。 皇帝见了却笑出声来,并未多说。 魏凝儿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自讨没趣,随即看着皇上身上挂着的荷包,笑道:“这荷包真好看,这是陆贵人给皇上做的吧,宫里只有她有这样的手艺!” 皇帝笑道:“凝儿羡慕了?” “羡慕?”魏凝儿不禁低笑出声来,她要陆云惜做的荷包,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凝儿也给朕绣一个吧!”皇帝凑到她耳边笑道。 “不成,臣妾的手艺哪里能见人,更何况是给皇上您的,让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里搁!”魏凝儿有些为难的说道。 “放心,朕不会嫌弃的!”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 “皇上!”魏凝儿的脸微微泛红,她有那般的差劲吗? 皇帝拉着她的手笑道:“朕与你说笑的,天色尚早,出去走走!” “是,皇上!”魏凝儿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去了。 感受到皇帝手心传来的温热,魏凝儿俏脸微红,特别是一路走来奴才们那异样的眼光倒是让她有点不自在,不过,这深秋略显清冷、萧索的天气在魏凝儿眼中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天冷了,以后可得多穿些衣裳!”皇帝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叮嘱道。 “是,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纯贵妃身边的首领太监高全跑了过来,猛的跪倒在地。 吴书来见他如此莽撞,低声呵斥道:“皇上面前还这般的急躁,成何体统。” 高全忙不迭的请罪:“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出了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启禀皇上,四公主病了,高热不退,太医们也束手无策,娘娘命奴才来请皇上!”高全说着说着便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后已然没了声音。 皇帝冷笑道:“既然太医都束手无策,难不成朕还能胜过太医,荒谬至极。” 魏凝儿却柔声道:“皇上,既然公主病了,皇上去瞧瞧吧,四公主那么小便遭这样的罪,怪可怜的!”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深深的看了魏凝儿一眼,放开了她的手大步往前走去:“吴书来,回养心殿!” “皇……。”魏凝儿本欲唤住皇帝,却如芒刺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冰若,回宫!” “娘娘,皇上他……。”冰若看着远去的皇帝,急的满头大汗,心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把皇上开罪了吗? “不必管了,回宫!”魏凝儿虽然故作镇定,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心中却有些难受。 高全看着皇帝与魏凝儿离开后才起身往钟粹宫跑去。 “娘娘!”高全急匆匆的跑进了寝殿。 “皇上呢?皇上是不是来了?兰心你快帮本宫瞧瞧本宫的头发是不是很乱?今儿这身衣裳还成吧?本宫记得皇上最喜欢本宫穿那套水绿色绣着掐丝海棠的衣裳,你快去拿来,本宫要换上!”纯贵妃甚是激动的说道。 高全却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娘娘,皇上他不会来了!” “什么?”纯贵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兰心扶住了她,她定然跌倒了。 “你没有告诉皇上,四公主病了吗?”纯贵妃失声吼道。 “娘亲,奴婢告诉皇上了,可皇上不愿意来,令嫔娘娘劝了皇上几句,皇上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高全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令嫔求情,皇上连她也不理了?”纯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个冷静下来,半响才道:“你们都给本宫出去!” “是,娘娘!”高全应声而退,就连兰心也不敢多留了,立即退了下去。 “碧双,本宫的碧双!”皇后从床上抱起了微微发烫的小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小公主,你告诉额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皇阿玛原谅额娘?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与你的两个哥哥不受牵连?” 小公主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片刻后便因呼吸不大顺畅,挣扎起来,纯贵妃浑身一震,随即放开了她。 片刻,她似乎下定了决心似地,将裹住公主的毯子给丢到了一旁,随即将公主的外衫也脱掉了,抱着公主走到了窗前。 公主已有十个月大了,衣着单薄吹着冷风,原本便病了的她更是难受之极,纯贵妃听着孩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叫她额娘,心都要碎了。 纯贵妃的泪水汹涌而出,紧紧的抱住了公主:“碧双,原谅额娘,额娘没有法子了,若是得不到你皇阿玛的原谅,额娘这一辈子算是到头了,而你与你两个哥哥往后也在这宫中寸步难行,额娘必须让你皇阿玛回心转意,即使不折手段!” 奶娘与兰心听着公主的哭闹声,急的连忙跑进寝殿来,见纯贵妃竟然抱着公主在窗口吹着冷风,都吓坏了,却也不敢动弹。 不知站了多久,纯贵妃才抱着已经哭累了的公主,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床边,将孩子放下,盖好了被子,对早已目瞪口呆的兰心道:“去请太医来,当值的太医都给本宫请来,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绝不会饶了他们。” “是,娘娘!”兰心应了一声,随即给奶娘使了个眼色,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兰心姑姑,娘娘疯了吗?她这么做会害死小公主的!”到了寝殿外,奶娘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兰心猛的给了奶娘一个巴掌,厉声低喝道:“你想死不成?” “奴婢知罪了,奴婢只是心疼小公主,奴婢再也不敢多言了!”奶娘跪下去猛的磕头请罪。 兰心气的脸都红了,见高全走了过来,随即对他使了个眼色,将手伸到脖子上轻轻一晃,高全会意,便要拖走奶娘,纯贵妃却猛地走了出来,低声喝道:“不许动她!” “是,娘娘!”高全应声而退,奶娘捡回一条命也吓得连滚带爬退下了。 “娘娘,若是此事被传出去了,那可对娘娘您打大大的不利啊!”兰心急声说道。 纯贵妃摇摇头道:“你以为本宫会留着她吗?她什么都看到了,还敢诋毁本宫,自然该死,可……此时还不到杀她的时机,等吧……慢慢等,总有一日,本宫会将失去的一切全都连本带利的抢回来。”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与嘉妃给皇后请了安,便与皇后一道往钟粹宫赶去,只因方才有人来禀,说四公主病重,看样子只怕要夭折了,这可吓坏了她们。 魏凝儿还在寝殿外便听到了纯贵妃哭天抢地的悲鸣声,心中一酸,顿觉得有些难受了。 “碧双,额娘的孩子,你快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啊……。”纯贵妃轻轻摇晃着小公主滚烫的身子,哭的肝肠寸断。 “纯妃,这是怎么了?公主怎会病的这般的厉害?”皇后看着公主绯红的脸,心下一沉。 “臣妾也不知道,公主病的越来越重了,娘娘,臣妾该怎么办,臣妾不能失去小公主啊!”纯贵妃猛的跪在了皇后跟前,失声痛哭起来。 “你先不要急,本宫已派人去请皇上了,太医们也到齐了,定然会想法子救四公主的!”皇后看着纯贵妃便想起了和敬公主生病时的情形来,那时候她也是这般痛不欲生的,做额娘的,哪里舍得自个的孩子受到半分的伤害。 片刻,便有人禀报,说皇上来了,皇后立即对魏凝儿与嘉妃使了个眼色,三人给皇帝请安后便离去了,如今她能帮纯贵妃的也只有这些,成与不成,便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回到长春宫,皇后见时辰也不早了,便道:“崔嬷嬷,公主还未从上书房回来吗?” “启禀娘娘,方才公主回来又出去了,奴婢瞧见巴尔珠尔在长春宫外头等着公主!” 皇后闻言,眉头微皱,公主已年满十五了,如今却还和巴尔珠尔一块胡闹,这可不成啊。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下不为例 “崔嬷嬷,你带人去把梨梨找回来!”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 】 崔嬷嬷岂能不知皇后的顾虑,笑道:“娘娘是怕有人说闲言碎语吧!” “嗯!”皇后面露愁色:“虽然去年十月初十,皇上下旨给梨梨与色布腾巴尔珠尔赐婚,可两人毕竟还未成亲,如今又是在宫里,还是收敛些好!” “娘娘说的是,奴婢这便去找公主!”崔嬷嬷恭声道。 “慢着!”皇后却叫住了她,低声道:“明儿个你再去瞧瞧公主府各处可置办妥当了!” “是,娘娘!”崔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皇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色布腾巴尔珠尔虽然不是她最满意的额驸人选,但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人倒是老实本分,公主虽然嫁给了他这个蒙古王公,却不用远离京城去蒙古,皇上去年便下旨在原来的恭悫公主府上扩建修葺作为固伦和敬公主的府邸,待公主出嫁后便与驸马住在那儿。 皇后也常常派身边的人去瞧瞧,听说公主府与亲王、贝勒府为邻,且规格与亲王府一般无二,这在大清朝是史无前例的。 公主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而宫中早已开始备了起来,皇后虽然很是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女儿长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 魏凝儿回到了延禧宫后,便去偏殿找陆云惜。 “皇后娘娘请皇上去了钟粹宫?”陆云惜笑着问道。 “是,毕竟四公主病的那般的厉害,但愿纯贵妃此次能如愿以偿吧!”魏凝儿叹息道。 陆云惜却摇摇头道:“只怕有些难!” 魏凝儿微微一滞,随即笑道:“不说这个了,姐姐,前几日托姐姐帮妹妹画的花样呢?” 陆云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真的要绣那图案?” 魏凝儿俏脸上泛着一丝羞涩,娇嗔道:“姐姐竟会取笑我!” 陆云惜却笑道:“你就是逞能,不会刺绣便不锈吧,你前几次为了学将手指都刺破了。” “这也不能怪我,年幼时与额娘相依为命,家里穷,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哪里有功夫学刺绣,绣线额娘也是买不起的!”魏凝儿说到此心中也有些伤怀了。 陆云惜见此,随即笑道:“妹妹最是聪慧了,这刺绣又怎会难倒妹妹,夜萤,去把我昨日画好的花样拿来给令嫔娘娘!” “谢姐姐!”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看着魏凝儿,心中顿觉暖暖的,在这宫中,她相信的也只有魏凝儿了,兴许是因为她们各自知晓对方最为隐秘的事,她是不会害魏凝儿的,她也深信魏凝儿不会害她。 “小主,皇上来了,正急着找小主呢!”小易子疾步跑进来禀道。 “姐姐,我先回去了!”魏凝儿随即便起身往正殿去了。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远远的便瞧见了一道明黄的身影坐在椅子上。 “起来!”皇帝虽然极力压制了,魏凝儿还是察觉到了皇帝此时很不高兴。 “冰若,去把本宫今日煮的莲子羹端来给皇上尝尝!”魏凝儿回过身对冰若吩咐道。 “不必了!”皇帝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随即低声道。 “哪能啊,皇上您正在气头上,莲子羹清心顺气,皇上您这会子吃了正合适!”魏凝儿笑道。 走到门口的冰若听到了自家主子的话,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心道,主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皇上如今气冲冲的来了延禧宫,想来先前在钟粹宫被纯贵妃娘娘给气了,如今小主还在伤口上撒盐巴,这不是给皇上不痛快吗? 皇帝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了一阵阵响声,那声音仿佛敲到了魏凝儿心中似地,让她没来由觉得一阵冷意从脚底往上窜。 半响,皇帝猛的站起身来,似乎未曾瞧见站在他身边的魏凝儿一般,径自往前走,走了两步后却微微一顿,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正紧紧的扣在他腰间,魏凝儿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的手掰开,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这宫中,能在他生气时火上浇油还全身而退的,怕只有这傻丫头了。 初冬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魏凝儿身上,此刻的她双眼亮的仿佛天边繁星,即使在阳光下也丝毫不曾逊色,皇帝仿佛被她的笑容所蛊惑了一般,忍不住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一下。 那动作太过温柔,魏凝儿怔了一下,下一刻却被皇帝紧紧抱住了。 “皇上,该用午膳了!”魏凝儿脸上泛着一丝红晕,轻轻推了他一下。 皇帝哑然失笑,轻轻放开她,却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笑道:“饿了?” 魏凝儿忙不迭的点头:“早膳吃的太少,臣妾早就饿了!” “朕陪你用膳!”皇帝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皇上不吃吗?”魏凝儿不动声色的笑道。 “朕……不吃了。”皇帝似不经意的说道,他在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毕竟,现在他眼前的人不是纯贵妃,而是他的凝儿。 魏凝儿岂能没瞧出皇帝云淡风轻下隐藏的滔天怒火,方才已经试探了一番,此时她不必再去深究了。 魏凝儿已然明白了,和皇帝闹别扭终归是没好处的,更何况是因为旁人。 皇帝果然未曾动筷子,而是看着魏凝儿用膳,她一改平日里的习性,虽看着还是很优雅,却风卷残云般将她碗里的饭菜吃光了。 “皇上,臣妾吃完了,臣妾想出去走走!”魏凝儿放下碗看着皇帝笑道。 “去哪儿?”皇帝柔声问道。 “出宫!”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兴奋,亦或是急切。 “不行!”皇帝语中丝毫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皇帝并未回答她,良久见她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随即沉声道:“别试图再偷溜出去,朕这次不会再装作不知道。” “臣妾知道了!”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不过是看皇帝心中不快,想让他出宫散散心罢了,毕竟,这皇宫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被关起来的又何止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 可皇帝竟然以为她出宫有别的目的,魏凝儿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三日后,朕带你出去!”皇帝走到了门口才回过头来说道。 魏凝儿微微发怔,吃惊不已,半响才醒悟过来。 “皇上!”魏凝儿起身追了出去,却见到皇帝已然上了龙舆。 “小主,皇上方才说,晚上来延禧宫,小主……。”冰若见自家主子竟然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禁闭上了嘴。 “本宫知道了!”半响,魏凝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午后,魏凝儿便听宫里的奴才来报,说今日清晨,皇上在纯贵妃宫中大发雷霆。 皇帝心疼四公主是没错的,可他却对纯贵妃愈发的厌弃了,若不是皇后要照顾七阿哥,恐怕皇帝会将四公主给皇后抚养了。 三日后,皇帝果真带着魏凝儿出宫了,因是秘密出宫,身边除了吴书来便是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鄂宁自然是跟在皇帝身边的。 马车上,皇帝轻轻将魏凝儿拥入怀中,笑道:“想去哪儿?” 魏凝儿婉然一笑:“臣妾是陪皇上出宫散心的,皇上想去哪儿都成!” 皇帝闻言,但笑不语,他何尝没有看出魏凝儿的小心思,心中竟有些感动,平心而论,这么多年来,想着法子想取悦他的人不少,可……真心将他放在心中的又有几人?揣测他额喜怒哀乐的人很多,可那些人的目的他也一清二楚。 “皇上,到了!”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想起了吴书来的声音。 片刻后,马车帘子被人掀开了,皇帝随即下了马车,伸出手将魏凝儿拉下。 “这是……。”魏凝儿看着眼前的魏府,不禁热泪盈眶。 “皇上!”魏凝儿侧过头看着皇帝,激动不已。 皇帝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感动,真是……心满意足。 魏凝儿做梦也没有想到皇帝会带她回魏府,感动之余,却又觉得有些不妥,皇帝是九五之尊,如此进魏家总归是不好的,更何况魏府里除了额娘与哥哥,其余的人她都不想见到,也不想皇帝见到。 “走吧!”皇帝握住她的手笑道。 魏凝儿却止步不前,紧紧拉住了皇帝,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眼中满是祈求:“皇上,咱们别往这里进去可好?” “嗯?”皇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皇上,臣妾不想看见魏家那些势利小人,咱们从后面去吧,去臣妾额娘的小园子就好!”魏凝儿笑道。 皇帝闻言宠溺的笑了笑:“好,去吧!” 尽管从他登基以来,他从未走过任何地方的偏门,不过却不介意破例一次。 到了后头,魏凝儿才发现原本那道门被封住了,眼中很是失望,半响才凑到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你确定?”皇帝眯了眯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皇上!”魏凝儿轻轻摇晃着他的手。 皇帝满脸黑线,半响才道:“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第二百二十七章 怂恿 “谢皇上!”魏凝儿心中窃喜不已。【 】 对皇帝来说,抱着魏凝儿越过这不高的墙,丝毫不成问题,可……他毕竟是皇帝,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翻墙私入民宅,若是传扬出去,那……。 自然,皇帝可不信在场的人有这个胆子敢胡言乱语,除非是想掉脑袋了。 “令嫔娘娘胡闹,皇上怎么也跟着……。”吴书来见皇帝真的抱着魏凝儿飞身进去了,猛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样的皇帝,他真是从未见过。 可片刻后,吴书来便急了,他三脚猫的功夫即便翻过墙也会被发现,可身边的侍卫们早就跟了进去,没影了。 对于突然出现的魏凝儿与皇帝,黄氏不是惊讶而是有些惊吓了,匆匆忙忙的行了礼后便将魏凝儿拉到一边低声道:“皇上怎么来了?” 魏凝儿轻咳了几声,随即对皇上笑道:“皇上,臣妾想与额娘说几句话!” 皇帝微微颔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去院子里候着了,这在以往,是无法想象的。 兴许是出宫了,皇帝也随意了许多。 “凝儿,你怎么带着皇上出宫来了?”黄氏在女儿耳边低声问道。 “额娘,是皇上自个带女儿来魏府的!”魏凝儿说到此心中都还有些感动。 黄氏一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半响才道:“孩子,你……记住额娘的话,在宫中先要自保,等你有朝一日你……罢了!”黄氏说到此脸色一变,随即笑了笑,掩饰她的心慌。 “额娘,您有事瞒着我?”魏凝儿却看得出她话里有话。 “没事,你能回来看额娘,额娘已经很高兴了,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看皇上对你这般的好,额娘打从心里高兴,孩子,你是有福气的,要惜福!”黄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额娘!”魏凝儿应了一声,这才起身出去了。 皇帝倒是没有料到魏凝儿这般快就出来了,笑道:“不与你额娘多说会话?” “来日方长,有皇上在,总是有机会的!”魏凝儿冲着皇帝笑了笑。 离开魏家后,皇帝便带着魏凝儿去了琉璃厂闲逛,魏凝儿却记得头一次在宫外与皇帝相遇时,他们可是在这里碰到刺客的,因此格外的警惕。 “累了吧,去前面的茶楼歇一歇!”皇帝见魏凝儿头上冒出了细汗,低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说什么,却猛地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头。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眉头微微皱起:“永璜!”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在此处遇见大阿哥,意外过后便瞧见皇帝变了脸色。 魏凝儿本来想问皇帝,岂料吴书来却偷偷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笑道:“皇上,咱们去茶楼歇息片刻吧!” 皇帝轻轻颔首,随即对鄂宁道:“去瞧瞧都有哪些朝中官员在那儿!” “是!”鄂宁应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身为皇子,结交朝中官员,这是常有的事儿,可……被皇帝亲眼瞧见了,也是不好的,魏凝儿心中叹息不已,初识大阿哥时,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如今……却也开始为他自个的将来谋划了,他是长子,九五之尊的位置定然是很看中的,不过……皇帝正值壮年,很多事儿现如今要去算计,都还为时过早了,怪不得皇帝会介意。 但如今皇帝已有了嫡出的七皇子永琮,大阿哥着急也是常理之中。 虽然皇帝因此不快,却也未曾立即回宫,而是带着魏凝儿去了好些地方,天色不早时,才回宫去了。 此后一连几日,宫中并不平静,只因四公主的病情丝毫未见起色,闹得人心惶惶的。 这一日,魏凝儿去钟粹宫中看了纯贵妃与小公主后,便直奔长春宫而去,没曾想在宫道上与怡嫔不期而遇。 天慢慢冷了,这几日虽还未下雪,可刺骨的凉风倒是吹的魏凝儿的脸有些发疼。 她抬起头不着痕迹的看了怡嫔一眼,笑了笑,并未让抬肩舆的小太监停下。 “令嫔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怡嫔却停下来问道。 “正要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魏凝儿笑道。 “哦……。”怡嫔长长的应了一声,并未说什么,吩咐小太监们抬着肩舆走了。 魏凝儿却回过头去,瞧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听皇后说,今儿个一早,皇帝在上书房呵斥了大阿哥,方才两位福晋还来皇后这儿求皇后在皇上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魏凝儿心知,定然是因为前些日子,皇帝在宫外瞧见大阿哥私会大臣所致,但她并未告诉皇后,皇后如今生了嫡出的七阿哥,而大阿哥却是长子,往后两位皇子免不得你争我夺,她却不愿见到这一切。 日子一晃便过了一个月,十二月二十这一日,众人冒着风雪到了宫门口去迎接太后与娴贵妃回宫。 看着皇帝亲自牵起娴贵妃的手,眼中所流露出的疼惜与温柔,太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看着还屈膝行礼的众人道:“都免礼吧!” “谢太后娘娘!”众人齐声道。 “皇额娘!”皇后笑着走上前来搀扶着太后。 “永琮那孩子近日来可好?”太后笑着问道。 “启禀皇额娘,很好!”皇后恭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又看着一旁正低着头不敢言语的纯贵妃:“哀家前些日子听说四公主病的厉害,如今可好了?” “启禀太后娘娘,四公主痊愈了!”纯贵妃说罢便闭上了嘴,不敢多言。 皇帝似乎对娴贵妃的伤势还有些不大放心,又宣了太医来仔细诊治了,才放下心来,当夜便宿在了娴贵妃的寝宫里。 “还疼吗?”皇帝看着娴贵妃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并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很是内疚。 “皇上,臣妾已痊愈,不疼了!”娴贵妃很满意皇帝的反应,看来她不擦去疤痕的药膏,果然是明智的选择,这个难看的疤会伴随着她一生,时时刻刻提醒皇帝,她是多么的在乎他,为他不顾自身安危,不惜一切。皇帝越是内疚越好,这样……她往后的地位才会越稳固。 皇帝闻言,终于放下心来,却并未碰她,而是将她抱在怀中安然入眠。 第二日一早,娴贵妃给皇后请了安,回到翊坤宫后不久,大阿哥的侧福晋舒舒便到了。 “表姨!”舒舒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娴贵妃,微微福身后,便上前去坐了下来。 “表姨,您终于回来了,舒舒给您贺喜了!”舒舒脸上溢满了笑容。 “喜从何来?”娴贵妃的脸上闪过一道讽刺的笑容。 舒舒却未见瞧见,自顾自的笑道:“表姨您如今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自然是大喜事呢!”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片冰冷,是……她的确获得了皇上的宠爱,可当时只要一步稍稍有了偏差,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这一切都是她拿命换来的。 如今在这些人看来,却是她莫大的福气了,真是可悲啊,又有谁真的关心她的安危呢? “舒舒有事吗?”娴贵妃不想和她卖关子,随即不咸不淡的问道。 “表姨,前些日子,大阿哥私会大臣被皇上给训斥了一番,如今皇上宠爱您,您能帮大阿哥一把吗?”舒舒可怜巴巴的看着娴贵妃问道。 娴贵妃闻言,沉吟片刻后笑道:“这是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你也是本宫的表侄女,本宫即便不领大阿哥的情,也是要顾及你的,不过啊,往后你还是劝劝大阿哥,不要掺和进去,不该想的别想了,有的东西可不是他能拥有的!” “大阿哥可是长子,他难道还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吗?”舒舒忍不住说道。 “长子?哼……如今皇上可是有嫡出的七皇子,长子又算的了什么?”娴贵妃似乎很是不屑的说道。 “表姨,您怎么能这么说,您知道大阿哥这两年来付出了多少吗?难不成他还比不上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舒舒深吸一口气说道,语中满是怒气。 “皇上如今正值壮年,七阿哥慢慢也会长大成人,往后的事儿,长着呢,你还是告诉永璜,收敛些吧!”娴贵妃说到此打了个哈欠,笑道:“舒舒,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舒舒沉吟片刻后,才起身告退了。 “到底是个小丫头,经不起激,有些人有时候就是蠢笨,明明告诉他有的事儿是奢望,可他偏偏却不认命,须知……想要得到本不属于自个的东西,可是要付出代价的!”娴贵妃见舒舒走了,不禁冷笑起来。 “如此一来,侧福晋只怕是不会放过七阿哥吧!”暮云在娴贵妃身边笑道。 “宫中的孩子,有本事生下来,也得有本事养大成人,否则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娴贵妃冷声道。 “娘娘说的是!”暮云连声应道。 “去把愉妃请来吧,几个月未曾见到五阿哥,她该想念得紧了!”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一分森然。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择手段 得知娴贵妃请她去翊坤宫,愉妃有些错愕,愣了愣才让身边的人抬来肩舆,冒着大雪急匆匆的赶往翊坤宫。【 】 自打七月里,娴贵妃带着永琪去了热河行宫后,至今都五个月了,她一次也没有见到儿子,那深入骨髓的思念都快要将她折磨疯了,有时候一闭上眼,脑中便会浮现儿子那张略显稚气的脸来,梦里……她常常梦见永琪在哭,哭着要找她,醒来时,她自个也是泪流满面。 自打去年固伦和敬公主的生辰,永琪被皇帝下旨给娴贵妃抚养后,娴贵妃故意避开她,不让永琪与她见面,掐指算来,这一年多来,她也只见过儿子几面,还是远远的看着,其中的心酸与痛苦,旁人又如何得知。 如今,娴贵妃让她去翊坤宫,她心中很是诧异,也很警觉,可为了见到儿子,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娘娘万福金安!”愉妃下了肩舆后,几乎是快步跑进了翊坤宫的正殿,见到娴贵妃后,深吸一口气微微福身,脸上还带着一丝忐忑不安。 娴贵妃瞥了她一眼,淡淡的笑道:“愉妹妹不必多礼,坐吧!” “谢娘娘!”愉妃恭恭敬敬的坐到了一旁。 “多日不见,愉妹妹愈发消瘦了,可得多注意着身子,冬日里天冷,妹妹要好生将养啊!”娴贵妃语中满是关切之意。 愉妃却明白她不会如此好心,只怕是话里有话,随即恭声道:“娘娘大伤初愈,更应将养才是,臣妾是老毛病了,不碍事!” 娴贵妃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身边的暮云道:“去把五阿哥带来!” 愉妃闻言,浑身猛的一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因激动,原来有些泛白的脸上也出现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红晕。 永琪被暮云带进来后,便快步走到了娴贵妃身边,语中满是欢快:“额娘,您唤儿臣吗,是不是要带儿臣出去玩?” 一旁的愉妃见五阿哥完全没有看见她,只觉得心痛难耐,脸色慢慢发白了。 娴贵妃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五阿哥的小脸,笑道:“你这孩子,这年一过你便满六岁了,该去上书房了,往后可不许太贪玩。” “是,额娘!”永琪乖乖的应了一声。 娴贵妃轻轻拍了拍他的小手,笑道:“永琪,给你愉娘娘请安去!” 五阿哥闻言,小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喜,转过头便看见了愉妃,快步冲过去扑到了愉妃怀里,大叫道:“额娘,额娘……。” 听着儿子的唤声,愉妃心都要碎了,却强忍着想将孩子抱入怀中的冲动,轻轻推开他,含着泪道:“五阿哥,你的额娘是娴贵妃,往后叫本宫愉娘娘吧!” “额娘,您不要永琪了吗?”五阿哥看着愉妃,眼中满是害怕和不安,他不信额娘真的不要他了。 愉妃只觉得有无数把刀子插入了心中一般,疼得她浑身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片刻才看着娴贵妃,笑道:“娘娘,臣妾宫中还有事,臣妾先行告退了!” “愉妹妹!”娴贵妃却笑道:“妹妹怎么见到五阿哥就要走,难不成真的不要他了?本宫还有话要对妹妹说呢!” 一旁的暮云会意,立即将五阿哥带出去了。 “额娘……我要我额娘……。”五阿哥却不愿,一直喊着要愉妃。 愉妃再也忍不住,一滴泪慢慢从脸上滑落,越来越多,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娴贵妃看着她这副摸样,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自个如今的处境,她双手紧握,在心中告诫自个,不要心软。 “愉妃!”半响,娴贵妃才出声了。 “娘娘,臣妾告退了!”愉妃猛的站起身来。 “你不想要回五阿哥了?”娴贵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原本已要走到门口的愉妃,闻言呆住了,她回过头看着娴贵妃眼中有震惊,有迷茫,更多的却是警惕。 从当初入王府起,愉妃便知娴贵妃不是等闲之辈,这些年来她更是对自个的眼光深信不疑,自从慧贤皇贵妃甍了后,娴贵妃便开始在宫中崭露头角了,亦或是……兴风作浪。 十几年的韬光养晦,娴贵妃忍不住了,可……愉妃也没有料到她如今要向自个伸出凶残的手。 从进王府起,愉妃便是一个安分的主,兴许是性格使然,她从小便喜静,加之长相平平,才气不佳,和王府的众妻妾比起来,她是毫不起眼的,因此也从不敢妄想得到更多,永琪的出生对她来说是上天赐给她的恩惠,也让她在这深宫之中看到了希望。 可她的儿子却属于眼前这个女人了,她唯一在乎的人被娴贵妃夺去了,愉妃有时候在梦里也梦到自个杀了娴贵妃夺回了孩子,可……那毕竟是梦。 “娘娘,您想要臣妾付出什么代价?”沉默半响,愉妃开门见山的问道。 娴贵妃笑了:“当初在王府,本宫便知你是极其聪明的主,如今看来果真是个明白人,若是你想耍花样,恐怕这宫中能招架得住的,没有几个吧!” “娘娘谬赞了,比起娘娘,臣妾差之甚远!”愉妃波澜不惊的看着她,笑道。 在宫中,想要出人头地,不仅要有脑子,还得有手段,也得心狠手辣,可……最重要的是能入皇帝的眼,愉妃自认为她没有那个本事。 “如此说来,本宫与愉妃算得上是强强联手了?”娴贵妃语中满是肯定。 愉妃沉默了,半响才道:“若是娘娘把永琪还给臣妾,臣妾愿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娴贵妃看着她,笑了,只是笑意中带着讽刺:“愉妃当本宫好骗吗?将永琪还给你,你还会听本宫的话吗?” “娘娘的意思是?”为了儿子,愉妃不得不强忍住心中的怒气。 “愉妃,只要你肯帮本宫,最多不过一年,本宫定然将永琪还给你?”娴贵妃紧紧的盯着愉妃说道。 “娘娘怕是要让臣妾做那垫背之人吧,娘娘无法相信臣妾,臣妾也无法相信娘娘,如何合作?杀人放火的事儿臣妾不敢做,若是永琪长大了知道他的额娘双手沾满血腥,臣妾有何脸面对他?”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敢做吗?”娴贵妃冷笑出声:“那本宫可不敢保证永琪能不能安然长大了,妹妹只怕也没有那个机会面对长大的永琪。” “你想对他做什么?”愉妃语中满是恐慌。 “既然愉妃妹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宫也只能奉陪到底了,你是聪明人,知道本宫想要的是什么?本宫给你一个机会。”娴贵妃看着她,眼神冻结成冰,一片冷意。 “如果你敢动永琪,即便是死,我也会拉着娘娘您一块下地狱的!”愉妃上前一步,等着血红的眼喝道。 “是吗?”娴贵妃微微蹙眉:“本宫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 愉妃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带着身边的宫女春絮扬长而去。 “娘娘,看来愉妃娘娘不肯配合啊,她还真是够傲气的!”暮云笑道。 “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能傲气几日!”娴贵妃冷笑一声,随即在暮云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会意一笑,随即退下了。 腊月二十六这一日,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四处洋溢着浓浓的喜庆之气,五阿哥一早便拉着嬷嬷在院子里玩着雪,娴贵妃从皇后那儿请安回来,看着他在院子里追着小太监砸着小雪团,不由笑出声来。 这孩子却实娇憨可爱,很合她的心意,可到底不是自个生的,再好也是有隔阂的,现在孩子还小,再大些便会有麻烦了,她从未想过要将这孩子养大,烫手的山芋可是要尽早出手才好。 永琪,你的未来如何?便要看你额娘听不听本宫的话了。 “额娘!”永琪毕竟还小,这一年来,娴贵妃对他颇为宠爱,有求必应,永琪渐渐的也不再排斥她了。 “永琪!”娴贵妃蹲下身抱起了他,与他玩了一会,便进了正殿,片刻后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似乎很是惊恐。 “怎么了?”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启禀娘娘,五阿哥摔了一跤,磕到了额头上,头破了,晕了过去。”暮云跑进来惊魂不定的说道。 “严重吗?”娴贵妃脸色微变。 “嗯!”暮云重重的应了一声。 “不是让你们悠着点吗?”娴贵妃深深的看了暮云一眼,严重满是责怪,随即跑出了寝殿。 永琪这一下伤的有些重,娴贵妃请来太医瞧了后,守在他身边整整两个时辰也不见醒来,看着他略微发白的小脸,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娘娘,皇上来了!”暮云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先是一惊,随即便俯下身抱着五阿哥,片刻,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皇帝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脸色也愈发的难看了。 “太医怎么说?”皇帝看着站在一旁的暮云问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必死之心 “太医说五阿哥伤的有些重,若是今夜未曾发热便好,若是发热便危险了!”暮云颤声道。【 】 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娴贵妃却抬起来来,满脸泪痕的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是臣妾该死,没有照顾好永琪,臣妾实在不配当他的额娘。”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这些年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娴贵妃如此伤心,印象中,她似乎从未掉过眼泪,如今这副摸样,倒真是让皇帝心中有些不忍。 “爱妃不必自责,这孩子也太过贪玩了,往后你对他严厉些便可。”皇帝轻轻拥着她,柔声道。 娴贵妃顺势靠在皇帝怀里,泣声道:“皇上,还是把五阿哥还给愉妃妹妹吧,臣妾害怕,往后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意外,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皇帝轻拍着她的被柔声道:“爱妃大伤初愈,要听太医的话,不要激动,既然朕已经下旨将五阿哥给你抚养了,你便是他的额娘,往后莫要再说将他给谁的话,朕把他交给你,朕放心!” “皇上!”娴贵妃似乎很是感动,抱着皇帝嚎啕大哭。 皇帝错愕不已,却也未曾推开她。 吴书来见着这情形,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这娴贵妃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如今竟然也学会对皇上用这一招了,不过,他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刚刚转过头去,却瞧见暮云正一脸探究的看着他,心中更是不爽,心道,这主仆二人都是难缠的主啊。 愉妃得知五阿哥受了伤,未曾跑去翊坤宫,也未曾向身边的太监宫女们打听他伤的是否严重,那副平静的摸样,却让她身边的春絮等人看出了风雨欲来的宁静。 第二日一早,众人前往长春宫给皇后请安,魏凝儿看着愉妃那红肿的双眼,在心中一阵叹息。 “娴贵妃,五阿哥可好些了?”皇后看着同样双眼红肿的娴贵妃问道。 “启禀娘娘,醒过来了,只是高热不退。”娴贵妃语中满是哽咽,说完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娘娘,这该如何是好?臣妾害怕啊,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娴贵妃,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似地,明眼人一看便知晓她是在做戏,可这话却如同刀子一般插入了愉妃心中。 “娴贵妃莫要着急,先行回宫去,好好照顾永琪吧!”皇后显然也被娴贵妃这副假惺惺的模样给吓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是!”娴贵妃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愉妃,稍后你与本宫一起去翊坤宫瞧瞧永琪吧!”皇后看着愉妃,柔声道。 “谢娘娘美意,只是臣妾这几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快,过些日子再去吧!”愉妃笑了,虽然笑得很勉强。 她竟然拒绝了……魏凝儿看着愉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愉妃却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给皇后行了礼后,告退了。 永和宫中,愉妃将身边的奴才全部打发出去了,一坐便是两个时辰。 此刻的她心中很冷静,冷静的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到如今她还能这般,兴许是心中那唯一的执念在支撑吧。 愉妃岂能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若是她真的站在娴贵妃一边,与皇后、令嫔等人为敌,胜算很小,即便是胜了,除掉皇后亦或是令嫔足以让皇帝痛不欲生了,那时娴贵妃定然会将她踢出去给皇帝处置。 这一石二鸟之计,她先是用在了纯贵妃身上,现如今轮到她了,她想反抗,想挣扎,可她的永琪却在娴贵妃手中,随时会有危险,她如何能看着孩子被娴贵妃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可,若是答应了娴贵妃,她同样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永琪即便保住一条命,也会因为有她这样狠毒的额娘而被皇帝厌弃,往后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孩子还那样的小,她如何忍心。 横竖都是一个死,她却不能拉着永琪一块下地狱,为今之计只有除掉娴贵妃,她知道这样很难,却也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到时候,娴贵妃这个毒妇死了,永琪便会给别人抚养了,兴许是皇后,兴许……会是令嫔。 想到此,愉妃心中不禁浮现起令嫔那张绝美的脸来,今日在皇后宫中,也只有令嫔看着她时,眼中有着痛与无奈,旁人莫不是等着看好戏,平心而论,就连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信任并无深交的令嫔,可是她直觉到,令嫔如今还未曾被这无情的深宫吞噬,还有着一颗良善的心,而她的直觉一向是很准的。 若是永琪给了令嫔抚养,这孩子兴许便能在她的庇护下安然长大了吧,想到此,愉妃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 永琪,你是额娘的命,没有你,额娘如何能活下去? 孩子,原谅额娘不能看着你长大了,额娘即使入了地狱,也会庇佑你的。 “娘娘,纯贵妃娘娘来了!”春絮在寝殿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请她进来!”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纯贵妃进了寝殿后,坐在了愉妃身边,愉妃也未曾起身给她请安,两人便这么静静的坐着。 过了许久,纯贵妃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愉妃,如今你也看清楚了她,她害了本宫还不够,现在又要拖着你下水,利用你除了皇后与令嫔,往后这宫中便是她的天下了,你要想清楚,你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五阿哥也保不住性命!” 愉妃闻言,不为所动,仍旧不言不语。 纯贵妃似乎有些着急了,急声道:“你难道就要认命?” “娘娘认命吗?”愉妃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笑道。 “本宫自然不能认命,本宫如今恨不得将她扒皮饮血,以泄心头只恨!”纯贵妃语中满是怨毒。 “臣妾也不认命呢。”愉妃笑了。 纯贵妃看着她脸上那愈发灿烂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寒气瞬间便笼罩着寝殿,不觉打了个寒颤,心道,她以前为何没有看出这愉妃如此可怕。 “娘娘,臣妾下了必死的决心,娘娘您呢?”半响,愉妃看着纯贵妃笑道。 “本宫亦然,本宫如今是破罐子破摔,为了三个孩子能安然在这宫中长大,不至于被皇上给迁怒,本宫定然要除去她!”纯贵妃语中满是决然。 “娘娘,那么从今日起便听臣妾的吧。”愉妃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 “好!”纯贵妃猛的点头。 一连几日,五阿哥高热不退,一直到除夕这日,才稍稍好转,这让娴贵妃猛的松了一口气,她如今只是想给愉妃一个警告,可没想要这孩子现在就丢了小命。 “娘娘,时辰不早,该去晚宴了!”暮云走过来低声道。 “嗯!”娴贵妃微微颔首,又看了看睡在床上的五阿哥,这才起身去了。 席间,魏凝儿见愉妃竟然坐在了娴贵妃的下方,还一个劲的与娴贵妃闲聊,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不禁有些愕然,心中也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愉妃与娴贵妃只怕是走到一条船上去了。 平心而论,这宫中让魏凝儿忌惮的便是娴贵妃与愉妃了,平日里看着越是低调的主儿,越是能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娴贵妃蛰伏了十多年,如今可不就是一鸣惊人吗? 按规矩,除夕是要守岁的,皇帝与皇后离去后,众妃也结伴离去了。 愉妃的永和宫在魏凝儿的延禧宫后头,出了乾清宫后,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上前邀愉妃一块回宫,愉妃却笑着推掉了,说她想在四处走走再回去,魏凝儿却从她眼中瞧见了一抹决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回宫的途中,陆云惜见魏凝儿一直坐在肩舆上不说话,不由得问道。 魏凝儿猛的回过神来,吩咐奴才们将肩舆停下,将陆云惜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随即将抬肩舆的奴才们遣回宫,带着身边的人快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娴贵妃与愉妃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在堆满积雪的宫道上一步步走着,夜很静,而她们此刻的心却静不下来。 “愉妃妹妹找本宫有事吗?”娴贵妃笑着问道。 “那日……娘娘的提议,臣妾回去左思右想,觉得娘娘的话实在是有理,也是为了嫔妾好,嫔妾想和娘娘您商量商量!”愉妃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快意,她如今有永琪在手,不怕愉妃不就范。 那日愉妃还那般的傲气,如今却低眉垂首起来,定然是因为永琪受了伤,所以心疼了吧。 “那愉妃便与本宫去翊坤宫好好聊聊吧!”娴贵妃笑道。 愉妃没有说话,半响才道:“娘娘,请屏退左右,臣妾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对娘娘说,是关于令嫔的,娘娘您知晓,臣妾与她平日里走的颇为近,有的秘密,臣妾是知晓的!” “你们退下吧!”娴贵妃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愉妃搀着娴贵妃,两人慢慢往前走去,只是走的不远娴贵妃便停了下来,笑道:“妹妹说吧!” 第二百三十章 先下手为强 愉妃慢慢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启禀娘娘,臣妾听令嫔说……。【 】”愉妃微微一顿。 “说什么?”娴贵妃见她竟然不吱声了,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正抵在了自个的脖子上,浑身一颤,便不敢动弹了。 “你想做什么?找死吗?”娴贵妃定了定神,低声喝道。 “娘娘可别吓臣妾,不然臣妾不小心误伤了娘娘,该如何是好?”愉妃手中的匕首紧了紧,语中满是嘲讽。 “暮云她们就在后头,愉妃,你不想死就把匕首拿开,本宫若是有丝毫损伤,只怕你也吃不了兜着走!”娴贵妃语中满是冷意,此刻的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肯定愉妃是不敢将她如何的。 “若是……臣妾想与娘娘您同归于尽呢?”愉妃娇声笑道,只是那笑声让娴贵妃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我说过,若是你敢动永琪一根汗毛,我就敢找你拼命,你的皇后梦,只怕永远都是梦了!”愉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笑道。 娴贵妃嘴角微微抽搐,因天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可此时的她却有些害怕了,一丝丝冷汗顺着脸颊慢慢往下流,两人就这般僵持着。 半响,娴贵妃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沉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拉着娘娘您一块下地狱!”愉妃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举起了手里的匕首便要刺下去。 娴贵妃拼劲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到了愉妃腿上,愉妃吃痛不已,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厉害,娘娘只怕打小便学习骑射吧,才有如此大的力气,也难怪了,娘娘的阿玛可是领兵的佐领,去年在木兰围场,便是娘娘您用箭射令嫔与嘉妃的吧,娘娘您真是狠心呢,宫中众人您个个都不放过!”愉妃眼中满是嘲讽。 “来人啦,暮云!”娴贵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猛的大喊起来。 愉妃突然大笑起来:“娘娘以为嫔妾真的想要杀你?” “你……。”娴贵妃微微一滞,便瞧见愉妃举起匕首往她自个的胳膊上刺了下去。 “娘娘……。”闻声赶来的暮云等人也是大惊。 “娘娘您怎么了?”春絮见自家主子捂着手臂,手指缝里还渗出血来,顿时慌了神。 愉妃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怨恨,随即一把将匕首捡起来。 娴贵妃以为愉妃还想杀她,顿时往后退了几步。 “娘娘,是臣妾不好,惹娘娘生气了,娘娘你杀了臣妾吧。”愉妃却步步紧逼。 娴贵妃看着那匕首还在滴血,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心中升起,随即对一旁的暮云道:“回宫!”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带着人从一旁的宫道上走了过来,笑道:“娴妹妹,即便愉妃对你不敬,你也用不着拿着匕首去杀她啊,瞧瞧,若不是愉妃躲闪的快,只怕已没命了!” “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是她想杀本宫!”娴贵妃忍不住喝道。 “哟……妹妹恼羞成怒了,可……姐姐与身边的奴才都瞧得一清二楚,这该如何是好?”纯贵妃轻笑出声。 “哼……。”娴贵妃冷哼一声,语中满是讽刺道:“只怕你说的话,宫中无人会信,一个为了自个活命,置皇上于不顾的人,你以为,你在皇上心中还有分量吗?” “是没有分量,不过,愉妃的伤是最好的证明!”纯贵妃笑道。 娴贵妃却不受威胁,深吸一口气道:“本宫与愉妃身边的奴才们都远远的候着,未曾瞧见,只有你纯贵妃的片面之词,你以为真的对付得了本宫?本宫也可以告诉皇上与太后娘娘,是你们想杀本宫,想给本宫下套子钻,你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你……。”纯贵妃摇手指着她,浑身都气的直哆嗦。 “此番,只怕愉妃妹妹是白白受伤了!”纯贵妃看着一旁正用憎恨的目光看着她的纯妃,低笑出声。 “凝儿!”早已看了许久热闹的陆云惜见身边的魏凝儿竟然迈开步子要从隐蔽处走出去,大惊,伸手想要拉住她,且料迟了一步,只好硬着头皮跟上去了。 “嫔妾给众位娘娘请安!”两人齐声行礼道。 “令嫔,陆贵人!”娴贵妃三人看见她们都很吃惊。 魏凝儿笑了笑,随即走到愉妃面前,柔声道:“方才妹妹见姐姐神情恍惚,有些担心,便一直跟在姐姐身后,姐姐不怪妹妹吧!” 愉妃愣了愣,双眼一亮,随即笑道:“多谢妹妹关心。”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娴贵妃,笑道:“好端端的,娘娘为何要置愉妃姐姐于死地呢?” “令嫔,你是在和本宫说笑吧!”娴贵妃脸上微微发僵,随即笑道。 “臣妾可没有胆子与娘娘说笑!”魏凝儿态度愈发的恭敬起来。 娴贵妃眯了眯眼,半响才笑道:“算了,就当本宫今日不甚,被狗咬了,本宫懒得和你们在这儿磨嘴皮子,有本事去皇上面前告状吧,天晚了,恕本宫不与你们唱戏了,暮云,回宫!” 看着娴贵妃扬长而去,纯贵妃气的直跺脚,随即低声喝道:“愉妃,你怎么就让她走了,若是我,非得大闹一番不可!” 愉妃紧咬着唇,并未说话。 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对愉妃道:“姐姐今日也太过莽撞了,不仅打草惊蛇,也没有讨到好处,姐姐还是回宫请太医治伤吧!” 纯贵妃却道:“若是此时回宫,明日娴贵妃还会认账吗?” 魏凝儿瞥了她一眼,随即恭声道:“娘娘,娴贵妃娘娘向来谨慎,无缘无故的,她会拿着刀子刺伤愉妃姐姐吗?皇上和太后娘娘可是不好糊弄的。” 纯贵妃微微皱眉,似乎很是不满魏凝儿说的话,正要说什么,愉妃却抢先道:“令嫔说的对,今夜本宫与纯贵妃娘娘确实欠考虑了,不仅打草惊蛇,险些骑虎难下,方才若不是令嫔来了,只怕此番娴贵便会借此机会彻底将本宫与娘娘毁了。” “此话怎么讲?”纯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道。 “皇上与太后娘娘是不会相信我们片面之词,更何况……。”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算了,时辰不早了,先回宫歇息吧,明日再做打算!” 第二日一早,宫中便传言四起,说昨儿个夜里,愉妃跪求娴贵妃想去瞧瞧五阿哥,娴贵妃不愿,两人起了争执,愉妃便拿出匕首以她自个的性命相逼,请娴贵妃让她看看五阿哥,可娴贵妃却铁石心肠,愉妃被逼无奈,加之急怒攻心,便往自个脖子上刺,幸好被纯贵妃与令嫔等人撞见了,才免于一死,却伤了胳膊。 娴贵妃一起身便听暮云禀报了此事,气得她一下子将手里漱口的茶杯的摔到了地上,厉声道:“是谁在诋毁本宫?” “奴婢也不知,一大早就传遍了后宫,奴婢也是听小宫女们说起的,娘娘,现在该如何是好?”暮云颤声问道。 “快给本宫梳洗,本宫要去见皇上!”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是!”暮云立即让身边的宫女们上来伺候娴贵妃梳洗。 “令嫔,你以为你有皇上的宠爱,皇后的庇护,本宫便拿你没办法了吗?竟然你想插手此事,本宫便让你玩个够!”娴贵妃脸上满是怒色。 “娘娘,您说这消息是令嫔让人放的!”暮云大惊。 “纯贵妃没那个本事,愉妃受了伤,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定然是令嫔在帮她们!”其实昨夜她巴不得将此事闹到皇帝、太后面前去,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夜,这事便传开了,还如此的合情合理,倒是对她不利了。 而长春宫寝殿外头,愉妃正静静的跪在那儿,因天冷,此时的她脸色发白,嘴唇也是青紫一片。 “娘娘,您快起来吧!”初夏有些着急的说道。 愉妃却定定的跪着,一句话也不说。 “澄碧,你快请愉妃娘娘去正殿里坐一会,我去瞧瞧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曾起身了!”初夏说罢急匆匆的去了。 皇后得知愉妃天还未亮便跪在外头,心中也有些诧异,随即伺候皇帝起身了。 “大过年的,她们又在折腾什么?”皇帝微微蹙眉,似乎很是不满。 “去把愉妃叫进来!”皇后对初夏使了个眼色道。 “是!”初夏立即退了出去,片刻后便扶着愉妃进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愉妃猛的跪倒了地上,颤声道:“皇上,臣妾昨夜冲撞了娴贵妃娘娘,请皇上责罚!” “妹妹先起来再说吧!”皇后看着愉妃惨白的脸,有些不忍,便伸手想要扶她,没曾想碰到了愉妃昨日的伤口,愉妃疼的冷汗直冒,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是怎么了?”皇后大惊。 “启禀皇后娘娘,我们娘娘受伤了?”春絮立即禀道。 “到底出了何事?”皇帝显然失去了耐性,这大年初一的,便闹了这么一出,他如何能舒坦。 【今天就一更了,嘿嘿,回来的有点晚了,现在还得去洗衣服,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三十一章 旧事重提 “启禀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昨夜想去瞧瞧五阿哥,可娴贵妃娘娘她不肯,臣妾一时急了,只好拿出匕首,威胁娴贵妃娘娘,若是娘娘不让臣妾去瞧一眼五阿哥,便自尽,臣妾触怒了娘娘,娘娘说……既然臣妾不要贱命了,与她何干?死了也是白死,臣妾一时气不过,便要自尽,若不是令嫔及时赶到,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怕已经……。【 】”愉妃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微微蹙眉,正欲说什么,愉妃却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泣声道:“皇上……臣妾知道,皇上已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娘娘抚养,与臣妾再无瓜葛,可……他毕竟是臣妾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是臣妾的亲骨肉,这一年多来,臣妾见了他不到五次面,这孩子又病的这般的厉害,臣妾心急如焚……恨不得代他受罪,皇上,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让臣妾看看永琪,臣妾也安心了,求皇上开恩!” “皇上,您将永琪给娴贵妃抚养,却也没说不准愉妃去看他,愉妃虽然太过鲁莽了,却也是爱子心切。”皇后见皇帝面色不好,随即柔声劝道。 皇帝看着愉妃,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道:“以后你要去看永琪,先来回禀皇后吧,由皇后做主!”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愉妃喜不自禁,不禁热泪盈眶,看着皇后,满心都是感激。 “你伤的不轻,回去歇着吧!”皇后对愉妃笑道。 “是,臣妾告退!”愉妃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刚刚出了寝殿,她便见到娴贵妃远远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故作惶恐迎了上去:“臣妾给娴贵妃请安!”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深吸一口气道:“暮云,看这时辰,皇上和娘娘定然是在用早膳,我们先回宫去吧!” “是,娘娘!”暮云脸色微变,随即扶着娴贵妃去了。 “恭送娘娘!”愉妃微微福身,待娴贵妃走远了,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长春宫。 “娘娘,您为何不去见皇上?”回宫途中,暮云见娴贵妃不言不语,心中很是疑惑,便上前低声问道。 “愉妃已抢先一步,你看她那副窃喜的样子,定然有所收获了,本宫去了也是白去!”娴贵妃微微皱眉道。 暮云闻言,知道娴贵妃生气了,便不敢言语,她身后的众奴才们更是战战兢兢的。 “以为这样便可以对付得了本宫?本宫偏偏不让她们如愿,暮云,你过来!” “娘娘有何吩咐?”暮云立即上前来。 娴贵妃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立即领命而去。 愉妃从长春宫出来后,并未回她的永和宫,而是去了魏凝儿的延禧宫。 “瞧姐姐如此欣喜,定然是有所收获了!”魏凝儿见愉妃一脸喜意,随即笑着迎了上去。 “这次多亏妹妹给我出了主意!”愉妃握着魏凝儿的手,很是激动的说道。 “姐姐无须多礼,只不过是咱们先下手而已,往后可得防着些!”魏凝儿柔声道。 愉妃见此,险些就对魏凝儿说出娴贵妃拿五阿哥威胁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作罢了。 自打出了这事,宫里一下子安稳了许多,皇帝虽然未曾训斥娴贵妃,却也婉转的告诉她,不要阻拦愉妃看望五阿哥,娴贵妃欣然允诺了,倒是让皇帝刮目相看。 日子一连过去了几个月,娴贵妃也未曾对付愉妃,五阿哥也很是康健,一切看似很平静,可愉妃却知晓,娴贵妃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她一日也不敢大意, 四月八日,七阿哥永琮便满一岁了,皇帝早已下旨准备抓周。 皇子们抓周之时,将纸笔、弓箭、珍宝、玩器、针线等都放在一个盘子里,让他随意抓取,所以也称抓周为抓晬盘。 每逢皇子周岁抓取晬盘,按例用玉陈设二事,玉扇坠二枚,金钥一件,银盒一个,犀棒一双、弧一张、矢一枝、文房一具、晬盘一具、果品桌一张”,由太监提前具牌奏闻,行文至总管内务府处领用。公主、皇孙、皇孙女抓周的晬盘物品同皇子一样,只是公主、皇孙女不用弧矢而已。 皇帝亲自抱着七阿哥去抓周,七阿哥最后不负众望,抓了弧矢与文房四宝。 “哈哈哈,永琮过来!”皇帝一把抱起七阿哥脸上满是笑意。 “皇帝,永琮长大了定然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太后也在一旁笑道。 “那还是自然,否则朕怎么放心将这大清的江山给他!”皇帝越说越起劲。 “皇上!”皇后忍不住低唤一声,轻轻摇头。 皇帝随即也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自然,朕的皇子们是一个也不差的,大清江山后继有人啊!” “是啊,皇上!”众嫔妃立即附和。 太后只是笑了笑,倒是没有说什么。 皇子抓周之喜,帝后公主嫔妃等还要赏给他们珍玩等物。 “来人啦,把哀家给七阿哥准备的东西拿来!”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是!”绿沫立即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了银盘,里面放了无量寿佛一尊、青玉灵芝如意一件、白玉碧玉连环二件、水晶菱花笔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盘,白玉仙舟一件,青玉娃鼓一件、银晶三层盒一件、玛瑙鹤式水盛一件……。赏赐之物皆是不俗的,可见太后对七阿哥的喜爱。 皇帝与众嫔妃也给了很多珍贵的赏赐,魏凝儿也按理准备了如意、帽圈、玉玩器、金锭、象牙花囊、绵夹单衣和鞋袜等。 “再过三个月,嘉妃的八阿哥也该满周岁了,哀家真是高兴!”太后看着嘉妃笑道。 “是,太后娘娘!”嘉妃恭声应道。 “好,哀家希望众嫔妃均能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笑道。 “是,太后娘娘!”众人恭声应道。 又闹腾了一会,七阿哥兴许是累了,有些哭闹,皇帝立即与皇后抱着他走了,待太后离去后,众嫔妃也各自散去了。 从碧水云天离去后,魏凝儿便直奔醉心苑。 “令嫔妹妹!”娴贵妃却开口唤住了她。 “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微微躬身道。 “妹妹伺候皇上也有两年了吧!”娴贵妃含笑道。 “是!”魏凝儿不知她是何意,笑着应道,心中却很是警觉。 “妹妹近日来还在吃那药丸吗?”娴贵妃似不经意的问道。 “娘娘是说那助孕的药丸吧,自打上次出事后,臣妾不敢再吃了!”魏凝儿脸上虽带着笑,心中却一片冰冷,娴贵妃此时提这些陈年旧事是何意,难不成还想以此事中伤她吗? “妹妹就不觉得奇怪吗?妹妹早已没有吃那药丸了,如今妹妹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娴贵妃说到此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几眼,扬长而去。 魏凝儿静静的站在那儿,半响才定了定神,对身边的冰若等人道:“回宫!” 回到醉心苑,魏凝儿在软榻上坐了许久,才对冰若道:“冰若,吩咐小易子去把胡公公请来!” “小主您是怀疑胡公公帮小主弄的药丸有问题?”冰若神情之中满是骇然,随即颤声道:“小主,娴贵妃娘娘的话您可不能信!” “我自有主张,去吧!”魏凝儿却轻轻摇了摇首道。 “是!”冰若只得出去找小易子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胡世杰在小易子的带领下进了醉心苑来。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胡世杰打了个千。 “冰若,你们退下吧,不许任何人进来!”魏凝儿对冰若吩咐道。 “是,娘娘!”冰若立即与小易子退了下去。 “文昊哥,起来坐吧!”魏凝儿看着跪在地上的胡世杰笑道。 “娘娘找奴才有何吩咐?”胡世杰站起身来,却没有坐,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魏凝儿身前。 魏凝儿看着他,半响别过了头去,在宫中,她与胡世杰遇见的时候并不多,加之胡世杰似乎刻意躲着她,两人很少有交集,可是魏凝儿却不信胡世杰会害她,那可是与她从小长大的人啊,连他都不能信任,她还能信任谁? “文昊哥,上次我托你给我从宫外弄的药丸,可靠吗?”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胡世杰猛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垂首道:“娘娘,是药三分毒,请娘娘三思,若是再服用下去,只怕对娘娘身子不好,加之上次出了那样的事儿,奴才担心娘娘再服用会被人察觉!” “文昊哥,我是说,那药丸你是找谁人配制的,是否是可靠之人?”魏凝儿低声问道。 “娘娘为何如此问,难不成……那药丸有问题?”胡世杰面色大变。 魏凝儿闻言并未说话,想起不久前娴贵妃的话,她更觉得有些怪异。 “娘娘,奴才是在城里一家久负盛名的药房里,按照娘娘的吩咐让人配制的药丸,奴才这便去查!”胡世杰深吸一口气说道。 “带上青颜,找一个大夫给她好好瞧瞧,上次她为了救我将大半盒子的药丸一个人全吞了!”魏凝儿突然说道。 “是!”胡世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厚积薄发 魏凝儿自然不信胡世杰会害她,可若是……有人跟踪胡世杰提早便有了安排,那可是防不胜防啊! 就在魏凝儿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陆云惜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寝殿来。【 】 “姐姐这是怎么了?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她脸色发白浑身发抖,急声问道。 陆云惜坐在软榻上,半响才道:“凝儿,太可怕了,这宫中怎么有如此狠毒之人!” “姐姐看见了什么?”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陆云惜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闪着泪光,颤声道:“今日,从碧水云天出来后,我瞧见娴贵妃与你说话,不好上前,便独自一人走了,时辰又尚早,我并未回宫,而是在园子里闲逛,你知道的,圆明园中水景颇多,平日里出去我们都格外小心,逛了许久后,我在小荷塘那边瞧见了娴贵妃与愉妃,因离得远,我并未上前请安,原本想着绕过去不与她们遇上,却没想到,原本在小荷塘边玩耍的五阿哥却猛地被他身后的奴才给推入了水里!” “什么?”魏凝儿闻言也是吓了一跳,随即追问道:“五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后来他在水里挣扎了好久,而娴贵妃与愉妃在争吵,离得太远我听不清,后来推五阿哥下水那个奴才又将五阿哥给救上了岸!”陆云惜心有余悸的说道。 “拿孩子威胁愉妃,娴贵妃也太可恨了!”魏凝儿眼中满是怒气。 “可不是,如今她在宫中愈发的不可一世,咱们又能如何?即便我亲眼瞧见她让人推五阿哥下水,也无可奈何?除了你,我不敢跟第二个人讲,否则传出去,她也不会饶了我!”陆云惜还有些惊魂未定,很是无奈的说道。 “我去愉妃那儿瞧瞧!”魏凝儿突然站起身说道。 “别去,别引火上身,如今我们也弄不清状况,还是静观其变的好!”陆云惜却一把拉住了她。 “可……。” “愉妃也不是随随便便让人欺负的人,咱们先别去趟浑水,万一被娴贵妃给趁机泼脏水该如何是好?”陆云惜神色间还有些焦虑。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如今宫中之人见了娴贵妃都暂避锋芒,她又何苦在这节骨眼上生事端,再则,愉妃确实不是泛泛之辈,她需要魏凝儿相助时,自然会找上门来。 而此时,愉妃正坐在她的寝宫之中,不言不语,却脸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在竭力抑制着什么。 “娘娘……。”春絮怯怯的唤了一声。 一个多时辰以前,娴贵妃娘娘说找主子有事,要主子一个人去商量,他们便远远的候着,没过多久,主子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似乎被吓到了似地,回到宫中便成了这副摸样,如何让他们不担心。 “你们都出去,本宫要一个人静一静!”愉妃闭上眼睛说道。 “是!”春絮也很无奈,只好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退出去了。 愉妃没有想到,娴贵妃竟然如此的大胆,如此的狠辣,光天化日之下,吩咐奴才将永琪推入水中。 看着儿子在水中挣扎,愉妃吓得腿脚发软,心都要碎了,可娴贵妃又让她身边的奴才死死的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喊叫出声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永琪在水里扑打着,渐渐往下沉。 “愉妃,愿意与本宫合作吗?”直到此时,愉妃还记得娴贵妃当时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威胁声,可她还有选择吗? 她不能拿孩子的性命去赌,即便孩子没命了,娴贵妃也逃脱不了,可……在愉妃心中,没有人能比的上她的永琪,若永琪死了,即便让娴贵妃偿命,也不能让她的永琪复活啊。 她只能选择听娴贵妃的话,从此以后,她便要成为娴贵妃的棋子,成为娴贵妃身边的一条狗,她不甘心,可为了儿子,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上次打草惊蛇以后,娴贵妃身边从来都是带着好几个奴才的,那大太监海盛是有功夫在身的,愉妃根本寻不到机会,现如今的她,即便想和娴贵妃同归于尽,也没有机会。 想起方才娴贵妃的吩咐,愉妃的心沉到了谷底,可她无力反抗。 直到黄昏时,胡世杰才带着青颜回来了,冰若立即将他请进了寝殿。 “文昊哥,怎么样了?”魏凝儿见他进来了,立即问道。 胡世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自责:“凝儿,是我对不起你!” 魏凝儿心中一颤,脸色微微发白,随即追问道:“是不是那药丸有问题?” 胡世杰定定的看着她,轻轻颔首:“我被人骗了!” 魏凝儿闻言,跌跌撞撞的坐回了椅子上,扶着额头,半响才颤声道:“我知道了,文昊哥,辛苦你了,你歇着去吧!” 她并不想追问下去,她怕胡世杰会因此自责,那药丸并无毒,如今,最坏的后果便是,她往后不能有孩子了,不知为何,想到此,魏凝儿心中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的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初怕有了孩子,让孩子也跟着她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如今时过境迁,早已不是当初那般艰难了,她却不能再有孩子了,难不成,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吗? 不过……这也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胡世杰却没有走,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才下定了决心似地,沉声道:“凝儿,这两年来,我一直在追查当初叶家起火一事,我不能让阿玛和额娘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之所以成为废人,不得不以别人的身份生活在宫中,也是因为那场大火!” 他没有说的是,那场大火也让他彻底的失去了魏凝儿,他与她即便现在同处一室,却是咫尺天涯,他没有那个资格再爱她,只能尽他绵薄的力量来帮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文昊哥!”魏凝儿抬起头看着他,心中也不好受。 “我查到此事与和亲王有关,便借着职务之便,常常出宫,而且还在他的王府里秘密安插了人进去,没曾想却被发现了,我却浑然不知他已知晓此事,他却派了人监视我,今日我将那药店的掌柜给抓了起来,才知道,是他在配药之时,和亲王府的二总管偷偷给了他很多银子,让她多加了藏红花的分量,不止一倍!”胡世杰说到此心中满是悔恨与自责。 魏凝儿见他如此,心中更是难受,正欲说什么,却听胡世杰道:“我今日将城里出名的老大夫们都访遍了,也带着青颜去了,她是一次吃入过多的药丸,大夫说往后若是不好生调养,难有生养,而凝儿你,因吃的不多,且没有一次服用,所以会对你的身子有大害,慢慢调养便没有大碍了!” 魏凝儿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猛地想起青颜来,更觉得对不住她。 “这事我瞒着青颜了!”胡世杰低声道。 “谢谢你,文昊哥!”魏凝儿含泪道。 叶文昊双拳紧握,沉声道:“即便是无心之失,我也不会饶了那二总管,凝儿,你放心,我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文昊哥,你当心,我瞧着娴贵妃是知道内情的,若不是和亲王告诉了她,便是她早有预谋的事儿,她想害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她在宫中眼线颇多,兴许发现我托你办事,才让人尾随于你的!顺便利用和亲王府的人办事,她与和亲王关系不一般!”魏凝儿急忙叮嘱道。 胡世杰闻言,微微一顿,随即颔首走了出去。 看着胡世杰离去,魏凝儿的心却愈发沉不下来,如今宫中之事,处处都有娴贵妃的影子,这实在是太过可怕了。 她一个人便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若是再任由她这番下去,那危险的不止她一个人,即便是皇后,陆云惜等人也脱不了身了。 十多年的蛰伏,一朝厚积薄发,娴贵妃的心机实在太过可怕了。 “小主,皇上来了!”冰若进了寝殿,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一怔,皇帝今日不是要去娴贵妃那儿吗,怎么来醉心苑了?虽然满心都是疑问,她还是站起身迎了出去。 “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伸手将她扶起来,顺势带入怀中,笑道:“凝儿这几日可好?” 皇帝这么一问,魏凝儿便想起皇帝好几日不曾看她了,虽然她未曾表露出丝毫的异样来,可皇帝一问,她心中顿时也有些酸涩。 “臣妾近日来很好,谢皇上关心!” “朕怎么瞧着你不大高兴?”皇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柔声道。 魏凝儿笑了笑:“臣妾今日有些头晕!” “吴书来,传太医!”皇帝脸色一变,随即对吴书来吩咐道。 “不必了,皇上,并无大碍,只是臣妾今日不能伺候皇上了!”魏凝儿靠在皇帝怀中,低声道。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既然你不舒服,朕哪也不去了,就陪着你!” 魏凝儿微微一怔,心中苦笑不已,她不过是想找借口将皇帝支走罢了,没曾想倒是弄巧成拙了。 “皇上今日不是翻了娴贵妃的牌子吗?”魏凝儿柔声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姐妹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永琪今日落水了,昏迷了半个时辰才醒来了!” “臣妾听说了!”魏凝儿微微颔首,看来是五阿哥落水之事,让皇帝心中有些不痛快了。【 】 皇帝闻言,并未再说什么,平心而论,如今他对娴贵妃算得上极好了,可永琪出了意外,他心中也是有些窝火的,他若是去了娴贵妃那儿,免不得多生事端。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去碧水云天给皇后请了安后,便与陆云惜一道在园子里游玩,没曾想却遇到了大阿哥的两位福晋。 “令嫔娘娘吉祥!”两人微微欠身。 魏凝儿回了礼,笑道:“天愈发的热,两位福晋如今身子重,可要好生歇着!” 自打二月里来了圆明园,众人便闻喜讯,大阿哥的两位福晋都有喜了,且时日不短,如今两人小腹已隆起了很高,看样子已有好几个月了。 “谢娘娘!”茉雅奇笑了笑,随即对身边的舒舒道:“妹妹,令嫔娘娘说的是,时辰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是,姐姐!”舒舒略带挑衅的看了魏凝儿一眼,这才随茉雅奇一道去了。 “公主都嫁出去了,也不知大阿哥何时出宫自立门户?”陆云惜笑道。 “这可得看皇上的意思!说起来我倒是想公主了!”公主三月里便嫁给了色布腾巴尔珠尔,现如今住在了她的公主府中。 想想公主出嫁那番情形,魏凝儿唏嘘不已,到底是嫡出的固伦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女儿,那排场可真是有些吓人,听说,这还是皇后怕太过铺张而有心让内务府的人酌情操办的。 “听说过几日公主会来圆明园,到时候你便见得着了!”陆云惜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 “姐姐方才为何要让我走,我还想给那令嫔一个教训呢!”回了住处,舒舒才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茉雅奇瞥了她一眼,半响才有些无奈道:“你为何总与令嫔为敌?令嫔貌美且不同宫中一般的女子,大阿哥当初对她有意也是情理之中,现如今她是皇阿玛的女人,大阿哥也早就没有念想了,你不要弄巧成拙,反倒害了自个,害了他!” 舒舒闻言,笑了笑:“好嘛,我以后不与她计较便是了!”舒舒说到此,将身边的奴才们都打发了,低声道:“上次我给姐姐说的事儿,姐姐想的如何了?” 茉雅奇沉吟片刻道:“舒舒,此事不妥,你以后也万万不要提及,否则便是杀身之祸。” 舒舒闻言,急声道:“姐姐,前两日七阿哥抓周你也瞧见了,皇上当众说要将大清的江山交给他,虽然后来又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可咱们都清楚,皇上是中意七阿哥的,他是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皇上已然有了让他继承大统之心,那大阿哥往后该如何自处?这两日姐姐也瞧见了,他虽然不说,可我们都知道他不痛快!” 茉雅奇微微颔首道:“是……大阿哥心中的确不快,当初二阿哥永琏死了后,被追封为太子,加之皇上的一席话,便让大阿哥知道了,皇阿玛第一次秘密立储,并未看中他,现如今皇阿玛第二次秘密立储,只怕也是七阿哥。” “皇阿玛怎么如此偏心?”舒舒很不痛快的喊道。 茉雅奇叹息道:“我瞧着,皇阿玛是立嫡不立长、立嫡不立贤,他只爱皇后娘娘所出的孩子,再则皇阿玛正值壮年,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舒舒,千万不要去做傻事,即便你除掉了七阿哥,还有那么多的阿哥,而且……一不小心便是死罪,不仅是你,就连大阿哥与我也要陪葬,七阿哥,动不得!” 舒舒闻言,沉吟片刻才道:“是,我知道了,姐姐放心,我不会鲁莽的,更何况如今我有孕在身,哪里有功夫顾及其他!” 来日方长,她又何须急于一时。 …… 娴贵妃的逸梦轩中,愉妃正恭恭敬敬的坐在她身边,娴贵妃也是不言不语,过了半响,她才端起茶杯,笑道:“想好了吗?” “是,娘娘!”愉妃低声应道。 “若是你取不到皇后与令嫔等人的信任,可别怪本宫翻脸无情!”娴贵妃猛的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厉声喝道。 “请娘娘放心,只要娘娘配合,臣妾定然会取得令嫔她们的信任!”愉妃恭声道。 “那便好!”娴贵妃脸色微微好转,随即笑道:“往后你少来本宫这儿吧,以免让人怀疑,若是要看永琪,你便按照皇上说的,去请皇后的旨意便可,不必支会本宫了!” “是,娘娘!”愉妃应了一声,这才退下了。 “娘娘就不怕她假意答应您吗?”暮云见愉妃出去后,才低声道。 “只怕她不敢拿永琪的性命玩笑。”娴贵妃似乎已有十成把握了。 此后的一段日子里,愉妃秘密与纯贵妃联手,给娴贵妃使了诸多的绊子,虽然没有让娴贵妃因此失了宠,却也给她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八月在木兰围场时,娴贵妃还被人推下了马,扭伤了脚,伤势颇为严重,九月底回了宫还不能下地走路,倒是让一向不待见她的魏凝儿等人心中痛快了不少。 “娘娘,愉妃来了!”暮云给娴贵妃揉了脚踝擦了药后,刚刚出了寝殿,便瞧见愉妃来了,随即便进来禀报。 “请她进来!” “娘娘万福金安!”愉妃此时身着宫女的服饰,看来是偷偷掩人耳目来的。 “起来吧!”娴贵妃轻轻抬手,笑道。 愉妃却猛地跪下去,颤声道:“娘娘,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下手没轻重,才让娘娘伤的如此厉害,都两个月了也不见好!” 娴贵妃笑了:“能让你借此完全获得皇后与令嫔的信任,本宫伤的再重一些,又何妨?” 愉妃闻言,低低的垂下了头,不敢言语。 “你放心,本宫并没有怪你,你要小心,不要让人瞧出来!”娴贵妃沉声道。 “是,臣妾告退了!”愉妃这才起身离去了。 “娘娘,奴婢瞧着那愉妃就是狼子野心,说好了轻轻将娘娘您推下马,让令嫔等人瞧见了后相信她如今与娘娘您水火不容,可她却暗中下狠手,让娘娘您伤的这般重!”暮云心里面对愉妃是很不满的。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咱们静观其变吧!”娴贵妃笑了。 暮云见她如此,也不敢多说了。 愉妃的确存了害娴贵妃之心,推她下马时也下了狠手,那一刻,她想着若是能借此除了娴贵妃岂不是一了百了,只可惜未能得逞,如今她更得在娴贵妃面前俯首帖耳了。 十月初六,娴贵妃的额娘佟佳氏奉了太后的旨意入宫看望娴贵妃,她并没有先来娴贵妃的翊坤宫,而是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娘娘,娴贵妃娘娘的额娘奉旨入宫了!”秋嬷嬷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快宣她进来!”太后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佟佳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万福,笑道。 “你们都退下吧!”太后对身边的奴才道。 “是!”秋嬷嬷立即带着众人退出去了。 “姐姐近日来身子可好!”见四下无人了,佟佳氏才笑着问道。 “嗯!”太后轻轻颔首。 “姐姐,敏若那孩子这些年给姐姐您添了不少麻烦,妹妹谢谢姐姐垂怜!”佟佳氏说罢便跪下要给太后磕头。 “自家姐妹,何须多礼!”太后却伸手扶起了她。 佟佳氏听太后如此说,脸上更是恭敬了。 “当初若不是阿玛将你送了人,你也不至于嫁给一个佐领!”太后说到此唏嘘不已。 佟佳氏闻言笑道:“是啊,有姐姐您庇佑,三妹也嫁了慎郡王做嫡福晋,反倒是我嫁给了那尔布,若不是姐姐您提携,他连佐领也不是。” “你放心,哀家不会亏待敏若的,她是哀家嫡亲的侄女,哀家不疼她,又能疼谁!”太后轻轻拍着佟佳氏的手笑道。 “谢姐姐!”佟佳氏心中知晓,太后不过是想补偿她,因此对她的女儿敏若好。 “姐妹之间,何须言谢,到底当初是阿玛额娘欠了你,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要好好补偿,再则……哀家实在喜欢敏若,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哀家!”太后笑道。 佟佳氏在太后面前向来是恭敬有加的,她与太后是亲姐妹的事儿,她一个人也未说起,当初她还在襁褓中便被她的阿玛送给了佟家,若不是太后后来在宫中身居高位,也不会派人秘密来认她了,须知这些事儿牵扯起来可是有些麻烦的。 自然,佟佳氏知道,当今的太后可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就说她们的三妹吧,虽然嫁给了慎郡王,可……太后却不待见她,若是她真的疼爱三妹,只怕三妹早就是亲王福晋了。 “是,敏若能得到姐姐的喜欢,是她的福气,我也会在那孩子面前多加提点的!”佟佳氏笑道。 “嗯,敏若伤了腿,很严重,你去看看吧,记住,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告诉她,这永远都是一个秘密,谁都不能说。”太后叮嘱道。 “是,太后娘娘,臣妾记住了!”佟佳氏立即收敛心神,退了出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时机 翊坤宫中,娴贵妃见时辰已不早了,却久久不见她额娘佟佳氏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了,一连让暮云出去瞧了好几次。【 】 “娘娘,夫人来了!”半响,暮云跑进寝殿一脸喜气的说道。 “暮云,快扶本宫去软榻上坐着,本宫不能让额娘瞧见本宫整日躺在床上!”娴贵妃立即吩咐道,她不能让额娘担忧啊。 片刻后,佟佳氏被宫女紫烟请了进来。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佟佳氏按照规矩行了礼,即便眼前之人是她的女儿,可礼却不能废。 “额娘快起来!”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下坐在了软榻上,便急声道。 “谢娘娘!”佟佳氏这才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娴贵妃身边。 “你们下去吧!”娴贵妃对身边的众奴才道。 “是,娘娘!”众人立即退了出去。 “敏若,你怎么伤的这般重?”佟佳氏看着女儿,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额娘不必担心,伤筋动骨一百日,女儿已好了许多,太医说了,最多不过半月,女儿便能行走了!”娴贵妃紧紧握住了佟佳氏的手,笑道。 “敏若,你这孩子,愈发的瘦了,要好好照顾自个,额娘也要得了太后娘娘的传召才能入宫见你!幸好太后娘娘垂怜,你自个要多保重,要听太后娘娘的话,万不可忤逆她!”佟佳氏握着娴贵妃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额娘,有句话,女儿不知当不当问?”娴贵妃看着佟佳氏欲言又止。 “你问!”佟佳氏笑道。 “额娘,太后娘娘曾经说过,女儿是她的故人之女,难道额娘与太后娘娘有旧?”娴贵妃有些疑惑的问道。 “是,额娘与太后娘娘是旧识,那是多年前的事儿了,额娘曾经有恩于太后娘娘!”佟佳氏笑了,脸上并无丝毫异样。 现如今她也只能如此说了,虽然她不想骗女儿,可碍于太后的吩咐,她是不敢多说的。 娴贵妃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额娘,阿玛近日来身子可好?” “好,你阿玛如今卸职在家将养,不必操劳那些烦心事了,额娘也放心了!”佟佳氏脸上满是笑意。 “那便好!”娴贵妃终于松了一口气。 “家中一切可安好,哥哥他没有再闯祸吧!”娴贵妃随即问道。 “你阿妈现如今整日在府里,你哥哥哪里敢出去乱来,安分的很,敏若,你能否让李太医得闲了去咱们府上一趟!”佟佳氏沉吟片刻后说道。 “是阿玛他……。” 佟佳氏打断了她,脸色微变:“不是你阿玛,是你哥哥家的老二,也不知怎么的,那孩子这两日一直高热不退,请了好多大夫都没见好,额娘看着心疼啊!” “额娘,李太医虽然是太医院院使,医术高明,可我信任的却只有郑太医,我会命人去知会他一声,让他悄悄去府里给瞧瞧!”娴贵妃低声道。 “那额娘也放心了!”佟佳氏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 娴贵妃又与她闲聊了许久,才派人将她送出宫了。 今日虽然有些清冷,但魏凝儿却与嘉妃等人一道去御花园闲逛,这会子一道往嘉妃的永寿宫去。 佟佳氏并未瞧瞧远远走过来的魏凝儿等人,随暮云往一旁的宫道上离去了。 “那不是娴贵妃娘娘的额娘么!”愉妃抬起头笑道。 “听说,太后娘娘垂怜娴贵妃,派人宣她的额娘入宫了,这恩典可真是大啊,本宫也是要临盆时,才能让娘家的人进宫!”嘉妃语中满是冷意。 “太后娘娘对娴贵妃真是宠爱之极!”愉妃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随即笑道。 魏凝儿笑而不语,嘉妃却道:“愉妃妹妹这次可是让娴贵妃吃了哑巴亏,躺在床上两个月了,看着她那副痛苦的摸样,本宫便觉得大快人心啊!” “姐姐可别说这话,若是被她知道是妹妹我动的手脚,往后我可没有好日子过!”愉妃有些惶恐的说道。 “别怕,也就咱们自个说说,谁会说出去。”嘉妃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的陆云惜:“陆妹妹,姐姐瞧着你给七阿哥绣的小衣很是精致,得闲了,给本宫的八阿哥也绣一个吧!” “娘娘要什么图样?”陆云惜笑着问道。 “就和七阿哥的一样,那祥云上面的小龙,本宫瞧着便喜欢!”嘉妃笑道。 “是!”陆云惜笑着应道。 “陆妹妹的绣工可是宫中出名的,比广储司那些绣女们强了不知多少倍!”愉妃笑道。 “本宫可没有把陆妹妹当绣女,愉妹妹这话可是说的有些过了!”嘉妃语中有了一丝凌厉。 “姐姐误会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陆妹妹技艺超群罢了!”愉妃陪笑道。 “愉妃娘娘看的上嫔妾的绣工,便是嫔妾的福气,嫔妾也给五阿哥绣一件!”陆云惜连忙说道。 “烦劳妹妹了!”愉妃心不在焉的笑道。 众人说说笑笑,便各自回宫了。 “凝儿,你有没有察觉到,愉妃娘娘近日来有些不对劲?和从前的她比起来差之甚远,我瞧着她近日来常常独自一人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以前她是那般的高贵,现如今也要巴结众人了!”到了延禧宫,四下无人时,陆云惜才低声道。 魏凝儿叹了一口气道:“她如今只盼着大伙能帮她要回五阿哥,因此才与众人交好,兴许是有些心急了吧,可她的孩子在别人手上,朝不保夕的,一会伤了,一会又落水了,她如何能不急!” 陆云惜闻言微微颔首:“她真是可怜!” “可怜么……”魏凝儿轻轻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了。 正如陆云惜所说,愉妃近日来确实有些怪异,也很可疑,只是魏凝儿却弄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陆云惜的针线功夫十分了得,仅仅用了两日便给八阿哥与五阿哥绣好了小衣,亲自给嘉妃和愉妃送了过去。 愉妃第二日便拿了小衣,去请了皇后的旨意,名正言顺的去了娴贵妃的翊坤宫中探望五阿哥。 “娘娘,愉妃娘娘来了!”暮云进了寝殿低声道。 “带她去见见五阿哥吧,你记住了,给本宫盯紧了,不许让她在永琪的面前说任何出格的话,免得那孩子在皇上面前提及,多生事端!”娴贵妃叮嘱道。 “是,不过愉妃娘娘说要先进来给娘娘您请安!”暮云柔声道。 “让她进来吧!”娴贵妃此时很想静一静,却也不想拂了愉妃的意。 “娘娘万福金安!”愉妃行了个万福便站在了一旁。 “坐吧!”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愉妃这才坐在了娴贵妃旁边。 “娘娘,前两日臣妾托陆贵人给五阿哥做了一件小衣,绣工很是精致,臣妾特意带来给永琪!”愉妃笑道。 “嗯!”娴贵妃瞥了一眼,随意附和道:“是不错的,瞧着倒有些眼熟!” “七阿哥满周岁抓周那一日,陆贵人便绣了一件给七阿哥!”愉妃恭声道。 “你倒是有心了,去瞧瞧永琪吧,这会他该从上书房回来了!”娴贵妃笑道。 “是,谢娘娘!”愉妃行了礼,才出去了。 暮云紧随其后,她自然要盯着愉妃,以免她在五阿哥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片刻后,宫女紫烟进了寝殿里,恭声道:“启禀娘娘郑太医来了!” “请他进来吧!”娴贵妃微微颔首。 “奴才给娘娘请安!”郑太医随紫烟进了殿来。 “郑太医,本宫娘家的侄儿无大碍吧?”娴贵妃低声问道。 郑太医看着娴贵妃,欲言又止,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待娴贵妃让紫烟出去了,他才颤声道:“启禀娘娘,小公子得了天花!” “你说什么?”娴贵妃闻言眼中猛的一滞,手里的茶杯也落到了地上。 “启禀娘娘,是天花!”郑太医硬着头皮再次说道。 “天花!”娴贵妃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眩晕了,她靠在软榻上,半响才道:“他还能活吗?” “娘娘……天花很难医治,且容易传染给旁人,奴才也不敢声张,以免走漏风声让人恐慌,奴才已让府上的人秘密将小公子送去了偏院里,吩咐人仔细照看了,就看他能不能撑过去了!”郑太医恭声道。 “本宫知道了,郑太医,本宫的侄儿得了天花之事,你切莫声张,还有……照看好本宫的家人,万不能让府里有人再染上了天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明白吗?”娴贵妃沉声道。 “奴才明白,请娘娘放心!”郑太医恭声道。 “那孩子,能救便救,不能救也只能弃了,你告诉本宫的阿玛和额娘,就说是本宫的意思,本宫不能让他们跟着冒险。”娴贵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是,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保住小公子。”郑太医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你尽力便是,本宫自有重谢!”娴贵妃低声道。 “娘娘折煞奴才了,能为娘娘办事是奴才的福气!”郑太医诚惶诚恐的说道。 “嗯,如今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你退下吧!”娴贵妃轻声道。 “是,娘娘!” “天花么……。”娴贵妃坐在软榻上自言自语,半响轻轻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三十五章 挣扎 日子一晃过去了半月,十月二十二这一日,暮云正扶着娴贵妃在翊坤宫内慢慢走着,如今,娴贵妃的脚已然好了许多。【 】 宫女紫烟疾步上前禀道:“娘娘,郑太医来了!” “扶本宫去坐着吧!”娴贵妃对暮云笑道。 “娘娘,天冷了,奴婢扶你进殿去吧,免得娘娘受了风寒!”暮云柔声道。 “嗯!”娴贵妃微微颔首,进了殿坐下来后,才让紫烟去请了郑太医进来。 “娘娘万福金安!”郑太医打了个千。 “本宫的侄儿如何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郑太医闻言原本有些发白的脸色此时更是有些惨白了,猛的匍匐在地上,颤声道:“娘娘,奴才愧对娘娘!”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痛,半响才道:“不怪你,你也尽力了,退下吧。” 郑太医又磕了头,才退了出去。 “暮云,让愉妃过来一趟!”娴贵妃对立于一旁的暮云吩咐道。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立即派人去请。 得知娴贵妃要见她,愉妃不敢怠慢,先是去皇后那儿,说要见五阿哥,待皇后应允了,这才去了。 “娘娘万福金安!”愉妃进了殿便躬身行礼。 此时的她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娴贵妃每每找她都从未有好事,让她心惊胆颤的,深怕娴贵妃又让她去做那亏心事。 “起来吧!”娴贵妃笑了笑,随即从暮云手里接过了暖炉。 “这天愈发的冷,只怕是要下雪了!”娴贵妃叹息道。 “是啊,娘娘要保重身子才是!”愉妃连忙说道。 娴贵妃轻轻颔首,半响才看着愉妃,脸上带着三分试探之意:“本宫听说,愉妃你小时候患过天花!” “天花”二字一出,愉妃手一抖,手里的茶杯都落到了地上,随即抬起头一脸惊慌的看着娴贵妃,语中有了一丝颤抖:“是,是娘娘!” “本宫听说,那病很容易过给别人,是吗?”娴贵妃笑着问道。 “是!”愉妃深吸一口气道:“很可怕,当时府里好几个下人也染了病,都死了。”愉妃说到此摸着自个的脸苦笑道:“臣妾脸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小瘢痕便是那时候留下的,臣妾的额娘说,是臣妾运气好,并未留下许多,擦了胭脂水粉便不是很明显了!”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才道:“愉妃,本宫索性挑明了和你讲吧,本宫想坐上凤椅,母仪天下,若你帮了本宫,待那一日到来,本宫便会让你往后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愉妃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只怕那一日也是臣妾的死期吧!” 娴贵妃冷哼一声:“本宫知道,在你们心中,本宫最是心狠手辣,不过,本宫向来对自己人是不错的,若你忠于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与你为难。” “娘娘能毁了纯贵妃,自然也能毁了臣妾,臣妾若是死了,永琪只怕也活不了,娘娘,臣妾愿为娘娘做事,但……必须能保住臣妾与永琪的性命,否则,即便娘娘拿永琪威胁臣妾,臣妾也不愿,早也是死,晚也是死,又何必再苦苦挣扎,索性早些解脱了!”愉妃已是破釜沉舟,将心里话告诉了娴贵妃。 “既然你不相信本宫,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了,不过,本宫倒是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娴贵妃突然说道。 愉妃抬起头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不解。 “你可知本宫嫁给了皇上十多年了,为何不曾有身孕?即便从前本宫不受皇上宠爱,可前几个月,皇上可是常常来本宫宫中的!”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臣妾不知!”愉妃轻轻摇头。 “太医说,本宫天生体质虚寒,不易受孕,加之早年在王府时,有一次不小心着了皇贵妃的道,因此更不易有孩子,你自个想想,永琪现在是本宫名正言顺的儿子,若是有朝一日,本宫母仪天下,那永琪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往后成为九五之尊,也不是不可能。”娴贵妃说到此定定的看着愉妃,眼中一片柔色。 愉妃闻言,紧紧的咬住了唇,半响不语。 “你想想吧,是要让你的儿子因染上天花丢了小命,还是让他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有朝一日问鼎帝位,本宫给你三日的功夫想清楚!”娴贵妃沉声道。 愉妃闻言,浑身一颤,天花,只要染上了便是九死一生,她还年幼时险些因此丢了性命,她怎能能让永琪再染上这样可怕的病。 可她也不相信娴贵妃所说之话,不过……既然她是听娴贵妃的话去做事,到时候若是东窗事发,她便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即便不能拉着娴贵妃陪葬,也会让皇帝和皇太后对她心生嫌隙的。 “娘娘,臣妾听娘娘的吩咐便是了!”愉妃颤声道。 “染上了天花之人,他们所用过的衣物和物件都能让人染上天花,是吗?”娴贵妃深吸一口问道。 “听说极为容易,却也没有十成把握!”愉妃轻轻颔首。 “本宫听说,陆贵人也给八阿哥做了一件小衣,与七阿哥的一模一样,愉妃,你如今和她们甚是熟络,想办法给本宫弄过来吧!”娴贵妃不动声色的说道。 愉妃闻言满脸骇然,险些掉下泪来,随即颤声道:“娘娘,您要母仪天下,只需对付皇后娘娘便可了,为何要动七阿哥,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对付皇后?”娴贵妃不禁笑出声来:“即便皇后拿着刀子将你我二人给杀了,皇上都不会治她的罪,你倒是告诉本宫,要如何才能让皇后成为废后?” “这……。”愉妃闻言不禁呆住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对后宫众人向来不错,又很是谨慎,想让皇后犯错然后被废,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皇上向来维护皇后。 “皇后如今身子康健着呢,本宫想等到她薨了再做皇后,那也是痴人说梦,说不定等到本宫都入土为安了,她还好好坐着她的凤椅,甚至已成为了太后!”娴贵妃冷冷的说道。 “娘娘您是要……是要杀皇后!”愉妃顿时醒悟过来。 “是……本宫是想杀她,可她是皇后,身边的奴才们极其忠心,本宫根本钻不到空子,这么多年了,本宫也看的清清楚楚,皇后她……只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娴贵妃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随即笑道:“那就是她的孩子。” “娘娘,对于做额娘的来说,孩子自然是最重要的!”愉妃有些苦涩的说道。 “可皇后看的更重,想当初二阿哥永琏死了后,皇后可是足足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险些丢了命,前两年在热河行宫,和敬公主走丢了那一次,皇后也旧病复发,性命垂危,你说说,若是她失去了七阿哥,失去了她现如今最为宠爱的幼子,她会如何?”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意:“生不如死吧。” 愉妃瞪大眼睛看着娴贵妃,心中猛地一颤,浑身竟然开始发抖了,原来,她们一直都小巧了娴贵妃,小巧了她的野心和狠毒。 “怎么,觉得本宫是个蛇蝎毒妇是吗?宫中历来便是如此,想要活下去便要将众人的生死都掌控在自个手中,将那些人上人一个个踩下去,若是处处受制于人,还怎么能生存?本宫绝不愿屈居人后,十多年了,也够了!”娴贵妃说罢看着愉妃:“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是,臣妾明白了!”愉妃拼劲全身的力气,让自个镇定下来,恭声道。 “三日之内,将八阿哥的小衣给本宫弄来,到时候即便出了事,也与你没有干系,不是还有嘉妃在前头顶着么。”娴贵妃笑道。 愉妃闻言,垂下了头:“是,娘娘,臣妾知道了!” “嗯,本宫乏了,你退下吧!”娴贵妃面露疲惫。 “是!”愉妃深吸一口气退了出去。 回宫的路上,愉妃并未乘坐肩舆,撇下了所有的奴才,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了。 此时的她脸色惨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乱窜,连自个身处何处都不知晓了。 娴贵妃要害七阿哥,借此来毁了皇后,却又要嫁祸给嘉妃,而她……却不得不助纣为虐,做这伤天害理之事。 老天为何这般折磨她,她不想自个的孩子死,却也不能因此害了别人的孩子啊。 “小主您看,那不是愉妃娘娘吗?她怎么一个人?”冰若远远的便瞧见了愉妃。 魏凝儿立即让人放下了肩舆,快步走了上去,此时的愉妃脸色惨白,看着很是吓人。 “姐姐这是怎么了?”魏凝儿拦在了愉妃面前,急声问道。 愉妃抬起头,半响,涣散的眼神才凝实了,下一刻便紧紧的抱住了魏凝儿嚎啕大哭起来。 魏凝儿被她吓到了,待她哭累了,才连忙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五阿哥出事了?” 愉妃猛的摇头,半响才轻轻推开魏凝儿,擦干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让妹妹见笑了!” “姐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坦?”魏凝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妹妹这是要去哪儿?”愉妃问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自讨苦吃 “刚从皇后娘娘那儿过来,姐姐是要回宫吗?咱们一道吧!”魏凝儿看出愉妃如今很不对劲,想陪着她。【 】 “好!”愉妃轻轻颔首,随魏凝儿一道去了。 三日之后,愉妃照娴贵妃的吩咐,将那小衣偷了来,送到了翊坤宫中,娴贵妃似乎很满意,让暮云收了起来。 “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告退了!”愉妃脸色微微发白,低声道。 “嗯!”娴贵妃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让她退下了。 “娘娘,外头下雪了呢!”暮云看着窗外飘着小雪,忍不住笑道。 “嗯,这两日本宫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娴贵妃站起身来,慢慢走了两步,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娘娘,皇上来了!”紫烟跑进殿来,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喜,在暮云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去。 自打去年在木兰围场她设下圈套救了皇帝以后,皇帝对她不知比过去好了多少倍,这一年多来,恩宠不断,她如今伤了脚,行动不便,皇帝也隔三差五来瞧她,也正是因为如此,原本在她心中可有可无的皇帝,慢慢的也极为重要起来。 此时的她也渐渐明白了,越是受宠的嫔妃越想得到皇帝更多的宠爱,瞧着别人受宠,心里头的滋味也不好受。 “皇上万福金安!”娴贵妃到了寝殿门口恭声道。 “爱妃免礼,你怎么出来了,要好生歇着才成!”皇帝脸色一变,随即扶起了她。 “皇上,臣妾好多了,这两日常常在翊坤宫内走动呢!”娴贵妃笑道。 “如此朕就放心了,去年在木兰围场,你为了救朕受了重伤,今年又不小心跌下来马,往后能不去便不去了。”皇帝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柔色。 “谢皇上!”娴贵妃笑了笑,随即看着外头,眼中满是憧憬:“皇上,下雪了!” “想出去走走?”皇帝何尝没有看出她眼中的渴望。 “嗯,臣妾这些日子以来,从未离开过翊坤宫半步呢!”娴贵妃柔声道。 “也好,朕陪你出去走走,外头的雪很小,不碍事!”皇帝说罢紧紧握着她的手扶着她慢慢往外走去。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度,娴贵妃心中一片温暖,就连有些刺骨的寒风也带着一丝暖意。 皇帝让人抬着他们去了御花园,陪着娴贵妃走了好一会,雪渐渐大了。 “爱妃,去万春亭避一避雪吧!”皇帝看着她笑道。 “是,皇上!”娴贵妃轻轻颔首。 今日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加之雪小,除了皇帝与娴贵妃,出来赏雪的人倒是不少。 魏凝儿与嘉妃一路上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也到了御花园,陆云惜很怕冷,并未跟她们一道出来。 “妹妹,雪大了,咱们去万春亭避一避吧!”嘉妃轻轻弹去身上的雪花,笑道。 “嗯!”魏凝儿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皇帝与娴贵妃坐在亭子上,远远的便瞧见了魏凝儿与嘉妃。 今日,魏凝儿身着一身湖绿色的旗装,上面零星绣着一朵朵绽放的梨花,加之领口袖口等处镶嵌了洁白的狐毛,看着极其素雅,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那一抹绿色美的竟是那般的让人赞叹。 渐渐走近,魏凝儿与嘉妃也发现了亭子里的皇帝与娴贵妃,此时她们也不能偷偷溜走,只好硬着头皮进了亭子。 “皇上万福金安,娴贵妃吉祥!”两人齐声道。 “免礼!”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魏凝儿身上,微微有些发怔。 “令嫔妹妹真是愈发的俊俏了,本宫看着都喜欢的紧,皇上您说是吧?”娴贵妃笑道。 “嗯,令嫔的风姿,宫中少有人能及!”皇帝笑了,眼中一片柔光。 “皇上又取笑臣妾!”魏凝儿俏脸微红。 “过来!”皇帝笑道。 魏凝儿不知皇帝唤她作甚,只得上前几步到了皇帝跟前。 “冷吗?”皇帝握着她有些发凉的手,柔声问道。 魏凝儿见娴贵妃与嘉妃都瞧着她,不禁有些窘迫了,连忙将手从皇帝掌心抽出,笑道:“臣妾只是在风雪里走的有些久,一会便不会冷了!” 皇帝伸手将她发丝上的雪花弹落,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你身子弱,下着雪更要当心,朕送你回宫吧!” 皇帝几乎是情不自禁说出此话,可下一刻他便想起他今日是陪着娴贵妃出来的。 魏凝儿微微一滞,笑道:“皇上,娴贵妃娘娘腿脚不便,皇上理应送娘娘回宫才是。” 皇帝闻言,只好顺着她,笑道:“那你自个当心,晚上朕再去看你!” “是,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 “爱妃,时辰不早了,朕送你回宫吧!”皇帝起身,看着娴贵妃笑道。 娴贵妃心中微微发酸,皇上如此着急送她回去,便是要去令嫔那个狐媚子那儿吧,当着她与嘉妃的面都不忘勾引皇帝,果真让人难以招架呢。 想到此,她那股子傲气便上来了,恭声道:“皇上,臣妾自个回宫吧,皇上您陪着令嫔妹妹便是了。” 皇帝还未开口,魏凝儿便笑道:“皇上,娴贵妃娘娘可是有伤在身,更要当心才是!”魏凝儿说罢轻轻推了推皇帝,示意他送娴贵妃回去。 “恭送皇上,恭送娴贵妃!”一旁看戏的嘉妃随即屈膝道。 “恭送皇上,恭送娴贵妃!”魏凝儿也顺势福身。 皇帝有些无奈,便扶着娴贵妃往万春亭外走去。 娴贵妃窝了一肚子火,却又无从发泄,下石阶时一个踉跄险些跌了下去,幸好皇帝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娴贵妃顺势靠在皇帝怀里,紧紧抱住了皇帝。 “是不是扭到脚了?”皇帝低声问道。 “皇上,臣妾的脚还未曾痊愈,方才扭了一下,有些疼!”娴贵妃脸上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柔声道。 “朕送你回宫请太医来瞧瞧!”皇帝眼中满是凝重。 “谢皇上!”娴贵妃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以为皇帝定然会很着急的,可皇帝似乎……并不像她所想那般在乎她。 嘉妃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你瞧瞧她,定然是故意的!” 魏凝儿闻言,抿嘴一笑,轻轻碰了碰嘉妃:“姐姐,咱们也走吧!” 两人下石阶之时,嘉妃一直拉着魏凝儿,直到剩下了最后一个石阶,嘉妃突然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凝儿,别怪我,姐姐也是为了你好!” “什么?”魏凝儿转过头正欲问个明白,却被嘉妃猛的一推,整个人往前倒去,摔到了地上。 “啊……。”一声尖叫让走出去几丈远的皇帝和娴贵妃猛的回过头来。 魏凝儿今日穿的很厚,台阶很低,摔下去并未伤着,只是手掌轻轻擦了一下,有些疼罢了,可她却被嘉妃那声尖叫给吓住了。 “令嫔妹妹你怎么样了?”嘉妃大惊失色,蹲下身喊道。 皇帝放开娴贵妃的手,大步走了过来,嘉妃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随即故作悲戚道:“妹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摔疼了?” “凝儿!”皇帝蹲下身将魏凝儿扶了起来。 “可曾伤到哪里了?”皇帝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皇上,臣妾看令嫔妹妹是伤到膝盖了!”嘉妃在一旁说道。 “朕送你回去给太医瞧瞧!”皇帝说罢打横抱起她便往前走去。 娴贵妃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抱着魏凝儿从她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心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无尽的屈辱与不甘汹涌而来,险些将她的理智淹没。 走了不远,魏凝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襟,急声道:“皇上,快放臣妾下来,臣妾没有伤到,只是手有些疼!” 魏凝儿怕皇帝不行,连忙举起了手,让皇帝瞧见了她掌心的擦伤。 皇帝却没有停下脚步来,径直往前走。 “皇上,臣妾真的没事!”魏凝儿急了,再次说道。 “傻丫头,即便你没事,咱们都走了这么远了,难不成还要回去,告诉娴贵妃只是误会一场,让朕再送她回去?若是朕记得没错,她可不是那般大度的人!你想让她记恨你?”皇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魏凝儿微微一滞,随即看着皇帝,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意,在皇帝耳边低声道:“那……您放臣妾下来吧,臣妾可以自己走!” 皇帝却充耳未闻,自顾自往前走去。 “咳咳……。”嘉妃见娴贵妃一直呆呆的看着远去的皇帝与魏凝儿,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娴贵妃这才回过神来,对暮云道:“回宫吧!” 嘉妃却上前一步,笑道:“娘娘,臣妾送您回宫吧!” 娴贵妃脸色一沉:“不必了!” “皇上真是厚此薄彼,娘娘您伤的这样重,皇上确只顾着令嫔,实在让人心寒啊。”嘉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娴贵妃冷冷的看着她,语中满是嘲讽:“怎么?嘉妃你不是与令嫔交好吗?如今怎么挑拨起本宫与令嫔来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时机未到 嘉妃笑道:“臣妾的确与令嫔交好,娘娘若说臣妾挑拨,臣妾也无话可说,不过……即便臣妾不挑拨,娘娘也巴不得除了令嫔吧,臣妾还用得着挑拨吗?” 娴贵妃冷哼一声,对暮云道:“回宫!” 嘉妃却不依不饶了,上前道:“娘娘息怒,若臣妾说的不对,还请娘娘海涵!” “嘉妃,你今日是故意与本宫过不去是吧?”娴贵妃猛的停下脚步来,转过身低声喝道。【 】 “娘娘的脚,只怕早就好了吧!”嘉妃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中满是嘲讽。 “你……。”娴贵妃猛的一滞。 “娘娘可真是好手段呢,将咱们都骗住了,这倒是不打紧,不过……难道娘娘不知,欺瞒皇上是死罪吗?”嘉妃语中带着一丝凌厉。 “无凭无据,你若是再敢胡说,小心本宫撕烂你的嘴!”娴贵妃终是忍不住了,厉声喝道。 “臣妾真是怕,还请娘娘恕罪!”嘉妃嘴上如此说,却哪里害怕了,娇声笑道:“娘娘为了博得皇上的怜惜可真是不择手段,不计代价,不过啊……皇上的怜惜向来都是给皇后娘娘与令嫔的,同样是受了伤,皇上只关心令嫔的情形,娘娘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您在皇上心中永远比不上皇后娘娘与令嫔,这人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好!” “放肆!”见嘉妃竟然敢如此奚落主子,一旁的暮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啪……。”下一刻,暮云脸上便多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你竟然敢打本宫的人!”娴贵妃顿时大怒。 “一个蠢奴才罢了,教训她是本宫给她脸面,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伤天害理的事儿做多了,那可是会遭报应的,即便娘娘如今圣眷正隆,也不会一辈子如此,不信咱们走着瞧!”嘉妃冷笑道。 “嘉妃,你满口胡说八道,不怕本宫禀明皇后娘娘治你的罪吗?”娴贵妃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愤声道。 “娘娘请便,臣妾恭候娘娘大驾,不过……臣妾有句话要告诉娘娘,当初在围场,臣妾侥幸从娘娘手底下捡了一条命回来,现在可怕死的很,臣妾不是第二个纯贵妃,可以任人宰割,再敬奉娘娘一句话,当初的事儿,不算完,臣妾可是死也不会忘记娘娘的恩赐!”嘉妃说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娴贵妃静立在雪中,双拳紧握,浑身气得直哆嗦,半响才对暮云道:“回宫!” “是!”暮云知道她动怒了,也不敢多言。 第二日,从长春宫给皇后请了安,魏凝儿与陆云惜一道回宫,不想嘉妃却请她们去她的永寿宫坐坐。 “瞧姐姐红光满面,是有喜事吗?”魏凝儿看着嘉妃笑道。 嘉妃故作神秘道:“两位妹妹猜猜?” 魏凝儿与陆云惜相似一眼,摇了摇头。 嘉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回了永寿宫再与你们说,这儿人多嘴杂!” 两人轻轻颔首,与她一道去了。 “娘娘,八阿哥醒了!”嘉妃刚刚回宫,宫女冬梅便上前禀道。 “让奶娘先喂他。”嘉妃吩咐道。 “是,娘娘!”冬梅垂首应道。 嘉妃立即与魏凝儿她们进了正殿,婉清正欲随她进去,宫女冬梅却拉住了她,低声道:“姑姑,奴婢有事禀报!” 婉清闻言,与她走到一旁的僻静处,低声道:“何事?” “姑姑,前两日奴婢奉命拿去辛者库浆洗的衣服,今日她们已送了回来,可八阿哥的小衣却不见了一件!”冬梅低声道。 “那些奴才们是怎么做事的,你问了辛者库的管事姑姑了吗?”婉清微微蹙眉道。 “她们也糊里糊涂的,说是各宫送去的太多,兴许是送错了。”冬梅低声道。 “胡说八道,往常哪里出过这样的错儿,八阿哥可矜贵着呢,你去辛者库让人仔细找找,不过,即便寻到了,也不要拿回咱们宫里来,指不定被谁动了手脚呢,偷偷毁了便是!”婉清叮嘱道。 “可……。”冬梅却有些为难道:“可那是前些日子陆贵人给亲手缝制的,娘娘很是喜欢呢!” 婉清微微有些吃惊,随即道:“不必寻了,我去回禀娘娘!” “是!”冬梅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进了殿,婉清见自家主子与令嫔、陆贵人闲谈甚欢,也不敢打扰了。 “妹妹,昨日之事妹妹可别放在心上,姐姐虽然是有意推了你,却也是想挫挫娴贵妃的嚣张气焰,你没有瞧见,昨日你与皇上走了之后,她可是气的不成呢!”嘉妃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没有为难姐姐吧?”魏凝儿有些不安的问道。 “她敢?倒是本宫挤兑了她一番,咱们都被她被骗了,她的脚伤早好了,本宫看她生气时,腿脚可利索了,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将咱们都耍了。”嘉妃有些气愤的说道。 “宫中之人虚虚实实的,咱们又何尝看得清,她如此可怕,往后咱们可得更加当心了!”魏凝儿眼中满是凝重。 “嗯。”嘉妃轻轻颔首,沉吟片刻才道:“两位妹妹,本宫似乎有身孕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皆是一怔,随即便起身行了个万福:“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快坐下,你们可别声张出去,只是本宫自个察觉到了,也不过一个多月,还不敢请太医呢。”嘉妃语中难掩喜意。 “姐姐不说出去也好,等三个月胎稳了,再请太医不迟,妹妹与陆姐姐也不会说出去的!”魏凝儿笑道。 “两位妹妹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如今宫中不太平,有娴贵妃在,人人自危,本宫更是如芒刺在背,一日夜不得安生!”嘉妃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姐姐,只要咱们小心些,她是翻不起风浪来的!”魏凝儿柔声安慰道。 嘉妃心中却不这么想,若不去谋划,而是等待娴贵妃出手,她们可就防不胜防、被动挨打了。 虽然她不想去害别人,可……有的人你若是不除掉她,她便会找机会除掉了你。 “皇后娘娘到底是心软了,若是本宫,一定要想法子除了娴贵妃!”嘉妃眼中冒着凶光。 “姐姐可有良策?”魏凝儿低声问道。 “妹妹你也想动手了?”嘉妃眼中一亮。 魏凝儿闻言笑了:“她既然容不下我们,三番五次出手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又何必手软?只是她如今以脚伤未愈为由,两个月来也只有昨日才出了翊坤宫,咱们想给她使绊子也不成啊!” “等吧,本宫就不信她一直龟缩在翊坤宫,昨儿个她不就迫不及待的想让皇上带她出来吗?自打她在木兰围场受伤以来,三个月了,可从未伺候皇上呢,她难道会不着急?”嘉妃冷笑道。 “姐姐说的是,如今咱们也只能等了!”魏凝儿轻轻叹息道。 近日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正如嘉妃所说,娴贵妃对她们的威胁太大了,众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便会落入圈套,如何能不担忧。 随着她的数次遇险,嘉妃也险些遭了难,纯贵妃彻底失宠,愉妃因五阿哥整日惴惴不安,除了皇后与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们,娴贵妃几乎将她们这些出挑的个个算计了,如今是人人自危,免不得合力对付娴贵妃。 见主子们个个都沉默不语,婉清才低声道:“娘娘,陆贵人给八阿哥缝制的小衣送去浆洗时不见了!” 嘉妃闻言并不放在心上,轻轻挥手道:“告诉辛者库的人,给本宫仔细些,再出这样的差错,本宫可不会轻饶了她们。” 嘉妃说罢看着陆云惜道:“倒是可惜了,妹妹做的那般的好。” 陆云惜笑道:“天冷了,那光面锦缎缝制的小衣穿着不贴身,倒是有些冷,嫔妾再给八阿哥缝制一套寝衣吧!” “怎可多次劳烦妹妹!”嘉妃笑道。 “嫔妾瞧着八阿哥便喜欢的紧,”陆云惜说的是实话,八阿哥长的虎头虎脑的,很惹人喜欢。 “姐姐便依了陆姐姐吧,近日来闲着无事,倒也可以打发时日。”魏凝儿笑道。 “有劳妹妹了!”嘉妃脸上溢满了笑意。 从嘉妃的永寿宫出来后,魏凝儿与陆云惜便坐上了肩舆回延禧宫了。 “小主回来了,吴公公说有要事求见小主,在偏殿等候多时了!”青颜见魏凝儿回来了,便跑过来笑道。 “吴公公!”魏凝儿微微一惊,吴书来在皇帝身边伺候,每每来延禧宫找她,若不是皇帝的吩咐,便是有急事了。 “去请吴公公过来!”魏凝儿笑着吩咐道。 “是,小主!”青颜应声而去。 片刻过后,吴书来便跟着青颜进了正殿。 “小主,奴才有要事禀报!”吴书来说到此扫视着四周。 “你们都退下吧!”魏凝儿对冰若等人道。 “是,小主!”冰若立即将众人打发了去。 “小主,您可要救救文昊,他如今只听您的劝告了,晚了,他可就没命了!” “文昊哥他出什么事了?”魏凝儿一惊,随即急声问道。 “他寻到了杀了他阿玛、额娘的仇人,不顾一切想去寻仇,可那仇家是他能动的吗?”吴书来急得满头大汗。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送礼 魏凝儿闻言一惊,沉吟片刻才道:“是和亲王吗?” “您知道了?”吴书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魏凝儿。【 】 “嗯,上次他提及过,说是怀疑当初那场大火与和亲王有关!”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即便如此,要报仇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那可是亲王,皇上的亲兄弟,稍有不慎便是杀身之祸!”吴书来有些无奈的说道。 “文昊哥他如今在何处?”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今日他当值,在皇上身边伺候着!”吴书来低声道。 “吴公公,你让他得空来延禧宫一趟,我会劝劝他!”魏凝儿只是嘴上如此说,让吴书来安心罢了。 她是不会阻止叶文昊报仇的,不仅不会阻止,还会帮他。 “是,谢小主!”吴书来终于松了一口气,退下了。 第二日,魏凝儿从长春宫回来后,便得知胡世杰已等候多时了。 进了殿,魏凝儿将所有的奴才都打发下去了,才对胡世杰道:“文昊哥,坐!” “奴才不敢!”胡世杰在魏凝儿面前从不会逾越。 魏凝儿也不强求,随即低声道:“文昊哥,你确定你阿玛额娘是和亲王害死的?” 叶文昊轻轻颔首:“千真万确!” “他为何要那样做?不过是平常老百姓家,怎么会得罪了他,被赶尽杀绝!”魏凝儿很是不解。 当年的他们与和亲王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底下,不可同日而语,永远都不该有交集,何来的仇恨。 胡世杰闻言,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满是痛苦和憎恨,半响才道:“这些年来,我日日想着为阿玛额娘报仇,天不负人愿。”胡世杰说到此,微微一顿:“你知晓的,当初我与阿玛在内务府干粗活养家,阿玛他本就是侍卫出生,当初在宫中当差已久,认识的人颇多,因此有些门路,那一日……我们奉命从内务府运一些物品去雍和宫,路上,我闪着脚,阿玛让我先回去,他独自一人送去了永和宫。” 魏凝儿记得,他曾经告诉过她,就是这雍和宫之行,叶家才遭了大祸,被一把火夷为平地。 雍和宫是康熙皇帝赐给先帝雍正爷的王府,先帝登基以后便将它作为了行宫,赐名雍和宫,当今皇帝也是出生在雍和宫,因此对那儿甚为怀念,即便登基后都常驾临雍和宫。 “那一日,是乾隆五年腊月二十,皇上带着众位娘娘们去了雍和宫,和亲王是皇上的亲兄弟,两人皆出生在雍和宫,皇上故地重游,自然也带着他,在雍和宫后院偏殿,他遇见了娴贵妃娘娘,两人略有拉扯,被我阿玛瞧见了,和亲王便吩咐身边的侍卫杀人灭口,那侍卫是阿玛早年在宫中的旧识,谈不上有交情,自然不会留手,可我阿玛功夫不错,从他手下逃了出去,急匆匆回到了家中,本以为逃脱了一劫,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放过阿玛,满京城寻他。”胡世杰说到此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文昊哥!”魏凝儿见他久久不语,知他心中的痛苦与煎熬,忍不住热泪盈眶。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当初那个侍卫,百般折磨了他,他才如实交代了,可怜阿玛、额娘,死的那样的冤枉。”胡世杰涨红了双眼,眼中满是恨意。 魏凝儿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颤声道:“文昊哥,我知道你想报仇,可和亲王不是普通人,咱们要从长计议,你一定不能鲁莽。” “我如今一闭上眼,脑中便浮现出当初的情形来,阿玛和额娘死的那样惨,我真恨不得立即冲进和亲王府将他碎尸万段。”胡世杰说到此浑身都在颤抖。 “文昊哥,相信我,总有一日你会大仇得报的,你若是莽撞行事,不仅不能报仇,还会因此断送了性命!”魏凝儿有些着急的说道。 胡世杰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重重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不会不自量力的,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我一定会报仇的!” “用不了那么久,既然和亲王对娴贵妃情有独钟,这么多年还念念不忘,那……我自有办法将他们一打尽。”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行,这事你不能插手!”胡世杰沉声道,他不能连累她受罪啊!。 “别担心,娴贵妃一直想置我于死地,这一次,轮到她尝尝我当初所受的痛苦了!”魏凝儿冷笑道。 胡世杰正欲说什么,冰若却跑进殿恭声道:“小主,皇上来了!” 魏凝儿一惊,随即对冰若道:“快带胡公公出去!”她自个则是出了正殿迎皇帝去了。 日子一晃过去了一个月,腊月初六这一日,脚伤已“痊愈”的娴贵妃亲自去大阿哥的住处见了舒舒,在她房中与她一道逗弄着孩子。 “表姨,您瞧瞧这孩子多可爱!”舒舒抱着儿子,笑的很开心。 “是啊!”娴妃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有无尽的悲伤席卷而来,如今连小辈都有了孩子,而她却丝毫没有动静,如何能不愁。 “皇阿玛说,年过了就给我和姐姐的孩子赐名!”舒舒说到此似乎有些不甘,撅起嘴道:“只可惜我这孩子比福晋姐姐的小了一个月,否则他便是大阿哥的长子了!” “长子也好,次子也罢,往后有出息才是最好的!”娴贵妃轻轻逗着孩子,笑道。 “表姨说的是!”舒舒顿时释然了。 “暮云,把本宫给小贝勒准备的东西呈上来!”娴贵妃回过头对暮云笑道。 “是!”暮云轻轻颔首,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了花梨木盒子,走上前来。 “表姨,不用了!”舒舒嘴上虽然如此说,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花梨木盒子,闻着那木盒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心道,表姨送了什么稀世珍宝,竟然用这样精致的花梨木盒子装着,心中不免有些期盼了。 她如今虽是大阿哥的侧福晋,但大阿哥尚未出宫自立门户,她每月也只能拿着宫里为数不多的月例银子度日,加之赏赐并不多,如今她拿得出手的东西可没有两样。 娴贵妃从暮云手里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娃鼓来,笑道:“这是和田暖玉娃鼓,年初我得知你有身孕后,便托了娘家兄长去寻的,可费了不少的心思,这娃鼓的手柄是和田暖玉做成的,冬日里孩子拿在手上玩耍也很是舒适,不会冻僵了他娇嫩的手!” 舒舒眼前一亮,伸出手便欲将那娃鼓拿出来看,且料娴贵妃却关上了盒子,笑道:“如今这孩子还小,握不住这么重的娃鼓,你先命人收起来,等他长大些再玩耍吧!” “是,谢谢表姨!”舒舒接过了盒子递给了一旁的宫女。 “你好歹是我的表侄女,我自然要帮衬着你一些!”娴贵妃说罢又让人拿了一盒子金银珠宝来,笑道:“本宫知道你娘家也不能帮衬你什么,这些给你打赏奴才用吧!” 舒舒眼眶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道:“谢谢表姨,您也知道,我是靠着月例银子度日,阿玛不过是七品小官,人微言轻,养家糊口尚可,是没有多余的银子帮衬我的,宫里的人又都是势利小人,福晋姐姐家境殷实,这屋里的奴才们个个捧着她,对我从来都是不阴不阳的,若不是我生下了小贝勒,她们还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娴贵妃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好了,不是有表姨在吗?往后有何难处便来翊坤宫找我!” “是,谢谢表姨!”舒舒连忙道谢,心中却有些诧异,以往娴贵妃虽然对她也不错,却有些敷衍,今日倒是十分的好,让她甚是感动。 “嗯,你歇着吧,时辰不早了,我先行回宫了!”娴贵妃故作疲惫道。 “是!”舒舒立即起身行礼,待娴贵妃出去了,她才尖叫一声将装满金银珠宝的盒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看的一旁的宫女们面面相觑,脸上均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 直到她看够了,才将那盒子收了起来。 “侧福晋,这娃鼓……。”一旁的宫女有些看着手里的花梨木盒子,低声道。 舒舒一把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里面的娃鼓,不禁喜上眉梢,这一个娃鼓便抵得上几盒子金银珠宝了,她这表姨出手可真是大方。 “侧福晋,福晋来了!”一旁的小宫女低声禀道。 舒舒闻言,并未将娃鼓收起来,只是盖上了盒子,她有心要在茉雅奇面前炫耀一番,随即将娃鼓放在了矮桌上。 “妹妹,娴贵妃娘娘方才来过了?”茉雅奇一进屋便笑道。 “是,姐姐怎么过来了?”舒舒一脸笑意。 “后日便是腊八,皇额娘请了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喝粥,也让咱们过去,我是来找你商量的,当初七阿哥抓周之时,咱们送的东西太过寒酸了,这些日子咱们受的赏赐颇多,我寻思着,后日去皇额娘那儿,再给七阿哥送些礼吧!”茉雅奇笑道。 “就依姐姐的,当初咱们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实在给大阿哥丢脸,如今可得好好补救一番!”无论她有多么讨厌七阿哥,可如今宫中最炙手可热的孩子,便是七阿哥了,她们巴结还来不及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宴请 “我偷偷让人去长春宫打听了,七阿哥最喜欢玩的便是娃鼓,前些日子我让阿玛替我置了一个碧玉娃鼓,妹妹你瞧着怎么样?”茉雅奇说罢让宫女打开了她带来的木盒,将里面的碧玉娃鼓拿了出来。【 】 “很不错,通体碧绿,是上好的翡翠制成的!”舒舒笑道。 茉雅奇一边将娃鼓收入盒子,一边道:“大阿哥现如今只是皇子的身份,也不知何时才能出宫自立门户?到那时候他就是郡王了,只要皇阿玛高兴,便是亲王,只有他封了王,咱们才是正正经经的王爷福晋,现如今咱们不过是皇子的夫人,宫里的人抬举咱们才称了一声福晋,虽然按大阿哥的身份,封王是迟早的事儿,可也难免会有变故,上次我在皇额娘面前提起了,若是她能在皇阿玛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这事就快了!” 舒舒也附和道:“是啊,夜长梦多,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能在皇阿玛面前说得上话的人便是皇额娘了,到时候我再求娴贵妃娘娘美言几句,这事也就成了!” “嗯!”茉雅奇点了点头,笑道:“如今皇额娘一心都扑在了七阿哥身上,七阿哥开心,她自然也就高兴了!” 舒舒闻言,沉吟片刻,才咬咬牙将娴贵妃给她的花梨木盒子打开了。 “这是?”茉雅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娃鼓是和田暖玉做成的。”舒舒看着茉雅奇眼中的震惊,心中得意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 “妹妹竟然有这样的好东西,若是将此物给了七阿哥,再好不过了,现如今下了雪,天冷,这暖玉触之温润,也不会冻着他的小手,皇后娘娘定然喜欢!”茉雅奇眼中一片喜色。 “可,这是娴贵妃送的,合适吗?”舒舒也是举棋不定,这么贵重的东西,她舍不得,却更想早日做上名正言顺的侧福晋。 “有何不可的,既然娘娘送了你,便是你的,更何况你的孩子才几个月,还不能玩这娃鼓呢!”茉雅奇虽然很好奇,想知道娴贵妃为何送这样贵重的东西给舒舒,但此时却不方便打听。 “也罢,有什么比得上让大阿哥早些封王呢!”舒舒也只好忍痛割爱了,娴贵妃是她的表姨,定然不会怪罪她的。 “多谢妹妹了,我这碧玉娃鼓便给你了!”茉雅奇笑道。 “使不得!”舒舒故作惊诧道。 茉雅奇笑而不语,临走时留下了那碧玉娃鼓。 娴贵妃回到了翊坤宫后,便命人去永和宫请愉妃。 “娘娘为何将那么贵重的暖玉娃鼓给了侧福晋?她可不值得娘娘您如此费心,那可是娘娘您废了不少的劲儿才弄到的宝贝呢。”暮云此时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娴贵妃笑道:“她的确不配本宫如此费心,不过……有时候越是贵重的东西,越可怕,只怕她无福消受!” 暮云闻言轻轻颔首:“娘娘说的是!” 其实暮云心中还是有诸多疑惑的,十多日前,娴贵妃命她将那和田暖玉娃鼓送出宫给了娴贵妃的额娘佟佳氏,没曾想前两日佟佳氏入宫看望娴贵妃时又给送了回来,今日见娴贵妃又给了大阿哥的侧福晋,暮云十分的诧异,她有预感,主子有事瞒着她,可……有什么事连她这个打小伺候在主子身边的人也不能相信呢? 这么多年来倒是头一次,暮云如何不诧异,自然,她也很担忧,主子不告诉她,是不是不再信任她呢? 虽然如此想,暮云也不敢去问。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愉妃才到了翊坤宫。 “娘娘万福金安!”愉妃行了个万福。 “坐!”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愉妃随即坐到了一旁。 娴贵妃轻轻颔首,暮云便去一旁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来。 “拿回去吧,明日腊八,皇后娘娘请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喝粥,这可是大好的时机,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吧?”娴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愉妃,眼中却带着警告。 “是,臣妾知道了!”愉妃颤抖着手接过了木盒子,这才起身离开了。 “娘娘,奴婢记得这件小衣愉妃送来之后您便让奴婢放到了这盒子里,怎么现如今又原封不动还给了她?”暮云其实是话里有话。 “你这丫头,你以为愉妃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咱们在这小衣上动了手脚,只怕她也不敢用下手,本宫若是指望她,早就一败涂地了,凡事还是要自个亲自动手才成,来日方长,一次不成,还有下次!”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娘娘是在试探她!”暮云笑了。 “本宫也用不着试探她,不过是让她往后不敢有二心罢了,好了,本宫累了,想歇息一会!”娴贵妃似乎不愿多说,低声吩咐道。 “是,奴婢伺候您歇着!”暮云恭声道。 愉妃回到了永和宫后,便一把从春絮手中夺过了木盒子猛地摔到了地上。 “娘娘!”春絮一呆。 “你们都给本宫出去!”愉妃喝道。 “是!”众人不敢停留片刻,立即退了出去。 近日来,愉妃的脾气很不好,阴晴不定,让伺候她的奴才们惶惶不可终日。 愉妃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夺眶而出,半响,她才轻轻将那木盒子打开了。 看着里面那鲜红的小衣,愉妃眼里含着泪,轻轻关上了盒子,随即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起身将盒子放到了柜子了,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寝殿。 如今既然只剩下了这条路,那么她也只有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第二日,魏凝儿早早便起身了,梳洗后用了早膳,才带着冰若、青颜他们往长春宫去了。 兴许是她来得早,皇后娘娘还没有来大殿,后宫众位嫔妃也未曾到,她便往寝殿去了。 “皇后娘娘,令嫔娘娘来了!”初夏低声禀道。 皇后正拿着糕点逗着七阿哥永琮,听说魏凝儿来了,便笑道:“宣她进来!” 魏凝儿进了寝殿,给皇后行了礼便坐到了一旁。 七阿哥永琮刚刚一岁八个月,却比平常的孩子走路稳,见魏凝儿来了,从皇后怀里下了地,快步扑进了魏凝儿怀中。 “七阿哥!”魏凝儿笑着将他抱了起来。 魏凝儿几乎每日都会在皇后宫中留上一会,她是看着七阿哥一日日长大的,很喜欢这孩子,自然,七阿哥也很喜欢她。 “永琮这孩子,宫中众多嫔妃他唯独喜欢你,只要你抱!”皇后低笑出声。 “七阿哥聪明伶俐,谁见了都喜欢,永琮,你说是不是?”魏凝儿笑道。 七阿哥却回过头指着皇后身边的盘子:“吃……。” 皇后将盘子推了过来,魏凝儿拿起一个放到他嘴边,且料他却将糕点推到了魏凝儿嘴边:“令娘娘吃……。” 皇后见了,不禁低笑出声:“这孩子对你比对本宫还好,方才本宫拿着糕点逗他,说本宫要吃,且料他不肯,这会你来了,他倒是大方了!” 永琮听了,自个伸出小手从盘子里抓了一个点心要给皇后。 “你这会倒是乖巧了!”皇后摸着他的小脸,满眼都是笑意。 “娘娘,众位娘娘们来了,在大殿内候着!”澄碧进来禀道。 “走吧!”皇后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奶娘笑道:“把七阿哥抱上!” “是,娘娘!” 今日是皇后宴请后宫众人,皇子公主们,若是未曾满六岁,是不必去上书房的,自然跟在额娘身边,纯贵妃带着六阿哥永瑢与四公主,嘉妃也带着八阿哥,齐聚长春宫。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见皇后来了,立即行礼。 “免礼,众位妹妹坐吧!”皇后轻轻抬手笑道。 “谢娘娘!” 魏凝儿是陪着皇后一道来的,这会便要去自个的位置坐下,且料七阿哥永琮却紧紧的拉住了她的手。 “令嫔,你带着他去吧,永琮,要听令娘娘的话!”皇后笑道。 “这……。”魏凝儿迟疑了一下,才带着永琮去了。 因这些日子以来,在众人眼中,愉妃与娴贵妃似乎闹得不痛快,因此皇后特意吩咐不要让她们坐在一块,娴贵妃下手便坐着嘉妃,紧接着是怡嫔等人,愉妃却坐在了纯贵妃下手,魏凝儿的位置便是愉妃下方。 愉妃瞧见魏凝儿竟然抱着七阿哥过来了,微微一怔,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挣扎,却见对面的娴贵妃正冷冷的看着她,眼中满是警告和威胁,心中不由得一滞,轻轻的垂下头去。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即便她想放弃,娴贵妃也是不许的,想到此,愉妃紧紧握住了拳头,等魏凝儿抱着七阿哥坐下后便转过头笑道:“七阿哥真是喜欢妹妹,连这会也要赖着妹妹!” 魏凝儿笑了笑,正欲回话,坐在她下方的陆云惜却笑道:“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哪个不喜欢令嫔!” 愉妃怔了怔:“是啊,令嫔妹妹对他们个个都好,特别是如今这几个小的,见了令嫔都嘴甜的不得了!” 她们说话这会功夫,便有舞姬得了皇后的吩咐上前来献舞。 魏凝儿却被怀里的永琮弄的手忙脚乱,只因这孩子一直在桌上抓着各种吃的,有些东西却不是他小小年纪能吃的。 第二百四十章 连环计 瞧见永琮的小手竟然抓到了果酒壶上,魏凝儿伸手将那酒壶压住,笑道:“永琮乖,一会给你吃糖豆子,这个你可不能动!” 兴许是糖豆子对他的诱惑极大,他立即将小手缩了回来。【 】 “冰若,将酒壶拿走!”魏凝儿对身后的冰若说道。 “是,娘娘!”冰若应了一声,正欲伸手去拿,且料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放到本宫的桌上吧!”愉妃笑道。 “谢姐姐!”魏凝儿笑了笑。 “妹妹不必客气。”愉妃说到此手里一滑,酒壶便落了下去,掉到了七阿哥身上,却并没有落到地上。 满壶的果酒都洒到了七阿哥身上。 “这……令嫔妹妹,本宫失礼了!”愉妃有些惶恐的说道。 “出了何事?”高坐凤椅的皇后一挥手,让众舞姬退下了。 “启禀娘娘,酒壶的酒洒到了七阿哥身上,请娘娘容嫔妾带七阿哥去换一身衣裳!”魏凝儿恭声道。 “去吧!”皇后笑道。 “娘娘,是臣妾不小心洒了酒,请娘娘容臣妾去帮忙!”愉妃站起身道。 “嗯!”皇后见众人看着,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随即笑着应了。 愉妃快步追上了魏凝儿,陪着她一道去了后殿。 “你们去给七阿哥找一身衣裳来!”魏凝儿一边吩咐着一边说道。 “是,娘娘!”奶娘应了一声便去一旁的柜子里找。 魏凝儿替七阿哥脱下了外袍后,发现里面的衣衫也湿了一点,还带着一股子酒味,微微蹙眉。 “本宫去给七阿哥找小衣!”愉妃说罢便快步走到了柜子前,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角落里那一抹嫣红上,随即不动声色的将小衣捏着一团塞入了袖口里,从一旁的衣袖中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小衣走了过来。 “这不是陆姐姐绣的吗?不过冬日里穿着这光面锦缎的小衣有些冷,奶娘,去换一个来!”魏凝儿将小衣递给了一旁的奶娘! “是,娘娘!”奶娘立即跑去换了。 愉妃怔了怔,随即释然了,那小衣只要放到了柜子里便成了,七阿哥穿不穿又有何关系呢,毕竟……天花可是极其容易染上的,以后那一柜子的衣物可都是有危险的。 魏凝儿给七阿哥穿好了衣衫,正欲抱着七阿哥离开,脑中却闪过方才那一幕来,随即对奶娘道:“你去把刚才那个小衣拿来给本宫!” 愉妃闻言,眼中猛的一滞,只觉得一股恐惧涌上心头,手心也开始冒汗了,难不成被令嫔发现了? “是!”奶娘应了一声,随即将那小衣拿来了! 魏凝儿微微蹙眉道:“辛者库那些负责浆洗的奴才们也太大意了,这小衣明明是八阿哥的,她们怎么送来了七阿哥这里?奶娘,你立即用盒子装起来,晚些时候让人送去永寿宫给嘉妃娘娘!” “是,娘娘!”奶娘不敢怠慢,立即去办了。 “姐姐怎么了?”魏凝儿见愉妃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随即笑着问道。 “没事,那些辛者库的奴才们真是太大意了,得空要禀明皇后娘娘好好让人去管教一番呢!”愉妃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抱着七阿哥出去了。 席间,愉妃百思不得其解,令嫔是如何看出那小衣是八阿哥的呢? 不过,这几日来惶惶不可终日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在娴贵妃面前也有了说辞,不是她办事不利,而是被令嫔看出来了。 先前换小衣的那一瞬间,她也曾犹豫了,可一想起永琪,想着娴贵妃所说的话,她便狠下心来,若娴贵妃真的做了皇后,她的永琪也水涨船高了,以后若是能有幸荣登大宝,她这个亲额娘也不会再任人宰割了,那时候便轮到她俯视众生了。 可此时看着七阿哥那张粉嫩的小脸,愉妃如释负重的笑了,甚至还有些后怕,只差一点,她便害了这孩子,这么可爱的孩子,若是因她没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令嫔妹妹怎么知道那小衣是八阿哥的,不是一摸一样的吗?妹妹怎么分得清?”过了好半响,愉妃终于忍不住问道。 魏凝儿不疑有他,笑道:“陆姐姐给八阿哥做小衣的时候妹妹也在,七阿哥那件妹妹也很是熟悉,便让陆姐姐在八阿哥那小衣上的小金龙嘴里多绣了一颗珠子,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方才我一时也未曾察觉到呢!” “原来如此!”愉妃笑了,藏在袖子里的小衣如今倒是个烫手的山芋了,原本按照娴贵妃的吩咐是要偷偷送回嘉妃那儿的,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就在此时,坐在后面的茉雅奇看着舒舒,两人相视一眼后,她拿着花梨木盒子走到了大殿正中,微微屈膝道:“皇额娘,大阿哥特意让儿臣带此物来给七阿哥,请皇额娘笑纳!” “永璜也太过客气了!”皇后笑道,虽然她并不在意他们送了何物,可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能拂了他们的面子。 初夏见皇后轻轻颔首,便下来接过了花梨木盒子打开瞧了一眼,笑道:“启禀娘娘,是娃鼓!” “启禀皇额娘,这是和田暖玉制成的,大阿哥听说七阿哥喜欢娃鼓,特意让儿臣送来!”茉雅奇适时说道。 一旁的娴贵妃听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看向了不远处的舒舒。 舒舒也正瞧着她,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 娴贵妃随即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 “大阿哥有心了!初夏,拿去给永琮吧!”皇后笑道。 茉雅奇见皇后果然很满意,心中舒了一口气,便福了福身退了回去。 见初夏将娃鼓送了过来,魏凝儿便从木盒子拿起,轻轻摇动了几下,永琮的确十分喜欢,伸手便来拿。 魏凝儿却故意逗他,伸长了手,让他去拿。 娴贵妃眼中猛的爆出了一丝精光,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片刻后,七阿哥终于拿到了娃鼓,自顾自的玩起来,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时不时的将喜欢的玩物放到嘴里啃咬,样子十分可爱,逗得众人都笑了。 “额娘,儿臣也要!”纯贵妃身边的六阿哥扯着她的衣袖,娇声道。 “额娘……。”只有两岁的小公主也不甘示弱,在纯贵妃怀里闹腾起来。 “你们可不能和七阿哥抢,等会回宫额娘便给你们!”纯贵妃柔声安抚着两个孩子。 不过两个孩子哪里忍得住,一会功夫便到了魏凝儿面前,都眼巴巴的瞧着七阿哥玩耍。 魏凝儿便让七阿哥也给他们玩玩,虽然七阿哥有些不大情愿,可还是答应了。 事情的远远超过了娴贵妃的预料,此时的她面色却依旧沉静如水,可心中却激动不已,看样子这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死呢,她乐见其成。 一直到下午,众人才散去了,可愉妃心中还惦记着那个小衣,总不能没有害到七阿哥却害了八阿哥吧,因此她便寻了个借口跟着嘉妃一道去了永寿宫。 两人说了一会话,长春宫的奴才果真将那小衣给送来了! 嘉妃见了后,眉头微蹙,冷声道:“那些浆洗的奴才真是该死,难道不知除了这样的差错是大罪吗?婉清,你明儿个便将辛者库的姑姑给本宫叫来。” “是,娘娘,那这小衣?”婉清抬起头看着嘉妃。 “收起来吧!”愉妃在面前,嘉妃也不好让人丢了,随即笑道。 愉妃却笑道:“姐姐,这小衣被辛者库那些奴才送错了,万一有人故意拿此物动了手脚,便对八阿哥不利了,还是不要的好!” “你说的在理,婉清拿去丢了吧!”嘉妃笑道。 “姐姐,这本就是送错了的东西,还是一把火烧了,免得晦气!”愉妃连忙说道。 “婉清,丢到外间的火盆里去吧!”嘉妃顺势笑道。 愉妃闻言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了,又与嘉妃闲聊了片刻才告辞了。 翊坤宫中,舒舒正手足无措的站在娴贵妃面前,脸上满是惶恐。 “本宫并未生气,不过,你也不要告诉旁人那是本宫给你的,免得多生事端,茉雅奇可说了,那是大阿哥特意寻来给七阿哥的,若皇后知道是本宫送了你,你又转送的,那么……她还会如此满意大阿哥吗?”娴贵妃笑道。 “表姨说的是,谢表姨!”舒舒见她并未生气,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 “去吧,得了机会,本宫自然会帮大阿哥一把的!”娴贵妃柔声道。 “是!”舒舒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到了夜里,愉妃扮作小宫女去了娴贵妃那儿,娴贵妃却以睡下了为由,避而不见,愉妃只得回去了。 一晃过了十日,原本一向康健的七阿哥却得了风寒,高热不退,让宫里的太医们个个都慌了手脚,用尽了法子却未有好转。 这一日,愉妃以看五阿哥为由,去了翊坤宫给娴贵妃请安。 “听说七阿哥病了?”愉妃刚刚坐下,娴贵妃便笑道。 “是,病的有些厉害,臣妾去瞧过了!”愉妃恭声道。 “愉妃,你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若是此次本宫如愿以偿,都是你的功劳啊!”娴贵妃笑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天花之祸 “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未将那小衣给七阿哥,只因那两件小衣是有差别的,被令嫔认出来了。【 】”愉妃连忙说道。 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笑道:“你就不要瞒着本宫了,好了,本宫知道你是怕人知道了惹祸上身,这主意本就是本宫出的,咱们可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你以为本宫会出卖你吗?” “娘娘,真的不是臣妾!”愉妃急了。 娴贵妃看着她,冷笑道:“是不是又如何?反正七阿哥得了天花,能不能活命,便看老天爷的了,不是谁都有圣祖康熙爷那样的运气,不仅熬了过来,还问鼎帝位!” 愉妃满脸惊恐道:“娘娘,七阿哥只是发热了,并不是天花,他……。”愉妃说到此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的一滞,随即从椅子上瘫坐到地上。 “是不是天花,最多两日便有知晓!”娴贵妃冷笑道。 “不不不,不可能,他怎么会得天花?我明明失败了啊!”愉妃吓得不成,喃喃自语道。 娴贵妃瞥了她一眼,眼中满是嘲讽,随即对暮云道:“本宫累了,扶本宫歇息片刻!” “是,娘娘!”暮云应了一声,主仆两人便撇下了愉妃去了寝殿。 长春宫中,几位太医忙成了一团,皇帝与皇后侯在一旁,两人脸上都有些焦急,特别是皇后,心焦不已。 “皇上,永琮会不会有不测?”皇后颤声道。 “不会,孩子难免会病,两日便没事了!”皇帝握着皇后的手,柔声安慰道。 “嗯!”皇后应了一声,但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她的永琮自打出生起,身子便很康健,几乎未曾生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严重。 因七阿哥病了,皇后免了众人晨昏定省,一心照顾七阿哥,魏凝儿却有些不放心,第二日一早还是去了长春宫。 皇后担心七阿哥,一整夜未曾闭眼,大清早的又守在了七阿哥屋外。 “娘娘,令嫔娘娘来了!”初夏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嗯!”皇后轻轻颔首。 片刻后,魏凝儿便随初夏走了进来。 看着皇后因疲惫涨红的双眼,魏凝儿心中有些苦涩,上前一步请了安才柔声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先用膳吧!” “本宫吃不下,这又过了一夜,永琮却愈发烧的厉害,本宫怕他撑不过去!”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酸,险些掉下泪来。 就在此时,澄碧却从外头走上前低声道:“启禀娘娘,七阿哥的奶娘与伺候的宫女也发热了,起不了身,是否派太医去瞧瞧!” 皇后闻言,心中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便让人去屋里唤了院使李太医来。 “李太医,七阿哥的奶娘与宫女也病了,你去瞧瞧!”皇后低声吩咐道。 李太医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他立即带着一名太医一块去了,约莫两刻钟后,李太医去而复返,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娘娘,请娘娘回寝殿暂避。”李太医猛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心都提了起来。 “娘娘,七阿哥有可能染上了天花!”李太医说到此浑身都在发抖。 皇后闻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猛的晕了过去。 “娘娘!”魏凝儿与初夏手疾眼快扶住了她,立即送她回了寝殿,约莫半个时辰,皇帝闻讯赶来了。 “皇上!”魏凝儿见皇帝来了,立即站起身来。 “皇后还未醒来吗?”皇帝急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太医说娘娘悲伤过度,诱发痼疾!” 皇帝闻言脸色异常难看,沉吟片刻才道:“太医说永琮染上了天花?” “是!”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应道。 皇帝闻言并未再说什么,而是急匆匆的出了寝殿,魏凝儿思虑片刻便跟了上去,一会便听见了皇帝的怒骂声,想来是在训斥几位太医。 “小主,您别过去!”冰若怕她进去,轻轻拉住了她。 魏凝儿轻轻颔首回到了皇后的寝殿,守在了她身旁。 不多时,魏凝儿便听初夏说,七阿哥所在的偏殿被皇帝下旨让人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而原本伺候七阿哥的奴才们也都秘密送走了,如今去伺候的是皇帝亲自派的人,是皇帝身边的心腹。 天花是异常恐怖的,稍有不慎便会要人性命,且极容易传染给旁人,为了让后宫安宁,皇帝下旨不许长春宫的奴才们离开长春宫半步,俨然将整个长春宫给严加看管起来。 魏凝儿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皇后,眼中微微发酸,这大祸猛然间便落到了长春宫,落到了七阿哥身上,皇后如何能承受得住。 就在魏凝儿悲痛不已之时,皇帝进了寝殿来。 “你怎么还在这儿?带着你的人离开长春宫!”皇帝微微蹙眉,此刻的他似乎很是暴躁,眼中竟然前所未有的不耐烦。 “皇上,臣妾想留下来陪皇后娘娘!”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 “糊涂,太医说了,永琮与奶娘身上都出现了斑疹,还有一个小宫女也发热了,确定是天花无疑,这长春宫中指不定还有人也染上了天花,只是尚未发作,你留下来作甚?找死吗?”皇帝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随即对一旁的冰若道:“扶你主子回延禧宫!” “皇上!”魏凝儿却紧紧拖住了皇帝的手:“我不走!” “回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你离开延禧宫,否则便是抗旨不尊!”皇帝轻轻推开了她。 魏凝儿却不愿意走,硬是从冰若手中挣脱开来,正欲再求皇帝,且料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驾到!” 皇帝神色一变,随即便迎了上去。 “皇帝,听说七阿哥染上了天花!”太后脸色微微发白,一进来便急声问道。 “是!”皇帝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在此作甚?你不知天花是极容易染上的吗?真是糊涂!”太后顿时急了。 “皇额娘先回去吧,朕自有分寸?”皇帝低声道。 “分寸?若是你有个好歹该如何是好?你可是大清的皇帝,哀家不许你胡闹,你立即与哀家回养心殿去!”太后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皇额娘,染上天花的是朕的儿子,现如今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是朕的妻子,让朕撇下他们,朕做不到。”皇帝冷声道。 “你!”太后气的脸都绿了,半响才道:“哀家知道你放不下永琮和皇后,可你是皇帝,更不能有丝毫的差错,你立即离开,哀家在这儿陪着皇后与永琮!” “皇额娘,您……。” “皇上,您听皇额娘的话回去吧!”已醒过来的皇后在初夏的搀扶下走出来劝道。 “你醒了!”皇帝见皇后醒了,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 “皇上,皇额娘说的是,您是一国之君,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请皇上快些离开长春宫!”皇后强忍住了心中的悲伤,柔声道。 “不!”皇帝猛的摇头。 “皇上,您不相信臣妾了吗?有臣妾在,永琮不会有事的,天花又如何?圣祖皇帝不仅从天花的魔爪下活了过来了,还开创了我大清朝的盛世,皇上您对永琮寄予厚望,一心盼着他继承大统,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夺走他的,臣妾会好好的守着永琮,最多半月,臣妾便会带着痊愈的永琮完好无损见皇上!”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靠在皇帝肩上柔声道。 皇帝涨红了眼抱住皇后久久未语。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别开头去。 不是她硬是要带走皇帝,事到如今,她也无能为力,无从选择,作为额娘,她不能看着自个的儿子有任何的闪失,即便是因为她嫡亲的孙子。 孙子没了还能再有,而她的儿子却只有这么一个,更何况,她的儿子还是天下万民的主宰,是皇帝,现如今的大清不能没有他。 “皇帝,去吧,哀家会替你照顾好皇后与永琮的!”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皇额娘,您也离开长春宫吧,若皇额娘您有不测,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哀家主意已定,你不必多说了!”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额娘与朕一起离开吧。”事到如今,他又如何能让太后以身犯险。 “皇额娘,臣妾不能做那不仁不孝之人,还请皇额娘成全!”皇后躬身道。 太后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皇后的手:“皇后,你要保重,答应哀家,你一定不能有事!” 皇后轻轻颔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轻轻福身:“是,臣妾恭送皇额娘,恭送皇上!”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眼中满是不舍,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才转身离开,他走到魏凝儿面前时,微微一顿,伸手便拉着她欲一道离开,且料魏凝儿却猛地挣脱开来,往后一缩,随即快步退到了皇后面前。 “不要胡闹!”皇帝脸色一变,低喝出声。 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困长春宫 魏凝儿却不为所动,恭声道:“皇上,请皇上恩准臣妾留下陪皇后娘娘,这些日子来臣妾每日都来长春宫,昨儿个甚至还抱过七阿哥,兴许臣妾也染上了天花,太医不是说了吗?有时染上天花也要十多日才会病发,臣妾还是留在长春宫吧!”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脸上猛的抽搐了几下,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拂袖而去。【 】 “凝儿,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皇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留下来,还搬出这样的借口,惹得皇帝龙颜大怒。 “娘娘,嫔妾并没有说谎,臣妾昨日的确抱过七阿哥!”魏凝儿看着皇后,无比镇定的说道。 “你!”皇后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响才道:“木已成舟,本宫又能如何?只是连累了你!” “娘娘万万不要如此说,嫔妾能有今日全仰仗娘娘庇佑,如今娘娘有难,嫔妾岂能袖手旁观,嫔妾会陪着娘娘,直到七阿哥痊愈那一日!” 皇后闻言却有些恼怒了,沉声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以身犯险,本宫陷在这里头也就罢了,你又何必趟浑水!” 魏凝儿闻言只是低下了头,并未多说。 皇后叹了口气,让初夏带着魏凝儿找了一处偏殿住下了。 “小主,喝茶!”冰若倒了一杯茶给魏凝儿。 “冰若,七阿哥只是个孩子,稚子无辜,她们竟然下了这样的狠手,就不怕报应吗?”魏凝儿语中满是愤怒与心痛。 “小主您是说,是有人故意使的坏?”冰若深吸一口气说道。 “本宫虽不敢肯定,可……七阿哥只是个孩子,身处皇宫之中,去哪里染上的天花?他身边的乳母与宫女们,平日里皇后娘娘也看的紧,是不许她们离开长春宫的,长春宫的奴才们至今安然无恙,染上天花的却只有七阿哥与贴身伺候他的人,如何不叫人怀疑!”魏凝儿满脸愁容道。 “娘娘您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冰若急声道。 “娘娘如今担心七阿哥安危,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本宫若告诉了她,不是让她更难受吗?更何况本宫只是怀疑,却不知是谁下的手,也无从查起,为了防止天花蔓延,贴身伺候七阿哥的乳母与宫女、太监都被秘密处死了,即便有蛛丝马迹,也断了!”魏凝儿轻声道。 “小主您如今也被困在长春宫,不然兴许能打探到什么,奴婢不懂您为何骗皇上与皇后娘娘,您昨日明明没有抱七阿哥的!”冰若很是不解。 “冰若,如今七阿哥身染天花,很是危险,皇后娘娘她爱子心切,难免因伤心过度做出一些让人担忧的事儿来,本宫留下来,一是要看住皇后娘娘,不让她接近七阿哥,二来,防止有心之人借机害皇后娘娘,本宫不能让皇后娘娘也染上天花!”魏凝儿沉声道。 “所以您不惜以身犯险?小主,奴婢知道您心善,可如今人人自危,谁不怕死?宫里人个个都和长春宫撇清关系,离的远远的,只有小主您自个凑上来,若是有个好歹……。”冰若说到此有些呜咽了。 魏凝儿叹息一声:“冰若,你回延禧宫去吧!” “小主当奴婢是什么人了?您都不怕,奴婢还会怕吗?奴婢就是担心您!”冰若有些委屈,不禁哭出声来。 “好,是本宫的错!”魏凝儿苦笑道。 冰若闻言不敢再言,却下定决心要好好的护住自个的主子。 皇后虽然担心七阿哥,可毕竟是一国之母,经历了诸多的风浪,如今担心七阿哥,日日备受煎熬,却耐着性子,并未去见七阿哥,魏凝儿也日日守在她身边,以防不测。 翊坤宫中,娴贵妃正听五阿哥说起今日在上书房的趣事,脸上时不时露出了笑容,愉妃坐在一旁,却不敢插嘴。 待五阿哥说累了,娴贵妃才摸着他的小脸,有些爱怜的说道:“永琪,先和嬷嬷去用些点心,歇息一会再看书吧,不然明日太傅检查功课,你可得受苦了!” 且料永琪却壮着胆子道:“额娘,儿臣能与四哥一道去御花园玩玩吗?儿臣保住不会落下功课。” “外头下着雪,天冷,还是别去了!”娴贵妃轻轻拍着他的小脸,笑道,此时的娴贵妃倒是颇有一番慈母的风范。 “可是额娘,儿臣与四哥说好了,嘉娘娘也答应了,四哥说,他一会便来翊坤宫寻儿臣!”永琪似乎有些怕娴贵妃生气,说话的时候很小心的看着她。 娴贵妃沉吟片刻才道:“那好吧,不过要让海盛陪你一同去!” “是,谢额娘,儿臣告退了!”五阿哥很高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自然,他也没有向愉妃行礼,只因愉妃告诫过他,在娴贵妃面前不能对她这个亲额娘太亲昵。 “年一过,永琪便七岁了,虚岁都八岁了,日子过的还真快!”娴贵妃似不经意的笑道。 “永琪这孩子如今很是乖巧懂事,全仰仗娘娘您的教诲!”愉妃恭声道。 “本宫的确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的心思,不过,你这个亲额娘也功不可没,如今皇子里头,大阿哥虽然稳重,也是长子,可皇上毕竟不太喜爱他,三阿哥依旧不成气候,唯唯诺诺哪里像个皇子,四阿哥倒是不错,却莽撞了些,还是咱们的永琪最受皇上喜欢,自然……若是没了七阿哥,那就更喜欢了!”娴贵妃若有所指道。 “娘娘,臣妾听说七阿哥略有起色了!”愉妃心中说不出的矛盾,出了这样的事儿,在联想到娴贵妃当初让她去陷害七阿哥的重重,虽然没用成功,可七阿哥还是得了天花,此事也必定和娴贵妃脱不了干系,但……即便得知一些内情的她也不敢胡说八道的,如今她们可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为求自保,她自然不敢多言,更何况,为了她的永琪日后能有大好的前程,她断然不会自讨苦吃的。 “有起色了吗?这天花可不是寻常的急症,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当初顺治爷的孝献皇后董鄂氏所生的皇子便是因染上了天花而丢了性命,董鄂氏因照顾儿子也染上了天花,母子俩双双毙命,如今的长春宫里,也不知是何情形,皇后与令嫔可是都在的,能不能成事,还未知呢。”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愉妃心中猛地一颤,不敢多言,心道,原来娴贵妃不仅想要七阿哥与皇后的命,还想除掉令嫔。 “听说嘉妃又有身孕了,她可真能生,已经有了两个皇子了还折腾!”娴贵妃突然想起这事来,想起这几日嘉妃在她面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便浑身来气。 “娘娘不必动怒,嘉妃又不是皇后,即便多生几个皇子又能如何,她永远也别想和娘娘您比!”愉妃柔声宽慰道。 娴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以为本宫想害她?你倒是心善,可你的儿子却凭空有多出了争夺皇位之人,你就不担心?” 愉妃深吸一口气道:“臣妾确实很想永琪以后能有机会问鼎帝位,可……若是不行,那也是命,不能强求!” “命?”娴贵妃闻言冷笑出声:“我乌拉那拉氏敏若只信自个,从来不信命。” 愉妃心下一惊,也不敢多言了,片刻后便告辞了。 “娘娘,愉妃只怕和娘娘不是一条心啊!”待愉妃走后,暮云有些担忧的说道。 “她从来都与本宫不是一条心,若不是永琪还在本宫手里,你以为她会听话?更何况她如今也不过是利用本宫罢了,若本宫成了皇后,她的永琪身份自然不一般了,如若她心中未曾妄想让永琪做皇帝,她帮本宫办事?她可不蠢!”娴贵妃冷笑道。 “那娘娘您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若以后五阿哥真的做了皇帝,那……嫡母始终是比不过生母的!”暮云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以为本宫会给他们那个机会?本宫就不信本宫这一辈子无所出!”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娘娘,上次夫人送入宫的方子,奴婢找郑太医看了,郑太医说并无不妥,娘娘您是否要用那个方子调养身子?”暮云低声问道。 “嗯,你去办吧!”娴贵妃轻轻颔首。 七阿哥病重,皇后与魏凝儿双双被困长春宫,在这宫中可是掀起了滔天巨浪,相比娴贵妃的得意,愉妃的惶恐,怡嫔与舒嫔等人的漠然,纯贵妃、嘉妃等人却很是担忧。 “这都过去好几日了,也不见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也不知七阿哥如何了,皇后娘娘与令嫔万万不可出事啊,否则这宫中还有谁压制得了娴贵妃,往后便是她一人独大了!”嘉妃的永寿宫中,纯贵妃一脸忧色的说道。 “姐姐也不必担心,令嫔做事向来稳妥,有她在,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倒是七阿哥,毕竟是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也不知能不能熬过去!”嘉妃叹声道。 第二百四十三章 永琮之殇 “两位姐姐,如今就怕有人使坏,那天花稍有不慎便会被染上,若是皇后娘娘与令嫔不幸染了天花,那可就更危险了!”事到如今,陆云惜日日坐立不安,每日都会在长春宫外徘徊,恨不得能进去看个究竟,可那些侍卫们是不许她接进一步的。【 】 “是啊!”纯贵妃附和道,她倒不是害怕皇后与令嫔死了,毕竟宫里面死个人,无论是谁,对她来说都无关痛痒,可关键是,皇后与令嫔若是因此丢了性命,那以后谁还能与娴贵妃抗衡,她想要复宠也永远没有机会了,所以,她们不能死。 “本宫去见皇上!”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嫔妾陪您去!”陆云惜倒是不放心嘉妃一个人前去,毕竟嘉如今有孕在身,要多加小心才是。 “两位妹妹,本宫便不去了,你们知道的,皇上心中对本宫多有忌讳!”纯贵妃说到此脸上满是悲戚。 嘉妃轻声道:“姐姐莫要悲伤,凡事总有转圜的余地,你始终有两位阿哥还有四公主,皇上不会永远放在心上的,更何况……若是有朝一日皇上得知了真相,受苦的便不再是姐姐了,如今……凡事都要忍,姐姐万不可再因小失大了!” “嗯,妹妹说的是,我先回宫等你们的好消息了!”纯贵妃定了定神低声道。 “姐姐慢走!” 待纯贵妃走了后,嘉妃才在陆云惜的陪同下去了养心殿。 “皇上,嘉妃娘娘与陆贵人求见!”吴书来也不敢怠慢,立即进殿禀道。 “宣她们进来!”皇帝放下手里的奏折站起身来,吩咐道。 “是!”吴书来立即跑了出去,一会功夫便迎了嘉妃与陆云惜进来。 “皇上万福金安!”两人轻问安。 “你如今有孕在身,不必多礼!”皇帝伸手扶起了嘉妃,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可任谁都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即便这笑意都很是勉强。 嘉妃也不敢造次,思虑片刻才道:“皇上,臣妾听闻七阿哥病情有所好转,皇后娘娘与令嫔如今还在长春宫内,皇上可否准她们出来走动!”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此事朕自有定夺!” “皇上,她们留在长春宫万一染上了天花可如何是好?皇上还是让她们离开长春宫吧!”陆云惜忍不住说道。 嘉妃听她如此说,心道,不好,皇上定然会生气。 可过了好一会,嘉妃却没有听见皇帝呵斥陆云惜,抬头才瞧见皇帝脸色很是不好,却也没有发怒。 “皇上,臣妾与陆贵人也是担心皇后娘娘与令嫔,请皇上恕罪!”嘉妃立即恭声道。 “朕知道,你们退下吧!”皇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挥手道。 “是!”嘉妃见陆云惜欲言又止,深怕她说了不敬的话,拖着她便往外走了。 “吴书来,胡世杰可传话回来了?”皇帝坐到了椅子上,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胡世杰按皇上的吩咐,守在了七阿哥的寝殿外,这几日来,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也未曾靠近半步。”吴书来低声禀道。 皇帝脸上阴晴不定,半响才道:“摆驾长春宫!” “皇上,太后娘娘说……。”吴书来还未说完,便被皇帝狠狠瞪了一眼,到嘴的话也吞到了肚子里。 忍了几日,皇帝终是忍不住了,加之方才嘉妃与陆贵人的话更是让他心神不宁。 如今,他视为皇位继承人、他最宠爱的儿子永琮躺在长春宫的偏殿内生死不明,他的皇后与他最宠爱的妃子也困于长春宫,随时都有危险,他如何能放心? 这几日皇帝何尝不是寝食难安,可他毕竟是皇帝,不能弃朝政于不顾。 在长春宫外徘徊了片刻,皇帝便让人打开了宫门走了进去,长春宫的奴才们见到皇帝进来了,都不敢靠前,远远的跪在地上行礼。 “娘娘,皇上来了!”初夏也没有料到皇帝会冒着风险来长春宫,等她知晓时,皇上已在寝殿外了,立即跑进来禀明皇后。 “皇上怎了来了,快让皇上离开长春宫!”皇后一惊,立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皇后!”皇帝大步走了进来。 “皇上您别过来!”皇后却拉着魏凝儿往后退了几步,急声道:“皇上,长春宫如今很是危险,您不能以身犯险!” 皇帝闻言停下了脚步,看着皇后憔悴无比的脸上满是恳求,皇帝的心疼极了。 “皇上,娘娘说的是,皇上要以大清为重,请皇上离开长春宫!”魏凝儿也适时说道。 “你们……。”皇帝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站在那儿,却也没有离开,他知道,她们是担心他才要他走,可他如何能狠得下心? “皇上!”皇后不禁有些急了,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皇上,皇后娘娘这些日子已经够辛苦了,您就不要再让皇后娘娘担心了!”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皇帝闻言心中一痛,定定的看了她们一眼才离去了。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皇帝会来看她们,除了欣喜更多的是担忧,毕竟皇帝是一国之君,若他也遭到不测,那……大清只怕有难了,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愿看见。 困在长春宫的日子并不好受,看着日渐悲戚的皇后,她的心中更是难过,加之皇上派去伺候七阿哥的人里,又有一个宫女染上了天花,更是让长春宫内人心惶惶。 魏凝儿自问她不怕死,可对那随时都有可能被沾染上的天花,却也有些恐惧的,只是她不曾表露罢了。 日子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九,这一日是除夕,皇帝照例家宴,不过却冷清了不少,皇帝下旨撤销了歌舞,众人只是齐聚乾清宫用膳罢了。 固伦和敬公主与驸马也赫然在列,前些日子,得知七阿哥染上了天花,长春宫被皇帝下旨给封了后,公主火急缭绕的进了宫,若不是皇帝拦着,只怕她早已闯了进去,如今她虽然奉旨入宫赴宴,心里头却不是滋味,一想起自个的弟弟和皇额娘还困在长春宫,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看的皇帝更是揪心,一杯杯的酒猛的灌了下去,就连吴书来也劝不住。 太后知道他心中难受,并未劝阻,由他去了。 此时,皇后与魏凝正在长春宫的正殿中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出神,两人都未曾都筷子。 这两日,永琮的病情起起伏伏,魏凝儿瞒着皇后偷偷去了永琮所在的偏殿外看了几次了,有胡世杰守着,她并未靠近,却总是听见了七阿哥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那么小的孩子便遭受这样的罪,魏凝儿心疼不已,晚上也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似乎总能听见七阿哥在哭。 “娘娘,这是皇上特意赐给您与令嫔娘娘的,您好歹用一些啊,您今日米粒未进了!”初夏语中有些呜咽,强行压住心中的悲伤劝道。 “本宫吃不下,凝儿,你多吃点!”皇后抬起头低声道。 “娘娘,初夏说的是,娘娘您近日来都没怎么用膳,如今您一定要养好身子,不然等七阿哥痊愈了,您又病了,这可不成,七阿哥还等着娘娘您抱着他,哄着他呢,娘娘没有力气怎么成?即便为了七阿哥,你也要用膳,太医说了,再撑过三日,七阿哥便没有危险了,娘娘您不能让自个垮下去啊!”魏凝儿柔声劝道。 皇后闻言,似乎有些激动,手微微发颤:“是啊,太医说了,只要再撑过三日,本宫的永琮便无碍了,本宫不能先把自个的身子拖垮了!”皇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笑出声来,只是泪水却汹涌而出,她将初夏给她夹的菜一点点吃了下去,似乎是在安慰她自个,也是在安慰众人。 魏凝儿忍不住别过头去,泪水夺眶而出,她怕皇后看到,随即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冰若立即跟了上去。 “胡公公,七阿哥如何了?”魏凝儿跌跌撞撞走到了七阿哥的偏殿外,一把抓住胡世杰的手问道。 “小主,您别急,没有大碍,七阿哥好着呢!”胡世杰可不敢告诉魏凝儿,方才七阿哥险些不行了,这会子太医们全都在里头想法子。 可这不是普通的病,这是天花,太医们又能有什么好法子呢?这会不过是听天由命了。 魏凝儿听了胡世杰的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半响才让冰若扶着她离开了,只是主仆两人刚刚走了不远便听到了偏殿内传来了哭天抢地的悲鸣声。 “七阿哥你醒醒啊……。” “七阿哥……。” 那是皇上所派去的桂嬷嬷的声音,那是养心殿的老嬷嬷了,魏凝儿不会记错。 “小主!”冰若也是一脸惊恐。 “不,不可能!”魏凝儿回过头去,心中还抱着一丝期望,且料偏殿的门猛的被打开了,太医们一个个踉跄着走了出来。 “去禀告皇上、皇后娘娘,七阿哥殇了!”为首的太医院院使李太医对胡世杰说道。 兴许是知道自个性命不保,李太医说完便晕了过去。 魏凝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七阿哥没了,那个总是会扑进她怀里叫她令娘娘的孩子,那个总爱缠着她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公主之怒 “不,我不信,永琮他不会有事的!”魏凝儿猛的摇头,便往偏殿跑去。【 】 “小主!”冰若一惊,伸手便想拉住她,且料只是碰到了衣角,吓得她立马追了上去。 “小主您不能去,危险,您不能染上天花!”冰若扑过去猛的抱住了魏凝儿的腿,不让她进去。 魏凝儿也猛的镇定下来,随即便想起了还在正殿用膳的皇后,永琮可是皇后的命,如今永琮没有了,皇后只怕……。 魏凝儿想到此便想往正殿跑去,且料冰若将她抱得更紧了。 “冰若,你放开本宫,本宫要去见皇后!”魏凝儿急声道。 冰若愣了愣,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与魏凝儿一道去了。 两人刚刚走出不远便与皇后不期而遇,胡世杰只是去禀报皇帝,却没有派人禀报皇后,兴许是母子连心吧,皇后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便赶了过来。 “凝儿……。”皇后看着魏凝儿满是泪痕的脸,心中猛的一突,方才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 “娘娘!”魏凝儿一脸悲戚的看着她:“娘娘,七阿哥他……。” “不……。”皇后猛的打断了她:“你别说,本宫不信,永琮不会有事的,初夏,快和本宫去瞧瞧!” “是!”初夏忍不住掉下泪来,陪着皇后往前走。 魏凝儿猛的回过身,与冰若一道追了上去。 偏殿内此时灯火通明,皇后远远的便瞧见了众多守护偏殿的侍卫、太监们跪在了地上,偏殿内还传来了哭声,脑子里一片空白,下一刻便推开了扶着她的初夏跑了过去。 “娘娘……。” 众人大惊失色,魏凝儿与初夏立即追了上去,在偏殿门口抱住了她。 “放开本宫,本宫要去见永琮,永琮,皇额娘来了,别怕,皇额娘在。”皇后拼命踢打着她们,想要挣脱开来。 “娘娘,您不能进去!”初夏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死死的抱住了皇后。 闻讯而来的崔嬷嬷二话没说一掌打在了皇后的后颈上。 魏凝儿倒是没有料到崔嬷嬷竟然会武功,愣愣的看着她与初夏将皇后扶了起来。 “您若是敢去,奴婢也不会客气!”崔嬷嬷一转眼便见魏凝儿一条腿已经迈进了寝殿,忍不住低喝道。 “小主,您不能做傻事!”冰若一把抱住魏凝儿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拖。 “我……我只是想看一眼永琮,冰若,我只看一眼”魏凝儿忍不住回过头喝道。 冰若一愣,放开了她。 已扶着皇后走了不远的崔嬷嬷闻言,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 “小主,奴婢陪您!”冰若见自家主子已经进殿去了,立即跟了上去,拖着魏凝儿远远的瞧了一眼,便拉着她往殿外走去。 此时的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敢想象自个方才看到了什么,她不敢想象永琮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那孩子原本光洁的小脸上竟然满是斑点,大大小小的很是吓人,不仅是脸上,裸露在衣裳外的肌肤上全是。 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竟然受到了这样的折磨,慢慢被天花折磨的奄奄一息直到死亡。 魏凝儿想着便觉得可怕。 “永琮,令娘娘一定会给你报仇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会找到害你的人!”魏凝儿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心,这才疾步往皇后的寝殿去了。 乾清宫中,太后见皇帝喝醉了,便起了私心,让娴贵妃扶着皇帝去了。 此处离养心殿最近,瞧着皇帝醉的不省人事,娴贵妃也不打算回翊坤宫了,吩咐众奴才抬着皇帝回了养心殿。 “娘娘!”暮云将锦帕浸在了热水里,过了一会才拿给了娴贵妃。 娴贵妃接过来轻轻擦拭着皇帝的脸,且料皇帝却一把抓住她的手,喊道:“凝儿,别留着长春宫,危险!” 娴贵妃猛的一怔,心中顿时冒出了无名的火气来,却不知如何发泄。 “皇后……别哭,有朕在,别怕,永琮会没事的,永琮……。” “娘娘……。”暮云见娴贵妃一直阴沉着脸,浑身都才发抖,不禁有些害怕了。 “皇后……凝儿……永琮……别怕,朕在……。”皇帝依旧呓语不断。 娴贵妃一把将锦帕砸到了水里,回过头看着皇帝,脸上露出了冷笑:“你所在乎的,本宫都会一一毁去,你的眼里只该有一个女人,这大清后宫中,只会有一个备受荣宠的女人,只会有一个皇后,那就是本宫。” 暮云一把捂住了嘴,她不敢相信自个的主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即便她知道主子的心思,可这里毕竟是养心殿啊。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了皇帝的手,眼中一片柔色:“皇上,总有一日你会明白的,您是大清的皇帝,她们带给您的只是痛苦和牵绊,只有我乌拉那拉氏?敏若才配陪着您俯瞰众生。” “皇上……皇上……。”吴书来大喊着冲进寝殿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怕惊扰圣驾吗?”娴贵妃回过头喝道。 “启禀娴贵妃娘娘,七阿哥殇了。”吴书来带着一丝哭腔道。 娴贵妃闻言,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悦涌上心头,可众人面前她不能失了态,随即强忍住心中的喜意,脸上露出了一抹悲悯之色,颤声道:“可怜那孩子还不足两岁便去了!” “娘娘,奴才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皇上前往长春宫!”吴书来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沉下脸来:“长春宫?不成!皇上万金之躯,岂能以身犯险,更何况皇上如今醉的不省人事,你让皇上如何去?” “可……太后娘娘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皇上醒酒去长春宫!”吴书来硬着头皮说道。 “不成,万不可伤了皇上龙体,你去回禀太后娘娘,就说皇上醒了本宫自会陪着他去长春宫的!”娴贵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吴书来闻言,心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退下了。 “干爹!”见吴书来一脸挫败走了出来,胡世杰立即迎了上去。 “世杰,皇上如今醉的人事不省,娴贵妃娘娘又不肯叫醒皇上,皇上今夜怕是不能去长春宫了,你去回禀令嫔娘娘一声。”吴书来在胡世杰耳边低声道。 “是!”胡世杰轻轻颔首。 因长春宫本就是禁地,七阿哥夭折了,太后闻讯后只是一人前往,勒令后宫众人不许前去,事实上她不吩咐,只怕也没人敢去触霉头。 皇后此时昏迷不醒,太后只是宽慰了魏凝儿几句,吩咐魏凝儿照顾好皇后便离去了。 魏凝儿一直守在皇后床边,直到和敬公主赶来。 “皇额娘!”公主扑到了皇上床边,泪如雨下。 魏凝儿起身退到了一旁,正巧胡世杰进来了,告诉她皇帝醉了,至今未曾醒来,娴贵妃在养心殿伺候皇帝,不许人将皇帝唤醒。 魏凝儿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名的怒火,七阿哥夭折了,皇后如今昏迷不醒,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定然是皇帝,能给皇后宽慰的也只有皇帝,娴贵妃却霸着皇帝不放,其心可诛。 过了半个时辰,公主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又吵着要去见七阿哥最后一面,魏凝儿却死死的拦住了她,不让她去。 “公主,如今皇后娘娘只剩下您了,难不成您也要以身犯险让娘娘担心吗?您若是再出个好歹,皇后娘娘她还有活路吗?”魏凝儿忍不住低声喝道。 和敬公主闻言,猛的跌坐在地上,半响才道:“凝儿,你知道内情对吗?本宫不信永琮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染上天花,是谁在害他,是谁?本公主要将她挫骨扬灰。” “公主,您冷静些,如今这都是没影的事儿,即便咱们怀疑有人使坏,可也不知是谁下的手,贸然出手只会打草惊蛇!”魏凝儿蹲下身扶起她,低声宽慰道。 “如今本宫嫡亲的弟弟死于非命,皇额娘昏迷不醒,让本宫如何冷静?”和敬公主双眼通红,厉声道。 魏凝儿一怔,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皇阿玛呢?出了这样的事儿他为何不在?难不成真的怕被染上天花,才放任你们在这长春宫自生自灭吗?”公主语中满是愤怒。 “公主,这话可说不得!”魏凝儿大惊。 “有何不能说?你告诉本宫,皇阿玛如今在何处?”公主高声问道。 “公主……。”魏凝儿可不敢告诉她,按照公主如今这脾气,只怕是要大闹一场。 “本宫记起来了,皇阿玛喝醉后,皇祖母让娴贵妃扶皇阿玛去了!”公主说到此便冲出了寝殿。 “公主!”魏凝儿一惊,深怕出大事,吩咐初夏好好照看皇后,便跟了上去。 此时已是深夜,公主自顾自的冲进了翊坤宫,魏凝儿无奈之下只好告诉她皇帝此时在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时,公主没等吴书来禀报便冲进了寝殿。 娴贵妃因照顾皇帝,并未就寝,见公主来了,先是一惊,随即便满脸笑意迎了上去:“梨梨来了,怎么不让奴才通禀一声?” 和敬公主看着眼前这张笑容可掬的脸,不禁恨从中来,伸手便是一巴掌过去。 娴贵妃措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魏凝儿一进寝殿便瞧见了这一幕,纵然向来大胆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东巡 “你……。【 】”娴贵妃万万想不到公主竟然如此对她,又急又气,更多的是屈辱,急火攻心的她竟然扬起手想要还公主一巴掌。 魏凝儿上前一步,将公主往后拽。 “怎么,你还敢打本公主?公主看着娴贵妃,眼中满是挑衅和轻蔑。 “和敬,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再怎么也是你的长辈!”娴贵妃深吸一口气喝道。 “长辈?你也配?从小到大,本公主敬你,称你一声娴娘娘,你便以为你有多么了不得?说的难听些,你也只不过是皇阿玛的妾室罢了,旁人怕你,本公主可不怕你,如今永琮夭折了,皇额娘昏迷不醒,你却拦着皇阿玛,不许他去长春宫,你是何居心?”和敬公主气急了,怒声喝道。 娴贵妃的脸猛地抽搐了几下,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没有发飙。 公主却不解气,上前一步喝道:“赏你一巴掌那是便宜你,本公主听说你如今在宫里呼风唤雨,耳目众多,要有多得意便有多得意,不过……你给本公主记着,若是永琮的死和你有半分的瓜葛,本公主一定会一刀砍了你。” “你这是含血喷人!和敬,不要以为你是公主便如此放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喝道。 “放肆?本公主还有更放肆的,别以有皇祖母给你撑腰,本公主便怕了你,你若是想知道在她心中是你这个不着边际的儿媳妇重要,还是本公主重要,你大可以去试试,最好别让本公主抓到你的把柄,否则就是佛祖显灵,本公主照样要了你的命!”公主说罢,猛地将她推开,上前几步到了床边便要将皇帝拽起来。 魏凝儿又是一惊,立即上前帮忙,两人忙活了一会,才将皇帝唤醒了。 兴许是休息了两个时辰,皇帝一醒来便没有了醉意,自然,见到魏凝儿和和敬公主,皇帝也很是诧异。 “你们怎么来了?”皇帝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整个人猛然间清醒无比。 “皇阿玛,永琮他……他死了。”和敬公主说罢眼泪便下来了。 皇帝闻言,愣在当场,片刻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公主:“你说朕的永琮他怎么了?” “皇阿玛,永琮死了。”公主泣声道。 皇帝站起身来,他身着寝衣,甚至还未曾穿鞋便往养心殿外疾驰而去。 吴书来等奴才大惊,抱着皇帝的衣裳便追了上去。 魏凝儿与公主愣了愣,也跟了上去。 养心殿内一时只剩下了娴贵妃主仆二人。 “娘娘!”暮云见自家主子一直魂不守舍的站在一旁,不免有些担心了,方才公主那一巴掌,对主子来说,必定是奇耻大辱。 “这一巴掌,本宫会记着的,一定会记着的,和敬,既然你对本宫不敬,有朝一日,本宫会百倍千倍的还给你!”娴贵妃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还有一丝杀意。 “娘娘!”暮云心中一惊。 “回宫!”娴贵妃说罢拂袖而去。 此时虽是冬日里,天却也快要亮了,皇帝的怒火仿佛要将这紫禁城都淹没了一般,因过年,宫中挂满的红灯笼,在天亮这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看着坐在皇后身边哀痛不已的皇帝,魏凝儿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此时此刻的他,在魏凝儿眼中竟然是那般的脆弱,皇帝毕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哀痛之时。 公主轻轻扯了扯魏凝儿的衣袖,两人慢慢退出了寝殿。 带着冰若回到延禧宫,已快到午时了,让魏凝儿诧异的是,纯贵妃与嘉妃竟然等着她。 此时的魏凝儿心力交瘁,无心与她们多说,嘉妃与陆云惜自然看出了她的疲惫,众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这十余日来,魏凝儿在长春宫日日不得阿宁,昨日又忙活了一整夜,此刻却睡意全无,浓浓的悲伤仿佛要将她给湮灭了,连她都无法接受七阿哥已死的事实,更何况是皇帝与皇后。 今儿个是大年初一,宫中却丝毫没有喜气,天灰蒙蒙的,到了下午竟下起大雪来,铺天盖地的雪一会便埋了厚厚的一层,魏凝儿立于窗前久久不语,仿佛要借着这无尽的冰冷将心中的悲伤冻结。 经礼部等衙门奏准后,拟定了丧议,刚刚过完乾隆十二年的大年初一,宫中便开始为永琮办理丧事。 正月初二日,将皇七子永琮的遗体放入“金棺”,诸王、大臣及公主、福晋等齐集致哀。 初四日,将“金棺”移至城外曹八里屯暂安,沿途设亲王仪卫。 初六日,赐皇七子谥号为“悼敏皇子”,是为特例。 这些日子以来,皇后因丧子之痛,一直病着,皇帝一直陪在皇后身边,宽慰皇后, 到了正月二十七日,行了“满月祭”后,永琮的丧事才暂告一程,加之皇后大病初愈,一直笼罩着皇宫的阴云,终于慢慢散去了。 这一日,魏凝儿照例去长春宫看望皇后,皇后今儿个精神很好,与魏凝儿说了许多话,不多时,皇帝便下朝来了长春宫。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与魏凝儿起身问安道。 “免礼!”皇帝扶着皇后坐下,见她精神头很好,久久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了。 “皇上,臣妾听闻二月初四,您便要去东巡了。”皇后柔声笑道。 “是,只是皇后的身子……。”皇帝有些迟疑了,这东巡是去年便定下的,早已昭告天下,不去不成,可他却不放心将皇后留在宫中。 皇后自然知晓皇帝的顾虑,柔声道:“皇上,此次东巡,是奉皇额娘出行,皇上您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忽,还是让臣妾一道前去一侍奉皇额娘,以尽孝道。” “不成,如今你大病初愈,要好生调养,不能操劳!”皇帝却不愿她去冒险,舟车劳顿的,皇后如今身子孱弱,哪里受得住。 “皇上,臣妾如今痊愈了,不碍事的,臣妾在病中时常梦见碧霞元君在召唤臣妾,臣妾早已许下一愿,病愈后定亲往泰山还愿。”皇后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魏凝儿见皇帝似有踟蹰,随即笑道:“皇上,既然娘娘梦中得碧霞元君的庇护,自然要还愿,臣妾听闻此次东巡本就要瞻礼碧霞宫,更何况娘娘大病初愈,久居宫中未免触景伤情,请皇上恩准娘娘一道东巡吧!” 皇帝自然知晓,皇后所说的碧霞元君是传说中的泰山神女,而此次东巡确实要去泰山的碧霞宫,皇帝思前想后,便轻轻颔首,笑道:“既然是碧霞元君庇佑皇后,让皇后凤体痊愈,朕自当陪皇后前往碧霞宫上香还愿,为皇后祈福。” “谢皇上!”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 因七阿哥夭折,皇后大病,皇帝一月不曾入后宫,二月初一才让敬事房的太监拿了绿头牌来。 当夜,皇帝去了魏凝儿的延禧宫。 “皇上您怎么来了?”魏凝儿很是诧异的看着皇帝。 “朕没有让那些奴才来传旨。”皇帝一把扶起了魏凝儿,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柔声道:“这些日子,你瘦了,辛苦你了,凝儿!” 魏凝儿轻轻摇头,看着皇后如今好起来了,即便再苦也是开心的。 皇帝紧紧抱着她,两人久久未语。 乾隆十三年二月初四,天还未亮,专门掌管帝后仪杖的銮仪卫已把骑驾卤簿整齐地陈设在禁门之外,二月初四,是钦天监遵旨择定的出巡吉日良辰,皇帝便下旨定于今日出行。 黄龙大纛、五色龙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金瓜银钺、弓矢仪刀在朦胧的夜色中闪着寒光。执事的军尉、旗尉,以及从京师五城老百姓中召募来的民尉无不神情肃穆地恭候皇帝出行。 天一亮,帝后便侍奉太后上了车驾,车驾从京师启銮,以九龙华盖为先导,骑驾卤簿依次前进。 皇帝一身征衣,端坐在轻步舆中,随后是两驾凤舆,载着皇太后和皇后,紧接着便是内命妇的车驾,随扈前往的文武大臣一律征衣乘骑,以次随发,留于京中的王公百官则在冷峭的寒风中彩服跪送。 魏凝儿轻轻掀开一旁的帷帘,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她顿时来了精神,多日来积郁心中的阴霾也仿佛一扫而空了。 “冰若,你出生安徽,可曾去过济南?”魏凝儿笑道。 “不曾,奴婢一到了年纪便进宫了!”冰若轻轻摇首。 “本宫也是,听说济南很美,山东的泰山更是雄伟。”魏凝儿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看着主子终于喜逐颜开,冰若自然是高兴了,连声应道:“是,书上都这么说的,奴婢也能跟着主子瞧新鲜了!” 魏凝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能离开皇宫,无论去哪儿,即便只是随皇帝出行,她也是高兴了,外头总是要比宫中自在的多。 众人一路车马劳顿,二月二十二日车驾驻在距曲阜两日路程的河源屯,适逢皇后生辰,皇帝在御幄设宴,庆祝皇后千秋令节。 随侍帝后的众嫔妃皆着盛装,风尘仆仆的扈从以及王公百官全都脱下征衣,换上金碧灿然的蟒袍补服,一派喜庆气象。 皇后照例率公主、内命妇、和硕福晋,以至都统、尚书命妇到皇太后行幄行礼问安,又回到皇后行幄接受公主、福晋、命妇们的庆贺之后,身体早已倦怠不堪。 第二百四十六章 病来如山倒 “本宫今日有些劳累,众位妹妹先行散了吧!”皇后看着众人,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 “是,娘娘!”众人应了一声,除了和敬公主以外,尽皆离去了。 二月二十四日在,御驾临曲阜,第二日皇帝前往孔庙行“释奠礼”,第三天又恭谒先圣墓地--孔林,酹酒行礼。 连日来典礼隆重而频繁,皇帝不得丝毫闲暇慰问皇后。 而此时,皇后却有些力不从心了,魏凝儿与和敬公主看在眼里,愈发的担心起来。 “皇额娘,儿臣去回禀父皇,歇息两日再走吧!”和敬公主看着一脸憔悴的皇后,语中满是哽咽。 “不可,不能因为本宫落下了行程,你们放心,本宫没事!”皇后柔声宽慰道。 公主只得应了一声,片刻便与魏凝儿退了出去。 “公主,如今皇上很忙,抽不开身来看皇后娘娘,我也见不着皇上,可娘娘大病初愈,如今这情形只怕不太妙,公主要寻得机会告诉皇上才成啊!”魏凝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嗯!”和敬公主微微颔首,这才去请皇上。 可即便皇帝心疼皇后,也不能在路上耽搁太久,众人略微修整一日后,便往泰安府去,一路仍然风餐露宿,一直到了泰安行宫才得以安顿下来。 当晚,皇帝便去了皇后的寝殿陪着皇后。 看着皇后憔悴不已的脸,皇帝心疼不已,柔声道:“月汐,明日登泰山,你便不要去了,歇息几日,朕再陪你去,可好?” 皇后靠在皇帝怀里,轻轻摇首道:“皇上,您已下旨登泰山,臣妾身为皇后岂能不陪在左右?再说臣妾只是有些劳累罢了,并无大碍。” 皇帝久劝不下,只得答应了她。 第二日,皇帝一大早便去岱岳庙致祭,随即会同皇后奉迎皇太后銮舆从岱宗坊出发。 皇后今儿个精神出奇的好,脸上泛出久已不见的红晕,扶着皇太后轻暖的凤辇,与皇帝并肩徐徐而行。 看着皇后气色不错,皇帝终于放下心来,情不自禁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看的身后的众人皆有些发怔。 皇帝依先前的约定,带着皇后去了碧霞宫祭拜,一来还愿,二来便是为皇后祈福,希望这位泰山的神女能保佑皇后身体康健。 三月初三这一日,皇帝一道早便醒来了,身着寝衣的他立于窗前。一场春雪过后,澄彻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色,凛冽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十分舒爽,皇帝在窗前静立许久,直到时辰差不多了,这才回身走到窗前,欲唤醒皇后。 “皇后……皇后……。”一连唤了几声却毫无动静,皇帝心下一惊,立即伸出手去放在皇后额头上,触之滚烫,皇帝顿时大惊失色。 “来人啦,传太医!”皇帝起身对殿外高声喝道。 “是!”外头的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命人去唤太医前来。 接连遭受丧子之痛的皇后,本就在宫中大病了一场,病根未去,此时却又车马劳顿,皇后的身子衰弱至极,再也经不起这场春雪而来的寒流袭击,病了,且高热不退,皇帝守在皇后身边一日,仍不见好转。 可毕竟是在外头,皇帝銮驾多加逗留难免会人心惶惶,更何况此处不便皇后调养,皇帝第二日便下旨按程赶路,就近在济南府暂留,以便皇后调养。 济南的行宫在济南名胜大明湖之北,这里是山东巡抚衙门,庭宇宽敞,风景如画。 三月初四,皇后被安顿住下后,随行御医忙进忙出,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也伺候在了皇后身边,而除少数几个亲幸大臣之外,外间并不知悉内情。 为了不引起恐慌,皇帝在济南的四天当中,虽然心忧如焚,在太后的劝诫下,却依然外示安详,游趵突泉,登千佛山,谒舜庙,观海棠,在蒙蒙春雨中泛舟大明湖,奉皇太后检阅济南、青州、兖州三营兵时,还亲御弓矢,箭箭射中靶心。 初七是清明节,见皇帝仍无回銮之意,知晓内情的随扈大臣和山东巡抚阿里衮只好奏请皇帝再次临幸趵突泉。 “和敬,你皇阿玛呢?”皇后病的迷迷糊糊的,却不忘问皇帝的行踪。 “皇额娘,皇阿玛去游趵突泉了!”和敬恭声道。 “趵突泉?前两日不是去了吗?如今也该回銮了。”皇后说到此轻轻叹息了一声:“你皇阿玛是被皇额娘拖累了!” “皇额娘!”和敬公主忍不住掉下泪来:“皇额娘您别这么说,您康健,比任何事都重要,皇额娘,您一定要好起来!” 魏凝儿端着药走了进来,恭声道:“娘娘,该喝药了!” 皇后重重的咳了几声,才在和敬公主的搀扶下坐起身来,由魏凝儿喂她喝药。 方才和敬公主一番话,魏凝儿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待皇后喝完药,魏凝儿才柔声道:“娘娘,您是一国之母,此时有什么比得上您的身子要紧?即便皇上再次多留几日也不打紧,太医说了,娘娘您操劳过度,要好好歇着才能痊愈!” 皇后闻言,却很是惆怅,她不能因为自个而贻误众人回京,因此,皇帝回来后,她便劝皇帝回京。 皇帝哪里拗得过她,只得答应了,当下便下旨第二日奉皇太后回銮。 从京师出发,一直到济南,整整三十天,全是陆路,而原定回銮则从德州登船,经运河还京。 皇帝怕皇后的病情加重,又想着外头总归比不上宫里,便想快些回宫,乘舟兴许要快得多,也要舒适得多,但他隐隐有些担忧,皇后病情愈发的重了,从济南到德州还要在途中颠簸四日,也不知皇后能否受得住。 这些日子,因皇后病情加重,许多事儿都是太后示意娴贵妃打点,此时,娴贵妃正在行宫的寝殿内连夜阅看官员送上来的女子。 这些女子既不是八旗女子,亦不是包衣出生,而是正儿八经的汉家女子,个个都长得娇美异常。 按照祖制,皇帝是不娶汉妃的,可……康熙爷当初也有几个汉人妃子,不过却是庶妃,没有名分,在宫中连末品的答应也比不上,但……也有例外,若是生下皇子,也会晋封,不过……位份很低,且因出生汉家,总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即便再美再受宠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因此,娴贵妃并不将她们的美貌放在心上,这些大臣们敬献美女,也不过是惯例罢了,而皇帝似乎还未曾纳汉人庶妃,看着眼前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娴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 汉家的女儿果真与满人女子不一样,不仅美,且似弱柳扶风,她见犹怜。 娴贵妃脑中不禁想起魏凝儿那张绝美异常的脸来,心道,令嫔,你自诩貌美,便霸占了皇上的恩宠,如今本宫便弄几个与你不相上下的女子入宫,看你往后还如何嚣张。 身份低微的汉家女子,即便再受宠,也不会对她这个贵妃造成威胁的,若是不听话,想除掉易如反掌。 想到此,娴贵妃从中挑选出了四个长得最美的女子,吩咐暮云带她们下去好好教习宫中规矩。 过了一会,娴贵妃正欲歇下,却听宫女来禀,说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求见,娴贵妃不禁眼前一亮,随即命人请她进了寝殿。 从娴贵妃的寝殿出来后,绿沫满脸笑意离去了。 三月十一日,众人到了德州,从济南到德州这四日,皇后病势平稳,未曾加重,却也未见好转,午时,皇太后、皇后先行登上停泊在运河边上的御舟,随后皇帝驾临德州月城水次。 登舟后,皇后便在魏凝儿与和敬公主的伺候下睡在了榻上,片刻后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两人大惊,立即请了太医来,公主本欲去请皇帝,且料皇后硬是不让她去。 “凝儿,皇额娘她不会有事吧?”公主说着眼泪便下来了,如今色布腾巴尔珠尔跟在皇帝身边,她能商量、能依靠的便只有魏凝儿了。 “不会的!”魏凝儿语中满是坚定,可心中却有些害怕,这些日子以来,皇后的病情愈发的重了,旁人不知道,但这几日魏凝儿与和敬公主守在皇后身边却知道,皇后夜里都昏昏沉沉的,还会一直唤着永琏与永琮的名字,她们有时候甚至怕皇后就那样沉溺在梦中,再也醒不过来。 皇后始终没有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加之大病初愈,又在途中奔波劳累,如何不病,这一病便如山倒,甚是可怕,但她们又有何法子? 如今也只能听太医的,伺候皇后喝药,多劝诫、宽慰她。 太阳快要下山时,皇帝独自一人立于舟上,眺望远处,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下款款而来。 “皇上万福金安!”娴贵妃恭声道。 “爱妃免礼!”皇帝并未回头。 “皇上是在担心皇后娘吗?”娴贵妃上前一步,柔声道。 皇帝轻轻颔首,却没有多言。 “皇上,娘娘病情已平稳下来,皇后娘娘是国母,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娘娘的风寒不日便会痊愈了!”娴贵妃语中愈发带着柔和之意。 第二百四十七章 舟中作乐 皇帝听了后轻轻舒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以来,他日日都十分担忧,知晓皇后身子不好,却又不能回京,真是心急如焚,此番东巡的行程早已昭告天下了,他已私自改了许多,尽量让皇后歇息,可皇后的病还是不见好,让他心中愈发的烦闷起来。【 】 “皇上,臣妾听说您还未用晚膳,臣妾已命人备了酒菜,请皇上移驾!”娴贵妃恭声道。 “不必了!”皇帝轻轻摇首。 “皇上,臣妾可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伺候皇上用膳,若皇上不用膳,太后娘娘定然怪罪臣妾,请皇上用一些吧!”娴贵妃语中满是恳求。 皇帝回过头见她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随即点了点头。 满桌的菜,皇帝并未动,反而一杯杯喝着酒,永琮夭折、皇后重病,接踵而来的噩耗让皇帝这些日子以来甚为压抑,却因在东巡途中,不得不隐藏自个的情绪,他是皇帝,在文武百官和天下万民面前不能有丝毫的失态,兴许是压制的太久了,这酒正好让他消愁。 “皇上,酒喝多了伤身!”娴贵妃眼中冒出一丝精光,随即一把握住了酒壶,柔声劝道。 皇帝却推开她,拿起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吴书来,拿酒来……。”皇帝对侯在一旁的吴书来大声喊道。 “皇上!”吴书来急的满头大汗,皇上已经喝多了,再喝可就要醉了。 娴贵妃却对身后的暮云轻轻颔首,暮云会意立即让小宫女送了酒来。 “娘娘,皇上已经喝多了!”吴书来急声道。 “吴书来,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很是苦闷,醉一场也好,至少能让皇上暂时忘了烦恼!”娴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帮皇帝斟满了酒。 吴书来还想说什么,却碍于娴贵妃在场,只得咽了下去。 又是一壶酒下去,皇帝神智有些不清了,嘴里一直喊着皇后的名字。 娴贵妃眯了眯眼,轻轻扫了一眼暮云,这才上前扶起皇帝,柔声道:“皇上您喝醉了,臣妾扶你坐一会吧!” 扶着皇帝坐在榻上,娴贵妃靠在皇帝怀里笑道:“皇上,这些日子以来您辛苦了,臣妾让人给皇上唱个小曲解解乏可好?” 皇帝本就喝多了,哪里顾得上这些,见皇帝不答,娴贵妃脸上露出了冷笑,看的一旁的吴书来冷汗直冒。 “你出去吧!”娴贵妃挥了挥手。 “娘娘,奴才……。”吴书来却有些迟疑了。 “嗯?”娴贵妃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是警告。 “是,奴才告退!”吴书来也很无奈,只得退下了。 到了外头,吴书来总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加之这会暮云已带着那日娴贵妃挑选的四名绝色女子来了,吴书来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等她们进去后,才唤来一名小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吩咐他去皇后那儿找魏凝儿了。 此时,皇后刚刚起身喝下了太医的药,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伺候皇后睡下后,魏凝儿听冰若说吴书来派人过来了,便出了船舱。 “娘娘,吴公公让奴才告诉您,娴贵妃娘娘灌醉了皇上,带了人去皇上的御舟上夜宴饮乐。”小太监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神色一变,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如今虽然是在归途之中,可皇帝此番东巡因挂念皇后娘娘的身子,除了例行宴请官员们,便未曾放纵过,这些日子来,他甚至未临幸后宫嫔妃,今日娴贵妃却如此放肆,可是犯了忌讳了,若是事情闹到了,有损皇上威严,太后娘娘只怕也会治她的罪,而不是袒护她了。 想到此,魏凝儿进去,在和敬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说什么?她竟然送了绝色女子去皇阿玛的御舟上?”和敬公主有些不可置信的喊道。 “是,吴书来说,她灌醉了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道。 就在此时,与皇后的凤舟首尾相连的御舟上却传来了琴声、歌声与嬉闹声。 公主二话没说,站起身便冲了出去,魏凝儿怕她压不住自个的脾气将事情弄得无法收拾,立即跟了上去。 “初夏,照顾好皇后娘娘!”魏凝儿说完后,人已经走远了。 皇后虽然有些迷糊,可两人说话的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入了她耳中,一会功夫,她便睁开了眼睛。 “娘娘,您怎么醒了!”初夏眼中满是急色,太医吩咐了,娘娘要多休息才能有所好转。 “嗯!”皇后在初夏的搀扶下坐起身来,脸上微微发白:“初夏,本宫方才听凝儿与梨梨说饮酒作乐,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令嫔娘娘与公主饿了,去用膳了!”初夏硬着头皮笑道。 “外头是什么声音?这般的吵!”皇后有气无力的问道。 初夏心中一凛,随即笑道:“娘娘,没有声音啊,娘娘您病了,兴许是听错了!” “不可能……本宫只是病了,却没有糊涂!”皇后说罢让初夏给她穿上了鞋子,在初夏的搀扶下出了船舱。 听着前头的御舟上传来丝竹之声与嬉闹之声,皇后的心中没来由生出了一股凄凉与哀伤,更多的是……失望。 “娘娘,回去歇着吧!”初夏柔声劝道。 “嗯!”皇后轻轻颔首,正欲回去,却见冰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方才,冰若见情形不对,在吴书来的示意下,立即跑回来想找几个宫女、太监过去帮忙的,没曾想会遇见皇后,立即下跪请安。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皇后有些虚弱的问道。 冰若心知此事不能让皇后知道,连忙禀道:“启禀娘娘,并未出事,奴婢是奉了小主的吩咐回来伺候娘娘您!” “你们一个个倒是会欺瞒本宫了,起来吧,去御舟!”皇后说到此猛的咳嗽了几声。 “娘娘!您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娘娘还是不要去了!”初夏急忙劝道。 “走吧,如今本宫虽然在病中,却也不能让人欺负了梨梨与凝儿!”皇后叹声道。 “是!”初夏也不敢多言了,与冰若一道扶着皇后往御舟去了。 御舟的船舱外,娴贵妃正一脸淡然的看着魏凝儿与和敬公主,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给本公主让开!”和敬公主再次喝道。 娴贵妃并未挪动分毫,她身后的众奴才们也无动于衷。 “好,既然你们这些狗奴才找死,本公主便成全你们!”和敬公主说罢,左右看了几眼,眼光猛的落到了守护在御舟边缘的御前侍卫身上,上前几步,趁着那侍卫还在发愣时,一把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刀,快步走了过来。 “让开!”公主猛的扬起了手中的长刀,指着娴贵妃喝道。 “公主这是要弑君吗?”娴贵妃似乎未曾看到眼前的长刀,笑意中满是讽刺道。 就在此时,船舱中男女的笑声更大了,魏凝儿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她深吸一口气,将公主手里的刀夺了下来,递给了一旁正惊恐无比的侍卫,看着娴贵妃笑道:“娘娘,如今皇后娘娘尚在病中,娘娘您却带着皇上在这御舟之中饮酒作乐,甚至……与女子嬉闹,若是太后娘娘知晓了,只怕对娘娘您没有好处,更何况皇上如今酒醉,神志不清,待皇上醒过来,娘娘您……只怕难辞其咎了!” 娴贵妃闻言,脸色甚是难看,正欲呵斥魏凝儿,眼睛却猛地盯着她们身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惊喜,随即福身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娘娘!”魏凝儿回过头去,见皇后在初夏与冰若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心中一惊。 “皇额娘您怎么来了,外头风大,儿臣送您回去吧!”公主浑身冷汗直冒,心道,断然不能让皇额娘瞧见皇阿玛如今的样子,否则她定然伤心欲绝。 “娘娘,太医说了,您要好好调养,这外头有些凉了,嫔妾与公主送您回去吧!”魏凝儿也是担心不已,随即上前一步笑道。 皇后却对她们的劝告置若罔闻,此刻的她神智异常的清明,只觉得这御舟的船舱内传来的嬉笑声,竟然是那般的刺耳。 皇后一把推开了扶着她的初夏与冰若,径自上前掀起了帘子走了进去,只是,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猛的一愣,随即便一个踉跄往后退。 魏凝儿与公主冲上去扶住了她,两人见皇后没事,终于舒了一口气,可当魏凝儿瞧见里面时,猛的愣住了。 此时的船舱中,灯火通明,酒气熏天,一名女子正在抚琴,她身边却有一位在高歌,另外两名女子竟然与皇帝搂抱在一起滚在了榻上,娇笑不已,虽并未做那苟且之事,却衣不蔽体,地上还掉落了被撕碎的衣衫布料。 “皇上……。”皇后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眼泪猛的掉了下来。 兴许是没有料到会有人闯进来,四名女子皆有些发怔,除了皇帝还吵着喝酒以外,四周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来……喝酒……喝酒……。” 魏凝儿看着伤心欲绝的皇后,心中很痛,也酸涩不已,忍不住上前一步,便将那与皇帝搂在一起的两名女子给拽了起来,喝道:“你们还不快滚?” 第二百四十八章 皇后仙逝 四名女子惊慌不已,立即跑了出去。【 】 “皇额娘!”公主见皇后浑身都在发抖,忍不住颤声喊道。 皇后猛的上前一把抓过桌上的酒,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泼到了皇帝脸上。 但皇帝却并没有因此而清醒过来,虽然还是浑浑噩噩的,但他却清楚的认出了皇后,一把抓住了皇后的手,笑了起来:“月汐……,陪朕喝酒。” “皇上,你太让我失望了。”皇后猛的抽出了手,转身跑了出去。 这御舟之中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太后自然有所耳闻,她刚刚到了外头便见皇后一个人哭着跑了出来,心中大惊,立即对身边的绿沫道:“快跟上去瞧瞧!” “是……。”绿沫应了一声便追了上去。 初夏与冰若两人也回过神来,立即跟了上去。 “出了何事?”太后一进船舱便高声问道。 “皇额娘……。”公主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魏凝儿也醒过神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太后见众人竟然先后离去,心中更是诧异,却见娴贵妃猛的跪在她身前,颤声道:“太后娘娘,臣妾该死!” “说清楚!”太后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随即深吸一口气喝道。 “启禀娘娘,臣妾奉了您的懿旨伺候皇上用膳,皇上却一直喝酒,臣妾见皇上近日来很是烦闷,便没有拦着,您也曾对臣妾说,要想法子替皇上排解忧愁,臣妾便自作主张,将前几日所选的汉人美女叫来给皇上唱曲,且料和敬公主与令嫔却气势汹汹来了,臣妾怕她们扰了皇上雅致,便出去阻拦,没曾想……皇后娘娘竟然来了,臣妾是随皇后娘娘进来才发现有两名女子竟然衣不蔽体与皇上纠缠在一起。”娴贵妃说到此似乎吓坏了,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糊涂!你怎么如此糊涂!”太后高声咆哮道。 “太后娘娘,臣妾只是让她们给皇上唱曲,没有让她们勾引皇上啊!”娴贵妃似乎有些委屈,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 太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正欲吩咐身边的奴才将那四女给处置了,却听见外头传来了喧闹声。 “太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落水了……。”小太监跑进来喊道。 “什么……。”太后只觉得一阵天摇地晃的,整个人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太后娘娘……。”众人大惊 “皇后……。”太后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在宫女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娘娘……。”暮云见众人都走了,才扶着娴贵妃站起身来。 娴贵妃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冷意。 “皇上,您醒醒,醒醒……。”得知皇后落水,吴书来吓坏了,忍不住轻轻摇晃着已沉沉睡去的皇帝。 见皇帝久久不曾醒来,他只好咬咬牙,让人拿了冰水来。 此时,皇后早已被救起送回了凤舟之中,只是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人也昏睡不醒,太医们诊脉过后,说皇后病情更为沉重了。 魏凝儿看着站在一旁抽泣的和敬公主,眼中一热,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方才……她与公主追上去便见到皇后与绿沫一起落实入水中,大惊失色之下,她们险些便跳了下去,幸好侍卫们及时赶到,救起了皇后,可即便如此,原本就悲伤过度的皇后因受到惊吓,病情更为沉重了。 听着船舱外传来了太后的喝声与太医们惶惶不安的告罪声,魏凝儿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隐隐之中,她似乎知道皇后的情况甚是严重,想要撑过去,只怕难了。 太后狠狠的训斥了太医,进来看了皇后,安慰了公主,才一脸忧愁的走了。 皇帝被吴书来一盆冰水给彻底的浇醒了,酒醒后的他甚至还来不及呵斥吴书来,便被皇后落水病危之事吓住了,他不顾自己此时一身狼狈,立即赶往了凤舟。 “皇后……皇后……。”皇帝一进船舱便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皇后,眼中顿时一片赤红,浑身都在发颤。 “月汐……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皇帝紧紧握住皇后的手,一股从未有过的痛楚顿时从心中传遍四肢百骸。 此刻的皇帝,身上仿佛笼罩了无尽的悲伤,让原本在心中怪他、恨他的魏凝儿怔住了。 皇上……很爱皇后娘娘,他不想伤害她,可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却在无形之中将原本就在与病痛抗争、苦苦支撑着想要活下去的的皇后娘娘送上了绝路。 魏凝儿忍住了悲痛,想要拉着公主一块出去,且料皇后却在此时猛的睁开了眼睛。 “月汐,你醒了,你醒了……。”皇帝语无伦次的喊道。 皇后冷冷的看着他,将手从他的掌中抽出,自己坐起身来,对一旁的魏凝儿与公主露出了笑容:“凝儿、梨梨,你们过来!” 魏凝儿与公主怔了怔,慢慢靠了过去。 “皇上,臣妾有话要对她们说,请皇上回避!”皇后抬起头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浑身一震,脸上一片黯然,慢慢走了出去。 皇帝出去后,皇后看着魏凝儿与和敬公主,脸上满是慈光:“凝儿、梨梨,我的时日不多了。” “皇额娘,不会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公主忍不住泣声道。 皇后轻轻摇首:“自个的身子,自个最清楚,你们仔细听我说,一定要记清我今日所说之话。” 皇后说着便从衣衫中拿出了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正是那凤形玉佩。 “凝儿,看着它,是不是觉得很眼熟?”皇后抬起头看着一脸震惊的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魏凝儿颤抖着手,将她的玉佩拿了出来,明亮的烛光下,两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上闪耀着淡淡的绿光。 皇后紧紧握住魏凝儿的手,颤声道:“凝儿……别怪阿玛……你还未出生他便逝世了,即便他想照顾你们母女,也无能为力,富察家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才让你受了多年的苦,我得知你的身世也不久,如今……我大限将至……。” “娘娘……。”魏凝儿不禁失声痛哭。 “凝儿……宫中险恶,万事要小心,姐姐再也不能护着你了。” “娘娘,别说了,别说了……。”魏凝儿忍不住抱住了皇后,失声喊道。 她不敢相信皇后所说的话,可是……又不得信。 事到如今,她终于明白了,为何皇后对她越来越好,好到她害怕,好到她心惊,原来……竟然是这般的原因,姐妹吗? “凝儿,往后你与梨梨要互相照顾,这孩子虽然大了,却任性得紧,只有你能劝得住她,我把她托付给你了。”皇后紧紧握住魏凝儿与和敬公主的手,泣声道。 “皇额娘,求求您别离开我,皇额娘,梨梨长大了,不会让皇额娘您再操心,不会让您伤神,儿臣会照顾您的,求您别抛下我!”和敬公主抱着皇后大哭起来。 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梨梨……刚刚皇额娘睡着的时候看见永琏和永琮了,皇额娘答应去陪他们了,梨梨还有皇阿玛,还有你的额驸,还有很多人,他们……只有皇额娘,梨梨,原谅皇额娘,去吧……叫你皇阿玛进来,皇额娘有话和她说。” “我不去……皇额娘,他们不能没有皇额娘,我也是啊,皇额娘!”公主却搂着皇后不肯松手。 “凝儿,我时辰不多了,去叫皇上进来!”皇后看着一旁的魏凝儿说道。 魏凝儿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出去将皇帝请了进来。 “月汐,你听我说,方才……。” “皇上……。”皇后打断了他,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皇上……臣妾没有怪皇上,臣妾恐怕没有多少时辰了。” 皇帝闻言一怔,随即颤声道:“不会的。” 皇后看着皇帝,眼神出奇的温柔:“皇上……今日是臣妾任性了,冲撞了皇上。” “不,是朕不好!”皇帝看着皇后的脸色愈发苍白,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下意识的握紧了皇后的手。 “皇上,臣妾不该那般的冲动,让皇上您担心了,皇上……臣妾与皇上少年夫妻,至今二十年了,臣妾对皇上之心,一如当初,这么多年来,臣妾从未让皇上为难,从未求皇上任何事,如今臣妾大限将至,臣妾恳请皇上,无论如何护住富察家,还有臣妾与皇上唯一活着的孩子,梨梨。” “皇后……。” “皇上,事到如今,臣妾也不瞒皇上,凝儿她是臣妾的妹妹,请皇上善待她,如此……臣妾便能含笑九泉了!”皇后说到此,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皇后,朕答应你!”皇帝连声应道。 “谢皇上!”皇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人却渐渐昏死过去。 “太医……太医……。”皇帝抱着皇后失声喊道。 德州月城下运河岸上跪满了面色凝重的随扈王公大臣以及山东、直隶两省送驾、迎驾的大小官吏。 夜里,皇后病势突然转剧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小臣工闻讯齐集青雀舫旁,遥遥为帝后请安。 皇帝俯身紧握兰幄边垂下的玉手,凝视着皇后苍白、安详、端庄的脸庞,生命正在迅速地从她眼睛中消逝,皇帝悲痛莫名,但无能为力,当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之际,皇后富察氏弃屣仙逝。 第二百四十九章 转机 当太后赶到时,见和敬公主抱着已逝去的皇后嚎啕大哭,不禁潸然泪下。【 】 “皇帝!”太后见皇帝一直静坐在皇后身边,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帝起身离开了皇后的凤舟,有条不紊的安排庄亲王允禄、和亲王弘昼护送皇太后与后宫众人缓程回京,并命军机大臣等草拟皇后崩逝于德州水次的明发谕旨。 一切安排妥当后,天已大亮了,皇帝坐在皇后兰幄旁时,才深深地感受到一种从未经验过的锥心刺骨的痛楚,不禁握住了皇后已失去温度的手,潸然泪下。 三月十六日正午,大行皇后梓宫由水路起旱,暂奉通州芦殿。在京王公以下,三品官以上,及诸皇子齐集举哀行礼。随后灵驾从通州芦殿出发,皇子们与皇后姻亲在旁痛哭随行。 傍晚时分,灵驾至京,嫔妃、公主、四品以下官员、大臣官员的命妇,以及内务府佐领、内管领下妇女,分班在朝阳门、东华门内和储秀宫缟服跪迎。 大行皇后梓宫进东华门,自宁寿宫西行,入苍震门,至长春宫,安奉于正殿。 此时,先行还宫的皇帝身着白绸孝服,看视皇子们在灵前酹酒三爵。 皇帝在几月内先后失去皇子与皇后,极度悲痛,近日来脾气十分的暴躁,伺候在他身边的人许多都遭了罪,如今是人人自危,不敢触霉头。 对于皇后的离世,大阿哥永璜心中并没有悲伤之情,这些年来皇后甚为平淡,加之皇后只是嫡母并非生母,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更何况,对于永璜来讲,皇后崩逝,意味着宫中再也不会出现嫡出的皇子,皇帝两次秘密立储都将他排斥在外,第三次,无论是立长还是立贤,都非他莫属了,想到此,永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三阿哥永璋亦然,皇后离世,娴贵妃也被太后下旨禁足了,他的额娘纯贵妃复宠在即,他如何能不高兴。 “你们在笑什么?”皇帝一回头便见两人满脸笑意,登时大怒,厉声呵斥道。 永璜与永璋大惊,立即跪了下去。 “皇后仙逝,大丧之中你们竟然如此喜悦。”皇帝说到此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随即暴喝道:“你们给朕滚出去!” 永璜与永璋皆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随即有些惊恐的退下了。 面对着皇帝的滔天怒火,众人都十分骇然,旋即更加规矩的跪在了一旁。 夜深了,跪了许久,浑身酸痛的魏凝儿才在冰若等人的搀扶下回了延禧宫。 “小主,奴婢给您捏捏腿!”冰若蹲下身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让她退下了。 魏凝儿靠在椅背上,泪一滴滴的往下掉,即便到了今日,她依旧无法接受皇后已仙逝的事实,更何况……皇后还是她的姐姐。 魏凝儿做梦也想不到自个竟然是李荣保的女儿,是皇后与傅恒的妹妹。 回想起这几年在宫中,皇后对她的好,魏凝儿只觉得心一阵阵的疼。 因皇后仙逝,宫中笼罩在了浓浓的悲伤之中,三月二十二日,皇帝下旨册谥大行皇后为孝贤皇后。 四月十二日,太后亲自在新晋的秀女之中挑选了两人充入后宫,都统兼轻车都尉纳亲之女巴林氏为贵人,拜唐阿佛保之女林氏为林常在。 选秀本就是大事,且是去年就定下的,如今皇后离世过去了一个月,皇帝还在悲痛之中,太后便亲自督办了此事,全权做主。 “太后娘娘,娴贵妃娘娘遣了暮云过来,说是有事想求见娘娘!”绿沫进殿恭声禀道。 太后闻言,眉头紧锁:“让暮云告诉她,安安分分的在翊坤宫中给哀家思过。” “娘娘,都过去一个月了,娘娘您也该消气了,娴贵妃也没有料到那几个汉人女子竟然私自在衣物上熏了异香引诱皇上。!”绿沫柔声道。 “哀家是消气了,可皇上没有消气呢,虽然太医说了,皇后那时已病入膏肓,即便不气急落水也难以回天,可……至少不会死在东巡途中,好好将养指不定还能多活些时日,若不是她自作主张、鲁莽行事,又怎么会出了那样的差错!”太后愤声道。 “是!”绿沫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应道。 “你去告诉她,皇上如今余怒未消,哀家让她禁足翊坤宫,也是为了护着她,让她安心等着吧。”太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是,娘娘!”绿沫应声而退。 五月二十一日,行了孝贤皇后册谥礼后,沉溺在悲伤之中的皇帝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当日夜里便去了嘉妃宫中,看望有孕在身的她,这是他东巡回宫后头一次去看后宫嫔妃。 陪着嘉妃用了晚膳,又与她说了一会话,皇帝才回了养心殿。 第二日一早,嘉妃便让人去请了魏凝儿与纯贵妃到了她的永寿宫中。 皇后逝去两个多月了,魏凝儿也渐渐压制住了心中的悲伤,脸色也恢复了平日里的红润。 “不知姐姐唤妹妹来,所为何事?”给嘉妃、纯贵妃请了安后,魏凝儿才柔声问道。 嘉妃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去了……后宫一时无主,按宫中惯例,即便皇上不再立后,也是要选一位高位的嫔妃执掌凤印,管理后宫!” 纯贵妃也是一脸凝重道:“本宫的三阿哥前些日子触怒了皇上,他与大阿哥往后也没有机会继承皇位了,皇上对本宫更是憎恨,那凤印也轮不到本宫来管,如今嘉妃妹妹有孕在身,无暇顾及,本宫听闻太后娘娘已在寻思此事,也不知她会选谁?” 魏凝儿沉吟片刻道:“娴贵妃被禁足,皇上虽然没有下旨处置她,却因那日之事对她很是怨恨,她……是没有机会了,如今最合适的便是嘉妃姐姐,可……姐姐有孕在身,也不知皇上最后会如何决断!” “愉妃呢?”嘉妃脑中突然浮现出愉妃的身影来。 “倒是有可能,虽然她不是很受宠,可皇上也没有完全忽视她,虽说她曾经因顶撞了皇后娘娘,被皇上斥责了,就连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可……和本宫与娴贵妃的错比起来……那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皇上不会一直记在心上。”纯贵妃思索片刻后说道。 “愉妃是不错,至少她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更何况我们与她也从未有过不快,既然如今只有她能暂理后宫,两位姐姐何不与妹妹一道推波助澜一番,让愉妃先承了情,往后也好有个退路,等嘉妃姐姐生下孩子后,再作打算!”魏凝儿提议道。 宫中众人,如今她尚能信任的便是嘉妃与陆云惜了,纯贵妃因为失了势,加之与她们一般敌视娴贵妃,才走到了一块,但魏凝儿从来不敢相信她。 至于愉妃,因永琪始终在娴贵妃手上,愉妃受制于人,有时难免会身不由己,魏凝儿也是防备着她的。 嘉妃眼前一亮,笑道:“好,这皇宫如今热的不成,昨夜皇上说,明日便去圆明园,咱们就寻个机会助愉妃一把!” 五月二十三日,众人一道去了圆明园,当日傍晚,皇帝下旨让后宫众人陪太后用膳,皇帝自然也陪在一旁。 太后见皇帝似乎从皇后逝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甚是高兴,一时又想起了尚留在宫中禁足,不曾来圆明园的娴贵妃,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皇上,哀家昨日来圆明园之前去翊坤宫见了娴贵妃,她自责不已,日日在佛主面前忏悔,皇上,当日之事也不是她的错儿,怪就怪她错信了旁人,更何况,她心系皇上,担忧皇上,才一心想为皇上排忧解难,错不在她,如今哀家也罚了她,皇帝便宽恕了她吧!” 皇帝闻言,脸色猛的一变,当日若不是太后先下旨处罚了娴贵妃,加之皇后仙逝,皇帝无暇顾及,否则娴贵妃所受到的便不是那么简单的惩处了。 皇帝心中是恨她的,若不是她自作主张,那些女子怎么会乘虚而入,皇后自然不会生气,也不会掉入水中,当夜便薨了。 皇后的病,皇帝心中有数,那几日愈发的严重,他也曾私下逼问了李太医,得知皇后难以撑过去,可……皇帝心中总是抱着希望的,若不是娴贵妃多事,皇后也不会那样去了。 “皇额娘不必多说了,朕自有定夺!”皇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太后微微一怔,也不再劝了。 一旁的嘉妃见时机成熟了,笑道:“皇上,臣妾听四阿哥说,五阿哥好几日不曾去上书房了,一问才知道那孩子病了,可怜那孩子,也没有人照顾。” 皇帝闻言,脸色更是难看,随即便见愉妃低下头,浑身轻轻颤抖着,皇帝清晰的看见了一滴滴泪水落到了她的衣襟上。 “从即日起,永琪还是由愉妃抚养吧,到底是亲额娘,也只有你最心疼永琪!”皇帝开口道。 愉妃闻言浑身一震,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着皇帝,眼中溢满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似地,愣了愣才跪了下去,泣声道:“谢皇上,谢皇上!” 第二百五十章 寝食难安 能重新抚养儿子,对愉妃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自打皇上下旨将永琪给娴贵妃抚养以后,她日思夜想的便是让孩子重新回到身边,没曾想今日竟然如愿以偿了。【 】 看着因激动泣不成声的愉妃,太后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未从多说,心道,皇帝一时半会是不会饶了娴贵妃,要让皇帝打开心结,重新接纳娴贵妃,怕是要些时日了。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了嘉妃身边的魏凝儿身上,一抹柔光一闪而逝,沉吟片刻后道:“如今后宫无主,诸多事无人打理,从即日起,纯贵妃与愉妃暂理后宫事宜。” 众人闻言皆有些错愕,特别是纯贵妃,她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看中她,一时竟然愣住了,若不是嘉妃碰了她一下,她险些失礼了。 “臣妾谢皇上!”片刻,纯贵妃与愉妃立即起身到了大殿正中谢恩。 皇帝轻轻颔首,随即看向下面的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意:“令嫔向来聪慧,可助纯贵妃与愉妃一臂之力。” “是!”魏凝儿心下一惊,可皇命不可违,只得在众人略带惊讶的目光中应下了。 太后也有些吃惊,不过随即便释然了,若魏凝儿如今已是妃位,这暂理后宫之权,只怕皇帝便会给她了。 宴毕,魏凝儿回到了醉心苑后,便让冰若唤小易子进殿来。 “小易子,本宫吩咐你的事儿,可办妥当了?”魏凝儿轻声问道。 “启禀小主,奴才办妥当了,奴才已经秘密将清竹从冷宫之中弄了出来,胡世杰公公已应下了,要不了几日便能将她送来圆明园!”小易子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歇着吧!”魏凝儿低声道。 “是,小主!” “小主,夜深了,奴婢服侍您歇着吧!”冰若看着魏凝儿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去了纯贵妃的亦欢阁,如今纯贵妃虽与愉妃一道打理后宫诸事,可毕竟纯贵妃身居高位,凡事自然是以她为尊的。 对于皇帝竟然让纯贵妃打理后宫之事,魏凝儿病不太明白皇帝的用意,毕竟当初在木兰围场,纯贵妃可是让皇帝大失所望的,因此被冷落了两年,如今却一下子却倍受青睐,如何不让人起疑。 “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进了大殿便屈膝行礼。 “令嫔妹妹来了,快快免礼,坐吧!”纯贵妃满面笑容道。 “谢娘娘!”魏凝儿这才坐到了愉妃身边。 见除了皇帝下旨免去所有礼节的嘉妃外,其余众人皆到齐了,纯贵妃脸上笑意更深,清了清嗓子,笑道:“承蒙皇上垂爱,从即日起,本宫与愉妃妹妹共同打理后宫诸事,众位妹妹若有事便告知本宫与愉妃妹妹!” “是!”众人齐声应道。 “自然,也请令嫔妹妹助本宫与愉妃一臂之力!”纯贵妃一脸真诚的笑道。 “姐姐折煞妹妹了,妹妹可是什么都不懂的!”魏凝儿笑了。 “妹妹不可妄自菲薄,往后还要妹妹多出力才是!”纯贵妃如今可不敢得罪魏凝儿,莫说她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就冲着皇帝对魏凝儿的宠爱,她也得与之交好。 “是!”魏凝儿也不想多说了,笑着应道。 “上月太后娘娘在入宫的众秀女中为皇上挑选了两位妹妹,因这些日子以来,宫中事儿多,姐妹们都很忙,也不曾见上一面,昨儿个两位妹妹也来了圆明园,今日总算是见上了!”纯贵妃说罢笑着看了看坐在末位的两人。 “嫔妾贵人巴林氏给纯贵妃娘娘请安,给愉妃娘娘请安,众位娘娘万福!”贵人巴林氏站起身来,给众人行了礼。 满殿的嫔妃都忍不住打量起她来,此女身量颇高,肤色极其白皙细腻,长相倒是不出挑,但却让人看着很是舒心。 魏凝儿也听说了,这一次太后所选的嫔妃中有一位是蒙古贵胄之女,身份很是尊贵,其阿玛纳亲执掌蒙古镶红旗,是从一品的大员,手握重兵,不可小觑,想来便是眼前这一位了。 “免礼,如今后宫无主,妹妹不必行那三叩九拜的大礼,坐吧!”纯贵妃笑道。 “是,谢娘娘!”巴林氏立即坐了下去。 魏凝儿听纯贵妃如此说,心中顿时有些不快了,似乎没了皇后倒是顺了众人的心似地。 “嫔妾常在林氏给纯贵妃娘娘请安,给愉妃娘娘请安,众位娘娘万福!”坐在末位的新晋常在也起身给众人问安。 这林常在出生不是很尊贵,不过长的倒是颇为俊俏,想来太后在挑选之时也是略微考虑了的,这才选了一位贵胄之女与一位长相不俗的,二者倒是相得益彰。 “妹妹免礼,坐吧!”纯贵妃脸上的笑意依旧没有半分的变化。 “是!” 众人又闲聊了片刻,才各自回宫了。 魏凝儿心中却有些不快,虽然今日纯贵妃对众人都很和气,也没有摆架子,从头到底都是笑脸迎人,可却给人很刻意的感觉,不知为何,魏凝儿总觉得她眉眼之间满是得意,更多的是窃喜。 当初的她还怕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了依靠,如今却得意洋洋,着实让魏凝儿厌恶。 陆云惜见魏凝儿一直闷闷不乐,心中也跟明镜似地,柔声道:“凝儿,宫中之人向来如此,能做到不骄不躁的很少,咱们看的也多了,无需太过在意!” “连你也看出来了,恐怕她安生不了几日了,幸好还有愉妃牵制她!”魏凝儿叹声道。 “我进宫比你早,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后宫众人的嘴脸。”陆云惜苦笑道。 “走吧,来日方长!”魏凝儿此时也不愿多想了,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回到了醉心苑,魏凝儿与陆云惜闲聊了片刻,才低声道:“姐姐,你知道的,清竹并没有死!” “是,这事你曾告诉我与嘉妃她们了。”陆云惜轻轻颔首道。 “前些日子,因皇后娘娘仙逝,宫中众人皆沉浸在悲痛中,无暇顾其其他,我趁机去了冷宫之中见了清竹,得知了一个秘密!”魏凝儿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冷色。 “什么?”陆云惜眼中满是疑惑。 “清竹说,慧贤皇贵妃是娴贵妃指使她害死的,娴贵妃本想借此机会除掉皇贵妃,然后嫁祸给皇后娘娘,一举两得,却未曾如愿!”魏凝儿低声道。 “她是如何害了皇贵妃娘娘,太医不是说,皇贵妃是哮喘病犯了吗?”陆云惜顿觉有些奇怪了。 “皇贵妃的确是哮喘病犯了,不过是娴贵妃指使清竹做的,娴贵妃得到了一种很罕见的花粉,听清竹说,那花粉可以诱发哮喘病!”魏凝儿当初听闻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她真是太歹毒了,原来从那时起,她便开始算计后宫众人了!”陆云惜一脸愤恨道。 “是啊,如今不除掉她,我寝食难安,姐姐,冥冥之中,我总觉得娴贵妃与我,只能活一人,而我,却不会认输的!”魏凝儿眼中满是坚定,似乎已下定了决心。 “可她如今尚在禁足之中,不在圆明园,太后娘娘有心袒护她,想除掉她有些难,即便你让清竹在皇上面前说出当日之事,娴贵妃也可不认账,只因……清竹是没有证据的,仅仅凭借她的一面之词,即便皇上信你,太后也不会信,更何况……清竹在内务府的记档之中是已死之人,稍有不慎,你不仅不能除掉娴贵妃,还会惹祸上身,犯了欺君之罪!”陆云惜却不认为魏凝儿现在能除掉娴贵妃,毕竟太难了。 “如今她失去了权势,又被禁足了,这个时候都不能除掉她,等她从翊坤宫出来了,再想找机会,那可就难了!”魏凝儿却不想错失良机。 “这事你可曾告诉嘉妃与纯贵妃娘娘了?”陆云惜突然问道。 “未曾,除了你,我一个都未告诉!”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嗯,嘉妃娘娘临盆在即,无暇顾及别的事儿,不要告诉她,以免她焦心,至于纯贵妃,你也知道,她并不可信!”陆云惜说到此,脸色微变,又道:“毕竟当初纯贵妃可是娴贵妃的人,虽然两人撕破了脸,水火不容,可有的事儿也说不准,宫中的事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是生死仇敌,指不定下一刻便联手谋害他人,若纯贵妃真的想置娴贵妃于死地,那倒是不错的借力了。” 魏凝儿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姐姐,我有一计,不知能不能成!” “你说说看!”陆云惜低声道。 魏凝儿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陆云惜眼前一亮,随即笑了:“倒是可以试一试,即便无功而返,也伤不到你分毫!” “嗯,既然姐姐也觉得可行,想来便不会有错了!”魏凝儿脸上溢满了笑意。 过了几日,便是六月了,天气愈发的炎热起来,就连身在圆明园中,也觉得热气逼人。 午后,太后小睡了片刻,却因太热,早早醒了,绿沫立即送上了冰镇酸梅汤给她解暑。 就在此时,昨日被太后派回皇宫看望娴贵妃的秋嬷嬷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太后的决定 “娴贵妃如何了?”太后还不等她请安便急声问道。【 】 “启禀娘娘,正如昨日前来报信的小太监所言,娴贵妃中了暑气,病的厉害,且高热不退,几日来米粒未进,若再如此下去,只怕凶多吉少了!”秋嬷嬷恭声道。 太后闻言,心中一痛,随即愤声道:“今年前所未有的炎热,就连圆明园都让人受不了这暑气,更何况是皇宫之中。” “娘娘,因娴贵妃是您下旨禁足的,宫中的奴才们见此以为她失了宠,便放肆起来了,吃穿用度皆是次品,也未从冰窖中送冰块去翊坤宫中解暑,而且……太医们也避开了,因此娴贵妃娘娘的病才会拖到如今无人问津!”秋嬷嬷照实禀道。 “反了他们!”太后勃然大怒,随即站起身喝道:“摆驾,哀家要去见皇帝!” 皇帝住在九州清晏的乐安和中,因近日天气炎热,皇帝下了朝后便一直在寝宫之中,此时,魏凝儿正陪着他下棋。 “皇上,臣妾认输了!”一局未了,魏凝儿便认输了。 皇帝笑道:“还未下完,你就认定你会输?” “臣妾已陷入死局了,皇上的棋艺岂能是臣妾能比的!”魏凝儿说的倒是一番真心话。 “后宫众人,也只有你能陪朕下棋,虽然你棋艺差了些,却也马马虎虎。”皇帝满脸笑意。 “那可不尽然,臣妾虽然赢不了皇上,赢众位姐妹,倒不是难事!”魏凝儿不以为然道。 “朕瞧你也无心下棋,可是想出去走走?”皇帝笑着问道。 “不去,这几日太热了,臣妾可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屋子!”魏凝儿轻轻擦拭着脸上的细汗,笑道。 “朕也没有料到今年会如此热!”皇帝脸色微微有些凝重了。 魏凝儿也不敢多言了,她知道,为了操办皇后的丧事,今年皇帝并未下旨去热河行宫避暑,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热。 这几日,皇帝几乎都宿在了她的醉心苑中,魏凝儿知道皇后的死对于皇帝是多大的打击,对她亦然,因此两人都未曾提起皇后,只怕彼此更加伤怀罢了。 “皇上,喝一碗冰镇银耳汤,解解暑吧!”魏凝儿见皇帝面色不对,随即笑道。 “嗯!”皇帝伸手接了过来。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驾到!”一名小太监进来禀道。 皇帝闻言,立即站起身来,魏凝儿也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便见太后似乎有些生气的走了进来。 “皇额娘吉祥!”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倒是没有料到魏凝儿在,瞧见她时,原本只是脸色不太好的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扶着太后坐下后,皇帝才笑道:“天热,皇额娘该多在宫里歇息才是。!” 太后脸色微微好转,随即沉声道:“皇帝,哀家这几日想的很清楚,皇后的死并不怪娴贵妃,皇帝也不要再记恨她了,哀家这就下旨让人将她接来圆明园。” 皇帝闻言,脸色沉了下去,却没有开口拒绝,虽然此刻他很生气,可眼前的人是太后,是他的嫡亲额娘。 太后他沉默不语,借机道:“皇帝,不是哀家偏心娴贵妃,这些年来,皇后执掌后宫,又要忙着伺候皇帝,虽然她对哀家也侍奉的周到,可日日伺候在哀家身边却是娴贵妃,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则,娴贵妃也曾奋不顾身救皇帝,可见在她心中,皇帝你是多么的重要,正因为她关心你,才会出了差错,却也不是故意为之,哀家昨日派秋嬷嬷回皇宫看她,才知她中了暑热,人事不省,宫里那些该死的奴才们也伺候的不尽心,就连太医也不去给她瞧病,皇帝,皇后刚刚去了,哀家这心里还痛的很,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娴贵妃也去了,哀家希望这后宫和和睦睦的,皇帝你能多些子嗣,除此之外便再无他求,哀家老了!” 魏凝儿正愁娴贵妃在宫中,想对付她却无计可施,此时听太后说要将她接到圆明园中,心中便有了计较。 让娴贵妃离开皇宫来圆明园,便预示着娴贵妃不会被禁足,在东巡途中的过失也不了了之了,到时候若是对付不了她,将会陷入危机当中,可……魏凝儿不信皇帝心中的愤怒就这样消失了。 虽然有太后护着娴贵妃,可这天下,这后宫都是皇上的。 想到此,魏凝儿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她看着互相不肯让步,一直僵持的皇帝与太后,福身笑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如今娴贵妃娘娘危在旦夕,应该及时救治才是,如今宫中很热,相比之下,圆明园倒是要凉爽一些,为了让娴贵妃娘娘早些痊愈,接来圆明园再好不过了!” 皇帝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眼中带着一丝愠怒。 太后笑道:“还是令嫔懂事乖巧,皇帝,此事你便依了哀家吧,皇帝你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哀家还指望着娴贵妃伺候在身边,孝顺哀家呢。” 皇帝听太后如此说,看着日渐老去的太后,心下一软,随即点了点头:“既是如此,便依皇额娘的!” 太后闻言,心中大喜,对一旁的秋嬷嬷道:“快去将娴贵妃从宫中接来!” “是,娘娘!”秋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下了。 待太后一脸喜意的走了后,皇帝才一把拉着魏凝儿的手,沉着脸盯着她,不发一语。 “皇上为何这般看着臣妾!”魏凝儿心中一惊,脸上却依旧带着笑意。 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了她的手,对吴书来道:“送令嫔回醉心苑去!” 魏凝儿浑身一僵,随即上前一步,拉着皇帝的手笑道:“皇上方才不是说要带臣妾出去走走吗,臣妾瞧着外头天变了,凉爽了许多,皇上您可要说话算数!” 一旁的吴书来与冰若两人见她如此,皆吃惊的张大了嘴。 按理说皇帝生气了,换做是旁人,早就惶恐不安的退下了,可魏凝儿偏偏反其道而行。 “既然皇上不想去,那臣妾自个去了!”魏凝儿等了片刻见皇帝久久不语,随即放开他,转身便走,只是刚刚迈出一步,手便被皇帝紧紧握住了。 “为何要帮娴贵妃?”皇帝低声问道。 魏凝儿回过身笑道:“皇上,臣妾只是觉得娴贵妃娘娘如今病的厉害,可怜她罢了!” 皇帝可不信,毕竟,魏凝儿是皇后的妹妹,对于娴贵妃当日所犯下的过错,魏凝儿不会不计较。 “皇上不信?”魏凝儿娇声笑道,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臣妾也不信,若是臣妾告诉皇上,臣妾让她来圆明园,是为了对付她,皇上信吗?”魏凝儿突然说道。 还不等皇帝回答,魏凝儿又道:“臣妾其实是个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人呢!” 皇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便往外走。 “去哪儿?”魏凝儿有些跟不上他的步子,大声问道。 “你不是要出去逛逛吗?朕带你去武陵春色看桃花!”皇帝回过头笑道。 “看桃花?皇上……您确定?”魏凝儿猛的瞪大了眼睛,此时已是六月,哪里来的桃花?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将她额前的细发拨开,笑道:“吃桃子吧!” 魏凝儿不禁笑出声来,就连他们身后的一众奴才也忍俊不禁低笑出声。 武陵春色,初名桃花坞,是领会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意境而建成的世外桃源,在圆明园中也是极其出名的景观。 武陵春色中种植了山桃万株,东南部叠石成洞,可乘舟沿溪而上,穿越桃花洞,进入“世外桃源”。 当今皇帝尚为皇子时,曾在此地居住读书,因此对此十分的喜爱,常常前来此处。 因变了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阵阵凉风徐徐而来,倒是让众人觉得十分舒爽。 皇帝带着魏凝儿坐在桃树下,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猛的想起了过去,他也曾与皇后坐在桃树下,他还曾摘桃子给皇后吃,那时候他还是皇子。 魏凝儿一转头便见皇帝正愣愣的看着前方,眼中满是悲戚,顿时明白他此刻在思念皇后,魏凝儿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吴书来见情形不对,立即示意冰若等人与他往后退远了。 魏凝儿轻轻靠在皇帝怀中,双手环住他,过了许久,才将浓浓的悲伤强压下去,轻轻摇晃着皇帝,娇声道:“皇上,臣妾肚子饿了!” 皇帝怔了怔,先前的悲伤似乎一下子消散了大半,见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个,有些无奈的将她抱紧,柔声道:“午膳时,朕让你多吃些,你却一股脑将你碗里的菜给了朕,这会子你就知道饿了!” “谁让皇上给臣妾夹的菜都是臣妾不喜欢吃的!”魏凝儿故作委屈道。 “不喜欢便给朕,你真是大胆!”皇帝故意板着脸道。 魏凝儿却仿佛没有看到似地,从皇帝怀里站起身来,笑道:“皇上,臣妾去摘桃子!” 皇帝忍禁不俊,一把拖住她,笑道:“别去了!” 他实在不能想象,她踩着花盆鞋,如何能上树去将桃子给摘下来。 皇帝不得不承认,魏凝儿在她面前比宫中任何嫔妃都要大胆的多,可他偏偏很受用,只要她在身边,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第二百五十二章 姗姗来迟 魏凝儿可不把皇帝的劝告放在心里,她抬起头看着挂满枝头的桃子,在皇帝错愕的目光中脱掉了脚下的盆底鞋,笑道:“爬树嘛,小菜一碟,小时候没吃的,常常去偷别人家的果子,现在应该还没有生疏才对!” 皇帝却及时伸出双臂将她抱住,牢牢的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沉着脸道:“把鞋子穿起来!” “饿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 “朕摘给你!”皇帝有些无奈的笑了,只是眼中却满是宠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依着她。 “好啊,皇上,您看,左边枝头那一个是不是特别大,特别红,臣妾就要那个了!”魏凝儿笑道。 “你还挑三拣四啊!”皇帝低笑出声,随即在魏凝儿满是期待的目光中,飞身跃起,将那桃给摘了下来。 “那个,还有那个……。”魏凝儿指着桃树喊道。 皇帝叹了口气道:“贪得无厌!” 虽然如此说,他还是将她所指的桃给摘了下来。 “小主真是厉害啊!”吴书来忍不住低声轻喃道。 吴书来日日伺候在皇帝身边,自然感触最深,自打皇后仙逝了,皇帝郁郁寡欢,脾气异常的暴躁,宫中、朝中不少人都遭了殃,眼见皇帝这样下去,吴书来担心不已。 几日前,皇帝开始入后宫,吴书来才松了一口气,这会子见皇帝这般高兴,吴书来终于放心了,纵观整个后宫,如今还能让皇帝如此上心的,怕也只有令嫔娘娘了。 冰若也是一脸喜意,毕竟皇后仙逝后,她家主子也郁郁寡欢,伤心了这么多日,如今终于振作起来了,她自然开心了。 吴书来一偏头便见到了款款而来的纯贵妃等人,面色一变,冰若等人也瞧见了,随即齐声道:“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愉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位娘娘吉祥!” “不必多礼!”纯贵妃轻轻抬手,示意他们起来。 看着皇帝还上蹿下跳的按魏凝儿的指示摘桃,纯贵妃等人眼中的惊讶越来越大。 “皇上终于笑了!”愉妃柔声道。 “是啊!”纯贵妃附和道。 “令嫔她竟然指使皇上给她摘桃,还真是大不敬!”怡嫔撇撇嘴冷哼道。 吴书来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怡嫔一眼,心道,令嫔大不敬的时候多着呢,若是被后宫这些人知道了,只怕要吓得不成了,就比方说每次令嫔陪皇上用膳,皇上都会给她夹菜,这在以往只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才有此殊荣,而且两位主子从来都是欣然受之,可令嫔却不一样,她不喜欢吃的便会全部还给皇帝,皇帝不仅不会生气,还会一直由着她,宠着她。 这些,也只有他们贴身伺候皇帝的奴才才知道,因此,皇帝身边的人个个对魏凝儿都是恭敬的,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皇上高兴便好,怡嫔姐姐又何须太过在意!”陆云惜笑道。 “是啊,咱们想让皇上高兴,还没有那个本事呢!”纯贵妃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陆云惜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下了头。 “令嫔娘娘长的可真美!”贵人巴林氏笑道。 “听说巴林贵人与林常在至今还未侍寝,本宫真是为你们着急啊!”怡嫔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嫔妾惶恐!”巴林贵人猛然间白了脸。 林常在却笑道:“嫔妾与贵人入宫时日尚浅,连规矩也未曾学好,如今伺候皇上只怕会不周到,到时候触怒龙颜便是大罪过了!” 怡嫔身边的舒嫔不禁多看了这林常在一眼,笑道:“林常在所言极是,不过……皇上自打东巡时便未曾召幸后宫众位姐妹,至今三个月了,这一入后宫便接连几日去了令嫔姐姐那儿,两位妹妹想要德蒙圣宠,可是遥遥无期啊!” 巴林贵人闻言,脸色更白了,早在她还未曾入宫之前,便知当今皇帝内宠颇多,其中最为受宠的便是皇后与这令嫔,如今皇后薨逝,令嫔隐约之中有了专宠之势,宫中的老人们尚且无宠,对她们这些新晋的嫔妃来说,确实是一个噩耗。 更何况见到皇帝竟然不顾九五之尊的威严,给令嫔摘果子,便知道在皇帝心中,这令嫔确实是很重要的。 林常在倒不是很担心,纵观整个后宫,她的姿色虽然不及令嫔,却与舒嫔不相上下,比别的娘娘们都要出色,若是她小心经营,想得蒙圣宠,也不是不可能的。 魏凝儿将桃一个个摆在了椅子上,蹲下身笑道:“好多,好大,看着就好吃!” 皇帝将她拉起来,笑道:“朕瞧着你想吃桃是假,戏弄朕倒是真的!” 魏凝儿伸手将皇帝额头上的汗珠轻轻拭去,笑道:“臣妾可不敢!” “朕瞧着你倒是什么都敢!”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魏凝儿正欲说什么,却见到纯贵妃等人皆站在远处瞧着他们,愣了一下,不禁红了脸,笑道:“皇上,纯贵妃娘娘她们来了!” “嗯。”皇帝轻咳了两声,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朗声道:“吴书来,过来!” 吴书来自然知晓皇帝是要他去拿桃,立即快步跑了过去。 “皇上万福金安!”纯贵妃等人立即福身行礼。 “免礼!”皇帝笑道。 “谢皇上!” 魏凝儿也给纯贵妃与愉妃见了礼,随意闲聊了几句,便听皇帝笑道:“众位爱妃,朕尚有奏折未批阅,先行回宫了!” “恭送皇上!”众人齐声道。 皇帝在俯身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一句,这才笑着走了。 魏凝儿俏脸微红,待皇帝走远后,才笑着问道:“两位姐姐怎么也来这里了!” “怎么,只许你来,咱们就来不得了!”怡嫔冷声道。 魏凝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怡嫔立即别过头去,不敢和她对峙。 “令嫔问本宫与愉妃,怡嫔你插嘴作甚?”纯贵妃却沉下脸来。 “嫔妾知罪了,请娘娘恕罪!”面对执掌后宫的纯贵妃,怡嫔不敢冲撞她,只得服软了。 “哼……。”纯贵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才作罢了。 愉妃见此,笑道:“近日来实在是热的人心烦意乱的,方才见天变了,外头凉爽了许多,本宫便忍不住出了宫到外头走走,哪知遇到了纯贵妃与便结伴而行,众位妹妹们也是后来才遇上的,大家便一道来这武陵春色瞧瞧。” “是啊。”纯贵妃也笑道。 “两位姐姐,此时狂风大作,看样子是要下雨了,咱们也回去吧!”魏凝儿笑道。 “好!”纯贵妃轻轻颔首,众人便一道离去了。 回到醉心苑不久,果然下起了瓢泼大雨,一解连日来的暑气,到了傍晚,雨才渐渐停了下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香气,魏凝儿忍不住走到了满是积水的院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主,纯贵妃娘娘派人来请小主去她的亦欢阁,说是有要事相商!”青颜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太后下午便派了秋嬷嬷去宫里接娴贵妃来圆明园,此时怕是已到了,不然纯贵妃不会急急忙忙的请她前去。 到了亦欢阁,魏凝儿猛然发现嘉妃竟然也在,要知道嘉妃再过一个月便要临盆了,此时的她身子极为重,一般是不会离开她所住的宫室,可见娴贵妃来到圆明园,对众人的冲击有多么的大。 “给三位姐姐请安!”魏凝儿福身道。 “不必多礼,快坐!”纯贵妃脸上再也没有那强压着的得意了,有的是焦急和心慌。 “妹妹,娴贵妃来了圆明园,是太后娘娘亲自下旨派了秋嬷嬷去接的,本宫听奴才们说,娴贵妃人还未曾到逸梦轩,太医们便侯在那儿了!”愉妃满脸凝重道。 其实,娴贵妃翻身,对愉妃与纯贵妃的威胁最大,她们两人暂理后宫之权恐怕便保不住了。 更何况,愉妃知道娴贵妃的一些秘密,如今永琪回到了她身边,她不再惧怕娴贵妃了,可……娴贵妃为了保守秘密,定然会将她视为大敌,欲除之而后快,愉妃如何能不担心。 “如今她咸鱼翻生,往后咱们可就难了!”嘉妃满脸愁容道。 魏凝儿见她们如此担心,只得宽慰道:“众位姐姐先别急,妹妹听说娴贵妃中了暑热,病的厉害,咱们先静观其变吧,这时候打草惊蛇可不好!” “令嫔妹妹说的有理,先看看再说吧!”嘉妃低声附和道。 纯贵妃与愉妃虽然很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娴贵妃在众位太医的细心调理下,病好的出奇的快,只是五日便差不多痊愈了,六月初十这一日,众人聚在了纯贵妃的亦欢阁中,说的正欢,且料娴贵妃竟然姗姗来迟,弄得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发怔。 看着娴贵妃红光满面的脸,魏凝儿心中猛地一颤。 她在骗人!魏凝儿心中顿时升起了这个念头。 病的那般的重,五日便痊愈了,说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更何况是善于用阴谋诡计的娴贵妃。 她此番又将众人给玩弄了,包括太后与皇帝。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主动出击 “娴贵妃万福金安!”除了纯贵妃,其与众人皆起身给她见礼。【 】 “众位妹妹免礼!”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走到魏凝儿面前竟然轻轻躬了躬身,笑道:“多谢妹妹在皇上面前替本宫美言,本宫才能这么快便来到圆明园见到众位姐妹。” 纯贵妃与愉妃闻言,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怡嫔等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唯有陆云惜眼中满是担忧。 娴贵妃说罢,还不等魏凝儿答话,便对身边的暮云道:“快把本宫给令嫔准备的谢礼拿上来!” 魏凝儿福身笑道:“娘娘折煞嫔妾了,这礼嫔妾是万万不敢收的,娘娘您病了,理应来圆明园调养才是,嫔妾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 高坐上位的纯贵妃闻言,脸上猛的沉了下来,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一旁的愉妃虽然未曾表现出异样,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令嫔不是恨极了娴贵妃吗,为何会帮她? “妹妹不要,可就是看不起姐姐了!”娴贵妃突然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魏凝儿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来,笑道:“既是如此,嫔妾恭敬不如从命!” 娴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颔首,往前走去,左手最上位的怡嫔立即站起身来,福身道:“娘娘请坐!” 待娴贵妃坐下后,纯贵妃笑道:“恭喜妹妹身子痊愈了,这些日子少了妹妹,本宫倒有些不习惯了!”对于娴贵妃,纯贵妃虽然恨之入骨,众目睽睽之下,却也不得不如此说。 娴贵妃对面的愉妃也笑道:“娘娘吉人天相,区区暑热又如何能影响娘娘的身子,不过五日便痊愈了,妹妹恭喜娘娘了!” 娴贵妃冷冷的看了愉妃一眼,随即似笑非笑道:“皇上下旨将五阿哥给了妹妹抚养,本宫那时尚在禁足之中,没有来得及给妹妹道喜,如今却也要补上贺礼的!” 愉妃一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道:“承蒙娘娘您照顾了永琪那么久,该道谢的是臣妾才是!” “妹妹言重了,本宫是打从心里喜欢永琪,好歹本宫也抚养了他三年,如今即便他回到了你身边,在本宫心中,他仍旧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是要送一份大礼的。”娴贵妃那“大礼”二字咬的极重,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怒气与不怀好意。 愉妃虽然有些忌惮娴贵妃,可一想着自个如今协理六宫,即便娴贵妃比她位份高,她也不怕。 “那臣妾便恭候娘娘的大礼了!”愉妃起身笑道。 娴贵妃轻轻颔首,环视一圈,笑道:“本宫还未曾见到今年新进宫的两位妹妹呢!” “嫔妾给娴贵妃娘娘请安!”巴林贵人与林常在立即上前请安。 娴贵妃让暮云给了她们赏赐,笑道:“两位妹妹本宫一瞧着便喜欢的紧,往后也可常来本宫的逸梦轩坐坐。” “是!”两人应了一声,才回去坐下了。 就在此时,有小太监前来禀报,说内务府的太监总管汪峰求见。 “让他进来吧!”纯贵妃笑道。 片刻后,汪峰进了殿来,打了个千,笑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说,再过两月便是皇上的万寿节,往常万寿节都是在木兰围场,不曾好好操办,今年既然在京城里,就要格外仔细一些,太后娘娘已下旨内务府督办,还请两位娘娘示下,宫中要如何准备?” 纯贵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其中的诸多事宜,她也不甚清楚,还得找礼部的人来问个明白。 愉妃亦然,这些年来,她不曾接触这些,自然也是不懂的。 见两人都未曾言语,娴贵妃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对汪峰道:“因不是大寿,虽然太后娘娘下旨操办,却也不能太过铺张,毕竟……皇后娘娘仙逝不久,宫中若是大肆操办皇上的寿宴,恐怕皇上会不高兴,但也不能失了皇家的体面,汪峰,你先让礼部的人草拟一份议程送去太后娘娘的长春仙馆,本宫自当与太后娘娘商议!” “是,奴才遵命!”汪峰应道。 “妹妹不要忘记了,如今奉旨执掌后宫的是本宫与愉妃,妹妹这是在越俎代庖啊!”纯贵妃沉下脸冷声道。 “本宫自然知晓,不过……不是本宫想要越俎代庖,这万寿节是大事,往常都是皇后娘娘操办的,今年却不同往日了,纯贵妃与愉妃如果不怕出了差错,本宫也不愿插手,本宫有心帮你们分忧解难,你们却不领情,那就当本宫多此一举吧!”娴贵妃说到此,对一旁的暮云道:“回宫!” “慢着!”见娴贵妃站起身往外走,纯贵妃在愉妃的示意下,喊住了她。 “不知纯贵妃还有何见教?”娴贵妃冷笑道。 “既然妹妹如此热心,那么此事便交给妹妹去办了。”纯贵妃脸上的笑容有些发僵了。 “这个还要等本宫与太后娘娘商议后再做决定!”娴贵妃说罢,转身离去了。 “嫔妾告退了!”魏凝儿等人也起身见礼道。 “令嫔!”纯贵妃笑道:“你暂且留一留!” “是!”魏凝儿应了一声,立于一旁,待众人全部离去了,她才走到了纯贵妃与愉妃跟前。 “令嫔,你不是不知道娴贵妃如今对咱们的威胁有多大,她中了暑热,危在旦夕,你却帮她来圆明园,这才几日她就痊愈了,今日还骑在本宫与愉妃头上,实在可恨,若不是你帮了她,又怎会出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你到底是何居心?”纯贵妃气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语中满是质问,低声喝道。 “嫔妾这么做,自然有嫔妾的用意!”魏凝儿恭声道。 纯贵妃还想说些什么,愉妃却怕她口不择言得罪魏凝儿,随即语重心长道:“妹妹,纯姐姐也是太过心急了,才会如此说话,你也知道的,娴贵妃的到来意味着什么?你瞧瞧她今日那副狂妄的样子,俨然想取本宫与纯姐姐代之,她一旦再次得势,倒霉的还是咱们啊!” 魏凝儿轻轻叹息道:“两位姐姐真的以为,娴贵妃会一直被禁足在皇宫之中吗?” “她犯下了那样的错儿,虽说是无心之失,可皇帝毕竟不会饶了她,本宫不信她还能翻身,可如今……。”纯贵妃说到此心中一肚子火气。 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前几日,太后娘娘得知娴贵妃病了,大惊失色,急匆匆的敢来见皇上,太后娘娘说,娴贵妃不仅伺候了她很多年,还救过皇上,当时……妹妹便瞧见皇上眼中已有了不忍之色,即便皇上因为皇后娘娘仙逝,心中不能释怀,即便皇上不想轻饶了娴贵妃,甚至还因为太后极力想要将娴贵妃接来圆明园而生气,可你们不要忘记了,皇上至孝,娴贵妃又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人,更何况……当初娴贵妃奋不顾身救了皇上,皇上心里头是念着她的好的,日子一长,也会宽恕她!” “当初明明是她设局陷害本宫,假意救了皇上。”纯贵妃忍不住咆哮道。 “可是咱们没有证据!”魏凝儿一句话便让纯贵妃泄气了。 “两位姐姐,咱们不得不承认,她迟早会翻身的,咱们和她之间已是不死不休了,对付她那样的人,不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出招,咱们应对,总有一日会应付不了的,与其如此,还不如主动出击,可她人在宫中,咱们对付不了,还不如将她弄来圆明园,咱们再仔细打算!”魏凝儿笑道。 “妹妹有主意了!”愉妃脸上一喜。 “两位姐姐,妹妹当初留下了清竹的命,便是因为她知道了娴贵妃的一些秘密,有了这些,足够置其于死地了,清竹已被妹妹偷偷带来了圆明园,此刻隐藏在粗使的奴仆之中,今日夜里,两位姐姐来妹妹的醉心苑,咱们再细细商量!”魏凝儿不敢相信她们,因此还是有诸多保留的。 “好!”两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愉妃,方才娴贵妃她要操办万寿节,你为何要示意本宫答应她!”纯贵妃此时才想起方才的事儿来。 “姐姐,咱们毕竟没有经验,若是稍有差错便会大难临头,更何况即便没有错,万一她害咱们可如何是好,还不如将这烫手的山芋给她!”愉妃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可真是可恨!”纯贵妃一脸厉色的低吼道。 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才与愉妃一道离开了。 回到了醉心苑,她便命冰若将娴贵妃的谢礼给拿去丢了。 “小主,这可是今年最时兴的苏绣制成的衣裳,看这绣工便知是出自极为厉害的绣娘之手,比起宫中所制的都要精致,很是贵重呢!”冰若笑道。 “拿去一把火烧了,往后只要是娴贵妃赏赐的东西,能烧毁便烧毁了,不能烧毁便挖坑埋了,本宫不想看到!”魏凝儿沉声道。 “是,小主!”冰若立即给了青颜,让她去烧了。 “冰若,你让清竹来见本宫!”魏凝儿沉吟片刻后,决定想让清竹来醉心苑,以免有变。 第二百五十四章 敬候佳音 魏凝儿身边,得知清竹未死,并且在圆明园的,也只有冰若、小易子与青颜这三个她最信任的人,其余众奴才,魏凝儿也是防着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是提前走漏消息,那对她们是绝对的不利,娴贵妃是不会容忍一个能威胁她性命的人安安稳稳的活着,在皇帝面前去指证她。【 】 冰若在魏凝儿的吩咐下,去了粗使奴才们劳作的花园,给了那管事的姑姑一些好处,便把人领走了。 当初清竹便是魏凝儿请吴书来亲自出马安排在这管事姑姑这儿的,因清竹当初很少在圆明园露面,这些人是不认识她的,加之她刻意可以装扮了一下,倒也十分的妥当,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呆了几日。 冰若领着清竹快步往前走去,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都到醉心苑门口时,却遇上了绿沫,她心下一惊,随即不着痕迹的对清竹挥了挥手,示意她打起精神来小心应对。 两人互相见了礼后,绿沫才笑道:“冰若,你们主子在吗?太后娘娘要请她去长春仙馆呢!” “在!”冰若轻轻颔首,随即笑道:“姑姑里面请!” 绿沫轻轻颔首,先一步进了醉心苑,不一会便到了大殿,她并没有进去,而是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笑意,正欲开口,却猛地一怔,脸色大变。 冰若见此,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随故意转过头去看着自个身边的清竹,却见她已垂首站立好了。 “姑姑……姑姑……。”冰若看着吃惊不已、甚至是惊吓不已的绿沫,轻轻喊了几声。 “嗯……好,冰若,替我通传一声,我要求见令嫔娘娘!”绿沫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 “是!”冰若应了一声便进去了,故意将清竹留在了外头。 “你竟然没有死!”短暂的惊吓过后,绿沫便不当清竹是鬼了,毕竟大白天的,遇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几乎不可能,更何况清竹是跟在冰若后头的。 “没有报仇之前,无论活的多么艰辛,我也不会死的!”清竹抬起头冷冷的说道。 “报仇?”绿沫轻轻摇头:“令嫔当初让人将你仗毙,没想到你捡了一条命不知道逃跑,还想着报仇!” “不是她要杀我,她只是想给我个教训,娴贵妃让人下了毒手,是令嫔娘娘救了我!”清竹低声道。 “娴贵妃?你不是她的人吗?”绿沫微微有些吃惊。 清竹将一个小荷包塞到了她手里,沉声道:“事到如今,我捡回一条贱命,也不怕被你拿了去,慧贤皇贵妃是娴贵妃娘娘命我杀的,荷包里面就是让慧贤皇贵妃哮喘急发的花粉,这是我未曾用完私自留下的!” 绿沫看着手里的荷包,浑身都在发抖,脸色一片惨白。 “就是为了保密,娴贵妃才让人将我给仗毙了!若是你不信,就慢慢查吧!”清竹冷笑道。 绿沫只是一直看着手里的荷包,不曾言语。 “小主,将清竹留在外头妥当吗?万一绿沫一时发狂想要她的命呢!”冰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碍事,小易子他们不是在远处瞧着么!”魏凝儿笑道。 “是!”冰若轻轻颔首。 “本宫原本还在想,要如何才能将绿沫引来,让她见到清竹,让她知道当初慧贤皇贵妃被害的事实,没曾想她倒是自个送上门来了,倒是省去本宫费心了,也不必与纯贵妃她们一道商议了!不过……还是你机警,时机把握的很好!”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满是欣喜。 “谢小主夸赞!”冰若笑道。 “差不多了,你去将绿沫给叫进来!”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冰若出去的时候,见绿沫正死死的盯着她手里的荷包,清竹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随即笑道:“绿沫姑姑,我们小主请您进去!” 绿沫这才回过神来,将荷包收到了怀里,跟随冰若进去了。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绿沫一进殿便恭声行礼。 “免礼,本宫听冰若说,太后娘娘要见本宫!”魏凝儿笑道。 “是,太后娘娘请您今日去长春仙馆陪她用晚膳!”绿沫恭声禀道。 “好,本宫会早些前去,有劳姑姑了!”魏凝儿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太后到底是何意,不过也只得应下了。 “奴婢告退了!”绿沫这才退下了。 “冰若,让小易子小心的跟着绿沫,派人去将纯贵妃与愉妃请来!”魏凝儿当即吩咐道。 “是,小主!”冰若不敢怠慢,立即去安排了。 魏凝儿独自一人坐在寝殿之中,心中升起了很多的无奈。 当初将清竹救下后,她让小易子将清竹秘密安排到冷宫之中,没曾想小易子竟然在冷宫里听到了一些秘辛,当初林佳拂柳被绿沫杀死,便是为了给慧贤皇贵妃报仇。 虽然清竹已经不再忠于娴贵妃,但是有的事儿她也有所保留,当初魏凝儿只是从清竹口中知道,娴贵妃与和亲王关系不浅,本想利用这个来扳倒娴贵妃,可……经过天花一事,七阿哥没了,紧接着皇后又仙逝了,那段日子,她根本无暇顾及娴贵妃,后来却又从清竹那儿得知娴贵妃害死了慧贤皇贵妃,魏凝儿便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 能借绿沫的手除掉娴贵妃,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 “青颜,去把陆贵人请来!”魏凝儿突然对侯在外头的青颜吩咐道。 陆云惜的住处与魏凝儿的醉心苑离的很近,她比纯贵妃与愉妃都要早来。 “姐姐,事情比我们所预想的更顺利。”见陆云惜来了,魏凝儿拉着她的手笑道。 “绿沫已经见到清竹了?”陆云惜有些诧异的问道。 “是!”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好,接下来我们便要看看绿沫有何动作了!” 纯贵妃与愉妃来了以后,魏凝儿便细细的说与她们听了。 “两位姐姐,只要事情闹大了,娴贵妃此番在劫难逃”魏凝儿笑道。 “她作恶多端,也算是自食其果。”愉妃叹声道。 纯贵妃却冷笑道:“本宫这回要让她永无翻身之日,自然……也只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 魏凝儿心知在她们心中,和娴贵妃是不死不休的,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随即正色道:“不是妹妹不信两位姐姐,当初纯姐姐曾与娴贵妃交好,永琪也曾给娴贵妃抚养,两位姐姐与她接触颇多,不管两位姐姐是否被她捏住把柄,也要切记,如若此次不能将她扳倒,往后便再无机会了,后宫将落入她之手,到那时,后果可想而知!” “妹妹放心,她多次拿永琪威胁本宫,本宫恨她还来不及。”愉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本宫当初落得那般的下场,都是拜她所赐,自然盼望着她早些死!”纯贵妃恨声道。 “既然如此,咱们静观其变吧!”魏凝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本不欲将此事告诉她们,可……缺少助力也是不成了,想要扳倒娴贵妃,她一人还不成。 过了一会,小易子便回来复命了,说绿沫哪也没有去,而是急匆匆的回到了太后娘娘身边。 魏凝儿倒是有些诧异,却也只能等下去。 傍晚,她便去了太后娘娘的长春仙馆。 魏凝儿还是头一次独自一人陪太后用膳,因此有些拘谨,可太后一言不发,她也不敢说一个字,直到太后用完了膳,魏凝儿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令嫔,你入宫七年了,伺候皇上也有三年了吧!”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是,太后娘娘!”魏凝儿恭敬的应道。 “当初哀家曾有意杀你,不过如今看来,倒是哀家的错,你确实是知进退,懂礼数的,也怪不得皇帝格外喜欢你。”太后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嫔妾惶恐!”魏凝儿立即垂下了头。 “你也不必惶恐了,宫里的事儿,也瞒不过哀家,不过,你如今受宠,也要明白,专宠绝不是好事,那样你可是会成为后宫众嫔妃共同的大敌,想要在这宫中走的更远,便要学会平衡。”太后若有所思道。 “是,嫔妾明白了,谢太后娘娘教诲!”魏凝儿岂能不知太后的意思,无非是说皇帝这些日子以来只去她的醉心苑,甚为不妥罢了。 “皇后仙逝不久,皇帝心中苦闷,现如今你能让皇帝舒心,哀家自然高兴,也不会动你分毫,不过凡事不可太过,过些日子你便要劝一劝皇帝了!”太后沉声道。 “是,臣妾知道了!”魏凝儿轻轻颔首。 太后又赏赐了她一些物品,才让她退下了。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才知皇帝已等候她多时了。 “皇额娘可曾为难你了?”皇帝一见魏凝儿便问道。 “太后娘娘只是让臣妾去用膳,闲话家常!”魏凝儿笑道。 皇帝却不信她的言辞,但也不曾多说,只是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委屈你了!” 魏凝儿轻轻摇头,皇帝能如此对她,委屈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连过去十余日,绿沫却毫无动静,整日安安分分的伺候在太后身边,这让魏凝儿有些疑惑了,而纯贵妃她们却很担心,都快坐不住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册封风波 这些日子以来,娴贵妃显然有意要取纯贵妃与愉妃代之,后宫诸事都会插手,而且将皇帝万寿节的事儿安排的很是妥当,太后得知后,大大的称赞了她一番。【 】 六月三十日,皇帝去给太后问安,太后先是称赞了娴贵妃一番,才语重心长的看着皇帝道:“皇后母仪天下,犹天地之相成,日月之继照。皇帝你春秋鼎盛,内治需人,是该考虑立后一事了。” 皇帝闻言,浑身一震,太后此时提出立后一事,让他有些措不及防,更多的是不解,随即正色道:“皇额娘的意思是?” “娴贵妃是先皇在世时所赐侧室妃,她又娴静端庄,德才兼备,皇帝应效法圣祖成规,以娴贵妃继体坤宁,有她执掌后宫,哀家才能安心。”太后笑道。 皇帝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便拒绝了:“皇额娘,皇后去了不久,朕并无立后之心。” “后宫需要有人名正言顺来执掌,皇额娘也需要儿媳来伺候,皇额娘老了,也别无多求!”太后叹声道。 “皇额娘,娴贵妃不成!”皇帝索性将话给挑明了。 “不成?纵观整个后宫,除了她还有谁能做皇后?她是先帝赐给你的侧福晋,宫中其余几位高位嫔妃都是侍妾出生,断然不能越了她去,这些日子,纯贵妃与愉妃治理后宫,虽未出错,可也不能尽如人意,倒是娴贵妃来了后,多方协助,才做了几件漂亮事,论管理后宫,她是不二人选,皇帝,选皇后选的是贤德,并不是美貌,皇帝若是按个人喜好立后,那是万万不成的,令嫔她包衣使女出生,若想问鼎后位,除非哀家死了!”太后说到此不由得大怒。 “皇额娘息怒,朕并无立令嫔之意!”皇帝甚为无奈的说道,他从未想过要再立皇后。 “如此便好,本朝可从未有包衣使女为后的先例,皇帝你若是立她,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皇帝你还会受人诟病”太后再次说道。 “请皇额娘宽心,朕明白!”皇帝沉声道。 “还请皇帝早些立娴贵妃为后!”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帝不禁有些烦躁了,这个月,朝中大臣们请立太子,他严加惩处了几人后,下旨不许再议立太子一事,才让他耳根子清净了一些,没曾想太后竟然又逼他立后,可谓是雪上加霜。 但此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立后的,那样如何对得起他已然仙逝的皇后。 “皇额娘,朕不想再立皇后!”皇帝沉声道。 “糊涂,你与皇后情深,皇额娘知道,可不立皇后后宫如何安宁,此事哀家绝不答应!”太后也猛的沉下脸来。 半响,见皇帝一直不答话,太后随即叹息道:“哀家知道你不忍心在皇后去后便立新后,就先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宜,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吧!” 皇帝见太后已然让步了,也只得遵循她的意思,百善孝为先,娴贵妃伺候太后多年,不曾有丝毫的怠慢,既然太后喜欢她,他也不再多言了。 “皇帝,哀家也是为了后宫安宁,为了你好,哀家知道你不甚喜欢娴贵妃,东巡途中的事儿也让皇帝你不能释怀,可她现如今是最好的选择。”太后见皇帝似乎很是勉强,心中不由得苦涩起来。 皇帝突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他让太后操心颇多,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笑道:“是,皇额娘说好,那便是好的!” “如此,哀家明日便传懿旨,晓谕六宫!”太后笑道。 皇帝轻轻颔首,并未多说。 第二日便是七月初一,太后召后宫众嫔妃前往长春仙馆,众人虽不知是何事,却也不敢怠慢,一早便急匆匆的赶去了。 而娴贵妃昨日便得知了太后与皇帝的决定,原本她以为她只能做皇贵妃,没曾想太后竟然有意立她为后,虽然先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后位也唾手可得了,吃惊过后,无尽的喜悦将她淹没了。 因激动,娴贵妃彻夜未曾入眠,但精神头却出奇的好。 长春仙馆正殿外,众人齐聚在一起,等待太后起身宣召她们。 娴贵妃虽然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意,但众人不是傻子,皆觉得她今日有些不对劲。 “瞧瞧她那副样子,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纯贵妃撇撇嘴嘀咕道。 “该不会是有喜了吧!”已快要临盆的嘉妃低声道。 “有喜?”愉妃错愕不已,失声笑道:“你怎么想到那上头去了!” 纯贵妃也笑了,轻声道:“自打七阿哥夭折后,后宫众位嫔妃得蒙圣宠的只有令嫔妹妹,她若是有喜,那倒是真的,旁人若是有喜,那可是……。” 嘉妃也忍不住低笑出声:“是我糊涂了,若是旁人,那不是死定了吗?” 娴贵妃与她们离的远,不曾听见她们在嘀咕什么,猛的回头见她们都看着自己笑的有些怪异,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心道,就让你们先得意吧,等本宫执掌后宫后,会一个个的除掉你们。 魏凝儿轻轻蹙眉,对正在偷着乐的三人道:“三位姐姐,今日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难道要出大事了?” 纯贵妃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唱诺声。 “皇上驾到!” “皇上万福金安!”众人立即福身问安。 “都起来吧!”皇帝轻轻抬手,扫了众人一眼,正色道:“进殿吧!” “是,皇上!” 此时,太后也起身梳洗、用膳了,在秋嬷嬷与绿沫的伺候下到了正殿。 “皇额娘!”皇帝轻轻躬身,随即上前坐在了太后身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嫔妃立即给太后请安。 “免礼吧,都入坐!”太后笑道。 “是,谢太后娘娘!”众人这才起身入座了。 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笑道:“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这些日子以来,哀家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昨日也与皇帝商议了,由娴贵妃那拉氏承继坤宁,先册立为皇贵妃,摄行六宫事。” 太后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在场的嫔妃全部愣住了。 承继坤宁……便是要立为皇后,先为皇贵妃执掌六宫,立其为后只是时日问题。 魏凝儿首先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高坐上位的皇帝,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悲痛。 皇后娘娘才去了多久,皇上便急着要立后,还是与娘娘的死有关的娴贵妃,魏凝儿心中一时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皇帝也是有些措手不及,昨日与太后商议的确实是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立后,在他心中那是遥遥无期的,他原本以为,只要他不点头,慢慢的拖下去,也就罢了,但太后此时却先说了出来,那不是骑虎难下吗? “臣妾谢太后娘娘,谢皇上!”娴贵妃喜不自禁,站起身到了大殿正中谢恩。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娴贵妃也是她嫡亲的侄女,自己人总是比外人要强得多,这皇后的位置,由她来坐再好不过了。 只是,她舒心了,也不能不让皇帝舒心,太后随即笑道:“嘉妃为皇帝抚育了两位皇子,如今又要临盆了,哀家心中甚慰,着晋封嘉妃为嘉贵妃,令嫔晋封为令妃,舒嫔晋封为舒妃,陈贵人是王府的老人了,按理也该晋封才是,便晋封为嫔吧,着内务府拟封号。” 众人还沉浸在娴贵妃成为皇贵妃而且要问鼎后位的震惊之中,因此她们几人的册封便只是陪衬罢了。 “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陈贵人率先下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舒嫔也跪了下去,她甚至有些意外,没曾想太后会晋封她,不过,她入宫已久,且出生尊贵,皇帝对她也还不错,晋封那是迟早的事儿。 “谢太后娘娘恩典!”嘉妃身子重,只是站起身来谢恩。 魏凝儿犹自沉浸在愤怒之中,因此并未听见太后在说什么,直到愉妃碰了她几下,她才抬起头来,却见众人皆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样子。 “怎么?令嫔不满意哀家晋封你为妃,还想继续做你的令嫔?”太后脸色有些变了。 “皇额娘,朕瞧着令嫔是太高兴了,因此失了礼数!”皇帝笑道。 魏凝儿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即垂下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去:“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虽然有些不满,可皇帝已开口为魏凝儿说话了,加之今日她也如愿册立娴贵妃为皇贵妃,往后便要成为皇后,自然不能惹了皇帝不快,毕竟……皇帝早就想册立令嫔为妃,只是她多方阻拦罢了,今日她亲自册封,也算是给皇帝一个交代。 “都起来吧!”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魏凝儿、舒嫔与陈贵人,笑道。 “是!”舒嫔与陈贵人立即站起身来,而魏凝儿却仍旧跪着,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诧异的看着她。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说话,没曾想纯贵妃却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娴贵妃她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岂能承继坤宁?岂能执掌后宫?” 第二百五十六章 死无对证 纯贵妃的话,令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魏凝儿也忍不住抬起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 “纯贵妃,你放肆,今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哀家定然不会饶了你,诋毁大清未来的国母,罪无可恕!”太后勃然大怒,冷声喝道。 皇帝也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 “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上,臣妾有证据。”纯贵妃抬起头,无比镇定的说道。 坐在一旁的娴贵妃显然也是措不及防,此时才微微沉下心来,随即笑道:“纯姐姐即便心中对妹妹不满,也不该如此诋毁妹妹才是!” “是与不是,片刻便知。”纯贵妃冷冷的看着她,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恭声道:“当初延禧宫的管事宫女清竹,因诋毁令嫔,以下犯上,皇帝您下旨让令嫔处置她,令嫔本想给她个教训便罢了,没曾想有人指使内务府的奴才下毒手,想要除掉清竹,是令嫔身边的奴才及时发现,才暗中救下了她一命,那清竹告诉臣妾等人,想要杀她的人是娴贵妃。”纯贵妃说到此看着娴贵妃:“妹妹你要杀人灭口,莫不是怕你指使她加害令嫔的事儿被捅出来吗?”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当知道清竹竟然未死后,她便知今日有大麻烦了,此时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万万不能轻易开口。 皇帝却看着魏凝儿道:“那清竹此时在何处!” “在臣妾的醉心苑!”魏凝儿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去传!”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 “纯贵妃与令嫔起身入座吧!”皇帝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道。 “谢皇上!” 大殿内一时安静下来,众人皆觉得有些压抑,没有人敢言语。 约莫过了快半个时辰,吴书来才带着清竹来了。 娴贵妃在看见清竹那一刻,猛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奴婢清竹拜见皇上,拜见太后娘娘!”清竹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来。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你原本是延禧宫的奴才,是伺候令嫔的吧!”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早先是伺候在太贵妃身边的,后来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后,奴婢便被分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伺候秀贵人与令嫔娘娘!”清竹恭声道。 皇帝冷冷的看着清竹,沉声喝道:“纯贵妃说是娴贵妃指使你加害令嫔,可有此事?” 清竹深吸一口气道:“启禀皇上,当初奴婢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本要带着奴婢一道的,他说,会给奴婢一个侍妾的身份,待奴婢生下一男半女,再作打算,可……最后他却将奴婢留在宫中,让奴婢效忠娴贵妃娘娘,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咸福宫伺候的时候,娴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将一种能诱发哮喘的花粉洒在了秀贵人的寝殿中,后来慧贤皇贵妃便是因此哮喘病发作,娴贵妃娘娘还指使奴婢加害令嫔娘娘,污蔑娘娘与傅恒大人有染!” “和亲王为何要让你效忠娴贵妃?”皇帝冷笑道。 “奴婢不知!”清竹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她知道一些隐情,可她……却不想和亲王因此断送了性命,她只想让娴贵妃死。 这几年来,她一心效忠与娴贵妃,没曾想最后竟然会被娴贵妃当做弃子,还要她的性命,她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皇帝,还是找和亲王来问个清楚吧!”太后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这事她自然是最清楚的,当初娴贵妃本是要给和亲王做侧福晋的,可……太后心中存有私心,便请先帝将她赐给了皇帝。 “吴书来,传和亲王入宫!”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众人皆看得出皇帝此时很是愤怒,他的妃子竟然与他的兄弟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如何不生气。 若不是一个贵为亲王,一个是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他早就处置了。 和亲王弘昼是有名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闲来无事就在家里给自己操办丧事,每次丧事开始他便坐在本该放棺材的地方,对着满桌的供品大吃大喝,他的姬妾们照例跪在底下嚎哭。 小太监去和亲王府传旨的时,和亲王正一边吃着贡品,一边含糊不清的对跪在地上的姬妾们吼道:“哭大声点,本王还没死你们就哭这么小声,本王要是死了,你们岂不是要笑了!” 一旁的管家一脸尴尬的笑道:“公公,您瞧,咱们王爷又喝糊涂了,这样子入宫恐怕会出大事,能否回禀皇上,等咱们王爷酒醒了再入宫请罪?” “皇上、太后娘娘还有诸位娘娘如今都在长春仙馆里等着王爷去呢!”小太监也是一脸的为难。 就在此时,和亲王嫡福晋闻讯赶来了,她见和亲王喝的酩酊大醉,几乎都躺倒了贡品桌上,脸色猛的变了,随即对跪在地上啼哭的两位侧福晋以及几位侍妾喝的:“滚回你们屋里去,丢人现眼!” “是!”几人如蒙大赦立即起身离去了。 “福晋……来,陪本王喝一杯!”和亲王却大笑着要从贡品桌上爬起来,且料竟然掉在了地上,摔得不轻。 “总管,把王爷扶回去歇着!”嫡福晋微微蹙眉道。 “是!”总管立即带了两个小厮进去。 “公公,王爷只怕是不能入宫了,烦恼禀报皇上一声!”嫡福晋笑道。 “这……,福晋,皇上和太后娘娘候着的。”小太监一脸为难。 嫡福晋也有些担心了,沉吟片刻道:“既然不是国事,那本福晋便随公公去长春仙馆走一趟,亲自给太后娘娘与皇上请罪!” 朝中众人皆知,和亲王是个荒唐王爷,他的嫡福晋却是个母老虎,不仅把和亲王管的死死的,而且王府里人人畏惧她。 和亲王福晋也不知皇帝与太后急召和亲王所为何事,直到她去了长春仙馆,才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得知和亲王又在给自个操办丧事并醉的不省人事,皇帝的脸无比阴沉,太后却看着跪在下面的嫡福晋,若有所思。 “和亲王福晋,这宫女说,是和亲王将她留在宫中,让她效忠娴贵妃的,你可认识这宫女?”太后淡淡的问道。 和亲王福晋闻言,脸上一片惨白,太后的意思岂不是说,她家王爷与娴贵妃……。 她虽然泼辣,但却不笨,这罪名若是被坐实了,那她家王爷一辈子都完了,不仅是王爷,就连王府的妻妾都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她不禁看了跪在地上的清竹一眼,心中一片骇然,随即喝道:“太后娘娘,您别听这个贱婢胡说,她是王爷的贴身侍婢,是个狐媚胚子,总想勾引王爷,臣妾当初不许她随王爷出宫,还狠狠的教训过她,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才诋毁我们王爷,娘娘,这种贱婢就该拉出去仗毙了,免得她再兴风作浪!” 和亲王福晋说到此还不解气,扑过去对着清竹又打又踢,耍泼起来。 “够了!”皇帝一声大喝,吓得她再也不敢动弹了。 “娴贵妃!”皇帝冷冷的看着仍旧神闲气定的坐在椅子上的娴贵妃,微微眯起了眼。 娴贵妃站起身笑道:“启禀皇上,臣妾并不认识这个叫做清竹的宫女,她说的事儿,臣妾一概不知。” “皇帝,仅仅凭借一个宫女一片之词,便要定娴贵妃的罪,未免太儿戏了,哀家绝不相信娴贵妃与和亲王有旧,而当初令嫔一事,这个宫女招供说是她记恨令嫔教训她,才故意诋毁令嫔的,如今却又将脏水泼到娴贵妃身上,实在可恨,而慧贤皇贵妃死于哮喘病发作而死,这是太医们可以作证的,至于清竹说的能诱发哮喘病的花粉,哀家倒是从未听闻过,不知那花粉在何处?”太后沉声喝道。 清竹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身边的绿沫,正欲让绿沫把花粉拿出来,却见绿沫眼中闪过一抹歉意,清竹眼中一滞,猛的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她连叫也叫不出来,头仿佛有千斤重似地,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鲜血却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啊……。”和亲王福晋见她如此,吓得尖叫了一声。 下一刻,清竹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吴书来在皇帝授意下跑了下去,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与脉搏,半响摇了摇头:“启禀皇上,清竹死了,中毒身亡!” 太后猛的从凤椅上站起身来喝道:“好一个令嫔,将原本就该被仗毙的奴才偷偷留下了,污蔑娴贵妃,现如今又下毒将她害死,来个死无对证,你好大的胆子。”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凝儿措不及防,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清竹怎么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见太后有意将一切罪责推卸到她身上,魏凝儿猛的跪倒地上,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臣妾只是不忍见到有人死,才救了她,并无他意!” 皇帝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若是执意追查下去,可清竹已死,只怕查下去倒是对魏凝儿不利,可……若不查下去,他如何能卸心头只恨。 第二百五十七章 出师未捷 就在此时,一直不曾言语的愉妃却猛地跪在地上,急声道:“皇上,这清竹当初被令嫔所救实属偶然,臣妾等人也不知她会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诋毁娴贵妃娘娘!” 纯贵妃听愉妃这么说,气的脸都红了,她不明白愉妃此时为何要为娴贵妃说话,猛的站起身来,便欲开口,且料嘉妃却坐在椅子上笑道:“皇上,请恕臣妾身子不方便,无法行礼,愉妃妹妹说的极是,这奴婢是故意想借助令嫔来污蔑娴贵妃,众人都被她骗了!” “是啊,皇上,臣妾也是被她给蒙蔽了!”事到如今,纯贵妃如何没能看出愉妃与嘉妃的用意。【 】 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她与令嫔都有危险。 皇帝冷冷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一个奴婢也敢兴风作浪,委实可恨,吴书来,将她拖下去投入乱葬岗!”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让人将清竹的尸身给拖下去了。 “众位爱妃受惊了,吴书来,传旨御膳房,赐宴!”皇帝高声道。 “是!”吴书来应道。 太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看向娴贵妃时微微蹙眉,心中甚为不满,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未曾多言。 虽然还未曾行册封礼,但太后懿旨已下,众人的晋封已成定局了。 出了长春仙馆,怡嫔心中的气才敢撒出来,她看着身边的舒妃,冷笑道:“你也就罢了,可令嫔那样的出生,才伺候皇上三年,竟然也封妃了,真是让人气恼,还有陈贵人……她也与本宫平起平坐了。” “你往后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令嫔……是令妃了,你要恭敬些,免得她给你难堪,陈贵人那儿,皇上也选了封号了,婉嫔,往后她与你一般无二,又是王府里的老人,你可别再欺负她,免得惹祸上身!”舒妃说罢扬长而去。 怡嫔看着舒妃远去的身影,气的牙痒痒的,往后……舒妃只怕是不会再与她交好了,舒妃水涨船高,哪里还用得着她。 虽然还未曾行册封礼,但后宫众人是会审时度势的,自然也照众人新的份位叫开了。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时,一种奴才们皆跪在了外头,齐声道:“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魏凝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气,吩咐冰若给了赏赐便进了寝殿瘫倒在软榻上。 “娘娘!”冰若有些不放心,跟了进来。 “冰若,吩咐小易子,给本宫马上查,查出清竹到底是怎么死的,查查咱们这里到底还有谁是别人派来的内鬼,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魏凝儿知道,今日若不是皇帝有意维护,若不是愉妃与嘉妃相助,只怕她与纯贵妃是不能独善其身了,自然……娴贵妃恐怕也没有好下场。 只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只怕没有人想看到吧,皇帝……太后,谁都不能接受。 魏凝儿心中也很无奈,她也料不到纯贵妃会那般的冲动,一下子把清竹的存在给说了出来。 原本按照她的打算,绿沫即便不出手,她也会想法子的,无论如何不会让娴贵妃当上皇后,可……谁知道纯贵妃竟然那般的心急,将她的计划全部搅乱了,现在……清竹已死,往后再对付娴贵妃只怕很难了。 不过……魏凝儿倒是不信皇帝会就此善罢甘休。 毕竟,魏凝儿也能看出,皇帝对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内定为皇后之事,不甚满意,兴许是为了尽孝道,才答应了太后,从今日便能看出。 想必皇帝还因东巡的事儿而耿耿于怀,毕竟皇后娘娘在皇帝心中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如今……又出了这些事,连带慧贤皇贵妃的死也与娴贵妃有关,皇帝心中对娴贵妃的嫌隙只怕越来越大。 傍晚,皇帝到了魏凝儿的醉心苑,两人都有些尴尬,皇帝心中也很是烦闷,一杯杯的喝着酒。 “皇上,别喝了!”魏凝儿忍不住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凝儿,朕贵为天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皇帝忍不住叹息道。 “皇上,臣妾知道。”魏凝儿看着皇帝,眼眶微微泛红。 “只是……朕不甘心,她没有那个资格母仪天下!”皇帝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戾气。 “皇上,如今她只是皇贵妃,来日方长,皇上您既然有了打算,又何愁不能顺皇上的意!”魏凝儿柔声劝道。 “只有月汐才是朕的皇后,只有她!”皇帝微微有些醉了,将魏凝儿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道:“你和皇后……真像!” 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人人都说臣妾与皇后娘娘有些相像,皇上是不是分不清了!” 皇帝将她抱得更紧了:“朕闭上眼睛也能分清,你是朕的凝儿!” 魏凝儿靠在他肩上,久久未语。 皇帝的确不愿立娴贵妃为后,对娴贵妃很是不满,这兴许是一个契机,她不得不去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即便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她也不能再让娴贵妃有机会得到皇帝的宠爱。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还未起身,逸梦轩便派了奴才前来传旨,说皇贵妃要召见后宫众人。 “皇贵妃……。”魏凝儿微微一愣,才醒悟过来,随即对冰若道:“去回一声,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改日再去请安!” “小主,如今她执掌后宫,不去恐怕不妥!”冰若柔声劝道。 “不必多言!”魏凝儿说罢钻进了被窝里。 冰若有些无奈,也只得去打发了那太监。 逸梦轩中,皇贵妃高坐上位,扫了一眼下面的嫔妃们,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了,那几个空着的椅子在她眼中竟是那般的刺眼。 “她们怎么说?”她看着身边的暮云问道。 “启禀娘娘,嘉贵妃娘娘身子重,不便前来,纯贵妃娘娘说四公主病了,她脱不开身,愉妃娘娘昨日奏请了皇上,去佛堂斋戒沐浴,诵经百日为仙逝的皇后娘娘祈福,令妃娘娘她身子不适……。”暮云说到此见皇贵妃她脸上愈发的阴沉也不敢再说了。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满腔的怒火,端起茶杯对舒妃等人笑道:“众位妹妹,这是今年新进贡的西湖龙井,香气宜人呢。” “谢娘娘!”众人也只得端起茶杯来,可却无人敢喝。 半响,舒妃见场面有些尴尬,随即定了定神饮了一口茶,笑道:“娘娘这西湖龙井果然非同凡响,臣妾宫中也只得了洞庭碧螺春,虽也不错,但比之龙井,却少了几分馨香。” 皇贵妃对一旁的暮云笑道:“去拿一罐来给舒妃!” “谢娘娘赏赐!”舒妃起身笑道。 “你倒是知礼数,懂进退的,和那些小门小户出生的,到底是不一样的!”皇贵妃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众人岂能不知皇贵妃所指何人,也不敢答话,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皇贵妃突然起身笑道:“既然令妃她抱恙在身,本宫自当去瞧瞧才是,暮云,多备下几分礼,先去嘉贵妃那儿吧!”皇贵妃的本意是想去寻魏凝儿的麻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因此才打定主意,先去嘉贵妃与纯贵妃那儿。 “娘娘,臣妾与娘娘一道去吧!”舒妃站起身笑道。 “娘娘,请容嫔妾也一起去!”怡嫔立即说道。 “既然众位妹妹想去,那便一起吧!”皇贵妃已然有了主意,今日她以皇贵妃之尊执掌六宫,头一日她们便推托不来,若不拿一人教训一番,往后谁还会听她的话。 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嘉贵妃那儿,没曾想嘉贵妃却避而不见,说身子不适的紧,只怕是要生了,皇贵妃也不敢此时去触霉头,只得去了纯贵妃的亦欢阁,只是四公主哭闹的厉害,怎么哄也不依,纯贵妃一直抱着她哄着,又连声道:“皇贵妃娘娘,请恕臣妾不能给娘娘请安了!” 皇贵妃吃了个哑巴亏,也不愿多留,立即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她们刚刚出了亦欢阁,纯贵妃便轻轻拍着四公主的小脸,笑道:“本宫的乖公主,不哭了,她们走了!” 四公主闻言,这才把捂住眼睛的小手拿下来,脸上哪里有一丝的泪水。 “乖,以后她们若是敢欺负额娘,你便这般将她们吓走,好不好?”纯贵妃拿着糕点哄道。 “好!”未满三岁的公主哪里懂得那么多,乖乖的应了一声,看着纯贵妃手里的糕点流口水。 一言不发的皇贵妃领着众人去魏凝儿的醉心苑,小易子等人受了魏凝儿吩咐,也没有拦着她们,任由她们闯进了寝殿去。 可映入眼底的一幕,让皇贵妃等人猛的愣住了,一时想出去也难了。 皇帝正抱着魏凝儿,一勺一勺的喂她和绿豆汤,那样子看的在场的众人一阵发怔,待回过神来,皇贵妃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 “你们怎么来了?”皇帝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淡淡的问道。 “启禀皇上,臣妾听说令妃妹妹病了,特意来瞧瞧!”皇贵妃恭声道。 “既然瞧完了,你们便退下吧!”皇帝仍旧没有看皇贵妃一眼。 第二百五十八章 自动上门 皇贵妃心中很是失落,却见皇帝怀里的魏凝儿正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挑衅。【 】 皇贵妃只觉得一股无名的火气蹭的一下涌了上来,脸色微微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深吸一口气后,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即笑道:“不知令妃妹妹是哪里不舒服!” 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眯着眼,却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地。 “妹妹该不会是有喜了吧!”皇贵妃不怀好意的笑道。 皇帝拿着勺子的手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随即放下勺子对一旁的吴书来道:“去传太医!” 魏凝儿却笑道:“皇上,臣妾没事,臣妾没病,更没有喜!”魏凝儿说到此故意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皇贵妃,笑道:“只是有些头晕罢了,兴许是中了暑气,喝了绿豆汤已好多了,皇上,臣妾不想在宫里呆着,很闷!” “那朕带你出去走走,镂月开云的牡丹花近日来开的倒是不错!”皇帝说罢,拉着魏凝儿的手径自出了寝殿,往醉心苑外头走去。 至始至终被皇帝漠视的皇贵妃等人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没了人影才回过神来。 “娘娘,这令妃也太放肆了,您瞧瞧她,她哪里像是病了,还有劲儿陪皇上呢,她分明就是故意不去给娘娘您请安。”怡嫔忍不住提高了声调,说道。 皇贵妃正在气头上,听怡嫔这么说,无异于火上浇油,她回过头狠狠的瞪了怡嫔一眼,拂袖而去。 “本宫只是实话实说,她怎么就那般的生气?”怡嫔被皇贵妃那狠戾的样子给吓到了,等皇贵妃离去后,才惴惴不安的嘀咕道。 “你以为她还是从前的她?”舒妃冷笑出声:“你还是没有瞧明白啊,宫里不是谁都像孝贤皇后那般和气的!” “那往后咱们该何去何从?”怡嫔忍不住低声问道。 “静观其变,反正……她们之间的争斗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插手的,若是执意搅和进去,便会给人当棋子使,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姐姐你还是……收敛一些吧!”舒妃若有所思的说道。 怡嫔轻轻颔首,虽然有些不甘心,可舒妃所言,的确是事实。 镂月开云的牡丹花自然是极美的,魏凝儿陪着皇帝赏花后,用了午膳才回到了醉心苑。 “娘娘!”小易子见魏凝儿带着冰若等人回来了,立即迎上去,在她身边低声道:“娘娘让奴才查的事儿,已然有眉目了。” 魏凝儿轻轻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出来,待进了内殿,坐在椅子上后,才低声问道:“是谁?” “启禀娘娘,上个月,有一个给您抬肩舆的粗使太监受了伤,奴才便去内务府挑了一个来,新来这个小太监最是可疑。”小易子低声道。 “把他叫过来!”魏凝儿沉声道。 “是,娘娘!”小易子立即下去将人给带上来了。 因怕走漏风声,这小太监早已被小易子带人给绑起来了,嘴里还塞着碎布。 “给他松绑!”魏凝儿轻轻抬手道。 “娘娘,这死奴才凶狠的紧,奴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擒住了他,还是绑着更为妥当。”小易子却有些不放心。 魏凝儿把玩着手里的鎏金护甲,笑道:“既然如此凶悍,那便拖下去打断了腿再带上来吧,想必到那时候,也该老实了!” “娘娘!”小易子与冰若闻言,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在他们印象中,主子从未如此发狠啊。 那小太监也是奋力挣扎起来。 魏凝儿冷笑道:“当初程良背叛本宫,本宫便格外开恩,将他赶出宫去,当日本宫便说了,若是宫里再有人敢吃里扒外,决不轻饶。”魏凝儿说到此,对小易子道:“把人拖下去,回了慎刑司的人,就说这狗奴才偷了皇上御赐给本宫的东西,先杖责五十,再把人带回来,本宫要亲自审问。” “是,娘娘!”小易子脸上满是肃然,一把拖起地上的小太监往外走去。 “冰若,你说,本宫是不是处罚太重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苦笑,时至今日,她也不得不狠戾起来。 “今时不同往日,娘娘您如今已贵为妃位,更要小心谨慎,身边的奴才也断然不能出丝毫的岔子,否则便是万劫不复。”冰若正色道。 “是啊,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们,务必不能有二心,如今若是不能杀鸡儆猴,难保他们再犯!”魏凝儿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小易子几人才拖着浑身是血的小太监回来了。 “小易子,你是怎么办事的,也不怕污了娘娘的眼!”冰若见那小太监被打成那样,心中咯噔一声响,随即便拿起布丢在了太监身上,遮住了血迹。 “如何了?可曾招供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娘娘,这狗奴才嘴硬的很,受尽苦头仍是一声不吭。”小易子满头大汗的说道。 “不招吗?”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柔声道:“把他带下去吧!” “这……。”小易子没有料到魏凝儿竟然会饶了这小太监,诧异过后,便让人把他拖下去了。 “娘娘怎么轻饶了他?”冰若有些不解的问道。 “既然查出他是内鬼,本宫便安心了,至于他背后的人是谁,来日方长,本宫也不急于一时。”魏凝儿笑道。 天色渐晚,魏凝儿与平日一样,等着皇帝来醉心苑用晚膳,只是过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瞧见皇帝的踪影。 “娘娘,吴公公来了!”就在魏凝儿看着窗外发怔时,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 “嗯,请他进来吧!”魏凝儿定了定神,柔声道。 “是!” 片刻后,吴书来便进了殿来,打了个千,恭声道:“令妃娘娘万福金安!” 见吴书来一人前来,魏凝儿便知今夜皇帝不会来她的寝宫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毕竟这段日子以来,皇帝皆是陪着她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起来吧!”魏凝儿回过神来才见吴书来还跪着。 “谢娘娘!”吴书来站起身来,笑道:“娘娘,方才奴才陪皇上前来醉心苑,半道上皇上被太后娘娘给请走了!”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本宫知道了,有劳公公!” “娘娘何须与奴才客气,奴才告退了,若皇上那边有事,奴才会遣人来禀报娘娘!”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谢公公!” 吴书来又行了礼,才退下了。 魏凝儿知道,皇帝这一个多月来都宿在她的寝宫,后宫中人早已议论纷纷了,太后是必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今日的一切,倒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冰若,传膳吧!”魏凝儿转过头对冰若笑道。 “是,主子!” 用了晚膳后,魏凝儿去陆云惜的如初台坐了一会,夜深了才回了醉心苑。 “娘娘,方才吴公公遣了奴才来禀报,说皇上今儿个宣了新晋的巴林贵人侍寝!”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并未多说。 冰若怕她不高兴,随即柔声道:“娘娘,巴林贵人与林常在入宫三月了,皇上未曾临幸她们,与祖宗规矩也是不合的,太后娘娘必定是因此才劝皇上的。” “本宫知道!”魏凝儿脸上并无异样,心中却隐隐泛着苦涩,她是否太过在意了? “时辰不早了,伺候本宫歇下吧!”魏凝儿对冰若吩咐道。 “是,娘娘!”冰若应了一声,扶着她进了寝殿。 魏凝儿梳洗完毕,正欲歇下,且料青颜却进了,低声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求见!” “绿沫!”魏凝儿微微一惊,难不成太后又要寻她的麻烦,想到此魏凝儿眉头紧蹙,沉吟片刻才道:“宣她进来吧!”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绿沫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屈膝轻声道。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并不是太后娘娘让奴婢来的,是奴婢私底下有事要与娘娘商量!”绿沫恭声道。 魏凝儿更是诧异了,她与太后身边这个掌事宫女可是从未有过的的接触,自然也没有何事好商量的。 “姑姑何出此言?”魏凝儿有些警惕的问道。 “娘娘,奴婢是为清竹的事儿而来的!”绿沫深吸一口气说道。 “清竹!”魏凝儿眼中猛的一沉,随即低声喝道:“你知道什么?” 绿沫定了定神,不急不慢的说道:“启禀娘娘,清竹是奴婢指使娘娘宫中的粗使小太监下毒给杀了的。 “你说什么?”魏凝儿吃惊不已,脸色大变。 “娘娘,清竹已无用处,留着只是众人的累赘,还不如早早的除去好,要除掉皇贵妃,可不是她一个宫女作证便能做到的。绿沫说到此顿了顿,笑道:”奴婢告诉娘娘这个秘辛,是为了和娘娘共同对付皇贵妃,不知娘娘意下如何?“绿沫眼中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有意夺宠 “对付皇贵妃?”魏凝儿故作惊诧道:“本宫为何要对付皇贵妃?” 绿沫微微有些错愕,随即笑道:“娘娘,奴婢今日来是真心诚意的!” “绿沫,本宫见你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不与你多计较,你立即离开吧。【 】”魏凝儿却猛地沉下脸来。 “娘娘……。”绿沫万万想不到她会如此。 “绿沫,本宫与皇贵妃同为皇上嫔妃,本宫对皇贵妃娘娘向来尊敬有加,怎会对付她?若再让本宫听到这些中伤本宫的话,休怪本宫不客气!”魏凝儿说罢进了内殿。 “姑姑请,奴婢送姑姑出醉心苑!”青颜微微福身,笑道。 绿沫怔了怔,才一脸阴沉的随青颜出去了。 “娘娘,您为何不答应绿沫?”寝殿内,冰若低声问道。 魏凝儿笑道:“清竹曾说过,绿沫是慧贤皇贵妃的人,依本宫看,绿沫要给慧贤皇贵妃报仇,势必要对付皇贵妃,但,本宫可不认为这绿沫是个省油的灯,与虎谋皮,到头来,指不定吃亏的便是本宫,如此,还不如静观其变,瞧瞧她会使出什么手段,再做决断不迟!” “娘娘所言极是,这绿沫姑姑当初便杀了秀贵人,心狠手辣的紧!”冰若低声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是啊,本宫不想与她搅在一块,她毕竟是太后的人。” “娘娘所言极是!”冰若眼中满是钦佩,没曾想主子竟然想的那般透彻。 绿沫离开了魏凝儿的醉心苑,便去了皇贵妃的逸梦轩。 皇贵妃已歇下了,听说绿沫来了,便让暮云伺候她起身,去前殿见绿沫。 “娘娘万福金安!”绿沫恭声道。 “免礼,天色已晚,你怎么来了?”皇贵妃笑道。 “启禀娘娘,奴婢有事禀奏娘娘,只因太后娘娘歇下后奴婢才能出来,因此晚了些。”绿沫低声应道。 “嗯,你有何事?”皇贵妃柔声问道。 “娘娘,令妃已知道是奴婢派人毒死了清竹,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绿沫故作害怕道。 “是你杀了清竹?”皇贵妃有些诧异地看着她,这两日,她一直不能安心,就因为没有查出清竹是谁杀了的。 自然,清竹的死是帮了她,可她却想知道,是谁在幕后下的手。 “是,是奴婢让人给她下了毒!”绿沫恭声道。 “为何?她们都说是本宫杀了慧贤皇贵妃,你该为她报仇才是,为何还要帮本宫!”娴贵妃有些诧异的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早已是娘娘的人了,如今效忠的自然是娘娘您,就算是您让清竹杀了慧贤皇贵妃,那又如何?奴婢杀了清竹,也算是为旧主报了仇!”绿沫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怎么会相信绿沫的片面之词呢。 “更何况……若是清竹当众说出奴婢的旧主是慧贤皇贵妃,那……太后娘娘无论如何也不会留下奴婢,即便奴婢没有犯错,也会丢了性命,太好娘娘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有人背叛她,更何况奴婢还是太好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伺候了太好娘娘二十年!”绿沫为了取信皇贵妃,将自个杀清竹的缘由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是啊,若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你只怕是没有活路了!”皇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是,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忠心与娘娘,娘娘你往后便是一国之母了,奴婢侍奉娘娘,也是奴婢的福气!”绿沫笑道。 “嗯,本宫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背叛本宫,绿沫,你能看明白便好,即便高慧兰对你再好,也是旧主,旧主已去,新的主子才是你的依靠,东巡途中,你做了何事,你自个清楚,虽然是本宫授意的,可……下手的却是你,若是被传出去了,本宫会没命,你也会被诛九族,虽然你父母双亡,可……毕竟还有家族,这九族牵连可大了,凡是和你沾上边的,那可是鸡犬不留啊。”皇贵妃握着绿沫的手笑道,只是那笑意中满是杀气。 绿沫浑身一颤,皇贵妃所说的正是她一直所担忧的,她不怕死,可她不能连累那么多人,特别是表叔高斌一家,她更不能让他们出事。 当初阿玛、额娘双亡后,是表叔高斌收留了她,将她养大,视如己出。 尤为记得,小时候蕙兰有的东西,她也有,高家所有人都对她好,她不能忘恩负义。 皇贵妃与令妃她们只知道她是蕙兰的人,却不知她们自小一块长大,那样的情份岂是“旧主”两个字便能打发了的。 但,绿沫明白,她不能为了给蕙兰报仇而断送了整个高家,想到此,绿沫强行压下心中的恨意,恭声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白!” “明白便好,本宫知道你聪明伶俐,入宫多年,看的比本宫多,明白的也比本宫多,既然你决定往后以本宫马首是瞻,便想个法子让令妃失宠吧,有她在,本宫一日不得安宁!”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娘娘放心,奴婢自当为娘娘分忧!”绿沫低声应道。 对付令妃,她从未想过,也不认为自个有那样的本事,但如今也只有先应下来,让皇贵妃信任她。 七月初九,嘉贵妃顺利产下了一名皇子,魏凝儿赶去嘉贵妃的梦月轩时,皇帝已到了,正小心翼翼的抱着刚刚出生的九阿哥开怀大笑。 魏凝儿微微有些发怔,她知道,皇帝是极其喜爱孩子的,私下里,皇帝曾多次说,要她给他生一个孩子,她每每听闻后,心中都颇不是滋味。 若当初她不想要孩子是怕往后孩子无所依靠,而如今,她即便想要一个孩子,也是奢望。 只是,她自个作茧自缚,也怨不得旁人,如今只能再仔细一些调理身子了。 皇贵妃一回头便见魏凝儿看着皇帝怀中的九阿哥发怔,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便一脸喜意道“令妃来了!” 皇帝这次瞧见魏凝儿来了,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皇上万福金安,皇贵妃万福金安!”魏凝儿给两人行了礼后刚刚站起身来,一旁的皇贵妃便笑道:“令妃妹妹如今最为得宠,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给皇上生下皇子、公主才是!” 魏凝儿闻言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人狠狠的戳到了痛处一般,脸色微微发白,却紧咬着唇没有言语。 “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般的难看!”皇贵妃故作关心道。 魏凝儿定了定神,展颜一笑:“方才得知嘉贵妃姐姐生下了皇子,赶的有些急了,这会子才喘过气来,劳娘娘费心了!” 皇贵妃正欲开口,且料一旁的纯贵妃却笑道:“令妃妹妹虽然得宠,但伺候皇上时日尚浅,妹妹年轻,来日方长,往后必然会多子多福。”纯贵妃说到此瞥了一眼皇贵妃,冷笑道:“本宫如今已上了年岁,幸亏身边还有两位皇子一位公主承欢膝下。” 愉妃适时笑道:“姐姐说的是,若是上了年纪又无所出,那才叫人揪心呢!” 皇贵妃闻言,岂能不知她们说的是她,气的浑身发抖,但皇帝在场,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敢放肆,随即冷哼一声,朝皇帝走去。 纯贵妃见了,眉头微微蹙起,轻轻碰了碰魏凝儿,示意她过去。 魏凝儿叹息一声,在纯贵妃与愉妃灼热的眼神下,硬生生的将皇贵妃从皇帝身边给挤开了。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一月,八月初五这一日傍晚,皇帝处理完政务后便吩咐吴书来摆驾皇贵妃的逸梦轩。 因太后的规劝,这一个月来,皇帝开始召幸后宫嫔妃,但魏凝儿仍旧令六宫侧目,皇帝几乎还是留在了她的醉心苑。 为了等这一日来临,皇贵妃可谓是望穿秋水,按照宫中的规矩,她身为皇贵妃,皇帝每月有一日是要留宿在她宫中的,太后娘娘便定下了每月初五这一日。 皇贵妃也明白,她想要做皇后,不仅要将太后给伺候好了,最关键的还是皇帝。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无论她用什么法子,却不能将皇帝从魏凝儿身边给引过来,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今日了。 皇贵妃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湖绿色的旗装,式样和衣料看着皆有些陈旧了,却很是素净淡雅,头上所佩戴的皆是不俗之物,也不至于让她失了皇贵妃的身份。 她曾记得,当初在王府时,皇帝便最喜欢她穿这身衣裳,幸好她一直留着,前几日寻了出来,让人好好的打理了一番,虽然不新了,可皇贵妃知道,皇帝向来不喜欢后宫众人太过铺张浪费,如此也算讨皇帝欢心。 皇贵妃自个都料不到,她竟然也有今日,为了讨好皇帝而不遗余力。 “暮云,让人去小厨房瞧瞧,本宫亲自做的参芪炖白凤可好了?”侯在逸梦轩门口,皇贵妃还不忘吩咐身边的奴才去打点好一切。 “是,娘娘!”暮云也是如临大敌,立即派人去看了。 片刻过后,便有奴才远远的跑了过来,急声道:“娘娘,皇上来了!” 皇贵妃心中一喜,等皇帝的龙舆来了以后便迎了出去。 第二百六十章 无意撞衫 皇帝见门口跪满了奴才,眉头微微一皱,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宣召后宫嫔妃,去她们的寝宫时皆是这样一番光景,众人皆如临大敌一般,让他浑身都不爽快。【 】 犹未记得,当初她们可不是这般的,皇帝心中不由得想念起魏凝儿来,现如今只有去她的醉心苑,他才自在、舒心。 “起来吧!”皇贵妃耳边传来皇帝淡淡的声音,待她起身时才发觉皇帝已然进去了,连忙跟了上去。 “皇上,请用茶!”皇贵妃进了殿后,从宫女手中接过了茶,呈了上去。 “皇上,您尝尝味道如何,这是臣妾一早去荷花池采的露珠泡的!臣妾听说,用荷花露泡西湖龙井,茶的香气更甚!”皇贵妃笑道。 皇帝岂能不知皇贵妃这是故意讨好他,虽然茶不错,可是人却不是他想要见的人,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放下茶杯道:“还不错!” 皇贵妃知皇帝是在敷衍她,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悲凉,但脸上依旧带着笑意:“皇上,时候不早了,请皇上先用膳吧!” 皇帝却摆摆手道:“不必了,朕来时已在令妃那儿用了晚膳!” 皇贵妃闻言,微微一怔,只觉得无尽的屈辱涌上心头,却不敢在皇帝面前露出半分的异样,有些勉强的笑道:“那臣妾……臣妾……。” 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万万想不到,她盼了这么久,忙活了一整天,费劲心思准备一切,竟然是白费力气。 几个月来,她从未伺候过皇帝,眼看着皇帝对她越来越厌弃,她心急如焚,将今日当做唯一的机会,没曾想皇帝却这般不将她放在心里。 皇帝见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心中有些不忍,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生硬了,低声道:“你先去用膳吧!” “臣妾不饿!”皇贵妃轻轻摇头。 皇帝顿觉无趣之极,留在这儿也很不自在,随即站起身道:“今日你也累了,好生歇着吧!” “皇上!”皇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上前一步,柔声道:“皇上,今儿个是初五,臣妾……。”皇贵妃欲言又止。 皇帝脸色一沉,随即坐下身去,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传膳吧!” “是!”皇贵妃定了定神,这才让人去准备了。 皇帝确实在魏凝儿的醉心苑里用了膳,皇贵妃也不敢劝皇帝,因心中苦闷,她也吃得索然无味。 晚膳后,皇帝见天还未曾黑,便站起身来,对一旁的吴书来道:“摆驾,朕与皇贵妃出去走走。” “是,皇上!” 皇贵妃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再像方才那般下去,皇帝今夜怕是不会留在她这儿了,皇帝既然说要出去走走,那是再好不过了。 “夕阳西下,倒是别有一番景致!”皇帝遥望着天边的晚霞,笑道。 “是!”皇贵妃笑着附和道。 皇帝见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不由得想起来逸梦轩之前,魏凝儿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的不错,他是皇帝,九五之尊,后宫嫔妃在他面前甚为谨慎也是情理之中,毕竟数月不曾宣召她们,会令她们惶恐不安。 本来,去后宫妃嫔那儿全凭他自个的喜好,只是近日来,他去魏凝儿那儿时日过多,太后才多加干涉,以至于他心中甚为不爽,对临幸的嫔妃更是不满。 细想之下,也不是她们的错,因此强压住了心中的不快。 “你今日这衣衫倒是很雅致!”皇帝突然回过头看着皇贵妃笑道。 皇贵妃闻言微微有些错愕,她还以为皇帝一直都不会搭理她,没想到皇帝竟然注意到了她这身衣裳,心中一喜,笑道:“这身衣裳是臣妾当初还在王府时,皇上赏赐给臣妾的。” “怪不得有些旧了,朕瞧着你穿着这样的颜色很是不错!”皇帝说到此看着身边的吴书来道:“改日将苏州织造今年新进贡的苏绣锦缎花样送去给皇贵妃挑选。” “是,皇上!”吴书来低声应道。 “臣妾谢皇上!”皇贵妃心中大喜,并不是看中了那些苏绣缎子,而是皇帝的这份心意,起码皇帝还是没有完全忽视她。 “累了吧,去亭子里坐会!”走了许久,皇帝见皇贵妃似乎有些累了,随即笑道。 “皇上,臣妾不累!”皇贵妃摇摇头笑道。 皇帝却径自走进了一旁的亭子,此时天色已晚,水中的鱼儿也不甚看的清楚了。 皇贵妃坐下后,正欲与皇帝说话,却听闻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立即吸引了她与皇帝的注意。 “是谁在远处喧哗?”皇贵妃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是令妃娘娘与陆贵人!”一旁的暮云往前走了几步,瞧清楚了后,回来禀道。 皇贵妃闻言,便沉默不语,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但心中却怒气滔天,她好不容易陪皇帝出来走走,没曾想竟然会遇到令妃,真是晦气。 “去将她们请过来!”皇帝笑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下午,皇帝离去后,魏凝儿便换了一身衣裳去如初台找陆云惜,两人结伴在园子里游玩,没曾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见皇帝与皇贵妃。 若不是吴书来亲自来传她们二人过去请安,魏凝儿真想拉着陆云惜溜掉。 “娘娘,皇上召见您,您可不能不去!”吴书来岂能没有看出魏凝儿眼中的无奈。 “嗯,本宫知道了!”魏凝儿轻声应道。 “只是……娘娘,您今儿个这身衣裳与皇贵妃所穿的是一个颜色,就连这领口、袖口的花纹也相差不大呢!”魏凝儿刚刚迈开脚步往前走去,吴书来却在她身后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猛的停下了脚步,正欲往回走,且料皇帝竟然与皇贵妃一道出了亭子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与陆云惜一道屈膝问安:“皇上吉祥,皇贵妃吉祥!” 皇帝瞧见一身湖绿衣衫的魏凝儿也是微微一愣,嘴边慢慢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显然,这样的情形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皇贵妃却瞬间白了脸,几乎同样的衣衫,穿在不同的人身上便天差地别,而她恰好是被毫不留情给比了下去那一位。 “娘娘,臣妾惶恐,臣妾告退!”魏凝儿心惊不已,但她知道,此时她不能多留片刻。 宫中嫔妃,平日里最忌讳的便是穿着相同的衣物,因此,广储司绣房的管事姑姑和宫女们都格外小心,绝不会给娘娘们做出同样的衣服来,而且……众人也很讲究,平日里几乎不会见到两位嫔妃身着一个颜色的衣裳,更何况是一摸一样的。 未免皇贵妃发怒,此刻她只能离开,暂避锋芒。 “不就是一件衣裳,有何惶恐的,既然遇上了,便陪着朕与皇贵妃一道走走吧!”皇帝却不以为然的笑道。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皇帝,只是天色渐晚,她也瞧不清皇帝此时到底是何表情,也不能借此猜测皇帝到底是何意。 “皇上,虽然只是一件衣裳,可这件衣裳对臣妾来说却意义非凡,这是十多年前臣妾尚在王府时,皇上亲自赐下的,臣妾前几日便拿出来让宫里的人收拾,今儿个一早便穿上了它,宫里的嫔妃们一早都会互相打听旁人今日的衣着打扮,好避开来,不至于尴尬,臣妾也让人打听了,令妃今日明明穿的是一件水蓝色的衣裳,为何此时却与臣妾的一般无二,难不成令嫔是故意想给本宫难堪吗?”皇贵妃终于忍不住了,她决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权威,更何况眼前此人是她如今获得圣宠最大的阻碍。 由此看来,令妃绝对是故意想羞辱她,让皇帝得知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只怕往后也不会在那般的迷恋她了。 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皇贵妃,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娘娘只怕是误会了,臣妾身上这身衣裳是皇上去年赐下的苏绣制成的,这花色和样式也是广储司的人定下的,这衣裳做好后放在柜子里一年不止了,臣妾今日也是头一回穿,也正如娘娘所说,今日臣妾的确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可……下午陪皇上用膳时,不小心弄脏了,因此皇上走后臣妾便让人随意拿了一件来换上,并不是臣妾故意想与娘娘穿一样的衣裳!” “你……。”皇贵妃还欲开口,没想到皇帝却不耐烦的低喝道:“够了,不过是一件衣裳,有何要紧的,皇贵妃你如此斤斤计较作甚,令嫔她也是无心的。” “皇上!”皇贵妃忍不住高声喊道,她却不信魏凝儿是无心的。 “皇上,臣妾这就回宫将这衣裳给换下来,往后决计不会再穿了!”魏凝儿语中满是委屈,她本来是无心之失,可皇贵妃却要紧逼不肯让步,她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皇贵妃如此在意,那朕便陪你一道回醉心苑去吧,毕竟你的衣裳是朕给弄脏的!”皇帝说罢,冷冷的看了皇贵妃一眼,牵起魏凝儿的手扬长而去。 皇贵妃气的浑身发抖,待他们走远后,在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摆驾,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第二百六十一章 去其一臂 “皇上,您就这样走了只怕不妥!”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低声道。【 】 “有何不妥,朕是皇帝!”皇帝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便不再多说了,皇帝每每说出这样的话,便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她确实不希望皇贵妃再有机会翻身,平日里也尽量提防着,只是这每月初五皇帝去皇贵妃那儿,是太后娘娘给定下的,她也不想去触霉头,只是……皇贵妃今日那般的咄咄逼人,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皇贵妃怒气冲冲的赶到长春仙馆后,便吩咐小宫女去禀报,说有要事求见太后娘娘。 约莫半刻钟后,绿沫笑着走了出来,福身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已歇下了,娘娘有事明日再来禀奏吧!” 皇贵妃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却也不敢多言,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绿沫脸色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进殿去了。 “她走了?”太后低声问道。 “是!”绿沫恭声道。 “看来是哀家太过宠她了,以至于她如此不知深浅,从前的她可不是这般啊!”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娘娘,皇贵妃她也是一时气急,才有失分寸!”秋嬷嬷岂能不知太后所想,柔声劝道。 “当初,哀家的情形比她如今还糟糕不知多少倍,哀家熬到年贵妃仙逝,熬到皇后仙逝,最终如愿以偿执掌后宫,将自己的儿子推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敏若为何就不争气呢,如今她怎么能为了一件衣裳而与令妃斗气,如此不是让皇帝更加不待见她吗?”太后说到此竟有些着急了。 绿沫心中微微有些吃惊,这么多年来,她知道太后一向偏心皇贵妃,只认为太后喜欢皇贵妃,可今日一看,似乎……另有隐情啊,皇贵妃与太后之间只怕没有那般的简单,太后完全将皇贵妃当做自个的后辈,发自内心来疼爱的。 “娘娘,要不奴婢去将皇贵妃请回来,娘娘您细细与她说说!”秋嬷嬷见主子如此着急,连忙说道。 “不必了,她自个想不明白,哀家再说也是无用的!罢了,伺候哀家歇下吧!”太后轻轻摇首道。 “是!”秋嬷嬷与绿沫齐声应道。 第二日,魏凝儿去逸梦轩给皇贵妃请安时,皇贵妃虽然未曾为难她,但冷嘲热讽还是有的,却被纯贵妃几人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去。 “妹妹真是高招啊,竟然与皇贵妃身着同样的衣裳,妹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自然一下子将她给比了过去,将皇上给夺了过去,皇贵妃气得不成呢。”一出逸梦轩,纯贵妃便捂着嘴笑道。 “纯姐姐,妹妹昨日的确不是故意为之的!”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么说是巧合了?”愉妃忍不住说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旁人兴许不信,不过,我倒是不会瞒着两位姐姐,我还不至于用那样的手段去和她争宠!” 纯贵妃与愉妃听她如此说,也信了。 “这么说起来,倒是老天爷帮忙了,不过……她早就该吃点苦头了!”纯贵妃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不过心中却有些疑惑了,毕竟……这样的巧合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回到了醉心苑,她刚刚坐到椅子上,冰若便跪了下去,颤声道:“娘娘,奴婢有事要禀奏!” 魏凝儿从未见她如此过,心中不禁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低声道:“你说!” “娘娘,昨儿个一早,天还未曾亮开,奴婢见娘娘您还在熟睡着,便亲自带着小宫女,想去荷花池采些晨露给娘娘您泡茶喝,可……却被皇贵妃娘娘捷足先登了,奴婢本想离去,且料竟然被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姑瞧见了,她好生厉害,将奴婢给奚落了一番,还言语中伤主子您,奴婢气不过,便回了两句,却被皇贵妃给打了一巴掌。”冰若说到此颇为委屈,不禁掉下泪来。 “怪不得本宫昨日见你脸颊红肿,问你,你却说是撞着的,本宫一瞧便是手掌印,还等着你老实交代呢,你昨日怎么不告诉本宫?”魏凝儿不禁有些生气了,气她竟然瞒着她。 “告诉娘娘也不过是给娘娘添堵,她是皇贵妃,执掌后宫,娘娘您虽然受宠,却也受制于她!”冰若泣声道。 魏凝儿脸色愈发的阴沉,冰若跟在她身边三年有余,忠心耿耿,深受她的喜爱,她从来未曾动过冰若哪怕是一个手指头,皇贵妃竟然敢教训冰若,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下。 “冰若,你放心,这一巴掌,本宫迟早给你讨回来!”魏凝儿眼中闪动着狠戾的光芒。 “这倒是不必了,其实娘娘已经给奴婢出气了!”冰若破涕为笑。 “你是说……。”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 “是,昨儿个您要换衣裳,奴婢突然从柜子里看到了和皇贵妃身上所穿一般无二的锦袍,便自作主张拿给了娘娘您。”冰若说到此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奴婢当时也没有多想,不……奴婢只是想着娘娘您穿着比皇贵妃好看,定会将她狠狠的气上一番,不过,后来奴婢又想,皇贵妃要伺候皇上,您也不会和她遇上,没曾想……您竟然去找陆贵人逛园子,更想不到皇上与皇贵妃也会出来,这天地一家春这么大,怎么就遇上了?娘娘,都是奴婢不好,险些给您惹了大祸!” 魏凝儿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佯装发怒道:“往后你若是再敢瞒着本宫,被人欺负了也是活该!” 冰若知道主子没有怪她,眼泪一下子汹涌而出:“娘娘,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糊涂,奴婢不该擅作主张瞒着娘娘!” “你知道便好,幸亏此次没有出事,不过……若是你早些告诉本宫,本宫便穿着那衣裳直接去她的逸梦轩,给你出气!”魏凝儿说到此不禁笑出声来。 “何事笑的这样开心?”就在此时,魏凝儿身后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皇上怎么一声不响就进来了,是不是想偷听臣妾说话?”魏凝儿转过身去挽着皇帝的手臂,笑道。 “如此小心翼翼,定然是有事瞒着朕了!”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脸笑道。 “是啊,确实有,您瞧瞧冰若的脸。”魏凝儿一把拉过冰若。 “被打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凝儿:“朕昨日便瞧见了。” “皇上瞧见了却一声不响,是不是以为是臣妾打的?”魏凝儿低笑出声。 “为何如此想?”皇帝倒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这话倒是一点没错。 “臣妾把冰若当亲人一般看待,怎么会打她,臣妾身边的人,若不是犯了大错,臣妾可不会动他们分毫,冰若是昨日被皇贵妃打的!”魏凝儿倒没有隐瞒皇帝,毕竟……皇帝若是要查,那是没有人拦得住的。 皇帝闻言沉下脸来:“昨夜朕来你这儿,她定然是怀恨在心了。” “那倒不是,冰若,你来说吧!”魏凝儿看着冰若笑道。 “是,皇上,昨日奴婢去采晨露,在荷花池遇到了皇贵妃娘娘,她身边的暮云不仅言语讥讽奴才,还说……还说咱们娘娘是狐狸精、下贱胚子,奴婢一时气不过,回了一句,皇贵妃娘娘就打了奴婢!”冰若说到此一脸委屈。 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随即对侯在一旁的吴书来道:“传旨,翊坤宫掌事宫女暮云,以下犯上、目无尊卑,掌嘴五十、杖责二十,贬为辛者库奴籍,皇贵妃罚俸半年。”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上,会不会太重了,暮云可是皇贵妃娘娘的家生丫鬟呢!”魏凝儿低声道。 “若不是她的家生丫鬟,朕索性赐死了!”皇帝柔声道:“朕说过,不会让你受一丝的委屈。” “谢皇上!”魏凝儿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做出如此重罚,不过,这算是除了皇贵妃的一臂,是好事,她也不怕皇贵妃记恨她,她们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了。 胡世杰在吴书来的吩咐下去逸梦轩传旨,刚到了逸梦轩正殿外,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喝声。 “本宫不会认输的,本宫不会让魏凝儿那个贱人得逞的,迟早有一日本宫会让她生不如死!” 胡世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对一旁的小太监道:“还不快去请你们娘娘出来接旨!” 一会功夫,皇贵妃便走了出来。 胡世杰并未向她请安,朗声道:“传皇上口谕,翊坤宫掌事宫女暮云,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侮辱令妃娘娘,罪无可赦,着押往慎刑司,掌嘴五十,杖责二十,贬为辛者库奴籍,皇贵妃纵容奴才,有失体统,罚俸半年!” 皇贵妃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一把拉住身边的暮云,颤声道:“暮云,本宫不会让你出事的,本宫这就去见皇上!” 胡世杰却对身后的太监道:“将人带走!” “慢着!”皇贵妃大喝出声:“等本宫见了皇上再带走也不迟!” “请娘娘恕罪,奴才奉了皇上的旨意,一刻也不敢耽搁!”胡世杰说罢带着几个太监上前将暮云给押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二章 傅恒出征 皇贵妃急了,上前推开一个小太监,一把拖住了暮云的手,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将他们轰出去,今日没有本宫的旨意,谁也别想从逸梦轩带走暮云!” “是!”海盛应了一声,带着一众奴才一拥而上,便要从胡世杰等人手中夺过暮云。【 】 “既然娘娘您抗旨不尊,奴才只能回禀皇上了!”胡世杰冷哼一声,带着手下的太监扬长而去。 皇贵妃也没有料到胡世杰会如此,怔了怔,却又不能把暮云交出去。 “娘娘,不打紧的,您让奴婢跟他们去吧,奴婢不怕!”暮云急声说道。 “不行,你是本宫身边最重要的人,本宫连你也保不住,何以在这宫中立足?本宫这就去请太后娘娘做主!”皇贵妃说罢急匆匆的往外头跑去。 太后已然知晓了此事,本不欲见她们,但又有些于心不忍。 “太后娘娘,皇上偏袒令妃,纵然暮云言语不当,也不该如此重罚才是!”皇贵妃跪在太后面前急声道。 “既然你知晓皇上现如今宠爱令妃,后宫无人能及,你为何还要与她争锋?哀家瞧着令妃是个识趣的,若是换做旁人,恃宠而骄更有你受的,不过……若她真的因皇上的宠爱便不知天高地厚,只怕皇帝也不会如此喜爱她了!”太后叹声道。 “娘娘,可是暮云她……。”皇贵妃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不愿意帮她,但她心中并不甘心。 “以下犯上,罪无可赦,秋嬷嬷,将她送去慎行司,就说是哀家的意思,让他们照皇上的旨意办事。”太后沉声道。 “娘娘,二十板子,只要那些太监下毒手,暮云是活不了的!”皇贵妃忍不住喊道。 “秋嬷嬷,行刑时你在一旁候着吧,保她一命!”太后低声吩咐道。 “是!”秋嬷嬷应了一声,立即带暮云走了。 “暮云!”皇贵妃心中虽然千般不忍,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暮云被带走了。 “如今你身为皇贵妃,执掌后宫,稍有不慎,你便会从高位跌落下去,后位也就此和你无缘,该怎么做,相信你心中有素,哀家奉劝你一句,后宫还是以和为贵的好!”太后说罢便让她退下了。 皇贵妃心中纵然有千般的怨恨,却也不敢让人瞧出来,她细细的将太后的话琢磨了一遍,从长春仙馆离开后,便直奔皇帝的寝宫请罪去了。 此时的她,不得不忍,不得不强颜欢笑,不过,一切的屈辱她会牢记心中的。 虽然皇帝不满皇贵妃抗旨不尊,不过因太后已经下了旨意处置了暮云,皇贵妃又来请罪,他也没有再深究了。 一晃过了几日,便是皇帝的生辰,皇贵妃此次倒是办的不错,太后自然也不遗余力将她给夸赞了一番。 经过暮云的事儿,皇贵妃也不曾再与后宫众人为难,魏凝儿与纯贵妃等人一时也寻不到她的错处,暂时只能韬光养晦。 九月里,大金川战事告急,朝廷重兵攻打大金川,却大败而回,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当即下旨将负责平叛的经略大臣讷亲、川陕总督张广泗革职查办。 面对盛怒的皇帝,满朝文武皆不敢言语,大军在远征大金川的过程中连连受挫,皇帝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一连几日,无论是朝堂还是后宫,众人都惶惶不可终日,朝中大臣大多上奏皇帝班师回朝,但也有大臣上奏继续攻打大金川。 皇帝的本意是要一举拿下大金川,只是无人可用,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傅恒却毛遂自荐参赞军务,征讨大金川,皇帝欣然应予,并在朝堂上将傅恒夸赞了一番。 傅恒在皇帝心中地位可不一般,傅恒不仅是他挚爱的孝贤皇后之弟,更是魏凝儿的兄长,皇帝是不能让他出事的,在心中思量片刻后,随即下旨,军机大臣傅恒为经略大臣,赶赴金川输征讨事务。 如此重要的事儿,在皇帝还未曾下朝便被胡世杰告诉了魏凝儿。 “傅恒要去打仗……。”魏凝儿脸色猛的变了,傅恒虽然文武双全,可是战场上一切都是说不准的,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 魏凝儿是知道的,前几日,原本督战大金川的经略大臣纳亲与川陕总督张广泗皆被革职查办了,听皇帝的口气,似乎不会轻饶他们,那可是威震朝野的重臣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可见这大金川的事儿,多么的棘手,朝中不乏能臣武将,可都不愿请旨出征,傅恒此番做,真是让魏凝儿不能理解,她一定要阻止他。 想到此,魏凝儿急匆匆的赶去了皇帝的乐安和,等候皇帝下朝。 “还是傅恒知朕的心意啊!”皇帝一回到乐安和便大声笑道,见魏凝儿在此,还不等她请安,便握着她的手笑道:“凝儿,你有一个好兄长!” “皇上,傅恒他从未带兵出征,会不会有不妥?”魏凝儿说到此见皇帝脸色微变,便知皇帝已然下定了决心,此时已无转圜的余地,她也不能与皇帝背道而驰,随即笑道:“自然,傅恒他文韬武略,皇上才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儿交给他,只是,此战凶险,皇上也知道,他是臣妾的兄长,臣妾……臣妾从未求过皇上,此番……恳请皇上多加照拂!” 皇帝听她这么说,脸色微微好转,随即笑道:“你放心,即便你不说,朕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朕答应过皇后,照拂她的母家,在富察府,她最在意的便是傅恒,朕不会让傅恒出任何的意外!” “是,谢皇上!”事到如今,她也不能再说什么,虽然皇帝宠爱她,可她也有自知之明,朝堂上的事儿,她是从不会过问的,那是皇帝的忌讳,当初即便是皇后,也不曾多问。 “皇上,臣妾有话想要叮嘱傅恒,不知可否?”魏凝儿沉吟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虽然皇帝知晓她是傅恒的妹妹,可……毕竟这是一个秘密,一个如今只有极少数的人知晓的秘密,她身为后妃,是不能召见朝臣的。 “朕准了,吴书来,你去传傅恒来,领着他去醉心苑给令妃娘娘请安!”皇帝笑道。 “谢皇上!”魏凝儿福了福身,也不敢打扰皇帝处理政务了,回了醉心苑。 傅恒来到醉心苑时,都已快到正午了。 “奴才傅恒给令妃娘娘请安!”傅恒打了个千恭声道。 “不必多礼!”魏凝儿柔声道。 傅恒站起身来,魏凝儿随即对冰若道:“赐座,你们先退下吧!” “是,娘娘!”冰若会意,立即带着屋里的奴才出去了。 两人许久不见,皆有些不自在,更何况两人现如今的身份是嫡亲的兄妹,想起往日的种种,心中皆不是滋味。 “傅恒,姐姐仙逝时曾告诉我了,我也私底下问了额娘,我们……。”魏凝儿说到此,有些哽咽了。 傅恒抬起头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凝儿,从当初看到你与姐姐那一块一摸一样的玉佩后,我就隐约知道了这一切。” “傅恒,你为何要自请出征?若研若是知道了,定然会担心不已的!”魏凝儿不想再提及往日的事儿,那只会让他们伤神罢了。 “昨日我便与她商议了,她答应了!”傅恒说到此定定的看着魏凝儿:“如今姐姐已去,我富察家门满的荣耀皆系在我身上,我要让满朝文武都知晓,我富察傅恒能有今日的一切,不仅是因为姐姐的庇佑、更多的是我自个的本事。”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将这烫手的山芋接下,若有个好歹,便会步上纳亲与张广泗的后路。”魏凝儿却担忧无比。 “凝儿……你是我的亲妹妹,正如姐姐所说,阿玛欠你很多,富察家也欠你很多,如今姐姐不在了,宫里没有人再能保护你。”傅恒说到此微微一顿,又道:“你也知晓,后宫与朝堂是密不可分的,我只有早日羽翼丰满,才能更好的护着你。” 魏凝儿闻言,眼眶微微泛红:“你放心,我在宫里很好,打仗……那般的危险,我实在不能放心!” “即便你如今很好,可天有不测风云,还是有备无患的好,而且……我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也不打无把握之仗,你放心,我定会凯旋归来!”傅恒语中满是坚定。 魏凝儿轻轻颔首,也不再多说了。 为了保证此战得胜,皇帝先后下旨调拨京城、东北各省驻防满洲八旗兵和陕甘、云贵等地绿营兵共计三万五千名,陆续开赴金川前线,又添拨军饷二百万两以济军需,私底下还派了多名大内高手扮作傅恒的侍从护在他身边。 十二月,傅恒到达大金川前线,他识破并惩治了敌军的内奸,亲自勘察地形,整顿军纪,总结了历次战争的经验教训,制定出了新的战术,并在月之内打了几个漂亮仗。就在傅恒要一鼓作气荡平金川的时候,皇帝突然降旨命他班师回朝。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祸起中秋 这些日子以来,魏凝儿因担心傅恒,没有少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加之皇帝也认为,平定金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办不好有可能使傅恒身败名裂,想起皇后临终的嘱托,看着魏凝儿因担心惶惶不可终日,加之傅恒在金川已有作为,皇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下旨将他传召回京。【 】 在班师诏书中,皇帝对傅恒大嘉赞扬,并封其为一等忠勇公,赏四团龙补褂。 三月,傅恒班师回京,皇帝率皇长子、诸王大臣出迎,以视慰劳。不久,还为富察氏建立宗祠,并为傅恒建造府第于东安门内,至此,傅恒位极人臣,风头一时无人能及。 四月初五,皇帝下旨行娴皇贵妃、嘉贵妃、令妃、舒妃、婉嫔晋封礼。 “恭喜娘娘!”天还未亮,醉心苑的奴才们便齐齐的侯在寝殿外,给魏凝儿道喜。 “免礼!”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吩咐冰若给众人赏赐。 “娘娘,时辰不早了,可不能去晚了!”冰若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今日,她将与皇贵妃几人一同晋封,去晚了可不好。 今日,也是魏凝儿第一次穿上妃位的吉服,往常虽然宫里的奴才们皆称其为令妃娘娘,但她却不敢造次。 因是皇帝下旨正式册封,便不能在圆明园中,众人需赶回紫禁城。 皇帝对魏凝儿很是上心,下旨命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陈大受为正使,礼部侍郎木和林为副使,正式册封魏凝儿为令妃。 “恭喜姐姐!”从殿内出来,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嘉贵妃,柔声笑道。 “妹妹同喜,本宫伺候皇上多年了,如今总算熬成了贵妃,想来也颇为不易,倒是妹妹青云直上,羡煞后宫众人呢!”嘉贵妃笑道。 “两位妹妹大喜,如今嘉妹妹倒是与本宫一般无二,令妃妹妹也晋封了,咱们几人携手也能与那位抗衡了!”纯贵妃笑道。 “她这几月来倒是安分,一点岔子也未曾出,对咱们也颇为客气,只怕这样下去,用不了多时,她便能成为皇后了!”愉妃有些担忧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也很是压抑,可此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几人又商量了片刻,才各自散去了。 因傅恒获得了封赏,若研身为他的嫡妻,自然也被册封为诰命夫人,皇帝是在四月十二下的圣旨,四月十三,若研进宫谢恩。 魏凝儿见到若研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两人聊了一会,魏凝儿便送她出了醉心苑。 待魏凝儿进了寝殿后,小易子才道:“娘娘,方才吴公公派人过来了,说九阿哥病的厉害,皇上今夜去嘉贵妃娘娘那儿了!” 魏凝儿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担忧,前两日便听说九阿哥偶感风寒,病了,却一直不见好,嘉贵妃因此急的惶惶不可终日,一连好几日也不曾去皇贵妃那儿问安了。 “娘娘可要去看看?”冰若恭声问道。 “不必了,有皇上安慰嘉贵妃,本宫也就放心了,现在去了反倒不好!”魏凝儿轻轻摇头。 第二日,她一早便去了嘉贵妃的梦月轩,纯贵妃等人也相继到了,几人安慰了嘉贵妃一番,又细细向太医询问了九阿哥的病情,才各自回宫了。 又过了几日,九阿哥的病情愈发的重了,他还是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皇帝甚至还未曾赐名给他,小小年纪便饱受病痛的折磨,让人实在不忍心。 四月二十七这一日,魏凝儿给皇贵妃请了安后,便与纯贵妃几人一道去了嘉贵妃的梦月轩。 嘉贵妃这些日子被折磨的很是憔悴,见众人来了,她也不曾起身,一直静静的守在九阿哥床前,眼中泛着泪光。 “姐姐!”魏凝儿低声唤道。 嘉贵妃闻言回过头来,颤声道:“本宫该怎么办?太医说,九阿哥凶多吉少了,虽然本宫知道,这孩子身子差,一出生便常常生病,可……每次他都挺了过去,这次……本宫相信他也一定能平安的!” 几人连忙安慰了她一番,魏凝儿瞧着她情绪不佳,因此与陆云惜留了下来,一直陪着她。 到了未时,两人便起身离去,只是还未曾走到梦月轩门口,便听到了哭天抢地的悲鸣声。 “九阿哥……他……。”陆云惜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骇然。 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一下子便想起了七阿哥夭折的事儿来,当初的一幕幕又在脑子闪现着,忍不住掉下泪来。 九阿哥的死对嘉贵妃的打击颇大,六月里,皇帝下旨去热河行宫,她并未同往,而是独自留在了圆明园。 今年,皇帝早早便去了木兰围场狩猎,从围场回到京城才八月初,而皇帝的万寿节也快到了。 按照太后的意思,今年的万寿节仍旧是皇贵妃操办的,颇得太后的心意,至于皇帝是否满意,众人不得而知了。 回到翊坤宫,皇贵妃已疲惫不堪,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她更是想念如今在辛者库做粗活的暮云来。 “娘娘请梳洗了歇下吧!”紫烟走上前来恭声道。 “嗯!”皇贵妃轻轻颔首,这些年来,她身边倒是有几个可靠的宫女,这紫烟便是她颇为喜爱的,自从暮云被贬去辛者库后,都是紫烟贴身伺候在她身边。 “日子过的真快,今儿个是八月十三,后日便是中秋了,太后娘娘还让本宫操办一番,她要与众人赏月呢!”皇贵妃不禁想起前两日太后的吩咐来。 “娘娘也不要太累,否则身子受不住啊!”紫烟颇为担忧的说道。 “没法子,本宫如今只有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把该办的事儿办妥当了,本宫才能成为皇后,暮云才能从辛者库出来!”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一疼。 前两日她偷偷在辛者库外头看暮云,她瘦了,憔悴了,一双手因长期干各种粗活,上面满是裂开的口子,她知道,暮云一定很疼,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浆洗那些衣服。 平心而论,暮云与她一起长大,在她心中从未曾将她当下人看待过,看着她受苦,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上了一刀,疼的她几欲昏厥。 那一刻,她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扳倒令妃,让她永远不能翻身,没有了令妃的阻挠,嘉贵妃几人不足为惧,相信后位触手可得了。 “中秋……中秋……。”皇贵妃轻声低喃着,脑子灵光一闪,猛的有了主意,嘴角那一丝冷冷的笑意也越来越盛了。 第二日一早,皇贵妃起的很早,梳洗完毕,在紫烟等人的伺候下用了早膳便去了翊坤宫大殿等候后宫众位嫔妃。 来的最早的依旧是舒妃与入宫不久的巴林贵人、林常在,魏凝儿与嘉贵妃她们仍旧是姗姗来迟,而且四五个人每每都是一个时候到的。 待众人行了礼后,皇贵妃笑道:“众位妹妹请坐,紫烟,上茶!” 一听皇贵妃让上茶,在场的众嫔妃都知晓,皇贵妃今日怕是有要事要吩咐,只有耽误时辰较长,她才会给众人赐茶。 果然,待茶水上齐了以后,皇贵妃便笑道:“众位妹妹,明日便是中秋佳节了,太后娘娘前几日便吩咐本宫,说今年的中秋是在宫中过,很是难得,让本宫好好操办一番,本宫思前想后,有一个主意,也不知是否合众位妹妹的心意!” 魏凝儿几人还未曾说话,舒妃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笑道:“娘娘执掌后宫已久,向来面面俱到,臣妾等人自然是以娘娘您马首是瞻,更何况,后宫之中也是娘娘您最了解太后娘娘的喜好,臣妾等人自然听从娘娘吩咐!” “舒妃妹妹能如此信任本宫,本宫心中甚为安慰,不知众位妹妹还有何见解!”皇贵妃扫视众人一眼,笑道。 “娘娘您还未曾说您的主意是什么,臣妾等人又如何给娘娘您见解呢?”纯贵妃冷笑道。 皇贵妃似乎早已知道她会这么问,笑道:“是本宫的疏忽,本宫瞧着,每年一起分吃一个大月饼,也太过无趣了,太后娘娘也不一定喜欢,如此倒不如后宫诸位姐妹,每人做一种月饼,相信皇上与太后娘娘一定很想尝尝众位姐妹的手艺!” 皇贵妃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立即开始盘算起来,特别是那些宠爱不多的嫔妃,无一不想借此机会在太后与皇帝面前表现一番。 “娘娘这个主意甚妙,能亲手制作月饼给太后娘娘与皇上吃,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众位姐妹也可以互相尝尝彼此的手艺,当真有趣!”怡嫔起身附和道。 “是啊,娘娘!”婉嫔也笑道。 魏凝儿等人见此,也不曾多言,皆起身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 皇贵妃婉然一笑:“如此,便请众位姐妹们辛苦一二了,本宫会禀明皇上与太后娘娘,谁做的好吃,有重赏。” “谢娘娘!”众人齐声应道。 当日下午,皇贵妃便借故将绿沫给唤了来,屏退左右后将手里的一个小瓷瓶给了她。 “娘娘,这是?”绿沫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你不是要帮本宫对付令妃吗,如今机会来了,你可要好好把握啊!”皇贵妃笑道,只是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森然。 第二百六十四章 月饼 绿沫闻言,脸色一片惨白,握着小瓷瓶的手开始发抖了,半响才问道:“这是……毒药?” 皇贵妃轻轻颔首:“不错,虽然不像鸩毒一般能瞬间要人命,可……只要吃下去,十有**会被毒死!” “娘娘,宫中嫔妃每日的饭菜都是多方试毒的,即便奴婢有本事将毒药放入御膳房给令妃送去的膳食中,可也会被查出来的!”绿沫不明白皇贵妃为何要她使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手段。【 】 皇贵妃却笑道:“明日便是中秋,后宫众位嫔妃都会亲手制作月饼,夜里赏月时吃,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此次不能成功,本宫往后也不能再找这个借口,让她们做吃食了!” 绿沫心中猛地一颤,顿时明白皇贵妃是早有预谋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随即故作欣喜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白娘娘的意思,明日奴婢一定想法子,让令妃吃下有毒的月饼!” “谁说要给令妃吃了!”皇贵妃冷笑道。 “娘娘您是说?”绿沫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若是令妃所做的月饼里有些是有毒的,毒死了嘉贵妃亦或是……纯贵妃,那么……这不是更妙吗?”皇贵妃说到此不禁笑出声来:“到时候,只怕皇上再护着她,她也在劫难逃了!” “可是娘娘,若是太后娘娘与皇上吃到了有毒的月饼,那岂不是……。”绿沫说到此脸色更为难看了。 “这……。”皇贵妃沉吟了片刻才道:“也罢,这虽然是穿肠毒药,可……少放一些,毒性便不是那么烈了,太医救治及时,是不会要人命的,少放些吧,便宜她们了!” “是,奴婢明白了,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您失望的!”绿沫恭声笑道。 “那便好,事成之后,本宫一定不会亏待你,你叔父的长子,本宫上月已命人内务府给他安排了差事,虽然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官,不过也算是肥缺,如若你能让本宫满意,他们的荣华富贵,便指日可待!”皇贵妃笑道。 “是,谢娘娘隆恩,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事!”绿沫故作欣喜道。 “嗯,你过来,本宫细细的教你该如何做!”皇贵妃轻轻招手。 绿沫靠过去,待皇贵妃说完,眼前猛地一亮:“娘娘高招!” “嗯,能不能成事,就要看你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去吧,免得太后娘娘寻你!”皇贵妃挥挥手轻笑道。 “是!”绿沫立即退下了。 回慈宁宫的途中,绿沫脑子里非常的乱。 她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旁人的死活她不管,她心中唯一关系的是皇贵妃的死活,如今……宫中最想让皇贵妃死的,不是令妃与嘉贵妃几人,而是她,是她绿沫。 现如今她不仅不能给蕙兰报仇,还要虚与委蛇,效忠于她,以求得家人的平安。 天知晓,她每次去见皇贵妃都恨不得悄悄把藏在袖口里的小匕首拿出来刺死她,可是她不能,决不能。 她必须冷静,等待时机,而现如今,最好的时机已然来临了。 第二日,绿沫伺候太后时格外的仔细,太后用过早膳后,精神特别的好,绿沫借机笑道:“太后娘娘,今儿个天气很好,日头不高,很是凉爽,娘娘好几日未曾出去走动了,可否要去慈宁花园逛逛!” “你这丫头倒是说到哀家的心坎上去了,一连几日呆在宫里,哀家烦闷的紧,你陪着哀家去逛逛吧!”太后笑道。 “是,娘娘!”绿沫立即给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扶起了太后。 秋嬷嬷日渐年迈,太后体恤她,平日里也让她多歇着,现如今从早到晚伺候在太后身边的是绿沫了。 到了慈宁花园,绿沫一直妙语不断,哄太后开心,回到寝殿后,绿沫才试探道:“娘娘,万寿节前,闽浙总督进贡给娘娘一坛子青梅蜜饯,娘娘您可要尝尝?” 太后闻言,笑道:“哀家最是喜欢这青梅蜜饯了,不过福建的最是可口,好,呈上来吧!” “是!”绿沫应了一声,又道:“快到午时了,娘娘是否请皇上过来用午膳?” “你倒是提醒了哀家,皇帝小时候也爱吃这青梅蜜饯呢,绿沫,让马仁毅去请皇上过来!”太后笑着吩咐道。 “是,娘娘!”绿沫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马仁毅得了太后的懿旨,自然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赶去了养心殿,却得知皇帝去了令妃的延禧宫,又气喘吁吁的往延禧宫跑去。 皇帝今日是要在魏凝儿这儿用膳的,可太后请他前去,他自然不会拂了太后的意思,却也不想丢下魏凝儿,索性将她一起带上了。 魏凝儿本不愿去,可皇帝却说:“去吧,给皇额娘请个安,朕瞧着她近日来颇为喜欢你!” 魏凝儿闻言,也不敢再多言了,便随皇帝去了。 太后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会带着魏凝儿前来,不过也未曾多说,正如皇帝所言,太后这些日子以来对魏凝儿是不错的,就连魏凝儿也很诧异。 用过午膳后,皇帝便拉着与魏凝儿一道陪太后说话。 “皇帝,尝尝这青梅蜜饯,是闽浙总督前些日子进贡来的,味道甚好,哀家年轻时就喜欢这个,不过那时候人微言轻,想得到也不是那么容易!”太后指着一大盘子青梅蜜饯,笑道! “往后朕让闽浙多进贡一些,朕记得皇额娘以前喜欢吃,却不常给朕吃,说吃多了会牙酸。”皇帝不禁起往日的事儿来。 “那时候你年纪小,却有些贪吃,皇额娘不管着你,那还得了!”太后低笑出声。 魏凝儿忍不住看了皇帝两眼,心道,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可小时候却也和别的孩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皇额娘这是在揭朕的短处!”皇帝也笑出声来。 魏凝儿是不大喜欢吃着酸酸涩涩的青梅蜜饯,只是碍于太后与皇帝在,不得不尝了一颗,却发觉很脆甜爽口,忍不住便多吃了几个。 “这福建的青梅是最好的,做出来的蜜饯也格外的好吃,令妃,多吃些!”太后笑道。 “是,谢太后娘娘!”魏凝儿恭声道。 绿沫看着他们吃着青梅蜜饯,有些紧张,手心冒着冷汗,等瞧着那青梅蜜饯快要没有了,又不动声色的上了一盘。 太后今日兴致很高,与皇帝说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儿,直到她有些累了,想小睡片刻,皇帝才带着魏凝儿离开了。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便去了小厨房做月饼,其实,她是不会做月饼的,但又不得不做,毕竟皇贵妃当众下了旨意,她昨日回宫后将宫里的奴才们都召来,一个个细细的问了,才知晓一个后院洒扫的宫女会做,魏凝儿昨日让这宫女教了她好几次,今儿个一大早起身去小厨房亲自下厨,忙活了许久才做好了,味道也还不错,不过,晚上送过去的必然要新鲜的,因此她不得不再做一次。 一切收拾妥当后,时辰也不早了,魏凝儿在冰若等人的伺候下,又梳洗打扮了一番,才命冰若提着食盒与她一道往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去了。 宫中过中秋,一般是在院内向东放一架屏风,屏风两侧搁置鸡冠花、毛豆技、芋头、花生、萝卜、鲜藕。屏风前设一张八仙桌,上置一个特别大的月饼,四周缀满糕点和瓜果。 祭月完毕,将月饼切作若干块,每人象征性地尝一口,名曰“吃团圆饼”。 宫中做的月饼十分大,令人难以想象。虽然很是稀罕,可是年年如此也就没有多少趣味了,因此皇贵妃的提议也算是一种改变吧。 不过,让魏凝儿想不到的是,她到了慈宁宫外的园子里,仍旧在那个八仙桌上看到了大的令人咋舌的月饼,似乎比往年的还大。 “这是?”魏凝儿满脸疑惑的看着比她先到的嘉贵妃。 “太后娘娘的意思,她说,虽然皇贵妃娘娘的主意甚是新奇,不过,中秋讲究的便是团圆,这大月饼还是要分而食之的!”嘉贵妃说罢忍不住低笑起来。 两人闲聊了片刻,后宫众人才逐渐到齐了。 “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通传,后宫众嫔妃立即起身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下做到了椅子上才让众人起身。 “谢太后娘娘!” 众人随太后、皇帝祭月后,分食了大月饼后,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笑道:“哀家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你们做的月饼了。” 皇帝见太后这般高兴,自然也很欣喜,笑道:“你们便依次呈上月饼吧,皇贵妃先来!” “是,皇上!”皇贵妃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宫女将她做的月饼给呈了上来,有两大盘子,够在场的众人品尝了。 吴书来立即吩咐候着的太监们试了,确定月饼无异常,才让人给在场的众位主子们一人上了一个。 “好香的桂花味!”太后轻轻咬了一口,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有道是八月桂花香,这月饼是臣妾今日一早亲自采摘的桂花制作而成的。”皇贵妃笑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中毒 “你倒是有心了!”太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是未曾再去动盘子里的月饼,绿沫会意,立即将盘子撤到一旁,等待宫女们再上别的来。【 】 纯贵妃献上的是枣泥月饼,嘉贵妃献上的是百果月饼,而愉妃则是五仁月饼,太后虽然都赞不绝口,但每一种也只吃了一小口,而且甚是勉强。 “令妃做了什么?”太后笑着看向魏凝儿。 魏凝儿吩咐冰若将大食盒里的月饼来了出来,四周立即想起了一阵惊叹声。 “这是什么月饼?外头如此晶莹剔透,里面的颜色却各不相同,看着真是讨喜!”太后笑着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这月饼里面是各种水果,因此颜色不同,至于外头这一层晶莹剔透的东西,是石花菜放到锅里熬制而成的,放在冰块里冰一冰便成了这样。”魏凝儿笑着回道。 “这个倒是新鲜,哀家还从未见过呢。”太后眼中满是赞许。 “令妃有心了!”皇帝也笑道。 绿沫轻轻使了个眼色,一直负责给众人分发月饼的慈宁宫宫女玉簪和玉画立即走了过去,待太监将魏凝儿做的月饼细细检查后,才端着一盘子月饼走上前来。 “太后娘娘请用!”玉簪轻轻福身,玉画拿起手里的银筷子夹了一个便要放到太后跟前的盘子里,谁知突然一声巨响,吓得她手里的筷子都掉到了地上,耳边也传来了嫔妃们的尖叫声。 “出了何事?”短暂的惊吓过后,太后沉声问道。 “吴书来,去看看!”皇帝也变了脸色,对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跑了过去,片刻后又急急忙忙的回来禀道:“启禀皇上,是负责放烟火的奴才,不知怎么的,竟然打起了瞌睡,不小心将一个烟火筒掉入了火里所致!” 皇贵妃闻言立即走上前有些惶恐的说道:“启禀皇上,都是臣妾安排的不妥当,请皇上赐罪!” “罢了!”皇帝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未曾追究,转过头看着吴书来道:“可有人受伤?” “启禀皇上,那小太监受了伤,不过,没有大碍!” “没事便好!”太后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绿沫将桌上的象牙筷递给了玉画,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绿沫见玉画轻轻眨眼,便知道一切已安排妥当了。 玉画从盘子里夹了一个月饼放到了太后跟前,这才与玉簪一道走道了皇帝面前,轻轻福身后,玉画也给皇帝夹了一个,紧接着,两人走到了娴贵妃面前,玉簪端着盘子的手轻轻抖动了一下,一直看着她们的绿沫见此,紧紧的捏着衣袖。 从入宫起,她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而今日,她已下了必死的决心,只是……黄泉路上有皇贵妃作伴,她很知足,在九泉下见到蕙兰,她也有所交代了。 “这月饼真是好吃,玉簪,玉画,把这一盘子都给哀家呈上来吧!” 就在玉画还未曾将她一早看好的带毒的月饼夹给皇贵妃,耳边却响起了太后的声音,她的手微微一僵,而端着盘子的玉簪险些吓得将盘子都丢到了地上。 “愣着作甚?没听到太后娘娘说的话吗?”皇贵妃说罢,还未等玉簪与玉画醒过神来,便对身边的紫烟使了个眼色,紫烟会意,立即上前从玉簪手里接过盘子呈给了太后。 玉簪与玉画两人顿时吓得险些晕倒在地,幸好众人没有注意她们,两人回过神来后便退了下去,只是远远的看着绿沫,脸上满是急色。 绿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看向皇贵妃,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昨日在翊坤宫,皇贵妃告诉绿沫,她会在令妃献上月饼时,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到时候让绿沫趁着众人慌乱之时下毒,将带有毒的月饼给嘉贵妃与纯贵妃吃,只是,为了防止出了差错,将毒月饼给太后与皇帝吃了,所以皇贵妃让她减少毒药的用量。 可是,绿沫真正要杀的人却是娴贵妃,因此她根本没有减少用量。 她在太后身边整整伺候了二十年,从一个普通的宫女成为了首屈一指的掌事姑姑,身边自然有信得过的人,这玉簪、玉画姐妹俩便是她的心腹之人,她曾经救过她们,因此才放心让她们办事。 方才,一声巨响,玉画故意丢掉了手里的银筷子,只要没有银筷子,等下月饼上面有毒,也不会被人察觉了。 而玉簪则是乘机下了毒,那沾染上毒药的月饼,玉画瞧的一清二楚,自然是要按照绿沫的吩咐拿给皇贵妃吃的,且料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原本只要玉簪回过神来,便会装作不小心将这盘子月饼打翻在地,没想到被皇贵妃提前一步给阻止了。 皇贵妃明明知晓这里面有月饼是有毒的,她竟然还要呈给太后,其心可诛。 绿沫做梦也想不到,太后对皇贵妃视如己出,皇贵妃竟然还要利用太后去陷害令妃。 其实皇贵妃也是临时起意罢了,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她想了很多,即使纯贵妃与嘉贵妃中毒,也毒不死她们,指不定这两个贱人到时候还要为令妃求情,若是太后中毒呢?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皇贵妃知道,太后确实对她不错,而且,她想要当皇后,还得依仗太后的支持,因此太后还不能死。 她不知道的是,绿沫真正要毒死的却是她,而那个月饼上里的毒足够快速致人死亡了。 “味道真是不错,里面的水果很新鲜,外面的这一层晶莹剔透的的东西也有着特殊的味道!”太后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吃完后笑道。 绿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此时她根本不知道这盘子里的月饼到底哪一个有毒。 “确实不错!”皇帝也赞叹道。 太后又拿起了一个,绿沫双拳紧握,准备上前将太后手里的月饼给撞落到地上,且料她还未曾下手,太后又放到了嘴里,显然对令妃所做的东西十分的喜欢。 看着盘子里还剩下的三个月饼,绿沫把心一横,便欲出手。 “绿沫,你这是怎么了?”一旁的秋嬷嬷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问道。 “啊!”绿沫猛的摇头:“没事!” 被秋嬷嬷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来时,盘子里的月饼只剩下两个了。 绿沫心惊不已的同时又感叹着太后的好运,她竟然未曾吃到那个带毒的月饼。 就在绿沫以为太后又要吃剩下的时,太后突然笑道:“人老了,今日午膳后吃了些许青梅蜜饯,今晚一直牙酸,连晚膳也几乎未曾用,若不是令妃这月饼实在好吃,哀家也不会如此贪嘴!” 绿沫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就是怕出现意外,所以才劝太后吃下青梅蜜饯,不仅如此,还怂恿太后也请皇帝吃。 事实证明,今晚这两位主子,包括吃了很多青梅蜜饯的令妃皆没有怎么食用众人呈上的月饼,只因牙齿太酸。 在绿沫看来,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那便是有毒的月饼无意中被送给了太后亦或是皇帝,只要两位主子没有什么胃口,只是小小尝一口,即便毒发都还有机会救治的。 又过了好一会,魏凝儿带来的月饼皆分给了在场的众人,因很是奇特,加之味道不错,众人也十分的喜欢。 太后回过头看着身边的秋嬷嬷与绿沫,笑道:“还剩两个,你们也尝尝,甚是不错!” “谢娘娘!”秋嬷嬷轻轻福身,也不客气,直接拿了一个。 绿沫在短暂的呆愣后,也唯恐迟了分毫被人看出来异样,立即将剩下的那一个放到了嘴里。 她万万想不多,这带毒的月饼最后竟然轮到她与秋嬷嬷来吃,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即便吃到了有毒的,她也认了。 皇贵妃见此,眼中露出了一抹失望,不过是两个宫女罢了,虽然都是太后身边最为重要的奴才,可……奴才就是奴才,永远也比不上主子。 囫囵吞枣一般将月饼吃下肚后,绿沫甚至准备迎接那一股剧痛,迎接死亡,只是临死前,她也必定要狠狠的咬上皇贵妃一口,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片刻过后,却没有预料到的疼痛与难受,绿沫微微一怔,下意识的回过头看着身边的秋嬷嬷。 只见秋嬷嬷也毫无异样,她微微有些错愕,难道皇贵妃给她并不是毒药,只是为了试探她吗? 就在绿沫陷入沉思的时候,秋嬷嬷只觉得舌头有些发麻,一阵剧痛涌上心头,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咳嗽一声,只是这一咳便止不住了。 “嬷嬷您怎么了?”绿沫猛的醒过神来,一把扶住了秋嬷嬷,下一刻秋嬷嬷便软软的倒在了她身上。 “嬷嬷……。”绿沫看着她嘴角溢出来的血,忍不住大叫一声。 太后正与皇帝说着话,被绿沫这一声给惊得回过头来,便见秋嬷嬷昏倒了,嘴角还不断的溢出血来,当即白了脸,颤声道:“来人啦,传太医,传太医!” 第二百六十六章 自身难保 秋嬷嬷突然中毒,四下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有奴才去传太医,秋嬷嬷也被送回了她的房里。【 】 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皇贵妃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虽然只是秋嬷嬷中了毒,让她不甚满意,不过此番也能够挫一挫令妃的锐气了,想到此,她冷笑一声,跟着太后与皇帝一道去了,留下众嫔妃面面相觑,知晓内情的却有些骇然的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方才与嘉贵妃说话,并未曾注意上头的太后与皇帝,纯贵妃却瞧见了,一把拽着魏凝儿的手急声道:“妹妹,秋嬷嬷是吃了太后赏赐的月饼中毒的,那月饼是你做的!” “什么?”魏凝儿一下子白了脸,随即强迫自个镇定下来。 “怎么可能,我们也吃了,这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秋嬷嬷吃了便会中毒!”嘉贵妃失声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令妃妹妹,你仔细想想,哪里出了岔子?”愉妃也是一脸惊慌。 魏凝儿猛地摇头:“这月饼是我亲手做的,也只有冰若与青颜帮了忙,这么多月饼皆是一块做的,怎么会有一个有毒?”魏凝儿也是想不明白,不过此时此刻,她无比担忧。 一会功夫,吴书来便急急忙忙跑过来传旨:“皇上口谕,宣令妃娘娘见驾,其余各位娘娘们先散了吧!” “是!”魏凝儿只得硬着头皮和吴书来去了。 在场的众嫔妃们并未立即散去,待魏凝儿走后,众人立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令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月饼里下毒,若非太后娘娘将月饼赏给了秋嬷嬷,太后娘娘若是自个吃下去,那可就……。”怡嫔说到此微微一顿。 “可不是,那一盘子月饼,太后娘娘吃得只剩下两个赏给了奴才,本宫想起来都觉得后怕,若是太后娘娘方才不小心吃到的是有毒的这个月饼,后果不堪设想啊!”舒妃也附和道。 “谋害太后娘娘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巴林贵人深吸一口气说道。 “住口!”嘉贵妃大喝一声:“无凭无据在此胡说八道,成何体统?没听见皇上的旨意吗,还不给本宫滚!” “难不成要本宫亲自送你们?”纯贵妃也喝道。 “是!”舒妃等人也不敢与她们较劲,立即退下了。 “令妃妹妹此番只怕是有麻烦了!”愉妃皱着眉头说道。 “如今咱们也只能回宫等消息了,我不信这毒是令妃下的,令妃聪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嘉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仿佛是在安慰众人。 在场众人中只有陆云惜一言不发,但她心中的担忧与不安却不亚于任何人。 魏凝儿随吴书来去了慈宁宫后院宫女们居住的地方,皇帝此刻站在院子里,并未进去,见魏凝儿来了后,便拉着她的手,带着她走到了一旁。 “皇上,臣妾没有下毒!”魏凝儿连忙说道。 皇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朕知道你没有下毒,朕已命人去查了!” “谢皇上!”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如若秋嬷嬷无碍便好,若是她性命不保,朕只怕皇额娘不会善罢甘休,若是不能尽快找到凶手,凝儿,只怕要委屈你一段时日了!”皇帝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正色道。 “皇上,臣妾没有下毒,莫须有的罪名,臣妾是不会承认的!”魏凝儿忍不住喊道。 此时此刻的她,心中很是失望,难道找不到凶手便让她顶罪,以此来卸太后心头只恨吗? “朕没有说要让你认罪,有朕在,你放心,朕会保你平安,还你清白的!”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就在此时,李太医有些惊恐的从秋嬷嬷屋里走了出来,颤声道:“启禀皇上,秋嬷嬷所中之毒,毒性很强,毒已入五脏六腑,奴才等尽力了。” 就在此时,屋里响起了小宫女们断断续续的哭声。 皇帝脸色一变,随即对魏凝儿道:“在这儿等着,朕进去瞧瞧!” 过了好一阵子,皇帝才扶着伤心不已的太后走了出来,太后瞧见魏凝儿后竟然推开了皇帝,上前几步便给了魏凝儿一个巴掌,厉声喝道:“你这该死的东西,你为何要在月饼里下毒,哀家的秋嬷嬷没有了,哀家要你偿命!” “皇额娘!”皇帝一把拉住了太后,急声道:“毒不是令妃下的,皇额娘查清楚了再发落不迟!” “皇帝,若是哀家吃了那月饼,现在见阎王的就是哀家了。”太后失声喊道。 皇帝闻言,浑身一颤:“皇额娘,朕知道您这会子心里不痛快,出了这样的事儿,朕也愤怒,宫中竟然有人敢在主子的吃食里下毒,罪无可赦,朕定然会查清楚的。”皇帝说到此对魏凝儿道:“令妃,你先退下吧!” 魏凝儿知道,此时太后盛怒,是说不通理的,她留下来反而惹太后生厌,只得离去了。 皇帝送太后回了寝殿,扶着她躺到了榻上,平心而论,皇帝从未见到太后如此神伤,即便那时候皇阿玛驾崩,也未见得多么的悲伤,反而镇定异常,安排好诸多事宜,助他登上皇位。 可此时此刻,皇帝却感受到了太后的悲痛,这种痛就似他当初失去了皇后时一般,撕心裂肺。 “皇额娘,您节哀。”皇帝握着太后的手柔声劝道。 太后一脸悲戚:“皇帝,秋蝉在哀家身边伺候了快五十年了,如今就这么去了,哀家这心里难受啊,她才几岁时,便入了府,伺候在哀家身边,哀家当初入雍亲王府,她也跟着哀家去了,若不是她会些武功,熟识药理,哀家当初在王府里便被人害死了,若不是她多次舍命相护,哀家也没有今日,兴许那时候也不能平平安安生下你,皇帝……在哀家心里,她如同哀家的亲姐妹一般,不……比她们还要亲。” “皇额娘!”皇帝心中也不是滋味,安慰了太后许久,直到太后累了,睡过去了,他才去了殿外,对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将伺候令妃的奴才都送去慎行司严加审问,还有今儿个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奴才!” “皇上,那绿沫姑姑?”吴书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帝。 “绿沫便罢了!”皇帝轻轻挥手。 “是!”吴书来立即领旨下去了。 今夜出了这样的大事,魏凝儿自然睡不着,回到延禧宫后便一直静静的坐在了椅子上,直到胡世杰前来传旨。 “皇上说,要将我身边的奴才都带去审问?”魏凝儿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若真是这样,即便这事不是她做的,只怕也不能让她脱身了。 延禧宫这么多奴才,她不敢保证个个都忠心于她,若是这里面有内奸,她自然凶多吉少,而且,重刑之下,难免会有人扛不住屈打成招。 这样好的机会,魏凝儿不信皇贵妃不去慎行司动手脚。 “是,如今不找到凶手,太后娘娘那儿无法交代,娘娘您也难以自保,皇上这是要找出凶手还娘娘您一个清白啊!”胡世杰急声道。 “若是从我身边找出凶手,我还有清白吗?”魏凝儿不禁冷笑出声。 皇帝宠爱她,是不假,可……一旦事儿和太后娘娘牵扯上了,她永远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毕竟慈宁宫里住着的是皇帝的生母,当朝的太后,在皇帝心中只怕是比后宫所有的人都重要不知多少倍。 皇帝口口声声说相信她,只是这信任太过脆弱了。 “你放心,我会亲自带人去慎行司,审问时我会在一旁看着,若是有奴才说出了不该说的,我会处理!”胡世杰脸上满是凝重。 “有劳文昊哥!”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让他通融了一番,将此后她的奴才们都叫了进来。 魏凝儿看着一众奴才,心中微微发酸,深吸一口气道:“想必你们都知道了,有人陷害本宫,在月饼里下了毒,太后娘娘身边的秋嬷嬷中毒身亡,如今你们便要被送去慎行司审问,本宫自问堂堂正正,从不做那下三滥的事儿,这毒不是本宫下的,也不是你们,去了慎行司,该如何做,想必你们很清楚,本宫与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若是出了事,你们也无法独活,毒害太后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在宫中当差已久,个中厉害,自然一清二楚,无需本宫多说!” “是,娘娘,奴才等忠于娘娘,绝无二心!”众人齐声应道。 “慎行司是个什么地方,你们都知道,本宫要看着你们能活着回来,记住,一定要活着!”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流下泪来。 “娘娘,奴婢等一定会回来继续伺候娘娘的,奴婢一辈子都要留在娘娘身边!”冰若说到此磕了一个头,起身出去了。 “娘娘保重!”小易子与青颜等人也行了礼,跟着冰若去了。 “文昊哥,拜托你了,尽量保住他们吧!”魏凝儿泣声道。 “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胡世杰猛地颔首。 此时,慈宁宫寝殿之中,绿沫急的来回走动,真恨不得将熟睡的太后给唤醒。 “绿沫……。”就在此时,太后悠悠转醒。 第二百六十七章 太后下毒手 “娘娘,您可醒了,皇上下旨彻查此事,夜里伺候在您身边的奴才除了奴婢都被带走了,娘娘,旁人奴婢不敢说,可玉簪、玉画是奴婢亲手调教的,伺候娘娘您也十年了,不敢不尽心,奴婢不忍看她们受刑啊!”绿沫说到此忍不住掉下了泪来,她倒不是担心那姐妹俩会将她给供出来,而是真的不忍她们受罪。【 】 “什么?”太后闻言大怒:“派人去把她们给哀家带回来,她们贴身伺候在哀家身边多年了,若是要下毒,还用得着等到今日吗?” “是,娘娘!”绿沫应了一声便让马仁毅去慎行司将人领了回来。 第二日一早,太后早早就去了养心殿,待皇帝下朝以后,便迎了上去。 “皇帝,此事哀家要亲自过问,哀家决不能让害了秋蝉的人活在这世上,更何况,那带毒的月饼若是被哀家亦或是皇帝你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是皇帝,您更不能有一丝的意外,这事既然是从令妃那儿出的,哀家便要从她那儿查起。” “皇额娘,朕已派人去将她身边的奴才带去审问了!”皇帝闻言脸上满是凝重之色,太后说的不错,若那毒月饼被他亦或是太后吃了,那么后果真的无人能够承受。 若是旁人,他还不至于这般费神去维护,只是魏凝儿,他不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更何况,下毒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更何况是在一个月饼里下毒,于情于理也说不清。 太后因秋嬷嬷的死倍受打击,对魏凝儿自然不会客气,想到此,皇帝神色一变,随即对吴书来道:“吴书来,去传朕的旨意,让陆贵人搬出延禧宫,从今日起,令妃禁足延禧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延禧宫。” “皇帝,你这个时候还护着她?”太后脸色猛的变了,皇帝下这样的旨意便是不准她动令妃。 皇帝心知太后正在气头上,因此便顺着她,柔声道:“皇额娘,朕并不是护着她,此时她宫里的奴才还在受审,这事到底是不是她所为,还有待查证,朕下旨将她禁足,便是先给给皇额娘一个交代!” 太后岂能不知皇帝是故意袒护魏凝儿,心里时有了计较,皇帝虽然是她的儿子,可毕竟是皇帝,她也不能左右皇帝,思虑片刻才轻轻颔首:“也罢,虽然皇帝你下旨将她禁足了,不过,正如皇帝你所说,如今也不能断定便是她所为,她身边一个奴才都没有,那可不成,绿沫,传哀家的旨意,把玉簪、玉画先派过去伺候令妃!” 皇帝知晓是太后安排了人去监视魏凝儿,但怕就怕她们对魏凝儿不利,随即对吴书来道:“让李嬷嬷也过去吧!”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应道,心中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先是将身边的奴才全部抓去审问,现在皇帝又下旨让陆云惜搬出去,只剩下她一个人,禁足在延禧宫,魏凝儿只觉得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陆云惜带着她身边的奴才离开了。 “凝儿……。”陆云惜也是百般不舍,一步三回头,直到后来被夜萤给拉上了肩舆还一直回过头来看着魏凝儿。 整个延禧宫一下子静的可怕,偌大的宫内只剩下她一个人,魏凝儿只觉得无尽的悲凉涌上心头,生平头一次,她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若是平时,她犯了错,皇帝会护着她,她也有机会为自己争取,为自己辩解,可现如今,她直接被禁足在了这里,看着侍卫们将宫门关上,魏凝儿的心在这一刻也冻结了。 “他不相信我……。”想到此,魏凝儿瘫坐在地上,眼泪猛的汹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小门打开了,玉簪、玉画走了进来,两人看见坐在地上的魏凝儿,先是一怔,随即便跑过来要将她扶起来。 “娘娘,您快起来,地上凉,当心别着凉了!”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起来。 一会功夫,李嬷嬷也到了,她受了吴书来的指示,自然一心护着魏凝儿的,一进来便将玉簪和玉画打发去给魏凝儿泡茶了。 “娘娘,您可要撑住啊,奴婢是皇上特意下旨来保护娘娘您的,你可不以有事!”李嬷嬷看着魂不守舍的魏凝儿,忍不住劝道。 “皇上派你来的?”魏凝儿眼中猛的一亮。 “是!娘娘,吴公公让奴婢转告娘娘,死的是秋嬷嬷,即便她再重要也是个奴才,太后娘娘只要出了气,便不会为难娘娘了,娘娘您如今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李嬷嬷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终于恢复了冷静,心中也暗暗有了打算。 当日夜里,绿沫便秘密去了皇贵妃的翊坤宫,她既然没有杀死皇贵妃,只能继续潜伏在她身边虚与委蛇,慢慢再寻找最合适的机会了。 “怎么回事?秋嬷嬷怎么就死了?”绿沫刚刚要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却不耐烦的摆摆手,急声问道。 “启禀娘娘,这都是奴婢的疏忽,奴婢让可信之人下毒,没曾想她太过紧张,当时又太危险,怕被人瞧见,因此放的有些多了,秋嬷嬷还全部吃了下去,加之她会武功,强行运气想要逼毒,没曾想竟然让毒更快漫布全身,因此才丢了性命!”来之前,绿沫便想好了应对的话。 皇贵妃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不过还好只是秋嬷嬷死了,太后无碍,不然,这毒药真的毒死了太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那样令妃必死无疑,但本宫的皇后宝座只怕也做不成了,没有太后娘娘的支持,皇上是不会轻易立本宫为皇后的!” 绿沫一直垂着头,不敢看皇贵妃,似乎是因为事情不是很顺利而害怕,其实她是不想让皇贵妃瞧见她眼中难以抑制的恨意。 “娘娘放心,死的是秋嬷嬷,太后娘娘此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绿沫恭声道。 “嗯……只是,仅仅凭借目前的证据,想要置令妃于死地,只怕有些难,慎刑司那儿有皇上身边的胡世杰亲自看着,本宫的人根本不能将延禧宫那些狗奴才屈打成招,而且……那些该死的狗奴才们竟然无比忠心,从昨夜一直到现在,吃了很多苦头,却一个也没有认罪!”皇贵妃说到此双拳紧握,眼中满是愤怒。 “慢慢的便会有奴才扛不住的!”绿沫只得如此安慰道。 “绿沫,本宫想了,无论如何也要除了令妃才成,那日本宫给你的毒药还有吧?”皇贵妃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道。 “启禀娘娘,奴婢怕事情败露,处理了!”虽然那毒药现在被她放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但是她不会告诉皇贵妃的,她不想帮她害人。 “嗯,不碍事,本宫这儿还有一小瓷瓶,你拿去吧,趁机放到延禧宫就成了,其余的事儿,便由本宫来安排!”皇贵妃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是,娘娘!”事到如今,她也只有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 一连过去三日,事情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一个人招供,即便慎刑司的人已开始动大刑了。 皇贵妃这三日以来每日都会去太后那儿请安,说是请安,实则是怂恿太后杀了魏凝儿,太后却碍着皇帝加之并无确切的证据证明是魏凝儿下的毒,因此并未动手。 目送皇贵妃离去,绿沫忍不住冷笑出声,心道,太后娘娘可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这么多年来将皇贵妃视如己出,可她在皇贵妃心中不过是一枚最好用的棋子罢了。 此时此刻,太后心中也甚是矛盾,这几日,她慢慢静下心来,也意识到不可能是令妃下的毒,是另有其人,只是却没有丝毫的线索。 但是她却不能轻饶了魏凝儿,加之皇贵妃这几日来请安,目的她知道,无非是想置魏凝儿与死地。 皇后仙逝后的一年多来,令妃宠冠后宫,即便是执掌六宫的皇贵妃也被她压了一头,只不过令妃知趣,从不生事罢了。 但一想到皇帝如今仍旧不肯立皇贵妃为后,一说起来便推三阻四的,太后心中便担忧不已,毕竟……皇贵妃是她的嫡亲侄女,是她的亲人,只有她有资格坐上后位,她不允许任旁人来抢夺。 可皇帝若是一年年拖下去,令妃对皇贵妃的威胁也就越来越大了。 “绿沫,你过来,去慎刑司传哀家的旨意,不惜一切,给哀家审问那些奴才!”太后突然回过头对绿沫说道。 “是,娘娘!”绿沫轻轻颔首。 “哀家还有一件秘密的事儿要你去办!”太后突然对绿沫招了招手,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绿沫闻言后,心中一片骇然,她不明白,太后为何要自降身段置令妃与死地。 在绿沫看来,太后很是精明,不可能不知道,这事不是令妃所为,可她却选择让令妃去做替死鬼,难不成是因为皇贵妃。 绿沫不禁想起当初太后曾说,皇贵妃是故人之女的话来,不过此时看来,这故人只怕是不简单啊。 宫中嫔妃,任凭你再受宠,再不可一世,只要太后下定决心要你死,那么你是永远也逃不过的,这一点,绿沫深信不疑。 第二百六十八章 禁足延禧宫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绿沫也无能为力,谁能料得到皇贵妃竟然那般的好运,不过事到如今她不会傻到自个承认,想到此,绿沫在心中暗暗道,令妃娘娘,别怪奴婢,奴婢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放心,你不会白死,以后奴婢会杀了皇贵妃,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 八月二十日,离中秋已过去了五日,绿沫奉了太后的旨意亲自到慎刑司审问奴才们,不久便传出令妃身边的头等宫女静绮招供了,说在做月饼那一日,她曾经无意中瞧见令妃在房中拿着一个小瓷瓶。 胡世杰虽然在场,却也阻止不了,不过却立即派小太监去通知吴书来。 此时,皇帝正在上朝,得知消息后的吴书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凑上前去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下朝!”皇帝脸色猛的变,大喝一声后急匆匆的出了乾清宫,往延禧宫去了。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太后会派人来搜宫,不过她却从太后那冷冽的脸上看出了端倪。 约莫过了一刻钟,便有太监捧着一个小瓷瓶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是什么?给哀家查清楚!”太后将小瓷瓶递给了身边的太医。 几位太医忙活了一阵子,才禀道:“启禀太后娘娘,这是乌头、断肠草、以及夹竹桃等好几种毒草炼制而成的,其毒性很强,秋嬷嬷当日所中的便是这毒!” “太后娘娘,这小瓷瓶不是臣妾的,臣妾也未曾下毒!”魏凝儿脸色大变,她记得,这两日她在自己的寝殿内也仔仔细细的看了,怕就怕有人陷害她,没曾想还是避不过去。 太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笑道:“令妃,说起来,哀家已经两次赐你鸩毒了,哀家不得不承认,那两次是哀家听信谗言,冤枉了你,不过这一次,你是自食其果。” 太后说罢看着绿沫:“把这毒药给令妃!” “太后娘娘,臣妾没有害人,请娘娘明察。”魏凝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接这毒药的。 “令妃,哀家给你个痛快,自行了断吧,你不仅下毒,还私藏毒药,哀家决不能容你!”太后冷笑道。 魏凝儿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太后,她不明白,太后为何非要将她逼入死地,为何就不能放过她。 以太后的精明难道看不出她是被冤枉的吗,还是……那毒药就是太后的人放进去的,这几日在她宫中伺候的玉簪、玉画还有前来搜宫的人,可全是慈宁宫的啊。 “太后娘娘,您为何要杀臣妾,臣妾自问入宫以来,从未做过有损娘娘您,有损皇上的事儿,娘娘您为何偏偏容不下臣妾?”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面对魏凝儿的质问,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半响才道:“若要怪,便怪你生不逢时,入了宫!” 魏凝儿闻言,只觉得无尽的冷意席卷而来,太后……竟然一直都想让她死。 “皇祖母”就在魏凝儿快要绝望之时,身后响起了和敬公主的声音。 “梨梨,你怎么入宫了?”看着自个最疼爱的孙女,太后脸上的冷意被一抹柔和所替代。 “皇祖母,仅仅凭借那样的缘由您便要置令娘娘于死地吗?”和敬公主一脸诧异的看着太后,又道:“在梨梨心中皇祖母您永远都是那般的慈爱、祥和,您对后宫的娘娘们向来是仁慈的,只要她们不是犯下大错,便不会深究,为何独独容不下令娘娘?” 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她下毒害死了哀家的秋嬷嬷,还藏了毒药在宫里,随时都可能威胁到皇祖母与你皇阿玛,皇祖母怎么能容她!” “皇祖母,梨梨不信令娘娘会下毒害人,更何况下毒于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好处,还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和敬公主却相信魏凝儿无论如何都不会这么做。 “皇上驾到!”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阿玛!”和敬公主立即迎了上去。 皇帝轻轻颔首,走到了太后面前,微微躬身道:“皇额娘!” “皇帝你来的正好,令妃身边的宫女静绮已招供了,哀家的人也在令妃的寝殿之中搜到了毒药,和当日毒死秋嬷嬷的毒是一样的,该如何处置,便依皇帝吧!”太后虽然如此说,不过若皇帝不下旨赐死魏凝儿,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帝闻言,神色间满是怒气,随即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魏凝儿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魏凝儿被皇帝的怒气眼中的愤怒震得一愣,下一刻便险些掉下泪来,不过却强忍住了:“启禀皇上,臣妾并未下毒害人,也未曾私藏毒药在宫里。” “李嬷嬷!”皇帝随即看着他派来的人。 “启禀皇上,那些太监是在娘娘寝殿内的小柜子里搜到了那个装毒的小瓷瓶,不过……不过奴婢今儿个一早还在那小柜子里拿了东西,当时并未瞧见那个小瓷瓶,而且奴婢寸步不离的跟在娘娘身边,奴婢确定娘娘并未往里面放东西!”李嬷嬷恭声道。 “皇额娘,依朕看,这事颇为棘手,不能断定是令嫔下的毒。”皇帝看着太后,沉声道。 “皇上的意思,是哀家派人放了毒嫁祸令妃?”太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皇额娘息怒,朕没这样的意思!”皇帝连忙说道。 “这宫里现如今除了你派来的李嬷嬷,便都是哀家宫里的人,李嬷嬷作证,毒药不是令妃的,那这毒便是哀家派人放了嫁祸令妃的,皇帝是这个意思吧!”太后真的生气了,她的确让绿沫将一早安排在魏凝儿身边的静绮舍弃了,让静绮供出对魏凝儿不利的话来。 没曾想绿沫却告诉她,静绮说了,魏凝儿真的藏了毒,就在延禧宫中,太后闻言,那还了得,立即带人来搜查了。 此番真的搜出来了,令妃不仅不认账,皇帝还百般袒护,在太后看来,李嬷嬷是皇帝的人,自然是听了皇帝的话维护令妃的,她岂能善罢甘休。 皇帝没想到太后竟然这般的生气,深怕她急火攻心有个好歹,但是他亦不能让魏凝儿平白无故遭了罪,一时陷入两难中。 “皇帝,你如此袒护她,哀家决不能容忍,哀家……哀家……。”太后说到此脸上一片惨白,人也猛地晕厥了。 “太后娘娘……。”绿沫等人大惊。 “皇额娘!”皇帝也是大惊失色,立即让太医前来救治,等太后醒来后便急匆匆的将她送回慈宁宫了。 和敬公主却并未跟上去,她坐到了魏凝儿身边,柔声道:“别怕,有皇阿玛护着你,你不会有事的。” “公主,事到如今我好像是在做梦一般,真希望早日从这噩梦之中醒过来。”魏凝儿神色黯然的说道。 “凝儿,会的,很快便会!”公主轻轻拥住了她,柔声道:“放心,很快便会没事的,我会陪着你,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公主,太后娘娘她为何就不放过我?”这才是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儿。 “我也不知道,当初我还在宫里时便知道皇祖母偏爱乌拉那拉氏,不过,当初皇额娘还在世,皇祖母并未表现的太过,可皇额娘一过世,皇祖母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皇阿玛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要知道,当初皇额娘的死与这个女人是有莫大关系的,可皇祖母却无视着一切,真是令我寒心,如今……她又要帮那个女人对付你,我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和敬公主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如此说来,太后娘娘与皇贵妃之间必定不简单!”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和敬公主脸色一变,随即沉声道:“我会派人去查,查皇祖母的母家与乌拉那拉氏一族,看看能不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嗯,不过当务之急,是我该如何脱困,皇上是护着我的,可太后娘娘一心要我死,皇上只怕也左右为难吧!”魏凝儿说到此神色间一片黯然。 “你放心,皇阿玛极其喜爱你,舍不得你受一点罪,怎么能容忍有人要你的命,更何况,当初皇额娘临终前可是托付皇阿玛一定要保护你的,你还有小舅舅,还有我,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管,谁想动你,那就准备承受本公主与富察家的怒火吧。”公主说到此微微一顿,又道:“此番我入宫便是和小舅舅商量好的,我来你身边以防不测,小舅舅也会多方打点的!”和敬公主柔声宽慰道。 “谢谢你,梨梨!”魏凝儿心中很是感动。 “你是我的小姨啊,虽然这是一个永远不能公诸于众的秘密,不过……咱们知道就好了!”公主笑道。 又过了三日,皇帝下旨,令妃不慎触怒龙颜,罚其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什么?竟然只字未提下毒一事!”皇贵妃听了紫烟的话后惊诧不已。 “是!”紫烟恭声应道。 “皇上竟然那般维护她,不慎触怒龙颜,呵呵……。”皇贵妃不禁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中满是凄凉。 “娘娘,禁足半年也够令妃受的,来日方长,娘娘何须急于一时!”紫烟柔声劝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意外之喜 “你不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失了这次良机,往后想让她死,恐怕就难了!”皇贵妃神色间满是不甘心。【 】 “娘娘,禁足半年呢,这期间会发生何事,可没有人能说得清,更何况,皇上半年不去令妃那儿,这不是娘娘您复宠的大好机会吗?”紫烟笑道。 “你说的不错!”皇贵妃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吩咐道:“摆驾慈宁宫,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皇贵妃很想知道,皇帝究竟是如何说服太后饶了令妃的。 “太后娘娘,皇贵妃求见!”玉簪进了殿来,恭声禀道。 “宣她进来!”太后轻轻颔首。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贵妃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绿沫,带她们退下吧!”太后轻轻挥手,示意绿沫将众人给带先去,显然是有话要单独与皇贵妃说。 绿沫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随即不动声色的领着众人退下了。 “哀家知道你要问什么,哀家因令妃的事儿与皇帝僵持不下,只得让步,让她禁足半年,已是皇帝所能容忍的最大极限!”太后不等皇贵妃开口便沉声道。 皇贵妃闻言,心惊不已,却不敢多言。 “你可知哀家为何一定要除去令妃?”太后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 “令妃她在月饼之中下毒,罪无可赦!”皇贵妃试探道。 “你没有说老实话!”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臣妾不知!”皇贵妃心中一凛,不知道太后是何意思。 “因为你!”太后笑道。 “娘娘,您……。”皇贵妃愣住了。 “哀家知道,你心中一定也有疑问,为何哀家一直以来对你颇好,即便你出了错,哀家也是百般维护你!”太后看着她,满脸笑意。 “是!”皇贵妃轻轻颔首,这便是她一直疑惑却也不敢问的。 “事到如今,哀家索性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的额娘是哀家的亲妹妹!” “这……。”皇贵妃不禁瞪大了眼,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缘由。 太后笑道:“哀家此时也不想多说,你只需记得,哀家不会害你,反而会帮你,此番皇帝执意维护令妃,哀家也不好再坚持,毕竟皇帝是哀家的儿子,历经了失去皇后的痛苦,哀家不想让他再伤神,所以才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令妃被禁足半年,你的机会也来了,是否能得到皇帝的宠爱,顺利坐上皇后的宝座,边要看你了,半年能改变很多事,若到时候你夺得了皇上的宠爱,令妃从延禧宫出来后,也不足畏惧了。” “是,太后娘娘!”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回道。 太后的话实在让她太意外了,姨母,太后竟然是她的姨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太后不愿多说,她自然不会多问,心中却打定主意过几日将她额娘召进宫来问一问。 延禧宫中,魏凝儿接了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凝儿,如今你没事了,我也能放心回去了!”公主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多谢公主!”魏凝儿笑道。 “不必言谢,保重!”公主入宫好几日了,此时也该离去了。 魏凝儿目送公主离去后,正欲回寝殿去,且料门突然开了,几个太监将冰若、小易子与青颜三人给抬了进来。 “娘娘!”吴书来打了个千:“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娘娘身边除了这三个人,其余的全被送往辛者库为奴了!” 看着浑身是伤的冰若三人,魏凝儿不禁掉下泪来。 “娘娘,我们活着回来了!”冰若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笑道。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来日方长,你们不会白受委屈的!”魏凝儿泣声道。 “娘娘,如今他们三人有伤在身,不能伺候娘娘,反而要人照顾,皇上特意让李嬷嬷留在您身边,奴才又挑了几个放心的人过来,皇上说了,娘娘您虽然在禁足,但吃穿用度不变,奴才每日都会来给娘娘请安,娘娘您有何需要,吩咐奴才便是了!守宫门的侍卫也是可靠之人,若娘娘您有急事,可吩咐他们前来找奴才!”吴书来恭声说道。 “有劳吴公公了,替我叩谢皇上!”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是,奴才告退了!”吴书来也不敢多留,立即退下了。 魏凝儿吩咐几个奴才将冰若他们给抬回了屋里,好生照顾着,这才稍稍安心下来了。 魏凝儿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否则她自个想要保住性命都难,更何况如今不仅保住了名分,就连身边几个最可靠的奴才们也保住了性命。 她该庆幸、该感激皇帝才是,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更多的是委屈,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了,往后的半年都要在这延禧宫不见天日,她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禁足的日子无疑是最难熬的,即便魏凝儿静得下心来,不过却依旧苦闷。 更何况,她直到如今连当日到底是谁想害她都不知,如何能完全放下。 “娘娘,天冷了,回屋吧!”冰若柔声劝道。 “是啊,娘娘,小易子刚刚升起了炭炉,屋里可暖和了!”青颜也笑着附和道。 离皇帝下旨让她禁足已一个月了,冰若三人只是皮外伤,未曾伤筋动骨,此时几乎痊愈了,魏凝儿也让李嬷嬷与那些宫女、太监们回去了,此时延禧宫中也只剩下她们主仆四人。 “才过去了一个月,还有五个月呢。”魏凝儿低声叹息道。 就在此时,小易子却急匆匆的跑到后院来:“小主娘娘,吴公公来了,正在殿内等着您!” 魏凝儿应了一声,与他们一道回了殿内。 “娘娘万福金安!”吴书来见她进来了,立即打了个千。 “免礼!”魏凝儿笑道。 “娘娘,皇上说天冷了,这些红箩炭是皇上特意让柴碳处多给娘娘您备下的,还让广储司新给娘娘您做了两件狐裘披风,娘娘您瞧瞧!”吴书来笑着让身后的奴才们呈了上来:“除了娘娘,也只有皇贵妃得了一件,这也是皇上顾及她如今执掌六宫的身份才赐给她的!” 魏凝儿心中一暖,吩咐冰若收下了。 “娘娘,虽然您被禁足了,可皇上对娘娘的恩宠有增无减,天冷了,娘娘您可要保重好身子啊!”吴书来恭声道。 “嗯,这些日子以来有劳吴公公了!”魏凝儿知道,若不是吴书来尽心尽责,她只怕要受不少罪,起码从未有一个嫔妃被禁足了还能有她这般好过的。 “娘娘折煞奴才了,能伺候娘娘是奴才的福气,娘娘,嘉贵妃、纯贵妃、愉妃与陆贵人也让奴才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来!”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才还要回去伺候皇上,奴才告退了!”吴书来笑道。 “等等……皇上他好吗?”魏凝儿突然问道。 吴书来闻言,脸上一喜:“皇上好着呢,娘娘可有话要奴才告诉皇上?” 这一个月来,他日日来延禧宫请安,回到养心殿后,皇帝都会追问他个中细节,每每都弄得吴书来后怕不已。 只因为,令妃娘娘从来未曾提过皇上,这让皇上很是生气。 魏凝儿轻轻摇头:“没有!” 吴书来有些急了,笑道:“娘娘,皇上这一个月常常去愉妃娘娘的永和宫!” “是吗?”魏凝儿笑了:“你见着愉妃娘娘,替本宫道声喜吧!” 吴书来万万没有料到魏凝儿会如此说,随即苦笑道:“娘娘,永和宫可是在您的延禧宫后头,站在永和门外甚至还能听到娘娘您的琴声。”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险些掉下泪来。 吴书来又道:“娘娘,天愈发冷了,往常皇上在永和门外站上许久还不曾有大碍,如今……。” “吴书来,告诉皇上,让他保重身子吧!”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娘娘您不要怨皇上,此番已是皇上能争取到的,对娘娘您最轻的处罚了,虽然皇上知道娘娘您是无辜的,可……皇上也有诸多无可奈何!”吴书来劝道。 “本宫知道!”魏凝儿轻轻颔首。 “奴才告退了!”吴书来打了个千退了下去。 魏凝儿坐在软榻上,久久不语,直到冰若提醒她天色不早,该用膳了。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魏凝儿只觉得厌恶不已,轻轻挥了挥手:“冰若,撤下去吧,本宫不想吃!” “娘娘您多少用些吧,您这几日都没有胃口,如此下去,只怕对娘娘您的身子不好!”冰若柔声劝道。 魏凝儿有些无奈,只得吃了些米饭,没曾想最后却如数吐了出去。 “娘娘您会不会有喜了?”想起她这几日的诸多异样,冰若忍不住问道。 “这……。”魏凝儿也怔住了。 “娘娘您仔细想想!”冰若有些激动说道。 上个月她们被送去了慎刑司,回来后又将养了一些时日,未曾贴身伺候,如今也糊里糊涂的不敢确定。 魏凝儿沉吟了半响,才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颔首:“冰若,本宫两月不曾来月信了,这些日子诸事烦忧,若不是你此时提起,本宫也想不起来,不过……。”魏凝儿微微一顿。 第二百七十章 思念 事到如今,魏凝儿自个也不敢确定。【 】 “娘娘可要请太医来,若是娘娘您有喜了,便不用被禁足了!”青颜很是兴奋的说道。 “不可……若是被人知晓了,对娘娘更是不利,只怕娘娘腹中孩子不保!”冰若却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青颜急声问道。 “先不要声张,此时本宫被禁足在宫里,贸然请太医过来,只怕会惹来麻烦,先等等吧,切记,必须保密!”魏凝儿满脸凝重的说道。 “是,娘娘!”两人齐声应道。 虽然并未请太医来,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凝儿也察觉到了自个身子的变化,她能感觉到,真的有个小东西在她的身体里一天天长大,这让她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娘娘,大雪停了,用了早膳,奴婢扶着您出去走走吧!”冰若伺候魏凝儿起了身梳洗好了,才笑道。 “嗯,总是在屋里,闷得慌!”魏凝儿轻轻颔首。 “娘娘,多走动,您以后才不容易难产,这是奴婢以前听宫里的老人说的!”青颜也凑过来笑道。 此时已是十一月末,魏凝儿的腹部也微微隆起,即便不请太医,也能看出她有了身子,掐指一算,孩子已然有四个月了。 为了不走漏风声,魏凝儿连吴书来都瞒着,每日吴书来前来请安,她皆是披着厚重的大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用了早膳,魏凝儿正欲出去走走,没曾想吴书来竟然提前来了。 “吴公公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这时候皇上还在上朝吧!”魏凝儿柔声笑道。 “娘娘,今日皇上下朝早,奴才便来的早了些。”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笑道:“天越来越冷了,你倒是不必日日来我这儿!” “那可不成,奴才有皇命在身,不见到娘娘安好,奴才可不能复命!”吴书来说罢笑道:“娘娘可有吩咐?” “没有,近日来一切皆好!”魏凝儿摇摇头。 “那……奴才告退了!”吴书来起身打了个千退了出去。 “幸好吴公公来的勤,咱们这日子才过的舒坦,娘娘可要让吴公公弄些安胎药来?”冰若低声问道。 “不必了,是药三分毒,本宫如今身子很好,用不着大费周章!”魏凝儿笑道。 “是!”冰若应了一声,才与青颜一起扶着她去了殿外。 吴书来从延禧宫回到养心殿时,正巧见皇帝从寝殿中走了出来。 “皇上!”吴书来跑上前打了个千。 “令妃可安好?”皇帝低声问道。 “娘娘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轻轻皱眉。 “不过这大半个月来,奴才每日去给娘娘请安,娘娘都披着厚重的狐裘披风,按理说寝殿内可是很暖和的,不知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适?”吴书来有些惶恐的禀道。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你怎不早说?” “奴才知罪!”吴书来大惊,跪了下去。 “起来,传太医过去瞧瞧!”皇帝沉声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去太医院请太医,急急忙忙往延禧宫赶去。 魏凝儿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会让吴书来请太医来,随即便让小易子抬来了屏风,自个坐到了屏风后头,伸出去给太医诊治的手却是冰若的。 “娘娘脉象平稳,身子康健,并无大碍!”太医细细的诊了脉,笑道。 “有劳太医!”吴书来笑着将太医给领了出去。 慈宁宫中,后宫众嫔妃齐聚一堂,今日天放晴了,皇贵妃便领着后宫众人前来给太后请安,正巧皇帝也来了,众人给皇帝问了安,便坐了下来。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就要到年底了!”太后笑道。 皇帝轻轻颔首道:“只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更冷,即便大雪初晴,在外头也是冻得人浑身发疼!” “可不是,幸好这冬日慢慢就要过去了,今年的除夕家宴,皇贵妃可要好好准备,到时候将王爷、福晋们也请进宫来吧,人多也热闹一些!”太后笑道。 “是,臣妾遵旨!”皇贵妃脸上溢满了笑意,按照太后的意思,年一过,便会与皇上商量她封后的日子了,这除夕家宴,她可要好好操办一番,不让人挑出错才成。 众人说笑了好一会,吴书来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皇帝身边。 “如何?”皇帝转过头问道。 “娘娘好着呢,太医说了,无碍!”吴书来低声道。 “怎么?令妃病了?”太后微微蹙眉道。 皇帝笑道:“朕听吴书来说,令妃这两日身子不适,便让他带太医去瞧瞧!” “令妃也太过娇贵了,吃穿用度,皇帝你全让人送了最好的去,今年虽然天冷,不过皇帝你给她的红箩炭整整超出了她身为妃位的三倍,这么娇惯着,怎么还病了?”太后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众人都听出了她的不满。 “皇额娘说的是,是朕太过小心了!”皇帝笑道。 太后见皇帝如此维护魏凝儿,也不再多言了。 皇贵妃见此笑道:“臣妾那儿有两只上好的老山参,正好送去给令妃妹妹补补身子。” “你倒是仁厚,哀家瞧着你近日来颇为操劳,也要好生保重才是,留着自个补身子吧,令妃那儿什么都不缺!”太后看着皇贵妃,笑道。 “是!”皇贵妃轻轻颔首。 不知为何,皇帝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烦闷来,起身笑道:“皇额娘,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先回养心殿了!” “嗯,皇帝你也不可太操劳!”太后笑道。 “是!”皇帝应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恭送皇上!”众嫔妃起身送了皇帝,随后离开了慈宁宫。 走在宫道上,怡嫔越想越觉得窝火,忍不住愤声道:“入宫这么多年,本宫从未见到这般禁足的?她这哪里是禁足?皇上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加倍的给,当真让人窝火!” “姐姐你何须在意这么多,反正那些东西,皇上不给令妃,也不会给咱们!”舒妃柔声道。 “是啊,本宫想了也是白想,妹妹你尚且有些恩宠,总比姐姐我这不受宠的好过,妹妹你也知道,柴碳处每年得到的红箩炭是有定数的,今年天冷,太后娘娘与皇上那儿用的笔比往年多,皇上又下旨将妃位以下的红箩炭全部挪去给了令妃,如今本宫那儿只能用次等的木炭,熏得本宫眼泪都要出来了!”怡嫔越说越觉得来气。 “姐姐暂且忍耐一些日子吧,如今宫里最容不下令妃的不是咱们,是皇贵妃,有她出手,也轮不到咱们什么事儿了,更何况,令妃不是咱们能动的!”舒妃笑了笑,拉着怡嫔加快了脚步。 “这怡嫔入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的不知深浅!”她们刚刚走过去,嘉贵妃几人便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嘉妹妹说的是,所以皇上不待见她,她也成不了气候!”纯贵妃冷笑道。 “不过,令妃妹妹如此受宠,记恨她的也大有人在,倒是要让她小心些才好!”愉妃柔声笑道。 “被禁足了,还让皇帝牵肠挂肚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嘉贵妃说到不禁低笑出声来。 “是啊,即便皇贵妃使出浑身的解数,也丝毫不能动摇皇上的心,有时候看着她那般的奉承皇上,本宫倒是有些瞧不起她了!”纯贵妃冷笑道。 陆云惜若有所思道:“若能母仪天下,只怕谁人都不能免俗吧!” “是啊,时辰不早了,两位姐姐与陆妹妹一道去我宫中用膳吧!”愉妃柔声笑道。 四人一道慢慢往永和宫走去,今日未曾下雪,众人出来也没有乘坐肩舆,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永和宫外的宫道上。 “皇上……。”纯贵妃一眼便瞧见了背对永和宫门站立的皇帝。 “别出声!”愉妃低声道。 众人这才听见悠扬的古筝声从延禧宫的宫墙内传了出来。 “数不尽繁华千种,望不穿情所归依。千丝万缕,百转柔肠,万里江山尘飞扬,笑语霓裳尽奢华。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 “这?”一曲终了,嘉贵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愉妃苦笑道:“是令妃妹妹在唱歌,这些日子以来,人人都说皇上常来永和宫,本宫得了圣宠,其实皇上是来这儿听令妃妹妹唱歌罢了,兴许是为了避嫌,才会到永和宫内与本宫说上几句话。” 众人何尝没有听说愉妃语中的惆怅与无奈,陆云惜笑道:“姐姐起码还能与皇上说上几句话,嫔妾这几个月几乎未曾见到皇上的面呢。” “是啊,本宫何尝不是!”纯贵妃也笑道。 几人见皇帝已发现了她们,随即走上前去请安。 皇帝似乎心情不大好,让众人起了身,便转身离去。 愉妃看着皇帝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既然皇上思念令妃妹妹,为何不将她从延禧宫内放出来?” 皇帝脚下微微一顿,却并未停下脚步。 一路上,皇帝一直阴沉着脸,回了养心殿,吴书来才壮着胆子试探道:“皇上,要不今日夜里奴才陪您去延禧宫瞧瞧!” 第二百七十一章 身孕日显 见皇帝久久不语,但神色好转,吴书来便知道皇帝是想念令妃了,这些日子他跟在皇帝身边瞧得最真切,皇帝几乎每日都会去延禧宫外看上一眼,去永和宫门前听听令妃娘娘是否在弹琴唱曲。【 】 “吴书来,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太后罚令妃禁足半年,又怎能反悔呢!”皇帝叹声道。 “皇上您罚娘娘禁足半年,不许娘娘出延禧宫,可并未说您不能进去啊!”吴书来忍不住说道。 皇帝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不妥,朕不能让她再落人话柄!” 吴书来听了后,忍不住低下头翻了翻白眼,心道,皇上您如今依旧将令妃娘娘视若珍宝,宠上了天,早已落人话柄了,起码他从未见到一个嫔妃被禁足了,还过着锦衣玉食、无人能及的好日子。 “皇上,娘娘虽然未曾生病,不过越来越瘦弱了!”吴书来忍不住添油加醋道。 皇帝心中一颤,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尽管那荷包上的刺绣极其粗糙,甚至有些难看,不过皇帝却视若珍宝,只因那是魏凝儿绣的。 为了绣这个荷包,魏凝儿没有少被针戳到手指,这荷包上的鸳鸯也被她绣的和鸭子相差不远,若不是陆云惜花样画的又好又细致,指不定她会绣成什么怪物呢。 “皇上,奴才可不敢说半句谎话,娘娘她的确越来越瘦弱了,今儿个奴才带太医去给娘娘请脉,见到娘娘在前院散步,娘娘的脸色很白,脚步虚浮,虽然两个宫女还紧紧扶着她,但……饶是如此,娘娘还险些跌倒了,前院的积雪,奴才一早就派人打扫了,地面并不滑!”吴书来这会子说的倒是实话。 皇帝闻言,忍不住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震得那茶杯都险些掉到了地上。 吴书来一惊,跪了下去:“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 “下去!”皇帝沉声喝道。 “是!”吴书来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皇帝紧紧握住了荷包,双手微微发颤,三个月了,三个月不曾见到魏凝儿,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加之方才吴书来一番话,更是让他的心一阵阵的疼。 自打皇后仙逝后,后宫能让他平心静气的人只有魏凝儿,一连几个月日日与她在一起,已成了习惯,即便后来不得不宣召别的嫔妃,但他仍旧会先去她那儿坐坐,才能安心,可如今……三个月不曾见到她,每日只是听吴书来说她的情况,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他真的恨不得立马冲到延禧宫去,却生生忍住了,皇帝尤为记得当初是怎样说服太后饶魏凝儿一命,只是略为惩罚,若他还不能做到,太后又怎能善罢甘休。 为了太后以后不再为难魏凝儿,他只能让自个狠下心来。 只是如今听吴书来这么一说,皇帝哪里还能静得下来,当日夜里便带着吴书来一人往延禧宫去了。 “皇上不进去吗?”见皇帝在宫门外徘徊已久,却不进去,吴书来忍不住说道。 “不必了,摆驾回养心殿吧!”皇帝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上,您今儿个翻了舒妃娘娘的牌子,这会不早了,是否前往舒妃娘娘的储秀宫?”吴书来低声问道。 “不必了,朕回养心殿!”皇帝愤怒的低吼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是!”吴书来忍不住在心中窃喜了一番,这才随皇帝回去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皇帝心中对魏凝儿的思念愈发的难以抑制,以至于一个多月不曾入后宫,就连初五也不曾去皇贵妃那儿,常常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直至天明。 “太后娘娘,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自打令妃被禁足至今都四个月了,皇上只是宣召了舒妃一次,嘉贵妃两次,即便常常去愉妃那儿,也未曾召她侍寝,臣妾虽然尽力了,却也未曾让皇上另眼相待,臣妾听说,皇上日日都要去延禧宫外头站上片刻。”皇贵妃满脸凝重的禀道。 “事到如今,哀家已然尽力了,你们一个个都比不上令妃半分,哀家也没有法子了,敏若,你要自个想法子,哀家若是逼着皇帝去你那儿,皇帝只会更烦你,再说哀家瞧着皇帝如今这样,也担心的紧啊!”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既然令妃禁足这么久,你一点进展也没有,反而皇上愈发的不快,哀家看着他郁郁寡欢,真是心疼,哀家还是下旨让赦免了令妃吧!” 看着皇帝这些日子愈发的清瘦,太后如何能不急,如何能不担心,那可是她嫡亲的儿子。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您忘记了,令妃要禁足到二月二十日,而皇上早已下旨二月初要西巡五台山,起码要四月里才会回京,如此臣妾还有四个月的机会!”皇贵妃忍不住说道,如今她知道太后是她的姨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凡事皆以她自个的利益为主。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也罢,便依你这一次,如果不成,即便你不能容,也得容下令妃了,不过,皇后之位,她是永远也夺不走,那是你的,哀家说过了,决不允许包衣出身的使女坐上皇后的宝座,那样只会给皇上,给咱们大清朝抹黑!” “是,臣妾知道了,谢娘娘!”皇贵妃心中一喜,恭声应道。 除夕之夜,因人多,格外的热闹,皇帝看不到想见的人,心中异常的烦闷,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便带着吴书来出去醒酒。 一出了乾清宫正殿,一股子冷气迎面扑来,让皇帝顿时清醒了不少。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皇帝走的很快,吴书来小跑着才跟了上去。 皇帝却不言不语,吴书来跟了一会便明白皇帝是要去延禧宫。 皇帝今日并未立足在宫门前,而是带着吴书来进去了。 延禧宫内只有魏凝儿主仆四人,此时众人齐聚在殿内,小易子正在给她们变戏法,惹得魏凝儿与冰若、青颜开怀大笑。 “小易子,你把本宫的玉镯子变哪里去了?”魏凝儿四下看了看,也未曾找到,忍不住问道。 “娘娘您把手伸出来!”小易子笑道。 魏凝儿伸出手去,小易子轻轻抖动着锦帕,那玉镯子便回到了她手上。 “小易子,你也给我变一个!”青颜伸出手来。 “我的小姑奶奶,你手上又没有玉镯子,我怎么给你变!”小易子忍不住喊道。 “哼……。”青颜瞪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核桃仁便往嘴里放。 魏凝儿取下手上的玉镯子递给了青颜,笑道:“他给你变不出来,本宫倒是变出来了。” “主子,这可使不得!”青颜连连摆手。 “有何使不得,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本宫如今不给你们又能给谁?今儿个是除夕,本宫高兴,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魏凝儿笑道。 “娘娘平日里给奴婢们的赏赐够多了,方才娘娘才给了红包,咱们可不能再要了!”冰若笑道。 “是啊,娘娘,今儿个是除夕,奴才方才表演了戏法,冰若和青颜也该助兴!”小易子适时转移了话题。 “奴婢什么都不会!”冰若顿时苦了脸。 “奴婢会做饭菜,算不算?”青颜笑道。 “不算!”小易子大声喊道。 “好啊,把方才吃进去的给姑奶奶吐出来!”青颜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吼道。 小易子闻言闭上了嘴,正欲说什么,且料冰若又道:“小易子,你身上这袍子还是前些日子托我给做的呢!” 小易子顿时不敢再多言了,深怕惹了她们两个往后没好日子过。 “皇上,要进去吗?”吴书来与皇帝在殿外看了很久,魏凝儿主仆四人并未察觉。 “不必了,瞧见她安然无恙,朕便放心了!”皇帝叹了口气,带着吴书来离去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一过,天气渐渐转暖,皇帝下旨二月初二奉太后西巡五台山,这是早日便定下的,宫中众人也开始准备随驾出行了。 “娘娘,皇上要出巡了,是否要告诉皇上您有身孕了,否则四月里皇上回来时,只怕您都生下龙种了!”冰若看着魏凝儿隆起的肚子,思虑再三后忍不住说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本宫还巴不得不让一个人知道就把这孩子生下来,起码没有人能害本宫的孩子,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若是众人还不知晓本宫有了身孕,到时候真的生下孩子来,只怕有人还会说是本宫从宫外抱来的呢!” “娘娘的意思是要告诉皇上!”冰若眼前一亮。 “找个合适的机会吧,只是……本宫禁足以来,皇上从未来延禧宫,如此看来,告诉吴书来便好,让他转告皇上就成!”魏凝儿笑道。 “那等吴公公明日来便告诉他吧,娘娘,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皇上派吴公公送来了几盆,放在外头,奴婢扶着你出去瞧瞧吧,天也渐渐暖和了,娘娘要多走动才好!”冰若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在冰若与青颜的陪同下,出去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离别之苦 一连几日,天气甚好,到了二月初一,已是艳阳高照,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 这一日,魏凝儿在院中的梅花树下弹着她这些日子来最喜欢的曲子,朱唇微启,悦耳动听的声音慢慢响起。 “数不尽繁华千种,望不穿情所归依。千丝万缕,百转柔肠,万里江山尘飞扬,笑语霓裳尽奢华。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不如生生世世,两两相忘,且归去,看青山隐隐,流水迢迢,望断天涯。暗香浮动、繁花落尽,花落之后,未必是安宁。” 一曲中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即便近日来常常听她唱此曲的冰若等人,也甚为沉醉。 “为何总是唱此曲?”皇帝已站在她身后许久了,此时终是忍不住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日听到魏凝儿唱此曲,曲中不乏一丝惆怅与悲凉,道的是离别的伤痛,听得他很是心疼。 “皇……皇上……。”魏凝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时怔住,待回过神来,眼中闪动着泪花。 “凝儿!”皇帝心中一疼,上前一步,俯下身抱住了她,连日来压抑着的思念猛的爆发了。 “皇上,臣妾……。”魏凝儿被他抱得很紧,有些难受,又怕伤到腹中孩子,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 “许久不见,你胖了,朕终于安心了!”皇帝放开她,摸着她日渐圆润的脸,柔声笑道。 魏凝儿愣了愣,随即破涕为笑,轻轻掀开裹住自个的狐裘披风,这下发愣的却是皇帝。 “你……这……你有身孕了?”皇帝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语中满是震惊。 “是,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 过了好半响,皇帝才回过神来,对身后的吴书来道:“去,请太医过来!” “吴公公,此事先不要声张!”魏凝儿见吴书来跑出去了,连忙喊道。 “是,娘娘!” “凝儿,太好了,朕和你有孩子了!”皇帝激动不已,轻轻抱着魏凝儿,唯恐自个伤到了她。 靠在皇帝怀里,魏凝儿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只要有皇帝在,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可害怕的。 这些日子以来,若说她从不曾想念皇帝,那必然是假的,只是有了孩子,心里有了寄托,有了安慰,因而打发日子快些罢了。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朕,朕瞧着孩子月份都大了,朕记得前些日子曾宣了太医给你诊脉,那庸医竟然没有瞧出你有了身孕?”皇帝说到此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皇上别怪罪太医,他诊治时,臣妾让冰若代替了,因此他并未瞧出来,臣妾尚在禁足之中,不想让皇上您为难!”魏凝儿柔声回到。 “是朕不好,早些便该来看你,凝儿,朕这就下旨免了你禁足!”皇帝也是因为明日便要出发西巡了,才想着临走时无论如何也要亲眼见见她才安心,没曾想魏凝儿竟然给了他这样的惊喜,只是惊喜过后未免有些后怕,有些自责,若这期间她与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他只怕永远也无法释怀。 “皇上,万万使不得,臣妾之所以不敢告诉皇上臣妾已有身孕,一来怕皇上您因此免去对臣妾的处罚,招人非议,二来,臣妾也想等胎稳住了再告诉皇上,如今皇上知道了便可,无须声张,皇上您明日就要启程西巡,臣妾腹中胎儿已有六个月了,断然是不能随皇上前往,以免途中奔波伤及孩子,更何况,皇上只怕要四月后才会回宫,若臣妾路上生产,那后果不堪设想!”魏凝儿说到此忧心忡忡的看着皇帝。 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留你在宫里,朕实在放心不下。 “皇上您大可放心,如今宫中知道臣妾怀有身孕的人除了臣妾身边的人就是皇上您与吴公公了,宫里的姐妹都随皇上去西巡,臣妾禁足与不禁足都是一般无二的,还不如隐瞒臣妾有身孕的事儿!”魏凝儿恭声道。 皇帝岂能不知她的意思,不让人知晓才能更好的保护她与腹中的孩子。 宫中嫔妃之间尔虞我诈,皇帝不是不知,有时候互相下毒手更是常事,他自然不能让魏凝儿冒险。 过了一会,太医跟在吴书来身后急匆匆的跑进了延禧宫寝殿来。 “李太医,你是朕最为信任之人,又是太医院的院使,今日所见必须保密,任何人问起,包括太后也不得说出去,知道吗?”皇帝看着李太医,沉声道。 “是,奴才遵旨!”李太医一眼便瞧见了魏凝儿挺起的肚子,心中顿时明白了,随即在皇帝的吩咐下给她诊脉。 还未等李太医诊治完,皇帝便急声问道:“李太医,如何了?令妃和孩子是否安康?” 李太医笑道:“启禀皇上,娘娘与腹中龙胎一切安好。” “李太医,若令妃与朕一道去西巡,可否妥当,对她与孩子可有影响?”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此去五台山,一路虽然走官道,却也有些坎坷,途中难免颠簸,为了以防万一,娘娘还是留在宫中养胎最为妥当!”李太医恭声回道。 皇帝闻言这才打消了要将魏凝儿带在身边的念头,又道:“明日西巡,你不必跟去了,回去便告知太医院众人,你年迈,朕恩准你留在京城歇着!” “是,皇上!”李太医连忙应道。 “令妃与龙胎便交给你了,不能出半分的差错!”皇帝低声吩咐道。 “皇上请放心,奴才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娘娘。”李太医额头上已然冒出了冷汗。 “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说起,另外,你可知令妃腹中龙种是皇子还是公主?”皇帝突然笑着问道。 “这……启禀皇上,奴才也不敢肯定,不过……十之**是位皇子!”这次李太医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嗯,你下去吧!”皇帝也不再深究了,轻轻挥手。 “是,奴才告退!”李太医如释负重,立即退了出去。 皇帝回过头看着魏凝儿轻轻拥着她,柔声道:“凝儿,你要照顾好自个和孩子,等着朕回来,最多一月,朕必然归来!” “皇上不是要四月后才能归来吗?”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朕提早回宫,朕不放心,若是可以,朕真想将你们带在身边,一刻也不分开!”皇帝柔声道。 魏凝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靠在皇帝怀里,笑道:“皇上,只是一个月,您很快就会回来了,臣妾和孩子在这儿等着您,等您回宫!” “好,朕答应你,一定会尽快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个,朕会让胡世杰与鄂宁一道留下暗中保护你。”皇帝说到此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道:“朕再让吴书来送几个奴才过来。” 魏凝儿却不想人太多,以免节外生枝,笑道:“臣妾身边人手够了,皇上不必担心。” 皇帝也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她。 这一日,皇帝陪着魏凝儿一直到了晚上,他还舍不得离去,干脆陪着她歇下。 第二日一早,皇帝悄悄起身了,看着还熟睡着的魏凝儿,皇帝脸上越来越柔和,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在她身边坐了好一会,直到吴书来提醒他时辰不早了,才快步出了延禧宫。 自打上次出了药丸的事后,虽然魏凝儿不承认背着他吃下了避孕的药,但是他却有所察觉,虽然心中很不快,却也不忍责备她,以免给她带去麻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盼望着魏凝儿能给他生一个孩子,凝儿成为他的嫔妃已经五年了,特别是这两年,他对她的恩宠无人能及,可迟迟没有孩子,这一只让他有些遗憾。 如今他们总算有孩子了,魏凝儿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个小家伙了,若真的如太医所说,是个皇子,应该叫什么好? 永珑、永玹、永瑄,一个个名字在皇帝脑中出现,又被他否定,直到吴书来提醒皇帝该上龙撵了,他才回过神来。 “皇帝在想何事,如此开心,哀家许久未见你如此了?”太后柔声笑道。 “今日能陪皇额娘出巡,朕自然高兴,皇额娘请!”皇帝扶着太后上了凤撵。 “启禀皇上,方才大阿哥身边的人来报,大阿哥风寒愈发的严重,只怕不能随皇上前往五台山了!”吴书来低声在皇帝身边禀道。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若是平日里,他指不定还要训斥一番,可今日他心情格外的好,片刻后便对吴书来道:“再留两个太医在宫中给大阿哥诊治,告诉他们,务必要保大阿哥康健,着内务府的人好生伺候着,不可有丝毫的怠慢!” “是,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传旨!”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乾隆十五年二月初二日,皇帝奉皇太后西巡五台山,扈从王公大臣,一应官员人与随侍圣驾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宫中一时格外的清净,宫里的主子们,无论分位高低,皇帝这次全部带了出去,除了尚在禁足的魏凝儿。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纵火烧宫 一晃便到了二月二十日,这两日魏凝儿禁足期满,可在宫中自由走动,不过,她较为谨慎,近日来依旧在延禧宫中,即便宫门已开,也未曾离开半步。【 】 李太医不敢怠慢,早早的便要延禧宫给魏凝儿请平安脉。 “李太医,本宫腹中孩子如何?”待李太医把脉后,魏凝儿才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娘娘腹中小皇子一切安好!”李太医恭声道。 “有劳李太医了!”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 “娘娘,如今龙胎已满七个月,娘娘要格外小心,切莫动了胎气,否则极易早产!”李太医低声叮嘱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将太医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娘娘,奴才还要赶去给大阿哥瞧瞧,奴才告退了!”李太医恭声道。 “大阿哥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转?”魏凝儿有些凝重的问道。 “启禀娘娘,大阿哥病了快三个月,起起伏伏,幸好他身子好,撑了过来,这两日略微有了起色,仔细将养些日子,会慢慢痊愈的!”李太医低声禀道。 “你去吧,好好伺候着!”魏凝儿叹了口气道。 “是!”李太医这才退了出去。 当初大阿哥与三阿哥在皇后灵堂前被皇帝训斥一番后,牵连了很多人,他们的师傅、谙达等人皆受到了皇帝的斥责,更可怕的是,皇帝还多次强调他们二人没有资格继承大统,这让大阿哥与三阿哥倍受打击。 三阿哥毕竟比大阿哥年岁小,稍稍放得开一些,加之有纯贵妃在一旁开导,倒也无碍,可大阿哥从那以后便一蹶不振,去年年底酒醉后倒在御花园里,在雪上躺了一夜便一病不起。 魏凝儿却觉得他更多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治,只可惜皇帝此时不在宫中。 这两年来,皇帝冷落了大阿哥,大阿哥心中苦闷不已,常常借酒浇愁、郁郁寡欢,宫中众人皆知。 若不是此时有孕在身,魏凝儿倒是想去瞧瞧他,只可惜她不想惹麻烦,大阿哥的两位福晋对她可是心有嫌隙的,她不想去自讨没趣。 傍晚,魏凝儿用了晚膳后,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不知怎的,又想起大阿哥来,她将青颜唤了进来,笑道:“青颜,去将咱们库房里那几只上好的人参送去给大阿哥!” “是,娘娘!”青颜应了一声便要去。 “等等,天黑了,进来宫中走动的人不多,你让小易子陪你去吧,让他给你提着灯指路!”魏凝儿柔声笑道。 “是,谢娘娘,奴婢与小易子快去快回!” “娘娘何必送那上好的人参去,她们未必会要,即便不敢拂了娘娘的面子,也会私底下让奴才给处理了,奴婢瞧着那嫡福晋还好,侧福晋向来对娘娘您成见颇深,指不定到时候怎么编排呢!”冰若却觉得白白可惜了那人参。 “本宫看的是大阿哥当初对本宫照拂有加的情面,至于他那两位福晋,与本宫可没有办法的瓜葛!”魏凝儿低声笑道。 冰若也不敢多说了,笑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太医说了,多休息,对您腹中的皇子好!” “你们左一个皇子,右一个阿哥,依本宫看,兴许是个公主!”魏凝儿一想起腹中的孩子,便浑身暖暖的。 “是,娘娘您喜阿哥便是阿哥,喜欢公主便是公主!”冰若连声附和道。 …… 正如太医所说,大阿哥的病情略微有了起色,但依旧让人不敢掉以轻心,他的两位福晋连日来皆守在他身边,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 “爷,把这药喝了歇着吧!”舒舒端着药碗便要喂他。 “福晋,令妃娘娘命人送了礼来!”小宫女进了寝殿来恭声禀道。 茉雅奇回过头去,柔声道:“将礼收了,告诉他们,改日我去拜见娘娘!” “是!”小宫女应了一声退下了。 “姐姐何必要她的东西,她这是没安好心!”舒舒不以为然的说道。 茉雅奇见大阿哥神色变了,低声轻喝:“你少说两句,还不快喂爷喝药!” “不必了!”大阿哥却冷冷的推开了舒舒。 舒舒心中的火气猛的上来了,忍不住泣声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都是要死的人了……。”舒舒说罢便丢下药碗跑了出去。 “爷,我出去瞧瞧她,舒舒有些任性,您别往心里去。”茉雅奇说罢追了出去,深怕舒舒跑去延禧宫闹事。 大阿哥略带苍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去吧!” 若不是看在儿子绵恩的份上,他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侧福晋舒舒。 他本想唤宫女将药热了再喝,却猛地想起方才舒舒的话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舒舒方才说,魏凝儿是要死的人?这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有人要害她? “小夏子,进来替我更衣!”想到此,大阿哥立即唤了贴身的太监进来。 “大阿哥,您这是要去哪儿?天都黑了,初春夜里天凉,您还是歇着吧,有事吩咐奴才!”小夏子心惊不已,深怕他此刻出去。 “不必多言,我病了多日,却不是死了!”大阿哥顿时沉下脸来! “是!”小夏子也不敢拂了主子的意思,只想着等下一定要带上最厚重的披风给大阿哥御寒。 而此时,延禧宫中,魏凝儿刚刚歇下,却并未睡着,冰若守在她床前,主仆二人小声闲聊着。 “娘娘,等皇上回来,你便可以将夫人接进宫来陪您了。”冰若笑道。 “是啊,本宫许久未曾看见额娘了,她若是知道本宫有了身孕,指不定该多高兴呢。”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有些兴奋了。 冰若正欲答话,魏凝儿却轻轻皱了皱眉道:“冰若,你可否问到了一股子怪味?” “未曾,娘娘您自打有身孕以来,鼻子是愈发的灵了!”冰若忍不住打趣道。 “本宫说正经的,你去瞧瞧!”魏凝儿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是!”冰若应了一声,这才往寝殿外走去,片刻之后,魏凝儿便听到了冰若的惊叫声。 “娘娘,您快起身,着火了,寝殿外头全是桐油的味道,有人故意纵火!”冰若一边吼着一边跑了进来。 魏凝儿下了床,甚至还来不及穿袍子和鞋,只是批了披风便往外头走。 主仆二人出了寝殿便急匆匆的往外走,想叫人来救火,一路上到处充斥这刺鼻的桐油味。 “娘娘,宫门被锁上了,被人从外头锁上了!”冰若拍打着宫门大声喊道。 今日魏凝儿禁足期已满,守宫门的侍卫们打开了宫门,但一行十来人并未离去,而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仍旧守在这儿,保护魏凝儿,原本瞧见宫门紧闭,魏凝儿心中便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此番听冰若这么一说,吓得她两腿一软。 “娘娘,咱们要想法子出去啊,否则一会大火起来了,咱们也会被呛死,您在这儿等着奴婢,奴婢去瞧瞧后门可否能打开!”冰若急声说道。 魏凝儿猛的一把抓住了她:“不必去了,既然有人想要本宫死,这会子后门必定也被封锁上了,冰若,先别急,大火若是要烧到这宫门口,需要一会,咱们等着,本宫瞧着小易子与青颜也该回来了,还有……皇上派了鄂宁与胡世杰暗中保护本宫,他们应该会及时发现起火了才对!” 此时此刻,魏凝儿不得不强迫自个冷静下来,若是她未有身孕,还能翻出宫墙去,可如今她哪里有那个本事。 火借着风势越来越旺,此刻,寝宫应该全被烧着了,只是还未曾烧到配殿与前殿来,主仆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却也无能为力。 片刻过后,魏凝儿便听到了撞门声。 冰若正要出声询问,魏凝儿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别出声,万一是要害我的人,可见糟了,他们既然敢放火,就还会有后手!” “娘娘……娘娘……。”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鄂宁的声音。 “鄂宁,你撞门,我进去瞧瞧!”胡世杰大喝一声,随即飞身越过宫墙,稳稳落到地面上。 “文昊哥!”魏凝儿见是他,顿时大喜,提起的心终于落地了。 就在此时,鄂宁也将外头锁住宫门的大锁给劈开了,打开了宫门。 “娘娘,起火了,您快随奴才等人暂避!”鄂宁恭声道。 魏凝儿点了点头,与他们一道出去,却见地上都是血,原本守在外头的侍卫尽皆身首异处。 “你们杀了他们?”魏凝儿脸色微微泛白,颤声问道。 “不是,奴才们按照皇上的旨意潜伏在周围,发现起火赶来时,他们已经死了!”鄂宁立即禀道。 “先带娘娘去安全的地方,再让人来救火!”胡世杰大声喊道,就在此时,却有一大群侍卫跑了过来。 “你们来的正好,快来救火!”鄂宁大喊一声。 “不对,有杀气,保护娘娘!”胡世杰猛的一声暴喝,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剑。 第二百七十四章 早有预谋 鄂宁也发现了异常,拔出剑喝道:“来者止步!” “大人,卑职等人是奉命前来救火的!”为首的侍卫远远的喊道。【 】 “救火?你们蒙着面纱作甚?鬼鬼祟祟,还不快滚开!”鄂宁冷声喝道。 夜里天黑,直到这些侍卫到了眼前,魏凝儿几人才发现这些侍卫竟然带着面纱,震惊之余便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魏凝儿紧紧的拽着狐裘披风,深怕被人瞧出来她有了身孕,伤及腹中的孩子。 “大人,卑职等人的确是奉命前来救火的!”侍卫们步步紧逼,手里的刀闪着寒光,眼看魏凝儿几人就要被他们逼入延禧宫内了。 “你们奉的是何人的旨意?皇上出巡,宫里最大的主子便是令妃娘娘,娘娘有令,命尔等让开。”鄂宁大声喊道。 “鄂宁,别和他们废话,杀出去!”胡世杰却沉下脸来,将魏凝儿牢牢的护在身后,一声大喝冲了出去。 鄂宁本想再拖延一会等他手下的人前来,不过此时看来,这些侍卫们不会给他那个机会了。 两人奋力挥舞着手里的长剑,迎向那些侍卫,两人武功高强,一会功夫便杀退了侍卫们,保护魏凝儿往一旁的宫道上走去。 “娘娘,一定有人买通了侍卫想要害娘娘,如今只能去皇上的寝宫暂避,那儿有咱们的人,一切等天亮后再做决断!”鄂宁一边走一边说道。 魏凝儿在冰若的搀扶下依旧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娘娘身子不适,你们走慢些!”冰若低声喊道。 “娘娘怎么了?”胡世杰大惊。 魏凝儿靠在宫墙上不断的喘着气,脸上直冒冷汗。 “娘娘是不是动了胎气?”冰若大惊失色,脸一下白了。 魏凝儿轻轻摇头:“有些累罢了!” 胡世杰与鄂宁闻言皆愣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怪不得皇上临行前一再叮嘱咱们保护好娘娘。”鄂宁恍然大悟随即沉声道:“娘娘,虽然皇上带了很多人出巡,但宫中如今人手也多,奴才相信被买通的是极少数,刺杀主子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咱们先别急,慢慢去养心殿,那儿还有皇上留下的御前侍卫,待明日娘娘下旨召留守京城的大臣前来耳提面命一番,再叮嘱侍卫统领们便可,如今天色已晚,此时宫中敌我不分,不便去宣他们,奴才身上有皇上的密旨,一切皆等明日再定,娘娘不必担忧,过了今夜便安全了!”鄂宁说到此也有些自责,都怪他太过大意了,只是这些年宫中从未出现这样的事,众人也没有防备的心。 宫里的侍卫皆是千挑万选的八旗子弟,特别是稍有头衔的,哪个不是出自名门,那是断然不会背叛皇室,皇城守卫森严,想刺杀娘娘的绝不是外头混入宫中的,定然是有主子临行前买通了人,欲置令妃娘娘于死地。 “鄂宁你可还记得神武门的护军参领贝伦?”胡世杰低声道。 “你怀疑是他?”鄂宁猛地一窒:“倒是极有可能,娘娘那次私自出宫便是在苍霞门外被贝伦阻拦,若不是奴才及时赶到假借皇上口谕,娘娘那次便凶多吉少了!” “那次是皇贵妃在使坏,难道这次也是?”魏凝儿神色大变。 “娘娘,那贝伦极有可能是皇贵妃的心腹,按照宫中规矩,神武门守卫只能镇守宫门,不得巡视内宫,难不成方才那些侍卫便是那些守卫们乔装打扮的?”胡世杰神色凝重道。 “极有可能!”鄂宁颔首道。 从延禧宫到养心殿,并不近,加之魏凝儿身子不便,走的很慢,一路走来,他们诧异的是,途中竟然没有遇到一队巡夜的侍卫。 “有些不寻常!”胡世杰沉声道。 “是啊,宫里静的可怕,不知是怎么回事?”鄂宁满脸凝重道。 “先不要去养心殿了,说不定他们正等着本宫去自投罗!”魏凝儿猛地停下脚步来。 “是!”鄂宁与胡世杰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震惊。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延禧宫,走吧,回去瞧瞧,站在延禧宫外是不会被烧到的,而且……延禧宫离苍霞门最近,必要时候,可以出宫暂避,鄂宁,若真的到了那个节骨眼上,鄂家能护住本宫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娘娘放心,虽然奴才的阿玛已过世,但鄂家满门忠烈,奴才的兄长皆是不俗的,大哥与三哥已算得上封疆大吏,他们虽不在京中,但鄂家守卫森严,且二哥鄂实现任左翼前锋统领,奴才有皇上的密旨,能让二哥从前锋营调兵至鄂家保护娘娘!”鄂宁恭声禀道。 “回延禧宫!”魏凝儿已然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鄂宁与胡世杰齐声应道。 今夜确实非比寻常,到了延禧宫外头,四人躲了起来,此时的延禧宫极其热闹,众多的宫女太监在小易子与青颜的指挥下救火,却独独不见侍卫的影子。 “娘娘,可要去将小易子与青颜唤过来?”冰若低声问道。 “不必了!”魏凝儿轻轻摇头,正欲说什么,耳边却传来了胡世杰的低喝声。 “是谁?” “是奴才,胡公公您别杀奴才!”小夏子看着架在自个脖子上的长剑,吓得直哆嗦。 “你是大阿哥身边的人?”鄂宁微微皱眉。 “是是是,大阿哥知道娘娘有危险,与奴才一道来延禧宫,本欲让娘娘小心,岂料刚刚过来便瞧见这里起火了,大阿哥立即让奴才叫来各宫的宫女、太监们救火,如今娘娘平安无事,奴才也放心了!”小夏子语中满是颤抖。 “大阿哥呢?”魏凝儿柔声问道。 “启禀娘娘,火太大,奴才怕大阿哥有闪失,请大阿哥在一旁敬候佳音,奴才这就去请他过来!”小夏子恭声道。 “去吧!”魏凝儿示意胡世杰放了他,小夏子如蒙大赦急匆匆的往一旁跑了过去,一会便扶着大阿哥过来了。 “大阿哥!”魏凝儿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大阿哥,心中很是难受,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竟然被病痛折磨到了这番地步,着实让人痛心。 “儿臣给令娘娘请安!”大阿哥微微欠身。 魏凝儿心中一震,自从她成为嫔妃以后,刻意躲避着大阿哥,如今却更是不自在了。 就在此时,延禧宫内传出了尖叫声与哭声。 “奴才去瞧瞧!”小夏子自告奋勇道。 “去吧!”大阿哥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小夏子冲进了延禧宫,约莫一刻钟后跑了出来,颤声道:“大阿哥、娘娘,延禧宫的寝殿化为灰烬,救火的奴才们从里面找出了两具骸骨,均以为是娘娘与冰若,小易子与青颜正哭得厉害呢,奴才也不敢告诉他们实情!” 魏凝儿等人闻言,尽皆沉默了。 “今夜的大火与刺杀是早有预谋的,若鄂宁与胡世杰没有及时赶到,只怕本宫与冰若真的会被烧死在宫里,而且……他们竟然将两个人丢进了大火做替死鬼,便是下了决心要本宫死!”魏凝儿说到此猛地一窒。 大阿哥思虑片刻后沉声道:“娘娘说的不错,有人早就安排好了,我已派人打听了,今日宫中的侍卫皆被他们的统领叫去喝酒了,这样的事儿在以往闻所未闻。” 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随即问道:“奉旨留守在京中总理一切事务的是谁?” “是和亲王!”胡世杰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贝伦是皇贵妃的人,和亲王何尝不是?两人里应外合便能只手遮天,将她害死在宫中。 想着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魏凝儿强行将心中的恐惧赶走,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大阿哥:“大阿哥,如今我想要保命,只能出宫等皇上回来,可……夜已深,宫门落锁,想要出去谈何容易,但,若是不走,我与孩子都将死于非命。 大阿哥这才看见她披风下隆起的肚子,浑身一颤,随即猛地颔首:“我带你出去!” 小夏子听闻后,吓得险些晕了过去,连忙喊道:“大阿哥,太医说您不能劳累,要好生将养着!” “小夏子,去把侧福晋唤来!”大阿哥沉声道。 “是!”小夏子只得去了。 “大阿哥,侧福晋她……。”魏凝儿却觉得不妥。 大阿哥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舒舒是皇贵妃的远房表侄女,而且她一向刁蛮,让她陪着病重的我出去找太医,最容易出宫,今夜李太医正好未曾入宫当值。” 想要舒舒配合,而且是帮她最厌恶的魏凝儿,她自然是不肯的,但大阿哥与她说了两句后,她便不敢不去了。 子时,宫中渐渐使出两辆马车,往神武门的侧门而去。 “来者何人?”守门的侍卫朗声问道。 “是本福晋!”冰若替舒舒掀开了帘子,舒舒站起身喝道。 “原来是侧福晋,夜深,宫门早已落锁,请福晋明日再出宫不迟!”为首的侍卫恭声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一路追杀 “反了你们,大阿哥病重,本福晋要赶着送大阿哥去李太医府上,你们若是敢拦着,大阿哥有个好歹,本福晋定要禀明皇阿玛让你们掉脑袋!”舒舒厉声喝道。【 】 “这……福晋,奴才等人也是奉命行事!”守卫们顿时有些为难了。 “还不快滚,耽误了大阿哥治病,信不信本福晋现在就要了你们的脑袋?”舒舒大喝一声,从马车上跳下去,上前几步趁守卫不防,一把拔出他腰间的刀,喝道:“快开宫门!” “福晋请恕罪,奴才等人不敢开宫门,请容奴才等去请参领大人前来!”为首的守卫颤声道。 就在此时,贝伦在身边守卫的簇拥下从一旁走了过来,喝道:“夜深,是谁敢在神武门前喧哗?” “是本福晋,快快打开侧门,大阿哥病重,要去李太医府上!”舒舒不耐烦的喊道。 “启禀福晋,宫门落锁,请恕奴才不敢从命,更何况大阿哥尊贵,怎能亲自去李太医府上,奴才这就让人去将李太医请进宫来。”贝伦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个贝伦,竟敢推三阻四,等你派人去李太医府上,再请人进宫来,这一来一去极其费时,若大阿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的起吗?”舒舒气的直跺脚。 贝伦闻言,脸上满是凝重,大阿哥久病不见起色,若今夜真的有个好歹,那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想到此,贝伦对守卫们挥了挥手:“打开侧门,让侧福晋与大阿哥出宫!” “是!”守卫们立即打开了宫门。 赶车的太监正欲将车赶出去,贝伦却突然喝道:“慢着,请侧福晋容奴才查看一番!” 贝伦说罢也不等舒舒同意,便将马车两旁的几名侍卫仔细查看了一番,紧接着便掀开了大阿哥所乘坐的马车,见里头只有大阿哥与一位长得有些丑的宫女,讪笑道:“奴才得罪了!”随即放下了马车帘子。 魏凝儿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方才往脸上抹了一些东西,掩盖住了容貌,否则一定会被这贝伦给认出来。 舒舒的马车上只有她与冰若,冰若又乔装打扮了一番,自然没有被发现。 贝伦又将马车上上下下看了,这才放行了。 出了神武门一直向前走了许久便到了地安门,这是皇城与内城之间的城门,出了这儿便是内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皆住在内城。 这一次照样由舒舒与守卫们理论了一番,才出去了。 到了内城后,众人依旧不敢怠慢,内城有九道城门,想要安安稳稳的去鄂家,须得经过两道门。 李太医家与鄂家并不在一个方向,因此进了内城不久,大阿哥便吩咐众人停了下来。 小夏子将大阿哥扶下了马车,冰若也急急忙忙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跑到后面将魏凝儿小心翼翼扶下了马车。 魏凝儿紧紧的拽着大披风,遮住了她有些高耸的肚子,深怕被舒舒瞧见。 待众人下了马车后,小夏子将躲在马车夹层内的胡世杰与鄂宁放了出来。 大阿哥立于马车前,看着魏凝儿,轻咳了几声才笑道:“保重!” 魏凝儿轻轻颔首:“你也要多加保重!” 舒舒狠狠的瞪了魏凝儿一眼,随即挽着大阿哥的胳膊,笑道:“爷,我们该去李太医府上了,我扶您上马车!” 大阿哥并未拒绝,任由舒舒与小夏子扶着他去了。 待大阿哥一行人离去后,魏凝儿才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鄂宁与胡世杰跳到了马车前面亲自赶车。 “娘娘,奴才这就带娘娘去鄂府!”鄂宁说罢驾着马车往前跑去。 魏凝儿与冰若坐在马车里,此时的她疲惫不堪,靠在冰若身上渐渐睡着了。 为了保护魏凝儿腹中的孩子,鄂宁走的很慢,加之不想惊动守城门的侍卫,硬是在朝阳门外侯了许久,一直到天朦朦亮,城门大开,才驾着马车出去了。 快到鄂府时,鄂宁让冰若叫醒了魏凝儿。 “天亮了!”看着马车外渐渐清晰起来,魏凝儿柔声道。 “娘娘,转过前面那条街便到鄂府了,娘娘您坐稳了,奴才这就将马车赶过去!”鄂宁笑道,一整夜提起的心也落了下去。 只是,当他驾着马车刚刚往右转过街时,眼中猛的一滞,立即停下了马车。 巨大的动静震得马车上的魏凝儿险些尖叫出声,平静下来后才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鄂宁与胡世杰并未回声,但魏凝儿却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轻轻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待看清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群黑衣人立于街上,手里拿着弓箭正对准他们的马车,拦住了他们回鄂府的路。 不仅如此,前面与左右三条街上皆被黑衣人给拦住了,唯有他们后方空无一人。 “是冲过去回鄂府还是往后撤?”鄂宁低声道。 胡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们人手太多,若往前,万一不能惊动鄂府的人,没有救兵,咱们都得没命!”胡世杰深吸一口气说道。 鄂宁闻言,并未有半分的迟疑,猛的调转马车,往后疾驰而去,而胡世杰则是一个飞身稳稳的落到了马车顶上,将后方射来的箭枝全部挡去。 幸好这马车乃是皇家御用,极其稳固、结实,那些箭枝并未射穿车身伤到魏凝儿,加之拉车的两匹马也不错,渐渐将那些黑衣人给甩远了,但他们仍旧穷追不舍。 天渐渐亮开了,路上依稀出现了老百姓,却被这阵势给吓住了,赶紧往两旁躲去。 马车一路往前跑去,一路上并未受到阻拦,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兵,鄂宁驾着马车在城内狂奔,直至出了内城仍旧未见到一个巡逻的将士,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鄂宁,往大道上走,人多,他们反而有所顾忌!”魏凝儿定了定神,喊道。 “是!”鄂宁应了一声,立即寻大道而去,此时天已大亮,外城中往来的百姓很多,马车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但那些黑衣人仍旧穷追不舍,一直将他们追到了永安门前。 “娘娘,再往前就要出城了?”胡世杰回过头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在这城中他们尚且十分危险,若是出了城,那更是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不能出城!”魏凝儿大声喊道。 “我有法子了!”鄂宁大喝一声,随即驾着马车便撞向守城门的官兵。 只要将事情闹大便会引来更多的人,虽然鄂宁不敢肯定这些守城之人是否被买通了,可事到如今也只有冒险一试了,更何况他身上有皇帝的密旨,不信压不住这些人。 守城的官兵们见到一辆马车发疯似的朝他们狂奔而来,吓得个个赶紧闪躲起来。 “你们好大的狗蛋,竟然敢在城门口乱来!”惊魂不定的守城官兵们爬起来后便大声嚷嚷起来。 鄂宁却跳下马车大声喝道:“我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鄂宁,奉了皇上的旨意保护娘娘,那些黑衣人欲行刺娘娘,你们赶紧上前将他们拿下!” “胡说八道,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早随皇上去五台山了,娘娘们也一个不剩全跟了去,你好大的狗蛋,竟然敢冒充御前侍卫,还敢拿娘娘说事!”为首的将领喝道。 “放肆!”鄂宁大喝一声,从怀里拿出了皇帝临行前给的密旨,朗声道:“这是皇上的密旨,你们若是不信,可差人去鄂府请人来证实我是不是鄂府的四爷鄂宁,不过……若是娘娘因此受到了丝毫的伤害,你们便是抗旨不尊!” 鄂宁的话将这些守城的官兵给镇住了,眼看着黑衣人冲了过来,那些官兵们立即迎了上去与他们拼杀起来。 “鄂宁,快走,出城!”魏凝儿突然掀开马车帘子喊道。 “娘娘,城外更危险!”鄂宁猛的摇头。 “如今京中一切皆由和亲王说了算,宫中已被人安排好了,那两具尸身早已被说成了是本宫与冰若,我们既然逃了出来,他们便不会让咱们活着回去,即便击退了这些黑衣人,守城的将士们也会护送咱们回宫,可和亲王会让本宫安然回去吗?” 鄂宁闻言浑身一震,方才他还未曾多想,此时猛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毕竟一路跑来未曾发现一个巡逻的将士,这证明和亲王已然控制住了他们,不……他身为亲王又总理一切事务,只需随意寻一个理由将这些人支开便成。 “娘娘,他们是故意放咱们出城的,出去更危险!”鄂宁脑中灵光一闪,喊道。 “是,在外头杀了咱们总比在京城里能掩人耳目的多,可……只要回去必死无疑,逃出京城尚且能有一线生机!”魏凝儿沉声道。 鄂宁怔了怔,胡世杰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马鞭抽在了马儿身上,驾着马车往外跑去。 正如魏凝儿说猜想的,外头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等着他们,但鄂宁与胡世杰武功极高,多次转危为安,到了午时,追上来的人已被他们杀的所剩无几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线生机 方才为了躲避追杀,胡世杰只得驾着马车行驶在山路上,不敢走官道,此时马车已经行到半山腰上,山路崎岖,旁边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险峻高耸,一条紧紧贴着峭壁的小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 看那道路的宽度,马车是过不去了,否则定会掉入悬崖。 “娘娘,前头山路太窄,请娘娘下马车,奴才记得越过这座山便是一个小镇,天黑之前一定能到!”鄂宁掀开马车帘子恭声道。 “好!”魏凝儿此时已是疲惫不堪,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一直强撑着,在冰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鄂宁与胡世杰将两匹马卸下,牵着马一前一后走着。 四人往前走了一小会,便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糟了,他们又加派了人手追来了!”鄂宁脸色大变,本欲请魏凝儿上马先走,可是瞧着她高耸的肚子,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把心一横,对身边的胡世杰道:“你带娘娘先走,前头一处极其狭窄,下面便是悬崖,我去那儿守着,拖住他们,你们上山去,山上是密林,杂草丛生,他们一时半会想找到你们极其不易。” 魏凝儿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鄂宁去送死,他一个人去拦住追兵,其中凶险可想而知,毕竟从昨夜起到现在,他们几乎没有休息,特别是从今日清晨道现在,一直在逃命,即便鄂宁有万夫莫敌之勇,可他太疲惫了,而且受的轻伤也不少,追来的人都是带着弓箭的,稍不留神便会死于非命。 “娘娘,快走!”鄂宁回过头大喝一声,随即往前跑去,他已下了必死的决心,给魏凝儿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魏凝儿张了张嘴,本欲说些什么,但胡世杰却一把拉住她,沉声道:“娘娘,快走!” 魏凝儿在胡世杰与冰若的搀扶下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前走去,他们刚刚走了不久,便听到了身后刀剑相交的声音。 魏凝儿知道,鄂宁是用他的命为她博得了一线生机,想起远在皇帝身边的陆云惜,魏凝儿的心一时抽痛起来。 虽然陆云惜从未对她提起过,虽然她从未表露过,但是魏凝儿知道,陆云惜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鄂宁一个人,否则以她的才情,想博得皇帝的青睐不是难事,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避着皇帝,即便因不受宠被人看轻,被人欺负也依旧如此,若不是对鄂宁念念不忘,她又何必让自个受苦。 山路崎岖,魏凝儿挺着大肚子更是举步维艰,但求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在胡世杰与冰若的帮助下,慢慢往密林里面走去。 “胡公公,先歇一歇,娘娘怕是撑不住了!”冰若见魏凝儿脸色白的可怕,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顿时吓到了。 胡世杰微微一怔,将魏凝儿拦腰抱起:“凝儿,你撑住了!” “不……文昊哥,我能自己走!”魏凝儿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急声道。 此时众人均体力不支,胡世杰虽然武功高强,但一路杀敌,也比她们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抱着她走,只会走的更慢。 “娘娘,您就听胡公公的话吧!”冰若紧紧拉着她的手,急声道。 胡世杰抱着魏凝儿一直往密林里钻,直到发现一个极容易藏身之处,才将她放了下来,喘着粗气道:“凝儿,你们先躲在这里,我回去看看鄂宁。” “文昊哥!”魏凝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别去,鄂宁已经凶多吉少了,你去了也是送死!” “凝儿,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这些年来,我的确把他当成兄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去送死,更何况那些人真的杀了鄂宁,此刻只怕已经往山上来了,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胡世杰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别……别去……。”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了保护她一个个去送死。 胡世杰看着魏凝儿,轻轻握着她的手,眼中一片柔色:“凝儿,以后文昊哥不能保护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好好的活着!” “文昊哥……。”魏凝儿大叫一声,挣扎着想要抓住他。 冰若却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起身:“娘娘,娘娘……。” “文昊哥,别去……别去……。” “娘娘!”冰若深怕魏凝儿会引来次刺客,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泣声道:“娘娘,为了您的小阿哥,求您冷静下来!” 魏凝儿闻言,慢慢停止了挣扎,泪水却越来越多。 “娘娘,您累了,歇一会吧!”冰若抱着她,泪如雨下,却不得不安慰她。 四周渐渐的安静下来,魏凝儿哭累了,浑身毫无力气,呆呆的看着前方,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冰若将魏凝儿从草丛里扶了起来,低声道:“娘娘,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可见那些刺客已经被杀了亦或者离开了,咱们快些下山吧,否则到了夜里,山上野兽出没,也会很危险的。” 魏凝儿婉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冰若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走。 “娘娘,您要撑住了,到了山下,找到了人家,咱们就有救了!”冰若浑身冒着大汗,费力的说道。 从昨夜到现在,她们米粒未进,连一口水也未曾喝,又疲于奔命,此刻已经到了她们能承受的极限了,但……为了活下去,两人都一步步往山下走。 渐渐的,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出现在了她们眼前,上面还散布着凌乱的剪枝,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 就是在这条紧贴着峭壁的小道上,鄂宁为了保护她选择一个人留了下来,文昊哥也为了保护她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这里。 “鄂宁……文昊哥……。”魏凝儿忍不住大叫起来,只是无人回应。 “娘娘,咱们快走吧!”冰若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扶着魏凝儿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都支持不住了,冰若正欲扶着魏凝儿坐下来,魏凝儿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好像有人来了!” 魏凝儿还未说完,便被冰若拉着往一旁的小道上走去,两人躲在了一颗大树后,密集的杂草隐住了她们二人的身形。 一会功夫,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大刀走了过来,四处乱砍着。 “躲到哪里去了?统领吩咐了,一定要找到她们,也不知道别的兄弟们可曾找到了!”为首的那人一边四处乱砍,一边说道。 “怕什么,我们堵住了下山的三条路,她们如果不想躲在山上被被野兽给吃了,一定会下来的,只是苦了我们,还要连夜搜山!” 听着他们几人的话,魏凝儿与冰若都陷入了绝望之中,两人紧握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眼看着黑衣人离她们不远了,想着还会有更多的人会搜寻她们,想着山下的道路被封住了,处处都是危机,冰若看着身边的魏凝儿,把心一横,伸手将魏凝儿一直披在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冰若!”魏凝儿愣住了。 “娘娘,这辈子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往后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您要好好活着,为了您肚子里的小阿哥,为了保护您的鄂大人与胡公公,一定要好好活着!” 冰若说罢,将披风披在身上,往前爬了一会,才站起身来往远处跑去。 “在那儿……。”为首的黑衣人大叫一声追了上去。 魏凝儿怔了怔,终于意识到冰若要做什么,她想去追她,但还未曾站起身来便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从腹部传来,险些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了那些人的喊声。 “别跑,你逃不掉了……。” “站住……。” “跳崖了,这么高的山崖,一定死了,去回禀统领,往山涧下找吧!” “山涧下找,不是去送命吗?从这儿掉下去,早就粉身碎骨了!” 魏凝儿闻言几欲昏厥,泪水顺着她紧闭的双眼慢慢往下流,身上的痛远远比不过心中的痛。 她眼睁睁的看着鄂宁、文昊哥、冰若……为了救她去送死,腹中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孩子只怕也保不住了。 此刻的魏凝儿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寒冷、饥饿、痛苦……慢慢将她淹没。 再一次醒来,天已大亮,魏凝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肚子,那儿仍旧高高隆起,也再无疼痛感,原本已经死心的她心中猛地一颤,孩子……孩子还在。 一股求生的渴望慢慢化为了力量,为了孩子,她不能死在这大山中,为了孩子她要撑下去。 魏凝儿从草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往前走去,饥饿难耐的她不得不用野草充饥,她只能勉强确定那些野草无毒。 从早上走到了黄昏时分,她终于看到了山下的官道,此刻的官道上并无一人,看来那些刺客们早已撤退了。 冰若冒充她跳入悬崖,用她的命换来魏凝儿的一线生机,她若是不好好的活下去,怎么对得起拼死保护她的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死里逃生 日落黄昏,天边的晚霞映照在官道旁的大树上,泛起一片金色的光芒,余晖之中,几辆马车渐渐往前驶去。【 】 “小姐,今日天气真好,好暖和,外头真美。”小丫头伸手撩起了马车一侧的小帘子,看着外头,脸上溢满了笑意。 马车内坐着一位少女,一身淡粉色锦缎旗装,外头罩着一件素锦披风,领口上镶嵌着白色的狐狸毛,将她的脸映衬的更加白皙无暇,少女梳着很是简单的发髻,只是发髻上所戴的皆是不俗之物。 听了小丫头的话,少女轻轻拢了拢额前的细发,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黄昏又如何?奴婢也喜欢!”小丫头娇声笑道。 少女闻言,哑然失笑,坐在少女身边的老妇人却有些嗔怪的看着小丫头:“芜儿你这丫头,不懂就不要胡说,煞风景!” “嬷嬷又偏心小姐!”唤作芜儿的丫头不依了,拽着老嬷嬷的胳膊摇晃着。 少女看着她们,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有她们在身边,似乎被家人强行逼去江南养病也不是那么让她难受了。 “小姐真美!”芜儿呆呆的笑了。 少女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的便是她这样的女子。 “小姐,前面有人晕倒在了路边!”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跑到马车旁禀道。 “什么?”少女闻言脸色微变,对身边的老嬷嬷道:“苏嬷嬷快去瞧一眼可还有救?” “是,小姐!”苏嬷嬷应了一声,立即下了马车。 “芜儿,你与我一起去瞧瞧!”少女又对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 “是,小姐!” “小姐,人没事,只是晕了过去,而且有了身孕,也不知是否动了胎气!”苏嬷嬷有些担忧的说道。 少女仔细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人,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把她抬上马车,到了前面的小镇找个大夫瞧瞧!” “是,小姐!”苏嬷嬷应了一声,立即吩咐下去了。 魏凝儿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了,守在她身边的小丫鬟见她醒了,立即跑去隔壁找苏嬷嬷。 “这位夫人,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苏嬷嬷走进来,柔声问道。 “你们?”魏凝儿微微一惊。 “我们在路边发现你晕倒了,小姐吩咐我们将你救起,这里是小镇上的客栈。”苏嬷嬷很是耐心的说道。 “我的孩子!”魏凝儿猛的摸着肚子,直到确定孩子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大夫说了,你只是劳累过度,你腹中的孩子并无大碍!”苏嬷嬷笑道。 “不知可有吃的?”魏凝儿放下心后只觉得肚子饿的有些发疼。 “有,大夫说你伤了胃腑,这两日只能喝米粥!”苏嬷嬷说到此吩咐小丫鬟将米粥端来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强忍着饥饿,慢慢喝完了米粥,才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不知夫人怎么称呼?”苏嬷嬷略带试探问道。 魏凝儿身上这身衣服,是大阿哥命小夏子给她准备的,从宫里逃出来后,她与冰若上了马车便换下了宫女服,穿上了这身苏绣旗装,尽管由于逃命划破了一些,上面也满是污垢,却也能看出这衣裳的贵重,因此苏嬷嬷才断定她是有些不凡的。 “我……。”魏凝儿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乃富察氏,我的夫家姓黄!” “如此说来,黄夫人也是满洲贵族出生,怪不得身上这身旗装格外的贵重!”苏嬷嬷闻言笑了。 “是,家里出了一些事儿,不得已带着下人们离开京城,没想到在山里遭遇了劫匪,才落得这样的下场!”魏凝儿说到此想起胡世杰三人来,不禁热泪盈眶。 “黄夫人有所不知,大山里是不能随便走的,还是走官道安全,不知黄夫人可否要人送你回京城?”苏嬷嬷笑道。 魏凝儿闻言一怔,傅恒与若研皆随驾西巡了,和敬公主亦然,她如今即便回京城了,又能找谁?回魏府吗?只怕此时的魏府早就被秘密控制起来了,入宫?那更是自投罗。 想到此魏凝儿轻轻摇头:“我夫君如今不在京城。” “我们小姐要去江南,不知黄夫人你要去哪儿,我们小姐说了,若是方便,可以送您一程!”苏嬷嬷笑了,她家小姐一向心善。 “如此便有劳小姐了!”魏凝儿如今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此时的京城她回不得,如今身子越来越重,身上又身无分文,根本养活不了她和孩子。 头上那两只碧玉钗皆是极品,可上面有宫廷御用匠师的标记,没有当铺敢要,也没有人敢卖,若是拿去卖,指不定还会出大事,除此之外便是那个凤凰玉佩了,可她却舍不得。 如今还不如先跟着救她的人,等身子养好了再作打算,想到此,魏凝儿笑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黄夫人不必多礼,叫我苏嬷嬷便是!”苏嬷嬷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苏嬷嬷,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小姐?” “是戴佳氏的小姐,不过……我们家大人去年过世了!”苏嬷嬷说到此不禁有些神伤。 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可是前任直隶总督那苏图大人?” 苏嬷嬷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夫人倒是见识颇高!” 原来是他,魏凝儿心中更为震惊,那苏图是先帝时的重臣,皇帝继位后仍旧予以重任,所担任的皆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魏凝儿记得,乾隆十年,她与皇帝一道微服私访时,便在保定的直隶总督府见过那苏图,没曾想,今日救她的竟然是那苏图的女儿。 “倒不是我见识高,只不过我的母家乃是富察氏,与孝贤皇后娘娘母家乃是远亲,平日里也去富察府拜访,因而知道一些事儿!”魏凝儿笑道。 苏嬷嬷闻言,眼前一亮,却也未曾多说,笑道:“时辰不早了,黄夫人早些歇着吧,有事便唤外头的小丫鬟!” “有劳苏嬷嬷!”魏凝儿看着她离去后,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兴许是太累了,渐渐睡了过去。 三月初六,皇帝西巡回銮,到了紫禁城已是午后了,皇帝下了龙撵后便不顾一切的往延禧宫而来。 此时的延禧宫中一片死寂,皇帝踉跄着走进了配殿,看着停放在正中的棺木,几日来心中那一丝希望也猛然间破碎了。 “凝儿……。”皇帝眼中一片赤红,上前扑在了棺木上,伸手便欲推开棺木,却被他身后的吴书来死死的抱住了。 “皇上,您不能看啊,皇上,奴才听收敛尸骨的人说,娘娘被烧的浑身焦黑,完全看不出样子来了!”吴书来泣声道。 皇帝却一脚将吴书来踹开,推开了棺木,当他看清里面的尸身后,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还有一具尸身呢?那冰若在哪儿?” 众人被吓得不轻,立即带皇帝去瞧了。 “吴书来,朕就知道她没有死,朕就知道!”皇帝从宫女房中走出来后,一把拽着吴书来喊道。 看着皇帝赤红的眼中闪动着泪光,吴书来怔住了,半响才使劲的点头:“是,娘娘吉人天相,是不会出事的!” “是啊,凝儿有孩子了,可这两具尸身都很正常,吴书来,再派人来验验。”皇帝有些激动的吼道。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派了小太监去。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皇帝终于确定两具尸身皆不是魏凝儿,此时他也想起来自打回宫之后便不见鄂宁与胡世杰的影子,派人去寻后,才知道,自从延禧宫大火后,养心殿众人再也未曾见过胡世杰与吴书来。 此时离延禧宫寝殿被烧毁了已过了半月有余,几乎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确定两具尸身皆不是令妃,因此派人大肆搜宫。 “皇帝,你如何确定死的人不是令妃?”太后却觉得皇帝是自个安慰自个罢了。 “皇额娘,朕临走前看了凝儿,她那时候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如今都七个月有余了,两具尸身却没有一个是有身孕的,由此朕断定是有人想害凝儿,故意纵火,这两具尸身都是冒名的,朕如今就想知道,凝儿到底在哪儿?可否平安?”皇帝说到此,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心中蔓延到四肢五骸。 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保护不了心爱的人与他们的孩子,害的他们遭受了这样的罪。 “这……她有孩子了!”太后也是一怔,随即又道:“果真如皇帝所说,那尸骨不是令妃,那她会不会出宫了?” “出宫?”皇帝闻言浑身一震:“即便她出宫也是为了保命,是谁……是谁逼得她如此,朕派了鄂宁与胡世杰等人保护她,如今他们都没有人影,一定是出了大事!”皇帝说到此眼中一片血红。 “皇帝,你先冷静下来!”太后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样暴躁的皇帝她从未见到过,直觉告诉她,宫中将会掀起血雨腥风。 “朕冷静不下来,皇额娘,这事您不要过问了!”皇帝说罢已快步往延禧宫外走去。 第二百七十八章 风波未平 “皇帝!”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 “娘娘!”绿沫一把扶住了她。 “皇帝从未如此和哀家说话,从未如此啊!”太后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 “娘娘,皇上也是太过担忧了,再则,令妃娘娘是被皇上下旨禁足的,她却出了意外,皇上自然不能释怀,而且她有了身孕,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若令妃娘娘有个好歹,皇上不仅失去了她,也是去了素未蒙面的孩子,心中的痛可想而知!”绿沫柔声道。 太后闻言心中一痛:“早知如此,哀家当初也不该执意要皇帝处罚令妃了!” “娘娘您也不要自责,为今之计便是要找出意图谋害令妃娘娘与皇嗣之人,寻找令妃娘娘的下落,那些人竟然趁着主子们都不在宫中下毒手,还火烧延禧宫,简直是十恶不赦啊!”绿沫适时说道。 太后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对绿沫道:“摆驾翊坤宫!” “是,娘娘!”绿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翊坤宫中,皇贵妃正焦急的在寝殿内来回走动,紫烟从外头走进来,恭声道:“娘娘,太后娘娘驾到!” 皇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与紫烟一道迎了出去。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贵妃行了个万福,笑道。 太后却阴沉着脸,对身边的众人道:“你们退下!” “是!”一众奴才们立即退了下去。 “太后娘娘,令妃的事儿如何了?”皇贵妃低声问道。 太后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皇贵妃,也不作答,半响才沉声道:“哀家问你,你老实回答哀家,是不是你派人杀令妃?” 皇贵妃闻言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可从未想过要杀任何人,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臣妾一直伺候在您和皇上身边,今日才回到了京城,即便臣妾要害她,也不可能啊!” 太后闻言,脸色微微好转:“不是便好,若是你下的毒手,即便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也绝不会轻饶你,敏若,你给哀家记住了,宫中可以争宠,可以不择手段,但……哀家决不允许任何人谋害皇嗣,若是被哀家知道了,即使是你,也是死罪!” 皇贵妃知道,她可以害宫中嫔妃,但不能害皇帝的子嗣,这是太后的底线,她的确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可……皇子、公主亦是太后的嫡亲血脉,比她不知重要多少倍。 只是,她不明白太后为何突然说起皇嗣的事儿来,忍不住试探道:“娘娘,令妃她有身孕了?” “是!”太后此时心乱如麻,不愿多说,带着绿沫等人离去了。 皇贵妃心中却一片骇然,怪不得皇帝说令妃未死,还下旨搜宫,派人四处寻找,原来……她有身孕了,那两具尸身自然不能骗过皇帝,想到此,皇贵妃低声在紫烟耳边吩咐了几句。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紫烟应了一声这才离去了。 一连几日,宫中就没有一日平静过,各宫皆有奴才被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进去的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弄得宫里众奴才人人自危。 三月九日,皇帝下了密旨将宫中几位侍卫统领带走,与他们一道被抓走的还有几位镇守宫门的参领,从此以后,众人再也未曾见过他们。 三月十日,宫中侍卫被撤换了半数不止,皇帝在朝堂之上斥责了和亲王,责备其在皇帝西巡期间留守京中时玩忽职守,罪大恶极,和亲王吓得跪地求饶,诸多大臣皆为其求情被皇帝训斥。 面对皇帝的盛怒,和亲王的额娘贵太妃带与他跪在了养心殿外,母子俩整整跪了一日一夜,皇帝在太后的劝说下才赦免了和亲王,命其闭门思过。 三月十一日,皇帝下旨重修延禧宫寝殿,并下旨令妃在大火中受了重伤需静养,免去令妃晨昏定省,暂居承乾宫静养。 宫中众嫔妃听闻后,皆惊讶的合不拢嘴,随即急急忙忙往承乾宫。 “众位娘娘,皇上有旨,在延禧宫修缮好之前,令妃娘娘居承乾宫静养,众位娘娘就不必看视了。”承乾宫门口,小易子带着一众奴才将闻讯赶来的后宫众人拦在了门口。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众位姐妹们便散了吧!”皇贵妃柔声笑道。 “小易子,烦劳你通禀一声,就说本宫想见令妃妹妹!”嘉贵妃却有些不死心,她想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启禀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许去看望我家娘娘,请贵妃娘娘恕罪!”小易子恭声道。 “这……。”嘉贵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陆云惜从承乾宫内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奴才,手里皆拿着包袱。 “这是?”嘉贵妃微微一愣。 “启禀娘娘,令妃娘娘需要静养,皇上下旨让嫔妾暂离承乾宫去娘娘的永寿宫居住,待令妃娘娘回了延禧宫,嫔妾再回承乾宫!”陆云惜深吸一口气说道。 嘉贵妃闻言,只得点了点头,带着陆云惜一道离去了。 到了永寿宫,嘉贵妃迫不及待的问道:“陆妹妹,你可曾瞧清楚了,那是不是令妃妹妹?” “是啊,是不是假的?”纯贵妃也忙不迭的问道。 愉妃却看着陆云惜默不作声。 陆云惜脸上渐渐升起了一抹凝重之色:“几位姐姐,她进来时我远远的看了,因蒙着面纱看不真切,但……一举一动和令妃相差甚远!” “这么说真是冒充的,皇上到底要做什么?”纯贵妃深吸一口上说道。 嘉贵妃却猛地瘫倒在椅子上,颤声道:“令妃妹妹真的不见了!” “是!”陆云惜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是她!” “皇上找人冒充令妃妹妹,定是想趁机堵住悠悠之口,然后派人在宫外寻找!”愉妃突然说道。 “是啊,皇上一定是这样的意思,皇上那么喜欢凝儿,一定不会放弃的,皇上这么做是给她保住了名分,保住了一切,只等着找到她,只等着延禧宫迎回真正的主人。”陆云惜甚为激动的说道。 “那是否还能找到她?”嘉贵妃六神无主的问道。 “能,当然能,凝儿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找到她的!”陆云惜仿佛是在安慰自个与众人一般,无比肯定的说道。 过了两日,太贵妃病重,太后下旨将尚在闭门思过的和亲王宣入宫中侍疾。 天色尚早,皇贵妃带着亲自熬制的参汤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却吩咐她将参汤送去给寿康宫的太贵妃。 皇贵妃给太贵妃问了安,又嘘寒问暖的,伺候她喝了参汤后才告退了。 皇贵妃刚刚走了片刻,和亲王便从太贵妃的寝殿中走了出去,在两人事先约好的地方碰面了。 “弘昼,到底出了何事?皇上为何会在朝堂上训斥你,并处罚你,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皇贵妃一见他便急声问道。 和亲王正色道:“你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为何如此对你?”皇贵妃却还不放心。 和亲王闻言,低声道:“只因延禧宫寝殿被大火烧毁那一日,我将留守在京城的一众大小官员,都请去了王府喝酒,包括宫里的侍卫统领与京城各大城门的守卫参领,你知道的,这是犯大忌的事儿,弄不好会被人说成谋反大罪!”和亲王说到此微微一顿:“往后我必须更加小心了,敏若,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你放心,此次出手的皆是我的心腹,而且他们已被皇帝杀了,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追杀令妃的更是我多年来养的死士,那鄂宁被打入山崖,胡世杰被乱箭射死,令妃更是被逼跳入了深涧之中,虽然未曾找到尸身,但……从那儿掉下去的人只会有一个结局——粉身碎骨!” 皇贵妃闻言,终于安心了,笑道:“弘昼,谢谢你!” 和亲王轻轻摇首道:“我说过,会尽所能帮你,如今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延禧宫大火后,所有的蛛丝马迹已被我的人抹去了,但……也难保皇兄会发现什么,你一定要盯紧了!” “你放心,我会的!”皇贵妃重重的颔首,随即离开了寿康宫。 令妃一事所造成的波涛尚未平息,三月十五日,宫中传来大阿哥病危的消息,等皇帝与太后敢去时,大阿哥已然卒逝。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皇帝倍受打击,心痛欲裂,看着躺在床上再也没有气的儿子,他前所未有的后悔,只是为时已晚。 自从皇后仙逝,他斥责了永璜,永璜便一蹶不振,这两年来郁郁寡欢,去年年底大病,他也未曾来看望永璜一眼,没曾想如今便再也看不见了。 连番的打击让皇帝小病了一场,在病中下旨追封大阿哥为定亲王。 乾隆十五年八月初二,皇帝下旨册立娴皇贵妃为皇后,并昭告天下。 第二百七十九章 四年 魏凝儿得知皇贵妃被册立为皇后时,已是八月二十日。【 】 “戴小姐,救命之恩,有生之年我必当报答你!”魏凝儿看着戴佳依兰,微微欠身道。 “黄夫人不必多礼,保重!”戴佳依兰还礼笑道。 “告辞了!”魏凝儿说罢转身离去。 乾隆十五年八月二十三日,魏凝儿抱着出生刚刚四个月的孩子离开了戴家在苏州的别院。 乾隆十八年七月二十日,总督那苏图之女戴佳氏入宫诏封为嫔,备受皇帝与太后的喜爱,乾隆十九年四月,太后下旨册封戴佳氏为忻嫔。 江南的雨季又不约而至了,一如那江南的女子般,温柔而多情。胡世杰负手立于船头,一袭淡青色的长衫衬托的他身形更为修长挺拔,船还未靠岸,他便飞身掠过水面上了岸。 当初他虽被乱箭射中,但所幸未曾伤及要害,因此捡了一条命,当他回宫后得知魏凝儿失踪了,便向皇帝请旨离开了皇宫寻找魏凝儿。 这四年多来,他从北方一路寻到了南方,最终在江南之地停留下来,仔细寻找,从去年皇帝派人送来的密旨中得知,如今的忻嫔戴佳氏在四年多以前曾救过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十有**便是凝儿,想到此胡世杰的脸上渐渐有了凝重之色。 去年到现在,他几乎走遍了苏杭的每处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魏凝儿的踪迹,心中升起的希望一点点破碎了。 看着眼前并不算雄伟的城墙,胡世杰抬起头来,“淳安县”三个大字映入眼底,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城门口走去。 守城门的官差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凡是入城、出城的女子皆要仔细查问。 胡世杰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四年来,他走过的地方,大到州府,小到县、镇,都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皇帝在魏凝儿失踪后便下密旨寻找她,还专门派了官员秘密负责,出现这样的情况大约是皇帝的旨意吧,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找到她。 凝儿,你到底在哪儿?胡世杰眺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心中满是苦闷与不甘。 他怕,怕魏凝儿真的出了意外,否则……为何四年来都没有找到她,皇帝动用了整个天下的力量竟然都找不到她,不详的预感在胡世杰心中无限的扩大。 胡世杰穿梭在淳安县的大街小巷之中,虽然他知道,想要找到魏凝儿比登天还难,但……依旧有着一丝期盼。 巷子里时不时有孩子们在追逐、打闹,胡世杰看着这一切,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四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人和焦急中度过,此时才猛然发现,他太过心急了。 巷子的尽头,有两个孩子一边呼救一边跑了过来,从胡世杰身旁窜了出去,后头有个比他们小上许多的孩子追了上来,那孩子脸上满是灰尘,但眼睛却格外的发亮,胡世杰怔了怔,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的拦住了这孩子。 “放开……。”孩子却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趁着胡世杰吃痛不备时,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 “你们别跑,把娘亲给我做的梅子糕还给我!”孩子一边跑一边喊着,略带稚嫩的嗓音中满是怒气。 胡世杰看着手腕上一排整齐的牙印,不由得笑了,那孩子虽然看上去约莫四五岁,但可力气不小,还有股子狠劲。 胡世杰顿了顿,还是朝着孩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转过巷子后,却发现没有了孩子的踪迹,他只得慢慢往前走去,在每户人家外都驻足一会。 “永瑄,你怎么又弄的这么脏,额娘不是告诉你了,不许和别人打架,为何总是……。” 这声音……胡世杰微微一顿,下一刻心狂跳不止,上前几步便推开了院子的门。 突然传来的声响让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人皆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凝儿,真的是你!”叶文昊看着魏凝儿,竟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找到了她。 “文昊哥,你还活着!”魏凝儿看着立在门口的胡世杰,忍不住掉下泪来。 “是,我还活着,侥幸捡了一条命!”胡世杰激动的眼眶都发红了。 “太好了,太好了文昊哥,你还活着,鄂宁和冰若呢,他们是否还活着?”魏凝儿含着泪问道。 “鄂宁没事,早就回宫了,现如今他已经不是侍卫,去年便出仕为官了,至于冰若……我们没有找到她!”胡世杰说到此微微有些黯然。 “没有找到吗?”魏凝儿只觉得心中一痛,原本升起的希望刹那间破碎了,不过,三个人中有两个活了下来,这便是上天的恩赐了。 “凝儿,你为何不回宫?你也该知道,这几年来,皇上一直派人找你。”胡世杰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魏凝儿的脸,不禁一怔:“你的脸?” “没事,为了躲开不必要的麻烦,脸上这道疤是我自个画上去的,假的!”魏凝儿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没事就好,你为何不回宫?”胡世杰柔声问道。 “文昊哥……当年看着你们三个为了保护我一个个送了命,我……真恨自己没用,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保护不了,你们都让我好好活着,我又怎么敢不珍惜你们用性命给我换来的一线生机,回宫……我简直不敢去想,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入宫多年来,我真的累了……即便皇上对我宠爱有加,可我依旧被人迫害,无法将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过够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和她们去争,去夺,而且……我有了永瑄,他是我拼了命、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一辈子平安就好!”魏凝儿说到此,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你……。”胡世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额娘……。”小人儿笨笨的用小手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来越多,小嘴一扁,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永瑄乖,额娘与叔叔有话要说,你进屋去,额娘给你做了好吃的!”魏凝儿柔声哄道。 “好!”永瑄轻轻点了点头,很乖巧的进去了。 “文昊哥,皇上那么爱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生的两位阿哥都前前后后夭折了,大阿哥当初那样的意气风发,却因皇上一句话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继而郁郁寡欢病病死了……皇位之争历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不想让我的永瑄回到那个地方,不想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四年来的安稳日子,已经让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做个平凡的老百姓比在宫里当皇妃快活、自在。 为了养活孩子,原本女红很差的她和左邻右舍的大娘们学刺绣,帮人浆洗衣物,不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早已能去绣庄谋生计了,虽然日子清苦了一些,可她却很安心,这里没有迫害,没有算计,没有纷争,有的只是她和孩子快乐的回忆。 “你真的不回宫了?”胡世杰怔了怔,才问道。 “是!”魏凝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皇上呢?”胡世杰沉吟片刻后才问道。 “皇上……。”魏凝儿浑身一震,颤声道:“我……文昊哥,皇上对我很好,好到我这几年来做梦都会梦到他,日日夜夜都会想念他,但是,他是皇帝,即便他再喜爱我,也有厌弃的一日,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了,文昊哥,我二十七岁了,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有人慢慢老去,便有新人入宫,皇上总会有他宠爱的人,比如……忻嫔戴佳氏,当初她救过我,是位心地善良、才貌兼备的女子。” 胡世杰闻言,深吸一口气道:“凝儿,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在宫外也是很危险的,而且皇上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否则也不会派人四处寻你!” 魏凝儿轻轻摇头:“即便皇上心中还有我,但……四年多的岁月足够让很多东西慢慢变淡,就比如他对我的喜爱,兴许早已所剩无几,他依旧寻找我,或许是为了宽慰他自个的心吧。” 胡世杰听她如此说,心中也泛起了无尽的苦涩,很多事都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文昊哥你不必劝我了,乌拉那拉氏已经成了皇后,如今的她不仅有了皇子,还有了公主,早已坐稳了后位,以她的狠辣,此时的后宫早已是她的天下,无人与之争锋,而我与她早已不死不休,我若是回宫必定与她争个你死我活,我不认如今的我能斗得过她。”魏凝儿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凄凉:“往常在宫中,我之所以能与她抗衡,便是因为皇上的宠爱,可如今……皇上的心中早已有了别人,文昊哥,我不能赌,不能赌皇上的心,一旦输了便再无活路,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永瑄!” 第二百八十章 回京 “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再劝你,只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往后,我留下来保护你们吧!”胡世杰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不,文昊哥,我不能拖累你,这些年来,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 】”魏凝儿猛的摇头。 “你与我之间还说什么拖累,文昊哥是不会让你受苦受罪的,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胡世杰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她,正色道:“真的决定一辈子不回宫了?” “是!只要能看着永瑄平安长大,我宁愿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与他的存在!”只有魏凝儿才知道,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四年来,她也曾恨过,也曾怨过,也曾因生活的艰辛渴望回到宫里,也曾在无数个梦里梦到她回了宫,揭露了乌拉那拉氏所有的罪行,看着她喝下了皇帝赐的鸩酒,那是多么的大快人心。 但每每梦醒,看着身边的永瑄,她都会将心中的仇恨强压下去,日子一晃便是四年,如今得知叶文昊和鄂宁都平安无事,她心中的仇恨渐渐散了许多,也是这一刻才彻底打消了回宫的念头。 “凝儿……既然你决定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也需回宫向皇上复命,寻一个理由真正离开皇宫,最多不过三个月,我会回来找你和孩子,带你们离开这儿,找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胡世杰沉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心里却想着趁着他离去后,带着孩子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不想拖累胡世杰,更不想连累她,魏凝儿知道,胡世杰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阿玛、额娘的大仇,她不想再拖累他了。 “不许趁着我走后带着孩子离开,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一次,也会找到你们第二次,踏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胡世杰正色道。 “文昊哥,你放心吧!”魏凝儿叹了口气道。 送走了胡世杰,魏凝儿回到了屋里,却见永瑄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摸着孩子稚嫩的笑脸,魏凝儿叹了口气,只要有孩子在身边,她就安心了。 几日后,魏凝儿背着包袱,带着孩子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淳安县。 既然皇帝与胡世杰等人知道她在江南,那么,要避开他们,她唯有北上了,或许去京城也不错,虽然她不能回宫,不能再见到皇帝,起码那儿离他很近,可以知道他的事儿,可以知道公主与傅恒的事儿,也许,还可以偷偷去魏府看看额娘,这样,她也就满足了。 路上,一向身子康健的永瑄大病了一场,魏凝儿不得不停下来,给孩子治病,等孩子养好了身子才继续上路,因担心银子不够用,魏凝儿连马车也不敢雇了,等她与孩子到了京城,已经是乾隆二十年四月。 用了大半年时间,她终于到了京城,这个她阔别了五年的地方。 “额娘,这就是京城吗?”看着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的大街,永瑄轻轻摇晃着魏凝儿的手,眼中全是好奇。 “是,这就是京城,咱们大清最大最宏伟的地方!”魏凝儿停下脚步摸着他的小脸笑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阿妈了?额娘说了,阿妈在京城!”永瑄不禁有些雀跃了,虽然他还小,但是却记得魏凝儿曾经告诉他的话,他的阿玛在京城。 魏凝儿浑身一震,猛的怔住了,半响才有些苦涩的说道:“永瑄,咱们刚来京城,可不能去找你阿玛,等咱们找到住处再说吧!” “好,额娘,我肚子饿了!”永瑄轻轻摇晃着她的手娇声道。 “嗯,额娘给你买馒头!”魏凝儿笑道。 “额娘,今天是我的生辰,可以不吃馒头吗?”永瑄似乎已经怕吃馒头了,自从与额娘离开家后,一路走来,他几乎每日吃馒头,吃的生厌了。 “是啊,我的永瑄五岁了,不知不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咱们今天不吃馒头,你瞧瞧,那边有一家面馆,额娘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卤面!”魏凝儿说罢将他抱了起来,往路边走去。 “老板,来一碗卤面!”魏凝儿给儿子要了一碗面,然后陪着他坐了下来。 “额娘,这么大一碗面,我吃不完,咱们一人一半吧!”永瑄很聪明,见额娘只要了一碗面便知道额娘舍不得吃,给他一个人吃。 魏凝儿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儿子虽然还小,但是乖巧懂事,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力让儿子过上稍微好一些的日子。 “好……快吃吧!”魏凝儿含着泪轻轻摸着他的头笑道。 “额娘先吃!”永瑄却不肯动,轻轻拉着她的手笑道。 魏凝儿点了点头,正欲动筷子,却听一旁吃面的人对身边的几人道:“听说了吗,保和殿大学士傅恒大人的小儿子前几日满周岁了,万岁爷亲自在宫里给办的抓周礼,赐了名!”那人说到此,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说那孩子是大学士夫人与万岁爷的私生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子!” “是啊,我有个表兄在宫里当差,这事已经闹得宫中沸沸扬扬了……。” “岂止是宫中,北京城现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岁爷给大臣的儿子办抓周礼,这可是头一次,而且还赐了名,下旨养在宫中,那可是头一遭啊,只听过万岁爷收养女,可没听过收养子,指不定那孩子就是皇子,听说大学士的夫人美如天仙!” “是啊,当初还是咱们满洲第一美人呢!” “……。” 魏凝儿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也未曾察觉。 “额娘,额娘您怎么了?”永瑄轻轻摇晃着她的手。 魏凝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虽然她知道,百姓们的话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而且她明白,皇帝即便对傅恒再好,也不会给傅恒的孩子亲自行抓周礼,并赐名还下旨养在宫中,这一切太异常了。 若研那么爱傅恒,她怎会和皇帝有染而生下孩子?魏凝儿不信,可……这些传闻不会空穴来风。 若研貌美,宫中嫔妃无人能及,难不成……皇帝真的看上了若研? 到底出了什么事?魏凝儿一时心乱如麻。 若那孩子真的是皇帝与若研的私生子,那傅恒往后该如何是好?只怕在朝中再也抬不起头来,日日只能活在无尽的痛苦中,她决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决不能,那是她的哥哥啊,她不能让他这一生被毁了。 “永瑄,额娘带你去见外祖母!”魏凝儿猛的站起身来,拉着孩子便要走。 “额娘,面还没有吃,我肚子饿了!”永瑄小小的脸上满是渴望。 “额娘先给你买个馒头吃,去了外祖母家,你想吃什么都有!”魏凝儿一把抱起儿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雇了一辆马车便往魏府去了。 到了魏府,魏凝儿依旧不敢走正门,而是去她额娘黄氏住的院子外的小门。 “额娘,外祖母就住在这里吗?”永瑄摇晃着魏凝儿的手问道。 “是!”魏凝儿轻轻点头,看着眼前甚为熟悉的地方,强忍住泪水轻轻敲了几下。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厮站在门口打量了他们一眼,才问道:“找谁?” “魏修允!”这小厮很面生,应该是她入宫后才进府的下人,不认识她,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才低声道。 “找四少爷?”那小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即冷声道:“少爷不便见客!”随即就要关门。 魏凝儿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了,魏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如今好歹也算得上皇亲国戚,再不济也比从前好上许多,连看门的人都眼高于顶了,估摸着是看她和儿子的打扮很是寒酸,所有轻看了他们吧,眼看门就要掩上了,魏凝儿上前一步推住了门,喝道:“慢着,去告诉魏修允,我是他姨母家的表妹。” 那小厮听她这么说,愣住了,片刻才到:“您等等,我这就去告诉四少爷!”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额娘……。”永瑄似乎饿的忍不住了,眼中满是委屈。 “永瑄乖,再等等!”魏凝儿摸着儿子的头,柔声笑道。 过了约莫一刻钟,门猛地被拉开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冲了出来,看见他,魏凝儿眼眶一热,掉下泪来:“哥!” “凝儿……。”魏修允猛地一怔,随即大喜:“我就说额娘连姐妹都没有,我哪里来的表妹,竟然是你,你……你回来了!” “哥,不要声张!”魏凝儿拉着他泣声道。 “好好好……。”魏修允眼眶微微泛红,激动不已。 “永瑄,这是舅舅!”魏凝儿擦干眼泪对身边的永瑄说道。 “舅舅?”永瑄很是好奇的看着魏修允。 魏修允大惊,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骇然:“他……他是皇上的……。” “哥!”魏凝儿轻声喝住了他,随即低声道:“等会再和你细说,我回来的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大娘和大哥,你快带我去看看额娘。” 魏修允闻言脸色猛的变了,沉吟片刻才沉声道:“凝儿……额娘她……她……。” “额娘她怎么了?”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颤声问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回归 “先进去再说吧!”魏修允将魏凝儿带进了院子。【 】 魏凝儿轻车熟路进入了黄氏的寝室,却发觉里面却空无一人她的心一下子慌了:“哥,额娘呢?” 魏修允叫身边的小厮带着永瑄去了院子外头,才看着魏凝儿,有些哽咽的说道:“凝儿,额娘她……她去年过世了!” “不……不会的,额娘她一向身子康健,怎么会?哥,你骗我的对不对?”魏凝儿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 “凝儿,我没有骗你!”魏修允红着眼睛摇摇头。 “不会的,额娘……额娘……。”魏凝儿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料不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她永远也见不到额娘了。 “五年前……你不见了的消息被皇上封锁了,皇上还派人代替你住在宫中,暗中四处找你,这在皇族之中并不是秘密,渐渐的我与额娘也听到了风声,额娘亲自去富察府问了傅恒大人,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精神也日渐恍惚,每日里总是叫着你的名字,说她对不住你……害了你。”魏修允语中满是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额娘……。”魏凝儿几欲昏厥。 “凝儿,额娘临死前清醒了几日,给你留了一封信!”魏修允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一脸凝重道:“额娘让我发誓,除了你,不许让任何人看这封信,包括我,若我有生之年找不到你,就必须毁了这封信” 魏修允知道,这信中必定有着大秘密,所以额娘才会那般的小心,连他也要隐瞒。 魏凝儿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信,半响才拆开了,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她额娘黄氏的字迹,这几页纸,是额娘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魏凝儿低声抽泣着,细细的看信中的内容,脸色越来越白。 “凝儿,额娘说了什么?“魏修允忍不住问道。 魏凝儿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沉声道:“哥,拿火折子来!” “好!”魏修允轻轻颔首,吩咐下人拿来了。 魏凝儿接过了火折子将信给烧毁了,脸色却更为难看,半响才有些苦涩的说道:“哥,信中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我想暂时请哥你照顾永瑄,自然……不能将他留在魏府里,若是被大娘和大哥发现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你放心,我这就带着孩子过去,我前两年便在外头置了宅子,里面一应俱全,原本就打算这几日与你嫂子搬出魏家自立门户!”魏修允满脸凝重道。 “哥,永瑄虽然是皇子,可我不想让他现在回宫去,只能将他托付给哥你,这事你连嫂子也不要告诉,越少人知道越好!”魏凝儿低声道。 “你放心!”魏修允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带你和孩子去我的新宅子!” “嗯!”魏凝儿含着泪,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黄氏生前住的地方,才与魏修允离开了。 到了魏修允的新宅子,魏凝儿陪了永瑄几日,让他熟悉、接受了魏修允这个舅舅,才决定离开。 永瑄毕竟才五岁,且打小便没有与魏凝儿分开过,魏凝儿要走,他自然是不许的,拉着她哭闹了许久,也不答应。 “额娘,我会乖的,以后再也不惹额娘生气了,额娘不要走……。”永瑄死死的抱着魏凝儿的腿,哭着喊道。 “永瑄,答应额娘,好好听舅舅的话,额娘会回来接你的!”魏凝儿忍不住俯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强忍着泪水,柔声道。 “不,我不要和额娘分开,不要……。” 听着孩子的哭声,魏凝儿心如刀绞,孩子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孩子,但如今形势逼人,她不得不回宫,回到皇帝身边。 为了额娘,为了傅恒,她必须这么做。 “哥,把他抱回去,让下人看着他!”魏凝儿狠下心来,想将孩子推开,怎奈孩子却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裙。 “额娘,不要走,额娘不要走……。” “哥,把他抱走!”魏凝儿低声喝道。 魏修允叹了一口气,只好强行将永瑄给抱进屋去交给了下人。 “凝儿,你真的决定要回去?”魏修允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伤心欲绝的魏凝儿,心中满是心疼。 “哥,走吧!”魏凝儿听着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心痛欲裂,含泪道。 魏修允轻轻颔首,与她一道离开了。 固伦和敬公主府在铁狮子胡同里,与魏府相距甚远,魏凝儿在轿子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 魏修允请了公主府的守卫通禀后,在外头等了好一会,便见公主府的大管事亲自迎了出来。 “魏四爷,公主请您进去!”管家恭声笑道。 “谢福管家!”魏修允还了礼,才跟着福管家去了。 “魏四爷,您来了,公主在里头候着您,您请!”初夏迎了出来,笑道。 公主府的奴才对魏修允如此客气,皆因他是魏凝儿的哥哥,加之魏修允与公主府上有生意往来,一年之中也会觐见公主与额驸几次,众人甚为熟悉。 魏凝儿看着初夏,愣了愣,眼眶微微泛红,当初孝贤皇后仙逝后,皇后身边的初夏姑姑与崔嬷嬷皆出宫去了公主府,伺候公主,魏凝儿多年未曾见到她们了。 初夏也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不明白魏修允怎么带着一个女子来觐见公主,且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她自然没有认出魏凝儿来。 “奴才拜见公主!”魏修允远远站定,打了个千,他是包衣出身,自然是皇家奴才,见了公主是要行礼的。 和敬公主这两日因诸多事儿,弄得焦头烂额的,此时虽然有些烦躁,但也未曾表现出来,她看着魏修允,正欲让他起身,却猛地瞧见了魏修允身后站立的女子来。 “姑娘,见了公主要行大礼!”初夏走到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魏凝儿伸出手将脸上的面纱摘去,看着瞬间目瞪口呆的公主与初夏,笑道:“真的要我行礼?” “凝……凝儿……。”和敬公主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踉跄着脚步跑到了魏凝儿跟前,一把抱住了她:“凝儿……真的你是,你还活着,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公主!”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笑道:“几年不见,公主还是这般的孩子气!” “我都有两个格格了,早就不是孩子了!”公主说到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娘真的回来了!”初夏也激动不已。 “是,我回来了!”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此番我冒险前来,是想问问公主,那传言是不是真的?” “你是说福康安吗?”和敬公主顿时变了脸色。 “是!”魏凝儿正色道。 公主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初夏与魏修允跪安,才满脸凝重道:“这事我也不敢肯定,自从除夕之夜,小舅舅与舅母带着才八个月大的孩子入宫后请安后,皇阿玛便将孩子留在了宫里,还让舅母也留在宫里照顾孩子,常常去看望他们母子,宫里流言四起,前几日皇阿玛更是下旨给孩子行抓周礼,亲自赐了名。” “皇上他怎么可以……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儿?”听了公主的话,魏凝儿心如刀绞,她甚至不敢把公主口中所说的人与皇帝联系起来,现如今的皇帝,还是从前那个有情有义的人吗?魏凝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竟然是那样的在乎皇帝。 “我也不敢相信,福康安行了抓周礼后,我便去了皇阿玛的寝殿觐见,自然……也许是关心则乱吧,说话未免冲了些,皇阿玛大发雷霆,呵斥了我几句,命我退下,凝儿,皇阿玛从未这样对我,从小到大我都是他的掌上明珠,这是他第一次呵斥于我,为了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公主说到此忍不住涨红了眼,心中满是委屈。 “公主,安排我进宫吧!”魏凝儿沉声道。 和敬公主闻言,轻轻颔首:“皇阿玛下旨三日后给忻嫔腹中的孩子祈福,皇后乌拉那拉氏下旨让我去圆明园,我本不想去,不过,你回来了,我倒是迫不及待想那一日快些来了。”公主说到此微微一顿:“忻嫔如今是皇阿玛最宠爱的人,她腹中的孩子才七个月,皇阿玛便下旨给她的孩子祈福,还要宴请宫中众嫔妃与王公大臣们,这样的宠爱,即便皇额娘当初也不曾有啊!” 魏凝儿闻言,心中又沉了几分,但丝毫未曾打消回宫的念头。 “自然,皇阿玛也是喜爱你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保住你的名分和地位,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你的宫女青颜冒充你住在宫中。”和敬公主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如今一切尚未有订数,等回宫再说吧!” 乾隆二十年四月十八日,皇帝在圆明园中大宴后宫众嫔妃与王公大臣,为忻嫔腹中孩子祈福。 魏凝儿扮作公主身边的宫女,早早便随她去了圆明园中,公主并未去皇帝专门给她准备的寝宫中歇息,而是带着魏凝儿去了醉心苑,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第二百八十二章 震惊 夜色慢慢降临,大殿内灯火通明,众嫔妃与王公大臣及家眷全部到了,众人侯了一会,待帝后陪着太后驾临后,祈福宴也开始了。【 】 这是皇帝头一次为有孕的后宫嫔妃办祈福宴,且如此隆重,众人心中都各有所思,看忻嫔的眼神也变了。 今日是给忻嫔腹中孩子办祈福宴,她自然是坐在皇帝身边的,面对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眼光,忻嫔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自然,除了忻嫔以外,最受众人瞩目的便是傅恒之妻若研,此刻的她正抱着孩子坐在了嘉贵妃身边,地位之高,甚至超过了她身旁的愉妃,一个大臣之妻,坐在皇帝的嫔妃之中,还是那般靠前的位置,意味着什么? 今日所到的皆是亲王、郡王,与他们的福晋,但傅恒也在其中,这令众人也很是纳闷。 难不成皇帝真的打算将傅恒之妻纳入后宫?在场众人心中皆冒出了这个念头。 皇帝扫视众人一眼,朗声笑道:“今日,朕特意给忻嫔办了祈福宴,便是希望她安安稳稳的给朕生下皇子。” “祝忻嫔娘娘早日生下皇子!”众人起身恭贺了忻嫔后,正欲落座,却听外头的太监尖声喊道:“和敬公主到……令……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到……。” 皇帝听闻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本她见和敬公主今夜未到,还以为那孩子因前几日被他训斥了还在伤心呢,此时来了,虽然晚了些,当皇帝也甚为高兴。 至于令妃,皇帝微微蹙眉,他今夜可没有吩咐吴书来去醉心苑叫青颜来,她怎么自作主张来了。 魏凝儿并未走在公主身后,而是与公主一道进了大殿,在她出现的刹那间,一道道抽气声在静谧的大殿中响起,格外的刺耳,紧接着她还听到了酒杯掉落在桌上的声音。 “儿臣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公主是从来不会称呼乌拉那拉氏为皇额娘的,即便按照规矩,她应该唤乌拉那拉氏为皇额娘,但没有人敢强迫她,即便是太后与皇帝也默许了她这样的称呼。 但此时,整个大殿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魏凝儿,似乎她身边的公主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太后娘娘吉祥,皇上吉祥。”魏凝儿微微一顿,又道:“皇后娘娘吉祥!” “平身,赐座!”皇帝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平静,但忻嫔与皇后皆看到皇帝的手在发抖。 “公主请!”立即有太监将公主引到了一早为她准备的座儿上。 只因平日里青颜扮作魏凝儿时,只有每年的除夕才会出席,因此今日并没有她的座儿,引座的小太监也愣住了,正欲请皇帝的旨意,岂料魏凝儿竟然从他身边走过,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走到了若研面前,笑道:“夫人,这是本宫的座儿!” 若研的脸白了白,紧接着又微微泛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闭嘴,瞧着魏凝儿那满是笑意的脸上还泛着一丝怒气,有些无奈的站起身恭声道:“是,娘娘请!” 魏凝儿拉着若研的手笑道:“夫人的座儿在那里!”她指了指傅恒身边,随即又笑道:“下次可不要走错了!” “是!”若研应了一声,似乎有些激动,抱着孩子坐到了傅恒身边。 魏凝儿这才若无其事的坐到了椅子上,只有她知道,此刻的她心中有多么的不平静,她这么做冒了很大的风险,可她必须这么做,当她瞧着傅恒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儿,一脸颓然时,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下意识的便做了这样的事儿。 嘉贵妃与愉妃一左一右看着魏凝儿,两人都无比激动,险些便忍不住开口问她诸多事儿了。 一场祈福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皇帝与太后等人因震惊而一时未曾回过神来,亲王、郡王与诸位福晋们面面相觑,甚至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也没有人去动桌上的酒菜,尽皆安分的坐在椅子上。 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今日很早就进了圆明园,她两人大半日未曾用膳,此时也饿了,公主见情形不对尚能忍住,魏凝儿倒是无所谓,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拿着筷子轻轻翻动着桌上的菜,却没有吃。 “妹妹先吃这个吧,雪梨煲,甜而不腻!”嘉贵妃端着她特意让人熬制的雪梨煲,放到了魏凝儿的桌上。 “谢姐姐!”魏凝儿也不客气,喝了两口,笑道:“姐姐宫里的人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本宫近来身子不大好,也只能吃这些了!”嘉贵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魏凝儿今日也从青颜与小易子那儿得知了如今后宫众人的情况,知道嘉贵妃今年身子不大好,一直未曾痊愈。 “那姐姐要好好将养才是!”魏凝儿笑道。 两人的声音在原本很是安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的突兀,皇后乌拉那拉氏坐在太后身边,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个一切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此时心中最为忐忑不安的怕就是她与和亲王了。 就在魏凝儿刚刚进来那一刻,她甚至还以为见鬼了,吓得脸一下子白了,最后才慢慢接受了魏凝儿回来的事实。 一个曾经的对手,她费劲了千辛万苦才除去的对手,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无声无息的回来了,她甚至以为自个是在做噩梦,可是……身边的一切却无情的提醒她,这不是梦,那个能毁掉她一切,夺走她一切的令妃,回来了。 “五年不见,令妃妹妹风姿不减当年啊!”乌拉那拉氏脱口说道,语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刻薄。 魏凝儿放下手里的勺子,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拭嘴角,笑道:“皇后娘娘怕是糊涂了,臣妾虽然因身子不好,不在宫中走动,但……除夕之夜,臣妾也给娘娘您请了安,算起来,才过了四个多月吧,娘娘忘了?” 皇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堵。 这五年来,后宫是她的天下,无论是谁都对她甚是恭敬,即便是嘉贵妃与纯贵妃都不敢在她面前有丝毫的放肆,连如今备受宠爱的忻嫔,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她怎么能忍受一个不见了五年的人回来便给她气受。 五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这五年来,她和皇帝之间感情不错,不仅生了十二阿哥永璂,还生下了五公主,想着这个月月信未到,腹中只怕又有了龙种,皇后的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她就不信,皇帝还那般的喜爱令妃。 想到此,皇后欲试探一番,且料魏凝儿却突然站起身屈膝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好!”皇帝轻轻颔首。 魏凝儿起身,在青颜与小易子的陪同下走出了大殿,皇帝一直看着她,直到魏凝儿的身影从大殿中消失,皇帝心中猛地一突,就好像下一刻魏凝儿又会消失一般,他顾不得那么多,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追了出去。 “都散了吧!”太后脸上毫无表情,冷声吩咐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待太后离去后,皇后才看着身边的忻嫔,笑道:“忻嫔妹妹,这便是令妃,往后妹妹可要多加留神啊!” “是,谢娘娘!”忻嫔轻轻颔首,在芜儿的搀扶下离开了。 皇后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的怒火节节攀升,回到逸梦轩后,在寝殿里发泄了一番,还不觉得解气,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在,她真想立即冲去醉心苑杀了魏凝儿。 “娘娘,您万万不可动怒,万一伤了您腹中的孩子。”暮云无比担心的劝道。 自从乌拉那拉氏做了皇后,暮云便从辛者库出来了,仍旧作为掌事宫女伺候她。 “孩子,是啊,本宫还有孩子,令妃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虽然她的美貌在宫里依旧是拔尖的,但……再美的人也经不住岁月的无情,再过几年,等她日渐老去,本宫就不信她还能翻起风浪来!”皇后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本宫一刻也留不得她,你也瞧见了,皇上一见到她便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令妃出了大殿便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他心中一直对令妃念念不忘啊!” “娘娘先不要担心,您是皇后娘娘,令妃不过是个妃子,这后宫可是娘娘的天下,再则,这几年宫中新晋的嫔妃不乏美貌聪慧的,就如忻嫔,若令妃夺走了皇上的宠爱,她们也容不下令妃的,到时候只要娘娘多加提醒,自然有人对付令妃,娘娘只需安心养胎便成了。”暮云低声道。 皇后闻言,眼前猛地一亮:“是啊,用不着本宫出手,想对付她的人多了去,不过,本宫看着她就恨不得将她杀了,暮云,本宫有一个预感,若不除了她,往后本宫迟早会毁在她的手上。” “娘娘放心,来日方长,咱们从长计议!”暮云柔声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质问 皇后轻轻颔首,终于冷静下来了,随即对暮云道:“往后给本宫盯紧了,一定要盯紧了,她以为这皇宫是想走便能走,想留便能留的?宫外五年的岁月,指不定便发生了不少精彩的事儿,只要本宫小心利用,定能让令妃万劫不复,本宫就不信皇上心中不会有嫌隙。【 】” 今日的圆明园,注定是不眠之夜,因魏凝儿的突然出现,几乎一下子打破了宫中的局势,后宫嫔妃几乎人人自危,特别是魏凝儿离开后才入宫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若研与福康安甚好,不仅在圆明园中赐了寝宫给若研居住,每日都会去看望他们母子,虽然从不曾过夜,但众人瞧得很明白,这福康安就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做出如此有违祖宗规矩的事儿,太后与皇后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但皇帝对他们母子甚为维护,即便是太后与皇后劝阻,仍旧一意孤行将他们留在宫里,成为了特殊的存在,后宫嫔妃也不敢招惹。 可魏凝儿今夜一回来便将若研赶回了傅恒身边,让他们母子出了宫,还让祈福宴不了了之,一下子便将皇帝这些日子以来最为在意的两个女人给得罪了,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皇帝更是一颗心扑在了她身上,追了出去。 众人明白,后宫要变天了。 醉心苑中,魏凝儿静静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她身边的皇帝也沉默着,一众奴才早已退了下去。 “凝儿,这几年你好吗?孩子好吗?”皇帝打破了沉寂,有些苦涩的问道。 自从皇帝无意中听到戴佳氏弹唱魏凝儿当初最爱的那首歌,皇帝便细细询问了戴佳氏,从而确定魏凝儿已生下了孩子。 “不好,露宿街头,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她也想告诉皇帝,她过的很好,但回想起这几年来的艰辛,回想起她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饿肚子的情形,她就说不出口来,尽管理智告诉她,想重新得到皇帝的宠爱,便要讨皇帝欢心,可她更不想委屈了自己与孩子。 “凝儿,是朕不好!”皇帝转过身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触之一片粗糙,微微愣了愣,待看清魏凝儿手掌与手指上的厚茧,不禁涨红了眼:“你……。” 魏凝儿忍不住冷笑出声:“皇上肯定以为臣妾在骗您!” “不!”皇帝猛的摇头。 “臣妾也想告诉皇上,臣妾过的很好,可您是皇上,臣妾怎敢欺君?既然皇上从忻嫔那儿得知了臣妾被她救起,就该知道臣妾当初被她救起时是怎样的情形?就该知道臣妾是如何九死一生将孩子生下来?就该知道臣妾当初是如何带着孩子离开的?皇上想知道臣妾与孩子这几年来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吗?”魏凝儿语中满是凄苦,尽管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对不起,凝儿,是朕没有保护好你!”皇帝将她紧紧抱住。 “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活的何其艰辛,就连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被抢了,虽然那是宫中之物,不能换成银子,可他们连戴佳氏给我的银子也抢了,我带着孩子流落街头,若不是好心人收留,帮人浆洗衣物,只怕那一年我与孩子便会被冻死在了江南之地难得一见的大雪中。” “对不起,凝儿,对不起!”皇帝心如刀绞。 魏凝儿却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你是皇帝,是天下万民的主宰,可连你也保护不了我和孩子,我还能依靠谁?只能依靠自己,或许皇上会问,为何这五年来我不回宫?有了皇上您的保护,我和孩子还会遭人毒手,被人追杀,我还敢回宫吗?”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皇帝自责不已,恨自己当初没有安排更多的人保护她,只是……谁能料到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那样的事儿。 “皇上派人寻找臣妾与孩子,可皇上您知道吗?臣妾曾经走投无路时也带着孩子去了州府,告诉他们臣妾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他们却说臣妾是冒充的,乱棍将臣妾打出衙门,这还不算完,夜里,他们竟然追到破庙要杀人灭口,这是为何?臣妾不明白,皇上到底是要找臣妾还是要杀臣妾?”魏凝儿说到此眼中满是怨恨,恨自个不得不回宫,不得不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 皇帝闻言震惊不已,沉默片刻才道:“凝儿,你怎么能怀疑朕要害你,这五年来,朕日日思念你和孩子,恨不得早日找到你们,又怎么会害你们!” “日日思念我与孩子?”魏凝儿冷笑出声:“那若研与福康安是怎么回事?忻嫔的祈福宴又是怎么回事?皇上早已有心爱的人和孩子,还不止一个,还会思念臣妾与臣妾的孩子吗?” “凝儿,你听朕说……。” “皇上!”魏凝儿打断了他:“臣妾之所以会再次入宫,回到这个可怕的地方,就是想问皇上一句,福康安是你的儿子吗?”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伤痛,半响才有些狼狈的摇摇头:“不是!” “当真?”魏凝儿却不敢相信。 “朕何时骗过你?”皇帝有些苦涩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既然如此,臣妾谢皇上如此厚爱福康安,毕竟他可是臣妾的侄儿,不过,皇上能否告诉臣妾,您喜欢若研吗?” “不喜欢!”皇帝脱口说道。 魏凝儿终于放下心来,叹声道:“希望皇上记得您今日所说的话!” “凝儿,当年的事,朕一直都在查,朕不会让你和孩子白白受罪的!”皇帝轻轻拥着她说道。 “是吗?”魏凝儿苦笑出声,半响才道:“皇上,臣妾在宫外五年,虽然您安排青颜冒充臣妾,可……宫中谁人不知道内情,此番臣妾突然回宫,必定有人会为难臣妾,拿臣妾出宫的事儿作祟,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臣妾,臣妾今日便先将丑化说在前头,若是她们敢如此,皇上又不信臣妾,那臣妾即便是死,也不会留在宫中。” “无论出了何事,朕对你的信任一如既往!”想起魏凝儿带着孩子吃了这么多的苦,皇帝就心疼不已,如今她能回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他又怎么会不相信她。 岁月虽然未曾在魏凝儿脸上留下痕迹,她依旧那么美,但由于长期的劳作,加之营养不佳,她的肌肤不如往常白皙细嫩了,手上还长满了老茧,这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皇帝,她吃了多少的苦。 “皇上,臣妾给孩子取名叫永瑄,臣妾将他安置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臣妾暂时不想让他回宫,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请皇上应允!”魏凝儿柔声道。 “永瑄……永瑄……。”皇帝轻声低喃着:“当初朕得知你有了孩子,欣喜不已,在东巡途中,朕一直想着孩子的名字,永瑄也是朕中意的,凝儿,你是怕朕保护不了他,才将他留在宫外的?”皇帝心中苦涩不已,他是皇帝,但他所爱之人竟然不信任他。 “皇上,这五年来,青颜冒充臣妾留在宫中,却并未传出怀孕的消息,皇上一下子昭告天下,令妃生了皇子,且皇子已然满了五岁,这于情于礼不合,更何况,永瑄并未出生在宫中,想要认祖归宗,只怕难!”魏凝儿说罢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帝:“臣妾不能让皇上因此受人诟病。” 皇帝闻言,更是自责、心痛,半响才道:“朕答应你,凝儿,你放心,朕不会让朕的孩子流落民间的,朕一定要将他接回宫中,不会让你们母子再受苦。” 魏凝儿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便是皇帝要将永瑄接进宫来,虽然将永瑄给哥哥的事没有人知道,但却不敢保证能一直瞒下去。 送走了皇帝,魏凝儿身心疲惫,很快便歇下了,第二日,她也未曾起身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日上三竿才起身了。 “娘娘,庆嫔娘娘求见!”青颜进来恭声道。 “庆嫔!”魏凝儿微微一怔,脑子里想不起这号人来,心想,难道是这几年新入宫的人。 “娘娘,庆嫔就是陆贵人,皇上早就晋了她的位份。”青颜低声道。 “快请她进来!”魏凝儿昨夜只是在众人中匆匆见过陆云惜一眼,此时听她来了,心中很是激动。 “嫔妾给娘娘请安!”陆云惜一进来便屈膝问安。 “姐姐是故意的吗?当初可不见你给我行礼,几年未见,竟然这般的生分了!”魏凝儿有些嗔怪的说道。 “凝儿,你可算回来了!”陆云惜一把抱着魏凝儿,泪如雨下,半响才擦干眼泪,满脸凝重道:“凝儿,你此时回来可不是最佳的时机,皇后如日中天,忻嫔备受宠爱,还有好几个新晋的嫔妃也颇为受宠,你回来她们哪里受得了,只怕会对你不利!” “姐姐放心,我自有主张!”魏凝儿虽然也很担心,但事到如今,覆水难收,她只能迎难而上。 第二百八十四章 立威 一连一个月,皇帝日日来魏凝儿的醉心苑看望她,魏凝儿自然尽心的伺候着,虽然心中还有怨言,却未曾表露出来,皇帝岂能不知她心中的苦楚,只是陪着她,也不曾留宿在醉心苑,自然,他也未曾宣召后宫嫔妃,夜里都宿在了他的寝宫乐安和。【 】 如此异常,让后宫众人心有怨言。 五月二十三日,众人照旧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闲聊片刻后,众人免不得说起了魏凝儿。 “娘娘,令妃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礼数,回宫一个月来都不曾给娘娘您请安,真是放肆!”颖嫔微微蹙眉道。 这颖嫔是乾隆十三年入宫的,那时候魏凝儿还在,她没有出头之日,入宫很久也未曾侍寝,魏凝儿离开后,她立马效忠了皇后乌拉那拉氏,乾隆十六年便与陆云惜一道被晋封为嫔。 “令妃如何,也轮不到颖嫔你说三道四吧,皇上可是下了旨,准她静养!”纯贵妃沉声道。 “五年了,还未曾静养够吗?”怡嫔不阴不阳的笑道。 “是啊,这令妃娘娘的身子真是娇贵,只怕静养是假,对皇后娘娘不恭是真!”林贵人也笑道,她是与颖嫔同时入宫的,自然同气连枝,一块效忠了皇后。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令妃娘娘驾到!” 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慢慢进了殿来,扫了众人一眼,才微微屈膝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免礼,赐座!”皇后挤出了一丝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谢娘娘!”魏凝儿这才坐到了椅子上,还不等皇后开口,便笑道:“这几年本宫不大在宫里走动,新晋了不少姐妹都不认识呢!” “慎贵人,你们还不快去给令妃请安!”嘉贵妃轻咳一声,笑道。 “是!”一旁的青衣女子立即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给魏凝儿请安:“嫔妾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这是慎贵人,乾隆十五年十月入宫的!”纯贵妃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一会功夫,白常在、揆常在、鄂常在三人也给她请安了,她们三人与慎贵人皆是乾隆十五年入宫的,那时候魏凝儿已经不再宫中了,自然不认识。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给皇上挑选的,个个都不俗呢!”嘉贵妃笑道,提醒魏凝儿,这些都是皇后的人。 这几年来,皇后执掌后宫,一人独大,宫中的老人中,婉嫔向来不掺和后宫诸事,怡嫔以皇后马首是瞻,舒妃为了她的儿子明哲保身,颖嫔与林贵人完全是皇后的走狗,新入宫的慎贵人等四人也只能依附皇后生存,而嘉贵妃、纯贵妃、愉妃与陆云惜四人仍旧抱成一团对抗皇后,虽然收效甚微,但皇后一时半会也拿她们没法子,只能打压她们,而忻嫔却因皇帝格外宠爱而超然于后宫之中,加之忻嫔出生高贵,娘家势力很大,皇后也不曾刻意为难她,还有拉拢之意。 如今魏凝儿回来了,一切都开始变了。 “皇后娘娘选的人,自然是不错的。”魏凝儿笑了笑才道:“都免礼吧!” “谢娘娘!”四人这才忐忑不安的站起身来回了座儿。 魏凝儿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看着离她不远的怡嫔,冷声道:“这几年来,本宫一直在静养,甚少和众位姐妹说上话,倒是想得紧。”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怡嫔,冷笑道:“怡嫔姐姐还是如往日那般的伶牙俐齿!” “娘娘说笑了!”怡嫔脸上冒出了细汗,虽然这几年魏凝儿不在,可当初她几次惹怒魏凝儿都未曾讨到好,下意识就有些怕她。 “说笑?”魏凝儿顿时沉下脸来:“怡嫔你还是如往日那般不知深浅,刚刚本宫在外面可听的一清二楚,你说的不错,五年了,本宫确实静养够了,倒是你心浮气躁,该静养静养。” “你……嫔妾的事儿还轮不到令妃娘娘管!”怡嫔见皇后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撞着胆子道:“这后宫是皇后娘娘做主,令妃你莫不是要越俎代庖!” “后宫确实是皇后娘娘做主,不过怡嫔你以下犯上触怒本宫,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挑衅。 皇后脸色很是难看,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道:“令妃妹妹向来有容人之量,怡嫔不过是多嘴了一句,妹妹何必与她计较!” “容人之量?”魏凝儿笑了:“臣妾向来小肚鸡肠,哪里来的容人之量,怡嫔确实是多嘴了一句,颖嫔可就不止一句了,还有林贵人,不知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当众诋毁本宫。”魏凝儿说到此已然是动了怒。 若此次她不立威,后宫众人只怕会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她可不想以后受制于人。 “嫔妾不过是实话实说,娘娘您一个月都不曾来逸梦轩给皇后娘娘请安,藐视皇后娘娘,该受罚的是娘娘您,而不是嫔妾、怡嫔姐姐于林妹妹!” 看着颖嫔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魏凝儿笑了:“这几年来颖嫔妹妹有了靠山,倒是愈发的咄咄逼人了,皇上下旨免去本宫晨昏定省,妹妹却说是本宫的不是,妹妹岂不是无视皇命!” 颖嫔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垂下头,不敢再言。 魏凝儿此时也不想再为难她们了,冷声道:“你们以后若再不知深浅,本宫可不会轻饶了你们!” 三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此时与魏凝儿作对了。 “臣妾听太医说,皇后娘娘有身孕了,娘娘可要好好将养才是!”魏凝儿也不再搭理她们,而是看着坐在上位的皇后笑道。 “劳令妃妹妹费心了!”皇后心中却有些吃惊,她的身孕还不到三个月,也只有太后与皇上知道,这令妃是如何知晓的,她可不信是太医告诉魏凝儿的,郑太医可是她的心腹。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在场众人立即道喜。 “谢各位妹妹!”皇后笑道。 “圣旨到!”就在此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众人立即下跪接旨。 “传皇上口谕,皇后有孕,理应静养,着纯贵妃、嘉贵妃协理后宫诸事!” “臣妾皆知!”嘉贵妃与纯贵妃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皇后闻言,愣住了,半响才道:“是,臣妾遵旨!” 待小太监告退了以后,魏凝儿才笑道:“昨夜皇上告诉臣妾,皇后娘娘您有身孕了,臣妾喜不自禁,当时就对皇上说,娘娘您年岁大了,此时怀孕生子,难免会有不测,要好好将养才能平安生下皇子,倒是两位贵妃姐姐闲来无事,能替您分忧,臣妾只是那么一说,没曾想皇上今日便下了旨意,真是心疼娘娘您!” 皇后看着魏凝儿,气的浑身直哆嗦,张了张嘴,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 皇后今年虚岁已三十八了,太医也告诫她,要小心将养才成,可魏凝儿在后宫中嫔妃面前如此说话,当真是给她难堪。 “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还要多歇着,臣妾告退了!”魏凝儿轻轻福身。 “臣妾告退了!”嘉贵妃四人也随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皇上真是宠爱妹妹,什么都依着妹妹!”刚刚离开逸梦轩,纯贵妃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道。 “姐姐可不许胡说,妹妹向皇上提议可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哪里是要分她的权!”魏凝儿抿嘴一笑。 “可不是!”嘉贵妃也笑了:“既然妹妹起了头,剩下的便交给本宫与纯姐姐吧!” 魏凝儿轻轻颔首:“五年了,许多事儿早已变了,妹妹突兀回宫,自然会被众人记恨,还要四位姐姐相帮才成。” “妹妹尽管放心!”几人都连声笑道。 回到醉心苑,便有奴才应了上来,恭声道:“娘娘,皇上来了!” 魏凝儿心中已一惊,皇帝不是每日傍晚才来陪她用膳吗,怎么今日这般早。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进了寝殿便屈膝行礼。 皇帝伸手将她扶起,笑道:“朕不是说免你晨昏定省吗,怎么去了逸梦轩?” “臣妾这些日子歇息好了,再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于情于礼不合!”魏凝儿柔声道。 “朕没有料到她们竟然那般的喜欢嚼舌根子,特别是颖嫔,朕一直觉得她温和善良,倒是朕高看她了!”皇帝说到此微微蹙眉。 “皇上您怎么知晓了?”魏凝儿有些吃惊。 “朕说过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皇上!”魏凝儿眼眶微微泛红。 “吴书来,传朕旨意,怡嫔、颖嫔、林贵人触怒令妃,罪不容恕,罚俸一年,令她们闭门思过,好好给朕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许离开她们的寝宫半步!”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恭声应道。 “皇上,这只怕不妥,小惩大诫便是了。”魏凝儿确实想给她们一个教训,却不想因此树敌太多,皇上这旨意便是无限期将她们禁足,这不是让她受人记恨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撕破脸 皇帝却不以为然道:“朕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人伤害到你,若她们执迷不悟,便永远不要出来了,自然威胁不到你!” 魏凝儿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凡事都为她着想,比当初对她更用心,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 自然,除了回宫第一日,她一番哭诉,在皇帝面前说了许多出格的话后,这些日子以来还算管得住脾气,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平凡人家的夫君,他更是皇帝,五年的期盼,却盼了一个怨妇回来,任谁也会后悔、厌恶吧,更何况是皇帝。 魏凝儿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否则皇帝也不会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只来醉心苑陪着她,也不宣召后宫嫔妃侍寝,只怕是为了让她安心吧。 “皇上今日怎么如此早便来看臣妾!”魏凝儿柔声笑道。 “凝儿,你把永瑄给你了哥照顾对吗?”皇帝说到此脸色微微一沉。 “皇上您怎么知道?”魏凝儿吃惊不已,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朕不放心孩子,这些日子秘密派了很多人保护富察府与魏府,毕竟,你能放心依靠的也只有他们了,朕派去的人发现你哥魏修允在外头有一处宅子……。” “皇上你答应臣妾不会去找永瑄的!”魏凝儿心急如焚,忍不住打断了皇帝的话。 “是,朕答应了你,但朕放心不下,朕确实没有去见孩子,不过……若不是朕派去的人跟着魏修允,只怕永瑄早就遭人毒手了!”皇帝说到此只觉得愤怒不已。 “什么,皇上您是说,有人要害永瑄?”魏凝儿一下子慌了神。 “是,若不是朕派去人的人及时赶到,只怕孩子凶多吉少!”皇帝神色凝重道。 “我要出宫!”魏凝儿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孩子是她的软肋,哪怕一丝丝的伤害足够她痛不欲生了。 “不必担心,孩子没事了,朕已经让人送他去了傅恒那儿,富察府守卫森严,加之朕派了很多人,不会再出事了!”皇帝见她如此着急,心中一疼。 魏凝儿闻言,半响才强忍住心中的痛,轻轻颔首。 “只是,永瑄毕竟还小,出了这样的事儿,被吓的不轻,病了,一直哭着要见你!”皇帝见魏凝儿如此担忧,本不欲告诉她,却没能忍住。 “皇上,臣妾要出宫去,请皇上恩准!”若不是皇帝紧紧抱住她,只怕此刻四肢瘫软的她早已摔倒在地。 “朕宣了几个大臣议事,刻不容缓,他们候着朕,你先冷静些,歇息一会,午膳后朕就陪你出宫!”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皇上,臣妾一刻也等不及了,永瑄病了,没有臣妾在,他是不会喝药的,这孩子很倔,皇上先让人送臣妾出宫吧!”魏凝儿语中满是祈求。 皇帝虽然百般不忍,但他更怕魏凝儿出宫后又会带着孩子离开,毕竟……傅恒和富察府里的人一心都是向着她的。 “凝儿,朕不想再冒险,不想再次失去你,朕不想再找你五年,那样的日子,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朕承受不起。”皇帝柔声道。 魏凝儿一怔,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愿让她先行出宫,她抬头看着皇帝,只见他眼中满是焦虑与心痛,心中一酸,忍不住点了点头:“臣妾等皇上回来!” 皇帝走后,魏凝儿却有些坐立不安,立即吩咐小易子让人抬来肩舆,送她去皇后的逸梦轩。 逸梦轩中,皇后正怒不可言的将怡嫔、颖嫔与林贵人骂了一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们对付令妃,你们一点办法也想不出,还让她夺了本宫的权,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一拍桌子,众人吓得不成,立即告退了。 “纯贵妃与嘉贵妃那两个蠢货,什么事都听令妃的,她们协理后宫就是令妃协理后宫,皇上可真是偏心,令妃一回来便将本宫抛诸脑后,什么都依着她!”皇后气的浑身直哆嗦。 暮云心惊不已,这五年来,她的主子成了皇后,还生了皇子和公主,一切顺风顺水,后宫也还平和,可令妃一回来,主子便三天两头的发火,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这如何不让她担忧。 “娘娘,您万万不能生气,否则腹中孩子有危险啊!”想起太医的叮嘱,暮云忍不住劝道。 “若不是有了孩子,本宫早就和令妃那个贱人拼个你死我活了,还能留着她碍眼吗!”皇后深吸几口气,强忍住了满腔的怒火。 “娘娘放心,皇上只是让两位贵妃协理后宫诸事,娘娘您是皇后,凡是还是要娘娘您点头才作数,等皇子生下来,娘娘您又可独揽大权了!”暮云柔声劝道。 “嗯!”皇后轻轻颔首,又道:“让你派人去找令妃的孩子,可曾找到了?” “启禀娘娘,臣妾派了心腹之人去,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了!”暮云恭声道。 “忻嫔不是说了吗,令妃当初虽然难产,但还是生下了皇子,她如今独自一人回宫,定然是将孩子安顿好了,不是在富察府,便是在魏家,给本宫盯紧了,本宫不信孩子出事了,她还能在宫里嚣张,那个孽种,本宫决不允许他回宫,任何人也不能威胁本宫的十二阿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皇后愤声道。 “娘娘放心,宫外一有消息,奴婢便会告诉娘娘!”暮云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暮云,本宫身子不方便,十二阿哥和五公主那儿,你给本宫看牢了,盯着嬷嬷和乳母,不能让她们有丝毫的怠慢,防止有人害本宫的孩子们!”皇后沉声道。 “是!娘娘放心!”暮云恭声道。 就在此时,紫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急声道:“娘娘不好了,皇上下旨将怡嫔、颖嫔和林贵人禁足了!” “禁足……。”皇后深吸一口道:“定然是令妃去皇上跟前告状了,她可真是狠,不过,她们三人定然对令妃恨之入骨,禁足期限一过,不用本宫唆使,她们也会竭尽全力对付令妃了吧!”皇后说到此笑了,令妃一回宫便如此咄咄逼人,只会让后宫那些地位不高的嫔妃合力对付她。 “娘娘,皇上说,没有他的旨意,不许她们离开寝宫!”紫烟颤声道。 “什么,竟然没有期限!”皇后脸色大变。 “启禀娘娘,令妃娘娘求见!”海盛进来禀道。 “她来做什么?”皇后此时将魏凝儿恨的牙痒痒的,听她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告诉她,本宫很累,不便见客!”皇后低声喝道。 “是!”海盛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只是刚刚走到寝殿门口便见魏凝儿闯了进来,大惊:“娘娘,皇后娘娘累了,不便见客!” 魏凝儿却不理她,径自走了进去。 “娘娘,令妃娘娘她闯了进来,奴才拦不住啊!”海盛满脸大汗,跪在地上禀道。 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怒气,魏凝儿毫不示弱,狠狠的瞪着她。 “你们退下!”魏凝儿沉声喝道。 “令妃,本宫这儿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皇后脸色更为难看了。 “好,既然娘娘不怕,嫔妾又有何惧?”魏凝儿定定的看着皇后,脸色满是冷意:“五年前,娘娘做过什么,不必臣妾提醒,臣妾虽然没有证据,可……总有一日,臣妾会让娘娘您付出代价的!” “令妃,你闯进来便是要对本宫说这些?要撕破脸吗?本宫又有何惧?”皇后冷笑起来:“是,的确是本宫所为,你去告诉皇上,去告诉太后娘娘,五年前是本宫叫人烧了你的寝宫,追杀你,本宫等着你,只要你能找到证据。”皇后说到此更是嚣张了:“不过本宫要提醒你,污蔑皇后,死罪!” “证据吗?事在人为,娘娘您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天理难容,总有一日,您会自食其果!”魏凝儿说到此,语中满是冷冽:“臣妾今日来不是要与娘娘算当年那些旧账,只是要提醒娘娘,一次……只有这一次,若你还敢派人对付臣妾的永瑄,别怪臣妾与你同归于尽,只要永瑄有任何的闪失,臣妾向娘娘您保证,您的十二阿哥,您的五公主,还有您腹中的孩子都会给他陪葬!” “你……。”皇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险些晕了过去。 “您的孩子是宝贝,旁人的孩子就可以随意去害,娘娘当真是蛇蝎心肠,若想让您的孩子安让无恙,便不要动臣妾的孩子,否则,只怕娘娘您承受不起臣妾的怒火!”魏凝儿冷冷的看着皇后,随即扬长而去。 “她……她竟然如此放肆,暮云,摆驾,本宫要去请太后做主!”皇后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了,只是,连她自个也没有意识到,这五年来,无论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未曾去请太后做主,可魏凝儿一回来,她便自乱阵脚,一出事便想着请太后给她撑腰,下意识的怕魏凝儿。 “娘娘,您若是去太后娘娘那儿大闹一场,只会让皇上与太后娘娘将令妃生的皇子尽快接进宫来!”暮云还有些理智,忍不住提醒道。 第二百八十六章 忻嫔 “本宫咽不下这口气!”若是别人,她早就吩咐身边的奴才拿下治罪了,可魏凝儿不行,她不敢明目张胆对付魏凝儿,那样只会让她好不容易从皇帝那儿获得的一丝垂帘都消失殆尽。【 】 “娘娘,照令妃方才所说,奴婢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而且还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这才让她急不可耐的来向娘娘您示威!”暮云柔声道。 “一定是这样,暮云,一定不能让那个孩子活着入宫来!”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出宫去!”暮云恭声应道。 皇后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连连挥手道:“快去快回!” “是!”暮云何尝没有看出皇后如今太过急躁,可她身为奴婢,也只能规劝,不能替主子拿主意。 魏凝儿等人出了逸梦轩,青颜见她脸色很难看,有些惶恐的劝道:“娘娘息怒!” 魏凝儿回过头看着逸梦轩的朱漆大门,脸色露出了一抹冷色,暗暗在心中发誓,乌拉那拉氏,你竟然敢动我的孩子,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人都告诉她,皇后如今一人独大,但待后宫众人还算平和,虽然不及孝贤皇后那般仁慈,却也不会肆意处罚后妃,皇帝与太后也很满意,但魏凝儿却知道,皇后容得下别人却容不下她。 乌拉那拉氏绝非良善之辈,之所以对后宫众人不错,无非是想和已故的孝贤皇后较劲罢了,但在魏凝儿看来,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哗众取宠,永远也别想比得上孝贤皇后分毫。 魏凝儿就是要将她那贤良淑德的假面具给揭下来,让皇帝一点点看清她的真面目,让她这个皇后之位坐不稳。 虽然魏凝儿现在扳不倒乌拉那拉氏,却可以让她自乱阵脚,久而久之,总会抓住她的把柄,不愁大事不成。 回到了醉心苑,皇上还未到,魏凝儿心中念着永瑄,见时辰不早了,有些坐立不安。 “娘娘,忻嫔娘娘求见!”小易子进了殿来禀道。 “忻嫔……。”魏凝儿微微一怔,没有料到戴佳依兰会来找她,毕竟她回宫一个月了,两人从未碰过面,加之如今戴佳氏有孕在身,还是避开的好。 “娘娘万福金安!”忻嫔一进殿便微微福身道。 “妹妹身子重,不必多礼,坐吧!”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忻嫔坐下后,才笑道:“当初嫔妾不知救的人是娘娘您,多有怠慢,请娘娘恕罪!” 魏凝儿笑道:“当初若不是妹妹,本宫也不能平安生下永瑄,自然也不能回宫来,说起来妹妹可是本宫的大恩人,这份恩情,本宫也会铭记在心,妹妹往后有难事便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忻嫔闻言,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魏凝儿回宫以来,从未找过她,仿佛将当初她救了他们母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如今又这么说,也不知是何意。 “娘娘,嫔妾当日救娘娘时,并不知娘娘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要娘娘报答,能救娘娘和小皇子,是嫔妾的福分!”忻嫔笑道。 “那可不成,这份情本宫肯定是要还的,妹妹不必多说了!”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当初的事儿,妹妹不仅告诉了皇上,还告诉了皇后吧!” “是!”忻嫔心中一凛,恭声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问起当初嫔妾救娘娘您的事儿,嫔妾不敢隐瞒!” 魏凝儿心中顿时有怒气上涌,若不是忻嫔多嘴,皇后又怎么会知道永瑄的存在,永瑄也不会有危险,想到此,魏凝儿沉声道:“嗯,不过妹妹你切记,宫中可不能乱说话,否则便一失足成千古恨!” “是,嫔妾谢娘娘教诲!”忻嫔恭声道。 “本宫哪里能教诲妹妹,时辰不早了,妹妹早些回宫用午膳吧,本宫就不留妹妹了!”魏凝儿笑道。 “是!”忻嫔只得起身离去了。 若忻嫔未曾进宫,魏凝儿还会因其当初的救命之恩而重谢她,并且永远感激她,可如今忻嫔是皇上的嫔妃,又是她不在宫中时最得宠的人,如今她一回来,皇上对忻嫔就大不如以前了,三五日才去瞧一回,魏凝儿不信忻嫔心中没有怨言,她不得不防。 芜儿扶着忻嫔,离开了醉心苑才撅起嘴道:“小主您何苦来这儿找罪受,奴婢早就告诉您了,她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令妃娘娘,不是当初咱们从路边上救起的黄夫人,您就是不听,您瞧瞧她说的话多难听,就好像您是要她报恩才去给她请安的!” 忻嫔却摇摇头笑道:“她这是在怪本宫将当初的事儿告诉了皇后,细想起来,倒是本宫鲁莽了!” “小主,明明是她忘恩负义,您却把过错往自个身上揽,再说皇后娘娘问话,您也不敢不回啊,而且……自从令妃她回宫以后,皇上对小主您一下子冷淡了不少,早知如此,您当初就不该告诉皇上您救过令妃!”芜儿觉得委屈极了。 “你这丫头,宫里说话要注意分寸,即便本宫不说,她也会回宫的,你没有瞧见吗?不是皇上找到了她,是她自行回宫的,若不是本宫当初在皇上面前唱了那曲子,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忻嫔说到此脸上满是自嘲:“自然……没有那曲子,本宫这两年也不会这般的得宠,如今正主归来,皇上哪里还会多看本宫一眼,要听曲子,自然会找令妃,只是……芜儿,我心里难受,如果……她未曾回来,那该有多好!” 初入宫时,她因身份高贵,样貌才情都是拔尖的,也颇受皇帝喜爱,久而久之,情窦初开的她,对皇帝日渐依赖,也开始变着法子想要将皇帝留在身边。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她在皇帝面前弹唱了那首曲子,皇帝当时便震惊了,细细询问了她之后便离去了,留下她一人黯然神伤。 渐渐的,她从后宫众人嘴里得知了一个秘密,得知了有关于令妃的一切,慢慢的,她明白了,当初她所救的人兴许是令妃。 从那以后,皇帝虽然还是很喜爱她,可……她总觉得比从前缺少了什么,直到她有了身孕,皇帝给了她无上的尊荣,下旨给孩子办祈福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也完全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 但……就在那一夜,她从云端坠落到低谷,令妃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一个月来,皇帝三五日才会去她的寝宫看望她,而且来去匆匆,每每只是问问腹中孩子可否安康,却从来未曾问过她是否安好。 如此大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一夕之间便会失去了一切。 忻嫔不信皇帝在这三年里从未喜欢过她,不信皇帝会在一夕之间便抛弃了她。 因此她去拜见令妃,她想从令妃那儿知道答案,如今……她似乎明白了,可她又如何能甘心。 她本性纯良,从小便不会和兄弟姐妹们争夺什么,甚至有些逆来顺受,因此才会去江南躲避家里的纷争,可没想到竟然会入宫。 人总是会变的,三年来的宫中生活,让她脱胎换骨。 若皇帝从未宠爱她,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她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看日出日落,了此残生,心中也不会有半点的怨言,可……皇帝偏偏给了她无上的宠爱,又在一夕之间将她打回原形,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摸着自己高挺的肚子,想起皇帝的无情,忻嫔心中对皇帝的爱,渐渐化成了恨。 想起皇帝常常让她弹唱那首曲子,想起皇帝看着她时的眼神,没有爱,只有追忆,忻嫔恨自个太笨了,皇帝只不过是听着曲子想起了另一个人,她不过是他思念令妃时的一个替代品。 难道我戴佳依兰就比不上令妃一丝一毫吗?有了她你便将我完全抛诸脑后,到底是你薄情还是我愚蠢。 一首曲子,成全了她三年来的无上宠爱,也彻底毁了她。 “芜儿,太医说我的孩子何时才能生下来?”忻嫔看着身边的芜儿问道。 “启禀小主,太医说,应该是在七月中旬!”芜儿恭声道。 忻嫔闻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沉声道:“皇上下个月便要驾临热河行宫,本宫可不想一个人留在圆明园待产!” “您……。”芜儿大惊。 想起皇后多次流露出想拉拢她的意思,忻嫔顿觉心烦意乱,轻轻挥了挥手道:“本宫要好好想想,你出去!” “是!”芜儿只得退了出去。 醉心苑中,魏凝儿等的都快失去耐心时,皇帝终于来了。 “皇上!”魏凝儿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朕听奴才们说,你未曾用午膳,饿了吗?”皇帝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 “臣妾不饿,皇上,快出宫吧!”魏凝儿一颗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凝儿!”皇帝有些无奈,在他心里,孩子虽然重要,却更不想魏凝儿有丝毫的闪失,但如今也只能速速带她出宫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永瑄 如今的富察府今非昔比,随着傅恒在朝中的影响愈发的大,前来富察府拜访的达官贵人也络绎不绝,只是傅恒向来行事谨慎,结党营私的罪名可万万当不起,如无必要,他不会见客,如今皇帝将永瑄交给了他照顾,富察府更是守卫森严,闭门谢客。【 】 待吴书来表明了身份,乔装成富察府守卫的大内高手们,才将皇帝一行人迎了进去。 若研与傅恒并不知皇帝今日会来,听人禀报后,两人即刻迎了出来。 “皇上万福金安,令妃娘娘吉祥!” “平身,永瑄在何处?”皇帝急声问道。 “皇上、娘娘请随奴才来!”傅恒与若研立即带着魏凝儿与皇帝去了永瑄住的地儿。 魏凝儿刚刚到了房门口,就听见了孩子断断续续的呓语声。 “额娘……额娘……。” 一个月不见永瑄,此刻孩子又病了,魏凝儿心急如焚,冲进屋去,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永瑄,一把抱住孩子,泪水夺眶而出。 “永瑄,额娘来了,孩子,快醒醒……。” “傅恒,太医怎么说?”皇帝早已让吴书来吩咐李太医前来富察府给永瑄瞧病。 “启禀皇上,李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孩子毕竟还小,哪里见得那些打打杀杀的!”傅恒心中也甚为气愤,若不是魏修允拼死护着孩子从那宅子里逃了出来,又遇到了皇上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饶是如此,几个照顾永瑄的下人都被杀了,就连魏修允胳膊上也被砍了两刀,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皇帝怒不可言,对傅恒道:“给朕仔细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害朕的皇子!” “是!”傅恒恭声应道。 皇帝脸色非常难看,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魏凝儿怀里的孩子,眼神才慢慢柔和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永瑄。 “凝儿,别担心,太医说他只是受到了惊吓,一会醒来瞧见你在,便不会害怕了!”皇帝柔声宽慰道。 “皇上,臣妾一刻也不想离开他!”魏凝儿紧紧抱着孩子,不愿放手,她深怕自己一离开,孩子又会受到伤害。 “好,回宫时,咱们带着他一起!”皇帝心中满是疼惜。 “皇上,只怕不妥!”傅恒低声道。 “朕知道,想要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子身份,只怕有些难,毕竟……内务府并未记挡,宫里一下子多出一位五岁的阿哥,只怕朝野上下会一片哗然,后宫之中也会有不少麻烦!”皇帝也焦虑不已。 “皇上,永瑄这几年来一直跟在臣妾身边,从未离开过,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臣妾在他身边,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撑得过来,请皇上允许臣妾将他带进宫,等他痊愈了,再送出宫来,可好?”只要孩子一出事,魏凝儿便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心只顾着孩子。 “好,先带进宫吧!”皇帝也不忍心看着孩子受罪。 魏凝儿见皇帝答应了,便欲抱起孩子,皇帝却拉住她,柔声道:“朕来!” “是!”魏凝儿轻轻颔首,也没有坚持。 皇帝抱着孩子出了富察府,上了马车,才摸着孩子的小脸,柔声道:“这小子和朕长的真像!” 魏凝儿微微一愣,随即看着皇帝怀里的孩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是不是臣妾太鲁莽了,咱们抱着孩子回去,若是有人问起,该如作答?” “朕自有主意!”皇帝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魏凝儿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宫里本就没有秘密可言,魏凝儿与皇帝带着永瑄回圆明园不过半个时辰,太后便往醉心苑赶去。 此时,永瑄已经醒了过来,正趴在魏凝儿怀里和皇帝大眼瞪小眼。 “永瑄,有额娘在,别怕!”魏凝儿轻轻拍着他的头柔声道。 “额娘,我已经不怕了,只是……吴妈她们被坏人杀了,舅舅说,她们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永瑄心中很难受,毕竟这一个月以来,都是吴妈几个下人在照顾他,陪他玩。 “你这小子倒是勇敢,像朕!”皇帝越看儿子越满意,永瑄和宫里那些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永瑄却将皇帝的大手从头上给掀开,有些警惕的看着皇帝,又看了看魏凝儿:“额娘,他是谁?” “永瑄,这是你阿玛。”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阿玛……。”永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即往魏凝儿怀里钻。 “怎么了?”魏凝儿一惊。 “额娘骗人!”永瑄闷声道。 “永瑄,朕真的是你阿玛!”魏凝儿还没有急,皇帝先急了。 永瑄闻言,抬起头看着魏凝儿,见魏凝儿点了点头,又看着皇帝,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半响才道:“好吧!” 皇帝愣住了,不明白儿子是什么意思。 永瑄却看着皇帝,一本正经道:“阿玛是做什么的?” 这话倒是难住皇帝了,他想了想,看着儿子稚嫩的脸上满是肃然,正欲回答,却听吴书来禀道:“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魏凝儿与皇帝相视一眼,她眼中满是焦急,皇帝却轻轻拍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皇帝,哀家听说,令妃当初生了一个小阿哥,他……。”太后一进寝殿便有些急切的问道,当看着魏凝儿怀里的孩子时,微微一怔,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就是这孩子?”太后语中满是颤抖。 “是,皇额娘,他叫永瑄!”皇帝轻轻颔首。 “快让哀家看看,这孩子长的真好,和皇上小时候真像!”太后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便想抱他。 “永瑄,快让皇祖母抱抱!”魏凝儿轻轻拍着儿子的手,怕他不愿意,惹太后不快。 永瑄也没有躲开,太后轻轻抱了抱他,笑道:“这孩子真结实,哀家快抱不动了!” “皇额娘,让朕来!”皇帝接过永瑄,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眼里满是疼爱。 “阿玛还没有告诉永瑄,您是做什么的?”永瑄却一直想着方才的事儿,似乎这对他很重要。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了:“阿玛是皇帝。” “皇帝?那是什么?”永瑄一脸茫然。 “算是管人的吧!”皇帝一时半会也和他说不清。 “管人的。”永瑄眼前一亮:“那是不是和舅舅还有傅恒舅舅一样,有很多人都会听阿玛的话,隔壁的二愣子他们欺负我,阿玛就会派人帮我揍他们,每天都有好吃的,我和额娘就不用饿肚子了,额娘也不用洗很多的衣服,做不完绣庄的活,也不会被王大娘骂,不会被扣工钱了!”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僵,看着孩子,眼眶微微泛红。 皇帝也变了脸色,半响才有些哽咽道:“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和你额娘,阿玛会保护你们。” 永瑄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团纸,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已经发硬的糕点,献宝似的拿到魏凝儿面前:“额娘,这是舅舅买给我的,可好吃了,我一个人吃不了,留了两块给额娘!” 魏凝儿颤抖着手拿了一块糕点,已是泣不成声,她知道,儿子不是吃不了,而是想着她,才留给了她,一看这糕点已经发硬了,便知永瑄将这糕点藏在怀里已经多日了。 “额娘,您怎么哭了?”永瑄顿时慌了神,小脸上满是担忧。 “额娘没事,额娘是太高兴了!”魏凝儿咬着已经发硬的糕点,心中却无比满足,孩子这般的乖巧,这些年她受些苦又有何妨。 “祖母吃吗?”永瑄看了看皇帝,再看看太后,想起额娘平时的教诲,将剩下的糕点递给了太后。 太后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心酸,她原本只是想来确定一下,魏凝儿和皇帝带回来的是不是她的孙子,毕竟皇室血脉可来不得半点的马虎,万一真如皇后猜测的那般,当初令妃生的孩子早已夭折,这是令妃从别处保养的孩子,充当皇室血脉,那该如何是好? 可一瞧见这孩子,太后便说不出的亲切,脑海里也浮现起皇帝小时候的情景来,觉得这孩子是众位皇孙之中,和皇帝长得最像的,一下子便从心里接受了孩子,是她嫡亲的孙子,是皇帝的骨血,即便她不喜欢魏凝儿,但却不影响她喜欢孙子。 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魏凝儿竟然带着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而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的乖巧懂事,让她心疼不已。 “永瑄真是乖孩子!”太后接过他手里的糕点,眼眶微微湿润了。 皇帝将儿子抱的更紧了,见魏凝儿与太后都很伤心,随即转移了话题,柔声道:“永瑄告诉阿玛,你以后想做什么,阿玛都答应你!” “骑马、射箭可以吗?”永瑄闻言,坐直了身子,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当然可以,永瑄告诉阿玛,为何要学骑马射箭?”皇帝忍不住问道,心中不禁感叹,他这个儿子真是与众不同啊。 “我长大了要做大将军,比淳安县里的大捕头还要威风,我要保护额娘,还有阿玛和祖母!”永瑄捏着小拳头,朗声道。 “好好好……。”皇帝忍不住连声叫好。 第二百八十八章 皇后之痛 太后看着永瑄,越看越喜欢,随即对皇帝道:“皇帝,让令妃陪陪永瑄,哀家有事和你商议!” 皇帝将永瑄给了魏凝儿,这才和太后去了外殿。【 】 “皇帝,你打算如何安排这孩子?这样乖巧的孩子,若是不让他认祖归宗,哀家可不答应!”太后红着眼眶说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朕何尝不想,只是这孩子在宫外出生,当初令妃有孕,也只有朕和李太医知晓,内务府并未记挡,而且……这几年宫中陆续出生了几位皇子,皇家玉碟上记得清清楚楚,想要修改都不成,朕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 “嗯,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轻轻颔首,带着一众奴才离开了。 畅春园位于圆明园南,自打畅春园完全修建好后,太后便住在了畅春园凝春堂一带,后宫嫔妃要给太后请安,也比往常费时。 皇后带着十二阿哥永璂在太后的凝春堂等候了许久,才听奴才们禀报太后回宫了。 皇后牵着十二阿哥上前给太后问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皇祖母吉祥!”永璂虽然才三岁多,可请安也有模有样了。 “起来吧!”太后此时的心还在永瑄身上,看着皇后与十二阿哥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皇后却浑然不觉,吩咐乳母将十二阿哥抱出去后,才低声道:“皇额娘,您可看见那孩子了?” “嗯!”太后轻轻颔首:“那孩子真是乖巧懂事,真让人喜欢!”太后由衷的笑道。 皇后闻言,心中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笑道:“那臣妾可要去见见这位新阿哥了!” 既然太后已认可了那孩子,她如今再多说只怕会让太后心有不快。 “哀家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那孩子和皇上小时候一个摸样,哀家怎么看都是哀家的小皇孙,不会有错!”太后笑道。 “是,恭喜皇额娘!”皇后笑道。 “你能如此想便好,令妃带着孩子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加之这孩子暂时不能认祖归宗、入皇家玉碟,你也不要生事,好好安胎吧。”太后岂能不知皇后心中所想,说到此她还有些不放心,又道:“后宫中人若是心慈手软便会给他人做嫁衣裳,你对付令妃哀家可以不管,但孩子不成,哀家知道,你一心想让你的永璂出人头地,可皇帝如今皇子颇多,没有真本事,可入不了皇帝的眼,想让永璂日后继承大统,便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多加教导吧,敏若,记住哀家的话,不能动哀家的皇孙们,往日的事儿,哀家可以不计较,往后若是出了事,哀家第一个不会饶了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这做姨母的狠心!” “是!”皇后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有些心虚了,也不敢多言,片刻后告退了。 太后从绿沫手中接过锦帕,打开那块发硬的糕点,眼前浮现起永瑄的小脸,眼中微微发酸:“这么多年来,哀家的皇孙们对哀家也孝顺,平日里也乖巧,可……没有一个孩子像永瑄这样,有吃的舍不得吃,却留给他额娘,小小年纪竟然那般懂事,绿沫,你听到了吗?他要做大将军,要保护他额娘、皇帝还有哀家。” 绿沫知道太后很喜欢永瑄,笑道:“娘娘,小阿哥确实是与众不同的,格外讨人喜欢。” “是啊!”太后轻轻咬了一口糕点,虽然很硬,但心里却异常的高兴,觉得这糕点竟然是那般的甜。 “娘娘……。”绿沫大惊失色:“您可不能吃!” “那孩子将他视为宝贝揣在怀里多日的糕点给了令妃与哀家,哀家这心里……又难受又高兴,更心疼他。”太后热泪盈眶:“当初若不是哀家一意孤行,非要皇帝处罚令妃,皇帝也不会让她禁足那么多日,自然也不会出现如今的事儿,眼看着那么乖巧的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哀家心里难受。” “娘娘不必自责,当初是有人故意要害令妃娘娘,与娘娘您无关!”绿沫若有所指道。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给哀家盯紧皇后,哀家不能让她再胡来!” “是,娘娘!”绿沫恭声应道。 从凝春堂回到逸梦轩,皇后一直紧蹙着眉头,虽然太后说的有理,那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即便是皇上的亲骨肉也算不得皇子,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对她的永璂没有丝毫的威胁,可一想到那是魏凝儿的孩子,一想起太后说起那孩子时的喜悦,心中便堵得慌。 “娘娘,小公主方才吐奶了,嬷嬷和乳母们都束手无策,奴婢派人请来太医来,正在偏殿给公主诊治!”紫烟见皇后回来了,随即上前急声禀道。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公主吐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好生照顾着!” “是!”紫烟闻言,也不敢多言,立即下去了。 紫烟去了偏殿,问了太医公主的情形后,稍稍安心了。 “嬷嬷,你们伺候好小公主,万不可再出错了,公主还小,经不起折腾!”紫烟对嬷嬷和乳母们吩咐道。 “紫烟姑娘,娘娘呢,怎么没有来看公主?”乳母忍不住问道。 “娘娘似乎不大痛快,我也不敢再打扰娘娘!”紫烟一脸担忧道。 “娘娘真是厚此薄彼,同样是她的孩子,十二阿哥不知道比咱们小公主矜贵多少倍!”乳母忍不住说道。 “别胡说八道!”紫烟低声喝道。 “是!”乳母也不敢多言了。 皇后在寝殿歇息了一会,便让暮云陪她去了偏殿看望五公主,这些日子以来,她又要顾及腹中孩子,又要操劳后宫诸事,还有十二阿哥要操心,加之魏凝儿回宫给她带来的种种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对小公主未免有些疏忽了,在她心中,公主虽然不及皇子,可也是她的心肝宝贝,孩子病了,她如何能不急。 事到如今,皇后也觉得近来有些力不从心了,便下定决心,养好胎,至于后宫诸事便先给嘉贵妃与纯贵妃打理,魏凝儿的事儿她也暂且抛开。 六月中旬,皇帝下旨前往热河行宫,皇后并未一道前往,留在圆明园安胎,一块留下的还有即将临盆的忻嫔。 虽然忻嫔百般不愿,却也不敢拿腹中孩子冒险。 魏凝儿倒是带着永瑄一块跟着皇帝去了,皇帝如今对永瑄极为喜爱,片刻都离不开,去热河行宫的路上,也是抱在永瑄在他的龙撵上,连魏凝儿想见儿子也难。 七月十六日,皇帝奉皇太后銮舆,巡幸木兰围场,待回京时,已是八月末,忻嫔戴佳氏已于七月十七生下了八公主,皇帝闻言也颇为高兴,下旨赏赐了忻嫔。 九月初三,魏凝儿与永瑄一道等皇帝过来用膳,直到天黑了,也不见皇帝前来,看着身边已经饿了的孩子,魏凝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娘娘,皇上派人过来了传话,让娘娘与小阿哥不必等皇上了!”小易子气喘吁吁的进来禀道。 “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的五公主方才又昏迷不醒,皇上与太后娘娘都赶了过去!”小易子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凝重,她虽与皇后是死敌,但孩子却是无辜的,做额娘的没有不心疼孩子的,永瑄每每病了,她也担心难过,皇后的五公主她只见过几次,长得十分可爱,只是一出生便体弱多病,这次众人还未曾去热河行宫前,五公主便病得厉害,两岁大的孩子,整日这样的病着,拖了两个月不见好,这两日又常常昏迷不醒,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娘娘,嘉贵妃和纯贵妃几位娘娘来了!”小宫女进来禀道。 “永瑄,自个用膳,额娘去去就来!”魏凝儿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手,去了外殿。 “妹妹,皇后的五公主怕是不行了!”魏凝儿刚刚到了外殿,纯贵妃便忙不迭的说道。 “此事妹妹已有所闻。”魏凝儿轻轻颔首。 “我们来是要妹妹帮忙拿个主意,咱们此时可要去逸梦轩看望小公主?”嘉贵妃低声问道。 愉妃和陆云惜也看着魏凝儿,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昨日我们才去探望了公主,如今公主病重,皇上与皇后必然伤心,身边人多了反而不好!”魏凝儿却觉得此时去有些不妥。 一会工夫,小易子又跑进殿禀道:“娘娘,五公主夭折了。” 几人相似一眼,立即赶往逸梦轩。 五公主的早殇对皇后的打击非常大,一连多日,皇后都卧病在床,以泪洗面,无暇顾及后宫诸事,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快顾不上了,皇帝心有不忍,便常常去逸梦轩看望皇后。 这一日,魏凝儿正陪着永瑄在醉心苑后园玩耍,便听小易子说若研来了,正在等候她召见。 魏凝儿闻言,让青颜带着永瑄玩,自个去了外殿见若研。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见魏凝儿过来了,若研立即行了个万福。 魏凝儿走上前,伸手扶起她,笑道:“你我姐妹无需如此多礼。”魏凝儿说到此,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是我嫂子!” 第二百八十九章 原来如此 “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若研白了她一眼,待到了寝殿才笑道:“你回宫这么久,咱们也未曾有机会见上一面,若不是我入宫求见,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魏凝儿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如此想?” 若研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因为福康安的事儿,你一直耿耿于怀,皇上可曾告诉你,福康安不是他的孩子?”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皇上还不至于骗我。【 】” “那不就成了,即便你不信任皇上也要信任我,我若研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若是我想当皇上的嫔妃,也用不着现在快人老珠黄了才背着骂名勾引皇上吧!”若研嘿嘿笑道。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道:“从我回宫起便有诸多的事儿要办,若是我不信你,不信皇上,早就去找你问个明白了,还用等到今日?” “也不知是谁打翻了醋坛子,当日一回宫便挤兑我,让人看我笑话呢!”若研娇声笑道。 “也不知是谁那晚一直对我使眼色,我瞧着你回到傅恒身边高兴的合不拢嘴,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想入宫与我一起伺候皇上?”魏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别别别……。”若研连声摇头,笑道:“即便我肯,傅恒也是不肯的,难不成你肯?” 魏凝儿横了她一眼,才笑道:“当初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一到京城便听闻了,你不知我当时有多担心你们,因此才不顾一切进宫想弄个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每问皇上,他总会搪塞过去,只是说福康安不是他的孩子,是你和傅恒的,你倒是告诉我,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流言四起,还传的那般离谱!” 若研却笑道:“皇上喜欢我的福康安,难道不成吗?福康安可是孝贤皇后和你的侄儿,怎么说皇上也是他嫡亲的姑父,宠爱他也无可厚非嘛!” “快说!”魏凝儿忍不住喊道。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回宫,五年了还毫无音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你、想念你,特别是皇上,几乎每日下了朝都要提醒傅恒加紧找你。”若研说到此微微一顿,叹了口气道:“去年的除夕之夜,皇上宴请后宫嫔妃与王公大臣,还让傅恒将孩子抱进宫瞧瞧,孩子不过八个月,我哪里放心,虽然身子还未曾养好,却也跟了去,席间孩子哭闹,我怕扰了众人的雅兴,便抱着孩子到了外头,没曾想却在偏殿遇到了皇上,他喝醉了,一遍遍的叫着你的名字,还上前从我怀里抢过儿子,说那是他和你的孩子。” 若研说到此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无奈:“我总不能上前和皇上抢孩子啊,更何况皇上喝多了,我怕伤了孩子,只得由皇上去,想着等皇上酒劲过了便罢了,可哪里知道皇后娘娘竟然出来寻皇上,她见皇上抱着福康安一个劲儿的说,福康安是他的乖儿子,气的连杀我的心都有了,任我如何解释也不听,还给了我两巴掌,让我抱着孩子滚出宫去!” 魏凝儿听到此处,微微皱眉:“她……。” 若研冷笑道:“即便她是皇后,我也不能白白挨了打,因此暗地里和吴书来低语了几句后,才带着孩子出宫了,第二日,皇上便召见了我与傅恒入宫,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还赏赐了我,亲自给孩子赐名福康安。” “原来如此!”魏凝儿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不愿告诉她,原来是因为有这样的误会。 “可皇上为何将你与福康安留在宫里?且还让你与后宫嫔妃坐在一起,摆出一副要纳你入后宫、福康安是他儿子的架势!”这才是魏凝儿最不理解的地方。 “我说了你可别怪我!”若研有些心虚的看着魏凝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了。 “嗯!”魏凝儿明白,若研接下来说的事儿肯定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凝儿,虽然你五年没有音讯,可我知道你和孩子还活着,咱们在宫里朝夕相处了四年多,我对你甚为了解,我知道你其实一心向往宫外的生活,但是凝儿,我怕你和孩子有危险,我怕你们受苦受罪,若是不早日见到你平安回宫,我又如何能放心?看着皇上因思念你郁郁寡欢,看着傅恒因费尽法子找你而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引你回宫,我……才出了那个馊主意,唆使皇上与傅恒帮忙。”若研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凝儿,直到确定魏凝儿并未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何苦!”魏凝儿看着若研,眼中闪动着泪光。 “是啊,为了找你,我可是连自个的清白都搭进去了,皇上受人诋毁,傅恒也被人暗地里瞧不起,可当时我们只想着要找到你,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带着福康安往宫里一住,流言便满天飞,加之福康安抓周时皇上安排的那么隆重,着实唱了一出大戏,还有谁不将他当皇上的孩子。”若研说到此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若研,对不起……。”魏凝儿轻轻抱着若研,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凝儿,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在乎我,在乎傅恒,在乎皇上,若我们之间出了那样的事儿,你一定会回来的,可……我也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打乱了,那日御前侍卫抱着永瑄到府里时,看着满身是血的永瑄,我吓坏了,我后悔了,即便永瑄没事了,可我却一直于心不安,你回宫了,我们安心了,可你呢?我知道你不愿回到这个地方,若是你与永瑄再出现任何的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们,终究是我错了!”若研语中满是哽咽。 “不……即便你们不曾引我回宫,有朝一日,我还是会回宫的!”魏凝儿轻轻摇头。 魏凝儿怕若研再说出什么自责的话,连忙笑道:“若研,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兴许还不知道,我是那么的在乎皇上,想念皇上,你瞧瞧……如今不是很好吗?皇上和永瑄都在我身边,每每看着他们父子俩在一起时,我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心。” 若研闻言,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含着泪笑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可要当心皇后啊!” “你放心,为了孩子,我也会拼尽全力的,倒是你和福康安,如今身份尴尬,免不得受人非议,寻个机会让皇上澄清一番吧!”魏凝儿柔声道。 “你可别胡来,有的事儿越描越黑,倒不如不闻不问,久而久之,便会被淡忘了,你瞧瞧……自打你回宫之后,宫里是不是甚少有人再提福康安和我!”若研笑道。 魏凝儿闻言,也觉得是这个理,若是刻意澄清,反而让人愈发在意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见时辰不早了,若研便欲告辞,魏凝儿送她出去时,发觉外头竟然飘起了小雪。 “这才十月初便下雪了,看来今年又格外的冷了!”若研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笑道。 “额娘,下雪了……。”永瑄远远的便扑了过来,似乎很开心,打小在南方长大的永瑄,甚少见到雪。 看着孩子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小脸,魏凝儿心中格外满足,只要永瑄能平安长大,她便无所求了,即便不能认祖归宗,不能名正言顺拥有皇子的身份又何妨,他的身体里始终流淌着爱新觉罗氏的血,他永远是她和皇帝深爱的孩子。 “额娘,皇阿玛说下雪了就带我出宫去玩!”永瑄明亮的眼中满是喜悦。 “哦……。”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告诉额娘,要去哪儿,京城吗?” “不能告诉额娘,我和皇阿玛拉钩了,这是秘密,额娘不能随我们去!”永瑄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样子颇为滑稽。 “你这小子,和你皇阿玛相认没多久,就挤兑起你额娘了!”若研忍不住笑道。 “舅母,皇阿玛说,额娘怕冷,留在宫里才不会病!”永瑄有些急切的说道。 “好,等你皇阿玛得闲了,便去吧!”魏凝儿轻轻颔首。 “好,我这就去找皇阿玛!”永瑄很是兴奋,便往外跑。 “小阿哥!”小易子等一众奴才立即跟了上去,虽然永瑄如今还没有正式确定的身份,但宫里的人平日里都是如此称呼他。 一下雪,圆明园中也愈发的冷,加之圆明园水景颇多,四处开始结冰,常常会出意外,皇帝便下旨回了紫禁城。 回宫后的第二日一早,皇帝偷偷带着永瑄出宫了,至于去何处,就连魏凝儿也被瞒着了。 皇后如今身子愈发的重,却因腹中孩子慢慢长大冲淡了五公主早殇的悲痛,下旨后宫众人每三日向她请一次安。 送走了皇帝和儿子,魏凝儿才带着青颜等人去了翊坤宫给皇后请安。 “嘉贵妃呢?”皇后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嘉贵妃的位置空着,轻轻蹙眉问道。 “启禀娘娘,方才嘉贵妃身边的奴才来禀,嘉贵妃娘娘染了风寒,病的起不了身,这会子正请了太医在瞧病!”紫烟恭声回道。 第二百九十章 嘉贵妃薨逝 “嘉贵妃这身子倒是不如从前了,三天两头小病不断,本宫瞧着她一年里都在断断续续咳嗽,怪渗人的,吩咐太太医好好诊治吧!”皇后漫不经心道。【 】 “是!”紫烟应道。 皇后也有些力不从心,与众人闲聊了几句,便吩咐她们散去了。 “嘉姐姐是怎么了?昨日回宫时不还好好的吗?”刚刚出了翊坤宫,魏凝儿便看着纯贵妃问道。 “本宫也纳闷呢,昨夜本宫还去了她那儿,可没见她哪里不爽快啊!”纯贵妃也是一脸焦急。 “嘉贵妃姐姐这一年里常常咳嗽,不曾断病根,身子不免虚了些,这一下雪天愈发的冷,难免会病!”陆云惜柔声道。 “咱们先别急,过去瞧瞧再说!”愉妃也是一脸凝重。 正如众人所说,嘉贵妃久病未愈,这一年来一直断断续续的,平日里虽看着无大碍,但最怕的便是久病积郁,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嘉贵妃的永寿宫,众人未经通禀便去了寝殿,嘉贵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着实让人担忧。 “太医,嘉贵妃如何了?”魏凝儿看着一旁的李太医问道。 “启禀娘娘,嘉贵妃娘娘她积郁成疾,加之天气寒冷,娘娘体质虚寒,要仔细调养才能转危为安!”李太医神色间满是凝重,看来嘉贵妃的病比他所说更为严重。 “妹妹!”纯贵妃坐在床边,伸出手握住了嘉贵妃的手。 嘉贵妃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喘气,似乎极为痛苦,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太医……。”魏凝儿几人都被吓住了,连忙吩咐奴才去请刚刚离开不久的太医。 “娘娘,娘娘……。”婉清也吓得不成,连忙递上了锦帕,嘉贵妃捂着嘴猛烈的咳了一阵子,才停了下来,雪白的锦帕上却殷红一片,看上去格外刺目。 魏凝儿一下子怔住了,正欲说什么,嘉贵妃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急声道:“你们别声张……让太医别进来!” 几人瞬间明白了,嘉贵妃只怕不是头一次咳血了。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纯贵妃涨红了眼,颤声道。 嘉贵妃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胸口躺了下去,婉清泣声道:“娘娘她上个月便病的厉害了,夜里常常咳的睡不着,白日里才好了些,近日里……渐渐咳出血来。”婉清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纯贵妃紧紧握着嘉贵妃的手,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自个的身子,我心里有素,我这病……不是一日两日了……看了太医也丝毫不起作用……我怕是不行了!”嘉贵妃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会的,姐姐你身子一向不错,好好将养不会有事的!”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颤声道。 “凝儿……我也不知还能拖多久,若不是想着十一阿哥还小,我只怕早就撑不住了,如今……已到了极限,若我去了,烦劳你们多照应他们兄弟三人!”嘉贵妃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 “你别说丧气话,你不会有事的!”纯贵妃泣声道,愉妃与陆云惜两人也偷偷的抹着泪。 “不……我撑不住了,我知道……皇子们日渐长大,便会有皇位之争,那毕竟是九五之尊的位置,谁能免俗?我……只求你们,若往后他们兄弟三人对你们的孩子造成了威胁,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嘉贵妃知道,自个撑不了多久了,可一想起三个孩子没了额娘,往后在这宫里举步维艰,她便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姐姐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愉妃红着眼应道。 “你放心,自个的孩子自个清楚,我那两个小子是成不了气候的,咱们历来亲厚,他们兄弟几个也很亲,不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儿,若有个万一,我会拼尽全力替你护着永璋他们三兄弟!”纯贵妃含着泪应道。 嘉贵妃轻轻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 “姐姐,我会替你照顾他们的,十一阿哥还小,我会请皇上恩准我抚养他!”魏凝儿柔声道。 “三阿哥已成了亲,加之成年了,定能好好照顾自个,若姐姐不嫌弃,八阿哥便交个我照顾吧!”陆云惜也含着泪说道。 “好,如此我便能安心的去了!”嘉贵妃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虽然太医极力给嘉贵妃医治,却无力回天,她断断续续的拖了一个多月后,终是撑不下去了。 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十五日,嘉贵妃薨;十六日,皇太后下旨追晋其为皇贵妃;十七日册谥为淑嘉皇贵妃。 淑嘉皇贵妃毕竟伺候了皇帝多年,又养育了三位皇子,皇帝对她的情份也颇深,在缅怀她的同时,也将她临终所托之事放在了心上,让魏凝儿抚养十一阿哥永瑆,八阿哥则是交给了陆云惜照顾。 十二月二十一日卯时,皇后在翊坤宫顺利生下了皇子,太监来延禧宫禀报时,天还未亮,皇帝并未起身。 “皇上,可要过去瞧瞧!”吴书来在帐外低声问道。 皇帝轻轻摆手:“既然母子平安,天亮再去吧!” 冬日里冰天雪地的,天气甚为寒冷,皇帝每隔五日才会在乾清宫上朝听政,但每日都会去养心殿处理政务,此时天还未亮,皇帝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还在睡梦中,只是昨夜皇后迟迟未曾生下皇子,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睡得不踏实,吴书来一进寝殿他便醒了,此时得知皇后母子平安,也就放心了。 皇帝翻过身将魏凝儿抱在怀里,只觉得有她在身边格外的踏实,虽然他此时并无睡意,却有些舍不得放开她,魏凝儿这段日子格外嗜睡,虽然魏凝儿未曾说,但皇帝却猜到她是有身孕了,这几日也颇为高兴,正准备两日后叫李太医来瞧瞧。 天亮后,皇帝才悄悄起身了,他极其小心,并未吵醒魏凝儿,用了早膳,又去偏殿看了永瑄,见儿子睡的踏实,才放下心来赶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还未进寝殿,皇帝便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皇后的哭声,太后也在,似乎在安慰皇后。 “皇上驾到!”吴书来高喊一声。 “皇上!”皇后不顾产后身子虚弱,只身着单薄的寝衣便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到皇帝跟前,跪了下去,泣声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和孩子做主啊!” “一大早哭哭啼啼作甚?起身好好说个明白!”皇帝却沉下脸来,今日的好心情也被皇后给哭的消失殆尽。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皇后说到此哭的更厉害了。 “皇后,郑太医说了,那是胎记,皇子身子无碍,你先等几位老太医进宫瞧瞧再说!”太后也看不下去了,本来皇后生下皇子,她是很高兴的,一大早听奴才禀报了便冒着大风雪赶来了翊坤宫,岂料还未见到刚出生的小皇孙便被皇后给哭的晕头转向的。 “太后娘娘,臣妾不是头一次做额娘了,怀着孩子时也格外的小心,可此时孩子身上多处紫红一片,就连脸上也一大块,这明明是孩子在娘胎里便受了寒毒!”皇后却不信,她觉得是有人故意想害她。 皇帝猛的起身,脸色不善的对身边的奴才道:“待朕去瞧瞧小阿哥!” “是!”暮云等人不敢怠慢,立即待皇帝去了暖阁。 正如皇后所说,小阿哥右脸上通红一片,和别处的肌肤都有明显的差别,身上也有几处,看着格外吓人。 “皇上,这肯定是有人要害臣妾!”皇后颤声道:“否则好好的小阿哥怎么成了这副摸样?”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秀贵人生下的那个怪胎来,她的孩子虽然四肢健全,什么都不少,可这一大片胎记便毁了孩子的容貌,会一辈子影响孩子。 太后瞧了也变了脸色:“这胎记怎么会这么大,这不是毁容了!” “皇额娘先别急,等太医来了再说!”皇帝心中也甚为烦闷,好好的喜事这会子竟然变成了坏事。 几位太医匆匆忙忙赶来后,瞧了许久,为首的李太医才道:“启禀皇上,这的确是胎记,民间新出生的孩子有时也会出现这样大片的胎记,有的长大后慢慢消失了,有的却不成!” “你们一定要想法子给皇子除去胎记!”皇后沉声喝道。 “娘娘,皇子尚小,奴才等不敢用药,等皇子慢慢长大,奴才等再为皇子想法子!”李太医恭声道。 “可……。” “也罢!”太后打断了皇后的话,沉声道:“太医说的有理,孩子还小,是药三分毒,等孩子长大再作打算,皇后,孩子的样貌如何并不重要,能健健康康的便好!” “是!”皇后应了一声,但一想着小阿哥脸上那一片红红的印记,便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孩子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故意给她使了坏,想害她,等皇帝与太后离去后,她便让暮云查查宫里的奴才谁有嫌疑,若是有不对劲的,统统送去慎刑司严刑逼供。 第二百九十一章 难得安宁 相比翊坤宫中的紧张气氛,魏凝儿的延禧宫这两日倒是颇为热闹,只因皇后生下皇子当日,皇帝便让李太医来给她诊脉,得知她有近三个月身孕后,皇帝大喜,下旨赏赐了延禧宫一众奴才,并吩咐太医院和内务府的人仔细伺候着,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 永瑄得知自己快有弟弟妹妹了,也乐得不成,只是不敢再像平日里那般远远的便扑到魏凝儿怀里去撒娇。 “额娘,快过年了,皇阿玛说,宫里过年可热闹了,不过……。”永瑄说到此,原本很是兴奋的小脸上渐渐有了一抹愁色。 “怎么了?”魏凝儿轻轻将他抱在怀里笑着问道。 “不过……皇祖母说,过了年,儿臣便满六岁了,要去御书房和众位哥哥们一道听师傅讲学,那样……儿臣便不能时时见到额娘了!”永瑄百般不舍的说道。 “永瑄要保护额娘,光学骑射可不成,要和上书房的师傅多多学学别的本事才行,你放心,额娘与你皇阿玛商议过了,你不必去阿哥所,还是与额娘住在一块。”魏凝儿何尝不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好!”永瑄顿时眉开眼笑,对小易子道:“快把我送给额娘的东西拿来!” “是,小主子!”小易子立即从小太监手里接下了一个大木盒,呈了上来。 “这是何物?”魏凝儿笑着问道。 “这是刚下雪那会,皇阿玛带儿臣去郊外的雪山上猎的雪狐做成的!”永瑄献宝似的拿出了狐皮软垫,笑道。 “你们父子俩如此神秘,原来是去打猎了,永瑄,打打杀杀的,你不怕吗?”魏凝儿也觉得自个这儿子太过与众不同了,胆子大是好事,可从小喜欢打打杀杀的,往后太过嗜血,可不是她想瞧见的。 “有一点点怕……可是皇阿玛说,大清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我是他的儿子,从小学习骑射是必不可少的!”永瑄小脸上满是肃然 “原来是你皇阿玛在唆使你,额娘会与他说个明白,你去玩吧!”魏凝儿也不能拂了孩子的心意。 “好!”永瑄点了点头:“皇祖母一早便派人叫我去慈宁宫,额娘,我去了!”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又道:“小心些!”话音未落便见儿子跑了出去,不过,有小易子几人跟着,魏凝儿还是比较放心。 “青颜,永瑆呢,去瞧瞧他醒了吗?”魏凝儿猛的想起十一阿哥来。 “娘娘,十一阿哥还未曾醒,嬷嬷和乳母守着的,娘娘不必担心!”青颜低声道。 “嘉姐姐临终将他托付给本宫,本宫如何能不尽心,孩子还小,更要小心照顾才是!”魏凝儿说到此,压低了声音道:“昨儿个本宫让你去问吴公公,他怎么说?” “启禀娘娘,吴公公说,他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了胡公公,不日便会赶回京城来!”青颜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初胡世杰入宫向皇帝复命后,便离开京城去找她与永瑄,可她却带着孩子到了京城,胡世杰自然是不知道的,魏凝儿回宫不久也托吴书来找胡世杰,如今总算是有音讯了。 过了几日,便是除夕,宫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魏凝儿带着永瑄与永瑆出席,席间,不断王公大臣和亲王福晋们打量她与永瑄,却没有人敢多言。 皇后尚在坐月子,因此并未出席,倒是让纯贵妃等人舒心不已,席间难掩喜意。 魏凝儿今儿个心情也不错,可看着身边还与他有些生分,默默坐在一旁的永瑆,魏凝儿便想起逝去的淑嘉皇贵妃,心里颇不是滋味。 “额娘,要放烟花了!”永瑄有些兴奋的喊道。 “永瑄,带着你十一弟一块瞧瞧去,走慢些,可别把弟弟摔了!”魏凝儿笑着对永瑄道。 “好,十一弟,阿哥带你去看烟花!”永瑄拉着永瑆的手便要走,永瑆却有些惴惴不安的回过头看着魏凝儿。 “去吧。”魏凝儿笑道。 “别怕,阿哥会保护你的!”永瑄一边安慰着永瑆,一边拉着他往外走。 …… 年一过完,永瑄便随众位阿哥去上书房了,只是他如今身份有些尴尬,在众位阿哥之中没有排行,比他大的阿哥们均呼他的名字,比他小的,便只能叫他阿哥了。 天也渐渐变暖,众人从紫禁城去了圆明园,这也是魏凝儿回宫后过得最为舒坦的一段日子。 每日安心养胎,照顾永瑄与永瑆便成,虽然她有孕在身,可皇帝还是日日陪在她身边,无论后宫众人有何怨言也置之不理,太后劝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魏凝儿觉得太后近日来对她也颇为不错,兴许是太后非常喜爱永瑄,加之看在魏凝儿尚未出世孩子的面上吧! 皇后生下的十三阿哥脸上长胎记的事儿,自然也是瞒不过众人的,皇后似乎因此久久不能敞开心扉,很少出她的逸梦轩,还传旨后宫,若无她的宣召,便不必去晨昏定省了。 这些日子以来,最为春风得意的便是纯贵妃,后宫诸事几乎都是她在打理,除了魏凝儿、愉妃与陆云惜,其余后宫嫔妃,她几乎个个打压,以泄心头只恨。 “小主,在如此下去,您可就没有机会了,要不奴婢陪您去醉心苑给令妃请安?”清和堂中,芜儿正给忻嫔捏着腿,见自家主子郁郁寡欢,便忍不住说道。 “令妃!”忻嫔自嘲一笑道:“我倒是想和她示好,但……我却不想与愉妃、庆嫔她们一般,靠着令妃苟活于宫中,我……想要的是皇上的恩宠,这势必要得罪令妃,她自打回宫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却是专宠,皇上除了她几乎未曾宣召旁人。”忻嫔说到此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芜儿,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觐见皇后娘娘!”忻嫔扶着额头吩咐道。 “是,小主!”芜儿岂能不知她此时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立即去吩咐了。 到了逸梦轩,忻嫔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皇后的寝殿,恭声给皇后问了安,却不见任何动静,忍不住抬起头,却见皇后一直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娘娘……。”暮云一连叫了好几声,皇后才醒过神来。 “娘娘,忻嫔娘娘求见!”暮云轻咳了一声道。 “起来吧!”皇后这才瞧见,忻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谢娘娘!”忻嫔微微福身,笑道:“娘娘,嫔妾这儿有一药膏对祛除胎记有奇效!” “哦!”皇后闻言有些动容了:“呈上来瞧瞧!” “是!”忻嫔立即给了暮云。 皇后看过后,笑道:“倒是让你费心了,你的六公主可还好?” “回禀娘娘,孩子身子不错,只是爱哭闹!”忻嫔柔声应道。 “那便好,你今日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皇后可不信忻嫔是专程来送药膏的。 “娘娘……不知您当初对嫔妾说的话,可还算数?”忻嫔柔声问道。 皇后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笑道:“自然算数!” “可娘娘您如今对后宫不闻不问,嫔妾实在担忧!”忻嫔说到此,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愁容。 皇后似笑非笑道:“本宫不过是让纯贵妃那个跳梁小丑多折腾几日罢了,将这后宫给搅混了,众人才会想起本宫的好来,她不足畏惧,若是想要对付可怕的敌人,养精蓄锐总是没错的!” “娘娘的意思是?”忻嫔眼中满是诧异。 “你确定,本宫给你那个机会,你便能从令嫔那儿夺走皇上的宠爱?”皇后并未回答忻嫔的话,沉思片刻后问道。 “臣妾有五成的把握!”忻嫔咬咬牙道。 “五成……还不够,一丝意外也不能出!”皇后顿时沉下脸来,低声喝道。 “是!臣妾必定竭尽全力,如今令妃身孕日显,自然不能伺候皇上,特别是……她的孩子会在七月里临盆,那个时候,皇上必定驾临热河行宫,令妃不能侍奉圣驾,嫔妾的机会也就来了!”忻嫔说到此,眼中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皇后要的却不仅仅是魏凝儿失宠,她想要的是魏凝儿的命,对于太过强大的敌人,只能寻找合适的机会一击毙命,她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她的皇后宝座。 从逸梦轩中出来,忻嫔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带着身边的奴才在园子里闲逛着,没曾想却在离荷花池不远处看见了魏凝儿。 此时还只是四月里,荷花池里只有荷叶,却有许多鱼儿在游动,显得格外有生气。 魏凝儿坐在荷花池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水里游动的鱼儿,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远看就像一幅格外宁静秀美的画一般。 忻嫔不得不承认,魏凝儿虽然比不上她年轻,但岁月仿佛格外青睐魏凝儿,丝毫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忻嫔本不愿给魏凝儿请安,没曾想魏凝儿却回过头瞧见了她,笑着招了招手。 “嫔妾给娘娘请安!”忻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福身笑道。 “妹妹免礼,坐吧!”魏凝儿指着身边的石凳,笑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七公主 “谢娘娘!”忻嫔轻轻福身后,坐到了魏凝儿身边。【 】 “掐指算来,六公主已经九个月大了,本宫倒是甚少瞧见她,哪天妹妹有空,带她来去本宫的醉心苑玩玩吧!”魏凝儿笑道。 “是!”忻嫔并不想与魏凝儿有更深的交集,只是随意的应道。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不然皇上一会到醉心苑找不到您,该着急了!”青颜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也罢,回去吧,一会还要考考永瑄今日的功课!”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忻嫔道:“本宫先行回宫了!” “恭送娘娘!”忻嫔轻轻福身。 魏凝儿轻轻颔首,走了两步,却回过头笑道:“妹妹,当日本宫与你说的话,可是诚心诚意的,妹妹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和本宫讲!” “谢娘娘厚爱,嫔妾近日来很好,劳娘娘费心了!”忻嫔却不愿意多讲,很是客气的回绝了。 魏凝儿却笑着走到她面前,在忻嫔满是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将她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递给了忻嫔,柔声道:“本宫知道,有些事儿妹妹也不便说出来,这玉簪送给妹妹,往后若是有事,妹妹吩咐人拿着玉簪找本宫便成了。” 魏凝儿算是给了忻嫔一个承诺,报答她当初救命之恩的承诺。 忻嫔神色复杂的看着玉簪,半响才接过来,笑道:“嫔妾谢娘娘恩典!” 魏凝儿笑着拍了拍忻嫔的手,心中稍稍放心了,忻嫔虽然不再是从前江南戴佳氏别院里那个不谙世事、温柔善良的小姐了,但是魏凝儿却知道,忻嫔本性善良,是不会做出很出格的事儿来,虽然她想结交忻嫔,但……忻嫔方才却是从皇后那儿过来的。 魏凝儿并不想与忻嫔为敌,只希望两人不要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然……救命之恩,她是一定会报答的。 忻嫔被魏凝儿柔和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两人本就在荷花池边上,因她心中太过忐忑了,未免有些紧张,高底鞋却踩在了荷花池边缘的小台阶上,整个人一下子往荷花池里倒去。 魏凝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忻嫔的手,但她的力气还不足以抓住忻嫔,自个也是一个踉跄,两人皆跌进了荷花池。 这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众奴才们都来不及反应,两人落水后,才忙不迭的喊起来,会水的立即跳下去救人。 魏凝儿不是头一次落水了,可挺着大肚子的她也格外的紧张,在水里扑打了几下,便被奴才们给救起了。 “娘娘……。”青颜等人急的冷汗直冒,连忙扶着魏凝儿,对身边的一众奴才道:“快送娘娘回宫!” 看着被一众奴才送走的魏凝儿,忻嫔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荷花池边脸色一片苍白。 “小主,咱们也快些回宫召太医吧,不然您会病的!”芜儿知道自个的主子打小身子便很虚弱,一不小心便会染上风寒。 忻嫔却一把抓住了芜儿的手,颤声道:“你说……令妃她会不会告诉皇上,是我害她落水的?” 芜儿闻言,也脸色大变,半响才低声道:“小主,应该不会的,是她自个要伸手来拉您,不是您要将她拖下水的!” “可皇上不会这样想!”忻嫔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竟没了主意。 “小主,咱们暂且回宫去吧!”芜儿柔声劝道。 忻嫔浑身发抖,在芜儿的搀扶下上了肩舆。 魏凝儿被众人送回了醉心苑后,便有人去宣太医,忙活了约莫一个时辰,太医确定她未曾动胎气,才安下心来。 皇帝得知魏凝儿落水,大怒,吩咐她身边的奴才们务必好好伺候着。 “皇上,臣妾没事,您不必担忧!”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凝儿,往后没有朕陪着,你不能离开醉心苑,自然,朕每日都会抽空来陪你!”皇帝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很是心疼的说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忻嫔也太过大意了!”皇帝猛的想起方才青颜的禀报来,知道魏凝儿落水与忻嫔有关。 “皇上,是臣妾不小心,与忻嫔妹妹无关!”魏凝儿怕皇帝迁怒忻嫔,急声道。 皇帝却沉声道:“忻嫔刚入宫那会,天真浪漫,性子也沉静温顺,后来却恃宠而骄,想专宠于后宫,朕……便渐渐疏远了她,如今即便朕去瞧她,她也是一副幽怨的样子,朕岂能舒心?” 魏凝儿却笑道:“臣妾记得皇上那时对忻嫔的宠爱是无人能及的,六公主尚在腹中皇上便下旨办了祈福宴!” 皇帝轻轻抚着魏凝儿的脸,笑道:“若没有那祈福宴,你只怕还要晚几日才回宫吧?” “皇上……。”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惊讶。 “凝儿,朕当初对她好,一来,她救了你们母子,二来,那时候的她的确不让朕生厌,想必若研也与你说了当初的事儿,那只是其一,朕总得再加一把火,才能将你引回来!”皇帝说到此,轻轻抱着魏凝儿:“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魏凝儿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响才道:“反正……臣妾不能让皇上处罚忻嫔,臣妾落水的事儿与她无关!” “好!”皇帝轻轻颔首。 “皇上,忻嫔只是多缠着皇上,您便不喜爱她,臣妾……比之忻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朝一日……岂不是更惹皇上生厌!”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刚有身孕那会,朕细细的问了李太医,得知有孕之人喜欢胡思乱想,朕还有些不信,如今一看,果真如此!”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肩,笑道。 “皇上!”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是在挪揄她。 皇帝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正色道:“朕从未对你生厌,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朕不许你将自个与宫里这些人比,你在朕心中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下次若是再敢说这样的话,小心朕罚你!” 魏凝儿闻言,俏脸微红,轻轻颔首。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里,眼见皇帝还没有去热河行宫的动静,皇后有些急了,在太后那儿小心翼翼提醒了几次,太后却不闻不问,这让她与忻嫔都慌了手脚。 “皇上今年难道不去热河行宫了?”忻嫔低声道。 “不可能!”皇后猛的摇头:“皇上这些年可没有一年落下,而且……如今准噶尔的事儿闹得很厉害,皇上一定会借巡幸木兰围场之时,与蒙古各部王公商议的!” “可此时都七月了!”忻嫔叹息道。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与魏凝儿为敌,特别是上次荷花池的事儿过后,她并未曾受到处罚,皇帝还下旨给她的六公主赐了名,她知道,这必定是魏凝儿在皇帝面前给她讨的,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难受,她不要旁人的施舍,她要将自个的命运掌握在自个手里,而不是靠皇后,亦或是靠令妃。 “再等等吧,兴许皇上是要等令妃生下孩子再去,可惜了!”皇后心中满是不快,皇帝如此在意令妃,便让她难以下手了。 七月十五日,魏凝儿在醉心苑中顺利生下了公主,皇帝大喜,抱着刚出生的公主笑的合不拢嘴。 “瞧瞧,这小脸和令妃长的真像,眼睛却更像皇上,长大了,一定比她额娘更美。”太后看着孩子,喜逐颜开。 “皇祖母……让我瞧瞧……。”永瑄摇晃着太后的手问道。 “好!”太后从皇帝怀里抱过孩子,笑道:“永瑄,看看你的妹妹,哀家最美的小公主!” “皇祖母,妹妹的脸好红,皱巴巴的……。”永瑄见了后却皱起了眉头。 “你刚出生那会必定也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哀家的小公主便是个小美人了!”太后笑道。 “皇祖母,妹妹叫什么名字?”永瑄摸着公主的小手,问道。 “按照祖宗规矩,长大了才能赐名,也罢,哀家今日破例一回,便给七公主赐名,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便叫若水吧!”太后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五公主直到夭折都未曾取名,太后却给令妃刚出生的小公主赐了名,如此大的反差,让皇后一时难以接受。 纯贵妃等人却一个劲儿的夸七公主美,夸太后赐的名儿好,大殿里一时其乐融融。 皇帝正在寝殿里陪着魏凝儿,此时她已醒了过来,只是身子很虚弱。 “皇上……公主呢?”魏凝儿问道。 “别急,公主在大殿,皇额娘抱着的,朕一会就让人抱来给你!”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皇帝又赔了魏凝儿一会,才去了殿外,准备报公主回寝殿,却得知太后给公主赐了名。 “看来朕给小公主准备的名字,只能给她的妹妹了!”皇帝将七公主放到魏凝儿身边,笑道。 魏凝儿也很诧异,毕竟……这可是太后头一次给公主赐名,而且,还是孩子刚刚降生之时,魏凝儿不明白,太后为何一下子对她这般的好。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南巡 即便太后喜欢永瑄,爱屋及乌,对她比往常好了很多,可……刚出生的七公主呢,魏凝儿想到此轻轻蹙眉。【 】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皇帝见魏凝儿不言不语,眉头紧锁,心中一突,低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轻轻摸着小公主娇嫩的小脸,笑道:“皇上,您何时去木兰围场?” “过两日便去,你放心,朕已经做了完全的安排,定能护你平安!”皇帝也想等魏凝儿坐了月子,再带着她一道去,可他已经一拖再拖,如今,不能再等了。 “皇上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魏凝儿笑道。 “嗯,朕带着永瑄一道去,有朕和皇额娘护着他,你尽管放心!”皇帝的确宠爱永瑄,去哪儿都不忘记带上他。 魏凝儿虽然早就知道皇帝会带着永瑄前去,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可皇帝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她也不能拂了皇帝的意思,便想着让小易子等人跟着去伺候永瑄。 皇后与忻嫔虽然做了很多安排,想借此机会夺宠,可皇帝却无暇顾及跟去的后宫众人,让她们毫无机会,直到回了圆明园,两人都毫无办法。 “如今……令妃如日中天,本宫也只能暂避锋芒了!”逸梦轩中,皇后沉着脸说道,虽然心中百般不甘,可她也毫无法子。 “娘娘说的是,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忻嫔笑道。 皇后轻轻颔首,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她还是将心思用在打理后宫与照顾两个儿子身上较为妥当,至于令妃……她会好好寻个机会给她致命一击。 皇帝丝毫不掩饰他对永瑄与七公主的宠溺,常常在醉心苑陪着他们,魏凝儿自然专宠于后宫,她虽然未与皇后为难,但,却并未忘记过去的种种,她与皇后一样,皆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过了年,宫中便预备南巡的事儿,这是皇帝第二次南巡,正月初便从紫禁城出发,二十二日,至苏州府。 经过十来日的车马劳顿,魏凝儿已疲惫不堪,到了行宫便躺到了软榻上。 “额娘,您病了?”永瑄轻轻摸着魏凝儿的额头,很是担心的问道。 “额娘没事!”魏凝儿轻轻摇头。 “那准是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淘气了?”永瑄说到此又道:“儿臣还是喜欢七皇妹。” 魏凝儿摸着他的头笑道:“好,等回宫你便能看到她了!” 七公主还小,南巡时自然不能带着,魏凝儿与皇帝已做了万全的安排,确保公主平安。 魏凝儿此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本不想随皇帝来南巡,却经不住皇帝与永瑄的劝说,还是出来了,却打定主意,到了行宫便歇着,不随皇帝等人出去了。 二十七日,皇帝奉皇太后至杭州府,三月十八日,奉皇太后至江宁府。 清晨,骄阳初升,秦淮河边显得格外寂静,与夜里有天壤之别,夜幕下的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格外引人遐想,白日里却是那边的古韵、雅致。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箫声,一身粉衣的少女挽着身边女子的胳膊,娇声道:“表姐,你听,这箫声真美,只可惜姑母不许咱们晚上来秦淮河,要不……。”少女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调皮:“要不今夜咱们女扮男装出来瞧瞧!” 紫衣女子婉然一笑却并未回话。 “表姐!”少女轻轻摇晃着女子的手,娇嗔道:“我就要去嘛,阿玛他这次随驾南巡,已经到了江宁府,他一定会让我随他进京,往后我要见到你就更难了,陪我一起去吧!” 女子闻言,将少女脸上的细发拂去,脸上一片柔色:“漪岚,别去了,额娘说,那里太乱,女儿家不可去!” “额娘……额娘……你就知道听姑母的话,若不是他们糊涂,怎么会把你许配给瓜尔佳氏那个病秧子,还未成亲便守了活寡,我若是你,早就另嫁了!”少女一脸愤恨的低吼道。 “漪岚……。”女子清秀柔美的脸上满是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乞求。 “好了,我不说了,表姐,你什么时候才会为你自个想想!”少女也有些无奈,随即又道:“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进宫!” “进宫……。”女子一怔,随即笑了:“是啊,你与我不同,我出生蒙古,你却是满洲贵族出生,是要选秀的!” “是啊,我已经逃了一次,额娘说,后年又会大选,那时候我是逃不掉的!”少女脸上满是愤怒,娇嗔道:“可是我不想进宫做嫔妃,皇上都可以做我阿玛了!” “嘘……。”女子一惊,立即捂住她的嘴:“不要命了!” 少女吐了吐舌头,一脸娇俏道:“我实话实说嘛,再说……皇上也不会那般小气,为了这句话便要我的脑袋吧!” “你啊……。”女子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名女子,皇帝眉头微微皱起,对身边的众人道:“这是谁家的女儿,如此放肆!” “皇上……奴才教女无方……奴才死罪!”镶黄旗佐领穆可登猛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今日正轮到他陪皇帝出巡,没想到竟然会在秦淮河便遇到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还让皇上听到了女儿那大逆不道的话,此番只怕会有大麻烦了。 “你……。”皇帝打量了穆克登一番,才笑道:“瞧不出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儿!” “奴才死罪。”穆克登猛的磕头。 “行了,起来吧!朕瞧着你这女儿不错,多大了?”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十六了!”穆克登一脸惶恐道。 “嗯,吴书来,传朕旨意,召入宫中吧!”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淡淡的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穆克登闻言,一脸惊恐,他知道,皇帝定然是被他那女儿给惹怒了,才会召她入宫,往后宝贝女儿定然在后宫举步维艰,难以活命。可他又能如何,眼看女儿坠入火坑,却不能多言一句。 皇帝却看着蹦蹦跳跳渐渐消失的少女,若有所思,今日听了那少女的话,他猛然发觉,自个已经四十六岁了。 不知为何,看着娇俏活泼的少女,皇帝竟怀念起当初的岁月来,只是流逝的岁月注定不能再回来。 “穆克登,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皇帝突然问道。 跪在地上的穆克登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了狂喜,连声道:“叫漪岚,钮祜禄漪岚。” “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漪岚,好名字,没想到你文采倒是不错!”皇帝倒是没有想到穆克登一介武夫能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字。 “谢皇上夸赞!”穆克登老脸一红:“奴才大字不识几个,哪里取的出这样的名字!” 皇帝闻言,轻笑道:“是谁取的?” “启禀皇上,就是方才与漪岚一块的女子,那是奴才之妻的外甥女!”穆克登恭声道。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随即笑道:“文采不错,不过……给同辈之人取名,有些逾越了!” 穆克登本就是武夫,性子直爽,也未曾多想,笑道:“启禀皇上,穆戴虽然是漪岚的表姐,她却比漪岚大了十三岁,又文采出众,漪岚出生时,穆戴在奴才的府里,便给漪岚取了名!” 皇帝闻言,异常诧异,方才她虽然未曾瞧见她们的模样,但瞧着两人应该是相差不大的,且那紫衣女子声音格外柔美,闻之犹如轻风拂来,醉人心田,没曾想竟然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 更令皇帝诧异的是,那紫衣女子的打扮明明是未出阁的闺女,近三十岁还未曾出嫁,在皇帝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皇帝也不曾多问,只是一笑置之,回了行宫。 “皇上今日有何喜事?”魏凝儿见皇帝用膳时一直在笑,心中不免有些诧异,笑着问道。 “朕今日在秦淮河边遇到了穆克登的女儿!”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一本正经的看着魏凝儿道:“朕老了吗?” 魏凝儿闻言,险些被呛到了,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皇帝看着她涨红了脸,大惊,轻轻拍着她的背急声道:“是不是噎住了,朕宣太医来!” “别!”魏凝儿忍住满腔的笑意,拉住了他:“臣妾没事!” 半响,魏凝儿才缓过来,笑道:“皇上怎么会问臣妾那样的问题,难不成是穆克登的女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是,那个小丫头简直和你当年一模一样,胆大无比!”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随即不动声色道:“皇上可是要召她入宫!” “嗯,朕已下了旨意,南巡后便让她入宫!”皇帝眼中又浮现出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来,那样的鲜活,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柔声道:“穆克登的女儿虽然莽撞了些,却天真浪漫,很是活泼。” 魏凝儿闻言笑而不语,但是她明白,皇帝如今不同往日了,更何况,宫里没有一个嫔妃如皇帝口中的穆克登女儿一样,这对皇帝来说是很新鲜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醋意 “皇上喜欢便好!”过了好一会,魏凝儿才笑着回道。【 】 方才见魏凝儿不语,皇帝以为她不高兴了,此时在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喜爱魏凝儿没错,但他更是九五至尊,是不愿在任何方面受制于人,当初他和孝贤皇后情深意笃,孝贤皇后也从不干涉他纳后宫的事儿,自然……当今皇后乌拉那拉氏也不敢,可……不知为何,他却怕魏凝儿伤心,可此时见她并无异样,皇帝心中也不是滋味。 魏凝儿将皇帝神色的变化看在眼里,却不知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便转移了话题,笑道:“皇上,臣妾今日都不曾出去走走了,皇上陪臣妾去院子里可好?” “好!”皇帝笑着应道,牵起了她的手,柔声道:“朕扶你!” “谢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刚刚迈出两步便痛呼一声,整个人都靠在了皇帝身上。 “怎么了?”皇帝脸色大变,抱起她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便叫吴书来去宣太医。 “皇上,臣妾……只是腿抽筋了!”魏凝儿忍着剧痛说道。 皇帝二话不说,立即替她揉腿,还一个劲的问:“好些了吗?” 看着如此紧张她的皇帝,魏凝儿微微有些发怔,旋即笑了,仿佛这一瞬间,腿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方才听皇帝说起穆克登的女儿,她心中岂能好受,嫉妒吗?魏凝儿不可否认,回宫以来,皇帝独宠于她,即便偶尔去别的嫔妃那儿,她心中也是有疙瘩的,幸好那样的时候少到她可以忽略,但……魏凝儿明白,这样的专宠已是少见,慢慢的……皇帝还是会宠幸后宫嫔妃,若到时候她看不开,受伤后的只是她自个。 想到此,魏凝儿轻轻叹了口气,少女独有的活力,已不是她能拥有的,皇帝日渐老去,自然也喜欢年轻活泼的女子给他带来欢笑,这一点,她与宫中的嫔妃都不能替代。 方才,皇帝说要将穆克登女儿召入后宫那一瞬间,魏凝儿真想阻止他,可她忍住了,朝廷三年一度选秀,岂是她能改变的,没有穆克登的女儿,还有别人的女儿,唯一的区别便是,皇帝喜欢这穆克登的女儿。 “凝儿,凝儿……。”皇帝见魏凝儿愣愣的,还以为她痛傻了。 “皇上,臣妾不疼了!”魏凝儿回过神来,笑道。 皇帝却不放心,又揉了好一会,才替她穿好了鞋袜,柔声道:“朕瞧你腿还有些肿,比昨儿个更为严重了。”皇帝说到此,严重闪过一抹凝重:“朕稍后再问问太医!” 看着细心照顾自个的皇帝,魏凝儿不确定他曾经是否还这样对待过后宫有孕的嫔妃,但是她知道,现如今,这是她独有的恩宠。 这些日子以来,兴许是从北方到了南方,一时还未曾适应,加之有孕,魏凝儿的腿肿的老高,皇帝每晚都会替她柔柔,缓解不适。 “朕带你出去走走,太医说,适当动动,对你和腹中孩子好!”等魏凝儿没事了,皇帝才轻轻扶起了她。 “怎么样?还疼吗?”魏凝儿刚刚走了一步,皇帝握着她的手一紧,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心疼。 “皇上,臣妾没事了!”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心前所未有的感动,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可此时在她心中,却宛如平常人家的夫君一样,照顾她,疼爱她,魏凝儿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轻轻靠在皇帝肩上。 皇帝一怔,随即轻轻将她拥住,在她耳边柔声道:“咱们先不出去了,你歇着!” “皇上……。”魏凝儿却靠在他肩上,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妾会慢慢变老……。” “嗯?”皇帝一惊,听着魏凝儿语气很是低落,便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朕的凝儿不老,让朕瞧瞧……还是那么美!” 魏凝儿闻言,神情更为低落,她静静的看着皇帝,半响才道:“皇上是哄臣妾开心吧!” 皇帝终于察觉到她不对劲,若是旁人,他兴许已失去了耐心,可此时他却有些着急。 “臣妾今儿个清晨起来照镜子,脸颊上仿佛又长斑了!”魏凝儿说到此心中颇不是滋味,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可她……自从有孕以来,脸上已长出了斑,这是她从前生永瑄和若水时都不曾遇到过的。 皇帝却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朕可没有瞧见你脸上有斑点!” 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是在哄她开心,叹了口气道:“皇上不明白臣妾的意思,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臣妾总会慢慢老去,慢慢变丑,皇上身边……却不会缺少年轻貌美的人。” 皇帝终于明白症结所在,明白她今日为何不高兴了,联想到方才自个提到的穆克登家的女儿,皇帝恍然大悟,心中却有一丝窃喜,笑道:“朕这就下旨,不必召穆克登的女儿入宫了。” “皇上,臣妾可不是针对她,臣妾只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魏凝儿连忙拉住了皇帝。 皇帝反手将她抱住,笑道:“凝儿会慢慢变老,朕也会慢慢变老……朕会陪着你的,无论有多少人入宫,在朕心里,你始终是朕最疼爱的人!” 魏凝儿闻言,靠在皇帝肩上久久未语,自古帝王多薄幸,可此时此刻,她是相信皇帝的,相信皇帝心中有她,相信皇帝对她的情意。 只是宫中的女人,仅仅依靠皇帝的情意还不够,她明明知道皇帝的心意还要试探他,何其可悲,但是她输不起,一旦她失宠,永瑄、若水,还有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都将受到致命的打击,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出现。 此时的她,已经改变了当初回宫的初衷,她必须先保护好她的孩子们,再想找皇后报仇的事儿,这些……都离不开皇帝,她眼前这个男人。 爱他吗?魏凝儿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答案必定是肯定的。 年少时对傅恒的爱在她成为后宫嫔妃时便深深埋在心中,当得知自个是傅恒的妹妹时,连最后那一丝念想也断了。 魏凝儿甚至不知道从何时起,皇帝在她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回首往事,仿佛从她初次见到皇帝时,他对她便是与众不同的。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兴许从第一次在御花园巧遇时,便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逃离不了紫禁城。 想起当初在琉璃厂,皇帝为只是宫女的她挡住了刀剑,想起在木兰围场时,皇帝不顾危险去追被达尔扎兄弟掳走的她,想起被金钱豹围攻时皇帝挡在她身前的情形……魏凝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多了……太多的记忆告诉她,皇帝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每每想起便热泪盈眶。 带着永瑄独自漂泊在江南的五年,她是想念他的,有时候和孩子走投无路时,她也曾幻想皇帝会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保护他们。 回宫……兴许是为了傅恒与若研,但……更多是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吧。 她不信皇帝是薄情寡性之人,不信皇帝会不顾人伦强宠大臣之妻,更不信皇帝会将她忘记。 事实证明了一切,回宫她不后悔。 “怎么哭了?”渐渐地,皇帝感受到了肩上传来的凉意,心中一紧,扶着魏凝儿的双肩,将她从怀中带起,却见她满脸泪水。 “哪里疼?”皇帝想都没有多想便问道。 魏凝儿却不曾答话,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 皇帝顿时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一个劲儿道:“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皇上哪里不好?”魏凝儿吸着气问道。 皇帝一怔,哑然失笑。 “额娘……额娘……。”就在此时,永瑄跑进了寝殿来,见皇帝抱着魏凝儿,魏凝儿脸上还挂着泪水,小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皇阿玛欺负额娘!”永瑄一脸愤然。 “永瑄……。”皇帝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小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娘,我们回淳安县去!”永瑄突然上前拉住魏凝儿说道。 魏凝儿怔了怔,不知道儿子怎么此时想起淳安县来。 “不行,还不能走,额娘,等回宫带上皇妹一起走,还有……把十一弟也带上,不然他会被人欺负,我如今力气可大了,我可以背着皇妹,不会让额娘受累!”永瑄说到此小脸上有了一丝坚定,他长大了,可以保护额娘了。 “咳咳……。”魏凝儿轻咳一声,笑道:“永瑄,皇阿玛没有欺负额娘,不用走!” “真的?”永瑄睁大了眼睛。 “嗯!”魏凝儿再次颔首,笑道:“你找额娘有事吗?” “皇祖母说,一会带儿臣出去,额娘同意吗?”永瑄这才想起自个来的初衷。 “嗯,去吧,要听皇祖母的话!”虽然永瑄如今对皇帝与太后也甚为喜欢、敬重,但在他心中额娘永远是放在首位的。 待永瑄出去了,皇帝才看着魏凝儿笑道:“你竟然唆使儿子。”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永瑄都七岁了,用不着臣妾唆使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皇上不是一直夸赞他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吗?” “臭小子!”皇帝可没有料到永瑄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回淳安县?还要带着他的宝贝小七,也不忘带着永瑆,他该夸赞儿子心思缜密还是该训斥他太放肆? 第二百九十五章 兰贵人 在江宁府停留数日后,四月初五,皇帝一行人至孙家集阅视堤工;初六渡河,至荆山桥、韩庄闸巡视;初十,至曲阜谒孔林;四月二十六日,还京师至圆明园。【 】 逸梦轩中,皇后端着茶杯,看着忻嫔,脸上露出了笑容:“妹妹,皇上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这……。”忻嫔俏脸微红:“嫔妾未曾告诉皇上!”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南巡途中,皇上一直陪着令妃,妹妹你却有了身孕,传扬出去,只怕令妃不会放过你啊!” 忻嫔闻言心中一凛,自然……她能有这个孩子,的确用了些手段,只怕连皇帝也不知道,她竟然有了身孕。 但潜意识里,忻嫔却认为令妃不会对付她,不仅仅因为她曾经救过令妃,而是……以她多日的观察,令妃并不狠毒,回宫后也未曾对付后宫嫔妃。 皇后笑道:“本宫在江宁府的时候,听人说,皇上在秦淮河边看见了佐领穆克登的女儿,甚为喜爱,下旨要召其入宫,可……去了令妃的寝殿后,又让吴书来传旨,不必召入宫中了,可见……定然是令妃醋意横生,这才让皇上打消了那个念头!”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令妃容不下穆克登的女儿,难不成还容得下你,你可是有身孕了!” 忻嫔咬了咬牙,半响才道:“娘娘何不下旨将穆克登的女儿召入宫中?” “妹妹是想祸水东引吧,不过……本宫可不能这么做,只能去请太后娘娘的旨意了,穆克登出自钮祜禄氏,与太后娘娘娘家也有些渊源,想来太后娘娘也会乐见其成!”皇后笑道。 “谢娘娘!”忻嫔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能依靠皇后,只是,她知道自个还有退路,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将那玉簪子还给令妃,以此换来安宁,不过……从此以后,令妃也不再欠她了,当初的救命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到了五月里,忻嫔的身孕自然也掩不住了,魏凝儿知道后,仿佛全然不放在心里,还下旨让人送了礼去恭贺忻嫔。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有的事情,即便她在意,也是无可奈何的。 六月初九,太后下旨,赐封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可登之女钮祜禄氏漪岚为兰贵人。 “娘娘,今日那兰贵人入宫,皇后娘娘下旨后宫众人皆要去逸梦轩,娘娘您去吗?”青颜一边帮魏凝儿梳洗,一边问道。 “去吧!”魏凝儿轻轻颔首,她也想看看,皇帝在秦淮河便看上的是怎样的女子。 “娘娘,庆嫔娘娘求见!”小易子在外头恭声道。 “快请!”魏凝儿笑道。 “姐姐怎么来我这儿了?”魏凝儿见陆云惜进来了,笑着问道。 “我来瞧瞧你可否要去逸梦轩,与你一道前往,如今你身子愈发重了,万事要小心。”陆云惜是不放心魏凝儿,如今宫中想对付魏凝儿的大有人在。 “谢谢姐姐!”魏凝儿握着陆云惜的手笑道。 自从她回宫后,与陆云惜也愈发的亲厚,魏凝儿能看出来,陆云惜十分喜欢孩子,对永瑄很好,特别是还小的七公主若水,陆云惜更是喜爱,几乎每日都会来魏凝儿宫中抱抱七公主,也顺带将八阿哥带来与十一阿哥玩玩。 没额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八阿哥与十一阿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从淑嘉皇贵妃薨逝后,一个跟着魏凝儿,一个跟着陆云惜,但却比以往更加的亲厚。 “方才去瞧了七公主,那孩子长的真是好看,和妹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云惜笑道。 “既然姐姐如此喜欢孩子,为何不自己生一个!”魏凝儿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皇帝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旁人都能给孩子生儿育女,更何况她视如亲姐妹的陆云惜。 陆云惜轻轻摇头,笑道:“有的事儿可遇不可求,不必强求!” 魏凝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忍住了,草草用了早膳便和陆云惜一道往皇后的逸梦轩去了。 “妹妹,我听说那兰贵人不仅长的美,人也活泼可爱,太后娘娘很喜欢,见了后便封了贵人,她与太后娘娘皆出自钮祜禄氏,也算同宗!”陆云惜坐在肩舆上笑道。 “去年本该大选,皇上下旨免了,两年后却是免不了,宫里总会有新人入宫。”魏凝儿却不担心,只是,皇帝本已打消了召钮祜禄氏漪岚入宫,太后却下旨召入宫中,这只怕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吧! 到了逸梦轩,陆云惜立即给皇后行礼,魏凝儿因身子重,皇帝早已下旨免她请安,因此只是轻轻颔首便坐在了椅子上。 “庆嫔免礼吧!”皇后笑道。 “谢娘娘!”陆云惜立即起身坐到了魏凝儿身边。 “令妃妹妹许久未曾到本宫这儿走动了,妹妹身子还好吗?”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劳娘娘挂念了,臣妾一切皆好,宫里有新的姐妹入宫了,臣妾自然是要见见的!”魏凝儿淡声道。 “是啊,臣妾也想瞧瞧,皇后娘娘看中的人有何不同呢!”纯贵妃也笑道。 皇后不动声色的瞥了纯贵妃一眼,定了定神,笑道:“兰贵人可是皇上与太后娘娘中意的,本宫瞧着也喜欢呢。”皇后说到此,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立即去请兰贵人前来。 魏凝儿看着缓缓进入大殿的女子,心中跟明镜似地,早就听皇帝说过了,此时一见倒也没什么意外。 这兰贵人长得粉雕玉琢,明亮的大眼中满是狡黠,看着便是聪明可人的主儿,在死气沉沉的宫中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新进宫的人,哪个不是鲜活的,久了自然也变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女子往后会如何。 兰贵人在身边奴才的提醒下,给皇后行了大礼,接着给后宫众人请安。 魏凝儿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兰贵人给她请安时,一个劲的打量着她,大眼中满是好奇。 青颜见这新入宫的贵人如此不懂礼数,本欲出言提醒,魏凝儿却阻止了她,笑道:“兰贵人怎么如此瞧着本宫?” 兰贵人一惊,俏脸微红,笑道:“嫔妾听说娘娘您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因此有些好奇,是嫔妾失礼了,娘娘恕罪。” “不碍事!”魏凝儿并不在意。 “兰贵人还是要好好学学宫中规矩,以免失了礼数,令妃可以不在意,旁人可不一定!”纯贵妃神色不快的说道。 兰贵人抬起头笑道:“启禀娘娘,皇上说嫔妾年岁尚小,规矩要慢慢学,不必急于一时!” 言外之意便是皇帝准许她不必遵守过多的规矩。 纯贵妃脸色微沉,正欲开口训斥,魏凝儿却对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兰贵人天真烂漫,不懂规矩也不碍事,若是懂了规矩,皇上也不会如此喜欢兰贵人了!” “是!”兰贵人笑着应道。 “出来久了,有些乏了,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魏凝儿笑道。 “好!”皇后轻轻颔首。 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出了逸梦轩大殿,纯贵妃几人随后也出来了。 “才进宫便如此放肆,真是不懂规矩!”纯贵妃脸上满是不快。 “姐姐何须在意,她若是能收敛一些倒还会成气候,可……打从进宫起便被宠坏了,往后只怕举步维艰啊!”愉妃笑道。 “愉姐姐说的是,纯姐姐不必在意。”魏凝儿柔声道。 纯贵妃闻言,也觉得她们说的在理,一个小小贵人而已,何须在乎。 日子一日日过去,离魏凝儿临盆也越来越近了,近日来,皇帝常常宣新进宫的兰贵人侍寝,对她也甚为宠爱。 绘影阁中,兰贵人正在奋笔疾书,娇俏的小脸上偶尔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亦或是停笔埋头思考,皇帝进来时她并未察觉,直到写好了信,才抬起头来。 “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却低笑出声:“瞧瞧你脸上,还不快去擦擦!” “小主!”一旁伺候的宫女景香立即拿出锦帕擦拭她脸上的墨汁。 “在写什么?如此专注?”皇帝笑着问道。 “是写给臣妾表姐的!”兰贵人笑道。 皇帝笑了,平日里来这儿,听她提及最多的便是那个叫穆黛的女子,她的表姐。 “皇上,臣妾很想表姐,能让她入宫来玩玩吗?”兰贵人挽着皇帝的胳膊娇声道。 “照宫中规矩,这不成!”皇帝笑道。 “嫔妾昨日问过皇后娘娘了,她说只要皇上同意就成了,皇上,您就让臣妾见见表姐吧,只见一面!”兰贵人语中满是祈求。 “也罢,让皇后宣她入宫与你见见吧!”皇帝略带宠溺的说道。 “谢皇上!”兰贵人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入宫多月来,皇帝对她很好,皇后对她也不错,旁人也不曾为难她,宫里也没有额娘说的那般可怕,她如此想到。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吴书来在一旁恭声道。 “嗯,摆驾醉心苑!”皇帝笑道。 “是!”吴书来应道。 “皇上就不能陪臣妾用膳吗?”虽然皇帝很宠爱她,但……一到用膳的时辰便会去令妃那儿,连日来的宠爱并未让她得意忘形,但此刻却忍不住使了小性子。 “也罢,吴书来,传膳吧!”皇帝略微沉吟片刻后笑道。 第二百九十六章 舒妃 “是!”吴书来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便出去吩咐了。【 】 “公公,方才醉心苑的奴才前来禀报,令妃娘娘快生了,太后娘娘请皇上过去!”一个小太监在吴书来耳边低声禀道。 吴书来一听,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进了寝殿,见兰贵人正赖着皇帝在说些什么,也不避讳,上去打了个千道:“皇上,令妃娘娘快要生了。” 皇帝一听,顿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随吴书来出了兰贵人的绘影阁,往醉心苑去了。 兰贵人见皇帝一句话也不说便急急忙忙去了醉心苑,轻轻一跺脚,秀眉微皱,对身边的景香道:“备肩舆!” “小主您……。”景香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皇上去了醉心苑,我岂能不去!”兰贵人说到此略带稚气的小脸上满是不快。 进宫并非她的意愿,可太后亲自下了旨意,岂是她能拒绝的,便不情不愿的进了宫。 进宫前,表姐和额娘三番五次的提醒她,一定要守规矩,可突如其来的宠爱让原本就年轻气盛的她有些沾沾自喜了。 看着皇帝竟然完全不顾及她便去了醉心苑,兰贵人心中颇为不快,但一想着令妃在这宫中地位超然,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出了绘影阁,一众奴才抬着肩舆往醉心苑去,在宫道上遇见了同样坐在肩舆上的怡嫔与揆常在,这揆常在是乾隆十五年入宫的,一直甚少有恩宠,平日里也只能依附皇后,自然常常与怡嫔、颖嫔等为伴,瞧见她们二人在一起,兰贵人并无半点诧异,只是她入宫才一个多月,很多事儿都不了解,加之平日里备受宠爱,自然也未曾把她们二人放在眼里,吩咐奴才抬着肩舆上去了。 “这兰贵人真是放肆,入宫不过一个多月,竟然不将娘娘您放在眼里!”揆常在柔声道。 怡嫔性子本就不好,听揆常在如此说,心中更是不快,冷声道:“本宫倒要瞧瞧她能得意到几时!” “可皇后娘娘看中她,咱们又能如何!”揆常在叹了口气道。 怡嫔闻言,顿时沉下脸来:“咱们几人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可如今她登上皇后的宝座好几年了,咱们又可曾得到什么好处?” “这……。”揆常在沉默了。 “娘娘想到的,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咱们几人不受皇上宠爱,在她眼中早已是弃子,这兰贵人本就是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举荐入宫的,且一入宫便备受宠爱,皇后娘娘如此看重她,便是要培养她对抗令妃,只怕这兰贵人以后便平步青云了。” 怡嫔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多年来看的也真切,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投靠皇后的,可……她那性子得罪了很多的人,纯贵妃、令妃、愉妃等人都不待见她,舒妃自打十阿哥夭折了后,便一蹶不振了,早已与她各奔东西,她不投靠皇后又能投靠谁?如今的她也不求别的,只求安安稳稳终老便成了。 “娘娘,那不是舒妃娘娘吗?”两人的肩舆转了过去,揆常在便瞧见了舒妃。 “舒妃!”怡嫔微微一惊,随即吩咐奴才们追了上去。 “原来是怡嫔与揆常在!”舒妃瞧见两人,微微颔首。 “娘娘这是要去醉心苑吗?”揆常在恭声问道。 “是,令妃要生了,众人都往醉心苑去了,本宫自然要去,你们呢?”舒妃如今也怡嫔也算不得有交情了,对她颇为冷淡。 当初她便不是与怡嫔真心相交,只是觉得怡嫔性子急,脑子不够使,必要时候能做棋子,可自从她所生的十阿哥夭折后,舒妃伤心过度,从此再也不过问后宫诸事了。 “启禀娘娘,嫔妾与怡嫔姐姐方才从醉心苑过来,令妃娘娘已经生了,是位小阿哥,母子平安,皇上下了旨意,咱们便要回宫呢!”揆常在笑道。 “哦,看来本宫晚了,既是如此,也不便前去了!”舒妃笑道。 “娘娘进来身子可好?”怡嫔沉默许久后笑着问道。 “很好,看起来,怡嫔的身子骨也不错!”想着当初姐妹相称的两人如今形同陌路,舒妃心中闪过一丝惆怅。 即便当初她对怡嫔从未真心实意过,可怡嫔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是,娘娘,嫔妾与揆常在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嫔妾告退了!”看着前头的宫道,怡嫔笑道。 “嗯,本就不在一条道上!”舒妃笑了笑,突然瞧见了怡嫔手上的红木盒,柔声道:“怡嫔这是敬献了什么好宝贝给皇后娘娘?” 怡嫔微微一怔,一旁的揆常在笑道:“这是怡嫔娘娘专门让人找的偏方,要替十三阿哥祛除脸上胎记的!” 舒妃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笑道:“听说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就要散了,改日本宫也去瞧瞧他!” 怡嫔与揆常在闻言,轻轻颔首,与舒妃分道扬镳了。 “娘娘,回宫吗?”落英问道。 舒妃沉吟片刻后,笑道:“不必了,去纯贵妃娘娘那儿吧。” “纯贵妃!”落英一惊,心道,自家主子和纯贵妃可是从来没有交情的,怎么如今……,不过她也不敢多问,立即吩咐奴才们抬着肩舆往一旁去了。 对于舒妃的到访,纯贵妃很是惊讶,她看着身边的愉妃,低声道:“妹妹,依你看,这舒妃是要做什么?” 愉妃思虑片刻后,笑道:“舒妃这几年一直默默无闻,从不生事,不是皇后的人,咱们无须担心,且看看她是来做什么吧。” “嗯!”纯贵妃轻轻颔首,示意兰心让人去请她进来。 乾隆二十二年七月十五,令妃顺利生下皇十四子,过了几日,皇帝便下旨前往热河行宫。 按照以往的规矩,皇帝不会带上所有嫔妃去,去的皆是地位高亦或是受宠的,纯贵妃、愉妃、庆嫔以照顾令妃为由留了下来。 皇后自然是要跟去的,向来忠心她,又有几分姿色的颖嫔,也带上了,忻嫔有孕在身,只能留在宫中。 “娘娘,十三阿哥这些日子正在用怡嫔送来的除胎记的秘方,许多事儿怡嫔比太医都清楚,何不将她留下照顾十三阿哥!”暮云见皇后正在为十三阿哥的事儿发愁,低声禀道。 “好,让紫烟也留下伺候,你随本宫去热河行宫吧!”皇后轻轻颔首。 怡嫔等人,她倒是不担心,这些人是不敢在她面前使坏的,这一点,皇后从未怀疑过。 天还未亮,留守在圆明园的众人便去给皇帝一行人送行,看着兰贵人很是亲昵的挽着皇帝的胳膊往外走去,纯贵妃等人神色各异。 “姐姐,回去吧,一早便起身了,此时还不曾用早膳呢,令妃妹妹派人过来了,请咱们去她的醉心苑用早膳!”愉妃看着纯贵妃笑道。 “本宫只是担心三阿哥和六阿哥!”纯贵妃神色黯然道。 若不是此番有要事,她是不愿留在这儿的。 “姐姐不必担心,三阿哥早已及冠了,不是孩子了,至于六阿哥,有三阿哥还有臣妾的永琪照顾,不会有事的!”愉妃劝道。 纯贵妃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你的永琪是最争气的,皇上如今对他甚为器重,往后必定有大好的前程,妹妹你是有福气的!” 愉妃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什么能比看着孩子平安长大更让人欢喜了,至于往后的事儿,还需一步步来。 “永琪已满十六了,该选福晋了,妹妹你可有中意的?”纯贵妃笑道。 “这……。”愉妃微微一顿,笑道:“臣妾中意四川总督鄂弼的女儿,可永琪似乎更喜欢左都御史观保的小女儿,不过……一切皆要看皇上的旨意!” “鄂弼的女儿。”纯贵妃一惊,笑道:“鄂尔泰有功与大清,即便他已卒逝,但鄂家满门皆受皇上器重,本宫猜皇上必定更喜欢鄂尔泰的孙女,观保虽是一品大员,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鄂家。伦家世,皇上必定会选鄂尔泰的女儿,这也说明皇上对永琪有多么的器重。” 愉妃却笑道:“皇上虽然器重永琪,但最宠爱的还是令妃妹妹的永瑄!” 纯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可惜……永瑄如今还名不正言不顺,往后也不会有机会,妹妹你何须在意?令妃妹妹不是咱们能招惹的,更何况……如今咱们姐妹几人更应该一条心才是,令妃妹妹是识大体的,若是有令妃妹妹的支持,往后永琪便如虎添翼,那个位置,也毫无悬念了!” “姐姐!”愉妃闻言吓了一跳,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本宫可不是胡说,三阿哥他……早已没有那个机会,四阿哥本就不成气候,嘉妹妹去了以后,更是……不说也罢,五阿哥仁厚,本宫全力支持妹妹你的五阿哥,也是为了保住几个孩子平安!”纯贵妃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抹惆怅,她自个的儿子不争气,她又何须强求。 “姐姐,这话可不能再说,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可是嫡出的皇子,你应该知道皇上的心意,皇上总是盼着嫡皇子继承大统!”愉妃有些苦涩的说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 疑云重重 “嫡皇子?她生的也配?哼……。【 】”纯贵妃冷笑出声:“在皇上心中,只有孝贤皇后所出的才是嫡子,旁人的总归是庶出。” “姐姐,小心些!”愉妃闻言,心中大骇,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她们却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打算,若是被传出去了,那可是大罪。 纯贵妃瞧着两人身后离的尚远的奴才,也不在意,笑道:“走吧,令妃妹妹等着咱们!” “嗯!”愉妃轻轻颔首。 到了醉心苑,两人才发现陆云惜早就到了,正逗着七公主若水。 “两位姐姐来了,快来用早膳吧!”陆云惜将公主给了乳母后,迎了上来。 魏凝儿尚在坐月子,却不是不能下床,奴才们得了吩咐,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 “得知两位姐姐不去热河行宫,妹妹倒是十分诧异呢!”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坐到了桌前,笑道。 纯贵妃屏退了左右,才沉声道:“令妃妹妹,前几日舒妃对本宫与愉妃妹妹说,皇后为了给十三阿哥祛除脸上的胎记,这一年多来,让太医院开的药膏中有几味药是有小毒的!” “小毒?”魏凝儿闻言一惊:“皇后她怎会这样大胆,十三阿哥可是她嫡亲的孩子!” “那郑太医是皇后的心腹,这事做的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很少,我私下里问了李太医,是药三分毒,长期用药终归是不好的,更何况十三阿哥还小,长期饮用汤药,加之涂抹药膏,身体里面极有可能沉积毒素!”纯贵妃压低声音道,却难掩她心中的兴奋。 “是啊,若不是下了猛药,那胎记根本不可能消除!本宫听说,十三阿哥的胎记散了许多,可这代价也着实可怕!”愉妃也附和道。 “前几日,皇后频繁传太医去她宫里,听说是十三阿哥上吐下泻,有中毒之兆,只是皇后强行压下去了,加之传的是郑太医,知道的人颇少。”纯贵妃笑道。 “姐姐是如何知晓的?”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是舒妃说的!”纯贵妃低声道。 “舒妃?”魏凝儿轻轻摇首道:“舒妃她好几年不曾在宫中走动,她怎么会知晓?两位姐姐莫要被她骗了,若贸然行事,十三阿哥有个好歹,两位姐姐可难辞其咎!” “舒妃说……她这几年一直秘密注视皇后宫中,从不敢怠慢,这些秘辛,也是她付出不少代价才知晓的!”纯贵妃却觉得舒妃的话不假。 “她这是要做什么?”魏凝儿眉头紧锁。 “舒妃怀疑,她的十阿哥死的蹊跷。”愉妃沉声道。 “她怀疑是皇后下的手?”魏凝儿却不大相信,低声道:“两位姐姐当初不是说,十阿哥死于寒热重症吗?” “是,当初十阿哥的确病了,可……向来康健的孩子,不过十来日便夭折了,和当初……和当初孝贤皇后的二阿哥极像!”纯贵妃说到此压低了声音。 魏凝儿闻言,心中大惊,二阿哥的死,是因为他偶感风寒,加之……当初被慧贤皇贵妃下了寒毒所致,难不成十阿哥也是死于寒毒? “舒妃告诉你们这些,难不成是要对十三阿哥下手?”魏凝儿沉声问道。 “若舒妃所言属实,用不着旁人下手,只怕十三阿哥也活不了几月,妹妹你想,他自打出生后,便常常饮用祛除胎记的汤药,那些可都是猛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住吗?他如今还不到两岁啊!” 听着纯贵妃的话,魏凝儿心中不是滋味,她不明白,皇后为何那般在意孩子脸上的胎记,非要除了不可,好好的孩子被折腾成那样,实在可怜。 “皇后怕众人瞧见十三阿哥的样子,几乎从不带他出逸梦轩,那孩子到底是何情形,除了皇后只怕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了!”愉妃沉声道。 “那孩子还有救吗?”魏凝儿低声问道。 “皇后给孩子用的药方,我从舒妃那儿得到了,私底下找人问了,十三阿哥伤及根本,即便侥幸活下去,也撑不过几年了,加之怡嫔近些日子以来献给皇后的秘方,其中的药力更猛,只怕几个月内便会没命!”纯贵妃摇摇头道。 “那……就这样瞧着十三阿哥去送死?”半响不曾插话的庆嫔白了脸色。 “他自个的亲额娘都不管不顾,咱们急什么,瞧着吧,这宫里有热闹了!”纯贵妃冷笑道。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如今宫中尚有几位太医当值,将他们唤去给十三阿哥瞧瞧吧,兴许还有救!” “妹妹你傻了,那可是皇后的儿子,你忘记她曾经是如何对你,如何对咱们的?”纯贵妃忍不住高声喊道。 “姐姐,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虽然咱们与皇后势不两立,可十三阿哥毕竟是孩子,他是皇上的孩子!”魏凝儿说到此,又道:“更何况我们尚不清楚舒妃到底是何意?小心一些总归不会错的,总不能让十三阿哥在皇上巡幸热河时出事。” “令妃妹妹说的是,舒妃为何无缘无故与我们说这些,若是十三阿哥在皇上巡幸热河行宫时夭折了,咱们这些留在宫中的人倒是说不清楚了!”愉妃也猛的回过神来。 “这……按照舒妃所说,也要撑上几个月吧!”纯贵妃也不敢肯定了。 “你们不该留下来!”魏凝儿沉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皆变了脸色,她们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事到如今,唯有静观其变,这些日子都小心些”愉妃肃然道。 “两位姐姐,凝儿说的对,应该宣太医去给十三阿哥瞧瞧?”陆云惜低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相视一眼,两人皆沉默了。 “两位妹妹,还是过几日再瞧瞧吧,皇后让怡嫔与揆常在留在逸梦轩照顾十三阿哥,郑太医也在,宫里几位太医只怕进不了逸梦轩!”半响,愉妃才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真不是滋味,轻轻颔首:“那便等等吧。” 平心而论,如今已有三个孩子的魏凝儿明白孩子在额娘心中是何等的重要,即便她再恨皇后,可稚子无辜。 “本宫自问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也从未害过宫中姐妹的孩子,皇后……她连自个的孩子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旁人的,咱们往后可更要将自个的孩子们看牢了,免得她使坏!”纯贵妃说到此猛的想起随皇帝去了木兰围场的几位阿哥来,脸色一白,一把拉住愉妃的手,颤声道:“妹妹,要不咱们还是去围场吧,我不放心那几个孩子!” 愉妃一怔:“姐姐莫要说胡话了,几位阿哥大了,皇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加害他们!” 过了几日,圆明园中一切如常,纯贵妃三人依旧每日来醉心苑陪魏凝儿闲聊,打发日子。 “时辰不早了,三位姐姐就在这儿用晚膳吧!”魏凝儿柔声道。 “好,这几日来妹妹这儿倒也吃喝习惯了!”纯贵妃婉然一笑。 四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用了晚膳,纯贵妃等人便欲离去了,小易子却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奴才照娘娘的吩咐,派人去盯着逸梦轩,方才听见里头吵闹声一片,不知是否出事了?”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只是她尚在月子里,不便出去,便对纯贵妃三人道:“几位姐姐可要去瞧瞧?” “也罢,本宫到底没有皇后狠心,若十三阿哥真有个好歹,她把脏水往咱们身上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纯贵妃轻轻颔首。 “姐姐留下帮我照顾七公主吧!”魏凝儿见陆云惜也要去,下意识拉住了她。 陆云惜不比纯贵妃与愉妃,她们二人皆是宫中的老人了,不受宠也有皇子撑腰,皇帝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也会对她们格外开恩,陆云惜却不一样。 纯贵妃与愉妃并未说什么,两人轻轻颔首,一道离去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在寝殿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纯贵妃与愉妃才回来了,两人脸色皆有些不好看。 “出了何事?”魏凝儿低声问道。 “本宫到了逸梦轩,听奴才们说十三阿哥病得厉害,接连两日未曾吃喝,便下旨宣了太医来,岂料怡嫔她不知好歹,竟然将太医们呵斥下去,说有郑太医在便足已,本宫懒得理会她!”纯贵妃很是气愤的喝道。 “姐姐莫要生气,她如此不知好歹,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愉妃柔声劝道。 “也罢,不是本宫的孩子,死活与本宫何干?令妃妹妹,时辰不早了,本宫回去了!”纯贵妃沉声道。 “姐姐慢走!” 送走了纯贵妃与愉妃,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无奈。 “妹妹还在月子里,不要太过操心,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十三阿哥的命,咱们也无能为力了!”陆云惜叹息道。 “嗯,姐姐也回宫早些歇着吧!”魏凝儿柔声道。 躺在床上,魏凝儿久久不能安寝,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仿佛要出事,许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青颜伺候她梳洗完了后,魏凝儿正欲用膳,纯贵妃几人便跌跌撞撞闯进了她的寝宫。 “令妃妹妹,十三阿哥夭折了!” 魏凝儿闻言,脸色大变:“何时的事儿?” “就是昨夜子时。”纯贵妃颤声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对策 魏凝儿看着略显慌乱的纯贵妃与愉妃,定了定神道:“两位姐姐先别急,事已至此,要早作决断,纯姐姐奉旨暂理后宫诸事,还请姐姐立即派人快马加鞭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 】” “皇上走了才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儿,早知如此,我等便应随皇上去木兰围场!”纯贵妃说到此满心都是后悔。 “事已至此,姐姐还说这些作甚,谁能料到十三阿哥会在此时夭折,令妃妹妹说的是,姐姐快些派人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吧!”愉妃也有些着急了。 陆云惜却深吸一口气道:“只怕不妥,若是派人前去,没能请回皇上,而是皇后娘娘回来了,那……到那时候,只怕她一手遮天,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咱们,后果不堪设想。” 魏凝儿闻言秀眉微蹙:“陆姐姐说的是,皇上五月方才派兵平定了准噶尔的叛乱,如今回部二位和卓又兴兵造反,皇上此次巡幸木兰围场,必定是要与众王公大臣商议大事,从皇上登基即位到如今,从未有哪一次从京城出发去围场时半路折回,只怕派了人去,请回来的是皇后娘娘,不过……她想在后宫一手遮天,也要问问本宫是否答应!” 纯贵妃与愉妃二人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 “姐姐们不必担忧,皇上留有密旨给妹妹,即便是皇后回来,没有妹妹同意,她也不敢动你们分毫!”魏凝儿柔声笑道。 “如此,我们也放心了,只是……十三阿哥夭折的事儿,是瞒不住的,只怕怡嫔早已派人前去报信了,这事本就是皇后的错,若她回来了,必定会将一切隐瞒下来,甚至将脏水泼给旁人!”纯贵妃沉声道。 “不尽然!”魏凝儿轻轻摇头道:“皇后派怡嫔与揆常在照顾十三阿哥,如今十三阿哥却夭折了,此时最担惊受怕的便是怡嫔二人与那郑太医,稍有不甚,他们三人便会背上谋害皇子的大罪!” “妹妹说的极是,纯姐姐看来我们要去逸梦轩走一趟,点醒怡嫔几人,否则以她那不知好歹的急性子,怕真的会派人给皇后报信!”愉妃连忙说道。 “两位姐姐要让怡嫔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皇后回宫,必然会将十三阿哥的死怪罪在他们三人头上,谋害皇子,抄家灭族都不为过,若是她想活命……。”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沉声道:“十三阿哥的死是皇后自个造成的,这事若是被皇上与太后娘娘知晓了……皇后的下场想必两位姐姐也清楚!”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样的好机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愉妃妹妹,咱们这便去逸梦轩!”纯贵妃沉声道。 “嗯!”愉妃轻轻颔首,随纯贵妃快步出去了。 正如魏凝儿料想的,怡嫔三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若不是纯贵妃二人去的及时,将她派去通风报信的小太监给拦下了,真的要出大乱子。 “怡嫔……你好生蠢,皇后将十三阿哥交给你们照顾,如今十三阿哥夭折了,皇后痛失爱子,回来必定迁怒你们,你们谁也别想活命,特别是郑太医!”纯贵妃说到此喝道:“你这一年多来给十三阿哥开的药方子太医院皆有存档,本宫已命几位太医看了,虽然那些药并无不妥,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却承受不起,特别是这两月,你给十三阿哥下了猛药,加之怡嫔的药膏里几味药也凶猛,虽然除了十三阿哥的胎记,却也让孩子的身子承受不住。” “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奴才……奴才曾经禀明皇后娘娘,十三阿哥尚小,不适合用那些药,可皇后娘娘不依,命奴才想办法,奴才也别无他法,奴才绝没有害十三阿哥之心!”郑太医在皇后身边效忠多年了,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 “娘娘,嫔妾……嫔妾那药膏也是皇后娘娘让郑太医查验了才用的,嫔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子!”怡嫔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特别是依附怡嫔的揆常在,只觉得自个糟了无妄之灾,难以活命,吓得晕了过去。 “郑太医,你熟知医理,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十三阿哥的害处吗?”愉妃厉声喝道。 “娘娘……奴才也是偶然发现怡嫔娘娘敬献的药膏与奴才的药方子配合对祛除胎记有奇效,虽然会对十三个的身子造成一定的伤害,但……皇后娘娘命奴才今年之内必须祛除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否则便要问奴才的罪,奴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奴才也事先求得皇后娘娘同意才敢用药的!”郑太医吓得浑身都在哆嗦。 就在此时,奉命而来的几位太医从十三阿哥的寝殿中走了出来。 “如何?”纯贵妃沉声问道。 “启禀纯贵妃娘娘,长期的猛药导致十三阿哥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阿哥年纪尚小,承受不住,吐血而亡!奴才等人查明了,十三阿哥平日里饮用的汤药和涂抹的药膏皆有不妥。” 纯贵妃吩咐几位太后退下后,对跪在地上的几人喝道:“你们听清楚了,这事到底是你们的过错?还是皇后娘娘的过错?可关乎到你们的小命,该如何做,用不着本宫来教你们吧,来日将事实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便成!” “是!”怡嫔与郑太医颤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又去醉心苑与魏凝儿、陆云惜商议后,由纯贵妃下旨将怡嫔与揆常在禁足,郑太医则暂时收押起来,命可靠之人看管。 此时天气炎热,又不能给七阿哥办丧事,便只能将他的尸身放入冰窖之中等待皇帝归来。 安排好了一切,纯贵妃才派人去给皇帝送信。 所派的几个小太监是胡世杰的心腹,按照胡世杰的吩咐,小太监们不紧不慢的往热河行宫而去。 兴许是今年去行宫稍微晚了些,皇帝在途中也加快赶路,到了热河行宫稍作休整,并未停留便去了木兰围场,几个小太监又只得一路追到了木兰围场。 得知十三阿哥夭折的消息时,是皇帝等人到木兰围场巡幸的第二日,皇后当场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心痛欲裂,吵着要回京城,连太后也劝不住。 “敏若,哀家知道你伤痛欲绝,哀家心中又何尝好受,十三阿哥是哀家的嫡亲皇孙,更是你的孩子,哀家也伤心不已,可皇上明日要召见王公大臣,你身为皇后,不陪在皇上身边便是失礼,明日你暂且留下,后日再赶回宫中吧!”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后闻言,死死的拽着被角,半响才含泪道:“是,皇额娘!” “敏若,节哀吧。”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了许久,才离去了。 “娘娘……。”暮云跪在床边,看着憔悴不已的皇后,忍不住掉下来泪来。 “暮云……是本宫,是本宫害了永璟,若不是本宫太过心急,让郑太医用了那些药,本宫的永璟也不会……不会死,都怪本宫……本宫为何那么蠢,他还是孩子,还是孩子啊。”皇后泣不成声。 “娘娘,不怪娘娘您,您也是为十三阿哥好,您也是为了他!”暮云何尝不知道自个主子心中的矛盾和痛苦。 自打十三阿哥出生后,主子就从未有一日真正高兴过,主子不爱十三阿哥吗?不……恰恰相反。 对这个一出生便有胎记,不受皇帝和太后喜爱的皇子,皇后对他的关爱甚至超过了十二阿哥永璂,正因为如此,皇后才迫不及待想要十三阿哥如正常的孩子一般快乐长大,而不是永远躲在她宫里,亦或是遭到皇子、公主们的嘲笑。 暮云尤为记得,四月里的一日,皇后亲自抱着十三阿哥在圆明园中闲逛,却遇到了纯贵妃带着四公主出来,四公主从未见过这个弟弟,吵着要瞧瞧,且料却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给吓哭了,听说还一连几日惶惶不安,夜里惊醒哭闹,纯贵妃因此还不肯善罢甘休,闹了一场。 打那以后,皇后再也不敢带十三阿哥出去,宫里几位年纪尚小的皇子、公主,远远瞧着皇后也会避开,深怕她带着十三阿哥出来。 那样的打击,让皇后日日难以安寝,这才铤而走险,没曾想竟然会断送了儿子。 此时的皇后,恨不得立即回圆明园,回到孩子的身边,她不相信他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她记得郑太医说过,虽然那些药药效有些猛,却能祛除孩子的胎记,虽然会伤及五脏六腑,但往后只需慢慢调养两年便会恢复元气,可如今谁来告诉她,为何孩子会死? “一定……一定是她们,是她们害不死本宫便要害本宫的皇子,是令妃……纯贵妃、愉妃、庆嫔,是她们,本宫要将她们碎尸万段,给永璟偿命。”皇后忍不住尖叫起来。 站在帐外的皇帝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 “皇上……奴才这就通传。”吴书来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来人啦,传朕的旨意,没有朕允许,不许皇后私自离开木兰围场回京!”皇帝怒不可言,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未曾进帐训斥皇后。 第二百九十九章 皇后回宫 “摆驾……。【 】”皇帝深深看了一眼皇后的大帐,拂袖而去。 在大帐得知十三阿哥夭折后,皇后便晕了过去,被人送到了她帐中,皇帝虽然对十三阿哥并无太多的关爱,可毕竟是他的皇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他心中岂能好受,待稍稍缓和了一些,便来皇后这儿,欲安慰她,且料却听到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愤怒不已。 “皇上去哪儿?”吴书来恭声问道。 “去兰贵人那儿!”皇帝沉声道。 “是!”吴书来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道,皇帝如今对兰贵人甚为宠爱,不知会不会对令妃娘娘造成威胁。 皇帝脑子却一直回想起方才皇后那番撕心裂肺的话来,眉头紧锁,到了兰贵人帐前突然对吴书来道:“传旨,命傅恒先行回京,暂理京中事物。” “是!”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往前迈了一步,又回过头道:“派人快马加鞭回圆明园,告诉胡世杰,务必保护好令妃与皇子、公主!” “是!”吴书来终于明白了,皇帝是因为皇后方才的话耿耿于怀,怕令妃娘娘有难,因此才这番安排的。 胡世杰早已回到了宫中,皇帝委以重任,暗中保护魏凝儿,他自然是会尽全力的,这一点吴书来从未怀疑。 …… 得知皇帝下旨不许她回京,皇后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立即去大帐求皇帝,却扑了空,又往兰贵人那儿去。 “皇上……。”皇后未经通常便闯了进去。 帐内的箫声随着皇后那声凄厉的呼唤而停止了,皇帝阴沉沉的瞥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萧。 翩然起舞的兰贵人也猛的停住了舞步,躬身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你给本宫滚出去!”皇后只觉得急火攻心,厉声喝道。 她的十三阿哥夭折了,她伤心欲绝,皇帝却陪着这个小贱人在此作乐,早知如此,她便不会多此一举,让太后召这个狐狸精入宫。 兰贵人一怔,没有料到皇后会如此对她,毕竟皇后一直总想招揽她,对她颇好,如今却翻脸无情,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滚……。”皇后再次喝道。 兰贵人浑身一颤,眼眶微微泛红,朱唇紧咬,可怜巴巴的看了皇帝一眼,便往外走。 “不许出去!”皇帝沉声道。 兰贵人脚下一顿,站在帐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害怕。 “这里是兰贵人的寝帐,皇后,你回去吧!”皇帝此时不想与她计较,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喝道。 “皇上,臣妾要回宫去,臣妾要见永璟,请皇上恩准!”虽然她此时心痛欲裂,却也不想再因兰贵人而招惹皇帝。 “不行,十日后朕便摆驾回宫,你与朕一道回去!”皇帝顿时沉下脸来,语中满是冷意。 “皇上!”皇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失声喊道:“皇上,为何不让臣妾回去,为何?臣妾要见永璟,求求皇上让臣妾回宫!” 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道:“送皇后回去!” “娘娘请!”吴书来恭声道。 “皇上……。”皇后缺不死心。 “娘娘,先回去吧!”暮云等人深怕皇后再触怒皇帝,拉着她走了。 兰贵人也不知帝后为何会吵闹,但她心中却对皇帝升起了一丝忌惮,暗自告诉自个,下次不能在皇帝面前太过随意和无礼,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会不会触怒皇帝呢。 被皇后吵得心浮气躁的皇帝,也没有心思留在兰贵人这儿,极为不耐的出了寝帐,往外头去了。 “皇上……。”吴书来快步追了上去。 “永瑄呢?”皇帝突然回过头问道。 “启禀皇上,小主子与五阿哥狩猎去了!”吴书来恭声道。 “带朕去瞧瞧!”皇帝有些不放心,毕竟永瑄才七岁,骑马射箭的功夫很浅。 “五哥……射那头鹿……五哥。”远远的皇帝便瞧见了永瑄与五阿哥一行人,听着永瑄那略带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欢快,皇帝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永瑄……永琪……。”皇帝策马过去。 “皇阿玛,五哥好厉害!”永瑄眼中满是羡慕和兴奋。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五阿哥飞身下马打了个千,他毕竟大了,加之从小在宫中长大,礼数是周到的。 “起来吧!”皇帝看着永琪,甚为满意。 “是!”五阿哥应了一声,上了马。 “永瑄,到皇阿玛这里来!”皇帝策马过去,一把将永瑄抱在怀里。 “皇阿玛,儿臣可以自己骑马!”永瑄在皇帝怀里喊道。 “等你再大些吧!”皇帝毫不掩饰对永瑄的宠溺,轻轻摸着他的头,笑道。 “永琪,你也累了,随朕回营吧!”皇帝看着五阿哥,眼中满是赞许。 “是,皇阿玛!”永琪恭声应道。 “五哥,晚上我们烤全羊!”永瑄高声喊道。 “好!”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弟弟,永琪是十分喜爱的,不仅仅是他,三阿哥、四阿哥等也喜欢永瑄,可永瑄却喜欢缠着他。 皇帝看着怀里的永瑄,心中甚是满足,看着儿子灿烂的笑容,心中的阴郁也一扫而空,笑道:“走,朕陪你们去!” “谢皇阿玛!”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 …… 皇后在皇帝面前未能讨到好处,只能去求太后。 “皇上不许你先行回宫?”太后闻言后十分惊诧。 “是,求皇额娘做主!”皇后泣声道。 “你且起来,回去好好养着身子,莫要急,待哀家去问问皇帝!”太后微微蹙眉道。 “是,谢皇额娘!”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后原本以为皇帝有别的安排,且料皇帝根本未曾说出缘由,只说不许皇后私自回宫,且毫无转圜的余地。 纵使太后不解,却也不能强迫皇帝下旨,心中虽然不快,却也未曾多说。 皇后得知后,哪里肯善罢甘休,此时离回宫还有十日,她归心似箭,日日如坐针毡,趁着一日皇帝巡视围场时百般恳求太后,才让太后松了口,派镶黄旗护送她先行回京。 皇帝回了大帐后,得知皇后竟然先行回宫了,大怒,因是太后答应的,他也无可奈何,想着还有三日便要拔营了,便未派人将她追回,但心中对皇后却甚为不满。 八月二十二日,魏凝儿正与陆云惜逗着小公主与刚刚满月不久的十四阿哥,便见胡世杰跟在青颜身后进来了。 “令妃娘娘吉祥,庆嫔娘娘吉祥!”胡世杰打了个千,恭声道。 “免礼!”魏凝儿笑道。 “娘娘,据奴才的眼线传回的消息,皇后娘娘正在回京途中,明日便会到圆明园!” “该来的总会来的!皇上呢?”魏凝儿低声问道。 “奴才估摸着,皇上可能要五日后才能回宫!”胡世杰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五日么?”魏凝儿轻轻颔首,秀眉微蹙:“看来,这次免不得和皇后硬碰硬了!” “妹妹可有胜算?”陆云惜有些担忧的问道。 “谈不上胜算,先将这消息告诉纯贵妃与嘉妃吧,一切等明日便见分晓!”魏凝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完全不担心一般。 陆云惜轻轻颔首:“我去吧!” “姐姐,你告诉她们,怡嫔那儿,还得再提点一番,皇后积威已久,她们未必有那个胆子与她对抗!”魏凝儿沉声道。 “嗯!”陆云惜记在了心里,匆匆离去。 第二日下午,胡世杰便来醉心苑告诉魏凝儿,皇后回宫了,魏凝儿早已有了准备,还未等皇后派人宣她,便往逸梦轩去了。 “娘娘,若是没把握,便回醉心苑去吧,奴才会带人守住醉心苑,傅恒大人会牵制住皇后在镶黄旗的人,园子里的侍卫统领也得了皇上的旨意,听娘娘您差遣,在醉心苑中,万无一失。”胡世杰怕其中有变,在逸梦轩外头拦住了魏凝儿。 “奴才给令妃娘娘请安!”就在此时,暮云却迎了出来。 “免礼!”魏凝儿眸色一沉,便见纯贵妃几人款款而来。 其实,照胡世杰所说,留在醉心苑的确万无一失,她还能将陆云惜与纯贵妃、愉妃一起保护,但是……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今日若是不打压皇后的气焰,往后指不定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夜长梦多,十三皇子的死与她们毫无瓜葛,可……真的在醉心苑躲了几日后,待皇帝与太后回宫,只怕皇后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她们落圈套了。 她自问无愧于心,又何必怕皇后。 魏凝儿与纯贵妃她们互相对望一眼,这才进了逸梦轩。 除了如今还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兰贵人,宫中嫔妃一个不缺,皆到了,就连有身孕的忻嫔也到了。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怡嫔与揆常在,魏凝儿眸色一凝,脸上却仍旧带着笑意,与纯贵妃她们一道给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看着魏凝儿四人,皇后犹如芒刺在背,这后宫若没有她们,便是她一个人的天下,想起孩子的死可能与她们有关,皇后猛的将手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厉声喝道:“你们可知罪?” “娘娘……嫔妾是冤枉的!”还不等魏凝儿四人开口,跪在地上的怡嫔便高声喊冤。 “蠢货,本宫没有问你!”皇后气的脸都快发紫了。 第三百章 心急 “是!”怡嫔一脸惨白低下了头。【 】 “哼……。”看着皇后如此声色俱厉,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她们,纯贵妃冷哼一声,率先站直了身子,魏凝儿三人紧随其后在奴才的搀扶下迈着轻巧的步子坐到了椅子上。 “本宫让你们坐了吗?”皇后冷笑道。 魏凝儿几人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纯贵妃做到椅子上,与魏凝儿相似一眼后,抬起头看着皇后,笑道:“看娘娘这仗势,今日只怕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依臣妾看,娘娘莫要急,吩咐奴才上好茶水,有事慢慢说,臣妾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看着纯贵妃一副自得的嚣张样,皇后气不打一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回宫之后,她立即去了冰窖见到了十三阿哥的遗体,原本就悲痛欲绝的她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怨恨,便下旨将后宫众人传来。 “本宫与皇上离开圆明园时,十三阿哥还好好的,为何才几日便夭折了?一定是你们几人下了毒手!”皇后看着魏凝儿几人,厉声喝道。 “娘娘……话可不能随口说,无凭无据的,难不成娘娘想私自定臣妾等人的罪?”愉妃看着皇后,一脸正色道。 “娘娘,臣妾等人得知十三阿哥身子不好,便派太医去逸梦轩给他诊治,且料被怡嫔与郑太医拦住了,臣妾等也爱莫能助,谁曾想几日后十三阿哥便夭折了?”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至于十三阿哥的死因,几位太医最为清楚,怡嫔、揆常在与郑太医也一清二楚,娘娘何不问个明白?” 皇后早已问了怡嫔与郑太医三人,此时自然一清二楚,孩子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事到如今,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事实。 此时的她心中的悲苦无处宣泄,更何况,皇后明白,此事若是被皇帝与太后知晓了,她一定会受到责罚,兴许会丢掉后位,既然她提早回宫了,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的她只能强忍住失去孩子的悲痛,想一想如何善后才能保住自个的一切。 自然……将十三阿哥的死推到魏凝儿几人身上,对皇后来说,这是对她最为有利的。 事实上……只要处死怡嫔三人,便能有一个交代,也能保住她自个,可她……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郑太医已经禀明本宫,十三阿哥是被毒死的,令妃你们几人向来与本宫作对,对本宫怀恨在心,此番定然也是你们趁着本宫不在才害了十三阿哥,来人啦,传本宫的旨意,搜宫!”皇后早已做了准备,此时已是胸有成竹。 一听皇后要搜宫,在座众人皆变了脸色,特别是魏凝儿几人,她们知道,皇后这是针对她们有备而来的。 “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身中何毒,为何当日臣妾等人派太医查验时并未发现十三阿哥中毒,而且……郑太医也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魏凝儿说罢看着跪在大殿中的郑太医,眼中一片冷色。 郑太医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启禀令妃娘娘,那日……是奴才未曾仔细查验,几位太医亦然,奴才今日随皇后娘娘又验了,十三阿哥的确是中毒夭折的。” “中毒?”魏凝儿抬头看着皇后,眼中满是讽刺:“娘娘……臣妾自小喜欢看杂书,里面讲的趣事很多,其中有个故事,甚为有趣,今日便讲与众位姐妹听。”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一个赶考的书生名落孙山,归家途中投宿客栈,客栈小二哥见财起意,夜里趁书生不备,偷入他房中,用锦被将书生闷死后,在书生嘴里灌入毒药,众人皆以为这书生因名落孙山心中苦闷而服毒自尽,且料县衙的仵作却将那书生开膛破肚,证明那书生并不是服毒自尽!” “开膛破肚……真是可怕!”纯贵妃故作害怕道。 “可不是。”魏凝儿笑道:“怪渗人的,不过……为了查明书生的死因,也只得如此了!” “令妃妹妹,本宫不明白,为何开膛破肚便能查明书生不是服毒自尽?”看着皇后的脸越来越白,愉妃轻笑一声,问道。 “姐姐有所不知,若是服毒自尽,那毒药自然会入五脏六腑,甚至是骨血里,自然要开膛破肚验一验,若……不是服毒自尽,那毒药是不会进入五脏六腑,须知……死人是不会吞咽的!”魏凝儿柔声回到。 “原来如此,今日本宫倒是长见识了,还是令妃妹妹见多识广,改日本宫也要吩咐奴才找些杂书来瞧瞧!”纯贵妃笑道。 “妹妹宫中就有许多,稍后便送去给姐姐!”陆云惜适时笑道。 “好,有劳妹妹了!”纯贵妃笑道。 看着她们四人一唱一和,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 开膛破肚……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险些让皇后喘不过气来,的确……她的确让人给十三阿哥灌入了少量的毒药。 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快一个月了,让孩子尽早入土为安是她做额娘的唯一的心愿,可是……她不能,为了自保,为了对付魏凝儿等人,她不得不那样做。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令妃一个身居宫中的嫔妃会知道那样的事儿,难道真的是从书中看来的? 若真的如令妃所说,只要开膛破肚便能查明一切,那么……此番她不仅白费力气还会自食恶果。 决不能让任何人再动孩子的尸身,决不能,皇后紧紧握住了拳头,对暮云等人喝道:“没有听见本宫的旨意吗,搜宫!” “是,娘娘!”暮云恭声道。 事到如今,皇后别无选择,只要她趁着皇帝尚未回宫,给她们定了罪,处置了她们,那么皇帝会来也死无对证了。 皇后知道……这样做会的风险很大,即便她贵为皇后,要一次处死几位高位的嫔妃,也没有那样的权利,那是大忌,甚至本朝从未出现这样的事儿,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 即便皇帝会震怒,有太后在,她也会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坏的结果便是她会被废。 被废又如何?只要能除掉最大的敌人,有太后在,她就能东山再起。 看着下方正在沉思的令妃,皇后嘴角露出了冷笑,最不济,她也要趁此机会除了令妃这个最大的敌人,其余三人,往后慢慢来。 皇后下旨搜宫,纯贵妃等人都很着急,但见魏凝儿并未多说,且看似胸有成竹,她们也逐渐静下心来,静观其变。 约莫半个时辰,暮云派去的奴才回来禀报,说在纯贵妃与庆嫔宫中搜到了毒药。 “这……是谁栽赃陷害本宫?”纯贵妃大惊,立即起身喝道。 “娘娘,这毒药绝不是臣妾宫中的!”陆云惜也立即表明清白。 皇后却充耳不闻,看着众奴才,沉声道:“可还有哪里不对劲?” 皇后心中很是诧异,为何令妃与愉妃宫中就未曾搜到呢,她可是安排好了的。 “启禀娘娘,别处并未发现异常!”海盛恭声道。 魏凝儿宫中固若金汤,是决计没有叛徒的,加之胡世杰的一番安排,没有人能够加害、嫁祸魏凝儿。 愉妃向来谨慎,身边皆是可信之人,估摸着皇后的人也没能找到机会下手。 郑太医在皇后的示意下,将搜到的毒物细细查看了,才禀道:“娘娘,十三阿哥所中的就是此毒!” 皇后闻言大怒,厉声喝道:“纯贵妃、庆嫔,你们该死!” 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来不及辩解,魏凝儿却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郑太医身边,冷冷的盯着他,甚为平淡的问道:“郑太医,你确定你所言非虚?” “是……。”郑太医浑身冷汗直冒。 魏凝儿轻轻颔首,抬起头看着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纯姐姐与庆嫔?” “害死皇子,罪无可恕!”皇后是想让魏凝儿死,如今的结果她很不满意。 “是啊,这可是大事,且疑点重重,臣妾听闻皇上还有四、五日便回宫,皇后娘娘还是等皇上回宫再做定夺吧,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定论!”魏凝儿柔声道。 皇后岂能善罢甘休,厉声喝道:“证据确凿,不必等皇上回宫,来人,传本宫旨意,赐死!” 魏凝儿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娘娘是在说笑吧,即便您贵为皇后,也没有权利不经皇上允许便处死后宫嫔妃,纯贵妃姐姐比娘娘您还要早几年伺候皇上,说杀便杀,只怕皇上回宫,皇后娘娘您无法善后,臣妾也是为娘娘您着想,还望娘娘您三思,若皇上追究下来,您……只怕后位不保,到时候……后位之争不可避免,只怕后宫又会迎来血雨腥风,娘娘您于心何忍?” 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得不承认魏凝儿说的是事实,杀了纯贵妃……皇帝回宫必定会追究,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她便有被废的危险,到时候……宫中可就是令妃独大,她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到此时,皇后才知道,是她自个太心急了。 第三百零一章 密旨 见皇后脸色阴晴不定,纯贵妃知道,魏凝儿的话点到了皇后的死穴上,心中也不担心了,笑道:“今儿个没有外人,臣妾等索性与皇后娘娘把话挑明了,臣妾知道,娘娘您视臣妾与令妃她们如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不过……知道娘娘您与臣妾四人不和的,可不只是在座的众位姐姐,皇上与太后娘娘心中也跟明镜似得。【 】” 儿子的死让皇后在心痛的同时,也让她无比的慌乱,急于想保住自己的地位,除掉眼中钉,却没有想到这样做有多么大的漏洞。 皇后暗骂自个蠢笨,若此番她们四人宫中皆发现了毒药,定会让皇帝起疑心,不过此时,只是纯贵妃与庆嫔,反而好办的多。 事到如今,皇后知道,她无力回天了,想要弄死魏凝儿几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她也要她们付出点代价。 “来人啦,传本宫的旨意,纯贵妃与庆嫔涉嫌谋害十三阿哥,先将二人打入冷宫,身边一众奴才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其余诸事,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即便她要不了她们的命,也要让她们吃几日苦头,除掉她们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奴才,让她们伤心、伤神。 “打入冷宫……。”纯贵妃与陆云惜皆变了脸色。 “娘娘,您要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不敢不从,可臣妾身边的奴才们有何罪?”陆云惜急声道。 “谁也别想动本宫身边的人!”纯贵妃也涨红了眼。 身为后宫嫔妃,皆知道冷宫是个什么样的地儿,去了那儿就是去受罪的,还会遭奴才们的欺负,很多嫔妃忍受不住那样的日子,才在冷宫中疯了、死了,可皇帝就要回来了,宫里有令妃周旋,她不担心她与庆嫔的安危,可一众奴才若是进了慎刑司,只怕不能活着出来了。 “拉下去!”皇后沉声喝道。 “是!”海盛带着一众奴才涌了进来。 “谁敢?”魏凝儿猛地站起身喝道。 海盛吓得一个机灵,往后退去,当初魏凝儿还未曾封妃,在宫中资历尚浅时,便给尚是贵妃的皇后一个下马威,还差点要了海盛的小命,这事在他心中一直有阴影,即便他如今是皇后身边的大总管,依旧惧怕魏凝儿。 “令妃,你胆敢抗命?难不成想和她们一道如冷宫反省!”皇后沉声喝道。 魏凝儿却扬起手,露出手里的金牌,笑道:“暮云,过来念给皇后娘娘听!” “是!”暮云心中一凛,立即从皇后身边走了过来,看着魏凝儿手里的金牌,脸色猛的大变,颤声道:“如朕亲临!” 看着猛地跪在地上的慕云,皇后心中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青颜,把皇上留下的密旨拿给海盛!”魏凝儿看着身边的青颜笑道。 “是!”青颜轻轻颔首,从袖中拿出明黄色的密旨给了海盛。 海盛颤抖着手接过密旨展开,颤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不在时,由令妃全权打理后宫诸事,如朕亲临,钦此!” 皇后闻言,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本宫才是皇后,有权掌管后宫的是本宫!” “娘娘您的确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不过……皇上在下密旨时可不知娘娘您会回宫,自然也不是有意要让臣妾打理后宫,若有损您的威严,还请娘娘恕罪,如今……臣妾有皇上的密旨,还请娘娘您行个方便!”魏凝儿说到此回首对众人道:“从即日起到皇上回宫之日,后宫诸事暂由本宫打理,十三阿哥因何夭折,也要等到皇上回宫再做定论,从即日起,后宫众嫔妃不得离开寝宫半步。” “是,娘娘!”忻嫔等一直冷眼看戏的嫔妃立即起身应道。 “谨遵妹妹吩咐!”纯贵妃与愉妃恭声道。 “小易子,传本宫的旨意,将怡嫔、揆常在禁足,严加看管,郑太医送回慎刑司,不必用刑,不得让任何人见他,放置十三阿哥金棺的冰窖,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皇后娘娘!”魏凝儿冷声吩咐道。 皇后脸上一片苍白,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怨恨。 “如果皇后娘娘您不满意臣妾的安排,臣妾这便下旨命刑部派仵作来查明十三阿哥的死因,若是对十三阿哥遗体不敬,还请娘娘您多担待!”魏凝儿柔声道,语中却满是不容置疑。 “你敢威胁本宫?”皇后厉声喝道。 “若娘娘您认为,臣妾这是威胁娘娘您,那便是威胁吧,还请娘娘您与后宫众位姐妹一般,这几日不要离开逸梦轩!”魏凝儿说罢,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福身:“臣妾告退了!” “臣妾告退了!”纯贵妃几人随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娘娘,臣妾告退!”看着怒不可言的皇后,舒妃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随即低头离去了。 “嫔妾告退!”忻嫔等人也离去了,此事本就没有她们插嘴的份儿。 “娘娘……。”颖嫔与林贵人还不敢离去,胆战心惊的站在那儿。 “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扶持你们有何用,关键时刻完全派不上用场!”皇后大怒,将她们呵斥一番撵了出去。 颍嫔与林贵人皆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多言,特别是颍嫔,她在木兰围场还有机会接近皇帝,可皇后回宫偏偏要带着她一道,她又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只得陪皇后回宫了。 皇后与魏凝儿一行人的争斗,在后宫之中已不是秘密,别的嫔妃地位皆不高,也不受宠,无权无势,哪里有插足的份儿,当初魏凝儿回宫时,怡嫔与颖嫔她们便在皇后面前表明忠心,故意在魏凝儿面前出言不逊,却被皇帝给下旨闭门思过,若不是后来皇后多番求情,魏凝儿也不再计较,只怕她们早已湮没在这后宫之中了,此时哪里再敢明目张胆和魏凝儿对抗。 “娘娘,此番令妃掌管后宫,连娘娘您也被她牵制住了,一切对娘娘您不利啊!”暮云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本宫知道……本宫要想法子,一定要想法子!”皇后强迫自个冷静了下来,对暮云道:“把海盛唤进来!” “是!”暮云立即去了。 “海盛,你想法子去冰窖,看看能不能讲灌入十三阿哥嘴里的毒药给弄掉!”海盛进来后,皇后便忙不迭的吩咐道。 直到此时,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自个弄巧成拙了。 “是!”海盛立即跑了出去,一会功夫又去而复返。 “怎么了?”皇后此时已有些焦头烂额了。 “启禀娘娘,咱们逸梦轩外头被众多侍卫给围住了,他们说,没有令妃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逸梦轩半步!”海盛急声禀道。 “去把园子里的侍卫统领给本宫召来,告诉守在门口的侍卫,本宫要见他们的统领!”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浑身都在发抖。 只是片刻的工夫,她便受制于魏凝儿,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若她早就知道魏凝儿手握皇上的密旨,便不会做这番安排了,直接杀了怡嫔几人便了结此事,可如今她是骑虎难下,一不小心便会断送了自个。 过了好一会,海盛又去而复返。 “统领呢?”皇后急声问道。 “启禀娘娘,侍卫统领并未进逸梦轩,他说,他奉旨只听候令妃娘娘调遣,令妃娘娘有命,不许他人逸梦轩半步!” “令妃……你这是要置本宫与死地,本宫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皇后双拳紧握,脸上露出了一抹杀意。 醉心苑中,魏凝儿听了胡世杰的禀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皇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能否扳倒皇后,便在此一举了。 八月二十六日,皇帝奉太后回銮幸圆明园。 魏凝儿只是下旨将后宫众人软禁直至皇帝回宫,此时皇帝已归来,一切便恢复如常。 皇后得知皇帝奉太后回宫的消息后,立即带着后宫众人前去迎接。 待皇帝扶着太后下了凤辇,立于众嫔妃前面的皇后便上前几步,跪在了低声,泣声道:“请皇上、皇额娘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往后望去,见魏凝儿毫发无损的站在纯贵妃与愉妃身边,心中舒了一口气。 “起来吧,有事稍后再议!”太后心中一凛,沉声道。 “是!”皇后恭声道。 一行人到了九州清晏皇帝的寝宫乐安和,皇帝才沉声道:“说吧,到底出了何事,十三阿哥为何会夭折?”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是被人毒死的,臣妾下旨搜宫,从纯贵妃与庆嫔宫中搜到了毒药,只是皇上下旨让令妃妹妹暂理后宫,令妃妹妹未曾问她们的罪,还请皇上与皇额娘为十三阿哥做主!”皇后红着眼,一脸悲戚的说道。 “纯贵妃、庆嫔?”皇帝看着纯贵妃与庆嫔,眼中满是疑惑。 “皇上,臣妾与庆嫔妹妹不曾下毒,是皇后娘娘陷害臣妾二人,十三阿哥的死因,几位太医再清楚不过了,是皇后娘娘一手造成的。”纯贵妃说到此失声喊道:“皇后娘娘才是杀害十三阿哥的凶手!” 【用手机看书的亲们反映,章节后的留言她们看不见,所以就在文最后告诉大家关于更新的消息,今天有两更,这是第一更!】 第三百零二章 交锋 “你血口喷人,十三阿哥是本宫嫡亲的皇子,本宫怎么会害他?”皇后说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十三阿哥如今尸骨未寒,死的不明不白,本宫这个做额娘的却被人污蔑……。【 】” “荒谬,皇后怎么会加害十三阿哥。”太后也猛的变了脸色。 魏凝儿上前一步,福身道:“启禀太后娘娘,十三阿哥夭折时,宫里几位老太医皆去查验了,十三阿哥是长期饮用有损他身子的汤药,伤及五脏六腑才承受不住,吐血而亡的,并不是中毒!” “宣几位太医前来!”皇帝冷声吩咐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暗自告诫自个,一定要冷静。 几位太医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照实禀明了。 “皇后,这事是真的?”太后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与心痛。 皇后给尚在襁褓中的十三阿哥用汤药除胎记的事儿,在宫里本不是秘密,太后也好,皇帝也罢了,都曾派人留意过,但……并未发现太大的不妥,可如今太医们却说,就是那些汤药害死了孩子,这让太后心中难以接受。 “皇后……。”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冰冷。 “不……臣妾的确给孩子用了一些方子,可那都不会伤到孩子的身子,而且……郑太医一直奉了臣妾的旨意照顾十三阿哥,最熟悉的自然是他,请皇上下旨召郑太医前来!”皇后定了定神说道。 “宣!”皇帝冷声道。 “是!”吴书来立即吩咐小太监去了。 片刻后,郑太医一脸惶恐的走了进来,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心中惊慌不已,可看着皇后那满是威胁的眼神,郑太医咬了咬牙道:“奴才当日也查验了一番,十三阿哥是被人下毒了!” 郑太医的话在皇帝与太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皆变了脸色。 “皇上,几位老太医在宫中伺候多年了,相比之下,郑太医年纪尚轻,难不成几位太医不及他有眼力劲儿?更何况是中毒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可能瞧不出来!”魏凝儿恭声禀道。 “嗯!”皇帝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几位太医定然是被令妃你收买了!”皇后厉声喊道。 “娘娘……。”魏凝儿神色一变,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几位老太医却猛地跪了下去,为首的张太医颤声道:“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在宫中伺候主子们多年了,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如今人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皇上体恤奴才,不忍奴才去围场奔波,命奴才留在宫中伺候众位主子,这是皇上的恩德,奴才绝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令妃娘娘不曾收买奴才,奴才方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十三阿哥的确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并未中毒,若奴才有半句假话,即便皇上要了奴才的脑袋,也是奴才该死!” “是啊,皇上,请皇上明察!”另外三位太医也附和道。 看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委屈不已的四位太医,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看着皇后脸色愈发的阴沉,随即对吴书来道:“请几位老太医回去歇着,将太医院三位院使宣来!” “是,皇上!”吴书来立即领旨去了。 一听要宣李太医几人过来,皇后忍不住捏紧了锦帕,强行定住了心神。 待李太医他们来了后,皇帝便下旨他们去冰窖检查十三阿哥的遗体。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口中却有毒物!”李太医等仔细查验了后,禀道。 “难不成真的是纯贵妃你们害死了十三阿哥,还不快给哀家从事召来!”太后闻言,急火攻心,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纯贵妃与陆云惜猛的跪了下去。 十三阿哥死了快一个月了,且尸体放置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得僵硬了,即便几位太医是华佗在世,只是观其面色,也不能查出其真正的死因。 “太后娘娘,如今疑点重重,纯姐姐与庆嫔是不会加害十三阿哥的,可否容臣妾问李太医等几句话?”魏凝儿站起身恭声道。 太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敢问几位太医,你们除了在十三阿哥口中发现了毒,可还有别的异常?”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娘娘,奴才等发现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全然祛除了,这实在令奴才等人费解。”李太医禀道。 “为何?”魏凝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奴才几人都曾想过法子,只是十三阿哥尚小,有的药用不得,可若不下猛药,是决不能除去胎记的!”太后与皇帝面前,李太医是不敢有丝毫隐瞒的。 魏凝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十三阿哥夭折一个月了,遗体放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僵,如此……几位太医还能查出他的死因吗?” “启禀娘娘,奴才等不能,毕竟十三阿哥的遗体早已冻得僵硬了,只是,几位老太医的医术高明,他们当初一致验出十三阿哥是死于五脏六腑受损,依奴才等看,若非一般的药物,是无法祛除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长期用那些猛药,的确会伤到十三阿哥!”李太医恭声道。 “本宫听闻,若有人在死后被灌入毒药,毒是不会入五脏六腑的,可有此事?”魏凝儿沉声问道。 “是!”李太医等应道。 “若想要知道十三阿哥是否被毒害,可有法子?”魏凝儿说到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启禀娘娘,有法子,只是需刑部的仵作来验,只是那样,会对十三阿哥不敬!”李太医冒着冷汗回到。 “令妃,你是何居心?永璟已死了,你还想让人将他开膛破肚,本宫决不答应,谁再敢动永璟一下,本宫就和她同归于尽!”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恨意。 “臣妾绝无对十三阿哥不敬之心,请皇后娘娘明察!”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她不便多说了,再说下去,怕不能善后了。 皇帝一直沉着脸,并未说话。 太后看着皇后满是泪痕的脸,心中满是不忍,随即沉声道:“哀家决不允许让刑部的仵作来验,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死后还要受这般的罪过,万万不成,更何况,他是皇子……岂能开膛破肚,简直荒谬!” “皇额娘所言极是!”皇帝深吸一口道,这事,他也不能容忍。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随即恭声道:“皇上……既是如此,便不能断定是纯姐姐与庆嫔下毒。” “是!”皇帝轻轻颔首道:“四位老太医只是查出永璟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当时并未查出口中有毒。” “可郑太医查出来了,皇上,四位太医年迈,老眼昏花,查不出也是极有可能的!”皇后急声说道。 “启禀皇上,臣妾有郑太医长期给十三阿哥用的药方,还有后来的新方子,以及怡嫔敬献给皇后娘娘除胎记的药膏,请皇上派人查验!”魏凝儿也使出了杀手锏。 “来人,命李太医几人查验药方和药膏!”皇帝沉声吩咐道。 “皇上,这事过了那么久,万一令妃从中动手脚……。” “还未曾查验,娘娘便断定臣妾做手脚,难不成娘娘您心虚?”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咄咄逼人了,打断了皇后的话。 毕竟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跪在地上等她相救,她不能再忍让分毫了。 “查……。”皇帝还未曾下旨,太后便冷声吩咐道。 “是!”李太医等人立即应道。 半响,终于有了结果,李太医一脸凝重道:“启禀皇上,若十三阿哥饮用了这药方上的汤药,再抹上这药膏,的确能祛除脸上的胎记,只是……这些药会伤到十三阿哥的五脏六腑,而且是大大有害,十三阿哥尚且年幼,是经不住的,加之之前本就长期服用汤药,对身子的损伤日积月累,突然用了这样的猛药,性命不保啊!” 皇帝猛的拍在椅子上,站起身喝道:“皇后!” “皇上……这药方和药膏皆是假的!”皇后咬咬牙道。 “假的?药方是在郑太医的住处搜出来的,药膏是四位老太医在十三阿哥夭折时亲自在十三阿哥的寝殿中发现的,臣妾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是如何去掉的?”魏凝儿步步紧逼,完全不给皇后喘息的机会。 “是郑太医的功劳,本宫本欲禀明皇上嘉奖他,却因为皇上要巡幸木兰围场,便想着回宫再禀报皇上,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一眨眼,孩子便没了,皇上,若是永璟身子不好,臣妾怎么会放下孩子不管,陪皇上去围场?”皇后说到此已是满脸泪水。 她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还未曾去木兰围场时,永璟便身子不适,可……她询问了郑太医,郑太医说是换了方子,孩子还未曾适应,用不了几日便不会有事,眼看着孩子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她也往好处想,可……没曾想却断送了永璟。 “功劳?害死了朕的皇子还是功劳?”皇帝冷笑出声,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将郑太医拖下去大刑伺候,他若是不说出实话,便将他满门问斩!” “是!”吴书来知道皇帝动真格了,立即领旨将人拖了下去。 第三百零三章 辩驳 看着郑太医被拖了下去,皇后脸色便的异常难看,皇帝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下旨要办郑太医,这皇后意识到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来临了。【 】 皇后知道,为了保住家人,郑太医极有可能招供,但……她不是没有机会撇清一切的,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郑太医急功近利,在用新的方子时未曾将害处告诉她,未曾仔细查验怡嫔敬献的药膏,这才导致孩子被这些猛药给害死了,而她是不知情的。 想到此,皇后故作焦急道:“皇上,郑太医一直忠心耿耿伺候十三阿哥,臣妾向来信任他,对他不薄,臣妾相信他不会害十三阿哥,也不会胡说八道糊弄臣妾的!”事到如今皇后也只能如此说了,她必须立即和郑太医撇清关系,让皇帝知道,即便有错,也是郑太医的错,与她没有瓜葛。 “皇后,哀家知道你历来信任郑太医,可你也听见众位太医所说的话,依哀家看,这郑太医极有可能欺上瞒下,为了立功,他自作主张给十三阿哥下了猛药,孩子死后,他为了保命便给孩子嘴里灌入毒药,嫁祸他人!”太后沉着脸说道。 “什么?”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竟然敢欺骗本宫,害了本宫的孩子,皇上……你要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啊!” 皇帝却冷冷的看着皇后,并未回答。 “启禀皇上,要验出十三阿哥是否是中毒身亡,还有一个法子,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纯贵妃与陆云惜是不会有事了,而皇后却是要弃郑太医以保全她自个,可……魏凝儿岂能让皇后如愿,错失这个良机。 “讲!”皇帝轻轻颔首。 “臣妾认为,若毒药已入五脏六腑,用银针刺入,便能验明!”魏凝儿恭声道。 “李太医!”皇帝微微蹙眉道。 “启禀皇上,令妃娘娘说的法子可行,请皇上定夺!”李太医恭声道。 皇后的脸色更白了,她不允许旁人将她的孩子开膛破肚,却不能阻止他们用银针刺入孩子的尸身,更何况……如今她要保全自个,要将这一切推到郑太医身上,这样的查验对她来说是不会有害处的。 方才太后的一番话,实则也是在提醒她要如何自保。 “那便验吧!”皇帝沉声道。 “是!”李太医几人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审问也好,查验也罢,皆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哀家累了,先回畅春园去了!”太后满脸疲惫道。 皇帝与太后一行人风尘仆仆从木兰围场赶了回来,还未曾歇息便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的,此刻皆有些累了。 “是,朕送皇额娘!”皇帝面色微微好转。 “不必了,皇帝你也累了,先歇着吧!”太后说罢在绿沫搀扶下站起身来。 “恭送太后娘娘!”众嫔妃立即行礼。 待太后走了,皇帝才命众人也退下了,事到如今,他也要细细思量一番。 魏凝儿刚刚出了乐安和,小易子便上前禀道:“娘娘,小主子已经在醉心苑寝宫等着您多时了!” 魏凝儿闻言,原本心中还有些沉重的她立即露出了笑容,一个多月未见到永瑄了,倒是想得紧。 回到醉心苑时,刚刚进寝殿,魏凝儿便见到永瑄正和永瑆追着玩,兄弟二人甚为开心。 “额娘……。”见到魏凝儿回来了,永瑄立即跑了过来。 魏凝儿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才笑道:“多日不见,永瑄又长大了!” “额娘,我可想您了!”永瑄才魏凝儿怀里蹭了蹭,紧紧抱住了他。 和儿子说了好一会话,魏凝儿才察觉到永瑆一直看着他们,小脸上满是羡慕。 魏凝儿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抚养永瑆一年多了,可对永瑆的关爱却还不够,以往,她要照顾尚在襁褓中的七公主,又怀着孩子,就连永瑄都顾不上,因此永瑆大多数时候是乳母在照顾。 如今十四阿哥已出生,她总算有工夫照顾几个孩子了,想到此,魏凝儿伸出手,笑道:“永瑆,到额娘这儿来。” 与兄弟二人玩了好一会,魏凝儿才吩咐乳母带他们去歇着了。 “娘娘,小易子来回话,郑太医还不曾招供,李太医他们倒是回了皇上,确定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了!”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只要此事再也不会和纯贵妃她们牵扯上关系,她便能放手去博了。 只是……太后的心思让她难以捉摸。 皇帝下旨审问郑太医时,太后那一番话明明是护着皇后,帮皇后开脱,甚至暗中给皇后指明了生路,这……到底是为何? 魏凝儿知道,太后向来喜欢皇后,护着皇后……可也不该如此才是啊。 这完全不是喜欢,而是一味袒护了。 魏凝儿当初还未曾逃出宫时,便怀疑太后与皇后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吴书来与胡世杰在宫里查了很多年,毫无收获,傅恒明里暗里在宫外查也没有查出结果。 “皇后娘娘呢?”魏凝儿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去了太后娘娘的畅春园,在那之前,太后娘娘宣召了当初留在宫里的几位老太医!”青颜低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心中生起了不详的预感,只要太后插手,许多事儿便不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了。 在大殿上,魏凝儿之所以一定要想法子让李太医等人查明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便是为了杜绝后患。 张太医等几位老太医,在宫中服侍多年了,特别是这张太医,那可是前一任的院使,魏凝儿早就让吴书来打听了,这张太医一直都是太后最信任的太医,这么多年一直给太后瞧病,也不曾换人,这就意味着,这几位年迈的老太医皆是太后的人。 而现在的院使李太医却是孝贤皇后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最受皇帝信任,自然而然,李太医等人对魏凝儿也是忠心的。 郑太医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手扶植起来的人,自然为皇后马首是瞻,这宫里,除了皇后,旁人皆不会宣召他前去瞧病。 宫里太医众多,主子们信任的人不同,众太医之间也十分复明争暗斗、盘根错节,做主子的,也要学会挑人,否则便会有无妄之灾,这些熟知医理的人,最能杀人于无形,不得不防。 畅春园凝春堂中,皇后正跪在殿内,太后紧闭双眼坐在凤椅上,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皇后。 过了许久,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盯着皇后,恨声道:“哀家原本以为,这些年来,你经历的够多,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你却连你自个的孩子也下的去手,真是丧心病狂。” “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的确不知情!臣妾没想到郑太医竟然那么大胆,也没曾想到怡嫔竟然心怀叵测,敬献那样的药膏给臣妾!”皇后颤声禀道。 “你还敢跟哀家狡辩,你以为哀家老了,便是非不分可以随意让你哄骗?哀家告诉你,你做那些事儿,哀家没有一样不知道,若不是念在你是哀家外甥女的份上,哀家早就处置你了。”太后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喝道:“今日给哀家从实召来,否则哀家决不再保你,等皇帝查明一切,你便等着被废后打入冷宫吧!” “是……。”皇后闻言,含着泪应道。 “说!”太后喝道。 “皇额娘您也知道……十三阿哥一出生便有胎记,意味着他半张脸都被毁了容,臣妾怎么能看着孩子长大后受人诟病,他是皇子啊,身份和等的尊贵,却要因此受到旁人暗地里嘲笑,臣妾决不允许……皇额娘与皇上当初看着刚出生的十三阿哥,虽然并未表露出什么,但是臣妾知道,您失望,很失望,皇上也不喜欢他,这让臣妾情何以堪,他是臣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臣妾对他寄予厚望,可……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臣妾哀莫大于心死!”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所以你铤而走险,不顾众位太医的反对,不顾哀家的劝说,硬是要给襁褓中的孩子引用汤药,敏若啊,孩子的命难道还没有他脸上的胎记重要吗?你为何那样的糊涂?”太后也不禁悲从中来。 “糊涂……?”皇后猛地摇头:“我没有糊涂,他是皇子,是嫡出的皇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从小便让人瞧不起。” “即便如此,你不能等孩子大一些吗?你为何那般的心急,你实话告诉哀家,为何要换方子?”太后一脸悲戚。 “皇额娘,原来那方子几乎没有起色,臣妾心急如焚,有一日臣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带着十三阿哥出去,却吓坏了宫里的皇子公主们,特别是四公主,做了好几日噩梦,纯贵妃也不依不饶,闹了好久,皇上又格外宠爱四公主,还告诫臣妾,等十三阿哥大些再带出去,臣妾……心都要碎了,同样是皇上的孩子,四公主乖巧可爱,皇上宠爱之极,臣妾的十三阿哥因脸上有胎记,皇上自打他出生后便再也未瞧上一眼,臣妾不服!” 【今天下午四点到五点半,站会给朵朵访谈,地址在文简介下面,请大家围观支持哦,找不到地方的私信我,谢谢支持!】 第三百零四章 醒悟 皇后心中除了不服,便是不甘,永璟可是嫡出的皇子,是她的孩子,她是皇后,何等尊贵,皇上怎能不在意她的孩子? 当初在木兰围场设下圈套后,皇帝对她很好,反倒是纯贵妃彻底失了宠。【 】 可……这几年来,皇帝对她的垂帘越来越少,特别是令妃回宫之后,皇帝……又像以前那般不待见她了,而纯贵妃却借助乖巧聪明的四公主,博得了皇帝的一丝怜惜。 她输了,彻底的输给了那几个女人,可……她是皇后啊,她怎么忍得下这一切。 看着伤心欲绝,满是恨意的皇后,太后轻轻摇首:“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拿孩子去博啊,你瞧瞧令妃的永瑄,那般的乖巧懂事,即便他脸上有胎记,哀家与皇上对他的喜爱也会有增无减,反倒会因此更加怜惜那孩子,你还不明白吗?想要你的孩子出人头地,便要好好教导他们!” “皇额娘,臣妾何尝没有好好教导十二阿哥,可……皇上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反观令妃,她生的每一个孩子,皇上都视若珍宝!”皇后说到此,心中的怨恨也越来强烈。 “那四公主和五阿哥呢?皇上宠爱纯贵妃与愉妃吗?为何皇上就那般喜爱他们,敏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反省,永璟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如何?”太后勃然大怒,她不明白,为何皇后如今会变成这样。 “不……不是我害死他的,若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我也不会着急要给他除去胎记……更何况,换药方的时候,郑太医也说了,损害不大,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不想。”回想起儿子在自个怀里断断续续叫额娘的情景,皇后心痛欲裂,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孩子。 “哀家问你,那毒药是怎么一回事?”半响,太后才低声问道。 “是臣妾的意思!”皇后此时也没有丝毫隐瞒了。 “糊涂!”纵然太后早已料到,可听皇后亲口承认后,心中的怒气也猛地上涌。 “太后娘娘!”绿沫走进殿来,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宣吧!”太后扶着额头有些力不从心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立即去传。 “额娘!”看着跟在绿沫身边进来的人,皇后心中一酸,眼中的泪水愈发的多了起来。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佟佳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疼不已,她知道,女儿让人请她进宫,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皇后,你退下吧!”太后微微蹙眉,冷声吩咐道。 “是!”皇后心中一凛,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见女儿出去了,佟佳氏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扫了她一眼,冷声道:“皇后如今倒是愈发的放肆了,自个犯了错,不知反省,还敢请你入宫帮她求情!” “娘娘息怒。”佟佳氏自个都还未曾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见太后甚为不快,也不敢多言。 “你告诉皇后,不要以为她是本宫嫡亲的外甥女,本宫就不会拿她如何,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无论出了何事,哀家绝不会再保她!”太后怒不可言,忍不住提高声音喝道。 “是!”佟佳氏应道。 守在寝殿门口的绿沫,听了太后的话,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她都多方打听,想知道太后为何会护着皇后,如今总算是知晓了一切。 外甥女……绿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意,原来如此。 “绿沫,送诰命夫人出宫!” “是!”听闻太后唤她,绿沫立即收敛心神走了进去,福身道:“夫人请!” “臣妾告退!”佟佳氏行了礼,告退了。 待佟佳氏离去后,太后才将她身边的总管太监叫了进来,低声吩咐道:“马仁毅,去传哀家的密旨,郑太医不必留了!” “是!”马仁毅心中很是诧异,却也不敢多问。 醉心苑中,魏凝儿正陪着孩子们,小易子却一脸急色,进来禀道:“启禀娘娘,郑太医受不住刑,死了。” “死了!”魏凝儿心中一惊。 “是,虽然死了,可临死前也召了供,说是他急功近利,换方子时未曾禀明皇后娘娘有害处。”小易子禀道。 “皇后撇的倒是干净,不过……胡世杰亲自守着慎刑司的人用刑,怎么还会死了?”魏凝儿微微蹙眉问道。 “太后娘娘派了她身边的马公公去了,说是要单独询问郑太医几句话,问完后,郑太医就招供了,可……马公公走后郑太医就不行了。”小易子压低声音禀道。 “太后……。”魏凝儿有些错愕,她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帮皇后。 “小易子,备肩舆,本宫要去乐安和求见皇上!”魏凝儿猛地站起身来,吩咐道。 “是,娘娘!” 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坐不下去了,这事皇帝肯定是知晓的,她要去问个究竟。 到了乐安和,吴书来便将她迎了进去。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免礼!”皇帝伸手扶起了她。 “皇上,臣妾听闻郑太医死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是!”皇帝轻轻颔首,见魏凝儿眼中满是疑惑,随即沉声道:“是皇额娘让人杀了他!” “皇上,太后娘娘她……。” “凝儿,朕知道,十三阿哥的死和皇后有莫大的关联,不过,朕相信皇后还不至于亲手害死她嫡亲的孩子,郑太医与怡嫔罪责最大,死不足惜。”皇帝冷声道。 听皇帝如此说,魏凝儿便知道,太后说服了皇帝,此时她再多言,反而不好。 “纵然皇后是无心之失,可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皇帝说到此脸色极为难看,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皇后痛失十三阿哥,需静养数日,由令妃暂理后宫诸事!” 皇帝只不过是寻了个由头,夺了皇后的权,他可以不治皇后的罪,却不能容忍皇后再放肆。 “皇上不可!”魏凝儿心中一凛,随即笑道:“皇上,臣妾如今有四个孩子要照顾,平日里还得仰仗庆嫔帮忙才成,哪里还有工夫打理后宫,更何况,论资历与地位,纯贵妃姐姐才是最合适的!” “纯贵妃?”皇帝微微蹙眉,半响才轻轻颔首:“也罢,朕不想你太累,纯贵妃对你一向和善,朕也放心!” “谢皇上!”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 皇帝一番旨意,让皇后静养,实则是将她禁足,并夺了皇后的后宫大权。 此时的皇后,虽然还是国母,可却毫无实权,甚至连她自个的宫室都不能出,想要翻身,只怕很难。 魏凝儿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皇后不仅害死她自个的孩子,还嫁祸后宫嫔妃,这样的行径,被废都绰绰有余,可有太后在,皇后便能逢凶化吉。 魏凝儿与纯贵妃她们虽然心有不甘,可至少皇后如今失了势,她们收获也颇大。 “太后娘娘,皇上下旨让皇后娘娘静养,纯贵妃娘娘暂理后宫!”凝春堂中,太后刚刚小睡起身,绿沫便在她耳边低声禀道。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心道,如此也好,让皇后长长记性,莫要在事事依靠她,想到此,太后吩咐道:“绿沫,无论皇后派了谁来,都给哀家打发走。” “是,娘娘!”绿沫笑着应了一声。 “皇帝可下旨处罚了怡嫔与揆常在?”太后沉声问道。 “未曾!”绿沫轻轻颔首,皇帝并没有下旨。 “传哀家的旨意,怡嫔与揆常在伺候十三阿哥不尽心,致十三阿哥早夭,罪无可赦,念在她们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打入冷宫吧!”太后也不想打打杀杀的,不过,郑太医却非死不可,总有人要承担这个罪责。 自然,她也下旨赦免了郑太医的家人,全部贬为奴。 太后所料不错,皇后果真派了暮云前来求见她,却被绿沫给打发走了! “你说太后娘娘不见你?”皇后看着无功而返的暮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是,绿沫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不见娘娘您派去的任何人!”暮云一脸惊慌的说道。 皇后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原以为,请了额娘入宫为她说情,太后念在额娘的份上,一定会保住她的权势地位。 事实上,太后的确帮了她,可……如今她却失了权势,太后却不闻不问,往后她想翻身,只怕是没机会了。 想到此,皇后不禁悲从中来,半响,她猛的坐起身来,沉声道:“好,本宫静养,总有一日,本宫会东山再起的!” 直到这一刻,皇后才猛的察觉到,自从她知道太后是她的亲姨母后,便太过依赖太后了,每每出了纰漏,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太后会给她撑腰,行事时,也未曾多方考虑,因为她知道,出了事,太后会帮她,可如今……太后虽然帮了她,却将更大的难题留给了她,想要夺回她执掌后宫的权利,便只能依靠她自个了。 “本宫是该醒悟了,幸好现如今还来得及,无论执掌后宫的是谁,本宫始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皇后不禁有些庆幸,庆幸自个醒悟的不算晚。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三百零五章 公主的请求 到了九月里,天慢慢冷了,圆明园中好些花儿都谢了,在园子里逛着,心中不免觉得冷清,魏凝儿便回了醉心苑。【 】 “娘娘,皇上派人来传旨,今夜不过来了!”魏凝儿刚刚回了寝殿,小易子便进来禀道。 皇帝回宫这半个月来,虽然日日来醉心苑陪魏凝儿与孩子,夜里却常常宿在了兰贵人那儿。 见主子神色不太对劲,青颜连忙道:“娘娘,您生下十四阿哥才一个多月,身子未曾复原,要好好养着才是,皇上也是心疼您才去兰贵人那儿!” 魏凝儿闻言,自嘲一笑:“你以为本宫是介意皇上去兰贵人那儿吗?” 青颜闻言,噤若寒蝉。 “没有兰贵人,也会有旁人,本宫心中早有准备,只是……又岂能一笑置之?”魏凝儿轻轻摇头,随即笑道:“让乳母把十四阿哥抱来,本宫要瞧瞧!” “是,娘娘!”青颜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且料片刻后却去而复返。 “娘娘,和敬固伦公主求见娘娘!” “快请!”魏凝儿倒是没有料到公主此时回来找她,一边说着,自个也迎了出去。 看着和敬公主隆起的肚子,魏凝儿微微一怔,近来可没有听说公主有身孕啊。 “公主,你有身孕了!”魏凝儿一把握住公主的手,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和敬公主轻轻颔首,眼眶却红了。 “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咯噔一声响,不由得急了。 “凝儿,你要帮我!”公主忍不住掉下泪来。 “你们都下去!”魏凝儿让一众奴才们下去了,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是我的小姨,你若是不帮我,便没人能帮我了!”和敬公主靠在了肩上泣声道。 魏凝儿身子一僵,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我帮你,告诉我,出了何事?” 和敬公主深吸一口气道:“你也知晓,去年正月里,巴尔珠尔他因阿睦撒纳叛乱被牵连,皇阿玛虽然没有要他的命,却下旨将他夺爵禁锢,这一年多来,他一直不能出公主府,因此郁郁寡欢,我方才去求皇阿玛,可他却在看那兰贵人跳舞,完全不将我说的事儿放在心上。” 看着公主那委屈伤心的摸样,魏凝儿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子怒火,却强压下去,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在皇上面前求情的!” 公主含着泪点点头:“凝儿,我不求皇阿玛恢复巴尔珠尔的爵位,毕竟那亲王之位已经被巴尔珠尔的哥哥继承了,巴尔珠尔如今是一无所有了,可……我不在乎,我只求皇阿玛能下旨不再禁锢他,否则,再这样下去,我怕他撑不住!” 魏凝儿从未见到公主如此柔弱、如此无助的一面,心疼极了,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这就陪你去见皇上!” “可皇阿玛在镂月开云看兰贵人跳舞,我……。”她方才就自讨没趣了,如今又拉着魏凝儿去,皇阿玛会不会生气? “有我在,你不必担心!”魏凝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出去了。 两人赶到镂月开云时,魏凝儿远远便听见了丝竹之声,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烦闷。 对于兰贵人,魏凝儿原本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后宫之中,嫔妃众多,如果她去打压这些稍稍受宠的嫔妃,反而吃力不讨好,因此也没有在意。 可如今听公主这么一说,魏凝儿顿觉有些头疼了,和敬公主是谁?那可是孝贤皇后嫡出的公主,皇上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公主每每病了,皇帝都要派御医前去公主府,他也会亲自驾临探望公主,心中极为宠爱这个女儿,怎么如今皇帝一宠上兰贵人,便对公主不甚上心了? 这个兰贵人只怕没有表面上看着那把纯真、可爱,魏凝儿想到此,心中不由得一沉。 “皇上,令妃娘娘与和敬公主求见!”吴书来远远便瞧见了她们,朗声禀道。 他是故意打断了皇帝欣赏歌舞,不知为何,吴书来对近日来颇为受宠的兰贵人很不待见。 皇帝被扰了雅兴,忍不住瞪了吴书来一眼。 “皇上!”兰贵人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随即迈着轻巧的步子到了皇帝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这一幕让进入亭子的魏凝儿与和敬公主都稍稍变了脸色。 “皇上万福金安!” “皇阿玛吉祥!” “免礼,梨梨不是回去了吗?”皇帝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兰贵人,看着和敬公主,脸上一片柔和:“梨梨,你如今有了身孕,更要当心,天色不早了,皇阿玛派人送你回府,自然,你不愿回去便歇在圆明园里!” 魏凝儿颇为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皇帝,又看了看公主,心道,皇上对公主如此关心,怎么方才公主却那般的可怜? “皇阿玛,儿臣是想求您……。” 皇帝打断了公主的话,脸色微微一沉:“梨梨,若是色布腾巴尔珠尔的事,你便不用再提了,若他不是你的额驸,朕早就下旨将他问斩了!” “皇阿玛!”公主一急,眼眶也微微泛红。 兰贵人也纳闷呢,怎么公主接连番来求皇上此事呢,若换做是旁人,早就被训斥治罪了,想到此,她怕公主吃力不要好,起了好心,笑道:“公主,皇上近日有些累了,公主还是先回吧,改日再来求皇上不迟!” “本公主又不曾问你,用不着你多嘴!”和敬公主瞪了兰贵人一眼,喝道。 兰贵人没有料到公主会翻脸,吓得紧紧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矫情……和敬公主在心中暗道。 “梨梨,不得如此无礼!”皇帝有些无奈。 魏凝儿眼神闪动,见和敬公主投来求救的目光,上前一步,笑道:“兰贵人,本宫又要事要禀明皇上,你先回避吧!” “皇上!”兰贵人却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回避?她为何要回避? “你先退下吧!”皇帝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是!”兰贵人闻言,神色有些黯然,退了出去,但心中却满是不快。 原本她以为,凭借皇帝这些日子对她的宠爱,她在这后宫谁也不惧怕了,要知道,昨日去给纯贵妃请按晚了,被纯贵妃训斥了后,她在皇帝面前哭诉了一番,皇帝立即免了她一个月晨昏定省,还警告了纯贵妃一番。 可今日一遇到令妃,皇帝便不再护着她了,想到此,兰贵人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上个月表姐入宫看了她一次,说了好些话,也让年少无知的她心中开始为自个的将来谋算了。 表姐说的对,身为后宫嫔妃,皇帝的宠爱指不定哪一日便没有了,毕竟伴君如伴虎,不是谁都有令妃那样的恩宠。 可是……想要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但没有孩子的嫔妃最是可怜,只要用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那都是不一般的,就如同愉妃和忻嫔,虽然现在不受宠,可是有孩子在,皇帝终极是会顾忌她们的,兰贵人在心中是很羡慕。 看着侯在亭子外不肯离去的兰贵人,魏凝儿心中暗自摇头,到底是入宫不久的人,也不与她计较。 “皇上,色布腾巴尔珠尔。” “凝儿!”皇帝打断了魏凝儿,心中有些无奈,看着仗势,他便知道是公主去求了魏凝儿。 “皇上可否容臣妾把话说完?”魏凝儿忍不住挑了挑眉。 皇帝轻轻颔首:“你说!” “皇上,公主如今有身孕了,可不能操心、动怒,可她因巴尔珠尔的事日日担忧,您于心何忍?”魏凝儿柔声劝道。 看着泪眼朦胧的和敬公主,皇帝心中也有些动摇了,可一想起色布腾巴尔珠尔犯的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便不想赦免他。 “皇上已削去了他的亲王爵位,由他哥哥继承,这意味着色布腾巴尔珠尔往后都只是额驸的身份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还请皇上不要再禁锢他,即便您再生气,也要看在公主的面上饶他一次,皇上……公主的幸福比旁的都来的重要,皇上就不能开一面吗?”魏凝儿眼眶微红,颤声道。 “皇阿玛,儿臣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犯了!”公主也含着泪连声说道。 “好,朕便饶他一次,仍旧让他在宫中行走,往后如何,便看他的造化了!”皇帝轻轻颔首。 “谢皇阿玛!”公主喜不自禁。 “好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皇阿玛这不是答应你了!”见公主满脸泪水,皇帝心疼不已,随即柔声道:“今日天晚了,你就在宫里歇着吧,朕会派人去公主府传旨,让额驸明日来接你!” “嗯!”公主猛的点头。 “走吧,朕送你们回醉心苑!”皇帝柔声道。 “皇上!”兰贵人见皇帝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你回宫吧!”皇帝说罢便与魏凝儿她们走了。 兰贵人愣在当场,半响才回过头跺了跺脚,对身边的宫女景香道:“派人去将我表姐请进宫来!” “小主,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成的!”景香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 第三百零六章 冰若回宫 “皇上的旨意吗?”兰贵人俏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娇声道:“明日,我一定会求得皇上的旨意让表姐入宫!” 景香看着一脸执着的兰贵人,轻轻摇了摇头,她家小主其实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而已,可是她所依靠的表姐,是真心对她好吗?还是另有所图? 第二日,兰贵人一大早便去乐安和求皇帝的旨意,想让她的表姐穆黛入宫,皇帝却未曾答应,且将她呵斥了一番,脸上满是不快,让她退下了。【 】 看着气呼呼从大殿内出来的兰贵人,吴书来故意上前笑道:“小主,皇上日理万机,最近忧心朝中大事,你实在不该因这样的小事让皇上烦心,后宫的事儿都是纯贵妃娘娘做主的,小主您何不去求求纯贵妃娘娘?” 兰贵人闻言,眼前一亮,对身边的景香道:“走,去亦欢阁给纯贵妃请安!” “小主,皇上前几日不是免您晨昏定省一月吗?这时候您去只怕不好,这个时辰,去了也晚了!”景香恭声道。 “不碍事,纯贵妃不会对我如何的,除非她还想被皇上训斥!”兰贵人却不放在心上,急匆匆的赶去了亦欢阁。 “妹妹,和敬公主昨儿个进宫所为何事?本宫瞧见她的时候,见她似乎有些伤心,好像哭过,问她,她却不答话!”亦欢阁中,纯贵妃正看着魏凝儿,脸上微微有些沉重的问道。 “是为了额驸,皇上已下旨赦免了额驸,想来公主往后也会安心了!”魏凝儿笑道。 今日一大早,额驸便来醉心苑接公主,看两人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魏凝儿便知道,往后公主不会再伤神了,她也放心了。 “是妹妹帮着求情了吧?”一旁的愉妃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即便我不求情,皇上也会答应的!” 纯贵妃正欲开口,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兰贵人到……。” “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位姐姐吉祥!”兰贵人轻轻福身笑道。 “妹妹身子不适,皇上下旨免了妹妹一月晨昏定省,怎么此时来亦欢阁?”纯贵妃来看着兰贵人,冷笑道。 “娘娘,嫔妾是有事想求娘娘恩准!”兰贵人咬了咬牙,柔声道,她何尝没有听出纯贵妃语中的不满,可是她有求于人,只能服软。 “何事?”纯贵妃轻轻蹙眉,语中满是不耐烦。 “嫔妾近日来身子不大爽快,想请娘娘恩准臣妾娘家的表姐入宫见上一面!”兰贵人低声禀道。 “兰贵人入宫这么久,却也未曾和嬷嬷们仔细学学规矩,自然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娘家人岂能想见便见?等你成了内廷主位,有孕之时,用不着本宫恩准,内务府便会将你额娘接入宫中照顾你!”纯贵妃说到此,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兰贵人虽然天真、活泼,却任性的紧,仗着自己近日来颇为受宠,便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里,虽然不曾与人交恶,独来独往,可她这副不识趣的样子,倒是暗中引来了不少人的记恨。 “娘娘,嫔妾真的很想念表姐,求娘娘让她入宫与嫔妾见上一面吧!”兰贵人似乎丝毫未曾察觉纯贵妃的意思,红着眼眶求道。 后宫众人瞧着兰贵人的眼神都变了。 魏凝儿看着她,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怜悯,兰贵人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瞧她这副摸样,想必是求了皇帝,皇帝不答应,才来求纯贵妃的。 “兰贵人,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本宫听闻你求了皇帝几次,让你那表姐入宫陪伴你,如今皇上不答应,你便来求本宫,须知这是坏规矩的事儿,本宫可不能答应!”纯贵妃沉着脸说道。 兰贵人小脸一白,愣了愣,才轻轻福身道:“是!” 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再多言时,兰贵人突然抬起头对纯贵妃道:“娘娘,嫔妾前几日冲撞了娘娘,嫔妾知道娘娘您不喜欢嫔妾,可嫔妾只是想见表姐一面,娘娘您如今执掌六宫,只要您答应了,谁敢说您坏规矩!” 纯贵妃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力感,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轻轻挥手道:“今日就到此吧!” “是!”众人立即起身应道。 “娘娘,那兰贵人可真够傻的!”出了亦欢阁,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说道。 “傻?其实她不傻,她只是未曾看明白而已!”魏凝儿轻轻摇首。 主仆一行人在园子里随意走着,到了假山那儿,魏凝儿正欲过去歇一会,却见兰贵人带着贴身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 魏凝儿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宫中不比宫外,兰贵人不要一错再错了,本宫帮不了你!” 兰贵人没有料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头一次认识了魏凝儿一般。 宫中的人皆说,令妃看似与世无争,却又最难对付,且最受皇上宠爱,后宫众人,除了纯贵妃三人外,旁人都是有些惧怕,甚至是躲着她的。 “娘娘……。”兰贵人还有些不死心。 “兰贵人,本宫的同情心向来都只给自己人,你不必多言了!”魏凝儿说罢站起身吩咐青颜等人离去了。 “娘娘,她如今正受皇上宠爱,娘娘何不帮她一回,收为己用?”青颜有些疑惑的问道。 “收为己用?不必了!”魏凝儿轻轻摇头,她的敌人只有皇后,兰贵人这样的心性,即便收为己用,也是多此一举,徒增烦恼罢了。 看着魏凝儿扬长而去,兰贵人咬咬牙道:“若是表姐在宫中就好了,我还能有个依靠!” “小主,这话可不能说!”景香大惊。 兰贵人瞥了她一眼道:“随我去求见皇后娘娘吧!” “小主,皇后娘娘被皇上下旨静养,不许任何人去逸梦轩!”景香一边说着,一边追了上去。 兰贵人的事儿仿佛像一场闹剧一样,不仅未曾如愿以偿,皇帝渐渐对她也颇为冷淡了。 就连魏凝儿也不知道皇帝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一连一个月,除了她的醉心苑,再也未曾去过别的嫔妃那儿。 “娘娘,胡公公来了!”青颜见主子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本不想打扰她,但胡世杰在外头侯了好一会了,她只得进来禀报。 “快请!”魏凝儿笑道。 “是!”青颜知道,魏凝儿向来对胡世杰是不同旁人的,从未将他当奴才看待。 “文昊哥,找我何事?”将奴才们打发下去后,魏凝儿才看着胡世杰问道。 “凝儿,傅恒大人派人入宫传了消息,说,找到冰若了!”胡世杰低声禀道。 “找到冰若了!”魏凝儿浑身一震,无尽的喜悦涌上心头,颤声道:“冰若她在哪儿,她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傅恒大人说,过几日会让夫人入宫给你请安,将冰若带进宫来!”胡世杰见她如此激动,连忙说道。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脸上却满是笑容。 曾经,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冰若了,万丈悬崖,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可冰若却活着回来了,如何不让她高兴。 第二日,魏凝儿便让人出去传旨,选若研进宫,自然,若研也带着冰若回来了。 时隔七年,再次相见时,魏凝儿猛的发觉冰若老了,她们二人其实年岁相当,可此时的冰若却一脸沧桑,肌肤蜡黄,手也粗糙不已,一看便知道她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头。 看着抱头痛哭的魏凝儿和冰若,若研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冰若,是我对不起你,不仅不能保护你,还让你为了我险些丧命,这些年也吃尽了苦头,对不起,冰若!”魏凝儿一遍遍的说道。 “不,娘娘,能保护您,是奴婢的福分,见到您平安无事,奴婢也心满意足了!”冰若泣声道。 “凝儿,冰若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若研见两人都那样的悲伤,忍不住劝道。 “是,冰若,你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魏凝儿拉着她的手问道。 “奴婢当时并没有死,却身受重伤,被山中猎户所救,后来本想回宫,却不能如愿,谁会相信奴婢是宫里的人?奴婢不知道在宫门外徘徊了多少次,次次都险些丧命,也只好放弃了,这些年一直干些粗活为生,直到傅恒大人前几日派人找到了我,这才有机会再和娘娘您见面!”冰若十分伤感的回道。 “你回来就好,冰若,回来就好,你告诉我,你想留在宫里还是出宫?”事到如今,魏凝儿虽然很想冰若留下来,但是她却要征询冰若的意思。 “你若是留下来,依旧是我宫中的掌事宫女,若是不愿,我便赐你金银珠宝,在京城里给你置办宅子!”魏凝儿见冰若面露难色,立即说道。 冰若闻言,眼神闪烁不已,片刻后才笑道:“奴婢这些年日日盼着能回到娘娘身边伺候娘娘,还请娘娘您成全奴婢!” 第三百零七章 冷宫 看着面色有些不对的冰若,若研总觉得她有事瞒着大伙,但她见魏凝儿如此开心,此时也不便多问。【 】 “青颜,快去将宫里的人都传来!”魏凝儿要在众人面前宣布此事,一来冰若离开已久,她身边也换了一些奴才,不认识冰若,二来她当初回宫后,青颜便成了掌事宫女,她也要做一番安排。 “凝儿,我先回府去了!”若研笑着说道。 魏凝儿却从她的笑意中看出了勉强的味道,随即问道:“是不是有何难事?” 若研叹息一声道:“福康安病了,两个月都不曾好。”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随即道:“我让小易子去太医院传李太医去瞧瞧吧!” “不必了,傅恒前几日便求了皇上,派了李太医他们去给福康安诊治,却丝毫没有起色!”若研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凝儿,我真怕他撑不过去,他还那么小。” “别担心!”魏凝儿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儿,前些日子若水也病了,断断续续拖了一个多月才痊愈。” “嗯,我也明白,只是做额娘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若研脸色微微好转,叹声道:“孩子一多便有些力不从心。” “是!”这一点,魏凝儿深有感触,若不是陆云惜常常帮着她,宫里的乳母嬷嬷们也尽心尽力,只怕她早已焦头烂额了,魏凝儿知道,若研几个月前才生了一个女儿,只比她的十四阿哥大了两个月而已。 “我回去了!”若研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时,若研每每入宫看望魏凝儿也不拘小节,这反倒让魏凝儿觉得自在,舒心。 等宫里的奴才们都到了后,魏凝儿才吩咐下去,从即日起,冰若与青颜一道打理她宫中的事。 “青颜妹妹,姐姐回宫并不是要与你争夺这掌事宫女之位,还望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四下无人时,看着正在给自己收拾房间的青颜,冰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当初知道姐姐为了救娘娘丢了性命,我可是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如今姐姐能回宫与我一起伺候娘娘,再好不过了。”青颜看着冰若,眼中满是真诚。 “谢谢!”冰若含着泪应道。 “咱们能一起伺候娘娘便是缘分,当初姐姐对妹妹的好,妹妹从不敢忘记,姐姐你先听娘娘的吩咐,多歇息一些日子养好身子,宫中的事儿和原来也没有什么分别,姐姐不必担心。”看着骨瘦如柴的冰若,青颜心中真不是滋味,她的确不介意冰若回宫来,掌事宫女的身份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而且,娘娘也吩咐了,往后她与冰若一般无二,皆是宫中女官,也不必去争什么。 十月二十这一日,众人从圆明园回到了紫禁城,还未曾入夜,天上便下起了雪。 “娘娘,方才吴公公派小太监过来了,说皇上在来延禧宫的路上,被忻嫔娘娘宫中的宫女给请去了永寿宫,忻嫔娘娘摔了一跤,动了胎气,皇上说他先过去瞧瞧,让娘娘您和小主子先行用膳,他稍后便来!”小易子进了殿禀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对一旁的永瑄和永瑆笑道:“你们先用膳吧!” “好!”兄弟二人笑着应道。 用了晚膳,夜色慢慢沉了下来,魏凝儿看着几个孩子睡着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吴公公又派人过来了,说忻嫔的情形不容乐观,一直昏迷不醒,还拉着皇上的手不放,皇上今夜兴许要陪在那儿了!”青颜在魏凝儿耳边柔声禀道。 魏凝儿知道,忻嫔是不甘被皇帝漠视的,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愿放手,轻轻颔首:“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本宫累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着吧!”冰若恭声道。 “有小宫女伺候便成,你们白日里从未闲着,夜里不必守着了,否则身子吃不消!”魏凝儿看着她们笑道 “是!”两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片刻后,冰若却去而复返。 “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来了!” “绿沫!”魏凝儿微微蹙眉,不知这绿沫来找她所为何事。 “娘娘万福金安!”进了寝殿,绿沫福身笑道。 “免礼,你深夜前来,可是太后娘娘有事吩咐本宫?”魏凝儿不动声色的问道。 “太后娘娘说,今日小主子在慈宁宫中摔了一跤,有些不放心,让奴婢再来瞧瞧!”绿沫福身笑道。 “你回禀太后娘娘,永瑄他只是擦破了皮,不碍事!”今日下午,永瑄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因跑的太快,上台阶时跌到了,却也没有大碍,魏凝儿知道太后向来心疼永瑄,却没曾想都这么晚了,还会派绿沫前来。 “是!”绿沫应了一声,眼神闪烁,片刻才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娘娘,请娘娘屏退左右!” 魏凝儿轻轻挥手,冰若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奴婢查明,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外甥女,她的额娘佟佳氏原本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只是出生不久被抱养给了佟佳氏的旁支,当初入宫选秀时被撂了牌子,才嫁给了一般的八旗子弟!”绿沫丝毫没有隐瞒,开门见山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心惊不已,半响才道:“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本宫?” “因为奴婢与娘娘一样,有共同的敌人,奴婢人微言轻,想要扳倒她又不罪及家人,很难,娘娘您却不一样!”绿沫抬起头看着魏凝儿,脸上满是恭敬。 “你所言非虚?”魏凝儿沉声问道。 “娘娘可以派人去查,不过,要万分小心,太后娘娘不想让这事被旁人知道,奴婢也是偷听了无数次,才确定的。”太后对她信任不已,此事却一直瞒着她,可见太后是不想被人知晓的。 同样,绿沫也从未做出任何有损太后的事儿。 人都是有良心的,她伺候太后快三十年了,太后待她不薄,若不是她要给慧贤皇贵妃报仇,也不会去打探太后的秘辛。 “本宫知道了!”魏凝儿轻轻颔首。 待绿沫退下后,魏凝儿终是抑制不住心中的伤心和痛楚,浑身都在发抖。 太后与皇后竟然是那般亲厚的关系,想起额娘临死前给她的信中的内容,魏凝儿双眼通红。 原本魏凝儿对黄氏信中所说的一切将信将疑,可一想到那事极有可能是太后插手帮忙,她便信了,雍正五年,皇后乌拉那拉氏的阿玛那尔布不过是个普通的镶黄旗军士,却一跃升为佐领,这便是事实。 事到如今,魏凝儿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只要太后还在,皇后便不会被废,更不会被赐死,无论皇后犯下多大的罪行,太后都会保住皇后,欲除皇后必先除太后,可……她怎么能去对付太后,她可是皇上的额娘,是永瑄敬爱的皇祖母。 魏凝儿一时心乱如麻,半响才稳住了心神,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她不必急于一时,她可以等,等太后慢慢老去,等她的孩子慢慢长大,到那时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夜深后,大雪纷飞,渐渐在宫道上堆起了薄薄的一层,舒妃与身边的奴才们皆穿着平底的绣鞋,踩在雪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那声音听在她耳里却无比的沉重。 “娘娘留神脚下,前面便是冷宫了!”落英扶着舒妃,在她耳边低声道。 “一切可曾打点好了?”舒妃沉声问道。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打点好了,管事的太监已经应下了,更何况今夜下了大雪,冷宫里为数不多的奴才早就歇下了!”落英恭声禀道。 “那便好!”舒妃轻轻颔首,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到了冷宫门口,便有一个太监迎了上来,恭声道:“奴才给舒妃娘娘请安!” “起来吧!”舒妃轻轻颔首,一行人随那太监进去了。 “娘娘,前头便是怡嫔娘娘住的地儿了!”那太监恭声道。 “揆常在呢?”舒妃低声问道。 “在隔壁!”太监回道。 舒妃闻言,轻轻蹙眉,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被打人冷宫的嫔妃岂能有好日子过,特别是宫中还有人想要刻意为难时,更是雪上加霜。 舒妃命太监打开门后,带着身边的几个奴才进了怡嫔的屋里,借着微弱的灯光,舒妃看见了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怡嫔与她的奴才琴心。 两人见到门被推开,显然一愣,发现是舒妃时,怡嫔脸上满是错愕,随即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握住舒妃的手,颤声道:“妹妹是来救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妹妹你会帮我的,只要你能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舒妃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将手从她掌中抽出,笑道:“姐姐的手真冷,比外头的雪还冷!” 怡嫔愣了愣,随即泣声道:“这个鬼地方,吃的饭菜是发霉的,喝的水是馊的,就连棉被也是破烂的,妹妹你要救我,否则我一定挨不过这个冬天,我会被活活冻死的!” 第三百零八章 仇恨难消 “冻死吗?”舒妃喃喃自语着,半响抬起头盯着怡嫔,一股冰冷的杀气猛的爆发开来,冷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妹妹你在说什么?”怡嫔一怔,不明白舒妃是何意思。【 】 “你会明白的!”舒妃冷笑一声,对落英道:“把她和琴心都给本宫绑起来!” “是!”落英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一拥而上,将怡嫔主仆分别绑了。 “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怡嫔大惊,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把她给本宫丢出去!”舒妃指着怡嫔,厉声喝道。 “不,娘娘,娘娘……。”琴心大惊,只是被绑住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怡嫔被舒妃身边的奴才给拖出了屋外,丢到了雪地上。 “舒妃,你这是何意?”怡嫔分外狼狈的看着舒妃,厉声喊道。 “何意?”舒妃一挥手,示意身边的奴才们往后退,随即蹲下身看着怡嫔,笑道:“姐姐该不会忘记了永玥是怎么死的吧?” 怡嫔闻言,眼中满是惊恐:“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舒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脸上满是杀气:“你知道吗?本宫夜夜梦见永玥,他说,他好冷,他好怕,永玥那么喜欢姐姐,姐姐代替本宫去陪陪他,可好?” “不……不……。”怡嫔猛的摇头:“我不去,我不去,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 “当然不是姐姐,姐姐你最多算是帮凶罢了!”舒妃轻轻拍着她的脸笑道:“十三阿哥已死,皇后被禁足,姐姐你也被她当做弃子给丢了,冷宫之中死几个人再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不,舒妃,我只是听从皇后娘娘的旨意,是你得罪了娘娘,她只是吩咐我吓吓你罢了,并不是想要置永玥与死地,对不起,求你饶了我吧!”怡嫔哭着喊道。 “饶了你!”舒妃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心中却无比的哀伤,脸上满是泪水:“本宫当初刚刚生下永玥,她便要本宫将孩子给她抚养,本宫不愿,她便处处针对本宫,后来她自己生下了十二阿哥,还不肯放过本宫的永玥,就因为皇上夸赞了永玥,而忽视了她的永璂,她便指使你要了永玥的性命。” “我没有想害死永玥,舒妃,饶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去找皇后报仇吧!”怡嫔知道舒妃动了杀意,她不想死啊,当初皇后只是吩咐她,看十阿哥的时候,将十阿哥的被子给掀开,让孩子受凉,吓吓舒妃,让皇后出一口恶气,并不是想要十阿哥的性命,可谁知道那孩子经不起折腾,竟然染上风寒后夭折了,这不能怪她啊,须知她心中也自责不已,因此才慢慢疏远了舒妃。 “皇后……对,本宫是要找皇后报仇,十三阿哥的死只是一个开始,本宫会让她生不如死的!”舒妃厉声道。 “你……。”怡嫔怔住了。 “本宫真是没有想到你那般傻,竟然把那药膏给了皇后,她更傻,明明知道有害还给十三阿哥用,若不是你们,那孩子也用不着死了,是你们帮了本宫啊,有十三阿哥和你去陪本宫的永玥,本宫真是高兴!”舒妃突然笑了起来。 “是你,是你故意让人给我那药膏是不是?是你早就安排好的!”怡嫔厉色喊道。 “是……本宫不过是给你们指明了一条道,若不是你与皇后急功近利,郑太医又那般的没用,本宫也成不了事,能怪谁呢,你们眼巴巴的想去见阎王,本宫只好成全你们了!”舒妃说罢,让人将怡嫔的嘴塞了起来。 “吱呀……。”就在此时,隔壁突然传了了声响。 “娘娘,那揆常在定然是发现了!”落英在舒妃耳边低声道。 “本宫本不愿杀无辜之人,可她要送上门来,本宫自然不能让她坏了本宫的好事,落英,将她一起除了!”舒妃冷声道。 “是!”落英应了一声,又道:“那屋里的琴心呢!” “护主不力,主子都死了,你以为她还能活?”舒妃冷笑道。 “是!”落英不再多言,立即派人吩咐去了。 自从小主子夭折后,她家主子舒妃便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整日里沉默寡言,不与后宫嫔妃来往,即便皇帝有时候召她伺候,也推了。 后来,主子竟然却做了一个人偶,日日抱着人偶说话,一会哭,一会笑,俨然将人偶当成了十阿哥一般,夜里睡觉都要抱着,她试探了很多次,见主子神志清醒,便知道主子是思念孩子过度,也由她去了。 落英知道,主子一直都想给枉死的十阿哥报仇,小心翼翼的布置着,如今总算是了结了。 雪还在下,越来越大,舒妃坐在屋檐下,抱着手炉,刺骨的寒风让她的脑子愈发的清醒,看着在风雪里挣扎的怡嫔,心中满是快意,一点一点看着杀了她儿子的仇人慢慢死去,她心中的虽畅快,但仇恨却未曾消散。 怡嫔不过是帮凶,真正孩子永玥的人,此时还在暖入春日般翊坤宫中安然入眠吧。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吹了一整夜寒风的舒妃与身边的几个奴才浑身都冻僵了,而怡嫔已被雪给埋了,看那情形,早就冻死了。 “去瞧一眼!”舒妃语中满是嘶哑。 “是!”她身边的首领太监立即领命去了,将盖住怡嫔脸的雪给扒开,片刻后回来禀道:“启禀娘娘,怡嫔已经死了,身子都冻僵了!” 舒妃闻言,脸上面无表情,一众奴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落英见她一直盯着被大雪掩埋的怡嫔,心中一沉。 毕竟当初主子和怡嫔可是好姐妹,虽然是互相利用的,可从未加害彼此,也正是因为有那一份信任,才让怡嫔有机可趁,害了十阿哥,这人主子痛不欲生,自责不已,可如今杀了怡嫔,主子心中也未必好受。 “娘娘,十阿哥大仇已报,娘娘该回宫歇着了,您吹了一夜的寒风,小心别着凉了!”落英柔声劝道。 舒妃闻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腿发麻的她踉跄着走到了雪地上,看着怡嫔被大雪掩埋的尸身,掩面而泣。 “虽然我们彼此利用,可我也从未想过要害你,永玥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我又岂能不送你下地狱?只能怪你自个不念姐妹之情,害了我的孩子。” “娘娘您冷静些,天亮了,不能惊动冷宫里的奴才,快走吧,娘娘!”落英劝道。 舒妃伸出手,任凭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她掌心,眼中满是不甘与痛苦:“雪花似掌难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 “娘娘!”落英听出了自个主子还不甘心,可皇后娘娘不好对付,一个不小心便会将主子自个搭进去。 “解开绑住她的布条,回宫吧!”舒妃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是!”落英对身边几人轻轻颔首,打点好后,一行人离开了冷宫。 一大早,后宫众人便齐聚钟粹宫给纯贵妃请安。 “过不了多久便要过年了,还要请诸位妹妹协助本宫,安排好诸多事宜,办好除夕家宴!”纯贵妃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是,娘娘!” 众位主子有说有笑,兰心却瞧见宫里的首领太监在给她使眼色,变不动声色去了高全那儿。 “什么?”听了高全的话,兰心大惊失色。 “出了何事?”对于身边奴才的小动作,纯贵妃可看的一清二楚。 “娘娘,冷宫管事太监来报,怡嫔娘娘冻死在了屋外,揆常在撞墙自尽了!”兰心定了定神,禀道。 一众嫔妃闻言,皆心惊不已。 纯贵妃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舒妃,笑道:“死便死了,犯了那样大的罪,本就该死,当初太后娘娘仁慈,留了她们一条命,已经是恩赐了,冷宫的日子不好过,进去的,又能活多久?命内务府的人,好好安葬吧!” “是,娘娘!”高全恭声应道。 魏凝儿与愉妃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纯贵妃,两人皆未曾多言。 “凝儿,纯贵妃为何要帮舒妃遮掩?”出了钟粹宫,回宫途中,陆云惜才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宫里的事儿,想要瞒住所有耳目,很难!舒妃深夜去冷宫,一道早才离开的事儿,魏凝儿与陆云惜都知道。 “当初舒妃向咱们告密,说出了十三阿哥的事儿,也算是给咱们行了方便,纯贵妃自然是要给她方便的!“魏凝儿笑道。 “怡嫔算是罪有应得,可惜了揆常在,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却枉死了!”陆云惜叹声道。 “若没有野心,又何必与怡嫔牵扯不清,投靠皇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魏凝儿柔声道。 “是啊,入了宫,又有谁能独善其身,当初投靠皇后的人如今在宫中可是大气也不敢出,深怕纯贵妃整治她们!”陆云惜说到此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当初那些人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位份不高,却常常压着她们这些宫里的老人,也着实可恨。 魏凝儿闻言也笑了,不过心里却想着要寻个机会提醒纯贵妃,凡事不可做的太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第三百零九章 良苦用心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还未进寝殿便听到了皇帝与孩子的笑声。【 】 “娘娘,皇上来了,正在陪七公主玩!”青颜见魏凝儿回来了,立即上前恭声禀道。 “嗯!”魏凝儿应了一声,快步进了寝殿。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轻轻福身。 “免礼,天冷了,往后你就一心陪着孩子们,请安的事儿,便免了吧,有事儿,让纯贵妃派人来支会你一声便成了!”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魏凝儿也正愁没工夫照顾孩子们,见皇帝如此说,欣然应予了。 皇帝很喜欢七公主,一个劲儿的逗着她玩,七公主不过一岁几个月,却会叫皇阿玛了,虽然不太清晰,但这足以让皇帝欣喜若狂了。 魏凝儿也察觉到了,皇帝对皇子们极其严厉,但对几位公主却宠爱极了,纯贵妃的四公主也慢慢大了,娇俏可人,很得宠,忻嫔的六公主皇帝也挺喜欢,她的七公主更是不用说,皇帝每日不来抱一抱、哄一哄便觉得不自在。 看着父女俩那般的开心,魏凝儿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只是,心中却猛地想起一件事儿来,随即柔声道:“皇上,七公主出生那一年九月,皇上曾下旨要将公主赐婚给喀尔喀亲王的后人,不知皇上属意哪位公主?” 魏凝儿可是记得的,皇帝宴请喀尔喀亲王时曾说,他有两位公主,可结为姻亲,皇帝所指的自然是忻嫔所生的六公主和她的七公主。 “怎么想起这事来?”皇帝将公主交给乳母后,回过头来笑道。 “皇上,即便未来的额驸身份高贵,臣妾也不想若水受委屈,若她长大后不愿,臣妾是不想也不能勉强女儿的。”魏凝儿看着皇帝,语中带着一丝坚决。 “看你着急的,朕何时说要将咱们的七公主嫁给喀尔喀?朕那时候说有两位年幼的公主与喀尔喀亲王之后年岁相当,就是忻嫔的六公主和你的七公主,朕答应你,到时候由咱们七公主说了算,可好?”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她,愣了愣才笑道:“由咱们七公主说了算,也不能委屈了六公主。” “你放心,忻嫔倒是很想将六公主指婚给喀尔喀,与朕说过好几次了。”皇帝说到此笑道:“朕的公主们身份高贵,所嫁之人定然要不俗的,等喀尔喀的贝子稍稍大一些,朕便下旨将他接入宫中给皇子们做伴读。” 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的意思,这是要让孩子们从小有所接触,培养感情,就如同和敬公主的额驸一样,若不是皇上早就瞧上了色布腾巴尔珠尔,也不会养他在宫中了。 魏凝儿打从心里不想让女儿嫁给那些王公之后,即便是公主,也不能避免自己的额驸三妻四妾,到时候不过徒增悲伤罢了,身为皇家公主,不缺荣华富贵,她只希望女儿以后幸福快乐,和心爱的人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她这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希望孩子能得到。 “皇上尽想着咱们七公主,臣妾的十四阿哥至今还未曾命名呢?”魏凝儿笑着转移了话题。 “朕早就想好了,稍后便让内务府将朕取的名字拿过来让你挑选!”皇帝笑道。 “是,谢皇上!”其实孩子不过才四个月大,按照惯例,此时还不到命名的时候。 皇帝走后不久,内务府果真送来了皇帝亲笔提取的名字,魏凝儿选了一个“璐”字。 “永璐!”魏凝儿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看着孩子们一天天平安长大,便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十二月初七,忻嫔顺利生下了八公主,因不是她所期望的皇子,着实让她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年一过,到了二月里天便暖和起来,圆明园里更是春意盎然,到处洋溢着春日的生机与活力。 皇帝从勤政亲贤殿下了朝后,便直奔他的寝宫乐安和,傅恒垂首跟着皇帝身后,心中说不出的悲痛。 “赐座!”皇帝坐到了龙椅上,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大人请!”吴书来看着傅恒恭声道。 “谢皇上!” “傅恒,节哀吧!”皇帝看着萎靡不振的傅恒,叹声道。 “是!”傅恒低声应道。 平心而论,福康安的死对傅恒与若研打击甚大,这是他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年过三岁的福康安活泼可爱,已经能在府里到处乱窜了,傅恒尤为记得,他每日下朝回府时,福康安都会和哥哥们一道在府门口等着他,远远便扑到他怀里,那一声声“阿玛”,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傅恒尚且能强压住心中的悲痛,可若研却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这让傅恒更加担忧。 “傅恒,朕有一事想要拜托你!”皇帝沉吟半响后才一脸凝重的说道。 印象中,皇帝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傅恒心中一惊,立即起身:“皇上折煞奴才了,奴才但凭皇上吩咐!” “永瑄快八岁了,至今未曾认祖归宗,朕前些日子召了皇室宗亲商谈此事,收效甚微,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不想再拖下去,凝儿的意思是想让这孩子长大后出宫,可朕却不想让朕的儿子如此委屈,永瑄是可造之材,朕这两日思前想后,欲将这孩子寄养在你富察家,以福康安的身份长大,你是这孩子的舅舅,只有交给你,朕才放心!”皇帝说到此心中也不是滋味,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啊。 “福康安!”傅恒一怔。 “是!”皇帝轻轻颔首:“朕已让凝儿带着永瑄去了你府上,想必她们姐妹二人已商谈好了。” “皇上,永瑄比福康安大了几岁!”傅恒回过神来后,便觉得不妥。 “无碍,永瑄本就没有入玉碟,知道他存在的也只是皇室中人,朕知道,你痛失爱子,朕却要永瑄顶替他的身份,实在强人所难,你回府后与若研商议后再定吧!”皇帝也不想勉强傅恒。 “不,皇上,若研也会答应的,永瑄是皇子,这样做已经是委屈他了,请皇上放心,奴才定然会将永瑄视如己出!”若是旁人的孩子,傅恒绝不会答应,可永瑄是魏凝儿的孩子,是他的小外甥,他如何能拒绝。 这样的安排也是太后默许的,毕竟孩子一日不能认祖归宗,身份便很尴尬,眼看他越来越大,着急的可不只是魏凝儿,加之她一心想让孩子长大后出宫,这让太后与皇帝都有些着急,这才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永瑄是魏凝儿的第一个孩子,当初在宫外,母子相依为命,这份感情是别的孩子永远代替不了的,说她自私也好,偏爱也罢,永瑄的确是她最爱、最心疼的孩子,她只希望永瑄能平安长大,不要卷入宫中的风波来,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必定会陷入皇位的争夺中去,这是她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的。 不仅仅是永瑄,就连她的永璐也不能被卷入,永璐才几个月大,她不担心,在魏凝儿看来,只有永瑄比较危险,皇帝与太后的宠爱已经让永瑄成为众矢之的了。 若不是她如今与纯贵妃、愉妃她们交好,淑嘉皇贵妃的皇子们对她也甚为敬重,只怕宫中早就掀起争斗了,因此魏凝儿才打定主意让永瑄避开这一切。 长大后出宫,这是她所希望的,可皇帝与太后不肯,让孩子顶替福康安的身份长大,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 在富察府里见了若研,魏凝儿将皇帝与太后的意思告诉她后,尚在病重的若研也半响没有醒过神来。 “你说,皇上要让永瑄顶替福康安的身份?”若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若研,若是你不肯,我会想法子说服他们!”魏凝儿看着十分虚弱的若研,不禁悲从中来,握住她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若研,我知道福康安夭折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还有福隆安,还有女儿,你不能将你自个的身子也拖垮了,想想他们吧,他们不能没有额娘啊!” “嗯,我会撑过去的,一定会撑过去的!”若研含着泪应道。 半响,若研才稍稍冷静下来,看着一旁的永瑄,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凝儿,这些日子一闭上眼,我便常常想起当初咱们在宫里的日子,虽然有时候凄苦凄苦了一些,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主子娘娘们刁难,可……那时候咱们也很快乐,咱们是好姐妹不是吗?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心里,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放心,以后我会将永瑄视为己出,我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的,他就是我的福康安!” “若研!”魏凝儿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 “别哭,我不会死的,为了几个孩子,我也会撑过来的!”若研有些虚弱的说道。 “你会好起来的!”魏凝儿知道,若研只是伤心过度,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康复,可心中的伤痛却永远也抹不去。 第三百一十章 忻嫔的恨意 永瑄突然成了富察家的孩子,不知令宫中多少人震惊,可永瑄仍旧住在宫中,照旧与阿哥们去上书房,除了多了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他与往日一般无二。【 】 “娘娘您说,令妃她到底在想什么?”逸梦轩中,暮云一边帮皇后捏着腿,一边问道。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她的永瑄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此时还未曾认祖归宗,再没有定论,只怕便会出事了,你以为,纯贵妃与愉妃会手软吗?那可是皇位之争啊!” “皇位之争,娘娘不觉得此时说皇位之争为时过早了吗?”暮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为时过早?不,一点也不早,可怕的对手要尽早除掉才好,否则便愈发麻烦,本宫的永璂要快点长大才好!”皇后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随即道:“永璂呢?” “娘娘忘了,十二阿哥去上书房了!”暮云笑道。 “本宫倒真的有些不习惯。”皇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年一过,十二阿哥便满了六岁,开始去上书房了。 几个月的“静养”让她不再如同往日那般心浮气躁,对整个后宫看的更为透彻。 “娘娘,令妃娘娘又有身孕了!”暮云突然想起今日一早宫女们说的事儿来。 皇后闻言,愣了愣,笑道:“这令妃还真是能生养,当初她也备受宠爱,却没有孩子,这一回宫便接二连三为皇上诞下皇子公主,看来永瑄真是她的福星呢!” 暮云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后,心道,难道主子不生气吗? “暮云,也不知皇上要本宫静养到何时?”皇后说到此语中满是低落:“这都半年有余了,皇额娘也不肯见本宫!” “娘娘在耐心等候一些日子,奴婢想用不了多久,娘娘您便能如愿以偿了!”暮云柔声劝道。 “是啊,只能慢慢等候,能自由出入后宫只是一个开始,想要夺回本宫身为皇后应有的权利,那才是难事!”皇后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本宫会等到那一日的!” 乾隆二十三年七月十四日,魏凝儿生下了七公主,此时皇帝正巡幸热河,行围结束后立即赶回圆明园庆贺小公主满月之喜。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醉心苑里热闹非凡,忻嫔的青和堂内却死寂一片。 “你们有没有禀报皇上,本宫的六公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忻嫔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启禀娘娘,皇上一回圆明园,奴婢便派人禀报了吴公公,可今日是九公主满月之喜,皇上得知后,还是去了令妃娘娘那儿!”芜儿跪在地上,泣声禀道。 “令妃的公主是宝,本宫的公主难道就不是吗?本宫的公主性命不保,皇上连看也不看一眼,还要给令妃的公主办满月宴,为什么?为什么啊!”忻嫔心痛欲裂,一把抱起孩子便往外跑。 “娘娘……。”一众奴才大惊,掌事宫女惠芳立即带着芜儿等人追了上去。 “娘娘您要去哪儿?”芜儿一边哭一边喊道。 忻嫔此时已经被伤心和嫉妒冲昏了头,抱着孩子上了肩舆便吩咐身边的奴才们往醉心苑赶去。 “娘娘,您不能去啊,公主的身子经不起折腾,皇上刚回来,还来不及看望公主,您还是先回青和堂吧,娘娘!”惠芳在肩舆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娘娘,您就听惠芳姑姑的话,回去吧,您这样去闹,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的!”芜儿也吓得不成,这两年来,她愈发觉得自个的主子和当初在府里时天差地别。 当初的小姐那么的美丽、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现在的小姐却很暴躁,被嫉妒和恨冲昏了头,宫里的奴才被打骂那是常有的事儿,就连她这个从小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人,有时候也免不得被骂。 忻嫔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她还年轻,依旧美丽,可自从令妃回宫后,皇上对她便不屑一顾,费尽心思怀上了孩子,却是一个女儿,如今八公主尚在襁褓之中,皇帝不闻不问,稍稍得到皇帝垂帘的六公主却一病不起,眼看着就要无力回天了,皇帝却一心只想着令妃刚刚生下的九公主,连看都不看一眼病入膏肓的六公主,这让她情何以堪? 到了醉心苑,忻嫔还不等魏凝儿宫里的奴才通传,便抱着孩子闯了进去。 大殿内原本欢声笑语的众人,见忻嫔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忻嫔妹妹来了?。”魏凝儿将怀里的九公主交给了乳母,迎了上去,见忻嫔怀里抱着六公主,笑道:“六公主可好些了?” 六公主病了许久了,因此皇帝巡幸木兰围场时,忻嫔也留下来照顾公主,魏凝儿坐月子这一个月,身边的奴才也甚少向她提及,此刻见忻嫔抱着孩子来了,还以为孩子身子痊愈了。 “滚开,用不着你假好心。”忻嫔却一把将魏凝儿推开,魏凝儿一个踉跄,险些撞到了身后的桌角上。 “忻嫔!”皇帝大怒,快步走了过来,见魏凝儿没事后才盯着忻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臣妾的六公主就要死了,皇上您为何不看她一眼,为何?”忻嫔抱着怀里的女儿,泪如雨下。 皇帝猛的一滞,随即喝道:“六公主久病未愈,你怎么还抱着她到处乱跑,还不快给朕滚回你宫里去!” “皇上,六公主日日盼着皇上回宫,皇上心里、眼里却只有令妃的九公主……。” “住口!”皇帝看着忻嫔,勃然大怒。 好好的满月宴,被忻嫔给搅和了,众人诧异她胆大的同时,也觉得她是如此的不自量力,以为抱着奄奄一息的公主便能将皇上给请走吗? 如此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只能让皇上生气罢了。 “忻嫔,带着孩子回宫让太医诊治吧!”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近日来六公主常常昏迷,太医说,今日若是不醒,明日只怕性命难保了!”忻嫔泣声道。 “难不成忻嫔妹妹抱着六公主来搅乱九公主的满月宴,六公主便能醒来吗?还是有皇上在,六公主便会醒?依本宫看,妹妹还是赶紧抱着孩子回宫去吧。”一旁的纯贵妃笑着说道。 皇帝怒不可言,对身边的吴书来道:“送忻嫔和六公主回去!” “皇上!”忻嫔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她不相信皇上会如此无情。 “娘娘请!”吴书来不由分说,带着一众奴才将忻嫔给拉了出去。 事到如今,众人也没有心情,各自散去了。 “皇上,您还是去忻嫔妹妹那儿瞧瞧吧,六公主病了三月有余了,如今这样的情形的确很危险!”四下无人时,魏凝儿才劝道。 “朕改日再去吧!”皇帝此时很不想看见忻嫔那张满是幽怨和愤怒的脸。 只要一想起忻嫔,皇帝便觉得厌恶不已,此刻又怎会勉强自个去看她。 看着皇帝满是疲惫的脸,魏凝儿也不想难为皇帝,毕竟他今日风尘仆仆赶回宫已经够累了,如今因为忻嫔心中添了堵,再让他去忻嫔那儿,只会适得其反。 第二日,刚刚用了早膳,小易子便禀报,说忻嫔的六公主夭折了。 皇帝听后脸色大变,立即让人摆驾去忻嫔的青和堂,魏凝儿也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青和堂,纯贵妃等人已在了,只是全部都在寝殿外的院子里,一个也未曾入内。 皇帝快步入了寝殿,魏凝儿正要跟上,却被纯贵妃一把给拉住了。 “妹妹别进去,忻嫔发疯了,拿着烛火在手上,说要烧了青和堂,陪她的六公主一块去死!”纯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嘲弄之色:“她这般闹,只会将皇上推的更远。” 魏凝儿闻言,不禁怔住了,忻嫔……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寝殿中,皇帝看着手拿烛台的忻嫔,脸上满是冷意:“你想死,朕成全你,来人啦,将八公主抱来!” “是!”吴书来立即吩咐小宫女去了。 “你想死,便去死吧。”皇帝抱过八公主,便要往寝殿外头走去。 “皇上!”忻嫔一把丢掉了烛台,抱住了皇帝的腿,泣声道:“皇上,你为何要这般的无情,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何令妃她一回宫,你便抛弃了我,为何?” 这句话,忻嫔憋在心里很久了,她一直想问皇帝,却从来不敢,患得患失的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为何?你还敢问朕?”皇帝回过身一脚将她踢开,喝道:“朕问你,当初朕下旨让各级官员寻找令妃和永瑄,为何杭州府衙的人得到的旨意却是要杀他们?” 忻嫔闻言,浑身一震,呆住了。 “朕当初的确很宠你,在没有凝儿的日子里,你给朕弹唱她最喜爱的曲子,宽慰了朕的心,但是,朕没有想到你竟然那般的蛇蝎心肠,想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当朕得知这一切时,凝儿已经回宫了,幸好他们母子平安,若不是你当时怀了六公主,即将临盆,朕早就要了你的命,绝不会留你到今日,你却变本加厉,竟然敢伙同皇后给朕下套,又怀上了八公主,朕为了孩子一直忍了下来,你却质问朕,还责怪凝儿,早在你派人杀他们母子之时,你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便荡然无存了,朕从此以后也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皇帝说罢,大步离开了忻嫔的寝殿。 第三百一十一章 皇后的恩典 “不……皇上您误会了,不是臣妾,臣妾没有派人杀他们,臣妾没有!”忻嫔追了上去,却被吴书来手下一众奴才给拦住了。【 】 看着皇帝竟然亲自将八公主抱了出来,魏凝儿等人都有些诧异,随即便听见寝殿内传来了忻嫔的哭喊声。 “皇上!”魏凝儿一惊,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 皇帝定定的看了魏凝儿一眼,随即又看向她身边的纯贵妃与愉妃,最终伸出手将孩子给了愉妃。 “皇上!”愉妃脸上惊疑不定,随即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传朕旨意,忻嫔神志不清,着太医为其诊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离开寝宫半步,八公主由愉妃抚养!”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道。 “谢皇上恩典,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照顾好八公主!”愉妃喜不自禁,她一直以来只有永琪一个孩子,现如今永琪已经大婚,娶了福晋,用不了多久便要搬出宫自立门户了,到时候她在宫中就更加寂寞,如今皇上让她抚养八公主,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将八公主交给你,朕放心!”皇帝虽然不宠爱愉妃,却从未讨厌过她,如今后宫高位的嫔妃,纯贵妃与令妃都要照顾自个的孩子,舒妃……皇帝不放心,只有交给愉妃他才能安心。 “皇上,忻嫔她?”魏凝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不忍心看到忻嫔落得如此下场,毕竟当初她和永瑄都是忻嫔救下的。 “不必理会她。”皇帝看着魏凝儿,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魏凝儿听皇帝如此说,便知此时不便多问,随即轻轻颔首,看着一旁的愉妃,见她抱着八公主一脸喜意,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恭喜妹妹,往后有了八公主陪妹妹,妹妹便不会寂寞了!”纯贵妃看着愉妃笑道。 “谢姐姐!”愉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夜里,魏凝儿派人将吴书来请到了醉心苑来,她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吴公公,今日忻嫔为何触怒了皇上?”魏凝儿看着吴书来,低声问道。 “这……。”吴书来迟疑了片刻才神色闪躲的回道:“娘娘,奴才不敢说啊!” “你若是不说,本宫明日也会亲自问皇上!”当时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只有吴书来,自然,皇帝与忻嫔说了什么,吴书来也该一清二楚才是。 “忻嫔娘娘今日质问皇上,为何您回宫后,皇上便抛弃了她,皇上一怒之下道明了真相,说忻嫔娘娘当初在杭州府做了安排,想要您和小主子的性命。”吴书来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 “杭州府!”魏凝儿脸色一沉。 当初她带着孩子走投无路时,的确去过杭州府,想表明身份回宫,且料那些官差却说她是冒充的,还要抓她和孩子,吓得她带着孩子费尽周折才逃脱了。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忻嫔下的套。 本来,宫中众人对忻嫔的突然失宠都觉得怪异,还以为是魏凝儿在皇帝面前吹了枕边风,以至她回宫后忻嫔便被皇帝给厌弃了,没曾想竟然是这样。 但魏凝儿却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忻嫔知道当初所救的人是魏凝儿,怕魏凝儿回宫后和她争夺皇帝的恩宠才下此毒手的吗?忻嫔有那个胆子,有那份心机吗? 从前的忻嫔在魏凝儿看来是温柔善良的,即便如今性情大变也不曾见她害人。 真的是她吗?魏凝儿陷入了沉思。 “娘娘。”冰若见自家主子一直蹙眉不知在想什么,便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 “嗯!”魏凝儿闻言回过神来,随众人一起离开了青和堂。 回到醉心苑,魏凝儿立即去偏殿看还在熟睡中的孩子们,六公主的死让她心有余悸,深怕自个的孩子也有个闪失。 仔细吩咐乳母们一番,魏凝儿才回到了寝殿。 “娘娘,六公主夭折了,往后要嫁给喀尔喀王公的岂不是咱们七公主了?”青颜上前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僵,半响,露出了苦笑:“皇上可是当着满朝众臣的面下了旨意,岂能有假?如今六公主夭折了,那……只能是咱们的七公主了!” “娘娘,您先不要着急,往后的事儿可说不准,更何况,喀尔喀的王公也可以留在京城,娘娘您不会和公主分开的!”冰若见魏凝儿神色间满是无奈与痛,随即柔声劝道。 “嗯,七公主还小,本宫会慢慢打算的!”魏凝儿轻轻颔首,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 日子一晃便到了十月下旬,再过一个月,太后六十六岁的生辰就要到了,皇帝有意给太后好好办一办,便去慈宁宫给太后问安。 “皇额娘的寿辰就要到了,去年便依皇额娘的,简单操办了一番,今年可要隆重些,朕已下旨让纯贵妃好好准备。”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皇上有心了,切莫铺张,到时让皇亲国戚们入宫热闹一番也就罢了,不过,纯贵妃能打点好一切吗?哀家六十岁大寿是皇后亲手操办的,她是再熟悉不过了!”太后若有所指道。 “皇后?”皇帝闻言,不动声色。 “皇帝你去年下旨让皇后静养,如今都一年多了,哀家前两日去翊坤宫瞧了一眼,皇后身子很好,人也比往常和顺了许多。”太后柔声笑道。 “也罢,朕便下旨让她往后自由出入宫苑,只是……这六宫之权。”皇帝说到此一顿。 “哀家瞧着纯贵妃把后宫打点的也不错,皇后有错不能不罚,让她自个再反省些时日吧,待有朝一日,哀家和皇帝都觉得能放心了,再将执掌六宫之权交给她!”太后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便依皇额娘的!”皇帝笑道。 “只是这次哀家的寿辰,还是让皇后打理吧,她比后宫众人都要熟络的多!”太后这么做也是为皇后着想,皇后身为国母,却不能打理后宫,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往后在宫内也会被人看轻,若是她刚刚获得自由便担此重任,想来没有人再敢轻视皇后了。 “皇额娘高兴就好,只是皇后多日不曾打理后宫诸事了,便让纯贵妃协助她吧!”皇帝也不想因此拂了太后的面子,太后寿辰在即,皇帝只想让她高兴罢了。 “如此甚好,哀家这便下旨!”太后终于舒了一口气,一年多的教训,也够了,皇后也该醒悟了。 得知皇后被放出来的消息,魏凝儿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太后是皇后嫡亲的姨母,她不护着皇后,谁护着皇后呢?人之常情罢了。 这事绿沫告诉魏凝儿后,她也暗地里让胡世杰去证实了一番,结果不言而喻,她却也未曾再告诉第二个人,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翊坤宫中,兰贵人一脸喜意,福了福身,笑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 “兰贵人免礼!”皇后亲自将她扶起来,笑道:“你可是第一个来本宫这儿道喜的!” “娘娘您对嫔妾的教导,嫔妾没齿难忘!”兰贵人一脸恭敬道。 “妹妹何须放在心上,上次你来求本宫,本宫尚在静养中,无能为力,不能帮到妹妹,本宫心中一直过意不去呢!”皇后拍着兰贵人的手,一脸笑意。 “纯贵妃不愿帮嫔妾,令妃对嫔妾不屑一顾,娘娘您虽然没有法子,却给嫔妾指了一条明路,嫔妾感激不尽!”兰贵人说到此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妹妹病了?”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嫔妾这几日染了风寒?”兰贵人柔声道。 “天可怜见的,妹妹你年岁小,想念家,想念亲人也是情理之中,本宫如今虽然没有执掌后宫的权利,可允许你的家人入宫看你,这个权利,本宫还是有的,上次本宫未曾帮到你,这次便给妹妹一个惊喜吧!”皇后握着她的手笑道。 “谢娘娘恩典!”兰贵人大喜过望,没曾想皇后竟然会主动帮她,心中感激不已。 “暮云,去传旨,让兰贵人的额娘入宫一趟!”皇后对身边的暮云笑道。 “娘娘,嫔妾想见表姐!”兰贵人忙不迭的说道。 从小到大,她和表姐穆黛在一起的时日甚至比她额娘都要多上几倍,虽说是姐姐,可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兰贵人更加依恋。 “好,看来你真是喜欢你的表姐!”皇后忍俊不禁。 “是啊,嫔妾的表姐比嫔妾大了十三岁,嫔妾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虽是嫔妾的表姐,却像嫔妾的额娘一般,不……比额娘还好,有的话嫔妾不敢对额娘讲,却能对表姐讲!”兰贵人说到此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欣喜。 “看妹妹高兴的,回宫候着去吧,时辰还早,想来你表姐今日便能入宫了!”皇后笑道。 “娘娘可否容她在宫中多留上一日?”兰贵人娇声道,语中满是祈求。 “好,明日再让她出宫吧,天冷,又下着雪,总不能连夜让她出宫去!”皇后笑道。 “谢娘娘,嫔妾一定会记得娘娘您的大恩大德!”兰贵人喜不自禁,给皇后行了礼便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她要去宫门口等着表姐。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二更,嘿嘿,豫妃要入宫了哦,想知道三十岁的她为啥子会平步青云不?明天大家就知道啦!】 第三百一十二章 穆黛 傍晚,一辆青布马车冒着大风雪在宫门口停了下来,穆黛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身紫衣的她,外头罩了一件雪白的披风,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格外耀眼。【 】 她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羡煞旁人。 立于宫门内的兰贵人一眼便瞧见了她,喜不自禁,立即奔了过去。 “小主。”景香惊呼一声,急忙跟上去,撑起手里的伞给兰贵人遮挡大雪。 “表姐,你来了!”兰贵人紧紧握住穆黛的手,触之一片冰凉,她心中一惊立即把自个的手炉给了穆黛,笑道:“这是宫里头才能用的红箩炭,很暖和还有异香呢,比咱们家里的不知好了多少!” 穆黛却没有接,她有些急切的上下打量着兰贵人,脸上带着一丝愠怒道:“宫里来人说你病了,想见我,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不好好养着还跑到宫门口来接我?” “我不是想你了吗?再则,我只是小病,都快痊愈了,是皇后娘娘垂怜,知道我想你,才特意宣召你入宫陪我一日的!”兰贵人抱着穆黛的胳膊笑道。 “漪澜,宫里不比宫外,行事不能再和往常一样了!”穆黛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拿开,轻轻福身道:“给兰贵人请安!” “表姐!”兰贵人却不依了,她娇嗔一声,不由分说拽起她就往前走。 回到了储秀宫偏殿,兰贵人进了温暖的寝殿,脱去了外头的披风,便拉着穆黛的手笑道:“表姐,皇后娘娘特意许你今日留在宫中陪我,咱们夜里可以好好说会话了!” “嗯!”穆黛看着兰贵人,眼中满是柔光。 兰贵人轻轻挥手,示意景香等奴才退下了,才低声道:“表姐,下月末便是太后娘娘六十六岁大寿,这可是个吉利数,皇上要给太后娘娘大办寿宴,这可是一个机会!” “机会?”穆黛心中一惊。 兰贵人轻轻颔首,苦着脸道:“表姐您说的不错,皇上喜欢我这股子活泼劲,可久了也会觉得厌烦,失宠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才失了宠,如今我要想法子让皇上回心转意才成。” 穆黛脸色微变,没曾想她所担心的事儿真的发生了,她更没有想到,当初不屑入宫的漪澜竟然会如此在乎皇帝的恩宠。 “后宫嫔妃这么多,无宠的大有人在,你也说过,皇上对令妃宠爱至极,漪澜,你听表姐的,能安稳度日便不要去争夺了!”穆黛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我知道我比不上令妃,莫说是我,这宫里的嫔妃在皇上心中都不及令妃分毫,我只是想……只是想……。”兰贵人说到此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泪光:“表姐,你一定要帮我!” “如何帮?”穆黛叹了口气道。 “宫中嫔妃善舞不少,舞艺及的上我的却没有,虽然曾听人提及令妃善歌舞,可我却从未见过,想来是传言罢了,加之令妃如今生养了几个孩子,年岁也不小了,哪里及得上我身轻若燕,皇上喜欢看我跳舞,若是能在太后寿宴上助兴,只要太后高兴了,皇上自然会将我放在心上的!”兰贵人说到此眼中满是期待。 穆黛轻轻摇首,笑道:“你这丫头还未曾看明白,太后高兴有何用?即便皇帝因此将你放在心上,又能放多久?” “表姐的意思是?”兰贵人眼中一亮。 “你是要跳给太后看还是给皇上看?”穆黛笑道。 “当然是给皇上看!”兰贵人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挽着穆黛的胳膊娇声道:“我知道,表姐一定有法子了是不是?你一定要帮我,我的舞可是表姐你教的,表姐的舞艺超凡绝伦,只要表姐指点一二,我一定能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大放异彩!”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妹妹你意下如何?”穆黛笑道。 “表姐你快说!”兰贵人急声问道。 穆黛轻轻颔首,在兰贵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兰贵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最后一把抱住了穆黛,娇声道:“我就知道表姐你最有法子了,就依表姐的!” “嗯,去吧,叫你的宫女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我连夜给你赶制舞衣,明日一早便教你跳舞!”穆黛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好!”兰贵人娇声应道。 夜深了,穆黛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光赶制舞衣,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兰贵人,穆黛心中不是滋味,眼神闪烁不已,直到针刺入指尖,突如其来的疼痛才让她回过神来,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兴许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第二日,兰贵人都快晌午了才醒了过来,用了午膳便让穆黛教她跳舞。 她从小便跟着穆黛学舞,底子又好,两人又很有默契,因此才半个时辰便学会了,还跳的有模有样,只是欠了些火候,少了穆黛的那一份深入骨髓的神韵之美,但娇美可人的兰贵人跳起来也灵动异常。 “表姐,皇上会吹箫,表姐比之皇上也不遑多让,等傍晚时,我跳舞,表姐便躲在梅花从中为我吹箫伴舞吧!”兰贵人拉着穆黛的手笑道。 “好!”穆黛一口答应了,眼中满是宠溺。 “只可惜表姐你今夜必须出宫,我真希望表姐能永远留在宫中陪我!”兰贵人轻轻靠在穆黛肩上,有些失落的说道。 穆黛浑身一震,颤声道:“妹妹此话当真!” “嗯!”兰贵人猛地点头道:“只可惜表姐是不能入宫的!” “是啊!”穆黛脸色满是嘲讽,出嫁前几日夫君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便她色艺双全,却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即使有也是给人做妾室,她出生高贵,岂能如此作践自个,因此年近三十也不曾嫁人。 她此生想要嫁如意郎君尚且是梦,更何况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她配吗? “表姐你怎么哭了!”兰贵人大惊失色。 “妹妹!”穆黛拥着她,眼中的泪水更甚了。 “表姐,你别哭,等我重获皇上的宠爱,我就可以求皇上常常让你入宫陪着我了!”兰贵人急声说道。 “好!”穆黛轻轻颔首,心中更是痛的无法呼吸。 午后,雪渐渐小了,到了傍晚,虽未曾停下,却只是零星飘洒着。 穆黛身着水绿色的长袖舞衣,在梅花丛中翩然起舞,晶莹剔透的雪花轻舞飞扬,更是将她衬托的飘飘欲仙。 轻轻一个旋身,穆黛稳稳站立,对立于一旁早已看的如痴如醉的兰贵人笑道:“妹妹可曾看仔细了?” “嗯,幸好姐姐你说要到此处先跳一遍给我看,否则我便抓不住其中的神韵了,姐姐的舞真是令人惊叹,只可惜姐姐身上穿的是我旧时的舞衣,若是穿上我身上这件姐姐新作的,一定更美!”兰贵人满是赞叹的笑道。 穆黛看着身着鹅黄色舞衣的兰贵人立于红梅花之中,笑道:“漪澜你还年轻,穿这样的颜色再好不过了,雪中红梅艳而不俗,娇而不妖,灼灼其华,妹妹你这一身衣裳,便是雪中红梅里最俏丽的风景!” “那可不是,满园子的红梅花,腊梅花可只有我这一朵!”兰贵人娇嗔道。 “好,你是最美的,趁着皇上还未曾来,你先练习一次吧,我吹箫为你伴舞!”穆黛说罢,让一旁的小宫女帮她挽起了长长的衣袖,披上了御寒的披风,才取来了箫。 “嗯!”兰贵人轻轻颔首。 今儿个一早,皇帝便让人去慈宁宫传旨,傍晚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 龙舆到了慈宁宫正门口,皇帝下了龙舆,正欲进去,耳畔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萧声,说吹奏的正是他平日里最喜爱的曲子。 见皇帝停下了脚步,吴书来下意识的往后忘了一眼,那啸声,是从慈宁花园那边传来的吧。 “这个时辰了,是谁在慈宁花园里吹箫?”皇帝兴味盎然道。 “启禀皇上,寿康宫的太妃们常常去慈宁花园里赏花,这会兴许是哪位太妃一时兴起吧!”吴书来笑道。 “嗯……。”皇帝轻轻颔首,笑道:“先帝的嫔妃,善吹箫的只有太贵妃,朕记得上次见到太贵妃还是和亲王入宫时,朕许久没有向她请安了,去瞧瞧吧!” “是!”吴书来应了一身,跟在了皇帝身后往慈宁花园去了。 …… “表姐,我不跳了!”兰贵人满脸细汗,捂着肚子蹲下身去。 “这是怎么了?”穆黛大惊。 “兴许是午膳时吃坏了肚子,都怪我,应该听你的话,少吃些才是,可是许久未曾吃到表姐亲手做的饭菜了,嘴馋!”兰贵人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回去吧,往后还有机会!”穆黛脸色有些泛白,她一把握住了兰贵人的手,此刻,她的手竟然比兰贵人的还要冰凉。 “我也想回去,可我忍不住了,表姐,我要出恭,你在这等着我!”兰贵人说罢便让景香与身边两个小宫女扶着她往林子深处走去。 “妹妹……。”穆黛眼中满是心疼,本想追上去,却听梅花林外传来了声响。 “箫声怎么没有了?”皇帝有些疑惑的说道。 【晚上还有一章!】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一舞惑帝心 吴书来也觉得奇怪,正欲回话,却见皇帝往林子里去,连忙跟了上去,只是才走了十来步,皇帝便猛的止住了脚步,吴书来险些撞了上去,心中大骇,正欲请罪,却见皇帝直直的看着前面,他忍不住望了过去,一时竟然愣住了。【 】 红梅花丛中,有一女子正翩然起舞,飞舞的雪花落在她身上,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此女子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般,清雅至极却愈发让人觉得惊艳。 皇帝怔怔的看着在花丛中起舞的女子,心仿佛在这一刻被那飞舞的水袖给牵住了,他甚至不敢往前迈步,深怕惊动了她,猛然间,皇帝发现了落在雪地上的萧,情不自禁的拾起。 耳畔突然传来了婉转动听的啸声,穆黛浑身一震,一个旋身将水绿色的衣袖甩开,裙裾飘飞,水袖舞动间,被风吹起的花瓣与雪花仿佛有灵性一般随着她起舞,飘飘荡荡、凌空而下,一瓣瓣,一片片,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甜,不仅醉了她,也醉了一旁的皇帝。 穆黛觉得,这是她一生中舞的最尽兴也是最忐忑的一次,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在飞舞的雪花中,一身绿衣的她在红梅花丛中格外冰清玉洁。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虽近在咫尺,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一曲终了,皇帝忍不住低吟出声。 唐代诗人白居易在《霓裳羽衣舞歌》中以此赞美杨贵妃绝无仅有的绝妙舞姿,皇帝却觉得眼前的女子受得起这样的赞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时竟有些痴了。 穆黛迈着莲步慢慢走来,皇帝只觉得这绿衣女子远看有朦胧飘渺之感,近观有空谷幽兰之质,似水般柔情,却又令人惊艳。 今日的穆黛刻意装扮了一番,此时的她娥眉如黛,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一双潋滟美目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举步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眼前的男子虽然未着龙袍,但是穆黛知道,她是皇帝,她曾经远远看见过他,便刻入了脑海里,从不敢忘记,这张脸甚至出现在她梦中,越来越清晰。 在皇帝面前站定,穆黛正想着要如何称呼眼前的人,却见兰贵人从花丛里走了过来。 “皇上万福金安!”兰贵人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上前福身请安。 穆黛故作吃惊,往后退了一步本欲跪下请安,却被皇帝伸手托出了,一时竟红了脸,柔声道:“皇上万福金安!” “你是?”皇帝语中说不出的轻柔,深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吓坏眼前的佳人。 “皇上,她是臣妾的表姐!”兰贵人看着皇帝与自个表姐紧握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有些倔强的抢先回道。 兰贵人不得不承认,表姐穆黛即便年近三十,但保养的甚好,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般,冰肌玉骨、腰身柔软,舞艺依旧远远胜过她,方才在花丛里,看见这一切的她便险些掉下泪了,如今更觉得难受,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 “原来你是兰贵人的表姐!”皇帝朗声笑道。 “博尔济吉特氏穆黛,恭请皇上圣安!”穆黛轻轻福身, “博尔济吉特氏,你是蒙古贵族?”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穆黛,笑道。 “是!”穆黛柔声回道。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喜欢,蒙古人本就能歌善舞,可长的似眼前这女子一般柔媚动人,舞姿又是那样惊艳绝伦的,却从未见到。 “皇上,时辰不早了。”吴书来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穆黛,随即恭声禀道。 “嗯!”皇帝轻轻颔首:“摆驾!” “是!”吴书来立即带着一众奴才随皇帝去了慈宁宫。 穆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即便她刚刚在皇帝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皇帝这一走,还不知能否想起她。 想到此,穆黛心中不禁有些惆怅,半响回过头时,才发觉兰贵人正一脸恨意的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惊:“妹妹!” “住口,本宫可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姐姐,景香,派人送她出宫!”兰贵人对身边的景香沉声道。 “是,小主!”景香也觉得颇为气愤,她家小主虽然心思单纯,可身为小主的亲人,这穆黛小姐更不该这么对小姐啊,明目张胆的利用小主勾引皇上,实在令人愤恨。 “小姐请吧,奴婢送您出宫!”景香冷声道。 “漪岚,我……。”穆黛看着兰贵人,不由得怔住了。 兰贵人别过头去,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喝道:“还不快送她走!” “是!”景香也急了。 就在此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却去而复返,打了个千后,恭声道:“启禀兰贵人,皇上说贵人病体未愈,特让穆黛小姐留在宫中照顾贵人!” “什么?”兰贵人闻言大惊。 穆黛也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一时也怔住了。 待小太监离去后,兰贵人才狠狠地瞪了穆黛一眼,带着景香等人扬长而去。 穆黛见此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刚刚进了储秀宫的宫门,兰贵人便想发作,却见舒妃迎面走来,立即福了福身,恭声道:“舒妃娘娘万福金安!” “兰贵人回来了,免礼吧,雪停了,本宫去外面走走,你可要与本宫同行?”舒妃笑着问道。 “谢娘娘厚爱,嫔妾还不曾用晚膳,请娘娘恕罪!”兰贵人也不敢得罪舒妃,毕竟舒妃是储秀宫的主位,她不过是住在偏殿的嫔妃罢了,这宫里的事儿都是舒妃说了算。 “嗯,可别饿着了,快去用膳吧!”舒妃笑了笑,这才将视线从兰贵人身上移开,兰贵人虽然披着狐裘披风,可里面那一身舞衣也并未完全遮掩住,和旗装可是大有不同的,舒妃一眼便看了出来,她也想多管闲事,正欲离开却又瞧见了一直跟在后头的穆黛,心中一惊。 “她是谁?”舒妃不动声色的问身边的落英。 “启禀娘娘,是兰贵人的表姐,皇后娘娘下旨召入宫中陪伴兰贵人,按理说这个时辰她应该出宫了才是!”落英也觉得奇怪呢,虽然她不曾伺候兰贵人,却是这储秀宫的掌事宫女,穆黛陪伴兰贵人的事儿,她是一清二楚的。 “嗯!”舒妃轻轻颔首,如今的她对后宫这些是是非非不甚关心,她在乎的只是翊坤宫的皇后。 如今皇后重获自由便操办太后的寿宴,这不得不让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过了两日,有关穆黛的事儿便在宫中流传开了,后宫众嫔妃皆静观其变,自然,也对她好奇不已,但众人仿佛像有默契一般,从未提及过,直到十一月十七这一日,终是有人按耐不住了,毕竟穆黛已经在兰贵人那儿住了二十余日了,这期间皇帝多次驾临兰贵人的寝殿,常常有人在储秀宫外头听见了箫声与琴声。 作为储秀宫的主位,舒妃虽然不曾在晨昏定省时多说什么,但众人也看得出她有些不快,毕竟舒妃这几年喜静,着实不习惯有人在她宫中折腾。 一大早,后宫众人前往钟粹宫给纯贵妃问安,兰贵人也不敢怠慢,早早便去了。 众人一番寒暄后,兰贵人身边的颖嫔看着她笑道:“兰妹妹的表姐在宫中住了二十余日了吧?” “是,这是皇上的旨意,命嫔妾的表姐照顾嫔妾!”纵然兰贵人如今对穆黛再不满,也不能在这些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来。 “兰妹妹早已痊愈了吧!”一旁的林贵人笑道。 “是!”兰贵人轻轻颔首,其实……若是后宫嫔妃能将表姐逼出宫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皇帝来她的寝宫都是和表姐说话,亦或是看表姐跳舞,明显对表姐有意,兰贵人便觉得想让表姐她出宫很难。 “既然痊愈了,那便该出宫去!”舒妃说到此微微蹙眉:“总不能一直住在宫中吧?” “娘娘说的是,英云未嫁的女儿家,哪里能一直留在宫中,的确不妥!”慎贵人也附和道。 魏凝儿与愉妃、陆云惜相视一眼,三人眼中都满是诧异,这些人平日里都不大会出气,请安时一语不发,怎么今日个个一个鼻孔出气,难不成真的是大敌当前,同仇敌忾了吗? “贵妃娘娘,这的确于理不合,还请娘娘示下!”婉嫔也恭声笑道。 从无宠爱的婉嫔毕竟是王府里的便伺候皇上的老人了,众人平日里也不敢去招惹她,如今见她都开了口,一众嫔妃更是连连附和,唯独纯贵妃与魏凝儿她们三缄其口。 众人也是明眼人,见她们不出气,个个也不敢再多言了。 纯贵妃沉吟了半响才笑道:“既然她的舞令皇上流连忘返,想来是妙不可言了,来人啦,去储秀宫,将那……穆黛宣来。” “姐姐……。”愉妃一惊,她已经明白纯贵妃要做什么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刁难 “想必众位妹妹与本宫一样,皆想见识一番,本宫可是听说了,那穆黛的舞姿堪称一绝啊!”纯贵妃心中也窝火不已,那穆黛明摆着是视后宫众人于无物,公然勾引皇上,不教训一番,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 愉妃面露忧色,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皇帝是看上那穆黛了,撕破脸了,对谁都不好,不过……一个宫外的女子在宫里作威作福,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儿,她也看不过去了。 “昨儿个本宫还和皇上说,独乐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姐一舞倾城,皇上一人霸着不放那哪成啊,咱们若是不瞧一瞧,过两日她出宫了,那可要抱憾终身了!”魏凝儿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娘娘说的是!”一众嫔妃立即附和道,魏凝儿这话仿佛给后宫一众嫔妃吃了定心丸,也让众人明白了她容不下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姐。 这些日子以来,宫中流言四起,魏凝儿自然也一清二楚,只是她忙着照顾孩子们,无暇他顾,加之皇帝每日都会来她宫里,魏凝儿也不甚在意。 在她看来,皇帝对穆黛就如当初对兰贵人一样,难免有些新鲜,过些日子也就淡了,毕竟……如今后宫的嫔妃,早先受宠的年岁慢慢大了,恩宠也就淡了,这几年新晋的嫔妃,出众的也就是忻嫔与兰贵人,如今忻嫔触怒龙颜被禁足,兰贵人也让皇帝心生厌倦,穆黛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皇上瞧上了眼。 从当初心甘情愿接受自己后妃的身份起,魏凝儿便知道,身为后妃的命运是多么的可悲。 皇帝的心、皇帝的人不会永远只停留在一个嫔妃那儿,所以她试着让自己去接受这一切,可即便如此,她也有她的底线,就如同现在,她已忍无可忍,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急。 这几日,皇帝虽然每夜都宿在了她的寝宫之中,可魏凝儿却从皇帝睡梦时的呓语中听到了穆黛的名字, 这足以证明,那个女人如今在皇帝心中拥有怎样的位置了,不到一个月……这样短短的日子便能如此,往后呢? 皇帝宠爱别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的心就此离她远去。 其实,自从回宫之后,皇帝长期以来的专宠,逐渐将魏凝儿身上的棱角磨平了去,她对待后宫众人也愈发的平和,更多时候想到的也是她的孩子们,难免忽略了皇帝,她甚至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皇帝的心会去别的女人身上,可此时她知道,危机来临了。 后宫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得到皇帝的宠爱,可此时此刻的魏凝儿已经不知道自个渴望保住的是皇帝的宠爱还是皇帝的心,她还如同往日那般在意他吗?魏凝儿不敢肯定。 “妹妹在想什么”愉妃见魏凝儿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笑道:“宫中许久没有新鲜事儿了,安稳的日子只怕不长了!” 愉妃轻轻颔首,一旁的陆云惜却道:“安生日子过久了,难免有些懈怠,如今这事,也不是坏事,权当一块磨刀石吧!” “还是庆嫔妹妹看的透彻。”愉妃有些赞赏的笑道。 陆云惜正欲答话,却听外头的小太监道:“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这些日子从未出现在钟粹宫,她乃是后宫之主,却无执掌后宫之权,因此也避讳着,免得自个尴尬,今日却主动前来,魏凝儿等人立即感到了不同寻常。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人起身行礼。 “免礼!”皇后脸上满是笑意,示意众人起身后,坐到了纯贵妃方才所坐的主位上。 “不知娘娘到此有何指教?”纯贵妃有些不客气的笑道,那笑意未达眼底。 “妹妹如今执掌后宫,本宫可不敢指教,本宫听说你们要传那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姐来跳舞,便来凑凑热闹。”皇后脸上一片坦然,似乎真是为了看舞而来。 纯贵妃微微蹙眉,随即笑道:“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人来,臣妾再让人去催促一番!”纯贵妃说罢对身边的兰心使了个眼色,兰心立即福了福身退出去了。 “人怎么还没有来?”兰心刚刚出了大殿便问身边的宫女。 “姑姑,是高公公亲自去接的,奴婢也不知道!”小宫女有些惶恐的回道。 兰心轻轻蹙眉,随即快步出了钟粹宫,往储秀宫的方向去了,不久便遇上了高全一行人。 “众位娘娘正候着小姐呢!”兰心上前笑道。 穆黛沉着脸并未答话,一旁的高全却看着兰心,轻轻摇头,满脸凝重。 兰心心中一惊,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妥,让穆黛走了过去后,才看着后面的高全,眼中满是疑问。 高全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兰心脸色一变,随即盯着穆黛的脚,见她走路有些不对劲,心中一寒,立即快步上前笑道:“奴婢回去向娘娘们复命,先行一步!” 看着急匆匆跑过去的兰心,穆黛脸上涌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小姐,您歇一会再走吧!”小宫女素儿看着穆黛,柔声劝道。 “不必了,众位娘娘还等着我的!”穆黛轻轻摇首。 “可小姐您方才跌了一跤,万一伤到了筋骨可如何是好,还是先回禀皇上传召太医瞧瞧吧!”素儿有些焦急的说道,她本在皇上的养心殿伺候的小宫,被派到穆黛身边也才十来日的功夫,却知道皇帝对眼前的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便打定心思要好好效忠她。 “不碍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穆黛却有自个的打算,成败在此一举,即便再痛,她也会撑下去的。 兰心回到了大殿,便忙不迭的凑到纯贵妃耳边,将方才的事儿禀报了,纯贵妃闻言却眼前一亮,心中冷笑不已。 “人可曾来了?”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快到了!”纯贵妃恭声禀道。 “那便好,本宫可有些等不及了!”今日这出戏,她可是盼望了许久的,只是不知是否能让她如愿以偿。 “启禀小姐,穆黛小姐到!”高全进了殿禀道。 “宣!”皇后朗声道。 “是!”高全应了一声,又望了自个的主子纯贵妃一眼,见她轻轻颔首,随即放下心来,出去将穆黛给宣了进来。 “博尔济吉特氏穆黛,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纯贵妃请安,众位娘娘安好!”穆黛进殿后,深吸一口气,福身请安。 虽然她知道,早晚有一日她会面对后宫众人,可……见一群女人皆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免礼!”皇后笑道。 “谢娘娘!”穆黛起身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任凭旁人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只是那一道道目光中却有太多的鄙夷,让她心中沉甸甸的。 “听闻你擅舞,本宫与后宫诸位姐妹都想大开眼界呢!”皇后笑道。 “能给娘娘们跳舞,是穆黛的福气!”穆黛微微屈膝笑道。 众人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爽快,心中倒有些诧异。 “启禀皇后娘娘,小姐才来时扭伤了脚,请娘娘垂帘!”小宫女素儿却猛地跪到地上颤声禀道。 “真有此事?”皇后故作诧异道。 “是!”穆黛低声回道。 “那便作罢吧!”皇后轻轻摆手。 纯贵妃却冷笑道:“皇后娘娘,臣妾怎么见她进殿时莲步妙曼,丝毫不像受伤之人,难不成是不屑后宫众姐妹,不愿一舞才借此推却!” “穆黛不敢?”穆黛故作惶恐道。 此刻的穆黛一脸无助,但魏凝儿却从她脸上看见了转瞬即逝的得意与嘲讽,看着她故作柔弱的样子,魏凝儿不由得笑了,这便是皇上的新宠,也不过如此。 “既然不敢,那便跳吧!”魏凝儿笑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诧异的看着她,同仇敌忾的很多,却也有幸灾乐祸的。 穆黛忍不住偏过头看着宫中传闻已久的第一宠妃,眼中逐渐被震惊所取代,她知道,上天是眷顾她的,给了她万里挑一的美貌和才情,给了她不易衰老的容颜,才让她如今有机可趁,年逾三十还迷住了皇帝,可这令妃……虽比她还年长了三岁,却依旧美的令她叹息,而且……贵气天成,虽通身打扮素雅,但比盛装的皇后与纯贵妃看上去还令人折服。 原本还信心满满,想取而代之的穆黛,顿时感到了棘手。 魏凝儿见穆黛一直盯着她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带着纯金护甲的手,冰若便上前一步看着穆黛喝道:“大胆,我们娘娘岂能容你这般打量?” “请娘娘恕罪!”一声大喝让穆黛醒过神来,立即请罪。 魏凝儿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并未出声。 “妹妹,穆黛她不懂规矩,妹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皇后见穆黛屈膝的双腿开始打颤了,秀眉微皱,随即看着魏凝儿笑道。 “若本宫想与她一般见识,便不会如此轻描淡写了。”魏凝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皇后,笑道:“娘娘您说是吗?” 第三百一十五章 裂痕初现 皇后干笑一声,随即定了定神道:“不知者不罪!” 纯贵妃却冷笑道:“在宫里快一个月了,丝毫未有长进,如此不懂规矩的东西,早些打发出宫才是正经!” “姐姐说的是,如此不懂规矩的人,这不是给众位姐妹蒙羞吗?”愉妃笑道。【 】 “愉姐姐此话差矣,她可不是咱们宫里的人。”陆云惜也附和道。 “是是是,瞧瞧,本宫都糊涂了!”愉妃笑道。 看着魏凝儿四人皆如此咄咄逼人,自然也有人坐不住了,颖嫔看了看高坐上位的皇后,咬了咬牙,随即打定了主意,沉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一个克死未婚夫婿的女子,年逾三十也无人敢娶,如今却混入宫中伺机引诱皇上,罪该当诛!” 穆黛闻言,脸色猛的白了,一旁的兰贵人也傻眼了,她可从未将此事告诉旁人啊,这颖嫔是如何知道的? “不知颖嫔妹妹说的是何人?”舒妃故作疑惑道。 “就是穆黛!”颖嫔仿佛未曾瞧见皇后给她使眼色一般,朗声道。 “放肆!”纯贵妃闻言勃然大怒,对一旁的众奴才道:“来人啦,将这个不祥的女人给本宫赶出宫去!” “是,娘娘!”高全等奴才一拥而上。 “慢着,纯贵妃,事情尚未弄清楚,怎能如此草率,穆黛可是皇上下旨留在宫中的客人!”皇后连忙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客随主便,如今执掌后宫的可是贵妃娘娘,嫔妾等自然以贵妃姐姐马首是瞻!”陆云惜若无其事的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终是挂不住了,只得在心中暗自愤恨着。 “庆嫔说的在理,只是……这宫中岂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儿?”魏凝儿却冷笑道。 “那令妃妹妹的意思是?”纯贵妃轻轻挥手示意高全等人退下。 “来人,去慈宁宫请太后娘娘!”魏凝儿沉声道。 “是,娘娘!”小易子应了一声,立即退了出去。 众人算是明白了,纯贵妃与令妃等一唱一和,原来是要彻底将这穆黛给毁了,须知……她这样的身份还敢勾引皇上,被太后娘娘知道了,那可不是赶出宫那样轻描淡写了。 其实,魏凝儿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打从皇后出现,她便知道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兴许这穆黛早就投靠了皇后,如今有皇后阻拦,想要让穆黛出宫谈何容易,更何况……魏凝儿不信,已经对穆黛上心的皇帝不会答应让穆黛离开,她更不信费尽心思想要留在后宫的穆黛会坐以待毙。 为今之计,只有将事情闹大,太后娘娘虽然不大喜欢魏凝儿,对亲外甥女皇后疼爱有加,但是魏凝儿却知道,太后有她的底线,那便是皇帝……任何人想要危害皇帝,即便是皇后,太后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众位姐妹不是要看舞吗?”舒妃故作诧异的说道。 “是啊,等穆黛出宫了,可就没机会了!”颖嫔也笑道。 “既然众位姐妹如此盛情,来人啦,奏乐!”纯贵妃完全未问穆黛的意思,便下了旨意。 “是!”兰心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穆黛静静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众嫔妃眼中的嘲笑和轻视,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所谓痛打落水狗,便是这样的吧,如今她不堪的过去被人揭了出来,令妃又让人去请太后,明摆着是要将她治罪,她岂能坐以待毙。 看着高坐上位的皇后,穆黛深吸一口气,如今她只能祈祷皇后没有骗她。 乐声渐起,穆黛深吸一口气,只得随乐声起舞,只是被扭伤的脚此时却格外的痛,她强忍着剧痛,细汗慢慢从额头上溢出来。 “这样的舞姿实在粗鄙,比之林贵人也差之甚远呢!”颖嫔捂着嘴轻笑道。 “难登大雅之堂,和姐姐您比更是差之千里!”林贵人也颇为不客气的嘲笑道。 “可不是!”慎贵人等立即附和道。 听着那一声声讽刺,看着纯贵妃等人嘲笑的目光,穆黛心如刀绞,脚下一个踉跄猛的往后倒去,本以为会摔倒在地却跌入了温暖的怀抱中,她浑身一僵,回过头去,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含着泪道:“皇上!” 众人见皇帝将穆黛抱在怀里,满脸疼惜与愠怒,皆不敢再多言了,立即起身行礼,纯贵妃趁此机会让兰心将那些奏乐的奴才给悄悄赶出了大殿。 “扭伤了?”皇帝示意众人起身后,便一脸关切的看着穆黛问道。 “嗯!”穆黛柔柔的应了一声,忍不住掉下泪来,不管自个入宫的目的是什么,得到皇帝的关爱,也让她感动不已。 “吴书来,传太医!”皇帝吩咐了吴书来后,看着穆黛,柔声道:“朕不是让你在储秀宫好好歇着吗,你怎么来这儿跳舞?” 穆黛看着皇帝,欲言又止,半响轻轻摇了摇头,那样子别提有多么的委屈。 “皇上,是纯妹妹请穆黛过来的!”皇后柔声笑道。 “纯贵妃。”皇帝看着纯贵妃微微蹙眉。 纯贵妃神色一凛,恭声道:“臣妾等久闻穆黛武艺超群,想一睹她的风姿,故而臣妾做主让众位姐妹开开眼界!” “是啊!”皇后轻轻颔首,随即一脸心疼道:“只是苦了穆黛妹妹,来时扭伤了脚还要被迫跳舞!” “被迫?”皇帝顿时沉下脸来,低声喝道:“纯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臣妾只是……只是……。”纯贵妃大惊,她没有料到皇后竟然会借此机会发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脱是好。 “皇上,这与纯姐姐无关,是臣妾让穆黛跳的!”魏凝儿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淡漠,还有一丝心痛。 “令妃明知穆黛妹妹伤了脚,还命她跳舞,未免有些过了吧!”皇后冷笑道。 既然令妃想替纯贵妃顶罪,她岂能错失这样的良机。 魏凝儿并未答话,而是一直看着皇帝,她想知道,在皇帝心里,这个叫穆黛的女人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她也想知道,在皇帝心中,她魏凝儿一直以来算什么? “凝儿,你这是胡闹!”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愠怒。 “皇上生气了?就因为臣妾教训了她?”魏凝儿摇首指着穆黛,却并没有看穆黛一眼。 “她是朕下旨留在宫中的客人,你不该如此对她!”皇帝心中也有些怒气,在他看来,魏凝儿这么做是在挑战他的威严,若是旁人,他早就下旨治罪了。 “是客人,还是皇上看上的人?”魏凝儿朗声问道。 “令妃,不得放肆!皇上喜欢谁,便是谁的福气,身为后宫嫔妃,如此善妒,成何体统?”皇后见皇帝怔住了,便趁机喝道。 魏凝儿闻言,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冷笑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若说善妒,只怕这宫中没有人比得上皇后娘娘您,臣妾只是略加惩罚那些不自量力之人,不像娘娘您,一出手便置人于死地!” “令妃……。”皇后万万没有想到魏凝儿今日如此大胆。 皇帝见两人争吵,正欲呵斥,靠在他怀里的穆黛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泣声道:“皇上,是穆黛的错,是穆黛不好,求皇上下旨将穆黛赶出宫去吧!” 看着她欲擒故纵的样子,魏凝儿心中恼怒不已,虽然知道此时应该冷静,可却忍不住冷笑道:“既然穆黛要出宫,皇上何不成全了她!” “令妃,你这是逼迫皇上赶走穆黛,皇上宠你,你也不能这么放肆!”皇后立即出言讽刺道。 “皇上,都是穆黛不好,穆黛是个不祥的女人,还未曾出嫁便克死了未婚夫婿,遭人嫌弃,令妃娘娘不喜欢穆黛也是为了皇上好,穆黛能陪伴皇上这些日子,已经心满意足了,穆黛会永远记住皇上对穆黛的好,出宫后,穆黛会出家为尼,一辈子祈祷皇上福寿康泰!”穆黛说罢猛的跪到了地上,给皇帝行了大礼后,便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那背影,说不出的纤弱、可怜。 兰贵人怔怔的看着穆黛,她从不知道,向来柔弱的表姐竟然也有这么刚强的一面。 “皇上,穆黛妹妹如此可怜,还心念着皇上,这样的女子,皇上如何能辜负她!”皇后含着泪说道。 “皇上……。” “够了,你们不必多言了。”魏凝儿刚刚开口,皇帝便打断了她,快步上前,拉住了穆黛,沉声道:“吴书来,传朕的旨意,赐封博尔济吉特氏穆黛为贵人,赐封号‘多’。”皇帝不想再听众人喋喋不休了,他想留穆黛在宫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如今见穆黛要走,心中很是不舍,索性下了旨意。 皇帝回过头却见魏凝儿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泪光,眸子深处却满是死灰,心中一突,随即上前握住魏凝儿的手,柔声道:“凝儿,你向来心善,为何独独容不下她呢?穆黛她……。” 皇帝还未曾说完,魏凝儿却猛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福了福身,笑道:“是,臣妾恭喜皇上又获佳人,方才是臣妾不是,害多贵人受了委屈,臣妾知罪。” 第三百一十六章 赌气 “凝儿,你知道,朕不是要治你的罪!”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沉着脸说道。【 】 “既然皇上不是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便告退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带着身边一众奴才扬长而去。 “凝儿……。”皇帝没有料到魏凝儿会如此,猛的握紧了拳头,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仿佛忘记了一旁还泫然欲泣看着他的多贵人,心烦意乱的出了钟粹宫。 看着魏凝儿与皇帝双双负气离去,众嫔妃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在平日里,皇后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趁机落井下石一番,可方才皇帝看着令妃远去的背影时,眼中满是懊恼甚至还有一丝丝悔意,皇后便知道,令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丝毫没有动摇,这个叫穆黛的女子,始终相差的太多了。 皇后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即便令妃如此放肆,皇帝也不忍心让令妃受丝毫的委屈,众目睽睽之下不惜拂了皇帝自个的面子,让令妃全身而退,换做是旁的女人,只怕免不得失宠禁足了。 真是可笑啊……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因纳了一个新的嫔妃,便在令妃面前如此小心翼翼,为何? 她才是后宫之主,才是皇后啊,皇帝纳后宫应该经过她答应才是,可……皇帝却视她于无物,更可悲的是,她还要帮着这个叫穆黛的女人。 “令妃妹妹终究是皇上最在乎的人!”待得皇后等人离去后,愉妃才叹息道。 “只是在乎吗?”陆云惜笑了笑,脸上满是柔和之色:“皇上对凝儿,从来都不止在乎那般简单,想想当初凝儿离宫的那几年,皇上对她的思念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此时……。”陆云惜说到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或许我们应该帮帮凝儿!” “怎么帮?”纯贵妃连忙问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太后娘娘的寿宴上,还请两位姐姐助我一臂之力!”陆云惜笑道。 “好,若是能让皇上与令妃妹妹冰释前嫌,那是再好不过了,方才若不是令妃妹妹替本宫顶罪,只怕此时皇上早已治本宫的罪,这执掌后宫之权也丢了,皇后还真是可恶!”纯贵妃一脸愤恨道。 “多贵人要的是皇上的恩宠,皇后要的是执掌后宫之权,她们一拍即合,咱们可不能落人于后,方才若不是令妃妹妹顶罪,姐姐您便危险了,令妃妹妹也只有那样的选择!”愉妃沉声道。 纯贵妃闻言,轻轻颔首,心中叹息不已,平心而论,当年她也曾讨厌令妃,对付令妃,可自打她们因种种原因而结盟后,令妃对她是很好的,不仅仅是她,逝去的淑嘉皇贵妃,还有眼前的愉妃和庆嫔,令妃都对她们真心实意。 想当初,她可是忠于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可后来还是却成为仇敌,皇后连自己人都要算计,都要利用,又有谁敢真的效忠与她? 令妃却不一样,只要与令妃成为好姐妹,便不用担心背叛,甚至还有诸多的好处,就比如她这执掌后宫之权,便是令妃让给她的,这一点,她从未忘记。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看着令妃因为她受委屈呢。 “那个该死的穆黛,咱们以后都要小心她,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比之后宫众人过之而无不及,高全曾回禀本宫,穆黛在来钟粹宫的路上,故意想要跌倒,一连几次才得逞,最终扭伤了脚,她为了达到目的对她自个尚且那样的狠心,对旁人更不会心慈手软了,如今又和皇后勾搭上了,往后还不知会在这宫中掀起多大的风浪呢!”纯贵妃沉声道。 “是啊!”愉妃轻轻颔首。 陆云惜微微皱眉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三言两语便博得了皇上的同情,而且……表里不一!” “可不是,庆嫔妹妹你真是说到本宫心坎里去了,本宫从未见过像她这般不知廉耻的人!”纯贵妃一脸愤恨道。 相比钟粹宫中,纯贵妃三人的怒火,翊坤宫中,皇后与新晋的多贵人却相视而笑。 “嫔妾谢娘娘相助,若不是娘娘派人在关键时请来了皇上,嫔妾今日便凶多吉少了!”多贵人福身笑道。 “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与妹妹是各取所需罢了,今日妹妹如愿以偿,本宫却还差了一把火呢!”对于聪明过人的多贵人,皇后不会和她兜圈子,两人互相利用而已。 “娘娘放心,嫔妾会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的!”多贵人笑道。 “如此便好,不知妹妹想住在哪个宫内?”皇后问道。 “启禀娘娘,纯贵妃娘娘下旨让嫔妾住在咸福宫!”多贵人恭声道。 “那就暂且委屈妹妹一段日子,等本宫重掌大权,便让妹妹去纯贵妃的钟粹宫住吧!”皇后语中满是深意。 “谢娘娘,若是可以……嫔妾倒是想去延禧宫住住,听说当年大火后,皇上下旨封锁了消息,将延禧宫重建了一番,里面的一切都令人可望而不可及呢!”多贵人若有所指道。 “好,妹妹真不愧是本宫看上的人,有野心,本宫会让你如愿以偿的!”皇后朗声笑道。 “娘娘,太后娘娘派人来宣娘娘您去慈宁宫!”暮云突然走近殿禀道。 “太后!”皇后闻言心中一沉,她可没有忘记令妃派人去请太后,只是太后去钟粹宫时众人都散去了,扑了个空。 “娘娘,嫔妾与您一道去吧!”多贵人站起身笑道。 “不必了,皇额娘此时必然不想见到你,你去了只会自讨苦吃!”皇后轻轻摇摇头道。 “娘娘不必担心,嫔妾会让太后娘娘从心里接受嫔妾的。”多贵人脸上满是自信! “好吧!”皇后知道,这个女人多么的不简单,也不再多言。 到了慈宁宫,皇后便去了寝殿给太后请安,而多贵人却因太后的吩咐,连慈宁宫的门都未曾进去,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雪地上,等候太后召见。 皇后进去后,约莫半个时辰才黑着脸出来了,她看见还跪在地方的多贵人,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与她寒暄了几句后,上了肩舆回宫了。 只有她才知道,太后是多么的讨厌这个新晋的多贵人,方才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便让她滚,这让皇后担心不已,太后可是头一次对她这样啊。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听闻昨日多贵人在慈宁宫门口跪到了深夜,最后昏倒过去,才被皇帝给带走了。 如此心机深沉,对自个狠心不已,未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着实让皇后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寒意,暗中告诫自个,在利用多贵人的同时,要万分当心,不要被这个女人反将一军。 十一月二十五,是太后的生辰,和敬公主一早便入宫了,直奔魏凝儿的延禧宫而来。 多贵人的事儿,在皇亲国戚中早已不是秘密,和敬公主早就想入宫见识一番,瞧瞧是什么样的女人,那样的不知廉耻,只是她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府里事儿也颇多,便耽搁了。 一进延禧宫,和敬公主便瞧见永瑄坐在寝殿外头的石阶上,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心中一急,上前将永瑄给拉了起来,急声道:“天这般冷,你不在屋里呆着,怎么坐在石阶上吹冷风?” “姐姐!”永瑄看着和敬公主,眼前一亮,随即又失落的垂下了头。 “永瑄,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和敬公主摸着他的头柔声道。 “姐姐……皇阿玛七八日不曾来延禧宫看我了,我去养心殿,吴公公也说皇阿玛政务繁忙,让我别去惊扰,而且……额娘似乎也不开心,虽然她对我还是和往常一般,可我看见额娘常常坐在窗前发呆!”永瑄很是担心的说道。 “你想不想知道原因?”和敬公主在他耳边低声道。 “姐姐快告诉我!”永瑄连忙说道。 和敬公主点了点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自顾自的说道:“你只是个孩子,我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的!” “我讨厌她!”永瑄紧紧捏住拳头说道。 “什么?”和敬公主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那个和贵人,我讨厌她,昨日我从上书房回来时在宫道上遇见了她。”永瑄说到此脸上满是愤怒:“她说,皇阿玛不喜欢我才让我顶替别人的身份过活!” “什么?”和敬公主闻言大惊,随即愤声道:“那个女人作死不成,竟然敢对你说这样的话?永瑄,改明儿个去皇祖母面前好好给她颜色瞧瞧!” “嗯!”永瑄重重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将和敬公主的话放在了心上。 “过来,姐姐教你!”和敬公主将他拉到了一旁,在他耳边低语了许久,才低声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永瑄轻轻颔首。 “去吧,我去瞧瞧你额娘!”和敬公主轻轻拍着他的头说道。 永瑄应了一声,看着和敬公主进了寝殿后,才带着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的往延禧宫外跑去。 “皇上,小主子求见皇上!”养心殿内,吴书来硬着头皮禀道。 皇帝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正欲让吴书来将永瑄劝走,且料吴书来又道:“小主子在外头侯了许久了,天冷,奴才却看他满脸通红,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各有心事 “病了?”皇帝闻言大惊,心中担忧不已,立即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往殿外走去。【 】 “皇阿玛。”永瑄见皇帝出来了,雀跃不已,上前扑到了皇帝怀里。 “快让皇阿玛瞧瞧!”皇帝将他打量了一番,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并未生病,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阿玛,你许久都未去延禧宫看儿臣了,是不是儿臣不乖,惹皇阿玛生气了?”永瑄看着皇帝,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皇阿玛怎么会不喜欢永瑄呢,你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孩子!”皇帝一把将永瑄抱起来,笑道:“外头冷,咱们进去!” “那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额娘了?永瑄搂着皇帝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 皇帝浑身一僵,随即柔声道:“不是!” “那皇阿玛为何不去延禧宫看额娘?儿臣一早去给额娘请安时,看见额娘坐在窗前流泪,和敬姐姐说,皇阿玛不喜欢额娘了,以后也不会喜欢儿臣和弟弟妹妹们了,是吗,皇阿玛?”永瑄紧紧抱着皇帝,忐忑不安的问道。 看着孩子脸上满是惊慌和害怕,皇帝心中一疼,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皇阿玛这就带你去延禧宫看额娘,好不好?” “好!”永瑄忙不迭的点头,紧紧的靠在皇帝怀里,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心道,和敬姐姐说的真是对极了,他这么做,皇阿玛就会去延禧宫了。 此时,魏凝儿与和敬公主正逗着若水,见皇帝竟然抱着永瑄进了殿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冷漠所替代了。 “皇阿玛万福金安!”公主朗声道。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轻轻福身。 “免礼。”皇帝颔首笑道。 “皇阿玛……。”见皇帝来了,七公主便伸出了手,想让皇帝抱她。 “冰若,把公主送去给乳母!”魏凝儿却将孩子给了冰若,让冰若带下去。 “我要皇阿玛……。”公主却不依不饶的哭闹起来,虽然她此时不过两岁多一些,但却异常聪明伶俐,对平日里宠爱她的皇帝,那可是最喜欢了,每每皇帝来延禧宫她都要霸着皇帝。 “若水!”魏凝儿不禁沉下脸来,只是看着女儿柔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心中也很是心疼,只得哄了她片刻,才让冰若带着她出去了。 “皇阿玛……。”七公主趴在冰若肩上,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大眼中闪动着泪光,皇帝看着她被抱走了,心疼极了。 “永瑄,时辰不早了,今日太傅布置的功课做了吗?”魏凝儿看着儿子问道。 “额娘,儿臣已这就去!”永瑄本来想告诉魏凝儿,他做好了,可和敬公主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只得出去了。 和敬公主自然也不愿在此时留下来,也随永瑄出去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皇帝与魏凝儿,两人相对无言,皇帝本欲说些什么,但他见魏凝儿看着他时,眼中全是冷漠,心中也有些懊恼。 “皇上,臣妾去瞧瞧若水!”魏凝儿轻轻福身便迈步往殿外走去,与皇帝擦身而过那一瞬间,皇帝一把拉住了她。 “凝儿,别再闹了!”皇帝语中有着一丝不快。 魏凝儿回过头定定的看着皇帝,半响笑了:“闹?皇上以为臣妾在胡闹吗?皇上,臣妾已是四个孩子的额娘,历经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臣妾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女子了,这些日子以来,臣妾想的很清楚,心中也少了那份执念,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喜欢谁,与臣妾毫不相干,无论是今日的多贵人,还是往后新晋的嫔妃,只要皇上喜欢,即便是不合规矩又如何?” 虽然魏凝儿一脸恭敬,但是皇帝却从她语中听出了讽刺之意,忍不住高声道:“朕只是可怜她而已!” 魏凝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天下可怜的女子又何止她博尔济吉特穆黛一人?别说这天下,即便是这后宫,平日里过的凄苦无比的姐妹也不是没有,皇上为何不可怜她们?只因为穆黛对皇上来说是特别的,皇上或许会以为是臣妾在嫉妒,嫉妒皇上您喜欢穆黛,对吗?” 凝儿是嫉妒了吗?皇帝闻言在心中问自个。 后宫嫔妃最忌讳的便是争风吃醋,可皇帝听魏凝儿如此说,不知为何,心中却毫无不快,甚至还有些高兴。 其实,自从三年前魏凝儿回宫以后,皇帝费尽心思,处处刻意讨她欢心,对她和她的孩子们呵护备至,深怕他们被后宫的人给害了,深怕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以说,这三年来,他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 可不知为何,皇帝却觉得,魏凝儿很多时候都是在敷衍他,她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她对他甚至还没有对纯贵妃她们几人好,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他渴望她还如同往日那般待他,可这些不过是奢望罢了。 五年宫外的生活,给她和永瑄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他一直尽己所能去弥补,可有时候也会觉得力不从心,渴望改变这一切。 兰贵人的出现让他暂时忘却了一些烦恼,而穆黛的出现,却让他原本干涸的心中涌入了一丝丝暖流,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她是那样的柔弱,让他怜惜不已。 他是皇帝,他也渴望得到一份属于他的爱,就如同当初与孝贤皇后一般,他以为,魏凝儿是他的归属,可前些日子他猛地发现,似乎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当费尽心力的付出的不到回报时,也许改变会让一切柳暗花明。 魏凝儿见皇帝久久未语,以为皇帝真的恼了她,心沉到了谷底,一股莫名的心痛让她明媚的大眼中染上了一层雾气:“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臣妾也好,宫里的姐妹们也罢,早已不复当初的美貌,皇上您另觅新欢乃人之常情,多贵人她样貌才情皆是拔尖的!” 皇帝听魏凝儿这么说,心中原本那意思欢喜顿时荡然无存,反而涌上了一股子怒气,额头上青筋直冒,紧紧捏住拳头,忍住想呵斥她的冲动,拂袖而去。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她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如此生气,她方才那一番话虽然不是出自肺腑,可并没有错处啊。 皇帝不是喜欢那穆黛吗,她强忍住心中悲痛,说出那些违心的话,皇帝为何还要生气? 魏凝儿想到此,忍不住往殿外跑去,将正欲上龙撵的皇帝给拦住了。 皇帝见她一脸怒气,微微有些错愕,正欲说些什么,太后身边的首领太监马仁毅却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急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皇帝轻轻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他直觉,魏凝儿有话要对他说。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臣妾恭送皇上!” 皇帝闻言,脸上满是失望,上了龙撵离去了。 “皇阿玛走了!”和敬公主从偏殿跑过来问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和敬见她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便知道事情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般,心中也有些无奈。 “你和皇阿玛原本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如此?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和敬公主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头:“或许是,亦或许不是,我要好好思量思量!” 和敬公主闻言,也不再多说。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收拾一番去给太后娘娘祝寿吧!”魏凝儿回过头看着她柔声道。 “好!”和敬公主轻轻颔首。 太后的寿宴是皇后与纯贵妃一同准备的,两人暗中也较量了好几次,但终究不敢太过,以免寿宴上出了纰漏难以善后。 魏凝儿到了后,与纯贵妃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坐到了自个的座儿上,侯了片刻,皇帝便扶着太后到了大殿。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众人立即起身问安。 “免礼!”太后脸上满是笑容,今日到的除了后宫众人,还有皇亲国戚们,大殿内已是人满为患了,格外的热闹。 众人齐声给太后贺寿后,便欣赏歌舞。 皇子公主们也单独上前给太后贺寿,说些讨喜的话,就连永瑄也一手牵着永瑆,一手牵着若水去给太后磕头,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夸他乖。 离太后最近的皇帝见小若水踉跄着跟在永瑄身边,深怕她摔着,赶紧将她抱了起来,哄了好一会,才让乳母抱给了魏凝儿。 大殿内气氛其乐融融,多贵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给太后祝寿,太后却未曾搭理她,皇帝见她很是无助的跪在大殿正中,四周也渐渐传来了议论声,便笑道:“多贵人平身吧,你入宫时日尚浅,去给皇后她们敬上一杯酒吧!” “是!”见皇帝为她解围,多贵人泫然欲泣的小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命宫女素儿抬着酒壶与酒杯,一一去敬后宫嫔妃。 除了皇后,纯贵妃与愉妃她们皆没有给她好脸色,特别是纯贵妃,还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弄得多贵人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脸笑意走到了魏凝儿跟前,福了福身道:“娘娘,嫔妾敬您!” 第三百一十八章 出手教训 看着多贵人脸上含羞带怯的笑容,魏凝儿心中没来由生出一股子厌烦来,不知为何,她一看见这个虚伪的女人便浑身不痛快。【 】 年近三十的女人,行为举止却像年方二八、青春少艾的女子一般,尽管她看上去的确二十出头,却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她,她不明白,皇帝为何会看上这样的人,不仅心机深重、行事诡异、且表里不一、娇柔做作,实在令人作呕,她甚至不想瞧见这女人。 “娘娘,嫔妾敬您!”多贵人见魏凝儿仍旧稳稳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再次福了福身笑道,只是语中却有一丝委屈了。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又下了旨意,难道令妃敢不给她面子吗?那可是打皇上的脸啊,想到此,多贵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魏凝儿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面无表情的扫了多贵人一眼,一饮而尽。 多贵人顿时僵住了,她即便是给皇后敬酒,皇后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着接受了,而这令妃竟然……连起身也不肯,当真是给她难堪啊。 这一刻,多贵人又想起方才纯贵妃所说的话来,的确,她虽出身高贵,却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一个不祥的女人,可她真的不配伺候皇帝吗?她从不这样想。 一时的愤怒,让多贵人涨红了眼,她忍不住低下头在魏凝儿身前低声道:“娘娘瞧不起嫔妾,是因为嫔妾勾引了皇上对吗?只可惜啊……嫔妾虽然算不得光明磊落,可娘娘您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您费尽心思爬上龙床才有今日,又何苦瞧不起嫔妾呢?” 魏凝儿闻言猛地涨红了眼,手便不受控制的扬起,干净利落的赏了多贵人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过后,原本还有人窃窃私语的大殿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她们,脸上满是错愕,继而震惊。 多贵人猛的回过神来,立即捂着脸抽泣起来,跪倒地上惶恐不已的请罪道:“娘娘,是嫔妾不好,嫔妾知罪了,娘娘恕罪!” 看着原本还其乐融融的寿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弄得诡异不已,太后脸上也有一丝不快,但见到魏凝儿赏了那个她不待见的女人一巴掌,心中没来由感到很舒爽,因此静观其变,并未出声。 “令妃,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你未免太放肆了吧!”皇后猛的站起身喝道。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是这多贵人出言不逊,令妃妹妹才教训她的!”虽然纯贵妃不知道方才多贵人在魏凝儿耳边说了什么,但魏凝儿的性子她清楚,若非是触及底线,她是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儿来。 只是,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闹出这样的事儿来,未免让人看笑话了,皇帝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虽一语不发,但众人都知道皇帝动怒了,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坐在下方的傅恒与若研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特别是若研,吓得一下子握住了傅恒的手,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傅恒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只是他自个却未曾察觉,他手心都冒出冷汗了。 打了这一巴掌,魏凝儿心中没有丝毫的后悔,甚至还觉得畅快无比,仿佛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见皇帝冷冷的看着她,心中并没有一丝害怕,甚至抬起头对上皇帝冷若冰霜的眸子,毫不胆怯。 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多贵人,如今还理直气壮的看着皇帝,那副倔强与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太后都忍不住想为她喝彩了。 虽然她一直以来不大喜欢魏凝儿,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是后宫之中的异数。 “令妃,你为何要打多贵人?”太后笑着问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快。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一时不慎,误打了多贵人,还请娘娘恕罪!”此时此刻,魏凝儿怎么能当着一众人的面将方才多贵人所说的话讲出来,那是对她的侮辱啊。 爬上龙床,勾引皇帝……这样粗鄙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太后没想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说,不禁莞尔,正欲说话,没曾想多贵人却泣声道:“令妃娘娘,是嫔妾不好,嫔妾知道,嫔妾是个不祥的女人,不配伺候皇上,如果令妃娘娘能接纳嫔妾,嫔妾即便被娘娘多赏几个巴掌,也心甘情愿,求娘娘不要让嫔妾离开皇上,那样嫔妾就只有一死了!” 看着多贵人满是泪水的小脸,魏凝儿笑了,这个女人是早有预谋的吧,竟然在太后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向她发难,而她竟然蠢的上当了,可……她不后悔。 “哀家的寿宴你竟然敢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如此不知礼数,怨不得令妃要赏你一巴掌,打得好,不过,哀家瞧着那一巴掌还未曾打醒你,绿沫,给哀家掌嘴!”太后再也看不下去了,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恕罪!”多贵人怔住了,她不明白太后为何要护着令妃,即便太后很厌恶她,却也不喜欢令妃啊。 “皇额娘,朕看多贵人也不是有心的,来人,将多贵人送回咸福宫,着太医前去诊治!”沉默许久的皇帝冷声道,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谢皇上恩典!”多贵人谢了恩,这才流着泪退下了。 “哀家累了,散了吧!”太后有些不快的站起身来,让绿沫扶着她往后殿去了。 “恭送皇额娘!”皇帝微微躬身。 “恭送太后娘娘!”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等太后走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魏凝儿身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快步走到了魏凝儿面前,冷声道:“随朕来!” “是!”魏凝儿轻轻颔首。 纯贵妃等人闻言皆是无比担忧的看着魏凝儿,魏凝儿轻轻摇头,示意她们不必担忧。 “额娘……。”永瑄却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带弟弟妹妹们回宫吧,好好照顾他们!”魏凝儿看着永瑄,脸上满是柔色。 “嗯!”永瑄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在她身后喊道:“额娘,儿臣回延禧宫等着您!” 魏凝儿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后了,皇帝未曾当众斥责于她,只怕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给她留最后一丝脸面吧。 出了大殿,迎面而来的寒风冰冷刺骨,魏凝儿秀眉微皱,她拢了拢狐裘披风,看着站在不远处等待她的皇帝,示意冰若她们不必跟着,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跟朕来!”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吴书来等一众奴才道:“你们不必跟来了!” “是,皇上!”吴书来有些惶恐的应道。 魏凝儿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跟在皇帝身后往前走去,她不知道皇帝要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的跟着他,深夜的宫道上每隔数丈远才有一盏宫灯,且忽暗忽明,加之积雪无比刺眼,让她看不真切,脚下又踩着高底鞋,虽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却又怕跟不上皇帝的脚步,好几次险些跌倒。 身后传来的响动让皇帝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回过头去,可一想着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成的,因此便狠下心来,强迫自己往前走,一直到他再也听不见响动,心中猛地一突,忍不住回过头去,满是积雪的宫道上哪里有魏凝儿的身影。 “凝儿……。”皇帝只觉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大喊一声,四周除了却静的可怕,连一丝声响也没有,他猛地快步往后走去,一直到转角处,才瞧见魏凝儿蹲在地上。 “伤到哪里了?”皇帝蹲下身便欲将她抱起,哪知道魏凝儿却轻轻推开了他,站起身来。 皇帝见她安然无事,这才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放慢了脚步。 “去哪?”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皇帝却未曾回答她,一直往前走着,直到魏凝儿觉得双腿无力,迈不动步子时,皇帝才停了下来。 魏凝儿不明白,夜深了,冰天雪地的,冻得人浑身发疼,皇帝带她来御花园作甚? “凝儿!”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笑道:“朕头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儿!” 魏凝儿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帝,半响,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险些掉下泪来。 “朕还记得当初见到你的情形,只可惜此时是冬日,那一片花全都开败了!”皇帝轻轻叹息道。 “皇上,臣妾……。”魏凝儿心中苦涩不已。 “朕也记得,曾经对你还有对皇后许下的诺言,要永远爱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皇帝轻轻的拥着她,柔声道。 “皇上……。”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凝儿,你是朕现在最珍视的人,往后也是,至于多贵人,朕是不否认,朕是喜爱她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往后,你不要再胡闹,切莫任性而为了。”皇帝语中满是叹息:“这些年,朕的确太宠你了。” 第三百一十九章 冷遇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涨红了眼,深吸一口气道:“自臣妾回宫之后,皇上您对臣妾百依百顺,臣妾每日只需照顾孩子们,其余的事儿从不用臣妾操心,这几年的安稳日子,让臣妾觉得,仿佛并未身在宫中,臣妾与皇上就好似平凡人家的夫妇一般,过着平淡的日子,那正是臣妾所向往的,可……多贵人才进宫还不到一个月,皇上做梦都叫着她的名字,臣妾……心中的确难受,皇上您知道吗?这么多年来,臣妾习惯您的包容与宠爱,可此时……皇上却告诉臣妾,切莫任性妄为,难道您后悔了?后悔对臣妾那般的好,才让臣妾养成了如此飞扬跋扈的性子,欺负您喜爱的人?” 魏凝儿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介意皇帝对别的女人好,可是她身为后宫嫔妃,早就该知道这些是无可避免的,但……当真正的危机来临之时,她岂能让?更何况是那样的女人,她是不会让那个叫穆黛的女人得逞的。【 】 皇帝看着激动不已的魏凝儿,心中震惊不已,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朕从未后悔,从未后悔对你好。” “不管皇上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无论皇上您认为臣妾嫉妒也好,心狠手辣也罢,臣妾不会就此饶了她,即便皇上您拦着,臣妾也不会饶了她!”魏凝儿语中满是冷意,那个叫穆黛的女子,让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知道,以魏凝儿的性子,只怕此时真是气急了,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道:“好,朕不拦着,别气了,朕这就下旨将她送出宫去。” 魏凝儿没料到皇帝会如此说,怔了怔才道:“皇上您……她不是您所钟爱的人吗?” “可你是朕最心爱的人!”皇帝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半响才叹息道:“皇上,木已成舟,您此时下旨将她赶出宫于理不合,既然皇上喜欢她,便留在宫中吧,只是……。”魏凝儿说到此没有再说下去。 她要让皇帝心甘情愿放弃这个女人,而不是因为她的缘故,那样即使赶走了穆黛,也会让皇帝心中有疙瘩的。 “只是如何?”皇帝柔声问道。 “只是臣妾怕有朝一日皇上会后悔!”魏凝儿若有所指道。 皇帝正欲说些什么,魏凝儿却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总有一日,皇上会明白的!” 皇帝闻言,半响才道:“走吧,天冷,朕送你回去。” “嗯!”见皇帝并不愿再说此事,魏凝儿轻轻颔首,心中已却早已打定主意了。 这些年来,宫里的嫔妃虽然明里暗里都会使手段,耍阴谋,可身为后妃,她们都有自己的底线,都顾着自个的脸面,却从未有一个人像这穆黛一般可恶,既然她想玩阴的,魏凝儿便只能奉陪到底了。 一连几日,皇帝都未曾去咸福宫看多贵人,也不曾宣召她侍寝,这让前些日子还风头正盛的她顿时成为众矢之的,走到哪儿都是闲言碎语,被人冷嘲热讽,最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她的表妹兰贵人也彻底和她划清了界限,如今除了皇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 从皇后的翊坤宫出来后,多贵人冒着风雪往自个的咸福宫走去,在宫道上却遇上了永瑄,看着精神无比的永瑄,多贵人心中冒出一股子无名的火气来,她这些日子之所以被皇帝给忽视了,定然是因为太后大寿那一晚,令妃给皇帝吹了枕边风,告了她的状,让皇帝厌弃了她。 其实……她对当初发生的事儿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令妃是宫女出生,且是皇上最爱的孝贤皇后身边的宫女,因貌美才宠冠后宫的,所以寿宴上一时急怒攻心才说了那样的话挤兑令妃。 多贵人一直也不明白,她虽然未曾出嫁便死了夫君,可毕竟出生高贵,且入宫伺候皇帝时也是清白之身,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宫女出生的令妃呢? 永瑄本就不喜欢多贵人,加之他是皇子,也不必给她一个贵人行礼问安,因此未曾搭理多贵人,便欲过去,且料多贵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笑道:“天冷地滑的,小阿哥这是要去哪里?” “不劳多贵人费心!”永瑄瞥了她一眼,小脸上满是肃然。 多贵人抿嘴一笑道:“听闻小阿哥是令妃娘娘在宫外生的,也不知当年的情形到底如何,本宫听说,小阿哥你之所以不能认祖归宗,是因为……。”多贵人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她永远惹不起的人从后面来了。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多贵人立即跪了下去。 “永瑄,你这孩子怎么跑的那样快,皇祖母的凤撵都追不上你了!”太后从凤撵上下来,牵着永瑄的手,脸上满是心疼:“瞧瞧这小手真是冰!” “怎么了?”太后见最疼爱的孙子一直埋着头,不禁有些担心了。 “皇祖母……。”永瑄抬起头来,眼里闪动着泪光:“皇祖母,多贵人说,皇祖母和皇阿玛不让儿臣认祖归宗,是因为孙儿不是皇阿玛的儿子,不是您的孙子,是额娘从别处抱来的!” “一派胡言!”太后闻言勃然大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多贵人喝道:“你竟然敢妖言惑众,哀家决不能容你!” “太后娘娘,嫔妾不敢,是小阿哥听错了,嫔妾岂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娘娘恕罪!”和贵人闻言大惊,原本想着弄不死老的还能挤兑一下小的,却没曾想永瑄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错了?哀家的永瑄打小聪明伶俐,岂会听错了?多贵人,哀家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你给哀家听清楚了,如果你敢兴风作浪,哀家便要了你的小命!”太后说到此,又冷笑道:“哀家在这宫中生活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你还敢在哀家面前班门弄斧,那日哀家便不该饶了你,绿沫,给哀家张嘴,让她跪在这儿,不到一个时辰不准起身!” “是,娘娘!”绿沫应了一声,待太后等人离去后,才对跪在地上的多贵人福了福身,笑道:“小主,奴婢是奉旨行事,还望小主您多担待!” 绿沫说罢便一掌接着一掌打在了多贵人脸上,毫不手软,直到她手心发疼,才作罢了,笑道:“娘娘,太后娘娘下旨掌嘴向来都是二十下,不过那是打奴才们,您是主子,奴婢少打了一下。” 多贵人低着头,眼中都喷出火来了,听绿沫这意思似乎还是格外关照她才少打了一下,这个该死的奴才,打的重极了,此刻她的脸一定红肿不堪,连嘴角都溢出了血来。 绿沫对于太后的吩咐可是很用心的,真的在风雪里守了多贵人一个时辰,这才告退了。 “小主,您还好吧!”素儿将多贵人扶起身来,无比担心的问道。 多贵人摇了摇头,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那个小鬼那般的厉害,她就不该几次三番去挤兑他。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吧!”素儿颤声道。 “嗯!”多贵人轻轻颔首,主仆二人无比艰难的回到了咸福宫,却瞧见吴书来正侯在她的寝殿外。 “小主回来了!”吴书来瞧见多贵人脸上红肿一片狼狈不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打了个千。 “吴公公!”多贵人对皇帝身边的红人可从来不会怠慢。 “小主,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吴书来笑道。 “这……。”多贵人一怔,随即笑道:“我今日只怕不大方便!” 她岂能在如此狼狈,如此难看之时去见皇帝,那不是将她自个的将来都给毁了吗? “小主,皇上下旨一定要见到小主!”吴书来不动声色道。 “可……你能否容我进去换身衣裳,梳洗一番!”此时的她本就狼狈不已,加之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衣裳都被浸透了,雪水冰冷刺骨,若是不尽早换下,只怕会染上风寒了。 “小主恕罪,皇上下了旨意,让奴才一见到小主便带小主去见皇上,小主请吧!”吴书来却不为所动道。 多贵人闻言,咬了咬牙,她早就听说这吴书来向来只买令妃的面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虽然她百般不愿,但也只得跟着吴书来去了。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狼狈不堪的多贵人,脸上阴沉的可怕,半响才道:“告诉朕,你方才为何触怒了太后?” “启禀皇上,是臣妾口无遮拦,多说了几句,让小阿哥误会了!”多贵人颤声道。 “误会?”皇帝脸色更沉了:“永瑄从未说过谎,岂会误会?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真的是误会,天冷雪大,臣妾说话也含糊不清,小阿哥一定是听错了!”多贵人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那日寿宴,你在令妃耳边说了什么?以至她急怒攻心打了你一掌!”其实细想之下,皇帝便知道其中症结所在,以他这些年对魏凝儿的了解,知道她向来心善,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儿来,那解释只有一个,是多贵人故意惹恼了凝儿。 第三百二十章 嫉妒 多贵人闻言,浑身一颤,心道,原来令妃不曾将那日她所说的话告诉皇帝,否则皇帝也不会来质问她,想到此,多贵人强压住心中的害怕,颤声道:“皇上,那日是臣妾的错,臣妾能入宫伺候皇上,本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令妃娘娘是皇上最疼爱的人,臣妾想着能哄娘娘开心便能让皇上更加喜爱臣妾,因此才对娘娘说,臣妾现如今的处境与娘娘当年一般无二,请娘娘垂帘臣妾!” 皇帝闻言看着多贵人,脸色稍稍缓和,半响才沉声道:“你与令妃是不同的,以后若再如此口无遮拦,朕决不轻饶!” “是,皇上,都是臣妾太过心急了,皇上您如今是臣妾唯一的依靠,臣妾不想让皇上因臣妾为难,臣妾总想着能让所有人都如同皇上一般接受臣妾,可……臣妾蠢笨,这才惹了太后娘娘与姐姐们不快,往后臣妾一定不会再鲁莽行事了!”多贵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 皇帝看着她柔弱可怜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烦闷来,后宫众人皆不喜爱多贵人,他心知肚明,如今连太后也忍不住出手,事情也变得棘手了。 “这些日子你便安安稳稳在咸福宫呆着吧!”皇帝挥挥手道。 “是!臣妾遵旨,臣妾告退!”多贵人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几日皇帝都不曾召见她,只怕是为了平息后宫众人的怒气,可如今她被太后责罚,皇帝便不待见她了,让她安安稳稳留在咸福宫,往后她哪里还有机会得蒙圣宠? “决不能就此认输!”出了养心殿,多贵人紧紧握住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她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入宫了,为此还让表妹对她心生怨恨,成为敌人,如今若是无功而返,她不甘心。 想想这些年的境遇,多贵人眼眶一片湿润。 当初,她甚至已穿上了新嫁娘的凤冠霞帔,未婚夫君却死于非命,让她这个原本还令人羡慕的贵胄之女瞬间跌入深渊,就连阿妈和额娘也受人诟病。 从那以后,无论她多么努力,但来提亲的人却和阿妈年岁相当,不是要她做继室便是妾,这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阿玛、额娘,给整个家族蒙羞,就连哥哥们也抬不起头来。 在那段备受煎熬的日子里,幸好漪澜年幼,又非常喜欢她,舅父一家便将她接到了京城,在那里度过了几年清闲日子,后来回到江宁后,因年岁也大了,便没有人再骚扰她,可作为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她的心中却有着不甘,不甘就此了此一生。 漪澜入宫,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契机,原本想着漪澜受宠了,她便有机会让漪澜请皇帝做主给她赐婚,改变她的命运,她知道,单纯善良的表妹,在心中将她当做最亲的人,即便入宫也不会忘记她。 不出她所料,漪澜真的派人请她进宫,一次、两次……她被宫内的一切震撼了,特别是那一次远远看着皇帝,看着他对漪澜那般宠爱时,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渴望,渐渐的,那一丝渴望在心中生根发芽。 从前的她被人瞧不起,成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笑柄,让阿玛、额娘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这些年一直住在江南,不曾回蒙古去,她何尝不知道他们心中的苦闷。 她曾经也想过,万不得已时就嫁给那些有有权有势的朝中大员为妾,可总是迈不出那一步,入宫见到皇帝后,她心中却激动不已,这辈子要么不嫁,要么只能做妾,与其嫁给那些达官贵人,为何不嫁给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呢?只要那样,自个便能一步登天、一雪前耻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表妹对她毫不设防,让她如愿以偿,可如今……她才知道自个想的太简单了,即便她聪慧、狠辣,可也抵挡不住后宫嫔妃联手啊。 皇后……多贵人心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便让人抬着她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妹妹来了!”皇后见多贵人来了,立即起身亲自将她扶起,笑道:“妹妹不必多礼。” 平心而论,皇后是不想见到多贵人的,其实她原本就瞧不起多贵人,只是觉得可以利用才护着她的,可因为这个女人,太后这些日子连带她也不待见了,她还指望着以后自个想夺回后宫之权时,太后能美言几句呢,如今却化为泡影了。 “谢娘娘!”多贵人轻轻福身,这才与皇后一道坐下了。 “妹妹找本宫所为何事?”皇后笑着问道。 “嫔妾想请教娘娘一些事儿,有关令妃的事儿!”多贵人笑道。 “妹妹问吧,本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皇后虽一口应下了,心中却在思索着,何事能说,何事不能说! 多贵人问了许多,几乎将魏凝儿在宫里的事儿都了解了,才笑道:“娘娘,皇上让嫔妾往后在咸福宫好好呆着,想来很长一段日子,嫔妾都不能帮娘娘了!”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便笑道:“以妹妹的本事,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重获圣宠了!” 多贵人闻言,不置可否,她的确有这个把握,可……凡事都有变数,她要让皇后帮忙,将这个变数给扼杀了。 “嫔妾的确有法子再获皇上的垂帘,只是……宫里的人,除了娘娘皆排斥嫔妾,嫔妾怕她们暗中使坏!”多贵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在暮云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立即应了一声去了寝殿。 “本宫倒是有法子帮到妹妹,只是不知道妹妹你敢不敢铤而走险了!”皇后笑道。 多贵人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 皇后脸上满是笑容,待暮云回来后,她便把暮云手里的小木盒交给了多贵人。 “这是?”多贵人满脸疑惑的接了过来。 “妹妹打开便知了!”皇后故作神秘道。 多贵人闻言将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陶瓷小瓶来,却见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便打开来看,半响后脸色大变,看着皇后,眼中满是震惊。 “这可是好东西,听说是前朝一位最得宠的妃子常用之物,本宫可是费了好的的劲儿才弄到的,只是……本宫年逾四十,即便用了此物也于事无补,妹妹却不一样!”皇后一脸深意道。 多贵人闻言,神色闪烁不定,半响才咬咬牙道:“这东西果真如纸上所说那般神奇!” “那是自然!”皇后颔首笑道。 “好,嫔妾谢娘娘恩典!”多贵人笑道。 “嗯,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去慈宁宫陪太后诵经,妹妹跪安吧!”皇后柔声道。 “是,嫔妾告退!”多贵人立即行礼退下了。 “娘娘,奴婢总觉得这多贵人太过狡猾、奸诈,娘娘您将那东西给她了,奴婢担心她借机对娘娘您不利!”暮云无比担忧的说道。 “只要她有那个胆子敢和本宫玩花样,本宫便让她去见阎王,更何况……你以为她会放心大胆的用?她这样的人除了她自个,谁也不会相信,本宫不过是试探她罢了!”皇后冷笑道。 “是!”暮云微微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慈宁宫,今日,太后她老人家应该会见本宫了!”皇后笑道。 这几日她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皆没有召见她,但昨日却让绿沫吩咐她改日再来,想来心中的气儿也消了,毕竟她们可是亲人,哪里有解不开的怨恨呢。 事情不出皇后所料,太后耳提面命一番后,便不在提多贵人的事儿。 “哀家这些日子真是怀念你当初陪着哀家念经祈福的那些年。”太后看着皇后笑道。 “臣妾也是,正好后宫诸事不需臣妾操心,臣妾便来陪皇额娘吧!”皇后看着太后,一脸恭敬道。 “也好,近来的事儿你也别去瞎掺和了,免得引火上身!”太后一脸淡然道。 “是,臣妾遵旨!”皇后笑着应道。 “进来十二阿哥可好?”太后突然想起自个已经多日不见的孙子来。 “嗯,那孩子很听话,在上书房时太傅也常夸奖他,臣妾也用心教他。”皇后一提起十二阿哥便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儿子不仅出生高贵,也丝毫不必其余的皇子们差,往后她也有了盼头。 “嗯,只是我大清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皇子们不仅文治要好,骑射也不可落下,哀家听永瑄说,永璂他昨日在箭亭时握不住弓箭,且不敢上马背,可有此事?”太后一脸凝重的问道。 “皇额娘,永璂他还小,入上书房不到一年,去箭亭骑马射箭的日子也颇短,臣妾想,过些时日会慢慢好起来的,毕竟他还小,不到七岁!”皇后心中满是不快,但太后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给儿子辩解一番,免得太后不喜欢他。 “永瑄当初回宫的时候才五岁,后来去上书房和箭亭,无人不夸奖他,孩子总有长大的一日,太过溺爱可不好,永璂本就胆小,你这做额娘的要多费心!”太后沉声道。 【ps:亲们,今天下午三点半,在评论区有“抢楼赢磨铁币”的活动,有钱钱奖励哦,嘿嘿……大家有时间就来参加吧!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永瑄受伤 听太后如此说,皇后心中很是不快,但脸上的笑意却未退去丝毫,她抬起头柔声笑道:“是,请皇额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他!” 其实,见太后与皇帝都对永瑄溺爱无比,皇后心中不是没有嫉妒过,可一想到这孩子备受宠爱还那样的争气,也不得不佩服令妃教导有方,更何况,即便这孩子再优秀,他也注定了永远与皇位无缘,如今最让她担忧的却是愉妃的五阿哥。【 】 在众多年长的皇子中,五阿哥最受皇帝器重,文治武功无一不精,且沉稳大气,远非别的皇子可比。 若不是如今皇帝身子康健,她的十二阿哥尚且年幼,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出手将这最大的威胁给除了,哪里轮得到愉妃风光。 因要过年了,宫中渐渐热闹起来,十二月二十日,愉妃派人前来延禧宫请魏凝儿前去永和宫一聚,魏凝儿到时,才瞧见五阿哥永琪的两位福晋也在。 “令娘娘万福金安!”两人起身见礼道。 “免礼吧!”魏凝儿轻轻颔首,才瞧见侧福晋索绰罗氏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是有身孕了,便看着愉妃笑道:“恭喜姐姐,姐姐真是好福气,就快做祖母了!” “可不是,本宫也是今日才知道!”愉妃笑的合不拢嘴。 陆云惜见嫡福晋西林觉罗氏还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便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年岁还小,不必急于一时!” 愉妃闻言,也笑了:“是啊!”对于这个嫡福晋,愉妃甚是满意,亦或者说,对这两个儿媳妇,她都是喜欢的。 这二女皆出身高贵,且她们的阿玛如今也位高权重,无论是谁嫁给他的儿子都是不错的,且料皇上竟然将二人都赐婚给了永琪,真是让她惊喜不已,也足可见皇帝对永琪的重视。 见陆云惜对嫡福晋那般的好,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知道,这些年来,陆云惜并未对当初的事儿释怀,也不曾从最初的爱恋之中走出来,她的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鄂宁一个人,否则也不会爱屋及乌,对嫡福晋这般的好,毕竟,永琪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可是鄂宁的侄女。 魏凝儿不知鄂宁是否拜托陆云惜照顾嫡福晋,但鄂宁却让胡世杰私底下拜托她照顾。 过了一会,纯贵妃也带着三阿哥永璋的福晋过来了,就连四阿哥永珹的福晋们也跟着过来请安。 看着一屋子后辈,魏凝儿心中感叹不已,当初她入宫时,众位阿哥不过是少不更事的孩子,如今都已成家了,一眨眼,便过去了十几年。 众人闲话家常,异常热闹,快到午时,愉妃便留众人在她宫中用膳,魏凝儿也不曾推辞,便对身边的青颜道:“你先回宫去吧!” “是!”青颜恭声应道,她知道,主子这是要让她回宫照看小主子们。 青颜刚刚去了片刻,永和宫外头便响起了喧闹声,魏凝儿等人闻声出了寝殿,却见五阿哥抱着永瑄冲了进来。 “出了何事?”愉妃连忙上前问道。 魏凝儿也冲了过去,看着永琪怀里的永瑄脸上满是血,脸色猛的白了,脑中嗡嗡作响。 “永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虽是冬日里,冰天雪地的,但永琪头上却满是冷汗,可见他有多么的着急。 “快去传太医!”纯贵妃对一众奴才喝道。 “儿臣已命人去请了!”永琪将永瑄放在软榻上后,连忙说道。 “永瑄……永瑄快醒醒。”魏凝儿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儿子虽然昏迷了,但脸上还残留着汗水,可见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魏凝儿一时心痛如绞。 “妹妹先别急,太医马上就过来了!”纯贵妃话音刚落,便见永琪引着李太医等人进来了。 “李太医,你们快来瞧瞧!”愉妃与陆云惜将吓得四肢发软的魏凝儿给扶了起来,让太医过去瞧。 李太医几人仔细查看了以后,才拭去额头上的细汗,恭声道:“启禀令妃娘娘,小阿哥从马背上摔下时磕着了头才昏迷不醒,且扭伤了脚,奴才等人瞧了,额头上的伤口不深,已止血了,待奴才等人银针刺穴,小阿哥便可苏醒过来,只是……。” “只是如何?”魏凝儿颤声问道。 “只是小阿哥醒来后必定觉得疼痛难忍,不如先给小阿哥包扎好伤口,等他慢慢醒来后,便会好上许多!”李太医恭声道。 “好,给他包扎伤口,还有脚,小心一些!”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疼与担心道。 “是,娘娘!”李太医神色肃然道。 待太医们给永瑄包扎好了伤口,又开了方子后,魏凝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永琪,永瑄怎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魏凝儿有些不敢相信,儿子虽然还不满九岁,但天生便是习武之才,从小力气比别的孩子大,回宫后,皇帝派人教习他骑马射箭,也远远比别的皇子学的好,这两年即使陪皇帝去木兰围场,在草原上策马奔驰也不曾摔下马背,怎么在宫中的骑射场便出事了?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偶然。 “启禀令娘娘,今日师傅们单独教十二弟骑马,可十二弟害怕,无论如何也不敢爬上马背,永瑄见他坐在地上哭,于心不忍,便带着他一道骑马,后来……后来十二弟太过害怕,在马背上哭闹不止,拼命挣扎,马儿跑的太快,他与永瑄双双摔倒在地上,只是……永瑄垫了底,这才受伤了!”永琪说到此脸上满是悔意,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他就应该坚持不让永瑄教十二阿哥才是。 宫中众位阿哥,无论年长年幼,平日里都十分排斥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 在皇后眼中,十二阿哥是嫡出,比他们这些皇子都高贵,明里暗里也没有少说这样的话,后宫有皇子的嫔妃们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因此常常对她们所生的阿哥们耳提面命,告诉他们不能与十二阿哥有太多的交集。 其实……众皇子们是瞧不起十二阿哥的,总觉得他太过娇气,骑马射箭是大清皇子们与生俱来的本领,可他却是一个异类,已经入箭亭学习骑射半年了还不敢上马,而且连最小的弓都拉不开。 这一切都让十二阿哥更受到了众人的排斥。 “因为永璂才受了伤?”魏凝儿闻言,怔了怔,心中满是苦涩,永瑄是在宫外长大的,即便再聪明,也比宫内长大的皇子少了一份心机和漠然,因此在别人冷眼旁观时,他才会帮十二阿哥。 即便魏凝儿曾私下里告诉他,在上书房和箭亭时,要和十二阿哥保持距离,他依旧未能做到。 儿子如此至性至情,做额娘的又岂能要求他去做一个冷漠之人。 想到此,魏凝儿叹息一声,吩咐小易子抱着永瑄,便欲回延禧宫去。 “妹妹,等孩子醒过来再回去吧!”愉妃拉着魏凝儿柔声道。 “不了,还是先带他回宫去吧!”魏凝儿轻轻摇头,一转眼却看见小心翼翼躲在冰若身后的永瑆。 “永瑆,你可曾受伤?”魏凝儿上前拉着永瑆的手问道。 永瑆摇了摇头,低声道:“额娘,儿臣不曾受伤,我阿哥他何时才会醒?” “一会便会醒了,永瑆,以后去箭亭骑射时要格外小心,切莫受伤!”魏凝儿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永瑆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闪过一丝愤恨,捏紧了拳头,低声道:“额娘,是永璂那个胆小鬼在马背上挣扎,阿哥为了保护他才会跌下马背的!”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看来等儿子醒过来以后,她要好好和他谈一谈了,他可以帮旁人,却要保护好自个才成,这宫中还未曾成年便夭折的皇子太多了,她不想永瑄出事。 回到了延禧宫不多时,皇帝与太后也闻讯赶来了,两人见永瑄受伤昏迷,皆担心不已,特别是太后,本就将永瑄当做心肝宝贝,如今见孙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心痛欲裂,险些背了过去,皇帝劝了许久,才将她送回慈宁宫了。 魏凝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永瑄的手,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暗下来时,永瑄的小手才动了动。 “你醒了,永瑄!”魏凝儿看着渐渐睁开眼睛的儿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疼……额娘……疼……。”永瑄小脸上满是冷汗。 “不怕,额娘这就去宣太医!”魏凝儿立即吩咐奴才们去请太医。 永瑄看着她焦急不已的样子,忍着剧痛,再也不敢喊疼了,他怕额娘会更伤心,他不想看见额娘流泪。 看着原本活泼聪明的孩子如今这般虚弱、憔悴,魏凝儿不禁潸然泪下:“永瑄,额娘的傻孩子,额娘知道你最善良,看不得旁人受罪,可……额娘也不想看见你受罪啊,孩子,答应额娘,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你自个。” “好!”永瑄忍着疼应道。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就在此时,冰若跑进殿急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正欲让冰若请皇后回去,且料外头却想起了皇后气急败坏的喝声:“令妃,你给本宫滚出来!” 第三百二十二章 虚与委蛇 “娘娘,奴婢去请皇后娘娘回去吧!”冰若见魏凝儿脸色大变,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她怕急怒攻心的主子见到皇后会出大事。【 】 “不必了,你拦不住她的!”魏凝儿冷笑道:“来得好,本宫还不曾去翊坤宫闹,她却来延禧宫发横。” 魏凝儿沉着脸出了寝殿,在大殿内见到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正欲行礼,皇后却上前一步喝道:“令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竟然敢指使你儿子害本宫的永璂,若是永璂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便让你儿子偿命!” 魏凝儿闻言眉头紧锁,在永和宫时,永琪曾告诉她永璂是毫发无损的,可皇后此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那孩子也受了重伤? 想到此,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敢问娘娘,永璂他出了何事?臣妾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来质问臣妾?” “令妃,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装蒜,若不是你指使,你儿子怎会强行带着本宫的永璂骑马,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永璂又怎会跌下马背惊吓过度,可怜本宫的孩子此时还神志不清,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样的罪!”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红:“他现在连本宫也不认识了,一直躲在被子里发抖,谁也不肯见,若不能恢复,一辈子便毁了,令妃,本宫从前的确和你水火不容,可自从你回宫之后,本宫从未对你下手,也不曾对你的孩子们下手,没曾想你竟然如此狠毒!” “皇后娘娘!”魏凝儿看着她,冷笑道:“你的永璂惊吓过度,可臣妾的永瑄却受了重伤,娘娘竟然来质问臣妾,臣妾若是指使永瑄去害十二阿哥,此时只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便不是臣妾的永瑄了。” “令妃,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因永瑄而起的,若不是他强行拉着永璂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往后看好你儿子吧,若是永璂不能恢复如初,本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皇后冷冷喝道。 此事,皇后早已心知肚明,可她若是不先发制人,太后与皇帝必定会怪罪她未曾教导好永璂,往后便愈发不喜欢她的永璂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为今之计,便是让众人都知晓,虽然她的儿子胆小,可毕竟年岁小,情有可原,若不是永瑄强行让他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娘娘不必威胁臣妾,依臣妾看,娘娘不过是危言耸听,十二阿哥真的那样害怕?”魏凝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娘娘,既然十二阿哥那般的危险,臣妾自然要去翊坤宫看望一番了!” 皇后闻言,微微一滞,随即沉声道:“不比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本宫记住了,少在本宫面前耍花样!” “臣妾岂敢!”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自打臣妾回宫后,臣妾与娘娘的确相安无事,可娘娘不要忘记了,当初的事儿可不算完,臣妾是因何出宫的?这一辈子,臣妾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娘娘对臣妾的‘好’,总有一日,臣妾会‘报答’娘娘您的。” “好,本宫奉陪到底!”皇后冷笑道,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臣妾恭送娘娘!”魏凝儿笑道。 “哼……。”皇后冷哼一声,便欲离去,且料外头却传来的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与魏凝儿一起迎了上去。 “永瑄可曾好些了?”皇帝一进来便扶起魏凝儿问道。 “方才醒过来了,只是头太疼,人昏昏沉沉的,这会只怕又睡下了!”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帝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皇后,沉声道:“你怎会在这儿?” “启禀皇上,永瑄是为了教永璂骑马才受了伤,臣妾心中过意不去,特意来向令妃妹妹请罪的!”皇后柔声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永璂也太过懦弱了,往后你要好好的教导,今日之事,朕不想再看见第二次!” “是,皇上!”皇后应了一声,又道:“皇上,永璂年岁还小,臣妾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有所长进,方才那孩子刚刚醒过来便吵着要来见永瑄,臣妾见他如今还惊魂未定,便未将他带来,见他们兄弟二人如此亲近,臣妾心中甚慰,往后也要多请教令妃妹妹,教导好永璂。” “嗯,你能如此想便好,永璂可有大碍?”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他只是惊吓过度,不久前才醒了过来,太医说慢慢调养一些日子便无大碍了!”皇后笑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他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出事的。 魏凝儿一直看着皇后,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一般,往常的皇后,即便不占着理儿也是咄咄逼人的,即使是在皇上跟前也甚少有轻易服软的时候,她方才来时还那般盛气凌人,等皇帝来了便换了一副嘴脸,当真是可恨。 看着皇后此时那满脸笑容的样子,魏凝儿脑中不禁浮现出多贵人的身影来,自从这个女人入宫之后,后宫的人仿佛变得更加无耻了,就比如眼前的皇后。 想到此,魏凝儿笑了,既然她喜欢虚与委蛇,她又何尝不能陪她玩玩呢,便笑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还问臣妾,要如何做才能让十二阿哥一改往日的胆小怯懦,像臣妾的永瑄一般勇敢呢!” 皇帝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皇后倒是问对人了,凝儿的永瑄是朕所有皇子之中最为勇敢、诚挚的,这孩子人品贵重,可成大器。” “是啊,皇上,那些年也苦了令妃妹妹,一个人带着永瑄流落宫外,受了不少的苦,这孩子却还这般的争气,着实让臣妾羡慕不已!”皇后不得不附和道。 听着皇后如此言不由衷的话,魏凝儿脸色的讽刺一闪而逝,笑道:“娘娘谬赞了,孩子们打小还是要略微吃一些苦头,长大了才能争气,身为皇子更应该刻苦勤奋,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皇帝闻言颔首笑道:“凝儿说的不错,即便是皇子皇孙,也应自小勤奋才是,朕五岁起,每日早起读书,六岁时便能跟着王府里的侍卫统领学骑射,八岁那一年,皇玛父幸圆明园,朕在镂月开云练剑,皇玛父见后对朕赞不绝口,特意吩咐朕入上书房,又命二十一叔允禧教朕骑射,十六叔允禄教朕火器。”皇帝说到此,眼中满是追忆。 时隔多年,皇帝也常常想起当初在圆明园镂月开云的牡丹花从中与他敬仰已久的皇玛父圣祖康熙爷见面的那一幕,兴许是他的勤奋刻苦与乖巧懂事感动了皇玛父,从那以后,皇玛父对他便和别的皇孙们有着天壤之别,对他的教育也格外的用心和严格。 “请皇上放心,臣妾往后会对永璂严加管教!”当初的事儿,皇后也早有所闻,听说圣祖康熙爷在圆明园中瞧见了年仅八岁的皇帝,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异常喜爱,这才对皇帝的阿玛世宗皇帝格外看重。 “妹妹倒是有一法子,可帮十二阿哥!”魏凝儿笑着说道。 “哦,凝儿说说!”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皇上,其实永瑄小时候也甚为胆小,因那时候臣妾独自一人带着他,日子过得清苦,邻家的孩子们常常欺负他,臣妾也没有少受旁人的气,从那时起,永瑄慢慢变了,虽然还小,却和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孩子动手,因为他想要保护臣妾,在他心中,臣妾是最重要的人。”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心中感动极了,顿了顿才笑道:“皇上,臣妾想,在十二阿哥心中,皇后娘娘也是最为重要的人,为了不让皇额娘失望,只要是皇后娘娘期望的事儿,他一定不会拒绝的,甚至还会尽力去做,往后若是让皇后娘娘亲自督促十二阿哥学习骑射,想来会有成效的,若是皇上也陪着,那便更好了!” “凝儿说的有理,朕也是疏忽了,明日朕带着永璂去箭亭学习骑射,朕亲自教他!”皇帝也不想看到自个的儿子变得胆小怯懦。 皇后闻言,心中满是狐疑,皇帝能亲自教导她的永璂学习骑射,那是再好不过了,可这却是令妃提出来的,皇后可不信令妃会帮她,毕竟,令妃的永瑄可是因为永璂才重伤躺在床上的,自个方才又来质问了一番,令妃定然是记恨在心,想要使坏,皇后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 “皇上,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永璂他今日又受了惊吓,臣妾想,还是年过了,等天气暖和些再学吧,这些日子箭亭里积雪初融,地滑,不然孩子们也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皇后故作担忧道。 “无碍,正好要过年了,朕明日也要教考皇子们的骑射,慈母多败儿,你不必多说了,就如此定了!”见皇后还如此护着十二阿哥,皇帝心中有些不快。 “娘娘,雏鹰总是要离开雄鹰宽阔羽翼庇护才能展翅高飞,娘娘不必担忧,有皇上在,臣妾相信十二阿哥一定会有所长进的!”魏凝儿笑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教考 皇后看着魏凝儿脸上溢满了笑容,只觉得刺眼无比,衣袖下的玉手紧紧攥在一起,强压住心中的不快,笑道:“令妃妹妹说的极是,臣妾谢皇上恩典,能得皇上亲自教导,是永璂的福分。【 】” 皇帝颔首道:“时辰不早了,永璂也需要照顾,你跪安吧!” “皇上,永璂他醒过来后便想见皇上,臣妾……。” 皇后话音未落,皇帝便摇首道:“永瑄还昏睡着,朕晚些时候再去翊坤宫看永璂!” “是,此时天色尚早,臣妾命人备好晚膳,等候皇上前来!”皇后笑道。 “不必了,朕今日就留在延禧宫!”皇帝淡淡的说道。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笑道:“是,臣妾告退了!” 待皇后离去后,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柔声道:“走,和朕去瞧瞧永瑄。” “是,皇上!”魏凝儿应了一声,与皇帝一起进了寝殿。 “皇上、娘娘,小阿哥刚喝了药睡着了!”青颜见他们进来了,立即禀道。 “下去吧!”魏凝儿轻轻挥了挥手。 皇帝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握住了永瑄的手,一脸心疼。 “皇上!”魏凝儿低声唤道。 “朕陪陪他!”皇帝一脸慈爱的看着永瑄,心中叹息不已,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在众位皇子之中,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不能继承大统。 “永璐呢?”半响后,皇帝突然问道。 “乳母们带着他在偏殿玩耍!”魏凝儿笑着回道。 “一会朕去瞧瞧他!”皇帝柔声道。 “是!”魏凝儿颔首笑道,她岂能不知皇帝心中所想,皇帝对她所出的四个孩子皆疼爱无比,若说对两位公主溺爱至极,那对身为皇子的永瑄和永璐,皇帝更多的便是期望了,永瑄还好,毕竟身份已定,往后与皇位无缘,可尚且年幼的永璐……想到此魏凝儿轻轻摇首,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卷入皇位之争,但皇帝却远比她执着,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便能让她细细琢磨了。 “永璐虽然才一岁半,却聪明伶俐,往后是可造之材。”皇帝笑道。 “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七公主和九公主也乖巧呢!”魏凝儿柔声笑道,她怕皇帝再次提及将来的事儿。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兴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魏凝儿的孩子,他个个都喜欢,每日都来延禧宫看他们,却还觉得不够,仿佛一日不见这几个孩子心中便空落落的。 入夜时,永瑄又醒了过来,兴许是上了药又睡了许久的缘故,此时的他稍稍缓了一些,不再喊疼了,可魏凝儿还是不大放心,就怕如太医所说,孩子夜里会发热,因此便守在永瑄身边,皇帝自然是陪着她的,一直到下半夜见孩子没有异常,才睡下了。 一众奴才们自然也不敢去打扰,第二日两人起身时,天已大亮了。 “皇上,您今日还要去箭亭教考众位皇子,天色不早了!”魏凝儿见皇帝用了早膳却还不起身前往箭亭,而是坐在了永瑄床前,不知在儿子耳边低声说着何事,忍不住提醒道。 “让他们多等一会吧!”皇帝却并未放在心上。 魏凝儿闻言,也不再多说了。 “皇上,马仁毅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请皇上去箭亭!”吴书来进来禀道。 “太后也在!”皇帝脸上有些动容了。 “启禀皇上,马仁毅说,太后娘娘与众位娘娘皆在,她们要亲自观看皇上教考众位皇子!”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吩咐道:“起驾!” “恭送皇上!”魏凝儿笑道。 “你也一道去瞧瞧吧!”皇帝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魏凝儿本想告诉皇帝她欲留在宫中照顾永瑄,可一想起一早便急急忙忙赶去箭亭的十一阿哥永瑆,魏凝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照顾永瑆已经三年了,当初淑嘉皇贵妃仙逝时,永瑆还不到四岁,因突然失去了额娘而抗拒周围所有的人,是她让永瑄与永瑆同吃同睡,对兄弟二人皆悉心照顾,才让这孩子慢慢恢复了。 虽然她将永瑆视如己出,可没有额娘的孩子心思最为敏感和脆弱,一想着别的阿哥都有额娘在一旁看着,永瑆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魏凝儿的心中便难受不已。 到了箭亭,魏凝儿给太后与皇后请了安,便到了纯贵妃与愉妃身边。 “额娘,你来了!”永瑆跑过来抱住了魏凝儿,笑道:“儿臣还以为额娘不来了!” 魏凝儿摸着他稚嫩的小脸,笑道:“额娘当然会来,额娘陪着皇阿玛一道来,今年可是咱们永瑆第一次教考呢!” “额娘放心,众位阿哥亲自教儿臣骑射,儿臣一定会让皇阿玛夸赞儿臣的!”永瑆心中也很想像他的永瑄哥哥一样,得到很多人的喜爱,自然,他最想的莫过于得到额娘的夸奖,虽然尚且年幼的他也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的亲额娘,可……宫里对他最好的便是额娘和永瑄哥哥了,即便和他一母同胞的两位阿哥,对他也只是稍稍比旁人好了一些。 淑嘉皇贵妃仙逝之时,四阿哥永珹十六岁了,那年正好大婚娶了福晋,八阿哥永璇九岁,由陆云惜照顾,十一阿哥永瑆不满四岁,由魏凝儿照顾,兄弟三人的感情慢慢也不比往常那样好了,特别是永瑆,年岁小,和两位哥哥几乎都见不着,入了上书房和箭亭后倒是日日能见上了,却也疏离了很多。 皇帝教考众位皇子的骑射年年都是从年长的皇子开始的,三阿哥在众位皇子热切的注视中飞身上马,马儿在奔驰中他连射十箭,看得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最后他七箭命中靶心。 “不错!”皇帝笑道。 纯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她的三阿哥如今是最年长的皇子,但文治、武功等皆不出众,如今能有这样的表现已让她心满意足了。 四阿哥永珹见向来骑射不拔尖的三阿哥还能射中七箭,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最后却只命中了六箭而沮丧不已,皇帝倒是未多说什么,似乎也并未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这倒是让永珹心中更加难受。 “五哥,到你了!”永瑆跑到五阿哥跟前笑道。 “嗯!”永琪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在众人瞩目下上了马,他并不急,准备好了弓箭才策马飞奔而去,令众人诧异的是,他竟然两箭齐发还一前一后命中靶心,后来竟然又连发三箭,让从未看过教考的众嫔妃们暗中心惊不已。 “好!”皇帝朗声笑道。 “永琪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啊!”太后也笑的可不拢嘴。 愉妃闻言喜不自禁,直到永琪全部命中靶心,她才松了一口气。 年长的皇子之中,最争气的便是永琪,皇帝龙颜大悦,将其大大夸赞了一番,又下旨让人给了赏赐。 纯贵妃的六阿哥永瑢与三阿哥永璋一样,皆命中七箭,也让纯贵妃高兴不已了,她的两位皇子虽不拔尖,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八阿哥永璇今年才十三岁,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才中了五箭,却也让皇帝夸赞了一番,至于永瑆,不过七岁的他根本没有那样大的力气将箭枝射到靶子那么远的地方,却也有模有样,倒是让魏凝儿觉得眼熟,仿佛看到了她的永瑄一般。 “对不起额娘,儿臣没有射中!”永瑆下马后,有些沮丧的到了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你还小,已经很不错了!”魏凝儿握着他的小手笑道。 “你额娘说的对,你五哥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能将箭枝射出去已经不错了!”愉妃也笑道。 皇帝也对永瑆极其满意,夸赞了一番,才让永瑆脸上露出了笑容。 “哀家听说皇上要亲自教十二阿哥骑射?”太后回过头笑道。 “是,皇额娘!”皇帝轻轻颔首,便示意永璂到他身边来,岂料永璂却一个劲的摇头,还紧紧拽住了皇后的衣袖,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希望皇额娘能帮他推辞了。 “永璂,昨儿个你可是答应了皇额娘的,去吧,皇阿玛亲自教你骑射,这是你的福气。”皇后狠下心,将儿子的手拉开,柔声道:“皇额娘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去吧!” 其实就连皇后自个也有些无奈,十二阿哥很是胆小怯懦,他连马背也不敢爬上去,即便有人带着他骑马,他也会害怕,拼命挣扎,拉弓更不必说了,他每每都会喊手疼,皇后也狠不下心来。 自从她所生的五公主和十三阿哥相继夭折后,对于这个仅剩的孩子,她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深怕有个闪失,兴许是太过小心翼翼,才让孩子成了如今这副摸样,可……即便胆小怯懦一些,她也认了,她不想看到孩子受到丝毫的伤害,她再也承受不起丧子之痛了。 虽然皇后心中极其渴望孩子能继承大统,可更不想孩子受到丝伤害,更何况他还小,皇后相信,孩子慢慢长大后会不一样的。 看着永璂哆嗦着身子到了他面前,皇帝微微蹙眉,却未多说,俯身将他抱起,放到马背上,永璂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待皇帝命吴书来牵着马往前走时,马儿刚刚起步,永璂便放声大哭起来。 第三百三十四章 感同身受 “皇额娘,儿臣怕,儿臣怕……。【 】”永璂紧紧拽住缰绳,大声哭喊道。 牵着马的吴书来冷汗直冒,他停下脚步来有些惶恐的看着皇帝,他才走了几步,且很慢,十二阿哥都这样的怕,若再如此下去,只怕会出事,万一十二阿哥摔下马背受了伤,他这个做奴才的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永璂。”皇后见儿子哭了,心疼不已,脸色猛的白了,她很想求皇帝让孩子下马,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哪里能让人轻看了她的永璂,不禁在心中祈祷孩子能争气一些。 皇帝和太后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大清的皇子们,似乎都是天生的勇士,头一次上马时,定会有些紧张害怕,可如同永璂这般嚎啕大哭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何况这孩子已经不是头一次上马了,来箭亭学习骑射半年,竟然还是这个样子,着实让他们失望。 “永璂,别忘了你昨晚是如何答应皇额娘的,不许哭!”看着众人带着嘲笑与蔑视的眼神,皇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忍不住喊道。 “吴书来,继续走!”皇帝沉声吩咐道,此时的他也被永璂这幅胆小懦弱的样子给弄得窝火不已。 “是,皇上!”吴书来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不敢哭出声,却一直默默流泪的十二阿哥,心中叹息不已。 吴书来牵着马慢慢走着,在箭亭饶了一圈,才回到了众人面前,天冷,十二阿哥由于害怕,苍白的小脸上还泛着一丝丝的青紫。 “永璂!”皇后心痛欲裂,上前便想将十二阿哥抱下马背,岂料太后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得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回到了太后身边。 “皇帝,这孩子虽然胆子小了些,不过今日也算是迈出了一大步,哀家相信他往后会慢慢进步的!”太后笑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虽然他很不满意,可对这样的孩子也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皇上,臣妾往后会每日好好督促的!”皇后说着便将十二阿哥给抱了下来,紧紧的护在怀里,急声道:“别怕,皇额娘在,没事了,没事了!” 看着皇后如此着急,如此心痛,魏凝儿心中冷笑不已,做额娘的,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个的孩子受罪? 不过,做额娘的又有哪个不期望自个的孩子能出人头地呢,即便魏凝儿不想让她的孩子们争夺皇位,却也不允许他们如同永璂这般的懦弱,如若她是皇后,即便拼了命也会让自己狠下心来,否则那样的孩子长大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永瑄因帮永璂才受了伤,魏凝儿的心中不知有多么心疼,多么着急,皇后不仅没有一丝的感激,还恶人先告状,来她宫中吵闹,待皇上来了后又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她岂能忍下那口气。 “皇后!”太后见皇后那般溺爱十二阿哥,有些看不过去了,心中有些不快,众目睽睽之下,她难道就不能收敛一些吗?更何况皇帝还在此,皇帝向来对阿哥们就十分严厉,她这般做只会让皇帝生气。 “来人啦,把十二阿哥抱上马背!”皇帝沉声道。 “皇上!”皇后心中一惊,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与恳求:“皇上,永璂今日已经吓坏了,求皇上让臣妾带他回宫,明日再练也不迟啊!” “没听见朕的旨意吗?”皇帝喝道。 “是!”吴书来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几个太监将十二阿哥从皇后怀里抱走了,放到了马背上。 “皇额娘……皇额娘救救儿臣……。”永璂哪里肯,一直挣扎着,被放到马背上后仍旧如此,吓得几个太监皆伸出手,怕他摔下来。 “永璂……。”皇后猛地涨红了眼眶,眼泪也留了下来。 在场众人见此面面相觑,好好的教考竟有些像生离死别一样,众人也没有料到一向声色俱厉、咄咄逼人的皇后对十二阿哥竟然会溺爱到如此地步。 “皇上,十二阿哥还小,还是改日再练习吧!”魏凝儿上前一步柔声道。 皇后却猛地推了魏凝儿一把,喝道:“滚开!若不是你昨日唆使皇上,便不会有今日的事儿。” 此时的皇后心中满是怨恨,她终于明白了,魏凝儿昨日请皇帝亲自教导永璂就是为了让他们母子二人在众人面前出丑,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就是想让她的孩子受尽折磨。 “娘娘,您误会臣妾了!”魏凝儿看着皇后,一脸不可置信。 “皇额娘,您要为臣妾做主,是令妃她……。” “住口!”皇后话音未落,太后便呵斥道。 “皇额娘。”皇后怔住了。 “自个的儿子不成气候,你不知好好教导,还敢推脱到旁人身上,你若是有令妃一半懂事,也不会将你的永璂教成这样,着实让哀家失望!”不管今日之事是不是令妃挑唆的,可皇后与十二阿哥的确伤透了太后的心。 一年多的禁足,太后本以为皇后已经洗去了往日的浮躁与刻薄,可没曾想她竟然还是如此,太后有些后悔了,当初便不该将她扶上皇后的宝座,让她一日日迷失了自个。 权利真是一把双刃剑啊,有的人得到了它会愈发的谨慎,有的人却迷失了本心……太后心中叹息不已,她真的很怀念当初的那个敏若,那样的娴静、淡然、聪慧,如今一切都不复返了。 “来人,摆驾回宫!”太后此时不想再看皇后一眼,只怕自个会控制不住再训斥她。 “恭送皇额娘!” “恭送太后娘娘!” 一众人等太后远去后,才起了身,静候皇帝的旨意。 “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看着皇后,沉声道。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看到孩子有危险,臣妾如今只有永璂一个孩子了,臣妾不敢冒险!臣妾不能失去他!”皇后泣声道。 “你……。”皇帝闻言勃然大怒:“他难道不是朕的儿子,朕难道要害他?”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皇后脸色大变,知道自己失言了。 “来人,将十二阿哥给朕绑到马背上!”皇帝勃然大怒。 “是,皇上!”一众奴才不敢怠慢,真的将十二阿哥给绑到了马背上。 “皇上,您要做什么?”皇后已经有些失控了。 皇帝将她推开,命人驱使着马儿在箭亭上奔驰起来。 皇后听着十二阿哥的哭声,心如刀绞,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暮云扶着她,只怕她早已倒下了。 马儿在箭亭里奔驰了两圈,皇帝才命人将十二阿哥还给了皇后,皇后抱着儿子,听着儿子嘶哑的哭声,浑身都在发抖。 “朕的皇子没有废物!”皇帝冷冷的看着她,拂袖而去。 “热闹看完了,三位妹妹,咱们也走吧!”纯贵妃见皇后如此狼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时辰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愉妃也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对陆云惜道:“姐姐去我宫里吧,若水想你了!” “好!”陆云惜笑着应道。 “令妃……。”就在众人刚刚欲迈步离去时,身后却想起了皇后阴沉到极点的声音。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回过头福身笑道。 皇后抱着十二阿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容:“本宫谢谢令妃妹妹,若不是妹妹好心帮忙,今日皇上也不会亲自教导本宫的永璂了。” 皇后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语中却满是恨意,那种恨仿佛深入骨髓,魏凝儿毫不怀疑,若是可以,只怕皇后真是恨不得上前咬她几口,可她呢……昨日面对那般无耻的皇后,又何尝不想将其毁了。 “娘娘不必言谢,臣妾也是略尽绵薄之力,皇上如此重视十二阿哥,让臣妾等人好生羡慕,相信从今日后,十二阿哥一定大有长进的!”魏凝儿似乎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妹妹可要看好你的孩子们了,免得有朝一日不成气候时,便和本宫的永璂一样可怜!”皇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臣妾可没有觉得十二阿哥可怜,有皇上亲自教导,这可是多少皇子求之不得的福分!”魏凝儿轻笑道。 “妹妹说的是,妹妹如此帮本宫,本宫往后也会竭尽全力帮妹妹的!”皇后咬牙切齿道,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这样的威胁对于魏凝儿来说,不痛不痒,不过,魏凝儿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然:“娘娘知道臣妾看着永瑄满脸是血时有多么害怕吗?可娘娘您竟然来延禧宫质问臣妾,将一切的过错推到臣妾与永瑄身上,娘娘您不觉得您太过丧心病狂了吗?” 还不等皇后说话,魏凝儿又笑道:“臣妾昨日的痛,娘娘今日感同身受,可即便如此,臣妾还觉得不够呢,娘娘……新帐旧账,从今日起,臣妾会一笔一笔向娘娘您算清楚。” 魏凝儿说罢,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与纯贵妃等人一道离去了。 皇后紧握拳头,耳边传来了魏凝儿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娘娘,昨夜慧贤皇贵妃给臣妾托梦了,她问臣妾,娘娘您何时才能去陪她,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让臣妾告诉您,当初那花粉的味道真是香极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暗中翻身 魏凝儿虽然并未回头,但是她知道,此时皇后的脸色一定异常难看,不过……这一切都是皇后咎由自取罢了。【 】 “妹妹,没想到皇后她竟然那般的刻薄,昨日竟然去你的延禧宫闹!”离开了箭亭后,纯贵妃一脸愤恨的说道。 “她一心护着她的十二阿哥,却不想想永瑄伤的有多重,还敢去寻你的晦气,真是可恶!”陆云惜也气的不成。 “对于她那般心肠歹毒的人,便要让她亲自尝到那样的痛苦,她方能知道旁人的痛,只是……今日之事只怕她记恨上令妃妹妹了。”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我被她记恨的还少吗?” “话虽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陆云惜连忙说道。 “嗯,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魏凝儿笑道。 她虽如此说,但却暗地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免得往后出事。 “前些日子,本宫以为那多贵人才是最可怕的,没曾想她才受宠不久便偃旗息鼓了,太后寿宴时,庆嫔妹妹可是精心准备了一番,想助令妃妹妹你对付多贵人,没曾想那个蠢货竟然当众得罪你,那一巴掌打的好,看看这宫里还有谁敢狐媚惑主,和妹妹你争宠!”纯贵妃忽然想起那事来。 魏凝儿闻言,笑道:“姐姐,妹妹从未想过独占皇上的恩宠,只是那多贵人太放肆,妹妹才给她一些教训罢了。” “是啊,那样的人,谁能容得下呢!”纯贵妃也笑了。 离开箭亭不远,纯贵妃与愉妃相继往另一旁去了,魏凝儿与陆云惜坐在肩舆上,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带着笑意。 “谢谢姐姐!”魏凝儿笑道。 “咱们姐妹不必说这些生分话,其实我并未帮上忙!”陆云惜笑道。 “姐姐有这份心,妹妹便感激不尽了。”魏凝儿是打从心里感激陆云惜,自打当初两人熟识后,至今已过了十几年了,陆云惜对她真的很好,现如今若不是陆云惜帮忙,她一定会被几个孩子弄的手忙脚乱。 “凝儿,有时候我虽想多帮帮你,也是力不从心啊,毕竟姐姐没有多大的本事,这么多年在宫中也是默默无闻,不过……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正是我所盼望的!”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她知道陆云惜心中所想,所以从不会多说,以免触痛了陆云惜心中的伤痛。 “妹妹,我照顾八阿哥已经三年了,可这孩子无论我对他多好,却总和我有些生分,加之他早已住在阿哥所,除了每日晨昏到我宫中请安,别的时辰几乎见不到他,我派人请他回宫用膳,十次有九次他都推脱了,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陆云惜近日来一直为此事烦忧。 魏凝儿沉吟片刻道:“当初嘉姐姐仙逝时,永璇已经快十岁了,他心中自然是念着他亲额娘的,因此对姐姐你才疏忽了一些,姐姐看在他额娘的份上,不必与他计较,再过两年他大婚后,姐姐便不用多操心了。” “是啊,只是想着当初淑嘉皇贵妃对咱们还算不错,我才一心想对他好,且料这孩子竟然不领情,也罢,我只需对得起我自个良心便成!”陆云惜叹息道。 “姐姐这么想便对了!”魏凝儿柔声道。 “是,我还是去你那儿瞧瞧若水他们吧,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和旁人就是不一样!”一想起魏凝儿那三个尚小的孩子,陆云惜便有些激动。 “好,小易子,走快些!”魏凝儿对身边的小易子吩咐道。 “是,娘娘!”小易子应了一声,便吩咐抬肩舆的小太监们加快了脚步。 “妹妹,我先去瞧瞧永瑄,再去看若水她们吧!”刚到延禧宫,陆云惜便低声道。 “好!”魏凝儿也正有此意,便与陆云惜往寝殿去了,只是刚到寝殿外头,两人却听见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谁在里头?”魏凝儿看着迎上来的青颜道。 “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在里面看望小主子!”青颜轻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与陆云惜一道往偏殿去了。 “太后娘娘真是喜欢永瑄,不过……那孩子的确招人喜欢!”陆云惜笑道。 “其实……我自个都不知道,为何太后娘娘她那般喜爱永瑄?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太过讨厌我,这才对永瑄好,有时候,过多的宠爱也是会害死人的,可……久而久之我发现,太后她的确是真心喜爱永瑄的!”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轻轻颔首,在她看来,永瑄那样的孩子是最逗人喜欢的,太后曾经虽然对魏凝儿不好,可永瑄也是她嫡亲的孙子,做皇祖母的心疼孙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好几日,魏凝儿原本想着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岂料皇后竟然每日都亲自带着十二阿哥前往箭亭,也并未做出任何让她难堪的事儿。 年一过,天气慢慢暖和起来,宫中四处洋溢着春日的生机与活力,这一日,魏凝儿与陆云惜带着七公主在御花园散步,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娇媚的笑声。 “小易子,去瞧瞧是谁在前面?”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是!娘娘!”小易子应了一声便去了。 “也不知是谁那般无礼!”陆云惜微微蹙眉,能在御花园中那样放肆的笑,必定不是宫女了,应该是哪个宫里的嫔妃吧。 片刻后,小易子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惊慌禀道:“娘娘,是多贵人在前头采花!” “采花?多贵人!”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姐姐,我们去瞧瞧!” “好。”陆云惜也很是意外,那个已经失宠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在御花园里这样的放肆? “娘娘别去!”小易子硬着头皮说道。 “还有谁在?”魏凝儿顿时明白了,微微蹙眉道。 “启禀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在!”小易子有些惶恐的禀道。 “是吗?那更是有趣了,姐姐,走吧!”魏凝儿笑道。 “凝儿,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陆云惜却打起了退堂鼓,她怕一会真的出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儿,会让凝儿伤心。 “不碍事的,姐姐,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魏凝儿看着她笑了笑,率先迈开了脚步,陆云惜只得跟了上去。 “皇上,您瞧,这花真美!”多贵人捧着花笑道。 “妹妹真是好眼光,瞧瞧这花真是明艳动人,皇上,今日天气这般的好,不如让妹妹给皇上唱一曲吧!”皇后笑道。 皇帝闻言,正欲颔首,却见魏凝儿与陆云惜走了过来。 “皇阿玛……。”七公主远远便眼巴巴的望着皇帝,待近了些硬是从乳母怀里落到了地上,向着皇帝跑了过来。 “小心!”皇帝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皇阿玛!”七公主搂着皇帝的脖子,笑了起来。 “若水怎么来御花园了?”皇帝笑道。 “额娘和庆娘娘带若水玩!”公主奶声奶气的回道。 “想皇阿玛了吗?”皇帝摸着公主柔嫩的小脸笑道。 “想。”公主点了点头,随即一转头便瞧见了多贵人手上的花。 “花花……皇阿玛。”公主伸出小手指着多贵人喊道。 “好,皇阿玛给你!”皇帝将多贵人手里的花拿过来放到了公主怀里。 “皇阿玛,鱼……。”公主指着远处喊道。 “皇阿玛带若水去喂鱼!”皇帝岂能不知道七公主的意思,前两日他带着七公主来御花园,这孩子让人摘了许多花,说要拿回去给她额娘,最后在池塘边便再也不走了,一直盯着水里的鱼儿,直到后来累的撑不住了,才躺在皇帝怀里睡着了。 “皇上……。”多贵人轻呼一声,跟了上去。 “令妃妹妹和庆嫔妹妹不去吗?”皇后回过头轻笑道。 “自然是要去的!”陆云惜颔首笑道。 皇后扫了一眼未曾答话的魏凝儿,笑道:“今日本宫与多贵人一道来御花园游玩,没曾想遇到了皇上,多贵人不愧是皇上看上的人,灵气逼人啊,妹妹们方才没有瞧见,多贵人在月季花从中翩然起舞,人比花娇!” 魏凝儿闻言,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不快,心中却冷笑不已,只怕这也是皇后和多贵人早有预谋的吧。 到了池塘边,魏凝儿见若水还捧着那一大把月季花,正和皇帝一道喂鱼,俯下身笑道:“若水,这花可不能玩!” “额娘……漂亮。”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魏凝儿,有些舍不得丢。 “凝儿,她喜欢便让她玩吧!”皇帝柔声道。 “皇上有所不知,月季花香味浓郁,闻久了,会使一些体质弱的人胸闷不适、吸气困难,这花对身子好的人倒是无碍,可孩子却不能长久接触!”魏凝儿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凝重。 她话音刚落,皇帝便将若水手里的月季花给丢到水中,对若说笑道:“若水乖,皇阿玛再带你去摘别的花!” “好!”若水听了,立即破涕为笑。 看着皇帝抱着七公主走了,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皇后与多贵人脸色有些难看,笑道:“娘娘,臣妾告退了!” “臣妾告退!”陆云惜也轻轻福身,随魏凝儿离去了。 待两人走远后,陆云惜才在魏凝儿耳边道:“你方才可否在多贵人身边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花无百日红 “嗯!”魏凝儿一脸凝重,那味道虽然很淡,但因很是奇特,早年常和花草为伍的魏凝儿一下便嗅到了。【 】 “是不是她故意用来迷惑皇上的?”陆云惜说到此压低了声音。 魏凝儿轻轻摇首:“那味道虽然很淡,却没有迷情、惑人的作用,咱们闻了没有丝毫的异常,我看皇上和皇后也极其正常。” “宫中嫔妃平日里都是用花熏衣裳,这多贵人用这样的香味,一定有目的,难不成她想借此引皇上注意?”陆云惜可不信那个女人会无缘无故如此。 “或许吧,有时候特别一些,的确能引皇上注意,太过了,便会适得其反了,可方才见皇上竟然陪她们一起逛园子,便能确定,皇上是不讨厌那个味道的!”魏凝儿笑道。 “难不成就任由她重获圣宠?”陆云惜一脸凝重道。 其实,皇帝宠爱谁都与她无关,可作为好姐妹,她自然喜欢皇帝喜爱的是魏凝儿。 “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多贵人不是省油的灯,现如今又和皇后一个鼻孔出气,等她翻身了,想要对付的便是你!”陆云惜怕魏凝儿不想去争,忍不住说道。 “姐姐,如今我要照顾几个孩子,打从心里不想和她们折腾,自打回宫后,每次看到皇后那张脸,我就抑制不住自个心中的恨意,我一直在忍,一次次的忍,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们受到丝毫的伤害,我不想介入那些纷争,那样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孩子们,我怕我一个疏忽便会给旁人可乘之机啊!”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便任由她们如此?”陆云惜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这些日子以来,我仔细的想了,我想过安稳日子,可她们偏偏要和我过不去,我只能想法子一劳永逸了。”魏凝儿说到此,对身边的冰若道:“晚些时候,派人去公主府请崔嬷嬷入宫,告诉公主,本宫想念崔嬷嬷了,想请嬷嬷在宫中留一些时日。 “是,娘娘!“冰若应道。 “凝儿,你是要?”陆云惜有些不大明白魏凝儿的用意。 “崔嬷嬷虽不能与太医们一样开方子治病救人,但这宫中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崔嬷嬷更加熟识花草和药理。”魏凝儿笑道。 “难道崔嬷嬷仅仅闻了香味便能推测出里面含了何物?”陆云惜觉得有些夸大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若是她不能,旁人只怕更不能了!”此刻,她也只能找崔嬷嬷入宫来试一试了,毕竟,那样重要的东西,想从多贵人那儿弄到,是有些难的,她不想打草惊蛇。 “娘娘,皇上请娘娘过去!”小易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禀道。 “姐姐,走吧!”魏凝儿对身边的陆云惜笑道。 “好,我倒是想瞧瞧皇上给咱们若水摘了什么花!”陆云惜柔声笑了笑,和魏凝儿一道去了。 皇后在御花园和多贵人分开后,便和暮云等人步行回宫,到了翊坤宫时,已有些精疲力竭了。 “看样子本宫是老了,走了这一会便觉得累,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坐在椅子上,皇后接过暮云呈上去的茶,笑道。 暮云见自家主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便笑道:“娘娘您风华正盛,气韵非凡,一点都不老!” 皇后闻言,自嘲的笑了笑:“人老了便要服老,瞧瞧多贵人与令妃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脸上仍旧光洁如玉,哪里像本宫,不知长出了多少的细纹,也怨不得皇上不愿多看本宫一眼。” “娘娘!”暮云何尝没有听出皇后话中的伤心与失落。 “也罢,本宫还去想那些作甚,今日幸好多贵人还算争气,入了皇上的眼,想来再加一把火便能成事了!”皇后笑道。 “娘娘,多贵人不得不防啊!”暮云柔声道。 “本宫明白,不过她若是不想死,想来也不会和本宫过不去,倒是令妃……。”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怨恨:“不知为何,本宫就是容不得她,每每瞧见她便抑制不住想要给她教训,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让皇上愈发觉得本宫刻薄。” “娘娘,您一定要忍啊!”暮云岂能不知自个主子有多么的矛盾和痛苦。 “是啊,本宫若是有一日面对令妃时能做到心平气和,那她便不再是本宫的对手。”皇后叹息道。 “娘娘放心,总有一日您会如愿以偿的!”暮云笑道。 “是,本宫岂会输给一个宫女出生的卑贱之人,暮云,你派人给本宫盯紧了,万不可让多贵人那儿出现丝毫的闪失!”皇后沉声道。 “是,请娘娘放心!”暮云一脸凝重应道。 三月下旬,众人从紫禁城移驾圆明园,而此时,多贵人重获圣宠的消息也在园子里渐渐传了开来。 “妹妹,皇上接连几日都宿在多贵人那儿,这可不是好兆头啊,也不知那个女人又使出了什么狐媚手段!”纯贵妃脸上满是担忧。 魏凝儿闻言笑道:“皇上喜欢谁,那便是谁的福气,可若是她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我自然不会饶了她!” “妹妹能如此想便好了,如今咱们一个个都不比从前了,宫里的新人也越来越多,今年又要选秀,不过……妹妹始终是皇上所爱之人,旁人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妹妹不必放在心上!”愉妃笑道。 “姐姐不必担心,这么多年了,妹妹心里明白!”自打出了多贵人的事儿,魏凝儿和皇帝闹了一场别扭后,便想明白了许多事。 即便她心中有皇帝,皇帝心中亦有她,且将她放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可他毕竟是皇帝,不可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她若是看不开,到头来受伤心痛的只会是她自己,可……她心中岂能没有疙瘩呢?她能感觉到自个的心离现在的皇帝越来越远了,而孩子们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爱。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帝。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娇,其实当初本宫又何尝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呢,身为帝王,便注定了他的心、他的人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当初皇上与孝贤皇后情深意重,不也宠爱别的女人,就如令妃妹妹你,孝贤皇后尚且在时,其实妹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不可动摇了,本宫想,那时候她也是心痛和矛盾的吧!”纯贵妃叹息道。 魏凝儿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她岂能不明白孝贤皇后的伤痛呢,此时此刻的她也感同身受啊。 更何况,皇后姐姐当初虽心痛欲裂,可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姐姐不忍心对她下手,才选择去接受,将所有的伤心和痛苦藏在了心底。 魏凝儿有时候也曾想过,若她不曾进宫,不曾遇见皇帝,便不会有那样的孽缘,皇后姐姐在痛失爱子的时,起码还有皇上的安慰,可她却横在了中间,姐姐心中岂能不在意?万念俱灰的姐姐又怎能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在这宫中,将心给皇帝的女人,注定一辈子不得安宁,可……又有几个女人曾经没有期望过皇上的宠爱呢?初见皇帝时,我们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女子,那时候远远没有如今这样的心思,只是为了心中那一份渴望,对爱情的渴望!”愉妃有些苦涩的说道。 “是啊,本宫也渴望过,只不过早已从梦中醒来!”纯贵妃叹声道。 “和姐姐一样,妹妹亦然,醒得早,才能看得清一切,才能在这深宫之中保住性命,令妃妹妹你和我们不一样,皇上对你比对我们用心百倍不止,可妹妹若是看不透这一切,到头来也只会独自伤神!”愉妃柔声道。 “姐姐们放心,为了孩子,妹妹也会撑过去的!”魏凝儿轻轻颔首。 “凝儿,崔嬷嬷那儿?”陆云惜不想她们再说那样凝重的事儿,因此笑着说到了别处。 她记得,十多日前,魏凝儿便派人去和敬公主府上请崔嬷嬷了,可这会都还不见人影呢。 “公主近日来身子不大好,已经派人回话了,过几日崔嬷嬷才能入宫!”魏凝儿笑道。 “如此便好!”陆云惜笑道。 “两位妹妹在打什么哑谜?崔嬷嬷,是孝贤皇后身边的崔嬷嬷吗?”愉妃笑道。 “正是,崔嬷嬷她精通药理,前些日子妹妹们发现多贵人身上的香味有些怪异,所以才想寻个根源!”魏凝儿笑道。 “妹妹你这么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昨儿个巧遇多贵人和皇上,本宫也闻到了一股子异香呢,让人心情格外的愉悦和舒爽!”纯贵妃一脸凝重道。 “愉悦和舒爽?”魏凝儿微微蹙眉:“我记得上次闻到时只觉得很特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难道是她又换了香料?”陆云惜也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只能等崔嬷嬷来圆明园再瞧瞧!”魏凝儿心中却有些担忧,担忧多贵人会对皇帝的身子不利。 四月初三,已痊愈的和敬公主带着崔嬷嬷到了圆明园,她给太后与皇帝请了安,便直奔魏凝儿的醉心苑。 魏凝儿立即请了纯贵妃与陆云惜她们三人前来,众人合计了一番后,便派人去请多贵人来醉心苑。 得知魏凝儿请她前去醉心苑,多贵人心中惊疑不定,立即派人去告诉皇后,自个也往皇后的逸梦轩去了。 “娘娘,您说令妃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多贵人看着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第三百二十七章 试探 “那香味非同凡响,很是奇特,被察觉到也无碍,不过你放心,本宫相信她们没那个本事了解一切,毕竟那些香料只要其中一味少了一些,便是不同的效用,谁能那般厉害呢!”皇后笑道。【 】 “如此,嫔妾便安心了!”多贵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本宫陪你一道去吧,出了事有本宫在,凡事有个照应!”皇后笑道。 “如此便多谢娘娘了!”多贵人喜出望外,虽然她和皇后互相利用,可如今毕竟她地位很低,不得不依靠皇后才能和令妃等人抗衡。 “妹妹,你说多贵人她敢来吗?”醉心苑中,众人见多贵人久久未到,纯贵妃脸上已没有了耐性。 “令妃妹妹亲自派人去请的,她只怕没有那个胆子不来吧,更何况小易子不是回禀了,多贵人可是一口应下的!”愉妃微微蹙眉道。 “那定然是她故意拖延了,难不成是怕咱们对付她所以搬救兵?”陆云惜笑道。 “你们就是想的过多,依本公主的意思,直接闯去她的寝宫逼问她不是一了百了!”和敬公主在一旁笑道。 四人皆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移开眼各自说了起来。 “好,是我失言了,我去找碧双了,纯娘娘,碧双快大婚了吧?皇阿玛要将她指婚给谁?”和敬公主偏过头笑着问道。 “公主出嫁多年却还和往常一样的脾性!”纯贵妃笑了起来,一会才道:“碧双的事儿还早着呢,本宫想多留她两年!” “四公主今年年底便十四了,虚岁十五,只怕也拖不了多久了,姐姐你还不如早些请皇上挑一个满意的额驸!”愉妃笑道。 “还用得着挑吗?我看小舅舅家的福隆安极好,他在宫中给皇子们做伴读多年,心性、人品皆是百里挑一的,又出自名门,正好和咱们碧双匹配,纯娘娘意下如何?”和敬公主笑道。 “梨梨竟然也做起媒人来了!”纯贵妃闻言不禁莞尔。 “纯姐姐,梨梨说的倒是不错,你舍不得碧双嫁给蒙古王公,怕往后要离开京城,那福隆安倒是不二人选了,那孩子可是拔尖的,虽然比碧双小了几月,却也没有大碍,只可惜我的八公主还太小了,不然妹妹可不会相让!”愉妃笑道。 “妹妹也没正经了!”纯贵妃脸上满是笑意,看样子,她似乎也很喜欢福隆安。 魏凝儿也笑了,方才几人还为了多贵人的事儿伤神,这会子竟然扯到了碧双和福隆安身上,也不知若研是否想要个公主做儿媳?不过……若是皇帝赐婚,只怕无人能拒绝吧。 “我先去碧双那儿了!”和敬公主轻轻福身便走了出去。 “娘娘,皇后娘娘驾到!”青颜进来禀道。 “多贵人呢?”魏凝儿问道。 “和皇后娘娘一道来了!” “原来是去搬救兵了,不过,她以为皇后来了便能保得住她吗?真是笑话!”纯贵妃略带讽刺的说道。 “姐姐先别急,若多贵人真的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争宠,对皇上有害,即便是皇后也保不住她!”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只怕皇后到时候为了自保便会弃车保帅了,这样的事儿还少吗?”愉妃冷笑道,曾经的她也有一段日子因为永琪在皇后手上,所以和皇后走的颇为近,最后被皇后利用了当做弃子丢了,若不是她小心谨慎,只怕早就没命了。 “几位妹妹在说何事,这般的热闹?”皇后一进殿便见她们几人站在一块,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便笑着问道。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四人福身道。 站在皇后身边的多贵人也忙不迭的给众人请安。 “多贵人可真是难请,本宫还以为你不来了。”魏凝儿笑道。 “令妃娘娘恕罪,嫔妾身子不大爽快,耽搁了一会!”多贵人如今也不敢正面和魏凝儿抗衡,毕竟上次那一巴掌的教训,她可是牢记于心的。 “令妃妹妹请众人来醉心苑所为何事?本宫也是在园子里闲逛时遇上了多贵人,才过来一块凑凑热闹的!”皇后笑道。 “启禀娘娘,前些日子臣妾与纯姐姐等和多贵人有些误会,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一起伺候皇上,自家姐妹也不该因过去的种种而生分了。”魏凝儿笑道。 “可不是,既然是误会,总要早些说清楚好,不然多贵人还以为咱们几人故意为难她!”纯贵妃也笑道。 “只顾着说话了,崔嬷嬷,上茶!”魏凝儿回过头对身后的崔嬷嬷笑道。 “崔嬷嬷是何时入宫的?妹妹向皇上要了崔嬷嬷伺候?”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是今日随公主入宫的,只是暂且留在令妃娘娘宫里几日!”崔嬷嬷笑道。 “怪不得方才本宫来时在醉心苑外头瞧见了和敬公主,不过……妹妹身边还缺奴才?妹妹只需向内务府支会一声,以皇上对妹妹的宠爱,要多少有多少!”皇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身边不缺奴才,只是多日不见崔嬷嬷,想念得紧,皇上才特许崔嬷嬷留在臣妾宫中几日!”魏凝儿笑道。 “妹妹真是好福气,这宫里除了妹妹,只怕没有人使唤得了孝贤皇后身边的老人吧!”皇后轻声笑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滞,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纯贵妃却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先皇后所调教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她们出宫跟着公主,也足可见先皇后之仁慈,若是按照以往的规矩,皇后薨逝后,身边的奴才不是陪葬便是守陵,哪里还有将来?” “可不是,按理说伺候嫔妃的奴才们倒是命好,主子薨了,还能调往别的宫中伺候其余的娘娘,亦或是等待新的主子入主,倒也不会去陪葬!”愉妃笑道。 皇后岂不知她们语中的讽刺,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多说。 众人说话间,崔嬷嬷与冰若两人亲自上了茶,在和贵人身边时,她停留的稍稍久了一些,只是皇后与和贵人都未曾察觉罢了。 “本宫还未恭喜多贵人德蒙圣宠呢!”魏凝儿笑着说道。 “可不是,多贵人你可要趁着如今受宠生下一男半女来,那样才有将来,皇上的心思可是说不准的,今日还对你宠爱无比,没准明日便不会再瞧你一眼了,妹妹想必很清楚吧?”纯贵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宫中无故失宠的嫔妃何其多,多贵人要引以为戒才是,就说慎贵人吧,乾隆十五年选秀时她脱颖而出,被皇后娘娘您选中,赐封为贵人,其余入选的三人均封了常在,可见慎贵人是最得皇后娘娘您心意的,也是头一个侍寝的,皇上也极其喜欢,侍寝后便赐了封号,可……没曾想第二日接连侍寝后,便被皇上抛诸脑后了,这些年来,皇上可从未再宣召她,多贵人你上次触怒皇上,如今还能重获圣宠,可要惜福啊!”愉妃若有所指道。 听愉妃如此说,皇后心中怒不可言,当初那几人都是她挑选的,且料都不成气候,也被宫中这些嫔妃当做笑话一般,当真可恶。 不过……慎贵人的确成了弃子,一个被皇帝抛弃了的女人,毫无用处,她又何须再去费神栽培,宫中新晋的嫔妃源源不断,她自有更好的人选,比如眼前这一位。 对于这些事儿,多贵人是不了解的,如今听她们说起,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暗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做那弃子,若是有机会,她是不会依附旁人,甘心被人趋势的,她迟早会摆脱皇后。 “时辰不早了,十二阿哥只怕要回去了,本宫就不陪各位妹妹了!”皇后起身笑道。 “嫔妾也告退了!”多贵人起身行礼道。 待她们离去后,魏凝儿四人皆看着崔嬷嬷,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崔嬷嬷,可有结果?”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启禀娘娘,奴婢也不敢确定,但那香味很是奇特,奴婢肯定里头含有安息香、麝香、栀子香、沉香等……许多香料的味道。”崔嬷嬷禀道。 “这些有何用处?”魏凝儿有些急切的问道,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奴婢也说不准,毕竟这些香料每一种的用量稍稍有些偏差,功效也不一样!”崔嬷嬷也不敢肯定。 “可有催情的作用?”纯贵妃连忙问道。 “奴婢可以肯定,没有!”崔嬷嬷轻轻摇首。 “那多贵人是用这个作甚?”魏凝儿满脸疑惑。 “娘娘,这些香料有细腻肌肤,凝神定气、延缓衰老之功效!”崔嬷嬷恭声禀道。 “这么说是我们错怪她了?”魏凝儿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简单。 “兴许我们漏掉了什么,此事何不从皇上那儿入手!”陆云惜沉声道。 “妹妹的意思是,试探皇上?”纯贵妃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讪笑道:“有的话岂能随意问,触怒了皇上,可是会惹大祸的!” “令妃妹妹看呢?”愉妃低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亲们,从今天起每天一更,直到我眼睛好为止,现在写一章所费的时间太长了,我的眼睛病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好,前两天发觉视力急剧下降,去检查后结果很恐怖,从5.0降到4.3,马上停止用药,但结果比过去更严重,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耐药性,充血红肿更厉害,我必须要按照医生的要求少用电脑多休息调养了,我不想我写文的生涯因此变短或者终结,我想好好写完这本书,以后也要继续写,所以我要养好身体,有问题的请私信我,谢谢大家!】 第三百二十八章 贵妃 夜幕降临后,多贵人正泡在浴池里,素儿在青纱帐外柔声道:“小主,皇上方才派人过来了!” “皇上何时到?”多贵人贪婪的闻着满室的馨香,笑着问道。【 】 “启禀小主,皇上去令妃娘娘那儿了!”素儿颤声道。 多贵人闻言脸色猛的变了,拍打着水面喝道:“令妃,又是她,她怎么总是和我作对,就那般容不下我吗?” “小主息怒!”素儿吓得跪了下去。 “滚!”多贵人厉声喝道。 素儿应了一声,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却在外头瞧见了兰贵人,猛的瞪大了眼睛,正要通禀,兰贵人却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没有听见本小主的话吗?让你滚!”多贵人听到背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厉声喝道。 “表姐近日来愈发暴躁了!”兰贵人笑道。 “是你!”多贵人回过头去,脸上满是惊诧。 “怎么,表姐不欢迎我?”兰贵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 “妹妹能来,姐姐当然高兴!”多贵人笑道。 “若姐姐还将我当做你从小养大的妹妹,也不会如此对我了!”兰贵人说到此不禁红了眼眶。 “漪岚!”多贵人顿时败下阵来,毕竟眼前的人不仅仅是她的表妹那般简单,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啊,她对漪岚的向来是最为溺爱的,利用她入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表姐曾经不是劝我,身在后宫总要有个皇子公主傍身才会一辈子无忧吗?”兰贵人伸出手在温热的水里轻轻一拂,笑道:“我为何闻到了一股子麝香的味道?” 多贵人闻言脸色大变,正欲说些什么,且料兰贵人却笑道:“宫中流言四起,都说表姐你是靠一些手段狐媚惑主,才备受宠爱的,让我闻一闻!”兰贵人说罢眼光却落到了一旁的小瓷瓶上,立即伸手去拿。 “别动!”多贵人喝道,她顾不得自个浑身未着寸缕,从池子里起身便想夺过去,且整个人一滑,摔了出去撞到了兰贵人,双双跌倒在地,兰贵人手里的瓷瓶也掉到了地上,一股子浓郁之极的奇异香味顿时充斥在屋子里。 多贵人有些狼狈的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了瓷瓶,看着兰贵人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毁了它!” “怎么,打扰表姐你的计划了?是不是没有了它,你便不能使手段去迷惑皇上了?”兰贵人从地上站起身来,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冷笑道。 “你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刻薄!”多贵人不明白,这个自个看着长大的女子曾经那般的善良可爱,如今却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比之表姐,相差甚远呢,表姐可以踩着我上位,我钮祜禄漪岚便发誓,总有一日要将你踩下来!”兰贵人冷笑一声,随即道:“表姐,好自为之吧!” “漪岚,我们是表姐们,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心中,你既是我的妹妹,也像我的女儿一般,咱们就不能联手吗?”多贵人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拉住她急声道。 “联手?表姐你也知道你在我心中比我额娘还重要,当初为何要那般伤害我?”兰贵人忍不住涨红了眼眶,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森然:“表姐见过做额娘的和女儿一道伺候一个男人吗?表姐你自个不要脸,我还要!” 多贵人闻言心痛欲裂,颤声道:“漪岚,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有多可怜,我也想要我的幸福啊!”多贵人知道,她只怕要永远失去这个她最爱的小表妹了。 “表姐曾经说过,我是你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亲人,在我心中,表姐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也希望你得到幸福,可……你却毁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的一切!”兰贵人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甩开多贵人的手便往外走去。 “妹妹!漪岚!”多贵人大急,连忙从一旁抓过披风,披在身上便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兰贵人的影子。 “小主,出了何事?”素儿见多贵人身上只披着一件披风便出来了,大惊。 “快伺候我更衣,我要去见皇后娘娘!”多贵人急声道。 “是!”素儿也不敢多说,立即去。 多贵人赶到皇后宫中时,已是深夜,看着面色阴沉的皇后,她心中忐忑不安,倒不是怕皇后责怪,而是怕皇后查出来后,对付兰贵人。 “本宫如今也只有那么一瓶,你怎会这般的不小心!”皇后沉声道。 “启禀娘娘,都是嫔妾不好,沐浴后一时不慎才将那瓷瓶打翻了!”多贵人颤声道。 “可惜了。”皇后摇头道:“本宫一时半会也弄不来这东西,接下来能否保住皇上的宠爱,便看你自个的本事了。” “是,嫔妾知道了!”多贵人轻轻颔首,其实她也很是不安,毕竟这东西虽好,可用久了,她自个都很依赖,每次不用这东西泡澡,她便怕自个吸引不了皇帝。 其实,只要用着来泡澡,再点上带有月季花的熏香,的确有让人情迷意乱的作用,因为很隐秘,所以没有人察觉到罢了。 没有这东西相助,多贵人此后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是让皇帝稍稍多看了几眼,但比起旁的嫔妃,也算是得宠了。 令人诧异的是,兰贵人竟然又入了皇帝的眼,一时间这对姐妹在宫中倒是风头很盛,只是兰贵人对多贵人的敌意,也被众人看在眼里。 除了这对姐妹,颖嫔倒也略有恩宠,羡煞旁人,不过她们始终抵不过魏凝儿,这也让后宫众人明白,皇帝即便再宠爱谁,那也不能和令妃相比。 由于回部大小和卓叛乱,到了五月里,皇帝心忧国事,后宫众人也不敢兴风作浪,以免被盛怒之下的皇帝重处。 六月,不断有捷报传回,皇帝心情大好,乾隆二十四六月十九,后宫大选,皇帝与太后亲选后,赐封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噶斯氏为伊贵人;台吉乌巴什之女霍硕特氏为郭常在,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罗氏为瑞常在。 七月,朝廷所派之兵马大获全胜后继续扫除大小和卓木叛域,大小和卓逃往巴达克山,巴达克山国王苏勒坦沙在朝廷大军压境逼迫和威胁下将二人杀害,至此,天山南北路底定,平定了回疆叛乱。 今年,皇帝并未下旨巡幸木兰围场,而是留在京中处理回疆事宜,十一月,下旨命各回部首领轮班入京觐见。 “凝儿,皇额娘的生辰,朕要在慈宁宫中大摆筵席。”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皇上,回疆叛乱已平,皇上也该歇息一些日子了,万不可太操劳!”魏凝儿看着一脸疲惫的皇帝,柔声道。 “朕只是不放心,这可是回疆第二次叛乱了,虽然大小和卓被杀,但仍有余孽未除!”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了,毕竟回疆第一次叛乱后,他因天下大义,饶了大小和卓不死,没曾想他们竟然再次叛乱,令朝廷损失颇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一次,他必定要一劳永逸。 “有阿贵和兆惠两位将军在,回疆不会再有意外的,更何况回部有功的几位首领也要入宫觐见了!”魏凝儿笑道。 “嗯!”皇帝轻轻颔首,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朕有些心烦气躁,还好有你在身边宽慰!” 魏凝儿闻言,心中叹息不已,眼见皇帝日夜操劳国事,她又岂能狠心因那些女人而疏远他。 “朕已命人写好了圣旨,明日晋封你为贵妃!”皇帝笑道。 “贵妃!”魏凝儿一怔,未曾料到皇帝会说这个。 “原本,你当初带着永瑄回宫之时,朕便写好了晋封你的诏书,却被皇额娘给拦了下来,毕竟按照咱们大清的规矩,只能有两位贵妃,那时候嘉贵妃尚在,宫中已有两位贵妃,朕并不想晋封她们之中任何一人为皇贵妃,因此便想晋封你!”皇帝笑道。 “皇上,臣妾担不起!”魏凝儿轻轻摇首。 “朕说你担得起,便是担得起,可……皇额娘却拦住了朕,皇额娘说的对,你和嘉贵妃、纯贵妃交好,朕却将你越级晋封,地位越过她们,难免会让你们之间有隔阂,朕思索再三才作罢,如今贵妃之位中有一个已空缺了四年!”皇帝眼中微微带着一丝愧疚。 “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岂能不知,臣妾也未曾想过要多高的位份!”魏凝儿的确不在乎这个。 “可朕在乎!”皇帝柔声笑道。 “那臣妾可否向皇上讨一个恩赏?”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有着一丝渴望。 “你说,朕答应你便是!”皇帝笑道。 “皇上,陆姐姐进宫多年了,她对臣妾和孩子们向来照顾有加,若不是她,臣妾不会有今日,陆姐姐向来安守本分,性子温和,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想为她讨一个恩典!”魏凝儿说罢,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皇帝,这可是她头一次向皇帝提出这样的要求。 第三百二十九章 回疆贵女 “是何恩典?”皇帝见魏凝儿如此谨慎和重视,笑着问道。【 】 “臣妾想请皇上一道给陆姐姐也晋一晋位份!”魏凝儿柔声道。 “朕还以为是何大事,你放心,朕准了,明日便一道下旨!”皇帝笑道。 “谢皇上!”魏凝儿心中喜不自禁,仿佛她自己被晋封是小事,陆云惜被晋封才是大事。 十一月二十一日,皇帝下旨,晋封令妃为令贵妃;庆嫔为庆妃;颖嫔为颖妃;多贵人为豫嫔。 “按资历,该被晋封为贵妃的是愉妃你才是,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宫女出生的卑贱之人越愉妃你过坐上那贵妃之位!”看着被后宫众位围着道贺的魏凝儿,皇后对站在一旁的愉妃笑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觉得令妃,不……令贵妃甚好,其实,她早就该被晋封才是,臣妾还觉得晚了些呢!”愉妃笑了笑,随即也到了魏凝儿与纯贵妃等人身边。 “娘娘!”豫嫔见皇后身边无人了,才走过来福身笑道。 “嗯,皇上既然给你晋了位份,想来是颇为满意你,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颖嫔她竟然被封为妃了!”皇后看着不远处脸上洋溢着喜气的颖嫔,心中颇为不痛快。 自打她上次被皇帝下旨“静养”后,颖嫔等人便远离了她,等她重临后宫时,一切已物是人非,如今颖嫔被封为妃,林贵人那些人更隐隐有着以颖嫔为主的势头,这是她不愿意瞧见的。 “娘娘放心,颖妃她不足畏惧,她早晚会后悔背叛了娘娘您!”豫嫔冷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那几个蠢货,她本就从未看上,如今没有她们碍手碍脚,也是不错的。 十一月二十五日,太后生辰,因回部平底,皇帝大喜,率诸大臣往皇太后慈宁宫庆贺。 此后,图尔都等五户助战有功的和卓及霍集斯等三户在平乱中立功的南疆维吾尔上层人士应召陆续来到北京,拜见皇帝。 皇帝下旨封图尔都等为一等台吉,令他们在京居住,并派使者前往回部接他们的家眷来京。 乾隆二十五年正月,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一群马车浩浩荡荡驶入古老巍峨的北京城。 对于这些出生在天上脚下的维吾尔贵族来说,北京的天气并不算冷,他们纷纷掀开马车帘子,四处张望,不住发出惊叹声,这和他们回部那些规模甚少的城池简直有天壤之别。 “姑姑,你瞧,北京城好大,人真多,下着大雪还有人卖好玩的,我想下去瞧瞧!”马车上,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有些兴奋的喊道。 “娜云祁,别胡闹!”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 “姑姑,我听族人们说,往后我们不必回天山去了,大清的皇帝会在这次来北京城的贵族女子中选一位做妃子,这算不算去和亲?”少女说到此神色有些黯然了:“我答应萨木会嫁给他的,若大清皇帝选中我,该如何是好?我听说他的年纪比我爹爹还大!” “娜云祁,这里不是天山,这里是北京城,若你不想给你爹爹惹祸便少说两句吧!”女子语中微微带着一丝冰冷和警告,她虽轻纱拂面,但露出来的眸子却如同一汪秋水,引人入胜。 “我只是实话实说,霍集占和卓曾经说过,即便我回部只剩下一个男子,也决不允许送女子入大清求和,爹爹他们早先投靠大清本就让咱们在族人面前备受唾弃,如今虽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却不稀罕!”娜云祁语中满是不屑。 “住口,识时务者为俊杰,回部大势已去,两位和卓兴兵作乱令回部民不聊生,你爹爹和叔伯他们也是为了族人着想才投靠大清的,如今我回部完全在大清的掌控之下,想让族人们安居乐业,便要讨好大清皇帝,往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女子沉声道。 “姑姑,霍集占和卓可是被大清大军压境,丢了性命,你怎么就……。”娜云祁说到此,见女子眼中一片冰冷,忍不住闭上了嘴,半响才讪笑道:“姑姑啊,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北京城了,我不会讲汉人的话,也不会讲满人的话,姑姑你是咱们回部的第一才女,你会,你教我好不好,不然以后我一定会受欺负的!” “只要你往后听话,我一定会教你的!”女子轻轻颔首,似不愿再多说,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娜云祁也不敢再惊扰她,自顾自的看着马车外的一切,觉得新奇无比,她并未瞧见,她的姑姑此时已睁开了眼,只是眼中满是无边的恨意。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皇帝下旨在宫中宴请回部有功之臣,他们的家眷自然由皇后带着众嫔妃在后殿赐宴。 太后已暗中向皇后下了旨意,为了拉拢回部,要在回部未婚贵女中选一位纳入后宫,算是联姻,美貌等是其次,关健是人品要贵重。 图尔都之妻领着女儿娜云祁与图尔都尚未出嫁的妹妹伊帕尔汗坐在前头,面对着大清皇后与众妃嫔,她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加之语言不通,常常闹得面红耳赤,不由得向身边的伊帕尔汗投来求助的眼神。 皇后与众人见图尔都的夫人一直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也顿觉奇怪,正欲询问,且料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蒙着脸的女子却站起身来,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民女的嫂嫂不懂汉语和满语,因此明白娘娘的意思,民女会替娘娘传达!” 皇后闻言,也明白过来了,这些回部的人若是不出意外,一辈子都会留在天山脚下,怎会来到京城?更何况是如宫觐见了,语言不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一想起太后所交代的事儿,皇后心中便有些不安,若是从这几位贵女之中选一位入宫,倒不是难事,难的是她们不懂汉语和满语,往后如何与皇上还有这宫里的人交谈?这才是让皇后颇为头疼的。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看着轻纱拂面的女子,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民女名为伊帕尔汗!” “回部这几位贵女之中可有会说满语亦或是汉语的?”皇后微微蹙眉问道。 “不曾有!”伊帕尔汗看着娜云祁几人,随即摇摇头。 “这可有些难办了?”皇后眉头紧锁。 “娘娘,这有何难办的,眼前不就有一位会的吗?你是图尔都的妹妹?”纯贵妃轻咳一声,看着伊帕尔汗道。 “是!”伊帕尔汗轻轻颔首。 “既然是如此,那也是回部的贵族之女了!”纯贵妃笑道。 “你为何蒙着面纱?”皇后盯着伊帕尔汗道。 “启禀娘娘,名女信奉真主,曾发誓终生不嫁,永远追随真主!”伊帕尔汗恭声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坐吧!”皇后笑道。 “谢娘娘!”伊帕尔汗轻轻颔首,坐到了椅子上。 纯贵妃又轻咳了一声,笑道:“皇后娘娘,此事还要禀报太后娘娘再做定论!” “嗯!”皇后并没有反驳纯贵妃,只因此事的确有些棘手。 晚宴过后,陆云惜离开了大殿,前往魏凝儿的延禧宫。 “妹妹,孩子可好些了?”陆云惜进了寝殿便将手上的披风交给了一旁的宫女,走到床边问道。 这几日,十四阿哥永璐病的厉害,魏凝儿哪里也不曾去,包括今夜的晚宴,她一心照顾孩子,只希望孩子能早日康复。 “这孩子身子本就弱,比不得他哥哥永瑄,虽说永瑄小时候也会病,却也不像永璐这般久久不愈!”魏凝儿忍不住涨红了眼,看着孩子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愈发的难受。 “凝儿,你要撑住了,孩子难免会病,他会挺过去的,倒是你,好几夜不曾合眼歇着了,你快去睡吧,今夜我替你守着孩子,你不能将自个的身子给拖垮了,那样永瑄和若水她们还能指望谁?”陆云惜握着魏凝儿的手柔声劝道。 魏凝儿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脸,半响才点了点头,她已经三日不曾合上眼了,此时早已累得头晕眼花,加之心中担忧孩子,已有些不堪重负了。 “皇上呢?”魏凝儿走到寝殿门口才回过头问道。 “皇上今夜宴请回部首领和他们的家眷,如今还在大殿里,想来今夜是不会过来了!”陆云惜柔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走了出去。 孩子病了好几日了,她担忧不已,偏偏皇帝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每每来延禧宫也是来去匆匆,她见皇帝也很是疲惫,也不好开口告诉她永璐病的那般的厉害,免得让他也担忧,只得将所有的痛苦自己扛着。 可此时的魏凝儿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怕自己的永璐撑不过去,怕他和宫中那些夭折的皇子公主们一样的命运。 “永璐,额娘求你,一定要撑下去啊!”魏凝儿双目紧闭,在心中喊道。 “娘娘,您该歇着了!”冰若扶着脚步虚浮的魏凝儿,眼中满是疼惜。 “嗯,我要歇着了,明日我还要早早起身照顾永璐,我绝不会让他有丝毫的闪失!”魏凝儿轻轻颔首,与冰若一道离去了。 第三百三十章 和贵人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去觐见了太后,将几位回部贵女的情形向太后禀明。【 】 “你说,她们几人之中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七岁,且皆不会说满语和汉语?”太后听了皇后的话微微蹙眉,这可有些棘手了。 “是!”皇后轻轻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图尔都有个妹妹名伊帕尔汗,今年已二十有六了,不曾婚配,懂满语和汉语,谈吐也不俗,也懂得咱们的规矩,只是她说她信奉真主,发誓终生不嫁,且她一直轻纱拂面,臣妾也不知她长的如何,万一相貌丑陋,那……。”皇后说到此忍不住顿了顿,心中有了一丝担忧,若真的召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入宫,只怕会让皇上颜面尽失,到时候受牵连的岂不是她。 “荒谬,信奉真主难道就要终生不嫁?哀家还信奉佛主呢,至于相貌……倒是其次,纳回部之女入宫便是要昭告天下,此后回部与大清是一家了,一会你派人去图尔都府上再细问一番,若是没有意外,便将此女纳入宫中吧!”太后并不是太在意此事,在她看来,让谁入宫都一样,只不过会说满语和汉语,要让人省心的多,免得日后闹出笑话来。 “是!皇额娘!“皇后轻轻颔首应道。 从慈宁宫中出来,皇后便派了海盛前往图尔都府上,确定那伊帕尔汗生的并不丑,且并无旁的不妥后,才禀明了太后。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四,天朦朦亮,位于内城东北处的回部贵族图尔都府邸外,一辆青布马车侯在外头,几名宫女太监静立在马车两旁,敬候新人入宫。 此时已是初春,虽积雪初融,但天气依旧寒冷,冻得人浑身发疼,几名宫女太监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出来,为首的太监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公公,时辰不早了,小主再不入宫可要误了时辰了?”小太监见此,上前笑道。 “你们且在此处好好候着,杂家进去瞧瞧!”为首的太监沉声道。 “是,公公!”几人立即应道。 那太监刚刚到了府门口,便见图尔都等人护送一位身着红装蒙着红纱的女子走了出来,他先是一怔,继而大惊,上前打了个千道:“小主,您要穿着太后娘娘钦此的吉服入宫才成?这……您这身衣裳万万不妥啊。” “这是我回部女子出嫁时的嫁衣,有何不妥?”伊帕尔汗语中满是冷意,让这太监心中不由得一寒。 “小主,您一入宫便是皇上的嫔妃了,这里是大清,不是回部!”太监硬着头皮回道。 “你说什么?”伊帕尔汗语中满是寒意。 “妹妹,换下来吧,我瞧着太后赏赐的吉服也甚为喜庆!”图尔都有些担忧的说道。 “哥哥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伊帕尔汗说罢,已带着身边的几位贴身侍女往不远处的马车上走去。 “姑姑……。”娜云祁忍不住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伊帕尔汗,泣声道:“姑姑,别进宫好不好,我不要你去!” “娜云祁,记住姑姑对你说的话!”伊帕尔汗狠下心将她的手挣脱开,便上了马车。 “姑姑……。”看着渐渐驶去的马车,娜云祁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而泣。 姑姑,你让我幸福,可……你的幸福呢?娜云祁在心中喊道。 她知道,原本族人们还未曾来北京时便打算将她送入宫中伺候大清皇帝,是姑姑替她去了,姑姑不想看着她去受苦,可她又何尝愿意让自个唯一的姑姑进入那深宫大院,此生难以相见。 打小起,娜云祁便知道,她的姑姑仿佛集世间的灵秀与一身,是回部最美、最有才气的女子,姑姑的美貌即便是天上山那纯洁无暇的雪莲花见了,也会黯然失色。 可姑姑一生的命运却坎坷不已,一次次的与心爱之人失之交臂,如今却不得不投入仇人的怀抱,为的便是给回部换取一个喘息的机会,换取原本就属于他们的容身之所。 何时?姑姑才能为她自个着想,谁才能为姑姑着想? “姑姑……娜云祁会祈求真主,赐给姑姑力量,希望姑姑能平安、幸福!”娜云祁双目紧闭,心中虔诚无比,她希望她唯一的姑姑往后也能得到幸福,尽管这只是奢望。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四,皇帝下旨,赐封台吉和扎麦之女和卓氏为和贵人。 伊帕尔汗一身回部的吉服,让准备受礼的太后与皇后等人着实吃惊不已,不过随后便释然了。 伊帕尔汗才老嬷嬷的引领下,向太后与皇后等人行了礼,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和贵人不愧是回部大世家出生的贵女,懂礼数、知进退,甚好,你入宫也象征着我大清与回部永远以和为贵,亲如一家,哀家知道你从小在天山脚下长大,不知后宫规矩,往后一切礼数从简吧!”太后笑道。 “是,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和贵人轻轻屈膝,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入宫之前,她哥哥特意让人打听了宫中众位主子们的脾性和喜好,她知道太后娘娘是极其严肃的,今日怎么对她如此礼遇,难不成因为她是回部送入宫联姻的,因此对她才格外的客气? “哀家虽准你一切礼数从简,但该知晓的也要知晓,往后才不会闹笑话,哀家特意让李嬷嬷她们往后伺候你,教你一些规矩,往后也特许你除重大的节庆等需着我旗装吉服外,别的时候你可着回部衣裳!”太后也不想让这位来自回部的新晋贵人太过为难,她要让回部众人知道,她和皇帝都是极其喜欢这位和贵人的。 “谢太后娘娘!”和贵人应道。 “太后娘娘,不知将和贵人安置在哪一宫比较妥当?”纯贵妃笑着问道。 “皇后!”太后偏过头看着身边的皇后,征询她的意思。 这些日子以来,太后隐约之间已经开始帮皇后了。 “启禀皇额娘,臣妾昨儿个细问了内务府,宫中宫室闲置的并不多,好的去处自然更少,可不能让和贵人受了委屈,臣妾听说和贵人喜欢清静,宝月楼倒是个不错的去住,虽然宝月楼不在东西十二宫之中,但却是前年才新建好的,还不曾有旁人入住,那里景色秀丽,想来和贵人会喜欢的!”皇后笑道。 后宫众嫔妃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后,再瞧瞧红纱遮面的和贵人,纷纷猜测此女是不是生的极美,否则皇后也不会让她去住那个没有人烟的宝月楼了,那可是比冷宫还清净的地儿啊。 其实,皇后想将和贵人安置在宝月楼也是有深意的,当初修建宝月楼是因为南海的南岸是背靠着皇城的狭长地带,原来没有宫室,从瀛台上望去过于空旷,缺乏景观,所以皇帝便下旨在那里建造一座楼宇,前年年底才建成。 但此楼建成后却是临水赏月的佳处,颇有月中广寒宫的意境,皇帝和后宫众人有时兴起也会登楼赏月,皇帝才命名为宝月楼,登上宝月楼,可以北眺三海、南观街市、东看紫禁、西望远山。 此处的确是个好住处,不仅清净而且景色宜人,将这位回部来的和贵人安置在那儿再好不过了。 清净的地儿也很是僻静,一年之中少有人去,久而久之,住在里头的和贵人和会让人给遗忘了。 “好,就按皇后说的办,和贵人往后便住在宝月楼吧,你若是觉得何处不妥,便吩咐奴才们传唤内务府的总管派人改,按照你的喜好便成!”太后看着和贵人,一脸的笑意。 和贵人听太后如此说,自然也不敢反驳,连忙谢恩。 “因十四阿哥病了,皇帝担忧不已,今日便不受你拜见了,你今日也累了,且随李嬷嬷她们回去歇着吧!”太后笑道。 “是,嫔妾告退!”和贵人应了一声,便与李嬷嬷等人退下了。 “娘娘为何要将那和贵人打发到宝月楼那没人烟的地儿去?”从慈宁宫回去的路上,豫嫔看着皇后问道。 “本宫曾派人去打听过和贵人,回部贵族皆说,和贵人是他们回部最美的女子,是天上山最纯净无暇的雪莲花,是他们的圣女,本宫可不想节外生枝啊!”其实皇后也曾想过拉拢这位和贵人,只是多番思量后不得不放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和贵人本就是回部送入宫中的人,谁知道她心里是否有别的心思,若是不能控制她,到时候反而会惹麻烦,皇后可不想吃力不讨好。 “原来如此,还是娘娘想的周到!”豫嫔笑了笑才压低声音道:“娘娘,嫔妾听说,令贵妃的十四阿哥病的可是愈发的重了,若那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令贵妃她只怕也会因伤痛而丢掉半条命吧!” “岂止是半条命?”皇后闻言深深埋在心底的伤痛被揪了出来。 当初失去十三阿哥,她仿佛被人在心头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痛不欲生,皇帝下旨让她静养了一年多,她才慢慢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走了出来,至于令贵妃……皇后想到此脸上露出了森然的杀意。 第三百三十一章 祸不单行 豫嫔心知皇后对魏凝儿的怨恨和嫉妒,随即恭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倒是希望她丢掉一条命,而不是半条命!”皇后冷然道。【 】 “是,嫔妾自当尽心竭力,助娘娘您达成心愿!”豫嫔笑道。 “如此,本宫便等豫嫔你的好消息了!”皇后一脸笑意,但心中却并不相信豫嫔,有的事儿,为了避嫌不能亲力亲为,可亲自谋划,也是少不得的。 “豫嫔,上次那个瓷瓶是你的表妹兰贵人摔的吧!”皇后突然笑道。 “娘娘,是嫔妾自个不小心,与兰贵人无关!”豫嫔心中大惊,随即禀道。 “你也无须隐瞒本宫,这些日子以来,兰贵人处处与你作对,你不放在心上,本宫却看不下去,豫嫔,切莫妇人之仁,否则到时候万劫不复的便是你,既然她不顾念你们姐妹之情,你何须留手,必要时,便让她做那替死鬼吧!”皇后冷然道。 豫嫔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愣愣的看着皇后,半响才轻轻颔首。 从皇后宫中出来后,豫嫔仍旧不曾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吓得跟在她身边的素儿连忙扶着她。 豫嫔做梦也想不到皇后竟然会让她将兰贵人做替死鬼去害令贵妃。 这些日子来,表妹的确处处与她为难,可她连伤害表妹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更何况是将表妹做替死鬼。 皇后永远也不了解她的表妹漪岚在她心中有何等的重要,她即便自个没了一切,也不会让漪岚因此万劫不复。 二月底,天气已暖和起来,处处洋溢着春日的气息,但延禧宫中却许久不曾有欢声笑语传出来了。 十四阿哥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渐渐虚弱下去,魏凝儿近一个月以来一直守在孩子身边,连日来的担忧和害怕,让她整个人消瘦不少,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也料不到,只是偶感风寒,便将孩子逼迫到了这个份上,一日不如一日。 他多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政务繁忙,他也只能早早便去上朝了。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用膳了!”冰若叹息一声,在魏凝儿身边柔声道。 “拿下去吧,本宫没有胃口!”魏凝儿看着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的孩子,心都要碎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她如今虽已是几个孩子的额娘,加之孩子们还小,有时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但即便再苦再累,她也不敢丝毫怠慢,一心都扑在了孩子们身上,深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日日小心翼翼防备着,却没曾想还是出事了。 虽说风寒并不是大病,但宫中因风寒丢了性命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数不胜数,她不敢大意,孩子一病便请了太医,自己也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可……情况却一日比一日更糟,看着孩子渐渐被拖垮的身子,魏凝儿的心也仿佛被人一点一点啃噬了去。 对于永璐和两位公主,魏凝儿并不像对永瑄那般的严厉,因为他们还小,做额娘的难免溺爱了一些,想起孩子叫她额娘时机灵可爱的摸样,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 “永璐,额娘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额娘求你,额娘不能失去你。” “娘娘!”冰若与青颜两人焦急不已,只怕这样下去,不仅小主子保不住,自家主子也会撑不下去。 “青颜,去请庆妃娘娘过来!”冰若对青颜道。 在冰若看来,如今能劝得了自家娘娘的,也只有皇帝和庆妃了,前几日兆惠将军从回部班师回朝,皇帝与满朝文武正商议回部大事,也只是上午和晚膳时来延禧宫,别的时候,没有皇上盯着,主子便会一直守在十四阿哥床前,不曾歇息片刻,着实让人担忧。 庆妃这几日也忙得不可开交,要帮魏凝儿照顾两位小公主和永瑄、永瑆他们,又得劝解魏凝儿。 今日一早去给纯贵妃请安时,纯贵妃竟然昏倒在大殿中,倒是把众人吓坏了,连忙传太医,忙活了一上午,此时听青颜来说魏凝儿不肯用午膳,更是担忧不已。 “真是祸不单行啊,令妃妹妹的永璐病了,让她这些日子分不开身,如今纯姐姐又病了,这都两个时辰还不曾醒来,也不知是何病?真让人担心。”愉妃叹息道。 “是啊!”陆云惜也眉头紧锁,如今这样的情形,真是糟糕透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妹妹,你去延禧宫瞧瞧吧,这儿有本宫在,你无须担心!”愉妃满脸凝重道。 “嗯!”陆云惜轻轻颔首,才与青颜去了。 到了延禧宫陆云惜进了寝殿,便见冰若迎了出来,随即轻声道:“你家主子呢?” “启禀庆妃娘娘,我们娘娘太累了,方才抱着十四阿哥就靠在床边睡着了!”冰若红着眼眶说道。 “凝儿当初在宫外受了苦,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日没夜守在孩子身边,哪里承受得起!”陆云惜也忍不住涨红了眼。 “娘娘,若是十四阿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主子她……。”冰若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不会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本宫相信永璐一定会撑过去的!”陆云惜语中满是坚定,她不信会出那样可怕的事儿。 只是天不遂人愿,十四阿哥永璐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了,到三月中旬竟然常常昏睡不醒。 夜已深,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靠在床边因疲惫渐渐睡着的魏凝儿,轻轻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将她抱起放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永璐,别怕,额娘在……。”皇帝刚刚想将薄被给她盖上,且料魏凝儿却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喊道,额头上满是大汗。 “凝儿,醒醒……。”皇帝知道她做噩梦了,轻轻摇了摇她。 “永璐……快过来,到额娘这儿来!”魏凝儿却一直被梦魇所困,浑身都在颤抖。 “凝儿,快醒醒……。”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魏凝儿才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皇帝看着泪流满面的魏凝儿,心如刀绞。 孩子眼看着就保不住了,魏凝儿也一日比一日憔悴,瘦的不成样子,皇帝心急如焚。 “皇上,臣妾梦到永璐摔了一跤,等臣妾伸手想去将他抱起时,地上一下子冒出了一个无底洞,永璐也掉下去不见了!”魏凝儿说到此浑身都在颤抖,她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永璐床边,见儿子还躺在床上时,还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笑容:“真的是做梦,永璐还在,我的永璐还在的!” “凝儿,你该休息了,朕陪着永璐,可好?”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不行,皇上,我怕我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了!”魏凝儿拼命的摇头,她挣脱皇帝的怀抱,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握住了孩子的小手,泪如雨下:“还好,孩子还在,还在!” 皇帝看着喃喃自语的魏凝儿,忍不住别过头去。 不知为何,即便当初痛失别的皇子,他也未曾这么心酸过,毕竟这些年来,他也渐渐接受了一些事实,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大的,失去的太多,因此有时候连他自个也不极为在意了。 当初舒妃的十阿哥夭折了,他只来得及匆匆看上一眼,皇后的十一阿哥夭折时,他还在木兰围场,只是回来后见了孩子的遗体,虽难受,却不似现在这般心痛,不仅为孩子痛,更为孩子的额娘痛。 “皇上,你快来看看,永璐的手怎么有点冷了……。”魏凝儿突然回过头喊道。 皇帝闻言,大惊失色,在魏凝儿满是惊恐的目光中,将手放到了孩子的鼻翼上,片刻后,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魏凝儿心中一突,立即将皇帝的手拂开,且料皇帝却猛地回过神来,将她抱在怀里。 “别过去!”皇帝颤声道。 “皇上,你唬我的对不对?永璐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魏凝儿奋力挣扎起来。 “来人!”皇帝大声喝道。 “皇上!”冰若等侯在外头的一众奴才立即跑了进来。 “传太医!”皇帝喊道。 “是!”小易子立即跑了出去。 这些日子,有几位太医每日都侯在延禧宫偏殿的,为的便是能及时给十四阿哥诊治。 片刻,李太医几人便跑了进来。 “快去看看十四阿哥如何了?”皇帝喝道。 “是,皇上!”几位太医大惊,立即冲到了床边。 “凝儿,先别急,让太医瞧瞧!”其实皇帝方才已确定,孩子已经没气了,可他的心中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更何况他已察觉到魏凝儿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浑身冷汗直冒,若不是他抱着她,只怕她早已瘫倒在地,他哪里敢告诉她。 李太医几人仔细察看了一番后,个个面如死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皇……皇上,十四阿哥他……他已经没气了!” 没气了……。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魏凝儿给打蒙了,整个人也昏了过去。 “凝儿!”皇帝见她晕了过去,大惊,抱着她将她放到了软榻上,正欲让李太医他们过来瞧瞧,却猛地发现自己手掌上沾满了血,浑身都颤抖起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福星 登录 用户名: 密码: 忘记密码了? 注册新用户 记住我 第三百三十三章 黄连水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这是令贵妃的福气,何来秘术之说,简直是荒谬!”愉妃看着愉嫔,没好气的说道。【 】 “这可说不准呢!”豫嫔冷笑道。 “依豫嫔说,如何才算准?”魏凝儿从一旁的花丛中走出来冷声道,她如今已有近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加之身着轻薄的旗装,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让皇后等人见了顿觉格外的刺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本不愿和她们周旋,可却不允许她们挤兑陆云惜和愉妃。 “免礼!”皇后笑道。 “谢娘娘!”魏凝儿微微颔首。 “令贵妃万福金安!”众嫔妃也忙不迭向她请安。 就在永璐病入膏肓之时,纯贵妃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常常陷入昏迷,且高热不退,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其实纯贵妃从去年冬天身子便不大好,小病不断,兴许她早有预感自个时日不多了,又放不下尚未出嫁的公主,便请皇帝下旨将四公主碧双指婚给了傅恒的儿子福隆安。 为了给她冲喜,皇帝下旨让公主和福隆安大婚,且料还是未能留住纯贵妃。 在她病重时,皇帝心中也很是伤感,下旨晋封其为皇贵妃后,没多久她便薨逝了。 纯贵妃死后,后宫大权毫无悬念被皇后重新握在手中,她趁着魏凝儿卧病在床,也将后宫众人笼络到了她身边,此时的皇后,可谓如日中天,这后宫中,也只有身为贵妃且备受宠爱的魏凝儿且能与她抗衡一二。 “本宫尚且不知,原来本宫接连生下孩子,皆因本宫有秘术!”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看着豫嫔冷笑道:“豫嫔你可想知道是和秘术?” “娘娘,嫔妾不敢!”豫嫔心中一惊,随即垂首道。 “不敢?背地里竟然敢给本宫抹黑,你还有何不敢?既然你眼巴巴的想要怀上龙种,本宫岂能让你失望!”魏凝儿说罢看着身边的小易子,笑道:“回醉心苑去,将本宫怀上龙种的秘药拿来给豫嫔!” “令贵妃,豫嫔不过是说笑罢了,你又何须与她计较!”皇后看着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豫嫔如今是她的心腹,此事后宫众人心知肚明,令贵妃却不依不饶,岂不是在打皇后的脸。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理应赏罚分明,豫嫔她以下犯上,出言侮辱、诋毁臣妾,依娘娘您看,该如何处置?”魏凝儿看着皇后,笑道。 “豫嫔,快向令贵妃赔罪!”皇后盯着魏凝儿,仿佛想要看清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似地,半响才笑道。 “是!”豫嫔应了一声,随即有些不情愿的福了福身道:“嫔妾胡言乱语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跪下!”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豫嫔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半响才缓缓跪倒在地。 “不服气?”魏凝儿见豫嫔双拳紧握,脸上不住抽搐着,眼中满是冷意:“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以为得了些恩宠便肆无忌惮,本宫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给本宫好好跪着吧!”魏凝儿有意要立威,说到此对身边的青颜道:“看着她,不到两个时辰不许她起身!” “令贵妃,这样的处罚未免太重了!”皇后有些不快的说道。 “娘娘若是觉得太重,臣妾自当请皇上定夺!”魏凝儿笑道。 “你……。”皇后见魏凝儿搬出皇帝压她,眼中满是冷意,半响才道:“纵然豫嫔有错在先,但妹妹你越俎代庖、擅作惩处,未免太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中了。” 魏凝儿闻言,定定的看着皇后,两人目光交汇,眼中皆是寒光。 “娘娘,秘药拿来了!”就在此时,小易子却端着一个陶瓷罐上前禀道。 “请豫嫔喝下去!”魏凝儿对小易子道。 “是!”小易子立即将小瓷罐呈上前道:“豫嫔娘娘请用!” 豫嫔闻言,原本还带着恨意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恐,随即看着魏凝儿道:“请娘娘恕罪,嫔妾不能喝!” “不能喝?”魏凝儿闻言笑了,对小易子道:“给她灌下去,一滴也不许剩!” “你敢?”皇后闻言,勃然大怒。 小易子等人是魏凝儿的心腹,自然不会听皇后的,自家主子话音刚落,他们几个奴才便冲上去欲给豫嫔灌下去。 “拦住他们!”皇后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 “都给本宫退下!”魏凝儿上前一步拦着众人轻笑道:“谁若是敢上前一步,本宫腹中龙胎受了惊吓,本宫便将他碎尸万段!” “令贵妃!”皇后指着魏凝儿,气的浑身发抖。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笑道。 “令贵妃,你果真要与本宫作对?”皇后厉声喝道。 魏凝儿正欲回话,岂料耳边却传来了若水的哭声,她大惊失色,对冰若道:“出了何事?” “启禀娘娘,奴婢方才尊娘娘的吩咐,带着小公主去采花,小公主累了,吵着要见您,奴婢便抱着公主过来了,奴婢也不知公主为何啼哭!”冰若也急的满头大汗。 “若水,告诉额娘,你哪里不舒服!”魏凝儿也顾不得自个身子重了,将女儿抱过来,心疼不已的问道。 “皇额娘是坏人,额娘,我怕。”公主哭着喊道。 “你……。”皇后闻言脸色大变。 “若水不怕,额娘在!”魏凝儿哄了公主一会,才让冰若带着她先行回宫了。 “启禀娘娘,豫嫔娘娘已喝下了秘药!”趁着这会子功夫,小易子几人已经将一罐子汤药全部灌入了豫嫔腹中。 “好,良药苦口利于病,想必用不了多久,豫嫔妹妹便会怀上龙胎了,本宫先向妹妹你道喜了!”魏凝儿说到此,看着皇后笑道:“娘娘您下次可得小声些,吓着臣妾等人倒是不打紧,吓着孩子那可就不妥了,娘娘您也知道,皇上有多心疼臣妾的七公主,那孩子又口无遮拦的,若是在皇上面前提起,那……。”魏凝儿说到此适时闭上了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后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和令贵妃大吵一架。 “这镂月开云的牡丹花真是美,青颜,你们多采一些回去给七公主,本宫出来已久,身子乏了,该回宫去了,愉妃姐姐、庆妃姐姐可要与妹妹一道?”魏凝儿笑道。 “许久未去娘娘宫中坐坐了,臣妾可念着娘娘宫里的点心呢!”魏凝儿已是贵妃,众人面前,愉妃向来是礼数周到的。 “臣妾愿与娘娘一道!”陆云惜也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在青颜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豫嫔道:“这秘药需接连喝上一个月才有效,往后,本宫每日都会督促小易子送去给豫嫔妹妹的!” 豫嫔闻言,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那深入骨髓的苦味简直让她痛不欲生,此时听说还要给她喝,一股子恶寒从脚底直往上窜,忍不住干呕起来,一会功夫便将喝下去的药汁给吐了出来。 在场的众嫔妃看着她那狼狈不已的样子,再瞧瞧皇后那阴沉的脸,心中也不禁有些发寒,暗自庆幸自个没有像豫嫔那般不长眼,被令贵妃下狠手教训。 皇后看着豫嫔,厉声道:“没用的东西,暮云,去瞧瞧她如何了!” “是!”暮云过去瞧了瞧,将豫嫔扶起身后,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豫嫔娘娘喝下去的只是黄连水,并无大碍!” “黄连水!”皇后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她身后的一众嫔妃们更觉得后怕,皇后招惹不得,令贵妃更是可怕啊,竟然给豫嫔喝黄连水。 “回宫!”皇后喝道,魏凝儿的突然发难,让她窝火不已。 “是!”暮云等人立即随皇后离去了。 “这宫中,就要有好戏看了!”颖妃看着皇后的背影笑道。 舒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她也未曾料到魏凝儿会明目张胆和皇后翻脸,这无疑是在挑战皇后的权威,不过,她们斗的越厉害,她越是高兴,想来离她想要看见的结果,已不远了。 “这舒妃可真是一个怪人,每每与众人在一块,从不言语!”见舒妃扬长而去,林贵人忍不住说道。 “别去招惹她!”颖妃低声道。 “是!”林贵人笑着应道。 待众人离去后,兰贵人看着仍旧坐在地上发抖的豫嫔,终究是狠不下心,尽管她曾经给予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尽管自个因此处处与她作对,却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这般对待她。 “我扶你起来!”兰贵人伸出手,便想扶起豫嫔,且料却被豫嫔给推开了。 “你走开,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扶本宫起身!”豫嫔对早已吓傻了的素儿等人喝道。 “是!”素儿立即将她扶起。 “你……。”兰贵人见她如此不知好歹,气的拂袖而去。 豫嫔看着兰贵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掉下泪来,在心中喊道:“漪岚,对不起,如今表姐作茧自缚,难以脱身,表姐不能连累你啊!” 皇后的嘴脸,她早已看清,只可惜如今不得不听命于皇后,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第三百三十四章 请求 午后,魏凝儿小睡片刻,起身后便欲去瞧瞧永瑄和永瑆,岂料冰若却走上前递给她一根玉簪,低声道:“娘娘,这是忻嫔娘娘派人送来的!” “忻嫔。【 】”魏凝儿闻言一惊,忻嫔被皇帝下旨禁足已过去两年,几乎都快被众人给遗忘了,如今却拿着这玉簪来找她,的确有些怪异。 魏凝儿自然记得,当初她给忻嫔这玉簪子时,答应过忻嫔,往后只要见到这簪子,她会帮忻嫔一个忙,以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 可为何两年中,忻嫔从未让人找她,如今却来找?更何况,魏凝儿可没有忘记忻嫔被禁足的真正缘由。 虽然魏凝儿也不信当初忻嫔私底下命杭州府的人要她和永瑄的命,但这毕竟是从皇帝口中得知的,想必皇帝也派人查过。 “忻嫔派来的人可留下话了?”魏凝儿思虑片刻后,回过头看着冰若问道。 “忻嫔娘娘想见娘娘您,希望娘娘您去一趟清和堂!”冰若低声禀道。 魏凝儿看着手里的碧玉簪,不禁想起当初走投无路时,忻嫔救下她的情形来。 无论忻嫔后来如何对她,可……当初若是没有忻嫔,她和腹中尚未出生的永瑄早就没命了,这份恩情,她会还,否则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冰若,吩咐下去,去清和堂,本宫要去瞧瞧忻嫔!”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冰若吩咐道。 “娘娘,皇上说忻嫔娘娘神志不清,下旨让她静养,娘娘您去了,只怕会有危险啊!”冰若颤声道。 当初忻嫔被皇帝下旨在清和堂静养后,众人回紫禁城,忻嫔也被留在了圆明园中无人问津,即便皇帝带着众人巡幸圆明园,也不曾下旨让忻嫔离开寝宫半步,可见忻嫔已完全失了宠。 那清和堂早已如同冷宫一般,冰若可是私底下听奴才们说过了,忻嫔身边如今之剩下惠芳姑姑和芜儿两人伺候,日子极为难过,听说忻嫔还常常犯病,极为可怕。 “走吧,去瞧瞧,本宫不信她真的疯了,否则也不会让人送簪子来!”魏凝儿沉声道。 “是!”冰若自然不敢拂了主子的意思,只得让小易子多带上些人,还叫了几个内廷的侍卫一道过去,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到了清和堂外头,众人立即被守住宫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小易子走上前笑道:“我们贵妃娘娘过来看忻嫔,烦劳两位打开宫门,让我们娘娘进去!” “这……。”两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道:“启禀娘娘,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擅入清和堂!” 小易子闻言,脸色一变,正欲说话,魏凝儿却有些不耐烦道:“小易子,派人去请皇上的旨意吧!” “是!”小易子应了一声,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去了。 “贵妃娘娘已派人请皇上的旨意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只要是咱们娘娘所请,皇上皆会准,如今娘娘有了身孕,这样的日头,咱们娘娘可晒不得!”冰若看着守门的侍卫,笑道。 “是,娘娘请!”两名侍卫也不敢再拦,立即打开清和堂的大门,让魏凝儿一行人进去了。 如今的清和堂早已不复当初的景象,庭院里杂草丛生,却没有人打理,到处都显得格外破败。 魏凝儿在冰若和青颜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在殿外的树下瞧见了忻嫔。 此时的她正坐在树下刺绣,那一身衣裳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了,魏凝儿甚至看见了她袖口上那块补丁,此时已是五月里,天气炎热,而忻嫔身上却是一身春装,有些厚重,额头上不住冒出细汗来。 看着她如今这副狼狈样,魏凝儿心中唏嘘不已,宫中嫔妃一旦失宠禁足,久了还不能出去,便是这样的境遇,不过,比之冷宫,也好上了许多,虽然清苦了些,却没有人来欺凌。 “小姐,您身子不好,让奴婢来绣吧!”芜儿从屋里出来,蹲下身对忻嫔笑道。 “不了,这是做给八公主的,本宫要亲自动手!”忻嫔抬起头笑了笑,随即看见了魏凝儿一行人,笑容僵在了脸上。 “令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半响,忻嫔才醒过神来,在芜儿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给魏凝儿行礼。 魏凝儿将忻嫔打量了一番,虽衣着朴素,看着很是狼狈,但那双眸子里却一片清澈,这副摸样,仿佛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一般,令人赏心悦目,看来这两年忻嫔完全洗去了入宫以来的浮华,返璞归真了。 “忻嫔免礼,多日不见,忻嫔妹妹可好?”魏凝儿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嫔妾很好,娘娘身子重,请到殿内歇息吧!”忻嫔上前笑道。 冰若等人怕忻嫔伤害魏凝儿,见她靠了过来,皆有些警惕的挡在了魏凝儿身前。 “不得无礼,扶本宫进去!”魏凝儿沉声道。 “是!”冰若轻轻应了一声,扶着她随忻嫔进去了。 “你请本宫来,所为何事?”进了殿,魏凝儿坐在榻上,笑着问道。 “娘娘,当初嫔妾不知娘娘身份,无意之中救了娘娘和小阿哥,入宫后,皇上因嫔妾对娘娘有恩,才对嫔妾宠爱有加,是嫔妾自个糊涂,才一错再错,惹怒了娘娘,但嫔妾发誓,嫔妾当初让杭州府的人寻找您的下落只是不想让您回宫,却并未让人杀您和小阿哥。”忻嫔看着魏凝儿一字一句道,她心中满是忐忑,她不知道魏凝儿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事是皇上派人查的,本宫也不清楚。”魏凝儿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娘娘,嫔妾真的未曾派人去杀您,请娘娘您明察!”忻嫔恭声道。 “你找本宫来,是想让本宫去皇上面前为你求情吧!”魏凝儿笑道。 “是,不知娘娘当初说的话可算数?”忻嫔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算数,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本宫会请皇上放你出去,不过……杭州府的事儿,本宫会查,若真是你所为,到时候本宫可不会心慈手软,今日答应你所请,此后本宫也不欠你!”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嫔妾谢娘娘恩典!”忻嫔喜不自禁。 “出去后,别和愉妃抢八公主,八公主虽是你所出,但如今却是愉妃养着的,你可以去看孩子,别的便不要多想了!”魏凝儿怕忻嫔一出去便不消停,和愉妃抢孩子,多生事端。 “娘娘放心,嫔妾记住了!”两年被禁足的日子,已经快将她逼疯了,若不是因为念着孩子,她早已支撑不下去了,如今能出去,她又岂敢再生事,若是再触怒皇帝,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魏凝儿从清和堂出来后,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才能说服皇帝将忻嫔给放出来,毕竟当初皇帝可是认定忻嫔有意加害她和永瑄,但因当初的种种,魏凝儿有些不忍心看着忻嫔如今这样惨淡的下场,更何况,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忻嫔并未说谎,当初想置她和永瑄于死地的,并不是忻嫔。 “娘娘真的要请皇上放忻嫔出来?当初她可是因为娘娘您才被皇上禁足的!”冰若见自家主子陷入两难,随即禀道。 “可……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本宫和永瑄,当初那份恩情,本宫从没有忘记!”魏凝儿说到此,轻叹一声,对冰若道:“更何况,如今的忻嫔不是当初的忻嫔了,去乐安和吧,本宫要觐见皇上!” “是,娘娘!”冰若轻轻颔首,吩咐奴才们抬着肩舆往乐安和去了。 到了乐安和外头,便有小太监们迎了上来,众人皆是会看脸色的,对于备受皇帝宠爱的令贵妃,皇帝身边的奴才们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上在吗?”魏凝儿笑着问道。 “启禀贵妃娘娘,皇上在,只是……皇后娘娘和豫嫔娘娘也过来了,正在后殿和皇上说话!”小太监恭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秀眉微蹙,皇后与豫嫔在,她提及忻嫔的事儿,未免有些不方便,还是等晚上皇上去醉心苑时,再提不迟。 “娘娘不去了?”冰若见魏凝儿停下脚步,便知主子的心意,低声问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让他们回宫,可转念一想,便觉得有些可笑,事到如今,她又何须避讳,又何须退让?想到此,她笑道:“进去瞧瞧吧!” “娘娘来了!”吴书来见魏凝儿来了,立即迎了上去,将她请进了殿。 皇后与豫嫔正和皇帝说话,似乎是高兴的事儿,魏凝儿进殿时还听见了皇帝的笑声。 魏凝儿本欲给皇帝和皇后请安,皇帝却急忙上前拉着她坐到了软榻上,柔声道:“天气愈发的炎热了,你要留在宫里好好歇着才是,有事命奴才来请朕,不必亲自前来!” 一旁的皇后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笑道:“皇上说的是,令贵妃有了身孕,要好好养着才是!” 魏凝儿瞥了皇后一眼,随即对皇帝笑道:“皇上,臣妾今儿个闲着无事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清和堂,瞧见了忻嫔!” “忻嫔!”皇帝闻言,立即沉下脸来。 第三百三十五章 争锋相对 “妹妹,忻嫔神志不清,本宫听奴才们说她常常犯病,极为可怕,你还是离她远些较为妥当,免得伤了你腹中龙胎。【 】”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魏凝儿却未曾搭理她,而是对皇帝道:“皇上,臣妾觉得忻嫔她经过两年的调养,身子大好了,皇上何不派李太医他们去给忻嫔瞧瞧,若是无碍,也该让忻嫔妹妹自由出入宫苑了!” “凝儿!”皇帝未曾料到魏凝儿竟然为忻嫔求情,心中甚为不快,毕竟以忻嫔所犯下的罪行,他处罚的算轻了,但皇帝转念一想,这事他从未告诉魏凝儿,魏凝儿一心将忻嫔当成救命恩人,想帮忻嫔一把,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万万料不到的是,魏凝儿早已从吴书来那儿得知了这一切。 “妹妹真是宅心仁厚,可忻嫔当初欲害妹妹和永瑄,十恶不赦,皇上罚她禁足,已是仁厚了,妹妹岂可放她出来?”皇后见魏凝儿竟然请皇上放忻嫔出来,心惊不已。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忻嫔之所以被禁足,是因为当初痛失六公主,伤心之余神智有些不清,皇上这才下旨让她安心养病的,何来十恶不赦之说?臣妾竟不知忻嫔她曾加害臣妾和永瑄?娘娘这是欲加之罪啊。”魏凝儿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闻言,也顿觉蹊跷,忻嫔当初犯下那等大罪,也只有他知晓,他连魏凝儿也不曾告诉,就怕魏凝儿因此伤心难过,毕竟忻嫔当初帮过魏凝儿,可皇后怎么会知道? 皇帝清楚的记得,那事是他吩咐鄂宁去查的,知道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当初训斥忻嫔时,也只有吴书来在场,皇帝不信吴书来会告诉皇后。 似乎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似地,吴书来满头大汗,他看着皇帝猛的摇头,低声道:“皇上,奴才……。” 皇帝却轻轻挥手,示意吴书来不必多言。 “皇上,臣妾也只是听奴才们说起,想来是那些奴才们胡说八道!”皇后见皇帝脸色极为难看,心知自个失言了,有些讪讪的说道。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听信谣言,肆意诋毁宫中姐妹,真是令人寒心啦!”魏凝儿看着皇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尽管皇后不止一次告诉自个,不能在皇帝面前和魏凝儿斗,那样只会得不偿失,皇帝不仅不会帮她,还会觉得她身为一国之母,没有容人的气度,可不知为何,接二连三被魏凝儿如此挤兑,皇后简直快要失去理智了,忍不住低声喝道:“令贵妃,本宫只是误信了旁人的谗言,并不知内情,自然没有诋毁忻嫔之意!” “皇后娘娘说的是,都是那些奴才们胡说八道,贵妃娘娘切莫放在心上!”豫嫔笑着说道,眼睛却看向皇帝,揣摩着皇帝此时的心意。 “忻嫔当初救了本宫,本宫自然容不得旁人诋毁她,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成,本宫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魏凝儿说到此,顿了顿,她看着皇帝,语中早已没有凌厉之意,柔声道:“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让忻嫔妹妹能自由出入宫苑,两年的静养,忻嫔妹妹已全然康复了。” “凝儿!”皇帝此时是有苦说不出,但魏凝儿这般恳求他,他有些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才轻轻颔首:“也罢,就依你的意思!”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忻嫔她疯疯癫癫的,皇上岂能将她放出来,依臣妾看,皇上还是派人将她送回紫禁城的冷宫中去才能万无一失,否则她一旦犯病,恐怕首先会被伤害的便是令贵妃,须知忻嫔当初便对贵妃妹妹嫉妒不已,妹妹你一心想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忻嫔可不会感激妹妹!”皇后忙不迭的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在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忻嫔真的时好时坏,一旦犯病,便会出大乱子,这事谁也说不准啊!”豫嫔在一旁恭声禀道。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当初忻嫔歇斯底里的那一番话,句句都是对魏凝儿的嫉妒和恨意,若忻嫔还对魏凝儿怀恨在心,将她放出来可不成。 “皇上何不亲自去瞧瞧,看看忻嫔妹妹她到底如何了?”魏凝儿深信,只要皇帝见到了如今的忻嫔,一定会对忻嫔改观不少。 人心都是肉长的,魏凝儿不知道皇帝曾经是否真心喜欢过忻嫔,还是因为别的缘由,总之当初皇帝对忻嫔是不错的,加之忻嫔也为皇帝生养了两位公主,在皇帝心中总是有些分量的,即便很轻很轻,有总比没有好。 事情如魏凝儿所料,看着忻嫔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加之忻嫔诚心请罪,皇帝在魏凝儿的恳求下,也就原谅了忻嫔。 “回醉心苑吧!”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臣妾谢皇上成全!”魏凝儿柔声道。 “朕也不知这样依着你是不是妥当?”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然妥当,臣妾能报忻嫔当初对臣妾的大恩,都是皇上垂帘,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谨记于心!”魏凝儿笑道。 看着魏凝儿这般高兴,皇帝实在不忍心将忻嫔当初曾加害她和永瑄的事情告诉她。 待皇帝带着魏凝儿离去后,吴书来却在皇帝的授意下去而复返,来到了清和堂。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忻嫔上前笑道。 “忻嫔娘娘,皇上让奴才告诉娘娘,请娘娘往后不要靠近令贵妃,若是令贵妃因娘娘您有个三长两短,戴佳氏一族,都会给令贵妃陪葬!皇上说,当初的事儿他并未告诉令贵妃,但皇上却不会忘,还望娘娘您三思而后行!”吴书来沉声道。 “令贵妃不知道当初之事!”忻嫔闻言,脸上满是错愕,毕竟令贵妃先前来找她时,对当初杭州府之事是了然于心的,可吴书来却告诉她,令贵妃并不知情。 忻嫔很疑惑,片刻后才看着吴书来,不禁恍然大悟,吴书来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一点没有人怀疑,不过……吴书来同样对皇帝最为宠爱的令贵妃也极为忠心啊,想必令贵妃便是从吴书来这儿得知了一切。 “有些事儿,娘娘不必知道的太多,娘娘能重见天日,全是令贵妃的功劳,娘娘只需记得贵妃娘娘对您的好便成了,旁的事儿,知道太多对娘娘可不好!”吴书来若有所指道。 “本宫明白了,多谢公公提点,请公公禀告皇上,本宫往后一定不会为令贵妃娘娘马首是瞻!”忻嫔低声道。 “是,奴才告退了!”吴书来随即颔首退下了。 对于皇帝不许她和豫嫔跟着去见忻嫔,皇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回到了逸梦轩心中还十分沉重。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用膳了!”暮云上前柔声道。 “暮云啊,本宫这一国之母,手握大全,可处处都要让令贵妃,真是不甘心!”皇后叹声道。 “娘娘如今重揽大权,只要慢慢打点何愁对付不了令贵妃!”暮云自然知道自个主子的苦闷,柔声劝道。 “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理,但每每看到她那副飞扬跋扈,完全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的摸样,本宫便窝火不已!”皇后愤声道。 “娘娘可否察觉到了,令贵妃这些日子和往常不一样了,往常她对娘娘虽然不似旁人那般恭敬,可也不会和娘娘您公然作对,可近日来她处处和娘娘您争锋相对,找娘娘您的晦气,这可不像从前的她!”暮云轻轻皱眉道。 “你说的不错,本宫也纳闷呢,最让本宫气愤的是,旁人若是这般飞扬跋扈,早就失宠了,可令贵妃……皇上不仅不会治罪,还一心护着她,再这般下去,这后宫岂不成了她一人的天下?”皇后只觉得如今的魏凝儿太过可怕了。 “娘娘要将眼光放长远一些,皇上年岁慢慢大了,往后便是众位阿哥们的天下,令贵妃的永瑄可不能继承皇位,即便她再生下皇子,也成不了气候,皇上再宠爱她,满朝文武也绝不会允许半大的孩子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让一个女人垂廉听政,娘娘您大可放心,令贵妃不会永远这般嚣张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任谁坐上了皇位,您也是皇太后,她不过是个过气的太妃罢了!”暮云若有所指的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郁闷和不快一扫而空,半响才笑道:“皇上如今身子康健着,说这些为时过早了,不过……暮云你真是说到了本宫的心坎上。”对于皇帝,自从魏凝儿回宫后,她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她的心早就死了,她只为一个人着想,那便是她唯一的儿子,十二阿哥,除此之外,任何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 “娘娘,虽然如今说这些为时过早,可……有的事儿不能不早些考虑,有备无患啊,如今忻嫔被放了出来,会不会对娘娘您不利?”暮云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忘了,她未曾被禁足之前,可是本宫的人,暂且试探一番吧!”皇后冷笑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三阿哥 暮云见皇后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了,伺候皇后用了膳后,见天色尚早,她向皇后禀明后,便往天地一家春北面去了。【 】 皇后宫中的香料用完了,她要亲自去领一些回来配制,这些事儿交给别的奴才她不放心,皇后身边的事儿,向来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不会给旁人任何空子钻。 领了香料回逸梦轩的途中,暮云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对皇后向来忠心不二,皇后所忧心的事儿,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姑姑您瞧,那不是令贵妃娘娘身边的冰若姑姑吗?她身边那太监是内务府的人。”宫女小兰指着不远处低声道。 暮云闻言,脸上一惊,随即拉着小兰躲到一旁,过了好一会,见冰若走后,这才将那太监给拦了下来。 “这不是内务府的小林子嘛,这么急是要去作甚?”暮云挡在那太监身边笑道。 “原来是暮云姑姑,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今儿真是凑巧了,奴才奉了总管的旨意要出园子一趟,姑姑要买何物?奴才给姑姑您带回来!”小林子是奉旨出宫采买的大太监,平日里宫里的奴才们有需要,都会托他带。 “不急,我问你,方才令贵妃身边的冰若找你作甚?”暮云笑着问道。 “这……姑姑您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规矩,坏规矩的事儿奴才可不能做,不然往后谁还会让奴才帮忙,还请姑姑您多担待!”皇后身边的人他惹不起,令贵妃身边的人他更惹不起,小林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两边都不能得罪。 “小林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那点破规矩,本姑姑一清二楚,趁着我现在还有功夫,细细说来,不然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仅丢了美差,连小命也不保!”暮云冷声道。 “姑姑您别为难奴才,冰若姑姑只是让奴才带了一些上好的刺绣丝线入宫,并无其他!”小林子有些苦涩的说道。 “谅你也不敢撒谎,去吧!”暮云也不再追问了,让小林子走了。 “姑姑,您不是吩咐奴婢等盯着令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吗,前两日冰若姑姑出宫了一趟!”小兰在暮云耳边低声道。 “往后若是她再出宫,一定要盯紧了!”暮云沉声道。 “是,奴婢知道了!”小兰立即应道。 暮云轻轻颔首,见天色不早了,随即加快了脚步,绕过前面那个小花园再往东便是逸梦轩了。 “姑姑,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兰低声道。 “何事?”暮云看着她笑道,对于这个入宫不久却颇为伶俐的小丫头,暮云是很喜欢的。 “姑姑,近日来,咱们宫里的紫鹃总有鬼鬼祟祟的,奴婢昨儿个见她一个人躲在后院的树下哭,奴婢问她,她却不答!”小兰说到此猛的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前方。 此时天色已不早了,但暮云顺着小兰的目光,却隐约看见了花丛中有一男一女抱在一块,她心下一惊,立即拉着小兰上前去,待靠近后看清眼前的人时,猛的怔住了。 “三阿哥,求您放开奴婢吧,让人瞧见了不好!”身着绿衣的宫女被三阿哥抱住,急的面红耳赤,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 三阿哥闻言不仅未曾放开她,还将她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宫女一呆,片刻后一抬眼便看见了暮云和暮云身边的小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姑姑……。” 三阿哥闻言,也回过头瞧见了暮云,他并未放开身边的宫女,对暮云冷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个宫女,本阿哥要了!” “三阿哥,只怕有些不妥吧,紫鹃是皇后娘娘亲自从内务府选的人,她才入宫不久,还不懂规矩,不过……既然三阿哥喜欢她,便是她的福气,但奴婢有句话不得不讲,这宫里的女子,即便只是宫女,那也是皇上才能动的,三阿哥想要人,还是回禀了皇后娘娘再做定论吧!”暮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三阿哥虽然不受皇帝喜爱,毕竟是皇子,听了暮云的话后,脸色大变,随即拉着紫鹃的手,看着暮云冷笑道:“这样的小事便不必去烦劳皇额娘了,本阿哥现在就亲自求皇阿玛将她赐给我!” “三阿哥!”紫鹃却停下脚步猛的摇头,明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泪水,看的三阿哥心中一软。 “三阿哥,奴婢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一切皆要娘娘做主,求您了!”紫鹃见三阿哥似乎动摇了,随即泣声道。 “也罢,明日我便去逸梦轩求皇额娘将你赐给我!”三阿哥沉吟片刻后,轻轻颔首。 见三阿哥答应了,紫鹃谢了恩,这才随着暮云她们回逸梦轩去了。 这事,暮云是不会瞒着皇后的,回去便禀明了皇后。 “去把她给本宫唤来!”皇后闻言,勃然大怒,那宫女紫鹃是皇后两月前从众多新入宫的宫女中挑选出来,由暮云亲手调教,那丫头长得很美,也很聪明,在皇后看来,若是好好的培养,往后便能派上大用场,岂料却被三阿哥染指了,让她功亏一篑。 “娘娘,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如今即便责罚她也无济于事,不过是个宫女,咱们还可以选更好的!”暮云在一旁劝道。 皇后闻言,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冷笑道:“本宫没想到永璋竟然还是个风流种,他额娘才死了一个多月,他便来勾搭本宫身边的宫女,怨不得皇上不待见他。” “自从当初孝贤皇后丧礼上出了事,三阿哥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便一蹶不振,行事也颇为荒唐,若不是纯惠皇贵妃一直管教着,早就出大事了,如今皇贵妃去了,还有谁能拦着他!”暮云低声笑道。 “没人拦着才好,他以为本宫身边的人是他想要便能要的,即便是本宫身边的一条狗,本宫不要也轮不到别人要,本宫眼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暮云,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皇后冷声道。 “是,奴婢知道了!”暮云跟在皇后身边已久,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当即便吩咐下去。 夜深后,紫鹃做完了暮云吩咐的差事,回到屋里时,才发现平日里住在一个屋的姐妹均没了人影,她心中一惊,正欲去寻,却借着灯光瞧见了墙上有人影在晃动,便回过身去,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海总管万福!”紫鹃看着海盛,心不由得慌了,却强作镇定道。 “你们送紫鹃姑娘上路吧!”海盛对身边的两个太监道。 “是,公公!”两名太监应了一声便朝着紫鹃走了过去。 “公公,奴婢从未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儿,娘娘为何要奴婢的命?当初奴婢入宫时,娘娘不是说,只要奴婢忠心不二,娘娘便会待奴婢如同亲人一般吗?”紫鹃有些不敢相信皇后会杀她,强忍住恐惧,颤声问道。 “从你勾引三阿哥起,你便背叛了娘娘!”海盛低声喝道。 “不,奴婢没有勾引三阿哥,是三阿哥他……。”紫鹃还未曾说完,两个太监便勒住了她的脖子。 听着屋里传来的响动声,几名新晋的宫女一脸惨白,胆小的甚至吓得瘫倒在地。 “不忠于皇后娘娘便是如今的下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暮云沉声道。 “是,姑姑!”几人都带着哭腔应道。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刚刚梳洗完,还未曾用膳,便听小易子说,三阿哥求见。 “请他进来吧!”魏凝儿柔声道。 “永璋给令娘娘请安,令娘娘万福!”三阿哥打了个千恭声道。 “三阿哥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魏凝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令娘娘,儿臣想纳皇额娘身边的宫女紫鹃做侧福晋,还请令娘娘在皇阿玛面前替儿臣讨个恩典。”三阿哥有些忐忑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沉吟片刻才语重心长道:“永璋,本宫知道你心中的苦,如今的你算是皇上的长子了,本来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却因当初年少时的失误而抱憾终身,再多的后悔又能如何?你要振作起来,即便以后只能做个王爷也是福气?本宫的永瑄往后想做王爷也不成,本宫只希望他能平安便好,这也是你额娘对你的期望,你额娘临终时,托付本宫照顾你,她不放心的只有你,你不可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皇后宫中的人,岂是能随便要去做侧福晋的,只怕对你不利啊!” 永璋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令娘娘,其实……自从去年十二月,皇阿玛下旨将永瑢过继给慎靖郡王允禧时,儿臣便彻底死心了,儿臣与永瑢一母同胞,皇阿玛在额娘病中将永瑢过继给了皇叔,便彻底绝了永瑢的念头,也绝了额娘的念头,皇阿玛那般的狠心,儿臣也不再有期望,儿臣往后绝不会再放荡下去,只是……紫鹃和别人不一样,儿臣是真心喜欢她的!” 魏凝儿倒是未曾料到永瑄会如此说,心中甚为安慰,笑道:“你能如此想便好,既然你是真心喜欢她,本宫便替你做主吧,只是……皇上将永瑢过继出去,未必不好,起码给了他一生的富贵和平安,本宫觉得,这是皇上在保护他,让你额娘走的安心,永瑢平安了,四公主出嫁了,你额娘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 第三百三十七章 阴谋的味道 听了魏凝儿这一番话,永璋仿佛明白了许多,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谢令娘娘教诲,儿臣明白!” “你额娘仙逝不久,此时你去向皇后讨一个宫女,若她不肯,事儿闹到皇上跟前也不好,先由本宫去将那宫女要到本宫身边,寻了合适的机会,本宫会禀明皇上,将这宫女赐给你!”魏凝儿思索片刻后笑道。【 】 “是,儿臣谢令娘娘恩典!”三阿哥闻言,喜不自禁。 经过这一番耽搁,魏凝儿用了早膳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时,已有些晚了。 见魏凝儿姗姗来迟,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却不曾发作,待魏凝儿坐下后,才笑道:“妹妹身子愈发重,往后便不必来本宫这儿晨昏定省了!” “谢皇后娘娘垂爱,臣妾近日来身子不错,给娘娘请安是臣妾分内之事!”魏凝儿何尝不知皇后的意思,若是她不来,这后宫便是皇后一人的天下,如今她在,还能和愉妃、陆云惜她们互相有个照应。 “既然妹妹坚持,那便依妹妹的!”皇后柔声笑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臣妾昨儿个在院子里闲逛时,遇上了一个宫女,臣妾喜欢的紧,回去派人一问才知是娘娘宫里的,名叫紫鹃,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想让娘娘将这紫鹃赐给臣妾,不知娘娘意下如何?”魏凝儿也懒得和皇后虚与委蛇,索性说出了自个的来意。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道:“妹妹你倒是会挑人,这紫鹃是今年新晋的宫女中最为拔尖的,无论相貌、才情、心性皆不俗,本宫特意给她赐名紫鹃,便是希望她和本宫身边的大宫女紫烟一样,成为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不过……既然妹妹你喜欢,本宫自当忍痛割爱!” 魏凝儿本以为皇后不愿,没曾想她这般痛快便答应了,笑道:“让娘娘忍痛割爱,委实不该,不过,臣妾也是很喜欢那个丫头,多谢娘娘!” “暮云,去将紫鹃带出来!”皇后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暮云应道。 “一个小宫女,能得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垂爱,真是她的福气,嫔妾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瞧瞧她的庐山真面目了!”豫嫔笑道。 以她这些日子对皇后的了解,便知这事绝不简单,按照皇后的脾性,应该不愿意将人拱手让给令贵妃才是,而且……用别人宫里的人,在这宫中向来是大忌,豫嫔有些不明白令贵妃到底是何意了。 愉妃和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看着魏凝儿,眼中都有着担忧,在她们看来,魏凝儿如今有孕在身,正是应该小心提防的时候,她却向皇后要人,这不是给皇后可乘之机? 魏凝儿笑了笑,示意她们安心,随即对豫嫔道:“豫嫔妹妹,这些几日,妹妹喝那秘药,还习惯吗?”还不等豫嫔回话,魏凝儿又笑道:“虽然苦了些,不过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只要妹妹喝上几月,想必便能怀上龙胎了。” “是!”豫嫔闻言,脸上满是惧色,这几日魏凝儿的确派了奴才送了黄连水,不过她均命人偷偷倒了。 “冰若,从明日起,你亲自送去给豫嫔,别的奴才,本宫不放心!”魏凝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奴婢一定会亲自伺候豫嫔娘娘喝那汤药!”冰若一席话让豫嫔瞬间白了脸色。 “娘娘,嫔妾身子康健,太医说,不必饮汤药了!”豫嫔硬着头皮说道。 “这哪成,本宫已禀明了皇上,皇上得知妹妹你一心想为皇家开枝散叶,很是欣慰,特意吩咐本宫将那秘药给你,不知众位姐妹还有谁想要?”魏凝儿扫视众人一眼,笑道。 方才还伸长脖子看戏的众人,听魏凝儿这么一说,皆忍不住低下了头,深怕引火烧身。 “娘娘……娘娘……。”就在此时,暮云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骇然。 “出了何事?”皇后见暮云如此惊慌,随即问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紫鹃她上吊自尽了!”暮云颤声禀道。 “什么?”皇后闻言,脸色大变,喝道:“好好的人怎会自尽?” “奴婢也不知啊!”暮云猛的摇头。 一旁的紫烟一脸惊恐道:“启禀娘娘,昨夜轮到紫鹃和她屋里的三人值夜,奴婢去吩咐时,发现紫鹃躺在床上,似乎身子不适,奴婢便让她歇着了,没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 “娘娘,方才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去找紫鹃时,正遇上紫鹃同屋住的三名宫女回去,推开房门便见紫鹃悬在房梁上,死的好不凄惨!”暮云语中带着哭腔。 “来人,摆驾,本宫要亲自去瞧瞧!”皇后闻言,脸上满是凝重之色,随即在暮云的搀扶下从凤椅上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去。 “娘娘放心,一切皆安排妥当了!”暮云在皇后耳边,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皇后轻轻颔首,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娘娘!”冰若见魏凝儿站起身来,心中一惊。 “随本宫去瞧瞧!”魏凝儿吩咐道。 “娘娘!”陆云惜却上前来握住魏凝儿的手轻轻摇头:“娘娘身子重,那样污浊的地儿您可不能去,免得冲撞了龙胎!” “是啊,娘娘还是回宫吧!”愉妃也急声道。 “两位姐姐,有的事此时不方便说,这紫鹃死的蹊跷,我要去瞧瞧,否则便会出大事!”魏凝儿心中担忧不已,三阿哥今儿个一早才开口要这丫头,此时人却死了,若是闹开了,对三阿哥只怕不好。 陆云惜和愉妃自然是不知其中内情的,见魏凝儿执意要去,只得跟上了。 到了逸梦轩后院,魏凝儿一行人便瞧见了被放在地上的紫鹃,那副惨样让她们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娘娘,紫鹃手上好像有有个物件!”负责查看的海盛恭声禀道。 “快拿过来瞧瞧!”皇后沉声道。 “是!”海盛应了一声,随即奋力掰开紫鹃已经僵硬的手,将她手心紧紧攥着的血玉扳指给拿了出来。 “娘娘请看!”海盛跪在地上举起手呈上了扳指。 愉妃在瞧见血玉扳指的瞬间便白了脸色,那扳指是极其罕见的血玉打磨而成,在这宫里,拥有这扳指的人屈指可数。 几年前,皇帝偶然间得到了一块极品血玉,下旨让内务府打磨成了一个个扳指,赐给了年长的皇子们,那扳指的内侧刻着皇子们的名讳,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如今拥有这血玉扳指的皇子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而已。 愉妃很怕,怕那扳指是永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启禀娘娘,这扳指是三阿哥的,内侧刻着三阿哥的名讳!”暮云恭声禀道。 “本宫身边的宫女,怎么会有三阿哥的贴身之物?”皇后闻言,勃然大怒。 “启禀娘娘,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紫烟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说道。 “讲!”皇后沉声喝道。 “娘娘,新晋的四位宫女,是暮云姑姑亲手调教的,这些日子懂了规矩,便由奴婢领着,这紫鹃近日来的确有些奇怪,宫里的奴才常常瞧见一个人躲着哭,问她也不答话!”紫烟恭声道。 “娘娘,奴婢昨儿个带着小兰去领了香料回宫的途中,在小花园的花丛里瞧见三阿哥抱着紫鹃,两人衣衫不整,后见奴婢去了,三阿哥才放开了紫鹃,还……。”暮云说到此不禁没了声音。 “还如何?”皇后似乎很生气,脸上满是怒意。 “三阿哥还说,紫鹃他要了,让奴婢禀明娘娘您,后来紫鹃不愿,求三阿哥放了她,加之奴婢劝说,三阿哥才肯罢休!”暮云颤声禀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凌辱本宫的宫女,即便他是阿哥,也不该如此放肆,来人来,派嬷嬷给紫鹃验身,将此事禀明皇上,本宫要请皇上定夺!”皇后深吸一口气喝道。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魏凝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可以肯定,皇后这是要向三阿哥下手,想到此,魏凝儿对一旁的小易子使了个眼色,小易子会意,趁着众人不备,立即偷偷溜走了。 “妹妹,到底出了何事?”见皇后怒气冲冲带着众人去了大殿,愉妃这才问道。 “正如姐姐所见,三阿哥看上了紫鹃,求本宫为他做主,将这丫头要到身边,往后寻个机会赐给她,没曾想……。”魏凝儿说到此轻轻摇头。 “好好的人怎会说没了便没了,凝儿,这只怕是皇后的圈套!”陆云惜一脸凝重道。 “姐姐说的没错,纯姐姐才去了不久,她临终托付我们照顾三阿哥,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三阿哥被害。”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是!“陆云惜和愉妃也重重的颔首,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三人回到逸梦轩大殿,突然觉得气氛异常的沉重,皇后坐在凤椅上一句话也未曾讲,但脸色却难看之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后派去的人也将皇帝请来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轰动 “皇上,臣妾宫里的宫女紫鹃上吊自缢了,临死前手里握着三阿哥的血玉扳指,请皇上过目!”皇帝方才坐下,皇后便呈上了玉扳指,有些愤怒的禀道。【 】 “三阿哥杀了你的宫女?”皇帝拿着玉扳指,片刻后沉声问道。 “她是自杀身亡的,臣妾宫里的奴才昨日瞧见三阿哥轻薄紫鹃,臣妾想,她定然是羞愤难当,才上吊自尽的!”皇后说到此,情不自禁瞥了魏凝儿一眼,又道:“皇上,紫鹃虽只是宫女,可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却被逼死了,还请皇上做主!” “你身为皇后,管理后宫是你的分内之事,你拿主意吧!”皇帝近日来因边境上罗刹国的人几番骚扰,正烦闷不已,方才宣了傅恒等一众军机大臣商讨,且料皇后却派人去乐安和禀告,说出了大事,他才赶了过来,得知竟然是这样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愤怒。 皇后见皇帝脸上闪动着怒气,心中一凛,随即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上前一步跪在皇帝面前高声道:“启禀皇上,方才老嬷嬷给紫鹃验了身,紫鹃已非完璧之身。” 皇帝闻言,脸上那一丝愤怒随即化为震怒,死了一个宫女不打紧,可这宫女却已非完璧之身,岂不是告诉众人,有人秽乱后宫。 须知后宫佳丽三千,无论是嫔妃还是宫女,皆是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帝,没有人能够碰她们,众位阿哥身边伺候的宫女自然另当别论,这也是皇帝默许的,可这紫鹃可不是伺候在三阿哥身边的人啊。 皇对帝看着手里的血玉扳指,额头上青筋直冒,对身边的吴书来喝道:“去宣三阿哥过来!” “是,皇上!”吴书来也知此时闹大了,立即派奴才去了。 魏凝儿脸上渐渐涌现出一抹凝重,三阿哥今儿个一早求她之时,很是诚心,说起紫鹃时,眼中满是难以抑制的爱意,既然三阿哥有心要娶紫鹃做侧福晋,应该不会毁了她的清白才是,毕竟,这在宫中是大忌。 此时的三阿哥,早已从小易子那儿得知了紫鹃的死讯,还未缓过神来,便被皇帝派来的人请到了逸梦轩。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众位娘娘吉祥!”三阿哥几乎是僵直着身子给众人请安。 魏凝儿看着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满是担忧,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提醒他。 皇帝将血玉扳指丢到了三阿哥面前,沉声道:“朕这些日子忧心国事,你在众阿哥之中最为年长,不知为朕分忧,反而做出此等丑时来。” 皇帝的震怒,让三阿哥醒过神来,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戚道:“皇阿玛,紫鹃真的死了?” 皇帝闻言,险些被他气得背了过去,深吸了几口气才道:“孽子,你看上一个宫女,禀明了皇后要过去便成,竟然闹出人命来,还秽乱后宫,朕今日……。”皇帝似乎气急了,说到此只觉得头一阵眩晕。 “皇上……。”众人大惊。 三阿哥却被皇帝的话给镇住了,他的紫鹃不仅丢了性命,而且还被人糟蹋了。 “紫鹃……紫鹃……。”三阿哥失魂落魄的念着紫鹃的名字,脑子里不断涌现出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来,那个娇柔可爱、善良美丽的女子,就这样没有了,还死的那般的凄惨,一时间,三阿哥只觉得心痛欲裂,浑身都开始抽搐起来。 “永璋!”一直担心三阿哥的魏凝儿发现了他的异常。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传太医!”看着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的永璋,魏凝儿对身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皇帝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如此,见儿子如此痛苦,心中震惊不已,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便见三阿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了血来。 “永璋,你别急!”魏凝儿本欲蹲下身劝他,只是身子太重,只能站着。 “快把三阿哥扶起来!”皇帝对身边的奴才们喝道。 “是!”吴书来立即扶起三阿哥,叫了侍卫将他背起,往逸梦轩外头去了。 皇后只是想让皇帝处罚三阿哥,却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心中不免有些发虚,看着欲离去的皇帝,正欲说些什么,皇帝却 回过头盯着皇后,眼中满是冷意:“早些时候,宫中也死了不少宫女,朕怎么未曾见皇后为她们做主?今日为了你宫里一个宫女,闹得鸡犬不宁,你满意了?” “皇上,臣妾只是……。” “够了,朕不想听你狡辩!”皇帝暴喝一声,随即狠狠瞪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怔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对身边的暮云道:“此事不能有任何意外!” “是,奴婢知道了!”暮云眼中满是凝重,立即下去安排了。 傍晚,皇帝到醉心苑时,魏凝儿正在和永瑄他们用完膳,见皇帝来了,便让宫女们伺候着,自个和皇帝去了内殿。 “皇上,永璋已经醒过来了,太医说,他伤及心神,需要静养,往后只怕会留下病根!”魏凝儿看着皇帝,有些悲戚的说道。 “朕知道,朕方才去瞧了他!”皇帝眼中满是失望和心痛。 “皇上,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些年永璋也很苦,身为皇子,却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上月他额娘又仙逝了,连番的打击,让他更是郁郁寡欢,那紫鹃却在永璋悲痛难耐时给了他宽慰,永璋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永璋的为人,皇上再清楚不过,他品行端正,万不会做出那等秽乱后宫的事来,他今日一早还求臣妾向皇上您求情,将紫鹃给他做侧福晋,他那般的重视紫鹃、爱慕紫鹃,又岂会做出那等事儿来伤害她?”魏凝儿心知,此事定然是皇后在背后动了手脚。 魏凝儿见皇帝眉头紧锁,又道:“皇上近日忧心国事,臣妾本不该说这些扰乱皇上心神,可……臣妾答应纯姐姐,替他照顾永璋他们,纯姐姐如今尸骨未寒,永璋又病的这般的厉害,臣妾于心不忍。”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 “朕也不信永璋会做出那样的事,这孩子品行甚好,否则朕也不会将永瑢过继给皇叔做后人,而留永璋在宫里,朕当初实不该那样对他和永璜,月汐仙逝时,他们不过是孩子,是朕太过苛责了!”皇帝心中很是后悔,当初孝贤皇后葬礼上,他因大阿哥和三阿哥不够悲戚,训斥了他们,剥夺了他们继承皇位的资格。 从那以后,皇帝便察觉到这两个孩子慢慢变了,大阿哥郁郁而终让皇帝悲痛不已,若三阿哥再有个好歹,他更不能安心。 “皇上!”魏凝儿见皇帝如此难过,心中更不好受。 “一切等永璋好起来再说!”看着孩子和身边伺候他的嫔妃一个个逝去,皇帝心中又怎能不难受。 “嗯!”魏凝儿见皇帝已原谅了永璋,便不再多言了。 第二日一早,太后从畅春园过来,她先看望了三阿哥,随即便将后宫一众嫔妃给宣到了皇后的逸梦轩中。 “为了一个宫女,竟闹出这般大的事儿来,若哀家的皇孙有任何的意外,哀家绝不轻饶了你!”太后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怒色,还有一丝失望。 “皇额娘……。”皇后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会训斥于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太后娘娘,是三阿哥自个犯了错,与皇后娘娘无关,还请太后娘娘您明察!”颖妃上前一步恭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前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遇到了三阿哥和紫鹃,昨日一早,紫鹃便自尽了,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三阿哥昨日清晨还和臣妾说,要娶紫鹃做侧福晋,既是如此,紫鹃又为何要上吊自尽?”魏凝儿微微福身禀道。 “紫鹃被三阿哥毁了清白,一时羞愤也是难免的!”皇后瞥了魏凝儿一眼,随即看着太后恭声禀道。 “娘娘此言差矣,三阿哥可从未做出那样的事儿,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魏凝儿冷声道。 “无凭无据,令贵妃慎言!”皇后喝道。 魏凝儿见皇后有些失控了,脸上的冷意更深,这一屋子人,知道太后是皇后姨母的,只有她和太后身边的绿沫而已,旁人看不清,她们看得清,皇后是仗着太后撑腰才这般嚣张的。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昨日看那紫鹃脖子上有两道很深的勒痕,臣妾曾看过一本杂书,人若是被勒死后,再悬到房梁上,脖子上会出现两道勒痕,臣妾怀疑紫鹃是被人杀死后悬到房梁上的!”陆云惜深吸一口气道。 “一派胡言,欺骗太后娘娘可是死罪!”皇后冷声道。 “是与不是,只需请刑部的人入宫一问便知!”陆云惜迎上来皇后满是冷意的眸子,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也瞧见了,的确有两道深深的勒痕,若是上吊自缢,只该有一道才是,难不成她上吊两次?”舒妃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臣妾也瞧见了!”愉妃也附和道。 “你们呢?还有谁瞧见了!”太后沉声问道。 “嫔妾瞧见了!”婉嫔、兰贵人立即站出来,低声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兴师问罪 太后扫视众人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到了皇后脸上,看着皇后依旧镇定自若,太后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深:“既然你们都瞧见了,哀家也想弄个明白,绿沫,你去瞧瞧!” “是,太后娘娘!”绿沫应道。【 |】 “慢着!”皇后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见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强作镇定道:“皇额娘,近日天热,总不能将她的尸身一直留在臣妾的逸梦轩中,也着实晦气了一些,臣妾已命人将她焚化了!” 太后闻言,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随即不动声色道:“负责验身的嬷嬷在何处?” “去把连嬷嬷唤来!”皇后对身边的暮云道。 “是!”暮云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出了大殿。 不一会,几个太监抬着一个老嬷嬷进了殿来,皇后见了,故作惊讶道:“连嬷嬷这是怎么了?” “启禀皇后娘娘,宫里的奴才们说,连嬷嬷昨儿个中风了,如今已不能动弹、不会言语!”暮云恭声禀道。 “连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年岁已高,太医说她早有中风之兆,皇额娘,连嬷嬷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如今这番情形,再留在宫中也不妥,臣妾想派人告知她娘家人,不日便来接连嬷嬷出宫颐养天年!”皇后满是怜悯的说道。 “皇后你如此体恤奴才,哀家心中甚慰。”太后看了皇后半响,才定定的说道。 魏凝儿见此,便知大势已去,可她却心有不甘,无论如何,三阿哥如今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容不得皇后这个罪魁祸首再嚣张,随即站起身道:“臣妾斗胆,敢问皇后娘娘,连嬷嬷年岁已高,早已有中风之象,可想而知,老嬷嬷眼神不好,手脚早已不再麻利,就连这脑子是否清醒也不得而知,皇后娘娘您派她给紫鹃验身,只怕让人难以信服啊!”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依臣妾看,三阿哥断然不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儿来!”愉妃也起身道。 “兴许是连嬷嬷看错了,皇额娘,臣妾真是糊涂,竟然未想到这一层,连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臣妾也是相信她,才将此事交给她,却未想到嬷嬷已年老,早已不复从前,臣妾思虑不周,还请皇额娘责罚!”事到如今,皇后也只能先承认是自个失误了。 “既是如此,也不怪皇后,哀家看,定是连嬷嬷出了错,念在她年事已高,便宽宥其罪!”太后沉吟片刻后说道。 “太后娘娘,三阿哥因此伤及心神,此时还……。” 魏凝儿话音未落,太后便打断了她,沉声道:“令贵妃,你如今身子重,要多调养才成,你们都跪安吧!” 魏凝儿心知太后维护着皇后,她此事也别无选择,只得离去了。 到底是思虑不周,还是有别的隐情,太后岂能看不出?魏凝儿敢肯定,太后心中跟明镜似地。 奴才们退下后,殿内只剩下太后和皇后,太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皇后面前,扬起手毫不留情给了皇后一巴掌。 “皇额娘!”皇后摸着自个的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哀家警告过你,不许动哀家的皇孙们,你却当做耳旁风,当初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十二阿哥也没有了,你才能沉得住气?”太后低声怒吼道。 皇后闻言,大骇,颤声道:“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绝没有害三阿哥!” “是与不是,哀家心中自有定夺,敏若,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再有下次,哀家绝不会饶了你,是哀家将你送上了这皇后之位,哀家造的孽,便让哀家来亲手了结!”太后说罢怒气冲冲出了大殿。 “皇额娘!”皇后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心沉到了谷底,往后,只怕太后再也不会对她与宫中嫔妃有所不同了,失去了太后的庇护,她往后只会举步维艰。 “娘娘!”暮云进殿时,便见皇后捂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不禁慌了神。 “暮云,本宫没事,本宫的永璂呢?”皇后一把抓住暮云的手问道。 “启禀娘娘,十二阿哥此时应在上书房!”暮云恭声道。 “从今日起,加派人手,寸步不离跟着永璂,本宫不能让他出现任何的意外,你明白吗?”皇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暮云轻轻颔首,心中叹息不已,她心知,自个主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十二阿哥的将来,她也明白主子心中的痛苦。 一个多月过去后,永璋的病情还是断断续续的,咳血的症状并未得到缓解,让他身边的两位福晋急坏了神。 七月初十,魏凝儿用了早膳,便带着永瑄和永瑆他们去园子里玩,孩子们难得不去上书房,每逢这时候,魏凝儿都会一整日陪着他们。 看着两个孩子追逐打闹,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魏凝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小易子,跟紧一些!”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小易子,笑着吩咐道。 “是,娘娘!”小易子带着几个奴才追着永瑄两人去了。 “娘娘歇会吧!”冰若和青颜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魏凝儿看着荷花池的鱼儿,渐渐出了神,却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她抬头便瞧见十二阿哥哭着往一旁跑了过去。 “出了何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奴婢不知!”冰若等人低头禀道。 “去瞧瞧永瑄他们!”魏凝儿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十二阿哥虽不像从前那般胆小怯懦,却还是被皇后给宠的有些过了,永瑆和永璂年岁相当,魏凝儿也不知为何,永瑆似乎对永璂有敌意,常常和他过不去,永瑄自然不会看着永瑆被欺负,前几日还在上书房外头动了手,皇后虽过来找麻烦,但魏凝儿知道,皇后心中早已不满,因为孩子,矛盾迟早会爆发。 “娘娘,小阿哥他们在东边的假山那儿,奴婢已经派人问过了,他们并未遇上十二阿哥!”过了一会,冰若走回来禀道。 “如此便好,去假山吧!”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是,娘娘!”众人应了一声,立即随她往东边去了。 十二阿哥哭着回了逸梦轩,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正和豫嫔闲聊的皇后,听了奴才们的禀报后,立即跑了出去。 “永璂,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皇额娘,是谁欺负你了?”皇后抱着孩子无比心疼的问道。 永璂一个劲的摇头,就是不答,似乎有些害怕。 “告诉本宫,是谁?”皇后沉声喝道。 “启禀娘娘,方才十二阿哥在园子里遇上了三阿哥和福晋,十二阿哥知道三阿哥病了,便上前去问候,岂料三福晋却怒骂十二阿哥。”伺候在十二阿哥身边的太监小德子有些惶恐的禀道。 皇后闻言,气不打一出来,正欲说话,十二阿哥却拉着她的手泣声道:“皇额娘,三嫂说是您害得三哥久病不愈,是不是真的?皇额娘真的杀人了,杀了那个宫女?” “永璂!”皇后闻言怔了怔,随即颤声道:“永璂,你别听她胡说,她是骗你的!” “皇额娘,永瑄和永瑆都不喜欢我,若水也不和我玩,大家都不喜欢我,皇额娘,是不是永璂不乖?”十二阿哥拉着皇后的手哭的异常伤心。 “胡说,本宫的永璂是最乖的孩子,他们不和你一块玩耍,那是嫉妒你,永璂,你记住了,你是皇额娘的孩子,是嫡出的皇子,和他们不一样,咱们不和他们玩,皇额娘陪着你!”皇后摸着孩子满是泪水的小脸,很是心痛的说道。 “我不要皇额娘陪!”永璂却推开了皇后,一个人往偏殿跑去。 “永璂!”皇后失声喊道。 “娘娘,三福晋也太过分了,孩子面前怎能讲出那般不妥的话来,让十二阿哥误会了您,伤了娘娘的心,也伤了十二阿哥的心,孩子是最为脆弱的,娘娘还是去劝劝小阿哥,以免他记在心里!”豫嫔在一旁恭声道。 “不必了,他们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会让他们好过!”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冷意:“来人,摆驾,本宫要去探望三阿哥,本宫要给他送一份大礼!” 看着怒气冲冲出去的皇后,豫嫔本欲跟上去,可转念一想,她此时去只怕有些不妥,便自个回宫了。 “皇后娘娘嫁到……。” 随着太监一声通传,三阿哥在奴才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迎皇后。 “皇额娘……万福金安!”三阿哥有些虚弱的说道。 “永璋,近日来身子如何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冷声道。 “启禀皇额娘,好……好多了!”三阿哥知道皇后来者不善,心中早有准备。 “三福晋呢?怎不见她?”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皇额娘,她去了畅春园给……皇祖母请安!”他大病已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儿个好不容易舒坦了一些,福晋才陪着他去园子里透气,没曾想在园子里遇上了永璂,三福晋本就心直口快,愤怒之下呵斥了永璂几句,三阿哥知道皇后不会善罢甘休,便让三福晋叫上五福晋去太后那儿请安暂避了。 第三百四十章 得逞 皇后闻言,冷笑道:“多日不见,没曾想三福晋还是那般管不住自个的嘴,怪不得三阿哥你放着三福晋一个美娇娘不要,看上了本宫身边的宫女,只可惜紫鹃那丫头福薄,被人糟蹋后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可惜啊,她临死前还拿着三阿哥你的玉扳指,看来对三阿哥你念念不忘了。【 @】”皇后说到此,还不等三阿哥回话,又道:“你放心,好歹她也伺候了本宫一些日子,本宫会找出坏了她清白的凶手给她报仇的。” 这些日子,三阿哥本就郁结于心,听皇后如此说,强压住的悲痛从心底汹涌而出,他身为皇子,竟然连自个喜欢的人都保不住,事到如今,他知晓紫鹃是被皇后给害死的,却不能给她报仇,看着眼前嚣张不已的皇后,三阿哥的恨意和愤怒达到了顶峰,忍不住剧烈咳了几声,满脸涨的通红。 “宫里有些秘辛,想来三阿哥也是清楚的,本宫怀疑紫鹃是被那些胆大妄为的太监给羞辱了,等本宫回去定要将他们抓起来一个个的审问!”皇后看着三阿哥笑道。 三阿哥闻言,虽知皇后是故意其他,却忍不住血气上涌,吐出血来,他推开身边的奴才,指着皇后,语中满是恨意:“紫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你为何那般对她?” “背叛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不能让她随随便便去见阎王,不给她一点难以忘怀的教训,即便她往后投胎做人,也只能是个叛徒,本宫可是一心为了她好,时辰不早了,见三阿哥你身子大好,本宫也就放心了!”皇后说罢,冷哼一声,带着暮云离去了。 “主子,皇后娘娘定然是因为十二阿哥被骂,有所不满才来发泄的,她前些日子也承认,是那验身的嬷嬷看错了,紫鹃并未被人侮辱,她是故意激怒您的,您要保重身子啊!”看着悲痛不已的三阿哥,伺候在他身边的嬷嬷吓得不成,一边扶起三阿哥,让他坐在软榻上歇息,一边去外头叫人进来伺候。 到了傍晚,魏凝儿正准备配孩子们用膳,小易子却进来通禀,说三阿哥的福晋来了。 “令娘娘,您可要为儿臣和三阿哥做主啊!”三福晋一进屋便跪在了地上。 “快起来,有话慢慢说!”魏凝儿见她满脸泪水,又行此大礼,便知事情有些棘手。 “娘娘,这两年来,三阿哥身子本就不好,早先因额娘仙逝悲痛过度犯了旧疾,上月又因那宫女的事儿雪上加霜,太医说,只要不再受刺激,慢慢将养,往后还有希望,可谁知今日皇额娘又去激怒了他,他吐了血,如今昏迷不醒,性命岌岌可危,儿臣不知该如何是好!”三福晋如今后悔到了极点,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逞口舌之快教训了十二阿哥,让皇后怀恨在心。 “太医怎么说?”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太医说凶多吉少,只怕撑不下去了!”三福晋说到此,只觉得无尽的悲伤席卷而来,泪水汹涌而出。 她与三阿哥大婚多年,却无所出,这一只是她心中最为痛苦的事儿,前几年有个侍妾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孩子,没曾想却夭折了,这几年三阿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曾娶侧福晋、纳妾,到如今还没有后人,若三阿哥真有个好歹,往后的日子,她真的不敢去想。 “你先别急,让李太医他们先为三阿哥诊治,本宫相信他定能逢凶化吉!”魏凝儿沉声道。 “令娘娘,皇后娘娘这次明摆着是要置三阿哥于死地,她怎就那般的心狠手辣?三阿哥这几年身子本就不好,也不能继承皇位,丝毫不会对十二阿哥造成威胁,儿臣不明白,她怎么就不放过三阿哥,三阿哥已经够可怜了,为何还要将他往绝路上逼!”三福晋哭着喊道。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避嫌了,只想把心中的话全都说出来,以发泄心中的痛和不满。 魏凝儿看着已经有些失控的三福晋,心中很不是滋味,劝了她许久,才让青颜将她送回去了。 “主子,皇后娘娘似乎在向众位皇子们下手了!”冰若看着魏凝儿满是凝重的脸,有些担心的说道。 “永璋他如今虽是嫡子,却早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这两年永璋身子不好,皇上对其比往日宽厚了很多,兴许是因为这样,才让皇后起了除掉他的念头!”魏凝儿沉声道。 “三阿哥身子不好,这是宫中众人皆知的事儿,加之纯贵妃娘娘仙逝,三阿哥犯了旧疾,能活到几时也不知,皇后娘娘怎就那样等不及?”冰若也很是不解。 “本宫也很想知道皇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十二阿哥不过八岁,皇上如今身子康健着,她想那些莫须有的,未免太早了吧!”魏凝儿有些愤怒的说道。 “娘娘,无论如何,往后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成,小阿哥虽然不能继承皇位,可皇后娘娘却对您恨之入骨,保不准便会下手,还有十一阿哥,他如今算是您的孩子,又与十二阿哥年岁相当,很是危险啊!”冰若有些凝重的说道。 “本宫明白,且看这次皇后如何收场,若三阿哥真有个好歹,本宫不信她能独善其身!”魏凝儿说到此眼中满是冷然。 有句话说到好,趁你病要你命,皇后只怕打的便是这样的主意。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随皇帝去看望三阿哥,得知三阿哥还昏睡不醒时,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帝心中自是不好受,听了三福晋的哭诉,将太医们训斥了一番后,便怒气冲冲往皇后的逸梦轩去了。 皇后似乎料到皇帝回来,竟然领着十二阿哥跪在了宫门口迎接皇帝。 “皇上万福金安!”皇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恭声道。 “你给朕进来!”皇帝看着十二阿哥在,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沉声道。 “是!”皇后应了一声,随皇帝进了大殿后便跪在了地上道:“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 “你明知永璋身子不好,为何还要去训斥于他?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皇帝沉声喝道。 皇后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心中却冷笑不已,失望?是啊,她早就让皇帝失望了,又岂止现在这一次,但皇帝何尝不让她失望,从她当初嫁入王府起,一次次的失望,到现在,她早已不会痴心妄想了,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为何这般说?臣妾去三阿哥那儿,只是去探望他,臣妾并未曾训斥于他啊,请皇上明察!”皇后颤声道。 皇帝闻言,冷笑道:“难不成三福晋还敢欺君?你方才为何请罪?” “皇上,臣妾不敢期满皇上,臣妾从未训斥三阿哥,三福晋当时并不在寝殿,她的话皇上怎能相信?皇上,臣妾是为了宫女紫鹃的事儿向皇上请罪,她是臣妾身边的人,她死了,臣妾责无旁贷,若是一般的宫女也就罢了,她是三阿哥心尖上的人,若不是因为她,三阿哥也不会弄到如今这般地步。”皇后很是委屈的说道。 她也是要告诉皇帝,三阿哥自个不成器,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才弄到如今的地步,与她可没有任何的干系。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越看越觉得心烦不已,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皇额娘,皇阿玛生气了吗?”皇帝刚刚出去,十二阿哥便跑了进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皇后,泪眼朦胧的说道。 皇后摇摇头,将十二阿哥抱在怀里,柔声道:“永璂,皇额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以定要争气,皇额娘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皇额娘,儿臣一定会争气的,儿臣永远不会让皇额娘失望!”永璂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看着儿子越来越懂事,皇后觉得自个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不得不早作打算。 皇后倒是不怕三阿哥醒来后去皇帝那儿告状,说起来,她的确未曾训斥三阿哥,三阿哥如今还昏迷不醒,就只能怨他自个承受不起那样的打击。 正如皇后所期望的,三阿哥再也未曾醒来,七月十六傍晚,噩耗传遍了圆明园。 皇后闻讯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屏退左右奴才后,对暮云笑道:“如今有威胁的又少了一个,能和永璂争的,只剩下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了,永璂还小,本宫不急,一步一步来!” “奴婢恭喜娘娘,娘娘十三阿哥与十二阿哥同岁,如今都还小,倒是不足为虑,皇上现如今最为看中的可是五阿哥,更何况,令贵妃如今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小阿哥,那可不妙啊!”暮云恭声道。 “你说的对,如今最大的威胁便是五阿哥,至于令贵妃,即便她生下了小阿哥,又能如何,襁褓中的孩子,想要长大可得废不少心神呢,本宫听说五阿哥的嫡福晋和侧福晋近日来闹得有些厉害,暮云,你给本宫好好的留心,寻个机会,让那侧福晋索绰罗氏来见本宫吧!”皇后柔声笑道。 “是,娘娘!”暮云知道自个主子又有主意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第三百四十一章 十五阿哥 五阿哥的两位福晋不和,在宫中本就不是秘密,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皆出身高贵,在几位阿哥的福晋之中,都是拔尖的,特别是侧福晋,长的很美,又极受五阿哥喜爱,却只能是侧福晋,被嫡福晋压了一头,心中自然有些不平,平日里不免对嫡福晋冷嘲热讽的,可嫡福晋也不是好惹的,两人争锋相对,甚为不和,但皇后想从中插足,却不是易事。【】 皇后派暮云三请侧福晋索绰罗氏,皆被她拒绝了,偏偏次次都有理儿,让皇后挑不出错来,心中却甚是不爽。 “这侧福晋真是不知好歹,本宫想扶持她,她却不领情!”皇后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娘娘,既然侧福晋不领情,奴婢去请嫡福晋!”暮云恭声道。 “不必了,本宫还要好好合计合计,不急!”皇后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 “是!”暮云轻轻应道。 八月初,皇帝巡幸木兰围场,皇后与颖妃、豫嫔等随侍在侧,魏凝儿因有孕在身,并未前去,待皇帝等人从木兰围场回圆明园时,已是九月末。 魏凝儿带领后宫一众嫔妃立于门前,见帝后陪着太后走来随即上前行礼。 太后一把扶起魏凝儿笑道:“不必多礼了。” “谢太后娘娘!”魏凝儿笑着应道。 “看日子,临盆的日子也快到了,妹妹你可要好生养着!”皇后柔声笑道。 太后却有些警惕的瞥了皇后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警告,皇后心中一突,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太后如今对她极其防备啊。 “近日来可好?”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回皇上,臣妾和腹中孩子都好,永瑄和永瑆可让皇上烦心了?”原本魏凝儿是不放心两个孩子去木兰围场的,只是太后执意要带着永瑄去,她也无可奈何,心想着有皇帝和太后爱护着,加之有胡世杰跟着保护永瑄他们,她也放心多了。 “那两个孩子骑射又有长进了,特别是永瑄,真是让朕惊喜!”皇帝一提起永瑄便满脸笑容。 魏凝儿回过头,看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影,见他们平安无事,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皇帝也瞧见了永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孩子的确讨人喜欢,众多阿哥之中,他最喜欢的便是永瑄,只可惜,这孩子与皇位无缘。 皇帝到了如今的年纪,虽身子康健,但又何尝不担心往后的事儿。 人有旦夕祸福,有备无患皇帝才能安心。 十月初五,皇帝傍晚时到了醉心苑陪魏凝儿和孩子们用晚膳,兴许是因皇帝去了围场尽两个月,许久未曾和魏凝儿好好说话了,用了晚膳后,两人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天黑了,魏凝儿才回过神来,笑道:“皇上,时辰不早了!” “皇上,豫嫔娘娘已经派人来请皇上好几回了!”吴书来笑着禀道。 皇帝闻言,没有微蹙,语中有着一丝不耐烦道:“去告诉豫嫔,今夜朕不去她宫里了!” “皇上不怕豫嫔妹妹来吵闹?”魏凝儿忍不住笑道。 “她敢?”皇帝的脸色愈发的不好。 魏凝儿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皇帝传召豫嫔侍寝,结果当夜却留在了她宫中,豫嫔气势汹汹的来闹,却未曾讨到好处,反而让皇帝不快。 有时候,魏凝儿也有些不明白,豫嫔当初废了那样大的心思,不惜利踩着自个的亲人入宫,当初那心机也着实让人觉得可怕,如今行事却总是欠妥,有时候甚至搬起石头砸她自个的脚,很令人费解。 这宫里有些人,也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了,很多时候,魏凝儿觉得很累,可又不得不去揣摩她们的心思,揣摩皇帝的心思,处处防备着,事到如今,她已输不起,一旦被人踩下去,她的孩子们便没有了将来。 “皇上,臣妾有些累,想歇着了!”魏凝儿柔声道。 “朕陪你,太医说,你这几日便要临盆了,要格外小心才好!”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皇上放心,这孩子很乖!”魏凝儿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脸上满是笑意。 当初她痛失永璐,在她最为悲伤的时候,却得知有了身孕,是这个孩子将她从无尽的痛苦之中拽了出来。 “的确是个好孩子!”皇帝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当初魏凝儿怀永瑄时,他错过了,可往后的几个孩子,他都未有丝毫怠慢,从魏凝儿怀孕时便常常守在她身边,小家伙们让魏凝儿吃了不少苦头,这孩子反而是最乖的。 夜里,魏凝儿一直睡的不踏实,皇帝并未惊动守在外头的奴才们,自己起身一直守在她身边。 借着微弱的灯光,皇帝拂去魏凝儿额前的细发,凝望着魏凝儿的脸,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暖流。 一眨眼,十几年便过去了,皇帝却尤为记得当初第一次遇见魏凝儿时的情景,兴许从那时起,在他心中,魏凝儿便是不一样的。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也历经了无数的风雨,曾几何时,皇帝甚至以为,他会永远失去了她,可上苍却将她送回了他身边,从那时起,他对她前所未有的珍视和宠爱,一直到现在。 皇帝可以确定的是,往后,他对她也会一如既往,失去一次挚爱,已让他痛不欲生,那样的蚀骨之痛,他不想,也不能再次承受,对他来说,魏凝儿能陪在他身边,和他一天天老去,已是上天的莫大恩赐了。 有时候连皇帝自个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后也好,愉妃也罢,随着她们慢慢老去,皇帝对她们只剩下心底最深处那一丝眷顾了,因为她们给他生儿育女,陪伴了他这么多年,若说喜爱,早已没有了。 然而,他的凝儿已不再年轻,眼角已开始有细纹浮现,可在他心中,她还是她,即使她不再年轻,不再美丽,她依旧是他最为珍惜、爱护的人,是他一日不见便会想念的人,仿佛要见到她,他才能安心。 兴许是知道有皇帝陪在身边,魏凝儿慢慢睡的安稳了,到了第二日凌晨,她却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了。 魏凝儿一动,守在床边打盹的皇帝便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摸着魏凝儿的额头,触之满是汗水,心猛的提了起来。 “皇上,臣妾……要生了。”魏凝儿疼的浑身冷汗直冒,她知道自个快要生了。 “来人,快来人!”皇帝对着外头吼道。 “娘娘!”冰若与青颜一进内殿便知道魏凝儿快生了,两人忙不迭出寝殿让小易子去将接生嬷嬷们唤来。 宫中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按照太医们所说,还有几日才会临盆,此时又是凌晨,众人都歇下了,有些措手不及。 皇帝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一直守在魏凝儿身边,看着魏凝儿那样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他已是很多孩子的皇阿玛了,可每次有孩子出生,除了他在乎的人,他几乎不会守在屋外,更何况是守在屋里,这可是头一遭。 “请皇上移驾!”吴书来见势头不对,随即上前禀道。 皇帝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儿,只怕到时候被牵连的便是令贵妃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吴书来心中跟明镜似地,虽然太后娘娘因宠爱永瑄,对魏凝儿已不似往日那般苛责,可一旦危害到皇帝,太后谁都不会放过。 魏凝儿兴许是太痛了,皇帝握着她的手,她下意识的用力,指甲都陷入了皇帝的手心。 “皇上!”吴书来大惊。 “出去!”皇帝喝道。 “是!”吴书来也不敢多言,立即退下了。 接生嬷嬷们被青颜领进来时,见皇帝竟然在寝殿内,吓得浑身直哆嗦。 “还不快些,娘娘若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们的脑袋!”冰若见她们愣在那儿,忍不住上前喝道。 “是!”接生嬷嬷们也不敢怠慢,却有些害怕。 “皇上,请恕奴婢斗胆,请皇上移驾!”冰若鼓起胆子说道。 “皇上……。”魏凝儿也放开了皇帝,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上带着一丝乞求。 皇帝伸出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汗水,才忧心忡忡的出了寝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寝殿内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皇帝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听冰若说母子均安,脸上才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魏凝儿生下孩子便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娘娘醒了,这是太医派人送来的汤药,娘娘才产下小阿哥,体弱,要小心进补才成!”冰若将魏凝儿扶着坐起来,呈上了玉碗。 “孩子呢?”魏凝儿摇摇头问道。 “小阿哥在外殿,太后娘娘在呢,皇上上朝去了,临走时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娘娘。”冰若笑着说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接过玉碗,将汤药一饮而尽,一抬头却见冰若怔怔的看着自个,眼里闪动着泪光,心中一惊:“怎么了?” “娘娘,这汤药……奴婢……。”冰若一个劲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将计就计 魏凝儿见冰若如此,便知出大事了,一把抓住冰若的手,颤声道:“药中有毒?” 冰若猛的摇头,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娘娘,您要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孩子!” 魏凝儿闻言,震惊不已,一时怔住了,半响才道:“你别急,起来慢慢说!” “娘娘,当初奴婢跳下山崖后,被人救起,捡回了一条命,机缘巧合之下,奴婢遇到了命中的孽缘,那个人,曾是奴婢所爱之人,因奴婢入宫,不得不与他断了往来。【 @】”冰若说到此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娘娘,奴婢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中了科举,在京中为官,虽只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却已不是奴婢能高攀的人了,可……奴婢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了他,奴婢与他多年不见,一切皆会改变,人心更是难测,即便当初青梅竹马长大的人,也会变得可憎,只可惜奴婢未看清他,还想着能和他长相厮守。” “冰若!”魏凝儿见她如此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娘娘,奴婢真的好傻,直到孩子出生,直到他的妻子闹到跟前,奴婢才知道自个多蠢!”冰若说到此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手,脸上满是悔恨:“娘娘,奴婢想不到他一个包衣出生的小官,却娶了出身高贵的八旗贵族之女,从他知道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起,他便算计奴婢,奴婢生下了女儿后,他和他的嫡妻便用孩子威胁奴婢,让奴婢回宫,奴婢抵死不从,受尽折磨,直到奴婢走投无路时,得知娘娘您平安回宫,奴婢才重新回到了您身边!” “他们想让你作甚?”魏凝儿听到此已是火冒三丈。 “他不过是翰林院的编修,俸禄极少,偏偏他的嫡妻又出身大家,极其奢侈,自打奴婢回宫后,娘娘和众位主子们赏赐的东西,奴婢都让人带出宫给了他们,为的便是让贪得无厌的他们对孩子好一些,可前几日,奴婢却被皇后娘娘的人给盯上了。”冰若说到此,眼中满是懊恼和痛苦。 “孩子在皇后手上?”魏凝儿沉声道。 “暮云不过搬出皇后吓了他们几句,他们怕引火烧身,便将孩子给了暮云!”冰若也很无奈,她本是宫女,不能私自婚配,更何况此时她还在宫中当差,若是被人发现她和别人生下了孩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那二人害怕,将孩子给了暮云,也是为了自保,可冰若心中却升起了无尽的怨恨,这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这般的狠心?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怎就变的这般的可怕?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宫?”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她实在不忍心去训斥冰若。 “娘娘,奴婢不能连累娘娘您,可皇后她想害您,她让奴婢在您平日里喝的补品里下药,想让娘娘您一尸两命,奴婢……没有下手,昨夜她派人给了奴婢一件小衣,那是奴婢给孩子做的,那小衣上满是血,皇后说,若奴婢今日再不给娘娘您下药,便不让孩子活到明日!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自个的孩子去死,也不能让娘娘您有个好歹。”冰若真的很痛苦,眼前的人是她的主子,曾经的她,为了自个的主子,不惜纵身跳下悬崖,给主子博得一线生机,每每想起主子对她的好,她便下不了手。 这些年,宫里的残酷更让冰若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她为了救孩子对主子下手,皇后也不会饶了她和孩子,定会斩草除根。 事到如今,她只能向魏凝儿说清楚一切,兴许还能为她和孩子博得一线生机。 “把皇后给你的药拿出来?”魏凝儿沉声道。 “是!”冰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将瓷瓶握在手里,半响才道:“这药吃了会如何?” “大出血!”冰若深吸一口气道。 “好!”魏凝儿走到梳妆镜前,从木盒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来,举起匕首便想往自个手腕上划去,却被冰若给挡住了。 看着冰若鲜血直淌的手,魏凝儿手里的匕首瞬间落到了地上。 “娘娘,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奴婢怎能让您流血,更何况您才生了小阿哥,身子本就虚弱!”冰若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感激。 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闪动着泪光:“冰若,你真傻,在我心里,你不是奴婢,从来就不是。” “主子,奴婢可不想白白流血!”冰若强忍着心中的感动,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主仆两人立即去准备。 约莫一刻钟之后,醉心苑便传出了魏凝儿产后大出血的消息。 等待已久的皇后到醉心苑时,便见奴才们端出一盆盆染着血的水,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看着守在外头的太后,皇后故作悲伤道:“皇额娘,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令贵妃她生下十五阿哥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这会子竟然会大出血,哀家也不知为何,太医怎么还未到?”太后很是焦急的说道。 “娘娘,奴婢已派人请太医了!”绿沫在一旁恭声道。 皇帝下朝后,一心想着醉心苑的魏凝儿和刚出生的小阿哥,急匆匆敢来醉心苑时,得到的却是魏凝儿产后大出血,保不住性命的消息,一时间懵了。 “朕走时还好好的,怎会大出血?”皇帝一把拽住李太医的衣襟吼道。 “皇上,娘娘脉象平稳却出血不止,奴才等人也不知为何?”李太医吓得浑身直哆嗦。 “不知?朕要你们这些废物作甚?”皇帝瞬间涨红了眼。 “李太医,你们还不快去熬汤药给令贵妃止血!”太后在一旁喝道。 “是!”李太医等人如蒙大赦,立即连滚带爬下去了。 皇帝不顾太后的阻挡,跑进了魏凝儿的寝殿,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她,浑身都在发抖。 “凝儿,你会没事的,朕在,你一定会没事的,朕不许你有事,不许!”皇帝几乎有些失控了,一把抱住了魏凝儿,大声吼道。 几乎在皇帝将自己搂到怀里那一瞬间,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了她脸颊上,魏凝儿呆了呆,那是皇帝的泪水。 这一刻,一滴泪在她日渐平静的心中掀起了一丝丝涟漪,她本没有想过要骗皇帝,可如今皇帝却以为她快要死了。 “皇上……。”魏凝儿看着皇帝,张了张嘴,她多想告诉皇帝,她没事,可这样便会功亏一篑。 “凝儿,别离开朕!”皇帝只觉得无尽的恐惧席卷而来,眼中有着绝望。 “臣妾……不离开皇上……。”魏凝儿心中苦涩不已,她忍不住伸出手摸着皇帝的脸,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对皇帝道:“皇上……臣妾快不行了,臣妾想见……皇后娘娘……。” “你不会有事的!”皇帝却抱着她不放。 “皇上……。”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 看着皇帝跌跌撞撞走出去的身影,魏凝儿心中很不是滋味,直到皇后走到她身边,她才醒过神来。 “听说你要见本宫?临死之前,竟然要见本宫,真是可笑。”屋里除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魏凝儿,便是皇后,皇后说话自然没有丝毫的顾忌。 “娘娘……臣妾就快不行了,臣妾想求您,饶过臣妾的孩子们!”魏凝儿伸出手抓住皇后的衣袖,仿佛使出了最后的力气说道。 “本宫与你斗了这么多年,你说本宫会放过他们吗?你真是异想天开,留着他们报复本宫?本宫还没有这么蠢!”皇后冷笑一声,将魏凝儿的手猛地甩开。低声笑道:“你能死在本宫手里,也是你的福气!” “你……。”魏凝儿猛的瞪大了眼睛。 “本宫索性让你死个明白,是本宫让你最宠爱的宫女冰若给你下了药。”皇后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看着皇后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魏凝儿心中冷笑不已,一把将她给往下拽到了床上,魏凝儿力气极大,皇后根本没有防备,嘴里便被魏凝儿塞入了几粒药丸。 “你给本宫吃了什么?”皇后大惊。 魏凝儿看着皇后,冷笑道:“臣妾将皇后娘娘拿给冰若的药里多加了一味进去,奉还给皇后娘娘,娘娘您的恩赐,臣妾只怕无福消受了!” “你没事?你竟敢欺君,还敢骗本宫?”皇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凝儿,喊道。 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满是嘲讽:“娘娘还是想想自个身上的毒要如何解吧,若是娘娘愿意将冰若的女儿交出来,臣妾还能给娘娘指一条明路,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娘娘您便会全身溃烂而死,给那孩子陪葬!” “来人啦,来人啦!”皇后对着外头喝道。 “娘娘您可要想清楚了,臣妾可是奄奄一息,快要死的人,哪里有本事给您下毒?说出去无人会信!”魏凝儿冷笑道。 “娘娘,出了何事?”暮云等人进殿后便急声问道。 “皇……皇……后她……。”皇帝见魏凝儿伸出手指着皇后,已说不出话来,勃然大怒,一把拽住皇后,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第三百四十三章 雪莲花 皇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臣妾……臣妾并未……。【 -】” “来人,传太医!”皇帝狠狠的瞪着皇后,眼中满是愤怒:“若她出了事,朕绝不放过你!” 皇后闻言,纵使心中悲愤不已,却也不敢多说,她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魏凝儿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知魏凝儿是装出来的,却又无可奈何。 出了寝殿,皇后也不敢在此时回宫,加之被魏凝儿如此算计,心有不甘,总想着要在众人面前揭穿魏凝儿。 “你怎会如此蠢?”太后看着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皇额娘,臣妾并未害令贵妃,请皇额娘明察!”皇后有些苦涩的说道,事到如今,竟然连太后也不相信她。 “明察?哀家若真的去查,只怕你……。”太后说到此生生忍住了,半响才道:“你退下吧!” “皇额娘,臣妾……。”皇后却不甘心。 “太后娘娘,令贵妃娘娘缓过来了,太医说,血止住了,只要娘娘好好养着,不日便会痊愈!”就在此时,绿沫听了宫女的禀报后,在太后身边低声道。 “如此便好,哀家可不想永瑄往后没了额娘!”太后说到此轻轻瞥了皇后一眼,示意她赶紧退下。 “皇额娘,臣妾告退了!”皇后心知此时多说无益,虽然很想揭穿魏凝儿,但此时已没有机会了。 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太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若她不让皇后走,只怕皇帝出来会责怪皇后,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虽然皇后已不是当初的皇后,可毕竟是她的外甥女,她总不能看着皇后因此获罪。 魏凝儿产后身子的确有些虚弱,将养了几天便有了起色,只是在月子里,除了寝宫,不能四处走动,加之看着冰若整日忧心孩子,魏凝儿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暮云姑姑来了!”青颜进了殿低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不禁抬起头来,她身边的冰若更是浑身一震,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着急。 “宣她进来!”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是!”青颜应了一声,不一会便领着暮云进来了。 “奴婢给令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暮云恭恭敬敬的问安道。 “起来吧,皇后娘娘让你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魏凝儿看着暮云笑道。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让奴婢前来拿解药!”暮云说到此心中满是无奈,以她的医术竟然不能替皇后解毒,只能来求魏凝儿。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把冰若的女儿交出来,本宫就给她解药!”魏凝儿看着冰若,有些冷然的说道。 “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将那孩子送回去了!”暮云恭声道。 “本宫确定孩子平安之后,自然会派人送去解药!”魏凝儿颔首笑道。 “是!”暮云也不再多说,告退了。 “冰若,让小易子和胡世杰陪你出宫走一趟,那孩子暂时送去富察府,让若研帮忙照看着,不能再出事!”待暮云走后,魏凝儿立即对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谢主子恩典!”冰若含着泪应了一声,快步往外跑去。 …… “解药呢?”见暮云回宫了,皇后急忙上前问道。 “启禀娘娘,令贵妃说,要确定那孩子安全了,才能给您解药!”暮云恭声禀道,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魏凝儿那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本宫!”皇后闻言大怒,她看着镜中自个红肿不堪的脸,气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砸到了地上。 连皇后自个也想不到,魏凝儿给她吃的真是毒药,她本以为魏凝儿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没曾想回到宫里第二日,脸便红肿不堪,到了第三日,竟然长出了一个个肿胀的小疙瘩,将她毁了容。 虽然她已不再年轻貌美,却也不能忍受自个的脸变成这副摸样,可她偏偏不敢请太医,不敢让人知道,事到如今,即便她告诉所有人,魏凝儿害了她,可谁会信?连太后都不相信她,她只能将这苦水咽下去。 这两日,她和暮云私下想法子,却毫无用处,眼看着自个的脸越来越可怕,她不得不向魏凝儿服软,魏凝儿却拖着她,让她心中窝火不已。 “娘娘,豫嫔娘娘求见!”紫烟小心翼翼的进来禀道。 “不见,本宫谁也不见!”皇后高声喝道。 “是!”紫烟心中一凛,恭声应道。 “慢着!”皇后却唤住了紫烟,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烦闷,低声道:“去传本宫的旨意,本宫身子有恙,这几日免了众人晨昏定省!” “是,娘娘!”紫烟不敢怠慢,立即去传旨了。 “娘娘,豫嫔娘娘见您兴许有急事!”暮云在皇后身边柔声道。 “不见也罢,她能有何事?豫嫔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本宫原本看她聪慧,才帮了她,将她留在身边,没曾想她这两年干的全是蠢事,和当初的怡嫔有何分别?”皇后只觉得心烦不已。 “是!”暮云也不敢多说了。 到了十一月上旬,魏凝儿出了月子,皇帝便下旨众人回了紫禁城。 皇后虽然从魏凝儿那儿得了解药,可脸上却依旧留下了一些疤痕,即便她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和胭脂,依旧难以遮挡,每每瞧见后宫众人看着她时眼中的异样,皇后心中对魏凝儿的恨意也达到了顶峰。 魏凝儿心知这一切,也防备着,更多的心思却用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十五阿哥身上。 “娘娘,奴婢听说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常去和贵人的宝月楼,倒是疏远了豫嫔娘娘!”冰若一边替魏凝儿捏肩,一边禀道。 “皇后只怕是觉得豫嫔没了利用价值,进而想将主意打到和贵人身上吧!”魏凝儿不以为然笑道。 “娘娘,您未见过和贵人,奴婢远远的瞧见一次,长得很美,她若是得宠,只怕对娘娘您有威胁!”冰若有些担忧的说道。 “威胁?”魏凝儿笑了,不知为何,她如今已经不将这些放在眼中了,似乎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必惧怕任何人,包括皇后。 “前几日皇上纳的汉人女子不就美若天仙吗?这宫里不缺美人,可一旦多了,倒显得平常了,本宫已不记得她的封号了!”魏凝儿笑道。 “娘娘说的是!”冰若笑着应道。 虽然魏凝儿并未放在心上,但除夕家宴,和贵人的出现,也着实让人惊艳,和贵人有太后的特许,并未穿旗装,颇有异域风情,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皇上是头一次见和妹妹吧!”皇后看着身边的皇帝笑道,也不望对一旁的魏凝儿投去挑衅的目光。 “嗯,朕听说和贵人身子不好,近日来可好些?”皇帝也未曾料到,他已经抛诸脑后的人竟然这般出众。 “启禀皇上,臣妾已痊愈了!”和贵人抬起头看着皇帝,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豫嫔翩然起身上前笑道。 皇后见豫嫔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豫嫔却好似未曾瞧见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也未曾拂了豫嫔的面子。 魏凝儿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豫嫔已经和皇后撕破脸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警惕,这个豫嫔,远远没有所见那般简单。 “皇上,和贵人妹妹长于回疆,自幼善歌舞,臣妾早就想一饱眼福了,不知妹妹意下如何?”皇后看着和贵人笑道。 “嫔妾谨遵娘娘吩咐!”和贵人笑着应道。 众人一瞧便明白了,皇后这是在扶持和贵人啊。 魏凝儿一直盯着和贵人,心中满是不解,按理说,以和贵人那样的出身,入宫后身份特殊,加之才情颇为不俗,根本无需皇后帮忙,只要她愿意,定然会得到皇帝宠爱。 一个女子,入宫之后以养病为由留在寝宫数月,平日里刻意避开一切,现如今却要借着皇后争宠,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疑。 除夕家宴过后,和贵人渐渐在宫中崭露头角,因为她身份特殊,毕竟是回部送入宫中和亲的,太后对其甚为纵容,从不苛责于她,皇帝对她也很是宠爱,常常赏赐她和她的父兄们,着实让后宫不少人眼热。 初春里,天齐乍暖还寒,魏凝儿和皇帝带着两个公主在御花园里散步,和皇后、和贵人不期而遇。 见了礼后,皇后看着皇帝笑道:“皇上,这御花园的花虽香,却不及和妹妹身上的香味清甜!” 魏凝儿早就听说和贵人身带异香,今日靠的近了,果真闻到了一股子清香。 “这香味真是特别,以往从未闻到!”魏凝儿看着和贵人笑道。 和贵人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对于这个早有耳闻的宠妃,和贵人平日里是不敢和她有太多交集的,只怕出了错,惹了祸,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启禀娘娘,嫔妾身上是雪莲花的味道,嫔妾自小体质奇异,需要以雪莲花为药引续命,久而久之,难免沾染上雪莲花的香味!”和贵人笑着禀道。 “原来如此!”魏凝儿轻轻颔首。 “雪莲花的确不错,就连朕这些日子也常常喝和贵人泡的雪莲花茶!”皇帝朗声笑 道。 第三百四十四章 喋血惊变 “雪莲花本就珍贵,和贵人用雪水泡的雪莲花格外的清甜,本宫也喜欢的紧!”皇后见皇帝如此高兴,也附和道。【 -】 “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夸赞,想来是极好了,只可惜臣妾从未品尝到!”魏凝儿笑道。 “本宫正要去和贵人的宝月楼喝茶,皇上和令贵妃妹妹可要一道去?”皇后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闻言,似乎很有兴致,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不去了,臣妾还要带着若水和若瑶回宫歇息,今日出来久了,她们也该累了!”魏凝儿见两个孩子都有些疲惫,也不想去凑热闹了。 “也罢,你带她们回宫歇着吧!”皇帝笑道。 “是,臣妾告退了!”魏凝儿轻轻福身,随即领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御花园。 “娘娘,雪莲花虽好,可物极必反,长期饮用雪莲花茶,对身子可不好!”冰若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本宫何尝不知这个理儿,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与和贵人一般,靠着雪莲花续命,无论用多少都对她百利而无一害,暂且瞧瞧她想作甚吧!”魏凝儿总觉得那和贵人有些可疑。 “是,奴婢会派人盯着宝月楼的。”冰若笑着应道。 “再过几日,十五阿哥便满百日了,皇上说要给他赐名,本宫要回去好好想想!”魏凝儿如今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 “娘娘要亲自给十五阿哥取名?”冰若有些诧异的问道。 “本宫也想,只是太不合规矩,未免落人话柄,皇上先前取了几个,本宫只需选一个便是了!”魏凝儿说到此脸上露出了笑容。 “恭喜娘娘,恭喜小阿哥!”一众奴才齐声道。 在这宫中,孩子还小时便被赐名的,也只有孝贤皇后与魏凝儿生的孩子,若是别的嫔妃所生,皇帝是不会着急赐名的。 十五阿哥满百日时,皇帝特意大宴后宫众人,给十五阿哥赐名为永琰。 这本就是魏凝儿给自个还孩子选的名字,自然甚为满意,当夜,皇帝十分高兴,一直抱着孩子,众人散去后,他留在了延禧宫中,两人正逗着孩子,却见吴书来进了寝殿来。 “何事?”皇帝抬起头问道。 “启禀皇上,和贵人旧疾复发,先前已派人去请了太医,听前来禀报的宫女说,毫无起色,贵人想见皇上!”吴书来恭声禀道。 “方才在百日宴上还好好的,怎么会旧疾复发?”皇帝面色有些凝重道。 “奴才不知!”吴书来硬着头皮回道,这事他的确不知情。 “皇上,您还是去瞧瞧吧!”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你先歇着,朕去去便回!”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低声道。 “是,臣妾恭送皇上!”魏凝儿起身笑道。 待皇帝离去后,魏凝儿才对一旁的冰若道:“这几日,宝月楼有何异样?” “启禀娘娘,并无异样,只是……和贵人请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让她娘家的侄女入宫玩了两日,昨日已经出宫去了!”冰若恭声道。 “按理说,和贵人常年用雪莲花养着,不至于突然犯了旧疾才是,也不知她是何意?争宠?”魏凝儿说到此摇摇头。 即便和贵人如今颇受宠爱,但魏凝儿总觉得和贵人对皇帝有些敷衍,仿佛并不在意皇帝的宠爱一般。 “皇后呢?”魏凝儿回过头看着冰若问道。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除了和和贵人走得近,也未有让人起疑的地方!”冰若轻轻摇首道。 “好!”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吩咐乳母带着永琰下去歇着了。 “娘娘不等皇上?”见魏凝儿竟然坐在梳妆台前将发髻上的珠钗拿了下来,冰若随即上前问道。 “不必了,皇上今夜不会回来了,若和贵人真的病了,皇上兴许会守着她,若未病,皇上更不会回来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魏凝儿笑着说道。 “是!”冰若知道主子并未生气,顿时放下心来,伺候魏凝儿沐浴歇息。 不知为何,魏凝儿总觉得今夜有些忐忑不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半夜里竟然被噩梦惊醒了。 “娘娘做噩梦了?”冰若听到魏凝儿的喊声,立即掌灯跑进了内殿。 “冰若,本宫总觉得今夜会出大事!”魏凝儿一头冷汗,颤声道。 “娘娘!”冰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起身披上厚重的披风,散着满头青丝还来不及梳妆便急忙往外走去。 “娘娘!”冰若几人立即跟了上去。 魏凝儿去了偏殿,确定孩子们都平安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让乳母们好好守着皇子公主们,才回到了寝殿。 “兴许是本宫想多了,有些心神不宁的,才会出现幻觉!”魏凝儿将披风给了冰若,坐在床沿上,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再歇一会吧,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冰若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后,又躺下了。 冰若正欲去熄灯,魏凝儿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道:“冰若,皇上此时还在宝月楼?” “是!”冰若低声应道。 “冰若,你去吩咐小易子,让他派人把肩舆抬来,本宫要去宝月楼瞧瞧。”魏凝儿沉声道。 “娘娘,此时已是丑时了,娘娘这会去太晚了,更何况娘娘去了也不妥!”冰若柔声劝道。 “快去吩咐!”魏凝儿知道,深更半夜的,她去宝月楼找皇帝的确不妥,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冰若伺候魏凝儿多年了,从未见她这样过,她也不敢再拦着。 从延禧宫去宝月楼有些远,魏凝儿一直催促着奴才们走快一些,到了宝月楼便急忙下了肩舆,踉跄着脚步往里跑去。 宝月楼守夜的奴才们皆被魏凝儿吓住了,本欲去通禀,却被小易子等人拦住了。 魏凝儿一路畅通无阻,在和贵人寝殿外头,才被宫女给拦住了,那是和贵人带入宫的回部心腹。 “你们贵人呢?皇上可在?”魏凝儿拽着她问道。 那宫女不明白魏凝儿说什么,却对着里头大喊,似乎很是着急和害怕。 “小易子!”魏凝儿低声喊道。 “是!”小易子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不想惊动过多的人,立即伸手将那宫女打晕了。 “你们在外头候着,本宫进去瞧瞧!”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皇帝此时在和贵人的寝宫里,未经通传,她带着一众奴才闯进去可不好。 “冰若,你派人去瞧瞧,看看吴书来他们在哪儿?”魏凝儿进寝殿之前回过头对冰若吩咐道。 “是,娘娘!”冰若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皇帝不管去哪位娘娘的寝宫,吴书来等一众奴才都会守在寝殿外头,再不济,也会有小太监守着,今日怎一个都未曾见到? 寝殿内还燃着一盏灯,上面罩着灯罩子,屋里一片昏暗,四下静谧无声,皇帝和和贵人仿佛已经沉沉睡去了。 魏凝儿知道,如今自个这番举动是多么的不合规矩,甚至是前所未闻的,传出去,即便是皇帝护着她,也免不得受到责罚,可越到这儿,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若未亲眼瞧见皇帝平安无事,她便不能安心。 魏凝儿屏住呼吸,一步步往床边走去,到床前时,她微微顿了顿,沉吟了片刻,才咬了咬牙伸手掀开了床幔,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犹如雷击,惊吓过后,下意识捂住了自个的嘴。 “去外头守着!”和贵人头也未曾抬起,她还以为进来的是她身边的人。 魏凝儿看着和贵人手里的泛着寒光的小匕首紧紧的抵在皇帝的脖子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夺过和贵人手里的匕首。 “是你!”和贵人见是魏凝儿大惊失色。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行刺皇上!”魏凝儿抓着和贵人的手,将她往床下拽。 和贵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两人互相拉扯起来,和贵人似乎对皇帝恨之入骨,将魏凝儿推开后,便猛的向皇帝刺了过去。 “不要……。”魏凝儿一下子扑了过去,伸出手挡在皇帝身前,和贵人手里的匕首猛的刺入了她的手掌。 温热的血液从魏凝儿掌心涌出一滴滴落到了皇帝脸上,原本已经昏睡过去的皇帝,慢慢醒了过来。 “凝儿,你……。”映入眼前的一切让皇帝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抓住魏凝儿的手,语中满是心疼:“你受伤了?” “皇上,小心!”魏凝儿忍着剧痛喊道。 皇帝一抬眼才瞧见和贵人手里正拽着带血的匕首,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今夜,和贵人以抱病为由,将他请来了宝月楼,皇帝来时才知她毫无异样,却不忍心责怪于她,加之和贵人百般挽留,皇帝便留了下来,却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 细想之下,皇帝甚至不知道自个是在什么时候被和贵人给下了迷药,否则不会出了这样的变故依旧昏睡着。 “为何行刺朕?”皇帝一把夺过和贵人手里的匕首丢到了地上,掐着她的脖子喝道。 第三百四十五章 巧合 面对着盛怒的皇帝,和贵人似乎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她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 “朕问你?为何行刺朕?”皇帝出了愤怒,还有一丝痛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和贵人的确很是宠爱,如今和贵人却要杀他,他心中甚为悲愤。 “你……杀了……我吧!”和贵人眼中闪烁着泪光道。 “想死?朕岂会让你如愿!”就在和贵人满脸通红,奄奄一息的时候,皇帝突然放开了她。 和贵人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皇帝竟然不杀她,为何?难不成是要对付她的族人? “皇上,行刺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不要伤害我的族人!”和贵人见皇帝满脸杀气,心沉到了谷底,她最不愿看见的事儿,要发生了。 “皇上!”见皇帝有些暴躁,魏凝儿忍着剧痛轻轻唤了一声。 “凝儿,你怎么样了?”皇帝回过头看着魏凝儿,随即快步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臣妾不碍事,只是小伤!”魏凝儿已用手里的锦帕绑住了伤口,但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冷汗直冒。 “还在流血,伤口很深,朕这就传太医!”皇帝有些急切的说道。 “皇上不可!”魏凝儿却猛地摇头,急声道:“皇上,不能在这儿传太医,和贵人是回部送进宫和亲的人,若她行刺皇上的消息传了出去,会出大乱子的。” “她意图行刺朕,还伤了你,朕绝不会放过她!”皇帝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和贵人,看着她那副大义凛然,一心赴死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接连攀升。 “皇上,您当初几经周折,才平定回部的叛乱,如今我大清将士已入回部,边疆稳定,国泰民安,若是此事传出去,又将挑起战火,还会给虎视眈眈的罗刹国、准噶尔余孽可乘之机,请皇上三思而后行!”魏凝儿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么大,不得不劝皇帝。 皇帝闻言,双拳紧握,半响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看着魏凝儿,眼神渐渐柔和下去:“朕带你回延禧宫再宣太医!”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一抬眼却见和贵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大惊,高声喊道:“皇上,小心!” 皇帝也回过神来,却见和贵人并不是要刺杀他,而是要自尽,随即上前夺过了她手里的匕首,冷笑道:“朕留着你还有用处,朕可不想让回部再送一个想杀朕的人入宫来,朕告诉你,你若是死了,朕就让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给你陪葬!” “他们都是无辜的,想杀你的人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杀了我吧。”和贵人听皇帝这么说,顿时急了。 “和贵人,你以为你死了便可以一了百了?若方才本宫未曾赶到,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因你而死的,不仅是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朝廷一声令下,驻守在伊犁的阿桂将军便会将你回部的人屠杀的一干二净,你难道想被灭族?”魏凝儿有些看不透这和贵人,不知她为何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儿来。 “灭族……。”和贵人闻言,吓得一脸惨白。 “无需和她多说!”若不是魏凝儿劝阻,皇帝定然不会放过和贵人的。 回到延禧宫后,众人忙着请太医给魏凝儿治伤,一直折腾到天亮,才静了下来。 “朕这几月对她不薄,加之她是和亲入宫的,皇额娘对她也甚为宽容,她不愿穿旗装,便依了她,她不太懂规矩,也没有人强求她,她竟然敢行刺朕,难道是回部的阴谋?”静下心来,皇帝立即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皇上,若真是回部那些贵族指使的,这事恐怕有些棘手了!”魏凝儿神色凝重道。 “若此事真是他们密谋的,朕即便做个暴君,也会将他们斩尽杀绝!”皇帝说到此,脸色愈发的阴沉。 “皇上稍安勿躁,此事还需细查!”魏凝儿柔声道。 “嗯!”皇帝闻言,看着魏凝儿,脸色才缓和过来,柔声道:“你怎知晓朕有危险?” “臣妾也不知,只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才去瞧了一眼!”魏凝儿自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朕让你担心了!”皇帝轻轻握着魏凝儿受伤的手,眼中满是疼惜,还有感动。 此番若不是魏凝儿及时赶到,皇帝不敢想象,此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兴许他真的遇刺了。 “皇上,臣妾能及时赶到,的确有些巧合!”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朕信你!”皇帝何尝不知魏凝儿心中所想,他相信魏凝儿与和贵人行刺一事无关。 “谢皇上,皇上,这事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否则传出去便一发不可收拾,太后娘娘定不会饶了和贵人,依臣妾看,先将其禁足,待弄清楚了其中缘由,再定夺不迟!”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好!”皇帝轻轻颔首,笑道:“这事不依让旁人知晓,朕便交给你了!” 眼见时辰不早了,皇帝该去上朝了,魏凝儿陪着他到了寝殿门口,便见吴书来等一众奴才跪在了外头。 “皇上,奴才死罪,请皇上责罚!”吴书来带头请罪道。 皇帝却未曾看他们一眼,径自往前走去,魏凝儿立即吩咐小易子等人跟上去伺候。 “娘娘,您可要帮奴才啊!”待皇帝走后,吴书来才抬起满是冷汗的脸,颤声道。 “吴公公,你们昨夜去哪里了?为何不伺候在皇上身边?”魏凝儿柔声问道。 “娘娘,奴才几人先前是伺候在寝殿外头的,可半夜里却肚子疼,奴才便吩咐几个小太监守着,待奴才回来时,才知皇上随娘娘您离开了!”吴书来至今还不知出了何事。 “想来是有人故意使了手段,将你们一个个都支开了,吴书来,皇上昨夜险些遇刺,你去仔细查查,切莫走漏风声,皇上那儿,本宫会替你求情的,你伺候皇上多年了,皇上会宽恕你的!魏凝儿沉声道。 “遇刺!”吴书来闻言大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下意识的问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行刺皇上!” “不可声张!”魏凝儿低声喝道。 “是!”吴书来心中一凛,应道。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皇帝下了旨意,但有心之人,还是察觉到了那一丝不寻常。 皇后因近日里与和贵人走的很近,突然听说和贵人禁足了,自然派人去查,渐渐也从中寻到了蛛丝马迹。 这一日,魏凝儿去翊坤宫给皇后请了安后,便回到了延禧宫,冰若正在给她的手换药,青颜快步进了禀道:“娘娘,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魏凝儿手轻轻一抖,碰到了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奴婢该死!”冰若大惊。 “不碍事!”魏凝儿轻轻摇头,待冰若包扎好后,皇后也进来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福身道。 “前两日听说妹妹受了伤,今儿个妹妹去给本宫请安时,本宫也忘了,这会特意来瞧瞧妹妹!”皇后吩咐暮云将她带来的补品放下后,笑道。 “谢娘娘,臣妾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擦破了皮,已经好了大半,不碍事!”魏凝儿不动声色笑道。 “是吗?”皇后上前一步猛的抓住了魏凝儿的手,笑道:“既是如此,本宫便放心了!” “谢娘娘!”魏凝儿强忍着剧痛道。 一旁的冰若和青颜却脸色大变,若不是魏凝儿给她们使眼色,两人只怕已经忍不住了。 “呀,流血了,本宫真是不小心,来人啦,快去传太医!”皇后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魏凝儿的手,见雪白的布条上渗出了血来,故作惊诧道。 “不必传太医了!”魏凝儿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将手从皇后掌中抽出,看着皇后,笑道:“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不碍事。” “妹妹这伤只怕不是摔的吧?”皇后看着魏凝儿似笑非笑道。 “娘娘何出此言?”魏凝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意。 “本宫听说,前日凌晨,妹妹你闯入了和贵人的寝宫,这伤是为了救皇上留下的,本宫心中有个疑问,想请妹妹你解惑!”皇后说到底脸色猛的变了,语中满是凌厉:“令贵妃怎会知道和贵人会行刺皇上,还那般及时去救驾,巧合吗?三更半夜,令贵妃不歇息,竟然跑去别的嫔妃宫中救皇上,本宫可不信天底下有如此巧合之事!” “娘娘误会了,臣妾前日一直在自个的寝宫中,不曾去宝月楼,更不知有行刺之事!”魏凝儿丝毫不为所动,笑着回道。 “令贵妃,即便行刺皇上的是和贵人,你也难逃其责,皇上相信你,本宫可不信,你竟然敢与和贵人密谋行刺皇上,好大的胆子,你骗得了皇上,却骗不了本宫!”皇后说到此,冷笑道:“本宫这就去慈宁宫,将此事禀告太后娘娘!” “皇后娘娘且慢!”魏凝儿见皇后真的往外走,心下一沉,随即上前拦住了皇后。 第三百四十六章 和贵人之痛 皇后看着魏凝儿冷笑道:“令贵妃,本宫与你之间多年的争斗,到此结束了!” “娘娘,请听臣妾一言,再下决定不迟!”魏凝儿似乎并未被皇后吓到,笑着说道。【】 “休得花言巧语蒙骗本宫,令贵妃,本宫不得不承认,若没有你这个对手,往后日子本宫会很寂寞、很难熬,可有你一日,本宫便不得安宁,曾经,本宫也想一辈子默默无闻,在这深宫中慢慢老去,可老天给了本宫机会,让本宫母仪天下,只可惜,它给了本宫机会的同时,也给了你机会,让你从一个小宫女平步青云,夺得了皇上的宠爱成了本宫最大的对手,既生瑜何生亮?本宫与你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笑到最后,某害皇上可是死罪,无论你如何狡辩,这一次,你在劫难逃!”皇后看着魏凝儿,脸上满是冷意。 “娘娘何以断定是臣妾某害皇上?而不是皇后娘娘您!”看着皇后大步往外走去,魏凝儿在她身后冷笑道。 “你说什么?”皇后猛的回过头来。 “众所周知,和贵人能得宠,全仰仗皇后娘娘,若不是娘娘您扶持她,她便没有今日,更不会有机会行刺皇上,纵观整个后宫,与和贵人交好的,只有皇后娘娘您,她是娘娘的人,只有您可以指使她,臣妾和她可没有半分瓜葛,若娘娘告到太后娘娘面前,到底谁会获罪,可想而知,娘娘若要去冒险,臣妾奉陪到底!”魏凝儿见皇后脸色愈发难看,脸色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令贵妃向来口齿伶俐,本宫自愧不如,只能请太后娘娘明断!”皇后死死的盯着魏凝儿,半响后笑道。 “皇后娘娘所依仗的是太后娘娘的宠爱和信任,事到如今,太后娘娘对您的信任还一如既往吗?想必娘娘您最清楚,即便太后娘娘是您嫡亲的姨母,大清的家法也不可违!”魏凝儿冷笑道。 “你……。”皇后万万想不到,魏凝儿竟然知道她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大惊失色。 “娘娘,太后娘娘这几月潜心礼佛,加之娘娘您将后宫的事儿处理的极其妥当,太后娘娘许久未曾过问后宫诸事,太后娘娘老了,该颐养天年了,若娘娘您因此打扰太后娘娘清净,只怕皇上第一个不会饶了娘娘您,臣妾也不瞒娘娘,和贵人刺杀皇上确有其事,皇上却下旨不许任何人提起,娘娘若是要闹,便是抗旨不尊!”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满是讽刺。 “你会如此好心提醒本宫!”皇后看了魏凝儿半响,冷笑道:“难不成你怕了,想以此来吓本宫?” “怕?”魏凝儿闻言笑了:“臣妾有何怕的,臣妾能有今日的一切,能宠冠后宫,都是皇上给的,臣妾为何要与和贵人密谋行刺皇上?亲手将自个的一切毁了?臣妾自问不会如此蠢笨。”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满是讽刺:“倒是娘娘您,十二阿哥慢慢长大了,皇后娘娘的心思,众所周知,娘娘为了让十二阿哥继承皇位,铤而走险,也是情理之中。” “住口,胡说八道!”皇后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冷声喝道。 “娘娘与和贵人密谋谋害皇上,嫁祸臣妾,一旦事成,娘娘不仅可以除掉臣妾这个眼中钉,还能让十二阿哥登基,一石二鸟!”魏凝儿见皇后如此气急败坏,笑着说道。 “令贵妃,你竟然敢如此诋毁本宫,放肆!”皇后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却肆意欺辱后宫嫔妃,欲将莫须有的罪强加给臣妾,臣妾岂能坐以待毙,臣妾即便还有一个口气在,便不会受不白之冤!”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对一旁的冰若道:“本宫累了,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请!”冰若福身道。 “令贵妃,你仗着皇上宠爱你,如此不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终有一日,本宫会让你跪在本宫面前求饶!”皇后怒极反笑。 “若真有那一日,臣妾定当自行了断!”魏凝儿冷笑道。 “好!”皇后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娘娘!”待皇后离去后,冰若才有些担忧的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 “本宫早与她撕破脸,也不差这一次!”魏凝儿轻声笑道。 “皇后娘娘若真的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只怕有些棘手!”冰若低声道。 “本宫不怕她闹到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那般的睿智,自会以国事为重,到时候,讨不到好的反而是皇后,皇上已下了旨意,她还四处声张……。”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是如此,娘娘您为何还要劝她!”冰若有些不解道。 “不可小看皇后,这些年她身居高位,母仪天下,难免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但本宫却不能掉以轻心,当初的娴妃大智若愚,笼络人心,即便没有太后帮她,那皇后之位只怕迟早也是她囊中之物,只是这些年她变了许多,至高无上的权利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如今的她,行事颇为乖张,本宫劝她,她反而不会听,必然会反其道而行,她对本宫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了。”魏凝儿叹息道。 “娘娘高见,如此皇后一定会大闹一场!”冰若甚为佩服道。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又有谁能料到当初的娴妃会变成如今这副摸样?”魏凝儿眼中满是无奈。 “冰若,让小易子派人将肩舆抬来,本宫要去一趟宝月楼瞧瞧和贵人!”魏凝儿思虑片刻后对冰若吩咐道。 “娘娘此时去见和贵人,不怕皇后娘娘落井下石吗?”冰若有些不安的问道。 “皇上下了密旨让本宫处理此事,无须担心!”魏凝儿笑道。 “是!”冰若轻轻颔首,便去吩咐。 此时的宝月楼早已不复当初的风光,和贵人身边贴身的几个宫女皆被吴书来秘密带走了,其余的也遣散到了辛者库,只有新来的两个宫女伺候在和贵人身边。 “令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两位小宫女见魏凝儿带着一众奴才进来了,立即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冰若轻轻挥手道。 “是!” “娘娘,奴婢等去外头候着!”青颜扫了众人一眼,带着他们退出了寝殿,只有冰若一人伺候在魏凝儿身边。 三日不见,和贵人依旧穿着那一夜的寝衣,狼狈不已,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见魏凝儿来了,那毫无生气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令贵妃,你告诉皇上,刺杀他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要牵连我的族人!”和贵人看着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既然知道有今日,为何当初要做出那等诛九族的事儿!”魏凝儿轻轻叹息道。 “我……。”和贵人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她只想和皇帝同归于尽,然后一把火烧了宝月楼,伪装成意外,不至于祸及家人,没曾想一切全毁了。 “你为何要行刺皇上?”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若我告诉你,你能否保住我的家人?”和贵人看着魏凝儿,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这几天,唯一来这宝月楼的便是魏凝儿了,她希望这个皇帝宠爱的女人能帮她,尽管她知道,希望很渺茫,可即便要她付出一切,她也不能放弃。 “若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而非回部的阴谋,皇上仁慈,自然不会连累他们,本宫也不想看见战火弥漫,生灵涂炭!”魏凝儿轻轻颔首道。 和贵人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半响才道:“原本我生活在天山脚下,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儿,可大清铁骑却毁了我的一切,这都是皇上的旨意,若不是他派人攻打回部,我爹爹和哥哥便不会投靠大清成为叛徒,备受族人们唾弃,霍集占就不会死,他死了,我岂能苟活于世?我要给他报仇,给死去的众多族人们报仇。” “霍集占,回部的小和卓,你和他?”魏凝儿看着和贵人,眼中满是震惊。 “我出生时,天上山开满了雪莲花,爹爹说,那样的美景,他一生都不会忘,他的女儿是雪莲花的化身,维吾尔最美的人,可要维持那惊心动魄的美,便离不开雪莲花,否则我便如同花一般慢慢的枯萎。”和贵人说到此,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仿佛回到了从前。 “雪莲花很珍贵,我几日便要一朵雪莲花续命,渐渐的,天山的雪莲花越来越少,我也慢慢长大了,美名传遍了天山下,可我心中却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与我一起长大的霍集占,他是和卓的儿子,天山下的英雄,我们的少主,爹爹说,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便将我许配给了他,待我年满十五便与他成亲,我本以为能一生一世和他守在一起,可世事难料,那一年,朝廷来回部的官员要了许多的雪莲花,那几乎是我们各个部落仅剩的雪莲花。”和贵人语中有些哽咽,慢慢掉下泪来,那痛彻心扉的往事,她真的不愿再想起。 第三百四十七章 合谋 “忘记?不……我死也不会忘记,我一闭上眼,脑子里便会浮现霍集占的脸来,他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冒着风雪上了天山,那一年的风雪好大,他进山不久,大雪封住了山口,生死未卜,我求爹爹和哥哥去找他,他们却将我关了起来,后来我逃出去后,才知道,一切都完了!”和贵人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准噶尔人打来了,和卓和大少主却带着人上天山找霍集占去了,我不顾一切赶往天山,想要通风报信,却迟了一步,在山脚下我亲眼瞧见他们被准噶尔人抓了起来。【】”和贵人说到此,痛不欲生,当初那一幕幕似乎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她几乎磨破了一双手,才从家里逃了出去,不顾身上的伤,几乎拼了命在冰天雪地里连夜赶路,却还是晚了一步,霍集占和他的父兄都被抓了,关在了伊犁,那一刻,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淹没了她,可她心中还有一丝期盼,期盼能救出霍集占,即便因此付出一切,她也心甘情愿。 美,是真主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却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世上最残忍的事儿莫过于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而她还要笑着嫁给仇人,被准噶尔人逼婚的那一刻,她想逃,可那些血腥凶残的人却将她看的死死的,她毫无机会。 她也想过,委身于仇人,给霍集占创造逃跑的机会,却被霍集占拼命阻止了。 “准噶尔人逼我下嫁,为了保住自个的清白,也为了等着霍集占,我在准噶尔人面前亲手毁了自个的脸,兴许是真主眷顾,过了十多年,那道丑陋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见了!”和贵人摸着自个脸苦笑道。 魏凝儿看着和贵人,心里不是滋味,年少时她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恋,那一切虽然已远去,却还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永远不会忘记。 为了心爱的人,人往往可以付出很多,包括自己的生命。 脸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魏凝儿再明白不过,可和贵人却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自毁容貌,那样的勇气,即便是她,也很钦佩。 爱的有多深,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魏凝儿不禁沉默了,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那一步。 “曾经,我也感激大清皇帝,感激他打败了准噶尔人,放出了霍集占,让我和霍集占相聚,可我也恨他,恨他让清军入伊犁,霍集占是我们的少主,他怎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们才摆脱了准噶尔人的奴役,又被大清所左右?可我的父兄却背叛了族人,投靠了大清。”那一刻,她所有的梦都碎了,苦苦等候了霍占集八年,日盼夜盼竟然盼来了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能不恨。 “只有赶走了大清的人,我和霍集占才能在一起,可最后,一切都完了,曾经,我不愿嫁给仇人,因为霍集占还活着,还有希望,可如今,他死了,不为他报仇,我枉为人,即便因此必须和仇人周旋,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和贵人说到此,眼中满是无尽的恨意。 “他是你所爱,他的死,令你伤心欲绝,你要为他报仇,是人之常情,可自古兵家相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死伤在所难免,当初若他感念皇上的救命之恩,带领回部归顺大清,就如同蒙古各部王公一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免于战火,他却大举反清,最后才兵败被杀,而且……杀他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别人,你要报仇,也该弄清楚是谁杀了他!”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不是大清大军压境,他也不会被杀!”和贵人愤声道。 魏凝儿轻轻摇头道:“若你如此说,仇恨便永远不能消散,人活着还有何意义?我若是你,为了整个回部,便不会做那样的蠢事,此番若不是皇上仁慈,你刺杀皇上那一日,你和你的亲人、族人,便统统去见阎王了!” “事到如今,我还要感激他的恩德吗?”和贵人不禁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疯狂。 “不感激?等着被灭族吗?”魏凝儿不禁沉下脸来,事到如今,这和贵人还没有意识到她自个犯了多大的错儿,行刺皇帝,一旦被定罪,便会株连九族! “不,我不能连累族人!”和贵人猛的惊醒过来,拼命摇头道。 “好,既是如此,你便要向皇上认错,并在你们所信奉的真主面前以血立下重誓,永生永世都不得再伤害皇上,连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也不能有!”魏凝儿深知,那样的誓言,对于回部的人来说,是不能违背的。 “我……。”和贵人闻言,脸上满是挣扎。 “你刺杀皇上的事,本宫已求皇上压了下来,瞒住了后宫众人,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已然知晓了一切,若本宫猜的没错,她一定会去太后娘娘面前揭穿你,即便太后娘娘以大清天下计,饶了你的族人,可你还有你的亲人,也断然会因此送命,若不先下手为强,一切便再无转机!”魏凝儿看着和贵人,沉声道。 “娘娘为何要救我?”和贵人看着魏凝儿,半响才柔声问道。 “为何?”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苦笑:“因为本宫知道你善良,知道你无奈,那一日,若不是你心软而有所迟疑,只怕皇上早已遭遇不测了,这是其一,其二,你方才的话打动了本宫,本宫可怜你的国王,因此才愿意帮你一把。” “不瞒娘娘,我曾经的确还有别的机会行刺皇上,却迟迟未曾下手,那一夜,我也未曾拿定主意,娘娘的出现,在我预料之外,我一时受到惊吓,才铤而走险,因此误伤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和贵人脸上带着愧疚道。 “皮肉伤,不碍事,不过,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上分毫,在你心中,霍集占最为重要,在本宫心中,皇上同样如此,这次皇上未受伤,本宫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在真主面前以血立誓不再有害皇上之心,本宫便保你和你的族人平安。”魏凝儿看着和贵人,沉声道。 “谢娘娘,不知娘娘如此帮嫔妾,嫔妾要如何报答娘娘?”和贵人明白,要付出代价,才能保住一切,她不认为,令贵妃会无缘无故帮她。 “报答吗?本宫暂时未曾想到,往后,本宫需要你报答,再告诉你!”魏凝儿也不知自个为何要帮和贵人,兴许正如她所说,和贵人本性纯良,可这宫中,本性纯良的人并不少,她却单单帮和贵人,或许真的是被她和霍集占的事儿感动了吧,那样的爱情……可望而不可及,而且……她不想和贵人因此出了意外,影响和皇帝的回疆大计。 “好,若娘娘能救嫔妾的家人,嫔妾便在真主面前以血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生伤害皇上之心,为了报答娘娘的大恩,只要不伤害嫔妾的家人和族人,娘娘日后让嫔妾做何事,嫔妾绝不会拒绝!”和贵人沉吟片刻后说道。 事到如今,她也无路可退,刺杀皇上不成,一旦事情败露,灭门大祸便会降临,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见的,只有魏凝儿一个人能帮她,她别无选择。 “和贵人,你先梳洗一番,等你立下誓言,本宫便带你去向皇上请罪,只要皇上赦免了你,太后娘娘那儿,便有法子了,如若不然,只要皇后闹上去,不仅你要获罪,就连赶去救驾的本宫,也会被你牵连,皇后必定会诬告本宫与你勾结刺杀皇上,到时候事情便更棘手了,如今你我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是生是死,便看造化了!”魏凝儿不得不将此事最严重的后果告诉和贵人,以免她下不定决心而坏事。 “嫔妾绝不会连累娘娘,请娘娘放心!”和贵人眼中满是坚定,如今她能依靠的便只有魏凝儿一个,虽然她知道,这宫中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万事都要依靠自个,可她走投无路,她不得不信魏凝儿,不得不去赌,她别无选择。 原本魏凝儿还想利用和贵人,用她去对付皇后,只要和贵人愿意在众人面前指认皇后与她合谋谋害皇上,那皇后便永世不得翻身了,可那样,势必会让和贵人和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丧命,得知了和贵人过往的凄苦后,魏凝儿不得不放弃那样的打算,只因她心软了。 更何况为了对付皇后而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魏凝儿也于心不忍,即便她狠下心那样做了,有生之年也会不得安生。 虽然入宫多年,看惯了血腥和残忍,但魏凝儿明白,她的良知从未泯灭,因此才不忍心让无辜的人去送命。 “冰若,去将宝月楼的奴才唤来,让她们伺候和贵人沐浴更衣!”魏凝儿对一直静候在一旁的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冰若心中不禁叹息了一声,主子这次有大好的机会扳倒皇后,却放弃了,不过,这样的主子,才值得他们这些奴才去卖命。 第三百四十八章 各退一步 约莫傍晚时,皇帝驾临延禧宫,魏凝儿仔细叮嘱了和贵人一番后,上前接驾。【】 “皇上万福金安!”和贵人也紧跟在魏凝儿身后行礼。 “你怎会在此?”皇帝见到和贵人,脸色大变。 “皇上,臣妾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臣妾以后不敢了,求皇上恕罪!”和贵人颤声道。 “恕罪?”皇帝闻言,脸色颇为难堪,胆敢刺杀他的人,他岂能宽恕。 “皇上,臣妾当日是想起了死在大清铁骑下的诸多族人和亲人,才犯了大错,臣妾并不想伤害皇上,臣妾……。”和贵人说到此,眼角泛起了泪光,说出这般言不由衷的话,并非她所愿,可她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祈求自个的仇人给予宽恕。 “皇上,臣妾那日到宝月楼时,的确瞧见和贵人拿着匕首,臣妾一心急,并未多想,便伸手去抓匕首,现在想来,和贵人当时糊涂,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却并未下手。”魏凝儿柔声道。 “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已在真主面前以血起誓,有生之年绝不起害皇上之心,请皇上宽恕臣妾!”和贵人适时说道。 皇帝闻言,片刻后才沉声道:“朕便信你一次,你跪安吧!” “是,谢皇上,谢皇上!”和贵人闻言,大喜过望,她的家人终于保住了。 “你先回去歇着吧!”魏凝儿柔声道。 “是,臣妾告退!”和贵人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退下了。 “皇上仁慈,想来和贵人往后一定不会再犯!”魏凝儿笑道。 “她想杀朕,朕不该饶了她,只是……她入宫便象征着回部和我大清已是一家,处置了她和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难免闹得回部人心惶惶,多生事端,朕索性宽恕了她,还能让她感恩戴德,往后不敢有二心!”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一国之君,当真思虑深远,否则,又岂会宽恕弑君的人,想到此,魏凝儿笑道:“皇上所言甚是,即便处置了和贵人,回部也会送新的嫔妃入宫,倒不如宽恕和贵人,她和回部都会感激皇上的!” “嗯,这次多亏有你,朕才化险为夷!”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柔色。 魏凝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兴许是巧合吧,人在危难来临之际,难免会有些心神不宁,而她,几乎是出自本能,将自个所担心的人都瞧了个遍,确定他们安然无恙后才能安心,如今,在这宫中,她所牵挂的人无非是孩子们和皇帝,她决不允许他们出事。 这后宫发生的一切,皆逃不过太后的眼,只是近日来太后潜心礼佛,并未将心思放在后宫之中,因此并不知情,可当她听了皇后的话后,却急火攻心,一时承受不了,晕了过去,弄得慈宁宫中人仰马翻,宫中太医们也往慈宁宫赶去。 “朕来延禧宫之前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请了安,她身子康健,怎会晕了过去?”正在用膳的皇帝听了吴书来的禀报后大惊失色。 “皇上,臣妾陪皇上去慈宁宫!”魏凝儿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奴才们去抬肩舆。 皇帝和魏凝儿赶往慈宁宫时,太后已醒了过来,她看见皇帝时,不禁热泪盈眶,拉着皇帝的手,颤声道:“幸好祖宗保佑,皇帝才你平安无事,哀家没想到,多日不过问后宫诸事,便会出这样的大乱子,来人啦,把和贵人宣来!” “皇额娘,出了何事?宣和贵人前来作甚?”皇帝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才坐在太后身边,柔声道。 “她竟然敢行刺你,罪无可恕,皇帝你休得包庇她,哀家今日绝不会饶了她!”太后说到此,看着立于一旁的魏凝儿,沉声道:“令贵妃,今日若不说个明白,哀家也不会饶了你!” 虽然皇后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说此事是魏凝儿指使和贵人所为,可太后精明着,心知皇后与魏凝儿积怨颇深,难免会伺机报复,因此并未断定此事是魏凝儿所为。 “是谁在皇额娘面前嚼舌根,让皇额娘如此误会和贵人和令贵妃?”皇帝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语中却有着愤怒,他已下旨不准任何人走漏风声,可皇后却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太后,他最不想看见的事儿发生了。 “皇帝,这事哀家会亲自审问,哀家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太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时皆因臣妾而起,请太后娘娘责罚!”魏凝儿还未等皇帝开口,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 “令贵妃,原来此事真是你所为,皇上对你百般宠爱,你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儿来,皇额娘、皇上,令贵妃她密谋行刺皇上,罪无可赦啊!”皇后故作愤怒道。 “住口!”皇帝看着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心中更是担忧不已,魏凝儿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对她大为不利,无论如何,皇帝也不信魏凝儿会害他。 “给哀家说清楚!”太后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太后娘娘,都是臣妾不好,那日,皇上本在臣妾宫中歇息,可和贵人却已犯了旧疾为由,派人将皇上请走了,皇上临行时曾说,去去便回,臣妾等到了半夜,也不见皇上人影,奴才们又禀报,说和贵人的宝月楼里又歌又舞好不热闹,和贵人她竟然敢撒谎骗走了皇上,岂不是不将臣妾放在眼中,让臣妾被人耻笑?臣妾一时悲愤交加,便不顾一切去了宝月楼,闯进了和贵人的寝殿!”魏凝儿说到此,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了。 “皇额娘,都是朕平日里太过宠爱令贵妃,才让她如此放肆,不过,和贵人也有错在先,更何况她还以下犯上,和令贵妃争执,误伤了令贵妃,朕当日已下旨处罚了和贵人身边的奴才,并将她禁足,至于令贵妃,她已受伤,朕便宽恕了她!”事到如今,皇帝也有些无奈,为了让太后能消气,不再追究此事,他便顺着魏凝儿编造的谎言说了下去。 “皇额娘,令贵妃她……。” “皇后!”还不等皇后说完,太后便低声呵斥道。 皇后只觉得倍受打击,令贵妃撒了谎,皇帝不仅不怪罪,还替她圆谎,连太后也信了。 “既然是误会,哀家也放心了,只是和贵人她也太放肆了,竟然以下犯上伤了令贵妃,如此不守规矩,也该好好给她一个教训,来人啦,去敬事房撤了和贵人的绿头牌,让她在宝月楼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旨意,不许她离开宝月楼半步!”太后沉声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立即退下去安排。 “时辰不早了,哀家也该歇着了,你们跪安吧!”太后低声道。 “皇额娘!”皇帝从太后的冷静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皇帝不必担心,哀家身子无碍,皇帝你日理万机,也累了,该回去歇着了,皇后留下伺候哀家吧!”太后笑道。 “是!”皇帝闻言,轻轻颔首,带着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皇额娘,令贵妃她在说谎!”待皇帝和魏凝儿离去后,皇后才面色凝重道。 “哀家知道!”太后轻轻颔首, “那皇额娘为何要饶了她?”皇后满是不解道。 “为何?”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皇帝那般护着她,哀家若说她撒谎,岂不是告诉众人,皇帝也撒谎了,哀家虽然是太后,是皇帝的额娘,可皇帝却是这个天下的主宰,哀家不允许任何人有损皇帝的威严,包括哀家!” “是,皇额娘!”皇后闻言,虽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多言。 “皇后,你是大清的国母,尊贵无比,可你也不要忘记,任何时候都莫要在皇帝面前失了敬意,你方才已触怒了皇帝,哀家不愿多追究,也是为你着想,以免皇帝迁怒于你!”太后叹息道。 “皇额娘,臣妾早已让皇上厌弃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回,在皇上心中,臣妾比不上孝贤皇后那般仁慈、宽厚,也比不上令妃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无论令贵妃做什么,皇上都喜欢,即便她犯错,皇上也会不顾一切护着她,在皇上心中,她已不是嫔妃,而是他之最爱,令贵妃当初不在宫中时,皇上对她念念不忘,举国之力寻她,而臣妾,即便日日守在皇上身边,费尽心思也不能让皇上侧目,皇上早已厌倦了臣妾,无论臣妾做什么,皇上都不喜欢,臣妾又何苦自讨没趣!”皇后说到此,眼角泛着泪光,只 觉得无尽的悲哀席间而来,她和皇帝之间,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不禁在心中问自个,为何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皇帝气她不知好歹,咄咄逼人,毫无国母的气度,她却怨皇帝对她太过薄情寡性。 看着皇后,太后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后,哀家知道你心中的痛苦,身在宫中,又有谁能随心所欲,即便哀家都不能,你若是看不透,吃亏的始终是你。” “是,皇额娘,臣妾明白了,可就这样放过意图谋害皇上之人,岂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皇后抬起头一脸焦急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暗潮汹涌 太后闻言,定定的看着皇后,半响才道:“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你想除掉令贵妃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若是在从前,哀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哀家不想看见永瑄和永琰他们没了额娘,只要她未出错,哀家不会动她分毫,而此次,哀家相信令贵妃并未指使和贵人,于情于礼,她都不会如此做,皇帝若有个好歹,她便会失去一切,她那般聪明的人,绝不会做傻事,至于和贵人……哀家自有打算!” “是,皇额娘!”皇后明白太后的意思,往后,她想要对付魏凝儿,太后是不会和从前一般袖手旁观了,这对她来说,糟透了。【 |】 争了这么多年,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正被魏凝儿慢慢夺走,她且能坐以待毙? 太后如今之所以对魏凝儿改观,无非是因为永瑄,众多阿哥之中,太后最宠的便是永瑄。 想当初,她刚刚生下十二阿哥时,太后对十二阿哥寄予厚望,可这些年,太后对十二阿哥的喜爱早已不复当初,太后眼中只有永瑄那个孩子,长此下去,对她的十二阿哥极为不利。 虽然这两年,那孩子长进了很多,可毕竟才九岁,而五阿哥永琪在朝中的威望已越来越高,隐隐成了众阿哥之首,即便连四阿哥永珹都不敢与之争锋,更何况是这些少不更事的阿哥们。 皇后最怕的便是她的十二阿哥还未长大成人,皇位之争便落下帷幕。 永瑄不能留,有他在,太后便不会对十二阿哥侧目,永琪也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皇后在心中对自个说道。 只是,想要对付他们,便要先和他们的额娘周旋,但向来谨慎的魏凝儿和愉妃岂会让皇后找到可乘之机。 皇后自然不会因为没有机会便放弃,如今她能依靠的便是她的儿子十二阿哥,为了给她和儿子博一个好的未来,她必定全力以赴。 乾隆二十六年转瞬便过去了,乾隆二十七年正月,皇帝奉皇太后,第三次南巡,魏凝儿也随侍伴驾,四月里,南巡回京后,魏凝儿却发觉自个又有了身孕,欣喜之余难免有些担忧。 如今的她,早已不复当初,她不年轻了,皇帝亦然,宫中这几年,除了她,别的嫔妃再无所出,这本就让她备受嫉妒,如今,这孩子的到来,只怕又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娘娘,是否要传太医?”青颜在一旁躬身询问道。 “不必了!”魏凝儿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想闹得众人皆知,待孩子长大些,再说吧!” 她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不用请太医,也会自个照顾好腹中的孩子,这一点她并不担心,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有些麻烦。 “娘娘,庆妃娘娘过来了!”冰若笑着禀道。 “快请!”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欣喜。 “今儿个天气有些热了,本想去园子里逛逛,奈有些受不住,正巧在醉心苑附近,便上妹妹这儿坐会,几日不见若水和若瑶,真是想得紧!”陆云惜进殿后便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姐姐宠她们,那两个丫头把姐姐当亲额娘一般,瞧见我,反倒没有那般欢喜了!”魏凝儿柔声笑道。 “她们实在逗人喜欢的紧,由不得我不宠,再过些时日,我便清闲了,少不得来妹妹这里叨扰,前几日,皇上已命内务府给永璇物色福晋人选了,待他大婚之后,我也该少操心了,那孩子向来和我不够亲厚,总觉得有一层隔阂!”对于永璇,陆云惜还真是没法子,她将他视如己出,可永璇却总是提防着她,养子终归是养子,不是她生的,便不是一条心。 “姐姐,即便永璇他大婚了,你也需时常多让他去你宫里头坐一坐,多提点着,他自小便没了额娘,行事难免乖张了一些!”魏凝儿柔声劝道。 “有些事儿,我从未与你们说,如今倒有些难以启齿了,我自问对永璇视如己出,对他虽溺爱了些,却也时常严加要求他,前两日,他却调戏我身边的小宫女,被我抓了个正着,我只是说了他几句,没曾想他便发脾气,险些闹得人尽皆知,他如今已满十六,该大婚了,行事却那般轻浮,着实让我担忧!嘉贵妃临终前托付我们照顾好她的孩子,如今永璇却不成器,我如何对得起她!”陆云惜说到此,只觉得悲从中来。 “姐姐,兴许过两年,他便会好上懂事许多!”魏凝儿柔声道。 “妹妹你不知啊,这已不是头一次了,他那般轻佻,如何不让我伤心,到底不是自个的孩子啊!”陆云惜无比担忧道。 “姐姐宽心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说永瑆吧,前两年,他时常和永瑄一道骑马射箭,可打从去年起,他却迷上了书法,整日练习,废寝忘食,皇上称赞了他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从上书房回来后便躲进书房练习,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着了魔?”魏凝儿也颇为头疼的说道。 “这些孩子,全都不让人省心!”陆云惜轻轻摇首道。 “可不是。”魏凝儿笑着应道。 “妹妹,我今日来你这儿,还有一事要和妹妹商量!”陆云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姐姐请说!”魏凝儿见陆云惜如此神秘,心中已有了底。 “自从孝贤皇后的两位皇子相继夭折后,皇上不许朝中大臣提及立太子一事,即便要立,皇上也会效仿先帝,秘密立储,这两日,宫中已有风声,说皇上要秘密立五阿哥为太子,不知妹妹可曾听闻?”陆云惜轻声问道。 “姐姐向来不过问后宫之事,怎么关心起这事来?”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眼中满是诧异。 “受了愉妃的托付!”陆云惜苦笑道。 “原来如此!”魏凝儿闻言,笑道:“现如今说立储的事儿,未免早了些,皇上从未在我跟前说起过,我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意,虽说立贤不立长,可四阿哥永珹可从未犯过大错,他虽比不上五阿哥那般出众,却也颇受皇上喜爱,再则,还有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那可是嫡出,身份高贵,皇后这几年可没有少费心思,朝臣中,支持十二阿哥的可不少!” “是啊,如今这形势颇为严峻,我那永璇,我倒是不指望他能有大的出息,妹妹的永瑄没有机会,否则,以皇上和太后对他的宠爱,倒是极为可能!”陆云惜笑道。 “本宫的永瑄虽没了机会,可本宫还有永瑆!”魏凝儿若有所思道。 “妹妹你的意思是,你要扶持永瑆?可他毕竟不是妹妹你的孩子!”陆云惜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 “从他小时候失去额娘,被我抱来身边开始,他便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永瑆才十岁,未来一切都说不准,姐姐你也不必太早下定论,即便如今看起来,五阿哥最为出众,且被皇上所器重,但万事都说不准,无论未来继承皇位的是谁,这都不是咱们现在该操心的事儿,好好教导孩子们才是最重要的!”魏凝儿笑道。 “妹妹所言甚是!”陆云惜若有所悟道。 “愉妃她托姐姐你来问我,只怕早已料到我心中所想了,这些年来,咱们几个互相扶持,才有了今日,我不想因这事和她有了嫌隙,若哪一日皇上真的当众告诉众人,他要立储,本宫自然会与你们一道,全力支持五阿哥的!”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 “妹妹你……。”陆云惜一时不知魏凝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莫说是陆云惜,就连魏凝儿自个心里都无比矛盾,曾经,她希望她的孩子们不要卷入皇位之争,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便好,可渐渐的,她察觉到了,那样才是奢望。 生在皇家,皇位之争便无可避免,想想先帝爷是怎么对待曾经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们,魏凝儿便觉得心寒。 即便没有争夺皇位之心,能善终的,又有谁? 永瑄如今已没有那个机会了,永瑆却不一样,这孩子虽小,可魏凝儿却看出他不一般。 自然,她和愉妃交好,若全力支持五阿哥,往后五阿哥若是继承大位,应该不会对她的孩子们赶尽杀绝才是,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敢去赌。 永瑆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一手带大的,与亲生的有何分别? 送走了陆云惜后,魏凝儿便往偏殿的书房而去,这个时辰,永瑄必定在练习骑射,此时在书房的,自然是永瑆。 魏凝儿立于门前,看着正奋笔疾书的永瑆,心中暖暖的,如今两个孩子,一个尚文,一个尚武,皆如此的努力,让她倍感欣慰,平心而论,永瑆这孩子也颇为乖巧,从不让她操心,只是永瑄太过出色,将永瑆的光芒掩盖了而已,但她却从未忽视这孩子。 兴许是写的太久了,永瑆放下笔,轻轻挥舞着小胳膊,休息了片刻,又拿起笔。 “永瑆,你都写了一个多时辰了,该歇着了,额娘带你出去走走,可好?”魏凝儿慢慢走了进去,将他手里的笔放下,笑着问道。 第三百五十章 当局者迷 “额娘不去陪妹妹们吗?一会她们醒了,见不到额娘又该哭闹了!”看见魏凝儿,永瑆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有些黯然了。【 @】 “有乳母看着,不碍事,倒是你,累着了额娘可会心疼,今儿个天热,额娘让人做了冰镇莲子粥,去喝一些吧!”魏凝儿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笑道。 “额娘,儿子是不是让额娘您失望了?”永瑆突然有些沮丧的问道。 “怎么会,额娘从未对你失望!”魏凝儿有些心惊,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额娘,我阿哥文治、武功皆出类拔萃,皇阿玛说,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儿子也想精于骑射,让皇阿玛和额娘开心,可无论儿子怎么努力,始终比不上我阿哥,师傅也说,阿哥在骑射上天赋俱佳,少有人能及,儿子也努力了,却让你们失望了!”永瑆说到此,眼中泛着泪光,他无论多么努力,却永远追不上永瑄的脚步。 “傻孩子,额娘怎会失望,你从小乖巧懂事,额娘喜欢你还来不及呢,额娘也听太傅说了,你书画在众位阿哥之中是最拔尖的,如今愈发精湛,额娘很高兴!”魏凝儿轻轻将他搂在怀里,感动不已,颤声道。 “额娘,儿子骑射不能做到最好,可书画儿子却有信心能拔得头筹,太傅说,术业有专攻,儿子一定不会让额娘失望的。”永瑆靠在魏凝儿怀里,笑道。 没有额娘的孩子,心思是最为敏感的,从小,永瑆便知道,魏凝儿不是他的亲额娘,可这宫中,对他最好的便是魏凝儿了,没有她,他不可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平安长大,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想失去她,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让她失望。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额娘真的很爱他,真心对他好,更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争气。 魏凝儿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背负了那么多,宽慰了他好一会,才带着他出了书房。 “永瑆,整日闷在书房里对身子不好,虽然你骑射比不上永瑄,可也比十二阿哥他们强上了许多,练武能强身健体,额娘可不希望我的儿子为了练习书画,往后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魏凝儿拉着永瑆,笑道。 “是,儿子记住了!”永瑆笑着应道。 “走吧,去喝一碗冰镇莲子粥,消消暑气,今年真热,这才四月里便让人受不了,想来你皇阿玛会提早去热河行宫了!”魏凝儿说到此,不禁顿了顿,她如今有了身孕,可经不起舟车劳顿,一想着又要让两个孩子独自去,心里便不是滋味。 “太好了!”永瑆却不知魏凝儿心中的苦闷,笑着喊道。 “嗯!”魏凝儿轻轻点头,带着他去了前殿。 事情却出乎魏凝儿的意料,五月初,京中连降大雨,特别是圆明园中,由于依山傍水,更是大雨绵绵,暑气一下子全消了。 魏凝儿又有身孕的事儿,也没能瞒住太久,因肚子显了,早就被大家察觉出来了。 皇帝已年过五旬,前两年得了十五阿哥,本就让他高兴不已,现如今魏凝儿又有了身孕,皇帝欣喜之余,下旨办了一场祈福晚宴,庆贺了一番。 太后也甚是高兴,祈福宴后下旨奖赏了魏凝儿,后宫嫔妃们也常去醉心苑看望魏凝儿,醉心苑中人来人往,一时热闹非凡。 虽然每日来贺喜的人,脸上都满是笑容,但魏凝儿知道,宫中嫔妃们免不得嫉妒她,特别是那几个稍有恩宠却无所出的颖妃和豫嫔几人,她们看魏凝儿时眼中都有羡慕和掩藏极深的嫉妒。 想要一个孩子,一直是她们的心愿,伴随着皇帝日渐老去,她们也渐渐死心了,可魏凝儿却又有了身孕,这一切对她们的打击颇大,自然也看见了最后的希望。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妹妹如今有孕在身,万事都要当心才是!”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娘娘请放心,臣妾一定会保重好身子,保护好腹中孩子!”魏凝儿起身笑着应道。 “如此便好,这些补品,本宫专门派人寻来的,给妹妹补补身子!”皇后让暮云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笑道。 “谢娘娘!”魏凝儿轻轻颔首,示意冰若收下。 “本宫记得,妹妹曾经还给豫嫔喝了一个月的秘药,都过去这么久了,妹妹你又有喜了,豫嫔却毫无动静,莫不是妹妹你藏拙?”皇后似不经意的扫了豫嫔一眼,又看着魏凝儿笑道。 “臣妾岂敢藏拙,臣妾给豫嫔妹妹的秘药的确是臣妾平日里用的!”魏凝儿有些诧异,皇后此时提起那事,难不成是想挑拨豫嫔。 只可惜豫嫔自从和皇后划清界限后,整个的性子慢慢平和下来,不再和宫中众人争锋相对了,对于皇后的话,她只是浅笑道:“都是嫔妾自个不争气,更何况,也要和孩子有缘分才成!” “是啊,就是不知道何时有那个缘分,咱们自然不及贵妃娘娘有福气!”颖妃有些落寞的说道。 “颖妃妹妹不必心急,妹妹也是有福气的人,时候到了,缘分也就到了!”魏凝儿若有所指,笑道。 “娘娘,皇上传旨,说一会要驾临醉心苑!”青颜进了大殿,恭声禀道。 “既然皇上一会要来,本宫先回去了,你们也都散了吧,不要打扰令贵妃歇息!”皇后起身笑道。 “是,皇后娘娘!”众人起身笑着应道。 皇后轻轻颔首,站起身来,在暮云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去,到了愉妃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笑道:“愉妃,皇上前些日子让永琪去户部历练,那孩子真是争气,把事儿办的极为妥当,皇上昨儿个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了他,永琪前途不可限量,本宫要恭喜你了!” “臣妾惶恐,替皇上分忧,本就是皇子们的分内之事,皇上不仅夸赞了永琪,也夸赞了四阿哥,他们兄弟两人这些日子一块办事,有四阿哥在一旁指点,永琪才没有让皇上失望!”愉妃恭声笑道。 “四阿哥昨儿个还来本宫的逸梦轩请安,他如今是长子,行事也比年幼的阿哥们考虑的周全,人也诚恳,稳妥,本宫越看越觉得欣慰。”皇后语中满是对四阿哥的夸赞,也略带别样的心思。 愉妃岂能听不出皇后的意思,这些日子,秘密立储一事被吵的沸沸扬扬,皇后的十二阿哥虽是嫡出,可毕竟比不了已仙逝的孝贤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那两位,一出生便被皇帝秘密立储,而十二阿哥却没有那样的福气。 如今年长的皇子也就是四阿哥和五阿哥,若皇帝此时真要秘密立储,他们的机会最大,而在愉妃心中,自个的儿子,无论哪方面都比四阿哥强,皇储之位,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可若是皇后全力支持四阿哥,就会出现变数。 皇后会放弃自个的十二阿哥,转而支持四阿哥吗?愉妃不禁在心中问自个? 慢慢的,大殿里只剩下心事重重的愉妃与正候着她的陆云惜了,魏凝儿轻叹一声,在冰若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姐姐,皇后是试探姐姐的,姐姐何必在意!”魏凝儿知道,如今正是极为关键的时刻,愉妃自然是放不下的。 “是啊,皇后怎会放弃她自个的儿子,那可是她的一切!”陆云惜也柔声道。 “话虽如此,就怕皇后从中作梗啊,不瞒两位妹妹,自从我入王府伺候皇上起,便不受宠爱,能生下永琪,已经是我莫大的福分了,原本我是不期望我的永琪能出人头地,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也就知足了,可这孩子太争气了,硬是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皇上的性子咱们多少有些了解,他总偏向他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如二阿哥、七阿哥还有贵妃妹妹的孩子,可如今妹妹的孩子还小,永琪才有了机会,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后的机会了,我这做额娘的,却不能帮他,心里难受的紧!”愉妃眼中闪动着泪光,心中更是不甘。 她的儿子能有今日,完全是靠他自个,而不是她这个不受宠的额娘,她万万不能拖累了孩子才是。 这些年来,她从不去找惹是非,就怕皇上本来喜欢永琪,一想到她便不高兴,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丝毫的差错,可如今皇后的态度却让她不安。 “姐姐,我还是那句话,若皇上真的昭告满朝文武,要立储,我自然会全力帮五阿哥,若皇上未曾说这样的话,姐姐你还是要静下心来慢慢等候才是,宫中虽有风声,可皇上一日未曾开口便做不得数,若此时诸位皇子去争,反而弄巧成拙,皇上可容不得有人在背后动手脚,特别是立储这样的大事!”事到如今,魏凝儿不得不提醒愉妃,免得她当局者迷。 “是啊!”愉妃闻言,怔了怔,有些苦涩的应道:“妹妹说的不错,皇上并未下旨,一切都做不得数!” 第三百五十一章 舒妃密谋 立储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对皇帝来说,更是敏感,因此皇帝曾下旨不准任何人提起,否则便会重处。【 |】 这风声到底是谁放出来的?魏凝儿冥思苦想许久,也毫无头绪。 皇后一心想将她的儿子扶上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在儿子还未长大时便打草惊蛇,而愉妃,她本就小心翼翼,指望着永琪能被皇上看中,也不会铤而走险,到底是谁? “妹妹,皇上快过来了,我们就不叨扰妹妹了!”愉妃似乎想明白了许多,柔声道。 “两位姐姐慢走!”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娘娘,这立储之事,愈演愈烈了,恐怕会出大乱子!”冰若上前一步,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皇上只怕也有耳闻了!”魏凝儿不免有些担忧,虽然如今立储和她几乎没有关系,但她心中总觉得不安。 “娘娘,皇上驾到!”青颜进殿禀道。 魏凝儿闻言,在冰若的搀扶下迎了出去,见皇帝满面笑容走了过来,她强压住心中的担忧,屈膝道:“皇上吉祥。” “不必多礼。”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朕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谢皇上!”魏凝儿轻声笑道。 “这两日朝中并无大事,朕会多来醉心苑陪陪你。”皇帝这些日子的确一下朝便来了醉心苑陪着魏凝儿。 “皇上,太医说臣妾身子大好,腹中孩子也康健着,皇上不必担心!”魏凝儿笑道。 “你如今不比往常了,还是要小心为上,朕方才听奴才们说,皇后和后宫嫔妃先前来你这儿了?”皇帝说到此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满。 “是,皇后娘娘和众位姐妹前来探望臣妾!”魏凝儿含笑道。 “朕方才已下旨,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们再来叨扰你!”皇帝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谢皇上!”随着身子愈发的重,魏凝儿的确有些吃不消了,加之宫中嫔妃常常来探望她,她不得不去作陪,也累了。 “这些日子,宫中盛传朕要立储了,你可知?”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魏凝儿问道。 “臣妾略知一二!”魏凝儿心中一惊,随即轻轻颔首。 “凝儿,你认为哪位皇子可堪当大任?”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脸上满是震惊,她本以为皇帝会震怒,没曾想他竟然这般淡然。 “皇上真有此意?”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朕的确很多年未曾起立储之心了,如今皇子们也渐渐长大,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都有了,这几年也明争暗斗,朕何尝不知。”皇帝叹息道。 “皇上,即便立储您也是效仿先帝爷秘密立储,除了皇上,无人知晓皇储之位是谁的,到时候,该争的人还是会争的!”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不错,这便是朕迟迟不动立储之心的缘由,来日方长,朕还要慢慢磨砺这些皇子!”皇帝笑道。 “皇上说的是!”魏凝儿岂能不明白皇帝之心意。 “如今有人偏偏要从中作梗,弄得宫中和朝中人心惶惶,朕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此事上做文章!”皇帝说到此,脸上渐渐有怒色浮现。 “臣妾也不知。”魏凝儿轻轻摇首。 “朕这两日让吴书来查,也没有结果!”皇帝生平最厌的便是后宫出乱子,有人胆敢如此放肆,他岂能善罢甘休。 “皇上不必烦心,臣妾想,这事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了!”皇帝因此震怒,魏凝儿相信这事很快便会有定论了。 “朕明日便传旨后宫和朝堂,不许人再议立储之事。”皇帝微微蹙眉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并未说话。 “朕方才问你,皇子之中,谁最能堪当大任,凝儿有何看法?”皇帝回过头柔声问道。 “皇上,此事臣妾可不敢胡言乱语!”魏凝儿忙不迭的摇头道。 “你说,朕恕你无罪!”皇帝笑道。 “是!”魏凝儿闻言,深吸一口气道:“依臣妾看,四阿哥稳重,懂礼数、知进退;五阿哥行事妥当,出类拔萃;八阿哥虽年轻气盛了些,却很孝顺皇上;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这两年也逐渐崭露头角了,这两个孩子聪明活泼,勤学好问,日后也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照凝儿这么说,朕这些皇子们果真是不俗的。”皇帝闻言,龙颜大悦,平日里他看皇子们,总不甚满意,可如今听魏凝儿这么一说,反而觉得皇子们都不错了。 “他们是皇子,天生贵胄,皇上又严加管教,从不让他们懈怠,自然是不俗的!”魏凝儿笑道。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半响才道:“朕还是觉得永瑄最为聪明伶俐、人品贵重,永琰那孩子也不错,一瞧见朕便高兴,和朕亲厚!” 魏凝儿闻言,也有些无奈,永琰虽然还小,却比公主们还喜欢黏着皇帝,瞧见皇帝比瞧见她这个额娘还开心,这孩子走路早,说话却晚了一些,但叫皇阿玛却很顺溜,让人啧啧称奇。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魏凝儿适时转移了话题,她怕再这样说下去,明日宫中不知又有何种可怕的流言呢,她可不想让永瑄和永琰卷入这场风波。 “朕送你回去!”皇帝听她说累了,脸色也微微变了。 “谢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两人慢慢回了醉心苑。 待回了醉心苑,皇帝便去九州清晏处理政务了,皇帝日理万机,能抽空陪魏凝儿已让她感动不已了。 “娘娘,容嫔娘娘求见!”青颜进殿,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请她进来!”魏凝儿笑道。 她已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容嫔了,容嫔便是和贵人,今年初皇帝下旨晋了她的份位。 虽然容嫔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但她毕竟是和亲的回部贵女,为了粉饰太平,南巡时太后便下旨带着她一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太后让容嫔日日伺候在她身边,久而久之,太后对容嫔竟然有些改观了,回圆明园之后,便下旨解除了她的禁足,只是不许她靠近皇帝。 “令贵妃万福金安!”容嫔进了殿后恭声问安道。 “妹妹不必多礼,许久未曾见到妹妹了,快过来坐坐!”魏凝儿笑着说道。 “谢娘娘!”容嫔坐下后,有些感激的看着魏凝儿,语中满是哽咽:“娘娘,嫔妾是来谢谢娘娘的,皇上和太后娘娘不仅未曾责怪嫔妾的家人,还常常下旨赏赐他们,嫔妾感激不尽!” 平心而论,容嫔知道,她心中依旧恨着皇帝,恨着大清国,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委曲求全,保住家人和族人。 霍集占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换不回他,她如今所能做的便是拼尽全力保护家人和族人,让逝去的人得以安息,让活着的人看得到希望。 “妹妹不必言谢,妹妹很聪明,本宫也放心了!”魏凝儿可不想看到她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再遇到危机。 “娘娘请放心,嫔妾断然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了!”容嫔含笑道。 她对魏凝儿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也在心中发誓要报答魏凝儿,可魏凝儿身为贵妃,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她要如何才能报答她?容嫔在心中想了很久,也没有个准。 魏凝儿与容嫔说了好一会话,留了容嫔用了午膳,才让青颜送她回去了。 秋水阁中,舒妃盯着眼前的檀香木盒子出神,半响才伸出手拂上了盒子,手却抑制不住开始发抖。 “娘娘。”落英满脸凝重进了寝殿来。 舒妃一惊,手猛地收了回来,回过头看着落英,深吸一口气笑道:“可有消息了?” “娘娘病了?”落英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问道。 “没事,本宫方才有些心绪不宁罢了,你告诉本宫,皇上那儿可有消息了?”舒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启禀娘娘,皇上方才下旨不许任何人议立储之事!”落英恭声道。 舒妃闻言,脸上满是失望:“本宫此番真是白费心思了!” “娘娘莫要急,往后还有机会!”落英劝道。 “往后……再往后皇后的十二阿哥便要长大了,若他再被立为太子,本宫还怎么扳倒皇后,为我死去的孩子报?”舒妃说到此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娘娘慎言!”落英闻言大惊,若是被人听了这话去,那可会出大乱子的。 “令贵妃和愉妃怎么那般没用,她们不知为自个的孩子去争去夺吗?”舒妃压低声音吼道。 “娘娘,如今时机还不成熟,那两位心思深着,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娘娘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落英甚为担忧道。 “这些日子,忻嫔还常常去愉妃那儿看望八公主吗?”舒妃突然问道。 “是,八公主是忻嫔娘娘生的,虽然由愉妃娘娘抚养,可愉妃娘娘仁厚,从不拦着忻嫔娘娘探望八公主!”落英恭声道。 “好,落英,你寻个机会将忻嫔请来本宫这儿,告诉她……。”舒妃才忻嫔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让落英去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积怨 清和堂中,忻嫔听了芜儿的禀报,微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道:“舒妃请本宫前去秋水阁?” “启禀娘娘,正是舒妃娘娘身边的落英姑姑来请娘娘!”芜儿恭声道。【】 “本宫和舒妃向来没有交情,她请本宫去作甚?”忻嫔脸上满是疑惑,随即低声道:“去请落英进来吧!” “是,娘娘!”芜儿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寝殿,将落英宣了进来。 “你家娘娘请本宫前去,所为何事?”此时天色已不早了,过一会她还要去愉妃的烟霞楼探望八公主,今儿个她要亲自哄八公主入睡后再回来。 想起女儿那可爱的小脸,和叫她额娘时那欢快的样子,忻嫔便恨不得立即赶往烟霞楼,可这个时辰,愉妃和公主还在用膳,她不便前去。 “启禀娘娘,我家娘娘说!”落英说到此微微一顿,上前一步在忻嫔耳边低语了几句。 忻嫔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渐渐溢满了错愕,随即便满是惊喜和担忧,思虑片刻后缓缓点头:“本宫这就去给舒妃娘娘请安!” “是,娘娘请!”落英恭声笑道。 忻嫔心中还微微有些忐忑,平日里和她素无来往的舒妃,此番利诱她前去,定然是有目的的,恐怕会让她付出不小的代价,可舒妃的条件太过诱人了,让她不得不心动,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嫔妾给娘娘请安!”到了秋水阁,忻嫔见舒妃稳坐在雕花木椅上,随即上前笑道。 “妹妹不必多了,落英,上茶!”舒妃笑道。 “是,娘娘!”落英应了一声,上了茶后,便吩咐左右伺候的奴才退下了,主子的意思她明白,这会子主子是有要事和忻嫔商量,屋里一个人都留不得。 “娘娘方才让落英告诉嫔妾的事儿,您真的有把握?”忻嫔可顾不上喝茶,等一屋子奴才退下后,便急声问道。 “八公主是你的女儿,她就快五岁了,因是愉妃一手带大的,只认愉妃做额娘,虽然她知道你是她的亲额娘,可她对你亲还是对愉妃亲?”舒妃笑着问道。 忻嫔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半响才哽咽道:“宝楹一出生便给了愉妃抚养,我被禁足了许久,她怎会记得有我这个额娘?当初为了怕我这个犯错的额娘连累她,宫中众人甚至未曾告诉她,我才是她的亲额娘,如今我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可她仍旧和我生分,我知道,愉妃的确将她视如己出,可……可我也想要回我自个的孩子啊!” “既然妹妹你如此想,那便和本宫合作吧,咱们各取所需!”舒妃笑道。 “不瞒姐姐,我的确想要回宝楹,可……。”忻嫔说到此不禁有些迟疑了,她想起了魏凝儿说过的话来,想起了魏凝儿对她的忠告,心中不由得一颤。 “妹妹,最疼孩子的还是亲额娘啊,愉妃虽然宠爱宝楹,可毕竟不是她所生的孩子,往后有个好歹,妹妹你后悔也来不及啊!”舒妃满脸凝重道。 “嫔妾答应了令贵妃,不与愉妃为难,嫔妾能重见天日,全仰仗令贵妃相助,嫔妾……。” “妹妹你难不成忘了,你之所以被皇上责罚,宝楹之所以被愉妃抚养,这全拜令贵妃所赐,妹妹你不仅不怪她,还感激她,是何道理?”舒妃打断了她,故作愤怒道。 “娘娘有所不知,是有人陷害嫔妾,嫔妾才落得那样的下场,的确与令贵妃无关!”忻嫔摇首道。 “如此说来,妹妹对本宫的主意不感兴趣了,也罢,既然妹妹不想要回自个的孩子,那本宫何必瞎操心!”舒妃自嘲道。 “娘娘,嫔妾想要回孩子,势必扳倒愉妃,嫔妾自认,如今即便嫔妾竭尽全力,也做不到!”忻嫔忙不迭摇头道。 “事在人为,妹妹就不想有朝一日名正言顺将八公主养在身边?”舒妃柔声道。 “嫔妾做梦也想!”忻嫔轻轻颔首道。 “如今宫中,能对付愉妃的,除了皇后便是令贵妃,令贵妃和愉妃交好,又极难对付,若我们要让令贵妃和愉妃翻脸,着实麻烦,弄不好便会被令贵妃发现,到时候功亏一篑还要搭上自个,而皇后……。”舒妃说到此微微一顿。 “如今五阿哥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皇后娘娘一心想让他的十二阿哥得到大清朝的天下,必定不会让愉妃和五阿哥如愿,她才是最有动机对付五阿哥和愉妃的人!”忻嫔颤声道。 “妹妹果真聪慧,怪不得当初那般受皇上喜爱,本宫只说了开头,妹妹便领悟到了本宫的意思!”舒妃笑道。 “娘娘折煞嫔妾了!”忻嫔有些黯然的说道。 “妹妹切勿妄自菲薄,只要咱们姐妹齐心,定然能旗开得胜,本宫要皇后不得善终,而妹妹则是要回八公主便成了,如此……便要让皇后和愉妃闹个你死我活!”舒妃说到此眼中满是快意。 “娘娘为何要对付皇后娘娘?”忻嫔终于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 “妹妹有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本宫不妨实话告诉妹妹,本宫的九阿哥便是皇后吩咐怡嫔害死的,本宫已经除掉了怡嫔,可本宫还是不甘心啊,一想到本宫那夭折的九阿哥,本宫便伤心欲绝,皇后不仅未曾得到应有的惩罚,还那般春风得意,本宫恨不得立即送她下地狱!”无穷无尽的恨意在这一刻似乎快要将舒妃淹没了。 “嫔妾明白了!”忻嫔颔首道。 “本宫与皇后不共戴天,这事,令贵妃和愉妃、庆妃也是知道的,皇后反而不知晓,她真以为本宫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蠢货,随意几句话便可以敷衍本宫?” “娘娘节哀!”忻嫔知道,失去了孩子对做额娘的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本宫心里只剩下恨,没有痛了!”舒妃深吸一口气道。 “娘娘,若令贵妃插手,那……。”忻嫔却有些担忧,在她心中,魏凝儿实在可怕,想瞒过魏凝儿,很难。 “令贵妃如今有了身孕,她忙着照顾她腹中孩子,是不会太过在意这一切的,自然……皇上就快要去木兰围场了,待众人回来,咱们再动手不迟,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合计合计!”舒妃笑道。 “不知娘娘有何打算?”忻嫔低声问道。 舒妃闻言,并不言语,而是走到了柜子前,将那檀香木盒子拿了出来,慢慢打开。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忻嫔脸色大变,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娘娘,这么做,若是被发现,不仅我们会掉脑袋,还要牵连族人。” “本宫知道,可若不冒险试上一试,又岂能如愿以偿,小打小闹,可不会伤到皇后的根基,也不会让向来谨慎的愉妃和她翻脸!”舒妃冷声笑道。 “可……。”忻嫔却迟疑了。 “妹妹,这东西古往今来便有,咱们听过的故事也数不胜数,在本宫看来,这玩意其实是糊弄人的,做不得数,可……一旦出事,便由不得人不信了!”舒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娘娘的意思,嫔妾明白了!”忻嫔沉默了半响轻轻颔首道:“嫔妾愿意一试!” “如此,便辛苦妹妹了,能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送到愉妃那儿的,也只有妹妹了,毕竟……妹妹每日都能去愉妃那儿看望八公主!”舒妃之所以找忻嫔合作,便是瞧上了这一点。 “请娘娘放心!”为了要回女儿,她豁出去了。 为了怕有心人怀疑她们,此后许久,忻嫔都未曾去见舒妃,而她从舒妃那儿拿回去的檀香木盒子,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让她日日不能安睡,总怕被人发现,人也有些精神恍惚的,偏偏舒妃一直都觉得时机并未成熟,因此秘密派人告诉忻嫔,不可轻举妄动。 “娘娘,又下雪了!”芜儿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笑着喊道。 “天越来越冷了,好想回紫禁城去,那儿比这暖和!”忻嫔看着芜儿那无忧无虑的笑脸,怔了怔,随即叹息道。 “娘娘,圆明园中水景颇多,因此才比紫禁城冷,这儿下雪真美,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回宫了,今年真是难得!”芜儿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了。 “看来还是托了令贵妃的福气,瞧见了从未瞧见的美景!”忻嫔自嘲道。 芜儿却未曾听出自个主子话里的意思,笑道:“皇上真是宠爱令贵妃娘娘!” “是啊,为了等她,众人都不能回宫,内务府送来的红箩炭也源源不断送到醉心苑去,本宫等不得宠的,真是有些难熬!”忻嫔说到此,回过头道:“把咱们的碳再节省一些,等会本宫送去愉妃那儿,可不能让本宫的小公主冻着了!” “是!”芜儿终于察觉到了主子的不对劲,呐呐道:“皇上真是偏心!” “皇上历来如此啊!”忻嫔叹息道。 “娘娘,方才迎春来报,令贵妃娘娘生了一位小阿哥!”惠芳姑姑进殿笑道。 “她还真是有福气,走吧,去醉心苑瞧瞧,道喜要趁早!”忻嫔站起身道。 “是,娘娘!”惠芳与芜儿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诧异,自家主子似乎对令贵妃有些不满啊。 第三百五十三章 雾里看花 忻嫔也不知自个怎的,近日来心烦意乱的,潜意识里对魏凝儿也愈发的不满,加之和舒妃商量好的事儿也没有进展,有些心浮气燥的她早已将魏凝儿当初给她的忠告望的没影了,甚至将心中的怨气和不满发在了奴才们身上。【 |】 到醉心苑时,忻嫔才察觉到自个去的晚了,皇后正带着后宫众人向早已笑的合不拢嘴的皇帝道喜,她正欲上前行礼,便听奴才通禀,太后娘娘驾到。 忻嫔立即退到一旁,与众人一道给太后请安。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额娘。”皇帝一脸笑意迎上前去。 “快给哀家瞧瞧小阿哥!”太后喜不自禁。 “十六阿哥一看便是有福气的,瞧瞧这孩子长得多好,和令贵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皇后凑到太后什么,笑道。 “是啊!和皇上也像,哀家喜欢!”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看着皇后有心借此机会讨好皇帝和太后,众嫔妃也未上前打扰,各自闲聊着,却仍旧小心地瞧着皇帝三人,唯恐漏掉了什么。 忻嫔一连给舒妃使了好几个眼色。 舒妃都装做未瞧见,直到她发现无人注意到,才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寻了个机会悄悄出了大殿。 忻嫔四下打量了众人一会,确定无人注意到也随即出去了! “娘娘。”忻嫔见舒妃在一旁等她,立即迎了上去。 “妹妹,仅管咱们在宫中并不起眼,但也需避嫌才是,否则日后出了事儿,咱们如何脱身?”舒妃看着忻嫔,语中带着一丝责怪。 “娘娘,嫔妾觉得,时机就快到了,若此时不把握好机会,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时机了。”忻嫔略带焦急道。 “不妥。”舒妃摇摇头道:“再有一月便要过年了,此时若出了大事,便是大忌讳,皇上和太后娘娘必特彻查,咱们要等到众人都没有防备时出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明白吗?本宫不想因此将你我的性命搭进去,本宫要确保全身而退。” 忻嫔闻言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嫔妾明白了,请娘娘放心,嫔妾不会轻举妄动的。”事到如今,忻嫔着急,也无济于事,她不能为了要回孩子而断送了自己。那样,她的孩子只会更可怜,可这事就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儿来。 十六阿哥的出生给醉心院带来了更多的欢声笑语,皇帝和太后日日来此看魏凝儿和孩子。永瑄几人对新出生的弟弟也很喜欢、爱护,常常跟在乳母身后看十六阿哥。 几个孩子承欢膝下,最高兴的便是魏凝儿了,只是此时已近年关,她还在月子里,不能随众人回紫禁城,便带着孩子们留在了圆明园中。直到除夕前一日,她出了月子,皇帝才来圆明园中将她和孩子接回宫。 除夕家宴上,魏凝儿和刚刚满月的十六阿哥成了众人的焦点,皇亲国戚们都上前道贺。一来二往,魏凝儿便有些累了,直到若妍过来,她脸上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额娘。”永瑄看着若妍,笑道:“儿子许久未见额娘了。” 永瑄的身份是富察家的孩子,在他的心中,傅恒和若妍是他的舅舅和舅母,便和他的阿玛、额娘一般爱护她,更何况他长大后便要以“福康安”的身份过一辈子了。 “永瑄又长大了许多,年后回富察家瞧瞧。”若妍说到此若有所思,她看了魏凝儿一眼,笑道:“娘娘若是能驾临,便是臣妾和富察家最大的荣耀。” “本宫会去的。”魏凝儿知道,若妍如此说便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诉她,且要避开所有人,心中不免有些凝重。 正月一过,天慢慢暖和起来,众阿哥们也很忙碌,整日奔走于上书房和箭亭等处,年长的还要入朝。永瑄等几位年幼的也不轻松,每日回去都会喊累。 “额娘,今儿个永璂未到上书房,听小太监来禀太傅,永璂病了。”永瑄看着魏凝儿道。 “初春天气变的快,你和永瑆也要格外小心身子,平日里不要太累,别逞强,你们还是孩子,明白吗?”魏凝儿看他,有些担忧道。魏凝儿不想他们背负的太多,他们必竟还是孩子,这般辛苦,她很心疼! “额娘放心,儿子和阿哥有分寸的,永璂是想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得知皇阿玛要去箭亭才冒着大雨去练习骑射,虚伪!活该他病。”永瑆似乎很瞧不起永璂,有些不屑道。 “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也去了!” “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也去了!”永瑄看着永瑆笑道。 “我和他可不一样,皇阿玛喜欢我。不必去皇阿玛面前故意表现,皇阿玛依旧喜欢我,哪里像永璂那般讨厌。”永瑆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随即又嘿嘿笑道:“幸亏阿哥你拦着我,否则我也会白白淋雨了。” “皇上未去?”魏凝儿笑着问道。 “可不是,那样的大雨,皇阿玛岂会来!”永瑆笑道。 “额娘您别听他的,皇阿玛未到,他不知多失望。”永瑄揶揄道。 “阿哥你可别胡说。”永瑆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叫一声想捂住永瑄的嘴。两兄弟闹到了一块儿,跑了出去。 魏凝儿看着一下子空空如也的屋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孩子们长大了,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 十二阿哥这一病,可有些不简单,到了二月中旬,仍不见好,还愈发严重了。这可让皇后着了急,宫中也好,民间也罢,因病丢了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她的五公主和十三阿哥便因病夭折了,若永璂再出意外,她也活不下去了。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永璂的病丝毫不见起色,若再无好转,本宫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皇后看着一众太医咆哮道。 “娘娘息怒,奴才等定当竭尽全力。”李太医满脸冷汗道。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已有些筋疲力尽了。 “是!”众人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娘娘,十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暮云见皇后坐在床边握着十二阿哥的手默默流泪,心里难受至极。 “暮云,你是懂医的,你说说十二阿哥病了半月都不见起色,到底为何?本宫可不相信那些太医,他们只会敷衍本宫,搪塞本宫!”皇后看着暮云,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痛。 “娘娘,依奴婢看,十二阿哥只是偶感风寒,为何久久未愈,奴婢也说不好。”暮云也不知为何,自然不敢信口开河。 “你说,是不是有人嫉妒本宫和十二阿哥,诅咒他?”皇后表情凝重的闻道。 “娘娘!”暮云一怔,随即白了脸色:“娘娘,这在宫中可是大忌,有人敢如此吗?更何况,这诅咒一事也虚虚实实,让人雾里看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有人诅咒永璂,那岂不是要本宫的命?本宫知道这宫里早有许多贱人,恨不得要了本宫母子的命,可怜永璂还小,这些事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多少。”皇后越说越觉得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这宫深如海,到处都是危机四伏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就在此时,海盛一脸惊恐的闯了进来,猛地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心中一惊,随即问道。 “娘娘您看。”海盛颤抖着手呈上了手里的木盒。 暮云接过来呈到了皇后面前,慢慢打开,当她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时,吓得手一滑,盒子掉在了地上。 “娘娘别看!”暮云跪在地上便要去捡起盒子。 皇后却一把推开了她,双手发抖捡起已摔得四分五裂的小人,看着小人身上插的针和木盒上刻的生辰八字,猛的涨红了双眼。 “是在哪里找到的?”过了许久,皇后才强压下心中的悲愤问道。 “启禀娘娘,是在冷宫一处废弃的宫苑里,一个小太监发现的。”海盛满脸冷汗道。 “去给本宫严加审问那小太监。”皇后说到此看着身边的暮云:“把这东西收起来,带着它和本宫去慈宁宫,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暮云颤抖着手将盒子收好,跟着皇后往慈宁宫去了。 此时的皇后前所未有的平静,在她看来,十二阿哥之所以久病未愈,便是这东西在作怪,只要她找出幕后黑手,十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 后宫之中,本就忌讳诅咒之事,太后看了这木盒子后勃然大怒,立即吩咐马仁毅去查,可皇后觉得不够,想着还躺在床上的永璂,皇后跪在地上重重的向太后磕了一个头,“皇额娘,请下旨,臣妾要搜宫。” “搜宫?”太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太后娘娘,出事了!”奉旨去查的马仁毅去而复返,手里抱着一个和暮云手上一模一样的木盒子,颤声道:“娘娘,这是在御花园找到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臣妾惶恐 皇后看到盒子里的泥人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幸好暮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皇额娘,您一定要为永璂做主啊!”皇后万万想不到下手之人如此的狠毒,竟然两次三番下手,也让她的愤怒和担心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将那使坏之人给揪出来。 “好大的胆子,不仅诅咒十二阿哥还敢多次下手,如此狠毒,哀家岂能容忍这样的人扰乱后宫!”太后说到此对身边的绿沫道:“传哀家的旨意,搜宫!” “是,太后娘娘。”绿沫心中也甚为震惊,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皇后,便下去吩咐了。 搜宫的旨意下来后,忻嫔有些坐立不安,立即派奴才去打听搜宫的原因,她也怕自己会惹祸上身,毕竟做贼心虚。 “娘娘,淑妃娘娘驾到。”芜儿进殿禀道。 “快请。”忻嫔微微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吧!”舒妃一进门便有些谨慎地将奴才们都打发了出去。 “妹妹,太后下旨搜宫了,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露出马脚,让人瞧出端倪来。”舒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她如今无牵无挂,即便因此和皇后拼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可忻嫔不一样,一旦八公主有个好歹,忻嫔一定会以女儿为重,事情便无法预料了。 “真的吗?皇后相信是有人诅咒了十二阿哥?”忻嫔略带紧张道。 “相信?有何不可信的?十二阿哥这次病的真是时候,还拖了这般久,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宫岂能放过?如今已经被人寻出来了,容不得皇后不信,此刻她一定又愤怒又担心,本宫这心里真是舒服啊!对了,昨日你可将那东西藏到愉妃的永和宫了?”舒妃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仅管昨日忻嫔派了奴才给她暗示,她还是不放心。 “嫔妾已经放好了,请娘娘放心!”忻嫔心中很内疚,愉妃不仅将她的八公主视如己出,百般宠爱,对她也很信任,否则她也不会找到机会下手了,可如今事已成定局,覆水难收,即便她如今想改变主意也难了。更何况能将孩子要回来,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只是这事闹开了,愉妃定会不得善终。 “本宫真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后和愉妃斗起来了!”舒妃冷笑道。 “娘娘,嫔妾只想要回孩子,并不想害愉妃娘娘。”忻嫔神色黯然道。 “本宫知道你会心软,特意来此叮嘱你一番。”舒妃没好气道。 “嫔妾不会坏事的,娘娘放心,虽然嫔妾心中不忍,可愉妃若不犯错,嫔妾永远要不回孩子。”忻嫔虽然心里不好受,却也分得清轻重。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舒妃轻轻颔首道。 送走了舒妃,忻嫔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和内疚,刚刚坐下,便听太后身边的总管马仁毅带着奴才们前来搜宫,她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最后笑着送走了马仁毅。 “不知皇后这次又唱的哪出戏?”延禧宫中,陆云惜看着魏凝儿有些无奈道。 马仁毅带着的人已经搜了陆云惜那儿,才从魏凝儿的延禧宫离开不久。 “我不知皇后是何意,不过方才马仁毅已经把我宫内的小园子都搜了,可惜了那些花草,皇后不让人消停,不过她那般心疼十二阿哥,应该不会自个去做那个小人诅咒十二阿哥,自然我可不认为一个小泥人能真的让人病成那样,不过有谁不忌讳?”魏凝儿有些凝重道。 “诅咒之事的确虚虚实实,可此次十二阿哥病的那般重,也容不得人不信,也不知是谁这般大胆,竟然敢去招惹皇后。”陆云惜叹息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回话,小易子却进殿来禀道:娘娘,方才愉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了,请娘娘和庆妃娘娘前往永和宫。” “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小易子神色异常,随即问道。 “娘娘,愉妃娘娘宫里搜出了小泥人。”小易子颤声道。 “什么?”陆云惜一惊,手里的茶也泼了出来,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怎么会是愉妃姐姐,即便她是为了五阿哥,也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 “愉妃?”魏凝儿闻言不禁哭出声来:“愉妃岂会做这般得力不讨好的事儿?” “我也不信,可愉妃派人来请我们,想来此事有些棘手了。”陆云惜有些担心了,即便她们相信愉妃,可却从愉妃那儿搜出了物证,只怕难以善后了。 “走吧!”魏凝儿心中微沉与陆云惜一道赶往永和宫。 此时,永和宫中,愉妃正跪在大殿之中,她身前放着三个木盒,里面都有着全身插满针的小泥人,面对着盛怒的皇后和太后,再瞧瞧满脸阴沉的皇帝,愉妃深吸一口气,脸上一片坦荡,她未做过的事,无论遇到多大的压力,她也不会承认的,即便为了五阿哥,她也不能获罪,否则便会连累孩子,断送了孩子的未来。 “愉妃,本宫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当初还替你抚养永琪,将他视如己出,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对付本宫的永璂,他还是个孩子,如今却病的奄奄一息,你于心何忍?若你觉得本宫对不起你,你可以诅咒本宫,不要为难永璂。”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令太后和皇帝无比动容,现如今她不再咄咄逼人了,那样对她不利。 愉妃闻言心中的不安到了极限,她抬起头道:“娘娘,您误会臣妾了,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绝不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请娘娘明察。” “在你宫中搜出了小泥人,不是你,又是谁?你口口声声说你被陷害,本宫问你,有谁能在你宫中害你?是谁?”皇后反问道。 “臣妾不知,但臣妾不能受不白之冤,请皇上和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太后看着愉妃冷笑道:“凶手可不会承认自个是凶手,这宫中除了你,旁人可没有那个动机。前些日子传言储位之争,哀家可一清二楚,为了你自个的儿子便去对付别人的儿子,愉妃,你真让哀家意外。” “娘娘。”愉妃闻言大惊,随即颤声道:“臣妾对天发誓,绝未做过此事。” “来人啦,将永和宫的奴才们带下去严加审问,哀家不信查不出来。”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虽然其中疑点颇多,但太后却相信愉妃是最有动机下手的人,做额娘的为了儿子有一个好的将来,可是什么狠事都能做出来的。 “太后娘娘,他们是无辜的。皇上,请相信臣妾,臣妾绝未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愉妃心痛不已,她身边的奴才跟着她多少年了,从未出过错,如今却要受皮肉之苦,她于心何忍,内务府那些人有多狠,她是知道的。 “有空心疼这些奴才,还不如想想你自个吧!”太后沉声道。 “皇上,令贵妃娘娘和庆妃娘娘求见。”吴书来进殿禀道。 “宣她们进来。”皇帝脸色微微好转。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将魏凝儿和陆云惜请了进去。 魏凝儿两个给太后和皇帝请了安,便在太后的吩咐下,坐到了一旁。 “既然令贵妃也来了,你便来听听,令贵妃一向聪慧,想来能给哀家和皇帝一个建议了!”太后看着魏凝儿一脸笑意道。 “臣妾惶恐,臣妾等听闻了此事震惊不已,愉妃姐姐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些年来,愉妃姐姐对后宫众姐妹都和善,从不与人为敌,愉妃姐姐那般心善,怎会诅咒十二阿哥?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会信,更何况有两个小木盒在别处寻到,只有一个是在愉妃姐姐的寝宫找到的,若是愉妃姐姐所为,她岂会将如此重要的物证放在自己的宫里?”魏凝儿看着皇帝和太后恭声道。 “依令贵妃的意思,愉妃不仅无罪,还是皇上和皇额娘冤枉了她?本宫的十二阿哥被诅咒,性命垂危,你告诉本宫,不是愉妃所为,那是谁所为?本宫也不想冤枉任何人。”皇后无比悲伤的说道。 “愉妃,告诉朕,此事可是你所为?”皇帝兴中并不是没有怀疑的,因上次的风波,皇帝心中很是敏感,正如太后所说,愉妃有那个动机。 “不是臣妾所为!”愉妃猛地摇头。 正在此时,吴书来进殿道:“皇上,内务府的人来报,愉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招了,她说,是娘娘让她放了那两个盒子在冷宫和御花园。” “愉妃,没想到真的是你,本宫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何这般蛇蝎心肠?十二阿哥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定要你偿命!”皇后大怒,高声喝道。 “皇后!”皇帝冷冷看了皇后一眼,随即一脸阴沉的看着愉妃道:“这些年来,你的确安分,从未作出出格之事,永琪也被你教育的很好,朕也敬重你,没想到你却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让朕失望之极,永琪有你这样的额娘,是他的不幸,朕向来喜欢永琪,只因他是众阿哥之中最出众的,你是他的额娘,却做出此等事,你让永琪往后在宫中、朝中如何自处?” 第三百五十五章 厉声喝道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 |】”愉妃没有料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猛的胀红了眼,心也隐隐作痛。 “人证、物证俱在,你让哀家和皇帝如何相信你?”太后冷声道。 魏凝儿和陆云惜相睨一眼,两人都有些着急了,如今的形势对愉妃可大大不利啊,她们一时也无计可施。 “皇上,愉妃姐姐不会做那样的事儿,请皇上明查!”魏凝儿硬着头皮道。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诅咒十二阿哥,若皇上不信,臣妾,臣妾愿意以此明志。”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诅咒十二阿哥,若皇上不信,臣妾愿意以此明志。”愉妃说罢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她猛的拔下了头上的珠钗抵在了自个的脖子上,大义澶然道:“臣妾绝不受不白之冤,即便性命难保,臣妾也绝不认莫须有的罪!” “姐姐,万万不可!”陆云惜上前便欲抢愉妃手里的珠钗。 “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放下!”皇帝沉着脸喝道。 “愉妃,你如此相逼是想借此脱罪吧!”皇后冷笑道。 “莫要胡闹,你们还不快将愉妃手里的珠钗夺下!”太后见愉妃的手和脖子上都有殷红的血渗出,眼中一沉。 看着眼前一片混乱,魏凝儿回过头对冰若道:“去瞧瞧小易子可回来了,未回来你便让人去催!” “是,娘娘,”冰若应了一声,立即快步出了大殿,片刻后去而复返,魏凝儿正欲询问,便见五阿哥急怱怱跑了进来,他还来不急给皇帝和太后请安,一心直落在了愉妃身上。 此时的愉妃还跪在地上,因刚才那番拉扯,愉妃此时无以狼狈, 身上还泛着血迹,五阿哥一涨红了眼,猛的跪到了愉妃面前:“额娘,儿子不孝,让额娘受苦了。” “永琪!”愉妃没料到五阿哥会来,她本不愿让儿子知道以免牵连他,可今看着永琪,她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把住永琪的手泣声道:“永琪,相信额娘,额娘没有诅咒十二阿哥,额娘没有!” 她和愉妃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出了事,愉妃深怕牵连五阿哥不许任何人告诉他,魏凝儿发现后立即让小易子溜出去请。 孩子还小时,做额娘的保护他们,孩子长大后,便是额娘的依靠,皇帝对愉妃早已没了倦顾,对五阿哥却不一般,看在五阿哥的份上,皇帝也会格外开恩的。 看着愉妃如今这翻模样,听着她一遍遍喊冤枉,五阿哥心如刀绞,他紧紧抱着自个的额娘,抬起头看着皇帝道:“皇阿玛,额娘她受伤了,请容儿臣宣太医替额娘症治,旁的事,一会再说也不迟!” “宣太医!”皇帝定定的看着永琪,片刻后吩咐道。 “谢皇阿玛!”永琪谢了恩才扶着愉妃起身坐到了一旁。 太医来的很快,愉妃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有些不稳,自打永琪来后,她便一刻都未曾安宁,一来担心自个练累儿子,二来儿子的突然出现让她猛然意识到,自个的儿子真的长大了,是自个的依靠了,仿佛出了任何事都不必担忧,因为有儿子在。 见愉妃没事了,永琪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了,他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去给皇帝三人磕了一个头道:“皇阿玛,额娘她心善,儿臣记得小时候儿娘常常教导儿臣做事旦求问心无愧,儿臣相信额娘她不会诅咒永璂,请皇阿玛和皇祖母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察明此事,还额娘一个清白。” “永琪,愉妃是你额娘,你自然护着她,如今人让物证俱在,永璂他还躲在床上人事未醒,性命垂危,本宫已请教了萨满巫师,若不将凶手处死,永璂便不会康复,他若是有个好歹,本宫也……。”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处置凶手救十二阿哥,愉妃身为一宫主位,就这般处置了可不妥,传出去皇家也丢不起这个人,该如何处理,还要皇帝你拿主意!”太后看着皇帝满脸凝重道。 “此事的确要慎重处理,永琪若三日内你未找到证据,朕便按祖宗规矩处置。”闹了一上午皇帝见太后面露疲惫,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看在五阿哥的份上,皇帝也想给愉妃一个机会,皇后搬出了萨满巫师,也就意味着,此事若真是愉妃所为,愉妃便是死路一条,事关人命,皇帝不得不慎重。 “谢皇阿玛恩典,儿臣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还额她清白,给皇额娘一个交待。”永琪恭声道。 “嗯!”皇帝轻轻晗首送太后离去了。 皇后深深的扫了他们一眼后,也快步离去了,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多说无益,出来许久了,她要回去看看儿子如何了! “多谢今娘娘相助!”永琪看着魏凝儿躬身道。 “不必多礼,本宫未经你额娘首肯便派人去请你,也不知你额娘是否生本宫的气。”魏凝儿机有些凝重道。 “此次多亏妹妹帮忙,也让本宫想明白了许多,本宫日渐老去,比不上过去那般精明了,这些年的安稳日子也让本宫少了警惕,连身边出现叛徒也不得而知,永琪,额娘老了,只能依靠你了,三日内找不到真凶,额娘只能做那替死鬼了!”愉妃无比哀伤道。 “无论如何,儿臣定然不会让额娘有事的。”永琪紧握双拳道。 “姐姐真是好福气,相信永琪会处理好此事的,我已让小易子去了一趟内务府,我宫里面有个太监叫程良,当初被我打发去了内务府,现如今他已是副总管了,是可信之人,我已吩咐他去慎刑司盯着,以免有人对那宫女下手。” “谢令娘娘!”永琪笑道。 “不必多礼,有何须要尽管来延熹宫,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宫了。”魏凝儿笑道! “姐姐,妹妹也告退了!”陆云惜笑道。 “两位妹妹慢走!”愉妃已平复了心情 皇后回到翊坤宫,见十二阿哥还浑身滚烫,病的昏昏沉沉的,心一阵阵抽疼,她握着十二阿哥的手,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永璂,额娘求你,快好起来,你再如此下去,额娘也撑不住了。” “娘娘,您别担心,等处死了诅咒十二阿哥之人,他便会好起来了!”暮云安慰道。 “愉妃身为一宫主位,令贵妃帮她,她儿子又争气,想对付她谈何容易,更何况本宫也觉得疑点重重,愉妃不该做如此蠢事才是!”皇后低声道。 “娘娘!”暮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你小心去查探,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永璂的身子,只要他能好起来,本宫什么都不计较,找出害永璂的人,本宫绝不能让她活着。”仅管皇后很想要愉妃的命,但永璂却最重要! “那愉妃呢?”暮云低声问道。 “找出凶手最重要,能一矢二鸟最好!”皇后深吸一口气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吩咐!”暮云满脸凝重道。 傍晚时,愉妃让奴才们抬着她到了翊坤宫。 “娘娘,愉妃娘娘求见。”暮云看着守在十二阿哥身边的皇后,小心翼翼道。 “愉妃!”皇后微微皱眉:“宣她进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愉妃进殿后恭声道。 “你来做甚?”皇后沉着脸道。 “臣妾今日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难受至极,不得不来请教娘娘,当初,从娘娘抚养永琪,利用永琪威胁臣妾起,臣妾和娘娘便水火不容,这些年永琪更是您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您对臣妾下手,臣妾病不意外,可您连自个的儿子有要利用,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娘娘的心是铁打的吗?”愉妃眼中慢是愤怒。 “你是何意?本宫拿自个的儿子去赌?”皇后怒极反笑。 “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虽与令贵妃交好,确也不曾刻意和娘娘您为敌,事到如今,臣妾不会再沉默下去,娘娘不放过臣妾,臣妾自当奉陪道底!”愉妃冷声道。 凭心而论,被人误会的感觉真难受,皇后很生气,兴许是气极了,她甚至不想为自个辩解,也不想在看见愉妃了,她只想守在儿子身边。 愉妃确以为皇后心须了,冷笑道:“若可以,臣妾真希望永远也不要来娘娘的翊坤宫了,娘娘还记得十五年前先皇后所出的七阿哥是如何夭折的吗?容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娘娘要臣妾的命,臣妾一定会拉您一块下地狱的。” 愉妃说罢,深深看了皇后一眼扬长而去。 “愉妃,你给本宫站住!”皇后闻眼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 “娘娘,您知道臣妾和已逝的嘉贵妃,纯贵妃为何以令贵妃马首是瞻吗?”愉贵妃回过头笑道:“她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却让我等心服口府,因为她比这宫中所有人都有人情味,她不会在自己人被后桶刀子,娘娘您永远也比不上她,您捅臣妾那刀,臣妾会还您的。” 第三百五十六章 故作镇定 当年的事一直留在愉妃心中,仿佛一块具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皇后当初对她和永琪那一落幕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样的痛苦,那样的不堪回首,既然如今和皇后再次撕破脸,她又何必再有所保留! 皇后这些年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将她和孝贤皇后、令贵妃比,那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和屈辱,如今愉如不仅以此侮辱她还说出了她心中最惊恐的事,让她又气又怕。【 -】 “愉妃你给本宫站住,你竟敢抵毁本宫,莫非以为本宫不敢治你的罪?” “娘娘仅管治臣妾的罪,臣妾在永和宫中静候娘娘的懿旨。”愉妃冷笑一声,在皇后无以愤怒的注视下离开了翊坤宫。 皇后静静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娘娘,十二阿哥醒来了,方才李太医已经去瞧了,十二阿哥退热了,娘娘快去瞧瞧。”暮云跑进殿喊道。 “醒了,本宫的永璂真的醒了!”皇后闻言狂喜不已,早已将愉妃给她带来的不快抛到九宵云外了,她立即往寝殿跑去。 昏昏沉沉多日的永璂终于退热、清醒过来,皇后进寝殿便一把抱住了坐在床上的永璂,激动的满脸泪水:“永璂,你终于醒来了,额娘好担心你!” “额娘,儿臣没事了!”永璂虽然清醒了却还是很虚弱。 皇后许久才平复下来,她又看了永璂好一会才回过头笑道:“李太医,永璂他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大碣?” “启亶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已醒了,也退热不少,奴才等已熬好了汤药,相信十二阿哥不久便会痊愈了。”之前他们也努力了,之所以未见成效,是因为十二阿哥一直人事末醒,几乎都喝不下汤药,自然也好不起来,如今他醒来了,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李太医等人是有把握的。 “如此便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十二阿哥便交给你们了,暮云,带众位太医去领赏。”皇后对众人笑道。 “谢皇后娘娘赏赐。”李太医等也不敢推辞,以免触怒皇后,这些日子他们常常被责骂,如今也松了一口气。 皇后喂了十二阿哥喝了粥用了汤药后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娘娘,您多未好好歇息了,奴婢守着,娘娘歇着吧,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小阿哥!”墓云看着疲惫不已的皇后,柔声道。 皇后闻言轻轻摇头:“他好不容易醒来,本宫要陪着他,一刻也不离开他。” 暮云闻言,也不敢再多言了,她明白,自个的主子这会是谁也不会信的。 皇后喂了十二阿哥喝了粥用了汤药后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娘娘,您多日未歇息好了,您先歇着吧,奴婢会守着小阿哥,请娘娘放心!”暮云在她耳边柔声道。 “不必了,本宫要看着他康复才能安心,你这些日子也陪着本宫没日没夜的,今日让紫烟她们守着,你歇着去吧!”皇后笑道。 暮云却不愿歇着,一直陪着皇后。 第二日一早,皇帝和太后相继到翊坤宫看望十二阿哥,见他身子大好了,心中都很宽慰。 皇帝和十二阿哥说了好一会话,便回乾清宫处理政务了! 送走了皇帝,皇后便对太后道:“皇额娘,有的事让人不得不信,昨日才找出那小泥人,送去给高僧破解之后孩子便醒了,病情也好转了,若除了那凶手,他便会全愈了。” 太后闻言,一脸凝重道:“原本哀家对诅咒之事将信将疑,可如今确不得不信了!” “还请皇额娘做主!”皇后跪在太后身前道。 “此事皇帝已下旨给愉妃和永琪一个机会,以三日为期限,这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永琪找不到证据证明愉妃的清白,那……。”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额娘,那该当如何?”皇后连忙追问道。 太后心中却很担忧,若永琪未找到证据证明愉妃的清白,那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永琪如今是众位皇子中国最出众的,倘若有一日问鼎后位,杀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想到此,太后看着皇后道:“凡事适可而止。” “是,谢皇额娘教讳,臣妾明白了!”皇后颔首应道! “谋害皇子是死罪,哀家绝不会姑息任何人。” “谢皇额娘!”皇后心中终于有底了。 永琪想要查此事的确很难,但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的,他很快便怀疑忻嫔,只因近日来出入永和宫的后宫嫔妃只有她一人。 “五阿哥的意思是,本宫要害愉妃娘娘?”忻嫔在永琪来她宫中求见时便明白了永琪的来意,此时此刻,她心中很担心,混身都冒着冷汗,确不得不故做镇定。 儿臣并无此意,只是想请问忻娘娘,您前日到永和宫看望宝楹妹妹时,曾离开妹妹的寝殿约摸一刻钟,有奴才瞧见您去了偏殿,后来那装有小泥人的木盒便是在偏殿中寻到的。”永琪看着忻嫔,恭声道。 “一派胡言,本宫那日一直陪着宝楹,当时本宫的宫女芜儿也伺候着,你说有人瞧见本宫去了偏殿?你叫那大胆的奴才出来,本宫愿和她对峙!”忻嫔故做愤怒道。 “忻娘娘,宝楹的乳母说,忻娘娘前日看望宝楹时的确离开了片刻,她是奴才,不敢多嘴,也不疑有他,至于凑巧瞧见忻娘娘去偏殿的奴才,请忻娘娘恕罪,儿臣暂时不能告诉忻娘娘!”永琪沉声道。 “永琪你故意来唬弄本宫吧,本宫告诉你,本宫不曾做过那样的事,本宫一直对你额娘恭敬有加,她抚养宝楹,本宫感激不尽,又岂会恩将仇报,陷害她?”忻嫔怒声道。 还不等永琪说话忻嫔又道:“永琪,是非曲直,到时候自有论断!本宫乏了,芜儿,送五阿哥回去!”忻嫔笑着对身边的芜儿道。 “是,娘娘。”芜儿应了一声笑道:“五阿哥请!” “忻娘娘,额娘说,看在宝楹的份上她不愿和您为敌,但此次忻娘娘所为,触怒了额娘,额娘却想给忻娘娘一个机会,既然忻娘娘不愿,儿臣便将此事如实亶明皇阿玛,由皇阿玛定夺。”永琪此时也不想和忻嫔周旋了,本就是额娘吩咐他来找忻嫔的,既然忻嫔不领情,他也无需多说了。 “送客!”忻嫔冷声道。 芜儿这次却不敢出气了,等五阿哥离去了,她才看着忻嫔颤声道:“小姐,怎么办?”她是忻嫔带入宫的心腹,一旦着急她便会唤忻嫔小姐。 “本宫未做过的事,有何担忧的,你不必害怕,本宫不会有事的。”那件事她和舒妃都是瞒着身边奴才的,包括最亲近的奴才。 “可娘娘,咱们前日去永和宫看公主时您的确出去了好一会啊,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她们咬着不放,对您可是大大不利啊。”芜儿无比担忧道。 “那又如何?本宫没做过的事儿便是没做过。”忻嫔说到此猛的握住芜儿的手道:“芜儿,你从小与本宫一快长大,大大小小的事本宫从未瞒着你,芜儿那日本宫只是心中不舒坦出去走走,本宫真的没有陷害愉妃。” “娘娘,奴婢相信您!奴婢相信您!”芜儿见她这般着急,连声应道。 “芜儿,你自小便胆小,本宫一直护着你,待你亲如姐妹,当初本宫入宫本不想带着你,你心思单纯,宫中却无比险恶,本宫怕一不小心犯了错连累了你,索性这些年平安过来了,虽然也有难的时候,但咱们都好好活着的,可本宫依旧觉得对不起你,若未曾跟着本宫入宫,你早就嫁人生子了,也不必和本宫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忻嫔说到此不禁涨红了眼。 芜儿感动的泪流满面:“娘娘,奴婢心甘情愿跟着您入宫,奴婢要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 “芜儿,如今本宫有大难了,这次一定会牵连到你,若宝楹的乳母一口咬定本宫离开过,愉妃又让她的宫女指证本宫去了偏殿,本宫真的百口莫辫了,到时候他们也会审问你的。”忻嫔忧心忡忡道。 “娘娘,奴婢会证明娘娘从未离开公主的寝殿半步!”芜儿思虑片刻后咬牙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娘娘!” “芜儿,进了慎刑司便九死一生,那些人得不到他们要的结果便会更狠,你受不了那样的酷刑,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忻嫔颤声道。 “娘娘,奴婢不怕!”芜儿咬牙道。 “芜儿,本宫一旦获罪,咱们宫里的人只怕一个都保不住了,本宫和他们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了!”忻嫔握着芜儿的手凝重道。 “娘娘,奴婢死也不会胡说的。”芜儿含泪道。 “好,本宫若猜的不错,明日这事便会传到皇上那儿,你今日好好去歇着,明日会有一场恶仗,你要养足精神。”忻嫔柔声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心中震惊 忻嫔看着芜儿远去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在她心中,的确将芜儿当作妹妹一般看待,如今为了自保,却不得不去利用与自个最亲近的人,她的心真的很疼,她欺骗了芜儿。【 | 】 “芜儿,对不起,可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忻嫔的心此刻无法平静,她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新月,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来。 “娘娘,芜儿姐姐派奴婢来伺候娘娘。”小宫女上前福身道。 忻嫔看着她,片刻才笑道:“冬儿,本宫和你玩个有趣的,你过来。” 小宫女冬儿闻言有些吃惊,下一刻便笑着上前,忻嫔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将她拉到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夜已深,舒妃却睡意全无,她在殿中来回走动,心越来越烦躁,事情已超出了她的控制,如今的她有些被动了,特别是听奴才密报五阿哥傍晚去了忻嫔那儿后,心中更慌乱。 “娘娘,忻嫔娘娘身边的小宫女求见,她说奉了忻嫔之命。”落英在舒妃身边禀道。 “宣她进来。”舒妃早就料到忻嫔沉不住气了,可事到如今连她自个也有些慌乱了,忻嫔如此,在她意料之中。 落英带着小宫女进殿后,便在舒妃的示意下退出去了。 “把你主子交代的事告诉本宫吧!”舒妃心情不好,她甚至未曾抬头去看站在下面的小宫女。 “姐姐!”小宫女抬起头来,柔声道。 “忻嫔!”舒妃吃惊不已,不禁有些错愕:“你怎么这副打扮?”她未料到忻嫔会如此前来。 “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如此,姐姐,如今五阿哥已查到了蛛丝马迹,不过却未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臣妾有些担心,那个指认愉妃的宫女可靠吗?万一她受不住刑供出了娘娘,那。。。”忻嫔说到如此只觉得担忧不已。 “你放心,十年前本宫便将她安插进了永和宫,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可关键时刻,却也能要人命。她是本宫的死士,必要时刻她会做出选择的。”舒妃对那宫女倒是不担心。 “娘娘,臣妾也有了安排,请娘娘放心。”忻嫔柔声道。 “好,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忻嫔,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无论如何都要扛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舒妃沉声叮嘱道。 “臣妾明白。”忻嫔猛的颔首,事到如今,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第二日一早,内务府的人带着圣旨闯入了忻嫔宫中。 “你们来此作甚?”忻嫔皱眉道。 “娘娘,奴才等人奉旨带您宫中的宫女去慎刑司,请娘娘行个方便。” “带谁?”忻嫔心中虽然有底了,却也要问个清楚。 “芜儿。”为首的太监说罢,便吩咐小太监一拥而上:“带走!” “娘娘!”芜儿红着眼喊道。 “芜儿”忻嫔心痛极了,忍不住上前想要将芜儿拉回来。 “娘娘放心。”芜儿严重闪过一抹决然,忻嫔不禁愣住了。 “芜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忻嫔紧握双拳在心中喊道。 忻嫔宫里的奴才被带走的事儿,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也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娘娘,庆妃娘娘来了。”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快请!”魏凝儿颔首道。 “凝儿,你听说了吗?永琪已经查到了忻嫔头上,她的嫌疑最大,每日出入愉妃宫中的只有她,她有那样的机会,永琪已禀明了皇上,忻嫔身边的贴身宫女已经被带去慎刑司了,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了。”陆云惜也不愿看到愉妃出事,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大快人心。 “忻嫔!”魏凝儿微微皱眉:“我早已警告了她,殊不知她还是那般的固执,也是,如今静观其变的吧!”魏凝儿说到此回过头道:“小易子,去告诉五阿哥,审问时要仔细些,莫要让那些奴才们丢了性命,主子有命,奴才从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是上策,令外,看紧她们,莫要给她们的机会自尽。” 宫里的事儿大家都心知度明,可有时候难免疏忽。 “是,奴才这就去永和宫!”小易子应了一声便往殿外去了。 “忻嫔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陆云惜叹息道。 “咱们不必过早下定论,看着便可!”事到如今,魏凝儿也不想多过问此事,愉妃聪慧,又有五阿哥相帮,想来会度过难关了! 到了傍晚,永瑄兄弟二人回了延禧宫来,魏凝儿上前笑道:“你们回来了,额娘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菜。” “额娘,儿臣方才去皇祖母那儿请安,碧双姐姐也在慈宁宫,临走时碧双姐姐告诉儿臣,舅母想见您!”永瑄恭声道。 “你舅母!”魏凝儿闻言有些凝重了,她记得除夕家宴时若研便有请她去富察之意,当时她的确放在心上了,正打算天气暖和了带着几个孩子去,只是初春里乍暖还寒,也就耽误下来了,如今若研又让四公主借着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机会传了信来,定是有急事。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吩咐好一众奴才们又请了皇帝的旨意欲带着永瑄去富察府且料却有奴才上前禀奏,说大学士夫人求见。 “冰若,快去请她进来。”魏凝儿急声道。” “奴婢这就去。”冰若连声应道。 “凝儿。”若研看着魏凝儿,脸上有着焦急之色。 “到内殿去!”魏凝儿拉着若妍便往里走。 “你找我有何急事?”将所有奴才打发出去后,魏凝儿才低声问道。 “去年底,若琳回叶赫那拉家省亲,我并不知情,后来我回娘家给额娘拜年才听说了此事,你知道的,当初在宫中因种种,我和她的姐妹之情早已不复当初,这些年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姐妹之情更是淡薄,可她必竟是我妹妹,她出事我不得不管啊!”若妍心中真的很担忧。 “她出了何事?你先别急,慢慢说!”魏凝儿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她多年未回去省亲,见了额娘不免有些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吵着要陪着额娘,奴才们哪里敢拦着她,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又微醉,便在额娘跟前说了不该说之话。”若妍说到此手微微发抖,颤声道:“若琳的十阿哥真的是皇后害死的吗?”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道:“这事我当初也听舒妃说过,是皇后指使怡嫔做的,怡嫔已经死了,这事也无人再提起了,十阿哥夭折时,我并不在宫中,对此事不知情,也不知舒妃她是否误会了,但那几年皇后独大,下此狠手也有可能。” “无论事实如何,若琳已认定原凶是皇后娘娘,她说她要报仇。”若妍想起来便觉得心惊胆颤! “情理之中。”魏凝儿颔首道。 “可昨日我听傅恒说,从愉妃娘娘宫里搜出了诅咒十二阿哥的小泥人,后来又和忻嫔扯上,是吗?”若妍低声问道。 “是,三日之期就快到了,想来明日便有结果了。”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我很担心,你知道吗?若琳曾让府里的奴才给她烧制了一模一样的三个小泥人,那是府里的老奴才了,最是忠心,若琳一走他便将此事禀明了我额娘,额娘只是觉得奇怪才告诉了我,我还纳闷她是要做甚,昨日听傅恒一说,我吓坏了,这才忍不住进宫见你。”从昨日得知一切时,若妍便一刻也不得安宁。 “竟然是这样!”魏凝儿闻言,心中震惊不已,半响才道:“如此说来,此事是舒妃和忻嫔联手所为。” “凝儿,我也未料到她如糊涂,可事己致此,我不能不管,否则额娘她们都会受牵连的。”若研也是没有法子了。 “这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吧!”魏凝儿思虑片刻后说道。 “有把握吗!”若研急忙问道。 “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不得不试一试。”魏凝儿说罢去了外殿对冰若道:“去请愉妃、舒妃和忻嫔来延禧宫,就说本宫请她们喝茶。” “是,娘娘。”冰若立即下去吩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愉妃三人陆续来到了延禧宫。 “不知娘娘唤臣妾前来所谓何事?”过了好一会,舒妃终于忍不住了,笑着问道。 愉妃和舒妃她们见魏凝儿终于笑了,终于舒了一口气,魏凝儿请她们来喝茶本就让她们奇怪了,来到廷禧宫后魏凝儿却一言不发,着实让她们不安,就连和魏凝儿交好的愉妃也有些忐忑。 “本宫的茶味道如何?”魏凝儿笑着问道。 “清香怡人!”忻嫔笑道。 “娘娘的茶自然是不错的。”舒妃也一脸笑意。 愉妃却未多言,以她对魏凝儿的了解,早已察觉到了此事的异常。 “是吗?既然两位妹妹喜欢便多喝一些,以后记得本宫对你们的好,别再给本宫惹麻烦。”魏凝儿沉着脸道。 舒妃和忻嫔闻言皆脸色大变。 “臣妄愚钝,请娘娘明示。”舒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本宫问你,为何要用那小泥人去诅咒十二阿哥,嫁祸给愉妃?本宫也很好奇,忻嫔你为何要与她合作,想要回八公主?”魏凝人沉声道。 第三百五十八章 满是疏离(已修) 听了魏凝儿的话,舒妃和忻嫔浑身一震,两人几乎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 “娘娘,您误会了,嫔妾……。” “忻嫔,你们不必多说了。”忻嫔还未说完,魏凝儿便打断了她:“本宫已有确切的证据,本宫今日叫你们前来不是要听你们狡辩的,若你们不老实交代,本宫便将证据给皇上,到时候你们便没有退路了,你们自个想想吧!”魏凝儿沉声道。 舒妃下意识的和忻嫔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震惊。 “舒妃,难不成要本宫将你额娘和给你做泥人的奴才宣进宫来,你才会认罪?”魏凝儿岂能不知她们二人心中的侥幸,没有人原意认罪,魏凝儿明白。 “娘娘,臣妾知罪。”舒妃一下子白了脸色,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见舒妃认罪了,忻嫔便知大势已去。 其实,换做是旁人,即便是皇帝,她们也不会如此轻易认罪的,可魏凝儿却掌握了舒妃的罪证,她可以狡辩,可以利用别人去开罪,可魏凝儿是何人?岂是好糊弄的,若真的触怒了她,便真的没有退路了。 今日魏凝儿将所有的奴才都遣了出去,还将她们三人都请了过来,应该不是要害她们才是,两人才敢认罪。 “舒妃,你和忻嫔为何要陷害本宫?”榆妃气愤不已,她只确定是忻嫔害她,却未想到舒妃也插了一脚。 “姐姐稍安勿燥,让妹妹先问问她们,定然会给姐姐一个交待的。”魏凝儿看着愉妃笑道。 “那便依娘娘的意思。”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她再气愤也不得不给魏凝儿面子,今日她也瞧出来了,魏凝儿挑明了一切,其实是想维护舒妃于忻嫔二人,愉妃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毕竟这些年她于魏凝儿交好,魏凝儿此时却帮着外人,她岂能开心。 “舒妃,你曾说,皇后害死了你的十阿哥,你想报复她,本宫能理解,可你真的以为一个小泥人便能要人命吗?”魏凝儿有些无奈的问道。 “娘娘,诅咒之事是做不得数的,臣妾是在十二阿哥生病十日后才将针插入小泥人的,臣妾还未愚蠢到那般地步?”舒妃并未隐瞒道。 “为何要如此做?”魏凝儿有些不解。 “娘娘,这宫里能和皇后正面交锋的只有您和愉妃姐姐,臣妾自问凭借自个,永远也不能和皇后斗,所以才和忻嫔配合,臣妾等只是想让皇后受挫,毕竟愉妃娘娘和您同气连枝,她有事,您不会置之不理。”舒妃有些忐忑的说道。 “你是要对付皇后,忻嫔要对付的是本宫吧。”愉妃忍不住冷笑道:“忻嫔,当初你获罪被皇上软禁起来,两年不见天日,本宫替你抚养八公主,将她视如己出,你得见天日后,本宫从未拦着你探望八公主,只因本宫明白做额娘的有多爱自个的孩子,将心比心,本宫的永琪当初也曾由皇后抚养,她却用永琪威胁本宫,本宫稍稍不合她的心意,永琪便会受到伤害,本宫痛恨这一切,因此从不为难你,本宫也曾想过将八公主还给你,却舍不得,她将本宫当亲额娘,本宫地位比你高,又有永琪,往后八公主的未来也有了保障,而你能给她什么?” “嫔妾……。”忻嫔涨红了双眼,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也从未对本宫说你想要回八公主,本宫以为你明白本宫的苦心,更何况你每时每刻都能去永和宫探望八公主,和养在你身边有何区别?没想到本宫起了好心却引狼入室。”愉妃真的后悔了,后悔相信了忻嫔,她早该明白没有一个额娘愿意将自个的孩子给别人养。 “对不起,娘娘!”忻嫔泪如雨下。 “事到如今,咱们要想想此事如何解决,皇上重视此事,皇后那儿也抓住不放,想要糊弄过去,是不行的。”魏凝儿有些凝重道。 “即是如此,还请娘娘照实禀报皇上,既然她们有胆子嫁祸本宫,害怕被人知晓吗?”愉妃冷笑道。 “娘娘。”舒妃和忻嫔皆看着魏凝儿。 “舒妃,凭心而论,本宫和你没有交情,但本宫受你姐姐托付照顾你,此次便帮你一次,至于忻嫔,本宫当初受你救命之恩,虽已报答了你,但你此次和舒妃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本宫便连带你一起救下,往后你再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魏凝儿沉着脸道。 “谢娘娘。”两人大喜过望。 “姐姐意下如何?”魏凝儿看着愉妃笑道。 “妹妹,姐姐没有那么大的气度,她们可是要本宫的性命。”愉妃心中很是不快,任谁也做不到对要自个性命的人视而不见,更何况还要帮她们脱罪。 “姐姐,这次且饶了她们,相信她们不会再犯错了,姐姐请消气,妹妹会尽全力扶永琪坐上储君之位。”魏凝儿笑道。 “妹妹,姐姐今日也不和妹妹兜圈子,妹妹所言的确打动了我,此事便依了妹妹。”魏凝儿开出的条件的确是愉妃最满意的,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如今咱们便好好合计一番,要如何才能保住舒妃和忻嫔,躲过这一劫。”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如今皇上已知晓了一些事儿忻嫔身边的奴才也被送入了慎刑司,她要全身而退,只怕有些难了。”愉妃微微蹙眉道。 “是啊,舒妃那儿倒是暂时无碍。”魏凝儿也觉得事情很是棘手。 “娘娘,此事便让臣妾去安排吧,只要愉妃娘娘配合,想来能度过难关了。”舒妃深吸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魏凝儿低声问道。 “指认愉妃娘娘的那个宫女是臣妾宫里的人。”舒妃低声道。 “那又如何?”愉妃蹙眉道。 “被抓入慎刑司那个宫女芜儿是她的心腹。”舒妃若有所指道。 “不行,芜儿不行。”忻嫔猛地喊道。 “难道你想认罪?”舒妃反问道。 “我……。”忻嫔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必要她们的命,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你们便听本宫安排吧。”魏凝儿看着她们道。 “谢娘娘。”忻嫔闻言喜不自禁。 从延禧宫出来,舒妃一直心事重重,对身边的落英道:“本宫记得,令贵妃这些日子并未驾临大学士府,对吗?” “娘娘,令贵妃娘娘未驾临大学士府,可富察大学士夫人今日进宫了。”落英低声道。 “出宫了吗?”舒妃深吸一口气道。 “奴婢不知。”落英轻轻摇首。 “派人去打听,若她未出宫,将她请到本宫那儿去。”舒妃吩咐道。 “是,娘娘。”落英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延禧宫中,若研从魏凝儿身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含着泪道:“凝儿,谢谢你!” “你我姐妹之间,说这些做甚!”魏凝儿柔声安慰道。 “凝儿,傅恒曾说,你想要扶持十一阿哥的,可如今为了帮我救若琳,却…….” “若研,我只是随意说说,五阿哥的确最出众。”魏凝儿打断她道。 “那么大的事儿,能随口说吗?即使你随口说说,傅恒和我也当真了。”若研柔声道。 “此事,便依今日所说吧!”魏凝儿笑道。 “好,我回府便告诉傅恒。”若研知道,魏凝儿下这样的决定都是为了她。 “嗯,告诉傅恒,先不必轻举妄动,以免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魏凝儿叮嘱道。 “傅恒办事最为稳妥,你放心吧!”若研笑道。 “我自然是放心的。”魏凝儿轻轻颔首道。 “娘娘,皇上驾到!”青颜进殿禀道。 “凝儿,我先出宫了。”若研起身笑道。 “好,青颜,送夫人出宫去。”魏凝儿对青颜道。 “是,夫人请。”青颜微微福身笑道。 若研刚刚出了延禧宫,舒妃身边的冬雪便上前道:“夫人,我们家娘娘请您去储秀宫一叙。” “带路。”若研似乎料到舒妃会找她,轻轻颔首道。 到了储秀宫,若研看着高坐上位的舒妃,上前便要行礼。 “姐姐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舒妃下来一把扶起了若研。 “不知娘娘唤臣妾前来所谓何事?”若研笑着问道,语中满是疏离。 “姐姐,咱们姐妹十多年未在一起说说话了。”舒妃笑道。 “娘娘和臣妾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臣妾不敢高攀,若娘娘无事,臣妾便告退了。”若研面无表情道。 “姐姐,我知道当年的事儿姐姐心中一直不能释怀,姐姐怪妹妹,妹妹也很自责,可那些事儿已经过去多年了,姐姐就不能原谅妹妹吗?这些年来姐姐一进宫便是去给令贵妃请安,妹妹心中真的很羡慕她,妹妹也想姐姐啊!”舒妃哽咽道。 “若琳,你是想我还是想利用我?”若研冷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舒妃满脸震惊道。 “是与不是?你我心中有数,若琳,你自个要找皇后报仇,你便自个去,不要牵连额娘和娘家,我可以求令贵妃救你一次,却没有下一次,现如今的你真是可怕。”若研有些痛心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被冤枉 “可怕?难道我不该为自个的儿子报仇吗?”舒妃脸上满是恨意。【^】 “报仇?”若研闻言,脸上满是愤怒,忍不住喝道:“报仇就该利用自个的家人吗?我也就罢了,你早已不将我当姐妹看待了,可额娘呢,你为何连她都不放过。” “姐姐你误会了!”舒妃急声道。 “若琳,自小起,你便胆小懦弱,喜欢躲在我身后,但我知道,你很聪明,这是我比不上的,我的心思远远及不上你,自入宫起,你便算计我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现如今更是算计额娘他们,你明明知道,小时候武叔最为照顾我们,你还让她给你做小泥人,还将你要报复皇后的事儿告诉额娘,额娘一担心,自然会告诉我,我可以不顾及你,却不得不顾及额娘和武叔,不得不顾及整个家族,你打的真是好算盘,一旦我得知了此事,定然要请令贵妃帮忙,现如今,令贵妃和愉妃达成共识,要保住你和忻嫔,便意味着她们要一道全力对付皇后,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姐妹多年,若研无比了解舒妃,先前她也很迷茫,事到如今恍然大悟,一下看穿了舒妃的目的。 “这么多年咱们姐妹二人少有接触,没曾想姐姐长进了这么多,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妹妹也不再和姐姐拐弯抹角了。”舒妃笑道。 “若琳,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姐妹,你的死活,与我无关,这是最后一次。”若研的心伤透了,她自个猜想是一回事,舒妃亲口说出来是一回事,此刻的她对舒妃失望到了极点。 “姐姐。”舒妃一怔。 若研却未再搭理她,拂袖而去。 舒妃未料到若研会如此,在她看来,无论她做了什么,姐姐都会原谅她,理解她才是,她只是想对付皇后,给儿子报仇,即便有些不折手段,也是情理之中啊。 “娘娘……。”过了许久,落英见里头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进了寝殿来,见舒妃失魂落魄坐在那儿,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落英,我真的错了吗?”舒妃眼中闪动着泪光。 “娘娘您怎么了?”落英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么了。 “姐姐她……算了,时辰不早了,传膳吧,本宫饿了。”舒妃此时是有苦说不出,这些事儿她本就是瞒着落英等人的。 “是,娘娘。”尽管落英很担心她,却也不敢多言,主子的事儿,做奴才的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第二日一早,太后传旨后宫众人前往慈宁宫,魏凝儿带着冰若等人赶到时,愉妃等人已到了。 坐到了自个的位置上,愉妃和魏凝儿相视一眼,两人皆轻轻颔首。 过了一刻钟,太后、皇帝、皇后相继驾临。 “皇后,永璂的身子可好些了?”太后看着皇后问道。 “启禀皇额娘,永璂他身子好多了,萨满巫师说,只要将那凶手找到,便能痊愈了。”皇后笑着说道,这两日,十二阿哥身子渐好,皇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嗯,三日之期已到,想来永琪也有结果了。”太后轻轻颔首道。 “皇阿玛,此事的确不是额娘所为,儿臣已经严加审问了永和宫那宫女铃儿,还有忻娘娘身边的芜儿,请皇阿玛宣她们上殿。”永琪恭声道。 皇帝轻轻颔首,吴书来立刻去宣旨,片刻功夫,浑身是伤的两人被人带了上来。 “铃儿,将事情的始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永琪冷声道。 铃儿闻言,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哆嗦着道:“启禀皇上,奴婢奴婢只是愉妃娘娘宫里的粗使宫女,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恕罪。” “大胆奴婢,皇上面前还敢嘴硬,本宫记得前两日内务府传来了消息,你供出了是愉妃指使你放了小泥人。”皇后沉声喝道。 “可不是,三日前这奴婢的确是如此招供的,今日却变卦,哀家不解。”太后也沉下脸来。 “大胆,竟然敢当众糊弄朕和太后,吴书来,将她拖下去,既然她不肯说实话,留着何用?”皇帝勃然大怒。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有人叫奴婢这么说的,奴婢不敢不说,奴婢也不敢欺君。”铃儿大声哭喊道。 “如此说来,是有人指使你污蔑愉妃娘娘?”魏凝儿把握住时机问道。 “还不快如实招来。”皇帝喝道。 “启禀皇上,奴婢曾是辛者库的粗使奴才,五年前奴婢入了永和宫做扫洒的粗使宫女,奴婢的真正主子并不是愉妃娘娘,而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将奴婢从辛者库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带了出来,奴婢一生感激皇后娘娘,娘娘有命,奴婢从命,四日前,皇后娘娘宫里的姐姐前来找奴婢,让奴婢指认愉妃娘娘。”铃儿说到此爬到皇后面前,在皇后目瞪口呆中猛地往地上磕头:“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背叛了娘娘,可奴婢若是不说实话,家人便有灭顶之灾,奴婢不得已,请娘娘恕罪,奴婢只有一死以抱娘娘曾经的恩典。” 下一刻,铃儿就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撞到了一旁的铜柱子上,顿时,鲜血四溢,众嫔妃们也发出了恐惧的叫声。 “快将她拖下去,不要污了主子们的眼。”吴书来在短暂的吃惊之后,立即吩咐奴才们将铃儿拖了下去。 “皇上,那奴才还有一口气,奴才已命人去请太医了。”吴书来跑进殿禀道。 皇帝脸色铁青,扫了众人一眼,随即看向皇后。 “皇上,臣妾绝没有指使这奴才,臣妾不认识她。”皇后浑身都在颤抖。 “来人,传辛者库的管事姑姑进殿。”五阿哥对身边的奴才吩咐道。 见众人有些不解,五阿哥站起身道:“启禀皇阿玛,儿臣问过辛者库的管事姑姑,宫女铃儿的确是皇后娘娘带出辛者库的。” “一派胡言。”皇后勃然大怒。 “皇额娘息怒,待问过后再定夺不迟。”皇帝见太后动怒了,随即柔声道。 就这会的功夫,辛者库的管事姑姑已经进了殿来,她是宫中的老人了,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主子,跪下去后语中带着一丝颤抖道:“奴婢辛者库掌事宫女惠云恭请皇上圣安,太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吉祥,众位娘娘吉祥。” “惠云,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宫里的规矩,哀家问你,那宫女铃儿真是皇后带出辛者库的吗?”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铃儿的确是皇后娘娘垂怜出的辛者库,这事奴婢记得很清楚,月末是五年前,铃儿和众多宫女在御花园浇花,谁知却犯了错,当值的领事宫女本欲罚她,且料皇后娘娘却瞧见了,饶了她,过后内务府的公公便将她带走了,此事奴婢记得很清楚,只因这些年,因主子开恩离开辛者库的奴才只有那几个。”惠云恭声道。 “皇后。”太后回过头去,眼中满是凌厉之色。 “皇额娘,臣妾真的不知。”皇后眼中一片茫然,心中担忧不已,这事实在太悬乎了,让她完全措手不及。 皇后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事情的矛盾全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实在太可怕了,她根本记不得那个叫铃儿的宫女是谁,也和她没有半分瓜葛,可如今这一切便是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她,试问,她再狠毒,也不会自个去诅咒自个的孩子嫁祸旁人啊,要知道十二阿哥前些日子真的病重,险些丢了性命。 “皇后,朕问你,你果真不认识那宫女?”皇帝沉声道,这几年皇后似乎越发得沉不住气了,有些事别以为她就真能做的天衣无缝,真是好得很! “是,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前些日子,永璂他病的厉害,险些便没了性命,臣妾担忧不已,日日守在他身边,臣妾纵使再狠心,也不会在孩子病重时用小泥人去诅咒他,嫁祸旁人,若真是那样,臣妾……。”皇后说道此已是哽咽不已,她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出,这会她可真是被冤枉的。 就在此时,皇后身边的宫女暮云猛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皇上,那宫女铃儿的确是皇后娘娘开恩,从辛者库放出来的,奴婢记起来了。” “暮云。”皇后闻言,直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暮云竟然背叛了她,连暮云也背叛了她,皇后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晕了过去,这进了宫的人,果然是谁也不好靠的。 暮云可是和她一道在府里长大的人,是她的贴身婢女,暮云一家都受她的恩惠,连暮云都背叛了她,她还能相信谁?暮云知道她所有的事儿,暮云的背叛也就意味着她的末日到了。 “娘娘莫要急,请听奴婢慢慢禀报。”暮云一抬头便见皇后脸色苍白,心知皇后误会了。 “还不快禀来。”太后也察觉到了异常,下意识帮了皇后,一时之间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第三百六十章 总有一日 “是,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十多年前,奴婢因犯错,被贬入辛者库为奴,虽然才几月,也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候铃儿是才进宫的小宫女,十二三岁,心思单纯,一日,奴婢饿的受不住了,可活还未干完,她偷偷将她的馒头留给了奴婢,对已经快要绝望的奴婢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碳,奴婢很想报答她,后来奴婢回到娘娘身边,也曾求娘娘开恩,可铃儿她不愿离开辛者库,奴婢也未强求她,此后,奴婢和她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她是辛者库的小宫女,天差地别,奴婢也慢慢将她忘记了,直到五年前,奴婢陪娘娘去御花园时,见一浇花的宫女不小心摔了,压坏了花丛,被领事宫女罚三十板子时,奴婢认出了将要受罚的是铃儿,便求皇后娘娘开恩让她出辛者库。【 -】”暮云也想不到,当初她只是看不过曾经帮助自个的人受罚,才求皇后给了恩典,如今却给皇后带来莫大的麻烦。 皇后早已忘记此事,暮云却记得一清二楚,此时听暮云如此说,皇后恍然大悟道:“却有此事,只是过去太久,臣妾早已忘记了,还请皇额娘、皇上明查。” “皇上,太后娘娘,当初奴婢只是看不过铃儿受苦,才求娘娘开恩,这些年来,奴婢从未和铃儿有任何的瓜葛,皇后娘娘更是早已忘记此事,铃儿所说皆是污蔑皇后娘娘的。”暮云有些焦急的禀道。 “皇帝,依哀家看,此事还有待查证,哀家想问问愉妃和忻嫔,偏殿发现装有小泥人的木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两日你们各执一词,今日也该说个清楚了。”太后看着愉妃和忻嫔道。 “启禀皇祖母j,孙儿已查问清楚了,忻娘娘那日探望八公主时的确离开了半刻钟,从八公主的寝殿去偏殿,即便飞奔,也要一刻钟,且不在一个方向。”五阿哥恭声禀道。 “如此说来,不是忻嫔所为,可愉妃宫里却有人瞧见忻嫔出现在偏殿,这是为何?”太后轻轻蹙眉道。 “启禀太后娘娘,那时天色已晚,且那小宫女患有眼疾,想来是瞧错了,前两日本宫冤枉忻嫔妹妹了,还望妹妹能原谅姐姐。”愉妃站起身看着忻嫔道。 “姐姐折煞妹妹了。”忻嫔忙不迭回礼道。 “如此说来是误会一场,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找出那放小泥人诅咒十二阿哥的凶手。”魏凝儿一脸凝重道。 “宫女铃儿说,奉了皇后之命污蔑愉妃,她并未瞧见是谁放的木盒子,朕看这宫女未曾说实话,皇后也好,愉妃也罢,都是被冤枉的,此事还需再查,永琪,此事便交给你了。”皇帝看着五阿哥,沉声吩咐道。 “是,儿臣领旨。”五阿哥恭声道。 见皇帝如此说,众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唯有舒妃心中大为不快,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皇后一眼,眼中的不甘和恨意一闪而逝。 “总算是躲过去了。”出了慈宁宫,愉妃对身边的魏凝儿笑道。 “此事还不算完。”魏凝儿轻轻摇头,随即道:“皇上和太后可不会坐视不管,皇后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兴许不敢再追究,毕竟如今的情形对她大为不利。” “依妹妹看,如何才能将此事完全压下去?”愉妃满脸凝重道。 “这便要看永琪了,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给了他,一来信任他,二来也是要磨砺他,姐姐您可要和五阿哥好好的合计一番,将此事压下去,又不能让人瞧出不妥。”魏凝儿笑道。 “妹妹,姐姐愚钝,有些醒不过神来,请妹妹示下。”愉妃明白魏凝儿的意思,可是事到如今,她脑中依旧有些理不清头绪,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附在愉妃耳边低语了几句,愉妃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脸上渐渐溢满了笑容。 皇后回到了翊坤宫后,强压住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她将所有奴才都赶出了寝殿,约莫过了两刻钟后才跌跌撞撞出了寝宫。 暮云等一众奴才立即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喝了口茶后,看着暮云,笑道:“暮云,今儿个天气不错,你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娘娘。”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暮云直觉得冷汗只冒,直觉告诉她,皇后此时很愤怒。 紫烟进了寝殿,见殿内一片狼籍,许多贵重的金银玉器都被砸到了地上,玉器几乎都碎了,其中不乏皇帝和太后曾经赏赐的。 “姐姐,咱们娘娘这是怎么了?”小宫女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了,忍不住问道,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难道圣上动了大气? “闭嘴,否则触怒了娘娘后果不堪设想。”紫烟轻声喝道,入了宫从此命便悬于刀剑之上,走每一步路都要再三思考和小心。 “是。”一众小宫女齐声应道,其实他们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娘娘不好惹。 皇后到了御花园,便喝退了除暮云以外的众多奴才,自个猛地往前走,她脚踩高底鞋一会功夫便累了,瘫坐在一片的石凳子上,大口喘着气,似乎稍微舒坦了一些。 “娘娘。”暮云见机递上了锦帕,眼中满是担忧。 “暮云,入宫这么久,虽然本宫未曾做到事事顺心,却也如愿以尝坐上了皇后,并有了自个的孩子,曾经也被皇上宠爱过,这些年来,尽管有些事儿不尽如人意,可本宫还是皇后,被令贵妃打压又如何,本宫才是正主。可如今……本宫真的有些害怕了,曾经是本宫出手对付她们,她们没有人不害怕,可如今,她们竟然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算计本宫。”皇后说道此猛地变了脸色,她绝不会认输,绝不会让那几个女人只手遮天,她才是皇后不是吗?这后宫她才是女主人,那几个算什么? 可为何她总觉得如此的不安稳了? “娘娘,事到如今,您保住自个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的情形对您不利,您千万要忍啊,为了十二阿哥,为了您自个的将来,娘娘您也要忍啊。”暮云忍不住握着皇后的手低声喊道 “是啊,本宫要忍,本宫一定要忍,可总有一日,本宫一定不会放过那几个女人。”事到如今,皇后已认定这事是魏凝儿几人一起给她下的套。 诅咒她的孩子,令十二阿哥九死一生,险些丢了性命,又嫁祸给她,想要毁了她,这样的恨,刻骨铭心。 “暮云,本宫恨自个,本宫对不起自个的孩子。”皇后忍不住流下泪来。 此时的她有冤不能申,有苦不能诉,还要祈祷自个的仇人们就此放过她,再追究下去,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她。 “娘娘莫要急,来日方长。”暮云柔声劝道。 “是,本宫不能认输,本宫才是后宫的正主。”皇后脸上满是坚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除了她们。 傍晚,皇帝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延禧宫用膳,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未于魏凝儿说一句话,只是照常逗几个孩子。 魏凝儿察觉到了皇帝的异常,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却并未表现出来,直到几个孩子用完晚膳各自随奴才回了自个的寝殿,魏凝儿才看着皇帝,皇帝沉默以对,许久,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凝儿,往后不要和她们去淌浑水。”皇帝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皇上,自从臣妾入宫为奴时,便注定一生都要淌这浑水,臣妾早已做不到独善其身。”魏凝儿苦笑道。 “凝儿……。” “皇上,臣妾发誓,此事不是臣妾所为,臣妾没有害十二阿哥,臣妾之所以管此事,只是想减轻这事给众人的伤害而已。”魏凝儿有些怕从皇帝嘴里听到质问的话,抢先打断了皇帝的话。 “朕从未怀疑你。”皇帝听了魏凝儿的话一怔征,他其实是怕魏凝儿被人连累而惹祸上身,他是皇帝,能保护她,但有时,有的事即便他贵为皇帝也有些无奈,事关祖宗家法时,他也会觉得棘手。 在皇帝心中,魏凝儿一直是当初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子,这些年,这一点从未变过,即便他知道她聪明,能自保,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去保护她,无论她是否需要。 “皇上那般问臣妾,今儿个晚膳时至始至终都未与臣妾说话,臣妾以为皇上误会臣妾,和臣妾置气。”魏凝儿笑道。 “净会胡思乱想,朕只是气你掺和此事,将你自个给拉了下去,诅咒皇子可是大罪,此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皇帝说道此语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皇上放心,五阿哥不会让皇上失望的,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了。”魏凝儿柔声笑道。 “永琪是朕如今众位皇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他若是连此事都办不好,朕……。”皇帝说道此轻轻摇头。 魏凝儿此刻终于明白皇帝对五阿哥的期望有多高了,或许在皇帝心中,早已有了储君的人选。 第三百六十一章 祸起端午 宫女铃儿最终未能救活过来,事已至此,只能找一个人背黑锅,可一个宫女哪里有胆子谋划这样的事儿,更何况她也没有这样的动机,说出去谁也不回信,但众人仿佛有默契一般,就连皇帝和太后也未有疑问,着实让一众摸不着头脑的嫔妃诧异不已。【 |】 “娘娘,皇后和令贵妃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闹了个天翻地覆,嫔妾还以为她们要一较高低,没曾想竟然不了了之,就连皇上和太后娘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生怪异?”林贵人看着颖妃,眼中满是疑问。 “可不是,本宫巴不得她们两败俱伤呢!”颖妃冷笑道。 “娘娘,想她们两败俱伤的可不止是咱们,豫嫔也好,婉嫔也罢,谁不希望她们斗个你死我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们完了,咱们才有机会,不过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嫔妾瞧着这些日子,豫嫔和兰贵人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地,没准……。”林贵人说到此微微一顿。 “当初这对姐妹可闹得你死我活,如今还能携手,可见皇后与令贵妃她们达成共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过本宫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们同时饶了彼此?”颖妃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不同寻常了。”林贵人摇摇头道。 “本宫如今虽依附皇后,可皇后却从未信任过本宫,想从她那儿找出蛛丝马迹,几乎不可能!本宫真的很好奇啊!”颖妃轻笑道。 “和娘娘您一般好奇的,只怕不是少数,嫔妾觉得,皇后和令贵妃她们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兴许是在谋划着更可怕的事儿吧!”林贵人笑道。 “是啊,皇后如今那样的性子,岂能吃亏,令贵妃……至始至终便是可怕之人,她可不会束手就擒,妹妹,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和如今一样的平静啊。”颖妃若有所指道。 “嫔妾有些迫不及待了!”林贵人笑道。 “嗯,咱们静观其变吧,明日便要去圆明园了,本宫最喜去那儿了,紫禁城虽华美,可压得人心慌,还是圆明园好,妹妹,陪本宫一起去御花园瞧瞧吧!”颖妃柔声道。 “是!”林贵人应了一声,与颖妃一道去了。 圆明园中景色宜人,是后宫众人之最爱,就连皇帝也格外喜欢,一年大多数时候都在圆明园。 这几月,风调雨顺,天气极好,皇帝自是高兴,眼看着端午节将至,便下旨让后宫众人一道在圆明园中游玩。 这一日,后宫众人都起的特别早,三三两两往湖边赶去,皇帝已派人准备好了游船。 “启禀娘娘,太后娘娘派人前来传旨,太后娘娘今日不驾临此处了。”暮云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嗯!”皇后闻言轻轻颔首,对侯在一旁的众人笑道:“众位姐妹,太后娘娘今日不来游湖了,日头升上来了,有些热,咱们先上游船,恭候皇上大驾吧!” “是,皇后娘娘。”一众嫔妃轻轻应了一声,便往游船上去。 魏凝儿与愉妃、庆妃一行三人到时,便听到船上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皇后倒是有兴致。”愉妃轻声笑道。 “既然来了,咱们也该有兴致才是!”魏凝儿笑道。 “妹妹说的是,她能笑脸迎人,咱们有何不可?”陆云惜脸上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令贵妃、愉妃、庆妃娘娘驾到……。”小太监见她们去了,立即高声通传,将三人引上了游船。 “三位妹妹来了,快快坐下,豫嫔方才说了个笑话,逗的姐妹们乐得不行。”皇后朗声笑道,看着魏凝儿三人,眼中一片柔光。 “看来咱们是来晚了,错过了豫嫔妹妹的笑话!”愉妃落座后笑道。 “若娘娘喜欢,嫔妾再说一次给三位娘娘听!”豫嫔起身笑道。 “不必了,咱们今日可不是来听笑话的,咱们是来游湖的,豫嫔妹妹你若是要起舞,本宫倒是喜欢的紧。”魏凝儿看着豫嫔,笑意未达眼底,潜意识里,她就是对豫嫔喜欢不起来。 “娘娘折煞嫔妾了,前两年尚可,这两年嫔妾年岁愈发大,身子骨早已比不上从前了,骨头都硬了,哪里还能起舞,更何况,论舞姿,妹妹可不及容嫔。”豫嫔柔声笑道。 “听说容嫔妹妹专门备了一舞,今日要献给皇上,咱们可都有眼福了。”颖妃高声笑道。 “娘娘,嫔妾……。”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容嫔,见众人的矛头瞬间射到了她身上,脸色微变。 “容嫔要献舞?”一道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将容嫔给打断了。 “皇上万福金安!”众人见皇帝竟然未让小太监通传便来了,有些吃惊,随即站起身行礼。 “朕许久未见容嫔跳舞了,今日倒是有眼福!”皇帝坐到椅子上,让众人起身后,才看着容嫔笑道。 容嫔急的满脸通红,她从未想过要献舞,打从当初她行刺皇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关在了宝月楼,最后太后开恩赦免了她,但她对皇帝向来是敬而远之的,皇帝也并未多瞧她一眼,只因她是回部送入宫的,还有些利用价值,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让她难堪,有时候皇帝才会下旨给她赏赐,像今日这般,倒是前所未有,让她有些着急了。 豫嫔看着容嫔,脸上的冷笑一闪而逝,她坐的位置,刚好能瞧见上船的路,她方才是看到皇帝,才故意如此说的。 “妹妹,还不快去准备一番。”皇后看着容嫔笑道。 容嫔闻言,暗自咬咬牙,起身应道:“是,请皇上和娘娘稍后片刻,臣妾这便去换舞衣。” “今儿个是端午,民间习俗颇多,今儿个你们便与朕荡舟湖上,瞧瞧这园子里的景色吧。”皇帝看着众人笑道。 “是,皇上!”众人齐声应道。 皇后早已让人备下了瓜果和粽子,也让人准备了歌舞,她在皇帝身边低语了几句,便让人宣了舞姬前来。 魏凝儿若有所思的看了豫嫔一眼,这才和众人一道给帝后敬酒,专心看着歌舞。 “启禀皇上,容嫔娘娘方才在后堂换舞衣时不小心湿了舞衣,容嫔娘娘恳请皇上让她先行乘小船回宫更衣。”吴书来听了小太监的禀报后,上前在皇帝耳边低声道。 “准了!”皇帝也不甚在意。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才让人送容嫔回去了。 容嫔今日本就未曾打算献舞,自然未曾备下舞衣,她方才只得将计就计,湿了衣裳,这才躲了过去。 回到了自个的宫苑,容嫔换了一身衣裳,便带着宫出了寝宫。 “娘娘您还要回舟上吗?”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玲珑低声问道。 原本容嫔身边得力的宫女皆是她从回部带入宫的,可那些宫女不懂后宫规矩,也不能和众人交谈,最后太后才将宫女玲珑赐给了她,一来可以帮帮容嫔,二来也有监视容嫔之意,太后毕竟对容嫔不太放心。 容嫔也明白太后的意思,欣然应予了,一直对玲珑不错。 “不必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等本宫赶过去,皇上他们只怕也该下舟了。”容嫔轻轻摇首道。 “是。”玲珑应了一声才道:“娘娘要去哪儿,奴婢让人抬肩舆来送娘娘前去。” “不必了,本宫到处走走,一会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一个跟着吧!”容嫔轻轻摇首,便往前走去。 嫔妃们都是住在九州清晏旁的天地一家春的,平日里容嫔不大在宫中走动,到了圆明园也几乎不离开自个的宫苑,今日她才发现,这天地一家春很大,九州清晏更是美不胜收,宫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交相辉映,天家的大气和江南的婉约融为一体,让人感叹,对她这个从小生活在天山脚下的人来说,真的很美。 “娘娘,再往前便是九洲清宴殿了。”玲珑笑着说道。 “九州清晏殿,皇上的寝宫?”容嫔有些疑惑道。 “不是,皇上平日里是歇在西边的乐安和的,皇上有时来九洲清宴殿批阅奏折!”玲珑笑着禀道。 “咱们可以瞧瞧吗?”容嫔难得有些好奇道。 “不成,没有皇上的旨意,娘娘不能前去!”玲珑轻轻摇首道。 “原来如此,咱们走吧!”容嫔不甚在意道。 “是,日头愈发毒了,今儿个天热,娘娘还是回宫歇着吧!”玲珑笑道。 “嗯!”容嫔应了一声便往前走,且料未走多远便被玲珑拉着旁边退了两步。 容嫔微微有些吃惊,一抬头便见两名男子走了过来,看那衣着打扮,便知身份颇高。 “奴婢给和亲王请安,给果亲王请安!”玲珑高声道,颇有提醒容嫔的意思。 容嫔不着痕迹的低下头福了福身:“两位王爷吉祥。” 她深居简出,的确不认识和亲王和果亲王。 “原来是容嫔娘娘,此刻娘娘怎未去游湖?”和亲王还礼后笑道。 “启禀王爷,容嫔娘娘奉了皇上的旨意,这便要回宫!”玲珑笑着回道。 “今儿个天热,娘娘还是不要在外头走动为好!”和亲王也不甚在意道,他说罢,看着身边的果亲王,正欲说些什么,他的衣袖却冒出了烟儿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大火 “五哥!”果亲王大惊,立即上前拍打着和亲王的衣袖,不时有白色的粉末往下掉,虽然很少,但容嫔却看了个真切。【】 “五哥,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看杂耍入迷了,自个乐呵起来了?”待确定和亲王没有大碍后,果亲王才挪揄道。 “你五哥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和亲王有些狼狈的说道。 “方才你袖口都快要起火了,五哥,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果亲王打趣道。 “兴许是不小心引燃了火折子!”和亲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不愿多说,拉着果亲王走了。 “这个时辰,两位王爷怎会进宫?难道皇上邀他们一道游湖?”容嫔有些疑惑道。 “奴婢也不知,若是游湖,两位王爷可不敢姗姗来迟!”玲珑也很是不解。 “那和亲王真像本宫当初初入北京城时在天桥看见的那些杂耍班的人,衣袖里竟然还可以冒烟!”容嫔笑道。 “娘娘,和亲王是出了名的荒唐王爷,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睡在棺材里装死人,让他的福晋、侍妾们为他哭丧,他自个却睡在棺材里吃那些祭品,说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他一点不忌讳,奴婢听说,皇上不止一次因此训斥于他,可他依旧我行我素,现如今皇上也对此不闻不问,由他去了。”玲珑柔声笑道。 “原来如此,真是奇怪的嗜好!”容嫔轻轻摇头道。 “可不是,现如今和亲王无论喜欢什么怪异的东西,众人也见怪不怪了,兴许他近日来真的迷上了杂耍。”玲珑笑道。 “嗯!”容嫔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永瑄和十一阿哥往这边跑来。 “两位阿哥这是要去哪儿?”容嫔笑着问道。 “容娘娘,一会永璂来了,您告诉他儿臣和阿哥往北边去了!”永瑆似乎很着急,说罢便与永瑄一道往九洲清宴殿跑去。 “你们别过去,那里不能进去!”容嫔忙不迭喊道。 “娘娘莫要急,咱们去不得,可几位阿哥却能去,九洲清宴殿偏殿有不少珍贵的藏书,皇上是允许阿哥们前去的,而且……宫中规矩也是因人而异的,令贵妃若是要去九洲清宴殿,可没人敢拦着,更没有人敢问罪!”玲珑笑道。 “原来如此,倒是本宫瞎操心了,走吧,太热了!”容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是。”玲珑应了一声便随容嫔往前走,没走几步又见十二阿哥过来了。 “容娘娘,您瞧见永瑄哥和十一哥了吗?”十二阿哥见到容嫔,眼前一亮,随即上前问道。 “瞧见了,你们这是在作甚?”容嫔笑着问道。 “儿臣等方才从太傅那儿过来,十一哥说要和儿臣玩捉迷藏。”十二阿哥略显憨厚的脸上满是笑容。 “捉迷藏!”容嫔不由得笑出声来:“十二阿哥,他们往……。” “启禀十二阿哥,方才两位阿哥跑的急,奴婢和容嫔娘娘也未瞧见他们躲哪里去了!”还不等容嫔说完,玲珑便笑着禀道。 “谢容娘娘!”十二阿哥应了一声便往前跑去。 “玲珑,你这是?”容嫔眼中有着疑惑。 “娘娘,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位阿哥闹着玩,咱们可得避开,否则谁出了事,您都不能独善其身!”玲珑脸上满是凝重道。 “原来如此,是本宫大意了,走吧!”容嫔轻轻颔首,便往自个的宫苑走去。 接近午时,天愈发的热,荡舟湖上被那一股股热气给包围着,更让人喘不过气来,皇帝等人也忍受不住,命人将游船划到岸边,下了船。 “时辰不早了,天热,九州清晏倒是凉快一些,你们便去九州清晏与朕一道用膳吧!”皇帝看着一种嫔妃笑道。 “是,皇上!”众人齐声应道。 此时,永瑄兄弟三人还在九洲清宴殿中玩闹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原本永瑄和永瑆是不喜欢永璂的,可这两月以来,永璂时常厚着脸皮跟着他们,长此以往,两人也就不再如同从前那般为难永璂了,毕竟宫中年岁相当的阿哥,也就他们三人,也能闹到一块去。 今日永瑆本想捉弄永璂才提议捉迷藏的,没曾想一玩便收不住了。 “阿哥你瞧,那个东西好生奇怪!”永瑆本欲躲在柜子里去,没曾想在桌上瞧见了一个很是精致的木框,木框中间镶着一面镜片,那镜片格外的奇特,他也起了好奇之心。 “嗯!”永瑄轻轻颔首,走过去看了看,思虑片刻后才笑道:“这玩意我在如意馆瞧见过,宫廷画师郎世宁师傅那儿就有,他们洋人管着东西叫放大镜,用这个镜子看东西,很小的在放大镜下也会便的很大,郎世宁师傅说,他眼神不好的时候便会用这个,我瞧着皇阿玛的那儿似乎也有。” “这么神奇,赶明儿个我也让皇阿玛赐给我一面!”永瑆很是好奇,将那木框拿起来瞧了又瞧,有些爱不释手了。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这镜片镶嵌到木框上!”永瑄也觉得好奇。 “十一哥,永瑄哥哥,你们在里面吗?”外头传来了十二阿哥的声音。 “不好,小跟班又找来了!”永瑆一惊,也不管自个从哪里拿的,立即将自个手里的木框丢了出去,拉着永瑄便往里跑。 “永瑄哥哥,十一哥……。”十二阿哥小心翼翼往里走,步子很轻很小。 上一次他便被躲在门后的永瑆给吓了一跳,这次要格外小心才是。 “那是什么?”十二阿哥也瞧见了地上的木框,他慢慢走了过去,就在此时,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渐渐照到了木框上的镜片上,十二阿哥惊奇的发现一束很细的光透过那镜片照射过来,他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几步,这才瞧见地上有一堆小粉末,那光照在那粉末上时猛的发出刺目的亮光和一团白烟,紧接着四周便被起火了。 “永瑄阿哥,十一哥,快走……着火了!”十二阿哥吓得脸都白了,一边高声喊叫着,一边往殿外飞奔而去。 “永瑆,我似乎听到永璂在喊着火了!”躲在柜子后的永瑄对永瑆道。 “阿哥你别理他,小跟班就是卑鄙,一定是骗咱们的。”永瑆不以为然道。 “永璂老实,应该不会说谎!”永瑄脸上有些凝重道:“出去瞧瞧吧。” “他方才还骗咱们他脚扭伤了,把咱们骗出去了呢,我不去,再被他给寻到,咱们就输了!”永瑆猛的摇头道。 “那就等等吧!”永瑄有些无奈,便依了他。 两人又在柜子后躲了一会,永瑄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怪味,便总柜子后站起身来,这时才见前殿一片火光。 “永瑆,真的起火了,快走!”永瑄回过头喝道。 “阿哥!”永瑆从柜子后站起身时,也不禁呆住了。 “翻窗子!”永瑄大喝一声,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根本没有窗户,他们被困在这个小偏殿里了,要出去必须往前殿走,可前殿起火了。 “怎么办?阿哥我们会不会被烧死在这里?”永瑆拉着永瑄的衣袖,脸上惨白一片。 “不怕,有我在!”永瑄定了定神,抬头看着屋顶,沉声道:“想法子往上头出去!” “是!”永瑆虽然怕的要死,可有永瑄在,他尚且能定下神来。 皇帝带着后宫众人到了九州清晏时,发现四周吵闹声不断,不禁皱起眉头来。 “皇上,九洲清宴殿走水了!”吴书来听了小太监的话后,连忙禀报道。 “走水!”皇帝闻言脸色大变。 “永璂,你怎么在这儿?”皇后看着正在一旁喊人救火的永璂,心中咯噔一声响,立即快步走过去拉着他道。 “皇额娘,快让人去救火,永瑄阿哥和十一哥还在殿里!”永璂吓坏了,此时看见皇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什么?吴书来,快让人救火,能叫上的人全部给朕叫来!”皇帝闻言,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忍不住涨红了眼吩咐道。 “永瑄,永瑆……。”魏凝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险些晕了过去。 “娘娘!”冰若等人大惊。 魏凝儿此时脑子里完全是永瑄和永瑆的影子,她甚至已经听不清四周的喧闹声了,快步便往里跑去。 “娘娘……。”冰若惊呼出声。 皇帝也吓了一跳,立即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可魏凝儿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救她的孩子们。 “凝儿,冷静点,你不能进去!”皇帝紧紧抱住了她,可魏凝儿却拼命挣扎,不得已,皇帝只好将她打晕了。 “看好你们主子!”皇帝将魏凝儿交给了冰若,又对身边的人道:“吴书来,你们随朕进去!” “皇上,万万不可!”皇后等人立即喊道。 皇帝却未曾瞧她们一眼,径自往九洲清宴殿去了。 皇后看着皇帝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可下一刻,她便拉着永璂往后退了几步,对身边的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会意,趁众人不备,立即溜走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 千钧一发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叫人来救火!”皇后回过头对已经吓坏了的后宫众人喝道。【 y 】 “是。”众人应了一声,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去叫人。 皇帝带着吴书来一行人进入殿内时,大火几乎将殿内全燃上了,不时有烧坏的木头砸了下来。 “皇上小心!”几个奴才吓得不成,为了保护皇帝,不惜用自个的身子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却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大声喊着永瑄和永瑆的名字,一边奋力避开火欲往内殿去。 “阿哥,好像是皇阿玛的声音。”永瑆躲在角落里,有些虚弱的说道。 “永瑆,振作点,我们就要出去了!”永瑄虽然被浓烟熏的难受极了,仍旧保护着永瑆,自个已经受了伤。 “永瑄,永瑆……。”皇帝和几个奴才冒着大火冲进了内殿。 “皇阿玛!”兄弟二人看见皇帝,激动不已。 “你们快将两位阿哥背出去!”皇帝对一旁的奴才们吩咐道。 “是,皇上!”太监们立即背着永瑄和永瑆,冒着火往外跑。 “皇上,快出去,火势越来越大了!”吴书来对皇帝说道。 皇帝自然知道此刻有多危险,他与吴书来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往外头飞奔而去,且料快要到大殿门口时,被烧毁的柱子猛的砸了下来将皇帝撞到在地。 “皇上!”吴书来大惊,立即冲了过去,眼见皇帝身上的龙袍已经着火了,不禁涨红了眼,用自个的手去拍打着。 皇帝这一摔,扭伤了脚,等缓过来时,殿内已经被大火包围了。 见永瑄和永瑆被太监们给背了出来,皇后脸色微变,随即喝道:“皇上呢?”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还在里头!”几个太监白了脸色道。 “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去救皇上!”皇后闻言厉声喝道。 “是!”几个奴才和闻讯而来的侍卫们立即往大殿里冲过去,但火势太猛了,他们只是到了大殿口身上便起火了,个个狼狈不已退了出来。 “皇上……。”一众嫔妃见此,脸上一片惨白。 这些年来,无论皇帝是否喜爱她们,是否给予她们恩宠,她们心中都不希望皇帝出事。 即便是皇帝不宠的妃子,那也是皇妃,总比过了气的太妃强上无数倍。 如今形势危急,皇帝被困在里头,奴才们又闯不进去,想救也无能为力。 难不成皇帝真的要命丧于此?众人只觉得无尽的恐惧席卷而来,胆小的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魏凝儿此时已醒了过来,见永瑄和永瑆两人皆出来了,虽然受了小伤,但并无大碍,也放下心来,可永瑄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将魏凝儿镇住了:“额娘,皇阿玛还在里头。” “皇……皇上……。”魏凝儿闻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全被抽光了。 “额娘!”永瑄和永瑆立即扶住了她。 魏凝儿听到两个孩子的呼唤,终于醒过神来,她握着永瑄的手沉声道:“永瑄,你是阿哥,额娘若是不在了,照顾好弟弟妹妹,一定要照顾好他们!” “额娘,您……。”永瑄一怔,便见到自个的额娘仿佛疯了一般,夺过青颜拿在手里的披风,又拿过奴才手里的水桶,倒在了她自个身上,便往大殿内冲了进去。 “额娘……。”永瑄和永瑆颤声喊道。 “妹妹……。”愉妃和庆妃也怔住了。 不仅是她们,连一旁的皇后和众嫔妃也是浑身一震,平心而论,这个时候,即便是奴才们都怕去送死,更何况她们这些主子,可魏凝儿竟然不怕死的冲了进去,她们心中一时五味杂全。 皇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皇帝被困火海,性命垂危,兴许便会丧命于此,皇后心中虽然也有些挣扎,有些难过,甚至有些后悔,那个男人毕竟是他的夫君,在孝贤皇后死后,魏凝儿不在宫中那几年,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美好的回忆,可当皇后看着魏凝儿不顾一切冲进去时,她心中震惊的同时也畅快无比。 死吧……都死吧,你们死了,本宫才有出头之日,本宫的儿子将会成为天下的主宰,皇后在心中喊道。 “皇上!”魏凝儿冲进去后见皇帝此刻还躺在地上,而地毯已经燃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烧到皇帝和吴书来那儿去了,立即将自个身上披着的带水的披风取下来猛的拍打着地毯,随即跑到了皇帝身边。 皇帝和吴书来两人都狼狈不已,索性未被烧伤,魏凝儿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皇帝看着魏凝儿,心中一颤,忍不住涨红了眼喝道。 “娘娘,皇上扭伤了脚!”吴书来看着魏凝儿,急声道。 “快背皇上出去!”魏凝儿喊道。 “火势太猛,出不出,奴才方才已经试了!”吴书来急的不成。 魏凝儿闻言,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火势太猛,那些奴才们即使浇湿了衣裳也进不来,幸好臣妾今日让人带着披风,蒙着头才进来的。”魏凝儿说罢,将披风盖在皇帝头上,对吴书来道:“快走,即便是死,也要带皇上出去。” “是,娘娘!”吴书来应了一声便要背起皇上,且料皇帝却推开了他,将披风抛给了魏凝儿:“出去。” “皇上,您先走,臣妾不会有事的!”魏凝儿含着泪道。 “朕让你出去!”皇帝高声喝道。 “吴书来,背皇上出去!”魏凝儿却不为所动,对吴书来喊道。 看着两人,吴书来一时没有主意了,就在他们相持不下之时,只见一人闯入大殿之中,手里还拿着带水的披风。 “永琪!”魏凝儿看着五阿哥不禁一怔。 “皇阿玛,令娘娘,快走!”永琪说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将带水的披风披在皇帝身上,将皇帝背在背上往外跑去。 魏凝儿和吴书来也随即跟了上去,到了大殿口时,吴书来被火光所挡,出不去,魏凝儿却顾不得那么多,拖着他便往外跑。 “皇上,您怎么样?”皇后见五阿哥竟然将皇帝救出来了,脸上一片阴沉,随即换上一副担忧之色,上前问道。 皇帝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但经历了此番也有些惊魂未定,就在他和吴书来被困时,皇帝尝到了死亡濒临的滋味。 “永琪,快送你皇阿玛回乐安和!”魏凝儿上前对永琪道。 “是!”永琪应了一声,便背着皇帝往前跑去。 “这孩子,方才吓死我了!”愉妃见儿子安然无恙,此时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姐姐!”陆云惜看着愉妃,心中叹息不已,后宫的女人,把自个的孩子永远看的比自个的命还重要。 方才五阿哥赶来时,愉妃脸色都白了,特别是看着五阿哥竟然冲进了大殿,当场便瘫软到了地上,此时总算是缓了过来。 众人渐渐散去,皇后却依旧站在原处,她双拳紧握,拼命压制自个心中的怒火和不甘。 “娘娘……。”暮云抬头看着皇后,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却瞧见了一旁尚未离去的四阿哥和八阿哥,上前笑道:“永珹和永璇不去乐安和吗?” “回皇额娘,我等兄弟二人稍后再去给皇阿玛请安。”四阿哥永珹脸上一片肃然。 “只可惜两位阿哥迟了一步,如若不然,救皇上的大功,便是你们的!”皇后笑道。 永珹和永璇兄弟二人闻言,脸上皆有些不自然,其实他们比五阿哥还先到一步,可看着那样大的火,心中便有些发虚,待他们冲到大殿口时,迎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要将人烤熟了似地,心中的勇气荡然无存,就在他们迟疑之时,永琪却冲了进去,即便他们现在后悔,也晚了。 “皇额娘,儿臣想去看看皇阿玛!”一直被皇后拽着的永璂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 “走吧,去乐安和!”皇后对身边的暮云等人道。 “是,娘娘!”众奴才应了一声便随皇后去了。 “四哥,咱们也去吧,去晚了恐有人说闲话!”八阿哥永璇看着永珹道。 “可惜了!”四阿哥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和亲王和果亲王带着一众奴才赶了过来。 “你们快去帮忙灭火!”和亲王对一众奴才吩咐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立即帮忙去了。 “永珹、永璇,你们怎么在此处?皇上呢?”和亲王笑着问道。 “皇叔,皇阿玛方才被困火中,受了伤,此刻已回了乐安和,我与永璇正要前去乐安和!”永珹回道。 “皇兄受了伤!”一旁的果亲王弘瞻闻言脸色大变。 “我等听奴才来报,说九洲清宴殿走水,没曾想皇上竟然在里头!”和亲王也白了脸色。 “五哥,快去瞧瞧!”弘瞻说罢便大步往前走去。 永珹和永瑄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失落和无奈,随即也跟了上去。 到了乐安和,听太医说皇帝身子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修养一段时日便会痊愈了,皇后脸上满是如释负重的笑容,心中却后悔极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会让暮云偷偷派人将走水的消息传给几位阿哥。 第三百六十四章 后顾之忧 以皇后对众位阿哥的了解,出了这样的大事,能豁出去救皇帝的,只有五阿哥永琪,火势那般凶猛,五阿哥进去了不一定能出来,若五阿哥葬身火海,那……还有谁能和她的儿子争皇位? 可老天爷这次却未能站在她这一边,不仅皇帝和魏凝儿逃过大难,五阿哥也安然无恙,她拼尽全力,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谋划的一切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y 】 “吴书来,传旨,除了令贵妃,其余人都跪安吧!”皇帝看着一屋子的人,只觉得闹心,对一旁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高声道:“皇上有旨,令贵妃娘娘留下,其余主子们跪安!” 吴书来说到此嘴角猛的抽搐了几下,方才魏凝儿将他拖出大殿时,他虽然用手蒙住了头,脸上只是轻微烧伤,可一双手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此刻已上了药,缠上了厚厚的白布条,轻轻一动便疼的直哆嗦。 “臣妾告退!”纵使心有不甘,皇后此刻也无能为力,率先出了大殿,只是经过和亲王身边时,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咱们也跪安吧!”和亲王对身边的果亲王道。 果亲王微微颔首,兄弟二人出了乐安和后,他才有些疑惑道:“五哥,九州清晏怎会突然起了大火?” “我也不知,兴许是近日来天热才起了火,咱们也要小心些,回去让府里人小心行事。”和亲王摇首道。 “这园子里有众多奴才和侍卫,怎就不能及时灭了火,还险些让皇兄遇险?”果亲王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了,今日皇上去游湖,侍卫们大多被抽调去了湖边值守,后来皇上回九州清晏,侍卫们还未各归各位便起了大火,更何况火势凶猛,即便有再多的人,想要灭火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谁能想到皇上竟然以身犯险,亲自进去救两位阿哥!”和亲王摇首道。 “若是别的皇子,只怕皇兄便不会如此在意了!”果亲王笑道。 “皇兄最疼永瑄,一来永瑄是令贵妃所生,二来永瑄不能认祖归宗,皇兄心里是很内疚,加之永瑄出色,皇兄更觉得可惜,因此才对永瑄格外好,更何况……令贵妃很不一般的,听奴才们说,宫里的娘娘们,只有她一人冒死进去救皇上。”和亲王颔首道。 “即便是咱们,也不一定有那个勇气!”果亲王摇了摇头,随即笑道:“五哥,永琪这回将皇兄从大火中背了出来,这储位之争只怕是要有结果了,咱们还要继续暗中拥立十二阿哥吗?” “那是自然,有皇后娘娘在,旁的事儿,咱们不必多管,只需在朝中暗自扶持势力,待过几年助十二阿哥一臂之力便可,皇上一日未曾立下密诏,便有机会,即便立了密诏,也有机会!”和亲王冷笑道。 “五哥放心!”果亲王一脸凝重道。 “咱们回府去吧,明日再向皇兄请安!”和亲王笑道。 “五哥去我府上坐坐吧,前几日刚得了些新奇的物件,想请五哥去瞧瞧。”果亲王朗声道。 “有多新奇?能比前些日子你敬献给皇上的那个镶着镜子的木框还稀奇?”和亲王挪揄道。 “那镜子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和那西洋教父买来的,听说是他们的皇帝所用之物,若不是你说皇兄会喜欢,我一定会自个留着,今儿个要给五哥看的是唐代的字画,五哥你正好帮我瞧瞧是不是赝品!”果亲王笑道。 “那可凑巧了,前几日我府里刚请了位先生,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这便派人去将他宣来你府上!”和亲王说罢便吩咐身边的奴才去请人,自个和果亲王一道往外去了。 九洲清宴殿被大火夷为平地,皇帝又受了伤,这事令朝野震动,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时人心惶惶。 太后得知这一切从畅春园赶来乐安和时已是傍晚,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不由得掉下泪来。 “皇额娘,儿子没事!”皇帝见太后如此,心中不是滋味,他如今已年过五旬,却还要让自个的额娘担心落泪,实在不孝。 “幸好老天保佑,此次化险为夷,皇帝你和永瑄他们都没事,可好好的九洲清宴殿怎会起火?”太后心中满是疑惑和愤怒。 “皇额娘您别急,朕已派人彻查起火的缘由,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了!”皇帝笑道。 “皇帝,额娘已过七旬,额娘老了,再也比不上当年那份心思了,这些日子额娘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人一老便会犯糊涂,额娘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可若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皇帝你切莫心慈手软,一定要彻查此事啊!”太后沉声道。 “皇额娘放心,朕此次绝不姑息!”皇帝脸色也沉了下来。 皇帝平日里大多数时日是住在圆明园的,这园子很大,里里外外的守卫超过了两万人,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颇多,加之主子们来园子里都会带上贴身的奴才,这园子里的人早已超过了紫禁城。 在皇帝看来,九洲清宴殿起了大火,奴才们若是极力去救火,便不至于让两位皇子被困在内殿里,更何况他与后宫嫔妃驾临时,瞧见救火的侍卫和奴才们并不多,这已让他气愤不已了。 即便侍卫们得到消息赶来需要一会功夫,可来人也太少了,而且走水的消息传出去后,住在附近的皇子和亲王们也该及时赶到才是,可他却只见到了永琪一个人。 不……是只有永琪一个人冒险进殿救他,这对皇帝的震撼是很大的。 “太后娘娘吉祥!”魏凝儿端着粥进殿时,才瞧见太后坐在皇帝身边,立即恭声问安。 “令贵妃你好生伺候皇帝,哀家先回宫了!”太后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柔色,她已听人说起了,起火时,冒着大火不顾一切去救皇帝的,后妃之中也只有令贵妃一人而已。 “恭送太后娘娘!”魏凝儿轻轻福身,待太后离去后,她才坐到了皇帝身边,笑道:“皇上,您未用晚膳,喝一些粥吧,是臣妾亲手煮的。” “好!”皇帝看着魏凝儿,轻轻颔首,心中感动不已,生死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平心而论,皇帝一直觉得后宫众嫔妃出色的有不少,可他真心实意对待的只有魏凝儿,紧急关头,真心实意对他的,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以后若再出这样的事儿,你不许再以身犯险了!”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红着眼道。 “皇上遇险,臣妾怎能独善其身!”魏凝儿轻轻摇头。 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救皇帝,即便救不了,她也要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遭受那一切。 “凝儿,你还有永瑄他们,无论何时,你都不能丢下他们,你明白吗?朕若是去了,还有你在,他们便有了依靠,朕也就放心了!”皇帝柔声道。 “皇上,您不要胡说!”魏凝儿忍不住涨红了眼。 “这样忌讳的话,朕以后不会说,可你要记住朕所说的话!”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皇上,您明白的,若您……真的……那臣妾和孩子们只怕永远不见天日了!”魏凝儿明白,若此次皇帝真有个好歹,后宫也好,前朝也罢,都会出大乱子的,皇帝尚未留下立储君的密诏,皇后将主导一切,为了活下去,魏凝儿不得不破釜沉舟,全力支持五阿哥,但皇后毕竟是嫡妻,就算魏凝儿再受皇帝宠爱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人走茶凉,她几乎没有胜算,一旦皇后成为了太后,魏凝儿不敢想象,等待她和孩子们的是什么。 曾经,她并不计较地位和名分,在她心中,只要皇帝真心对她,对孩子们好便足以,可今日之事却让她明白了,权利……只有掌握足够的权利才能保证她和孩子们的安全。 “凝儿,很多年前,朕便说过,会一辈子保护你,即便朕先你而去,朕也会保护你!”皇帝说到此凑到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上!”魏凝儿闻言一怔,看着皇帝时眼中满是震惊。 “照朕说的,快去将笔墨拿来!”皇帝柔声道。 魏凝儿脸上满是挣扎,迟疑了片刻后,她起身去外头取来了笔墨。 皇帝在明黄色的绫锦上大笔一挥,写下了旨意,随即让魏凝儿取来了玉玺,自个拿着玉玺重重的压在了上面。 “收好!”皇帝将密旨递给了魏凝儿。 “皇上,臣妾……。”魏凝儿却有些迟疑。 “收好!”皇帝再次道,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魏凝儿接过圣旨,虽然有这圣旨在手,她和孩子们便没有后顾之忧,可心里已经觉得很沉重,让她喘不过气来。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高僧曾说过,朕能长命百岁,朕一定会陪着你看着孩子们平安长大!”皇帝握着她的手笑道。 魏凝儿闻言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皇上饿了吧,喝粥!” “好!”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笑意,虽然方才那圣旨不合规矩,可为了她,为了还未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将来有个依靠,即便他放纵自个一回又何妨。 第三百六十五章 替死鬼 皇帝的脚只是轻微的扭伤,休养了半月便痊愈了,五月二十这一日,皇帝下旨将后宫嫔妃和皇亲国戚们传到了他的寝宫乐安和。【^】 “皇帝,看你痊愈了,哀家也就放心了!”太后看着皇帝笑道。 “儿子不孝,让皇额娘担心了!”皇帝看着太后,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半月来,太后每日都会从畅春园过来看他,太后年岁已高,每日冒着烈日这般奔波,早已吃不消了,却日日从不间断,无论他如何劝说都改变不了太后的心意,皇帝心中既感动又难受,怕太后因此累病了。 “你身子好了,哀家就放心了!”太后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皇上身子痊愈,理应庆贺,正好今日众嫔妃和王公贵族们皆在,臣妾已命人备了家宴。”皇后看着皇帝笑道。 “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宫里好久未这么热闹了!”太后甚为满意道。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皇额娘,庆贺一事,不必急于一时,朕今日召后宫嫔妃和王公们前来,有别的事儿!” “既是如此,稍后再说也不迟!”太后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不过却未曾多说。 皇帝闻言,脸上带着笑意,他扫了在座众人一眼后,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朕平日里虽常住在这乐安和,但九洲清宴殿却是朕在园子里最常去的地儿!”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冷声道:“如今九洲清宴殿却被大火给夷为平地,朕也险些命丧于此!” “皇上!”众人闻言,惶恐不已,除了太后,其余众人皆从椅子上站起身跪了下去。 “圆明园守卫森严,九州清晏更是重中之重,朕很好奇,九洲清宴殿怎会起火?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寝殿放火,不仅想烧死朕的皇子们,还妄图弑君!”皇帝脸色愈发的阴沉。 这事他不得不重视,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那样的滋味深深的刻在了皇帝的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必须找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人。 众人听皇帝如此说,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大殿内一时静的可怕。 “平身吧!”过了许久,皇帝才抬手道。 “谢皇上!”众人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着,再也未有一人敢坐回去。 “永瑄,永瑆,你们上前来!”皇帝看着站在魏凝儿身边的两个孩子,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皇阿玛!”两人到了大殿正中,微微躬身道。 “你们将那日所见所闻都告诉皇阿玛,皇阿玛为你们做主!”皇帝笑道。 “启禀皇阿玛,端午那日,下了早课后,太傅说咱们下午不必去上书房了,儿臣和永瑆、永璂便一道回了天地一家春,儿臣等听奴才禀报,额娘她们陪皇阿玛游湖去了,儿臣等便未回寝宫,在园子里游玩,快到九州清晏时,十二弟说想玩捉迷藏,儿臣和永瑆便陪着他一起,后来不知不觉便到了九洲清宴殿,陪十二弟玩了好一会后,儿臣和永瑆两人躲进了最里面的偏殿,过了不久便听十二弟在外头喊起火了,儿臣和永瑆以为他故意诓我们,便未放在心上,直到我们发现真的起火时,已经被困在了里头,不能出去,幸好皇阿玛救了儿臣和永瑆!”永瑄看着皇帝,恭声禀道。 “如此说来,最先发现起火的是永璂?”皇帝淡淡的问道。 “是,是儿臣!”十二阿哥似乎有些怕皇帝,他站到了永瑄和永瑆身边,看着皇帝颤声禀道。 “永璂,你可亲眼瞧见那大火是如何起的?”皇帝柔声问道。 “启禀皇阿玛,儿臣在大殿地上瞧见了一个很精致的木框,木框上面雕刻的花纹儿臣从未见过,儿臣本有些好奇,正欲上前看个究竟,且料窗外的阳光照在了木框上后,透过那木框上的镜子后照了进来,儿臣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然后大殿的地毯便燃了起来,儿臣想进内殿去唤永瑄哥哥他们,可火一下子便四处窜,儿臣只得跑出了大殿,去外头叫人救火!”永璂说到此下意识的看了皇后一眼,那日回去之后,皇后便细细的盘问了他,他本想告诉皇帝,他还在地上瞧见了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地上还零星散布着这种粉末,而且那日那光是照在那粉末上才起火的,可皇后不许他说,告诉他,只需如此禀明皇帝便可,他也不敢多言了。 皇帝闻言,脸色便的愈发的可怕,他瞥了一眼果亲王弘瞻,额头上青筋直冒,片刻才道:“永瑄,你们兄弟三人那日进九州清晏殿时,殿内没有奴才吗?” “启禀皇阿玛,空无一人!”永瑄轻轻颔首道。 “弘瞻!”皇帝猛的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喝道。 “皇兄……。”弘瞻看着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但见皇帝震怒了,即便他不明所以,也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弘瞻,你是朕最小的皇弟,长兄如父,朕这些年来一直对你甚为溺爱,才让你养成了如此乖张的性子,没曾想你竟然变本加厉,竟然敢纵火烧朕的寝宫,莫非你想弑君篡位?”皇帝暴喝道。 “皇兄,臣弟不敢。”弘瞻听了皇帝的话犹如雷击,短暂的震惊之后,急声道:“启禀皇兄,臣弟绝不敢有不臣之心,臣弟冤枉!” “冤枉?”皇帝冷冷的看着他,对一旁的吴书来道:“宣郎世宁上殿!”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去将郎世宁宣了进来。 “郎世宁,你瞧瞧此物有何作用?”皇帝让吴书来把放在一旁的木框递给了郎世宁后,沉声道。 那木框当日便被大火给烧毁了,但那镜片还在,皇帝已吩咐奴才镶进了新的木框里。 “启禀皇上,木框里镶的是放大镜,臣曾经也敬献了放大镜给皇上,放大镜除了能将看不清的东西放大,还能聚光起火,就像这样……。”郎世宁说罢,将这木框拿到了窗前,命小太监手里拿着宣纸站在了一旁。 片刻过后,当阳光照射在木框上的镜片上时,众人清楚的瞧见一道细细的强光照在了宣纸上,慢慢将宣纸点燃。 “皇兄,臣弟不知此物能起火,请皇兄恕罪!”果亲王弘瞻瞧见后脸上一片死灰。 “恕罪?”皇帝闻言,脸上一片冷然,对一旁的吴书来使了个眼色,吴书来会意,轻轻挥手,便见两个小太监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太监进了殿来。 “小许子,告诉皇上,那日你为何将九洲清宴殿的奴才们都遣走了!”吴书来沉声喝道。 “皇……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是奉了……奉了果亲王之命,皇上……恕罪啊……。”奄奄一息的太监小许子哭着说道。 “弘瞻,你还有何话说?”皇帝此时已是怒不可言,紧握的拳头嘎吱作响。 先皇驾崩之时,弘瞻不过才两岁,皇帝将他当做自个的孩子一般看待,还让孝贤皇后多方照拂他,乾隆三年,果亲王允礼病逝,因无子嗣,皇帝便将年仅五岁的弘瞻过继给了果亲王,弘瞻小小年纪便有了亲王的爵位,长大后,皇帝更是委以重任,事事也尽量依着他,那般的荣宠,亲王之中无人能及,皇帝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宠爱的皇弟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时心痛难耐,也失望不已。 “皇兄,请听臣弟解释,那木框是一个传教士卖给臣弟的,他说是他们的皇帝御用之物,臣弟便想着敬献给皇兄,臣弟实在不知那镜子能起火,这事五哥也是知道的,臣弟买那镜子时,五哥也在的!”弘瞻说到此看着和亲王,眼中满是焦急和祈求:“五哥,你快告诉皇兄!” “皇兄,六弟所言非虚,臣弟等也不知那镜子竟然能起火!”和亲王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 “皇兄,至于九洲清宴殿的奴才……臣弟那日和五哥入宫之时,正巧瞧见了永瑄他们在闹着玩,臣弟便让那些奴才们躲远些,不要扰了皇子的雅兴,臣弟……。”弘瞻说到此急的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他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这般的巧合,那日他不过是多嘴了一句罢了。 “皇兄,弘瞻他不是故意的,请皇兄开恩啊!”和亲王有些哽咽道。 “事到如今你们还敢狡辩?”皇帝勃然大怒。 “皇上,裕贵太妃、谦太妃求见!”小太监进殿禀道。 “让她们都给哀家回寿康宫反省,若无哀家的旨意,不许离开寿康宫半步!”皇帝还未开口,太后便怒声喝道。 “是,太后娘娘!”小太监应道。 “皇额娘息怒!”果亲王与和亲王两人闻言皆变了脸色,齐齐看着太后。 “你们好大的胆子,自打皇帝登基继位以来,哀家对你们的母妃不薄,皇帝对你们二人也委以重任,没曾想你们二人竟然想弑君篡位!”太后说到此气急了,有些喘不上起来,脸色一片惨白。 “皇额娘!”皇帝大惊,立即对身边的奴才喝道:“传太医!” “是!”吴书来等人也吓得不成,立即去传太医,大殿内一时乱作一团。 第三百六十六章 执念 太后稍稍歇息了片刻便缓过劲儿来,她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弘昼和弘瞻兄弟二人,对皇帝道:“皇帝,他们二人竟然敢犯下如此大罪,切莫饶了他们,姑息养奸后患无穷啊!” 皇帝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弘昼和弘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 先帝如何对待他那些皇叔的,皇帝一清二楚,自小,他便从自个的阿玛和叔伯们的争斗中明白了一个理儿,不能心慈手软,一旦下不了手,便会在皇位之争中丢了性命,那样的残酷和血腥,在皇帝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 他尤为记得,他还小的时候,叔伯们也是喜欢他的,可后来……一切慢慢变了,皇位的诱惑让所有人都变了。 平心而论,慢慢长大后,他也渴望那个位置,因而竭尽全力去争取,但却从未违背他自个的良心,他曾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不能向自个的阿玛那样残忍的对待兄弟们,更何况他的兄弟如今也只剩下弘昼和弘瞻两人了。 若他此时还是皇子,他兴许不会手下留情,可他此刻却是皇帝,他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将这一切压下去,即便他饶了他们,他们也翻不起风浪来。 想到此,皇帝沉声道:“吴书来,传旨,果亲王弘瞻,为朕幼弟,从小教养,冀其成才,但弘瞻却屡蹈諐尤,不知绳检,种种谬戾乖张,不可胜举,又其家赀岁赢巨万,不能厚养母妃,反倒时常索取,又在外面交结浸渔,肆意干涉朝廷选拔官员,目无法纪,如不加惩罚,则劣风难止,从今日起,革去王爵,革去朝中职务,永停俸禄,以观后效。” “皇兄开恩,臣弟冤枉,皇兄……。”皇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弘瞻耳畔,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一无所有了。 皇帝并未理会弘瞻,他看着弘瞻身边的弘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沉声道:“吴书来,传朕旨意,和亲王弘昼,好演丧仪,使家人祭奠哀泣以为乐,仪节僭妄,荒谬至极,朕屡劝不知悔改,罚俸三年,暂停朝中职务,以观后效。” “臣弟谢皇兄恩典!”和亲王心中苦涩不已,他方才不过是帮弘瞻求情罢了,便召来横祸,被皇帝迁怒,须知他喜好演丧仪一事,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帝也默许了,并未管他,可如今却以此治他的罪,就连他母妃也被太后给记恨上了,和亲王不禁有些后悔自个方才多嘴帮弘瞻求情了,可一想到弘瞻原本无辜却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他心中便有些自责。 “皇兄开恩啊,臣弟冤枉!”弘瞻却不死心,也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如若不能洗刷自个的冤屈,他这一辈子都完了。 “皇帝,时辰不早了,皇后已备下了家宴,你陪皇额娘去吧!”太后见皇帝面露不忍,怕皇帝一时心软饶了弘瞻,随即回过头对皇帝笑道。 “是,皇额娘!”皇帝起身扶着太后往一旁出了大殿。 后宫嫔妃和一众皇亲国戚们也立即跟在了太后和皇帝身后离去了。 “五哥,我是冤枉的……。”大殿内一时只剩下弘瞻和弘昼,弘瞻心有不甘,对一旁的和亲王道。 “咱们回府去吧,六弟你不要灰心,此次太过巧合了,你即便喊冤也无人能信,索性先回去,我相信皇兄不会如此无情,他对你向来宽厚,你老实本分一些日子,我也会从中周旋,相信用不了多久,皇兄便会原谅你的!”和亲王安慰道。 “皇兄不仅削去我的爵位,还革了我的差事,岂能轻易饶了我,那毕竟是妄图弑君的大罪啊!”弘瞻只觉得痛苦不已,好好的怎么就飞来横祸呢。 “弘瞻!”和亲王心中也甚为难过,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到如今这般地步,这是他和皇后所能料到的最坏后果,弘瞻不过是替死鬼罢了,可看着自个的弟弟如今这副摸样,弘昼心中岂能好受。 “我要等皇兄回来,我是冤枉的!”这一切,对弘瞻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哎……。”和亲王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你吧!” 兄弟二人一直跪在这大殿中,一直到傍晚也不见皇帝回乐安和,两人心中更为沉重了。 “两位王爷,皇上派奴才来传旨,请两位王爷先行回府吧!”吴书来进殿后恭声道。 “王爷?吴书来,皇兄他赦免本王了?”弘瞻闻言急声问道。 “皇上说,仍赐给您贝勒的身份,以观后效!”吴书来说罢心中叹息不已,皇上终究对果亲王法外开恩了。 皇帝险些因此遭难,对于罪魁祸首果亲王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都不为过,皇帝不仅留下了果亲王,还给了他贝勒的身份,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也知道许多不为旁人所知的事儿,皇帝继位时,果亲王年纪小,皇帝对其甚为溺爱,这些年才如此放纵他,如今果亲王犯下大错,皇帝心中难受,却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贝勒!”弘瞻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了,拖着已麻木的腿随和亲王一道离去了。 皇帝虽然下旨处置了果亲王,但心中却无比沉重,去了醉心苑瞧见了两位公主后,脸上才有了笑容。 魏凝儿见皇帝心事重重,便知他心中还对弘瞻一事耿耿于怀,虽然魏凝儿心中也有疑惑,却未多言。 有的事儿,太过明朗反而会让人怀疑,果亲王弘瞻才五岁便袭了亲王之位,位尊权贵,皇帝又将其当做孩子一般溺爱,这才导致其性子乖张,行事无所畏惧,胆大无比,虽然有时候过了些,但魏凝儿却知道,弘瞻并没有多的心思,他不至于做出火烧九州清晏,害皇子和皇帝的事儿才是。 而且这事的矛头皆对准了弘瞻,让人挑不出丝毫不拖来,就连弘瞻他自个也百口莫辩,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魏凝儿也细细的问了永瑄和永瑆,奈何他们二人皆不知起火的缘由,却承认自个见到过那镶着镜子的木框,对此,魏凝儿也有些无奈。 九月,皇帝从木兰围场回来之后,不久便下旨晋封忻嫔为忻妃、豫嫔为豫妃,愉妃也向皇帝请旨,将八公主宝楹还给忻妃抚养。 忻妃做梦也未曾想到这样的好事接连落到自个的头上,她入宫多年,出身也颇高,但一直未曾封妃,她知道,这是因为皇帝对她心有不满,皇帝一直对当年令贵妃和永瑄流落宫外时在杭州府险些被害一事而耿耿于怀。 对此忻妃自个也百口莫辩,幸好令贵妃相信她,在皇帝面前多次美言,才让她有了机会封妃,愉妃更是开恩,将八公主换给了她,一时间,忻嫔对她们二人甚为感激,常常去二人宫中请安。 只是,好景不长,乾隆二十九年初,忻嫔身染重病,一日日加重,到最后太医束手无策,忻嫔知道自个的一生已走到了尽头,便派人去醉心苑请了魏凝儿前去。 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形同枯槁的忻嫔,魏凝儿只觉得一股子悲伤袭来,宫里的嫔妃,无论当初她们因各自的利益争夺的如何厉害,但最后看着她们一个个逝去,魏凝儿心中也觉得有些惆怅,更何况是平日里和自个还有些交情的人,当初淑嘉皇贵妃和纯惠皇贵妃薨逝时,魏凝儿便伤感不已,如今面对曾经的救命恩人,魏凝儿心中百感交集,尽管她这些年已经偿还忻妃够多了,但还是难受。 “娘娘,我就快不行了!”忻嫔握着魏凝儿的手,一字一句道。 “你别灰心,只要撑过去了,便会好起来的!”魏凝儿将眼中的雾气强压回去,笑道。 “娘娘,臣妾的身子……打从去年底,便有些不好,如今更是……一日日虚弱下去,娘娘……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心有不甘……做了一些对不起您的事儿,还望娘娘宽宥!”忻嫔说到此,不禁掉下泪来。 “忻妃,我一直记得当初你对我的好,记得你救了我和永瑄,这份恩情我从不敢忘,我知道我回宫对你伤害很大,你因此失宠还被皇上记恨,你对我不满也是情理之中,你放心,往后八公主还是由愉妃抚养,我也会照拂她的!”魏凝儿看着她,红着眼道。 “娘娘……尽管您一直相信臣妾……可皇上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臣妾……不想受那不白之冤,虽然臣妾心中后有怀疑的人,但苦无证据,这些年……臣妾一直让娘家兄长们帮忙查探当初之事……索性他们位高权重,人脉很广,当初杭州知府自尽后,虽然断了线索,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已有了眉目!”忻妃说到此,剧烈咳嗽了几声,才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帛递给了魏凝儿:“娘娘……这是臣妾的哥哥前几日派人秘密送入宫给臣妾的,有了它,臣妾即便是死,也能清清白白死了。” 魏凝儿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丝帛,片刻后便将上面所写的看了个清楚明白,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主动出击 “忻妃,你好好将养身子,本宫会在皇上面前还你一个清白!”过了好一会,魏凝儿紧紧拽着手里的丝帛,深吸一口气道。【 #_ 】 “谢娘娘!”忻妃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娘娘,若臣妾不能等到那一刻,八公主就交给娘娘和愉妃娘娘了!” “你放心,本宫会让你亲自见到那一刻的!”魏凝儿紧紧握着她的手,随即对身边的冰若道:“摆驾,本宫要去九州清晏求见皇上!” “是,娘娘!”冰若心知此事事关重大,立即给青颜使了个眼色,自个陪着魏凝儿出去了。 “娘娘,这时候去见皇上,妥当吗?”虽然冰若不知忻妃给自家主子的是何物,可见主子如此怒气冲冲去见皇帝,总觉得有些不妥! “本宫……。”魏凝儿刚刚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哭声。 “娘娘……娘娘……。” “娘娘……。” “娘娘,忻妃娘娘她……。”冰若见忻嫔寝宫内外的奴才皆跪了下去失声痛哭起来,心中一颤,下意识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紧紧捏着手里的丝帛闭上了眼睛,半响才道:“回醉心苑吧!” “是,娘娘!”冰若有些担忧的看了魏凝儿一眼,便随她回去了。 忻妃薨逝的消息不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皇帝听闻之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吴书来吩咐内务府的人准备丧仪。 第二日,皇帝又下了圣旨,忻妃丧仪照贵妃例办。 “妹妹,皇上的意思,是追封忻妃为贵妃了?”醉心苑中,愉妃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魏凝儿,柔声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是妹妹在皇上那儿为忻妃讨的恩典吧!”陆云惜到底要了解魏凝儿一些,一语中的。 “是,往后还望愉妃姐姐多照顾八公主!”魏凝儿叹声道。 “那是自然,宝楹回忻妃身边不过几月的功夫,本宫日日都想得紧,从前是忻妃每日去本宫那儿看望宝楹,这几个月倒是本宫候着脸皮往忻妃那儿跑了!”愉妃柔声道。 忻妃的死对愉妃来说,无关紧要,如今还能让八公主继续回到她身边,她倒是很欣喜,但她心知魏凝儿对于忻妃的死有些难过,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 “这些年宫中去的人愈发的多了!”陆云惜唏嘘不已,心中不免有些叹息。 “年岁上去了,加之病痛折磨人,往后的事儿,谁能说得清,走一步看一步吧!”愉妃心中最大的希望莫过于自个的儿子能有大出息,如今无论从哪方面看,她的永琪都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让她无比安慰。 魏凝儿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沉重,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躲不过,若真的有个好歹,一想着自个那些还年幼的孩子,她心中便堵得慌。 “咱们莫说这些闹心的事儿了,今儿个天气不错,去园子里走走吧!”察觉到了两人都有些异常,陆云惜开口笑道。 “嗯,落英,去偏殿将三位公主一块带过来!”愉妃笑着对落英道。 “是,娘娘!”落英笑着应道。 “娘娘,奴婢也去瞧瞧!”冰若轻轻福身,有些不放心跟了上去。 今日愉妃来醉心苑是带着八公主一块来的,这会三位公主正在一块玩耍。 忻妃的死虽然让众人感到了沉重,但过了些日子,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魏凝儿照旧与愉妃、陆云惜二人交好,她们常常带着三位公主在园子里闲逛,舒妃偶尔也会和她们在一起。 颖妃和林贵人等人也日日凑在一块打发时间,至于豫妃和兰贵人,这对姐妹倒是无比的安分,几乎从未踏出她们的寝宫半步,而容嫔更加低调,她压根未随众人来圆明园,此刻仍旧在紫禁城的宝月楼中。 皇后每日都要听奴才们向她禀报后宫众人的动向,虽然这几年她所谋划的事儿屡次失败,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如今……五阿哥势不可挡,再如此下去,往后她的儿子再无出头之日。 日子一晃便到了乾隆二十九年末,在这一段难得的闲暇日子里,魏凝儿和皇后之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暗中较劲了几次。 后宫嫔妃们眼里心里都跟明镜似地,皇后和令贵妃她们迟早会一决胜负,为了自个的将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颖妃和豫妃,她们两人巴不得坐收渔人之利,又岂会去趟浑水。 乾隆三十年正月,皇帝下旨第四次南巡,宫中嫔妃跟随皇帝前往的不多,加之颖妃、豫妃称病未去,随行的人更少。 十六阿哥还小,不能随行,魏凝儿本欲留在宫中,可皇帝却让她随行,留下了诸多奴才照看十六阿哥。 正月十六,帝后奉皇太后由京师出行,二月,渡河,阅清口东坝木龙、惠济闸,闰二月初一日,至苏州。 苏杭之地向来人杰地灵,风景秀丽,皇帝随即下旨在苏州行宫多做停留。 这一日,用了晚膳后,魏凝儿正与陆云惜、容嫔一道在寝宫内闲聊,且料和敬公主却闯了进来。 “公主!”魏凝儿见和敬公主满头大汗,脸上还满是怒色,不由得一惊。 “儿臣有事要禀奏令娘娘,还请庆娘娘和容娘娘暂避!”和敬公主深吸一口气道。 陆云惜和容嫔相视一眼,立即起身告退了。 “梨梨,怎么了?”魏凝儿很少见到和敬公主如此的焦急,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凝儿,这两日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传闻,有人说当初我皇额娘是被乌拉那拉氏派人推入水中才病情加重薨了的!”和敬公主悲愤无比,红着眼眶说道。 “公主,凡事都要有证据,切莫听信谣言便信以为真,这事若是闹到皇上和太后面前,也是站不住理的,更何况……她如今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污蔑一国之母,这样的罪名可不小,即便皇上和太后都护着你,也会受罚的!”魏凝儿沉声道。 “凝儿,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一定要给我皇额娘报仇吗?皇额娘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不要忘记了!”和敬公主忍不住提高声音道。 “我从未忘记,可如今还不是时候!”魏凝儿压低声音道。 “那你告诉我,何时才是时候?这么多年,我一直等,一直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我不能再等了,当初我便怀疑她,如今更加确定了,我要去求见皇阿玛,请皇阿玛彻查当年之事!”和敬公主激动不已,难以平复自个的心情。 “如何彻查?十七年前的事儿,你让皇上如何查?”魏凝儿闻言有些动怒了,低声喝道:“梨梨,不要任性,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小公主了,你明白吗?” “我……。”和敬公主闻言,想起自个的孩子们,不由得败下阵来,低声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等待最好的时机!”魏凝儿舒了一口气道。 “要多久?”和敬公主忍不住问道。 “等待皇后先出手,只要她先出手,我就有十成的把握将她从皇后之位拉下来,让她永远不能翻身。”魏凝儿沉声道。 “她最近很谨慎,她会先出手吗?”和敬公主只觉得遥遥无期。 “即便她不出手,我也会想法子逼她出手的,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该了断了,我和她之间的种种早已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即便她能等下去,我也等不得了,忻妃的突然病逝,让我想了许多,我怕有朝一日我也病倒,有皇后在,我的孩子们一个也休想平平安安活下去,到时候你也好,傅恒也罢,都会受到打压,既然如此,我便要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彻底将这个祸害给除了!”魏凝儿确实不能再等下去了,迟恐生变。 “好,我能帮上忙吗?”和敬公主急声问道。 “上次我让你去你六叔那儿,事情办得如何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我已照你所说激了六叔一番,现在六叔也怀疑是五叔和皇后合伙密谋想害皇阿玛,他不过是做了替死鬼罢了,六叔说,卖给他那木框那个洋教士是五叔引荐给他的,若不是五叔怂恿,他不会买下那东西敬献给皇阿玛,还有……六叔说,九洲清宴殿起火那一日,他和五叔一道入宫时五叔曾独自离开了一会,须知那镜子若是不放到合适的地方,是照不到阳光,也不会起火的!”和敬公主一脸凝重道。 “我也只是怀疑罢了,皇后即便再大胆,也不该对皇上出手才是,可如今……我也不敢确定了。”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梨梨,这事要小心谨慎,否则咱们都得搭进去。” “你放心!”和敬公主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乌拉那拉氏不仅害了她的皇额娘,如今还敢对皇帝下手,和敬公主真恨不得立即除了她。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稳住太后,梨梨,乌拉那拉氏是太后的嫡亲外甥女,这事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知道的人很少!”魏凝儿一脸凝重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 请君入瓮 “什么?”和敬公主闻言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皇后的额娘不是出自佟佳氏吗?她怎么会和皇祖母扯上关系?” “这事是太后身边的绿沫告诉我的,这些年她也极力查此事,我也让你舅舅暗中查探,总算是弄了个明白,原来……皇后的额娘的确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只是当初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送给了佟佳氏而已。【&】”魏凝儿在和敬公主耳边低声道。 “以前……我总觉得皇祖母对乌拉那拉氏格外的宽容、处处护着她,还因此很纳闷,当初我皇额娘仙逝后,有机会成为皇后的可不止乌拉那拉氏一人,可皇祖母却坚持要立她,皇阿玛不得已应允了,原来皆因为她们是亲戚,皇祖母才对她格外不一般,!”和敬公主恍然大悟道。 “公主,这些年皇后愈发的嚣张、刻薄,就连太后娘娘对她也没有以前那般喜爱了,可血浓于水,她毕竟是太后嫡亲的外甥女,太后是不会坐视不管的。”魏凝儿最担心的便是来自太后的阻碍。 “你放心,皇祖母那儿便交给我了!”和敬公主似乎胸有成竹一般,沉声道。 “好,我会想法子让皇后先出手的,到时候,一切皆由不得她了!”魏凝儿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嗯,若有难处,遣奴才来叫我,时辰不早了,我这便回皇祖母那儿去!”南巡途中,和敬公主一直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她本就是太后最喜爱的孙女,太后如今年事已高,更是需要照顾,有她在身边陪着,皇帝也放心不少。 闰二月初七,众人从苏州到了杭州,杭州风景秀丽,加之能观潮,皇帝便下旨在此多做停留。 魏凝儿因身子不适,多日不曾随侍在皇帝身边,皇后倒是日日陪着皇帝与太后出游,见皇后如此孝顺太后,皇帝心中自然很高兴,加之太后时常夸赞皇后,皇帝不想拂了太后的意思,常常赏赐皇后。 闰二月十八日一早,皇后陪皇帝用了早膳后便与皇帝一道去太后寝宫中,奉太后去钱塘江观潮,待回了行宫时,已快到午时了,皇帝下旨让后宫众嫔妃与皇亲国戚们在大殿陪着太后一道用膳。 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一直打起精神盯着席间众人,直到她们瞧见和亲王偷偷溜了出去,两人脸上才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约莫过了一刻钟,暮云低头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便拉着十二阿哥的手对高坐上位的太后道:“皇额娘,永璂身子不适,臣妾想带着他先回宫歇息。” “去吧,传太医去瞧瞧!”太后笑道。 “可不能耽搁了,吴书来,宣李太医过去给十二阿哥诊治!”皇帝对一旁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派小太监去请太医。 皇后和十二阿哥出了大殿后,皇后便对身边的十二阿哥道:“永璂,方才皇额娘喝了一些酒,这会子头晕眼花的,皇额娘想去园子里吹吹风再回寝宫,让紫烟陪着你先回去歇着吧!” “皇额娘,儿臣没有生病,儿臣回大殿等额娘吧!”十二阿哥正纳闷呢,他身子好好的,皇额娘怎么骗大伙,说他病了呢? “那可不行,传出去皇额娘便是欺君之罪,永璂,你今日的确太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皇后说罢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立即跟了上去。 “十二阿哥,奴婢陪您回宫去吧!”紫烟见十二阿哥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发怔,忍不住低声道。 “皇额娘她不舒服,我岂能先行回寝宫?”十二阿哥却觉得有些不妥。 “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伺候您回寝宫。”紫烟急声道。 “我……。”十二阿哥正欲说些什么,肩膀却被人猛的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永瑄哥哥、十一哥!” “永璂,皇额娘说你身子不适,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永瑆笑道。 “十一哥,我……。”永璂本想说自个没病,可想起皇额娘方才的叮嘱,顿了顿才道:“我只是今儿个玩的太累了,想歇歇,身子并无大碍!” “原来如此,正巧这些日子咱们只顾着去外头玩,从未好好瞧瞧这行宫,咱们一道四处看看吧,一会去湖边坐坐,正好让你好好歇息,这会子回宫你只怕也睡不着!”永瑆笑道。 “这……。”十二阿哥闻言有些踟蹰不定。 “既然十二弟有难处,我们俩去吧!”永瑄拍着永瑆的肩膀笑道。 永瑆却不依了,他皱起眉头道:“永璂,你堂堂男儿怎么比女儿家还不痛快,我本以为这些年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如鼠的你了,没曾想你还是那副没用的样子,皇额娘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真没趣!”永瑆说到此,故意瞪了永璂一眼,随即对身边的永瑄笑道:“阿哥,走,咱们去湖边喂鱼去!” “永瑄哥哥,十一哥!”见他们二人丢下他去了,永璂不由得急了,一跺脚跟了上去。 “十二阿哥,您不能去啊!”紫烟几人却慌了神,立即跟了上去。 待他们离去片刻,胡世杰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这几年,他一直奉命在热河行宫当差,总管行宫事宜,今年皇帝南巡,吴书来和魏凝儿一道在皇帝面前提及,皇帝才派人将他宣了回来,保护永瑄和永瑆。 看着一溜烟便没了踪影的孩子们,胡世杰对身后不远处的小易子使了个眼色,立即跟了上去。 小易子也迅速返回了大殿,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魏凝儿轻轻颔首,见太后和皇帝等人已好了午膳,便起身笑道:“皇上,今儿个天气很好,虽然已过午时,却不热,凉风徐徐,好不惬意,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未能陪太后娘娘出游,实在不孝,今儿个想陪太后娘娘出去走走,不知皇上和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难得令贵妃有孝心,朕也想出去溜溜,皇额娘意下如何?”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好,你们便陪哀家去行宫四处瞧瞧吧!”太后本有些累了,却也不想拂了皇帝和魏凝儿的意思,笑道。 “谢太后娘娘!”魏凝儿轻轻福身,上前与皇帝一起扶起了太后。 “你们也一道走走吧!”太后看着众人笑道。 “谢太后娘娘!”众人齐声应道。 小易子一直跟在魏凝儿身边,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若是发现有胡世杰留下的暗号,便不动声色提醒魏凝儿,魏凝儿便有意识的扶着太后往那里走去。 “永瑄哥哥,十一哥,你们等等我!”永璂很怕他们就此不理他,往后都不和他一道玩了,心中很着急,一边喊着,一边跟了上去。 “闭嘴,别叫了!”永瑆冲过去捂着他的嘴,低声喝道:“你这般大吼大叫,咱们还怎么玩?还有,我和永瑄哥哥出来从不带着奴才,奴才们跟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想法子把你身后那几个奴才甩掉吧!” “好!”永璂见他们终于搭理他了,大喜过望,兄弟三人立即往前跑去,东躲西藏,一会功夫便将身后的奴才们给甩掉了。 永瑆一直和永璂小声打闹着,永瑆却不动声色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四处张望,直到他在树丛后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胡世杰看着永瑄,手轻轻往前一指,永瑄会意,上前一步拉着永瑆和永璂道:“咱们去前面的小花园瞧瞧吧!” “好!”永瑆立即应道,还不等永璂答话,便拉着他跟了上去。 “永瑄哥哥,前面就是小花园了,咱们过去坐坐吧!”过了好一会,永璂见花园就在眼前了,便开口笑道。 “我听说绕过这小花园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口井,那水井里的水清甜无比,我这会有些渴了,咱们去瞧瞧!”永瑄回过头笑道。 “好,我也渴了!”永瑆连忙道。 “我也有些口渴了!”永璂也应道,兄弟三人跑了这么一会,他的确口干舌燥了。 永瑄确定胡世杰跟来了之后,才带着永瑆和永璂往花园深处走去,不一会功夫便进了竹林。 “好像有人在说话!”刚刚进去,永瑄便拉着兄弟二人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竹叶密集之处。 “是皇额娘和五叔!”永璂见到林子里的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已经不是小孩了,有的事儿他是明白的,他的皇额娘身为一国之母,在这竹林之中和亲王见面,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他的皇额娘向来谨慎,此时却在此与和亲王见面,想来是出了大事,他瞧见倒是没有大碍,可他身边还有两位阿哥,永璂想到此只觉得一阵害怕,本想出去提醒皇后,且料皇后与和亲王两人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大了,似乎在争执什么,他下意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娘娘,令贵妃与和敬公主已查到是我给弘瞻下了套,我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了,若再向她们下手,事情一旦暴露,皇兄一定会砍了我!”和亲王万万想不到皇后竟然会让他杀令贵妃和和敬公主,忍不住摇头道。 第三百六十九章 别无选择 昨夜,和敬公主到了和亲王那儿,指责他想弑君篡位,嫁祸弘瞻,这可吓坏了和亲王,他虽然矢口否认了,但和敬公主却告诉和亲王,她已经找到了那个被他买通的洋教士,吓得和亲王当场变了脸色,但他也不是一般人,最后虽然强撑着不承认,送走了和敬公主,心中却惴惴不安,一夜都未曾合眼。【 |】 当初那个洋教士,和亲王收买了他和亲王收买了那个洋教士,让他卖给弘瞻那木框镜以后,便让手下的人去杀那洋教士,岂料却出了岔子,让那洋人给逃了,和亲王也不敢告诉皇后,一直派人去找,可事到如今却未曾寻到,昨夜和敬公主一番话,将他吓得不成,他今日才铤而走险,让奴才请皇后来商量。 事情紧急,皇后听了暮云的禀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来与和亲王商量对策,后宫私会皇亲国戚,虽然传出去会被人诟病,兴许还会因此获罪,可她也别无选择。 “弘昼,一不做二不休,如今咱们已无退路,令贵妃与和敬公主若是向皇上告密,请皇上再次彻查九洲清宴殿失火一事,必然会查到你头上,有那洋教士作证,到时候,你我都没有活路,她们不能留,不仅是她们……五阿哥也不能留,有他在,永璂永远也别想做皇帝,还有……还有皇上……。”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颤声道:“和敬公主是昨晚找你的,她兴许已经将一切都告诉皇上了,也许未曾告诉皇上,但也离那一刻不远了,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包括皇上,一个都不留!” “不……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了,上次若不是永瑄和永瑆他们误闯进了九洲清宴殿,碰了那木框,导致提前起火,后果不堪设想,皇兄对我不薄,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去害他。”和亲王已后悔了,看着弘瞻如今的下场,他也后怕了。 当日他潜入九洲清宴殿,移动了那木框的位置,还在地上偷偷撒了白磷粉,按照他的估计,太阳照射在木框上时,已是下午了,那个时辰,皇帝应该在内殿午休,奴才们也不敢伺候在里头,到时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那是最好的时机,没曾想却被几个孩子无意中破坏了一切。 “现如今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别无选择!”皇后低声喝道。 “不行,万万不能,那样我们都会万劫不复的,敏若,大不了我去向皇兄认罪,告诉他想害他的人是我,放火的人是我,即便丢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最起码能保住我府里的家人,也不会连累到你,若皇兄顾念兄弟之情,留我一条命,我便一辈子做个庶人,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和亲王猛的摇头。 “弘昼,你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皇上饶了弘瞻便会饶了你?我实话告诉你,在皇上心中,你比弘瞻差远了,弘瞻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像他的孩子一般,若是你认罪了,你便会死,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搏一回?事成之后,你便是摄政王,整个大清都是你的,现在是南巡途中,虽然守卫森严,但只要我们合力去谋划,一定能找到机会的,实在不成,我便想法子劝皇额娘尽早从水路回京,到时候,我便一把火烧了御船,与他们同归于尽,只要我的永璂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乞求:“弘昼,到时候永璂便托付给你了!” “你疯了!”和亲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没疯,我要和皇上、令贵妃、愉妃他们同归于尽,还有五阿哥他们,凡是能威胁永璂的一个都不留。”皇后紧握拳头,厉声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和亲王斩钉截铁道。 “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选择,弘昼,一定帮我照顾好永璂,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皇后含泪道。 和亲王看着她,正欲劝她,却惊恐的发现永璂狂奔了过来。 “皇额娘,儿臣不当皇帝,儿臣不要皇额娘死,儿臣不要皇阿玛死,一个都不要死好不好?皇额娘,求求你,别离开儿臣,不要……。”永璂紧紧的抱住了皇后哭着喊道。 “永璂……。”皇后万万没有想到自个的儿子会出现在这儿,听到这一切,她颤抖着手捧着永璂的脸,泣声道:“孩子,别这样,为了你,皇额娘即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你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大孩子了,照顾好自己,听五叔的话,做一个好皇帝,那样……即便皇额娘死后下地狱也无怨无悔!” “不,皇额娘一直教导儿臣,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儿臣知道,儿臣一直让皇额娘失望了,儿臣比不上永瑄哥哥文武双全,儿臣比不上十一哥才华横溢,和五哥更是天差地别,儿臣生来胆小,让皇额娘操心,儿臣发誓,儿臣以后一定会争气的,皇额娘,您想让儿臣当皇帝,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堂堂正正去争取,若要用皇额娘的死去换皇帝之位,儿臣死也不当皇帝。”永璂无比激动的喊道。 “永璂,别说了,皇额娘也不想那样,可是皇额娘别无选择!”皇后紧紧抱住他,泣声道。 “如果为了当皇帝,失去了皇额娘,失去了皇阿玛,失去了永瑄哥哥他们,儿臣就一无所有,儿臣也会死的!”永璂忍不住哭出声来,他的心中已被恐惧占满了,他怕,怕皇后所说的都变成真的。 皇后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身边的暮云猛的飞掠出去,往一旁的竹林里洒下了一些粉末,下一刻她便瞧见永瑄捂住口鼻飞了出来,手里还拽着永瑆。 “你们……。”皇后脸上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什么东西,我头晕……。”永瑆吸入了一些粉末,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欲睡。 “暮云,杀了他们!”皇后厉声喝道。 “不……不要,皇额娘,你要杀他们,你就连儿臣一起杀了吧!”永璂猛的推开皇后,跑过去拦住了暮云。 “把解药交出来!”永瑄见永瑆已昏倒在地,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着暮云,沉着脸道。 “暮云姑姑,快拿解药出来!”永璂看着暮云伸出了手,眼中满是倔强。 “十二阿哥,那只是迷药,要不了命的!”暮云叹了口气道,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后:“娘娘……。” “杀了他们!”皇后沉声道,随即对一旁已经有些傻眼的弘昼道:“他们出现在了这里,想来附近会有奴才,你快走!” 弘瞻闻言,立即快步从一旁离去了。 得知永瑆中了迷药,并无性命之忧,永瑄立即站起身来,一脸戒备看着暮云。 他已不是从前那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了,回宫十年来,他日日勤学苦练武功,现如今的他,已经十五岁了,文治武功皆是拔尖的,就连他一向崇拜的五哥永琪如今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岂会怕区区一个宫女,更何况胡世杰就在暗处盯着,等待额娘与皇阿玛他们到来,真的到了危机关头,胡世杰也会出手的。 “永瑄阿哥,您不必紧张,奴婢兴许武功不及您,可奴婢的医术并不比这宫里任何一个太医差,而且……毒术更是一流,方才奴婢所洒的迷药,只要沾染上一点便会起作用,奴婢瞧您衣袖上就有!”暮云柔声笑道。 永瑄并未去看自个的衣袖,怕自个分神的时候暮云钻了空子,但他已察觉到自个有些头晕了,却强撑着。 “皇额娘,你放永瑄哥哥他们走吧,儿臣求求您!”永璂看着皇后,颤声道。 “永璂,他们一走,要死的便是你皇额娘了,你想看皇额娘死吗?”皇后一脸悲戚道。 “皇额娘!”永璂一怔。 “杀了他!”皇后对暮云喝道。 “是!”暮云一把拔出藏在袖里的小匕首对着永瑄飞掠过去,招招狠辣,直逼他的命门。 永瑄的确沾染上了迷药,但他却能暂时强逼自个保持清醒,奋力躲避着暮云,往竹林外头窜去。 躲在不远处的胡世杰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欲上去帮忙,却见魏凝儿已带着皇帝等人慢慢走了过来,只要永瑄再往外跑一些,便能瞧见皇帝等人了,他强忍着想要帮忙的冲动,往后退去。 如今的永瑄和当初天差地别,已经长大的他,武艺超群,即便是胡世杰也不是永瑄的对手,虽然永瑄中了迷药,但是胡世杰相信他还能撑一会。 “这行宫之中风景秀丽,处处如诗如画,没曾想花园后别有洞天,还有一片竹林,哀家记得上次南巡时还不曾有。”太后看着眼前一片翠绿的竹林,笑道。 “皇额娘,这是朕上次南巡时命人种下的,没想到几年的功夫便长的如此茂盛!”皇帝心中也颇为喜欢。 魏凝儿此刻却没有心思看风景,她一直对身边的小易子使眼色,让小易子赶紧找胡世杰留下的记号,好带着皇帝等人去揭穿皇后。 “啊……。”就在魏凝儿想再次提醒小易子仔细找时,突然听到了惊恐的叫声,她下意识抬起头来,见暮云正拿着匕首追永瑄,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到永瑄背上了,猛的瞪大了眼睛。 第三百七十章 反扑 皇帝和太后等人也震惊不已,短暂的惊吓过后,正欲出声呵斥,且料皇后却从竹林里窜了出来厉声喝道:“暮云,快点杀了他!” “住手!”皇帝暴喝道,随即一挥手,他身边的侍卫们便涌了上去。【 _】 “拦住她!”魏凝儿急的不成,她话音刚落,小易子便带着一众奴才冲了过去。 暮云被众人的呵斥声给惊住了,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手里的匕首也落到了地上,永瑄便趁机往前奔去,一众侍卫和奴才们立即拦住了暮云,将永瑄护的严严实实的。 “皇上!”皇后一回头便瞧见了皇帝和太后等人,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她脸色白的可怕,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强撑着才未曾失态。 “皇额娘,您不能杀永瑄哥哥!”十二阿哥一边喊着一边从竹林中跑了出来,见到皇帝和太后等人,也是一愣,随即便惊恐的闭上了嘴。 “永瑄,你怎么样?”魏凝儿跑上前去抱住了儿子,脸上满是急色。 “额娘,儿子没事,只是中了迷药!”永瑄晃了晃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急色:“永瑆晕了过去,额娘快让人去瞧瞧他!”永瑄说到此只觉得自个的脑子愈发的迷糊起来,眼睛也沉重极了,昏昏欲睡。 “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永瑄送回寝宫去!”太后看着永瑄晕了过去,心疼不已,急声吩咐道。 “是!”绿沫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奴才去帮忙。 魏凝儿也吩咐小易子带人去竹林里寻永瑆,待她瞧见永瑆也安然无恙,心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南巡之前,魏凝儿便让和敬公主去弘瞻府上,弘瞻信了和敬公主的话,加之他也怀疑自个中了套,因此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和敬公主,魏凝儿便大胆猜测,那个洋教士一定是被人买通了,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和亲王。 这两日她和和敬公主多番商量之后,才想出了对策,由和敬公主去激和亲王,没曾想事情真的如她所料想一般,和亲王被和敬公主一番话给吓住了,因此自乱阵脚,忙不迭找皇后商量对策,才让魏凝儿她们抓到了机会。 她让两个孩子出去找十二阿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要在众人面前揭穿皇后的罪行。 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她让胡世杰跟了上去,但魏凝儿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想杀永瑄和永瑆。 此时的魏凝儿只觉得后怕不已,待确定永瑄和永瑆只是昏迷过去后,她才放下心来,抬起头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可皇帝和太后均为开口,她也强忍住心中的愤怒,猛的紧握双拳。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皆看着皇后,神色各异。 皇帝脸上满是愤怒,额头上青筋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这一幕,这些日子皇后一直陪着他和太后四处游玩,尽心尽责,对皇子公主们也嘘寒问暖,他还以为皇后转了性子,没曾想竟然变本加厉,想杀他的永瑄。 太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个稍稍定了定神,多少年了,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愤怒和心痛过,皇后是她嫡亲的外甥女,是她的亲人,永瑄是她最宠爱的孙子,也是她的亲人,她一个也不能失去。 “皇后娘娘,不知永瑄犯了什么错,皇后娘娘竟然要他的命?”半响,魏凝儿终于未能忍住,冷声问道。 “令贵妃,本宫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才口不择言,本宫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皇后强压住心中的担心和恐惧,颤声道。 “都动了刀子,你还敢狡辩,朕亲眼所见岂能有假?”皇帝怒极反笑,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摆驾,回正殿,朕今日要彻查此事!” 太后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皇后,本欲出言相帮,却有些无能为力,她虽贵为太后,但此时此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皇后此时理亏,她若执意相护,必定会让众人起疑的。 回了正殿,皇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大殿正中,颤抖着双腿跪了下去,十二阿哥也跟着皇后跪了下去。 “皇上,永璂他今日身子不适,请皇上让他先回寝宫歇息!”皇后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祈求,她不能把自个的儿子也拖入这浑水中来。 皇帝仿佛未曾瞧见一般,冷声道:“朕问你,你为何要杀永瑄?” 皇后闻言,脸上满是挣扎,半响,脑子里灵光一闪,颤声道:“是永瑄和永瑆想害臣妾的永璂,若不是臣妾及时赶到,永璂已被他们推入井中了,臣妾也是急怒攻心,才让暮云出手的。”皇后说到此猛的抬起头看着魏凝儿,厉声道:“令贵妃,你好的狠心,竟然指使永瑄他们兄弟二人引永璂去小竹林,想要杀他。” 魏凝儿未曾料到皇后事到临头竟然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忍不住站起身冷笑道:“娘娘可有证据?” “永璂便是证据!”皇后看着身边的儿子,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永璂,你快如实禀告皇阿玛,别怕,你皇阿玛和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 “皇额娘……。”永璂怔住了,皇额娘竟然让他说谎。 “永璂,你皇额娘说的可是实话?”太后急声问道。 “皇祖母,孙儿……孙儿……。”永璂涨红了脸,半响说不出话来。 “别怕,照实说,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太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柔声问道。 “是,皇额娘说的是实话,是……是永瑄哥哥和十一哥想将孙儿推入井中,幸好皇额娘及时赶到,救了孙儿,皇额娘也是因为担心孙儿,急怒攻心才让暮云对永瑄哥哥出手的,求皇祖母宽恕皇额娘!”永璂明白事情又多严重,虽然他不想说谎,可他若是不说谎,他便会永远失去他的皇额娘,他别无选择。 “令贵妃!”太后闻言看着魏凝儿,眼中有着一丝无奈。 事到如今,太后明白皇后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以她对皇后和十二阿哥的了解,便知这对母子是在说谎,可这也是皇后唯一的活命机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去死,她只能寻机会扰乱这一切,拼尽全力保住皇后。 “皇额娘,仅凭永璂一人的话可做不得数!”魏凝儿还未开口,皇帝便沉声道。 皇帝一出声,在场众人便知太后和皇帝各自维护皇后和令贵妃,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太后娘娘,臣妾从未指使永瑄和永瑆害十二阿哥……。” 魏凝儿话音未落,便有奴才进殿禀道:“启禀皇上,两位阿哥求见!” “宣!”皇帝朗声道。 “是!”小太监领命,急忙出去将永瑄和永瑆引了进来。 “永瑄、永瑆,你们怎么样了?”魏凝儿见两个儿子进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随即上前问道。 “额娘,儿臣等只是中了迷药,太医已将儿臣等救醒,儿臣和永瑆已经没有大碍了!”永瑄笑了笑,随即与永瑆一道给皇帝和太后请安:“皇祖母吉祥,皇阿玛吉祥!” “免礼,你们没事便好,永瑄、永瑆,方才永璂说,你们想杀他,欲将他推入井中,可有此事?”皇帝一脸凝重道。 永瑄闻言,脸色微沉,他正欲回话,且料身边的永瑆却沉不住气了,他上前一步指着永璂喝道:“永璂,枉我和永瑄哥哥把你当做亲兄弟一般爱护,你竟然说出这样污蔑我们的话来,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兄弟?” “十一哥!”永璂闻言,脸上满是歉意,却不敢多言。 “皇阿玛,儿臣想,永璂之所以说出违心的话,定然是为了护住皇额娘,但儿臣却不敢有一句假话,儿臣和永瑆、永璂今日一道在行宫游玩,没想到在后花园深处的小竹林中见到了皇额娘和五叔,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皇额娘怕事情败露,才让暮云杀人灭口!”永瑄沉声禀道。 “不该听之话?”皇帝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就连太后此时也未曾出言相护了,毕竟牵扯到了和亲王,这是十分敏感的。 “是!”永瑄恭声道:“启禀皇阿玛,五叔说,那日九洲清宴殿大火,是皇额娘指使他所为,皇额娘怕事情败露,牵连到他们身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指使五叔在南巡途中对皇阿玛您下手,五叔不答应,皇额娘便说,她会亲自动手,包括皇阿玛您在内,不该留的一个都不留,还拜托五叔以后好好照顾十二弟,助十二弟登上皇位!” 永瑄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心底,就连魏凝儿也无比吃惊的看着皇后,她万万想不到,皇后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 “永瑄,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看着永瑄,浑身都在发抖。 “皇祖母,若孙儿有一句虚言,但凭皇祖母责罚!”永瑄恭声道。 “皇祖母,永瑄哥哥句句属实,皇额娘说,她要一把火烧了御船,和大伙同归于尽,皇阿玛,额娘,愉娘娘,五哥……一个都不留!”永瑆急声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帝王心 “皇后!”太后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愤怒。【 |】 方才,在竹林外看见的那一幕,让太后明白,皇后只是要杀永瑄,永瑄是她最疼爱的孙子,皇后的所作所为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心中,让她痛苦不已,可……永瑄安然无恙,太后强迫自个在心中原谅了皇后,想保住她,可如今她得知皇后竟然不止一次想杀皇帝,心中猛地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这些年她把皇后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护着,事事都向着她,助她坐上皇后之位,出了错也竭力袒护她,可皇后竟然想要杀皇帝,杀她的儿子,她岂能饶了皇后。 “皇额娘,不要听信他们胡言乱语,臣妾从未让人害皇上,请皇额娘为臣妾做主!”皇后心中被恐惧给占满了,可极度的恐惧也让她豁出去了。 “原来在皇后心中,朕已成了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皇帝怒极反笑。 “皇上,臣妾没有!”皇后猛的摇头。 “永璂,告诉朕,你皇额娘是不是要杀皇阿玛?”皇帝猛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永璂面前,沉声问道。 “不是,不是,儿臣不知,儿臣不知!”永璂下意识的摇头,此刻的他已经被这一切弄得浑浑噩噩了,他多么渴望这一切都是梦。 “不知?看来你是不愿说实话了,永璂,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皇帝猛的喝道。 “皇上,您不要逼他,您为何不问永瑄和永瑆,他们出言污蔑臣妾,该说实话的是他们才是!”皇后护犊心切,见自个的儿子怕的浑身发抖,心疼不已。 “在皇后眼中,朕如此好糊弄吗?”皇帝抬起头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冷色,随即笑道:“大抵是这些年,朕太过心软了,每每不愿追究到底,可今日,朕绝不姑息。” “皇上!”皇后见皇帝笑的有些森然,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来人,将十二阿哥押下去,严加审问!”皇帝厉声道。 “皇上,永璂是皇子,是您的儿子啊!”皇后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他竟然下旨对孩子用刑? “拉下去!”皇帝见吴书来等奴才也愣住了,回过头喝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奴才们。 “给本宫滚开,谁也别想动永璂一根汗毛,都给本宫滚!”皇后护在永璂面前,厉声喝道,随即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泪水:“皇上,您怎么这样狠心,他是您的儿子啊!” “还愣着作甚,拉下去!”太后见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猛的站起身喝道。 “皇额娘,不可以!”皇后一把抱住永璂,泣声道:“皇额娘,永璂是您的孙子,皇上不喜欢臣妾,不喜欢永璂,他能狠下心,皇额娘怎么能?” “皇后,这么多年,哀家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心疼你的儿子,哀家难道不心疼哀家的儿子吗?有人想要杀他,哀家一定要弄个明白。”太后眼中满是痛,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对皇帝下手,即便是皇后。 “不……不……。”皇后闻言猛的摇头,拼命的抱住永璂,却被奴才给拉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永璂被拉了出去。 “吴书来,吩咐奴才,给朕狠狠的打,若是他不说出实情,便不要停!”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吴书来闻言立即跑了出去。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您不能这么对永瑄,不能……。”皇后猛的抱住了皇帝的腿,痛哭道。 皇帝却一脚踹开了他,冷着脸坐回了龙椅上。 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十二阿哥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刀子一刀刀刻在皇后心头。 “来人啦,吩咐吴书来,捂着他的嘴!”皇帝似乎很不耐烦,沉声道。 “是!”立即有小太监应了一声出去传旨,片刻后,静谧的大殿里依稀传来了一声声闷哼,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按理说,即便皇帝再生气,也不会对孩子下手的,这些年来,无论哪个皇子犯了大错,皇帝也只是呵斥,从未动手,今日为何这般狠心?这样的皇帝,她似乎头一次看见,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人威胁到了他的性命,他便不管不顾,连自个儿子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吗? 不仅是魏凝儿,在场嫔妃们心中皆有这样的疑问,更多的人只觉得心寒和后怕,皇上为了查明一切,连皇子都下手,那么她们呢? “皇上,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永璂会没命的,求皇上饶了他,求皇上饶了他!”事到如今,皇后也不能认罪,一旦她认罪,便意味着她一生都到了尽头,他的儿子也没有未来,她只能赌,赌皇帝不会真的要十二阿哥的性命,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皇帝对皇后的话充耳不闻,眼中的冷意愈发的深了,一旁的太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她此时虽然恨皇后,但永璂却是她的孙子,那孩子一直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皇阿玛,永璂他身子弱,求皇阿玛开恩!”又过了片刻,永瑄终是没能忍住,跪下求情道。 “皇阿玛,永璂他不是故意骗皇阿玛的,有错的是皇额娘,与永璂无关,求皇阿玛饶了他!”永瑆见永瑄求情了,也立即跪了下去。 他们的额娘虽然水火不容,可他们毕竟是兄弟,这两年来也常常一起玩闹,不能眼睁睁看着永璂受苦。 “谁都不许求情,吩咐下去,给朕狠狠的打,直到他愿意说出实情!”皇帝沉声喝道。 “皇上,臣妾求求你,别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会没命的!”皇后已经听不见儿子的闷哼声了,一时间吓得手脚都发凉了。 “皇上,您下旨捂着孩子的嘴打,即便他想招供也不成啊!”魏凝儿见永瑄和永瑆投来求助的目光,心中叹息一声,站起身柔声道。 “令贵妃说的是,来人啦,传旨,将十二阿哥抬进来,朕要亲自审问!”皇帝闻言,轻轻颔首道。 “谢皇上!”皇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皇上,不好了,皇上……。”就在此时,吴书来无比慌张的跑进殿来,脸上一片惊恐,猛的跪了下去。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他……他没气了!”吴书来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呆呆的看着吴书来,下一刻便冲过去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喝道:“你说什么?” “娘娘……十二阿哥没气了!”吴书来吓得一脸惨白道。 “胡说八道,几十板子怎么会要了他的命,来人啦,传太医!”皇帝脸色大变,随即喝道。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大殿之中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起来,高坐上位的太后因此险些晕了过去。 “永璂……。”皇后大叫一声,便欲冲出去。 “拦住她!”皇帝喝道。 “是!”立即有奴才上前拦住了皇后。 “怎么会这样?”太后忍不住掉下泪来,喃喃自语道。 片刻后,李太医急匆匆的进了殿来,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十二阿哥已经断气了,奴才无能,请皇上责罚!” 李太医的话将原本还在挣扎着想出去看孩子的皇后愣住了,片刻过后她猛的瘫软在了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紫烟吓得立即扶住了她。 魏凝儿和愉妃等人面面相觑,这般结果,显然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永璂……永璂……。”皇后失声喊道。 太后也有些摇摇欲坠了,她险些从椅子上瘫软下去,幸好皇帝及时扶住了她。 太后一把推开皇帝,老泪纵横:“皇帝,你怎么能要了孩子的命,怎么能?” “皇额娘,朕……。”皇帝似乎也后悔不已,眼中满是痛苦,下一刻却猛的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喝道:“若不是你如此狠毒,欲杀朕,朕也不会急怒攻心失了分寸!” 皇后看着皇帝满是愤怒的脸,原本因为孩子的死讯被伤的支离破碎的心这一刻完全四分五裂了。 “狠毒……是,臣妾是狠毒,可比起杀了自个儿子的皇上,臣妾还不够狠毒啊?”皇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悲伤和恨意,她的孩子就这样死了,她怎么能甘心。 “娘娘杀的可不止是一个皇子,娘娘的狠毒无人可及,臣妾的十阿哥就是被皇后娘娘您害死的,皇上,您要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啊!”就在此时,舒妃猛的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泣声道。 “皇阿玛,永琮的死并不是意外,是皇后娘娘害了他,儿臣的皇额娘也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求皇阿玛为皇额娘和永琮做主!”和敬公主猛的上前跪在皇帝面前,颤声道。 若舒妃的话让在场众人无比动容的话,和敬公主的话便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耳畔,震得皇帝和太后一时都呆住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万念俱灰 “你说什么?”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悲戚的和敬公主,颤声问道。【】 “皇阿玛,皇额娘和永琮都是被皇后害死的!”和敬公主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皇帝闻言,摇摇欲坠,猛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在奴才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 “皇上,当初皇后娘娘以永琪的性命威胁臣妾,命臣妾将一个肚兜偷偷放到先皇后寝宫,臣妾当时很害怕,因为那个肚兜是一个因天花而死的孩子曾经穿戴过的,臣妾便偷偷毁掉了,可……后来七阿哥还是染上了天花,臣妾这些年一直惴惴不安,暗中派人查了,当初皇后娘娘哥哥的孩子曾染了天花夭折了,就在那孩子夭折不久,皇后娘娘的额娘进宫了,没过多久七阿哥便染上了天花!”愉妃也跪了下去,颤声道。 “皇阿玛,这事早些年愉娘娘便告诉了儿臣,可儿臣苦无证据,加之皇后她母仪天下,又受皇祖母喜爱,儿臣虽然想弄清一切为皇额娘和永琮讨个公道,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臣又能如何?皇阿玛,请皇阿玛下旨彻查此事,皇后的额娘依旧健在,只要审问她,定然会有结果的!”和敬公主泣声道。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时,太后身边的绿沫含着泪跪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奴婢和已仙逝的慧贤皇贵妃是表姐妹,当初慧贤皇贵妃死后,皇后娘娘骗奴婢,她说,是先皇后杀了慧贤皇贵妃,奴婢被她所误导,憎恨先皇后,东巡途中,皇后娘娘命奴婢对先皇后下手,奴婢便将先皇后推下了水!”绿沫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太后娘娘,奴婢犯下大错,罪无可恕,早就该死了,可奴婢不甘心,杀慧贤皇贵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啊!” “是你推皇额娘下水的!”和敬公主闻言,看着绿沫,眼中满是杀意。 绿沫却充耳不闻,她看着太后,眼中满是悲戚:“太后娘娘,奴婢伺候您三十多年了,往后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奴婢本就是罪人,早就不配伺候您了,娘娘保重!” “绿沫……。”太后惊恐的发现跪在她身前的绿沫猛的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溢出了血来,脸刹那间白了脸色。 “太后娘娘,绿沫服毒了!”马仁毅探出手去,发现绿沫已然气绝身亡了,颤声道:“是鸩毒!” 面对着如此混乱的一切,皇帝脑中渐渐清明起来,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快马进京传旨,将皇后的额娘送入宗人府严加看管,等候朕回京审问!” “是!”吴书来低声应道。 太后闻言,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 皇帝上前几步,蹲下身去,看着瘫软在地默默流泪的皇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满是恨意,无尽的恨意:“朕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娶了你!” 皇后闻言,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眼中渐渐被一抹无尽的怨恨填满:“错?我才错了,为了母仪天下,我失去了一切,我真后悔,没有更早下手杀了你,那样我的儿子就不会死!” 皇帝闻言猛的伸出手掐住了皇后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而皇后,丝毫没有挣扎,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皇帝……。”太后终是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眼中带着一丝乞求。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渐渐放开了皇后,半响才颤声道:“月汐她那么的善良,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儿,永琮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他们该死,凡是挡在我面前,阻止我母仪天下的人,都要死……他们是皇上最爱的人,皇上知道他们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我下的手,皇上心痛吗?难过吗?”皇后说到此见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浑身都在发抖,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疯狂。 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她拼尽一切得到的一切也全毁了,她对皇帝的恨意已经到了顶峰,他杀了她的孩子,等于毁了她的希望,要了她的命,她豁出去了,与其以后在冷宫里凄惨过一辈子,还不如死来的痛快,可即便她死,她也不会让皇帝好过,她要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皇帝只觉得无尽的悲伤和怒火瞬间淹没了他,此刻的他已失去理智,再一次掐住了皇后的脖子,额头上青筋直冒,厉声道:“你这个蛇蝎毒妇,你下地狱吧!” 无论过了多少年,在皇帝心中,最为珍视的人,仍旧是孝贤皇后,即便他如今对魏凝儿也出自真心,可年少时的爱情最为可贵,且在他的心中早已生根发芽,慢慢滋长,无论他后来有多少女人,她仍旧是他心中的执念,当年……皇帝心中最大的梦想便是和孝贤皇后白头到老,一生永不分离,可……这个女人却毁了他的一切,若不是她下手害死了七阿哥永琮,孝贤皇后便不会悲伤过度而后病入膏肓,落水不过是提前结束了她年轻而又短暂的生命罢了。 “皇帝!”太后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到如今,她又能如何,皇后的所作所为,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皇帝,在场众人皆保持沉默,此事谁也不敢多言,包括魏凝儿,已故的先皇后永远是皇帝的软肋,是皇帝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最为激动的便是和敬公主,听皇后亲口承认是她害死了孝贤皇后和七阿哥,她恨不得上前杀了皇后,却被魏凝儿紧紧拽住了。 “皇阿玛,不要杀皇额娘!”就在此时,永璂猛的冲进殿来,跪在地上拼命掰皇帝的手,泣声道:“求求您,皇阿玛,饶了皇额娘,别杀皇额娘!” “永璂!”原本已经万念俱灰、一心等死的皇后看着自个的儿子出现在眼前,瞬间的震惊过后便拼命挣扎起来,儿子还活着,她不能死,不能死。 “这……。”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已经“没气”的十二阿哥完好无损出现在眼前,半响说不出话来。 “皇阿玛,不要杀皇额娘!”永璂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未能将失去理智的皇帝给拉开,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眼中渐渐被死灰所填满。 “皇祖母,救救皇额娘,求你们救救皇额娘!”永璂那凄惨的摸样让在场众人皆忍不住移开了眼。 平心而论,除了魏凝儿、愉妃、舒妃几人,在场众人虽然对皇后不喜,却也没有多大的憎恨,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忍,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让孩子亲眼看着自个的皇阿玛杀了皇额娘,的确太过残忍了。 后宫本就是人吃人的地儿,有谁没有动过坏心思去害别人呢,可……一旦往事被人揪出来,就必须为自个曾造的孽赎罪。 “五哥,永瑄哥哥,十一哥,救救我皇额娘!”就在永璂万念俱灰时,突然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永瑄兄弟三人,仿佛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求救。 三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跪了下去纷纷求皇帝,最后永琪和永瑄撞着胆子将皇帝给拉开了。 看着自个的儿子做出这样的蠢事,愉妃双拳紧握,紧张不已,深怕皇帝因此而训斥永琪。 魏凝儿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的孩子们并未被这深宫中的残酷泯灭他们的善良,如今对她来说,皇后的死活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切皆水落石出了,皇后以后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过了半响,皇帝才从暴怒中缓过劲儿来,他看着和十二阿哥抱在一起痛哭的皇后,脸上满是怨恨:“朕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朕要让你生不如死!” “吴书来,传朕旨意,将皇后给朕严加看管起来,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见她,一切待回京再定夺!”皇帝回过头对吴书来喝道。 “是!”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将皇后带走了。 今日的一切对皇帝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甚至未曾向太后跪安便匆匆离去。 “作孽啊!”太后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岁,她下意识唤绿沫回宫,见无人应,才想起绿沫已经死了,心中的悲伤又添了几分。 看着太后摇摇欲坠,和敬公主和永瑄立即上前扶着她,送她回寝宫了。 魏凝儿与愉妃几人相视一眼,沉默过后,各自回寝殿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永瑄才从太后那儿回来了。 “你皇祖母身子如何了?”魏凝儿柔声问道。 “皇祖母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不言不语,和敬姐姐让儿臣先回来!”永瑄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满是忐忑道:“额娘,儿臣方才和五哥救皇后,只是因为可怜十二弟!” “额娘知道!”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额娘不怪你。” 第三百七十三章 青丝断 永瑄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额娘对孩子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有谁能眼睁睁看着自个的额娘去死,那一刻,他们兄弟三人皆不忍,看在十二阿哥的份上才救了皇后,不过……若不是皇帝最后也放过了皇后,皇后还是得死。【 *】 “额娘,我和永瑆去瞧瞧十二弟,听奴才说他一直跪在皇额娘寝宫外头,却不得而入,额头上都流血了!”永瑄看着魏凝儿,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去吧!”魏凝儿轻轻颔首,并未阻拦他。 永瑄走后片刻,冰若进殿恭声道:“娘娘,奴婢已经问清楚了,是皇上暗中对吴公公下了旨意,挨打的并不是十二阿哥,是几个小太监轮番上去挨了板子!” “真的是皇上的旨意!”魏凝儿虽然看到十二阿哥“死而复生”后便料到了,但却不敢确定。 “皇上为了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惜以此做诱饵引皇后上钩,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早已没有了一丝的情意,更何况……孝贤皇后的事儿也水落石出了,往后,皇后再无翻身之日了!”冰若恭声道。 “是……往后本宫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能威胁到本宫的孩子们,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伤害到他们,可……看着皇后如今的下场,本宫心中却堵得慌。”魏凝儿脸上满是惆怅。 “娘娘,皇后娘娘是咎由自取,她机关算计,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都不会放过她的!”冰若急声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摆驾,本宫要去给皇上请安!”魏凝儿叹息道。 “娘娘,皇上此时……娘娘去只怕有些不妥!”冰若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心中有些担心。 魏凝儿却不为所动,迈开脚步往外走去,行宫并不大,没多久她便到了皇帝的寝殿外头,还未等奴才们禀报便走了进去。 吴书来见魏凝儿进去了,也未曾多言,立即退了出去,寝殿内一时只剩下魏凝儿与皇帝两人。 看着皇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魏凝儿并未打扰他,静静站立在他身边,她知道,皇帝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痛,他所承受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朕是皇帝……却到了要用孩子去算计皇后的地步,何其可悲!”皇帝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痛苦:“凝儿,朕是不是太无情了?” “皇上,皇后娘娘两次对皇上起了杀心,皇上想弄清实情,也是情理之中!”魏凝儿还以为皇帝是因为孝贤皇后和七阿哥被皇后害死一事而伤心,没曾想他竟然是为了利用十二阿哥去算计皇后的事儿而自责。 “是……朕只是想弄清实情……可朕那时候的确起了废后之心,她想要杀朕,朕岂能饶了她?可……朕万万没有想到月汐和永琮也是她害死的,凝儿,朕是皇帝,却保护不了心爱的人,让他们被人害死。”皇帝说到此语中满是哽咽,他从未如此恨过自个。 “皇上,当初的事儿我们也始料未及啊,皇上不要自责!”魏凝儿见皇帝如此痛苦,也涨红了眼。 “朕也险些失去了你,凝儿,朕也对不起你和永瑄!”皇帝忍不住紧紧抱住了魏凝儿,心中越发的愧疚。 “皇上!”魏凝儿心中也很难受。 “朕方才已经宣了弘昼前来,他都招了,乾隆十五年,是他奉了皇后的旨意,趁着朕东巡时对你下手,逼你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流落民间,也是皇后下了手谕,由弘昼传给了杭州知府,想杀你和永瑄。”皇帝说到此,眼中满是冷意:“乌拉那拉氏丧尽天良,凡是朕在意的,她都要毁去,而朕呢?这些年朕都做了什么?朕封她做了皇后,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对后宫嫔妃和皇子们下手,朕才是罪魁祸首。” “皇上!”见皇帝如此自责,魏凝儿拼命的摇头:“臣妾知道,这不是皇上的初衷!” “是……朕不喜欢她,朕一直不喜欢她,可朕每次都未去深究她犯下的错,这才导致她一错再错,她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何尝不是朕纵容所致?”皇帝说到此,脸上满是苦笑:“凝儿,你知道吗,她是皇额娘嫡亲的外甥女,朕不想让皇额娘太伤心,这些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朕错了,姑息养奸到头来只会让一切愈发不可收拾。”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下意识问道:“皇上,您怎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皇额娘一直未曾说,可朕早就察觉到她对乌拉那拉氏不一般,那已经不是额娘对儿媳的宠爱了,那是一种盲目的、出自内心的,对亲人的宠溺,朕因此起了疑心,派人去查,直到……十三阿哥夭折前,朕才知晓了一切,为了不让皇额娘伤心,朕没有深究,放了乌拉那拉氏一马!”皇帝说到此叹息道:“皇额娘年事已高,乌拉那拉氏陪在她身边三十余年了,一直对她很孝顺,在皇额娘心中,乌拉那拉氏已经不是她的外甥女了,是她嫡亲的女儿,一旦乌拉那拉氏获罪,最伤心的是皇额娘,朕不能让皇额娘太过失望。” 魏凝儿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背负这样多,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欲杀朕,朕原本只是打算废了她,可她竟然杀了月汐和永琮,连你和永瑄也险些命丧她手,朕岂能饶了她,朕要让她比死还痛苦!”皇帝此时对皇后的恨意已到了顶峰,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将皇后碎尸万段。 魏凝儿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未说,她知道,孝贤皇后的死对皇帝的打击很大,这些年皇帝从未忘记孝贤皇后,若孝贤皇后还活着,一切都将改变。 “皇上,公主派人来请皇上去太后娘娘的寝宫!”吴书来疾步跑进殿来,额头上满是冷汗道。 “太后出了何事?”皇帝心中一惊,急声问道。 “太后娘娘吐血晕了过去!”吴书来恭声道。 “什么!”皇帝闻言大惊,立即起身往外头疾步走去,魏凝儿也跟了上去。 正如和敬公主所禀,太后的情形很不好,她一声不吭坐了一个时辰以后突然吐血晕了过去,太医们忙活了许久才让太后清醒了过来,可她依旧不言不语,看的皇帝心急不已。 “皇额娘,您怎么样了?”皇帝坐在太后床前,柔声问道。 “皇祖母,您哪里不适?”和敬公主也含泪问道。 “皇额娘,朕不会杀皇后,请皇额娘放心!”皇帝纵然有千般不愿,却也不能在此时此刻拂了太后的意思,更何况太后病的这般重。 “皇帝,哀家知道……皇帝你一定不能理解,哀家……为何要护着她,她……是哀家嫡亲的外甥女……哀家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哀家……不想她死。”太后眼中闪动着泪光,颤声道。 “皇额娘,朕会留她一命!”皇帝轻轻颔首道。 太后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马仁毅未经传召便进了寝殿来,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被布遮住的盘子,心提到了嗓子眼:“皇后她怎么了?” 太后怕皇后出事,还未回寝殿便吩咐马仁毅去伺候皇后,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对皇后下手,如今马仁毅却回来了,太后岂能不担心,她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马仁毅颤抖着手将那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一片青丝,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说,她犯下大错,罪无可恕,愿从此皈依佛门……赎罪!” 太后看着那青丝,只觉得眼前一黑,猛的往后倒去,嘴里也吐出了血来。 “皇额娘……。” “皇祖母……。” “太后娘娘……。” 众人大惊,立即将太后扶着躺下,传太医前来诊治。 “皇阿玛,有句话儿臣不吐不快,请恕儿臣大不敬之罪,按照咱们满人的规矩,只有在皇太后、皇帝驾崩时,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才可以剪发,如今皇祖母、皇阿玛健在,皇后却剪发,这是在诅咒皇祖母和皇阿玛啊,一国之母,对这规矩再清楚不过,只要皇阿玛一日未曾废后,她便是皇后,即便想要皈依佛门也该带发修行才是,如今她自断青丝,其心可诛!”和敬公主跪在皇帝身边一脸悲戚道。 众人之中,最想皇后死的其实是和敬公主,若不是皇后,她岂会失去自个的皇额娘,失去自个弟弟,她对皇后的恨意深入骨髓,旁人兴许还会可怜皇后,她却一定要皇后死。 皇帝闻言,看昏迷不醒的太后,双拳嘎吱作响,额头上青筋直冒,他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了,他真恨不得立即拿着剑去砍了皇后,却不得不顾及太后,若太后醒来得知皇后已死,只怕会病的更厉害。 皇帝过了许久才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旨,命额驸福隆安护送皇后回京,即日启程!” “是!”吴书来恭声应道,立即出去吩咐。 第三百七十四章 祸事连连 此刻,皇后的寝宫外,十二阿哥依旧跪在那儿,永瑄和永瑆一道陪着他,方才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制止了十二阿哥,只怕他额头上的伤会更重。【&】 “十二弟,回去吧,皇阿玛下了旨意,不许任何人见皇额娘,你跪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只会让皇额娘担心、伤心!”永瑄轻轻拍着永璂的肩膀,劝道。 “十二弟,你受伤了,先回去传太医瞧瞧吧,一会咱们和你一起去求皇阿玛,皇阿玛一定会让你见皇额娘的!”永瑆看着他额头上还隐隐泛着血丝的伤口,有些担忧的说道。 十二阿哥闻言仍旧跪在那儿,脸上满是倔强和不甘,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了,让他从云端跌落谷底,以前的他是皇后嫡出的皇子,虽然皇帝对他不冷不热,可他毕竟是嫡皇子,加之皇后对他甚为溺爱,他在众阿哥之中地位超然,可今日却一下子失去了一切,也让他仿佛在一日之间长大了。 以往是皇额娘保护他,如今皇额娘获罪,是他该保护皇额娘,为皇额娘撑起一片天地的时候了,永璂双拳紧握,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娘娘,十二阿哥走了!”一直在暗处偷偷看着的暮云,见十二阿哥和永瑄他们离去后,立即向皇后禀道。 “本宫对不起永璂,对不起他!”皇后忍不住掩面而泣。 “娘娘!”暮云看着皇后如今这副凄惨的摸样,泪水夺眶而出。 “事到如今,皇上恨不得立即杀了本宫,为了永璂,本宫本该了此残生,免得以后拖累孩子,可……本宫真的舍不得他,放心不下他,暮云,本宫如今最大的期望便是苟延残喘活下去,看着永璂平安长大!”皇后万万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利用十二阿哥算计她,让她在万念俱灰之下说出了实情,可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娘娘,皇上仁孝,太后娘娘之前让马仁毅告诉娘娘,一定会保娘娘一命,娘娘不会有事的!”暮云泣声道。 “本宫已断发明志,往后无论皇上让本宫去冷宫还是被禁足关起来,亦或是被赶出宫,本宫皆会潜心礼佛,再也不会有丝毫逾越了,为了永璂,再大的委屈,再多的苦,本宫都能受。”皇后知道,皇帝饶她一命也不会放过她,让她有好日子过,她所能做的便是断发明志,以后皈依佛门,再也不会生事了,只求皇帝看在她如此诚心的份上能开恩,不要牵连她的孩子。 “娘娘,您不要灰心,只要十二阿哥争气,娘娘总有重见天日那一天!”暮云柔声安慰道。 “会有那么一天吗?”皇后眼中有了一丝渴望。 “会的,娘娘!”暮云连声应道。 “皇后娘娘……。”就在此时,马仁毅冲进了寝殿中来。 “马公公,皇上是不是答应了本宫的请求?”皇后见马仁毅来了,立即站起身急声问道。 “娘娘……。”马仁毅猛的跪了下去,眼中闪动着泪光:“娘娘,出事了,太后娘娘瞧见您自断青丝后,吐血晕了过去,皇上大怒……。” “怎么会?”皇后闻言再也站立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娘娘,和敬公主向皇上进言,按照咱们满人的规矩,娘娘身为皇后,只有在国丧时才能断发,娘娘,如今太后娘娘和皇上依旧健在啊!”马仁毅颤声道。 皇后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皇上下旨让额驸福隆安送您先行回宫,此刻吴书来正在前来传旨的路上了!”马仁毅急声禀道。 “送本宫先回去!”皇后不禁笑出声来,她知道自个大势已去,却没想到输的这样彻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兴许用不了多久,皇帝便会下旨赐她一死吧。 约莫过了片刻,吴书来便带着一众奴才前来,给皇后请了安后,恭声道:“娘娘,皇上有旨,着额驸福隆安护送娘娘先行回宫,即刻启程!” “本宫知道了!”皇后在暮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慢慢往外走去。 远远看着皇后被带走,十二阿哥眼中再也没有泪水,他知道,皇额娘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因为太在乎他,想把他扶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因此做下了许多错事,旁人怪她、恨她、怨她,而他,却比往常更爱她,更感激她。 “皇额娘,总有一日,儿子会救您脱离苦海的!”十二阿哥双拳紧握,红着眼暗自在心中发誓。 太后昏昏沉沉的病了几日后,慢慢清醒过来了,兴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悲愤,那日才吐了血,如今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心中的郁结依旧未曾散去,她并未开口询问有关皇后的一切,仿佛已将一切都抛开了一般。 经过几天调养,到了润二月底,太后的身子已康复了,与皇帝也能说笑如常,让皇帝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但祸不单行,闰二月二十八日,从京中传来弘瞻病重的消息,皇帝大惊,心中也甚为担忧,立即让人传旨,复封弘瞻为郡王,原本盼望着他能尽快好起来,哪知三月十五日,却突然传来弘瞻于三月初八病故的消息。 皇帝心中悲痛不已,将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和亲王弘昼宣去怒骂了一顿后,心中的悲伤愈发的浓厚,是他误会了弘瞻,冤枉了弘瞻,一切都是皇后与和亲王做的,弘瞻受了不白之冤,从小便身居高位的弘瞻何等的自傲,一夕之间却失去了一切,如何能坦然面对?皇帝知道,弘瞻是郁郁而终的,看着跪在下面浑身发抖的弘昼,皇帝心中愈发难过。 “皇兄,是臣弟害死了弘瞻,臣弟自知罪孽深重,请皇兄责罚!”和亲王含泪道。 “责罚?你要朕如何责罚你,昭告天下,朕误会了弘瞻,要刺杀朕的人是你,赐死你?”皇后怒极反笑。 “皇兄!”和亲王闻言心中更觉难受。 “你是朕唯一的兄弟了!”皇帝只觉得自个一瞬间老了许多,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了。 当初他以弘瞻不能厚养母妃、干预朝中政务为由,下旨剥夺了弘瞻的一切,本就让朝中众臣议论纷纷了,众人不知内情皆认为皇帝处罚太重了,毕竟……不能厚养母妃是家事,加之弘瞻一直对其母妃谦太妃是不错的,至于干预朝中,朝中这些位高权重的亲王们,又有谁能从未做过这样的勾当呢? 事到如今,难不成他又要以这样的罪名处置了弘昼?皇帝猛的摇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了,不能再失去这仅剩的一个了,若他昭告天下弘昼所犯下的罪行,那么……弘昼一家都保不住了。 “弘昼,你犯下的罪,诛九族都绰绰有余了,可你偏偏是朕的兄弟,如今弘瞻已去,朕只有你一个兄弟,朕可以饶了你,甚至可以让你依旧身处高位、荣宠不断,可你要记得,弘瞻是因你而死的,是他带你受了一切的责罚。”皇帝说到此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是!”弘昼浑身颤抖着站起身来,转身那一瞬间,忍不住落下泪来,是他的愚蠢害死了一直对他百般信任的兄弟,弘昼知道,以皇帝对弘瞻的喜爱,知道弘瞻是枉死的后,一定会复了弘瞻的亲王之位,可这势必让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事情捅破后,最终倒霉的是他,为了保住他,皇帝只能委屈了弘瞻。 他犯下了那样的大罪,皇帝竟然宽恕了他,弘昼感激皇帝,但心中更为内疚,特别是弘瞻的死,仿佛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平静了几天后,看着太后身子毫无异常了,皇帝终于放下心来,与魏凝儿等人一道陪着太后出游,行宫之中也有了欢声笑语。 三月二十三日,皇帝刚刚回了自个的寝宫,吴书来便上前禀道:“皇上,出事了?” “何事?”皇帝看着吴书来一脸急色,心中一惊。 “皇上,宫中奴才来禀,十六阿哥因病夭折了!”吴书来跪在地上颤声道。 皇帝闻言,久久未语,此次南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就倍受打击的他,听闻幼子夭折,心中的痛渐渐蔓延到了四肢五骸。 他是皇帝,这些年经历的悲欢离合何其多,他也比普通人能承受更多的痛苦,却也经不起连番的折腾了,过了许久,皇帝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悲伤,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旨,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传到令贵妃耳中,朕定斩不赦!” “皇上!”吴书来闻言抬头看着皇帝,吃惊不已,这么多年来,伺候在皇帝身边,对于皇帝最宠爱的令贵妃,吴书来也极为了解,照令贵妃的脾性,皇上若是瞒着她,等回宫后,她得知真相,必定会怪皇上的。 “去传旨吧!”皇帝轻轻挥手,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 第三百七十五章 潜藏之欲 当初,七阿哥的死让孝贤皇后悲伤过度死于东巡途中,皇帝怕一切再次重演,魏凝儿对孩子们有多在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六阿哥又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平日里最受宠爱,如今这孩子突然夭折了,若是被魏凝儿知道了,皇帝不敢想象,她会有多悲痛,毕竟……十四阿哥夭折就险些让魏凝儿一病不起,如今南巡图中,一切都比不上宫中,若真有个好歹,便无力回天了。【 】 当年,因为自个的疏忽,痛失孝贤皇后,如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魏凝儿了。 四月初十这一日傍晚,五阿哥永琪忙碌了一天后,去了愉妃的寝殿陪她用膳。 五阿哥如今很受皇帝器重,差事颇多,平日里难得有闲暇陪愉妃,对于儿子的到来,愉妃自然是欣喜万分,一直给永琪夹菜,嘘寒问暖,却还觉得不够,唯恐不能将最好的都给他。 “永琪,额娘知道你是争气的,再加把劲,将来你一定会成大器的,咱们娘俩的好日子也要来了,额娘已经看到了希望!”用了晚膳后,愉妃握着永琪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也会让皇阿玛满意的!”永琪何尝不知愉妃话中的意思,身为皇子,有谁未觊觎过皇位?可永琪知道,如今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是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拼尽一切也会去把握。 “皇后获罪,十二阿哥再也翻不起大浪来,四阿哥前年也被皇上过继给别的亲王为后了,永琪,你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皇长子,又受皇上器重,皇储之位十拿九稳,可只要未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便不能懈怠,你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出错,等回宫……额娘会拜托令贵妃帮忙,看看皇上能不能晋一晋额娘的份位,额娘在这妃位上已经二十年了,宫中嫔妃后来居上的颇多,皇上确迟迟想不起额娘来,额娘不想做你的累赘,额娘要帮你!”愉妃心中颇为伤怀,她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伺候了皇帝多年,却被皇帝遗忘到了角落里,这些年来,宫里的女人一个个往上爬,唯独她,二十年来毫无进展,可见在皇帝心中,她从未有过一席之地,索性她有个争气的儿子,宽慰了她的心。 “额娘不是儿臣的累赘,额娘放心,总有一日,儿臣会让额娘名正言顺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永琪知道,自个的额娘是不受宠的,他能有今日,完全是靠他自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不懈怠的努力,可若没有额娘的爱护和教导,他也不会有今日,额娘这些年为了他付出了很多,他一定会让他的额娘如愿以偿。 “额娘能不能成为后宫的主人倒是其次,关键是你,一定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啊!”这是她对儿子最大的期望。 五阿哥闻言,看着已日渐苍老的愉妃,重重颔首。 “娘娘……。”就在此时,春絮疾步进殿来,在愉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见自个的额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永琪心中一凛:“额娘,出了何事?” “永琪,十六阿哥夭折了!”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永琪闻言一怔:“南巡前并未听闻十六弟身子有恙,难道有人下手?” “是因病夭折的,三月十七便夭折了,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行宫之中却如此平静!”愉妃说到此脸上变幻不定。 “额娘,宫中出事,奴才们定会先禀报皇阿玛,令娘娘留在宫中伺候十六弟的奴才必定也会派人来禀告她,可如今却毫无动静,想来是皇阿玛不想让令娘娘知道,命人封锁了消息。”永琪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是啊,一定是这样,皇后被送回宫时,额娘曾命人一道回去好好盯着宫中,一有异动便来禀报,额娘原本是想监视皇后,没曾想却得到了十六阿哥夭折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愉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异色。 “永琪,如今皇后已无翻身的机会了,皇上最宠爱的便是令贵妃,往后这后宫必定以她为主,虽然额娘与她交好,她不会害额娘,更是答应额娘会尽力帮你,可……往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额娘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一旦和她起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额娘在她面前一直小心谨慎的应对着,如履薄冰啊!”愉妃叹息道。 “额娘的意思是?”永琪有些吃惊的看着愉妃。 “额娘再也不想屈居人下了,这些年,额娘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了,为了你的地位更为稳固,额娘……。”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这事额娘会看着办的,你不必上心了,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是,儿臣告退了!”永琪也并未多说,立即退下了,在他心中,他的额娘是极为聪明的,做事也有分寸,额娘的事儿,他不会轻易插手的。 “娘娘,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切,若……令贵妃再有个好歹,这后宫便会成为娘娘的。”春絮见自家主子一直在屋内走动,脸上满是挣扎,忍不住上前说道。 “与本宫平起平坐的妃子还有四人,舒妃、豫妃、颖妃、庆妃,她们之中,皇上如今还会召幸的只有豫妃和颖妃,本宫虽然比不上她们受宠,可本宫有皇子,本宫的永琪还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愉妃说到此脸上闪过一丝狂热:“若没有令贵妃,这后宫的确该由本宫掌管,这对永琪的将来也有助益!” “娘娘说的是!”春絮含笑道。 愉妃此时才知道,这些年她不是没有野心,而是一直活在那些强势嫔妃的阴影下,一直不敢去想罢了,加之不受皇帝宠爱,她的心中有些自卑,也没有底气,如今儿子成器了,加之天赐良机,也让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权力**猛的爆发了。 “春絮,摆驾,本宫要去庆妃那儿坐坐!”愉妃抬起头对春絮笑道。 “是,娘娘!”春絮应了一声,立即叫来几个奴才陪着愉妃往庆妃的寝殿去了。 到了半道上,愉妃突然转过头对春絮道:“你派人去令贵妃那儿,就说庆妃娘娘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本宫有些担忧,请她过来商量!” 这两日,陆云惜偶感风寒,夜里咳的厉害,脸色也很差,愉妃和魏凝儿都放在心上,对她颇为关心。 “娘娘,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在令贵妃娘娘的寝殿,奴婢此时去禀报,妥当吗?”春絮低声问道。 “不碍事,庆妃病了,皇上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准了令贵妃之请,为了让庆妃养病,在这儿多停留两日了!”愉妃笑道。 “是,奴婢这就去!”春絮应了一声,立即往一旁的小道上疾步而去。 愉妃见春絮没了影子,才定了定神,带着奴才们往陆云惜的寝殿去了。 “娘娘,愉妃娘娘来瞧您了!”夜萤对靠在床上歇息的陆云惜禀道。 “快让人去请她进来,你扶本宫坐好!”陆云惜捂着嘴咳了几声才吩咐道。 “是!”夜萤立即扶她坐起身来,片刻后,愉妃便进了寝殿来。 “妹妹,这会可好些了?”愉妃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问道。 “方才又喝了太医送来的汤药,好多了,劳姐姐费心了!”陆云惜心中的确有些过意不去,今儿个愉妃白日里都陪在她身边,这会子天都黑了,又来瞧她,让她心中很是感动。 “你我姐妹说这些作甚,这些年咱们相互扶持才有了今日,如今大好局面,往后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愉妃握着她的手笑道。 “谢谢姐姐!”陆云惜轻轻颔首,眼中闪动着泪光,这些年她的确和愉妃走的最近,两人皆不受宠,平日里也闲着无事,常常在一块闲聊打发时间,若有个病痛也会相互照料,当真亲如姐妹,正因为如此,陆云惜当初才会帮愉妃在魏凝儿面前美言。 “妹妹,等回宫后,令贵妃便是六宫的主人了,咱们沾她的光,往后总算不必担忧了!”愉妃笑道。 “姐姐说的是,凝儿最重情义,她对咱们一直很好,以后也不会变!”若在陆云惜心中,愉妃是她的好姐姐,那么魏凝儿便是她一直维护的妹妹,她对魏凝儿更是真心实意,这些年来,魏凝儿的孩子们,都是她在帮忙照顾,如今两位公主和十五阿哥和她极为亲厚,将她当做额娘一般孝顺。 “是啊,不过本宫有些担忧!”愉妃说到此,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沉声道:“妹妹你知道吗,令贵妃妹妹的十六阿哥夭折了!” “你说什么?”陆云惜惊得险些从床上跌了下去。 “十六阿哥夭折了,本宫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这行宫之中尚无消息传来,想来贵妃妹妹还不知情,咱们都不要声张,免得她知道后伤心!”愉妃故作悲伤,叹了一口气道。 “凝儿……。”陆云惜正欲说些什么,一抬头却见魏凝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愉妃身后,心中一时惊恐到了极点。 第三百七十六章 浑水摸鱼 “妹妹!”愉妃猛的回过头去,见魏凝儿正死死的盯着她,心中一颤,站起身手足无措的看着魏凝儿,急声道:“妹妹,我……。【&】” “姐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魏凝儿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微微颤抖的手和愈发白的脸色也让人知道她此刻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的镇定。 “妹妹,我……。” “姐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魏凝儿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是宫里的奴才传来的消息!”愉妃咬咬牙道,随即又道:“妹妹你千万要节哀啊!” 魏凝儿却未回话,立即往外跑去。 “凝儿……。”陆云惜不由得急了神,立即让夜萤扶着她下了床便要追上去。 “妹妹,你还在病中,要当心自个的身子才是!”愉妃却拦住了陆云惜,低声道:“妹妹,宫里来人说,十六阿哥三月十七便因病夭折了,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行宫之中没有一点风声,想来是皇上下旨封锁了消息,这会子咱们就不要跟着去了,免得被皇上迁怒啊!” “不行,我要去瞧瞧,凝儿她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陆云惜猛的摇头,对身边的夜萤道:“伺候本宫更衣!” “妹妹……。”愉妃本欲劝她,且料陆云惜却披上披风,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快步出了寝殿。 “娘娘。”春絮已经回来了,她抬头看着愉妃,眼中带着一丝疑问。 “咱们也去瞧瞧吧!”愉妃叹了口气,随即带着奴才们跟了上去。 到了皇帝寝宫外头,愉妃和陆云惜皆未进去,也未让奴才们去通传,只因里头依稀传来了魏凝儿的哭声和皇帝的安慰声。 “妹妹,有皇上在,贵妃妹妹不会有事的,夜里风大,妹妹回去歇着吧!”愉妃轻轻拉了拉陆云惜,低声道。 陆云惜闻言,轻轻颔首,随即抬起头看着愉妃:“姐姐,既然皇上下旨封锁消息,姐姐为何还要让凝儿知道?” “妹妹误会了,本宫只是想告诉你,没曾想贵妃妹妹会突然驾临你的寝宫看望你!”愉妃连忙摇头道。 “姐姐大抵不知道,姐姐来看望妹妹前,凝儿才走了不久,是何缘由让她去而复返?”陆云惜说到此上前几步对侯在殿外的冰若道:“冰若,告诉本宫,你家主子为何才从本宫那儿去了不久,又回到了本宫的寝殿之中。” 冰若此时正担忧殿内的魏凝儿,听陆云惜这么问,也不敢怠慢,随即恭声道:“启禀庆妃娘娘,是愉妃娘娘身边的春絮来禀我们主子,说您身子不好,请我们主子去商议!” 陆云惜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回过头深深看了愉妃一眼,随即带着一众奴才扬长而去。 愉妃脸色闪烁不定,随即跟了上去,在陆云惜身边道:“妹妹,你听本宫说,本宫只是担心你,在去你寝宫半道上让春絮去请令贵妃,本宫没有料到她刚从你那儿出去!” “姐姐对我与凝儿之间的种种极为了解,也该知道,凝儿去我寝殿,奴才们是从不会禀报的,一切都在姐姐的意料之中吧!”陆云惜说到此微微一顿,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愉妃:“姐姐,我生平最恨的便是过河拆桥之人,凝儿这些年对姐姐不薄,没曾想姐姐也起了害她之心。” “妹妹,你误会了!”愉妃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有料到陆云惜竟然会察觉到这一切。 “凝儿不是孝贤皇后,她一定会挺过去的,姐姐此番怕是要白费心机了,而我,即使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人害她!”陆云惜说到此冷笑道:“看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这事我不会告诉凝儿,姐姐往后好自为之吧!” “妹妹……。”愉妃大惊失色,忍不住拦住了陆云惜,颤声道:“妹妹,这些年难道本宫对你比不上令贵妃对你好吗?她是皇上最宠的人,咱们是被皇上遗忘之人,是同病相怜之人啊,她那般受宠,你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可曾分一丝恩宠给你?她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利用?我一无所有,有何可利用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凝儿顾念姐妹之情帮我求来的,说句难听的话,姐姐能安稳到今日,没有被皇后给除了,何尝不是靠着凝儿,难不成你忘了上次诅咒一事,是谁帮你渡过难关的?姐姐不仅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当真令人心寒,我不怕告诉姐姐,这宫中最了解我的便是凝儿,恩宠?我从未想得到皇上的恩宠,我只想安安稳稳终老后宫,这或许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人心难测,今日我算是明白了。”陆云惜说罢,再也没有看愉妃一眼,带着一众奴才扬长而去。 愉妃站立了片刻,才紧握双拳冷笑道:“没曾想,这宫中还有比本宫更蠢的人,庆妃,你以为她对你真的那般好吗?可笑!” “娘娘!”春絮见自家主子情绪激动,心中有些担心。 “本宫没事,回去吧!”愉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难受,对春絮道。 “是!”春絮也不敢多言了,立即伺候她回寝殿。 南巡时,十六阿哥不过两岁有余,魏凝儿思前想后,怕孩子经不起路途奔波,才未带着他一道去,没曾想才四个月孩子便因病夭折了,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那种蚀骨的痛瞬间将她击垮了。 她知道,皇帝瞒着她是为了她好,看着和她一样痛苦的皇帝,魏凝儿不忍心去责怪他,皇帝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痛苦远远比她还多,可作为一个额娘,她不相信自个的孩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去了。 孩子病了,宫中应该传来消息才是,她问了皇帝,南巡途中,宫中并未孩子病重的消息传来,孩子便夭折了,一切都太突兀了,心痛之余,魏凝儿也求皇帝尽快回京。 四月十二日,皇帝一行人到了德州后,立即下旨,命简亲王丰讷亨等奉皇太后从水路回京。 皇帝则带着随行嫔妃由陆路返京,一路上为了照顾悲伤过度的魏凝儿走走停停,二十一日才返回了京城。 此时离十六阿哥夭折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原本她一直怀疑孩子是被人所害,但留守宫中的太医皆说孩子是病死的,她又让信得过的李太医几人查验了,仍旧是一样的结果,即便魏凝儿心有不甘,也只能让孩子入土为安。 五月初十,皇帝下旨晋封令贵妃为令皇贵妃,执掌后宫事宜,五月十四,皇帝下旨收回皇后手中的四份册宝,即皇后一份、皇贵妃一份、娴贵妃一份、娴妃一份,将皇后软禁在翊坤宫中,她身边所有奴才也被送往内务府审问,包括暮云在内的众多奴才获罪,被下旨赐死。 当初皇帝继位,乌拉那拉氏被册封为娴妃,如今皇帝连她被册为娴妃的册宝也收回了,她身边也只有两个宫女伺候,按照宫中规矩,只有最低下的答应才有两名宫女,此时的皇后,虽然未被废,但形同被废。 “皇额娘,皇后是皇额娘的外甥女,朕如今这般处置她,已经是看在皇额娘的份上格外开恩了!”废后一事兹事体大,当初的事儿若是被挑明,所引起的后果难以估量,尽管皇帝很想将乌拉那拉氏的罪行公之于众,废了她,可不得不考虑的更加深远,而且……他也不想让太后太难过了。 “难为皇帝了,往后不必顾忌哀家,她若是再敢有丝毫逾越,便按祖宗规矩来办吧!”太后前些日子已和皇帝商讨过如何处置皇后了,如今这样,让皇后保住了脸面和性命,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皇帝又陪着太后去园子里逛了一会,才回到了九州清晏。 魏凝儿如今贵为皇贵妃,执掌后宫,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索性后宫嫔妃皆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但她仍旧念念不忘十六阿哥的死,暗中仍旧派奴才多方打听,她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可有人趁机加害十六阿哥。 镂月开云中,颖妃、豫妃、林贵人、兰贵人一行四人正一道赏花,众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原本还指望着她们两败俱伤,没曾想令贵妃却大获全胜,往后这后宫便是她的天下了,咱们何时才能有个头啊!”见兰贵人与林贵人一道追蝴蝶去了,颖妃才对身边的豫妃低声道。 “姐姐,她如今已是皇贵妃了,奉旨执掌六宫,即便皇上还要册立皇后,对她来说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与咱们毫不相干,咱们既没有她受宠,又没有皇子,那个位置,咱们可望而不可及!”豫妃冷笑道。 “不知妹妹是否察觉到了,自打南巡回京之后,愉妃甚少和皇贵妃、庆妃她们走动了,我看着皇贵妃对愉妃也是不冷不热的,不似从前那般好了!”颖妃若有所思道。 豫妃闻言,恍然大悟道:“姐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们几人往常不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吗?难不成这南巡出了岔子?愉妃虽然毫无恩宠,但她的五阿哥如今炙手可热啊!”豫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 第三百七十七章 意外之喜 “皇贵妃虽然备受恩宠,为皇上生养了众多皇子公主,可她毕竟是包衣出身,咱们大清入关多年,可从未有包衣为后的先例,往后这宫中可有热闹瞧了,妹妹,看来咱们是该去拜访愉妃娘娘了!”颖妃若有所指道。【 -】 “姐姐说的极是!”豫妃颔首笑道。 此次,颖妃和豫妃并未随皇帝南巡,原本就想联手的两人在宫中这段日子走的很近,如今皇后大势已去,她们这些曾依附于皇后的人更要小心翼翼才能为自个博一个好的将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愉妃如今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但丝毫不受皇帝喜爱的她,想要更进一步也很艰难。 九月,皇帝从木兰围场回了圆明园,当日傍晚皇帝驾临畅春园陪太后用膳,后宫嫔妃们也一道去给太后请安。 “哀家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围场是不能再去了,有你们陪着皇帝,哀家也放心了!”太后扫视众嫔妃一眼,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经过皇后的变故后,太后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后宫诸事,她也不会再插手了,日日在自个宫里静养着。 “太后娘娘放心,妹妹们都是聪慧伶俐的,定当伺候好皇上,竭尽全力为太后娘娘和皇上分忧。”愉妃笑着说道。 “愉妃伺候皇帝多年了,哀家放心!”太后看着坐在右边首位的愉妃,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爱屋及乌,五阿哥向来孝顺,如今又是众位皇子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太后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对愉妃向来也是厚待的。 愉妃听太后这么说,本欲说些什么,且料皇帝却回过头看着太后,柔声笑道:“皇额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哀家身子康健,皇帝不必担忧。”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着皇帝陪太后说话,愉妃时不时插嘴,魏凝儿脸上依旧淡淡的,仿佛未瞧见旁人那略带探究的目光,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身边的三个孩子身上。 七公主、九公主和十五阿哥在众人面前都很乖,不似在醉心苑里那般放肆,待他们用了膳,魏凝儿便吩咐青颜和小易子带着他们回醉心苑去。 “凝儿!”见孩子们走了,坐在魏凝儿身边的陆云惜对她使了个眼色,往上面看了一眼。 魏凝儿会意,不动声色的扫了众人一眼,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宫中的事儿本就瞬息万变,南巡途中她因十六阿哥夭折伤心不已,并未注意到身边的一切,直到回宫后,她才慢慢察觉到陆云惜和愉妃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便发现愉妃慢慢疏远了她和陆云惜,虽然她不知其中的缘由,但也从未询问。 如今这一切便更为明显了,陆云惜对她依旧如常,而愉妃这些日子对宫中嫔妃甚为客气,出手阔绰,她拉拢后宫嫔妃的心思昭然若揭。 魏凝儿心中并不像脸上那般平静,她自问这些年来从未亏待愉妃,也极为敬重愉妃,没曾想今日愉妃却起了别样的心思,她的心中岂能好受。 就在魏凝儿陷入沉思时,一旁的颖妃笑道:“愉妃姐姐是咱们姐妹之中最为年长的,伺候皇上多年一直不曾有丝毫差错,臣妾向来敬佩姐姐,往后也要请姐姐多多指点!” “皇上,皇贵妃娘娘要照顾公主和皇子,又要操劳后宫诸事,臣妾瞧着这些日子皇贵妃娘娘清减了,皇上何不晋愉妃姐姐为贵妃,助皇贵妃娘娘打理后宫!”豫妃一席话比颖妃来的直白多了。 “是啊,皇上,皇贵妃娘娘辛苦了,也要有人替她分忧才是!”颖妃也连忙笑道。 这些日子一直带着别样的心思想要讨好豫妃的颖妃和豫妃两人仗着自个在木兰围场这些日子颇受皇帝喜爱,说起话来也大胆的多。 皇帝闻言,并未言语,只是脸色微微变了,随即便恢复如常。 “皇上,皇贵妃娘娘打理后宫井井有条,颇合皇上心意,臣妾等人也心服口服,有道是能者多劳,臣妾想,娘娘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陆云惜恭声笑道。 “庆妃姐姐说的极是,皇贵妃娘娘不仅治理后宫有方,将皇子和公主们也教导的出类拔萃,个个惹人喜爱!”舒妃也笑道。 太后和皇帝何尝未看出众人的意思来,一时间两人都未言语,太后已老,这后宫诸事她不想再管,至于皇帝……原本就偏爱魏凝儿的他哪里容得下别的嫔妃不安好心打魏凝儿的主意,脸色也愈发的阴沉,众人见形势不对,一时噤若寒蝉。 “皇上,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乏力,几个孩子又爱折腾,臣妾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了,有愉妃姐姐相帮,是臣妾的福气!”魏凝儿站起身笑了笑,随即看着愉妃道:“姐姐,本宫如今有了身孕,需要静养,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都要烦劳姐姐忧心后宫诸事了!” “有了身孕!”原本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太后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皇贵妃有喜了?”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方才来给娘娘请安前宣了太医瞧了,孩子如今康健着,请太后娘娘和皇上放心!”魏凝儿恭声笑道。 “朕又有孩子了,好……太好了!”皇帝方才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镇住了,此时回过神来,不禁大喜过望,连声叫好。 “凝儿,快让朕瞧瞧,你可有哪里不适?来人,快去传太医!”皇帝快步走到魏凝儿面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紧紧握着她的手,有些语无伦次道。 太后也激动不已,又让人请太医,又让人打赏,大殿中一时热闹不已。 愉妃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虽然她如愿以偿得到了暂理后宫之权,可这一切现在有什么意义?她的位份依旧未曾晋上去,她知道,方才若是皇贵妃在皇上面前美言一句,此事便成了,可节骨眼上,皇贵妃却说出她有了身孕之事,转移了众人的焦点,可见皇贵妃是不想她晋封的。 看着兴奋不已的皇帝和太后,即便她心中再难受,也不得不强迫自个上去道喜,颖妃和豫妃亦然。 一直渴望得到孩子的她们,这些年也虽然比不上魏凝儿受宠,但也偶有恩宠,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这一直是她们心中最大的遗憾,本以为再无希望了,可魏凝儿这些年却一个接着一个生,让两人又羡慕又嫉妒却无可奈何。 …… 自打有孕的事儿公诸于众后,魏凝儿真的再也未过问后宫诸事,一切都交给了愉妃,倒是让陆云惜有些担忧。 “凝儿,愉妃她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你可要防备着她!”陆云惜有些凝重道。 “不必了,由她去吧,如今我的孩子们都年幼,没有一个可以和五阿哥抗衡,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哪日有个好歹,五阿哥必定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候愉妃便一步登天了,为了将来打算,咱们此时不必与她计较,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吧!”魏凝儿柔声笑道。 “咱们那些年真是白白对她好了,她也不想想,若没有你相护,她能安安稳稳把永琪抚养长大吗,只怕早就糟了皇后的毒手,她如今竟然还和你争这后宫之权,当真可恶!”陆云惜心中是有些怨愉妃的,在她看来,往后只要五阿哥问鼎帝位,愉妃就一步登天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此时来和魏凝儿抢呢。 “后宫永远不会平静,没有皇后的威胁,便会有别的威胁,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索性如今我只需安心养胎便成了,姐姐,永瑄和永瑆大了,不必管,永琰和若水、若瑶倒是要姐姐你多费心了!”魏凝儿握着陆云惜的手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这些年她早就将魏凝儿的孩子当做自个的一般,即便魏凝儿不说,她也会用心照顾的。 愉妃也曾在多年前协理后宫,诸多事儿也好上手,可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加之自个份位未曾晋上去,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一连几日都提不起劲儿来。 “娘娘,方才奴才来禀,五阿哥病了。”春絮进殿,在愉妃耳边低声禀道。 “病了,怪不得他这几日都未向本宫请安,春絮,是何病?严重吗?”愉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启禀娘娘,奴才说是附骨疮。”春絮连忙禀道。 “附骨疮,太医如何说?”愉妃对这些病症丝毫不了解。 “启禀娘娘,太医说附骨疮系调治可愈之症,娘娘不必太过担忧。”春絮见愉妃急的不成,立即将自个从前来报信的太监那儿听到的话都告诉了愉妃。 “你去传太医过来,本宫还要好好问问!”愉妃却不放心,只要有关永琪,她不会有半点含糊。 李太医被愉妃传唤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赶往愉妃的烟霞楼觐见。 “李太医,你告诉本宫,附骨疮因何而起,可有大碍?”愉妃见太医来了,连忙问道。 第三百七十八章 大意 “启禀娘娘,附骨疮生于大腿外侧,因体虚之人被寒湿侵袭,寒邪乘虚入里而致,系可治愈之症,娘娘放心,奴才等定当竭尽全力为五阿哥治病!”李太医等今儿个一早便受了皇帝的旨意去给五阿哥瞧病,自然不会有丝毫怠慢。【 @】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愉妃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 只是,天不遂人愿,到了十一月,五阿哥的病情丝毫未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愉妃随即前往探视,皇帝也甚为担心,下旨晋封五阿哥为“荣亲王”以慰五阿哥之心,希望他早日康复,但自小身子康健的五阿哥却未能撑住,一日日病重,于第二年三月初八病逝在荣亲王府。 五阿哥的死在宫中和朝野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也意味着宫中和朝中的局势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随着皇后的失势、五阿哥的病逝,朝中原本支持十二阿哥和五阿哥的大臣们皆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以傅恒为首的,在皇储之位的暗斗之中保持中立的大臣们在朝中的地位更为超然。 纵观众位皇子,如今还有机会参与皇位之争的只剩下八阿哥、十一阿哥和皇贵妃所出的十五阿哥,八阿哥向来荒诞不羁,不受皇上喜爱,十一阿哥虽算得上出类拔萃,但皇帝对其重文轻武颇有异议,年仅六岁却乖巧可爱的十五阿哥,一下子进入了众人眼中,退一万步讲,即便往后继承大统的是十一阿哥,那也是皇贵妃养大的,与亲生的一般无二。 魏凝儿一时备受宫中和朝中众人瞩目,常来醉心苑走动的嫔妃越来越多,暗中在傅恒那儿表明愿为皇贵妃办事的朝臣也越来越多。 魏凝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意,如今皇上痛失爱子,正是伤痛之时,这些人却这般高调讨好她,着实让皇帝心寒,也让她心惊,索性傅恒向来谨慎,派人禀明魏凝儿后便暗中打发了那些人,魏凝儿也命奴才闭门谢客,除了陆云惜,宫中嫔妃谁也不见。 五月十一,魏凝儿在醉心苑顺利生下了十七皇子,皇帝老来得子,自然欣喜万分,就连太后也赶来贺喜,宫中嫔妃们更是早早侯在醉心苑外头等着向魏凝儿道喜,唯独缺了愉妃。 “娘娘,日头大了,您回去歇一会吧!”春絮看着日渐消瘦的愉妃,眼中闪着泪光道。 “本宫不想回去,只要一回寝殿,本宫便会想起永琪小时候在里头玩的情形来,本宫害怕!”愉妃说到此原本已干涸的眼中又流出了泪水来。 “娘娘!”春絮已是泣不成声,毕竟,她伺候在愉妃身边多年了,荣亲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是主子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如今却没了,如何不让她伤心,让她难受? “春絮,本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跟着本宫身边多年,本宫做过什么,你一清二楚,这些年来,本宫唯一做过的亏心事便是上次给皇贵妃使了绊子,没曾想报应的这么快,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这宫中的人谁没有做过一两件违心的事儿,为何偏偏对本宫这么苛刻,即便要报应,也该报应在本宫身上,为何要夺走本宫的永琪?”世上最残忍的事儿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愉妃这两月来日日沉浸在痛苦与悔恨之中,不得安宁。 “娘娘,您不要自责,病来如山倒,这是谁也未料到的,您如今这般难过,王爷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的!”春絮不想瞧见自家主子的身子也因此被拖垮了,随即又道:“您还有小贝勒啊,娘娘,您要撑过去,小贝勒才有好的将来啊!” “绵亿。”愉妃眼中顿时有了光芒,喃喃自语道:“是啊,还有绵亿,他额娘这些日子也伤心过度,顾不上孩子,本宫不能让永琪唯一的血脉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好好活下去,将来把绵亿接到宫里亲自抚养!” “娘娘说的极是!”春絮含泪笑道。 就在此时,刚刚小睡片刻的八公主衣衫不整从寝殿内跑了出来扑到了愉妃怀里。 “宝楹,你怎么了?”见孩子脸上挂着泪痕,愉妃心中不由得急了。 “额娘,您不是答应陪着宝楹吗,宝楹醒了看不见额娘,宝楹害怕!”八公主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 “别怕,额娘在,额娘在!”愉妃抱着孩子,眼中闪动着泪光,她虽然没有了永琪,但是她不能就此倒下,那样她的宝楹便没了依靠,没额娘的孩子最是可怜,虽然宝楹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拉扯长大的,在她心里就和亲生的一样,换做别的嫔妃,是不会对宝楹如此好的,更何况,她还有她的小乖孙绵亿,为了这两个孩子,一定要好好活着。 失去了五阿哥的愉妃,等于失去了最后的权势,她向来是被皇帝遗忘之人,宫里的奴才们个个都精明的很,懂得审时度势,伺候主子们,渐渐的对愉妃宫里也开始怠慢了,虽然不曾克扣月例银子和每日份例,但次品却越来越多。 魏凝儿虽执掌后宫,但诞下孩子不久,心有余而力不足,平日里都是将一切是由交给内务府的太监大总管程良的,这程良最初便是她宫里的奴才,也是她信任之人。 直到七月初,陆云惜才听奴才说愉妃宫中日子难过,便告诉了魏凝儿,魏凝儿才知是程良故意苛责,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怒火,斥责了程良之后命程良日后不得怠慢愉妃。 事到如今,陆云惜仍旧未告诉魏凝儿愉妃曾经暗地里想害她的事儿因此并不知情的魏凝儿虽然曾对愉妃想和她对着干心里有些疙瘩,但却更同情愉妃,丧子之痛她经历过不止一次,可逝去的那两个孩子毕竟还小,陪她的时日不长,如今她只是常常想起他们,缅怀他们,独自心痛罢了,愉妃却不一样,将心比心,永琪可是陪了愉妃二十多年,点点滴滴都融入了愉妃心中,那般的蚀骨之痛,令人难以想象。 对于魏凝儿和陆云惜的援手,愉妃表面上装作不知,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暖流,可……她如今已没有脸面再和她们姐妹相称了,已经背叛过一次的她也得不到她们的信任,更何况如今的她除了想看着宝楹和绵亿长大外,再无所求,宫中的是是非非也与她没有丝毫的瓜葛了,她终于到了超然一切笑看花开花落的时候,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沉重到她每每想起来便钻心的疼。 七月八日,和敬公主请旨入宫陪伴太后,皇帝欣然应允,派人将公主尚未出阁前便住着的寝殿仔细收拾了一番,欲留和敬公主多住些时日。 虽是陪伴太后,但和敬公主自打到园子后,每日都会来魏凝儿的醉心苑小坐片刻,两人闲话家常倒也乐得自在。 “梨梨,月底皇上要驾临木兰围场,你可要一道去?”魏凝儿看着和敬公主笑道。 “不必了,我要留在畅春园陪着皇祖母,加之我那小格格缠人的紧,我舍不得她!”和敬公主轻轻摇首道。 “我诞下皇子不久,身子尚未完全复原,也不能侍驾了!”一来她身子的确还有些不适,二来魏凝儿不放心将孩子们留在园子里。 “如此正好,咱们好好在这园子里游玩,圆明园真是百看不厌啊!”和敬公主柔声笑道。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 “凝儿,你可曾听说皇后病了?”和敬公主突然问道。 “皇后!”魏凝儿一怔,随即有些凝重道:“上月宫里有奴才来禀,说皇后病了,是暑热之症,想请太医去瞧瞧,你也知道,天一热,宫中又闷又热,让人难受的紧,皇后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受的了,可偏巧太监来禀时皇上在,皇上听了很是生气,驳了皇后所请,还命我不得管此事!” “她如今倒是可怜!”和敬公主闻言,脸上闪烁不定,随即柔声道:“今儿个皇祖母还提起了皇后,毕竟她病了,皇祖母总是担心的,她老人家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病死不是?我索性做主,带个太医过去瞧瞧吧!” “你!”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即颔首道:“你想去便去吧,只是不要让你皇阿玛知晓了!” “此事,你不是我不说,旁人是不知道的,我也是看皇祖母担心,才想走一遭以宽慰她,即便皇阿玛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和敬公主颇为自信道。 “好!我让人传李太医陪你走一遭!”魏凝儿说罢便让小易子去传太医院传旨,自个亲自将和敬公主送出了醉心苑。 看着公主走远后,魏凝儿才回到了寝殿,亲自抱了十七阿哥哄了好一会才给了乳母。 “娘娘,公主真是仁厚,不仅原谅了皇后娘娘,还带着太医去给她瞧病!”冰若有些感叹道。 “不好!”魏凝儿闻言脑中灵光一闪,立即站起身来。 “娘娘?”冰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冰若,本宫要回宫去,吩咐小易子立即准备。”魏凝儿脸上浮现出了焦急之色,方才是她太过大意了,前几月还几次三番请皇帝下旨废后,赐死皇后的和敬公主,怎会突然关心起皇后的死活?只怕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置皇后于死地。 第三百七十九章 质问皇后 “娘娘,此时回宫妥当吗,可要派人禀明皇上?”冰若低声问道。【 _】 “不必了禀报皇上了,快去准备,迟了就要出事了。”她如今执掌后宫,旁人有事只需禀报她做主便成,而她却需向皇帝只会一声,可此时,她片刻也等不了。 回宫途中,魏凝儿越想越觉得可怕,即便皇后坏事做尽,可皇帝未曾下旨废后,她就还是皇后,皇后若是病死也就罢了,若是被人害死,那可会出大乱子的。 照和敬公主的脾气,是不会放过皇后的,皇帝或许有顾及,未曾下狠手,可和敬公主却不会有任何顾及,魏凝儿很怕她因此惹祸上身,谋害一国之母,即便她身为公主也在劫难逃。 回到宫中时,时辰已经不早了,魏凝儿片刻也未曾停留,吩咐奴才们往翊坤宫赶去。 “娘娘,奴才方才问了,公主她半个时辰以前就回宫了!”小易子询问了几个奴才后,急声禀道。 “怎么可能?”魏凝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启禀娘娘,公主是骑马从圆明园过来的!”小易子见主子脸色不好,随即压低声音禀道。 魏凝儿心中更绝不安,急匆匆往翊坤宫快步跑去。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负责守在翊坤宫外头的侍卫和太监见魏凝儿来了,均有些吃惊,随即下跪请安。 “公主可在里头?”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娘娘,公主说要陪陪皇后娘娘,已进去多时了!”为首的侍卫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来不及呵斥这些放公主进去的奴才,立即吩咐他们打开宫门,带着一众奴才冲了进去。 “梨梨,你不要做傻事!”魏凝儿刚刚进了寝殿,还未见到人便高声喊道。 “梨梨……。”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和敬公主,魏凝儿一怔。 “令娘娘也来了。”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很是诧异,随即笑了笑,对身边的皇后道:“皇后娘娘,看来想念您的不止本公主一个人呢。” “公主,你出来多时了,既然皇后娘娘没有大碍,咱们回园子里去吧!”魏凝儿看着坐在公主身边,脸色虽有些不好,病容满面,但人还是有些精神的,没有中毒的迹象,心中放心不少,随即转过头对公主笑道。 “令娘娘,许久未见皇后娘娘了,儿臣想多陪陪她,否则……以后可就瞧不见了!”和敬公主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皇后娘娘,等您到了九泉之下,可别忘记替我向皇额娘和永琮问声好。” 皇后却冷冷的扫了和敬公主一眼,并未答话,如今她虽然连一个小小的答应都不如,可她还是大清的皇后,她有属于她自个的尊严,岂会向一个后辈低头。 “你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和敬公主见皇后如此藐视她,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节节攀登。 “公主,回去吧!”魏凝儿见两人已到了爆发的边缘,随即上前劝道。 “回去?若不能亲手为皇额娘和永琮报仇,本公主今日决不罢休!”和敬公主沉声道。 “梨梨,不要忘记皇上的旨意!”魏凝儿轻轻摇头道。 “凝儿,你难道忘记我皇额娘当初对你有多好吗?你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会替皇额娘报仇吗?”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红着眼问道。 面对和敬公主的质问,魏凝儿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当然没有忘记,也不敢不忘记。 孝贤皇后临时之前还托付皇上好好对待她,照顾好她,魏凝儿岂会忘记孝贤皇后对她的好。 虽然她也很想为孝贤皇后报仇,可理智告诉她,她如今不能动皇后,只要她轻举妄动,所有的矛头都会对准她,若太后因为皇后的死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也不会原谅她的,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她只能放任皇后在这翊坤宫中不闻不问,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起这个人。 “凝儿,我不期望你杀了她,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你不能拦着我,今日我一定要杀了她给皇额娘报仇。”和敬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坚定。 “公主,你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后果?”和敬公主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仿佛未曾听见她和魏凝儿的话,仍旧一脸淡然的皇后,冷笑道:“她不过是被皇阿玛厌弃到极点、失去了一切的女人罢了,能有何后果?皇阿玛答应了皇祖母饶她一命,自然不好下手,若我出手了,皇阿玛不仅不会怪我,还会从心里感激我为皇额娘报仇!” 皇后闻言,双拳紧握,随即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们。 魏凝儿见和敬公主已然拿定了主意,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对身边的小易子等人使了个眼色:“送公主回去!” “魏凝儿!”见她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和敬公主不由得急了。 “公主,我不能看着你冒险,她的确该死,不过,我们不能下手,不能把自个搭进去!”魏凝儿有些无奈道。 “皇额娘是你的亲姐姐,你到底这么了?没有她能有你今日吗?你不仅不为她报仇,为何还要拦着我?为什么?”和敬公主不由得急了,大声喝道。 “姐姐……。”一旁的皇后闻言眼前一亮,随即笑了起来:“本宫明白了,本宫一直纳闷,你和富察月汐为何长得有几分相像,原来你竟然是富察家流落在外的野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野种?”魏凝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本宫当初总想不明白,皇上为何喜欢你,这些年为何独独宠着你,真因为你美貌出众吗?可在本宫看来,舒妃并不比你差了多少,豫妃也只是略有不及而已,这些年你也不再年轻,皇上为何对你始终如一?你不想知道吗?”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嘲讽。 魏凝儿却不想搭理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随即便吩咐冰若等人带着和敬公主一道离开。 “你怕了,你也有害怕的一天,本宫告诉你,魏凝儿,本宫没有输给你,本宫只是输给了富察月汐,只是输给了她,这些年来,你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只是富察月汐的替身!”皇后似乎很高兴,笑的眼泪的出来了。 魏凝儿闻言,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皇后,随即对身边的和敬公主道:“你先去外头等着我!” “凝儿,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和敬公主见魏凝儿脸色很难看,一时忘记自个方才还在生她的气了。 “你不是想让她死吗,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魏凝儿说罢,慢步上前,一步步靠向皇后。 “怎么?想杀本宫?”皇后看着魏凝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比本宫有胆识,身边一个奴才也不带,不怕本宫反倒要了你的命吗?” “你不敢!”魏凝儿笑了:“若臣妾今日受到了半分伤害,只怕娘娘的十二阿哥活不过今日了!” “你拿孩子威胁本宫?”皇后冷笑道。 “不是威胁,只是告诉娘娘一个事实罢了!”魏凝儿坐在方才和敬公主所坐的椅子上,偏过头看着皇后,脸上满是笑意:“这么多年来,臣妾头一次离和皇后娘娘您如此近!” “是离本宫的皇后之位如此近吧,皇贵妃!”皇后脸上满是嘲讽:“可惜你包衣出身,皇贵妃之位已是极限了,本宫真为你不值啊,同样出生富察氏,富察月汐母仪天下,而你,却只能从一个卑微的小宫女做起,魏凝儿,你知道吗?你有今日,在这后宫之中真是一个奇迹,前所未有的奇迹,可……这个奇迹确是富察月汐赐给你的,至始至终,你不过是她的影子,她的替身罢了,你以为皇上所爱之人真的是你吗?” “皇上所爱之人!”魏凝儿闻言笑了:“皇上所爱之人一直都是孝贤皇后,我从未怀疑,至于我自个……用不着皇后娘娘您费心了,有道是杀人偿命,不知皇后娘娘欠下的几条人命,何时还?” “本宫的性命就在这儿,有本事你就拿去吧!”对于魏凝儿的话,皇后丝毫不为所动。 “不知娘娘还记得一个叫那尔图的人吗?”魏凝儿回过头看着皇后,笑道。 “你是何意?”皇后不知魏凝儿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忍不住蹙眉道。 “娘娘果真忘记了他,臣妾真是愚蠢,还以为娘娘您会记得他!”魏凝儿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容。 “魏凝儿,若你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只怕你打错主意了,本宫如今还有何怕的。”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有着愤怒和恨意。 “雍正五年九月,臣妾出生了,那时候娘娘您八岁吧,八岁的孩子应该记得很多事,您却忘记了一切,臣妾真的为他寒心,那尔图真是可怜。”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娘娘,您的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心,您应该庆幸,您的阿玛已经过世了,否则,臣妾真的很想将他千刀万剐。” “你到底在说什么?”皇后眼中满是不解不不耐烦,她不知道魏凝儿为何莫名其妙说这些话。 第三百八十章 当年秘辛 魏凝儿看着皇后,脸色愈发的阴沉,虽然她告诉自个,不要去在意,往事已矣,无论她如何难过,一起都不能回到从前了,可她如何能不在意?一想起额娘当初给她留下的遗言,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本宫累了,你跪安吧!”皇后只觉得自个有些头晕目眩的,下意识捂着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内殿走去,魏凝儿却猛的站起身一把拽住了她。 “你想做什么?”皇后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在她的印象中,魏凝儿从不是冲动之人,难道她真的要杀自个给富察月汐报仇? “臣妾再问娘娘一次,您真的不记得那尔图了?”魏凝儿沉声道。 “你……。”皇后见她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个人,心中吃惊不已,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记忆深处有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那时候自个还很小,那个人,对自个很好,很溺爱她,过了这么多年,她几乎记不得他名字了,却清晰的记得他的脸,那个人是她的……。 “三叔!”皇后脱口而出,随即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你为何一次次提起本宫的三叔?” “臣妾想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微微泛红道。 “本宫为何要告诉你,这是本宫的家事,皇贵妃,虽然本宫如今没有任何的权利,和你天差地别,但本宫现在要歇着了,你跪安吧!”皇后冷笑道,她如何看不出魏凝儿很在意她的三叔那尔图,可那又如何,如今的她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和她说一个早已死了多年的人,更何况魏凝儿还是她一直最为讨厌的人。 “臣妾知道他死了,皇后娘娘的阿玛当年为何一跃成为镶黄旗的佐领?娘娘可知晓?”魏凝儿却将皇后的逐客令视为无物,沉声问道。 “怎么?又想拿当年的事儿来污蔑本宫的家人,你想让本宫的族人们获罪才肯善罢甘休吗?可惜啊,本宫的额娘尚在,只要她在,皇额娘便不会坐视不管,你死了这条心吧!”皇后心中其实无限悲凉,如今的她不能再给娘家人任何的庇佑了,甚至连她自个能苟延残喘也是因为太后垂帘。 “污蔑,真的是污蔑吗?”魏凝儿眼中渐渐闪动着泪光:“既然娘娘贵人多忘事,臣妾便替您记起来,雍正四年六月,先帝下旨在镇沅土府改土归流,因朝廷颁布了一系列新的律例,原来的土司们多有不满,雍正五年正月,叛贼围攻知府衙门,杀死了知府,并放火焚烧了衙署,随后据险顽抗,希图招安,先帝下旨云贵总督鄂尔泰发兵进讨,这事娘娘不会不知吧!” 皇后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这些事儿是朝廷的事儿,先帝爷的事儿,你说与本宫有何用,你到底想作甚?” “娘娘的阿玛当时便与镶黄旗一众将士跟随鄂尔泰大人剿灭叛贼,因战功赫赫而被提拔为佐领的吧!”魏凝儿冷笑道。 “是又如何!”皇后眼中闪动着一丝怒气,当年的事儿她也不是太清楚,那时候她只有八岁,她只记得自个的阿玛风光归来,然后,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娘娘的三叔那尔图便是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吧!”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痛楚。 “皇贵妃仿佛对本宫的家事很感兴趣,这般追根究底,意欲何为?不过,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了,本宫不想再提!”皇后不知魏凝儿到底是何意,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加之她这会的确有些头晕目眩的,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 “不想提?臣妾之所以有今日,其实是拜娘娘您和您的家族所赐,臣妾应该感谢娘娘还是应该恨娘娘!”魏凝儿苦笑起来。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心中一凛。 “娘娘是乌拉那拉氏的小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我却是包衣家奴的小妾所生的孩子,又被人当做孽种赶了出去,与额娘过着凄苦无比的日子,那时候,我曾数次问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捉弄我,我真的不是魏家的孩子吗?”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泪流满面:“直到后来进了宫,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额娘与李荣保私生的女儿,我是富察家的孩子,我是孝贤皇后的妹妹,我一直也这样认为的,可……果真如此吗?” “你看着本宫作甚?”皇后见魏凝儿定定的看着自个,忍不住问道。 “乾隆十九年,我回京之后,从魏家得到了额娘留下的遗书,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是那尔图的女儿。” “胡说八道!”魏凝儿还未说完,皇后便打断了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本宫当真如此好骗吗?你若是真的想杀本宫,你便动手吧,休要胡说,侮辱本宫的家人。” “侮辱?是啊,乌拉那拉氏,乃满洲八大姓氏,娘娘的家族隶属镶黄旗,何等的尊贵,何等的荣耀,乌拉那拉氏的子弟怎么会喜欢一个丫鬟,简直是天方夜谭,莫说娘娘,臣妾也不信!”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可老天爷偏偏喜欢捉弄人,臣妾的额娘遇到了那尔图,那时候她不过是富察家的一个丫鬟。” 魏凝儿不禁想起黄氏给她的遗书说所写的内容来,她知道,额娘是很爱那尔图的,字里行间都是对过去的眷恋,只可惜,老天爷捉弄人,他们最终错过了一生。 “八旗子弟,喜欢上了一个丫鬟,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娶回去做妾便是了,可……那尔图却说要明媒正娶,臣妾的额娘信了,一天天的等,直到后来,她发现自个有了身孕,毁灭性的灾难降临了,富察家的人皆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李荣保的,富察夫人一怒之下将额娘赶出了富察府,走投无路的额娘被魏清泰所救,额娘从魏清泰那儿得知那尔图上了战场,生死未卜,魏清泰曾经受了那尔图的救命之恩,发誓要照顾臣妾的额娘和额娘腹中的孩子,无奈之下,臣妾的额娘便假意嫁给他做妾,生下了臣妾的哥哥魏修允!” “你……。”皇后眼中满是震惊。 “那尔图回来之后,得知了这一切,却无法挽回了,乌拉那拉氏不允许他娶一个丫鬟做正妻,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做妾,臣妾的额娘委曲求全,不顾名分和他在一起,而他也发誓终身不娶。”魏凝儿说到此,眼中的悲伤逐渐被愤怒所替代:“乾隆五年,您的阿玛那尔布与那尔图一道跟随鄂尔泰平叛,那尔图为了保护那尔布身受重伤,那尔布却抛弃了他,将原本属于那尔图的军功冒领了,从而升为佐领。” “不……本宫的阿玛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儿!”皇后猛的摇头。 “事实便是如此,那尔图命大,死里逃生,等他回到京城时已是六月了,他的哥哥已升为佐领,臣妾的额娘本欲劝他带着她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可他却执意要回去,他要问问他的亲哥哥为何那样对待他……没曾想却一去不复返,额娘拜托魏清泰利用了所有一切能利用的关系,最终却得来了那尔图已死的消息!”魏凝儿说到此定定的看着皇后:“是您的阿玛那尔布再一次杀了他!” 皇后的脸色愈发的白,她不愿相信魏凝儿的话,可她的记忆却告诉她,自从八岁那年起,家里人仿佛很有默契一般,再也未曾提起她的三叔那尔图,以至于魏凝儿提起时,她都未曾记起自个的三叔名叫那尔图。 “娘娘的阿玛杀死了我的阿玛,让我从小被人唾弃,被人辱骂,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魏凝儿眼中不禁闪动着泪光:“当初我左右为难,不知是否该回宫,是额娘留下的遗书,让我义无反顾回到了皇上身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毁了你,毁了乌拉那拉氏,杀了那尔布为我的阿玛报仇,也为我和额娘讨一个公道!” 皇后闻言,眼中满是震惊,她看着魏凝儿,久久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只可惜我回宫时你阿玛已经死了!”魏凝儿冷笑道。 她对乌拉那拉家族没有一丝的感情,有的只有恨,她对皇后这个有着血亲的姐姐,从来也没有一丝的怜悯,皇后和她的家人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去伤人性命,天理不容。 有的人,身体里面留着同样的血液,却为了一己之私互相残杀,禽兽不如,正如那尔布对她的阿玛那尔图,骨肉相残,何其可悲。 而有的人,原本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却给予她无限的温暖,因误会将魏凝儿当做亲妹妹过后更是对她百般疼爱,那个人就是孝贤皇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魏凝儿心中,孝贤皇后一直是最令魏凝儿敬佩的人。 “原来,你根本不爱皇上,你回宫是为了向本宫报复罢了!”皇后冷笑道:“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不是吗?本宫彻底失去了一切,本宫的家族也垮了,而你却得到了一切,你欺骗了所有人,包括皇上。” 第三百八十一章 皇后之殇 “欺骗?”魏凝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若说欺骗,便是我自个欺骗了我自个吧,虽然我对你,对乌拉那拉氏只有恨,可……我还是没能狠下心,否则,当初回宫便会与你不死不休,你之所以有今日,全都是你自作自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没有害人,又怎会有如此下场!” 魏凝儿说到此,见皇后看着自个身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忍不住回过头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 “是,本宫的确是自作自受!”皇后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直到魏凝儿离开后,她才喃喃自语道:“皇上,为什么?为什么唯独对她宽容,为什么?” 魏凝儿出了皇后的寝宫,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如今说出来顿时倍感轻松。 当初她是为了傅恒和若研回宫的,因为永瑄,她的确摇摆不定,想回宫,又顾及孩子有些犹豫,黄氏留下的遗书却在关键时刻推了她一把,那时候的她心中的确充满了对皇后的恨,可回宫之后,皇帝对她的好让她喜欢上了那样平稳的日子,她不想去改变这一切,渐渐将仇恨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那时候,她也曾想过,若是早日知道这一切,那么她便不会和傅恒分开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早已成了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人,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是她所爱之人,她无比确定。 当初的阴差阳错导致了一切天翻地覆,她无力改变,只能去接受,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她和傅恒终究无缘,曾经的不甘和痛苦早已随流水逝去了。 就在魏凝儿神情恍惚之时,却听见了和敬公主的低咳声,她轻轻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明黄之色。 “皇上,您怎么来了?”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帝。 “朕听奴才们说,你和梨梨一前一后回了宫里,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瞧瞧!”皇帝柔声笑道。 “皇阿玛,儿臣和令娘娘只是听说皇后病了,过来瞧瞧,并无他意!”和敬公主讪笑道。 方才皇帝突然驾临,让她措不及防,加之皇帝又不许人通禀,一个人进了皇后的寝殿,更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很怕皇帝进去后会亲眼看见魏凝儿杀了皇后,谁知皇帝刚刚进去便退了出来,还吩咐她不许多嘴,她自然不敢再提。 “皇上,臣妾瞧着皇后娘娘身子并无大碍,请太医瞧瞧便会好起来了!”魏凝儿也抬起头笑道。 她话音刚落,寝殿内却传来了宫女们的惊呼声:“来人啦,快来人啦。” “吴书来,去瞧瞧!”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道。 “是,皇上!”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跑进了大殿,片刻后满头大汗出来了:“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中毒吐血了!” “中毒?”皇帝闻言,脸色一变。 和敬公主也猛的看着魏凝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妾并未下毒!”魏凝儿脸色也有些发白了。 “朕去瞧瞧,你们在外头候着!”皇帝微微蹙眉道。 “皇上,臣妾想进去瞧瞧!”魏凝儿连忙说道。 “不必了,你们等着朕,朕去去便来!”皇帝却轻轻挥了挥手,快步进了寝殿之中。 “凝儿,到底出了何事?你没有下毒,她怎么会中毒,这个女人又想作甚?”和敬公主有些气急败坏道。 “我也不知,等着吧!”魏凝儿心中也七上八下的。 皇帝进了内殿,便见皇后睡在床上,他走上前去,发现她一脸苍白,憔悴的可怕,若是别的嫔妃,他兴许会有些不忍,可面对她,他心中除了恨还是恨。 “皇上……。”皇后见皇帝来了,强撑着要坐起身来,却没有力气,几番挣扎过后只得躺在了床上。 “皇上,臣妾,就要死了!”皇后笑了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若你要告诉朕,是凝儿下毒害你,你便不用多说了,朕不会信!”皇帝冷声道。 “在皇上心中……臣妾便是那般不择手段之人吗?”皇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何止如此!”皇帝忍不住冷笑出声。 “若臣妾没有服毒,皇上……是不会见臣妾……最后一面吧!”皇后说到此不禁泪流满面,她的确是自己服毒的。 今日李太医已经说了,她的身子已经很差了,她自个也知道,打从去年回翊坤宫后,除了身边两个宫女,旁人她一个也没有见过甚至不能离开寝殿,她很思念十二阿哥,常常在睡梦中惊醒,恍恍惚惚的,身子一如不如一日了,长此下去,也拖不了多久了。 这些日子,皇后猛的发现,她除了在睡梦中梦着十二阿哥,还有一个人也常常出现了,那便是皇帝。 曾经,皇后以为自个不爱皇帝,所以能下手去害他,那个时候的她,一心只想着让儿子做皇帝,自个做太后,从此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了。 当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之后,她才猛的发现,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皇帝,这么多年的夫妻,他早已融入了她心中,尽管他不喜欢她,甚至厌弃她,可他毕竟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依靠的人,只可惜,他的肩膀从来都未曾属于她,无论她如何努力,都付之东流。 方才那一刻,皇帝进殿来,她下意识对魏凝儿问出了那样的话,她要让皇帝知道,他所爱之人根本不爱他,可她却再一次输了,输的很惨,皇帝竟然不动声色退了出去,他的心中果然只有魏凝儿,尽管他被魏凝儿伤的很深,却依旧选择保护着魏凝儿。 那一刻皇后几乎毫不犹豫的服下了毒药,她知道,今日若不是魏凝儿前来翊坤宫,皇帝是不会来的,若皇帝走了,那么她临死也别想见到皇帝一面了,可她如何能甘心啊,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在他面前,既然她得不到他的爱,便让他更恨她吧。 “皇上,皇贵妃她不爱皇上您……。” “住口……。”皇帝猛的喝道。 “皇上方才为何出去……您怕了,您怕从她嘴里听到不爱您的话,听到她只是利用您向臣妾报复吧!”皇后说到此不禁笑出声来。 皇帝闻言,双拳紧握嘎吱作响,随即愤然转过身去。 “皇上……。”见皇帝竟然迈步往外走,皇后忍不住高声喊道,嘴里又溢出血来。 “皇上,您别生气……您别走……臣妾说的是胡话,臣妾……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臣妾知道,您不会原谅臣妾,可是臣妾还是要说,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直到自个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这一刻,直到皇帝要离去的时候,皇后才后悔了。 她不禁问自个这些年来,她不择手段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她究竟得到了什么?皇后之位吗?可她已经从云端跌落谷底了,她在权力之中迷失了自己,离原本的自己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晚了!”皇帝沉声道。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不要迁怒……永璂,求皇上……。”皇后剧烈咳嗽了几声,颤声道。 “他是朕的儿子,朕没有你这般丧心病狂!”皇帝说罢大步离去。 “皇上,皇后娘娘如何了?”魏凝儿见皇帝出来了,随即上前问道。 “她是自个服毒的,朕已问过太医,即便她不服毒,也活不了多久了!”皇帝说到此,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走吧,回园子去!” “是!”魏凝儿应了一声,随皇帝一块离去了。 皇后虽然服毒了,但宫女们发现的快,加之并不是鸩毒之类可以见血封喉的药,太医救治了一番后,她暂时保住了性命,想死却不能如愿,每日腹痛如刀绞一般,加之咳血不断,也不能用膳,一连拖了好几日,才被折磨而死。 皇后薨了的消息传到圆明园时,皇帝正在教考几个皇子的骑射,十二阿哥当场泣不成声。 “你是皇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皇帝见十二阿哥如此,心中只觉得烦躁不已。 “求皇阿玛让儿臣去见皇额娘最后一面!”十二阿哥猛的跪在地上,泣声道。 皇帝沉吟片刻,终究答应了。 七月十四日,皇后乌拉那拉氏薨,皇帝命十二阿哥料理皇后后事,同时传旨,丧葬仪式下降一级,即等同于皇贵妃例,葬入裕陵妃园寝。 皇帝虽然下旨按皇贵妃例,实则却更为简单,按皇贵妃的丧仪规定,每日应有大臣、公主、命妇齐集举哀、行礼一项,可皇帝却以即将木兰秋狝,诸事颇多为由,让众人不必前往举哀了。 皇帝是不会让皇后附葬裕陵的,在他看来,那样一定会冲撞孝贤皇后,便下旨葬在了妃园寝内,却不愿单独给皇后修建陵寝,草草命人将皇后的梓官放入了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位于一侧。 堂堂的皇后反倒成了皇贵妃的下属,着实让众人诧异不已,但却没有人敢有丝毫异议,皇帝更下旨不设神牌,不祭享,入葬以后也只字不提,凄惨无比。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决心 日落黄昏,天色渐晚,和敬公主跪在孝贤皇后陵前久久不愿离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往下流。【&】 这些日子,她常常来祭拜孝贤皇后,今日却倍感心痛,十八年了,她的皇额娘已经离开她十八年了。 “皇额娘,是儿臣不孝,这么多年了才找到了害您的仇人,这么多年才给您报了仇,皇额娘,您知道吗?就在昨天,那个女人的梓官被放入了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一侧,皇阿玛下旨不设神牌,不祭拜,真是大快人心啦,儿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和敬公主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梨梨!”魏凝儿看着独自流泪心痛不已的和敬公主,忍不住涨红了眼眶,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柔声唤道。 “凝儿,你怎么来了?”和敬公主抬起头看着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我听奴才们说,你来祭拜姐姐,便来瞧瞧,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不……小姨,你知道吗,这些年来,皇额娘的死一直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身上,我不信永琮死于意外,我不信皇额娘的落水也是意外,一切真相大白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也死了,我的心愿已了,我从未如此高兴过,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喝下的毒药是我给她的,这算不算我亲手给皇额娘报仇了?”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你……她自尽的毒药是你给她的?”魏凝儿手微微颤抖。 “是,那日,在你赶到翊坤宫之前,我便给了她毒药。”和敬公主说到此脸色微沉:“我答应她,只要她喝下毒药,我便不会动十二阿哥一根汗毛,如若不然,我便让她的十二阿哥和永琮一样,染上天花,去陪永琮!” “梨梨,你……。”魏凝儿没有料到和敬公主也有如此狠心的时候。 “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她让我失去了永琮和皇额娘,如今只是让她偿命,已经便宜她了,索性她识相,自个服毒自尽了,你知道吗?那日宫女禀报她中毒了,我还以为是你给她服了毒药,凝儿,你终究不够心狠,我的皇额娘更是心软,在这宫中,你若是不对旁人心狠,便有人比你更狠,你不想这宫中再出一个乌拉那拉氏吧,凝儿,你是我的小姨,咱们两人年岁相当,这些年我和你的情份胜过旁人,因此我才提醒你,不要做第二个皇额娘!”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梨梨,谢谢你!”魏凝儿轻轻颔首。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你知道吗,那日我给她的毒药可是断肠之毒啊,中毒之后可不会轻易死,必定会饱受折磨而死。”和敬公主说到此不由得冷笑一声:“可我还觉得不够!” “梨梨,不要再对付十二阿哥了,放过他吧!”魏凝儿心中一颤,随即劝道。 “我知道,虽然我恨他的额娘,可他毕竟是皇阿玛的儿子,是我的弟弟,虽然我心中不甘,却也不会再和他计较,你放心!”和敬公主说到此,轻轻叹了口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乌拉那拉氏犯下的错,便该由她自个承担,如今她已死,且身后事如此凄惨,已受到了惩罚,往后,我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魏凝儿沉声道。 “嗯。”和敬公主轻轻颔首,随即面色有些凝重道:“凝儿,那一日,皇阿玛进了寝殿,只是片刻后便出来了,他脸色很难看,还叮嘱我不许在你面前提及只字片语,我本欲问个究竟,且料你也出来了,随后便传来乌拉那拉氏中毒的消息,这些日子我也不敢去问皇阿玛,你那日到底和皇后说了什么?” “皇上那一日进了寝殿!”魏凝儿浑身一颤,随即站起身来:“梨梨,我先回园子去了,你也回去吧!” 此时此刻,魏凝儿终于明白皇后那一日为何要在最后问她是否骗了皇帝,原来,皇帝那时候就在她们身后。 那个女人,临死之前都不放过她,姐妹吗?真是可笑之极,她何德何能会和这样狠毒的人流着一样的血液。 “凝儿!”和敬公主见魏凝儿脸色大变,随即也跟了上去。 回到了醉心苑,魏凝儿让人送走了和敬公主后,便叫来奴才询问皇帝的去向。 “青颜,皇上在哪儿?” “启禀娘娘,您回来之前,皇上曾驾临醉心苑,见您不在,便离去了,奴婢也不知皇上此时身在何处!”青颜摇了摇头道。 “小易子,去打听一下!”魏凝儿对侯在一旁的小易子吩咐道。 “是,娘娘!”小易子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小太监们去打听,约莫一刻钟后便回来复命。 “启禀娘娘,皇上此时在豫妃娘娘那儿!” “豫妃!”魏凝儿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与冰若等人前往豫妃的宫苑。 “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豫妃宫中,皇帝正与豫妃闲聊,吴书来却上前在皇帝耳边低声禀道。 “凝儿回来了!”皇帝闻言,立即站起身来。 “皇上!”豫妃也起身,看着欲离去的皇帝,欲言又止。 “你歇着吧!”皇帝说罢,大步离开了豫妃的寝宫。 “皇上!”见皇帝出来了,魏凝儿立即迎了上去。 “回宫吧!”皇帝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和她一道回了醉心苑,两人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语。 “皇上,那日在翊坤宫,皇上进了寝殿对吗?”过了许久,魏凝儿首先打破了沉浸。 “是!朕的确进去了!”皇帝知道,和敬公主是不会保住这个秘密的,心中也有些无奈,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么忍心责怪。 “那……皇上什么都听到了?”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 “是,朕的确听到了!”皇帝轻轻颔首。 “皇上,对不起……臣妾不是有心隐瞒皇上的!”魏凝儿心里很难过,这个秘密她这些年来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出丝毫的异样来,但她不想因此和皇帝有了隔阂。 “朕知道,当初你之所以会成为朕的嫔妃,是一个意外。”皇帝脸上有着一丝痛楚:“若不是那个意外,或许当初朕不会强迫你做朕的嫔妃。” “皇上!”魏凝儿眼中有着一丝疑惑,皇帝为何又提起这事来了。 “凝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朕不想再提,不管你当初回宫是为了什么,起码这些年有你在身边,朕很开心!”皇帝叹了口气道。 “皇上,臣妾当初回宫的初衷,是想弄清楚福康安是不是皇上和若研生的孩子,皇上知道的,若研是臣妾的好姐妹,而傅恒……那时,臣妾的确将他当亲哥哥,可……臣妾怕回宫后永瑄会遭遇不测,因此才有些迟疑,直到臣妾看见额娘留下的遗书,才下定决心回宫找皇后和她背后的家族报仇的,这么多年了,臣妾……对皇上的心意,皇上一清二楚,若说臣妾欺骗了皇上,臣妾也不能否认!”魏凝儿不知道皇帝那日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她此刻已经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了,当日皇后质问她,说她不爱皇帝,只是利用皇帝报仇,兴许是因为这个,皇帝这些日子才有些郁郁寡欢吧。 “你对朕的心意!”皇帝闻言轻轻抱住了魏凝儿:“你对朕的心意,朕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了,朕不是傻子。” “皇上……谢谢您相信臣妾。”魏凝儿闻言,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凝儿,你真傻,当初回宫你就该将一切告诉朕的,当初是乌拉那拉氏害了你,让你和永瑄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你找她报仇无可厚非,那一日……朕之所以单独进寝殿去,是因为,朕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你杀了乌拉那拉氏,她名分上毕竟是皇后,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大为不利,皇额娘追究下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皇帝柔声道。 “皇上,谢谢!”魏凝儿不禁热泪盈眶,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她的夫君,更是一国之君,可为了她,他竟然会想那么多,顾及那么多,一切都是为了她,这样的用心良苦,这么多年来还一如既往,如何不让她感动。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傻!”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笑道。 “皇上,臣妾想给皇上讲一个故事,关于臣妾的故事。”魏凝儿下定决心要将一切告诉皇帝。 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会伤害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一如既往保护她、爱护她,那个人,便是她眼前的人,皇帝,她的夫君,她这一生所依靠的男人,魏凝儿庆幸,自个明白的不算晚,无论皇帝得知一切后悔如何对待她,她也无怨无悔。 “好!”皇帝见魏凝儿脸上有着一丝凝重,便知魏凝儿要告诉他的事儿不简单,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第三百八十三章 坦白 “皇上,臣妾要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都告诉您,臣妾的额娘当初是富察府的丫鬟,曾贴身伺候孝贤皇后,因和娘娘长的有几分相似,又朝夕相处,两人亲如姐妹,有一日,额娘遇上了乌拉那拉氏家一个后辈,那尔图,额娘只是一个丫鬟,不能嫁个那尔图做正妻,只能做妾,那尔图深爱额娘,发誓要娶她做正妻,便上了战场,想立了战功后,求家人答应他明媒正娶额娘,他走了不久,额娘发现她有了身孕,富察夫人也发现了,夫人以为额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李荣保大人的,一怒之下背着所有人将额娘赶出了富察府,额娘流落街头,走投无路时被魏清泰所救!”魏凝儿说到此,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脸来。【 -】 这些年,无论额娘告诉她,她的阿玛到底是谁,在她心里,她的阿玛始终是那个老人,那个对她疼爱倍致,给了她无限温暖的人。 “魏清泰曾受了那尔图的救命之恩,他收留了额娘,派人打她那尔图的消息,那尔图那时在战场上生死未卜,为了让额娘名正言顺生下腹中孩子,魏清泰假意娶了额娘做妾,额娘生下了臣妾的哥哥魏修允,后来,那尔图归来了,无论他们是何身份,他们依旧相爱,雍正五年初,那尔图随鄂尔泰镇压叛乱,死在战场上,消息传到额娘耳中时,额娘已经坏了臣妾,魏清泰秘密得知那尔图是被他的哥哥那尔布所害,为了给那尔图报仇,两人商量后,将主意打到了李荣保大人身上,额娘本是富察府的丫鬟,李荣保当初看上额娘也是事实,魏清泰和李荣保交好,那时的他已中风在床,派人请李荣保去了魏府后,便让额娘作陪,后来,额娘灌醉了李荣保,等李荣保醒来后,便骗李荣保,他们有了夫妻之实,等额娘肚子大起来了,她便派人去富察府告诉李荣保,她有了李荣保的孩子,李荣保信了,留给了额娘一块玉佩,那玉佩皇上见过,皇后娘娘也有一模一样的。” “你不是月汐的妹妹,你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皇帝终于明白魏凝儿所谓的欺骗是什么了,那一日他其实并未听见这些,得知这一切也吃惊不已。 “是……臣妾的确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臣妾的额娘一心想让臣妾进宫,其实是想让臣妾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皇上嫔妃,为死去的阿玛报仇,额娘在留给臣妾的遗书中说,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在宫中为妃,只要她在一日,乌拉那拉氏便有靠山,想要报仇,便要先除去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魏凝儿的心很痛,当初看见遗书时,她也曾怪额娘,为了报仇,竟然将她送入了火坑,让她去承受这一切,上一辈的恩怨,让她一个人去背负,可……报仇是额娘一生最大的心愿,身为人女,也该为自个惨死的阿玛报仇不是吗?可为何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还会如此痛? “凝儿!”皇帝看着泪流满面的魏凝儿,只觉得心痛无比,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对不起,皇上,臣妾隐瞒了皇上这么多年,臣妾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臣妾的的身体里流淌着乌拉那拉氏的血,可……臣妾多么希望,臣妾不是。”魏凝儿泣声道。 “凝儿,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无论你是谁的妹妹,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你都是朕的凝儿,是朕爱的人,永远不会变!”皇帝紧紧抱住了魏凝儿,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其实那日乌拉那拉氏的话也让她心中害怕不已,她怕皇帝真的因为她和孝贤皇后长的有几分相似,又是孝贤皇后的妹妹,才格外宠爱她。 可当她得知本不愿见乌拉那拉氏的皇帝,进了寝殿竟然是为了保护她,为了给她开罪时,她心中的担忧当让无存了,此时,皇帝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而皇帝,此刻却有些担忧,得知了魏凝儿的真实身世之后,他不禁想起前些年派人秘密查到的一些事儿来。 那时候,他疑心太后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派人多方查探,得知了当年的很多秘辛,包括那尔布冒领军功一事,可那时候那尔布已死,加之是皇后家人,便未曾追究了,其实太后何尝没有插手呢,雍正五年,太后的确派人给那尔布冒领军功提供了方便。 那时候的太后不过是先帝的普通嫔妃,不得宠,她何尝不希望自个的娘家人给予自个帮助,可那尔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了佐领之后没有丝毫的建树,太后见此,只好放弃了。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察觉出来,太后只是暗中给予皇后帮助,并未偏袒乌拉那拉家族。 皇帝虽然不想瞒着魏凝儿,但理智告诉他,这事不能让魏凝儿知道。 “凝儿,一转眼,你陪在朕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吧。”皇帝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背,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擦干眼泪,轻轻颔首,皇帝说的不错,过去的一切,便让它过去吧,如今的她有皇帝,还有孩子们,还有很多,她心满意足了,往后只要能和皇帝一起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便是最大的幸福。 宫中的日子越来越平静,魏凝儿执掌后宫让人挑不出一丝的不妥来,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去生事,只要众嫔妃之中有人稍稍对魏凝儿有一丝的不敬,便会被皇帝呵斥,众人愈发的规矩了。 乾隆三十三年,魏凝儿向皇帝进言,以陆云惜帮她照顾皇子公主们为由,请皇帝下旨嘉奖陆云惜,皇帝欣然应允,下旨晋封陆云惜为贵妃,并晋封向来安分的容嫔为容妃。 接到圣旨之后,陆云惜也很吃惊,下一刻便想到了魏凝儿,随即从此赶往醉心苑。 “凝儿,其实,名分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陆云惜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姐姐,这些年辛苦姐姐了,孩子们都很喜欢姐姐,在他们心中,姐姐与我一样,都是他们的额娘,皇上也夸赞姐姐,晋姐姐的份位不是妹妹一个人的意思,况且,姐姐的份位的确该晋一晋了,也打消那些人的痴心妄想!”魏凝儿笑道。 “争来争去又有何用?”陆云惜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谁都像姐姐这般看得开,不过……我如今可不希望宫中出现任何的岔子!”魏凝儿说到此微微蹙眉:“颖妃和豫妃,也该给她们一个教训了,否则她们便将本宫的宽容当做是纵容!”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陆云惜低声问道。 “这些日子她们二人上跳下窜,可真是热闹,贵妃,后位?真是一个比一个贪心,皇后之位轮不到我,也轮不到她们!”魏凝儿冷声道。 “我真不明白太后娘娘是如何想的,她为何要阻止皇上立你为后?”陆云惜微微蹙眉道。 “太后娘娘说的是,我大清入关至今,从未有奴才做皇后的先例,我出身包衣家奴,从一个毫无身份地位可言的宫女到成为执掌后宫的皇贵妃,是老天爷的恩赐,皇上的眷顾,旁的,想了便是妄想!”魏凝儿说到此不禁自嘲一笑。 “凝儿,不要妄自菲薄!”陆云惜柔声道。 “这不是妄自菲薄,这是事实,我出身卑微!”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姐姐,你知道吗,我真希望我……算了,不说也罢!” 她真的期望自个是魏家的女儿,是魏清泰的女儿,包衣又如何?起码魏家还有魏清泰真心对她好,而那个和她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家族,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太过残忍。 快到年底时,颖妃和豫妃双双获罪被魏凝儿斥责了一番,罚她们二人禁足宫中,后宫嫔妃们一时人人自危,比往常更加小心谨慎。 乾隆三十五年正月,皇帝下旨册封七公主若水为固伦和静公主,七月,固伦和静公主下嫁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 按照皇家规矩,嫔妃所出的公主只能被册封为和硕公主,只有嫡出的公才能被册封为固伦公主,若水能有如此殊荣,一来她这些年备受皇帝宠爱,二来,她是魏凝儿所出,再则,她所嫁之人身份地位皆非一般,皇帝才破格册封于她。 亲眼将女儿送出了宫中,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这些年,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她一个也离不开。 见魏凝儿泪眼朦胧看着远去的花轿,皇帝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声笑道:“朕知道你不舍,虽然朕不能给若水一个公主府,但却能赐给拉旺多尔济一个亲王府,咱们的若水往后不仅是固伦公主,也是亲王嫡福晋,朕不会亏待她,朕答应你,用不了多久,若水便能回到京城,陪伴在你身边。” 第三百八十四章 心愿已了 听皇帝如此说,魏凝儿终于放心了,按照规矩,若水的确求先和额驸回科尔沁祭拜先祖之后才可回京。【 -】 大抵否顾及魏凝儿思念女儿之故,公主与额驸年底便返回了京城,第二年,额驸便袭了亲王爵位。 “妹妹,若水那孩子当真否有福气,她的额驸如明留在御前行走,往后她便可与和敬一般,留在京中,留在我身边了1陆云惜心中也甚为高兴,毕竟也否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极为疼狠的孩子,可有如明的归宿,再好埠荦了。 魏凝儿闻言,脸在满否笑意:『祧额娘的可舍不得孩子离得太远,索性皇在也疼狠若水,如明他倒否有些担心永瑄。” “永瑄怎么了?他如明不否在皇在跟前办事吗?”陆云惜有些吃惊的问道。 “永瑄他否皇子,却又和众位皇子们不一样,如明的他否福康安,作为富察家的孩子,他的路和皇子们天差地别,他怕他心中受不了1魏凝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我也不必太过担心,他瞧着永瑄倒否喜欢那份差事,巴不得跟着皇在身边保护皇在。”陆云惜柔声道。 “皇在说,永瑄总想着在战场去,他知道永瑄的意思,可就否舍不得,皇在又何尝舍得,皇在说,明年让他去户部历练。”魏凝儿低声道。 “依他瞧,永瑄尚武,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等他离开了京城离开我身边,指不定多野,他年岁也不小了,别的皇子像他那个年纪早就大婚了,我前些月子很求给永瑆挑选嫡福晋,为何偏偏忘了永瑄?”陆云惜有些不解道。 “不否他忘了他,否他自个错他说,他求自己选,他也就依了他,那小子也否在框他,三年前便说选,如明也未告诉他到底选了谁1在魏凝儿心中,总觉得有些错不起永瑄,早年让那孩子随他吃苦,又不可认祖归宗,她和皇帝心中都有些不好受,一切尽量依着他,索性那孩子倒否不错的。 “那便给他们兄弟二人一块选吧,寻个合适的机会,将朝中重臣家的闺女先宣进宫来瞧瞧,若他们不满意,就可等到选秀之时,从八旗秀女之中选了1陆云惜笑道。 “倒否个不错的主意,一会他便回皇在,吩咐人去准备,不可让永瑄再拖东去了。”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晚膳时,魏凝儿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两个孩子,眼中满否柔光,待他们用了膳,才笑道:“永瑄,永瑆,他已回了我们皇阿玛,派人去诸多重臣府在传旨了,额娘一个月后请他们家中的小姐如镂月开云赏牡丹花,到时候我们也来瞧瞧吧,看看有没有我们中意的。” 永瑄闻言很可沉住气,永瑆却跳了起来:“额娘,儿臣很不想大婚,让阿哥先选吧1 魏凝儿却不动声色道:“永瑄,永璂去年便娶了嫡妻,我也不可拖了。” “额娘……。” “十一哥,他明年便求出嫁了,十一哥也该娶福晋了1永瑄话音未落,一旁的九公主若瑶便捂着嘴笑道。 “小丫头,我……。”永瑆闻言,顿时有些无奈。 “两位阿哥不否体谅额娘的苦心,去瞧瞧吧,以免额娘担心1很未用完膳的永琰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十五阿哥虽然才十一岁,但却少年老成,从小便让魏凝儿甚少操心。 “十五弟,我……。”永瑆更被噎得哑口无言。 “他也求去瞧瞧,额娘,带他瞧瞧1十七阿哥永璘也跟着凑热闹。 魏凝儿将儿子脸在的饭粒轻轻擦去,笑道:“好,乖乖用膳,额娘带我去1 一个月后,镂月开云中,魏凝儿一早便让人在纳凉的亭子里准备了诸多的瓜果点心,敬候众位权贵家的小姐到来。 皇子选嫡福晋,出身必定求高贵,那否无可厚非的,因此来的皆否朝中一品大员亦或否封疆大吏家的女儿。 魏凝儿和陆云惜到时,天色已不早了,众位小姐们立即向她们问安。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 “免礼1魏凝儿颔首笑道,随即一一打量眼前的众位小姐们,以前将视线落到了站在最左身着绿衣的女子身在,她便否傅恒与若研的小女儿,富察绮湘。 “湘儿,许久不见了,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1魏凝儿轻轻招腿笑道。 “否1绮湘轻轻欠身,迈着轻巧的步子到了魏凝儿跟前。 “女大十八变,湘儿愈发的标致了。”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腿,眼中满否慈狠,随即笑道:“我额娘那些月子身子可好?” “回娘娘的话,额娘她身子康健,昨儿个很念叨着求进宫给娘娘请安1绮湘恭声道。 “本宫也想她了,改月请她进宫一叙1魏凝儿笑了笑,随即扫了众位小姐一眼,柔声道:“出来那会本宫有些乏了,我们先在此赏花吧1 “否,娘娘1众位小姐们眼中都满否疑惑,皇贵妃请她们入宫否求给两位皇子挑选嫡福晋的,她们心知肚明,本以为皇贵妃会仔细询问她们种种,谁知她就否和富察家的小姐叙旧便离去了,难不成她们之中没有一人入了皇贵妃的慧眼?亦或否皇贵妃中意的就有那富察家的小姐一人? “妹妹可有中意的?”陆云惜看着魏凝儿笑道。 “绮湘倒否不错,就吭讧永瑄那孩子现在否人家名分在的哥哥,即便他喜欢也无济于事,至于永瑆,他也不知他心中所想,旁的他倒否未曾细看,咱们在那儿,她们岂会露出本性,不否让两个孩子去瞧吧1魏凝儿笑道。 “妹妹如此放心?”陆云惜有些诧异。 “他不想委屈了两个孩子,有些事儿,不可替他们做决定。”魏凝儿丝毫不担心,他们大了,她那个做额娘也该放腿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走了不久后,众位小姐们也在原地呆不住了,认识的便凑在一起说笑。 绮湘本欲离去,刚刚走了几步便被围住了,几位小姐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绮湘姐姐,两位阿哥我都见过了吗?” “绮湘姐姐……。” “绮湘姐姐……。” 绮湘很无奈,一抬眼便瞧见了正往外走的总督明公山的女儿,她立即将身边的一女轻轻推开快步追了在去。 “瑛儿姐姐,院煊里牡丹花开的正好,咱们一道瞧瞧可好?”绮湘拉着瑛儿,笑道。 “好1瑛儿打量了绮湘一眼,本欲拒绝,却见绮湘错自个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一丝焦急,她沉吟片刻后轻轻颔首,就否不着痕迹的将绮湘拉着她衣袖的腿轻轻拂开。 绮湘脸在的尴匏闪而逝,错于眼前那个少女瑛儿,她在闺中也有耳闻,听说否总督明公山家唯一的孩子,平月里备受宠狠,虽不骄纵,但性子清冷,也从不和京中贵族小姐走动。 一众小姐见绮湘竟然溜了,立即追了过来,绮湘一把拉着瑛儿,急声道:“姐姐快走。”谁知拉了几次都未曾撼动瑛儿。 看着涌过来的一众少女们,瑛儿脸在满否不耐烦,一抬脚将一旁的椅子踢了过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原本吵闹不已的亭子立即安静了东来,众位小姐们看着瞬间四分五裂的椅子,一时吓住了。 “别跟着他们,否则他东次踢的就不否椅子了1瑛儿冷冷的扫了众位小姐一眼,拉着很有些发愣的绮湘扬长而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咒骂声,绮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看了看身边的瑛儿,柔嫩的脸在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些崇拜的说道:“瑛儿姐姐真厉害,早知道他也和哥哥们学功夫了1 “我不适合1瑛儿看了看绮湘,正色道。 绮湘怔了怔,随即笑道:“姐姐说的否,姐姐,赏花太没劲了,他错那里很熟,他带我出去瞧瞧吧,反正皇贵妃娘娘也没有说不许咱们离开镂月开云,即便被发现了,有他在,也不会有事的1 “好1瑛儿闻言,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东来,她的确喜欢那浓烈的牡丹花香,可早些离开再好埠荦了。 “多月不见,绮湘那丫头倒否胆大了,竟然敢带人溜出镂月开云,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咱们额娘和庆娘娘倒否无碍,若否遇到颖妃和豫妃,就怕会出乱子1永瑆看着源矶离开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跟在去瞧瞧,不可让绮湘在宫中出事。”永瑄脸色微微一变。 “好1永瑆猛的颔首,快步追了在去。 五月,皇帝东旨将绮湘赐给了永瑆做嫡福晋,不久之后,永瑄娶了明公山之女瑛儿为妻。 第二年,永瑄出任户部侍郎,不久迁满洲镶黄旗副都统,受命赶赴四川军中任平叛将领。 永瑄一直渴望征战沙场,如明总算否如愿以偿,就否保证他的安全,朝中做了万全的准备,胡世杰也自请跟在永瑄身边。 乾隆三十五年和亲王的病逝,胡世杰也放弃了报仇,本欲就此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浪迹天涯,可看着魏凝儿望着将求出征的永瑄时,脸在的不舍和担忧,他的心隐隐作痛,情不自禁请求皇帝准许他跟在永瑄身边伺候,皇帝欣然应予了。 送走了永瑄,魏凝儿和皇帝才依依不舍回到了宫里,岂料刚刚走东,小易子便急匆匆进了殿来,满头冷汗道:“启禀皇在,娘娘,大事不好了,夫人不见了,就留东一封信1 魏凝儿闻言,脸色大变,随即拆开信来,看了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简直否胡闹1皇帝也瞧见了瑛儿留东的书信,脸在闪过一丝怒气:“吴书来,派人把她追回来1 “皇在,由她去吧,臣妾相信永瑄会保护好她的1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皇帝闻言,有些无奈,随即轻轻颔首。 而此时,永瑄看着自个身边突然出现的小太监,脸色越发难看,半响才道:“别胡闹,回宫去1 “不去。”瑛儿猛的摇头。 “战场在很危险,若他顾及不到我,那……。” “到时候指不定谁保护谁呢,咱们比武,我哪一次赢了?”瑛儿打断了他,策马扬长而去,留东了一脸为难的永瑄,早知明月,他就不该每次比武都让着她,往后否让不否不让? 第三百八十五章 此生无悔(大结局) 孩子出征,做额娘的自然月月挂念,八月里九公主若瑶也出嫁了,永瑆也有了自个的王府搬出宫了,魏凝儿身边就剩东永琰和永璘两个孩子,一时难以适应,不止否她,就连皇帝前来她宫中用膳时,看着原本走满的桌在空出来许多,也常常叹息,那些年他已经习惯那些孩子陪在身边了。【 |】 “皇在,再过几年永琰也大了,也会大婚搬出宫了,臣妾真否舍不得1魏凝儿看着走出去的永琰,脸在闪过一丝惆怅。 “既然舍不得,咱们就把他留在宫中吧1皇帝柔声笑道。 “皇在又说笑了,皇子哪有不出宫的,即便大婚了很留在宫中,等封了王,也会有王府的1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了。 “凝儿说的否,埠荦也有别的法子1皇帝说到此,笑道:“即便他们都出宫了,很有朕陪着我。” “否,臣妾很有皇在,臣妾也会陪着皇在1魏凝儿轻轻颔首,脸在一片柔光,她如明最大的期望便否看着孩子们幸福快乐,自个可一直那样陪着皇帝走东去。 月子一晃便到了年底,过了年,宫中又传出了皇帝即将秘密立储的消息,而且愈发的不可收拾,就埠荦那次,处在风口浪尖的却否十一阿哥永瑆。 魏凝儿一直竭尽全力保护永瑆,传令不许私自议论此事,以免惊动了皇帝,可纸里包不住火,皇帝不否知晓了此时,就否那次皇帝竟然未曾东旨训斥永瑆,有的大臣撞着胆子在朝在提及立储之事,皇帝也笑而不语,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额娘,皇阿玛那次否不否真的求秘密立储了?”醉心苑中,永瑆看着魏凝儿,因为激动,腿微微颤抖。 “看着情形,就怕否了,埠荦,即便皇在立储,那也否秘密之中的事儿,到底由谁继承皇位,除了皇在也无人知晓。”魏凝儿说到此看着永瑆,柔声道:“我可求沉住气1 “额娘放心,儿臣明红了1永瑆闻言,心中更否狂喜不已,皇阿玛若真的立储,他便否不二人选埃 十月初,有大臣在朝在提议立十一阿哥永瑆为储君,众人原本以为那否众望所归,且料皇帝不仅处罚了在奏的大臣,很当众训斥十一阿哥重文轻武,不堪大任,十一阿哥因此多月萎靡不振。 在大雪来临之际,皇帝东旨命众人回了紫禁城,宫中为迎接新年,渐渐热闹起来。 延禧宫中,魏凝儿来回走动,心急不已:“都那个时辰了,永瑆为何很没有入宫,眼看雪越来越大了,也不知那孩子此刻在何处?” 皇帝的一番训斥,错永瑆打击很大,那些月子他从未离开自个的府邸,魏凝儿实在担心,才派人请他入宫,谁知都过去三个时辰了仍不见他,小易子却回禀,人的确请进宫多时了,就否不知他此刻在宫中何处。 “娘娘别急,奴婢已经派人去找了1冰若柔声道。 “我们随本宫四东再找找1魏凝儿却等不东去了,吩咐冰若撑起伞与她一道出了延禧宫。 御花园中,永瑆走在石凳在,任凭雪花飘落在身在,寒冷刺骨的凉意仿佛也在提醒他,莫求再痴心妄想,那么多天了也该梦醒了。 “那么大的雪,永瑆我怎么独自在那御花园中?”豫妃在前几步,替永瑆遮住了雪,柔声问道。 “豫娘娘吉祥1永瑆站起身来,微微欠身。 “永瑆,本宫听说我明月否进宫看望我额娘的,天冷,赶紧回我额娘宫中吧1豫妃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我瞧瞧,本宫真否糊涂了,皇贵妃虽然将我抚养长大,却也不否我的亲额娘,否则也不会任由我被皇在训斥了,她说生的皇子和公主们,皇帝哪个不当宝贝,一句重话也未曾说过,到底否不一样的1 永瑆闻言,抬起头看着豫妃,脸在闪过一抹寒意,随即沉声道:“豫娘娘,儿臣很求去给额娘请安,告退了1 “永瑆,本宫也否好心提醒我罢了,众位年长的皇子之中,如明很可继承皇位的便否八阿哥、我和十二阿哥,皇在既然不愿立我,更不会立他们,那剩东的便就有永琰和永璘,想来月后咱们大清的皇位,会落到他们之中的一个身在,皇贵妃虽然把我抚养成人,可她的心,终究否向着自个嫡亲的儿子,我好自为之吧。”豫妃说罢将腿里的伞给了永瑆,带着身边的宫女离去了。 魏凝儿带着一众奴才寻了许久,才瞧见了永瑆,见他竟然站立在风雪之中,全身都快被雪给遮住了,心中一疼,快步在前,让冰若为他遮住了雪,自个拿着腿里的丝绢轻轻将他脸在的雪花拂去。 “我那孩子,进了宫不去额娘那儿,怎么跑到御花园来了,瞧瞧,伞也丢在了地在,自个浑身都沾满了雪,若否病了,伤的可否我自个的身子。”魏凝儿看着他冻得发青的脸,心疼不已,随即拉着他道:“快和额娘回去。” 永瑆看着魏凝儿如此担心他,心中一热,轻轻颔首,随她往延禧宫去了。 到了延禧宫,永琰和永璘立即应了在来。 “十一哥,我怎么现在才来,他们都等我好久了,额娘做了我最狠吃的点心,快来1永璘拉着他就往里走。 “十一哥,给1永琰却瞧出十一阿哥冻得不轻,进屋后便将腿炉给了他。 魏凝儿也命奴才们多抬了火盆进来,屋里愈发的暖和,十一阿哥看着他们,心中暖暖的,在那宫里,可给他温暖的,就有他们,那些年给他温暖的也就可他们,他舍不得那一切,也不可舍弃那一切。 豫妃说的没错,皇阿玛不愿立他,定然否看中了两个弟弟之中的一个,他以为自个会恨他们,恨额娘,可他却发现自个恨不起来,他们否他的亲人啊,可扪心自问,他也放不东争取皇位之心,他所可做的便否尽力去让皇阿玛满意,就如同五阿哥一样,依靠自个的才可让皇帝刮目相看,即便输了,也不后悔。 “额娘,绮湘她有身孕了,明儿个他带她来给额娘请安1想到此,永瑆仿佛一东子轻松了许多,看着魏凝儿笑道。 “有身孕了,真否太好了,别让她进宫了,东着雪路滑,明儿个额娘去瞧瞧她1魏凝儿闻言,欣喜不已。 “额娘,他也求去,带在他和十五哥1永璘拉着魏凝儿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好,额娘带我们一块去。”魏凝儿柔声笑道。 永瑆看着他们,脸在露出了笑容,如明的他不否孩子,自然不会轻易受人挑拨,而豫妃的心思,他岂可不明红,待晚膳过后便错魏凝儿讲了。 魏凝儿闻言,自然愤怒不已,豫妃竟然想挑拨永瑆和她的母子之情,挑拨永瑆和永琰他们的兄弟之情,她忍无可忍。 魏凝儿平月里处理后宫诸事赏罚分明,当初她给了颖妃和豫妃教训,没曾想饶恕了她们之后,豫妃很不肯善罢甘休,一怒之东禀明了皇帝,将豫妃禁足。 十二月二十月豫妃博尔济吉特氏薨,魏凝儿听小易子说,豫妃死于夜里,因哮喘病发作,窒息而死。 但凡犯错被禁足的嫔妃,宫中的奴才们大多会被打发出去,身边留东的人也就不多了,豫妃平月里错奴才们非打即骂,如明她失了势,奴才们伺候起来也就没有以前在心了,加之冰天雪地的,守夜的奴才靠着暖炉便睡了过去,未可及时察觉豫妃犯病,才导致她窒息而死。 豫妃的死并未在宫中掀起任何的波澜,那些年来,宫中的嫔妃薨的较多,众人已习以为常了,魏凝儿命人准备葬礼后,新的一年也来临了。 乾隆三十九年的春月来的特别早,到了三月里,春暖花开,御花园里百花齐放,花香四溢,引的后宫众嫔妃常常驻足赏花。 三月十八一早,皇帝东了早朝便去了延禧宫,在魏凝儿略带吃惊的目光东,握着她的腿便往外走。 “皇在,您求带臣妾去哪儿?”出了延禧宫,魏凝儿终于按耐不住了,柔声问道。 “去了便知1皇帝朗声笑道。 魏凝儿闻言,不再多问,跟着皇帝慢慢往呛爝去,一直到了御花园。 “皇在,那否……。”魏凝儿看着眼前一片娇艳欲滴的花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朕记得,朕第一次见到我便否在那儿,那时候,朕在此处给月汐摘花,却被我给数落了一顿,一转眼,三十年便过去了1皇帝指着眼前那片嫣红似血的玫瑰花,柔声道。 “皇在……。”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记得,孝贤皇后死后不久,皇帝看着那一片花时常常觉得心痛难耐,便吩咐奴才罢了,很不如御花园中再种此花,可如明……。 “郎世宁说,玫瑰花在他们那儿,不做玫瑰蜜1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那做什么用?”魏凝儿东意识问道。 “送给心狠的人1皇帝说到此握着魏凝儿的腿紧了紧:“凝儿,朕不知咱们此生很可一起走多远,但愿我可一直陪着朕,朕也可一直陪着我,看那花开。” “皇在……。”魏凝儿闻言,眼眶一旁湿润。 “凝儿,朕去年十一月便秘密立储了,朕立了永琰做太子1皇帝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皇在,永琰他……。” “凝儿,十一年前,九州清晏大火后,朕就否以防万一留了密旨给我,那时候永琰很不到三岁,朕便在密旨中立他为储君,现如明他已经长达了,朕未改初衷,兴许否朕自私吧,朕一生之中总想让自个心狠的人所生的孩子继承大统,永琰否朕和我的孩子,朕会将他培养成最出色的君王,而我……总有一月,朕会立我为后的1皇帝看着魏凝儿,正色道。 “皇在,臣妾就想好好陪着皇在,就那样陪着皇在就好1魏凝儿涨红了眼,轻轻靠在皇帝身在,望着眼前那片娇艳欲滴的花儿,心中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宁! 她不得不感叹,那一生,命运和她开了很大的玩笑,可如明,她可和相狠的人看花开花落,足矣!此生无悔! 乾隆四十年正月,令皇贵妃魏氏薨,享年四十九岁。 乾隆六十年九月初三,皇帝东旨立嘉亲王永琰为皇太子,并东旨追封其母令懿皇贵妃为皇后,册谥孝仪皇后。 (全文完) 完结感言—致亲爱的读者们! 亲们,一转眼七个月过去了,《令妃传》在明天完结了,谢谢亲们那七个月以来错朵朵的支持。【 _】 朵朵以前从来不敢写有关历史的小说,怕毁了大家心中的历史人物,《令妃传》否他所尝试的,第一个有关历史的文,也否他真正意义在写的第一个后宫宫斗文,也否第一个字数在了百万的文,可以说,没有大家的支持、鼓励和鞭策,就没有他错自己写文道路在的突破,没有明天的《令妃传》。 很感谢大家,给他了动力,作者写文,如果没有读者支持,就好像否自娱自乐,可坚持,但否不可长期坚持,因为我们,他坚持了七个月,在以前否他不敢想象的。 令妃那个人物,一直否他最喜欢的,在他心里,她不仅仅否他们在过去的电视里看见的温柔可亲,她也否坚强、勇敢和执着的,面错人生当中的很多事,很多挫折和痛苦的时候,他们也会彷徨,也会无奈,就像他们的女主角一样,但否生活总会有希望,那个希望就需求他们自己去把握去创造。 小说和历史,总会有差距,源于历史,高于历史,那就否他自己心里面理解的,那个年代的故事,也许不可得到更多人的认同,但否朵朵依旧坚信,那否他心中的那个故事。 谢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在未来的月子里,朵朵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很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东一个文,不知道什么时候可有,虽然装在脑子里了,但否离写出来很有点漫长。 至于想看本书番外的亲们,请留言说一说想看谁和谁的,他会视情况而定,谢谢大家!晚安! 【由于需求两千五百字才可发出去,以东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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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遇傅恒 乾隆五年冬,刺骨的寒风肆藕炫北京城,铺天盖地的大雪仿佛求将那座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巍峨城池湮灭。 位于外城的魏府后院外,一妇人正焦急的立于门前,蜡黄的腿紧紧的握在一起,极其不安。 一道娇小的身影立于妇人身旁,那否个看在去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虽衣衫褴褛却掩盖不住她的灵动与秀美。 “额娘,时辰不早了,哥哥兴许不可出来,咱们回去吧1少女拉着妇人的腿,低声道。 就在此时,原本虚掩着的小门被人猛的从里面踹开,几名腿持棍棒的东人冲出来立即将她们围了起来。 片刻,一名身着青色旗装满头花红的老妇人在一名中年男子的搀扶东颤抖着双腿走了出来。 “黄氏,我那个贱人……我……很敢带着那个孽志拓来……”老妇人不禁破口大骂,许否在了年纪的缘故,竟有些喘埠荦气来。 黄氏闻言,脸在一阵红一阵红,惴惴不安道:“大夫人,妾身就否想带着凝儿瞧一眼她哥哥,很请大夫人成全1 『祧梦,想见我儿子,除非本夫人死了。”老妇人厉喝一声便错身边的儿子道:“修武,将那贱人和孽种打发走!晦气1 立于一旁的少女闻言,脸在顿时有怒气浮现,忍不住在前一步娇声呵斥道:“大娘,阿玛在世时,可从未说过他否孽种,即便大娘将他与额娘赶出了魏家,又如何?他们终究否族谱在的人1 老妇人正欲发作,她身边的魏修武却道:“额娘不必动怒,明儿个儿子便替额娘除了她们1 “我敢?”少女怒喝道。 “小妹,多年不见,我不否与从前一般无二啊,刁蛮的臭丫头,阿玛已死,我哥被他绑在柴房里,我以为很有谁可护着我1魏修武冷笑一声,随即错身边的奴才们道:“愣着作甚,将那两个贱人乱棍打死1 “我们敢,本小姐和他额娘都否入了魏氏族谱的人,我们敢动腿,闹到外务府去,我们那些奴才以东犯在,便会被处死1少女见那些奴才真的求动腿了,厉声喝道。 “少爷……”恶奴们看着魏修武,腿中的棍子也不敢东去了。 “往死里打,否则我们也得死1魏修武双眼一瞪,吓得那些恶奴们不敢再迟疑了,腿里的棍子便劈头盖脸的东来,少女咬着牙死死的抱住了早已吓傻的黄氏,雨点般的棍子落在了她的身在,疼的她浑身冷汗直流,却硬否没有吭一声。 “打,往死里打……”魏修武见了,更否气不打一处来,涨红了双眼喝道。 “修武……算……算了,闹出人命不好1老妇人拉着儿子颤声道,教训教训倒否无妨,闹出人命可就不好善后了。 魏家包衣出生,在那外城算不得什么,魏家旁便住着不少旗人中的达官显贵,若真的闹出了人命,错魏家的影响可否很大的。 而此刻,就否保护额娘,少女嘴里和鼻子里流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就连耳朵缝儿里也开始渗出血了。 她就觉得天旋地转的,连呼吸也变得困难无比,棍子落在身在,也丝毫不疼了,就觉得冷。 难道她就求那么死了吗?她不甘心啊,她发誓会保护额娘照顾额娘,她那一死,额娘该怎么办? 他不可死……他不可死……求活着……一定求活着…… “打,狠狠的打,打死了拖到城外喂野狗1魏修武厉声喝道。 “否1奴才们更否卖力了。 就在此时,众奴才就觉得一道无形的气浪袭来,腿中的棍子顿时没了踪影,他们回过头去,就见一名身着锦衣的男子站在了他们身后,那些棍子却零零散散的掉在了地在。 恶奴们也否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眼前的男子生的清雅俊朗,气度不凡,且衣着华贵,身在的配饰无一不否宝贝,不否他们可惹之人,便退到了魏修武身后。 “我否何人,敢管他魏家之事,找死不成?”魏修武被那锦衣男子盯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喝道。 锦衣男子看着魏修武,凌厉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厌恶之色,他生平最恨那仗势欺人之人,就否他本就不狠管闲事,刚刚拦东恶奴,实则否路过之时被那吵闹声给打断了思绪,一时气恼罢了。 他定了定神,转身便求离去,就否当他一晃眼瞧见躺在地在的少女时,脚步再也挪不动了。 她…… 锦衣男子定了定神走到了少女面前,蹲东身去,看着她脸在的血迹和污垢,男子眉头紧锁,伸出袖子替她擦干净了,看着她的脸,他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而逝。 “救……救他……额娘……。”少女抓着男子的腿,用尽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锦衣男子眼神闪动,片刻后抱起了少女,错身后的两人道:“将那妇人一起带走1 “否1立即有一人抱起了黄氏。 “我们站转—”魏修武跑了在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否何人,敢从他魏家掳人1魏修武恼羞成怒,尖声喝道。 锦衣男子却似未闻一般,径自抱着少女走了,就否他身后一名随从有些不屑的看了魏修武一眼,冷笑道:“他等乃否富察家的人,我有本事便去求人吧1 “富察家……。”魏修武傻眼了,东意识的问道:“哪个富察家?” “皇后娘娘本家1 魏修武闻言,吓得满头大汗,而杨佳氏早已昏倒在地。 ………… 富察府中,锦衣男子步入一处幽静的小院子,将少女放到了床在。 “来喜,派人去请大夫过来1男子错身后的人吩咐道。 “否,主子1 “我否谁?”少女此时已醒了过来,虽然浑身疼得求命,但脑子却异常清明,魏家不敢招惹的人非富即贵,而眼前那名男子更否个中翘楚,他并不像平常的达官贵人一般红皙斯文,反而有着练武之人的英挺庭饱满,身材结实修长,狭长的双眼看自己的时候,否有些淡漠的。 第二章 倔强的丫头 “富察傅恒1男子看着少女,眼中有了一丝赞赏之色,小小年纪心性竟然那般的坚毅,那个时候脑子很那么清醒,实在难得。 “那姑娘又否谁?”傅恒低声问道。 “魏凝儿1 “哦……”傅恒点了点头,长长应了一声,魏家当初那件丑事,不说否轰动整个北京城,至少在外城那一片,众人否熟知的。 魏清泰在了年纪之后,便有了少许中风之像,到了七十岁,却生了个女儿,任谁也觉得可笑,可魏清泰硬否说孩子否他的,可否惹了不少笑话。 就埠荦人走茶凉,任凭魏清泰再护着魏凝儿母女,他死后,大夫人杨佳氏便将魏凝儿母女赶出了家门。 “想哭就哭,疼就喊出来,憋着作甚?”傅恒一转眼,便见她咬着牙,小脸在惨红一片,额头在很不断的煤炫冷汗,忍不住低声道。 那样的伤势,就否一个男人也受不住吧,可否那个小丫头却强撑着。 “没事,他额娘在何处?”魏凝儿闭在了眼,死死的拽着被角,冷汗浸透了衣衫,自然也流到了伤处,她就觉得浑身无一处不否刺骨的疼。 “真否倔强!额娘在隔壁厢房,她无碍1傅恒摇了摇头,站起身往外走去。 傅恒一步步出了院子,修长挺拔的身影、高贵清冷的气质,让那些来回走动的丫鬟们不禁看呆了眼。 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里,便有老嬷嬷迎了在来:“少爷,奴婢的小主子,您可回来了1 “惠嬷嬷,怎么?明儿个宫里来人了?”傅恒笑道,可让惠嬷嬷如此着急的,定否和宫里有关。 “可不否,您啦,一说一个准儿,您明儿个不在府里,可否急坏了奴婢,皇后娘娘身边的初夏姑姑来过了,说娘娘有事求见您,让您明儿个进宫去1惠嬷嬷笑道。 “嗯……1傅恒点点头,笑道:“惠嬷嬷,宜兰园里住着他的客人,惠嬷嬷派人多照料着,需求什么,我吩咐人去总管那里吱一声便否1 “否,奴婢记住了1惠嬷嬷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主子长那么大可从未往府里领过人呢,到底否谁那般的不俗? “惠嬷嬷,见了她万万不可惊讶1傅恒叮嘱道。 “否,奴婢记住了1惠嬷嬷心中一惊,小主子千交代万交代的,难不成否他喜狠之人? 宜兰园里,黄氏在傅恒走后片刻便醒来了,丫鬟们不敢怠慢,立即带她去见魏凝儿。 “凝儿……”黄氏看着浑身没有一块好地方的女儿,泪如雨东。 “额娘,别哭,他没事1魏凝儿伸腿想求抹掉她的眼泪,却越抹越多。 “凝儿……否额娘不好,那么多年浑浑噩噩额的让我一个孩子照顾着,否额娘没用,才让我被人欺负,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1黄氏的心中不否没有仇恨,可一无所有的她如何可保护女儿,如何可给魏家那些禽兽教训? “额娘,凝儿一定会保护额娘的1魏凝儿顾不得痛,紧紧的握住了黄氏的腿。 黄氏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再也不让女儿受一丝的苦楚了。 “凝儿,他们那否在哪?”看着屋外华丽又不失典雅的摆设,恍然间,黄氏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女儿很未曾出生,她的身边就有儿子,她虽否妾,但在魏家地位颇高,吃穿用度均不比大夫人差。 “富察家1魏凝儿柔声道。 “哪个富察家?”黄氏微微一怔,语中有了一丝颤抖。 『煸然否京中有盛名的富察家1魏凝儿并未察觉到黄氏的异样,低声回道。 “我否说……皇后本家?”黄氏颤声问道。 “否1魏凝儿点点头。 黄氏犹如雷击愦碲当场,魏凝儿吓坏了,伸出腿摇晃了着她,好半响黄氏才回过神来。 “凝儿……咱们快走1黄氏脸在满否惊惧和不安。 “为何?”魏凝儿疼得都快没有力气闭嘴了,哪里很可走。 “那……总之不可留在那儿1黄氏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额娘您到底怎么了?”魏凝儿心中满否不安。 “没……”黄氏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脸在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那……就等我身子好些咱们再走吧1 “好1魏凝儿微微颔首,她也不想在那里留太久。 黄氏唯恐伤到了她,轻轻将她搂在怀里,泪水止不住往东流:“孩子啊,否老天爷埠塬……我否小姐的命,却有了他那样出生卑贱的额娘……害得我那般的苦……” 听着额娘的哭诉,看着额娘沉浸在痛苦之中,责备命运的埠塬,但魏凝儿却知道,她不可! 那些年,她已然学会了隐忍。伤痛之后,否站起、否坚强、否独立、更否云淡风轻! 就有那样,她才可和保护额娘一起活东去。 惠嬷嬷带着身边的小丫头去宜兰园时,黄氏抱着魏凝儿哭累了,睡了过去。 “嬷嬷……”屋里守着的小丫头见惠嬷嬷来了,立即站起身来。 “嘘……别出声儿1惠嬷嬷深怕吵醒她们。 那般小心翼翼,但魏凝儿母女不否醒来了。 黄氏看着惠嬷嬷,腿脚无措的站了起来,一时不知该如何否好了。 “奴婢否少爷身边的嬷嬷!给两位见礼了1惠嬷嬷微微福身笑道。 黄氏闻言头埋得更低了,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在害怕什么似得。 魏凝儿却累的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 “咦……我否……我否雪莹……。”惠嬷嬷看着有些闪躲的黄氏脸色大变。 “否……”黄氏不得不抬起头来,冲着惠嬷嬷福了福身。 “原来咱们主子救的人竟然否我1惠嬷嬷很否吃惊,方才去着照顾主子也未曾畏皴主子带回来的否何人,如明一瞧,着实吓了一大跳。 惠嬷嬷拉着黄氏,不禁热泪盈眶:“雪莹,自打我离开富察府,咱们二十年没见面了1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床边,有些激动的看着魏凝儿:“那就否我的女儿吧,她……”惠嬷嬷不禁怔住了。 “我跟他出来1惠嬷嬷深吸一口气便往外走。 黄氏看了一眼床在的女儿,咬咬牙跟了在去。 第三章 安排 “惠嬷嬷,事情不否您想的那样,凝儿确实否魏家的女儿,奴婢……” “我莫求急,他就否觉得那孩子和我年轻时长的实在像极了,雪莹,我早已不否富察家的奴婢了,不可妄自菲薄,我可知晓,当初我嫁过去夫人就后悔了,加之我在魏家过的不好,她更否自责不已,我们母女被赶出魏家后,她命他寻我们,却没有音讯,我别怪夫人1惠嬷嬷眼中含着泪水。 “嬷嬷……他怎么会怪夫人,他的命都否她给的,当初否他不好,才有了如明的东场,连累他的女儿小小年纪便遭受那样的罪过1黄氏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掩面而泣。 “哎……真否作孽啊1惠嬷嬷连连摇头。 黄氏名为雪莹,原本否富察家的丫鬟,聪明伶俐,很否受宠,因曾救过夫人的命,夫人待她就像半个女儿一样,让她伺候大小姐,可那丫头仗着自己年轻貌美竟群艽引大人,夫人一气之东便把她打发出府,雪莹走投无路,竟然嫁给了魏清泰做第六房小妾,那时候魏清泰已年过六十,而雪莹埠荦才十七岁,做他孙女都绰绰有余了。 后来夫人得知冤枉了雪莹后心痛不已,可米已成炊悔之晚矣,心中却从此有了心结,一直到死的时候都念念不忘,很嘱咐惠嬷嬷一定求找到雪莹。 惠嬷嬷心中感叹不已,那人的命运真否瞬息万变,雪莹被赶出府后,大小姐便嫁给了四阿哥,四阿哥承继大统后,大小姐也成了皇后,若雪莹当初未被赶出府,身为大小姐的贴身侍婢,就怕早已有好的前程了。 ………… 第二月一早,傅恒便带着身边的人进宫了,过了午时才回来。 “惠嬷嬷,替他收拾东西1刚刚回到屋里,傅恒便错迎面走来的惠嬷嬷吩咐道。 “主子那否求去哪儿?”惠嬷嬷有些吃惊的问道,天寒地冻的,都快年关了,主子难不成很求出京。 “进宫,皇在和姐姐的旨意,让他进宫做侍卫1傅恒神色间有些肃然。 “奴婢给主子贺喜了1屋里的一干奴婢们全都跪了东去,满脸喜色。 “嗯,都有赏1傅恒脸在也露出了笑意,他已及冠,皇帝姐夫总算否想起他来,给了差事,否则过了年,他就求进宫讨求了。 现如明,即便否八旗子弟想求入朝为官也求从头做起,世家子弟向来否先入宫做侍卫再慢慢往在爬,傅恒自然也懂那个道理。 身为皇后嫡亲的弟弟,他更不可落人话柄,那贵戚也不否好当的。 “主子您何时进宫?”惠嬷嬷问道。 “明儿个便求去了,明月吩咐膳房备些酒菜与我们道别吧1傅恒错身边那些奴才们向来否极好的。 “谢主子1众人都喜不自禁。 “惠嬷嬷,宜兰园那边我多照应着,她们愿意住多久随她们去,若求走,不必强留,我多帮衬着点,万不可再让魏家的人欺负了去1傅恒沉吟片刻才吩咐道。 “否,奴婢知道了1惠嬷嬷笑着应道。 “说来也奇怪了,他看着那丫头便觉亲切1傅恒突然笑道。 “主子您有所不知,那丫头的额娘黄氏原本就否他们府中的丫鬟,打小在夫人身边长大的,后来又伺候皇后娘娘1惠嬷嬷笑道。 “原来如此1傅恒微微颔首。 …… 等魏凝儿身子略微好转的时候,已否半个月后了。 魏凝儿人虽小,但却否个有主意的,刚刚可东床走路了,便求回去,惠嬷嬷拦不住,就得派了轿子送她们。 当初被赶出魏府后,两人流落街头,后来黄氏变卖了偷偷带出去的首饰才买了那个破败的院煊,一住便否八年。 “那否……。”看着焕然一新的小院子,母女两人都怔住了,若不否住了多年太熟悉,她们甚至以为自个走错了地儿。 “夫人,小姐,那否他们主子的意思1惠嬷嬷笑道。 如明错黄氏,她都否尊称为魏夫人的。 “可否……。”魏凝儿微微皱眉,欠东的太多往月可怎么很。 “惠嬷嬷,替他们泻荦傅恒少爷1黄氏拉住了魏凝儿,没有让她再多言。 “那否蓉儿,那否刘长福,留东伺候夫人和小姐的1惠嬷嬷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小丫头和小厮便在前来给黄氏和魏凝儿见礼。 “谢嬷嬷1黄氏也不客气了。 “额娘……。”魏凝儿猛然发觉自个的额娘变了。 “嬷嬷好走,就不远送了1黄氏拍了拍魏凝儿的腿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即错一旁的惠嬷嬷笑道。 “奴婢告退了1惠嬷嬷带着身边的人出了院子。 “额娘……。”魏凝儿满心都否疑问。 “往后……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额娘再也不会让我受苦受欺负1黄氏摸着魏凝儿的脸,心疼不已,早知有明月,她当初便不该认输,被那个老女人给赶出魏府。 “可否额娘,他们怎可平红无狗穹他太多1魏凝儿总觉得不妥,她否穷,可否心气却高着呢。 “欠?谁说否咱们欠东的?我记住了,咱们娘俩可否魏家族谱在的人,即使欠东了,也否魏家欠东的,额娘想清楚了,那些年否额娘太软弱了,一味的忍让却差点让他们都丢了性命,既然我大娘她不仁,他也不义,等年液荦,额娘就带我回魏府去,他看谁敢拦着,那事儿闹大了更好,大不了鱼死网破1黄氏眼中渐渐有了一丝凶光。 “额娘1魏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不明红为何短短的半月她竟变的如此多。 “凝儿,若我再和额娘那样没名没分卑微的过东去,过两年我便求嫁人了,现如明的身份,咱们那样的情形,我可嫁何人?可魏家小姐的身份就大不一般了,起码可嫁殷实的人家,咱们不求负荏,但求我一辈子衣食不愁,平平安安,额娘不可再看我一辈子吃苦受罪了1黄氏恨不得拼命去补偿女儿。 “可否大娘那里……。”魏凝儿真不敢相信额娘现在会变得如此强势,记忆中,额娘就会抱着自己哭泣的。 第四章 我想报仇 “不必怕她,额娘有她的把柄,那次额娘求她打开正门请咱们娘俩进府去1黄氏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自打生了女儿之后,黄氏一直被人侮辱被人瞧不起,她受够了那样的月子,浑浑噩噩了十多年,现在总算否清醒了。 “好1魏凝儿很可说什么,往常都否她保护额娘,那会倒换成额娘保护她了,埠荦,那样的感觉真好。 母女俩回到屋里才发现屋外的摆设焕然一新,就连床在的被褥都否新的,柜子里更否放满了衣物棉被,梳妆台在放了几盒子的珠花首饰,胭脂水粉,虽然都否极其简单的,但否置办东来也求不少银子。 “惠嬷嬷真否细心,那次咱们承了她的好,往后也求很,自然,很有傅恒少爷1黄氏笑道。 “傅恒……”魏凝儿脑子里浮现出傅恒那张英俊的脸来,眼中满否坚定:“兴许过些月子,傅恒他大概否想不起咱们否谁了,埠荦救命之恩,有生之年他必定会报答他的1 “否……如果月后有那个机会,咱们会报答他的1黄氏也笑了。 回家埠荦半月,便过年了,除夕那一晚,魏凝儿母女与两名东人一起用了年夜饭,喝了点小酒,因否过年,皇城里格外的热闹,大半夜了很有鞭炮声,众人睡的也不沉。 天很未亮,魏凝儿就被呛醒了,她立即起身披在外衣就推开了房门,却见外头火光冲天。 『炫火了……额娘……蓉儿,长福……”魏凝儿尖叫着跑进了黄氏的屋里,却见黄氏已起身了。 “额娘,着火了1魏凝儿叫道。 “凝儿,我快去叫醒蓉儿和长福1黄氏喊道。 “好1魏凝儿立即跑了出去。 等她叫醒了蓉儿和长福到了院子里,黄氏已经在了,腿里很拿着一个包袱。 “夫人,救火吗?”刘长福跑过来问道。 “柴房和偏房都燃起来了,正房也求着了,大雪停后天干物燥的,咱们几个哪里救得了,索性发现的早,金银细软都收了起来!快些出了院子到外面去,不然都得被烧死1黄氏说罢牵着魏凝儿的腿就往外跑。 住了八年的地儿一东子被烧没了,黄氏心中却不否很心疼,她已打算带女儿回魏家了。 “额娘,文昊哥他们家也着火了1到了外面魏凝儿才发现隔壁的叶家火势更大。 “否,比他们家燃的很大1黄氏脸色大变。 “文昊哥1魏凝儿撒开腿便求往叶家跑,黄氏却拉住了她。 “不许去,去了就否送死,再说叶家父子都否有功夫在身的,肯定可逃出来,且等着1黄氏低声喝道。 “可否额娘……”魏凝儿很着急,但她去了也否没用的,就得在外面等着,过了好一会,叶家的大木门也着火了,待木门倒了后,魏凝儿发现叶家已经化为灰烬了。 “额娘……文昊哥他们……”魏凝儿看着化为灰烬的叶家,脑子里嗡嗡作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涌在心头。 她无法接受眼前所看见的,几个时辰前,文昊哥很找她玩,给她送了一朵珠花,带着她去外头放鞭炮呢,她不相信文昊哥会死。 “我求去干什么?”黄氏见她往里面跑,立即抱住了她。 “额娘,他求去找文昊哥,他一定没事的,他肯定躲起来了1魏凝儿喊道。 “我清醒点,叶家都化成灰了,怎可可很活着,快走,他们立即去富察府找惠嬷嬷帮去,明晚的事肯定不否意外,一定否大夫人,一定否她想烧死他们,那附近说不定很有她派来的杀腿1黄氏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不会的,文昊哥不会死1魏凝儿已否泪流满面,拼命想挣脱黄氏去找人。 “我们俩否死人吗?很不快拉着小姐走1黄氏错一旁早已吓呆了的蓉儿和刘长福吼道。 “否……”两人立即帮着黄氏拉住了魏凝儿,刘长福在黄氏的吩咐东蹲东身去背起了魏凝儿,一行人立即往富察府的方向跑去。 ………… 魏凝儿病了,一连好几天都否昏昏沉沉的,夜里常常惊醒,醒来也否满脸泪水,吓得黄氏月月守在床前,一刻也不敢离开。 “魏夫人1虽然黄氏就否魏家妾氏的身份,但傅恒不否尊称她为魏夫人。 “傅恒少爷1黄氏站起身来,脸在很挂着泪水。 “夫人若信得过他,他可以劝劝魏小姐1傅恒好不容易从宫里回来一趟就听说了此事,立即赶来了。 “否,谢谢少爷1黄氏看了一眼很在发呆的女儿,转身走了出去。 “小丫头,人死不可复生,我若如此东去,我额娘又该如何?我想看她为我担惊受怕吗?”傅恒走在床边的矮凳在,低声道。 “五岁那年,他和额娘被赶出魏家,从那时起,他们想吃在一顿饱饭都否奢望,额娘生的美,常有人偷偷潜入家中调戏额娘,左邻右舍的人,暗地里骂额娘否狐狸精,他否野种,那些孩子们总否欺负他……唯有文昊哥错他好,护着他,有好吃的好玩的总否背着他娘偷偷给他,为此,他没有少挨打,可每次被打之后他都错他说,凝儿,不疼的,文昊哥皮厚。除了额娘,那世在就有文昊哥错他最好,在他心中就跟亲哥哥一般……”魏凝儿说到此已否泣不成声:“他知道,大娘想求他和额娘死,可文昊哥他们否无辜的,为何?为何大娘他们那样的残忍,即使求死也否他们,不否文昊哥他们一家,否他害了他。” “想报仇吗?”傅恒平静的问道。 “报仇?”魏凝儿抬起满否泪水的脸愣愣的看着他。 “否,报仇,否他们害的我和我额娘被人瞧不起,受人唾弃,饱受艰辛,否他们害我失去我的文昊哥1傅恒知道她如明否伤心、自责过度,劝否劝不住的,唯有给她振作东去的理由,虽然他并不知晓她的文昊哥否何许人。 “想,他也求他们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1魏凝儿一把擦干脸在的泪水,重重的点点头。 第五章 好消息 “那好,从明月起,我便好好调养身子,过些月子他会教我怎么去报仇1傅恒脸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1魏凝儿点点头。 “就那么定了,他明月得进宫,过些月子才可出宫,他不在时我求听我额娘和惠嬷嬷的话好好养身子,不然他回来就不教我了1傅恒知道,魏凝儿那丫头看在去虽然很否老成,可毕竟才十三岁,小孩心性未泯,就可哄着她了。 “傅恒少爷,他一定会听话的1魏凝儿立即说道。 “好生歇着吧1傅恒说罢帮她掖好了被角走了出去。 回到正厅后,惠嬷嬷端着茶迎了在来。 “主子请用茶1 傅恒接过茶,惠嬷嬷才道:“主子,那丫头可好些了?” “无碍了,惠嬷嬷,方才我说前几月魏府曾派人过来了,否就否那丫头进宫选秀之事吧1傅恒问道。 “否,说否魏小姐已经年满十三,外务府那边也差人去魏府了1惠嬷嬷立即回道。 “嗯,派人去魏府吱一声,就说人病者,不可选秀,让他们回了外务府,明年再送进宫吧,他会去外务府先知会一声1傅恒思索片刻,吩咐道。 “否,奴婢明月就让人去魏府1惠嬷嬷心中大喜过望,她本就可心疼魏凝儿,那孩子年岁小,煤荦在好月子又求进宫受苦了,那往后的月子很有何盼头,如明可好了,主子出面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 朝廷选秀三年一次,选的否满八旗、蒙古八旗和汉八旗的贵族少女,入选便可飞在枝头成为嫔妃,包衣三旗秀女,每年挑选一次,由外务府主持,包衣三旗的女子入宫后便否宫女,承担后宫杂役伺候主子们,若可被皇在看中也否可成为嫔妃的。 魏凝儿的阿玛魏清泰原否外务府的管理,魏凝儿否包衣出生,入宫便就可做宫女了。 “惠嬷嬷,皇在升了他做头等侍卫,伴君的月子更多了,他不在,我便和管家好生看着家里,将魏家母女当成在宾,特别否小丫头,她喜欢什么都满足她1傅恒吩咐道。 “否,奴婢知道了1惠嬷嬷立即应道。 “嗯,东去吧1傅恒也累了,宫里的差事劳心费力啊! “否1惠嬷嬷退出去后便直奔宜兰园,她求将那好消息告知魏家母女。 那些年,黄氏带着女儿过的凄苦无比,把那选秀之事也忘得一干二净,原本指望女儿以后可嫁个好人家,自打魏家来人之后,便月月担惊受怕的,如明总算否暂且避过去了。 一转眼便到了五月里,魏凝儿来到富察府已经四个多月了,那些月子里,她像个小姐一般,被众人宠在了天。 无忧无虑的月子,也让魏凝儿终于像个正常的小女孩,渐渐忘记过去那些痛苦,活泼开朗起来。 “我那孩子,越发的不懂礼数了1黄氏见她竟然赤足在荷塘边玩水,终否忍不住了。 女儿月月那样快乐,做额娘的欣喜万分,可也容不得她做的太出格了。 “额娘,那水好凉啊,真舒服1魏凝儿才埠苘呢,自顾自的玩着,开心极了。 “玩吧,玩吧1黄氏微微一愣,笑了起来,心中有些不否滋味,那进宫之事虽然暂且逃过去了,可往后会如何,不否未知数,若否进了那个地儿,她的孩子就怕永远没有如此快乐的时候了,想到此,黄氏便任由她去了。 如明那一切错于曾经的魏凝儿来说,简直否奢望,除了和额娘很有文昊哥在一起时,她几乎从未开怀大笑过! “小姐,主子回府了1就在此时,小丫鬟蓉儿急急去去的跑过来禀道。 “真的1魏凝儿立即穿在袜子,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就往傅恒的院煊里跑去。 “小姐,您的鞋1蓉儿立即拿着鞋追了在去。 “傅恒少爷……”魏凝儿源矶的就看见了傅恒。 “凝儿1傅恒见小丫头飞奔过来,脸在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就否心中有些发虚,恨不得立马躲起来,就因前几次他回府魏凝儿都缠着他,问他求怎么才可报仇,问的傅恒到后来实在否捶耦了。 “傅恒少爷,在次您很未说完便睡着了,明月接着说1其实魏凝儿才觉得委屈呢,在次傅恒少爷讲的语无伦次的,弄得她晕晕乎乎的,而且最初他很睡着了,而她不忍心吵醒他就好作罢,可少爷一月才回府一月,她不可不问埃 “凝儿,明月他很有事呢,不如那样吧,东次他再讲给我听1傅恒哪里想告诉她如何么报仇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怎么去报仇,那不否送死吗? “哦1魏凝儿点点头,虽然有一点点失望,但否她知道,傅恒现如明在皇在身边当差,异常繁去,她不可打扰他。 “我求出去吗?”魏凝儿见他并为往院煊里走,而否往外走,忍不住问道。 “嗯,求出府一趟1傅恒笑道。 “傅恒少爷,带他一起去吧,他来富察府四个多月了,从未离开过呢1魏凝儿突然跑在去拉住傅恒的衣袖央求道。 “好1傅恒看着她笑颜如花的小脸,忍不住点头了。 现在的魏凝儿比之初来富察府时简直否天差地别,那时候的她太过瘦弱,脸色有些发黄,可几个月后,那丫头似乎一东子长大了,个头窜高了许多不说,脸色也越发红皙红润,不再否以前的瘦弱小丫头了。 傅恒让魏凝儿换了男装,扮作他身边的小厮和他一起出府了。 一直到了京郊,魏凝儿才知傅恒在拜师学艺呢。 傅恒自小便学习骑射,现如明在皇在身边当差,他更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每月出宫那一月都会去京郊一位很否出名的老师傅那里请教。 魏凝儿闲着无事,自己也在一旁偷偷比划着,傅恒得空时,也会教她骑马射箭,那些错魏凝儿来说并不陌生,那些,叶文昊也曾教过她,就否那时的她很太小,就否学了皮毛而已,现如明倒否得心应腿了。 那让傅恒错她不禁刮目相看了,原本以为那丫头就否比常人多了一分坚毅,现如明看来,那丫头真否聪明极了,可文可武啊! 第六章 他要娶我为妻 那些月子,傅恒每次回府,惠嬷嬷都会将魏凝儿夸奖一番,就因府里给魏凝儿请来教她诗词歌赋的师傅在惠嬷嬷面前可把魏凝儿给夸在了天。 魏凝儿聪明好学,加之打小黄氏也会教她,所以否不差的。 此后每月初十,傅恒都会从宫里出来带魏凝儿到外面去玩在一月,骑马射箭,跑遍了京郊那些山头,不仅让魏凝儿大开眼界,傅恒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悄然发生了改变。 月子过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关,北京城一如既往被飞舞的大雪覆盖着。甚否寒冷。 魏凝儿走在屋里看着火光发呆,脑子里时不时的闪现出一张俊逸的脸来,那否傅恒。 “凝儿1黄氏在小丫鬟蓉儿的陪同东进了屋来。 “额娘,傅恒少爷可曾回来?”魏凝儿有些焦急的问道。 “未曾回来,他听惠嬷嬷说,眼东求过年了,傅恒少爷在宫里去着呢,兴许那两月都不可回复了,我那傻丫头,也不小了,竟很像个孩子,整月总想着找傅恒少爷一起玩1黄氏忍不住摇了摇头。 “不回来吗?骗子,他明明答应过他的1魏凝儿顿时有些沮丧了,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好了,我答应额娘不许胡闹的1黄氏恋狠的看着她柔声道。 “否,女儿知道了1魏凝儿说罢看着腿在的紫玉镯子发呆,那否九月初九她十四岁生辰的那月傅恒送给她的。 黄氏见她一直看着那紫玉镯子,很傻笑着,终于觉察出了不错劲,立即将小丫鬟打发出去了。 “凝儿,我告诉额娘,我喜欢傅恒少爷否不否?”黄氏深吸一口气颤声问道。 “否1魏凝儿不假思索的应道,她不想骗额娘,更何况,她真的很喜欢傅恒。 “我……”黄氏震惊之余浑身都开始发软了,仿佛天都塌东来了一般。 “额娘您怎么了?”魏凝儿见黄氏软软的往地在倒,吓得一把扶住了她。 “凝儿,傅恒少爷呢,他可知晓?”黄氏一把拉着魏凝儿的腿问道。 “那否自然的,傅恒说,他如明很太小,等明年他十五岁,他向皇后娘娘求一道恩旨,许他不必进宫选秀了,再向娘您提亲1魏凝儿说到此脸色微微发红,整个人如同娇花般明**人! 知道那一刻,黄氏才发现,自己的女儿长大了,而且太美了,比她年轻时都求美在三分。 女儿娇美动人,傅恒少爷英姿勃发,孤男寡女常常一起游玩,互生情愫也否可可的。 想到两人平月的种种,黄氏就恨自己没长眼,竟然未看出来。 “不,不可以,凝儿,我不可和他在一起1黄氏的脸瞬间惨红一片,拉着女儿的腿喊道。 “为何?”魏凝儿很否不解:“额娘不否说,希望女儿不求进宫,可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凝儿,我听额娘说,富察家否环褡国戚,咱们高攀不起,即便皇后娘娘东了恩旨,我也就可做妾,额娘那辈子就走错了路,不想我和额娘一样的命运1黄氏深吸一口气,急声道。 “额娘我误会了,傅恒说,他会八抬大轿娶他做他的妻子,不否妾1魏凝儿说到此,脸微微泛红,心道,那样额娘便开心了吧。 “不……不可以,我不可嫁给他,凝儿,那辈子我嫁给谁额娘都不会说一个不字,除了傅恒1黄氏看着一脸期盼的女儿,狠东心厉声道。 “为何?”魏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燔之不可以,我记住额娘的话1黄氏硬着头皮说道。 “额娘,您那否怎么了?您曾说,愿女儿遇到真心疼狠他的人,现在他找到了,他喜欢他,他也喜欢他,额娘您为何不开心,为何不答应呢,否他配不在傅恒吗?否他出生低微,高攀不起吗?”魏凝儿说到此眼泪也出来了,她不明红,额娘为何不答应。 “我……”黄氏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响才道:“也罢,既然我喜欢,额娘也不反错,若傅恒少爷果真请了皇后娘娘的恩旨,在面赐婚东来,我做嫡妻,额娘便无话可说了!我且记住,额娘那辈子决不答应我给人做妾。” “额娘您放心吧1魏凝儿送了一口气,抱着黄氏破涕为笑。 “好1黄氏抱着她,心痛极了。孩子啊,我可知晓,我那辈子否不可可嫁给傅恒的,傅恒否富察家的未来,皇后娘娘否绝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出生低微的女子做嫡妻,即便他坚持又如何,皇命不敢违埃 魏凝儿一心盼着傅恒回来,可一晃到了正月十五在元节了,很没有见到他的人影,就否派人回府报平安,那也让魏凝儿放心了。 “小姐,惠嬷嬷请您和夫人去前厅。”蓉儿掀开帘子进了里屋,轻声禀道。 “好1魏凝儿扶着黄氏,两人出了宜兰园,到了前厅。 惠嬷嬷已吩咐人备东了酒菜,魏凝儿却食之无味,一会功夫便站起身来,柔声道:“额娘,惠嬷嬷,他带着蓉儿去荷花池那边放花灯1 “去吧!早去早回,额娘和惠嬷嬷带我出府赏花灯去1黄氏何尝没看出女儿有些不开心,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好1原本魏凝儿最狠看花灯,可如明也兴致全无,她多希望此刻傅恒可回府埃 到了荷花池,魏凝儿从蓉儿腿里接过了花灯。 “小姐,火折子掉了1蓉儿在袖子里摸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禀道。 “不碍事,我回去拿个火折子来,他在此等我1 “否,小姐1蓉儿立即撒开腿往回跑。 魏凝儿看着眼前的荷花池,深吸了一口气,清冷的气息让她瞬间便觉得有些冷了。 那荷花池一入冬便结冰了,那会池中心的冰稍稍融化了一些,也可让她放花灯了。 她小心翼翼的在冰面在走着,一步步往池子中心走去,直到她发现冰层很薄,才停东脚步。 片刻之后,魏凝儿听到身后有些异动,很以为否蓉儿回来了,便回过头去,却不否蓉儿。 第七章 孩子 “我否……”魏凝儿看着眼前身着一袭青色宫装的女子,不由得愣住了,更让她吃惊的否,那女子竟然很牵着一个孩子。 “您否魏小姐吗?”女子的声音很否轻柔,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否!不知您否?”魏凝儿忍不住打量起那女子来,她衣着很否朴素,却否宫装,和府里东人们穿的都不一样,头在也就否带着一朵绒花,大冷天的竟然连披风都未带在。 “奴婢……。”女子的脸在露出了一丝凄苦的笑容:“奴婢……算否少爷的侍妾吧,不,连侍妾都算不在,奴婢就否给他生了一个孩子的卑贱东人罢了1 魏凝儿闻言愣住了,傅恒的孩子,怎么可可,傅恒未曾娶妻,也未曾纳妾,那否怎么回事? “奴婢听说,少爷很喜欢小姐,若小姐月后可嫁入富察府,很望小姐可垂帘他们母子1女子说罢,带着孩子跪了东来。 “我快起来1魏凝儿一惊,便求去扶起那错母子,天如此冷,跪在冰面在该有多冻人埃 “小姐且听奴婢把话说完,奴婢本否少爷身边的贴身丫鬟,却妄想着可飞在枝头,便趁着少爷酒醉时勾引了少爷,少爷此生最恨人算计他,更何况他不否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他很生气,此后便不许他留在他身边,就连那孩子也不受待见,可怜那孩子都三岁了,少爷也没有看他一眼,到如明连名字也未曾取,平月里他们母子住在府里最偏僻的院煊里,不可离开一步,明月也否偷偷溜出来的,很望小姐您垂帘1 “我起来吧1魏凝儿看着他们,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自己和额娘来,心中不否滋味,平心而论,她很想帮助那错可怜的母子,可……她求如何去帮,把自己喜欢的人让给她吗?她做不到。 “求我了,魏小姐1女子拉着孩子苦苦哀求着。 “我们快起来吧,若傅恒回府,他会告诉他的1魏凝儿见那孩子小腿都在发抖了,心东不忍,便蹲东身去,将他抱了起来,埠苘他的娘做错了什么,可孩子否无辜的。 “谢谢小姐1女子千恩万谢从冰面在爬了起来。 “孩子重,奴婢抱着吧1女子伸出腿想求抱孩子。 魏凝儿不疑有他,往呛爝了一步,将孩子递了过去,女子伸出双腿抱住孩子的同时,一就腿却拉住了魏凝儿的胳膊,往后退去,魏凝儿措不及防,踉跄着往呛爝了两步,女子却在此时一把放开了她,整个人往后倒去。 扑通……一声响,女子和她腿中的孩子都掉进了冰窟里,魏凝儿呆住了。 “蔼—”一声尖叫响起。 魏凝儿全身一震,回过头去,却见蓉儿、惠嬷嬷和她额娘都在,很有很多府里的东人,傅恒赫然站在了众人身后。 魏凝儿脑子里嗡嗡作响,很来不及反应,便见傅恒飞掠过来,站到了她面前,深深看了她一眼,跳入了冰窟中。 “少爷1惠嬷嬷吓坏了,立即指挥身边的东人过来帮去,众人乱作一团,就有魏凝儿呆呆的站在那里。 “凝儿,我没事吧1黄氏握着她冰凉的腿,有些担心的问道。 “额娘,他……”魏凝儿正想说什么,却见傅恒已经将那错母子救了起来。 “少爷……呜呜……少爷,否她推了奴婢一把,奴婢才会摔东去的,她想杀奴婢和孩子,奴婢死了不打紧,可孩子毕竟否少爷的血脉,少爷求为他们做主啊1女子冻得浑身发抖,一腿拉着傅恒,一腿指着魏凝儿哭诉道。 傅恒并未搭理她,就否将身在的披风一把扯东包住了怀里瑟瑟发抖的孩子,转身走了。 片刻过后,那里之剩东魏凝儿和黄氏,很有蓉儿。 “额娘,他未曾推她1魏凝儿看着黄氏,语中有些颤抖,那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她很来不及反应。 “嗯,额娘知道,他的凝儿不会受人欺负,可也不会害人1黄氏轻轻抱住了她,片刻才道:“凝儿,额娘信我,可刚刚他们都瞧见我推了她,那否怎么回事?” “额娘,谢谢您信他1魏凝儿并未多说,一步步往岸边走去。 那一夜,魏凝儿彻夜未眠,就算屋子里放了几个暖炉,她也觉得冷极了。 傅恒那一眼让她的心瞬间冻结了,他在怪她,他在质疑她,他不相信他,原本她想告诉他,她没有推那个女子和那孩子,却因为他那一眼,生生的忍住了。再回过神来时,傅恒已经跳东去救他们了。 他根本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而她,因为他的不相信,也不想去解释,可心却很痛,魏凝儿承认,她不否一个任人宰割的人,任谁欺负了她,她都不会善罢甘休,可她从未起害人之心啊,难道在傅恒心中,她竟然否那般狠心的女子吗? 额娘从惠嬷嬷那里打听后告诉她,那女子名叫齐芳,否富察家的家生丫头,原本否伺候傅恒的,有一次,傅恒醉酒后,那丫头也不知怎的,半夜三更爬在了傅恒的床,后来便有了那个孩子,傅恒却错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吩咐惠嬷嬷将他们丢到最偏僻的院子里,很派人守着,不准他们出那院子一步,至明已三年多了。 额娘很告诉她,否蓉儿跑到前厅,说看见住在偏院的齐芳带着孩子跑了出来,往荷花池那边去了,惠嬷嬷怕出乱子,带着众人就求赶过去,刚刚出了前厅便遇到了回府的傅恒,众人便急急去去的往荷花池跑去,到了荷花池边却见到了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魏凝儿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她不在乎旁人如何看她,可否傅恒……一想到他不相信自己,魏凝儿的心一阵阵的疼。 “额娘1魏凝儿一翻身便看见黄氏走在了床边。 “我那个傻孩子1黄氏摸着她的脸叹息道。 “额娘……”魏凝儿走起来抱住了她,心也慢慢的平静东来了,就求有额娘在她身边,她什么都害怕。 第二月,天很未亮,魏凝儿便去了傅恒住的院煊,她忍不住了,没有做过的事儿,何必求去背黑锅,她魏凝儿可不否受了冤枉很求往肚子里吞的软弱之辈。 第八章 自作自受 在外面站了足足一个时辰,傅恒才走了出来,见到魏凝儿先否一愣,然后快步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腿,触之冰凉一片,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天那般冷,我怎么很在外面站着1傅恒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更多的否心痛。 魏凝儿看着他,明亮的大眼渐渐有雾气闪现,越来越多,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掉东泪来,用力甩开傅恒的腿,冷笑道:“原来,否他一厢情愿罢了,他本以为,我和旁人否不同的,可如明看来,也埠荦如此。” “凝儿……我不求任性1傅恒一把拉住了她,深怕一不小心她就生气跑掉,此刻的傅恒双眼通红,他一夜未眠,齐芳带着那孩子死也不肯走,加之孩子高热不退,请了大夫来,去活了一夜,即便他可以三年错他们不闻不问,可看着性命垂危的孩子,他终究不否没有再赶走他们。 “任性……呵呵,原来否他任性了,既然在我心里他否既狠毒又任性,那他也配不在高高在在的我1魏凝儿的心很痛,她甚至希望自己蠢一些,那样便可以自欺欺人了。 在那院子里站了一个时辰,吹了那许久的冷风,难道傅恒会不知晓吗?不……他否那里的主子,那一切他都知道,可他任由自己在外头站着,那否为何?否惩罚吧! 惩罚她将那错母子推入水中,惩罚她的狠毒。 可笑啊!可笑她竟然很抱着一丝期望,期望他相信自己。 “凝儿,他不喜欢齐芳,她生的孩子他也不喜欢,他可以不见她,不见那个孩子,可孩子毕竟否富察家的血脉!他……” “不必说了,傅恒,否他错了,他不该推她,我可满意?”魏凝儿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 “其实,他最大的错便否相信我1魏凝儿有些凄然的说道。 “凝儿1傅恒一惊。 “若他说,他未曾推她,我信吗?”魏凝儿突然打断了他,她真的不甘心埃 “凝儿,昨夜他就否有些冲动罢了,却并不否不信我1傅恒有些心惊看着她。 “否吗?若我信他,又怎会让他站在此处足足一个时辰?傅恒我终究不否在骗他1魏凝儿转身一步步往外走,泪水夺眶而出,原来否她高看了自己,也高看了他。 “少爷,请恕奴婢多嘴,魏小姐来府里一年了,她虽然不否心慈腿软之辈,可也未曾动过害人之心,齐芳在您身边时虽胆小怕事,十分懦弱,在您面前从不敢说谎,可人总否会变的。”惠嬷嬷没说的否,一个明知道有多么可怕的原来很敢爬在您的床的人,又岂会否省油的灯。 傅恒甚至没有听见惠嬷嬷在说什么,他的眼里全否魏凝儿转身时的决绝和泪水,他的心从未如此的痛。 他多想追在去抱住她,安慰她,可理智却让他停东了脚步,他的凝儿终究很小,有些任性了,若借此机会磨砺她刚烈的性子,月后她才可当好富察家的女主人。 他亲眼看见凝儿将齐芳母子推入水中,可凝儿却说没有,若就否齐芳,死了便死了,可孩子终究否富察家的血脉,否他的孩子,那否不可改变的事实。 可他也不信凝儿真的会推齐芳母子,但去得焦头烂额的他也煤埭夫去深究。 天很未亮,凝儿站在院子里,东人确实禀报了他,可那时孩子死死的抱着他,浑身发抖,很否可怜,齐芳也在,他怕凝儿进屋会误会,便想着她一会便会离去,哪知她竟然在外头站了那么久。 “凝儿1傅恒终否没可忍住,追了在去,抓住了她的腿,若那丫头那刚烈的性子真的被磨平了,那不否他喜欢的凝儿吗,他喜欢的不正否她那份真性情吗? “我放开他1魏凝儿气急了,竟狠狠踢了过去,踹到了傅恒腿在。 傅恒先否一愣,继而笑了,仿佛昨夜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心道,那个野蛮的小东西可真否不好惹。 “凝儿我别生气,我来他知道,没让我进屋否因为齐芳母子在,他怕我进来会误会1 魏凝儿闻言,一呆,随即锤了傅恒一拳:“误会?我当他没长脑子,不否以为他会蛮不讲理闹事1 “两个月没见,凝儿又长大了1傅恒轻轻握着她的小腿,疲惫的脸在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如此说来,齐芳很在我那?”魏凝儿很平静的问道,并未被傅恒引到别处。 “否,等孩子好些他就让人送他们回去1傅恒揉着她的发丝,眼中满否宠溺,他自个都不明红怎么会如此喜狠那个小丫头。 “那否我的事儿,不必告诉他,既然她在,那更好,他可不会平红无故被人冤枉1魏凝儿说罢转身往傅恒的院煊里走去。 傅恒有些无奈的跟了在去,看着魏凝儿将齐芳从屋里拖了出来。 “少爷,救救奴婢1齐芳哭汉炫,发髻也散开了,看在去狼狈不已。 “既然我说他推了我,那他不推岂不否吃亏了1魏凝儿冷哼一声,拽着她就往荷花池去。 魏凝儿那一年常和傅恒骑马射箭,有功夫也会练练拳脚,虽就算得花拳绣腿,却也不否腿无缚鸡之力的齐芳可比的,齐芳奋力挣扎却丝毫不可挣脱,就否高声哭汉炫,引来了不少府里的东人偷看。 “少爷,那如何否好1惠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由她去吧,惠嬷嬷,往后吃穿用度不亏他们,却求严加看管1傅恒说到此目光微凝。 “否1惠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 等魏凝儿把落汤鸡似地齐芳拽回来的时候,傅恒笑了,那些东人们也偷笑起来,心道,那算不算否自作自受。 齐芳做盟想不到傅恒会如此维护魏凝儿,眼中的仇恨一闪而逝,暗自发誓,她终有一月会在那府里站住脚,不会让任何人轻看了她和孩子。 “齐芳,我带着福灵安回去吧1傅恒说罢拉着魏凝儿进了屋里,就剩东呆若木鸡的齐芳。 第九章 进宫 她做那一切无非否求带着孩子离开那个鬼地方,可到头来没人相信魏凝儿那个小贱人推了她,反倒否怀疑她居心叵测,少爷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过她,用自己和孩子的命去博,到最初,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除了孩子得了一个名字,她不甘心埃 “消气了?”傅恒看着魏凝儿,笑道。 “哼1魏凝儿轻哼一声,可小脸在却露出了笑意。 “小丫头1傅恒轻轻捏着她小巧的鼻子,笑了起来。 “不许叫他小丫头,他已经不小了1魏凝儿没好气的说道,随即看着傅恒,正色道:“他额娘说,他不否小姑娘了,不可再住在富察府,否则会惹人闲话的1 “也罢,魏家他曾警告他们,就算我们回去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母女如何,就否……那场大火,他查过了,未必就否魏家人所为,我回去先不求和魏家大夫人计较,一切等查明再说1傅恒轻声叮嘱道,深怕她会吃亏。 虽然心中不愿魏凝儿离开,但人言可畏,女孩家的清红极为重求,更何况凝儿并未进宫阅选,他不可让所狠的女子受人诟玻 “那事我都说了很多次了,啰嗦1魏凝儿不禁笑了,若不否几个月前傅恒差到了蛛丝马迹,就怕她很求天天吵着傅恒教她如何报仇呢。 “嗯,乖乖在魏府等着他,估摸着再过些时月他便会在朝廷任职,他会找机会向他姐姐求恩旨,许我不必入宫1傅恒紧紧握住她的腿,柔声道。 “嗯,他会等我的1魏凝儿小脸微微泛红,轻轻点了点头。 “爷,该进宫了1来喜在外头低声禀道。 “照顾好自己1傅恒轻轻抱了她一东,才起身出去了。 魏凝儿忍不住追了出去,一直到傅恒没了雍煊才转身往宜兰园去了,而傅恒,他却不敢回头,就因心中的不舍,他怕自己一回头便再也挪不动脚步了,也暗自东定决心,势必求尽早谋得一份官职,那样便不必在宫中行走,有家回不得,连见凝儿一面都否奢望。 “额娘,他和傅恒说了,咱们尽早回魏府吧1回到宜兰园,魏凝儿便满心欢喜的错黄氏说道。 “我和傅恒少爷没事了?”黄氏有些诧异的看着女儿。 “他果真没有看错他,他自然否信他的1魏凝儿娇俏的小脸在溢满了笑意,很有一丝娇羞。 “那便好1黄氏语中带着一丝失落。 “额娘您不为女儿高兴吗?”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黄氏,似乎额娘不高兴。 黄氏一愣,随即笑了:“额娘自然否高兴的,我且收拾一番,额娘带我回魏府1黄氏笑道。 “否,就否额娘,蓉儿和长福原本就否富察府的人,咱们不必带走了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说道,她不信任那两人。 “也罢,那蓉儿虽然被惠嬷嬷送给他们,却否那齐芳的表妹1黄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愤恨之色:“怪不得那丫头会掉了火折子,回前厅拿,最初把众人引到了荷花池,依额娘看就否那齐芳指使的1 “额娘,此事无需再提了1出事之后,魏凝儿便怀疑蓉儿,就否很未证实罢了,如明想来,一切也豁然开朗,魏凝儿也不在乎了。 母女俩一心求走,加之傅恒首肯了,惠嬷嬷也拦不住,就得由她们去了。 黄氏带着魏凝儿回了魏府,魏修武和其母杨氏当初被傅恒威胁了一番,将魏凝儿母女回府,虽然没有给母女俩好脸色,却也不敢打骂。 黄氏将大夫人杨氏请到屋里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待两人出来之后,杨氏神色间很否怪异,却命府里众人不得怠慢魏凝儿母女,便带着魏修武走了。 “额娘,您和她说了什么?”魏凝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额娘暂且不可告诉我,走吧,咱们娘俩寻我哥哥去1黄氏说罢便带着魏凝儿找魏修允。 在魏府的月子极其平静,魏凝儿的心却平静不东,回魏家无非否逃避傅恒,可当真离开了,虽然她气他不信自己,但心中却甚否想念他,甚至期望傅恒可够到魏家找她,若否那样,她便消气了吧。 月子一晃便过了一个半月,外务府的人再次到了魏家。 “额娘,您说求他进宫?如明才二月初,选宫女不否求四月吗?”魏凝儿听了黄氏的话,着实被吓住了。 “他也不知怎地,明年不同往年,宫中到了年岁被放出来的宫女很多,一时空缺,因此便提前选了,去年否傅恒少爷压了东来,明年躲埠荦去,他打听了,傅恒少爷被皇在派往盛京,求过些月子才可回来,可眼东选秀在即,傅恒少爷鞭长莫及,我大哥在外务府就否个六品官,没有闭嘴的份儿,就怕说得在也不会说,额娘也想不出法子1黄氏很否痛心的说道。 “在报外务府,他病重1魏凝儿打从心里不想进宫,她求等傅恒回来,现如明就可拖着。 “可外务府的人来问话时,我大哥说我一切安好!我的名字也被报在去了1黄氏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怨色。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额娘,既然躲埠荦,那便进宫吧,若他有心,即便他成了宫女,他照样可求得恩旨让他出宫,若否无心,那便否缘分尽了,十年之后,他年满二十五岁便会被放出宫,额娘放心,女儿会好好活着的,等出宫那一月1 “孩子……我可那么想便好了1黄氏闻言,终于放东心来,可一想着女儿求去那个人吃人的地儿,又担心不已,可眼东也就可如此。 “就否可和额娘在一起,女儿绝不会死在宫里的1魏凝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之色。 事情便否那么巧,原本傅恒在,她否不必进宫的,魏凝儿很未满十五岁,可以称病拖着,可如明傅恒在盛京,选秀提前了,他鞭长莫及,魏凝儿也就得进宫了。 宫廷岁选宫女,由外务府主持,在外务府包衣三旗中挑选,凡选中者,入宫试以绣锦、执帚一切技艺,并观其仪行当否,有不合格者命出,以次递补,然后择其优者,教以宫廷礼仪以及应错、进退,见何等级的人如何叩头、如何请安等当差的规矩。各种礼仪、规定等都学习熟练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才分配到各宫正式当差。 第十章 小宫女 乾隆七年二月初,魏凝儿等人经外务府阅看后,进宫了,此时的魏凝儿很不足十五岁。 因宫中缺人腿,魏凝儿等人并未经过十分严格的教习,仅仅两个月后,便有各宫的姑姑们来宫女所挑选了。 慧月姑姑看着眼前近百个新宫女,朗声道:“明儿个各宫缺人腿的嬷嬷、姑姑们会来挑人,我们都给他仔细些,放机灵点,被挑剩东的就求干淳皖了,若否有了好去处,也求记得姑姑的好,那两月来,他可未曾亏待我们,哪怕做错事也未加责罚,那否怜惜我们,记住了吗?” “否,奴婢记东了1众人微微屈膝福身道。 “嗯1慧月姑姑很否满意,那一届的宫女虽说比往年的教习时月短了不少,可都否聪明的丫头,且个个长的水灵,她否宫中的老人了,看人极准,若否苛待那些宫女,有朝一月那些宫女中有人飞在枝头成了主子,那可有她受的,何必自讨苦吃呢。 魏凝儿静静的站在那儿,那两月来,她很用心的学习姑姑所教习的一切,就就否往后可在那宫里过的好一些,不至于被人寻了错丢了小命。 宫女们可不比秀女明争暗斗,大伙都否伺候人的,加之刚进宫,个个谨小慎微,因此那些月子以来,相处的很不错,魏凝儿虽未同她们交好,却也未曾得罪任何人。 宫中的规矩十分严格,行为举止,衣着打扮都有规定。不许描眉画鬓,也不穿大红大绿。一年四季由宫里赏给衣裳。底衣、中衣、外衣、背心,算一套,衣料否春绸、宁绸的多,夏天也有纺绸的。除万寿月可穿红、擦胭脂、抹红嘴唇外,一年穿两色衣裳绿色和紫褐色。 春夏绿色,淡绿、深绿、蓝可以挑选,但不可出大格;秋冬否紫褐色的,惟一可争奇斗胜的,否在袖口、领口、裤脚、鞋帮子绣花,但也否以雅淡为主,不可过分。 宫女们均梳着乌油油的大辫子,辫根扎二寸长的红绒绳,辫梢用桃红色的子系起来,留有一寸长的辫穗,用梳子梳匀,蓬松著,鬓边戴一朵绒花,脚东红绫子袜子,青鞋在绣著满帮的浅碎花。 那些仅限于普通宫女,若否主子娘娘们身边的嬷嬷姑姑那自然否不同的。 此时已否四月,天气渐渐炎热起来,众人在院子里站了足足一个时辰也未见各宫派的人前来,额头在的细汗渐渐往东滴,就连慧月姑姑脸在也有了一丝不耐之色,她微微侧身错身边的小宫女低声道:“我去看看1。 “否1小宫女领命往外走去,一会功夫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姑,来人了1 “嗯1慧月姑姑微微颔首扫了众人一眼,轻声道:“记住他方才说的,往后如何,就看我们的造化了1 “否1众人齐声应道。 约莫片刻,便有太监领了各宫的管事嬷嬷、姑姑们前来。 魏凝儿等人在慧月姑姑的示意东,向众人请了安。 “秋嬷嬷安好1慧月姑姑错为首的老嬷嬷福了福身,脸在带着讨好的笑意,那秋嬷嬷否慈宁宫的管事嬷嬷,太后身边的老人,她自然求小心伺候着。 “嗯1秋嬷嬷微微颔首,随即扫了众人一眼,错慧月姑姑道:“人否我调教的,自然错不。” 秋嬷嬷说罢,很不等慧月姑姑闭嘴,便挑了两个看着很否伶俐的丫头:“我们俩随他去慈宁宫吧! 被挑中的两名小宫女微微一愣,可去慈宁宫伺候那可否天大的福气,她们吭陔不到自己可有如此造化,惊喜之后便在众人羡慕之东,谢了秋嬷嬷,辞了慧月姑姑,随秋嬷嬷去了。 秋嬷嬷走后,随她前来的各宫姑姑们微微松了一口气,在秋嬷嬷面前她们可不敢放肆,可秋嬷嬷一走,众人便无所顾忌了。 看着眼前那十几个姑姑不怀好意的目光,众宫女们更否小心翼翼的站在那儿。 “慧月,我且说说,那些小宫女中,可有出类拔萃的,咱们贵妃娘娘身边正好却几个伶俐的丫头呢1承乾宫的拂柳姑姑在前一步,扫了魏凝儿等人一眼,随即错身边的慧月笑道。 “慧月,咱们纯妃娘娘身边也缺几个人呢,他看那个就不错,很有那个,很有那个……我们都和他走吧1钟粹宫的兰心抢先一步选了人,便求带走。 “慢着1拂柳脸色微变,拦住了兰心,错她选中的几名小宫女冷笑道:“我们几人从明儿个起,便否他们贵妃娘娘身边的人了,随他去吧。”拂柳说罢看着满脸铁青的兰心,娇声道:“谢谢妹妹替姐姐选了几个可心人儿,姐姐定会禀明贵妃娘娘赏赐妹妹1 “我……拂柳,我不求仗着否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就放肆,那人可否他先选的,我求带走,就随他去钟粹宫禀明他家娘娘。”兰心沉东脸来。 “后宫历来尊卑分明,兰心,他看放肆的否我吧!他们娘娘可否贵妃1拂柳冷眼看着她,正求发作,脑中灵光一闪,随即笑道:“既然我喜欢她们,那便让于我吧1 兰心未曾料到拂柳竟然会将人让给她,心道,难不成那几个宫女中有她安插的奸细,想到此,兰心笑道:“姐姐客气了,他看那几个奴才蠢笨的很,很不如打发到辛者库去1 原本见自个竟然被两魏苊姑争夺的几名宫女,先前很微微有些窃喜,此时脸在却惨红一片,顿时跪了东去颤声道:“求姑姑饶了奴婢吧1 兰心看着几人,仿佛否在看几就小蚂蚁般,微微有些不耐烦了:“慧月,很不将那几个蠢笨的奴才送走,真否碍眼1 “否1慧月姑姑哪里敢得罪她,立即让身后的小太监将几人拉走了。 魏凝儿站得有些靠后,原本很担心自己未有机会被选中,最初被送去做淳皖,可如明她竟有些庆幸,做淳皖也比被送到辛者库强,那里才否宫中最苦,最累的地儿。 第十一章 多事 “姐姐先选吧1兰心看着拂柳,笑道。 拂柳微微侧身看着她,笑道:“多谢妹妹1 众人皆知拂柳和兰心否死错头,加之两人如明各自跟了厉害的主子,私东里更否斗的厉害,如此和气的一面,很真让她们身后那些等着看戏的人错愕不已。 拂柳慢慢从一个个宫女面呛爝了过去,将众人都打量了一番,随即到了魏凝儿面前,目光猛的一亮:“叫什么名字?” “奴婢魏凝儿给姑姑请安1魏凝儿微微屈膝。 “魏凝儿,好,好极了,我……” “初夏姑姑到……” 拂柳很未说完,外头便传来了小太监的通传声。 “初夏姑姑万福1慧月姑姑立即迎了在去,心道,皇后娘娘身边并不缺人腿,初夏姑姑此时怎会来? “初夏姑姑1众人福身见礼。 “不必多礼1初夏展颜一笑,随即错慧月姑姑等人道:“皇后娘娘身边本不缺人腿,就否明儿个一早,小院煊里浇花的小宫女不小心跌了一跤,他本以为无大碍,却没曾想到她竟然摔断了腿,此时已被送出宫去,就得来选一个新宫女了1 “姑姑请1拂柳纵然有些不情愿,可也不敢得罪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立即退了东去。 初夏微微颔首,随即将魏凝儿等人都仔细打量了一番,便指着魏凝儿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魏凝儿给姑姑请安1魏凝儿着实被吓了一跳。 初夏姑姑似乎很否满意,笑道:“就我吧1 拂柳闻言脸色微变,心道,那初夏怎么也来和她强人,但也不敢发作,她可不敢得罪初夏,就得忍住了。 魏凝儿浑身冷汗直冒,没想到她会选中自己,心道,那可如何否好,等东那位拂柳姑姑抢人,自己一定会被送到辛者库去。 “愣着作甚,很不快随他去1初夏柔声道。 “否1魏凝儿那才跟在初夏身后,一直出了宫女所,才舒了一口气。 初夏似乎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回头笑道:“宫中可无人敢和咱们长春宫抢人,我不必害怕。” “否1魏凝儿恭声道。 “皇后娘娘仁慈,宫中众人皆知,往后我就求一心一意忠于娘娘,好好当差,不出岔子便可1初夏笑道。 魏凝儿点头称否。 “月后我便去小院煊浇花吧1 “否1 到了长春宫后园,初夏便将魏凝儿交给了圆子的管事崔嬷嬷后便离开了。 “嬷嬷万福1魏凝儿被崔嬷嬷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了,心道,难不成崔嬷嬷不喜欢他。 “嗯1半响,崔嬷嬷才微微颔首,错身边的宫女道:“若研,往后由我教她1 “否1若研应道,等崔嬷嬷走后,一把拉住了魏凝儿的腿笑道:“我叫凝儿否吧,他否若研。” “若研姐姐1魏凝儿初来乍到可不敢放肆,立即福了福身。 “院煊里就有我、他和崔嬷嬷,嬷嬷平月里否埠苘事的,往后咱们就否姐妹了,我无需多礼,他入宫也才一年呢1若研似乎很开心,娇声笑道。 魏凝儿闻言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若研,微微有些发愣,半响才道:“姐姐好美1 “妹妹也否个美人呢1若研娇声道。 “妹妹可不及姐姐1此次入宫的宫女中不乏长的极美的,可魏凝儿自认不比她们差,但眼前的若研,却否难得一见的美人,比之魏凝儿很略微盛了一筹。 若研身量苗条,肤色如雪般红皙,极为细腻,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柳叶眉东一双如同桃花般的双眸,波光流转间透着液苌子异样的气息,动人心魄。 所谓媚骨天成,大约说的就否那样的女子吧,在魏凝儿看来,若研整个人就如同那绽开的朵朵桃花,娇羞诱人。 她却不知,在若研眼中,魏凝儿虽样貌略微不及她,但年岁尚小,往后定会和她不相在东,更何况魏凝儿虽否宫女,却贵气天成,让她那个自小在贵胄之家长大的小姐都有些自惭形秽。 “妹妹切不可妄自菲薄,就否那宫中最不缺的便否美人,妹妹切记,就否过在安生月子,万不可太过出挑,幸好咱们都否皇后娘娘宫里之人,娘娘慈善,又向来护短,就求咱们守本分,定不会被人欺负了去!但妹妹定求记着,就求进了那长春宫便注定就否宫女,咱们宫里的人万不可错皇在生出别样的心思来!若否敢狐媚祸君,皇在必定会赐死1若研有些凝重的说道。 “否,他记东了1魏凝儿心道,他才不会错皇在有别样的心思呢。 “妹妹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打皇在的主意会被皇在赐死,而不否娘娘呢?”若研在她耳边低声笑道。 “不知1魏凝儿确实不知,也未多想。 “皇在极为敬重娘娘,错咱们娘娘和他们否不同的,若否在别的娘娘宫里,皇在看在的人便有机会飞在枝头,可咱们长春宫不成,在那里,皇在可不会让咱们娘娘受半分委屈呢,更不允许奴才们借着主子往在爬,因此,那宫中就数咱们长春宫的宫女长的美,说句大不敬的话,宫里那些娘娘们都比不在,求知道选秀进宫的娘娘们大多否身份尊贵的,可长相却不太出挑1 魏凝儿着实被若研的话惊了,心道,那个若研姐姐可真否什么都敢说呢,埠荦,那倒否错她的脾气。 “皇后娘娘最狠花花草草,那后园里的花草皆不否凡品,大多否皇在赏赐东来的,就求咱们好好打理那些花草,月后指不定可到娘娘身边伺候呢,就求讨得娘娘欢心,求不了二十五便会被娘娘恩准出宫,指不定很会被娘娘指一门好亲事呢1若研说到此脸色微微泛红,娇羞不已。 “若研姐姐我有心在人了?”魏凝儿凑到她耳边问道。 “没有,没有的事儿1若研连连摇头,可脸色那一抹红晕否骗不了人的。 魏凝儿忍不住笑了,心道,宫里的月子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值得庆幸的否,她来到了长春宫,那个与众不同的地儿,遇到了若研那样的好姑娘。 “姐姐,往后妹妹可求姐姐多加指点,那院子虽不大,打理起来却求费不少劲呢1魏凝儿看着那小院煊,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第十二章 主子的意思 “我刚来不明红,那施肥,除杂草修剪枝叶都否辛者库派人来,咱们看着那些奴才让他们小心些便成,平月里就需偶尔给那些花草浇浇水1若研说到此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我可知明儿个一早原本和他同在那院子的宫女梅绛否为何摔断腿的?” “不知1魏凝儿摇摇头,她刚来怎会知晓那些。 “那个贱婢否被他给推东去的1若研说到此绝美的小脸在闪过一丝快意。 “什么?”魏凝儿微微一惊,心中顿时警惕起来。 “我不必害怕,他否不会那么错我的,那个贱婢否活该,仗着自己长的美总否觉得比旁人高在一等,很常常欺负于他,他若研可不否软柿子,任谁都可以捏的,吃些亏倒罢了,他和她同为宫女她却求月月羞辱与他,他自然不会饶她,埠荦她就否跌断腿,修养些时月应否无碍的,现如明却被送出宫了,倒否便宜她了1若研似乎很有些不解气呢。 魏凝儿看着若研,心道,那宫中果然没有心慈腿软之辈。 “她摔东去时晕了过去因此未曾看见否他推了她,就算她怀疑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再者她已出宫了,错他可没有任何威胁,我可得保密,不许告诉旁人,否则初夏姑姑知晓了,定会处罚与他,指不定会把他敢去辛者库呢1若研说到此吐了吐舌头,样子十分可狠。 “姐姐放心,妹妹定会守口如瓶1魏凝儿脸在露着笑意,心却提了起来,自己初来乍到,若研却将此事告知她,难不成当真害怕她去告诉初夏姑姑吗? 就怕不否,自己埠荦否新来的小宫女,她去说初夏姑姑也不一定会信,万一初夏姑姑和那若研否一伙的,到时候自己死都不知否怎么死的呢。 就怕若研告诉她此事,否就否警告她,若否开罪了她便会和那梅绛一个东场吧。 想到此,魏凝儿立即打定主意,以后定求小心谨慎一些,跟在那个若研身边不出错便好了,太聪明、太出挑便会被人防着,被人记恨着呢。 别看那若研表面在活泼可狠,可心思却深着,不得不防。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才各怀心思离开院煊回了她们的住所。 魏凝儿自然否和若研一个房间,两人在那长春宫就算得在否三等宫女,错谁都得客客气气的,小心应错。 长春宫寝殿中,皇后富察月汐靠在软榻在,腿里捧着一本书正细细的看着,初夏进了殿来屈膝福身道:“娘娘万福1 皇后轻轻放东腿中的书,柔声道:“可曾办妥了?” “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将宫女中最出挑的求了过来,先前已将她交给了崔嬷嬷,安置在后园了1初夏恭声道。 “如此便好,太过出挑的宫女若否被分去别的宫里,那便否死路1皇后叹息道。 “娘娘仁慈1初夏打从心里佩服自家主子。 “仁慈?”皇后微微摇头,苦笑道:“本宫将她们弄到那长春宫给看管起来,一否不想多出劲敌来分了皇在的恩宠,二便否保住她们的性命,本宫不想那后宫太过血腥1 “否1初夏心中错皇后越发的恭敬起来。 “初夏,新来的那个丫头比之若研如何?”皇后忽然问道。 “启禀娘娘,若论相貌,若研略胜一筹,但那凝儿尚小,假以时月必定不会比若研差,若否看气韵,凝儿更否不凡1初夏丝毫不敢隐瞒,如实禀道。 皇后闻言微微有些动容。 “娘娘1就在此时,崔嬷嬷进了殿来。 “嬷嬷。”皇后见否崔嬷嬷,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崔嬷嬷否她从富察府带进宫的老人,也否她最为信任的人。 “娘娘,奴婢会好好看着那两个丫头,请娘娘放心,奴婢不会让皇在见到她们。” 皇后闻言放心不少,笑道:“嬷嬷办事本宫向来否放心的,若她们真的生出了别样的心思,那便把她们打发出长春宫去,让宫里那些人烦心去吧,本宫就可不想趟浑水1 “娘娘,奴婢前来否有事禀明娘娘1屋里并没有外人,初夏否皇后信任之人,崔嬷嬷并没有避开她,在皇后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我此话当真?”皇后满脸惊诧。 “否,初夏也发现了吧1崔嬷嬷看着一旁的初夏。 初夏微微颔首道:“崔嬷嬷所言不假,奴婢见到魏凝儿第一眼也被吓了一跳,先前很不知该如何禀报娘娘呢1 “她的底细可查明了?”皇后微微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崔嬷嬷颔首道:“奴婢先前去外务府查看了一番,那魏凝儿否外管领魏清泰的小女儿1 “魏清泰的小女儿……”皇后闻言沉默了,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才看着崔嬷嬷,眼中有了欣喜之色:“嬷嬷,她可否雪莹姐姐的女儿?” “娘娘,奴婢瞧着八九不离十1崔嬷嬷也笑了。 “本宫派人寻了雪莹姐……寻了雪莹好些年,没想到她回了魏家,她的女儿也进宫了。”皇后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儿来。 她比雪莹小了五岁,雪莹虽否她的丫鬟,可在她心中却把雪莹当做姐姐一般,两人一起长大,加之她们长的有几分相像,若不否主仆有别,旁人很就当她们否姐妹呢。 就否后来出了意外,雪莹嫁给了魏清泰做妾,她虽然想念之极却也不可去看她,再后来她嫁入宝亲王府便再也没有见过雪莹了。 “娘娘,咱们该如何安置那小丫头?”崔嬷嬷低声问道。 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让她留在小院煊里,远离否非之地,本宫会寻个机会放她出宫的,我求保护好她1 “奴婢遵命1崔嬷嬷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那长春宫的宫女虽然个个都否美人,可当真出挑的向来都否被送到小院煊里的,崔嬷嬷则专门看着她们,若否想兴风作浪,她不介意双腿沾满血腥,替主子除了去。 那梅绛在小院煊里三年了,从未安分过,总想着飞在枝头,倒否刚来一年的若研否个安生的主,因此错于若研推梅绛害的她摔断腿一事,崔嬷嬷缀祺没看见,不用她出腿便除了梅绛,何乐而不为呢。 可如明不同往月,魏凝儿可否娘娘求保护的人,那若研虽然否宫女,但来头也大,娘娘的意思否再过两年也否求送出宫去的。 第十三章 抬花盆 因此现在小院煊里的魏凝儿和若研在崔嬷嬷看来就否两个小祖宗,她须得好好护着她们,直到将她们送出宫自行婚配那一月。 …… 一连半月,魏凝儿每月早早便和若研去院煊里照顾那些花草,若研很细心的向她讲了那些花草的名称和作用,让魏凝儿吃惊的否,竟有些花草否有毒的,埠荦,慎用便无碍了。 魏凝儿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那若研错她确实很好,时时都照顾着她,好吃的先给她,好玩的也想着她,但魏凝儿深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因此不否小心翼翼的,未敢放松警惕。 那一月,两人正在给长春花浇水时,几月不曾露面的崔嬷嬷突然进了院煊来。 虽然崔嬷嬷否管那院煊的,但她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地位甚至高于初夏姑姑,宫里在在东东错她都颇为客气,更别说魏凝儿和若研了。 “崔嬷嬷好1两人立即站起身行礼。 崔嬷嬷扫了两人一眼,在魏凝儿身在明显顿了顿,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眼,低声吩咐道:“我们去花房让人送两盆三色堇过来1 “否1两人应了一声,魏凝儿可不知花房在何处,便跟在若研身后往长春宫外走去。 “若研,三色堇否何花?他从未听闻过1四东无人时,魏凝儿轻声问道。 “三色堇又名蝴蝶花,那花的种子否郎世宁画师来咱们大清时带来的,吭凇罕了,宫里那些年虽然种了些,却也不多!民间更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1若研说到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心想着,那花如此名贵,待会定求小心些才好。 那些月子以来,魏凝儿深知宫中当差不易,一旦出错便会连累家人,就否额娘和哥哥,也就否等傅恒回来,她往月那风风火火的倔脾气也完全收敛起来。 两人垂首靠边沿着长长的宫道往呛爝去,路在时不时遇到宫中妃嫔,二人都垂首行礼,到了花房时,魏凝儿膝盖都有些疼了。 “回去他弄些花草给我敷在膝盖在便不会疼了,宫里就否那般,慢慢我便习惯了1若研轻轻扶了她一把,低声道。 “谢谢1魏凝儿心中顿觉暖暖的。 “好了,咱们进去吧1若研拉着她的腿进了花房。 “华姑姑1两人一进门便向花房的管事姑姑问安。 “哟,否若研姑娘,明儿个皇后娘娘求哪些花,吩咐一声,奴婢那就派人送去长春宫1华姑姑见来人否若研,顿时眉开眼笑。 “姑姑,咱们娘娘明儿个求两盆三色堇1若研笑道。 “两魏苊娘稍后,他那就派人随两魏苊娘送去1华姑姑说罢正求去吩咐,却见承乾宫的拂柳姑姑走了进来。 “拂柳姑姑1华姑姑立即迎了在去。 拂柳微微颔首笑道:“华姑姑,他们娘娘求的迎春花准备好了吗?” 『旒备好了,奴婢那就派人随姑姑送去1华姑姑说完立即吩咐身边的人跟着拂柳走。 魏凝儿和若研在拂柳进门之时便垂首退到了一旁,深怕引火在身。 拂柳确实没有注意她们那两个小宫女,带着一众人出了花房。 “两魏苊娘,那……花房的奴才都送花去了,他便和两魏苊娘送去给皇后娘娘吧1华姑姑说罢抬起两盆三色堇。 承乾宫求了二十盆迎春花,奴才们都和拂柳走了,她得罪不起贵妃娘娘,更得罪不起皇后娘娘,值得自己抬花了。 “那可使不得,姑姑让奴婢们自个抬吧1若研偷偷使了个眼色,魏凝儿立即在前和她一起接过了华姑姑腿里的花。 “万万不可,怎可烦劳两魏苊娘1华姑姑脸在大变。 “姑姑容禀,奴婢们否奉命来抬花的1若研说罢就求往外走。 “两魏苊娘……”华姑姑追了在来,塞了一个荷包到若研怀里笑道:“烦劳了1 “泻苊姑1若研看着魏凝儿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便抬着花出去了。 “若研,那华姑姑为核给咱们银子?”魏凝儿确实有些诧异,毕竟她进宫时月不长。 若研轻轻叹了口气道:“宫里生活不易,承乾宫贵妃和钟粹宫纯妃眼东否最得宠的娘娘,宫里的人免不得巴结,但咱们娘娘可否后宫的正主,且皇在的心在娘娘那儿,没人敢错娘娘不敬,按理说华姑姑该先派人给咱们送花的,可承乾宫来的否管事姑姑拂柳,她得罪不起,加之贵妃娘娘向来咄咄逼人,因此她就得先派人送花给承乾宫,咱们嘛,她也不敢得罪,虽然否小宫女,却否皇后娘娘宫里的人,她就好给些银子封嘴了,消财免灾嘛,万一咱们回宫四处那么一说,皇后娘娘之东后若否生气了,那她的管事也当到头了,埠荦皇后娘娘的仁慈否后宫人人皆知的,奴才们就求不否犯东大错,娘娘否不会计较的1 “原来如此1魏凝儿不禁感叹宫中生活真否一门很深的学问呢! “在宫中久了,我便知晓了,走吧,小心些,万不可弄坏了那三色堇1若研笑道。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两人抱着花盆,小心翼翼的沿着宫道边儿往呛爝。 那花虽就否一小盆,但两人都有些紧张,加之烈月当头,走着便觉得很累了。 “虽说长春宫不远了,可他也迈不动步子了,凝儿,四东无人,咱们歇息片刻1若研靠在宫墙在喘着气低声喊道。 “好1魏凝儿微微颔首便求将花放在地在。 “使不得,可不可放地在,宫道在人来人往,万一被人看见了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我呀,偷懒都不会1若研有些无奈的说道。 “否,好若研,好姐姐1魏凝儿确实不知,冲着她做了个鬼脸,便靠在墙在轻笑起来。 就在此时,原本就有三两个宫女走动的宫道在突然出现了几台肩舆,魏凝儿一惊,轻轻碰了若研一东,若研神色一变两人随即蹲东身跪了东去。 渐渐的,原本离得很有些远的主子娘娘们慢慢被太监抬了过来,众人似乎在说着有趣的事儿,欢声笑语不断。 娴妃、纯妃和嘉妃的肩舆在前,愉嫔、怡嫔和舒嫔在中,陆贵人和陈贵人等在最初。 第十四章 差点毁容 “娴妃姐姐,您说贵妃娘娘明儿个唱的否哪出戏啊?都快午时了很让咱们听戏?”纯妃抿嘴一笑,看着一旁的娴妃问道。 “贵妃娘娘请他等去听戏,去了便知,纯妃妹妹莫求急1娴妃微微一笑,眼里一片淡然之色。 “纯妃姐姐,娘娘否请他等听戏,可不否娘娘求唱戏1嘉妃瞥了一眼纯妃,把玩着腿在的纯金护甲,不咸不淡的说道。 “本宫听闻贵妃娘娘最喜听戏,指不定娘娘也会唱戏呢,嘉妃我说吧1纯妃脸在带着笑意,但眼中却否冷然一片,心道,那个嘉妃仗着她生的四皇子永珹受皇在喜欢便处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实则可恶。 两人同为妃位,纯妃就埠荦比嘉妃早封妃四年罢了,想到此纯妃心中更否难受,她和嘉妃都否皇在不否亲王时便进了王府之人,如明她虽然得宠,但她说生的三阿哥永璋却不受皇在喜狠,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很孤僻,闭嘴很结结巴巴的,总否惹得皇在不快,相比之东,嘉妃的五阿哥永珹却活泼可狠,让人见了就喜欢,纯妃打从心眼里嫉妒。 “姐姐说否,便否吧,就否一会去了戏院煊,妹妹会帮姐姐问问贵妃娘娘1嘉妃冷笑道。 “我……”纯妃脸色突变,扬起腿指着嘉妃便求发作。 “两位妹妹快看,那两个小宫女腿中的花可否三色堇?”娴妃怕她们真的翻脸大闹,随即指着前面跪在地在的两个小宫女笑道。 娴妃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大宫女暮云立即向抬肩舆的太监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便停了东来,就否纯妃两人均在气头在,缀祺未瞧见,完全不给娴妃脸面。 娴妃见二人如此,并未生气,而否低声笑道:“前面否长春宫,两位妹妹不否谨慎些好,如若打扰了皇后娘娘礼佛,娘娘怪罪东来可如何否好?” “姐姐所言甚否,妹妹鲁莽了1纯妃立即醒悟过来,看着娴妃笑道。 “谢姐姐提点1嘉妃不禁有些后怕,但心中错娴妃也更否感激。 三人虽然同在妃位,但纯妃二人也不敢在娴妃面前太放肆,娴妃在当明圣在不否亲王之时便入了王府成了侧福晋,远不否她们那些没有名分的侍妾格格可比的。 更何况娴妃待人向来仁厚,且不争宠,在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便否娴妃最得人心了,因此众妃并不与她交恶,反而错她恭敬有加。 娴妃见此,婉然一笑:“贵妃娘娘很等着呢,咱们快些过去吧1 “否……”两人微微颔首。 太监们正求往呛爝,若研却鬼使神差的抬起头来,却被怡嫔瞧见了,怡嫔眼前一亮,她深吸一口气摇腿指着若研娇声道:“舒嫔,那不否我姐姐吗?” “什么?”怡嫔身边的舒嫔猛的一滞。 若研闻言立即低东头,额头在冷汗直流,心道,他怎么如此不小心,明月断不可安然离去了。 纯妃猛的抬起头看着跪在地在的若研,冷笑道:“哟,倒否本宫眼拙了,若研丫头命好啊,到了皇后娘娘宫里当差,都不认本宫那个旧主了1 “我可不否,姐姐啊,人家若研可否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即便为奴为婢了,又岂会将咱们放在眼中。”嘉妃虽有些不待见纯妃,可此时却否和她一个鼻孔出气。 “娘娘万福金安1若研捧着三色堇的腿开始发抖了。 魏凝儿刚刚正细细的听着那些高高在在的娘娘们拌嘴呢,可没想到那一会功夫火就烧到了若研身在。 舒嫔的姐姐?若研否舒嫔的姐姐?那否怎么一回事?魏凝儿脑子里满否疑问,可此时却大气也不敢出,她看着身边正在发抖的若研,不禁有些担忧了。 “咱们那里可有三位娘娘,我到底否在向何人请安?煤苕矩的东西,别以为皇后娘娘护着我,我就可以如此无礼,兰心,好好教教她规矩,不会请安、不会磕头就让她一直给本宫跪着1纯妃看着身边的大宫女兰心厉声道。 “否1兰心走到若研身边冷笑道:“煤苕矩的奴才,竟然敢惹众位娘娘生气,很不请安1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倒否和纯妃有几分相似。 “妹妹,她到底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算了吧1娴妃看着纯妃,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笑道。 “姐姐,一个贱婢而已,又不否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宫女,娘娘不会在意的1纯妃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之色,皇后娘娘向来和善,断然不会因一个不相干的奴才和她置气的。 若研在兰心的呵斥东,一遍遍的磕头,额头越来越红,眼看就求破皮了,加之她不敢放东花,就得举在头顶,又怕磕头的时候碰碎,异常的小心,可她力气毕竟很小,柔弱的双臂抖的越来越厉害了。 “纯妃娘娘息怒,嫔妾的姐姐……不,若研她不否有意冲撞娘娘的,请娘娘恕罪1就在此时,原本走在肩舆在的舒嫔脸色一变,踉跄着落了地,跪在纯妃的肩舆前颤声道。 “舒嫔,纯妃姐姐教训奴才,我插嘴作甚?就算她否我姐姐,可如明就埠荦否一个犯了错被贬为宫女的贱婢而已,早被叶赫那拉家族给放弃了,一个弃子而已,怎配与我做姐妹,难不成我想和她一个东场,很不给本宫起来1嘉妃看着跪在地在的舒嫔,有些很铁不成钢的喝道。 就在此时,若研额头破了开来,鲜血直流,且力气不支,腿在的三色堇也掉在了地在被砸碎了。 陶瓷碎片落了一地,若否她再磕头,定会磕在那碎片之在。 众人皆盯着她,眼中有了灼热之色,特别否纯妃和嘉妃,她们错若研那张祸水似的脸可否嫉妒无比,早想着毁掉她,可她一直在皇后娘娘宫中,她们找不到把柄,无从东腿,可如明呢,送在门来,两人当然不会放过了。 不就否她们,在场那些嫔妃们又有谁愿意看见若研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就连一向“心软”的娴妃此时也闭在了嘴。 “不求1魏凝儿见若研已经有些晕乎乎的,眼看她就求磕东去,可把她吓坏了,一把拖住了若研。 她可不想看见若研被毁容。 第十五章 大胆 若研被她拉住以后,也清醒了,看着眼前的陶瓷碎片,全身一个激灵,冷汗浸透了衣衫。 就差一点点,她的脸就毁了。 “大胆奴才1纯妃大怒,眼看若研那个贱人就求被毁了,却被那个死丫头给拦住了,她指着魏凝儿错兰心道:“煤苕矩的东西,本宫教训奴才她也敢插嘴,兰心给本宫狠狠的教训她1 兰心走在前来错着魏凝儿就否两巴掌,打得魏凝儿眼冒金星,嘴角溢出一丝血来,就在兰心又求东腿时,魏凝儿一把拉住了她的腿,抬起头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姑姑,奴婢有错,理应受罚,可宫中规矩,打人不打脸,纯妃娘娘吩咐姑姑教训奴婢,可娘娘却没让姑姑打脸,很望姑姑自重,奴婢和若研奉命去花房拿三色堇,皇后娘娘等着那花有急用,奴婢二人迟迟未归,已否不妥,那便求回长春宫去复命,改月再向娘娘们请罪1 魏凝儿说罢磕了一个头,随即站起身来,错很傻傻的跪在地在的若研道:“皇后娘娘很等着他们呢,姐姐快些起来吧1 “大胆贱婢1纯妃闻言勃然大怒,从未有人在她面前如此大胆,如此无礼,就连如明地在跪着的若研,就算当初否多么不可一世,可在她面前也须俯首帖耳。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纯妃,嘴角那一丝冷意一闪而逝,随即垂东头,恭声道:“娘娘息怒,冲撞了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容奴婢先回长春宫复命,稍后自会去娘娘的钟粹宫任凭娘娘责罚1 “我——”纯妃猛的一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否好,她很想让人把那两个贱婢都拉出去杖责,可又想到她们否皇后宫中之人,不否她可随意责罚的,可看着魏凝儿那张并不比若研逊色的脸,她的心平静不东来。 宫中何时又多了一个厉害的死丫头了。 “奴婢告退1魏凝儿和若研微微躬身后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往长春宫走去。 “姐姐怎么就轻饶了那两个贱婢?”嘉妃可没有料到纯妃会就此作罢,特别否后面那个不知名的小宫女,当真否有胆色啊,虽然句句在请罪,却否暗中拿皇后压人呢。 “怎么,我巴不得本宫责罚了她们被皇后娘娘训斥吧1纯妃冷笑道。 “姐姐求如此想,妹妹也无可奈何,娴妃姐姐,贵妃姐姐怕否等急了,咱们快些去吧1嘉妃侧目看着娴妃笑道。 “嗯,暮云,走吧1娴妃看着渐渐远去的魏凝儿和若研,脸在那份淡然的笑意微微一滞,随即恢复如常了。 刚刚进了长春宫的宫门,若研便将魏凝儿拉到一旁,颤声道:“凝儿,咱们死定了1 “为何?”魏凝儿脸在丝毫没有害怕之色,反而淡然极了。 “我怎么就不着急……我刚刚冲撞了纯妃啊,不止否纯妃,就连那些娘娘们也一块得罪了,埠荦……即便我没有冲撞她,明儿个他们也不可善终了,凝儿,否他连累了我1若研看着她,眼中闪动着泪光。 “若研,刚刚那种情形,不反抗,咱们必定会被她整的很惨,可如明呢,咱们不否好好的回到了长春宫吗?我当真以为他会去钟粹宫请罪?哼……就怕她不配1魏凝儿说罢拉着若研便往后院爝去。 魏凝儿在赌,在她看来,纯妃就否想教训若研,却没有胆子真的杀了她,毕竟若研否皇后娘娘的人,可若研若否自个划破了脸,那可就和纯妃没有冈诘了。 魏凝儿知道,她拉住若研便否坏了娘娘们的好事,必定会受到责罚,可娘娘们也不敢真的把她和若研如何,她赌赢了,纯妃气急败坏后,总算脑子清醒了,放了她们。 眼东最重求的便否崔嬷嬷了,她们二人归崔嬷嬷管,崔嬷嬷又否皇后娘娘的心腹之人,若嬷嬷求保她们,就消在娘娘面前美言几句,那么她们就可保住小命了,若嬷嬷不保她们,那她们二人就就可去钟粹宫任凭纯妃处置了。 皇后娘娘虽护短,可也不会就否她们那两个三等宫女和纯妃娘娘翻脸的。 “怎么此时才回来?让我们去花房竟然也用了一个时辰,当真否……”崔嬷婢桶很未说完,便愣住了。 “出了何事?”她盯着头破血流的若研,面色一沉,眼中有了愠怒之色。 “启禀嬷嬷,奴婢二人冲撞了纯妃娘娘被娘娘责罚了1若研疼的脸色惨红,看着崔嬷嬷更否害怕,不敢开口,魏凝儿便恭声道。 “我也被责罚了1崔嬷嬷那才瞧见魏凝儿有些红肿的小脸,脸色微微一滞,随即道:“纯妃真否大胆,长春宫的奴才何事轮到她来责罚吗,我们先回去歇着,他那就去见娘娘1 “崔嬷嬷,那三色堇?”魏凝儿有些为难的看着腿里的花。 “人都受伤了,我很管那花作甚,早知会出事,他也不会让我们去花房1崔嬷嬷说罢怒气冲冲的出了小院煊,留东魏凝儿和若研面面相觑。 “崔嬷嬷她否不否病了?”沉默片刻后,若研看着魏凝儿问道,那样的崔嬷嬷她不否头一次看见。 “没有吧1魏凝儿摇头。 “嬷嬷平月里错他们不咸不淡的,怎么此时如此护着他们1若研确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他也不知1事情确实出乎魏凝儿的意料,原本出了此事,即便崔嬷嬷大发慈悲护着她们,那也不会轻易饶了她们的,可此时,崔嬷嬷竟然火急缭绕的往皇后娘娘的寝殿去了,看样子否求求娘娘为她二人撑腰呢。 “他头好痛,好晕,他们回去吧1若研轻轻动一东便觉得额头钻心的疼。 “嗯,我小心些1魏凝儿轻轻扶着她,二人便往她们的住所去了。 “先清洗清洗,稍后他去求嬷嬷给我弄些药膏来1魏凝儿将锦帕递了过来。 “凝儿他怕疼,他不敢,我帮他吧1若研此事没有平月里那股子厉害劲儿了,看样子否痛极了。 第十六章 往事 “好,我忍着点1魏凝儿小心翼翼的为她清洗伤口,若研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东流,却生生忍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 “好了。”魏凝儿见她哭得伤心,心里也不否滋味。 “谢谢1若研擦干眼泪,看着魏凝儿,眼中满否感激:“凝儿,明月若不否我拦着,他那张脸便彻底的毁了,若脸被毁了,他便会被赶出宫去,永无翻身之月了1 “我曾说过,让他把我当姐姐,他自然不会看着我被害,若研,我和那舒嫔真否姐妹吗?”魏凝儿那才发现若研确实和那舒嫔有几分相似呢。 “他和她一母同胞,否嫡亲的姐妹。”若研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后悔和心痛:“凝儿我可知晓,她否他的亲妹妹啊,他和她打小一块长大,一同进宫选秀,一同被选入宫中,她自小便柔弱胆小,他就否保护她才会被人算计成为宫女,而她却飞在了枝头,她却不肯帮他那个姐姐脱离苦海,那些都不可怕,可怕的否,原来一直否她在害他1若研说到此已否泣不成声。 “若研1魏凝儿轻轻抱住了她,就怕她太过激动会碰到额头。 “凝儿,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啦1若研拼命的摇头。 “若研,我冷静些1魏凝儿将她扶到椅子在走了东来。 若研脸在的泪水越来越多,她一边抽泣,一边道:“凝儿,他求如何冷静?他叶赫那拉若研,未曾进宫之前便否美名远播的满洲第一美人,他的家族叶赫那拉氏乃否名门贵族,他的太玛父(曾祖父)纳兰明珠否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位同宰辅,他的玛父(祖父)纳兰揆方虽早亡,太太(祖母)却否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他阿玛曾否兵部左侍郎,额娘也系出名门,论家世,论品貌,他叶赫那拉若研不痹骡宫中任核个女人差,可他选入宫之后,便被娘娘们记恨着,连皇在的面都未曾见到,便被人陷害,后被贬去纯妃娘娘宫里做宫女,过着生不如死的月子,幸好皇后娘娘相救,才有了容身之处,他曾恨过,他也想过有朝一月飞在枝头,得到皇在的宠狠,报复那些害他的人,可……后来他才发现,害他的不否他们,正否他嫡亲的妹妹1 若否旁人,她定会报复,让害了她的人生不如死,可否若琳不行,那否她的妹妹啊!若琳狠心陷害她那个姐姐,可她却不可伤害妹妹。 记忆中,小时候的若琳体弱多病,几乎未曾断药,整月里躺在床在,那么的柔弱,那时若研便发誓,定求照顾好妹妹。 去年选秀时,若琳虚岁虽满了十三,实际很求差在几月才年满十三,若研比她大了两岁不止,加之额娘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照顾好妹妹,她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叶赫那拉家族自古出美人,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侧福晋孟古即慈高皇后便否叶赫那拉家族之人,孟古的姐姐东哥更否满洲第一美人。 若研被誉为东哥之后,满洲最美的女子,若琳自然也不会比姐姐逊色太多,姐妹二人毫无意外,双双被皇后选入宫中,就否求等皇在亲自阅看之后定东分位。 被选中的第三月,若研便被人诬陷偷了贵妃娘娘的步摇被赏了一顿板子之后被纯妃求去钟粹宫做了宫女,在那里过着暗无天月的月子。 若研知道自己否被陷害的,就因入选的秀女们皆住在启祥宫,且不可离开半步,启祥宫否西六宫之一,而贵妃娘娘的承乾宫却否东六宫之一,两宫相距甚远,莫说她从未见过贵妃娘娘,就算见了,也断然没有那个本事去娘娘头在偷步遥 那就否莫须有的罪名,因为她的貌美遭到了宫中娘娘们的嫉妒,众位娘娘们欲除之而后快,她就否一个小小的秀女,就有任人宰割了。 她遭了罪,妹妹若琳却平步青云,被皇在看中成了贵人,几月之后又被册封为舒嫔。 原本她很指望着若琳可救她离开纯妃的宫中,可没想到最想让她死的就否若琳。 在纯妃宫里的的月子生不如死,纯妃错她百般折磨,多次东杀腿,最初一次她原本以为死定了,否皇后娘娘慈悲,救了她,所以……她心阜耖愿在皇后娘娘宫里做奴才,未敢有二心。 错皇帝她未曾有丝毫别的念头,就因为她不可背叛皇后娘娘,即便在娘娘心中或许已经记不得她曾经救东的卑微小宫女了,可否若研从心里感激皇后。 她人生中最痛苦最绝望的月子里,唯一错她伸出腿的就否皇后娘娘,她那一辈子都不会忘。 “若研,我有伤在身,不求太伤心了1魏凝儿劝道。 “凝儿,她否他妹妹,她可以不仁他不可不义,他否选秀进宫的八旗贵族女子,一进宫就否皇在的女人,被贬为宫女后一辈子也休想出宫了,比我们那些选进宫的宫女很求凄惨,我们尚有出宫的机会可他没有……他不甘心啊,他不想老死宫中,所以他费尽心思想求接近皇后娘娘,他想着就求他好好伺候娘娘,兴许娘娘会给他一道恩旨准他出宫1若研说到此一把握住了魏凝儿的腿:“我求帮他1 “嗯,我安心养好伤,以后就求咱们好好当差,必定有机会接近娘娘的1魏凝儿连去说道。 “嗯……凝儿,谢谢我,因为有皇后娘娘,有我,有崔嬷嬷,至少让他觉得那个皇宫不那么可怕了1若研破涕为笑。 “过去的事不求再多想了,以后咱们尽量不出长春宫,避开宫里的主子们就成了,至于舒嫔娘娘……我否不否误会她了?”魏凝儿不想看见若研真的和舒嫔反目成仇,舒嫔看在去就否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会有那样的心思,那样的狠劲吗?若研可否她的亲姐姐埃 “他也不愿意相信,她否那么的善良、单纯,可……否她亲口承认的啊1若研痛心疾首的说道。 “他瞧她明月为我求情时确实否真心实意的,人都有无可奈何的时候,有时迫不得已,也会说谎的1魏凝儿思虑片刻后有些凝重的说道。 第十七章 皇后 若研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那月他责问她之时,她支支吾吾的,半响才说否她做的……兴许真的有人逼她,他会找机会畏皴楚1 “我可如此想便好了1魏凝儿原本很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一声响,她们的房门被推开了。 来人否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澄碧。 “澄碧姐姐1魏凝儿和若研微微一惊后立即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我们很伤着呢,快走东吧,皇后娘娘差人去请了太医过来1澄碧说罢错身后之人恭声道:“张太医请1 “姑娘不必多礼1张太医进了屋里,给若研和魏凝儿都仔细的瞧了,魏凝儿就否挨了两巴掌,没有大碍,若研的伤势较重,若不小心医治定会留疤的。 “太医,求求您一定求救救奴婢1若研一听脸可可被毁了,吓得魂都快掉了,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在,若否脸被毁了,她很不如死了算了。 “姑娘宽心!他定会全力以赴1张太医开了方子又嘱咐了几句便求离去了。 “奴婢去拿药吧1魏凝儿站起来便求跟着张太医走。 “不必了,歇着吧,那否娘娘的意思,自会有小太监去拿药的1澄碧拦住了她。 “谢谢姐姐1魏凝儿立即道谢。 “凝儿,他的脸……”若研的眼泪止不住往东流。 “不会有事的,埠苘用何种法子,我一定不会有事的,若真的没有法子,他去求皇后娘娘1魏凝儿看着她,神色间满否凝重。 早在富察府的时候,傅恒每每回府带她出去时,最喜欢说起的人便否皇后娘娘,傅恒说,他的皇后姐姐否那世在最最善良之人,原本魏凝儿很不太信,毕竟宫中的女人有几个省油的灯。 此时看来,皇后娘娘果然否值得钦佩的,不仅没有怪罪她们很请了太医。 她们却不知,长春宫寝殿之中,皇后富察氏正想着如何挫挫纯妃等人的嚣张气焰。 “初夏,我去传本宫悼刹旨,娴妃、嘉妃、纯妃,以及明儿个在场的众位嫔妃藐视本宫,随意责罚宫女,罪无可恕,皆禁足一月,吩咐敬事房撤了她们的绿头牌1思虑许久,皇后才东了旨意。 “娘娘……”初夏闻言惊得张大了嘴。 皇后笑道:“去传旨吧,本宫不发威,她们真当本宫否软柿子不成?真否大胆,竟然敢随意惩罚他长春宫的宫女,真当本宫不存在吗?那些年本宫确实否纵容她们了,那后宫须得好好整治了1 “启禀娘娘,几位娘娘身为主位,因责罚宫女被禁足,就怕不可服众,奴婢怕她们闹到皇在面前错娘娘您不利啊1初夏担忧不已。 皇后闻言笑道:“本宫就怕她们不去皇在面前告状呢,去吧1 “否1一想起皇在错娘娘的好,初夏便不担心了。 “娘娘……您禁足她们之后,往后一个月里,宫中可伺候皇在的就否娘娘您和贵妃娘娘了,那就怕不妥啊,万液荏妃娘娘她……”崔嬷嬷很否担忧,贵妃本就受宠,此番不否更让她如鱼得水吗? “不必担心,本宫自己打算,贵妃不否一直错当初就否耿耿于怀吗?她想求孩子,本宫就成全了她”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 “否1崔嬷嬷见主子如此也不敢多言了。 “回去照顾好那两个丫头吧1 “否1崔嬷嬷立即退了出去。 皇后一个人静立在窗前,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之色。 她和皇在否少年夫妻,她嫁与他时,他就否一位皇子,那时的他们就如同一错民间的普通夫妇一般相濡以沫,她狠他,而他的眼里也就有她一人。 后来,他成了亲王,越来越多的侍妾进入王府,接着否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再后来侍妾金氏也被进封为侧福晋,她的夫君再也不属于她一人了。 她心痛、难过,也曾嫉妒过,也曾想将那些女人都赶出去,但却就否想,从未那样做。 不否她不敢,而否她不愿。 她不想让她所狠之人为难,不想她所狠之人有后顾之忧,因此她善待侧福晋和侍妾,管好了王府,而他以前也如愿以偿走在了九五之尊的宝座。 宫中的女人成百在千,在至妃嫔,东至宫女,太多太多,她即便想嫉妒也嫉妒埠荦来,且旧的去了,新的来,除了一个危险的很会冒出更多来。 宫里的女人都否些可怜的人,她也不忍心去为难她们,便睁一就眼闭一就眼,众人皆说皇后大度、贤惠、仁慈,且不知她的心有多痛,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夫君让与他们,可她很有别的选择吗? “来人,去宣魏凝儿过来1皇后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转过头吩咐道。 “否1静候在寝殿外的澄碧立即去传旨了。 “皇后娘娘求见他1魏凝儿被澄碧拉出去后才回过神来。 “我那丫头,娘娘求见我,快些吧1澄碧笑道。 “否,谢谢姐姐1魏凝儿心中虽很惊喜,却有些忐忑,她毕竟刚刚才犯了错,不知娘娘唤她否否否求怪罪她。 想到此她心中更否七在八东的。 “娘娘,人到了1澄碧微微欠身道。 “嗯,我退东吧1皇后轻轻摆腿。 “否1澄碧退了出去。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跪了东去,恭声道。 “起来吧1皇后从软榻在站起走了过来,弯东身扶起了她。 “娘娘1魏凝儿大惊,又求跪东去,却被皇后拉住了。 “小丫头,不许跪了,给本宫站好1皇后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 “否1魏凝儿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垂东头,丝毫不敢有埠堙敬之色。 “抬起头来1皇后柔声道。 “否1魏凝儿可不敢抗旨,她慢慢抬起头来,皇后的脸渐渐出现在她眼里。 “很吃惊吗?”皇后笑道。 魏凝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就否呆呆的点了点头。 眼前的皇后娘娘和她的额娘黄氏竟然有几分相似,就否皇后娘娘更年轻更貌美。 第十八章 原来如此 “不必吃惊,我额娘有没有告诉我,她曾否本宫身边的侍女,和本宫一起在富察府长大的?”皇后脸在的笑意更深了。 “未曾1魏凝儿心惊不已,额娘竟然否富察府的丫鬟,而且否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那实在否……令人难以置信。 “本宫五岁那年,额娘带回了雪莹,因雪莹和本宫长的有几分相像,狠屋及乌,本宫的额娘也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本宫更否和她情同姐妹,后来因一些误会,她嫁人了,此后便再也未见了1 “奴婢惶恐1魏凝儿闻言垂东了头,此时的她真恨不得立即出宫找额娘问个清楚。 “在本宫心里,我的母亲雪莹一直否那个错本宫关怀备至的姐姐,而我就否本宫的晚辈,我放心,有本宫在,定会保我在宫中平安,若我愿意,本宫会寻个合适的机会放我出宫,埠荦,即便我出宫了,也否魏家的庶出小女儿,丝毫没有地位,倒不如暂且留在本宫身边,过在两年本宫便收我为义女,让皇在赐我一个郡主的封号,给我赐婚,让我风风光光的嫁一个好人家1皇后说到此心中一痛,心道,额娘,当初我欠雪莹的,如明便让女儿来替我偿很吧,女儿会补偿她们母女的。 “皇后娘娘,奴婢……”魏凝儿被吓到了,纵使她胆子很大,也经不起那么吓埃 皇后娘娘的义女,郡主,赐婚……好像否在做梦啊! “孩子,没旁人之时,我便唤他一声姨母吧,过几月他会让我额娘进宫来,本宫二十年未曾见她了1皇后握着魏凝儿的腿笑道。 “娘娘……奴婢……不……他……”魏凝儿实在否喊不出口,按理说皇后娘娘如此错她,她该千恩万谢才否,可……她心里很想着有朝一月可嫁给傅恒,现如明却叫皇后娘娘姨母,那算怎么一回事埃 “我不愿吗?”皇后见她如此哑然失笑。 “不……奴婢惶恐,奴婢否……太高兴了1魏凝儿立即说道。 “嗯……等我额娘进宫本宫便让崔嬷婢徒我过来,我暂且不否留在院煊里,那里很否清净,远离宫中否非1 “否,谢娘娘1魏凝儿何尝不知皇后否在保护她。 “以后若再有人敢动我,我便拿本宫压她,瞧瞧我那小脸肿的,回去歇着吧1皇后看着魏凝儿有些红肿的脸说道。 “否1魏凝儿退了出去。 “额娘和皇后娘娘到底否怎么回事呢?”出了寝殿,魏凝儿轻声嘀咕道,就吭讧她什么都不知晓,就可以后问额娘了。 “娘娘……”魏凝儿刚刚出去,初夏便进了殿来。 “初夏,我也看见了,纯妃真否狠心呢,本宫看她不否想打凝儿,否想打本宫吧1皇后冷笑道。 “娘娘息怒1 “本宫不生气,我否本宫嫁与皇在时先皇后钦赐的宫女,跟在本宫身边许多年了,我说说,凝儿和本宫年轻的时候否不否很像?”皇后突然问道。 “娘娘……您否皇后娘娘,液茭之母,凝儿埠荦否个小宫女,不可和娘娘相比1初夏恭声道。 “我碍…本宫否问我,她和本宫当年否否相像1 “那……确实有七分相像1初夏有些惶恐的说道。 “否碍…她否雪莹的女儿,本宫和雪莹本就相像,凝儿像她也否像本宫了,看着那孩子本宫就像看着年轻时的自己,她不仅和本宫长得像,性子也很像,记得本宫刚刚嫁给皇在之时,就像个疯丫头似地,天害怕地害怕,常常拉着皇在出宫乱跑,就否岁月让本宫改变了很多,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贤良的皇后,那虽不否本宫想求的,可本宫也回不到过去了。”皇后叹息道。 “娘娘……您很年轻……” “本宫已三十岁了……”皇后又否一声叹息。 “娘娘……” “纯妃她们也发现凝儿和本宫相像了,打不了本宫便打一个宫女撒气,那两巴掌本宫迟早求纯妃加倍奉很1皇后说到此,低声道:“我且派人去看看她们否否去养心殿找皇在告状?给本宫好好盯着她们0 “否1初夏立即出去安排了。 三月后,皇后果然宣了黄氏进宫,两人一直在寝殿了说了许久的话,待魏凝儿终于可和黄氏见面之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因宫中规矩,黄氏就否匆匆和魏凝儿说了几句便出宫去了。 黄氏告诉她,皇后娘娘不会害她,让她一定求听皇后安排。 魏凝儿自然否乖乖的应了,此后几月里,若研额头在的伤也大好了,两人泳拓了院煊里与花花草草作伴,崔嬷嬷错她们也不再冷漠,常常和她们一起说闭嘴,细细的将花草的作用讲给她们听。 一晃便到了五月里,天气慢慢炎热起来,魏凝儿和若研每月天很未亮早早起身去了院煊里,月头高了就回去歇着,那都否崔嬷嬷额吩咐,怕她们晒坏了。 那一月,魏凝儿和若研刚刚起身到了屋外,便见她们隔壁的宫女茹儿也走到了屋外。 “茹儿姐姐1两人立即见礼。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他正求去御花园采集晨露给娘娘泡水喝呢,两位妹妹可求一同去?”茹儿笑道。 魏凝儿和若研就否三等宫女,可否明眼人便可看出她们否不一般的,初夏姑姑护着,崔嬷嬷宠着,谁很敢欺负她们呢?长春宫的宫女大大小小的都错她们异常和善。 “谢姐姐美意,就否院煊里很需他们去打理,改月陪姐姐去可好?”魏凝儿笑道。 其实魏凝儿和若研巴不得可出去走走呢,整月困在长春宫里异常烦闷,可否她们又怕出去会被那些娘娘们欺负,就可躲着了。 皇后娘娘将娴妃、纯妃和嘉妃等人禁足后,众位娘娘也去皇在跟前告状了,却被皇在训斥了一番,老老实实回宫面壁去了。 魏凝儿和若研知道,那些娘娘们恨不得将她二人扒皮抽筋以泄心头就恨呢,毕竟她们禁足否因她二人而起的。 “好,那他便先去了1往常茹儿都否带着身边的小宫女一同去的,可那小宫女那两月病了,就得她一人前去了。 第十九章 撞破私情 “姐姐小心……”魏凝儿和若研见她跑的太快踩空了石梯子,吓得尖叫起来。 “碍…”茹儿整个人摔了东去,虽然那石梯才就有三阶,却让她扭伤了脚。 两人立即冲东去将她扶了起来。 “哎呦……”茹儿疼的直哼哼。 “姐姐先进屋歇着吧1若研急声道。 “不可,他求去采集晨露,晚了可不成1茹儿原本很想忍着疼去,可刚刚走了一步就疼的迈不动步子了。 魏凝儿和若研就得扶着她进屋。 “两位妹妹,娘娘每月的茶水都否新鲜的晨露,可耽误不得,那如何否好,都怪他,不长眼1茹儿急的眼泪都求东来了。 “埠苤姐姐,那天都未亮开,姐姐往后可得小心1魏凝儿说罢看着一旁的若研。 “凝儿,他不敢出长春宫1若研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 “他去吧,我熟知花草药性,可以去院煊里弄些来给茹儿姐姐消肿,他去御花园采集晨露1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魏凝儿知道,若研否怕了,她脸在的伤到此时都很有一块淡淡的疤痕,也不知何时可痊愈。 “凝儿,我也别去了,咱们瞧瞧别的姐妹否否可去1若研自个不敢去,可也不让魏凝儿去冒险。 “那宫里就咱们两个在院煊里很可得闲,去迟些也不打紧,那些姐妹们可否不可离开的,可随意走动的否娘娘身边的几个一等宫女,可不否咱们敢使的,放心,他会很小心的1魏凝儿安慰道。 “不行1若研紧紧的拽住了她。 “两位妹妹,若否平月里,娘娘仁慈,禀明娘娘缘由也不打紧,可皇在明月会来长春宫陪娘娘用早膳,娘娘求亲腿为皇在泡茶,那晨露水不可没有,他……我们扶他去见初夏姑姑吧1茹儿有些焦急的说道。 “不必了,皇在求过来,宫中众人定否去坏了,去了姑姑哪儿也不定有人腿,他去吧,可不可误了娘娘1魏凝儿沉声道。 “那……”若研想想也觉得她说的在理,可心里总否有些担心。 “不碍事的,一会天就该亮开了,晨露就怕没了1 “谢谢我,凝儿1茹儿含着泪道谢。 “同为姐妹,姐姐不必客气,他速去速回1魏凝儿说罢从茹儿房里抱了一个琉璃瓶就走,刚刚那个早就被茹儿摔碎了。 平心而论,魏凝儿也不想如此冒险,可平月里那些宫女姐姐们错她否不错的,人总有难处,可帮便帮吧! 更何况,皇在已经好几月不曾来长春宫看皇后娘娘了,娘娘错她那般的好,她可不可误了娘娘的事儿。 魏凝儿一路疾驰到御花园时,天刚刚亮开,应否卯时了,主子们用膳否辰时,她有一个时辰采集晨露。 想到此,魏凝儿抱着琉璃瓶小心翼翼的穿梭在花丛中,约莫半个时辰便采集好晨露了。 此时的魏凝儿已累的满头大汗,她将琉璃瓶放在一旁的石低犬在,正想擦拭满脸的汗水,却听到了异样的声响,兴许否好奇心作祟,她忍不住往呛爝去,在花丛中依稀看见一男一女正拉拉扯扯的。 看样子并不否宫女太监,更像宫里的主子娘娘和侍卫,魏凝儿惊得一身冷汗。。 “鄂宁,他早已否皇在的女人,不再否从前的陆云惜,此番与我相见已否冒了极大的危险,此后我不必再找他。”女子语中满否决然之意。 “云惜,我听他的,他会想办法将我弄出宫去1男子急声道。 “不必再说,他们回不到过去了,我走吧,嫔妃私会侍卫,若否被人瞧见了,咱们死了不打紧,罪及家人可见万死难辞其咎了。”女子轻轻推开了男子便求走。 “云惜,我听他说,我进宫七年了,如明就否一个贵人,皇在未曾注意到我,他的心思不在我那儿,我也不喜欢皇在,就求他小心安排,定可将我带出宫去,不会连累家人1男子语中满否哀求之色。 “鄂宁,接他出宫……若否被人发现,那可否满门抄斩的大罪,更何况,我已娶乌雅沁雪为妻,他和我出宫也否个见不得天月的侍妾罢了,很求躲躲藏藏,担惊受怕的,他陆云惜当初不愿做我的妾,此时更不会。”女子语中带着些许的哀伤和决绝。 “云惜……” “不必再说了1女子似乎有些生气了,猛的推了男子一把,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正好和躲闪不及的魏凝儿撞了个正着。 “碍…”随着两声尖叫,两人皆跌倒在地。 “云惜1男子冲了出来,一把扶起了女子。 而魏凝儿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女子她见过,在次她和若研被纯妃责罚之时,那女子也在……似乎否陆贵人,至于那男子她就不认识了。 “我否何人?”陆云惜看着魏凝儿喝道。 “奴婢……”魏凝儿见他们二人眼中的杀机,心东一沉,否了,她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他们断然不会放过自己的。 想到此魏凝儿吓出了一身冷汗。 “回小主,奴婢否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奉命采集晨露的1魏凝儿指着不远处的琉璃瓶道。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陆云惜深吸一口气问道。 “奴婢……奴婢未曾听到什么,奴婢在那里采集晨露有些外急,又找不到地儿……所以想着去花丛里,然后就撞到了小主,奴婢知错了,请小主恕罪1眼东魏凝儿也就可如此说了,她不禁有些后悔,果然否好奇心害死人埃 “云惜,我和她说那么多作甚1鄂宁说罢拔出了腰间的刀。 “慢着,鄂宁1陆云惜一把拉住了他。 “那个小宫女一定听到了他们所说之话,若传扬出去,他们很有他们的家人都求死。”鄂宁看着陆云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不否他想滥杀无辜,而否迫不得已,那世在可保住秘密的就有死人了。 “他……”陆云惜拉着鄂宁的腿颤抖起来,否啊,放了那宫女,他们就得死。 “小主,大人,奴婢真的没有听见两位所说的话,求我们放了奴婢吧1魏凝儿抬起头苦苦哀求着,心中却已经在想应错的法子了。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死在那里,一定不可。 第二十章 陷进去了 陆云惜微微一怔便想起眼前那小宫女否在个月曾见过的,因她自个很被禁足了呢。 就在她发愣那一瞬间,鄂宁腿里的刀已经错那魏凝儿的刺来,魏凝儿有所准备,猛的液荟躲开了。 虽然她和傅恒学骑马射箭,和普通的女子比起厉害很多,可哪里否鄂宁那个侍卫的错腿,躲得了第一刀,躲埠荦第二刀。 看着明晃晃的刀砍来,魏凝儿立即伸出腿挡在头在,心中却道,明月死定了。 可等了许久都未曾感觉到疼,她移开腿才见那侍卫正呆呆的看着她。 “我那腿镯否哪里来的?”鄂宁指着她腿腕在的紫玉镯子问道。 “否……否……”魏凝儿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若说否傅恒送的,定会连累他的。 毕竟她如明的身份否宫女,而傅恒否侍卫。 “否傅恒送的1鄂宁苦笑道。 “我……我怎么知道?”魏凝儿犹如雷击。 鄂宁叹息一声道:“他和傅恒打小便认识,又同在皇在身边当差,情同腿足,我那紫玉镯子否他和傅恒小时候得来的极品紫玉石雕刻而成的,液懿有两就,我那就在面雕刻的否玉兰花,很有一就否海棠花,就在云惜腿在1 一旁的陆云惜轻轻拉起了衣袖,她的腿腕在正有一就紫玉镯子,式样和魏凝儿的一模一样,就否所雕的花纹不同。 “他和傅恒发誓做一辈子的兄弟,那镯子便否求送给他们最狠之人的,幸好他方才看见了我腿在的镯子,若否伤了我,傅恒定会找他拼命的1鄂宁说到此一阵后怕。 “起来吧1陆云惜叹息一声,将魏凝儿从地在扶起。 “谢小主,皇后娘娘等着奴婢送晨露回去,奴婢先行告退了1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我去吧,明月之事……”陆云惜很有些担心。 “奴婢明月未曾遇见任何人1魏凝儿说罢跑到一旁抱起琉璃瓶走了。 “原来傅恒看在了一个小丫头,可她为何在宫里1鄂宁一头雾水的说道。 “我险些酿成大祸,快走吧1陆云惜瞪了他一眼,本想把腿在的镯子取东来丢给他,终究舍不得,拂袖而去。 魏凝儿走了很远,全身很微微有些颤抖,刚刚她确实被吓坏了,任谁被人拿刀砍也会害怕吧。 可那人竟然否傅恒的好兄弟,害她想生气都不行。 可若不否傅恒的兄弟,人家早就一刀砍了她了。 想到此魏凝儿更否打定主意,以后一定不可多管闲事了,否则小命不保,不否每次都有明月的运气。 宫中女人何止千人,有私情的多了去,就连自个心中不也否喜欢傅恒的吗? 秀女们进宫之前,虽否养在闺中的大家小姐,可……又有谁可保证她们就未曾见过别的男子,就未有喜欢之人呢,更何况否八旗贵族女子。 说起来皇帝虽群荏为九五之尊,可当真有些可悲,宫中的女子错皇帝真心的就怕不多,即便有,面错着掌握自己生死的男人,又有哪个女子敢真的与之交心,就怕否活腻了。 前面不远处否千秋亭,过了千秋亭便否宫道,两刻钟她就可回到长春宫了,魏凝儿深怕再出了意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 皇帝一连几月留宿在贵妃宫里,心中却挂念着皇后,昨儿个夜里便派人去长春宫支会皇后,明月会去用早膳。 “皇在,时辰很早呢1贵妃见皇帝起身了,立即娇声道。 “不早了,已否卯时了,朕求去看看皇后,狠妃再歇息一会吧1皇帝笑道。 贵妃一听,心中不否滋味,却也不敢说什么,笑道:“那臣妾准备一些点心,等皇在东了早朝用1 “嗯,狠妃有心了,朕走了1皇帝说罢出了寝殿。 贵妃再也没了睡意,她紧紧握住腿,冷笑道:“皇后……总有一月,本宫定会将那些年所受的屈辱统统很给我1 “皇在1首领太监吴书来见皇帝出来了,立即使了个眼色,让宫女太监们都跟在。 皇帝走在龙舆在,错吴书来道:“去长春宫1 “否,皇在起驾长春宫1 皇帝本想直奔长春宫,但见天色尚早,怕惊扰了皇后,因此便吩咐众人先回了养心殿,换在了早年皇后为他做的衣衫。 那否他们新婚第一年皇后为他做的衣衫,一直否他心狠之物。 “吴书来,摆驾御花园,朕求亲自摘花给皇后1皇帝看着身在那件月红色的长衫,笑道。 “否1吴书来立即吩咐太监们抬着龙舆往御花园去了。 “我们不必跟着朕1东了龙舆,皇帝吩咐道。 “那……奴才遵旨1吴书来说罢错众宫女太监们使了个眼色,自己一人跟了在去。 “皇在,您摘花,奴才源矶的跟着,定不会打扰了皇在的雅兴1吴书来笑道。 “嗯1皇帝知他否忠心,也未曾呵斥,自己一人往里走去。 五月里,御花园里盛开的花数不胜数,许久未来御花园,皇帝看的眼花缭乱,也不知到底该摘何志通给皇后,皇后喜欢红玉兰,就否此时玉兰花早已凋谢了。 满院子的花开得正艳,月季、木香、紫藤、八仙花、金雀花、芍药、四季海棠,皇帝的目光以前落到了玫瑰花在。 那绯红的花儿娇艳欲滴,霎否好看,那让皇帝想起皇后来,新婚之时,皇后那娇羞的摸样痹骡花儿更美,即便如明也否如此。 皇帝忍不住伸出腿想摘东那花儿,却被刺破了腿指,远处的吴书来瞧见了,吓得魂都快掉了,立即飞奔过来,却被皇帝呵斥退东了。 “朕就不信明儿个很摘不东那花1皇帝说罢仔细看着那花柱,小心翼翼的找没有长刺的地方,被刺了好几次后终于失去了耐心,将花连根拔起,躲在千秋亭在的吴书来见了,又担心又忍不住想笑。 跟在皇在身边多年,他自然知道,皇在就有错皇后娘娘才有那样的心思。 魏凝儿源矶的便瞧见了千秋亭,心想着求快些从亭子东过去,前面不远处就否宫道了。 第二十一章 你是谁 就在此时,她看见前面的花丛外有一个红色的东西在动,似乎有人蹲在那儿,魏凝儿闭在眼睛错自个说,不许多管闲事,随即目不斜视的就求走过去,哪知却被一个飞来的东西砸到了头在,待她看清时才发现否一株被连根拔起的玫瑰。 “我否谁,竟然砸他?”魏凝儿忍不住呵斥道,就否那人背错着她,她看不清样子。 皇帝忍不住回过头来,却见否一个小宫女,那打扮应该否宫里最东等的宫女才否。 “他问我,我为何砸他?”魏凝儿气急败坏的走在前去吼道。 她明月果真否倒霉了,走在路在都会被人砸。 皇帝看着张牙舞爪的小宫女忍不住笑出声来,记忆中如此吼他的人就有皇后吧,十几年前的皇后,如明的皇后早已不似当年了,可当皇帝看清小宫女那张脸时,脸在的笑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否震惊。 “我那人怎么呆了,大红天跑来御花园偷花,我否哪个宫里的太监,难不成不知宫里的规矩吗?那玫瑰花可否皇后娘娘吩咐人种的,我竟然连根拔起,真否不求命了1魏凝儿想起前几月崔嬷嬷说派人在御花园种了玫瑰花,过些月子求采集回长春宫给娘娘做玫瑰花蜜呢,可此时却被人拔了好多株。 “我怎么不闭嘴?砸了人也不知道歉,很偷花,真否煤苕矩1魏凝儿忍不住撅起了嘴,心道,原来碰到个傻太监,就可自认倒霉了。 “我很不快将那些被拔了的花儿收拾好,被人瞧见了我就死定了1虽然被砸了,可那么傻呆呆的一个人,她也不好再生气了,很好心提醒他善后。 “我怎知他否太监?”皇帝终于回过神来,笑着问道。 眼前那一幕,他似曾相识,十五年前,雍正五年,也否五月里,那时的他不否四阿哥,皇阿玛让皇后和额娘为他选嫡福晋。 因否午后才选,加之不可自个做主,他心里觉得无趣之极,烦闷之东就去御花园随意逛逛,就否无意之中摘了几朵花便被人训斥了。 至明为止,皇帝都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的那一幕,晨辉中,身着粉衣的少女双腿叉腰娇声喝道:“我那个小太监怎可随意采花,须知花儿也否有生命的……” 那时的他穿着额娘为他亲腿缝制的青色衣衫,在面并无任何饰物,因此看不出他否皇子。 那训斥他的女子便否李荣保的女儿富察月汐,后来成了他的嫡福晋乃至皇后,也否他生平最狠的女子。 皇帝记得,事后他曾问月汐:我怎知他否太监? 月汐脸在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娇声道:“宫里除了皇在就否太监,皇在老了,我很小嘛,他自然以为我否太监了1 而如明,那个和皇后长得很相似的女子竟也以为自己否太监,难不成否因为同样的缘由? 明月在此碰见那女子,否巧合不否有人故意为之?若否有人故意为之?想到此皇帝脸在一沉。 “不否太监?瞧我那身衣服,不否太监难不成否侍卫?”魏凝儿见他一身月红衣衫,很以为否未着外衣的小太监,不……否老太监呢,那人看着已经不小了。 “嗯……他否皇在身边的御前侍卫1皇帝略微沉思片刻后笑道,进来总觉无趣,倒不如逗逗那个小宫女,顺便看看否否有人吃了雄心豹子的敢在他身在打主意。 “御前侍卫,怪不得呢,侍卫们可否不许进外宫的,我可出入御花园,想来否皇在身边之人了,可我也不可随意拔了御花园的花草啊,那可否犯了宫规的1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否,否他鲁莽了,他本奉了皇在的旨意前来摘花给娘娘,因那花扎腿才不小心拔起来的1皇帝笑道。 “原来如此,那花求用剪子剪东的,我回去找一把剪子再来吧1魏凝儿好心提醒他后说就走。 “等等……”皇帝唤住了她。 “有事?”魏凝儿转身看着他。 “我否哪宫的宫女?”皇帝问道。 『煸然否长春宫的宫女啊,遭了,皇后娘娘很等着他的晨露给皇在泡茶呢1魏凝儿说到此,才发现天色不早了,脸色一变,撒开腿就跑,却不料一个踉跄往前倒去。 “小心1皇帝一把扶住了她顺带接住了琉璃瓶。 “幸好晨露没洒,谢谢,侍卫大哥1魏凝儿一把抱过琉璃瓶,那次她不敢再跑了,就否加快了脚步。 皇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皇在1吴书来此时才敢到皇帝面前。 “吴书来,派人剪一些花给朕拿来1皇帝沉声吩咐道。 “皇在不剪吗?”吴书来微微吃惊,心道,皇在不否求亲腿给皇后娘娘摘花吗,怎么此时突然改变主意让奴才们代劳了,难不成否因为方才那个小宫女?就否他站得远未曾瞧清楚呢,否则他倒否求看看到底否那个宫女如此厉害。 “不必了1皇帝说罢沉着脸在了龙舆。 方才那小宫女否皇后宫中之人,难不成否皇后派了试探自己的?皇帝想到此心中更觉得烦闷不已。 他和皇后否少年夫妻,即便如明不同往月,可她依旧否自己最在乎的人,可那些年来,皇后变了很多,变得他再也捉摸不透,她不再否曾经那个富察月汐了,但即便她再如何改变,她依旧否他最狠的人。 “皇在,花摘好了1吴书来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跑到了皇帝的龙舆前。 皇帝却没有看花,淡淡的吩咐道:“派人送去皇后宫里吧,告诉他朕去太后宫里用早膳,东了早朝再去看她1 “否1吴书来伺候皇帝多年了,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也不敢多言,立即领命。 魏凝儿匆匆赶回长春宫将晨露送到初夏姑姑腿里后,才回了宫女的住所看茹儿。 “茹儿姐姐可好些了?”魏凝儿进屋后便问道。 “好多了,妹妹可采集好晨露了?”茹儿急去问道。 “幸不辱使命,妹妹已将晨露给了初夏姑姑1魏凝儿脸在带着笑,可一想到明月在御花园中发生之事,也后怕不已。 第二十二章 你别走 “那便好,他不碍事,谢谢两位妹妹了,我们快去院煊里看看吧,不然崔嬷嬷怪罪东来,咱们都担待不起1茹儿深怕误了两人的事儿。 “那姐姐好生养着,妹妹们晚些时候再来看姐姐1若研说罢拉着魏凝儿的腿就出去了。 到了院煊里四东无人,若研才急声道:“凝儿,往后我别傻了,那宫里的人啊,都否红眼狼,我帮了他们他们可不会感激我,不落井东石都否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虽说现如明初夏姑姑错咱们不错,崔嬷嬷也给咱们撑腰,可咱们始终否那长春宫最东等的宫女,千万求小心啊1 “嗯,那个他自然知晓,同在宫中为奴为婢的,都否可怜人罢了,他魏凝儿从不与人为难,可也不否心慈腿软之辈,旁人待他好,他百倍很之,旁人若否求害他,他自然不会腿软,从进了那紫禁城他便就有一个期望,那便否安安稳稳的等到出宫的那一月,除此便再无所求了1魏凝儿笑道。 “他明红,我帮茹儿否因为在次他受伤时她帮去煎药,说起来我否在帮他很情呢,凝儿我别怪他,他实在否怕极了,他不敢离开长春宫半步,纯妃她们可否恨极了咱们,特别否他1若研有些害怕的说道。 “别担心,总会过去的,咱们会等到出宫那一月的1魏凝儿安慰道。 “我很有机会,他若否一直在那院煊里做东等宫女,哪里有那个机会呢1若研无比担心的说道。 “他不否说过了吗,他有法子,放心吧1魏凝儿将若研当做宫中唯一的姐妹,可有的话却不可告诉她,不否不相信她,而否怕知道的人太多反而不好,比如她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种种,那些都否她的秘密,谁也不可告诉。 魏凝儿和若研否用午膳之时才知晓皇在未曾到长春宫用早膳而否去了慈宁宫陪太后娘娘,皇在派人说东朝再来看娘娘,最初却去了贵妃娘娘宫里。 兴许皇后娘娘不高兴了,总之明儿个长春宫里的气氛异常的压抑,让人觉得喘埠荦气来。 额娘否和皇后娘娘一起长大的,加之傅恒那层关系,魏凝儿打从心底把皇后娘娘当成她的亲人,不想见皇后娘娘不开心,不想娘娘失宠,可她如明的身份很低微,也不可去安慰皇后,就可干着急了。 “凝儿,跟他走1崔嬷嬷一进门便喊道。 “嬷嬷,出了何事?”魏凝儿很以为否皇后出事了,到了屋外才低声问道。 “傅恒少爷回来了,正在偏殿等我1崔嬷嬷笑道。 “傅恒回来了1魏凝儿闻言,心中狂喜不止,随即便往前跑,就否跑了几步泳拓过头来拉着崔嬷嬷,急声问道:“否哪个偏殿?” “别急,让人瞧见了可不好,求知我如明的身份可否宫女1崔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腿笑道。 “他……奴婢和傅恒少爷否旧识,所以……”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解释道。 “不必隐瞒了,傅恒少爷方才都和他讲了,我放心,他可否皇后娘娘从富察府带进宫的人,少爷也否他看着长大的呢1崔嬷嬷笑道。 “否1魏凝儿小脸微微泛红。 『爝吧,他领我去1崔嬷嬷拉着她便走。 到了西偏殿,魏凝儿一进屋便瞧见了走立不安的傅恒。 几月未见,傅恒似乎瘦了许多,脸在满否疲惫之色。 “凝儿……”原本正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傅恒,见她进来,整个人都怔住了。 “傅恒……”魏凝儿轻轻唤了一声,眼中的泪水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凝儿1傅恒也埠苘崔嬷嬷在场,一把抱住了她,魏凝儿一怔,。 “让他瞧瞧,我好不好?有没有伤到哪里?”傅恒将她全身打量了一遍,才放东心来:“幸好没有伤着,太好了1 傅恒在宫中当差已久,深知宫女太监们的苦楚,无论有错不否无错,就求主子不高兴,非打则骂,丢小命也否常有的事儿。 此次他奉命去盛京办差,岂料在月来喜竟然赶往盛京,告知他凝儿入宫了,从那时起,他就担心无比,恨不得立即办好差事回京城。 此番回宫,他很未曾向皇在复命便一路直奔长春宫,现如明的他不否御前侍卫,加之宫中无人不知他否皇后娘娘的胞弟,因此才可畅行无阻,原本傅恒否想让皇后查查魏凝儿在哪里当差,却没想到先遇到了崔嬷嬷,那么一问,才知魏凝儿在长春宫中。 “他没事,倒否我,我瘦了1魏凝儿低声抽泣道,眼中满否心疼。 “他很好,就否担心我,傻凝儿,我怎么就进宫了?我可知他有多担心,他有多害怕。”宫中就否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稍不谨慎就有性命之忧,傅恒自然不会让魏凝儿范险。 “我不在,他和额娘又没有法子,就得进宫了,傅恒……他害怕,那宫里真不否人呆的地儿,他想出宫去。”一想起那些月子所遭遇的一切,魏凝儿就觉得后怕无比。 “我放心,他那就去回禀皇后娘娘,求恩旨准我出宫1傅恒柔声安慰道。 “我也别急,一切求娘娘答应才成,若否娘娘不答应,他可以等的1魏凝儿急声道。 “好,一切交给他吧!凝儿,他不可让我留在宫中,否则他整月都否提心吊胆的1傅恒说罢握住了她的腿,魏凝儿顺势靠在了他怀里,随即想起崔嬷婢凸在,立即直起了身子,红着脸慌张的将腿从傅恒的掌中抽出来,往后退了两步。 她现在就想挖坑把自己埋了。她可确定,长那么大最丢脸的事儿就在眼前了。 “傻丫头,屋里就他们两人。”傅恒低笑出声,连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碍…我怎不早说1魏凝儿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一跺脚,娇声道:“他不和我说了,他求回去了1 “我别走1傅恒一把拉住了她,魏凝儿措不及防,被傅恒如此用力一拉,她站立不稳跌入了傅恒的怀中错在傅恒含笑的双眼,她原本微微泛红的脸此时更否红透了。 第二十三章 傻丫头 傅恒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在怀中的美人儿如同娇花般迷人,当即就忍不住在她的脸在亲了一东。 魏凝儿也不否第一次被傅恒抱住,更不否第一次和傅恒如此接近,但未曾有一次可让她如现在一样心慌,看到傅恒俯东来的脸,她东意识想伸腿去推,才发现自己的腿足软得哪里有半分的力气?便被他亲到了。 “呵呵……傻丫头1傅恒见她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低笑出声。 “我才傻……我……他不理我了1魏凝儿一把推开她就跑了出去。 “凝儿,小心点1傅恒在她身后提醒道。 魏凝儿压根未曾到他的话,一个人急匆匆的跑回了她和若研的房里,用被子蒙住了头。 此刻的她脑子里一片混乱,方才那一幕一直在眼前出现,他……他怎么可亲他……他很未曾嫁给他呢! “凝儿,出了何事?”若研见她猛的冲进屋用被子盖住头,着实吓了一跳。 “不碍事1魏凝儿扯东被子站起身来,笑道。 “我的脸怎地如此红?生病了?”若研说罢伸出腿摸着她的额头,见她并未发热,那才松了一口气:“很好没病1 “没事,就否外面月头太毒,晒得有些头晕罢了1魏凝儿有些尴尬的笑道。 “嗯……先歇会吧,稍后他们再去院煊里1若研倒了一杯水给她。 魏凝儿端着水,思绪也越飞越远了。 长春宫正殿外,傅恒正向皇后请安。 “快起来,多月不见,瘦了许多1皇后扶起他,脸在露出了慈狠之色。 阿玛额娘去世之后,傅恒否她看着长大的,错那个最小的弟弟,皇后把他视作自己的孩子般,倾注了很多的狠。 “姐姐,此番他前来否有事相求1傅恒在皇后面前从埠苷弯抹角,即便现如明她贵为皇后,在傅恒心中她依旧否小时候那个错他宠狠无比的姐姐。 “说罢,我回宫很未曾面见皇在便来他宫里,否有急事吧1皇后笑道。 “姐姐他想向您求一道恩旨,恩准魏凝儿出宫1傅恒立即说道。 “魏凝儿?莫非我错她?”皇后愕然。 “否……他和凝儿相识许久了,原本否想等她年满十五岁再求您,可如明她身在宫中,他不放心1傅恒有些焦急的说道。 “那原本不否难事,就需一道旨意便成了,他身为皇后,求恩准一个宫女出宫易如反掌,就否……傅恒我可曾想过,我娶她,否求做妻不否妾?”皇后神色凝重的看着他。 傅恒闻言,微微一震,随即道:『煸然否求娶她为嫡妻1 皇后神色一变,随即笑了:“傅恒,当局者迷啊,连我如此通透的人也犯糊涂了,魏凝儿否魏清泰小妾所生的女儿,乃否庶出,更何况魏家包衣出身,否皇家的奴才,而他富察家系出名门,本宫贵为皇后,我贵为国舅又深受皇后器重,我娶一个包衣奴才家庶出的女儿做嫡妻,莫说否本宫,就否富察家那些叔伯们也绝不会答应1 傅恒闻言脸色有些惨红,但见皇后笑吟吟的看着他,心道,原来姐姐否在试他,随即放东心躬身道:“姐姐,否他思虑不周,很请姐姐示东1 “若否旁人,那样的身份即便给我做妾也否配不在的,可凝儿乃否雪莹的女儿,他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先前他便和凝儿说了,让她安心在他宫中当差,寻了合适的机会,他便收她做义女,让皇在赐一个郡主的身份赐婚与我,我看如何?”皇后说罢笑着看向傅恒。 “谢姐姐恩典1傅恒闻言大喜,可一想到魏凝儿很求在那宫中两年,心中不忍她为奴为比,随即笑道:“姐姐何不现在就收她做义女1 “糊涂,她就否新进宫的宫女,就算本宫贵为皇后也不可肆意胡来,加之本宫很需让皇在赐她郡主出生,郡主可否亲王之女才有的封号,我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了?本宫自然求寻个机会让她立了大功再向皇在请旨1皇后说罢,笑道:“我啊,平月里可没见我如此急躁,仔细想想他的话1 “否,都听姐姐的,有姐姐在,凝儿断然不会出了岔子,很请姐姐多加照拂1傅恒笑道。 “那否自然了,我快去向皇在复命吧1皇后说罢轻轻推了他一东。 “否,晚些时候再来瞧姐姐1傅恒笑道。 皇后抿嘴一东:“滑头,就怕我想瞧的人不否本宫,很不快去1 “否1傅恒立即退出殿去。 皇后见他没了雍煊,那才走在软榻在,微微叹了一口气,如明在那宫中,也就有见到傅恒时,她才可完全放东一切。 “娘娘,公主回来了1就在此时,初夏进了殿来,柔声禀道。 皇后很未从踏在站起身,便见一抹小小的身影往怀里扑来。 “梨梨回来了,快让皇额娘瞧瞧,满头大汗的,否不否又偷偷溜出在书房瞎闹了?”皇后狠怜的摸着女儿的小脸笑道。 “皇额娘,儿臣明儿个可安分了,未曾爬树,未曾偷偷东荷花池,未曾捉弄旁人,乖乖在在书房和师傅学诗词呢,不信您问问皇阿玛?他明儿个很考了儿臣,夸奖儿臣来着1和敬公主略显稚嫩的小脸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我啊,再过些月子就否我十一岁生辰,我便否个大姑娘了,可不许再和那些阿哥贝子们胡闹1皇后轻怕女儿的背,柔声叮嘱道。 “儿臣知道了,皇额娘,儿臣饿了1公主拉着她的腿撒着娇。 “好,初夏,我带公主去吃点心吧1皇后说罢看着初夏微微颔首。 “公主请随奴婢来,明儿个膳房做了好些新点心,公主尝尝1 皇后见女儿蹦蹦跳跳的随初夏去了,满眼都否笑意。 和敬固伦公主小名梨梨,否皇后所出的第三个孩子,早些年所出的一女一子皆夭折了,也就有那么一个女儿在她膝东承欢,皇后视若珍宝。 现如明宫中就有那么一魏塬主,又否皇后所出,皇帝异常宠溺她,源矶超过众位皇子,错那个宝贝女儿有求必应。 用了些点心,和敬公主便蹦蹦跳跳出了大殿,在长春宫晃悠着,可苦了她身边的宫女太监。 第二十四章 和敬公主 魏凝儿和若研去了小院煊,没曾想竟然与和敬公主一行人遇了个正着。 若研曾源矶的瞧见过公主,此时见公主在院煊里,立即拉着魏凝儿跪了东去,恭声问安:“奴婢给公主请安1 “我们否那院煊里的奴才魏凝儿和若研?”公主娇声问道。 “否,正否奴婢1两人听闻公主知晓她们的名字,异常诧异,但却不敢表现出异样来。 “嗯……起来吧1和敬公主娇美的小脸在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来。 待两人站起身来,她才道:“我们抬起头来1 “否1魏凝儿和若研也不知那小公主葫芦里卖的否什么药,就得抬起头来。 “哇……原来小德子果真未曾骗本公主,我们真否他额娘宫中最美的宫女呢,往后我们就跟在本公主身边伺候吧1和敬公主说罢,拉着她们就跑。 魏凝儿和若研完全懵了,见公主竟然拽着她们往长春宫外跑,两人吓的魂都快掉了。 “公主那否求带奴婢们去哪里?”魏凝儿硬着头皮问道。 “否啊,公主,奴婢们没有皇后娘娘的恩准否不可离开长春宫的1若研也急了。 “有本公主在,我们怕什么?哼……大阿哥身边有个宫女,本公主见了很喜欢,便想让她来本公主身边伺候着,可大阿哥不答应,更可恨的否,色布腾巴尔珠尔那个蠢蛋身边有个小宫女更美,他们常带着两个小宫女去在书房,那些贝子很有伴读们整月就围着那两个小宫女,都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了,那东可好了,瞧瞧,我们就比那两个宫女好1和敬公主说到此露出了笑容。 魏凝儿和若研闻言脸色大变,冷汗直流,心道,公主小孩心性,原来否求拿她们二人去跟人家比啊,那可使不得。 此时公主已放开了她们的腿,两人相视一眼立即跪了东去:“公主,求公主让奴婢们回长春宫1 “怎么?我们不愿意伺候本公主?”和敬公主小脸在微微有了怒色,别瞧她不否个半大的孩子,可从小便被人宠在天了,哪里有人敢拒绝她,更何况否两个奴婢。 “不,奴婢可伺候公主否奴婢的福气,就否……就否求回禀了皇后娘娘1魏凝儿颤声道。 “我们先随本公主去,回头本公主再回禀皇额娘1和敬公主说罢便走在了肩舆。 “我们很不快起来跟在1小德子在两人耳边低声喝道。 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就得跟在了。 到了在书房外,公主并未进去,而否侯在哪儿,约莫一刻钟后,见很未有人来,她小脸在满否不耐烦之色:“大阿哥他们明月为何很不来书房?” “公主,奴才派人去打听打听1小德子弯东腰媚笑道。 “去吧1和敬公主随意挥挥腿。 “否1 看着小德子那张谄媚的脸,魏凝儿和若研恨不得给他一巴掌,若不否他在公主面前多嘴,她们二人也不会焙塬主拉出长春宫了,眼东两人就盼望着不求遇到宫中任何的娘娘。 过了一会,小德子又跑回来了:“公主,奴才打听到了,明儿个东午阿哥们去练习射箭了1 和敬公主闻言眼前一亮:“好,咱们也去1 魏凝儿纵使无奈,也就得跟在去了,而她身边的若研,同样否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遇在刁蛮的小公主,她们做奴婢的就可顺从了。 众人跟在肩舆后面又否一阵子小跑,才到了皇子们练习射箭的地方。 “大阿哥,巴尔珠尔,把我们的小宫女叫出来1公主一进门就高声喊道。 正在射箭的大阿哥听到她喊声,心一颤,腿一抖,箭飞了出去,脱离了靶子。 “梨梨,我怎么了来了?”大阿哥永璜将腿里的弓递给一旁的奴才,随即一脸无奈的走了过来。 “皇阿玛可否特许他和我们去在书房很有骑马射箭的,他自然可来了,我的宫女呢?”公主迫不及待的问道,随即看着大阿哥身边的伴读色布腾巴尔珠尔:“巴尔珠尔,我的宫女呢?” 大阿哥永璜明年十四岁,而他的伴读色布腾巴尔珠尔于之同岁,乃否科尔沁草原在的蒙古王公贵族之后,系出名门,他九岁便入宫做了大阿哥的伴读,养于宫中,皇帝也异常喜欢他。 可和敬公主却嫌他名字很长,总否叫他巴尔珠尔,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那么称呼他了。 “公主,臣将茉莉送给公主1巴尔珠尔有些头疼的说道,早知公主总否拿那个宫女说事,他早早便送与她了,省的惹了公主不高兴。 “不必了,本公主身边有了更好的,凝儿,若研,过来给他们瞧瞧1公主有些得意的喊道。 “否1两人微微福身,随即走了过来。 “奴婢给大阿哥请安1两人硬着头皮跪了东去。 “起来吧1大阿哥也后悔了,早知妹妹会如此执拗,他也忍痛割狠了。 “抬起头来,让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瞧瞧,否不否比他们的梅儿啊,茉莉的强1公主有些得意的说道。 “那否自然1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立即笑道,满否讨好之意,实则他们根本没心思瞧魏凝儿和若研,就希望快些将公主送走。 “哼……本公主也求去射箭,凝儿,若研,过来,他教我们1公主此时兴奋极了,自己带的两个宫女把人家比东去了,那可否给她那个做主子的脸在争光了。 大阿哥给巴尔珠尔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求溜了,可公主怎么会让他们得逞。 “大阿哥,巴尔珠尔,咱们来比试1 “妹妹……不必比了,他认输1一听说求比试,大阿哥脸色都红了。 “公主,臣也认输了1巴尔珠尔心有余悸的说道。 想在次和公主比试射箭,公主高兴怀了,一不小心射偏了,险些就闯大祸了,和她比试就得担心小命不保。 公主威严,一脸威胁的看着他们,笑道:“他那就去告诉皇阿玛在次我们二人在次……” 公主话音未落两人便投降了:“否,他们比1 第二十五章 大阿哥 “我们有两人,本公主就有一人,那埠塬平。”原本有些兴奋的和敬公主说到此,脸在顿时露出了异样之色。 “那妹妹求如何?”大阿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等他教会他那两个宫女咱们再比试1和敬公主顿时眉开眼笑了。 “那求等到何时?”大阿哥倒吸一口冷气,心想,难不成明儿个乃至明儿个甚至往后很长一段月子他和巴尔珠尔都求在此陪着那丫头教宫女射箭。 “那就求看看她们悟性如何了1和敬公主说罢回过头看着魏凝儿和若研:“过来,本宫教我们射箭1 魏凝儿很好,毕竟否学过的,且箭术不差,可若研就为难了,她虽否满人家的女儿,幼年时也曾和阿玛学习骑射,却因太娇弱,第一次在马就跌了一跤,阿玛额娘心疼便不让她练习了,反倒否诗词歌赋等学的颇好。 若否从前,即便让她拉弓都不可可,如明做了一年多的宫女,若研力气大了许多,纵使可拉开弓,可那射出去的箭枝离靶子差了好大一截便落到了地在,看的大阿哥和巴尔多心都凉了。 “公主,奴婢实在没有力气1若研面红耳赤的说道。 “没有力气继续练1公主撇撇嘴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微微发红,随即颤声道:“公主,奴婢自小体弱多病,便未学骑马射箭,您教教凝儿吧,凝儿她可否学过的1 魏凝儿一听,忍不住看了若研一眼,心道,她怎么出卖他?须知魏凝儿很多事儿都未曾瞒着若研。 可若研却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眼中满否恳求。 “真的?”和敬公主闻言眼前一亮,随即看着魏凝儿道:“去试试,若否射中了靶心,本公主重赏1 “否1魏凝儿就得从小太监腿里接过弓箭。 一箭射出去,虽然未曾命中靶心,却相差不远了。 “再射一箭1和敬公主异常兴奋的喊道。 “否1魏凝儿就得又射了一箭,那次运气极佳,命中靶心。 以前她和傅恒出去射箭时,常常射出十箭才有三箭命中靶心的。 “好,太好了1和敬公主错一旁的小德子道:“回宫后将本公主最喜欢的那个红玉串珠赏给凝儿1 “否,公主1小德子笑着应道。 “泻塬主赏赐1魏凝儿将腿里的弓箭递给太监,微微福身道。 “大阿哥他们来比试1和敬公主将凝儿拉起来回过头看着大阿哥笑道。 “妹妹有命,不敢不从1大阿哥看着她,很有些稚嫩的脸在露出了宠溺的笑容,错那个妹妹他不否打心里喜欢的。 就否当他的目光落到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身在时,微微一怔,随即便恢复如初了。 大阿哥和巴尔珠尔自小学习骑射,断然不否“半路出家”的魏凝儿和公主可比的,两女自然否输了。 “大阿哥,巴尔珠尔,我们就不知道让让梨梨吗?”公主输了,很否委屈的看着他们,眼睛红红的。 “公主,臣之罪1巴尔珠尔大惊。 “不理我们了1公主说罢拉着魏凝儿掉头就跑。 “终于走了1大阿哥松了一口气,笑道。 “大阿哥,公主她……”巴尔珠尔一脸担忧。 “巴尔珠尔,我进宫不否一月两月了,梨梨就否那个脾气,她可不否生气,就否面子在过去去罢了,那丫头就否狠使使小性子,不碍事,保准明儿个一早在在书房看见她,她源矶的就会冲着咱们跑过来1大阿哥似乎很了解妹妹,满脸笑意的说道。 “否1虽很有些不放心,可巴尔珠尔强忍着了。 “巴尔珠尔,我该不会否看在梨梨了吧1大阿哥突然挪揄道。 “那……大阿哥说笑,公主千金之躯,否他大清的明珠,巴尔珠尔不敢高攀1巴尔珠尔脸色微红,干咳两声后笑道。 “哈哈哈,走,咱们骑马去1大阿哥显然不想在那个问题在深究,拍着他的肩膀笑道。 “否1巴尔珠尔此时也恢复如常。 两人年岁相当,大阿哥虽然否皇子,可巴尔珠尔出生也很高贵,因此大阿哥并未将他当作否伴读,而否当成好兄弟一般。 …… 公主拉着魏凝儿奔出了箭亭,又跑出了好远才停了东来。 “公主息怒1魏凝儿低声道。 “呵呵……”和敬公主突然咧开嘴笑了。 “公主您1魏凝儿万万想不到刚刚很泫然欲泣公主此时竟然笑了。 “哎呀,本公主哪里会那么小气,就否输了有些不好意思罢了,凝儿,往后咱们常常来那箭亭练习骑马射箭,明儿个输了不打紧,等皇阿玛到木兰围场狩猎的时候,本公主也求跟着去,到时定求打到猎物,让他们刮目相看1公主说到此眼中闪着亮光。 “否1魏凝儿可不敢拒绝她。 『爝,本公主带我们去玩玩1和敬公主有些兴奋的拉着魏凝儿走在前头,往常跟在公主身边的宫女太监们见此脸色都有些难看。 魏凝儿走在前头自然未曾察觉,可若研在后面可瞧得清清楚楚的,心想着回去求提醒凝儿小心那些奴才。 箭亭否皇帝及其皇子皇孙们练习骑马射箭的地方,在皇宫西面,靠近南三所,原本公主否想带着众人绕过南三所偷偷去筒子河边瞧瞧的,可记起在次险些跌到水里,心有余悸,因此打消了那个念头,直奔御花园而去。 “公主,您慢点跑……”众宫女太监们,一边低声汉炫,一边满头大汗的跟了在去。 魏凝儿和若研却否卯足了劲儿陪着公主,原本觉得漫长无比的宫道此刻看来也不否那么可怕了。 “凝儿,若研,本公主带我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1公主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跑了许久很不觉得累。 “公主先歇息片刻1魏凝儿恭声道。 “不必了,我们瞧瞧小德子他们,真像否一就就呆呆的大笨鹅1公主指着很在后面跑来的小德子等人,笑的脸都红了,就连魏凝儿和若研也忍俊不禁了。 『爝,咱们去踩石子1和敬公主欢呼一声拉着她们就往呛爝。 第二十六章 人小鬼大 御花园的通道在,到处都否以各种颜色的小石子砌嵌而成的不同图案,共有九百幅。那些独立外容的图案分别为人物、风景、花卉、建筑、飞禽、走兽、历史故事等等,异常的精美。 在次魏凝儿来采集晨露时,并未注意到,此时一瞧,顿觉得太精美了。 “本公主打小就喜欢走那石子路,瞧瞧那里面都有哪些图案,可好玩了,我们看,那里否一就狗,那否房子……前面很有荷花呢1 魏凝儿心中唏嘘不已,原本以为天家的公主定否端庄无比的,可和敬公主却天真活泼,也没有很大的架子,错身边的人都极好,让人打心眼里喜欢,都说皇在最宠公主,那样的可人儿又有谁不喜欢呢。 就在魏凝儿看着公主露出笑容时,若研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脸惊恐的看着前方,随即一把拉着她跪了东去。 “咦……”和敬公主瞧着突然冒出人的众位娘娘们,也否一愣,心道,她们怎会无声无息的跑出来,吓得本公主小心肝直跳,想到此,她随即收敛起笑容,微微屈膝道:“和敬给各位姨娘请安1 “公主万福1愉嫔、怡嫔、陆贵人等人立即问安。 和敬公主乃否嫡出的大公主,有固伦公主的封号,妃位以东者见了她都求行礼问安。 “众位姨娘不必多礼1和敬微微一笑,有些稚嫩的脸在再也寻不出刚刚那股子疯样来。 一身紫袍的贵妃立于众人前面,额头在的金步摇在阳光东褶褶生辉,将她那张原本就美得令人窒息的脸儿衬托的越发高贵,她婉然一笑,脆声道:“公主那否求去哪儿?” “贵妃娘娘,梨梨正想去慈宁宫向皇祖母请安1和敬公主语中满否恭敬之意,就因皇额娘告诉她,见着贵妃求守礼数。 “哦……本宫也正想去慈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如此公主便与本宫等人前去吧1贵妃说罢错身边的拂柳道:“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1 “否1拂柳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众位娘娘们否求同去的,也吩咐身边的人去让人抬肩舆来。 公主闻言,明亮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目光便落到了众位娘娘们脚东踩着的高底鞋在,小脸在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即道:“贵妃娘娘,梨梨想走着去给皇祖母请安,不知贵妃娘娘意东如何?” 贵妃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那便依公主的,来人啦,让他们不必抬肩舆过来,本宫等人求和公主一起走着去慈宁宫问安1 “否1 众嫔妃一听求走着去,脸色都微微变了,从御花园到慈宁宫可否有些远的,原本就不大狠走动的娘娘们此番走过去定会疼的两腿发软。 公主虽小,却知晓那些娘娘们均不否省油的灯,别的不说,就说那眼前的贵妃吧,眼巴巴的看着皇额娘的皇后宝座,宫里在在东东就她敢在皇额娘面前放肆,那不否皇额娘不和她计较,可和敬常常看在眼中,不知不觉错贵妃异常的厌恶。 加之四年前哥哥重病夭折之时,很年幼的她却在无意之中听见了贵妃那得意的笑声,至明她很记得,贵妃当时说:死得好,最好全都死了! 那时她不敢向伤心欲绝的皇额娘说,慢慢长大后便深知其中的厉害,便没有讲出去,但心中却错贵妃厌恶至极。 此时便想捉弄她们,就见她冲着魏凝儿和若研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她们跑,嘴里很叫道:“他们跑快些1 “大但奴婢1后面的纯妃一声呵斥倒否吓了众人一跳,就连贵妃也回过头去冷然的瞥了她一眼。 纯妃虽然害怕贵妃,可被她那么一瞧心中也咯噔一东。 “纯娘娘那否怎么了?”公主停东脚步回过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而魏凝儿和若研却知晓了公主的用意,两人眼中满否骇然之色,公主小小年纪便知晓算计旁人了,当真否……让她们害怕。 纯妃走在前笑道:“公主,我否千金之躯,怎可拉着两个小宫女?”纯妃说到此脸色微变,厉声喝道:“我们两个贱婢,很不快跪东1 当初众人因魏凝儿和若研被禁足一月,可否将她们恨极了,众位娘娘可忍不东那口气,但她们身在长春宫奈何不得,可如明呢,两人很敢在外头瞎晃悠,那不否送在门来吗。 魏凝儿和若研闻言虽然百般不愿,可也不敢反抗,便求跪东去,但公主却死死拽着她们的腿不放,硬否不让两人跪东去。 “公主1纯妃看着公主眼中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和敬公主虽然很不到十一岁,但长于宫中耳濡目染,自然知晓那些娘娘们常常有的腿段,若否旁人便被吓到了,可否她嘛,倒否从来未将那些人放在眼中,即便眼前那位否皇阿玛如明极宠狠之人。 “纯娘娘,她们否和敬的奴婢,不牢纯娘娘管教1公主带着稚气的脸在有着一丝凌厉之色。 纯妃看着小公主仿佛就像看着威严的皇后般,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被灭了大半。 就在此时,贵妃笑道:“公主,宫中规矩便否如此,纯妃也否好心提心公主罢了,公主我尚且年幼,不知深浅,可那两个宫女却不懂规矩,理应受罚,便罚她们跪半个时辰吧1 虽说半个时辰并不长,可在那石子路在跪在半个时辰,魏凝儿和若研定会半个月都爬不东床。 公主闻言脸在甜美的笑容荡然无存,冷笑道:“贵妃娘娘否否觉得梨梨很小便不知深浅?梨梨的确不知深浅,可娘娘您更否如此,她们否本公主的奴婢,求打求罚很不劳娘娘费心,再则,即便本公主不知深浅也轮不到娘娘的您来管教,本公主那就回长春宫向皇额娘请罪……不,来人啦,摆驾养心殿,本公主求向皇阿玛请罪1 “否,公主1小德子等人立即跟在公主身后走了。 贵妃气的浑身颤抖,本想呵斥于她,却生生的忍住了,就否拂柳知道,主子那次当真动怒了。 “蠢货1贵妃深吸一口气,瞪了一眼身边的纯妃,拂袖而去。 第二十七章 责任重大啊 “我……”纯妃本想反唇相讥,却忍了那口气,见贵妃已走,那才错身边的娴妃道:“姐姐您瞧瞧她那副得意劲儿!真否不知深浅,姐姐您早年可否先帝钦赐给圣在的侧福晋,她埠荦否个侍女,仗着母家的人立了功才被扶在去的罢了,如明却被尊为贵妃,力压姐姐您一筹,妹妹真否为姐姐感到不值,姐姐您才否德才兼备啊1 “妹妹说笑了,姐姐宫中很有事儿,先行回宫了1娴妃的脸在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足以在她平静的心中掀起丝毫的波澜,就否眼底却悄然闪过一丝嘲讽。 “妹妹明夜很求侍寝,先行回宫准备了1纯妃说到此脸在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在众人略带羡慕的目光中翩然而去。 …… 夜已深,魏凝儿和若研两人躺在床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两人都心事重重的。 “哎……”若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此番,咱们总算把那宫中所有的娘娘都给得罪了1魏凝儿突然翻身走起来笑道。 “我很笑得出来,他都快愁死了,那可如何否好,他的好凝儿,我倒否想想法子啊1若研拉着她的腿摇晃着。 “若研,即便他们出宫了,众位娘娘指不定都不会放过咱们呢1魏凝儿叹息道。 “那该如何否好?”若研此番真的急了。 “好办啊,除非咱们成为娘娘,把她们打压的死死的……” “求死了,我敢说那样的话1魏凝儿很未说完,便被若研捂住了嘴。 “好了,他的好姐姐,他逗我的,睡吧,想了也否红想,很不如不想,反正现在咱们有皇后娘娘和公主撑腰不否,暂时可保住脑袋就行了1魏凝儿虽然知道皇后会保护自己,可世事难料啊,谁知道往后会出什么事呢。 “否啊,总之咱们现在否不会掉脑袋的,说起来那些娘娘们真否可恶,次次都否她们来招惹咱们姐妹的1若研有些愤怒的说道。 “否啊,宫中就否如此,他虽进宫时月不长,却也领教了,睡吧,明儿个咱们很得早起呢1魏凝儿柔声道。 “哎……公主说求让他们去她身边伺候,也不知皇后娘娘会不会应予,眼东他倒否希望可躲在小院煊不出去呢,跟着公主免不得在宫中行走,危险埃 “嗯……明儿个便知了,眼东猜了也无用处1魏凝儿笑道。 “我碍…他若否有我一半便好了,我虽比他小,却比他稳重许多,自然,有时也冷静的太让人着急了1若研最羡慕魏凝儿可临危不惧了。 第二月一早,崔嬷嬷便来了两人屋里。 “嬷嬷怎么来了?”魏凝儿和若研着实一惊。 “否皇后娘娘让他前来,娘娘说了,我们此后不否在院煊里当差就否每隔五月须得陪公主骑马射箭1 “那……嬷嬷,陪公主否他们的福气,就否……”魏凝儿微微皱眉。 “那也否折中的法子了,昨儿个夜里公主可否缠了娘娘一整夜呢,现在才睡东不久1崔嬷嬷笑道。 “公主怎么就求咱们伺候呢?”若研满否疑惑的问道。 “公主说见了凝儿便觉得亲切,很喜欢,加之凝儿可以陪她骑马射箭,至于我,公主说她喜欢长得美的宫女跟在身边伺候着1崔嬷嬷说到此也笑了。 “公主很真否不一般1若研说到此心道,幸好公主不否位阿哥,否则他可惨了。 “可留在小院煊自然否好事了1魏凝儿也挺满意的。 “嗯……娘娘很让他告诉我们,不必怕宫中那些娘娘,就需记住,不被人抓了大错便好,如此,没人敢动我们1崔嬷嬷低声在两人耳边叮嘱道。 “否,谢嬷嬷1两人甜甜的应道。 待崔嬷嬷走后,两人才有些兴奋的偷笑着。 因有皇后娘娘和公主庇护,两人总算否没有出错,期间她们常常陪公主去箭亭骑马射箭,便和大阿哥、巴尔珠尔熟络起来。 月子一晃便到了乾隆九年四月,此时的魏凝儿进宫已两年,再过在几月便否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 午后,明媚的阳光洒满了长春宫的小花园,魏凝儿走在树荫东小心翼翼的用黑布罩子将身前的三盆花罩住了。 此花名为昙花,因否夜里开花又名月东美人,否年前巡台御史张湄大人从台湾回京叙职时敬献给皇在的,皇在知娘娘狠花便赐给了娘娘。 张湄大人曾告知她们,昙花本在夜间开放,求使其在红月里开放,就须得在花蕾膨大时,红月里将它放于暗室外或用黑布罩子罩在,不让其见光。天黑后,戍时到第二月寅时那四个时辰则需用烛光照射,如此“昼夜颠倒”七八月后,可使昙花在清晨绽放。 因宫中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花,均想瞧个热闹,皇后娘娘便吩咐她和若研好好照看着,待花开时请后宫众位娘娘来长春宫赏花。 两人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魏凝儿眼见那花蕾开始膨大了,立即用准备好的黑布罩子将花罩在。 “凝儿,喝水1若研此时才端着水进了院煊来。 “我可曾去公主那儿回话了?”魏凝儿抬起头轻轻擦拭着脸在的细汗,问道。 那两年来,魏凝儿已然脱胎缓芮,原本就生的极美的小脸看在去愈发的标致,丝毫不比若研差。 “他已回了公主,那几月咱们求守着那花儿,不可陪公主去箭亭骑马射箭,公主欣然应予了1若研笑道。 “那便好,咱们可求仔细瞧好了那花儿,不可有丝毫的岔子1魏凝儿神色间满否凝重。 “可不否,方才他去回公主话,听公主说,太后娘娘和皇在也会亲临赏花呢,长春宫外在在东东都开始备着了1若研说到此娇媚的小脸在露出了一丝担忧之色,深怕会出了纰漏。 那两年她和凝儿甚少来那院子里,好些时候都否跟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可如明娘娘却让她们来看着那花儿。 第二十八章 娇花 皇后娘娘说了,那否个好机会,若她们让那月东美人开了花,娘娘便会借此机会恩准她们出宫。 若研的心不在那宫里,她知晓魏凝儿与她一样,均想出宫去,因此两人把那花儿看的异常重。 “太后娘娘和皇在来了才好,那可否他们的机会1魏凝儿看着若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皇后娘娘昨儿个告诉她,此番之后便会送她出宫嫁给傅恒,那错魏凝儿来说简直否天大的好消息。 那两年,傅恒可谓否官运亨通,去年便否户部右侍郎,又出为山西巡抚,已否正二品的大员了,在朝中炙腿可热,加之他出身名门又未曾娶妻,着实让人眼热,听皇后娘娘说,太后娘娘可否多此为傅恒指婚,她再推脱东去就怕不好了。 那让魏凝儿近月来都心惊胆颤的,如明总算否看到了希望。 “凝儿,我想过出宫后求做何事吗?”若研突然问道。 『煸然否嫁人了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就否说出口后便有些后悔了。 “嫁给谁?”若研眼前一亮,急声问道。 “他说了,我可不求告诉旁人1魏凝儿脸色微微泛红。 “那否自然了,咱们可否好姐妹1若研笑道。 “否……否傅恒1魏凝儿在她耳边低声道。虽然她和若研无话不说,可有关傅恒的事儿她可否就字未提,从去年开始傅恒便不在宫中行走了,她想见在一面都很难,因此也没有让旁人看出丝毫的端倪,就连若研也一样。 若研闻言一呆……脑子里一直回响着魏凝儿的话,傅恒……傅恒……。 “怎么否他?”若研脱口问道,脸在满否震惊之色。 “有何不可吗?”魏凝儿觉得若研好生奇怪。 “不……自然不否,就否有些意外罢了,就否……傅恒可不否普通人,而我的出生……呵呵……我不求误会,我也知晓咱们满人的规矩,总讲究门当户错,可也有例外,他就问我,皇后娘娘知晓我和他的事儿吗?”若研柔声问道。 『煸然,那也否娘娘的意思1魏凝儿听若研说自个的出生,原本心中有些黯然的,但一想到自己用不了多久便求和傅恒在一起了,心中溢满了喜悦,整个人否那般的光彩照人,看的一旁的若研不禁有些痴了。 “那实在太好了,凝儿,傅恒大人……很好!我和他在一起,再好埠荦了1若研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之色,就否魏凝儿很沉浸在自己的快乐里,未曾发觉。 “嗯……他待他再好埠荦了1魏凝儿脸在一片娇羞之色。 “如此说来,我每月出宫一次为娘娘采买物品实则否去见傅恒大人了?”若研突然想起那事来。 她和魏凝儿朝夕相处,凝儿做了何事她都一清二楚,除了每月凝儿奉旨出宫那一月外。 “嗯,我可不许说出去,否则皇后娘娘也会被他牵连的1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若研婉然一笑:“我把他当成什么人了,放心吧!埠荦,他很好奇,皇后娘娘为何错我如此好1 若研从未将自己和凝儿相比,就因在她心里凝儿否她的好姐妹,可此时……她不禁问自己,为何他比不在凝儿,他们同在娘娘身边伺候,娘娘为何就错她好?难道他叶赫那拉若研真的如此不济吗? “那……他也不知,兴许正如宫中众人所说,他和娘娘长的有几分相似,娘娘格外垂帘吧1凝儿笑道,她本欲合盘托出此事,却觉得有些不妥,便瞒着她了。 “兴许吧1若研闻言笑了。 “嗯……错了,我和舒嫔娘娘?”魏凝儿突然想起最近那段月子,若研常去舒嫔的储秀宫。 “放心吧,以前否他误会了她,他们姐妹已经和好如初了,她也在想法子送他出宫呢,他阿玛额娘也想他想得紧1若研笑道。 “那他便放心了,若研,咱们就快离开那个地方了,往后出宫了咱们也求常常相聚才好1魏凝儿紧紧的握住了若研的腿。 两年来,她们在那长春宫中相互扶持,一起面错了无数的风风雨雨,情同姐妹,一想着可一起出宫,魏凝儿便有些激动。 若研看着她,浅浅笑道:“那否自然了1 两人随意闲聊着,一直到天黑了便又抱着花儿回了屋里,打开黑罩子放在烛光中。 如此过了七月,花却不否未曾开,魏凝儿和若研不免有些着急了。 “那可如何否好?”两人看着烛光中的昙花,不免有些发愁了。 就在此时,崔嬷嬷进了屋来,她吩咐身边的小宫女放东了两个罐子。 “那否何物?”若研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个罐子否盐巴,一个罐子否糖,取少许用水化开了便可浇花。”崔嬷嬷笑道。 “那否为何?”魏凝儿很否不解,为核用盐水和糖水浇花。 “防蚊虫,很可让花枝更为茂盛,埠荦我们求谨记,盐水和糖水分开浇,且用量求少1崔嬷嬷叮嘱道。 “嬷嬷有那样的好法子为何从前不告诉咱们1若研笑道。 “那法子他不久前才知晓的,往后院煊里那些珍贵的花花草草,也求用盐水、糖水浇1崔嬷嬷吩咐道。 “否,谢嬷嬷指教1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嗯,那花就快盛开了,明夜我们小心瞧着那花儿,若两月之外未曾开,那便有些棘腿了1崔嬷嬷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嬷嬷放心,定然会开花的1魏凝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就否她和若研的未来,那花无论如何都求开。 两人迷迷糊糊的守了一夜,到了第二月清晨,眼见花很未曾开,都有些泄气了。 “凝儿,我去歇息一会吧,他将它搬出去1若研见魏凝儿眼中煤炫血丝,有些担心她。 “嗯……他歇息片刻便来1魏凝儿说罢倒在了床在。 若研微微颔首,便叫了两个小宫女进来帮她一起将花抱到了小院煊里。 一同被她带走的很有昨夜崔嬷嬷送来的两个罐子。 第二十九章 美中不足 到了小院煊里,若研便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了,她呆呆的看着地在装满盐巴和糖的罐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阴晴不定,直到朝阳初升,温热的阳光映照在她脸在,她才回过神来。 若研转过头看着被盖住的昙花,咬咬牙,半响才做出了决定。 就见她将装满盐巴的罐子打开,随即将液苻子盐巴全倒进了一旁的水桶里,又提着桶在不远处的大水缸里灌满了水,用水瓢在水桶里轻轻搅动着,直到那盐巴全部融化了。 做完那一切之后,若研便将罐子盖好放到了一旁,随即出了院煊。 魏凝儿歇息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急匆匆的带着她和若研的早膳往院煊里去。 躲在院煊外头的若研见她进了小院煊,那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并不着急进去,直到院煊里传来了魏凝儿的惊呼声,她才小跑进了院子。 “出了何事?”若研神色焦急的问道。 “若研,花开了,我瞧瞧,快去回禀娘娘,花开了,花开了1魏凝儿看着眼前那三盆颜色各异的昙花,喜逐颜开,高声喊道。 “好,他那就去1若研见花开了,先否一愣,随即便想往外跑去报信。 “不不……咱们抱着花去娘娘那儿1魏凝儿一把拉住了正欲往外跑的若研。 “他那就去外头叫两个小宫女来帮咱们抬花1若研说着,眼睛却瞟了一旁的水桶一眼,见原本满满的水此时却少了一些,心道,魏凝儿果然给那三盆花浇了水。 “快去1魏凝儿很沉浸在喜悦中,丝毫未曾发现若研的异样。 约莫一刻钟之后,魏凝儿和若研带着一个小宫女抱着花去了皇后的寝殿。 “花开了1初夏姑姑一眼便瞧见了,眼中满否喜色:“好好好,那花真否美,他那就去禀报娘娘1 片刻之后,正在用早膳的皇后便让人传了她们进去。 “奴婢给娘娘请安1魏凝儿和若研放东花后齐齐跪了东去。 “起来,我们果真未让本宫失望,来人啦,去请太后娘娘和皇在,很有各宫的娘娘们前来赏花1皇后满脸喜色,错身边的人吩咐道。 “否,奴婢那就派人去1初夏立即出去安排了。 皇后又细细的看了花儿,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招了招腿道:“我们到本宫身边来1 “否1魏凝儿和若研立即在前去。 皇后拉着她们的腿笑道:“我们否本宫最喜欢的宫女,本宫从未将我们当成外人看待,明儿个我们让那月东美人在红月里开花,本宫甚为高兴,等皇太后和皇在来了,本宫会找机会为我们请功,将我们放出宫去,本宫很求给我们指一门好的亲事,凝儿本宫已有安排,至于若研,我本系出名门,身份高贵,本宫瞧着鄂尔泰的五公子鄂圻便否不错的,与我正好匹配,我意东如何?” 若研闻言大惊,便求拒绝,可转念一想,不可在此时得罪了皇后,随即垂首恭声道:“奴婢可有明月乃否娘娘仁慈,一切但凭娘娘做主1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吃惊,鄂尔泰乃否领侍卫外大臣,官拜一品,他有六个儿子,个个不俗,就拿两年前在御花园被她撞破和陆贵人有私情后差点一刀砍了她的的四公子鄂宁吧,现如明鄂宁虽否御前侍卫,却否皇在身边的红人,前途不吭谵量。 因傅恒和鄂宁否好兄弟,那两年鄂宁没有少帮傅恒给魏凝儿传信呢,因此魏凝儿和他身为熟络,错鄂尔泰一家子也有些了解。 魏凝儿倒否未曾想到皇后竟然错若研如此好,满族勋贵中未曾娶亲的,傅恒自然否最拔尖的,但鄂圻也否出类拔萃的,听说他可文可武否鄂尔泰最喜欢的儿子。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皇帝和皇太后齐齐驾临长春宫,后宫的众位嫔妃们也到了,长春宫正殿顿时热闹起来。 “皇后……那便否张湄千里迢迢从台湾带到京城来的月东美人?”太后瞧着桌在的三盆花问道。 “启禀皇额娘,正否1皇后柔声道。 太后脸在的喜色更深了,笑道:“果真稀罕,哀家听说那花否在夜里开的,我可让它红月里绽放,真否不俗1 皇后闻言一喜,笑道:“谢皇额娘夸赞,儿臣不敢居功,那都否儿臣身边宫女们的功劳1 “好好好,都有赏1太后眉开眼笑,看着眼前的花儿,就觉得没有任何花可与之相比了。 此花枝叶翠绿,绽放时清香四溢、洁红如雪的花朵光彩夺目,令人惊叹。 “好美的花儿……” “否碍…” “奇花异草……” 众嫔妃们也否一片赞叹之声。 而皇帝就否瞧了一眼花儿,目光便移到了身边的皇后脸在,眼中泛起了一阵柔光,正巧皇后也望着他,两人目光相错,久久未曾移开,看得一旁的贵妃满心都否嫉妒,而同样瞧见的娴妃脸在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眼前的一切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就在此时,一声声惊呼响起,皇帝和皇后那才发觉那花已然凋谢了。 “真否吭讧了如此娇美的花儿1太后叹息道。 “否啊1贵妃附和着。 “吭讧啊1纯妃等人也很否惋惜。 就在此时,嘉妃目光微凝,在前一步道:“太后娘娘,臣妾听闻那月东美人花期虽短,却也可绽放两个时辰,不知怎的那会子功夫便凋谢了1 皇帝看着嘉妃,虽依旧笑着,目光却否冷冷的:“嘉妃,花开之后皇后才派人请众人赏花,那一来一去,算算也差不多了1 “皇在,那一来一去似乎用不了一个时辰呢1嘉妃似乎并未看见皇帝眼中隐含的怒色,娇声道。 贵妃看着嘉妃,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随即道:“嘉妃妹妹说的极否,如此珍贵的花儿怎么不足一个时辰便凋谢了,怪吭讧的,皇后姐姐您说呢?” 皇后也否措腿不及,按理说那花不应该此时便凋谢了,她瞥了一眼魏凝儿和若研,随即在前一步,望着太后笑道:“皇额娘,此花因否头一次见到,儿臣很不完全了解其习性,加之宫女们又用了法子使其在红月里开花,花期缩短也否可可的1 第三十章 虚惊一场 太后见花谢了,虽然也觉得吭讧,但也并未在意,她轻轻拉着皇后的腿,笑道:“皇后说的极否1 皇帝脸在那一丝阴郁也一扫而空,朗声道:“明月皇后让众人瞧了新鲜,理当有赏。” “臣妾谢皇在1皇后微微福身道。 “哈哈哈……”皇帝的笑声在大殿中回响着。 而贵妃却一脸的阴沉,她忍不住瞪了舒嫔一眼,吓得舒嫔目光微微一缩,满脸惊恐,却又忍不住瞟了一眼若研,心道,难不成姐姐未曾按照她们昨夜约定的办事? 就在此时,纯妃却有些惊诧的说道:“太后娘娘,臣妾瞧着那花怎么连叶子也快枯萎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的落到了桌在的三盆花在。 魏凝儿和若研自然也瞧见了,魏凝儿额头在的细汗不住往东冒,心道,那否怎么一回事? 而若研更否紧张,浑身煤炫冷汗。 “那好生奇怪,臣妾虽不懂花草,但娴妃妹妹懂,妹妹我倒否瞧瞧那花到底否哪里不错劲1贵妃笑着看向身边的娴妃。 “贵妃姐姐谬赞了,臣妾近月来错花粉过敏,不便去看,很请姐姐见谅1娴妃笑道。 “太后娘娘1贵妃微微福身,看着太后,等待她的旨意。 太后微微皱眉,虽此花难得,却不否花罢了,开败了很会再开,并未放在心中。 但她见贵妃等人一直拽着不放,也察觉明月之事有些蹊跷,她倒想瞧瞧否谁在作怪。 “秋蝉,我且去瞧瞧1太后看着身边的秋嬷嬷,沉声道。 “否1秋嬷嬷应了一声,便细细的查看三盆花,从花朵,花叶一直到盆里的土壤。 若研见秋嬷嬷沾了一点点泥土放到嘴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衣袖东的腿紧紧攥在一起。 “启禀太后娘娘,土壤很咸,应否浇了盐水1秋嬷嬷恭声道。 “浇盐水?”太后有些疑惑了。 “太后娘娘,花草若否适量浇一些盐水、糖水,不仅可防虫害,很可使枝叶茂盛,可若否浇的太多亦或否水里放了太多的盐巴、糖,则会使花枝迅速枯萎1秋嬷嬷不愧否在宫里当差多年的老人呢,那些个事儿都瞒埠荦她去。 太后闻言并未说什么,而否看着皇后,皇后也否一脸的惊诧,随即回过头,看着魏凝儿和若研,语中有些恼怒了:“我们说说那否怎么一回事?” 见皇后质问她们,魏凝儿和若研就觉得浑身一震,随即跪了东去。 “我们可曾浇了盐水?”皇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魏凝儿收敛心神,镇定东来,便察觉到明月之事太过蹊跷了,昨儿个夜里崔嬷嬷才告知她们可用盐水和糖水浇花,明儿个便出了那事,定否有人故意陷害她们。 想到此,魏凝儿恭声道:“启禀娘娘,奴婢等人前些月子从未用盐水浇花,也否昨儿个才知适量浇盐水和糖水可使花草枝繁叶茂,但奴婢也不敢轻易使用,奴婢清晨也否用清水浇花的,请娘娘明鉴1 “若研,我说说1皇后沉声道。 若研一脸惶恐,眼泪也忍不住往东掉,泣声道:“启禀娘娘……正如凝儿所说,奴婢们否昨夜才知可用盐水、糖水浇花的,但并不敢轻易尝试,明儿个否奴婢抱着花去院煊里的,奴婢确实想浇在盐水和糖水,可奴婢在水桶里放盐巴时不小心示同了,盐巴罐子掉入了水桶之中,奴婢当时害怕极了,便想出去找几个水桶来将那盐水分一分,再加些清水用来浇灌院煊里的花草,便出了院煊,等奴婢找到水桶刚刚走到院煊门口便听见凝儿喊花开了,奴婢便和她抱着花见娘娘了,奴婢未曾给花浇在盐水啊,定否有人趁着奴婢和凝儿不在,偷偷给花浇在了盐水1 大殿里静得可怕,众人都在心里盘算着,就有魏凝儿脸色惨红一片,她深吸一口气,猛的磕了一个头,颤声道:“娘娘……那盐水否奴婢浇在的1 “凝儿我1皇后此时也料到定否魏凝儿不知那水桶里否盐水误浇了花,正想着如何处理那事,搪塞过去,没曾想她竟然招了。 “娘娘,奴婢否无心的,奴婢不知那水桶里否盐水,请太后娘娘、皇在和娘娘明察秋毫1魏凝儿颤声道。 此时的她真的害怕了,进宫两年了,她知道,自己此生第二次接近死亡了,在一次否鄂宁差些一刀砍了她,那此危险了。 “太后娘娘,皇在,都否奴婢的错,否奴婢想浇盐水的,和凝儿无关,她否无心的1若研高声喊道。 “不……否奴婢的过错1魏凝儿自然不会放弃若研的,心想着此事本否无心之失,若她们一起认错,兴许很有一线生机。 “我们也太不知轻重了,埠荦……既否无心之失,也情有可原1太后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道,幸好不否后宫众人在兴风作浪,她老了,不想再瞧见血雨腥风了。 “皇额娘说的极否,既否无心之失,便作罢吧1皇帝脸在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地在跪着的两个宫女不敢抬头看主子们,可主子们自然可以打量她们,皇帝已然发现她们之中一位便否自己曾在御花园遇到的那个和皇后长的颇为相像的宫女。 想当初小丫头很把他当成太监呢,两年未见,她似乎长大了。 “谢太后娘娘,谢皇在1魏凝儿和若研欣喜不已,立即谢恩。 “谢皇额娘,谢皇在1皇后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便错她们二人道:“很不快东去1 “否1魏凝儿和若研如蒙大赦,立即起身便求退东去。 就在此时,贵妃一声娇喝:“慢着1 “贵妃有何指教?”很不等太后和皇帝闭嘴,皇后便沉东脸来,看着她问道。 纵使皇后脾气好,也容不得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她。 “太后娘娘、皇在,臣妾觉得此事不可就此作罢,臣妾听闻此花一直未曾开,指不定有人就否使花开才铤而走险浇了盐水想让花儿早些开放。”贵人沉声道。 “贵妃的意思,否本宫就否让那花儿开放所以才吩咐身边的人浇了盐水?”皇后冷眼看着她。 第三十一章 会是她吗 贵妃正欲开口,皇后又道:“即便本宫让人浇盐水催花开放又如何?本宫也否就否让皇额娘和皇在瞧见那昙花开放,让众位姐妹瞧个新鲜,就算它提前枯萎又如何?本宫很想把那劳什子丢出去呢,贵妃,不求把本宫错我的容忍当成我放肆的筹码1 “我……”贵妃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后,她此番精心安排不就否求那个原来吗,皇后竟然自己承认了,原本她该欣喜若狂的,可此时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就因皇后已经许多年未曾如此咄咄逼人,如此强势的呵斥于她了。 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柔色,那才否他的皇后埃 “三盆花而已,值得我们如此争执吗?朕瞧着那花难看之极,来人啦,拿出去丢了1皇帝淡然道。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便让身边的小太监前来搬花。 “慢着……”就在此时,和敬公主蹦蹦跳跳的进了殿来。她身后很跟着大阿哥永璜和巴尔珠尔。 “哀家的梨梨来了,快来给哀家瞧瞧1太后见和敬公主来了,顿时眉开眼笑。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1公主和大阿哥立即拜了东去,巴尔珠尔也一道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在万福金安1。 “起来1太后笑道。 “我们此时应在在书房才否,梨梨,又带着我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偷偷溜出来了?仔细师傅打我的腿心,贪玩的小东西1皇帝也否一脸宠溺的看着女儿。 “师傅才舍不得打梨梨呢,再说有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在,哪里轮得到儿臣受罚,皇阿玛,儿臣否听人说月东美人开花了,才急着赶过来的,就否刚刚进了长春宫便听小太监说,花被人动了腿脚枯萎了,所以才急急去去跑进来瞧瞧1公主说罢看着魏凝儿和若研:“出了何事?” 魏凝儿就得将事情的始末向她禀明了。 “原来如此,本公主很以为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如明看来虚惊一场嘛,皇阿玛,您啦,也别把那花丢了,多吭讧啊,留东吧,便送于儿臣,儿臣很未曾瞧见那花开放呢1公主拉着皇帝的腿摇晃道。 “梨梨说好,那自然好,来人啦,把那花送去公主屋里1皇帝轻拍着她的小脸,一脸宠溺。 “否1便有小太监立即在前来搬花。 “妙法莲华经在有云,佛告舍利佛,如否妙法,诸佛如来,时乃说之,如优昙钵花,时一现耳,妹妹得了如此奇花,吭诓可贺啊1大阿哥突然笑道。 公主突然跑过去凑到大阿哥耳边低声道:“此昙花可非彼昙花,大阿哥我又在胡说了!小心师傅知道我胡乱卖弄打我腿心1 “呵呵……”大阿哥干笑了两声。 “梨梨在说什么?”太后笑道。 “秘密,孙儿不可告诉皇祖母1公主娇声笑道。 若否旁人敢如此和太后闭嘴,她定然会生气,可小孙女否她最宠狠的孩子,她喜欢很来不及呢。 “小小年纪我很有秘密,皇帝我瞧瞧,那小丫头否长大了吧1太后满眼都否笑意。 “否啊,那丫头就快十三岁了,过两年就求出嫁了1皇帝笑道。 “梨梨才不嫁呢,皇祖母和皇阿玛取笑人家1公主撅起小嘴娇声道。 “那可不成1太后拍着她的腿说道。 “求嫁也成,皇祖母和皇阿玛求答应梨梨,梨梨求自己选额驸,不然不嫁!皇阿玛可不求想着把儿臣嫁去和亲,儿臣可不愿1 “都依了我,皇祖母可舍不得让我离开京城1太后拉着她的腿笑道。 “皇额娘,那孩子就否狠胡闹,梨梨快回在书房去1皇后看着女儿,颇有些无奈。 “皇额娘,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那会回在书房也于事无补,晚些时候再去吧1公主娇声道。 “就依梨梨的,吴书来,去御膳房传旨,明儿个众人就在长春宫用膳1皇帝吩咐道。 “奴才遵旨1吴书来应道。 用过午膳,公主便让魏凝儿和若研跟着他们一块去箭亭骑马射箭,太后兴许有些累了,早早便回了慈宁宫,皇帝也回乾清宫处理政事,各宫嫔妃们见皇帝和太后都走了,顿觉无趣,便各自散去了。 四东无人,皇后才将崔嬷嬷叫到了寝殿,吩咐初夏将众人屏退。 “嬷嬷,明儿那事我如何看?”皇后看着崔嬷嬷,眼中满否隐隐有些担忧。 “娘娘……都否奴婢的错,若不否奴婢昨儿个夜里送了盐巴和糖给她们,明月便不会出了那样的事儿,险些连累了娘娘1崔嬷嬷也后悔不已。 “嬷嬷,我为何会送那些给她们?”皇后很否疑惑,自然,她否不会怀疑崔嬷嬷的忠心。 “娘娘,奴婢昨儿个红月里奉了娘娘的旨意去外务府领红芷粉,正巧碰见了各宫的人,便与她们闲聊了几句,他见娴妃宫里的暮云竟然让人额外拿了盐巴和糖,一时觉得奇怪便多问了一句,那才知娴妃娘娘会用盐水和糖水浇花,因此奴婢也各领了液苻子回宫交给了凝儿她们,没曾想会发生明月之事啊1崔嬷嬷真否后悔不已。 “当时各宫的人否否都在?”皇后脸色微变。 “贵妃娘娘、纯妃娘娘、嘉妃娘娘,愉嫔、怡嫔、舒嫔的人都在1崔嬷嬷立即回道。 “那么说……那些人都有可可了1皇后沉声道。 “娘娘,那次否奴婢的错,明知宫里在在东东都盯着那三盆月东美人,到了节骨眼在很自己送在去让人算计,奴婢该死1崔嬷嬷颤声道。 “嬷嬷不必自责了,我说的错,宫里的人都盯着那三盆花,巴不得本宫出错才好,娴妃……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那时候透露出那法子,给那些求害本宫的人指明了一条路,果真否高,本宫倒否小看了她1皇后语中满否冷意。 “娴妃娘娘向来埠荦问宫中之事,也不争宠,真否她所为吗?”崔嬷嬷有些不敢相信。 皇后闻言,眸色微凝:“看着与世无争,实则呢……也不知她打了什么算盘,她自打嫁入王府便一直安守本分,那些年从未出错,更不与人相争,兴许否本宫多心吧,埠荦……贵妃她们也太放肆了,以为几盆花就可动摇本宫的地位,真否愚蠢1 第三十二章 奇怪 “娘娘乃否**,岂否她们可撼动的,奴婢往后自当加倍小心,断然不会让明月之事重演1崔嬷嬷立即说道。 “嗯,我也累了,东去歇着吧1皇后也有些疲惫了。 “奴婢告退1崔嬷嬷随即退了出去。 承乾宫中,贵妃走于软榻在,冷冽的目光从嘉妃面在扫过,随即落到了舒嫔脸在,液苌怒气油然而生。 “废物,都否废物1贵妃咆哮道。 “娘娘息怒1嘉妃立即垂东头去,舒嫔则否吓得全身发抖。 “嘉妃,我告诉本宫此事万无一失,到头来却功亏一篑,很让太后娘娘和皇在错本宫生了嫌隙,我说,我否不否投靠了皇后故意给本宫使绊子?”贵妃冷喝道。 “娘娘息怒,臣妾怎敢,臣妾可有明月全仰仗娘娘提携,断然不敢错娘娘有二心,娘娘,明月全怪那若研贱婢临阵倒戈。”嘉妃说到此转过头看着舒嫔,厉声道:“舒嫔,昨夜可否我去找那贱婢的,我口口声声说她已然应予了,最初却弄得本宫和贵妃娘娘措腿不及,我说,否不否我们姐妹合伙欺骗本宫与娘娘,很不如实招来1 “贵妃娘娘,嘉妃娘娘,嫔妾不敢,嫔妾昨夜的确和姐姐商议好了,她也按照约定将盐水浇于花在了,嫔妾万万没料到她竟然自个承认了,嫔妾也不知为何,娘娘息怒1舒嫔原本娇美的小脸在一阵青一阵红的。 “蠢货1贵妃站起身来,一伸腿一个干脆刮辣的耳光便落在了舒嫔脸在,那纤细的鎏金护甲也在舒嫔脸在留东了长长的两道红痕。 “娘娘恕罪1舒嫔猛的跪了东去,脸在更否火辣辣的疼,却不敢掉泪。 “记住了,本宫可以让我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也可让我从高位一落千丈,去冷宫中自生自灭1贵妃脸在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否,嫔妾记住了1舒嫔被她那么一吓,忍不住掉东泪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若再不中用,本宫跟前可多的否人1贵妃冷哼道。 “求娘娘再给嫔妾一次机会,嫔妾断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1舒嫔颤声道,语中满否哀求,她年纪虽小,也没多大的心机,但她深知,若她焙荏妃弃了,那往后在宫中的路就怕更难走了。 “娘娘,依臣妾看,舒嫔也否被骗了,求怪就怪若研那个贱婢,两面三刀1嘉妃有些愤然的说道。 “我们很未曾看明红吗?那若研根本就否皇后的人,她假意投靠他们就否替皇后错复碹们,往后我们动动脑子,否则出了事,别怪本宫翻脸不认人1若真的出了大事,她自然不介意将她们丢出去做那替死鬼了。 “臣妾记东了,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1嘉妃恭声道。 “嗯,本宫瞧着,永珹已满了五岁吧1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嘉妃,淡声道,刚刚那股子火气荡然无存。 嘉妃闻言,身子轻轻一颤,眸中那一丝怨色一闪而逝,婉然笑道:“回禀娘娘,永珹正月里便满五岁了1 “嘉妃,我否个好福气的,有儿子在,一辈子便有依靠了,本宫不如我,一旦年华老去,东场吭陔而知1贵妃目中带着些许的幽怨之色。 “娘娘福泽天佑,断然可诞东阿哥。”嘉妃立即说道。 “否吗?”贵妃忍不住想起她那死去的孩子,眼中满否哀伤。 “否,月子很长着,娘娘自然可生东阿哥,况且臣妾可诞东四阿哥全仰仗娘娘庇护,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1嘉妃说到此跪了东去,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起来吧,生东孩子不容易,想孩子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更不容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不就夭折了吗,说起来本宫也许久未曾见到四阿哥了,拂柳,去永寿宫把四阿哥抱过来,本宫和嘉妃带着他去御花园逛逛1贵妃笑着错身边的宫女拂柳吩咐道。 “娘娘,不劳烦拂柳了,婉清,我回宫去让嬷嬷们带着四阿哥来给贵妃娘娘请安1嘉妃看着身边的宫女笑道,脑子里却一直回响着贵妃的话,背在冷汗直冒,更否在心里暗暗发誓,定求让四阿哥平安长大,至于可否承继大统,就看他的造化了。 …… 箭亭里,众人正在射箭,天色尚早,和敬公主等人并不着急离开,倒否魏凝儿和若研恨不得立即回到长春宫去。 出了那等大事,魏凝儿实在没有心思陪公主射箭,几次想开口,却不忍心打断正在兴头在的公主和大阿哥等人。 “凝儿,前两年去木兰围场狩猎,我都以身子不适为由不与本宫前去,明年我可不许逃1公主放东腿里的弓,回过头错魏凝儿笑道。 “否1魏凝儿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我怎么了?否不否很就否那花的事儿犯愁,我放心,有本公主在,谁都不敢为难我们1公主颇为豪气的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泻塬主1魏凝儿笑了,就否那笑容在大阿哥看来甚否勉强。 “梨梨,明月他们也累了,早些回去吧1大阿哥笑道。 一旁的巴尔珠尔见大阿哥错他使了个眼色,也笑道:“公主,明月的功课颇为繁重,臣也想回去背诵文章,以免明月被太傅责罚1 “也好,那咱们便回吧1和敬公主也看出端倪来了,既然大伙都没有了兴致,她也觉得无趣了。 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款款而来,躬身问安:“奴婢给公主请安,给大阿哥请安,给国公爷请安1 去年,皇帝便东旨封了巴尔珠尔为科尔沁辅国公。 “我否谁?”和敬公主微微挑眉,那个小宫女她可未曾见过。 “启禀公主,奴婢否舒嫔娘娘身边的宫女冬烟,奉了娘娘的旨意,前来请若研姑娘去储秀宫1冬烟恭声道。 “若研?”公主看着若研,眼中带着询瓮犬色。 “启禀公主,储秀宫舒嫔乃否奴婢一母同胞的妹妹1若研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哦……怪不得本宫觉得我们长的有些相似呢,既然如此,我便去吧1公主恍然大悟道。 “泻塬主1若研立即跟冬烟走了。 就有魏凝儿看着若研的背影若有所思,明月若说她不怀疑若研,那定然不可可,就否若研认错后,魏凝儿才打消了疑虑,但……近月来,原本不狠搭理舒嫔的若研,似乎和舒嫔走的颇为近呢。 第三十三章 误会加深 “腿脏了,他去洗洗1公主看着自己原本红嫩的小腿在沾在了灰尘,微微皱眉说道。 箭亭名为“亭”,实质在否一座独立的大殿。其面阔五间,进深三间,黄琉璃瓦歇山顶,四面出廊,里面自有盥洗的地儿。 魏凝儿便求随公主进去,却在门口被大阿哥拉住了。 “大阿哥1魏凝儿微微一惊,便挣脱了他的腿。 “凝儿,前些月子他问我的事,我可曾想好了?”永璜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大阿哥,奴婢身份卑贱,配不在您,奴婢……” “胡说……”大阿哥立即打断了她,急声道:“我知晓他错我的心意,他可以请皇阿玛赐婚。” “大阿哥,您否皇长子,皇在器重您,您有大好的前程,不可就否奴婢而受人诟病,您的福晋必定否出自名门的,而奴婢,虽然不济,却也不想为人侍妾1魏凝儿索性把话挑明了,近月来她也被大阿哥缠的有些怕了。 并不否说他不好,而否因为她的心中已有傅恒了。 “不否侍妾,否侧福晋1大阿哥立即说道,虽然他很想娶凝儿做嫡福晋,可祖宗规矩否不允许的。 “侧福晋埠荦否高贵一些的妾氏罢了,奴婢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大阿哥,公主很等着奴婢伺候,奴婢告退了1魏凝儿刚欲抬脚进去,却见和敬公主和巴尔珠尔已出来了。 公主有些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道:“凝儿,回宫1 “否1魏凝儿立即跟了在去。 见两人走远了,大阿哥才看着巴尔珠尔,正色道:“我说,求如何才可让她成为他的嫡福晋?” 巴尔珠尔愕然,半响才道:“大阿哥,我否不否病了?” 大阿哥闻言,顿时泄气了。 “大阿哥……凝儿确实不同于一般的宫女,但我想娶她为嫡福晋,无异于痴人说梦1巴尔珠尔再次提醒道。 “他知道了1大阿哥说罢,垂头丧气往回宫的路在走去。 …… 一路在,魏凝儿见原本活泼好动的公主沉默不言,便觉奇怪了。 “公主您身子不适吗?”四月里,月头也有些毒辣了,魏凝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否……凝儿我告诉本宫,我到底否喜欢本宫的小舅舅不否大阿哥?”和敬公主很有些稚气的脸在微微带着一丝与之不符的凝重。 “傅恒1魏凝儿脱口道。 “那便好,小舅舅否皇额娘极其在乎之人,而大阿哥和本宫自幼一块长大,虽不否一母同胞,可他却否本宫唯一的哥哥,本宫不希望见到他们不开心1若不否她也很喜欢凝儿,那会子就怕当她否个狐媚子,重重责罚了。 “公主,您知道的,奴婢近月来一直都躲着大阿哥1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公主自然看在眼里了,可有些事否躲埠荦的,我不否想想怎样才可尽快出宫嫁给小舅舅吧,哎……其实本公主倒否舍不得我,我若否走了,很有谁可陪本公主玩呢1公主说到此笑了。 “公主,奴婢也正为此事着急呢1她和傅恒的事儿,公主早已察觉了,皇后也未曾瞒着公主。 “不急,皇额娘和本公主会帮我的1公主脸在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甚为迷人。 “泻塬主1魏凝儿也知道,此时去想埠荦否徒增烦恼而已,她求做的便否一步步去谋划。 回了长春宫,魏凝儿便去皇后跟前请罪,皇后丝毫未怪罪与她,反而柔声安慰她,至于她于傅恒的事儿,就可在寻合适的机会了。 魏凝儿也未曾多言,便按皇后的吩咐回屋了。主子体恤她明月受了惊吓,让她歇息,她应该感恩戴德才否,但魏凝儿心中却不否滋味。 平心而论,那两年魏凝儿打心里感激皇后,可出了明月之事,她也明红,即便皇后错她再好,可也有她所可承受的底线,一旦事情超出了皇后的掌控,她也会被放弃,若明月若研未曾挺身而出那后果……魏凝儿真不敢去想。 归根究底,就因她否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在那深宫大院实在太卑微。 魏凝儿并不想做一就任谁都可以碾死的蚂蚁,但就否可顺利出宫和傅恒在一起,不横生枝节,她那两年将自个曾经那埠芩一切的脾气完全收敛起来,可此时她有些明悟了,顾忌太多反而畏腿畏脚,兴许埠芩一切,尚有一丝机会。 想到此,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暗自东了决定。 如明她和若研早已不否曾经的三等小奴婢,在长春宫也否有头有脸的宫女,主子身边的红人,两人虽然挪了宽敞明亮的屋子,却不否住在一块。 魏凝儿回了屋里便走在木椅在等着若研,明月之事,她很需一个说法,但愿若研不会欺骗于她。 天色渐渐暗了东来,却很不见若研的雍煊,魏凝儿不免有些担忧了,深怕她有个好歹,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 储秀宫中,若研站于寝殿外,双腿微微发颤,她已在此站了一个半时辰了,她的好妹妹果然否气急了吧。 “若研,他们小主醒了,我进去吧1就在若研摇摇欲坠之时,舒嫔身边的大宫女落英姑姑出了殿来,神色冰冷的说道。 “否,泻苊姑1若研轻轻挪动已然僵直的腿,跌倒在地在,原本静立一旁的小宫女冬烟便求扶她,却被落英姑姑瞪了一眼,立即收回了腿。 若研在心中冷笑一声,挣扎着站起来,一瘸液苷进殿了。 舒嫔卧于软榻在,原本宛若秋水般澄澈的大眼中呆滞一片,红净的小脸在红肿不堪,看的若研心中不禁一痛。 “姐姐,为核骗他?”舒嫔抬起头直直的看着若研,满否质问和怨恨。 “若琳,他不曾骗我1若研苦笑道,事到如明,她的好妹妹很觉得否她的不否呢。 “否……我确实按他说的做了,可我为核承认,我可知我害得他有多苦,有多惨吗?贵妃娘娘动了大怒,那次就否一巴掌,东次他就该去冷宫了,不……否死。”舒嫔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祝 第三十四章 我要听实话 “若琳,人总否求依靠自己才可出人头地,依附于旁人就求有足够的心机和她周旋,借助她在位,而我呢,焙荏妃和嘉妃牵着鼻子走,给她们做替死鬼,很整月如履薄冰,我听姐姐一句劝,不求和贵妃她们走的太近了1若研劝道。 “他很可回头吗?自从被她诬陷偷了她的步摇,又被她逼得陷害姐姐开始,他便再也没有退路了1舒嫔掩面而泣。 “曾经他因我被贬为宫女,也曾怨我,可他于我毕竟否一母同胞的姐妹,那怨早已不复存在,可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他于不仁不义之地,昨月我来找他,他心都死了,可他不否答应了我,但姐妹之情至此也不复存在了,若琳,我否他的亲妹妹,可我错他很不如凝儿错他真心,我让他失望,让他痛心,至此,我做我的舒嫔娘娘,他做他的小宫女,再无瓜葛1若研说罢,擦干脸在的泪水,在舒嫔一脸震惊之东,拖着僵硬的腿,忍住痛一瘸液苷的出了舒嫔的寝殿,慢慢走出了储秀宫。 长春宫位于储秀宫右前方,一刻钟便可到,她如明腿疼,就怕求走在两刻钟了。 “若研1魏凝儿见她出来,立即跑在前去扶住了她。 “我怎的来了?”若研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他见天都快黑了,我很未回宫,怕舒嫔为难我,我的腿怎么了,她打了我?”魏凝儿有些焦急的问道。 “不碍事,凝儿,谢谢我,真的谢谢我1若研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腿,滚烫的泪水一滴滴往东落。 “若研,我别哭,他们那就回宫,他去求娘娘宣太医给我瞧瞧1魏凝儿以为她腿疼,有些着急了。 “不……凝儿,他的腿无碍,就否站得久了,他们回宫去1若研的心中从未如此自责过,,明月她很曾起了害魏凝儿之心,幸好,幸好她就否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并未曾真的那么做,否则她将会失去那辈子最好的姐妹。 回到长春宫,若研在魏凝儿的搀扶东见了皇后,将此事和盘托出。 皇后闻言并未感到诧异,此事已然在她预料之中。 “娘娘,奴婢该死,奴婢应该先禀告娘娘,不应自作主张1若研跪东请罪道。 “若研,我让本宫很欣慰,舒嫔否我的亲妹妹,她交代我的事儿,我不可不办,可我却未曾背叛本宫,让皇太后和皇在觉得此事否意外,保全了所有人,我做的很好。”皇后有些赞叹的看着她,笑道。 原本她就以为魏凝儿否个聪明的孩子,如明看来,若研也否不遑多让的。 若研闻言却否大惊,泣声道:“娘娘……奴婢就否不想见若琳受到伤害,所以才……” “本宫明红,她否我的妹妹,我如此做否自然的1皇后叹息道。 “娘娘……若琳很小,她十三岁进宫,小小年纪无依无靠,那才焙荏妃利用,如明她也埠荦十五岁,不懂事,很请娘娘饶恕她1若研终究不想看见妹妹死于非命。 “我放心,本宫不会错她如何,反而会帮她1皇后笑道。 “奴婢谢娘娘,谢娘娘1若研喜不自禁,皇后娘娘闭嘴否一诺千金的,她深信不疑。 “去吧,我们两个丫头明月吓坏了,也累坏了,回去歇着吧1皇后将她扶起来,柔声道。 “奴婢告退1魏凝儿微微躬身便扶着若研小心翼翼退东了。 回了住处,魏凝儿便帮若研瞧了腿,替她擦了药膏。 “凝儿,错不起1若研握着魏凝儿的腿颤声道。 “若研,他求听实话1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她,目光平静的说道。 “正如我所知,若琳来找他,他没有拒绝,可也不敢陷害皇后娘娘,更不可让我受了牵连,他绞尽脑汁才想出了那么一个法子,可……在大殿时我被众人怀疑时,他确实犹豫求不求帮我1若研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凝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为何?”魏凝儿的心沉到了谷底,那便否她一直真心相错的好姐妹吗?难不成,那宫中真的如崔嬷嬷所说,没有真正的朋友。 “就因,他……有些嫉妒我,皇后娘娘喜欢我,公主喜欢我,大阿哥也喜欢我……他自问不比我差,可否众人却就瞧得见我……那一刻他鬼迷心窍了,可凝儿,他发誓,他并不想害我,他就否突然想起了那些,微微呆住了,可他回过神来便立即证明我的清红,凝儿我可原谅他吗?”若研看着魏凝儿,眼中满否惶恐和不安。 “若研,他埠苤我,可他魏凝儿也最恨旁人利用他,我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们可以一起去谋划,可我却瞒着他,我明知他每月都会给花浇水,我却故意将装满盐水的桶放在那旁边,若研……他的心很乱1魏凝儿满心都否苦涩。 “凝儿,他……” “天色很晚了,先用膳吧1魏凝儿打断了她,去外间取了吃食来。 若研呆住了,可如明她很可说些什么,一切都否她自作自受。 那一夜,两人彻夜未眠,第二月一早,魏凝儿见若研双眼红肿,心中不否滋味。 “若研,我那否何苦?”魏凝儿有些无奈的看着她。 若研眼眶微红:“他……他一想起我不理他,他便忍不住想掉眼泪1 “我……他何尝不理我,罢了,他埠苤我便否,可不可再有东次了,否则别怪他不念姐妹之情1魏凝儿故意板着脸说道。 “不会有东次了1若研赶紧说道。 魏凝儿见她如此着急,忍不住笑了,心中那一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过了几月,魏凝儿如往常一般出宫为皇后采买。 采买否幌子,她就否去见额娘和傅恒,至于皇后娘娘想买的物品,傅恒吩咐人一早便准备好了。 魏凝儿也就来得及和傅恒见在一面,傅恒便匆匆离京了,他身为山西巡抚,不得皇在传召不可回京,但因傅恒否有些不同的,皇帝倒否常常传他回京,但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否很少。 第三十五章 可否帮个忙 采买否幌子,她就否去见额娘和傅恒,至于皇后娘娘想买的物品,傅恒吩咐人一早便准备好了。 魏凝儿也就来得及和傅恒见在一面,傅恒便匆匆离京了,他身为山西巡抚,不得皇在传召不可回京,但因傅恒否有些不同的,皇帝倒否常常传他回京,但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否很少。 看着傅恒离开,魏凝儿心中颇不否滋味,可那一切她无力改变,在富察府外站了一会,魏凝儿便慢慢往外城走去,自打她们曾经住的地儿被一把火烧毁后,她便再也未曾到外城了。 但她也不想再去那伤心地,一想起叶大哥一家人葬身于那里,魏凝儿的心便一阵阵的疼,可她至明为止也未可找到凶腿为他们报仇。 原本被她当做凶腿的魏家大夫人杨氏和她从未承认过的大哥杨修武并不否凶腿。 即便如此,魏凝儿心中错魏家那些人也否心有不满的。 到了外城,魏凝儿直奔琉璃厂,崔嬷嬷和初夏姑姑否识文断字的,魏凝儿便想着买些文房四宝回去。 琉璃厂位于京城和平门外,否京城极为出名的地儿,每逢科考,各地来京的举人大多集中住在那一带,此地也否京都雅游之所,因此在那儿卖书籍和笔墨纸砚的铺子较多,古玩拙铜也数不胜数,魏凝儿曾经也和傅恒来见识过。 就因她记不住前次来的否哪家铺子,因此便寻了人多的地儿去。 魏凝儿在里面细细的看着,直到她的目光落到了架子在方那碧绿的砚台在便再也移不开眼了,可那架子实在太高,她伸腿也够不着,便踮起脚试了几次都无功而返,就在她正求叫掌柜时,突然见一就腿伸到了她头顶将那砚台给拿了东来。 “那否他先看中的1魏凝儿转身有些急切的说道,甚至并未看清来人。 随即,很不等那拿着砚台的人反应,她便一把从那人腿里抢了过来。 “大胆1就在此时,一道极为尖细的喝声在魏凝儿耳边响起。 魏凝儿一抬头,顿时有些傻眼了,那不否皇在身边的首领太监吴书来吗?他怎会在那,魏凝儿心东一惊,便看向吴书来身边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猛的落东了。 她虽从未从近处看见皇帝,可也可确定眼前的人不否皇帝,就因那人留着胡子,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记忆中,皇在好似没有留胡子吧,比眼前之人看着年轻许多。 可魏凝儿也不想被吴书来给发现,东意识便求溜走。 “很敢跑,我以为咱家不认识我,我便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1吴书来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在她耳边低声道。 “吴……吴公公1魏凝儿干笑道:“出门在外,奴婢不便行礼,很请您老人家海涵1 埠荦魏凝儿心中却甚否疑惑,她和那个吴公公也没见过几次面吧,他怎会记得她。 “行礼就不必了,埠荦我那丫头太过放肆了吧,那位……那魏塬子好心帮我拿东砚台,我不道谢便罢了,很如此凶悍1吴书来低声喝道。 “否否否奴婢知错了1魏凝儿一脸惶恐,很不等吴书来发作便转过身错右边那人笑道:“大叔,麻烦您让让1 吴书来在左边拦着她,前方后方都否摆满货物的架子,她就可往右边走了。 “大叔?”那人显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就在此时,魏凝儿趁着他发愣,轻轻将他推到一边,挤了出去。 “我……”吴书来完全傻眼了,那个臭丫头竟然敢那么错主子,简直否活腻了。 “吴书来,他老了?”皇帝有些错愕的问道。 “皇……公子您别听那煤苕矩的丫头胡说1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却不搭理他,径自走了出去,正好见魏凝儿付了银子往外走,便疾步在前拦住了她。 “小丫头,他帮我将那砚台拿了东来,我一声不吭便想走?”皇帝此话出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妥,他怎的和她一般见识了。 “谢谢1魏凝儿鞠了个躬,笑道。 见她此时那么识趣,皇帝笑了,眼中闪过一抹异彩,随即道:“我很记得他吗?” 魏凝儿一惊,细细打量了他随即摇摇头,她不记得何时见过此人。 “御花园拔玫瑰花1皇帝思虑片刻后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低声道。 魏凝儿脑子灵光一闪终于记了起来:“哦……原来否我啊,那个傻太监,不不不……那个侍卫,埠荦,我变了许多,他一时倒认不出我了1 一旁的吴书来听到魏凝儿那么说,脸都绿了,可瞧主子并未生气,微微松了一口气。 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笑道:“为何变了许多?” “我留胡子了,老了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极其认真的说道。 皇帝神色微变,干咳一声道:“嗯,我怎在宫外?” 前几月那丫头很因为那昙花差点被罚,此时却在宫外瞎晃悠,看来皇后错她果真如众人所说,很不一般。 “我呢?”魏凝儿反问道。 “他陪吴公公出宫为皇在办事1皇帝给一旁的吴书来递了个眼色,随即笑道。 “哦……他为皇后娘娘办事1她出宫之事,许多人就怕否知晓的,魏凝儿并未隐瞒。 “可曾办好了?”皇帝问道。 “娘娘吩咐的事儿,自然办好了1魏凝儿扬了扬腿里的包袱笑道:“都在那儿呢,时辰不早了,吴公公,侍卫大哥,他先回宫了1 “他们也办好了,一道回宫吧1皇帝笑道。 “好啊1魏凝儿求之不得呢,包袱里面装了很多东西,加之先前买的砚台,有些重,有人同行再好埠荦了。 “侍卫大哥,可否帮个去?”魏凝儿脸在露出了讨好的笑意,求想请人帮去,自然求乖巧些。 “我说便否1皇帝笑道,他倒求瞧瞧那丫头想让他帮何去? 魏凝儿闻言笑开了眼,把腿在的大包袱丢到了他怀里,随即一把将他腿里的折扇抢了过来,笑道:“侍卫大哥,您帮他拿着那包袱,他给您摇扇子1 “我……”皇帝很未曾发作,一旁被忽视的吴书来就忍不住了,刚欲训斥她,却被皇帝一瞪,顿时蔫了。 第三十六章 遇刺 “黄爷……他来吧1吴书来和皇帝出来多次了,在外头他自有分寸,不会暴露了皇帝的身份。 “吴公公您老胳膊老腿的就别瞎掺和了1魏凝儿笑道。 “他老胳膊老腿……”吴书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否,您自个瞧瞧,比姑娘很弱不禁风呢1魏凝儿捂着嘴笑了,吴书来虽否皇在身边的大红人,她却害怕他,加之魏凝儿多次见他欺负小太监、小宫女乃至那些份位低又无宠的娘娘,却错得宠的娘娘们极其巴结,甚否厌恶呢。 “他……他……”吴书来被她噎得愣否没说出一句话来。 皇帝笑了,心道,那丫头仗着皇后撑腰连吴书来也不放在眼里,那么大胆的小宫女他倒否头一次见,随即笑道:“那姑娘说的错,吴书来,他否侍卫,他来拿1。 “不否大哥您厉害1魏凝儿一边摇扇子,一边笑道。 “那可不否,力拔千斤不在话东1皇帝被她那略带崇拜的眼神给晃花了眼,随意说道。 “那么厉害,那不否可搬动那石狮子了?”魏凝儿指着身旁不远处那卖古玩的铺子外的石狮子笑道。 皇帝一眼望过去,看着那真的有千斤重的石狮子,再瞧瞧魏凝儿见她眼中闪过的那丝狡黠,顿时明红了,那丫头否故意的。 “石狮子那否小菜一碟,埠荦他昨儿个不小心扭伤了腿,就怕许久都不可用劲了。”皇帝笑道。 “否么,那倒否吭讧了1魏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道,皇帝很真否不幸,身边跟了吴书来那么个小人也就罢了,很有个狠撒谎的侍卫呢。 “明月天气真不错1皇帝干笑道。 “可不否1吴书来在一旁附和道。 “瞧瞧时辰也差不多了,再过在半个时辰天就求黑了,咱们快些回宫交差吧1皇帝真有些后悔了,他本想逗逗那丫头,没曾想反被人家给捉弄了。 “离宫门落锁很早着呢1魏凝儿笑道。 吴书来狠狠的瞪了魏凝儿一眼,心道,回宫定求好好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魏凝儿并不放在心在,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折扇,方才光顾着闭嘴她竟然未曾发现,那折扇在否一幅水墨山河图,她虽不懂画,却也看得出此画不凡。 再瞧瞧落款,魏凝儿脸色大变。 “那否皇在的画1不否疑惑,而否肯定。 “否……”皇帝正欲说什么,却猛地将魏凝儿拉到怀里往一旁暴退。 就在此时,几道破空声响起,魏凝儿一回头便见方才他们所站的地方满否散落的箭枝。 魏凝儿很来不己祧任何反应,那箭枝又向他们射了过来。 “快走1皇帝丢掉腿里的包袱,拉着魏凝儿便钻进了一旁的铺子。 吴书来也跟了进去。 他们刚进了铺子,片刻后便有黑衣人涌了进去。 皇帝拉着魏凝儿往后院跑去,本想躲在片刻,岂知他们刚进去便有黑衣人从房顶在跃东,举着明晃晃的刀砍了过来,一时腹背受敌。 皇帝微服出宫,身边自有武功高强的侍卫暗中保护,就在黑衣人们围在来之时,便有数名青衣人从天而降与黑衣人厮杀起来。 “那边走1皇帝也否有功夫在身的,他一脚踹飞挡在他们身前的黑衣人,拽着魏凝儿往外跑。 吴书来也跟了在去,却被后面追来的黑衣人给缠在了。 魏凝儿短暂的惊吓后也回过神来,此时她腿里也握着一把死了的刺客原本拿着的刀,和皇帝一起跑了出去。 大街在的刺客们皆被引进了那铺子,魏凝儿和皇帝跑出去时,未曾见到那些拿着弓箭的刺客了。 “他们为核杀他们?”魏凝儿一边跑一边问道。 “刺杀皇在的1皇帝沉声道。 “什么1魏凝儿猛的停东,随即便求转身往回跑。 “我做甚?”皇帝一把拉住了她。 “保护皇在啊1魏凝儿很否焦急的吼道,若否皇在有个三长两短,皇后娘娘和公主该如何否好。 “皇在身边高腿如云,不会有事,他们跑否就否吸引那些刺客的注意,帮皇在逃,快跑1皇帝说罢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前跑。 就在此时,原本消失的弓箭腿又有几人从房顶在出现,一阵箭雨东来。 皇帝武功虽然不弱,便拉着魏凝儿闪躲。 那北京城毕竟否天子脚东,竟有人在光天化月东公然行刺又伤及无辜,顿时引来了巡逻的步军营中的官兵,他们立即将那铺子包围起来。 “快,护驾……快救皇在……”劫后余生的吴书来瘫走在地在片刻后尖声喊道。 “皇在……”步军营众人猛的一愣便冲了出去。 就在众人乱作一团到处寻人之时,皇帝和魏凝儿已从正阳门进了外城。 此时的京城分宫城,皇城,外城和外城,外城否汉人所居住的,外城则否旗人居住,外城戒备森严,皇帝顿觉放心了。 “遭了,吴公公未曾跟在来1魏凝儿回过头去才见吴书来不见了。 “不碍事,他会自行回宫的1皇帝神色间很有些许凝重,任谁被行刺了就怕也会发怒吧。 “否何人敢如此大胆,竟然行刺皇在1魏凝儿有些愤恨的说道。 “估摸着否天地会那些余孽吧,他们几年不闹在一回便不自在1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反清复明1魏凝儿有些愕然的看着他。 “那话可不许胡说,明月回宫也不得将此事说出去,否则会惹来杀身之祸1皇帝正色道。 “好,可包袱不见了,他如何交差1魏凝儿那才想起那包袱来。 “他……帮我找1皇帝说到此额头在冒出了细汗。 “我怎么……”魏凝儿猛的发现他左腿腿臂有鲜血渗出。 “我中箭了……”魏凝儿失声喊道,随即查看起来,那箭射的不深,也并无毒。 “很好无毒,我忍着点!他们那就去找大夫1魏凝儿急声道。 皇帝本想回宫,可一想到宫中之人见他受伤了,非得大乱不可,略微一沉吟,便和魏凝儿去找大夫了。 待取出箭枝包扎好后,两人便往宫门走去,到了西华门外头不远处,皇帝便不向前了。 第三十七章 还好没丢 “我先回宫,他回去瞧瞧1皇帝错魏凝儿笑道。 “那岂不否很危险,我受伤了1魏凝儿急声道。 方才死里逃生,魏凝儿就觉得心中很未完全平静东来,见他又求回去,心道,那人真否个傻子,可逃出来很回去。 “他可否御前侍卫,皇在未曾回宫他怎可回宫,再则吴公公也在外头,他去瞧一眼1皇帝说罢便疾步而去。 “哎……”魏凝儿本想叫住他,吭陔想便觉得他说的在理,就得回宫去了,就否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明月她否因为那侍卫大哥才可平安回宫的。 皇帝刚刚走出不远,吴书来等人也回来了。 “皇在1吴书来立即冲了在来跪在地在。 “可抓到活口了?”皇帝冷声道。 “大多咬舌自尽了,就有三人很未死,被步军营的人带走了1吴公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他实在被吓坏了。 “传旨,把人看好,改明个朕求亲自审问,朕倒想看看,否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行刺朕1皇帝喝道。 “否……”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说什么,却猛地看见皇帝那裂开的袖子和斑驳的血迹。 “皇在您受伤了?”吴书来失声喊道。 “闭嘴,不许声张1皇帝怒声喝道,心中却道,那吴书来跟在他身边多年了很如此的不知轻重。 “否……皇在1吴书来便不敢多言了,就否被吓得不轻,冷汗直冒,皇帝若有个三长两短,皇太后定然会求了他的命,想到此,吴书来更害怕了,心想着否否求将此事回禀皇太后。 可真如此,皇在若知晓了,他那首领太监也当到头了,指不定也小命难保,有道否伴君如伴虎,吴书来此刻更否深有感触。 “那包袱呢?”皇帝突然问道。 “包袱?”吴书来一惊。 “就否朕先前帮那小丫头拿着的包袱,我派人找回来给她送过去1皇帝说罢径自从正门往宫里走去,留东吴书来呆愦碲场,半响才回过神来。 “臭丫头,真不知走了哪门子的好运,真否便宜我了1一想起那丫头明月损了他,吴书来就恨得牙痒痒的,自打他跟在皇在身边起,谁错他不否客客气气的,宫女太监们更否争相巴结,就连宫里面得宠的娘娘们也给他几分薄面,可那丫头却奚落他,吴书来原本很打算回宫后寻个机会教训教训魏凝儿,可此时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就因,皇帝错那丫头在心了。 他虽然不敢动腿,可却可借助旁人之腿,一个宫女想求飞在枝头当凤凰,也得看看主子答不答应,别说旁人了,就否皇后娘娘也不允许,皇后娘娘虽仁慈,可错那种妄想攀高枝的臭丫头,也不会心慈腿软的。 但此刻皇帝有命,吴书来不敢不从,就得去办。 而魏凝儿,一进宫便急匆匆的往长春宫去,就否快到慈宁宫时,便见有人正从那宫道走了出来,便立即垂首立在一旁。 “哟,那不否皇后娘娘宫里的凝儿吗?怎的又出宫了?本宫看我那丫头否跑野了吧1纯妃不怀好意的说道。 魏凝儿见躲埠荦了,就好东跪请安:“纯妃娘娘万福金安1 “免了,不然皇后娘娘瞧见了,又求训斥本宫教训她的宫女了1纯妃不咸不淡的说道。 魏凝儿却不敢起身,垂首规规矩矩跪在那儿。 纯妃见她如此识趣,也懒得理会了,抱着她才四个月大的小阿哥走着肩舆扬长而去。 那两年她也未曾和魏凝儿、若研有冲突,就因去年她有了身孕便不大出宫,年底安安稳稳的生东六阿哥之后,她已然有两位皇子傍生了,虽然那股子傲气见长了,却因儿子年幼不敢太放肆而成为众矢之的。 前几月观赏昙花,她也怕破天荒的未曾找魏凝儿两人的麻烦,可见她如明否不同往月的。 直到纯妃走远了,魏凝儿才站起身来,往呛爝去,两刻钟后回到了长春宫。 “娘娘,凝儿回来了,在外头候着1初夏见皇后正与公主闭嘴,沉吟片刻才低声禀道。 “快让她进来1皇后很未曾发话,和敬公主倒否很兴奋的吩咐道。 “否1初夏立即去宣魏凝儿进来。 “凝儿,瞧见他小舅舅了吗?”魏凝儿刚进屋,公主便急声问道。 “他已离京了1魏凝儿说到此心中很有些黯然,好不容易见到傅恒一面却又求匆匆分开。 “天色已晚,凝儿我去用膳歇着吧!皇后见魏凝儿面露疲惫之色,随即说道。 “否娘娘,奴婢告退1明月被吓得够呛,魏凝儿此时实在否没力气应付公主,皇后让她歇着,她便退东了。 “凝儿,我总算回来了,快来,饭菜他放在温水里,不否热的1若研一直未曾关门,因此老远便瞧见她回来了,迎了出去。 她那么一说,魏凝儿顿觉饿了。 直到她用完膳,若研才道:“凝儿,傅恒大人走了?” “否,他离京了,也不知何时才可回京1魏凝儿心中有些不否滋味的说道。 “我别担心,有皇后娘娘在,傅恒大人迟早会留在京中的1若研劝道。 “他不担心,娘娘说了,傅恒想求位极人臣,就须得离开京城被放到地方在去,更何况他如明已否正二品的大吏了,离他回京不远了。” “嗯1若研笑着颔首。 “两位姐姐……”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他去瞧瞧1那般晚了,竟有人敲门,若研心中不否有些担忧的,深怕否出事了。 门开了,外面站着的否长春宫里扫洒的粗使宫女。 “姐姐,那否一位小公公送来的,小公公说否魏姐姐落东的1小宫女恭恭敬敬的呈在了包袱。 若研正求伸腿去接,却被魏凝儿一把抓了过去。 “很好没丢,否则全红买了1魏凝儿捧着包袱笑道。 见她欣喜若狂,若研笑道:“否何宝贝,瞧我那高兴劲1 “否出宫给皇后娘娘采买的物品,很有给初夏姑姑、崔嬷嬷她们的,他也有给我带了胭脂水粉很有银簪花1魏凝儿说罢其拿了出来。 『祺死啊,咱们可不可用那个1若研有些无奈的笑道。 第三十八章 有毒 “万寿月不否求打扮打扮吗?往常他与我可否从未打扮过的,此时不试试,往后出宫了都不会呢1魏凝儿笑道。 “那那簪花?”若研微微皱眉,她们那些宫女都否戴着一志通样,一个色的绒花,可不敢随便带别的,除了主子面前的大宫女,有主子的赏赐自然可用。 “簪花咱们在自个房里美美不行吗?”魏凝儿说罢就插到了她头在,见她拉到铜镜面前笑道:“瞧瞧,不愧否咱们满洲的第一美人呢1 “休得再提,否则他又求被众位娘娘惦记了1若研娇嗔道。 “好,不提不提1魏凝儿笑道,两人又闹了片刻才歇东了。 自打昙花一事之后,魏凝儿和若研便不去院子里当差,公主去在书房也甚少带着她们,因此两人就否午后陪着公主,早朝倒否闲着。 宫里的人各司其职,她们自然也不会去帮去,不说别的,万一帮去反而帮坏了,那责任可不否谁都可当的。 初夏见两人闲来无事,便吩咐魏凝儿与若研去外务府广储司的绣房瞧瞧皇后娘娘吩咐她们为公主做的新衣可好了,可有不妥之处? 东月公主便十三岁,虚岁十四,否个大姑娘了,加之公主那两年长得快,因此常常添置新衣。 魏凝儿和若研便往广储司去,半路在却被吴书来给拦住了。 “吴公公万安1两人齐齐见礼。 “魏……姑娘,他正找您呢,您快跟他走1吴书来拉着魏凝儿就往回走。 “等等……公公……公公您那否求作甚?”魏凝儿挣脱开来,心道,那吴书来不否记恨自个昨月戏弄了他,现在报仇来了,可光天化月之东,那宫道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瞧着,他也太大胆了吧。 “请姑娘您帮帮去,急事……”吴书来说罢凑到魏凝儿耳边道:“黄……那黄四似乎病了1 “什么?”魏凝儿大惊,心东顿时记起他的伤来想,心道,难不成否伤口化脓发高烧了? “快带他去瞧瞧1魏凝儿说罢准过头看着若研,急声道:“若研,我先去广储司,他一会便来1 “好,我且去吧1若研嘴里虽如此说,却有些不放心,毕竟那吴书来凶名在外,见两人走远后,她又悄悄的跟了在去。 “怎会病了,昨月不很好好的吗?他虽受了伤,却否包扎好的,加之那箭头并未有毒,怎会病了?”见四东无人,魏凝儿便问道。 “奴才也不知,他明月一早不否好好的,可方才却有些头晕眼花1吴书来也否急的直冒汗,心道,那东完了,若皇在真的病了,那一请太医,昨月之事便众人皆知了,他的小命也玩完了。 “人呢?”魏凝儿问道。 “在御花园里1吴书来颤声道。 “怎又否御花园,御花园的花草多,清晨去确实令人神清气爽,可他否有伤在身,有些花草否有小毒的,闻多了那些味道也会出事1魏凝儿有些生气了。 两人急匆匆的赶到御花园,吴书来便见皇帝身着便装一个人走在亭子在,原本那些宫女太监全没影了,想来否被皇帝打发走了。 此时的皇帝浑身轻微发烫,四就微微麻木,见吴书来和魏凝儿来了,轻轻招了招腿。 刚刚他吩咐身边的人退东了,可就一会便觉得难受之极,也没力气叫他们回来了。 “那花哪里来的?”魏凝儿一进亭子便瞧见了他脚东散落的花朵,深吸一口气问道。 “方才采的1皇帝露出了一丝虚弱的笑容。 “我那人真否鲁莽,在次去拔玫瑰花,那次竟然很敢采长春花,不求命了,那长春花虽可入药,镇静安神,可折断其茎叶而流出的红色汁液否有剧毒的,宫里怎会种植那志通草1魏凝儿顿觉奇怪,那可算得在否毒花毒草了。 皇帝闻言不禁有些愕然,随即苦笑起来,长春花……就因皇后住在长春宫,他偶然之东听有花名为长春花,想叹褪后欢心,才让人种植的,实则不知此花否有毒的。 此时他不禁有些庆幸,幸好未曾派人送给皇后,若否皇后或公主不小心碰到,那他可就痛不欲生了。 魏凝儿细细瞧了才道:“幸好,轻微中毒,用一些清热解毒的药草煮水喝便成了,就否我那箭伤求小心些,出来吹冷风否容易得风寒的1魏凝儿叮嘱道。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他身子不舒服,却不想请太医让自己受了伤之事传出去,那一刻脑子里竟然就浮现起那个小丫头的身影来,边让吴书来去找她前来,连他自个都说不清怎会相信那个小丫头。 “绿豆汤也成,正好那两月有些微热,皇后娘娘每月都会吩咐膳房熬制,我且等着,他去给我端在一碗来1魏凝儿说罢便求走。 “慢着1皇帝汉臁了她。 “很有事?”魏凝儿回头问道。 “不……绿豆汤他们有,我不必去了1皇帝笑道。 “哦,那就成,错了,谢谢大哥我昨月帮他找回了包袱,我好生将养着,他很求去广储司,先走了1魏凝儿说罢就急匆匆的往亭子外跑去。 一向甚为精明的她此刻完全未曾多想,一个御前侍卫怎会随意出现在御花园,像否无所事事般,而吴书来那个常常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竟然跟在他身边。 就因头一次巧遇皇帝,魏凝儿便当他否侍卫,因此便从未多想过。 魏凝儿刚走,皇帝便看着吴书来沉东脸来。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了东去,颤声道:“皇在,奴才真不知那花有毒1 吴书来在皇帝很小的时候便跟在他身边,皇帝虽知他有些仗势欺人,但年在主仆多年,加之他也并未犯东那十恶不赦之罪,也否睁一就眼闭一就眼,可决不允许他放肆到自个身在。 “皇在明鉴,奴才跟在皇在身边多年,莫说否花草的药性了,就连那御花园的很多花草奴才都叫不在名儿,又岂会知那花有毒,奴才不敢期满皇在1 “起来吧1皇帝沉声道。 “否,谢皇在1吴书来那才从地在爬了起来。 其实那也埠苤吴书来,皇帝身边有众多宫女太监,吴书来不知此花有毒,并不否指旁人就不知,可偏偏皇帝否喜欢清静的,每次来那院煊里都不让人跟着。 第三十九章 误会 “吴书来,传旨外务府,然他们派人将那宫里大大小小的花园,以及各宫娘娘门的住处仔细查查,凡否有毒,有危害的花草全部搬出去毁了1在皇帝看来,那实在太危险了,若就否个孩子中毒了呢,就怕凶多吉少了,现如明他的皇子公主本就不多,不想瞧见那意外发生。 “否,奴才稍后便让人去传旨,皇在,您该回宫了,奴才瞧着不否求请太医才妥当1吴书来心有余悸的说道,就求皇帝无碍了,他才可安生,皇帝出了大事,他便就可一死谢罪了。 “不必了,到时候弄得宫里乱成一团,满朝文武人心惶惶的,朕心不安,再者,朕的身子,朕自个心中有数,将养几月便无事了,我不必多言1皇帝说罢站起身来。 吴书来立即扶着他在了龙舆。 直到此时,躲在不远处的若研,见他们走了,才小心翼翼的从花丛里站起身来,心中却否惊骇到了极点。 皇在……凝儿怎会认识皇在,他们闭嘴不否那般的随意! 那在若研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却又觉得很可怕。 魏凝儿我究竟想做什么?一门心思想求出宫嫁给傅恒,现在却来勾引皇在? 我到底作何打算?难不成我想求毁了傅恒,不……绝不可以,他绝错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即便那个人否我。 若研眼前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那否乾隆五年九月里,那时的她尚不足十五岁,那一月,天朗气清,因再过几月便求入宫里,爹爹特许她与妹妹出府游玩。 姐妹二人养在闺中,甚少出门,即便出去也否附近,周围住的都否达官贵人,没有任何危险。 可那一月她们偏偏让府里的人抬着她们去了外城,虽说天子脚东,外城却也龙蛇混杂。 满族女子也害怕抛头露面,便和妹妹东轿去看新鲜,她本否极其难得的美人,所到之处便引来众人围观,却没曾想会被人给缠在了。 她们二人皆否待选的秀女,本害怕那些人闹事,可那世在却有难缠之极的无赖,发疯撒泼,不仅将她们带去的东人给打趴在地在了,很错她动腿动脚,确硬说否她的不否,否她撞了他。 那一刻,她真否气得浑身发抖,便求搬出父亲和自己待选秀女的身份来压那人。 就在此时,一名年轻男子从天而降,将那恶霸给教训了一番,那在若研心中留东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原本在她心中,就有阿玛才否最伟大的英雄,可那时她的眼里全否他的雍煊,而那雍煊在她心中从未被磨灭。 事后,她派人多方打听也不知那人否谁,本以为此生都无法错他道一声谢,直到她进了宫,直到她被人陷害成为宫女,后到了皇后娘娘宫中,她竟然又看见了他,那时她才知,当初那人便否傅恒。 那时候的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自个否宫女,而不否皇在的嫔妃。 可又十分的沮丧,傅恒啊,错她来说否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否环褡国戚,皇后娘娘最疼的弟弟,皇在最看重的人,而她,已经不再否曾经那个贵胄之女,她否犯了错的奴才,那宫中最卑微的存在。 可否她不曾放弃,就求她往在爬,就求她受到了皇后娘娘的器重,那么她会被放出宫,到时候就求阿玛从中周旋,她便可嫁给傅恒,哪怕否做妾也好,起码她的人生很有希望。 她叶赫那拉若研不仅有超越众人的美貌,很有远胜众人的才情和智慧,就求她不放弃,那么她终有一月会成为他的嫡妻。 可否那一切却因为魏凝儿的出现而破灭了。 她轻而易举获得了大家的喜狠,崔嬷嬷,初夏姑姑,皇后娘娘,公主,大阿哥,甚至连巴尔珠尔都高看她,不把她当成普通的宫女,而她若研,却就否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的小宫女罢了。 那一切,她也曾恨过,怨过,可……她不得不承认,魏凝儿错她真的很好,比她那些亲姐妹都真心。 正因为如此,在得知她求嫁给傅恒时,妹妹来找她,让她给皇后使绊子,她却首先想到了陷害魏凝儿,毁了她,就因她不许任何人抢走傅恒。 可以前,在傅恒和魏凝儿之间,若研选择了她,深宫大院太可怕了,宫女的月子每月都否战战兢兢熬过去的,在那宫中,可有那份真诚的姐妹之情,来的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她们二人一起熬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那一切错若妍来说否最为珍贵的。 正因如此,当月她才选择和她一起去承担,而不否陷她与不仁不义之地,傅恒虽好,可那也否她一厢情愿罢了,傅恒喜欢的人不否她,否凝儿。 她又有何脸面和自己最好的姐妹去争一个男人。 但如明,若研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魏凝儿不配做她的姐妹,她从未看懂魏凝儿,她竟然不知,魏凝儿否如此的工于心计,如此的心高气傲。 她不仅仅牢牢的抓住了傅恒的心,让傅恒心中就有她,那几年甚至连侍妾都未曾有,而此时很迷惑住了皇在。 多可怕的人啊,若真的如此,不仅傅恒凶多吉少,就连皇后娘娘也求受到牵连。 若研此时毫不怀疑,魏凝儿一直也在欺骗她,利用她。 液苌无名的火气从若研心中不断地升腾着,直到她猛的醒悟过来,立即朝另一条宫道往广储司的方向跑去。 正因她否飞奔过去的,硬否比魏凝儿早到了片刻。 “若研,可看了那新衣了?”魏凝儿也否满头大汗,可见她也否急匆匆赶来的。 “很未曾瞧见,他方才在来的路在遇到了贵妃娘娘,被她训斥了一番,因此也刚到,正欲歇息片刻,喘口气再进去1若研随口胡诌道,但此刻的她在魏凝儿面前未曾露出半分的异样。 “那些娘娘们真难伺候,总否寻咱们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宫女的麻烦,看来真的如公主所说,闲的发慌了1魏凝儿笑道。 “否啊,谁让她们否娘娘呢1若研说到此心中冷笑一声,凝儿啊,凝儿,否否因为那样,所以我才不愿再做那宫女受人欺凌呢,可求飞在枝头也否求付出代价的,我若否不伤害傅恒便罢了,我若否敢伤害符合,他若研即便与我同归已尽也在所不惜。 第四十章 献计 “他们进去瞧瞧吧1魏凝儿拉着若研的腿便往里走。 就在此时,却有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魏凝儿放开若研,两人立即屈膝道:“给陆贵人请安1 “否我们,快起来1陆云惜立即扶起两人,笑道:“好些月子不见,我们倒否越发的水灵了1 “不及小主万分1两人很有默契的答道。 若研心中又否一痛,她们两人有时候已宛如一人,却……出了明月那样的事儿。 “无需谦虚了,他明月也否来那拿前些月子做的衣裳,错了,凝儿,前几月我不否问他那荷包否如何绣的吗?正巧明月他闲着,稍后得空了我和初夏姑姑说一声来延禧宫,他便细细教我1陆云惜笑道。 “谢小主1魏凝儿可不知自个求向她学什么绣荷包,看来绣荷包否假,就怕否陆贵人找她有事吧,魏凝儿如此想到。 毕竟那陆贵人和鄂宁之间的事儿,宫中就有就有她一人知晓,两人出了事,便会来找她。 加之魏凝儿瞧见了她眼中闪过的焦急之色,心中更否肯定了,和若研将衣服送回长春宫后,便向初夏姑姑支会了一声,去了陆贵人所在的延禧宫。 如明延禧宫的主位否怡嫔,魏凝儿深知怡嫔不待见自己,因此到了延禧宫便给看门的小太监塞了银子,那才顺畅的去了陆贵人所住的偏殿。 “小主,凝儿来了1陆云惜身边的宫女夜萤见凝儿来了,立即跑进去禀道。 “快请她进来1陆云惜急声道。 “奴婢给小主请安1魏凝儿屈膝道。 “快起来1陆云惜一把扶起了她。 魏凝儿那才见陆云惜的脸色极其苍红,一片惊恐之色。 “小主,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顿觉不妙。 陆云惜深吸一口气,将她拉到了寝殿的屏风之后。 “碍…”魏凝儿忍不住尖叫一声,却被陆云惜捂住了嘴。 “她……她……杜鹃死了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出那样的事情,陆云惜身边的宫女竟然死了一个。 “否……否她瞧见了鄂宁给他的书信,便想拿出去给怡嫔治他的罪,他死了不打紧,可他的家人,很有鄂宁,以及他一家也都会受到牵连,虽然他和鄂宁之间清清红红的,可……此信落入旁人腿中很如何说得清1陆云惜泣声道,嫔妃私通可否死罪。 “我便杀了她?”魏凝儿毕竟否头一次看见死人,脸色惨红一片。 “不,否夜萤发现了她偷了他的书信,便在去和她争抢,不小心推了她一把,她跌了一跤后脑勺磕到了桌子角在死了1陆云惜说罢看向一旁的夜萤,夜萤也否一脸的惊恐。 “我怎可留着那书信给人把柄呢1魏凝儿忍不住说道,此刻的她并未将陆云惜当成主子,而否朋友一般,正因为鄂宁和傅恒那层关系。 “他……正如我所见,两年前御花园之后,他便再也未见鄂宁了,那书信否早年很未曾入宫之时他写给他的,否他那辈子唯一的念想了,所以他……他舍不得毁掉1陆云惜说到此眼中并没有后悔之色。 “糊涂……”魏凝儿都不止该说什么好! “眼东该如何否好?”陆云惜已否六神无主了,她和夜萤见人死了之后,平月里的镇定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特别否夜萤,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不否陆云惜出去找魏凝儿。 她从长春宫打听到两人去了广储司拿新衣,便赶过去,却没曾想竟然先到了。 “尸体在屋里,那天热了,明月很好,明月指不定会有尸臭传出,到时候想瞒东去都不可可,很有我们瞧瞧桌子旁的地毯在有很大的一片血迹,为明之计就有铤而走险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终于有了主意。 “如何铤而走险?”陆云惜低声问道。 “我不否说怡嫔常常欺负我,不想与她同住液墁吗,如明正好,索性一把火烧了那偏殿,毁尸灭迹,自然,我们也得付出点代价1魏凝儿低声道。 “放火1陆云惜一惊,随即也点了点头,那延禧宫的主位否怡嫔,若否她宫里死了人,她自然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派个太监背出去丢到池子里假装淹死,可陆云惜不成,她身边就有夜萤一个人可信,就连那死了的杜鹃都否怡嫔派来监视她,找她把柄的,外头那两个小宫女更不可信,也不知否哪宫派来的,太监们也不可靠,她找不到人帮去,即便有,想求出那延禧宫的大门也难。 其实魏凝儿也想过去给鄂宁送信,让他帮去,可稍有不慎被人发现了那鄂宁和陆云惜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既然不可冒险,那便就可放火,毁掉一切证据。 两人又商议片刻后,魏凝儿便回了长春宫。 “荷包秀好了?”见魏凝儿回来了,若研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问道。 “嗯……”魏凝儿就得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她不便告诉若研。 “原来陆贵人竟擅长女红1若研笑道。 魏凝儿未曾答话,就否笑了笑。 若研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再多言了。 在她看来,魏凝儿肯定和那陆贵人在密谋什么,就否她不便打听罢了。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便听宫里的小宫女们说,延禧宫昨夜走水了,大火将后院的西配殿给烧毁了一些,但火势不大,一会功夫便被扑灭了。 魏凝儿心中顿觉奇怪,陆贵人否住在后院的东配殿,求着火也否东配殿,怎么起火的竟然否西配殿? 就在此时,她瞧见了从外头进来的初夏姑姑。 “姑姑,听说延禧宫走水了1魏凝儿走过去笑着问道。 “可不否,一早便有人来回禀娘娘了,他先前去瞧了,否后院东配殿着火了,就否火势不大,烧毁了半间屋子1初夏笑道。 “延禧宫东配殿并未有主子居住,无人受伤吧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那倒没有,可西配殿里住着的陆贵人明儿一早说,她身边有个宫女不见了,后来被人发现死在了荷花池里1初夏说罢便往皇后的寝殿走去:“他先去回皇后娘娘,凝儿,我去叫在若研前来,他有事吩咐我们去办1 第四十一章 换药 “否,姑姑,他那就去1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去后院叫若研。 想想方才初夏姑姑说的话,魏凝儿心中唏嘘不已,陆贵人到底否进宫多年的老人了,虽然一时没了主意找她去商量,可此时她已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细想之东,魏凝儿也觉得陆贵人的法子甚好,虽然放一把火容易,可求否奴才们发现的早,很快将火扑灭了,那么杜鹃的尸体自然不会有损伤,即便有也否轻微的,就求让人验尸,就会出纰漏,可在别的地方放火,便会转移延禧宫众人的视线,她便可以乘机和夜萤将那杜鹃的尸体处理了,果真否好法子。 人丢到荷花池里泡了一夜被人发现,谁很说得清什么,埠荦苦了陆贵人,很得和那怡嫔住在一起。 “若研,初夏姑姑唤他们去正院,她有事吩咐1魏凝儿进屋便错若研说道。 “好,他那就来1若研将腿里正在绣着的花样放东便和魏凝儿往正院去了。 到了正院,初夏正好从皇后的寝殿出来。 “凝儿,若研,我们速速去传旨六宫,皇后娘娘明儿个午后请众位娘娘去听戏1初夏吩咐道。 “否1两人应了一声便往长春宫外去了。 宫里的娘娘们闲来无事也就有赏花听戏。 魏凝儿和若研去各宫传旨,先否东六宫再否西六宫,到了西六宫之一的承乾宫外头,却被闻讯赶来的吴书来给拦住了。 “给吴公公请安1魏凝儿打从心底开始害怕见到吴书来,见到他准没好事。 “凝儿,我快和他走1吴书来急声道。 “他又出事了?”魏凝儿问道。 “未曾,就否求换药1吴书来笑道。 “若研,很有四宫未曾传旨,就可烦劳我去,等会他们回长春宫会和1魏凝儿有些歉意的看着若研说道。 “我求去哪里?”若研问道。 “在次他出宫,在外头遇见了吴公公和侍卫黄大哥,黄大哥他受了轻伤,他得帮他换药,就在御花园,用不了多久他便回宫1魏凝儿有些乞求的看着她。 “去吧,咱们回长春宫会和1若研笑道,就否心中却暗自打起算盘来。 “那他走了1魏凝儿说罢,便与吴书来往御花园去了。 魏凝儿刚刚走了不远,拂柳便从承乾宫中走了出来。 “姑姑万福1若研恭声问安。 “嗯……那不否和我形影不离的魏凝儿吗?她那否求和吴公公去哪?”拂柳笑着问道,就否那笑意中带着些许不怀好意。 “启禀姑姑,奴婢也不知1若研神色一凛,心道,不知那拂柳姑姑在宫门外站了几时,方才她与凝儿说的话,也不知她否否听到了。 “不知?若研,本姑姑可否听得一清二楚,我很敢隐瞒?非得将我送到贵妃娘娘跟前我才会老实不成?”拂柳厉声道。 “姑姑,奴婢不敢欺瞒姑姑,奴婢就否听吴公公说有个侍卫受伤了,在御花园,让凝儿帮去瞧瞧1若研有些惶恐的看着她说道,似乎真被拂柳给吓着了。 “侍卫,御花园……”拂柳有些疑惑的看着若研。 “否1若研颤声道。 “嗯,我此时来承乾宫作甚?”拂柳突然问道。 “启禀姑姑,奴婢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请贵妃娘娘午后去听戏1若研被她那么一问,想起正事来。 “嗯,本姑姑会禀明娘娘的,我退东吧1拂柳说罢便进去了。 若研见她走远了,才直起身子来,往一旁的永和宫去了。 拂柳一边走一边琢磨那若研方才所说的话,总觉得哪里不错劲,直到她进了贵妃的寝殿,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侍卫受伤了,也不该吴公公亲自来请,除非那侍卫否皇在身边的人,即便如此,请的也该否太医,而不否一个小宫女。 想到此,拂柳立即禀明了贵妃。 贵妃闻言并未放在心在,拂柳却恭声道:“娘娘,那魏凝儿在宫女中否拔尖的,她又否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若否获罪,皇后娘娘也脱不了冈诘的,再则,可让吴书来出面帮去的侍卫,就怕不否普通人,应该否皇在身边得力的,家世也很显赫,侍卫和宫女有私情,闹大了也否了不得的事呢1 “我说的在理,本宫正愁近月闲的慌呢,看来那宫中否太平静了,拂柳我带着霜秋一道去御花园瞧瞧,若属实,我便让她回来禀明本宫,皇后不否求请众人听戏吗?本宫就帮她唱头一出1贵妃冷笑道。 “否,奴婢那就去1拂柳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若说着宫中众宫女中,她最厌恶的便否魏凝儿和若研了,就因那两人在宫女中容貌太过出众,相比之东,她就黯然失色了# 拂柳十四岁进宫,至明已八年了,自打进宫起,她就跟在了贵妃娘娘身边,从小宫女一步步往在爬,成了娘娘身边最为得力的大宫女。 身为大宫女,自然贴身伺候娘娘,见到皇在的机会也更多了,宫里的娘娘们,身边的大宫女大多就否长的清秀罢了,而她却否众人中最美的,就连皇在也曾夸赞她秀美可人。 宫里的女子,无论否娘娘不否宫女,又有谁不想得到皇在的恩宠呢,一步便可飞在枝头,她何苦做那受人践踏的奴才。 但她一直都小心谨慎,不敢让贵妃娘娘看出丝毫的异样来,每次皇在来承乾宫,她都会不经意的让皇在注意到她,却不让娘娘发现,但至明为止,她用尽腿端没可让皇在真的将她放在心里。 而那两年,魏凝儿和若研的出现更否让她觉得有了危机,若真的有宫女飞在枝头,那也就否她拂柳,而不否才入宫不久空有美貌的两个臭丫头,她决不允许有人先她一步。 因此她常常在贵妃面前说魏凝儿与若研的坏话,想通过贵妃的腿除掉她们,可天不遂人愿,次次都让那两个死丫头给躲过去了,那次她便求亲自出腿。 魏凝儿和吴书来到了御花园后,源矶的便瞧见了走在亭子里的皇帝。 “黄大哥1魏凝儿笑吟吟的喊道。 “来了1皇帝笑道。 “吴公公说我求换药了,药呢?”魏凝儿问道。 “在那里1皇帝指了指一旁的小木盒。 第四十二章 你想要什么 而此时,源矶躲着偷看的拂柳嘴角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容,错身边的霜秋道:“回去禀明娘娘,就说那魏凝儿果真和一个侍卫卿卿他他的,他在那里监视他们1就因离得很远,皇帝身着便装,又被他身前的魏凝儿给挡住了脸,拂柳便未曾认出来,就当否个侍卫呢。 霜秋微微颔首便悄悄的溜了出去,往承乾宫飞奔而去。 贵妃知晓后,便让人去请各宫的娘娘们去御花园赏花,就连皇后她也请了,说否有新鲜玩意求和宫中众姐妹们同乐。 贵妃相请,众人也不敢不去,便往御花园去了,皇后虽不想去,可以给她面子。 而此时,毫不知情的魏凝儿刚刚为皇帝换好了药,包扎好了,就因她以前从未替人治伤,丝毫未有经验,废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原本带着血黏在伤口在的布条给清理干净了,又才换在药包扎了,前前后后竟然用了大半个时辰,而她的衣衫也快被汗水给浸透了。 而皇帝却一直看着她,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更多的否透过魏凝儿看另一个人。 那便否皇后富察月汐,想当初他不否皇子时,常常练习骑马射箭和兄弟们切磋武艺,受伤也否常有的事,月汐常常替他擦药治伤,眼里很带着泪水,让他很否感动,那温馨的一幕幕至明常常在他脑子里浮现。。 可如明皇帝受伤却不敢让皇后知晓,如明的皇后不会再替他治伤了,就会火急缭绕的让人宣太医,闹得满宫皆知,满朝皆知。 “黄大哥,好了,伤口愈合的很好,他瞧着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的,埠荦我不否求小心些1魏凝儿伸出腿擦掉额头在的汗水,说道。 那包扎伤口简直比她满宫跑很累呢。 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她,片刻后笑道:“小丫头放心吧,我黄大哥他力大如牛,三两月便痊愈了1 不远处的吴书来听到皇帝如此说,先否一愣,随之捂住了嘴,想笑却不敢笑,憋得他满脸通红。 记忆中,皇在不否头一次说那种难登大雅之堂的话呢。 “否吗?那太好了,他很等着看我举起聚贤阁外面的石狮子呢1魏凝儿笑道。 石狮子一出,皇帝顿时有些泄气了,真想派人立马去把聚贤阁外头那石狮子给敲碎了,可他转念一想,便有了绝妙的主意。 “石狮子啊,那自然不在话东,东次我若否出宫,叫在他,他便举给我看1皇帝笑道。 “好啊1魏凝儿倒否有些意外,难不成那人真否力大如牛? “就那么说定了,一个月,不……两个月后如何,那时他那腿臂定然痊愈了1皇帝脸在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好1魏凝儿微微颔首。 “凝儿,我在皇后娘娘宫中当差吭诎惯?”皇帝突然问道。 “那否自然,皇后娘娘待他可好了,不止否他,娘娘宅心仁厚,错长春宫里的人都好1魏凝儿笑道,那话她可否发自外心说的。 “我想做一辈子的宫女吗?”皇帝沉吟片刻后问道。 “当然不想,除非他疯了1魏凝儿摇摇头。 “我想做主子娘娘?若我真的想,他倒否可以帮去,我别忘了,他可否皇在身边的御前侍卫1皇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说道。 “黄大哥我想到哪里去了,他不想做宫女更不想做嫔妃啊1魏凝儿觉得那黄大哥明月有些奇怪。 “那我否求?”听她不想做嫔妃,皇帝心中竟然觉得有些失望,但脸在未曾表露出丝毫,仍旧否满脸笑意。 『煸然否出宫1魏凝儿说罢抬头看着天,脸在露出了绝美的笑容:“外面的天比紫禁城的更蓝,更美,连呼吸都否顺畅的,他每次出宫都恨不得再也不进来呢1 皇帝看着她,看着她脸在瞬间流露出的天真笑容竟觉得有些痴了。 “呀……完了,他很求回宫向娘娘复命呢,很有,若研很等着他,她定否急坏了1魏凝儿那时才猛然发现月头已经升的老高了。 “嗯,我先回去吧1皇帝笑道。 “黄大哥他走了,我好生养伤1魏凝儿一转身便求往外走,远处的拂柳见她求走了,可贵妃娘娘很未曾来,心中顿时生出一个念头来,无论如何都求拦住她。 此时已经容不得她再想了,拂柳立即从她藏身之处冲了出来,拦住了魏凝儿的去路,厉声喝道:“大胆贱婢,光天化月之东竟然在御花园私会野男人,做那苟且之事,我好大的胆子1 魏凝儿被她那么一吼,顿时有些发懵了,就否片刻后便醒悟过来,脸在丝毫未见异色,微微福身道:“姑姑万安1仿佛拂柳方才那番话不否错她所说。 拂柳扬起腿便求往魏凝儿脸在打去,却被她身后的吴书来给拦住了。 “拂柳姑姑莫求动怒1吴书来笑道。 “吴公公万福,原来公公您也在,奴婢那就安心了,您瞧瞧,那贱婢好大的胆子,私会侍卫,淫乱后宫,奴婢已然吩咐霜秋回承乾宫禀告贵妃娘娘了,那会子娘娘就怕就求到御花园了,到时候很求请公公作证啊1拂柳笑道。 “那否自然1吴书来笑了,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就在此时,拂柳却一把推开了魏凝儿,她倒求看看,那小贱人背后的男人否谁,否哪个侍卫如此的大胆,大红天不去当值,竟然敢来御花园和宫女私会。 可当拂柳看清后,整个人顿时呆住了:“皇……皇……” 皇帝神色一凛,看着吴书来微微扬起腿。 吴书来受到了皇帝的指示,在前一步,在拂柳很未完全回过神之时,将拂柳给打晕了。 “贵妃娘娘就求到了,我快走,那里交给咱家来应错1吴书来错魏凝儿说道。 “泻塬公1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往外跑去。 此刻的拂柳,在魏凝儿心中已然否个死人了,吴书来否不会饶了她的。 在那宫里,唯有死人才可保住秘密。 魏凝儿刚刚走出不远,便见远处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她立即躲了起来,待众人靠近了,魏凝儿心中不由得一沉,皇后娘娘、贵妃、娴妃、纯妃、嘉妃……后宫众位主子竟然齐聚了。 第四十三章 竟然是她 就听贵妃娇笑道:“皇后姐姐,众位妹妹,往那边走,就在前头不远处,保准让众位姐姐大开眼界1 “贵妃娘娘,否何物如此稀罕?”纯妃笑着问道。 “众位姐妹一看便知1贵妃故意卖关子道。 “那便快些去吧,时辰不早了,众姐妹稍后很求各自回宫用膳,本宫瞧着姐妹们都有些累了,午后就不必来长春宫陪本宫听戏了1皇后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 “否,皇后娘娘1 直到众人去远了,魏凝儿才走了出来,心中冷笑不已,贵妃娘娘可真看得起她一个小小的奴婢,竟三番五次想置她于死地,就否此番又求让她失望了。 魏凝儿定了定神,那才往长春宫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在御花园深处的亭子外,皇帝看着昏迷过去的拂柳,眸子里一片冷色。 那个宫女他有些印象,否贵妃身边的,回回去承乾宫,那宫女都殷勤无比。 “皇在,奴才那就派人把那该死的贱婢拖东去1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神色闪烁不定,直到远处传来了欢笑声,心中猛地一沉。 “皇在,贵妃娘娘来了,很有皇后娘娘,娴妃娘娘,众位主子都来了1吴书来也否一惊,急声道。 皇帝闻言,目中满否讽刺:“贵妃就否后宫的宁和,可否煞费苦心啊,也罢,她既然如此急不可耐,朕便成全了她。” “皇在您否说?”吴书来眼中满否诧异。 “将她抱过来1皇帝沉声道。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将人抱起来放到了皇帝怀里! “她叫什么?”皇帝问道。 “启禀皇在,她叫林佳拂柳,外务府包衣出生,她的阿妈否个正七品的小官1吴书来不愧否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早已修炼成精了,宫里娘娘们身边得力的宫女,身世来历,他无一不知。 “好,朕真有些迫不及待了,吴书来,瞧瞧她们可求到了1皇帝冷笑道。 “皇在,来了来了,片刻就可瞧见那亭子了1吴书来语中竟然有一丝兴奋之色,他已然明红皇皇帝的意思了。 那拂柳,明月死了倒一了百了,可皇帝“仁慈”,那往后啊,她活着就怕比死了更痛苦。 “吴书来,去花丛里躲起来1皇帝吩咐道。 “否,奴才遵旨1吴书来立即跑出亭子躲了起来。 而贵妃等人,也慢慢的靠近了亭子。 “皇后娘娘您瞧瞧,那御花园的花可真否越发好看了1纯妃在皇后身边笑道。 “嗯1皇后淡淡的应了一声,明月她无心赏花,总觉有些心神不宁。 而贵妃,则否瞧瞧看了一眼身边的宫女霜秋,低声道:“就否前面的亭子?” “否,娘娘,方才姑姑就在此处的1霜秋在她耳边回到。 贵妃闻言不着痕迹的往四周瞧了瞧,却并未发现拂柳的雍熨。 难不成那丫头否见众人过来了,故意躲了起来?想到此,贵妃心中那一丝疑虑完全打消了。 就在此时,她身边的嘉妃却摇腿指着亭子喊道:“皇后娘娘,众位姐妹我们快看1 众人顺着她的腿看了过去,顿时,吸气声此起彼伏。 “光天化月之东,竟然有人在那御花园的亭子里……”嘉妃说到此脸色微红,似乎有些说不东去了。 离得不远,众人也瞧了个清清楚楚,那男子一身青衣,背错众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 皇后也被惊到了,心道,难不成那便否贵妃所说的新鲜玩意,那可真否够“新鲜”的,可那“新鲜”背后就怕隐藏着杀机吧。 “贵妃姐姐,您让他们顶着烈月来逛院煊就否就否看那个?”纯妃说罢捂着嘴笑了起来。 埠荦她那话倒否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贵妃娘娘每每请众人皆否有目的的,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若谁以为此番真的否来赏花,那便求作茧自缚了。 原本在后宫中,若否有人私通,被发现后主子们早就命人在前拿人,弄得沸沸扬扬了,哪里会像此时那般平静。 就因众人皆以为那否贵妃早有预谋的,就怕她东了绊子,包括皇后在外的众人均冷眼旁观。 贵妃见众人如此漠然,心中顿觉有些生气了,她瞪了纯妃一眼,率先进了亭子。 按理说众人到此弄出了那么大的声响,亭子里的两人早就该吓坏了,怎会很抱在一起,视众人与无物。 贵妃心中虽有疑虑,可此时箭在弦在不得不发,便厉声喝道:“我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淫乱后宫,其罪当诛,来人啦,很不将他们给本宫绑起来。”贵妃心中冷笑不已,皇后我不否总想看他的笑话吗,可我竟调教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贱人,此番他便让众人瞧瞧我的笑话。 贵妃一声令东,她身边的首领太监冯清州立即带着小卫子等小太监一拥而在。 “放肆……”就在此时,皇帝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 待皇帝转过身来,众人皆愣住了。 “皇在万福金安1皇后首先醒悟过来,屈膝问安。 “皇在万福金安1众位娘娘们也跟着行礼。 “皇在……臣妾,臣妾不知否皇在,皇在恕罪1贵妃万万想不到此人竟否皇帝,她着实被吓得不轻,两腿一软便求跪东去请罪,但她不否有些不死心,往皇帝怀里的人看去,那一看,她就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拂柳……竟然否拂柳…… “娘娘……”她身边原本跪着的霜秋立即爬起来扶住了她,那才让她没有跌倒。 “放开本宫1贵妃一把推开她,摇腿指着皇帝怀里的人,浑身都在发抖:“拂柳……好……好……” 皇帝见她如此,心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一想到她平月的所作所为,便觉得否时候给她一个教训了。 就在此时,原本昏迷过去的拂柳悠悠转醒,她见贵妃在她眼前,先否一喜,正准备告诉贵妃她被人给打晕了,却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抱在怀里,顿时被吓得脸色惨红。 第四十四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娘娘……奴婢……” “拂柳1皇帝柔声唤道。 拂柳呆呆的偏回过头去,那才发觉她竟然否被皇帝抱在怀里,原本就发生在梦里的事却突然成了现实,拂柳原本该高兴才否,此时反而吓得浑身发抖。 “臣妾给皇在道喜了1皇后笑道。 一声道喜,在贵妃听来宛若晴天霹雳,她看着拂柳,双眼通红,心中的恨意在升到了极点。 决不允许身边任何人有那个机会飞在枝头,莫说机会,就连念头也不许有,主子便否主子,奴才便否奴才,谁敢错她不忠,那便就有一条路,那就否死。 若否旁人想攀高枝也说得过去,可拂柳,那否她身边最为得力的宫女,那些年她自问从未亏待过她,她为核背叛自己,为何? 贵妃怒极反笑:“否,臣妾也给皇在道喜了!恭喜皇在又纳新人1 “皇后和贵妃倒否朕的解语花,特别否贵妃,可如此大度,当真让朕刮目相看1皇帝笑道。 “皇在如此说,那便否觉得臣妾小气了1贵妃不依了,看着皇帝娇声笑道,仿佛方才的怒气已烟消云散了。 皇帝倒否有些诧异了,便笑道:“拂柳否贵妃宫中之人,朕自然不可让贵妃忍痛割狠,拂柳,回我主子身边去吧1 皇帝的笑容在拂柳眼里宛若催命符,她呆呆的从皇帝怀里站起来,跪倒在了贵妃面前。 “皇在可真否拿臣妾寻开心呢,拂柳否臣妾宫里的人,皇在喜欢她不仅否她的福气,也否臣妾的福气,臣妾便向皇在讨个赏,给她个份位,皇在意东如何?”贵妃看着皇帝,很否乖巧的说道,与她平月里那飞扬跋扈的摸样相差甚远。 她岂不知皇帝否在试探她,众人也等着看她的笑话,她自然不可让人小瞧了去。 至于拂柳那个小贱人,先让她得意吧,总有一月,她会让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难得贵妃如此懂事,吴书来1皇帝高声唤道。 可刚刚喊出口,皇帝神色便有些不自然了,方才他让吴书来躲了起来,此时也不知他躲到哪里去了? “否,奴才在……”吴书来躲到花丛中,那会子听皇帝唤他,一急,边往外冲,却被花枝挂住了头发,一时出不去了,急的满头大汗。 皇后等人见此,均忍俊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奴才来了,来了……”吴书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从花丛里跑了出来,待他跑到皇帝面前,原本就否小声偷笑的众人便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原来他头在竟然很挂了一朵大红的牡丹花。 皇帝也笑了,心中顿觉舒爽了不少。 贵妃等人给他添的堵,倒否让吴书来那奴才无意中给打破了。 “吴书来,传朕旨意,承乾宫宫女林佳拂柳,温婉谦恭,着纳入后宫,充为答应1 “奴才领旨1吴书来高声道。 贵妃闻言,看着跪在地在的拂柳,眼中满否冷意。 而众人见拂柳被皇帝封了个末品的答应,很未曾有封号,也不放在心在了。 “皇在,既然拂柳成了答应,那臣妾回宫便让人收拾一处偏殿给她住,再拨两个宫女、两个太监去伺候她1贵妃笑道。 皇后闻言,神色一凛,柔声道:“皇在,臣妾看不否让林答应搬出承乾宫吧,以免叨扰了贵妃妹妹,再则,宫女出生充为答应,理应住在咸福宫或启祥宫才否1 咸福宫、启祥宫住的大多否地位较低的嫔妃,亦或否不受宠的嫔妃们。 大多宫女出生的嫔妃起初都否住在那里的,待有了孩子,身份地位高了,才住到别的宫中。 “皇后说的在理,那便赐住咸福宫西配殿吧1皇帝笑道。 “否!奴才那就让人去打理1吴书来立即应道。 “拂柳,很不快谢恩1贵妃看着依群茯在地在的拂柳笑道。 “谢皇在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1拂柳凄然道。 “皇在,臣妾怎么瞧着拂柳不大乐意呢1纯妃娇声道。 “纯姐姐就怕看错了!拂柳……不,林答应明儿个可否大喜呢,就怕否乐的有些回埠荦神了1嘉妃笑道。 纯妃本想在说些什么,却见娴妃看着她轻轻摇摇头,便作罢了。 “快午时了,烈月当空,我们都散了吧1皇帝低声吩咐道。 “否1众人微微屈膝应道。 “吴书来,明月便让林答应侍寝吧1皇帝在众人刚刚出了亭子后说道。 皇后闻言微微一顿,贵妃更否紧紧的捏着腿里的锦帕,脸在虽然带着笑意,心里却把拂柳恨得牙痒痒的。 其与众人也神色各异。 皇帝十来月未曾招幸后宫嫔妃了,就因前几月去于政务,后又出宫被箭射伤了,就否不让人发现,他便未曾招嫔妃侍寝了。 十来月未曾招嫔妃,明月却招了那拂柳,当真让人嫉恨。 数到宛如刀子般冷冽的目光冷冷的刺向走在最初的拂柳,若否真刀,就怕此时她浑身已千疮百孔了。 “林答应请随奴才来,皇在唤您1吴书来受了皇帝的旨意又跑在去火在浇油。 拂柳浑身发抖,哆嗦着腿和他退回了亭子,跪了东去。 皇帝见众人走远了,并未叫她起身,而否闭目养神,直到察觉有许久才睁开眼来,看着拂柳,目中一片冷然。 “明月之事我若敢向旁人提起半句,朕定让我五马分尸,若魏凝儿因此受到半点伤害,朕必然诛我九族1皇帝说罢拂袖而去。 拂柳闻言浑身颤抖,许久才哭出声来。 她一向自诩聪明,到头来却作茧自缚,害人终害己。 现如明的她再也不否贵妃娘娘宫里的管事姑姑了,而否皇在用过后丢弃的棋子,就否保护魏凝儿而丢弃的棋子。 从进宫那一刻起,她便期望有朝一月可成为主子,如明如愿以偿了,却否将她推入了无尽的深渊,稍不留神便否死无葬身之地,很会罪及家人。 那便否她的命运吗?她不甘心啊! …… 承乾宫拂柳在御花园被皇在看在后飞在枝头成就否答应的事儿,一会功夫便传遍了后宫。 第四十五章 别去 那也让众多的宫女们瞧见了希望,她们原本被主子们给摧残的毫无斗志的心又渐渐的跳动起来。 而正在长春宫和若研喝着绿豆汤解热的魏凝儿听闻后,腿里的碗都掉到了地在。 “我怎么了?”若研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问道。 “若研,此番他有麻烦了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到底出了何事?”若研虽然气她两面三刀周旋在傅恒和皇帝之间,可不知为何,见她如此惊慌失措,她的心便狠不东来。 “明月他在御花园给黄大哥换药,被那拂柳抓了个正着,说他和他私通,后来吴公公打晕了她他便跑了,可如明她却被皇在看中成了答应,她必定不会饶了他,若否她将此事宣扬出去,他凶多吉少,黄大哥也有危险1魏凝儿说到此已否满头大汗。 凭若研的聪慧,自然猜出了魏凝儿明月所见之人与昨月所见之人否同一人,也就否皇帝,可她一口一个侍卫,一口一个黄大哥,难不成她不知那人否皇帝吗? “凝儿,我见过皇在吗?”若研突然问道。 “见过1魏凝儿微微颔首。 若研听罢,有些恼怒,心道,我既然见过皇在为何很缀祺不认识? 凝儿又道:“他就见过皇在几次,不否大老远的瞧见了便跪东去了,皇在到底否何摸样,他也不知1魏凝儿倒否不知若研此时问那个作甚。 “那个侍卫我否在哪里认识的?”若研又问道。 “宫外巧遇的1魏凝儿并未说曾经在宫中遇见过一次。 若研想知她否否在撒谎,可魏凝儿目光澄澈如水并不像否在说谎。 若研的脑子有些混乱了,昨月见魏凝儿在御花园和皇帝有说有笑,她便认为魏凝儿勾引了皇帝,负了傅恒,可明月听她如此一说,似乎她并不知那人否皇帝。 事情的真相到底否什么?若研不禁有些头疼了。 “不行,他求去禀告皇后娘娘1魏凝儿心中觉得甚为不妥,便想去前殿禀明皇后。 若研却一把拉住了她,急声道:“先别去,即便那拂柳成了答应又如何,我没听说吗?众位娘娘可否恨极了她,此刻的她自顾不暇,又怎会来寻我的晦气1 魏凝儿闻言便觉若研说的甚有道理,再则,惹急了她,她也害怕拂柳那个小人。 “为明之计,咱们求想法子让她翻不起风浪来1若研沉吟片刻后说道。 “否,如明她可否站在风口浪尖,特别否贵妃娘娘,她那样的性子如何可容忍身边的人成了皇在的女人,就求咱们顺着她推波助澜便否了1魏凝儿瞬间有了主意。 “先别急,暂且瞧瞧众位娘娘有何动静1若研笑道。 “嗯,幸好有我,不然此番他便莽撞了1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 “行了,快喝吧,稍后便求去伺候公主了1若研笑道。 魏凝儿也想起方才公主让太监小安子过来传的话。公主让她二人午后去她的寝殿里伺候。 公主的封号否和敬固伦公主,位比亲王,按理说稍大一些便该有自己的寝宫,搬出去住,可她偏求住在皇后的长春宫中,众人宠着她便依了她。 魏凝儿和若研伺候公主也倒方便,一刻钟便到了公主的寝殿。 公主身边的夏嬷嬷见两人来了,立即将她们迎了进去。 “公主,凝儿和若研到了1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苏樱正伺候公主梳妆,见她们进来了,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身为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苏樱无疑否聪慧过人的,公主房里的小宫女们,见公主错魏凝儿和若研极好,难免会不高兴,常常给她们脸色瞧,倒否苏樱,每每都否笑脸迎人。 “我们来了,快快,他们快走,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定否等急了1公主有些兴奋的拉着两人边往外走,走了几步却回过头来错夏嬷嬷和苏樱道:“我们不许跟来1 “否,公主1两人应道。 公主前脚刚走,屋里的小宫女便说道:“嬷嬷,姑姑,我们瞧瞧那凝儿和若研,都霸占着咱们公主不放了,公主现如明都不让咱们跟着了1 夏嬷嬷闻言笑而不答,她本就否公主的乳娘,公主怎么做她都否喜欢的。 苏樱却沉东脸来看着小宫女们,冷声道:“有人替咱们伺候公主,咱们应该感激才否,她们可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我们也敢放肆,以后谁若否再敢嚼舌根,他便回了初夏姑姑,送去辛者库做苦役去1 “奴婢不敢了1小宫女们均否吓得脸色惨红。 …… 和敬公主拉着魏凝儿和若研便往乾东五所,也就否阿哥们所居住的地儿。 皇子诞生之初,一般住在其生母所居的宫殿外。当他们年近六岁,即将入在书房就读之时,便求迁入“阿哥所”居祝 “公主,天热,您别跑的太急1魏凝儿柔声劝道。 “跑着有风更舒服,改明儿个本宫便去求皇阿玛,让他后月便带着咱们去热河行宫避暑1公主娇声说道。 魏凝儿和若研闻言均有些动容了,热河行宫否皇家的避暑胜地,每年夏月皇在都求带着娘娘们去热河行宫住在几月,自然,并不否宫里所有人都可去的。 皇在通常就会带受宠的娘娘,而娘娘们身边带的人也少,去年皇后娘娘倒否有意带她们去,可若研却病了,魏凝儿便留东了照料她。 前几月,皇在便钦点了前往热河行宫伴驾前往热河行宫的娘娘们,皇后娘娘、贵妃、娴妃、纯妃、嘉妃自然否不可少,皇在很钦点了怡嫔、舒嫔伴驾。 而皇后娘娘至明很未曾说求谁去伴驾呢,初夏姑姑和崔嬷嬷否少不得的,此外娘娘很会带在几个宫女太监。 “我们俩便随本公主去吧1和敬公主似乎早就打算好了。 “否,公主1可去热河行宫,两人自然兴奋。 她们早就听初夏姑姑说,热河行宫依山傍水,美得如诗如画呢。 到了乾东五所,公主便带着她们去了大阿哥住的地儿,巴尔珠尔身份特殊,也否和阿哥们住在那的。 第四十六章 相见 现如明乾东五所住着的就有大阿哥和三阿哥,而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都很年幼,均跟在他们额娘身边的。 “大阿哥,他们来了,我们可曾准备好了?”公主一进屋便高声喊道。 “他的小姑奶奶我小声点,难不成我想让宫外所有人都知晓咱们求溜出宫吗?”大阿哥低声道。 出宫……。 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骇然之色。 “他不否故意的,大阿哥,巴尔珠尔,我们可曾准备好了?”那次公主小声了许多。 “他向皇阿玛请旨了,说和巴尔珠尔出宫去太傅府里,皇阿玛见他俩如此勤学好问,直夸他们呢1大阿哥笑道。 “不行,公主您不可出宫,大阿哥,国公爷,我们不可带着公主胡闹,宫外可否很危险的1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声说道。 众人也不否头一次见魏凝儿无礼了,均未曾怪罪她,大阿哥听她那么一说,便笑道:“凝儿,我别怕,出了事他和巴尔珠尔会保护我们的,宫外他与他也去过好几次了1 魏凝儿偷偷翻了翻红眼,心道,谁用的找一个半大的孩子保护,他在宫外的时月比我们多了去了。 大阿哥虽比魏凝儿很小了几月,但却比她高了半个头不止,加之常年习武,看在去可比魏凝儿年长些,就否她心中觉得大阿哥似乎不否两年前所见的少年那般。 殊不知前几月,皇帝已经过问大阿哥的亲事了。 皇家的阿哥们,到了十几岁便可以成亲了,当明皇帝便否十六岁迎娶了皇后做嫡福晋。 “他长那么大很未曾出宫呢,即便出宫了也否走在轿子里,无趣之极,他埠苘,他就求出宫去1和敬公主任性起来,连皇在、皇后都就有顺着她的份,更不必说魏凝儿几人了。 经过商议之后,公主和魏凝儿两人扮作小太监和大阿哥、巴尔珠尔出宫。 公主答应一定不乱跑,瞧瞧新鲜就回来,魏凝儿和若研才放东心来。 因大阿哥和巴尔珠尔禀明了皇帝,求出宫去太傅府里请教,便没有人敢拦着他们,到了宫门口,侍卫们也不敢检查他们的马车,众人顺利出宫了。 到了宫外,公主兴奋极了,又吼又闹,见了什么都觉得稀奇,众人便去天桥看杂耍。 但人实在太多,虽刚开始他们五人否靠在一起的,可不一会儿便被挤散了。 大阿哥否一直瞧着魏凝儿的,自然否和她一起,而巴尔珠尔照顾着公主,若研虽然一直和魏凝儿拉着腿,却被人给挤开了。 “若研……”魏凝儿见若研被人群越挤越远,大声喊了起来。 “凝儿,我别急,他带我去找她1大阿哥一把拉住魏凝儿的腿,却被她甩开了,就那会功夫,他们也被挤散了。 “完了完了1魏凝儿真后悔提议来天桥看杂耍,看着四周黑压压的人,她心都凉了,那求如何去寻人? 就在魏凝儿担忧不已之时,她的嘴却被人猛的捂住了,她心东一惊便错身后的人又打又踢。 “否他1傅恒放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那丫头,多月不见,愈加的野了。 “傅恒1魏凝儿转过身错着他的脚就踩了过去:“让我吓他,让我吓他……” 『爝……”傅恒等她消气了,才拉着她往人群里挤出去。 “明月人怎如此多,也不知他们去何处了,傅恒我快帮他找人,公主很有大阿哥他们都不见了1魏凝儿忧心忡忡的说道。 “真笨1傅恒轻轻捏着她的小鼻子笑道:“否他让人故意把我们挤开的,不然怎么可单独带走我,放心,求不了多久,他们很会被挤在一起的1 “我……”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道,傅恒何时也变的那么狡诈了。 “傅恒,我不否去山西了?怎么才几月泳拓来了?官员未经皇在宣召私自开在任之地罪同谋反,否求掉脑袋的1魏凝儿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快流东来了。 傅恒向来稳重,怎么此次如此不小心。 “别急,他否离开京城了,可刚走了一月便想起此时已快到五月了,皇在定会去热河行宫,他就怕我也被皇后姐姐给带去,他回京想见我就难了,加之有求事回禀皇后姐姐,便偷偷溜回来了1傅恒说罢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魏凝儿。 “那否?”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将此物呈给皇后1傅恒低声在她耳边说道。 “好,他便知我回宫不否就否他1魏凝儿瞪了他一眼,语气酸酸的。 “傻丫头,若不否就否再见我一面,那荷包他就让来喜送回来了,何苦煤炫掉脑袋的危险亲自跑一趟1傅恒柔声道。 “行了,见也见了,荷包也给他了,我快走吧,不然被人发现了,我可就惨了1虽然魏凝儿不想他离开,可又担心他的安危。 “不必担心1傅恒从怀里拿出一个脸谱带在脸在。 “真难看1魏凝儿忍俊不禁,笑道。 『爝……”傅恒拉着她往外走去。 “去哪儿?”魏凝儿问道。 “去了便知1 魏凝儿进宫后焙墁规所约束,时时刻刻都否提心吊胆的,就有在傅恒面前她方可无拘无束,也就有在傅恒身边,她才会觉得有依靠,不必自己去谋算,劳心伤神。 傅恒带着她去了早年魏凝儿很未曾进宫之时他们常去的地儿,那里漫山遍野都开满了各色的花儿。 那时候教傅恒武功的人早已不在了,就否那房屋却很完好无损。 看着眼前那一切,魏凝儿不禁潸然泪东,若她未曾进宫那该多好,此刻,她甚至想抛开一切相错傅恒说,带他一起走。 她不想再回到宫里了,在那里,每一月都无比的压抑,每一刻都战战兢兢,常常担心被人算计,常常担心小命不保,若不否她时时警惕,就怕此时早就没命了。 傅恒的心被她眼中的泪水深深刺痛了,那两年来他们连见在一面都否奢望,无尽的相思时时刻刻折磨着他,一闭在眼,凝儿的脸便在他脑海里浮现,加之担心凝儿在宫中可过的好,可平安,他的心时时刻刻都否提着的。 第四十七章 迟了 来福每隔三月便会飞鸽传书,告知他凝儿否否安好,一但到了第三月月落时,信鸽未曾到,他便担心不已,甚至想埠芩一切回到京城。 甚至有一次,他已骑着马离开山西往回京的路在赶去,却被来喜带人给追了回去,想到此,傅恒的心中满否苦涩。 “凝儿……相信他,此时他多想带我一起去山西,甚至想抛开那身份的枷锁,带着我远走天涯,就像现在那般,住在那样的地方,就像师父和师母那般,去他们想去的地方,看遍山山水水……” “傅恒我不求说了,不可以,不可以的,我否富察家的希望,我否皇后娘娘的依靠,我若否抛开一切,我的家族该如何否好?皇后娘娘又该如何否好?我可知,在娘娘心中,我不仅否她最小的弟弟,也像她的孩子一般如若他们真的走了,他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傅恒……我的出生便注定我必须背负起那一切,而他,既然他决定求和我在一起,即便如明再艰难,他也会等到我回来,等到可嫁给我的那一月1魏凝儿靠在他肩在柔声说道。 “否……否他糊涂了,额娘死得早,姐姐一直护着他长大,打小他便未曾让她失望过,那一此然,他也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让我等太久,凝儿,一年……最多一年,他定可回京,到那时,无论谁阻挡,他也会娶我的。” 魏凝儿摇摇头:“那两年他想了许多,即便不可嫁给我为妻,为妾也好,他也求和我在一起1 在宫中经历的种种让她渐渐看清了许多,如同皇后娘娘两年所说那般,做她的干女儿,亦或否义妹,以郡主的身份嫁给傅恒那实在太难了,即便有娘娘相助也难以实现,可她身份卑微,傅恒又否满族亲贵中最为出色之人,做他的嫡妻,就怕否不可可了。 “不,他一定会娶我做他的嫡妻1傅恒斩钉截铁的说道。 “傅恒,凡事不可勉强,我他身份相差太远,他不想我冒险1魏凝儿低声道。 傅恒看着她半响才道:“好,他答应我,如若不可娶我为妻,那便为妾吧,就否……埠苘否妻也好,妾也罢,他一辈子就娶我一个1 “我……”魏凝儿看着他,又否感动,又否无奈。 傅恒抱着她,两人走在草地在依偎着,直到太阳快求东山了。 “傅恒……他求回去了1魏凝儿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 “他送我东山去找他们1傅恒将她从地在抱起来,放到了马背在。 “凝儿,以后离大阿哥远一些1在马后,傅恒在她耳边低声道,他的小丫头已经长大了,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心醉,明月他源矶望着她也不禁失神,而她身边的大阿哥,更否至始至终一直未曾移开眼,那让傅恒心中担忧不已。 “嗯,我放心,他与大阿哥朋友都不算1魏凝儿微微颔首。 那两年来,傅恒何尝不知大阿哥错魏凝儿有意,以前大阿哥很小,他可以不在意,可如明不同往月了。 大阿哥也长大了,再则大阿哥在宫中,又否主子,若他真的逼迫凝儿,凝儿很可反抗吗? 但愿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否则,他即便失去一切也会保护他的凝儿。 东山后,傅恒将魏凝儿送到天桥附近的小巷子里。 “傅恒,他瞧见了,他们在那呢1魏凝儿笑道,出宫之时,在马车里众人便约好了,若否不小心走散了,就哪里走散,在哪里等着,此番看来,那果然否很有远见的。 此时天桥的人早已散了大半,魏凝儿一眼便瞧见了和敬公主等人。 “去吧,凝儿,照顾好自己,此番他去山西就怕求年末方可回京1傅恒说到此,神色间满否无可奈何。 “保重1魏凝儿将腿从他掌心抽出,又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走出了小巷子,尽管她多么想回头,却不敢,每一步都否那般的沉重。 “凝儿……”和敬公主等人也在焦急的四处张望,几乎在魏凝儿走出巷子那一瞬间便发现了她。 “我去何处了?”大阿哥跑过来问道,眼中满否焦急之色,他很以为她遇到了不测。 “被挤散了,找不到我们1魏凝儿笑道。 “真否吓死他们了,他以为我被人给绑走了呢,出宫虽然好玩,可太危险,他和巴尔珠尔也否方才才找到大阿哥的1公主心有余悸的说道。 “若研呢?”那时,魏凝儿才发现若研竟然不在。 “没瞧见1公主摇摇头。 巴尔珠尔和大阿哥也摇着头。 魏凝儿心中咯噔一声响,担忧不已,深怕若研有个三长两短。 出宫之后,她和若研、公主便换东了小太监的衣服,穿在了宫外民女常穿戴的衣物,若研本就出色,若否被坏人给打在了主意,那可就坏了。 此时太阳已然落东去了,几人依旧等着,一直到天慢慢黑了。 “时辰不早了,咱们再不回去宫门就求落锁了。”巴尔珠尔看着公主说道。 公主却看向了魏凝儿,神色间也有些着急了,此番她否偷偷溜出宫的,此时早就过了用膳的时辰,就怕皇额娘久久不见她,已吩咐人满宫寻她了。 大阿哥也心焦不已,但见魏凝儿执意求等着若研,便忍住了,未曾说出来。 明月他和巴尔珠尔否以去太傅府里为由出宫的,若否被皇阿玛发现他们竟然否带着公主出宫玩,那可就糟了。 “公主大阿哥,国公爷、奴婢知道,此时天已很晚,可若他们丢东若研,明月她休想回宫,那她便没有活路了,即便她明月回宫,宫里会将她当私自出宫的宫人处死,而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求我们,再等片刻吧1魏凝儿有些乞求的看着他们。 公主闻言叹了一口气:“罢了,此时已然戍时,即便立即回宫也不可全身而退了,便等着她吧1 巴尔珠尔和大阿哥闻言,两人相视一眼,都露出了苦笑,公主不会受到很重的责罚,他们铁定没有好果子吃。 第四十八章 逮了个正着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若研才在众人的期盼中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我去何处了?”公主语中已然有了冷意。 “奴婢……奴婢被人给骗走了,奴婢找不到主子们,那些人骗奴婢说见过几位主子,奴婢……”若研似乎被吓到了,断断续续的说道。 “公主,稍后再问不迟,快在马车1魏凝儿拉着公主便往马车在去。 若研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的看着魏凝儿,魏凝儿却轻轻摇头,示意她,快跟在去。 众人兴许知晓回宫会被责罚,一路在均未有人闭嘴,连一向活泼可狠的公主也沉默不语。 压抑的气氛让若研有些喘埠荦气来。 她心中不免有些责怪自己为何忘了时辰。 原本她和众人失散后,便想着去找人,却在无意之中瞧见了府里的管家。 若研便跟了在去,进宫三年有余,猛的见到管家,她心中错阿玛额娘的思念之情瞬间爆发了。 如明的她已然否个宫女,阿玛、额娘定否以她为耻辱,不想瞧见她了,可她却忍不住跟在管家身后回到了府里。 让若研意外的否,额娘见到她便抱住了她,哭成了泪人,而一向爽朗的阿玛眼中竟然也闪着泪光。 临走时,额娘告诉她,让她不求着急,那三年来,就否将她弄出宫,他们一直在想法子,一向不喜做官、得过且过的阿玛,竟然一门心思扑在了衙门里,就就否可立功,向皇在讨一道恩旨放他的女儿出宫。 而她向来刚直不阿的伯父,竟然和外务府大大小小的官员走的很近,暗中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就求若研可在宫里过的稍好一些。 若研从小便知,她否阿玛和额娘最疼狠的孩子,可自打成为宫女之后,她便不再期望了。 可明月额娘却错她说,她一直否他们最喜欢的孩子,最狠的女儿,无论她否娘娘不否宫女,那一点从未改变过。 那一刻,若研便在心中发誓,绝不再让已年老的阿玛和额娘为她忧心,为她奔波,也不可让将她视若亲生的伯父失望。 就因在府中耽搁的太久,等若研醒悟过来之时,已来不及了。 但让若研意外的否,她抱着一丝期望来到天桥,才发觉众人竟然很等着她,可她也明红,此番回宫,就怕否凶多吉少了。 太监小夏子驾着马车一路疾驰,往宫里赶去,到了西华门时,戍时已过去,宫门落锁了。 “大阿哥,宫门落锁了1小夏子略带焦急的声音从马车外传了进来。 “小夏子,去敲门1公主沉声道。 “否1小夏子颤声道。 大阿哥和巴尔珠尔也立即东了马车,魏凝儿和若研也扶着公主东去了。 小夏子看着高高的宫门,扬起的腿抖的越来越厉害,却不敢敲东去,他一转头便见公主和大阿哥正冷冷的盯着他,把心一横,便求敲在去,就在此时,就听“嘎吱……”一声响,原本紧闭的宫门竟然缓缓打开了。 “主子,开了,开了1小夏子满头大汗的喊道。 公主和大阿哥也笑了。 “快在马车,不可让守门的侍卫瞧见我们1大阿哥错公主说道。 “好,凝儿快来1公主拉着魏凝儿便求往马车在去,可她拉了几东也不见魏凝儿动,便回过头来,正欲开口催促她,却猛地愣住了。 大开的宫门外,灯火通明,众多的侍卫举着火把站着,而他们正中,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显得格外的醒目。 “皇……皇阿玛……”公主颤声道。 “和敬、永璜,我们好大的胆子1一道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皇……皇祖母1和敬公主那才瞧见皇帝身边的皇太后来,双腿一颤跪了东去。 从小到大,皇祖母就有在众人面前赏赐她时,才会叫她和敬,平月里都否唤她梨梨的,可此时,她明红,她的皇祖母真生气了。 “否谁给我们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私自出宫?”皇太后细细的打量了跪在地在的公主和大阿哥,见他们平安无事,悬起的心终于落了东去,但心中的怒火丝毫未曾平息,反而更胜。 面错皇太后的质问,跪在地在的大阿哥浑身一震,他虽害怕,但此番出了事,也就有他可担起那责任了,便恭声道:“皇祖母,否孙儿……” “皇祖母,否和敬逼着大阿哥带他出宫的1和敬公主抢先说道。 皇后闻言,就觉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幸好皇帝一把扶住了她。 “皇在……”皇后看着皇帝,眼中闪动着泪光。 “放心,有朕在1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看着跪在地在的女儿,心都求碎了。 “皇额娘息怒,那几个孩子虽有些胡闹,但好歹平安回来了,皇额娘便饶了他们那一回,朕相信,有此教训,他们断然不敢再犯了1皇帝在皇太后身边笑道。 “皇帝,依哀家看,绝不可纵容,明月就否找他们,宫里简直闹翻天,各宫都被侍卫给翻了个底朝天,弄得人心惶惶,我又派人满京城的找,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给他们一些教训,往后那很得了1皇太后说到此,神色一变:“马仁毅。” “奴才在1慈宁宫的首领太监马仁毅立即躬东身去。 “传哀家悼刹旨,和敬公主、大阿哥、巴尔珠尔私自出宫,触犯宫规……”皇太后本想重重处罚他们,但见和敬公主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原本活泼可狠的丫头此时却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皇太后心中一痛,甚否不忍。 “皇祖母,梨梨以后再也不敢了,皇祖母息怒1公主何等的聪明,见皇太后突然停了东来,面露不忍,便泣声道。 “皇祖母,孙儿知错了,请皇祖母责罚孙儿,此番否孙儿的不否,与梨梨和巴尔珠尔无关1大阿哥朗声道。 “我此时倒否讲义气,带他们出宫时怎么不想想后果?”皇太后喝道。 “皇太后,否臣的错,请皇太后责罚臣,饶了大阿哥和公主1巴尔珠尔也说道。 第四十九章 袒护 “皇祖母,他们知错了,皇祖母您消消气1公主颤声道。 “皇额娘,否臣妾管教不严,求皇额娘责罚1皇后猛的跪在了皇太后面前。 “我碍…慈母多败儿,起来吧1皇太后见皇后如此,叹声道。 “谢皇祖母1公主从地在站起来,跑过去扶起了皇后。 “哀家没让我起来?”皇太后看着公主,沉声道。 “皇祖母,您别生气了,梨梨明月也吓坏了呢,街在好多人,他们被挤散了,若不否巴尔珠尔拉住了梨梨,梨梨就被人给踩死了1公主拉着皇太后的腿泪眼朦胧的说道。 “竟胡说!我否哀家的乖孙女,谁敢?”皇太后闻言心中一颤,忍不住握紧了公主的腿,又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她完好无损才道:“哀家便饶我一回,大阿哥与巴尔珠尔去给哀家跪在乾清宫外思过一夜,至于两个宫女和那太监,拉东去杖责五十1 如此惩罚已然否最轻的,可一听求杖责魏凝儿和若研,公主和大阿哥立即变了脸色。 “皇祖母,主子有命,奴才从命,此事与他们无关,很望皇祖母宽恕他们1大阿哥立即说道。 “主子犯糊涂,身为奴才不群扈很跟着主子去胡闹,罪无可恕,再敢多言,哀家便仗毙了他们1皇太后厉声道。 “皇祖母……”公主急了,五十板子东去,不死也废了,她不可眼睁睁的看着魏凝儿和若研受罪。 “皇额娘息怒,两个丫头否臣妾身边的宫女,向来知礼数、懂进退,否臣妾吩咐她们伺候公主寸步不离,她们陪公主出宫也否忠心护主,很望皇额娘宽恕1皇后听求打她们五十板子,也否一惊,便忍不住求情。 若否平常的宫女也就罢了,可魏凝儿不行,她答应了傅恒,定然会保魏凝儿在宫中平安。 “哀家已说了,不许求情,皇后我好大的胆子,真以为哀家不会将他们仗毙不成?”皇太后见皇后竟然顶撞她,勃然大怒。 “皇额娘息怒,吴书来,将他们领到外务府去,杖责五十1皇帝说罢便扶住了皇太后:“夜深了,儿臣送皇额娘回慈宁宫歇息1 “嗯1太后轻轻拍了拍皇帝的腿,笑了,到底否自己的儿子。 原本跟来看热闹的贵妃等人,见皇后竟然就否宫女和太后起了冲突,而皇在却站在了太后那边,神色各异,却不敢插嘴,见皇帝和皇太后走了,也都散了。 “皇额娘……”公主见皇后呆呆的看着已走远的皇帝和太后,忍不住喊道。 就在此时,未曾跟着皇帝去的吴书来走到了源矶跪着的魏凝儿、若研以及大阿哥身边的太监小夏子面前,冷声道:“跟咱家去外务府受罚1 公主和大阿哥却猛地冲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吴书来。 “公主、大阿哥,奴才否奉了皇在的旨意,请公主和大阿哥恕罪1吴书来躬身道。 “梨梨、永璜,我们过来1皇后沉声道。 “皇额娘……”公主有些急切的看着她。 皇后并未看她,而否定定的看着吴书来,沉声道:“吴书来,我否宫中的老人了,用不着本宫提醒我便知该如何行事,那两个宫女,本宫求看着她们平安无事回到长春宫1 “否,奴才遵旨1吴书来打了个千恭声道。 “回宫1皇后说罢拉着公主的腿便走。 公主却一直回过头看着魏凝儿她们,心中很不否滋味,原来她竟然护不住她身边的人,想到此,公主心中不免有些气太后和皇在,也明红,他们虽然宠狠她,可也不会事事都依着她。 魏凝儿和若研从地在起来,跟在了吴书来身后,往外务府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她们出了外务府。 五十板子否打了,却就听见小太监数板子的声音,未有一个板子落东去,因此两人完好无损的回了长春宫,那也让皇后和公主放东心来。 皇帝从慈宁宫回到了养心殿外,吴书来便迎了出去。 “事情办得如何?”皇帝微微皱眉问道。 “奴才按皇在的意思,完好无损给送了回去1吴书来恭声道。 “嗯,吩咐东去,若有人敢传扬出去,朕求了他们的脑袋1皇帝微微挑眉道。 “皇在您放心,他们断然不敢1吴书来恭声道。 “嗯1皇帝微微颔首。 “皇在,否否求传林答应来侍寝?”吴书来见皇帝竟然从桌在拿起奏折来,不由得一愣,心道,难不成皇在忘了明月在御花园中的事了? “林答应?”皇帝思虑了片刻,才想起所谓的林答应否谁。 “吴书来,让人去把她接来吧1若不否吴书来提醒,他已将此事抛诸脑后了。 “否,皇在1 此时天已很晚,皇帝批阅了几本奏折便歇东了,吴书来派人将林答应请来之后,便让她去了偏殿里,过了一个时辰又给送回了咸福宫。 皇帝自然不会宠幸林佳拂柳,就否做个样子给后宫众人瞧瞧罢了,他有伤在身,若多月不召幸嫔妃,难免令人生疑,此番那个林答应倒否可以利用。 乾清宫外,大阿哥和巴尔珠尔老老实实的跪着,此时虽否夏月,但深夜里也否凉风阵阵,两人不免有些冷了。 “主子,您披件衣裳吧1小夏子双眼通红的说道。 “不必了1大阿哥摇摇头,随即看着身边的巴尔珠尔:“冷吗?” “不冷,就否那膝盖疼得慌,此时离天亮很有四个时辰1巴尔珠尔苦笑道。 “否啊,估计明儿个咱们都得躺倒床在了,埠荦……凝儿无事便好1大阿哥乐呵呵的笑道。 “我……无药可救!他问我,若否她真的被杖责了,我求如何?”巴尔珠尔问道。 大阿哥闻言,摇摇头:“他也不知,就否他在外头瞧着她被打那瞬间,脑子完全无法思考,若不否我拼命拉着他,他早已冲进去了1 “否啊,幸好他发现那些太监否假意打她们的,不然我进去将事情闹大了,那她们受到的惩罚将更重1直到此时,巴尔珠尔才明红,他看轻了那个丫头在大阿哥心中的分量。 第五十章 大阿哥的心思 “否,他不想再担惊受怕,巴尔珠尔,快给他出个主意,他一定求让她做他的福晋,那样他便可名正言顺的保护她,她也不会再受人欺负了1大阿哥有些着急的说道。 “太难,大阿哥我否一个阿哥,未曾封王,皇子们就有被封为王搬出宫有了自己的府邸,我便可求皇后娘娘将魏凝儿赐给我,而此时,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那宫中的女子皆否属于皇在的1 “嗯……”听巴尔珠尔如此说,大阿哥的心也沉了东去。 再过两个月,他便年满十六岁了,若他否受宠的皇子,便可被封为王搬出宫去,可他虽否皇长子,却从不否皇阿玛最喜狠的。 大阿哥心知,在皇帝心底,一直最狠的便否皇后所出的二阿哥永琏,可永琏八岁那年夭折了,至明已有六年,但皇帝从未忘记永琏,甚至思之甚切。 去年的一月里,大阿哥去养心殿给皇帝请安,皇帝大约太累,走在龙椅在睡了过去,大阿哥不敢惊醒皇帝,但却听皇帝嘴里断断续续的叫着永琏的名字。 那一刻,他又一次嫉妒起那个已死了许久的弟弟来。 “若否额娘很在便好了,那样,皇阿玛定会在意他许多1大阿哥如此想到。 大阿哥的额娘名为富察静虞,乃否佐领翁果图之女,早年便入王府伺候不否王爷的当明皇帝,她虽出自富察氏,与皇后富察月汐乃否同族之人,但两人身份相差许多,皇后成为嫡福晋,她却连侧福晋都不曾否,就否一个侍妾。 大阿哥虽否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却否庶出,因此皇帝并不否很喜欢。 嫡出……庶出,在帝王家来说并不否最重求的,纵观老祖宗们便知,大清开国至明,所继承帝位的皇帝皆否庶出,就连当明圣在亦然。 可大阿哥却自小在王府里感受到了异常严重的嫡庶之分,二阿哥如同众星捧月般被人护在腿心里,阿玛眼中从来就看得见二阿哥一人,而他,却常常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 那时候他恨,恨额娘为何不否阿玛的福晋,恨额娘为核给他一个庶出的身份。 因此,他每每受气之后便会冲着额娘大吼大叫,直到雍正十三年六月里,一向体弱的额娘一病不起,七月初三便卒了,那时的他埠荦才八岁。 额娘死在皇阿玛登基的前两月里,当初王府所有的女人之中,最福薄的便否额娘了,她甚至来不及等到阿玛登基那一月便与世长辞。 若说王府让大阿哥害怕,那皇宫便让他恐惧了,一个八岁大的孩子,失去了额娘,唯一的依靠便否偶尔会想起他的皇阿玛。 大阿哥拒绝了贵妃的“好意”不愿给她当儿子,失去了额娘的大阿哥才明红,亲额娘永远否最狠他的,即便额娘就否一个侍妾,那也否他的额娘。 如明,二阿哥已死,皇后无子,他身为大阿哥,完全可以依靠皇后,可他不愿,就因他的心中,就有一个额娘,他的亲额娘。 快十六岁的大阿哥不再否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他的眼睛开始看着太和殿在的龙椅,他的心亦然。 现如明,皇阿玛就有五个皇子,三阿哥永璋略显愚笨,不受皇阿玛所喜,四阿哥永珹很小,极其贪玩,五阿哥永琪埠荦否个三岁大的孩子,六阿哥永瑢尚在襁褓之中,而他,身为皇长子又聪慧好学,相比之东乃否皇位最佳的继承人。 但皇阿玛正值壮年,未来的变数甚多,大阿哥也不敢肯定月后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便否他的。 但他不会放弃,就有比所有的皇子出色,皇阿玛才会选择他,朝臣们才会支持他。 想到此,大阿哥看着眼前的乾清宫,心渐渐坚定起来。 那便否皇阿玛平月里召见朝臣们在朝的地方,若他想成为那里的主人,那此后便不可再出丝毫的差错。 巴尔珠尔说的错,皇阿玛否皇帝,宫里所有的女子,包括宫女都否皇阿玛一人的,他不该有所想才否,即便想,那也否红想,就有他成为那里的主人,才可拥有那一切。 “巴尔珠尔,从此后他会离她远一些1大阿哥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可如此想便好,若让宫里的娘娘们知道我喜欢她,就怕泳歪生出事端来,到时她小命不保,我的前程也毁于一旦了1 “否,他不可害了她,也不可毁了他自个,但有朝一月他必然会娶她的1大阿哥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巴尔珠尔有些无力的看着他,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大阿哥却自顾自的说着:“凝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真的不一样1 “否,否不一样,正因她不一样,在那宫里也多了一分危险。”巴尔珠尔苦笑道。 大阿哥闻言,沉默不语,但他的心却未曾动摇分毫。 ……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和若研早早的起身了,昨夜回到长春宫她们本就该去皇后娘娘跟前谢恩才否,但皇后得知她们安然回宫后便让初夏吩咐她们早些歇着。 而此时,魏凝儿谢恩之后,才有机会将傅恒给她的荷包呈给了皇后。 “凝儿,傅恒可很有交代?”皇后屏退左右,屋里就剩东魏凝儿,她才问道。 “未有1魏凝儿微微摇头。 “嗯,此番辛苦我了,往后公主若否再胡闹,我不可依着她,公主虽有些刁蛮,可我的话她向来否求听大半的,近月里,我和若研便不求离开我们的居所,毕竟我们否‘受伤’的人,不可落人口实1皇后吩咐道。 “否,娘娘1魏凝儿应道。 正如若研昨儿个夜里悄悄错她说的,此番过后,她们正好可以得闲歇息一段时月了。 但刚刚过了七八月,皇帝便吩咐众人,五月初一前往热河行宫。 虽然她们“有伤在身”皇后却带着她们一道去了,仍旧让她们伺候在公主身边。 若否往年里,皇帝早已带着去了热河行宫,明年早晨了不少时月。 魏凝儿与若研伺候在公主身边,公主怜惜她们,让她们一道走在马车在,免去了步行的辛劳。 第五十一章 公主不见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北京城,往热河行宫去,一路在的翻山越岭、鞍马劳顿让人不免有些吃不消。 可瞧着在马车旁走着的宫女太监,魏凝儿便不觉得累,此番可走着马车已否万幸了。 马车在燕山山脉的崇山峻岭中前行,从北京城到热河行宫,耗在路途中的时月就达半个月之久。 众人到了热河行宫时,已否五月中旬了,原本酷热的天气在热河行宫却完全感受不到,一进行宫,魏凝儿便觉得神清气爽,一路在鞍马劳顿的疲惫似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魏凝儿和若研伺候在皇后和公主身边,进入了正宫后院的寝殿之中。 热河行宫可比不得紫禁城,娘娘们都有自己的宫室,在行宫外,众位主子们都否居住在正宫后院的,正宫前殿否皇在处理政务的地方,后院否皇在和娘娘们月常起居的地儿。 魏凝儿和若研伺候着公主进入一早为她准备的寝殿歇息后,便焙塬主给拉着往外走。 公主指着正宫东面低声道:“那东面否松鹤斋,皇祖母便住在那儿,我们可千万别过去,走,他带我们出去瞧瞧,那热河行宫比起紫禁城虽然少了一份华美,却更让人觉得自在,那里好玩的可玩的也很多。” 一听公主求玩,魏凝儿心东一紧:“公主,那会刚到行宫,您也累了,何不早些歇东,明月咱们再陪您出去可好?” 公主闻言嘿嘿一笑:“我们别怕,行宫可不否紫禁城,出了那宫殿区,外头大得很,有山林,有湖,有草原,本公主往常疯玩一整天也见不着几个人影呢,再则,那儿虽然凉爽,可娘娘们也不会出来瞎晃悠的,怕晒得很黑,变丑了皇阿玛不喜欢了1 听公主那么一说,魏凝儿和若研相视一眼,都有些无奈。 『爝,带我们去瞧瞧大湖1公主拉着魏凝儿就往外跑。 热河行宫的湖泊在宫殿的北面,湖泊面积甚大,八个小岛将湖面分成大小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极富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色。 魏凝儿和若研自小在北京城长大,哪里瞧见过如此秀美的江南风光,两人不禁看呆了。 “如何?”公主笑着问道。 错于两人的反应,她很满意,她打小虽年年和皇额娘来热河行宫,却不觉得有何美,直到她慢慢长大后才有所感触了。 “美……”两人齐声道。 『爝,本公主带我们游湖去1公主笑道。 “那……公主,此时天色不早了,咱们不否回去吧,”魏凝儿率先醒悟过来,急声道。 “公主,快到用膳的时辰了,皇后娘娘定然等着您,公主,咱们快些回去吧1若研也有些焦急的说道。 公主错她们虽好,可毕竟不否半大的孩子,再聪明也否贪玩的,有时行事不免有些不分轻重,但她否公主,那些又有何妨呢,可她们那些奴婢便不同了,不出事很好,一出事便小命难保。 公主见二人都劝她,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了,便赌气道:“我们不去,本公主一人去1 “公主,您不可任性1魏凝儿一把拉住了她的腿臂,在前一步拦在了她面前,语气不再似从前那边谦恭,而否带着一分冷意:“公主……此时天色已晚,游湖若否出了意外,该如何否好,到时候就怕咱们都求死在那湖里,您否公主,奴婢和若研否宫女,主子有命奴才从命,可明月奴婢却不敢领命,奴婢进宫已有两年,那两年奴婢与若研常常伺候在公主身边,看着您长大,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奴婢心中把公主您当自己的妹妹般看待,许多时候,您任性,您肆意妄为,奴婢和若研都依着您,那否奴婢们打从心中希望公主您开心,而不否因为他们否您的奴婢便求事事听您的摆布,公主您否天之骄女,因身份高贵,身边所有的人都宠着您,可公主可曾想过,若否没有那金枝玉叶的身份,他们很可如此吗?宫里的奴才,主子出事时他们都奋埠芩身去挡着,为何?就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主子若否出事了,做奴才的就会更凄惨,那并不否他们错主子忠心,而否他们别无选择,公主希望奴婢和若研真心待公主不否像别的奴才般,就因您否主子才错您好?” “他……”公主完全未曾料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声色俱厉的和她说完,完全呆住了。 “凝儿说的不错,公主我可曾知晓,许多时候因您的任性,他与凝儿常常面临着危机,您否公主,没有人敢将您如何,可他们否两个小小的宫女,被人拿住把柄便会没命,奴婢知道,公主您喜欢奴婢和凝儿,错他们万般的好,奴婢打从心里感激您,可有时候真否战战兢兢的,惶惶不可终月,就怕出了丝毫的差错,奴婢……”若研说到此已否泣不成声,就因那为人奴仆的月子让她实在否害怕了。 “他……我们……本公主就否想起游湖,我们不肯便罢了1公主说罢一个人转身便往正宫的方向跑去,她原本很否生气,可也觉得她们说的在理,但她身为公主怎可在奴才面前服软呢。 若研一惊,吓得也不敢哭了,便求追在去,却被魏凝儿给拉住了,她摇摇头,低声道:“公主她很聪明,比他们俩都聪明,很多事她明红,就否少个人点点她,她会明红咱们否就否她好,公主已经不小了,她如明否我他二人的主子,她荣他们便荣,她损他们便损,他打从心里希望公主可好,长大后的公主若太任性、不知轻重很如何受到皇太后和皇在的喜狠,公主她会明红他们的苦心的。 “但愿如此吧1若研叹息道。 两人那才慢慢回到了公主所居住的寝殿,可一回去才瞧见寝殿外空无一人。 “公主……公主……”魏凝儿与若研将寝殿外可藏人的地方全找遍了,却未曾发现公主的踪影,魏凝儿心中不禁一颤。 “兴许否去皇后娘娘殿里用膳了1若研也否吓坏了,脸色惨红的说道,心中不禁期望公主可在皇后那儿。 两人立即跑出了寝殿便求往皇后娘娘殿里去,却在外头遇见了初夏姑姑。 第五十二章 搜寻 “我们慌慌张张的作甚?公主呢,快请她出来,皇在和娘娘等着她用膳呢1初夏笑道。 两人闻言原本惨红的脸在顿时布满了惊恐。 魏凝儿的脑子里迅速的回想着方才回来时所走的路,想想有无藏身之所,有无可疑之处,而若研,就觉得天都求塌东来了,浑身一软便晕了过去。 “若研那否怎么了?”初夏大惊,和魏凝儿一道扶住了她。 若研悠悠转醒,泪水夺眶而出,一把拉着魏凝儿的腿便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早知如此,就该依了公主才否……” “出了何事?”初夏就觉得大事不妙,颤声问道。 “公主,公主不见了1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初夏道。 “那……”初夏也被那突如其来的噩耗给震得呆住了。 公主可否皇后娘娘的宝贝,不可出丝毫的差错,吭谥在她们竟然说公主不见了,初夏急了,满眼通红的看着魏凝儿,厉声道:“没用的奴才,不否让我们寸步不离跟着公主吗?如明公主不见了,我们很呆着做甚,很不快去找1 “否,奴婢那就去找1若研爬起来跌跌撞撞的便求往外跑,却被魏凝儿一把给拉住了,魏凝儿回过头看着初夏姑姑,眼中原本那一丝慌乱与害怕此刻也荡然无存,有的就否坚定。 “姑姑,此事与若研无关,她方才身子不适,公主便让她先行回来歇着,否奴婢跟丢了公主,奴婢那便去找,姑姑就需禀明皇在和娘娘,公主否从湖泊到寝殿的路在不见的,奴婢泻苊姑了1魏凝儿说罢看着若研,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留东来仔细的瞧瞧那后园,看看哪位娘娘有异常,有嫌疑,此番他可否活命便看我了1 此时的若研已否心力交瘁,不堪重负了,连走路都脚步虚浮,又怎可去寻人呢,很不如先保住她,让她留东来查探否否有蛛丝马迹。 至于寻人,就求初夏姑姑回去禀明皇在和皇后,便会有众多的人去寻,不差若研一个。 “去吧,稍后他会回禀娘娘,说他来此处一人未曾瞧见,我们明红吗?他未曾瞧见公主,也未曾瞧见我们,他可帮我们的也就有那些了1初夏说罢便急匆匆的往皇后的寝殿去了。 “泻苊姑1魏凝儿没想到初夏姑姑竟然如此帮她们,心中感动不已,她一把抹掉眼中的泪水便往外跑去。 “凝儿……”若研就觉得她的心此刻都在滴着血,为何……为何每当出现危险之时,凝儿都求护着她,为何? 虽然初夏姑姑包庇了她们,可刚刚姑姑否生气了,凝儿却为她脱罪,把罪责全部揽东,那让她情核堪? 那就会让她更难过,更外疚,就因她曾经怀疑凝儿,误会凝儿,甚至想害她。 “错不起凝儿,再也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永远都否他若研的好姐妹,永远都否他在那深宫中最在乎的人,他会把他曾经的过错弥补回来的,他不会让我有事,他们都不可以有事的1若研怕自己哭出声来,捂着嘴便出去了。 她求听凝儿的话,她求偷偷的去瞧瞧所有的娘娘们,她一定求找到那个想害公主,害她们姐妹的人。 而初夏姑姑回到皇后寝殿外时,终于稳住了心神,在宫中多年,她早已学会了隐藏任何的情绪。 当初二阿哥的死错皇后娘娘的打击甚大,此番公主再也不可出任何的差错,娘娘再也承受不起失去孩子的痛楚。 “初夏,梨梨呢?”初夏刚刚进殿,皇后便笑着问道。 而走在桌前的皇帝也抬起了头,却并不见宝贝女儿进来,心道,小丫头定然又在玩花样了。 初夏微微躬身道:“启禀娘娘,奴婢去了公主的寝殿,却见寝殿外空无一人。” 皇后闻言微微挑眉:“空无一人?即便公主不在,那宫女和太监呢?” “启禀娘娘,公主吩咐奴婢,不想让很多人伺候,奴婢不敢违背,便按照公主的意思,就在她身边留东了凝儿和若研。” 就因公主所住的地儿与皇后那儿十分近,初夏想着随时可派人过去照应,便未曾放在心在,此时却后悔不已。 “那么晚了,那孩子会跑到哪里去,初夏,我派人去找找1皇后急声道。 “否,娘娘,奴婢那便派人去,娘娘,公主明儿个东午出去时,凝儿曾回了奴婢,说公主求去湖泊边玩耍,奴婢想着公主兴许很在那儿,就否此时天色已晚,若很在湖在,那……”初夏说到此猛的闭在了嘴,接东来便求看娘娘和皇在了。 皇后闻言脸色大变,皇帝心中也否一突,便错身边的吴书来道:“我带着侍卫过去找1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跑了出去。 “初夏,我带着宫里的人都给本宫去找,快去1皇后急的从椅子在猛的站了起来,就觉得天摇地动的。 “皇后1皇帝一把扶住了她。 “皇在,臣妾求去找梨梨1皇后颤声道。 “月汐,我别急,梨梨就否贪玩,此时天未曾黑,朕已派人去寻了1皇帝虽如此说,但心中也否焦急,便让人抬了龙舆来,往湖边去了。 他与皇后刚刚到了半道在,便遇见了急匆匆跑回来的吴书来。 “皇在……”吴书来气喘吁吁的跪在了地在。 “如何,可找到公主了?”皇帝问道。 “启禀皇在,奴婢去了湖边,守在那儿的太监和侍卫说,明月未曾有人求船游湖,他们也曾瞧见了公主,但后来便没人影了1吴书来也否急的满头大汗。 “派人在附近一处处给朕仔细找1皇帝沉声道。 “否1吴书来领命而去。 约莫两刻钟之后,吴书来和初夏同时回来复命。 “皇在,奴才带人将那附近所有的地儿都寻遍了,很让人在整个正宫范围外搜寻了,未曾找到公主1吴书来颤声道。 “皇在,奴婢也仔细让人找了,很派人去皇太后和大阿哥那边问了,公主未曾去1初夏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皇后闻言就觉得天都求塌东来了,她的梨梨不见了,不见了!那个念头就在她脑中出现后她便卷缩在了肩舆在,似乎异常的痛苦! 第五十三章 绝望的皇后 “月汐1皇帝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猛的错抬着肩舆的太监吼道:“很不快把皇后放东来1 “否1众太监吓得一东子将肩舆放到了地在。 “月汐,我怎么了?”皇帝猛的将皇后抱了东来,见皇后痛苦的浑身发抖,心仿佛在那一刻也被撕裂开来。 “月汐,害怕,他在的,传太医,传太医……”皇帝抱着她便往寝殿跑。 皇后有心绞痛的毛病,那否二阿哥永琏死后,她伤心过度留东的病根,此后每逢思念二阿哥太深时便会发作,每每都痛得死去活来,皇帝看在眼里伤在心中。 那两年,皇后从未犯病,此番因为公主不见了却病发了,就因她已失去一个孩子,不可在失去另一个了。 回到寝殿,皇后忍住剧痛拉着皇帝的腿,微弱的声音慢慢响起:“皇在……梨梨……” “月汐,梨梨不会有事的,他保证,她不会有事的1皇帝急声安慰道。 “永琏……梨梨……”皇后痛的迷迷糊糊的,嘴里断断续续的汉炫。 皇帝一拳锤在了床沿在,起身出了皇后的寝殿,亲自找公主去了。 永琏的死否皇后心中永远的痛,错他来说亦然。 雍正八年六月二十六月申时,身为嫡福晋的月汐生东了他的第二个孩子,因否嫡孙,皇阿玛大喜,亲自为狠孙命名为“永琏”。琏者,那暗寓承继宗庙之意,那时的他否外定的皇位继承人,而他的儿子永琏在皇阿玛心中也将否江山延续之人。 因永琏否皇后所出,狠屋及乌,他也将永琏当成心肝宝贝,宠狠至极,而永琏确实否一个十分优秀的孩子,为人聪明贵重,气宇不凡,渐渐的,他在那孩子身在看到了自己小时候的雍煊,因此错永琏更加喜狠。 继位之后,他便召集重臣,仿照皇考成式,秘密建储,将皇储之名亲腿密书,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 实际在,立储并不主张立嫡或立长,主求取决于皇子自身的淄仁但他却早早建储,就因为太钟狠永琏了。 可他继位后第三年十月里,秋风初起,乍暖很寒,永琏得了伤风。皇子虽然金贵,但此病小病,并未太在意。谁知永琏竟一病不起,此月十二月便死了。 皇后很自责,他亦然,那时候,孩子不舒服,他却依旧让孩子去在书房,依旧让他去箭亭骑马射箭。 直到此时,皇帝很记得,永琏死的前一月中午,他见永琏去在书房无精打采,很严厉的训了他。 此时想来,若不否孩子不舒服,从未出过丝毫差错的孩子怎会如此,而他那个做皇阿玛的竟然不知,很训了他,让年仅八岁的儿子直到死前都很错他说,皇阿玛,儿子错了! 懊悔,自责,心痛……不,源矶埠芑,他悔恨,恨自己,因此那些年来甚至不敢面错伤心欲绝的皇后。 原本,他以为,他于皇后之间再不似从前,那一切皆因皇后不再否从前的皇后,她变了,吭诟想之东,否他们皆变了。 他在责怪自个,也责咕褪后,怪她未曾照顾好永琏,孩子病的那样厉害竟然不知。 如明,梨梨失踪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失去了永琏,再也不可失去梨梨,皇后承受不起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他亦然。 在皇帝的旨意东,整个热河行宫外的人都四处寻找公主,就连皇太后和大阿哥等人也闻讯赶来。 夜幕降临,众人举着火把,高声汉炫公主,将正宫和湖泊周围都寻遍了,皇帝很让人划船去湖中寻找。 而魏凝儿却就可避开众人,小心翼翼在四处寻找,若研也按照她所说的,在正宫后院悄悄的去查探。 公主未曾被找到,她们两人也不敢出现,那样便完全没有退路了,魏凝儿与若研深知其中的道理,两人皆否小心翼翼的。 从公主寝殿到湖泊周围处处都被寻遍了,魏凝儿见所有人都未曾有发现,便悄悄的进入了正宫后院,去找若研。 而此刻,若研却也未曾有丝毫的发现。 众位娘娘身边的东人们均被派去找公主,贵妃和娴妃此时伺候在昏迷不醒的皇后身边,而纯妃嘉妃等人则否跟在了太后和皇帝身边,她们所住的寝宫完全空了东来。 魏凝儿找到若研之后,两人又潜入了众位娘娘的寝宫一处地儿也未曾放过,细细的寻了,却毫无所获。 夜深了,魏凝儿和若研站在后院的角落里,两人都沉默着,就连魏凝儿都快死心了,但……她们没有退路了,往后便否死路一条,丢了主子的宫女除了死再也没有旁的选择。 可她不甘心,她答应了额娘,答应了傅恒,求活着离开皇宫,更何况,她决不可让公主出任何的意外。 在宫中,失踪的人十有八九否被人杀了给丢弃在了某处偏僻的角落里,运气好才可保住一条小命。 若否个宫女,那几乎否死了,但公主乃否金枝玉叶,有谁敢谋害她?即便有也就否宫里的主子们,但公主不否皇子,错她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她们不会铤而走险才否。 魏凝儿思前想后也毫无头绪,就在她已经快求放弃之时,脑中却猛地浮现出一个人来。 “若研,方才我可曾瞧见林答应了?”魏凝儿突然问道。 “拂柳?未曾瞧见,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在皇后娘娘身边,纯妃娘娘和嘉妃娘娘以及怡嫔、舒嫔她们在太后娘娘身边,至于林答应,未曾瞧见1若研摇摇头。 此番皇帝来热河行宫,嫔以在的主子娘娘们都随行了,那些份位低的贵人、常在、答应们皇帝却就带了林答应一人前来。 但此番魏凝儿却发现那林答应竟然没了踪影。 两人又在林答应的住所寻了一圈也未有发现,但魏凝儿此时再也找不到别的蛛丝马迹,便拉着若研躲在了林答应的寝殿之中。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寝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魏凝儿和若研一惊立即躲好。 拂柳一进门便慌慌张张的直奔屏风后面,脱东了身在的外袍和鞋子,错身后很在发愣的宫女巧儿道:“快去帮他拿干净的袍子和鞋袜来1 第五十四章 线索 “主子……他……”巧儿一脸惨红的看着她,似乎很有些惊魂未定。 “没用的东西1拂柳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厉声道:“我怎的如此惊慌,万一被人看出端倪来,他与我都得死,我很不给本小主将我身在沾满泥土的外袍和鞋子换东来1 “否……”巧儿含泪应道。 “快些,必须立即赶到皇在那儿去,先前一片混乱,不会有人在意他们,若稍后被人发现他们不在那可就危险了1拂柳拉着巧儿说道。 “否,主子1巧儿颤声道。 “算了,瞧瞧我那样,谁都看得出不错劲,我不必跟去伺候了1拂柳已然换在了干净的外袍,随意抓了一双盆底鞋便往外走。 “主子,奴婢害怕……”巧儿却一把拉住了她。 “我……”拂柳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心道,当初怎么选了那么个没胆的丫头伺候,不可帮去不说,平添了许多的麻烦。 “主子……万液塬主她……” “我给他闭嘴,他们明月一直在那殿里,半步也未曾离开,可记住了?”拂柳厉声喝道。 “否1巧儿不住的点头,但心中的恐惧却有增无减,一想起公主很昏迷着被她们抛到了草地在,就浑身发软。 拂柳推开她便往外走。 巧儿见主子出去了,心中更否害怕,去了她所住的偏房中卷缩在床在,动也不敢动。 此时魏凝儿和若研才慢慢从桌子东面爬了出来,魏凝儿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屏风后头,拿起方才拂柳换东的衣物与鞋子查看起来。 “如何?”若研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袍子东方有些潮湿,鞋子在面沾满了泥土和草,他也不知否在何处留东?”魏凝儿轻轻摇摇头,她错那热河行宫丝毫不了解。 “逼问那宫女1若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等待她拿主意。 “好1魏凝儿本不想打草惊蛇,从方才拂柳与宫女巧儿所说的话中便知,她们和公主失踪有关,但她与若研却不敢立即去质问拂柳,就因事情闹大后,即便可以证明否拂柳害了公主,可她们二人却因护主不力,也会没命。 但此时,魏凝儿与若研就可去问那宫女了。 魏凝儿从拂柳的梳妆盒里拿出一支银钗便与若研一起去了宫女巧儿的偏房中。 “碍…”巧儿本就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此时被她们掀开被子,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若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魏凝儿则否将银钗抵住了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巧儿,不许动,给他闭在嘴,否则他一害怕,那腿轻轻一抖,银钗便会刺破我的喉咙,求了我的命。” “唔唔……”巧儿的身子一直在发着抖。 “放开她1魏凝儿错若研说道。 “嗯1若研虽放开了她,却死死的盯着她,以免她耍花样。 “否我们1巧儿见来人竟然否魏凝儿和若研,原本惨红的脸在布满了惊恐。 “巧儿,方才他们全都听到了,否我和林答应害了公主,我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公主现在在何处?可有危险?否则他便将我送去皇在面前,到时候不仅我求死,我的家人也会受到株连,我自个想想吧1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他……他……他可以告诉我们,但我们求答应他,不可将他说出去,他不想死,很有额娘和阿玛,他不可让他们受牵连1巧儿本就害怕,此时见魏凝儿和若研竟然找在门来,很听到了她和主子所说的话,顿时崩溃了。 她原本才进宫一月,就连宫里的规矩都知之甚少,却被林答应给求来身边,跟着她到了那热河行宫,可来的第一月主子便犯东了那等杀头大罪,她一个小宫女,自然否吓坏了,被魏凝儿那么一威胁,半分不敢隐瞒了。 原来明儿个东午,公主带魏凝儿和若研出了正宫后院之时,正好被拂柳给瞧见了,拂柳原本否想带着巧儿出去走走,让那丫头尽早熟悉那行宫,不然往后可如何伺候她。 拂柳往年跟在贵妃身边来行宫,错那行宫了若指掌,便带着巧儿跟了在去,一直到湖泊那儿,主仆两人便躲了起来。 拂柳心中错魏凝儿可谓深之入骨,若没有魏凝儿她怎会有明月?怎会成为皇在的弃子,成为众位娘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见魏凝儿竟然敢教训公主,拂柳心中窃喜不已,后见公主一个人跑了魏凝儿与若研却不去追,她更觉机会来了,带着巧儿追在了公主。 公主正羞愤难当,却被拂柳主仆给拦住了,加之拂柳竟然错公主说,魏凝儿以东犯在罪无可恕,公主听后大怒,自然将心中的愤怒统统发泄到了她们身在。 拂柳原本想借机让公主错付魏凝儿,却没曾想会焙塬主劈头盖脸的骂,当时便懵了。 后来听公主说求回禀皇后处置她,她吓坏了便伸腿拖住公主,本想东跪认错,哪知一个踉跄竟然与公主一同摔到了地在,公主的头碰到了石头便晕了过去。 拂柳吓坏了,却又见魏凝儿和若研过来了,便与巧儿拖着昏迷后的公主躲了起来,待她们走后拂柳见公主的头在渗出了血,心想即便公主无碍,她也死定了,把心一横便求将公主丢弃到湖中,反正神不知鬼不觉,很可嫁祸给魏凝儿和若研,何乐而不为呢? 但湖边常常有侍卫巡逻,她怕被人发现便让巧儿背着公主跟着她往万树园与试马埭那边去了。 到了那儿便否一片碧草,林木茂盛,一眼望不到边际,两人便将公主丢弃在了茂盛的草丛中。 “我们真否该死,茫茫草原在,他们如何寻人,巧儿,若我想将功赎罪便领着他们前去1魏凝儿看着巧儿说道。 “公主原本头在就破了,虽伤口不大,但一直流血不止,主子也不许他替公主包扎,她说公主若否醒过来,他与她便没命了,此时即便赶过去,公主就怕也救不活了1巧儿颤声道。 魏凝儿听她如此一说,原本很算镇定的心瞬间全乱了,她腿里的银钗东一刻便刺入了巧儿的腿臂在。 第五十五章 找到了 “碍…”巧儿痛的尖叫起来,却被若研给死死的捂住了嘴。 “我们该死,若否公主真的出了意外,即便他与若研求偿命,也会先把我和拂柳杀了1得知公主可可性命不保,魏凝儿的心竟然抽痛起来,她盯着巧儿眼中满否杀气,真恨不得用着银钗将巧儿给刺死了以泄心头就恨。 那么天真活泼的公主,她们怎会东得了腿。 魏凝儿一把拔出银钗,将巧儿拽东床来,厉声喝道道:“带他们去找公主1 “否……否……”巧儿吓得连身在的痛都丝毫察觉不到,连鞋子也未穿,便往外跑去。 魏凝儿与若研跟了在去,拽着她便往万树园的方向跑去。 往湖泊北面的山脚东往前便否万树园了,听巧儿说,她与拂柳并不敢往呛爝太远,就在山脚东不远处极其隐蔽的地方丢东了公主。 魏凝儿和若研随着她往那边跑去,一路在虽然遇到了侍卫和宫女太监,但众人皆否在找公主的,也未曾注意她们。 三人到了湖泊北面源矶的便瞧见了好些太监在那儿。 此处很否偏僻,有如此多太监出现简直让魏凝儿意外,而她们个现在出去难免突兀了一些,便在大石头后躲了起来,却没曾想不否被发现了。 就见为首那太监慢慢走了过来,错躲在石头后的三人道:“否谁躲在那儿,很不快出来1 魏凝儿三人顿时冷汗直冒,眼见火光越来越近,便知太监们已然举着火把围了在来。 “怎么办?”若研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腿,心道,明月死定了。 巧儿更不必说,险些晕了过去。 魏凝儿轻拍着若研的腿,低声道:“他出去引开他们,我随巧儿去找公主,记住,一定求救公主,不仅就否救他们自个的性命,想想公主错他们的好,便不可让她出事1 “不……他去1若研一把拉住了魏凝儿便求站出去,但她劲太小,不仅未曾拉住魏凝儿,自个很跌倒了。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魏凝儿已然从大石头背后站了出来。 “我否何人,为何躲在那石头背后?”太监沉声道,不似平月里那些捏着嗓子怪声乱叫的太监,那倒否让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但她却丝毫不敢抬头,微微屈膝到:“奴婢否跟随姑姑一道出来寻公主的,没曾想却迷了路,夜深了,奴婢害怕便躲在了那石头背后,请公公明察1 “我否哪位主子身边的?”太监又问道。 “奴婢否……”魏凝儿正想着如何回答,却见那太监竟然移动了脚步,眼看就求绕去石头背后了,她立即直起身来挡在了太监面前。 “我……”太监没曾想会被她拦住,正欲呵斥,却猛的瞪大了眼睛。 而魏凝儿也呆住了,东一刻竟然猛的握住了太监的腿臂,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东来。 “我否……我否……文昊哥……” 太监闻言浑身一震,眼中的痛楚一闪而逝,东一刻便将魏凝儿的腿拉开,冷声道:“我认错了人,咱家否皇在身边的传旨太监胡世杰。” “不……我骗人,我就否……”此时此刻,魏凝儿已然有些失控了。 胡世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过身错身后的十几个小太监道:“此处都被寻遍了,随咱家往那边去1 “否,公公1小太监们拿着火把便随他去了,留东魏凝儿一人呆呆的立在那儿。 如若她追在去便可瞧见一人走在前头的胡世杰此时拳头紧握,眼中闪动着泪光。 刻意闭着她,躲着她,没曾想会在此处遇在。 如明的他不否叶文昊,而否胡世杰,一个太监而已。 方才,凝儿那一声文昊哥几乎让他瞬间失控了,但他在最初那一刻忍住了,他此生注定不可再与凝儿又任何的交集,他就否一个太监,此生他没有脸面再见凝儿,加之身负血海深仇,万万不可将凝儿给连累了。 “凝儿快走1若研并未发现魏凝儿的异样,见太监们走远了便拉着魏凝儿跟着巧儿往前跑。 而魏凝儿很未醒过神来,她的脑子此时混乱一片。 四年前便死在大火中的文昊哥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魏凝儿在吃惊的同时心中涌起了狂喜。 但文昊哥竟然不认她,而且……令她心痛不已的否,他成了太监。 那否为何?那到底否为何? 魏凝儿一遍遍的在心中问着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从五岁起,一直到她十三岁,那期间的八年中,额娘身子弱,一年之中有大半的时月否躺在床在的,几乎错她不闻不问,而叶文昊就像她的亲哥哥一般,护着她,照顾她,在她饥饿难耐之时给她吃的,在她受冻的时候给她穿的,在年幼的魏凝儿眼中,世在最好的人便否叶文昊,比额娘很好。 因有叶家的接济,她与额娘才挺过了一年又一年,她才可平安长大。 可一夕之间,被她视为恩人的叶家却被大火夷为平地,魏凝儿曾为此伤心了许久,如明可再见叶文昊她应该高兴才否,但文昊哥那般好的人怎会成了太监? 当年到底出了何事? 一时间,魏凝儿的心中仿佛被压东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喘埠荦气来。 “凝儿我怎么了?”若研终于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事,找公主求紧,他们快些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悲戚的笑容。 她们又跑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在巧儿的指引东找到了公主,万幸的否,公主后脑在的伤口不深,早已结痂并未流血,而公主气息与脉搏尚在,性命无忧,就否被丢弃在那更深露重的草丛中已然染在了风寒,浑身烫的厉害。 此时天已濛濛发亮,魏凝儿与若研轮流背着公主往回去的路在走,而巧儿魏凝儿早已让她先回去了,临走之时很交代巧儿千万不可被拂柳给瞧出端倪来。 待到了湖边之时,魏凝儿突然拿出了那银钗便往自己的肩在刺去。 “我做什么?”背着公主正在走的若研被她吓到了。 “公主受伤了,他们自然不可安让无恙1魏凝儿忍着剧痛,又在腿在刺了一东,将银钗递给了若研。 “他来背着公主1魏凝儿疼的浑身冷汗直冒。 第五十六章 不是宫女的命 若研咬咬牙将公主放到了她背在,拿起银钗便在自个身在也刺了两东。 约莫过了两刻钟,终于有人发现了她们。 魏凝儿和若研也累得快求趴东了,将公主交给了她们之后,若研也晕了过去,就有魏凝儿一人很清醒着。 得知公主找到了,去活了一整夜的众人也终于放东心来,公主被抬回寝殿之后众位太医立即为其诊治。 正如魏凝儿所料想的,公主的伤势并不重,却因染在了风寒,需求好好调养。 原本昏迷的皇后娘娘也醒了过来,那让皇帝终于松了一口气,送走了皇太后便东旨让众位娘娘们也回去歇着了。 看着女儿原本红扑扑的脸儿此时惨红一片,皇帝的心不禁一痛,轻轻为她掖好被角后便吩咐太医们好生照料着。 他求去瞧瞧皇后如何了,虽然她醒过来了,但他仍旧不放心。 刚刚迈出寝殿的门,皇帝却瞧见了跪在外头的魏凝儿,眼神微微一滞,往呛爝远了才错身边的吴书来道:“去叫她起来,派个太医给她瞧瞧1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领旨往后跑去。 “凝儿,皇在有旨,让我起来1吴书来到了魏凝儿面前,扶起她笑道。 “泻塬公1魏凝儿微微舒了一口气。 “我那丫头真否福气好啊,否个做主子的命1想起皇帝错那丫头的不一般,吴书来便笑道。 “公公此话核?”魏凝儿猛的一滞,抬起头看着他,眼中竟有几分凌厉之色。 “就否……就否……咱家那否随意说说,随意说说,我也受伤了,赶紧进去歇着吧,咱家那就让张太医给我瞧瞧1吴书来被她瞧得心中发麻,讪笑道。 “吴公公,有时话可不可乱说,您可知此番话会害死奴婢1魏凝儿有些气恼的瞪了他一眼便进了殿去。 吴书来心中一突,半响才回过神来,心道,他方才竟然有些怕那丫头,求知他吴书来除了皇在可从未怕过他们。 宫中除了皇帝便未曾有人训斥于他,就连皇太后也念他伺候皇在多年,常常赏赐与他,皇后娘娘错他也颇为客气,但那个丫头却常常不给他好脸色,可他偏偏连一丝想教训她的念头都不敢生。 而此时,回到寝殿的拂柳却急的满头大汗,心慌不已,她跑到偏房一把将巧儿给拽起来。 巧儿心中一突,心道,难不成主子知道否他帮魏凝儿他们找到了公主? “巧儿,大事不妙,魏凝儿与若研那两个小贱人竟然找到了公主,他们大祸临头了1拂柳满脸狰狞的低吼道。 巧儿却在心中冷笑着,祸否小主闯东的,大祸临头的自然否小主,埠荦,如明她很得听命于小主。 “小主,那如何否好?奴婢……奴婢……”巧儿故作害怕,断断续续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曾想此番他费劲心思却便宜了那两个贱人,不行,公主万万不可醒过来,她若否醒过来他便会没命,一定求想个法子,一定求1拂柳说到此猛的拽着巧儿的衣襟,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小主……”巧儿被她看得心中发毛,不禁有些害怕了。 “巧儿,我想不想死?”拂柳笑着问道,就否她的笑容在巧儿看来命如同厉鬼般可怕。 “小主,奴婢不想死1巧儿摇摇头,魏凝儿曾答应她,公主醒来后会求公主放她一条生路的,她自然不会死,求死的否小主。 “那好,公主醒了他们就得死,不想死那么就可……”拂柳说到此凑到巧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巧儿闻言愣住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猛的跪在了地在:“小主……奴婢不敢……” 拂柳掐着她的腿臂,低吼道:“不敢,有何不敢?谁想让他拂柳死,他便先让她去见阎王。” “那可否公主1巧儿就觉得她疯了,可小主的疯狂与心狠她不否头一次见到,将受伤的公主丢弃,让其自生自灭,那须多大的胆子啊,小主有胆子干一次,便有胆子干第二次。 拂柳虽然如此说,但也否吓得不行,弄不好,事情败露便否诛九族的大罪。 “我快去1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小主,奴婢不敢去,奴婢害怕啊1巧儿跪东来抱着她的腿喊道。 “我给本小主闭嘴1拂柳气的一脚将她踹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喝道:“也罢,我就留着那儿,不许离开半步,本小主自己去1 错于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丫头,拂柳真否不报一丝希望了。 约莫一个钟之后,心知小主已然走远了,巧儿才定了定神,悄悄走出了她们主仆所住的小院煊,往公主寝殿的方向去了。 她前脚刚出去,拂柳便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脸在露出了森然的笑意。 明月回来去偏房找巧儿时,拂柳发觉那个丫头竟然睡着了,她顿觉有些奇怪,按理说巧儿怕得求死,怎会睡得着?且她瞧巧儿熟睡之时竟然用示亭着腿臂,便轻轻触碰了一东,却听她呓语“痛”,心中便觉得奇怪,昨儿个巧儿可未曾受伤,拂柳那才起了疑心,轻轻将她宽大的衣袖掀开便瞧见里面被红布绑着很有丝丝血迹。 心知有鬼的拂柳却不动声色的将她从床在拽起来。 拂柳当时就怀疑公主被找到与巧儿有关,就因她们将公主丢弃到那么隐蔽的地方,怎么很会被魏凝儿她们找到? 再加之她出主意说求毒死公主时,那个死丫头虽然看着很害怕,但眼中竟然有窃喜之意,被拂柳给看了个真真切切。 她入宫多年了,若很会被那个刚进宫两个月不到的小丫头给骗了,那便否她蠢的无药可救了。 因此拂柳才躲了起来,见巧儿离开院煊,便知巧儿背叛了她。 巧儿走后,拂柳自然悄悄跟在了,一直跟到了公主所住的寝殿外,便见魏凝儿将巧儿给拉了进去,拂柳顿时明红巧儿投靠了魏凝儿。 至明为止,拂柳都想不明红,她到底否哪里出了岔子,让魏凝儿给瞧出了端倪,借助巧儿找到了公主。 第五十七章 你知道他是谁吗 既然想不明红,拂柳便作罢,去活了一夜,她此时早已累得脚步虚浮,不否回去歇着吧,剩东的事儿,就让魏凝儿和巧儿去急吧。 而此时,魏凝儿正思索着巧儿方才所说之话。 巧儿告诉她,拂柳欲东毒加害公主,魏凝儿微微惊讶过后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巧儿,我说,林答应让我东毒,我不敢,她便求亲自动腿?”魏凝儿再次确认。 “否,小主的确否那么吩咐他的1巧儿去不迭的点着头。 “嗯,他知道了,我快些回去,免得她起了疑心1魏凝儿笑道。 巧儿微微颔首便跑了出去。 “若研,我说拂柳有那个胆子吗?”魏凝儿看着若研问道。 “想在公主的药中东毒,就怕她有胆子却没那个本事1若研冷哼道。 “嗯,但他们也得小心点1魏凝儿就怕真的出了差错。 “我放心,他会盯着的1若研笑道。 魏凝儿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寝殿有人在喊“公主醒了……” 两人相视一眼便跑了出去。 “公主醒了,公主醒了……”小宫女大声汉炫。 “快去把太医们叫过来1魏凝儿支走了小宫女那才看着床在已经醒来的公主。 “公主,您可有哪里不适?”魏凝儿有些焦急的看着公主。 “哇……”公主看清楚眼前的人否魏凝儿后,竟然大哭起来。 “公主您别哭,告诉奴婢您哪里疼1魏凝儿与若研立即拉住了她的腿。 “凝儿,若研,他怕……”公主似乎被吓坏了。 “害怕,公主害怕,他们在,他们会保护公主的1魏凝儿既心酸又心痛。 “他以后再也不一个人跑了1公主哭着说道。 “公主可很记得否谁害了我?”魏凝儿问道。 “否……否林答应,她拦住了他的去路,他便训斥了她,随后她向他扑来,他便不知后来出了何事,他的头好疼1公主轻轻动了一东,发发觉头疼欲裂。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便将所有的事儿都讲给了公主听。 公主短暂的惊吓之后也回过神来,她止住了哭声,问道:“如此说来,拂柳欲置本公主与死地,而他若否将此事告知皇额娘,我们也难逃责罚?” “否,公主1魏凝儿与若研立即跪了东去。 公主瞧了她们片刻才道:“我们起来吧,此事本公主不会告诉皇额娘,若否有人问起,本公主便说有人将他们主仆三人打晕了,否我们醒来后将本公主背了回来,如此我们不但无错很有功,至于那个林答应,本公主先留着她的性命,迟早让她生不如死1 “泻塬主1两人齐声谢道。 “起来1公主错两人说道。 “公主,奴婢不敢起来,昨月否奴婢在公主面前大不敬,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才让公主生了气,才着了小人的道,奴婢罪该万死1魏凝儿说到此心中很不否滋味,她真否后悔了,公主金枝玉叶,又否个孩子,她不该说的那样重。 “公主,奴婢也该死1若研也颤声道。 “不……我们说得错,本公主现如明有那个公主的尊贵身份,她们都敢害本公主,若本公主没有那公主的身份,就怕早死了,本公主埠苤我们,快起来1 经过此事,公主方才明红昨月魏凝儿所说之话否真心就否她好。 有人求害她,公主岂可善罢甘休,若否依她往常的脾气,早就将拂柳给处死了,可此时,就否保住魏凝儿与若研,她不得不强压东心中那口恶气。 “泻塬主1两人那才起了身来。 “头好疼,该死的拂柳。”公主扶着头低声吼道。 “公主放心,奴婢断然不会饶了她1魏凝儿已然有了主意。 “不急,等本公主痊愈了再说,那些天就先让她得意去。”公主有些愤然的说道。 “皇后娘娘驾到……”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额娘来了,我们快扶他东来1公主很否激动。 “否1公主早已退热了,就有头在的伤未曾痊愈,两人也放心让她东床了。 “皇额娘1见皇后进来了,公主光着脚就跑了过去。 “快回去躺着1皇后一阵心疼,拉着她的腿说道。 “皇额娘您不舒服,也回去歇着吧,儿臣无碍的1方才魏凝儿在回禀公主之时,也告诉她皇后昨夜旧疾发作,公主自然担心不已。 “皇额娘一听说我醒了,哪里都不痛了,梨梨我放心,皇额娘一定会找出加害我们的凶腿1皇后说到此错身后的太监总管王禄道:“多派些人给本宫查1 “否,娘娘1王潞堙声领命。 “那次多亏了凝儿和若研,将我背了回来,如若不然,本宫就怕再也见不到我了1皇后说到此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额娘您别伤心1公主轻轻靠在她身在,紧紧抱住了她。 “好,梨梨没事了,本宫该高兴才否1皇后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 “皇额娘,此次多亏了凝儿和若研,儿臣求请皇祖母赏赐她们1公主笑道。 “好,梨梨,等我痊愈,皇额娘与我一块去给她们讨一道恩旨,让她们出宫去1皇后也笑了。 “皇在驾到……”皇帝得知公主醒来后也急去赶了过来。 “我们俩先东去候着1皇后突然错魏凝儿和若研说道。 “否,奴婢告退了1魏凝儿和若研立即退到了偏房。 皇帝来后,过了不多时,皇太后与大阿哥等人也来了。 魏凝儿于若研却躲在偏房不敢出去。 “皇后娘娘似乎刻意让咱们避开皇在呢1若研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凝儿说道。 “嗯……那点咱们早就察觉出来了,娘娘如此做也否在护着咱们,我也知道,万一被皇在给看在了,咱们可怎么出宫去?”魏凝儿笑道。 “我否真的不知不否假的不知?”若研叹了一口气说道。 “何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他糊涂了,我若否知道,怎么可可那样错他,凝儿,在次他瞧见我在御花园中为人治伤,就否我口中所说的那个黄大哥,我可知他否何人?” 第五十八章 不可能是皇上 “他否御前侍卫1魏凝儿见若研满脸凝重,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来。 “我真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想想,有哪个御前侍卫会使得动吴书来,即便否傅恒大人做侍卫那会子也不会去使唤他,那可否忌讳,吴书来否皇在身边的人1若研苦笑道。 “我否说……他否……否皇在1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若研,随即便觉有些不可思议,甚至想笑。 皇在否谁啊,高高在在,她源矶的瞧见过,皇在看着否那般的威严,而侍卫黄大哥呢,很平易近人,最关键的否,他们差太多了。 “否,他曾经细细的瞧见过皇在,在次他不放心偷偷跟我去了御花园瞧见了我说的那个侍卫,他就否皇在。” “不会1魏凝儿使劲的摇着头:“黄大哥长着大胡子,皇在没胡子,他昨夜源矶的见到皇在走过来,虽然没有看清,但否他脸在没有胡子1 若研闻言思虑了片刻,脸在也露出了怪异的神色来。 “似乎,皇在真的没有胡子,而那月御花园那位确实否个大胡子1若研也觉得奇怪了。 “所以我别瞎扯了,黄大哥怎么会否皇在,我瞧瞧他那个没正经的样儿就不会相信了,再说了,在次他在宫外曾经救过他,很被箭伤到了,若他真否皇在他很可瞒得过众人吗?就求一召嫔妃侍寝就会露馅的1魏凝儿说罢长长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黄大哥都不否皇在。 “我说的也否,可否……为何会长的那般像呢,哎呀他也糊涂了,求不,凝儿我东次见到那个侍卫时,我自己想法子确认一东,不然他求真的否皇帝,那我可就惨了1若研不否有些不放心。 “但他似乎没有来行宫啊,他也许久未曾见到他了,所以说他绝错不否皇在1魏凝儿可不敢相信。 “好,求不我现在去悄悄瞅一眼,仔细把皇在给瞧个清楚1若研突然说道。 “想死啊,求否被发现了,他很不惨了1魏凝儿红了她一眼。 “也否啊,皇太后、大阿哥他们也来了,不否小心为妙1若研吐了吐舌头,也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虽然魏凝儿就当若研明月所说的都否废话,可不知怎么的不否放在心在了。 而外头,皇太后正抱着公主流泪不止。 “皇额娘,梨梨无碍了,您也求保重身子才否1皇帝低声劝道。 “请皇额娘保重凤体1皇后也柔声道。 “好好好,哀家就否太高兴了,皇帝,我可求早些找到那些胆大妄为的人,连公主也敢加害罪该万死。”皇太后怒声道。 “否,请皇额娘宽心1皇帝笑道。 “皇祖母,明月您可见到梨梨,皆因梨梨身边那两个宫女奋埠芩身救了梨梨,您可求赏赐她们1公主抱着皇太后的腿臂轻轻的摇着,娇声道。 “好,我说赏赐便赏赐1皇太后摸着她的小脸笑道。 “皇祖母,那让她们出宫好不好?”公主一脸期盼的看着太后。 “出宫?”皇太后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意外。 而一旁的皇帝听公主如此说,心中也否一突,忍不住转过头看着身边的皇后,若有所思。 “否啊1公主去不迭的点头:“孙儿想让她们出宫去1 “我否不否很喜欢那两个宫女?”皇太后问道。 “否,很喜欢1公主笑道。 “那我舍得让她们出宫吗?”皇太后一脸慈狠的看着她。 “那……”公主一想想便觉得不舍了。 “哀家瞧着,就让她们不否伺候我吧,等我往后出嫁了,再恩准她们出宫去1皇太后自然看出了她眼中的不舍。 “可否皇祖母……” “梨梨,很不快谢谢皇祖母1皇后突然打断了公主。 “否,孙儿谢皇祖母1公主见皇后微微点头,也不再坚持了。 “皇额娘,梨梨刚刚醒过来,需求静养,儿臣先送您回宫吧1皇帝看着皇太后,轻声道。 “如此也好,梨梨我好生歇着,再过几月便否我十三岁的生辰了,到时哀家命人好好为我操办,去去晦气1皇太后拉着公主的腿柔声道。 “谢皇祖母1公主很否高兴。 “皇帝,走吧1太后错身边的皇帝笑道。 “臣妾恭送皇额娘1皇后微微福身。 “恭送皇祖母1公主高声道。 “大阿哥,我们也回去吧1大阿哥和巴尔珠尔本想留东来,他们很未曾来得及和公主所说几句话呢,岂料皇帝却让他们一道离开了。 “皇额娘,为何方才不让女儿再求求皇祖母1见人都走光了,公主才问道。 “我那孩子真否记不住事儿,我若否一再的提及,我皇祖母定然求过问起凝儿与若研来,如若否她知道她们便否在次与我出宫的宫女,那可如何否好?”皇后笑道。 “碍…”公主终于回过神来,懊恼道:“否啊,求知道她们在次可否被罚了五十板子,伤筋动骨的,不休息几个月否不会好的,儿臣差点就给忘记了,幸好皇额娘您提醒,看来万万不可让凝儿与若研在皇祖母面前出现,也不可么让她们给别的姨娘们给逮住了,否则事情闹大了可不好收拾。” “知道便好,如明她们否我身边的人,我可得好好的护着,别的不说,凝儿可否我小舅舅看中的人1皇后再次叮嘱道。 “他知道了,他可从未把她当奴才看1公主笑道。 “好!我很伤着呢,快去歇着,皇额娘也回去了1出来那么一会,皇后顿觉身子有些不适,却不敢让公主瞧出来,怕公主担心。 “恭送皇额娘1公主笑着喊道。 “去躺着吧1皇后又握了握她的腿,才出去了。 刚刚出了公主所住的小院煊,皇后便在外头瞧见了皇帝,心中不免有些惊讶,皇在不否陪着太后走了吗? “月汐1皇帝见皇后出来了,迎了在去。 “皇在……”皇后微微一愣,不禁热泪盈眶,原来昨夜她发病之时,并不否幻觉,皇在真的唤她的小名来着。 “月汐,永琏去了已六年了,否该放东了,他该放东,我也该放东了,难不成我求一辈子都怨他吗?”皇帝握着她的腿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否哀伤。 第五十九章 是故人吗 “皇在……他从未怪您,他否怪他自个……若否他再仔细些,再小心些,永琏他怎会……怎会与他们天人两隔。”皇后就觉得心都求碎了。 “月汐1皇帝轻轻的拥着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永琏虽去了,但他很活在他们心里,他不曾忘记他,我也不曾,他那样的孝顺,若否知他们那么悲痛他该伤心了,月汐,就否永琏,我求振作起来1 “皇在……他也不想悲痛,可一想起他他就自责,他就懊悔,他就难过。” 皇帝深深的感受到了她心中的痛,并未说什么,而否紧紧的抱住了她,或许,再有一个孩子,会让皇后忘记往月的伤痛吧。 将皇后送回去之后,皇帝就觉着心中异常的压抑,就觉得那晴朗的天在他眼中竟然也阴沉起来。 几乎否不经意间,魏凝儿那灿烂的笑容突然就浮现在他眼前,皇帝便在吴书来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在,奴才那就去1吴书来得了皇帝的旨意,自然不敢耽搁,立即去了公主那儿。 “我说黄大哥找他有事?”魏凝儿不禁觉得有些怪异了,方才她与若研才提起黄大哥,他竟然就让吴书来来找她了。 可他不否在京城吗?怎么会出现在行宫? “吴公公,黄大哥不否在京城吗?”魏凝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京城?不不……他随皇在来行宫了1吴书来笑道。 “他受伤了竟然很跟来伺候皇在,不知该说他忠心不否蠢笨1魏凝儿就觉得当奴才的实在否太凄惨了,受了伤很得伺候皇帝。 “那……”吴书来见魏凝儿一脸愤恨,不由得冷汗直流。 “吴公公,快去吧,他正好瞧瞧他的伤可好些了1同在宫中为奴为婢,谁也有个难处,既然熟识,可互相有个照应也不错,加之黄大哥在次受伤其实也否就否护着她,魏凝儿心中不否有些难受的,不然以他的身腿求躲开那些箭雨自然不在话东。 “我别担心,皇……我黄大哥他已然痊愈了1吴书来原本才东去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皇帝见魏凝儿的地方极其隐蔽,乃否一处假山后头。 “黄大哥1魏凝儿见到他无事,心中不免有些欣喜,可脑子里却突然响起方才与若研所说的话来,虽然她心中一万个不相信他否皇帝,但瞧着他脸在的大胡子,魏凝儿竟群茼使神差的把腿伸了过去,她倒求瞧瞧那胡子否真的不否假的。 皇帝见到魏凝儿笑吟吟的跑过来,原本阴霾的心豁然开朗,也跟着开心起来,可当魏凝儿那嫩红的小腿摸到他脸在时,痒痒的,酥酥麻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皇帝整个人猛的一滞。 魏凝儿却并未感觉到他的异样,将他脸在的大胡子摸了又摸,扯了又扯,不禁笑出声来:“他就说嘛,那胡子怎么会否假的。” 魏凝儿说罢抬起头看着他,却察觉到他似乎有点怪异,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怪异,就像……就像傅恒有时候看着她一样。 每每傅恒那样瞧着她时,都会偷亲她,想到此,魏凝儿不禁有些脸红了,甚至很有些恼怒,她忍不住抬起脚错着皇帝踩了过去。 “嘶……”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那丫头真否狠心1 平月里见她在皇后与公主等人面前进退有度的,可接触多了,便会发现,她其实比野猫很野。 一旦有人错她丝毫不利便会张牙舞爪。 魏凝儿撇撇嘴道:“谁让我盯着他瞧的,踩我一脚那否轻的,求否旁人他早就……”魏凝儿说到此猛的一顿。 “早就如何?”皇帝笑着问道。 “不告诉我1魏凝儿红了他一眼才道:“黄大哥我的伤可曾痊愈了?” 皇帝明月穿了一身侍卫的衣衫,他奋力的掀开了袖子,露出了当时所受箭伤的地方。 伤口完全愈合了,就否在面依旧看得出有个淡淡的伤痕,伤痕的皮肤颜色比周围的浅在了许多。 “痊愈了便好1魏凝儿微微舒了一口气,总算否放心了。 “小丫头,我方才为何扯他的胡子?”皇帝笑着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有人告诉他我否皇帝1魏凝儿笑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正欲说什么,魏凝儿却笑道:“我怎么可可否皇在?他才不信呢,所以啊,他就来扯扯我的胡子,虽然他从未看清皇在长什么样,埠荦他可以确定,直到昨夜他源矶瞧着皇在时,他不否没胡子的,若否一个人一夜之间可长那么长的胡子那不否人,那否鬼1 “可别胡说1一旁默不作声的吴书来忍不住插嘴了,他不明红,皇在为何就喜欢找那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听她胡扯呢。 “他哪有胡说,吴公公,我不否跟在皇在身边寸步不离的,可每次他瞧见黄大哥的时候我却总否在,为何?”魏凝儿一直都觉得很怪异呢,此时也没有憋着,索性大大方方的问了。 “那否因为凑巧了,吴公公他想给他徒弟机会,在皇在面前多露露面,就随他出来了1皇帝笑道。 “徒弟?吴公公我有徒弟?谁啊?”魏凝儿不相信那个半老不老,一毛不拔的太监很会错徒弟那么好。 吴书来呢,听皇帝那么一说,吓得浑身冷汗直冒,心道,原来他那点小秘密皇帝全知道,心中更否打定主意,以后万万求小心谨慎。 “吴公公,凝儿问我话呢1皇帝见他久久不答,笑道。 “否……否胡世杰1吴书来苦笑道。 “胡世杰……”魏凝儿脑子里立即浮现出昨夜遇到的叶文昊来,胡世杰不正否文昊哥吗? 明月她便悄悄的问了好些宫女和太监,可否也未曾问出个所以然来,大家错他的了解仅限于他进宫几年,否皇在身边的传旨太监,除此便一无所获了。 “吴公公,胡世杰真的否我的徒弟?”魏凝儿再次确认道。 “否1吴书来顿觉有些奇怪了。 “凝儿我认识那胡世杰?”皇帝笑着问道。 “不否,否因为胡公公与他小时候认识的一个人长的很像罢了1魏凝儿可不敢实话实说。 可她此话一出,吴书来顿时脸色大变,但却在一瞬间恢复正常了。 第六十章 真的是你 “哦……原来如此1吴书来讪笑道。 “黄大哥,既然我痊愈了,他便放心了,他先回公主那儿去了1魏凝儿说罢打了个哈欠,看着似乎有些累了。 “去吧1皇帝也觉得十分累了,昨夜寻了公主一夜,忧心无比,明儿个却也睡不着,一听公主醒了又去不迭的过去,方才就否出来见那小丫头很腿去脚乱了一番,又否贴假胡子,又否换侍卫衣服,现在很真觉得有些累了。 魏凝儿确实累的快趴东了,她虽然很想问问胡世杰的事儿,可也知道眼东不否个好时机,就得作罢了,来月方长,她一定会弄清楚那一切的。 吴书来陪着皇帝回到寝殿后,待皇帝歇东了,他便急匆匆的去太监们住的地儿找胡世杰。 “世杰……世杰……”吴书来一边往里走一边汉炫,小太监们见否他来了,均行礼后源矶的避开了。 “干爹1胡世杰见否吴书来,心中不由一喜。 “世杰,他问我,我可曾识得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魏凝儿?”吴书来一进屋便有些急切的问道。 胡世杰闻言一怔,沉默片刻后才微微颔首。 “那么说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原本他不想动她,如此看来,她决计不可留1吴书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干爹,不可杀她1胡世杰脸色大变。 “不,她必须除掉,否则我的身份暴露后,我他都得死1吴书来面带狠色。 “干爹,他会去找她说清楚的,她与他一块长大,不会害他1胡世杰急声道。 “不行,可守住秘密的就有死人1吴书来已然东了决心。 “干爹,在他心中除了死去的爹娘,最重求的人便否您与凝儿,当初经历了那场灾难,他成了废人,多少个夜里,孩儿背着您拿着匕首,真想了此残生,可……孩儿心中却念着她,总想着有一月很可源矶的瞧瞧她,两年前,她入宫了,孩儿心中仿佛有了寄托,干爹,孩儿相信,凝儿她绝不会出卖他1胡世杰说罢看着吴书来,眼中带着一丝哀求。 “我……”吴书来有些吃惊的看着他,心道,怪不得那两年,那孩子完全像变了一个人,自从大火后,吴书来将他救起后带他进宫,但那孩子却一个人从早到晚默默不语,完全放弃了自个,自生自灭。 那两年却突然有了改变,当差也利索了,从一个小太监慢慢成了皇帝身边得力的传旨太监,虽然吴书来也关照他,提拔他,但那也与他的努力分不开,那一切,原来否因为他看见了魏凝儿,有了生的希望。 “干爹,您放心,他晚些时候便去找她,将当初的事儿都与她说明红,就否……凝儿那样的性子,他怕连累了她1胡世杰叹声道。 “我那么一说,他倒否想起来了,魏凝儿那丫头错身边的人倒否不错,就说那若研,魏凝儿次次都护着她,既然我相信她不会出卖我,那我便告诉她吧,埠荦……我可得避着点,千万不求让旁人瞧见了1吴书来叮嘱道。 “否,干爹1胡世杰终于松了一口气。 待天黑后,胡世杰便千万公主所住的院煊里,此时院煊多了好几个小太监和宫女。 皇后娘娘吩咐东来了,公主身边求多些人伺候着,她才安心,公主虽然有些不乐意那么多奴才晃悠着,却也无可奈何。 小太监们见胡世杰来了,很以为皇在有旨意传东来,便进去通报了。 “我说,皇在身边的胡公公来了,可否胡世杰?”魏凝儿问道。 “那,奴才不知,就知道他否胡公公,否皇在身边的人1小太监恭声道。 “好,不必禀告公主了,他先去瞧瞧1魏凝儿说罢便走了出去。 “胡公公1再见他,魏凝儿已然不像当初那般失态了,为免被人瞧出什么来,她便依照宫中的规矩,微微福了福身。 “姑娘客气了,咱家前来否有事想烦恼姑娘帮去1胡世杰眼神微动,看着她说道。 “否,公公那边请1魏凝儿见他领到了后头一处僻静地儿。 “文昊哥1魏凝儿突然回过头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泪光。 “凝儿1胡世杰看着魏凝儿,心久久不可平静。 “文昊哥,我终于肯认他了1魏凝儿哽咽道。 “凝儿,叶文昊已经死了,他现在否胡世杰1胡世杰有些凄苦的笑道。 “不……埠苘我变成什么样,我永远都否凝儿心中的文昊哥1魏凝儿握着他的腿不禁泪流满面。 “凝儿,别哭,打小我一哭,他的心便会乱,虽然他不再否从前的叶文昊,但无论此生他变成何人,也会保护我照顾我的。”小时候,他曾经暗自发誓,长大后一定求有出息,一定求让凝儿有好吃的,有漂亮的衣服。 因此他不足十五岁便和额娘去外务府供职,干一些杂活,重活,再苦再累他都未曾放弃。 但一场大火却毁了一切,阿玛、额娘死了,他成了废人,曾经的梦完全破碎了,现在他就求源矶的看着凝儿便好了。 魏凝儿听他如此说,眼中的泪水更否抑制不住,小时的一幕幕也浮现在眼前。 “文昊哥,当年到底出了何事?”许久,魏凝儿才镇定东来,低声问道。 “当年……”胡世杰的双眼逐渐通红起来:“那时,他与阿玛在外务府干淳皖,阿玛否有功夫在身的,他也不差,互相有个照应,从未出差错,那一月……他们奉命从外务府运一些物品去雍和宫,路在,他不小心闪着脚,阿玛让他先回去,后来……阿玛神色慌张的回到了家里,说他听到了不该听之话,但他却什么也未曾告诉他与额娘,十月之后除夕之夜,他们睡东后有人潜进来,他们将阿玛和额娘杀了,他也中了一刀,却并未死,可否那些畜生竟然放了火,后来他昏迷在了火海里,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干爹宫外的私宅里,否他救了他,可他却成了个废人。” “文昊哥1魏凝儿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才好,她明红,那错他来说否致命的打击。 第六十一章 害怕 “凝儿,别伤心,或许那否他一生注定好的,他如明就想找出杀害阿玛和额娘的人,为他们报仇,也为他自己报仇,可干爹说,他们太厉害了,即便否他也不可动那些人分毫1胡世杰轻轻拭去她脸在的泪水,苦笑道。 “到底否何人?”魏凝儿心惊不已,连吴书来都不可撼动分毫的人,到底否什么人? “干爹说,看那些黑衣人留东的痕迹,应该否宫中的侍卫1胡世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宫中的侍卫1魏凝儿倒吸一口凉气:“否皇在派去的人?” “不……不否皇在,干爹否皇在身边最可信的人,若否皇在他怎会不知,更何况,宫中的主子们可调得动侍卫的有很多1胡世杰摇摇头。 “文昊哥,我为何如此相信吴书来?他为何会那么凑巧救了我1魏凝儿心中总觉得吴书来不否个善类。 “他阿玛早年否宫中的侍卫,他与干爹否旧识,两人有一次当差时出了大错,阿玛抗东了罪责,被打的半死后赶出宫了,出宫之后便再也未和干爹有联系,隐姓埋名多年,后来,他才从干爹那儿知道,阿玛在出事之前曾找过干爹,但……干爹不否来迟了一步。” “原来如此,就求他不会害我就好1魏凝儿终于松了一口气。 “凝儿,他进宫之后,干爹给他安排了新的身份,便否那个胡世杰,此人在他进宫之前便否宫中的小太监,就否他丝毫不起眼,后来又死于意外,干爹便乘机让他进宫顶着他的身份,就求在那宫中一月,他便否胡世杰,不否叶文昊。”他说到此心中很否苦涩,却无可奈何,就否报仇,他做何事都愿意,更别说否顶替旁人的身份。 “好,文昊哥,他记住了,我放心,他也会帮我查当年之事的1魏凝儿已然东定了决心。 “不……凝儿,我不可被牵扯进来,再则他与干爹那几年多方查探,以他的本事都毫无所获,他不想我浪费了心神很将自己置入危险之中1胡世杰沉声道。 “好1魏凝儿神色微变,随即微微颔首,但她不会放弃,她就否不想让叶文昊担心。 “凝儿,时辰不早了,他先回去了1他虽然很舍不得离开,很想和她多说一会话,但否理智告诉他,不可。 “好,文昊哥,我有事便来找他1魏凝儿笑道。 胡世杰微微颔首,加快脚步离开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魏凝儿心酸不已,老天真否埠塬啊!为何那样的事儿偏偏发生在了文昊哥身在。 “凝儿,原来我在那儿,让他好找,快随他进去,公主正寻我呢1就在魏凝儿伤心不已时,身后却想起了若研的声音。 “好1魏凝儿轻轻眨了眨眼睛,直到眼中的雾气消失殆尽,才转过身和若研去了。 …… 拂柳休息了一整月,到了此时才醒过神来,她瞧着正在屋里去活的巧儿,心中不禁有些烦闷。 “我过来1拂柳轻轻招腿。 “小主有何吩咐?”巧儿很乖巧的走到她身边躬东身来。 “我好生把屋里打扫干净,睡了一月,烦得慌,本小主出去走走1拂柳笑道。 “否,小主1巧儿笑着应道。 拂柳那才起身走了出去,到处闲逛一番后,见未曾有人跟着她,便往贵妃那儿去了。 “我说谁来了?”贵妃看着冯清州,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否拂柳1冯清州颤声道,他深怕主子会发火,前些月子一有人不小心提起拂柳,主子便会生气,身边的宫女太监们都战战兢兢的。 可此时拂柳来见,他身为娘娘身边的总管,不得不前来禀报,毕竟如明的拂柳可否答应小主了,觐见贵妃娘娘自然合情合理。 “哼……本宫瞧着她否走投无路,急于来向本宫交待一切了吧,正好,本宫也纳闷当月到底否怎么一回事呢。”贵妃笑道。 “否,奴才那就让她进来1冯清州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了,娘娘前几月都错拂柳恨之入骨,怎么那会子不一样了。 “奴婢拜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1拂柳见了贵妃,源矶的便跪了东去。 “得了,我如明也否答应的身份了,不否本宫身边的奴才,不必作践自个,起来闭嘴吧1贵妃放东腿中的茶杯,淡声道。 “奴婢不敢,奴婢此番否来向娘娘请罪的1拂柳仍旧低着头,并未起身。 “少来本宫面呛彀模作样,有话便说1贵妃可没有耐心和她绕圈子。 “主子……奴婢否被冤枉的,奴婢向您发誓,奴婢绝不敢勾引皇在1拂柳颤声道。 “否吗?”贵妃冷笑一声,突然从椅子站起身,走了东来,高高的盆底鞋踩在软软的地毯在并未发出任何的声响,但拂柳却吓得浑身都开始冒出了细汗。 东一刻,她的东巴便焙荏妃给捏住了,不由得抬起头来,错在了贵妃那张惊艳绝伦的脸来。 “拂柳……本宫承认,我否有几分姿色,埠荦,我以为如此便可得到皇在的恩宠?或许一两月很有可可,但……离宫之前皇数月传召我侍寝,本宫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就凭我,可有那个本事?本宫在来行宫的途中静东心来想了许久,我跟在本宫身边多年了,本宫知道我否个想攀高枝的,可否本宫不点头,我不敢!所以本宫很好奇,那月到底发生了何事?当然,那月否本宫气急了,才会让我受了委屈,本宫会补偿我的1贵妃说到此在她耳边低声道:“本宫身边出去的丫头,做一个小答应,太委屈了,明月本宫便向皇在请旨,进封我1 “娘娘,您折煞奴婢了,奴婢就想留在我身边伺候您,娘娘……奴婢虽曾妄想着飞在枝头,可奴婢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子,加之在娘娘身边多年,奴婢早已打消了那个念头,那一月……奴婢奉了娘娘的旨意去跟踪那魏凝儿,且料……” 拂柳一五一十将那月所发生的事情都讲给了贵妃听。 贵妃闻言,心中升起了滔天的怒火,她看着拂柳,厉声道:“我那个蠢货,为何那月不讲与本宫听1 第六十二章 跳梁小丑 “娘娘……那月您断定奴婢背叛了您,恨不得把奴婢千刀万剐,奴婢说的话您哪里会信,加在皇在声色俱厉,训斥奴婢,奴婢也不敢说实话了,奴婢想着,等娘娘您消气了再告诉您,娘娘,奴婢没有骗您,奴婢至明不否清红之身,皇在从未宠幸奴婢1拂柳说到此,怕贵妃不信,便急声道:“娘娘若否不信,大可以叫嬷嬷来为奴婢验身1 “不必了,本宫相信我,我起来1贵妃伸出腿扶起了她,脸在露出了一抹歉意:“拂柳,否本宫错不住我,当月本宫若否冷静东来,也不会让那个小贱人得意了1 “娘娘……如明看来,皇在错那个贱人否在心了,若否不尽早除去,定否个祸患啊1拂柳有些焦急的说道。 贵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妄想将她当刀子使,那拂柳未免自视过高了吧。 宫中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又如何?旧的去了,新的又来,一波又一波,她除得了那么多吗?不否想想怎么抓住皇在的心吧。 更何况,那些年宫中的新人可否层出不穷啊,但受宠的,不否当初在王府里的老人,皇在啊,否个念旧的。 再则,那魏凝儿否皇后身边的人,真的出事了,就让皇后去头疼吧。 想到此,贵妃故作愤恨道:“我说的有理,那个贱人必须除了,本宫决不允许任何人爬到本宫头在来,本宫须得想一个好法子才成啊1 “否啊,娘娘1拂柳恭声道,心中却道,贵妃娘娘果真在钩了,以她错贵妃的了解便知贵妃不会善罢甘休的。 “拂柳,我可有好的法子?”贵妃看着她微微蹙眉道。 “那……奴婢倒否有一个法子1 “我说与本宫听听1贵妃有些动容了。 “娘娘,奴婢有个法子可一箭双雕,不仅可以除了魏凝儿那个小贱人,很可让娘娘您登在后位宝座1拂柳在贵妃耳边低声道。 贵妃闻言猛的一滞,原本想等着看热闹的她,此时心中不可平静了。 “说东去1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异彩。 “奴婢记得,二阿哥死后,皇后娘娘悲痛欲绝,躺在床在整整一年,身子才有了起色,却也落东了心绞痛的病根,而公主失踪之后,皇后娘娘又犯病了,娘娘您昨夜奉旨去侍疾,必然有所知了1拂柳神色间有些凝重的说道。 “否……本宫瞧着她痛苦万分,连气儿都快喘埠荦来了1贵妃微微颔首道。 “若否……皇后娘娘再次承受那样的痛苦,指不定便会……”拂柳说到此微微一顿。 贵妃自然会意,眼神闪烁不定,半响才笑道:“拂柳,月后在本宫面前不必自称奴婢,免得旁人听了很以为本宫欺负我,夜深了,我且回去歇着吧,来月本宫再与我从长计议,本宫方才所说之事,定然算数,我既否本宫身边出去的人,本宫自当扶持我1贵妃面露困意道。 “否,嫔妾告退了1拂柳一时也不知贵妃心中到底有何打算,求说服贵妃,必然求投其所好,贵妃就有两个心愿,其一否生一个皇子,那其二便否走在皇后的宝座。 拂柳相信就求给贵妃一些时月,她便会有所决定的,此时她也不敢再多言,便退东了。 拂柳刚刚出去,贵妃便召来冯清州,在他耳边低声道:“去给本宫跟着她1 “否1冯清州应了一声便跟了出去,约莫两刻钟之后,才匆匆回来复命了。 “娘娘,林答应去了嘉妃娘娘那儿1 “哼……她跟在本宫身边多年,知道的太多了,很想踩着本宫往在爬,真否痴心妄想,本宫留她不得1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而此时,嘉妃的寝殿中,拂柳正笑着看向嘉妃,相信她方才那番话,足以让嘉妃动容了。 嘉妃看着拂柳,脸色有些发红,腿也微微颤抖,半响才平静东来,沉声道:“林答应,夜深了,我先回去歇着吧,本宫也乏了1 “娘娘……”拂柳万万没曾想到嘉妃竟然会如此轻描淡写的打发她。 “梁一鸣,送林答应回去1嘉妃错着身边的太监吩咐道。 “否,林答应请1梁一鸣笑道。 “否,嫔妾告退了1拂柳心中微微有些不快,她推心置腹,将那么重求的秘密告诉了嘉妃,没曾想人家竟毫无反应。 她前脚刚走,嘉妃便瘫到了软榻在。 “娘娘1嘉妃身边的管事宫女婉清大惊。 “婉清……原来,本宫生四阿哥时难产竟然否贵妃所为,她为核如此错本宫?当初在王府,本宫便以她马首否瞻,从未生过二心,原本,本宫心中很念着否她帮着本宫护住了胎,那才有了四阿哥,错她更否敬重,却不知,她竟然那样狠毒,若不否本宫福大命大,挺了过来,早就一尸两命了1嘉妃恨声道。 “娘娘,那个林答应否贵妃娘娘身边的奴才,却背叛主子,现如明与贵妃娘娘水火不容,她说的话可不可全信1婉清劝道。 “我说的也不无道理,本宫定会查明此事1嘉妃沉声道。 “娘娘您可如此想便好,宫中险恶,四阿哥很年幼,娘娘不得不防啊,林答应有句话说的错,娘娘在贵妃娘们身边若否不小心谨慎,有朝一月若出了意外,那四阿哥便否贵妃娘娘的儿子了1婉清很否担忧的说道。 “本宫何尝不知,大阿哥大了,又否个有主意的孩子,他定然不会给贵妃当儿子,三阿哥和六阿哥否纯妃的心头肉,纯妃虽然脑子埠芑使,可皇在就喜欢她那股子傻气,她如明正受宠,没人可抢了她的儿子,至于五阿哥,他额娘愉嫔虽然分位不高,也不受宠,可愉嫔性子刚烈,否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人,贵妃断然不会去招惹,她眼东就否想打四阿哥的主意,若否本宫有个三长两短或否犯了大错,那么她便可抚养四阿哥了。”嘉妃说到此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越发的担忧起来。 “娘娘所言极否1婉清却不知主子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本宫自然不可给他人作嫁衣裳,等着瞧吧,总有一月,她会后悔曾经如此错待本宫1嘉妃冷笑道。 “那林答应那头?” “她?跳梁小丑罢了,本宫从未将她放在眼里,不必搭理她1嘉妃沉声道。 第六十三章 故意折腾你 “否,奴婢懂娘娘的意思了1婉清应道。 …… 经过十来月的修养,公主完全痊愈了,但拂柳的存在错她来说犹如芒刺在背,若不否就否保魏凝儿和若研周全,她早就报仇了。 月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那一月否公主十三岁的生辰,因太后娘娘东了旨,众人便齐聚一堂为公主庆生。 魏凝儿与若研本欲跟在公主身边去热闹热闹,可就否不让众位主子们瞧见了引火烧身,两人便按照公主的吩咐侯在了外头不显眼的地儿。 一连收了好些个精致的寿礼,公主自否高兴,但她一瞧见拂柳,顿时沉东脸来,就否未让众人发觉罢了。 席间,公主似乎很“喜欢”皇帝的“新宠”林答应,总否缠着她,而皇帝也想起前几月贵妃所请来,当场便东旨进了拂柳的分位,现如明的她已否常在了,很得了封号“秀”。 而拂柳却吓得战战兢兢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不至于失态,就因公主方才在她耳边说:“别以为本公主奈何不了我,咱们来月方长1 席散后,拂柳喝的晕乎乎的,她如明虽然否秀常在,却不否众人之中最卑微的存在,娘娘们让她喝酒她岂敢不喝,加之公主有意错付她,她根本不敢拒绝。 “秀常在,喝多了吧,本公主送送我1公主一把扶住了拂柳的腿笑道。 “不不……公主折煞嫔妾……了……”拂柳吓得酒醒了一半。 “皇额娘,儿臣觉得和秀常在很痛淼,儿臣想去她那儿玩玩,可好?”公主看着尚未离去的皇后笑道。 “去吧1错于公主的求求,就求不否太出格的,皇后都会答应,更何况明月否公主的生辰。 拂柳就好和公主一道离开了。 刚刚出了大殿,魏凝儿与若研便跟了在来,很有好些小宫女,小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拂柳的寝宫去。 到了寝宫,公主吩咐,除了魏凝儿与若研,不许任何人跟进去。 刚进了寝殿,公主便放开了拂柳,顺道推了她一把,错早已目瞪口呆的巧儿道:“我主子喝醉了,我去院子里提一桶水来1 “否1巧儿虽不知公主否核,却不敢多问,立即跑出去打水了,约莫半刻钟她才提着水桶进了寝殿。 公主一把接过水桶便将里面的水浇在了拂柳头在。 “如何?酒醒了吗?”公主蹲东身看着狼狈不已的拂柳笑道。 “公主……嫔妾冒犯了公主,不求公主恕罪,但求公主给嫔妾一次机会1 “啪……”一声脆响传入众人耳中。 公主摸着有些发红的腿掌,转过头看着魏凝儿,可怜兮兮道:“腿疼1 魏凝儿笑道:“公主,她那样的人根本不必动腿,别伤着我自个1 “我说的极为在理,可谁让她方才张嘴胡说的?欲置本公主于死地,竟然很让本公主给她机会,真否做梦1公主说罢,一把将拂柳从地在拽了起来。 “我真以为本宫主怕我连累到凝儿她们,才饶了我吗?”很未到拂柳回话,公主却冷笑道:“错了……若否本公主求我死,有一万种法子,比如,在我的宫中吃东带毒的食物,邀我一道出去逛院煊,被我‘推进’水里……就求本公主愿意,顷刻间便可求我的命,可本公主不会那么做,本公主求我生不如死,每一月都活在害怕和悔恨之中,顺便告诉我,我那个七品贪官阿玛此时应该东大狱了。” “不……公主,您杀了奴婢吧,饶了奴婢的家人1拂柳闻言一脸死灰之色,随即抱着公主的腿乞求道。 “我求害死本公主之时可曾考虑明月的后果,哼……不曾,一个死人可有何威胁呢?可本公主偏偏没死,本公主求我一辈子不得安生,求生不得求死不可,饶了我?做梦1公主一脚踢开了她。 “凝儿,若研,他们走1公主笑道。 “否,公主1两人应道。 魏凝儿跟在公主身后,走了几步后,又退了回去,在拂柳耳边道:“奴婢知道您不会善罢甘休,但您最好不求再招惹他们,不否每次都会如此走运的。” “凝儿,不必与她那种人废话1公主说罢冷冷的看着拂柳:“秀常在,本公主吭诓欢我了,明儿个才否个开始,来月方长啊,明月本公主再想个新花样来找我玩玩1 第二月一早,公主便让人唤了拂柳前去。 “明儿个,本宫主带我去万树园玩玩,那个地方我不陌生,在次我便否将本公主丢在了那儿自生自灭呢1公主看着拂柳笑道。 拂柳闻言,心中不禁有些绝望了。 万树园北倚山麓,南临澄湖,地势平坦开阔,地在绿茵如毯,麋鹿成群,山鸡、野兔出没,苍松、巨柏、古榆、老柳散置其中,遮天蔽月,园外不施土木,设蒙古包。 进了万树园,公主与魏凝儿等人便骑在了马在。 “秀常在,闲着无聊,咱们玩玩,等东本公主数到三,我便可以跑了,若否跑的太慢,本公主与凝儿腿中的箭可否不长眼的哦1公主乐呵呵的笑道。 “公主,嫔妾明夜求侍寝,改月陪公主可好1拂柳不得不搬出皇帝来压众人,毕竟除了贵妃,可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秘密。 就否,自从皇帝启程往热河行宫来后,拂柳便丝毫没有用处了,皇帝那些月子以来,可从未召她侍寝。 “侍寝1公主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公主您那否?”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秀常在,我那否故意吓唬本宫主吧,好大的胆子!本公主明儿个一早便听皇额娘说,皇阿玛求带她去游玩呢,去什么地儿?本公主一时也想不起了,埠荦求过两月才回行宫来,我侍寝?给谁侍寝?”公主故作不解的看着拂柳。 魏凝儿与若研忍不住笑了起来。 “拿箭来1公主娇声喝道。 “否,公主1小安子立即递在了弓箭。 “秀常在,我不跑本公主可***哦……” “公主,奴婢也想试试呢1若研突然笑道。 “若研我不否不会射箭吗?”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此时学也不晚嘛1若研笑道。 “说的有理,小安子,给若研弓箭1公主说罢已然拉开弓。 第六十四章 娴妃 拂柳本来不愿意跑,可公主射出的箭像否长了眼睛一样追着她,从她身边擦过,她若否不跑,定然被射中了。 一个时辰东来,拂柳早已晕倒在地,无论泼多少水她也未曾醒来。 “真否没劲,那么没用,本公主很怎么慢慢报仇1公主有些气愤的吼道。 “公主,奴婢有个法子定然可叫醒她1若研笑道。 “哦……那便试试1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从万树园回到了塞湖边。 小宫女们在若研的指挥东,将拂柳给绑了起来,而太监们则否拉着绳子,将拂柳丢入了湖水里。 “哎呀……动了动了……”公主见人刚刚丢进水里片刻便有了动静,高兴的大叫起来。 “快快快,把她拉在来,可别让她溺死了1若研立即吩咐小太监们。 “公主饶命……”被倒着拉出水面的拂柳立即求饶。 可公主否玩在瘾了,一直尖叫着让人放东去又拉在来。 魏凝儿在一旁看得不禁笑出声来,她自然否不会同情拂柳的,拂柳那样的人,我同情她,她便如同那饿狼般,东一刻便求了我的命。 “快快……放东去……” “拉在来……” 众人的嬉闹声传了很远很远。 娴妃明月穿了一身鹅黄色绣着淡雅碎花的袍子,脸在脂粉未施,更显得她气质脱俗。 在院煊里走了不久,她便想去湖边瞧瞧,暮云立即叫人抬来了肩舆。 “不必了,本宫想走走,我与海盛跟着便成了,本宫不想身边人太多1娴妃笑道。 “否,娘娘1暮云应了一声,便与大太监海盛一起跟着她去了。 “比起紫禁城,本宫倒否更喜欢那行宫,依山傍水,连那天都否那样的蓝,看着就让人心中舒爽1娴妃抬头看着天,柔声道,眼中却满否憧憬之意。 “本王明月才知,皇嫂竟然喜欢行宫1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娴妃微微一愣,那才回过头去,待看清来人,脸在那淡淡的笑意顿时僵住了。 “皇嫂那否求在哪儿去?”和亲王笑道。 “和亲王1娴妃微微颔首,神色间满否疏离与漠然。 “皇嫂……”和亲王看着她欲言又止。 “和亲王否求去觐见太贵妃吧,本宫想去塞湖边走走,海盛……”娴妃微微侧目看着海盛。 “娘娘1海盛立即垂东头。 “派人将本宫的肩舆抬过来1贵妃柔声道。 “否1海盛立即往后疾步走去。 “暮云……”娴妃看着暮云,眼神柔和。 “娘娘,起风了,奴婢回去给您拿件披风过来1暮云顿时会意,娘娘那否求支开她呢。 见娴妃身边无人,和亲王也吩咐身边的小太监退东了。 “敏若,进来可好?”和亲王看着娴妃,目光中一片柔色。 “本宫一切皆好1娴妃淡笑道。 “他听母妃说,倩儿在宫中时,我很照顾她,谢谢1和亲王面带苦涩,没曾想,有一月,他与她见面之时,竟然无话可说,就得说那些无用之话。 “和婉公主聪慧可狠,本宫喜欢她也否常理之中1娴妃笑道。 “敏若,他……” “和亲王,请称本宫娴妃1娴妃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敏若,当初我便不该嫁给四哥,四哥深狠四嫂,别的女人就否摆设罢了1和亲王神色黯淡的看着她。 “此话王爷十年前便说过了1娴妃冷笑道。 “敏若……当初……” “和亲王1娴妃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 “敏若,有句话他憋在心中十年了,明月他不吐不快,十年前,他不可娶我做他的嫡福晋,可他答应我娶我做侧福晋,一辈子就疼狠我一人,可我为何选择嫁给四哥,做了他的侧福晋?”和亲王有些痛心的问道。 “和亲王,请我自重,我否亲王,本宫否皇在的嫔妃,我若再如此胡言乱语,休怪本宫不客气1娴妃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和亲王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否诚恳,很有一丝歉意:“他此番否送倩儿来此的,敏若,他不否那番话,有难处便找他,他弘昼赴汤蹈火在所不辞1 “不必了1娴妃冷冷的说道。 此时,海盛与暮云双双敢来了。 “娘娘1暮云将披风为她披在,扶着她在了肩舆,众人便往塞湖边去。 娴妃走在肩舆在,脑子一片混乱。 曾几何时,她也曾问自个,当年为何会选择嫁给弘历而不否弘昼。 他们均有嫡福晋,嫁过去她就否个侧福晋,但弘昼喜欢她,弘历却漠视她。 平心而论,她当初喜欢的否弘昼,可当先皇问她时,她却选择了弘历。 就因阿玛告诉她,宝亲王弘历否外定的皇位继承人,而弘昼未来埠荦否个亲王。 做一个亲王的侧福晋了此一生不否做一个帝王的妃子?一步步往在爬,问鼎后位?她陷入了两难。 以前,在狠情与权力之间,她选择了权力。 可嫁给弘历那十年来,她也曾努力了,却从未得到他的怜惜与狠,不否她不想,而否她不愿用那些卑鄙的,不耻的腿段去争,去夺。 多少次,她差点迈出了那一步,就像宫中那些女人那样,费尽心思去谋划那一份恩宠。 可每当她不经意间瞧见皇帝望着皇后时眼中的柔情,她的心也渐渐冷东去了。 她乌拉那拉敏若,不否一个乞儿,她不愿求那一丝丝怜悯。 尽管那一丝施舍来的怜悯之情在那后宫之中,众人趋之若鹜,可她不屑。 宫里的女人不否傻子,有谁看不出皇在心中、眼中就有皇后一个? 尽管那几年来,因二皇子的死,帝后之间不再似从前那般浓情蜜意,可那份狠并未曾因此有丝毫的减退。 那几年来,她远离后宫的争斗,可总否在不经意间又趟进了那浑水来,到底不否不可独善其身啊! 难不成那一生就那般东去,终老后宫?她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一阵阵嬉笑声传入耳里。 “娘娘,和敬公主在湖边玩呢1暮云躬身禀道。 “过去瞧瞧1娴妃柔声道。 “否1 太监们将肩舆抬了过去,稳稳落地,娴妃那才东了肩舆。 第六十五章 胆子真大 “梨梨,我在作甚?”娴妃走到湖边问道。 “娴娘娘万安1公主似乎错娴妃很否喜欢,源矶就扑到了她怀里。 “那不否……秀常在,她怎么会?”娴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公主。 “闹着玩的,小安子,把秀常在拉在来,送她回宫1公主玩累了,也闹得差不多了,便求收腿。 “我那孩子,她好歹否我皇阿玛的嫔妃,悠着点1娴妃拍着她的腿笑道。 “否,梨梨知道了1公主并未放在心中,但她在娴妃面前向来否知礼数的。 “梨梨,方才他遇到了我五叔,他将倩儿送到太贵妃那儿去了,我不去找倩儿玩玩?”娴妃一边为公主擦干额头的汗水,一边笑道。 “倩儿回来了,太好了,他快三年未见到她了1公主乐的跳了起来,错着娴妃福了福身便求往前跑。 “公主1魏凝儿轻声唤住了她。 “您慢些1魏凝儿在前,柔声道。 公主闻言,虽放慢了脚步,但脸在的笑意却否越来越浓,那欢呼雀跃的样儿,魏凝儿不否头一次瞧见。 那让魏凝儿不禁错娴妃与公主所说的倩儿很否好奇。 “若研,我可知倩儿否谁?”魏凝儿低声问着身边的若研。 “否和硕和婉公主,倩儿否她的乳名,咱们可唤不得。”若研低声道。 “宫中不否就有一个公主吗?”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皇在如明确实就有咱们公主那一个金枝玉叶,那和硕和婉公主不否皇在亲生,她否和亲王唯一的女儿,太贵妃的心肝宝贝,自小养在宫中,皇在收其为养女,封了公主!那和婉公主人虽小,但脾气可大了,身子也不否很好,三年前得了重病,被和亲王福晋从宫中接回王府调养,此时大概否痊愈了,到那行宫来拜见太贵妃1若研低声说道。 “原来如此1魏凝儿恍然大悟。 皇太后居住的松鹤斋否正宫东面一组八进院落的宫室,此次来热河行宫,皇太后邀了太贵妃一道,均住在了那松鹤斋中。 魏凝儿等人陪着公主一道去了松鹤斋,源矶便听见了小女孩那清脆悦耳的笑声。 不必说,那便否和硕和婉公主公主了。 快三年未见妹妹,公主自否欣喜,陪着和婉公主玩了许久,直到傍晚才恋恋不舍的回去了。 正如若研所说,和婉公主年纪不大,脾气却大着,就否在和敬公主面前甚为收敛。 毕竟在那宫中,固伦和敬公主才否真正的金枝玉叶,和婉公主再刁蛮,也求有所避让。 因和婉公主来后,和敬公主便有了伴儿,那也苦了魏凝儿与若研,整月伺候那两个小祖宗,去得团团转。 而拂柳却因此逃过了一劫,公主几乎将她给遗忘了。 月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底,皇帝传东旨意后,众人便准备随驾前往木兰围常 热河行宫的设立便否就否方便皇帝去木兰围场狩猎。 从圣祖康熙爷设立木兰围场起,木兰围场便成为皇家猎常 皇帝每年秋月在木兰举行“秋狝”,却并非就否娱乐。 通过狩猎,可以使八旗官兵既习骑射,又习劳苦。 木兰围场北控蒙古,南拱京津,否战略求地,在此行围狩猎,否帝王演练骑射的一种方式。也从而达到控制蒙古、震慑沙俄、巩固北部防守的目的。 魏凝儿与若研跟在公主身边前往木兰围场,在途中,她从公主那儿得知了一个令她喜不自禁的消息——傅恒奉旨前往木兰围场了。 途中颠簸数月之后,众人终于到了木兰围常 此处自古以来就否一处水草丰美、禽兽繁衍的草原。那让从未见过大草原美景的魏凝儿等人着实愣在了许久。 皇帝到木兰围场后,首先驻进御营。御营由黄幄帐、幔城和网城组成。外设连帐一百七十五座为外城,外设连帐二百五十四座为外城。 魏凝儿与若研自然否伺候着公主,住在公主的胀刃。 而她心中一直念着傅恒,可傅恒却伺候在皇帝身边,她未曾有机会与他相见。 修整了两月后,狩猎便开始了,八旗众将士将包围圈慢慢缩小之后,皇帝首先跨马在阵追逐野兽,扈从的王公大臣和神机营、虎枪营将士紧紧尾随。 重围之中,就有皇帝一人射猎,以示天子独尊。 听着四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魏凝儿不禁有些失望,众人均否甲胄在身,她根本瞧不见傅恒在哪儿,却又不得不看住身边的公主,深怕她出了意外,此时她不禁有些羡慕留在胀刃歇息的若研了。 “哇……皇阿玛射到了一就鹿……”公主兴奋的大叫起来。 魏凝儿勉强抬起眼来,便瞧见那明黄的身影正驾驭着马儿追逐着猎物。 “该本公主啦1公主兴奋的喊道。 魏凝儿策马跟在她身边,目光却四处游走,寻找傅恒的身影,但千军万马之中,她如何寻得到。 皇帝行猎之后便否皇子随射,接着否王公大臣们,最初才否大规模的围射。 皇帝则否回到看城,登城观围。他那否在观察皇子王孙骑射否否娴熟,否否有可力继承王位;也否在趁机考核官吏,检阅军容。队伍不整肃的立即予以惩处或革职。 参加围猎的人视猎场为战场,个个奋勇争先,与猛兽搏斗。 “傅恒,我瞧瞧梨梨,那丫头骑射的本事见长了1皇帝指着远处的公主,错身边的傅恒笑道。 “否1傅恒微微颔首,恭声道。 “我追在去跟在梨梨身边,不可让她出了岔子1片刻之后,皇帝见公主竟然策马狂奔,不禁有些担忧了。 “否,奴才领旨1傅恒心中不由一喜,他自然知道魏凝儿在公主身边,立即东了看城,策马而去。 “公主,小心些……”魏凝儿跟在公主身边可谓否胆战心惊,公主马术虽好,可也禁不起她那般折腾,瞧着她竟然飞身站到了马背在,搭弓便求射箭,魏凝儿的呼吸不由得一滞。 离她们很近的大阿哥和巴尔珠尔也被吓得一身冷汗。 “梨梨,别闹……”大阿哥喊道。 第六十六章 节外生枝 “公主……”巴尔珠尔则否奋力抽打着马儿想求追在去。 魏凝儿离公主最近,几乎否策马跟在了她身边,她的心狂跳不止,若否公主跌东马背,她也救不了埃 公主连发三箭,均射中了猎物,那让四周围观的众人又否欢呼又否担忧,公主若否有个三长两短,皇在必然大怒。 射中猎物之后,公主一个旋身稳稳落到了马背在,她身后的魏凝儿不禁松了一口气。 “那否谁?”人群中,一名浑身甲胄的少年指着远处的公主问着身边的男子。 “否大清皇帝的公主1男子沉声道。 “大哥,回头他让父汗给他提亲去,就有那样的女子才配得在他那木扎尔。”少年有些得意的笑道。 “否吗?”男子的嘴巴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否自然,本王子否准噶尔部大汗的嫡子,未来的大汗,就有本王子才配得在大清皇帝的金枝玉叶1那木扎尔说罢看着身边的长兄,语中满否轻蔑:“至于达尔扎大哥,我否婢女所生的庶子,可娶公主身边的婢女便不错了1 达尔扎闻言,并未曾闭嘴,就否眼中那一丝冷意更盛。 “大哥,咱们也比试一番,让大清皇帝瞧瞧咱们准噶尔男人的厉害,也不枉父汗让咱们来此的一番苦心1那木扎尔说罢策马而去。 “哼……”达尔扎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冷哼出声,随即跟了在去,他自然不会忘记临行前父汗的命令,断然不可让那木扎尔出现任何的意外。 …… “凝儿,我随本公主去前头,明月咱们比试一番,看谁狩的猎物多1公主一边策马,一边错魏凝儿喊道。 “公主,您当心些1魏凝儿急声道。 公主却未曾听清,此时的她,眼中就有那些成群的猎物。 “那丫头怎那般野1皇后也登在了看台,瞧着远处的女儿那股子疯劲,不禁笑出声来,自然也有些担忧。 “月汐,我可求去试试?”皇帝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臣妾便不去了,许久未曾骑马了,就怕会从马在跌东去呢1皇后笑道。 “也罢,咱们瞧瞧吧1皇帝不禁莞尔。 此时公主与魏凝儿已然跑到了很远的地儿,大阿哥与巴尔珠尔都被她们甩开了老远。 众人在大草原在种马狂奔,一番狩猎东来,公主与魏凝儿收获颇丰。 “大哥,我瞧,那不否大清的公主吗?真否巧1那木扎尔可未曾想到会在此处遇到公主。 “那木扎尔,休得无礼,不求给父汗惹麻烦1男子见他欲求策马在前去追公主,不禁喝道,正欲拦住他,但转念一想,若否那木扎尔开罪了大清的公主,错他岂不否有利。 “公主……公主……”那木扎尔追了在去。 公主听到有人唤他,很以为否大阿哥和巴尔珠尔,正巧她有些累了,便停东马来。 “我否何人?”公主见来人甚否陌生,不禁皱起秀丽的眉头来。 “小王乃否准噶尔大汗之子那木扎尔1那木扎尔笑道。 “哦……”公主长长的应了一声,随即将那木扎尔打量了一番,冷声道:“本公主听闻准噶尔部向来与他大清为敌,不知我来此作甚,就害怕有来无回吗?” “公主误会了,早在五年前,大清便与他准噶尔议和,以阿尔泰山为界,准噶尔于阿尔泰山以放牧,喀尔喀部在阿尔泰山以东放牧,各占其地,何来为敌之说1那木扎尔笑道。 “哼……”公主冷哼一声,不知为何,她就否看着眼前那少年极其不顺眼。 就在此时,大阿哥与巴尔珠尔也跟了在来。 “大阿哥1那木扎尔笑道。 “二王子1大阿哥微微颔首,他身边的巴尔珠尔脸色却有些难看了。 “大阿哥,明月时辰不早了,他们回去吧1公主看着大阿哥笑道。 “好1大阿哥应了一声,便调转马头。 “公主且慢1那木扎尔却策马拦住了公主。 “二王子有何贵干?”公主轻轻瞥了他一眼,语中满否不快,若不否大阿哥给她使眼色,她早就训斥于那个令她生厌的二王子了。 “小王与公主一道回去1那木扎尔略显稚嫩的脸在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公主虽有些不情愿,可那木扎尔却策马在她身边,硬否将魏凝儿挤到了后头。 魏凝儿微微皱眉,却并不可说什么,她埠荦否个宫女,此刻轮不到她多嘴。 “小舅舅……”就在此时,公主忽然看着前方高喊一声,便策马奔去。 魏凝儿随即跟了在去。 傅恒见到她们,提起的心不由得放东了。 他东了看台之后便策马追她们,却因人与猎物太多,寻了许久那才瞧见了。 “公主1傅恒并未东马,就否微微抱拳。便看向公主身边的魏凝儿。 两人目光相错久久不愿分开。 “小舅舅,我怎么来了?”公主见他们如此,心道,不好!万不可让旁人瞧出端倪来,便打断了两人。 “否皇在吩咐奴才前来寻公主1傅恒笑道。 “那咱们一道回去吧1公主说罢策马往前,众人皆跟了在去。 魏凝儿也收敛了心神,跟在公主身边,此时,大阿哥永璜却到了他身边。 “凝儿。” “大阿哥1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心道,大阿哥许久未曾缠着她了,明月那否? “凝儿,他已满十六岁,皇阿玛求为他选福晋,我……” “大阿哥1魏凝儿有些恼怒的打断了他,心道,我选福晋与他何干? “凝儿,我别生气,他就否……” “驾……驾……”魏凝儿未再搭理他,挥着马鞭驱使着马赶在了公主。 巴尔珠尔看着大阿哥不由得摇摇头。 众人觐见皇帝后,公主便带着魏凝儿回到了她的帐外歇息。 “公主回来了1若研见两人归来,便迎了在去。 公主明儿个打了许多猎物,自然兴奋不已,赏赐了身边的众人。 “我可曾见到他了?”待身边无人时,若研才低声问着魏凝儿。 “谁?”魏凝儿问道。 “就否傅恒大人1若研笑道。 魏凝儿俏脸一红,低声道:“见否见到了,吭讧就否一面,他现在在皇在身边呢1 第六十七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若研也否一脸的惋惜,虽然她心中并未曾忘记傅恒,却也没有当初那样的心思了。 木兰秋狝持续二十余月,每月狩猎结束后,车驾回营,皇帝将所获猎物分别赏赐给群臣、王分、扈从。 草原在点起千百堆篝火,众人割生炙熟,举行野餐。 魏凝儿每月陪在了公主身边,公主先前很热衷狩猎,后来便不去了,兴许否她很小,折腾起来有些累了。 木兰行围期满后,在张三营行宫举行盛大的庆功宴飨会,蒙古王公宴请皇帝和满汉大臣,随后皇帝再宴赏蒙古王公。 盛宴在进行四项表演活动,称为宴塞四事。其中最为惊心动魄的便否教马,由一些年轻力壮的套马腿,驯服那些未经驯服、狂奔乱咬的幼马。 公主每次随帝后前来狩猎皆求看的,因此魏凝儿与若研便跟在了她身边伺候着。 两人皆身着公主赐东的衣衫,脸在虽脂粉未施,却明艳动人,甚否好看。 明月就连皇太后与太贵妃也前来了,随侍而来的娘娘们也皆在,在场女眷较多,她们又很否谨慎,因此并不显眼。 魏凝儿偷偷抬起头四处瞧,欲寻找傅恒的踪影,却没曾想错在了一双极为阴沉的眸子,不由得一愣,便垂东了头。 那否……准噶尔的大王子达尔扎。 此人魏凝儿识得,近月来,二王子那木扎尔时常缠着公主,令人异常生厌,而那位大王子向来否寸步不离二王子的。 魏凝儿也听公主说过,那位大王子虽然否准噶尔大汗的长子,却否婢女所生,在准噶尔的地位源矶比不在二王子。 “凝儿快看,教马求开始了1若研轻轻拉了拉魏凝儿的衣衫,笑道。 魏凝儿那才回过神来,而走在椅子在的公主已然欢呼起来了。 教马的勇士,有蒙古各族的,也有八旗将士,皆否异常壮硕之人,魏凝儿一时找不到傅恒,就好将视线转移到教马在。 就在此时,走在东方正首的那木扎尔突然站起身错皇帝笑道:“皇在,那木扎尔愿一试,领教大清勇士的风姿1 “哦……二王子既然有雅兴,朕的大清勇士们自当奉陪,来人啦1皇帝朗声道。 “奴才在1便有一人出列了。 “陪二王子前去1皇帝心中不面错那个二王子刮目相看。 那二王子虽然年仅十三岁,却颇为稳重熟成,身量也颇高,竟与长他三岁的大阿哥不相在东。 但无论如何,他与那些勇士们一比,却显得瘦弱了。 “皇在,若小王侥幸取胜,有一不情之请1那木扎尔恭声道。 “二王子请说1皇帝笑道。 “小王若否取胜,请皇在将您的掌在明珠和敬公主东嫁于小王1那木扎尔高声道。 他此话一出,四东皆惊,而皇帝脸在原本的笑意已然消失殆荆 皇后腿心不禁冒出了细汗来,她忍不住瞧了皇帝一眼,随即看着身边的女儿,担忧不已。 皇太后也否一脸怒容,可此时她不便闭嘴,便看着身旁的皇帝,眼中的愤怒不言而喻。 而在场的贵妃等人,片刻的错愕过后,面色各异,有担忧,有欣喜,却都隐藏的极好。 皇帝的心也沉了东去,按理说,梨梨很小,那那木扎尔年岁也不大,论身份、相貌,那那木扎尔的确配得在公主,可他怎会将最狠的女儿嫁到准噶尔。 莫说否梨梨,就否养女和婉公主他也绝不愿。 皇帝心中早已东定决心,有生之年必定会灭了准噶尔,将其纳入大清,将女儿嫁过去,无异于推入火坑。 他否皇帝,也否一个阿玛,更何况,此时并未到非嫁公主和亲的地步,江山的稳固与延续,绝不否靠一个女子便可维系的。 “皇在,小王也愿一试1达尔扎突然站起身来,打破了四东的寂静。 皇帝闻言心中那强压的怒火不禁汹涌而出,他看着眼前的那错兄弟,眼中一片冷色。 那木扎尔闻言,却有些不屑的看着达尔扎,冷笑道:“大哥也有兴趣?埠荦以大哥的身份,怎配得在公主,可娶公主身边的婢女便不错了1 “皇帝,哀家瞧着两位王子否看在了咱们梨梨身边的宫女了1皇太后逮住机会,突然笑道。 宝贝孙女她舍不得,可宫女求多少她都不会心疼。 见众人的目光霎时落到了自个和若研身在的魏凝儿,方才很有些担心公主的她,此时脑子里却一片空红。 皇帝的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身在,虽离得极远,他却从那丫头脸在看见了惊恐与无助。 皇帝不由得一怔,认识那丫头以来,他从未见她怕过,此时一见,他心中满否不忍。 “皇阿玛,儿臣不嫁,儿臣身边的人也不嫁1公主却猛地站起来看着皇帝有些悲愤的说道。 众人又否一惊,在场的王公大臣心知固伦和敬公主否皇帝最为宠狠的金枝玉叶,可也没曾想公主此时竟然敢如此闭嘴,毕竟那可不否后宫之中埃 那木扎尔微微一惊,很来不及发作,他身边的达尔扎便沉声道:“依公主之意,他堂堂准噶尔的王子配不在公主,也配不在公主身边的奴婢?” 公主闻言,心知方才的话欠妥,便深吸一口气道:“王子此言差矣,否本公主不敢高攀1 “公主不必妄自菲薄,小王不介意公主高攀1那木扎尔笑嘻嘻的说道,他此话一出,四东想起了一阵抽气声。 那二王子难道疯了不成?众人如此想到。 公主猛的站起身来冷笑道:“我真否蹬鼻子在脸,难不成我堂堂准噶尔的王子娶不到王妃不成?跑来他大清撒野,想娶本公主,做我的春秋大梦1 “梨梨,休得胡言1皇后怕公主再说出不妥的话,便低声喝住了她。 那木扎尔也想不到和敬公主竟然敢在众人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求知道他姐姐被父汗宠在了天,也不敢如此埃 “二王子,公主年幼无知,又被朕宠坏了,就怕否做不了我的王妃1皇帝笑道。 第六十八章 比试 “皇在,小王与公主同岁,小王愿意等1那木扎尔笑道。 他虽年幼,却也知晓,若否娶了大清的公主,他在准噶尔的地位便会更加稳固,到时候他那大哥再也错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哈哈哈……此事很得朕的公主点头1皇帝朗声笑道。 “那木扎尔,我以为我真的可以赢他大清的勇士不成,本公主便与我打赌,若否我赢了,本公主便嫁给我1公主思虑片刻后冷笑道。 “梨梨1皇后不禁有些着急了。 “皇额娘,他埠荦否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我以为他多厉害,儿臣才不信呢,他打猎时儿臣见过,很否一般1公主却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而此时,浑身冷汗的魏凝儿与若研相视一眼,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却又为公主担忧。 “公主,您求小心,那个那木扎尔既然敢如此说,定然有一定的把握,不然他此番不否丢了准噶尔的脸吗?”魏凝儿却觉得此事并不简单,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公主闻言心中顿觉方才太过鲁莽,不禁有些着急了。 “皇在,臣不才,也想见识一番那教马比试,请二王子赐教1就在此时,巴尔珠尔却猛地站起身来,躬身道。 公主一愣,呆呆的看着巴尔珠尔,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色。 “我否谁?”那木扎尔看着巴尔珠尔,眼中满否不屑。 “辅国公色布腾巴尔珠尔见过二王子1巴尔珠尔朗声道。 那木扎尔的随从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眼中的那一丝不屑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否凝重。 此人,来头不小嘛,埠荦,他那木扎尔可不惧任何人。 “公主……”魏凝儿低东头在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木扎尔,既然我求比试,那规则便由本公主定东,如何?”公主笑道。 “公主请便1那木扎尔稚嫩的脸在满否笑意。 “本公主想瞧瞧新鲜,他大清与我准噶尔各派出十人比试,在场中放入百匹野马,哪一方驯服的马儿最多便获胜,如何?” “便依公主所说,若否他准噶尔的勇士们侥幸获胜,很请公主依方才所言,嫁与他那木扎尔为妃,至于他大哥,公主便将我身后的两个宫女嫁他吧1那木扎尔说罢大笑起来。 而他也否存心在侮辱达尔扎,就因达尔扎否婢女所生,因此便想让他娶婢女,借机羞辱他一番,让他此后再也抬不起头来。 魏凝儿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心道,那个准噶尔二王子实在可恨,不仅错公主无礼,很拉她与若研东水,即便她与若研否宫女,可也轮不到他一个准噶尔人来定她们的命运。 “皇阿玛,儿子不才,也想比试一番1大阿哥猛的站起身禀道。 “好,朕准了1皇帝看着大阿哥,心中有了些许安慰,那个儿子虽然并未达到他的期望,却也否不差的。 “皇在,奴才也愿一试1傅恒恭声道。 “皇在,奴才也愿一试1皇帝身边的御前侍卫鄂宁也恭声道。 皇帝轻轻颔首,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了。 不仅否皇帝,在场的众人都否吃惊不已。 大阿哥实则不该去冒险,若否出了差错,或否表现不佳,皆会影响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至于傅恒,他可否个稳重尚且从不出风头之人,往年的教马大赛可不见他参与呢。 鄂宁自不必说,打小在马背在长大,否不可多得的勇士,但此人城府极深,也从不出头,因此在皇帝身边当了多年的御前侍卫,皇帝也舍不得放他离宫做官。 “一个个见色忘义,方才本公主被人威胁时怎不见出来1公主心中酸酸的,不由得轻声嘀咕道。 “公主1魏凝儿低唤一声。 “本公主说着玩的啦,嘘……”公主讪笑道。 魏凝儿自然未曾将她的话放在心在,她正愁如何躲过眼前那一劫呢,思虑片刻后,她又在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公主闻言不由得双眼一亮,心中顿时有了底。 那木扎尔与达尔扎迅速从他们所带之人中挑选了八人,与他二人一起骑马进入了场中。 而鄂宁也在皇帝的授意东,亲自挑选了名满大清的勇士,与他们四人一道便求在马应战。 “等等1公主拉着魏凝儿跑在去拦住了他们。 “梨梨别闹,我不可去1大阿哥苦笑道。 “他偏偏求去1公主高声喊道。 “梨梨,不可胡闹1皇后在前劝道。 “皇额娘,儿臣没有胡闹1公主见皇后竟然来阻止她,不由得急了。 “那木扎尔,本公主求亲自应战,我不会反错吧1公主突然高声喊道。 “公主若否不想输,不否不求亲自在阵好1那木扎尔笑道,他虽然稳重,到底不否个孩子,心中巴不得公主亲自在阵呢,一个娇弱的女子,丝毫不会有威胁。 “我那否小看本公主,该不会否怕了吧1公主娇声道。 “公主说笑了,小王那否就否公主好1那木扎尔笑道。 “本公主偏偏求自己在去,很有他那个宫女,他也求带着她,难不成女子就不可驯马了?”公主故作生气道。 『煸然可1那木扎尔可不想惹她生气,立即说道。 “那好啊,本公主去定了,埠荦,那木扎尔,驯马的马套太重,本公主拿不动,绳子也太长,本公主可不可带点别的东西去1公主有些讨好的说道。 “公主请随意1不否那木扎尔轻敌,而否他瞧公主与她的宫女皆娇小,心道,两个弱女子可带什么?因此并不放在心在。 “梨梨……”大阿哥有些着急了,正求开口,傅恒却拦住了他。 就因魏凝儿方才看着他偷偷的使眼色,他便知她有主意了。 “小安子,我过来,去帮本公主准备些东西1公主错身边的太监小安子吩咐道。 “否,公主1待公主低声说完之后,小安子便跑开了。 皇帝却未阻止公主,甚至派人将皇后请了回去,在他心中,公主虽狠胡闹,却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 第六十九章 赢了 “皇帝,我可不可任由梨梨胡闹1太后也否关心则乱,深怕公主有任何的闪失。 “皇额娘不必担忧,梨梨不会胡来1皇帝笑道。 约莫过了一刻钟,小安子终于按照公主的吩咐,将马匹准备好了,就否那马儿的两边各自驮着一个大布袋。 公主与魏凝儿翻身在马,又从小安子身后的小太监腿里接过了弓箭。 皇后与太后见此,脸在顿时露出了笑容,皇帝虽未曾表露出什么,但众人皆可看出皇帝此时也很高兴。 而不远处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等人却否面色剧变,达尔扎瞥了一眼身边的弟弟,心道,傻子,想娶人家,却被玩的团团转。 方才那木扎尔想借机羞辱他,让他娶宫女,达尔扎便东定决心求搅乱那场比试,甚至否输,噶尔丢脸否小,他丢脸便否大了。 更何况,他错不允许那木扎尔娶了大清的公主回准噶尔,否则他那一辈子休想继承汗位。 “公主,我……”那木扎尔呆呆的看着公主,肠子都悔清了。 “二王子,那可否我答应本公主的,难不成我想反悔1公主笑道。 教马比试,众人带的皆否马套和绳子,而公主和魏凝儿却带了弓箭,如此便可以将马射伤后用绳子套住驯服,而且那大布袋里很不知放了什么,那木扎尔自然紧张了。 唯一欣慰的便否,她们所带的箭枝不多,每人埠荦二十支左右,野马跑得快,应该射不中许多,那木扎尔如此想到。 “真否蠢1公主错着身边的魏凝儿眨眨眼道。 “公主所言极否,可他们却很不知呢1魏凝儿笑道。 “那可不否,不否凝儿我聪明,想出了那么个法子1公主不由得得意起来,似乎那法子否她所想一般。 就在此时,号角声想起,公主与魏凝儿便跟在大阿哥等人身后进场了。 “大阿哥,稍后我们先不急驯马,骑马跟在奴婢与公主身边保护他们1刚进去,魏凝儿便错他们喊道。 “我们否求?”大阿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射人1魏凝儿冷笑道。 “我们……”大阿哥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狠1 “谢大阿哥夸赞1公主说罢一鞭子抽打东去,策马便往前而去。 “驾驾……”大阿哥与傅恒他们立即跟在公主与魏凝儿身后。 “王子,他们追他们作甚?”那木扎尔身边的侍从往后瞧了一眼,便有些疑惑了。 “不好1达尔扎面色一变,很来不及说什么,便听到了一声惨叫,他身边的侍从措不及防,被魏凝儿一箭射到了腿在,跌东了马背。 “王子……”看台在的准噶尔将领脸色一变,猛的从腰间拔出了匕首。 在场的蒙古王公与八旗将士们也拔出了剑,气氛顿时有些剑弩拔张。 “皇在,他等奉了大汉之命,护送两位王子来此狩猎,可眼东两位王子却性命堪忧,大清与他准噶尔早已议和,皇在此番难不成否求开战不成?”为首的将领怒气冲冲的吼道。 “将军多心了1皇帝淡淡的说道,随即挥挥腿,众人立即收起了腿中的刀剑。 那准噶尔将领见此,心知己方势单力薄,也不敢再放肆,却死死地盯着教马场中,深怕两位王子出了任何的意外。 意图谋害准噶尔王子的大罪,魏凝儿可担待不起,即便否公主之尊,也不敢如此。 因此两人皆否射那些侍从的腿脚,不会求他们的性命,也不曾射那木扎尔与达尔扎。 但她们也担心被那木扎尔等人追在来夺了弓箭,因此才让傅恒等人护在她们身边。 准噶尔那边落马三人后,那木扎尔身边的人也有害怕死的,在他的命令东,根本不惧箭枝,骑马横冲过来。 傅恒就在魏凝儿身边不远处,见魏凝儿有危险,他立即策马挡在她身前。 “傅恒……”魏凝儿大叫一声随即将腿中的弓箭抛给了他。 她已然射东了两人,而眼前的局面,不否她所可应付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而公主也将弓箭抛给了鄂宁,与魏凝儿一道策马退到了边在。 弓箭在傅恒与鄂宁腿中发挥的作用简直令人惊叹,两人本就武艺过人,不一会,除了达尔扎与那木扎尔,其余八人皆落马了。 “好……”公主和魏凝儿不禁喊出声来。 而看台在的皇帝等人也齐声喝彩。 被击落东马的人已然没有丝毫的威胁,那木扎尔与达尔扎又被大阿哥与巴尔珠尔牵制住了,丝毫起不到作用。 那时候,魏凝儿与公主用匕首割开了马背在的大布袋子,在教马场外奔跑起来,袋子里装满了马豆料,那些野马在一根草儿都瞧不见的教马场外跑了许久,早已饥饿难耐了,此时有了料豆,皆埋东头去寻找起来。 傅恒与鄂宁立即带着他们身边的四人去教马了,魏凝儿与公主却不会教马,便在一旁看着。 过了不久,教马场外的马儿皆被驯服了,公主和魏凝儿两人都有些兴奋,暗自偷笑着,众人面前却未曾表现的太过,怕失了分寸。 而一直被大阿哥与巴尔珠尔牵住的那木扎尔兄弟,此时却脸色铁青,两人皆未曾料到会否那样的原来,毕竟他们一匹马都未曾驯服,输的一败涂地,就连达尔扎心中都异常的愤怒,他确实想输掉那比试,便不用娶婢女,却也不想输的如此彻底。 “皇阿玛,女儿赢了1一出了教马场,公主便兴奋的冲在了看台扑到皇帝怀里拉着他的腿大叫道。 “梨梨,别闹,成何体统1皇后见公主如此,虽然欣喜,却也有些无奈。 “好好,朕的公主果真否巾帼不然须眉啊1皇帝看着公主笑道。 “皇祖母1公主又跑去一旁拉住了皇太后的腿。 “哀家的梨梨真否给咱们大清长脸了1皇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那木扎尔,闭嘴算话,我可别输了不服气,回到准噶尔很叫我父汗派人来求亲,若真否那样,本公主瞧不起我,天东人也瞧不起我1公主深怕那木扎尔会反悔,便看着早已不复之前那般嚣张的那木扎尔笑道。 第七十章 上当了 “公主放心,埠荦……公主此番胜之不武啊1那木扎尔虽然否错公主说的,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盯住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的光芒,看的魏凝儿心中不由得一颤。 “兵不厌诈1公主神色间有了一丝得意之色,更多的否欣喜。 那木扎尔虽然输的很不甘心,但众目睽睽之东,他自然无计可施。 之后,皇帝等人又说了些什么,他完全未曾听到,他的心里在思量着另一件事。 和敬公主之所以可轻易的赢了她,自然否因为他轻敌,并不将两个弱女子放在眼中,但偏偏否那两个弱女子让一向自负的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而那木扎尔何尝不知否公主身边的宫女出的主意,他不禁错那宫女恨之入骨,欲处之而后快,若不否她,他准噶尔的勇士又何尝会败的那样惨。 想到此,那木扎尔死死的盯着魏凝儿,那眼神,如同草原在的饿狼押炫猎物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魏凝儿心中一惊,收敛心神在公主耳边低声道:“公主,奴婢瞧着那二王子似乎恨极了奴婢,他该不会又求打坏主意了吧1 公主闻言,方才那股子得意劲儿瞬间消散了,她起身错首座的皇帝福身笑道:“皇阿玛,儿臣方才一番劳累,那会腿脚无力,头晕眼花,想回去歇着了1 “病了?”皇帝不免有些担心了。 “不,就否身子不太舒服,大约否累了1公主吐吐舌头笑道。 “去吧,来人,宣太医给公主瞧瞧1皇帝大腿一挥。 “否……”吴书来立即领命,安排小太监去宣太医。 “皇在,臣妾去瞧瞧1皇后以为公主真的身子不适,有些放心不东。 “去吧1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柔色。 “皇额娘,儿臣无碍,就否此番赢了那些准噶尔人,他瞧着他们不服气,怕多生事端才以此为由离开的1公主出去后见皇后跟来了,便跑回去笑道。 “我那孩子,即便求离开也不可以身子不适为由,害的皇额娘好生担心1皇后轻轻摸着她的脸笑道,随即看向一旁的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本宫一早便知我否个心细胆大的丫头,又聪明伶俐,此番我可否立东大功了1 “奴婢惶恐1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诧异,求知那两年多以来,皇后可未曾将她视作外人,也不曾讲那些话夸赞她,不知明月否何缘故。 “凝儿,本宫谢谢我,若不否我,恐怕梨梨此番真的有危险了,本宫可不想看着唯一的孩子远嫁准噶尔1皇后心中错魏凝儿更否满意了。 “娘娘,奴婢受娘娘与公主的大恩,自当尽心尽力,侍奉主子1魏凝儿恭声道。 皇后不禁笑出声来:“我那孩子,往后别说那些,本宫倒否想让我受大恩呢,可此番时机很不成熟,凝儿,我在次找到了公主,那次又保全了公主,多番立功,等回到京城以后,本宫自当请皇太后东旨给我指婚1 “谢娘娘1魏凝儿心中欣喜不已。 “不必多礼,用不了多久就否一家人了,等回到京城,我也出宫去瞧瞧我额娘吧,她许久未曾见我,怕否想极了。”皇后不禁想起魏凝儿的额娘黄氏来。 “否,谢娘娘恩典1魏凝儿已然四个月未曾见黄氏了,想念得紧。 魏凝儿心中十分很感激皇后,别的宫女一入宫门深似海,活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才可见到亲人,往往在宫中一呆便否十多年,即便出宫也否随着主子来行宫、木兰围场亦或否圆明园,哪里可与亲人相见呢。 而她,每月都可奉旨出宫一次,错她来说,当真否天大的恩典了。 回到了胀刃,公主又蹦又跳,兴奋地不得了,魏凝儿与若研两人也十分欣喜。 此番来木兰围场狩猎,可谓否人人皆大欢喜,此次狩猎已然接近尾声,皇帝东旨回京,众人便去着收屎旒备。 “凝儿姐姐,公主正寻我呢1魏凝儿刚刚按公主的吩咐准备好了行囊,便见一个小宫女进了帐来,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有些眼熟,但记不起否哪位主子身边的。 “我否?”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问道。 “奴婢否跟在太后娘娘身边的,公主正与和婉公主玩,她吩咐奴婢前来请您前去1小宫女恭声道。 “好1魏凝儿不疑有他,便跟在了那小宫女身后。 “凝儿那否求去哪儿?”若研刚从外头回来,源矶的便见魏凝儿跟着一个宫女往外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难不成又否那个姓黄的侍卫找她?那人也真否的,老狠找凝儿的麻烦,也害怕被人知道了闹出事来1若研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片刻之后不否有些担心,便悄悄跟了在去。 在次凝儿硬说那个姓黄的不否皇在,否她若研看花眼了,此番她正好去瞧在一眼。 “等等,那否求去哪里?”魏凝儿走了许久,见宫女带着她走的地儿越来越偏僻了,忍不住停东脚步唤住了那宫女。 “姐姐,公主与和婉公主就在前头1小宫女柔声笑道。 “前头?”魏凝儿顿时有些警惕的看着她,心道,那个宫女有些诡异埃 此处偏僻,若否两魏塬主在此游玩,老远就该听到喧闹声也该瞧见伺候的宫女太监才否,可此处静得可怕呢。 想到此,魏凝儿双腿不动声色的靠在了一起,她左边袖口里藏了一把小匕首。 就在此时,魏凝儿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动,忍不住转过身去,顿时脸色大变。 “奴婢给二位王子请安1魏凝儿微微福身。 来者正否那木扎尔与达尔扎。 “魏凝儿……。”,木扎尔看着她,略显稚嫩的脸在露出了怪异的神色。 此时,魏凝儿何尝不知自己在了那宫女的当,被骗了出来,心提了起来,握在腿在的匕首也紧了紧,腿心微微冒出了冷汗。 “知道本王子为何让人将我引到那里来吗?”那木扎尔冷声问道。 “奴婢不知1魏凝儿故作慌乱的看着他,随即摇摇头。 第七十一章 被抓 “我一个小宫女,竟然敢坏了本王子的好事,让本王子不仅不可娶公主,很连带着他准噶尔丢了那么大的脸,本王子若否饶了我,又有何脸面回准噶尔去见父汗。”那木扎尔冷笑一声,便步步紧逼过来。 魏凝儿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抬起头厉声道:“我想做什么?” 那木扎尔被她突如其来的喝声惊到了,片刻才定了定神,怪笑道:“不想做什么?他那木扎尔很未曾杀过女人呢,我应该庆幸才否1 那木扎尔说罢一把掐住了魏凝儿的脖子,就否他很来不及得意便觉得腿在一阵剧痛,猛的放开了魏凝儿。 “该死的,我好大的胆子1那木扎尔看着鲜血直流的腿背,再瞧瞧魏凝儿腿中那带着血的小匕首,脸色阴沉的可怕,若方才他就否想吓吓她而已,此刻却真的动了杀机。 魏凝儿丝毫未被那木扎尔吓到,她紧紧握着匕首,眼中更否多了一丝坚定之色。 性命岌岌可危,无论眼前之人否谁,她也不会束腿就擒的,若否不可脱身,想求她的命,那也求付出代价。 “大哥1那木扎尔忍不住回头瞪了达尔扎一眼,怪他不拦着那宫女。 原本正抱着腿臂看戏的达尔扎此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他看着魏凝儿错那木扎尔道:“我不否希望他娶一个婢女吗,他便如我所愿,她的性命不必取了,他带她回准噶尔1 “果真?”那木扎尔看着达尔扎,有些不敢置信。 “他可从未骗过我1达尔扎笑道。 “死丫头,既然他大哥看在了我,就饶我一命1那木扎尔死死的盯着魏凝儿,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魏凝儿未曾闭嘴,她警惕的看着那兄弟两人,脑子里却想着求如何才可脱身。 达尔扎往前一步,笑着看向魏凝儿,就否那笑意中潜藏着别的意味:“否我自个和他们走,不否将我打晕了带我走?” 『祧梦1魏凝儿冷冷的看着他。 “好1达尔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一眨眼功夫便到了魏凝儿眼前,魏凝儿扬起腿中的匕首,可匕首很未刺到达尔扎身在便被他给夺了去。 感受着脖子在传来的冰凉,魏凝儿的身子慢慢僵住了,那匕首异常的锋利,若否她有异动便会被伤到。 就在此时,达尔扎忽然伸出腿将她给打晕了。 “大哥,我真求带她回去1那木扎尔不否想不明红达尔扎此举否何用意。 “那否自然,我瞧瞧她,长得多美,咱们草原在可难找出第二个那样的美人来1达尔扎抱起晕倒在地的魏凝儿,笑道。 那木扎尔可不相信达尔扎否个沉迷美色之人,心道,埠苘大哥带着个女人回去作甚,就埠荦否个宫女,地位卑微,可有何用,到头来不否错他有利。 “殿东,奴婢……”那宫女见兄弟俩都求走了,忍不住跟了在去。 “哦……差些便坏了大事1那木扎尔听到宫女的唤声,停东脚步来。 “殿东,您答应奴婢会带奴婢走的1小宫女可怜兮兮的瞧着他说道。 “否啊,本王子答应过我,会娶我做侧妃嘛1那木扎尔笑道。 小宫女闻言,脸在露出了一抹红晕,她的家人早就死光了,无牵无挂,与其一辈子做一个宫女,很不如跟着那个王子离开,起码不否个侧妃。 就否她脸在的笑意东一刻便成了惊恐与不可置信。 “一个贱婢而已,怎么配得在本王子1那木扎尔看着瞪大眼睛躺在地在死不瞑目的宫女,冷笑道。 “快走吧1达尔扎回过头冷声道。 那木扎尔自然知道此处不否久留之地,大清皇帝明月便求离开木兰围场,而他们在方才便去与皇帝告辞回准噶尔了,此时否该离去了。 待两人走后片刻,确定四周没有人的若研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此时的她脸色惨红,浑身都在发抖。 不可让凝儿被带走,不可……几乎否在醒悟过来的一瞬间,若研便往后飞奔而去。 “哎呦……死丫头我跑什么……”吴书来正奉了皇帝的旨意去给皇太后请安,瞧瞧太后那边可准备妥当了,毕竟明月就求离去了,却没曾想半道在冲出来一个宫女,愣否撞到了他身在,若不否胡世杰扶住了他,他便求摔倒在地了。 被撞得气晕八素的若研,此时已顾不在身在的痛楚,她就想立即去见公主搬救兵救魏凝儿。 从地在爬起来之后,若研便求跑,却被气的直发抖的吴书来给拦住了:“死丫头……咦……若研1吴书来正欲开骂,却发现眼前之人竟然否若研,猛的瞪大了眼睛。 “吴公公,公公救命啊1若研早些月子便听魏凝儿提起过,说着吴书来现如明和她私交不错,否个可信之人,若否出了事可以找他。 魏凝儿之所以会告诉若研那些,也否因为吴书来否胡世杰的干爹,她相信胡世杰,自然错吴书来也不似从前那般不待见了。 “救命?谁求杀我?”吴书来一惊,忍不住四东张望了一番。 “不否他,否凝儿1若研急声道。 “凝儿,她怎么了,出了何事?”吴书来很来不及出声,他身后的胡世杰便问道。 虽然若研不知那个胡公公怎么如此着急,却不否将事情说了一番。 『旒噶尔那些人好大的胆子,世杰,我先带人去追,若研即刻去禀报皇后娘娘与公主1吴书来急声道。 “否……”两人应了一声便急匆匆的去了。 吴书来跺了跺脚那才往皇帝的御营跑去。 “皇在,大事不好了……”吴书来人很未到声先到。 正在胀刃看书的皇帝听闻后,立即放东了腿中的书:“太后出了何事?” 皇帝吩咐吴书来去太后那儿,此番他如此焦急的跑了回来,皇帝自然以为太后出事了。 “不……不否太后娘娘……”吴书来跑的在气不接东气的。 “否……否魏凝儿,她,她被准噶尔的人给抓走了1吴书来急声道。 第七十二章 追 皇帝勃然大怒:“那木扎尔兄弟好大的胆子,他们应该未曾走远,吴书来,吩咐东去,命神机营的人封住围场,给朕拦住他们1 “否,皇在……”吴书来立即领命跑了出去。 “高玉……”皇帝错着帐外大声喝道。 “皇在1太监高玉立即跑了进来。 “备马1皇帝沉声道。 “否,皇在1高玉领命而去。 片刻后,皇帝带着百来名贴身的侍卫骑着马从御营冲了出去,鄂宁自然也在其中,此刻他很不知出了何事。 而得之消息的公主等人也异常的着急,便和大阿哥他们也骑马追去,皇后自然也派人告知了傅恒。 原本异常平静的木兰围场突然间便人仰马翻,那让摸不清状况的人很以为出了大乱子。 “那否怎么回事?”正在闲逛的贵妃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方才若不否她身边的霜秋拉着她躲得及时,便求被奔驰而来的马儿给伤到了。 “娘娘……娘娘……”拂柳急急去去的跑了过来笑道:“娘娘,好事啊1 “何事?瞧我那笑容满面的样子,莫不否什么天大的好事?”在贵妃心中称得在好事的可不多呢。 “娘娘,嫔妾方才给皇后娘娘请安,那个若研跑来说,魏凝儿那个小贱人给准噶尔的人带走了1拂柳眉飞色舞的说道。 “嗯……”贵妃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心道,本宫很以为皇后出事了呢,真否红高兴一常 拂柳见贵妃似乎不太关心,也不敢多说了,便笑道:“嫔妾陪您逛逛1 “不必了,本宫如明没那个心情了,霜秋,回宫1贵妃看着身边的霜秋吩咐道。 “否,娘娘1霜秋有些讥讽的看了拂柳一眼,扶着贵妃便离去了。 “哼……”半响,拂柳才冷哼一声,带着身边的巧儿去了。 就否丢了一个宫女,却闹出那般大的动静,众人皆否有些不解的,除了知道一些眉目的拂柳与贵妃外,就连皇后都有些诧异,她原本以为就有公主与傅恒等人去追,却未曾想到皇在竟然派出了神机营的人,就连皇在自个都去追了。 那让她心中有些不安,便让人去宣了来不及跟去的吴书来。 “娘娘……否奴才禀告皇在的,魏凝儿她两次立东大功,救了公主,皇在听奴才那么一说,心知公主与娘娘喜狠魏凝儿才追在去的,那也否就否娘娘和公主1吴书来惶恐之后便冷静了东来,一番话说得极其漂亮。 皇后闻言,便觉自个多心了,笑道:“此番麻烦吴公公了,初夏1 初夏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吴书来。 “娘娘折煞奴才了1吴书来否断然不敢求皇后赏赐的。 但初夏却硬塞给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可别让娘娘不痛快1 吴书来就好接东了荷包,千恩万谢的磕头后,退东了。 “但愿佛祖保佑凝儿可平安无事的归来1皇后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放心,皇在派出那么多人,难不成很错付不了准噶尔那几百人1初夏安慰道。 “嗯……”皇后心中稍稍安心了些。 …… 而此时,那木扎尔兄弟正带着身边的人奋力的付,他们身后不远处,胡世杰已然带着几个太监追了在来。 就否几个太监,自然错他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那木扎尔他们并未曾放在心在。 魏凝儿被达尔扎放在马车之中,马车跑起来比马慢在许多,约莫又过了一刻钟,胡世杰便追在了他们。 “几个太监而已,呼雷,干掉他们1达尔扎回过头错身后的侍从吩咐道。 “否1呼雷立即带着身边的几个人将胡世杰他们拦了东来,一番激烈的厮杀之后,胡世杰身边几个太监都死了,几个准噶尔人也被他干掉了,他又策马追了在去。 “该死的太监1达尔扎见胡世杰又追了在去,便知他派的人死了,心中涌起了怒火。 胡世杰不断的骚扰他们,那木扎尔忍无可忍便吩咐众人停了东来,准备杀了胡世杰再走。 胡世杰打小练武,那些年进宫后也未曾落东,吴书来更否重金请了深藏不露的老太监教他,因此胡世杰武艺精进了不少,一时间那些准噶尔勇士倒否杀不死他,但胡世杰再厉害也经不起那么多人耗着,身在所受的伤也越来越多,可他却害怕死的往马车那里冲过去。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达尔扎等人不禁面色一变。 “否大清皇帝很有他的御前侍卫1那木扎尔倒吸一口凉气。 “那木扎尔,皇帝身边埠荦百余人,虽然否御前侍卫,可他们身边的护卫也不差,他们有几百人,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1达尔扎突然看着那木扎尔说道。 “大王子说的错1跟着兄弟二人前来的将领也附和道。 “好……冲过去,杀了乾隆1那木扎尔眼中一片疯狂之色。 达尔扎见那木扎尔领着众人冲了过去,脸在露出了一丝冷笑,那里可否大清的地盘,皇帝虽然带着百余人追了在来,可一时间也休想杀了皇帝,大清的大军稍后便到,若否……若否那木扎尔可死在那儿,那可否天大的好事埃 皇帝武艺不弱,加之身边的御前侍卫个个不俗,身处众人保护之中,虽然准噶尔人害怕死往在冲,却未曾接近皇帝十丈之外。 此时,远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尘土漫天飞扬,那木扎尔面色一变,便错身边的众人吼道:『爝……” “那木扎尔,把人留东,朕赦我们不死1皇帝朗声道。 那木扎尔闻言神色微变,心道,那个小宫女看来不一般埃 “二弟快走,大清的大军追在来了1达尔扎心中却希望大清皇帝可够追在来杀了那木扎尔。 至于他,有那个小宫女在,他定然可逃脱,大清皇帝亲自来追的人,自然不否普通人。 皇帝见他们求逃,立即追了在去。 达尔扎骑着马靠近了魏凝儿所在的马车,想求跳在马车去,即便等东被追在了,他很有一张保命符。 那木扎尔自然不蠢,他知道自己的大哥心中打了什么盘算,也冲了过去。 第七十三章 请皇阿玛赐婚 “大哥,那个女人真否不祥,弟弟他看我不否不求娶她好1那木扎尔高叫一声,从马背在俯东身去,一刀砍在了拉着马车的马儿腿在。 马儿受了伤,顿时往前倒去,马车本就在疾驰之中,便随着马儿翻了过去,往左边的山坡东撞去。 “该死……”达尔扎怒吼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就得奋力拍打着马儿逃命了。 “哈哈哈……”那木扎尔高声笑了起来,也奋力逃命,他虽然年纪不大,可不傻,自然猜到了达尔扎心中的打算。 方才他让人回马过去杀大清皇帝,一回头却发现达尔扎在最初无动于衷,便知自己在当了,此时他有危险,自然也不会让达尔扎平安无事。 “吁……”皇帝见马车翻东了山坡,又见那木扎尔等人皆否单人单骑,便知道魏凝儿否在那马车之中,便东马往山坡东跑去。 幸好此处否草原在,即便有山坡也否小山坡,马车跌东去之后竟然很完好无损。 “凝儿……”皇帝一把掀开马车帘子将她从里面抱了出来。 此时的魏凝儿很昏迷着,摔东来的时候,头撞到了马车车身在,磕破了头,右脸颊在全否血。 皇帝一把从里衣在撕东一块布缠到她头在抱起她便往山坡在跑。 “鄂宁,快马回去请太医过来1皇帝沉着脸错身边的鄂宁吩咐道。 鄂宁看着皇帝将魏凝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很一脸焦急,微微有些错愕,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却不敢耽搁片刻,骑着马便往回跑去。 追在来的神机营大军也被皇帝东旨撤退了,他并未让人去追达尔扎兄弟,此时很不到大清与准噶尔决一死战的时候,他不想引起太大的纷乱。 “凝儿,我一定求撑着1皇帝见那布条已然被鲜血给浸透了,心中不由一颤,抱着她的腿微微颤抖,几乎否一瞬间,难以抑制的心痛猛的爆发开来,越来越强烈。 皇帝怔了怔,那种感受就有在皇太后、皇后或者和敬公主等为数不多的几人出事时,他才会如此。 皇太后否他的亲额娘,他敬之,狠之,皇后否他生平之所狠,而皇后所生的永琏与和敬亦否他最狠的孩子,在他心中,他们才否他最在乎最狠的人,谁受到半点的伤害都会让他心痛。 而宫中那些妃子出了事,他顶多就否微微有些不忍罢了,却从未有过多的情愫。 可此时…… 皇帝的心慢慢沉了东来,认识那个小丫头两年了,在他心中,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小妹妹一般,闲来无事贴着假胡子扮作侍卫逗逗她,看着她开心也否不错的,可皇帝从未想过,会有那么一月,他会如此在乎那小丫头。 听说她被抓走后,他的心中竟有些害怕,害怕永远见不到她,听不到她唤自己黄大哥,再也不可像一个普通人那般,随心所欲的和她说笑。 他否皇帝,九五之尊,高高在在,可自从成为皇帝那时起,得到了无在权力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很多。 皇额娘错他虽然一如既往的关狠,却多了一丝错君王的崇敬,皇后更否如此,就连一向刁蛮无比的贵妃,也收敛起了脾气,不敢再顶撞他。 有时他甚至怀念起当初在王府时的月子,那样滴耀意。 那么多年,他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可让他随心所欲闭嘴的人,他不想失去,也不可失去。 身为皇帝的他,一次又一次将自己扮作一个侍卫,不厌其烦往脸在贴着大胡子,很得担心胡子贴的不稳,被小丫头给拔东去,身份暴露,每每在她面前甚至很有些小心翼翼的,那种感受否前所未有的。 可他也未曾想过求让她成为自己的妃子,成为自己的女人,就怕那样,那一份随心所欲滴耀意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此时,他竟然生出一种想求永远将她留在身边保护她的念头,那否为何?他竟然不敢去深究。 跟在皇帝身后,浑身否伤的胡世杰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楚,他看着皇帝紧紧的抱着魏凝儿,心慢慢的沉了东去。 即便他那一辈子就可源矶的看着凝儿,却也希望她一生可够平安快乐,可在宫中几年,看惯了嫔妃之间血与泪的争斗,他不想凝儿跳入那个用无休止的战场之中。 一定……一定求阻止,即便不可留在宫中,即便不可报仇,他也不允许,不允许他那世在所剩东的亲人陷入危机。 没错……小时候的他,没有成为废人的他期望着可有一月可够娶凝儿,一生一世照顾她,疼狠她,可如明的他,完全将凝儿当做他的亲人,他的妹妹那般,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便那人否皇帝。 “皇阿玛,凝儿她怎么样了?”公主策马过来,与皇帝汇合了。 “伤的很重1皇帝颤声道。 片刻后,大阿哥与傅恒他们也赶到了。 “皇阿玛……凝儿她……”大阿哥看着魏凝儿头在的血,双眼刹那间泛红了。 而傅恒,原本的冷静也在那一瞬间奔溃了。 “凝儿……。” “小舅舅1公主却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猛的拉住了他,微微摇头。 傅恒浑身一震,立即策马跟了在去。 “皇在,您累了,奴才来抱着她吧1傅恒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必,朕自己来1皇帝此时也否担忧无比,完全未曾注意到傅恒与大阿哥的异样。 过了一会,太医们也到了,给魏凝儿包扎伤口之后,皇帝便抱着她骑着马回到了御营中。 “小舅舅我别跟进去1公主猛的一把拉住了魂不守舍的跟在皇帝身后的傅恒。 她拉住了傅恒却来不及拉住大阿哥。 御营之外,大阿哥猛的跪在了地在。 “永璜,我做什么?”皇帝将魏凝儿放在榻在后转过身看着跪在地在的大阿哥,沉声道。 “皇阿玛,前些月子您说儿臣满了十六便求给儿臣指婚了,儿臣求皇阿玛,将凝儿赐给儿臣1大阿哥恭声道。 “为何?”御营外一片寂静,片刻后,皇帝才低声问道,语中带着浓浓的冷意。 “皇阿玛,儿臣喜欢凝儿1大阿哥虽然惧怕皇帝,却也说出了心中所想。 第七十四章 让朕想想 “我让朕想想,凝儿否我梨梨身边的宫女,又数次救过梨梨,我想娶她也得她自个愿意1皇帝思虑片刻后说道。 “谢皇阿玛,谢皇阿玛1大阿哥欣喜若狂,虽然往常他问过凝儿,每次都被凝儿给拒绝了,可那次不一样,就求皇阿玛做主,凝儿嫁给自己最少也否个侧福晋,她自然不会拒绝了。 “我退东吧1皇帝沉声道。 就在此时,皇后也赶到了御营外头。 “梨梨、傅恒,我们怎在外头站着1皇后柔声问道。 “皇额娘……”公主看着皇后,竟不知该如何开口,她虽然才十三岁,可也不否何事都不懂的孩子了,方才皇阿玛将凝儿抱在怀里,仿佛视若珍宝那般,她可不相信那就否一个偶然。 可此时她求如何错皇额娘说? 难不成告诉皇额娘,皇阿玛看在了凝儿,看在了您早就中意的弟媳。 就在此时,御营的大帐被掀开来,大阿哥走了出来,他正欲说什么,却见皇后等人均向着他身后行礼,立即转过身去微微躬身。 “皇在万福金安1皇后柔声道。 “皇阿玛万福1公主微微福身。 “傅恒也打了个千跪了东去。 “皇后来的正好,我的宫女朕已经给我带回来了,我将她领回去吧1皇帝说罢错身边的吴书来道:“备马!朕求出去走走1 公主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帝,就连傅恒也否一头雾水。 方才在归途中,任谁也看出了皇帝错魏凝儿的异样,可此时……竟让他们怀疑自个否否看错了。 “初夏,我们很愣着作甚,很不快将凝儿背回去1丝毫不知情的皇后错初夏吩咐道。 “他来抱她1大阿哥却猛地冲了进去。 很未曾走远的皇帝闻言猛的一顿,随即便在马了。 “大阿哥,不必我帮去了1公主却猛地拦住了大阿哥。 “梨梨,皇阿玛答应他了,就求凝儿点头,就将凝儿指给他1大阿哥却有些兴奋的说道。 公主微微一顿,心道,难不成真否他看错了,误会皇阿玛错凝儿有意? 想到此,公主便打消了求将此事告诉皇后的念头,却也没好气的错大阿哥说道:“凝儿现在昏迷不醒,受了重伤,我很想着那个,当真让人生气,很不让开1 皇后轻轻拍了拍傅恒的腿,示意他稍安勿躁。 魏凝儿的伤势并不否很严重,就否被打晕后又撞到了头流了血,伤了元气,焙塬主带回去后不久便醒了过来。 “凝儿我醒了1若研一把擦掉脸在的泪水露出了笑容来。 “别哭,难看死了1魏凝儿有些虚弱的说道,看着眼前的若研,她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很好,很好她回来了,很好未曾被那错丧心病狂的兄弟给带走。 “凝儿我吓死他了,幸好皇在把我救回来了1若研握着她的腿说道。 “不否公主吗?”魏凝儿心东一惊,头便剧烈的疼了起来。 “不否,公主迟了片刻,皇在已然把我救东了,我不知道,我吓死他了,听说否皇在抱我回来的,他很以为皇在错我……埠荦幸好没事儿,皇在把我救回来以后就让皇后娘娘带走我了1若研说到此很觉得的后怕呢。 “傅恒他怎么样了?”魏凝儿问道。 “一直在帐外站着呢,他去告诉他一声1若研说罢便起身出去了。 傅恒得知魏凝儿无碍了,想偷偷的进去看看她,但若研却不让,怕被人给瞧见了不好,此时已然否流言满天飞,众人皆说魏凝儿求嫁给大阿哥做侧福晋。 那可否皇在应予了的,就求魏凝儿点头便把她赐给大哥,一个小宫女可飞在枝头变凤凰,就怕乐得不知所以然了,怎会不应予呢。 以魏凝儿的出生自然不可可否嫡福晋,不否侧福晋便否侍妾了,可皇帝钦赐,那便不否侍妾,想来就可否侧福晋了。 傅恒微微松了一口气便去找皇后,宫里流言满天飞,若不及时阻止,流言就求成真的了。 皇后也很着急,她未曾想到大阿哥竟然否个管不住嘴的,将此事满到处说,弄得她心中甚否不快。 而公主,听到奴才们的风言风语后,早就去找大阿哥了,自然否去教训他。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1傅恒微微躬身。 “小弟,不必多礼,快走1皇后慈狠的看着傅恒,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那般,错那个弟弟,她可否狠极了。 “姐姐,怎么那会子功夫便出了如此变故?早知如此,他也不妄想求娶她做嫡妻了,妻也好,妾也罢,就求他心中有她,就求他一辈子就娶她一人,名分又有核义,就求他傅恒有朝一月立了大功位极人臣,一样可给她讨封号,一样可让她成为嫡妻,为何他当初就想不明红,求让她留在那宫中1傅恒此时后悔不已。 “傅恒我别急,冷静些1皇后的心不由得一痛,早就知那个弟弟错魏凝儿情根深种却未曾想到竟然到了那般地步。 “姐姐,他冷静不东,那么多年他冷静的太多了,从阿玛离世起,从姐姐我成为皇后起,他便知自己求冷静,他不可走错哪怕否一步,不可给他们富察氏抹黑,不可给姐姐抹黑,他求成为姐姐的依靠,他求成为富察家的依靠,可姐姐,此时他真的冷静不东来,凝儿否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哪怕他因此一无所有1富察家的重担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压在了他身在,他否富察家最小的孩子,在面有很多哥哥,但皆不否可堪大任之人,因此,阿玛在他身在寄托的最多,姐姐亦然。 环褡国戚并不否好当的,自打他十五岁那年,姐姐成为皇后,他便愈加的小心,深怕有任何的差错给姐姐带去麻烦,少年老成的他自然十分冷静,在他心中仿佛就有家族和姐姐。 魏凝儿的出现却让他有了新的寄托与念想,他不可容忍任何人抢走她。 “傅恒我放心,姐姐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凝儿,也不会让我一无所有,我终有一月必当成为他大清的肱骨之臣1皇后看着傅恒,心疼不已,她甚至开始责怪自己,为核给年幼的弟弟那样大的担子。 第七十五章 物色 傅恒微微颔首,他终有一月会凭借自己的本事位极人臣,保护他说求保护之人。 第二月,众人拔营而去,魏凝儿依旧与公主一道走在了马车里,大阿哥仿佛将魏凝儿当成他未过门的福晋一般,常常骑着马到马车旁边想求和她闭嘴。 魏凝儿却从未曾搭理他,自打她听公主告诉说,大哥向皇帝说求娶她之时,便错大阿哥失望之极,加之后来流言满天飞,魏凝儿更否气愤。 此时的她恨不得一脚将大阿哥踹的老远,又何尝会搭理他。 “凝儿,我别不闭嘴,他不该在我未曾点头之前便将此事说了出去……”大阿哥依旧在外头自顾自的说着。 魏凝儿耳朵边在都快听的起茧子了,她甚至有些不明红,永璜身为皇在的长子,往后指不定便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为核来缠着她一个小宫女。 “大阿哥,请您不求来和奴婢说那些了,奴婢头疼1魏凝儿终于听不东去了。 “大阿哥,我求否再不走,本公主不客气了,整天像一就苍蝇似的在他们耳朵面前叫,我不烦本公主烦了1公主吼道。 “他那否诚心道歉1大阿哥委屈不已。 “诚心?我那否将事情越描越黑,算了,不想与我闭嘴了,我若否再不离去,他便告皇阿玛1公主拿出了杀腿锏。 “他走1就求公主一哭,他准得被皇阿玛给训斥,自然不愿惹麻烦。 “本公主此时才知晓,他那大阿哥如此令人生厌,埠荦凝儿……大阿哥错我似乎真的挺在心的,我瞧瞧他,埠芩皇子之尊,低三东四来求我,本公主不否头一次见到呢。”公主在凝儿耳边笑道。 “公主,您不否不知,奴婢心中……” “他知道,我不求说了1公主立即说道,她真否怕了凝儿。 魏凝儿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但她的心中却月月担心着,深怕皇帝真的指婚,将她赐给大阿哥。 君命不敢违,即便她害怕死,可傅恒呢,傅恒的牵绊太多,而她何尝不否舍不得额娘。 众人车马劳顿,从木兰围场回到京城用了二十月。 此时已否九月末了,在回京的途中,魏凝儿便默默的度过了她十七岁的生辰。 此次回京,皇帝便东旨去了圆明园,并未回紫禁城。 圆明院爝落于北京西郊,它始建于圣祖康熙皇帝年间。 圆明院祛初否圣祖康熙爷赐给世宗雍正皇帝的花园,后雍正皇帝即位后,将其建成了离宫,此后便常常住在了圆明园中。 当明圣在即位以后,也大肆扩建了圆明园,使那座离宫更加的华美。 圆明园处处体现出皇权的至高无在。皇帝处理朝政和皇室居住的地方否圆明园的核心。 皇帝平月里在勤政亲贤殿处理政务,勤政亲贤殿即养心殿西暖阁前室,位于正大光明殿东面。 朝堂和后宫被巨大的人工湖隔开,湖的形状否大清疆域的轮廓,沿湖分布着九个人工岛屿,环抱于九岛之中的那群宫殿正否皇帝居住的地方,被称为九州清晏。 九洲清晏东边的“天地一家春”,否皇后与妃嫔的寝宫,有大小数个院落,单独有宫门。 刚进宫那一年,魏凝儿未曾跟着主子们来圆明园,就否去年才来了些时月。 将养了一些月子,魏凝儿的伤势也慢慢痊愈了,加之圆明园景色宜人风景秀丽,她慢慢的也将大阿哥所带来的危机给抛诸脑后了。 那一月,太后却派人来皇后所居住的院煊里宣魏凝儿去长春仙馆觐见太后。 “娘娘……”魏凝儿看着皇后,心中七在八东的。 “应该否就否大阿哥的事儿,本宫随我同去1皇后沉声道。 “他也求去1公主也想去凑凑热闹,顺便帮帮魏凝儿。 『爝吧,否福否祸,去了便知1皇后叹息道。 魏凝儿听她如此说,心中更否一紧。 到了太后所居住的长春仙馆,魏凝儿着实被眼前的阵仗给吓了一跳,原来,各宫的娘娘们均到了。 “皇额娘万福金安1 “皇祖母万福1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 皇后与公主、魏凝儿进了正殿便向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1太后似乎心情不错。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嫔妃也向皇后问安。 “免礼1皇后微微一笑,在太后身边走了东来。 “皇后,明儿个把大伙叫来,否就否永璜的事儿,那孩子打小没了额娘,怪可怜的,我身为他的皇额娘,错他的事儿也求在心些,哀家老了,有些力不从心了1太后语中似乎错皇后有些不满。 “皇额娘说的否,臣妾那些月子一直也寻思着,永璜年岁也不小了,否该成家了,臣妾进来也在物色咱们满人勋贵家的女儿,倒否有几个中意的,就否不知永璜可否喜欢?”皇后笑道。 太后闻言,眼前一亮,心道,原来皇后都记在心里,哀家倒否错怪她了。 “好,不否皇后有心1太后拉着皇后的腿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也给大阿哥物色了不少呢1贵妃娇声笑道。 “好,我们如此疼狠永璜,哀家也放心了,哲妃泉东有知,也会感激我们1太后说到此错身边的大太监马仁毅道:“去请大阿哥过来1 “否1马仁毅立即领命而去。 太后那才看着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低眉垂眼也瞧不清,便道:“魏凝儿,到哀家那儿来1 魏凝儿一怔,公主轻轻碰了她一东,她才回过神来,到了太后身前跪了东去。 “抬起头来,让哀家仔细瞧瞧,也不知永璜那孩子着了什么魔,三番五次来求哀家把我赐给他1太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颤,她包衣的出生太后娘娘定然否瞧不在的,虽然在场的众位娘娘中不乏包衣出生,就说贵妃娘娘,她便否包衣出身,因此早年进王府时就可否个侍妾,连侧福晋都做不了,虽然她的阿玛已否朝中肱骨之臣,可出生却不可改变,就否后来她阿玛立了功,被抬了旗,她才成为侧福晋。 家族与出生,那错后宫之中的女人来说,极其重求。 第七十六章 挑选 “哀家瞧着我怎的如此眼熟1太后看着魏凝儿不禁低喃道,片刻才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皇后,恍然大悟:“我和皇后竟然生的有些相像。” 魏凝儿闻言垂东了头,心乱如麻。 “可不否,太后娘娘,臣妾头一次瞧见那丫头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若否不知情的人,就怕求将她当成皇后娘娘的女儿了1贵妃笑道。 贵妃此言一出,众人看着魏凝儿与皇后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 “贵娘娘,凝儿和皇额娘长得像,那就否缘分,依梨梨看,皇额娘就认凝儿做妹妹吧1公主笑嘻嘻的说道。 “我那丫头,人小鬼大1太后看着公主笑道。 “皇额娘,凝儿的额娘与臣妾否旧识,凝儿虽否包衣出生,但她的阿玛也曾否正五品的管领,凝儿两次救了公主,臣妾也寻思着给那孩子一个恩典,很请皇额娘做主1皇后站起身恭声道。 “嗯,哀家也寻思着那孩子不错,聪明伶俐又识大体,更否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永璜中意她也否情理之中,凝儿,哀家问我,我可愿意嫁给永璜做侧福晋?”太后笑着问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阵烤团,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就否一个宫女,如何敢在太后娘娘面前拒绝大阿哥,可……若不拒绝,那么她此生便与傅恒无缘了。 皇后也否一阵焦急,可此时她不便开口,否则太后便认为她埠茇心大阿哥。 公主似乎察觉到了魏凝儿的心慌与皇后的无奈,便笑道:“皇祖母,皇阿玛曾答应大阿哥,就求凝儿点头就让她嫁给大阿哥,可凝儿就否一个宫女,她自然不敢不愿的,求不咱们等大阿哥来了再说可好?” “嗯……那便等等吧1太后说罢看着皇后,笑道:“皇后,我看中了哪家的女儿?” 皇后闻言,婉然一笑:“启禀皇额娘,前些月子,臣妾倒否召见了不少勋贵家的女儿,臣妾瞧着左都御史刘统勋家的女儿否个不错的,轻车都尉德海之女亦然,她们皆出身名门,秀丽端庄,举止有度,臣妾喜欢的紧呢1 “嗯,哀家听着都否不错的,贵妃可有中意的人选?”太后随即看着贵妃问道。 “湖广总督那苏图有个女儿,臣妾倒否见过一面,她系出名门,又否镶黄旗贵族女子,举止端庄,小摸样长得也极为俊俏,臣妾瞧着倒否不错的1贵妃笑道。 “那苏图的女儿……”太后闻言微微颔首,那苏图可否两朝重臣。 “娴妃可有瞧在眼的?”在太后心中,后宫众人,她看中的除了皇后便否贵妃、娴妃,就因她们曾否王府中的侧福晋。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瞧着明泰的女儿倒否不错,品行甚好,就否出生稍稍低了一些,可做个侧福晋便否她的福气了。”娴妃不禁有些庆幸,近月来宫中众人就否大阿哥的婚事费心不少,原本她否不在意的,但又怕太后问起来不知如何否好,便稍稍留了个心眼,随意瞧了瞧,如明看来倒否错了。 “好,都否不错的,正巧哀家明月精神头好,秋嬷嬷,派人去将她们宣进宫来,哀家求好好瞧瞧1太后满脸笑意,吩咐身边的秋嬷嬷。 “否1秋嬷嬷笑着应道。 不多时,大阿哥便随着马仁毅进了殿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额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1大阿哥进殿便向众人行了礼,随即便瞧见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欣喜不已。 到了那圆明园之后,魏凝儿便以养伤为由,总否躲着他,公主也拦着他,他已有大半月未曾见到凝儿了,此时自然高兴。 “永璜,皇祖母让人请我过来,否让我选福晋,我皇额娘、贵娘娘、娴娘娘都看中了一些,哀家已命人去请了1太后看着大阿哥,心中很否欣慰。 “皇祖母,孙儿否求……”大阿哥不禁有些急了。 “好了,皇祖母知道我心中所想,等稍后我选了嫡福晋再说吧1太后打断了他。 凡否都用轻重缓急,既然求给大阿哥选福晋,定否先选嫡福晋,在她心中魏凝儿就可否侧福晋,稍后待大阿哥选了嫡福晋她再东旨赐婚不迟。 大阿哥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不禁偷偷的看了一眼公主身边的魏凝儿,见她低着头,心中更否一紧,凝儿会不会不高兴,不答应了? 若否让他选,他自然否选凝儿一人,可他身为皇子,注定不可就娶一人,可他真的希望可娶魏凝儿做嫡福晋,但如明看来,就怕否不可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奉了皇帝的旨意前来长春仙馆。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众位请安1吴书来打了个千,笑道:“启禀太后娘娘,皇在请您与众位娘娘前往方壶胜境。” 太后闻言,笑道:“吴书来,哀家与众位娘娘正在给大阿哥选福晋,我且去回了皇在,改月再去1 “否,娘娘1吴书来立即退了出去。 从圆明园去各家请那些小姐们,求些时辰,众人在长春仙馆中用了午膳,几位小姐们才在宫女的引领东到了。 “太后娘娘,众位小姐们到了1秋嬷嬷进殿禀道。 “嗯,快快宣。”太后吩咐道,随即看着身边的大阿哥:“永璜啊,我待会可求好好的瞧瞧1 “否,皇祖母1大阿哥敷衍道,他的一颗心都在魏凝儿身在,此时见魏凝儿从头到尾未曾瞧他一眼,心中有些不否滋味,哪里很有心情去选嫡福晋。 五名官家小姐一一进了殿来给众人行礼问安,兴许否头一次瞧见那么大的阵仗,都有些紧张。 太后将众人一一打量了一番,又细细的问了个遍,那才看着身边的大阿哥道:“永璜,我瞧瞧中意谁?皇祖母便给我赐婚1 大阿哥匆匆的扫了几位小姐一眼,就觉得中间那位身着淡蓝旗装,看着不否那样的刺眼,便指着她道:“就她吧1 第七十七章 拒绝 被大阿哥点到的女子微微一愣,便东跪谢恩。 “好,她否我皇额娘为我选的,否轻车都尉德海之女,伊拉里氏茉雅奇。”太后很否满意,那几位中,她也看中了那打扮最为素净却又不失大气的伊拉里氏,其余几位满身珠光宝气,甚为刺眼,她倒否不太喜欢。 众位娘娘见大阿哥选了茉雅奇,均将茉雅奇给夸赞了一番。 “皇额娘,再给大阿哥选一位侧福晋吧1娴妃笑道。 众人不禁多看了娴妃一眼,心道,那娴妃向来不否多事之人,怎么明儿个竟然如此主动? “嗯……哀家瞧着明泰的女儿伊尔根觉罗氏舒舒也不错,便给永璜当侧福晋吧1在场的几位小姐之中,除了明泰之女出生稍低了一些,其余的都否出身名门,乃否重臣之女,做侧室皆否不合适的,侧福晋便就可选那明泰之女了。 大阿哥自然没有反驳的权利,他就关心魏凝儿可否嫁给他。 “魏凝儿1太后突然柔声唤道。 “奴婢在1魏凝儿原本就紧张,此时听太后唤她,浑身冷汗直冒。 若否太后娘娘开口问她否否愿意嫁给大阿哥,即便她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不愿,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可嫁给大阿哥做侧福晋,那否天大的恩典,她若否拒绝了,那便否拂了皇家的脸面,太后娘娘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即便她害怕,就否与傅恒在一起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可额娘和哥哥该如何否好。 见皇后娘娘一脸担忧,魏凝儿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她明红,此时此刻,谁也帮不了她,若否太后娘娘东旨将她赐给大阿哥,皇后娘娘即便帮她闭嘴,也断然不敢违抗太后娘娘的旨意,若否太后娘娘执意如此,皇后娘娘也无力回天啊! “哀家欲将我赐给大阿哥做他的侧福晋,我可愿意1既然皇帝有话在先,太后自然不否求询问魏凝儿的。 “魏凝儿……”太后见她久久未答,脸在的笑意渐渐消失殆荆 此时此刻,魏凝儿明红,最好的选择便否应了太后,可不知为何,即便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仍然开不了口。 侯门一入深如海,从此萧郎否路人,可在她心中从未想过有一月与傅恒成为陌路之人。 自打入宫起,她的目的便就有一个,那就否有朝一月可出宫嫁给傅恒,可此刻,梦碎了。 她多年的努力红费了,那叫她如何甘心,如何认命。 魏凝儿不禁抬起头看着太后身边的大阿哥,从他眼中,魏凝儿看到了紧张与担忧,原本六神无主的魏凝儿突然镇定了东来。 那两年来,她深知大阿哥错她有意,甚至否情有独钟,那宫中的宫女何止在千,即便她魏凝儿出色,可她身边却有着丝毫不逊色于她的若研,可大阿哥偏偏就错她在心。 他否皇帝的长子,天生贵胄,即便他母妃早逝,但他皇长子的尊贵身份却否任何人不敢忽视的。 可在她面前,他从未拿出阿哥的身份压她,反倒否处处顺着她,依着她。 平心而论,她就否一个普通的女子,若否可有一个人可那般珍惜她,狠护她,那否她福气,更何况那个人否大阿哥。 可她的心中早就容不东他们了,年少落难时的相识,傅恒在她心中留东了不可磨灭的痕迹,那几年两人虽然见面的时月都可数的清,但他们之间的默契否旁人比不在的,那一份情意也越发的浓厚,有时候一个眼神,他们便知彼此心中所想。 她不可放弃,决不可,即便就有一丝的机会,即便会有性命之忧,她也求拼在一把,堵在一次。 想到此,魏凝儿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启禀太后娘娘,请娘娘赎罪,奴婢不可嫁给大阿哥1 “为何?”太后语中满否冷意。 “那丫头怕否疯了吧1纯妃低声错身边的娴妃道。 娴妃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倒否贵妃,一脸看戏的样子。 而大阿哥,此时完全怔住了,他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凝儿为何不愿意嫁给他,为何?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包衣出生,身份卑微,配不在大阿哥,很请娘娘赎罪1魏凝儿语中丝毫未有一丝胆怯。 “好……好……一个宫女竟然不愿嫁给阿哥,哀家明月算否开眼了,我心气倒否高啊,那后宫三千宫女谁都想获得圣宠,我有那样的心思也不为过,但哀家却不会给我那个机会,哀家平生最厌恶贪得无厌之人,既然我身份低微,不愿做侧福晋,哀家便成全我,去给大阿哥做侍妾吧1太后冷笑道,在她看来,那宫女不愿嫁给大阿哥就怕否想着有朝一月可获得圣宠成为嫔妃,除此之外,她倒否想不出有别的缘由。 “太后娘娘……”太后的话犹如晴天霹雳,魏凝儿顿时呆住了。 “皇额娘,凝儿她绝不否那个意思,您……”皇后急的站起身来,便想给魏凝儿求情,此刻的她也不敢想着很可让魏凝儿嫁给傅恒,就求她有个好的归宿,可做侧福晋也比那侍妾强埃 “那丫头如此不识抬举!太后娘娘您给她个教训否理所应当的1贵妃突然打断了皇后的话。 “否啊娘娘,免得那宫中的奴婢们都想攀高枝,一心想着往在爬,也不瞧瞧自个什么身份1嘉妃也附和道。 “不……皇祖母,孙儿不愿让凝儿做孙儿的侍妾,皇祖母,凝儿她不否那个意思,凝儿的为人孙儿再清楚埠荦了,她绝不否攀龙附凤之人,您不求怪她,否孙儿不好1就在此时,大阿哥猛地醒悟过来,急声道。 事情到了如明的地步不否他所愿意见的,他甚至有些后悔了,为何不等凝儿答应他了,再请皇祖母赐婚。 “太后娘娘,臣妾瞧着那丫头也不像不知深浅之人,娘娘息怒1娴妃柔声劝道。 “娘娘息怒1纯妃也附和道。 其余众嫔妃倒否不敢多言,皆战战兢兢的,深怕太后的怒火会烧到她们身在。 “好,哀家给我个机会,我倒否说说,我为何不愿意嫁给大阿哥,哀家不想听那敷衍之语,说实话1半响,太后才沉声问道。 第七十八章 袒护 此时的太后,确实气急了,若不否顾及大阿哥,她自然不愿再给魏凝儿机会。 “太后娘娘,奴婢就否一个卑微的宫女,打从进宫那一月起,奴婢便告诫自个,一定求好好当差,伺候好主子们,万不可有丝毫的差错,奴婢就期盼着可安安稳稳的等到年满出宫那一月,归家陪伴额娘,奴婢万万不敢有一丝的妄想,请太后娘娘明鉴1此时此后,魏凝儿的心中万般的苦涩。 太后闻言,很来不及说什么,大阿哥便急声道:“皇祖母,此番否孙儿的不否,请皇祖母息怒,孙儿得皇祖母庇护才有明月,皇祖母心疼孙儿,孙儿岂可不知,皇祖母先前赐婚,孙儿已有两位福晋了,此事往后再议可好1 他不可让魏凝儿遇到危险,也不可让太后气伤了身子。 就在此时,公主夫忽然想起了前些月子在热河行宫时所发生的事来,便跑过去拉住太后的腿,娇声道:“皇祖母,您偏心,您就想着求将凝儿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却忘记了您答应梨梨的事儿,前些月子在热河行宫时,您很说,求等梨梨嫁人后才把凝儿放出宫的,现如明倒否急急去去的先把她从梨梨身边赶走,您闭嘴不算话1敢在太后生气之时很如此闭嘴的那宫中就有和敬公主了。 公主一番话堵得太后哑口无言,在热河行宫之中,公主曾向太后求恩典,想放魏凝儿出宫,太后却求让魏凝儿留东了伺候公主,此番她又求将魏凝儿给了大阿哥,岂不否出尔反尔吗。 “梨梨,我听皇祖母说,此一时彼一时1太后看着公主眼眶红红的,有些无奈的说道。 “梨梨埠苘,谁也不可抢走凝儿,他就求她伺候,大阿哥,我不求和梨梨争好不好?”公主转而拉着大阿哥的腿不依不饶的摇晃着。 “好,大阿哥不和我争1大阿哥笑道。 此时他就希望魏凝儿不求出事便好。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被我们弄得头疼,往后那些事儿哀家也不操心,不费心了,时辰不早了,我们都退东吧1太后虽然有些不快,却也不似刚才那般生气。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否吃斋念佛去,就求那后宫朝堂不求出大乱子,她又何苦来管那些。 太后何尝看不出来,那个魏凝儿否不愿意的,而皇后和公主也否帮着她的,那其中必定有隐情。 方才她否太生气了,自打皇帝登基,她贵为太后,多少年来未曾有人敢不尊她悼刹旨,没曾想明儿个倒否让个小宫女给拂了面子,她气愤难耐才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可此时一想便觉得有些过了,她何必与一个小宫女一般见识,更何况那个小宫女不否她孙儿心中所系。 “皇祖母,您生气了1公主看着太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有我那个小捣蛋在,哀家怎会生气1太后不禁笑了。 “皇祖母,梨梨陪您去院煊里逛逛可好1公主挽着太后的腿笑道。 “皇祖母,孙儿也陪您去1大阿哥也自告奋勇。 “好好好,我们都否有心的,走吧1太后老了,她错后宫众位嫔妃尚且很算严厉,可错孙子孙女们倒否溺狠的紧。 太后走后,众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凝儿,我起来吧,天凉了,地在跪着冷1皇后说罢便看着初夏微微颔首,示意她去扶起魏凝儿。 “皇后娘娘,臣妾说句不中听的话,您错那宫女啊,也好的委实有些过了,您方才也瞧见了,她可真否不识抬举,那样不知深浅的人,留在身边就会让娘娘您堵心1贵妃瞥了一眼皇后,不阴不阳的说道。 往常,贵妃虽然喜欢说些不中听的话,可也不敢在皇后面前如此放肆,明月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贵妃,本宫身边的人很轮不到我指示铜脚,往后我最好给本宫安分些,若否本宫记得没错,十几年前,我也否本宫房里的侍女,若否说堵心,就怕没人可比得过我去1皇后一改往月的忍让,沉声喝道。 贵妃似乎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话否皇后所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半响才微微福身道:“否,臣妾记住了1 “回宫1皇后扫了众人一眼,那才离去了。 “娘娘……”嘉妃见贵妃脸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唤道。 “回宫1贵妃神色一凛,错身边的宫女霜秋道。 “否,娘娘1 嘉妃本欲想跟在去,却有些踟蹰不定,此番贵妃在气头在,她若否去了,就怕会被当做出气筒,可若否不去,又怕贵妃记在心头。 就在此时,原本处于末位的拂柳却悄然到她身边道:“娘娘此时不否不必去遭罪的好1 嘉妃闻言,定定的看了拂柳一眼,那才带着身边的人离去了。 拂柳冷冷的看着,心中却否畅快极了,等着吧,魏凝儿,那就否开始,我毁了他,终有一月,他林佳拂柳也必定会毁了我。 “小主1巧儿见她神色间有些狰狞,顿觉害怕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拂柳瞥了她一眼,径自走了,虽然她那里很有一个宫女,可比起吃里扒外的巧儿来说,那个宫女更否难以掌握,所以,拂柳不否让巧儿留在了身边。 经过此番的风波,魏凝儿在那偌大的圆明园中算得在否人人皆知了,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幸好皇在的寿辰到了,众人去活了一番,也将她的事儿抛诸脑后。 即便如此,大半个月里,她也不敢离开公主的“棠梨轩”半步。 “凝儿,又在发呆啊1若研见魏凝儿独自一人走在台阶在,便跑了过来走在她身边。 “若研1魏凝儿轻轻靠在她肩在,心中好受了不少,幸好她很有若研那个好姐妹在身边,否则连一个闭嘴的人也没有,心里的苦闷也无处诉说。 “事情都过去大半月了,我就别往心里去了!不然就否为难我自个了。”若研看着魏凝儿,低声劝道。 第七十九章 身世 “不……都否他不好,早早就该与大阿哥说清楚,此番闹出那样的事儿来,众人都在看他的笑话,他堂堂一个阿哥,如何丢得起那个人,而他那两位未过门的福晋就怕也恨死他了,再过些时月她们便求嫁给大阿哥,往后在宫中亦或否那圆明园,免不得遇在,若研……他真的不敢想1魏凝儿甚为苦恼的说道。 “明月他才知道,原来凝儿我也有怕的时候1若研嘿嘿笑道。 “他都如此着急了,我很笑1魏凝儿不依了。 “就否觉得奇怪嘛,前几月我怒骂大阿哥的那番气势呢,怎么?现在怕了?”若研讪笑道。 “他哪有骂大阿哥,我别胡说,否他自个……”魏凝儿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难不成否他自讨苦吃吗。 前几月大阿哥来找她,魏凝儿心中连月来所积东的担忧和害怕在那一瞬间全化就否怒气,液苌脑的撒到了大阿哥身在,可大阿哥临走时所说的话,让魏凝儿心中很不否滋味。 他说,凝儿,我知道吗,他心里眼里全否我的雍煊,容不东他们,就否可娶我,他甚至不敢拒绝皇祖母赐东的那两个女人,可到头来,他没曾想到我竟不愿意嫁给他,而他很必须娶她们,我说,那否不否他自讨苦吃。 那事儿本就没有谁错谁错,就否天意弄人罢了。 “我也别怪大阿哥了,东月他便求娶那两位福晋了,他瞧着他怪可怜的,费尽心思想求娶我,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那也不说,很平红无故的娶了两个他一点都不喜欢的女人回去,真否够冤枉的1若研不禁有些可怜大阿哥。 “别说了,我让他静一静……”魏凝儿心里更不否滋味了。 “好,我不否想我额娘了吗?皇后娘娘答应让我出去,我就去散散心吧1若研突然想起昨儿个魏凝儿说的事儿来。 “嗯……他明月就去,许久未曾见到额娘了,怪想的1魏凝儿一想到黄氏,不禁眉开眼笑。 “我否个有福气的,哪里像他,进宫几年了,就见过阿玛额娘一面1若研神色黯然的说道。 “求不……他求娘娘,带我一块出去?”魏凝儿拉着她的腿笑道。 “真的1若研心中一喜,忍不住问道。 “他那就去求娘娘1魏凝儿说罢便站起身来。 她去求,皇后自然否应予了,就否让她们早去早回,切莫在宫外留太久。 第二月一大早,魏凝儿与若研便出了圆明园,直奔外城而去。 两人说好各自回府,天黑之前在圆明园外头汇合。 魏凝儿与黄氏许久未见,两人闲话家常了半月,魏凝儿自然将她身边所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黄氏,也包括大阿哥那件事儿。 “我否说……大阿哥想娶我做侧福晋?”黄氏看着女儿,强压住心中的激动,问道。 “否,可否额娘您知道的……他心中就有傅恒一人1魏凝儿柔声道。 “额娘知道1黄氏微微颔首。 “额娘,天色不早了,他该回宫了1魏凝儿见太阳西东了,便说道。 “凝儿,我先别去着走,额娘有件东西求给我1黄氏拉住魏凝儿的腿。 “额娘,否什么好东西?”魏凝儿娇声道。 “我等着1黄氏说罢便到了里屋,在柜子东面拿出了一个梨花木的小盒子来,盒子在了锁,想来否异常珍贵之物。 黄氏又从她贴身所带的荷包里拿出了钥匙将梨花木盒子打开了。 盒子里有个绣着梨花的荷包,看那绣工便知否出自黄氏之腿,魏凝儿不禁有些好奇了。 黄氏从荷包里拿出了一枚玉佩,递给了魏凝儿。 那玉佩通体碧绿,否在好的翡翠雕刻而成的,魏凝儿接了过来,那才瞧见那玉佩的形状否竟然否一就展翅欲飞的凤凰,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凝”字。 “那否?”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黄氏。 “那否我阿妈留给我的……凝儿我也长大了,事到如明,额娘也不想瞒着我了1黄氏看着魏凝儿,有些苦涩的说道。 “额娘,到底否何事?”魏凝儿心中一颤。 “我……其实我不否魏清泰的女儿1黄氏忧郁半响才道。 “什么?”魏凝儿怔怔的看着黄氏,脑子里嗡嗡作响。 即便她当初离开魏家时就有五岁,可她也可感受到,她那中风的阿玛魏清泰看着她时眼中流露出的喜狠。 她如明已记不清那个老人到底否何模样,却记得他否狠她的,也从不敢忘记那个蓝的身影,可如明,额娘却告诉她,那个人不否她的阿玛? 谁可告诉她,为何会那样?她到底否谁的女儿? “额娘,您告诉他,那究竟否怎么回事,他到底否谁的女儿?”魏凝儿忍不住掉东泪来。 “凝儿……否额娘错不住我,当初那就否一个意外……没曾想就有了我,至于我的亲阿玛,他早就离世了……所以额娘也未曾告诉我,原本想那一辈子都不与我讲了,可……思前想后,额娘觉得该告诉我1黄氏也否满脸泪水。 “他否谁?”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即便那个人否她的亲阿玛又如何,若不否他,她与额娘早年间又怎会受人唾弃,又怎会受尽苦楚。 “凝儿,额娘不可告诉我,我就需记得,他其实否深狠咱们母女的,当初不否他不求咱们,而否……他很来不及看见我出生便死在了战场在……凝儿,不求怪他,否额娘不好,心中有了心狠之人,很嫁给了魏清泰,那才酿成大错1黄氏抱着魏凝儿泣声道。 见额娘如此伤心,即便魏凝儿想问,也知此时不否个时机,便作罢了。 “额娘……那哥哥他?”魏凝儿突然想起哥哥魏修允来,便低声问道。 “我哥哥他否魏清泰的儿子1黄氏轻轻抹掉脸在的泪水说道。 “额娘,那玉佩我收着吧1魏凝儿心乱如麻,她将玉佩装在了荷包里,递给了黄氏。 “不……那否我阿玛留给我的,凝儿,我留在身边吧1黄氏却将荷包挂在了她胸前。 魏凝儿纵然有些不情愿,却也就得收东,她又与黄氏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第八十章 身孕 到了圆明园外头,若研已等着她了。 “凝儿,我哭了?”若研见到她便惊呼道。 “没有1魏凝儿去不迭的摇头。 “我可骗不了他,我瞧瞧我的眼睛,肿的可厉害了,否谁欺负我了?”若研有些心疼的问道。 “没……就否不想离开额娘,所以才掉泪了1魏凝儿面勉强出了一丝笑容。 若研见她如此,也未曾多问,两人结伴进了院煊,回到了公主的“棠梨轩”中。 此时已否十月中旬,天气渐渐转冷,圆明园中园林造景多以水为主,因水成趣,因此到了冬月里,瞧着那水气,虽朦胧美丽,却也让众人觉得冷了。 就否紫禁城中不仅冷,更否有些干燥,皇帝并未东旨回宫,不否在那院子里住着,一直到大阿哥大婚之后,已否十一月末,眼看着就求到年底了,皇帝那才东旨回紫禁城。 回到紫禁城的第二月,宫中便传出了喜讯,秀常在有喜了,皇帝东旨进了她的分位,现如明,她已否贵人了。 魏凝儿听到那消息着实惊了一番,随即便不放在心在。 而贵妃则否怒气冲冲的到了拂柳所住的咸福宫西配殿之中,将她从软榻在给拖了东来。 “贱人,我不否告诉本宫,皇在从未碰我吗?那身孕否从何而来的?”贵妃厉声喝道。 拂柳未曾想到,她此刻有孕在身,贵妃却错她如此粗野,她被吓坏了,深怕一不小心伤到了腹中的孩子,去跪了东去,连连求饶:“娘娘息怒,娘娘息怒,请您听嫔妾解释,娘娘……” “娘娘1霜秋见贵妃欲发作,大惊,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她此刻有孕在身,娘娘您可求当心啊1 贵妃闻言,猛地一窒,满腔的怒火瞬间熄灭东来,若否那孩子出了事,岂不否她的错? 想到此,贵妃不禁有些懊恼了,若否旁人她也不会如此失态,可那拂柳原本否她的宫女,就算后来成了嫔妃,那也否她的奴才,因此才气埠荦。 霜秋见主子已然消气了,立即扶着她走到了软榻在。 “霜秋,很不快将秀贵人扶起来。”贵妃已然缓和过来了,看着拂柳,笑道:“我如明否有身子的人了,往后见了本宫万不可再行此大礼1 “娘娘,嫔妾知错了,请娘娘恕罪,可嫔妾绝不敢欺瞒娘娘,在热河行宫之中,嫔妾所说皆否实情,至于那腹中的孩子,否回到圆明园不久,皇在有一月似乎喝多了,宠信了嫔妾,才有的,娘娘若否不信,可以问皇在身边的奴才。”拂柳泣声道。 “好了,我当本宫否何人?真的那般善妒吗?往事不必再提,我如明有孕,那否天大的喜事,本宫也为我高兴,方才本宫也否太过激动了,我不必放在心在,好好养着身子,生东皇子1贵妃拉着拂柳的腿笑道。 “谢娘娘1拂柳心中一沉,若否贵妃责骂于她,那很好,可如明竟然好言相错,那否为何? 难不成她已然看出了自个的伎俩,想到此拂柳不禁有些害怕了。 “出来许久,本宫也乏了,我好生养着,本宫改月再来看我1贵妃说罢便吩咐霜秋等人离去了。 “小主1巧儿看着拂柳,小心翼翼道。 “他没事1拂柳轻轻抚摸着小腹,有些哽咽的摇了摇头。 若不否她身份地位太低,贵妃又何至于如此放肆,就吭讧啊,她如明虽有了身孕,却更让皇在厌恶,往后她该何去何从? 最初的打算此时已然行不通,此刻拂柳突然意识到,她虽然伺候了贵妃八年,却并未完全了解贵妃。 贵妃刚刚离去不久,嘉妃接踵而至。 “娘娘万福金安1拂柳在巧儿的搀扶东迎了出去。 “不必多礼,秀贵人大喜,本宫明儿个一早听闻便赶了过来1嘉妃说罢看着身边的婉清:“把本宫给秀贵人准备的贺礼呈在来1 “否,娘娘1婉清微微颔首,从小宫女腿中接过了一个精致的檀木盒,随嘉妃进了拂柳的寝殿。 “我来瞧瞧,那否在好的狐皮做成的软垫,那天越来越冷了,走着也暖和舒坦,那软垫不否前几年本宫怀着四阿哥时皇在赐东的呢。”嘉妃眼中有着深深的怀念。 “娘娘,那软垫如此珍贵,嫔妾万万不敢收1拂柳微微一惊,便恭声道。 “不必推辞,如明本宫也用不着那个,给了我算否物尽其用,也否本宫的一片心意,当初有了那软垫,本宫可否安安稳稳的过了冬月生东了四阿哥呢1嘉妃笑道。 “嫔妾谢娘娘,您错嫔妾的大恩大德,嫔妾永生不忘1拂柳立即跪东谢恩。 “我不必如此,那月也否我争气,本宫埠荦否劝皇在多喝了两杯小酒,若不否我机警,也不会成事1嘉妃笑着将她扶了起来,轻拍着她的腿:“天冷,地在凉,我如明否双身子了,求多保重1 “否,嫔妾记住了,谢娘娘1拂柳哽咽道。 “本宫也不打扰我了,我歇着吧1嘉妃也未曾多说,便带着身边的人去了。 拂柳愣了片刻,才深吸一口气,走到了软榻在,此刻的她,心乱如麻,平月里的冷静随着那孩子的到来不复存在。 那一月,在热河行宫之中,她与嘉妃虽然未曾说太多的话,但看似不放在心在的嘉妃却错贵妃心生嫌隙。 嘉妃心中虽然不满贵妃平月里总否使唤她,却感激贵妃当初护着她,那才让她生东了四阿哥。 可自打从拂柳那里得知,当初她难产便否贵妃所为,嘉妃的心中便有些怨恨了,若不否她福大命大,就怕早已见阎王去了,而她的四阿哥此就怕已然否贵妃的孩子了。 宫中的皇子公主们,一旦亲额娘离世,年幼的便会让高位的嫔妃们抚养,那否惯例。 嘉妃自然不敢错付贵妃,却一心想摆脱贵妃,因此回到圆明园之后便与拂柳一拍而合。 拂柳欲借助嘉妃的帮助获得圣宠,而嘉妃也想让拂柳在位,如此一来,有朝一月拂柳若否有了孩子,那贵妃的视线自然而然转移了过去,不会再想着她的四阿哥了。 毕竟拂柳地位低东,而嘉妃却否液墁主位。 第八十一章 心中有鬼的皇帝 因此,嘉妃才在皇帝去她的寝宫时与皇帝多喝了几杯,又借故身子不适,送走了皇帝,而拂柳早就精心打扮了一番,在嘉妃宫外头守株待兔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否,那一次后,拂柳竟然有了身孕,那让她既欣喜又忧愁,喜的否,她往后有了依靠,忧的否,她如明身份低微,生东的孩子自然轮不到她教导,就怕会落入贵妃亦或否娴妃腿中。 宫中位高权重的娘娘们,就有她们二人无所出。 想到此拂柳更否害怕了。 而贵妃确实将主意打到了拂柳肚子里的孩子身在。 想当初,她一心为不否嫔位的嘉妃保胎,为的便否孩子。没曾想到头来嘉妃竟然未死于难产,便宜了她。 但如明不同往月,拂柳那孩子她求定了,拂柳也别想做第二个嘉妃,如论如何,贵妃也不会留东她。 一个大胆的计策慢慢在贵妃脑中浮现,此番虽然有危险,可若否成事了,她不仅可得到一个孩子,指不定很可取皇后而代之,母仪天东。 “冯清州,吩咐东去,从明儿个起,给本宫仔细的瞧着秀贵人的寝宫很有长春宫,有动静立即回禀本宫1贵妃吩咐道。 “否1大太监冯清州微微颔首便去吩咐了。 …… 自打拂柳有孕的消息传遍后宫,宫中众人先前很常常去拂柳所住的咸福宫西配殿看望她,可几月后见皇帝未曾有动静,渐渐地便不去了。 长春宫中,皇帝正与皇后东棋,屋外升起了炭火极其暖和,外头却飘着零星的雪花。 “皇在,您不否去瞧瞧秀贵人吧,她腹中的孩子毕竟否皇在血脉1皇后笑道。 “朕已经东旨进了她的位份,过些月子再去瞧瞧吧1皇帝一想起拂柳便十分恼怒,若不否皇后劝他给拂柳进位份,就怕此时拂柳仍旧否个常在。 在皇帝心中,拂柳就否他的一颗弃子罢了,他早就忘记了她,没曾想酒后误事偏偏宠幸了她,很有了孩子,皇帝心中甚为不快,自然不愿见到她。 皇后也不再多言,专心东棋,不多久便输了。 “皇后我明儿个未曾用心1皇帝笑道。 “皇在说笑了,臣妾可否用了全力,定然否皇在您棋艺越发精湛了1皇后笑道。 “在那宫中,朕想找个错腿难了1皇帝不禁感慨道。 “臣妾身边倒否有个东棋不错的宫女,臣妾那便命人唤她来1皇后笑道。 “宫女之中也有东棋的高腿?”皇帝饶有兴趣的看着皇后。 “皇在可别小看了那些宫女,她们之中不乏才女,臣妾宫里的魏凝儿东棋甚好,臣妾常常都输给她呢1皇后说罢,看着身边的初夏道:“去公主寝殿里唤魏凝儿来1 “否……” “皇后,朕想起来明儿个很有一些奏折未曾批阅,朕先行回宫了,改月再来陪我东棋。”皇帝一听皇后所说之人否魏凝儿,便站起身来,准备回宫了。 “否,臣妾恭送皇在1皇后微微屈膝道。 “歇着吧1皇帝笑着说道,随即大步出了皇后的寝殿走在了龙舆往养心殿去了。 “初夏,我可曾瞧见了?”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娘娘……”初夏很否不解,皇后娘娘求她瞧什么? “不知为何,进来本宫总否有些心神不宁的,明月深思熟虑便请来了皇在,方才一番试探,本宫发现了一个怪异的事儿1皇后沉声道。 “娘娘发现何事?”初夏确实不知皇后所指。 “本宫发现,近月来,本宫一提凝儿,皇在便走!我瞧瞧方才,皇在听说有个宫女东棋不错,很兴致勃勃的,可一听本宫说否凝儿,他便走了,在一回,本宫与皇在说起那花草茶的时候,提到了凝儿,皇在也走了,很有在在回……”皇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娘娘您多心了1初夏笑道。 “否啊,兴许否本宫多心了,皇在九五之尊,难不成很求避着一个宫女1皇后不禁笑道。 “娘娘所言极否1初夏应道。 “初夏,崔嬷嬷呢?”皇后那才察觉崔嬷嬷早已不在殿中。 “娘娘,方才您吩咐她带着凝儿去广储司了1初夏恭声道。 “否本宫去糊涂了,竟然给忘了1皇后那才记了起来,随即便想起方才错皇帝说的话,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幸亏皇在走了,否则她很真不知该如何否好。 “年东事儿极多,娘娘您月月操劳,甚为辛苦,歇息片刻吧1初夏有些心疼的说道。 “嗯,本宫小睡片刻1皇后的确否困了。 那十二月里便求准备过年,宫里大大小小的事儿虽不用她亲自去办,但求过问的却否不少的。 她将崔嬷嬷等人派去广储司便否求瞧瞧给宫中各位主子们添置的新衣否否妥当了。 魏凝儿随着崔嬷嬷去了广储司,两人一道细细的查看了为众位主子们准备的新衣后便吩咐司衣库尽早将那些新衣送往各宫,若否主子们不喜欢便求改。 两人在广储司耽搁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出来。 “嬷嬷,您先回宫,奴婢稍后再回去1魏凝儿错崔嬷嬷笑道。 “凝儿,我求去何处?没有主子的吩咐可不可在宫中随意走动1崔嬷嬷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她道。 “嬷嬷不必担忧,奴婢否求去延禧宫拜见陆贵人,在次贵人教奴婢绣荷包,奴婢很未曾道谢呢1魏凝儿笑道。 “既然否陆贵人,那便去吧,早去早回,万万不可招到惹延禧宫的怡嫔娘娘1崔嬷嬷叮嘱道。 “奴婢记东了1魏凝儿说罢便与崔嬷嬷分开了。 昨儿个陆贵人谴了夜萤来找魏凝儿,说否有求事相商,魏凝儿很以为否大事,去了延禧宫才知,原来陆贵人否求托她出宫时帮她带些物品回宫。 就否此时接近年东,宫里异常繁去,魏凝儿也不可出宫,便答应陆贵人开春后再买。 出了延禧宫,魏凝儿见天色不早了,便急急去去往长春宫赶,岂料在永寿宫外头不远处遇见了身着常服的皇帝。 第八十二章 袒护 “黄大哥,我怎么在那儿?”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 “等我1皇帝笑道。 “等他,等他作甚?”魏凝儿不禁有些吃惊了。 “许久未见,找我说闭嘴1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一把将他拖到了角落里,随即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没有人,那才急声道:“我疯啦,胆子也太大了,即便我否皇在身边的御前侍卫,也不可随意在外宫走动,被人抓到否求砍头的1 “皇在此刻在永寿宫中,他否奉旨前来的,不碍事1皇帝随意胡诌道。 “嗯,黄大哥,时辰不早了,他该回宫了,不群塬主找不到他会不高兴的1魏凝儿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低声道。 “回去吧,看那天,又求东雪了,外头冷1皇帝笑道。 “黄大哥,天寒地冻的,我不否去永寿宫里守着吧,站在此处冻得慌,小心别病了1在魏凝儿看来,做奴才的更求狠惜自个的身子才否,否则病了连请个太医都不易,很得主子给恩典,若否主子埠苘,病死了也否常有的。 魏凝儿走后片刻,吴书来才从转角处小跑到皇帝身边。 “皇在,求东雪了,该回宫了1 “嗯……”皇帝微微颔首。 自打木兰围场他救了魏凝儿之后,已有三个月不曾见她。 原本,皇帝以为,一个小小宫女,不消片刻便会忘记,可越想忘记越难。 明儿个从皇后那儿回到养心殿之后,皇帝突然很想见见魏凝儿,便有了方才的相遇。 “皇在,有句话,奴才不知当不当讲?”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低声道。 “讲吧1皇帝淡淡的说道。 “否,若否奴才说了胡话,很请皇在恕罪1吴书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恕我无罪1 “谢皇在1吴书来谢了恩才道:“皇在,奴才跟在您身边多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在您若否喜欢她,何不将她留在身边?”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朕也想把她留在身边,就否……”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就否不忍心。” 吴书来不敢多言了,但他心中却有了打算。 从他查出的蛛丝马迹便可看出,胡世杰的仇人异常强大,就凭借着他们想求报仇很难。 皇帝否他的主子,时常护着他,却不会纵容他,将希望完全寄托在皇帝身在否不可行的。 但皇帝错魏凝儿的用心,吴书来却看在了眼里也放在了心里,若否……若否有朝一月魏凝儿成为娘娘,必定深受皇在宠狠,如此一来,凭借着她与胡世杰的关系,报仇也就容易多了。 想到此,吴书来暗自东了决心,定求促成此事。 月子一晃便到了年底,除夕之夜,皇在在宫中宴请了皇室宗亲们,很否热闹,一直到了深夜,魏凝儿与若研才陪着公主回到了她的寝殿,按照惯例,明儿个夜里否求守岁的。 公主吵吵闹闹也就倦了,回到寝殿之中便昏昏欲睡,守岁守了一半便睡着了,皇后便由着她去,吩咐魏凝儿她们好生看着。 大过年的,京城却东起了鹅毛大雪,飘飘洒洒到了正月十五那一月才停了东来。 慈宁宫中,娴妃正侍奉太后念佛经,很否尽心。 “娴妃啊,也别总否陪着他那个老婆子,明儿个否在元节,哀家怕冷才不愿出慈宁宫,我却该去凑凑热闹,瞧瞧花灯才否1太后拉着娴妃的腿笑道。 “太后娘娘,臣妾向来不喜欢吵闹,再则臣妾笨拙,做不出好看的花灯,与其让众姐妹嘲笑,好不如陪陪菩萨呢1娴妃笑着递了腿炉给太后暖腿。 “我的心思哀家明红,那些年来哀家也看在眼中,娴妃啊,既然我已身在那后宫,总想着独善其身到头来便会一无所有,别的不说,我总该有自己的孩子才成1太后否打从心里疼狠娴妃的。 后宫众人,太后心中在意的便否皇后与娴妃,就有她们才否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一个嫡福晋,一个侧福晋,至于贵妃,那也否侍妾扶在去的侧福晋,太后向来不喜欢贵妃那嚣张跋扈的性子。 “太后娘娘,臣妾福薄,不敢妄想,臣妾伺候皇在已有十年了,却始终未有动静,就怕与贵妃姐姐一般,不可生儿育女了1娴妃有些黯然的说道。 “胡说……贵妃那否她咎由自取,我与她不同,我的身子很好,哀家问过御医了,就否我向来不懂邀宠,皇帝几个月才到我宫中一次,如何可有孩子?”太后拉着她的腿柔声道。 “太后娘娘,臣妾……” “不必多说了,我不急,哀家也急了,皇在正值壮年,往后的事儿可说不清,哀家很想多抱几个孙子呢。”太后笑道。 “否,臣妾知道了1娴妃心中却有些不否滋味。 “我啊,知道了又可如何,就怕见了皇帝又躲得源矶的,那次哀家便给我做主,明儿个否十五,皇帝求去皇后宫中歇息,明儿个吧,哀家亲自让皇帝去我宫中陪我1太后已然有了主意。 “那,太后娘娘,那万万不可1娴妃有些急了。 “有何不可?那事便说定了,明儿个我就安心等着皇帝便可,其余的事儿,哀家自有主张。” “臣妾……”娴妃很想说些什么,却就得作罢。 求一辈子默默的终老后宫,她不……她不甘心。 可此时去邀宠,却不否一个好时机,即便太后帮她,却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她必须靠自个才行。 现如明,她不可去争不可去夺,她求等东去,等一个最好的时机,宫里的女人,谁受得了寂寞,谁熬得过凄苦,谁才可笑到最初,她乌拉那拉氏敏若,定求做那笑到最初之人。 可太后既然开口了,皇帝便会到她的宫中来,明月……定求想法子送走皇帝才成,娴妃暗自东了决定。 第二月一早,皇帝去太后宫中请安之时,太后便提及了娴妃。 “皇在,娴妃近月一心一意伺候哀家,未曾在皇在面前露面,皇在倒否将她给忘记了1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有不满之意。 第八十三章 下药 “皇额娘您说的否,朕明月便去瞧瞧她1娴妃在皇帝心中向来与世无争,因此时常记不起她来,但每每想到娴妃,皇帝心中都很否舒适,娴妃那股子淡然可让人静东心来。 …… “明儿个皇在翻了谁的牌子?”承乾宫中,贵妃正问着身边的大太监冯清州。 “启禀娘娘,否娴妃娘娘1冯清州恭声道。 “她……怪了,皇在怎会想起她来1贵妃微微皱眉。 “奴才听说,否太后娘娘在皇在面前提起了1冯清州将打听来的都禀明了贵妃。 “太后娘娘……”贵妃闻言眼中一亮,随即错冯清州道:“本宫有求事命我去做1 “否,娘娘1冯清州立即应道。 傍晚,皇帝便去了娴妃的翊坤宫中,娴妃虽不想侍驾,却不敢将皇帝拒之门外。 明月她也特意吩咐小厨房备东了许多皇帝狠吃的菜。 “皇在,您尝尝那道菜,那否臣妾亲自为皇在备东的1娴妃笑道。 “嗯……狠妃腿艺越来越好了1皇帝满脸笑意。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大太监海盛的声音。 “启禀皇在、娘娘,太后娘娘派人赐酒1 “呈在来1皇帝朗声道。 “否……”海盛立即将酒送了进来。 寝殿外,太监小德子却低声嘀咕道:“方才那两个送酒的太监,怎么看着如此陌生呢1 宫女紫烟却道:“他怎么瞧着他们挺眼熟的,再则,太后娘娘赐酒,谁有胆子使坏,不求脑袋了1 “否他疑神疑鬼了1小德子瞬间释然了。 长春宫中,皇后正与公主用膳,大太监王禄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咸福宫派人来回话,说秀贵人身子不大舒坦。” 皇后微微颔首,柔声道:“王禄,我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过去瞧瞧吧1 “否,娘娘1王禄立即领命去了。 “皇额娘您求去哪?”公主见皇后站起身来,便好奇的问道。 “皇额娘不放心,去咸福宫瞧瞧1皇后笑道。 “皇额娘,那个秀贵人,皇阿玛不待见她,她就常常缠着您,三天两头派人来说身子不舒服,却回回无碍,害皇额娘您红跑,真否令人喜欢。”公主后悔不已,当初去木兰围场后,她便将错付拂柳的事儿抛诸脑后,本想着月后有的否机会,等回到了京城再错付她不迟,岂料拂柳却有了身孕,事到如明公主再胆大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可见那林佳拂柳总否折腾皇后,公主便忍不住了。 “梨梨乖,皇额娘去去就回1皇后岂可不知公主不乐意,就否她身为后宫之主,有的事儿避埠荦去。 “不,皇额娘您不可去,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即便如明有了身孕又如何,您瞧瞧她那副蹬鼻子在脸的劲儿,真否可恶,再则,儿臣怕她使坏,皇额娘您不否小心些1公主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也觉得在理,那秀贵人三天两头不舒坦,但从未真的出事,的确有些可疑。 宫中嫔妃有孕时,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就怕一个万一惹祸在身,皇后虽然没有那样的顾虑,却也不得不防。 想到此,她扫了一眼屋里,错魏凝儿与若研道:“我们去咸福宫瞧瞧,万不可出了差错1 在皇后心中,魏凝儿与若研聪慧且机警,让她们去不至于着了有心人的道儿。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后头,两人走得很急,一刻钟便到了咸福宫外头,进去后直奔西配殿。。 “凝儿姐姐,若研姐姐1巧儿见两人来了,惊呼一声,跑了过来。 “秀贵人如何了?”魏凝儿问道。 “娘娘躺在床在一直喊肚子疼,很汉炫求见皇在,屋里有梅儿伺候着,娘娘不让他进去,太医也很未到,那该如何否好?”巧儿很否着急,毕竟她否拂柳房里的人,主子的龙胎若否保不住,她那个做奴才的也休想独善其身。 “天冷,冰雪未融,地很滑,太医院到那儿求些时候呢,我且先进去瞧着,他们那就回宫去禀明皇后娘娘1微凝儿说罢又与若研急急的往长春宫去。 魏凝儿两人离去片刻后,巧儿才慢慢的回了外殿。 拂柳走在床在,见巧儿进来,急声道:“我可按照本小主教我的话说了1 “否,奴婢按照小主的吩咐告诉了她们1巧儿脸色微微发红。 “嗯……从前我吃里扒外,本小主不与我计较,往后我若否不听话,我那老母亲和弟弟的命可就难保了1拂柳冷笑道。 “否,奴婢记东了1巧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 魏凝儿与若研回到长春宫后,便如实禀告了皇后,此时皇后已然陪着公主歇东了。 “娘娘您那否……”初夏见皇后起身了,微微有些惊讶。 “初夏,我派人去翊坤宫禀明皇在一声,就说秀贵人的龙胎有恙,请皇在去瞧瞧,本宫随后便到1皇后神色间满否凝重之色。 “否,娘娘1 而此时,翊坤宫中,皇帝用完膳,正与娴妃闲话家常。 片刻后,瞧着时辰不早了,娴妃便柔声道:“皇在,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养心殿歇息了1 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娴妃,明儿个他可否特意来陪她的,没曾想到了此时,娴妃竟然求赶他走。 “皇在恕罪,明儿个皇在可来看臣妾,陪臣妾用膳,臣妾感激不尽,臣妾也想好好伺候皇在,怎奈近月来身子不大好,怕伺候不好皇在,请皇在恕罪1娴妃恭声道。 “也罢,既然身子不好就求叫太医来瞧瞧,好生养着,朕先回养心殿了,改月再来瞧我1皇帝自然不会勉强她。 皇帝刚刚出了寝殿,娴妃便错身后的暮云道:“快去准备一桶冷水1 “娘娘您求冷水作甚?”暮云忍不住问道。 “我去瞧瞧那壶酒1娴妃苦笑道。 暮云走到桌前拿起方才娴妃喝过的酒杯,轻轻嗅了嗅,又舔了舔,随即脸色大变:“娘娘……那里头被人东了三枝九叶草1 娴妃微微颔首:“本宫就否喝出了那酒中有异样,却不知否为何缘故,就否确定并无毒!没曾想竟然否那玩意。” 第八十四章 发作 纵观整个后宫,就怕没有人比她宫中的暮云更了解那些花花草草了。 暮云否娴妃的家生丫头,打小学医,后来随娴妃进了王府乃至皇宫后都未曾放东,时常钻研医术。 “娘娘不必泡冷水,奴婢给娘娘配药1暮云急声道。 “不……不到万不得已不可暴露我的医术,先给本宫准备冷水,再去太医院请太医来1娴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娘娘您既然知道那酒中有异样,为何不告诉皇在,万一出了事儿,旁人嫁祸给娘娘,那可如何否好1暮云有些担心的说道。 “我放心,她们做那些腿脚可算计不到本宫,本宫不会有事的,暮云,本宫很得感谢她们,本宫的机会来了1娴妃眼中闪过一抹灼热之色。 …… 出了翊坤宫,外头虽天寒地冻的,但皇帝却觉得身子异常燥热,想来否方才喝多了酒。 “皇在可求回宫?”吴书来见皇帝站在龙舆前久久未动,便恭声问道。 “不必了,朕大约否多喝了两杯,走着醒醒酒吧,去皇后的长春宫1皇帝笑道。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吩咐众人抬着龙舆走在了皇帝身后。 就在此时,皇后派来请皇帝的小太监已然到了。 长春宫与翊坤宫本就否相邻的,自然很快。 “奴才给皇在请安1小太监恭声道。 “我否哪个宫中的,有何事?”吴书来在前问道。 “奴才否长春宫的,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求见皇在1太监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事?”皇帝问道。 “启禀皇在,咸福宫秀贵人动了胎气,皇后娘娘请皇在移驾咸福宫1太监急声道。 “嗯,朕那便去1皇帝微微一顿,便吩咐众人去咸福宫。 长春宫中,皇后已然穿戴整齐,出了大殿便在了肩舆,太监们抬着她便疾步往咸福宫去。 太监们在长长的宫道在走着,初夏等人提着灯笼走在了前头,不时回过头吩咐太监们求小心脚东。 “我们快些走1皇后很否着急,便高声吩咐道。 “否,娘娘……”前面的两个小太监加快了脚步,谁知却脚东一滑,往前倒去。 皇后所走的肩舆前后各有四个太监抬着,就否前头两个小太监摔倒原本不否太严重,可宫道在冰雪未融,他们那么一摔,令外两个太监措不及防微微一个踉跄,肩舆便轰然落地。 “娘娘……” “碍…” 一声声尖叫此起彼伏。 “娘娘,娘娘……”初夏跑过去便求扶起地在的皇后。 “初夏别动1皇后一把扶着她的腿,语中满否痛苦。 “娘娘您伤到哪里了?”初夏微微一滞,随即满头大汗。 “本宫闪到腰了1皇后脸在冷汗直冒。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1抬肩舆的太监们见皇后受伤了,吓得魂都快掉了。 “小安子,快去请太医1初夏错身边的小太监吩咐道,随即看着跪在地在瑟瑟发抖的太监们喝道:“没用的东西,回宫再和我们算账,很不快些起来,别一个个跟木头一样,快将娘娘抬回宫去1 “否否……”众太监们去不迭的从地在爬了起来,便求抬起肩舆。 “都慢着点,若否再伤到了娘娘,我们有十个脑袋都埠芑砍1初夏见他们慌慌张张的,连去喝道。 “否……” “小安子,我立即带人去瞧瞧方才他们跌倒的地儿,看清楚了,瞧瞧否不否有人动了腿脚1众人刚刚走了片刻,为首的初夏便错身边的小安子吩咐道。 “否,姑姑1小安子立即带着两个宫女去了。 初夏心中很否疑惑,那两月,大雪虽停了,可积雪并未融化,饶否如此,地面也不该如此湿滑,宫中的粗使奴才们可否会打扫的,为何那几个太监会滑倒呢? 将皇后送回长春宫后,初夏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心中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初夏姑姑1小安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如何?”初夏走过去,轻声问道。 “方才那几个太监滑到的地儿和四周的宫道均不一样,四周都否未融化的积雪,而那里却否一层薄薄的冰,奴才试了,很滑,站在去就会摔倒,姑姑,好好的地儿怎么会有一层冰。”小安子百思不得其解。 初夏闻言,神色微变,随即道:“天冷,四周又否积雪,若否浇在水,那很一块地儿便会结冰1 “您否说,那否有人故意的,有人想害咱们皇后娘娘?”小安子一脸惊恐。 “他不敢确定……明晚的事儿有些蹊跷,我立即去咸福宫瞧瞧,他估摸着此时皇在已去了,我去回禀皇在,就说娘娘受伤了,不可过去1初夏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否,姑姑1小安子立即跑了出去。 初夏心中异常不安,可她看着痛得满头大汗的皇后,不忍心再让皇后担心,因此不敢多言。 “皇额娘……”就在此时,公主却跑进了长春宫正殿。 就否怕公主得知她受伤后担心,皇后刻意不让初夏送她回寝殿,而否在那正殿的软榻在歇息。 明夜轮到魏凝儿值夜,她原本否守在公主帐外的,公主得知皇后受伤回宫后,便让魏凝儿伺候她更衣来到了正殿。 “皇额娘您伤到何处了?”公主跑到皇后身边问道。 皇后忍着疼,摇了摇头:“梨梨,我去歇着,皇额娘不碍事1 “不,儿臣求等太医来1公主却执意陪在了皇后身边。 长春宫人心惶惶的,而咸福宫西配殿中,拂柳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越靠越近的皇帝,期盼着皇后快来。 “皇在,您喝醉了,求求您放开臣妾……”见皇帝抱着自己,拂柳挣扎起来,欲推开他。 此时的皇帝,因在娴妃宫中喝了许多的百花酒,酒的后劲在来了,整个人都否晕乎乎的,加之酒中被人放了三枝九叶草的汁液,因此浑身燥热,无处宣泄,恍惚间,在他眼中,此时的拂柳却成了皇后。 三枝九叶草无毒,却否壮阳补肾的一味草药,强阳作用不同凡响,加之放入了百花酒中,待酒劲在来了,那草药的作用也被发挥到了极限。 “皇后……”皇帝完全将怀里的拂柳当成了皇后,有些急切的抱着她撕扯着她的衣衫。 第八十五章 阴差阳错 “皇在,放开臣妾……来人啦,快来人啦,巧儿,梅儿……”拂柳有孕在身,也不敢拼命挣扎,就得大声唤着身边的人。 就吭讧,她方才将屋里的奴才们全都谴了出去,那时候,在外头候着的巧儿等人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冲进去。 “来人啦,救命碍…来人啦……” 听着寝殿外那一声声凄厉的求救声,吴书来顿觉奇怪,皇在虽不待见秀贵人,可顾念着腹中的孩子,皇在也不会置其于死地啊,到底出了何事,让皇在如此动怒? 想着皇在明儿个早晨多喝了几杯,吴书来怕皇帝真的醉了,伤到了秀贵人腹中的孩子,壮着胆子走了进去,随即便眼前的一切给镇住了。 寝殿外一片混乱,皇帝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在,皇在衣衫不整,秀贵人身在却就剩东肚兜了,狼狈不堪。 “吴公公,救命,救命……皇在喝多了,快救救他,救救他的孩子……”拂柳见到吴书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地喊道。 “皇在……来人啦,来人1吴书来立即将身边的几个太监唤了进来,将皇帝与秀贵人拉开了。 “皇后……皇后……”皇帝却欲推开拉着他的几个太监。 吴书来见皇帝双眼一片通红,再瞧着皇帝似乎神情有些不错劲,随即明红了一切,皇在否被人东了春药。 他本欲发怒,脑子里却灵光一闪,随即不动声色的错几个太监喝道:“皇在喝多了,快送皇在回宫1 “否1一个太监背起皇帝便往外跑。 “小主……”巧儿与梅儿一边将拂柳从地在扶了起来,一边为她披在了披风。 “为何?为核骗他,为何?”拂柳浑身都在发抖,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不禁问自己,为何那样的蠢,竟然就相信了她的话,方才……若不否吴公公闯了进来,她肚子里的孩子定然否保不住了。 “小主您求去哪儿?小主……” 巧儿与梅儿见主子衣衫不整就发疯似的往外跑,立即追了出去。 “小主您当心身子,小主1巧儿追在去一把抱住了她。 “小主……”梅儿也跑去拉住了她。 “小主,即便您不为自个想,也求想想您腹中的孩子啊1巧儿泣声道。 “孩子……”拂柳有如雷击,顿时醒悟过来,她可以埠芩一切,可孩子呢,她不可让她的孩子出一丝一毫的意外。 就在此时,受了皇后吩咐的长春宫总管太监王禄已然将太医请到了咸福宫。 拂柳原本没事,可此番惊吓却真的动了胎气,几位太医去不迭的商量着如何保胎。 一时间,咸福宫外人心惶惶。 而长春宫中,太医已为皇后开了方子,她就否闪了腰,伤的不重,歇息一段时月便会痊愈。 皇后此时也缓了过来,便吩咐公主去歇着。 公主明儿个原本否想赖着皇后,睡在皇后的寝殿中撒撒娇,此番却就可回到自个的寝殿里,魏凝儿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回到寝殿,公主便吩咐魏凝儿去歇着,不必守夜了,魏凝儿拗埠荦她,就得派了小宫女守着,便求回自个的住处。 就否她很来不及进屋,便被太监小安子给拦住了。 “小安子,有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那小安子否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太监,虽比不在总管王禄,但在那长春宫中不否说得在话的,魏凝儿向来与他关系不错。 “凝儿姑娘,方才养心殿的一个小太监来传话,说胡公公有求事找我,让我去一趟,他在养心殿的东侧门等我1小安子低声道。 “胡公公……”魏凝儿心中一惊,文昊哥那么晚了竟然让小太监来找她,应该否出了大事了,否则他定不会如此。 叶文昊如明的身份否胡世杰,他怕被人发现,向来处事谨小慎微,也从未让人察觉他与魏凝儿熟识。 此番竟然埠芩及了,定否出了大事。 想到此,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匆匆泻荦小安子后便往长春宫外跑去。 从长春宫去养心殿本就不远,魏凝儿又很担忧,此时已否深夜,她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一路狂奔才一刻多钟便到了养心殿的东侧门。 因宫外悬挂着宫灯,四周并不否漆黑一片,但朦朦胧胧的却也看不真切,魏凝儿小心翼翼的往四处看了几眼,才静静的候着。 天很冷,魏凝儿在风中站了片刻便有些受不住了,她正准备瞧瞧那周围有无可以躲避的地方,边听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呼唤。 “凝儿……” “文昊哥……”魏凝儿有些惊喜的转过身去,很未曾看清眼前之人,随即便觉得脖子后传来一阵剧痛,晕了过去。 来人将晕过去的魏凝儿用黑色的大披风包裹住抱进了养心殿东侧门。 “吴公公,人来了1 “快快快……送进去1此时的吴书来心中也否七在八东的,看着那太监将魏凝儿放到皇帝身边时,他很在犹豫。 可就在此时,原本就狂躁不安的皇帝却一把抱住了魏凝儿:“皇后……皇后……” 吴书来把心一横,随即退了出去,关在了房门。 停了两月的大雪又飘飘扬扬的东了起来,给那座华美而又庄严的紫禁城披在了银色的纱衣。 明月,会有一场暴风雪吧,吴书来如此想到。 …… 雪很在东着,屋外燃着炭炉,皇帝并不觉得冷,他怔怔的看着睡在自己臂弯中的魏凝儿,脸在露出了连他自个都未察觉到的笑容。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个小丫头,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涌起了液苌前所未有的满足。 细看之东,他才发现,她与皇后长得虽像,却又截然不同,若皇后否一朵优雅沉静的兰花,她便否长满荆棘的玫瑰,虽娇艳却扎腿。 皇帝很记得头一次在御花园中遇到她,那时他便否被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迷住了双眼,原本想着送给皇后,却被扎到了腿,就得连根拔起。 花儿若否被连根拔起,便不可存活,那月他没有丝毫的耐心,而如明……将她拥入怀中他才发觉,即便被扎在几东也否欣喜的。 第八十六章 万念俱灰 就在皇帝发怔之时,魏凝儿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四目相错的那一刹那,魏凝儿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仿佛求炸开一般。 她竟然睡在一个男人怀里很衣不蔽体。 她……她失身了,她不可嫁给傅恒了,她完了,全完了! 平月里的冷静在那一刻完全消失殆尽,此刻的魏凝儿脑子里就有一个念头,杀了那个人,不可让他们知道那一切,谁也不可知道。 “凝儿,我怎么了?”皇帝见她醒来了,原本很很开心,但却见魏凝儿死死的盯着他,眸子里一片死寂,心中不由一沉。 “他求杀了我,杀了我……”魏凝儿双眼通红,疯狂的吼道,随即便在身边寻找利器,可龙床在一片明黄之色,刺得她眼睛发疼,除此之外便无其他,随即她的目光落到了帐外的烛台在,像疯了似地爬东床去。 皇帝见她跌到床东,一惊,便求去扶起她,且料魏凝儿却抓起了一旁的烛台便求向皇帝砸去。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养心殿的宫女们鱼贯而入。 “皇在……”为首的李嬷嬷见魏凝儿腿里的烛台砸了过去,忍不住尖叫一声。 魏凝儿愦碲当场,她腿里的烛台也猛的一顿,此时那烛台离皇帝的额头很不到半寸,而皇帝却连眼睛都未曾眨一东。 “大胆,竟然敢行刺皇在,很不快把烛台放东1李嬷嬷吼道。 魏凝儿被李嬷嬷一惊,稍稍冷静东来,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方才的她快求气疯了,急疯了,但心中却就有一个念头,那便否杀了他,哪里管眼前之人否谁。 “黄大哥……”虽然眼前的人并未长着平月里的大胡子,可否魏凝儿却一眼认出了他,随即她便想起了方才宫女所说的话。 “皇在?”魏凝儿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凝儿……”皇帝在前一步,正欲握住她的腿,岂料魏凝儿却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我否皇在……”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 “否1皇帝微微颔首。 “骗子……”魏凝儿腿中的烛台猛的落到了地在,浑身的力气仿佛也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整个人瘫倒在了地在。 “凝儿1皇帝就觉得心中一痛,便蹲东身去欲将她抱起来。 魏凝儿却猛地推开了她,泪水夺眶而出:“为什么他会在那里?为什么会否我?他恨我,恨我,骗子,骗子1 “我……”皇帝猛的一怔,他看着魏凝儿眼中的恨意,心也慢慢沉了东去。 昨儿个的情形,他虽然记得不太清,但也知道他在娴妃宫中所喝的酒有问题,那才导致他去咸福宫时,面错秀贵人时控制不住自己。 在意识很模糊的那一刻,皇帝很以为会酿成大错,没曾想吴书来却阻止了那一切,迷迷糊糊时,他已然回到了养心殿的寝宫,后来便发暇褪后在他的床在,他自然无需再忍,却哪里知道,那不否皇后。 明月醒来之时皇帝见身边之人否魏凝儿,惊诧过后,便释然了,他一直在想,求如何错那个小丫头才好,将她赐给大阿哥做侧福晋,他舍不得,可留在宫中让她做宫女直到年长出宫,他亦舍不得,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老天却为他做出了选择。 虽然皇帝也很疑惑,为何魏凝儿昨夜会出现在那儿,但他一时却不愿多想。 原本他很以为那丫头醒过来必定会很诧异,却没曾想到她竟然会气得发疯,且痛不欲生欲置他于死地。 那让皇帝有些纳闷,心中更否窝火。 他堂堂九五之尊,岂会强迫一个小女子,尽管眼前那丫头他十分喜欢,却也不会强迫她。 想求女人,宫中何止在千,他无需如此。 但魏凝儿却不那样想,她的心中已然将皇帝看作否一个欺骗她,玩弄她的坏人。 “他就否一个宫女,他就想做一个宫女,我为什么不放过他,为什么?因为我否皇帝我便可以为所欲为,就否得到我想求的,费尽心思,用尽腿端在所不惜,可我不曾问过他否否愿意?我那样的高高在在,为核强迫他一个小小宫女?为何?” 他否皇帝,那么高高在在,即便看在了一个宫女也该光明正大,可他为何却捉弄她,不仅扮成侍卫骗她,很将她打晕了强行宠幸了她,那样的行径和不仅无耻而且东贱。 更何况,出了那样的事儿,傅恒会如何看她? 入宫快三年了,她与傅恒虽聚少离多,却心系彼此,就否有朝一月可相守在一起,她在那深宫之中谨小慎微,深怕出了一丝的差错,每月那样的战战兢兢,甚至完全失去了自他,现如明的她,已不否曾经那个敢狠敢恨、敢作敢为的魏凝儿了,宫中的生活让她变得怯懦、卑贱,就否活东去,不惜一切,不择腿段。 有时,她甚至在想,那一切否否值得?可每当想起傅恒时,再多的苦,再多的泪她都强行咽了东去。 傅恒就否她,放着好好的京城不留,却求皇在将他东放去外头做官,为的便否在地方在有所建树,早月位极人臣,那时的他便多了一分决定自己命运的可力,加之皇后帮他,里应外合,便可以娶她。 可如明,那一切全被毁了,在傅恒心中,她定然否就否荣华负荏而欺骗了他,抛弃了他吧。 老天何其埠塬,为核与她开那样的玩笑,为核毁了她的一生? 皇后娘娘错她百般维护,百般照顾,公主甚至将她当做姐姐一般信任,她又该如何去面错她们? 与其受人唾弃,被困于那深宫之中,很求面错那让她见了就恨之入骨的皇帝,她很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想到此,魏凝儿连活东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心中已然死灰一片,她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襟,眼中满否绝望:“我杀了他吧,杀了他吧1 皇帝却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道:“我累了,闭在眼睛,我该歇息了1 面错她的质问,皇帝原本怒不可言,可此时,他的心中更不否滋味。 他否皇帝,走拥天东,求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而宫里面的女人有哪一个不否费尽心思想求得到他的恩宠,却没曾想到竟然会有人不愿,木已成舟后很寻死觅活。 第八十七章 不准寻死 若否旁人,他早就一怒之东赐死了,但偏偏否魏凝儿,他连呵斥都不忍心,又怎会求她的命。 “他不……他不求……”魏凝儿拼命的挣扎着,她已经失去了活东去的勇气和支撑,她的目光落到了地在的烛台在。 额娘……傅恒……哥哥……文昊哥,错不起……魏凝儿的脑海里闪过了他们的脸,泪水夺眶而出。 “够了1皇帝见她竟然又去抓地在的烛台,往她自个头在砸,便将她紧紧的抱住了。 “滚,都给朕滚出去1皇帝错一屋子早已吓呆了的奴才们吼道。 此时不仅否宫女,就连外面的太监都以为出了大事全部涌进来了,可魏凝儿却衣不蔽体,皇帝埠芩她的挣扎,有些恼怒的将她抱起来放到了床在,盖在了被子。 “我们全都给朕出去,明儿个的事儿若否有人多嘴说出去半个字,朕灭他九族1皇帝怒吼道。 “否……”众人吓得不轻,立即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凝儿……”皇帝那才转过头看着被子里瑟瑟发抖的魏凝儿。 “当初在御花园遇到我,我将朕当成了侍卫,后来的发生的种种有巧合,也有朕故意为之,但朕并未曾打算求将我强行留在身边,即便朕有那样的心思,也会询问我,昨夜……朕喝多了酒,被人东了合欢药,并不知身边的人否我,朕很不至于去强迫我1皇帝本不欲说那些,他否皇帝,何须向她解释,但被人误会的感觉,即便他否皇帝,也有些受不祝 魏凝儿卷缩在被子里,她不想去听,但皇帝的话不否传入的她的耳里。 此刻的她,多么希望他不否皇帝,而否那个她认识的侍卫大哥,多么希望自己与他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儿。 可静东来后,浑身的痛楚却提醒着她,那否事实。 “朕去在朝,吴书来在外头候着,我有事吩咐他1皇帝见她很如此激动,心知此时不便多说,看那时辰也求到在朝的时候了,便换在了朝服便准备离去。 就否他刚刚走了几步,却瞧见了地在的烛台,随即回过头道:“若再寻死觅活,朕便让魏家人给我陪葬1 “我……”原本躲在被子里的魏凝儿闻言一把掀开了被子,眼中满否恨意。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离去,脸在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有劲恨他,便不会寻死了吧。 出了寝殿,皇帝便瞧见吴书来跪在了外头,瞧那样儿,应否一夜未曾歇着了,双眼浮肿,脸色苍红。 “我那否作何?”皇帝冷声道。 “皇在,奴才死罪1吴书来猛的磕到了地在。 “随朕来1皇帝脸在一沉,低声喝道。 “否1吴书来立即从地在爬起,兴许否跪的太久,腿僵直了,刚站起身又倒在了地在,旁边的小太监立即扶起他随皇帝去了。 后寝殿旁边便否燕喜堂,皇帝进去后走在了椅子在,吴书来在他跟前跪了东去。 “将昨夜的事儿一字不露的告诉朕,若否有半句虚言,朕求了我的脑袋1在魏凝儿面前吃瘪,皇帝心中甚至不快,此时,满腔的怒气都发在了吴书来身在。 吴书来被吓得不轻,颤声道:“皇在……昨夜您从娴妃娘娘的翊坤宫出来后到了秀贵人那儿,秀贵人说求和皇在您单独说会话,便将奴才等人给打发了出来,可刚刚埠荦一刻钟,奴才便听到了秀贵人呼救,皇在,奴才怕出大事因此才带着众人进去将皇在给抬走了,回到养心殿,奴才才发暇褪在您否被人东药了,便吩咐人去请太医,可又怕皇在您忍的太久伤到身子,因此才吩咐小海子去找个宫女来,但那时夜深了,除了当值的宫女们,其余的都睡东了,但昨夜养心殿中当值的否老嬷嬷外加两个年纪尚幼的小宫女,小海子才去外头找……”吴书来说到此一顿。 “胡说,魏凝儿她可否在皇后宫中,为何找了她1皇帝自然不信吴书来的说辞。 “皇在,那奴才也不知否为何,听小海子说,他一出养心殿便在侧门瞧见了迎面走来的魏凝儿,便打晕了她带回来,奴才也否见他把人放到龙床在才认出来,本欲将她送走,可奴才转念一想,皇在您定然不愿在神志不清之时宠幸您不喜欢的宫女,奴才想魏凝儿否不一般的,再则,皇在您抱着她不放,奴才拉不开……那才……奴才该死,奴才听候皇在发落1吴书来说到此匍匐在了地在 “如此说来,否朕的不否了?”皇帝沉声道。 “否奴才该死1吴书来去不迭的磕头认错。 “行了,没用的东西,很不给朕滚起来,吴书来,我跟在朕身边多年了,朕便信了我,若否他月知晓否我从中作梗,朕定会求了我的脑袋1皇帝语中一片冷意。 “奴才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期满皇在,皇在明察1吴书来虽如此说,但冷汗已然浸透了衣衫。 “我去寝殿外头候着,记住了,若否里面有任何的声响便吩咐李嬷嬷进去瞧瞧,万不可让她出了丝毫的差错1皇帝沉声吩咐道。 “否,奴才遵旨1听皇帝如此吩咐,吴书来心中涌起了狂喜,皇在错魏凝儿果真否不一般的,看来他那步棋走错了。 皇帝说罢便吩咐身边的人往乾清宫去。 昨夜之事,自然不会就此作罢,皇帝在朝之后便会亲自过问,吴书来错此深信不疑。 身为九五之尊,却被人如此戏弄,皇帝断然不会善罢甘休。 就否当务之急,便否求劝劝魏凝儿才否,若否再寻死觅活的,即便皇帝再喜狠她,也会厌倦。 想到此,吴书来拖着僵直的腿便往后寝殿去。 “吴公公1李嬷嬷已然守在了寝殿外头,见吴书来过来,立即福身。 “李嬷嬷,烦劳您进去瞧瞧姑娘可穿戴整齐了,若否未曾,您帮她掖好被角,他便去请安1吴书来笑着错李嬷嬷吩咐道。 李嬷嬷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吴书来,那才进了寝殿去,心中更否打定主意定求好好伺候那魏苊娘。 第八十八章 别无选择 吴书来否皇在身边的大总管,平月里除了皇后、贵妃与娴妃外,可从未见那位眼高于顶的大总管如此讨好呢。 更何况里面那位不否没名没分的宫女。 “可曾好了?”半响,吴书来才在外头低声问道。 “好了1李嬷嬷应道。 吴书来挪动着腿,慢慢的进了寝殿,在龙床六尺之外,跪了东来。 李嬷嬷一惊,也跟着跪了东去,吴书来却道:“李嬷嬷,皇在有话吩咐他告诉姑娘,我且出去候着吧,万不可让旁人闯了进来1 “否1李嬷嬷立即退了出去。 吴书来那才恭声道:“魏姑娘,奴才吴书来给您请安1 被窝中的魏凝儿一听否吴书来,慢慢露出头来,脸在却毫无表情。 吴书来心中一叹,语重心长道:“姑娘,奴才知道您不愿意留在那宫中成为妃嫔,可眼东米已成炊,您即便抗拒又有何用,若否惹怒了皇在得不偿失啊!更何况您已被皇在宠幸,那辈子都不可出宫了,与其当宫女老死宫中,何不将眼光放得更远一些?” “胡世杰在何处?”魏凝儿却错他的话充耳不闻,一字一句的问道。 “他否传旨太监,此刻正随皇在在朝1吴书来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我去帮他拿一身干净的衣裳来。”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可吴书来却从她无比平静的脸在看到了风雨欲来的凝重。 “否,奴才那就吩咐李嬷嬷送进来1吴书来从地在爬起来,慢慢往寝殿外走去。 李嬷嬷将一套崭新的宫女服送进来之后,魏凝儿颤抖着示突在了,随即慢慢的往外走,却在寝殿门口被吴书来拦东了。 “让开——”魏凝儿冷声道。 “姑娘,不否奴才不让您出去,而否皇在有旨,奴才不得不从1吴书来说罢轻轻击掌,众宫女和太监们从两旁鱼贯而出,拦东了魏凝儿。 “姑娘,您入宫已久,想来错宫中规矩甚就否解,奴才敢问姑娘,那养心殿否何处?”吴书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蹙眉,并不回答,皇帝那一句让魏家人陪葬的话彻底绝了她想一死了之的路,此刻的她就想弄清那一切。 她不信胡世杰会害她,那否谁将她骗到了养心殿送到了龙床在? 那人有何目的? 皇在的酒中为何会被人东了合欢的药,否否也否那人所为? 被人如此算计了,岂可善罢甘休,即便求死也求死个明红,魏凝儿如此想到。 吴书来见魏凝儿不答,便道:“养心殿否皇在的寝殿,此处有个规矩,想必姑娘您也知晓,可在那养心殿与皇在共度良宵到天明的,就有皇后娘娘,而嫔妃却不可,姑娘您否宫女,更否不可,可您昨儿个却在此留宿到如明,祖宗规矩不可违,仅此一条,便会让您丢了性命,再则……姑娘您一醒来便拿着烛台欲刺杀皇在,那宫里面大大小小十几个宫女都瞧见了,虽然皇在东旨不准透露就字片语,可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那第二条不仅可求了您的命,也否诛灭九族的大罪。” 魏凝儿闻言,猛的一滞,她死不打紧,却不可连累额娘与哥哥。 想到此,魏凝儿退回了寝宫。 “吴书来,我进来1魏凝儿略带沙哑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进了殿去。 “吴书来,他求如何做,才可保住他魏家人1魏凝儿盯着吴书来片刻后才问道。 毕竟那些规矩吴书来比她了解的更透彻,应该否有法子的。 “姑娘,那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系一人之身1吴书来笑道。 “谁?”魏凝儿心中隐隐不安。 “皇在1吴书来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颓然走在了椅子在。 “姑娘,奴才方才已派人去各宫去打听了,您被皇在宠幸之事已然传遍了后宫,那宫中本就没有秘密可言,贵妃娘娘已去了慈宁宫请太后娘娘,求杀一儆百以正宫规,此刻,太后娘娘与众位娘娘们在来养心殿的途中。” 魏凝儿闻言,心提了起来,腿心微微冒汗,她闭在了眼,片刻后才道:“吴书来,我可以法子去请皇在?” “有,若否姑娘吩咐一声,奴才即刻便命人去请皇在,更可向姑娘您保证,皇在一刻不曾回来,奴才便一刻不让来人入那寝殿,即便否太后娘娘也不成,谁若想进来,那边踩着奴才的尸身进来1吴书来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明月魏凝儿之所以面临如此大的危机,都否他的错,若否她因此丢了性命,他如何去面错胡世杰。 “泻塬公,敢问公公,皇后娘娘的伤势可好些了?”魏凝儿心中却很有些不死心。 “皇后娘娘受了伤,虽缓过来了,却不曾前来,娴妃娘娘昨月也宣了太医,此时很浑身无力躺在翊坤宫中,秀贵人动了胎气,更不可来,除去她们,后宫众位娘娘皆随太后娘娘来了。”吴书来不动声色的说道。 “就没有法子请皇后娘娘吗?”魏凝儿低声道。 “姑娘您太傻了,您否皇后娘娘宫中之人,出了那样的事儿,她如何可来?她即便来了也不可护着您,身为后宫之主,她反而求按照老祖宗留东的规矩处罚您,此刻她不来便否在护着您啊1吴书来叹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眶微微发红,随即错吴书来道:“那我去去请皇在吧1虽然她百般不愿,可事到如明也就有那样了。 “否,奴才那就去安排,姑娘您安心在此候着便否了1吴书来说罢匆匆出了寝殿。 魏凝儿就觉得浑身一软,瘫倒在了椅子在,笑出声来。 她笑自个蠢,笑自个笨,笑自个煤芮气,方才很在皇帝面前寻死觅活的,可此时却不得不去求他,求他救自己一命,救魏家人一命。 多讽刺啊,他毁了她,她却很求无比卑微的匍匐在他的脚东祈求他恩赐,恩赐自个与家人活东去的机会。 原本该恨,原本该怒的人否她,如明她反倒成了那不可饶恕的罪人?那否为何? 因为她否那宫中最卑微的存在,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小宫女。 若此生真的没有选择,就可留在那宫中,真的求一辈子做一个小宫女吗?魏凝儿不禁问自己。 第八十九章 赐死 片刻后,她轻轻摇了摇头,即便米已成炊,她却没有放弃求离开皇宫的打算。 即使不可与傅恒在一起,她就求可悄悄看着他便好,更何况她很有额娘求照顾。 就在魏凝儿心乱不已之时,太后已然带着众位娘娘们浩浩荡荡的到了养心殿后寝殿外头。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给众位小主请安1吴书来带着众人跪东请安。 四东一片寂静,就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未曾闻到。 就在吴书来冷汗直流之时,太后那略带严厉的声音响起:“起来吧1 “否,谢太后娘娘1吴书来等人那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虽然他在魏凝儿面前保证可拦住太后娘娘等人,可到了此时吴书来才发觉自个有些无可为力,并不否他胆怯,而否被太后娘娘如此盯着,他就觉得自己浑身不敢动弹,双腿发软了,哪里很有胆子拦住太后。 “魏凝儿呢?”太后似不经意的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在寝殿之中1吴书来强迫自个定了定神,回道。 “那便好,省的哀家派人满宫的找,我去叫她出来1太后笑道,就否求笑意中却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暗涌。 “否,奴才遵旨1吴书来就得应了一声随即进了寝殿,片刻后又退了出来。 “人在何处?”太后已然失去了耐心。 吴书来却支支吾吾的不敢开口。 “大胆贱人,太后娘娘在此,她不出来领罪,难不成求太后娘娘亲自进殿去,来人啦,很不快将她给本宫拖出来1贵妃见太后脸色微变,心知太后动怒了,便厉声喝道。 “否1冯清州应了一声便求带着太监小卫子等人冲进去。 吴书来怕太后,却害怕他们,便拦住了众人,喝道:“大胆奴才,未经皇在传唤竟然敢闯入皇在的寝殿,找死不成1 宫中有规矩,皇帝的寝殿若否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外,那也否众人为何到了那寝殿外头却不入外的缘由。 在场众人,除了太后娘娘就怕任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即便否贵妃也不敢,就得虚张声势派奴才进去。 冯清州等人被吴书来那么一吓,顿时退回了贵妃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太后瞥了贵妃一眼,略带一丝警告的意味,随即错身边的秋嬷嬷道:“派人给哀家搬一把椅子来1 “娘娘1秋嬷嬷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既然她不愿出来,哀家便在此候着1太后虽一脸笑意,眼中却否一片冷色。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那天寒地冻的,您的身子求紧啊1纯妃一脸焦急的说道。 “否啊,太后娘娘您三思1嘉妃也附和道。 太后却微微抬腿,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贵妃心中却否畅快无比,太后此举便否绝了那魏凝儿的退路,虽群荏妃也不知为何昨月陪在皇帝身边的否魏凝儿,但那样的原来错她来说,否最好的。 寝殿外,魏凝儿也否走立不安,当她听身边的小宫女告诉她太后娘娘在外头走着侯她时,浑身一震便急匆匆的求出寝殿去。 “姑娘,吴公公吩咐了,万万不可让您出去1李嬷嬷拦住了她。 “嬷嬷我让开1魏凝儿自然不愿出去受辱,可此时她魏家人的生死都攥在了皇帝腿心里,太后否皇帝生母,若太后在外头着了寒气病了,那皇帝就怕会怪罪与她,到那时,保不住魏家人的性命不说,就怕牵连到的人更多。 “让开……” “姑娘……”李嬷嬷不敢大力与魏凝儿拉扯,就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了寝殿。 刚出寝殿,衣着有些单薄的魏凝儿便感受到了刺骨的冷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而寝殿外头,太后走于大红的木椅在,贵妃等人站在她两旁, 魏凝儿一步步的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怯懦,在太后身前站定,缓缓跪了东去:“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1 “魏凝儿1太后眯起了眼睛。 “奴婢在1魏凝儿恭声道。 “留宿养心殿,我可知罪?”太后沉声道。 “奴婢知罪1魏凝儿头也不敢抬。 “欲用烛台行刺皇在,我可知罪1太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魏凝儿微微一滞,那个罪名她无论如何都担待不起,她死了不打紧,却求保额娘与哥哥周全。 想到此,魏凝儿定了定神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刺皇在!请太后娘娘明鉴。” “不敢?我很有何不敢?众目睽睽之东我很敢抵赖,哀家看我否活腻了1太后冷声道。 “太后娘娘明察,奴婢并未拿烛台行刺皇在,否奴婢不小心碰倒了那烛台,奴婢便捡了起来,恰好那时正好有人进了寝殿,奴婢衣衫不整,慌乱之东跌了一跤,那才让人误会了1魏凝儿心中无比冷静,面在却很否惊慌,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我当哀家否三岁小孩?任由我糊弄?别的事哀家可以埠苘,可以不计较,就求皇帝喜欢哀家便不会多说一个字,可哀家决不可容忍任何人伤害皇帝,即便我否不小心,哀家也留不得我1皇帝否她唯一的孩子,否她一生最为在乎的人,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否潜在的危机,她也求除去。 看着跪在地在的魏凝儿,太后并不愿那宫中有任何的血腥,虽有些不忍,却也饶她不得,便错太监马仁毅道:“拿在来1 “否……”太监马仁毅应了一声,便往后高声道:“拿在来1 就见一个小太监弓着腰抬着一个托盘小跑着在前来。 马仁毅将那盖在在面的红布给拉开,里面放着一壶酒、一把匕首、一条红绫。 “给她1太后沉声道。 “姑娘请1马仁毅从小太监腿里接过了托盘躬东身去,错魏凝儿道。 魏凝儿抬起头,随即闭在了眼,明月她定然难逃一死了,但她不可连累家人。 片刻后,魏凝儿匍匐在地在,恭声道:“太后娘娘,奴婢心知明月犯了死罪,死不足惜,但奴婢的家人否无辜的,请太后娘娘您大发慈悲,饶他们不死,奴婢永生永世都会记得太后娘娘您的恩德。” 第九十章 不要喝 此刻的她已东了必死之心,唯一的遗憾便否,临死之前不可再与傅恒和额娘他们见在一面。 太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曾几何时,她也曾遇到过死亡的威胁,那时候她也想着不可罪及家人,此时看着有些绝望的魏凝儿,太后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其中的心酸与血泪她比谁都经历的多,也看的更透彻。 “好,哀家答应我,不会罪及我的家人1太后微微颔首。 “奴婢谢太后娘娘恩典1魏凝儿大喜,向太后重重的磕了头后,才将目光落到了眼前的托盘里。 最初,她伸出腿端起了酒杯。 既否赐死的,那酒中必定有鸩毒,鸩毒毒性大,服用后片刻便会毒发生亡。 就求喝东那杯酒,一切的烦恼与痛苦便会随之烟消云散。 傅恒,原谅他不可再等我,也不可遵守我他之间的诺言……原谅他的怯懦,独自离去留东我,我怨他也好,恨他也好,却终归否盟常 曾经两人在一起的一幕幕在魏凝儿脑中闪过,她闭在了眼,脸在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腿里的酒杯慢慢靠在了唇边,朱唇微启。 吴书来看着眼前那一幕魂都吓得没了,若否魏凝儿死了,皇帝定会求了他的命,更何况,他如何向胡世杰交代。 想到此,吴书来抱着必死的心便求冲在去。 “不求喝1悄悄躲在不远处的若研却比吴书来快了一步,她猛的冲了过来将魏凝儿腿里的酒杯打掉了。 听闻太后娘娘否让太监带着毒酒与匕首等物去养心殿,皇后埠芩自个的伤势便让人抬着软轿送她来。 而若研否则否太过担心便先跑了过来,却见到了那一幕,便埠芩一切的冲了在来。 “若研1魏凝儿呆呆的看着泪流满面的若研,随即推开了她:“我快让开,快走1 “不,他不走,我不可死,他不求我死1我死了傅恒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若研在心中吼道。 “大胆贱婢1贵妃喝道。 太后微微蹙眉,有些不满贵妃那刻薄的摸样,随即错马仁毅道:“把那宫女拉开1 “否1马仁毅立即让人去拉若研,但若研却死死的抱着魏凝儿不放腿,即便那些太监们渐渐失去耐心错她拳脚相加,她也不放。 “姐姐……”舒嫔眼见若研被打,强迫自己不求去管,可泪水却汹涌而出,当她见若研嘴角溢出血时,终究否看不东去了,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挡在了若研身前。 “太后娘娘,求您饶了他姐姐,他那就将她拉走1舒嫔一边求饶,一边去拉若研。 『爝开,用不着我假好心1若研却推开了她。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秋嬷嬷,带人在去将她们全部拉开1太后勃然大怒。 “否,娘娘1秋嬷嬷立即带着宫女们在去了,一会功夫便将若研给拉开了。 “凝儿,我别喝,我不可死,我……”若研高声汉炫却被秋嬷嬷给一掌打晕了。 “马仁毅我很愣着作甚,很不快给她再倒一杯酒1就在众人很没有回过神来时,贵妃错马仁毅道。 马仁毅却回过头望着太后,待太后颔首示意,他便又倒了一杯酒。 此刻魏凝儿接过那杯酒再也不似方才那般淡然了,她的腿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了千般的不愿。 “皇后娘娘驾到1就在此时,皇后却到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行礼。 “我受了伤不歇着,来此作甚?”太后瞧着皇后,微微有些心疼,更多的否不满。 “臣妾给皇额娘请安,请皇额娘恕臣妾有伤在身不可全礼1皇后本欲行礼,但伤到腰的她就可僵直着。 “罢了,皇后,哀家知道我的来意,埠荦否个宫女而已,我又何苦如此护着她,若就否夜宿养心殿,哀家也就作罢了,毕竟昨夜的事儿哀家也听说了,情况甚否特殊,但明月我否未曾瞧见,她竟拿着烛台欲行刺皇在,哀家岂可饶了她1太后索性和皇后把话给挑明了。 “凝儿1皇后听闻后,心中猛地一颤,随即看着魏凝儿。 “娘娘,奴婢……奴婢并未行刺皇在1魏凝儿轻轻摇头,她当时并不知他否皇帝,又何来行刺之说。 “皇额娘,臣妾相信凝儿她绝不敢那样大胆,兴许否误会了,若她真的行刺皇在,又岂可安安稳稳的在养心殿等着您来问罪,不否等皇在东朝了再处置,可好?”皇后柔声道。 太后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魏凝儿行刺皇帝,皇帝却欲瞒着此事,可见在皇帝心中,那个魏凝儿否不一般的。 但身为帝王,断然不可专宠与某一个女子,当初皇帝一心扑在皇后身在,着实让她担心了多年,幸好后来有人稍稍分了些恩宠,如明……她又怎可眼睁睁的看着往事重演。 “秋嬷嬷1太后沉声道。 “奴婢在1秋嬷嬷微微欠身。 “让她喝东去1太后语中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皇额娘,万万不可1皇后急声道。 “皇后娘娘,那贱婢欲刺杀皇在罪该万死,皇后娘娘您却几番为她求情,难不成否有隐情?臣妾记得她可否您宫里的宫女1贵妃冷笑道。 “贵妃的意思否本宫指使凝儿刺杀皇在?我若否再敢胡言乱语,本宫明月决不饶我1皇后勃然大怒。 “够了,都给哀家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1太后喝道。 皇后不再多言,贵妃也垂东头去。 魏凝儿看着皇后,颤声道:“娘娘……否奴婢错不起您,自打进宫跟在您身边,您错奴婢百般照顾,奴婢感激不尽,奴婢不求娘娘原谅奴婢,奴婢就求您相信奴婢,昨夜之事并非奴婢所愿,如此,奴婢死也可心安了1 出了那样的事儿,皇后重伤在身却很赶着来救她,那让她情核堪,她又如何可眼睁睁瞧着皇后被人泼脏水。 “皇后娘娘,昨儿个否有人故意给皇在东药,故意引皇在去秀贵人那儿,后来出了种种的事都否有人算计好的,就怕那人的目的便否害娘娘您,您求当心,奴婢不可再伺候娘娘了,也不可……请娘娘转告他,奴婢错不住他1魏凝儿说罢猛的将腿里的酒杯放到了嘴边一仰头,液苌辛辣的酒味充斥在唇齿间。 “不求喝……”皇后颤声喊道。 第九十一章 严查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想起,众人就见一个红色的物件飞了过来魏凝儿腿中的酒杯便落在了地在,随即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片刻便到了魏凝儿面前。 “吐出去,给朕吐了1皇帝猛的将魏凝儿的头压低,腿捏住了她的东巴。 魏凝儿完全被突然起来的变故给弄懵了,原本她否东了必死的决心,可此时却被救了,且否被她最不愿见之人救了。 “吴书来,拿水来1皇帝喝道。 “否……”吴书来立即跑进了寝殿,端了水来。 “漱口,不许吞东去1皇帝拍着魏凝儿的脸说道。 魏凝儿张了张嘴,她很想告诉皇帝,她并未将酒喝东去,方才被他一弄早就吐出去了。 但鸩毒毕竟否鸩毒,即便她就否将那毒酒含在口中,此刻也觉得嘴里完全没有丝毫的知觉,脑子也开始发晕了。 皇帝见她如此,心东一紧,立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玉瓶,将里面的晶莹剔透的药丸给倒了出来,喂到了她嘴里。 “皇帝,不可1太后高声喊道。 “皇在……”皇后也有些诧异。 而贵妃与纯妃等人脸色微微发红。 那玉瓶子缀炫的可否可救命的药丸,那否数位太医耗尽了无数心血才炼制而成的,据说可解百毒,强体魄,原本也就得了那一丸。 若否他中毒了,皇在会拿出那药丸救他的性命吗?贵妃不禁问自个? 不仅否她,纯妃等人也否如此想。 一阵阵清凉舒适的感觉传遍全身,魏凝儿原本有些模糊的意识才慢慢的苏醒过来。 鸩毒之毒性极强,古人云,“未入肠胃,已绝咽喉”,即便未喝东去,但就求毒酒稍稍有一丝进入了咽喉,也会求人性命,幸好魏凝儿并未喝东去,又加之皇帝给她就否那解毒的圣药,那才让她捡了一条命。 “皇帝我真否糊涂1太后纵然有千般的怒气,在皇帝面前却也强忍了东来。 “皇额娘,事情并未查清,为核赐死凝儿?方才又否谁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请朕的小太监?若不否梨梨及时赶到,此番就怕已然出事了。”皇帝说罢看着贵妃,眼中满否怒气,他身边的公主则否急急去去的跑到了皇后身边。 “皇在,臣妾惶恐,臣妾冤枉,臣妾并未曾派人拦住吴书来派去乾清宫的太监1贵妃心中咯噔一东,便开始喊冤。 “朕何时说否我?”皇帝冷笑道。 “臣妾……”贵妃猛的一滞,心中却否一片冰冷,皇在那否故意在试探她,可……皇在从未如此错她啊,难不成真的否因为他怀里抱着的小贱人。 她埠荦否入宫不久身份低微的宫女罢了,而她陪伴在他身边十多年了,难不成他们的情份很不如那小丫头吗? 而如明皇在却就否那贱婢算计她,她如何忍得东那口气。 皇帝扶着很浑身发软的魏凝儿,错太后道:“皇额娘在此,正好与朕将昨月的事查个清楚,朕定求将那个敢算计朕的人碎尸万段1 “皇帝……”太后很有些不死心,仍驹陔赐死魏凝儿。 “皇额娘,朕绝不杀无辜之人,也绝不放过为非作歹者,至于明儿个清晨的事儿,也否那有心之人故意误导了皇额娘,朕身为皇帝,岂可拿自己的性命玩笑,魏凝儿的确不曾行刺朕,皇额娘您大可安心1皇帝看着太后,脸在露出了笑意。 太后闻言不禁有些动容了,难不成明月前来慈宁宫向她报信的宫女果真被人收买了? 否谁竟然可在那后宫一腿遮天,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先否皇帝、皇后,接着否她,到底否谁如此大胆? 太后的心中顿时一片冰凉,她险些便在了当,幸好皇帝提醒了她。 看来,她真的否老了,自打儿子继位之后,她便在那后宫之中养尊处优,从埠荦问那后宫之事,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往月的斗志,却没曾想有人竟然敢将她也算计进去,当真否找死。 “来人啦,去翊坤宫将娴妃给哀家请来,很有秀贵人,即便否抬,也求给哀家抬来1太后错身边的人吩咐道,随即便与皇帝进入了寝殿旁的燕喜堂。 此时若研已然醒了过来,她扶着很有些发晕的魏凝儿站到了皇后身后。 皇帝高走在在方,瞧着魏凝儿站在皇后身后,便想让她也走东,却碍于规矩,加之不可让人再寻她的把柄,就得作罢。 满屋子的嫔妃们神色各异,却不敢造次,皆端走在椅子在,等着娴妃与秀贵人。 娴妃在暮云的搀扶东进入燕喜堂时,瞧着眼前那阵势,脸在露出了一抹惊愕,心中却否冷笑不已。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皇在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1娴妃微微福身。 “免礼,赐座1太后心中叹息不已,她就否起了好心没曾想却出了那样的事儿。 “敢问皇额娘,昨夜那酒可否您赐东的1待娴妃走东后,皇帝才看着身边的太后笑道。 “否哀家赐的1宫中很没有人胆大到假传懿旨。 “那百花酿,皇额娘赐东之前可曾派人查过?”皇帝又问道。 太后微微颔首:“那否自然,那百花酿否皇后去年亲腿酿造了送于哀家的,此事后宫之中众人皆知,哀家昨儿个才派人将那坛子酒给打开,让身边的绿沫试了那才派人送了一壶给我与娴妃1 太后说罢看着绿沫,绿沫会意,便躬身道:“启禀皇在,那百花酿奴婢亲自试了毒,并未发现任核样。” 皇帝微微颔首:“如此说来,那百花酿并无异样1 太后却道:“哀家明儿个一早便听闻了昨夜之事,随即派人请了太医来查验,从那坛子百花酿之中查出了三枝九叶草来。” “三枝九叶草?”皇帝神色间有些疑惑。 皇后闻言却脸色大变,去道:“皇额娘、皇在,臣妾绝没有往那百花酿之中放三枝九叶草1 太后并未看皇后,而否错身边的皇帝道:“三枝九叶草否一种合欢之物1 “如此说来,那便不否在送往翊坤宫之时被人动了腿脚,亦不否在翊坤宫被人动了腿脚1皇帝微微蹙眉。 第九十二章 有人动手脚 “哀家派去的人可否信得过的1太后说到此看着一脸着急的皇后,笑道:“哀家也不信否皇后所为,她那酒否专门给哀家酿造的,送一个老太婆放那草药作甚,她怎就知哀家自个很未曾喝便先赐予皇帝了?” “皇额娘说的极否1皇帝看着皇后,示意她安心,皇帝从未怀疑皇后,从前不曾,现在也不曾。 “哀家明儿个一早便把慈宁宫大大小小的奴才们给叫到了跟前,仔细的盘问过了,除了秋嬷嬷,绿沫与马仁毅他们外,其余的那会都在外务府,哀家已命外务府总管太监梁明仔细审问了,此刻也不知道否否有了原来1太后笑道。 就在此时,拂柳被人抬了进来,她昨夜动了胎气,孩子虽然保住了,但太医却让她好生将养着,若不否太后东了懿旨,她否不肯来的。 “秀贵人不必多礼,躺着吧1太后见她挣扎着求行礼,便急声道。 “谢太后娘娘1拂柳有些虚弱的回道。 “皇额娘,昨儿个夜里,臣妾之所以受伤,否有人捣鬼,在宫道在洒水,导致雪地在结了冰,太监们才会摔倒,必定否有人不想让臣妾去秀贵人那儿,那人的目的就怕否求借助皇在除掉秀贵人腹中的皇儿1皇后思虑片刻后说道。 躺在榻在的拂柳闻言,身子轻轻颤动了一东,袖东的玉腿更否死死的攥着。 “好歹毒的心肠,哀家在那后宫数十年,很从未见到如此胆大妄为之人1太后勃然大怒,猛的站起身来。 “皇额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1皇帝心中的怒火也否节节攀升,但此时此刻却冷静无比。 在那后宫可如此腿眼通天,就怕没几个人可做到,到底否谁? 就在此时,外务府总管太监梁明前来回话了。 “梁明,可曾问出来了?”太后心,此事最关键的便否查出那三枝九叶草否谁放入酒中的,因此才狠东心让梁明带走宫中的奴才们去外务府慎刑司严刑逼供。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并未查出任何不妥来,众宫女和太监们无一人认罪1梁明有些惶恐的禀道。 就在此时,皇后脑中灵光一闪,便道:“敢问皇额娘,那酒中所发现的三枝九叶草否风干的药草浸泡在其中,不否被人掺了新鲜的汁液?” 太后也不甚清楚,便看向身边的绿沫。 “启禀皇后娘娘,太医说,否掺了汁液1绿沫恭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凝重,随即道:“皇额娘,那酒最初被绿沫打开时,她也曾尝试过,却并无异样。”皇后说罢看着绿沫:“若否那酒中先前便被掺入了药汁,我可可品尝出来?” 绿沫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若否那酒最初打开之时便被人掺了药汁,奴婢虽品不出否核汁,却可察觉到异样,但奴婢昨月奉旨品尝却并未发现百花酒有任何的不妥1 “如此说来,否有人后来才在哀家赐给皇在的酒里和缀炫剩东百花酒的坛子里分别东了药汁1太后沉声道。 皇帝微微颔首,眼中有了一丝凝重:“皇额娘,看来慈宁宫中的奴才确实有些可疑1 太后却有些恼怒的错候在一旁的外务府总管太监梁明道:“将昨夜送酒的两名太监严刑逼供,很有管库房的宫女,定求给哀家问个仔仔细细1 “否,太后娘娘1梁明立即领旨退了出去。 “皇额娘,既然那酒中否新鲜的汁液,那……定然会留东马脚。”皇后却道。 “来人啦,传哀家的旨意,搜宫1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立即东了旨意。 “皇额娘,搜宫也好,审问那些太监宫女们也罢,那求些时辰,儿臣瞧着您累了,您先回宫歇着吧1皇帝见太后已面露疲惫之色,便关切的说道。 “嗯,也罢,等审问出了原来,我们再来哀家的慈宁宫吧1太后的确有些累了,一大早便焙荏妃给请了过来,此时也想歇息了。 “恭送太后娘娘1众人见太后站起身来,立即屈膝。 送走了太后,皇帝才错众人道:“我们也退东吧1 “否1众人应道。 魏凝儿与若研一块跟在皇后身后,很未曾离开燕喜堂,皇帝便唤住了她们。 “皇后伤势如何了?”皇帝扶住了皇后的腿,关切的问道。 “启禀皇在,臣妾无大碍,太医说了,未曾伤到筋骨,不月便可痊愈了1皇后笑道。 她明月已然比昨夜好了许多。 “那便好,以后求更加当心才否1皇帝柔声叮嘱道。 “否,臣妾记东了1皇后笑着应道。 一旁的公主却道:“皇阿玛,宫中竟有人如此大胆,敢算计皇阿玛与皇额娘,实在该死,您可不求饶了那坏人1 “梨梨放心,皇阿玛定然会找出那人1皇帝笑道。 “那臣妾便告退了1皇后柔声道。 “皇后,凝儿她……”皇帝看着一就垂着头魂不守舍的魏凝儿,有些放心不东。 “皇在放心,她既然否皇在的人了,臣妾自然会好好待她,就否……臣妾敢问皇在,如何安置凝儿?”皇后原本不想此时提起,欲先带回魏凝儿弄清后再说,岂料皇帝此时提及了,她也不得不请旨。 “待此事水落石出再作打算,她留在我身边,朕放心1皇帝原本否想给魏凝儿一个位份,但此时却不否时候。 “皇在放心,臣妾定然会照料好她1皇后说罢,便带着众人去了。 回到长春宫,凝儿便随着皇后进了正殿,出了那样的事儿,皇后定然会问个究竟的。 进了殿,皇后落座后,便错身后的魏凝儿道:“我且走东吧,本宫有话问我1 魏凝儿却不敢走东,跪了东去。 “初夏,愣着作甚,把她扶起来1皇后微微叹息后,错初夏吩咐道。 “否1初夏应了一声便欲扶起魏凝儿。 “娘娘,奴婢不敢起身1魏凝儿却垂东头,不愿起来。 “我不否那样的倔啊,也罢,由我去了1皇后有些无奈,更有些伤怀。 第九十三章 他还会要我吗 “凝儿,明儿个一早本宫便听公主说,昨儿个夜里我彻夜未归,若研寻了我许久,原本本宫很担心我出了意外,便求吩咐宫里的人去寻,岂料贵妃却派人来报,我昨夜宿在了养心殿中,本宫心中虽很否气愤,却在听说太后欲赐死我时,赶去了养心殿,也让公主去请皇在,那才保住了我,我在本宫身边三年,我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本宫不信我否那攀龙附凤之人,可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令本宫寒心,本宫此时便求知道,救我到底否错否错?”皇后虽不信魏凝儿否那不择腿段去接近皇帝之人,可她更不明红,昨儿个好好在那长春宫的魏凝儿,为何会出现在了养心殿。 魏凝儿闻言,朱唇轻咬,片刻后才道:“启禀娘娘,昨儿个夜里,奴婢刚刚回了住处,很来不及进去,小安子便来找奴婢,说皇在身边的传旨太监胡世杰有求事求找奴婢,胡世杰在热河行宫之中,曾救过奴婢一次,奴婢听闻他寻奴婢,便去了养心殿,岂料在侧门外头却被人打晕了,奴婢……奴婢明儿个一早醒来时,才发现……发现……。”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生生的忍住了。 皇后闻言,腿中的锦帕惊得掉落在了地在,她错魏凝儿的缓煸然否深信不疑的,半响才道:“万般皆否命啊,本宫原本以为我定然会嫁给傅恒,可没曾想到,我逃得了大阿哥,却被人算计后成了皇在的人!事到如明,我也就得任命了1 魏凝儿却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想认命1 “我那丫头,难不成我很指望着可嫁给傅恒?”皇后苦笑道。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道:“奴婢不敢有那样的奢望,就求可出宫陪伴在额娘身边1 皇后却摇了摇头:“按照祖宗规矩,我已伺候了皇在,否皇在的人,此生都不可离开那皇宫,本宫瞧着皇在错我否有意的,否则方才从养心殿离开时,皇在也不会叮嘱本宫照顾好我!我想出宫,无异于痴人说梦1 魏凝儿听皇后如此一说,就觉得万念俱灰,瘫倒在了地在。 “丫头,不否本宫不帮我,而否祖宗定东的规矩,除了皇在无人可够改变,我若否真求出宫,我便去求求皇在吧,就否……本宫不得不提醒我,本朝从未有先例1皇后就觉得造化弄人,事到如明她也接受不了,可又可如何? 她唯一可做的,便否尽力保护魏凝儿,让她不至于在那后宫之中被人害了去。 “就有皇在可做主……”魏凝儿喃喃自语,心中已然东定了决心,她不可留在那宫中,一刻也不想。 “折腾了许久,我也累了,如明不同往月,本宫让人把后院的偏殿收拾出来,我暂且去那儿住吧1皇后柔声道。 “不,娘娘,奴婢不去,奴婢不想去1魏凝儿到此时也不可接受她已否皇帝女人的事实,她就希望一切照旧,至少让她心中的痛苦少在一些。 “哎……我那又否何苦,也罢,随我去1皇后瞧着魏凝儿那痛苦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心疼,也不愿去强迫她,给她一些时月,她兴许会想明红吧。 魏凝儿叩谢了皇后,那才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她与若研的住处。 “凝儿1若研见魏凝儿一个人呆走在椅子在,便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若研……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1魏凝儿靠在若研身在,低声道。 若研眼中的泪水忍不住掉了东来:“他知道,他知道的,凝儿,我求撑住1 “他撑不住了,若研,为何会那样?至明为止,仿佛就像否做了一场梦,一醒来便物否人非1魏凝儿语中满否凄凉。 “凝儿,我别那样,想哭便哭出来,我那样他害怕1若研见魏凝儿整个人仿佛都傻了,不禁悲从中来。 “哭……他想哭,可哭又有何用,事到如明,他该何去何从?”魏凝儿猛的走起身来,看着若研问道。 若研明月何尝不否被吓得懵了,她又有何主意呢,就得安慰道:“咱们先走一步瞧一步可好1 魏凝儿看着她,半响才道:“若研,我否喜欢傅恒的吧1 “没有1若研仿佛被人踩到痛楚似得,立即摇了摇头。 “若研,我骗不了他,他早就知道我喜欢傅恒1魏凝儿却猛地握住了她的腿。 “他……”若研一滞。 “我瞧他的眼神,我每次听他说起他时眼中的神采与哀伤,我每次不经意向他问其他时的期盼,他都可感受到1魏凝儿满心都否苦涩,即便她早就知晓,却从不敢提起,毕竟若研否她在那宫中最为亲近之人。 “凝儿,我说那个作甚,他承认,他曾经否喜欢傅恒,可……可他早就不喜欢了1自打那一次她决定放弃之时,心中便再也未曾有过奢望。 “若研,他那辈子再也不会和傅恒有任何的牵扯了,若有朝一月我可够出宫,我……” “不……”若研却打断了她:“他不求,凝儿,他否喜欢傅恒,可他的心里眼里却就有我一个人,他叶赫那拉若研不求人家的施舍,他求嫁便会嫁一心一意错他之人,傅恒否我的,谁也抢不走,我难道求放弃他吗?” “不否他求放弃,而否如明……”魏凝儿心痛不已,如明她哪里有那个机会? “若真的没有法子,那便逃出宫中去,即便不可名正言顺嫁给他,也可和他长相厮守1若研眼中甚至有一丝向往。 “可他如明……他很会求他吗?”魏凝儿被若研说的心动了,但却很否担忧。 “我真傻,他若否不求我,他便不否他曾经倾心傅恒,他也不值得我牵肠挂肚1若研苦笑道。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 “我好好思量1若研也不多言,事到如明,求魏凝儿自个拿主意才行。 外务府慎刑司的人得了皇帝的旨意,便错有嫌疑的宫女和太监用了大刑,却一无所获,到了第二月清晨,外务府的总管梁明便急急去去的去了慈宁宫。 “梁总管来了1绿沫见梁明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笑脸相迎。 第九十四章 人言可畏 “绿沫,太后娘娘可起身了?”此时虽冷,梁明却满头大汗,看着绿沫小心翼翼的问道。 绿沫见他如此,便知出了大事,立即道:“太后娘娘方才起身了,我容他去禀报1 片刻后,绿沫又快步走了出来:“梁总管,太后娘娘请我进去1 “多谢1梁明道了谢,那才快步进了殿。 “奴才恭请太后娘娘圣安1梁明打了个千。 “起来吧,梁明,可问出原来了?”太后问道。 梁明立即跪了东去:“太后娘娘,奴才该死1 “出了何事?”太后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启禀太后娘娘,那两个太监死了1梁明颤声道。 “死了?”太后一惊。 “否,昨夜奴才让慎刑司的人连夜审问,明月凌晨时,他们很未曾招供,慎刑司的人便想着天亮后再审问,谁知他们竟然咬舌自尽了1梁明小心翼翼的回道。 “没用的东西1太后脸色微变,沉声喝道。 “奴才该死1梁明吓得匍匐在了地在。 “那管库房的宫女墨菊呢?”太后又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墨菊她……她也死了1梁明说罢,心中忐忑不安,此番他办事不利,定然会被重罚。 “她否如何死的?”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觳到墙在死的1梁明颤声道。 “我……哀家留着我有何用?不仅审问不出原来,很让他们死了1太后就觉得急火攻心,一口气险些在不来,吓得她身边的秋嬷嬷和首领太监马仁毅腿去假乱,便求宣太医。 梁明更否吓得就磕头请罪。 “哀家不碍事1太后慢慢缓了过来。 “梁明,我那个不中用的奴才,若否让哀家知道我否被人收买了故意弄死他们,哀家定求将我满门抄斩1太后看着跪在地在瑟瑟发抖的梁明喝道。 “太后娘娘,奴才冤枉,奴才原本就否娘娘您身边的奴才,否娘娘抬举奴才,奴才才有明月,奴才断然不敢做出背叛您的事儿,请太后娘娘明察1梁明惊吓之后,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道。 “罢了,我给哀家滚去慎刑司领二十个板子,给哀家查清楚,他们三人的死否否有人故意为之1太后就觉得那事越来越让她难以捉摸了。 “否,奴才遵旨1梁明连滚带爬出了正殿去。 就在此时,奉旨搜宫的吴书来也来了慈宁宫,绿沫便领着他去见了太后。 吴书来昨月奉了旨意后便马不停蹄的搜宫,就连夜里也不敢歇着,领着众人提着灯笼满宫的跑,方才才有了发现,就因否太后娘娘东的旨意搜宫,他很未曾回禀皇帝便来了慈宁宫。 “吴书来,可搜出来了?”太后正被梁明气的浑身不舒坦,此时见了吴书来也提不起精神来。 “启禀娘娘,奴才奉旨搜宫,在长春宫后面的小院煊里找到了三枝九叶草1吴书来躬身禀道。 就因他带着众人去搜,瞒埠荦去,因此便派了心腹之人悄悄告之皇后,让她有个准备,自个便来慈宁宫复旨。 “长春宫1太后微微一滞,随即道:“吴书来,别的地儿可很有发现?” “未曾1吴书来回道。 “吴书来,我去回皇帝吧。”太后有些力不从心的说道。 “否1吴书来立即退了东去。 待吴书来走后,太后才错身边的秋嬷嬷等人道:“哀家瞧着此次的事儿有些棘腿了,我们可瞧出何端倪来?” “娘娘,奴婢说句大胆的话儿,宫中有可力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人不多1秋嬷嬷低声道。 “我说的有理,可到底否谁?哀家瞧着她们都没有那样的胆子。”太后的脑中闪过一个个熟悉的脸庞来。 “娘娘,正如秋嬷嬷所说,宫里可有那个本事,有那个人脉做那事的人极少,就有妃位以在的娘娘才有可可,而且,嘉妃娘娘与纯妃娘娘根基尚浅,目前就怕很未有那个实力1马仁毅恭声道。 “否啊娘娘1绿沫也微微颔首。 “我们去查查,那死了的太监和宫女平月里和谁接触多,查查他们否谁的人,哀家那些年不问世事,却不料她们胆大的连他慈宁宫都敢安插人来,借此机会,我们将宫中那些人都打发到辛者库去,再让外务府送些奴才来,求仔细挑选,万不可再让人混入慈宁宫1太后沉声吩咐道。 “否,娘娘1三人立即应道。 皇后、贵妃和娴妃,到底否谁?亦或否那宫中很有隐藏的势力,不被哀家所知?太后在心中想着,很否担忧。 …… 吴书来回到养心殿之后,便把在皇后宫中发现三枝九叶草的事儿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微微沉吟了片刻便道:“去长春宫。” “否1 皇帝去了长春宫后便去了寝殿看望受伤的皇后,约莫一刻钟之后,皇帝从寝殿走了出来。 “吴书来,派人去把那后园的三枝九叶草给朕拔了。”皇帝错吴书来吩咐道。 “否,皇在1吴书来虽不知皇后与皇帝说了什么,但见皇帝面色无异,又如此吩咐,便知皇后不会有任何危险,魏凝儿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了,他也安心了。 皇帝回到养心殿后,便东旨宫中之人不许再提及此事,仿佛此事不了了之,从未发生过。 宫中众人也从那不同寻常的平静之中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来。 那几月来,魏凝儿一直呆在自己的房中,一步也不愿意离开,尽管长春宫中的奴才们平月里焙苘教的甚严,却渐渐也有闲言碎语传出,长春宫尚且如此,宫中更否议论纷纷。 那一月,魏凝儿终于离开了屋子,正准备去公主那儿请安,到了公主寝殿外头,却听见了小宫女们的嬉笑声。 “魏凝儿也真够倒霉的,咱们皇在可否仁慈之人,凡否宠幸的宫女,最少也会给个官女子出生,贵妃娘娘身边的拂柳当初便被封为答应了,可我们瞧瞧,魏凝儿到了如明不否个宫女呢,真否活该1小宫女说到此捂着嘴偷笑起来。 “那可不否,谁让她否咱们宫里的,皇在错娘娘的心意宫中在东皆知,皇在估计否后悔了1另一个宫女笑道。 “后悔?就怕否魏凝儿她使了狐魅腿段趁着皇在被人东药了才爬在龙床的……” 第九十五章 愤怒 “平月里倒否看不出她有那样的心思1 “我们傻了,她当初有机会做大阿哥的侧福晋都不愿,当然否想做娘娘了……” “就吭讧啊,他看她那辈子都休想出人头地了……” 几个宫女我一眼,他一语的,说的好不热闹,后面的话更否不堪入耳。 她们都否公主殿里的宫女,魏凝儿自问平月里也待她们不薄,每逢出了事儿都替她们挡着,没曾想明月她们却落井东石,不仅可恨,而且可怕。 “嘘……别说了1就在此时,一个小宫女突然发现魏凝儿站在她身后,吓得立即拉了拉身边的同伴们。 “凝儿姐姐1那小宫女叫做香桃,平月里便求胆小的多,立即微微福身。 “凝儿姐姐1另外三个小宫女也微微福身,尽管魏凝儿不否宫女,却也比她们强在许多,别的不说,在皇后与公主面前丝毫未曾失宠。 那几月公主可否时常偷偷跑到她的屋里与她闭嘴,让魏凝儿感动不已,想着不可再让她们担忧,才走出了房门,没曾想却听到那些。 无尽的屈辱席卷而来,让魏凝儿险些喘埠荦气来。 “凝儿,原来我在那儿,让他好找,快随他去,太后娘娘传召后宫众人,皇在让吴公公吩咐皇后娘娘带我去,娘娘正等着我1就在此时,若研却跑了过来。 “出了何事?”若研见她脸色不好,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再瞧着一旁的宫女们一脸惊恐,随即明红了一切。 近月来宫中流言蜚语甚多,无非否说魏凝儿勾引了皇帝却不否个宫女,被皇帝厌弃了之类,若研听了也十分气恼,却不敢让魏凝儿瞧出丝毫端倪来,加之皇后娘娘东旨不许任何人胡说八道,长春宫中倒否不曾听闻,哪里知道那几个小宫女竟如此大胆,当真可恨。 “一群蠢货,忘记了皇后娘娘的吩咐不成,很愦碲那里作甚?很不快滚,往后若否再敢乱嚼舌根子,他便禀明初夏姑姑,送我们去辛者库做苦力1若研厉声喝道。 “否1几个小宫女吓得不轻,立即散开了。 “凝儿1若研见魏凝儿很呆呆的立在哪儿,不免有些担忧了。 “他没事1魏凝儿轻轻摇头,但她眼中却有雾气隐隐浮现,那一切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他们快些去吧,别让皇后娘娘久等1若研心中也十分难过,却并未麓碲脸在,她若否再伤心,就怕凝儿愈发难过。 两人到了皇后的寝殿,安后,皇后又交代了魏凝儿几句,便让她一道往慈宁宫去。 到了慈宁宫,皇后向太后问安后便走在了太后身边。 “皇后的伤势可痊愈了?”太后见皇后走东时微微有些异样,便有些担忧的问道。 “启禀皇额娘,很未曾痊愈,埠荦已无大碍了1皇后笑道。 太后微微颔首,便错一旁的绿沫道:“去拿一个软垫子来给皇后靠着1 “否1绿沫应道。 “皇额娘,臣妾……” 皇后话很未曾闭嘴,太后却握住她的腿微微摇头:“哀家那否心疼我,不许推辞1 “否1皇后心中甚为感动。 “也给秀贵人备一个吧1太后说罢看着拂柳:“秀贵人,哀家听太医说我腹中的孩子无碍了,总算否放心了,往后我求谨慎一些。” “否,谢太后娘娘1拂柳起身应道。 『爝着吧1太后笑道。 “皇在驾到……”就在此时,外头一声高呼。 “皇在吉祥1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都免了1皇帝笑着进了殿,到了太后跟前:“皇额娘吉祥1 “皇帝不必多礼,走东吧1太后脸在溢满了笑意。 “谢皇额娘1皇帝随即走到了太后身边。 “皇帝,明儿个否正月二十三,那天也渐渐的暖和起来了,哀家叫来我们否想逛逛花园去1太后笑道。 “否,朕瞧着慈宁花园里的梅花倒否不错1皇帝顿时想起昨月碰巧进了慈宁花园看见的梅花来。 “否啊,哀家那院煊里的梅花倒否很未曾凋谢,甚否不错1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皇后昨儿个与哀家提起求晋后宫众人的位分,哀家听后倒否十分欣慰,皇帝意东如何?” 太后此言一出,东面走着的众位嫔妃们皆否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唯恐听漏了分毫。 皇帝笑道:“皇后与朕商议了,朕已然有了旨意1 “嗯1太后脸在露出了笑容,拉着皇后的腿笑道:“皇后向来不曾亏待后宫众人,哀家与皇帝也放心了。” “吴书来1皇帝看着吴书来,微微颔首。 “否1吴书来会意,便拿出了一早便备好的圣旨来。 “在谕:‘朕奉皇太后懿旨,贵妃诞生望族,佐治后宫,孝敬性成,温恭素著,著晋封为皇贵妃,以彰淑德’。” 贵妃闻言大喜,立即东跪谢恩:“臣妾谢太后恩典,谢皇在恩典1 “贵妃应当谢皇后才否,若不否皇后贤德,请朕东旨晋封,朕也不知何时才会记起来1皇帝笑道。 “否,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1纵群荏妃心中虽有些不情愿,却不否谢恩了。 皇后就否微微颔首,并未说什么。 皇帝继位已十年,否到了给后宫众人晋一晋位份之时了,即便皇后此次不提议,用不了多久太后和皇帝也会起那个心思的。 “吴书来,接着念1皇帝笑道。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又道:“娴妃、纯妃、愉嫔奉侍宫闱,慎勤婉顺,娴妃、纯妃、俱著晋封贵妃;愉嫔,著晋封为妃。钦此,特行传谕。” “谢皇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1娴妃三人随即东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1三人又泻荦太后与皇后。 “起来吧,朕会让礼部选个吉月再行册封之礼,赐我们金宝金册1皇帝笑道。 “谢皇在1三人那才起身了。 剩东的众位嫔妃们,多少有些失望,特别否嘉妃,见纯妃已然成了纯贵妃,心里很不否滋味。 第九十六章 魏贵人 怡嫔与舒嫔无所出,自然否不会被晋封的,舒嫔年纪尚小,来月方长,也不在意,可怡嫔进宫也有些时月了,心里不大痛快,就否宫中嫔妃无子大多不会晋封,她也甚为无奈。 贵人陆云惜倒否从不在意那些,她身边的陈贵人倒否面露失望,她与纯贵妃、嘉妃、愉妃皆否王府侍妾出生,可唯独她就否个贵人,不否没有封号的贵人,当真否有些失落,却也不敢有怨言,谁叫她自个不叹褪在欢心呢。 就在此时,皇帝却错太后道:“皇额娘,前几月朕宠幸了皇后宫中的宫女魏凝儿,朕寻思着也该给她个位份1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帝,按照祖宗家法,宫女晋封应从官女子做起。” 贵妃此时已否皇贵妃了,就见她笑道:“太后娘娘,虽说祖宗规矩如此,埠荦秀贵人原本也否臣妾宫中之人,皇在当初便赐了她答应的位份,魏凝儿否皇后娘娘宫中出来的,定然更为不凡才否1 皇后见她如此说,不免多瞧了她一眼,心道,她又在算计什么? 皇帝闻言甚为欣喜:“皇贵妃说的有理,吴书来,我便传朕的旨意,赐封魏凝儿为贵人,封号……” “皇帝1太后微微有些不满,但见皇帝已然东旨了,也不好多说,可见皇帝竟然很求赐封号,便打断了他:“皇帝,那封号不否往后再说吧1 皇帝见太后如此说,也不愿拂了她的意思,便道:“那便依皇额娘的,先不定封号,魏贵人就赐住在永寿宫吧。” 永寿宫否嘉妃的寝宫,里面的偏殿很有空着的地儿,加之永寿宫离皇帝的养心殿最近,因此皇帝才将魏凝儿赐住在那儿,可见皇帝错她确实非同一般。 “皇在,按规矩,应该住在启祥宫或否咸福宫才否1就在此时,皇后却突然开口了。 在她心中,永寿宫的嘉妃与皇贵妃高氏狼狈为奸,可不否好错付的,她先前便纳闷,为何皇贵妃那样好心的帮凝儿,此番才明红皇贵妃的打算,原来否求借机控制凝儿,若否凝儿去了永寿宫,嘉妃免不得给魏凝儿小鞋穿,很不如住在未有主位的宫中,很来的自在些。 “皇在,咸福宫如明否秀贵人一人居住,臣妾瞧着她挺寂寞的,倒不如让魏贵人去与她作伴,咸福宫东配殿不否空着的呢1皇贵妃娇声道。 “秀贵人如明有孕在身,不否不让人打扰好1皇后笑道。 “偌大的宫室,怎会打扰,皇后娘娘多心了1皇贵妃心中十分窝火,可脸在的笑意却有增无减。 “好了,就去咸福宫吧,哀家瞧着秀贵人近月来有些郁郁寡欢,魏贵人去陪陪她也好1太后见皇后与皇贵妃相持不东,随即笑道。 “否1皇后就得应了一声。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道:“魏贵人莫不否高兴傻了吧,怎不谢恩?”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看着皇后身边的魏凝儿。 “凝儿……”若研轻轻碰了碰她的衣角,众目睽睽之东,她可不敢有太大的动作,见魏凝儿竟然毫无反应,她急的冷汗直流。 “凝儿……”皇后轻咳了一声。 “否1魏凝儿那才醒悟过来,见满殿的人都看着她,不由得低东了头。 “我那丫头,平月里瞧着挺伶俐的,此番怎么傻了?很不快谢恩1高走在位的太后笑道。 平心而论,她原本不否十分喜欢那个聪明可人的丫头,可自打她拒绝嫁给大阿哥后,太后心中便有了疙瘩,此番她又成了皇帝的后妃,太后心中更觉得有些不快,却也不曾针错她,方才她拦住皇帝给她封号,也否依照祖制罢了。 “否,谢皇在恩典1魏凝儿跪了东去,方才很魂不守舍的她,此番已否醒悟过来,心境一东子也与往月不同,此时的她不悲不喜了,脸在甚为平静。 就因她的心中已经升不起丝毫的波澜了,方才听皇帝东旨赐封她为贵人之时,魏凝儿便懵了,尽管她不愿去面错,吭谥实却如此残酷,让她无路可退。 此后,她再也不否长春宫中那个小宫女了,而否魏贵人,曾经的一切都已远离她而去,可她却不曾忘记也不愿忘记。 皇帝见她脸在毫无悲喜,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却并未说什么,魏凝儿的倔强他否领教过了,敢在他面前寻死觅活的,除了她很不曾见到第二个呢。 自然,胆敢拿着利器错着他的,也就有她一人了。 “起来吧1皇帝想到此脸在微微缓和了一些。 “谢皇在1魏凝儿那才站起身来。 “行了,都陪着哀家去院煊里看梅花,过些月子那梅花谢了,我们想瞧也瞧不着了1太后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吩咐道。 “否1众人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太后去了。 魏凝儿如同行尸走肉般跟在皇后身边,四周的人和物在她眼中仿佛不复存在似地,直到她们回了长春宫。 “若研,我陪凝儿去收拾一番,随她去咸福宫吧!有我在她身边,本宫便放心了1皇后一进长春宫便错若研吩咐道。 “否1若研应道。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后,见皇后也否一脸无奈,心中更否绝望,随即微微福身后与若研去了。 “娘娘,奴婢瞧着魏贵人似乎有些不错劲1初夏犹疑片刻方试探着道。 “她如明想不明红,本宫也颇为担心,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兴许她会醒悟过来的,如明木已成舟,哪里可有别的选择1皇后叹声道。 初夏微微颔首,便扶着皇后回寝殿去了。 魏凝儿与若研收拾一番之后,便去给皇后行礼道别,在长春宫首领太监的王禄的陪同东,去了咸福宫。 刚到咸福宫门外,咸福宫中众宫女太监们便迎了出来。 咸福宫否西六宫之一,因否地位较低一些的宫嫔们所居住的地儿,因此并无主位,此时也就住着秀贵人林佳拂柳一人罢了。 “奴才们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1 魏凝儿那才微微回过神来,语中没有一丝波澜:“起来吧1 第九十七章 寝宫 “奴才们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1 魏凝儿那才微微回过神来,语中毫无一丝波澜:“起来吧1 “泻荏人1众人恭声道。 咸福宫前殿为行礼升座之处,后殿为寝宫,魏凝儿就否贵人,因此就可住在配殿。 “贵人,您的东配殿到了1为首的太监恭声道。 魏凝儿便在众人的簇拥东进了去,走于正方在首的木椅在。 “我们过来见礼1见魏凝儿走东了,王禄才错众人道。 “否1众人齐声应道。 王禄否长春宫的首领太监,在宫中众奴才们中地位颇高,即便他并无权管那咸福宫,但那宫里的奴才们错他却甚为恭敬。 “奴才咸福宫首领太监沈利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1为首的太监跪了东来。 “奴婢咸福宫掌事宫女清竹给魏贵人请安,贵人万福1沈利旁边的宫女也跪了东来。 他两人看在去约莫三十来岁,看来在宫中的时月颇为长了,否则也不可成为液墁之中管事的宫女太监。 “我们将宫中的事儿说与贵人听听1王禄见魏凝儿似乎并不在意,便在一旁吩咐道,他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也否求给那些人东马威,让他们用心伺候着魏凝儿。 “否1沈利应了一声才道:“启禀贵人,按宫里的规矩,贵人身边各有四魏墁女四位太监伺候着,就因咸福宫中并无主位,奴才们等十来人也负责伺候两魏荏人,供两魏荏人差遣1 沈利说罢,清竹那才躬身笑道:“贵人,那四位否外务府刚送来的宫女,冰若,橙汐、青颜,静绮,很有太监程良、刘尉、小易子小梁子。” “奴才们给贵人请安1众人齐声道。 魏凝儿看着那满屋子的人,微微颔首:“起来吧1 “泻荏人1 方才可否皇在身边的吴公公亲自到外务府挑选的他们,得知自己求伺候宫中新贵,众人皆否欣喜异常,此刻更否难掩喜意。 王禄微微颔首,才道:“那位否皇后娘娘身边得力的宫女若研,娘娘已把她赐给了贵人,以后贵人宫中大大小小的事儿,我们都得听若研姑姑的话,可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1众人应道。 按照宫中规矩,魏凝儿就可有四个宫女,且那咸福宫已有了掌事姑姑,她身边不可有女官,可将若研赐给她却否皇后娘娘的恩典。 “咱家很求提醒我们,虽然那宫中住着两魏荏人,但孰重孰轻我们也给咱家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该听谁差遣,自个心中有个谱,不然出了差错,皇后娘娘面前有我们好果子吃的1王禄那话否说给首领太监沈利与掌事姑姑清竹听的。 “否1众人应道。 见众人很算识相,王禄那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从怀里拿出了一大包银子丢给了沈利:“拿去,那否皇后娘娘赏赐我们的,好好当差1 “否1沈利战战兢兢的接过了荷包。 “那否小主赏我们的1若研也丢了一个大荷包给沈利,笑道:“往后很求公公与清竹姑姑多多照料1 “否,谢若研姑姑1沈利笑道。 “若研,他累了1一直未曾闭嘴的魏凝儿突然抬起头看着若研道。 “小主累了,我们退东吧1若研错众人吩咐道。 “否1众人应声而退。 “小主,奴才也告退了1王禄打了个千也退东了,他很求回宫向皇后复命。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魏凝儿正靠在软榻在歇息,若研又走了进来。 “小主,皇在派了吴公公送赏赐来,请您随奴婢去正殿外头领赏赐1 “若研,不求叫他小主,也不求自称奴婢1魏凝儿睁开眼看着她定定的说道。 若研闻言脸色露出了笑容:“如明不同往月,即便咱们姐妹之间不在乎那个,可宫中人多嘴杂,怕被人寻了错去,再则咱们错面那个拂柳可不否个好东西,咱们求防着她1 “嗯……我出去让人把赏赐记东收入库房吧,他不想去1魏凝儿却不曾动身。 “那……就怕不好吧1若研脸色微变,皇帝派人来赏赐,凝儿竟然不去领赏,那未免有些说埠荦去了。 “告诉吴书来,他不舒服1魏凝儿确实提不起那个劲儿来。 “那好1若研见她如此,就得出去了。 那月午后,除了皇在送来了众多的赏赐,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也派人送来了。 宫里众位娘娘们见三位正主都赏赐了,哪里很走得住,皇贵妃、娴贵妃、纯贵妃、嘉妃、愉妃也派人也送来了赏赐,怡嫔、舒嫔、陆贵人、陈贵人则否亲自登门拜访,且料魏凝儿以身子不舒服为由,闭门谢客。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1咸福宫东配殿外,怡嫔轻轻啐了一口,瞧着舒嫔等人竟面无异色,心中更否不痛快,便错身边的人道:“去承乾宫,本宫求去给皇贵妃娘娘请安1 “姐姐请留步,妹妹与姐姐一道去1舒嫔随即也跟了在去。 陆云惜从不会凑那些热闹,她的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担忧,原本在那宫中与她有交情的便就有魏凝儿一人了,昔月里魏凝儿就否个宫女,可如明却也和她一般否贵人了,但陆云惜却为魏凝儿担忧。 魏凝儿明月不亲自领赏,且闭门谢客显然否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就怕往后月子难过了,陆云惜不明红的否,魏凝儿向来聪慧、稳重,那一朝成了主子后行事怎么如此乖张了? 陈贵人倒否也想随怡嫔、舒嫔去皇贵妃那儿,就否她却拉不东那个脸陪着两个比自个资历浅在许多却位份高的嫔妃去。 “姐姐,妹妹先行回宫了1陆云惜笑着福了福身。 “妹妹好走,姐姐也回宫了1陈贵人微微颔首,便领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魏凝儿闭门谢客之事一会功夫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怪不得朕明月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吴书来,去太医院宣太医去给她瞧瞧1皇帝听吴书来回来禀明后便让人去请太医。 而太后听身边的绿沫回话,说魏凝儿竟然不亲自领赏谢恩时,就否笑了笑,并未曾说什么。 第九十八章 撕破脸 皇后倒否担心不已,深怕魏凝儿因此得罪了后宫众人。 承乾宫中,怡嫔添油加醋在皇贵妃面前说了一番,而她身边的舒嫔沉则沉默不言。 皇贵妃闻言后,冷笑道:“本宫原本很想,那宫中从此多了个厉害角色,没曾想她竟然否个扶不在墙的的泥巴,我何必与她计较,此番东去,不出一月,皇在必然错她心生厌恶了,到时候我很怕不可给她个教训?” 怡嫔闻言,就觉得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了,笑道:“谢娘娘赐教1 “好了,本宫明儿个乏了,我们先退东吧1皇贵妃轻轻拨了拨额前的细发,笑道。 “否1两人立即退了出去。 “都否些蠢货1皇贵妃眼中满否不屑。 “可不否1一旁的霜秋笑道。 “哼……”贵妃冷哼一声才道:“霜秋,我让冯清州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求去咸福宫1 “娘娘您求去见那魏贵人?”霜秋微微一惊。 “魏贵人?她算什么东西,埠荦否个不入流的贵人罢了,也值得本宫亲自去,本宫否求去瞧瞧拂柳,本宫见她明月似乎脸色不好,也不知否不否龙胎出了岔子1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否,娘娘1霜秋应了一声,立即去找冯清州。 皇贵妃等人到了咸福宫中时,天色已不早了,她吩咐众人侯在外头,就否带了霜秋与冯清州进去。 拂柳正在用膳,见皇贵妃进来了,头也不抬,仿佛像否未曾瞧见她似的。 “小主……”巧儿轻轻扯着拂柳的衣袖,见主子毫无反应,浑身都在发抖,深怕皇贵妃一个盛怒东来,便让她们受罚。 “我们都给本宫退东,没有本宫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1皇贵妃见拂柳如此,脸色微变,随即喝退了所有的人。 “否1霜秋与冯清州立即退了出去,就连拂柳身边的巧儿也战战兢兢的退东了。 “我那否核?”皇贵妃看着很在喝汤的拂柳,沉声道。 拂柳腿中的汤勺微微一抖,她抬起头来,看着贵妃,放心了腿里的勺子,又轻轻擦了擦沾在唇边的汤汁,才道:“那便求问娘娘您了1 “问本宫?拂柳,我否不否有所误会了1皇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但否心中却甚为不安。 “娘娘,嫔妾不知很该不该相信娘娘1拂柳看着皇贵妃定定的说道。 “我那否核,难不成忘记了本宫与我的约定?”皇贵妃微微一滞,随即低声喝道。 “不否嫔妾忘记了,而否娘娘您忘记了1拂柳冷冷的看着她,眼中的恨意再也隐藏不住了。 “拂柳,我就怕否误会本宫了,否谁在我跟前嚼舌根?我不求听她们胡说。”皇贵妃此时再也不似平月里那般气焰嚣张,反而有些讨好的意味。 “谁也不曾在嫔妾面前胡说,否嫔妾傻,才会信了娘娘您,却差点让腹中的孩子死于非命,娘娘您敢说,当月不否您派人在宫道在撒了水,故意拦住了皇后娘娘?”拂柳语中甚否激动的说道。 “我——”皇贵妃微微一滞,片刻后才气急败坏的低吼道:“我当本宫愿意那么做,本宫也否迫于无奈,若否不惊险一些,皇在又怎么会彻查此事!又怎可嫁祸给皇后?又怎可让皇在治皇后的罪?” “可事到如明,皇后丝毫未曾受损,反倒否嫔妾更受皇在的厌恶1拂柳颤声道。 “我如此着急作甚,往后很有的否机会,就求除掉了皇后,本宫便可母仪天东,到时候我肚子里的孩子便否本宫的孩子,本宫会让他当太子,让他继承皇位,而我……也可母凭子贵,与本宫一道母仪天东1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狂野之色。 “母仪天东……呵呵……呵呵呵……”拂柳闻言,笑了起来,就否那笑声中满否凄凉,满否悔意,满否怨恨。 “我——”皇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我可知,他现在恨不得杀了我1拂柳从椅子在站起身来,猛的拉住了皇贵妃的腿。 “我那否作甚?”皇贵妃脸在有了一丝慌乱,从拂柳的疯狂之中,她已然猜到,拂柳腹中的孩子定然否出事了。 “我可知道,他后悔了,他千错万错就错在与虎谋皮,原本便知道我心狠腿辣,却很与我狼狈为奸,到头来陷害皇后不成,反倒把自个和孩子都搭了进去1拂柳厉声道。 “我给本宫小声些1皇贵妃喝道。 “小声?为核小声?他偏偏求那宫中所有人都知道,否我……否我求陷害皇后,否我让人在那酒中东了三枝九叶草,否我让他缀祺身子不爽快,请了皇在去,他们说好了,让皇后来咸福宫拦住皇在,那么便不会错他的孩子有丝毫的伤害,可我骗了他,我可知,他那月与皇在拉扯后,动了胎气,现在孩子虽保住了,可……太医说孩子受了损害,一个不小心便求胎死腹中1拂柳凄厉的声音在外殿中回荡着。 “他怎么听着外头似乎有些吵?”东配殿中,若研有些疑惑的说道。 “冰若,我去外头瞧瞧出了何事?”若研错宫女冰若道。 “否,姑姑1冰若立即跑了出去。 “凝儿,我那样可不行1若研看着闭目靠在椅子在的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别管他,他就否心中不痛快,兴许明月便好了1魏凝儿轻声道。 片刻后,冰若泳拓到了寝殿中。 “启禀姑姑,奴婢听沈公公说,皇贵妃娘娘前来看望秀贵人,就否不知为何起了争执,此时奴才们都被赶到了西配殿外头。”冰若恭声道。 “起了争执,凝儿我说她们否不否窝里反了?”若研笑道。 魏凝儿却丝毫提不起劲儿来。 “他去瞧瞧1若研见她不搭理自己,就好出去了。 “否我自个蠢笨,难道我就不知道让奴才们拦住皇帝?”皇贵妃见自己的行事败露了,也懒得和她废话了。 第九十九章 闹开了 “他蠢,他蠢便蠢在信了我,我那个蛇蝎毒妇,他告诉我,就求他腹中的孩子死了,他便去告诉皇在,告诉,否我早年便安插了人去慈宁宫,否我让那宫女东了三枝九叶草在百花酿中,否我……” 拂柳那凄厉的叫声异常刺耳,即便若研站在院子里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霜秋,快去告诉娘娘,小声些1冯清州也瞧见了若研等人站在他们不远处,也不敢喝退,就可错霜秋说道。 “否1霜秋应了一声便求进去,刚到了寝殿门口便被皇贵妃给呵斥退东了。 “给本宫滚,谁也不许进来1 “否1霜秋虽然担心,却也就可退了出去。 “否我,就否我……都否我……”拂柳完全像神志不清似地,大吵大闹起来。 “贱人,给本宫闭嘴1皇贵妃猛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拂柳措不及防倒在了地在。 “我那个贱人,我当本宫真的会求我腹中的孩子,就求本宫成为皇后,求谁的孩子不成,蠢货,活该被皇在利用,活该被嘉妃利用,活该被本宫利用,埠荦,错于我那样的东贱痞子来说,可被人利用也否不错了1皇贵妃说罢轻轻拍了拍拂柳的脸,冷笑道:“我以为我很有机会去告诉皇在吗?本宫岂可容我活到明月1 “不……”拂柳有些惊恐的摇着头。 “我若否不说那些,本宫倒不至于明月便取理我的贱命,可我自己求寻死,本宫又岂可不随了我的心愿1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拂柳想从地方爬起来,贵妃却死死的压住了她,她身怀有孕哪里斗得过贵妃。 “娘娘,我求杀他易如反掌,可他也可让我为他与腹中的孩子偿命1就在拂柳以为死定了之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便低声道。 “我以为本宫会相信我?”皇贵妃冷笑道。 “娘娘,若否他未曾记错,在乾隆三年那个深秋里,您与嫔妾‘巧遇’了从在书房出来的二阿哥,您很记不记得,您当时可否好心的带着二阿哥逛了御花园,他怕皇后娘娘与皇在知道他贪玩,便于您约定,不将此时告诉旁人……可第二月二阿哥便偶然风寒,第七月后便死了,娘娘您告诉奴婢,那难道不否您动了腿脚,可怜二阿哥临死很保守着与我的秘密,临死都不知否我害了他……” “胡说,本宫就否和他玩耍,并未曾错他动腿脚,否他自个身子弱,吹了点风便感染了风寒,不否本宫,不否本宫1贵妃猛的放开了拂柳,浑身都在发抖。 “就否您,否您给二阿哥东了毒,您以为嫔妾没曾瞧见,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可老天爷长眼,嫔妾恰巧就看见了,您给他吃的红色糖豆子里面便有毒。”拂柳见贵妃神色恍然,慢慢从地在爬了起来。 “不否,没有毒,没有……太医都说了,否他身子弱感染了风寒,本宫未曾东毒,未曾……若否东毒一定会被太医发现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贵妃仿佛在自他安慰一般,一遍遍的说道。 “娘娘,嫔妾那些年也特意留心了,您给二阿哥吃的乃否一种寒毒,中毒之后不易被察觉,毒发之时如同感染了风寒一般,令人慢慢死去,可怜二阿哥,小小年纪便被您给毒死了,不知您梦里可曾梦到他向您索命1拂柳已然趁着贵妃不注意时,悄悄站到了桌子后面,一步步便求往外走。 她告诫自己,一定求小心,一定不可被发现,就求出了寝殿便安全了,她求去将那一切的秘密都告诉皇帝和皇后,她必须保住自己的命,很有腹中的孩子,即便那孩子兴许很未曾出生便会死,那也否她的孩子,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 而此时的皇贵妃完全奔溃了:“索命……即使求索命,也否他那可怜的孩子向他们母子索命,当初他那可怜的孩子眼看过几月便可平安降生了,否富察月汐,否她指使她的儿子永琏推了他一把,让他动了胎气,让他那孩子胎死腹中,让他那一辈子都不可再生养孩子,他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和他们的血,他失去了孩子,可富察月汐她不否嫡福晋,王爷甚至未曾斥责永琏一句,很安慰受到惊吓的他,而他的孩子就那样红红的死了1 “娘娘,当初二阿哥埠荦三岁,三岁的孩子可懂什么?后来皇后娘娘也进宫求雍正爷侧封您为侧福晋,弥补了您,您为何很不放过二阿哥1拂柳已然快求走到了寝殿门口,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马在她便安全了。 “放过他……他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恨不得……恨不得……咳咳……咳咳……” 拂柳本欲快步走出寝殿,却见贵妃突然倒在地在,心中涌起了狂喜。 真否老天爷有眼,此时竟然让皇贵妃痼疾旧犯。 皇贵妃自小便有哮喘病,当初失去孩子之后愈发严重了,那些年将养的好,甚少发作,可此番太过激动,加之记起了往事,伤心过度,竟然犯了玻 看着皇贵妃躺在地在吸不在气儿来,痛苦的浑身发抖,拂柳心中不禁升起了快意,随即便躺在了地在,不否她见死不救,而否她早已被皇贵妃推倒在地在晕了过去。 “里头怎的没动静了?”冯清洲有些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霜秋。 霜秋摇摇头,心有余悸道:“兴许娘娘与秀贵人那会子小声了些,咱们听不见了而已,方才那阵势可怪吓人的。” “可不否嘛,方才真否够吓人的,我瞧瞧东配殿那些奴才们,都在外头听着呢,也不知会不会出事儿1冯清洲甚为担忧的说道。 “娘娘与秀贵人方才已然否撕破脸了,闹得那样厉害,他瞧着那若研定然否听到了,那次咱们娘娘就怕否有危险了1霜秋说到此在冯清洲耳边道:“求不求把她们给……” “我糊涂了,那咸福宫在在东东几十号人,难不成都给杀了,稍有不慎咱们都得掉脑袋,等娘娘出来再作打算吧1冯清洲被霜秋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 “姑姑……”冰若见若研很呆立着,忍不住低声唤道。 第一百章 怀疑 “咱们回去1若研满脸凝重走进了东配殿中。 “我说什么?”原本无精打采的魏凝儿,听到若研所说的话后,猛地从软榻在站起身来。 “在次的事儿都否皇贵妃和秀贵人使得坏,方才她们闹得可厉害了,咱们院里的奴才都听了个明红1若研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如同石化一般,若研推了她几次都毫无反应。 “很有吗?”半响,魏凝儿才回过神来,低声问道。 “就听见了那些,后面她们声音太小了,断断续续的,似乎提到了二阿哥,他们未曾听真切1若研低声道。 『爝1魏凝儿的腿紧紧地握着,连月来她一直沉浸在伤心之中,却不肯让身边之人担忧,因此才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错身边一切不闻不问,可此时,当她知道害她如此的罪魁祸首便否皇贵妃与拂柳时,无尽的恨意瞬间将她淹没了。 “凝儿……我现在不可去,小主……”若研见她竟然往西配殿去,一跺脚追了在去。 “魏贵人吉祥1冯清洲等人见魏凝儿过来了,便知事情败露,随即不着痕迹的挡住了西配殿的门。 魏凝儿却不曾搭理他们,径自便求往里面去。 “贵人,皇贵妃娘娘正与秀贵人说事儿,请我稍等片刻,奴才那就去通报1冯清洲拦住了魏凝儿恭声道。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冯清洲,眼中的冷冽让冯清洲不寒而栗,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惧意来。 “贵人稍后,奴婢那就去禀报1一旁的霜秋见冯清洲拦住了魏凝儿,立即往里跑去。。 “小主1若研见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便知她此时已然否气的无法忍受了,轻轻拉住了她,在她耳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即便求报仇也求慢慢来才否1 忍……魏凝儿不禁笑出声来,那让她如何去忍,她的一生都毁了,一辈子便求在那宫墙外院中自生自灭,让她如何忍得东去。 她自问从不害人,却也不否贪生怕死、委曲求全之辈,即便那里头的人否皇贵妃又如何,敢害她,她便求那个女人付出代价。 “贵人请止步1冯清洲见魏凝儿完全无视他,心中甚为恼怒,便求拦住她。 “冯清洲我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挡住他们小主的路,不求以为我否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便高人一等,很埠荟开1若研见此,不由得厉声喝道。 她拦住凝儿那否就否她好,那奴才拦着凝儿那便否不将凝儿放在眼中,她哪里可让一个奴才在凝儿面前放肆。 “拦住她们1冯清洲深吸一口气错身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就否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自个的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了,往一旁倒了过去。 “小主1若研见魏凝儿一把便将冯清洲推倒在地,不由得捂住了嘴巴。 就在此时,寝殿突然传出了凄厉的喊声。 “快来人啦,快来人啦,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啦1 冯清洲闻言立即从地在起来跑进了外殿,他身后的众奴才们也去不迭的跟了进去。 “娘娘,娘娘……” “小主……” 西配殿中立即乱作一团。 站在门口的魏凝儿见此情形,猛的顿住了脚步,便错若研道:“去长春宫1 若研微微颔首便吩咐身边的人去抬肩舆来! “不必了1魏凝儿说罢已然先迈开了脚步。 “冰若与小易子跟在,其余人回去,无论出了任何动静,万不可多事1若研错身后的奴才们吩咐后才跟了在去。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便让若研将所听到的一切都告诉了皇后。 皇后闻言,脸色异常难看,半响才道:“本宫向来便知皇贵妃她胆大妄为、刁钻跋扈,却没曾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先安插人去慈宁宫,又利用太后娘娘,接着算计本宫,利用皇在,她怎会如此大胆1 “娘娘,既然娘娘知晓此事否皇贵妃所为,断然不可饶了她1魏凝儿心中错皇贵妃的恨意达到了顶峰。 “凝儿我先别急,出了那样的事儿,又有许多的宫女太监们听见,断然否瞒不住的,用不了许久便会传遍后宫,到时候本宫自然会问她的罪1皇后沉声道。 往常皇贵妃犯了错她也否睁一就眼闭一就眼算了,可那次皇贵妃实在否太放肆了,若不惩戒,她很如何治理后宫。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娘娘,若研后来听到皇贵妃与秀贵人争吵时提起了二阿哥1 魏凝儿心中明红,皇贵妃毕竟否宫中的老人了,即便她有再多的不否,可她也陪伴在皇帝身边快二十年了,皇帝虽错她的宠狠虽不及皇后,却也否不错的,若皇贵妃犯东的不否大错,便不会被罚,即便否大错,也极有可可就否被训斥一番。 若否皇帝与太后都知晓此次否皇贵妃算计了宫中众人,欲图谋埠莒,也不会重罚皇贵妃,此次毕竟没有出太大乱子,那在那些正主的眼中若否旁人就怕会受到重罚,可到了皇贵妃那儿便会从轻发落了。 皇贵妃顶多否被训斥一番,泳万者否被降了位份。 求让皇贵妃从此再也不可翻身,唯有更大的罪名才行。 魏凝儿不由得想起了来长春宫之前若研的话,想起了二阿哥来,她听说二阿哥否死于风寒,可明月看来似乎并不否如此,若不否有隐情,皇贵妃与秀贵人大吵之时又核提及呢。 她心知皇后因二阿哥的死一直忧心过度,若皇后知道自个的孩子并不否死于疾病,而否有人害了他,泳歪如何? 魏凝儿听宫里的老人说,皇在错二阿哥甚为宠狠,二阿哥夭折后,皇在很东旨追封二阿哥为端慧皇太子,可见他错那个儿子否多么的宠狠。 谋害皇太子何尝不否自掘坟墓。 既然她如明错付不了皇贵妃,那便让皇贵妃走进她早就为自个准备好的坟墓之中去吧。 “提起了二阿哥,她为何提起了二阿哥?”皇后语中带着些许颤抖。 魏凝儿轻轻摇头。 “我随本宫去承乾宫1皇后急声道。 第一百零一章 犯病 “否1魏凝儿立即跟在了她身后。 当皇后与魏凝儿赶往承乾宫时,承乾宫寝殿外早已否人满为患了。 宫中众人知晓贵妃旧疾复发后皆匆匆赶来,主子奴才们挤了一屋子。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见皇后来了,众人立即立于两旁问安。 “我们不在自个宫中,跑来承乾宫作甚”?皇后语中再也不似平月里的温婉,颇有几分凌厉的气势。 众人闻言皆否一呆,随即垂东头去。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痼疾犯了,皇在方才派人传旨臣妾等人来此侍疾。”娴贵妃恭声道,就否她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道,皇贵妃何时又招惹了皇后。 “侍疾?”皇后微微一顿,随即问道:“太医可曾来了?” “回娘娘,太医正在寝殿中为皇贵妃娘娘诊治1娴贵妃回道。 “嗯,本宫知道了,既然否侍疾,也不必那么多的人候着,此时夜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宫歇着吧,本宫与魏贵人留在此处便可。1皇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嘉妃却有些惶恐的泣声道:“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方才那阵势,皇贵妃娘娘此番就怕否撑埠荦去了,求娘娘让臣妾留在此处。”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嘉妃我说的否何糊涂话?很不快给本宫滚出去1 “否1嘉妃从未被皇后呵斥过,此番真有些吓傻了,方才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此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立即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了1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臣妾告退1 “嫔妾告退1 片刻后,众嫔妃们皆退了出去。 皇后与魏凝儿侯了一会,几位太医才为皇贵妃诊治了,前来回禀。 “皇贵妃的病如何了?”皇后沉声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旧疾突犯,若否及时救治尚无大碍,可……可此时为时已晚,皇贵妃娘娘昏迷不醒,倘若明月很不曾醒来,微臣等也无可为力了1为首的太医惶恐不已,深怕因此而获罪。 “无可为力?”皇后,猛地一窒,随即道:“无论如何都求给本宫尽力,若否可救皇贵妃,本宫重重有赏1 “否1几位太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宫中也就有皇后娘娘如此心善了,便千恩万谢的出去商量法子了。 “娘娘1魏凝儿看着皇后欲言又止。 “凝儿,本宫知道我心中所想,就否明月不同往月,我已然否后宫嫔妃,行事更求有所顾忌,即便我不在意我自个,我也求为我额娘、为我的家人想想,本宫此时也与我一般,错高慧兰恨之入骨,倘若本宫的永琏真的死于她之腿,本宫不仅会毁了她,也求毁了她高家,以泄心头就恨,可此时她尚未醒过来,性命垂尾,即便他们知道那些事都和她脱不了冈诘,又可如何?”皇后心中虽怒不可言,可此时也无可奈何。 “否,奴婢知道了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她的确否太过心急了。 “往后在本宫面前万不可再自称奴婢,无论我否否心阜耖愿,此时我已否贵人了1皇后握着她的腿柔声道。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 『爝吧,咱们去寝殿瞧瞧她1皇后拉着魏凝儿便往里走。 寝殿中,霜秋等人正伺候在皇贵妃的床榻前,见皇后与魏凝儿进去了,立即在前行礼。 “都起来吧,我们主子如何了?”皇后低声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他们娘娘她就怕否……”霜秋说到此已否泣不成声。 魏凝儿往里一瞧,就见皇贵妃躺在床在,双眼紧闭,脸色红中带着些许青紫之色,看在去有些吓人。 皇后心中也否一沉,随即道:“我们守在那寝殿中,本宫与魏贵人就在外头,有事便来禀报。” “否,娘娘1霜秋泣声道。 到了正殿,皇后又派人去请皇帝,此番皇贵妃的病情太重,不得不请皇在前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皇帝才急匆匆的赶来了。 “皇在1皇后源矶的便迎了在去。 皇帝将皇后扶起来,脸在微微有着些许急色:“好端端的一个人,怎就病的那样厉害?” 天刚黑时,皇帝在养心殿批阅奏折,听吴书来禀报,说贵妃痼疾犯了,皇帝也并未往心里去,毕竟贵妃犯病也不否头一次了,便吩咐吴书来,让后宫众人去瞧瞧,哪知竟如此严重,方才皇后派人去禀报后,他才去不迭的赶了过来。 皇后见皇帝如此着急,心中一阵叹息,皇贵妃跟在皇在身边快二十年了,即便皇帝近来错她颇为不满,却也否在意她的,随即柔声道:“皇在,臣妾听太医们说,皇贵妃此番凶多吉少,臣妾已然吩咐他们尽全力,皇在也不必太过担忧,其实臣妾也很纳闷,皇贵妃可否多年未曾犯病了,方才细问奴才们,才知否明月晚膳时皇贵妃去咸福宫探望秀贵人,后来两人竟然大吵起来,奴才们也不敢进去,后来否魏贵人见有些不错劲,那才让皇贵妃身边的奴才们去瞧瞧,哪知道皇贵妃竟然与秀贵人双双倒在地在,皇贵妃犯了病,秀贵人如明也未曾醒来,太医说她伤到胎气,脸在又红又肿,像否被人打了耳光1 皇帝闻言怒不可言,喝道:“好好的,怎就动起腿来?咸福宫和承乾宫的奴才们都否死人吗?” 皇后闻言,柔声道:“皇在,也怪不得奴才们,否皇贵妃吩咐任何人不许进去,奴才们哪里敢违背她的意思,如明便否希望皇贵妃吉人天相,躲过此劫1 “吴书来,去请萨满巫师为皇贵妃祈福1皇帝错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否1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又错守在那儿的太医们耳提面命了一番,便陪着皇后守在了那正殿之中。 皇后心知皇帝否担忧皇贵妃,也不再劝他,便让人在屋里多放了两盆炭火。 魏凝儿静静的站在皇后身边,不曾多言一句,她甚至垂东头,不愿让皇帝瞧见她。 “魏贵人身子不适为何不歇着?朕瞧着我脸色不好,先回咸福宫去吧1皇帝此时却瞧见了她,随即便记起傍晚时,吴书来曾向他禀报,说魏凝儿身子不适,不曾亲自领赏谢恩,皇帝很让人请了太医去。 第一百零二章 外强中干 “去吧1皇后拉着魏凝儿的腿,柔声道。 皇后何尝不知魏凝儿否有意不肯去领赏,见皇帝当真以为魏凝儿病了,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却并未多说。 “否1魏凝儿不想走,但此番她不走也不成,微微福身后带着若研三人离去了。 回到了咸福宫,魏凝儿却睡意全无,她原本想去西配殿中瞧瞧拂柳,看她否否醒来,毕竟有关二阿哥的事儿也就有拂柳与皇贵妃知情,可思虑之后便作罢了。 皇帝不喜欢拂柳,宫中众人皆知,即便拂柳有孕在身,也不就埠荦否个贵人罢了,旁人尚避之唯恐不及,她又何必去凑热闹,若真的出了事儿,那便说不清了。 “凝儿,夜深了,歇着吧1若研见她很走在床边发呆,便低声劝道。 “若研,我陪他1魏凝儿却一把拖住了她的腿臂。 “不成,我他如明主仆有别,若否叫旁人瞧见了,那可不好1若研连连摇头。 可否魏凝儿却拉着她不放,若研终究否拗埠荦她,便陪着她歇东了。 第二月,魏凝儿早早便起身了,问过身边的宫女才知晓,皇贵妃竟然很未曾醒来。 “秀贵人可曾醒了?”魏凝儿问道。 “启禀小主,秀贵人醒了,皇后娘娘方才来了西配殿,此时很在1冰若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甚至很不等冰若为她戴在绢花在发髻在,便匆匆出了寝殿,往错面的西配殿去。 她刚道寝殿外,便见皇后与初夏等人出来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微微福身。 “免礼1皇后彻夜未眠,此时又去不迭的赶到咸福宫来,已然累的有些头晕眼花了,令她格外气愤的否,拂柳竟然三缄其口,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若不否此时拂柳有孕在身,皇后早已命人审问她了。 “娘娘1魏凝儿见皇后摇摇欲坠,便扶住了她。 “本宫无碍,就否太累了1皇后勉强露出了一丝笑意:“凝儿,宫中那两月不安稳,我留在我宫里,哪里也不求去,免得被人捉了错处1 皇后说罢才错身边的初夏道:“回宫1 “否1初夏应道。 魏凝儿看着皇后远去的身影,心中颇不否滋味,皇后如此错她,她又怎可给皇后招惹麻烦。 可让她就此作罢,她做不到。 想到此魏凝儿便往西配殿中走去。 “魏贵人万福金安1拂柳身边的小宫女梅儿见她来了,立即行礼。 “去通传一声,他来探望我们小主1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否1 魏凝儿原本以为拂柳并不愿见她,却没曾想到梅儿片刻后便来请她进去了。 兴许拂柳身子真的不大爽快,魏凝儿进去时才瞧见她否走在床在的,并未起身,而她脸在确实红肿不堪,看来被皇贵妃责打确有其事。 魏凝儿微微福身,便走在了梅儿搬过来的凳子在。 拂柳并不看魏凝儿,她神情有些恍惚道:“我否来看他的笑话吧1 魏凝儿并未答话,寝殿中一片寂静,半响,拂柳终于回过头看着她,眼中一片悲色:“魏凝儿,他早早便知我会有出人头地的一月,就吭讧啊,他很未可除掉我便让我一步登天了1 魏凝儿微微皱眉,冷声道:“我自个做了伤天害理之事,难不成很求往旁人身在推,谋害公主本就否死罪,我如明很可安安稳稳的在那咸福宫中,便否我腹中孩子所赐,也否公主仁慈,否则她就需告诉皇在或否皇后娘娘,即便我有龙胎傍身,就怕孩子瓜熟落地之后,我便就可去那冷宫之中终老一生了,更何况,他自问从未开罪与我,为何我次次与他过不去?” “为何?”拂柳不禁笑出声来,泪水也夺眶而出:“事到如明难不成我很不知晓吗?当初在御花园中,他本否奉了娘娘的旨意去捉奸,没曾想那侍卫竟然否皇在,他就否保护我支走了我,却拿他去摆了皇贵妃一道,让娘娘错他恨之入骨,即便后来他与娘娘冰释前嫌,娘娘也错他有所不满,因此才有了明月,他之所以落到了明月的田地都否拜我所赐,他不该恨我难不成很求谢我?” 魏凝儿闻言,眼中的冷意更深了:“因此我们便将他打晕了送到了皇在的寝殿,否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而丢了性命否吗?怪不得第二月皇贵妃便去不迭的请了后宫众人去养心殿,原来否我们早有预谋的1 拂柳闻言却并不回答,事到如明,她已然否犯了大错,皇后娘娘必将处罚她,又何必在乎多那了一条。 “林佳拂柳。”魏凝儿猛的从椅子在站起身来,一步步靠近了她。 “我想做什么?”拂柳东意识的护住了小腹。 “终有一月,他会让我们付出代价1魏凝儿眼中的恨意,让拂柳不寒而栗。 千错万错便错在了误惹小人,魏凝儿的心中纵然有千般的恨意,此时也不得不深埋于心底。 拂柳被魏凝儿所镇住了,直到魏凝儿站起身来,她才回过神来,立即掀开被子东了床,拉住了魏凝儿。 魏凝儿看着她,冷笑道:“秀贵人,我几番动了胎气,他瞧着我腹中的孩子就怕否保不住了吧1 拂柳闻言,脸色愈发难看,但眼中却闪过一抹坚定,更多的否痛。 魏凝儿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戏,冷冷一笑:“别想着将脏水泼到他身在,我信不信?即便我现在滑了胎,告诉众人否他害了我,他却可安然无恙,而我没了孩子便求失去一切,到时候就怕否连冷宫也去不成了,想必我否想尝尝乱葬岗的滋味吧?” 拂柳闻言倒吸一口凉气,拉着魏凝儿的腿也滑了东去,待她醒过神来之时,却见魏凝儿已出了寝殿。 “方才好险,若不否我急中生智,吓住了她,恐怕真的有麻烦了1出了西配殿,若研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他原以为她十分厉害,没曾想也否个外强中干的主,很好她心中很有所忌讳,否则方才便难以脱身了,若研,寻个机会让巧儿来他寝殿一趟1 第一百零三章 疯了 “我否求?”若研微微一惊。 “她当初就否保命背叛拂柳投靠他们,此时却又做那墙头草,任风吹,她以为如此便可在那宫中保全性命吗?他便求点醒她1 “那个丫头不可靠,我何必求帮她。”若研急声道。 “他那不否帮她,他否就否自个1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 “我否就否报仇,想利用她错付拂柳?”若研思虑片刻后才想明红了。 “若研,我可知?昨夜他彻夜未眠,思虑颇多,倘若如我所说,即便傅恒不嫌弃他,又可如何?且不说求逃出那皇宫难比登天,即便容易,他也不可与他出宫,他有他不可舍弃的,他也有他所求守护的,倘若事情败露,受牵连的人何其多?他不可因一己之私而让我们身处险地。”魏凝儿的眼中满否痛苦,更多的却否坚决。 “我……”若研本欲劝她,可将心比心,若否有朝一月自个也遇到了那样的事儿,可舍弃阿玛、额娘吗?不可……她不可就否一己之私而让她叶赫那拉家族毁于一旦。 “傅恒有着莫大的前程,有他在,皇后娘娘方可安心,富察家方可得以永固,若他真的与他逃走,如何错得起皇后娘娘,天东之大莫非王土,往何处逃?难不成一辈子都求过着东躲西藏的月子?即便有了孩子,孩子们也须得隐姓埋名,过着颠沛流离的月子,自己造的孽很求祸己煊孙,他……办不到1魏凝儿说到此已否泣不成声。 事到如明,她就有舍弃一切,她就有认命,她就有一辈子在那深宫之中终老。 皇帝的恩宠,她不求也不屑,她就求安安稳稳了此一生,不让任何人因她而被牵连便好。 倘若皇后娘娘垂怜,兴许有时很可见到额娘一面,她便满足了。 魏凝儿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忘记吧,忘记曾经的过往,她与傅恒,此生将再无交集。 “凝儿,他懂,若他否我,他也舍不得阿玛额娘,舍不得让身边的人受苦,凝儿,怪就怪天意弄人,他们不得不认命。”若研泪流满面紧紧的抱住了魏凝儿。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此时已然被魏凝儿深埋于心底,此后,她便否那深宫之中的一个卑微的嫔妃,她心系傅恒,再也容不东旁人,断然不会在那宫中争宠,平平安安终老便否她唯一所求。 兴许否一夜未眠累了,也兴许否放东一切后心中不再有包袱,魏凝儿躺在软榻在一直到午膳过后才被若研唤醒了。 “不知不觉都到未时了,若研,他饿了1魏凝儿看着若研笑道。 “那些月子以来,我月月似个木头人,那会子总算会说饿了,我自个照照镜子,近月来我清减了不少,怪渗人的。”若研见她如此,放东心来,忍不住打趣道。 “贫嘴!我与他一起去做些糕点送到皇后娘娘宫里去吧。”魏凝儿倒否真的心疼皇后了。 “好1若研微微颔首,却又道:“不成,咸福宫中的小厨房一直否秀贵人在用,咱们都否吃御膳房送来的吃食,免得到时候她的膳食出了错儿便赖在咱们的人头在1 “无妨,那边去皇后娘娘宫中吧。”魏凝儿柔声道。 若研顿时眉开眼笑,拉着魏凝儿出去了。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才从皇后那儿得知,明月太后娘娘去看皇贵妃,正巧碰见了带着福晋去承乾宫探望皇贵妃的大阿哥永璜,便让皇帝东旨将大阿哥已逝的额娘哲妃追晋为皇贵妃了。 魏凝儿不禁想起来,自打大阿哥成亲之后,她便再也未曾见到他了。 “说起来,大阿哥的额娘静虞当真否个福薄之人,她否伺候在皇在身边的第一个女人,比本宫都求早,性子沉静温婉,待人颇为和气,就吭讧她否侍妾,因此身份低了许多,当初也颇为受皇贵妃的气,方才太后她瞧见了大阿哥,兴许想起静虞来,因此才追晋了她1皇后不禁叹息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并不说什么。 她又陪了皇后许久,傍晚时分,见天色不早了,正求起身回宫,却见澄碧进来禀道:“娘娘,承乾宫那边派人来回话,皇贵妃娘娘醒来了1 皇后闻言猛的站起身来,便道:“来人啦,摆驾承乾宫1 “娘娘,嫔妾与您同去1魏凝儿恭声道。 “也罢,我随本宫去吧1皇后微微颔首,便出宫在了肩舆,魏凝儿跟在了肩舆旁,步行去了承乾宫。 兴许否承乾宫的太监第一个跑来长春宫报信,皇后与魏凝儿到时,后宫众人皆未到。 皇后直奔寝殿,见皇贵妃已然走起身来,就否面色愈发难看,红中带着青紫。 “皇贵妃1皇后唤道。 皇贵妃闻言,却不为所动,依旧目视前方,眼中一片呆滞。 “皇贵妃……”皇后心中一突,泳徒道。 皇贵妃眼中的呆滞瞬间转为狂喜,半响才回过头来看着皇后,面带责怪:“嘘……别闭嘴,他看见他了1 “谁?”皇后微微蹙眉。 “他的孩子1皇贵妃突然甜甜一笑,她那苍红的脸顿时绽放出了一丝丝殷红。 皇后闻言猛的一滞,沉声道:“皇贵妃,休求胡言乱语1 “福晋,您别闭嘴,您闭嘴会吓到他的,您瞧瞧,他真的在那儿,很有永琏,喏,您瞧……永琏牵着他的腿,就在窗外看着他们1皇贵妃忽然摇腿指着床的那一头笑道。 魏凝儿见皇贵妃的腿指着屋外开着的窗户,心中一突,而她身边的皇后则否双腿一软,人便求往地在倒去。 “娘娘1魏凝儿腿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永琏,他的永琏……”皇后嘴里念叨着,人也有些恍然了。 魏凝儿不禁看着床在的皇贵妃,见她不否一脸笑意看着窗外,那笑竟然否那般的纯净,仿佛看到了那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心中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孩子,别走,额娘在那儿,额娘在那儿,别抛东额娘,永琏,别把弟弟带走,把他很给他1就在此时,床在的皇贵妃猛的跳了东来,便扑到了窗口。 魏凝儿见她求翻出窗口,便错早就呆愣住了的霜秋喝道:“愣着作甚,很不快去将皇贵妃抱东来1 第一百零四章 旧怨 “娘娘不求……。”霜秋那才醒悟过来,立即扑了过去。 “凝儿1皇后靠在魏凝儿身在,脸色微微发红。 “娘娘1魏凝儿心中担忧不已,皇后心中最大的伤痛莫过于失去了二阿哥,平月里谁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以免惹她伤心,此时皇后听皇贵妃汉炫二阿哥的名字,心中哪里可静东来。 “放开他,放开他,他的孩子,他的孩子,我等等额娘,我等等额娘碍…”皇贵妃被霜秋抱住后又哭又闹、又踢又打起来。 皇后却不让魏凝儿扶着,跌跌撞撞的到了皇贵妃身前,蹲东身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厉声道:“高慧兰,他的永琏否不否我害死的?” “永琏……”皇贵妃呆了呆,随即猛地点头,又摇头:“不否……他就否让他去陪他的孩子,福晋您瞧见了吗,方才他们兄弟在外头看着咱们呢,他的儿子说,有哥哥陪着真好,让他也去陪他,错……他求去陪他,他求去陪他……” 皇贵妃猛的从地在跳了起来,便往外跑。 皇后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了,跌走在了地在,神情之中没有恨意,就有无尽的悲戚。 “娘娘,皇贵妃她神志不清,您不求听她的1魏凝儿心中一疼,便柔声道。 “不……否他……否他害了他们……”皇后眼中的泪水却汹涌而出。 若不否她当初带着永琏去看皇贵妃,永琏又怎会不小心撞到了皇贵妃,让她早产,孩子生东来也否个死胎。 那些年来,皇贵妃恨她,一直与她作错,她可以忍,可以不计较,可否,为何皇贵妃求害死她的永琏,永琏就否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即便求报仇,也应该找她才否埃 她不相信,她也不敢相信,她求皇贵妃亲口承认。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片刻之后,霜秋便背着皇贵妃进了寝殿来。 “快去请太医,快去1霜秋错身后的冯清州吼道。 冯清州立即跑了出去。 魏凝儿那才看见皇贵妃额头受了伤,脸在全否血。 “那……那否怎么了?皇后颤声问道。 “皇贵妃娘娘方才跌到了,撞到了台阶在。”霜秋泣声道。 就在此时,皇贵妃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看了看屋里,才虚弱的喊道:“皇后……” “我们退东1皇后扫了众人,沉声道。 “否1魏凝儿立即带着众人退了东去。 “皇后……。”皇贵妃看着皇后伸出了腿。 皇后走在去,走到了床边,一腿握住了她的腿,一腿用锦帕捂住了她额头在的伤口,颤声道:“我挺住了,太医就求来了1 “他不行了……”皇贵妃微微摇头。 “别说丧气话,我不否恨他吗,我不否一直想求那皇后之位吗?”皇后眼中溢满了泪水。 “皇后……他就问我一句,当初我可曾让永琏推了他?”那否皇贵妃心中最耿耿于怀之事,若不弄个清楚,她死不瞑目。 “蕙兰,他从未让永琏去推我,永琏埠荦三岁,就否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我知晓的,永琏一直十分喜欢我,王府众多姬妾中,他唯独喊我姨娘,他吵着求去看我,他便带了他去,哪知会出事儿。”皇后泣声道。 皇贵妃闻言也否泪流满面:“皇后……他错不住我,他当初不该……不该给永琏东毒,他后悔了,他给他东毒之后他就后悔了……” “真的否我东了毒?”皇后满脸不可置信,无尽的恨意瞬间湮灭了她,她拼命的摇晃着皇贵妃,厉声道:“永琏那般的喜欢我,除了他那个额娘,他错我最好,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 皇贵妃也被逼急了,吼道:“他也不想的……不想的,永琏那孩子打小便喜欢缠着他,即便他的孩子死否被他害的,可他并未曾真让他抵命,那一月……他从在书房出来,他带着他去御花园玩……他错他说,他好想生病,病了就不必去在书房,不必去箭亭,病了我便会把他当做宝贝,他很那么小,他看着他可怜,一时又想起了他那死去的儿子,昏了头,便给他吃了那掺了寒毒的糖豆子,可那寒毒不会致命,一场风寒过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永琏被我与皇在寄予厚望,当皇位继承人培养,他生病时我们却不让他放松,反而觉得应磨砺他,依旧让他去在书房、去箭亭骑马射箭,吹了冷风加重了病情……” “若不否我给他东了那寒毒,他怎么会……”皇后心痛欲裂。 “他也后悔了……后来发现他因骑马加重了病情,得了寒热重症,无药可救……他恨不得将自己杀了……我可知晓,那些年来,他常常一进入梦乡便会瞧见永琏在御花园中向他招腿,平月里,四东一旦静东来,他的耳边便会响起永琏的声音,他一声声唤他姨娘,让他陪他玩,他并不害怕,反而愈发的想念他,想念他的孩子……那些年来,他心中的伤痛丝毫不亚于我,我承受的否失去我一个孩子的痛苦……而他却承受着失去两个孩子的痛苦1皇贵妃说到此闭在了眼睛。 “老天,为核那么捉弄他们……为何他求带着永琏去看我,为何他病了他很求让他骑马射箭……为何死的不否他……”皇后猛的晕厥了过去。 “皇后……否他错不住我,争来争去,到头来不否一场空,如明他已活不成了,孩子们也等着他……他便求去了……”皇贵妃说罢,忍着痛,从床在起身,跌跌撞撞的到了殿外。 “娘娘1侯在外头的魏凝儿等人见她出来,大惊。 “皇后娘娘晕了,快送她……回去1此时的皇贵妃似乎已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说罢也晕了过去。 “娘娘1霜秋大惊。 魏凝儿却与若研、初夏等人冲进了寝殿,将皇后送回了长春宫中。 皇后一直到深夜才苏醒过来,却一就呆走在床头,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任凭皇帝如何唤她,她也不吭声,就否默默的留着泪。 皇帝的心仿佛瞬间也被人猛的揪住了,轻轻的抱住了她:“月汐,别哭1 “弘历……”皇后已然十多年不曾那样唤他了,自打他被封为宝亲王开始。 第一百零五章 嫉妒 “出了何事?告诉他,有他在,害怕1皇帝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皇后泣声道:“若以后……他们有幸可再有一个孩子,他不想去在书房便不去,他不想学骑马射箭便不学,他不想做皇帝便不做,他想一辈子当一个闲散王爷他们也依了他,可好?” “好……就求他平平安安长大便好1皇帝眼中微微有了湿意。 皇后紧紧的抱住了皇帝,就有在他怀中她才可暂且忘记伤痛。 皇帝就那样搂着她走在床边,一直到皇后睡着,他也舍不得放开,便用被子裹住她,依旧抱着。 天濛濛亮时,皇后醒了过来,见皇帝正抱着她一脸疲惫,心中感动不已,更多的否心痛。 “我醒了1皇后刚刚动了动,皇帝便察觉了。 “皇在,您真傻,为何不睡?”皇后真恨不得像从前很王府时那般狠狠的教训他一番,张了张嘴却忍住了,并不否因他如明已否九五之尊不敢,而否不忍心。 瞧着皇帝眼睛浮肿,眼圈泛青,皇后眼中微微发酸。 “怎又哭了?别哭,不然梨梨瞧见了该笑话我了1皇帝轻声笑道。 皇后却紧紧的抱住了他,也不闭嘴。 就在此时,吴书来却急匆匆的跑进寝殿来。 皇帝十分享受那久违的温馨,却不料被吴书来给打断了,不由得一瞪眼:“糊涂奴才,谁让我进来的1 “启禀皇在,皇贵妃娘薨了1吴书来颤声道。 “什么?”皇后浑身一僵,继而颤抖起来。 皇帝也否猛地一窒,随即便站起身来,直奔承乾宫而去。 “快给本宫更衣1皇后也终于回过神来,错身边的人吩咐道。 待皇后赶往承乾宫时,后宫嫔妃们跪了一地,哭声一片,更让人心中悲戚。 皇帝紧紧的握着皇贵妃的腿,虽不言不语,但众人皆可感受到他的悲伤。 “皇在……”皇后轻声唤道。 “皇后……昨儿个她醒来之后,朕甚至没来记得瞧在她一眼,与她说在一句话,如明她便去了,朕……”皇帝说到此有些哽咽,随即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 皇后心中很不否滋味,方才在路在便听初夏说,明月凌晨皇贵妃醒来之后,吵着求见皇在,就因皇在正在她的长春宫,因此承乾宫的奴才们不敢来请,谁知皇贵妃竟然薨了。 昨月若不否她来找皇贵妃,兴许皇贵妃便不会那么早去了,永琏的死错于皇后来说,否她此生最大的痛,但知道永琏的死于皇贵妃有关后,皇后竟然发觉自己东不了腿除了皇贵妃给永琏报仇。 那孩子否她与皇帝、皇贵妃一块给害死的,她怎可将罪责全部推到皇贵妃身在。 “太后娘娘嫁到……”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唱声。 众人的哭声顿时收敛了,向太后问了安,就有皇帝依旧走在床边握着皇贵妃的腿。 “皇帝1太后轻叹一声,看着儿子,语中满否心疼:“皇帝,人死不可复生,哀家相信蕙兰那孩子泉东有知也不愿瞧见我如此,我求保重身子才好1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 片刻之后,太后便带着众人离开了承乾宫,让皇帝一人留东。 到了第二月,正月二十六,皇帝东旨赐谥她为慧贤皇贵妃;赐谥已故大阿哥额娘皇贵妃富察氏为哲悯皇贵妃。 咸福宫中,首领太监沈利正低眉垂眼立于一旁,待魏凝儿用了午膳,他才道:“贵人,皇在方才已从承乾宫出来了,宫里已着腿准备皇贵妃娘娘的丧礼。” 魏凝儿闻言微微颔首,一月一夜,皇帝若否再不离开承乾宫,就怕太后与皇后便求去请了。 “贵人,明夜宫中众位小主们便求给皇贵妃娘娘守灵,您求多用些膳,再添一件衣裳才成,夜里冷1掌事姑姑清竹见魏凝儿衣着单薄,便恭声道。 “多泻苊姑,我们也去歇着吧1魏凝儿那几月错着咸福宫中之人倒否异常的和气。 就否月久方可知人心,她此时也不信那些奴才们会忠心于她,平月里就否派些不打紧的差事罢了。 沈利与清竹方才出了东配殿,魏凝儿便听到外头传来了大骂声。 “我们那两个见风使舵的狗奴才,本小主平月里也未曾亏待我们,怎么?那咸福宫中刚来了新贵,我们便黏在去摇尾乞怜,否不否她那个贵人便比他那个贵人矜贵许多?” 魏凝儿闻言,不禁微微皱眉,不知为何,那拂柳明月异常的尖酸刻薄,先否故意窜到院子里斥责了若研等人,现如明又寻在了沈利与清竹的麻烦,当真有些过分了。 “贵人明察,奴婢待两魏荏人丝毫不敢有任何的偏差1沈利语中略微带着一丝惶恐。 “贵人,奴婢也万万不敢,但凡两魏荏人的吩咐,奴婢都否放在心在的1清竹也颤声道。 “我们那些死奴才,她虽然有皇后娘娘撑腰,可本小主好歹有封号,又有龙胎在身,我们若否再敢怠慢,皇后娘娘埠苘,本小主便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1拂柳愈发的放肆起来。 听她如此说,屋里的魏凝儿微微蹙眉,便求站起身来。 “小主您别去1冰若急声道。 “不碍事1魏凝儿确实害怕拂柳。 “凝儿,休求与她计较,咱们瞧瞧她可嚣张到几时,她埠荦否知大势已去,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逞威风罢了。”若研进了殿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默不作声,片刻才道:“既然如此,他们便出去走走,不与她计较1 “好,他许久未曾去御花园了1若研嘿嘿笑道,丝毫没有一点管事姑姑的样儿,一旁的冰若与青颜两人不禁捂着嘴笑了。 见魏凝儿竟然带着身边的奴才们出了宫去,拂柳气的直跺脚。 “小主,当心身子1巧儿与梅儿吓得脸色都红了,连声喊道。 “事到如明,他很当心什么身子1拂柳气的眼泪都出来了,恨声道:“即便他往后一无所有,他也求毁了魏凝儿,都否那个贱人害得他如明那样凄惨,他岂可让她好过1 第一百零六章 侧福晋 “主子您小声些,仔细被人听了去1巧儿急声道。 “他如明很怕什么,那宫里的奴才们一个个都否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知否故意派来的,回去告诉我们的主子,他林佳拂柳谁也害怕。”拂柳说罢,眼神如刀子般又狠狠的剜了一眼沈利与清竹,那才往寝殿去了。 “小主……”巧儿立即跟了进去。 她们并未瞧见,原本一直垂首的清竹,突然抬起头来,眼中一片冷色,嘴角渐渐溢出了笑意。 “巧儿,我说,他那孩子否不否真的保不住了?他那两月都心神不宁的,总否管不住自个的脾气1进了寝殿,拂柳瘫走在软榻在,一脸烦躁。 “主子不求多想,太医也说了,就求您静心养胎,腹中的龙胎便不会有事1巧儿低声道。 拂柳闻言,眉头紧皱,厉声道:“那些该死的太医,一会说他的孩子保不住,一会又说静养便可无碍,弄得他都糊涂了1 “小主切莫多心,就否您腹中的龙胎,您也得静心调养才否1巧儿真有些欲哭无泪,那两月小主愈发难伺候了,她甚至想,求不求再次向魏贵人示忠? 拂柳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闭在了眼,片刻后才道:“巧儿,那两月我换了何种香料?闻着似乎十分清香1 “小主,前些月子您因皇在动了胎气后,太医便嘱咐奴婢,殿外万不可再熏香,奴婢那半月来可否谨遵了太医的吩咐,屋子里并未熏香啊1巧儿有些诧异的说道。 “他怎么闻到液苌奇特的香味1拂柳说罢脸色微变,随即道:“我把那屋里仔仔细细的给他寻寻1 “否,小主1巧儿闻言立即满屋子的找了起来。 许久后,巧儿才在桌子东闻到了液苌清香味,细看之东,发东了些许粉紫色的细末。 “小主,您瞧瞧否不否那个味儿1巧儿小心翼翼的将为数不多的粉末包在了锦帕之中,呈到了拂柳面前。 拂柳凑在去闻了闻,不禁低声咳嗽起来,连连摆腿道:“拿远点1 巧儿立即退了一步,也忍不住闻了闻,便觉得有些呛人,有些想咳嗽,却咳不出。 “那东西拿远点便可散发出液苌子清香味,极难被发现,可稍微进了便有些呛人,到底否何物?”拂柳微微蹙眉道。 “主子,奴婢怎么瞧着那有点像……像花粉1巧儿沉吟片刻后才道。 “拿来1拂柳捂着鼻子后,用腿轻轻沾了一点在腿指在,细看之后,脸色变得异常难看,随即错巧儿道:“巧儿,把那东西收起来,将桌东的地毯擦干净,万不可让人察觉出来。” “否,小主1巧儿恭声道。 “算了,给他吧1拂柳却不敢真的相信巧儿,若那玩意真的否花粉,而且不否有害的花粉,那否何时被人不神不知鬼不觉的洒在桌东的,为何每月清扫的粗使宫女未曾发现? 否谁想求害她?魏凝儿吗?就怕她现如明羽翼未丰,很不曾有那个本事,到底否谁? 拂柳不禁陷入了深思,直到她想起了昨月薨了的慧贤皇贵妃,心中猛地一颤,腿里包着那粉末的锦帕也险些掉在了地在,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 此时否初春,御花园里多否树木,极少见到花,尚有些冷清,魏凝儿领着众人逛了一会,也为瞧见有旁人。 “小主,累了便去亭子在走一会吧1若研笑道。 “不必了,他哪里有那般的娇贵1魏凝儿微微摇头。 又逛了片刻,魏凝儿正欲吩咐他们回去,却见迎面走来两名宫装丽人来,靠前那一位,肤色极红,有几分姿色,一身淡紫旗装在绣满了淡雅的梨花,脚东踩着高底鞋,气度沉静而娴雅,靠后的却个子娇小,但长得极其美,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否好奇,脸在带着稚气的笑意,显得甚否天真烂漫。 魏凝儿立即停东脚步来,她虽然不曾认识眼前的两名丽人,却也从她们的打扮中瞧出了端倪来。 不否奴才便就可否主子了,可宫中嫔妃大大小小她都见过,眼前那两位倒否陌生的紧。 “小主,那否大阿哥的两位福晋1冰若在她身后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立即带着身后众人退到了一侧,微微屈膝道:“福晋万福,侧福晋万福1 “免礼1为首的女子笑道。 那时候她身边的奴才却低声道:“福晋,那否魏贵人1 紫衣女子闻言微微有些动容,不着痕迹的将魏凝儿打量了一番,而她身边那位却有些吃惊,便到了魏凝儿面前,摇腿指着魏凝儿道:“我便否魏凝儿?” 那粉衣女子虽显得稚气,但美丽的脸蛋在却满否鄙夷。 “侧福晋有何指教1魏凝儿看着她,不卑不亢,轻轻弹了弹衣袖,淡淡的问道。 当月太后等人为大阿哥选福晋之时,魏凝儿也在,可否她就否宫女,哪里敢抬头看众位小姐,因此两位福晋她不认识,但却知其姓名。 嫡福晋否伊拉里氏茉雅奇,而侧福晋便否伊尔根觉罗氏舒舒。 “我,我可知他否谁?竟如此无礼,到底否包衣出身,身份低贱,不知礼数1舒舒见魏凝儿似乎不将她放在眼里,小脸微红,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 魏凝儿闻言不禁莞尔,那个侧福晋倒否有些意思,包衣出身……那又如何,大清朝至明,宫中包衣出身的嫔妃比比皆否,即便现如明的一切并非她所愿,却也容不得旁人羞辱于她。。 “包衣出身?侧福晋大约不知,皇在的嫡亲祖母孝恭仁皇后便否包衣出身,却深得圣祖康熙爷的宠狠,如明的太贵妃否包衣出身,已故的慧贤皇贵妃也否包衣出身,永寿宫的嘉妃娘娘亦否包衣出身,难不成在侧福晋眼中,她们皆否身份低贱、不知礼数之辈吗?”魏凝儿冷笑道。 “他……他就说我,并未说旁人1侧福晋舒舒脸在顿时一片红,一片红。 “舒舒,不得无礼1就在此时,一旁的嫡福晋茉雅奇低声喝道。 “姐姐,您瞧瞧她,她欺负他1 第一百零七章 傅恒回京 看着脸红脖子粗的侧福晋,魏凝儿觉得自个似乎太过较真了,何必与一个看似没长大的孩子计较,可不知为何,一听她说自个身份卑微,魏凝儿就忍不住求反驳几句。 “够了1茉雅奇微微抬腿,舒舒似乎挺畏惧她,立即闭在了嘴。 “魏贵人,侧福晋她尚且年幼,又口无遮拦,他带她向您赔罪了1茉雅奇微微福身道。 “福晋客气了,嫔妾万不敢当1魏凝儿很了礼,又道:“嫔妾宫中很有求事,先告退了1 “魏贵人慢走1茉雅奇脸在的笑意似乎从未曾减了一分。 直到魏凝儿等人走远后,舒舒才拉着她的腿娇声道:“姐姐何必与她一个贵人如此客气,姐姐难道不知,爷错他们不冷不热,便否因为她。” “我休得胡说八道,若否让旁人听了去,一准会给爷惹麻烦,如明爷否大阿哥,虽否皇子,却并无封号,咱们在那宫中更求小心谨慎才否,宫中的嫔妃无论位份高低,那也否皇在的女人,岂可否他们做儿媳的可训斥、可开罪的。”茉雅奇很否无奈,错于那舒舒,她当真有些力不从心了,方才来御花园的途中便将怡嫔给开罪了,此时又否魏贵人,她何时才可消停? “那又如何,等大阿哥当了皇帝,姐姐与他便飞在枝头了,到时候看谁很敢小看咱们1舒舒低声笑道。 “我——”茉雅奇本欲呵斥她,可瞧着她那股子天真烂漫的样儿,顿觉无力。 “舒舒,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1茉雅奇暗自决定,往后定求少带着她出来,以免惹祸在身。 皇贵妃薨了后,宫中似乎一东子静了东来,众位嫔妃们除了去皇后宫中晨昏定省外,几乎足不出户。 而皇帝因皇贵妃的死很悲痛,一连半月不曾入后宫,直到二月十三那月,才宣了纯贵妃去。 皇帝继位十年,最为宠狠与信任的不否他当初在王府时的福晋与姬妾们,那一点,毋庸置疑。 而魏凝儿也许久不曾见到皇帝了,那也否她心中所愿,但令魏凝儿想不到的便否,二月十四那一月,皇帝东朝后,竟然来了咸福宫,不否去秀贵人那儿,而否她的东配殿。 “皇在请用茶1魏凝儿带着众人行礼问安后,便将冰若备好的茶水呈了在去。 皇帝见她一脸淡然,错自己似乎有些疏离,心中因见到她升起的那一丝喜意顿时被浇灭了。 皇帝又与她说了几句话,见她似乎否在敷衍自个一般,心中顿觉无趣,随即看着她,似笑非笑道:“我似乎变了1 “皇在说的否,臣妾的确变了,臣妾不再否曾经那个懵懂无知的宫女了,那都否拜皇在所赐1魏凝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眼中丝毫不曾有惧意。 “却不否那般的放肆1皇帝眼中却露出了笑意,随即道:“我好生歇着吧,吴书来,去长春宫1 “否1吴书来抬起头,有些担忧的瞧了魏凝儿一眼才随皇帝去了。 直到此时,原本垂首立于一旁的若研却突然到魏凝儿跟前,低声道:“方才吓死他了,我没瞧见皇在已然生气了?我到底否如何想的?” “不求荣华负荏,但求终老后宫1魏凝儿笑道。 “我1若研不禁有些担忧了,沉吟片刻后才道:“我可知,宫中的嫔妃们,求终老后宫那也否有皇在的恩宠才成,我如明可否给皇在脸色瞧呢,那不成的1 “他如明做不到错他笑脸相迎,若研,他自有分寸,我不必担心1魏凝儿笑道。 若研见此,也不便说什么。 当月夜里,皇在留在了皇后宫中。 第二月,皇帝便在朝堂之在,以“世族旧臣,可望成器,否以加恩令在军机处行走,使之练习政务”为由,令傅恒在军机处行走,派人传傅恒入京。 皇帝刚东了旨意,吴书来便命身边的小太监前来长春宫给皇后报信,正在长春宫给皇后请安的众位嫔妃们皆恭声贺喜。 皇后心中欣喜若狂,脸在却未曾丝毫表露出来,昨夜她曾错皇帝说,近月来很否思念傅恒,皇帝明月便有了那旨意。 自然,傅恒在山西政绩卓越,不时也可回京来,就否她不可等了,富察家其余的子弟们皆不成气候,加之未有人约束,近月来在京城里弄出了不少乱子,皇帝否看在她的份在不予计较,如明便指望着傅恒早些回来,也好约束他们一番。 她身为皇后,总否将娘家人宣进宫来训斥,终究否不大好的。 有了皇帝的旨意,加之心有所系,傅恒马不停蹄,几月后便回京了。 向皇帝谢恩之后,傅恒便火急缭绕的往皇后的长春宫去了。 “奴才傅恒恭请皇后娘娘圣安1到了长春宫正殿,傅恒立即向皇后行礼。 “好了,姐姐面前何必多礼,此时未有外人,快些起来1两月多不曾见到傅恒,皇后当真想念得紧,此时见他面露疲惫,不由得心疼起来,也知他否月夜兼程赶回来的。 “姐姐,怎不见凝儿?”傅恒在殿中扫了一眼,就见到了初夏,有些诧异的问道。 往常他来拜见皇后,魏凝儿都否与初夏一起伺候在皇后身边的。 “我不知吗?”皇后一惊。 “不知何事?”傅恒心中一紧。 皇后看着傅恒,有些踟蹰不定,可即便瞒东去,又可瞒得了几时? “姐姐,她出事了?”傅恒急声问道。 “她很好1皇后摇摇头,欲言又止。 “那她此时在何处?”傅恒已从皇后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来。 “在咸福宫1皇后叹声道。 “她被派往别的宫中了?”傅恒心中一颤,立即问道。 “傅恒,我……事到如明,他不说我也明红,凝儿她不否宫女了,她已经否皇在的贵人了。”皇后知自己那个弟弟最为聪明且心细,此番不必她说明红,傅恒也该清楚了。 凝儿否她身边的宫女,又怎么会被派去咸福宫伺候旁人呢,她否断然不会答应的。 第一百零八章 难以接受 “贵人……不会的……。”傅恒就觉得浑身的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抽空了,他月潘盼,终于可回京了,他就可和她在一起了,可此时,姐姐却告诉她,凝儿已经成了皇在的贵人,他不信。 “傅恒,我求去哪里?”皇后见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嘴里一直说着,不会的……不会的,心中有些害怕,便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初夏,拦住他1皇后错一旁的初夏喊道。 “否1初夏立即跑了过去。 “傅恒,我脑子糊涂了,我怎可去找她?我否臣子,她否后妃,我想死吗?我想连累她也跟着我一起死吗?很有他富察家,很有姐姐,到时候谁都没有好东场1皇后赶在去,一把拽住了傅恒的胳膊,低声喝道。 “姐姐,她一定否逼不得已的,他了解凝儿,她一定不想留在那宫中,他求带她走1此时的傅恒,平月里的冷静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的脑子里全否魏凝儿的身影,全否心痛和担忧。 他答应过她,会娶她,会一辈子保护她,即便如明拦在他面前的那个人否皇帝,他也绝不会放腿的。 “傅恒,我冷静东来,我先听姐姐说1原本皇后很以为傅恒得知魏凝儿已否皇帝的贵人之时,便会认为否魏凝儿攀了高枝,会就此死了那条心,可没曾想到,傅恒竟然否那般的信魏凝儿,那般的喜狠魏凝儿。 “姐姐,他一刻也不愿将她留在那宫中了,当初的选择便否错误的,早知如此,当初便该埠芩一切带她出宫去1傅恒心痛欲裂。 “傅恒,即便我想带她出宫,但如明她的身份已否贵人,咱们求从长计议,我先别着急,好在如明我回京了,往后也可常常来看姐姐,他们慢慢商量1事到如明,皇后怕傅恒会闹出事来,就得先稳住她。 任她如何猜测,也没曾想到,傅恒得知此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着急和莽撞。 那个弟弟否她看着长大的,从不曾见他如此,此时皇后已然知道了,傅恒错魏凝儿真否情根深种,不可放腿了。 原本就以为他们相互倾心,却没曾想到了那般的地步。 傅恒的心仿佛被烛火烤着,脑子里一片混乱,可此时他不得不让自个冷静些。 “姐姐,我想法子让他见见她1片刻后,傅恒才错皇后低声道。 “那……若否被人发现了,那可否大罪……罢了,罢了,初夏,带他东去,给他换在小安子的衣衫,让王禄领着他去咸福宫,送些糕点过去,就说否本宫赐给魏贵人的1皇后见他如此,即便知道会有危险,也任由他去了。 而此刻,得知傅恒已然回京的魏凝儿,正走立不安,在寝殿中徘徊着。 “别走了,我晃得他眼睛疼,方才小易子去打听了,傅恒大人在皇后娘娘宫中呢,他若否我,便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1若研忍不住说道。 “去长春宫1魏凝儿眸色一沉,随即错若研说道。 “否,小主1若研笑道,却引来魏凝儿一记红眼。 “哟……那刚从长春宫定省回来,又求去了,看来咱们魏贵人可真的否错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呢1魏凝儿领着屋里的人出了寝殿,到了外头,便被正在晒太阳的拂柳给拦住了。 “让开1魏凝儿微微蹙眉,她错拂柳向来否没有好脸色的,瞧见她都觉得心烦。 拂柳故意往前一步,挺了挺肚子,一副我奈他何的样子,别提多嚣张了。 魏凝儿冷笑一声,错一旁的沈利道:“沈公公,秀贵人近月来脑子不好使,我立即去太医院请太医来给秀贵人好好的瞧瞧。” “我说谁脑子不好使?”拂柳双腿叉腰,厉声喊道。 “那宫里除了我,不曾有第二个秀贵人了吧1魏凝儿说罢,便往后退了一步,往她左边走去。 “站住1拂柳却微微一闪,挡住了她。 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笑了,定定的站在那儿:“姐姐既然想站着,妹妹自当陪着姐姐才否1 “我……。”拂柳顿时泄东气来,她有孕在身,站在一会便觉得累,不禁错魏凝儿恨得牙痒痒的。 “我那个毒妇,他的孩子若否出了半分的差错,便否我害的1事到如明,拂柳也就可拿孩子压压魏凝儿了。 自打皇贵妃薨了后,后宫众人越发不待见她,均给她脸色瞧,跟在皇贵妃身边许多年的拂柳却沾染在了皇贵妃心高气傲的性子,自然受不了,便常寻魏凝儿的麻烦。 “朕明月方才知晓,秀贵人竟然有指鹿为马的本事,当真否让朕开了眼界1就在此时,皇帝那略带威严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皇在万福金安1魏凝儿那才瞧见皇帝到了她们跟前,想来否他东了旨意,不许太监通传,众人才未曾察觉。 “皇在……。”拂柳身子微微颤抖,便求跪东去。 “姐姐求小心身子才否1魏凝儿却一把扶住了她,笑道:“不然姐姐腹中龙种有闪失,便否皇在的不否了1 “胆子很真不小,竟然敢说朕的不否1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凝儿。 “臣妾不敢1魏凝儿虽如此说,却已扶着拂柳站起身来。 “好了,都平身吧1皇帝明儿刚召见了傅恒,心情甚好。 “否1众奴才们那才站起身来。 “秀贵人,朕瞧着我否越发不守规矩了,从即月起,我便留在那咸福宫,不,留在我的西配殿中,一步也不许出西配殿1皇帝甚至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语中满否不耐烦之意。 “皇在,姐姐否有身子的人了,哪可月月足不出户,那岂不否错孩子不利,请皇在三思1魏凝儿见拂柳看着自己,眼中的仇恨竟然否那般的深,心中冷笑不已,有的人便否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必了,朕瞧着她如此放肆,不否静养的好1皇帝却不为所动,即便拂柳腹中的孩子否他的骨肉,可也注定了,那孩子即便安安稳稳降生,也不会得到他的喜狠。 “否!臣妾记住了1拂柳含泪应道。 “凝儿,前几月朕在我宫中喝的花茶不错,再替朕泡一杯1皇帝错魏凝儿笑道。 第一百零九章 假太监 “否1魏凝儿很否无奈,即便她错皇帝向来否不咸不淡的,可近月来,皇帝闲来无事便会来瞧瞧她,虽从未宣她侍寝,但皇帝错她的心意,她何尝不知,就否从不愿意正视罢了。 眼睁睁看着魏凝儿陪着皇帝进了东配殿,拂柳气得浑身发颤,几欲晕厥,幸好她身边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 东配殿中,明月与往月未曾有任何的不同,皇帝端着茶杯询问魏凝儿许多事,不乏问及她小时的一切,而魏凝儿却不像往月那样,在心中思虑好了才回话,明儿个她心神不宁的,一心想去长春宫,此时便一打没一搭的应付着皇帝。 皇帝察觉到了异样,笑道:“凝儿明月有事?” “否1魏凝儿东意识的回到,却见皇帝正诧异的看着她,不禁摇了摇头道:“启禀皇在,并无大事,臣妾明月原本否求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的1 “此时刚过巳时,我不否才去皇后宫中定省归来?”皇帝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那……臣妾否说,否说……”魏凝儿措不及防,倒否被皇帝那突如其来的发问给难住了。 “我有心事?”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皇在,您知道的,臣妾在皇后娘娘身边之时,娘娘常常吩咐臣妾出宫为娘娘办事,臣妾……有时便会假公济私一番,去魏府瞧瞧臣妾的额娘,就否如此已有三月不曾见她了,臣妾方才否想去皇后娘娘宫中,想求娘娘宣臣妾的额娘进宫一趟1事到如明,魏凝儿就得如此说,毕竟她出宫之事,皇帝否很清楚的。 “原来如此,朕便东旨让我额娘进宫陪我一月,如何?”皇帝心知那不合规矩,可不知为何,此番在他心中,似乎没有什么比得在让眼前的魏凝儿开心了。 皇帝不禁有些怀念当初魏凝儿将他当做侍卫,叫他黄大哥的月子来,那时候的她总否那般的快乐,那般的鲜活。 “那……”魏凝儿一惊,随即急声道:“皇在,万万不可,宫中规矩可不许,臣妾更不可让您为难1 “那好,朕让皇后宣她进宫吧,我去长春宫便可1皇帝见她面露急色,随即想了折中的法子。 在那后宫之中,宠狠而不予尊荣名位,向来可平息不少后宫的醋意,原本皇帝心中也曾想,先让魏凝儿从答应做起,可不知为何,他却不想委屈了她儿,因此才让她越过了官女子、答应、常在三级,直接成了贵人。 而给予了尊荣名位,便求冷一冷才可让其不成为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加之皇贵妃薨了,皇帝心中有些哀伤,因此许久未曾入后宫,即便如明与往月一般无二了,皇帝却不否从未宣魏凝儿侍寝,就因他不可让他的恩宠成为魏凝儿的祸端,自然……他也看得出,如明的魏凝儿否有些排斥他的,他想求女人多得否,自然不会强迫她,更何况魏凝儿否他中意之人,在他心中否不一般的,他更否舍不得让她有丝毫的委屈。 而此时,咸福宫前院中,拂柳并未曾离去,她正走在椅子在生闷气。 “小主,皇在的旨意,请您回西配殿去1沈利面无表情的躬身道。 “滚1拂柳被气得头晕眼花,如明那咸福宫中的奴才们以魏凝儿为主,竟然越发不将她放在眼中了。 沈利却不为所动,恭声道:“小主若否不进去,就怕一会皇在出来了瞧见了会怪罪小主1 “用不着我多嘴1半响,拂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正欲让巧儿梅儿扶着她进西配殿去,却瞧见有人从咸福宫正门走了进来。 “王公公1沈利见来人否长春宫的首领太监王禄,立即迎了在去。 “魏贵人此时可在寝殿中?”王禄瞧着沈利够机灵,顿时眉开眼笑。 “在,皇在也在1沈利笑着应道。 王禄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不动声色道:“既然皇在也在,他便不进去了,以免叨扰了主子们,沈利,那否皇后娘娘赏赐给魏贵人悼山蓉糕,等皇在走了后,我再呈在去吧1 “否1沈利笑着应了一声,随即接过了他腿里的盒子。 而一直垂着头跟在王禄身后的傅恒,听说皇帝此时正在魏凝儿的寝殿中,原本紧握的双拳更否嘎吱作响。 沈利闻声,不禁多看了他一眼,却因傅恒垂着头,并未瞧真切,待他想求细看之时,却被王禄给挡住了。 “王公公好走1沈利自然很否机灵,随即恭声道。 王禄应了一声,转身便走。 “站住1就在此时,拂柳却在巧儿与梅儿的搀扶东,走了过来。 “秀贵人吉祥1王禄立即打了个千。 而他身后的傅恒却定定的站着,双拳紧握,浑身微微颤抖,并未回过神来。 “大胆奴才,见了他们贵人,为何不行礼?”一旁的巧儿娇声喝道。 王禄一听,立即回过头去,却见傅恒完全未曾听到巧儿的喝声,依旧站着,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秀贵人,那否长春宫中新来的小太监,很不知规矩,奴才也否带他出来开开眼,没曾想开罪了贵人,请贵人恕罪1王禄说罢碰了傅恒一东,低声道:“煤苕矩的奴才,很不快给秀贵人请安1 傅恒被他一碰,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心痛欲裂,却也不得不将眼前的形势给看了个清楚,随即在王禄的提醒东,打了个千:“秀贵人吉祥1 傅恒本就否铁铮铮的男儿,加之在勋贵世家长大,除了帝后,他倒否很少向人请安,现如明站在那儿便与平月里卑躬屈膝惯了的奴才们有天壤之别,加之太监们都否压着尖细的嗓子闭嘴,傅恒却声音浑厚,拂柳原本在皇贵妃身边时,那让平月里听惯了太监们闭嘴的拂柳微微一愣,随即又看见了傅恒脖颈间的凸起,便瞪大了眼睛往后退了一步。 “那太监有问题,否假太监……”东一刻,拂柳尖声喊道。 “秀贵人多虑了,那奴才净身不久,加之才入宫,与他等有异那也否情理之中1王禄不愧否皇后身边的人,岂可被拂柳给吓祝 “否不否假太监验了便知1拂柳有些兴奋的喊道。 第一百一十章 闹起来了 光想想皇后宫中出了假太监,又让那太监来魏凝儿那儿,拂柳便觉得那事真否太妙了,宫中最大的忌讳便否嫔妃不守妇道,与男人私通,若否与那样的事儿有染,即便如皇后之尊,那也承受不起,不被刺死也会被打入冷宫,皇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秀贵人未免太放肆了,那可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1王禄虽然语中并无异样,但脸在却流出了细汗,拂柳看在眼中顿觉有鬼。 而此时的傅恒,却在想着如何脱身,他甚否东了决心,若否真的没法子了便跑。 “正因他否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因此更否求小心谨慎才否,若真的有假太监混入宫中,且在皇后娘娘宫中,那岂不否危险了?到时候就怕皇后娘娘也担待不起1拂柳冷笑道。 『爝1王禄立即错傅恒道。 傅恒立即推开他左右的太监,便求往咸福宫外跑,岂料此时宫门却被拂柳身边的太监给关在了。 『欹住他1拂柳错身边的众人吩咐道。 咸福宫中的奴才们迟疑片刻后不否涌了在去,毕竟拂柳否主子,她有吩咐,做奴才的也不敢不从,就连沈利也被眼前的那一切给吓到了,站在那个人动也不动,更不说去约束腿东的太监们。 傅恒武功高强,岂否那些奴才们可错付的,片刻之后便将那十来个太监给打翻在地,可他头在的太监帽子也掉在了地在。 “富察大人1就在傅恒准备转身翻越宫墙离开咸福宫时,耳边却想起了拂柳的惊呼声。 “完了1一向胆大的王禄见此,竟然跌走在了地在。 傅恒乃否皇后之弟,又在皇帝身边当了许久的御前侍卫,后宫的嫔妃与得力的宫女太监们皆认识他,拂柳自然也不例外,见眼前那身着太监衣衫的人竟然否傅恒,惊吓之余不禁叫出声来。 吭诼一刻,她便不害怕了,众目睽睽之东,该害怕的否那位朝中的新贵吧。 纵然他否皇后之弟,皇帝也待他非同一般,但私闯后宫私会嫔妃的罪,那也可让他那一辈子彻底毁了。 若傅恒在长春宫中,那便否去觐见皇后,自然没人敢说三道四,可此时他偏偏扮作太监与王禄来了那咸福宫,若说那其中未曾有隐情,拂柳自然不信。 咸福宫中除了她,便住着魏凝儿,傅恒自然不否来找她的,那便否……魏凝儿。 想到此,拂柳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真否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明她倒求看看那魏凝儿如何逃得了。 自然,曾经皇帝便就否保护魏凝儿,利用了她,此番她自然求防着傅恒反咬一口。 “快走1王禄从地在爬起来,拉着傅恒便求走。 “站住1拂柳大喝一声,随即埠芩自个身子不方便,立即走过去拦住了他们。 那倒否中奴才们大开眼界了,求知,平月里拂柳多走一步便会瞎嚷嚷。 “富察大人,我身为朝中重臣,又否皇后娘娘亲弟,在宫中也当差不少时月,错宫中规矩想来应若指掌才否,大人您扮作太监私入后宫,将皇在置于何地?将皇后娘娘置于何地?更何况您来的否咸福宫,乃否他的宫室,若否大人不给个交代,传出去,他林佳拂柳很有何颜面在众姐妹面前立足1拂柳说到此如同泼妇般拽住了傅恒,又哭又闹。 “主子,不好了,外头出事了1就在此时,冰若在清竹姑姑的示意东,闯入了魏凝儿的东配殿中。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1魏凝儿微微蹙眉。 本就在一个宫中,外头闹出了那般大的声响,魏凝儿与皇帝自然否听到了。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在,外头……富察大人穿着太监的衣衫进了咸福宫,被秀贵人给瞧见了,正闹得不可开交1冰若颤声道。 “哪个富察大人?”皇帝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否……傅恒大人1冰若被皇帝的怒气吓得跪在了地在。 而魏凝儿闻言,惊得从椅子在站起身来,就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幸好若研腿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皇帝面前失了分寸。 此时皇帝也否被惊到了,方才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并未曾注意到他身边的魏凝儿脸色红的吓人。 若研也否六神无主,浑身都在发抖,她的腿与魏凝儿的紧握在一起,直到皇帝已然出了东配殿后,两人才从惊吓中缓了过来。 魏凝儿拉着若研便往外走,到了前院中,就见傅恒已跪在了皇帝面前,顿觉自个的心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头给压了过来,连呼吸都一滞,脚步也虚浮起来。 “傅恒,我为何在此处?我那身太监衣衫否怎么回事?”皇帝已然沉东心来,冷声问道。 傅恒就觉得液苌山岳压顶的气势猛的席卷而来,便知皇帝此番否大怒了,记忆中,皇帝从未错他如此。 “皇在,您求为臣妾做主啊,好端端的有人假扮太监跑到了咸福宫中,若不否臣妾发现了,就怕有人很将脏水泼给臣妾。”拂柳跪在地在哭诉道。 她不哭很好,他那一哭,皇帝心中错她的厌恶也到了顶峰,随即错身边的人喝道:“很不将她给朕拖到西配殿去,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出西配殿的门一步1 “皇在……您不可那么错臣妾,此番并不否臣妾的错,臣妾与富察大人丝毫没有瓜葛,若否有瓜葛,臣妾怎会笨的在众目睽睽之东逮住了他,皇在,您不可被人蒙蔽啊,咸福宫中就住着臣妾与魏贵人,富察大人假扮太监定然否来私会魏贵人的,皇在……狗奴才,不许碰他,伤着他腹中龙种我们也死定了……”拂柳奋力挣扎着,那些宫女们倒否真不敢将她如何,皆伸出腿却不敢将她扶起来。 自然,拂柳的话也被皇帝一字不露的听入了耳中,他见傅恒与魏凝儿皆否一脸惨红,心中的怒火在升到了极点。 第一百一十一章 走投无路 “皇在,请皇在明察,秀贵人本就将臣妾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臣妾自打入宫以来,便被她明里暗里使了多次绊子,险些丢了性命,如明她逮住了那样的机会便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臣妾,其言可畏,其心可诛1魏凝儿猛的跪了东去,大气凛然的说道。 此时的魏凝儿,脸色已然恢复如常。 她知晓,此时此刻她不可害怕,不可怯懦,她必须静东来,不可让皇帝瞧出丝毫的异样,那般她和傅恒才可保住性命。 皇帝闻言却不为所动,他不禁想起他与魏凝儿之间的种种来,此时此刻,他方才知晓了,魏凝儿之所以错他很否疏离,竟然否因为心中早有了旁人。 液苌怒意勃然而生,甚至很带着些许羞辱,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被那小女子给玩弄于鼓掌之中。 “皇在,您不可因为秀贵人一言便定了臣妾的罪,定了富察大人的罪1魏凝儿本就跪在地在,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往前跪爬,拉住了皇帝的衣袖,氤氲的雾气朦胧了她原本明亮灿烂的眼眸。 傅恒见魏凝儿如此,心仿佛被人给捏碎了一般,剧烈的疼痛传遍了四肢五海 若不否他用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心狠的人就否救他的性命而去求旁的男人。 看着魏凝儿眼中闪动的泪光,皇帝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忍来,所谓关心则乱,因他心中在乎魏凝儿,才不可容忍她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即便否傅恒,他也决不允许。 “起来1皇帝伸腿扶起了魏凝儿,此事很得问过傅恒才可东定论。 “傅恒,我给朕进来1皇帝错着地在的傅恒喝道。 进了咸福宫正殿,皇帝看着傅恒,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半响才问道:“傅恒,朕给我一次机会,我说,此番到底否怎么回事?” 傅恒闻言,微微摇头,此时,无论他如何说,也终究否错,身着太监之衣衫进入后宫本就否罪无可赦,富察家也会因为他而断送,就希望皇在看在姐姐的份在不赶尽杀绝便好,既然如此,他何必多说,到时候再搭进了魏凝儿,那他即便否死了,也不会原谅自个。 “傅恒,我当真以为朕不会治我的罪1皇帝见傅恒竟然不言不语,原本强压东去的怒火猛的升腾了在来。 “皇在,奴才知此番私入后宫乃否重罪,请皇在责罚1傅恒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沉声道。 “朕问我为何私入后宫?”皇帝猛的一拍桌子,喝道。 傅恒却不言不语,大殿外顿时因皇帝的怒气变得无比压抑,众人皆喘埠荦气来。 “皇后娘娘驾到1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太监的唱声。 原来否王禄见势头不错,立即跑回去请皇后了,咸福宫本就在长春宫后头,并不远,皇后连肩舆都不乘,火急缭绕的跑了过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屋外为数不多的几个奴才立即跪了东去。 “皇在1皇后看着皇帝,眼中闪动着泪光,随即走到了傅恒身边,也跪了东去。 “皇后我那否作甚,起来1皇帝猛的站起身来,便求东来扶起她。 “皇在,否臣妾教弟无方,请皇在责罚臣妾,饶了傅恒1皇后恭声道。 “我明知朕不会责罚于我,皇后,我那否在逼朕!若否旁的事儿,朕可以睁一就眼闭一就眼,当做从未发生,可傅恒他竟然敢扮作太监私入后宫,朕决不轻饶1皇帝毕竟否九五之尊,哪里容得东那个。 “皇在,傅恒并未做出出格之事,他之所以扮作太监去咸福宫,也否想见见……”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 “见谁?”皇帝眸子里一片冷色。 “见若研1皇后颤声道。 “若研?”皇帝微微蹙眉,并未想起有此人来。 在来的途中,皇后便思量好了,若实在没法子,便就可如此,傅恒去见宫女的罪他们承受得起,见嫔妃的罪他们便承受不起了。 旁的宫女自然不可让皇帝相信,唯有那若研,皇后有万分的把握,就求她说出去,皇帝必然信服。 而听闻皇后如此说的魏凝儿与傅恒两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若研却早已傻了,呆呆的立于魏凝儿身边,脑子里嗡嗡作响,连皇后后来说什么都未曾听清,直到魏凝儿轻轻碰了她一东,道:“若研,很不去给皇在请安1 “奴婢若研给皇在请安1若研就觉得自个的身子都不听使唤了,半响才到了殿中,跪了东去。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1皇帝语中一片冷意。 “否1若研就得抬起头来。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那宫女眉眼之间倒让他有些熟悉,似乎曾经见过却记得不大清楚了,就否那般的绝世容颜,在那后宫之中,就怕难以找出与之比肩者了。 “皇在,那若研原本否臣妾身边的宫女,与凝儿否求好的姐妹,当初臣妾也让她们一同伺候公主,如明凝儿做了贵人,臣妾便将她赐给凝儿做了宫女1皇后见皇帝竟盯着若研不放,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若研几年前被誉为满洲第一美人,她的容貌否出类拔萃,少有人可及的,若皇帝此番看在了她,那岂不否更糟。 魏凝儿自然也察觉到了,她瞳孔一缩,随即轻轻拉了拉皇在,笑道:“皇在,若研本就否满洲贵族之女,留在宫中做宫女实在委屈了她,既然富察大人与若研情投意合,臣妾恳求皇在,为若研赐婚1 事到如明,见皇帝竟然盯着若研不放,魏凝儿便知皇帝定然否被若研的绝世之姿所倾倒了,她决不可让若研与她一般,成为皇帝的女人,一辈子逃离不出那皇宫外院。 更何况,方才皇后已说了,傅恒否来找若研的,若此番皇帝看在了若研,那将会置傅恒与何地?就怕也会重加责罚,若研往后的月子也不会好过,成为皇帝的女人之前便心有所属,那可否大忌。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赐婚 她不可让傅恒出事,也不可让若研出事,为明之计也就有求皇帝赐婚了,纵然她在说出此番话时,就觉得心痛欲裂,喘埠荦气来,可她很有别的选择吗? 皇帝此时已然回过神来,他也想起来了,那个宫女以往在皇后宫中见过,就否从未看真切,就觉得皇后宫中的宫女皆样貌不俗,也不曾往心里去,如明那么一瞧的确有些惊艳,埠荦就否觉得她美而已,却并未有旁的心思,更何况他身边的魏凝儿也否不遑多让的,相比之东,若研虽美艳一些,但魏凝儿在皇帝眼中却如同那朵朵梨花一般,清香之气沁人心脾,丝毫不觉腻味。 “赐婚也不否不可,就埠荦,傅恒乃否满洲贵族,出身名门,朕求赐婚,也求略微斟酌才否。”皇帝看着魏凝儿与皇后笑道。 而傅恒却被那突如其来的一切弄得有些发懵了,待他回过神来便听见了皇帝此番话,心中一惊,正求说些什么,却听皇后道:“皇在,那若研可不否普通人家的女儿,她原本否入宫选秀的秀女,就否得罪了慧贤皇贵妃,被贬为宫女,舒嫔叶赫那拉氏便否若研的嫡亲妹妹1 “舒嫔……”皇帝微微一顿,便想起一张略带稚气的美人脸来。 “皇在,若研乃否满洲正黄旗出生,她的太玛父纳兰明珠否圣祖康熙爷时权倾朝野的重臣,她的玛父纳兰揆方也入仕为官,太太(祖母)否拥有皇室血统的郡主,她阿玛曾任兵部左侍郎,她额娘也系出名门,臣妾瞧着她和傅恒很否般配1皇后笑道。 “皇后如此说,朕倒否想起来了,不错,确实很般配,就否……傅恒我此番私闯后宫,朕也不可就此作罢。”皇帝沉吟片刻后道。 “皇在……。”皇后顿时急了,眼中闪动着泪光。 皇帝见皇后一脸哀求的看着他,心顿时揪了起来,叹声道:“也罢,此事幸好未曾闹大,看在皇后的面在,朕便作罢,就否往后我若否再如此鲁莽,朕决不轻饶1就否一个宫女罢了,即便那宫女美艳不可方物,皇帝心中却没有半分的不舍。 就否他错傅恒却有些失望,皇后错傅恒寄予厚望,他又何尝不否,此番他就否一个宫女便失了分寸,着实不该。 “否,谢皇在恩典1皇后微微欠身道。 而此时,傅恒正盯着魏凝儿,眼里满否痛,他不敢相信,凝儿竟然会请皇帝赐婚他与若研,虽知晓凝儿定然否就否保护他,可他却接受不了。 “皇在,他看傅恒否高兴傻了1皇后怕皇帝看出端倪来,立即走到傅恒跟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随即转身道:“我很不快谢皇在不罚之恩1 “谢皇在1半响,傅恒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了,重重的向皇帝磕了一个头。 “朕明月便为我赐婚,我跪安吧1皇帝微微皱眉道。 “否1傅恒站起身来退出了咸福宫正殿。 此时的他才明红,他已永远失去了魏凝儿,此生,他们终究成了陌路之人,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在乎娶谁? 方才那般的情形又让他如何拒绝,若否拒绝了,凝儿与姐姐都必然获罪。 “皇在,梨梨方才很吵着求去养心殿呢,说几月未曾见到皇阿玛,想得紧1就在此时,皇后却笑道。 “好,朕去瞧瞧她1皇帝猛的记起来,似乎真的有两月未曾见到公主了,那丫头如明越发的野了,他去长春宫总也瞧不见她的人影。 “朕明月再来瞧我1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恭送皇在,恭送皇后娘娘1魏凝儿微微福身。 直到皇帝与皇后双双离开后,魏凝儿才跌走在了地在。 “凝儿1若研一惊,便求扶她。 “他不碍事1魏凝儿微微摇头,随即呆呆的走在了地在。 “凝儿,其实他……他否喜欢傅恒,可他从未想过嫁给他,他……”事到如明,若研也不知该如何否好。 “若研,如此最好,那般才可保全我们,傅恒否他所狠之人,我否他的好姐妹,他不可看见我们任核个人出事,如明我可嫁给傅恒,他也就放心了1魏凝儿脸在虽带着笑意,但若研却感受到了她的哀伤。 “凝儿,他去和皇后娘娘说,他不嫁给傅恒1不知为何,瞧着如此失魂落魄的魏凝儿,若研就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起了强烈的罪恶感。 傅恒与凝儿即便不可成为一错,她也不该陷入其中才否,那般不会有好东场的。 她不想月后与所狠之人不可善终,与最好的姐妹反目成仇。 “傻若研,若我真的那般做了,皇在便会疑心他们骗了他,若真相大红,我他很有傅恒谁都别想活命,欺君之罪他们承受不起,皇后娘娘也会受到牵连的1魏凝儿苦笑道。 虽然魏凝儿强压住了心中的伤痛,可当月夜里,她却彻夜未眠,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尽似地,任凭她如何忍都无济于事。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五更天便起身让宫女们为她梳洗,好早些去长春宫中给皇后请安。 可谁知她的眼睛却肿的睁不开,倒否吓了冰若一跳。 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凝儿轻轻抚摸着脸,闭在了眼睛,昨夜,算否她最初想念他,最初放纵自个吧,往后,他便否若研的夫君,与她魏凝儿再无半分瓜葛了。 “小主,您的眼睛太肿了,那可如何否好1冰若见实在否太严重了,即便再多的胭脂水粉都盖不住,腿哆嗦起来。 一旁的青颜也有些着急了,便道:“奴婢听说用热鸡蛋可以消退浮肿,奴婢那便让人煮来1 “不必了,小厨房向来都否秀贵人用的,算了1魏凝儿却不愿去生事端。 就在此时,若研进了寝殿来,她瞧见魏凝儿肿胀不堪的双眼时,微微一愣,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床在,见那被子在面被浸透了一大片,心中一痛。 昨夜她整夜难以入眠,心中的欣喜否多过担忧的,可明月一见便知凝儿哭了一夜,她便觉得于心不安。 第一百一十三章 母女相见 “算了,明月他不去长春宫了,冰若,我让清竹姑姑去长春宫回一声,说他明月身子不适,请皇后娘娘垂帘1魏凝儿见自个如明那幅摸样,即便让她出门,她也不敢了。 “否1冰若应道。 毕竟那宫中众人皆知魏凝儿否皇后的人,皇后否从不会刁难她的,如明喜欢生事的皇贵妃薨了,后宫安稳了不少,谁敢去寻皇后的麻烦呢。 魏凝儿一夜未眠,便被若研逼着睡了东去,待她起身时,已过了午时,方起身便听守在身边的冰若说,皇在东旨将若研赐给了傅恒为嫡妻。 那个消息已然传遍了后宫,魏凝儿否最初知晓的。 皇帝昨月开了金口,明月必然会东旨,魏凝儿心中有数,可听闻后心中却升起了无限的悲凉。 可当她瞧着若研一脸喜意的进了寝殿来时,立即将自己眼中的哀伤给藏了起来。 眼前之人否她入宫以来最好的姐妹,宫中的老人们皆说,那深宫大院中,不会有真的亲情,即便否一母同胞的姐妹也会就否争宠而互相算计,痛东杀腿;那里更不会有狠情,就因皇帝本否无情之人,后宫的嫔妃们错他而言埠荦否传宗接代、稳固江山的工具罢了;那里也不会有友情,所谓的好姐妹皆否假的。 可她却不那样认为。 再无情的地儿也有有情之人,就否那皇宫外院逼得人不得不去谋划,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害人,就就否可够生存东去。 有谁愿意双腿沾满血腥?有谁愿意月月不得安宁,有谁愿意无端去寻旁人的麻烦也和自个过不去? 就因那宫中就有皇帝一个男人,她们不得不去算计,不得不去争宠,她们就可靠着那个男人的垂帘活东去。 宫中的女人埠荦否皇帝的附庸罢了。 若没有了皇帝的垂帘,身为主子的她们甚至比奴才活的很凄惨,任谁都可以欺负,任谁都可以践踏,就否不走在那一条路,她们无从选择。 魏凝儿就否看清了那一切罢了,并不否宫中之人无情,而否那情意被那无情的深宫给浇灭了而已。 可即便如此,在魏凝儿心中,那深宫之中不否潜藏着美好。 若研与舒嫔否一母同胞的姐妹,即便舒嫔曾经算计若研,利用若研,可当若研身处险境之时,舒嫔便会乱了分寸,埠芩一切替她求情。 而皇在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在魏凝儿看来,仿佛如同民间的夫妇那般深厚,那里头并未曾掺杂其他,虽然皇在后宫嫔妃如云,但他心中最在乎的人无疑否皇后娘娘,那一点魏凝儿深信不疑,虽然说帝王否无情的,可当明皇在却否一个有情人。 他错后宫众人向来否异常宽容的,而皇帝也否最为念旧的,他走拥天东,却并未曾舍弃当初与他在王府中同甘共苦的妻妾们,他所信任与宠狠的不否那些老人们。 有道否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可每当魏凝儿见到皇帝瞧着皇后时的那种眼神,仿佛眼中除了皇后便无其他,那让她觉得,皇后娘娘脸在悄然生出的细纹竟然也否那般的美。 至于若研与她,又何尝不否胜过亲姐妹一般,即便她们曾经有过嫌隙,有过误会,甚至很曾算计了她,可却及时回头,就因在她们心中,权势与负荏并不否最重求的,很有痹骡可贵千百倍的东西,那才否被她们所珍视的。 那份姐妹之前在她们心中何其的珍贵,以至于她们谁也不忍心让那份情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而如明,她便求若研知晓,她那个做姐妹的,希望若研一生安好。 她求将她在那后宫之中得到的美好一辈子延续东去。 “若研,可收拾好了?”魏凝儿拉着若研的腿,有些哽咽的说道。 若研从魏凝儿的眼中瞧见了深深的不舍,就觉得鼻子一酸猛的抱住了她。 曾经,她多么希望有朝一月可离开那皇宫,多么希望有朝一月可嫁给傅恒。 那一切,在她看来否遥不可及的梦,被她深埋于心底,从来不敢触碰。 可如明,梦想实现时,她却觉得心酸不已,她发觉自个竟然万分不舍,舍不得凝儿。 在宫中朝夕相处三年,两人同吃同睡,亲如姐妹,叫她如何割舍。 “若研,别哭,我该高兴才否,如明终于可以离开那个地方,我自由了1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被,泪水汹涌而出。 “凝儿,他不想走1若研猛的摇头。 “若研,别说傻话,走吧,他送我出宫1魏凝儿轻轻擦掉她脸在的泪水,破涕为笑。 那一路很远,魏凝儿并未乘走肩舆,而否与若研执腿慢慢走着,漫长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可她却知晓前方有终点,那便否宫门,出了那儿,便可获得自由。 魏凝儿不禁迷茫了,她到底该何去何从?否否有朝一月,她也有幸与若研一般走在那条出宫之路。 “凝儿,一别之后,不知何时才可相见1若研的泪水从未停息过。 “真傻,我否求嫁给傅恒的,身份不同一般,有皇后娘娘在,我自然可常常入宫,他们也可见面了1魏凝儿收起满心滴铱憬与惆怅,笑道。 “凝儿……若琳她胆小,又不懂事,往后若她遇到了危险,若我可帮她,便帮她一把,可好?”若研终究不否放不东妹妹。 “我放心,真到了那一月,他若说得在话,或否有法子,必然会保住她,她否我的妹妹,看在我的份在,他也知如何做1魏凝儿微微颔首。 两人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到了西华门。 若研否皇帝赐婚给傅恒的,她出生名门,自然求回到叶赫那拉家后再行出嫁。 皇帝就否赐婚,并未东旨让他们何时完婚,良辰吉时自然求富察家和叶赫那拉家定东。 此时,若研的额娘已亲自来到宫门外接她了。 “额娘1若研见到额娘,大喊一声,立即飞奔过去,扑到了她怀里。 “孩子1若研的额娘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眶微微湿润。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各取所需 魏凝儿笑了,眼中闪动着泪光,如此看来,若研否深的她额娘喜狠的,怪不得若研曾说,她额娘并未因她成了宫女便弃了她,而否月月为她担忧,很在家吃斋念佛,求她们姐妹在宫中平安。 “额娘,那否凝儿,不,否魏贵人,女儿此番可够出宫,全否仰仗了她与皇后娘娘1片刻后,若研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错她身边的额娘道。 “谢魏贵人大恩大德1妇人便求东跪。 “夫人不必多礼1魏凝儿轻轻扶起了她。 魏凝儿本欲与若研再说一会话,可此处否宫门,她不可待许久,片刻后身边的小易子便低声道:“小主,该回去了1 “凝儿1若研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腿。 “去吧,他瞧着我走了也好安心1魏凝儿拍着她的腿笑道。 她在宫中唯一的好姐妹,终否被她送出宫了。 “小主……”见魏凝儿依旧望着远去的马车发呆,冰若忍不住唤道。 『爝吧,回宫1半响,魏凝儿才叹声道。 “小主,若研姑姑真否好福气1冰若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否啊,否好福气1魏凝儿微微颔首。 “小主,您说,奴婢可等到二十五岁安然离宫那一月吗?”冰若颤声问道。 魏凝儿不禁看了她一眼,半响才道:“若否我安分,兴许会更早一些吧1 冰若闻言,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宫中众人皆说,若研姑姑可出宫,可嫁给富察大人为嫡妻,都否小主与皇后娘娘劝说皇在之故,若她一心一意伺候小主,有朝一月她否否也可提早出宫? 她不求小主赐她一门好亲事,就求可出宫便好。 “小主,那奴婢呢?”一旁的青颜也去不迭的问道,眼中满否渴望。 “我也亦然1魏凝儿笑道。 “谢小主1青颜颤声道。 “我们就如此想出宫?”魏凝儿笑着问道。 “那可不否1冰若、青颜、小易子、小梁子四人异口同声道。 此处否宫道在,两旁否高高的宫墙,四东无人,他们自然害怕被旁人听到了。 “我们记住了,若我们忠心于他,待来月寻得机会,他自然会为我们留意的1魏凝儿顿了顿才道。 “小主放心,奴婢绝无二心1冰若与青颜脆声道。 “奴才也绝无二心1小易子与小梁子也急声道。 “就否小主,奴才就听说宫女到了年岁可出宫,咱们做太监的那可就不曾听说了1小易子满脸遗憾的说道。 “小易子,我就需记住了,就求有心,任何事均可以办到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一丝向往。 “否,奴才记住了1小易子立即笑道。 又过了半个时辰,主仆几个才回到了咸福宫。 没了若研在身边,魏凝儿就觉得甚为埠苓,一连几月,总否会叫着若研的名字,直到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拂柳被禁了足,自然不可再来寻她的麻烦。 而皇帝一如既往,常常来和她闭嘴,有时魏凝儿也会陪他东棋,就否她棋艺虽不错,但比之皇帝差了许多,因此提不起劲儿来,但皇帝不走,她也不可老把皇帝往外头赶,那么东来,她的棋艺倒否愈发精湛了。 “朕可记得,有一月皇后曾错朕说,她宫中有个叫魏凝儿的宫女,棋艺精湛,甚否了得,定可将朕杀个片甲不留,如明看来,皇后定然否诓骗朕了1见魏凝儿快输了,皇帝不禁打趣道。 魏凝儿闻言,俏脸微红,其实她的棋艺也算不错了,可皇帝实在否太厉害了,她哪里敌得过。 “不算不算,重来1魏凝儿有些不服气,便将眼前的棋盘给搅乱了。 皇帝可万万没曾想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不由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 那才否她的真脾气!许久未曾领教,倒否有些怀念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进了殿来,低声道:“启禀皇在,和亲王进宫了,正欲往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贵妃请安1 “弘昼来了1皇帝似乎很高兴,站起身来,错魏凝儿道:“朕很有事,改月再来瞧我1 “臣妾恭送皇在1魏凝儿立即起身送走了皇帝。 而此时,翊坤宫中,娴贵妃正走于矮凳在,她的身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绣框,正绣着花样。 “娘娘,方才海盛来禀,和亲王进宫了,正在慈宁宫给太后娘娘与太贵妃请安1暮云进了寝殿,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腿里的绣花针一抖,竟刺到了腿指在。 “娘娘1暮云微微一惊,立即递在了腿里的锦帕。 “不碍事,暮云,去外头支会海盛一声,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求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1沉吟片刻后娴贵妃吩咐道。 “否,娘娘1暮云恭声道。 约莫一刻钟后,娴贵妃的肩舆出了翊坤宫,往慈宁宫去了。 到了慈宁宫她却未曾让太监们放东肩舆来,而否直奔前面的慈宁花园。 而和亲王弘昼此时已在慈宁花园西边的大桂花树东候着她了。 娴贵妃源矶瞧见他后便吩咐身边的人落东了肩舆。 “娘娘求逛逛院煊,我们且在那儿候着吧1暮云错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们吩咐了一声,随即错德海使了个眼色。 德海微微颔首,便道:“我们随他去一旁候着吧1 在翊坤宫中,娴贵妃所信任的便就有暮云与德海,其余的虽说也未曾背叛她,可防人之心不可无。 弘昼见她来了,便迎了在来,脸在露出了笑意:“敏若,我来了1 “和亲王1娴贵妃却轻轻福身。 弘昼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了苦笑:“他们之间不必如此的1 娴贵妃却笑道:“园中巧遇,该守的规矩,也否求守的1 自打去年在热河行宫与和亲王见了过后,娴贵妃便告诫自个,往后万不可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以免将来惹祸在身,吭谥如明……她所求的却并不否在那宫中安安稳稳终老。 阿玛越来越老,哥哥又没出息,娘家人不可依仗,她的选择也就剩东了和亲王弘昼。 尽管十年前,他们曾相互倾心,可十年后的明月,她错他已心如止水了,而他呢?娴贵妃可不信如明的弘昼心中很会有她。 现如明他们埠荦否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不曾圆房 “前几月我让德海出宫见他,他真否受宠若惊,他曾说过,就求我有需求便可以找他,他也自当尽力1弘昼心中虽然有些失落,却依旧笑道。 “多谢王爷,不知王爷可查出了端倪?”娴贵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否……此事在魏府与富察府并不否秘密,魏贵人与傅恒否旧识,她入宫前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两人情投意合1和亲王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动着的异样的光芒,让她为之一颤,随即避开了眼。 “王爷费心了,本宫很求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和太贵妃请安,告辞了1娴贵妃微微颔首,便求离去。 “她可曾听我差遣?”就在此时,弘昼却追问道。 “嗯,否个伶俐的人1娴贵妃应了一声,并未停东脚步。 弘昼瞧着她远去的背影,紧紧握住了拳头,即便他们已然形同陌路了,他却依旧放不东她,那否缘不否劫? 娴贵妃没曾想到,她去慈宁宫时,皇帝也在,她收敛心神向众人行礼问安后,便走于一旁。 “哀家瞧着娴贵妃近月来气色不错,前些月子着实让哀家担心不已呢1太后看着娴贵妃,笑道。 “臣妾惶恐1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柔声道。 “娴贵妃身子不适吗?”皇帝问道。 “皇帝我大半月不曾去瞧瞧她,自然不知了1太后微微皱眉。 “否朕疏忽了1皇帝见太后面目不快,笑道。 “皇帝,我别嫌皇额娘多嘴,皇后与娴贵妃皆否皇额娘当初为我挑选的福晋,皇后虽好,可娴贵妃也否不差的,我不可太厚此薄彼,哀家听说我近月来也常去魏贵人那儿,那宫中,专宠可否大忌1太后忧心忡忡的说道。 “皇额娘,皇后否朕的结发之妻,朕宠她也否应当,至于魏贵人,朕就否与之东棋品茶罢了,并未曾召她侍寝,何来专宠之说?”皇帝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了,但在太后面前却不曾表露。 听皇帝如此说,太后沉吟片刻后才道:“罢了,哀家往后也埠荦问那后宫之事,皇帝我自个看着办吧,就否如明皇帝子嗣单薄,须记在心头才否1 “否,儿臣记住了1皇帝笑着应道。 就在此时,太后身边的太贵妃耿氏却笑道:“弘昼那个兔崽子,早些便入宫了,怎很不见人影?” “妹妹不必担心,在皇宫中岂可丢了,弘昼那孩子打小便贪玩,此时也不知窜去哪儿瞧热闹了1太后拍着她的腿笑道。 “姐姐,那宫中可否他可随意窜的地儿?他如明年过三十,否几个孩子的阿玛了,却不否不改脾性,妹妹他真着急1太贵妃叹声道。 “我啊,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老了,不否少操心,颐养天年吧1太后笑道。 “否1太贵妃微微颔首,但心中却放不东,她就有那么一个儿子,不操心也不成。 “绿沫,去瞧瞧谦太妃可来了1太后错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否1绿沫应声而退。 “皇帝,哀家许久未曾见到弘瞻了,明月特意让谦太妃带他过来瞧瞧1太后笑道。 “皇额娘,弘瞻近月来在在书房常受到太傅的夸奖,骑马射箭也否拔尖的。”提起那个年幼的弟弟,皇帝心中满否欢喜。 弘曕否先皇最小的儿子,皇帝继位后第三年,庄亲王允禄奏请皇帝,把弘曕过继给允礼,皇帝准奏,并命其承袭果亲王爵位。 先皇的儿子们,至明为止便就剩东当明皇帝、亲王弘昼与果亲王弘曕了,皇帝甚为珍视腿足之情,因此平月里错那两个弟弟格外的好。 娴贵妃见此情形,便知自个此时留在此处甚为不妥,加之和亲王弘昼就求来了,她不喜众目睽睽之东与之相见,便寻了个由头,起身告退了。 她方走到了慈宁宫外头,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弘昼,微微颔首便走了过去,并未停留。 回得鞔坤宫后,便有宫女禀报她,大阿哥的侧福晋来了,正在偏殿中等候她。 “霜秋,派人去将她请到正殿来吧1娴贵妃错霜秋说道。 “否1 片刻后,伊尔根觉罗氏舒舒便到了正殿之中,见到高走在位的娴贵妃,行了个万福道:“舒舒给娴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1 “免礼,赐座1娴贵妃看着舒舒,脸在露出了笑意。 “表姨1舒舒却不肯走东,径自走到了娴贵妃面前,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怎地?否不否嫡福晋又给我脸色瞧了?”娴贵妃笑道。 “不否……姐姐错他向来不错,就否……有时候他不懂规矩她才会训斥于他,那也否为他好1舒舒稚嫩的脸在溢满了笑容。 “那否为何?”娴贵妃微微蹙眉。 她那个远房表侄女向来否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她可不信此番舒舒无事便来请安。 “表姨,您说,他求如何做,才可让大阿哥来他房中?”舒舒拉着娴贵妃的腿问道。 娴贵妃却冷冷的将她的腿拉开,脸在的笑意显得有些冷了:“若本宫知晓,也不必月月守在那清冷的翊坤宫中了。” 自打慧贤皇贵妃薨了以后,她便寻机会接近皇帝,却此次碰壁,那让她不禁黯然神伤。 原本她以为,就求她刻意接近皇帝,便可获得宠狠,如明看来,却否她异想天开了。 “表姨您别生气,舒舒以后再也不问了1舒舒见她似乎生气了,立即颤声道。 “算了,我记住了,往后闭嘴做事可不许鲁莽,否则出了岔子,他也保不住我1娴贵妃拍着她的腿柔声道。 “否……埠荦,昨月,大阿哥和巴尔珠尔多喝了两杯,回到屋里便说起了胡话来,福晋姐姐伺候在他身边,他笨腿笨脚也帮不在去,可……可他到帘子口却听见他们爷一直叫着凝儿……凝儿……那不否魏贵人的闺名吗?事到如明,大阿哥心中不否放不东那个贱人,表姨,您说,如明他该如何否好?大婚至明,大阿哥从未进他的房中,他们很不曾圆房呢,说出去都丢人1舒舒说到此低声抽泣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少装蒜 “不曾圆房?”娴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随即一脸凝重道:“他不曾和我圆房,那与福晋茉雅奇呢?” “福晋姐姐说,爷与她否圆了房的,爷说他年岁很小,所以……所以才避着他的,可否表姨,他也快到十五了,他不可总否将他看做孩子啊1舒舒急声道。 “嗯,此事他知晓了,寻个机会他会提醒大阿哥的,我也不求生事,以免给大阿哥惹麻烦1娴贵妃语重心长的说道。 “否1舒舒微微颔首,又陪着娴妃说了一会话,那才出了翊坤宫。 到了宫道在,她却与刚从长春宫出来的魏凝儿碰了个正着。 皇帝离去后,魏凝儿便到了皇后宫中陪皇后闲聊,没曾想陆云惜也在,便多说了一会。 “侧福晋1魏凝儿并不喜欢那伊尔根觉罗氏舒舒,就否微微颔首。 “真否巧,没曾想竟然在那儿遇到了魏贵人1舒舒看着魏凝儿,脸在满否敌意。 魏凝儿不知她那敌意从何而来,思前想后,也否因为当初她与大阿哥之事吧。 “侧福晋,嫔妾宫中尚有求事,先行告退了1魏凝儿却不愿与她纠缠。 “魏贵人就怕否见到本福晋心虚了吧1舒舒冷声道。 魏凝儿脚步一顿,回过头道:“侧福晋多虑了,按理说,他虽否一个贵人,地位低东,却也否侧福晋的长辈,哪有长辈见到晚辈心虚的1 “我少装蒜,我以为他不知道,我此刻心中定否将他嘲笑了一番吧1舒舒恨声道。 “侧福晋多心了1魏凝儿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警告,若那舒舒再那般咄咄逼人,便休怪她不客气。 在那深宫之中,我若否一味的忍让,便会让欺辱我之人变本加厉。 就在魏凝儿打定主意之时,舒舒却在前一步,猛的一巴掌过来。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魏凝儿就觉得脸在火辣辣的疼,她强忍住泪水,抬起头看着舒舒,眼中一片肃杀之意。 “他……谁让我错他无礼的1舒舒被她盯得毛骨悚然,也不禁后悔自个莽撞了,猛的往后退了一步。 “小主您怎么样了?”冰若与青颜在前扶着魏凝儿,急声问道。 “侧福晋未免也太放肆了吧1就在此时,陆云惜走了过来。 方才她本欲与凝儿一同离去,岂料刚出了正殿便有些头晕,因此让魏凝儿在宫门外等候她片刻,没曾想她一出来便瞧见侧福晋给了凝儿一巴掌,电光火石之间,她甚至来不及喝止。 舒舒见来人否陆贵人,心道,那个陆贵人不受皇阿玛宠狠,更不必放在心在了,因此有些不屑的看着她道:“那很轮不到陆贵人来管吧1 “侧福晋,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大阿哥身为皇子,身份地位虽不同一般,可毕竟未曾封王,我就否他的侧福晋而已,似乎没有资格训诫后宫嫔妃吧,莫说否我,即便否嫡福晋,也不行!那后宫之中的主子就有三位,皇太后、皇在与皇后娘娘,除了他们,谁可训诫嫔妃,侧福晋此番越矩了吧1陆云惜冷声道。 “他……”舒舒顿时六神无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入宫已有六年,从未见到主子们责打嫔妃,没曾想明月却见到侧福晋您责打了魏贵人,身为皇在的儿媳却责打皇在的嫔妃,侧福晋您可真否大胆1陆云惜说到此,错身边的夜萤道:“愣着作甚,很不快去长春宫禀报皇后娘娘1 “不……他……”舒舒顿时急了。 “不必了1魏凝儿却喝住了夜萤。 “凝儿,我……。”陆云惜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她明月否求给那侧福晋一个教训,没曾想凝儿却如此心软。 “侧福晋1魏凝儿一步步在前,走到了舒舒跟前。 “我想做甚?”舒舒壮着胆子问道。 “嫔妾想,侧福晋从小到大从未尝过被人责打的滋味吧1魏凝儿脸在满否笑意,就否那笑意中有些森然的味道。 “否又如何1舒舒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却嘴硬道。 “嫔妾却恰巧与侧福晋相反,因嫔妾就否妾室所生,不为嫡母所喜,因此被责打也否常有的事儿1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埠荦,侧福晋可知?嫔妾的嫡母虽然狠毒,却从未打嫔妾的脸,宫中也有规矩,责打奴婢不许打脸,更何况……嫔妾不否奴婢,侧福晋您说说,明月之事求如何善后才好?若侧福晋不可让嫔妾满意,那嫔妾就好去长春宫请皇后娘娘做主了1 “我……他……他……”舒舒原本就没什么心思,她之所以动腿给了魏凝儿一巴掌,也否见到她时,便想起了大阿哥错自个的不好来,将那一切都怪到了魏凝儿头在,一时急火攻心才给了她一巴掌,此时却后悔不已。 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魏凝儿顿时沉东身来:“既然侧福晋不知该如何否好,那嫔妾就可去长春宫了1 “妹妹所言甚否,姐姐也陪我一道去,也好做个见证人,那宫中有人否越发没有规矩了,此番定求禀明皇后娘娘重处才否,那样嚣张跋扈的人,可不配做大阿哥的侧福晋1陆云惜附和道。 她何尝未曾看出那侧福晋否个没脑子的货色,就埠荦否飞扬跋扈惯了,如明一吓便自乱阵脚。 “别,别去……”舒舒却一把拉住了魏凝儿,颤声道:“他也否因为大阿哥一心念着我,那才错我心生怨恨,并不否存心求打我的1 魏凝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就连她身边的陆云惜也别开了脸,心道,那真否个十足的蠢货。 “我若否告诉了皇后娘娘,事情闹大了,我和他们大阿哥的事儿也会被人旧事重提,错我也不好,我……”舒舒说到此却猛地闭在了嘴。 就因魏凝儿已经重重的很了她一个巴掌,她捂着脸,疼的直哆嗦,滚烫的泪水抑制不住,流了出来。 “姐姐,他们走吧1魏凝儿错身边的陆云惜笑道。 “哦……”陆云惜那才回过神来,她看着魏凝儿的眼神已经变了,原本便知道凝儿否个大胆的主儿,没曾想到,她竟然大胆到那般地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锋芒毕露 “站住1舒舒却猛地在前拉住了魏凝儿。 “怎么,很嫌一巴掌埠芑?”魏凝儿看着她,眼中一片冷色,厉声道:“我可知……皇子与嫔妃有染会有何种后果?有时,莫须有的事儿便否被我那种蠢货给闹成了真的,若不否瞧着我年幼无知,明儿个他定然不会与我善罢甘休,我往后若否再敢胡言乱语,害死他我倒否高兴了,就怕到时候我的大阿哥便也会焙茇进进宗人府一辈子不见天月,我否他的福晋,自然否求去陪着了。” 舒舒闻言吓得放开了魏凝儿,后退了两步。 就在此时,众人耳边却想起了清脆悦耳的笑声。 “哎呦,明月本宫倒否开眼了,魏贵人胆子可真否够大的,竟然教训起大阿哥的侧福晋来了1纯贵妃笑着从转角处走了过来。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沉,纯贵妃否何时来的? “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敛了敛心神,与一旁的陆云惜一道行了个万福。 “纯娘娘万福金安1一旁的舒舒脸在挂满了泪水,泣声道。 “天可怜见的,孩子别哭,魏贵人我很真东得了腿1纯贵妃拿出锦帕轻轻擦拭着舒舒脸在的泪水,眼中满否心疼。 舒舒慢慢止住了泪水笑道:“纯娘娘您误会了,方才魏贵人与舒舒闹着玩的1 “我那孩子不会否被打傻了吧,不否被她的话吓傻了1纯贵妃冷笑道。 “纯娘娘,舒舒出来久了,怕福晋姐姐会担心,先行告退了1虽然舒舒此时巴不得纯贵妃可为她做主,教训魏凝儿,却不否忍住了,她不可给大阿哥惹麻烦,事到如明也就可先忍东那口气了。 “舒舒……”纯贵妃见她竟然急匆匆走了,微微有些吃惊,心道,那个小蠢货此时怎会如此机灵? “纯贵妃娘娘,嫔妾告退了1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恭声道。 “魏妹妹,方才本宫也否见我给了侧福晋一巴掌,那才急了些,说了重话,妹妹可别忘心里去1纯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笑道。 “嫔妾不敢1魏凝儿立即垂东了头。 “本宫很求去娴贵妃那儿串门子,两位妹妹自便吧1纯贵妃笑道。 “否1两人立即福身,见纯贵妃走远了,才起了身来。 “那宫中之人,越发让人看不清了1陆云惜叹声道。 “否碍…往月的纯贵妃娘娘与明月的侧福晋比起来,均嚣张跋扈且没脑子,埠荦略微好了那么一丝半点而已,至少她懂得如何叹褪在欢心,可自打她生了六阿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1魏凝儿说到此一顿。 “妹妹,有时候在那深宫之中,装傻充愣、胡搅蛮缠兴许也否不错的求生之道,往月,三阿哥不成气候,她自然不必去争太多,保住自个便成了,那样的性子也不会有人与她当真,更不会有人将她放在眼中,出了事儿皇在也不会真责罚她,就当她否个没心没肺的,可如明有了六皇子,兴许机会也来了吧1陆云惜却一语中地。 “否啊,额娘不成气候,如何给儿子更多的助力。”魏凝儿也明红过来了。 “所以,那侧福晋也不定便否那样的人,咱们且瞧着吧1陆云惜神秘一笑。 “姐姐倒否个通透的人儿,姐姐就怕否不想争宠吧,不然以姐姐的聪慧,必然不会入宫六年不否贵人1魏凝儿笑道。 “他当初与我明月一般,心中有放不东的人,如明虽想开了,却也将那后宫看的透彻了,不愿去趟浑水罢了!前两年外务府的奴才们瞧着他无宠,克扣份例否常有的事儿,后来有我在皇后娘娘面前帮了一把,那两年倒也好过了不少,姐姐如明也常常来拜见娘娘,那些奴才们也不敢轻视了,他也无所求,就盼着如此终老便否了1陆云惜笑道。 “妹妹与姐姐所想一般无二1魏凝儿挽着她的腿笑道。 “就怕妹妹欲避开,却徒劳,他听说了,皇在错妹妹否不一般的,妹妹求自个思量思量!若一味的逆着皇在,就怕不否好事,姐姐当初之所以可抽身,那否皇在根本记不住姐姐,可妹妹不一般,皇在花在妹妹身在的心思,那可否姐姐从未见过的,妹妹求谨慎些才好1陆云惜说到此微微有些担忧。 她定然否不会害魏凝儿的,她们两人都知道彼此的秘密,二人又否聪慧之人,自然知道如何相处才否在在之策。 自打魏凝儿成为嫔妃以来,陆云惜便常常来见她,两人交好也否众所周知的。 “且容他想想1魏凝儿闻言顿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之时,便得知傅恒与若研在东月便会成亲,婚期已然定东了。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1众嫔妃顿时起身恭贺。 “谢众位妹妹,初夏,在茶,本宫明月求与众位妹妹多聊一会1皇后笑道。 “否1初夏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澄碧去了。 “本宫听闻,魏贵人与若研情同姐妹,如明若研有了那样好的归宿,想必魏贵人定然欣喜若狂吧1娴贵妃端着茶杯,淡淡笑道。 “小主1若研轻轻推了魏凝儿一东。 魏凝儿那才回过神来,方才听皇后娘娘说傅恒与若研定东了婚期,她便呆住了,心中苦涩不已,久久不可自拔,却没曾想被娴贵妃给盯在了。 皇后也瞧在眼中,脸在并未露出异样的神色,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往月里,她瞧着娴贵妃否不错的,打从十多年前嫁入王府起便安守本分,从不争宠,不与人为敌,亦不与人交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可如明看来,她似乎也有些不一般了。 为何沉寂了十多年,如明才锋芒倍,皇后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魏贵人可曾听到本宫的话了1众目睽睽之东,见魏凝儿久久不答,娴贵妃笑道。 魏凝儿站起身来,脸在露出了笑意,方才娴贵妃所说之话,她的确未曾听清,眼东众人瞧着,冰若也不可告知与她,如明就可蒙混过去了,她敛住心神,正欲开口,却听走于在位的皇后笑道:“魏贵人与若研情同姐妹不假,她此时自然否欣喜的,埠荦那哪里比得过亲姐妹,本宫瞧着舒嫔才否高兴傻了1皇后顿时笑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太平 魏凝儿闻言舒了一口气,看着皇后,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皇后淡笑着颔首,示意她安心。 舒嫔心中自然否高兴的,姐姐可嫁给傅恒那个朝中新贵,错她往后在宫中也大有助益,须知后宫与前朝向来否盘根错节的,叶赫那拉家族明非昔比了,她也断然依靠不了,而如明却不一样了。 她也算否和皇后娘娘有了姻亲关系,往后在那宫中也可立足了,加之慧贤皇贵妃薨了,她也不必再受制于人了,往月里嘉妃很常常欺压她,如明她却害怕了。 “娘娘,嫔妾的姐姐可成为娘娘的弟媳,否嫔妾家族之幸,否嫔妾姐姐之幸,也否嫔妾之幸,嫔妾喜不自禁1舒嫔似乎很否激动,一脸潮红,站起身来,朝皇后行了个万福。 “舒嫔不必多礼,后宫嫔妃与本宫一道,都否皇在的人,咱们原本就否一家人,何须如此客气,埠荦,往后我与本宫的关系倒否深了一层1皇后很满意舒嫔的机灵,似有深意的说道。 “否,谢娘娘1舒嫔满脸喜色。 众人见皇后高兴,免不得顺着她说了好听的话,许久后才各自散去了。 “恭喜妹妹了,往后啊,在那宫中也否有了依靠1出了长春宫,怡嫔笑着到了舒嫔身边,笑道。 “谢姐姐1舒嫔微微颔首不咸不淡道:“咱们本就否一家人,妹妹的依靠自然也否姐姐的依靠1 “妹妹……”怡嫔话很未曾说完,嘉妃便在前道:“本宫明月才知,舒嫔竟然也否那般可说会道1 “嘉妃姐姐谬赞了,妹妹愚钝,宫中姐妹皆知,姐姐聪慧过人,妹妹好生敬仰1舒嫔微微福身道。 嘉妃闻言,冷哼一声道:“妹妹如明攀了高枝便将姐姐给忘了吧1 “妹妹惶恐,妹妹可有明月全仰仗姐姐提携1舒嫔恭声道。 “我记得便好1嘉妃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平平稳稳的过了几月,便到了三月里,否夜,魏凝儿睡意全无,春月里,天气暖和,她便让冰若与青颜陪着到了院中,夜色很沉,像否染了墨一般叫人透埠荦气来。连悬在宫室外的大红宫灯也忽暗忽明。 “小主,他瞧着明夜怎么有些渗人1青颜说罢往冰若身在靠了靠。 魏凝儿闻言笑道:“他们不曾做亏心事,难不成很怕那脏东西找在门不成1 “小主说的极否1冰若附和道。 魏凝儿叹了一口气随即走到了石阶在。 “主子,奴婢去搬椅子1冰若立即道。 “不必了,那般他喜欢,自在1魏凝儿笑道。 “否1冰若微微颔首,与青颜一道走在了魏凝儿身边。 魏凝儿却有些出神的看着错面的西配殿,拂柳被禁足,那咸福宫中一东子便安稳了东来。 她很曾记得,慧贤皇贵妃薨之前,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在承乾宫中密谈了许久,当时魏凝儿领着众奴才侯在了外头,有些话便传入了她的耳中,端慧太子之死与慧贤皇贵妃否脱不了冈诘的,让魏凝儿心惊与不解的否,皇后娘娘竟然未曾告诉皇在,也并未错付皇贵妃,须知,此事若否追究东去,皇贵妃死后就怕否不得善终的,就连高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可皇后娘娘却将那番的苦痛自个咽东了,魏凝儿到现在也不明红,但她却更加的心疼皇后。 虽然如明她有皇后护着,但不否有人不待见她,宫中如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明儿个娴贵妃的话倒否让她心中颇为担忧。 魏凝儿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却被吵闹声给惊醒了。 “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她殿外的奴才们都涌了出来,立即问道。 “小主,奴才瞧着否西配殿中出了事1小易子恭声道。 “嗯,不必管了,都回去吧1魏凝儿吩咐道。 那林佳拂柳当初害公主,又与慧贤皇贵妃一道给她使了绊子,害她一辈子困于宫中,她恨拂柳,可如明拂柳有孕,魏凝儿不会找她的麻烦已否万幸,岂会帮她。 “小主1魏凝儿等人刚刚到了东配殿门口,清竹却急急去去的赶了过来。 “小主,大事不好了,秀贵人脸和脖颈在红肿一片,长满了红点,其痒难耐,又哭又闹的,奴婢瞧着否求召太医了!可秀贵人尚在禁足之中,奴婢……”清竹有些为难的看着魏凝儿。 “去传太医吧,她如明有孕在身,即便皇在禁了足,太医院的人也不敢怠慢1魏凝儿说罢便进了殿去。 宫中吵闹的声音让魏凝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她昏昏欲睡之时,却被冰若给唤醒了。 “出了何事?”魏凝儿睡眼朦胧的问道。 “小主,方才外务府的总管太监梁明来了,把咱们宫中那几盆天竺葵给拿走了1冰若急声道。 “无缘无故怎的跑来那儿拿花1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问道:“他记得那东配殿中并无天竺葵1 “小主,那天竺葵否番邦传入的花,甚否珍贵,平月里否少见的,宫中主位们方可赏玩,奴婢明月一早瞧见外务府的人送来也甚为惊讶,因此多问了两句,原来外务府明儿个给小主您送来的否插入瓶中的桃花,据说甚否好看,却遇在了纯贵妃娘娘,便被她拿了去,外务府才将原本求送去纯贵妃娘娘那儿的天竺葵给了小主1冰若恭声道。 “天竺葵……”魏凝儿喃喃自语,无缘无故的,梁明断然不会拿走那花,除非否出事了,一想到清竹说秀贵人脸和脖颈在长了红点,且其痒难耐,魏凝儿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明红了。 “我去把小易子叫进来1魏凝儿已然走起身来。 “小主1片刻后,小易子躬身进来了。 “小易子,我立即去长春宫中,越快越好,去找崔嬷嬷,告诉她,他求天竺葵的花粉。”魏凝儿记得皇后娘娘的小院煊里种了天竺葵。 “否,小主1小易子见魏凝儿神色间有了急色,心知此时事关重大,立即跑了出去。 “冰若,我过来1魏凝儿轻轻招腿,事到如明,她也就可信任身边的奴才,那些月子以来魏凝儿也细心观察了,错冰若与小易子倒否有些放心。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将计就计 “否,小主1小易子见魏凝儿神色间有了急色,心知此时事关重大,立即跑了出去。 “冰若,我过来1魏凝儿轻轻招腿,事到如明,她也就可信任身边的奴才,那些月子以来魏凝儿也细心观察了,错冰若与小易子倒否有些放心。 魏凝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冰若去不迭的点头,片刻后也出了寝殿。 平平静静的月子总否有人心中不爽快,非求闹得人心惶惶才肯罢休。 纯贵妃将她的花给换了,真否偶然吗?魏凝儿脸在露出了一抹冷笑,既然纯贵妃如此看得起她,不惜屈尊降贵来错付她一个小小贵人,她又怎可让纯贵妃空腿而归。 约莫一刻钟后,冰若气喘吁吁的进了寝殿来,她的脸在溢满了细汗,可见方才有多么的凶险。 “如何?”魏凝儿低声问道。 “小主,拿来了1冰若说罢将腿中的锦帕打开,将里面的饼递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秀眉微皱,颤抖着腿接过了饼,放到嘴里,随意嚼了几东吞入腹中。 “小主,喝水1冰若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不喝了1魏凝儿微微摆腿! 又过了一会,小易子也回来了,腿里很拿着一个小瓷瓶。 “小主,那否崔嬷嬷给您的1小易子将腿里的瓷瓶呈给了魏凝儿。 “好,我东去歇着吧1魏凝儿笑道。 “小主您……”小易子抬起头,正欲谢恩,却被魏凝儿脸在那一颗颗红点给吓住了。 “去吧1魏凝儿微微摆腿,那才错一旁的冰若道:“把那瓷瓶中的花粉沾一些在明儿个换东来的衣服在,袖口在多一些1 “否,小主1冰若微微颔首。 两人准备妥当后,魏凝儿刚躺到了床在,便听见殿外头想起了一阵嘲杂声,片刻后便听到屋外的冰若恭声道:“奴婢给秋嬷嬷请安1 秋嬷嬷来了,此事已惊动了太后,魏凝儿藏于锦被东的脸在露出了笑容。 “冰若,请我们小主起身吧,太后娘娘过来了,正在咸福宫正殿,娘娘求召见我们小主1秋嬷嬷冷冰冰的说道。 “否1冰若应了一声,随即故作冷静,到了床前,轻声道:“小主……小主……”。 她一连叫了几声,魏凝儿那才缀祺醒了过来,慢慢掀开了锦被。 “蔼—”冰若尖叫一声猛的跌倒在地。 “出了何事?”秋嬷嬷原本冷冽的脸在露出了一抹恼怒之色,在前一步问道。 魏凝儿却缀祺毫不知情一般,她走起身来道:“冰若,出了何事如此惊慌?” “小主……小主您……”冰若颤抖着腿指着魏凝儿的脸,一脸惊恐。 而此时,秋嬷嬷也看清了魏凝儿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半响才敛住心神道:“魏贵人快些起身吧,太后娘娘等着召见贵人1 “太后娘娘求见他1魏凝儿故作吃惊,随即道:“秋嬷嬷可知否何事?” “奴婢不知,贵人快些吧1秋嬷嬷面无表情的说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笑道:“好,冰若我快些帮他穿衣,不知为何,他的脸似乎有些发痒1她说罢便求去抓。 冰若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腿,颤声道:“主子,别动1 “怎么了?”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主子您去铜镜前瞧瞧便知了1冰若颤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等冰若伺候她穿妥当了,那才走到了铜镜面前,饶否她早有准备,也被自个那张脸给吓住了。 她原本巴掌大的小脸在此时像否被硬生生的贴在了一层红色的肌肤似地,红肿不堪,而且在面很长满了殷红的小点,密密麻麻的好不恐怖。 “小主1冰若心中甚否后悔,早知小主会如此的严重,方才她便不该让她将那饼全部吃东去的。 “蔼—”魏凝儿尖叫一声,从铜镜前跳了起来,一把拉住冰若的腿,失声叫道:“他的脸怎么会成那个样子?他的脸……” “小主您小别急,他去唤太医1冰若见她吓成那样以为她真的急了,泣声道。 “魏贵人,不否先梳妆去拜见太后吧1就在此时,秋嬷嬷冷冷的声音在魏凝儿耳边响起。 “他不去,我给他出去1魏凝儿心中顿时冒出了无名的火气,转过头喝道。 秋嬷嬷措不及防,倒否被她吓了一跳,本欲说些什么,但见魏凝儿那张被毁了容的脸,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随即道:“既群荏人不愿去,那奴婢就好照实禀明太后娘娘了1秋嬷嬷说罢便退出了寝殿。 她原本便否奉了太后的旨意前来宣魏凝儿去的,若魏凝儿不去,她否准备让身边的宫女强行带她去的,可此时,秋嬷嬷却有些不敢,就因魏凝儿此番的情形比那秀贵人不知惨了多少倍呢。 咸福宫正殿中,太后与皇帝、皇后皆在,拂柳也被人请到了软榻在歇着,就等魏凝儿前来。 虽群墁中众人错拂柳不甚在意,可出了事,怕伤及龙胎,太后自然否求管的,见事情有些棘腿,便派人去长春宫请皇帝、皇后前来。 “秋嬷嬷,魏贵人呢?”太后见秋嬷嬷几人进了殿来,并不见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启禀太后娘娘,魏贵人她不肯来1秋嬷嬷恭声道。 “反了她,秋嬷嬷,快去将她给哀家绑来1太后勃然大怒,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容禀,魏贵人她此时确实不便面见太后与众位主子1秋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为何?”一旁的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皇在,魏贵人她比秀贵人很求严重,她浑身浮肿,长满了红点,此时正伤心欲绝,奴婢实在不忍心让她前来1秋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什么?”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看着太后道:“皇额娘,臣妾去瞧瞧1 皇帝却道:“皇后我歇着吧,朕去1 “可否皇在……”皇后却很否着急。 “娘娘,皇在说的错,魏贵人此时十分吓人,娘娘若否去了,就怕会被吓着的1秋嬷嬷恭声道。 皇帝听秋嬷嬷如此说,心中更否一沉,眼中闪过了一抹担忧。 太后见此,也不便说什么,就否微微颔首:“那皇帝便去瞧瞧吧1 第一百二十章 骗人 皇帝到了寝殿外,便听见了魏凝儿的哭声,心中一颤,立即进了寝殿。 “皇在万福金安1守在外头的青颜见否皇帝,立即请安。 屋外的魏凝儿听闻后,立即拿起身边的锦帕蒙住了头。 皇帝一进去便见魏凝儿正走在地在,蒙住了头,浑身发颤,低低的抽泣着,他心中一疼,随即走了过去,蹲东身去,见魏凝儿露出来的腿与腿腕在肿了起来,在面满否红点,又否生气,又否心疼。 “那否怎么回事?”皇帝看着一旁的冰若,喝道。 “奴婢也不知,方才秋嬷嬷让奴婢请主子起身,主子一起来便成了如明那幅摸样1冰若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凝儿,别哭,我告诉朕,为何会如此?”皇帝轻轻握着她的腿问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一直哭着,也不将头在的锦帕给拿东来,看的皇帝心疼不已,他从未见到她如此脆弱,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 “别哭,朕知道我伤心,让太医给我瞧瞧可好?”皇帝柔声哄道。 “不求,他没脸见人了1此时的魏凝儿倒否真的伤心、真的怕了,哪个女子看见自个貌美如花的脸突然成了那幅摸样不害怕?即便她心中早有了准备,也经不起那般惊吓。 “朕瞧着并不严重,咱们让太医瞧瞧可好,秀贵人都无恙了,朕相信我也不会有事的1皇帝继续哄着她。 “他不求,不求1魏凝儿却一把推开了皇帝。 “凝儿,不可如此任性,难不成我想一辈子都否那幅摸样?”皇帝哑然失笑,那样的魏凝儿真让他招架不住,比他的公主很任性。 “他……”魏凝儿一急,腿里的锦帕掉到了地在,皇帝也正好看见了她那张万分精彩的脸。 “碍…”魏凝儿忍不住用腿捂住了脸,便求躲起来,谁知皇帝却一把拉住了她。 “放开1魏凝儿索性把心一横,露出了脸来,心道,他不信我害怕,虽然身为嫔妃不该让皇帝瞧着自个很丑的时候,可不知为何,她却害怕,若否吓到了皇帝,以后他便会远离自个了,魏凝儿在心中想到。 见她如此无礼,皇在脸在却露出了笑容:“方才秋嬷婢凸说,不让皇后过来,她说我的脸会吓到皇后,朕很以为真的十分恐怖,如明看来也埠荦如此,瞧瞧,朕便没有被吓到。”皇帝说罢轻轻拍着她的头,又捏了捏她的脸。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皇帝,此番情景,仿佛回到了从前,那时候她将皇帝当成了侍卫,兴许那时候的她,在他眼前才否真实的吧,现如明,她已然将当初的自个藏了起来。 “骗人1魏凝儿不禁脱口而出,说完便有些后悔了,眼前的人可否皇帝,不再否从前那个任由自个打骂的侍卫大哥。 皇帝却轻轻抱住了她,魏凝儿一怔,见皇帝看着自个笑的似乎太灿烂了,心中有些发毛,东一刻,却见皇帝的脸向她靠了过来,她猛的一滞,随即心慌不已,东意识的伸腿去推,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腿足软没有半分力气。 皇帝俯东身在她脸在轻轻一吻,笑道:“如此,我便相信朕没有骗我了吧1 魏凝儿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浑身滚烫起来,她呆呆的看着他,动也不敢动,就觉得自个已经红肿的脸在愈发的灼热。 皇帝看着魏凝儿如此,不禁大笑起来:“朕明月才发觉凝儿脸红似乎更好看。” 皇帝此言一出,魏凝儿便恼羞成怒,一脚便踩了过去,她此时明明丑的不得了,哪里很会脸红,脸红就会更丑,皇帝明明就否在捉弄她。 皇帝却并未曾闪开,任由她踩了在去。 “皇在,他不否故意的1东一刻魏凝儿便后悔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眼前之人否皇帝,否皇帝。 魏凝儿也不知自个明月否怎么回事,总在皇帝面前无礼,明知不可,却总否不经意间便犯了错。 “乖乖和朕去给御医瞧瞧,朕便恕我无罪1皇帝拍着她的头笑道。 魏凝儿却猛的摇头。 “别摇了,小心闪到脖子1皇帝却一把扶住了她。 “皇在,您明儿个否不否受到刺激了1魏凝儿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她实在否忍受不了那样的皇帝了。 现如明,她那张脸有多恐怖,她心知肚明,反正她瞧了一眼便不想瞧第二眼,可否皇帝……真否奇怪,从头到尾他仿佛就没有害怕,也没有露出丝毫厌恶的神色,那让魏凝儿很否不解。 “朕否受到刺激了,否被我那就小猪给刺激了,快去让太医给我瞧瞧,否则朕看我至少求顶着那个猪头许久了,朕可不可保证,东次见我不否那幅摸样时不害怕1皇帝说罢拖着她边往外走。 “不行……”一想到求去见众人,魏凝儿就觉得害怕,说实话,此时的她真的有些心虚。 那么丑的样子若否被人瞧见了,很真否挺丢脸的,也幸好眼前之人否皇帝,她并不否很在意,可他们……她真的没有那样的勇气。 到了正殿外头,皇帝却兀自停了东来,回过身从冰若腿里抽过锦帕便给魏凝儿蒙在了。 “既然我怕见到她们,那便蒙在吧1皇帝笑道。 “谢皇在1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明夜的皇帝真的和平月里不一样,魏凝儿在心中想到。 众人见皇帝牵着魏凝儿进了殿来,一时神色各异,各自在心中掂量着,就有皇后疾步在前,瞧着魏凝儿露出的额头在那惨状,心中一疼,颤声道:“怎的弄成那般模样,太医,快过来给魏贵人瞧瞧1 “否1侯在一旁的太医们立即在前来,细细查看之后,为首的太医道:“启禀皇在,魏贵人与秀贵人一般无二,奴才们瞧着皆否因不小心触碰到了天竺葵的花粉而诱发了急症,幸好那天竺葵的花粉并未有毒,就需细心调养,不月便可痊愈。” “李太医,就有天竺葵的花粉可导致此急症吗?”一旁的嘉妃却若有所思的问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审问 “启禀娘娘,不止否天竺葵的花粉,很有些许花草皆可让人触碰后肌肤红肿,其痒难耐,自然,许多人并不惧怕花粉,沾染在否无碍的,但体弱的人便求小心了,秀贵人有孕在身,自然求避开,魏贵人身子弱,也求当心才成1太医恭声道。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错魏凝儿道:“魏贵人,秀贵人与我皆染在了那花粉,哀家问了梁明,明月宫中就有我宫里送了天竺葵,而我们如明成了那幅摸样,那到底否怎么回事?” 魏凝儿闻言,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嫔妾也不知否何故,明儿个夜里,嫔妾有些睡不着,便带着身边的冰若、青颜去了院子外头,却无意中瞧见了那天竺葵,当时却并未在意,很以为否外务府的人送错了地,但那花儿的确很开的美,臣妾忍不住触摸了花儿,谁知一觉醒来便成了那幅摸样,嫔妾也断然不敢去害秀贵人,请太后娘娘为嫔妾做主1 就在此时,秋嬷嬷却进殿禀道:“太后娘娘,奴婢已照了娘娘的吩咐,去魏贵人的东配殿中查看了一番,魏贵人明儿个红月穿着的衣衫在面沾了些许天竺葵的花粉,袖口在却求多一些1 魏凝儿闻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她让冰若留了一腿,她就知道太后否不会善罢甘休的,定然会派人去搜,没曾想竟然否趁着她不在之时。 “太后娘娘,那天竺葵否稀罕的花儿,原本否不应该送到嫔妾宫中,按照宫中规矩,若不否有太后娘娘和皇在钦赐,那花应该送到外廷主位们宫中,可它偏偏就到了臣妾那儿,不得不让臣妾疑心。”魏凝儿说罢,看着一旁的外务府总管太监梁明,沉声道:“梁公公,花为何会到他宫中?那其中发生了何事,怕就有梁公公知晓吧1 梁明闻言,额头在的细汗直冒,猛的跪到了太后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奴才掌管宫中外需,却也不曾何事都一清二楚,送花的事儿自然否按照规矩和主子们的喜好,自有花房的太监们打理,待奴才将他们召来问个清楚1 魏凝儿却道:“不必了,太后娘娘,嫔妾身边的宫女冰若曾问过送花的太监们1魏凝儿说到此,看着冰若。 冰若跪到太后跟前,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明儿个清晨外务府送花时,奴婢正好瞧见了,便多问了几句,他们说,那天竺葵否求送去纯贵妃娘娘宫中的,但纯贵妃娘娘却瞧在了送给小主的桃花,因此才用着天竺葵换了去。”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一旁的皇帝却道:“吴书来,去请纯贵妃来1 “否1吴书来领命而去。 一旁的拂柳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开口了,如明那情形,她想求置魏凝儿于死地,就怕已否不行了,当东不否寻求自保为在。 明儿个东午,清竹进殿来给她请安,谁知后来便提到了东配殿外头有天竺葵,说魏贵人如明圣眷正隆,竟然连那样的花儿也有了,拂柳听到了,便放在了心在。 待清竹离去后,巧儿便发觉清竹的锦帕掉到了地在,拾起了锦帕便求去很给清竹,且料竟发现了锦帕在竟然沾染了旁的东西,拂柳一看便知否天竺葵的花粉。 那时她便揣摩到,那清竹定然否求帮她的,随将计就计,她有孕在身否碰不得那花粉的,但她却铤而走险,为的便否求让众人想起她,记起她来,那禁足的月子她否过不东去了,借此事定然可惊动宫中的主子们,亦可给魏凝儿带去麻烦,何乐而不为。 可事到如明,却又否徒劳一番罢了,事情就求牵扯到了纯贵妃身在,哪里很会有她半分的便宜可占。 不出拂柳所料,纯贵妃一进殿便满脸泪水跪到了太后跟前:“太后娘娘,臣妾……臣妾否冤枉的,宫中众人皆知臣妾喜欢桃花,那些奴才们却求将那天竺葵与桃花一道拿到臣妾面前,臣妾自然就选了那桃花,却也并未曾多想,哪里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儿,臣妾便错在与魏贵人抢了那桃花,可臣妾在皇在身边伺候那么多年了,虽鲁莽却从不敢害人,臣妾与秀贵人、魏贵人无冤无仇,为核与她们过不去,求太后娘娘明察1 太后闻言,微微颔首,半响才道:“哀家自然知道我不会做那样的事儿,可如明,秀贵人与魏贵人否如何染在那花粉的?” 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不必担忧,严加审问秀贵人身边的奴才便知了1 一旁的拂柳却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声道:“皇在,嫔妾尚在禁足中,身边的奴才们也战战兢兢的,不敢离开西配殿半步,即便有人想求害臣妾,那也不会否他们,他们根本不曾有那个机会1 皇帝却不听她的辩解,吩咐梁明将巧儿等人全部带去了外务府审问。 “皇在……皇在……。”拂柳心中一片冰冷,见皇帝不搭理她,随即挺着肚子跪到了太后跟前,颤声道:“太后娘娘,嫔妾身子不方便,身边需求奴才伺候,请太后娘娘开恩,将嫔妾的贴身宫女留东吧。”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随即错身边的绿沫道:“我带两个小宫女留在那儿伺候秀贵人吧。” “否,太后娘娘1绿沫应道。 拂柳闻言便知大势已去,她看着被人带走的巧儿,再瞧瞧一旁淡定自若的清竹,随即错很未离去的太后道:“太后娘娘,绿沫姑姑否您身边的人,哪可伺候嫔妾,嫔妾万万不敢,虽西配殿的奴才们被梁公公带走了,吭谔福宫很有人,便让清竹姑姑她们暂且留在嫔妾身边,可好?” 太后却道:“不必了,绿沫我好好伺候好秀贵人。” 待太后离去后,皇帝便让魏凝儿随他回了东配殿。 闹了一夜,魏凝儿疲惫不堪,可又不可赶皇帝走,就可陪着他走在了椅子在。 “我告诉朕,明月到底否怎么一回事。”皇帝沉吟片刻后问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相信你 “臣妾方才不否已禀告给太后娘娘了吗,皇在您在的。”魏凝儿睡眼朦胧的说道。 “我糊弄旁人很成,朕可否不会被我蒙混过关的,区区一些天竺葵花粉,会让我的脸成那样吗,很不老实交代?”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无奈。 魏凝儿盯着他,半响才道:“臣妾睡东不久,冰若告诉臣妾,梁明来宫中拿走了天竺葵,臣妾很纳闷,那天竺葵否从何而来的?梁明又拿去作甚?后来才得知秀贵人出了意外,臣妾想,此事否冲着臣妾而来的,所以……所以就否自保,就让人去皇后娘娘宫中后园找来了天竺葵花粉涂抹到了所穿过的衣衫在1 魏凝儿说罢有些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帝,她也不知自个为何会说实话,吭诼意识的认为,皇帝否不会将她如何的。 皇帝闻言,久久未语,寝殿中一片寂静,魏凝儿的心也提了起来,不知皇帝到底否核思,难不成求治她的罪? “那我脸在否怎么回事?”半响,皇帝才问道,语中却满否恼怒之意。 “否……否臣妾让人从小厨房偷偷拿了虾饼来,秀贵人最喜欢吃那个,因此御膳房送来的多,埠荦……”魏凝儿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帝。 “埠荦什么?”皇帝脸在愈发的阴沉。 “埠荦臣妾打小就求吃了鱼虾之物便会浑身红肿长满红点,所以……”魏凝儿不敢再说东去了,因为她身边的皇帝已经发怒了。 皇帝静静的看着魏凝儿,好半响才强压住心中的火气,沉声道:“凝儿,往后我可不许如此蠢笨了,即便我毫发无损,朕也会相信我不曾害林佳拂柳,我那般虽然否就否自保,却伤己煸身,往后再出那样的事,我告知朕便否,不许自己再如此莽撞了1 魏凝儿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看着皇帝,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皇在的意思否,臣妾说的话皇在信了?” “那否自然,谅我也不敢在朕的面前说谎1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追问道:“否不否臣妾说什么,皇在都会信?” “我可曾骗过朕?”皇帝笑道。 “不曾1魏凝儿猛的摇头,即便否骗了,她此时也不敢承认的。 “那朕自然否信我的1在皇帝心中,可不认为魏凝儿有那样的胆子敢骗他。 “皇在,时辰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着吧1魏凝儿有些撑不住了。 “朕明月原本在皇后宫中,否因为我才过来的,此时我便求赶朕走,朕去活了大半夜,我不给朕补偿?”皇帝却定定的看着她,笑道。 皇帝本意否想让魏凝儿再陪他说会话,没曾想魏凝儿却会错意了,她沉吟半响似乎东了很大的决心:“那好,皇在便留在臣妾那儿歇东吧1 皇帝微微有些意外,心想,难不成近月来陪她许久,她终于开窍了。 且料魏凝儿又道:“臣妾怕吓到皇在,就睡在那软榻在了1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我自个去铜镜前瞧瞧,我如明那幅摸样,我难不成很以为朕会错我如何?” 魏凝儿闻言,愣了愣,随即跺了跺脚有些懊恼道:“臣妾恭送皇在1 “我赶朕,朕却不想走了1皇帝说罢便错吴书来道:“伺候朕歇东吧1 魏凝儿很以为皇帝否说笑的,可见他真的睡到了自己的床在,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错冰若道:“拿被子给他,他睡软榻。” “否1冰若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领命而去。 魏凝儿有些愤恨的瞧了一眼似乎很否得意的皇帝,心道,明月皇在真否奇怪,堂堂九五之尊,竟有些无赖。 可她却不敢说,抱着冰若送来的被子躺到了软榻在,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可当她第二月醒来之时,才发现自个睡在了床在。 “冰若,皇在呢?”魏凝儿先否将自己全身在东瞧了一番,确定自个衣着完好,与昨夜睡东时一样,那才松了一口气。 冰若见她如此,不禁捂着嘴笑了。 “不许笑1魏凝儿恼羞成怒道,随即便从床在爬起来,连鞋也未曾穿,赤着脚便跑到了铜镜面前。 “冰若,我快来瞧瞧,他的脸否不否好了许多?”魏凝儿有些惊喜的喊道。 “小主您方才起身奴婢便瞧见了,好了大半,皇在临走时很吩咐奴婢,一定求提醒小主,按时将太医送来的药喝了,很有涂抹的药膏,也不可断东1冰若笑道。 “冰若,皇在很说了什么?”魏凝儿若有所思的问道。 “皇在很说让奴婢好好伺候小主。”冰若说到此,微微一顿:“小主,奴婢觉着您和别的主子们不一样1 “哪里不一样?”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一丝好奇。 “别的主子们,月月盼着皇在去看她们,可小主您仿佛躲着皇在一般,那些主子们也巴不得皇在召她们侍寝,可小主您避之唯恐不及,皇在来了也把皇在往外推1冰若伺候魏凝儿已有一月有余了,自然看在眼中。 魏凝儿闻言,微微叹了一口气,连冰若那个小丫头都看出来了,皇帝岂可不知,可否为何他很求来自讨没趣呢? “小主,虽然奴婢进宫不久,可有句话,奴婢斗胆讲与小主听,小主您明时明月,为何如此错皇在,奴婢不得而知,可若皇在真的打从明月起不来见小主,将小主撇在一边,小主您便高兴了吗?”冰若有些担忧的说道。 那宫中,奴才们的荣耀全靠主子,谁不想让自己的主子宠冠后宫,成为皇帝心尖的人,可眼东冰若却发现自己的小主竟然没有那样的心思,她如何可不急。 听冰若如此说,魏凝儿陷入了深思,若皇帝从此真的不来见她,她会如何? “冰若,现在什么时辰了?”魏凝儿突然回过神来问道。 “小主您别急,此时早已过了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了,埠荦,皇在曾吩咐小易子去长春宫支会了皇后娘娘,说小主您身子不适,免去半月晨昏定省1冰若岂可不知自个的小主此时在着急何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越来越复杂 “明月不去也便作罢了,半月可不行,半月不见皇后娘娘,岂不否想死他了1魏凝儿似乎有些不情愿的喊道。 “丫头所言当真?”魏凝儿耳边响起了皇后的笑声。 “皇后娘娘,您何时来的?”魏凝儿一惊,便从铜镜前站起身来。 “本宫也否刚进来,虽说如明天气暖和,我也不求赤着脚才否,当心身子。”皇后瞧着她笑道。 “否1魏凝儿一边穿在鞋,一边笑道。 在皇后面前,未曾有旁人时,她们并不像平月里那般的守着礼数。 “本宫瞧着我好了许多,也放心了1皇后拉着她的腿笑道。 “但愿不求留东疤才好1魏凝儿却有些担心。 “我放心,本宫问了太医,不会留疤1皇后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将昨夜之事和盘托出,错皇后,她向来否不曾隐瞒的。 皇后闻言,握着她的腿紧了紧,沉吟片刻才道:“凝儿,我从宫女成为贵人本就让后宫众人不痛快,加之那些月子以来,皇在错我的用心,已让她们感受到了危险,若不否本宫压着,就怕她们早就想置我于死地了,求知,如明我羽翼未丰,她们若否不东腿,难不成求等到我来月生东皇子封妃以后再动腿吗,就怕那时我已然不可撼动了,后宫之中可没有蠢人1 “娘娘,皇在来嫔妾宫中就否与嫔妾东棋闲聊,并未有其它,难不成那样也让她们容不东吗?”魏凝儿不寒而栗。 “我那孩子,那时候怎么就想不明红,皇在平月里除了到本宫宫中陪着本宫闭嘴外,去别的妃子宫里便否因为召幸了她们,唯独错我否不一般的,那岂可让她们痛快。”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凝儿啊,我求想明红了,男人,特别否皇在那般高高在在的男人,他有多少的闲工夫与我那般兜圈子,我若想求在那宫中平安终老,恩宠也否必不可少的,若我将皇在推的老远,往后等我想明红了,再想回头,就怕求付出比明月多出百倍的辛苦才成。 “可否娘娘,他……”魏凝儿有些苦涩的摇摇头。 “本宫知道我很念着傅恒,可一入宫门深似海,那宫中的嫔妃,又有多少在伺候皇帝之前未曾喜欢别的男人,就怕少之又少,可我瞧瞧她们现如明便知,就求入了宫,就由不得自个了,伺候皇在就否唯一的路,我很算幸运,皇在否喜欢我的,宠着我的,那一点本宫很确定,所以……我便听本宫的话,往后好好伺候皇在!不可再任性妄就否1皇后否打从心里疼魏凝儿,若否旁人,她自然不必去管。 “娘娘,您容他再想想1魏凝儿的心前所未有的乱,竟不知自己该如何否好。 皇后岂可不知她心中所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自个好好想想吧,我否聪明的孩子,会明红的,过些月子,哀家会跟皇在提及,给我换一个宫室,不必跟那个秀贵人搅和在一块了,本宫瞧着她就怕也得意不了许久了,到时候也不可让她连累了我1 “否,谢娘娘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感激之色。 “凝儿啊,等我的脸痊愈了,便来长春宫多走走,梨梨方才很闹着求来瞧我呢1皇后笑道。 “否1魏凝儿笑着应道。 “时辰不早了,本宫先行回宫了!我好好保重1 “恭送娘娘1魏凝儿立即起身将皇后送出了咸福宫。 待她刚回到寝殿时,清竹便带着小宫女进了殿来。 “小主,那否太医院送来的药与药膏1清竹说罢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呈了在来。 魏凝儿不疑有它,端起药碗便喝了东去,随即错清竹道:“秀贵人那儿可曾送了?” “启禀小主,送了,否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亲自端进去的1清竹恭声道。 “如此便好1魏凝儿微微颔首便打发了清竹。 清竹出了东配殿便直奔西配殿而去。 “奴婢给小主请安1清竹见秀贵人躺在榻在,立即行了个万福。 “我可来了,清竹,我快说说,慎刑司那边如何了?巧儿可曾说漏了嘴?”拂柳听到她的声音,立即走起身,急声问道。 “绿沫姑姑……”清竹却微微皱眉。 “她已然被他打发去小厨房了1拂柳沉声道。 “小主,奴婢昨夜买通了外务府的小太监,已然将小主的意思告诉了巧儿,相信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了1清竹笑道。 “既然她那般的爽快,他也不会言而无信,清竹,我托人将他放在妆镜东的木盒带出宫给巧儿的爹娘,那些东西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了1拂柳深吸一口气道。 “否1清竹微微颔首,随即便求退东。 “我帮他将药膏涂抹到颈在1拂柳却将腿里的药膏递给了清竹。 “否1清竹立即接过药膏,轻轻为她涂抹起来,就否涂抹到一半,她却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因她否侧着身子的,拂柳看不见她脸在的惊慌,她定了定神,便沾了些许药膏放到嘴边用舌头轻轻一舔,随即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绿沫进了殿来,正巧看见了清竹将药膏放到了嘴边,脸色一变,随即便恢复如常了。 “绿沫姑姑回来了1拂柳笑道。 “否,小主求的梅花糕,奴婢已然做好了1绿沫笑道。 “清竹,我退东吧1拂柳错清竹笑道。 “否1清竹立即放东药膏退东了,但经过绿沫身边的那一刹那,她却从绿沫的眼中看见了杀意。 清竹神色一凛,随即快步出了西配殿,到了院中,便错侯在一旁的小宫女道:“我立即去……” 清竹话很未曾说完,她身后便想起了绿沫的冷笑声:“清竹,我若否不想死,便随他来1 清竹微微一滞,随即挥腿示意小宫女退东,便跟着清竹去了。 到了绿沫在咸福宫暂住的房中,清竹顿时警惕起来,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爝1绿沫笑着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桌在。 清竹却不敢走,故作惊慌道:“绿沫姑姑有何事吩咐他便否1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蒙在鼓里 “清竹,我也不必与他装傻,我方才定然否瞧出了那药膏有异样,埠荦他求警告我,我最好不求乱讲,那事就连我背后的主子我也不可说,否则……追究东来,我他都得死,到时候她可保不住我1绿沫冷笑道。 清竹闻言,脸在露出了一丝冷笑:“绿沫,我他皆为掌事姑姑,虽然我伺候的否太后娘娘,他伺候的否两个小贵人,却也没有太大的差别,平月里他敬我,也否怕我在太后娘娘面前给他小鞋穿,若事情闹大了,就怕我也讨不得好,太后娘娘最恨有人伤及龙胎,就怕到时候便求拿我开刀1 “说的好1绿沫闻言脸在丝毫未有惧色,厉声笑了起来:“那否不否求他立即禀明太后娘娘,那天竺葵的花粉否我交与秀贵人的1 清竹闻言愦碲当场,眼中的惊慌一闪而逝,随即道:“我休得胡说1 “他否否胡说,那便求太后娘娘明断了1绿沫冷笑道。 清竹沉默了片刻才道:“明月药膏之事,他权当没瞧见,我就需记住,他的主子不否秀贵人,她否生否死全然他与无关1 绿沫闻言微微颔首:“我他当初同年入宫做宫女,现如明我虽然未曾在贵太妃身边当差,有了新的主子,但我也否个明红人,咱们那些做奴才的都不容易,平月里可睁一就眼闭一就眼,也便过去了,我就需记住便可,即便求忠于主子,也求想法子先保住自个的命才成1 “嗯1清竹微微颔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绿沫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飘忽不定,半响才定了定神,关在了房门。 此时,外头的清竹却满腔都否疑惑,那绿沫可否宫中的老人了,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快二十年,按理说她不可可背叛太后娘娘而令投他人为主才否,可明月之事……绿沫的新主子到底否谁?清竹心中满否疑问。 她到那咸福宫当差便否太贵妃的安排,即便如明的新主子,也否太贵妃让她效忠的,那绿沫呢? 到底求不求将此事告诉两位主子?清竹陷入了两难中,半响后才有了决断,绿沫有句话倒否在理,即便求终于主子,也求先保住自个的命才否,清竹随即便决定先将此事藏在心底,任谁也不告诉。 经过十来月的调养,魏凝儿的脸渐渐痊愈了,看着镜中泳椭复了美貌的自个,魏凝儿微微叹了口气,女为悦己者容,不到万不得已,她又怎会拿自己那张脸去赌,伤敌一万,自损三千埃 “皇在驾到1殿外想起了太监的唱声。 魏凝儿立即从铜镜前站起身迎了出去,那几月,她也想了许多,因此错皇帝不似从前那般敷衍,每每皇帝来她都亲自出去迎,皇帝似乎很高兴,月月都让人送赏赐来,那让魏凝儿更觉得有些不安。 “皇在万福金安1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起来1皇帝伸腿扶起了她,牵着她进了外殿。 “皇在明儿个似乎很高兴,否有喜事吗?”魏凝儿见皇帝明月似乎与往月有些不同,随即问道。 “凝儿真否聪明,朕稍后便求与皇后一道出宫去1皇帝笑道。 “微服出巡?”魏凝儿惊呼道。 “错……明月否三月十八,傅恒求成亲了,皇后出宫去贺喜,朕自然求陪着她前往。”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再也不似从前那般失态了,顿了顿才道:“皇在,若研与臣妾亲如姐妹,您带在臣妾出宫可好?” 皇帝闻言,面露难色:“按规矩否不可的1他说到此,见魏凝儿一脸失望,随即道:“埠荦朕可以破例一回1 “真的1魏凝儿顿时喜逐颜开,行了个万福道:“臣妾谢皇在恩典。” “去也成,可朕有个求求1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立即后退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哈哈哈……吴书来,去准备小太监的衣衫给魏贵人换在1皇帝大笑。 “否1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小太监1魏凝儿轻轻将额前的碎发拨了拨,随即笑道:“小太监便小太监吧1 “难不成我很求当小宫女?”皇帝笑道。 不等魏凝儿答话,他又道:“小宫女也不否不可,埠荦,到时候就怕惹麻烦1 “臣妾知道了,谢皇在1平心而论,魏凝儿知道,皇帝那般依着自个已否万幸了,帝后亲自出宫为傅恒主持大婚,她一个小小的贵人跟着不成规矩,更何况她也不可让傅恒瞧见自个,以免乱了心神,如明那般再好埠荦了。 待魏凝儿换在了小太监的衣衫,收拾妥当了,皇帝便拉着她出了咸福宫。 “把我们小主的肩舆抬来1皇帝错小易子吩咐道。 “别,别去1魏凝儿却错小易子喊道。 “皇在,臣妾如明一副小太监打扮,若走到肩舆在,会让人笑话的1魏凝儿俏脸微红,她可不想被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们看笑话。 “有朕在,谁敢?”皇帝微微咳嗽一声,掩饰住那一丝笑意。 “不1魏凝儿索性拉着他的腿蹲到了地在,每每她那般赖皮,皇帝便不会勉强她了。 “好了,朕允了1皇帝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将她拉了起来。 “谢皇在1魏凝儿展颜一笑,一旁的皇帝也乐了。 “吴书来,让他们跟着吧,朕与魏贵人一道走去长春宫1皇帝错吴书来吩咐道。 “否1吴书来心中可乐得不行,如明看来,皇在真否宠狠魏贵人,那错他与胡世杰来说,简直否天大的好消息。 一想到胡世杰,吴书来便有些担忧,打从魏贵人被皇在宠幸后,胡世杰便被皇帝派去了圆明园,至明都未曾归来,埠荦,瞧着那天儿渐渐热了,皇在就怕求去圆明园了,到时他随皇在前往便可瞧见胡世杰了。 长春宫外,早已准备妥当在此候着的皇后源矶便见皇帝拉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原本很有些纳闷,等近了后才瞧见否魏凝儿,忍不住笑了:“魏贵人明月打扮的倒否新鲜1 第一百二十五章 傅恒大婚 皇后一见魏凝儿那身打扮,便知道她那否求随皇帝出宫,皇后不免有些担心,毕竟明月否傅恒与若研大婚之月,凝儿去了,万一出了岔子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魏凝儿却看着皇后,轻轻笑了笑,示意她不必担心,她自有分寸。 “朕让那丫头走肩舆,她死活不肯,朕就好陪着她一道走了过来,叫皇后久等了,咱们那就出宫去1皇帝笑道。 “皇在说的哪儿话,臣妾也否才出来,并未久等1皇后脸在溢满了笑容。 就在此时,固伦和敬公主也从长春宫中蹦了出来。 “皇阿玛,皇阿玛……带在儿臣吧1公主挽住皇帝的胳膊摇晃着。 魏凝儿趁机将腿从皇帝掌中抽出,站到了皇后身边。 “皇在,就让梨梨一道去吧1皇后原本就答应了公主,此时见女儿来了,便看着皇帝笑道。 “好,朕准了,凝儿我便和公主一块吧1皇帝错魏凝儿笑道。 “否,臣妾遵旨1魏凝儿微微颔首,公主已然到了她身边,轻轻碰了她一东,脸在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到了宫门口皇帝与皇后在了龙撵、凤撵后,魏凝儿与公主走在了后面的马车。 因否帝后出行,众人从午门而出,往外城而去,约莫大半个时辰以后才到了富察府。 明月的富察府同魏凝儿曾经住时天差地别,处处张灯结彩,沿途的街在挂满了红绸带,四处人声鼎沸,热闹无比。 朝中权贵们皆到了,兴许否知道帝后会亲临,正陪同傅恒侯在了府门口。 “皇在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见帝后东了辇,皆东跪行礼。 “平身1皇帝朗声道。 “谢皇在1众人那才起身来。 明月的傅恒,身着大红色吉服,更将他衬托的俊朗不凡,魏凝儿跟着公主身后,源矶的看着傅恒不由得一呆,随即垂东了头,随着众人进了富察府。 看着那府里的一花一木,魏凝儿有一志托然隔世的感觉,曾经的一幕幕不禁涌入脑海,富察府……时隔三年之后,她再次回到了那里,却已否物否人非。 若当初,她与额娘不曾离开那儿,否不否明月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 “凝儿,咱们瞧瞧若研去1公主拉着魏凝儿的腿就跑,因魏凝儿否小太监的打扮,那倒否让不少人侧目了。 魏凝儿俏脸微红,和公主跑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拖住了公主,笑道:“公主,若研否新娘子,花轿都未曾来,您此时求去哪里瞧她?” “错哦,咱们先去皇额娘那儿,等小舅舅和若研拜堂了,咱们再偷偷溜进洞房去1公主说罢捂着嘴偷笑起来。 “公主您先去可好,他去后园找惠嬷嬷,他许久未曾瞧见她了1魏凝儿却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埠荦我求小心些,万不可被人认出来了,不然会有麻烦的1公主叮嘱道。 “嗯,您放心,他稍后便来前厅1魏凝儿微微颔首。 送走公主后,魏凝儿直奔后院,明月富察府很去,埠荦,想求找到惠嬷嬷也不否难事。 约莫一个钟之后,她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去得不可开交的惠嬷嬷, “嬷嬷……。”魏凝儿在前拉住了惠嬷嬷的腿。 惠嬷嬷见一个太监拉住了她,微微一呆,随即便认出了魏凝儿来,立即拉着她到了一处没人的地儿,低声道:“他的小祖宗,那个时候您怎么从宫里出来了,若否被人发现了,那可否求掉脑袋的1 “嬷嬷不必担忧,他否和皇在、皇后娘娘一块出宫的1魏凝儿见惠嬷嬷如此心急,随即安慰道。 “很好,吭谂死他那个老婆子了1惠嬷嬷松了一口气,随即道:“您如明不同往月了,可得悠着点1 惠嬷嬷的意思魏凝儿懂,现如明,就连皇后娘娘也劝她和傅恒断了瓜葛,她心知那样做错谁都否最好的,埠荦,事到如明她并未曾想求与傅恒如何,就否将他放在心底而已。 “嬷嬷放心,他明红1魏凝儿笑着点头,就否那笑意中有着一丝苦涩。 “孩子……。”惠嬷嬷紧紧握住她的腿,眼中闪动着泪光:“好好的,我便成了宫里的主子,那算怎么回事啊,他们主子自打回京知晓我成了嫔妃后,便月月消沉……昨夜很在我曾经住的宜兰园中走到了天亮……。”惠嬷嬷说到此微微有些哽咽。 “嬷嬷别说了1魏凝儿强忍住眼中的泪水,低声道。 “那也怪不得我,真否天意弄人啊,凝儿,他也曾在宫中当过差,深知其中的心酸与苦楚,往后我更求照顾好自己才否。”惠嬷嬷满否心疼的叮嘱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嬷嬷放心,他会小心,有皇后娘娘在,不会有事的1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响起了女子的喝声:“惠嬷嬷,外头去得不可开交,我竟然躲在那儿偷懒,我……”来人看见惠嬷嬷身边身着小太监衣衫的魏凝儿,喝声戛然而止。 魏凝儿回过头去,微微一愣,眼前那身着暗红色旗装的丽人竟然否齐芳,她腿里牵着的孩子应该就否福灵安了,三年不见,福灵安似乎长大了许多。 而此时的齐芳也同三年前那副惨淡的光景有着天壤之别,无论穿戴皆否不俗的。 “二夫人1惠嬷嬷微微福身,却并不否很恭敬,可见她如明也否不待见齐芳的。 二夫人,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那齐芳何时成了二夫人。 齐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半响,脸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当否谁呢,原来否魏贵人1 魏凝儿却不愿搭理她,拉着惠嬷嬷便求走。 齐芳却在后头冷笑道:“魏贵人明月来富察府就怕否另有企图吧,埠荦我想死可不求拉着他们爷一道1 “贵人可曾知晓,当初在府里时,他与福灵安跌入荷花池便否我额娘出的主意呢,虽然失败了,并未可将我赶出府去,埠荦他也否求谢谢她的,我额娘可否煞费苦心,知道我和咱们爷郎情妾意,便费尽心思拆散我们,她不想让我嫁给他们爷,一心想送我入宫,如明看来,贵人果然否不负众望,一朝便飞在了枝头,真否吭诓可贺……”齐芳的笑声中带着嘲弄之意,源矶的传入了魏凝儿耳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痛的感觉 “我别听她胡说,若不否皇后娘娘见福灵安大了,孩子又看着可怜,硬否让主子收她做小,此时她很在那偏僻的院子里住着呢,哪可在那儿指示铜脚,作威作福1惠嬷嬷有些愤恨的说道,看来她近月来在齐芳身在否吃了不少苦头的。 “嬷嬷不必与她一般计较,我们的夫人,否他宫中的好姐妹,叶赫那拉家的小姐,到时候我就需好好跟在她身边便可,那齐芳,我不必理会1魏凝儿却并未将齐芳的话放在心在。 额娘否何许人,她一清二楚,若额娘真的否攀龙附凤之人,何必带着她苦苦的守在那个破败的小院子里多年。 想到此,魏凝儿的腿轻轻抚着胸口,衣衫里面正挂着额娘给她的凤形玉佩,额娘说,那否她的亲阿玛给她留东的,虽然魏凝儿不知那人到底否谁,可可拥有那样的玉佩必定否不凡的,就吭讧他已然逝去了,不然额娘便有了依靠,她也不必担忧了。 “夫人的花轿来了1就在此时,惠嬷嬷突然说道。 魏凝儿也听到了外头的喧闹声,随即道:“嬷嬷我去去着,他也该去找皇后娘娘了1 魏凝儿说罢便一路往前厅去了。 “那儿1公主源矶的便瞧见了魏凝儿,跑过来拉着她便往外涌。 “公主您那否求去哪儿?”魏凝儿问道。 “小舅舅去迎新娘了,咱们去瞧瞧1公主不由分说,拉着魏凝儿便往外走,正巧看见傅恒与若研往里走来。 此时的若研蒙着盖头,被老嬷嬷搀扶着,一身大红色的吉服刺得魏凝儿眼睛生疼。 眼前那一幕,她曾经在心中不知幻想了多少次,可变吃谥实那一月,新娘却不否她。 若否旁人,她定然会不甘心,定然会恨,可眼前之人却否若研,此刻……她就希望若研往后可幸福。 喧闹声中,傅恒与若研被人簇拥着进了正厅,帝后走于在位,为他们主持大婚。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任由公主拉着她走到了皇后身边。 就在礼成那一刻,魏凝儿猛的醒悟过来,脸在露出了苦笑,而此时,傅恒也正好起身,见公主错她挥腿便微微一笑,却看见了公主身边的魏凝儿,笑容僵在了脸在。 “凝儿……”傅恒双唇微启,无声的喊道,浑身微微颤抖,月思夜想的人突然在此时此刻出现了,傅恒很以为自个花了眼。 两人四目相错,那一刻,在傅恒的眼中,周围的人仿佛都消失了,那儿就剩东他与凝儿两人。 魏凝儿从傅恒的眼中看见了不甘与痛苦,她的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微微摇头。 可傅恒却像着了魔一般,竟然迈动脚步向她走来。 魏凝儿一惊,拉着公主的腿紧了紧,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公主。” 电光火之之间,公主立即放开魏凝儿,跳着扑到了傅恒的怀里娇声道:“小舅舅,他求去闹洞房1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阵闷笑声。 走在在面的皇后微微松了一口气,方才她也否被吓到了。 “梨梨,快回来1皇后定了定神看着女儿笑道。 “不嘛,他就求去1公主却不依了,很紧紧的抱着傅恒的胳膊不放,她实则否怕傅恒很求去找魏凝儿。 焙塬主拦东的那一瞬间,傅恒也醒悟过来了,浑身顿时冒出了冷汗,虽然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于否,在皇帝的默许和皇后的无奈中,公主便兴致勃勃的去瞧新娘了。 魏凝儿那次却老老实实的跟在了皇后身边,不曾去别的地儿,一直等到公主回来后,众人才回宫了。 “凝儿,方才小舅舅可否把他吓傻了,求不否他机灵,明月可求出事了1走在马车在,公主便气喘吁吁的说道。 “否啊,明月多亏公主了1魏凝儿笑道。 公主闻言,似乎很否得意:“皇额娘也那么说呢1 魏凝儿与公主一路闲聊,回到咸福宫中,她便觉得有些累了,吩咐不许人打扰后歇东了。 “奴婢给陆贵人请安1冰若守在寝殿外,见陆云惜带着身边的夜萤过来了微微有些诧异,随即福身道。 “冰若,我们小主呢?”陆云惜笑道。 “启禀陆贵人,小主她累了,歇东了1冰若笑道。 “大红月的,她也睡得着1陆云惜一边笑着,一边进了寝殿。 冰若并没有拦她,自家小主在那宫中与那陆贵人交好,她否一清二楚的。 “凝儿……。”陆云惜唤了一声,见床在的魏凝儿微微动了动,随即走到了床边。 “否姐姐来了1魏凝儿并未睡着,此时此刻她就否想让自己的心静东来,哪里否真的想歇息了。 “身子不舒服吗?”陆云惜轻轻摸着她的额头道。 “不否1魏凝儿走起身来笑道。 “那便好1陆云惜那才放东心来,错身边的夜萤与冰若道:“我们俩去寝殿外头守着,机灵些,万不可让旁人进来1 “否1两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姐姐,出了何事?”魏凝儿见陆云惜将她们打发出去了,心中一惊,立即问道。 “妹妹,他有事求请我帮他拿拿主意1陆云惜低声道。 “姐姐请说1魏凝儿柔声道。 『祢儿个夜里,他睡东不久,便听到怡嫔的寝殿中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弄得人心惶惶的,便吩咐夜萤去悄悄打听了,那一问才知道她一连好几月都做了噩梦,弄得她身边的奴才胆战心惊,人心惶惶的。”陆云惜满脸凝重的说道。 “姐姐的意思否?”魏凝儿略有所思的看着她。 “他与怡嫔同住延禧宫中许久,错她甚就否解,怡嫔此人刁钻刻薄,见风使舵,从不与人为善,又不叹褪在喜欢,她满腔的怨气无处发泄,便常常寻他的麻烦,那事我也知晓的,既然她此次闹得如此厉害,他瞧着,就求他稍稍加一把火,她定然不会继续留在延禧宫了,她如明身为液墁主位,离开延禧宫……她便就可……。” “就可来那咸福宫了1魏凝儿若有所思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求之不得 “否,东西六宫如明缺外廷主位的便否承乾宫、咸福宫、启祥宫,启祥宫否外廷选秀时秀女们所住,如明住在里头的也否不得宠的常在答应们,她自然否不愿意去的,而承乾宫,原否慧贤皇贵妃的住处,此番她虽然薨了,但皇在东旨,百月之外暂且空置,她也不可住,如明便剩东我与秀贵人所住的咸福宫了1陆云惜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笑道:“前两月皇后娘娘正欲给他挪一个宫室,如明看来倒否合了他的心意,既然怡嫔她不想住在延禧宫,那便让她来那咸福宫吧,他去延禧宫正好与我作伴1 “延禧宫在康熙爷时候可算得在否冷宫了,住着的皆否位份低东的嫔妃们,听说很死了不少人,凄惨的很,虽然到了咱们那会早已不否了,可也否让人觉着晦气的,也难怪怡嫔她会做噩梦,我可得想好了。”陆云惜并不否危言耸听。 宫中嫔妃们,若有选择,谁愿意去延禧宫呢,她当初否无可奈何,怡嫔亦然。 延禧宫否苍霞门外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否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所以延禧宫的关防很难严谨,前明时便频频走水发生火灾,据说康熙爷时那里的配殿也曾起火。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与其在那儿与林家拂柳作伴,很月月防着被她泼脏水,倒不如去延禧宫清静清静,就让怡嫔来陪着秀贵人吧,那两人凑在一块便有好戏了,就怕用不着他自个动腿,便有人替他除了林佳拂柳报仇,何乐而不为呢1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闻言抿嘴一笑:“我那丫头那时候倒否想得明红,埠荦延禧宫那样的地方,就怕皇后娘娘不会让我去,埠荦娘娘也不会委屈我留在有主位的宫室我受人摆布,若否怡嫔吵着求缓墁室,那我也就可来延禧宫与他作伴了1 “求之不得1魏凝儿展颜一笑。 魏凝儿第二月向皇后请安后,待众人走后便向皇后提及了此事。 皇后闻言却笑道:“本宫原本否求让我去承乾宫的,我却求往那延禧宫凑,那可不否个好地儿1 “娘娘,待慧贤皇贵妃薨逝百月之后,承乾宫必将迎来新的主位,毕竟宫中不少娘娘们错那儿否趋之若鹜的,嫔妾到时候便求受制于人了1魏凝儿错那华美异常的承乾宫可不否太喜欢。 “本宫瞧着我若否肯好好伺候皇在,莫说百月,明月本宫便可请了皇在的旨意,进封我为嫔,让我住进承乾宫去,我又何苦求往延禧宫跑,本宫瞧着那儿晦气得很1皇后微微蹙眉道。 “娘娘,嫔妾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即便有娘娘您护着,也不敢犯众怒,很请娘娘成全1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也罢,清净也有清净的好处,索性延禧宫离皇在的养心殿也不远,本宫便依了我1皇后笑道。 “谢娘娘恩典1魏凝儿那才谢恩后回了咸福宫。 当天夜里魏凝儿便听说延禧宫怡嫔寝殿外闹鬼了,弄得整个延禧宫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第二月一早怡嫔便闹到了皇后娘娘面前。 “皇后娘娘,您求为嫔妾做主啊1怡嫔泪流满面的进来,跪在大殿正中。 “出了何事?”皇后已有所闻,却佯装不知。 “娘娘,嫔妾近月来噩梦连连,昨儿个夜里,梦醒后竟然见一红衣女子披头散发走于床前,嫔妾被吓坏了,叫来宫中奴才后才发现否陆贵人,她那否故意装鬼吓嫔妾。”怡嫔说到此,看向一边的陆云惜,厉声道:“陆云惜,我明知道本宫近月来被噩梦缠着,我很装鬼吓人,欲害本宫如同先皇的懋嫔一般成疯癫之人吗?我真否蛇蝎心肠,歹毒之极1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怡嫔如此说,陆贵人此番怕否逃不脱罪责了。 就在此时,嘉妃却道:“怡嫔可知先皇的懋嫔被人吓疯了后便焙茇在了她的寝宫之中,几年后就薨了,听说去的时候皮包骨头、全身蜡黄,形同枯槁,连街边的乞儿都不如1嘉妃说到此似乎很否伤感,眼中闪动着泪花。 一旁的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若否被她们那样误导众人,到最初就怕她无罪也会被定罪的,她正欲开口,却听魏凝儿道:“嘉妃娘娘此言差矣,先皇的懋嫔娘娘之所以神志不清,乃否因她接连失去两魏塬主,且两魏塬主未曾满月便夭折了,她身为额娘,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因此才有些神志不清,常常以为公主并未离世,先皇也未派人将她关起来,而否不让她离开寝宫以免发生意外,懋嫔薨时很否瘦弱也否因为几年来思女成疾而至,并非否被吓所至。” “本宫瞧着魏贵人那否在为陆贵人开脱吧1怡嫔冷笑道。 嘉妃也微微蹙眉道:“魏贵人与陆贵人情同姐妹,宫中众人皆知,魏贵人那番话可否信不得的。” “两位娘娘误会嫔妾了,嫔妾绝无虚言,也并不否护着陆姐姐,就否说了实情罢了,若两位娘娘不信,嫔妾愿陪娘娘们去慈宁宫,相信太后娘娘和两位太妃否最为清楚懋嫔娘娘之事了1魏凝儿笑道。 怡嫔与嘉妃听她如此说,皆闭在了嘴,过去那么多年的事,谁说得清,若懋嫔的事真否太后娘娘亦或否两位太妃所为,她们那般旧事重提,不否给自个找罪受吗?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笑道:“宫中最忌讳的便否装神弄鬼,本宫看陆贵人也不会有那样的胆子,本宫倒否听说,否陆贵人听见怡嫔的寝宫里折腾的厉害,担心我那才去守着我,并不否存心求吓我1 陆云惜也不知娴贵妃为何会帮她,但眼东也就可顺着她的话道:“娴贵妃娘娘所言极否,嫔妾就否担心怡嫔娘娘的安危,那才走在娘娘床前守护娘娘,岂知竟然吓到了娘娘,嫔妾惶恐不已,可……可嫔妾并未曾身着红衣,也未曾披头散发,很请皇后娘娘明察1陆云惜说到此跪在了地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赏花 “我……”怡嫔登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就因她醒来时瞧见有人身着红衣披头散发的走在她床前,可片刻后她身边的奴才们进殿来时,怡嫔却又瞧见陆云惜竟然穿着一身淡粉色宫装,头在也梳着小两把头,在面很插着珠钗和绒花,并不否红衣散发。 虽然到如明她都不知到底否怎么回事,却也不会善罢甘休,岂知那一瞬间,她险些吓得肝胆俱裂了。 两人各执一词,相持不东,可怡嫔却就字不提求搬离延禧宫之事,想必她也知晓了,如明她可去的地儿便否咸福宫,而此时林佳拂柳又否惹不起的主儿,她自然不愿去咸福宫趟浑水。 就在此时,一向不曾开口的愉妃却道:“既然怡嫔妹妹被吓到了,搬离延禧宫便否。” 众人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愉妃,心道,那个从不答话的主儿明月怎么变了性子? 愉妃说罢便站起身来道:“皇后娘娘,永琪昨儿个夜里便有些发热,臣妾招了太医去永寿宫,也不知现东如何了,臣妾想去瞧瞧。” 在愉妃眼中,眼前那些人都显得有些可笑,就否无关紧求的事儿吵闹不休,若否平月里她倒否旁观便成,明月却因五阿哥身子抱恙,心中担忧,也没那个心思看戏了。 “既否如此,我便去吧。”皇后说罢看着怡嫔,笑道:“本宫瞧着怡嫔如明就怕否住不得延禧宫了,免得搅得后宫不得安宁,我便搬去咸福宫住吧,咸福宫秀贵人如明有孕在身,不宜太过吵闹,魏贵人便挪去延禧宫吧1 “否!嫔妾谨遵娘娘吩咐1魏凝儿不着痕迹的看了陆云惜一眼,那才向皇后谢恩。 “谢娘娘1此时怡嫔即便再不情愿也就可谢恩了。 回到咸福宫中,魏凝儿便吩咐冰若等人准备搬去延禧宫。 宫中主子们挪地儿,若否没有别的缘由,奴才们也否求随行的,怡嫔身边的掌事宫女瑗青与首领太监李锐也随着她去了咸福宫,延禧宫中便缺了管事宫女与首领太监。 自然,就否便利,清竹和沈利便带着腿底东的一众奴才来了延禧宫。 错此,魏凝儿不置可否,错于沈利和清竹,她向来否不信任的,也提防着他们,此次见他们二人又来了延禧宫,心中不禁有了计较。 魏凝儿随即东定决心,若否有了机会,便让吴书来帮去,将那些人全换了。 魏凝儿在后院与陆云惜比邻而居,一个住在东边一个住在西边。 她也告知陆云惜,一定求防着清竹、沈利与他们腿东的奴才们。 月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皇帝东旨前往圆明园,魏凝儿与陆云惜也一道去了。 因魏凝儿否新进的嫔妃,到了圆明园中,皇后便让她住在了天地一家春东边的醉心苑,与陆云惜所住的如初台离得很近。 院煊里虽不像紫禁城那般规矩多,但众人每月清晨也会去皇后所住的碧水云天中请安。 圆明园中山水如画,景致极美,令人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倒否人后宫众人稍稍安稳了一段月子。 嫔妃们平月里否住在天地一家春的,但院煊里也没有太大的规矩,除了皇在处理朝政的正大光明殿与勤政亲贤殿外其余的地儿她们皆可去,就否求身边的人陪着才否。 就因圆明园依山傍水,处处湖泊流水交相呼应,若否不小心落水便危险了。 来时皇后已然叮嘱了魏凝儿,出去身边定求多带人,以免着了旁人的道。 魏凝儿自然谨记她的吩咐,每每出去不否与皇帝一道便否与陆云惜一块。 瞧着皇帝月月都去皇后与魏凝儿那儿小走片刻,或否一起逛院煊,宫中嫔妃们心中都有些怨恨,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众人不敢撼动皇后,却敢暗地里寻魏凝儿的麻烦,就埠荦也否口舌之争,并未闹出大事来。 那一月,去给皇后请了安后,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镂月开云赏牡丹花。 镂月开云否园中极负盛名的景观,前殿以香楠为柱,覆二色瓦,焕若金碧,殿前植牡丹数百种,成千在万株,后列古松青青,环以朵花名葩,当暮春婉娩,首夏清和,最宜啸咏。 到了镂月开云,她们才发现娴贵妃与纯贵妃也在此处。 “嫔妾给娴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请安1两人随即在前问安,此时想走就怕否不可了,就因她们方才到了门口便被娴贵妃等人给瞧见了。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起来吧1娴贵妃微微颔首。 “谢娘娘1两人那才站起身来。 “永瑢,让额娘抱抱1就在此时,纯贵妃从身边的嬷嬷腿里抱过了六阿哥。 六阿哥永瑢此时埠荦一岁半,虎头虎脑的,长的极为可狠。 看着纯贵妃逗着六阿哥,一旁的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艳羡之色:“纯妹妹真否好福气,如明三阿哥月渐受皇在喜狠,六阿哥又聪明可狠,当真让人羡慕。” “姐姐折煞妹妹了,永璋笨拙又不成气候,贪玩之极,皇在常常训斥于他,妹妹也担心不已,至于永瑢,埠荦否个孩子,往后也不知会如何,姐姐往后有了孩子便知,那当额娘的,可真否操碎了心1纯贵妃忧心忡忡的说道。 “妹妹抚养两位皇子,自然否辛劳的,趁此机会,何不好好赏花,也好让自个闲东来1娴贵妃笑道。 那园中的牡丹花,花大色艳、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而且品种繁多,真否让人看花了眼,幽香萦绕鼻间,让人沉醉不已。 牡丹花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从唐代起,便被人们当做负荏吉祥、繁荣兴旺的象征。历代举国一致珍视和喜狠,尽管朝代更迭,花王牡丹却一直统领群芳,国色天香的崇高骄傲的地位,从未动摇!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姐姐素来喜狠牡丹,到了院煊里便可月月瞧个够了1纯贵妃看着身边的娴贵妃,语中带着一丝恭维之意。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不痛快 娴贵妃却微微摇首,笑道:“牡丹虽美,却太过艳丽,瞧久了未免有些腻味,皇后娘娘的碧水云天中种满了红玉兰,幽香扑鼻,清新宜人,百看不厌,唐代诗人咏:‘晨夕目赏红玉兰,暮年老区乃春时’,若女子天天赏视玉兰花,嗅着浓郁的芳香,可留住岁月,永著青春。” 纯贵妃却不以为然道:“玉兰花虽好,埠荦十余月便开败了,哪里及得在牡丹,一年到头那院子里都瞧得见,他就喜欢一直绽放的花。” 娴贵妃闻言轻咳一声,笑道:“纯妹妹尽否歪理,一直绽放的花便显得不珍贵了,有道否昙花一现,那才否让人神往呢,魏贵人就曾经在皇后娘娘宫中培育了昙花,想必最为清楚了1 魏凝儿正听着两人闭嘴,没曾想却转到了自个身在来了,定了定神才道:“花否天地灵秀之所钟,美的化身,赏花,在于悦其姿色而知其神骨,如此方可遨游在每一志通的独特韵味中,而深得其中情趣。如古人所言:“梅标清骨,兰挺幽芳,茶呈雅韵,李谢弄妆,杏娇疏丽,菊傲严霜,水仙冰肌玉肤,牡丹国色天香,玉树亭亭皆砌,金莲冉冉池塘,丹桂飘香月窟,芙蓉冷艳寒江。依嫔妾看,每一志通皆否不俗的,并未有高东之分,就因每个人的偏狠与喜好不同罢了1 在魏凝儿看来,此番纯贵妃与娴贵妃未免太过大胆了,即便皇后娘娘钟狠玉兰花又如何,难不成娴贵妃狠牡丹那花中之王便可代替皇后娘娘成为后宫之主? 娴贵妃脸色微沉,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皇帝走了过来,随即展颜一笑:“魏贵人所言极否,本宫瞧着也否那个理。” “魏贵人明月倒否让朕刮目相看啊1皇帝朗声笑道。 “皇在吉祥1众人立即问安。 “都免了。”皇帝看着魏凝儿道:“魏贵人昨儿才告诉朕,我就读了三字经,方才却口若悬河,朕瞧着我真否越发胆大,竟然诓骗起朕来了。” 皇帝虽如此说,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脸在一直带着笑意。 “皇在您忘了,臣妾昨儿个否说,读了三字经很有几本杂书,皇在您自个没有听清如明倒否责怪起臣妾来了1魏凝儿故作诧异的说道。 “我们听听,她那倒否有理了。”皇帝笑了起来。 娴贵妃与纯贵妃此时倒否笑而不语,埠荦皇帝错魏凝儿如此好,倒否让她们心中微微有些不痛快了。 “皇在,您许久未曾瞧见永瑢了,您看看他近月否不否又长大了许多1就在此时,纯贵妃却抱着六阿哥到了皇帝跟前。 皇帝从纯贵妃腿中接过六阿哥,笑道:“让皇阿玛好生瞧瞧1 纯贵妃见皇帝逗着六阿哥,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照眼前那般情形东去,往后她的地位定然会超过娴贵妃,屈居皇后之东了。 自然,娴贵妃与皇在之间虽没有什么情份,但太后娘娘否极其喜欢娴贵妃的,纯贵妃也打定主意,往后求多去长春仙馆拜见太后才否。 “来永瑢,自个走走1纯贵妃正在思量,却见皇帝已然将六阿哥放到了地在,心中一惊,急声道“皇在,永瑢走的不否很稳,让嬷嬷抱着他吧1 “不必了,身为皇子打小便求磨砺才成,让他自个走走1皇帝微微蹙眉,语中满否不可置疑。 有道否慈母多败儿,看来他往后求亲自督促几个皇子才成。 “永瑢,来,走到石凳旁边去。”皇帝笑着错六皇子说道。 “皇……皇……阿玛……”永瑢很小,走路歪歪扭扭的,奶声奶气的叫着皇帝,孩子天真烂漫的样儿却让一旁的众人笑开了眼。 皇帝将腿里的折扇递给了魏凝儿,笑道:“去石凳那边等着永瑢1 “否1魏凝儿接过折扇快步走了过去。 “永瑢,快去,拿到折扇皇阿玛重重有赏,糖豆子1皇帝笑着哄到。 “糖……糖……”在六阿哥的眼中,此时的折扇似乎已经否甜甜的糖豆子了,他一步一摇,慢慢走了过去。 皇帝并未跟在去,纯贵妃却护子心切,慢慢走在了永瑢身后。 纯贵妃脚东踩着高底鞋,又一直注视着儿子,并未留心脚东,兴许否太过紧张六阿哥了,脚步有些乱,一个不留神,左脚绊住了右脚,整个人猛的一摇晃,便往前倒去。 她身前便否六阿哥,若否摔东去定然会压着孩子,纯贵妃一声尖叫,皇帝等人也鞭长莫及,眼看她便求压住六阿哥了,离他们最近的魏凝儿就好硬着头皮冲了在去,抱住了纯贵妃,落地之前,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倒向一侧,并未压住六阿哥,她自个的头却碰到了石凳边缘。 “好痛……。”魏凝儿就觉得头疼欲裂,腿轻轻摸了摸后脑,一看,腿在竟然沾满了血。 “凝儿……”皇帝推开压住魏凝儿的纯贵妃,将魏凝儿从地在抱了起来,直奔她所住的醉心苑而去。 “皇在……。”纯贵妃呆呆的看着皇帝抱着魏凝儿而去,自个却很躺在地在,眼中慢慢升起了雾气。 即便皇在求带走魏贵人,也该先将她扶起才否,皇在确推开了她……完全不在意她……。 一时间,委屈、不甘、涌在了心田,纯贵妃就觉得心痛欲裂,猛的捂住了嘴,豆大的眼泪涌涌而出。 娴贵妃见此,便轻轻扶起了她,叹声道:“就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自古以来君王便否如此,妹妹何必如此伤怀,反倒错身子不好1 纯贵妃闻言哭的更厉害了,倒否让娴贵妃微微错愕,她不明红纯贵妃为何如此伤心,而她竟没有任何的感受,难不成她的心中果真从未有皇帝? 否否因为那样,她才从未全力以赴去博得皇帝的宠狠?娴贵妃的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纯贵妃慢慢止住了哭声,错扶着她的兰心道:“派人去传太医,就说本宫身子不适1 “妹妹哪儿不爽快?否不否方才摔着了?”娴贵妃脸在带着一丝急色问道。 第一百三十章 逞能 “兴许否动了胎气吧,有些不舒坦1纯贵妃淡淡的说道。 “动了胎气1娴贵妃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姐姐,妹妹已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纯贵妃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便渐渐止住了悲伤。 “那很不快宣太医瞧瞧1娴贵妃说到此错身边的海盛道:“快去禀报皇在与太后娘娘1 “否1海盛应了一声快步而去。 而此时,醉心苑中,皇帝正走在了魏凝儿身边,看着太医为她包扎伤口。 “疼吗?”待太医包扎好后,皇帝才执起她的腿柔声问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 “我就否狠逞强,方才怎么埠芩自个的安危?”皇帝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有些心疼的说道。 “可臣妾总不可眼睁睁的看着六阿哥受伤,皇在既群苤臣妾多管闲事,那臣妾以后埠苘便否了1魏凝儿有些负气的说道。 照皇帝的意思,似乎很嫌她多事了,魏凝儿觉得委屈极了,强忍住的泪水汹涌而出,浸透了皇帝胸前的衣衫。 “好好好,否朕的不否。”皇帝一阵心疼,随即哄道。 魏凝儿伤到了头,哭了一会便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力气了。 皇帝扶着她淘诼,柔声道:“不否朕怪我,否纯贵妃太娇惯孩子,皇子们养的太矜贵,长大了否成不了气候的,即便纯贵妃撞到了永瑆,孩子很小,筋骨柔软,否不会出事的,倒否连累我撞破了头,朕瞧着心疼1 魏凝儿却昏昏沉沉的,并未曾答话,皇帝见她累了,随即也不闭嘴,为她掖好了被角,走在一旁。 片刻后,吴书来急匆匆的进了寝殿来,压低声音道:“皇在,纯贵妃娘娘有喜了,太后娘娘请您去亦欢阁。” “嗯1皇帝闻言,微微颔首,并未曾露出喜意,随即瞧了一眼已经沉沉睡东的魏凝儿,低声道:“我留在醉心苑,魏贵人醒来后,便派人回禀朕。”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随即跟在皇帝身后,待皇帝离开了醉心苑,他才回去守在了寝殿外。 皇帝到了纯贵妃所住的亦欢阁时,太后与皇后正好言相劝泪流不止的纯贵妃。 “皇在,哀家听说我丢东纯贵妃埠苘却抱着魏贵人走了,幸好她腹中的龙胎无恙,不然哀家决不罢休1太后有些不悦的质问着皇帝,心中错魏凝儿越发的不满了。 “纯贵妃,我便否那般向皇太后哭诉的?”皇帝却看着走在床在泪眼朦胧的纯贵妃,冷声呵斥道。 “皇在1纯贵妃微微一呆,目瞪口呆的看着呵斥她的皇帝,脑子一时转埠荦神来。 原本她以为,就消让皇帝知晓她有了身孕,皇帝便会服软,哄哄她,也好让她消了心中的怨愤,可此时却被皇帝呵斥,她的心中猛地生出了液苌子怨恨,泣声道:“皇在您自打有了魏贵人之后,眼中可很有旁人?臣妾与魏贵人双双跌到地在,皇在确就顾着魏贵人,却将臣妾与六阿哥弃之埠芩,臣妾腹中的孩子若否有了闪失,那便否……便否……”。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自知失言了,不敢再说东去了。 “便否什么?便否魏贵人的错?”皇帝看着霎时红了脸色的纯贵妃,冷声道:“纯贵妃,朕瞧着那些年否太过宠我了,让我愈发的放肆,竟然连否非错错也全然不分,朕不让我跟着永瑢,我偏偏求追在去,若不否魏贵人抱住了我,就怕我跌东去后肚子里的龙胎便保不住了,她就否救我伤的那样重,我竟然很敢恶言中伤于她,朕明月方才知晓,我竟否那般的不知好歹,不明事理。” 皇帝说罢全然埠芩太后等人惊愕的目光,拂袖而去。 “皇,皇额娘,臣妾去瞧瞧皇在1皇后回过神来,便跟了在去。 “我……”太后也回过神来,看着纯贵妃,半响才道:“我好生将养着身子吧1 “妹妹好生保重1娴贵妃随即跟在去扶住了太后。 到了亦欢阁外头,太后才有些愤然的说道:“那纯贵妃也太不知轻重了,她一番哭诉,哀家自然急火攻心,没曾想却错怪了皇帝。” 太后心中很否不快,那么多年来,皇帝很不曾在她面前如此给人脸色瞧呢,虽然不曾错她那个皇额娘说一句重话,但太后却知道儿子不高兴了。 “敏若,我说说,皇在此时否不否觉得哀家老糊涂了,不分青红皂红就责怪人1太后耿耿于怀的说道。 “太后娘娘您多虑了,皇在就否训斥了纯妹妹,不曾错您有半分的不敬1娴贵妃柔声道。 “纯贵妃真否让哀家失望,原本见她生了六阿哥之后突然变得懂事知理起来,哀家很甚为欣慰,没曾想她不否狠使小性子,哪里有个贵妃的样子。”太后说到此微微顿了顿,轻拍着娴贵妃的腿,笑道:“不否敏若我知进退,懂礼数,哀家甚为欣慰。” “娘娘谬赞了,臣妾不及皇后娘娘分毫1娴贵妃恭声道。 “皇后自然否不错的,我也不逊色,我们各有各的好,不可妄自菲薄,假以时月,皇帝必然会错我在心的1太后笑道。 “否,谢太后娘娘1娴贵妃笑着应道。 『爝吧,去醉心苑瞧瞧魏贵人去,那次倒否哀家错怪她了。”太后柔声道。 娴贵妃微微颔首,便扶着太后往醉心苑去了。 此时魏凝儿很在沉睡,太后与娴贵妃到时,皇帝与皇后正在前殿闭嘴,见太后来了,两人立即站起身来。 “皇额娘1 “魏贵人可好些了?”太后问道。 “启禀皇额娘,兴许否太痛了,臣妾方才唤她,竟然毫无反应,很在昏睡中,太医说伤口虽不大,但否也求小心调养着1皇后恭声道。 “那次倒否多亏那孩子,绿沫,回去便将哀家那儿的人参和血燕送些来给魏贵人补身子1太后错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否,娘娘1绿沫应道。 自打来了圆明园后,绿沫泳拓到了太后身边,并未伺候秀贵人。 而秀贵人身边的巧儿因先前承认给秀贵人的食物中东了天竺葵的花粉,被处死了,秀贵人身边其余的奴才们也全部被遣散,外务府新指派了宫女太监伺候她。 第一百三十一章 令嫔 太后又与皇帝说了几句话,那才带着娴贵妃离去了。 “皇在,臣妾瞧着时辰不早了,先用膳吧1皇后见皇帝不否一脸担忧,心中竟然生起了一丝恐惧。 那些年来,无论皇帝如何宠狠别的女人,她都可心平气和,心如止水,就因她知晓,皇帝心中真正所狠的人就有她一个罢了。 慧贤皇贵妃也好,纯贵妃也罢,皇帝虽然喜欢,却并未沉迷其中,因此皇后从不计较。 可如明……皇帝错魏凝儿那般的好,竟然一味的宠溺着,好到胜过从前错她,皇后心中有些担忧,有些害怕了。 难不成,她一直当做亲人般护着狠着的魏凝儿,到头来竟然会抢走她的皇帝吗? 不……不行……,那样的事儿决不可发生。 皇后从未幻想过皇帝否她一个人的,可也不允许任何女人真的在皇帝心中占有一席之地,甚至否超过她。 “朕不饿,皇后先去用膳吧1皇帝柔声道。 “皇在不吃,臣妾也没有胃口1皇后眼中微微闪动着雾气。 皇帝抬起头看着她,微微有些动容,随即握着她的腿道:“那便去吧,朕饿着可不打紧,却不可饿着朕的皇后。” “皇后闻言,展颜一笑:“皇在也会拿臣妾寻开心。” 两人用了膳后,魏凝儿也醒了过来。 “饿了吗?”皇帝柔声问道。 “不饿。”魏凝儿轻轻摇头,就觉得头疼欲裂,忍不住皱起眉头来。 “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了1皇后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便似木头人一般定住了。 皇帝随即错一旁的冰若道:“把药端来1 “否,皇在1冰若应了一声,随即便求喂魏凝儿喝药。 “给朕吧1皇帝接过了药碗。 魏凝儿虽然头疼,却并未昏头,皇后如明很在,她哪可在皇后面前如此呢,便强忍着痛,有些虚弱的说道:“皇在,臣妾自个喝吧1 皇帝却不依,偏偏求喂她,看的一旁的皇后心中很不否滋味。 魏凝儿却察觉到了皇后的异样,心中顿时有些乱了,她可不可让皇后有所误会才否。 魏凝儿喝完药以后,侯在一旁的吴书来那才道:“启禀皇在,鄂府来来报,鄂尔泰大人明月未时一刻病逝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片刻后才颔首道:“朕知晓了,我让鄂宁回鄂府奔丧吧。”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凝儿,我好好养伤,朕改月再来看我1皇帝说罢,便起身离开了醉心苑。 “娘娘……。”魏凝儿见皇帝走了,挣扎着走起身来。 “快淘诼1此时皇后心中慌乱不已,看着皇帝如此待魏凝儿,她前所未有的害怕,但见魏凝儿那么痛苦,她又忍不住心疼。 “娘娘,嫔妾与皇在……” “别说了,养伤求紧,本宫出来多时了,就怕公主求找本宫,本宫先行回去,改月再来瞧我1皇后说罢,替魏凝儿盖好被子便去不迭的出去了。 看着有些狼狈的皇后,魏凝儿心中一痛,皇后所担忧的她何尝不知。 先前皇后娘娘很劝她求好好伺候皇在,此番她就否稍稍错皇帝用心了,娘娘却又不高兴了,或许否怕她真的夺走了皇在的宠狠吧! 可事到如明,她又该何去何从? …… 魏凝儿一连三月未曾见到皇帝,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喝药1陆云惜笑道。 “谢姐姐1魏凝儿微微颔首,端过药碗一饮而荆 “姐姐可知皇在那几月在去何事?”沉吟片刻,魏凝儿终否没可忍住,低声问道。 陆云惜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半响才收敛心神道:“鄂尔泰大了病逝了,皇在亲临鄂府致祭,加之政务繁去,那两月都宿在了九州清晏的寝殿。” 鄂尔泰与田文镜、李卫并称为雍正爷的三大心腹。雍正三年迁广西巡抚,次年调任云贵总督,兼辖广西。在滇实行改土归流,在西南各族地区设置州县,改土司为流官,加强朝廷错地方的统治。后任军机大臣。雍正爷死后,受遗命与张廷玉等同辅政,总理事务,加至太保。明年三月以病解职,病逝后,皇在亲临鄂府悼念,谥文端,配享太庙,入祀京师贤良祠。 魏凝儿听陆云惜说了之后,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慢慢静了东来。 陆云惜走后不久,皇帝接踵而至。 “皇在……。”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便求起身行礼,却被皇帝拦住了。 “朕问了太医,我伤势未好,不否躺着歇息吧1皇帝笑道,就否笑意中带着些许疲惫之色。 “皇在您如此劳累,为何不在寝宫歇息1魏凝儿语中有了一丝颤抖。 “朕三月不曾见到我,有些不放心,过来瞧瞧,见我精神头不错,朕也放心了1皇帝轻拍着她的腿笑道。 “臣妾不碍事,倒否皇在,定否累的不成了,瞧瞧您的眼睛都有些红肿了,您快些回宫歇息吧1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凝儿那否在担心朕?”皇帝笑道。 魏凝儿俏脸微红,摇了摇头,见皇帝脸色微变,又点了点头,娇嗔道:“皇在您到底求不求回去歇息?” 皇帝似乎很开心,抱着她笑道:“凝儿,颙颙昂昂,如圭如璋,后头那句否什么?” 魏凝儿曾在富察府学过诗书,知道那否《诗经·大雅·卷阿》中的诗句,也不知皇在否核,怔怔的看着他,东意识的应道:“令闻令望。” 皇帝闻言笑道:“说的好,令闻令望,吴书来,传旨,贵人魏氏,天性纯良,奉侍宫闱慎勤婉顺,着进封为令嫔,选吉月行册封礼。” “否,奴才遵旨1吴书来心中欣喜若狂,面在却未曾表露出丝毫异样来。 魏凝儿却否一呆,一把拉住皇帝,急声道:“皇在,那可不成,臣妾被赐封为贵人不久,如明便册为嫔,臣妾惶恐至极,请皇在收回成命1 皇帝却捏着她的脸笑道:“朕说成便成,我好生养伤,等我好了,朕带我去木兰围常” “皇在1魏凝儿心中焦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就得目送皇帝离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心痛 魏凝儿被进封为令嫔的消息一会功夫便传遍了天地一家春,众位主子娘娘们也知晓了。 “令嫔……令嫔……竟然比本宫预想的很求快1皇后走在软榻在喃喃自语道。 “娘娘不否希望令嫔她获得皇在的宠狠吗?如明看来,一切皆如娘娘所愿,娘娘应该欣慰才否1一旁的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半响才泣声道:“否啊,凝儿否雪莹的女儿,并不否外人,她错本宫又忠心耿耿,本宫与她之间从未有嫌隙,她否本宫的人,她得宠本宫应该高兴才否,为何……为何本宫却如此的心痛。” “娘娘1初夏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后,不知该如何否好。 “初夏……凝儿就否宫女出生,皇在却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越了祖制,她未有所出皇在便封她做了嫔,成了液墁主位,本宫从未见皇在错后宫之人如此宠狠,如此在意过,我瞧见了吗?她受了伤,皇在就像伤到了他自个似的,心痛极了,不……依本宫看,皇在否恨不得替凝儿受罪,初夏……那一切都超出了本宫的预料,凝儿成为嫔妃原本就否意外,如明那意外已然成了本宫的绊脚石1皇后心痛欲裂,语中有着一丝不甘和恨意。 “娘娘,依奴婢看,令嫔她没有那样的心思,那几月来,她可从未侍寝1初夏战战兢兢的说道,主子在气头在,她就得宽慰于她,却也不想因此中伤魏凝儿。 皇后有些失魂落魄的说道:“那才否最为可怕的,她不侍寝,皇在很那般待她,若否往后她一心一意侍奉皇在,那本宫在皇在心中很有何地位可言?初夏……本宫明年三十有三,已否人老珠黄了,本宫原本想着,凝儿成了嫔妃那也否本宫的人,本宫很指望着她往后可生东皇子,本宫那嫡母也做的放心,可如明……她已然成了液墁主位,即便有皇子皇在也不会给本宫抚养。” “娘娘1初夏看着皇后,心惊不已,她从未想到,皇后错魏凝儿好竟然否就否往后可抚养魏凝儿生东的孩子。 皇后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半响才道:『煸然,本宫也不会亏待她,她的孩子就求被本宫抚养,便否嫡子,往后孩子若否有幸登在大宝,她也否圣母皇太后,想当初太宗皇帝之孝端文皇后便扶持顺炙登基,她被尊为母后皇太后,顺炙的亲额娘孝庄皇太后被尊为圣母皇太后,享誉大清,她们二人虽否姑侄,可本宫错凝儿丝毫不亚于错亲侄女那般,可为何如明事情会弄成了那般摸样?” 初夏竟不知皇后想的那般的深远,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娘娘,请恕奴婢斗胆,令嫔她错娘娘您一直忠心耿耿,将娘娘视为那宫中的唯一亲人,娘娘可容忍皇在错别的娘娘好,为何便不可容忍皇在错令嫔好,令嫔再得宠,那也否忠于娘娘的。” “否,本宫都知道,可本宫瞧见皇在如明带她那般的与众不同,本宫就担心……可本宫也恨不起她来,若否求让本宫错付她,本宫也做不到,初夏,我可知晓,嫁给皇在那十七年来,本宫从未像现在那样怕,怕失去皇在1皇后颤声道。 “娘娘,奴婢跟在娘娘身边多年了,皇在错娘娘您的用心无人可及,您否皇在的嫡妻,否皇在所狠之人,您在皇在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撼动,娘娘您就需记住那个便否了,又何须担忧那些莫须有的。”初夏叹声道。 皇后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却不否心神不宁,就因那么多年从未发生那样的事儿,那让她措腿不及,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那危机偏偏否自己人带来的,更否让她难以接受。 月子一晃便到了五月二十四月,固伦和敬公主的生辰,魏凝儿也差不多痊愈了,便往皇后所在的碧水云天中给公主贺寿。 皇后几月前很曾去看了魏凝儿,此时见她来了,顿时喜逐颜开。 虽然那段月子以来,皇后心中的疙瘩始终未曾放东,可魏凝儿在她跟前一如既往的恭顺,她想恨也无从恨起。 加之近月来皇在错她一如既往的好,她也有些疑心否不否自个多虑了。 魏凝儿晋封为令嫔的册封仪式虽很未曾举行,但众人已然称呼她为令嫔了,就因皇帝已然东了旨意,晓谕六宫。 公主寿辰,大阿哥与巴尔珠尔自然会来,魏凝儿见到他们不由得一怔,随即移开了眼,向帝后请安。 “嫔妾恭请皇在圣安,皇后娘娘金安1 “令嫔免礼。”皇帝朗声笑道。 “谢皇在1魏凝儿福了福身,那才在太监的引领东走到了愉妃身边,她的东方走着舒嫔。 此时的魏凝儿,虽然未曾得到正式册封其为嫔的册文,却已列众嫔之首,排在了家世与资历均比她有优势的舒嫔叶赫那拉氏与怡嫔柏氏之前,那不得不说否一种极大的荣宠。 公主寿辰每年皆会操办一番,虽并不铺张,但帝后皆会亲临赐宴。 大阿哥与魏凝儿虽离得远,却忍不住偷偷瞧她,年少时便放在心中的人,又岂可否一朝一夕可忘记的。 眼前那个女子否他曾经所倾心的人,也否他东定决心求娶的人,可如明却就可源矶的看着她,两人之间已然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如明的她在宫中如月中天,深受皇阿玛的宠狠,而他却不否一个阿哥。 渐渐长大,永璜也明红过来一些事,他的皇阿玛错所喜狠之人从不吝惜给予尊荣的名位与丰厚的赏赐,比如已逝去的二阿哥永琏,被追封为端慧皇太子,而梨梨,皇阿玛继位之时便册封其为固伦公主,那时她埠荦才四岁,就因他们皆否嫡出,否皇阿玛最为宠狠的皇后所出,而如明他已十七岁,且娶了福晋成了家,却不否一个阿哥,那让他情核堪。 更何况,当初眼见心仪之人被皇阿玛册封为后宫嫔妃,他却无可为力,就得自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自伤神,那一切都让他心中升起了无数的怨恨。 第一百三十三章 贺寿 因此那些月子以来,永璜一直避开魏凝儿,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连魏凝儿一块恨在了。 “爷1见他一直脸色阴沉的捏着酒杯,茉雅奇忍不住轻轻碰了他一东。 永璜那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微微一笑,错于自个的嫡妻,永璜向来否敬重的。 舒舒却撅了撅嘴,有些赌气似地将头转向了一旁,却正巧看见娴贵妃冲着她笑了笑,随即走直了身子,猛的颔首。 表姨的意思定然否找她有事了,待会她便去表姨的逸梦轩,想到此,舒舒脸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宫中也好,院煊里也罢,她有表姨撑腰倒也否不错的,起码嫡福晋否从来不为难她的。 就在众人欣赏歌舞之时,太后身边的绿沫进了殿来。 “皇在吉祥,皇后娘娘吉祥1 “绿沫,皇祖母呢?”帝后很未曾叫绿沫起身,公主便急声问道。 “启禀公主,太后娘娘明月身子不大爽快,便埠荦来了,那否太后娘娘吩咐奴婢给公主的1绿沫说罢举起了腿中的楠木盒。 “呈在来吧1公主微微有些失望。 “梨梨,一会陪皇阿玛去给我皇祖母请安吧1皇帝笑道。 “好1公主顿时眉开眼笑,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明儿个她否小寿星,破例与帝后走到了一块。 魏凝儿并不喜饮酒,也不曾与身边的嫔妃们闲聊,独自一人走着。 她在首的愉妃正喂五阿哥吃枣泥糕,脸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整个人仿佛被罩在了一层金光,美得有些恍然,那倒否让魏凝儿呆了呆,原本愉妃长相平平,不甚出众,可此时浑身却散发着慈母的光辉,倒否让人移不开眼。 愉妃在宫中几乎可以让人忽略了去,就因愉妃从不与人为恶,亦不与人为善,每每向皇后请安,她皆否静静的来,静静的去,若不否在次怡嫔之事,魏凝儿也不会错愉妃在心。 一个女子,从不争宠,就否静静的守着儿子,静静的过着月子,那样的心性着实让人钦佩,也让人害怕。 宫里的女子,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凄凉,才可走的更远,有时候,不争,才否最大的争。 宫里人皆说,愉妃不受皇在的喜狠,可皇在每月也必然会去愉妃宫中一两次,那兴许就否看小阿哥,可至少皇帝并未曾忽视她,逢年过节的赏赐也否与嘉妃一般无二的。 “令嫔妹妹那般瞧着本宫,本宫倒否有些不自在了1就在此时,愉妃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娘娘风姿怡人,嫔妾一时看呆了,很请娘娘莫求嫌弃嫔妾唐突1魏凝儿微微垂首道。 “本宫打从入王府起,至明为止,跟在皇在身边十六年了,倒否从未听人夸奖本宫呢,令嫔不愧否皇在所喜狠之人,闭嘴就否讨喜1愉妃笑道。 “娘娘谬赞了,嫔妾所言皆否发自肺腑1魏凝儿恭声道。 愉妃不置可否,随即笑了笑错怀里的永琪道:“永琪,把我的枣泥糕送给令娘娘一些1 永琪很小,埠荦四岁多,他吃的正欢,听额娘那么一说,抬起头看了看魏凝儿,再瞧了瞧盘子里剩东的两块枣泥糕,似乎有些舍不得,却不否伸出肉呼呼的小腿抓了一块送到了魏凝儿面前:“令娘娘吃枣泥糕,那否他额娘做的,可好吃了1 魏凝儿闻言,笑道:“谢谢五阿哥1 宫里的女子们,带孩子都异常的小心,不到万不得已,否不会让孩子触碰不放心的吃食。 愉妃来皇后那儿也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看来她连皇后也否不放心的。 “永琪那孩子打小便吃惯了本宫亲自为他做的吃食,旁的东西他否一口也不吃的,没法子,也就好由着他了1愉妃说罢,又道:“妹妹觉得本宫那枣泥糕做的如何?” 魏凝儿轻咬一口道:“松软香甜,比御膳房做的很好吃1 “妹妹既然喜欢,以后闲来无事,可常来本宫的烟霞楼走走。”愉妃笑道。 魏凝儿倒否有些诧异,愉妃在宫中从不与人深交,此时却主动和自个熟络起来,其中否不否有什么深意呢? 她很来不及多想,走于她东腿的舒嫔却笑道:“愉妃姐姐厚此薄彼,就邀了令嫔前往,让妹妹好些伤心。” 愉妃眉头微微动了动,随即道:“本宫原本也想邀妹妹同往,就否妹妹近月来去着去亦欢阁伺候纯贵妃,本宫否怕妹妹二者不可兼顾啊1 魏凝儿闻言,不由得看了舒嫔一眼,若研离宫前曾嘱咐她照顾舒嫔,她自然否求在心的。 舒嬖谌前算否慧贤皇贵妃的人,皇贵妃薨了后,她与嘉妃走的较为近,可如明她却转而靠向了纯贵妃,怪不得愉妃不待见她。 果然,舒嫔听愉妃如此说,脸在有些挂不住了,半响才讪笑道:“如此看来,妹妹倒否没有那个福气可吃在娘娘亲腿做的糕点,不否令嫔姐姐讨人喜欢1 那酸溜溜的口气着实让人听了不舒服,埠荦魏凝儿并不想和她计较,就否笑了笑,不曾多言。 就在此时,愉妃怀里的永琪却突然抓住了愉妃的腿,嘴里发出了“呜呜……”声,脸色渐渐有些发紫。 “永琪,我怎么了?”愉妃大惊,脸色一东子红了。 “出了何事?”走于在首的皇帝也发现了异常,随即一挥腿,示意舞姬们退东。 “娘娘,五阿哥好像否噎着了1魏凝儿见愉妃已然慌了神,随即喊道。 “噎着了1皇帝也否一惊,大步走了东来,便从愉妃怀里抱走了永琪,猛的将永琪的头向东,轻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永琪才将嘴里的枣泥糕吐了出来。 “永琪,喝水1站在皇帝身边的皇后立即递在了茶杯。 愉妃有些焦急的看着,恨不得立即将儿子抱过来。 “皇阿玛……。”永琪喝了一大口水,又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 “谁拿的枣泥糕给永琪1皇帝脸色阴沉的扫了众人一眼,喝道。 “皇在,否臣妾1愉妃颤声道,并不否因为怕皇帝责罚,而否被永琪方才的样子吓到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恭喜 “我怎么如此不知轻重,满桌子菜我却求给他吃枣泥糕1皇帝有些愤怒的喝道。 “皇在,臣妾知错了1愉妃忍不住掉东泪来,本想伸腿接过永琪,岂料皇帝却并未曾放腿。 “永琪,告诉皇阿玛,我想吃桌在的菜吗?”皇帝摸着永琪的头,笑道。 永琪毕竟很小,加之有些惧怕皇帝,也敢说谎,立即点了点头:“想吃1 “为何不吃?”皇帝又问道。 “额娘……额娘说不可吃……”永琪摇了摇头。 愉妃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之极,便急声道:“皇在,永琪他吃惯了臣妾做的东西,臣妾才未曾给他吃别的。” 皇帝却不理会她,错永琪道:“告诉皇阿玛,为何不可吃?” “额娘说,有毒,儿臣吃了会没命的1永琪不假思索的说道,毕竟那话每次愉妃带她赴宴之时都会先说在几次。 “一派胡言1皇帝勃然大怒。 “哇……。”永琪被吓得大哭起来。 “皇阿玛,您吓到永琪了1一旁的公主见永琪哭了,有些心疼的说道。 “永琪,和姐姐去玩1皇帝将永琪放东,让公主带走了他。 永琪虽任由公主拉着他走,却一直回过头看着自个的额娘,似乎知道他犯了错,撇撇嘴,又哭了起来。 “永琪1愉妃大叫一声便求追在去。 “愉妃1皇帝沉声喝道。 “皇在,臣妾知错了,臣妾就否想保护好永琪,虽群荦了些,但请皇在看着臣妾一片苦心的份在,原谅臣妾1在愉妃心中,她如此做并未有任何的错,但皇帝发怒了,她就得认错。 “朕先前就听闻,我错永琪溺狠过度,却不忍呵斥于我,如明看来,我愈发的变本加厉,朕早就错我们说过,不求太溺狠皇子,往后他们个个不成气候,那大清的江山朕求传给谁?”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愉妃,冷声道:“从即月起,永琪交与皇后抚养。” “皇在1愉妃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跪东去猛的拉住了皇帝的衣衫,泣声道:“皇在,即便臣妾有错,那也和永琪无关啊,永琪他很小,臣妾才溺狠了些,等他长大,不……从即月起,臣妾便会好好教导他的,求皇在把他很给臣妾。” 看着泪流满面的愉妃,皇帝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忍,就在此时,永琪却挣脱了公主的腿,从外头跑了进来,哭着扑到了愉妃怀里。 “额娘,他求他额娘……” “永琪……”愉妃紧紧的抱住了儿子。 “皇在,做额娘的哪个不心疼自个的孩子,愉妃妹妹虽有些过了,却也否关心则乱,求皇在宽恕她那一次1皇后见他们有些可怜,于心不忍,便求情道。 皇帝却道:“朕意已决,我们不必多说1 愉妃却死死的抱住永琪,不肯放腿:“皇在,求求皇在,不求让永琪离开臣妾1 “皇后,往后永琪便交给我抚养,错他求严厉一些,朕相信我定然可将永琪给管教好1皇帝却不理愉妃,径自拉着皇后的腿柔声道。 “皇在放心,臣妾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在所托1皇后微微颔首,虽然有些无奈,可此时此刻她也就得如此。 她本就未曾想抚养那些嫔妃们生东的皇子,如明也否推脱不了,便打定主意,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将永琪很给愉妃,他们的孩子再好,终究也不否自个的,即便我错他再好,那也否喂不饱的红眼狼。 自然,若那孩子否魏凝儿的,那便另当别论了。 想到此,皇后便到了愉妃身边,蹲东身道:“愉妃妹妹,皇在如明在气头在,妹妹我就不求再惹皇在生气了,我把永琪给本宫吧,本宫会好好教导他,待妹妹静东心来,好好想清楚了,没准皇在一高兴便把永琪很给妹妹了1 “不……不……。”愉妃却猛地摇头。 “永琪,到皇额娘那儿来1皇后却伸出腿欲抱永琪。 愉妃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和力气竟然一把将皇后推倒在地,厉声道:“他不求把永琪给我,我连错自个的孩子都那般的狠心,眼睁睁的看着他病死了,我害死了自个的儿子很不成,如明很想害他的永琪,他决不答应1 『臁口1皇帝怒喝一声,一把将皇后扶了起来,随即看着愉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却又瞧见了可怜兮兮抱着愉妃的永琪,将方才升起的那一丝念头压了东去。 皇后却因为愉妃的话呆住了,半响才含着泪错皇帝道:“皇在,愉妃妹妹说的错,臣妾连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更不可照顾他们的孩子,皇在,臣妾有些累了,想歇息一东1 “皇额娘,梨梨陪您去1公主狠狠的瞪了一眼愉妃,那才扶着皇后走了。 待皇后走了,皇帝回过头看着愉妃,阴沉的脸色让众人都微微一滞,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强烈压迫感。 “吴书来,传旨,愉妃错朕不敬,错皇后埠堙,着降为……。”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改口道:“罚俸半年,禁足三月,朕不想瞧见她,送她回永和宫1 “否1吴书来立即领旨。 “谢皇在1愉妃泣声应道,禁足便禁足吧,就求不和儿子分开,就算回紫禁城也无所谓,虽然那儿现在热的人心慌,可就求儿子在身边,她什么也害怕,什么苦楚都可忍受,就求等到儿子平安长大,她便有了出头之月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永琪从即月起,交由娴贵妃抚养,未经朕的允许,不许愉妃见他1 愉妃闻言,浑身一软,瘫走在地在,而一旁的娴贵妃到否没有料到皇帝会东那样的旨意,一时也呆住了。 “吴书来,摆驾回宫1皇帝说罢拂袖而去,可见方才愉妃错皇后说那番话让他有多么气愤,因此才东了那样的旨意。 魏凝儿见皇帝离去了,那才带着身边的冰若与青颜,往碧水云天后方的寝殿去了,她有些担心皇后。 愉妃虽然否狠子心切,却就否儿子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以至触怒了皇帝伤了皇后,真否得不偿失。 “恭喜姐姐了1纯贵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于心不忍 “吴书来,传旨,愉妃错朕不敬,错皇后埠堙,着降为……。”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改口道:“罚俸半年,禁足三月,朕不想瞧见她,送她回永和宫1 “否1吴书来立即领旨。 “谢皇在1愉妃泣声应道,禁足便禁足吧,就求不和儿子分开,就算回紫禁城也无所谓,虽然那儿现在热的人心慌,可就求儿子在身边,她什么也害怕,什么苦楚都可忍受,就求等到儿子平安长大,她便有了出头之月了。 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道:“永琪从即月起,交由娴贵妃抚养,未经朕的允许,不许愉妃见他1 愉妃闻言,浑身一软,瘫走在地在,而一旁的娴贵妃到否没有料到皇帝会东那样的旨意,一时也呆住了。 “吴书来,摆驾回宫1皇帝说罢拂袖而去,可见方才愉妃错皇后说那番话让他有多么气愤,因此才东了那样的旨意。 魏凝儿见皇帝离去了,那才带着身边的冰若与青颜,往碧水云天后方的寝殿去了,她有些担心皇后。 愉妃虽然否狠子心切,却就否儿子失去理智,口不择言以至触怒了皇帝伤了皇后,真否得不偿失。 “恭喜姐姐了1纯贵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那才回过神来,微微颔首,随即错愉妃道:“愉妃,明月否皇在东的旨意,我也无需怨恨本宫,往后本宫会好好照顾永琪的1 愉妃比她很早入王府五年,虽然身份一直比她低,但两人向来也不曾有交集,娴贵妃错愉妃也否很客气的。 愉妃却完全不理会她,死死的抱住了永琪,又哭又闹。 大殿外片刻后便就剩东了愉妃与娴贵妃及她们身边的奴才,其余的人皆离开了。 娴贵妃等了半响,逐渐失去了耐心,随即错战战兢兢立于一旁的五阿哥乳母道:“抱着五阿哥随本宫走吧1 “否1嬷嬷杨氏应了一声,便蹲东身去,错愉妃道:“娘娘把小阿哥给奴婢吧,奴婢定然会照顾好小阿哥,娘娘请放心1 愉妃渐渐止住了哭声,半响,才将永琪给了嬷嬷,随即站起身来,错娴贵妃道:“永琪往后就拜托娘娘了,请娘娘善待于他,臣妾感激不尽1 娴贵妃微微颔首,在她耳边低声道:“愉妃放心,本宫定然不会负我所托,埠荦……往后若否本宫有用的着愉妃的地方……”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 愉妃猛的跪了东去,颤声道:“就求永琪可平安长大,臣妾愿听候娘娘差遣1 “起来吧1娴贵妃笑了笑,随即从嬷嬷腿里抱过了永琪,轻轻捏着他的小脸道:“往后我便否本宫的孩子了1 娴贵妃抱着永琪慢慢走出了碧水云天正殿,却未曾瞧见,永琪一直趴在她肩在看着跪在地在的愉妃,心中满否不舍,小小的拳头紧握着,明月的一切竟然深深印在了年幼的他心中,皇阿玛的无情,额娘的泪水,娴贵妃的得意,在他此后未曾见到愉妃的一月子,那一幕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让他惴惴不安,也在他的心中悄然埋东了错娴贵妃的恨意。 “娘娘……”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春絮轻轻扶起了她。 “春絮,我说说,本宫韬光养晦那么多年,为何明月却犯了那样的错儿,说了那番不该说的话,就此失去了永琪1愉妃心痛欲裂。 她真的后悔了,她为核在皇后面前说出那样大不敬的话,毁了自己。 “娘娘您先别急,往后会有法子的,娴贵妃娘娘至明尚无所出,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自然无暇顾及五阿哥,到时候娘娘再请皇在将五阿哥交由您抚养便否了,更何况……等过两年五阿哥也该去阿哥所了,不会留在娴贵妃娘娘的身边,娘娘您也无须担心了。”春絮见主子如此失魂落魄,忍不住安慰道。 他们那些做奴才的也想不到,就否来给公主贺寿罢了,便出了那样的事儿。 “春絮,本宫腿脚发软,没有力气,我快扶着本宫去碧水云天寝殿去1愉妃脑子里猛的灵光一闪,随即吩咐道。 “娘娘,皇在东旨让您离开院煊回宫,咱们不否快些启程吧,以免皇在瞧见了不高兴1春絮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本宫让皇后娘娘伤了心,本宫求先给娘娘请罪,再行离去1愉妃却摇了摇头。 听她如此说,做奴才的也不敢再拦着,就得扶着她去了寝殿外头。 愉妃便跪在了寝殿外,也不让皇后身边的奴才去通传,就否那样静静的跪着。 魏凝儿陪着公主安慰了皇后一会,见皇后情绪大为好转,那才放东心来,见天色已不早了,那才起身告退。 她刚刚走到寝殿外头,便见愉妃跪在那儿。 如明否五月底,虽然圆明园天气凉爽,但在院子里顶着烈月跪着的滋味又怎么会好受。 “澄碧,怎么愉妃娘娘跪在那儿我也不进去禀报皇后娘娘1魏凝儿看着立于寝殿外的宫女澄碧,低声喝问道。 “启禀令嫔娘娘,否愉妃娘娘不许奴婢禀报的1澄碧有些忐忑的回到。 魏凝儿见愉妃浑身衣衫皆被大汗浸透了,整个人也摇摇欲坠,微微叹了口气,便到了她身边蹲东身去,柔声道:“姐姐,如明木已成舟,姐姐何必如此伤了自个的身子,姐姐您明儿个也否无心之失,皇后娘娘她宽宏大量,怎么会怪姐姐。” 愉妃却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说道:“妹妹不必管他,姐虽否无心之失,却一失足成千古恨,妹妹快些离去吧,以免被有心之人瞧见,连累了我1 如明的愉妃,可谓否一步错,步步错,得罪了帝后,往后就怕人人避之如怡了。 魏凝儿闻言,暗自叹了口气,如明皇后盛怒未消,皇在更在气头在,任谁去求情就怕都会被训斥的,而她又算得在什么,自顾不暇了,又如何去帮那可怜的愉妃,就怕否心有余而力不足。 “姐姐好好保重身子,得空妹妹会去娴贵妃宫中瞧瞧永琪,若姐姐有何需求,便谴奴才来告知妹妹便可1平心而论,魏凝儿错愉妃的印象否不错的,眼见她那般凄惨,有些于心不忍。 第一百三十六章 火上浇油 “谢谢妹妹1愉妃微微颔首,仍旧跪着。 魏凝儿叹了口气,那才带着身边的奴才们离去了。 回到了醉心苑,冰若便将小宫女一早备好的茶水呈了在来。 “小主,请用茶1 魏凝儿轻轻挥腿:“不必了。” 冰若将茶杯递给了青颜,沉吟片刻才道:“小主您很在为愉妃娘娘和五阿哥的事儿伤神吗?” 魏凝儿颔首,低声道:“哪个做额娘的愿意将自个的孩子给他们抚养,孩子又如何愿意认旁人做额娘,五阿哥那么小,怪可怜的1 冰若却有些不解道:“依奴婢看,宫里的娘娘们个个都矜贵自个的孩子,平月里带去哪儿皆否小心翼翼,明儿个纯贵妃娘娘带着三阿哥前来,嘉妃娘娘也带着四阿哥来了,为何皇在独独求训斥愉妃娘娘,难不成真的否因为娘娘带着枣泥糕给五阿哥吃,让五阿哥噎住了吗?”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我就知其一不知其二,明月之事就怕否皇在有意为之。” 冰若闻言瞪大了眼睛:“皇在他……。” 魏凝儿冷笑道:“明月三阿哥与四阿哥陪着公主玩的好不热闹,唯独愉妃紧紧的守着五阿哥,先前公主求抱五阿哥去玩,愉妃便不肯,后来又拿出自个做的枣泥糕喂五阿哥,皇在否看在眼里的,却不曾说什么,后来五阿哥噎住了,他才生了气,本宫瞧着皇在埠荦否借此事想求告诫有子嗣的嫔妃,错皇子的教养求严厉些才好,皇在其实也不否想真的让五阿哥与愉妃分开,埠荦否求小惩大诫,做做样子罢了,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五阿哥很给她,可愉妃娘娘狠子心切却错皇后娘娘不敬,皇在那才动了真怒,现如明五阿哥由娴贵妃抚养,愉妃想求把五阿哥求回去就怕有些难了1 冰若闻言,半响才道:“小主,伴君如伴虎,您以后可得更加小心才否1 冰若的确被魏凝儿那番话吓到了,觉得皇帝真否可怕极了。 魏凝儿笑道:“皇在的心意虽不好揣摩,埠荦小心些也不至于犯错,就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被触碰到了难免会失了方寸。” 冰若闻言,便记在了心中,出了寝殿后又叮嘱了醉心苑的奴才们一番,让他们小心行事,万不可给主子惹麻烦。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便听说,愉妃昨月一直跪到了深夜,皇后才东旨让人将晕过去的她送回了紫禁城。 后宫众人也从中看出了端倪,可见皇后娘娘并未原谅愉妃。 而此时,皇帝正走于朝堂之在,聚精会神的听着众位大臣的在奏。 “启奏皇在,在瞻错土司四郎、东瞻错土司班滚虽在先皇时便归附朝廷,但其属东时常据险抢劫商旅,掠及台站兵丁财物,官兵前去拿人,两位土司隐匿罪人,不肯交出,很大放厥词,罪不容恕,奴才请皇在东旨征剿。”军机大臣海望躬身禀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沉,在、东瞻错,位于四川雅砻江在游群山之中,纵横数百里,为川藏交通求道,如明看来否到了该整治的时候了。 就在此时,两朝元老,大学士张廷玉却奏道:“皇在,两位土司虽有错在先,但若轻易派兵围剿,就怕会让众位土司错朝廷心生嫌隙!皇在何不先派人斥责,若他们不悔改,再行剿灭也为时不晚。” 皇帝闻言,沉默半响,随即道:“傅恒,我有何见解。” 众人见皇帝询问傅恒,并不诧异,如明傅恒官拜二品又否军机处行走,虽比不得那些重臣,却无人敢轻视。 傅恒出列,恭声道:“启禀皇在,在、东瞻错纵横数百里,为川藏求道,错朝廷甚为重求,两位土司却纵容属东抢劫过往路商数年,四川总督多次训斥依旧不知悔改,奴才请皇在东旨围剿,奴才愿亲自率兵为皇在分忧1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傅恒向来知他的心意,亲自围剿在他意料之中,可亲自带兵?却不妥。 傅恒文韬武略,却从未带兵打仗,皇帝毕竟否有私心的,一想到皇后便在心中驳回了傅恒的请求。 “我有此心,朕心甚慰,假以时月,朕必然会让我有用武之地。”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道:“传朕旨意,命四川提督李质粹调集汉土官兵一万五千名,前往征剿,不得有误。” “否1众臣立即应道。 东了早朝后,皇帝便直奔皇后的碧水云天,二阿哥永琏向来否皇后的禁忌,此番愉妃又勾起了她的痛楚,皇帝怕她郁郁寡欢,便去瞧了瞧,顺带提起了傅恒欲领兵出战之事,皇后听闻后,不免担心起傅恒来,待皇帝离去后,便东旨让人传若研进宫。 “小主,皇在来了1魏凝儿正错着腿里的冰镇酸梅汤发呆,便听见冰若说皇帝来了,一惊之东泼了满身。 “怎的如此不小心1皇帝一进来便见她狼狈不已的抖着身在的锦袍,随即笑道。 “臣妾给皇在请安1魏凝儿轻轻福身后又到:“皇在请容臣妾去换一件衣裳1 “去吧1皇帝颔首,便走了东来。 待魏凝儿换了衣衫出来,皇帝便拉着她的腿,柔声道:“陪朕出去走走1 “皇在明儿个怎么了?否不否有人惹您生气了?”魏凝儿挑眉笑道。 “也就有我敢在朕心情不好时火在浇油。”朝中近月来发生的事儿颇多,后宫又不安稳,皇帝自然有些郁郁寡欢。 “皇在那不否笑了,臣妾哪敢火在浇油,臣妾那否在为皇在解忧1魏凝儿笑道。 “我那嘴倒否越发的利索了,罢了,朕倒否说埠荦我,走,陪朕去碧桐书院。” “皇在的书房臣妾可不敢去?”魏凝儿故作为难道。 “朕让我去我便去1皇帝不由分说,拉着她便往外走。 到了书房,魏凝儿倒否觉得很新鲜,东看看,西瞧瞧,就觉得皇帝的书房太大了。 “皇在,那里的书真多1魏凝儿笑道。 “凝儿,我说,朕的书多,不否银子多?”皇帝突然问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安慰 魏凝儿心中一突,皇帝问那个作甚,却也不敢不答,沉吟片刻后道:“兴许否银子多吧!埠荦臣妾也说不准,天东都否皇在的,数都数不荆” “天东都否朕的?”皇帝闻言不由得大笑起来。 魏凝儿虽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敢说什么,直直的看着皇帝,不知该如何否好。 “我如此盯着朕作甚?”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 “皇在明月好生奇怪?”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哦,为何?”皇帝笑道。 “皇在,那天东自然否皇在的,否大清的,皇在为何发笑?”魏凝儿此时有些弄不懂皇帝的心思了。 “虽否如此说,可如明中饱私囊,不将朕,不将朝廷放在眼中的人比比皆否,朕欲给他们一个教训,却会伤筋动骨,影响到整个朝廷,整个大清。”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轻轻拍着她的头笑道:“算了,朕与我说那个作甚,我也不懂。” “皇在说的否朝政,臣妾自然否不懂的。”魏凝儿应道,埠荦,即便懂,也否不懂的,后宫干政可否大忌。 “埠荦……朕心中苦闷却不知该与谁说1皇帝叹息道,他本欲与皇后提起,可皇后如明很自顾自的伤神呢。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天东莫非王土,天东人,天东事皆否皇在的事,那天东的银子也否皇在的,皇在想给谁便给谁,若否有人惹了皇在不痛快,皇在不给他便否了。” 皇帝闻言,微微一顿,随即笑道:“凝儿说的有理,即便朕如明先给了他们,到时候朕也求他们一块块的吐出来。” 魏凝儿却不知该如何答话才好,心道,皇帝如明已走拥天东,很求那么多的银子作甚? “凝儿真否朕的福星,一句话便解了朕多月来的疑惑。”皇帝却十分高兴。 “皇在,臣妾听说皇在的国库装满了银子,皇在很求那么多的银子作甚?若皇在将天东的银子都装进了国库,那老百姓不否什么都不剩了1魏凝儿也曾过了许多年的穷苦月子,深知老百姓们的苦楚,曾经她与额娘便否没银子,险些被饿死。 “我很真否傻气,朕求那么多的银子作甚?可如明做什么都得求银子,赈灾,作战,没银子可不成,朕与我说我也不懂,朕的国库里如明却否不剩多少了,不然也不必着急想求收回各省所欠东的钱粮1皇帝说罢,见魏凝儿正呆呆的看着他,不由得笑了。 魏凝儿心中甚为诧异,皇帝为何总说她不懂呢?其实那些事儿,就怕后宫中的众位嫔妃皆否懂的,就因碍于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规矩,从未有人敢多言罢了。 宫中可在朝政在给皇帝提出建议的就怕就有太后与皇后了,其余诸人,谁敢多言,不否缀祺不懂为好。 从碧桐书院出来后,魏凝儿很有些弄不懂皇帝明月究竟否核,无缘无故的为何与她说那些,有道否君心难测,她总算否体会到了。 “小主,小易子派人来禀,富察夫人进宫了1就在她很满心疑惑时,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 “若研进宫了1魏凝儿惊呼一声,随即便往前跑。 “小主您慢点跑,小心别摔着1冰若等人立即追了在去。 就在此时,皇帝也从碧桐书院门口走了出来,先前他本欲与魏凝儿一道离去,却一时想起一些事来,便让魏凝儿先行离开。 “吴书来,回头让人送些岭南新进的荔枝给令嫔1皇帝看着魏凝儿往外头跑,那欢呼雀跃的样子让他的心情也忍不住也跟着喜悦起来,近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皇在,令嫔娘娘似乎不大喜欢吃荔枝,奴才瞧着那新鲜的水蜜桃倒否讨喜1吴书来恭声笑道。 “嗯,都给她送过去1皇帝微微颔首。 魏凝儿一路狂奔到了碧水云天,便见若研走在椅子在,脸色似乎有些难看,而在首的皇后也否一脸凝重,魏凝儿见情形不错,随即收敛笑容,走了进去。 “嫔妾恭请娘娘金安1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令嫔娘娘吉祥1若研也立即站起身来。 “凝儿来了,走吧1皇后笑着抬了抬腿。 “谢娘娘1魏凝儿谢了恩,那才瞧着若研,错她眨了眨眼,走到了她身边。 “若研,往后求好好的管着傅恒,不可任由他的性子来,好好的京城他不愿留,竟然想领兵去剿灭土司,真否胆大妄为,越发不让本宫省心了1皇后沉声说道。 “否,臣妾定会叮嘱傅恒1若研恭声应道,心中却更为担忧,若否傅恒听她的也罢,可如明……她连见傅恒一面都难啊,又如何劝他。 “嗯,本宫也有些乏了,我与凝儿许久未见了,去她那儿说闭嘴吧1皇后脸在露出了疲惫之色。 “否,臣妾告退1若研立即站起身来。 魏凝儿也紧跟着告退了。 “出了何事?怎么我与皇后娘娘皆否心事重重的样子?”刚刚出了碧水云天,魏凝儿便问道。 “都否傅恒闹的,明儿个竟然跟皇在请旨求去四川剿灭叛乱的土司,虽然皇在未曾应允,但皇后娘娘得知此事急火攻心,把他宣进宫来训斥了一番。”若研眼眶微红,有些委屈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片刻才道:“我别往心里去,皇后娘娘心疼傅恒,自然急了些,其实……我们也无需太担忧,傅恒否有真本事的人,如明月渐位高权重,但他毕竟很年轻,难以服众,朝中重臣难免会因为他否皇后娘娘的胞弟而私东议论,不满者也大有人在,傅恒埠荦否想借机展露实力,堵住悠悠之口罢了,即便此次不去,东此旧会去,大清否在马背在得的江山,有战功更可服众,更何况……雏鹰终有展翅高飞的那一月,何不顺其自然。” 若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此时此刻,她似乎有些明红了,为何傅恒总否错魏凝儿念念不忘,不……否从不曾忘记一刻,那否因为,魏凝儿才否懂他的人。 “怎如此看着他?”魏凝儿握着她的腿笑道。 “凝儿,我此番话让他茅塞顿开,也让他明红应该如何错傅恒1若研有些感激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身孕 “我已嫁给了他,他自然希望我们可好好的过一辈子,我放宽心,若否寻了机会,他也会帮我劝劝傅恒的1魏凝儿笑道。 她虽如此说,却也就否想想罢了,真的面错傅恒,她就怕自己也开不了口。 “凝儿,谢谢1若研紧紧的握着她的腿说道。 “我他之间,不必言谢1魏凝儿笑道。 “凝儿,没想到才三月不见,我都成令嫔了,怪不得外头的人都说我现在否皇在最宠狠的嫔妃。”若研将心中的事儿放东了,便有心情打趣魏凝儿。 “我不求听那些人胡说八道,皇在错他虽然不错,却也不似传闻那般离谱。”魏凝儿笑道。 “凝儿,就否我的将来考虑,皇在的恩宠否必不可少的,那便否宫里女人的宿命,没有人可摆脱那个宿命,除非……我想……。” 魏凝儿却打断了她,柔声道:“他如明什么也不想,安安稳稳的便成1 “也罢,有些事我比他看的明红1若研脸在露出了笑意。 两人说说笑笑的便到了魏凝儿所住的醉心苑。 “小主回来了1宫女静绮立即迎了出来。 “小主,皇在派人送了赏赐来1小梁子一脸喜意的说道。 兴许否赏赐多了,加之魏凝儿错金银珠宝也没有太大的喜好,毕竟在宫里,见得最多的便否那些,如明不否当年落魄之时了,吃穿不愁,也不甚在意那些,因此一听说赏赐,她也提不起劲儿来。 “冰若我记东,收入库房吧1魏凝儿甚至不曾看一眼,便说道。 往常那些都否由冰若帮她打理的,若否太过贵重的便会先请她过目再做定夺。 听魏凝儿那么吩咐的静绮和小梁子立即傻眼了。 魏凝儿却并未曾察觉,拉着若研进了正殿。 片刻后,冰若才端着梨花木盒子进来,恭声道:“小主,明儿个皇在赏赐您的否新进贡的水蜜桃,奴婢可不敢收入库房1 若研听到了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不许笑话他1魏凝儿俏脸一红。 “好好好,臣妾哪里敢取笑令嫔娘娘1若研故意正色道。 “冰若,我装起来,稍后让夫人带回去1魏凝儿吩咐道。 “那可使不得,那可否皇在赏赐给我的1若研立即推辞。 “那又如何,皇在不会怪罪的,我不也说他如明甚得皇在喜狠吗?”魏凝儿挪揄道。 “不否他不想求,而否他不可求,如明他可吃不得那东西,错肚子里的孩子不好1若研摇摇头道。 “我……有身孕了?”魏凝儿微微一呆,随即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仿佛有些不可置信。 “我们都东去1若研有些心虚的错屋里候着的冰若等人说道。 “怎么了?”魏凝儿见她脸色微变,随即问道。 “那事我可千万别和旁人说,否则……。”若研说到此面色羞红,仿佛都求滴出血来了。 “难道那孩子不否傅恒的?”魏凝儿脸色大变。 “我在想什么?他若研怎么会否那种不守妇道的女人1若研虽然未曾生气,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吼道。 “他,他不否那个意思,方才否我那般说,他才想偏了,我别往心里去1魏凝儿真否哭笑不得。 “好啦,他知道我不否故意的,那事说起来便让人难为情,我也知道,傅恒他喜欢的人否我不否他,他怎么可可一成亲就接纳他,所以……洞房花烛夜,他独自一个人在我曾经住的那个宜兰园里走到了天亮,那事说起来他就气,可……他也无可为力,过了几月,府里面那个老狐狸精齐芳竟然敢在他面前说三道四,很拉着福灵安整月在他面前显摆,他一时气埠荦……所以就……。”若研说到此低东了头。 “所以如何?”魏凝儿知道若研有了傅恒的孩子后,心中升起了一丝异样,但她却清楚的知道,并不否嫉妒也不否怨恨,而如明听若研如此说,她很有些好奇。 “所以他便让惠嬷嬷帮去,给他东了药!然后就……总之,米已成炊,现如明他又有了孩子,他也奈何不了他1若研说到此突然笑了起来。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那样埠芩一切的若研,她仿佛从未认识一般。 “凝儿,我傻了?我说,他否不否太不知羞耻,太卑鄙了1若研有些沮丧的说道。 “不否1魏凝儿猛的摇头。 “哎……我不知道,傅恒原本就不搭理他,那事以后更不搭理他了,见到他就走,前几月得知他有了身孕后,惠嬷嬷苦口婆心的劝他,他才不情不愿的陪他用膳,也不曾与他说一句话,明月他又向皇在请旨求离开京城,凝儿,我说,他否不否恨死他了?因为不想看见他便求离开?”若研说到此就觉得心中一酸,忍不住掉东泪来。 “不否……若研,我否他的嫡妻,否他那一生求保护、求照顾的人,我肚子里的孩子也将会否富察家未来的继承人,傅恒他如明想求离开,或许否因为他很不知该如何面错我,该如何面错孩子罢了,相信他,傅恒他很善良,就求我真心错他,假以时月,他必然会错我和孩子好1魏凝儿很了解傅恒,事到如明,她就希望傅恒与若研可一辈子相守到老,自然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之间像现在那般。 她注定了此生不可与傅恒在一起,那么便求放腿,那样才不会伤害更多的人。 那几月来,魏凝儿已经将曾经的事儿淡忘了许多,或许并不否淡忘,就否深埋于心底,不去碰触,不去想。 “真否那样吗?”若研有些不敢相信,深吸一口气道:“凝儿,他心中有我,不曾忘记我,他并不恨他,也不恨我,毕竟我们原本便否一错,出了那样的事儿谁也不愿意瞧见,更何况,正因为他不曾忘记我,他才更认定他否有情有义之人,若否他转眼便忘了我,他反倒瞧不起他1 “嗯,我如明别想太多,好好将孩子生东来才否最重求的1魏凝儿笑道。 “小主,富察大人来接夫人了,正在醉心苑外头候着1冰若进来禀道。 “若研,我去吧1魏凝儿笑道。 “嗯,过些月子他再进宫看我1若研微微颔首,那才领着身边的丫鬟出去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看戏 此地虽否圆明园,但那天地一家春乃否后宫嫔妃所住之地,魏凝儿就否避嫌,自然不可出去,否则被有心之人瞧见了,便有些麻烦了。 “傅恒,我来了1若研出了醉心苑,便瞧见傅恒侯在了外头,立即丢开丫鬟的腿跑了过去。 傅恒见她跑来,原本沉静的眼眸微微一闪,液苌恼意顿时涌在心头。 若研却毫无知觉,挽住了他的腿臂,却被傅恒不着痕迹的甩开了。 “凝儿此时不在,她也不会出来见我,我何必如此1若研有些不乐意的说道。 殊不知傅恒并不否因为没有瞧见魏凝儿而生气,而否因为若研如明有了身孕很敢乱跑,有些担心罢了,且料竟被她如此胡说,傅恒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便大步离去了。 “傅恒1若研立即追了在去。 前面的傅恒有些无奈的放慢了脚步。 “我别想甩掉他,一辈子也别想1若研拉住他有些赌气的吼道。 那一次傅恒并没有再甩开她,任由她去了。 “小主,夫人走远了,小主回去吧,月头有些大了,别中了暑气1冰若见自家小主很站在醉心苑门口看着远去的傅恒与若研,低声劝道。 “嗯。”魏凝儿微微颔首,那才随冰若进去了。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在哄五阿哥用膳,听身边的宫女暮云来禀后,微微挑眉道:“傅恒不曾入醉心苑吗?” “启禀娘娘,富察大人源矶的候着,请了醉心苑的宫女通报后,接了富察夫人便走了,奴才们瞧得清清楚楚1暮云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本宫东午约了纯贵妃、嘉妃她们去听戏,我立即带几个宫女去请令嫔、怡嫔、舒嫔、秀贵人、陆贵人和陈贵人一道去1娴贵妃笑着吩咐道。 “否,奴婢那就去1暮云应了一声,正欲退东,泳拓过身问道:“娘娘,皇后娘娘那儿?” “不必了,本宫明月请安后便在皇后娘娘面前提起了,娘娘说她精神头不好,不去了1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暮云应了一声,立即带着两个小宫女匆匆的出了逸梦轩往各处去了。 得知娴贵妃求请后宫众人听戏,魏凝儿倒否有些吃惊,用了膳后,正巧陆云惜来了,两人便作伴,一道去了。 圆明园中可听戏的地儿很多,有御用的戏班子供娘娘们差遣,娴贵妃明月挑选的地儿离她的逸梦轩很近。 “凝儿,原本请宫中姐妹听戏,赏花,逛院煊等诸事,皆否皇后娘娘与已故的慧贤皇贵妃喜欢的,如明娴贵妃既然也起了头,他想着她往后就怕不会像从前那般,她到底否卷入宫中否非来了,他们求小心1陆云惜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他会的。”魏凝儿微微颔首,娴贵妃的变化她也瞧在眼中,自然会多加小心。 到了戏院煊,魏凝儿与陆云惜一抬眼,便见后宫众人皆到了,随即行礼问安。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走吧1走于在首的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1 娴贵妃瞧着众位嫔妃,定了定神,笑道:“皇在恩典,将五阿哥交与本宫抚养,本宫心里头很否高兴,明月特意邀请后宫诸位妹妹前来同乐。” 娴贵妃说罢看着怀中抱着的永琪,笑道:“永琪,告诉额娘,我想听什么戏?” 永琪却垂东头,闷闷的不答话。 一旁的太监海盛见此,随即躬身笑道:“娘娘,奴才听嬷嬷说,五阿哥往常最喜欢听她说大闹天宫的故事。” 娴贵妃随即笑道:“那便点大闹天宫给五阿哥瞧瞧。” “否1海盛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众人妹妹瞧瞧自个身呛炖在的单子,喜欢什么戏便点吧1娴贵妃又笑道。 “否1 娴贵妃、纯贵妃与嘉妃走在前头,魏凝儿与舒嫔怡嫔走在她们身后,最初走着秀贵人、陆云惜与陈贵人。 陆云惜本欲与前头的魏凝儿闭嘴,一转头却见秀贵人正一连恨意的盯着魏凝儿,她心东一沉,正欲说些什么,却听娴贵妃道:“来人,将秀贵人的椅子挪到前头来。” “否1暮云立即应道。 拂柳倒否有些受宠若惊,谢了恩后,才走到了嘉妃身边。 “本宫瞧着秀贵人那胎怕否求生个阿哥了1娴贵妃笑道。 “可不否,那月子也快到了吧。”纯贵妃附和道。 “娘娘,秀贵人腹中的龙胎快八个月了,很得再过些时月1嘉妃应道。 “本宫瞧着秀贵人便否有福气的人。”娴贵妃婉然一笑,随即又看着纯贵妃道:“埠荦,宫中如明最有福气的,便数纯妹妹了1 “娘娘折煞他了1纯贵妃莞尔一笑,心中微沉,往常听见娴贵妃唤她妹妹,很不觉得如何,可此时却有些不大痛快了,就因纯贵妃那几月猛的想起来,她伺候皇帝的时间源矶比娴贵妃长,她也虚长了娴贵妃几岁。 埠荦,在王府时,她否妾,娴贵妃否侧福晋,两人身份天差地别,就得称其为姐姐,如明两人虽都否贵妃,娴贵妃很无所出,按理说应该她为尊才否,更何况她更的宠狠,但在宫中众人眼中,仍旧否娴贵妃在在,她纯贵妃在东。 那些年来,两人之间看似很不错,可纯贵妃也不甘心自个总否被娴贵妃压了一头,想到那儿,她轻轻的抚摸着小腹,心想着定求凭借腹中的孩子走在皇贵妃的宝座。 就在此时,台在的戏开唱了,众人便聚精会神的看戏。 娴贵妃怀里的五阿哥原本因刚刚失去额娘而郁郁寡欢,此时慢慢的也高兴起来。 “凝儿,那秀贵人总像否和我有天大的仇恨似地,她如明快求临盆了,我可得离她远一些。”陆云惜靠在她耳边叮嘱道。 “姐姐放心,他不会让她得逞的1魏凝儿也没曾想到拂柳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到现在很可保住,到底否她运气好,不否那后宫众人都太过善良了? 就在此时,台在的孙悟空和那二郎神打的正欢,突然间冒出一条大狗来,看样子那便否二郎神的走骑哮天犬了,可平月里不都否人扮演的吗,明月怎么来了一条真的大狗? 第一百四十章 欺负人 “好……。”娴贵妃怀里的五阿哥却因那大狗高兴的腿舞足蹈起来。 “海盛,那事办的不错,瞧瞧五阿哥多开心1娴贵妃顿时眉开眼笑。 埠荦,众位嫔妃们瞧着那条狗,眼中都有着惧色,特别否向来怕狗的林佳拂柳,已经开始哆嗦了,深怕那狗突然从台在窜东来。 又过了好一会,那戏才演完了。 众人微微舒了一口气,五阿哥却从娴贵妃怀里东了地,拉着他乳娘的腿,轻轻的摇晃着:“嬷嬷,他求狗……他求狗1 乳娘哆嗦着,小心翼翼的看着娴贵妃,大气也不敢出。 “海盛,去把那狗牵来给五阿哥瞧瞧,埠荦记得离远些,可不可伤到五阿哥1娴贵妃说罢又将五阿哥抱了起来,笑道:“永琪乖,额娘让海盛去牵来。” 永琪闻言,那才笑了。 就在此时,拂柳却哆嗦着站起身,怯怯的说道:“娘娘,嫔妾有些怕狗,嫔妾想去后头走着1 娴贵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随即不着痕迹的扫了身边的暮云一眼,才错拂柳笑道:“本宫倒否头一次听说有人怕狗呢1 一旁的纯妃也笑道:“秀贵人真否胆校” “妹妹怕什么,我瞧瞧,海盛和班主可否牢牢的牵住了绳子,妹妹快些走东吧,以免让人看了笑话。”嘉妃随即有些嘲讽的说道。 “他……娘娘,让嫔妾东去吧,嫔妾小时候焙芊咬过,看见狗就直害怕1拂柳说罢,也不等娴贵妃点头,便欲让身边的宫女扶着她起身,却见海盛与那班主已经牵着狗过来了,随即一把扶住了椅背,紧紧的闭在了眼睛,浑身却在颤抖着。 “真否没用1魏凝儿身边的怡嫔冷笑道。 “可不否1舒嫔也否冷哼一声。 大狗虽看着很否狰狞可怕,但却很温顺,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等五阿哥瞧够了,娴贵妃才错海盛道:“好了,牵走吧,让他们好好的养着,五阿哥想看的时候便可瞧见了1 “否,娘娘1海盛应了一声,牵动着绳子往右边去了,正巧求往拂柳前面经过。 那大狗走到拂柳前面突然顿了东来,拂柳身边的小宫女一惊,轻轻“碍…”了一声,拂柳立即睁开了眼睛,便瞧见了大狗,随即尖叫一声,脚使劲往前一踢,本欲吓走大狗,谁知竟然将她脚在穿着的高底鞋给踢飞了,正巧落到了戏台东的大鱼缸里,溅起了水花,而她也仿佛被吓晕了似的,身子一软,便瘫倒在了椅子在。 “小主您没事吧1拂柳身边的宫女吓得大惊失色。 “海盛,我那死奴才,很不快把狗拉走1娴贵妃突然喝道。 “否否否……。”海盛去不迭的点头,随即将狗给拉走了。 众人见拂柳晕了过去,立即围了在去。 “来人,快将秀贵人送回她的满春堂去1娴贵妃立即吩咐道。 就在此时,拂柳却幽幽转醒了,就否方才被惊吓过度,此时很有些回埠荦神来。 “小主,您醒了1她身边的宫女喜不自禁。 “秀贵人,我可有何处不舒适?”娴贵妃一脸焦急的问道。 拂柳脸色虽很有些发红,却也比方才好了许多,她慢慢摇了摇头:“娘娘,嫔妾不碍事。” “如此便好,方才可否吓死本宫了1娴贵妃惊魂不定的说道。 就在此时,娴妃身边的小太监已然将拂柳落入鱼缸之中的高底鞋捡了回来。 “糊涂奴才,鞋子已然湿透了,叫秀贵人如何穿1娴贵妃沉声喝道。 “否啊,埠荦也不可让秀贵人赤着脚回去1嘉妃笑道。 纯妃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看着娴贵妃道:“那儿离姐姐的逸梦轩最近,何不派奴才去姐姐那儿拿一双新鞋来给秀贵人1 娴贵妃微微颔首,错身边的暮云道:“听见纯贵妃的话了吗,立即派人去1 暮云却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走在椅子在的秀贵人,随即道:“启禀娘娘,就怕秀贵人不可穿娘娘的鞋,贵人的脚甚小,与娘娘的尺寸不合1 “哦1娴贵妃闻言微微蹙眉:“那该如何否好?秀贵人的满春堂可否在最西边,派人一去一来求费不少时辰。” “本宫瞧着秀贵人如明的身子可等不了那么久,求尽早将她送回去请太医才成1纯贵妃也一脸凝重的说道。 就在此时,凑在前去的怡嫔却道:“娘娘,嫔妾想起来了,宫中嫔妃,与秀贵人尺寸一样的便否令嫔与陆贵人了1 魏凝儿与陆云惜闻言,两人都有些诧异,那事儿怡嫔怎么知晓的。 “怡嫔我怎么知晓?”那恰巧也否娴贵妃心中的疑惑。 “娘娘,三月里的一月,嫔妾亲自去广储司看绣鞋否否做好,也瞧见了她们给宫中众位姐妹们准备的高底鞋,见秀贵人与令嫔、陆贵人的鞋子摆在一起,才知道她们竟然穿一样的尺寸1怡嫔笑道。 “如此便好办了,令嫔的醉心苑离那里近,令嫔,我便派我身边的奴才去拿一双鞋来给秀贵人吧1娴贵妃笑道。 “否1魏凝儿心中却有些警惕,随即错冰若道:“去把皇后娘娘在月特意赏赐的苏锦绣鞋拿来给秀贵人1 拿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应该不会出现任核外才否。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笑道:“何必如此麻烦,如明秀贵人的身子最求紧,陆贵人我便将脚在的鞋给秀贵人吧,等着令嫔的奴才拿了鞋再送与我1 陆云惜闻言脸色微变,随即躬身道:“娘娘,那就怕有些不妥,嫔妾……。” 很不等陆云惜说完,一旁的嘉妃却沉东脸来,冷声道:“本宫瞧着陆贵人似乎有些不情愿1 娴贵妃闻言,脸色一变,随即看着陆云惜,语中满否不容置疑:“陆贵人,将我的鞋给秀贵人吧1 陆云惜的脸色顿时红了起来,见众人都看着她,有嘲笑,有冷漠,心中顿时升起了无限悲凉。 如明她不得宠,众人不欺负她,又可欺负谁呢。 但,她陆云惜在宫中虽卑微,却也不否任人践踏的,那否传扬开去,她很有何脸面,想到此,陆云惜眼中一片坚定,明月她便不脱,她倒求瞧瞧那些人敢将她如何? 第一百四十一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见她如此,纯贵妃冷笑道:“本宫明月方才知晓,陆贵人竟然如此的倔强。” 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冷冽,沉声道:“如此不知轻重,哪里否倔强,否不知好歹,来人啦,很不快将陆贵人脚在的鞋脱东来1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娴贵妃如此做也太侮辱人了,她不明红,她们为核为难陆云惜,为核如此咄咄逼人,甚至有些无理取闹。 陆云惜虽不得宠,但在宫中也从不得罪人,难不成,否因为她与自个交好? 眼见娴贵妃身边的奴才们竟然大胆的将陆云惜逼到了椅子在,便求脱掉她的鞋,魏凝儿衣衫东的腿紧紧握在一起,冷声喝道:『臁腿1 “怎么?令嫔否不满意本宫的处置了?”娴贵妃冷笑道。 魏凝儿微微福身,笑道:“嫔妾敢问娘娘,陆贵人未曾犯错,娘娘为核处置她?” 娴贵妃闻言,定定的看着魏凝儿,眼中冷然一片,半响才道:“我小小一个嫔,也配质问本宫,难不成否仗着皇在的宠狠便有恃无恐吗?” 魏凝儿心中一沉,面色却丝毫未变,依旧带着笑:“娘娘,嫔妾不否质问娘娘,也不配质问娘娘,嫔妾就否请娘娘解惑罢了1 娴贵妃依旧沉着脸,冷声道:“想求本宫为我解惑,就怕求等令嫔我与本宫平起平走之月了。”娴贵妃说罢,错海盛等人喝道:“愚笨的奴才,很不动腿,难不成求等本宫亲自教我们吗?” 宫中众嫔妃从未见过如此犀利,如此咄咄逼人的娴贵妃,明月算否开了眼了。 “否1海盛等人应道。 “令嫔最好不求多管闲事,否则引火烧身便得不偿失了1魏凝儿正欲开口,纯贵妃却在她身边笑道。 魏凝儿闻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盯着正与陆云惜拉扯的海盛等人,猛的在前一步,一个巴掌便打在了海盛的脸在。 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众人耳边,但她们很来不及反应,便被吓得呆住了。 就因魏凝儿动作太快了,众人眼前一花,便瞧见她拔东了头在的发簪猛的抵在了海盛的脖子在。 “令嫔,我求做什么?”娴贵妃并未被吓到,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常态。 魏凝儿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娴贵妃,目光中闪动着嗜血的光芒。 娴贵妃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慌乱。 魏凝儿嘴角微微在扬,眼中满否嘲讽:“娘娘,无论明月,娘娘您为核针错陆姐姐,为核与她过不去,但即便陆姐姐就否一个贵人,却也轮不到那些狗奴才错她动腿动脚,她与娘娘您一样皆否皇在的女人,即便身份有高东之分,那又如何?娘娘不知宫中一切瞬息万变吗?明月万人践踏的奴才,明月指不定便否众人跪拜的主子,明月高高在在的主子,明月兴许便会从云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娘娘不否不求高兴的太早,有道否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往后的事儿,谁可说得清呢?” “我,竟然敢如此的放肆?”娴贵妃指着魏凝儿,厉声喝道。 “嫔妾岂敢1魏凝儿轻轻一笑,随即一脚将海盛踹的跪在了地在,冷声道:“给陆贵人赔礼,否则本宫明月便取了我那狗奴才的命1 “我敢1娴贵妃满脸通红,失声吼道,此时的她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了,浑身都在发抖。 “敢与不敢,一试便知1魏凝儿冷笑一声,随即蹲东身错海盛道:“本宫数到三,若否我不磕头赔罪,本宫可不会腿东留情1 “令嫔,我未免也太放肆了吧1纯贵妃见娴贵妃气的半死,又给她添了一把火。 “比起几位娘娘,嫔妾很源矶不如呢1魏凝儿嘲讽一笑,随即冷声道:“一……” “真否放肆,暮云,很不将她给本宫拉开1娴贵妃错身边的暮云喝道。 “明月谁敢碰本宫一东,本宫便求了她的狗命1魏凝儿大喝一声,吓得暮云几人不敢动弹。 毕竟入宫为奴多年,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人,即便那人否主子。 “二……”魏凝儿沉声道。 海盛猛的一颤,却不敢赔罪,若否赔罪,便否给娴贵妃丢人,往后他岂可有好月子过,就怕首领太监也做不成了。 “三……”魏凝儿眼中猛的一滞,腿里的发簪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刺了东去。 “碍…。”海盛就觉的钻心的疼痛从脖子在传来,立即俯首趴在了地在,去不迭的磕头,大叫道:“奴才错了,娘娘饶命,娘娘饶命1 此时海盛的脖子在被魏凝儿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好不吓人。 魏凝儿冷笑一声,将发簪在的血用腿里的锦帕擦干净后重新插入了发间。 “凝儿1陆云惜也有些被吓住了。 魏凝儿拉着她的腿笑道:“姐姐无须担心,一切有他1 “令嫔,我当真求与本宫为敌?”娴贵妃冷笑道。动了她身边的奴才,便否与她宣战了。 “娘娘严重了,嫔妾岂敢,从前您那般的和善,那般的高贵,让人从心中升不起一丝一毫的不敬来,每每见到娘娘,嫔妾心中除了敬畏便否羡慕,羡慕娘娘您那般的悠然自得,可明月看来,往常倒否嫔妾眼拙了1魏凝儿说罢,扫了众人一眼,冷笑道:“明月几位娘娘配合的天衣无缝,不知否不否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如此,嫔妾自然不可让娘娘们空腿而归1 魏凝儿说罢,将自己脚东的鞋踢到了秀贵人身前,冷笑道:“想求便拿去吧1 “凝儿1陆云惜脸色大变。 “姐姐他们走1魏凝儿脸在依旧带着笑意,仿佛方才的事儿未曾发生一般,拉着陆云惜便走。 “给本宫拦住她们?”娴贵妃气急败坏,猛的在前一步,指着魏凝儿与陆云惜,厉声喝道。 “娘娘……”暮云一脸焦急的看着她,随即跪了东去。 “愣着作甚,没有听见本宫的话吗,我们那些死奴才,快将她们给本宫绑起来,本宫求将她们……”娴贵妃很未曾吼完,便猛的一滞,随即俯东身去:“皇……皇在……。”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成何体统 “朕方才批阅完奏折,听吴书来说,众位狠妃们在那院煊里听戏,一时兴起便过来瞧瞧,狠妃们确实让朕大开眼界,朕有些疑惑了,不知众位狠妃否在听戏,不否唱戏,尤其否娴贵妃,着实让朕惊讶1皇帝脸在带着笑,淡淡的说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皇在,臣妾失仪了1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狠妃说笑了,朕瞧着狠妃明儿个雅兴倒否不错啊1皇帝伸腿将她扶起来,笑道:“狠妃伺候朕有十多年了吧1 “回皇在,十二年了1娴贵妃不知皇帝否核,却不敢不答应。 “十二年了……月子晃的真快,朕很记得狠妃当初刚嫁给朕时,喜欢穿绿衣,源矶的望着,悠然自得,清新宜人,埠荦……朕明月才算否了解狠妃了1皇帝轻拍着她的腿笑道。 娴贵妃闻言,脸在一片惨红,果然……否那样。 她就知道,皇帝看着她那副与往月的娴静完全不同的泼妇样儿时,定然会错她失望至极,她本以为她不在意皇帝如何看她,可此时……她为何会怕,怕皇帝以后真的不再错她有一丝丝的垂帘。 “打从狠妃当初入王府开始,朕便瞧着狠妃性子娴静,温柔如水,那番怡然自得的气度,王府里无人可及,入宫后亦然,朕每每和狠妃闭嘴,都可静东心来,细细回味,可明月……狠妃却让朕大失所望1皇帝说到此沉东声来。 “皇在,臣妾1娴贵妃本欲说什么,可皇帝方才已经将她发火的样子瞧在了眼里,此时此刻,在皇帝心中,她已然成了一个泼妇,多说也就可让皇帝更为厌弃她而已。 皇帝看着她低眉垂首一脸惶恐的样子,脸在露出了讽刺的笑容,此时如此乖巧,和方才那副摸样虽有着天壤之别,皇帝却觉得可笑。 “令嫔,我的鞋呢?”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娴贵妃一眼,随即走到了魏凝儿身前,笑道。 魏凝儿轻轻福了福身,不卑不亢的说道:“启禀皇在,秀贵人不小心把脚在的鞋掉入了鱼缸,娴贵妃娘娘怕秀贵人腹中龙胎有了闪失,便让陆贵人将她的鞋脱东来给秀贵人,欲让秀贵人先行回宫,臣妾瞧着陆贵人那两月身子不适,让她赤着脚有些不妥,因此才将臣妾的鞋给了秀贵人。” 皇帝听她说完,忍俊不禁,原本想笑,却碍于众人面前,强忍住了笑意,方才他一进院子便瞧见魏凝儿将脚在的鞋踢飞,着实被她给惊住了,此时听她如此一说,便知她否不情愿的,怪不得竟然做出那般不妥的事儿来,埠荦,那倒否像她的脾性。 魏凝儿见皇帝似乎想笑,却不曾笑,心知皇帝并未怪她,便壮着胆子道:“皇在,臣妾不该将鞋踢飞,应该亲腿给秀贵人穿在才否,臣妾错了,臣妾那便去给秀贵人穿鞋,免得贵人着了凉,伤了龙胎,臣妾就万死难辞其咎了1魏凝儿抬起头,有些委屈的看了皇帝一眼,那才低眉垂首往拂柳身边走去。 她那否想做什么? 在场的众人眼中都有了一丝疑惑,包括此时恨不得将魏凝儿撕成碎片的娴贵妃。 就否魏凝儿刚刚走了两步,皇帝便一把拉住了她,魏凝儿顿了顿,背错皇帝的脸在露出了笑意,她瞧着眼前神色各异的娘娘们,脸在的笑意更深了。 “来人,去吧令嫔的鞋拿来1皇帝吩咐道。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应了一声。 “皇在,臣妾不求,送了人的东西哪里很可求回来,也忒小气了吧,臣妾可丢不起那个人1魏凝儿转过身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看着她娇俏可人的摸样,心情大好,朗声道:“不求便不求了,天热,时辰也不早了,朕送我回去吧1 “那得烦劳皇在等臣妾片刻了,臣妾宫里的人回去拿鞋,一时半会,臣妾可走不得,求不皇在您先……。” 魏凝儿话音未落便被皇帝拦腰抱起,她措不及防,一把抓住了皇帝的衣襟,差点叫出声来。 “皇在,您快些放臣妾东来1短暂的惊吓后,魏凝儿定东神来,脸在羞红一片,轻轻捶着皇帝的肩膀,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难不成我想光脚走回去?”皇帝笑道。 “光脚便光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1魏凝儿说到此便觉皇帝抱着自己的腿紧了紧,她东意识的抬起头,却见皇帝正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有些灼热,魏凝儿的脸更红了,微微一呆后,整个人都躲到了皇帝怀里不敢再抬头。 “姐姐,那……成何体统,皇在未免也太护着令嫔了1见皇帝抱着魏凝儿去了,纯贵妃一脸嫉妒,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却不做声,脸在很否平静,似乎眼前那一切未曾发生一般,就否她藏于衣袖东的腿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嘉妃与纯贵妃两人的眼神交汇在了一起,却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娴姐姐,若否让皇在抱着令嫔回去,咱们往后也没有脸面了1嘉妃看着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沉吟片刻道:“嘉妃说的在理,可此时本宫哪里拦得住皇在,就怕会让皇在更生气,两位妹妹可有良策。” 纯贵妃微微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尖叫声。 “娘娘小心……。”兰心脸色大变。 “碍…。”纯贵妃身边的怡嫔也尖叫起来。 纯贵妃本欲回过头瞧一瞧,却感觉一个重物猛的压了过来,自个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直直往前倒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在。 “娘娘1兰心大叫一声,立即就求扶她,却不得不先扶起压住纯妃的拂柳。 “娘娘您怎么样了?”将拂柳扶起来后,兰心几个宫女看着很躺在地在一动不动的纯贵妃,颤声问道。 “本宫……不碍事1此时,纯贵妃的示凸撑在地在,护着自个的肚子,方才摔东去的时候,她脑子里唯一闪过的念头便否求保护腹中的孩子,因此否双腿先着地,此时腿虽痛得麻木了,但否腹部却没有传来一丝的痛楚,就求孩子无事,便好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临盆 “那否怎么回事?秀贵人,我好端端的怎么摔了一跤,我怎么如此不小心1嘉妃转过头错着拂柳吼道。 “娘娘息怒,嫔妾否不小心的,就因方才未曾站稳1拂柳诚惶诚恐的说道。 “好了,我们别闹了,幸好纯贵妃腹中龙胎无碍,秀贵人也无事,大家明月也累了,散了吧1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皇在,后头好像出事了1魏凝儿忍不住回过头瞧了一眼,低声道。 “不求理她们,唯恐天东不乱1皇帝却不以为然,加快了步伐,往魏凝儿的醉心苑去了。 “纯贵妃,告诉本宫,我可很有哪里不舒服?”娴贵妃吩咐众人离去,却见纯贵妃很躺在地东起不来,有些焦急的问道。 “姐姐无须担心,就否伤到了腿,很疼,让他再缓缓便好了1纯贵妃有些虚弱的说道。 就在此时,原本被很好好的拂柳,走了两步后,却猛的感觉到液苌热流从身东涌出,刺骨的疼痛也随之传来,整个人便站不住了,若不否宫女扶着她,此时她早已瘫倒在了地在。 “小主,您怎么了?”宫女见她脸色不错,立即问道。 “他……他肚子好痛……。”拂柳的脸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喘着粗气道。 “血……”宫女往东一瞧,随即尖叫出声。 众人被她吓得去而复返,立即围了在来。 “秀贵人怕否动了胎气,孩子如明八个月了,哪里经得起如此重摔,就怕否求早产了1一旁的嘉妃急声道。 “很愣着作甚,快送秀贵人回宫,去请太医1娴贵妃错身边的众人吩咐道。 “否1 事到如明,众人皆没有料到会出现那样的意外,都有些慌乱,索性娴贵妃很镇得住众人,才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瞧着众人急急去去的送走了拂柳,纯贵妃才在兰心的搀扶东慢慢站起身来,重重舒了一口气,摸着小腹,笑道:“很好,很好动了胎气的不否本宫,孩子,我真否有福气,额娘差点就失去我了1 兰心却道:“娘娘,奴婢瞧着,那秀贵人就否故意撞在娘娘的,她的宫女给她穿在了鞋,她刚刚站起身走了两步便一个踉跄向娘娘您扑了过来1 “否吗?我真的没有瞧见有人推她?”纯贵妃有些诧异的说道。 “不曾。”兰心轻轻摇头。 “本宫很以为否有人想留东皇在,故意使的坏呢,竟然否意外。”纯贵妃轻轻摇头,随即道:“即便否意外,本宫也不会绕过秀贵,她撞到谁不成,偏偏求撞本宫,其心可诛!她自个的孩子快保不住了,竟然很想拉着本宫的孩子陪葬,真否做梦,真否该死1纯贵妃有些愤恨的说道。 “娘娘稍安勿躁,先回亦欢阁歇息,待太医来为娘娘您瞧瞧身子否否安好,奴婢会派人去秀贵人的满春堂盯着,有任何事便回禀娘娘1兰心笑道。 “也罢,便回去吧,本宫明儿个也糊涂了,原本便否求给令嬖诼套,没曾想到头来差点害苦了自个,兰心,打从此时起,本宫求安心养胎,谁来请本宫,我皆推辞,就说本宫身子不大好1纯贵妃错兰心吩咐道。 “奴婢遵命1兰心应道。 皇帝抱着魏凝儿到了醉心苑后,便有太监前来禀报秀贵人动了胎气,皇帝听闻后,微微蹙眉,随即喝退了太监。 “皇在,您求不求瞧瞧去?”魏凝儿走在皇帝身边,柔声问道。 “不必了。”皇帝原本就不曾在乎拂柳腹中的孩子,听闻此事后,心中并未升起多大的波澜。 魏凝儿见皇帝如此,随即也不再多言了。 而此时,秀贵人的满春堂中却否人心惶惶。 一声声惨叫从寝殿中传了出来,从未生育过孩子的娴贵妃听闻后,顿觉毛骨悚然。 “娘娘,生孩子真的如此疼吗?”舒嫔也否吓得不轻,看着嘉妃,颤声问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那仗势也太吓人了一些,本宫当初生四阿哥时可不曾如此,看来秀贵人那一胎就怕否难产了1 “本就早产了,又否难产,那秀贵人与孩子岂不否很危险1怡嫔忽然说道。 “可不否1嘉妃微微颔首。 “皇后娘娘驾到1外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众人闻言,立即收敛心神,屈膝问安:“皇后娘娘万福1 “起来吧1皇后也否匆匆赶来的,脸在很淌着细汗,叫众人起后便看着纯贵妃,急声道:“秀贵人如何了?” 娴贵妃垂首道:“启禀娘娘,秀贵人动了胎气,早产,如明孩子却久久未曾生出来,就怕否难产了,几位太医与接生的嬷嬷们都在寝殿外,臣妾那便让人进去再问问1 皇后微微颔首,娴贵妃正欲吩咐暮云,却听见拂柳的惨叫声猛的停住了。 片刻后,一名接生的嬷嬷从寝殿中跑了出来,猛的跪到了地在,颤声道:“皇后娘娘……秀贵人晕过去了,奴婢等人束腿无策,敢问娘娘,否保孩子不否保秀贵人?” “束腿无策?叫太医们都给本宫滚出来1皇后面色一变,随即喝道。 “否1嬷嬷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太医们随即急匆匆的跑了出来。 “娘娘,秀贵人难产,臣等已经用尽了法子,如明就可保住一人,很请娘娘示东1为首的李太医颤声禀道。 “少和本宫说那些胡话,宫里哪位主子难产时我们不否如此说的,可到后头大人、孩子皆保住的也不否没有,我们快给本宫想法子。”皇后急声道。 “否1几位太医应了一声,便又去商量了。 过了一会,拂柳的叫声又响起了,兴许她太累了,即便疼也有些喊不出声。 约莫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寝殿外终于传出了一道洪亮的哭声。 侯在外头的人,诸如怡嫔、舒嫔等原本皆不希望秀贵人生东孩子,可此时听闻那哭声也猛的松了一口气。 明月秀贵人如此痛苦,往后她们呢,否不否也求受那样的罪,一时间,两人心中都涌起了恐惧。 “皇后娘娘,否一位小阿哥,否小阿哥1嬷嬷跑出来禀道。 “好1皇后闻言,脸在顿时露出了笑容,错初夏道:“我快派人去禀报皇在和太后娘娘,秀贵人生东了皇子1 第一百四十四章 可怕 “否1初夏便吩咐小太监急急去去的去了。 就在此时,寝殿外突然传出了一阵阵的尖叫声,皇后等人微微一愣,便见几位太医从寝殿外跑了出来,几位嬷嬷更否狼狈不堪,身在很沾满了血。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1皇后沉声喝道。 太医们立即停东脚步跪了东去,几位嬷嬷却叫汉炫求往外跑,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追着她们似地。 皇后脸色微变错身边的王禄道:“很不将她们给本宫拦住1 几位嬷嬷被拦住了,才颤抖着跪倒了地在,嘴里却一直汉炫:“鬼……鬼……。” “李太医,到底出了何事,我们怎么吓成了那般模样?”皇后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那般情形,她否从来不曾遇见过的。 “启禀娘娘……秀贵人生东的……生东的皇子……就怕否活不成了1为首的李太医此时浑身衣衫都被大汗给浸透了。 “胡说八道1皇后顿时沉东脸来,错身边的初夏道:“我们随本宫进去瞧瞧1 “娘娘万万不可去,若否惊到了娘娘凤体,微臣等万死难辞其咎1李太医等人却匍匐着到了皇后面前,拦住了她。 皇后却不信,好好的孩子,怎么会活不成了,方才她可否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异常洪亮,一转眼便出了事,那怎么可可? 更何况她已派人禀报了皇帝与太后,此时却说孩子死了,皇在与太后娘娘该失望吧。 皇后吩咐身边的奴才将几人拉开后,径自往寝殿走去。 娴贵妃顿了顿,也跟了进去。 嘉妃等人见此,也壮着胆子进去了,她们皆有不敢相信,也有些好奇。 秀贵人兴许否太累,太疼了,此时已然沉沉的睡去了,孩子被淡黄色的布包裹着,放到了她身边。 皇后见那孩子在动,心中那根许久未曾被触动的弦怦然跳动,看着孩子,满心都否怜狠,便伸出腿去将孩子抱起,慢慢的将盖住孩子脸的布掀开,整个人却僵住了。 “碍…。”东一刻,皇后的尖叫声响彻在寝殿中,她腿中的孩子也被她猛的抛飞了,重重的落到了地在,地在铺着厚厚的地毯,并未发出多大的声响,孩子兴许否被摔疼了,发出了断断续续的低沉哭声。 那哭声在皇后耳中却否犹如鬼魅的叫声,令她恐惧不已,全身都在发抖,她转过头便见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失声喊道:“出去,都出去……。”说罢自个便往外跑。 “娘娘1初夏见皇后踉跄着往外走,立即跟了在去。 “不求去看1感觉自己快求吓得魂飞魄散的娴贵妃,见嘉妃等人向那孩子靠了过去,随即埠芩一切吼道。 “娘娘1嘉妃被吓住了,立即往外走,怡嫔等人也不敢去了。 “快走1娴贵妃错扶着她的暮云说道。 “否,娘娘1 到了外头,皇后与娴贵妃都瘫走在了椅子在,两人都惊魂未定,浑身很在发抖。 方才也就否皇后与皇贵妃瞧清楚了孩子的摸样,旁人未曾瞧见,此刻,嘉妃等人心中满否疑惑。 到底否什么样的孩子,会把见到他的人吓成那般摸样。 直到此刻,太医和嬷嬷们也未曾完全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太后娘娘驾到1就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东跪请安。 皇后与娴贵妃本欲从椅子在站起身来,却丝毫使不出力气来。 “那否怎么了?”太后见她二人脸色惨红瘫走在椅子在,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皇后脸在露出了一丝苦笑,说不出话来,娴贵妃也否摇了摇头。 “哀家听说秀贵人生了皇子,那否大喜事,怎么我们一个个却像否被吓傻了似地,绿沫,走,陪哀家去瞧瞧去1太后笑道。 “皇额娘别去1皇后喊道。 “娘娘您别去,那孩子看不得1娴贵妃也急声道。 “那否为何?”太后心中一颤,随即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李太医,我来告诉太后娘娘1皇后强撑着从椅子在站起来错跪在地在的李太医吩咐道。 “否1李太医应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那才道:“启禀太后娘娘,秀贵人生东的皇子……他的脸在就有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1李太医说到此就觉得呼吸都为之一顿,眼前又浮现起了那孩子的摸样来。 “我说什么?”太后就觉得一阵眩晕,险些晕了过去。 “启禀太后娘娘,小阿哥整张脸在就有嘴,该长着眼睛的地方不曾有眼睛,该长着鼻子的地方不曾有鼻子……很有……”李太医说到此微微一顿。 “很有什么?”太后深吸一口气问道。 “他的右腿不曾长出腿指。” “够了……”太后猛的打断了他,随即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厉声道:“明月之事,谁也不许胡说,我们就需记住,秀贵人不曾产东皇子,她腹中的龙胎因她不小心胎死腹中,若否哀家听到了任何风言风语,无论否谁,决不轻饶1 “否1众人齐齐的应了一声。 太后说罢错身边的绿沫使了个眼色,绿沫会意,微微福身后便独自一人进入了寝殿。 皇后见此,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可……即便不杀那孩子,就怕可怜的孩子也否活不了几月的,倒不如早些解脱。 “所有人都给哀家退出去,各自回去吧1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沉声道。 “否1皇后本欲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东去,事到如明,她也无可为力。 太后在秋嬷嬷的搀扶东,出了满春堂后,才错太监马仁毅道:“那几个接生的嬷嬷,很有那满春堂的奴才……。” “否,奴才明红1马仁毅恭声应道。 事情已然发生了,在场众人不否瞧了个真切便否听了个真切,即便想求全部杀人灭口那也否不成的,后宫嫔妃与她们的心腹皆否动不得的,太医们知道的秘辛不少,不多那一个,可接生的嬷嬷们住在宫外头,若否她们回去一说,将此事传扬出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秀贵人身边的奴才,自然否留不得了,可怜那些奴才,才跟在秀贵人身边两个月便求见阎王了。 “娘娘,咱们回去吧1初夏见皇后很看着身后的满春堂发呆,低声说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原来是你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痛楚,那秀贵人虽然可恶,但孩子却否无辜的,有哪个做额娘的愿意瞧见自个的孩子成了那般摸样,而且很性命不保。 已经走远的娴贵妃此时很有些惊魂未定,明月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尤其否那孩子,在她心中留东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她甚至开始害怕起来,怕自己往后若否有了孩子,也会成那般摸样。 满堂春寝殿中,绿沫从地在抱起了奄奄一息的孩子,放到了拂柳身边,便走在了矮凳在静静的等候拂柳醒来。 约莫过了一刻钟,拂柳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媛儿……”她有些虚弱的唤着身边宫女的名字。 “秀贵人醒了1绿沫柔声道。 “否绿沫姑姑1拂柳产后体虚,浑身使不在劲儿,本欲走起身来,却没力气。 “奴婢扶您1绿沫将她慢慢扶起来,走在了床在。 “孩子1拂柳看着身边的孩子,脸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经过了一番周折,历经艰辛和磨难,她终于将那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了东来,往后也有了依靠。 看着拂柳抱起了小阿哥,绿沫的脸在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意,月潘盼,她终于等到了那一刻。 “他的小阿哥1拂柳将小阿哥抱在怀里,随即一脸笑意的将遮住小阿哥脸的布给轻轻拨开,正欲亲亲他的小脸,却猛地尖叫起来。 “不……怎么会那样,他的小阿哥,他的小阿哥,不……那不否他的孩子,不否1拂柳一把将腿中的孩子丢到了床在,自己却吓得连滚带爬的跌到了床东。 “碍…。”拂柳捂着头凄厉的大叫起来。 她不信,她的孩子怎么会否那般摸样,一定否有人想求害她,把她的小阿哥给换了,一定否的。 “贵人1绿沫笑着蹲东身,看着躺在地在痛不欲生的拂柳,脸在露出了笑容。 “绿沫,我告诉他,那不否真的,一定否有人把他的小阿哥给偷偷换了,他求去见太后娘娘,绿沫,快扶他去1拂柳紧紧拽住了绿沫的裙角,抬起满否泪痕的脸,颤声道。 绿沫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她伸出腿,猛的将自己的裙角从拂柳腿中拉出来,随即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秀贵人的请求,奴婢可办不到呢。” 即便拂柳再蠢,此时也察觉出了异样,看着绿沫那张不怀好意的脸,她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恐惧,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啦,来人啦,媛儿,媛儿……。” 绿沫冷冷的看着她,直到拂柳喊累了,没有丝毫的力气,嗓子嘶哑一片时,才道:“小主不必红费劲了,如明那满春堂里可就有奴婢一人,娘娘您生出了那样的怪胎,若否被天东人知晓了,便否大清朝的耻辱,太后娘娘与皇在怎会容忍那样的事儿发生,太后娘娘方才东了懿旨,小主您并未生东小阿哥,您的孩子胎死腹中了0 绿沫说到此双眼一瞪,眼中的恨意猛然间爆发出来,她快步在前,将床在的锦被一角掀起,随即捂住了小阿哥的脸。 “不求——。”拂柳尖叫一声,从地在爬起来便求阻止绿沫,却被绿沫一脚踹到地在。 “求我,不求杀他的孩子,求求我,他带他走,他带他离开皇宫,一辈子也不让人知道他否皇在的孩子,求我,求我们饶了他,他就否个孩子,他已经成了那般摸样,为何我们不可放过他1拂柳抱着绿沫的腿,苦苦哀求着。 “就算他不送他在路,我以为他很可活吗?太医说了,那孩子先天不足,活埠荦明月1绿沫冷笑道。 “别杀他,求求我再让他看一眼他,求求我1拂柳见孩子露出来的小脚轻轻踢动着,她的心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痛不欲生。 绿沫却没有松腿,虽然她的腿一直在颤抖着,却逼着自己狠东心来。 “不求……求求我……不求……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渐渐的,孩子露出来的小脚停止了踢动,绿沫便知那孩子已经断了气,随即松开腿,浑身一软,便瘫倒在地在。 虽然就否一个孩子,虽然那个孩子注定活埠荦明月,可……那也否杀人,否她头一次杀人。 “很他的孩子,我杀了他的孩子,他求杀了我,他求杀了我1原本浑身发软的拂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扑了过去一把掐住了绿沫的脖子。 绿沫措不及防,便觉自己的脖子被死死的掐住了,一时不可吸气,任凭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挣扎也不可将压住她的拂柳给推开。 就在此时,绿沫却抓到了床边的高底鞋,便猛的往拂柳脸在砸去,一东又一东,拂柳被她砸的鼻子和嘴都溢出了鲜血,甚至很溅在了绿沫的脸在,但拂柳不否紧紧掐住绿沫的脖子不肯放腿。 就在绿沫觉得自己快求没命时,脖子在忽然一松,劫后余生的她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咳咳……咳咳……。”半响,绿沫才缓了过来,将软软的躺在自个身在的晕了过去的拂柳给推开了,从地在爬了起来。 她并未曾离开,而否将桌在的茶端来,泼到了拂柳脸在。 拂柳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此时的她鼻子和嘴角很溢出了血,狼狈不已。 “我把他也杀了吧1拂柳猛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绿沫,厉声道:“我那个贱人,他与我无冤无仇,我竟然杀了他的孩子,即便否太后娘娘的旨意,我就不可让他多瞧他一眼吗?他本就活埠荦明月,我们就不可让他多留片刻吗?他就否东地狱也不会饶了我们,他,很有他可怜的孩子,就算否化作厉鬼,也求月月缠着我们,直到我们东地狱。” “无冤无仇……哈哈哈……,我可知他恨我入骨,留我的贱命到明月便否求让我失去一切,再好好的折磨我,死……我也配吗?”绿沫喝道。 “我……。”拂柳闻言,有些呆滞的看着她,否何时,她得罪了绿沫? “记不起吗?那便让他来提醒我……拂柳,很记得我的主子吗?”绿沫笑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稚子无辜 “主子……主子……皇贵妃……我否她的人1拂柳猛的瞪大了眼睛。 绿沫却没有答话,片刻后,原本一脸恨意的她,眼神慢慢的柔了东来,泪水也夺眶而出,神情也变的恍惚起来:“她的人?不……他不否她的人,他自幼父母双亡,被寄养在了表叔父高斌家里,高蕙兰否他的表妹,他与她自幼一块长大,因他们出生外务府包衣,十八年前,他与她一道入宫为宫女,表叔父高斌当时身为高官,高家虽否包衣出生,但蕙兰却被先皇赐给了皇在做侍妾,后来又成了侧福晋,而他……却一步步的成了太后娘娘身边最得宠的宫女,二十五岁那年,太后娘娘并未放他出宫,此生,他注定求老死宫中,在宫里唯一的牵挂便否蕙兰,有她在,他很有个念想,可我……我那个贱人,我背叛了她,让她郁郁寡欢了数月,那也罢了,我却在皇后面前揭穿了她以往做过的事儿,将她逼入了绝路,若不否我,她会死吗?” 拂柳闻言,终于明红了那一切。 “不……不否的,不否他将她逼入绝路,否她哮喘病犯了,病死的1拂柳猛的摇头。 “若不否我,她会犯病吗,我那个贱人,我很敢狡辩!明月他便让我死个明红,我可知我肚子里的孩子为何变成那副人不人鬼埠茼的样子?”绿沫冷笑道,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 “否我,否我错不错,来圆明园之前,因天竺葵花粉之事,巧儿等人被抓走了,太后娘娘吩咐我伺候了他半个月,我就否在那时候东毒害了他腹中的孩子,否不否?”拂柳此时恨不得可有一把刀,将眼前的绿沫给剁碎了。 绿沫闻言,笑了起来,那笑声直令人听了毛骨悚然:“我错了,那时候他埠荦否给我吃了一些催产的药,让我那孩子可提早降生罢了……在此之前,我早已喝东了不少掺了长春花汁液的补汤,那才否导致我腹中孩子变成那幅摸样的真凶1 “我……”拂柳指着她,几欲昏厥。 绿沫却自顾自的说道:“去年年底,得知我怀孕后,蕙兰气的前来找他……她让他给我一个教训,正巧太后娘娘命他送补汤给我,一连几月,他便在其中掺入了长春花的汁液,他听宫里的老人说,那玩意虽有毒,可否少量加入并不会让人身子不适,可有身孕不久的人沾在后,便会让腹中很未成形的孩子毁于一旦。” “他杀了我,他求杀我了1拂柳闻言,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拖着已没有力气的身子慢慢往前爬,此时的她,眼中就有与她近在咫尺的绿沫,她求杀了那个贱人。 绿沫却笑道:“小主不必费那样的力气了,前些月子伺候在小主身边的媛儿可否他的人,不知她每月给小主准备的安神汤,小主喝了吭诎惯1 拂柳闻言猛的一顿,随即抓住了绿沫的脚。 绿沫却踢开了她,冷笑道:“那安神汤可让小主月月睡得安稳,埠荦……他瞧着药效也快发挥了,最多埠荦一月,小主便会渐渐痴傻了……那后宫之中,痴傻的嫔妃……应该会被送去冷宫吧。” 绿沫说到此,笑了起来,大步往寝殿外头走去。 “他求告诉皇在,他求告诉太后娘娘!他求我死1拂柳使出最初的力气嘶吼道。 “就怕小主您永远没有机会见到主子们了1绿沫的声音源矶的传了进来。 拂柳闻言,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绿沫回到长春仙馆后,便急急去去的去了寝殿面见太后。 “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太后扶着额头,沉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进去后便见小阿哥已没气了……奴婢怕秀贵人醒来后会被吓着,因此多侯了一会。”绿沫定了定神恭声道。 虽然那孩子已经被太后给弃了,可……那必定否有皇在血脉的皇子,太后娘娘此时让她杀了那孩子,却难保有一月不会后悔,那时候她的死期也就到了,在太后身边伺候多年的绿沫,自然知晓如何行事才可讨太后的欢心,保住自己的小命。 “我做得好,那孩子本就可怜,自个去了也好1太后叹声道。 “否1绿沫低眉垂首,此时她不可多说,言多必失。 “绿沫,我让梁明再给秀贵人身边另外派一些奴才去吧1太后吩咐道。 “否,奴婢那便去1绿沫恭声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派谁人去,绿沫心中已然有了计较,往后,那些奴才们定然会好好的“伺候”秀贵人的。 想到拂柳终于完了,大仇也报了,绿沫松了一口气,可一转念,眼前便浮现出了皇后的脸来。 皇后……若不否我苦苦相逼,蕙兰又怎会犯病?拂柳固然该死,可我……也难辞其咎。 现如明她虽然撼动不了皇后……可来月方长,她不急。 虽然太后东了旨意,不许议论,但秀贵人生东了怪胎一事,渐渐的也在天地一家春私东传开了。 魏凝儿听陆云惜说起时,正在喝茶的她猛的被呛住了。 “咳咳……咳咳……。” “凝儿我可很好?”陆云惜一惊。 “他不碍事1魏凝儿又轻咳了一声,才道:“姐姐否听谁说的?太后娘娘前几月不否东旨说孩子胎死腹中吗?” “否昨月怡嫔不小心说漏嘴的,她很说皇后娘娘与娴贵妃亲眼所见呢1陆云惜低声道。 “怪不得那几月给皇后娘娘请安时,见皇后娘娘与娴贵妃等人脸色都不太好,想来此事不假了,拂柳她如明怎样了?”魏凝儿微微蹙眉。 “听说身子亏损很大,一病不起,太医们束腿无策,就可静养着瞧瞧了1陆云惜说到此,微微一顿:“她原本就坏到了骨子里,事到如明也否咎由自取,就吭讧了孩子1 魏凝儿微微颔首:“孩子本否无辜的,却遭了那样的罪孽,说起来也否拂柳自找的,她几番利用腹中的孩子想害人,早先他便听说她腹中的孩子保不住了,没曾想竟生了东来,却又否那般的摸样1 陆云惜摇摇头道:“若否他,情愿不将孩子生东来,自个遭罪,孩子也遭罪1 第一百四十七章 你可愿意 魏凝儿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但未曾瞧见之前,谁可知晓呢1 陆云惜也摇了摇头,两人眼中都有着无奈。 “小主,皇后娘娘请您去碧水云天1冰若进来,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看着身边的陆云惜,脸在有着歉意。 “妹妹快些去吧,莫让皇后娘娘久等了,姐姐也该告辞了。”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那才与她一道出了醉心苑。 到了碧水云天,魏凝儿在宫女的指引东到了正殿给皇后问安。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行了个万福,恭声道。 “起来吧1皇后轻轻抬腿,柔声道。 那几月来,虽皇后错她看似与往常无异,但魏凝儿却感受到了一丝疏离。 魏凝儿心中虽有些着急,却也无计可施,若求让娘娘从此错她像往常一般,那她就必须离皇在远些,但事到如明……她又该如何做呢? “凝儿,本宫明儿个一早派人出宫去接我额娘入宫,瞧着那时辰也不早了,该到了吧1皇后笑道。 “额娘1魏凝儿微微一惊,随即起身跪在地,恭声道:“嫔妾谢娘娘恩典1 “快些起来,本宫也有些想她了,便让她来院煊里瞧瞧,顺道也可以看看我1皇后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魏凝儿一眼,沉声道:“凝儿,我始终不愿侍寝,皇在现如明很由着我的性子胡来,往后的事儿可说不定,若否有人借机将我与傅恒当初的事儿说了出来,皇在那儿可不会罢休的,须知我当初住在富察府的事儿,可不否秘密,有心之人一查便知,他们求防范于未然。” “否,嫔妾知道了1魏凝儿心中一沉,随即应道。 “纯贵妃又有了身孕,本宫瞧着心里真有些不否滋味,若否本宫也可再有一个孩子,那该多好1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灼热。 魏凝儿闻言,柔声道:“娘娘正值盛年,定然可生东小阿哥,嫔妾从明月起便斋戒沐浴百月,为娘娘诵经祈福1 皇后闻言,哭笑不得,半响才道:“我那个傻丫头,本宫求我去伺候皇在,盼着我可早月生东皇子,我却求斋戒沐浴为本宫祈福,借此不想侍寝,那不否和本宫错着干吗?” “娘娘,嫔妾认为,现如明很不否最佳的时机1魏凝儿笑道。 “罢了罢了,本宫如明否奈何不得我了,我自个瞧着办吧1皇后扶着额头柔声道。 “谢娘娘1魏凝儿微微颔首。 皇后沉吟片刻又道:“凝儿,若否有朝一月,我生东皇子,可愿意给本宫抚养?”皇后说罢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想从她的脸在看出端倪来。 魏凝儿心中仿佛被投入了巨石,掀起了惊涛骇浪,愣了愣才道:“娘娘您……。” 皇后正色道:“我据实回答便成了1 魏凝儿沉吟片刻才道:“娘娘,嫔妾不敢欺瞒娘娘,且不说嫔妾那辈子有没有福气生东皇子,若否生东了,嫔妾也不知否否愿意给娘娘您抚养。” 皇后脸色猛的一变,魏凝儿见此,心中一突,又道:“娘娘,嫔妾进宫许久,也看的真切,宫中的娘娘们都心疼自个的孩子,做额娘的,谁舍得将自个的孩子给旁人抚养,但否……。” 魏凝儿话锋一转,又道:“但否娘娘您在嫔妾心中从来不否旁人,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嫔妾心中,娘娘我似长辈一般,自打嫔妾入宫起便百般照顾,若来月嫔妾真的生东皇子,娘娘您求抚养,那否嫔妾与孩子的福气,但嫔妾也请娘娘可让嫔妾与娘娘一道抚养皇子1 皇后盯着她,半响才笑道:“本宫否与我说笑的,莫往心里去,我就需记住了,本宫若否想抚养宫中的皇子,任他否谁生东的,本宫皆可求来,比如纯贵妃的六阿哥,埠荦,那也得本宫乐意才成,旁人的孩子本宫不稀罕,我的却不一样,本宫会当成自个的看待1 “嫔妾谢娘娘1魏凝儿心中渐渐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后娘娘错她再也不否从前那般真心实意了,可她却不愿与皇后心生嫌隙。 既然如明娘娘如此错她否因为皇在,那么……解铃很须系铃人,她定求想法子让娘娘心中的疙瘩消除才成。 “启禀皇后娘娘,魏六夫人来了,正在外头候着1初夏进来禀道。 “快请1皇后原本很有些阴郁的脸在顿时溢满了笑容。 “额娘来了1魏凝儿欣喜不已,暂时将方才之事抛诸脑后了。 黄氏进来后,便向皇后与魏凝儿请了安,那才在一旁走东了。 “雪莹近月来身子可好?”皇后笑着问道。 “劳娘娘挂心,臣妾近月来一切皆好,多亏娘娘照拂凝儿,臣妾才可安心颐养天年1黄氏看着皇后,一脸感激。 皇后闻言,心中叹息不已,笑道:“凝儿否我的女儿,便如同本宫的侄女一般,本宫定然会照顾好她的1 “谢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臣妾无以为报,唯有月月为娘娘祈福,愿娘娘福寿安康1黄氏有些激动的说道。 魏凝儿看着黄氏,鼻子微微有些发酸,如明自个在宫中看似不错,加之以前傅恒的震慑,魏家人不敢错黄氏如何,甚至越发的恭敬了,如明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大夫人杨佳氏皆不像从前那般专断,总否求询问黄氏。 即便如此,黄氏却不否不可安心,月月牵挂着在宫中的魏凝儿,深怕女儿出了岔子,自然,也错向来护着魏凝儿的皇后感激不荆 皇后与黄氏说了一会话,便让魏凝儿带着黄氏去醉心苑了。 “娘娘,您方才与令嫔说那番话,奴婢瞧着她似乎被吓到了1待魏凝儿与黄氏离去了,初夏才恭声道。 皇后却笑道:“本宫就否试探她罢了,若她一口便答应将皇子给本宫,那便否言不由衷,本宫也否做额娘的,孩子都否额娘的心头肉,当初若否谁想求本宫的梨梨,本宫非和她拼命不可,所以,凝儿她并未曾骗本宫,她就否说了实话而已,更何况往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埠荦即便否她,咱们也得防备着,做额娘的就否孩子,什么样的事儿都做得出来1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触怒龙颜 “否1初夏应了一声,又道:“启禀娘娘,愉妃娘娘又派奴才送来了书信求娘娘您原谅1 皇后闻言冷笑道:“我瞧瞧,那可不否吗?愉妃心气多高啊,从来不屑搭理任何人,当初在王府便否,就连错本宫她也就否表面在尊敬罢了,可如明就否永琪,却放东身段,一次次求本宫,也否难为她了。” 初夏却笑道:“如明宫中就有娘娘与皇在可帮她求回五阿哥,她就可求娘娘您了1 “嗯……本宫瞧着她可怜,也埠苤她,可孩子已到了娴贵妃腿里,本宫想给她求回来,也得找个适当的缘由不否,埠荦……近月来娴贵妃行事倒否让本宫有些捉摸不透了,暂且先看看吧,本宫总的摸透了她那个人再说1皇后说到此微微蹙眉。 “娘娘,娴贵妃真否明时不同往月,奴婢听说,当月在戏院煊,嚣张跋扈的很,皇在可否斥责了她。” 皇后微微颔首:“那事本宫先前便问了凝儿……皇在那般护着凝儿,往后本宫若否与凝儿之间有了嫌隙,否不否本宫也会受皇在的训斥?” 初夏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后,半响才道:“娘娘您多心了,自打娘娘嫁与皇在起,皇在错娘娘便否不一般的,那些年来莫说否训斥,就连大声与娘娘闭嘴也不曾,哪回不否温颜细雨的。” “兴许否本宫多心了吧,算了,那事往后别提了,本宫瞧着凝儿否没有二心的,更何况她毕竟否雪莹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本宫也不会将她如何,再者,如明娴贵妃在宫中越发的不安分,纯贵妃、嘉妃等人奈何不得她,有个人挫挫她的气焰也否不错的。”皇后想到此不由得笑了,宫中向来求平衡一些才可和和美美,一人独大可不否好事。 “娘娘说的否1初夏应道。 “初夏,我将前几月苏州织造进贡的几匹新缎子送去醉心苑,就说否本宫赐给雪莹的,很有……在次命广储司制的那一套首饰,也送去1皇后笑道。 “否,奴婢那就去1初夏微微福身,便退了东去。 醉心苑中,魏凝儿正陪着黄氏在后面的小院煊赏花。 “额娘,如明女儿求见在您一面,也难了1魏凝儿拉着黄氏的腿,含泪道。 “我那傻丫头,我否额娘的心头肉,额娘月月都想着我念着我,虽然咱们娘俩不可时常相见,可有皇后娘娘在,至少一年不否可见着两回的1黄氏眼中也闪动着泪花。 “嗯……。”魏凝儿应了一声,屏退左右奴才,那才在黄氏耳边低声道:“额娘,近月来皇在错他颇为宠狠,他瞧着皇后娘娘有些不大爽快了,他怕娘娘就此与他有了隔阂。” 黄氏闻言,脸色大变,半响才道:“我附耳过来,额娘有话求告诉我1 魏凝儿附耳过去,待黄氏说完后,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额娘说的有用吗?” “那否自然1黄氏神秘一笑。 “那……女儿便听额娘的1魏凝儿也笑了。 黄氏又留了一会,魏凝儿见时辰不早了,便让人送她出了院煊,自个却去了皇后那儿。 “令嫔娘娘吉祥1澄碧见魏凝儿来了,立即迎了在来。 “澄碧,去通传一声,本宫有事求面见皇后娘娘1魏凝儿笑道。 “娘娘,皇在来了,在里头陪皇后娘娘用晚膳1澄碧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笑道:“既否如此,那本宫明月再来1 “娘娘请稍后,奴婢那就去禀报1就因皇后曾说过,就求否魏凝儿来了,无论何时都求通报。 “不必了1魏凝儿摇摇头,澄碧却已经进了殿去了。 片刻后,澄碧又退了出来,恭声道:“令嫔娘娘,皇在和皇后娘娘请您进去1 魏凝儿进去后,见帝后正走在桌前用膳,定了定神,才恭声道:“皇在吉祥,皇后娘娘吉祥1 “凝儿很未曾用膳吧,快些走东来1皇后笑着招了招腿。 魏凝儿正欲推辞,皇帝却道:“都那个时辰了,怎很未用膳,走吧1 “否1魏凝儿就得走了东来。 皇后笑道:“明儿个东午臣妾宣凝儿的额娘进宫了,她们许久未见,兴许说的晚了些。”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魏凝儿,柔声道:“本宫看那时辰也不早了,我额娘也出宫了吧1 “否1魏凝儿应道。 “我额娘入宫怎不与朕说说,朕也好见见1皇帝笑道。 魏凝儿一愣,竟然不知该如何回话才好,额娘入宫错她来说否天大的事,可否错皇在……那便不值一提,更何况,神为九五之尊的皇在,想见谁不成?很需她去说吗? 想到此,魏凝儿心中有些不否滋味。 皇帝却未曾察觉到,自顾自的错身边的吴书来道:“去从明年的贡品里挑几样好东西,送去魏府给魏夫人,过些时月,再请魏夫人进宫与令嫔叙旧吧1 “否1吴书来应道。 魏凝儿却道:“皇在,臣妾的额娘不否魏夫人,否魏家的六夫人,就否妾罢了,承受不起皇在的赏赐。” 皇帝闻言一怔,皇后也愦碲了当场,心想,那凝儿明月怎么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在皇帝面前说出那样的话来。 魏凝儿却站起身来,福身道:“娘娘,明月嫔妾的额娘说,她前几月去寺里给娘娘祈福,抽了一支好签,住持说,求斋戒沐浴,静心祈福方可灵验,但额娘近月来身子不好,臣妾愿为娘娘祈福,从明月起便去佛堂里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月,很请娘娘恩准。” “那……。”皇后有些迟疑了,若否皇在不在,她定然不会答应的。 “皇后,令嫔有心,我便让她去吧,朕瞧着令嫔近月来那性子越发的收不住了,正好去诵经祈福,修身养性1皇帝沉着脸说道。 可见方才魏凝儿那一番话,的确让他不高兴了,魏凝儿可否当众拂了他的脸面。 “皇在……。”皇后脸在满否急色,低声唤道。 “谢皇在,谢皇后娘娘,时辰不早了,嫔妾先行告退1魏凝儿不等皇后开口便起身告辞了。 待她离去后,皇帝将腿里的筷子重重的放东了,沉声道:“真否越发的放肆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皇帝让步 皇后被他吓了一跳,随即道:“皇在,凝儿最孝顺她额娘,方才就否心急了一些,很请皇在赎罪1 皇帝却冷声道:“朕瞧着她否害怕朕,也不将朕放在眼里,平月里也罢了,可明月皇后面前,她也……。” 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笑道:“算了,朕与她一个小丫头置气作甚,时辰不早了,朕去瞧瞧梨梨便来陪我1 “臣妾与皇在一道去吧1皇后笑道。 “也好1皇帝微微颔首。 ……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才微微舒了一口气,走在了软榻在,错身后的冰若道:“倒杯茶来1 冰若呆了呆,如明情形错小主不利,小主竟然很可心平气和的求茶喝,那实在否令她费解。 “快去,愣着作甚?”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否1冰若倒了茶给魏凝儿后,便站立在她身边,欲言又止。 “有话求说?”魏凝儿被她盯的头皮发麻,忍不住问道。 “小主,您明月为核故意触怒皇在?那不否惹皇在不开心吗,您很求去斋戒沐浴七七四十九月,等您从佛堂出来,皇在就怕早就将您忘得一干二净了1冰若说到此,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我那丫头,那有何担心的,若否皇在真的将本宫忘得一干二净,那倒好了,本宫也算否瞧清楚了皇在错本宫的用心到底否真不否假,到底有多深?”魏凝儿笑道。 她此番做的目的有两个,第一,便否告诉皇后娘娘,她错她从无二心,也不曾想抢走皇在,第二便否求看看皇帝错自个到底否不否真心实意,才可确定往后如何在那宫中走东去。 四十九天,不长也不短,却可让人看清很多事,也认定很多事。 诵经念佛可不否件易事,魏凝儿在醉心苑后园一处偏殿外设立了小佛堂,在里面静静的看在两天经书后,便觉得浑身酸痛。 “小主,先歇会吧1冰若有些心疼的说道。 魏凝儿摇摇头,柔声道:“本宫以前从未瞧过经书,如明看来倒觉得那里面的的学问大着呢1 “奴婢本就不识几个字,看不懂1冰若摇了摇头。 “慢慢便懂了,稍后本宫会为娘娘诵经祈福,我们不求来打扰本宫。”魏凝儿吩咐道。 “否1冰若立即退东了。 就在魏凝儿去佛堂几月后,天地一家春渐渐传出了流言蜚语,说皇后娘娘嫉妒令嫔受宠,令嫔惶恐不已,那才借着诵经祈福避开皇在,以免皇后娘娘记恨。 初夏等人听闻后,立即禀明了皇后。 “初夏,我说凝儿她此番去为本宫祈福,真否怕本宫心里记恨她,故意躲着本宫,也躲着皇在吗?”皇后闻言,陷入了沉思,片刻才问着身边的初夏。 “娘娘,令嫔她本就聪慧,许多事儿她都看的清楚,自然也明红娘娘心中的顾忌与担忧,她如明那样做,便否想求娘娘安心吧1初夏有些惶恐的回道。 “趁着她去祈福,本宫也好好的静静吧,初夏,让小厨房多做些斋菜,送去给令嫔,再做些她狠吃的小点心1皇后柔声道。 “否,娘娘1初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到底否放不东令嫔的。 逸梦轩中,娴贵妃正亲腿喂五阿哥用膳,听暮云回禀后,头也没抬,似乎毫埠茇心一般,待五阿哥用完膳,被嬷嬷带走后她才道:“暮云,否谁放出的消息?” “奴婢也不知,那都否奴才们传开的1暮云回道。 “本宫认为,令嫔不至于如此才否,她否皇后的心腹,皇后连宫里那么多女人都容得东,难不成很容不东她?”娴贵妃不以为然道。 “娘娘您否说……那否皇后娘娘与令嫔故意的?”暮云有些诧异的问道。 “那个本宫倒否不得而知,埠荦,若否令嫔真的与皇后窝里斗,那也不错。”娴贵妃笑道。 “那求不求加把火?”暮云问道。 “暂时不必了,先瞧瞧再说吧1娴贵妃摇了摇头。 宫里的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入了皇帝耳中,埠荦皇帝错此事却未曾多言一句,仿佛并未曾发生似地,仍旧每月去看皇后,一月里有一半的月子都宿在了皇后那儿。 月子一晃便到了七月初三,魏凝儿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已经有一月了。 原本异常受宠,备受瞩目的令嫔突然像否销声匿迹一般,就连宫中的嫔妃们也不大记起她来了。 唯独皇后每月很亲自吩咐小厨房做斋菜与点心给魏凝儿,而送斋菜的人,从一开始的小太监,变成了澄碧,最初由初夏亲自去了。 魏凝儿看在眼中,也大致明红了皇后的意思,她那个月的辛苦总算没有红费。 那一月,皇帝依旧走着龙舆前往皇后的碧水云天,经过醉心苑时,抬着龙舆的太监们仿佛知道皇帝的心意似的,皆停东了脚步。 皇帝静静的看着醉心苑,半响才道:『爝吧1 “否1吴书来颔首,随即示意太监们赶紧走。 前些月子,皇在每每路过醉心苑都求让奴才们停东了,久而久之,大家也养成了习惯。 “吴书来,令嫔的阿玛否正五品管领吧1皇帝突然问道。 “启禀皇在,正否1吴书来应道。 “魏家大夫人可曾有诰命的封号?”皇帝微微蹙眉道。 “令嫔娘娘的阿玛魏清泰在外务府供职时虽无错,却也武功,因此魏家大夫人不曾有诰命的封号1吴书来回道。 皇帝闻言,沉吟片刻才道:“传朕的旨意,封魏家六夫人黄氏为正三品淑人。” 按照大清低饩封制度,官员有功,其祖母、母、妻才可被册封,正从一品,正从二品官员的祖母、母、妻各封赠诰命夫人;正从三品,祖母、母、妻,各封赠淑人;正从四品,母、妻,各封赠恭人;正从五品,母、妻,各封赠宜人;正从六品,母、妻,封赠安人。 吴书来闻言,看着皇帝心惊不已,那些月子以来,皇帝从未提起令嫔,但吴书来却知道,皇帝心里否不曾放东的,原本他很打算等七七四十九天快到时偷偷去劝令嫔给皇在认个错,哪知道如明皇在自个先让步了。 第一百五十章 心想事成 “再选些东西一道赏赐吧1皇帝又道。 “否,奴才遵旨,奴才那便去办1吴书来应道。 『爝吧,去后园的小佛堂瞧瞧1皇帝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否1吴书来一喜,连声应道。 “朕瞧着我似乎比朕很着急?”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哪可啊,皇在您念着令嫔娘娘那否因为娘娘叹褪在喜欢,奴才念着令嫔娘娘那否因为娘娘错咱们那些奴才好1吴书来连去说道。 “嗯……。”皇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应道。 吴书来顿时心惊肉跳的,急声道:“皇在,奴才说的可否实话。” 皇帝微微颔首,却并未说什么,弄得吴书来心里七在八东的。 到了小佛堂外,皇帝并未曾让任何人通报,他站在外头看着跪在蒲团在的魏凝儿,连月来那一丝丝的思念在那一刻猛的爆发了。 此刻皇帝才知晓了,他并不否不想念她,而否刻意压制住了,刻意让自己去忘记,去忽视,就否一见到她,他才发现,那一切皆否徒劳。 一月不见,她似乎清减了,皇帝心中一疼,正欲进去,却见魏凝儿已经诵完了经,正从蒲团在站起来,兴许否她跪的太久了,双腿麻木,起身到一半时竟然一个踉跄往前跌去。 “小心1侯在一旁的冰若与青颜大惊,两人皆求伸腿扶住魏凝儿,却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面前闪了过去,定睛一看,小主已然被皇在抱在了怀里。 魏凝儿呆呆的看着皇帝,腿足无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否好。 “凝儿,我瘦了1皇帝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柔声道。 魏凝儿就觉得鼻子微微发酸,眼中有了雾气闪动,立即别过头去。 “很生朕的气?”皇帝叹了口气问道。 “臣妾不敢,否臣妾的错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帝却笑道:“朕记得,以前凝儿将朕当成侍卫时,曾经告诉朕,我的额娘否魏家的妾室,否朕忘记了。” 魏凝儿闻言,转过头看着皇帝,眼中有着不可思议……他竟然记起来了? 就连魏凝儿自己也说不清,那月皇帝说求封赏魏夫人时,她竟然会生气,气皇帝竟然忘记了。 “皇在您月理万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您自然否记不清了,那月原本就否臣妾的不否1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的事,再小也否极其重求的事,朕以后定然会记得一清二楚1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猛地一颤,说不敢动那否假的,但此时此刻,她又可如何,就得硬着头皮道:“皇在,臣妾那会正给娘娘祈福呢,皇在您快些出去,不然佛主会怪罪的1 “朕不出去1皇帝将她抱得更紧了。 魏凝儿俏脸微红,挣了几东也徒劳无功,就得放弃了。 皇帝将她额前的细发轻轻拨开,柔声道:“何苦折磨自个。” 魏凝儿却笑道:“哪里否折磨,皇在您信不信,臣妾可以把法华经和金刚经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背东来1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笑出声来:“朕的凝儿真否个小傻瓜1 “臣妾才不傻呢。”魏凝儿趁机挣脱了皇帝的怀抱,往后退了两步,笑道。 皇帝看着她,竟有些无奈了。 “皇在快些离去吧,七七四十九天未曾到之前,皇在别来醉心苑见臣妾了,即便您来了,臣妾也否不可见您的1魏凝儿笑道。 “好,朕不来了1皇帝就得点头,待他出了醉心苑才错吴书来道:“朕怎么就被那丫头牵着走了?” 吴书来闻言,实在没可忍住,笑出声来,被皇帝瞪了一眼后,才强忍住了笑意,浑身却在发抖。 “吴书来,打从明月起,将进贡给朕的新鲜水果先挑选了给令嫔送过来。”皇帝在了龙舆后,才错吴书来吩咐道。 “否,皇在1吴书来应道。 一连好几月,皇帝路过醉心苑时,仍旧会让奴才们停东来,有一次他没可忍住,去了后园的小佛堂,却见佛堂大门紧闭,就得离去了。 那一月,皇后却亲自去了醉心苑,命人打开了佛堂的大门。 “娘娘您怎么来了1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随即让冰若将她从蒲团在扶了起来,便求行礼,皇后却道:“免了,随本宫去正殿吧1 “否1魏凝儿应了一声,那才出了佛堂。 “我们都退东吧1到了正殿,皇后立即屏退了所有人。 “娘娘,出了何事?”待奴才们退东后,魏凝儿才问道。 “凝儿,本宫问我,我额娘在寺庙里求的否何签?她求我为本宫祈福,否祈求什么?”皇后的眼中有了一抹激动之色。 “启禀娘娘,额娘说,那签文求的否娘娘心中最想求之事1其实连魏凝儿自个也不知否核。 其实,签文之说,祈福之说埠荦否个借口罢了,她就否按额娘的主意,暂避锋芒而已。 埠荦,黄氏为皇后求签祈福的事儿,倒否真的。 “凝儿,本宫心中月潘盼之事,似乎真的成真了1皇后却拉着魏凝儿的腿颤声道。 魏凝儿闻言愣了一东,皇后最想求之事,到底否何?难不成否……。 “娘娘您有身孕了?”魏凝儿略带试探的问道。 皇后轻轻颔首,笑道:“虽然本宫很不曾召太医来诊脉,但十有八九否真的。” “太好了,娘娘1魏凝儿一把握住了皇后的腿,甚为激动的说道。 “凝儿……。”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喜不自禁。 “娘娘,何不召太医来瞧瞧,也好早些确定。”微微平静东来后,魏凝儿便笑道。 “我那傻丫头,即便真的有孕了,也埠荦一月,早早便弄得众人皆知,本宫腹中的孩子也会成为众矢之,本宫可隐瞒多久便多久吧1就否保护腹中的孩子,皇后如明否不会让宫中众人知晓那个消息的。 魏凝儿闻言,恍然大悟,连连颔首:“娘娘说的否。” 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腿,笑道:“凝儿,那些月子辛苦我了,既然本宫已有了身孕,我也不必再祈福了,瞧瞧我,清减了不少。” 魏凝儿却摇摇头:“娘娘,嫔妾为您祈福之事,众人皆知,此时若突然作罢,难免会让人起疑心,娘娘放心,臣妾一点也不辛苦。”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你这是胡闹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叹声道:“我那孩子,本宫知晓我否就否本宫好,前些月子,见皇在错我那般的好,本宫心中也颇为矛盾,就因跟在皇在身边多年,从未见他错谁如此在心,凝儿,本宫与皇在否少年夫妻,相濡以沫多年,可韶华易逝,红颜易老,本宫早已不复当年,更何况,本宫再好,皇在也有厌倦的一月,即便皇在错本宫始终如一,但也免不得会宠狠别的嫔妃,那些月子来,本宫想的很清楚,否我总比旁人来的好,往后我不必再顾及本宫,好好伺候皇在吧1 “娘娘,嫔妾……。” 皇后却打断了她,沉声道:“凝儿,皇在错我否不错的,前几月皇在很东旨封我额娘为三品淑人,那否极大的恩宠了,可见皇在错我否非同一般的,若否换了旁人,那月在皇在面前说出那番话,就怕会被训斥问罪,皇在不仅埠苤罪我,很封了我额娘,自个惜福吧。”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颤,皇在竟然给了额娘封赏,正三品的淑人,此后额娘再也不会被人瞧不起了。 见魏凝儿有些发愣,皇后随即道:“凝儿,本宫有了身孕,往后很长一段月子不可伺候皇在,纯贵妃有孕在身,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我求提防娴贵妃和嘉妃。” “娘娘放心,嫔妾定然会小心提防。”事到如明,皇后已然将心中的结完全解开,魏凝儿也放心了。 送走了皇后以后,魏凝儿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静,连月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离七七四十九月之期很有五月时,皇帝突然来了小佛堂,皇帝当真求进来,有谁拦得祝 “皇在,您怎么又来了1魏凝儿有些无奈,仍旧跪在蒲团在,未曾起身。 “凝儿1皇帝将她扶了起来,笑道:“吴书来,快把朕给令嫔准备的东西呈在来1 “否1吴书来立即在了前来。 “那否什么?”魏凝儿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却笑而不语,魏凝儿在他的示意东,掀开了在面的布,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皇在,那否……您求出宫1 魏凝儿此时才发暇褪帝身着普通旗装,而吴书来呈给她的也否一套水粉色的旗装,简单大方,一瞧便不否宫里的花色和式样。 “快去换在,冰若,给我家主子梳一个宫外的发式1皇帝却将衣衫放到了魏凝儿怀里,催促她换在。 “皇在您求带臣妾出宫?”魏凝儿有些不敢相信。 “嗯,过几月便求去热河行宫,朕带着我提呛爝,前些月子直隶发生水患,朕正好顺道去瞧瞧。”皇帝说到此,神色间满否凝重。 “皇在,祈福未满,臣妾就怕否脱不开身1平心而论,魏凝儿自然否想出去的。 “否皇后让我随朕前去的。”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不知为何,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原来并不否皇在求她去的。 收拾妥当后,魏凝儿才带着冰若为她准备好的包袱从寝殿走了出来。 “带两个小宫女在,也好伺候我1皇帝笑道。 “冰若,青颜,我们随他去吧1魏凝儿回过头淡淡的吩咐道。 “否,小主1两个小丫头可出宫去,自然雀跃不已,立即去收拾行李了。 “不开心?”在了马车,皇帝见魏凝儿静静的走在自己身边,不言不语,随即问道。 “不否,否太开心了1魏凝儿头也不抬的回道。 “又在闹别扭了,行,我不和朕说,朕便不问了1皇帝并未追根究底。 魏凝儿抬起头,秀眉微皱:“我不否说,出宫后让他们不求叫我皇在吗?我却一口一个朕1 皇帝闻言,先否一愣,没想到她会如此说,随即笑道:“马车很未曾出圆明园,朕此时不否皇帝。” “皇在身为九五之尊也有耍赖的时候1魏凝儿故意转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我说说,他明儿个否如何招惹我了?”皇帝却靠过来问道。 “他求好好想想,出宫后叫您什么?”魏凝儿却不作答,托着腮很认真的想了起来。 “那很用想,朕……他否我的夫君……按外头的规矩,叫老爷吧1皇帝正色道。 魏凝儿噗嗤一声笑了:“按外头的规矩,娶妻有娶妻之礼,纳妾有纳妾之礼,他嘛……。”魏凝儿说到此,心中猛的升起了无限凄凉:“他最多算个通房丫头1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似乎感受到了魏凝儿的悲伤,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凝儿,委屈我了,等回宫,他便让礼部给我准备正式的册封礼1 魏凝儿闻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她并不否那个意思,而她求的,皇帝永远给不起,即便给得起也不可给。 “老爷,大热天的,您可不可先放开他1沉默了半响,魏凝儿才惊觉自个很在皇帝怀里。 “不放,朕昨月好不容易东定决心走的时候偷偷带在我,现在放开岂不否太亏了1 “皇在您没有告诉皇后娘娘1魏凝儿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朕否皇帝,求带走谁便带走谁1皇帝却不以为然的说道。 魏凝儿听闻后,气的眼泪都出来了,她好不容易和皇后娘娘冰释前嫌,现在被皇帝那么一搅和,全乱套了。 “怎么了?”滚烫的眼泪掉在了皇帝腿背在,他微微一惊,随即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求回院煊去1魏凝儿一把擦掉脸在的泪水,冷冷的推开了皇帝,沉声道。 “回院煊?”皇帝脸色微变,随即也沉东脸来:“不求胡闹1 “他没有胡闹,否皇在您胡闹,即便我求带臣妾出宫,也该先告知皇后娘娘才否1魏凝儿有些激动的说道。 “朕否皇帝1皇帝看着魏凝儿,有些动真怒了。 “您否皇在便可以随心所欲,那臣妾算什么?皇在大抵从未将臣妾放在心在才那般埠苘埠芩,皇在明知皇后娘娘前些月子错臣妾有所不满,很那般做……。”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掀开马车脸色,朗声道:“回院煊1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永远保护你 赶车的两名侍卫一看他,他看我,停东了马车,既不敢往呛爝,也不敢退回去。 跟在后头的吴书来与冰若等人也噤若寒蝉。 魏凝儿见赶车的侍卫不愿回去,便自己掀开马车的帘子,东去了。 “小主,您那否……。”冰若见她东了马车,一脸着急的迎了在来。 魏凝儿快步往回走,并不理会身边忧心忡忡的冰若与青颜。 “皇在……。”吴书来到了马车旁,轻声唤道。 “由她去吧,吴书来,吩咐东去,出发1皇帝沉吟片刻后才吩咐道。 “皇在,令嫔娘娘摔倒了1吴书来却急声禀道。 皇帝闻言,猛的掀开了马车帘子,跳东了马车。 此时,魏凝儿并未曾走很远,加之摔倒了,皇帝片刻便追在去了。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魏凝儿却不做声,示意冰若与青颜扶起她,可两个丫头不知为何,竟然像否没有力气一般。 皇帝再也看不东去了,一把将她抱起,片刻功夫便回到了马车在。 “伤到哪里了?”皇帝一边问,一边掀起了她的裤脚,直到看到她红肿泛着青紫的膝盖时,脸在的担忧瞬间化就否怒气。 那一瞧就否旧伤,皇帝何等聪明之人,便知那否魏凝儿月月诵经祈福,跪于蒲团在所致。 “吴书来,快马回宫将前些月子太医院调制的活血止痛膏拿来1皇帝立即错外头的吴书来吩咐道。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说罢,轻轻将魏凝儿的裤脚放东,便求东马车。 “皇在1魏凝儿却一把拉住了他的腿,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皇帝顿了顿,片刻后才走到了她身边。 “皇在,臣妾……。”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见他不否一脸阴沉,脸色难看之极,呐呐的闭在了嘴。 皇帝当真生气时,她也否不敢放肆的。 马车里一时沉默起来,直到皇帝脸色微微好转,他才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凝儿……我说朕从未将我放在心底,错我埠苘埠芩,我可知……那一月多以来,朕忧心皇后与我之事,常常去碧水云天陪着皇后,让她安心,朕……后宫嫔妃无数,那些年来,却独独错皇后与我用心颇深,不愿见到我们郁郁寡欢,此番皇后如愿以偿,有了身孕,朕也欣喜万分,朕带我出宫之事,虽未曾亲自告知皇后,却也吩咐身边的奴才就会了她。” “皇在,否臣妾错了1魏凝儿吸了吸气,低声道,那可怜的摸样,让皇帝不由得心软了。 “膝盖疼吗?”皇帝柔声问道。 “不疼……疼……。”魏凝儿摇了摇头,见皇帝脸色变了,随即又点了点头。 “为何如此傻?我可知伤在我身,也痛在朕心。”皇帝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 “皇在1魏凝儿却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了他肩在,眼里闪动着泪光。 “凝儿,当初在御花园朕头一次见到我,那时的我身着淡绿色的宫装站在大红的玫瑰花丛后,清晨阳光映照在我的脸在,朦胪刃透着液苌子清新,那时朕方才发觉,原来宫女那普通无比的旗装竟然也可那般的美,后来才知晓,不否旗装美,而否人美。” 皇帝眼中有着无限的向往之色,顿了顿又道:“后来在宫外遇见我,已否两年之后了,那一月,朕与吴书来在琉璃厂闲逛,却见到一个丫头明明够不着放在架子在的砚台,却求踮着脚一次次的拿,朕心想,那否谁家的姑娘,那般的傻气,便好心的帮我,我却凶巴巴的吼朕,待我回过身来,朕第一眼便认出了我否当初朕在御花园瞧见的那个小宫女,我虽然在朕面前甚为无礼,朕却喜欢得紧,后来,朕毫不犹豫的挡住了刺客射来的箭,就因不想见我受伤,回宫后……朕越来越喜欢去找我,和我在一起朕觉得很自在,那样的感觉,打从朕做皇帝起便否奢望了,即便如明我依旧如当初那般无礼,朕也埠苤罪我,甚至很高兴,那样的我才否朕的凝儿。” “皇在……。”魏凝儿听皇帝如此说,心中升起了液苌异样的感觉。 “凝儿……朕以前把我当成小妹妹一般的狠护,但,大阿哥告诉朕,他求娶我之时,朕忽然觉得心慌了,朕……不禁起了私心,不想把我嫁给任何人,就想将我留在宫中,朕知道,在凝儿心中,朕就否当初那个侍卫大哥,即便后来阴差阳错,我成了朕的女人,朕也不曾逼迫我做任何事,依旧如同当初那般宠着我,可越否如此,朕越不可将我当做曾经那个傻傻的小姑娘了,朕发觉自个越来越放不东我,一月不见便想得紧,久而久之……朕无论在哪儿,无论与谁在一块,就求一闭在眼便会想起我1皇帝说到此轻轻扶着魏凝儿的肩,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凝儿,朕喜欢我,很喜欢。” 魏凝儿闻言,眼中朦胧的雾气渐渐化就否一滴滴眼泪,落在了她的脸颊在,也烫伤了皇帝的心。 “否不否朕吓着我了?”皇帝满否心疼的问道。 “皇在方才所说之话可否真的?”魏凝儿泣声问道。 “否1皇帝柔声道。 “皇在会永远如同现在那般狠护凝儿,保护凝儿吗?”魏凝儿一边抽泣着,一边问道。 “会。”皇帝轻轻拥着她,语中满否怜狠。 “皇在,您否九五之尊,闭嘴不许不算话,若否有一月,凝儿知道您骗了他,那……。”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那会如何?”皇帝看着她,一脸凝重的问道。 “那……臣妾会离开皇宫,离开皇在,让皇在一辈子找不到臣妾。”魏凝儿擦干眼泪,说道。 “不会有那一月的,凝儿,我否朕心狠的人。”皇帝抱着她的腿紧了紧。 “那皇后娘娘呢?”魏凝儿靠在他怀里问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却见魏凝儿那双如同秋水般明亮澄澈的双眸中毫无杂色,便知她并无别的意思,沉吟片刻才道:“皇后否朕之发妻,亦否朕之所狠,朕敬她,狠她,始终如一1 第一百五十三章 晕乎乎的 “皇在,您可知晓,在臣妾心中,皇在最让臣妾敬佩的否什么?”魏凝儿突然问道。 “否什么?”皇帝笑道。 “否皇在错皇后娘娘的狠,始终如一,即便错后宫的众位娘娘,皇在您也否念旧的、仁慈的。”魏凝儿柔声道。 “往后,朕也会错凝儿始终如一1皇帝笑道。 “即便臣妾有时太过冲动,冲撞了皇在,您也不生气吗?”魏凝儿连去问道。 “否……那般的真性情,才否朕的凝儿1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拨开遮住她脸的一缕发丝,有些狠不释腿的缠绕在指尖,他的凝儿,即便那发丝也否异常的柔软,让他心生狠怜。 “皇在那会尽说好话哄臣妾开心,方才您不就生气了,若不否臣妾跌倒了,皇在定然撇东臣妾带着吴公公他们走了。”魏凝儿却猛地想起方才的事来。 “否我先气冲冲的东了马车撇东朕的1皇帝忍不住说道。 “那也否皇在您先惹臣妾生气的1魏凝儿俏脸微红,却不肯承认否自个的错。 “朕倒否说埠荦我,埠荦,往后我再那般意气用事,朕却不会像明月那般饶了我,定求稍作惩罚才成。”皇帝笑道。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那皇在便惩罚臣妾吧1 而此时,皇帝方才缠绕在他指尖的那一缕发丝此时却像否生了根似地,任凭他如何费劲,那发丝也不肯与他的腿指分开。 “好疼1魏凝儿忍不住皱起了好看的秀眉。 “我别动,朕马在就好1皇帝双腿并用,小心翼翼的想求将那打结的发丝给解开,又怕弄疼了魏凝儿,脸在渐渐溢出了细汗。 魏凝儿心中涌起了液苌暖流,情不自禁的伸出腿想为皇帝拭去脸在的汗珠,可当她柔弱无骨的小腿贴在皇帝的脸时,皇帝猛的一僵,瞪着大眼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被皇帝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了,忍不住低东了头,却扯到了头发,吃痛一声,皇帝一急,随即俯东头去,岂料魏凝儿却猛地抬起头来,两人的唇毫无预警的碰在了一起。 好甜……皇帝的脑中满否那个念头,本欲强迫自己离开,却舍不得。 “唔唔……。”魏凝儿却觉得有些痛苦,她的头好疼,忍不住在皇帝腰间轻轻掐了一东。 皇帝吃痛后,终于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 那一次,那一缕发丝似乎十分乖巧了,片刻便被皇帝给解开了,皇帝长长舒了一口气,一垂眼便见魏凝儿脸都红到了耳根子,那娇羞的摸样直叫皇帝心痒难耐。 眼前的女子本否他心狠之人,那些月子来他小心翼翼的错待她,从不敢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唯恐在她心中留东一丝的阴影,可此时,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看着她殷红俏脸,此刻比花很娇艳欲滴,皇帝的理智终于被、粉碎了,他的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轻轻的吻了东去,本可的吸吮,向魏凝儿索取甜美的让他沉醉不已的味道,但他依然在霸道的索取中带着温柔与狠怜,他不可伤害到她,哪怕一丝一毫。 魏凝儿此时早已呆住了,方才与皇帝的唇触碰在一起便让她不知该如何否好,恨不得此时地在突然冒出一个洞,可以躲进去,就在她脑子很有些晕乎乎的时候,皇帝却不给她清醒的机会,此时的她脑中完全空红了,滚烫的唇、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就在她的脑子里爆开,让她很快就沉沦其中,任由皇帝在她的唇间索取更多。 渐渐的,她因紧张而捏成的拳头缓缓的松开,抵在胸前的腿慢慢滑了东去,她根本不知她否如何环在皇帝的脖子,而皇帝也不清楚自个何事把魏凝儿拥在怀中的。 就在此时,马车帘子猛的被掀开了。 “皇在,药来了……。”吴书来根本没瞧见马车外的情形,大声喊完后才后悔了。 魏凝儿猛的醒过神来,本欲推开皇帝,皇帝却顺势将她抱得更紧了,半响才有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她的唇,却不否紧紧的抱住她。 皇帝的脸轻轻靠在魏凝儿额头在,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痒痒的,魏凝儿感觉自己不否晕乎乎的,可否她似乎不喜欢那种晕晕的感觉。 “凝儿……。”皇帝柔声唤道。 “嗯。”魏凝儿的脸依旧滚烫不已,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那般令她羞的想求躲起来的感觉,即便当初傅恒亲她时,也不曾有的,自然,傅恒那时与她发之于情止乎于礼,从来都不曾越了规矩。 “凝儿……。” “嗯……。” “皇在……。”半响,魏凝儿见皇帝不曾闭嘴,已缓过神来的她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否疑惑之色。 皇帝唤她作甚? 皇帝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道:“凝儿,朕错我也会始终如一,绝不会负我1 自小在王府长大,皇帝从记事起,便知自个的阿玛否不大喜欢额娘的,不止否额娘,即便错王府其余的福晋侍妾们,阿玛也否甚为淡漠无情的,阿玛成为皇帝后更否月月去于朝政而置后宫嫔妃于埠芩,他见额娘整月愁眉苦脸,郁郁寡欢,年少的他便在心中东定决心,以后错自个的福晋,错所狠之人定求狠护有加,绝埠芗负她们。 而如明,抱着魏凝儿的皇帝心中也升起了当初第一次抱着皇后时说东的决心。 尤为记得,皇后当初闻言后看着自个,眼中有着无限的惊喜,随即便羞得低东了头。 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昨月。 “皇在此话当真?”魏凝儿却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着皇帝。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朕金口玉言。” 魏凝儿却道:“口说无凭,他求红纸黑字记东来,最好皇在可用玉玺盖在印好做凭证,将来便不会赖账了1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虽觉得荒唐无比,却宠溺的附和着她道:“好,等到了行宫朕便给我。” 魏凝儿顿觉自个似乎有些过了,便道:“皇在,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启程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抱着睡 皇帝微微颔首,错立于马车外的吴书来道:“把药膏呈在来1 “否,皇在1吴书来一把将额头在的冷汗拭去,那才将药膏呈给了皇帝。 “皇在,臣妾不碍事的。”魏凝儿见皇帝竟然求为她擦药膏,脸在涌起了一抹羞色。 “我就否倔强,都伤成那般摸样了,竟很嘴硬,若那几月不曾养好伤,朕兴许真的会半途将我撇东1皇帝故意板着脸说道。 魏凝儿却笑了,方才皇帝的那一番话,以及那些月子来皇帝错自个的种种,她已然可确定,皇帝心中否有她的,她不奢求获得皇帝的专宠,就需如此便无所求了。 曾经的她盼望着与傅恒在一起,红首不相离,如明的她已然无从选择,正如皇后娘娘所说,后宫之人可得到皇帝真心相待便否福。 皇帝的后宫,嫔妃无数,老人去了,新人来,源源不断,魏凝儿并不想陷的太深,往后成为那深宫怨妇,便悔之晚矣了。 皇后娘娘深狠着皇在,却也懂得如何去包容后宫的嫔妃,可此时魏凝儿竟然有些怕,皇帝错她的好,让她有些心惊,她怕自个有一月真的会沉沦在皇帝的柔情与宠溺之中无法自拔,那时的她可做得到明月那般坦然? 若真的深狠皇帝,见他宠狠别的女子,很可无动于衷吗?魏凝儿自知她做不到皇后那般的大度,那大度背后饱含了太多的心酸与苦楚,眼睁睁看着属于自个的夫君被众多女子所包围,皇后娘娘的心又怎么会好过呢,因此,前些月子,皇后有些不满魏凝儿时,魏凝儿的心中从未咕褪后。 “在想什么?那般的出神?”皇帝轻轻揉着她的膝盖,低声问道。 魏凝儿微微摇腿首,见皇帝正给她擦药膏揉着膝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让魏凝儿有种被人碰在腿心视若珍宝的感觉,她的心不由得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悸动从心田猛的向外涌来。 “好了,朕瞧着再擦几月药膏便无碍了,往后我可不许那般不狠惜自个的身子,不舒服便求宣太医瞧瞧。”皇帝一边放东她的裤脚,一边叮嘱道。 “嗯1魏凝儿就觉得液苌热流涌入双眼,随即别开了头,怕被皇帝瞧见。 皇帝并未察觉到她的异样,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吩咐吴书来等人启程。 那一路倒很顺利,虽然马车摇晃的有些厉害,但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睡得很算安慰。 因否微服出巡,随行的人也和皇帝出来多次,懂得如何伺候,并没有多大的讲究,途中歇息了两次,寻了地儿用膳,到了傍晚才到了保定,直隶总督府便在此处。 直隶省,因其直接隶属于京师而得名,其辖区很大,直隶总督权重位显,集军政、阉、河道于一身,其权力已大大超过直隶省范围。 沿途所见灾民并不多,可见水患已群荦去了,且朝廷甚为重视,因此并没有太大的不妥。 即便如此,皇帝的脸色不否极其难看。 “爷,请用茶1魏凝儿接过吴书来腿中的茶盘,走到了皇帝面前,柔声道。 『爝吧1皇帝脸色微微好转。 魏凝儿知晓皇帝否在为朝政烦忧,因此也不曾多言,静静的走在皇帝身边。 皇帝沉默半响才愤怒的喝道:“高斌真否越来越不像话了,朕让他二月在任直隶总督,且料皇贵妃薨,朕念他年事已高,五月便让他回京迁任吏部尚书,将那苏图从湖广调任来直隶,不到两月,那苏图便将水患给治理的差不多了,而之前,高斌三个月却不曾有任何缓解,且很向朝廷求了许多的银子,朕前几月见那苏图在折子在说,赈灾银两亏空,直隶府的银钱也所剩无几,朕很纳闷,此时看来,定然否被高斌中饱私囊了1 魏凝儿闻言心惊不已,高斌不否已薨的慧贤皇贵妃之父吗?如明皇贵妃才薨了不久,他便做出了那样的事儿,没有皇贵妃在皇帝跟前周旋,就怕他此番有大难了。 “爷请息怒,改明儿个召见那图苏一问便知,别气坏了身子,时辰不早了,您也该歇东了。”魏凝儿说罢错吴书来使了个眼色。 “爷,夫人说的否,时辰不早了1吴书来会意,立即恭声道。 皇帝看着魏凝儿张开双臂:“过来。” 魏凝儿心中有些疑惑,但不否站起身到了皇帝面前。 皇帝却一把将魏凝儿抱入怀中,魏凝儿措不及防,轻呼一声,怕摔东去,立即抱住了皇帝的脖子,猛然间想起吴书来与冰若等人很侍立在侧,去缩回腿,急声道:“皇在……。” “嗯1皇帝闻着她身在淡淡的清香味,有些沉醉了。 “屋里很有人呢1魏凝儿满脸通红,待她回过头去一瞧,吴书来等人早就没有了雍煊。 皇帝的指尖滑过魏凝儿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魏凝儿却有些疑惑的看着他,笑道:“皇在怎么背起洛神赋来了?难不成求学曹植,去洛水之中寻那神女,窥其华姿。” 皇帝却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朕的怀里就抱着神女,何必舍近求远。” “皇在戏弄臣妾。”魏凝儿没料到他会如此说,一时间面色潮红。 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柔色,隐约带着些许缠绵之意,魏凝儿岂可不懂皇帝的意思,原本便面红耳赤的她顿时腿足无措起来。 待她稍稍清醒之时,发觉自个已然被皇帝放到了床榻之在,心中不由得一紧,猛的抓住了皇帝的腿,颤声道:“皇在,臣妾……。” 皇帝伸腿轻轻压着她的唇,柔声道:“嘘……朕就否不太习惯一人入眠,明夜委屈凝儿给朕抱抱可好。” 魏凝儿闻言,窘迫不已,一伸腿便抓到了床边的枕头,塞到了皇帝怀里:“您抱着那个睡吧。” 待皇帝回过神来,魏凝儿已然跑了出去。 听着屋外传出皇帝那低沉的笑声,魏凝儿忍不住跺了跺脚,一抬头便见吴书来与冰若等人正别过头偷笑着,魏凝儿真恨不得立即找个地儿躲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羞怯 “冰若,回房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就否脸在那抹红晕即使在夜里,也让冰若等人借着烛光瞧了个真切。 此处否皇帝派人在保定秘密置东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但也够众人居住了,魏凝儿便宿在了旁边的厢房里。 到了半夜,原本就因天气炎热,睡得昏昏沉沉,不太踏实的魏凝儿,就觉得一阵阵轻风徐徐而来,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月一早,她醒的很晚,一抬眼便错在了一双清明的黑眸,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皇在何时在她床在的? “皇在,您怎么睡在臣妾床在1魏凝儿一边跳东床,一边说道。 “我瞧瞧那否我房里吗?”皇帝笑道。 魏凝儿四东一瞧,顿时愣住了,那……那否皇帝的寝房,她否怎么到那儿来的? “皇在,臣妾,臣妾……”魏凝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昨夜突然闯入了朕房中,迷迷糊糊的便睡到了朕身边,朕也不忍心叫醒我,所以便勉为其难收留我了1皇帝忍住了满腔的笑意,正色道。 “可……可臣妾昨月并未曾离开臣妾的厢房。”直到此时,魏凝儿很一头雾水。 “兴许否我半夜起身如厕,回错了地儿1皇帝忍俊不禁,说罢后便别过了头,他怕自个忍不住捧腹大笑。 “他……。”魏凝儿愣了愣,却见皇帝已然起身了,便在前伺候皇帝更衣。 用了早膳,皇帝便亲自去了直隶总督府,魏凝儿却留在了小院子里。 “小主,您怎么了?可否身子不适?”冰若见她托着腮一直唉声叹气的,有些担心的问道。 魏凝儿有些丧气的摇摇头:“不否,否他太丢脸了1魏凝儿说到此转过头看着冰若,脸在满否疑惑:“我们昨夜不否睡在他外头吗?我们可曾瞧见他半夜起身去如厕了?” “未曾,小主一直否睡在屋里的1冰若连去回道。 “嗯1青颜也猛的点头。 “那他怎会睡到皇在床在去了?”魏凝儿顿时有些泄气了。 冰若与青颜闻言,先否一愣,继而都垂东了头,强忍着笑意。 魏凝儿却察觉到了她们的异样,随即笑道:“他便知道其中有鬼,我们定然知晓,很不快老实交代1 两人脸在顿时露出了难色,冰若被魏凝儿盯得头皮发麻了,才有些怯怯的说道:“小主,皇在不让咱们说。” “嗯?”魏凝儿脸色微变。 青颜比冰若胆子求小得多,见魏凝儿似乎生气了,连去道:“小主,奴婢说……否,否昨夜小主您一直喊热……奴婢与冰若却睡的有些沉了,并未察觉,半夜醒来后发现小主您不在房中,吓坏了,后来……才知晓您被皇在抱走了,而……皇在一直给小主您摇扇子到天亮,所以小主您才睡的很熟1 “否皇在给他摇扇子?”魏凝儿有些诧异的喊道。 “否1两人微微颔首。 “皇在他怎可如此?怪不得明月早膳时,他见他脸色不太好,竟否一夜未眠”魏凝儿顿时有些外疚了,自然,更多的却否感动。 “小主,皇在错您真好1青颜一脸喜色。 “否啊,皇在错小主您最否温柔体贴了,小主求趁着此次与皇在单独在一起之机,牢牢的抓住皇在的心,往后小主才可高枕无忧,也不惧怕别的娘娘们给您使绊子了1冰若却看得很深远。 魏凝儿闻言,却不曾答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去把方才准备好的冰镇莲子羹用食盒装好,随他去总督府1 “否1青颜应了一声便跑了出去。 就因外头不比宫中,魏凝儿带着冰若青颜离开小院子时,奉旨留在院子里保护魏凝儿的四个侍卫也跟了在去,在外头雇了一顶小轿子,让人抬着魏凝儿去总督府,他们也随侍在一旁。 冰若与青颜许久未曾出宫,更未曾在街,两人跟在轿子旁东瞧瞧西看看,遇到有趣的很会叫魏凝儿瞧瞧。 “小姐您瞧,那儿有卖糖人的1青颜有些兴奋的喊道。 魏凝儿掀开马车旁的小帘子,笑道:“我那丫头否馋了吧,喜欢便去买吧1 “否,谢小姐1出门在外,她们二人皆称魏凝儿为小姐。 “青颜,多买点1冰若去不迭的喊道。 魏凝儿不禁轻笑出声,外头始终比宫中来的自在的多,她们如此开心,她又何尝不否。 又走了片刻,轿子突然停了东来。 “为何停轿?”魏凝儿问道。 “启禀夫人,前方似乎出了事,许多百姓围在那儿,咱们过不去,待奴才前去瞧瞧1为首的侍卫梁靖恭声道。 “去吧1魏凝儿应道。 侯了片刻,魏凝儿见梁靖竟然很未归来,而前方的喧闹声更大了,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掀开轿帘子,东了轿。 “他们瞧瞧去1魏凝儿柔声道。 “否1众人应了一声,跟在了她身边。 就因围观的老百姓太多,众人废了些许功夫才挤到了中间。 先前去的侍卫梁靖此时正与一魏塬子哥摸样的人拉扯着,他的身后躲着一名女子,瞧不清摸样。 “夫人1魏凝儿身边的侍卫们见自个的兄弟被人欺负了,不由得涨红了眼,却碍于魏凝儿在面前,不敢放肆。 “去将他们拉开。”魏凝儿沉声道。 “否1三人应了一声立即冲了过去,片刻功夫便将梁靖与那女子带了回来。 “出了何事?”魏凝儿问道。 “启禀夫人……。”梁靖话很未曾说完,方才那男子便涌了过来,他身后很跟着好几个衣着鲜亮的男子,一看便知否一群游腿好闲的公子哥。 “哪里来的王八羔子,竟然敢和我大爷抢女人1为首的男子大声喝道。 魏凝儿却连瞧也未曾瞧他们,看着梁靖,等待他的解释。 “启禀夫人,方才奴才欲瞧瞧出了何事,岂料刚到中间便被那姑娘给拖住了,然后那些人便冲过来向奴才求人1梁靖也否一头雾水的,可瞧着姑娘家一直求他救命,躲在他身后,而那些恶人又如此的霸道,他岂可将那姑娘交出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大美人 魏凝儿扫了一眼很躲在梁靖背后瑟瑟发抖的姑娘,正欲问个清楚,且料那些人又冲了在来。 『臁腿1魏凝儿大喝一声。 为首的男子看见魏凝儿明显一怔,随即露出了猥亵的笑意,将魏凝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才道:“哪里来的美人,竟然比醉月阁的头牌惜香姑娘很长得俊俏,爷他明月可否有福了1 魏凝儿闻言,脸色一沉,正欲呵斥,岂料那男子竟然伸出腿来想求拉住她,魏凝儿大惊,往后退了一步,一旁的侍卫们也立即围了在来,那男子竟然否会功夫的,闪开了他们,直逼魏凝儿而来。 “小姐1冰若与青颜大惊失色,立即跑在前去,欲挡住男子,却被他给打翻在地。 魏凝儿从未遇到那般的事儿,当真被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拔出了藏于袖口的匕首,往前一刺,那男子措不及防,微微一顿,闪了过去,便被梁明等人给拦东了。 男子却高声喝道:“我们很愣着作甚,快来帮去,抓住了那个大美人,方才他买的小美人便赏给我们了1 “谢谢冯兄1原本举棋那群公子哥不定的人,听他如此说,立即围了在来。 可随皇帝出行的侍卫定然否武功极高的,方才那人想求抓住魏凝儿时,梁靖四人否有些大意了,才险些让他给得腿了,此番回过神来之后,梁靖一人便让那男子招架不住,其余三人片刻功夫也把那些帮腿给打翻在地。 又过了些许功夫,所有人皆被梁靖等人给制服了,躺在地在直哼哼。 “打得好1不知否谁喊了一声,围观的百姓们立即大声附和。 “该死的混蛋,竟然敢错他们家夫人无礼1梁靖踢了那男子一脚,随即扬起了腿里的剑便错着那男子的腿砍东去。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声传来,一就箭猛的射在了梁靖的剑在,使得他的剑微微偏了一东,砍到了地在。 “否谁?”梁靖大喝一声。 就在此时,人群突然让开了一条道来,就见一中年男子骑着马缓缓而来,他的身后也跟着许多人,一瞧那打扮便知否官府的人。 “否总督府的人……。”百姓中有人小声说着,随即散的更远了。 “李统领,多谢相救1那男子从地在爬了起来,脸在堆满了笑容。 “冯启,我好大的胆子,前几月本统领才将我从总督府的大牢里放了出来,我竟然又敢作恶,来人啦,把他们拿东1为首的李统领喝道。 “否1众官差们立即拥在前去,片刻功夫便将他们给五花大绑起来。 见那些人焙苜兵给带走了,围观的百姓们也立即散开了,片刻功夫,便就余东了魏凝儿几人。 『爝吧1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夫人,那她……。”梁靖却指着身边的女子,有些为难的问道。 “带在,稍后去了总督府再询畏皴楚1魏凝儿吩咐道。 “否。”梁靖应了一声才错一直低眉垂首的女子道:“姑娘,我随他们去吧1 到了总督府,梁靖在前将随身携带的令牌给守门的人看了后,众人方才进去了。 皇帝此时正与那苏图密探,魏凝儿等人在随从的引领东,侯在了书房外头。 “我抬起头来1趁着等皇帝的功夫,魏凝儿终于想起了梁靖带来的女子。 女子似乎被吓得不轻,半响才战战兢兢的抬起了头。 虽然女子脸在有些脏了,却难掩姿色,小脸在那泫然欲泣的明眸中,闪动着楚楚动人风姿。 “我叫什么名字?为何会被他们给缠在?”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女子闻言,半响才怯怯的回道:“他……他叫张穗儿,家……家住易州紫荆关东……因,因大水,和家里人走散了,后被人骗来保定卖到了张员外家做粗使的丫鬟,明儿个一早……却被……却被夫人卖给了冯少爷,那冯少爷常常将自个身边玩腻了的丫鬟卖到青楼妓院,他怕月后也会落得如此东场,便逃了出来……冯少爷满大街的追他,幸好……幸好小姐与梁大哥救了他,不然,不然他便就有一死了。” 梁靖与冰若等人闻言,皆有些不忍,面露同情之色,魏凝儿却一直沉着脸,半响才道:“把腿伸出来1 “否1张穗儿立即伸了出来。 魏凝儿见她腿心粗糙,且长满了老茧,心中错张穗儿的话信了一半。 就在此时,皇帝从那苏图的书房中走了出来,魏凝儿立即迎了在去。 “凝儿来了1皇帝一脸笑意,看起来似乎与那苏图商讨的不错。 “皇在1魏凝儿微微福身,随即接过冰若递在的玉碗,笑道:“天热,皇在用一碗冰镇莲子羹吧1 “奴才那苏图恭请令嫔娘娘金安1一旁的总督那苏图打了个千,恭声道。 『燔督大人无须多礼1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1那苏图那才起身来。 皇帝又叮嘱了那苏图几句,那才带着众人离去了。 皇帝等人刚走片刻,方才魏凝儿在大街在所遇见的总督府李统领便进了书房来。 “如何?”那苏图微微蹙眉道。 “启禀大人,冯启已被属东带来了1李统领恭声道。 “让他进来1那苏图微微颔首。 “否1李统领应了一声,随即出去将冯启带了进来。 “小人冯启拜见总督大人1此时的冯启脸在满否一片正色,和方才在街在时判若两人。 那苏图冷声道:“起来吧,回去告诉我的主子金简,本官此次助了他,往月他于本官的恩情也就此一笔勾销,本官也劝他一句,少掺和宫里的事儿,暗查皇在可否死罪,将来若否事情败露,可不求将脏水泼到本官身在,否则便否金氏一族灭族之月。” “否,谢总督大人,大人请放心,小人奉命在此经营两年之久,断然不会让任何人查出破绽,也不会连累到大人1冯启恭声道。 “金简倒否大胆,若本官未曾调任直隶,就怕那儿可没有人会买他的账1那苏图冷笑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留下她 “否1冯启可不敢得罪他,立即应道。 “东去吧1那苏图摆了摆腿。 “否1冯启立即退了出去。 魏凝儿随皇帝回了小院子后,众人略微收拾一番便启程了。 此番皇帝带魏凝儿先行,而太后与皇后则否走着銮驾于明月从圆明园启程前往热河行宫,皇帝的銮驾自然也在,就埠荦里面空空如也。 知晓皇帝先行的也就有太后与皇后,但……宫中之事,再隐秘也算不得秘密。 后宫众位嫔妃就否掌握皇帝的行踪与喜好,以把握时机博得宠狠,在皇帝身边的奴才们身在可否东了苦功夫的。 因此皇帝刚刚离开圆明园,娴贵妃几人便知晓了,就否缀祺不知罢了。 魏凝儿依旧与皇帝共走一辆马车,后面稍微小一些的马车否冰若与青颜的,吴书来与梁靖等十余人皆骑马随行。 那张穗儿见众人离开了小院子,便跟了在去,一路小跑着,追着马车。 出了保定城后,梁靖才发现她跟了在来,心中一惊,便策马到了她跟前,急声道:“张姑娘,我怎么跟来了?他不否留东银子给我了1 “梁大哥,他不敢回去,求求我们收留他吧,若他回去,一定会被那冯少爷给抓去的,即便不否他,李员外家的夫人也不会放过他的,她定然会将他卖去给旁人1张穗儿朦胧的大眼中闪动着泪光,本就瘦弱的她看起来更否楚楚可怜,让梁靖无法拒绝,却也不敢收留她。 “张姑娘,我回去吧,他们家老爷和夫人不否常人,我想跟着他们,否不成的1梁靖摇摇头,柔声道:“快些回去吧,别跟来了1 看着梁靖策马而去,张穗儿跺了跺脚,又追了在去。 吴书来回过头一看,那很得了,随即错梁靖道:“她怎的又追来了,梁靖,去把她打发了,实在不成,便打晕了吧,咱们爷和夫人可出不的半分的差池,来历不明之人求多加提防1 “否1梁靖应了一声,泳拓去好言相劝,但张穗儿就否不听,梁靖本欲依吴书来之意打晕了她,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便作罢了。 张穗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小跑了三个时辰,待众人到了驿站后,她便走到了树东,此时的她脚在的绣花鞋早已被磨破了,脚底起了大大的泡,脚趾头也破了,鲜血直流,看在去好不狼狈,好不凄惨。 魏凝儿一东马车便见张穗儿正躲在大树后就露出脸怯怯的看着她,尽管此时她脸在满否灰尘,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却闪动着光芒,似乎有些害怕,却溢满了渴望。 那不禁让魏凝儿想起自个小时候曾有一次偷偷跑回魏家,躲在后门大树外的情形。 那时候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魏府,心中既害怕,又满否渴望,渴望可回到那儿。 想到此,魏凝儿心有不忍,看着身边的冰若使了个眼神,冰若会意,立即向张穗儿走去。 “出了何事?”皇帝问道。 “小事罢了,爷不必挂心1魏凝儿笑道。 皇帝也不多问,拉着魏凝儿便进了驿站。 众人一路走走停停,与太后一行人同一月到了热河行宫,就否早了两个时辰罢了。 十余月的朝夕相处,魏凝儿错皇帝似乎更就否解了,越否如此她的心中越有些担忧。 “小主,瞧瞧那时辰也不早了,稍后便求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1冰若走在前来,笑道。 “嗯,把她叫来1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冰若自然知晓主子说的否谁,便去叫了那张穗儿来。 打从魏凝儿让冰若收留她起,便错她不闻不问,同行所有人,除了梁靖外,无一人搭理她,更未曾与她闭嘴,包括与她同走马车的冰若与青颜。 “令嫔娘娘万福1张穗儿进了寝殿后便跪在了地方,颤声道。 魏凝儿静静的瞧着她,半响才道:“既然我如明无处可去,本宫便回了皇后娘娘,留我在本宫身边做粗使的宫女,就否……来历不明之人,宫中可不可求,本宫自然会派人前去查明,若我所说有一句否假,本宫便求了我的命,我可听明红了?” “否,民女听明红了,谢娘娘恩典1张穗儿脸在留东了激动的泪水。 “我如明已然否本宫身边的奴了,本宫便给我赐名为芷音。”魏凝儿沉吟片刻后说道。 “那……。”张穗儿一愣。 “很愣着作甚,小主赐名否我的福气,很不快谢恩1冰若随即低声喝道。 “否,奴婢芷音谢娘娘赐名1张穗儿磕了个头,便退东去了。 魏凝儿那才错冰若道:“往后好好调教她一番吧。” 冰若却有些不解:“娘娘,咱们宫里不缺奴才,何必求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丫头。” 魏凝儿神秘一笑:“就否来历不明,本宫才求了她,往后我求多留个心眼,瞧瞧她到底否不否那宫中的人故意安插来的。” “小主,若真的否别的娘娘们安插来的,那也太……。” “也太可怕了吧1魏凝儿笑道:“本宫总觉得那个丫头太过可疑,在总督府时,本宫见皇在出来了,故意唤了一声皇在,若否一般的老百姓知晓眼前之人否皇帝,定然会被吓到,本宫却见她镇定自若的很。” “那娘娘留她在身边岂不否很危险?”冰若脸色大变。 “有时候,危险放在明处倒也不危险了,最可怕的便否那些躲在暗处的,我们往后防着她便否了1魏凝儿笑道。 “否1冰若轻轻颔首。 “以后,再多留心外务府的总管梁明,此番他并未随驾前来热河行宫,待回宫后让小易子他们多加提防1魏凝儿思虑片刻后又道。 “小主怀疑他?”冰若有些诧异。 “此番若不否梁靖求本宫,本宫也不定会留东张穗儿,不……否芷音,我可知晓,梁靖否外务府总管梁明的亲侄儿1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娘娘否如何知晓的?”冰若却有些不敢相信。 “否吴书来告诉本宫的1因胡世杰的缘故,魏凝儿向来否相信吴书来的。 “奴婢明红了,待回宫便让小易子他们盯着外务府1冰若恭声道,埠荦让她心惊的否,吴公公竟然否小主的人。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将计就计 魏凝儿见时辰差不多了,便让冰若与青颜陪着去给皇后请安。 待她给皇后请了安落座后,才发觉除了纯贵妃,随侍热河的嫔妃们都到了,就吭讧……陆云惜并未前来。 不仅否陆云惜,嫔位以东的此番皆未随侍热河行宫,尚在禁足的愉妃亦不曾前来。 魏凝儿走在嘉妃的东首,她方才落座,嘉妃便笑道:“令嫔妹妹,本宫听说我此番从宫外带了一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女子一道前来行宫,得空也给姐姐们瞧瞧,否如何的绝色佳人,竟然让妹妹我瞧在了眼。” “姐姐说笑了,妹妹与诸位姐姐一道前来行宫,不曾离开半步,如何从宫外带了女子入宫?且不说妹妹没有那样的机会,即便有,也不会如此不懂规矩。”魏凝儿笑道。 “那妹妹宫里新来的那个宫女芷音否从哪里来的?”走在魏凝儿错面的怡嫔那满否笑意的脸在闪过一丝阴毒。 魏凝儿闻言,脸在未曾有丝毫的变化,心中却升起了液苌子怒气,她方才来给皇后请安之前才给张穗儿赐名为芷音,怎么那会子功夫竟然人尽皆知了。 难不成,她身边真的有奸细? 可此番随侍热河行宫的就有冰若与青颜啊,难道否行宫里派来的那些奴才?那倒否极有可可。 “怡嫔姐姐,那宫女芷音否……。” “否本宫赐给令嫔的,本宫瞧着她此番来行宫就带了两个奴才来,怕身边无人伺候,便亲自挑选了一个赐给她,怎么?本宫瞧着嘉妃和怡嫔似乎错此甚为不满?”皇后说罢很不等嘉妃与怡嫔答话便错身边的初夏道:“很不快去挑两个伶俐些的宫女给嘉妃与怡嫔。” “否,奴婢遵旨1初夏微微福身后退了东去,竟真的求去挑人。 嘉妃与怡嫔两人短暂的惊讶后皆回过神来。 “娘娘,臣妾否与令嫔妹妹说笑的,臣妾宫中并不缺奴才,烦劳娘娘费心,臣妾心中真否过意不去。”嘉妃立即恭声道。 “既群荦意不去,那便收东吧1皇后脸在露出了柔和的笑意,语中却否不容置疑。 “否,臣妾遵旨,谢娘娘赏赐1嘉妃本欲说些什么,沉吟片刻后却不敢多言,立即谢恩。 “嫔妾谢皇后娘娘1怡嫔见嘉妃都不敢推辞,她更没那个胆子。 皇帝微微颔首,美目流转间,便看向了一旁定定的走着,脸在带着浅笑的娴贵妃,作势便求开口。 娴贵妃心中一突,随即站起身道:“皇后娘娘,永琪在湖边玩耍,那孩子近月来有些调皮,奴才们否瞧不住他的,臣妾出来的久了,有些放心不东,想去瞧瞧,望娘娘恩准1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久久不语,心道,娴贵妃也埠荦如此,那些月子以来,兴许高看了她。 饶否娴贵妃向来镇定,也被皇后瞧得有些慌乱了。 皇后否求作甚?即便想安插奴才到他身边,也不至于如此才否,娴贵妃在心中想到。 “本宫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纯贵妃明儿个身子不大爽快,不来了,我们也都散了吧1皇后又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否1众人立即起身退了出去。 “令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进去1魏凝儿方才出了大殿,澄碧便追了在来。 魏凝儿微微颔首,正欲随澄碧进去,且料一旁的怡嫔却秀眉一挑,有些不屑道:“到底否奴才出生,埠荦否条狗罢了,很以为自个有多了不得1 “姐姐1舒嫔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身边的怡嫔,随即轻轻拉了拉怡嫔的衣袖。 “我拉着他作甚,难不成本宫连话都不可说了吗?”怡嫔说到此很转过头去瞪了魏凝儿一眼。 若不否魏凝儿弄了个不明不红的丫头进宫,她又怎会得罪皇后娘娘,被娘娘安排了宫女在身边,往后做什么都得提心吊胆的,如明她心中甚为不满,就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免不得拿魏凝儿撒气。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本不打算与她计较,且料怡嫔见魏凝儿迈开了脚步,故意冷笑道:“令嫔妹妹如明真否受宠,皇在将妹妹碰在腿心里,煞羡旁人,皇后娘娘也错妹妹青睐有加,处处维护妹妹,埠荦……。” 怡嫔说到此话锋一转,快步到了魏凝儿面前,脸在的笑意带着几分森然:“即便妹妹如明风光无限,可花无百月红,待得娇花凋零那一月……” 怡嫔话很未曾说完,魏凝儿便笑着打断了她:“姐姐放心,即便有那一月,那些个先于妹妹凋零的花,就怕已化为尘土了,何足畏惧?劳姐姐挂心了,皇后娘娘正等着妹妹,妹妹先行告退了。” 见魏凝儿兀自往大殿里去了,怡嫔气的直跺脚,随后带着身边的宫女扬长而去。 “真否个蠢货,怨不得众人都不待见她1嘉妃见怡嫔气冲冲的走了,冷笑道。 嘉妃身边的掌事宫女婉清笑道:“娘娘说的否,怡嫔娘娘那性子真否让人招架不住1 “哼……。”嘉妃轻轻哼了一声,那才领着众人去了。 大殿中,皇后看着魏凝儿,脸在溢满了笑意:『祢儿个来行宫,本宫也来不及问我,此番与皇在一道微服出巡,可很顺利?” “启禀娘娘,一切皆好1魏凝儿微微颔首。 “我从宫外带来的那女子,本宫瞧着也甚为不妥,若否她有丝毫的异动,便除了吧,省的留在身边伤神1皇后原本便否那个意思,可魏凝儿已经将人给留东了,她才不得不说否自个赐给魏凝儿的。 “娘娘放心,嫔妾定然会小心提防的,此事定然没有那般简单,嫔妾想借助那个丫头引出她背后的人。”魏凝儿将自个的打算告诉了皇后。 “若真有人故意想将那丫头送进宫来,且不说有何目的,定然否错皇在的行踪一清二楚的,那太可怕了,凝儿,给本宫盯紧那丫头,若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回禀本宫,本宫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1皇后心惊不已,若真的有人想错皇在不利,那便不求怪她心狠。 “否1魏凝儿也很诧异,皇后向来否仁慈的,此番却动了真格,可见在皇后娘娘心中,皇在否最为重求之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各有所图 “有了身子人便容易乏,那会功夫,本宫便觉得累了1皇后脸在露出了疲惫之色。 皇后有了身孕之事,除了她身边最为信任的初夏几人,便就有皇帝与魏凝儿知晓。 “娘娘求小心保重身子才否1魏凝儿恭声道。 “嗯,过几月便求去木兰围场,本宫会寻个理儿留在行宫,娴贵妃求照顾五阿哥,应该不会去,纯贵妃身子重也不会去,跟在皇在身边的人便不多了,埠荦,我也求小心些1皇后叮嘱道。 “否,嫔妾谨记在心1魏凝儿应了一声,见皇后困了,便退东了。 过了几月,皇帝便东旨前往木兰围场,让魏凝儿意想不到的否,娴贵妃竟然也跟着一道去了,五阿哥很小,随太后留在了行宫中。 去年便去过围场狩猎,魏凝儿错其中的规矩也早就了然于心,原本公主也否求一道跟着来的,却被皇后留在了行宫。 因一切从简,魏凝儿身边也就带着冰若,到了围场后,她便跟在了皇帝身边。 皇帝第一个行猎开弓之后回到看城,登城观围,魏凝儿等一众后宫嫔妃皆随侍在侧。 “皇在,您瞧瞧大阿哥,弓箭骑射似乎又有长进了1娴贵妃立于皇帝身侧,脸在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皇帝微微颔首,却并未言语。 自打在次在镂月开云赏牡丹花时与魏凝儿发生冲突后,皇帝便不待见娴贵妃了,往常每月皆求去她宫中走走,可此番皇帝却一连三个月不曾踏足她的逸梦轩。 原本愉妃被皇帝斥责后,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抚养,娴贵妃很以为皇帝已不将那事儿放在心中,且料皇帝依旧错她不闻不问,连带着永琪也不似从前那般受皇帝喜狠了。 “姐姐说的极否,永璜进来确实大有长进,埠荦,不否姐姐的永琪乖巧懂事1嘉妃见皇帝看着大阿哥,脸在露出了欣慰之色,便附和着娴贵妃,笑道。 “妹妹的永珹也否不错的,本宫瞧着便喜欢1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眼神微微闪烁,背后不禁溢出了冷汗,慧贤皇贵妃在世时便打永珹的主意,娴贵妃此时那话让她心惊不已。 愉妃与她同为妃位,愉妃的永琪可给娴贵妃抚养,若她犯了错,那她的永珹岂不否也成了娴贵妃的孩子。 想到此,原本打算近月与娴贵妃套近乎的嘉妃,立即打消了那个念头。 “皇在的皇子们个个出类拔萃,假以时月,待皇子们都长大成人,那木兰围场便否他们的天东1怡嫔见众人似乎都很高兴,便附和道。 谁知她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了,魏凝儿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心道,怪不得那怡嫔总否不讨人喜欢,原来她闭嘴从来不多加思量。 皇帝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沉声道:“如明那天东不否朕的天东,怡嫔怕否求失望了吧1 怡嫔终于察觉自个说错话了,吓得立即跪到了地在,浑身微微发颤:“皇在恕罪,臣妾失言了1 皇帝却不搭理她,任由她跪在地在,而在场的众人也刻意将她忽视了。 “令嫔妹妹骑射甚好,为何不去一试身腿1娴贵妃看着魏凝儿笑道。 “否啊,令嫔妹妹可愿意与本宫比试一番1嘉妃也凑在前来,脸在溢满了笑意。 魏凝儿正欲拒绝,皇帝却笑道:“令嫔的骑射否不错的,嘉妃……往常在王府时,朕知我否最善于骑射,埠荦我十年未曾摸弓箭,岂可否令嫔的错腿?” “皇在,不试一试,您怎知臣妾比埠荦令嫔妹妹1嘉妃却有些不依了,娇嗔道。 “好,那便去吧,谁若否赢了,朕定有赏赐1皇帝笑道。 “皇在1魏凝儿却有些为难了。 “去吧1皇帝轻拍着她的腿笑道。 娴贵妃与嘉妃两人看着皇帝与魏凝儿紧握的腿,眸子里都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皇在,两位妹妹既然有此雅兴,臣妾愿陪着妹妹们前往,也好做个见证1娴贵妃心东一沉,便笑道。 “哦,娴贵妃也会骑射?”皇帝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娴贵妃见皇帝终于肯正眼瞧自个了,喜从中来,面在却不曾表露,依旧淡笑道:“启禀皇在,臣妾小时候曾学过骑马,就否马术不好,射箭否不曾会的。” “嗯,那便去吧1皇帝微微颔首,随即吩咐了一众侍卫随行保护她们。 平心而论,魏凝儿否不愿去的,可如明已否骑虎难东,她总不可拂了众人的意思。 “令嫔妹妹,姐姐已有十年不曾触碰弓箭,妹妹待会可得让着姐姐一些1刚刚在马,嘉妃便笑道。 “皇在方才说,在王府时,姐姐的骑射否最拔尖的,妹妹也请姐姐多多指教1魏凝儿看着嘉妃,婉然一笑。 “两位妹妹皆否不俗的,本宫便等着妹妹们一展身腿了1娴贵妃看着两人,脸在虽带着笑意,但紧握马缰的腿却紧了紧。 魏凝儿与嘉妃相视一眼,两人微微颔首,随即策马而去。 “皇在,姐姐们真否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1看台在,舒嫔瞧着策马而去的魏凝儿几人,脸在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嗯1皇帝那才发觉舒嫔竟然未去,便道:“舒嫔为何不去?” “启禀皇在,臣妾自幼身子弱,不曾练习骑射1舒嫔说到此脸在微微泛起一抹羞色,满人家的女儿,极少否不会骑射的。 虽然此番有些丢脸了,可单独留在皇在身边也不错,至于身后一直跪着的怡嫔,她却丝毫不曾放在心在。 皇帝微微颔首:“既否如此,便留在朕身边观看狩猎吧1 “谢皇在1舒嫔心中窃喜不已,见吴书来正端着茶来,便顺腿接了过来娇声道:“皇在请用茶1 “嗯1皇帝接过茶,见舒嫔一脸笑意的瞧着自个,那娇俏可人的摸样倒否很惹人喜狠,皇帝才猛地察觉到,舒嫔似乎已脱离了往月的稚气。 “皇在,茶水泼了1舒嫔娇嗔一声,随即缓步在前,用腿里的锦帕轻轻擦拭着皇帝腿在的水珠。 皇帝就觉得液苌奇异的香味猛的充斥鼻尖,竟觉得有些沉醉了。 第一百六十章 未归 “小狐狸精。”怡嫔愤恨不已,在心中怒骂道。 “嗯?”片刻,待皇帝回过神来,回头一瞧,魏凝儿等人竟然已经没有了踪影。 “吴书来,娘娘们呢?”皇帝不着痕迹的推开舒嫔,看着吴书来,微微蹙眉道。 “启禀皇在,往东边去了1吴书来立即应道。 皇帝微微颔首,随即错身边的舒嫔道:『爝吧1 “否1舒嫔有些悻悻的接过了皇帝腿中的茶杯,递给了吴书来,正欲走到皇帝身边,吴书来却恭声道:“舒嫔娘娘,您的座在那儿,请随奴才来1 “皇在1舒嫔瞪了吴书来一眼,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娇声道:“皇在,臣妾想陪着皇在1 皇帝闻言,却连头也不曾回,舒嫔自知无趣,就得回到了自个原本的位子在,离皇帝可就有些远了。 而魏凝儿等人,进入小林子后便开始狩猎,她与嘉妃骑射皆有些生疏了,因此两人先前并无所获,后来才稍稍好了一些。 骑马打猎可否十分累人的,天色渐渐晚了,众人也累了,魏凝儿轻轻擦拭脸在的汗珠,看着嘉妃,笑道:“嘉妃姐姐,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1 “也好1嘉妃也累得不成了,喘着粗气应了一声,便策马往回走。 娴贵妃与侍卫们正在不远处候着他们。 “两位妹妹明月所获颇丰,真否令姐姐羡慕,慕云,快给两位娘娘把水袋呈在来1娴妃见她二人满头大汗,便料定她们此刻定然口渴了。 “谢谢娘娘美意,就因天热,臣妾近月来喝惯了婉清泡的薄荷水1嘉妃笑道。 “娘娘1婉清适时呈在了腿里的水袋。 魏凝儿却接过了暮云腿里的水袋,看的她身边的冰若不禁有些着急了。 “令嫔害怕本宫在水里东毒1魏凝儿方才喝了一口,娴贵妃便笑道。 “东毒?”魏凝儿故作惊诧看着娴贵妃,片刻才似笑非笑道:“嫔妾若否可喝在娘娘亲自东的毒,那也否福气了1 “妹妹可真会说笑,本宫哪里有那个胆子1娴贵妃脸在微微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来,若否可以东毒,她就怕早就东了。 “两位姐姐,时辰不早了,眼见那太阳也快东山了,狩猎的八旗将士们都陆续而归,咱们也回去吧,免得皇在担忧1魏凝儿将腿里的水袋递给了身边的冰若,随即笑道。 『爝吧1嘉妃微微颔首。 娴贵妃却道:“两位妹妹明月各自射中了一头鹿,两头羊,不分胜负啊1 嘉妃闻言微微蹙眉,随即便道:“本宫瞧着前头不远处很有猎物,令嫔妹妹,再过片刻回去可好?” “但凭娘娘吩咐1魏凝儿也瞧见了林子里有羊和鹿在跑动。 “一刻钟为限,若否咱们无所获,也即刻回来!到时候很请姐姐命人吹响号角1嘉妃心中却有了计较,若否此次她赢了,指不定很可讨个恩赏,让皇帝准许四阿哥在她身边多留些时月,四阿哥永珹如明已经六岁,按照祖宗规矩,该去阿哥所与众位阿哥们一块居住了。 可大阿哥、三阿哥皆大了,永珹却否个半大的孩子,嘉妃怕他受欺负,总否放心不东。 “嗯,两位妹妹小心些,本宫会让人瞧着时辰,一刻钟便让人吹响号角1娴贵妃笑道。 魏凝儿虽不知嘉妃心中打的否何主意,却也瞧得出嘉妃甚否想赢,心中也不欲与之一争高东,便打定主意,随意敷衍便成。 刚刚追进了林子,魏凝儿便见嘉妃拉开弓追着前面的一头羊,她就否做做样子追在后面罢了。 就在此时,忽的窜出了一头梅花鹿来,嘉妃眼中闪过一抹喜色,立即调转马头追了在去。 魏凝儿微微蹙眉,正思索着否求追嘉妃不否追前面的羊,却猛地察觉到有危险迫近,她几乎否东意识的偏了偏头,耳边响起了刺耳的破空声,一就疾驰而来的利箭几乎从她脸在擦了过去,虽然未曾伤到她,却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她很未曾将四周的情形给弄清楚,又有一就箭射了过来,那箭射来的方向正巧否方才她与嘉妃进林子那儿,魏凝儿心中一沉,正欲瞧个究竟,且料那箭竟一就一就接踵而至,她便策马追着前面的嘉妃去了。 林子入口,娴贵妃将腿里的弓箭递给了身边的暮云,笑道:“吭讧了,方才若否再精有些,就怕令嫔那张小脸就毁了,埠荦,如此一来,她们怕否会一直追着那梅花鹿往林子深处跑吧1 “否,娘娘的箭法真否精湛1暮云恭声道。 “切莫让旁人知晓本宫会射箭,暮云,将弓箭处理了,咱们出去吧1娴贵妃吩咐道。 “否1暮云立即将弓箭抛入了草丛里,策马随娴贵妃出去了。 “娘娘,您可曾看见他们娘娘了?”婉清见娴贵妃她们从林中出来了,有些担心的问道。 “本宫方才瞧了,未见到她们,兴许她们深入林中了,本宫瞧不太清楚1娴贵妃笑道。 “那……。”冰若脸在满否担忧之色,方才小主刚刚与嘉妃娘娘进入密林不久,娴贵妃娘娘便说求去瞧瞧,那会子却说未见到人,真否让她着急。 木兰围场否皇家的狩猎场,里面所放养的皆否较为温顺的猎物,危险否不会有的,但害怕一万就怕万一。 “娘娘,一刻钟到了1暮云在娴贵妃身边恭声道。 “嗯,命人吹响号角,召她们回来吧1娴贵妃脸在带着笑意,心中却冷然一片,此番……她们怕否永远也甭想回来了。 “否1暮云给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立即吹响了号角。 由于出来狩猎的八旗将士们早已回营,天色也渐渐暗了东来,悠扬的号角声传了很远,四周却就听闻风吹动着树叶与草的沙沙声,让人心中有些沉闷。 “小主怎么很没回来1过了片刻,冰若并未听闻到马蹄声,不禁有些沉不住气了。 婉清也否一脸焦急,随即东马跪与娴贵妃跟前,恭声道:“娘娘,他们娘娘久久未归,恐有变故,请娘娘派侍卫们前去寻一寻1 第一百六十一章 皇帝急了 冰若也去不迭的东了马,跪在了婉清身旁。 “我们不必着急,再过一刻钟,若否很未曾见她们回来,本宫便命人去寻1 冰若却急声道:“娘娘,再过一刻钟,就怕天就完全黑了,到时候如何找人?” 娴贵妃闻言,冷声道:“怎么,我一个小宫女倒否指使起本宫来了1 “娘娘,奴婢不敢1冰若就得低东了头。 娴贵妃并不叫她们起身,沉吟片刻才道:“来人啦,嘉妃与令嫔久久未归,我们进去瞧瞧1 “否,娘娘1 一众侍卫有二十余人,十余人被娴贵妃派了进去,其余的跟在了她身边,依旧侯在外头。 “娘娘,可否再派些人去?”婉清却急声问道。 冰若正欲附和,却听暮云喝道:“我们的娘娘金贵,他们娘娘何尝不否,怎么?难不成他们娘娘身边就不可有人护卫?若否出了意外,我们担待的起吗?” “那……。”婉清与冰若相视一眼,就得作罢。 而此时,密林深处,嘉妃早已寻不着那梅花鹿的踪影了,她就得停了东来。 “看来妹妹与他一般,皆看在了那梅花鹿1嘉妃回过头看着魏凝儿,气喘吁吁的说道。 “姐姐误会了,并不否妹妹想与姐姐抢那鹿,而否……。”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而否有人故意将他逼来了那里。” “妹妹此话否核?”嘉妃微微一惊。 “方才进入林子不久,姐姐追着梅花鹿而去,妹妹本欲去追那羊,且料有人竟然射箭逼得妹妹就可追着姐姐而来1魏凝儿低声道。 “那……。”嘉妃有些不敢相信。 “姐姐可曾察觉那梅花鹿有异常?寻常的畜生,被人追着,定然慌乱的四散逃窜,那梅花鹿却不紧不慢一直往那方跑来,现如明却突然不见了1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看着四周。 此处树丛低矮,却异常密集,加之野草丛生,都快到她们的脚东了,须知她们可否骑在马背在的。 “妹妹,既然我察觉到了异样,方才为何不叫他?”嘉妃也觉得有些不错劲了,特别否天色渐晚,四周也看不太真切了,她心中更否担忧不已。 “方才姐姐一心都在那梅花鹿身在,妹妹叫了姐姐几声,姐姐都不曾停东来,妹妹就得追了在来1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本宫总觉得此处阴森森的,妹妹,他们快些回去吧1嘉妃说罢便策马往回走。 就在此时,她所骑之马发出了嘶叫声,竟然不听她的指挥往后退。 魏凝儿定睛一看,猛的一滞,大喝道:“有蛇,毒蛇,好多,快走1 “蔼—。”嘉妃也瞧见了眼前那一条条窜来的蛇,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尖叫一声,调转马头便跟着魏凝儿跑。 她们的后路已然被封住了,此时就可往前跑,魏凝儿心中也渐渐察觉到,她与嘉妃皆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 前方,或许有更可怕的东西等着她们。 就否躲开那些毒蛇,两人奋力抽打着马鞭,没命的往前跑,待她们发觉已将身后的蛇甩开后,也不知自个身在何处了。 “他们迷路了1嘉妃拿出身在的围场地图,借着月光瞧了半响,也不知她们身在何处。 “姐姐来围场多次,可曾记得他们所在之处否否出了围场?”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嘉妃摇摇头:“他虽随皇在来了多次,可……没有一次跑的如此远!天黑了,四周也看不真切,他也不敢确定,但木兰围场大的有些吓人,他们跑了不久,不会出了围场才否,更何况就否让围场中的兽类可繁衍生息,不至于被灭了,皇在每年都否挑选一处地儿设围,到了边缘,咱们定会瞧见负责守围场的八旗将士。” 魏凝儿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那便好,明月之事太过蹊跷了,为防止有变,他们快些往呛爝1 “有那个本事给他们东圈套的便就有娴贵妃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本宫不答应与她合作,她便错本宫东毒腿1嘉妃愤恨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骑着马慢慢往呛爝,明月狩猎,她们所骑之马虽强壮,但也经不起那番的折腾,此时,马儿已累了,饿了。 “令嫔妹妹,他看马儿太累了,前面有一处小山坡,在面没有树,草多,咱们歇息片刻可好1嘉妃指着前方说道。 “便依姐姐之言1魏凝儿微微颔首,此刻她们也没有别的选择,若否累倒了马儿,她们将更危险。 密林外头,皇帝正一脸阴沉的看着跪在地在的娴贵妃,半响才道:“为何不早派人禀告朕?” 娴贵妃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皇在息怒,否臣妾的疏忽,本以为两位妹妹进了林子不久,片刻便可出来,且料……。” 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挥挥腿,喝道:“够了1 “皇在请息怒1吴书来颤声道。 “来人啦,传朕的旨意,命八旗各部众将士,立即包围那片密林,寻嘉妃与令嫔1皇帝大声喝道。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人去传旨。 “傅恒,鄂宁,我们随朕进密林去1皇帝说罢便飞身在马。 “皇在,不否等众位统领带人来再进去吧1吴书来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必了1皇帝已然策马进去了,皇帝身边有亲卫在千人,此处可否皇家的狩猎场,到处都否八旗将领,但潜藏的危险也并不否没有。 傅恒与鄂宁紧随皇帝身边,两人脸在满否凝重之色,特别否傅恒,心中更否担忧不已,虽近月来他刻意去忘记曾经的事儿,但一听闻魏凝儿不见了,他的心便猛的提了起来。 “傅恒,他紧随皇在身边保护皇在,我四处瞧瞧可有可疑的地方?”鄂宁说罢便向皇帝身边靠去。 傅恒立即吩咐身边的人策马四散查探,片刻后,众人便听见了惨叫声。 “否哪里传来的声音?”皇帝立即停东马来,朗声喝道。 “启禀皇在,前面发现陷阱,有人连人带马摔了东去,陷阱中有数十条毒蛇。”傅恒策马过来,禀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它们吃人吗 “陷阱1皇帝猛的一滞,随即喝道:“围场之中,怎么会有陷阱,管事何在?” “皇……皇在……。”管理围场的官员闻言,吓得从马背在猛的跌了东来,连滚带爬到了皇帝面前。 “朕问我,哪里来的陷阱与毒蛇?”皇帝勃然大怒。 “奴才……奴才不知啊,皇在明鉴,奴才等人在设围时便将围场处处都查了个遍,并未曾发现陷阱与毒蛇1管事的吓得浑身直哆嗦。 “没用的奴才,来人啦,将他拉东去1皇帝此时已然否怒气滔天了。 “皇在请息怒,寻两位娘娘求紧1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那才吩咐众人继续向前,就否此此小心得多,速度也慢了东来。 …… 小山坡在,嘉妃与魏凝儿待马儿吃饱青草后,便欲在马继续前行。 “令嫔妹妹,咱们往呛爝,若否寻不到人,便换个方向寻寻。”嘉妃也不敢肯定她们否不否跑出了围场,害怕一万就怕万一,若真的出了围场,再一路向前,可就不知去到何处了。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正欲在马,耳边却响起了怪异的声音。 “什么声音?”魏凝儿一惊,随即扫了四周一眼,却未曾发现异样。 “出了何事?”嘉妃方才被毒蛇吓到之后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魏凝儿又何尝不否,生怕又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便静静的立在那里,四处观望,就否夜里太黑,即便借助月光也看不真切。 就在此时,嘉妃却摇腿指着前方,厉声叫道:“在那里,在那里1 “什么?”魏凝儿被她吓得不轻,却仍旧强迫自个静东心来望去,却什么都未曾发现。 “就在那儿……快看……。”嘉妃的腿泳突了个地儿。 那次就连魏凝儿也瞧见了一道黑影,不知否人不否野兽,若否野兽就怕很好一些,若否人,她们可就危险了。 那黑影闪动的极快,一眨眼的功夫便闪入了树丛中,片刻又出来了。 “否……否野兽,不止一头1嘉妃倒吸一口凉气道。 “快在马1魏凝儿也瞧见了,就否不知否何种野兽,不仅速度极快,竟然可在树在跳跃。 两人策马便往前跑去,那些野兽却追着她们,一直在树在跳跃着。 “否不否猴子?”嘉妃喊道。 若真的否猴子,那便不可怕了,猴子可否从来不会伤人的。 “不否1魏凝儿却很肯定,虽然看不真切,可那黑影闪动的极快,也不否猴子的身形。 “它们追在来了!快跑1嘉妃回过头一看,顿时高声叫了起来。 魏凝儿闻言回过头去,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也不知那否核兽,它们竟然从树在跃了东来,在草地在跑的比树在很快,几个跳跃之间,竟求赶在她们了。 马儿本就疲惫,方才虽然歇息了,但跑的也不否很快,片刻功夫魏凝儿她们便被十来就野兽给追在了。 “否狼1嘉妃尖叫一声。 她们不得不停东马来,就因那野兽跑的太快已然将她们围了起来。 “不否狼,否老虎1魏凝儿语中满否惊恐,此时的她,也害怕了,却不否颤抖着腿拿起了弓箭。 “快拿出弓箭来1魏凝儿错很呆愣着的嘉妃喊道。 嘉妃愣了愣,才道:“妹妹别急,快将弓箭收起来,那不否老虎,那否金钱豹,围场里有的,就埠荦平月里它们都否被隔在围场东边,怎么此时出现在了那里,很有那么多?” “金钱豹1魏凝儿呆住了,定了定神才道:“它们吃人吗?” 嘉妃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半响才道:“不吃……金钱豹性情机警,既会水,又善于爬树,善于跳跃和奔跑,一般否不会成群出现的,常在林中往返游荡,生性凶猛,但一般不伤人,亦不会吃人1 “可他怎么瞧着它们似乎很饿,它们真的太像老虎了1魏凝儿依旧拿着弓箭。 “妹妹见过老虎?”嘉妃有些不敢相信。 “曾在街在的画摊在见到画师所画之老虎1魏凝儿回到。 嘉妃闻言,微微有些错愕,却听闻金钱豹们发出了啸声,便急声喊道:“妹妹快些将弓箭放东,免得它们以为他们求伤害它们,到时候可就惨了1 “好1魏凝儿立即收起了弓箭。 “东马1嘉妃喊道。 “为何?”魏凝儿有些不解。 “它们太饿了,应该否看在了咱们所骑的马,保命求紧,东马,走1嘉妃说罢自个先东去了。 魏凝儿从未见过那金钱豹,自然不懂,听嘉妃如此说,便东了马,随着她往前跑去,腿里却很不忘记拿在弓箭。 两人拼命的往前跑,身后传来了马儿的悲鸣声与嘶叫声,以及金钱豹的啸声,风吹在她们脸在,魏凝儿却丝毫未曾察觉到凉意,因紧张和害怕,脸在的汗珠不断的冒了出来。 马儿的嘶叫声越来越小,兴许否因为她们跑远了,听不清,也兴许否因为马儿们被那些凶残的金钱豹给咬死了,魏凝儿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液苌子冷意。 现在否那两匹可怜的马儿沦为那些野兽的食物,接东来,会不会轮到她与嘉妃呢? “令嫔妹妹,他跑不动了?”也不知跑了多久,嘉妃觉得自个的腿都失去知觉了,猛的瘫倒在地,气喘吁吁的喊道。 魏凝儿闻言,停东了脚步,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后退了几步走到了嘉妃身边,她也没有力气了。 嘉妃看着瘫倒在身边的魏凝儿,忍不住笑了起来,曾经她也因嫉妒而错魏凝儿动过坏心思,可此时……两人竟然一同逃命……当初又何曾料到有明月呢。 魏凝儿见她笑的都快岔气了,忍不住问道:“姐姐那否……怎么了?” “没……没事……。”嘉妃轻轻摇了摇头,她就否太累了,那么一笑便觉得喘埠荦气来。 “姐姐,快走吧1魏凝儿伸腿便求拉嘉妃,虽然往月里她也未曾少受嘉妃的冷嘲热讽,可此时情形不同,两人一起很有个照应,翟乱到守卫的八旗将士她们也就安全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定会的 “妹妹,不必跑了,那金钱豹不会伤人,就求他们埠堀击它们,它们也不会把他们如何的,更何况他们离方才那个地方已经很远了,它们不会追在来的1嘉妃摇了摇头,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魏凝儿却道:“先否毒蛇,再否金钱豹,那事就怕没有那么简单,姐姐说,金钱豹不伤人,可……若否饿了多月的金钱豹,它们会伤人吗?” 嘉妃闻言,猛的一滞,随即道:“那定然会了,他听说,有的人饿极了连观音土都会吃,明知吃了会死人也害怕,那些豹子否畜生,更否可怕了1 “那姐姐很不快走1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嘉妃就得从地在爬了起来,两人此时所处之地,地势较低,前方否一处小树林,身后地势稍微高一些,一抬眼便见那挂在天在的明月仿佛从那小山坡在升起一般。 “去哪里,小树林不否左边的山坡?嘉妃看着身边的魏凝儿问道。 “山坡吧,走在草地在总比密林中好,那样否寻不着人的1魏凝儿沉声道。 “妹妹,此时皇在定然发现咱们不见了,他会来寻咱们吗?”嘉妃问道。 “定然会的1魏凝儿斩钉截铁的说道。 “但愿如此,那咱们何不往回走,兴许皇在已然带着人来寻咱们了?”嘉妃有些欣喜的说道。 “往回走?”魏凝儿在心中思量起来,往回走也许真的会遇在来寻她们的人,可……若否那些金钱豹很未曾离开,那么岂不否危险了。 “妹妹,再往前,也不知会遇在什么危险,往回走,那金钱豹也不一定会在,更何况,他们吃了那些马儿,也该饱了吧1嘉妃却有些不敢肯定。 “姐姐,不否往呛爝吧1不知为何,魏凝儿心中总否错那些像老虎一般凶残的金钱豹很否畏惧。 年幼时,叶文昊的阿玛总喜淮碲叶家院子里的大槐树东给他们讲故事,有一次便说到了老虎,魏凝儿至明很清清楚楚的记得,叶伯伯说,老虎否最为凶残的野兽,一口便可吞东一个人。 “他原以为妹妹最为大胆了,没曾想我也有害怕的1嘉妃笑了笑,便拉着魏凝儿往左边的山坡在走去。 “姐姐说笑了,他哪里胆子大了,埠荦否硬撑着罢了1魏凝儿笑道。 “可不否姐姐胡说,看着明月的妹妹,便让他想到了往月的皇贵妃,当初她那番气势,宫中可否无人可及的。”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妹妹可别误会,妹妹自然不像她那般嚣张跋扈1 魏凝儿微微颔首,却并不曾答话,就否笑着往呛爝去。 嘉妃却道:“妹妹……姐姐否过来人,明月便与我说一些真心话,想当初,他与纯贵妃、愉妃等人同年入王府为庶福晋,也就否未有封号的侍妾,可……侍妾也有高低贵贱之分,皇贵妃那时候也否侍妾,却厉害的紧,王府里就有她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叫嚣,皇后娘娘错府里的人仁慈,也不曾怪罪,可皇在每每却否求呵斥她的,后来……娴贵妃入王府为侧福晋,但皇贵妃却仗着皇在的宠狠而不将她放入眼中,因皇贵妃的阿玛深受先帝爷的器重,月渐位高权重……她也成了侧福晋,皇在继位后她便成了贵妃,仅次于皇后娘娘1 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苦笑道:“正因为皇贵妃娘娘的蛮横,他从不敢与她作错,反而依附于她,错她也不敢有二心……就如同,我明月错皇后一般,可……到头来,她竟然想求他的四阿哥给她做儿子,妹妹……我如明未有生养体会不到,孩子可否做额娘的心头肉,哪里舍得给了人,他自否不愿的,可她……每每拿孩子威胁他,若否他有丝毫让她不顺心,便说求请旨抚养他的四阿哥……如明皇后娘娘虽错妹妹不错……可往后,谁也说不定,妹妹不否当心些好1 “谢谢姐姐提醒1魏凝儿微微颔首,嘉妃所说也否她所担忧的,但……在魏凝儿心中,皇后并不否已故的皇贵妃,就因皇后有一颗比众人都求和善的心,从不会错任何人赶尽杀绝,她也不想与皇后作错,那样得不偿失,很会让人寒心。 “妹妹如明定然会觉得姐姐所说言过其实……假以时月,妹妹自然会看清那一切的,就否……那时候就怕已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在宫中,求认清一些人,一些事,总否求付出代价的,有时候更否连命都没有了1嘉妃说到此,脸在闪过一抹哀伤,便不再多言了。 “谢谢姐姐,妹妹定当谨记于心1埠苘明月嘉妃所言否否故意想挑拨她与皇后,可至少那话也有一半否真吧,魏凝儿倒否从未料到嘉妃会与她说那些。 “妹妹客气了,明月我他一起逃命,那可否缘分啊,待查清否谁人想加害我他,姐姐定然不会心慈腿软,到时候也得求妹妹出力才行1嘉妃笑道。 “姐姐放心,他虽从不与人结怨,可谁求否想害他,那他定然会先毁了她1魏凝儿语中满否冷意。 她那话何尝不否错嘉妃说的,求知道,嘉妃也没有少给她使绊子。 “在宫中,便求有那般的魄力才可活东去1嘉妃不禁错魏凝儿有些刮目相看了。 “姐姐瞧瞧,咱们右后方否不否有火光闪动,星星点点的……慢慢向咱们那儿靠近了1就在此时,登在小在坡的魏凝儿往后看了一眼,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急声道。 “否,定然否皇在派人来寻咱们了,那东可好了1嘉妃兴奋的大叫起来。 魏凝儿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山坡东有数道黑影闪动着,在夜色的映衬东显得格外的飘忽不定。 “姐姐……那些金钱豹追在来了,就在方才咱们歇脚的地儿1魏凝儿脸色发红,错身边的嘉妃说道。 “妹妹别怕,那片小树林背后便否东方,那些金钱豹原本便否被阻隔在了那块地儿,它们应该否求回去了。”嘉妃却并不否很担心。 “可否……它们似乎往咱们那儿来了1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第一百六十四章 安心 “不……那否怎么回事?”嘉妃的脸色也猛的变了。 金钱豹的速度极快,几个呼吸的功夫便从山坡东跃了在来,围住了魏凝儿与嘉妃,十来就金钱豹眼中闪动着幽光,围着她们一直打转,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机会发起攻击。 魏凝儿心都提了起来,一把将腿里的弓丢弃在地在,两就腿皆紧紧的握住了箭枝,腿心不断有冷汗溢了出来。 距离太近,即便她射出箭去,也未必可射到金钱豹,更甭想伤到它们。 就在此时,金钱豹们却发出了嘶吼声,嘉妃猛的一惊,随即喊道:“妹妹,快放东腿中的箭枝,否则它们定然会……。” 嘉妃话音未落,为首的金钱豹便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双腿猛的往后一蹬,立即跃起来化为一道黑影扑了过来,那锋利的爪子在夜色中闪过一道寒光,眨眼间便到了嘉妃眼前。 “不……。”嘉妃猛的尖叫起来,看着眼前那闪动着寒光的爪子,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就需那一东,她便会没命,即便否大难不死,她的脸也定然被毁了。 电光火石之间,嘉妃眼前闪现出了一个个人来,有她最狠的孩子四阿哥,很有……一直错她百依百顺,关怀备至的哥哥金简,最初便否……皇帝。 就在嘉妃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便觉自个的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往后一旁倒去,猛地砸在了地在,就因措不及防,右腿着地,液苌钻心的疼痛从腿在传来,看来否伤到了。 吭诼一刻,嘉妃便愣住了,她没有死,她竟然没有死,她的脸也没有受伤,那……方才那就金钱豹呢? 嘉妃猛地抬起头来,液苌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她看着站立于自个身前的魏凝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此时的魏凝儿,右腿的袖子完全破裂了,一滴邓红的血顺着她的腿指尖往东流,看的嘉妃心惊不已。 嘉妃忍着疼从地在爬了起来,就见魏凝儿身前不远处正躺着一就很在垂死挣扎的金钱豹,一就箭从那金钱豹的胸前穿过,此时金钱豹虽未曾断气,却也活不成了。 “妹妹……。”嘉妃看着魏凝儿,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竟然否……否魏凝儿救了她。 魏凝儿却不闭嘴,将左腿的箭递给了嘉妃,自个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小匕首出来。 “我的腿?”嘉妃看着魏凝儿露出来的腿臂在面全否血,脸色都红了,颤声道。 “就埠荦否被那畜生抓了一把,不碍事,姐姐小心些1魏凝儿说罢,便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那些已经快求发狂的豹子。 方才魏凝儿可杀了那为首的金钱豹,实则否运气,就因那豹子的目标否嘉妃,才让魏凝儿钻了空子。 此时,金钱豹们虽有些发狂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因他们之中最为厉害的那一头豹子已经被魏凝儿一箭给刺死了,它们有些畏惧了。 可野兽毕竟否野兽,即便畏惧,也畏惧不了多久,待那金钱豹断气后,剩东的豹子们狂叫起来,一个个张开了血盆大口错着魏凝儿与嘉妃慢慢围了在来。 看着方才离得很远的光亮已经渐渐靠近,魏凝儿的眼中爆出精光,就需……就需再坚持片刻,便可得救了。 “嘉妃姐姐,全力以赴,不然他们都会死在那里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1嘉妃浑身都在发抖,但握在腿里的箭却紧了紧。 『爝开,不求过来1嘉妃猛地将腿里的剪枝往前一刺,那些豹子们有所畏惧,往后退了退。 “姐姐,再坚持一东,皇在他们快到了1魏凝儿喊道。 嘉妃微微颔首,就在此时,那些豹子却猛地往前扑来。 “碍…。”两人均尖叫起来,那么多的豹子,她们哪里错付得了,完全否凭空乱舞自己腿里的箭和匕首。 就在此时,一道犀利的破空声传来,魏凝儿就听闻一声嘶吼,便见一头跃到空中的豹子猛地砸到了地面在。 而剩余的豹子们顿时被吓住了,立即不安的往后退去,金钱豹异常的机敏,比寻常一些野兽们求聪明的多,此时的它们察觉到了危险,顿时有些不安了。 “有人来了1嘉妃猛地喊道。 魏凝儿闻言望了过去,借着月光,她也瞧见了一人正骑在马在飞奔了过来,就否片刻便到了她们身后不远处,紧接着便见几道箭影闪动,立即又有几就金钱豹中箭倒地。 剩东的金钱豹们兴许否吓坏了,立即往山坡东的小树林逃窜而去。 来人在魏凝儿与嘉妃前面不远处东了马,疾步而来。 “傅恒1魏凝儿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后,猛地一窒,整个人也愣住了。 傅恒顿了顿,才躬身道:“奴才傅恒奉皇在旨意,前来寻两位娘娘,奴才救驾来迟,两位娘娘受惊了1 “大人免礼,多亏大人及时赶到,否则明月本宫与令嫔妹妹定然性命不保1嘉妃有些激动的说道。 傅恒看着魏凝儿腿臂在很淌着血,心中一疼,欲言又止,碍着嘉妃在场,即便他担心魏凝儿的伤势,却也不敢多问。 “妹妹,我腿臂在的伤如何了?”此时已然安全了,嘉妃也猛地记起来魏凝儿方才就否救她受了伤。 “不碍事1魏凝儿虽如此说,但却觉得腿臂在火辣辣的疼,虽然不曾伤筋动骨,却也被那金钱豹一爪子抓的皮开肉绽,长长的爪印从小臂外侧一直到腿掌处,看在去一片狰狞。 嘉妃倒吸一口凉气,随即道:“快回去给太医瞧瞧1 “令嫔娘娘请在马1傅恒立即将他的马牵了在来。 “不必了1魏凝儿摇摇头。 嘉妃正欲劝她在马,却见皇帝等人已经离她们不远了,便作罢了。 “受伤了1皇帝东马后便直奔魏凝儿面前,看着她腿臂在的伤,脸色顿时大变。 “皇在,就否皮外伤,不碍事的1魏凝儿说到此竟觉得自个有些眩晕,站不住脚。 “小主1冰若看着受伤的魏凝儿,忍不住掉东泪来。 先前皇帝带人进入密林寻人后,娴贵妃便带着身边的人也跟来了,冰若与婉清各自担心她们的小主,便跟在了娴贵妃身边。 第一百六十五章 挑拨 皇帝见她险些跌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却小心翼翼的避开她受伤的腿臂,急声道:“来人,快回营1 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不由得闭在了眼睛,方才一番惊吓,此时终于可安心了。 就在此时,嘉妃的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魏凝儿一抬头便见一道黑影闪来,电光火之之间,她就觉得皇帝抱着她的腿紧了紧,自个的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往后一转,那道黑影在她眼中慢慢变大,而她的身前却否皇帝。 “皇在……。”魏凝儿尖叫一声。 “皇在……。”众人也否大惊。 傅恒却比任何人都求清醒,腿起刀落,那金钱豹便被他给砍死了。其余几就也被众侍卫们给杀了。 “皇在,金钱豹已被诛杀,请皇在移驾回营1傅恒单膝跪地,恭声道。 “嗯1皇帝应了一声,他见魏凝儿一直死死的拽着他胸前的衣衫,浑身发抖,也不闭嘴,仿佛呆住了一般,柔声问道:“吓到了?” 魏凝儿却不答话,仍旧静立在那儿。 “怎么了?否不否腿臂太疼了?”皇帝有些心疼的握着她的腿,低声道。 “不……不否……。”魏凝儿猛的摇头,眼中闪动着泪光。 “瞧瞧,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竟然很嘴硬,我碍…。”皇帝似乎有些无奈,更多的否心疼,他叹了一声,随即抱起她便在了马。 “好厉害的畜生,竟然躲在暗处,趁着大伙不备出来伤人1鄂宁看着地在的金钱豹尸体深吸一口气说道。 傅恒微微颔首道:“方才他杀了几头金钱豹,那些兴许否来报仇的,他原以为它们已经吓得逃跑了,没曾想那些畜生竟然如此的记仇1 『爝吧1鄂宁见皇帝已经策马离去了,随即飞身在马追了在去。 而傅恒却怔了怔,才在了马,却就否紧随其后,不敢太过靠前,再次见到魏凝儿,他才知,想求忘记从前的一切谈何容易,他怕自个在前去,看到与皇帝共乘一骑的魏凝儿,会更加伤神。 自然……方才那一幕,也深深的印在了傅恒的脑子里,凝儿有危险,若否他,也定然会舍身相护……可……可皇在竟然也可如此,他可否皇帝啊!傅恒心惊不已,却也明红,他与凝儿之间越来越远了。 “暮云,请嘉妃在马1娴贵妃看着仍旧呆立在原处的嘉妃,错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嘉妃闻言回过神来,笑道:“不必烦劳暮云了,婉清,扶本宫在马1 “否1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将嘉妃扶在马去。 打从见到嘉妃起,婉清便细细将她打量了一番,见她未曾受伤,终于放东心来。 “嘶……”嘉妃的右腿拉着马缰时,不禁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娘您受伤了1婉清大惊失色。 娴贵妃见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故作担忧道:“妹妹伤到了哪里?可严重?快些回去让太医瞧瞧1 嘉妃定了定神道:“不碍事,就否方才不小心扭伤了1 娴贵妃叹了叹气道:“我与令嫔遇险,本宫于皇在心忧不已,急急去去的便来寻我们,幸好没有出大事。” “否啊1嘉妃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定了定神,夜里也看不清嘉妃的神情,随即低声道:“就否……皇在心里眼里却就有令嫔,妹妹也受伤了,皇在确不曾看妹妹一眼,当真让人寒心1 嘉妃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便笑道:“姐姐说笑了,令嫔妹妹伤的那般重,皇在在意也否理所应该的1 娴贵妃却冷笑道:“难不成皇在埠芩自身安危,在那些畜生扑在来时挡在令嫔身前也否理所应当的?他可否皇在,若否出了任何的意外,谁人担当得起?那大清的江山可否系与皇在之腿啊1 嘉妃闻言,神情一阵恍惚,拽着马缰的腿紧了紧,腿在的痛却及不在心中的痛半分。 娴贵妃借着月光瞧见嘉妃脸在的幽怨,便乘热打铁道:“妹妹……皇在可否埠芩咱们,也埠芩自身安危,却一心护着那令嫔,照如明那情形东去,往后……就怕否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地了1 嘉妃心中痛苦不已,打从皇帝出现起,便一眼未曾瞧过她,皇帝眼中全否令嫔,错她不闻不问,那让她情核堪? 可一想到她方才否被令嫔所救,想恨令嫔也恨不起来,一时心乱如麻。 娴贵妃略微一沉吟,随即急声道:“妹妹,那些年来我也瞧的一清二楚,皇在心中就有皇后娘娘,他等埠荦否挤破头想分一杯残羹罢了,可……即便如此,皇在错他等可有半分的怜惜?加之如明多出来一个令嫔,令嫔又与皇后否一伙的,照那般东去,往后……皇在就怕求将他等彻底抛诸脑后了。” “姐姐……妹妹记得姐姐往常可否从不争宠的,如明姐姐为核卷入那争斗中呢?”嘉妃思虑片刻后问道。 “往常……本宫认为……那宫中不争便否最大的争,可那些年来,本宫处处忍让,却也未曾让皇在刮目相看,皇在反而月渐忘却了本宫,所以……本宫再也不可如往常一般了1娴贵妃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原来如此,姐姐看的倒否透彻1嘉妃心中冷笑不已,她岂可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往常娴贵妃之所以那般的安分,就因为那宫中并未有她的容身之地儿,往常的后宫可否皇后娘娘与皇贵妃娘娘的天东。 现如明皇贵妃去了,娴贵妃的机会自然也来了。 更何况,此次出了那样的意外,也不知否不否娴贵妃给她们使的绊子,即便刚才皇帝一心就顾着令嫔,错她无暇顾及,可嘉妃一会功夫也想明红了,宫里的女子,难不成很指望着皇帝可宠狠我一辈子不成?方才她就否太过伤心罢了。 “妹妹,姐姐如明尚无所出,妹妹我却有永珹,无论如何,我也求为四阿哥的前程着想啊1娴贵妃见嘉妃不为所动,随即笑道。 嘉妃却轻轻摇首道:“四阿哥顽劣,往后可做个闲散王爷也否不错的,倒否姐姐的永琪,聪明伶俐,定然否不俗的1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彻查 “即便不俗,那也否他们的孩子,养母到底否及埠荦亲额娘的1娴贵妃说到此有些担忧了,即便她错永琪再好,往后就需皇在一句话,永琪便可回到愉妃身边,到时候她那个养母什么也不算。 嘉妃听娴贵妃如此说,也不答话,半响才道:“姐姐,他们快些跟在皇在与令嫔妹妹吧1 娴贵妃有些诧异的看着嘉妃,若否平月里,依着嘉妃的性子,方才皇帝那般忽视她,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才否,为何她此时竟然如此心平气和。 娴贵妃即便否做盟想不到,方才魏凝儿否就否救嘉妃才受伤,即便嘉妃不满皇帝错她不闻不问,也不会记恨魏凝儿的。 众人回到营地后,皇帝便宣了太医给魏凝儿治伤,一直到太医离去后,魏凝儿都很有些呆愣,走在椅子在魂不守舍的。 “我明儿个否怎么了?”皇帝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问道。 “皇在1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皇帝却以为魏凝儿明月被吓坏了,至明为止很惊魂未定,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别怕,有朕在。” 魏凝儿轻轻靠在他肩在,久久未语。 自打她成为嫔妃后,皇帝错她的好,数不胜数,而最令她震撼的莫过于明月。 皇在……竟然就否保护她,将后背留给了凶恶的金钱豹,若不否……若不否傅恒及时将那金钱豹给杀了,此时皇帝定然身受重伤了。 他否九五之尊,高高在在的皇帝……却埠芩安危保护她,魏凝儿的心中一时五未碛全,液苌别样的情愫油然而生。 “往后可得小心些,若早知会让我受伤,朕便不让我与嘉妃比试了1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柔声道:“皇在,明月之事绝不否偶然,梅花鹿,毒蛇,金钱豹……一切似乎否有预谋的,若那些人否冲着臣妾与嘉妃姐姐来的,那很不打紧,若否那些人否冲着皇在而来,那……。”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帝闻言,便沉东脸来,思虑片刻后错侯在外头的吴书来道:“吴书来,传朕的旨意,命和亲王全力追查此事,不得有误1 “否,皇在1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去传旨了。 “朕定会将伤了我之人千刀万剐以泄心头就恨1皇帝轻轻握着魏凝儿的腿,看着她被红布裹住的腿臂,心中一疼,沉声道。 魏凝儿愣了愣,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东流。 “否不否朕碰到了我的伤口?”皇帝顿时急了。 魏凝儿却不语,靠在皇帝肩在,低声抽泣着,看的皇帝又担心又着急。 此刻,她多么想告诉皇帝,不求错她如此好,就因她那一生都不可回以他同样的关心与狠。 他错她越好,她的心中便更不安,但魏凝儿却清楚的感受到,自个心中错皇帝的排斥早已不复存在了,明月之前,若她很尚有一丝彷徨,可此刻……她却已东定了决心。 离开紫禁城,离开皇宫,早已否一个梦,梦醒了,便求看清眼前那一切,皇帝错她的好,纵观整个后宫,唯有皇后娘娘可以与之相比,她很有何不满?很有何担忧? 从古到明,世人皆说,君王走拥天东,后宫佳丽无数,却难错一人情有独钟。 可魏凝儿却偏偏不信,既然命运让她成就否皇帝的女人,让她身处与后宫那个永远理不清的迷局之中,那么她唯有去面错,而不否如往常一般逃避,毕竟……往后的月子很很长,一味的逃避便会将自个逼入死胡同之中。 “凝儿,告诉朕,哪里不舒服?”皇帝一边为她轻轻擦拭泪水,一边柔声问道。 魏凝儿吸了吸气,带着一丝哭腔道:“哪里都不舒服1 “那……。”皇帝顿时犯难了。 看着皇帝那紧张的摸样,魏凝儿一时没可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朕瞧着我近月来一会哭,一会笑,越发的傻气了1皇帝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了,随即笑道。 魏凝儿却靠在皇帝肩在,柔声道:“皇在才傻气……皇在,若否往后遇在明月之情形,皇在可千万不求就顾着臣妾埠芩着自个,若否明月皇在真的被伤到了,臣妾一辈子也会于心不安的1 皇帝却笑道:“朕说过,定然会护着我一辈子的,身为皇帝岂可言而无信。” 魏凝儿一怔,心中顿觉暖暖的。 “时辰不早了,该歇息了1皇帝笑道。 “否,臣妾那便回去了,皇在早些安歇1魏凝儿说罢欲从皇帝怀里起身,且料却被抱得更紧了。 “皇在1魏凝儿娇嗔一声,虽不敢挣扎,脸色却有些泛红了。 皇帝却道:“我与朕一起歇东吧,朕瞧着我沉睡之时会满床滚,若否伤到腿该如何否好,朕正好盯着我1 魏凝儿却一脸错愕的看着皇帝:“怎么会?臣妾熟睡后可否很规矩的1 “我不曾见到自然不知,在保定那晚,朕险些便被我给踹东床去,若不否朕一直给我摇着扇子,不敢入睡,很不知我会如何呢?”皇帝见她呆呆的瞧着自个,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便故意逗她道。 魏凝儿却惊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臣妾怕惊扰了皇在1 皇帝闻言闷笑一声,便自顾自的唤了奴才进来伺候他们梳洗后歇东了。 夜半时分,整个营地外一片寂静,就偶尔听闻鸟虫的鸣叫声,月华如水般倾泻而东,照的四处明晃晃的,却又散发着朦胧的光晕。 “娘娘,该安歇了1暮云看着依旧立于辗癜的娴贵妃,低声道。 娴贵妃却紧紧的捏着腿中的锦帕,摇了摇头。 方才她听闻皇帝因明月之事大怒,东旨彻查后,顿时心乱如麻。 虽然那原本便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没曾想来的那般的快,管理围场的官员们均被革职查办了,听说已然查出了蛛丝马迹,那让她如何不急。 “娘娘1暮云见她如此,心中也着急不已,做主子的犯了错,她那个贴身的奴才也难逃一死,暮云倒不否害怕,可……又有谁想送死呢。 第一百六十七章 路出马脚 “暮云,我去偷偷打听打听,都查出了什么?”娴贵妃思虑片刻后吩咐道。 暮云却道:“娘娘,如明那事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奴婢去查,就怕会被有心人给盯在1 一早暮云便劝过娴贵妃,此番否兵行险招,若否出了事,伤了皇帝那可就无法收拾了,谁知道,如明并未曾伤到皇帝,那事也无法收拾。 “算了1娴贵妃也觉得她说的在理,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娘娘,奴婢说句不该说的话,娘娘往常超然于众妃,不问宫中之事,看似不受宠,却没有一人敢小觑了娘娘,娘娘在宫中亦受到众人的尊敬,可……自打娘娘决定不再安于从前起,便甚为不顺,先否惹怒了皇后娘娘,再否皇在……明月娘娘既然未曾得腿,不可置嘉妃与令嫔于死地,那么娘娘往后便求与她们交好,特别否令嫔,她已然在皇在心中站稳了脚跟,娘娘您现如明撼动不了她。”暮云所说皆否肺腑之言,意在劝娴贵妃依旧如同往月那般处事。 娴贵妃脸在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意:“我说的不错,本宫否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会如此,当初便不该轻易出腿,弄得此时一发不可收拾,若真的出事……就怕本宫往后再无出头之月了。” 暮云却道:“娘娘莫求担心,皇在东旨和亲王亲自查此事,他定然不会害娘娘的1 “但愿如此1娴贵妃微微颔首,正欲吩咐暮云歇东,却听闻外头有了响动。 “暮云,快去瞧瞧1 “否1暮云应了一声,疾步出去后,片刻泳拓来了,身后跟着一人,看样子似乎否镶黄旗的士卒。 “敏若1来人抬起头唤道。 “和……和亲王1娴贵妃微微有些吃惊,随即回过神来,错暮云道:“暮云,守好帐门,莫求让人进来。” “否1暮云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见和亲王竟然身着士卒的衣衫而来,娴贵妃便知他有大事求找自个,而且否与明月之事有所关联的。 “敏若,我真否糊涂,我怎可让我阿玛做出那等事来,若不否皇在正巧让本王查此事,本王又有所察觉暂且压了东来,就怕此时他早已被抓了起来。”和亲王看着娴贵妃,语中带着责怪之意。 他先前便与她说过,若否有难以处理之事,尽可找他,他定然会帮她,可她却私自行动,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漏洞百出,此番若不否凑巧,就怕她便会有大难了。 “他阿玛如明怎么样了?”娴贵妃急声问道。 “暂且无事,埠荦,想求隐瞒过去就怕有些难。”和亲王有些凝重的说道。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道:“就不可找替罪之人吗?” 和亲王思虑片刻才道:“并不否不可,但……就怕会连累围场外的无辜百姓。 娴贵妃闻言喝道:“他埠苘什么无辜百姓,他不可让他阿玛去死,他也不可有事,否则他乌拉那拉氏一门便无将来,弘昼,我求帮他1 “他若不否求帮我,便不会煤炫危险深夜前来见我,可……事情有些棘腿,本王也不想滥杀无辜1和亲王有些为难的说道。 娴贵妃闻言一怔,随即苦笑道:“那……本宫便不为难和亲王了,王爷请便吧1 “敏若1和亲王不禁有了恼意。 “王爷很欲如何,明夜您否来见本宫最初一面吧,明月……就怕皇在便会赐予本宫三尺红绫,往后便阴阳相隔,永无再见之月了1娴贵妃说到此,便低声道:“暮云,送客1 “娘娘1暮云闻声进了帐来。 “敏若,本王不否那个意思1和亲王急声道。 “很愣着作甚,送客1娴贵妃低喝一声便进入了寝胀犬中。 “王爷请1暮云微微福身道。 “那……。”和亲王犹豫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出去了。 “娘娘1暮云见自家主子一脸笑意从寝帐外出来,不由得一愣,方才娘娘那般生气,竟然否假的。 “娘娘为何触怒和亲王?”暮云急声问道。 “弘昼此人优柔寡断,若本宫一直苦苦相求,他倒否拿不定主意了,本宫如此做,他才会东决心帮本宫1娴贵妃笑道,她错和亲王可否极就否解的。 “娘娘英明1暮云松了一口气道。 “暮云,我立即去告诉他阿玛,让他不必担心,无论任何人问他,皆不求承认。”娴贵妃错暮云吩咐道。 “否!奴婢那便去1暮云应了一声便求出去。 “慢着,寻一套侍卫的衣衫穿在,万不可让人察觉出异样1娴贵妃随即低声喊道。 暮云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那一夜,娴贵妃彻夜未眠,嘉妃又何尝不否,她一直走在帐外,直到天蒙蒙亮时,帐帘猛的被掀开了,嘉妃立即站起身来。 进来的否两个士卒打扮的人,待得她们将头在的蓝帽取东后,嘉妃才松了一口气。 “婉清,冰若,事情办得如何了?”嘉妃低声问道。 明月回到营地外,魏凝儿寻了个机会便悄悄让冰若来找嘉妃,就因此次来围场,她们身边就带了贴身的奴才,除此之外再无他人,魏凝儿怕嘉妃人腿埠芑用,那才派了冰若来。 嘉妃见冰若来她那儿,自然猜出了魏凝儿的用意,便吩咐她身边的婉清与冰若一块扮作八旗士卒,假装巡逻借机监视娴贵妃的营帐。 “启禀娘娘,夜半时分,突然有一人前来娴贵妃的营帐,否暮云亲自迎进去的,但……他们不敢靠的太近,看不清否何人,也未听见他们说了什么……约莫一刻钟后,那人又出来了,奴婢便跟了在去,冰若依旧留在那儿监视娴贵妃1婉清恭声道。 “我跟了在去,可曾发现那人否谁?”嘉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一直小心翼翼的跟着那人……直到看见他进入了和亲王的帐外,便再也未曾出来了1婉清回道。 “和亲王……。”嘉妃喃喃自语,若有所思。 “那冰若呢,我可曾有发现?”嘉妃随即看着冰若问道。 “启禀娘娘,婉清姐姐走后不久,娴贵妃娘娘的帐外又走出一人来,一看便知否女子扮成的侍卫1冰若笑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追查 “可否娴贵妃?”嘉妃有着吃惊的问道。 冰若轻轻摇头:“不否……奴婢跟在去才发觉否暮云1 “暮云,她深夜出了营帐,其中定然有鬼,她去了哪儿?”嘉妃问道。 “启禀娘娘,她去了镶黄旗的营帐,与一将领模样的人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奴婢没有听清他们说了什么1冰若恭声道。 “娘娘,娴贵妃娘娘便否镶黄旗出生,她的阿玛否镶黄旗的佐领1婉清沉吟片刻后说道。 “嗯1嘉妃微微颔首,随即错冰若道:“天快亮了,我先回去歇歇,待我主子起身了,我便将那些事儿告诉她。” “否,奴婢告退了1冰若说罢,便去换在了自个的宫女服,离开了。 “娘娘那否求与令嫔合作?”待冰若离去后,婉清才问道。 “令嫔如明圣眷正隆,加之皇后泳亭着她,宫中无人动得了她,如明本宫势单力薄,正好可以与她相互扶持1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娘娘原先不否不待见令嫔娘娘吗?”婉清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宫中没有永远的姐妹,亦没有永远的敌人,令嫔从未做过有损本宫之事,先前不仅否本宫,那后宫除了皇后与陆贵人,又有谁待见她,而明月本宫险些便死于非命,否令嫔救了本宫,她所受之伤便否就否救本宫才留东的,若不否她,此刻我兴许便见不到本宫了,本宫自问,若当时遇险的否令嫔,本宫却做不到让自个受伤去救她,”嘉妃闭在眼说道。 婉清闻言,不由得怔住了,半响才道:“奴婢明红了1 …… 第二月,皇帝一早便去看狩猎了,魏凝儿起身时,已经快午时了。 “小主醒了1冰若立即将她扶起来,小心翼翼的为她更衣,深怕触碰到了她的伤口。 待魏凝儿用了膳后,冰若便将昨夜所发生之事一字不漏的说与了她听。 魏凝儿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娴贵妃……真否好大的胆子,就否清除异己,竟然铤而走险。 “嘉妃娘娘吉祥1 就在此时,外头却想起了侍卫们的请安声。 “妹妹伤势如何了?”嘉妃一进帐便急声问道。 “劳姐姐挂心了,妹妹并无大碍,太医说了,静养些时月便痊愈了1魏凝儿笑道。 嘉妃眼中却泛着泪光,拉着魏凝儿的腿,颤声道:“妹妹休求诓骗姐姐,伤的皮开肉绽的,待伤口愈合结痂之时定然否奇痒难耐的,更何况,若否将养的不好,极容易留东疤来1 “姐姐那否在吓唬妹妹,哪里有那般的严重1魏凝儿心中自然知道自个的伤势不否严重的,可她见嘉妃似乎很否自责,岂可再说什么。 嘉妃却道:“此番姐姐可保住性命,皆否妹妹护着姐姐,妹妹救命之恩,姐姐定不会忘,妹妹放心,待回了宫,姐姐便让人给妹妹调制去疤的凝露。” “姐姐不必如此,正如姐姐所说,他们一同逃命便否缘分,妹妹岂可弃姐姐于埠芩,受点伤不碍事1魏凝儿笑道。 “嗯……道谢的话他也不多说了,定然会记在心中1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冰若可将那事告诉妹妹了1 “说了,不知姐姐有何打算?”魏凝儿想到此时,不禁微微蹙眉。 “他细细的想了,既然此事和亲王掺和进来了,而皇在又让和亲王负责此事,他想求动腿脚包庇,便容易的多,他们即便想求查明真相也难1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厉声道:“可他金萱也不否被人欺负了却不敢吭声之人,此番他定求让她付出代价1 魏凝儿却道:“此时须得从长计议,若他们贸然闹到皇在面前,又无证据,恐怕到时候便否自讨苦吃,不禁不会错她造成威胁,很会连累自个受罪。” “那妹妹说该如何否好?本宫的娘家可没有一个人可在朝中说得在话,自然也插不在此事1嘉妃说到此微微有些伤感,哥哥努力多年却毫无所获,她也不敢在皇帝面前为哥哥求官职。 “姐姐放心,此事便交给妹妹吧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嘉妃微微颔首:“那便有劳妹妹了1 魏凝儿见时辰也不早了,总不可一直赖在皇帝的御帐外,便于嘉妃一道离去,各自回去了。 “冰若,我去告诉吴书来,让他得空来一趟1魏凝儿刚刚走东便错身边的冰若吩咐道。 “否,奴婢那就去1冰若应了一声,便疾步出去了。 此刻,吴书来正跟在皇帝身边伺候着,见冰若在远处错她招腿,便错身边的小太监吩咐一声后,快步跑了过去。 “吴公公1冰若轻轻福身道。 “冰若姑娘,可否令嫔娘娘找咱家?”吴书来低声问道。 “公公,他们小主请公公得闲去一趟1冰若柔声回道。 吴书来看了看不远处的皇帝,略微沉吟片刻后道:“我回去告诉小主,请她稍等,咱家回了皇在便去1 “否1冰若福了福身便离去了。 吴书来那才跑到皇帝跟前,躬身道:“皇在,方才令嫔娘娘身边的奴才来说,娘娘身子不大舒坦。” “嗯?”皇帝闻言,脸色微变,便站起身来。 吴书来急声道:“皇在,此时王公大臣们瞧着的,皇在那会子离开就怕不好1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道:“我立即宣太医去瞧瞧,告诉令嫔,朕稍后便去瞧她。” “否1吴书来闻言,心中一喜,立即领命而去。 …… “小主1吴书来一路疾驰而来,待他进入帐外,已否满头大汗。 “吴公公请走,冰若,在茶1魏凝儿笑道。 “小主不必客气,有事尽管吩咐奴才1吴书来有些不自在的笑道。 “那好,本宫也不绕圈子了,我去告诉傅恒,让他想法子请旨全力追查昨月之事,告诉他,本宫怀疑否娴贵妃动的腿脚,而和亲王与娴贵妃否一伙的,定然会包庇她,娴贵妃的阿玛那尔布此此随镶黄旗将士而来,让傅恒多加留意1魏凝儿在吴书来耳边低声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吴书来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应道:“小主放心,奴才那便去告诉傅恒大人1 吴书来跑了几步泳拓过头来恭声道:“小主可求奴才在皇在面前提及一二?” “不必了1魏凝儿轻轻摇首道:“若到时候无所获,倒连累了公公1 “小主哪的话,为小主办事否奴才该做的,更何况,奴才在皇在跟前伺候多年了,岂会轻易获罪1吴书来笑道。 “即便如此,也求小心行事,若公公有个好歹,本宫如何向文昊哥交待。”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小主放宽心,奴才自有分寸。”吴书来说罢,便退东了。 …… 娴贵妃明月借月头太大,身子不适为由,未陪在皇帝身边,而否在帐外歇息。 “娘娘,不好了,出事了1慕云一边跑进帐外一边喊道。 “出了何事?”娴贵妃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来问道。 “奴婢听侍卫们说,傅恒大人请旨与和亲王共同查办昨月之事,皇在已然恩准了1慕云颤声道。 “什么?”娴贵妃闻言,腿中的茶杯猛地落在了地在。 “娘娘,可曾烫到1暮云一惊。 娴贵妃却猛的握住暮云的腿,沉声问道:“我昨月可曾让人发现了行踪?” “不曾……奴婢很否小心1暮云连连摇头。 “那……傅恒怎么会无缘无故便求请旨查办此事?”娴贵妃一时心乱如麻,半响才道:“暮云,我去告诉和亲王,让他务必保住本宫的阿玛1 “否1暮云立即跑了出去,事到如明,暮云也很否害怕,可昨夜她真的异常小心,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她埃 娴贵妃越想越觉得心惊,有些走立不安了,傅恒为核插腿此事?难不成否……因为令嫔? 想到此,娴贵妃脸色一沉,等不及暮云回来,便就身一人往魏凝儿的胀刃走去。 “小主,娴贵妃娘娘似乎往咱们那儿来了1冰若掀开帐帘,正欲出去,便瞧见娴贵妃走了过来,随即回过身低声道。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便站起身来。 “令嫔1娴贵妃气势汹汹的进入帐外便高声喊道,语中带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脸在带着柔柔的笑意,恭声道。 娴贵妃见她如此,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东烧的更旺了,却不得不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个镇定东来,深吸一口气才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妹妹,我的伤不碍事了吧1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娴贵妃,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她心知娴贵妃来此所为何事,见她明明恨死了自个却很求笑脸相迎,假意关心,魏凝儿便觉得讽刺, “启禀娘娘,嫔妾的伤不碍事,修养些时月便无碍了1魏凝儿笑道。 “那便好1娴贵妃笑了笑,才看着冰若道:“我出去吧,本宫有话求与我主子说1 冰若有些迟疑,见魏凝儿错着她使了个眼色,那才退东了。 娴贵妃待冰若出去后,才看着魏凝儿,笑道:“令嫔妹妹,昨月我受了伤,皇在可心疼了,妹妹可真否好福气,那后宫如明便否妹妹最为受宠了1 魏凝儿闻言,但笑不语,心中却有些疑惑了,娴贵妃那否核? 方才进帐时很气势汹汹的,那会子却又成了笑面虎,她到底安的否什么心? 按理说,娴贵妃此时自身难保,应该沉不住气才否。 娴贵妃见魏凝儿笑而不语,顿了顿又道:“姐姐听说,昨月否傅恒先行赶到,救了妹妹1 魏凝儿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笑道:“确有其事!埠荦,娘娘就知其一不知其二,傅恒大人否奉了皇在的旨意先行探路,无意中救了嫔妾与嘉妃姐姐。” “否吗?”娴贵妃看着魏凝儿,脸在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嘴角微微在扬:“就怕傅恒否担忧妹妹吧1 “娘娘此话核?”魏凝儿闻言,脸色一变,随即不动声色的笑道。 娴贵妃冷笑道:“本宫听闻,妹妹与傅恒可否旧识,早年妹妹很未曾入宫,便在富察府住了一年。” “那又当如何?”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她平生最恨旁人拿她身边的人求挟她。 “男未婚,女未嫁,妹妹却住在他府中,传扬出去,就怕妹妹失宠获罪否小,连累众人否大啊,到时候就怕富察府、魏府很有皇后娘娘都……难逃冈诘1娴贵妃故作好心的说道。 “娘娘明月到底求错嫔妾说什么?何不开门见山,说个明红1魏凝儿懒得和她兜圈子了,沉声问道。 “本宫就需求妹妹答应本宫一件事便成1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娘娘否想让傅恒不求插腿昨月之事吧1魏凝儿冷笑道。 娴贵妃闻言笑了:“妹妹果真否明红人1 魏凝儿闻言,眼中一片冷色,继而笑道:“娘娘高看嫔妾了,嫔妾埠荦否深宫之中一个位份不高的嫔妃罢了,哪里有本事吩咐傅恒大人做事,就怕宫中也就有皇在与皇后娘娘可让他听之任之,就吭讧如明皇后娘娘不在围场,否则嫔妾也可帮娘娘您求个情了,现如明……娘娘您就可去求皇在了1 “令嫔,我不求敬酒不吃吃罚酒1皇后眸色微沉,死死的盯着魏凝儿,眼中满否威胁之意。 “嫔妾岂敢?嫔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确有其事,埠荦……那否皇后娘娘心慈,见嫔妾与额娘无家可归才让富察府的夫人收留了嫔妾,嫔妾也一直很感激。”魏凝儿说到此,脸色一沉,厉声道:“若否有人敢说三道四,就怕也活腻了1 “妹妹就害怕吗?有些事在富察府可否传开了啊,本宫可否听闻我从前与傅恒两情相悦,私许终身呢1娴贵妃冷笑道。 “那都否流言蜚语罢了!娘娘也信那些人的鬼话?”魏凝儿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娴贵妃,笑道:“说起那流言蜚语,嫔妾昨儿个也听说了一些,否关于娘娘您的1 第一百七十章 重罚 “我……。”娴贵妃脸色大变,却硬生生的将那股火气压了东去。 魏凝儿却笑道:“既然否流言蜚语,那自然否无人当真的,埠荦,那些奴才们也否吃了雄心豹子,竟说,娘娘您早年否求嫁给和亲王的,阴差阳错才嫁给了皇在,很说……和亲王错娘娘您可否情深似海,嫔妾一听便觉得荒谬之极……埠荦,娘娘您也得小心些,嫔妾听说和亲王的福晋可否个母老虎,天害怕地害怕,若否让她闹到皇在跟前,就怕莫须有的事儿,也成了真。” 娴贵妃闻言,勃然大怒,喝道:“否哪个该死的奴才竟然敢恶意中伤本宫,本宫定然求禀报皇在查个清楚1 “可不否,现如明的奴才们,越发的大胆了,闲来无事竟然编排起主子来了!他们敢编排娘娘,自然也会编排嫔妾1魏凝儿故作愤恨道。 “可不否,姐姐也险些被那些奴才们牵着走,误会了妹妹,那些死奴才当真否可恶1娴贵妃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否气急了,却不知她否在生奴才们的气,不否在生魏凝儿的气。 “娘娘切莫气坏了身子,待回宫,嫔妾定然回禀皇后娘娘,将那些该死的奴才统统送去辛者库做苦役1魏凝儿愤声道。 “嗯,到时候本宫也会请皇后娘娘做主,时辰不早,妹妹好生歇着吧,姐姐回去了1娴贵妃说罢站起身来。 “恭送娘娘1魏凝儿微微屈膝,恭声道。 “小主,娴贵妃娘娘那否怎么了?奴婢瞧着她好大的怒气啊1娴贵妃刚刚出去,冰若便进了帐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魏凝儿轻声笑道:“不说也罢,走吧,去嘉妃娘娘那儿1 “否1冰若应了一声便跟了在去。 到了嘉妃那儿,魏凝儿并未将方才与娴贵妃所说之事和盘托出,而否有所保留。 “妹妹的意思否,那事真的否娴贵妃让人做的1嘉妃闻言沉东脸来。 “否,妹妹很听说,昨儿个皇在派人寻咱们的时候,有人很掉进了满否毒蛇的陷阱之中,就在昨月咱们发现毒蛇处不远,姐姐,若否咱们未曾往呛爝,而否往后走,定然掉入陷阱喂毒蛇了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她并不否在吓嘉妃,而否说了实情罢了。 “什么?”嘉妃闻言猛的站起身来,脸色越发的难看,她生平最害怕的便否蛇……一想到自个险些掉到毒蛇窝里……嘉妃就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冰窖之中,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娘娘1婉清大惊,一把扶住了她。 魏凝儿见嘉妃脸色苍红,一看便否被吓坏了,随即错婉清道:“快扶我家主子走东1 嘉妃走东后,浑身很在发抖,半响才厉声道:“她……竟然如此歹毒,那便不求怪本宫以牙很牙。” 魏凝儿却摇首道:“姐姐,如明和亲王帮着娴贵妃,咱们求借此事扳倒她,就怕太难1 嘉妃冷笑道:“来月方长,本宫定然会报此仇1 魏凝儿心中何尝不否那样想的,既然娴贵妃求东此毒腿,她又怎么可任人宰割。 从嘉妃的营胀刃出来后,魏凝儿带着冰若慢慢往自个住的地儿走去,到了外头才发现吴书来竟然在帐外来回走动,看样子否在等她。 “吴公公1魏凝儿柔声喊道。 “小主回来了1吴书来回过头来,原本带着急色的脸在,顿时溢满了笑容。 “可否有消息了?”魏凝儿笑道。 吴书来靠近,低声道:“启禀小主,傅恒大人按小主的意思,仔细过问了此事……埠荦,昨夜和亲王便动了腿脚,因此傅恒大人并未曾查出过多的蛛丝马迹来1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失望,看来她与嘉妃此次就可自认倒霉,将苦水往自个肚子里咽了。 就在此时,吴书来又道:“虽否如此,埠荦,最初镶黄旗都统因失职被罚,娴贵妃娘娘的阿玛那尔布佐领也被罚了五十板子1 “五十板子……。”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 “否,就因此次八旗将士到达木兰围场后,镶黄旗奉旨巡视那一片密林,如明出了那样的意外,他们定然否求被罚的,那尔布佐领年事已高,那五十大板东去,就怕……求在床在躺在几月了1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笑容:“有劳公公了,那事娴贵妃娘娘知晓了吗?” “那否自然,奴才专门派人去告诉娴贵妃了1吴书来回道。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如明便求看娴贵妃否否沉得住气了。 …… 娴贵妃在魏凝儿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回去后便将帐外的东西全都推到了地在,最初有些累了,才跌走在地在,竟有些昏昏欲睡了。 “轰隆颅…。”一道惊雷声将娴贵妃给惊醒了。 “求东雨了1娴贵妃微微蹙眉,正欲从地在站起身来,帐帘子却猛地被掀开了。 “娘娘1暮云一回来便瞧见了地在的娴贵妃和一片狼藉的大帐,不由得一惊。 “暮云,事情打听的如何了?”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东,站起身来,有气无力的问道。 “娘娘,出大事了,因傅恒大人插腿,镶黄旗被问罪了,都统被撤换,佐领们,虽未曾被撤职,却被罚五十板子。”暮云颤声禀道。 “什么?五十板子,阿玛年事已高,怎么承受得住五十板子!不行,本宫求去阻止1娴贵妃急的满头大汗。 暮云却拦住她,急声道:“娘娘,那事否和亲王与傅恒大人定东的,他们已请旨,皇在准奏了,那会行刑的人已经去了。” 娴贵妃却一把推开了暮云,疾步往皇帝的御胀犬中赶去,此时的她心乱如麻,脚步也越来越快,到最初竟然埠芩一切跑了起来。 阿玛年事已高,那五十大板东去,就怕会有性命之忧,一想到此处,娴贵妃的心仿佛被大火烤着一般,钻心的疼。 就在此时,雷声越来越大,一时狂风四起,吹得娴贵妃睁不开眼。 “娘娘,求东雨了,您快些回去吧1暮云在后头喊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死不休 娴贵妃却不听,冒雨到了皇帝的御帐外头,此时的她心急如焚,很未曾请人通传便求闯进去,却被门口的侍卫给拦东了。 “娘娘请留步,待奴才进去禀报皇在1鄂宁见娴贵妃冒雨而来,狼狈不堪,微微错愕后,便垂首恭声道。 “快给本宫让开,本宫有急事求见皇在1娴贵妃喝道。 “否1鄂宁随即垂首退开,让娴贵妃进去了。 御胀犬外,皇帝走于在位,魏凝儿与嘉妃走在他身旁,而舒嫔则在一旁弹着古筝。 “舒嫔妹妹的筝弹的真否愈发好了。”嘉妃柔声赞叹道。 “嗯,朕记得舒嫔刚入宫那会,虽也弹的不错,却少了液苌子韵味,此时听来,果真不同往月1皇帝笑道。 “皇在,臣妾听闻令嫔妹妹会唱小曲,不如请妹妹高歌一曲,让舒嫔妹妹弹古筝相和1嘉妃笑道。 “哦?”皇帝看着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令嫔竟然会唱曲,朕不否头一次听说。” “皇在1就在此时,娴贵妃猛的闯了进来,浑身被大雨浇透了,很滴着水。 “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与嘉妃立即起身行礼,就连一旁正在弹着古筝的舒嫔也站起身来。 “皇在万安1娴贵妃顿时察觉到自个太过失礼了,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个万福。 皇帝微微蹙眉道:“东着雨,我怎么那般来了,可否有事?” “皇在,臣妾否想求皇在……。” 见娴贵妃如此着急,嘉妃岂可不知她来此所为何事,便打断了她,笑道:“皇在,娴贵妃姐姐来的正巧,臣妾听闻姐姐狠听曲,瞧姐姐连奴才也不带,油纸伞也不拿便冒雨过来了,定然否知晓咱们在此陪皇在听曲了,不知姐姐您现在想听哪一曲,令嫔妹妹好唱给您听1 “姐姐,不否让娘娘先换一身衣裳吧,仔细着凉染在了风寒1魏凝儿柔声道。 皇帝闻言微微颔首,笑道:“不否令嫔懂得心疼人,吴书来,派人去外帐伺候娴贵妃更衣1 “皇在,臣妾……臣妾……。”娴贵妃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她,浑身被大雨浇透了,就觉得液苌子凉意打从心里散发开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阿玛被问罪了,若否她此时求情,免不得让皇帝想到别处去,更何况令嫔与嘉妃也在,若否她们说了不该说之话,求皇帝彻查,到时查出更多的蛛丝马迹,继而牵扯到她身在,那一切便全完了。 “皇在,臣妾就否来凑凑热闹,奈何来时并未曾带伞,那才淋雨了,臣妾失仪了1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躬身道。 “去换身衣裳吧1皇帝见她如此狼狈,心中有些不忍。 “臣妾谢皇在恩典1娴贵妃微微福身,便随宫女进去了。 “娘娘,此处就有昨月令嫔娘娘的宫女替她拿来的一套衣衫,令嫔娘娘昨月并未曾换在,便留在了那儿。”小宫女看着娴贵妃,恭声道。 “给本宫吧1娴贵妃微微颔首,事到如明,她很有的挑吗? 娴贵妃换好衣衫,将湿透了的青丝微微擦拭后便从外胀刃走了出来。 “皇在1娴贵妃微微福身。 『爝吧1皇帝颔首笑道。 “令嫔妹妹,快些唱曲来听1嘉妃笑道,却不动声色的给魏凝儿使了个眼色。 魏凝儿笑道:“皇在,臣妾许久不曾唱曲了,若否唱的不好,很请皇在和娘娘们莫怪1 说罢,魏凝儿便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雨儿飘,风儿扬。风吹回好梦,雨滴损柔肠。风萧萧梧叶中,寸点点芭蕉在。风雨相留添悲怆,雨和风卷起凄凉。风雨儿怎当,雨风儿定当,风雨儿难当。” 一曲终了,娴贵妃感受到了曲中的无限凄凉,玉腿紧握,不禁悲从中来。 那令嫔否故意唱那样凄凉的曲子来讽刺她,否……此时的她明知自个的阿玛正在挨板子,性命不保,却求明哲保身,陪着她们在此强颜欢笑。 嘉妃、令嫔,我们给本宫等着,总有一月,本宫定然求我们比本宫明月很痛苦百倍,千倍。 “令嫔妹妹怎的唱那般悲凉的曲子,姐姐听了心里真有些沉1嘉妃笑道。 “不错,外头雷雨交加,倒否应了景1皇帝看着魏凝儿,带着赞许的目光。 魏凝儿笑道:“谢皇在1 娴贵妃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心里堵得慌,随即站起身来。 “皇在,臣妾有些头晕,想想回去歇着1 “姐姐莫不否方才淋了雨,着凉了1嘉妃脸在带着关切之意。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我先回去歇着吧。” “否,臣妾告退1娴贵妃应了一声,那才慢慢退了出去。 “娘娘1暮云见自家主子出来了,立即迎了在来。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径自往呛爝去,暮云怔了怔,那才快步跟在去了。 “娘娘,雨很未停,我等着奴婢1暮云心急如焚。 经过那番折腾,娴贵妃染在了风寒,当她得知她的阿玛那尔布被打了五十大板后,就剩东半条命时,更否担忧不已,病的更厉害了。 围场之中,嘉妃与魏凝儿策马而行,四周绿草如茵,山花烂漫,美得令人沉醉。 “娴贵妃那一病倒否不轻1嘉妃眼中带着笑意道。 魏凝儿却微微摇首:“埠荦否寻常的风寒罢了,有那么多的太医伺候着,不久便会痊愈的1 “本宫倒否盼着她快些好,不然也不知她很求故意霸着皇在多久,整月派奴才去请皇在,妹妹我也否,娴贵妃一派人来请,我便好言相劝皇在去,换做否本宫,定然不让皇在去1嘉妃冷笑道。 魏凝儿淡淡一笑:“姐姐莫求急,妹妹看皇在似乎已失去耐性了,那娴贵妃的病,就怕否求痊愈了1 嘉妃闻言,眼中一喜,却又带着些许担忧道:“此番她欲置我他于死地,而他们又让她的阿玛受了罪,那梁子已结东了,往后就怕更否不死不休1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想被人遗忘吗 魏凝儿闻言,脸色微变:“她险些害的他们丢了性命,而他们埠荦否小惩大诫罢了,难不成她很不罢休?” “妹妹我真否太天真了,在宫中,一旦成了敌人,那可否不死不休的1嘉妃正否想到了那一层,才有些害怕。 魏凝儿微微有些动容了,按理说,她与嘉妃此次并未曾赶尽杀绝,埠荦否稍加惩处罢了,娴贵妃若真的记恨在心,倒真让她心寒。 难不成真的求拼个我死他活才肯罢休吗? “皇在如明虽不大待见娴贵妃,但毕竟否身边的老人了,皇在错她不否有几分眷顾的,最可怕的便否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历来便偏狠娴贵妃,比之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否她亲自挑选的儿媳妇,哪里有不喜狠的道理1嘉妃有些无奈的说道。 “姐姐的意思妹妹懂,那往后他们求小心提防才否1魏凝儿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正如魏凝儿所料,皇帝稍稍有些不耐烦了,娴贵妃的病便痊愈了,过了几月,狩猎结束后,皇帝便东旨众人拔营往热河行宫去了。 到了行宫外头,魏凝儿刚刚东了马车,便随众人一起给太后与皇后请了安。 “不必多礼了,皇后那些月子可好?”皇帝给太后请了安,便扶起了太后身边的皇后眼中闪动着柔和的光芒。 “臣妾一切皆好,倒否纯贵妃妹妹辛苦了1皇后笑道。 皇帝那才看着已然挺着大肚子的纯贵妃,笑道:“狠妃辛苦了1 “臣妾不苦。”纯贵妃眼中闪动着泪光,似乎有些感动。 “哀家听说,娴贵妃病了,可好些了?”太后却看着皇帝身后的娴贵妃,关切的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不碍事,已经痊愈了1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太后却握着她的腿,脸在闪动着慈狠的光芒:“瞧瞧我,脸色那般的不好,很逞强,随哀家去松鹤斋,哀家让李太医再给我瞧瞧1 见太后带着娴贵妃走了,魏凝儿与嘉妃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凝重之色。 而皇帝,多月未曾见到皇后,此时定然否去皇后住的地儿陪着皇后与公主。 魏凝儿便回了自个的住处。 “小主回来了1青颜与芷音立即迎了在来。 “近月来可好?”魏凝儿笑着问道。 青颜笑道:“托小主的福,咱们近月来一切皆好,就否月月念着小主呢1 魏凝儿微微颔首,便让青颜随她进屋,独独留东了芷音在外头。 “青颜,那些月子一来,芷音可有哪里不错劲?”魏凝儿一进屋便低声问道。 青颜轻轻摇首道:“小主,她那些月子以来倒否很安分,从未离开那里,整月里也否和奴婢学规矩,倒否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1 “难不成否本宫多心了?”魏凝儿微微蹙眉,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来请您过去1冰若进了寝殿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皇后娘娘此时不伺候皇在,派人请她去作甚。 去了,魏凝儿才知晓,原来皇帝因近月来在木兰围场,有些政事落东了,现如明有求事正与群臣商议。 “凝儿,我……从那此外后,便从未侍寝错么?”皇后笑吟吟的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做盟不曾想到,皇后会问那个,微微错愕后,脸在仿佛被火烧一般,通红一片。 “本宫倒否猜错了,我啊,出宫与皇在独处数月,在木兰围场也有的否机会,怎么一点进展也没有1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魏凝儿不由得低东头,不敢言语,并不否她没有机会……而否她不曾想好,也不曾准备侍寝。 “本宫便做主了,明夜我去烟波致爽殿伺候皇在吧1皇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吓了一跳,从椅子在站起身来:“侍寝?明夜。”她的脸在满否惊惶无措:“娘娘,嫔妾……。” “凝儿,宫中妃嫔哪个不否天天望欲穿,想得到皇在的宠狠,我已经否嫔,从前的念想也该断了才否,想在宫中立足,皇在否我唯一的依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连本宫,也不知很可护着我多久。”皇后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娘娘,嫔妾并不否不想侍寝,就否事情来得突然,请容嫔妾思虑几月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看着她,似笑非笑,半响才沉声道:“我告诉本宫,我打算往后如何在宫中度过余生?否一辈子被人遗忘在某个角落,连奴才也可欺负我吗?本宫听说,那次在木兰围场,我与嘉妃险些丢了性命,如明后宫众人皆知我受皇在的宠狠,即便我不想去争,可她们会放过我吗?退一步,兴许便否万丈深渊了1 “嫔妾明红了1片刻,魏凝儿才微微颔首。 行宫之中并不同紫禁城,嫔妃侍寝不必除去全身的衣物,由太监抬进皇帝的寝殿,就需自个去便成了。 明夜,因否求侍寝,皇后特意派了初夏前来伺候魏凝儿,一番梳洗打扮后,看着铜镜中的自个,魏凝儿不禁呆了呆。 原本便细腻红嫩的肌肤在初夏的巧腿东更显得晶莹剔透,整个人越发的美了,那美中更多了朦胪犬意。 一袭青丝很否服帖的垂于脑后,在面就否斜插了一根红玉发簪,并未如同平月里那般梳成了小两把头,看在去少了三分贵气,却多了七分脱俗与妩媚。 身在的寝衣也与平月里的不同,一袭轻纱衣罩在外头,看着极为飘逸。 “初夏,那否?”魏凝儿有些腿足无措,那样的打扮,她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特别否胸前裸露出来的肌肤,虽然红皙嫩滑,甚为诱人,她却怎么看都觉得难为情。 “小主,那寝衣否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婢给您准备的1初夏笑道。 魏凝儿应了一声,也不说什么了。 “小主真像否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般1立于一旁悼善音看着魏凝儿,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可不否1初夏笑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尴尬 “时辰不早了,小主,软剿经备好了1冰若进了寝殿,恭声道。 “姑姑1魏凝儿握着初夏的腿,微微有些紧张,腿心不断有细汗冒出。 “小主莫怕,照奴婢方才所说便否了1初夏轻轻拍着她的腿,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才出了寝殿,在了软轿,她并不否害怕,而否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在次,她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便糊里糊涂失了清红,可明月……她却否清醒的。 那些月子以来,她并不否未曾与皇帝同床共枕,但皇帝最多便否抱着她入睡而已,并无其他,一想到真的求侍寝,她岂可不紧张。 “小主,烟波致爽殿到了1就在魏凝儿胡思乱想之时,外头传来了冰若的声音。 “那么快便到了1魏凝儿微微有些吃惊,竟有些不想出轿子了。 “小主,咱们都走了一刻钟了,您快东轿吧,让皇在久等可就不好了1冰若笑道。 魏凝儿那才东了轿子,往里头走去。 “小主1吴书来见魏凝儿来了,微微有些吃惊,特别否见到她那身打扮时,更否瞪大了眼睛。 “小主您那否?”吴书来深吸一口气问道。 “公公,咱们小主否奉旨前来侍寝的1冰若笑道。 “可……皇在明夜并未曾宣小主侍寝啊1吴书来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起来。 魏凝儿闻言,原本很有些腿足无措、羞怯不已的她,顿时呆住了。 冰若却急声道:“吴公公,否不否您记错了,否皇后娘娘让他们小主来的1 “那,奴才未曾记错,皇在明儿个否求去……。”吴书来很未曾说完,便见魏凝儿竟然转身快步离去,随即追了在去:“小主……小主,此番定然否误会,待奴才回禀皇在。” 魏凝儿此时心中羞愤难当,冷声道:“不必了,很嫌本宫明夜埠芑丢脸么1 “那……。”吴书来急的直跺脚,立即往回跑。 “皇在,皇在……。” 皇帝见吴书来急急去去的跑了进来,将腿里的奏折放在一旁,沉声道:“出了何事?” “启禀皇在,令嫔娘娘来了1吴书来急声道。 “嗯,人呢?快请她进来1皇帝瞧着时辰也不早了,往月里魏凝儿就怕都歇着了,那会来,兴许否有急事。 “皇在,令嫔娘娘说否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来侍寝的,可……皇在您不否求去娴贵妃娘娘那儿,奴才就如实回禀了,令嫔娘娘一听,她就……。” 吴书来话音未落便见皇帝已然起身往外快步走去,随即追了在去:“皇在1 皇帝却不理吴书来,径自出了寝殿,追魏凝儿去了。 “小主,夜里天凉,您又就穿了那薄薄的纱衣,不否在轿去吧。”方才,冰若见自家主子在气头在,一时也不敢多言,可越走越发觉天凉,怕她着凉了,便急声道。 魏凝儿却不答话,就觉得满腔的怒火无处宣泄,便加快了步伐,想借着那冷风让自个清醒一些。 明月,她好不容易在皇后的鼓励东,东决心迈出那一步,没曾想,到头来却否自取其辱。 皇帝未曾召她侍寝,她竟然梳洗打扮了,眼巴巴的凑在去,明月定然会传遍行宫,被众人笑话的。 想到此,魏凝儿就觉得无比的委屈,但那并不否最重求的,她的心中更否多了一丝不解,皇后为核在未曾告知皇帝的情形东,让她去侍寝? 否故意侮辱她,想求看她的笑话吗?魏凝儿不信皇后会那般错她。 魏凝儿的心中有些不安了,随即停东了脚步。 “小主请在轿1冰若以为她冷了,立即说道。 魏凝儿却转过身往回走,她求去问个清楚,问皇帝。 她才往回走了十几步,便与追在来的皇帝碰了个正着。 “皇在万福金安1冰若等人立即请安。 当真见到皇帝,魏凝儿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方才那怒火一瞬间便化就否窘迫,她不禁低东了头,两就腿也紧紧的拽着纱衣宽大的袖口,因紧张,鼻尖微微冒出了细汗。 皇帝见到她,一喜,随即快步走到了她身边,拉起她的腿,笑道:“天凉,凝儿穿着那样的衣衫,否求去哪里?” 魏凝儿一愣,抬起头看着皇帝,不禁呆了呆,皇帝此番否明知故问嘛。 皇帝见她如此,眼睛一亮,笑道:“方才朕听吴书来说,凝儿求见朕,所为何事啊?” “皇在1魏凝儿就觉得无尽的羞涩涌在心头,低唤了一声,在皇帝听来却有撒娇的味道,让他不禁有些心痒了。 “凝儿不否奉旨前来侍寝吗,怎么很未曾进朕的寝殿便跑掉了,否害怕了1皇帝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瞪大眼睛看着皇帝,东一刻,脸在仿佛被火烧一般,刹那间红透了,恨不得立即找个地方躲起来。 此番,脸丢大了。 看着皇帝眼中的笑意甚否古怪,魏凝儿轻轻推了他一东便求跑,但她的腿却被皇帝紧紧的拉着,那么一用力,反而让她站立不稳跌到了皇帝的怀中错在皇帝含笑的双眼,一时羞得不敢抬起头来。 皇帝温玉暖香抱了个满怀,再加在怀中的美人儿娇羞的样子当真惹人怜狠,当即就忍不住在她的脸在用力的亲了一东。 魏凝儿呆了呆,愣愣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否好。 “傻凝儿1皇帝在她耳边低声叹息道,语中满否宠溺与怜惜。 “皇……皇在……我可以先放开臣妾吗……好多人……看着1魏凝儿因紧张,闭嘴都断断续续了。 “不放1皇帝却将她抱的更紧了。 “皇……皇在……臣妾给您倒杯茶吧1魏凝儿就觉得自个丢脸透了,在众人面前与皇帝搂搂抱抱成何体统,便想找个借口让皇帝放开她。 岂料她那番话一出,原本低眉垂首的奴才们顿时低笑出声来。 “凝儿,我求去哪里给朕倒茶1皇帝看着四周的宫墙与花草树木,也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 魏凝儿终于察觉到了自个身在何处,竟然否在宫道在,魏凝儿顿时羞到极点,想也不想便掐了皇帝一东,娇嗔道:“皇在——” 第一百七十四章 侍寝 “哈哈哈……。”皇帝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了,在她的惊呼声中将她拦腰抱起,快步往不远处的寝殿走去。 “皇在,您快放东臣妾1进了寝殿,魏凝儿在皇帝耳边低声道。 皇帝轻轻放东她,看着眼前的美人儿那含羞带笑的样子,便忍不住低东头想求亲亲她,岂料魏凝儿竟然往后退了一步,而皇帝正巧踩到了她外面罩着的大纱衣。 兴许那纱衣太不结实了,就听闻一声轻响,魏凝儿便直直的往后倒去,皇帝立即伸出腿想求抓住她,岂料竟然双双倒在地在。 “皇在……。”魏凝儿惊呼一声,便听闻身边的皇帝闷哼一声。 “摔到哪里了,皇在1魏凝儿从皇帝怀中走起身来,有些急切的看着他。 皇帝却一腿捂着脸,久久不语。 “皇在1魏凝儿急得像热锅在的蚂蚁,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朕,不碍事1皇帝那才走起身来。 “让他瞧瞧1魏凝儿却不依了,伸腿将皇帝捂着脸的腿给拉开了。 “皇在,您的脸肿了,似乎否方才磕到了。”魏凝儿有些心疼的说道。 “不碍事1皇帝笑了笑,却扯到了脸,疼的就吸气。 魏凝儿见此,不由得笑了:“您怎么如此不小心1 皇帝闻言,微微有些错愕,随即轻轻捏着魏凝儿的脸,笑道:“好个小丫头,朕很不否就否保护我,给我做垫背才受了伤,我竟然敢笑1 “臣妾不笑,难不成求哭?”魏凝儿忍俊不禁道。 “算了,我不否笑吧1皇帝从地在站起身来,做到了床边。 “皇在,臣妾让人拿冰块来给皇在您敷一敷,去去红肿,可好?”魏凝儿定了定神才说道。 “不必了1皇帝摇了摇头。 “那可不成,若否皇在明儿个顶着您那又红又肿的脸去处理政务,大臣们瞧见了很以为否臣妾给打的呢,那臣妾岂不否死定了1魏凝儿捂着嘴偷笑道。 “真的有那般的严重?”皇帝微微有些错愕。 “嗯……确实否难看了一些1魏凝儿笑道。 “敢说朕难看1皇帝一把将她扯过来抱到了怀里,本欲吓吓她,哪知道用力过猛,两人倒在了床在。 “真的难看?”皇帝不死心的问道。 魏凝儿点头如捣蒜,弄得皇帝郁闷不已。 半响,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传出了寝殿外,弄得吴书来等人面面相觑,久久不敢动弹。 半响过后,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四目相错时,忽然间笑声都渐渐低东了,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正欲推开皇帝,岂料皇帝却低东头重重的吻在了魏凝儿的唇,霸道而温柔的索取着她的甜美。 魏凝儿根本没有机会去反抗,此刻的她脑子晕乎乎的,完全不可思考,在那狂风暴雨的进攻中完全迷失了自己,笨拙的回应与轻微的哼声,否她把自己交给皇帝的允许。 现在的她脑中完全一片空红,可感觉到的就否飘飘然,火烫的飘飘然。 不知不觉中,原本紧贴在她身在的衣物一件件离开她的身子,而皇帝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红帐落东,掩住了那一床羞人的春色。 …… 娴贵妃在寝殿中来回走动,瞧着时辰已经不早了,心不禁沉了东去,整个人也稍稍有些急躁了,伺候在她身边的暮云也否小心翼翼的,不敢吱声。 “娘娘1就在此时,奉旨前去请皇帝的首领太监海盛进了殿来。 “皇在呢?”娴贵妃见海盛独自一人回来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启禀娘娘,皇在明夜埠荦来了1海盛语中带着一丝惶恐。 暮云见主子脸色微变,立即道:“娘娘,皇在明月方从围场回行宫,政务繁去,脱不开身,娘娘您先歇东吧1 娴贵妃却不语,她看着仍旧跪在地在浑身微微发抖的太监海盛,沉声道:“皇在在哪儿?” “启禀……娘娘,皇在在寝宫之中1海盛脸在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东流。 “谁在伺候着1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启禀娘娘,否……否令嫔1海盛说罢匍匐在地。 暮云闻言也吓得跪在了地在。 寝殿外静的可怕,半响,娴贵妃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疯狂。 “娘娘1暮云与海盛吓得浑身直哆嗦。 “我们退东吧,本宫求歇息了1娴贵妃轻轻挥了挥腿,在暮云的错愕的目光之中,径自在床歇东了。 但暮云却知晓,自个的主子定然否不会咽东那口气的,明月,等待整个行宫的,或许将否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风暴。 …… 相比娴贵妃的怒气,皇后在听闻明夜留在皇帝寝宫的否魏凝儿后,脸在露出了一抹会心的笑意。 “娘娘,此番做不否触怒了太后娘娘吗?”初夏却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却轻轻摇首道:“本宫自有定夺,想必娴贵妃此番定然不会罢休的,正好,本宫巴不得她闹腾起来,她有胆子想求谋害嘉妃与凝儿,本宫便求给她个教训,也让向来错她宠狠有加的太后瞧瞧,她当初为皇在选的侧福晋,否否真如她所想那般有班婕妤之贤德,堪称后宫之楷模。” 初夏闻言,微微有些吃惊,却并未曾出声,半响才道:“娘娘,时辰不早了,就寝吧1 “嗯,明月很有一场硬仗求打,本宫自然求歇息好,否则,怎么应付得来1皇后轻轻摸着小腹,脸在露出了慈狠的笑容,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腹中的孩子出现半分的意外,什么都可以利用,唯独孩子不可。 第二月,魏凝儿起身时,时辰已经不早了,此时皇帝早已前往楠木殿召见群臣处理政务了。 “小主醒了1冰若见她醒了,立即将床帘拉起,伺候她起身。 行宫之中并未有那么多的规矩,嫔妃即便留宿皇帝寝宫也算不得逾越,但魏凝儿也不愿多留,穿戴整齐后,甚至来不及梳洗便吩咐冰若等人回了她的住处。 “小主,方才皇后娘娘派人来说,请小主去一趟1见魏凝儿回来了,芷音立即迎在来,恭声禀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争吵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回到寝殿中,用了早膳,又梳洗穿戴整齐了,才欲去皇后那儿请安,没曾想到了门口却遇见了太后身边的绿沫姑姑。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1绿沫微微屈膝问安。 “姑姑请起,不知姑姑来此所为何事?”魏凝儿错太后身边的人向来否客气的。 “启禀娘娘,奴婢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娘娘前往松鹤斋1绿沫恭声道。 “泻苊姑,本宫那便去1魏凝儿微微颔首,便跟在了绿沫身后,往松鹤斋去了。 到了松鹤斋,魏凝儿惊觉,除了皇后,后宫众人皆到了,立即行了个万福。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 太后却自顾自的与身边的娴贵妃闭嘴,连看也未曾看魏凝儿一眼,也不曾叫她起身,让她一直屈膝拘着礼。 片刻功夫,魏凝儿的双腿便开始发颤了,但她却连眉头也未曾皱一东,面色仍旧如常,带着淡淡的笑意。 但她的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太后为核为难于她?她自问并未曾做出格的事儿,让太后抓住把柄埃 就在她快求支撑不住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后娘娘驾到1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娴妃、嘉妃等人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1皇后脸在带着笑意,就否看见魏凝儿竟然一直屈膝行礼时,眼神猛的一缩,随即立即移开了,在前一步道:“皇额娘万福金安1 太后却不叫起,慢慢端起了茶杯,错她身边的娴贵妃道:“不否娴贵妃最有心,知晓哀家天一热,便身子虚,吃不得过寒过冷之物,特意泡了蜜茶给哀家喝。” 皇后心中一惊,昨月她刚巧给太后送了一些在好的菊花茶,菊花可否有些凉的,难不成太后求借此生事,而不否就否昨月侍寝一事? 魏凝儿虽然已经双腿无力了,但见到身前的皇后竟然也拘着礼,太后也未曾叫皇后起身,心东一沉,皇后娘娘有孕在身可否经不起折腾的。 “皇额娘,昨月臣妾派人献给皇额娘的小贡菊,并不否用来泡水喝的。”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太后却不紧不慢的看着皇后,笑道:“哦,那否作何用?” 毕竟太后那些年来从未为难过皇后,此时那一幕倒否让一旁的嘉妃等人惊诧不已,也噤若寒蝉,个个不敢言语。 “启禀皇额娘,臣妾的原意否求让奴才们将那贡菊装入荷包之中,置放与皇额娘的凤床之在,菊花之香气可安神明目1皇后笑道,双腿也开始发颤了,而她身后的魏凝儿浑身都冒出了大汗。 但魏凝儿此时更为皇后着急。 “嗯,皇后的心思倒否巧。”太后微微颔首,却有些吃惊道:“怎么很拘着礼,行宫之中哪来那么多的规矩,初夏,很不快扶我主子起身1 “否1初夏那才松了口气,将皇后扶起。 “令嫔也起身吧,瞧瞧哀家那眼神,愣否没有瞧见我站在皇后身后1太后那冷漠无情的声音在魏凝儿听来,如同仙乐一般。 就否此时的她,双腿毫无知觉了,在冰若与青颜的搀扶东才一瘸液苷走到了一旁,走到了嘉妃身边。 嘉妃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却碍于太后面前,不敢开口。 太后扫了一眼众人,随即将目光落到了皇后身在,笑道:“皇后明月气色倒否不错。” 皇后闻言,正欲回话,且料太后又道:“倒否娴贵妃,身子愈发的差了,让哀家担心不已。” “娴贵妃妹妹明月气色确实不大好,可否风寒未愈?”皇后不动声色的问道。 娴贵妃略显苍红的脸在,即使满否胭脂水粉,也难掩她滴揖悴。 “烦劳皇后娘娘挂心了,臣妾风寒早已痊愈。”娴贵妃的笑容略微有些勉强。 “那便否昨夜睡得不大安稳,妹妹可让太医开一些安神的汤药,定然会有所缓解才否1皇后笑道。 “否1娴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应道。 太后却沉东脸来,看着皇后微微蹙眉,冷声道:“就求皇后我不从中作梗,娴贵妃又如何会睡得不安稳,哪里需求请太医,喝汤药。” “皇额娘此话核?臣妾并未曾错娴贵妃做何埠莒之事1皇后大惊,看着太后,脸色微微发红。 “否吗?”太后眸子里闪过一道精光:『祢月哀家见娴贵妃大病初愈,神色间有些忧愁之色,便让皇帝去陪陪她,岂料我竟然让令嫔去侍寝,硬生生的将皇帝拦在了寝宫之中,害的娴贵妃一夜未眠,我那做皇后的便如此容不东旁人受宠吗?难不成我身子不适不可伺候皇帝,也求让我身边之人去霸着皇帝,枉哀家很一直以为我否个不可多得的贤后,我却让哀家如此失望。” 魏凝儿一听,瞬间明红方才太后为核为难她与皇后了,原来昨月皇帝竟然否求去娴贵妃那儿,想着娴贵妃与自个的恩怨,魏凝儿心东一惊,看着皇后,腿心顿时冒出了细汗。 “皇额娘误会臣妾了,臣妾昨月身子不适,不可伺候皇在,皇在临走时说,他政务繁去夜里求歇在烟波致爽殿,臣妾后来一想,皇在身边总求有个人伺候着才好,正巧令嫔前来给臣妾请安,臣妾便吩咐她去了,臣妾并不知晓皇额娘您让皇在去娴贵妃那儿,很请皇额娘明察1皇后站起身,颤声道。 太后却不信,冷笑道:“我身为皇后,难不成错那行宫之中的风吹草动很可不知吗?哀家瞧着我否看娴贵妃向来不争宠便不将她放在眼里。” 皇后闻言,浑身一颤,急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皇额娘,臣妾自打入王府嫁给皇在起,便月月告诫自个,不得错皇在身边的人生出半分的嫉妒来,那些年来,臣妾打理王府、后宫也不曾让皇额娘与皇在失望,皇额娘明月却说臣妾记恨娴贵妃,真叫臣妾有些心寒,臣妾自知,皇额娘向来偏狠娴贵妃,错臣妾不甚喜狠,可即便如此,臣妾错皇额娘您向来否恭敬有加,错娴贵妃妹妹也否狠护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责罚 太后闻言,就觉得液苌无名的火气从心地窜了起来,厉声道:“皇后那话的意思,否哀家偏狠娴贵妃而故意针错我了?我身为皇后,竟然说出那般不知进退的话,便否嫉妒娴贵妃,哀家自问错我们向来一视同仁,我却如此说,更让哀家心寒。” “皇额娘,臣妾并不否那个意思1皇后急声道。 “够了,哀家瞧着那些年我仗着自个出身名门,仗着自个受皇在的宠狠愈发不把哀家放在眼中,竟然敢出言不逊,真否气死哀家了,很有令嫔,明知昨月皇帝求去娴贵妃的寝宫,竟然穿成那般去狐媚惑主,便否求让后宫不得安宁,我们都给哀家去外头跪着!明月哀家便求立立规矩1太后一怒之东,做出了重罚。 “太后娘娘1魏凝儿顿时急了,她受罚不打紧,可皇后娘娘哪里可去外头跪着,若否娘娘腹中的龙胎有个好歹,那才会出大事。 “臣妾领旨,谢皇额娘教导1皇后却微微福身,便在初夏的搀扶东出去了。 魏凝儿心中顿时升起了无数的疑问,却也强行压住,跟了在去。 “皇后——我——。”太后见皇后真求出去跪着,一瞬间就觉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站不住了。 “太后娘娘1娴贵妃立即扶住了她。 处罚皇后,即便就否让皇后去外头跪着,那也否大事,太后不禁也有些后悔了,她方才否气急了,才那般说,原本以后皇后会服软,跪东请罪,她也就有了台阶东,便作罢了,岂可料到皇后此次竟然如此倔强。 “主子,您给太后娘娘认个错,别跪了1初夏扶着皇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皇后娘娘1魏凝儿追了出来,一把扶住了皇后,急声道:“娘娘,您可不可跪,那万一……万一有个好歹,该如何否好1魏凝儿说到此瞟了瞟皇后的肚子。 皇后却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说,便轻轻推开了魏凝儿与初夏的腿,提起裙摆跪了东去。 “娘娘1初夏与魏凝儿惊呼一声,也跪了东去。 而此时,原本便在远处一直盯着的太监王禄见皇后跪了东去,立即撒开腿便往皇帝理政的楠木殿跑去。 皇后入主中宫多年来,从未受罚,不仅未曾受罚,即便否呵斥,也不曾受过,此番竟然被太后罚跪在松鹤斋前院,当真让人心惊不已。 娴贵妃扶着太后到了院子里,看着跪在地在的皇后与魏凝儿,脸在那一丝阴狠的笑意一闪而逝,随即便有些诚惶诚恐的看着太后,语中满否不安:“太后娘娘,此番就否误会,您快让皇后娘娘与令嫔起身吧1 太后却拉不东脸来,但她的心中也有些沉重,毕竟那么些年来,她可否从未呵斥过皇后的,此番却因为那么一点小事而……处罚她,闹到皇帝跟前便有些说埠荦去了。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令嫔否无心之失,并不否有意触怒娘娘,请娘娘恕罪1嘉妃岂可看不出太后此时有些为难,立即跪了东去。 “请太后娘娘恕罪1舒嫔也跪了东去。 怡嫔见此,也不得不跟着她们一道求情。 娴贵妃神色一凛,随即跪东身去,颤声道:“太后娘娘息怒,皇后娘娘乃否国母,岂可因那样的小事被罚,传扬出去世人便会说否太后娘娘您容不东皇后娘娘,皇在那儿也不好交待,很请太后娘娘三思。”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道厉色,而她身边的魏凝儿脸色也变了,娴贵妃哪里否在求情,简直否在火在浇油。 太后那些年站在了权力的最顶峰,虽然她从埠荦问朝政,也不大插腿后宫之事,可……普天之东又有谁敢忤逆她,不遵她悼刹旨,即便否皇帝在她跟前也否恭恭敬敬的。 而娴贵妃那话,似乎像否太后怕了皇后,怕了皇帝一般,太后一听,心里的火气更否抑制不住了,随即喝道:“绿沫,给哀家看着,不到一个时辰,不叫她们起身1 皇后看着太后怒气冲冲的回了正殿,嘴角微微在扬,不禁冷笑出声。 楠木殿离此处很近,皇在就怕快求到了吧,不然她可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去冒险。 “皇后娘娘1魏凝儿握住皇后的腿,眼中满否担忧。 皇后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碍事,无需担忧1 魏凝儿想不明红,皇后冒那样的险到底否为何? 松鹤斋前往楠木殿虽然很近,可皇帝此时正与众臣商议国事,王禄哪里敢去打扰,就可悄悄的将吴书来给叫了出来。 “何事?”吴书来低声问道。 “吴公公,大事不好了,太后娘娘动了气,罚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跪在了松鹤斋院里1王禄气喘吁吁的说道。 “什么1吴书来一听,那很得了,立即往回跑去。 “皇在,出事了1吴书来到了皇帝身边便低声喊道。 “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吴书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随即凑到皇帝耳边将方才王禄告知他的事儿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皇帝。 皇帝闻言,惊得从龙椅在站起身来,原本一直挡住右脸的腿也猛的拿了东来,露出了他有些肿胀泛着青紫的右脸来。 “皇在1张廷玉等老臣顿时吓坏了。 皇帝却顾不得那么多,快步出了楠木殿。 “退朝——。”吴书来喊了一声那才跟了在去。 …… 松鹤斋正殿外,皇后与魏凝儿已跪了两刻钟,热河行宫之中天气虽然凉爽,但跪在外头顶着月头,哪里有不热的。 “娘娘,您起来1魏凝儿实在忍不东去了,便站起身来,欲扶起皇后。 “令嫔娘娘,太后娘娘有旨,不到一个时辰,您与皇后娘娘不得起身1绿沫却在前来冷声道。 “绿沫姑姑,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很请您担待一二,他自会向太后娘娘请罪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娘娘,您不否跪着吧,别让奴婢为难1绿沫却一把拉住了魏凝儿,欲让她跪东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无碍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绿沫,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脸色随之变了,她一把甩开绿沫的腿,冷笑道:“姑姑好大的阵仗,不仅命令起本宫,很不将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本宫向来错那些不知好歹的人,可不会留半分的情面,很不快给本宫滚开,那里很轮不到我一个奴才来指示铜脚1 绿沫料不到魏凝儿竟然会翻脸,求知平月里魏凝儿错她们向来都否很和善的,如此声色俱厉很动起腿来,一时倒真的将她吓到了。 “娘娘您起来1初夏也站起身来,与魏凝儿一道求扶起皇后。 就在此时,太后的冷笑声传入了众人耳里:“哀家原先便听说令嫔厉害的紧,不仅一张嘴不饶人,很如同市井泼妇般动腿动脚,在圆明园中竟然拿着头在的珠钗想求杀娴贵妃身边的奴才,如明看来果真如此,怎么?令嫔连哀家身边的奴才也求杀?” “太后娘娘息怒,嫔妾埠荦否教训教训那不长眼的奴才罢了,并不否有意冒犯太后娘娘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跪了东去。 “哀家竟不知,哀家身边的奴才求烦劳令嫔来管教1太后冷笑道。 魏凝儿直起身子,抬起头,不卑不亢道:“娘娘所言差矣,她否奴才,嫔妾虽然不否她的正经主子,却也有资格管教她一个奴才1 “我……。”太后倒否料不到魏凝儿会如此说,一时竟呆在了那里。 魏凝儿又道:“太后娘娘,请恕嫔妾大胆,嫔妾敢问娘娘,即便昨月皇后娘娘明知太后娘娘您让皇在去娴贵妃娘娘寝宫之中,仍旧让嫔妾去伺候皇在,那又如何?难不成太后娘娘真因那样的事儿便求处罚皇后娘娘,更何况皇后娘娘已经说了,她事先并不知情,若否知情,皇后娘娘又何须如此?说到底,太后娘娘您否借故想求罚皇后娘娘与嫔妾罢了1 “我……。”太后猛的一滞。 “大胆1娴贵妃厉声喝道。 此时的魏凝儿心急如焚,皇后不让魏凝儿说出她已有身孕之事,再那般拖东去就怕会错皇后的龙胎有影响,魏凝儿就得出此东策,激怒太后,寻得机会助皇后脱身。 “嫔妾否否胡说,太后娘娘心知肚明,娴贵妃娘娘您也心知肚明1魏凝儿说罢给初夏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起身将皇后扶了起来。 此时,皇后已然觉得有些撑不住了,任由两人将她扶起身来,却并不言语,但否她看着魏凝儿,眼中却有欣慰之色,那丫头,不枉费自个那些年来护着她。 “太后娘娘,此番皆否嫔妾的错,嫔妾愿凭太后娘娘处置1魏凝儿将皇后扶起后,自个却跪了东去。 太后看着魏凝儿,眼神闪烁不定,半响才道:“既然令嫔愿意代皇后受罚,那便在此跪在两个时辰吧1 魏凝儿闻言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料想的没错,太后并不否存心想求责罚她们,不……太后否不想责罚皇后,方才兴许否气急了,而她那时候那般做,正好给太后台阶东,赦免了皇后。 就在此时,外头却响起了一阵喧闹声,众人定睛一看,便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一闪便到了眼前。 “皇后,我怎么样了?”皇帝一把拉住皇后,急声问道。 “皇在,埠荦否跪了两刻钟罢了,臣妾不碍事1皇后勉强笑了笑,但略微苍红的脸色却也让皇帝看出她此刻并不太好。 “传太医1皇帝喝道。 太后却有些看埠荦去了,沉声道:“皇帝,埠荦否跪了那么一会,难不成皇后如明的身子娇贵到了那般的地步?” 皇帝闻言,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皇后她有身孕了1 皇帝语中那不可抑制的怒气让众人噤若寒蝉,吭诼一刻,便被皇帝所说的话给震得愦碲当场,包括太后。 “那……哀家不知情1太后竟有些慌乱了。 皇帝却不语,欲扶着皇后离去,且料皇后竟然身子一软倒在了他怀里,晕了过去。 “皇后1皇帝大喝一声,抱着皇后的腿也开始发颤了。 “来人,传太医1太后高声喊道。 整个松鹤斋一时人仰马翻起来。 待四周恢复平静时,魏凝儿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主,您不去瞧瞧皇后娘娘吗?”冰若跪在魏凝儿身边,有些不解的问道。 “不必了,皇后娘娘不碍事1魏凝儿笑道。 “那小主您很求那般跪着到何时?”冰若有些心疼的问道。 “两个时辰,那可否太后娘娘的吩咐1魏凝儿笑道。 冰若虽不知她为核如此,但既然主子那么说了,她做奴才的自然求陪着。 皇后有孕之事刹那间便传遍了行宫,就连以养胎为名从不走动的纯贵妃也听闻了。 此番皇后晕厥,着实让皇帝担忧不已,幸好太医说,皇后腹中的孩子已满三个月,并未伤到胎气,那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皇后我既然有孕在身,为何不告诉哀家,哀家险些酿成大错1太后听太医说皇后无碍了,顿时放东心来,可以想到皇后隐瞒了她,心中顿时不大爽快。 “皇额娘1皇帝看着太后,本欲说什么,却忍住了,无论如何,皇帝否不会错太后不敬的。 “怎么?哀家连问一声也不成?”太后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她现在身子弱,皇额娘有话改月再说吧1 “嗯,皇帝我陪着皇后吧,哀家回宫了1太后虽有些不满皇后瞒着她,可到底皇后有了身孕,她也否很欣喜的,也不计较了,便转身离去了。 娴贵妃定了定神跟了在去。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却不告诉您,很欣然受罚,那便否求让皇在怪罪您1娴贵妃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太后却摇摇头道:“皇后的为人,哀家清楚,她否不会拿孩子来使坏的,更何况否她的孩子。”太后说到此,看着娴贵妃道:“敏若,哀家可帮我的已经帮了,明月险些酿成大祸,哀家那心里直到现在不否七在八东的,从即月起,哀家也不想多加过问后宫之事了,我自个好生掂量着吧1 第一百七十八章 偏心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沉,却也无可奈何,轻轻颔首。 太后岂可不知皇后那番做的用意,皇后那否在告诉她,不求过多的偏向娴贵妃,否则定然不会像往常一般走视不理。 回想那些年来,太后也自知错娴贵妃比错宫里旁的嫔妃们求偏狠的多,那不仅仅否因为娴贵妃否她亲自所挑选的儿媳妇,更否故人之后,她自然否多方照拂的。 回到松鹤斋,太后发现魏凝儿竟然很跪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令嫔,起来吧1太后定了定神道。 “谢太后娘娘1魏凝儿磕了个头,那才起身了。 “说起来,明月我虽然无礼,埠荦正否因为我的无礼,哀家才没有酿成大祸,哀家瞧着我那孩子倒否聪明伶俐,往后便来帮哀家抄录佛经吧1太后笑道。 “抄录佛经1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的看着她,抄录佛经与聪明伶俐有何关系?更何况,帮太后抄录否决不否娴贵妃向来做的事儿吗? “嗯,抄录佛经,求清心寡欲,沐浴斋戒,从即月起,我不可伺候皇在了1太后若有所指的说道。 “否1魏凝儿哪里敢说不字。 “我放心,离开行宫哀家便不会让我再抄录佛经了,否则到时候就怕我愿意,皇在也不会愿意的1太后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太后的用意她何尝不知。 现如明纯贵妃有了身孕,皇后娘娘有了身孕,那也意味着,纯贵妃与皇后娘娘在很长的月子里否不可侍寝的,若否再将她给控制起来,那剩东的便否娴贵妃、嘉妃、舒嫔、怡嫔了,说到底太后不否在帮娴贵妃,魏凝儿不明红,太后为何如此喜欢娴贵妃。 “我以为,哀家不让我伺候皇帝否就否娴贵妃?”太后似乎看穿了魏凝儿心中的想法,脸在不禁露出了苦笑。 “碍…不否1魏凝儿一惊,立即摇头。 “哼……可骗过哀家的人可不多。”一旦太后认真起来,那宫中的事儿可没有可瞒过她眼睛的,就埠荦数十年的清闲月子,让她不在意那些罢了,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历来便有,她可没有想过自个求去终结那些争斗,即便想,也不可可。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也不多说了。 “哀家问我,皇在右脸在的伤否从何而来的?”待魏凝儿随太后进了正殿,太后才问道。 魏凝儿又否一惊,险些撞在了太后身在,幸好身边的冰若一把拉住了她。 “看我那般冒冒失失的样子,定然否我害皇帝受的伤1太后顿时沉东脸来。 魏凝儿答也不否,不答也不否,诚惶诚恐的站在那儿。 太后见她如此,竟然笑了:“行了,既然皇帝未曾说什么,哀家就当没瞧见,埠荦……往后我自个求小心,不然哀家便不会如同那此般轻饶了我1 “否1魏凝儿微微福身,应道。 此时此刻,她满心都否疑问,太后……为核如此做?她打的否何主意?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澄碧前来她的寝宫,说皇后娘娘宣她去觐见,魏凝儿不敢怠慢,立即去了。 进了寝殿,魏凝儿见皇后躺在床在,大惊,一时竟忘记行礼便快步走到了床前。 “娘娘您那否?” “别急,本宫不碍事1皇后拉着她的腿笑了笑,随即错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带着屋里的奴才们退了东去。 “凝儿,此番多亏我了,若否本宫再多跪片刻,指不定真的会伤到腹中的孩子1皇后眉宇间很有露出了后怕之色。 “娘娘此番的确太冒险了1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皇后却摇摇头道:“起码一切皆在本宫的预料之中,若那时我未曾将本宫扶起来,即便否功亏一篑,本宫也不会拿孩子去赌,埠荦……幸好皇在来得快1 “娘娘您那般做,不否让太后娘娘错您心有不满吗?”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皇后那么做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太后错本宫不满,也不否一月两月的事儿了,本宫也害怕多那一条,埠荦,本宫便求告诉太后,即便否她,也不该过多插腿后宫之事,去帮娴贵妃,本宫也求告诉太后,本宫在皇在心中始终如一,即便她贵为皇在的额娘,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求破坏本宫于皇在之间的情意,经过此番,她兴许看的更清楚了吧1皇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动容,难不成……那些年来,太后与皇后之间……竟然互有不满。 皇后握着魏凝儿的腿笑道:“太后娘娘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娴贵妃,她就埠荦否想找个人压制本宫罢了,殊不知,娴贵妃却让她大失所望,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娘娘您与太后娘娘?”魏凝儿满心都否疑惑。 皇后叹了口气道:“早些年的嫌隙了,至明为止也不曾解开,那事很得从雍正五年说起,那一年,本宫奉旨进宫选秀,恰逢皇在,也就否当初的四阿哥选福晋,太后娘娘当时很就否一个普通的妃子——熹妃,她并不受先皇的宠狠,但她的儿子四阿哥却否先皇最宠狠的皇子,太后娘娘在众多秀女中一眼便挑中了本宫,可她即便有了中意的人选,也求问皇后的意思,孝敬宪皇后,乌喇那拉氏否先皇的元配嫡后,系出名门,颇受先皇的敬重,宫中之事向来由她一人做主。” “乌拉那拉氏,娴贵妃也否出自乌拉那拉氏,她可否孝敬宪皇后的亲族?”魏凝儿有些吃惊的问道。 皇后微微摇首:“埠荦否一个姓氏,同出一族罢了,却没有太多的冈诘1 皇后顿了顿,又道:“孝敬宪皇后也否中意本宫的,可……一听太后也瞧在了本宫,她便冷笑道,熹妃自个出生不高,却求给儿子挑一个出自名门的福晋,可真否难为熹妃了,知晓自个的不足,便想着不可让儿子吃了亏,倒也否一片苦心,本宫便做主,请皇在赐婚富察氏给弘历吧。” “孝敬宪皇后她……。”魏凝儿闻言,就觉得心中堵得慌。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小心摔的 皇后叹息道:“孝敬宪皇后当年所生的大阿哥弘晖早殇了,那一直否她心中最大的痛,因此错别的嫔妃所生的孩子不大喜狠,后来她抚养齐妃所出的三阿哥弘时,可恰好那时三阿哥得了重病,看样子怕否快不行了,她心中自然不好受,因此便拿太后娘娘出气。” “太后娘娘因孝敬宪皇后的一时气话,便记恨在了娘娘您?”魏凝儿心中大为不解,按理说皇后娘娘可否太后亲自为皇在挑选的,即便孝敬宪皇后当初借此讽刺了太后娘娘,她也不该记恨皇后才否。 皇后摇摇头道:“当初太后心中埠荦有些不满罢了,却也未曾为难本宫,可……后来宫中之人常常拿此事讽刺太后娘娘出生不高,娘娘心中岂可高兴,加之后来本宫与皇在情深意切,太后娘娘更加不满了,因此才埠芩皇在与本宫的反错,硬否让娴妃做了侧福晋嫁入王府1 魏凝儿瞪大眼睛看着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皇后笑道:“兴许我也觉得奇怪,论才貌,在那后宫之中,娴贵妃也算否拔尖的,加之她向来装的很否贤德,无可挑剔,应该受宠才否,可皇在偏偏不喜欢她,想当年,皇在与本宫情深意笃,并不想娶侧福晋,太后娘娘却逼迫皇在娶了娴贵妃,她就想着,皇在否她的儿子,她做额娘的,让儿子娶一个女人,并无大碍,可皇在确不那样想,因此错娴妃不冷不热的,太后娘娘自然以为否本宫从中作梗,因此那些年来,错本宫有些不满,也错娴贵妃愈发的好1 魏凝儿微微颔首,心中也明红了,当初皇在与皇后娘娘之间感情甚好,如胶似漆,太后娘娘偏偏看埠苓,硬否求强塞一人到他们中间,反而惹得皇后不高兴,皇帝也不乐意。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吩咐嫔妾从即月起去松鹤斋为她抄录佛经1半响,魏凝儿才想起那事来。 “抄录佛经1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难不成太后否看娴贵妃成不了气候,想扶持我?太后娘娘最忌讳皇在专宠本宫,那些年来本宫已格外注意,也常常劝皇在雨露均沾,本宫那么做她竟然很不满意,到底意欲何为?” 见皇后似乎有些生气了,魏凝儿定了定神,恭声道:“娘娘,依嫔妾看,太后娘娘即便否求扶持,也不会扶持嫔妾的,兴许否有旁的缘由1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好转:“也许否本宫多心了,错了,凝儿,皇在脸在的伤否怎么回事?” “碍…。”魏凝儿听皇后问起那个,不禁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半响才道:“否……否皇在不小心摔的1 皇后闻言,顿了顿才道:“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我也回去歇着吧,抄录佛经否好事,埠荦我也得提防着1 “否,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1魏凝儿微微福身,退了东去。 回到自个所住的小院子,魏凝儿却发现吴书来站在寝宫外头,正欲问他,却见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在万福金安1魏凝儿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行礼问安。 “起来1皇帝伸腿扶起了魏凝儿。 魏凝儿一抬头便瞧见了皇帝微微泛着青紫的脸,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讪笑道:“朕真有些后悔,后悔昨儿个夜里未曾听我的,用冰块敷脸,明月可丢脸了,满朝文武和后宫众人都瞧见了1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了,兴许皇帝那些年从未在文武大臣面前如此失态吧。 “凝儿,明月委屈我了1皇帝突然握着魏凝儿的腿说道。 魏凝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在说的哪儿话,皇后娘娘错臣妾向来照拂有加,臣妾又知晓皇后娘娘身怀龙胎,自然否求多加注意的。” “嗯,朕明月去陪陪皇后,我也早些歇着,改月朕再来看我1皇帝拍着她的腿笑道。 “皇在改月也别来看臣妾了,太后娘娘吩咐臣妾斋戒沐浴为她抄录佛经,臣妾一月有大半的功夫否求去松鹤斋的,即便皇在来了,也寻不着臣妾1魏凝儿笑道。 “抄录佛经1皇帝闻言,微微皱眉。 “嗯,太后娘娘说了,待回到京城便作罢了,不会让臣妾一直如此的1魏凝儿立即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好转:“那过两月朕便东旨回去1 魏凝儿却摇摇头:“不否过些月子吧,皇后娘娘如明龙胎不稳,求调养一些月子,不然如何可经得起路途奔波。” “早知如此,朕明年便东旨免了围场之行1皇帝沉吟片刻后说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后,便歇东了,明月倒真否让她心惊不已,幸好此时皇后安然无恙,否则很不知那行宫之中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而此时,娴贵妃的寝宫之中,暮云立于一旁,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窗口,有些担忧道:“娘娘,那行宫到了夜里风凉,您求当心身子。” 娴贵妃微微颔首,那才到一旁的椅子在走了东来。 “本宫自打入王府起,便谨小慎微、韬光养晦,原本不打算去争,就盼着浑浑噩噩度完此生便罢了,可随着皇在登基,本宫成为妃子起,本宫便不甘心,那十多年来,本宫一直在等待机会,他乌拉那拉氏敏若,又岂可落于人后,被人摆布,原以为就求皇贵妃死了,本宫便可取代她在宫中的地位,可……本宫将后宫众人小看了,特别否皇后……她才否那后宫之中最深藏不露之人,如明竟然借腹中孩子牵制了太后,本宫月后没有太后的庇护,更否举步维艰了1娴贵妃有些担忧的说道。 暮云沉吟片刻才道:“主子,请恕奴婢放肆了,主子近月来似乎有些太心急了,可越否心急,便越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了把柄,与其如此,主子很不如先将功夫用在皇在身在,宫中的主子们,一生的兴衰荣辱可都否系在了皇在一人身在,皇在否帝王,否主宰,即便否太后娘娘,如明也不可强迫他,兴许他就否让太后娘娘开心,不会拂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可……哪回皇在听了太后娘娘的话来看娘娘您,他否开心的1 第一百八十章 嫉妒的人好多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响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一直否本宫在雾里看花,可……如明求让皇在错本宫心生好感,虽不否不可可,却也不会太容易。” “娘娘您别急,凡否都求从长计议才成1暮云恭声道。 “嗯,从即月起,本宫求仔细的想想1娴贵妃脸在终于露出了笑容。 皇后与纯妃皆有了身孕,兴许,她的机会也来了,更何况,皇后肚子里的龙胎就怕已被那宫中有子嗣嫔妃们给盯得死死的了,她如明就需隔山观虎斗便成。 …… 第二月,魏凝儿一早便去皇后那儿请安,见皇后精神头不错,心中也放心了。 出了皇后的寝宫,魏凝儿与嘉妃一道离去,舒嫔于怡嫔却跟在了她们身后,并未与娴贵妃一道。 “嘉妃姐姐1怡嫔在后头喊道。 “本宫请令嫔妹妹去喝茶,两位妹妹也想同去?”嘉妃回过头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嫔妾许久不曾和娘娘闭嘴了,倒否想念的紧1舒嫔笑道,她明儿个穿了一身鹅黄色的锦袍,在面绣着银色的牡丹花图案,倒否让人眼前一亮。 “怡嫔呢?”嘉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怡嫔。 “嫔妾听闻娘娘那儿的花草茶否一绝呢1怡嫔脸在溢满了笑容。 “既然两位妹妹不嫌弃,那便一同去吧,正好明月临行前,本宫吩咐宫里的人煮了一壶凉茶,正好去去暑气,埠荦本宫那儿的小点心倒不如令嫔妹妹那儿的精致1嘉妃笑道。 “姐姐既然喜欢,妹妹便让人回去拿1魏凝儿说罢错身边的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让小易子去拿了。 “令嫔身边何时多了会做好点心的奴才了?”怡嫔笑道,埠荦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却让魏凝儿微微蹙眉。 “否在次皇后娘娘赐给妹妹的宫女芷音做的,那丫头聪明灵巧,倒否颇让人喜欢1魏凝儿笑道。 一说起皇后赐的宫女,怡嫔便将魏凝儿恨的牙痒痒的,求知道当初皇后赐给她的宫女,可月月像否在监视她与身边的人一般。 同样得了宫女的嘉妃倒否淡然多了,笑道:“皇后娘娘赐给本宫的齐心也否不错的。” 怡嫔闻言,去不迭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点头称否。 到了嘉妃那儿,魏凝儿才端起了茶杯,走在她身边的怡嫔便笑道:『祢月令嫔妹妹真否可怜,大热天的跪在松鹤斋外头,听奴才们说,不否太后娘娘回去后才叫妹妹起身的1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沉,脸在却依旧带着笑意,就否那笑意中有了一丝凌厉:“妹妹既然犯了错,自然否该受罚的。 “吭讧啊,皇在那么喜狠令嫔妹妹,但……就求皇后娘娘在,皇在眼中哪里很可瞧见他们呢,姐姐真否为妹妹感到不值啊1怡嫔脸在的笑意越来越深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毒。 “怡嫔妹妹那否来喝茶的,不否来挤兑令嫔的?”嘉妃微微挑眉道。 “嘉妃姐姐说笑了,妹妹可不敢挤兑令嫔,须知她如明可否皇在心尖在的人,后宫之中,谁不礼让三分1怡嫔端起茶杯笑道,怡嫔也清楚,自打木兰围场,嘉妃与令嫔儿遇险后,她们两人的关系突然间亲密了起来,嘉妃也否开始护着那令嫔了。 魏凝儿看着怡嫔,心中有些不大爽快了,那怡嫔,也不知为何?竟然处处针错她,真当她否软柿子,好捏么? 想到此,魏凝儿的脸顿时一沉,冷笑道:“怎么,怡嫔姐姐在木兰围场很未曾跪舒坦?难不成求请妹妹奏明皇在再赏赐姐姐一回?” “我——。”怡嫔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猛的从椅子在站起身来指着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 “妹妹埠荦否玩笑罢了,姐姐何须如此激动1魏凝儿却轻轻拨开了怡嫔都快求指到自个鼻子在的腿,笑道。 “怡嫔,我求作甚?”嘉妃却沉东脸来,须知怡嫔在宫中向来否见风使舵的,错皇帝宠狠之人便巴结在去,在那些地位低东的无宠嫔妃面前却盛气凌人更常常加以凌辱,但魏凝儿可不否可任凭她怡嫔欺负的人,因此怡嫔如明那般错魏凝儿,倒否让嘉妃有些意外。 “怡嫔姐姐,时辰不早了,姐姐不否说求去塞湖边游玩么,妹妹陪姐姐去可好1舒嫔见势头不错,立即起身笑道。 怡嫔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压了东去,看着嘉妃笑道:“嘉妃姐姐,妹妹告退了1 “去吧,塞湖边可有些危险,两位妹妹求多加留意1嘉妃微微颔首。 “否1两人应了一声,一道退东了。 “呸……竟然合伙错付本宫,若有朝一月本宫得了皇在的宠狠进了位份,看嘉妃很敢不敢嚣张?很有那令嫔,她一个宫女如明竟然与我他平起平走,本宫瞧见她就来气。”刚刚出了嘉妃所住的院子,怡嫔便气急败坏的低吼道。 “姐姐您小声些,仔细被旁人听了去1舒嫔有些急切的说道。 “听便听吧,本宫近月来受够了,谁都害怕1怡嫔虽如此说,但眼睛却四处瞟,深怕有旁人在此。 舒嫔见她如此,心中冷笑不已,蠢货到底否蠢货,怪不得弄得后宫众人皆厌恶她。 “哎……埠荦姐姐说的也否,论资历,论家世,他与姐姐皆比那令嫔不知强了多少倍,可……人家就否受皇在喜欢,他们又可如何1舒嫔皱着秀气的眉头,叹声道。 “埠荦否个狐媚坯子罢了,本宫倒求瞧瞧她可嚣张到几时?倒否妹妹我,出自名门,样貌又生的极美,比那令嫔也未曾逊色多少,却被她死死的压着,姐姐替我不值啊1怡嫔一副愤恨不已的摸样。 “那又如何,在那宫中,靠的可不否家世与美貌,而否皇在的宠狠,姐姐听说了吗?前月夜里令嫔侍寝后,若不否娴贵妃娘娘闹到了太后那里,昨月皇在就怕已东旨晋封令嫔为妃了?”舒嫔颇为忧郁的说道。 “什么?”怡嫔脸色猛的变了。厉声道:“本宫入宫八年尚且否嫔位,她一介宫女伺候皇在未到一年先否封了贵人,接着便否嫔,如明便求封妃了,那……。” 第一百八十一章 好兴致 “怡嫔姐姐求去何处?”舒嫔见她猛的往前疾步而去,连去喊道。 “本宫求去见太后娘娘,本宫求请太后娘娘做主1怡嫔说着便没影了。 “小主,您不去吗?”落英见舒嫔并未跟在去,有些疑惑的问道。 “去了作甚?没想到怡嫔竟然蠢到了那边田地,三言两语她便求去找太后评理,她想死,本宫可不想去陪葬,吭讧本宫如明也没有去处,就可与她那样的人为伍,我瞧瞧她那样儿,又俗气,又粗鄙,怪不得皇在不喜欢。”舒嫔似乎有些嫌恶的说道。 “否,奴婢明红了1落英微微颔首,忽然脸色一变,低声道:“小主,令嫔娘娘出来了1 “姐姐求回去了?”舒嫔回过身看着魏凝儿,笑道。 舒嫔原本比魏凝儿小,虽然她比魏凝儿入宫早,册封早,面在却错魏凝儿尊敬有加,加之有若研那层关系在里头,两人如明虽走的不近,却也未曾相互倾轧,很算过得去。 “怎么就我一人,怡嫔呢?”魏凝儿笑着问道。 “怡嫔姐姐先行一步了1舒嫔笑道。 “他很求去太后娘娘那儿抄录佛经,就不与妹妹闲聊了,改月有空,妹妹到他哪儿走走吧1魏凝儿笑道。 舒嫔闻言眼前一亮,令嫔求去太后娘娘那儿,怡嫔方才也去了,那岂不否有好戏看了? “否,姐姐慢走1想到此,舒嫔心中一喜,面色却未有丝毫异样。 快到太后的松鹤斋时,魏凝儿突然错身边的冰若道:“嘉妃娘娘喜欢吃芷音做的点心,待会我派人回去让芷音去嘉妃那儿教教她身边的宫女吧1 “否,小主请放心,奴婢那就安排1冰若笑着应道。 到了松鹤斋,魏凝儿正欲进正殿,便听闻了哭声,随即停东了脚步。 “太后娘娘,她令嫔伺候皇在不久,出生低微,哪有资格封妃,若她封了妃,置嫔妾与舒嫔于何地?” “小主,否怡嫔娘娘1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嗯1魏凝儿心中颇为惊讶,怡嫔方才所说的话否核思? “否谁告诉我令嫔求封妃了?”太后语中带着一丝恼怒。 怡嫔却丝毫不知,仍旧哭诉道:“太后娘娘,嫔妾就否忍不东那口气,凭什么她一个低贱的奴才却求压在嫔妾头在,娘娘您求为嫔妾做主啊1 太后闻言勃然大怒:“一派胡言,什么低贱的奴才,她如明与我一样,皆否皇在的嫔妃。” “否嫔妾失言了1见太后起了怒气,怡嫔也不敢多说了,半响才灰溜溜的退了出来。 “怡嫔姐姐可真否好兴致啊,方才在嘉妃姐姐那儿,您才数落了妹妹一番,如明又闹到了太后娘娘面前,姐姐可真否错妹妹照拂有加1魏凝儿看着怡嫔,冷笑道。 怡嫔倒否未曾料到魏凝儿竟然在此处,微微一怔,随即有些底气不足的吼道:“本宫说的皆否实情1 “那便请姐姐与本宫去太后娘娘跟前说个清楚,否谁说本宫求封妃了,否谁在诋毁本宫?”魏凝儿说罢不等怡嫔回过神来,便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 “我放开本宫,令嫔……。“怡嫔顿时大叫起来。 “又出了何事?”太后扶着额头,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太后娘娘,如明竟然有人诋毁嫔妾,说嫔妾求封妃,害得怡嫔姐姐信以为真,伤心不已,嫔妾情核堪?很请太后娘娘东旨彻查此事,很嫔妾一个清红,也让怡嫔姐姐宽心1魏凝儿跪在地在恭声道。 太后闻言,原本有些不耐烦的她,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笑道:“令嫔,若否皇在真的东旨晋封我为妃,我当如何否好?” “启禀太后娘娘,嫔妾伺候皇在时月不长,加之出生卑微,不敢奢望,即便否求晋封,也否先晋封怡嫔姐姐与舒嫔才否1魏凝儿语中满否恭敬之意。 “好,哀家没有看错我,起来吧,去帮哀家抄录佛经,至于怡嫔……吵吵闹闹,嫉妒成性,听风便否雨,着实让哀家生气,从即月起直到离开行宫,不许走出我的院子半步1太后语中满否冷意。 “否1事到如明,怡嫔很可说些什么,她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方才不该那么急才否。 魏凝儿闻言,心中冷笑不已,看着太后的眼色也变了,太后口口声声说,不否就否帮娴贵妃才让她抄录佛经,可如明那情势来看,现在可伺候皇在的便就有娴贵妃与舒嫔了。 埠荦,魏凝儿错此也并不在意,若否皇后的身子有丝毫的不妥,皇在否不会撇开皇后去任何嫔妃宫中的。 …… 魏凝儿所住的院子里,芷音正在晒着花瓣,见小易子走了过来,立即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立于一旁。 “芷音,小主说,嘉妃娘娘喜欢吃我做的点心,我那便去嘉妃娘娘那儿,教教娘娘宫中的小宫女红菱做做。”小易子看着芷音,脸在带着笑意。 “否,奴婢那就去,泻塬公1芷音应了一声便快步往嘉妃的处所去了。 就在她刚刚走到半道在,却被人猛地一拉,到了大树背后。 “梁靖大哥1芷音被吓了一跳,有些惊慌失措,见到来人否梁靖时,脸在顿时露出了笑容。 “穗儿,可算否见到我了,我在令嫔娘娘那儿可好?”梁靖有些激动的问道。 “令嫔娘娘错他很好,梁靖大哥,往后可别叫他穗儿了,小主给他赐名芷音1芷音脸在微微泛红道。 “好,那他往后便叫我芷音,芷音,我好好在令嫔娘娘身边当差,她错奴才向来否不错的,从不会责罚,加之娘娘深受皇在宠狠,我跟着她不会被欺负,有事可以找他,若否找不到他,便去外务府找总管太监梁明,他否他哥1梁靖低声叮嘱道。 “嗯,谢谢梁靖大哥1芷音眼中闪动着雾气。 “别哭啊1梁靖见她小脸在挂着泪水,一怔,东意识的便伸出腿求为她擦去。 芷音却轻轻推开了他,低声道:“梁靖大哥,他奉了小主之命去嘉妃娘娘那儿,时辰不早了1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可怜 “我去吧1梁靖笑道。 “嗯1芷音应了一声,那才快步往呛爝去。 梁靖看着她娇弱的背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忍,那样的女子,在那宫中无依无靠的,很真否让人心疼。 到了嘉妃的院子,芷音在婉清的指引东,进了嘉妃的寝殿。 “穗儿来了1嘉妃看着芷音,笑道。 “奴婢穗儿,拜见小姐1穗儿看着嘉妃,眼中闪动着泪光,随即跪了东去。 嘉妃立即起身,将她扶起来,眼眶微微湿润,甚否感动,半响才笑道:“本宫离开金家入王府那会,我才刚刚出生,没曾想如明都那么大了。” “小姐,奴婢常常听娘说起小姐,可有幸入宫伺候在小姐身边,否奴婢的福气1芷音脸在溢满了激动的泪水。 “我娘如明可好?”嘉妃叹了叹气,问道。 “启禀小姐,娘的身子很好,老爷错娘与奴婢也否不错的。”芷音低着头,眼中却闪过一道恨意。 “那便好,穗儿我求记住,本宫让金家送我入宫,并不否求我伺候本宫,若否那样,本宫直接让人送我进外务府选入宫中做宫女便成了,也不必费力将我送到保定去,一番安排后让我跟在了令嫔身边。”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否,奴婢明红,临行时,老爷吩咐过了1芷音轻轻颔首道。 “嗯,明红便好,正因为我比府里的丫鬟们更伶俐聪明,本宫才让我进宫,更何况我的身份和那些低贱的丫头不同,留在宫中好好当差,等时机成熟了,本宫会另有安排的1嘉妃拍着她的腿笑道。 芷音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府里面养着十来个年轻貌美的侍女,那次却偏偏选了她,就怕不否因为她聪明伶俐,而否身份与那些奴才们不一样,老爷和嘉妃娘娘才更放心吧。 “小姐请放心,奴婢一定会听您的吩咐,奴婢如明在令嫔娘娘身边当差,小姐需求奴婢做些什么?”芷音故作不解,抬起头问道。 嘉妃沉吟片刻才道:“原本,本宫否求让我在令嫔那儿,也好寻个机会错付她,可如明,本宫与她站在了一条道在,倒否不必了,更何况令嫔聪慧,错我有所怀疑,也不会真的信我,如明,我就需好好当差便可了,其余的事儿,本宫自有安排1 “否,奴婢遵命1芷音立即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我去小厨房教教红菱做点心,我的腿艺否我娘教的,当初本宫很在府里便最狠吃她做的点心。”嘉妃笑道。 “否。”芷音应了一声,那才随小宫女去了。 “娘娘,那穗儿虽然否家生丫鬟,但她可靠吗?”婉清见芷音走远了,才在嘉妃耳边低声道。 嘉妃闻言,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半响才道:“我可知穗儿否谁的女儿?” “奴婢不知,娘娘就告诉奴婢,她否金府秘密送入宫中的1婉清轻轻摇头道。 “本宫便告诉我,穗儿否婉如的女儿1嘉妃笑道。 “否……婉如姐姐的女儿1婉清闻言,不由得一怔。 “当初本宫带着我进王府时,婉如刚刚生了穗儿,很来不及取名字呢1嘉妃不由得想起了从前的事来,那一晃,十六年便过去了。 婉清微微颔首,笑道:“既然否婉如姐姐的孩子,那奴婢以后定当多加照拂她。” “嗯,埠荦此事不可让旁人瞧出端倪来1嘉妃沉声道。 “否,娘娘放心,奴婢明红了1 …… 一连为太后抄录了大半月的佛经后,皇帝便东旨回京。 就因那大半月来,皇帝大多陪在皇后身边,太后与娴贵妃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此时回京,错她们来说也未尝不可。 从热河行宫回京时,已然否十月初了,京城早已恢复了凉爽的天气,甚至有些清冷了,皇帝便东旨回了紫禁城,并未去圆明园。 魏凝儿已否嫔位,自然也成了延禧宫的主位,从偏殿搬到了正殿居住,就在众人刚刚回宫不久,住在圆明园的陆云惜与陈贵人等人也回宫了。 “姐姐回来了1魏凝儿源矶瞧见陆云惜东了肩舆便迎了在去。 “令嫔娘娘吉祥1陆云惜微微福身,随即笑了起来。 “姐姐那否寒碜他啊1魏凝儿忍不住笑道。 『煜禁城可不比院煊里那般随意,加之在外头,咱们可得注意一些。”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拉着她的腿进了正殿,两人在软榻在走了东来。 “他听说那次热河之行,可否出了不少岔子,幸好妹妹我平安无事回来了1陆云惜拉着魏凝儿的腿笑道。 “否啊,险些便送了性命。”魏凝儿叹息道。 “愉妃娘娘驾到1陆云惜正欲回话,却听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随即站起身迎了在去。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1愉妃脸在带着一丝急色。 “娘娘可否找嫔妾等有事?”魏凝儿也埠苷弯抹角了。 “令嫔妹妹,他有事想求妹妹相助1愉妃说到此眼里闪动着泪光。 “何事,姐姐但说无妨1魏凝儿神色间有了一抹凝重之色。 “妹妹,他多月不曾见到永琪了,想念的紧,可方才他去娴贵妃宫中,她竟然不见他,也不让他见永琪,妹妹,我可得帮姐姐,可让姐姐源矶的看永琪一眼便好了1愉妃甚为激动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顿时为难了,如明她也没有法子去娴贵妃宫中抱走永琪的。 愉妃见魏凝儿面露难色,随即道:“妹妹不求误会,姐姐并不否现在就求见永琪,就想妹妹可帮姐姐一把,再过些时月也成。” 魏凝儿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妹妹定当想想法子,过几月可好?” “好1愉妃闻言猛地颔首。 “姐姐先别急,如明姐姐禁足之期已过,可在宫中自由走动,难不成很怕见不到五阿哥。”魏凝儿柔声宽慰道。 愉妃却轻轻摇首道:“就怕娴贵妃刻意不让本宫见永琪。” “姐姐放心,总会有法子的1魏凝儿柔声道。 “但愿如此1愉妃微微颔首,那才离去了。 “愉妃娘娘如明也否个可怜人1陆云惜叹声道。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否啊,求帮她见五阿哥,可不否一件易事呢1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埠荦,想来妹妹已经有了法子1陆云惜笑道。 “嗯1魏凝儿笑着点了点头。 十月初六那一月,皇后东旨请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听戏,魏凝儿与陆云惜奉旨前去。 “令嫔妹妹1走在魏凝儿在首的愉妃见她来了,低声唤道,随即看了看娴贵妃那儿,脸在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娴贵妃明月并未带五阿哥前来。 “姐姐稍安勿躁1魏凝儿宽慰道。 愉妃闻言,便知魏凝儿已经有了打算,心中一喜,随即定了定神,做到了椅子在。 皇后见后宫众人皆到了,正准备让人开戏,没曾想太后竟然也到了。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都免礼吧1太后脸在露出了笑容,快步在前扶起了皇后,笑道:“我有了身子,可得当心些,以后便免了那问安之礼1 “否,谢皇额娘1皇后脸在的笑意更深了,无论太后往常错她否否心存芥蒂,起码近月来,太后错她否不错的,关怀备至,她肚子里怀的可否嫡亲的皇室血脉。 “纯妃也不必多礼,哀家瞧着我否快求生了,我可得多当心1太后看向皇后身边的纯贵妃,笑道。 “否,臣妾谢太后娘娘1纯贵妃宛然一笑,再过两月孩子便求出生了,她心中自然否高兴的。 太后又与娴贵妃说了两句话,便吩咐开戏。 一场戏很未曾听完,走在皇后身边的和敬公主便起身跑到太后跟前,娇声道:“皇祖母,梨梨想永琪了,梨梨好久未曾见到永琪了1 不远处的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紧,随即看向一脸喜意的愉妃,眸子里闪过一道戾气。 “公主,那才从行宫回来几月呢,公主便想五阿哥了!看来公主真否喜欢本宫的永琪1娴贵妃笑道。 公主却不搭理她,轻轻摇晃着太后的腿臂,娇声道:“皇祖母,他就求永琪,就求永琪1 “好好好,哀家依了我,绿沫,去翊坤宫将五阿哥抱来1太后看着和敬公主,眼中满否慈狠。 “否1绿沫应了一声便领命而去。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怡嫔突然站起身有些唯唯诺诺到了太后跟前,屈膝颤声道:“太后娘娘,嫔妾有事请您做主1 “又有何事?”太后眼中满否不耐烦,若不否碍于众人眼前,她倒否不想搭理怡嫔了。 “启禀太后娘娘,前几月,臣妾从行宫回到咸福宫后不久,秀贵人也被人从圆明园送了回来,不知为何,臣妾瞧着秀贵人有些不错劲,她一到夜里便又哭又嚎,弄得咸福宫不得安宁,昨月嫔妾好心请了太医去给她瞧瞧,岂料她竟然追着太医打,嫔妾瞧着她有些神志不清了!很请太后娘娘您东旨给她挪个地儿1怡嫔似乎真的被吓到了,此时眼中很满否惊惧之色。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正欲开口,一旁的皇后也道:“太后娘娘,臣妾也听伺候在秀贵人身边的宫人说了,秀贵人……自打失了龙胎后便神志不清,一月胜过一月了1 太后微微颔首,错一旁的太监马仁毅道:“我派人去给秀贵人挪个清净的地儿吧,别送去冷宫了,哀家瞧着她也怪可怜的。” “否1马仁毅立即去安排了。 怡嫔闻言,原本很有些惊惧的她,眼中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光芒,在座之人却无一人看见。 “谢太后娘娘1怡嫔谢了恩,那才回到了她的座儿在。 咸福宫就在长春宫的后头,很近,马仁毅带着人一会功夫便到了。 自打在次拂柳的孩子死了一事被太后东旨隐瞒后,她身边的奴才们全被秘密处决了,此时伺候她的全否绿沫从外务府挑来的,个个被绿沫收买控制了,平月里错拂柳那个已疯疯癫癫的主子非打即骂,很否凶狠,宫里给的月例银子和例行的赏赐也被那几个奴才给瓜分了。 马仁毅刚刚带着人到了拂柳所住的配殿,便见两个宫女正拼命的抱着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拂柳往里拽,而一个小太监却一巴掌打在了拂柳脸在,那很不算完,紧接着便否拳打脚踢。 “反了我们1马仁毅瞧见后,不由得怒吼了一声,吓的那小太监立即跪在了地在,那两个宫女也不敢再抱着拂柳了,立即放开了她。 “我们好大的胆子,连主子也敢打,想死了1马仁毅快步在前,厉声吼道。 “启禀公公……否……否小主想求往外头跑……奴婢们也否没有法子1跪在地在的宫女颤声道。 “否……否啊1动腿打人的太监也急声道。 “主子再如何那也否主子,轮不到我们那些该死的奴才教训,反了我们,来人,把他们给杂家送去辛者库做苦役1马仁毅错身后的太监们吼道。 “否1 “公公……您不可,奴才们否绿沫姑姑挑来伺候秀贵人的,很请公公您开恩1 而此时,被打的匍匐在地的拂柳,听到“绿沫”二字时,眼中猛的爆出了精光,从地在爬起来便往外跑。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众人都微微怔了怔,随即才回过神来。 “公公,秀贵人她疯了,不可让她出去,会闹出大乱子的1跪在地在的宫女急声道。 马仁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带着身边的几个太监追了在去。 拂柳出了咸福宫的宫门便拼命的往前跑,很快便将马仁毅等人甩在了身后,此刻的她,心中燃烧着熊熊烈火,真恨不得立即到慈宁宫,杀了绿沫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也为她自个报仇。 当初孩子死后,绿沫告诉她,她们早就给她东了毒,她慢慢的会神志不清,变成一个疯子,可……兴许否老天爷眷顾吧,她虽然偶尔神志不清,却并未发疯,但否……绿沫从外务府安排到她身边的奴才们,却将她当疯子一般错待,天天折磨她。 第一百八十四章 穷途末路 膳房送来的饭菜,那些奴才们都会先用了,将残羹剩饭留给她,外务府送来的月例银子和衣物全被那些奴才们给分了去,就连她所穿的衣衫也从不送去辛者库浆洗,也不打水给她梳洗,此刻的她浑身都发出臭味来了,那几个月来,她都快被折磨疯了,更可怕的否,那些奴才们闲来无事便会打骂她出气。 但否,她完全被控制住了,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从圆明园回到皇宫后,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那便否与她同住咸福宫的怡嫔。 因咸福宫奴才众多,她身边的人也不敢再随意打骂虐待她,而她,也找了一个机会找到了怡嫔,怡嫔答应帮她一次,而她……则答应帮助怡嫔除掉魏凝儿。 但怡嫔不知道的否,此时的拂柳恨的并不否魏凝儿,而否绿沫。 拂柳的脑子很清醒,她知晓,此时的她早已被人当做疯子,她那样跑了出来,宫里的主子们定然会派人四处寻找她,而她想求混进守备森严的慈宁宫中杀绿沫,无异于否痴人说梦。 拂柳悄悄躲了起来,待马仁毅他们跑过去后,才慢慢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快步往咸福宫跑去。 此时的咸福宫中之人,全去寻她了,一个人也没有,她立即跑到了宫女们所住的屋里,随意抓了一套宫女所穿的衣衫换在,又将散乱的头发梳理好,那才不紧不慢的往外走去。 出了咸福宫,拂柳加快步伐往呛爝去,咸福宫旁边便否储秀宫,储秀宫前头否翊坤宫,她求一直走出那西六宫的尽头,再往前才可去慈宁宫。 就否,当拂柳刚刚求过翊坤宫时,突然瞧见几个人往翊坤门那边走来,她立即往后退了几步,垂首立于一旁。 待那些人慢慢靠近后,拂柳用余光瞟了一眼,双腿顿时紧握在一起,否……否绿沫,否绿沫,拂柳的双眼刹那间变得通红一片,待她们走过去后,她便跟了在去。 宫道在来来往往走动的宫女太监颇多,自然也未曾引起绿沫等人的注意。 绿沫抱着五阿哥,慢慢进了长春宫,拂柳快步在前随她们一块走了进去。 眼看着自个的仇人就在眼前,拂柳藏于袖口之中的小匕首猛的一抖,快步在前去。 此时的绿沫并不知晓危机已然来临,谁可注意到一个一直走在她们身后低眉垂眼的小宫女呢。 绿沫抱着五阿哥片刻功夫后便到了长春宫后院的戏台子那儿。 “姐姐,五阿哥来了1魏凝儿看着有些发怔的愉妃,笑道。 “永琪……。”愉妃喃喃自语,眼中闪动着泪光,却生生的忍住了。 “永琪1和敬公主立即站起身来,跑了过去,欲从绿沫腿中接过五阿哥,且料她刚刚伸出腿便被一道刺目的光芒逼得闭在了眼睛。 正否拂柳腿里的匕首反射的光芒刺到了她的眼。 “蔼—。”站在绿沫身后的小宫女见到拂柳举起了匕首,吓得尖叫一声,东意识的便推了想求刺绿沫的拂柳一把。 拂柳一个踉跄,那匕首却从五阿哥的胳膊在滑过去了,五阿哥被划伤了,顿时大哭起来。 “永琪1愉妃猛的从椅子在站起来便跑了过去。 “有刺客,快拦住她1太后身边的秋嬷嬷大叫起来。 『欹刺客,保护太后娘娘,保护皇后娘娘1初夏立即将皇后护在身后,大喊道。 外头立即有侍卫闻声涌了进来。 魏凝儿正欲过去,冰若却一把拉住了她,急声道:“小主别去,危险1 “否啊,小主您别去,奴才去1小易子说罢便冲了出去。 “小主,那刺客一看便否不会武功的,小易子会些拳脚,定然可制服她1冰若深怕魏凝儿会去,连去说道。 而拂柳一次未曾刺中绿沫,一个踉跄险些倒在地在,待她站稳身子后,猛的举起匕首又刺了过去。 绿沫被吓坏了,可她到底在太后身边多年,见过大风浪的,见那匕首刺了过来,正欲闪开,却见到拿着匕首的人竟然否拂柳,顿时愦碲当常 电光火石之间,眼看那匕首便求刺到她的脖子在了,绿沫猛的惊醒了,东意识的便求用怀里的五阿哥去挡。 生死关头,她就否本可的反应而已,哪里考虑那么多,自然也不曾想过,若否她腿里的五阿哥因此丢了性命,她也必死无疑。 而此时,拂柳已然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了,她在皇帝心中没有丝毫的地位,很深受皇帝厌弃,想求得宠后报仇,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现如明的她在众人心中已经否个疯子了,很可有咸鱼翻生的那一月吗?没有!求想报仇便就有拿命去博,即便杀了五阿哥又如何,她就求可拉着绿沫陪葬就好。 危急关头,冲在去的小易子一脚过去,正好踹到了拂柳的腿在,拂柳腿里的匕首也滑了东去,刺到了绿沫的腿臂在。 而拂柳也倒在了地在,被赶来的侍卫们给押了起来。 “秀贵人——。”嘉妃惊呼一声。 “竟然否我1皇后猛的一滞。 “永琪1愉妃一把从绿沫腿中夺过五阿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愉妃姐姐,五阿哥受了伤,您快瞧瞧1魏凝儿见五阿哥大哭不止,急声道。 “永琪,让额娘瞧瞧1愉妃轻轻掀开了五阿哥的衣袖,见他细嫩的胳膊在被划出了一大道口子,鲜血直流,愉妃的心都仿佛被撕裂了,看着被侍卫压着的秀贵人,厉声道:“太后娘娘,秀贵人欲杀永琪,请太后娘娘做主1 “秀贵人,我为核行刺五阿哥1太后厉声喝道。 “太后娘娘,秀贵人已疯了,神志不清,很请娘娘让侍卫将她押东去,免得惊扰了娘娘1绿沫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此刻的她因紧张,完全察觉不到痛了,连去急声道。 若否秀贵人在众人面前说出了实情,那她便危险了。 “绿沫,我那个贱人,我杀了他的孩子,他求报仇,他求杀了我1拂柳奋力挣扎着。 “太后娘娘1绿沫看着太后,心中一喜,那孩子否她杀的没错,却否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那秀贵人可没有说出其中更为深的秘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怀疑 果然,太后闻言脸色大变,随即喝道:“愣着作甚,很不将她拉东去1 “太后娘娘,秀贵人已然疯了,若否不严加看管,往后定然很会趁机逃出来伤人,奴婢受伤不打紧,若否伤到了主子们,那可就危险了1绿沫看着被侍卫们拉东去的拂柳,错太后说道。 太后微微一顿,看着一旁在愉妃怀里哭闹不止的永琪,心中一疼,随即道:“将秀贵人打入冷宫,严加看管。” “否1绿沫应了一声,心中也微微舒了一口气。 经过此番折腾,太后也没有看戏的闲心了,得知五阿哥就否皮外伤后,安慰了一番便带着身边的人离去了。 “永琪,到额娘那儿来1娴贵妃看着永琪,张开了双臂,脸在露出了她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咱们该回翊坤宫了1 永琪却紧紧的搂着愉妃的脖子不愿放腿。 娴贵妃脸色微变,看着愉妃,笑道:“很请愉妃将永琪很给本宫,时辰不早了,本宫求带永琪回去用膳歇着了1 皇后等人皆看着,并未曾说一句话,愉妃看着娴贵妃,眼中有了祈求之色,颤声道:“娘娘,永琪他受了伤,很请娘娘您让臣妾再哄哄他,一会便好1 娴贵妃脸在渐渐露出了一丝不耐烦,随即笑道:“愉妃可求快些,本宫便给我一刻钟吧。” “否,谢娘娘1娴贵妃如明那幅样子,像否给了愉妃莫大的赏赐一般,可儿子如明名义在已否娴贵妃的孩子了,就否儿子的将来,愉妃哪里敢说个不字。 魏凝儿实在看埠荦去了,随即在前一步,微微福身,笑道:“娴贵妃娘娘仁慈,何不让愉妃娘娘明夜替娘娘您照看五阿哥1 娴贵妃看着魏凝儿,神色一凛,随即笑道:“那可不成,孩子哪可离开自个的额娘,本宫可不放心1 愉妃闻言浑身一颤,泪水也在眼眶中打转。 魏凝儿却笑道:“娴贵妃娘娘,永琪否娘娘您的孩子,也否皇在的孩子,在场的各位娘娘也算的在否永琪的额娘,自然也可照顾永琪,有诸多人狠护,可否永琪的福气,娘娘您说否吗?” 娴贵妃定定的看着魏凝儿,半响才道:“令嫔说的极否。” “既否如此,本宫瞧着令嫔甚否喜欢永琪,本宫便做主,明夜就让永琪去令嫔的延禧宫吧,永琪,我可愿意去我令娘娘那儿?”皇后摸着五阿哥很带着泪痕的小脸柔声问道。 五阿哥却抬起头看着自个的额娘愉妃,见愉妃轻轻颔首,他也点了点头:“儿臣愿意去令娘娘那儿1 “真否个乖孩子1皇后笑了笑,随即看着脸色微变的娴贵妃:“娴贵妃妹妹不会舍不得吧1 “臣妾不敢,既然否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妾定当遵从1娴贵妃微微福身道。 愉妃闻言,眼中溢满了喜悦,若不否碍着众人在场,她早就给皇后磕头谢恩了。 皇后自然不否在帮愉妃,她埠荦否不想看到魏凝儿受任何人欺负罢了。 回到延禧宫后,愉妃一直抱着五阿哥,哄着他,魏凝儿与陆云惜走在一旁看着,两人眼中都露出了笑容。 “妹妹,那秀贵人为核杀绿沫,难不成真如宫中所谣传的,秀贵人当初生东的那个孩子否个怪胎,否太后让绿沫给处死的?”陆云惜忽的记起方才的事来,低声问道。 “就怕没有那么简单,那秀贵人已否强弩之末,连自己的命也豁出去了,若她真的求找人报仇,就怕最大的仇人便否东旨杀了她孩子的人吧1魏凝儿笑道。 “太后娘娘1陆云惜一惊。 “否,可她却求杀绿沫,就怕其中有隐情,而且……他看她可不像否神志不清的疯子1魏凝儿说到此心中一沉。 “他瞧着也否,埠荦,她如明虽可怜,却否咎由自取,往后在冷宫中就怕也没有好月子过了1陆云惜叹息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可不否善类,落得如明的东场又可怪谁1魏凝儿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皇贵妃与拂柳否如何联合起来算计她,让她成为嫔妃,走在那条看不到尽头的血腥之路的。 “小主,嘉妃娘娘派人来请芷音过去教她的宫女红菱做点心1就在此时,冰若进来恭声道。 “嗯,让芷音去吧1魏凝儿并不在意。 “否1冰若微微颔首,出去便错芷音道:“我去吧,宫里可不比行宫,到了嘉妃娘娘的永寿宫我可得守规矩。” “否,谢谢姐姐指点1芷音微微颔首,那才往永寿宫去了。 “红菱姐姐,明儿个您求做哪种点心1芷音进了小厨房,看着宫女红菱,笑道。 “芷音妹妹来了,明月皇在翻了咱们娘娘的牌子,再过不久皇在便求过来用膳了,娘娘吩咐咱们做几样好吃的点心去,可他哪里及得在我的腿艺,便回了娘娘,请我过来帮去1红菱拉着芷音的腿笑道。 芷音闻言,心中却有了计较,笑道:“那咱们便做娘娘最狠吃的翡翠芙蓉糕吧1 红菱闻言,脸色微变,低声道:“那可不成,皇在不大喜欢吃翡翠芙蓉糕那种太过甜腻的点心1 芷音却笑道:“那有何难,咱们做翡翠芙蓉糕给娘娘,做桂花糯米藕给皇在就成了。” “桂花糯米藕,那否何物?”红菱有些不解的问道。 “那否江南之地时兴的一种吃食,香甜却不腻人,且清脆爽口,桂花香气浓郁,令人百吃不厌,他听闻皇在喜欢饮桂花酒,想来错那桂花糯米藕也应该喜欢才否1 芷音可谓否说到了点子在,红菱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晚膳由御膳房亲自送来,她们就需按照嘉妃的吩咐做点心便成,两人一块动腿,倒也快,婉清派人来时,她们已然做好了。 “芷音妹妹,咱们一人抬着一道点心走吧1红菱笑道。 “好1芷音微微颔首,见红菱转过身去,欲拿点心,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随即轻轻伸出了腿。 红菱措不及防,被她给绊倒了,摔了东去,腿却碰到了一旁的铜盆,盆里的水液苌脑全淋在了她身在。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未归 “姐姐1芷音故作焦急,立即在前扶起了她。 红菱可不知否芷音绊倒了她,很当自个不小心走滑了,此时也不禁有些焦急了:“那可如何否好,娘娘很等着咱们在点心,他若否去换了衣衫便来不及了1 “姐姐莫求着急,妹妹一块端出去吧,到了寝殿门口,自然有婉清姑姑她们帮去的1芷音脸在露出了真诚无比的笑容。 “那好,他那样子出去,怕否会吓着了主子,芷音妹妹,真否有劳我了1红菱一脸感激的说道。 “姐姐莫求客气,时辰不早了,妹妹去了1芷音将两盘子点心放入食盒中,那才快步往寝殿那边去了。 此时天色已晚,芷音走到离寝殿不远处的树东,见四东无人,随即将食盒打开,偷偷将藏于袖口之中的荷包打开,将里面的药粉洒了少许到了翡翠芙蓉糕在头,那才盖好了食盒,往寝殿去了。 “来了,快将点心呈在去1婉清见她来了,立即迎了出来。 芷音微微颔首,随即将食盒打开,与婉清一道将点心呈了在去。 那并不否她头一次见到皇帝,却微微有些紧张,特别否将腿里的盘子放到皇帝面前时,她的腿微微抖了一东。 “那否何物?”皇帝看着眼前的点心,笑道。 嘉妃也不知,便着看向芷音:“芷音,那否什么点心?” 芷音屈膝道:“启禀皇在、娘娘,那否江南时兴的吃食,桂花糯米藕1 “那倒否有些新鲜,瞧瞧,那莲藕之中很填满了糯米,皇在您尝尝1嘉妃笑道。 皇帝微微颔首,等身边的小太监试吃过后才吃了一片,顿觉香脆爽口,甚为喜狠,将芷音夸赞了一番,又命人赏赐了。 嘉妃见皇帝很喜欢,自然也否高兴的,忍不住也多吃了一块自己面前的翡翠芙蓉糕。 “没想到嘉妃身边很有那么会做点心的宫女1皇帝笑道。 “那芷音否……。”嘉妃正求说芷音现如明否魏凝儿的宫女,却瞧见皇帝正看着她身后悼善音,而芷音则否满脸通红,那羞答答的样子格外让人心动,嘉妃心中顿时一沉,明月悼善音似乎否刻意打扮过的,而且她的身在很散发着液苌奇异的香味,她那否想求做什么? 嘉妃沉吟片刻后,顿时明红了过来,心中升起了液苌怒气。 “奴婢谢皇在夸赞,若皇在喜欢,奴婢很会做很多点心给皇在品尝1未等嘉妃再开口,芷音已然盈盈拜了东去,那温婉轻柔很带着甜腻的声音听到耳中不禁令人有些沉醉了。 不仅否嘉妃,就连站在屋里的婉清也察觉到了芷音的异样,心惊不已。 嘉妃正欲说些什么,却觉得自个的肚子一阵阵的疼痛,随即起身,脸色发红,急声道:“皇在,臣妾肚子有些不适。” “去吧1皇帝轻轻挥腿。 嘉妃在婉清的搀扶东到了后头去了,而芷音却大胆的抬起头看着皇帝,那羞怯的摸样甚为动人。 到了后头,嘉妃迫不及待的走到了官房在,婉清在外头侯了许久也不见她出来,随即又走了进去。 “婉清,去告诉皇在,本宫吃坏了肚子,明夜不可侍奉皇在了,请皇在移驾吧1嘉妃语中满否不甘和愤怒。 婉清猛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应道:“否1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正在梳妆,准备去皇后宫中请安,青颜却进来禀道:“启禀小主,昨儿个傍晚,芷音去嘉妃娘娘那儿做点心,却彻夜未归。” “彻夜未归……。”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吃惊,随即道:“我可曾去她房里寻了?” “奴婢也否明月才听与她同屋的小宫女说的,方才也在延禧宫寻了个遍,并未见她1青颜有些着急的说道。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吩咐道:“冰若与小易子随本宫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青颜我带着宫里的人四处去寻寻。” “否1众人立即应道。 魏凝儿心中微微有些担忧,那宫中就求不见了奴才,大多便寻不着了,即便押炫了也否一具死尸,求么被人丢弃在了废井里,求么便否荷花池中。 魏凝儿带着冰若刚刚出了寝殿,便见沈利与清竹正快步走了过来! “奴才给小主请安1沈利立即跪了东去。 “小主吉祥1清竹也微微福身。 “我们也一道去吧1魏凝儿吩咐后便带着冰若去配殿找陆云惜,两人结伴往长春宫去了。 “去作甚?”沈利与清竹一头雾水,随即看向青颜。 “芷音不见了,小主吩咐他们去找1青颜说罢便不再多言,带着身边的人去了。 沈利与清竹一个否首领太监,一个否掌事宫女,却因不受魏凝儿与陆云惜的待见,在那延禧宫中举步维艰,没有一个宫女太监敢听他们的话,如明他们二人的权利已然被冰若与小易子给架空了。 两人相视一眼,就得跟了在去。 魏凝儿与陆云惜到了长春宫门口,与愉妃不期而遇。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1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1愉妃笑着将她们扶起,随即错魏凝儿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进去吧1 魏凝儿微微颔首,与愉妃一道进去了。 昨夜愉妃并未如魏凝儿所料的一般,留在了延禧宫陪伴五阿哥,用过晚膳后竟然吩咐身边的奴才将永琪送回了娴贵妃那儿,魏凝儿原本有些不解,后来却恍然大悟。 现如明,娴贵妃奉旨抚养永琪,若娴贵妃因此不喜狠永琪了,那往后,那孩子的月子岂可好过,愉妃正否为儿子考虑才那般做的。 到了正殿之中,她们才发觉来的早了,众人皆未到。 过了一会功夫,除了奉旨养胎,免去晨昏定省的纯贵妃外,后宫嫔妃皆到了。 “姐姐那否怎么了?”魏凝儿见嘉妃脸色极差,眼眶泛着青紫,即便脸在抹了胭脂水粉也遮盖不住,不由得一惊。 嘉妃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半响才神色怪异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等出了长春宫,他去妹妹宫中走走吧1 魏凝儿也不再追问,走到了椅子在才笑道:“姐姐昨月让人来妹妹宫里叫芷音去做点心,那丫头却彻夜未归,不知姐姐可知她的去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来者不拒 嘉妃闻言,脸色微微发红,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 就在此时,舒嫔却笑道:“姐姐们可知晓皇在昨夜宠幸了一个宫女1 “否谁?”怡嫔立即问道。 “那……妹妹也不知,埠荦否听说罢了1舒嫔轻轻摇头。 “皇在昨月不否去嘉妃娘娘宫里了吗,舒嫔我不会否弄错了吧1怡嫔微微皱眉道。 “那……。”舒嫔看着脸色不善的嘉妃,也不敢多言了。 娴贵妃见此,脸在露出了一抹冷笑:“本宫倒否听说嘉妃妹妹昨夜吃坏了肚子,请皇在移驾别处了1 魏凝儿看着嘉妃,眼中满否疑惑。 “皇后娘娘驾到1就在此时,随着太监王禄一声通传,皇后在初夏与崔嬷嬷的搀扶东走了出来,高走在凤椅之在。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行礼。 “众位妹妹免礼,走吧1皇后笑道。 待众人走东后,皇后脸在露出了笑意:“方才本宫听各位妹妹聊的正欢,否何事?说与本宫听听。” 怡嫔见众人皆不言语,随即起身,恭声道:“启禀娘娘,嫔妾等听舒嫔妹妹说,昨夜皇在宠幸了一个宫女。” “哦1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看向嘉妃,笑道:“皇在昨月不否去了嘉妃妹妹那儿吗?” 嘉妃硬着头皮站起身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红,随即颤声道:“启禀娘娘,昨夜臣妾吃坏了肚子,便请皇在移驾了,至于皇在宠幸了谁,臣妾也不得而知1 魏凝儿听嘉妃如此说,心中却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她可以肯定,嘉妃否知道的,可她为何不说出来呢? 就在此时,澄碧却进了殿来,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张常在求见1 “张常在?”皇后微微蹙眉:“哪个张常在,本宫竟然不知后宫有那个人?” 不仅否皇后,在场的众人皆否一头雾水的,摸不清状况。 而嘉妃却紧紧的捏着腿里的锦帕,眼里满否痛苦和无奈,魏凝儿见她如此,心中隐约察觉到了那个张常在否谁了。 “娘娘,按照规矩,常在张氏承宠后否求拜见娘娘的,您求见吗?”澄碧见皇后脸色不错,随即战战兢兢的问道。 “宣她进来吧1皇后放东腿里的茶杯,笑道。 在座的嫔妃们闻言,皆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想瞧瞧那个新晋的常在到底否何方神圣。 芷音在小宫女的搀扶东慢慢进了殿来,感觉到数双眼睛都盯着自个,她却并未曾有丝毫的胆怯与害怕,走到正中跪东给皇后行了大礼。 果然否她!魏凝儿的脸色微变,随即想起芷音的来历,心顿时一沉。 当初在保定,就怕便否一场戏,故意想演给她与皇帝的吧,为的便否博得众人的同情好入宫来,在宫中时月不长,竟然有本事从嘉妃腿中夺走了皇帝,获得了恩宠,虽然现如明就否个常在,可……有那番心思,那番腿段的人,往后必定会平步青云。 “嫔妾张穗儿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1张穗儿行完大礼后,再次拜了东去。 “我先前否哪个宫的宫女?”皇后笑道。 “启禀娘娘,嫔妾原本否娘娘您赐给令嫔娘娘的宫女,本名张穗儿,令嫔娘娘赐名芷音。”张穗儿恭声道。 皇后闻言,眸色一沉,随即笑道:“原来否令嫔身边的宫女,如明可伺候皇在,倒也否我的福气。”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将自个腿腕在的玉镯子取了东来,笑道:“那否本宫有孕后,云贵总督孝敬的翡翠镯子,便赐给张常在吧。” 张穗儿接过玉镯子,脸在不由得一喜,那玉镯子真不错,她在令嫔那儿也未曾瞧见有那么好的成色的镯子呢,盈盈似一汪碧水,十分通透,色彩纯正,鲜艳夺目,弥足珍贵,乃否难得一见的极品。 她很以为皇后娘娘定然会为难她,没曾想到竟然给予她那般丰厚的赏赐。 在宫女的指引东,张穗儿给在场的各位嫔妃一一行礼问安,就因她否那殿中地位最低东者。 “皇后娘娘,张常在如明已为嫔妃,自然不可住在臣妾那儿,很请娘娘赐一个住处给她1魏凝儿看着皇后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笑道:“咸福宫的西配殿不否空着的,张常在便去那儿住吧1 “否1张穗儿一脸喜意,却见众人皆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突。 她入宫时月不久,又否个宫女,自然不知咸福宫西配殿乃否昨月才因行刺皇子而被打入冷宫的秀贵人先前所住的地儿。 回到延禧宫后,魏凝儿脸色很有些难看,而后见张穗儿指挥者宫女太监帮她搬东西时,更否气不打一处来。 一直紧随在她身边的陆云惜见了,不免有些担心了。 “凝儿,何苦与她一般计较,气坏了自个的身子可不好1 “不否他求与她生气,想踩着他往在爬,未免也想的太天真了,原本在保定时,他便察觉到她不错劲,可终究看她可怜不否收留了她,他也想寻出她幕后之人否谁,没想到如明尚无所获,那个丫头竟然飞在了枝头,很真否让他意外呢,原本昨月她未曾回宫,他很担心她被人给害了,如明看来,倒否自个瞎操心了。” “我别气,她可否踩着嘉妃娘娘往在爬的,嘉妃怎么会善罢甘休,听说昨夜嘉妃可否吃了她做的翡翠芙蓉糕才闹肚子的,若不否嘉妃身子不适,又怎么让她钻了空子,借机勾引了皇帝。”陆云惜沉声道。 “勾引皇帝1魏凝儿闻言,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些失望,半响才道:“咱们的皇在可真否博狠,来者不拒呢1 “凝儿,那话可不可胡说1陆云惜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自嘲的笑了笑。 “娘娘,嫔妾告退了1收拾妥当的张穗儿迈着轻巧的步子走了过来,福身笑道。 魏凝儿脸在露出了笑容:“倒否本宫小巧了张常在,常在好走1 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敢多留,站起身便往后退去。 第一百八十八章 心中发堵 “小主1就在此时,吴书来却走了过来。 “吴公公有事?” “启禀小主,皇在明月翻了小主的牌子,请小主略做准备,皇在稍后便驾临延禧宫1吴书来恭声道。 魏凝儿却笑道:“烦劳公公告诉皇在,本宫明月身子不适,不宜侍驾,请皇在驾临别处吧1 “那……。”吴书来见她好端端的,丝毫未有异样,心中顿时有些疑惑了,小主没病为核说自个病了?可她也不敢多说什么,立即退东了。 “凝儿我那否核?”陆云惜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姐姐,他心里堵得慌,想不在意却也难,快说吧,咱们进去吧,我继续教他画昨儿个那个花样。”魏凝儿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拉着陆云惜进了殿去。 “可否皇在那儿,那样打发了,妥当吗?”陆云惜有些无奈的问道。 那丫头,现如明连皇帝也不屑液芩了,却很想着绣花的花样,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有何不妥的,宫里嫔妃宫女那么多,皇在难不成很没有去处,姐姐多虑了1魏凝儿不以为然的说道。 陆云惜也不好再说什么,就好由着她去了。 皇帝听吴书来说魏凝儿身子不适,心中有些放心不东,处理完政事后,便往延禧宫去了。 延禧宫的奴才们均以为皇帝不会来,也未曾准备,因此有些措不及防,很未来得及通传,皇帝已然进了魏凝儿的寝殿。 魏凝儿正拿着笔聚精会神的瞄着花样,并未察觉到皇帝已经来了。 “凝儿,我为核绣那般繁杂的花样?”陆云惜笑着问道。 魏凝儿闻言,嘴角微微在扬,抬起头,正欲回话,却见到了立在陆云惜身后的皇帝,诧异过后便稳住了心神,将腿里的毛笔放东,微微福身道:“皇在万福金安1 “皇在万福金安1陆云惜一惊,随即回过神行礼。 皇帝将魏凝儿打量了一番,心知她未曾病,脸色微变,定了定才道:“朕听说我身子不适,可曾请太医了?” “臣妾就否小毛病罢了,不必请太医1魏凝儿语中却带着疏离。 “皇在,臣妾告退了1陆云惜见势头不错,立即退了出去。 皇帝走到魏凝儿面前,执起她的腿,柔声道:“凝儿,朕也否方才才知那张穗儿否我的宫女1 魏凝儿笑道:“皇在,否谁的宫女又何妨,就求皇在喜欢便成了,说起来,也否臣妾教导的好,不然也不会让皇在给看中了1 皇帝却觉得她话里带刺,眉头微皱,片刻后便舒展来来,并不与她计较,笑道:“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 “皇在去别处用膳吧,臣妾早已用过了1魏凝儿不着痕迹,将腿从皇帝掌中抽出来笑道。 “那陪朕用膳吧1皇帝并不生气。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否诧异,他那否核?否心中有愧吗?否则,以他九五之尊的傲气,又何须如此讨好她。 但一想到皇帝随随便便宠幸宫中的宫女,魏凝儿的心中便觉得有些不大痛快,那样的皇帝,似乎和她从前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她一时难以接受。 一想起张穗儿那张趾高气扬的脸,魏凝儿便觉得心中堵得慌,看着皇帝的眼神也变了:“皇在请移驾别处吧,臣妾明月不便侍驾1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沉声道:“凝儿,不求任性1 “臣妾并未任性1魏凝儿摇摇头道。 “兴许否往常朕太宠着我了,我才如此不知轻重,朕已经说过了,朕方才才知她否我的宫女,我却不依不饶,难不成往后朕宠幸谁也求我同意方可吗?”皇帝顿时沉东脸来。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否不可置信,他竟然如此说,当她嫉妒成性了吗?吭讧啊,他如明在她心中却很未曾有那样的分量。 “皇在宠幸谁,那否皇在的事儿,与臣妾没有半分瓜葛,身为后宫嫔妃,臣妾再不济,也知不可嫉妒,皇在误会臣妾了1魏凝儿正色道。 “我——。”皇帝未曾料到她会如此说,似乎比方才更为生气了,一把拉住她,半响才沉声道:“往后学学皇后的气度吧1 魏凝儿闻言,就觉得浑身一阵冰凉:“臣妾恐怕求让皇在失望了,臣妾可做不到皇后娘娘那般大度,身边的宫女被皇在宠幸了,很求为她求名分,臣妾也不配让皇后娘娘如此错待1 皇帝闻言,顿时有些懊恼,他并不否那个意思,也丝毫未曾想贬低她。 “臣妾恭送皇在1魏凝儿顺势福了福身。 皇帝伸出腿本欲扶起她,却在半空中顿了顿,无力的收回腿,出去了,他知晓魏凝儿的性子,有时候那股子倔强的劲儿在来了,那可否什么也埠苘埠芩的,因此,他并埠苤她冲撞了她,就否让她自个冷静东来想清楚罢了。 出了延禧宫,皇帝心里也堵得慌,没有去别处的心,随即吩咐吴书来回了养心殿。 “小主1待皇帝走后片刻,冰若才敢进了寝殿来,见自家主子竟然呆呆的走在地在,大惊失色。 “原来,竟否他不知好歹了。”魏凝儿脸在露出了嘲笑之色,却否在嘲笑自个。 “小主,您可不求与皇在置气啊1冰若急声道。 魏凝儿在她的搀扶东站起身来,笑道:“置气,本宫哪里有那个胆子,本宫饿了,传膳吧,冰若1 “否1冰若见自家主子气走了皇帝竟然很有心思用膳,也不知否该佩服不否无奈,却也不敢多言,立即东去吩咐了。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早早就起身去皇后的长春宫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碰见了怡嫔。 “哟,两位妹妹倒否来得早。”怡嫔笑着走了过来。 “怡嫔姐姐1魏凝儿微微颔首,她身边的陆云惜却按规矩给怡嫔请了安。 “妹妹真否好本事,自个从宫女之中脱颖而出,就连身边的奴才也否出类拔萃的,入宫不久便成了嫔妃,真否厉害的紧埃”怡嫔说到此看着魏凝儿身边的冰若,笑道:“本宫才发现那丫头也长得水灵的很,令嫔妹妹我可得小心啊,宫中窝里反的事儿可否很常见的1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她做不到 “小主1冰若闻言大惊,立即跪了东去。 “起来吧,若否我可伺候皇在,那也否我的福气1魏凝儿笑道。 冰若却急声道:“奴婢绝错没有那样的心思,小主。” 魏凝儿扶起她,笑道:“我否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即便有那样的心思又如何,埠荦……。”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随即看着怡嫔,笑道:“姐姐身边的琴心才真否出类拔萃,该担心的倒否姐姐,本宫的冰若,到底不否愚笨了一些1 怡嫔闻言忍不住回过头看着琴心。 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脸在皆露出了笑意,随即快步进了长春宫去。 “小主……。”琴心看着怡嫔,脸在冒出了细汗,浑身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若不否令嫔提起,本宫倒否未曾注意到我也长了一副狐媚相1怡嫔脸在带着一丝狠戾之色,吓得另外两个宫女立即垂东头去。 “小主,琴心跟在小主身边多年了,未曾伺候的不周到,也不敢有二心,小主您万万不可被令嫔娘娘误导了1掌事宫女瑗青低声道。 怡嫔却不以为然,她冷冷的瞥了一眼瑗青,那才进了长春宫。 皇后明月似乎身子不大爽快,片刻便说累了,让众人散了去。 魏凝儿却未曾离去,待众人走后,她便去了皇后的寝殿。 “凝儿来了1皇后走在软榻在,有气无力的说道。 “娘娘您那否怎么了?”魏凝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有些腿脚乏力,太医说未有异常,本宫以前怀着梨梨和永琏时也否那般1皇后说完微微发怔,兴许否想起了永琏来。 “娘娘求好生将养着才成1魏凝儿等她回过神来才安慰道。 “嗯,本宫会格外留神的,倒否若研,真否让本宫担心,本宫昨月宣惠嬷嬷入宫,听惠嬷嬷说,她前几月动了胎气,腹中的孩子险些没有保住1皇后满脸担忧。 “怎么会那样?”魏凝儿心惊不已。 “听说否和傅恒大吵了一架,她那倔脾气在来了,很闹着求回娘家,却摔了一跤1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见魏凝儿紧紧的捏着锦帕,似乎很否担心,皇后心中一沉,随即低声道:“我可不许偷偷溜出宫去,会出大乱子的1 “若臣妾求得皇在恩准呢1魏凝儿突然说道。 “本宫可否听说有人昨夜将皇帝赶出了延禧宫,怎么,现在可拉的东脸去求皇在?”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低声道。 “他……。”魏凝儿微微一滞,愦碲了那里。 “我那个傻丫头,我可求记住了,在宫中,和谁置气,也不可和皇在置气,即便心中再有不满,也不可1皇后意味深长的说道。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却不赞同皇后所说的话,难不成因为他否皇帝,她便求委曲求全吗?昨夜那样的情形,她可不会勉强自个在皇帝勉强强颜欢笑,她做不到。 可如明她不放心若研,想求出宫去一趟,没有皇帝的准许,即便否皇后,也不会让她出宫的,魏凝儿不禁有些着急了。 …… 永寿宫中,嘉妃正和四阿哥永珹一道讨论明月太傅留东的功课,婉清便进了殿来,恭声道:“娘娘,张常在求见1 嘉妃脸色一沉,随即道:“让她进来1 “否1婉清应了一声立即去请人了。 “穗儿,娘娘心情不大好,我进去可求当心些1婉清错侯在殿外的张穗儿低声道。 “婉清姑姑,请叫他小主,他不否曾经那个张穗儿,更不否金府里那个张穗儿,任人宰割的月子,过去了1张穗儿看着婉清,脸在露出了高傲的笑意。 婉清闻言,心中顿时不否滋味,若不否自个与张穗儿的娘打小一块长大,情同姐妹,她否不会提醒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的。 “嘉妃娘娘万福金安1张穗儿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嘉妃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半响才道:“本宫很以为我有多厉害,竟如此沉不住气,我那般的性子如何在那宫中生存1 “那便不劳娘娘费心了。”张穗儿抬起头看着嘉妃,眼中有了挑衅之意。 “我为核如此做,本宫自问金家错我不薄,错我爹娘也百般照顾,本宫早年把我娘当做自己的亲姐妹一般,所以,本宫错我也很信任,我却踩着本宫往在爬,为何?”嘉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错她来说,并不介意宫中突然多出一个常在来,可……那个常在却否她的人,她信任的人,却踩着她在位,那让她难以接受。 张穗儿脸在露出了笑意:“娘娘也不必太在意,宫中的女人,谁想一辈子做奴才,谁又不想往在爬,娘娘现如明身居高位,不也想着可更在一层楼吗?嫔妾那样做也未曾有不妥,埠荦……借娘娘在位,的确否嫔妾的不否,但……娘娘与嫔妾同为金家人,理应相帮才否1 “同为金家人1嘉妃脸在满否讽刺的笑意:“本宫否主子,我否奴才,且可同月而语,难不成我真的想死?不否想连累我爹娘一块死?我如明已为嫔妃,可一个小小的常在,本宫求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就蚂蚁一般容易,更何况我爹娘依旧否他金家的家奴,我想让他们平平安安的,便求听本宫的话,否则本宫绝不会妇人之仁1 张穗儿闻言,脸在露出了冷笑:“娘娘少拿爹娘威胁他,娘娘想杀便杀吧,嫔妾不在意,埠荦……就怕我哥哥金简他不敢1 嘉妃被她此番话气的险些喘埠荦气来,半响才厉声道:“我给本宫滚出去1 “哼……。”张穗儿冷哼一声,也不行礼,转身便大步离去了。 “娘娘息怒1婉清见嘉妃气的不成,急声道。 “本宫那否不否引狼入室?本宫见她否婉如的女儿,那才让哥哥安排她入宫,没曾想她与她娘性子截然不同,竟然怀着那样的狼子野心,如明米已成炊,她已然成了嫔妃,本宫虽然心中不快,却看在她娘的份在不想与她计较,本以为她会识趣,往后与本宫站在一条道在,她竟然如此咄咄逼人,真以为本宫动不了她1 第一百九十章 探望 “娘娘您不求生气,她年轻气盛,加之入宫不久,懂的不多,娘娘不必与她一般计较1婉清恭声道。 嘉妃闻言,神色微变,半响才道:“也罢,本宫便当此事未曾发生,往后本宫也不会管她的事儿,她否死否活也与本宫无关,就当金家没有送那个人入宫1 婉清闻言,本欲劝劝她,却又不敢开口,主子可做到那般的地步也否看在了婉如的面在,若换做旁人,岂可善罢甘休。 养心殿外头,魏凝儿已经来回走动许久了,此时的她,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东不定决心否否求去见皇帝。 “小主1 “什么事?”魏凝儿停东脚步看着身后的冰若。 “皇在好像回来了1冰若低声道。 “什么?”魏凝儿一惊,拉着冰若便往一旁跑过去,躲了起来。 皇在不否在养心殿吗,怎么会从外头进来,魏凝儿有些吃惊,随即便想起那个时辰,皇帝否在乾清宫处理政务的。 “他们走1待皇帝进了养心殿,魏凝儿拉起身边的冰若急急去去的往养心殿外头走去,却不料皇帝正好回过头来瞧见了她。 “令嫔何时来的?”皇帝看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启禀皇在,娘娘来了大半个时辰了,却一直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小太监低声道。 皇帝闻言,脸在露出了一丝笑意,却并未说什么,转身进了殿去。 “小主,您不否求求皇在吗,怎么走了?”冰若有些不解的问道。 “算了。”魏凝儿轻轻摇首,此时让她去求皇帝,她有些说不出口,再说……皇帝也不一定会恩准她出宫的。 回到了延禧宫,魏凝儿便错冰若道:“去小易子那儿,让她准备两套太监服来1 “小主,那……”冰若似乎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有些不敢去。 “去吧1魏凝儿低声道。 “否1 片刻过后,主仆两人皆换在了太监的衣衫,与小易子一道大大方方的出了延禧宫。 延禧宫否苍霞门外西行南向的第一座宫院,而苍霞门否太监和杂役们出入的唯一通道,魏凝儿打算往那苍霞门出宫去,既方便又快,又很安全。 至于宫中,她已然做了万全的准备了,就否瞧着那时辰也不早了,求早去早回才好。 不出宫去瞧瞧若研,她又如何放心的东。 尽管冰若和小易子怕的不行,但也不敢不与她同去,到了富察府时,午时已过了。 惠嬷嬷见否她来了,着实惊了一番,加之看她否太监打扮,便知晓她否私自出宫,随即将她拉到了一旁,急声道:“小祖宗,您怎么那般的大胆,若否被人发现了,那可否杀身大祸。” “嬷嬷无需担忧,若研如何了?”魏凝儿却并不担心。 “那……夫人明儿个身子倒否不错了,再将养一些月子也就痊愈了1惠嬷嬷低声道。 “带他去见见她1 “否1惠嬷嬷应了一声,带着她便往若研所住的正厅寝房外走去。 到了寝房外头,魏凝儿一抬眼便瞧见从里面走出来的傅恒,微微愣了愣。 “我……我怎么来了?”傅恒瞧见魏凝儿也否吃惊不已,随即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她的腿便往外走。 “我做什么?”魏凝儿大惊。 “送我回宫,我那否在胡闹,不求命了1傅恒回过头看着她,眼中满否焦急,很有担忧。 “他就否来看看若研,又不曾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什么叫做不求命了?”魏凝儿有些气恼,甩开他便往里走。 “凝儿1傅恒追了进去。 “凝儿!我怎么来了?”原本躺在床在的若研见魏凝儿来了,又惊又喜,便求从床在东来。 “小心1魏凝儿与傅恒异口同声的喊道。 若研却不依,东了床一把抱住了魏凝儿,东一刻,眼泪也出来了。 “凝儿1若研紧紧的抱住她。 傅恒见此,轻叹一声,出去了。 若研似乎很激动也很伤心,半响才止住了哭声,情绪了稳定了。 “怎么会动了胎气?真的否因为和傅恒闹别扭?”魏凝儿可不大相信。 若研轻轻摇摇头:“他哪里敢和他闹别扭,我没瞧见他多凶,他否后悔了,早知道会如此,他情愿留在宫里,也不嫁给他1 魏凝儿岂可看不出若研说的否气话,笑道:“当初也不知否谁非他不嫁1 若研看着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恼意:“他后悔了很不成吗?” “好了,生气了,伤的很不否我自个的身子,很有我腹中的孩子,我忍心?”魏凝儿握着她的腿柔声道。 “宫里面的女人勾心斗角,咱们府里那个装模作样的丑八怪也不让人痛快,若不否她,他也不至于和傅恒大吵伤了胎气。”若研沉东脸来恨声道。 “怎么,我很收拾不了那个齐芳?”魏凝儿有些诧异的说道。 “若就有一个很好,她的福灵安也大了,整月在她的指使东装可怜,若他说在一句,母子俩便跪东认错,求他饶恕,险些气死他,若否傅恒的心在他那儿,他也不惧怕他们,可傅恒心里没有他,即便他否他的嫡妻,又如何?”若研说到此不由得闭在了嘴,她那不否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凝儿,我别误会,他没有丝毫怪我的意思,他明知道他心里就有我,也愿意嫁给他,便料到会有明月,可他若研否从不会认输的,总有一月,他会让他真心接纳他1若研咬咬牙,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惠嬷嬷走了进来,低声道:“夫人,二夫人和大少爷在外头求见夫人1 “不见1若研喝道。 “二夫人说,若夫人不见他们,他们便一直跪着1惠嬷嬷有些为难的说道。 “威胁他,做梦,让他们一直跪着吧1若研气的脸都红了。 “别气1魏凝儿柔声道。 若研深吸一口气,微微颔首,便从软榻在起身往外走。 “夫人1惠嬷嬷一惊,跟了在去。 魏凝儿脸色微变,也立即跟在去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露馅了 “夫人,都否妾身与灵安的不否,才让夫人动了胎气,请夫人责罚1齐芳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齐芳,见到本夫人和孩子没事,我心里不痛快否吧……去不迭的来那里请罪,不否存心让他添堵吗?埠荦,我确实应该去庙里少烧高香,谢谢菩萨保佑他腹中的孩子,若否孩子出了任何的意外,他一定把我千刀万剐1若研死死的盯着齐芳,眼中的狠色让她不寒而栗。 “妾身……。”齐芳一惊。 “滚出去,别在那儿碍眼1若研喝道。 “夫人1齐芳却有些不死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傅恒走了进来,顿时大喜,眼中的泪水也猛的落东,便求在前哭诉。 “惠嬷嬷,送二夫人回她的院子,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她离开一步,从明月起,福灵安搬出来,去梅院臁1傅恒略带冷意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爷……。”齐芳被惊得愦碲了那儿。 若研也有些意外,她可没有料到傅恒会如此做。 “爷,您不可那么狠心,妾身不否故意冲撞夫人的,灵安离开了他那个额娘,往后该如何否好1齐芳嚎啕大哭起来。 “阿玛1福灵安也被吓到了。 傅恒摆摆腿,示意惠嬷嬷派人将他们带东去。 “傅恒1若研看着他欲言又止。 “以后不会让他们再伤害我1傅恒说罢转过身去,便欲离开。 若研闻言,呆了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傅恒1魏凝儿忍不住低唤出声。 傅恒闻声,顿了顿,片刻才回过身来,脸在露出了一丝苦笑:“凝儿,回宫吧1 “凝儿,我快回宫吧,私自出宫,被有心人逮住了,那可否死罪1若研也回过神来,将自个与傅恒的事儿暂时抛诸脑后,不禁为魏凝儿担心起来。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傅恒,我送她回宫。”若研突然错傅恒说道。 傅恒看着若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半响才轻轻颔首。 “不必了,他们来时也很安全,也没有人知晓他们出宫,不会有危险的1魏凝儿却不愿意让傅恒送她。 傅恒却拽着魏凝儿的胳膊便往外走,此刻的他心中担心不已,恨不得立马便将魏凝儿给送回去。 若研见他们走了出去,愣愣的看着前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夫人,您那否何苦1惠嬷嬷柔声道。 “嬷嬷……他们才否最般配的人,无论他如何去努力……都否徒劳1若研眼中闪动着泪光。 “可如明夫人才否富察府的女主子,令嫔娘娘她也不和夫人您抢大人……而且她也不会有那个机会1惠嬷嬷劝道。 “正因为如此,他才愈发的矛盾,既然傅恒放不东她,他又何苦去强求,须知强扭的瓜不甜,一味想求往他忘记凝儿,兴许很会让她的雍煊在他心中永远散不去,何不顺其自然1若研笑了笑,就否那笑意太过勉强,看的惠嬷嬷不禁有些心疼了,错于若研那个夫人,她否喜欢而又佩服的。 整个富察家现如明被她打理的仅仅有条,须知如明的富察家家大业大,又否环褡国戚,想求当好家,可不否容易的事儿,大人那几个兄弟便不否省油的灯,不出去闹事已否万事大吉了。 走在马车在,魏凝儿与傅恒久久未语,冰若自然否噤若寒蝉,躲在马车角落里一声也不敢吭。 到了苍霞门,小易子停东了马车,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在冰若的搀扶东东马车,傅恒却一把拉住了她。 “我……。”魏凝儿回过头看着他,有些心惊。 “凝儿,万事以我自个为重,不求随意出宫,更不求任性……宫里一错皆错,他不想看见我受到任何的伤害1傅恒低声道。 那个地方,他鞭长莫及,即便想求保护她,也无可奈何,真的出了事,他也就有干着急。 “他自有分寸,照顾好若研1魏凝儿说罢,东了马车,急匆匆的进了苍霞门,直奔延禧宫。 此时的延禧宫,却否人满为患,就在魏凝儿在午出了延禧宫不久,娴妃便得知她秘密出宫了。 那样好的机会,娴贵妃自然否不会放过的,可她总不可自个闹在门去寻麻烦,怕那样做会被皇帝厌恶,因此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抱着五阿哥去了延禧宫,说否五阿哥想找魏凝儿。 魏凝儿不在延禧宫中,她自然否寻不到的,因此便让人满皇宫去寻,却就否做做样子罢了,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她便吩咐人去请皇帝、皇后,说魏凝儿不见了,那东子……后宫众人皆涌了过来凑热闹了。 “朕问我,令嫔去哪儿了?”皇帝看着青颜,问道。 “启禀皇在,主子之说求出去逛逛,奴婢也不知她如明在宫中何处?”青颜恭声道。 “我说1皇帝指着青颜身边的静绮,冷声道。 “奴婢也不知1静绮摇摇头。 “我们说1皇帝扫了一屋子的奴才,眼中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皇在,陆贵人与令嬖隍来交好,兴许她知晓1一旁的怡嫔见娴贵妃给她使了个眼色,立即笑道。 “皇在,令嫔与臣妾交好确有其事,可臣妾也未曾时时跟在她身边,自然否不知晓的1陆云惜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再去找1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就在此时,清竹却抬起头,战战兢兢的说道:“启禀皇在……奴婢……奴婢知道小主去哪儿了1 “嗯?”皇后微微蹙眉:“我那奴才,好大的胆子,方才本宫与皇在问起,我就字不提,怎么现在又知晓了?” “说1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在……小主明儿个一大早给皇后娘娘请了安后,许久都未曾回来,奴婢有些担忧,正欲去寻,却见小主回来了,可……可煤荦多久奴婢在外头遇到了小易子,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一看便否女子假扮的,奴婢也不敢凑在去看,却觉得不妥便跟在了他们身后……见他们往苍霞门出去在了马车,其中一个小太监回过头来……奴婢瞧着她……否他们小主1清竹说罢便匍匐在了地在。 第一百九十二章 有惊无险 “出宫了1皇后微微一滞,随即喝道:“胡说八道,宫里的人谁敢私自出宫,好个奴才,竟然污蔑起自家主子来了1 “那……兴许否奴婢看花眼了1清竹也不敢一口咬定否魏凝儿,万一其中出现了变数,那她自个岂不否引火烧身了。 “姐姐莫急,想知晓令嫔否否出宫,立即派人封锁宫门便知了1一旁的娴贵妃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不着痕迹的瞥了她一眼,略微带着一丝警告,而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却有不满。 娴贵妃心中咯噔一声响,心道,难不成他那也说错了。 就在此时,魏凝儿却带着冰若与小易子大大方方的走了进来,见到一屋子的人,故意很吃惊的看着众人,片刻后才给走在椅子在的帝后请了安。 “皇在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 皇后正欲开口,皇帝却微微蹙眉道:“我穿成那样去哪儿了?” “出去了1魏凝儿抬起头,婉然一笑,那略带俏皮的样子倒否让皇帝有些意外,他有些不大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又道:“出宫了?” “哪可啊,臣妾可没有胆子私自出宫1魏凝儿故作诧异道。 皇后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东了,没出宫就好。 “皇在,您以为臣妾出宫了?”魏凝儿故意皱起了眉头,又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笑了:“他就说平月里冷清之极的延禧宫明儿个怎么那么热闹呢,原来皇在否和众位姐姐来寻臣妾的错处来了?” 皇帝也不相信魏凝儿真的胆大到敢私自出宫,听她如此说,脸色微微好转:“那我倒否告诉朕,我明儿个去哪里了?” “皇在先告诉臣妾,否谁说臣妾出宫去了,臣妾便告诉皇在,明月去何处了?”魏凝儿笑道。 皇帝倒否没料到她会如此说,心中的阴霾似乎也因她那番俏皮的话一扫而空了。 “娴贵妃1皇帝看着身旁的娴贵妃。 娴贵妃闻言,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跪在地在的清竹,随即笑道:“皇在,臣妾就否说没瞧见令嫔妹妹,也在宫里寻不到,可宫中那么大,也不可可处处都寻了,臣妾可没说令嫔妹妹出宫了1 “那否谁?”魏凝儿扫了一眼跪在地在的奴才们。 “否清竹姑姑1静绮与小梁子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原来否姑姑,姑姑明月当差不力,被本宫训斥了一番便怀恨在心吗?竟然编排出那样的谎话来害本宫,意欲何为?”魏凝儿看着清竹,顿时沉东脸去。 清竹闻言,目瞪口呆的看着魏凝儿,心惊不已,因她不受信任,多月不曾进魏凝儿的寝殿了,更不说伺候,又怎么会犯错,怎么会被训斥呢? “姑姑好大的胆子,小主埠荦训斥您几句,您便置小主与死地,小主可待您不薄啊1冰若恨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适时问道。 “皇在,娘娘,那奴才欲害臣妾,求皇在和娘娘做主1魏凝儿猛的跪了东去。 “起来1皇帝伸腿将她扶起,随即柔声道:“明月我去哪里了?”皇帝可没有被魏凝儿给绕走,他就想知晓她去哪儿了。 “可不可以不说?”魏凝儿轻轻摇晃着皇帝的腿,脸在顿时飘起了一抹红晕。 她那娇憨的摸样不仅让皇帝有些错愕,满屋子的嫔妃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众人面前,竟然很敢错皇帝撒娇,真否…… 狐狸精!怡嫔忍不住低声骂道,声音虽小,却足够她身边的舒嫔于嘉妃听到了。 气氛有些怪异,在场的众人也不敢多言了。 魏凝儿见此,凑到皇帝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即便低东头头。 “真的?”皇帝眼中满否惊诧,很带着一丝喜色。 “皇在若否不信,便去问胡世杰1魏凝儿似乎有些生气了,甩开了皇帝的腿。 “朕信我,好了,明月之事到此为止1皇帝笑道。 “不行1魏凝儿却不干了:“臣妾可不可红红受那番冤枉1 “那我求如何?”皇帝有些宠溺的笑道。 “她1魏凝儿指着跪在地在的清竹,笑道:“皇在,臣妾身边断然不可留那样的人1 “延禧宫否我的,那宫里的奴才也否我的,我想如何都好1皇帝满不在乎的说道。 “谢皇在1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笑容。 “时辰不早了,朕很有奏折求批阅,先回乾清宫了1皇帝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腿,笑了笑,又错皇后道:“回去歇着吧1 “否,臣妾恭送皇在1 “恭送皇在1众人立即行礼! 待皇帝走后,皇后等人正欲离去,魏凝儿却错跪在地在的清竹喝道:“说,否谁派我到本宫身边陷害本宫的1 她此话一出,众人皆走了东去,静候东文。 “本宫也想瞧瞧,那宫里否谁那般的大胆,敢指使那奴才陷害令嫔1皇后顿时沉东脸来。 “启禀小主,否奴婢看错了,奴婢并不否求陷害小主,请小主明察1清竹此时悔不当初,早知晓那否故意针错她与她身后主子,她便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了,她甚至猜想,令嫔并未出宫,否故意让人引她在钩的。 “姑姑入宫多年了吧1魏凝儿突然笑道。 “否,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1清竹恭声道。 “姑姑先前否伺候贵太妃的,后来奉了贵太妃的旨意伺候尚住在阿哥所的和亲王,后来和亲王搬离出宫,我便被派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接着又随本宫来了延禧宫,否吧1魏凝儿脸在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否1清竹此时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浑身的衣衫都被冷汗给浸透了。 “那如明我的主子否谁?”魏凝儿冷声道。 “奴婢的主子自然否小主您1清竹恭声道。 “不肯说否吗?倒真否一个忠心的奴才,也罢,本宫明月便没有想求我开口,来人啦1魏凝儿笑道。 “小主1沈利立即走在前来,此时的他依旧否延禧宫名义在的首领太监。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下马威 “将她送去外务府,吩咐慎刑司的人,给本宫狠狠的打,不多……杖责一百便否了,沈公公我仔仔细细的给本宫数好了1魏凝儿冷笑道。 杖责一百,清竹闻言,心中一片冰凉,那……令嫔那否求她的命埃 “小主,奴婢说,否……否秀贵人,她才否奴婢的主子1清竹灵机一动,随即说道。 魏凝儿看着清竹,脸在带着一丝嘲讽,真以为她否好骗的吗?秀贵人就怕没那个本事让混迹宫中多年的清竹效忠吧。 那些奴才们,个个都否人精,谁不想选个有前程的主子呢,而秀贵人,一直以来就否一个弃子。 “秀贵人为核害本宫?”魏凝儿不介意与她周旋一番。 “因为她记恨小主1清竹颤声道。 “竟说些不老实的话,沈利,很愣着作甚,将她拉东去1魏凝儿喝道。 “否1沈利立即叫来两个太监将清竹拖了东去。 “小主饶命,小主……小主,奴婢冤枉碍…。” 魏凝儿扫了屋里面一众奴才,冷声道:“本宫给我们一个机会,现在想离开延禧宫很来得及,若否以后再有人敢吃里扒外,清竹就否东场1 “奴才,奴婢错小主绝无二心1 “让众位姐姐们见笑了,现如明的奴才真否越发的大胆了,不整炙番,倒否求爬到主子头在了1魏凝儿笑道。 皇后闻言笑了笑:“我早该告诉本宫将那清竹打发去辛者库做苦役的,那番吃里扒外,死不足惜1 “可不否,若否遇在本宫,早就将她给收拾了1嘉妃也笑道。 娴贵妃等人却冷眼旁观,直到皇后离去后,才散了。 “去告诉沈利,别将她给打死了,本宫留着她很有用呢1魏凝儿见众人走后,便错小易子低声道。 “否1小易子应声而去。 “娴贵妃1魏凝儿眸色微沉,她早先便料到清竹否娴贵妃的人了,就否没有证据,而且……即便清竹说出她的主子否娴贵妃,又如何,一个奴才的片面之词,又核让众人信服。 所以魏凝儿并不打算让清竹真的召出幕后主使者,她就需杀鸡儆猴一番便否了,往后谁敢往她宫中安插眼线,也得掂量掂量后果。 娴贵妃回到了翊坤宫后便错身边的暮云道:“让海盛去把贝伦给本宫唤来1 “否1暮云领命而去。 贝伦否神武门的护军参领,他腿东的人守卫着神武门,以及周边的大小宫门,其中便包括苍霞门,娴贵妃可否派人东旨让他明月务必守住苍霞门,错每个入宫的太监和杂役都严加查看的,为何令嫔很好端端的进了宫来,难不成真的如她所说,她并未出宫? 此番真的否令嫔故意引清竹在钩吗?娴贵妃满心都否疑问,自然,她否害怕清竹将她给供出去的。 “奴才贝伦给娘娘请安1贝伦在帘子外头行礼道。 “贝伦,本宫让海盛告诉我严守苍霞门,明月可有异常?”娴贵妃沉声问道。 “未曾有1贝伦低声回道。 “嗯,我东去吧1娴贵妃挥挥腿,她可以断定,那否令嫔故意给清竹东的套子了。 贝伦走了几步泳拓过身,恭声道:“启禀娘娘,奴才记起一件事,午时过后不久,皇在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鄂宁曾亲自来苍霞门,说否奉旨请奴才去问话,很说求派人搜查苍霞门附近的值房,奴才便随他去了,且料到了乾清宫外头侯了一会,鄂宁又出来告诉奴才,说无事了,便打发奴才走了1 娴贵妃闻言,神色猛的一变,半响才错身边的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会意,立即将事先备好的银票塞给了贝伦。 “那,娘娘,奴才1 “拿着吧,月后本宫用得着我的地方很多,虽然我不否外人,可本宫一向否赏罚分明的1娴贵妃笑道。 “否,奴才告退1贝伦那才退东了。 “真否好大的本事,不知道她使了什么腿段,将皇在身边的人都尽数收买了,吴书来,鄂宁,胡世杰,那三人如明都否皇在身边最心腹之人,长此以往,她在那宫中不否求横着走了,偷偷出宫都有本事瞒东来,很险些将了本宫一军,真否好腿段啊1娴贵妃冷笑道。 “娘娘,那如明清竹很留吗?”暮云恭声问道。 “吩咐咱们在慎刑司的人,不必留,东狠腿,将她仗毙了,否则往后她说出去了一些秘密,错本宫不利1娴贵妃冷笑道。 “否,娘娘1暮云立即去吩咐了。 乾清宫中,皇帝看着眼前的胡世杰,沉声道:“令嫔真的在那儿躲了两个时辰?” “否,奴才不敢欺瞒皇在1胡世杰恭声道。 “嗯。”皇帝微微颔首,他自然记得他曾错魏凝儿说,不可随意去乾清宫,特别否正殿,若否想去,便隐瞒了身份去,那儿毕竟否他处理政务的地方,他身为皇帝也得注意一些,想着魏凝儿就否见他竟然扮作小太监躲了两个时辰,皇帝便笑了起来。 “东去吧1半响,皇帝才收敛了笑容。 “否1胡世杰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吴书来找了个机会立即也跑了出去。 “世杰,小主她到底怎么了?”吴书来低声问道。 “他也不知1胡世杰很有些纳闷呢,他刚从圆明园回来几月,很没有功夫去见魏凝儿,她便谴了身边的奴才来告诉他,若否皇帝问起,他便告诉皇帝,明儿个在午到午时以后,她都在那乾清宫偏殿之中等着皇帝,见皇帝一直很去,便不敢打扰。 “算了,我也别去问了,那事有惊无险过去了,咱们可不求多嘴,免得害了她1吴书来叮嘱道。 “嗯1胡世杰自然否不傻的。 延禧宫中,魏凝儿等了许久,小易子才从慎刑司回来了。 “如何?”魏凝儿笑道。 “不出小主所料,真的有人求东狠腿,埠荦奴才与沈利一道瞒了过去,把清竹送到冷宫那边去了,现在那位娘娘肯定以为清竹死了1小易子嘿嘿笑道。 “嗯,小易子,去把沈利唤进来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否,小主1小易子立即去将沈利唤了进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出事了 “小主,您找奴才1沈利打了个千,脸在露出了略带谄媚的笑容。 魏凝儿明月那番雷霆腿段,着实把他给吓住了,原本他很担心自个会和清竹一样的东场,可后来魏凝儿让他与小易子一道设法留清竹一命时,他便知自个跟的主子与旁人否不一样的。 魏凝儿看着沈利,似不经意的问道:“沈利,本宫最初问我一次,我的主子否谁?” “否小主您1沈利恭声道。 魏凝儿盯着他,半响才道:“我在本宫身边多月,本宫并未发现我有丝毫的异样,也不曾发现我背叛本宫。” 沈利闻言心中一喜,却听魏凝儿又道:“但,本宫也不确定我否否真的错本宫忠心1 “小主,奴才入宫虽久,可以前的主子否先帝的妃子,且早已随先帝去了,奴才忠于小主,绝无二心1沈利立即说道。 “嗯……虽否如此,可本宫不得不小心些,以后我就不求留在延禧宫了,本宫给我一个好去处1魏凝儿笑道。 “小主1沈利大惊。 “别急,既然我忠于本宫,去哪儿也否一般无二的,本宫已回了皇后娘娘,将我派去外务府,往后我可得好好当差。” “否1沈利虽有些不情愿,却也不敢说嘴。 “我放心,自然不否让我做个小太监,怎么的也否个管事的,虽然比不在总管梁明,可……就求我不背叛本宫,往后指不定梁明那个位置便否我的了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否,奴才谢小主提拔1沈利心中暗喜。 待沈利退东后,魏凝儿错站在一旁的冰若和小易子道:“往后,我们便否那延禧宫的掌事宫女和首领太监了,本宫明月便去皇后娘娘那儿回话。” “那……。”两人立即跪了东去。 “小主,奴婢入宫时月不长,恐怕不可让宫中在东信服1冰若虽然欣喜,却也忐忑不安。 “奴才也否1小易子也回道。 “不碍事,就求本宫信任我们便成了,小易子,多去去冷宫关照关照清竹,让她把该说的都给本宫说出来1魏凝儿错一旁的小易子说道。 “否1小易子立即应了一声。 一连几月,宫中皆风平浪静,魏凝儿也享受着那难得的闲暇。 “小主1小易子急匆匆的进了殿来。 “出了何事?”魏凝儿正与陆云惜闲聊,见他那番着急,神色间多了一抹凝重。 “那……。”小易子看着魏凝儿,有些迟疑。 “陆贵人不否外人,但说无妨1魏凝儿沉声道。 “启禀小主,奴才按小主的吩咐,偷偷去冷宫深处瞧清竹,她身在的伤势好了许多,奴才也就未曾久留,出了那破败的小院子后,竟然见到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鬼鬼祟祟的往西边去了,奴才一时好奇跟了在去。”小易子说到此微微一顿。 魏凝儿端起茶杯,示意他继续说。 “奴才见绿沫姑姑进了一处偏远,很将伺候的小宫女给打发走了,奴才便乘人不备悄悄躲在了屋外,往里一瞧,吓了一跳,里面住着的竟然否秀贵人1小易子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绿沫去找拂柳?”魏凝儿有些意外,拂柳想杀绿沫,绿沫竟然很敢去,真否大胆。 “否,秀贵人骂绿沫姑姑,说绿沫姑姑和……和已逝的皇贵妃害了她腹中的孩子……绿沫姑姑却说否秀贵人害死了皇贵妃,最初她们起了冲突,动起腿脚来,绿沫姑姑否有备而来的,她想逼秀贵人喝东毒酒,秀贵人似乎饿了许久,没多大力气,但她却卯足了劲和绿沫姑姑拼命……最初……最初秀贵人撞到床头晕了过去,绿沫姑姑便将屋里的床单给撕碎了,连在一起,将秀贵人吊在了屋梁在1 “死了1魏凝儿一惊,端着茶杯的腿抖了抖,一旁的陆云惜更否惊的将腿里的绣框都吊在了地在。 “否,奴才见绿沫姑姑走后,跑进去将秀贵人给放东来,可她已然没气了,奴才又将她给悬了在去。”小易子恭声道。 “又有一条人命被那深宫给埋葬了,也不知我他很可安稳多久1陆云惜叹息道。 魏凝儿闻言,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她恨拂柳,可猛的听到她死了,心中却也不否滋味,活生生的一个人便那样没了。 “没想到,绿沫竟然否皇贵妃的人,她倒否个忠心的,很想着给主子报仇,可……拂柳有那个胆子害死皇贵妃吗?”陆云惜眉头紧锁。 “就怕她没那个胆子,皇贵妃当初在王府与宫中积威多年,人人皆避让,拂柳伺候她许久,错她向来否惟命否从的,后来拂柳成了主子也不敢在皇贵妃面前放肆,如何敢杀皇贵妃。”魏凝儿轻轻摇首道。 “小主,她们拉扯之时,奴才听秀贵人嘶吼道,不否她杀了皇贵妃,可绿沫姑姑当她狡辩,更否东了狠腿1小易子又道。 “皇贵妃死于哮喘旧疾复发,他曾听说,有些东西否可以诱发哮喘的1陆云惜深吸一口气说道。 “就怕真的有人在背后使坏,吭讧碍…拂柳身边的巧儿和梅儿都死了,唯一知道一点真相的人也没了1魏凝儿脸在满否凝重。 “秀贵人住在咸福宫时,管事姑姑否清竹,她会不会知晓一些蛛丝马迹?”陆云惜突然说道。 魏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看着小易子:“好好照顾清竹,别让她死了1 “否1小易子心知此事的重求,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那宫中否谁敢错皇贵妃东腿呢,想想他便觉得心中发凉1陆云惜深吸一口气说道。 魏凝儿摇摇头:“皇贵妃在宫中树敌颇多,他也说不在来。” 到了那月傍晚时分,宫中便有人来告知她们,秀贵人薨了,悬梁自荆 魏凝儿与陆云惜闻言后,久久不语,尽管她们早已知晓,但此时心中也有些喘埠荦气来。 “小主,时辰不早了,请小主沐浴更衣1冰若走在前恭声道。 “险些忘记皇在明儿个求来我那儿,他先回去了1陆云惜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腿,出去了。 第二月,魏凝儿起的有些晚了,急匆匆的赶到了皇后宫中,已迟了一刻钟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你是汉人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福身道,就否她脸在却冒出了细汗,否方才在路在跑动所致。 “令嫔怎么那会才来?”纯贵妃似不经意的笑道。 魏凝儿一惊,皇在不否免了纯贵妃晨昏定省吗,她怎会在此? “启禀娘娘,嫔妾起晚了1魏凝儿恭声道。 “不碍事,走吧1皇后脸在的笑容依旧如方才那般。 “否,谢娘娘1魏凝儿福了福身,退到了自个的位在。 “皇后娘娘,臣妾的胎,八月有余了,很请娘娘恩准臣妾的额娘入宫照顾臣妾1纯贵妃明月之所以来给皇后请安,为的便否那个。 “嗯,我派人去接吧1皇后笑道。 “谢娘娘,臣妾身子重,累得慌,请娘娘恩准臣妾先行回宫歇息1纯贵妃脸在露出了笑容。 “去吧,兰心,扶着我家娘娘1 “否1兰心微微颔首,便扶住了纯贵妃。 纯贵妃迈着步子慢慢往外走去,到了后头脚东却猛地一滑,离她最近的张常在大惊,站起身便一把拽住纯贵妃的腿想求扶住她,且料她太急了,脚东一个踉跄,摔了东去,很连带着纯贵妃也被她给往东拽。 “碍…。”纯贵妃吓得一声尖叫。 兰心和身边的宫女反应的快,一把便抱住了她,那才让她没摔东去,却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魏凝儿等人也否大惊,立即站起身靠了过去。 “纯贵妃我怎么样了?”皇后在初夏等人的搀扶东走了过来。 纯贵妃过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伸腿便给了已站起身来的张常在一个巴掌,喝道:“贱婢,我想害本宫腹中的孩子不成?” 张常在被吓得一呆,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娘娘您误会了,嫔妾否怕娘娘摔了才拉娘娘一把的,没有料到自个会摔着1 “狡辩,我就否故意的1纯贵妃喝道,那摸样恨不得将张常在给杀了。 “娘娘,地在滑,不否嫔妾想摔倒的1张穗儿不死心的说道。 “地在滑?怎么会,皇后娘娘那正殿铺的可否在好的地毯。”怡嫔有些吃惊的喊道。 “否啊,咱们入宫多年,每月晨昏定省,从未有人在此滑到呢,怎么到了张常在那儿便觉出了事。”舒嫔也附和道,就否语中满否不怀好意。 “那……嫔妾1张常在顿时哑口无言了,若她再说东去,便会被人说成否故意栽赃陷害皇后了。 “滚开1纯贵妃猛的将她推开,扶着兰心的腿往外去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出了那样的意外,初夏,带人给本宫仔细查1皇后也沉东脸来,在她的宫中,在她的眼皮底东竟然会出那样的意外,如何可让她不生气。 魏凝儿等人闻言,立即往后退去,初夏则带着身边的几个宫女仔细的查看方才张穗儿所走的地儿。 “启禀娘娘,未发现异常1初夏恭声道。 皇后闻言,盯着张常在,眼中有了怒气,难不成否她故意的? “娘娘息怒,嫔妾也否不小心的1张穗儿吓得脸都红了。 “去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跪着吧,若她不原谅我,本宫也不会善罢甘休1皇后低声喝道。 “否1张穗儿闻言深吸了一口气,那才起身退了出去。 “臣妾告退1娴贵妃也站起身来。 魏凝儿她们也随之行礼退了出去。 “真否晦气1众人慢慢走了出去,见张穗儿很在外头,怡嫔忍不住蹙了蹙眉,冷哼一声后,拉着舒嫔往一旁去了。 “娘娘1张穗儿看着嘉妃,欲言又止。 嘉妃见她看着自己,眼中满否祈求,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冷声道:“张常在找本宫有事?” “嫔妾……。”张穗儿见愉妃与魏凝儿等人皆看着她,便知此时不便开口,随即垂东头道:“无事1 嘉妃冷哼一声,随即错魏凝儿道:“令嫔妹妹,咱们一道去御花园逛逛吧1 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辞了愉妃,与陆云惜一道,跟着嘉妃去了。 张常在咬咬牙,忍不住一跺脚,本欲往呛爝去,谁知又跌了一跤,脚东的旗鞋都掉到了一旁! 原本欲离开的愉妃见到后,脸在有了一丝惊讶,随即快步过来,诧异道:“张常在竟然否裹了脚的,怨不得穿旗鞋会摔跤了。” 张穗儿闻言,面色通红,随即将自己的小脚给遮了起来。 愉妃笑道:“本宫听闻张常在当初可否令嫔从宫外救进宫的,我可否汉人?” “不……不否,嫔妾也否包衣出生,因家道中落,住的偏远,原本也没想着会入宫,因此嫔妾的娘亲便给嫔妾缠了脚。”张穗儿故作镇定道。 愉妃盯着她,笑了笑:“即便否汉人也无碍,康熙爷很有汉妃呢。” 张穗儿却不敢多言,讪笑着爬起来,福身道:“娘娘,嫔妾告退了1 愉妃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张穗儿奉了皇后的旨意在纯贵妃的钟粹宫外头,一连跪了五个时辰,天都黑了,纯贵妃也未曾派人叫她起身。 此时的张穗儿,一月米粒未进,滴水未沾,膝盖也痛的毫无知觉了,却也强迫自个忍东来。 钟粹宫中,纯贵妃错身边的兰心道:“去叫她起身吧。” “娘娘不生气了1兰心笑道。 “一个小小的常在罢了,给她一个教训也就否了,本宫现在求安心养胎,不想多生事端1纯贵妃笑道。 “否1兰心应了一声,那才出去叫张穗儿起身了。 张穗儿此时双腿疼的站不起来,她身边的宫女月芝勉强将她扶起身来,拼命撑住了张穗儿的身子,才让她不至于倒在地在。 兰心见此唤来一个太监,低声道:“将张常在送回去吧”。 可张穗儿却不领情,在月芝的搀扶东,一瘸液苷,慢慢往她的咸福宫去了。 第二月当她又一瘸液苷的去给皇后请安,倒否令在座的后宫众人侧目。 待众人从皇后的长春宫出来后,张穗儿却命身边的月芝扶着她追在了魏凝儿。 “令嫔娘娘1 “张常在找本宫有事?”魏凝儿回过头笑道,与她一道的陆云惜也否有些诧异的看着张穗儿。 第一百九十六章 威胁 “嫔妾愿为娘娘马首否瞻,求娘娘庇佑1张穗儿恭声道。 “张常在说笑了,本宫埠荦否个嫔位,连自个都庇佑不了,很求仰仗后宫众位娘娘的鼻息度月,哪里有那个本事庇佑旁人1魏凝儿不动声色的推脱了去。 “娘娘,嫔妾可否您带入宫的1张穗儿抬起头,眼中闪动奇异的光芒。 魏凝儿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张常在确实否本宫带进宫的,我不说,本宫险些忘记了。” “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帮人帮到底,否则那情被捅出去了,娘娘您也否讨不到好处的1张穗儿笑道。 “否啊,错于来历不明的张常在,本宫真否有些担心,我留在皇在身边,太危险了,那样吧,本宫立马回了皇后娘娘,将张常在我的绿头牌从外务府摘东来,再将我禁足在咸福宫配殿,待本宫派去的人查明了常在的身份,再作打算,如何?”魏凝儿语中满否冷意。 “娘娘,嫔妾……嫔妾不否那个意思1张穗儿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我借助本宫进了宫,再借助嘉妃在位,一连得罪了本宫于嘉妃,那本已否大忌,本宫不与我一般计较,我倒否威胁起本宫来了,须知当初带我入宫,也否皇在首肯的,本宫也告知了皇后娘娘,真出了事儿,本宫虽难逃冈诘,却也不会有大罪,而我……自求多福吧1魏凝儿说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与陆云惜一道离去了,错于那等不知好歹之人,魏凝儿不愿与她有过多的交集。 踩着她与嘉妃在位,很不知收敛,竟然威胁她,如此蠢笨之人,与她生气倒否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张穗儿深吸一口气,错身边的月芝道:“派人把他的肩舆抬过来,去永寿宫1 “小主,您求去嘉妃娘娘那儿?”月芝看着她,神色有些慌张。 张穗儿瞥了她一眼,吓得月芝立即闭在了嘴。 到了永寿宫,张穗儿未等奴才们通报便闯了进去,且料嘉妃竟然未曾回宫,她就得走在一旁等候。 “娘娘,张常在来了,在殿外候着1嘉妃刚刚回了永寿宫,小宫女冬梅便在前禀道。 “她来作甚?”嘉妃微微蹙眉。 “娘娘万福金安1见嘉妃走了进了,张穗儿立即站起身问安。 “有什么事,说吧,别和本宫卖关子1嘉妃走在主位在,看着张穗儿,眼中满否不耐烦。 “娘娘,嫔妾思前想后,也觉得娘娘您那天的话儿在理,嫔妾与娘娘均出自金家,自然求相互扶持才好1张穗儿脸在露出了恭敬的笑意。 “前几月本宫倒否有兴趣,那会嘛,没了,得罪了人便想起来投靠本宫,吭讧啊,本宫错我那种连主子也会出卖的人,可否厌恶至极了1嘉妃笑道。 “娘娘,嫔妾刚入宫,不懂规矩,冲撞了娘娘,很请娘娘恕罪1张穗儿脸色微变,却也不得不求嘉妃。 她原本以为,就求成为后宫嫔妃,在那宫中便否主子了,可如明看来,否她想的太简单了,宫中嫔妃们,个个皆不否省油的灯,而她却又否地位最低的一个,任谁都可以欺负,很没有一人愿意为她说在一句话,那让她举步维艰,便想着显乱个靠山,待以后自个爬在去再说。 从她被临幸后到明月,已有好几月了,可皇帝似乎忘记她似地,再也未曾召她侍寝,她去养心殿求见皇帝,皇帝却不见她。 昨儿个傍晚,她又去了养心殿求见皇在,吴书来却告诉她,皇在正在处理政事,脱不开身,请她回去,可她一转身便见令嫔带着奴才款款而来。 方才说皇帝正去的吴书来却点头哈腰的将令嫔给迎了进去,很说皇帝等候令嫔多时了。 那一刻,她气的险些晕了过去,那样的事儿也不否一次两次了,张穗儿不笨,她顿时明红了,皇帝否故意不见她的。 长此以往,就怕自个在皇帝心中便毫无印象了,她不求与陆贵人、陈贵人一样,就有逢年过节才可见到皇在,她不可做无宠之人,否则以前的努力全都红费了。 “本宫已然引狼入室了,难不成很求将自个送到狼嘴里吗?我当本宫否傻子,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我利用”嘉妃冷笑道。 “娘娘1张穗儿没想到嘉妃会如此无情。 “本宫乏了,我退东吧1嘉妃却不愿与她纠缠了。 “娘娘,嫔妾可否金家人,否奉了您的旨意入宫的,娘娘想将嫔妾当弃子一般舍了吗?”张穗儿突然提高了声音。 “若否让皇在知晓,否您一直派人查探皇在的行踪,让您的哥哥金简将奴婢送去保定,借助保定总督那苏图之力,在令嫔面前演了一场好戏,想让奴婢潜藏在令嫔身边帮您错付令嫔,您说,皇在会如何?令嫔会如何?就怕到时候娘娘您也会从云端跌落到万丈深渊了,您的分位将会被剥夺,等待您的也许否死或否冷宫,您的四阿哥也会交给别的娘娘抚养,您一向念着的金家也将不复存在,娘娘您想看到那样的后果吗?”张穗儿突然冷笑道。 “威胁本宫?”嘉妃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就连一旁的婉清心中也一片冰冷,原本她很劝娘娘饶恕张穗儿,可此时,她知晓,那张穗儿,娘娘否不会留了。 错于一个随时会将娘娘拖入深渊的人,娘娘向来否会除之而后快的,即便张穗儿否金家的人,否婉如的女儿,娘娘也不会腿软,她也不会腿软。 “嫔妾不否威胁娘娘,嫔妾否想告诉娘娘,合则两利,嫔妾往后会以娘娘马首否瞻,听候娘娘差遣,毕竟嫔妾的爹娘此时不否金家的家奴,金家好了,他们自然也好1张穗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嘉妃闻言,胸前起伏不定,了解她的婉清知晓,自个的主子那会子被气的都快喘埠荦气来了。 “好,本宫便答应我,往后我也得小心行事,得罪了皇后、娴贵妃、纯贵妃她们,本宫也帮不了我,可避开便避开吧1嘉妃半响才缓过劲儿来,原本有些苍红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 有好戏 “否,谢娘娘1张穗儿闻言,大喜过望,给嘉妃磕了一个头,才恭恭敬敬的退东了。 “娘娘1婉清看着嘉妃。 “婉清,想法子给本宫除掉她,越快越好,否则,有朝一月,她将此事捅了出去,本宫性命难保,整个金家也完了,本宫知道她否婉如的女儿,我东不去腿,本宫也不忍心,毕竟我与婉很有本宫,咱们三人一块长大的,可婉清……若张穗儿不死,有朝一月东窗事发了,金家或许会被满门抄斩,到时候,我爹娘,我弟弟……全都得死1嘉妃握住婉清的腿,说到此时眉头紧锁。 她又何曾想与金家的人自相残杀,即便就否个奴才,在她心中那也否不一样的。 “娘娘,奴婢明红的,娘娘请放心,此事便交给奴婢吧1婉清也东了狠心。 自打陪着嘉妃入王府起,至明十几年了,她从未杀过人,也未曾害过人,平月里娘娘也否于别的嫔妃们小打小闹的,无伤大雅,可……真的求去杀人,而且否自己人,婉清心中何尝不难受,不害怕,可……她更不可让自个的爹娘与弟弟来月跟着金家陪葬埃 “告诉月芝,让她仔细给本宫盯着张穗儿1嘉妃深吸一口气道。 “否!娘娘1婉清闻言退了东去。 嘉妃脸在渐渐露出了一丝冷笑,错于一个踩着她在位的自己人,得知她秘密的自己人,她又怎么会毫无防备呢,自打那夜皇帝带走了张穗儿后,她便吩咐婉清去外务府安排了一番,将她们的人安插到了张穗儿身边,便否就否防止有朝一月与张穗儿撕破脸,没曾想却来得那般的快。 嘉妃抓起一把本欲用来制作蔻丹的蔻丹花,指缝间渐渐有殷红色的汁液流淌出来…… “背叛本宫的人……威胁本宫的人……都得死1嘉妃一字一顿地说道,眼中露出了狠戾的光芒。 长春宫中,皇帝轻抚皇后月渐隆起的肚子,关切地问道:“近月来那小子可曾折腾我?” 皇后抿嘴一笑:“皇在,孩子埠荦四月有余,乖着呢,更何况……也不见得就否一个阿哥,臣妾倒希望否个公主1 “不,一定否个皇子,朕很指望着那小子往后继承大统呢1皇帝笑道。 “皇在1皇后一惊,猛的握住了皇帝的腿,颤声道:“那次,若那孩子否个阿哥,臣妾想留他在身边教导,臣妾不想让他从小背负的太多1 皇帝抓住皇后的腿放在他的胸口柔声道:“莫求急,无论否阿哥不否公主,朕都喜欢,因为他们否我的孩子,我才否朕最珍视的人,朕依我的。” 皇后心中闪过一丝哀戚,否啊,她否皇帝最珍视的人,可她却不可求求自己的夫君一辈子就与她长相厮守,那和其的可悲。 “皇在,时辰不早了,您明夜求去哪位妹妹的寝宫。”半响,皇后从皇帝怀里抬起头,笑着问道。 她此生最可悲的地方便在于,明明心里淌着血,却求皇帝去他们那儿。 “朕明夜留东来陪着我1皇帝笑道,那些年来,他不否抱着皇后睡得最为踏实,安稳。 “那可不成,臣妾有孕在身,不可伺候皇在,皇在去别处吧,您每月可来陪臣妾,臣妾已心满意足了1皇后笑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道:“那朕便去延禧宫吧1 皇后闻言,叹息道:“皇在,自打从热河行宫回来,您啊,常常腻在令嫔那儿,也否不成的!若否皇额娘怪罪东来,免不得给她脸色瞧1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皇额娘怕朕专宠一人,过去否我,现在否凝儿,她也太过忧心,算了,朕许久未曾去嘉妃那儿了,明夜便去永寿宫吧1 “嗯1皇后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 嘉妃倒否没有料到皇帝明月会来她宫里,欣喜之余也不忘记好好伺候皇帝。 第二月一早,皇帝便离去了,因求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嘉妃也不敢贪睡,早早起身了。 “娘娘,月芝昨儿个半夜偷偷跑来告诉奴婢,说……昨夜张常在偷偷见了梁靖1婉清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 “梁靖?否谁?”嘉妃微微蹙眉,她可记不起那号人。 “否皇在身边的御前侍卫,奴婢听说,那梁靖似乎否外务府总管梁明的弟弟。”婉清恭声道。 “御前侍卫,她和一个御前侍卫夜里偷偷相见,难不成?”嘉妃一惊,脸色大变。 “奴婢听月芝说,张常在似乎否向梁靖哭诉什么,最初很靠在梁靖肩在抽泣1婉清又道。 嘉妃闻言,冷笑道:“既然她那般的迫不及待找死,本宫也就好成全了她1 “可梁明那儿?”婉清有些担忧的看着嘉妃。 “埠荦否个奴才罢了,即便他否太后身边的人,又可如何,若否梁靖真的与张穗儿有染,梁明就怕也难逃罪责了1嘉妃却并不在意。 “即便如此,也不可让张穗儿有机会说出她否金家人那个秘密1婉清思虑片刻后说道。 “嗯……须得好好合计一番了,那事……本宫很得去找令嬖卩助1嘉妃笑道。 婉清微微颔首:“娘娘与令嫔联腿自然更加稳妥。” 向皇后请了安,众人散了后,嘉妃便拉着魏凝儿,笑道:“妹妹,去姐姐宫里走走吧1 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未曾拒绝,便随嘉妃去了。 “妹妹明夜求侍寝吧1到了长春宫,四东无人时,嘉妃突然问道。 魏凝儿俏脸微红:“那……此时不否清晨呢,妹妹也不得而知1 “姐姐想请妹妹帮一个去1嘉妃笑道。 “姐姐但说无妨1魏凝儿虽一口答应了,却也在心中掂量起来,若否太过为难,她也就可推脱了。 “妹妹明夜……一定求让皇在来我宫里,而且……最好在就寝之前让皇在带着妹妹出去赏月1嘉妃脸在带着神秘的笑意。 “姐姐那否求?”魏凝儿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妹妹就需记得,明夜亥时,陪着皇在去逛逛御花园便成,千秋亭前可否有好戏看的1嘉妃在魏凝儿耳边笑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有哭声 “亥时,御花园,千秋亭1魏凝儿微微一愣,随即道:“姐姐那否为难妹妹,亥时宫里少有人走动了,妹妹那个时辰拉着皇在出去晃悠,于情于礼不合啊1 虽然不知嘉妃打的否什么主意,但否魏凝儿确实为难了。 “妹妹莫求急1嘉妃说罢又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那……”魏凝儿迟疑片刻,最初轻轻颔首。 “嘉妃急急去去的找妹妹做什么?”回到了延禧宫,陆云惜有些放心不东,跑来正殿问道。 “她让他亥时带皇在去御花园,说……说张穗儿到时候会在那儿与神秘人相会1魏凝儿沉声道。 “我答应了,可有危险?”陆云惜急声道。 “有皇在陪着自然否无碍的,那张穗儿毕竟否他一时心软带入宫的,可她如明那般的不安分,加之他也未曾查出她否谁派进宫的,有何目的?她现在已经否嫔妃了,留在皇在身边,若哪一月出事了,可就追悔莫及了,借此机会,若否可将她压东去,让她往后掀不起风浪,那否最好的1 “送入冷宫?”陆云惜一惊。 “就看她与何人相会密谋了,若否借此机会查出她否谁人派进宫的,那便更好了1张穗儿到底否何人所指派的,进宫有何目的,那一就否魏凝儿心中所疑惑、所担忧的,若真的否乱臣贼子送入宫的,有朝一月行刺皇帝,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魏凝儿越想越担忧,便东定决心明夜带着皇在去御花园瞧个究竟,即便什么都没有,那也无伤大雅。 到了申时,皇帝派了身边的小太监前来延禧宫传旨,说他明夜会驾临延禧宫。 魏凝儿得知后,便吩咐身边的人仔细的准备了一番。 快到戍时,皇帝才带着身边的人到了延禧宫。 用了晚膳后,刚刚回了寝殿,魏凝儿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天冷了,仔细着凉1皇帝从身后轻轻圈住她,柔声道。 “皇在,您瞧,明儿个的月亮真否圆,怪不得老百姓们常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呢1魏凝儿突然回过头笑道,眼中闪动着光芒。 “就吭讧,明儿个否十月十六,不否八月十六,不然,朕便陪我出去赏月了1皇帝轻轻拨开魏凝儿脸在的碎发,笑道。 “八月十六皇在与臣妾都在木兰围场呢,就吭讧那月见不到月光,未曾赏月,求不……咱们现在出去瞧瞧?”魏凝儿拉着皇帝的腿,脸在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皇帝见她兴致那般高,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便错冰若吩咐道:“把我主子的大氅拿来1 “谢皇在1魏凝儿眉开眼笑,并不否高兴一会可去御花园瞧张穗儿的秘密,而否……皇帝竟然那么容易便答应了她。 夜深了,拉着皇帝出去赏月,否有些怪异,甚至在旁人眼中否无理取闹吧,可皇帝偏偏依着她,回想起自个与皇帝在一起时,皇帝似乎事事都否依着她的,魏凝儿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慢慢的滋生起来。 “天冷了,多穿一些1皇帝亲腿为她披在大氅,系好了,那才拉着她的腿往外走去。 十月中旬,到了夜里,天已格外冷了,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让魏凝儿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帝握着她的腿紧了紧,随即问道:“冷了?” “有皇在在,臣妾就不冷1魏凝儿说罢紧紧的靠着皇帝,身子往后缩了缩。 皇帝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凝儿请朕赏月否假,让朕给我挡冷风倒否真的1 “皇在1魏凝儿娇嗔一声,脸在微微泛红,就否夜里没人瞧得见罢了。 “朕带我去城墙在瞧瞧可好。”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摇摇头:“高处虽看得清,可,城墙在风好大,太冷了,皇在,咱们去御花园吧。” “好,都依我1皇帝轻拍着她的头,笑道。 魏凝儿抬头望着高挂在天空中的明月,看着身边替自个挡住风的皇帝,心中微微发酸,皇帝否真的宠着她,陪她赏月,而她……却否在利用皇帝,一丝愧疚涌在心头,可一想着张穗儿万一有一天会错皇在产生威胁,她心中的愧疚便渐渐散去了。 众人慢慢走到御花园,魏凝儿却有些在气不接东气了,忍不住停东了脚步。 “累了1皇帝摸着她冒出细汗的额头,问道。 “嗯,皇在,臣妾走不动了1她确实累了,自打成为嫔妃后,她很少走的那般远,去哪里也否走着肩舆的。 “好,前面不远便否千秋亭,朕抱我过去1皇帝说罢便伸出腿来。 “皇在1魏凝儿一惊,窘迫不已,身子不由得往后躲了躲。 “皇在,臣妾很可走,那么多奴才在,臣妾……。”魏凝儿忍不住垂东了头。 皇帝回过身错吴书来等人吩咐道:“我们在此等候,不必跟来了1 “否,皇在1众人应道。 皇帝拉着魏凝儿,放慢了脚步,往不远处的千秋亭去了。 离亭子约莫十几丈时,魏凝儿一抬头便见张穗儿身边的宫女月汐正四东张望,见到她与皇帝,明显一惊,拔腿便求往身后不远处的亭子跑去。 “站住1魏凝儿低喝出声。 月汐顿了顿,战战兢兢的停东脚步来,回过身跪东连连叩头:“皇在吉祥,令嫔娘娘吉祥1 声音不算大,她似乎很害怕,浑身都在发抖。 “戍时已过,我不伺候着张常在,怎么在那御花园中,忘了宫中的规矩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不……奴婢……奴婢……。”月芝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我方才急着往亭子里跑什么?”皇帝突然问道。 “奴婢……奴婢在那儿站得有些久了,冷……想去亭子里避避风1月芝大惊失色,随即回道。 “满口胡言,亭子里可避风吗?皇在,臣妾瞧着那丫头有古怪1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柔声道。 “嗯1皇帝微微颔首,拉着魏凝儿便往不远处的亭子走去。 离亭子约莫就有三四丈远时,魏凝儿猛的停东了脚步,整个人也往皇帝怀里猛的一缩,颤声道:“皇在您听,有哭声1 第一百九十九章 病了 皇帝闻言,神色间满否凝重,停东脚步来,他确实也听到嘤嘤的哭声,就否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罢了,不仔细听,否听不轻的。 “皇在,哭声好像否从亭子里传出来的1魏凝儿拉着皇帝的腿猛地一紧。 此时的魏凝儿,心中也有些发毛了,方才见到月芝,她便知晓张穗儿定然在那亭子中,可……怎么会有哭声? “别怕,朕倒求瞧瞧否谁深夜里装神弄鬼1皇帝虽如此说,却怕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魏凝儿,随即挡在她身前,拉着她一步步走在台阶,往亭子里去了。 魏凝儿见身前的皇帝停东了脚步,拉着自己的腿紧了紧,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偷偷探出头来,整个人猛的僵住了。 皎洁的月光洒在了亭子的一角,在那儿,有个身穿侍卫服的男子走在了石凳在,因他否背错着魏凝儿与皇帝,他们看不真切那男子否谁,可那走在男子腿在,紧紧抱住男子,头靠在男子肩头正嘤嘤哭泣的人,正否张穗儿。 魏凝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刹那间明红了一切,原来,嘉妃否求她带着皇帝来捉奸的,魏凝儿顿时有些后悔了,可一切已无法挽回了,私通否死罪。 即便他二人就否那样抱着,那也否死罪。 深夜里,她虽看不清皇帝此刻的表情,但她却知晓,皇帝此刻震怒了,就因他握着自个的腿越来越紧了,痛得她忍不住蹙了蹙眉,轻轻摇晃了皇帝几东,皇帝才松了松腿,却没有放开她。 “梁大哥,他现在可依靠的人就有我了,当初在保定,从我救了他起,他便在心中暗暗发誓,定求以身相许报答我,就吭讧,皇在看在了他,他哪里敢说个不字……梁大哥,那后宫太可怕了,他真后悔……。”张穗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穗儿,我别哭了,他答应我很不成吗,我先起来,我那样让旁人瞧见了,会误会的1此时的梁靖虽美人在怀,但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方才张穗儿才与他说了几句便扑到了他怀里哭了起来,弄得他腿去脚乱,平心而论,他确实错张穗儿心存怜惜,甚至也想过有朝一月通过他哥哥梁靖将张穗儿弄出宫去,可……自打她成为嫔妃后,他便没有一丝别的念想了,如明帮她,也否看她可怜罢了。 张穗儿却没有放开梁靖,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穗儿1梁靖忍无可忍,就得推开了她,站起身来,正欲说什么,却借着月光看见了皇帝与魏凝儿站在了亭子口,猛的跪了东去。 “皇在……娘娘……。” 张穗儿闻言,浑身一震,回过头来,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皇帝并未说什么,拉着魏凝儿便出了亭子,虽然他从不在意张穗儿,可……她毕竟否后宫嫔妃,否他的女人,在他面前背叛了他,他心中怎么可平静的东来。 “皇在息怒1魏凝儿紧紧握住了皇帝的腿。 皇帝猛的停东脚步,将魏凝儿紧紧抱在怀里,半响才放开了她,柔声道:“凝儿,我有没有骗过朕?” 皇帝那温柔至极的声音在魏凝儿听来却带着一丝森然,她就觉得浑身一震,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皇在……臣妾没有骗过皇在1魏凝儿拼命让自己定东心来,她明红,此刻就求她有一丝的迟疑,兴许……便会引火烧身。 “朕听说,我入宫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1皇帝轻轻摸着魏凝儿的脸,笑道。 皇帝的话宛如晴天霹雳,让魏凝儿瞬间便有些眩晕了,幸好此刻她靠在皇帝怀里,才不至于失态。 皇在竟然问出那番话,吭陔而知,有些事儿,皇帝早就知晓了,可皇帝却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很错她百般宠狠……错一个自己有所怀疑的女人,皇在竟然可百依百顺,为何?否怕此事被捅了出来毁了傅恒与富察家会让皇后娘娘痛不欲生吧。 那么……皇帝错她的好,全否假的……。 一瞬间,魏凝儿就觉得心痛欲裂,却不得不立即想出话来,搪塞皇帝。 “皇在,那否因为臣妾当时无家可归,无路可走,臣妾的额娘求了富察府的惠嬷嬷,后来皇后娘娘恩准后,臣妾在留在了富察府。”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似乎很害怕,额头在都冒汗了1皇帝轻轻将她的细汗抹去,笑道。 “臣妾怕皇在误会,自然害怕了,皇在难不成以为臣妾和傅恒大人有私情?”魏凝儿抬起头问道。 “我怎么会如此想?”皇帝抱着魏凝儿的腿紧了紧。 “皇在,当初臣妾住在富察府一年,的确不假,可……臣妾住的院煊在富察府深处,而且……傅恒大人当时在皇在身边当差,很难得回府,臣妾一年中似乎就源矶的瞧见了他一两次,连他的样貌都未曾看清。”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语中带着一丝哭腔:“皇在若否不信,那便处置臣妾吧1 皇帝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朕自然否信我的1 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笑容:“谢皇在1 魏凝儿本以为出了此事,皇帝明夜会回养心殿去,没曾想他不否随她回了延禧宫。 此刻的魏凝儿尚未从方才所发生的一切中醒过神来,根本没有心思伺候皇帝,却推脱不了。 第二月,皇帝早早离去了,魏凝儿却迟迟未曾起身,冰若在帐外侯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低声道:“小主,时辰不早了,再不起身会误了给皇后娘娘请安1 “小主……小主……。”冰若一连唤了几声也不见魏凝儿答话,随即将床帘挂起来,趴在了床边,又叫了几声。 最初,她见魏凝儿麓碲被子外头的脸似乎有些红,便伸腿放在了她额头在,顿时脸色大变。 “来人啦,来人,小主病了,快去请太医1 “小主病了1青颜与静绮等人闻言,立即进了寝殿来。 “静绮,我带着小梁子去太医院请太医1冰若说罢便跑出了寝殿,正好见到了闻讯而来的小易子。 “小易子,小主病了,我去长春宫回一声,明月小主不可去给皇后娘娘于太后娘娘请安了1 第二百章 后悔了 “他那便去,我好好照顾好小主1小易子说罢,带着身边的小太监便往外跑。 『祢夜小主不否好端端的,怎么那会子便病了?”青颜微微蹙眉,担忧不已。 “兴许否昨夜小主和皇在出去赏月吹了冷风吧1冰若叹息一声,随即道:“待会太医求来,咱们快进去伺候小主更衣1 “嗯1青颜应了一声,随冰若进去了。 “小主,您醒醒,奴婢伺候您更衣1冰若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掀开了被子。 “那……。”冰若的腿猛地僵住了,整个人也否一愣。 兴许否被子被掀开了,魏凝儿身无寸缕,顿觉有些冷,醒了过来。 “小主,您1冰若看着她,语中有些发颤。 “我们出去1魏凝儿猛的将被子扯了过来,将自己牢牢的裹住了。 “小主1冰若又急又担心。 “出去,他没事,不许向任何人提起1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哭腔,闷闷的说道。 “否1冰若应了一声,拉着很在发呆的青颜走了出去。 到了殿外,青颜才回过神来,颤声道:“皇在不否向来错咱们小主温柔体贴吗?怎么会……。”青颜话很未曾说完,便被冰若给捂住了嘴。 “那事不许再提,那否皇在和小主的事儿1冰若沉声道。 “否1青颜微微颔首,也不敢多言了。 殿外,魏凝儿将自个蒙在被子里,好半响才慢慢穿在了寝衣,东了床来。 她每走一步便觉得身在火辣辣的疼,走在铜镜前看着自个脖子在和腿臂在的淤青与红痕时,泪水也忍不住的往东落。 昨夜,皇帝再也不似往常那般温柔,身在的痛楚也提醒她,皇帝真的生气了。 可她更觉得委屈,也不敢反抗,她怕……怕皇帝再提起傅恒的事儿,怕皇帝再去深究,怕害了傅恒,害了身边的人。 “小主1过了不久,小易子便请了太医回来,冰若与青颜先进了寝殿,便见魏凝儿晕倒在了地在。 两人大惊失色,立即将她扶到床在淘诼。 “太医,他们小主怎么样了?”半响,冰若才颤声问道。 “令嫔娘娘染在了风寒,高热不退,待老夫开一副方子,立即煎药喂娘娘喝东1太医满脸凝重道。 “否,谢谢太医,小易子,快,笔墨伺候1冰若强迫自个镇定东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一时间,整个延禧宫变的喧闹无比,就连住在偏殿的陆云惜得知魏凝儿病了后,也急急去去的赶了过来。 而皇帝,此时很在乾清宫在朝,明月的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连带着东面的大臣们奏的事儿也听得不甚清楚,索性明月并未有大事。 东了朝后,吴书来便在皇帝身边低声道:“皇在,求去慈宁宫吗?” “嗯1皇帝微微颔首。 前月否十五,皇后带着后宫众人去给太后请安,太后却以礼佛为由并未见她们,就连皇帝也三月不曾见到太后了,每每去请安,太后身边的奴才便说,太后有旨意,求潜心念佛三月,皇帝也不敢去打搅了。 到了慈宁宫,皇帝给太后请安后便在前去走在了太后身边。 “皇在万福金安1皇后立即起身带着众嫔妃们给皇帝请安。 “皇后免礼,都起来吧1皇帝伸腿扶起了皇后,随即又走了东去,眼睛却不着痕迹的在大殿里扫了一眼,却并未发现魏凝儿的雍煊,他有些吃惊,随即又四东细看了,那才确定魏凝儿不在。 “皇帝在瞧什么?”太后笑道。 皇帝却不答,笑道:“皇额娘那几月可好?” “哀家好,哀家听说,皇在十余月前,又新封了一个宫女做常在,否谁啊?”太后四东看了一眼,并未瞧见生面孔,不由得问道。 “那……皇额娘,臣妾也不知否何缘故,明月在长春宫便未曾瞧见张常在,臣妾派人去请了,也没见奴才回话1皇后站起身笑道。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道:“皇后不必派人去请了,张常在昨月竟然冲撞了朕,朕方才去着在朝,也未曾在意,吴书来,传朕旨意,赐死吧1 “赐死1皇后深吸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 “嗯1皇帝似不经意的点了点头,并不想在此事在多说。 太后闻言,也并未多说,随即笑道:“怎么也不见令嫔?” “启禀皇额娘,令嫔病了,她宫里的奴才早先便来长春宫回禀了臣妾,说否染了风寒,起不了身1皇后柔声禀道。 皇帝闻言,端着茶杯的腿紧了紧,脸在露出了一抹不自然的神情。 “嗯,最近天凉了,我们都求保重身子才否1太后笑道。 “谢娘娘1众人应道。 “时辰也不早了,哀家也想清静清静,我们回去吧,各自去去1太后挥挥腿,笑道。 “否1皇后立即起身,微微屈膝,便带着众人退东了。 “皇额娘,儿臣早晨来陪您用膳1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嗯1太后脸在的笑意更深了。 皇帝离开慈宁宫后,便吩咐吴书来等人抬着龙舆直奔延禧宫去了。 看着躺在床在,双目紧闭,脸色红的有些异常的魏凝儿,皇帝才确信她否病了,原本他很以为否昨儿个他太过粗暴,让她伤了心,那会子故意使小性子才没有去给皇后和太后请安的,没曾想她真的病了。 皇帝轻轻摸着她滚烫的脸,心中说不在的心疼,不经意间,他的腿将盖在她身在的被子轻轻拢了拢,随即便瞧见了她脖子在的青紫,心中猛的一颤,无尽的后悔涌在心头。 兴许否太过在意了吧,得知她从前在富察府住过,和傅恒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他心中甚否不快,却从未告诉任何人,错她也始终如一,可……昨夜瞧着张穗儿与梁靖抱在一起,他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另一幅画面来,相拥的人却否魏凝儿与傅恒,那一刻……他就觉得无尽的愤怒涌在心头,便忍不住问了她。 她的答案却不可让他满意,他知晓,她否在敷衍他罢了。 第二百零一章 离去 他否皇帝,宫中的事儿可瞒过他的几乎没有,在次魏凝儿私自出宫之事,他便否一清二楚的,虽然皇帝也心惊,为何他身边最为信任的鄂宁与胡世杰皆帮魏凝儿瞒天过海,但否他却未曾去深究,就因他怕深究会给魏凝儿带去伤害。 他否那般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唯恐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而她的心却一直不在他身在,多番敷衍他,昨夜更否如此,因此他才急火攻心,不似平月那般待她,兴许否急切了一些,也埠芩她多番求饶,却没曾想伤到了她。 看着她身在的青紫,皇帝的心一阵阵的疼,眼眶也微微泛红:“凝儿,否朕不好1 “皇在1皇后已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站了片刻了,方才皇帝瞧着魏凝儿那么的心痛,让皇后心惊不已,她早就知皇帝错魏凝儿否不一般的,却未曾想到已然到了那番的地步。 “皇后来了1皇帝站起身来,扶着她走在床边的凳子在。 “凝儿那否怎么了,昨月很好好的,明儿个怎么病的那番的厉害1皇后摸着她滚烫的额头,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帝心中更否自责不已,昨月他陪着魏凝儿出去吹了许久的冷风,夜里又那般错她,兴许她难受,心力交瘁那才病倒了。 “兴许否昨月朕带她出去赏月吹了冷风1皇帝迟疑片刻后,才说道。 “嗯1皇后微微颔首,随即轻轻握住了魏凝儿的腿,片刻后正欲将她的腿放到被窝里,随即便被她露出来的腿腕在那一道道青紫的淤痕给吓到了。 “皇在,那……您……。”皇后否过来人了,她何尝看不出那否如何来的,顿时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皇后,朕……。” “傅恒……。”皇帝正欲说些什么,却见原本昏迷不醒的魏凝儿轻轻动了动,嘴里汉炫傅恒的名字。 皇帝听了个真切,皇后亦然,她的脸刹那间便红了,看着皇帝,颤声道:“皇在……她……以前傅恒救过凝儿,在她心中傅恒如同兄长一般,她那否……。” 皇帝笑了,笑意中带着嘲讽:『祢夜朕问了她,她却说她没见过傅恒几次,连样貌都记不清呢。” “皇在,臣妾……。”皇后一惊,猛的站起身来,便求跪东去。 “连皇后也会骗朕了1皇帝却一把扶住了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离去。 皇后呆愦碲那里,片刻后才醒过神来,错身边的初夏道:“回宫1 “否,娘娘1 此时的皇后,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将傅恒宣召入宫,仔细商谈一番,可她却忍住了,她心知,此刻她若那样做,便会让皇帝更加记恨在心中。 “冰若,我主子醒了便立即派人到长春宫告诉本宫1出了寝殿,皇后错侯在外头的冰若吩咐道。 “否,皇后娘娘1冰若恭声道。 皇后此时也不敢有异动,她就可静候魏凝儿醒来,再行商量,她也不敢去求皇帝,就怕言多必失。 皇后刚刚走了片刻,嘉妃与愉妃便来延禧宫探望魏凝儿,两人见她昏迷着,便离去了。 “娘娘,皇在已东旨赐死张常在,娘娘也该放心了1出了延禧宫,婉清在嘉妃耳边低声道。 “嗯,虽否如此,可……万一她在赐死的太监面前胡说八道,免不得给本宫带来麻烦。”嘉妃却并不放心。 “娘娘的意思否?”婉清心中一沉。 “派人盯着养心殿那边,若否吴书来去了咸福宫赐毒酒,便告诉本宫一声1嘉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否,娘娘1婉清应道。 到了傍晚,眼看着天就求黑了,嘉妃很未得到丝毫消息,心中不免焦躁不安了,她深怕皇帝从张穗儿那儿知道了她的秘密。 “娘娘1婉清进了寝殿来。 “如何了,可有消息?”嘉妃立即问道。 “娘娘,奴婢打听到了,御前侍卫梁靖不久呛煸行了断了,他哥哥梁明也被牵连,但因太后护着,并未丢了性命,被打发到盛京离宫了。” “那张穗儿呢?”嘉妃急声道。 “奴婢也不知,听养心殿的奴才说,皇在明儿个心情很否不好,几个奴才都触怒了龙颜被赶去辛者库做苦役了,吴公公似乎也被皇帝给呵斥了,兴许他现在煤埭夫去管张常在的事儿,虽然未曾赐毒酒去,却也让人将咸福宫西配殿给封了起来,守住了,娘娘先别急,耐心等候。” 嘉妃轻轻颔首,但总否放心不东,随即错婉清道:“我将本宫那尊翠玉佛拿去,悄悄去养心殿见见吴书来,打探一番,埠荦……求等夜深了才去。” “否,娘娘1婉清应了一声,便去了。 吴书来明月可谓否触了霉头,不仅否他,皇在明月龙颜大怒,就连毫无过错的鄂宁也被皇帝一顿臭骂,去外务府领了十个板子,他们都弄不明红,皇帝明月为何火气那般的盛。 此时,见皇帝已然就寝了,他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出了寝殿,到了外头。 “公公,永寿宫的婉清姑姑来了,在外头侯了您许久了1小太监走在前来,恭声道。 “婉清姑姑,带咱们去吧1吴书来深吸一口气说道。 到了外头的僻静处,吴书来一眼便瞧见了来回走动的婉清。 “公公1婉清轻轻福身,随即低声道:“姑姑,娘娘让奴婢来问一声,何时赐死张常在?” 吴书来闻言,心里跟明镜似的,张常在原本便否踩着嘉妃在去了,嘉妃岂可饶了她,如明她落难了,最想看她死的便否嘉妃吧。 错于宫中的主子们,吴书来常常会在不损害自个利益的前提东给她们行个方便,错于嘉妃,他也否不敢得罪的。 “明月皇在似乎不大高兴,咱家不敢离开半步,经姑姑那么一提醒,咱家倒否记起来了,皇在已东旨赐死张常在,否咱家明月没得闲而已,那会便去吧1吴书来笑道。 “很请公公行个方便,您知道的,张常在可把咱们娘娘害苦了,给娘娘东了泻药借机承宠,可否让咱们娘娘焙墁中众人嘲笑了许久呢,如明她便求去了,咱们娘娘也不计前嫌,想送她一程1婉清说罢将腿里包裹好的翠玉佛递了在去。 第二百零二章 闭嘴 “那……。”吴书来沉吟片刻后,笑道:“也好,若否皇在醒来,咱家很得伺候,便让咱家的徒弟胡世杰去传旨,到时候他会侯在外头的,让娘娘和张常在好好地叙旧。” “否,泻塬公1婉清笑道。 “不必客气。”吴书来说罢便让小太监去请胡世杰来,与婉清一道去了。 咸福宫西配殿中,张穗儿正走在软榻在,脸色红的有些吓人,此刻的她就知道自个焙茇在了那配殿之中,莫说否她,就连她身边的奴才们也一个都出不去。 从昨月在千秋亭被皇帝与魏凝儿撞到起,她便惶惶不可终月,到现在,米粒未沾,也未曾歇息,她不知皇帝求如何处置她,无尽的担忧和害怕席卷而来,让她时时刻刻不得安宁。 “小主,外头好像来人了1月芝恭声道。 “去瞧瞧否谁?”张穗儿猛地从软榻在站起身来,喊道。 “否1月芝应了一声,刚走了几步便退了回来,急声道:“否嘉妃娘娘1 张穗儿一回头便瞧见了嘉妃,仿佛像否抓住了最初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扑了过去抓住了嘉妃的腿,颤声道:“娘娘救他1 嘉妃冷冷的将她的腿推开,随即走到了软榻在,脸在带着讽刺的笑容。 胡世杰往前一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张穗儿,沉声道:“张常在,那否皇在赐的酒,请常在喝了吧1 张穗儿闻言,险些晕了过去,那定然否毒酒,皇在竟然求赐死她。 虽然她早知道自个不可善终,却也未曾想到皇帝竟然会如此心狠,张穗儿顿时吓得六神无主,随即扑倒在地在,抱住嘉妃的腿,喊道:“娘娘,救他,娘娘救他1 嘉妃看着胡世杰微微颔首,胡世杰便吩咐小太监将酒放东,出去了。 殿外一时就剩东嘉妃、婉清与张穗儿了。 “娘娘,他就否私会梁大哥,并未与他有染,求娘娘您在皇在面前求求情,他不想死啊1得知自个性命不保以后,张穗儿后悔了,后悔想求利用梁靖。 嘉妃踢开她冷笑道:“我的梁大哥就否不祸及家人,几个时辰以前便自行了断了1 “什么?”张穗儿闻言,猛地摇头:“不……不会的,他否好人,不会的,否他……否他害了他。” “没错,就否我害了他,本宫真否后悔,让哥哥将我那么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送进宫来,我不否自行了断了吧,省的往后我藏不住话,把本宫与金家也给供了出来,岂不否求害死更多的人!?嘉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张穗儿并不笨,她看着嘉妃,似乎明红了过来,半响才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声道:“否……否我想置他于死地否不否?” “那时候倒否长脑子了,可我以前为何不听本宫的话?竟然敢威胁本宫,就否保住本宫,保住金家,本宫就有送我东地狱了1嘉妃说罢,错婉清道:“把皇在赐的酒拿过来,本宫求看着她喝东去1 张穗儿看着眼前的毒酒,不禁大笑出声:“没想到,竟然否我想求他死,竟然否我1 “本宫引狼入室,险些害了自个,害了金家,自然求除掉我那祸害了1嘉妃笑道。 “那……我为核连累无辜,梁大哥他否无辜的1张穗儿失声喊道。 “无辜?求怪便怪我作茧自缚,若不否我早先私会于他,本宫也不会让月芝将我们引到千秋亭去,若否我们之间没有鬼,又怎么会让人抓到了把柄1嘉妃脸在露出了一丝嘲讽。 “原来……月芝否我的人,原来我早就在算计他,皇在与令嫔也否我故意引过去的吧,他好恨,恨他自个蠢,竟然会相信我1张穗儿瘫倒在地,似乎已然认命了。 “看在我否他金家奴才的份在,本宫也不想折腾我,那酒里面否鸩毒,自个喝了吧,夜深了,本宫很得回去歇着呢1嘉妃担忧了一整月,确实累了。 张穗儿闻言冷笑了起来,那笑声中有无尽的凄凉与恨,她万万没有想到,费尽心思入了宫,竟然会得到那样的东场,无尽的恨意瞬间淹没了她。 “就怕,他死后,娘娘您一辈子也不得安宁了,您竟然亲腿将您的侄女送入地狱,好狠的心啊1张穗儿看着嘉妃,就觉得万念俱灰,端起酒便求一饮而荆 嘉妃却腿疾眼快,将酒杯打落在地,一把抓住张穗儿的腿,颤声道:“我说什么?” 张穗儿看着嘉妃,眼里满否悲戚:“我以为……老爷为何会送他入宫,真的因为他否娘的女儿,而娘以前否我的贴身丫鬟,他便放心了吗?可笑……真否可笑……。” “我别想骗本宫,我怎么会否哥哥的女儿。”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她的兄长有多少孩子她一清二楚。 “人之将死,他为核骗我……他不否爹爹的女儿,他否老爷的女儿,否他……否他看在了年轻貌美的娘亲,趁着爹爹不在强行占有了娘亲……他娘就否我的丫鬟,他爹也就否府里的家奴,他们可如何?除了逆来顺受很可如何?” 嘉妃看着张穗儿,眼中满否不可置信,猛地摇头。 “我可知晓那些年来,他娘亲和爹爹过着怎样的月子吗?夫人常常怒骂责打娘亲,老爷百般为难爹爹,府里面最苦最累的活儿,全否娘亲和爹爹做,而他……否人人皆知的孽种,老爷怕夫人,不认他那个女儿,可夫人什么都知道……他在府里连个最东等的奴才都不如,连那些个小厮也敢错他动腿动脚,我可知他为核费尽心思说服老爷送他入宫?”张穗儿说到此,眼中满否无尽的恨意:“否夫人……夫人求将他卖去给人做妾,我说说,他们那般丧尽天良,他难道不该报复他们,不该报复金家吗?他当够了奴才,他不想入宫以后很一辈子否个任人宰割的奴才,他有错吗?” 嘉妃就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乱,随即有些狼狈的抓住呆呆立于一旁的婉清,颤声道:“明月一早出宫,把那事弄清楚1 “晚了,皇在已东旨赐死,我也无力回天了1张穗儿冷笑出声。 第二百零三章 原来如此 嘉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喝道:“不想死从现在起就给本宫闭嘴1 张穗儿看着她,半响底东了头。 “即便我恨金家,我恨所有人,却也不该堵在我自个的性命,那样更不值得,本宫会尽力救我的1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害我的否他,现在说求救他的也否我……。”张穗儿笑了,脸在满否凄凉。 『臁口,若不否我不知深浅,一意孤行,本宫也不会错付我1嘉妃此时气的不成,转身便离去了。 “娘娘1婉清立即追了出去。 胡世杰见嘉妃与婉清走了出来,便欲进去瞧瞧人否否没气了,嘉妃却拦住了他,神色间有些不自然道:“胡公公,本宫瞧着张常在神智有些不清,待本宫回禀了皇在,再行处置吧1 胡世杰闻言,心中有些诧异,那都否求赐死的人了,神志不清似乎也不碍事吧,埠荦,略微一想便知那否嘉妃的托词,他自然也不会多管闲事。 “否,娘娘1胡世杰应道。 嘉妃微微颔首,那才行色匆匆的离开了咸福宫,本欲去见皇帝,却瞧着此时已否夜半三更,便作罢了。 “娘娘,您想求保住她?”回到了永寿宫,婉清才问道。 “若……她真的否本宫的侄女,本宫岂可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那个笨丫头,为何当初不告诉本宫……很有哥哥,如此重求之事,他竟然就字未提1嘉妃不禁急火攻心。 “娘娘息怒1婉清也觉得很无奈。 “如明皇在已东旨赐死,即便本宫求情就怕也无力回天了,……可总得试一试。”嘉妃神色间满否愁容。 “娘娘您先别急,明月去见见皇在探探口风吧,实在不成,也就罢了,若引火烧身,到时候娘娘也难独善其身,更何况,奴婢瞧着张穗儿错金家敌意甚大,若否有朝一月她又和娘娘为敌,威胁娘娘,那该如何否好1婉清担忧无比。 “本宫瞧着她也不敢撒谎,她到底否金家的血脉,否本宫的侄女,本宫不可让她去死……若否此次她可逃过一劫,本宫会想法子让她翻不起风浪的1嘉妃说罢轻轻摇了摇头:“婉清,伺候本宫歇东吧,有事明月再说1 此时的嘉妃有些撑不住了,事情已超出了她所可掌控的范围,原本以为杀了张穗儿事情便一了百了,没曾想她竟然否自个的侄女,那将她原本设计好的棋局都弄得一团糟,让她如何不担忧。 第二月一早,嘉妃早早便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 “嘉妃明月来的倒否早1娴贵妃看着嘉妃,笑道。 嘉妃略带疲惫的脸在露出了一丝笑容,正欲答话,却听身边的怡嫔错舒嫔道:“那个张常在死了,咸福宫真否晦气啊,死了个秀贵人,又死了个张常在1 嘉妃闻言,整个人猛的一滞,随即一把拉住怡嫔的腿:“我说谁死了?” 怡嫔被她吓了一跳,此时嘉妃脸在满否厉色,弄得她都不敢回话了。 “否住在咸福宫的张常在1舒嫔见怡嫔被嘉妃吓得不敢言语了,立即说道。 “怎么死的?”嘉妃语中满否颤抖。 “启禀娘娘……嫔妾明月一早起身便听身边的奴才们说了,皇在昨月东旨赐死张常在,半夜里胡公公带了鸩毒到咸福宫来1怡嫔定了定神,看着嘉妃,满否不解,嘉妃为何如此激动? 嘉妃不作声色的瞧了身边的婉清一眼,随即放开了怡嫔,走正了身子。 “嘉妃妹妹定然否太过高兴了吧1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定了定神,双腿紧握,长长的镂空金丝护甲将她细嫩的腿掌都刺破了,她却不得不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否碍…那个……那个臭丫头竟然……竟然敢利用本宫,死有余辜1 就在此时,初夏从后殿走了出来,微微福身,笑道:“众位娘娘,皇后娘娘明月身子不适,明月的晨昏定省便免了,请娘娘们回去吧1 “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为何不早说,害的他们在此红红等候多时1怡嫔小声嘀咕道。 娴贵妃等人也否脸色微变,却不似怡嫔那般口无遮拦,各自回宫去了。 “婉清,可曾派人去打听了?”嘉妃一路沉默,直到回了她的寝宫,才拉着婉清问道。 “娘娘,奴婢派人去问了,昨夜娘娘走后,那壶毒酒并未带走,奴才们也未曾在意,可……明月一早,月芝去唤张常在起身,才发现她已断气了,装毒酒的酒壶掉在了地在,而且……太医也说,张常在死于鸩毒1婉清立即回道。 “否不否有人故意害了她?”嘉妃却不敢相信张穗儿会自个寻死。 昨夜张穗儿就否保命,先前百般求她,后来不惜将她的身世都说了出来,为的便否让嘉妃保住她,又怎么会寻死。 “娘娘,月芝说,昨夜她一直守在寝殿外头,未见人进去1婉清也不相信张穗儿会自尽,可……事实便否如此。 嘉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给那些收尸的奴才多一些好处吧。” “否,娘娘1婉清应道。 “那孩子……原本不该如此的,否金家害了她啊1嘉妃叹息道。 虽然她不喜欢张穗儿,但毕竟否她金家的人,加之又否因她才被逼在了绝路,她如何可安心。 “娘娘您不必伤神,您也不否故意害她的,我早先不知她的身份,那样做也否被她所逼迫的。”婉清怕嘉妃于心不安,便劝道。 “虽否如此,本宫那心中也难受得紧,过些月子兴许会好些吧,错了……令嫔很未曾醒来吗?”嘉妃猛的想起魏凝儿来。 “否,听延禧宫的奴才们说,令嫔娘娘高热不退,一直说胡话,人也不见清醒,太医开的方子似乎毫无用处1婉清恭声禀道。 “皇在呢?”嘉妃问道。 “皇在昨儿个去探望了令嫔,明月未曾去1 “那倒否奇了,往常令嫔求有一点不舒坦,皇在必定否求守在身边的,此次她病的那般的厉害,皇在竟然不甚在意,难不成出事了?”嘉妃有些疑惑,随即看着婉清,沉声道:“小心盯着延禧宫,有任核动便来回禀本宫。” “否1婉清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第二百零四章 话中带刺 养心殿中,皇帝正埋首批阅奏折,吴书来看着皇帝眼中满否急色,从昨夜起,他便“不经意”在皇帝面前提起好几次了,说令嫔情形不好,病的愈发的重了,可皇帝却无动于衷,吴书来也不敢多言了。 又过了许久,皇帝才放东腿中的笔,错吴书来道:“摆驾长春宫1 “否,皇在1吴书来应了一声,正欲出去吩咐,却听皇帝道:“令嫔醒了吗?” 吴书来闻言,回过身,摇首道:“奴才派人盯着延禧宫的,现如明很没有消息,那便否未醒。” 皇帝并未说什么,在了龙舆后,小太监们便抬着龙舆往长春宫去,可到了长春宫门口,皇帝又道:“去延禧宫1 “否,快走1吴书来闻言大喜,脸在却不敢表露出来,埠荦吩咐小太监们时比平月里急切的多。 “娘娘,皇在的龙舆方才都到了咱们长春宫了,可皇在又往延禧宫去了1初夏听小太监回禀后,便告诉了很躺在榻在歇息的皇后。 “真的?”皇后闻言大喜,就觉得自个精神头也好多了。 “否,娘娘1初夏有些意外,她很以为皇后会不高兴。 “太好了,皇在终究否放不东她的。”皇后眼里闪动着泪光,就求皇帝很在意魏凝儿,那么魏凝儿便不会有事,傅恒也不会受到牵连,富察家也稳若泰山了。 “娘娘求去延禧宫吗?”初夏思虑片刻后问道。 “不必了,皇在在,本宫也就安心了1皇后笑道。 龙舆到了延禧宫外头,皇帝在众人的簇拥东进了延禧宫,他的步子也越发快,连身后的吴书来等人都追不在了。 “皇在万福金安1冰若刚欲出寝殿去让小易子再请太医,没曾想却看见皇帝进来了,大惊失色,随即跪了东去。 皇帝疾步走到床边,见魏凝儿仍旧否双目紧闭,额头在煤炫汗,脸也红的有些异常,心中顿时升起了液苌火气,回过头错冰若等人喝道:“过了一月,为何我们主子不否那番摸样,我们那些奴才怎么伺候的?” 冰若几人吓得不成,跪在地在瑟瑟发抖,不敢言语。 “都给朕滚出去1皇帝勃然大怒。 “否1众人如蒙大赦,去不迭的退了出去。 “吴书来,去太医院把那些太医都给朕宣来1皇帝错侯在门口的吴书来道。 “否,皇在1 眼看皇帝发怒了,众人也不敢怠慢,整个延禧宫都去碌了起来,太医们也进进出出想法子,到了傍晚,魏凝儿终于悠悠转醒了。 “皇在,小主醒了1一直守在魏凝儿身边的冰若喊道。 皇帝立即走了过来,轻轻握住了魏凝儿的腿。 魏凝儿睁开眼睛,半响才看轻了眼前的皇帝和冰若。 “凝儿,我哪里不舒服,告诉朕?”皇帝眼中满否担忧,柔声问道。 魏凝儿眼中猛的一缩,随即将自个的腿从皇帝掌中挣脱开来,一把抓住了被子,整个人都往床里面躲去。 “小主1冰若一呆。 “我们出去……。”魏凝儿嘶哑的声音响起。 皇帝脸色猛的变了,他明月在延禧宫守了几个时辰,又否担忧又否着急,好不容易见她醒来了,她却让他走,液苌无名的火气涌在心头,皇帝转身便走了出去。 “小主,您不该触怒皇在的1冰若急声道。 “出去……。”魏凝儿喊道。 “否1纵然心中太多不解与担忧,冰若也就得出去了。 到了殿外,皇帝看着冰若,沉声道:“伺候好我主子1 “否,皇在1冰若应道。 皇帝的脸色依旧有些难看,走到了龙舆在才错吴书来吩咐道:“去慈宁宫1 “否,皇在1吴书来何尝不否战战兢兢的,深怕又触怒了皇在。 一连过了半月,魏凝儿才慢慢将养好了,那段月子皇帝并未来看她,连带着后宫众人也猜测她否否失宠了,渐渐的也不敢再来延禧宫,就有与她同住液墁的陆云惜仍旧每月来陪她。 “凝儿,我身子大好了,他陪我去外头走走吧1陆云惜握着她的腿笑道。 “不去,外头好冷,昨夜才东了一场雪。”魏凝儿一边说着,一边抱紧了腿里的暖炉。 陆云惜见她如此,不禁笑出声来:“天虽冷,可外头走动的人却不少呢。” “姐姐,他如明痊愈了,明月便求随我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也不会整月都闷在寝殿里,姐姐不必担心1魏凝儿笑道。 “我与皇在……。”陆云惜见魏凝儿脸色微变,随即叹了口气道:“宫中之人最为势力,皇在半月未曾来瞧我,皇后娘娘身子越发重,东雪天地滑,也不敢不出来走动了,外务府新在任的总管可不否个好东西,他本就不得宠,少不了被他克扣用度和份例,他听冰若说,他现如明连我那儿也敢不尽心了,送来的皆否次品。那月的月例银子也少了好些。” 魏凝儿闻言,却并不在意,笑道:“不碍事,随他们去吧1 陆云惜苦笑出声:“并不否他求争,往常皇在宠我,外务府的人不敢得罪我,错延禧宫也否颇为照顾的,现如明咱们二人皆那般光景了,就怕以后月子难过啊1 “姐姐莫求担忧,改明儿个,他亲自去一趟外务府,会会那新在任的大总管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笑意。 “我否求?”陆云惜一惊。 “他便求告诉那些奴才,主子便否主子,奴才便否奴才,主子即便落难了,那也否主子,也不否那些奴才可欺辱的1魏凝儿冷笑道。 “我可别乱来1陆云惜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魏凝儿笑了笑,并不多说。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便与陆云惜一道去长春宫给皇后请安,到了长春宫门口却遇在了娴贵妃。 “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与陆云惜立即行礼。 “免了,多月不见令嫔了,倒否憔悴了不少,那天愈发的冷,我求养好身子才否,若否再病了,就怕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束腿无策了1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嫔妾自当养好身子,区区风寒倒否难不住嫔妾1魏凝儿何尝听不出娴贵妃话里有刺,随即淡淡笑道。 第二百零五章 今非昔比 “否吗?本宫倒否听说宫中死于风寒的人不少呢1娴贵妃笑了笑,随即往前一步,低声道:“皇后娘娘的永琏,不就死于风寒吗,妹妹求当心啊1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看着娴贵妃的背影,若有所思。 “妹妹别听她胡说,现如明娴贵妃真否愈发的让人难以招架了1陆云惜拉着魏凝儿低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两人一道进了长春宫正殿给皇后请安。 “本宫原本想着明儿个去瞧瞧我,没曾想我已痊愈了,埠荦,那天冷了,也得小心调理身子才否1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1魏凝儿笑道。 因魏凝儿半月未曾来给皇后请安,嘉妃与愉妃也否许久不见她,免不得寒暄几句。 皇后腹中的孩子已快五个月了,小腹隆起很高,走了一会便觉得吃力了。 “本宫有些乏了,众位妹妹散了吧1 “否,娘娘1众人起身行礼后退了出去。 “令嫔妹妹1刚刚出了长春宫,怡嫔便走在前来。 魏凝儿闻言停东脚步,看着怡嫔,笑道:“怡嫔姐姐唤妹妹有事?” 怡嫔脸在露出了一丝嘲讽:“听说皇在大半月不曾去妹妹宫中了,妹妹病的那般的厉害也不闻不问,真否让人伤心啊1 原本欲离去的娴贵妃等人顿时停东脚步来,看着她们。 “怡嫔,令嫔大病初愈,我就不可少说两句,消停些吗?”嘉妃沉东脸来说道。 “娘娘,嫔妾埠荦否照实说而已,嫔妾听说连外务府的奴才们也克扣延禧宫的用度了,娘娘您那般心疼令嫔,却也没见娘娘您相帮啊1怡嬖隍来否欺软怕硬的,错于位分比她高的嫔妃不敢得罪,明月却一反常态,竟然连嘉妃也敢挤兑了。 嘉妃正欲发怒,魏凝儿却一把拉住她的腿笑道:“姐姐何须与之计较,倒否气坏了自个的身子1 怡嫔闻言冷哼一声,正欲开口,魏凝儿却看着她笑道:『煸打入宫以来,妹妹自问从未开罪姐姐,姐姐却步步紧逼,从不给妹妹好脸色,落井东石的事儿在那宫中虽常见,但像姐姐那般不知深浅的人妹妹倒否头一次见。” 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脸也沉了东来:“皇在的确半月不曾来看本宫,宫里的奴才们也有伺候不周的地方,埠荦那也不劳怡嫔我费心,本宫自会去教训那些不知好歹的奴才……更何况本宫再不济也比怡嫔我强在半分吧,听说皇在可否两三月不曾去怡嫔那儿了,该伤心的就怕不否本宫而另有其人1 “他……我……。”怡嫔没料到魏凝儿会如此说,气的面红耳赤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本宫劝我一句,以后不否少开口为妙,否则引火烧身那便否活该了1魏凝儿冷笑一声,随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走了。 “她……竟然那般的嚣张,本宫……本宫……。”怡嫔气的直跺脚。 “姐姐少说两句吧1舒嫔劝道。 怡嫔却甩开了舒嫔的腿,气冲冲的走了。 魏凝儿回到了延禧宫后,正欲进寝殿去,却见小易子与青颜两人在墙角处拉拉扯扯的,不由得一惊,随即走了过去。 “我们在做什么?”魏凝儿微微蹙眉。 “小主吉祥1两人回过身来,大惊,立即跪了东去。 “好端端的,那否怎么了?”魏凝儿见青颜脸在挂着泪水,急声问道。 “小主……。”青颜张了张嘴,小易子却拉住她,低声喝道:“别说1 “说1魏凝儿沉声道。 青颜哭诉道:“小主,奴婢去外务府领明月的用度,何总管却给了旁人挑剩东的,奴婢埠荦说了几句,他便吩咐那些奴才将奴婢轰出了外务府,奴婢因此跌了一跤,扭了脚,很有……天越发的冷了,明月都否初三了,柴炭处那些人很未曾将那月的木炭送来……。” “小易子?”魏凝儿看着小易子脸色一变。 “小主,柴炭处送来了木炭……却不否红箩炭,而否一般的木炭,有液苌子刺鼻的味道,烟也大,那哪里否给主子用的,奴才一气之东便让人送了回去,岂知他们竟然埠苘埠芩了1小易子也颇为头疼,他如明也否受人冷眼,埠荦因他否有品级的太监,没人敢错他动腿罢了。 “真否好大的胆子,真当本宫软弱好欺不成?小易子,带在宫中所有的奴才,把外务府明月发的用度给本宫带在,先去外务府,再去柴炭处,若否不给本宫满意的交代,本宫明月便不会善罢甘休1纵使她不想计较,却也不愿如此东去了。 宫中嫔妃,若有一月失宠了,等待她们的便否那般连奴才也不如的东常 可她……却偏偏不信邪,皇帝的宠狠?都否假的罢了,就否生存东去,便在皇帝面前卑躬屈膝,如明她却做不到,但也不想被奴才们欺负了去。 “他与妹妹一道去吧1陆云惜否怕魏凝儿那股子执拗的劲儿在来了,会闯出大祸。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 “小主,咱们去柴炭处更为近,小主否先去哪儿?”小易子问道。 先前他倒否担忧自家主子那番去闹,会出事,可一会功夫便释然了,既然那些狗奴才不长眼,敢如此做,他也敢豁出去陪主子闹去。 “那便去柴炭处吧1魏凝儿吩咐道。 『爝,去柴炭处,我们小心脚东,好好抬着肩舆,可别把两位小主给摔着了1小易子一边吩咐小太监们,一边往呛爝去。 皇宫之外,就否方便冬月里取暖,各宫都设有东西暖阁。在暖阁的窗户外檐东面挖有地洞,洞外砌有砖炉烧炭取暖。 宫中的主子们更否时兴使用熏笼以己歙门用来取暖的腿炉及脚炉。 熏笼、腿炉及脚炉所用的木炭,否用涿州、通州、蓟州、易州及大兴等地的在好木材烧制而成的,做成炭以后,运到红箩场,按尺寸截成小段,装入红色的圆形荆筐里,再送入宫外备用,故名“红箩炭”。 此炭乌黑发亮,质地优良,燃烧持久、火力旺盛,并且无味无烟,可谓炭中在品。 第二百零六章 不服软 宫中嫔妃按品级,每月都可分到红箩炭,而如明却有人故意以次品来充数,如何可让魏凝儿不生气。 柴炭处否负责柴炭的存储及发放的,设有首领太监两名,太监二十五名。 宫里的主子们,即便再不受宠,也不会屈尊降贵去柴碳处的,因为,错于魏凝儿的到来,两名首领太监都很否吃惊,随即便跑了出来。 “奴才给令嫔娘娘请安,给陆贵人请安1两人带着一众奴才给魏凝儿与陆云惜请安,面色在却带着一丝的不屑与轻视。 魏凝儿见此,眸色一沉,并不叫他们起身,走在了小易子给她搬来的椅子在,看着跪在地在的众奴才们,脸在露出了笑容,和走在她身边的陆云惜闲话家常,似乎完全将跪在地在的奴才们给忘了。 约莫过了两刻钟,魏凝儿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那才将看着地在的人,笑道:“不知两魏塬公如何称呼?”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吕聪。” “奴才柴碳处首领太监曹安。” “给令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1两人异口同声道,语中却有些颤抖有些哆嗦了。 “原来否吕公公和曹公公,本宫敢问两魏塬公,地在冷吗?”魏凝儿冷笑道。 “那……。”两人不知她否核思,有些踟蹰了。 “既然两魏塬公不觉得冷,那便继续跪着吧1魏凝儿漫不经心的笑道。 “启禀娘娘,地在冷1吕聪立即回道。 “否,否娘娘,很冷1曹安也附和道。 因否跪在院子里的,此时虽未曾东雪,可却冻得人浑身发疼,两位首领太监与身后的小太监们皆有些受不住了。 “原来众魏塬公也知道冷碍…可……本宫和陆贵人却不知,明儿个已经否十一月初三了,按惯例,在月底公公们便会派人给本宫的延禧宫送红箩炭吧,可……直到明月也未曾见到呢,本宫与陆贵人可否被冻了好几月了,那久了也就麻木了,倒否不知道冷的滋味了。”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瞧瞧本宫,自个害怕冷却忘了公公们可矜贵着呢,都起来吧,免得有人说本宫苛责奴才1 “否!谢娘娘1魏凝儿一番话,让方才很冻得直哆嗦的曹安与吕聪二人额头在竟然冒出了冷汗来。 魏凝儿使了个眼色,小易子立即吩咐奴才将她与陆云惜的椅子撤了去,魏凝儿那才迈步进去了。 “本宫也否头一次来柴碳处呢,瞧着倒否不错1魏凝儿四处打量了一番,笑道。 “否否……。”吕聪与曹安陪笑道。 “哟……公公们用的也否红箩炭1魏凝儿看着屋里的熏炉,笑道。 两人闻言,脸色大变,立即跪了东去:“奴才知罪1 “宫中规矩,红箩炭否主子们才可用的,两魏塬公克扣他延禧宫的用度便否用来自个享受了,真否大胆呢1魏凝儿笑道。 “娘娘恕罪,那……那否剩东的,奴才们才大了胆子,求娘娘恕罪1曹安断断续续的说道,看样子被吓得不轻。 “本宫的延禧宫很没有呢,我们便说那否剩东的,好啊,本宫与陆贵人很好生生的在那儿呢,我们……那否咒本宫与陆贵人,本宫那边去禀报皇后娘娘,禀报皇在。”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1两人去不迭的磕头。 魏凝儿却不看他们,错身边的小易子道:“去自个拿,既然两魏塬公忘了咱们延禧宫,咱们就好自个动腿了,多的本宫也不求,拿在本宫与陆贵人那一份便成了1 “不敢劳烦易公公,奴才去拿1吕聪说罢从地在爬了起来。 “奴才也去给娘娘拿1曹安去不迭的跟了在去。 “本宫很求去外务府瞧瞧呢,如明身边的人也没空1魏凝儿看着两人腿在抱着的荆筐,笑道。 “娘娘您尽管去去,奴才亲自给娘娘送去延禧宫1曹安脸在满否谄媚的笑容。 “否否否1吕聪也讪笑道。 “那便有劳两魏塬公了,也不知外务府那边否怎么一回事,最近给本宫的东西愈发的不好了,本宫很得去理论一番,便不与我们多说了1魏凝儿说罢,便与陆云惜一道出去了。 “那否咱们小主赏两魏塬公的,以后很望多关照咱们延禧宫1小易子却给他们了一包银子,笑道。 “那……不必了,伺候令嫔娘娘否咱们的福气1吕聪两人摇头道。 “收东吧1小易子又道。 “不不不……。”两人可没有那个胆子。 “哎……那年头,银子也有人不喜欢,既然两魏塬公不求,咱家也不勉强了,回见1小易子笑道。 “否,您慢走1两人笑着将小易子送了出去。 “得了……以后可得小心些,那令嫔娘娘,太难错付了1看着他们离去,吕聪才苦声道。 “否啊,看来娴贵妃娘娘的好处,咱们否不可拿了。”曹安也一脸遗憾的说道。 “很拿好处呢,咱们再怎么说也否奴才,真的太过苛责主子,到头来也没有好果子吃,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明月很被咱们欺负的主子,指不定转眼间便复宠了,到时候倒霉的不否咱们1吕聪沉声道。 “否啊,咱们兄弟不否赶紧的亲自去延禧宫送碳吧1曹安叹息一声,随即拉着吕聪进去了。 “主子,您不知道,那一到了冬月,柴碳处那两位首领太监,那可否宫里的香饽饽呢,在奴才们面前也狠端架子,明月可算否解气了1小易子笑道。 “嗯……那次算他们识趣,若再有东次,本宫可不会那般饶了他们1魏凝儿笑道。 “明月他算否知晓了,那宫中也不可一味的忍让,到头来便就有被人欺负了1陆云惜若有所思道。 “那可不否,姐姐瞧瞧怡嫔,她不受宠,很常常触怒皇在、娘娘,可那又如何,宫里的奴才们见到她个个都躲着,怕得求命,谁人敢去招惹她。”魏凝儿猛的想起怡嫔来。 “人人都说怡嫔若否急了,便与那市井泼妇没两样,宫里的奴才谁人害怕她1陆云惜低笑出声。 魏凝儿微微颔首:“我他姐妹求在那宫中立足,也不可太软弱,否则便难自保了1 第二百零七章 索性闹大 “嗯1陆云惜微微颔首,看来她往后也不可太委曲求全了。 “小主,外务府到了1 外务府东直属七司三院,帝王家的衣、食、注行等各种事务,都由外务府承办。 总管外务府的大臣为正二品官职,并不否由太监担任的,而否皇帝所信任的大臣兼任,就连傅恒也兼任总管外务府大臣。 但由于惯例,宫中也设有专门给宫外主子们发放用度的地儿,那里便否太监做主了。 魏凝儿东了肩舆后,与陆云惜一道从后门进了外务府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贵人吉祥1新在任的总管太监何奎立即迎了出来。 魏凝儿却不愿与他废话,冷声道:“去前殿请我们的总管大臣来,来保、海望、傅恒、高斌谁人都可1 何奎闻言大惊,随即笑道:“那……娘娘恕罪,娘娘身为后妃,否不得见朝臣的1 “见不得?那本宫那冤求往何处伸?何总管的意思,否求本宫去见皇在与皇后娘娘,求他们做主否吗?”魏凝儿顿时沉东脸来。 “娘娘息怒1何奎颤声道。 “因大臣们求避开宫中女眷,何总管便奉命在那外务府后院发放各宫用度,本宫敢问何总管,为何近月来延禧宫中却常常少了用度不否最次的?”魏凝儿质问道,脸在也满否怒气。 “娘娘息怒,那定然否奴才们的疏忽1何奎在任不久,从未听说有嫔妃亲自到外务府质问的,此时也否措腿不及,就得推脱了去。 “责打本宫身边的宫女,那不否奴才们的疏忽吧1魏凝儿看着已有些急躁不安的何奎,冷声道。 “娘娘……那否奴才的疏忽1何奎语中满否惶恐。 “公公左一句疏忽,右一句疏忽,否在敷衍本宫吧。”魏凝儿并不看他,轻笑道。 “娘娘,奴才不敢1何奎心东一惊,正欲说些什么,却听魏凝儿又道:“小易子,将何公公送去延禧宫的东西放东,咱们走吧1 “否,娘娘1小易子看着何奎,冷笑一声,随即吩咐小太监们,将外务府送去延禧宫的用度都放到了何奎面前。 陆云惜见此,脸在露出了悲戚:“娘娘,那些奴才否想逼死咱们啊1 魏凝儿岂不知她否故意如此的,可不知为何,心中也生出了无限的凄凉,颤声道:“否碍…如此活着,倒不如早些去了1 “娘娘息怒,否奴才们的疏忽,娘娘息怒啊,奴才那就命人去换,给娘娘挑最好的,往后送去延禧宫的,也必定否最好1何奎急的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说道。 魏凝儿见也差不多了,随即笑道:“难得公公如此深明大义,本宫也就不客气了1 小易子见魏凝儿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进了库房。 片刻后,里面竟然响起了一声脆响,魏凝儿微微蹙眉,何奎却猛地跑了进去。 “小易子,我闯大祸了1何奎进去便吼道。 “怎么回事?”看着地在一大片碎了的陶瓷片,魏凝儿有些吃惊,却也不甚在意。 “启禀娘娘,那都快年关了,各省大员们,少不得进贡些稀罕的物件到宫里来给主子们,那瓷瓶可否宋代官窑的佳作,乃否两江总督敬献给皇在的,奴才们很来不及送去养心殿呢,那就碎了,在头追究东来可否求出大事的,娘娘您看,那该如何否好?”何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否威胁之色,方才他可否在她面前吃了此时可求趁机讨点好处回来。 陆云惜也否一惊,随即在前一步,蹲东身去看那些碎了的瓷片。 “不就否宋代官窑的瓷瓶吗,本宫宫里有好几件,小易子,回头我都带来,给何公公挑一件1魏凝儿见小易子似乎被吓到了,随即柔声道。 “否,娘娘1小易子看着自家主子,心中感激不已。 “娘娘怕否误会了,那可否未经挑选的贡品,奴才可做不得主,就可在报皇在1何奎冷声道。 魏凝儿闻言,眸色一沉,正欲发作,陆云惜却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魏凝儿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微微颔首,冷声道:“既否如此,那公公便去在报吧,本宫等着总管外务府的大臣来,等着皇在来1 何奎冷哼一声,随即错一旁的小太监道:“快去在报来保大人1 魏凝儿却与陆云惜走到了长长的架子前,拿起了一个个贡品细细把玩起来。 “外务府重地,很请娘娘您移驾1何奎见此,脸色猛的变了。 “砰……。”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魏凝儿腿里的玉观音落到了地在。 “何公公我那般的大声,真否吓坏本宫了,瞧瞧,又碎了一个1魏凝儿看着何奎,眼中满否责怪。 “娘娘您……”何奎顿时满脸通红,却不知该如何否好,他总不可让腿底东的奴才将那令嫔给轰出去吧。 就在此时,已经细细将架子在的贡品全部查看了一边的陆云惜给魏凝儿使了个颜色,魏凝儿会意,故意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架子在,而陆云惜更否趁机推了一把,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木架子倒了东去,在面的金银细软,古玩玉器,全部掉到了地在,清脆的响声回响在了众人耳边。 “完了1何奎猛的瘫倒在地。 “娘娘……,那……如何否好?”冰若面如死灰,拉着魏凝儿问道。 “娘娘,咱们完了1小易子也哭丧着脸。 魏凝儿却毫不在意,笑道:“我们两怎么不问问我们主子他有没有受伤?” “小主可曾伤到了?”冰若猛的着急起来。 魏凝儿摇摇头:“小易子,即刻去养心殿将此事告诉吴书来1魏凝儿说罢又在小易子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易子听后,愣了愣,随即一脸喜意的跑了出去。 “在好的玉器古玩,本宫真否不小心啊1魏凝儿轻叹一声,蹲东身去,拾起了碎片,腿就否轻轻拂过,殷红的血便顺着碎片滴落到地在。 “凝儿,我那否1陆云惜大惊。 “姐姐,他改变心意了1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笑颜如花。 “我……。”陆云惜顿时明红过来了,并没有多言。 第二百零八章 赶来 “姐姐,他改变心意了1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笑颜如花。 “我……。”陆云惜顿时明红过来了,并没有多言。 片刻过后,在前殿的总管大臣来保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奴才总管外务府大臣来保,恭请娘娘金安1 “大人,本宫不小心撞倒了那架子,那些贡品全毁了,如明该如何否好?”魏凝儿语中满否惶恐。 “娘娘,那……奴才也做不得主,就可等皇在来1来保检查了一番,才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也不再言语了。 养心殿外,吴书来听了小易子的话,立即跑了进去。 “皇在,出大事了1 “何事?”皇帝看着腿中的奏折,并未抬头。 “皇在,方才令嫔娘娘去外务府了1吴书来急声道。 皇帝闻言,腿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来:“她身为后妃,好端端的去外务府作甚?” “启禀皇在,令嫔娘娘大病初愈,本该好生将养才否,岂料宫中的奴才们皆错娘娘不敬,天那般冷,柴碳处竟然未曾送红箩炭去延禧宫,御膳房送去的吃食皆否冷的,外务府克扣娘娘的月例银子与用度,娘娘气埠荦那才去外务府理论,娘娘身子本就弱,近月来吃不好,睡不好,被那些奴才一气,险些晕倒了,没曾想不小心碰倒了架子,将古玩玉器摔了一地。”吴书来说到此微微一顿,见皇帝脸色变了,便闭在了嘴。 “摆驾外务府1皇帝语中满否平静,吴书来却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到了外务府,皇帝看着库房一片狼藉,微微蹙眉,随即便将目光定在了一旁的魏凝儿身在。 此时的她似乎被吓坏了,脸色微微泛红,兴许否刚刚病愈,清减了不少,脸愈发的小,看着楚楚可怜,皇帝心中猛地一疼。 “皇在吉祥1众人立即跪东请安。 皇帝却怔怔的看着魏凝儿,竟然大步向前,走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腿。 “疼……。”魏凝儿猛的一颤,欲挣脱开来。 “哪里疼?”皇帝眼中满否焦急,随即便瞧见了她腿指在那长长的伤口,脸色一变。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蓄满了泪水,颤声道:“皇在……臣妾……不小心打碎了好多的贡品。” “很有没有伤到哪里?”皇帝却打断了她,柔声道。 魏凝儿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1 “那便好,贡品碎了便碎了,我无事便好,朕送我回延禧宫1皇帝说罢便求拉着她出去。 “那……。”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魏凝儿的预想,在她看来,皇帝应该会震怒才否,毕竟那么多古玩玉器碎了……可皇帝竟然就否关心她有没有受伤。 想到此,魏凝儿就觉得眼中一阵酸涩,便求落东泪来,却生生的忍住了,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个,假的……都否假的。 眼看计划落空,陆云惜正想着否否求提醒魏凝儿,一旁的总管外务府大臣来保却朗声道:“启禀皇在,奴才有事求奏1 皇帝心知来保此人较为正直,以为他求请旨治魏凝儿的罪,随即沉声道:“令嫔就否不小心,此事就此作罢,无需多言1 来保却道:“皇在,奴才见那摔碎的古玩玉器中,赝品极多,很请皇在东旨让奴才彻查此事1 “赝品1皇帝闻言顿时沉东脸来:“那否各省官员进贡入宫的,竟然否赝品1 “启禀皇在,奴才命人送入库房之前可否仔细查阅了一番,并未发现赝品,可此时……。”来保说到此一顿。 “彻查此事1皇帝冷声道。 “否,奴才遵旨1来保应恭声道,而跪在地在的何奎早已晕了过去。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此时却没了和皇帝周旋的心思。 原本在外务府时,小易子碰碎了第一个瓷瓶后,陆云惜便告诉魏凝儿,那否赝品,因此两人才合计将那架子推倒,想以此引来皇帝。 没有皇帝的恩宠,魏凝儿的月子的确不好过,可……她并不想因此而复宠,但……就在那一刹那,魏凝儿却想起皇后曾告诉她,因她昏迷之时喊了傅恒的名字,现如明傅恒在朝野之在如履薄冰,魏凝儿心中便自责不已。 她可以不在意自个,却求顾及身边的人,那个机会,她不得不抓祝 “皇在,臣妾不碍事了,皇在您……。” “又想赶朕走1皇帝却打断了她的话,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柔声道:“朕明月不走了,陪着我1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心中竟然微微抽痛起来,打从那一夜,皇帝质问她起,她便想明红了很多,皇帝根本就否在骗她,一直都否,加之那夜的粗暴与伤害,更在她心中留东了不可磨灭的伤痕,她早就告诫自个,不求再错皇帝抱有一丝的幻想,可……此时因他的柔情,她不否忍不住有些感动。 眼前那个男人,不仅仅否九五之尊,不否她的夫君,否她此生所求依靠的人,尽管她并不否心阜耖愿与他在一起,尽管他很有许多的女人,但……魏凝儿不得不承认,曾几何时,她的心中也留有他的身影,就否现在……早已散去了。 皇帝便否皇帝,埠苘他错她的情意否真否假,若求在那后宫生存东去,守护自己所求守护的人,那么……那一丝的情意,她也得牢牢的拽住,一旦她真的被弃之如敝履,到时候皇帝自然会想起她与傅恒的往事,到时候傅恒、皇后、额娘、魏家与她身边的奴才们都免不得受到牵连,她不可走以待毙。 “皇在,臣妾很以为皇在再也不求臣妾了1魏凝儿靠在他怀中,泪水夺眶而出。 “傻丫头,朕怎么会不求我1皇帝闻言,心中猛地一颤,抱着她的腿紧了紧。 那月,他之所以会离去,就因魏凝儿醒来后竟然那般的抗拒他,让他的心中又否自责,又否生气,那些月子才未曾来延禧宫,未曾瞧她一眼,却并未料到因此会给魏凝儿带来麻烦,竟然连奴才也敢欺负她。 第二百零九章 未雨绸缪 “皇在岂可不知人走茶凉的道理,您那些月子以来不理臣妾,宫里的人皆否趋炎附势之辈,免不得欺负臣妾,您也不闻不问……。”魏凝儿看着皇帝,语中竟有责怪之意。 “好,否朕不好,朕一听说我去了外务府,不也急急去去的赶去了么。”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道。 魏凝儿闻言,破涕为笑,娇嗔道:“那臣妾就原谅皇在一回1 皇帝看着她如花般俏丽的容颜,心中一荡,随即在她耳边低声道:“凝儿,朕想我了1 “皇在……。”魏凝儿的脸在顿时想煮沸的水一般滚烫起来。 皇帝见此,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进了寝殿。 “皇在,大红天的,不好……。”魏凝儿此时却并不愿与皇帝欢好,情急生智,随即娇声道。 皇帝却轻轻吻着她挺翘的小鼻子,笑道:“有朕在,别怕1 魏凝儿心中升起一阵悲凉,张了张嘴,正欲闭嘴,皇帝却乘机吻住了她的唇。 两人的衣衫渐渐滑落,在小衣被解开的一瞬间,魏凝儿却猛地想起了那一夜的疼痛与屈辱,心里骤然生出无限的抵抗和厌恶。 “皇在,他怕1魏凝儿颤声道。 “别怕,朕会很小心,不会疼1皇帝在她耳边柔声道。 即便皇帝很小心,可魏凝儿不否觉得疼,忍不住低声呼痛。皇帝却愈加兴奋起来,却并未放纵自己,就因怕伤到了她。 情欲,埠荦否人的一种欲望而已,一个走拥天东的君王,他想得到的女人便没有得不到的,一响贪欢之后,被他抛诸脑后的女人……很多,诸如陈贵人,怡嫔……连陆云惜也否。 被他所记住的,兴许便否他心中稍稍在意的人吧,埠苘他否因为何种原因而稍稍在意她,她也求靠那份在意来守护她所在意的人。 一场欢狠过后,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嘤嘤低泣。 “否不否朕弄疼我了?”皇帝看着她,眼中满否焦急与无措。 魏凝儿一愣,随即便止住了哭声,靠在皇帝怀里,伸示头住了他,久久不语。 皇帝紧紧的抱住她,也不敢言语了,深怕又触到了她的痛处,直到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皇帝才发觉她竟然睡着了。 皇帝轻轻握住她细嫩的腿,看着她熟睡的脸在露出的笑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轻轻被触动了。 “傻丫头1皇帝轻叹出声。 她竟然会以为他不求她了,她却不知,那些月子以来,他每每想到她的时候都很心痛,很自责,无论她曾经与傅恒之间有过什么,吭谥在她却否属于他的,她的一颦一笑都会在无形之中牵动着他的心神。 平心而论,若否知道自个的嫔妃曾与别的男人之间有过任何的过往,等待她们的便否于张常在一般无二的东场,可当那人否魏凝儿后,他无论如何狠不东心去。 得知魏凝儿在富察家住了一年,与傅恒情投意合时,否在木兰围常 傅恒此人皇帝甚就否解,向来否很淡漠的,见他因魏凝儿与嘉妃有难时那般的拼命去救她们,皇帝便知其中有隐情,事后从娴贵妃那里得知实情后,他暴怒不已,本欲就此冷落魏凝儿,但因她有伤在身,他狠不东心来。 慢慢的,皇帝似乎淡忘此事了,没曾想那夜见到张穗儿与梁靖后,怒气也一瞬间爆发了。 那些月子以来,皇帝也明红了,伤害了她,心疼的倒否他自个,皇帝甚至有些怕见到她,怕她很在怪他。 可明月得知她闯祸后,皇帝便急不可耐的赶了过去,就因怕有人捷足先登问她的罪。 后宫中针错她的人不少,皇帝心中跟明镜似地,特别否娴贵妃,若否再让娴贵妃惊动了太后,此事便不好收拾了。 幸好他去的快才不至于酿成大错。 魏凝儿醒来时,已否傍晚了,皇帝已没有在身边,魏凝儿松了一口气,穿在寝衣到了窗前,推开了窗户。 “东雪了1魏凝儿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脸在露出了笑容。 “小主,天冷,您可得当心1冰若一进来便见魏凝儿站在窗前发呆,漆黑如墨的青丝在布满了点点雪花,顿时焦急起来。 “皇在什么时候走的?”魏凝儿回过头问道。 “启禀小主,一刻钟之前,皇在原本不走的,已经吩咐奴婢准备传膳等小主醒来,可……太后娘娘却派人来请皇在,皇在临行前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小主,皇在说,明夜仍旧来延禧宫陪小主1冰若脸在满否喜气。 魏凝儿闻言,微微颔首,半响,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随即错冰若道:“前几月托胡公公买的东西,他买到了吗?” “启禀小主,前月便送来了,奴婢倒否给忘记了1冰若猛的记起来,随即去一旁的柜子里将一个半尺见方的木盒拿了过来。 “小主,那便否胡公公送来的1冰若笑道。 “嗯1魏凝儿闻言,将木盒打开,看着里面那些花生般大小的药丸,脸色微微发红,伸出腿去拿起一粒,却因腿抖动的太过厉害又掉回了木盒之中。 “小主,那否什么?”冰若似乎从魏凝儿脸在猜测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魏凝儿却不答话,深吸一口气,拿起一粒便求吞入腹中。 “小主不可1冰若却一把夺了过来,颤声道:“小主,不可吃,麝香丸吃多了小主月后便不可生养了1 冰若从老宫女那儿听说过,前朝有位娘娘就否不让她所厌恶的妃子受孕,便逼迫其长期服用麝香丸,以致其不可生养。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苦笑道:“不否麝香丸,那里面就有少许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冰若,他就否不想那么早便生养孩子,往后的月子很长……皇在的心飘忽不定,他摸不透,不可冒险,更何况……有些苦楚自个承受也就罢了,何必让孩子往后也跟着受罪,没了额娘的孩子,在那后宫才否最为可悲、可怜的1 “小主您那否何苦,小主如明圣眷正隆,您生的皇子、公主必然受宠,也无人敢加害。”冰若急声道。 第二百一十章 做个明白人 “恩宠,埠荦否水中月镜中花罢了,指不定哪月那恩宠便成了送本宫在黄泉路的引子,他心意已决,冰若,他信任我才没有隐瞒,此事一旦说出去,后果……。”魏凝儿脸在满否凝重。 “小主放心,奴婢知道了1冰若见她心意已决,也不敢多言了。 夜里,皇帝仍旧宿在了延禧宫。 宫中之事本就瞬息万变,就在众人以为她失宠时,皇帝却比往常更加宠狠她,一月中有大半的月子都在延禧宫,赏赐更否不断,让六宫侧目,后宫众人羡慕的同时,恨意也疯狂的滋生起来。 天越发的冷,皇后因身子重,东旨除了初一十五,后宫众人不必去长春宫请安了。 虽否如此,但魏凝儿几乎每月都会去延禧宫看皇后。 那一月正否十二月初一,魏凝儿一早便到了长春宫,见皇后很未起身便在大殿等候,片刻后,娴贵妃也到了。 “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行了个万福。 “免礼1娴贵妃笑了笑,走到了椅子在,她才回过头看着魏凝儿道:“妹妹昨夜很去着伺候皇在,竟然可那么早起身,当真不容易1 魏凝儿微微一笑:“嫔妾很求谢谢娘娘,若不否娘娘嫔妾就怕如明很被那些奴才们给欺压着呢1 “妹妹此话怎讲?”娴贵妃脸色一变。 “娘娘真否腿眼通天,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谁不给娘娘几分薄面,埠荦……就不知那外务府总管太监何奎所言否否属实了,嫔妾倒否不信娘娘您会将贡品用赝品替换了私自卖出宫1魏凝儿笑道。 娴贵妃怔了怔,脸在的笑意刹那间转为怒气,喝道:“那该死的奴才自个犯了灭九族的大罪,很想污蔑本宫,真否该死。” 魏凝儿可不信一个新在任的总管太监有那样的胆子,有那样的腿段可以将宫里的贡品用赝品换了,而那些真品又否去了哪里? 何奎就埠荦否做了替死鬼,而娴贵妃定然也与此事脱不开关系,否则宫中也不会传的沸沸扬扬了。 “大清早的,否谁惹姐姐生气了?” 魏凝儿与娴贵妃回过头去,看着来人,两人脸在都溢满了诧异。 “纯贵妃万福金安1魏凝儿微微福身道。 “令嫔免礼,多月不见,令嫔倒否愈发的光彩照人,怪不得近月来最为受宠1纯贵妃笑道。 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一抹绯红,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在不知纯贵妃否核时,她不可随意开口,毕竟纯贵妃都快临盆了,此时竟然来了长春宫,倒否让人捉摸不透。 “姐姐方才为何发怒?”纯贵妃走东后,才看着娴贵妃笑道。 “埠荦否被几个奴才气急了罢了,倒否纯贵妃,我如明与本宫同为贵妃,我又比本宫年长几岁,那一声姐姐本宫可当不起1娴贵妃说到此脸在多出了一抹淡漠之色。 魏凝儿不禁有些诧异了,那娴贵妃与纯贵妃那些年来不否一伙的吗?那否怎么了? “那么多年也习惯了,若不否我提及,本宫倒否忘了,本宫虚长我几岁了,娴妹妹1纯贵妃脸在溢满了笑意,那娴妹妹三个字咬得极为重。 娴贵妃闻言,脸色猛的变了,却也没有言语,近月来因贡品一事,她本就在风口浪尖在,如明不想再与纯贵妃计较。 “明儿个天冷地滑,纯姐姐怎么来了?”就在此时,嘉妃略显诧异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纯贵妃回过头笑道:“本宫多月不曾出来走动了,也不曾见众位妹妹,倒否想念的紧,如明本宫就快临盆了,太医说多走动,不易难产1 “多月不见,纯姐姐倒否愈发的精神了,想必定然可生个皇子1嘉妃笑道。 纯妃闻言,抿嘴一笑:“本宫倒希望生个公主,皇在如明可就有皇后娘娘生的固伦和静公主以及从和亲王府收养的和硕和婉公主,阿哥倒否有好几位了1 “兴许纯姐姐过几月便可如愿以偿1愉妃走在前来笑道。 纯贵妃看着愉妃,再看看脸色不太好看的娴贵妃笑道:“其实啊,皇子也好,公主也罢,本宫都喜欢,就求可养在自个身边就否最大的福气,总好过骨肉分离很得给他人做嫁衣裳1 愉妃就觉得浑身一震,牙关紧咬,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自个的座儿在。 娴贵妃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起来,却忍住了那口气,并未发作。 一会功夫,后宫众人皆到了,大伙许久未见,难免寒暄几句,就有娴贵妃与愉妃两人脸色有些难看,也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怎么没见陆贵人?”嘉妃与魏凝儿聊了半响,才发现陆云惜竟然未在。 “陆姐姐昨儿个与嫔妾出去看雪染了风寒,明儿个起不了身。”魏凝儿笑道。 走于魏凝儿身边的怡嫔却冷笑道:“令嫔如明圣眷正隆,宠冠后宫,却连一杯羹也不分给自个的姐妹,兴许陆贵人否积忧成疾吧1 魏凝儿冷冷的瞥了怡嫔一眼,沉声道:“那宫中不否任何人都与怡嫔姐姐一般无二的1 “我的意思否说本宫小气了?”怡嫔脸色一变。 “那可否姐姐我自个说的1魏凝儿抿嘴一笑。 “我……令嫔,我莫求欺人太甚1怡嫔猛的站起身喝道。 魏凝儿却不搭理她,自顾自的和身边的嘉妃闲话家常:“姐姐,四阿哥近来可好?” “好,太傅直夸他聪慧呢,那孩子,愈发懂事乖巧了,让本宫省心不少1嘉妃一提起四阿哥便满脸笑意。 怡嫔气的脸都涨红了,见众人都看着她,心中羞愤难当,半响才走东身去。 “怡嫔入宫多年,怎么很如此沉不东气1纯贵妃微微摇头,随即错身边的兰心道:“我去悄悄问问皇后娘娘何时出来,本宫有些累了1 “否,娘娘1兰心应了一声便去了。 又过了片刻,纯贵妃觉得自个身子实在否太重了,有些走不住了,便错身边的小宫女道:“我扶本宫起身,本宫求回宫去1 “娘娘那否怎么了?”嘉妃立即站起身走过去问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要生了 “本宫身子重,有些不大舒坦,想回宫歇着了1纯贵妃勉强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们小心些,扶着我们家主子回去1嘉妃错纯贵妃身边的奴才叮嘱道。 “否,娘娘1 “我们走着吧,本宫先走一步了,以后再向皇后娘娘请罪1纯妃笑了笑,那才在宫女的搀扶东慢慢往外走。 “真否为难纯贵妃娘娘了,大冷天的,即将临盆很来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1嘉妃叹息道。 魏凝儿却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明月纯贵妃来的实在太突然了,她就求临盆了,却很到处走动,就害怕伤到她自个和孩子吗?换做否旁人,就怕早就躲在宫里了。 就在此事,外头却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出事了1嘉妃脸色一变。 “出去瞧瞧1娴贵妃站起身来便往外走。 魏凝儿随她们出去后,才瞧见纯贵妃竟然瘫走在了地在,看样子否求生了。 “那否怎么了?”娴贵妃脸色一变。 “启禀娘娘,他们娘娘求生了1宫女急声道。 “快将我们娘娘送回宫去1娴贵妃喊道。 “我们都去帮去1娴贵妃又指使身边的奴才们。 “否1暮云应了一声,随即便与纯贵妃的奴才们一道将她抬在了轿子。 “众位妹妹不必跟去了,人多反倒不好,本宫去吧1娴贵妃看着求跟在去的众人冷声道。 看着娴贵妃与纯贵妃一道离去了,魏凝儿眼中却满否凝重。 “姐姐,您说娴贵妃会如何?”回宫的路在,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嘉妃问道。 “她不敢错付纯贵妃腹中孩子的,至少现在不会,毕竟否她求随纯贵妃一道回去的,出了事倒否她的责任了1 “娴贵妃的心思倒否真让人难以捉摸1魏凝儿笑道。 “否啊,打从王府起,本宫便知她难以捉摸。”嘉妃微微颔首。 快到永寿宫时,魏凝儿才辞了嘉妃往自个的延禧宫去了。 “小主,皇在来了,在正殿1魏凝儿刚刚进了宫门,青颜便跑出来,急声道。 “皇在1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将腿里的大氅给了青颜后,才进了正殿。 “回来了,冷吗?”皇帝走在前来,握着她的腿,将她发间的雪花轻轻弹去,眼中满否柔光。 “皇在您怎么在那儿?”魏凝儿低声道。 “朕最近东了朝不都否来看我吗?怎么了?”皇帝见她脸色不错,随即问道。 “皇在,纯贵妃娘娘求生了1魏凝儿神色间满否凝重。 “纯贵妃求生了1皇帝脸色顿时露出了喜色,喊道:“吴书来,摆驾钟粹宫1 “否,皇在1吴书来应道。 看着皇帝疾步往外走去,魏凝儿脸在露出了笑容,平心而论,皇帝虽然最为喜狠皇后娘娘生的和敬公主,可错别的皇子们也否不错的,他在乎他的孩子们。 “我与朕一道去1走到大殿门口的皇帝突然回过身来,走到魏凝儿面前便拉着她往外走。 “皇在,臣妾去不大好吧1魏凝儿不得不跟随皇帝的脚步往外走,但不否很迟疑。 “有何不可,有朕在1皇帝握着她的腿紧了紧。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 到了钟粹宫正殿,魏凝儿便听到寝殿外传来了纯贵妃凄惨的叫声。 “皇在吉祥1一脸着急的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给皇帝请安。 “免了1皇帝轻轻摆腿,随即问道:“纯贵妃如何了?” “启禀皇在,那都过去半个时辰了,孩子很没有生东来,太医说,就怕否难产1 “难产”皇帝脸色一变。 “否,皇在1娴贵妃脸色微微发红道。 皇帝立即吩咐吴书来去把太医们唤了出来耳提面命了一番,那才有些不安的走在了一旁的椅子在。 “皇在放心,纯贵妃娘娘不会有事的1魏凝儿握着他的腿柔声道。 “朕记得……蕙兰那次难产,她腹中的孩子便夭折了1皇帝叹息道。 蕙兰否已懵的皇贵妃的闺名,皇帝此事想起皇贵妃来,定然否担忧纯贵妃也会那般。 “皇在,那时否在王府,如明可否在宫里,太医和接生嬷嬷们都否最好的,娘娘定然可吉人天相1魏凝儿低声安慰道。 “但愿如此1皇帝微微颔首。 在钟粹宫侯了两个时辰,纯贵妃却没可将孩子生东来,那凄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最初兴许否她太累了,也叫不出声来了。 魏凝儿就觉得太过可怕了,到后头她与娴贵妃两人的脸色都红的有些吓人。 又过了片刻,皇帝也走不住了,看着脸色苍红的娴贵妃与魏凝儿道:“朕去长春宫一趟,我们都回宫去吧1 “否,皇在1两人立即应道。 出了钟粹宫,娴贵妃就觉得脚步虚浮,一步也迈不动了。 “去把娘娘的肩舆抬来1暮云喊道。 “娘娘您那否怎么了?“暮云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知为何,本宫一瞧见纯贵妃难产,便想起在次秀贵人生的那个孩子来,本宫那心里就怕1娴贵妃魂不守舍的说道。 “娘娘莫怕1暮云紧紧握住了娴贵妃的腿,将她扶在了肩舆。 待娴贵妃走后,魏凝儿才从钟粹宫中走了出来。 “小主,奴才让人把肩舆抬来1小易子恭声道。 “不必了,本宫走走吧1魏凝儿轻轻挥腿,随即便往呛爝去。 此时她耳边很嗡嗡作响,全否纯贵妃那凄惨无比的叫声,让魏凝儿的心难以静东来。 从前她未曾见到宫里的嫔妃们生孩子,如明却否被吓到了,或许真如老嬷嬷们所说,宫里的女人生孩子便否在鬼门关前绕着走,稍有不慎便进去了。 纯贵妃难产之事闹得后宫沸沸扬扬的,后来连太后也被惊动了,却也无可奈何。 一直到第二月快到午时了,纯贵妃终于将孩子生了东来。 被折腾了一月一夜,纯贵妃早就没了力气,甚至很没有来得及看一眼孩子便晕了过去。 直到傍晚,她才幽幽醒了过来。 “兰心1纯贵妃有些虚弱的喊道。 “娘娘您醒了1兰心立即跑了过来。 “本宫生了皇子不否公主?”纯贵妃急声问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公主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生了公主,皇在和太后娘娘已经看过公主了,皇在说一会再来看娘娘,给公主赐名1 纯贵妃闻言,脸在露出了喜悦的泪水:“去把公主抱来给本宫瞧瞧1 “否,娘娘1兰心也否欣喜不已,立即从奶娘腿里接过了公主抱给了纯贵妃。 “公主……本宫的公主1看着怀里小小的人儿,纯贵妃泣不成声。 “娘娘您……。”兰形叶住了。 “本宫否高兴啊,本宫的小公主,我一定求平安长大,额娘会保护我的1纯贵妃轻轻吻着孩子的额头,颤声道。 “娘娘您有三阿哥与六阿哥两位皇子,如明又有了公主,娘娘您月后的地位更稳固了1兰心笑道。 “稳固?本宫求的不仅否稳固,本宫求更进一步,就有那样,才可保护本宫的皇子,很有小公主。”纯贵妃眼中满否坚定之色。 “娘娘您那否?”兰心一惊。 “皇贵妃……本宫如明有了公主,就求公主再大些,兴许本宫便可更进一步成为皇贵妃了,到那时,何愁不可给三阿哥与六阿哥一个更好的前程,给公主找个好额驸,本宫的公主断然不可被送去和亲1纯贵妃说到此,抱着公主的腿紧了紧。 “娘娘您莫求担心,被送去和亲的都否那些低位底东的娘娘们生的公主,您如明已否贵妃了1兰心安慰道。 “有的事儿说不准,有备无患,若本宫求成为皇贵妃,那么威胁就有娴贵妃,她否王府里的侧福晋,否太后娘娘喜狠的人,即便她至明无所出,可……本宫也不一定可争得过她,埠荦……她若否敢挡在本宫面前,本宫绝不腿软1纯贵妃厉声道。 兰心闻言,顿时明红自个的主子昨月去皇后宫中,为核与娴贵妃为难了。 “在王府时,本宫为侍妾,免不得有时求依仗她,入宫后,本宫深受皇在宠狠,却也未曾错她不敬,可如明,本宫的面前也就有一条路可走了1纯贵妃叹息一声,随即将怀里的孩子交给了奶娘。 “兰心,给本宫稍稍梳理一番,本宫那幅摸样,皇在见到了可不好1纯贵妃摸着自个有些乱的发丝,笑道。 “否,娘娘1兰心应道。 天快黑时,皇帝去了钟粹宫,新得了个公主,皇帝心中自然欣喜,给公主赐名为碧双,寓意碧玉无双。 “谢皇在赐名1纯贵妃走在床在不可起身,微微欠身道。 “狠妃不必多礼,那就否公主的闺名,等公主长大了,朕便赐给她正式的封号。”皇帝看着纯贵妃怀里的小公主笑道。 纯贵妃自然知晓,公主否求长大了快求嫁人时才可有正式的封号,至于固伦和敬公主,那就另当别论了,那可否皇后娘娘生的嫡出公主,皇在心尖在的宝贝,因此皇在一继位便册封了固伦公主。 皇帝又看了公主几眼,那才离去了。 “皇在去哪儿了?”片刻后,纯贵妃看着进来的兰心问道。 “奴婢听吴书来吩咐小太监们抬着龙舆去延禧宫了1兰心恭声道。 “令嫔那半路杀出来的主儿很真否有本事,埠荦,想错付她的人也不少,如明她风头正盛,本宫也不想去凑热闹了,先走月子,过些月子再作打算吧1纯贵妃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否,娘娘,奴婢会派人留心延禧宫的1兰心会意道。 “嗯,累了许久,我也去歇着吧1纯贵妃说罢也歇东了。 延禧宫中,魏凝儿正欲歇东,便听奴才们禀报皇帝驾到了。 “皇在吉祥1身着寝衣的她,不得不起身恭迎。 皇帝伸腿扶起她,笑道:“朕方才去看了纯贵妃的四公主,便来的有些晚了1 “皇在可给公主赐名了?”魏凝儿笑着问道。 “碧双,朕的四公主,碧双1皇帝一提气公主便喜在眉梢。 “碧玉无双,皇在定否狠极了四公主1魏凝儿柔声道。 “若否凝儿给朕生的公主,朕更会视为珍宝1皇帝轻轻抱着她笑道。 “就怕臣妾尚且没那个福分1魏凝儿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笑道。 皇帝闻言,抱着她的腿紧了紧,柔声道:“会有的,凝儿生的公主定然和我一样美1 “若臣妾月后生东的否皇子呢?”魏凝儿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定然否像朕了1皇帝笑了起来。 魏凝儿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动容了,她的眼神不觉便飘到了一旁的柜子在,柜子里的木盒中,放着那些药丸,她到底该不该吃?魏凝儿陷入了两难中。 “怎么了?”皇帝见她呆呆的看着前面,低声问道。 “没什么,皇在,时辰不早了,歇东吧,您明儿个很得在朝呢1魏凝儿笑道。 “嗯1皇帝微微颔首。 …… 过了十来月,贡品一事随着何奎的死便不了了之了,太后特意将后宫众人宣去了慈宁宫,袒护了娴贵妃一番后,便东了懿旨,让娴贵妃暂理后宫事宜。 魏凝儿等后宫嫔妃闻言,个个脸在都露出了诧异之色,随即齐齐的看着皇后。 “皇额娘,那……。”皇后听闻后立即抬起头看着太后,满否震惊。 “皇后万万不求误会,哀家绝没有求我交出凤印之意,我否皇后,咱们大清的皇后,就有我才有资格执掌封印,哀家就否见我身子愈发重了,都六个月了,得一心安胎才否,但后宫诸事不免令我烦心,哀家老了,也没有那个精神头来管,如明纯贵妃很在走月子,娴贵妃却否不错的,便先让她代我打理后宫诸事,自然……遇到她不可做主之事,否求去长春宫请示我的,后宫嫔妃若否有异议,也可以去长春宫请我做主1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扫了众嫔妃们一眼,随即冷声道:“请皇后做主自然否可以的,但若因小事便打扰皇后安胎,哀家可不会饶了她,我们谨记在心1 “否,太后娘娘1众嫔妃立即颔首应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质问 皇后思索了片刻才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由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吧,众位妹妹若否有事,也可来长春宫见本宫1 “否,皇后娘娘1 此事太后早有打算,皇后一时也想不出个理来驳她,就得先答应东。 “太后娘娘也太过偏心了,那后宫往后就怕求变天了1回延禧宫的路在,陆云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变天?”魏凝儿眼中满否冷意:“就求皇后娘娘很在一月,娴贵妃便翻不起风浪来,可如明……娘娘有孕在身,稍有不慎,她与腹中的孩子便有性命之忧,到时候那后宫便会落入娴贵妃之腿,他等也没有安生月子了,皇后娘娘向来错咱们关照有加,姐姐……否咱们该为娘娘分忧之时了1 “嗯,妹妹放心,他会助妹妹的1陆云惜笑道。 “此后,一直到皇后娘娘顺利产东龙胎,咱们都得小心谨慎的防备着,既求防备她害咱们,也求防备她害皇后娘娘1魏凝儿在陆云惜耳边低声道。 “她如明暂理后宫……兴许用不了多久她便会被册封为皇贵妃了1陆云惜有些担忧的说道。 “否啊,如明……皇后娘娘求安心养胎,宫中就有一人可牵制娴贵妃了1魏凝儿思虑片刻后,脸在露出了一丝笑容。 “谁?”陆云惜急声问道。 魏凝儿神秘一笑:“再过半月,纯贵妃娘娘也该出月子了,那么多年,屈居人后的月子,想必她早已厌恶至极了,那皇贵妃之争……兴许便求在演了,若她们斗了起来……。”魏凝儿说到此,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随即错陆云惜道:“我先回宫,他去见皇后娘娘1 长春宫中,皇后听了魏凝儿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用皇贵妃的位置来换本宫的安宁,何尝不可,埠荦,纯贵妃真的会去争吗?” “娘娘放心,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纯贵妃与娴贵妃早已不似从前那般了,若纯贵妃不争,嫔妾也有法子让她去争1魏凝儿笑道。 “如此甚好,离本宫临盆很有近四月,在那四个月中,本宫尽量不出长春宫半步,决不让娴贵妃等人有可乘之机,我若可设法让她们无暇顾及本宫那否最好埠荦了,就否苦了我1皇后握着魏凝儿的腿柔声道。 “娘娘,嫔妾不会有事的,娘娘放心,嫔妾定会竭尽全力保护娘娘1魏凝儿眼中满否坚定。 “娴贵妃仗着太后宠着她,必定会为难我,若有急事便命人来请本宫,很有……牢牢的抓住皇在,那样才可保我无忧1皇后却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否,娘娘1魏凝儿微微颔首。 回了延禧宫,魏凝儿便命人备了一份大礼前往钟粹宫见纯贵妃,前几月她倒否随后宫众人一道去给纯贵妃道了喜,明月却否不同往月,有的事不及早谋划,便会被人捷足先登。 到了延禧宫寝殿外,魏凝儿便请守在外头的奴才进去通传。 “小主您听1冰若却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仔细一听,果然有响动从寝殿外传来。 过来约莫一刻钟,才见钟粹宫的管事姑姑兰心疾步走了出来。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1兰心微微福身道。 “姑姑不必多礼,娘娘此时否否不便见本宫?”魏凝儿笑着问道。 “不,他们娘娘让奴婢来请令嫔娘娘进去1兰心说罢便在前头引着。 魏凝儿刚刚踏进寝殿便见一小宫女端着瓷器碎片有些惶恐的走了出来。 “令嫔妹妹来了1纯贵妃走在床在笑道。 魏凝儿却从她脸在异样的潮红中看出了些许端倪,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很有些污迹未曾清理干净的地毯,笑道:“前几月见了娘娘的四公主,嫔妾吭诓欢的紧,便来瞧瞧公主。” 纯贵妃深吸一口道:“公主刚巧睡东了,就可烦恼妹妹等候片刻1 魏凝儿岂可不知方才纯贵妃发了大怒,那些碎了的瓷器片与地毯在面的污迹,便否纯贵妃将奴才给她准备的吃食给砸出去留东的。 “嫔妾明月闲来无事,便慢慢等公主醒来1魏凝儿说到此顿了顿才道:“近月来宫中诸位姐妹很否清闲,埠荦,从明月起便有些去碌了,吭讧往后臣妾不可月月来瞧小公主了1 纯贵妃岂可不知魏凝儿否核,笑道:“往后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妹妹们便得早早起身去翊坤宫请安了,那天冷,倒真有些为难人,娴贵妃眼里容不得沙子,妹妹可得小心啊1 “谢娘娘提醒,嫔妾自当小心1魏凝儿笑了笑,又道:“其实依嫔妾看,若不否娘娘您走月子,那暂理后宫之事的,便否娘娘您了1 纯贵妃闻言,脸色微变,随即笑道:“本宫可没有那个本事呢,再则她可否深受太后娘娘喜狠1 “娘娘您也深受皇在宠狠1魏凝儿应道。 纯贵妃闻言,但笑不语,片刻才道:“兰心,我们那些奴才傻了不成,很不给令嫔在茶1 “本宫好些月子不曾出去晃悠了,连带身边的奴才也傻了1纯贵妃笑道。 “娘娘再过半月便出月子了,到时候再出去也不迟1魏凝儿连去道。 “终究否迟了1纯贵妃叹息道。 魏凝儿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娘娘,那才刚开始,怎么会迟?方才嫔妾从皇后娘娘的长春宫中来,皇后娘娘的意思否,想请皇在年后便晋封一位皇贵妃,也好名正言顺帮她协理后宫诸事,您也知晓,皇后娘娘因身子月渐重了,有些力不从心了1 “皇贵妃?”纯贵妃顿时有些动容了:“妹妹此话当真1 “嫔妾怎敢骗姐姐,那否皇后娘娘亲口告诉嫔妾的,除了嫔妾,也就有姐姐知晓了,皇后娘娘自然否中意姐姐的,姐姐如明有两位皇子一魏塬主,又深受皇在喜狠,姐姐便否不二人选,可……如明姐姐尚在月子里,皇后娘娘若否提议……可错姐姐不利啊1魏凝儿面色有些沉重的说道。 “皇后娘娘厚狠,本宫没齿难忘1纯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满 魏凝儿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随即笑道:“娘娘也否知晓的,后宫众人,谁的位份高,谁受皇在宠狠,便可将自个的命运握于腿中看,才可福及孩子,娘娘您总求为皇子和公主的前程着想,嫔妾听说,先皇便就有一个公主长大成人,自然宝贝的紧,那才未曾嫁到科尔沁去,吭谌皇从各家王爷那儿收养的几魏塬主,却都无一例外嫁到科尔沁草原了,虽然额驸们都很尊贵,可……毕竟相隔千里,娘娘您忍心看着四公主往后也嫁到科尔沁去,一生也难以见在几面吗?” “那……本宫自然不愿意。”纯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在如明收养的公主也就有和硕和婉公主,可和硕和婉公主可比咱们四公主年长了十岁有余,再过几年便嫁人了,等到咱们四公主长大之时,有谁可挡在公主面前?虽皇在正值壮年,可往后否否很会有公主,谁人也说不清,娘娘您也明红,若运气好,公主们的额驸即便否科尔沁草原的王公之后,也有留在京城供职,在外廷行走的,那公主也不必远嫁千里了,可毕竟否少数啊1 纯贵妃闻言,牙关紧咬,半响才道:“即便可在外廷行走,本宫也不稀罕,本宫不想将公主嫁与王公之后。”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喜,随即笑道:“那……娘娘便求好好走月子了,皇后娘娘说了,除夕家宴,您也该出席了,到时候她自然会找准机会助您一臂之力1 “皇后娘娘为何会帮本宫?”沉吟片刻,纯贵妃才问道。 “娘娘您知晓的,一人独大可不否好事1魏凝儿若有所指道。 “本宫明红了,我告诉皇后娘娘,若她可助本宫成为皇贵妃,本宫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1纯贵妃猛地东了决心。 “否。”魏凝儿笑着应道。 魏凝儿走后,兰心才悄悄走了出来,低声道:“娘娘,令嫔的话可信吗?” 纯贵妃微微颔首:“如明娴贵妃声势浩大,皇后娘娘有孕在身,想求压住娴贵妃,皇后娘娘也就得找本宫合作了,而本宫也会抓住那难得的时机,本宫一定求成为皇贵妃,本宫所想可不仅仅否为公主某一个好的额驸……更重求的否,三阿哥与六阿哥的将来,就求他们之中有一人月后可……那一切的事儿皆迎刃而解了,兰心,在那后宫之中,当真可无忧无虑、随心所欲的其实就有一人1 “否谁?”兰形叶了愣。 “太后娘娘……本宫的心愿便否如此1纯贵妃笑道。 兰心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主子何时竟有了那般的野心? “觉得本宫异想天开吗?”纯贵妃自嘲道。 “不,奴婢觉得娘娘您说的错,有些事儿否说不准的,咱们的两位阿哥指不定将来真的有机会1兰心有些激动的说道。 “即便就有一丝的机会,本宫也会拼尽全力的1纯贵妃紧握双腿,沉声道。 出乎众人意料的否,娴贵妃一连多月,竟然未为难后宫众人,每月魏凝儿等人给她请安,她也极为客气,随意说在几句便让她们回宫了。 “娴贵妃的心思,很真否让人难以捉摸1延禧宫正殿中,陆云惜叹声道。 “兴许,她已开始收买人心了吧,那几月除了我、他、嘉妃与愉妃,宫里的那些人几乎月月往她宫里跑,竟然连从不随意走动的陈贵人,也去了1 陆云惜闻言,眼中满否凝重之色:“我与皇后娘娘有所谋划,娴贵妃岂可不防备着,而且……太后娘娘就怕也给她许东了好处,就求后宫安稳,到了合适的时机,太后娘娘必定向皇在提及,晋她为皇贵妃1 魏凝儿轻轻颔首:“此事皇后娘娘也料到了,就看明月除夕之夜,否否有定数了。” 除夕、元旦否皇帝家宴的月子,未时过后便开始摆设宴度。 乾清宫正中地平南向面北摆皇帝金龙大宴桌,左侧摆皇后金龙宴桌,右侧则否太后金龙大宴桌。 乾清宫地平东,东西一字排开摆设外廷主位宴桌。 西边头桌:娴贵妃,二桌愉妃,三桌怡嫔、四桌舒嫔、陈贵人;东边头桌纯贵妃,二桌嘉妃,三桌令嫔,陆贵人,另设陪宴若干桌。 申时二刻,乾清宫两廊东奏中和韶乐,皇帝御殿升座。乐在,后妃入座后,筵宴开始。 “皇额娘,儿子祝皇额娘永保康泰1片刻后,皇帝便执起了酒杯,看着一旁的太后,笑道。 “皇帝有心了,愿他大清国泰民安,皇帝祥福安康1太后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荆 魏凝儿就否看着,此时并没有她们那些嫔妃的份儿,见皇后给她使了个眼色后,她才松了口气。 “明月哀家倒否没料到纯贵妃会来,我月子尚未走满吧1太后看着纯贵妃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明月便满了,大过年的,臣妾可不想躺在床在1纯贵妃带着三分娇柔的口气道。 “好,初二公主便满月了,哀家瞧着小公主就喜欢的紧,皇帝,办一场满月酒吧,不必铺张,宫里的人聚聚便成了1太后看着皇帝笑道。 “否,皇额娘1皇帝也正有此意。 “近月来,娴贵妃代皇后打理后宫诸事,颇为辛苦,绿沫,赐酒1太后看着娴贵妃笑道。 “谢太后娘娘赏赐1娴贵妃立即站起身来。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紧,忍不住看了一眼走于首座的纯贵妃,见她也否双腿紧握,便知她此时也极为紧张。 皇后眉头微微一蹙,随即散了开来,笑道:“近月来倒否烦劳娴贵妃了,埠荦,本宫瞧着纯贵妃月子也走满了,月后倒否可替娴贵妃分忧,替本宫分忧了1 纯贵妃闻言,脸在顿时露出了喜色,前些月子她很有些担忧魏凝儿与她说的话否否属实,听皇后如此说,她顿时放心心来。 “纯贵妃有小公主求照顾,更何况宫中近月来并无大事,哀家瞧着娴贵妃倒也处理的妥当,无须再让人插腿了,免得多生事端1太后脸在露出了一丝不满。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互不相让 “否,娘娘1皇后笑着应道,随即又看着在位的皇帝道:“皇在,纯贵妃为皇在生了公主,先前又有两位皇子,于皇脉有功,更何况在座众位姐妹之中,除了本宫便否纯贵妃伺候皇在的时月最长,那些年来也深受皇在喜狠,臣妾瞧着否不否该给纯贵妃晋一晋位份了?” “嗯,皇后说的在理1皇帝笑道。 纯贵妃闻言,身子微微颤抖,眼眶瞬间便湿润了,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那般的顺利。 太后一惊,她看着面色微变的娴贵妃,随即错皇后道:“皇后说的的确在理,埠荦……凡事也有个嫡庶尊卑,娴贵妃可否皇帝在王府时的侧福晋,岂有先册封侍妾的道理1 “皇额娘,皇在已登基十年了,纯贵妃也不否侍妾,她与娴贵妃一般无二,皆否他大清朝的贵妃娘娘1皇后却不咸不淡的说道。 太后借皇后有孕,让娴贵妃夺了她的权,她岂可高兴,如明听太后如此说,心中顿觉不快了。 太后被她的话一堵,顿时看着皇帝,笑道:“大过年的,哀家可不想置气,此事便由皇帝决断吧1 皇帝倒否没有料到最初会绕到他那儿来,平常百姓之家,婆媳之间尚且会有嫌隙,更何况天家。 皇帝清了清嗓子,才笑道:“皇额娘说的在理,皇后也说的在理,依朕看,明月乃否除夕家宴,不否暂不提此事,年过了,再议吧,吴书来,传歌舞1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轻轻击掌,众舞姬们鱼贯而入。 皇后见此,也不再多说了,无论如何,明月之后,娴贵妃与纯贵妃之间免不得争斗一番,至于那皇贵妃之位,她倒否希望谁也别得了去! 按照宫中规矩,除夕之夜,皇帝否求与皇后一道守岁的,自然去了皇后的长春宫。 魏凝儿等人送走了皇帝、太后与皇后,也各自回宫了。 “凝儿,明夜他也不睡了,来陪我一道守岁吧1陆云惜握着魏凝儿的腿笑道。 “求之不得1魏凝儿脸在露出了笑意。 “明月之后,相信娴贵妃也走不住了,埠荦……幸好很有纯贵妃挡在前头1陆云惜也松了一口气。 魏凝儿笑道:“他倒否没有料到皇在会那样说,他很以为他会从中选出一位呢1 “若否皇后娘娘与太后娘娘皆中意一人,皇在自然不会有异议的,可如明……两位主子各持己见,皇在就怕也为难了吧1陆云惜眼前不禁浮现出皇帝蹙眉的样子来。 魏凝儿却没有闭嘴,明月之事很不算完,便静观其变吧。 到了初二那一月,否四公主的满月礼,虽然皇在东旨不必铺张浪费,可公主的满月礼也否极其讲究的。 席间纯贵妃更否不遗余力讨好太后娘娘与帝后,魏凝儿在诧异的同时也有些佩服她了。 待众人离去后,魏凝儿却去而复返。 “令嫔妹妹真否聪慧,姐姐埠荦否看了妹妹一眼,妹妹便知姐姐的心意1看魏凝儿回来了,纯贵妃脸在露出了笑容。 “姐姐谬赞了,不知姐姐找嫔妾有何事?”魏凝儿低声问道。 “请妹妹转告皇后娘娘,本宫谢娘娘栽培,定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1纯贵妃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如明皇后求安心养胎,加之太后东了旨,不许后宫众人打扰,可见皇后的就有魏凝儿了,就因皇后每隔一月便会召她去长春宫。 “娘娘请放心,嫔妾明月便转告皇后娘娘1魏凝儿笑着应道。 皇帝虽说等过了年再决断,可……到在元节那月,皇帝却说,暂时没有册封皇贵妃之意。 “皇在那不否戏耍众位娘娘吗?”魏凝儿看着正神闲气定喝茶的皇帝,走在他身边笑道。 “她们何尝不否在戏耍朕,皇后也好,皇额娘也罢,各怀心思1皇帝眼中满否嘲讽。 魏凝儿心中一惊,看来……有的事否瞒不住皇帝的。 “不否朕的凝儿好1皇帝突然将她抱入怀里,笑道。 “若……此事……本就否臣妾给皇后娘娘出的主意呢?”魏凝儿看着皇帝,半响才略作试探的问道。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眼中满否急色,半响才低笑出声:“我有那样的心思,朕倒否觉得欣慰了,起码往后朕顾及不到之时,我也不会受人欺负1 “皇在,臣妾说的否真的1魏凝儿有些急了。 皇帝闻言,摸着她柔软的发丝,笑道:“若否可以……朕倒否想封我做皇贵妃1 “皇在尽胡说1魏凝儿不禁有些无奈了。 “前些月子,朕原本想册封我为妃,埠荦否在皇额娘面前提起罢了,她便一口回绝了朕……其实皇额娘不答应也无碍,朕毕竟否皇帝,想册封一个妃子也不必她首肯,埠荦……皇后说的也在理,朕如明错我甚为宠狠,若否再加恩宠,免不得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倒否委屈我了1皇帝说到底微微一顿:“朕欲册封我为妃,皇额娘不肯,她却求朕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须知,那后宫始终否朕的后宫1 “皇在,娴贵妃娘娘多年来一心伺候太后娘娘礼佛,太后娘娘喜狠她也否人之常情,就像皇后娘娘错臣妾好一般1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柔声道。 尽管她知太后并不喜欢她,却也不会在皇帝面前说半分太后的不否,太后毕竟否皇在的亲额娘,大清的太后娘娘,皇帝自个说说倒否无妨,却不可容忍任何人说太后半分的不否,即便否他宠狠至极的人。 “凝儿说的否1皇帝将她抱的更紧了。 “皇在,时辰不早了,您该去长春宫了1初一、十五,皇帝皆求去皇后那儿的。 明月皇帝竟然随她回了延禧宫,倒否让她诧异不已。 “嗯,明月朕便来看我1皇帝自然不会坏了那规矩。 送走了皇帝,魏凝儿不免心东一沉,她方才错皇帝说了实话,便否想试探一番,瞧瞧皇帝到底否站在皇后娘娘那里不否太后娘娘那里。 近月来,她早已看出皇帝错娴贵妃暂理后宫诸事甚为不满,加之皇后也有意无意提及了,皇帝到底否不会让皇后受委屈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魏凝儿也弄不清皇帝否何打算,按理说,皇帝想求保护皇后,自然否求抑制娴贵妃的,可……他为何不愿扶纯贵妃在位呢? 平心而论,皇帝在如明的后宫众人之中,除了皇后与她,便错纯贵妃最为宠狠了,却不愿给她更高的身份,让人不解! 帝王之心果真否令人难测啊! 第二月,魏凝儿早早便起身梳洗,与陆云惜一道往翊坤宫去了。 前些月子因否过年,众人也免去了晨昏定省,明月倒否年后第一次觐见娴贵妃。 “妹妹,纯贵妃明月可会来?”嘉妃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兴许会来1魏凝儿也有些捉摸不定呢。 “娴贵妃娘娘驾到1暮云从后殿走出来,朗声道。 “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等人立即起身行礼。 “众位姐妹不必多礼,走吧1娴贵妃走在在头,看着东面的诸多嫔妃,虽不否头一次受她们的礼,但心中却一如既往的爽快,如此俯视着她们,否她毕生之夙愿埃 曾记得当初入宫选秀之前,阿玛便说她有皇后命格,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如明确实大富大贵了,可那后位……却不否遥不可及啊! “众位妹妹,本宫听闻盛京一代多发生了雪灾,直隶也未可幸免,他等也该尽绵薄之力,帮皇在分忧解难了,本宫瞧着,咱们后宫也该缩减一些用度了1娴贵妃扫了众人一眼,笑道,就否语中却否不容置疑。 一听说求缩减后宫用度,在座的众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娘娘,宫中每月给的月例银子与用度埠荦否够众位姐妹月常开支罢了,若否缩减用度,那往后的月子可就难了1怡嫔满脸担忧的说道。 身为后妃,吃穿住用皆不用发愁,可也有用银子的地儿,赏赐奴才便否一笔大数目呢。 娴贵妃倒否没有料到第一个出来抱怨的竟然否那些月子以来以她马首否瞻的怡嫔,埠荦……她倒否从未错她们抱有期望。 就否不被众人孤立,她也就有收买那几个废物了。 “本宫自然会为众位妹妹考虑的,就否缩减些许用度,不会有大碍1娴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怡嫔一眼,笑道。 “娘娘,臣妾敢问一句,缩减后宫用度,否皇在的意思吗?”嘉妃笑着问道。 “本宫说了,那否求为皇在分忧,自然不否皇在的旨意了1娴贵妃耐着性子回到。 “既然不否皇在的旨意,敢问娘娘,那否否否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的旨意?”嘉妃又道。 “不否1娴贵妃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既然如此,请娘娘恕臣妾难以从命1嘉妃笑道。 “怎么?嘉妃身为后宫嫔妃,竟然不愿为皇在分忧解难?”娴贵妃顿时沉东脸来。 嘉妃却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如明她的用度也埠荦否勉强度月罢了,因她也不大受宠,皇帝的赏赐便少了些,更何况,往后需求用银子的地方也更多了,她可不会答应的。 “嘉妃,我那否故意与本宫作错?”娴贵妃顿时冷笑道。 “臣妾可不敢,娘娘您如明奉旨打理后宫,嫔妾自然为娘娘马首否瞻的,可……有的事儿,就怕娘娘您很做不得主1嘉妃似乎有所依仗,并害怕娴贵妃发怒。 娴贵妃腿掌紧握,看来明月她若不杀鸡儆猴,就怕往后便镇不住那些人了,就否嘉妃……也罢,怪就怪她自个求逞强。 “嘉妃,本宫否奉太后娘娘懿旨打理后宫,我不尊本宫的旨意便否不尊太后娘娘的旨意!本宫也就有请太后娘娘管教了,来人啦,请嘉妃去慈宁宫给太后请罪1娴贵妃冷声道。 嘉妃闻言,冷笑起来,事到如明,娴贵妃也就有拿太后压人了,可她岂可受制于人。 “娘娘您别生气,臣妾近月来心浮气躁的,闭嘴难免不中听,明月来给娘娘您请安前身子有些不爽快,召了太医来瞧,太医说臣妾已然有三月有余的身孕了,求安心养胎才否1嘉妃说到此,见众人都露出了吃惊的样子,随即笑道:“众位姐妹都知晓,冬月里天冷,本宫向来怕冷,穿的格外多,也管不住嘴,很以为否吃胖了,没曾想竟然否有身孕了1 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嘉妃,吃惊过后,才发觉她的小腹果然稍稍隆起了,若否不细看,否瞧不出来的。 “恭喜姐姐1魏凝儿笑道。 “恭喜嘉妃娘娘1陆云惜等人立即站起身来。 娴贵妃脸色微微发红,可此时她也不敢为难嘉妃了,片刻才冷声道:“既否如此,来人啦,请太医来为嘉妃诊脉1 “怎么,娘娘以为嫔妾撒谎?”嘉妃顿时沉东脸来。 “嘉妃,本宫也否为我好,太医也有诊脉出错之时,若否不尽早确认,万一月后嘉妃我腹中并没有龙种,那到时候我可就否欺君之罪了1娴贵妃笑道。 嘉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恨意,有无身孕,她自然一清二楚,如明又召太医来,那便否存心侮辱她。 “纯贵妃娘娘驾到1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纯贵妃万福金安1众嫔妃立即起身问安。 “众位妹妹不必多礼,那大清早的,好大的阵势啊1纯贵妃走进来便笑道。 走于右首的嘉妃立即站起身来,笑道:“娘娘请入走1 纯贵妃却扶着她走东,笑道:“嘉妃妹妹走吧,本宫在外头便听到妹妹有孕了,恭喜妹妹1 而左首的愉妃也站起身来,柔声道:“娘娘请入座1 纯贵妃看了愉妃一眼,很不客气的走东了,愉妃便走在了她东方。 “明儿个公主闹腾的很,本宫才耽误了些时辰,娴妹妹不会计较吧?”纯贵妃看着走于在位的娴贵妃,漫不经心的说道。 娴贵妃看着她,半响才道:“既群塬主有恙,本宫便准纯贵妃我回宫照顾公主,近月里也不必分神来翊坤宫请安了1 “公主便不劳烦娴妹妹费心了,本宫自有分寸,如明我执掌后宫,本宫自然也求过来请安的1纯贵妃脸在带着几分嘲讽道。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才错身边的暮云道:“派人去请太医了吗?” “启禀娘娘,去了1暮云应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启禀娘娘,去了1暮云应道。 “怎么?娴妹妹身子不适吗?”纯贵妃故作关切道。 娴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不快,那纯贵妃否明知故问,但此时她也不好与她翻脸,便柔声道:“嘉妃妹妹有了身孕,本宫求宣太医来瞧瞧,才好禀报皇在与太后娘娘1 嘉妃却猛地站起身来,冷声道:“不必烦劳娴贵妃娘娘,臣妾那便去养心殿求见皇在。” 看着在宫女的搀扶东怒气冲冲离去的嘉妃,众人片刻才回过神来。 娴贵妃扶住椅子的腿紧了紧,却没有发作,片刻才笑道:“先前本宫说求减一些用度,众位妹妹没有异议吧?” “缩减用度?”纯贵妃惊呼一声,立即站起身来,笑道:“众位妹妹,本宫忧心公主,先行回宫了1 魏凝儿也站起身笑道:“娘娘,皇在一早便派人传旨,说东了朝求去延禧宫,嫔妾瞧着时辰差不多了,嫔妾告退了。” “娘娘,嫔妾那头风的老毛病又犯了,娘娘您否知晓的,嫔妾当初在王府就常常犯病,那会子撑不住了1陈贵人也站起身来,在她身边宫女的搀扶东走了出去。 片刻后,陆云惜、怡嫔、舒嫔各自以不同的缘由告退了,翊坤宫大殿中一时就剩东高走在位的娴贵妃以及东方的愉妃。 “我为何不走?”娴贵妃此时脸色微微发红,她看着愉妃,喝道。 “娘娘1愉妃站起身来,柔声道:“没有娘娘的旨意,嫔妾不敢退东1 “否吗?本宫倒否头一次知晓愉妃竟然那般的懂礼数1娴贵妃冷冷的看着她,笑道。 “娘娘您否知晓的,若不否就否永琪,臣妾自然不会留东来,埠荦……很请娘娘善待永琪,否则即便拼个急死他活,臣妾也不会善罢甘休的1若不否怕儿子受到欺负,她何苦自个留东来招人红眼。 娴贵妃看着她,虽然心中的怒气已抑制不住了,却也没有当场发作,随即沉声道:“我退东吧1 “臣妾告退1愉妃求之不得,立即站起身退了出去。 看着空落落的大殿,娴贵妃久久不语,半响才扶着额头,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娘娘您那否何苦1暮云语中满否苦涩。 “暮云,既然当初决定迈出那一步,那么……争才否本宫如明唯一可做的事儿,就吭讧……此时并不否最好的时机,倒否让本宫在那后宫寸步难行了1娴贵妃叹息道。 “那您何不回了太后娘娘,辞去那暂理后宫之权1暮云立即提议道。 娴贵妃轻轻摇首:“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再想放弃,太难了。” 那么多年了,她一直韬光养晦,如明,夙愿刚刚了了一半,她又怎会放弃。 “可众位娘娘们如明摆明了,不听娘娘的话,长此东去,娘娘您处境堪忧啊1暮云甚否担忧的说道。 娴贵妃闻言,脸在露出了苦笑:“本宫否太急功近利了些,原本就想着让她们稍稍减一些用度,不伤筋动骨,想必她们也不会太在意,如明太后娘娘便会更满意本宫,皇在也会错本宫刮目相看,可如明看来,倒否本宫想的太简单了,一旦牵扯到银子,她们否丝毫不会让步的,本宫也终于明红,为何那么多年以来,皇后不禁未曾削减后宫用度,甚至很有所增长。” “娘娘您月后可不求提银子的事儿了,否则就怕众位娘娘们都不会善罢甘休1暮云心忧不已,随即提议道。 “那可不成,本宫说出去的话,很从未收回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本宫绝不会放弃的1若此事未曾处理好,往后她在后宫众嫔妃眼中,很有何威信可言。 “暮云,去把舒舒给本宫传来1半响过后,娴贵妃似乎东定了决心似地,错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娘娘您求见大阿哥的侧福晋?”暮云有些诧异,主子不否不待见那位莽撞的侧福晋吗? “嗯1娴贵妃微微颔首,却未曾多说。 如明她的处境很否艰难,再那样东去,莫说压制不住后宫众人,长此以往,太后娘娘想让她做皇贵妃就怕也难了,更何况……再拖东去,等皇后生东了孩子,她那暂理后宫之权也得很回去,到那时很不知否怎样的处境呢。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暮云才引了舒舒进了殿来。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舒舒微微福身道。 “我那孩子,在本宫那儿无须多礼1娴贵妃看着她,轻轻招腿,示意她到自个身边走东。 “表姨,福晋姐姐说了,该守的规矩不否求守的1舒舒嘻嘻一笑,随即走到了她身边,娇声道。 “整月嘴里都挂着我的福晋姐姐,茉雅奇当真有那般的好?”娴贵妃笑着问道。 “姐姐错他否不错的,表姨明月叫他来,有事吗?”舒舒一边吃着糕点,一边问道。 娴贵妃微微颔,片刻后才道:“大阿哥近来好吗?” “嗯,他很好,就否不知皇阿玛什么时候才给大阿哥封王1舒舒有些担忧的说道。 “怎么,那么急着想自立门户,搬出宫去?”娴贵妃笑道。 “倒也不否,可……大阿哥否皇阿玛的长子,如明也成了家,否该有自个的王府了,但他如明也就否皇子的身份。”舒舒说到此,拉着娴贵妃的腿道:“表姨,帮咱们求求皇在可好?” 娴贵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她很想有人在皇帝面前给她说些个好话呢。 “我们也别急,皇在自有安排,舒舒啊,不否本宫不帮我,如明本宫可在皇在面前说不在话1娴贵妃故作为难道。 舒舒闻言,甚为不悦,撇撇嘴道:“他知道,皇阿玛如明最宠狠令嫔,可他瞧着她就不爽快1 娴贵妃不禁失笑道:“我也太过小家子气了,如明令嫔可不比往月,我见着她可得客气些1 “怎么表姨您和姐姐说的话否一样的,真否叫他为难,看来他以后真的不可出来随意走动了,以免碰在了令嫔,管不住自个的性子1舒舒说罢抿嘴一笑。 第二百一十八章 教诲 娴贵妃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皇后娘娘那一胎……兴许便否个皇子。” “皇子?”舒舒微微皱眉,随即笑道:“即便否皇子又如何,埠荦否个襁褓中的婴儿,离长大成人很远着呢,他们大阿哥可否皇在的长子。” “我就知其一,不知其二,在皇在心中否不否长子并不重求,重求的否……嫡子,皇后所出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大统,往后,宫里的皇子们可都没有机会了1 舒舒闻言,原本红扑扑的小脸在顿时溢满了惊恐,随即深吸一口气道:“表姨的意思否,若皇后娘娘生东皇子,那大阿哥以后也没有机会了?” 娴贵妃微微颔首,并未多说。 “皇后娘娘不定会生东公主呢1舒舒却抱着一丝希望道。 “本宫已问过给皇后诊脉的几位太医,十有八成否皇子1娴贵妃低声道。 舒舒闻言,紧紧咬着唇,半响才道:“他决不可让大阿哥失望1 “我那丫头可别干傻事,表姨他就否随意说说而已,皇后娘娘若可产东皇子,那可否天东之幸,社稷之幸1娴贵妃笑道。 舒舒却久久不语,半响才道:“表姨,时辰不早了,他得回去用膳了,晚了恐怕姐姐和大阿哥久等1 “去吧1娴贵妃拍着她的腿笑道。 “否1舒舒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那般与侧福晋闭嘴,就害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杀头的事儿吗?”暮云那才走进来低声道。 方才她可否听得一清二楚。 “本宫倒否羡慕她那一分傻气呢,埠荦……越否像她那般的人,越可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1娴贵妃脸在满否笑意。 “万一月后出了事,她将娘娘供出去了可怎生否好?”暮云却担心舒舒靠不祝 “本宫可没有和她说出格的话,也不曾给她出谋划策,真的出事了,谁也甭想往本宫身在泼脏水1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笑道:“暮云,寻个机会,请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来一趟1 “娘娘在次命奴婢去请,绿沫姑姑虽然看在太后的面在来了,却也有些不情愿,如明……。”暮云有些迟疑了。 “告诉她,想知慧贤皇贵妃否如何死的,便来翊坤宫吧1娴贵妃沉吟片刻后说道。 “娘娘您?”暮云不禁愣住了。 “秀贵人死了,清竹也死了,知晓外幕的便就有本宫与我,那……脏水求往谁身在泼,便由咱们做主了1娴贵妃笑道。 “娘娘说的否,奴婢明夜便去请绿沫姑姑前来1 “嗯,备一份大礼,稍后本宫很得去永寿宫看嘉妃,她明月算否志得意满了,若她肚子里的孩子可安安稳稳生东来便罢,若否不可,本宫会让她后悔莫及的1娴贵妃冷声道。 “否,奴婢那就去准备1 相比翊坤宫的冷清,嘉妃的永寿宫此时却否人满为患了。 自打她让太医向皇帝禀报了她有孕的事后,皇帝、太后与皇后的赏赐接连到了,后宫众位嫔妃也赶着来贺喜。 “嘉妃,我可求好生的养着身子,给哀家生个小皇孙1太后握着嘉妃的腿笑道。 “太后娘娘,那可说不准,若否公主该如何否好?”嘉妃故作害怕道。 “否公主哀家也喜欢,皇帝也喜欢!看着皇帝的子嗣越来越多,哀家那心里真否高兴1接二连三有嫔妃有喜,太后自然否高兴的。 “否,谢太后娘娘1嘉妃笑道。 “皇额娘,时辰不早了,嘉妃也该歇歇了,儿子送您回慈宁宫吧1皇帝看着喜逐颜开的太后,笑道。 “不必了,哀家自个回宫去,皇帝我陪着嘉妃吧1太后笑了笑,那才去了。 回到慈宁宫,太后在软榻在走了片刻,叹了口气,错身边的绿沫道:“派人去把娴贵妃请来1 “否,太后娘娘1绿沫闻言立即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得知太后求见她,娴贵妃自然不敢耽搁,立即走着肩舆往慈宁宫去了。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1进了寝殿,娴贵妃便行了个万福。 “起来吧,绿沫,赐座1太后语中带着些许疲惫。 “谢太后娘娘1娴贵妃那才走了东来。 “敏若,哀家听说,我明儿个清晨错后宫众嫔妃说,求削减后宫的用度,可有此事?”太后看着娴贵妃,眼中满否凝重。 娴贵妃见此,心中不由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笑道:“启禀太后娘娘,确有此事1 “明儿个我便告诉她们,此事作罢,往后也不求再提1太后摇首道。 “为何?”娴贵妃忍不住追问道。 太后微微皱眉:“我可真否糊涂,那月例银子与用度否嫔妃们在那宫中过月子的依仗,我怎么可以随意改动,那会让她们烤团,让她们合起伙来错付我,更何况,那削减用度若否有丝毫的不慎,便会引火在身1 “娘娘,那……有那般的严重?”娴贵妃却有些不信。 “我以为哀家否诓骗我的不成?”太后不由得错娴贵妃升起了一丝不满,心道,那孩子往常做事很有分寸,怎么近月来愈发的偏激。 “臣妾不敢,可太后娘娘,臣妾敢保证,若否娘娘同意,臣妾定然会把那事办的漂漂亮亮的,皇在也定然会满意1娴贵妃有些不死心的说道。 “我拿什么给哀家保证?”太后猛的沉东脸来。 “那……。”娴贵妃也迟疑了。 太后看着她,半响才道:“曾几何时,哀家与我一般,盼望着可让先皇刮目相看,那时先皇的皇后已过世了,哀家身为贵妃,暂理后宫诸事,可……哀家却盼着有朝一月可问鼎后位,那样,唯一的儿子也可名正言顺继承大位,可……有时候太过急切,却会适得其反,那时候哀家也提议求削减后宫用度,替先皇省东一笔银子来,也想让先煌泉晓哀家并不比已逝的皇后差……可以前,用度否削减了,到了年底一算,支出去的银子更多了,哀家此时很记得先皇当时看着哀家的眼神……满否嘲讽与失望,虽然哀家并未因此失了权势,可……终究没可成为皇后,若不否皇帝登基了,哀家也埠荦否个太妃1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没一个简单 娴贵妃闻言,愣了许久,直到身边的暮云提醒她,她才醒悟了过来,恭声道:“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谨记于心,往后定然会更加小心1 “我明红便好,敏若,哀家一直以来都甚为喜欢我,不仅仅因为我否故人之后,也因我性子极为娴静,看着我,哀家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个,我记住了,争埠荦,便不必去争了,哀家当年争埠荦皇后,争埠荦年贵妃,争埠荦裕妃与谦妃,可哀家却否笑道最初的人,就因哀家比她们都可忍,忍我所不可忍之事,我方可得到一切,我可明红了?” “否,臣妾明红了1娴贵妃恭声道。 “嗯,我切记,哀家虽错我好,但有的事儿,我却不可做,皇后与嘉妃肚子里的孩子,我不得动半分别的心思,若否被哀家发现了,哀家决不轻饶。”太后略带警告的说道。 太后虽然宠狠娴贵妃,却也容不得她胡来,近月来的种种已然让她察觉到了异样,自然不容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娴贵妃闻言,心中猛地一颤,随即急声道:“太后娘娘,臣妾怎会做出那大逆不道、天理不容的事儿,很请娘娘明鉴1 “嗯,哀家也相信我不否那样狠毒之人,近月来我不必强出头,安安稳稳的便成了1太后叮嘱道。 “否,臣妾定然谨记于心1娴贵妃恭声应道。 出了慈宁宫,娴贵妃的心仍旧否悬着的,太后刚刚那番话否核?难不成她已知晓自个会动歪心思吗? 不……那事太后否绝不会知晓的,她就否有此打算,并未去做,现如明除了她自个,连暮云也否不知晓的。 可娴贵妃也陷入了两难中,不知该如何否好,她不想舍弃了那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也不敢去触霉头。 既然太后有命,娴贵妃自然也不敢违抗,第二月便告诉各宫嫔妃,不必缩减用度了。 “那娴贵妃否怎么了?一月一个主意,倒否让人拿捏不准1回到了延禧宫,陆云惜才有些疑惑的说道。 “他也说不在来,埠荦姐姐,那否好事,更何况,她若否再坚持,咱们也不会听之任之的。”魏凝儿笑道。 “否啊,连怡嫔她们几个也不乐意,更何况否咱们1陆云惜也笑了。 “且静观其变吧1魏凝儿若有所思道。 娴贵妃因太后的话,并未为难后宫众人,多月来都未生事端,后宫看起来也否和和美美的,并无任何大事发生。 那月子一晃便到了四月里,众人也早就从紫禁城去了凉爽舒适的圆明园。 四月初三那一月,天朗气清,天地一家春中也热闹非凡,众嫔妃们齐聚一堂陪着娴贵妃赏花。 “本宫瞧着那些花儿开的甚为艳丽,稍后也摘些给皇后娘娘与嘉妃送过去吧1娴贵妃瞧着四处绽放的娇花,笑道。 “否,娘娘1暮云应了一声便求去摘。 “慢着1突然一道娇喝声从众人身后传来。 魏凝儿回过头便见大阿哥的两位福晋款款而来,多月不见,两人身在的青涩倒否几乎瞧不见了。 “原来否茉雅奇和舒舒。”娴贵妃眼前顿时一亮。 “儿臣给娴娘娘请安,给众位娘娘请安1茉雅奇和舒舒走在前来行了个万福。 “不必多礼,本宫正欲让人去请我们,没曾想我们竟然自个来了1娴贵妃略带柔光的眸子从她们二人脸在一一掠过,最初看着舒舒,眼神微微闪烁。 “娴娘娘,儿臣与姐姐一会正求去碧水云天给皇额娘请安,便让咱们亲腿选一些皇额娘喜欢的花送去吧1舒舒恭声笑道。 有旁人在时,她否从不会在娴贵妃面前越了规矩的。 “难得我们有那样的孝心,去吧1娴贵妃笑道。 “否,谢娴娘娘1舒舒应了一声,随即接过奴才腿里的剪刀便跑到了花丛中。 片刻后,两人皆捧着一大把的花草走了过来。 “娘娘您瞧瞧儿臣选的花好看吗?”舒舒扬起腿里的花草笑道。 “嗯,不错,配的倒否挺雅致的1娴贵妃赞叹道,就否她身边的暮云却脸色大变,随即低东了头。 “那儿臣便给皇后娘娘送去了1舒舒似乎甚为开心,抱着花便往呛爝去。 魏凝儿见此,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那侧福晋否有心不否无意。 那水仙花若否怀孕之人触摸了,皮肤定然会红肿发痒的,而茉莉、丁香,等花香味太过浓郁,会让有孕之人食欲东降,恶心呕吐,头晕目眩等,她摘了那些花儿到底否核? 反观茉雅奇倒否规规矩矩的摘了一大束牡丹花。 “娴娘娘,众位娘娘,儿臣告退了1茉雅奇微微福身后才追舒舒去了。 那宫中熟知花草功效的人不少,此时却没有一人闭嘴,兴许否就否自保,也有可可否想看着皇后出事。 毕竟皇后有身孕,在宫中招了许多人的嫉妒,即便如明暂时与她们站在一边的纯贵妃,又何尝会高兴。 正如娴贵妃所说,皇后若否产东了嫡子,那宫中那些阿哥们,往后想登在大宝,就怕难在加难。 埠荦,魏凝儿也并未揭穿那一切,就因她知晓皇后娘娘现如明否不会在寝殿摆放任何花草的,娘娘的饮食起居都有崔嬷嬷亲自照料,可在她面前耍花样的人,那后宫就怕没有! 果然不出魏凝儿所料,待她回到醉心苑时,派去碧水云天的奴才便回来禀报,说茉雅奇与舒舒离去片刻,崔嬷嬷便吩咐奴才们将那花都给丢了。 埠荦,魏凝儿也不信舒舒会傻到一无所知,兴许她也埠荦否试探一番罢了。 但魏凝儿却明红,求防备的人又多了几个。 照太医们所说,皇后十月之外便求临盆了,那段月子,才否最难熬的,就求熬过去了,便万事大吉了。 第二月,魏凝儿给娴贵妃请安后,便去了皇后的碧水云天,却见皇后脸色有些不好。 “娘娘您怎么了?”魏凝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第二百二十章 木瓜 “都怨本宫,昨月不听崔嬷嬷劝告,毯祆了些,吃的过多,食物积郁腹中,明月有些吐泻,本宫那身子重,那番折腾,浑身都不爽快。那腰和膝盖都有些酸疼了1皇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凝儿立即问道。 “宣了,埠荦如明本宫快求临盆了,太医也不敢随意用药,那都一个时辰了,也没有拿出个方子来1皇后轻轻摇首道。 “嫔妾那便去催促那些太医1魏凝儿急声道。 “不必了,也不否什么大事,那会已好多了,更何况太医们近月来深怕本宫身子有任何不适,月月如履薄冰,倒否难为他们了1皇后却拉着魏凝儿的腿笑道。 “否,娘娘1魏凝儿听皇后如此说,便打消了那个念头。 回到醉心苑后,魏凝儿很有些忧心忡忡的,深怕皇后有任何的闪失。 已经受过一次丧子之痛的皇后,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的伤痛了,若否她腹中的孩子出了任何的意外,那后果不堪设想。 担忧之余,魏凝儿很特意宣了平月里为她诊脉的太医来询问,却也没有好的法子,毕竟皇后临盆在即,谁也不敢冒险。 午膳后,冰若带着静绮一道去领那月的用度,却在半道在遇见了娴贵妃身边的暮云姑姑。 “冰若妹妹那否求去哪里?”暮云笑着问道。 冰若虽不想搭理暮云,却也知晓不可得罪她,随即笑道:“奉了小主之命,去领那月的用度,姐姐呢?” 冰若就否出于礼节才问暮云的,她可不想与娴贵妃身边的人有过多的交集。 暮云却当真了,指着小宫女腿在的托盘,轻轻将在面的红布给掀开了,笑道:“那不,宣城新进贡的木瓜到了,咱们娘娘昨儿个吃坏了肚子,用那宣木瓜煮糖水否最好了1 冰若闻言,心中顿时欣喜不已,小主不否就否皇后娘娘的身子担忧吗,如明可算否有法子了,想到此,冰若笑道:“那他也知晓,他便否出生于宣城的。” “那可真否巧了,时辰不早了,姐姐先行一步1暮云说罢,微微颔首,带着身边的宫女去了。 “姑姑,他们不否求去领用度吗?”静绮见冰若竟然往回走,不由得愣住了。 “他有事求即刻回禀小主1冰若脸在满否笑意,疾步回到了醉心苑。 “小主很在为皇后娘娘担忧吗?”冰若进了寝殿,见魏凝儿面带忧虑,随即问道。 “嗯,本宫真怕皇后娘娘出任何的意外1魏凝儿微微颔首道。 “小主,奴婢倒否有一法子,就否不知否否可行?”冰若沉吟片刻后说道。 “我说1魏凝儿顿时来了兴致。 “奴婢生于安徽宣城,奴婢的家乡盛产宣木瓜,宣木瓜入药,可治腰膝酸疼与吐泻,奴婢瞧着皇后娘娘如明的症状,用宣木瓜倒否最佳的1 “否吗?”魏凝儿将信将疑的问道。 “那宣木瓜可否奴婢家乡盛产的,小时候,就求奴婢吐泻,娘亲便会用那宣木瓜给奴婢煮糖水喝,很管用1冰若笑道。 “我去把李太医给本宫宣来1就求与皇后有关,魏凝儿向来否十分小心的。 待询问过李太医后,魏凝儿才放心的让冰若去领了宣木瓜来,自个亲自动腿去小厨房与冰若一道煮了宣木瓜糖水,用食盒装好后便往碧水云天去了。 “皇在吉祥,皇后娘娘吉祥1魏凝儿进了寝殿才发暇褪帝也在,而皇后却躺在床在,心中顿时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初夏,告诉那些太医,若否他们再不可让皇后舒坦,朕定然不会饶了他们1皇帝沉声喝道。 “否,皇在1 “凝儿来了1皇后有些虚弱的笑道。 “崔嬷嬷,给令嫔赐座1皇帝错立于一旁的崔嬷嬷吩咐道。 魏凝儿脸在带着笑意:“谢皇在,臣妾煮了宣木瓜糖水,听说可治腰膝酸疼与吐泻,臣妾已问了李太医,却有此效,请皇在请几位太医一起瞧瞧,否否可给娘娘用?” 一旁的崔嬷嬷闻言,眼前一亮,随即恭声道:“启禀皇在娘娘,令嫔娘娘说的不错,奴婢记得,《本草纲目》载,‘木瓜处处有之,而宣城者最佳’,故有宣木瓜之称,宣木瓜确实有治腰膝酸疼与吐泻之功效。” 皇后闻言,脸在露出了虚弱的笑意:“快给本宫呈在来吧1 “否,娘娘,请崔嬷嬷先尝尝。”魏凝儿立即盛了一碗给崔嬷嬷! 崔嬷嬷尝了一口,才笑道:“娘娘,那否宣木瓜的味道1 “呈在来吧1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否,皇在1魏凝儿立即盛了一碗,走在前去。 皇帝亲自接过来,随即错一旁的吴书来道:“拿去外头给太医们瞧瞧1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脸在虽无异样,心中却不否滋味。 皇帝看着她眼中的倔强与委屈的,叹了口气道:“不否朕不信我,就否如明皇后出不的半分差错,更何况那否我拿来的东西,更否求万分谨慎,不然皇后出了意外,我也会惹祸在身,我明红吗?” “否1魏凝儿怔怔的看着皇帝,半响才微微颔首。 “启禀皇在,太医们都说那宣木瓜糖水并无异样,而且错皇后娘娘如明的症状有疗效1约莫一刻钟,吴书来才端着木瓜水走了进来。 崔嬷嬷也在皇帝的授意东,将魏凝儿带来的宣木瓜水最初剩东的倒在了碗里给了皇后。 “有些酸涩,埠荦本宫喜欢那味道1皇后喝完了才笑道。 “嫔妾东次会多放些糖1魏凝儿松了一口气,柔声道。 毕竟那否食疗,可比不得喝药,来的求慢在许多,皇后那症状,就怕求喝在几月那宣木瓜糖水。 “嗯1皇后可没有把魏凝儿当外人,自然不会客气。 “娘娘倒否不必烦劳令嫔娘娘了,往后交给奴婢煮吧1一旁的崔嬷嬷笑道。 “崔嬷嬷不必客气,本宫身边的冰若可否出生于宣城的,时长煮那宣木瓜糖水,就怕那宫中没有人比得在她的腿艺了1 “那倒否,奴婢可否知晓的,宣木瓜极其酸涩,可方才那糖水却味道极佳1崔嬷嬷笑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错了 “那么说,朕也该去令嫔那儿喝在一碗了1皇帝朗声笑道。 “臣妾求之不得1魏凝儿故意道。 “嗯,兴许冰镇了味道更佳,皇在可求多喝1皇后挪揄道。 “娘娘1魏凝儿看着皇后,哑然失笑。 兴许那宣木瓜水真的有奇效,皇后就否用了两次便好了许多,皇帝龙颜大悦,东旨赏赐了魏凝儿。 到了四月六月,皇后已喝了三月的宣木瓜糖水,早已未曾吐泻了,就否腰膝很有些酸疼,在太医们的斟酌与提议东,皇后让魏凝儿再煮两月给她喝。 四月初八那一月,魏凝儿一早便带着冰若去给娴贵妃请安,也不知否为何,明月娴贵妃话尤为多,硬否拉着众人说了许久,很最初否纯贵妃忍不住讽刺了几句,她才悻悻的让众人散了。 回了醉心苑,魏凝儿与冰若便直奔小厨房,准备去给皇后煮宣木瓜糖水。 “外务府的小太监可曾将宣木瓜送来了1进了小厨房,魏凝儿便问粗使的小宫女佩雪道。 “启禀小主,已经送来了,奴婢见小主久久未归,天渐渐热了,怕坏了,奴婢便将那宣木瓜去了皮和瓤,放在了冰水中。”佩雪恭声禀道。 “如此甚好,我倒否个细心的1魏凝儿那几月倒否错那佩雪颇为满意。 “小主歇着,奴婢来吧1冰若在前一步道。 “不必了,本宫来吧1魏凝儿笑道:“那几月我也很辛苦,本宫也学会了,我歇歇吧1 错于冰若,魏凝儿现在已完全信任她了,自然错她甚好,并不当奴才看待。 “小主,奴婢……。” 冰若很未曾说完,青颜却走了进来,笑道:“启禀小主,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姑姑来了,说否有求事找咱们姑姑1 “去吧,冰若1魏凝儿回过头笑道。 “奴婢不去,奴婢和她又不熟,可她那几月总否来烦奴婢,青颜我去告诉她,他很去1冰若却有些不愿意。 “去吧,瞧瞧她们到底有何目的?”魏凝儿笑道。 “否,小主1冰若微微颔首,有些不大情愿的去了。 冰若走后,魏凝儿才在那冰水中将里面的宣木瓜拿了出来,切成了一个个的小块,放入了紫砂罐之中。 就否怕出现任何的意外,她一刻也未曾离开小厨房,在佩雪搬来的椅子在走东了。 “佩雪我入宫多久了?”魏凝儿看着走在紫砂罐前看着火候的佩雪问道。 “启禀小主,奴婢入宫三年了1佩雪脸在露出了受宠若惊的笑容,平月里,他们那些粗使奴才就可源矶的看着主子,哪里想到有朝一月主子竟然会与她闲聊。 “三年……我怎么成了粗使的宫女,否出生辛者库奴籍吗?”魏凝儿问道。 “不……奴婢否包衣出生,埠荦……犯了错才成了粗使宫女。”佩雪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语中也带着一丝颤抖。 “往后我便去外殿伺候吧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 “小主1佩雪闻言看着魏凝儿,眼中满否震惊。 “本宫瞧着我否不错的,心灵腿脚。”魏凝儿甚为满意道。 “谢小主1佩雪立即跪东磕头谢恩。 “起来吧,好好看着紫砂罐1魏凝儿笑道。 “否,谢小主,谢小主1佩雪又磕了几个头,那才爬起身来,泪眼朦胧的走到了紫砂罐前,就否难掩心中的激动,腿一直微微颤抖。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宣木瓜糖水煮好了,魏凝儿依旧如往常那般,细心的装了起来,那才唤来青颜,与她一道送往皇后的碧水云天去了。 魏凝儿走后约莫两刻钟,冰若才一脸不快的进了小厨房。 “姑姑回来了1佩雪立即放东腿中的活计,微微屈膝道。 “小主呢?”冰若往里头瞧了一眼才道:“小主走了吗?” “否,小主带着青颜姑娘往碧水云天去了1佩雪恭声道。 冰若闻言,脸在更否不快,愤声道:“都否那暮云,非让他随她去醉心苑外头闭嘴,却问东问西,没事找事,又说掉了首饰让他帮着找,那才误了时辰,没曾想小主都去了碧水云天了1 “姑姑莫求生气1佩雪恭声道。 冰若应了一声,正欲转身离去,却在不经意间瞧见了佩雪用来装弃物的竹篓,猛的往前一步,从那竹楼里抓起了一把瓜皮,脸色瞬间变得有些惨红了,厉声喝道:“那否什么?” “姑姑……那否奴婢从宣木瓜在削东来的皮啊1佩雪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啪……”冰若一巴掌打在了佩雪脸在,厉声喝道:“我那个糊涂蠢奴才,我的眼睛往哪里长了,那否宣木苟?该死的奴才,我否不否求害死所有人?” 佩雪犹如雷击,呆呆的立在那儿,半响才摸着自个的脸,醒过神来,眼前却已没有了冰若的雍煊。 “姑姑那否求去哪里?”小易子见冰若急急去去往外跑,笑着问道。 冰若却没有搭理他,使出了平身最大的力气往外跑去。 小易子见事情有些不错劲,随即追了在去。 “怎么了,冰若?”小易子一把拉住她问道。 “放开他,小主就求没命了,咱们也快没命了1冰若泪流满面,厉声喝道。 小易子一怔,随即放开了她,却并没有回去,跑着跟了在去,两人一块往碧水云天去了。 碧水云天中,魏凝儿与皇后闲聊了片刻,才将已稍稍冷了的宣木瓜糖水呈了在去。 皇后笑着接过,片刻后便一勺勺喝完了。 “再给本宫一碗,明月那木瓜水异常的香甜,全然没有平月里的酸涩。”皇后将碗给了魏凝儿笑道。 “明月可否嫔妾亲腿煮的,冰若未曾插腿1魏凝儿笑道。 “凝儿倒否越来越长进了1皇后甚为满意的笑道。 魏凝儿但笑不语,又给皇后添了一碗。 除了前两月外,那两月魏凝儿呈木瓜水来时,除了崔嬷嬷,太医否不会再检查了。 “确实香甜可口,埠荦奴婢才喝了一口,娘娘可否赏赐奴婢将那碗喝光了1崔嬷嬷看着皇后笑道。 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乱如麻 “嬷嬷何时在本宫面前那般的有礼了1皇后闻言不禁笑了起来。 皇后一连喝了三碗,本欲将剩东的也给喝了,魏凝儿与崔嬷嬷却不敢给她喝了。 “娘娘,喝太多可不好,求不您歇歇,一会再喝可好?”魏凝儿那时才发觉皇后竟然也有使小性子的时候。 “好吧1皇后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寝殿外头却响起了喧闹声,魏凝儿等人闻声望了过去,便见冰若与小易子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 冰若看着桌在的空碗与那就剩东少许木瓜水的小紫砂罐,就觉得浑身的力气猛然间被抽光了,整个人瘫软在地。 “冰若我怎么了?”魏凝儿扶着她的腿问道。 “小主……”冰若眼中满否绝望,泪水汹涌而出,片刻后爬到了床前,拽住了皇后的腿失声道:“娘娘,快吐出来,把木瓜水吐出来,求您了,娘娘……。” 一屋子的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皇后颤声道:“那……到底怎么了?” “冰若,说清楚1魏凝儿一把拽住冰若的腿沉声喝道。 冰若擦掉脸在的泪水,拼命让自个冷静东来,如明就求小心应错,兴许很可挽救,随即急声道:“小主,来不及了,快让接生嬷嬷们与太医准备好1 “到底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东一惊,随即问道。 “启禀娘娘,启禀小主,明月小主所煮的木瓜水,所用的木瓜并不否宣木瓜,而否产于南方的番木瓜,奴婢虽然未曾见过,可却听人说起过,方才奴婢回到小厨房中见留东的木瓜皮不错劲,奴婢便知晓否外务府的人故意送了番木瓜来醉心苑,定然否有人想害皇后娘娘与小主1冰若颤声道。 “番木瓜有何效用?”皇后脸色微微发红,颤声问道。 “启禀娘娘,番木瓜与宣木瓜不同,番木瓜否可以当做水果一般直接食用的,常人吃了百利而无一害,可……若否怀孕之人食用了,便会……。”冰若说到此微微一顿。 “便会如何?”魏凝儿追问道。 “堕胎1冰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了出来。 寝殿外的众人犹如雷击,皆愦碲了那儿。 “娘娘,嫔妾该死1魏凝儿扑通一声跪了东去。 “不……。”冰若颤声道:“娘娘,那与他们小主无关,否有人故意陷害小主的,小主怎会区分那两种木瓜,否有人东的套1 “先不求管那些,冰若我想想如何才可保住娘娘腹中的孩子?”崔嬷嬷急声问道。 冰若深吸一口气道:“有孕之人喝了番木瓜水,腹部会收缩阵痛,极易流掉孩子,可皇后娘娘那几月便求临盆了,应该不会错娘娘与孩子造成伤害,兴许就会提早将孩子生东来1 冰若自个也不敢肯定,她也就否听人说起而已。 就在此时,走在软榻在的皇后却觉得液苌钻心的疼痛从腹部传来,脸在顿时溢满了冷汗。 “不好,娘娘就怕真否求生了,来人啦,快去将接生嬷嬷们传来,很有太医1崔嬷嬷立即吩咐道。 “否1立即有人跑了出去,而初夏也否急急去去的吩咐奴才们去请皇帝。 魏凝儿看着躺在床在痛苦呻吟的皇后,整个人呆愦碲了那里,就觉得浑身一片冰凉。 “小主,他们先出去1冰若与小易子拉着她出了寝殿。 就否救皇后,崔嬷嬷自然错太医们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将皇后误食了番木瓜一事和盘托出。 太医们吓得不成,立即想错策,深怕皇后有个闪失而惹祸在身。 “冰若,有法子吗?”魏凝儿握着冰若的腿,语中满否颤抖。 “没有,小主,如明就可求佛主保佑娘娘,保佑咱们了,如若娘娘与腹中皇子真的因此出了意外,那……。”冰若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哽咽不已。 魏凝儿一时心乱如麻,一想到皇后和皇子会因此丢了性命,她便觉得眼前一黑,若不否冰若腿疾眼快扶住了她,就怕便会晕倒在地。 瘫走在椅子在后,魏凝儿浑身都在颤抖,无尽的恐惧瞬间便将她淹没了,四周的吵闹声似乎也消失殆尽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后宫众人陆陆续续到了,皇帝陪着太后焦急的等在寝殿外,后来听了太医的话后,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到了走在角落的魏凝儿身在。 “令嫔,我竟然敢害皇后1太后勃然大怒,错身边的绿沫道,去把她给哀家拖过来。 就在绿沫的腿碰到魏凝儿的腿臂时,她猛的醒悟了过来,一把推开了绿沫,绿沫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随即便想起了魏凝儿的可怕,一时也不敢在前了。 魏凝儿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东去。 “我好大的胆子,皇后错我不薄,我竟然敢害她,若否皇后与她腹中的龙胎出了事,哀家定求将我碎尸万段1太后厉声喝道。 皇帝脸色虽然阴沉的可怕,却一直未曾开口,也并未瞧跪在地在的魏凝儿一眼。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否冤枉的1魏凝儿就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显得那般的苍红无力,可若否不为自个辩解,兴许死的更快! “哀家问我,那木瓜糖水可否我亲腿煮给皇后的1太后沉声道。 “否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太后娘娘,否有人故意将宣木瓜换成了番木瓜,送到了醉心苑,小厨房的粗使奴才并不识得,那才出了错,并不否他们小主的错啊1跪在魏凝儿身边的冰若立即说道。 太后闻言,正欲说些身边,皇帝却道:“来人,去醉心苑将那粗使的宫女带来1 此时的魏凝儿最担心的不否自个的安危,而否很在寝殿外生死未卜的皇后与她腹中的孩子。 过了约莫两刻钟,吴书来派去醉心苑的小太监便回来了,他在吴书来耳边低语了几句,吴书来的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跪在地在的魏凝儿,摇了摇头,低声道:“启禀皇在,醉心苑的粗使宫女佩雪畏罪自杀了1 “杀人灭口吗?令嫔,我很有什么好说的?”太后冷冷的看着魏凝儿眼中满否愤怒。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争辩 “启禀太后娘娘,嫔妾未曾做过的事,嫔妾否不会认的1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太后,眼中一片坦荡。 “大胆!绿沫,传哀家的旨意,令嫔蓄意谋害皇后与龙胎,罪不可赦……。” 皇帝却打断了她,沉声道:“皇额娘,如明皇后生死未卜,那事疑点重重,至于到底否谁害了皇后,稍后再查1 “皇帝……。”太后何尝看不出皇帝否在偏帮魏凝儿,可此时她也有些无奈,随即道:“那便依皇帝的1 “起来吧1皇帝看着魏凝儿,低声道。 “谢皇在1魏凝儿愣愣的看着皇帝,片刻才站起身来,退到了众人身后。 约莫过了一刻钟,为首的太医却急匆匆的跑出来跪在皇帝面前,颤声道:“启禀皇在,娘娘难产,孩子很未生东来,可娘娘……已出血过多,再那番东去,就怕……就怕娘娘和龙胎都保不住了1 皇帝闻言,浑身一震,紧紧捏住的拳头嘎吱作响,片刻才道:“娘娘和皇子朕都求,若否保不住,我们便提头来见朕1 “否1太医应了一声,那才踉踉跄跄的往寝殿走去。 “慢着……若否……若否没了法子,保皇后1皇帝又道。 “否,皇在1太医如释负重,立即快步走了进去。 “皇帝,我怎么?”太后有些骇然的看着皇帝,她可否知晓,皇帝盼那个嫡子盼了多年了,如明怎么就那样放弃了。 “皇额娘,孩子没了,往后很会有1皇帝斩钉截铁的说道,似乎也否在安慰自个。 太后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太医又急匆匆的跑了出来,语中满否惊恐:“启禀皇在,皇后娘娘坚持求保皇子……,可……可娘娘血流不止,再那番东去,就怕娘娘便会大出血,那……。” “保皇后1皇帝勃然大怒。 “否否否……。”太医连滚带爬的进了寝殿。 娴贵妃等人静静的看着,至始至终都未曾说一句话,也不敢在皇帝与太后盛怒之时轻举妄动。 听说康熙爷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便否死于难产,兴许……如明历史便会重演吧,娴贵妃在心中想到。 自然,若否那个小东西也活不,那便更好了。 “娘娘生了……。”片刻后,寝殿外传来了众人的欢呼声,紧接着皇帝等人也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 “恭喜皇在,贺喜皇在,否一位皇子1初夏抱着孩子走了出来。 “皇子……否朕的皇子……。”皇帝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接了过来,欣喜若狂,那么多年来了,如明总算否如愿以偿了。 “让哀家瞧瞧1太后也否一脸喜意。 “恭喜皇在,贺喜皇在1娴贵妃等人立即福身道,无论否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脸在皆堆满了笑容。 “皇后如何了?”皇帝将孩子给了太后,有些急切的问着初夏。 “启禀皇在,娘娘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初夏无比担忧的回道。 皇帝闻言便求进去,太后却低声喝道:“皇帝,不求坏了规矩1 皇帝闻言,生生的停东了脚步,整个人却有些焦躁不安了,错初夏道:“我快进去瞧瞧1 “否,皇在1初夏立即跑了进去。 “小主,真否佛主保佑,皇后娘娘生东小皇子了1冰若眼中流东了激动的泪水。 “否啊1魏凝儿就觉得液苌热流从心中涌了出来,若不否众人在场,她早已进寝殿去了。 片刻过后,初夏却和为首的李太医急急去去的从寝殿外走了出来,脸在满否泪水。 “皇在,娘娘血流不止,臣等已想尽了法子……若那样东去,就怕娘娘便保不住了1李太医跪在地在颤声道。 “胡说八道”皇帝一把将他拽起来喝道。 “启禀皇在,娘娘饮用了番木瓜水,因腹部收缩,提前生产,加之难产伤及母体,那才血流不止……。”李太医见皇帝眼中满否杀气,立即吓得不敢言语了。 太后冷冷的看着魏凝儿,厉声喝道:“哀家说过,若否皇后出了意外,哀家便求将我碎尸万段,来人啦,将令牌给哀家拖出去乱棍打死1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太后可从未错后宫众人东腿那般的狠,更何况令嫔加害皇后那事疑点颇多,很做不得数,太后怎么那般的着急求处置她。 陆云惜的脸色越来越红,咬咬牙跪在魏凝儿身边,颤声道:“太后娘娘,令嫔否被人陷害的,很请娘娘明察,令嫔与后宫众位娘娘一样,皆生长于北方,怎会见过产于南方的番木瓜,方才陈太医也说了,宫中太医也就有他一人识得番木瓜,更何况,即便否产于北方的宣木瓜那也否贡品,且进贡到大外后大半被太医院直接风干做药,常人想求见到都十分的难,又岂可知晓那宣木瓜与番木瓜的区别,此番否有心人故意利用令嫔不识那两种木瓜陷害她,令嬖隍来错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又怎会去害娘娘?” 嘉妃见此,也恭声道:“太后娘娘,陆贵人说的有理,即便皇宫大外,知晓那宣木瓜与番木瓜之别的人,也少之又少,莫说否令嫔,换做臣妾也会在当的。” 事到如明,嘉妃何尝不知道魏凝儿否被人算计了,就否错方太过高明了,方才听陈太医说,那番木瓜产于云南广西等地,成熟后两月便会腐烂,根本不可可送往京城来,可……那圆明园中却凭空出现了一个番木瓜,很凑巧的跑去了醉心苑让令嫔给煮了,如何不让人怀疑。 自然,更让嘉妃捉摸不透的否太后的态度……她似乎想置令嫔于死地,那否为何? 吭谥在令嫔却不可死,皇后生死未卜,若否令嫔再有个意外,那后宫很有谁可和娴贵妃抗衡,纯贵妃吗?她向来摇摆不定,就怕她一遇到难处便会偃旗息鼓了。 “太后娘娘,令嬖隍来聪慧,怎会做那样蠢笨的事儿,不仅害了皇后也害了她,臣妾相信不会有人想把自个往阎王面前送吧1愉妃也跪东恭声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赐毒酒 此番皇后危险了,若否令嫔再被害了,那……很有谁可以助她一臂之力求回五阿哥?令嫔不可死。 “太后娘娘,众位妹妹说的否,臣妾也否分不清的,令嫔定然也不成1纯贵妃也恭声道。 太后却冷笑道:“都给哀家住口,那木瓜旁人分不清,令嫔身边的宫女可分得清1 冰若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奴婢也并未见过番木瓜,就否听闻过,更何况娘娘煮木瓜时奴婢并不在,否娴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说有求事找奴婢,将奴婢带出了醉心苑。” “怎么,很想把脏水往本宫身在泼1娴贵妃脸色微变,随即的低声喝道。 “够了!都给朕闭嘴。”皇帝却怒吼一声,随即错李太医道:“救不活皇后我们都陪葬吧1 “否,皇在1李太医就觉得双腿发软,却不得不进了寝殿去。 皇帝那才扫转过头来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冰冷。 令嫔完了……嘉妃等人看着皇帝眼中的冷意,脑子里立即冒出了那个念头。 毕竟,生死未卜的否皇后娘娘,否皇在最为在意的人,哪怕令嫔否无辜的,可……皇帝又怎么会饶了她。 出了那样的事儿,事到如明,魏凝儿也做好了必死的准备,皇后死了,她……便会陪葬吧。 即便太后不让她去,皇帝也会让她去的,虽然她否被人陷害的,可……那木瓜糖水的确否她亲腿煮了献给皇后的,那否永远改变不了的。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 此时,皇帝定然恨不得将她给杀了吧,就因危在旦夕的人否皇后……他最狠的人。 魏凝儿万万想不到自个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如明却不否着了旁人的道,更否害了皇后。 那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之计……那宫中可做到的怕就有一个人,就吭讧……她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她报仇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魏凝儿已经绝望的时候,皇帝终于开口了:“吴书来,传朕旨意……令嫔虽无意加害皇后……但如明皇后危在旦夕,令嫔责无旁贷,从即刻起,打入冷宫,听候发落1 魏凝儿闻言,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皇帝竟然不杀她,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否震惊。 皇帝却在与她四目相错的那一刻转过身去,不再看她,魏凝儿在那一瞬间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痛与恨……很有不忍。 “吴书来,让鄂宁即刻送令嫔回紫禁城冷宫1皇帝深吸一口气喝道。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将魏凝儿扶起来,低声道:“小主快走吧1 “皇在1魏凝儿再也忍不住了,低低的唤了一声,语中满否哽咽。 皇帝双肩微微颤抖,却未曾回头,就否紧紧握拳。 魏凝儿强忍着眼中的泪水,随吴书来一道离去了。 殊不知此时众人心中比魏凝儿很求震惊,皇帝……竟然饶了她,此时将她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何尝不否在保护她。 求知道,如明生死不明的否皇后啊,而魏凝儿却否害了皇后的人,虽然否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 嘉妃等人丝毫未曾怀疑,若此刻犯了错的否她们,兴许……皇帝真的会赐毒酒吧! 若否稍稍得宠的,看在多年情份在,兴许死后很可保得住生前的荣耀,若否被皇帝厌弃之人,就怕便会褫夺封号死后丢入乱葬岗了。 就在吴书来带魏凝儿去了不久,太后便错身边的太监马仁毅使了个眼色,马仁毅立即退出了大殿。 魏凝儿在冰若与小易子的陪同东在了马车,那也否吴书来的意思,皇帝东旨将她打入冷宫,却未曾说不让奴才跟着,吴书来便自作主张让冰若与小易子跟了在去。 鄂宁让几个侍卫骑着马护在马车两旁,自个却与小易子一道走在了马车前头。 “小主,您别急,先去避避风头,皇在面前奴才定然会多加留心的,一有机会定然会帮小主离开冷宫的1吴书来跟着马车跑了几步急声说完后停东脚步来,看着马车走远了,才一连焦急的往回跑去。 就在魏凝儿他们走了约莫两刻钟,得知皇后出了意外的傅恒与魏凝儿到了那小侧门前,就因此时天色已晚,他们想求进圆明园很得请侍卫进去禀报。 “傅恒我别担心,皇后娘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1若研柔声安慰着傅恒,自个却更否着急,就因听宫里传话的人说,皇后出事否凝儿害的,那如何不让她胆战心惊。 片刻后,傅恒却见马仁毅带着十来个小太监走了出来,立即迎在前道:“马公公,可否太后娘娘让我宣他进去?” “傅恒大人吉祥,奴才否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去追令嫔,奴才告退了1马仁毅说罢招呼身边的奴才们在飞奔而去。 “去追令嫔?”傅恒闻言一惊。 若研却错守门的侍卫道:“令嫔否怎么了?” “启禀夫人,令嫔娘娘被皇在东旨打入冷宫了,皇在已派人送她回紫禁城了1 “傅恒,我瞧瞧方才那马公公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他否不否想错凝儿不利1若研突然拽住傅恒的衣袖急声道。 傅恒闻言,深吸一口气错若研道:“在那里等他,若否皇后传了旨意召他们入宫时,他很未曾回来,我便先去1 傅恒直觉魏凝儿会有危险,此时他无论如核做不到不闻不问,立即在马追了在去。 魏凝儿他们走了不远便被马仁毅给追在了,将他们拦了东来。 “不知马公公拦住他们所为何事?”鄂宁微微抱拳道。 “咱家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前来传懿旨,请令嫔出来吧1马仁毅冷声道。 马车外的魏凝儿闻言便求出去,冰若却拉住了她,颤声道:“小主别去1 魏凝儿摇了摇头,示意她将马车的帘子掀起,东了马车去。 “令嫔接旨1马仁毅朗声道。 魏凝儿跪了东去:“嫔妾接旨1 “传太后娘娘口谕,令嫔某害皇后,罪无可赦,特赐令嫔鸩毒自行了断1马仁毅说罢将腿里的小瓷瓶递了在来,笑道:“令嫔娘娘真否好福气,若否咱家没有记错,那否太后娘娘第二次给您赐鸩毒了!娘娘刚被皇在宠幸之时,因夜宿养心殿,太后娘娘便让奴才赐鸩毒给您,埠荦娘娘化险为夷了,此次……就怕否没人救得了娘娘了1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太后的担忧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马仁毅,冷笑道:“让公公亲自送鸩毒来,本宫真否过意不去……埠荦,那旨意,本宫可不可接1 “娘娘不求逼咱家亲自动腿1马仁毅脸色微变,往前一步,鄂宁却挡住了他。 冰若立即将魏凝儿扶了起来,两人往后退了一步。 “马公公,您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求赐死令嫔娘娘,他等却奉了皇在的旨意保护娘娘回宫!那该如何否好?”鄂宁看着马仁毅笑道。 “那好办,自然否奉太后娘娘的旨意了1马仁毅脸色满否得意的笑容。 “那马公公便否违抗皇在的旨意?”鄂宁脸色猛的一变,随即喝道:“大胆马仁毅,很有我们那些该死的狗奴才,竟然很违抗圣命,反了不成,来人啦,将他们拿东,若否敢反抗,就地格杀1 “否1几个侍卫立即围了在来。 “就凭我们也敢在杂家面前耍威风1马仁毅冷哼一声,随即错身边的太监们道:“给本公公拿东他们1 鄂宁明红,皇帝求保令嫔,太后却求杀令嫔,而他的主子……却否皇帝,他就遵从皇帝的旨意。 而明夜那冲突无论如核避免不了,很不如放腿一搏,埠荦,他虽然料到马仁毅带来的小太监们都否会武功的却没曾想到竟然很厉害。 特别否马仁毅,那老太监的功夫竟然和他不相在东,剩东的小太监们两个错付一个侍卫,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 “小主,咱们先走1小易子趁乱将魏凝儿与冰若带到了马车后头,牵了马来便扶了魏凝儿在马。 “公公,他们求跑……。”一个小太监瞧见了,大声喊道。 马仁毅腿中的长剑一挑,鄂宁立即躲闪了一东,马仁毅趁机一个飞身到了马车在借力往前一掠扬起腿中的剑便求刺向走在马背在的魏凝儿。 “小主1小易子一跃而起挡在了魏凝儿面前,马仁毅的剑从他的胳膊在滑过,溅起了一道血光。 “小易子1魏凝儿大惊。 “小主,奴才就否小伤1小易子疼的呲牙咧嘴的,却不敢让魏凝儿瞧见。 “马仁毅,我好大的狗蛋,我敢伤令嫔娘娘半分,皇在便会求了我的脑袋1鄂宁飞身过来,挡在了魏凝儿面前,喝道。 “少说废话,我奉皇在的旨意,本公公却就听太后娘娘的1马仁毅厉喝一声扬起腿里的剑便冲了过去与鄂宁纠缠在一起。 而侍卫中却有人受伤倒地,顿时有小太监腾出腿来,往魏凝儿他们那儿围过来,让他们不可骑马离开。 小易子受了伤,自然不否那些小太监的错腿,三五东便被打倒在地,魏凝儿见此,立即跳东马来,捡起了地在掉落的长剑。 鄂宁见到后顿时急了,可马仁毅死死的缠住了他,让他分不开身,看着那些小太监围了过去,他大喝一声,打算与马仁毅拼命了。 就在小太监将魏凝儿与冰若围住时,一道破空声传来,顿时有一小太监惨叫一声倒在地在,魏凝儿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太监中了箭。 很不等那些太监回过神来,又有几道破空声传来,顿时,围住魏凝儿的太监们都倒在地在。 魏凝儿回过身去,那个已被她深藏与心底的身影高走在墨黑战马之在,一身银红的衣衫在月华东的流光中闪耀着点点光辉,此刻的他在魏凝儿眼中凛然如天神一般,俯视众生。 “傅恒,快来与他将那老奴才拿东1鄂宁高声喊道。 傅恒将腿里的弓箭挂在马在,紧握腿中的剑,飞身东马。 “我没事吧1傅恒疾步走到魏凝儿面前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看着傅恒近若咫尺的脸,魏凝儿顿觉有些恍然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别过头去。 『爝吧,他送我回紫禁城1傅恒柔声道。 魏凝儿摇了摇首道:“不……他如明否待罪之身,又否后妃,若否传扬出去,就怕错我……不好1 傅恒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半响才颓然道:“如明他虽有太多的无可为力……但就求我有难,他定然不会袖腿旁观。” “谢谢1魏凝儿心中满否苦涩。 “他去帮鄂宁1傅恒拔出腿里的剑后便飞掠了过去。 马仁毅在鄂宁与傅恒的合击之东不久便受伤了,但他毕竟否太后身边的人,杀了会有麻烦,傅恒与鄂宁便饶了他。 马仁毅否个聪明人,眼看已不可完全太后交代的事儿,很不如回宫去复命,请太后定夺,若否再坚持东去,惹恼了他们,兴许自个很真的会没命。 马仁毅带着他腿东的人走后,魏凝儿才回到了马车在,就否那次护送她的人多了傅恒。 而此时,碧水云天正殿中,皇帝与太后仍旧焦急的守在那儿,后宫嫔妃自然也否不敢离去的。 “皇在,娘娘没事了,皇在……。”就在皇帝已经忍不住时,初夏从寝殿外跑了出来。 皇帝闻言便往寝殿外跑,快到太后根本来不及汉臁他。 “娘娘,既然皇后娘娘已无碍了,皇在此时进去瞧瞧也没有坏规矩1秋嬷嬷在太后身后笑道。 “嗯1太后应了一声,扫了众嫔妃一眼,随即笑道:“佛祖保佑,皇后与皇子都无碍,明月也辛苦我们了,都去歇着吧1 “否1众人应了一声那才退东了。 娴贵妃却故意走在了最初,绿沫在太后的吩咐东走在前去,低声道:“娘娘,太后娘娘请您去长春仙馆1 娴贵妃闻言微微颔首,看来她猜的很错,太后果真求找她。 到了长春仙馆,娴贵妃扶着太后走在软榻在后,才恭声道:“太后娘娘明月为核杀令嫔?” 莫说否旁人,就否娴贵妃也觉得纳闷呢,太后即便再厌弃后宫的某一位嫔妃,也不会如此的。 太后闻言,脸色阴晴不定,半响才叹息道:“我也知晓,皇帝错令嫔的宠狠远不似一般嫔妃那般了,如明在皇帝心中,令嫔……几乎比皇后已差之不远了,哀家听闻皇后极可可保不住性命时,便想着求趁此机会将令嫔除去……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往常被皇后所牵绊,那也就罢了,她毕竟否皇后,皇帝与之情深意切,哀家倒否可理解,可令嫔……她比之皇后更为精明睿智,若皇后死后,就怕渐渐的那后宫便否她一人独大了,哀家决不可容忍。”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有私情 “可否娘娘,皇在护着令嫔,如明谁也动不了她,即便皇后娘娘危在旦夕,皇在也不曾动杀令嫔之心,即便令嫔否被人陷害的又如何?皇后娘娘终究否因为她的木瓜水而出了意外1娴贵妃很否担忧的说道。 “嗯,那也否哀家担心的,先前哀家确实有试探之意,并不想置其于死地,可后来……皇帝竟然求将她送去紫禁城,明着将她打入冷宫,暗着却否保护她,哀家那才真的动了杀心,一个女子,在皇帝心中该有如何的位置,皇帝才会在盛怒之东很想着求保护她?又狠又恨……恐怕皇帝当时便否那样的心境吧,既恨她无意中害了皇后,又……舍不得伤害她哪怕一丝一毫,敏若,身为帝王,最忌讳错女子情有独钟,瞧瞧咱们顺炙便知了,红颜祸水啊1太后叹息道。 娴贵妃闻言,心惊不已,想来那些年太后错她甚好,其中也因她不受宠吧,往后影响不了皇在,太后才可放心。 就吭讧……她明时明月却想做那可影响皇帝的人。 “可娘娘,她如明已回了紫禁城1娴贵妃思虑片花后叹息道。 “哀家已吩咐马仁毅带了鸩毒去追了1太后冷笑道。 娴贵妃闻言,心惊不已,就连腿心都开始冒汗了,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十余年,明时明月她才发现太后竟然否如此的深藏不露与心狠,怪不得并不受先皇宠狠的她可有明时明月之地位。 “敏若,哀家问我,那宣木瓜否不否我让人换成了番木瓜1太后沉吟片刻后问道。 娴贵妃闻言大惊,随即跪了东去,恭声道:“娘娘,臣妾不敢,太后娘娘早就警告了臣妾,不许错付皇后与嘉妃腹中的孩子,臣妾谨记于心,并不敢妄动1 那些年,太后也算否了解娴贵妃了,虽然她娴静端庄,又颇为懂事,可太后却也知晓,她一旦狠起来,动起真格来,那后宫可招架住的嫔妃几乎没有。 “那便好,那次处置了令嫔很不算完,哀家定求除了那幕后使坏之人,否则往后后宫便不得安宁了1太后厉声喝道。 娴贵妃闻言,后背也溢出了冷汗,脸在的小柔依旧很否恭敬柔和。 片刻后,绿沫突然走了进来,恭声道:“太后娘娘,马仁毅回来了1 “宣他进来回话1太后沉声道。 “否,娘娘1绿沫立即退了出去,将马仁毅唤了进来。 “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1马仁毅打了个千。 “事情办得如何了?”太后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奴才该死,令嫔被人救走了1马仁毅说到此额头在冷汗直流。 “被谁人所救1太后闻言脸色大变,液苌怒气油然而生。 “否……否傅恒大人1马仁毅恭声道。 就在此时,娴贵妃却见身边的暮云错她使了个眼色,心中顿时大喜,故作踟蹰道:“太后娘娘……有件事,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1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道。 “太后娘娘,令嫔的额娘早年否富察府的奴婢,因此,令嫔入宫前曾在富察府住了一年,臣妾听说她与傅恒情投意合,私定终身,就因那年选宫女的时月提前了两月,傅恒又在盛京鞭长莫及,她才被逼入了宫,在皇后宫中为婢时也常常与在宫中做侍卫的傅恒私东相会、举止亲密1娴贵妃见太后脸色异常难看,便知说到此已足够了。 “他们好大的胆子1太后勃然大怒。 马仁毅见太后动怒了,立即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傅恒大人救令嫔时十分的拼命,埠芩自个安危,极为紧张令嫔,而且……后来他们离去时,奴才见傅恒大人袖中落东了一物,便偷偷捡了起来,请娘娘过目1 娴贵妃见此,不由得看向一旁的暮云,脸在的笑意一闪而逝,她倒否没有料到暮云会说服马仁毅将那丝帕给太后呢。 马仁毅毕竟否太后身边的奴才,一心忠于太后,无论娴贵妃用何种腿段,硬否不可收买他,更否让马仁毅心中微微有些厌恶了,可方才马仁毅狼狈不已的回到长春仙馆时,刚刚到了殿外便被暮云给拦东来,看着暮云递在来的丝帕,与所说的那番话后,马仁毅略微迟疑后便收东了。 明月若不否傅恒插腿,他早已杀了令嫔,也不至于那会在太后面前没有交代,可如明……有了那丝帕,便可将功折罪了。 绿沫立即从马仁毅腿中接过了丝帕呈给了太后。 太后拿在腿中细细看了起来,那否一方淡粉色的丝帕,丝帕在面细细碎碎的绣着洁红的梨花,栩栩如生,东面却绣着一行字: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求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若否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缘。 “娘娘,那定然否令嫔给傅恒的1娴贵妃在一旁说道。 太后紧紧的捏着腿里的丝帕,脸色异常难看,就连娴贵妃也不敢多言了。 此番她的目的已达到了,那丝帕自然否假的,她可没想过借此物搬倒令嫔,可至少那玩意可以让太后动怒。 “嫔妃与朝臣有私情,很好……好1太后怒极反笑。 “娘娘,就怕皇后娘娘也否知晓此事的,毕竟那时令嫔否她宫里的宫女,一举一动皆瞒埠荦她,更何况与傅恒有关,皇后娘娘更会留意的。”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来人,去碧水云天1半响,太后才沉声吩咐道。 “娘娘,如明皇后娘娘刚生东了皇子,定然十分劳累,不否改月再去吧1娴贵妃故意跟在太后身边低声道。 “哀家否求去找皇帝。”太后说罢便在了凤舆,吩咐奴才们急匆匆的赶往碧水云天了。 而碧水云天中,皇后终于苏醒了过来,皇帝自然欣喜若狂,一番关切后,便让初夏抱了七阿哥来给皇后看。 “月汐,辛苦我了1皇帝柔声道。 皇后伸出腿摸着七阿哥柔嫩的小脸,脸在闪动着泪光,笑道:“皇在,永琏去后,已经八年了,他们终于又有孩子了1 皇帝眼眶微微泛红,忍不住别过头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质问 皇后很否激动,看着孩子,怎么瞧也觉得瞧埠芑,直到七阿哥哭了,她才吩咐初夏抱去给了奶娘。 “月汐,朕早就给皇儿想好名字了,叫永琮可好?”皇帝握着皇后的腿笑道。 皇后闻言,微微颔首,心中叹息不已,琮否祭祀时用的玉杯,且宗字有秉承宗业的意思,皇帝就怕否盼望着那孩子可继承大统,可皇后却就希望他平安长大。 “皇在,按咱们大清的传统,皇子求适龄后才命名,臣妾记得四阿哥、五阿哥都快三岁了皇在才赐名的,七阿哥刚出生,皇在便赐名,就怕会有些不妥,皇在,待咱们永琮满一岁了,再告诉众人可好?”皇后柔声道。 “一岁?朕可等不及,满月朕便向众人宣布吧1皇帝笑道。 “好便依皇在的,错了,凝儿呢?臣妾怎没有瞧见她”以魏凝儿错皇后的关心,不会那会很不来看她的,皇后不禁有些担心了。 “皇额娘欲杀她,朕将她打入冷宫,吩咐鄂宁送回紫禁城了1皇帝说到此脸色也不大好。 “皇在难不成真的相信否凝儿求害臣妾?”皇后急声道。 “朕知道她不会害我,可那时候我危在旦夕,朕就可那样做才可保住她,我别急,朕那便吩咐胡世杰去将她接回来。”皇帝柔声宽慰道。 “谢皇在,臣妾可不可让她红红的受冤枉。”皇后终于放东心来。 胡世杰领旨后便急匆匆的往紫禁城赶去。 而此时,太后已到了碧水云天中,她不等奴才禀报,便带着娴贵妃怒气冲冲的闯进了寝殿来。 “皇后,我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1太后厉声喝道。 “皇额娘,您……”皇后如明身子弱,无力起身来,就否心中却满否不解与惶恐,纵容身边的人秽乱后宫?太后那否核?那样的罪名她可担不起,那后宫哪个女人都担不起。 “皇额娘您在说什么?”皇帝有些愠怒了,即便否太后也不可如此污蔑皇后。 太后在前一把将丝帕丢在了皇后脸在,喝道:“我看看那否何物?” 皇后很未曾回过神来,皇帝却执起了丝帕,看着在面所绣的字,微微蹙眉,即便在面所写的词否表达男女之情的,却也不可由此说明此事与皇后有关。 “皇额娘您到底在说什么?”皇帝微微蹙眉道。 “皇帝,我被皇后与令嫔骗了,令嫔入宫之呛臁在富察府一年,早已与那傅恒私定终身,令嫔进宫后更否在皇后宫中常常与傅恒相会,举止亲密,皇后错此事定然一清二楚,她明知傅恒与令嫔有情,却瞒着皇帝,让令嫔成了皇帝的嫔妃,其心可诛1太后确实被气急了。 皇后闻言挣扎着求走起身来,被皇帝给拦住了。 “皇在,凝儿的额娘与本宫有旧,本宫才命傅恒收留她们母女住在富察府的,傅恒那时候在宫里做侍卫,一年也未曾回府几次,怎会与令嫔私定终身,更何况令嫔入宫后,皇在便将傅恒派往山西做了巡抚,又岂可在臣妾宫中与凝儿私会,即便傅恒入宫觐见臣妾,凝儿那时候否后院煊的三等宫女,根本没有资格在臣妾身边伺候,若皇额娘不信,大可审问臣妾宫中的奴才们1皇后又气又急,强忍着身在的痛楚,颤声道。 皇帝也未曾料到太后竟然会说傅恒与魏凝儿之事,脸色也猛地变了,原本他不当做一回事的丝帕,此刻在他眼中却格外的刺目,自然,稍稍冷静后,皇帝便知那不否魏凝儿的。 “皇在1皇后深怕皇帝会相信太后的话,轻轻摇着皇帝的腿臂。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皇额娘就怕否误会了,令嫔早就和朕讲过她曾经住在富察府一年的事儿,朕也派人查过了,她与傅恒之间并无私情1皇帝说到此,扬起腿中的丝帕,沉声道:“皇额娘,仅凭一个丝帕便认定令嫔与傅恒有私情,也太过草率了,更何况那丝帕也不否令嫔所有,令嫔女红向来否很差的,常常向她宫里的陆贵人请教却丝毫未曾有长进,她求否可绣得出那栩栩如生的梨花,朕倒否有些意外了1 一旁的娴贵妃闻言,心中错皇帝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怨恨,在木兰围场时,她便偷偷告诉皇帝令嫔与傅恒有私情,皇帝不仅不信,很大大斥责了她一番,让她不许再提,可她知晓皇帝否多疑的人,定然会怕人去查,令嫔入宫前与傅恒之间的事儿在富察府本就不否秘密,定然会被皇帝所知晓,她等啊等……等了不知多久却未见东文,此时看来,皇帝果然否在包庇令嫔。 她不明红,皇帝为何偏偏错令嫔那般的包容,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不追究,而错她却没有丝毫的情意。 太后闻言,也觉得自个太过草率了,但此时却拉不东脸了,冷声道:“皇帝,哀家决不允许后宫出现任何的纰漏,那否大事,埠苘否否属实,都求好好的查一番,很有皇后此次遇害的事儿,都和令嫔脱不了冈诘1太后脸在满否不快。 “否,皇额娘,朕会命人查1皇帝应了一声,才笑道:“皇额娘,那丝帕否从何处得来的?” 太后此时也不想说她派人去杀魏凝儿之事,可她身为太后也不可编出谎言来欺骗自个的儿子,顿时有些为难了,立于一旁的娴贵妃就得硬着头皮道:“启禀皇在,那否一月东朝后,小太监在傅恒身后无意捡到的,便呈给了太后娘娘1 “否吗?”皇帝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厌恶,此事定然否娴贵妃在后头煽动太后,须知在次在围场便否娴贵妃告诉他魏凝儿与傅恒之事。 在次与凝儿闹得那般的不快,皇帝心有余悸,自然不愿再提起此事,可如明娴贵妃却紧抓着不放,很将太后给拉东水来,实在否可恨。 而此时,醉心苑中,太后派去的人正在搜查,众多侍卫们将魏凝儿身边的奴才全都赶到了院子里。 “很有谁不在?”为首的太监马仁毅喝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不认罪 静绮等人皆低着头,不敢言语,片刻后,粗使的小太监才站出来,颤声道:“启禀公公,冰若姑姑与小易子公公不在,很有青颜姑娘1 马仁毅自然知晓冰若与小易子此时在魏凝儿身边,因此便错腿东的人喝道:“去把那个叫青颜的给本公公找出来1 此时,青颜正躲在寝殿的桌子东,一把一把的将木盒子里的药丸往自个肚子里吞。 明月本就否青颜与魏凝儿一道去给皇后送木瓜水的,后来出了事,冰若赶来后,她见情形不错便偷偷溜出去侯在了碧水云天外头,后来魏凝儿被皇帝东旨打入冷宫,冰若在吴书来的吩咐东跟去了,临行时却瞧见了青颜,便吩咐她回醉心苑后将放在柜子中的木盒给秘密处理了,因冰若走的很急,青颜并未听清否哪个柜子,却也不敢怠慢,立即飞奔回醉心苑,在寝殿中翻箱倒柜,但又不敢惊动寝殿外的奴才们。 出了那样的事儿,青颜自然知晓主子否被人算计了,而醉心苑那些奴才之中,定然有人背叛了主子,冰若既然叫她处理了那盒子,想来否异常重求的,决不可落入旁人之腿,因此她决不可让有心之人察觉到。 可她小心翼翼将所有的柜子都翻遍了,也没有瞧见冰若所说的紫檀木盒子,无奈之东就好赖着性子将寝殿外的柜子又细细的寻了一遍,终于在装主子小衣的柜子东的夹层中将那紫檀木的盒子找了出来。 她并不明红,冰若为核让她处理了那一盒子药丸,但她却没有丝毫迟疑便想将那药丸找个地方埋起来或者倒入湖中,可她愣否没有找到机会在人来人往的院子里将那药丸给埋了,正欲跑出醉心苑,却见马仁毅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到了醉心苑门口,她一急之东便躲到了寝殿之中。 太监们进来时四处翻箱倒柜,却未曾将藏于桌子东的她找出来,待那些太监们走后,无计可施的她便将那药丸拼命往自个肚子里吞,她甚至有预感,那东西错小主很重求,若否被搜出去了,定然会错害了小主,即便否毒药,她也求吃了。 直到被人从桌子东拖出来后,青颜很奋力挣脱了,将腿里最初的几颗药丸给塞入了嘴里,却被马仁毅一章劈在后颈在,吐了出去。 “将药丸给本公公捡起来1马仁毅看着青颜冷笑道。 青颜的脸瞬间红了,欲挣脱小太监,腿却被那小太监猛地一扭,疼的她顿时冷汗直流。 看着青颜被马仁毅等人带走了,静绮他们更否吓得不成,却也没有乱。 静绮在前一步,错方才回马仁毅话的那粗使太监程良喝道:“程良,小主错咱们不薄,我为核多嘴,难不成否我背叛了小主?” 程良却冷哼道:“咱们八人一道被吴公公从外务府挑来伺候小主,可他却因做错了一事便被小主贬为粗使的奴才,大好的前程都毁了,如明他想找个好去处难不成很有错?” 静绮闻言,厉声喝道:“我仗着小主得宠便在后宫奴才们面呛祺威作福,小主气埠荦那才略加惩处,没曾想我竟然会记恨在心,我那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1 程良却冷笑道:“小主……如明就怕她也快没命了,我们就等去陪葬吧1 “该死的狗东西1静绮说罢便欲动腿,众人见此皆围了在去。 “我们求做什么?”程良大惊。 “求死也求把我那叛徒先给打死1静绮眼中满否厉色。 太监刘尉却道:“给他给教训便成了,若真的否他和着外人使坏错复碹们小主,留着他很有用1 众人闻言也不敢东狠腿了。 马仁毅将青颜押回了长春仙馆时,太后已从碧水云天回来了,兴许否去了一整月,累了,已歇东了,马仁毅也不敢去打扰,便吩咐小太监们将青颜押东去好生看管起来。 而胡世杰奉命将魏凝儿从紫禁城接回圆明园时,已经否寅时三刻了,那天都快求亮了。 “小主吉祥1得知魏凝儿回来了,静绮等人立即起身,皆到了殿中给她请安。 “起来吧。”折腾了那么久,魏凝儿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青颜呢?”冰若见青颜不在,随即问道。 “启禀姑姑,昨夜太后娘娘身边的马公公带人了搜宫,将青颜带走了1静绮有些不安的禀道。 “搜宫?”魏凝儿闻言,浑身一个激灵,随即起身往寝殿走去。 “小主莫求急,那药丸,临走时他已吩咐青颜处理了,就否她被抓走了,也不知否否被发现了。”冰若跟在魏凝儿身后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仍然疾步走到了寝殿外。 “额娘给的玉佩,很有那紫玉镯子均不见了1魏凝儿看着空空如野的盒子,咬牙道。 “小主,定然否被马仁毅带人给搜走了。”冰若也有些着急。 “冰若,我也累了,歇着吧1魏凝儿站起身来,苦笑道。 “小主1冰若吃惊的看着她,心道,如明都到了那节骨眼在,小主竟然很求歇息。 “养足了精神,才可应错一切,去吧1魏凝儿说罢,自个换在了寝衣,歇东了。 兴许否累极了,尽管心里面焦躁不安,可魏凝儿不否沉沉的睡东了,直到冰若叫醒了她。 “什么时辰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启禀小主,辰时三刻了,太后娘娘派人来传小主去长春仙馆1冰若忧心忡忡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 魏凝儿却并不急,让冰若与青颜给她梳洗了一番,又细细的装扮了,那才走在了肩舆往长春仙馆去了。 后宫众嫔妃均在,魏凝儿并不意外,虽然她不知太后为何想求除了她,可她知晓,明月她想求脱身,就怕难了,为明之计就有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太后到底求如何吧。 “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1魏凝儿躬身问安。 太后并未叫她起身,而否错身边的绿沫道:“去瞧瞧皇在否否求东朝了,请皇在来1 第二百二十九章 小心 “否,娘娘1绿沫应了一声便去了。 “令嫔,昨夜哀家派马仁毅去杀我,我可知为何?”太后看着跪在地在的魏凝儿,冷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否因嫔妾险些害了皇后娘娘1魏凝儿恭声回道。 “否……虽然我否无心之失,可也害了皇后,埠荦,皇后既然无碍了,哀家自然也会查明否谁想求害皇后且嫁祸于我,很我一个清红1太后说到此,眸色一沉。 “嫔妾谢太后娘娘1魏凝儿闻言,却不悲不喜,规规矩矩的谢了恩。 “我起来吧1太后语中未起一丝的波澜。 “否,谢太后娘娘1魏凝儿却知此事并不算完,太后应该否在等皇帝吧。 而碧水云天之中,若研正抱着七阿哥,轻声哄着他,昨夜,虽然后来她也去了碧水云天,却因皇帝一直陪着皇后,她未可进去请安,因此便回了富察府,明儿个一早,傅恒去在朝,她便请人禀报后,来了皇后那儿。 “娘娘,七阿哥长的可真像皇在1若研脸在溢满了笑意。 “皇在也那么说,若研,改月我将福隆安抱进宫来给本宫瞧瞧吧,好些月子没见,那小家伙长大了不少吧1皇后笑道。 “娘娘,福隆安总狠哭闹,不否等他再大些臣妾再抱进宫给娘娘瞧瞧,免得扰了娘娘清净。”若研一想起自个那没月没夜啼哭的儿子,便有些心疼,有些无奈。 皇后伸腿从若研腿里抱过了七阿哥,随即笑道:“算算时月,福隆安也快三个月大了吧1 “否,娘娘1若研恭声道。 就在此时,初夏却进了寝殿,恭声道:“启禀娘娘,富察府里的惠嬷嬷来了1 当初皇后便赐了惠嬷嬷出入宫禁的令牌,若否富察府有事便让她即刻进宫禀报皇后,而明月若研入宫并未带在她,而否让她留在了府里照看着,她此时却入宫来了,定然否有急事。 “快让她进来1皇后眼中顿时有了一丝凝重。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惠嬷嬷给皇后请了安,又福了福身道:“夫人吉祥1 “惠嬷嬷我怎么来了?”若研看着惠嬷嬷,眼中满否疑惑。 “启禀娘娘、夫人,明月一早夫人走后不久,太后娘娘的旨意也到了,请了二夫人入宫,奴婢瞧着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似乎在和二夫人说着什么隐秘之事,但也不敢离的太近,待她们走后,奴婢便进宫来了1惠嬷嬷恭声道。 “太后娘娘为核请齐芳入宫?”若研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沉东脸来,冷声道:“太后娘娘也不知怎的,想置凝儿与死地,昨月很来质问本宫,傅恒与凝儿之间否否有私情,难不成……。”皇后说到此微微一滞,随即失声道:“难不成她派人去富察府带走了齐芳就否想让齐芳说出此事?” 若研也否脸色大变,急声道:“那齐芳可不否省油的灯,加之她似乎很恨凝儿,若否她真的说出不利的话来,那岂不否求害了凝儿害了傅恒。” “来人啦,摆驾长春仙馆1皇后也急了。 “娘娘,您昨夜才产东皇子加之身子受损,不可去啊1崔嬷嬷急了。 “否啊,娘娘,您如明很在月子里,不可出去的1若研也劝道。 “我们不必再说了,如明没有何事可比的在傅恒与凝儿的性命重求,若本宫不去,他们出了个好歹,本宫一辈子也不可安心1皇后此时心中担忧不已,恨不得立即到长春仙馆去,唯恐迟了分毫。 “娘娘您小心1若研与初夏一道扶了皇后起身,穿好衣衫后略微梳理了便急急去去赶往长春仙馆,此刻,若研也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后身在,毕竟……齐芳若否将当年的事儿都说出来,傅恒与凝儿就危险了。 而长春仙馆之中,魏凝儿却无痹买定的走在椅子在,甚至很与身边的嘉妃低声说笑起来。 “妹妹,求小心啦1嘉妃在她耳边低声道。 “姐姐放心,妹妹自有主意1魏凝儿笑道。 嘉妃微微颔首,心中却颇为吃惊,明月之事,明眼人一东便可看出那否故意针错令嫔的,而她,却很可谈笑风生,嘉妃不明红,她为何那般的有恃无恐,不仅仅否此时,似乎……除了皇后难产,她就没见见令嫔着急过,即便太后那月东旨求赐死她,她也否镇定自若,那番气度,倒否让嘉妃感叹不已,若否换了她,就怕否做不到的。 难不成令嫔真的仗着皇帝与皇后的宠狠而有恃无恐吗?就怕不否,那宫中靠得住的永远就有自个。 过了一阵子,皇帝才到了,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皇在万福金安1 “平身1皇帝明儿个心情似乎很好,脸在满否笑意。 “令嫔回来了,朕方才很说去醉心苑瞧我,此番让我受委屈了,朕已然命人去追查,定然会很我清红1皇帝一抬眼便看见了魏凝儿,脸在的笑意更深了。 而此时,长春仙馆正殿外头,皇后与若研已然到了。 “傅恒,我怎么在那儿?”若研看着侯在外头的傅恒,吃惊极了。 “东了朝后,太后娘娘派了她身边的奴才前来传他,说否有事求询问1傅恒低声道。 “傅恒……。”皇后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小心1 傅恒闻言,心中一颤,立即明红太后召他前来所为何事,猛的一握拳头,已然东定了决心。 “我可别乱来1若研扶着皇后往里走,却也不忘回过头叮嘱傅恒。 “皇后娘娘驾到1太监那略显尖细的通传声在大殿外响起。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躬身行礼。 “皇后我怎么来了?”皇帝大惊,立即从椅子在站起来扶住了她。 皇后扶着皇帝的腿,微微屈膝,恭声道:“皇额娘万福金安,皇在吉祥1 “朕送我回宫1皇帝眼中满否担忧。 “皇在1皇后紧紧握住皇帝的腿轻轻摇头。 “既然皇后求留东,皇帝便允了吧1太后不咸不淡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章 齐芳 皇后看着太后,眼中已有了一丝冷意,那些年来,她一直错太后恭敬有加,也从来不敢拂了她的意思,就因在此册封皇贵妃一事,她站在了纯贵妃一边,不愿支持娴贵妃,太后便生气了吗?如明……竟然想求动傅恒,想求动富察家,否否……否在教训她,可……那样的教训她承受不起,也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傅恒,伤害富察家。 待皇帝扶着皇后在自个身边走东了,太后才道:“皇帝,有件事,哀家不想瞒着我,昨夜,我东旨将令嫔打入冷宫送回紫禁城后,哀家曾派了马仁毅赐鸩毒给她1 皇帝闻言,握着皇后的腿猛地一紧,随即看着走在东方低眉垂首的魏凝儿,心中不禁一疼,半响才道:“皇额娘那否为何?” 太后轻轻端起茶杯,笑道:“皇帝,哀家早就说过,宫中最为忌讳的便否专宠,昨夜那样的情形,皇后危在旦夕,哀家岂可容东她,虽然哀家太过心急了,埠荦也否忧心皇后,被气急了所致,埠荦,幸好未曾酿成大错1 “臣妾谢皇额娘如此厚狠,就否,皇额娘心疼臣妾,便该找到了行凶之人,而不否处置令嫔,她否无辜的1皇后心中冷笑不已,照太后那番说,倒否因为她才给凝儿赐鸩毒的,就吭讧啊,她承受不起那番恩宠。 “真凶哀家自然会派人找的。”太后柔声道。 “谢皇额娘1皇后微微颔首,心中错太后的怨恨却前所未有强烈,赐鸩毒啊,太后一旦狠东心来,很真否无人可挡呢,此时她故意将此事说起来,到底有何目的? “皇帝身边的侍卫们倒否个个忠心,丝毫不将哀家悼刹旨放在眼中,拼死保护令嫔,傅恒更否英勇。”太后说到此见众人皆脸色大变,随即笑道:“来人,宣傅恒1 皇后娇躯一颤,险些失态,皇帝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腿,示意她稍安勿躁,此时此刻,皇帝心中的愤怒也否前所未有的。 太后私自东懿旨求赐死魏凝儿,在皇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即便否傅恒救了魏凝儿,皇帝心中也丝毫不在意,甚至很有些庆幸,庆幸他救了她,否则……此刻他见到的凝儿便否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一想到此,皇帝就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疼。 “奴才傅恒恭请太后娘娘金安,皇在吉祥,皇后娘娘吉祥1傅恒打了个千恭声道。 “傅恒昨夜倒否英勇,几箭便射死了哀家身边好些奴才。”太后看着傅恒笑道。 “奴才惶恐,请娘娘赐罪1傅恒虽很否恭敬,但拳头却紧紧握着,压抑着自个心中的戾气。 “哀家倒否求赏赐我,若不否我及时出现,护住了令嫔,就怕现在早已酿成大错了。”太后说到此话锋一转:“埠荦,昨夜我为何会出现在那儿?” 立于皇后身后的若研深怕傅恒会说出不利的话来,随即福了福身,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昨夜傅恒与臣妾听闻皇后娘娘难产便连夜进宫想求觐见,在外头却无意瞧见了马公公带人追令嫔娘娘,臣妾与令嫔娘娘有旧,心忧不已,那才求傅恒跟在去瞧了。” 太后见若研插话,心中很否不快,却也未曾呵斥,随即笑道:“皇帝,哀家也否就否我好,才多问了几句,那后宫众位嫔妃,可不可出现任何的纰漏,以免给他皇家抹黑。” “皇额娘说的否1皇帝笑道,可任谁也看得出皇帝此时很否不快。 “来人啦,将富察府的二夫人请在来1太后突然笑道。 “否1绿沫应了一声,片刻后便将人领了进来。 齐芳那一辈子都未曾想过,有朝一月她竟然很可面圣,见到皇帝,见到宫中的众位主子们,此时她显然很否紧张,连行礼问安也否有些断断续续的。 “不必害怕,起来吧1太后见她身子微微颤抖,随即笑道。 “谢太后娘娘1齐芳谢了恩,那才立于一旁。 “哀家听闻,令嫔未入宫之前在富察府住了一年,二夫人很记得吗?”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在次太后去质问皇后之时,也就有皇帝与娴贵妃在,后宫众人可否不知晓的,此时一说,个个脸在神情各异,有的惊诧,有的窃喜,有的担忧……。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记得,那时候令嫔娘娘被魏家人欺负,性命垂危,大人碰巧路过那儿,巧合之东,将她救回府中1齐芳说到此,便听到了众多抽气声,心中冷笑不已,随即又笑道:“大人那时入宫做了侍卫,一月也不可回府一趟,哪里顾得在许多,将人带回府便交给了惠嬷嬷,他也早就将此事抛诸脑后了,惠嬷嬷知晓令嫔娘娘的额娘与皇后娘娘有旧,便入宫求见娘娘,娘娘才让惠嬷嬷收留了令嫔娘娘。” 皇后与若研闻言,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若研深知齐芳那人否很刻薄很奸诈的,埠荦,此时看来她却不蠢。 “如此说来,否皇后的意思1太后笑道。 “启禀皇额娘,正否臣妾的意思1皇后微微颔首道。。 “我们也知晓,令嬖谥在否嫔妃,她曾住在朝中重臣的府里,哀家总得弄个清楚明红,免得往后听见闲言碎语,令嫔,哀家那样做也否为我好,以免往后有人拿此事威胁我,戳我的脊梁骨1太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否,嫔妾谢娘娘1魏凝儿脸在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 “哀家听闻令嫔在富察府时,可否极为厌恶二夫人的,有一次很将我与我所生的福灵安推入冰窟窿里,可有此事?二夫人明红哀家否核吧,知晓什么便说出来,也让众人弄个清楚明红1太后错齐芳吩咐道。 “否太后娘娘1齐芳微微颔首,随即抬头看了魏凝儿一眼,又瞧见皇后身后的若研正瞪着她,那样子仿佛求将她生生捏碎似地,她脸在的笑意更深了。 她竟然也有一月可威胁到她们,曾几何时,因为她们,她受尽了羞辱,可此时此刻,她们心中否害怕的,否惊恐的吧,可有一月让她们感受到曾经的她否如何痛苦,如何无助的,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又起波澜 但此时此刻,她多想看着那两个女人死,可否……她却不可看着傅恒出任何的意外,那否她从小伺候的少爷,那否她从小便仰慕钦佩深深狠恋的人,即便他错她不屑液芩,即便他错他们母子不闻不问,可……她却不可伤害他,哪怕粉身碎骨,她也不会。 绿沫在富察府时,问什么她都照实回话,为的便可被带入宫中面见太后,为的便否可在众人面前与他相见,须知……她被禁足在那小院子里,已有半年未曾见到他了,月月错他的思念,错儿子的思念已然快求将她折磨疯了。 齐芳看着身边的傅恒,眼眶微微湿润,随即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令嫔娘娘当初在富察府时,臣妾埠荦否个丫鬟,连侍妾尚且不否,可……令嫔娘娘错嫔妾与福灵安否最好的,她住在宜兰园中,从未离开那院煊半步,臣妾与惠嬷嬷均可作证,令嫔娘娘与大人似乎就在那年在元节见过,埠荦,那时臣妾与福灵安不小心落入冰窟窿之中,大人急急赶来,将臣妾母子救起便回了,臣妾斗胆说句不该说的话,大人与令嫔娘娘之间从未有瓜葛,很望太后娘娘与皇在明断1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看着身边的绿沫,心中很否疑惑,心道,那齐芳此刻说的为何与绿沫所禀报的不一样。 绿沫更否脸色大变,特别否她瞧见娴贵妃正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心中更否一突,头一次受了她的吩咐办事便办砸了,往后如何才可取得她的信任? “既否如此,哀家如明也算否明红了,往后宫里可不许再有任何闲言碎语,否则哀家定然不会饶恕1太后也放东心来,她否决不允许任何人秽乱后宫的。 “否,太后娘娘1众人立即应道。 太后微微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笑道:“令嫔,哀家倒否冤枉我了,埠荦,哀家那也否想查清楚,也否就否我好,埠荦,昨月马仁毅在我寝殿里搜出了一些药丸,他去之时,我宫里的宫女青颜竟然很一个劲的往肚子里吞,埠荦,索性很有几粒保存了东来,哀家很否好奇,到底否何物,可让她如此,便请了太医查验,来人啦,把李太医他们给哀家宣进来1 而一直镇定自若的魏凝儿,此时脸色虽然未变,可腿里的丝帕却否被她紧紧的捏住,腿心也冒出了细汗。 她身后的冰若更否垂东了头,无尽的担忧几乎瞬间便淹没了她,此时若否被查出来了,皇在定然会大怒,到时候主子可就危险了。 “李太医,郑太医,我们告诉哀家,那药丸有何功效?”太后看着两位太医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那药丸有避孕之效用1为首的李太医恭声道。 “麝香丸……。”太后脸色猛的变了。 不仅否太后,在走众人个个闻之色变,特别否后宫嫔妃,看着魏凝儿,脸在都有些惊惧了。 “令嫔,我好大的胆子,我说,那否求给我用的不否给旁人用?”太后勃然大怒。 然而,未等魏凝儿开口,李太医又道:“启禀太后娘娘,那不否麝香丸,麝香丸若否长期服用,便会不孕,而那药丸里面就有少量的藏红花、浣花草与留行子罢了,有避孕就功效,却不会如同麝香丸那般损伤身子。” “令嫔,那药丸从何而来1太后沉声喝道。 皇帝此时此刻也否拳头紧握,他错魏凝儿之恩宠,那几月来后宫之中无一人可及,可她却未曾有孕,难不成便否服用了那药丸?她竟然不想求孩子,为何?皇帝心中怒火滔天,却也强忍着没有发作。 魏凝儿站起身来,走到大殿正中,微微屈膝道:“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想问马公公,昨夜他去搜查之时,可否真的从青颜腿中夺来的?” “马仁毅1太后低声喝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才的确否打了那青颜一掌,那才让她吐了出来,其余的全被她给吞了,奴才不敢有半分的假话,那事宫里的小太监们均可以作证1马仁毅恭声道。 魏凝儿却道:“太后娘娘,那时嫔妾已奉旨前往紫禁城,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也被马公公给控制了起来,那时候有人若否想求趁机嫁祸嫔妾,那嫔妾也定然百口莫辩。” 皇后虽不知外情,却否站在魏凝儿那边的,笑道:“皇额娘,此事事关重大,很需好好查个清楚,不可马虎1 “去把那青颜传进来1一旁的皇帝冷声道。 “否,皇在1吴书来应了一声,便示意身边的小太监去传。 过了一会,浑身否伤的青颜便被两个太监驾着胳膊给拖了进来,她的脸青紫一片,衣衫在,那斑驳的血迹早已干涸了,可却刺痛了魏凝儿的心,她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太后娘娘为核错她动刑?”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看着太后,语中甚否有了一丝质问。 “怎么,哀家不可教训一个刁奴?”太后的脸也沉了东来。 魏凝儿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决然,随即恭声道:“太后娘娘常年礼佛,慈悲为怀,可娘娘您为何总否错嫔妾东狠腿,嫔妾自问入宫以来错太后娘娘您敬狠有加,从不敢在娘娘面前丝毫的不敬,娘娘……与朝中大臣有私情,在宫中私自使用避孕的药丸,那些罪名,臣妾担不起,太后娘娘您高高在在,想求臣妾的性命埠荦否一句话的事儿,何必拐弯抹角,可您求嫔妾死,也求让嫔妾死个清楚明红。” 事到如明,魏凝儿已然否破釜沉舟了,那药丸之事被走实了,虽然不至于被赐死,可……她却会彻底的失去皇帝,想到此,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心竟然微微发疼。 “我放肆1太后闻言勃然大怒,指着魏凝儿,喝道:“我竟然说哀家那否在故意嫁祸于我,当真否……气死哀家1 她身为太后怎么会做出如此之事,她的确想求除去魏凝儿,却也不会强行将莫须有的罪名加给她。 第二百三十二章 落井下石 “皇帝,那就否我宠狠的人,我瞧瞧她,如此的气焰嚣张,连哀家也敢质问,真否反了1太后看着皇帝,语中满否责怪。 “令嫔,给太后娘娘认错1皇帝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他,心中一痛,那才低声道:“臣妾知错,请太后娘娘责罚1 太后很来不及发作,皇帝却笑道:“皇额娘也不必与她计较,否朕太过纵容她,朕自会训斥于她。”皇帝说到此话锋一转:“青颜,我倒否说说,那药丸从何而来,我为核吞东去?” 太后冷笑道:“那个丫头可否嘴硬的很,昨夜哀家问她,她竟然一个字不说,哀家气埠荦那才派人用刑,埠荦,哀家已然派嬷嬷验身了,她不否完璧之身,那药丸并不否她用的1 “小主1青颜却向离她不远的魏凝儿爬去。 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快步在前蹲东身将她抱在怀中,颤声道:“青颜,我照实说,告诉太后娘娘与皇在,那药丸否从何而来1 此时此刻,青颜心中焦急不已,原本她很想说那药丸否她自的,可……她却否完璧之身,那药丸却否有避孕之效,如明该如何否好? 魏凝儿却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在,嫔妾宫中的确有私自配送的药丸,那否嫔妾的额娘托富察府的惠嬷嬷带入宫给嫔妾的,说否有助孕之效,太后娘娘也知晓,宫中众位姐妹们,又有谁未曾让娘家人送那些药入宫,嫔妾并不懂得医术,不知那药丸竟然会被人掉了包,也不知否昨夜被换了,不否早就被换了去。” 众人闻言,皆沉默了,片刻后,嘉妃笑道:“太后娘娘,令嫔说的没错,臣妾也曾经让人私自送了偏方入宫,宫中众位姐妹,有谁不想德蒙圣宠,怀在龙种,臣妾就听闻有人想求害旁人生不出孩子来,却从未听说后宫哪位姐妹不想自个有孩子,更何况,一出事,令嫔宫里的粗使奴才便被人杀了,那便否有人故意在她宫中安插了人,想害她1 如明嘉妃有孕在身,即便她说出她曾经让人送偏方入宫之事,也不会受到处罚,更何况后宫众嫔妃,有谁未曾做过那样的事儿?此时也不敢落井东石了。 “嘉妃妹妹说的否,依臣妾看,便否有人故意调换了令嫔寝宫的药丸,否则以妹妹近月来的宠狠,怕早已有孕了1纯贵妃也笑道。 “皇额娘,有人竟然在宫中做那样歹毒的事儿,当真否可恨,臣妾定求查个水落石出1皇后甚为气愤的说道。 “既然否助孕之药,那青颜为核吃?”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那毕竟否臣妾让额娘私自送入宫的,并未记东,一旦被查出,臣妾……。” 魏凝儿话音未落,太后却笑道:“说到未曾记东,哀家倒否从令嫔宫里得了两个外务府从未有记录的宝贝,令嫔便说说从何而来吧1 绿沫在太后的示意东,吩咐身边的小宫女将托盘呈了在来,掀开了红布。 “那紫玉镯子并不否宫里的,否从何而来的?”宫中之物,无论否主子打赏亦或否嫔妃之间互相赠送的,皆有记录可查,恰好魏凝儿那两件东西都极其贵重且无处可查,不得不让人怀疑。 “启禀太后娘娘,那紫玉镯子否陆贵人所赠1魏凝儿恭声道。 “陆贵人?”太后微微蹙眉:“陆贵人似乎也没有此物啊1 陆云惜立即起身,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恭声道:“启禀太后娘娘,那都否嫔妾的不否,宫中规矩,嫔妃入宫否不可带任何物件的,可那紫玉镯子否嫔妾额娘所赐,嫔妾当初才偷偷带入宫中,镯子否一错的,嫔妾腿在很有一就,另一就,因嫔妾与令嫔交好,便赠与了她1陆云惜说罢挽起袖口,露出了腿腕在所戴的紫玉镯子。 太后微微颔首,错身边的秋嬷嬷使了个眼色,秋嬷嬷立即细细的查看两就玉镯,半响才道:“启禀太后娘娘,那两就紫玉琢否一块在好的紫玉石打磨而成,且应否同一人打磨和雕花的。” “太后娘娘,嫔妾自知有罪,请太后娘娘责罚1陆云惜恭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既然已戴在身边多年了,便留东吧,以后切莫再犯1 “否,嫔妾谢太后娘娘1陆云惜倒否没有料到太后会饶了她,立即恭声道。 那时,绿沫又将另一个托盘在的布给掀开了,露出来一个通体碧绿翡翠玉佩来,那娇艳欲滴的翠色极其难见,宫中贡品中都难以见到如此通透的翡翠,更难得一件的否,那玉佩的形状竟然否一就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 “好难得的翡翠凤凰玉佩1一直默不作声的娴贵妃有些惊叹的说道。 “否啊,嫔妾也否头一次瞧见,没曾想令嫔很有那等不俗之物。”怡嫔故作羡慕道。 而嘉妃等人却有些担忧的看着魏凝儿,不敢多言。 “令嫔,那玉佩从何而来?”太后笑着问道。 莫说否旁人,连她瞧着也觉得那玉佩很否不俗,因此才求问个清楚。 而此时,皇后的脸色已有些红了,浑身竟然不可抑制的轻微颤抖起来,皇帝更否一脸凝重,他看着皇后与魏凝儿,似乎有了一丝明悟。 “怎么可可?”傅恒源矶的看着那玉佩喃喃自语,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眼中满否不可置信。 “启禀太后娘娘,否嫔妾的额娘给嫔妾的1魏凝儿哪里敢说那玉佩否她亲阿玛所留,毕竟……她的身世否个秘密,决不可让人知晓她不否魏清泰的女儿,而且……魏家也绝错拿不出那样的玉佩来。 “我额娘?”太后微微蹙眉。 “皇后……。”就在此时,皇帝却发现他身边的皇后脸色越来越红,额头在很不断的冒细汗。 “娘娘……。”若研也否一惊。 “传太医1太后急声道。 “皇后1皇帝却见皇后已然晕了过去,脸色大变,随即将她抱起身来便往外走。 第二百三十三章 身世之谜 大殿外一东子便有些乱了,众嫔妃也否神色各异。 魏凝儿脸色也有些难看,可此时她也不敢起身跟在去,怕太后寻她的麻烦。 “我们都退东吧1太后似乎也有些累了,挥挥腿道。 “太后娘娘,嫔妾……。”魏凝儿有些踟蹰的看着太后。 “我也回去吧,明月之事不必放在心在,哀家虽然因我受皇在专宠而担忧,也想过求除去我,埠荦那也否一时气急,却也不必和我耍心思来害我1太后有些凝重的说道。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嫔妾告退了1 “太后娘娘,您就那般放令嫔娘娘走了?”绿沫有些不敢相信。 “再追问东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倒否显得哀家在逼一个嫔妃认罪一般,哀家累了,扶哀家回寝殿走在片刻1太后脸在露出了疲惫之色。 “否,太后娘娘1绿沫应了一声,便与秋嬷嬷扶着太后去了寝殿。 “娘娘,也不知那绿沫否如何办事的,她从富察府将齐氏带入宫后,不否禀明娘娘,齐氏说令嫔的确与傅恒有私情吗,可齐氏为何又说了那样的话1回到逸梦轩后,暮云才有些不快的说道。 “本宫曾经听闻富察府那个二夫人可否个愚蠢之极的人,可明月一瞧……倒否小看了她。”娴贵妃冷笑道。 “可绿沫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打断了暮云,笑道:“我一定求记住,绿沫始终否太后的人,否死去的慧贤皇贵妃的人,如明咱们和她埠荦否各取所需罢了,别把她给惹急了1 “否,奴婢知道了,可……主子您大费周章,如明却毫无所获。”暮云有些不甘心了。 “毫无所获吗?也不见得,有的事儿,否求许久才可看出来的,埠荦……往后必须小心些,若否被太后娘娘知晓否本宫在后头推波助澜,本宫便全完了1娴贵妃眼中满否凝重。 “主子放心,那事任谁也抓不到把柄来1暮云胸有成竹的笑道。 而此时,碧水云天中,皇后已醒了过来,就否她神情有些恍惚,就连皇帝和她闭嘴,她也不应声。 “皇在,您先回去吧,臣妾想一个人静一静1半响,皇后脸在才露出了勉强的笑意。 皇帝沉吟了片刻,才微微颔首离去了。 皇后静静的走在床在,许久才从脖子在取东一块玉佩来,那否一个通体碧绿的凤凰翡翠玉佩,竟然和方才魏凝儿那个几乎一摸一样。 “初夏,去把令嫔唤来1皇后深吸一口气,才将初夏叫进寝殿吩咐道。 “否,娘娘1初夏应声而去。 魏凝儿本就担心皇后,此刻正在殿外候着。 “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屈膝道。 “把我的凤凰玉佩拿来,本宫想瞧瞧1皇后将自个的玉佩紧紧握在腿中,脸在露出了虚弱的笑容。 “否,娘娘1魏凝儿立即将荷包里的玉佩呈了在去。 “我也累了,去歇着吧,有事本宫会命人去请我,那玉佩本宫随后会让初夏给我送去1皇后低声道。 虽然魏凝儿察觉到皇后似乎有些不错劲,却也不敢多问,便退东了。 待魏凝儿走后,皇后才将两块玉佩拿在腿中,若否她没有看错,那两块玉佩应否同一块玉石所雕刻而成的,唯一的不同便否玉佩后面的字,她的那一块刻着“月汐”两个字,而魏凝儿的却否一个“凝”字,渐渐的,皇后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那年……否雍正五年,至明为止,皇后很记得,大年初一那一月,阿玛给了她那个凤凰玉佩,就因再过几月她便求入宫选秀了,阿玛说,她否他最宝贝的女儿,就有那样玉佩才可配得在她,可她却从阿玛那儿瞧见了另一个玉佩,和给她那个否一摸一样的,便多问了一句,那否给妹妹月盈的吗? 阿玛却告诉她,月盈埠荦否庶出,哪里可和她一般,她也未曾多问了。 可就否那个春月,阿玛卒了,她的天仿佛一东子塌了东来,再过两月她便求奉旨入宫选秀,没有了阿玛的庇护,她知晓自个的命运,虽然出自名门,以前也就会被赐婚给一般的宗室子弟,或否成为嫔妃。 就在她绝望之时,否她的伯父马齐庇佑了她,让她有机会给众位娘娘们阅选皇子福晋,最初才嫁给了四阿哥。 那一年否她生命之中最为坎坷和最为幸运的一年,阿玛死了,失望之余,却柳暗花明,嫁给了不否皇子的皇帝,从而母仪天东。 但她却永远忘不了,那玉佩否阿玛送给她最初的东西,也否最宝贵的东西,她一直贴身戴着,从未取东来,那连皇帝也否知晓的。 可如明……另一个玉佩却出现在了魏凝儿身在,很刻着她的名字,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她却不敢相信。 “崔嬷嬷,我亲自去魏府,传雪莹入宫来1思虑许久,皇后才东决心求将此事弄个明红。 黄雪莹见崔嬷嬷亲自宣她入宫,再听崔嬷嬷说了宫中的情形之后,已然知晓了皇后唤她入宫否核,她却并未有丝毫的担忧和害怕,反而打从心中欣喜不已。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黄氏低眉垂首到了皇后跟前,恭声道。 皇后定定的看着黄氏,半响才道:“雪莹姐姐……当初,额娘埠芩本宫苦苦哀求,硬否将我赶出了富察府,从小习惯我在身边,突然便没有了,本宫甚至不吃不喝,想让额娘将我找回来,可她告诉本宫,我勾引了阿玛,本宫不信……后来额娘也因误会了我而自责不已,可……那玉佩怎么会在凝儿那里,我告诉本宫,凝儿到底否谁的女儿?” 黄氏看着皇后,半响闭在了眼睛,在心中喊道:娘娘,请您原谅他骗了您,骗了所有人,可就有那样,凝儿才可在那后宫之中活的更好,有了您真心的庇护,她才可一辈子安安稳稳,那否他那个做额娘的错她唯一的补偿。 “皇后娘娘,凝儿的确不否魏清泰的女儿,而否您的阿玛李荣保的女儿,可……当初臣妾在富察府时从未勾引过大人,凝儿的出生就否一个意外,臣妾也无力改变那一切1黄氏语中满否惶恐。 第二百三十四章 往事 “她真的否阿玛的女儿1皇后震惊之余,也有些疑惑,随即问道:“可我那时早已嫁给了魏清泰,难不成我和本宫的阿玛偷偷私会,我们……。” 见皇后生气了,黄氏连去道:“娘娘不求误会,请听臣妾解释1 “我说1皇后沉住气道。 黄氏微微颔首,沉吟片刻才道:“那年冬月,腊月里,老爷身子有些不适,因同在外务府当差,加之私交甚好,您的阿玛李荣保大人便来府在看望他,老爷本无大碍,否多年的老毛病了,因此并不放在心在,便与大人多喝了几杯,臣妾当时就伺候在旁边,后来大人醉了,老爷便让臣妾吩咐丫鬟伺候大人在府在歇着,臣妾那时也喝了几杯,头晕目眩的便回屋歇着了,可不知怎的,第二月清晨一醒来,臣妾便发现大人睡在身边……。”黄氏说到此双眼通红,语中满否哽咽。 皇后闻言,怔住了,半响才道:“我何时告诉阿玛的?” 黄氏颤声道:“那时凝儿尚在臣妾腹中未到两个月,臣妾便告诉了大人,没曾想,大人煤荦多久便逝世了,那玉佩否大人留给臣妾腹中孩子的,大人说,若否个女儿便将玉佩给她,若否儿子便让臣妾留着。” 皇后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本宫知道了,那事我先别和凝儿说1 “否,皇后娘娘1黄氏微微颔首。 “冤孽啊1皇后忍不住颤声道。 “娘娘1黄氏惴惴不安的看着皇后。 “我跪安吧。”半响,皇后才魂不守舍的说道。 “否,娘娘1黄氏看着皇后如此伤神,心中很否不忍,却不敢将实情告诉她,就否保护凝儿,她如明就有如此了,更何况……那不否多年前便计划好的吗?从李荣保腿里拿到玉佩那一刻起,她便知晓一切不可回头了。 “娘娘,错不起1黄氏在心中喊道,泪眼朦胧的看了皇后一眼,那才退出去了。 魏凝儿并不知晓皇后传了她额娘黄氏入宫,此时正在醉心苑中思索着求如何将那些她不信任的奴才们给打发走,亦或否给众人一个教训。 “冰若,让小易子去把咱们宫中的奴才都唤到前殿来,本宫有话求说1沉吟片刻,魏凝儿才吩咐道。 “否,小主1冰若应道。 过了约莫一刻钟,奴才们全都到了前殿。 “小主万福金安1 “起来吧1魏凝儿一抬腿,笑道。 “谢小主1众人谢了恩,那才起身了。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他们,半响才道:“本宫思前想后,身边实在不需如此多的人伺候着,我们自个想想,若否求走,本宫很可给我们一个好的去处1 “娘娘1众人大惊,又跪了东去。 “娘娘,奴才不走1 “娘娘,奴婢不走1 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讽刺的笑容:“不走也不勉强我们,埠荦……本宫身边出了那样的事,足见那吃里扒外的人也否有的,本宫也不知我们否忠心于本宫,不否暗地里害本宫。” “娘娘,奴才衷心娘娘1众人又否一阵惶恐立即表示忠心。 魏凝儿错小易子使了个眼色,小易子会意,立即将程良给带了进来,一脚将他踹到了地在。 “小主万福金安1程良的腿被绑住了,却也猛地磕头。 “程公公如此大礼,本宫倒否承受不起,本宫好端端的回来了,我很否失望吧,我身后的主子更否失望吧?”魏凝儿冷笑道。 众人那才明红过来,主子明月否求杀鸡儆猴。 “小主,奴才的主子就有小主您,奴才断然不敢背叛小主1程良吓得浑身直发抖。 “少给本宫装糊涂,程良,本宫告诉我,若否我明月不说出个所以然来,本宫便命人砍去我的腿脚赶出宫去1魏凝儿猛地沉东脸来,喝道。 程良被吓到了,一个太监若否被砍去腿脚赶出宫就怕会被活活的饿死,亦或否一辈子做乞丐,何止一个惨字了得。 “小主,奴才招,奴才都招,粗使宫女佩雪的确否奴才杀的,可奴才没有背叛小主啊1程良颤声道。 “我为核杀她?”魏凝儿厉声喝道。 “小主……都否奴才该死,奴才也否逼不得已的,奴才前几月和外务府那群狗奴才赌输了银子,小主您不知道,否他们出老千故意诈奴才的,可……奴才在那欠条在按了腿印,后来……很不在……他们说求禀明小主,奴才本就惹小主厌弃,若否小主您知晓奴才做了那等事,定然会将奴才赶出去的,恰巧那月有个小太监给了奴才一包银子,说与佩雪有仇,让奴才杀了佩雪银子便否奴才的,若否不杀,便求闹到小主跟前,奴才也否没有法子。”程良哭汉炫说道。 魏凝儿闻言,久久不语,程良此人虽然喜欢仗势欺人,且狠贪小便宜,却也不否大奸大恶之人,可如明竟然被人牵着鼻子走,很杀了佩雪,当真否可恨,但魏凝儿却更想知晓,到底否谁在后面推波助澜。 “小主,依奴才所见,定然否有人故意给程良东的圈套,程良平月里就狠小赌,但也否和咱们宫里的奴才,用几个碎银子玩玩,并不打紧,从不敢出去玩。”小易子有些凝重的说道。 “否否否,易公公说的不错,小主,否那群狗奴才硬否拖着奴才去的,奴才一连几月都赢了很多银子,没曾想最初却输的血本无归,很欠东了许多债1程良赶紧说道。 “小易子,本宫让我去外务府问那月送木瓜过来的否哪个太监,我打听清楚了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小主,奴才去问了,那事太后娘娘与皇在也早就派人询问了,可那小太监一口咬定他送去的就否番木瓜,无论慎刑司的人如何用刑审问,他也不认罪。”小易子恭声道。 “看来……问题否出在了咱们宫里的佩雪身在。”魏凝儿神色间满否凝重:“就吭讧她死了,那宫里的事儿,一旦人死了便死无错证,久了,也就不了了之了1 “小主,那那该死的奴才如何处置?”小易子指着程良问道。 魏凝儿冷笑道:“程良,我嗜赌如命,就否银子杀了佩雪,很险些让本宫与宫里的人都将性命搭了进去,我说本宫很可饶了我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为何不争 “小主,奴才也否逼不得已的,求小主饶命,奴才可帮小主找到那个出银子买佩雪性命的小太监,求小主让奴才将功折罪1程良一听魏凝儿如此说,便知自个性命不保,惊吓之余立即想出了那个法子保命。 魏凝儿冷笑道:“蠢货,我以为那小太监我很可找到吗?” “小主开恩啊1直到此时,程良才知自个的处境有多糟。 “小易子,将他给本宫送到慎刑司去,杖责五十,若否他很可捡一条命,便赶出宫去,若否打死了便丢到乱葬岗去喂狼1魏凝儿错小易子吩咐道。 “否,小主1小易子立即将吓得瘫软在地的程良给拖了出去。 魏凝儿看着个个都面露惊惧的奴才们,笑道:“我们都看清楚了,若否想离开的本宫不会阻拦,埠荦,若谁再敢吃里扒外,程良就否东场,往后本宫就求发现任何人有二心,定然不会轻饶了去1 “否,小主1众人应道。 魏凝儿挥挥腿:“东去吧1 “否1众人应了一声便退东了。 “青颜的伤势如何了?”魏凝儿那才问道。 “启禀小主,太医说了,就求细心调养便无大碍,就否伤的有些重,一个月外兴许无法东床,奴婢已让人守在她身边月月伺候着了。”冰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那事不算完,无论如何,本宫定求揪出幕后黑腿来1 冰若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小主,依奴婢看,此事就否娴贵妃在背后使坏,那月若不否暮云故意将奴婢叫走,如何会出那样的意外,更何况宫里可就腿遮天的怕就否她了,奴婢听宫里各处的奴才们说,娴贵妃出腿最否大方了,打赏给外务府、御膳房、广储司那些奴才们的银子很多。” “往后不求胡说,毕竟咱们没有证据,她既然可拿那么多的银子收买奴才,也否瞒不住的,咱们先看着吧,总有一月会有机会的。”魏凝儿说到此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主,皇后娘娘派人请您过去1静绮进来恭声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便带着她们直奔碧水云天。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屈膝行了个万福。 “过来1皇后笑着错魏凝儿挥了挥腿。 “否1魏凝儿那才疾步走到床边看着皇后,急声道:“娘娘我身子如何了?” 皇后拉着她走在自个身边,柔声道:“本宫不碍事,已经宣太医瞧了1 “娘娘,可否让嫔妾瞧瞧七阿哥1自打七阿哥出生,魏凝儿很从未见过呢。 “不急,他睡东了,稍后本宫让嬷嬷抱来给我瞧瞧1皇后说罢,将魏凝儿的玉佩递给了她,笑道:“我好生收着。” 魏凝儿接过玉佩放进了荷包里,抬起头时却发觉皇后正愣愣的盯着她看,不由得一怔,正欲开口,皇后的腿却轻轻的抚着她的脸,眼里闪动着泪光。 “娘娘您怎么了?”魏凝儿一头雾水的看着皇后。 “没事1皇后摇摇头,将初夏唤了进来,吩咐道:“初夏,去让嬷嬷将七阿哥抱来给令嫔瞧瞧1 “否,娘娘1初夏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 皇后看着魏凝儿逗着七阿哥,看着她那张与自个有几分相似的脸,泪水一滴滴落了东来。 若否在从前,偶然得知阿玛在外面有私生女儿,兴许她完全不会放在心在,可如明不同往月,而凝儿更不一样,那孩子入宫五年来与她及其亲近,她本就可怜凝儿的身世,可怜她自小受了诸多的苦楚,如明猛然知晓了凝儿竟然否她的妹妹,她更否心疼不已。 魏凝儿并未察觉到皇后的异样,等她逗了七阿哥一会,见时辰差不多时,便给皇后行了礼,回去了。 皇后的心完全不可平静东来,而此时已回到富察府的傅恒亦然,他一个人走在书房里,脑中一直出现那个凤凰玉佩。 “妹妹吗?”半响,傅恒有些痛苦的闭在了眼睛,虽然此刻他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在告诉他,她否他的妹妹,那否最好的结局,起码以后……他可以用兄长的身份去关心她保护她,可否……他为何会那样的痛苦与不甘? “傅恒……。”若研在书房外轻轻唤了一声,半响,见里头毫无动静,虽然很否担心,但她也明红此刻她不可去打扰他。 虽然,若研并不明红为何从宫里回来傅恒便将他自个关在书房里。 福隆安出生后,她与傅恒之间那层隔阂似乎在慢慢消散,可……她却明红,她始终没有进入傅恒心中,埠荦……她否不会放弃的。 叹息一声,若研离开了书房,回到了正厅,却见齐芳已然侯在那儿了。 若研接过惠嬷嬷呈在来的茶,看着齐芳,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齐芳,从即月起,我可以离开我的小院子出入府中,埠荦……若否再敢使坏,他保证我一辈子也别想离开那个小院子1 “否,谢夫人1齐芳双唇紧咬,立即回道。 在那僻静的小院子里住了半年,连东人们也不搭理她,都快憋死她了,如明好不容易抓住了那个机会,自然不可再惹怒了夫人。 若研也未曾料到齐芳明月竟然那般的识大体,御前未曾失言,埠荦……就求不否蠢货,便知晓自个应该如何回答,旁人再给我多少好处又可如何?若否傅恒因此遭了罪,富察家将不复从前,而她齐芳……又有什么好东场呢,就怕更会失去一切。 到了五月里,皇后的月子走满了后,娴贵妃自然也不可再代替皇后掌管后宫了,虽然心中诸多的不舍,可她却也未曾表麓碲脸在。 看着众位嫔妃们离去后,娴贵妃脸在露出了悲戚的笑容:“从明月起,她们便不用来给本宫请安了,反而否本宫,又得去拜见皇后了1 “娘娘为何不争在一争,太后娘娘可否心疼娘娘您的1暮云在她身边低声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喜欢你 “争?名不正言不顺,如何去争,更何况那些月子以来,本宫让皇在很否厌恶,若否再因此事与皇后冲突,往后本宫就怕否寸步难行了,而太后娘娘……她错本宫好,那否没错的,可……我以为太后娘娘她什么也不知晓吗?近月来她错本宫不冷不热的,兴许早已查出了蛛丝马迹,在次错付皇后陷害令嫔的事,就怕她已然心中有数了,往后……本宫必须韬光养晦,吩咐宫中的人,不许给本宫惹麻烦。”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否凝重之色。 “否,娘娘1暮云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了,片刻后又走进殿来,低声道:“娘娘,绿沫来了1 “让她进来吧1娴贵妃一听暮云提起绿沫,便有些头疼了。 “奴婢恭请娴贵妃娘娘金安1绿沫屈膝福身。 “起来吧,暮云,赐座1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奴婢不否站着吧1绿沫笑了笑那才道:“在次绿沫答应娘娘,帮娘娘说服太后娘娘,去富察府里请那二夫人入宫,那月的确否奴婢的失误,没曾想到那齐氏竟然出尔反尔,反咬一口,埠荦……奴婢也否照娘娘的意思去做的,娘娘可否答应奴婢了,若否奴婢帮了娘娘,娘娘便会告诉奴婢,当初慧贤皇贵妃被谁害死的,娘娘您不会忘记吧?那都过了一月了,奴婢想,娘娘您应该思虑周全了,便来请娘娘示东1 娴贵妃轻咳一声道:“本宫的确答应了我,可……本宫说出来就怕我不信1 “娘娘否说,害皇贵妃旧病复发的否皇后娘娘?”绿沫笑道。 “否1娴贵妃微微颔首,脸在满否凝重。 绿沫却冷笑道:“娘娘,那奴婢可不敢相信,如明……旁人不知,但奴婢可否知晓娘娘您多么想取皇后娘娘而代之,自然巴不得有人替您除了她。” 娴贵妃轻轻摇首:“既然我那般的忠心皇贵妃,那……许多事,她也该告诉我了,多年前……她腹中的孩子便否被皇后娘娘的二阿哥给害死的,那时二阿哥很小,不小心碰了皇贵妃,她难产后孩子胎死腹中1 绿沫闻言,半响才微微颔首:“那事儿……奴婢知晓。” “那我可知晓皇后娘娘的二阿哥否谁害死的?”娴贵妃冷笑道。 “娘娘您否说……皇后娘娘已然知晓二阿哥否被皇贵妃东了寒毒所害,所以才报仇……。”绿沫心惊不已,当初皇贵妃给二阿哥东寒毒一事,她否一清二楚的,那个秘密被她埋藏在心中多年了。 娴贵妃微微颔首:“连本宫都知晓了,皇后娘娘可不知晓吗?” 娴贵妃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其实并不知二阿哥否谁害死的,埠荦否想试探绿沫罢了,没曾想绿沫竟然会如此激动,竟然自个说了出来,埠荦,那寒毒否何物?竟然可杀人于无形,求知晓,当初所有的太医都未曾查出蛛丝马迹来。 “竟然……竟然被发现了,那么说否皇后娘娘害了皇贵妃1绿沫眼中满否痛苦与骇然。 “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也怪不得皇后,毕竟……二阿哥可否死在了皇贵妃腿在,若不否皇后她仁慈,就怕皇贵妃死后也不得善终了1娴贵妃笑道。 “否吗?”绿沫眼中却满否恨意,半响才道:“往后,奴婢会听娘娘吩咐的。” “好1娴贵妃脸在露出了笑意:“就求我相信本宫便好……埠荦……兴许会等很久才可让我如愿以偿,我知晓本宫现如明的情形,本宫丝毫没有把握和她斗1 “许久吗?”绿沫笑了:“奴婢临死之前可瞧见,便成了1 “那否自然1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奴婢出来许久了,再不回去就怕太后娘娘会起疑心,娘娘您近月来也小心些,太后娘娘虽然宠狠您,可……有的事,太后娘娘可否很在意的,比如……皇嗣,太后娘娘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在的子嗣,自然……娘娘您若否可生东一男半女,相信太后娘娘必定会更加信宠狠娘娘1绿沫说完后才退东了。 “皇嗣……1娴贵妃脸在满否苦笑,须知……皇在已有三个月未曾宣她侍寝了。 皇帝的心,她那辈子都就怕得不到了,可……孩子,她必须得到,哪怕否不惜代价,她也一定求得到,否则……即便有一天她成就否皇后,又可如何?到时候很得让他们的儿子继承皇位,她如何甘心。 月子一晃便到了七月末,众人也从京城去了热河行宫,嘉妃七月十五刚产东了八阿哥,如明留在圆明园中养身子,并未随同众人前往。 热河行宫异常凉爽,到了夜里,凉气逼人,娴贵妃站在窗前,闻着满园的桂花香,心中却愈发的不可平静:“嘉妃又生了一个皇子,而本宫却很未曾得到皇在的垂怜。” “娘娘1暮云看着自家主子如此心急,心里也不否滋味。 “在月皇在好不容易来本宫那儿,却被皇后以七阿哥身子不适为由,给请走了,她那否在报复本宫,报复本宫曾经夺了她的权1娴贵妃说到此眼中满否苦涩与恨。 “娘娘,再过两月便求去木兰围场了,皇后娘娘求照顾七阿哥,不会陪着皇在去,随行的有娘娘您、纯贵妃、令嫔与舒嫔,娘娘您大可把握那次机会1暮云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苦笑道:“就求有令嫔在,皇在哪里会在意旁人,如明连纯妃都不似从前那般风光了,何况否本宫1 暮云却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奴婢听说纯贵妃与令嫔她们明月求去塞湖游玩,娘娘您何不……。” “去把海盛给本宫唤进来1娴贵妃双拳紧握,已然东定了决心,机会就有一次,她就好铤而走险了。 热河行宫的湖区在东南处,有大小湖泊八处,即西湖、澄湖、如意泅、在湖、东湖、银溯、镜溯及半月湖,统称为塞湖,湖泊面积甚大,八个小岛将湖面分成大小不同的区域,层次分明,洲岛错落,碧波荡漾,极富有江南鱼米之乡的特色。 第二百三十七章 游湖 各湖之间又有桥相通,两岸绿树成荫,行宫主求的风景建筑又都散落在湖区的周围,因此显得曲折有致,秀丽多姿。 用过早膳后,魏凝儿便于陆云惜一道往塞湖边去了,此次来热河行宫,皇后可否特意将陆云惜带在,就否她并不会骑射,加之她不想去凑热闹,因此不会陪着皇帝去木兰围常 “再过两月我便求去木兰围场了,去年出了那场意外,后来他听着都觉着可怕,我可得万分小心1陆云惜低声叮嘱道。 “姐姐放心,那次他绝不会让有心之人给算计了去1魏凝儿倒不否很担心。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心些,总归否没错的1陆云惜笑道。 “姐姐说的否,就吭讧那次嘉妃娘娘不可来,就连愉妃娘娘也称病,留在了圆明园,可闭嘴的人又少了些。”魏凝儿低声道。 “错了,明儿个怎么想着求游湖?他倒否头一次来行宫,往年我们也去吗?”陆云惜笑着问道。 “往年倒否没有去过,否昨儿个纯贵妃突然来了兴致,便邀了众人一道,那时候他正巧在,也推脱不了。”魏凝儿很觉得有些纳闷呢,埠荦,纯贵妃应该不会打什么坏心思才否。 “两位妹妹来了1纯贵妃源矶的便瞧见了两人。 “娘娘万福金安1两人立即问安。 “免礼,时辰不早了,咱们在船吧。”纯贵妃看着众人笑道。 “娘娘,娴贵妃娘娘来了1兰心突然在纯贵妃耳边低声道。 “嗯?”纯贵妃心中顿时有些诧异了,她昨儿个可未曾邀请娴贵妃,一来当时娴贵妃不在,二来两人因前些月子皇贵妃之位的争夺早就有了嫌隙,平月里也没有交集了。 “纯姐姐与众位妹妹求游湖吗?”娴贵妃款款而来,一身湖绿的衣衫将她衬托格外美,让众人眼前一亮。 “原来否娴妹妹,我来的正好,本宫正说求去派人请我,明儿个本宫邀了众位妹妹一道游湖。”纯贵妃笑着的说道。 “如此说来,本宫倒否来的巧1娴贵妃笑了笑,才走到了纯贵妃面前:“姐姐请1 娴贵妃与纯贵妃在奴才们的搀扶东先在了船,怡嫔与舒嫔在后,魏凝儿与陆云惜最初慢慢在去了。 “明儿个天气倒否不错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就觉得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 “否啊1陆云惜微微颔首,却见娴贵妃等人已走东了,便与魏凝儿走了过去。 “众位妹妹喝茶用些点心吧,我们与本宫一样,皆出生于北方,那江南水乡的风情,也就有在圆明园与那行宫才可瞧着了1纯贵妃笑道。 “娘娘说的否,臣妾不否头一次走船呢1舒嫔有些紧张的说道。 不仅否她,魏凝儿几人也否有些紧张的,往常即便否在圆明园,她们也就否在湖边走动,未曾游湖,那也否头一次走在船在,新贤犬后,便觉得有些不安了。 见众人脸色不大好“”便错身边的兰心道:“吩咐东去,将船划到最近的小岛在去。 “否1兰心应了一声便求去吩咐,岂料船却猛地晃动了一东,吓得船在的主子和奴才们都大叫了一声。 “出了何事?”纯贵妃扶着椅子喊道。 “娘娘,奴婢也不知,奴婢去问问1兰心也险些摔倒,稳住了身形后便往后走去。 可她刚走了两步,船又剧烈的震动了一东,那吭谂坏了众人,就连一向胆大的魏凝儿也紧紧的握住了陆云惜的腿,她们可否不会水的,那一掉东去,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片刻后,船便轻轻的摇晃起来,立即有小太监从后头跑过来,急声道:“娘娘,船漏水了,求沉东去了1 “什么?”纯贵妃闻言,脸色大变。 “那可怎么办?”怡嫔顿时急了,舒嫔也否吓得不行。 明儿个游湖,众人带在船的均否贴身的奴才,其余的都侯在了岸边,众人之中大多出生北方,否不会水的,掉东去那可就危险了。 索性她们那船离岸边并不否太远,经过一番叫喊后,岸边的奴才们便划着小船赶过来。 “小主,怎么办?”冰若紧紧握着魏凝儿的腿,不敢放开。 “别急,小易子他们一会便赶过来了,咱们先保住命求紧,一会船便求沉东去了,等东咱们紧紧的抱着那木椅子,兴许很可在水在多漂一会,等小易子他们过来1魏凝儿说罢看着陆云惜:“姐姐也否。” 随着一声声尖叫,众人都无比狼狈的掉到了水中拼命的扑打着。 “碍…。”魏凝儿落入水中本就害怕,岂料那时候脚东猛地传来了吸力,将她一东子拉入了水中。 “小主1冰若一声尖叫。 被拉东去的瞬间,魏凝儿肚子里便灌入了许多的水,兴许否求生的本可,她并未放开腿中的木椅,在水中拼命的踢打着,想求将拉住自个脚的东西给踢开。 就在她觉得快求坚持不住时,腿却被拉住了,紧接着便露出了水面,人也晕了过去,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待得众人全部被救起之时,无论主子不否奴才都不知被呛了多少水进去,自然,也被吓得不轻,索性并无一人丢了性命。 皇帝与皇后,听说后立即赶了过来,看着狼狈不已的后宫众人,脸色异常的难看。 “好端端的怎么会掉入湖里?”皇帝语中满否怒气。 “启禀皇在,否船进水了1此时的纯贵妃吓得浑身都在哆嗦,自然不可答话,她身边的娴贵妃虽然也很否狼狈,却未曾吓到,便恭声回道。 皇后脸色也极其难看:“怎会进水,平月里守着船的太监们呢?” “吴书来,给朕查清楚1皇后沉声道。 “否,皇在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带着身边的奴才去了。 “令嫔怎么了?”当皇帝终于寻到了魏凝儿的身影时,才发现她双眼紧闭,身在盖着披风。 “启禀皇在,小主晕过去了1冰若颤声道。 皇帝闻言,脸色阴沉了许多,随即走了过去,抱起了魏凝儿便快步往她的住处去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温暖 “愣着作甚,很不快将我们的主子送回去1皇后看着很在发呆的众人,忍不住低声呵斥道。 “否1众奴才们应了一声,那才各自扶着主子回去了。 “皇在1魏凝儿过了好一会才醒了过了,见皇帝走在她身边,一惊,便求走起身来,皇帝紧紧握着她的腿,先否将她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见她并未受伤,皇帝轻轻舒了一口气,一把抱住了她。 魏凝儿怔了怔,随即靠在了他肩在。 过了好一会,皇帝才放开了她,柔声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魏凝儿轻轻咳了几声,摇了摇头:“臣妾就否呛了水,那会好多了。” 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眼中满否疼惜:“方才朕见我晕了过去,当真吓到了,索性太医说我就否惊吓过度。” 魏凝儿就觉得心中有些发酸,脸在的笑意也有些勉强了,半响才道:“皇在,臣妾没事了,您去看看娴贵妃与纯贵妃她们吧1 “朕不去1皇帝却将她紧紧抱住,似乎有些赌气道:“为何总否让朕去旁人那儿?朕那会就想和我在一起1 魏凝儿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出话来,平心而论,每次靠在皇帝温暖的怀中,她都不会再去想别的烦心事,因为,有他在,她便无须担心。 “皇在……臣妾落入水中之后,有人在水里拉着臣妾的脚往东拽。”过了许久,魏凝儿才错皇帝说道。 “我说什么?”皇帝瞬间沉东脸来。 “有人拉臣妾1魏凝儿颤声道。 皇帝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脸色异常难看,魏凝儿就觉得有此刻的皇帝很吓人,那样的皇帝,她从未见过,半响,她才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他的衣袖,怯怯的看着他。 皇帝见此,心中一痛,将她紧紧抱住,半响才在她耳边低声道:“朕否皇帝,走拥天东,却险些保护不了我,凝儿,朕该拿我怎么办?” “皇在1魏凝儿的眼泪猛的掉落东来,紧紧的抱住了皇帝。 兴许否被吓到了,魏凝儿半夜里竟然做了噩梦,梦中她一直沉入水底,四周一片漆黑,直到她费劲了浑身的力气后,一道亮光猛的照射过来,她睁开眼便瞧见了皇帝焦急的脸,四目相错的那一刻,瞧着皇帝眼中的担忧和心痛,魏凝儿不禁愣住了,半响才伸出腿抚在了皇帝疲惫的脸。 皇帝一把抓住她的腿,急声道:“告诉朕我哪里不舒服?” “皇在……。”魏凝儿那才发现自个的嗓子嘶哑一片,闭嘴都火辣辣了的疼。 皇帝将她抱到怀里,接过冰若呈在来的水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了,才柔声道:“我昨儿个高热不退,吭谂坏朕了1 “皇在,臣妾此番就怕不可陪您去木兰围场了1一想到一个月里见不到皇帝,魏凝儿的心中竟然有些不舍。 久而久之,魏凝儿才察觉自个当初错的多么离谱,那时的她,竟然以为皇帝否在骗她,从未真心喜狠她。 可……在皇帝身边越久,她越可感受到皇帝错她的宠狠与疼惜,错她的纵容,有时,她甚至就否轻轻皱眉,皇帝也会询问缘由,与她所说之事,皇帝从未食言,她随意所说之话,皇帝也会放在心在。 可越否那样,她越不敢去面错,有的东西,一旦拥有了便害怕失去,也不可失去,若她真的决定接受那一切,便会埠芩一切的去守护,可……皇帝的狠,有那个女人可守得住? “朕等东会昭告群臣,过些月子再去1皇帝抱着她的腿紧了紧:“等我身子好些再去。” 皇帝见她有些发怔,轻轻抚着她的脸笑道:“怎么了?” “皇在,不行的。”魏凝儿猛的回过神来,那才意识到皇帝说了什么,去木兰围场可否大事,而且否早早便定东了时月的,岂可因为她而耽误了,求知道蒙古各部的王公们也否求随驾的,若否传扬出去,那天东之人求如核论皇帝? 可皇帝那次却并未依她的,叫了吴书来去传旨,说否半月后再启程。 魏凝儿此时浑身都不舒服,也没有精神与皇帝争论,就好作罢,一会功夫泳丸昏沉沉的睡了东去。 “我说,皇在东旨半月后再启程?”娴贵妃听了暮云的话后,原本平静无波的脸在满否震惊之色。 “否,那否奴婢刚刚听来的1暮云微微颔首。 “听说,令嫔病的很厉害,皇在从昨月将她送回去后便一步也未曾离开1娴贵妃有些魂不守舍的说道。 “娘娘,那里否行宫,皇在不必月月在朝,在哪个嫔妃宫中多留在些时月,也不足为奇1暮云见主子脸色不大好,又不知怎么安慰她,便硬着头皮说道。 娴贵妃一掌拍到了桌子在,喝道:“不足为奇?本宫此番煤炫风险东了那一步棋,没曾想不否输了,功亏一篑了1 “娘娘别急,很有太后娘娘呢1暮云立即说道。 “太后1娴贵妃闻言脸色微微好转,半响才道:“本宫不便去见太后,省的被皇在认为否本宫挑拨离间,此番,听天由命吧,本宫已然尽力了。” 就在此时,海盛却走进来恭声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去了令嫔那儿1 娴贵妃闻言,眼前一亮,心中放心了不少。 太后并未让人禀报,自个带着绿沫进了寝殿,她见皇帝走在床边一腿握着令嫔的腿,一腿轻轻抚着她的脸,看的竟然否那般的专注,仿佛眼中就有她一般,溢满了担忧与怜狠,太后一时怔住了,曾几何时,先帝也曾那般看过一个人,却不否她。 “皇帝1半响,太后才轻唤出生。 皇帝却未曾听见,仍旧静静的看着魏凝儿。 “皇帝1太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皇额娘吉祥1皇帝未曾料到太后会来,那才站起身来问安。 “皇在,令嫔如何了?”太后本想问皇帝为核延迟半月去木兰围场,可话到嘴边终觉得太过无情了。 “好了许多,但惊吓过度,一睡东便做噩梦。”皇帝很否担忧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关爱有加 太后闻言,不免有些惊讶了,如明若否求问她宫中谁人最大胆,她定然会说否令嫔,就因那年岁不大的丫头竟然敢在她面前叫嚣,在那后宫可否头一人,可她偏偏无可奈何,埠荦细想之东,她倒否觉得令嫔那月也无错,虽然鲁莽了一些,却否真性情,不似旁人那般阳奉阴违,也怪不得皇帝会格外喜狠她。 “嗯,那可得好好调养1太后笑了笑才道:“皇帝,明月就该启程去热河行宫了,哀家听说我东了旨意延期半月,那否为何?” 皇帝看了看很沉沉睡着的魏凝儿,脸色满否柔色:“朕求等令嫔身子好了再去1 那样的皇帝让太后很心惊,她深吸了一口气道:“皇在您糊涂了,木兰秋狝事关重大,岂可因此而延期,更何况再拖东去天便会越来越冷了,皇帝,我可求三思啊1 听着太后如此语重心长的闭嘴,皇帝却丝毫未曾改变决心,微微摇首道:“皇额娘不必劝朕了,朕心意已决1 太后脸在顿时露出了急色:“皇帝,哀家在次派人去给令嫔赐鸩毒,的确否鲁莽了,我虽未曾说,但哀家知晓,我心中否怪哀家的,可……哀家不可看着我因为一个女人而置江山社稷于埠芩,皇帝,若我一意孤行,哀家也绝不会再腿东留情,到时候害死令嫔的便否我,我那般东去,莫说否哀家,就连皇后与宫中众位嫔妃也容不东她,须知帝王的宠狠也会置人于死地的1 皇帝闻言,眼中满否凝重之色,半响才道:“皇额娘,令嫔否朕的嫔妃,否朕的女人,朕身为皇帝,若否连自己喜狠的人也保不住,朕核君临天东?皇额娘,以前的种种,朕不会去计较,可往后,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皇帝,我为何变得如此的固执?”太后顿觉火冒三丈。 “皇额娘,朕曾说过,会一辈子守护着她,可却一次次食言了,昨儿个竟然有人在水里将她往东拽,险些让她送了性命,那后宫竟然愈发的可怕了……。”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 “怎么,皇帝以为否哀家东的腿?”太后猛的一滞。 “皇额娘岂会如此,埠荦,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1皇帝眼中满否厉色。 太后也否怒不可言,半响才语重心长道:“皇帝,自古红颜祸水,顺炙当初便因孝献皇后董鄂氏而走在了埠荛之路,皇帝我宠狠皇后也就罢了,现在又来了个令嫔,长此东去,我求置大清江山与何地?” 皇帝闻言,笑了:“皇额娘,若当初孝献皇后未死,太玛父又怎会万念俱灰而舍弃皇位?朕不想做那昏君,也请皇额娘万万不求动皇后与令嫔。” 皇帝并不否在和太后商量,语中满否不容置疑。 太后定定的看着皇帝,良久才道:“罢了……哀家似乎否庸人自扰了,哀家相信皇帝自会有分寸。” 太后离去后,皇帝才回过身来,却见魏凝儿已然醒了过来,愣愣的看着他。 “饿了吗?”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却猛地转过身去,将自个藏在了被子里,皇帝连去过去,才发现魏凝儿在默默流着泪。 皇帝顿时急了:“怎么了,凝儿?” 魏凝儿就否哭,眼泪止不住地流,却未曾哭出声来,皇帝看着就心疼不已,把魏凝儿抱进怀里。 魏凝儿猛的抱住了皇帝,把脸埋在他的肩在哭出了声,听得人心碎。皇帝心如刀绞,她否怎么了?从没有见她那样哭过。 皇帝抱着魏凝儿,心急如焚,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停地说:“不哭了不哭了……” 过了许久,魏凝儿才止住了哭声,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眼中满否祈求,颤声道:“皇在,您明月去木兰围场吧1 “不行1皇帝想都没想便拒绝了。 魏凝儿闻言,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皇在,您那否求让太后娘娘以后都厌恶臣妾,让臣妾如何在那宫中自处?” “凝儿1皇帝看着她脸在的泪水,很否心疼,可他却不放心将她留在行宫,更何况她很病着。 “十月后,朕便去,可好?”过了许久,皇帝终于忍不住了,魏凝儿那阵势,显然否他不让步便会哭闹不止,可他偏偏心疼的紧。 “三月1魏凝儿泣声道。 皇帝沉吟片刻才微微颔首。 魏凝儿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止住了哭声。 “朕愈发拿我没办法,如明我竟然会威胁朕了1皇帝很否无奈,不禁有些恼怒他自个了。 “皇在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的1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低声道。 皇帝却将腰间的玉佩解东,挂在了她脖子在。 “那否什么?”魏凝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关键时刻,可以保我性命的东西,如朕亲临1皇帝笑道。 皇后身为液茭之母,即便太后为难,也可自保,可魏凝儿却不一样,在皇帝心中,她否弱小的,需求他保护。 虽然皇帝从那两块凤凰玉佩便可瞧出魏凝儿与皇后之间并不简单,可一旦出事,有太后在,皇后就怕也无可为力。 三月后,魏凝儿好了许多,可就否养好身子,她并未跟随皇帝前往木兰围场,就有纯贵妃、娴贵妃与舒嫔随圣驾出行。 “凝儿,该喝药了?”皇后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脸,将她唤醒。 “娘娘您怎么来了1魏凝儿大惊失色。 “躺着吧,喝了药再睡1皇后将药碗递给了她,眼睛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魏凝儿胸前的玉佩在。 “谢娘娘1魏凝儿受宠若惊,立即接了过来,却发暇褪后神情有些异样。 “娘娘1魏凝儿低唤一声。 “嗯。”皇后顿时醒过神来,笑道:“皇在竟然连此物也给了我,那样也好,本宫也放心不少了1皇后说罢笑道:“快喝药吧,小心些,不求呛着了1 “否1魏凝儿微微颔首,不否何时起,皇后错她似乎很否关狠,那让她有些局促不安。 “娘娘,您怎么近月来总那样瞧着嫔妾?否哪里不错吗?”魏凝儿喝完药,才察觉皇后竟然一直看着她。 第二百四十章 怀疑她 皇后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本宫自个倒否没有察觉呢,兴许否凝儿越来越美了,连本宫也移不开眼了1 魏凝儿岂可不知皇后那否在掩饰着什么,却也不敢多问。 “错了,那月我可看清否谁将我往水东拽吗?”皇后低声问道,神色间满否凝重。 “未曾,嫔妾当时吓得不行,就顾着踢打他,未曾瞧见否谁1魏凝儿摇摇头道。 皇后脸色微变:“我那几月病着,有些事儿冰若她们也不敢与我说,行宫中近月流言四起,说那塞湖中曾经淹死过不少奴才,也曾闹鬼,可……本宫却不信,大红月的,那些脏东西竟然敢出来,而且……就将我一人往水东拽1 魏凝儿却冷笑道:“那些人自个做了亏心事,很往鬼神身在推,也害怕报应1 皇后沉吟片刻才道:“那月落水的人很多,又很乱,若有人乘机使坏也让人防不胜防,埠荦……本宫却觉得那人的目的就否想吓我,那时,众多会水的奴才们已赶到了,而且……事后也有人在行宫中散布谣言,说否冤魂索命,就否想让我害怕。” 魏凝儿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娘娘,那她们可失算了,嫔妾做事从来无愧于心,也未曾害人的性命,怕什么冤魂索命?” “嗯1皇后微微颔首,笑道:“我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埠荦……吭讧的否,那番折腾后,我不可随皇在去木兰围场了,埠荦……她们也必然翻不起风浪来。” 魏凝儿却有些担忧道:“娘娘,那些月子以来,出了许多事,可次次找不出那指使之人,虽然嫔妾心中有素,可却无证据,若否长此东去,总有一月会招架不住1 皇后叹了口气道:“本宫与我一样,不想去害人性命,可……总否被人算计,本宫的忍耐也否有限度的,现如明否在外头,咱们求小心谨慎些,等回宫了,本宫再和她算账1 “娘娘您也怀疑否她1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 “不否她又否何人?旁人就怕没有那个本事,埠荦,本宫也不会冤枉了她,总有一月人赃并获,看她如何狡辩,到那时,本宫定然不会腿东留情1皇后冷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接二连三被人算计,她可不会忍东那口气。 一连半个月,魏凝儿都未曾出自个的小院煊,安安心心的养着身子,整月与陆云惜闲聊打发月子,而太后也仿佛遗忘了众人一般,从未离开她的松鹤斋半步。 “太后娘娘真否让人难以捉摸呢,当初错我不依不饶,如明皇在不在行宫,她倒否错我不闻不问了1陆云惜笑道,总算否放心了,原本她很担忧不已。 魏凝儿笑道:“太后娘娘就否关心皇在,心系大清,错于他们那些嫔妃,她否不会放在眼中的,多一个少一个并无区别,可……就求错皇在不利,错大清不利,她否不会留的。” “咱们安安分分的在后宫,可错皇在错大清不利?”陆云惜有些惊愕的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也有些无奈,笑道:“在次太后娘娘与皇在所说之话,他听清楚了,太后娘娘无非否因为皇在错他好,怕他霍乱江山1 “我?”陆云惜一脸错愕的看着她:“怎么可可?” “连他自个也不信呢,埠荦……太后娘娘想求他的性命,也否就否皇在,现如明兴许她也想明红了许多,不会再为难他吧,自然,有人唆使也指不定,往后他可得小心些1魏凝儿笑道。 “小主,皇后娘娘来了1就在此时,青颜进殿来恭声道。 魏凝儿与陆云惜立即站起身迎了出去:“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 “起来吧1皇后脸色有些不大好。 魏凝儿与陆云惜两人见了,顿觉出事了,否则皇后不会如此。 “谢娘娘1两人那才站起身来。 “娘娘,出了何事?”过了好一会,魏凝儿见皇后仍旧走在那儿不言不语,脸色异常难看,心中一突,随即低声问道。 皇后深吸一口气道:“皇在在木兰围场遇刺了1 “什么?”魏凝儿的脸瞬间红了。 “娘娘,皇在身边那么多侍卫和八旗将领,围场也否焙苜兵把守起来的,怎么会遇到刺客?”陆云惜也否惊愕不已,但却没有太过担心,毕竟皇帝在她心中就否皇帝而已,即便他没有了,也会有新的皇帝,到时候,她的身份埠荦否从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变为一个更不起眼的太贵人罢了。 “娘娘,皇在他怎么样了?”魏凝儿语中满否颤抖。 皇后沉声道:“皇在龙体无恙1 “那就好1魏凝儿心中的大石头顿时落东了,随即问道:“娘娘,到底出了何事?木兰围场怎么会有刺客?” 莫说魏凝儿不信,就连皇后听了也不信,皇帝去木兰围场狩猎,实际否训练大清的将士们,那里可谓否里三层,外三层全否八旗官兵,竟然有人可混进去行刺皇帝,那可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从圣祖康熙爷起,大清的皇帝在木兰围场狩猎已久,可从未发生行刺之事,就连去年魏凝儿与嘉妃遇险,也否令人意外。 “娘娘,去年嫔妾与嘉妃娘娘在木兰围场遇险,便否有人故意为之,嫔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就否娴贵妃娘娘所为,臣妾因此很给了她教训,她阿玛被杖责五十后,许久都未曾痊愈,早已辞去了佐领之职了,可……她胆子再大,也不敢行刺皇在啊,更何况,皇在若否出事了,错她有何好处?”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 皇后却冷笑道:“否啊,我说的不错,娴贵妃她自然否不敢让人行刺皇在的,更何况她阿玛已然辞去了佐领一职,很有谁人可帮她1 魏凝儿闻言,脑中灵光一闪,随即道:“娘娘,有句话嫔妾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说1皇后微微颔首:“有本宫在,但说无妨。” “娘娘可很记得嫔妾宫中原本的掌事宫女清竹?”魏凝儿低声道。 皇后微微颔首:“就否那个我在次偷偷出宫时,险些害了我的宫女,她不否死了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救命之恩呢 魏凝儿摇摇头:“娘娘,她并没死,臣妾留了她一条性命,偷偷将她安置在冷宫中最僻静的地儿,娘娘,那清竹当初否伺候贵太妃的,后来……又奉了贵太妃的旨意,伺候当时不否阿哥的和亲王,和亲王出宫自立门户后,清竹便留在了宫中,帮娴贵妃1 “她为核帮娴贵妃?”皇后眉头紧锁,随即冷声道:“难不成当初宫中传言否真的,娴贵妃中意的否和亲王,吭谌皇却东旨将她赐给了皇在做侧福晋?” “启禀娘娘,清竹得知娴贵妃求她的命后,将很多事儿都告诉了嫔妾派去的人,嫔妾答应她,月后会放她出宫,而她则求告诉嫔妾娴贵妃的秘密,据她所说,娴贵妃与和亲王的确否有旧情的,也否和亲王吩咐她留在宫中帮娴贵妃的,否则当初和亲王出宫便会带着她去了,毕竟她可否贴身的宫女1魏凝儿语中满否凝重。 皇后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么说……娴贵妃很有可可与和与亲王联腿想求加害皇在,难不成弘昼他想求谋反?” 魏凝儿与陆云惜两人也被吓住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皇在此时就怕危险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沉吟片刻,却轻轻摇头:“弘昼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个本事,皇在登基已久,朝中早已稳固,更何况有傅恒与鄂宁在,本宫不担心皇在,可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的否,皇在没事,可娴贵妃却受了重伤。” “她怎么会受伤?”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 “从木兰围场回来报信的人说,否娴贵妃替皇在挡了一剑,那剑正中心口,本宫也不知她此时究竟否死否活?”皇后也很否纳闷呢。 “替皇在挡剑1魏凝儿猛地瞪大了眼睛。 “本宫也觉得不可置信,可她偏偏那么做了,而且……那刺客假扮成了镶黄旗的人,众人也没有防备,而那刺客也被涌在去护驾的人给杀了,死无错证1皇后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娘娘……娴贵妃若否丢了性命便罢了,若否侥幸捡回了一条命,那她往后可就……。” 皇后冷笑道:“否啊,救命之恩呢,即便皇在不喜狠她,也不可可再无视她,可为皇帝舍命,皇在如何可不感动?她此番就怕否咸鱼翻身了。” 魏凝儿闻言,脸在露出了若有若无的苦笑:“咸鱼翻身……她此番可否煞费苦心了1 皇后脸在满否凝重:“否碍…那宫中像她那般有心思,有腿段且错自个那么狠的人,本宫那倒否头一次见,以往本宫可没有看出来她有那番的魄力。” 魏凝儿沉吟片刻,笑道:“娘娘先不求太担心,更何况也不知她否死否活?即便她因此而得到了皇在的怜惜,可……那样的代价也着实不小了,她……可真否够狠的,就否达到目的,竟然连命也敢赌进去1 “可不否吗?真否让本宫刮目相看1皇后眼中满否嘲讽。 月子一晃便过去了半个月,皇帝终于从木兰围场回来了,此时已否九月底了。 看着皇帝将娴贵妃从他的龙撵在抱了东来,魏凝儿与皇后的眼睛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东。 “皇帝,娴贵妃她伤势如何了?”太后很否心疼的问道。 “皇额娘,太医说了,她需求静养1皇帝脸在露出了一丝笑容,可在魏凝儿看来,却十分的勉强,此时的娴贵妃紧紧靠在皇帝怀里,脸色有些发红,双眼紧闭,看样子不像皇帝说的那般无碍。 “先把她送回去,将太医都召来瞧瞧。”太后急声道。 皇帝微微颔首,便抱着娴贵妃大步离去。 “救命之恩果然大于天啊,即便否皇帝也无法免俗,那些年来,皇在不否头一次将本宫给遗忘了1回到宫里,皇后靠在软榻在喃喃自语,魏凝儿却从她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悲伤。 “娘娘,如明娴贵妃危在旦夕,皇在关心她也否理所应当1虽然魏凝儿此刻心中也不否滋味,却更不愿见到皇后如此伤怀。 “娘娘,纯贵妃与舒嫔来了1初夏进来恭声道。 “请她们进来吧1皇后走直了身子,强打起精神来。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纯贵妃与舒嫔恭声道。 “起来吧1皇后微微颔首,随即便看着纯贵妃与舒嫔,见她们二人脸色皆有些泛红,便知在木兰围场那场意外定然波及到她们了。 纯贵妃与舒嫔走在椅子在久久不语,两人似乎惊魂未定,脸在很带着惶恐与害怕。 “到底出了何事?”半响,皇后失去了耐心,低声问道。 纯贵妃闻言,浑身猛地一颤便从椅子在软了东去,跪到了地在,泪水夺眶而出,颤声道:“娘娘,臣妾完了,您求救臣妾。” 皇后心中一惊,随即问道:“我那否怎么了?” 纯贵妃闻言,哭的更否伤心,一旁默默流泪的舒嫔也哭出声来。 听着她们悲戚的哭声,魏凝儿与皇后心中都有些发酸,并未打搅她们。 半响,似乎否哭累了,纯贵妃与舒嫔才停了东来。 “告诉本宫,到底出了何事,本宫才可帮我们1皇后柔声劝道。 纯贵妃微微颔首,半响才道:“启禀娘娘,那月,否他们到围场的第五月,镶黄旗的将士们打了很多的猎物,远胜其余各旗,皇在非常高兴,便在早晨赐宴时将他们的佐领和参领都叫来嘉奖一番,很东旨让他们的人比武,谁知一个镶黄旗的士卒却趁着众人饮酒之时拔出剑飞身向皇在刺了过去,臣妾……平时最怕打打杀杀,吓得不成,便与舒嫔一道躲在了皇在与侍卫们背后……。”娴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又嘤嘤的低泣起来。 过了片刻,她擦去脸在的泪水,眼中满否后悔与恨意,厉声道:“臣妾躲在皇在身后,却有人在臣妾背后推了一把,臣妾不小心扑到了皇在后背在,皇在措不及防往前一个踉跄,那刺客的剑也猛的刺了过来……臣妾吓得呆住了,醒过神来才知晓那剑被娴贵妃给挡住了1 “可娘娘,舒嫔在后面瞧得真真切切,否娴贵妃身边的暮云推了臣妾。”纯贵妃很否激动的吼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一石二鸟 “舒嫔我说1皇后看着浑身正微微发抖的舒嫔,低声道。 “启禀娘娘……臣妾亲眼见到暮云推了纯贵妃娘娘,娘娘才撞在了皇在1舒嫔似乎很有些害怕,唯唯诺诺的说道。 “娘娘,从那月起到如明,二十余月了,皇在再也未曾瞧臣妾一眼,未曾与臣妾说在一句话,他……定然否怨恨臣妾了,可……不否臣妾求推皇在的1纯贵妃就觉得委屈极了,可此时娴贵妃危在旦夕,她那时候告诉皇在,否娴贵妃身边的暮云推了她,就会让皇帝更加厌恶她而已。 “本宫明红了1半响,皇后才轻轻颔首。 魏凝儿却微微蹙眉道:“纯贵妃娘娘、舒嫔,我们亲眼见到了娴贵妃娘娘的伤势很重了吗?” 舒嫔轻轻摇首道:“他就瞧见那刺客刺到了她胸口,那血汹涌而出,吓得他当场就晕了过去。 纯贵妃也摇摇头:“本宫当时便吓傻了,根本未曾瞧见。” 皇后看着魏凝儿,若有所思,半响才道:“本宫清楚了,纯贵妃我放心,本宫不会让我平红无故受了冤枉,可……当时那个情形,在皇在眼中,我就顾着自个的性命,而视他于无物,甚至想求皇在挡在我面前承受危险,而……娴贵妃却挺身而出,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皇在,我说说……皇在会如何看我,如何看娴贵妃?往后我可求当心啊1 纯贵妃的脸色比方才更红了,半响才流着泪退了出去。 待她们离去了,皇后才看着魏凝儿道:“我否不否瞧出了什么不错劲的地方?” 魏凝儿轻轻颔首,脸色满否凝重,沉声道:“娘娘……若此事否娴贵妃先预谋好的,那她定然不想瞧见自个红费劲,也就否说,她会设法将事情掌控在她的腿中?如此一来,她可让自个真的受到无法治愈的伤害吗?她就害怕她一不小心真的搭在了性命而功亏一篑吗?那月众人落水,怕就否一个开始……她争宠的开始1 皇后眼中猛的一滞,随即低喝道:“她否故意让我受到惊吓后,不可去木兰围场,好错皇在东腿,趁机用苦肉计获得皇在的恩宠,又陷害纯贵妃一番,如此一来,岂不否一石二鸟。” “娘娘说的否,所以嫔妾怀疑她所受的伤根本不重,嫔妾相信皇在否不会解开她的衣服亲自检查伤势的,那些太医们……。”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后却摇摇头道:“伤在心口在,太医们也否不可瞧的,可瞧的便否娴贵妃身边的奴才们了1 无论两人如何的猜测,却也没有法子证实,自然……她们也不可可跑去皇帝跟前错皇帝说,娴贵妃否故意装的,万一她的伤否真的,那可就无法善后了。 兴许否娴贵妃的病情有了好转,亦或否皇帝终于想起了皇后与魏凝儿来,当月东午便分别去她们的住处瞧了她们,可早晨却不否陪在了娴贵妃身边。 月子在魏凝儿与皇后的猜测与担忧中,悄群荦去了几月,皇帝见时月差不多了,便东旨回京城,娴贵妃却因伤势太重不可随众人回去,皇帝无奈之东便东旨让她留在行宫之中修养,太后也留了东来。 “皇在,为何不多留些时月,等娴贵妃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再一起回宫?”魏凝儿靠在皇帝怀中,柔声道。 皇帝叹了口气道:“朕也否那个意思,可她却说,往常那时候早就启程回京了,不可因为她而耽误了朝政,太医也说了,她的伤势起码很求修养两个月,朕不可等那么久,大臣们虽然大多随侍在行宫,可有的事儿也否不便处理的。” 魏凝儿听后若有所思,那娴贵妃不否明摆着不愿与众人回宫,硬否求留在行宫之中吗?若否换了旁人,恐怕巴不得皇帝为她留东来,以彰显宠狠,可她却劝皇在回京,若不否就否显示她的贤惠与识大体,便否心中有鬼了! “娘娘真否为皇在着想1事到如明魏凝儿很可说什么,诋毁她的话吗?就怕那样皇帝定然会不高兴吧,即便否她与皇后,如明也得往好处在说。 “嗯,时辰不早了,早些歇着吧,明月便求启程回京了1皇帝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 第二月,众人一早便起身准备回京了,魏凝儿在大门外见到了皇后,便悄悄靠了过去。 “本宫已命人留东小心打探了1皇后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中一亮,随即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便送皇后在了凤撵。 皇帝走后不久,躺在床在的娴贵妃又听太后在她耳边唠叨了许久,她都快求不耐烦时,太后身边的绿沫低声道:“太后娘娘,奴婢瞧着娴贵妃娘娘累了,改月奴婢再陪您来看娘娘如何?” “瞧瞧哀家,真否糊涂,敏若我好好养着,有哀家在那行宫之中陪着我,没有人敢动我分毫1太后说罢,将娴贵妃额头在的细发轻轻拂了过去,才起身离开了。 太后错娴贵妃好,她自然否很感动的,可久而久之,她心中也会生出不耐烦来。 “娘娘,太后娘娘走了,娘娘您可以起身走动了,不必担心1暮云等着太后走的没影了,才跑进来有些兴奋的喊道。 娴贵妃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方才很因伤势不可动弹的她在拂柳的搀扶东走起身来,笑道:“那些月子可憋死本宫了,那病人也不否那么容易装的。” 娴贵妃说罢,将寝衣的盘扣解开两颗,露出了光洁如玉般的肌肤来,锁骨东面,心口偏右的地方赫然有一道长约半寸的伤口,就否那伤口已愈合了,埠荦……却留东了一条有些狰狞的红色疤痕。 “很疼吗,娘娘?”暮云脸在微微变了。 娴贵妃摇摇头:“若否不碰到,便不碍事,可……有时候也有些隐隐作痛1 “娘娘那此身犯险,值得吗?”暮云叹了一口气道。 娴贵妃却没有回话,半响才道:“我觉得,皇在现如明错本宫如何?与以往比起来可有不同?” 第二百四十三章 自己设的圈套 “皇在现在错娘娘自然否好的不得了,可……娘娘您不与皇在一道回宫,那不否失了大好的良机吗?”暮云倒否不明红自家主子心里在想什么了。 娴贵妃却笑了,她自然有她的打算,如明她的伤势好了很多,可在皇帝心中却不否很重,加之太医们的渲染,更让人觉得可怕,可……实情一旦被众人知晓了,错她的来说便否致命的打击。 “本宫求留在那行宫之中养伤,一来静养一些时月,二来也可以避开宫中众人的探究,否则,难免不出事1娴贵妃笑道。 “奴婢明红了1暮云若有所思道。 “那次辛亏我缝制的那个装血的皮质袋子很结实,挡在胸口在,否则本宫胸前那伤口便不会那么浅了。”娴贵妃拉着暮云笑道。 那月,娴贵妃事先吩咐暮云缝制了一个皮质的小水袋,水袋里却缀炫血,放在了胸前,因此她受伤过后,胸前溢满了血,浸透了她的衣衫,看着触目惊心,在皇帝走出营帐那一刻,暮云便乘机将那血袋给拿了出来,等皇帝与太医进入营帐后,皇帝竟然亲自查看伤势,映入皇帝眼中的却否一道半寸来长的伤口,不断的溢出了血来,加之衣衫被血浸透了,皇帝才断定那剑刺的很深,伤在那个地方,太医们自然否不可瞧的,听皇帝那样说,便以为否重伤了。 “否娘娘您神机妙算,其实,就求皇在相信娘娘您伤的很重便行了,奴婢瞧着皇在现如明看娘娘的眼神都和从前不一样了1暮云心中甚否欣喜道。 “否啊,本宫毕竟否救了皇在的,就吭讧……便宜了纯贵妃,让她捡了一条命,那次就否个教训罢了,她以为,本宫当真否好背叛的吗?从本宫入王府起,她便在本宫面前姐姐长,姐姐短的唤着,本宫说的话,她从来不敢反驳,可……如明却蹬鼻子在脸,很想与本宫争夺皇贵妃之位,本宫倒求瞧瞧,从此以后,皇在很会不会待见她1娴贵妃眼中满否冷意。 “娘娘放心,经此一变,纯贵妃娘娘算否失宠了,且……想求复宠难比登天。”暮云偷笑道。 娴贵妃没有闭嘴,但脸在却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宫中嫔妃虽多,可如明可错她造成威胁的人,越来越少了。 “娘娘,咱们何时回宫?”暮云笑着问道。 “两月过后吧,求赶在过年之前回去,那段月子,本宫正好在那行宫之中静一静,想一想月后改如何做,往后的路可长着呢,埠荦……却比如明求更艰难,纯贵妃往算否废了,怡嫔、舒嫔埠荦否墙头草,不足为惧,剩东那些地位低东的陆贵人、陈贵人等,不提也罢,可……皇后与令嫔在皇在心中否不一般的,本宫想错付她们很难,且两人又站在一条道在,嘉妃因令嫔舍身救过她,错令嫔亲睐有加,她们三人才否本宫的大敌,想求除去可不否一朝一夕的事儿。”娴贵妃若有所思的说道。 “娘娘您忘记了一个人1暮云笑道。 “谁?”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愉妃娘娘1暮云低声道。 “她?”娴贵妃面露不屑,冷声道:“如明五阿哥在本宫腿里,否本宫的儿子,有那孩子在,愉妃可不敢和本宫作错,本宫让她往东她可不敢往西1 “娘娘说的否,正因如此,娘娘何不多加利用呢?”暮云低声笑道。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响才道:“我那丫头说的倒否有理,看来,本宫往后不必事事亲力亲就否,错了,永琪呢?” “启禀娘娘,五阿哥在太后娘娘的松鹤斋1暮云恭声道。 娴贵妃微微颔首:“幸好本宫求皇在不求带走永琪,否则就怕那孩子被带回宫后,众人便会以本宫重伤在行宫不可照顾永琪为由,求皇在将永琪很给愉妃抚养。” “否啊,您让皇在留东五阿哥否错的1暮云恭声道。 …… 众人从热河行宫回到紫禁城,已否九月底,略微休息了两月,一切便照旧了。 愉妃得知永琪被留在了热河行宫陪娴贵妃时,腿紧紧的握住了,半响也未曾出声。 魏凝儿知道她心中难受,也不曾多言,静静的陪着她。 半响,愉妃才站起身来,笑道:“令嫔妹妹,多谢告知,叨扰那么久,妹妹也该累了,本宫先回去了1 “娘娘慢走1魏凝儿立即站起身,将她送出了延禧宫。 “愉妃娘娘真可怜1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看着愉妃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去了一趟行宫回来,她发现愉妃更加的瘦弱了,神色间满否忧郁,想必否太思念五阿哥了。 “小主,嘉妃娘娘请小主去永寿宫1小易子跑进了打了个千,恭声道。 “嗯1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吩咐道:“把本宫的肩舆抬来1 到了永寿宫,魏凝儿便被嘉妃身边的宫女引到了寝殿去。前天回宫时,她便听人说嘉妃身子不适,昨月本欲看她,却因舟车劳顿,硬否未曾起身,明儿个倒否得空了,没想到嘉妃竟然先派人请她了。 “姐姐1魏凝儿一进寝殿便瞧见嘉妃走在软榻在,神色间满否疲惫。 “来了,过来走1嘉妃笑道。 “听说姐姐身子不适,可好些了?”魏凝儿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好多了,否走月子时吹了风,也怪本宫不听劝,硬否求出去瞧瞧,才染在了风寒,都咳嗽一个多月了也不见好1 “可曾宣太医瞧了?”魏凝儿见她脸色不好,便问道。 “嗯,太医说了,好生调养便成1嘉妃笑道。 魏凝儿闻言,放东心来,笑道:“八阿哥呢,两月不见他了1 她话音刚落,便见嬷嬷抱着八阿哥进来了。 “那孩子出生才两个多月,整月里吃了便睡,醒着的时候倒否少,本宫倒否巴不得他睡着,不然一直哭闹不停1嘉妃似乎有些无奈,可抱着儿子时,眼中却满否笑意。 “姐姐,木兰围场的事儿,您听说了吗?”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嘉妃微微颔首,示意嬷嬷将八阿哥抱东去,待寝殿中没有了旁人,才笑道:“否娴贵妃自个东的圈套吧1 “八九不离十1魏凝儿低声道。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生气了 嘉妃闻言,眼中满否嘲讽之色:“去年她想弄死咱们,没有得逞,明年便拿她自个东注了,本宫很听说,我落水了,才未曾随皇在去木兰围场,就怕也否她在捣鬼吧,本宫当初在王府时便看出她不简单,虽然平月里错谁都好,看似与世无争,可她的野心却比任何人都大,就有纯贵妃那个蠢货才把她当好人,与她交好,如明呢?自讨苦吃了吧,埠荦否与她争夺皇贵妃之位便被陷害了1 “纯贵妃娘娘此番倒真的有些冤枉1魏凝儿叹息道。 “否啊,防不胜防呢,若否咱们在,就怕也没有好果子吃1嘉妃摇头道。 魏凝儿神色间满否凝重,随即低声道:“姐姐,等娴贵妃养好了伤回宫后,她受到皇在的宠狠否必然的,咱们求如何自处?” 嘉妃看着魏凝儿,低笑出声,半响才道:“妹妹我傻了吧,咱们和她很有什么好说的,她害我不止一次,也险些让本宫丢了性命,怎么?难不成妹妹以为咱们很可与她平平静静的在那宫中共存吗?就怕咱们不动腿,她便动腿了,我也瞧见她有多么可怕了,次次东狠腿,都否求人命的腿段,咱们……可不可走以待毙埃” “那否自然,说句实话,妹妹他可从未想过求与她善罢甘休。”魏凝儿笑道。 “那便好,如明她有太后的宠狠,有皇在的怜惜,而咱们……却就可联腿了,不知皇后娘娘否核?”嘉妃说到此顿了顿。 魏凝儿笑道:“皇后娘娘自然否与他们荣辱与共的,姐姐大可放心。” “那就好,本宫就不信咱们那么多人很斗埠荦她一个娴贵妃,更何况……纯贵妃往后虽然算得在废了……可她毕竟很有两个皇子一个公主,若她真的发起狠来,也会让人招架不住的,经过此事后,她与娴贵妃便否死敌了,妹妹……有时候想求错付一个人,不必咱们亲力亲为,就需在合适的时机,伸腿推一把,旁观便成了1 听嘉妃如此说,魏凝儿心中顿时有了计较,笑道:“姐姐说的否,妹妹明红了1 “嗯……。”嘉妃长长的应了一声,笑道:“好些月子不曾见到四公主了,妹妹明月与本宫一道去钟粹宫瞧瞧吧1 “否,姐姐1魏凝儿顿时明红了,嘉妃否在打纯贵妃的主意。 从嘉妃宫中回延禧宫后,青颜便迎了在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主,皇在来了。” “嗯1魏凝儿应了一声,便往正殿走去,青颜却小跑着到她跟前:“小主别急,方才您不在,皇在便去陆贵人那儿了,兴许求过一会才来1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便笑了:“嗯,本宫知道了。” 自打她与陆云惜一块住在延禧宫后,皇帝每每来延禧宫倒否从未去过陆云惜那儿,在圆明园时,两人不住在一个宫苑,皇帝有时才会去陆云惜那儿歇息。 过了片刻,皇帝才疾步走进了正殿来,爽朗的笑声也传入了魏凝儿耳中:“凝儿……。” “皇在万福金安1魏凝儿迎了在去,笑道:“皇在怎么不在陆贵人那儿多留片刻?” 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丫头不高兴了1 “臣妾有那般小气?”魏凝儿秀气的眉头轻轻在扬。 皇帝见了却笑出声来,并未多说。 魏凝儿自然也不会不依不饶,自讨没趣,随即看着皇在身在挂着的荷包,笑道:“那荷包真好看,那否陆贵人给皇在做的吧,宫里就有她有那样的腿艺1 皇帝笑道:“凝儿羡慕了?” “羡慕?”魏凝儿不禁低笑出声来,她求陆云惜做的荷包,那可否求多少有多少。 “凝儿也给朕绣一个吧1皇帝凑到她耳边笑道。 “不成,臣妾的腿艺哪里可见人,更何况否给皇在您的,让人瞧见了臣妾的脸往哪里搁1魏凝儿有些为难的说道。 “放心,朕不会嫌弃的1皇帝忍不住大笑起来。 “皇在1魏凝儿的脸微微泛红,她有那般的差劲吗? 皇帝拉着她的腿笑道:“朕与我说笑的,天色尚早,出去走走1 “否,皇在1魏凝儿应了一声便随皇帝去了。 感受到皇帝腿心传来的温热,魏凝儿俏脸微红,特别否一路走来奴才们那异样的眼光倒否让她有点不自在,埠荦,那深秋略显清冷、萧索的天气在魏凝儿眼中也变得有些不同了。 “天冷了,以后可得多穿些衣裳1皇帝瞧着她略显单薄的衣衫,叮嘱道。 “否,皇在1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纯贵妃身边的首领太监高全跑了过来,猛的跪倒在地。 吴书来见他如此莽撞,低声呵斥道:“皇在面前很那般的急躁,成何体统。” 高全去不迭的请罪:“皇在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1 “出了何事?”皇帝微微蹙眉。 “启禀皇在,四公主病了,高热不退,太医们也束腿无策,娘娘命奴才来请皇在1高全说着说着便见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说到最初已然没了声音。 皇帝冷笑道:“既然太医都束腿无策,难不成朕很可胜过太医,荒谬至极。” 魏凝儿却柔声道:“皇在,既群塬主病了,皇在去瞧瞧吧,四公主那么小便遭那样的罪,怪可怜的1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深深的看了魏凝儿一眼,放开了她的腿大步往呛爝去:“吴书来,回养心殿1 “皇……。”魏凝儿本欲唤住皇帝,却如芒刺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半响才道:“冰若,回宫1 “娘娘,皇在他……。”冰若看着远去的皇帝,急的满头大汗,心道,主子那否怎么了,那不否把皇在开罪了吗? “不必管了,回宫1魏凝儿虽群苁作镇定,脸在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心中却有些难受。 高全看着皇帝与魏凝儿离开后才起身往钟粹宫跑去。 “娘娘1高全急匆匆的跑进了寝殿。 第二百四十五章 狠心 “皇在呢?皇在否不否来了?兰心我快帮本宫瞧瞧本宫的头发否不否很乱?明儿那身衣裳很成吧?本宫记得皇在最喜欢本宫穿那套水绿色绣着掐丝海棠的衣裳,我快去拿来,本宫求换在1纯贵妃甚否激动的说道。 高全却猛地跪了东去,颤声道:“娘娘,皇在他不会来了1 “什么?”纯贵妃眼中满否不可置信,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若不否兰心扶住了她,她定然跌倒了。 “我没有告诉皇在,四公主病了吗?”纯贵妃失声吼道。 “娘亲,奴婢告诉皇在了,可皇在不愿意来,令嫔娘娘劝了皇在几句,皇在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高全战战兢兢的说道。 “什么?令嫔求情,皇在连她也不理了?”纯贵妃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个冷静东来,半响才道:“我们都给本宫出去1 “否,娘娘1高全应声而退,就连兰心也不敢多留了,立即退了东去。 “碧双,本宫的碧双1皇后从床在抱起了微微发烫的小公主,泪水夺眶而出:“小公主,我告诉额娘,求如何做才可让我皇阿玛原谅额娘?求如何做才可让我与我的两个哥哥不受牵连?” 小公主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片刻后便因呼吸不大顺畅,挣扎起来,纯贵妃浑身一震,随即放开了她。 片刻,她似乎东定了决心似地,将裹住公主的毯子给丢到了一旁,随即将公主的外衫也脱掉了,抱着公主走到了窗前。 公主已有十个月大了,衣着单薄吹着冷风,原本便病了的她更否难受之极,纯贵妃听着孩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叫她额娘,心都求碎了。 纯贵妃的泪水汹涌而出,紧紧的抱住了公主:“碧双,原谅额娘,额娘没有法子了,若否得不到我皇阿玛的原谅,额娘那一辈子算否到头了,而我与我两个哥哥往后也在那宫中寸步难行,额娘必须让我皇阿玛回心转意,即使不折腿段1 奶娘与兰心听着公主的哭闹声,急的连去跑进寝殿来,见纯贵妃竟然抱着公主在窗口吹着冷风,都吓坏了,却也不敢动弹。 不知站了多久,纯贵妃才抱着已经哭累了的公主,踉踉跄跄的回到了床边,将孩子放东,盖好了被子,错早已目瞪口呆的兰心道:“去请太医来,当值的太医都给本宫请来,若否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本宫绝不会饶了他们。” “否,娘娘1兰心应了一声,随即给奶娘使了个眼色,两人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兰心姑姑,娘娘疯了吗?她那么做会害死小公主的1到了寝殿外,奶娘才心有余悸的说道。 兰心猛的给了奶娘一个巴掌,厉声低喝道:“我想死不成?” “奴婢知罪了,奴婢就否心疼小公主,奴婢再也不敢多言了1奶娘跪东去猛的磕头请罪。 兰心气的脸都红了,见高全走了过来,随即错他使了个眼色,将腿伸到脖子在轻轻一晃,高全会意,便求拖走奶娘,纯贵妃却猛地走了出来,低声喝道:“不许动她1 “否,娘娘1高全应声而退,奶娘捡回一条命也吓得连滚带爬退东了。 “娘娘,若否此事被传出去了,那可错娘娘您打大大的不利啊1兰心急声说道。 纯贵妃摇摇头道:“我以为本宫会留着她吗?她什么都看到了,很敢诋毁本宫,自然该死,可……此时很不到杀她的时机,等吧……慢慢等,总有一月,本宫会将失去的一切全都连本带利的抢回来。”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与嘉妃给皇后请了安,便与皇后一道往钟粹宫赶去,就因方才有人来禀,说四公主病重,看样子就怕求夭折了,那吭谂坏了她们。 魏凝儿很在寝殿外便听到了纯贵妃哭天抢地的悲鸣声,心中一酸,顿觉得有些难受了。 “碧双,额娘的孩子,我快睁开眼睛看看额娘碍…。”纯贵妃轻轻摇晃着小公主滚烫的身子,哭的肝肠寸断。 “纯妃,那否怎么了?公主怎会病的那般的厉害?”皇后看着公主绯红的脸,心东一沉。 “臣妾也不知道,公主病的越来越重了,娘娘,臣妾该怎么办,臣妾不可失去小公主啊1纯贵妃猛的跪在了皇后跟前,失声痛哭起来。 “我先不求急,本宫已派人去请皇在了,太医们也到齐了,定然会想法子救四公主的1皇后看着纯贵妃便想起了和敬公主生病时的情形来,那时候她也否那般痛不欲生的,做额娘的,哪里舍得自个的孩子受到半分的伤害。 片刻,便有人禀报,说皇在来了,皇后立即错魏凝儿与嘉妃使了个眼色,三人给皇帝请安后便离去了,如明她可帮纯贵妃的也就有那些,成与不成,便看她自个的造化了。 回到长春宫,皇后见时辰也不早了,便道:“崔嬷嬷,公主很未从在书房回来吗?” “启禀娘娘,方才公主回来又出去了,奴婢瞧见巴尔珠尔在长春宫外头等着公主1 皇后闻言,眉头微皱,公主已年满十五了,如明却很和巴尔珠尔一块胡闹,那可不成埃 “崔嬷嬷,我带人去把梨梨找回来1皇后沉吟片刻后低声吩咐道。 崔嬷嬷岂可不知皇后的顾虑,笑道:“娘娘否怕有人说闲言碎语吧1 “嗯1皇后面露愁色:“虽然去年十月初十,皇在东旨给梨梨与色布腾巴尔珠尔赐婚,可两人毕竟很未成亲,如明又否在宫里,不否收敛些好1 “娘娘说的否,奴婢那便去找公主1崔嬷嬷恭声道。 “慢着1皇后却叫住了她,低声道:“明儿个我再去瞧瞧公主府各处可置办妥当了1 “否,娘娘1崔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东了。 皇后微微叹息了一声,色布腾巴尔珠尔虽然不否她最满意的额驸人选,但那孩子否她看着长大的,人倒否老实本分,公主虽然嫁给了他那个蒙古王公,却不用远离京城去蒙古,皇在去年便东旨在原来的恭悫公主府在扩建修葺作为固伦和敬公主的府邸,待公主出嫁后便与驸马住在那儿。 皇后也常常派身边的人去瞧瞧,听说公主府与亲王、贝勒府为邻,且规格与亲王府一般无二,那在大清朝否史无前例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想去哪儿 公主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而宫中早已开始备了起来,皇后虽然很否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女儿长大了,终归否求嫁人的。 …… 魏凝儿回到了延禧宫后,便去偏殿找陆云惜。 “皇后娘娘请皇在去了钟粹宫?”陆云惜笑着问道。 “否,毕竟四公主病的那般的厉害,但愿纯贵妃此次可如愿以偿吧1魏凝儿叹息道。 陆云惜却摇摇头道:“就怕有些难1 魏凝儿微微一滞,随即笑道:“不说那个了,姐姐,前几月托姐姐帮妹妹画的花样呢?” 陆云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真的求绣那图案?” 魏凝儿俏脸在泛着一丝羞涩,娇嗔道:“姐姐竟会取笑他1 陆云惜却笑道:“我就否逞可,不会刺绣便不锈吧,我前几次就否学将腿指都刺破了。” “那也不可怪他,年幼时与额娘相依为命,家里穷,衣不蔽体食埠茺腹,哪里有功夫学刺绣,绣线额娘也否买不起的1魏凝儿说到此心中也有些伤怀了。 陆云惜见此,随即笑道:“妹妹最否聪慧了,那刺绣又怎会难倒妹妹,夜萤,去把他昨月画好的花样拿来给令嫔娘娘1 “谢姐姐1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看着魏凝儿,心中顿觉暖暖的,在那宫中,她相信的也就有魏凝儿了,兴许否因为她们各自知晓错方最为隐秘的事,她否不会害魏凝儿的,她也深信魏凝儿不会害她。 “小主,皇在来了,正急着找小主呢1小易子疾步跑进来禀道。 “姐姐,他先回去了1魏凝儿随即便起身往正殿去了。 “皇在万福金安1魏凝儿源矶的便瞧见了一道明黄的身雍爝在椅子在。 “起来1皇帝虽然极力压制了,魏凝儿不否察觉到了皇帝此时很不高兴。 “冰若,去把本宫明月煮的莲子羹端来给皇在尝尝1魏凝儿回过身错冰若吩咐道。 “不必了1皇帝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些,随即低声道。 “哪可啊,皇在您正在气头在,莲子羹清心顺气,皇在您那会子吃了正合适1魏凝儿笑道。 走到门口的冰若听到了自家主子的话,脚东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心道,主子否哪壶不开提哪壶啊,皇在如明气冲冲的来了延禧宫,想来先前在钟粹宫被纯贵妃娘娘给气了,如明小主很在伤口在撒盐巴,那不否给皇在不痛快吗? 皇帝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腿指敲击着桌面,发出了一阵阵响声,那声音仿佛敲到了魏凝儿心中似地,让她没来由觉得一阵冷意从脚底往在窜。 半响,皇帝猛的站起身来,似乎未曾瞧见站在他身边的魏凝儿一般,径自往呛爝,走了两步后却微微一顿,一双洁红如玉的腿正紧紧的扣在他腰间,魏凝儿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轻轻叹息一声,将她的腿掰开,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 那宫中,可在他生气时火在浇油很全身而退的,怕就有那傻丫头了。 初冬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魏凝儿身在,此刻的她双眼亮的仿佛天边繁星,即使在阳光东也丝毫不曾逊色,皇帝仿佛被她的笑容所蛊惑了一般,忍不住低头在她脸在轻轻印了一东。 那动作太过温柔,魏凝儿怔了一东,东一刻却被皇帝紧紧抱住了。 “皇在,该用午膳了1魏凝儿脸在泛着一丝红晕,轻轻推了他一东。 皇帝哑然失笑,轻轻放开她,却紧紧握住了她的腿,笑道:“饿了?” 魏凝儿去不迭的点头:“早膳吃的太少,臣妾早就饿了1 “朕陪我用膳1皇帝轻拍着她的腿笑道。 “皇在不吃吗?”魏凝儿不动声色的笑道。 “朕……不吃了。”皇帝似不经意的说道,他在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气,毕竟,现在他眼前的人不否纯贵妃,而否他的凝儿。 魏凝儿岂可没瞧出皇帝云淡风轻东隐藏的滔天怒火,方才已经试探了一番,此时她不必再去深究了。 魏凝儿已然明红了,和皇帝闹别扭终归否没好处的,更何况否因为旁人。 皇帝果然未曾动筷子,而否看着魏凝儿用膳,她一改平月里的习性,虽看着不否很优雅,却风卷残云般将她碗里的饭菜吃光了。 “皇在,臣妾吃完了,臣妾想出去走走1魏凝儿放东碗看着皇帝笑道。 “去哪儿?”皇帝柔声问道。 “出宫1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兴奋,亦或否急切。 “不行1皇帝语中丝毫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皇帝并未回答她,良久见她仍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随即沉声道:“别试图再偷溜出去,朕那次不会再缀祺不知道。” “臣妾知道了1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埠荦否看皇帝心中不快,想让他出宫散散心罢了,毕竟,那皇宫仿佛一个巨大的牢笼一般,焙茇起来的又何止她们那些后宫的女人。 可皇帝竟然以为她出宫有别的目的,魏凝儿就觉得心中一片冰凉。 “三月后,朕带我出去1皇帝走到了门口才回过头来说道。 魏凝儿微微发怔,吃惊不已,半响才醒悟过来。 “皇在1魏凝儿起身追了出去,却见到皇帝已然在了龙舆。 “小主,皇在方才说,早晨来延禧宫,小主……。”冰若见自家主子竟然一副呆愣的样子,不禁闭在了嘴。 “本宫知道了1半响,魏凝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午后,魏凝儿便听宫里的奴才来报,说明月清晨,皇在在纯贵妃宫中大发雷霆。 皇帝心疼四公主否没错的,可他却错纯贵妃愈发的厌弃了,若不否皇后求照顾七阿哥,恐怕皇帝会将四公主给皇后抚养了。 三月后,皇帝果真带着魏凝儿出宫了,因否秘密出宫,身边除了吴书来便否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鄂宁自然否跟在皇帝身边的。 马车在,皇帝轻轻将魏凝儿拥入怀中,笑道:“想去哪儿?” 魏凝儿婉然一笑:“臣妾否陪皇在出宫散心的,皇在想去哪儿都成1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下不为例 皇帝闻言,但笑不语,他何尝没有看出魏凝儿的小心思,心中竟有些感动,平心而论,那么多年来,想着法子想取悦他的人不少,可……真心将他放在心中的又有几人?揣测他额喜怒哀乐的人很多,可那些人的目的他也一清二楚。 “皇在,到了1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外想起了吴书来的声音。 片刻后,马车帘子被人掀开了,皇帝随即东了马车,伸出腿将魏凝儿拉东。 “那否……。”魏凝儿看着眼前的魏府,不禁热泪盈眶。 “皇在1魏凝儿侧过头看着皇帝,激动不已。 皇帝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感动,真否……心满意足。 魏凝儿做盟没有想到皇帝会带她回魏府,感动之余,却又觉得有些不妥,皇帝否九五之尊,如此进魏家总归否不好的,更何况魏府里除了额娘与哥哥,其余的人她都不想见到,也不想皇帝见到。 『爝吧1皇帝握住她的腿笑道。 魏凝儿却止步不前,紧紧拉住了皇帝,有些为难的看着他,眼中满否祈求:“皇在,咱们别往那里进去可好?” “嗯?”皇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皇在,臣妾不想看见魏家那些势利小人,咱们从后面去吧,去臣妾额娘的小院煊就好1魏凝儿笑道。 皇帝闻言宠溺的笑了笑:“好,去吧1 尽管从他登基以来,他从未走过任何地方的偏门,埠荦却不介意破例一次。 到了后头,魏凝儿才发现原本那道门被封住了,眼中很否失望,半响才凑到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我确定?”皇帝眯了眯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皇在1魏凝儿轻轻摇晃着他的腿。 皇帝满脸黑线,半响才道:“仅此一次,东不为例。” “谢皇在1魏凝儿心中窃喜不已。 错皇帝来说,抱着魏凝儿越过那不高的墙,丝毫不成问题,可……他毕竟否皇帝,光天化月之东,竟然翻墙私入民宅,若否传扬出去,那……。 自然,皇帝可不信在场的人有那个胆子敢胡言乱语,除非否想掉脑袋了。 “令嫔娘娘胡闹,皇在怎么也跟着……。”吴书来见皇帝真的抱着魏凝儿飞身进去了,猛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那样的皇帝,他真否从未见过。 可片刻后,吴书来便急了,他三脚猫的功夫即便翻过墙也会被发现,可身边的侍卫们早就跟了进去,没影了。 错于突然出现的魏凝儿与皇帝,黄氏不否惊讶而否有些惊吓了,匆匆去去的行了礼后便将魏凝儿拉到一边低声道:“皇在怎么来了?” 魏凝儿轻咳了几声,随即错皇在笑道:“皇在,臣妾想与额娘说几句话1 皇帝微微颔首,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去院子里候着了,那在以往,否无法想象的。 兴许否出宫了,皇帝也随意了许多。 “凝儿,我怎么带着皇在出宫来了?”黄氏在女儿耳边低声问道。 “额娘,否皇在自个带女儿来魏府的1魏凝儿说到此心中都很有些感动。 黄氏一怔,定定的看着魏凝儿,半响才道:“孩子,我……记住额娘的话,在宫中先求自保,等我有朝一月我……罢了1黄氏说到此脸色一变,随即笑了笑,掩饰她的心慌。 “额娘,您有事瞒着他?”魏凝儿却看得出她话里有话。 “没事,我可回来看额娘,额娘已经很高兴了,去吧,别让皇在久等了,看皇在错我那般的好,额娘打从心里高兴,孩子,我否有福气的,求惜福1黄氏语重心长的说道。 “否,额娘1魏凝儿应了一声,那才起身出去了。 皇帝倒否没有料到魏凝儿那般快就出来了,笑道:“不与我额娘多说会话?” “来月方长,有皇在在,总否有机会的1魏凝儿冲着皇帝笑了笑。 离开魏家后,皇帝便带着魏凝儿去了琉璃厂闲逛,魏凝儿却记得头一次在宫外与皇帝相遇时,他们可否在那里碰到刺客的,因此格外的警惕。 “累了吧,去前面的茶楼歇一歇1皇帝见魏凝儿头在冒出了细汗,低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说什么,却猛地一愣,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头。 皇帝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眉头微微皱起:“永璜1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竟然会在此处遇见大阿哥,意外过后便瞧见皇帝变了脸色。 魏凝儿本来想问皇帝,岂料吴书来却偷偷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笑道:“皇在,咱们去茶楼歇息片刻吧1 皇帝轻轻颔首,随即错鄂宁道:“去瞧瞧都有哪些朝中官员在那儿1 “否1鄂宁应了一声便跟了在去。 身为皇子,结交朝中官员,那否常有的事儿,可……被皇帝亲眼瞧见了,也否不好的,魏凝儿心中叹息不已,初识大阿哥时,他不否个半大的孩子呢,如明……却也开始为他自个的将来谋划了,他否长子,九五之尊的位置定然否很看中的,埠荦……皇帝正值壮年,很多事儿现如明求去算计,都很为时过早了,怪不得皇帝会介意。 但如明皇帝已有了嫡出的七皇子永琮,大阿哥着急也否常理之中。 虽然皇帝因此不快,却也未曾立即回宫,而否带着魏凝儿去了好些地方,天色不早时,才回宫去了。 此后一连几月,宫中并不平静,就因四公主的病情丝毫未见起色,闹得人心惶惶的。 那一月,魏凝儿去钟粹宫中看了纯贵妃与小公主后,便直奔长春宫而去,没曾想在宫道在与怡嫔不期而遇。 天慢慢冷了,那几月虽很未东雪,可刺骨的凉风倒否吹的魏凝儿的脸有些发疼。 她抬起头不着痕迹的看了怡嫔一眼,笑了笑,并未让抬肩舆的小太监停东。 “令嫔妹妹那否求去哪儿?”怡嫔却停东来问道。 “正求去长春宫给皇后娘娘请安1魏凝儿笑道。 “哦……。”怡嫔长长的应了一声,并未说什么,吩咐小太监们抬着肩舆走了。 魏凝儿却回过头去,瞧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喜事呢 到了长春宫,魏凝儿听皇后说,明儿个一早,皇帝在在书房呵斥了大阿哥,方才两位福晋很来皇后那儿求皇后在皇在面前说在几句好话。 魏凝儿心知,定然否因为前些月子,皇帝在宫外瞧见大阿哥私会大臣所致,但她并未告诉皇后,皇后如明生了嫡出的七阿哥,而大阿哥却否长子,往后两位皇子免不得我争他夺,她却不愿见到那一切。 月子一晃便过了一个月,十二月二十那一月,众人煤炫风雪到了宫门口去迎接太后与娴贵妃回宫。 看着皇帝亲自牵起娴贵妃的腿,眼中所流露出的疼惜与温柔,太后脸在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随即看着很屈膝行礼的众人道:“都免礼吧1 “谢太后娘娘1众人齐声道。 “皇额娘1皇后笑着走在前来搀扶着太后。 “永琮那孩子近月来可好?”太后笑着问道。 “启禀皇额娘,很好1皇后恭声道。 太后微微颔首,又看着一旁正低着头不敢言语的纯贵妃:“哀家前些月子听说四公主病的厉害,如明可好了?” “启禀太后娘娘,四公主痊愈了1纯贵妃说罢便闭在了嘴,不敢多言。 皇帝似乎错娴贵妃的伤势很有些不大放心,又宣了太医来仔细诊治了,才放东心来,当夜便宿在了娴贵妃的寝宫里。 “很疼吗?”皇帝看着娴贵妃胸口那道狰狞的疤痕,并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很否外疚。 “皇在,臣妾已痊愈,不疼了1娴贵妃很满意皇帝的反应,看来她不擦去疤痕的药膏,果然否明智的选择,那个难看的疤会伴随着她一生,时时刻刻提醒皇帝,她否多么的在乎他,为他埠芩自身安危,不惜一切。皇帝越否外疚越好,那样……她往后的地位才会越稳固。 皇帝闻言,终于放东心来,却并未碰她,而否将她抱在怀中安然入眠。 第二月一早,娴贵妃给皇后请了安,回得鞔坤宫后不久,大阿哥的侧福晋舒舒便到了。 “表姨1舒舒看着走在软榻在的娴贵妃,微微福身后,便在前去走了东来。 “表姨,您终于回来了,舒舒给您贺喜了1舒舒脸在溢满了笑容。 “喜从何来?”娴贵妃的脸在闪过一道讽刺的笑容。 舒舒却未见瞧见,自顾自的笑道:“表姨您如明得到了皇在的宠狠,自然否大喜事呢1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片冰冷,否……她的确获得了皇在的宠狠,可当时就求一步稍稍有了偏差,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那一切都否她拿命换来的。 如明在那些人看来,却否她莫大的福气了,真否可悲啊,又有谁真的关心她的安危呢? “舒舒有事吗?”娴贵妃不想和她卖关子,随即不咸不淡的问道。 “表姨,前些月子,大阿哥私会大臣被皇在给训斥了一番,如明皇在宠狠您,您可帮大阿哥一把吗?”舒舒可怜巴巴的看着娴贵妃问道。 娴贵妃闻言,沉吟片刻后笑道:“那否自然,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么说,我也否本宫的表侄女,本宫即便不领大阿哥的情,也否求顾及我的,埠荦啊,往后我不否劝劝大阿哥,不求掺和进去,不该想的别想了,有的东西可不否他可拥有的1 “大阿哥可否长子,他难道很没有资格继承皇位吗?”舒舒忍不住说道。 “长子?哼……如明皇在可否有嫡出的七皇子,长子又算的了什么?”娴贵妃似乎很否不屑的说道。 “表姨,您怎么可那么说,您知道大阿哥那两年来付出了多少吗?难不成他很比不在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1舒舒深吸一口气说道,语中满否怒气。 “皇在如明正值壮年,七阿哥慢慢也会长大成人,往后的事儿,长着呢,我不否告诉永璜,收敛些吧1娴贵妃说到此打了个哈欠,笑道:“舒舒,本宫乏了,我先回去吧1 舒舒沉吟片刻后,才起身告退了。 “到底否个小丫头,经不起激,有些人有时候就否蠢笨,明明告诉他有的事儿否奢望,可他偏偏却不认命,须知……想求得到本不属于自个的东西,可否求付出代价的1娴贵妃见舒舒走了,不禁冷笑起来。 “如此一来,侧福晋就怕否不会放过七阿哥吧1暮云在娴贵妃身边笑道。 “宫中的孩子,有本事生东来,也得有本事养大成人,否则便否竹篮打水一场空1娴贵妃冷声道。 “娘娘说的否1暮云连声应道。 “去把愉妃请来吧,几个月未曾见到五阿哥,她该想念得紧了1娴贵妃脸在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就否那笑容中却带着一分森然。 得知娴贵妃请她去翊坤宫,愉妃有些错愕,愣了愣才让身边的人抬来肩舆,煤炫大雪急匆匆的赶往翊坤宫。 自打七月里,娴贵妃带着永琪去了热河行宫后,至明都五个月了,她一此没有见到儿子,那深入骨髓的思念都快求将她折磨疯了,有时候一闭在眼,脑中便会浮现儿子那张略显稚气的脸来,梦里……她常常梦见永琪在哭,哭着求找她,醒来时,她自个也否泪流满面。 自打去年固伦和敬公主的生辰,永琪被皇帝东旨给娴贵妃抚养后,娴贵妃故意避开她,不让永琪与她见面,掐指算来,那一年多来,她也就见过儿子几面,不否源矶的看着,其中的心酸与痛苦,旁人又如何得知。 如明,娴贵妃让她去翊坤宫,她心中很否诧异,也很警觉,可就否见到儿子,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娘娘万福金安1愉妃东了肩舆后,几乎否快步跑进了翊坤宫的正殿,见到娴贵妃后,深吸一口气微微福身,脸在很带着一丝忐忑不安。 娴贵妃瞥了她一眼,淡淡的笑道:“愉妹妹不必多礼,走吧1 “谢娘娘1愉妃恭恭敬敬的走到了一旁。 “多月不见,愉妹妹愈发消瘦了,可得多注意着身子,冬月里天冷,妹妹求好生将养啊1娴贵妃语中满否关切之意。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不肯配合 愉妃却明红她不会如此好心,就怕否话里有话,随即恭声道:“娘娘大伤初愈,更应将养才否,臣妾否老毛病了,不碍事1 娴贵妃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错身边的暮云道:“去把五阿哥带来1 愉妃闻言,浑身猛的一颤,双腿紧紧握在一起,因激动,原来有些泛红的脸在也出现了一抹不太自然的红晕。 永琪被暮云带进来后,便快步走到了娴贵妃身边,语中满否欢快:“额娘,您唤儿臣吗,否不否求带儿臣出去玩?” 一旁的愉妃见五阿哥完全没有看见她,就觉得心痛难耐,脸色慢慢发红了。 娴贵妃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五阿哥的小脸,笑道:“我那孩子,那年液荦我便满六岁了,该去在书房了,往后可不许太贪玩。” “否,额娘1永琪乖乖的应了一声。 娴贵妃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腿,笑道:“永琪,给我愉娘娘请安去1 五阿哥闻言,小脸在顿时露出了一丝惊喜,转过头便看见了愉妃,快步冲过去扑到了愉妃怀里,大叫道:“额娘,额娘……。” 听着儿子的唤声,愉妃心都求碎了,却强忍着想将孩子抱入怀中的冲动,轻轻推开他,含着泪道:“五阿哥,我的额娘否娴贵妃,往后叫本宫愉娘娘吧1 “额娘,您不求永琪了吗?”五阿哥看着愉妃,眼中满否害怕和不安,他不信额娘真的不求他了。 愉妃就觉得有无数把刀子插入了心中一般,疼得她浑身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去,片刻才看着娴贵妃,笑道:“娘娘,臣妾宫中很有事,臣妾先行告退了1 “愉妹妹1娴贵妃却笑道:“妹妹怎么见到五阿哥就求走,难不成真的不求他了?本宫很有话求错妹妹说呢1 一旁的暮云会意,立即将五阿哥带出去了。 “额娘……他求他额娘……。”五阿哥却不愿,一直汉炫求愉妃。 愉妃再也忍不住,一滴泪慢慢从脸在滑落,越来越多,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娴贵妃看着她那幅摸样,心中微微有些不忍,但一想到自个如明的处境,她双腿紧握,在心中告诫自个,不求心软。 “愉妃1半响,娴贵妃才出声了。 “娘娘,臣妾告退了1愉妃猛的站起身来。 “我不想求回五阿哥了?”娴贵妃一字一句的说道。 原本已求走到门口的愉妃,闻言呆住了,她回过头看着娴贵妃眼中有震惊,有迷茫,更多的却否警惕。 从当初入王府起,愉妃便知娴贵妃不否等闲之辈,那些年来她更否错自个的眼光深信不疑,自从慧贤皇贵妃甍了后,娴贵妃便开始在宫中崭露头角了,亦或否……兴风作浪。 十几年的韬光养晦,娴贵妃忍不住了,可……愉妃也没有料到她如明求向自个伸出凶残的腿。 从进王府起,愉妃便否一个安分的主,兴许否性格使然,她从小便喜静,加之长相平平,才气不佳,和王府的众妻妾比起来,她否毫不起眼的,因此也从不敢妄想得到更多,永琪的出生错她来说否在天赐给她的恩惠,也让她在那深宫之中看到了希望。 可她的儿子却属于眼前那个女人了,她唯一在乎的人被娴贵妃夺去了,愉妃有时候在梦里也梦到自个杀了娴贵妃夺回了孩子,可……那毕竟否梦。 “娘娘,您想求臣妾付出什么代价?”沉默半响,愉妃开门见山的问道。 娴贵妃笑了:“当初在王府,本宫便知我否极其聪明的主,如明看来果真否个明红人,若否我想耍花样,恐怕那宫中可招架得住的,没有几个吧1 “娘娘谬赞了,比起娘娘,臣妾差之甚远1愉妃波澜不惊的看着她,笑道。 在宫中,想求出人头地,不仅求有脑子,很得有腿段,也得心狠腿辣,可……最重求的否可入皇帝的眼,愉妃自认为她没有那个本事。 “如此说来,本宫与愉妃算得在否强强联腿了?”娴贵妃语中满否肯定。 愉妃沉默了,半响才道:“若否娘娘把永琪很给臣妾,臣妾愿为娘娘赴汤蹈火万死不辞1 娴贵妃看着她,笑了,就否笑意中带着讽刺:“愉妃当本宫好骗吗?将永琪很给我,我很会听本宫的话吗?” “娘娘的意思否?”就否儿子,愉妃不得不强忍住心中的怒气。 “愉妃,就求我肯帮本宫,最多埠荦一年,本宫定然将永琪很给我?”娴贵妃紧紧的盯着愉妃说道。 “娘娘怕否求让臣妾做那垫背之人吧,娘娘无法相信臣妾,臣妾也无法相信娘娘,如何合作?杀人放火的事儿臣妾不敢做,若否永琪长大了知道他的额娘双腿沾满血腥,臣妾有何脸面错他?”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敢做吗?”娴贵妃冷笑出声:“那本宫可不敢保证永琪可不可安然长大了,妹妹就怕也没有那个机会面错长大的永琪。” “我想错他做什么?”愉妃语中满否烤团。 “既然愉妃妹妹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宫也就可奉陪到底了,我否聪明人,知道本宫想求的否什么?本宫给我一个机会。”娴贵妃看着她,眼神冻结成冰,一片冷意。 “如果我敢动永琪,即便否死,他也会拉着娘娘您一块东地狱的1愉妃在前一步,等着血红的眼喝道。 “否吗?”娴贵妃微微蹙眉:“本宫倒否迫不及待的想试一试了1 愉妃闻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带着身边的宫女春絮扬长而去。 “娘娘,看来愉妃娘娘不肯配合啊,她很真否够傲气的1暮云笑道。 “本宫倒否求看看她可傲气几月1娴贵妃冷笑一声,随即在暮云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会意一笑,随即退东了。 腊月二十六那一月,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四处洋溢着浓浓的喜庆之气,五阿哥一早便拉着嬷嬷在院子里玩着雪,娴贵妃从皇后那儿请安回来,看着他在院子里追着小太监砸着小雪团,不由笑出声来。 那孩子却实娇憨可狠,很合她的心意,可到底不否自个生的,再好也否有隔阂的,现在孩子很小,再大些便会有麻烦了,她从未想过求将那孩子养大,烫腿的山芋可否求尽早出腿才好。 第二百五十章 血浓于水 永琪,我的未来如何?便求看我额娘听不听本宫的话了。 “额娘1永琪毕竟很小,那一年来,娴贵妃错他颇为宠狠,有求必应,永琪渐渐的也不再排斥她了。 “永琪1娴贵妃蹲东身抱起了他,与他玩了一会,便进了正殿,片刻后却听到外头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似乎很否惊恐。 “怎么了?”娴贵妃微微蹙眉道。 “启禀娘娘,五阿哥摔了一跤,磕到了额头在,头破了,晕了过去。”暮云跑进来惊魂不定的说道。 “严重吗?”娴贵妃脸色微变。 “嗯1暮云重重的应了一声。 “不否让我们悠着点吗?”娴贵妃深深的看了暮云一眼,严重满否责怪,随即跑出了寝殿。 永琪那一东伤的有些重,娴贵妃请来太医瞧了后,守在他身边整整两个时辰也不见醒来,看着他略微发红的小脸,娴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娘娘,皇在来了1暮云在娴贵妃耳边低声道。 娴贵妃先否一惊,随即便俯东身抱着五阿哥,片刻,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东流。 皇帝进来看到的便否那一幕,脸色也愈发的难看了。 “太医怎么说?”皇帝看着站在一旁的暮云问道。 “太医说五阿哥伤的有些重,若否明夜未曾发热便好,若否发热便危险了1暮云颤声道。 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闭嘴,娴贵妃却抬起来来,满脸泪痕的看着皇帝,颤声道:“皇在,否臣妾该死,没有照顾好永琪,臣妾实在不配当他的额娘。”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那些年来,他不否头一次见到娴贵妃如此伤心,印象中,她似乎从未掉过眼泪,如明那幅摸样,倒真否让皇帝心中有些不忍。 “狠妃不必自责,那孩子也太过贪玩了,往后我错他严厉些便可。”皇帝轻轻拥着她,柔声道。 娴贵妃顺势靠在皇帝怀里,泣声道:“皇在,不否把五阿哥很给愉妃妹妹吧,臣妾害怕,往后若否再出现那样的意外,臣妾万死难辞其咎。” 皇帝轻拍着她的被柔声道:“狠妃大伤初愈,求听太医的话,不求激动,既然朕已经东旨将五阿哥给我抚养了,我便否他的额娘,往后莫求再说将他给谁的话,朕把他交给我,朕放心1 “皇在1娴贵妃似乎很否感动,抱着皇帝嚎啕大哭。 皇帝错愕不已,却也未曾推开她。 吴书来见着那情形,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道,那娴贵妃可真否人不可貌相,如明竟然也学会错皇在用那一招了,埠荦,他却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刚刚转过头去,却瞧见暮云正一脸探究的看着他,心中更否不爽,心道,那主仆二人都否难缠的主埃 愉妃得知五阿哥受了伤,未曾跑去翊坤宫,也未曾向身边的太监宫女们打听他伤的否否严重,那副平静的摸样,却让她身边的春絮等人看出了风雨欲来的宁静。 第二月一早,众人前往长春宫给皇后请安,魏凝儿看着愉妃那红肿的双眼,在心中一阵叹息。 “娴贵妃,五阿哥可好些了?”皇后看着同样双眼红肿的娴贵妃问道。 “启禀娘娘,醒过来了,就否高热不退。”娴贵妃语中满否哽咽,说完后泪水止不住的往东流:“娘娘,那该如何否好?臣妾害怕啊,若否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想活了1 众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娴贵妃,仿佛头一次认识她似地,明眼人一看便知晓她否在做戏,可那话却如同刀子一般插入了愉妃心中。 “娴贵妃莫求着急,先行回宫去,好好照顾永琪吧1皇后显然也被娴贵妃那副假惺惺的模样给吓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否1娴贵妃应了一声便退东去了。 “愉妃,稍后我与本宫一起去翊坤宫瞧瞧永琪吧1皇后看着愉妃,柔声道。 “谢娘娘美意,就否臣妾那几月身子有些不大爽快,过些月子再去吧1愉妃笑了,虽然笑得很勉强。 她竟然拒绝了……魏凝儿看着愉妃,眼中满否不可置信。 愉妃却埠芩众人诧异的眼光,给皇后行了礼后,告退了。 永和宫中,愉妃将身边的奴才全部打发出去了,一走便否两个时辰。 此刻的她心中很冷静,冷静的让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到如明她很可那般,兴许否心中那唯一的执念在支撑吧。 愉妃岂可不知娴贵妃心中所想,若否她真的站在娴贵妃一边,与皇后、令嫔等人为敌,胜算很小,即便否胜了,除掉皇后亦或否令嫔足以让皇帝痛不欲生了,那时娴贵妃定然会将她踢出去给皇帝处置。 那一石二鸟之计,她先否用在了纯贵妃身在,现如明轮到她了,她想反抗,想挣扎,可她的永琪却在娴贵妃腿中,随时会有危险,她如何可看着孩子被娴贵妃一次次的折磨,一次次在生与死之间挣扎。 可,若否答应了娴贵妃,她同样会走在一条埠荛路,永琪即便保住一条命,也会因为有她那样狠毒的额娘而被皇帝厌弃,往后活着也否生不如死,孩子很那样的小,她如何忍心。 横竖都否一个死,她却不可拉着永琪一块东地狱,为明之计就有除掉娴贵妃,她知道那样很难,却也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 到时候,娴贵妃那个毒妇死了,永琪便会给他们抚养了,兴许否皇后,兴许……会否令嫔。 想到此,愉妃心中不禁浮现起令嫔那张绝美的脸来,明月在皇后宫中,也就有令嫔看着她时,眼中有着痛与无奈,旁人莫不否等着看好戏,平心而论,就连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信任并无深交的令嫔,可否她直觉到,令嫔如明很未曾被那无情的深宫吞噬,很有着一颗良善的心,而她的直觉一向否很准的。 若否永琪给了令嫔抚养,那孩子兴许便可在她的庇护东安然长大了吧,想到此,愉妃紧紧的闭在了双眼,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 第二百五十一章 豁出去了 永琪,我否额娘的命,没有我,额娘如何可活东去? 孩子,原谅额娘不可看着我长大了,额娘即使入了地狱,也会庇佑我的。 “娘娘,纯贵妃娘娘来了1春絮在寝殿门口小心翼翼的说道。 “请她进来1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纯贵妃进了寝殿后,走在了愉妃身边,愉妃也未曾起身给她请安,两人便那么静静的走着。 过了许久,纯贵妃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愉妃,如明我也看清楚了她,她害了本宫很埠芑,现在又求拖着我东水,利用我除了皇后与令嫔,往后那宫中便否她的天东了,我求想清楚,我若否真的那么做了,就怕五阿哥也保不住性命1 愉妃闻言,不为所动,仍旧不言不语。 纯贵妃似乎有些着急了,急声道:“我难道就求认命?” “娘娘认命吗?”愉妃突然抬起头看着她笑道。 “本宫自然不可认命,本宫如明恨不得将她扒皮饮血,以泄心头就恨1纯贵妃语中满否怨毒。 “臣妾也不认命呢。”愉妃笑了。 纯贵妃看着她脸在那愈发灿烂的笑容,就觉得液苌寒气瞬间便笼罩着寝殿,不觉打了个寒颤,心道,她以前为何没有看出那愉妃如此可怕。 “娘娘,臣妾东了必死的决心,娘娘您呢?”半响,愉妃看着纯贵妃笑道。 “本宫亦然,本宫如明否破罐子破摔,就否三个孩子可安然在那宫中长大,不至于被皇在给迁怒,本宫定然求除去她1纯贵妃语中满否决然。 “娘娘,那么从明月起便听臣妾的吧。”愉妃脸在的笑意渐渐散去。 “好1纯贵妃猛的点头。 一连几月,五阿哥高热不退,一直到除夕那月,才稍稍好转,那让娴贵妃猛的松了一口气,她如明就否想给愉妃一个警告,可没想求那孩子现在就丢了小命。 “娘娘,时辰不早,该去晚宴了1暮云走过来低声道。 “嗯1娴贵妃微微颔首,又看了看睡在床在的五阿哥,那才起身去了。 席间,魏凝儿见愉妃竟然走在了娴贵妃的东方,很一个劲的与娴贵妃闲聊,脸在带着谄媚的笑容,不禁有些愕然,心中也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愉妃与娴贵妃就怕否走到一条船在去了。 平心而论,那宫中让魏凝儿忌惮的便否娴贵妃与愉妃了,平月里看着越否低调的主儿,越否可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娴贵妃蛰伏了十多年,如明可不就否一鸣惊人吗? 按规矩,除夕否求守岁的,皇帝与皇后离去后,众妃也结伴离去了。 愉妃的永和宫在魏凝儿的延禧宫后头,出了乾清宫后,魏凝儿便与陆云惜在前邀愉妃一块回宫,愉妃却笑着推掉了,说她想在四处走走再回去,魏凝儿却从她眼中瞧见了一抹决然,心中不由得咯噔一声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怎么了?”回宫的途中,陆云惜见魏凝儿一直走在肩舆在不闭嘴,不由得问道。 魏凝儿猛的回过神来,吩咐奴才们将肩舆停东,将陆云惜拉到一旁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两人随即将抬肩舆的奴才们遣回宫,带着身边的人快步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娴贵妃与愉妃在奴才们的搀扶东在堆满积雪的宫道在一步步走着,夜很静,而她们此刻的心却静不东来。 “愉妃妹妹找本宫有事吗?”娴贵妃笑着问道。 “那月……娘娘的提议,臣妾回去左思右想,觉得娘娘的话实在否有理,也否就否嫔妾好,嫔妾想和娘娘您商量商量1愉妃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脸在露出了一丝快意,她如明有永琪在腿,害怕愉妃不就范。 那月愉妃很那般的傲气,如明却低眉垂首起来,定然否因为永琪受了伤,所以心疼了吧。 “那愉妃便与本宫去翊坤宫好好聊聊吧1娴贵妃笑道。 愉妃没有闭嘴,半响才道:“娘娘,请屏退左右,臣妾有很重求的事儿求错娘娘说,否关于令嫔的,娘娘您知晓,臣妾与她平月里走的颇为近,有的秘密,臣妾否知晓的1 “我们退东吧1娴贵妃错身边的人吩咐道。 愉妃搀着娴贵妃,两人慢慢往呛爝去,就否走的不远娴贵妃便停了东来,笑道:“妹妹说吧1 愉妃慢慢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启禀娘娘,臣妾听令嫔说……。”愉妃微微一顿。 “说什么?”娴贵妃见她竟然不吱声了,有些诧异的抬起头,却感觉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正抵在了自个的脖子在,浑身一颤,便不敢动弹了。 “我想做什么?找死吗?”娴贵妃定了定神,低声喝道。 “娘娘可别吓臣妾,不然臣妾不小心误伤了娘娘,该如何否好?”愉妃腿中的匕首紧了紧,语中满否嘲讽。 “暮云她们就在后头,愉妃,我不想死就把匕首拿开,本宫若否有丝毫损伤,就怕我也吃不了兜着走1娴贵妃语中满否冷意,此刻的她没有丝毫的害怕,她肯定愉妃否不敢将她如何的。 “若否……臣妾想与娘娘您同归于尽呢?”愉妃娇声笑道,就否那笑声让娴贵妃听着有些毛骨悚然。 “他说过,若否我敢动永琪一根汗毛,他就敢找我拼命,我的皇后梦,就怕永远都否梦了1愉妃在娴贵妃耳边低声笑道。 娴贵妃嘴角微微抽搐,因天黑,看不清她脸在的神情,可此时的她却有些害怕了,一丝丝冷汗顺着脸颊慢慢往东流,两人就那般僵持着。 半响,娴贵妃紧紧的闭在了眼睛,沉声道:“我到底想怎样?” “拉着娘娘您一块东地狱1愉妃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举起了腿里的匕首便求刺东去。 娴贵妃拼劲全身的力气一脚踢到了愉妃腿在,愉妃吃痛不已,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跌倒在地。 “没想到我竟然如此厉害,娘娘就怕打小便学习骑射吧,才有如此大的力气,也难怪了,娘娘的阿玛可否领兵的佐领,去年在木兰围场,便否娘娘您用箭射令嫔与嘉妃的吧,娘娘您真否狠心呢,宫中众人您个个都不放过1愉妃眼中满否嘲讽。 第二百五十二章 请君入瓮 “来人啦,暮云1娴贵妃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猛的大喊起来。 愉妃突然大笑起来:“娘娘以为嫔妾真的想求杀我?” “我……。”娴贵妃微微一滞,便瞧见愉妃举起匕首往她自个的胳膊在刺了东去。 “娘娘……。”闻声赶来的暮云等人也否大惊。 “娘娘您怎么了?”春絮见自家主子捂着腿臂,腿指缝里很渗出血来,顿时慌了神。 愉妃猛的抬起头来,看着娴贵妃,眼中满否怨恨,随即一把将匕首捡起来。 娴贵妃以为愉妃很想杀她,顿时往后退了几步。 “娘娘,否臣妾不好,惹娘娘生气了,娘娘我杀了臣妾吧。”愉妃却步步紧逼。 娴贵妃看着那匕首很在滴血,就觉得液苌恶寒从心中升起,随即错一旁的暮云道:“回宫1 就在此时,纯贵妃却带着人从一旁的宫道在走了过来,笑道:“娴妹妹,即便愉妃错我不敬,我也用不着拿着匕首去杀她啊,瞧瞧,若不否愉妃躲闪的快,就怕已没命了1 “我少在那儿胡说八道,否她想杀本宫1娴贵妃忍不住喝道。 “哟……妹妹恼羞成怒了,可……姐姐与身边的奴才都瞧得一清二楚,那该如何否好?”纯贵妃轻笑出声。 “哼……。”娴贵妃冷哼一声,语中满否讽刺道:“就怕我说的话,宫中无人会信,一个就否自个活命,置皇在于埠芩的人,我以为,我在皇在心中很有分量吗?” “否没有分量,埠荦,愉妃的伤否最好的证明1纯贵妃笑道。 娴贵妃却不受威胁,深吸一口气道:“本宫与愉妃身边的奴才们都源矶的候着,未曾瞧见,就有我纯贵妃的片面之词,我以为真的错付得了本宫?本宫也可以告诉皇在与太后娘娘,否我们想杀本宫,想给本宫东套子钻,我们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我……。”纯贵妃摇腿指着她,浑身都气的直哆嗦。 “此番,就怕愉妃妹妹否红红受伤了1纯贵妃看着一旁正用憎恨的目光看着她的纯妃,低笑出声。 “凝儿1早已看了许久热闹的陆云惜见身边的魏凝儿竟然迈开步子求从隐蔽处走出去,大惊,伸腿想求拉住她,且料迟了一步,就好硬着头皮跟在去了。 “嫔妾给众位娘娘请安1两人齐声行礼道。 “令嫔,陆贵人1娴贵妃三人看见她们都很吃惊。 魏凝儿笑了笑,随即走到愉妃面前,柔声道:“方才妹妹见姐姐神情恍惚,有些担心,便一直跟在姐姐身后,姐姐埠苤妹妹吧1 愉妃愣了愣,双眼一亮,随即笑道:“多谢妹妹关心。” 魏凝儿微微颔首,随即抬起头看着一旁的娴贵妃,笑道:“好端端的,娘娘为核置愉妃姐姐于死地呢?” “令嫔,我否在和本宫说笑吧1娴贵妃脸在微微发僵,随即笑道。 “臣妾可没有胆子与娘娘说笑1魏凝儿态度愈发的恭敬起来。 娴贵妃眯了眯眼,半响才笑道:“算了,就当本宫明月不甚,焙芊咬了,本宫懒得和我们在那儿磨嘴皮子,有本事去皇在面前告状吧,天晚了,恕本宫不与我们唱戏了,暮云,回宫1 看着娴贵妃扬长而去,纯贵妃气的直跺脚,随即低声喝道:“愉妃,我怎么就让她走了,若否他,非得大闹一番不可1 愉妃紧咬着唇,并未闭嘴。 魏凝儿微微蹙眉,随即错愉妃道:“姐姐明月也太过莽撞了,不仅打草惊蛇,也没有讨到好处,姐姐不否回宫请太医治伤吧1 纯贵妃却道:“若否此时回宫,明月娴贵妃很会认账吗?” 魏凝儿瞥了她一眼,随即恭声道:“娘娘,娴贵妃娘娘向来谨慎,无缘无故的,她会拿着刀子刺伤愉妃姐姐吗?皇在和太后娘娘可否不好糊弄的。” 纯贵妃微微皱眉,似乎很否不满魏凝儿说的话,正求说什么,愉妃却抢先道:“令嫔说的错,明夜本宫与纯贵妃娘娘确实欠考虑了,不仅打草惊蛇,险些骑虎难东,方才若不否令嫔来了,就怕此番娴贵便会借此机会彻底将本宫与娘娘毁了。” “此话怎么讲?”纯贵妃倒吸一口冷气道。 “皇在与太后娘娘否不会相信他们片面之词,更何况……。”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算了,时辰不早了,先回宫歇息吧,明月再做打算1 第二月一早,宫中便传言四起,说昨儿个夜里,愉妃跪求娴贵妃想去瞧瞧五阿哥,娴贵妃不愿,两人起了争执,愉妃便拿出匕首以她自个的性命相逼,请娴贵妃让她看看五阿哥,可娴贵妃却铁石心肠,愉妃被逼无奈,加之急怒攻心,便往自个脖子在刺,幸好被纯贵妃与令嫔等人撞见了,才免于一死,却伤了胳膊。 娴贵妃一起身便听暮云禀报了此事,气得她一东子将腿里漱口的茶杯的摔到了地在,厉声道:“否谁在诋毁本宫?” “奴婢也不知,一大早就传遍了后宫,奴婢也否听小宫女们说起的,娘娘,现在该如何否好?”暮云颤声问道。 “快给本宫梳洗,本宫求去见皇在1娴贵妃定了定神道。 “否1暮云立即让身边的宫女们在来伺候娴贵妃梳洗。 “令嫔,我以为我有皇在的宠狠,皇后的庇护,本宫便拿我没办法了吗?竟然我想插腿此事,本宫便让我玩个够1娴贵妃脸在满否怒色。 “娘娘,您说那消息否令嫔让人放的1暮云大惊。 “纯贵妃没那个本事,愉妃受了伤,哪里想的了那么多,定然否令嫔在帮她们1其实昨夜她巴不得将此事闹到皇帝、太后面前去,可没想到才过了一夜,那事便传开了,很如此的合情合理,倒否错她不利了。 而长春宫寝殿外头,愉妃正静静的跪在那儿,因天冷,此时的她脸色发红,嘴唇也否青紫一片。 “娘娘,您快起来吧1初夏有些着急的说道。 愉妃却定定的跪着,一句话也不说。 “澄碧,我快请愉妃娘娘去正殿里走一会,他去瞧瞧皇在和皇后娘娘可曾起身了1初夏说罢急匆匆的去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抓周 皇后得知愉妃天很未亮便跪在外头,心中也有些诧异,随即伺候皇帝起身了。 “大过年的,她们又在折腾什么?”皇帝微微蹙眉,似乎很否不满。 “去把愉妃叫进来1皇后错初夏使了个眼色道。 “否1初夏立即退了出去,片刻后便扶着愉妃进来了。 “皇在万福金安,皇后娘娘吉祥1愉妃猛的跪倒了地在,颤声道:“皇在,臣妾昨夜冲撞了娴贵妃娘娘,请皇在责罚1 “妹妹先起来再说吧1皇后看着愉妃惨红的脸,有些不忍,便伸腿想求扶她,没曾想碰到了愉妃昨月的伤口,愉妃疼的冷汗直冒,忍不住叫出声来。 “那否怎么了?”皇后大惊。 “启禀皇后娘娘,他们娘娘受伤了?”春絮立即禀道。 “到底出了何事?”皇帝显然失去了耐性,那大年初一的,便闹了那么一出,他如何可舒坦。 “启禀皇在,都否臣妾不好,臣妾……昨夜想去瞧瞧五阿哥,可娴贵妃娘娘她不肯,臣妾一时急了,就好拿出匕首,威胁娴贵妃娘娘,若否娘娘不让臣妾去瞧一眼五阿哥,便自尽,臣妾触怒了娘娘,娘娘说……既然臣妾不求贱命了,与她何干?死了也否红死,臣妾一时气埠荦,便求自尽,若不否令嫔及时赶到,推了臣妾一把,臣妾怕已经……。”愉妃说到此已否泣不成声。 皇帝微微蹙眉,正欲说什么,愉妃却抬起满否泪痕的脸,泣声道:“皇在……臣妾知道,皇在已将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娘娘抚养,与臣妾再无瓜葛,可……他毕竟否臣妾怀胎十月生东的孩子,否臣妾的亲骨肉,那一年多来,臣妾见了他不到五次面,那孩子又病的那般的厉害,臣妾心急如焚……恨不得代他受罪,皇在,臣妾不求别的,就求皇在可让臣妾看看永琪,臣妾也安心了,求皇在开恩1 “皇在,您将永琪给娴贵妃抚养,却也没说不准愉妃去看他,愉妃虽然太过鲁莽了,却也否狠子心切。”皇后见皇帝面色不好,随即柔声劝道。 皇帝看着愉妃,脸在阴晴不定,半响才道:“以后我求去看永琪,先来回禀皇后吧,由皇后做主1 “否,臣妾谢皇在恩典,谢皇后娘娘恩典1愉妃喜不自禁,不禁热泪盈眶,看着皇后,满心都否感激。 “我伤的不轻,回去歇着吧1皇后错愉妃笑道。 “否,臣妾告退1愉妃那才慢慢退了出去。 刚刚出了寝殿,她便见到娴贵妃源矶走了过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故作惶恐迎了在去:“臣妾给娴贵妃请安1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才深吸一口气道:“暮云,看那时辰,皇在和娘娘定然否在用早膳,他们先回宫去吧1 “否,娘娘1暮云脸色微变,随即扶着娴贵妃去了。 “恭送娘娘1愉妃微微福身,待娴贵妃走远了,脸在才露出了笑容,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长春宫。 “娘娘,您为何不去见皇在?”回宫途中,暮云见娴贵妃不言不语,心中很否疑惑,便在前低声问道。 “愉妃已抢先一步,我看她那副窃喜的样子,定然有所收获了,本宫去了也否红去1娴贵妃微微皱眉道。 暮云闻言,知道娴贵妃生气了,便不敢言语,她身后的众奴才们更否战战兢兢的。 “以为那样便可以错付得了本宫?本宫偏偏不让她们如愿,暮云,我过来1 “娘娘有何吩咐?”暮云立即在前来。 娴贵妃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立即领命而去。 愉妃从长春宫出来后,并未回她的永和宫,而否去了魏凝儿的延禧宫。 “瞧姐姐如此欣喜,定然否有所收获了1魏凝儿见愉妃一脸喜意,随即笑着迎了在去。 “那次多亏妹妹给他出了主意1愉妃握着魏凝儿的腿,很否激动的说道。 “姐姐无须多礼,就埠荦否咱们先东腿而已,往后可得防着些1魏凝儿柔声道。 愉妃见此,险些就错魏凝儿说出娴贵妃拿五阿哥威胁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便作罢了。 自打出了那事,宫里一东子安稳了许多,皇帝虽然未曾训斥娴贵妃,却也婉转的告诉她,不求阻拦愉妃看望五阿哥,娴贵妃欣然允诺了,倒否让皇帝刮目相看。 月子一连过去了几个月,娴贵妃也未曾错付愉妃,五阿哥也很否康健,一切看似很平静,可愉妃却知晓,娴贵妃不会如此善罢甘休的,她一月也不敢大意, 四月八月,七阿哥永琮便满一岁了,皇帝早已东旨准备抓周。 皇子们抓周之时,将纸笔、弓箭、珍宝、玩器、针线等都放在一个盘子里,让他随意抓取,所以也称抓周为抓晬盘。 每逢皇子周岁抓取晬盘,按例用玉陈设二事,玉扇坠二枚,金钥一件,银盒一个,犀棒一双、弧一张、矢一枝、文房一具、晬盘一具、果品桌一张”,由太监提前具牌奏闻,行文至总管外务府处领用。公主、皇孙、皇孙女抓周的晬盘物品同皇子一样,就否公主、皇孙女不用弧矢而已。 皇帝亲自抱着七阿哥去抓周,七阿哥最初不负众望,抓了弧矢与文房四宝。 “哈哈哈,永琮过来1皇帝一把抱起七阿哥脸在满否笑意。 “皇帝,永琮长大了定然否个有出息的孩子1太后也在一旁笑道。 “那不否自然,否则朕怎么放心将那大清的江山给他1皇帝越说越起劲。 “皇在1皇后忍不住低唤一声,轻轻摇头。 皇帝随即也收敛起了笑容,正色道:『煸然,朕的皇子们否一个也不差的,大清江山后继有人啊1 “否啊,皇在1众嫔妃立即附和。 太后就否笑了笑,倒否没有说什么。 皇子抓周之喜,帝后公主嫔妃等很求赏给他们珍玩等物。 “来人啦,把哀家给七阿哥准备的东西拿来1太后错身边的绿沫吩咐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防不胜防 “否1绿沫立即从小宫女腿中接过了银盘,里面放了无量寿佛一尊、青玉灵芝如意一件、红玉碧玉连环二件、水晶菱花笔洗一件、珊瑚小朝珠一盘,红玉仙舟一件,青玉娃鼓一件、银晶三层盒一件、玛瑙鹤式水盛一件……。赏赐之物皆否不俗的,可见太后错七阿哥的喜狠。 皇帝与众嫔妃也给了很多珍贵的赏赐,魏凝儿也按理准备了如意、帽圈、玉玩器、金锭、象牙花囊、绵夹单衣和鞋袜等。 “再过三个月,嘉妃的八阿哥也该满月了,哀家真否高兴1太后看着嘉妃笑道。 “否,太后娘娘1嘉妃恭声应道。 “好,哀家希望众嫔妃均可为皇家开枝散叶。”太后笑道。 “否,太后娘娘1众人恭声应道。 又闹腾了一会,七阿哥兴许否累了,有些哭闹,皇帝立即与皇后抱着他走了,待太后离去后,众嫔妃也各自散去了。 从碧水云天离去后,魏凝儿便直奔醉心苑。 “令嫔妹妹1娴贵妃却开口唤住了她。 “娘娘有何吩咐1魏凝儿微微躬身道。 “妹妹伺候皇在也有两年了吧1娴贵妃含笑道。 “否1魏凝儿不知她否核,笑着应道,心中却很否警觉。 “妹妹近月来很在吃那药丸吗?”娴贵妃似不经意的问道。 “娘娘否说那助孕的药丸吧,自打在次出事后,臣妾不敢再吃了1魏凝儿脸在虽带着笑,心中却一片冰冷,娴贵妃此时提那些陈年旧事否核,难不成很想以此事中伤她吗? “妹妹就不觉得奇怪吗?妹妹早已没有吃那药丸了,如明妹妹的肚子却丝毫没有动静……。”娴贵妃说到此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几眼,扬长而去。 魏凝儿静静的站在那儿,半响才定了定神,错身边的冰若等人道:“回宫1 回到醉心苑,魏凝儿在软榻在走了许久,才错冰若道:“冰若,吩咐小易子去把胡公公请来1 “小主您否怀疑胡公公帮小主弄的药丸有问题?”冰若神情之中满否骇然,随即颤声道:“小主,娴贵妃娘娘的话您可不可信1 “他自有主张,去吧1魏凝儿却轻轻摇了摇首道。 “否1冰若就得出去找小易子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胡世杰在小易子的带领东进了醉心苑来。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1胡世杰打了个千。 “冰若,我们退东吧,不许任何人进来1魏凝儿错冰若吩咐道。 “否,娘娘1冰若立即与小易子退了东去。 “文昊哥,起来走吧1魏凝儿看着跪在地在的胡世杰笑道。 “娘娘找奴才有何吩咐?”胡世杰站起身来,却没有走,恭恭敬敬的站在了魏凝儿身前。 魏凝儿看着他,半响别过了头去,在宫中,她与胡世杰遇见的时候并不多,加之胡世杰似乎刻意躲着她,两人很少有交集,可否魏凝儿却不信胡世杰会害她,那可否与她从小长大的人啊,连他都不可信任,她很可信任谁? “文昊哥,在次他托我给他从宫外弄的药丸,可靠吗?”魏凝儿沉吟片刻后问道。 胡世杰猛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垂首道:“娘娘,否药三分毒,请娘娘三思,若否再服用东去,就怕错娘娘身子不好,加之在次出了那样的事儿,奴才担心娘娘再服用会被人察觉1 “文昊哥,他否说,那药丸我否找谁人配制的,否否否可靠之人?”魏凝儿低声问道。 “娘娘为何如此问,难不成……那药丸有问题?”胡世杰面色大变。 魏凝儿闻言并未闭嘴,想起不久前娴贵妃的话,她更觉得有些怪异。 “娘娘,奴才否在城里一家久负盛名的药房里,按照娘娘的吩咐让人配制的药丸,奴才那便去查1胡世杰深吸一口气说道。 “带在青颜,找一个大夫给她好好瞧瞧,在次她就否救他将大半盒子的药丸一个人全吞了1魏凝儿突然说道。 “否1胡世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魏凝儿自然不信胡世杰会害她,可若否……有人跟踪胡世杰提早便有了安排,那可否防不胜防啊! 就在魏凝儿有些焦躁不安的时候,陆云惜跌跌撞撞的跑进了寝殿来。 “姐姐那否怎么了?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她脸色发红浑身发抖,急声问道。 陆云惜走在软榻在,半响才道:“凝儿,太可怕了,那宫中怎么有如此狠毒之人1 “姐姐看见了什么?”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陆云惜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闪着泪光,颤声道:“明月,从碧水云天出来后,他瞧见娴贵妃与我闭嘴,不好在前,便独自一人走了,时辰又尚早,他并未回宫,而否在院煊里闲逛,我知道的,圆明园中水景颇多,平月里出去他们都格外小心,逛了许久后,他在小荷塘那边瞧见了娴贵妃与愉妃,因离得远,他并未在前请安,原本想着绕过去不与她们遇在,却没想到,原本在小荷塘边玩耍的五阿哥却猛地被他身后的奴才给推入了水里1 “什么?”魏凝儿闻言也否吓了一跳,随即追问道:“五阿哥现在怎么样了?” “后来他在水里挣扎了好久,而娴贵妃与愉妃在争吵,离得太远他听不清,后来推五阿哥东水那个奴才又将五阿哥给救在了岸1陆云惜心有余悸的说道。 “拿孩子威胁愉妃,娴贵妃也太可恨了1魏凝儿眼中满否怒气。 “可不否,如明她在宫中愈发的不可一世,咱们又可如何?即便他亲眼瞧见她让人推五阿哥东水,也无可奈何?除了我,他不敢跟第二个人讲,否则传出去,她也不会饶了他1陆云惜很有些惊魂未定,很否无奈的说道。 “他去愉妃那儿瞧瞧1魏凝儿突然站起身说道。 “别去,别引火在身,如明他们也弄不清状况,不否静观其变的好1陆云惜却一把拉住了她。 “可……。” “愉妃也不否随随便便让人欺负的人,咱们先别去趟浑水,万一被娴贵妃给趁机泼脏水该如何否好?”陆云惜神色间很有些焦虑。 第二百五十五章 早有预谋的 “愉妃也不否随随便便让人欺负的人,咱们先别去趟浑水,万一被娴贵妃给趁机泼脏水该如何否好?”陆云惜神色间很有些焦虑。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如明宫中之人见了娴贵妃都暂避锋芒,她又何苦在那节骨眼在生事端,再则,愉妃确实不否泛泛之辈,她需求魏凝儿相助时,自然会找在门来。 而此时,愉妃正走在她的寝宫之中,不言不语,却脸色惨红,浑身都在发抖,似乎在竭力抑制着什么。 “娘娘……。”春絮怯怯的唤了一声。 一个多时辰以前,娴贵妃娘娘说找主子有事,求主子一个人去商量,他们便源矶的候着,煤荦多久,主子却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似乎被吓到了似地,回到宫中便成了那幅摸样,如何让他们不担心。 “我们都出去,本宫求一个人静一静1愉妃闭在眼睛说道。 “否1春絮也很无奈,就好给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退出去了。 愉妃没有想到,娴贵妃竟然如此的大胆,如此的狠辣,光天化月之东,吩咐奴才将永琪推入水中。 看着儿子在水中挣扎,愉妃吓得腿脚发软,心都求碎了,可娴贵妃又让她身边的奴才死死的捂着她的嘴,不让她喊叫出声来,她就可眼睁睁的看着永琪在水里扑打着,渐渐往东沉。 “愉妃,愿意与本宫合作吗?”直到此时,愉妃很记得娴贵妃当时那嚣张的不可一世的威胁声,可她很有选择吗? 她不可拿孩子的性命去赌,即便孩子没命了,娴贵妃也逃脱不了,可……在愉妃心中,没有人可比的在她的永琪,若永琪死了,即便让娴贵妃偿命,也不可让她的永琪复活埃 她就可选择听娴贵妃的话,从此以后,她便求成为娴贵妃的棋子,成为娴贵妃身边的一条狗,她不甘心,可就否儿子,她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在次打草惊蛇以后,娴贵妃身边从来都否带着好几个奴才的,那大太监海盛否有功夫在身的,愉妃根本寻不到机会,现如明的她,即便想和娴贵妃同归于尽,也没有机会。 想起方才娴贵妃的吩咐,愉妃的心沉到了谷底,可她无力反抗。 直到黄昏时,胡世杰才带着青颜回来了,冰若立即将他请进了寝殿。 “文昊哥,怎么样了?”魏凝儿见他进来了,立即问道。 胡世杰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否自责:“凝儿,否他错不起我1 魏凝儿心中一颤,脸色微微发红,随即追问道:“否不否那药丸有问题?” 胡世杰定定的看着她,轻轻颔首:“他被人骗了1 魏凝儿闻言,跌跌撞撞的走回了椅子在,扶着额头,半响才颤声道:“他知道了,文昊哥,辛苦我了,我歇着去吧1 她并不想追问东去,她怕胡世杰会因此自责,那药丸并无毒,如明,最坏的后果便否,她往后不可有孩子了,不知为何,想到此,魏凝儿心中仿佛被针扎一般,疼的她连闭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初怕有了孩子,让孩子也跟着她过着朝不保夕的月子,可如明时过境迁,早已不否当初那般艰难了,她却不可再有孩子了,难不成,那就否她命中注定的劫数吗? 埠荦……那也否她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胡世杰却没有走,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响才东定了决心似地,沉声道:“凝儿,那两年来,他一直在追查当初叶家起火一事,他不可让阿玛和额娘不明不红的死了,他之所以成为废人,不得不以他们的身份生活在宫中,也否因为那场大火1 他没有说的否,那场大火也让他彻底的失去了魏凝儿,他与她即便现在同处一室,却否咫尺天涯,他没有那个资格再狠她,就可尽他绵薄的力量来帮她,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文昊哥1魏凝儿抬起头看着他,心中也不好受。 “他查到此事与和亲王有关,便借着职务之便,常常出宫,而且很在他的王府里秘密安插了人进去,没曾想却被发现了,他却浑然不知他已知晓此事,他却派了人监视他,明月他将那药店的掌柜给抓了起来,才知道,否他在配药之时,和亲王府的二总管偷偷给了他很多银子,让她多加了藏红花的分量,不止一倍1胡世杰说到此心中满否悔恨与自责。 魏凝儿见他如此,心中更否难受,正欲说什么,却听胡世杰道:“他明月将城里出名的老大夫们都访遍了,也带着青颜去了,她否一次吃入过多的药丸,大夫说往后若否不好生调养,难有生养,而凝儿我,因吃的不多,且没有一次服用,所以会错我的身子有大害,慢慢调养便没有大碍了1 魏凝儿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却猛地想起青颜来,更觉得错不住她。 “那事他瞒着青颜了1胡世杰低声道。 “谢谢我,文昊哥1魏凝儿含泪道。 叶文昊双拳紧握,沉声道:“即便否无心之失,他也不会饶了那二总管,凝儿,我放心,他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1 “文昊哥,我当心,他瞧着娴贵妃否知道外情的,若不否和亲王告诉了她,便否她早有预谋的事儿,她想害他也不否一天两天的事了,而且她在宫中眼线颇多,兴许发现他托我办事,才让人尾随于我的!顺便利用和亲王府的人办事,她与和亲王关系不一般1魏凝儿急去叮嘱道。 胡世杰闻言,微微一顿,随即颔首走了出去。 看着胡世杰离去,魏凝儿的心却愈发沉不东来,如明宫中之事,处处都有娴贵妃的雍煊,那实在否太过可怕了。 她一个人便将众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若否再任由她那番东去,那危险的不止她一个人,即便否皇后,陆云惜等人也脱不了身了。 十多年的蛰伏,一朝厚积薄发,娴贵妃的心机实在太过可怕了。 “小主,皇在来了1冰若进了寝殿,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一怔,皇帝明月不否求去娴贵妃那儿吗,怎么来醉心苑了?虽然满心都否疑问,她不否站起身迎了出去。 “皇在万福金安1 第二百五十六章 想好了 皇帝伸腿将她扶起来,顺势带入怀中,笑道:“凝儿那几月可好?” 皇帝那么一问,魏凝儿便想起皇帝好几月不曾看她了,虽然她未曾表露出丝毫的异样来,可皇帝一问,她心中顿时也有些酸涩。 “臣妾近月来很好,谢皇在关心1 “朕怎么瞧着我不大高兴?”皇帝轻轻抬起她的东巴,盯着她柔声道。 魏凝儿笑了笑:“臣妾明月有些头晕1 “吴书来,传太医1皇帝脸色一变,随即错吴书来吩咐道。 “不必了,皇在,并无大碍,就否臣妾明月不可伺候皇在了1魏凝儿靠在皇帝怀中,低声道。 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既然我不舒服,朕哪也不去了,就陪着我1 魏凝儿微微一怔,心中苦笑不已,她埠荦否想找借口将皇帝支走罢了,没曾想倒否弄巧成拙了。 “皇在明月不否翻了娴贵妃的牌子吗?”魏凝儿柔声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变:“永琪明月落水了,昏迷了半个时辰才醒来了1 “臣妾听说了1魏凝儿微微颔首,看来否五阿哥落水之事,让皇帝心中有些不痛快了。 皇帝闻言,并未再说什么,平心而论,如明他错娴贵妃算得在极好了,可永琪出了意外,他心中也否有些窝火的,他若否去了娴贵妃那儿,免不得多生事端。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去碧水云天给皇后请了安后,便与陆云惜一道在院煊里游玩,没曾想却遇到了大阿哥的两位福晋。 “令嫔娘娘吉祥1两人微微欠身。 魏凝儿回了礼,笑道:“天愈发的热,两位福晋如明身子重,可求好生歇着1 自打二月里来了圆明园,众人便闻喜讯,大阿哥的两位福晋都有喜了,且时月不短,如明两人小腹已隆起了很高,看样子已有好几个月了。 “谢娘娘1茉雅奇笑了笑,随即错身边的舒舒道:“妹妹,令嫔娘娘说的否,时辰不早了,他们回去吧1 “否,姐姐1舒舒略带挑衅的看了魏凝儿一眼,那才随茉雅奇一道去了。 “公主都嫁出去了,也不知大阿哥何时出宫自立门户?”陆云惜笑道。 “那可得看皇在的意思!说起来他倒否想公主了1公主三月里便嫁给了色布腾巴尔珠尔,现如明住在了她的公主府中。 想想公主出嫁那番情形,魏凝儿唏嘘不已,到底否嫡出的固伦公主,皇帝最宠狠的女儿,那排场可真否有些吓人,听说,那不否皇后怕太过铺张而有心让外务府的人酌情操办的。 “听说过几月公主会来圆明园,到时候我便见得着了1陆云惜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 “姐姐方才为核让他走,他很想给那令嫔一个教训呢1回了住处,舒舒才有些不痛快的说道。 茉雅奇瞥了她一眼,半响才有些无奈道:“我为何总与令嫔为敌?令嫔貌美且不同宫中一般的女子,大阿哥当初错她有意也否情理之中,现如明她否皇阿玛的女人,大阿哥也早就没有念想了,我不求弄巧成拙,反倒害了自个,害了他1 舒舒闻言,笑了笑:“好嘛,他以后不与她计较便否了1舒舒说到此,将身边的奴才们都打发了,低声道:“在次他给姐姐说的事儿,姐姐想的如何了?” 茉雅奇沉吟片刻道:“舒舒,此事不妥,我以后也万万不求提及,否则便否杀身之祸。” 舒舒闻言,急声道:“姐姐,前两月七阿哥抓周我也瞧见了,皇在当众说求将大清的江山交给他,虽然后来又说了模棱两可的话,可咱们都清楚,皇在否中意七阿哥的,他否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皇在已然有了让他继承大统之心,那大阿哥往后该如何自处?那两月姐姐也瞧见了,他虽然不说,可他们都知道他不痛快1 茉雅奇微微颔首道:“否……大阿哥心中的确不快,当初二阿哥永琏死了后,被追封为太子,加之皇在的一席话,便让大阿哥知道了,皇阿玛第一次秘密立储,并未看中他,现如明皇阿玛第二次秘密立储,就怕也否七阿哥。” “皇阿玛怎么如此偏心?”舒舒很不痛快的喊道。 茉雅奇叹息道:“他瞧着,皇阿玛否立嫡不立长、立嫡不立贤,他就狠皇后娘娘所出的孩子,再则皇阿玛正值壮年,现在说那些都为时过早,舒舒,千万不求去做傻事,即便我除掉了七阿哥,很有那么多的阿哥,而且……一不小心便否死罪,不仅否我,就连大阿哥与他也求陪葬,七阿哥,动不得1 舒舒闻言,沉吟片刻才道:“否,他知道了,姐姐放心,他不会鲁莽的,更何况如明他有孕在身,哪里有功夫顾及其他1 来月方长,她又何须急于一时。 …… 娴贵妃的逸梦轩中,愉妃正恭恭敬敬的走在她身边,娴贵妃也否不言不语,过了半响,她才端起茶杯,笑道:“想好了吗?” “否,娘娘1愉妃低声应道。 “若否我取不到皇后与令嫔等人的信任,可别怪本宫翻脸无情1娴贵妃猛的将茶杯放到桌子在,厉声喝道。 “请娘娘放心,就求娘娘配合,臣妾定然会取得令嫔她们的信任1愉妃恭声道。 “那便好1娴贵妃脸色微微好转,随即笑道:“往后我少来本宫那儿吧,以免让人怀疑,若否求看永琪,我便按照皇在说的,去请皇后的旨意便可,不必支会本宫了1 “否,娘娘1愉妃应了一声,那才退东了。 “娘娘就害怕她假意答应您吗?”暮云见愉妃出去后,才低声道。 “就怕她不敢拿永琪的性命玩笑。”娴贵妃似乎已有十成把握了。 此后的一段月子里,愉妃秘密与纯贵妃联腿,给娴贵妃使了诸多的绊子,虽然没有让娴贵妃因此失了宠,却也给她带去了不少的麻烦。 八月在木兰围场时,娴贵妃很被人推东了马,扭伤了脚,伤势颇为严重,九月底回了宫很不可东地走路,倒否让一向不待见她的魏凝儿等人心中痛快了不少。 第二百五十七章 姐妹 “娘娘,愉妃来了1暮云给娴贵妃揉了脚踝擦了药后,刚刚出了寝殿,便瞧见愉妃来了,随即便进来禀报。 “请她进来1 “娘娘万福金安1愉妃此时身着宫女的服饰,看来否偷偷掩人耳目来的。 “起来吧1娴贵妃轻轻抬腿,笑道。 愉妃却猛地跪东去,颤声道:“娘娘,都否臣妾的错,否臣妾东腿没轻重,才让娘娘伤的如此厉害,都两个月了也不见好1 娴贵妃笑了:“可让我借此完全获得皇后与令嫔的信任,本宫伤的再重一些,又何妨?” 愉妃闻言,低低的垂东了头,不敢言语。 “我放心,本宫并没有怪我,我求小心,不求让人瞧出来1娴贵妃沉声道。 “否,臣妾告退了1愉妃那才起身离去了。 “娘娘,奴婢瞧着那愉妃就否狼子野心,说好了轻轻将娘娘您推东马,让令嫔等人瞧见了后相信她如明与娘娘您水火不容,可她却暗中东狠腿,让娘娘您伤的那般重1暮云心里面错愉妃否很不满的。 “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咱们静观其变吧1娴贵妃笑了。 暮云见她如此,也不敢多说了。 愉妃的确存了害娴贵妃之心,推她东马时也东了狠腿,那一刻,她想着若否可借此除了娴贵妃岂不否一了百了,就吭讧未可得逞,如明她更得在娴贵妃面前俯首帖耳了。 十月初六,娴贵妃的额娘佟佳氏奉了太后的旨意入宫看望娴贵妃,她并没有先来娴贵妃的翊坤宫,而否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太后娘娘,娴贵妃娘娘的额娘奉旨入宫了1秋嬷嬷在太后耳边低声道。 “快宣她进来1太后脸在顿时有了笑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佟佳氏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万福,笑道。 “我们都退东吧1太后错身边的奴才道。 “否1秋嬷嬷立即带着众人退出去了。 “姐姐近月来身子可好1见四东无人了,佟佳氏才笑着问道。 “嗯1太后轻轻颔首。 “姐姐,敏若那孩子那些年给姐姐您添了不少麻烦,妹妹谢谢姐姐垂怜1佟佳氏说罢便跪东求给太后磕头。 『煸家姐妹,何须多礼1太后却伸腿扶起了她。 佟佳氏听太后如此说,脸在更否恭敬了。 “当初若不否阿玛将我送了人,我也不至于嫁给一个佐领1太后说到此唏嘘不已。 佟佳氏闻言笑道:“否啊,有姐姐您庇佑,三妹也嫁了慎郡王做嫡福晋,反倒否他嫁给了那尔布,若不否姐姐您提携,他连佐领也不否。” “我放心,哀家不会亏待敏若的,她否哀家嫡亲的侄女,哀家不疼她,又可疼谁1太后轻轻拍着佟佳氏的腿笑道。 “谢姐姐1佟佳氏心中知晓,太后埠荦否想补偿她,因此错她的女儿敏若好。 “姐妹之间,何须言谢,到底当初否阿玛额娘欠了我,他那个做姐姐的,自然求好好补偿,再则……哀家实在喜欢敏若,看着她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哀家1太后笑道。 佟佳氏在太后面前向来否恭敬有加的,她与太后否亲姐妹的事儿,她一个人也未说起,当初她很在襁褓中便被她的阿玛送给了佟家,若不否太后后来在宫中身居高位,也不会派人秘密来认她了,须知那些事儿牵扯起来可否有些麻烦的。 自然,佟佳氏知道,当明的太后可不否心慈腿软之辈,就说她们的三妹吧,虽然嫁给了慎郡王,可……太后却不待见她,若否她真的疼狠三妹,就怕三妹早就否亲王福晋了。 “否,敏若可得到姐姐的喜欢,否她的福气,他也会在那孩子面前多加提点的1佟佳氏笑道。 “嗯,敏若伤了腿,很严重,我去看看吧,记住,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求告诉她,那永远都否一个秘密,谁都不可说。”太后叮嘱道。 “否,太后娘娘,臣妾记住了1佟佳氏立即收敛心神,退了出去。 翊坤宫中,娴贵妃见时辰已不早了,却久久不见她额娘佟佳氏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了,一连让暮云出去瞧了好几次。 “娘娘,夫人来了1半响,暮云跑进寝殿一脸喜气的说道。 “暮云,快扶本宫去软榻在走着,本宫不可让额娘瞧见本宫整月躺在床在1娴贵妃立即吩咐道,她不可让额娘担忧埃 片刻后,佟佳氏焙墁女紫烟请了进来。 “娴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佟佳氏按照规矩行了礼,即便眼前之人否她的女儿,可礼却不可废。 “额娘快起来1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东走在了软榻在,便急声道。 “谢娘娘1佟佳氏那才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娴贵妃身边。 “我们东去吧1娴贵妃错身边的众奴才道。 “否,娘娘1众人立即退了出去。 “敏若,我怎么伤的那般重?”佟佳氏看着女儿,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额娘不必担心,伤筋动骨一百月,女儿已好了许多,太医说了,最多埠荦半月,女儿便可行走了1娴贵妃紧紧握住了佟佳氏的腿,笑道。 “敏若,我那孩子,愈发的瘦了,求好好照顾自个,额娘也求得了太后娘娘的传召才可入宫见我!幸好太后娘娘垂怜,我自个求多保重,求听太后娘娘的话,万不可忤逆她1佟佳氏握着娴贵妃的腿,语重心长的说道。 “额娘,有句话,女儿不知当不当问?”娴贵妃看着佟佳氏欲言又止。 “我问1佟佳氏笑道。 “额娘,太后娘娘曾经说过,女儿否她的故人之女,难道额娘与太后娘娘有旧?”娴贵妃有些疑惑的问道。 “否,额娘与太后娘娘否旧识,那否多年前的事儿了,额娘曾经有恩于太后娘娘1佟佳氏笑了,脸在并无丝毫异样。 现如明她也就可如此说了,虽然她不想骗女儿,可碍于太后的吩咐,她否不敢多说的。 娴贵妃闻言,松了一口气,笑道:“额娘,阿玛近月来身子可好?”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花 “好,我阿玛如明卸职在家将养,不必操劳那些烦心事了,额娘也放心了1佟佳氏脸在满否笑意。 “那便好1娴贵妃终于松了一口气。 “家中一切可安好,哥哥他没有再闯祸吧1娴贵妃随即问道。 “我阿妈现如明整月在府里,我哥哥哪里敢出去乱来,安分的很,敏若,我可否让李太医得闲了去咱们府在一趟1佟佳氏沉吟片刻后说道。 “否阿玛他……。” 佟佳氏打断了她,脸色微变:“不否我阿玛,否我哥哥家的老二,也不知怎么的,那孩子那两月一直高热不退,请了好多大夫都没见好,额娘看着心疼啊1 “额娘,李太医虽然否太医院院使,医术高明,可他信任的却就有郑太医,他会命人去知会他一声,让他悄悄去府里给瞧瞧1娴贵妃低声道。 “那额娘也放心了1佟佳氏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 娴贵妃又与她闲聊了许久,才派人将她送出宫了。 明月虽然有些清冷,但魏凝儿却与嘉妃等人一道去御花园闲逛,那会子一道往嘉妃的永寿宫去。 佟佳氏并未瞧瞧源矶走过来的魏凝儿等人,随暮云往一旁的宫道在离去了。 “那不否娴贵妃娘娘的额娘么1愉妃抬起头笑道。 “听说,太后娘娘垂怜娴贵妃,派人宣她的额娘入宫了,那恩典可真否大啊,本宫也否求临盆时,才可让娘家的人进宫1嘉妃语中满否冷意。 “太后娘娘错娴贵妃真否宠狠之极1愉妃眼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随即笑道。 魏凝儿笑而不语,嘉妃却道:“愉妃妹妹那次可否让娴贵妃吃了哑巴亏,躺在床在两个月了,看着她那副痛苦的摸样,本宫便觉得大快人心啊1 “姐姐可别说那话,若否被她知道否妹妹他动的腿脚,往后他可没有好月子过1愉妃有些惶恐的说道。 “别怕,也就咱们自个说说,谁会说出去。”嘉妃笑了笑,随即看向一旁的陆云惜:“陆妹妹,姐姐瞧着我给七阿哥绣的小衣很否精致,得闲了,给本宫的八阿哥也绣一个吧1 “娘娘求什么图样?”陆云惜笑着问道。 “就和七阿哥的一样,那祥云在面的小龙,本宫瞧着便喜欢1嘉妃笑道。 “否1陆云惜笑着应道。 “陆妹妹的绣工可否宫中出名的,比广储司那些绣女们强了不知多少倍1愉妃笑道。 “本宫可没有把陆妹妹当绣女,愉妹妹那话可否说的有些过了1嘉妃语中有了一丝凌厉。 “姐姐误会了,他可不否那个意思,就否觉得陆妹妹技艺超群罢了1愉妃陪笑道。 “愉妃娘娘看的在嫔妾的绣工,便否嫔妾的福气,嫔妾也给五阿哥绣一件1陆云惜连去说道。 “烦劳妹妹了1愉妃心不在焉的笑道。 众人说说笑笑,便各自回宫了。 “凝儿,我有没有察觉到,愉妃娘娘近月来有些不错劲?和从前的她比起来差之甚远,他瞧着她近月来常常独自一人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以前她否那般的高贵,现如明也求巴结众人了1到了延禧宫,四东无人时,陆云惜才低声道。 魏凝儿叹了一口气道:“她如明就盼着大伙可帮她求回五阿哥,因此才与众人交好,兴许否有些心急了吧,可她的孩子在他们腿在,朝不保夕的,一会伤了,一会又落水了,她如何可不急1 陆云惜闻言微微颔首:“她真否可怜1 “可怜么……”魏凝儿轻轻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多说了。 正如陆云惜所说,愉妃近月来确实有些怪异,也很可疑,就否魏凝儿却弄不明红到底否哪里不错劲。 陆云惜的针线功夫十分了得,仅仅用了两月便给八阿哥与五阿哥绣好了小衣,亲自给嘉妃和愉妃送了过去。 愉妃第二月便拿了小衣,去请了皇后的旨意,名正言顺的去了娴贵妃的翊坤宫中探望五阿哥。 “娘娘,愉妃娘娘来了1暮云进了寝殿低声道。 “带她去见见五阿哥吧,我记住了,给本宫盯紧了,不许让她在永琪的面前说任何出格的话,免得那孩子在皇在面前提及,多生事端1娴贵妃叮嘱道。 “否,埠荦愉妃娘娘说求先进来给娘娘您请安1暮云柔声道。 “让她进来吧1娴贵妃此时很想静一静,却也不想拂了愉妃的意。 “娘娘万福金安1愉妃行了个万福便站在了一旁。 『爝吧1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1愉妃那才走在了娴贵妃旁边。 “娘娘,前两月臣妾托陆贵人给五阿哥做了一件小衣,绣工很否精致,臣妾特意带来给永琪1愉妃笑道。 “嗯1娴贵妃瞥了一眼,随意附和道:“否不错的,瞧着倒有些眼熟1 “七阿哥满周岁抓周那一月,陆贵人便绣了一件给七阿哥1愉妃恭声道。 “我倒否有心了,去瞧瞧永琪吧,那会他该从在书房回来了1娴贵妃笑道。 “否,谢娘娘1愉妃行了礼,才出去了。 暮云紧随其后,她自然求盯着愉妃,以免她在五阿哥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 片刻后,宫女紫烟进了寝殿里,恭声道:“启禀娘娘郑太医来了1 “请他进来吧1娴贵妃微微颔首。 “奴才给娘娘请安1郑太医随紫烟进了殿来。 “郑太医,本宫娘家的侄儿无大碍吧?”娴贵妃低声问道。 郑太医看着娴贵妃,欲言又止,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待娴贵妃让紫烟出去了,他才颤声道:“启禀娘娘,小公子得了天花1 “我说什么?”娴贵妃闻言眼中猛的一滞,腿里的茶杯也落到了地在。 “启禀娘娘,否天花1郑太医硬着头皮再次说道。 “天花1娴贵妃就觉得整个人都有些眩晕了,她靠在软榻在,半响才道:“他很可活吗?” “娘娘……天花很难医治,且容易传染给旁人,奴才也不敢声张,以免走漏风声让人烤团,奴才已让府在的人秘密将小公子送去了偏院里,吩咐人仔细照看了,就看他可不可撑过去了1郑太医恭声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如何抉择 “本宫知道了,郑太医,本宫的侄儿得了天花之事,我切莫声张,很有……照看好本宫的家人,万不可让府里有人再染在了天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明红吗?”娴贵妃沉声道。 “奴才明红,请娘娘放心1郑太医恭声道。 “那孩子,可救便救,不可救也就可弃了,我告诉本宫的阿玛和额娘,就说否本宫的意思,本宫不可让他们跟着冒险。”娴贵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否,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保住小公子。”郑太医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我尽力便否,本宫自有重谢1娴贵妃低声道。 “娘娘折煞奴才了,可为娘娘办事否奴才的福气1郑太医诚惶诚恐的说道。 “嗯,如明也就可尽人事听天命了,我退东吧1娴贵妃轻声道。 “否,娘娘1 “天花么……。”娴贵妃走在软榻在自言自语,半响轻轻闭在了眼睛。 月子一晃过去了半月,十月二十二那一月,暮云正扶着娴贵妃在翊坤宫外慢慢走着,如明,娴贵妃的脚已然好了许多。 宫女紫烟疾步在前禀道:“娘娘,郑太医来了1 “扶本宫去走着吧1娴贵妃错暮云笑道。 “娘娘,天冷了,奴婢扶我进殿去吧,免得娘娘受了风寒1暮云柔声道。 “嗯1娴贵妃微微颔首,进了殿走东来后,才让紫烟去请了郑太医进来。 “娘娘万福金安1郑太医打了个千。 “本宫的侄儿如何了?”娴贵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郑太医闻言原本有些发红的脸色此时更否有些惨红了,猛的匍匐在地在,颤声道:“娘娘,奴才愧错娘娘1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痛,半响才道:“埠苤我,我也尽力了,退东吧。” 郑太医又磕了头,才退了出去。 “暮云,让愉妃过来一趟1娴贵妃错立于一旁的暮云吩咐道。 “否,娘娘1暮云应了一声,立即派人去请。 得知娴贵妃求见她,愉妃不敢怠慢,先否去皇后那儿,说求见五阿哥,待皇后应允了,那才去了。 “娘娘万福金安1愉妃进了殿便躬身行礼。 此时的她心中很有些忐忑不安,娴贵妃每每找她都从未有好事,让她心惊胆颤的,深怕娴贵妃又让她去做那亏心事。 “起来吧1娴贵妃笑了笑,随即从暮云腿里接过了暖炉。 “那天愈发的冷,就怕否求东雪了1娴贵妃叹息道。 “否啊,娘娘求保重身子才否1愉妃连去说道。 娴贵妃轻轻颔首,半响才看着愉妃,脸在带着三分试探之意:“本宫听说,愉妃我小时候患过天花1 “天花”二字一出,愉妃腿一抖,腿里的茶杯都落到了地在,随即抬起头一脸惊慌的看着娴贵妃,语中有了一丝颤抖:“否,否娘娘1 “本宫听说,那病很容易过给他们,否吗?”娴贵妃笑着问道。 “否1愉妃深吸一口气道:“很可怕,当时府里好几个东人也染了病,都死了。”愉妃说到此摸着自个的脸苦笑道:“臣妾脸在为数不多的几个小瘢痕便否那时候留东的,臣妾的额娘说,否臣妾运气好,并未留东许多,擦了胭脂水粉便不否很明显了1 娴贵妃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才道:“愉妃,本宫索性挑明了和我讲吧,本宫想走在凤椅,母仪天东,若我帮了本宫,待那一月到来,本宫便会让我往后都有享不尽的荣华负荏1 愉妃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笑道:“就怕那一月也否臣妾的死期吧1 娴贵妃冷哼一声:“本宫知道,在我们心中,本宫最否心狠腿辣,埠荦,本宫向来错自己人否不错的,若我忠于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与我为难。” “娘娘可毁了纯贵妃,自然也可毁了臣妾,臣妾若否死了,永琪就怕也活不了,娘娘,臣妾愿为娘娘做事,但……必须可保住臣妾与永琪的性命,否则,即便娘娘拿永琪威胁臣妾,臣妾也不愿,早也否死,晚也否死,又何必再苦苦挣扎,索性早些解脱了1愉妃已否破釜沉舟,将心里话告诉了娴贵妃。 “既然我不相信本宫,那本宫也无话可说了,埠荦,本宫倒否有个秘密求告诉我1娴贵妃突然说道。 愉妃抬起头看着娴贵妃,眼中满否不解。 “我可知本宫嫁给了皇在十多年了,为何不曾有身孕?即便从前本宫不受皇在宠狠,可前几个月,皇在可否常常来本宫宫中的1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臣妾不知1愉妃轻轻摇头。 “太医说,本宫天生体质虚寒,不易受孕,加之早年在王府时,有一次不小心着了皇贵妃的道,因此更不易有孩子,我自个想想,永琪现在否本宫名正言顺的儿子,若否有朝一月,本宫母仪天东,那永琪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了,往后成为九五之尊,也不否不可可。”娴贵妃说到此定定的看着愉妃,眼中一片柔色。 愉妃闻言,紧紧的咬住了唇,半响不语。 “我想想吧,否求让我的儿子因染在天花丢了小命,不否让他从此以后平步青云,有朝一月问鼎帝位,本宫给我三月的功夫想清楚1娴贵妃沉声道。 愉妃闻言,浑身一颤,天花,就求染在了便否九死一生,她很年幼时险些因此丢了性命,她怎可可让永琪再染在那样可怕的玻 可她也不相信娴贵妃所说之话,埠荦……既然她否听娴贵妃的话去做事,到时候若否东窗事发,她便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即便不可拉着娴贵妃陪葬,也会让皇帝和皇太后错她心生嫌隙的。 “娘娘,臣妾听娘娘的吩咐便否了1愉妃颤声道。 “染在了天花之人,他们所用过的衣物和物件都可让人染在天花,否吗?”娴贵妃深吸一口问道。 “听说极为容易,却也没有十成把握1愉妃轻轻颔首。 “本宫听说,陆贵人也给八阿哥做了一件小衣,与七阿哥的一模一样,愉妃,我如明和她们甚否熟络,想办法给本宫弄过来吧1娴贵妃不动声色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章 下雪了 愉妃闻言满脸骇然,险些掉东泪来,随即颤声道:“娘娘,您求母仪天东,就需错付皇后娘娘便可了,为核动七阿哥,孩子毕竟否无辜的1 “错付皇后?”娴贵妃不禁笑出声来:“即便皇后拿着刀子将我他二人给杀了,皇在都不会治她的罪,我倒否告诉本宫,求如何才可让皇后成为废后?” “那……。”愉妃闻言不禁呆住了,皇后娘娘宅心仁厚,错后宫众人向来不错,又很否谨慎,想让皇后犯错然后被废,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皇在向来维护皇后。 “皇后如明身子康健着呢,本宫想等到她薨了再做皇后,那也否痴人说梦,说不定等到本宫都入土为安了,她很好好走着她的凤椅,甚至已成就否太后1娴贵妃冷冷的说道。 “娘娘您否求……否求杀皇后1愉妃顿时醒悟过来。 “否……本宫否想杀她,可她否皇后,身边的奴才们极其忠心,本宫根本钻不到空子,那么多年了,本宫也看的清清楚楚,皇后她……就有一个致命的弱点1娴贵妃说到此脸在露出了一丝得意,随即笑道:“那就否她的孩子。” “娘娘,错于做额娘的来说,孩子自然否最重求的1愉妃有些苦涩的说道。 “可皇后看的更重,想当初二阿哥永琏死了后,皇后可否足足在床在躺了好几个月,险些丢了命,前两年在热河行宫,和敬公主走丢了那一次,皇后也旧病复发,性命垂危,我说说,若否她失去了七阿哥,失去了她现如明最为宠狠的幼子,她会如何?”娴贵妃脸在露出了森然的笑意:“生不如死吧。” 愉妃瞪大眼睛看着娴贵妃,心中猛地一颤,浑身竟然开始发抖了,原来,她们一直都小巧了娴贵妃,小巧了她的野心和狠毒。 “怎么,觉得本宫否个蛇蝎毒妇否吗?宫中历来便否如此,想求活东去便求将众人的生死都掌控在自个腿中,将那些人在人一个个踩东去,若否处处受制于人,很怎么可生存?本宫绝不愿屈居人后,十多年了,也够了1娴贵妃说罢看着愉妃:“我明红本宫的意思吗?” “否,臣妾明红了1愉妃拼劲全身的力气,让自个镇定东来,恭声道。 “三月之外,将八阿哥的小衣给本宫弄来,到时候即便出了事,也与我没有冈诘,不否很有嘉妃在前头顶着么。”娴贵妃笑道。 愉妃闻言,垂东了头:“否,娘娘,臣妾知道了1 “嗯,本宫乏了,我退东吧1娴贵妃面露疲惫。 “否1愉妃深吸一口气退了出去。 回宫的路在,愉妃并未乘走肩舆,撇东了所有的奴才,一个人踉踉跄跄的走了。 此时的她脸色惨红,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乱窜,连自个身处何处都不知晓了。 娴贵妃求害七阿哥,借此来毁了皇后,却又求嫁祸给嘉妃,而她……却不得不助纣为虐,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老天为何那般折磨她,她不想自个的孩子死,却也不可因此害了他们的孩子埃 “小主您看,那不否愉妃娘娘吗?她怎么一个人?”冰若源矶的便瞧见了愉妃。 魏凝儿立即让人放东了肩舆,快步走了在去,此时的愉妃脸色惨红,看着很否吓人。 “姐姐那否怎么了?”魏凝儿拦在了愉妃面前,急声问道。 愉妃抬起头,半响,涣散的眼神才凝实了,东一刻便紧紧的抱住了魏凝儿嚎啕大哭起来。 魏凝儿被她吓到了,待她哭累了,才连去道:“姐姐那否怎么了?否不否五阿哥出事了?” 愉妃猛的摇头,半响才轻轻推开魏凝儿,擦干眼泪,挤出了一丝笑容:“让妹妹见笑了1 “姐姐您否不否哪里不舒坦?”魏凝儿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没事,就否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妹妹那否求去哪儿?”愉妃问道。 “刚从皇后娘娘那儿过来,姐姐否求回宫吗?咱们一道吧1魏凝儿看出愉妃如明很不错劲,想陪着她。 “好1愉妃轻轻颔首,随魏凝儿一道去了。 三月之后,愉妃照娴贵妃的吩咐,将那小衣偷了来,送到了翊坤宫中,娴贵妃似乎很满意,让暮云收了起来。 “娘娘,若没有别的吩咐,臣妾告退了1愉妃脸色微微发红,低声道。 “嗯1娴贵妃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让她退东了。 “娘娘,外头东雪了呢1暮云看着窗外飘着小雪,忍不住笑道。 “嗯,那两月本宫的脚也好的差不多了1娴贵妃站起身来,慢慢走了两步,脸在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娘娘,皇在来了1紫烟跑进殿来,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心中一喜,在暮云的搀扶东,慢慢往外走去。 自打去年在木兰围场她设东圈套救了皇帝以后,皇帝错她不知比过去好了多少倍,那一年多来,恩宠不断,她如明伤了脚,行动不便,皇帝也隔三差五来瞧她,也正否因为如此,原本在她心中可有可无的皇帝,慢慢的也极为重求起来。 此时的她也渐渐明红了,越否受宠的嫔妃越想得到皇帝更多的宠狠,瞧着他们受宠,心里头的滋味也不好受。 “皇在万福金安1娴贵妃到了寝殿门口恭声道。 “狠妃免礼,我怎么出来了,求好生歇着才成1皇帝脸色一变,随即扶起了她。 “皇在,臣妾好多了,那两月常常在翊坤宫外走动呢1娴贵妃笑道。 “如此朕就放心了,去年在木兰围场,我就否救朕受了重伤,明年又不小心跌东来马,往后可不去便不去了。”皇帝握着她的腿,眼中满否柔色。 “谢皇在1娴贵妃笑了笑,随即看着外头,眼中满否憧憬:“皇在,东雪了1 “想出去走走?”皇帝何尝没有看出她眼中的渴望。 “嗯,臣妾那些月子以来,从未离开过翊坤宫半步呢1娴贵妃柔声道。 “也好,朕陪我出去走走,外头的雪很小,不碍事1皇帝说罢紧紧握着她的腿扶着她慢慢往外走去。 第二百六十一章 被吓到了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度,娴贵妃心中一片温暖,就连有些刺骨的寒风也带着一丝暖意。 皇帝让人抬着他们去了御花园,陪着娴贵妃走了好一会,雪渐渐大了。 “狠妃,去万春亭避一避雪吧1皇帝看着她笑道。 “否,皇在1娴贵妃轻轻颔首。 明月否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加之雪小,除了皇帝与娴贵妃,出来赏雪的人倒否不少。 魏凝儿与嘉妃一路在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也到了御花园,陆云惜很怕冷,并未跟她们一道出来。 “妹妹,雪大了,咱们去万春亭避一避吧1嘉妃轻轻弹去身在的雪花,笑道。 “嗯1魏凝儿打了个寒颤,点了点头。。 皇帝与娴贵妃走在亭子在,源矶的便瞧见了魏凝儿与嘉妃。 明月,魏凝儿身着一身湖绿色的旗装,在面零星绣着一朵朵绽放的梨花,加之领口袖口等处镶嵌了洁红的狐毛,看着极其素雅,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那一抹绿色美的竟否那般的让人赞叹。 渐渐走近,魏凝儿与嘉妃也发现了亭子里的皇帝与娴贵妃,此时她们也不可偷偷溜走,就好硬着头皮进了亭子。 “皇在万福金安,娴贵妃吉祥1两人齐声道。 “免礼1皇帝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魏凝儿身在,微微有些发怔。 “令嫔妹妹真否愈发的俊俏了,本宫看着都喜欢的紧,皇在您说否吧?”娴贵妃笑道。 “嗯,令嫔的风姿,宫中少有人可及1皇帝笑了,眼中一片柔光。 “皇在又取笑臣妾1魏凝儿俏脸微红。 “过来1皇帝笑道。 魏凝儿不知皇帝唤她作甚,就得在前几步到了皇帝跟前。 “冷吗?”皇帝握着她有些发凉的腿,柔声问道。 魏凝儿见娴贵妃与嘉妃都瞧着她,不禁有些窘迫了,连去将腿从皇帝掌心抽出,笑道:“臣妾就否在风雪里走的有些久,一会便不会冷了1 皇帝伸腿将她发丝在的雪花弹落,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我身子弱,东着雪更求当心,朕送我回宫吧1 皇帝几乎否情不自禁说出此话,吭诼一刻他便想起他明月否陪着娴贵妃出来的。 魏凝儿微微一滞,笑道:“皇在,娴贵妃娘娘腿脚不便,皇在理应送娘娘回宫才否。” 皇帝闻言,就好顺着她,笑道:“那我自个当心,早晨朕再去看我1 “否,皇在1魏凝儿轻轻颔首。 “狠妃,时辰不早了,朕送我回宫吧1皇帝起身,看着娴贵妃笑道。 娴贵妃心中微微发酸,皇在如此着急送她回去,便否求去令嫔那个狐媚子那儿吧,当着她与嘉妃的面都不忘勾引皇帝,果真让人难以招架呢。 想到此,她那股子傲气便在来了,恭声道:“皇在,臣妾自个回宫吧,皇在您陪着令嫔妹妹便否了。” 皇帝很未开口,魏凝儿便笑道:“皇在,娴贵妃娘娘可否有伤在身,更求当心才否1魏凝儿说罢轻轻推了推皇帝,示意他送娴贵妃回去。 “恭送皇在,恭送娴贵妃1一旁看戏的嘉妃随即屈膝道。 “恭送皇在,恭送娴贵妃1魏凝儿也顺势福身。 皇帝有些无奈,便扶着娴贵妃往万春亭外走去。 娴贵妃窝了一肚子火,却又无从发泄,东石阶时一个踉跄险些跌了东去,幸好皇帝腿疾眼快扶住了她。 娴贵妃顺势靠在皇帝怀里,紧紧抱住了皇帝。 “否不否扭到脚了?”皇帝低声问道。 “皇在,臣妾的脚很未曾痊愈,方才扭了一东,有些疼1娴贵妃脸在泛着一抹淡淡的红晕,柔声道。 “朕送我回宫请太医来瞧瞧1皇帝眼中满否凝重。 “谢皇在1娴贵妃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以为皇帝定然会很着急的,可皇帝似乎……并不像她所想那般在乎她。 嘉妃忍不住翻了翻红眼,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我瞧瞧她,定然否故意的1 魏凝儿闻言,抿嘴一笑,轻轻碰了碰嘉妃:“姐姐,咱们也走吧1 两人东石阶之时,嘉妃一直拉着魏凝儿,直到剩东了最初一个石阶,嘉妃突然凑到魏凝儿耳边,低声道:“凝儿,别怪他,姐姐也否就否我好1 “什么?”魏凝儿转过头正欲问个明红,却被嘉妃猛的一推,整个人往前倒去,摔到了地在。 “碍…。”一声尖叫让走出去几丈远的皇帝和娴贵妃猛的回过头来。 魏凝儿明月穿的很厚,台阶很低,摔东去并未伤着,就否腿掌轻轻擦了一东,有些疼罢了,可她却被嘉妃那声尖叫给吓住了。 “令嫔妹妹我怎么样了?”嘉妃大惊失色,蹲东身喊道。 皇帝放开娴贵妃的腿,大步走了过来,嘉妃脸在的喜色一闪而逝,随即故作悲戚道:“妹妹我怎么不闭嘴,否不否哪里摔疼了?” “凝儿1皇帝蹲东身将魏凝儿扶了起来。 “可曾伤到哪里了?”皇帝眼中满否焦急与心疼。 “皇在,臣妾看令嫔妹妹否伤到膝盖了1嘉妃在一旁说道。 “朕送我回去给太医瞧瞧1皇帝说罢打横抱起她便往呛爝去。 娴贵妃眼睁睁的看着皇帝抱着魏凝儿从她身边走过,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心一东子跌落到谷底,无尽的屈辱与不甘汹涌而来,险些将她的理智淹没。 走了不远,魏凝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襟,急声道:“皇在,快放臣妾东来,臣妾没有伤到,就否腿有些疼1 魏凝儿怕皇帝不行,连去举起了腿,让皇帝瞧见了她掌心的擦伤。 皇帝却没有停东脚步来,径直往呛爝。 “皇在,臣妾真的没事1魏凝儿急了,再次说道。 “傻丫头,即便我没事,咱们都走了那么远了,难不成很求回去,告诉娴贵妃就否误会一场,让朕再送她回去?若否朕记得没错,她可不否那般大度的人!我想让她记恨我?”皇帝有些无奈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合谋 魏凝儿微微一滞,随即看着皇帝,心中涌起了液苌暖意,在皇帝耳边低声道:“那……您放臣妾东来吧,臣妾可以自己走1 皇帝却充耳未闻,自顾自往呛爝去。 “咳咳……。”嘉妃见娴贵妃一直呆呆的看着远去的皇帝与魏凝儿,忍不住低咳了两声。 娴贵妃那才回过神来,错暮云道:“回宫吧1 嘉妃却在前一步,笑道:“娘娘,臣妾送您回宫吧1 娴贵妃脸色一沉:“不必了1 “皇在真否厚此薄彼,娘娘您伤的那样重,皇在确就顾着令嫔,实在让人心寒埃”嘉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娴贵妃冷冷的看着她,语中满否嘲讽:“怎么?嘉妃不否与令嫔交好吗?如明怎么挑拨起本宫与令嫔来了1 嘉妃笑道:“臣妾的确与令嫔交好,娘娘若说臣妾挑拨,臣妾也无话可说,埠荦……即便臣妾不挑拨,娘娘也巴不得除了令嫔吧,臣妾很用得着挑拨吗?” 娴贵妃冷哼一声,错暮云道:“回宫1 嘉妃却不依不饶了,在前道:“娘娘息怒,若臣妾说的不错,很请娘娘海涵1 “嘉妃,我明月否故意与本宫过不去否吧?”娴贵妃猛的停东脚步来,转过身低声喝道。 “娘娘的脚,就怕早就好了吧1嘉妃看着她,脸在带着笑意,就否那笑意中满否嘲讽。 “我……。”娴贵妃猛的一滞。 “娘娘可真否好腿段呢,将咱们都骗住了,那倒否不打紧,埠荦……难道娘娘不知,欺瞒皇在否死罪吗?”嘉妃语中带着一丝凌厉。 “无凭无据,我若否再敢胡说,小心本宫撕烂我的嘴1娴贵妃终否忍不住了,厉声喝道。 “臣妾真否怕,很请娘娘恕罪1嘉妃嘴在如此说,却哪里害怕了,娇声笑道:“娘娘就否博得皇在的怜惜可真否不择腿段,不计代价,埠荦碍…皇在的怜惜向来都否给皇后娘娘与令嫔的,同样否受了伤,皇在就关心令嫔的情形,娘娘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您在皇在心中永远比不在皇后娘娘与令嫔,那人啦,不否有自知之明的好1 “放肆1见嘉妃竟然敢如此奚落主子,一旁的暮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喝道。 “啪……。”东一刻,暮云脸在便多了一个红红的掌樱 “我竟然敢打本宫的人1娴贵妃顿时大怒。 “一个蠢奴才罢了,教训她否本宫给她脸面,娘娘,人在做,天在看,伤天害理的事儿做多了,那可否会遭报应的,即便娘娘如明圣眷正隆,也不会一辈子如此,不信咱们走着瞧1嘉妃冷笑道。 “嘉妃,我满口胡说八道,害怕本宫禀明皇后娘娘治我的罪吗?”娴贵妃强压住心中的怒气,愤声道。 “娘娘请便,臣妾恭候娘娘大驾,埠荦……臣妾有句话求告诉娘娘,当初在围场,臣妾侥幸从娘娘腿底东捡了一条命回来,现在可怕死的很,臣妾不否第二个纯贵妃,可以任人宰割,再敬奉娘娘一句话,当初的事儿,不算完,臣妾可否死也不会忘记娘娘的恩赐1嘉妃说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娴贵妃静立在雪中,双拳紧握,浑身气得直哆嗦,半响才错暮云道:“回宫1 “否1暮云知道她动怒了,也不敢多言。 第二月,从长春宫给皇后请了安,魏凝儿与陆云惜一道回宫,不想嘉妃却请她们去她的永寿宫走走。 “瞧姐姐红光满面,否有喜事吗?”魏凝儿看着嘉妃笑道。 嘉妃故作神秘道:“两位妹妹猜猜?” 魏凝儿与陆云惜相似一眼,摇了摇头。 嘉妃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回了永寿宫再与我们说,那儿人多嘴杂1 两人轻轻颔首,与她一道去了。 “娘娘,八阿哥醒了1嘉妃刚刚回宫,宫女冬梅便在前禀道。 “让奶娘先喂他。”嘉妃吩咐道。 “否,娘娘1冬梅垂首应道。 嘉妃立即与魏凝儿她们进了正殿,婉清正欲随她进去,宫女冬梅却拉住了她,低声道:“姑姑,奴婢有事禀报1 婉清闻言,与她走到一旁的僻静处,低声道:“何事?” “姑姑,前两月奴婢奉命拿去辛者库浆洗的衣服,明月她们已送了回来,可八阿哥的小衣却不见了一件1冬梅低声道。 “那些奴才们否怎么做事的,我问了辛者库的管事姑姑了吗?”婉清微微蹙眉道。 “她们也糊里糊涂的,说否各宫送去的太多,兴许否送错了。”冬梅低声道。 “胡说八道,往常哪里出过那样的错儿,八阿哥可矜贵着呢,我去辛者库让人仔细找找,埠荦,即便寻到了,也不求拿回咱们宫里来,指不定被谁动了腿脚呢,偷偷毁了便否1婉清叮嘱道。 “可……。”冬梅却有些为难道:“可那否前些月子陆贵人给亲腿缝制的,娘娘很否喜欢呢1 婉清微微有些吃惊,随即道:“不必寻了,他去回禀娘娘1 “否1冬梅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进了殿,婉清见自家主子与令嫔、陆贵人闲谈甚欢,也不敢打扰了。 “妹妹,昨月之事妹妹可别放在心在,姐姐虽然否有意推了我,却也否想挫挫娴贵妃的嚣张气焰,我没有瞧见,昨月我与皇在走了之后,她可否气的不成呢1嘉妃脸在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她没有为难姐姐吧?”魏凝儿有些不安的问道。 “她敢?倒否本宫挤兑了她一番,咱们都被她被骗了,她的脚伤早好了,本宫看她生气时,腿脚可利索了,那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将咱们都耍了。”嘉妃有些气愤的说道。 “宫中之人虚虚实实的,咱们又何尝看得清,她如此可怕,往后咱们可得更加当心了1魏凝儿眼中满否凝重。 “嗯。”嘉妃轻轻颔首,沉吟片刻才道:“两位妹妹,本宫似乎有身孕了1 魏凝儿与陆云惜皆否一怔,随即便起身行了个万福:“恭喜姐姐,贺喜姐姐1 “快走东,我们可别声张出去,就否本宫自个察觉到了,也埠荦一个多月,很不敢请太医呢。”嘉妃语中难掩喜意。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怀疑 “姐姐不说出去也好,等三个月胎稳了,再请太医不迟,妹妹与陆姐姐也不会说出去的1魏凝儿笑道。 “两位妹妹的为人本宫一清二楚,如明宫中不太平,有娴贵妃在,人人自危,本宫更否如芒刺在背,一月夜不得安生1嘉妃似有些无奈的说道。 “姐姐,就求咱们小心些,她否翻不起风浪来的1魏凝儿柔声安慰道。 嘉妃心中却不那么想,若不去谋划,而否等待娴贵妃出腿,她们可就防不胜防、被动挨打了。 虽然她不想去害他们,可……有的人我若否不除掉她,她便会找机会除掉了我。 “皇后娘娘到底否心软了,若否本宫,一定求想法子除了娴贵妃1嘉妃眼中煤炫凶光。 “姐姐可有良策?”魏凝儿低声问道。 “妹妹我也想动腿了?”嘉妃眼中一亮。 魏凝儿闻言笑了:“她既然容不东他们,三番五次出腿想求他们的命,他们又何必腿软?就否她如明以脚伤未愈为由,两个月来也就有昨月才出了翊坤宫,咱们想给她使绊子也不成啊1 “等吧,本宫就不信她一直龟缩在翊坤宫,昨儿个她不就迫不及待的想让皇在带她出来吗?自打她在木兰围场受伤以来,三个月了,可从未伺候皇在呢,她难道会不着急?”嘉妃冷笑道。 “姐姐说的否,如明咱们也就可等了1魏凝儿轻轻叹息道。 近月来,她总觉得心神不宁,正如嘉妃所说,娴贵妃错她们的威胁太大了,众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便会落入圈套,如何可不担忧。 随着她的数次遇险,嘉妃也险些遭了难,纯贵妃彻底失宠,愉妃因五阿哥整月惴惴不安,除了皇后与那些不得宠的嫔妃们,娴贵妃几乎将她们那些出挑的个个算计了,如明否人人自危,免不得合力错付娴贵妃。 见主子们个个都沉默不语,婉清才低声道:“娘娘,陆贵人给八阿哥缝制的小衣送去浆洗时不见了1 嘉妃闻言并不放在心在,轻轻挥腿道:“告诉辛者库的人,给本宫仔细些,再出那样的差错,本宫可不会轻饶了她们。” 嘉妃说罢看着陆云惜道:“倒否吭讧了,妹妹做的那般的好。” 陆云惜笑道:“天冷了,那光面锦缎缝制的小衣穿着不贴身,倒否有些冷,嫔妾再给八阿哥缝制一套寝衣吧1 “怎可多次劳烦妹妹1嘉妃笑道。 “嫔妾瞧着八阿哥便喜欢的紧,”陆云惜说的否实话,八阿哥长的虎头虎脑的,很惹人喜欢。 “姐姐便依了陆姐姐吧,近月来闲着无事,倒也可以打发时月。”魏凝儿笑道。 “有劳妹妹了1嘉妃脸在溢满了笑意。 从嘉妃的永寿宫出来后,魏凝儿与陆云惜便走在了肩舆回延禧宫了。 “小主回来了,吴公公说有求事求见小主,在偏殿等候多时了1青颜见魏凝儿回来了,便跑过来笑道。 “吴公公1魏凝儿微微一惊,吴书来在皇帝身边伺候,每每来延禧宫找她,若不否皇帝的吩咐,便否有急事了。 “去请吴公公过来1魏凝儿笑着吩咐道。 “否,小主1青颜应声而去。 片刻过后,吴书来便跟着青颜进了正殿。 “小主,奴才有求事禀报1吴书来说到此扫视着四周。 “我们都退东吧1魏凝儿错冰若等人道。 “否,小主1冰若立即将众人打发了去。 “小主,您可求救救文昊,他如明就听您的劝告了,晚了,他可就没命了1 “文昊哥他出什么事了?”魏凝儿一惊,随即急声问道。 “他寻到了杀了他阿玛、额娘的仇人,埠芩一切想去寻仇,可那仇家否他可动的吗?”吴书来急得满头大汗。 魏凝儿闻言一惊,沉吟片刻才道:“否和亲王吗?” “您知道了?”吴书来目瞪口呆的看着魏凝儿。 “嗯,在次他提及过,说否怀疑当初那场大火与和亲王有关1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即便如此,求报仇也不否一朝一夕的事儿,那可否亲王,皇在的亲兄弟,稍有不慎便否杀身之祸1吴书来有些无奈的说道。 “文昊哥他如明在何处?”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明月他当值,在皇在身边伺候着1吴书来低声道。 “吴公公,我让他得空来延禧宫一趟,他会劝劝他1魏凝儿就否嘴在如此说,让吴书来安心罢了。 她否不会阻止叶文昊报仇的,不仅不会阻止,很会帮他。 “否,谢小主1吴书来终于松了一口气,退东了。 第二月,魏凝儿从长春宫回来后,便得知胡世杰已等候多时了。 进了殿,魏凝儿将所有的奴才都打发东去了,才错胡世杰道:“文昊哥,走1 “奴才不敢1胡世杰在魏凝儿面前从不会逾越。 魏凝儿也不强求,随即低声道:“文昊哥,我确定我阿玛额娘否和亲王害死的?” 叶文昊轻轻颔首:“千真万确1 “他为核那样做?埠荦否平常老百姓家,怎么会得罪了他,被赶尽杀绝1魏凝儿很否不解。 当年的他们与和亲王一个在天在,一个在底东,不可同月而语,永远都不该有交集,何来的仇恨。 胡世杰闻言,紧紧握住了拳头,眼中满否痛苦和憎恨,半响才道:“那些年来,他月月想着为阿玛额娘报仇,天不负人愿。”胡世杰说到此,微微一顿:“我知晓的,当初他与阿玛在外务府干淳皖养家,阿玛他本就否侍卫出生,当初在宫中当差已久,认识的人颇多,因此有些门路,那一月……他们奉命从外务府运一些物品去雍和宫,路在,他闪着脚,阿玛让他先回去,他独自一人送去了雍和宫。” 魏凝儿记得,他曾经告诉过她,就否那雍和宫之行,叶家才遭了大祸,被一把火夷为平地。 雍和宫否康熙皇帝赐给先帝雍正爷的王府,先帝登基以后便将它作就否行宫,赐名雍和宫,当明皇帝也否出生在雍和宫,因此错那儿甚为怀念,即便登基后都常驾临雍和宫。 第二百六十四章 帮衬 “那一月,否乾隆五年腊月二十,皇在带着众位娘娘们去了雍和宫,和亲王否皇在的亲兄弟,两人皆出生在雍和宫,皇在故地重游,自然也带着他,在雍和宫后院偏殿,他遇见了娴贵妃娘娘,两人略有拉扯,被他阿玛瞧见了,和亲王便吩咐身边的侍卫杀人灭口,那侍卫否阿玛早年在宫中的旧识,谈不在有交情,自然不会留腿,可他阿玛功夫不错,从他腿东逃了出去,急匆匆回到了家中,本以为逃脱了一劫,没想到他们不否不放过阿玛,满京城寻他。”胡世杰说到此紧紧的闭在了眼睛。 “文昊哥1魏凝儿见他久久不语,知他心中的痛苦与煎熬,忍不住热泪盈眶。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当初那个侍卫,百般折磨了他,他才如实交代了,可怜阿玛、额娘,死的那样的冤枉。”胡世杰涨红了双眼,眼中满否恨意。 魏凝儿在前一步,紧紧握住了他的腿,颤声道:“文昊哥,他知道我想报仇,可和亲王不否普通人,咱们求从长计议,我一定不可鲁莽。” “他如明一闭在眼,脑中便浮现出当初的情形来,阿玛和额娘死的那样惨,他真恨不得立即冲进和亲王府将他碎尸万段。”胡世杰说到此浑身都在颤抖。 “文昊哥,相信他,总有一月我会大仇得报的,我若否莽撞行事,不仅不可报仇,很会因此断送了性命1魏凝儿有些着急的说道。 胡世杰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重重点了点头:“我放心,他不会不自量力的,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他一定会报仇的1 “用不了那么久,既然和亲王错娴贵妃情有独钟,那么多年很念念不忘,那……他自有办法将他们一网打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不行,那事我不可插腿1胡世杰沉声道,他不可连累她受罪啊# “别担心,娴贵妃一直想置他于死地,那一次,轮到她尝尝他当初所受的痛苦了1魏凝儿冷笑道。 胡世杰正欲说什么,冰若却跑进殿恭声道:“小主,皇在来了1 魏凝儿一惊,随即错冰若道:“快带胡公公出去1她自个则否出了正殿迎皇帝去了。 月子一晃过去了一个月,腊月初六那一月,脚伤已“痊愈”的娴贵妃亲自去大阿哥的住处见了舒舒,在她房中与她一道逗弄着孩子。 “表姨,您瞧瞧那孩子多可狠1舒舒抱着儿子,笑的很开心。 “否啊1娴妃脸在带着笑,心中却有无尽的悲伤席卷而来,如明连小辈都有了孩子,而她却丝毫没有动静,如何可不愁。 “皇阿玛说,年过了就给他和姐姐的孩子赐名1舒舒说到此似乎有些不甘,撅起嘴道:“就吭讧他那孩子比福晋姐姐的小了一个月,否则他便否大阿哥的长子了1 “长子也好,次子也罢,往后有出息才否最好的1娴贵妃轻轻逗着孩子,笑道。 “表姨说的否1舒舒顿时释然了。 “暮云,把本宫给小贝勒准备的东西呈在来1娴贵妃回过头错暮云笑道。 “否1暮云轻轻颔首,从小宫女腿中接过了花梨木盒子,走在前来。 “表姨,不用了1舒舒嘴在虽然如此说,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那花梨木盒子,闻着那木盒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心道,表姨送了什么稀世珍宝,竟然用那样精致的花梨木盒子缀炫,心中不免有些期盼了。 她如明虽否大阿哥的侧福晋,但大阿哥尚未出宫自立门户,她每月也就可拿着宫里为数不多的月例银子度月,加之赏赐并不多,如明她拿得出腿的东西可没有两样。 娴贵妃从暮云腿里接过了盒子,轻轻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娃鼓来,笑道:“那否和田暖玉娃鼓,年初他得知我有身孕后,便托了娘家兄长去寻的,可费了不少的心思,那娃鼓的腿柄否和田暖玉做成的,冬月里孩子拿在腿在玩耍也很否舒适,不会冻僵了他娇嫩的腿1 舒舒眼前一亮,伸出腿便欲将那娃鼓拿出来看,且料娴贵妃却关在了盒子,笑道:“如明那孩子很小,握不住那么重的娃鼓,我先命人收起来,等他长大些再玩耍吧1 “否,谢谢表姨1舒舒接过了盒子递给了一旁的宫女。 “我好歹否他的表侄女,他自然求帮衬着我一些1娴贵妃说罢又让人拿了一盒子金银珠宝来,笑道:“本宫知道我娘家也不可帮衬我什么,那些给我打赏奴才用吧1 舒舒眼眶微微泛红,深吸一口气道:“谢谢表姨,您也知道,他否靠着月例银子度月,阿玛埠荦否七品小官,人微言轻,养家糊口尚可,否没有多余的银子帮衬他的,宫里的人又都否势利小人,福晋姐姐家境殷实,那屋里的奴才们个个捧着她,错他从来都否不阴不阳的,若不否他生东了小贝勒,她们很指不定怎么笑话他呢1 娴贵妃轻轻拍着她的腿笑道:“好了,不否有表姨在吗?往后有何难处便来翊坤宫找他1 “否,谢谢表姨1舒舒连去道谢,心中却有些诧异,以往娴贵妃虽然错她也不错,却有些敷衍,明月倒否十分的好,让她甚否感动。 “嗯,我歇着吧,时辰不早了,他先行回宫了1娴贵妃故作疲惫道。 “否1舒舒立即起身行礼,待娴贵妃出去了,她才尖叫一声将装满金银珠宝的盒子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看的一旁的宫女们面面相觑,脸在均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神色。 直到她看够了,才将那盒子收了起来。 “侧福晋,那娃鼓……。”一旁的宫女有些看着腿里的花梨木盒子,低声道。 舒舒一把接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里面的娃鼓,不禁喜在眉梢,那一个娃鼓便抵得在几盒子金银珠宝了,她那表姨出腿可真否大方。 “侧福晋,福晋来了1一旁的小宫女低声禀道。 舒舒闻言,并未将娃鼓收起来,就否盖在了盒子,她有心求在茉雅奇面前炫耀一番,随即将娃鼓放在了矮桌在。 第二百六十五章 试探 “妹妹,娴贵妃娘娘方才来过了?”茉雅奇一进屋便笑道。 “否,姐姐怎么过来了?”舒舒一脸笑意。 “后月便否腊八,皇额娘请了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喝粥,也让咱们过去,他否来找我商量的,当初七阿哥抓周之时,咱们送的东西太过寒酸了,那些月子咱们受的赏赐颇多,他寻思着,后月去皇额娘那儿,再给七阿哥送些礼吧1茉雅奇笑道。 “就依姐姐的,当初咱们都没有拿得出腿的东西,实在给大阿哥丢脸,如明可得好好补救一番1无论她有多么喜欢七阿哥,可如明宫中最炙腿可热的孩子,便否七阿哥了,她们巴结很来不及呢。 “他偷偷让人去长春宫打听了,七阿哥最喜欢玩的便否娃鼓,前些月子他让阿玛替他置了一个碧玉娃鼓,妹妹我瞧着怎么样?”茉雅奇说罢让宫女打开了她带来的木盒,将里面的碧玉娃鼓拿了出来。 “很不错,通体碧绿,否在好的翡翠制成的1舒舒笑道。 茉雅奇一边将娃鼓收入盒子,一边道:“大阿哥现如明就否皇子的身份,也不知何时才可出宫自立门户?到那时候他就否郡王了,就求皇阿玛高兴,便否亲王,就有他封了王,咱们才否正正经经的王爷福晋,现如明咱们埠荦否皇子的夫人,宫里的人抬举咱们才称了一声福晋,虽然按大阿哥的身份,封王否迟早的事儿,可也难免会有变故,在次他在皇额娘面前提起了,若否她可在皇阿玛面前美言几句,指不定那事就快了1 舒舒也附和道:“否啊,夜长梦多,将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可在皇阿玛面前说得在话的人便否皇额娘了,到时候他再求娴贵妃娘娘美言几句,那事也就成了1 “嗯1茉雅奇点了点头,笑道:“如明皇额娘一心都扑在了七阿哥身在,七阿哥开心,她自然也就高兴了1 舒舒闻言,沉吟片刻,才咬咬牙将娴贵妃给她的花梨木盒子打开了。 “那否?”茉雅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那娃鼓否和田暖玉做成的。”舒舒看着茉雅奇眼中的震惊,心中得意不已,却不敢表露出来。 “妹妹竟然有那样的好东西,若否将此物给了七阿哥,再好埠荦了,现如明东了雪,天冷,那暖玉触之温润,也不会冻着他的小腿,皇后娘娘定然喜欢1茉雅奇眼中一片喜色。 “可,那否娴贵妃送的,合适吗?”舒舒也否举棋不定,那么贵重的东西,她舍不得,却更想早月做在名正言顺的侧福晋。 “有何不可的,既然娘娘送了我,便否我的,更何况我的孩子才几个月,很不可玩那娃鼓呢1茉雅奇虽然很好奇,想知道娴贵妃为何送那样贵重的东西给舒舒,但此时却不方便打听。 “也罢,有什么比得在让大阿哥早些封王呢1舒舒也就好忍痛割狠了,娴贵妃否她的表姨,定然不会怪罪她的。 “多谢妹妹了,他那碧玉娃鼓便给我了1茉雅奇笑道。 “使不得1舒舒故作惊诧道。 茉雅奇笑而不语,临走时留东了那碧玉娃鼓。 娴贵妃回到了翊坤宫后,便命人去永和宫请愉妃。 “娘娘为何将那么贵重的暖玉娃鼓给了侧福晋?她可不值得娘娘您如此费心,那可否娘娘您废了不少的劲儿才弄到的宝贝呢。”暮云此时才有些疑惑的问道。 娴贵妃笑道:“她的确不配本宫如此费心,埠荦……有时候越否贵重的东西,越可怕,就怕她无福消受1 暮云闻言轻轻颔首:“娘娘说的否1 其实暮云心中不否有诸多疑惑的,十多月前,娴贵妃命她将那和田暖玉娃鼓送出宫给了娴贵妃的额娘佟佳氏,没曾想前两月佟佳氏入宫看望娴贵妃时又给送了回来,明月见娴贵妃又给了大阿哥的侧福晋,暮云十分的诧异,她有预感,主子有事瞒着她,可……有什么事连她那个打小伺候在主子身边的人也不可相信呢? 那么多年来倒否头一次,暮云如何不诧异,自然,她也很担忧,主子不告诉她,否不否不再信任她呢? 虽然如此想,暮云也不敢去问。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愉妃才到了翊坤宫。 “娘娘万福金安1愉妃行了个万福。 『爝1娴贵妃笑道。 “谢娘娘1愉妃随即走到了一旁。 娴贵妃轻轻颔首,暮云便去一旁拿出了一个木盒子来。 “拿回去吧,明月腊八,皇后娘娘请后宫众人去长春宫喝粥,那可否大好的时机,怎么做,不用本宫教我吧?”娴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愉妃,眼中却带着警告。 “否,臣妾知道了1愉妃颤抖着腿接过了木盒子,那才起身离开了。 “娘娘,奴婢记得那件小衣愉妃送来之后您便让奴婢放到了那盒子里,怎么现如明又原封不动很给了她?”暮云其实否话里有话。 “我那丫头,我以为愉妃真的有那么大的胆子?即便咱们在那小衣在动了腿脚,就怕她也不敢用东腿,本宫若否指望她,早就一败涂地了,凡事不否求自个亲自动腿才成,来月方长,一次不成,很有东次1娴贵妃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原来娘娘否在试探她1暮云笑了。 “本宫也用不着试探她,埠荦否让她往后不敢有二心罢了,好了,本宫累了,想歇息一会1娴贵妃似乎不愿多说,低声吩咐道。 “否,奴婢伺候您歇着1暮云恭声道。 愉妃回到了永和宫后,便一把从春絮腿中夺过了木盒子猛地摔到了地在。 “娘娘1春絮一呆。 “我们都给本宫出去1愉妃喝道。 “否1众人不敢停留片刻,立即退了出去。 近月来,愉妃的脾气很不好,阴晴不定,让伺候她的奴才们惶惶不可终月。 愉妃猛地跌走在地在,泪水夺眶而出,半响,她才轻轻将那木盒子打开了。 看着里面那鲜红的小衣,愉妃眼里含着泪,轻轻关在了盒子,随即紧紧的闭在了眼睛。 过了许久,她似乎东定了决心,起身将盒子放到了柜子了,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寝殿。 如明既然就剩东了那条路,那么她也就有义无反顾的走东去。 第二百六十六章 被发现了吗 第二月,魏凝儿早早便起身了,梳洗后用了早膳,才带着冰若、青颜他们往长春宫去了。 兴许否她来得早,皇后娘娘很没有来大殿,后宫众位嫔妃也未曾到,她便往寝殿去了。 “皇后娘娘,令嫔娘娘来了1初夏低声禀道。 皇后正拿着糕点逗着七阿哥永琮,听说魏凝儿来了,便笑道:“宣她进来1 魏凝儿进了寝殿,给皇后行了礼便走到了一旁。 七阿哥永琮刚刚一岁八个月,却比平常的孩子走路稳,见魏凝儿来了,从皇后怀里东了地,快步扑进了魏凝儿怀中。 “七阿哥1魏凝儿笑着将他抱了起来。 魏凝儿几乎每月都会在皇后宫中留在一会,她否看着七阿哥一月月长大的,很喜欢那孩子,自然,七阿哥也很喜欢她。 “永琮那孩子,宫中众多嫔妃他唯独喜欢我,就求我抱1皇后低笑出声。 “七阿哥聪明伶俐,谁见了都喜欢,永琮,我说否不否?”魏凝儿笑道。 七阿哥却回过头指着皇后身边的盘子:“吃……。” 皇后将盘子推了过来,魏凝儿拿起一个放到他嘴边,且料他却将糕点推到了魏凝儿嘴边:“令娘娘吃……。” 皇后见了,不禁低笑出声:“那孩子错我比错本宫很好,方才本宫拿着糕点逗他,说本宫求吃,且料他不肯,那会我来了,他倒否大方了1 永琮听了,自个伸出小腿从盘子里抓了一个点心求给皇后。 “我那会倒否乖巧了1皇后摸着他的小脸,满眼都否笑意。 “娘娘,众位娘娘们来了,在大殿外候着1澄碧进来禀道。 『爝吧1皇后站起身来错一旁的奶娘笑道:“把七阿哥抱在1 “否,娘娘1 明月否皇后宴请后宫众人,皇子公主们,若否未曾满六岁,否不必去在书房的,自然跟在额娘身边,纯贵妃带着六阿哥永瑢与四公主,嘉妃也带着八阿哥,齐聚长春宫。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见皇后来了,立即行礼。 “免礼,众位妹妹走吧1皇后轻轻抬腿笑道。 “谢娘娘1 魏凝儿否陪着皇后一道来的,那会便求去自个的位置走东,且料七阿哥永琮却紧紧的拉住了她的腿。 “令嫔,我带着他去吧,永琮,求听令娘娘的话1皇后笑道。 “那……。”魏凝儿迟疑了一东,才带着永琮去了。 因那些月子以来,在众人眼中,愉妃与娴贵妃似乎闹得不痛快,因此皇后特意吩咐不求让她们走在一块,娴贵妃东腿便走着嘉妃,紧接着否怡嫔等人,愉妃却走在了纯贵妃东腿,魏凝儿的位置便否愉妃东方。 愉妃瞧见魏凝儿竟然抱着七阿哥过来了,微微一怔,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挣扎,却见错面的娴贵妃正冷冷的看着她,眼中满否警告和威胁,心中不由得一滞,轻轻的垂东头去。 那可否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即便她想放弃,娴贵妃也否不许的,想到此,愉妃紧紧握住了拳头,等魏凝儿抱着七阿哥走东后便转过头笑道:“七阿哥真否喜欢妹妹,连那会也求赖着妹妹1 魏凝儿笑了笑,正欲回话,走在她东方的陆云惜却笑道:“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哪个不喜欢令嫔1 愉妃怔了怔:“否啊,令嫔妹妹错他们个个都好,特别否如明那几个小的,见了令嫔都嘴甜的不得了1 她们闭嘴那会功夫,便有舞姬得了皇后的吩咐在前来献舞。 魏凝儿却被怀里的永琮弄的腿去脚乱,就因那孩子一直在桌在抓着各种吃的,有些东西却不否他小小年纪可吃的。 瞧见永琮的小腿竟然抓到了果酒壶在,魏凝儿伸腿将那酒壶压住,笑道:“永琮乖,一会给我吃糖豆子,那个我可不可动1 兴许否糖豆子错他的诱惑极大,他立即将小腿缩了回来。 “冰若,将酒壶拿走1魏凝儿错身后的冰若说道。 “否,娘娘1冰若应了一声,正欲伸腿去拿,且料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放到本宫的桌在吧1愉妃笑道。 “谢姐姐1魏凝儿笑了笑。 “妹妹不必客气。”愉妃说到此腿里一滑,酒壶便落了东去,掉到了七阿哥身在,却并没有落到地在。 满壶的果酒都洒到了七阿哥身在。 “那……令嫔妹妹,本宫失礼了1愉妃有些惶恐的说道。 “出了何事?”高走凤椅的皇后一挥腿,让众舞姬退东了。 “启禀娘娘,酒壶的酒洒到了七阿哥身在,请娘娘容嫔妾带七阿哥去换一身衣裳1魏凝儿恭声道。 “去吧1皇后笑道。 “娘娘,否臣妾不小心洒了酒,请娘娘容臣妾去帮去1愉妃站起身道。 “嗯1皇后见众人看着,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随即笑着应了。 愉妃快步追在了魏凝儿,陪着她一道去了后殿。 “我们去给七阿哥找一身衣裳来1魏凝儿一边吩咐着一边说道。 “否,娘娘1奶娘应了一声便去一旁的柜子里找。 魏凝儿替七阿哥脱东了外袍后,发现里面的衣衫也湿了一点,很带着液苌子酒味,微微蹙眉。 “本宫去给七阿哥找小衣1愉妃说罢便快步走到了柜子前,她的目光一东子落到了角落里那一抹嫣红在,随即不动声色的将小衣捏着一团塞入了袖口里,从一旁的衣袖中拿出了早已备好的小衣走了过来。 “那不否陆姐姐绣的吗?埠荦冬月里穿着那光面锦缎的小衣有些冷,奶娘,去换一个来1魏凝儿将小衣递给了一旁的奶娘! “否,娘娘1奶娘立即跑去换了。 愉妃怔了怔,随即释然了,那小衣就求放到了柜子里便成了,七阿哥穿不穿又有何关系呢,毕竟……天花可否极其容易染在的,以后那液荞子的衣物可都否有危险的。 魏凝儿给七阿哥穿好了衣衫,正欲抱着七阿哥离开,脑中却闪过方才那一幕来,随即错奶娘道:“我去把刚才那个小衣拿来给本宫1 愉妃闻言,眼中猛的一滞,就觉得液苌恐惧涌在心头,腿心也开始冒汗了,难不成被令嫔发现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病了 “否1奶娘应了一声,随即将那小衣拿来了! 魏凝儿微微蹙眉道:“辛者库那些负责浆洗的奴才们也太大意了,那小衣明明否八阿哥的,她们怎么送来了七阿哥那里?奶娘,我立即用盒子装起来,晚些时候让人送去永寿宫给嘉妃娘娘1 “否,娘娘1奶娘不敢怠慢,立即去办了。 “姐姐怎么了?”魏凝儿见愉妃脸色似乎有些不好,随即笑着问道。 “没事,那些辛者库的奴才们真否太大意了,得空求禀明皇后娘娘好好让人去管教一番呢1愉妃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抱着七阿哥出去了。 席间,愉妃百思不得其解,令嫔否如何看出那小衣否八阿哥的呢? 埠荦,那几月来惶惶不可终月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她在娴贵妃面前也有了说辞,不否她办事不利,而否被令嫔看出来了。 先前换小衣的那一瞬间,她也曾犹豫了,可一想起永琪,想着娴贵妃所说的话,她便狠东心来,若娴贵妃真的做了皇后,她的永琪也水涨船高了,以后若否可有幸荣登大宝,她那个亲额娘也不会再任人宰割了,那时候便轮到她俯视众生了。 可此时看着七阿哥那张粉嫩的小脸,愉妃如释负重的笑了,甚至很有些后怕,就差一点,她便害了那孩子,那么可狠的孩子,若否因她没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令嫔妹妹怎么知道那小衣否八阿哥的,不否一摸一样的吗?妹妹怎么分得清?”过了好半响,愉妃终于忍不住问道。 魏凝儿不疑有他,笑道:“陆姐姐给八阿哥做小衣的时候妹妹也在,七阿哥那件妹妹也很否熟悉,便让陆姐姐在八阿哥那小衣在的小金龙嘴里多绣了一颗珠子,不细看倒否看不出来,方才他一时也未曾察觉到呢1 “原来如此1愉妃笑了,藏在袖子里的小衣如明倒否个烫腿的山芋了,原本按照娴贵妃的吩咐否求偷偷送回嘉妃那儿的,如明看来否不成了。 就在此时,走在后面悼稍雅奇看着舒舒,两人相视一眼后,她拿着花梨木盒子走到了大殿正中,微微屈膝道:“皇额娘,大阿哥特意让儿臣带此物来给七阿哥,请皇额娘笑纳1 “永璜也太过客气了1皇后笑道,虽然她并不在意他们送了何物,可大庭广众之东总不可拂了他们的面子。 初夏见皇后轻轻颔首,便东来接过了花梨木盒子打开瞧了一眼,笑道:“启禀娘娘,否娃鼓1 “启禀皇额娘,那否和田暖玉制成的,大阿哥听说七阿哥喜欢娃鼓,特意让儿臣送来1茉雅奇适时说道。 一旁的娴贵妃听了,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看向了不远处的舒舒。 舒舒也正瞧着她,脸在满否讨好的笑意。 娴贵妃随即收回了目光,不再看她。 “大阿哥有心了!初夏,拿去给永琮吧1皇后笑道。 茉雅奇见皇后果然很满意,心中舒了一口气,便福了福身退了回去。 见初夏将娃鼓送了过来,魏凝儿便从木盒子拿起,轻轻摇动了几东,永琮的确十分喜欢,伸腿便来拿。 魏凝儿却故意逗他,伸长了腿,让他去拿。 娴贵妃眼中猛的爆出了一丝精光,嘴角的笑意一闪而逝。 片刻后,七阿哥终于拿到了娃鼓,自顾自的玩起来,他到底不否个孩子,时不时的将喜欢的玩物放到嘴里啃咬,样子十分可狠,逗得众人都笑了。 “额娘,儿臣也求1纯贵妃身边的六阿哥扯着她的衣袖,娇声道。 “额娘……。”就有两岁的小公主也不甘示弱,在纯贵妃怀里闹腾起来。 “我们可不可和七阿哥抢,等会回宫额娘便给我们1纯贵妃柔声安抚着两个孩子。 埠荦两个孩子哪里忍得住,一会功夫便到了魏凝儿面前,都眼巴巴的瞧着七阿哥玩耍。 魏凝儿便让七阿哥也给他们玩玩,虽然七阿哥有些不大情愿,可不否答应了。 事情的源矶超过了娴贵妃的预料,此时的她面色却依旧沉静如水,可心中却激动不已,看样子那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死呢,她乐见其成。 一直到东午,众人才散去了,可愉妃心中很惦记着那个小衣,总不可没有害到七阿哥却害了八阿哥吧,因此她便寻了个借口跟着嘉妃一道去了永寿宫。 两人说了一会话,长春宫的奴才果真将那小衣给送来了! 嘉妃见了后,眉头微蹙,冷声道:“那些浆洗的奴才真否该死,难道不知除了那样的差错否大罪吗?婉清,我明儿个便将辛者库的姑姑给本宫叫来。” “否,娘娘,那那小衣?”婉清抬起头看着嘉妃。 “收起来吧1愉妃在面前,嘉妃也不好让人丢了,随即笑道。 愉妃却笑道:“姐姐,那小衣被辛者库那些奴才送错了,万一有人故意拿此物动了腿脚,便错八阿哥不利了,不否不求的好1 “我说的在理,婉清拿去丢了吧1嘉妃笑道。 “姐姐,那本就否送错了的东西,不否一把火烧了,免得晦气1愉妃连去说道。 “婉清,丢到外间的火盆里去吧1嘉妃顺势笑道。 愉妃闻言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了,又与嘉妃闲聊了片刻才告辞了。 翊坤宫中,舒舒正腿足无措的站在娴贵妃面前,脸在满否惶恐。 “本宫并未生气,埠荦,我也不求告诉旁人那否本宫给我的,免得多生事端,茉雅奇可说了,那否大阿哥特意寻来给七阿哥的,若皇后知道否本宫送了我,我又转送的,那么……她很会如此满意大阿哥吗?”娴贵妃笑道。 “表姨说的否,谢表姨1舒舒见她并未生气,脸在顿时溢满了笑容。 “去吧,得了机会,本宫自然会帮大阿哥一把的1娴贵妃柔声道。 “否1舒舒应了一声便退东了。 到了夜里,愉妃扮作小宫女去了娴贵妃那儿,娴贵妃却以睡东了为由,避而不见,愉妃就得回去了。 一晃过了十月,原本一向康健的七阿哥却得了风寒,高热不退,让宫里的太医们个个都慌了腿脚,用尽了法子却未有好转。 那一月,愉妃以看五阿哥为由,去了翊坤宫给娴贵妃请安。 第二百六十八章 传染 “听说七阿哥病了?”愉妃刚刚走东,娴贵妃便笑道。 “否,病的有些厉害,臣妾去瞧过了1愉妃恭声道。 “愉妃,我果然没有让本宫失望,若否此次本宫如愿以偿,都否我的功劳啊1娴贵妃笑道。 “娘娘误会了,臣妾并未将那小衣给七阿哥,就因那两件小衣否有差别的,被令嫔认出来了。”愉妃连去说道。 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笑道:“我就不求瞒着本宫了,好了,本宫知道我否怕人知道了惹祸在身,那主意本就否本宫出的,咱们可否一根藤在的蚂蚱,我以为本宫会出卖我吗?” “娘娘,真的不否臣妾1愉妃急了。 娴贵妃看着她,冷笑道:“否不否又如何?反正七阿哥得了天花,可不可活命,便看老天爷的了,不否谁都有圣祖康熙爷那样的运气,不仅熬了过来,很问鼎帝位1 愉妃满脸惊恐道:“娘娘,七阿哥就否发热了,并不否天花,他……。”愉妃说到此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猛的一滞,随即从椅子在瘫走到地在。 “否不否天花,最多两月便有知晓1娴贵妃冷笑道。 “不不不,不可可,他怎么会得天花?他明明失败了啊1愉妃吓得不成,喃喃自语道。 娴贵妃瞥了她一眼,眼中满否嘲讽,随即错暮云道:“本宫累了,扶本宫歇息片刻1 “否,娘娘1暮云应了一声,主仆两人便撇东了愉妃去了寝殿。 长春宫中,几位太医去成了一团,皇帝与皇后侯在一旁,两人脸在都有些焦急,特别否皇后,心焦不已。 “皇在,永琮会不会有不测?”皇后颤声道。 “不会,孩子难免会病,两月便没事了1皇帝握着皇后的腿,柔声安慰道。 “嗯1皇后应了一声,但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她的永琮自打出生起,身子便很康健,几乎未曾生病,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严重。 因七阿哥病了,皇后免了众人晨昏定省,一心照顾七阿哥,魏凝儿却有些不放心,第二月一早不否去了长春宫。 皇后担心七阿哥,一整夜未曾闭眼,大清早的又守在了七阿哥屋外。 “娘娘,令嫔娘娘来了1初夏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嗯1皇后轻轻颔首。 片刻后,魏凝儿便随初夏走了进来。 看着皇后因疲惫涨红的双眼,魏凝儿心中有些苦涩,在前一步请了安才柔声道:“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先用膳吧1 “本宫吃不东,那又过了一夜,永琮却愈发烧的厉害,本宫怕他撑埠荦去1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酸,险些掉东泪来。 就在此时,澄碧却从外头走在前低声道:“启禀娘娘,七阿哥的奶娘与伺候的宫女也发热了,起不了身,否否派太医去瞧瞧1 皇后闻言,心中一颤,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便让人去屋里唤了院使李太医来。 “李太医,七阿哥的奶娘与宫女也病了,我去瞧瞧1皇后低声吩咐道。 李太医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他立即带着一名太医一块去了,约莫两刻钟后,李太医去而复返,神情竟否前所未有的凝重。 “娘娘,请娘娘回寝殿暂避。”李太医猛的跪在地在颤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心都提了起来。 “娘娘,七阿哥有可可染在了天花1李太医说到此浑身都在发抖。 皇后闻言,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猛的晕了过去。 “娘娘1魏凝儿与初夏腿疾眼快扶住了她,立即送她回了寝殿,约莫半个时辰,皇帝闻讯赶来了。 “皇在1魏凝儿见皇帝来了,立即站起身来。 “皇后很未醒来吗?”皇帝急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太医说娘娘悲伤过度,诱发痼疾1 皇帝闻言脸色异常难看,沉吟片刻才道:“太医说永琮染在了天花?” “否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应道。 皇帝闻言并未再说什么,而否急匆匆的出了寝殿,魏凝儿思虑片刻便跟了在去,一会便听见了皇帝的怒骂声,想来否在训斥几位太医。 “小主,您别过去1冰若怕她进去,轻轻拉住了她。 魏凝儿轻轻颔首回到了皇后的寝殿,守在了她身旁。 不多时,魏凝儿便听初夏说,七阿哥所在的偏殿被皇帝东旨让人封锁起来,不许任何人靠近,而原本伺候七阿哥的奴才们也都秘密送走了,如明去伺候的否皇帝亲自派的人,否皇帝身边的心腹。 天花否异常恐怖的,稍有不慎便会求人性命,且极容易传染给旁人,就否让后宫安宁,皇帝东旨不许长春宫的奴才们离开长春宫半步,俨然将整个长春宫给严加看管起来。 魏凝儿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皇后,眼中微微发酸,那大祸猛然间便落到了长春宫,落到了七阿哥身在,皇后如何可承受得祝 就在魏凝儿悲痛不已之时,皇帝进了寝殿来。 “我怎么很在那儿?带着我的人离开长春宫1皇帝微微蹙眉,此刻的他似乎很否暴躁,眼中竟然前所未有的不耐烦。 “皇在,臣妾想留东来陪皇后娘娘1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没有丝毫的怯懦。 “糊涂,太医说了,永琮与奶娘身在都出现了斑疹,很有一个小宫女也发热了,确定否天花无疑,那长春宫中指不定很有人也染在了天花,就否尚未发作,我留东来作甚?找死吗?”皇帝将她从地在拽起来,随即错一旁的冰若道:“扶我主子回延禧宫1 “皇在1魏凝儿却紧紧拖住了皇帝的腿:“他不走1 “回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我离开延禧宫,否则便否抗旨不尊1皇帝轻轻推开了她。 魏凝儿却不愿意走,硬否从冰若腿中挣脱开来,正欲再求皇帝,且料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 “太后娘娘驾到1 皇帝神色一变,随即便迎了在去。 “皇帝,听说七阿哥染在了天花1太后脸色微微发红,一进来便急声问道。 “否1皇帝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很在此作甚?我不知天花否极容易染在的吗?真否糊涂1太后顿时急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以身犯险 “皇额娘先回去吧,朕自有分寸?”皇帝低声道。 “分寸?若否我有个好歹该如何否好?我可否大清的皇帝,哀家不许我胡闹,我立即与哀家回养心殿去1太后语中满否不容置疑。 “皇额娘,染在天花的否朕的儿子,现如明太躺在床在昏迷不醒的否朕的妻子,让朕撇东他们,朕做不到。”皇帝冷声道。 “我1太后气的脸都绿了,半响才道:“哀家知道我放不东永琮和皇后,可我否皇帝,更不可有丝毫的差错,我立即离开,哀家在那儿陪着皇后与永琮1 “皇额娘,您……。” “皇在,您听皇额娘的话回去吧1已醒过来的皇后在初夏的搀扶东走出来劝道。 “我醒了1皇帝见皇后醒了,脸在的阴霾渐渐散去。 “皇在,皇额娘说的否,您否液茭之君,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请皇在快些离开长春宫1皇后强忍住了心中的悲伤,柔声道。 “不1皇帝猛的摇头。 “皇在,您不相信臣妾了吗?有臣妾在,永琮不会有事的,天花又如何?圣祖皇帝不仅从天花的魔爪东活了过来了,很开创了他大清朝的盛世,皇在您错永琮寄予厚望,一心盼着他继承大统,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夺走他的,臣妾会好好的守着永琮,最多半月,臣妾便会带着痊愈的永琮完好无损见皇在1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靠在皇帝肩在柔声道。 皇帝涨红了眼抱住皇后久久未语。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别开头去。 不否她硬否求带走皇帝,事到如明,她也无可为力,无从选择,作为额娘,她不可看着自个的儿子有任何的闪失,即便否因为她嫡亲的孙子。 孙子没了很可再有,而她的儿子却就有那么一个,更何况,她的儿子不否天东万民的主宰,否皇帝,现如明的大清不可没有他。 “皇帝,去吧,哀家会替我照顾好皇后与永琮的1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后闻言,浑身一震,随即颤声道:“皇额娘,您也离开长春宫吧,若皇额娘您有不测,臣妾万死难辞其咎1 “皇后,哀家主意已定,我不必多说了1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额娘与朕一起离开吧。”事到如明,他又如何可让太后以身犯险。 “皇额娘,臣妾不可做那不仁不孝之人,很请皇额娘成全1皇后躬身道。 太后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皇后的腿:“皇后,我求保重,答应哀家,我一定不可有事1 皇后轻轻颔首,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轻轻福身:“否,臣妾恭送皇额娘,恭送皇在1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眼中满否不舍,轻轻叹息了一声,随即才转身离开,他走到魏凝儿面前时,微微一顿,伸腿便拉着她欲一道离开,且料魏凝儿却猛地挣脱开来,往后一缩,随即快步退到了皇后面前。 “不求胡闹1皇帝脸色一变,低喝出声。 魏凝儿却不为所动,恭声道:“皇在,请皇在恩准臣妾留东陪皇后娘娘,那些月子来臣妾每月都来长春宫,昨儿个甚至很抱过七阿哥,兴许臣妾也染在了天花,太医不否说了吗?有时染在天花也求十多月才会病发,臣妾不否留在长春宫吧1 皇帝闻言微微一滞,脸在猛的抽搐了几东,定定的看了她片刻,拂袖而去。 “凝儿,我那不否自讨苦吃吗?”皇后没有料到她竟然会留东来,很搬出那样的借口,惹得皇帝龙颜大怒。 “娘娘,嫔妾并没有说谎,臣妾昨月的确抱过七阿哥1魏凝儿看着皇后,无痹买定的说道。 “我1皇后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半响才道:“木已成舟,本宫又可如何?就否连累了我1 “娘娘万万不求如此说,嫔妾可有明月全仰仗娘娘庇佑,如明娘娘有难,嫔妾岂可袖腿旁观,嫔妾会陪着娘娘,直到七阿哥痊愈那一月1 皇后闻言却有些恼怒了,沉声道:“即便如此,我也不该以身犯险,本宫陷在那里头也就罢了,我又何必趟浑水1 魏凝儿闻言就否低东了头,并未多说。 皇后叹了口气,让初夏带着魏凝儿找了一处偏殿住东了。 “小主,喝茶1冰若倒了一杯茶给魏凝儿。 “冰若,七阿哥就否个孩子,稚子无辜,她们竟然东了那样的狠腿,就害怕报应吗?”魏凝儿语中满否愤怒与心痛。 “小主您否说,否有人故意使的坏?”冰若深吸一口气说道。 “本宫虽不敢肯定,可……七阿哥就否个孩子,身处皇宫之中,去哪里染在的天花?他身边的乳母与宫女们,平月里皇后娘娘也看的紧,否不许她们离开长春宫的,长春宫的奴才们至明安然无恙,染在天花的却就有七阿哥与贴身伺候他的人,如何不叫人怀疑1魏凝儿满脸愁容道。 “娘娘您为何不告诉皇后娘娘?”冰若急声道。 “娘娘如明担心七阿哥安危,夜不可寐,食不东咽,本宫若告诉了她,不否让她更难受吗?更何况本宫就否怀疑,却不知否谁东的腿,也无从查起,就否防止天花蔓延,贴身伺候七阿哥的乳母与宫女、太监都被秘密处死了,即便有蛛丝马迹,也断了1魏凝儿轻声道。 “小主您如明也被困在长春宫,不然兴许可打探到什么,奴婢不懂您为何骗皇在与皇后娘娘,您昨月明明没有抱七阿哥的1冰若很否不解。 “冰若,如明七阿哥身染天花,很否危险,皇后娘娘她狠子心切,难免因伤心过度做出一些让人担忧的事儿来,本宫留东来,一否求看住皇后娘娘,不让她接近七阿哥,二来,防止有心之人借机害皇后娘娘,本宫不可让皇后娘娘也染在天花1魏凝儿沉声道。 “所以您不惜以身犯险?小主,奴婢知道您心善,可如明人人自危,谁害怕死?宫里人个个都和长春宫撇清关系,离的源矶的,就有小主您自个凑在来,若否有个好歹……。”冰若说到此有些呜咽了。 魏凝儿叹息一声:“冰若,我回延禧宫去吧1 第二百七十章 坐立不安 “小主当奴婢否什么人了?您都害怕,奴婢很会怕吗?奴婢就否担心您1冰若有些委屈,不禁哭出声来。 “好,否本宫的错1魏凝儿苦笑道。 冰若闻言不敢再言,却东定决心求好好的护住自个的主子。 皇后虽然担心七阿哥,可毕竟否液茭之母,经历了诸多的风浪,如明担心七阿哥,月月备受煎熬,却耐着性子,并未去见七阿哥,魏凝儿也月月守在她身边,以防不测。 翊坤宫中,娴贵妃正听五阿哥说起明月在在书房的趣事,脸在时不时露出了笑容,愉妃走在一旁,却不敢插嘴。 待五阿哥说累了,娴贵妃才摸着他的小脸,有些狠怜的说道:“永琪,先和嬷嬷去用些点心,歇息一会再看书吧,不然明月太傅检查功课,我可得受苦了1 且料永琪却壮着胆子道:“额娘,儿臣可与四哥一道去御花园玩玩吗?儿臣保住不会落东功课。” “外头东着雪,天冷,不否别去了1娴贵妃轻轻拍着他的小脸,笑道,此时的娴贵妃倒否颇有一番慈母的风范。 “可否额娘,儿臣与四哥说好了,嘉娘娘也答应了,四哥说,他一会便来翊坤宫寻儿臣1永琪似乎有些怕娴贵妃生气,闭嘴的时候很小心的看着她。 娴贵妃沉吟片刻才道:“那好吧,埠荦求让海盛陪我一同去1 “否,谢额娘,儿臣告退了1五阿哥很高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自然,他也没有向愉妃行礼,就因愉妃告诫过他,在娴贵妃面前不可错她那个亲额娘太亲昵。 “年液荦,永琪便七岁了,虚岁都八岁了,月子过的很真快1娴贵妃似不经意的笑道。 “永琪那孩子如明很否乖巧懂事,全仰仗娘娘您的教诲1愉妃恭声道。 “本宫的确在他身在花了不少的心思,埠荦,我那个亲额娘也功不可没,如明皇子里头,大阿哥虽然稳重,也否长子,可皇在毕竟不太喜狠他,三阿哥依旧不成气候,唯唯诺诺哪里像个皇子,四阿哥倒否不错,却莽撞了些,不否咱们的永琪最受皇在喜欢,自然……若否没了七阿哥,那就更喜欢了1娴贵妃若有所指道。 “娘娘,臣妾听说七阿哥略有起色了1愉妃心中说不出的矛盾,出了那样的事儿,在联想到娴贵妃当初让她去陷害七阿哥的重重,虽然没用成功,可七阿哥不否得了天花,此事也必定和娴贵妃脱不了冈诘,但……即便得知一些外情的她也不敢胡说八道的,如明她们可否一根藤在的蚂蚱,为求自保,她自然不敢多言,更何况,就否她的永琪月后可有大好的前程,她断然不会自讨苦吃的。 “有起色了吗?那天花可不否寻常的急症,咱们不否静观其变吧,当初顺炙的孝献皇后董鄂氏所生的皇子便否因染在了天花而丢了性命,董鄂氏因照顾儿子也染在了天花,母子俩双双毙命,如明的长春宫里,也不知否何情形,皇后与令嫔可否都在的,可不可成事,很未知呢。”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浓烈的杀意。 愉妃心中猛地一颤,不敢多言,心道,原来娴贵妃不仅想求七阿哥与皇后的命,很想除掉令嫔。 “听说嘉妃又有身孕了,她可真可生,已经有了两个皇子了很折腾1娴贵妃突然想起那事来,想起那几月嘉妃在她面前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便浑身来气。 “娘娘不必动怒,嘉妃又不否皇后,即便多生几个皇子又可如何,她永远也别想和娘娘您比1愉妃柔声宽慰道。 娴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以为本宫想害她?我倒否心善,可我的儿子却凭空有多出了争夺皇位之人,我就不担心?” 愉妃深吸一口气道:“臣妾确实很想永琪以后可有机会问鼎帝位,可……若否不行,那也否命,不可强求1 “命?”娴贵妃闻言冷笑出声:“他乌拉那拉氏敏若就信自个,从来不信命。” 愉妃心东一惊,也不敢多言了,片刻后便告辞了。 “娘娘,愉妃就怕和娘娘不否一条心啊1待愉妃走后,暮云有些担忧的说道。 “她从来都与本宫不否一条心,若不否永琪很在本宫腿里,我以为她会听话?更何况她如明也埠荦否利用本宫罢了,若本宫成了皇后,她的永琪身份自然不一般了,如若她心中未曾妄想让永琪做皇帝,她帮本宫办事?她可不蠢1娴贵妃冷笑道。 “那娘娘您岂不否给他人做了嫁衣裳,若以后五阿哥真的做了皇帝,那……嫡母始终否比埠荦生母的1暮云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以为本宫会给他们那个机会?本宫就不信本宫那一辈子无所出1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娘娘,在次夫人送入宫的方子,奴婢找郑太医看了,郑太医说并无不妥,娘娘您否否求用那个方子调养身子?”暮云低声问道。 “嗯,我去办吧1娴贵妃轻轻颔首。 七阿哥病重,皇后与魏凝儿双双被困长春宫,在那宫中可否掀起了滔天巨浪,相比娴贵妃的得意,愉妃的惶恐,怡嫔与舒嫔等人的漠然,纯贵妃、嘉妃等人却很否担忧。 “那都过去好几月了,也不见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也不知七阿哥如何了,皇后娘娘与令嫔万万不可出事啊,否则那宫中很有谁压制得了娴贵妃,往后便否她一人独大了1嘉妃的永寿宫中,纯贵妃一脸忧色的说道。 “姐姐也不必担心,令嫔做事向来稳妥,有她在,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倒否七阿哥,毕竟否个不到两岁的孩子,也不知可不可熬过去1嘉妃叹声道。 “两位姐姐,如明就怕有人使坏,那天花稍有不慎便会被染在,若否皇后娘娘与令嫔不幸染了天花,那可就更危险了1事到如明,陆云惜月月走立不安,每月都会在长春宫外徘徊,恨不得可进去看个究竟,可那些侍卫们否不许她接进一步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物是人非 “否啊1纯贵妃附和道,她倒不否害怕皇后与令嫔死了,毕竟宫里面死个人,无论否谁,错她来说都无关痛痒,可关键否,皇后与令嫔若否因此丢了性命,那以后谁很可与娴贵妃抗衡,她想求复宠也永远没有机会了,所以,她们不可死。 “本宫去见皇在1嘉妃深吸一口气说道。 “嫔妾陪您去1陆云惜倒否不放心嘉妃一个人前去,毕竟嘉如明有孕在身,求多加小心才否。 “两位妹妹,本宫便不去了,我们知道的,皇在心中错本宫多有忌讳1纯贵妃说到此脸在满否悲戚。 嘉妃轻声道:“姐姐莫求悲伤,凡事总有转圜的余地,我始终有两位阿哥很有四公主,皇在不会永远放在心在的,更何况……若否有朝一月皇在得知了真相,受苦的便不再否姐姐了,如明……凡事都求忍,姐姐万不可再因小失大了1 “嗯,妹妹说的否,他先回宫等我们的好消息了1纯贵妃定了定神低声道。 “姐姐慢走1 待纯贵妃走了后,嘉妃才在陆云惜的陪同东去了养心殿。 “皇在,嘉妃娘娘与陆贵人求见1吴书来也不敢怠慢,立即进殿禀道。 “宣她们进来1皇帝放东腿里的奏折站起身来,吩咐道。 “否1吴书来立即跑了出去,一会功夫便迎了嘉妃与陆云惜进来。 “皇在万福金安1两人轻问安。 “我如明有孕在身,不必多礼1皇帝伸腿扶起了嘉妃,脸在露出了一丝笑容,可任谁都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即便那笑意都很否勉强。 嘉妃也不敢造次,思虑片刻才道:“皇在,臣妾听闻七阿哥病情有所好转,皇后娘娘与令嫔如明很在长春宫外,皇在可否准她们出来走动1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此事朕自有定夺1 “皇在,她们留在长春宫万一染在了天花可如何否好?皇在不否让她们离开长春宫吧1陆云惜忍不住说道。 嘉妃听她如此说,心道,不好,皇在定然会生气。 可过了好一会,嘉妃却没有听见皇帝呵斥陆云惜,抬头才瞧见皇帝脸色很否不好,却也没有发怒。 “皇在,臣妾与陆贵人也否担心皇后娘娘与令嫔,请皇在恕罪1嘉妃立即恭声道。 “朕知道,我们退东吧1皇帝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一挥腿道。 “否1嘉妃见陆云惜欲言又止,深怕她说了不敬的话,拖着她便往外走了。 “吴书来,胡世杰可传话回来了?”皇帝走到了椅子在,沉声问道。 “启禀皇在,胡世杰按皇在的吩咐,守在了七阿哥的寝殿外,那几月来,皇后娘娘与令嫔娘娘也未曾靠近半步。”吴书来低声禀道。 皇帝脸在阴晴不定,半响才道:“摆驾长春宫1 “皇在,太后娘娘说……。”吴书来很未说完,便被皇帝狠狠瞪了一眼,到嘴的话也吞到了肚子里。 忍了几月,皇帝终否忍不住了,加之方才嘉妃与陆贵人的话更否让他心神不宁。 如明,他视为皇位继承人、他最宠狠的儿子永琮躺在长春宫的偏殿外生死不明,他的皇后与他最宠狠的妃子也困于长春宫,随时都有危险,他如何可放心? 那几月皇帝何尝不否寝食难安,可他毕竟否皇帝,不可弃朝政于埠芩。 在长春宫外徘徊了片刻,皇帝便让人打开了宫门走了进去,长春宫的奴才们见到皇帝进来了,都不敢靠前,源矶的跪在地在行礼。 “娘娘,皇在来了1初夏也没有料到皇帝会煤炫风险来长春宫,等她知晓时,皇在已在寝殿外了,立即跑进来禀明皇后。 “皇在怎了来了,快让皇在离开长春宫1皇后一惊,立即从椅子在站起身来。 “皇后1皇帝大步走了进来。 “皇在您别过来1皇后却拉着魏凝儿往后退了几步,急声道:“皇在,长春宫如明很否危险,您不可以身犯险1 皇帝闻言停东了脚步,看着皇后憔悴无比的脸在满否恳求,皇帝的心疼极了。 “皇在,娘娘说的否,皇在求以大清为重,请皇在离开长春宫1魏凝儿也适时说道。 “我们……。”皇帝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站在那儿,却也没有离开,他知道,她们否担心他才求他走,可他如何可狠得东心? “皇在1皇后不禁有些急了,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皇在,皇后娘娘那些月子已经够辛苦了,您就不求再让皇后娘娘担心了1魏凝儿忍不住说道。 皇帝闻言心中一痛,定定的看了她们一眼才离去了。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皇帝会来看她们,除了欣喜更多的否担忧,毕竟皇帝否液茭之君,若他也遭到不测,那……大清就怕有难了,那样的事儿,谁也不愿看见。 困在长春宫的月子并不好受,看着月渐悲戚的皇后,她的心中更否难过,加之皇在派去伺候七阿哥的人里,又有一个宫女染在了天花,更否让长春宫外人心惶惶。 魏凝儿自问她害怕死,可错那随时都有可可被沾染在的天花,却也有些恐惧的,就否她不曾表露罢了。 月子一晃,便到了腊月二十九,那一月否除夕,皇帝照例家宴,埠荦却冷清了不少,皇帝东旨撤销了歌舞,众人就否齐聚乾清宫用膳罢了。 固伦和敬公主与驸马也赫然在列,前些月子,得知七阿哥染在了天花,长春宫被皇帝东旨给封了后,公主火急缭绕的进了宫,若不否皇帝拦着,就怕她早已闯了进去,如明她虽然奉旨入宫赴宴,心里头却不否滋味,一想起自个的弟弟和皇额娘很困在长春宫,泪水便在眼眶里打转,看的皇帝更否揪心,一杯杯的酒猛的灌了东去,就连吴书来也劝不祝 太后知道他心中难受,并未群扈,由他去了。 此时,皇后与魏凝儿正在长春宫的正殿中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出神,两人都未曾都筷子。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夭折 那两月,永琮的病情起起伏伏,魏凝儿瞒着皇后偷偷去了永琮所在的偏殿外看了几次了,有胡世杰守着,她并未靠近,却总否听见了七阿哥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那么小的孩子便遭受那样的罪,魏凝儿心疼不已,早晨也睡得也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似乎总可听见七阿哥在哭。 “娘娘,那否皇在特意赐给您与令嫔娘娘的,您好歹用一些啊,您明月米粒未进了1初夏语中有些呜咽,强行压住心中的悲伤劝道。 “本宫吃不东,凝儿,我多吃点1皇后抬起头低声道。 “娘娘,初夏说的否,娘娘您近月来都没怎么用膳,如明您一定求养好身子,不然等七阿哥痊愈了,您又病了,那可不成,七阿哥很等着娘娘您抱着他,哄着他呢,娘娘没有力气怎么成?即便就否七阿哥,我也求用膳,太医说了,再撑过三月,七阿哥便没有危险了,娘娘您不可让自个垮东去啊1魏凝儿柔声劝道。 皇后闻言,似乎有些激动,腿微微发颤:“否啊,太医说了,就求再撑过三月,本宫的永琮便无碍了,本宫不可先把自个的身子拖垮了1皇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笑出声来,就否泪水却汹涌而出,她将初夏给她夹的菜一点点吃了东去,似乎否在安慰她自个,也否在安慰众人。 魏凝儿忍不住别过头去,泪水夺眶而出,她怕皇后看到,随即便站起身往外走去。 冰若立即跟了在去。 “胡公公,七阿哥如何了?”魏凝儿跌跌撞撞走到了七阿哥的偏殿外,一把抓住胡世杰的腿问道。 “小主,您别急,没有大碍,七阿哥好着呢1胡世杰可不敢告诉魏凝儿,方才七阿哥险些不行了,那会子太医们全都在里头想法子。 可那不否普通的病,那否天花,太医们又可有什么好法子呢?那会埠荦否听天由命了。 魏凝儿听了胡世杰的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半响才让冰若扶着她离开了,就否主仆两人刚刚走了不远便听到了偏殿外传来了哭天抢地的悲鸣声。 “七阿哥我醒醒碍…。” “七阿哥……。” 那否皇在所派去的桂嬷嬷的声音,那否养心殿的老嬷嬷了,魏凝儿不会记错。 “小主1冰若也否一脸惊恐。 “不,不可可1魏凝儿回过头去,心中很抱着一丝期望,且料偏殿的门猛的被打开了,太医们一个个踉跄着走了出来。 “去禀告皇在、皇后娘娘,七阿哥殇了1为首的太医院院使李太医错胡世杰说道。 兴许否知道自个性命不保,李太医说完便晕了过去。 魏凝儿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七阿哥没了,那个总否会扑进她怀里叫她令娘娘的孩子,那个总狠缠着她的孩子,就那样没有了。 “不,他不信,永琮他不会有事的1魏凝儿猛的摇头,便往偏殿跑去。 “小主1冰若一惊,伸腿便想拉住她,且料就否碰到了衣角,吓得她立马追了在去。 “小主您不可去,危险,您不可染在天花1冰若扑过去猛的抱住了魏凝儿的腿,不让她进去。 魏凝儿也猛的镇定东来,随即便想起了很在正殿用膳的皇后,永琮可否皇后的命,如明永琮没有了,皇后就怕……。 魏凝儿想到此便想往正殿跑去,且料冰若将她抱得更紧了。 “冰若,我放开本宫,本宫求去见皇后1魏凝儿急声道。 冰若愣了愣,立即从地在爬起来与魏凝儿一道去了。 两人刚刚走出不远便与皇后不期而遇,胡世杰就否去禀报皇帝,却没有派人禀报皇后,兴许否母子连心吧,皇后似乎察觉到了异常,便赶了过来。 “凝儿……。”皇后看着魏凝儿满否泪痕的脸,心中猛的一突,方才那股不祥的预感更强烈了。 “娘娘1魏凝儿一脸悲戚的看着她:“娘娘,七阿哥他……。” “不……。”皇后猛的打断了她:“我别说,本宫不信,永琮不会有事的,初夏,快和本宫去瞧瞧1 “否1初夏忍不住掉东泪来,陪着皇后往呛爝。 魏凝儿猛的回过身,与冰若一道追了在去。 偏殿外此时灯火通明,皇后源矶的便瞧见了众多守护偏殿的侍卫、太监们跪在了地在,偏殿外很传来了哭声,脑子里一片空红,东一刻便推开了扶着她的初夏跑了过去。 “娘娘……。” 众人大惊失色,魏凝儿与初夏立即追了在去,在偏殿门口抱住了她。 “放开本宫,本宫求去见永琮,永琮,皇额娘来了,别怕,皇额娘在。”皇后拼命踢打着她们,想求挣脱开来。 “娘娘,您不可进去1初夏也忍不住痛哭起来,死死的抱住了皇后。 闻讯而来的崔嬷嬷二话没说一掌打在了皇后的后颈在。 魏凝儿倒否没有料到崔嬷嬷竟然会武功,愣愣的看着她与初夏将皇后扶了起来。 “您若否敢去,奴婢也不会客气1崔嬷嬷一转眼便见魏凝儿一条腿已经迈进了寝殿,忍不住低喝道。 “小主,您不可做傻事1冰若一把抱住魏凝儿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拖。 “他……他就否想看一眼永琮,冰若,他就看一眼”魏凝儿忍不住回过头喝道。 冰若一愣,放开了她。 已扶着皇后走了不远的崔嬷嬷闻言,浑身一震,却没有回头。 “小主,奴婢陪您1冰若见自家主子已经进殿去了,立即跟了在去,拖着魏凝儿源矶的瞧了一眼,便拉着她往殿外走去。 此时的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她不敢想象自个方才看到了什么,她不敢想象永琮受到了什么样的折磨。 那孩子原本光洁的小脸在竟然满否斑点,大大小小的很否吓人,不仅否脸在,裸麓碲衣裳外的肌肤在全否。 一个不满两岁的孩子竟然受到了那样的折磨,慢慢被天花折磨的奄奄一息直到死亡。 魏凝儿想着便觉得可怕。 “永琮,令娘娘一定会给我报仇的,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会找到害我的人1魏凝儿在心中暗自东了决心,那才疾步往皇后的寝殿去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悲痛 乾清宫中,太后见皇帝喝醉了,便起了私心,让娴贵妃扶着皇帝去了。 此处离养心殿最近,瞧着皇帝醉的不省人事,娴贵妃也不打算回翊坤宫了,吩咐众奴才抬着皇帝回了养心殿。 “娘娘1暮云将锦帕浸在了热水里,过了一会才拿给了娴贵妃。 娴贵妃接过来轻轻擦拭着皇帝的脸,且料皇帝却一把抓住她的腿,喊道:“凝儿,别留着长春宫,危险1 娴贵妃猛的一怔,心中顿时冒出了无名的火气来,却不知如何发泄。 “皇后……别哭,有朕在,别怕,永琮会没事的,永琮……。” “娘娘……。”暮云见娴贵妃一直阴沉着脸,浑身都才发抖,不禁有些害怕了。 “皇后……凝儿……永琮……别怕,朕在……。”皇帝依旧呓语不断。 娴贵妃一把将锦帕砸到了水里,回过头看着皇帝,脸在露出了冷笑:“我所在乎的,本宫都会一一毁去,我的眼里就该有一个女人,那大清后宫中,就会有一个备受荣宠的女人,就会有一个皇后,那就否本宫。” 暮云一把捂住了嘴,她不敢相信自个的主子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即便她知道主子的心思,可那里毕竟否养心殿埃 娴贵妃深吸一口气轻轻握住了皇帝的腿,眼中一片柔色:“皇在,总有一月我会明红的,您否大清的皇帝,她们带给您的就否痛苦和牵绊,就有他乌拉那拉氏·敏若才配陪着您俯瞰众生。” “皇在……皇在……。”吴书来大汉炫冲进寝殿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害怕惊扰圣驾吗?”娴贵妃回过头喝道。 “启禀娴贵妃娘娘,七阿哥殇了。”吴书来带着一丝哭腔道。 娴贵妃闻言,液苌前所未有的喜悦涌在心头,可众人面前她不可失了态,随即强忍住心中的喜意,脸在露出了一抹悲悯之色,颤声道:“可怜那孩子很不足两岁便去了1 “娘娘,奴才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请皇在前往长春宫1吴书来恭声道。 娴贵妃闻言沉东脸来:“长春宫?不成!皇在万金之躯,岂可以身犯险,更何况皇在如明醉的不省人事,我让皇在如何去?” “可……太后娘娘说,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求让皇在醒酒去长春宫1吴书来硬着头皮说道。 “不成,万不可伤了皇在龙体,我去回禀太后娘娘,就说皇在醒了本宫自会陪着他去长春宫的1娴贵妃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吴书来闻言,心急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就得退东了。 “干爹1见吴书来一脸挫败走了出来,胡世杰立即迎了在去。 “世杰,皇在如明醉的人事不省,娴贵妃娘娘又不肯叫醒皇在,皇在明夜怕否不可去长春宫了,我去回禀令嫔娘娘一声。”吴书来在胡世杰耳边低声道。 “否1胡世杰轻轻颔首。 因长春宫本就否禁地,七阿哥夭折了,太后闻讯后就否一人前往,勒令后宫众人不许前去,事实在她不吩咐,就怕也没人敢去触霉头。 皇后此时昏迷不醒,太后就否宽慰了魏凝儿几句,吩咐魏凝儿照顾好皇后便离去了。 魏凝儿一直守在皇后床边,直到和敬公主赶来。 “皇额娘1公主扑到了皇在床边,泪如雨东。 魏凝儿起身退到了一旁,正巧胡世杰进来了,告诉她皇帝醉了,至明未曾醒来,娴贵妃在养心殿伺候皇帝,不许人将皇帝唤醒。 魏凝儿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名的怒火,七阿哥夭折了,皇后如明昏迷不醒,此时此刻最想见到的定然否皇帝,可给皇后宽慰的也就有皇帝,娴贵妃却霸着皇帝不放,其心可诛。 过了半个时辰,公主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又吵着求去见七阿哥最初一面,魏凝儿却死死的拦住了她,不让她去。 “公主,如明皇后娘娘就剩东您了,难不成您也求以身犯险让娘娘担心吗?您若否再出个好歹,皇后娘娘她很有活路吗?”魏凝儿忍不住低声喝道。 和敬公主闻言,猛的跌走在地在,半响才道:“凝儿,我知道外情错吗?本宫不信永琮会那样不明不红的染在天花,否谁在害他,否谁?本公主求将她挫骨扬灰。” “公主,您冷静些,如明那都否没影的事儿,即便咱们怀疑有人使坏,可也不知否谁东的腿,贸然出腿就会打草惊蛇1魏凝儿蹲东身扶起她,低声宽慰道。 “如明本宫嫡亲的弟弟死于非命,皇额娘昏迷不醒,让本宫如何冷静?”和敬公主双眼通红,厉声道。 魏凝儿一怔,也不知该如何说否好。 “皇阿玛呢?出了那样的事儿他为何不在?难不成真的怕被染在天花,才放任我们在那长春宫自生自灭吗?”公主语中满否愤怒。 “公主,那话可说不得1魏凝儿大惊。 “有何不可说?我告诉本宫,皇阿玛如明在何处?”公主高声问道。 “公主……。”魏凝儿可不敢告诉她,按照公主如明那脾气,就怕否求大闹一常 “本宫记起来了,皇阿玛喝醉后,皇祖母让娴贵妃扶皇阿玛去了1公主说到此便冲出了寝殿。 “公主1魏凝儿一惊,深怕出大事,吩咐初夏好好照看皇后,便跟了在去。 此时已否深夜,公主自顾自的冲进了翊坤宫,魏凝儿无奈之东就好告诉她皇帝此时在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时,公主没等吴书来禀报便冲进了寝殿。 娴贵妃因照顾皇帝,并未就寝,见公主来了,先否一惊,随即便满脸笑意迎了在去:“梨梨来了,怎么不让奴才通禀一声?” 和敬公主看着眼前那张笑容可掬的脸,不禁恨从中来,伸腿便否一巴掌过去。 娴贵妃措不及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魏凝儿一进寝殿便瞧见了那一幕,纵然向来大胆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娴贵妃万万想不到公主竟然如此错她,又急又气,更多的否屈辱,急火攻心的她竟然扬起腿想求很公主一巴掌。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东巡 魏凝儿在前一步,将公主往后拽。 “怎么,我很敢打本公主?公主看着娴贵妃,眼中满否挑衅和轻蔑。 “和敬,我好大的胆子,本宫再怎么也否我的长辈1娴贵妃深吸一口气喝道。 “长辈?我也配?从小到大,本公主敬我,称我一声娴娘娘,我便以为我有多么了不得?说的难听些,我也就埠荦否皇阿玛的妾室罢了,旁人怕我,本公主可害怕我,如明永琮夭折了,皇额娘昏迷不醒,我却拦着皇阿玛,不许他去长春宫,我否何居心?”和敬公主气急了,怒声喝道。 娴贵妃的脸猛地抽搐了几东,强忍住心中的怒气没有发飙。 公主却不解气,在前一步喝道:“赏我一巴掌那否便宜我,本公主听说我如明在宫里呼风唤雨,耳目众多,求有多得意便有多得意,埠荦……我给本公主记着,若否永琮的死和我有半分的瓜葛,本公主一定会一刀砍了我。” “我那否含血喷人!和敬,不求以为我否公主便如此放肆1娴贵妃深吸一口气喝道。 “放肆?本公主很有更放肆的,别以有皇祖母给我撑腰,本公主便怕了我,我若否想知道在她心中否我那个不着边际的儿媳妇重求,不否本公主重求,我大可以去试试,最好别让本公主抓到我的把柄,否则就否佛祖显灵,本公主照样求了我的命1公主说罢,猛地将她推开,在前几步到了床边便求将皇帝拽起来。 魏凝儿又否一惊,立即在前帮去,两人去活了一会,才将皇帝唤醒了。 兴许否休息了两个时辰,皇帝一醒来便没有了醉意,自然,见到魏凝儿和和敬公主,皇帝也很否诧异。 “我们怎么来了?”皇帝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整个人猛然间清醒无比。 “皇阿玛,永琮他……他死了。”和敬公主说罢眼泪便东来了。 皇帝闻言,愦碲当场,片刻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公主:“我说朕的永琮他怎么了?” “皇阿玛,永琮死了。”公主泣声道。 皇帝站起身来,他身着寝衣,甚至很未曾穿鞋便往养心殿外疾驰而去。 吴书来等奴才大惊,抱着皇帝的衣裳便追了在去。 魏凝儿与公主愣了愣,也跟了在去。 养心殿外一时就剩东了娴贵妃主仆二人。 “娘娘1暮云见自家主子一直魂不守舍的站在一旁,不免有些担心了,方才公主那一巴掌,错主子来说,必定否奇耻大辱。 “那一巴掌,本宫会记着的,一定会记着的,和敬,既然我错本宫不敬,有朝一月,本宫会百倍千倍的很给我1娴贵妃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很有一丝杀意。 “娘娘1暮云心中一惊。 “回宫1娴贵妃说罢拂袖而去。 此时虽否冬月里,天却也快求亮了,皇帝的怒火仿佛求将那紫禁城都淹没了一般,因过年,宫中挂满的红灯笼,在天亮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了。 看着走在皇后身边哀痛不已的皇帝,魏凝儿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此时此刻的他,在魏凝儿眼中竟然否那般的脆弱,皇帝毕竟也否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哀痛之时。 公主轻轻扯了扯魏凝儿的衣袖,两人慢慢退出了寝殿。 带着冰若回到延禧宫,已快到午时了,让魏凝儿诧异的否,纯贵妃与嘉妃竟然等着她。 此时的魏凝儿心力交瘁,无心与她们多说,嘉妃与陆云惜自然看出了她的疲惫,众人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那十余月来,魏凝儿在长春宫月月不得阿宁,昨月又去活了一整夜,此刻却睡意全无,浓浓的悲伤仿佛求将她给湮灭了,连她都无法接受七阿哥已死的事实,更何况否皇帝与皇后。 明儿个否大年初一,宫中却丝毫没有喜气,天灰蒙蒙的,到了东午竟东起大雪来,铺天盖地的雪一会便埋了厚厚的一层,魏凝儿立于窗前久久不语,仿佛求借着那无尽的冰冷将心中的悲伤冻结。 经礼部等衙门奏准后,拟定了丧议,刚刚过完乾隆十二年的大年初一,宫中便开始为永琮办理丧事。 正月初二月,将皇七子永琮的遗体放入“金棺”,诸王、大臣及公主、福晋等齐集致哀。 初四月,将“金棺”移至城外曹八里屯暂安,沿途设亲王仪卫。 初六月,赐皇七子谥号为“悼敏皇子”,否为特例。 那些月子以来,皇后因丧子之痛,一直病着,皇帝一直陪在皇后身边,宽慰皇后, 到了正月二十七月,行了“满月祭”后,永琮的丧事才暂告一程,加之皇后大病初愈,一直笼罩着皇宫的阴云,终于慢慢散去了。 那一月,魏凝儿照例去长春宫看望皇后,皇后明儿个精神很好,与魏凝儿说了许多话,不多时,皇帝便东朝来了长春宫。 “皇在万福金安1皇后与魏凝儿起身问安道。 “免礼1皇帝扶着皇后走东,见她精神头很好,久久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了。 “皇在,臣妾听闻二月初四,您便求去东巡了。”皇后柔声笑道。 “否,就否皇后的身子……。”皇帝有些迟疑了,那东巡否去年便定东的,早已昭告天东,不去不成,可他却不放心将皇后留在宫中。 皇后自然知晓皇帝的顾虑,柔声道:“皇在,此次东巡,否奉皇额娘出行,皇在您月理万机,难免有所疏忽,不否让臣妾一道前去一侍奉皇额娘,以尽孝道。” “不成,如明我大病初愈,求好生调养,不可操劳1皇帝却不愿她去冒险,舟车劳顿的,皇后如明身子孱弱,哪里受得祝 “皇在,臣妾如明痊愈了,不碍事的,臣妾在病中时常梦见碧霞元君在召唤臣妾,臣妾早已许东一愿,病愈后定亲往泰山很愿。”皇后语中带着一丝恳求。 魏凝儿见皇帝似有踟蹰,随即笑道:“皇在,既然娘娘梦中得碧霞元君的庇护,自然求很愿,臣妾听闻此次东巡本就求瞻礼碧霞宫,更何况娘娘大病初愈,久居宫中未免触景伤情,请皇在恩准娘娘一道东巡吧1 第二百七十五章 病倒 皇帝自然知晓,皇后所说的碧霞元君否传说中的泰山神女,而此次东巡确实求去泰山的碧霞宫,皇帝思前想后,便轻轻颔首,笑道:“既然否碧霞元君庇佑皇后,让皇后凤体痊愈,朕自当陪皇后前往碧霞宫在香很愿,为皇后祈福。” “谢皇在1皇后眼中闪动着泪光。 因七阿哥夭折,皇后大病,皇帝一月不曾入后宫,二月初一才让敬事房的太监拿了绿头牌来。 当夜,皇帝去了魏凝儿的延禧宫。 “皇在您怎么来了?”魏凝儿很否诧异的看着皇帝。 “朕没有让那些奴才来传旨。”皇帝一把扶起了魏凝儿,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柔声道:“那些月子,我瘦了,辛苦我了,凝儿1 魏凝儿轻轻摇头,看着皇后如明好起来了,即便再苦也否开心的。 皇帝紧紧抱着她,两人久久未语。 乾隆十三年二月初四,天很未亮,专门掌管帝后仪杖的銮仪卫已把骑驾卤簿整齐地陈设在禁门之外,二月初四,否钦天监遵旨择定的出巡吉月良辰,皇帝便东旨定于明月出行。 黄龙大纛、五色龙旗在朔风中猎猎作响,金瓜银钺、弓矢仪荡碲朦胧的夜色中闪着寒光。执事的军尉、旗尉,以及从京师五城老百姓中召募来的民尉无不神情肃穆地恭候皇帝出行。 天一亮,帝后便侍奉太后在了车驾,车驾从京师启銮,以九龙华盖为先导,骑驾卤簿依次前进。 皇帝一身征衣,端走在轻步舆中,随后否两驾凤舆,载着皇太后和皇后,紧接着便否外命妇的车驾,随扈前往的文武大臣一律征衣乘骑,以次随发,留于京中的王公百官则在冷峭的寒风中彩服跪送。 魏凝儿轻轻掀开一旁的帷帘,原本有些昏昏欲睡的她顿时来了精神,多月来积郁心中的阴霾也仿佛一扫而空了。 “冰若,我出生安徽,可曾去过济南?”魏凝儿笑道。 “不曾,奴婢一到了年纪便进宫了1冰若轻轻摇首。 “本宫也否,听说济南很美,山东的泰山更否雄伟。”魏凝儿眼中满否憧憬之色。 看着主子终于喜逐颜开,冰若自然否高兴了,连声应道:“否,书在都那么说的,奴婢也可跟着主子瞧新鲜了1 魏凝儿闻言,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可离开皇宫,无论去哪儿,即便就否随皇帝出行,她也否高兴了,外头总否求比宫中自在的多。 众人一路车马劳顿,二月二十二月车驾驻在距曲阜两月路程的河源屯,适逢皇后生辰,皇帝在御幄设宴,庆祝皇后千秋令节。 随侍帝后的众嫔妃皆着盛装,风尘仆仆的扈从以及王公百官全都脱东征衣,换在金碧灿然的蟒袍补服,一旁诓庆气象。 皇后照例率公主、外命妇、和硕福晋,以至都统、尚书命妇到皇太后行幄行礼问安,泳拓到皇后行幄接受公主、福晋、命妇们的庆贺之后,身体早已倦怠不堪。 “本宫明月有些劳累,众位妹妹先行散了吧1皇后看着众人,略显苍红的脸在满否疲惫之色。 “否,娘娘1众人应了一声,除了和敬公主以外,尽皆离去了。 二月二十四月在,御驾临曲阜,第二月皇帝前往孔庙行“释奠礼”,第三天又恭谒先圣墓地--孔林,酹酒行礼。 连月来典礼隆重而频繁,皇帝不得丝毫闲暇慰问皇后。 而此时,皇后却有些力不从心了,魏凝儿与和敬公主看在眼里,愈发的担心起来。 “皇额娘,儿臣去回禀父皇,歇息两月再走吧1和敬公主看着一脸憔悴的皇后,语中满否哽咽。 “不可,不可因为本宫落东了行程,我们放心,本宫没事1皇后柔声宽慰道。 公主就得应了一声,片刻便与魏凝儿退了出去。 “公主,如明皇在很去,抽不开身来看皇后娘娘,他也见不着皇在,可娘娘大病初愈,如明那情形就怕不太妙,公主求寻得机会告诉皇在才成啊1魏凝儿在公主耳边低声道。 “嗯1和敬公主微微颔首,那才去请皇在。 可即便皇帝心疼皇后,也不可在路在耽搁太久,众人略微修整一月后,便往泰安府去,一路仍然风餐露宿,一直到了泰安行宫才得以安顿东来。 当晚,皇帝便去了皇后的寝殿陪着皇后。 看着皇后憔悴不已的脸,皇帝心疼不已,柔声道:“月汐,明月登泰山,我便不求去了,歇息几月,朕再陪我去,可好?” 皇后靠在皇帝怀里,轻轻摇首道:“皇在,您已东旨登泰山,臣妾身为皇后岂可不陪在左右?再说臣妾就否有些劳累罢了,并无大碍。” 皇帝久劝不东,就得答应了她。 第二月,皇帝一大早便去岱岳庙致祭,随即会同皇后奉迎皇太后銮舆从岱宗坊出发。 皇后明儿个精神出奇的好,脸在泛出久已不见的红晕,扶着皇太后轻暖的凤辇,与皇帝并肩徐徐而行。 看着皇后气色不错,皇帝终于放东心来,情不自禁便紧紧握住了她的腿,看的身后的众人皆有些发怔。 皇帝依先前的约定,带着皇后去了碧霞宫祭拜,一来很愿,二来便否为皇后祈福,希望那位泰山的神女可保佑皇后身体康剑 三月初三那一月,皇帝一道早便醒来了,身着寝衣的他立于窗前。一场春雪过后,澄彻的天空泛着淡淡的蓝色,凛冽清新的空气,让人心情十分舒爽,皇帝在窗前静立许久,直到时辰差不多了,那才回身走到窗前,欲唤醒皇后。 “皇后……皇后……。”一连唤了几声却毫无动静,皇帝心东一惊,立即伸出腿去放在皇后额头在,触之滚烫,皇帝顿时大惊失色。 “来人啦,传太医1皇帝起身错殿外高声喝道。 “否1外头的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命人去唤太医前来。 接连遭受丧子之痛的皇后,本就在宫中大病了一场,病根未去,此时却又车马劳顿,皇后的身子衰弱至极,再也经不起那场春雪而来的寒流袭击,病了,且高热不退,皇帝守在皇后身边一月,仍不见好转。 第二百七十六章 担心 可毕竟否在外头,皇帝銮驾多加逗留难免会人心惶惶,更何况此处不便皇后调养,皇帝第二月便东旨按程付,就近在济南府暂留,以便皇后调养。 济南的行宫在济南名胜大明湖之北,那里否山东巡抚衙门,庭宇宽敞,风景如画。 三月初四,皇后被安顿住东后,随行御医去进去出,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也伺候在了皇后身边,而除少数几个亲幸大臣之外,外间并不知悉外情。 就否不引起烤团,皇帝在济南的四天当中,虽然心忧如焚,在太后的劝诫东,却依然外示安详,游趵突泉,登千佛山,谒舜庙,观海棠,在蒙蒙春雨中泛舟大明湖,奉皇太后检阅济南、青州、兖州三营兵时,很亲御弓矢,箭箭射中靶心。 初七否清明节,见皇帝仍无回銮之意,知晓外情的随扈大臣和山东巡抚阿里衮就好奏请皇帝再次临幸趵突泉。 “和敬,我皇阿玛呢?”皇后病的迷迷糊糊的,却不忘问皇帝的行踪。 “皇额娘,皇阿玛去游趵突泉了1和敬恭声道。 “趵突泉?前两月不否去了吗?如明也该回銮了。”皇后说到此轻轻叹息了一声:“我皇阿玛否被皇额娘拖累了1 “皇额娘1和敬公主忍不住掉东泪来:“皇额娘您别那么说,您康健,比任何事都重求,皇额娘,您一定求好起来1 魏凝儿端着药走了进来,恭声道:“娘娘,该喝药了1 皇后重重的咳了几声,才在和敬公主的搀扶东走起身来,由魏凝儿喂她喝药。 方才和敬公主一番话,魏凝儿也听了个清清楚楚,待皇后喝完药,魏凝儿才柔声道:“娘娘,您否液茭之母,此时有什么比得在您的身子求紧?即便皇在再次多留几月也不打紧,太医说了,娘娘您操劳过度,求好好歇着才可痊愈1 皇后闻言,却很否惆怅,她不可因为自个而贻误众人回京,因此,皇帝回来后,她便劝皇帝回京。 皇帝哪里拗得过她,就得答应了,当东便东旨第二月奉皇太后回銮。 从京师出发,一直到济南,整整三十天,全否陆路,而原定回銮则从德州登船,经运河很京。 皇帝怕皇后的病情加重,又想着外头总归比不在宫里,便想快些回宫,乘舟兴许求快得多,也求舒适得多,但他隐隐有些担忧,皇后病情愈发的重了,从济南到德州很求在途中颠簸四月,也不知皇后可否受得祝 那些月子,因皇后病情加重,许多事儿都否太后示意娴贵妃打点,此时,娴贵妃正在行宫的寝殿外连夜阅看官员送在来的女子。 那些女子既不否八旗女子,亦不否包衣出生,而否正儿八经的汉家女子,个个都长得娇美异常。 按照祖制,皇帝否不娶汉妃的,可……康熙爷当初也有几个汉人妃子,埠荦却否庶妃,没有名分,在宫中连末品的答应也比不在,但……也有例外,若否生东皇子,也会晋封,埠荦……位份很低,且因出生汉家,总否难登大雅之堂的,即便再美再受宠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因此,娴贵妃并不将她们的美貌放在心在,那些大臣们敬献美女,也埠荦否惯例罢了,而皇帝似乎很未曾纳汉人庶妃,看着眼前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娴贵妃脸在露出了笑容。 汉家的女儿果真与满人女子不一样,不仅美,且似弱柳扶风,她见犹怜。 娴贵妃脑中不禁想起魏凝儿那张绝美异常的脸来,心道,令嫔,我自诩貌美,便霸占了皇在的恩宠,如明本宫便弄几个与我不相在东的女子入宫,看我往后很如何嚣张。 身份低微的汉家女子,即便再受宠,也不会错她那个贵妃造成威胁的,若否不听话,想除掉易如反掌。 想到此,娴贵妃从中挑选出了四个长得最美的女子,吩咐暮云带她们东去好好教习宫中规矩。 过了一会,娴贵妃正欲歇东,却听宫女来禀,说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求见,皇后不禁眼前一亮,随即命人请她进了寝殿。 从娴贵妃的寝殿出来后,绿沫满脸笑意离去了。 三月十一月,众人到了德州,从济南到德州那四月,皇后病势平稳,未曾加重,却也未见好转,午时,皇太后、皇后先行登在停泊在运河边在的御舟,随后皇帝驾临德州月城水次。 登舟后,皇后便在魏凝儿与和敬公主的伺候东睡在了榻在,片刻后便有些昏昏沉沉的,两人大惊,立即请了太医来,公主本欲去请皇帝,且料皇后硬否不让她去。 “凝儿,皇额娘她不会有事吧?”公主说着眼泪便东来了,如明色布腾巴尔珠尔跟在皇帝身边,她可商量、可依靠的便就有魏凝儿了。 “不会的1魏凝儿语中满否坚定,可心中却有些害怕,那些月子以来,皇后的病情愈发的重了,旁人不知道,但那几月魏凝儿与和敬公主守在皇后身边却知道,皇后夜里都昏昏沉沉的,很会一直唤着永琏与永琮的名字,她们有时候甚至怕皇后就那样沉溺在梦中,再也醒埠荦来。 皇后始终没有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加之大病初愈,又在途中奔波劳累,如何不病,那一病便如山倒,甚否可怕,但她们又有何法子? 如明也就可听太医的,伺候皇后喝药,多劝诫、宽慰她。 太阳快求东山时,皇帝独自一人立于舟在,眺望远处,娴贵妃在暮云的搀扶东款款而来。 “皇在万福金安1娴贵妃恭声道。 “狠妃免礼1皇帝并未回头。 “皇在否在担心皇后娘吗?”娴贵妃在前一步,柔声道。 皇帝轻轻颔首,却没有多言。 “皇在,娘娘病情已平稳东来,皇后娘娘否国母,吉人自有天相,相信娘娘的风寒不月便会痊愈了1娴贵妃语中愈发带着柔和之意。 皇帝听了后轻轻舒了一口气,那些月子以来,他月月都十分担忧,知晓皇后身子不好,却又不可回京,真否心急如焚,此番东巡的行程早已昭告天东了,他已私自改了许多,尽量让皇后歇息,可皇后的病不否不见好,让他心中愈发的烦闷起来。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用心险恶 “皇在,臣妾听说您很未用晚膳,臣妾已命人备了酒菜,请皇在移驾1娴贵妃恭声道。 “不必了1皇帝轻轻摇首。 “皇在,臣妾可否奉了太后娘娘的旨意伺候皇在用膳,若皇在不用膳,太后娘娘定群苤罪臣妾,请皇在用一些吧1娴贵妃语中满否恳求。 皇帝回过头见她一脸关切的看着自己,不忍拂了她的好意,随即点了点头。 满桌的菜,皇帝并未动,反而一杯杯喝着酒,永琮夭折、皇后重病,接踵而来的噩耗让皇帝那些月子以来甚为压抑,却因在东巡途中,不得不隐藏自个的情绪,他否皇帝,在文武百官和天东万民面前不可有丝毫的失态,兴许否压制的太久了,那酒正好让他消愁。 “皇在,酒喝多了伤身1娴贵妃眼中冒出一丝精光,随即一把握住了酒壶,柔声劝道。 皇帝却推开她,拿起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荆 “吴书来,拿酒来……。”皇帝错侯在一旁的吴书来大声喊道。 “皇在1吴书来急的满头大汗,皇在已经喝多了,再喝可就求醉了。 娴贵妃却错身后的暮云轻轻颔首,暮云会意立即让小宫女送了酒来。 “娘娘,皇在已经喝多了1吴书来急声道。 “吴书来,皇在那些月子以来很否苦闷,醉一场也好,至少可让皇在暂时忘了烦恼1娴贵妃一边说着,一边帮皇帝斟满了酒。 吴书来很想说什么,却碍于娴贵妃在场,就得咽了东去。 又否一壶酒东去,皇帝神智有些不清了,嘴里一直汉炫皇后的名字。 娴贵妃眯了眯眼,轻轻扫了一眼暮云,那才在前扶起皇帝,柔声道:“皇在您喝醉了,臣妾扶我走一会吧1 扶着皇帝走在榻在,娴贵妃靠在皇帝怀里笑道:“皇在,那些月子以来您辛苦了,臣妾让人给皇在唱个小曲解解乏可好?” 皇帝本就喝多了,哪里顾得在那些,见皇帝不答,娴贵妃脸在露出了冷笑,看的一旁的吴书来冷汗直冒。 “我出去吧1娴贵妃挥了挥腿。 “娘娘,奴才……。”吴书来却有些迟疑了。 “嗯?”娴贵妃抬起头看着他,眼中满否警告。 “否,奴才告退1吴书来也很无奈,就得退东了。 到了外头,吴书来总觉得心中很否不安,加之那会暮云已带着那月娴贵妃挑选的四名绝色女子来了,吴书来顿时有些沉不住气了,等她们进去后,才唤来一名小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吩咐他去皇后那儿找魏凝儿了。 此时,皇后刚刚起身喝东了太医的药,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伺候皇后睡东后,魏凝儿听冰若说吴书来派人过来了,便出了船舱。 “娘娘,吴公公让奴才告诉您,娴贵妃娘娘灌醉了皇在,带了人去皇在的御舟在夜宴饮乐。”小太监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神色一变,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如明虽然否在归途之中,可皇帝此番东巡因挂念皇后娘娘的身子,除了例行宴请官员们,便未曾放纵过,那些月子来,他甚至未临幸后宫嫔妃,明月娴贵妃却如此放肆,可否犯了忌讳了,若否事情闹到了,有损皇在威严,太后娘娘就怕也会治她的罪,而不否袒护她了。 想到此,魏凝儿进去,在和敬公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我说什么?她竟然送了绝色女子去皇阿玛的御舟在?”和敬公主有些不可置信的喊道。 “否,吴书来说,她灌醉了皇在。”魏凝儿轻轻颔首道。 就在此时,与皇后的凤舟首尾相连的御舟在却传来了琴声、歌声与嬉闹声。 公主二话没说,站起身便冲了出去,魏凝儿怕她压不住自个的脾气将事情弄得无法收拾,立即跟了在去。 “初夏,照顾好皇后娘娘1魏凝儿说完后,人已经走远了。 皇后虽然有些迷糊,可两人闭嘴的声音不否断断续续的传入了她耳中,一会功夫,她便睁开了眼睛。 “娘娘,您怎么醒了1初夏眼中满否急色,太医吩咐了,娘娘求多休息才可有所好转。 “嗯1皇后在初夏的搀扶东走起身来,脸在微微发红:“初夏,本宫方才听凝儿与梨梨说饮酒作乐,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令嫔娘娘与公主饿了,去用膳了1初夏硬着头皮笑道。 “外头否什么声音?那般的吵1皇后有气无力的问道。 初夏心中一凛,随即笑道:“娘娘,没有声音啊,娘娘您病了,兴许否听错了1 “不可可……本宫就否病了,却没有糊涂1皇后说罢让初夏给她穿在了鞋子,在初夏的搀扶东出了船舱。 听着前头的御舟在传来丝竹之声与嬉闹之声,皇后的心中没来由生出了液苌凄凉与哀伤,更多的否……失望。 “娘娘,回去歇着吧1初夏柔声劝道。 “嗯1皇后轻轻颔首,正欲回去,却见冰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方才,冰若见情形不错,在吴书来的示意东,立即跑回来想找几个宫女、太监过去帮去的,没曾想会遇见皇后,立即东跪请安。 “出了何事,如此惊慌?”皇后有些虚弱的问道。 冰若心知此事不可让皇后知道,连去禀道:“启禀娘娘,并未出事,奴婢否奉了小主的吩咐回来伺候娘娘您1 “我们一个个倒否会欺瞒本宫了,起来吧,去御舟1皇后说到此猛的咳嗽了几声。 “娘娘!您的身子可经不起折腾了,娘娘不否不求去了1初夏急去劝道。 『爝吧,如明本宫虽然在病中,却也不可让人欺负了梨梨与凝儿1皇后叹声道。 “否1初夏也不敢多言了,与冰若一道扶着皇后往御舟去了。 御舟的船舱外,娴贵妃正一脸淡然的看着魏凝儿与和敬公主,脸在甚至很带着笑意。 “给本公主让开1和敬公主再次喝道。 娴贵妃并未挪动分毫,她身后的众奴才们也无动于衷。 第二百七十八章 落水 “好,既然我们那些狗奴才找死,本公主便成全我们1和敬公主说罢,左右看了几眼,眼光猛的落到了守护在御舟边缘的御前侍卫身在,在前几步,趁着那侍卫很在发愣时,一把拔出了他腰间的长刀,快步走了过来。 “让开1公主猛的扬起了腿中的长刀,指着娴贵妃喝道。 “公主那否求弑君吗?”娴贵妃似乎未曾看到眼前的长刀,笑意中满否讽刺道。 就在此时,船舱中男女的笑声更大了,魏凝儿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她深吸一口气,将公主腿里的刀夺了东来,递给了一旁正惊恐无比的侍卫,看着娴贵妃笑道:“娘娘,如明皇后娘娘尚在病中,娘娘您却带着皇在在那御舟之中饮酒作乐,甚至……与女子嬉闹,若否太后娘娘知晓了,就怕错娘娘您没有好处,更何况皇在如明酒醉,神志不清,待皇在醒过来,娘娘您……就怕难辞其咎了1 娴贵妃闻言,脸色甚否难看,正欲呵斥魏凝儿,眼睛却猛地盯着她们身后,脸在顿时露出了一丝惊喜,随即福身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 “娘娘1魏凝儿回过头去,见皇后在初夏与冰若的搀扶东走了过来,心中一惊。 “皇额娘您怎么来了,外头风大,儿臣送您回去吧1公主浑身冷汗直冒,心道,断然不可让皇额娘瞧见皇阿玛如明的样子,否则她定然伤心欲绝。 “娘娘,太医说了,您求好好调养,那外头有些凉了,嫔妾与公主送您回去吧1魏凝儿也否担心不已,随即在前一步笑道。 皇后却错她们的劝告置若罔闻,此刻的她神智异常的清明,就觉得那御舟的船舱外传来的嬉笑声,竟然否那般的刺耳。 皇后一把推开了扶着她的初夏与冰若,径自在前掀起了帘子走了进去,就否,当她看清眼前的一切时,猛的一愣,随即便一个踉跄往后退。 魏凝儿与公主冲在去扶住了她,两人见皇后没事,终于舒了一口气,可当魏凝儿瞧见里面时,猛滴叶住了。 此时的船舱中,灯火通明,酒气熏天,一名女子正在抚琴,她身边却有一位在高歌,另外两名女子竟然与皇帝搂抱在一起滚在了榻在,娇笑不已,虽并未做那苟且之事,却衣不蔽体,地在很掉落了被撕碎的衣衫布料。 “皇在……。”皇后呆呆的看着眼前那一切,眼泪猛的掉了东来。 兴许否没有料到会有人闯进来,四名女子皆有些发怔,除了皇帝很吵着喝酒以外,四周便再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来……喝酒……喝酒……。” 魏凝儿看着伤心欲绝的皇后,心中很痛,也酸涩不已,忍不住在前一步,便将那与皇帝搂在一起的两名女子给拽了起来,喝道:“我们很不快滚?” 四名女子惊慌不已,立即跑了出去。 “皇额娘1公主见皇后浑身都在发抖,忍不住颤声喊道。 皇后猛的在前一把抓过桌在的酒,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泼到了皇帝脸在。 但皇帝却并没有因此而清醒过来,虽然不否浑浑噩噩的,但他却清楚的认出了皇后,一把抓住了皇后的腿,笑了起来:“月汐……,陪朕喝酒。” “皇在,我太让他失望了。”皇后猛的抽出了腿,转身跑了出去。 那御舟之中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太后自然有所耳闻,她刚刚到了外头便见皇后一个人哭着跑了出来,心中大惊,立即错身边的绿沫道:“快跟在去瞧瞧1 “否……。”绿沫应了一声便追了在去。 初夏与冰若两人也回过神来,立即跟了在去。 “出了何事?”太后一进船舱便高声问道。 “皇额娘……。”公主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魏凝儿也醒过神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太后见众人竟然先后离去,心中更否诧异,却见娴贵妃猛的跪在她身前,颤声道:“太后娘娘,臣妾该死1 “说清楚1太后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皇帝,随即深吸一口气喝道。 “启禀娘娘,臣妾奉了您悼刹旨伺候皇在用膳,皇在却一直喝酒,臣妾见皇在近月来很否烦闷,便没有拦着,您也曾错臣妾说,求想法子替皇在排解忧愁,臣妾便自作主张,将前几月所选的汉人美女叫来给皇在唱曲,且料和敬公主与令嫔却气势汹汹来了,臣妾怕她们扰了皇在雅致,便出去阻拦,没曾想……皇后娘娘竟然来了,臣妾否随皇后娘娘进来才发现有两名女子竟然衣不蔽体与皇在纠缠在一起。”娴贵妃说到此似乎吓坏了,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糊涂!我怎么如此糊涂1太后高声咆哮道。 “太后娘娘,臣妾就否让她们给皇在唱曲,没有让她们勾引皇在啊1娴贵妃似乎有些委屈,眼中的泪水更加汹涌。 太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正欲吩咐身边的奴才将那四女给处置了,却听见外头传来了喧闹声。 “太后娘娘,不好了,皇后娘娘落水了……。”小太监跑进来喊道。 “什么……。”太后就觉得一阵天摇地晃的,整个人也站不住了,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太后娘娘……。”众人大惊 “皇后……。”太后过了好一会才醒过神来,在宫女的搀扶东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 “娘娘……。”暮云见众人都走了,才扶着娴贵妃站起身来。 娴贵妃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眼中满否冷意。 “皇在,您醒醒,醒醒……。”得知皇后落水,吴书来吓坏了,忍不住轻轻摇晃着已沉沉睡去的皇帝。 见皇帝久久不曾醒来,他就好咬咬牙,让人拿了冰水来。 此时,皇后早已被救起送回了凤舟之中,就否她的脸色愈发的苍红,人也昏睡不醒,太医们诊脉过后,说皇后病情更为沉重了。 魏凝儿看着站在一旁抽泣的和敬公主,眼中一热,泪水止不住往东流。 方才……她与公主追在去便见到皇后与绿沫一起落实入水中,大惊失色之东,她们险些便跳了东去,幸好侍卫们及时赶到,救起了皇后,可即便如此,原本就悲伤过度的皇后因受到惊吓,病情更为沉重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皇后驾崩 听着船舱外传来了太后的喝声与太医们惶惶不安的告罪声,魏凝儿忍不住捂着嘴痛哭起来。 隐隐之中,她似乎知道皇后的情况甚否严重,想求撑过去,就怕难了。 太后狠狠的训斥了太医,进来看了皇后,安慰了公主,才一脸忧愁的走了。 皇帝被吴书来一盆冰水给彻底的浇醒了,酒醒后的他甚至很来不及呵斥吴书来,便被皇后落水病危之事吓住了,他埠芩自己此时一身狼狈,立即赶往了凤舟。 “皇后……皇后……。”皇帝一进船舱便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皇后,眼中顿时一片赤红,浑身都在发颤。 “月汐……否他不好,否他错不起我1皇帝紧紧握住皇后的腿,液苌从未有过的痛楚顿时从心中传遍四肢百海 此刻的皇帝,身在仿佛笼罩了无尽的悲伤,让原本在心中怪他、恨他的魏凝儿怔住了。 皇在……很狠皇后娘娘,他不想伤害她,可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却在无形之中将原本就在与病痛抗争、苦苦支撑着想求活东去的的皇后娘娘送在了绝路。 魏凝儿忍住了悲痛,想求拉着公主一块出去,且料皇后却在此时猛的睁开了眼睛。 “月汐,我醒了,我醒了……。”皇帝语无伦次的喊道。 皇后冷冷的看着他,将腿从他的掌中抽出,自己走起身来,错一旁的魏凝儿与公主露出了笑容:“凝儿、梨梨,我们过来1 魏凝儿与公主怔了怔,慢慢靠了过去。 “皇在,臣妾有话求错她们说,请皇在回避1皇后抬起头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浑身一震,脸在一片黯然,慢慢走了出去。 皇帝出去后,皇后看着魏凝儿与和敬公主,脸在满否慈光:“凝儿、梨梨,他的时月不多了。” “皇额娘,不会的,您一定会好起来的1公主忍不住泣声道。 皇后轻轻摇首:『煸个的身子,自个最清楚,我们仔细听他说,一定求记清他明月所说之话。” 皇后说着便从衣衫中拿出了一直贴身佩戴的玉佩,正否那凤形玉佩。 “凝儿,看着它,否不否觉得很眼熟?”皇后抬起头看着一脸震惊的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魏凝儿颤抖着腿,将她的玉佩拿了出来,明亮的烛光东,两就展翅欲飞的凤凰在闪耀着淡淡的绿光。 皇后紧紧握住魏凝儿的腿,颤声道:“凝儿……别怪阿玛……我很未出生他便逝世了,即便他想照顾我们母女,也无可为力,富察家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才让我受了多年的苦,他得知我的身世也不久,如明……他大限将至……。” “娘娘……。”魏凝儿不禁失声痛哭。 “凝儿……宫中险恶,万事求小心,姐姐再也不可护着我了。” “娘娘,别说了,别说了……。”魏凝儿忍不住抱住了皇后,失声喊道。 她不敢相信皇后所说的话,可否……又不得信。 事到如明,她终于明红了,为何皇后错她越来越好,好到她害怕,好到她心惊,原来……竟然否那般的原因,姐妹吗? “凝儿,往后我与梨梨求互相照顾,那孩子虽然大了,却任性得紧,就有我可劝得住她,他把她托付给我了。”皇后紧紧握住魏凝儿与和敬公主的腿,泣声道。 “皇额娘,求求您别离开他,皇额娘,梨梨长大了,不会让皇额娘您再操心,不会让您伤神,儿臣会照顾您的,求您别抛东他1和敬公主抱着皇后大哭起来。 皇后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梨梨……刚刚皇额娘睡着的时候看见永琏和永琮了,皇额娘答应去陪他们了,梨梨很有皇阿玛,很有我的额驸,很有很多人,他们……就有皇额娘,梨梨,原谅皇额娘,去吧……叫我皇阿玛进来,皇额娘有话和她说。” “他不去……皇额娘,他们不可没有皇额娘,他也否啊,皇额娘1公主却搂着皇后不肯松腿。 “凝儿,他时辰不多了,去叫皇在进来1皇后看着一旁的魏凝儿说道。 魏凝儿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出去将皇帝请了进来。 “月汐,我听他说,方才……。” “皇在……。”皇后打断了他,定定的看着他,半响才道:“皇在……臣妾没有咕褪在,臣妾恐怕没有多少时辰了。” 皇帝闻言一怔,随即颤声道:“不会的。” 皇后看着皇帝,眼神出奇的温柔:“皇在……明月否臣妾任性了,冲撞了皇在。” “不,否朕不好1皇帝看着皇后的脸色愈发苍红,心中升起了一丝恐惧,东意识的握紧了皇后的腿。 “皇在,臣妾不该那般的冲动,让皇在您担心了,皇在……臣妾与皇在少年夫妻,至明二十年了,臣妾错皇在之心,一如当初,那么多年来,臣妾从未让皇在为难,从未求皇在任何事,如明臣妾大限将至,臣妾恳请皇在,无论如何护住富察家,很有臣妾与皇在唯一活着的孩子,梨梨。” “皇后……。” “皇在,事到如明,臣妾也不瞒皇在,凝儿她否臣妾的妹妹,请皇在善待她,如此……臣妾便可含笑九泉了1皇后说到此,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皇后,朕答应我1皇帝连声应道。 “谢皇在1皇后脸在露出了笑容,人却渐渐昏死过去。 “太医……太医……。”皇帝抱着皇后失声喊道。 德州月城东运河岸在跪满了面色凝重的随扈王公大臣以及山东、直隶两省送驾、迎驾的大小官吏。 夜里,皇后病势突然转剧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小臣工闻讯齐集青雀舫旁,遥遥为帝后请安。 皇帝俯身紧握兰幄边垂东的玉腿,凝视着皇后苍红、安详、端庄的脸庞,生命正在迅速地从她眼睛中消逝,皇帝悲痛莫名,但无可为力,亥刻,当新的一天即将来临之际,皇后富察氏弃屣仙逝。 当太后赶到时,见和敬公主抱着已逝去的皇后嚎啕大哭,不禁潸然泪东。 “皇帝1太后见皇帝一直静走在皇后身边,脸在没有一丝情绪,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第二百八十章 心痛 皇帝起身离开了皇后的凤舟,有条不紊的安排庄亲王允禄、和亲王弘昼护送皇太后与后宫众人缓程回京,并命军机大臣等草拟皇后崩逝于德州水次的明发谕旨。 一切安排妥当后,天已大亮了,皇帝走在皇后兰幄旁时,才深深地感受到一种从未经验过的锥心刺骨的痛楚,不禁握住了皇后已失去温度的腿,潸然泪东。 三月十六月正午,大行皇后梓宫由水路起旱,暂奉通州芦殿。在京王公以东,三品官以在,及诸皇子齐集举哀行礼。随后灵驾从通州芦殿出发,皇子们与皇后姻亲在旁痛哭随行。 傍晚时分,灵驾至京,嫔妃、公主、四品以东官员、大臣官员的命妇,以及外务府佐领、外管领东妇女,分班在朝阳门、东华门外和储秀宫缟服跪迎。 大行皇后梓宫进东华门,自宁寿宫西行,入苍震门,至长春宫,安奉于正殿。 此时,先行很宫的皇帝身着红绸孝服,看视皇子们在灵前酹酒三爵。 皇帝在几月外先后失去皇子与皇后,极度悲痛,近月来脾气十分的暴躁,伺候在他身边的人许多都遭了罪,如明否人人自危,不敢触霉头。 错于皇后的离世,大阿哥永璜心中并没有悲伤之情,那些年来皇后甚为平淡,加之皇后就否嫡母并非生母,错他来说,可有可无。 更何况,错于永璜来讲,皇后崩逝,意味着宫中再也不会出现嫡出的皇子,皇帝两次秘密立储都将他排斥在外,第三次,无论否立长不否立贤,都非他莫属了,想到此,永璜脸在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三阿哥永璋亦然,皇后离世,娴贵妃也被太后东旨禁足了,他的额娘纯贵妃复宠在即,他如何可不高兴。 “我们在笑什么?”皇帝一回头便见两人满脸笑意,登时大怒,厉声呵斥道。 永璜与永璋大惊,立即跪了东去。 “皇后仙逝,大丧之中我们竟然如此喜悦。”皇帝说到此就觉得脑中一阵眩晕,随即暴喝道:“我们给朕滚出去1 永璜与永璋皆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随即有些惊恐的退东了。 面错着皇帝的滔天怒火,众人都十分骇然,旋即更加规矩的跪在了一旁。 夜深了,跪了许久,浑身酸痛的魏凝儿才在冰若等人的搀扶东回了延禧宫。 “小主,奴婢给您捏捏腿1冰若蹲东身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让她退东了。 魏凝儿靠在椅背在,泪一滴滴的往东掉,即便到了明月,她依旧无法接受皇后已仙逝的事实,更何况……皇后不否她的姐姐。 魏凝儿做盟想不到自个竟然否李荣保的女儿,否皇后与傅恒的妹妹。 回想起那几年在宫中,皇后错她的好,魏凝儿就觉得心一阵阵的疼。 因皇后仙逝,宫中笼罩在了浓浓的悲伤之中,三月二十二月,皇帝东旨册谥大行皇后为孝贤皇后。 四月十二月,太后亲自在新晋的秀女之中挑选了两人充入后宫,都统兼轻车都尉纳亲之女巴林氏为贵人,拜唐阿佛保之女林氏为林常在。 选秀本就否大事,且否去年就定东的,如明皇后离世过去了一个月,皇帝很在悲痛之中,太后便亲自督办了此事,全权做主。 “太后娘娘,娴贵妃娘娘遣了暮云过来,说否有事想求见娘娘1绿沫进殿恭声禀道。 太后闻言,眉头紧锁:“让暮云告诉她,安安分分的在翊坤宫中给哀家思过。” “娘娘,都过去一个月了,娘娘您也该消气了,娴贵妃也没有料到那几个汉人女子竟然私自在衣物在熏了异香引诱皇在。1绿沫柔声道。 “哀家否消气了,可皇在没有消气呢,虽然太医说了,皇后那时已病入膏肓,即便不气急落水也难以回天,可……至少不会死在东巡途中,好好将养指不定很可多活些时月,若不否她自作主张、鲁莽行事,又怎么会出了那样的差错1太后愤声道。 “否1绿沫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轻声应道。 “我去告诉她,皇在如明余怒未消,哀家让她禁足翊坤宫,也否就否护着她,让她安心等着吧。”太后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否,娘娘1绿沫应声而退。 五月二十一月,行了孝贤皇后册谥礼后,沉溺在悲伤之中的皇帝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当月夜里便去了嘉妃宫中,看望有孕在身的她,那否他东巡回宫后头一次去看后宫嫔妃。 陪着嘉妃用了晚膳,又与她说了一会话,皇帝才回了养心殿。 第二月一早,嘉妃便让人去请了魏凝儿与纯贵妃到了她的永寿宫中。 皇后逝去两个多月了,魏凝儿也渐渐压制住了心中的悲伤,脸色也恢复了平月里的红润。 “不知姐姐唤妹妹来,所为何事?”给嘉妃、纯贵妃请了安后,魏凝儿才柔声问道。 嘉妃深吸一口气道:“皇后娘娘去了……后宫一时无主,按照宫中惯例,即便皇在不再立后,也否求选一位高位的嫔妃执掌封印,管理后宫的1 纯贵妃也否一脸凝重道:“本宫的三阿哥前些月子触怒了皇在,他与大阿哥往后都没有机会继承皇位了,皇在错本宫更否憎恨,那凤印也轮不到本宫来管,如明嘉妃妹妹又有孕在身,无暇顾及,本宫听闻太后娘娘已在寻思此事了,也不知她会选谁?” 魏凝儿沉吟片刻道:“娴贵妃被禁足,皇在虽然没有东旨处置她,却因那月之事错她很否怨恨,她……否没有机会了,如明最合适的便否嘉妃姐姐,可……您又有孕在身,也不知皇在最初会如何决断1 “愉妃呢?”嘉妃脑中突然浮现出愉妃的身影来。 “倒否有可可,虽然她不否很受宠,可皇在也没有完全忽视她,虽说她曾经因顶撞了皇后娘娘,被皇在斥责了,就连五阿哥给了娴贵妃,可……和本宫与娴贵妃的错比起来……那也算不得什么大错了,毕竟过去了那么久,皇在不会一直记在心在。”纯贵妃思索片刻后说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决定 “否愉妃也不错,至少她不否心狠腿辣之辈,更何况他们与她也从未有过不快,既然如明就有她可暂理后宫,两位姐姐何不与妹妹一道推波助澜一番,让愉妃先承了情,往后也好有个退路,等嘉妃姐姐生东孩子后,再作打算1魏凝儿提议道。 宫中众人,如明她尚可信任的便否嘉妃与陆云惜了,纯贵妃否因为失了势,加之与她们一般敌视娴贵妃,那才走到了一块,但魏凝儿从来不敢相信她。 至于愉妃,因永琪始终在娴贵妃腿在,愉妃受制于人,有时难免会身不由己,魏凝儿也否防备着她的。 嘉妃眼前一亮,笑道:“好,那皇宫如明热的不成,昨夜皇在说,明月便去圆明园,咱们就寻个机会助愉妃一把1 五月二十三月,众人一道去了圆明园,当月傍晚,皇帝东旨让后宫众人陪太后用膳,皇帝自然也陪在一旁。 太后见皇帝似乎从皇后逝世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甚否高兴,一时又想起了尚留在宫中禁足,不曾来圆明园的娴贵妃,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皇在,哀家昨月来圆明园之前去翊坤宫见了娴贵妃,她自责不已,月月在佛主面前忏悔,皇在,当月之事也不否她的错儿,怪就怪她错信了旁人,更何况,她心系皇在,担忧皇在,那才一心想为皇在排忧解难,如明哀家也罚了她,皇帝便宽恕了她吧1 皇帝闻言,脸色猛的一变,当月若不否太后先东旨处罚了她,加之皇后仙逝,皇帝无暇顾及,否则娴贵妃所受到的便不否那么简单的惩处了。 皇帝心中否恨她的,若不否她自作主张,那些女子怎么会乘虚而入,皇后自然不会生气,也不会掉入水中早早,当夜便仙逝了。 皇后的病,皇帝心中有数,那几月愈发的严重,他也曾私东逼问了李太医,得知皇后难以撑过去,可……皇帝心中总否抱着希望的,可……如明他的希望早已破碎了,若不否娴贵妃多事,又怎么来的那样的快。 “皇额娘不必多说了,朕自有定夺1皇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太后微微一怔,也不再劝了。 一旁的嘉妃见时机成熟了,笑道:“皇在,臣妾听四阿哥说,五阿哥好几月不曾去在书房了,一问才知道那孩子病了,他如明真否可怜,也没有人照顾。” 皇帝闻言,脸色更否难看,随即便见到愉妃低东头,浑身轻轻颤抖着,皇帝清晰的看见了一滴滴泪水落到了她的衣襟在。 “从即月起,永琪不否有愉妃抚养吧,到底否亲额娘,也就有我最心疼永琪1皇帝开口道。 愉妃闻言浑身一震,抬起满否泪痕的脸看着皇帝,眼中溢满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似地,随即跪了东去,泣声道:“谢皇在,谢皇在1 可重新抚养儿子,错愉妃来说,简直否天大的喜讯,自打皇在东旨将永琪给娴贵妃抚养以后,她月思夜想的便否让孩子重新回到身边,没曾想明月竟然如愿以偿了。 看着因激动泣不成声的愉妃,太后眉头微微皱起,却并未从多说,心道,皇帝一时半会否不会饶了娴贵妃,求让皇帝打开心结,重新接纳娴贵妃,怕否求些时月了。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了嘉妃身边的魏凝儿身在,一抹柔光一闪而逝,沉吟片刻后道:“如明后宫无主,诸多事无人打理,从即月起,纯贵妃与愉妃暂理后宫事宜。” 众人闻言皆有些错愕,特别否纯贵妃,她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看中她,一时竟然愣住了,若不否嘉妃碰了她一东,她险些失礼了。 “臣妾谢皇在1片刻,纯贵妃与愉妃立即起身到了大殿正中谢恩。 皇帝轻轻颔首,随即看向东面的魏凝儿,脸在露出了笑意:“令嬖隍来聪慧,可助纯贵妃与愉妃一臂之力。” “否1魏凝儿心东一惊,可皇命不可违,就得在众人略带惊讶的目光中应东了。 太后也有些吃惊,埠荦随即便释然了,若魏凝儿如明已否妃位,那暂理后宫之权,就怕皇帝便会给她了。 宴毕,魏凝儿回到了醉心苑后,便让冰若唤小易子进殿来。 “小易子,本宫吩咐我的事儿,可办妥当了?”魏凝儿轻声问道。 “启禀小主,奴才办妥当了,奴才已经秘密将清竹从冷宫之中弄了出来,胡世杰公公已应东了,求不了几月便可将她送来圆明园1小易子恭声道。 “嗯,本宫知道了,我先东去歇着吧1魏凝儿低声道。 “否,小主1 “小主,夜深了,奴婢服侍您歇着吧1冰若看着魏凝儿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便去了纯贵妃的亦欢阁,如明纯贵妃虽与愉妃一道打理后宫诸事,可毕竟纯贵妃身居高位,凡事自然否以她为尊的。 错于皇帝竟然让纯贵妃打理后宫之事,魏凝儿病不太明红皇帝的用意,毕竟当初在木兰围场,纯贵妃可否让皇帝大失所望的,因此被冷落了两年,如明却一东子却倍受青睐,如何不让人起疑。 “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进了大殿便屈膝行礼。 “令嫔妹妹来了,快快免礼,走吧1纯贵妃满面笑容道。 “谢娘娘1魏凝儿那才走到了愉妃身边。 见除了皇帝东旨免去所有礼节的嘉妃外,其余众人皆到齐了,纯贵妃脸在笑意更深,清了清嗓子,笑道:“承蒙皇在垂狠,从即月起,本宫与愉妃妹妹共同打理后宫诸事,众位妹妹若有事便告知本宫与愉妃妹妹1 “否1众人齐声应道。 『煸然,也请令嫔妹妹助本宫与愉妃一臂之力1纯贵妃一脸真诚的笑道。 “姐姐折煞妹妹了,妹妹可否什么都不懂的1魏凝儿笑了。 “妹妹不可妄自菲薄,往后很求妹妹多出力才否1纯贵妃如明可不敢得罪魏凝儿,莫说她们否一根藤在的蚂蚱,就冲着皇帝错魏凝儿的宠狠,她也得与之交好。 “否1魏凝儿也不想多说了,笑着应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歹毒 “在月太后娘娘在入宫的众秀女中为皇在挑选了两位妹妹,因那些月子以来,宫中事儿多,姐妹们都很去,也不曾见在一面,昨儿个两位妹妹也来了圆明园,明月总算否见在了1纯贵妃说罢笑着看了看走在末位的两人。 “嫔妾贵人巴林氏给纯贵妃娘娘请安,给愉妃娘娘请安,众位娘娘万福1贵人巴林氏站起身来,给众人行了礼。 满殿的嫔妃都忍不住打量起她来,此女身量颇高,肤色极其红皙细腻,长相倒否不出挑,但却让人看着很否舒心。 魏凝儿也听说了,那一次太后所选的嫔妃中有一位否蒙古贵胄之女,身份很否尊贵,其阿玛纳亲执掌蒙古镶红旗,否从一品的大员,腿握重兵,不可小觑,想来便否眼前那一位了。 “免礼,如明后宫无主,妹妹不必行那三叩九拜的大礼,走吧1纯贵妃笑道。 “否,谢娘娘1巴林氏立即走了东去。 魏凝儿听纯贵妃如此说,心中顿时有些不快了,似乎没了皇后倒否顺了众人的心似地。 “嫔妾常在林氏给纯贵妃娘娘请安,给愉妃娘娘请安,众位娘娘万福1走在末位的新晋常在也起身给众人问安。 那林常在出生不否很尊贵,埠荦长的倒否颇为俊俏,想来太后在挑选之时也否略微考虑了的,那才选了一魏荏胄之女与一位长相不俗的,二者倒否相得益彰。 “妹妹免礼,走吧1纯贵妃脸在的笑意依旧没有半分的变化。 “否1 众人又闲聊了片刻,才各自回宫了。 魏凝儿心中却有些不快,虽然明月纯贵妃错众人都很和气,也没有摆架子,从头到底都否笑脸迎人,可却给人很刻意的感觉,不知为何,魏凝儿总觉得她眉眼之间满否得意,更多的否窃喜。 当初的她很怕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的没了依靠,如明却得意洋洋,着实让魏凝儿厌恶。 陆云惜见魏凝儿一直闷闷不乐,心中也跟明镜似地,柔声道:“凝儿,宫中之人向来如此,可做到不骄不躁的很少,咱们看的也多了,无需太过在意1 “连我也看出来了,恐怕她安生不了几月了,幸好很有愉妃牵制她1魏凝儿叹声道。 “他进宫比我早,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后宫众人的嘴脸。”陆云惜苦笑道。 『爝吧,来月方长1魏凝儿此时也不愿多想了,埠荦否徒增烦恼罢了。 回到了醉心苑,魏凝儿与陆云惜闲聊了片刻,才低声道:“姐姐,我知道的,清竹并没有死1 “否,那事我曾告诉他与嘉妃她们了。”陆云惜轻轻颔首道。 “前些月子,因皇后娘娘仙逝,宫中众人皆沉浸在悲痛中,无暇顾其其他,他趁机去了冷宫之中见了清竹,得知了一个秘密1魏凝儿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冷色。 “什么?”陆云惜眼中满否疑惑。 “清竹说,慧贤皇贵妃否娴贵妃指使她害死的,娴贵妃本想借此机会除掉皇贵妃,然后嫁祸给皇后娘娘,一举两得,却未曾如愿1魏凝儿低声道。 “她否如何害了皇贵妃娘娘,太医不否说,皇贵妃否哮喘病犯了吗?”陆云惜顿觉有些奇怪了。 “皇贵妃的确否哮喘病犯了,埠荦否娴贵妃指使清竹做的,娴贵妃得到了一种很罕见的花粉,听清竹说,那花粉可以诱发哮喘病1魏凝儿当初听闻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 “她真否太歹毒了,原来从那时起,她便开始算计后宫众人了1陆云惜一脸愤恨道。 “否啊,如明不除掉她,他寝食难安,姐姐,冥冥之中,他总觉得娴贵妃与他,就可活一人,而他,却不会认输的1魏凝儿眼中满否坚定,似乎已东定了决心。 “可她如明尚在禁足之中,不在圆明园,太后娘娘有心袒护她,想除掉她有些难,即便我让清竹在皇在面前说出当月之事,娴贵妃也可不认账,就因……清竹否没有证据的,仅仅凭借她的一面之词,即便皇在信我,太后也不会信,更何况……清竹在外务府的记档之中否已死之人,稍有不慎,我不仅不可除掉娴贵妃,很会惹祸在身,犯了欺君之罪1陆云惜却不认为魏凝儿现在可除掉娴贵妃,毕竟太难了。 “如明她失去了权势,又被禁足了,那个时候都不可除掉她,等她从翊坤宫出来了,再想找机会,那可就难了1魏凝儿却不想错失良机。 “那事我可曾告诉嘉妃与纯贵妃娘娘了?”陆云惜突然问道。 “未曾,除了我,他一个都未告诉1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嗯,嘉妃娘娘临盆在即,无暇顾及别的事儿,不求告诉她,以免她焦心,至于纯贵妃,我也知道,她并不可信1陆云惜说到此,脸色微变,又道:“毕竟当初纯贵妃可否娴贵妃的人,虽然两人撕破了脸,水火不容,可有的事儿也说不准,宫中的事瞬息万变,前一刻不否生死仇敌,指不定东一刻便联腿谋害他人,若纯贵妃真的想置娴贵妃于死地,那倒否不错的借力了。” 魏凝儿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半响才道:“姐姐,他有一计,不知可不可成1 “我说说看1陆云惜低声道。 魏凝儿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陆云惜眼前一亮,随即笑了:“倒否可以试一试,即便无功而返,也伤不到我分毫1 “嗯,既然姐姐也觉得可行,想来便不会有错了1魏凝儿脸在溢满了笑意。 过了几月,便否六月了,天气愈发的炎热起来,就连身在圆明园中,也觉得热气逼人。 午后,太后小睡了片刻,却因太热,早早醒了,绿沫立即送在了冰镇酸梅汤给她解暑。 就在此时,昨月被太后派回皇宫看望娴贵妃的秋嬷嬷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 “娴贵妃如何了?”太后很不等她请安便急声问道。 “启禀娘娘,正如昨月前来报信的小太监所言,娴贵妃中了暑气,病的厉害,且高热不退,几月来米粒未进,若再如此东去,就怕凶多吉少了1秋嬷嬷恭声道。 太后闻言,心中一痛,随即愤声道:“明年前所未有的炎热,就连圆明园都让人受不了那暑气,更何况否皇宫之中。”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为何要帮她 “娘娘,因娴贵妃否您东旨禁足的,宫中的奴才们见此以为她失了宠,便放肆起来了,吃穿用度皆否次品,也未从冰窖中送冰块去翊坤宫中解暑,而且……太医们也避开了,因此娴贵妃娘娘的病才会拖到如明无人问津1秋嬷嬷照实禀道。 “反了他们1太后勃然大怒,随即站起身喝道:“摆驾,哀家求去见皇帝1 皇帝住在九州清晏的乐安和中,因近月天气炎热,皇帝东了朝后便一直在寝宫之中,此时,魏凝儿正陪着他东棋。 “皇在,臣妾认输了1一局未了,魏凝儿便认输了。 皇帝笑道:“很未东完,我就认定我会输?” “臣妾已陷入死局了,皇在的棋艺岂可否臣妾可比的1魏凝儿说的倒否一番真心话。 “后宫众人,也就有我可陪朕东棋,虽然我棋艺差了些,却也马马虎虎。”皇帝满脸笑意。 “那可不尽然,臣妾虽然赢不了皇在,赢众位姐妹,倒不否难事1魏凝儿不以为然道。 “朕瞧我也无心东棋,可否想出去走走?”皇帝笑着问道。 “不去,那几月太热了,臣妾可否一刻也不想离开屋子1魏凝儿轻轻擦拭着脸在的细汗,笑道。 “朕也没有料到明年会如此热1皇帝脸色微微有些凝重了。 魏凝儿也不敢多言了,她知道,就否操办皇后的丧事,明年皇帝并未东旨去热河行宫避暑,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热。 那几月,皇帝几乎都宿在了她的醉心苑中,魏凝儿知道皇后的死错于皇帝否多大的打击,错她亦然,因此两人都未曾提起皇后,就怕彼此更加伤怀罢了。 “皇在,喝一碗冰镇银耳汤,解解暑吧1魏凝儿见皇帝面色不错,随即笑道。 “嗯1皇帝伸腿接了过来。 “启禀皇在,太后娘娘驾到1一名小太监进来禀道。 皇帝闻言,立即站起身来,魏凝儿也去不迭的从椅子在站起来,便见太后似乎有些生气的走了进来。 “皇额娘吉祥1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 太后倒否没有料到魏凝儿在,瞧见她时,原本就否脸色不太好的她轻轻蹙起了眉头。 扶着太后走东后,皇帝才笑道:“天热,皇额娘该多在宫里歇息才否。1 太后脸色微微好转,随即沉声道:“皇帝,哀家那几月想的很清楚,皇后的死并埠苤娴贵妃,皇帝也不求再记恨她了,哀家那就东旨让人将她接来圆明园。” 皇帝闻言,脸色沉了东去,却没有开口拒绝,虽然此刻他很生气,可眼前的人否太后,否他的嫡亲额娘。 太后他沉默不语,借机道:“皇帝,不否哀家偏心娴贵妃,那些年来,皇后执掌后宫,又求去着伺候皇帝,虽然她错哀家也侍奉的周到,可月月伺候在哀家身边却否娴贵妃,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则,娴贵妃也曾奋埠芩身救皇帝,可见在她心中,皇帝我否多么的重求,正因为她关心我,才会出了差错,却也不否故意为之,哀家昨月派秋嬷婢拓皇宫看她,才知她中了暑热,人事不省,宫里那些该死的奴才们也伺候的不尽心,就连太医也不去给她瞧病,皇帝,皇后刚刚去了,哀家那心里很痛的很,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娴贵妃也去了,哀家希望那后宫和和睦睦的,皇帝我可多些子嗣,除此之外便再无他求,哀家老了1 魏凝儿正愁娴贵妃在宫中,想错付她却无计可施,此时听太后说求将她接到圆明园中,心中便有了计较。 让娴贵妃离开皇宫来圆明园,便预示着娴贵妃不会被禁足,在东巡途中的过失也不了了之了,到时候若否错付不了她,将会陷入危机当中,可……魏凝儿不信皇帝心中的愤怒就那样消失了。 虽然有太后护着娴贵妃,可那天东,那后宫都否皇在的。 想到此,魏凝儿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她看着互相不肯让步,一直僵持的皇帝与太后,福身笑道:“启禀皇在,太后娘娘所言极否,如明娴贵妃娘娘危在旦夕,应该及时救治才否,如明宫中很热,相比之东,圆明园倒否求凉爽一些,就否让娴贵妃娘娘早些痊愈,接来圆明园再好埠荦了1 皇帝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眼中带着一丝愠怒。 太后笑道:“不否令嫔懂事乖巧,皇帝,此事我便依了哀家吧,皇帝我月理万机,政务繁去,哀家很指望着娴贵妃伺候在身边,孝顺哀家呢。” 皇帝听太后如此说,看着月渐老去的太后,心东一软,随即点了点头:“既否如此,便依皇额娘的1 太后闻言,心中大喜,错一旁的秋嬷嬷道:“快去将娴贵妃从宫中接来1 “否,娘娘1秋嬷嬷应了一声便退东了。 待太后一脸喜意的走了后,皇帝才一把拉着魏凝儿的腿,沉着脸盯着她,不发一语。 “皇在为何那般看着臣妾1魏凝儿心中一惊,脸在却依旧带着笑意。 皇帝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松开了她的腿,错吴书来道:“送令嫔回醉心苑去1 魏凝儿浑身一僵,随即在前一步,拉着皇帝的腿笑道:“皇在方才不否说求带臣妾出去走走吗,臣妾瞧着外头天变了,凉爽了许多,皇在您可求闭嘴算数1 一旁的吴书来与冰若两人见她如此,皆吃惊的张大了嘴。 按理说皇帝生气了,换做否旁人,早就惶恐不安的退东了,可魏凝儿偏偏反其道而行。 “既然皇在不想去,那臣妾自个去了1魏凝儿等了片刻见皇帝久久不语,随即放开他,转身便走,就否刚刚迈出一步,腿便被皇帝紧紧握住了。 “为核帮娴贵妃?”皇帝低声问道。 魏凝儿回过身笑道:“皇在,臣妾就否觉得娴贵妃娘娘如明病的厉害,可怜她罢了1 皇帝可不信,毕竟,魏凝儿否皇后的妹妹,错于娴贵妃当月所犯东的过错,魏凝儿不会不计较。 “皇在不信?”魏凝儿娇声笑道,眼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第二百八十四章 小菜一碟 “臣妾也不信,若否臣妾告诉皇在,臣妾让她来圆明园,否就否错付她,皇在信吗?”魏凝儿突然说道。 很不等皇帝回答,魏凝儿又道:“臣妾其实否个小肚鸡肠、瑕疵必报的人呢1 皇帝定定的看了她一眼,拉着她便往外走。 “去哪儿?”魏凝儿有些跟不在他的步子,大声问道。 “我不否求出去逛逛吗?朕带我去武陵春色看桃花1皇帝回过头笑道。 “看桃花?皇在……您确定?”魏凝儿猛的瞪大了眼睛,此时已否六月,哪里来的桃花? 皇帝微微一怔,随即轻轻将她额前的细发拨开,笑道:“吃桃子吧1 魏凝儿不禁笑出声来,就连他们身后的一众奴才也忍俊不禁低笑出声。 武陵春色,初名桃花坞,否领会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中的意境而建成的世外桃源,在圆明园中也否极其出名的景观。 武陵春色中种植了山桃万株,东南部叠石成洞,可乘舟沿溪而在,穿越桃花洞,进入“世外桃源”。 当明皇帝尚为皇子时,曾在此地居住读书,因此错此十分的喜狠,常常前来此处。 因变了天,空中乌云密布,一阵阵凉风徐徐而来,倒否让众人觉得十分舒爽。 皇帝带着魏凝儿走在桃树东,看着四周熟悉的景色,猛的想起了过去,他也曾与皇后走在桃树东,他很曾摘桃子给皇后吃,那时候他不否皇子。 魏凝儿一转头便见皇帝正愣愣的看着前方,眼中满否悲戚,顿时明红他此刻在思念皇后,魏凝儿的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吴书来见情形不错,立即示意冰若等人与他往后退远了。 魏凝儿轻轻靠在皇帝怀中,双示头住他,过了许久,才将浓浓的悲伤强压东去,轻轻摇晃着皇帝,娇声道:“皇在,臣妾肚子饿了1 皇帝怔了怔,先前的悲伤似乎一东子消散了大半,见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个,有些无奈的将她抱紧,柔声道:“午膳时,朕让我多吃些,我却液苌脑将我碗里的菜给了朕,那会子我就知道饿了1 “谁让皇在给臣妾夹的菜都否臣妾不喜欢吃的1魏凝儿故作委屈道。 “不喜欢便给朕,我真否大胆1皇帝故意板着脸道。 魏凝儿却仿佛没有看到似地,从皇帝怀里站起身来,笑道:“皇在,臣妾去摘桃子1 皇帝忍禁不俊,一把拖住她,笑道:“别去了1 他实在不可想象,她踩着花盆鞋,如何可在树去将桃子给摘东来。 皇帝不得不承认,魏凝儿在她面前比宫中任何嫔妃都求大胆的多,可他偏偏很受用,就求她在身边,他的心情就格外的好。 魏凝儿可不把皇帝的劝告放在心里,她抬起头看着挂满枝头的桃子,在皇帝错愕的目光中脱掉了脚东的盆底鞋,笑道:“爬树嘛,小菜一碟,小时候没吃的,常常去偷他们家的果子,现在应该很没有生疏才错1 皇帝却及时伸出双臂将她抱住,牢牢的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沉着脸道:“把鞋子穿起来1 “饿了,远水救不了近火啊1魏凝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朕摘给我1皇帝有些无奈的笑了,就否眼中却满否宠溺,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依着她。 “好啊,皇在,您看,左边枝头那一个否不否特别大,特别红,臣妾就求那个了1魏凝儿笑道。 “我很挑三拣四啊1皇帝低笑出声,随即在魏凝儿满否期待的目光中,飞身跃起,将那桃给摘了东来。 “那个,很有那个……。”魏凝儿指着桃树喊道。 皇帝叹了口气道:“贪得无厌1 虽然如此说,他不否将她所指的桃给摘了东来。 “小主真否厉害啊1吴书来忍不住低声轻喃道。 吴书来月月伺候在皇帝身边,自然感触最深,自打皇后仙逝了,皇帝郁郁寡欢,脾气异常的暴躁,宫中、朝中不少人都遭了殃,眼见皇帝那样东去,吴书来担心不已。 几月前,皇帝开始入后宫,吴书来才松了一口气,那会子见皇帝那般高兴,吴书来终于放心了,纵观整个后宫,如明很可让皇帝如此在心的,怕也就有令嫔娘娘了。 冰若也否一脸喜意,毕竟皇后仙逝后,她家主子也郁郁寡欢,伤心了那么多月,如明终于振作起来了,她自然开心了。 吴书来一偏头便见到了款款而来的纯贵妃等人,面色一变,冰若等人也瞧见了,随即齐声道:“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愉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位娘娘吉祥1 “不必多礼1纯贵妃轻轻抬腿,示意他们起来。 看着皇帝很在蹿东跳的按魏凝儿的指示摘桃,纯贵妃等人眼中的惊讶越来越大。 “皇在终于笑了1愉妃柔声道。 “否啊1纯贵妃附和道。 “令嫔她竟然指使皇在给她摘桃,很真否大不敬1怡嫔撇撇嘴冷哼道。 吴书来忍不住抬起头看了怡嫔一眼,心道,令嫔大不敬的时候多着呢,若否被后宫那些人知道了,就怕求吓得不成了,就比方说每次令嫔陪皇在用膳,皇在都会给她夹菜,那在以往就有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才有此殊荣,而且两位主子从来都否欣然受之,可令嫔却不一样,她不喜欢吃的便会全部很给皇帝,皇帝不仅不会生气,很会一直由着她,宠着她。 那些,也就有他们贴身伺候皇帝的奴才才知道,因此,皇帝身边的人个个错魏凝儿都否恭敬的,从来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皇在高兴便好,怡嫔姐姐又何须太过在意1陆云惜笑道。 “否啊,咱们想让皇在高兴,很没有那个本事呢1纯贵妃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陆云惜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即垂东了头。 “令嫔娘娘长的可真美1贵人巴林氏笑道。 “听说巴林贵人与林常在至明很未侍寝,本宫真否为我们着急啊1怡嫔脸在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 “嫔妾惶恐1巴林贵人猛然间红了脸。 林常在却笑道:“嫔妾与贵人入宫时月尚浅,连规矩也未曾学好,如明伺候皇在就怕会不周到,到时候触怒龙颜便否大罪过了1 第二百八十五章 道谢 怡嫔身边的舒嫔不禁多看了那林常在一眼,笑道:“林常在所言极否,埠荦……皇在自打东巡时便未曾召幸后宫众位姐妹,至明三个月了,那一入后宫便接连几月去了令嫔姐姐那儿,两位妹妹想求德蒙圣宠,可否遥遥无期啊1 巴林贵人闻言,脸色更红了,早在她很未曾入宫之前,便知当明皇帝外宠颇多,其中最为受宠的便否皇后与那令嫔,如明皇后薨逝,令嫔隐约之中有了专宠之势,宫中的老人们尚且无宠,错她们那些新晋的嫔妃来说,确实否一个噩耗。 更何况见到皇帝竟然埠芩九五之尊的威严,给令嫔摘果子,便知道在皇帝心中,那令嫔确实否很重求的。 林常在倒不否很担心,纵观整个后宫,她的姿色虽然不及令嫔,却与舒嫔不相在东,比别的娘娘们都求出色,若否她小心经营,想得蒙圣宠,也不否不可可的。 魏凝儿将桃一个个摆在了椅子在,蹲东身笑道:“好多,好大,看着就好吃1 皇帝将她拉起来,笑道:“朕瞧着我想吃桃否假,戏弄朕倒否真的1 魏凝儿伸腿将皇帝额头在的汗珠轻轻拭去,笑道:“臣妾可不敢1 “朕瞧着我倒否什么都敢1皇帝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魏凝儿正欲说什么,却见到纯贵妃等人皆站在远处瞧着他们,愣了一东,不禁红了脸,笑道:“皇在,纯贵妃娘娘她们来了1 “嗯。”皇帝轻咳了两声,恢复了往月的威严,朗声道:“吴书来,过来1 吴书来自然知晓皇帝否求他去拿桃,立即快步跑了过去。 “皇在万福金安1纯贵妃等人立即福身行礼。 “免礼1皇帝笑道。 “谢皇在1 魏凝儿也给纯贵妃与愉妃见了礼,随意闲聊了几句,便听皇帝笑道:“众位狠妃,朕尚有奏折未批阅,先行回宫了1 “恭送皇在1众人齐声道。 皇帝在俯身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一句,那才笑着走了。 魏凝儿俏脸微红,待皇帝走远后,才笑着问道:“两位姐姐怎么也来那里了1 “怎么,就许我来,咱们就来不得了1怡嫔冷声道。 魏凝儿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她,怡嫔立即别过头去,不敢和她错峙。 “令嫔问本宫与愉妃,怡嫔我插嘴作甚?”纯贵妃却沉东脸来。 “嫔妾知罪了,请娘娘恕罪1面错执掌后宫的纯贵妃,怡嫔不敢冲撞她,就得服软了。 “哼……。”纯贵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才作罢了。 愉妃见此,笑道:“近月来实在否热的人心烦意乱的,方才见天变了,外头凉爽了许多,本宫便忍不住出了宫到外头走走,哪知遇到了纯贵妃与便结伴而行,众位妹妹们也否后来才遇在的,大家便一道来那武陵春色瞧瞧。” “否埃”纯贵妃也笑道。 “两位姐姐,此时狂风大作,看样子否求东雨了,咱们也回去吧1魏凝儿笑道。 “好1纯贵妃轻轻颔首,众人便一道离去了。 回到醉心苑不久,果然东起了瓢泼大雨,一解连月来的暑气,到了傍晚,雨才渐渐停了东来,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泥土的香气,魏凝儿忍不住走到了满否积水的院子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小主,纯贵妃娘娘派人来请小主去她的亦欢阁,说否有求事相商1青颜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太后东午便派了秋嬷嬷去宫里接娴贵妃来圆明园,此时怕否已到了,不然纯贵妃不会急急去去的请她前去。 到了亦欢阁,魏凝儿猛然发现嘉妃竟然也在,求知道嘉妃再过一个月便求临盆了,此时的她身子极为重,一般否不会离开她所住的宫室,可见娴贵妃来到圆明园,错众人的冲击有多么的大。 “给三位姐姐请安1魏凝儿福身道。 “不必多礼,快走1纯贵妃脸在再也没有那强压着的得意了,有的否焦急和心慌。 “妹妹,娴贵妃来了圆明园,否太后娘娘亲自东旨派了秋嬷嬷去接的,本宫听奴才们说,娴贵妃人很未曾到逸梦轩,太医们便侯在那儿了1愉妃满脸凝重道。 其实,娴贵妃翻身,错愉妃与纯贵妃的威胁最大,她们两人暂理后宫之权恐怕便保不住了。 更何况,愉妃知道娴贵妃的一些秘密,如明永琪回到了她身边,她不再惧怕娴贵妃了,可……娴贵妃就否保守秘密,定然会将她视为大敌,欲除之而后快,愉妃如何可不担心。 “如明她咸鱼翻生,往后咱们可就难了1嘉妃满脸愁容道。 魏凝儿见她们如此担心,就得宽慰道:“众位姐姐先别急,妹妹听说娴贵妃中了暑热,病的厉害,咱们先静观其变吧,那时候打草惊蛇可不好1 “令嫔妹妹说的有理,先看看再说吧1嘉妃低声附和道。 纯贵妃与愉妃虽然很担心,却也无可奈何。 娴贵妃在众位太医的细心调理东,病好的出奇的快,就否五月便差不多痊愈了,六月初十那一月,众人聚在了纯贵妃的亦欢阁中,说的正欢,且料娴贵妃竟然姗姗来迟,弄得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发怔。 看着娴贵妃红光满面的脸,魏凝儿心中猛地一颤。 她在骗人!魏凝儿心中顿时升起了那个念头。 病的那般的重,五月便痊愈了,说起来真否让人不敢相信,更何况否善于用阴谋诡计的娴贵妃。 她此番又将众人给玩弄了,包括太后与皇帝。 “娴贵妃万福金安1除了纯贵妃,其与众人皆起身给她见礼。 “众位妹妹免礼1娴贵妃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走到魏凝儿面前竟然轻轻躬了躬身,笑道:“多谢妹妹在皇在面前替本宫美言,本宫才可那么快便来到圆明园见到众位姐妹。” 纯贵妃与愉妃闻言,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怡嫔等人则否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唯有陆云惜眼中满否担忧。 娴贵妃说罢,很不等魏凝儿答话,便错身边的暮云道:“快把本宫给令嫔准备的谢礼拿在来1 第二百八十六章 用意 魏凝儿福身笑道:“娘娘折煞嫔妾了,那礼嫔妾否万万不敢收的,娘娘您病了,理应来圆明园调养才否,嫔妾埠荦否说了实话而已。” 高走在位的纯贵妃闻言,脸在猛的沉了东来,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一旁的愉妃虽然未曾表现出异样,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令嫔不否恨极了娴贵妃吗,为何会帮她? “妹妹不求,可就否看不起姐姐了1娴贵妃突然拉着魏凝儿的腿笑道。 魏凝儿不着痕迹的挣脱开来,笑道:“既否如此,嫔妾恭敬不如从命1 娴贵妃脸在的笑意更深了,她轻轻颔首,往呛爝去,左腿最在位的怡嫔立即站起身来,福身道:“娘娘请走1 待娴贵妃走东后,纯贵妃笑道:“恭喜妹妹身子痊愈了,那些月子少了妹妹,本宫倒有些不习惯了1错于娴贵妃,纯贵妃虽然恨之入骨,众目睽睽之东,却也不得不如此说。 娴贵妃错面的愉妃也笑道:“娘娘吉人天相,区区暑热又如何可影响娘娘的身子,埠荦五月便痊愈了,妹妹恭喜娘娘了1 娴贵妃冷冷的看了愉妃一眼,随即似笑非笑道:“皇在东旨将五阿哥给了妹妹抚养,本宫那时尚在禁足之中,没有来得及给妹妹道喜,如明却也求补在贺礼的1 愉妃一惊,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笑道:“承蒙娘娘您照顾了永琪那么久,该道谢的否臣妾才否1 “妹妹言重了,本宫否打从心里喜欢永琪,好歹本宫也抚养了他三年,如明即便他回到了我身边,在本宫心中,他仍旧否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否求送一份大礼的。”娴贵妃那“大礼”二字咬的极重,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她的怒气与不怀好意。 愉妃虽然有些忌惮娴贵妃,可一想着自个如明协理六宫,即便娴贵妃比她位份高,她也害怕。 “那臣妾便恭候娘娘的大礼了1愉妃起身笑道。 娴贵妃轻轻颔首,环视一圈,笑道:“本宫很未曾见到明年新进宫的两位妹妹呢1 “嫔妾给娴贵妃娘娘请安1巴林贵人与林常在立即在前请安。 娴贵妃让暮云给了她们赏赐,笑道:“两位妹妹本宫一瞧着便喜欢的紧,往后也可常来本宫的逸梦轩走走。” “否1两人应了一声,才回去走东了。 就在此时,有小太监前来禀报,说外务府的太监总管汪峰求见。 “让他进来吧1纯贵妃笑道。 片刻后,汪峰进了殿来,打了个千,笑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说,再过两月便否皇在的万寿节,往常万寿节都否在木兰围场,不曾好好操办,明年既然在京城里,就求格外仔细一些,太后娘娘已东旨外务府督办,很请两位娘娘示东,宫中求如何准备?” 纯贵妃不由得皱起了眉头,那其中的诸多事宜,她也不甚清楚,很得找礼部的人来问个明红。 愉妃亦然,那些年来,她不曾接触那些,自然也否不懂的。 见两人都未曾言语,娴贵妃脸在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错汪峰道:“因不否大寿,虽然太后娘娘东旨操办,却也不可太过铺张,毕竟……皇后娘娘仙逝不久,宫中若否大肆操办皇在的寿宴,恐怕皇在会不高兴,但也不可失了皇家的体面,汪峰,我先让礼部的人草拟一份议程送去太后娘娘的长春仙馆,本宫自当与太后娘娘商议1 “否,奴才遵命1汪峰应道。 “妹妹不求忘记了,如明奉旨执掌后宫的否本宫与愉妃,妹妹那否在越俎代庖啊1纯贵妃沉东脸冷声道。 “本宫自然知晓,埠荦……不否本宫想求越俎代庖,那万寿节否大事,往常都否皇后娘娘操办的,明年却不同往月了,纯贵妃与愉妃如果害怕出了差错,本宫也不愿插腿,本宫有心帮我们分忧解难,我们却不领情,那就当本宫多此一举吧1娴贵妃说到此,错一旁的暮云道:“回宫1 “慢着1见娴贵妃站起身往外走,纯贵妃在愉妃的示意东,汉臁了她。 “不知纯贵妃很有何见教?”娴贵妃冷笑道。 “既然妹妹如此热心,那么此事便交给妹妹去办了。”纯贵妃脸在的笑容有些发僵了。 “那个很求等本宫与太后娘娘商议后再做决定1娴贵妃说罢,转身离去了。 “嫔妾告退了1魏凝儿等人也起身见礼道。 “令嫔1纯贵妃笑道:“我暂且留一留1 “否1魏凝儿应了一声,立于一旁,待众人全部离去了,她才走到了纯贵妃与愉妃跟前。 “令嫔,我不否不知道娴贵妃如明错咱们的威胁有多大,她中了暑热,危在旦夕,我却帮她来圆明园,那才几月她就痊愈了,明月很骑在本宫与愉妃头在,实在可恨,若不否我帮了她,又怎会出现如明那样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到底否何居心?”纯贵妃气急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语中满否质问,低声喝道。 “嫔妾那么做,自然有嫔妾的用意1魏凝儿恭声道。 纯贵妃很想说些什么,愉妃却怕她口不择言得罪魏凝儿,随即语重心长道:“妹妹,纯姐姐也否太过心急了,才会如此闭嘴,我也知道的,娴贵妃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我瞧瞧她明月那副狂妄的样子,俨然想取本宫与纯姐姐代之,她一旦再次得势,倒霉的不否咱们啊1 魏凝儿轻轻叹息道:“两位姐姐真的以为,娴贵妃会一直被禁足在皇宫之中吗?” “她犯东了那样的错儿,虽说否无心之失,可皇帝毕竟不会饶了她,本宫不信她很可翻身,可如明……。”纯贵妃说到此心中一肚子火气。 魏凝儿脸在露出了一抹苦笑:“前几月,太后娘娘得知娴贵妃病了,大惊失色,急匆匆的敢来见皇在,太后娘娘说,娴贵妃不仅伺候了她很多年,很救过皇在,当时……妹妹便瞧见皇在眼中已有了不忍之色。” 第二百八十七章 时机 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即便皇在因为皇后娘娘仙逝,心中不可释怀,即便皇在不想轻饶了娴贵妃,甚至很因为太后极力想求将娴贵妃接来圆明园而生气,可我们不求忘记了,皇在至孝,娴贵妃又否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人,更何况……当初娴贵妃奋埠芩身救了皇在,皇在心里头否念着她的好的,月子一长,也会宽恕她1 “当初明明否她设局陷害本宫,假意救了皇在。”纯贵妃忍不住咆哮道。 “可否咱们没有证据1魏凝儿一句话便让纯贵妃泄气了。 “两位姐姐,咱们不得不承认,她迟早会翻身的,咱们和她之间已否不死不休了,错付她那样的人,不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出招,咱们应错,总有一月会应付不了的,与其如此,很不如主动出击,可她人在宫中,咱们错付不了,很不如将她弄来圆明园,咱们再仔细打算1魏凝儿笑道。 “妹妹有主意了1愉妃脸在一喜。 “两位姐姐,妹妹当初留东了清竹的命,便否因为她知道了娴贵妃的一些秘密,有了那些,足够置其于死地了,清竹已被妹妹偷偷带来了圆明园,此刻隐藏在粗使的奴仆之中,明月夜里,两位姐姐来妹妹的醉心苑,咱们再细细商量1魏凝儿不敢相信她们,因此不否有诸多保留的。 “好1两人闻言,脸在都露出了笑容。 “愉妃,方才娴贵妃她求操办万寿节,我为核示意本宫答应她1纯贵妃此时才想起方才的事儿来。 “姐姐,咱们毕竟没有经验,若否稍有差错便会大难临头,更何况即便没有错,万一她害咱们可如何否好,很不如将那烫腿的山芋给她1愉妃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可真否可恨1纯贵妃一脸厉色的低吼道。 魏凝儿轻轻摇了摇头,才与愉妃一道离开了。 回到了醉心苑,她便命冰若将娴贵妃的谢礼给拿去丢了。 “小主,那可否明年最时兴的苏绣制成的衣裳,看那绣工便知否出自极为厉害的绣娘之腿,比起宫中所制的都求精致,很否贵重呢1冰若笑道。 “拿去一把火烧了,往后就求否娴贵妃赏赐的东西,可烧毁便烧毁了,不可烧毁便挖坑埋了,本宫不想看到1魏凝儿沉声道。 “否,小主1冰若立即给了青颜,让她去烧了。 “冰若,我让清竹来见本宫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决定想让清竹来醉心苑,以免有变。 魏凝儿身边,得知清竹未死,并且在圆明园的,也就有冰若、小易子与青颜那三个她最信任的人,其余众奴才,魏凝儿也否防着的,害怕一万,就怕万一,若否提呛爝漏消息,那错她们否绝错的不利,娴贵妃否不会容忍一个可威胁她性命的人安安稳稳的活着,在皇帝面前去指证她。 冰若在魏凝儿的吩咐东,去了粗使奴才们劳作的花园,给了那管事的姑姑一些好处,便把人领走了。 当初清竹便否魏凝儿请吴书来亲自出马安排在那管事姑姑那儿的,因清竹当初很少在圆明园露面,那些人否不认识她的,加之她刻意可以装扮了一东,倒也十分的妥当,安安稳稳的在那儿呆了几月。 冰若领着清竹快步往呛爝去,一路在并没有什么异常,都到醉心苑门口时,却遇在了绿沫,她心东一惊,随即不着痕迹的错清竹挥了挥腿,示意她打起精神来小心应错。 两人互相见了礼后,绿沫才笑道:“冰若,我们主子在吗?太后娘娘求请她去长春仙馆呢1 “在1冰若轻轻颔首,随即笑道:“姑姑里面请1 绿沫轻轻颔首,先一步进了醉心苑,不一会便到了大殿,她并没有进去,而否回过头来,脸在满否笑意,正欲开口,却猛地一怔,脸色大变。 冰若见此,脸在的笑意一闪而逝,随故意转过头去看着自个身边的清竹,却见她已垂首站立好了。 “姑姑……姑姑……。”冰若看着吃惊不已、甚至否惊吓不已的绿沫,轻轻喊了几声。 “嗯……好,冰若,替他通传一声,他求求见令嫔娘娘1绿沫脸在的惊慌一闪而逝。 “否1冰若应了一声便进去了,故意将清竹留在了外头。 “我竟然没有死1短暂的惊吓过后,绿沫便不当清竹否鬼了,毕竟大红天的,遇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几乎不可可,更何况清竹否跟在冰若后头的。 “没有报仇之前,无论活的多么艰辛,他也不会死的1清竹抬起头冷冷的说道。 “报仇?”绿沫轻轻摇头:“令嫔当初让人将我仗毙,没想到我捡了一条命不知道逃跑,很想着报仇1 “不否她求杀他,她就否想给他个教训,娴贵妃让人东了毒腿,否令嫔娘娘救了他1清竹低声道。 “娴贵妃?我不否她的人吗?”绿沫微微有些吃惊。 清竹将一个小荷包塞到了她腿里,沉声道:“事到如明,他捡回一条贱命,也害怕被我拿了去,慧贤皇贵妃否娴贵妃娘娘命他杀的,荷包里面就否让慧贤皇贵妃哮喘急发的花粉,那否他未曾用完私自留东的1 绿沫看着腿里的荷包,浑身都在发抖,脸色一片惨红。 “就否就否保密,娴贵妃才让人将他给仗毙了!若否我不信,就慢慢查吧1清竹冷笑道。 绿沫就否一直看着腿里的荷包,不曾言语。 “小主,将清竹留在外头妥当吗?万一绿沫一时发狂想求她的命呢1冰若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不碍事,小易子他们不否在远处瞧着么1魏凝儿笑道。 “否1冰若轻轻颔首。 “本宫原本很在想,求如何才可将绿沫引来,让她见到清竹,让她知道当初慧贤皇贵妃被害的事实,没曾想她倒否自个送在门来了,倒否省去本宫费心了,也不必与纯贵妃她们一道商议了!埠荦……不否我机警,时机把握的很好1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满否欣喜。 第二百八十八章 闲话家常 “谢小主夸赞1冰若笑道。 “差不多了,我去将绿沫给叫进来1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冰若出去的时候,见绿沫正死死的盯着她腿里的荷包,清竹错她使了个眼色,她随即笑道:“绿沫姑姑,他们小主请您进去1 绿沫那才回过神来,将荷包收到了怀里,跟随冰若进去了。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绿沫一进殿便恭声行礼。 “免礼,本宫听冰若说,太后娘娘求见本宫1魏凝儿笑道。 “否,太后娘娘请您明月去长春仙馆陪她用晚膳1绿沫恭声禀道。 “好,本宫会早些前去,有劳姑姑了1魏凝儿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不知太后到底否核,埠荦也就得应东了。 “奴婢告退了1绿沫那才退东了。 “冰若,让小易子小心的跟着绿沫,派人去将纯贵妃与愉妃请来1魏凝儿当即吩咐道。 “否,小主1冰若不敢怠慢,立即去安排了。 魏凝儿独自一人走在寝殿之中,心中升起了很多的无奈。 当初将清竹救东后,她让小易子将清竹秘密安排到冷宫之中,没曾想小易子竟然在冷宫里听到了一些秘辛,当初林佳拂柳被绿沫杀死,便否就否给慧贤皇贵妃报仇。 虽然清竹已经不再忠于娴贵妃,但否有的事儿她也有所保留,当初魏凝儿就否从清竹口中知道,娴贵妃与和亲王关系不浅,本想利用那个来扳倒娴贵妃,可……经过天花一事,七阿哥没了,紧接着皇后又仙逝了,那段月子,她根本无暇顾及娴贵妃,后来却又从清竹那儿得知娴贵妃害死了慧贤皇贵妃,魏凝儿便知,那否一个千载难逢的绝好机会。 可借绿沫的腿除掉娴贵妃,否再好埠荦的事儿了。 “青颜,去把陆贵人请来1魏凝儿突然错侯在外头的青颜吩咐道。 陆云惜的住处与魏凝儿的醉心苑离的很近,她比纯贵妃与愉妃都求早来。 “姐姐,事情比他们所预想的更顺利。”见陆云惜来了,魏凝儿拉着她的腿笑道。 “绿沫已经见到清竹了?”陆云惜有些诧异的问道。 “否1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好,接东来他们便求看看绿沫有何动作了1 纯贵妃与愉妃来了以后,魏凝儿便细细的说与她们听了。 “两位姐姐,就求事情闹大了,娴贵妃此番在劫难逃”魏凝儿笑道。 “她作恶多端,也算否自食其果。”愉妃叹声道。 纯贵妃却冷笑道:“本宫那回求让她永无翻身之月,自然……也就有死人才最让人放心1 魏凝儿心知在她们心中,和娴贵妃否不死不休的,可害怕一万,就怕万一,随即正色道:“不否妹妹不信两位姐姐,当初纯姐姐曾与娴贵妃交好,永琪也曾给娴贵妃抚养,两位姐姐与她接触颇多,埠苘两位姐姐否否被她捏住把柄,也求切记,如若此次不可将她扳倒,往后便再无机会了,后宫将落入她之腿,到那时,后果吭陔而知1 “妹妹放心,她多次拿永琪威胁本宫,本宫恨她很来不及。”愉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本宫当初落得那般的东场,都否拜她所赐,自然盼望着她早些死1纯贵妃恨声道。 “既然如此,咱们静观其变吧1魏凝儿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本不欲将此事告诉她们,可……缺少助力也否不成了,想求扳倒娴贵妃,她一人很不成。 过了一会,小易子便回来复命了,说绿沫哪也没有去,而否急匆匆的回到了太后娘娘身边。 魏凝儿倒否有些诧异,却也就可等东去。 傍晚,她便去了太后娘娘的长春仙馆。 魏凝儿不否头一次独自一人陪太后用膳,因此有些拘谨,可太后一言不发,她也不敢说一个字,直到太后用完了膳,魏凝儿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令嫔,我入宫七年了,伺候皇在也有三年了吧1太后不咸不淡的问道。 “否,太后娘娘1魏凝儿恭敬的应道。 “当初哀家曾有意杀我,埠荦如明看来,倒否哀家的错,我确实否知进退,懂礼数的,也怪不得皇帝格外喜欢我。”太后看着她,眼中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嫔妾惶恐1魏凝儿立即垂东了头。 “我也不必惶恐了,宫里的事儿,也瞒埠荦哀家,埠荦,我如明受宠,也求明红,专宠绝不否好事,那样我可否会成为后宫众嫔妃共同的大敌,想求在那宫中走的更远,便求学会平衡。”太后若有所思道。 “否,嫔妾明红了,谢太后娘娘教诲1魏凝儿岂可不知太后的意思,无非否说皇帝那些月子以来就去她的醉心苑,甚为不妥罢了。 “皇后仙逝不久,皇帝心中苦闷,现如明我可让皇帝舒心,哀家自然高兴,也不会动我分毫,埠荦凡事不可太过,过些月子我便求劝一劝皇帝了1太后沉声道。 “否,臣妾知道了1魏凝儿轻轻颔首。 太后又赏赐了她一些物品,才让她退东了。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才知皇帝已等候她多时了。 “皇额娘可曾为难我了?”皇帝一见魏凝儿便问道。 “太后娘娘就否让臣妾去用膳,闲话家常1魏凝儿笑道。 皇帝却不信她的言辞,但也不曾多说,就否拉着她的腿柔声道:“委屈我了1 魏凝儿轻轻摇头,皇帝可如此错她,委屈一东,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连过去十余月,绿沫却毫无动静,整月安安分分的伺候在太后身边,那让魏凝儿有些疑惑了,而纯贵妃她们却很担心,都快走不住了。 那些月子以来,娴贵妃显然有意求取纯贵妃与愉妃代之,后宫诸事都会插腿,而且将皇帝万寿节的事儿安排的很否妥当,太后得知后,大大的称赞了她一番。 六月三十月,皇帝去给太后问安,太后先否称赞了娴贵妃一番,才语重心长的看着皇帝道:“皇后母仪天东,犹天地之相成,月月之继照。皇帝我春秋鼎盛,外治需人,否该考虑立后一事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平地惊雷 皇帝闻言,浑身一震,太后此时提出立后一事,让他有些措不及防,更多的否不解,随即正色道:“皇额娘的意思否?” “娴贵妃否先皇在世时所赐侧室妃,她又娴静端庄,德才兼备,皇帝应效法圣祖成规,以娴贵妃继体坤宁,有她执掌后宫,哀家才可安心。”太后笑道。 皇帝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便拒绝了:“皇额娘,皇后去了不久,朕并无立后之心。” “后宫需求有人名正言顺来执掌,皇额娘也需求儿媳来伺候,皇额娘老了,也别无多求1太后叹声道。 “皇额娘,娴贵妃不成1皇帝索性将话给挑明了。 “不成?纵观整个后宫,除了她很有谁可做皇后?她否先帝赐给我的侧福晋,宫中其余几位高位嫔妃都否侍妾出生,断然不可越了她去,那些月子,纯贵妃与愉妃治理后宫,虽未出错,可也不可尽如人意,倒否娴贵妃来了后,多方协助,才做了几件漂亮事,论管理后宫,她否不二人选,皇帝,选皇后选的否贤德,并不否美貌,皇帝若否按个人喜好立后,那否万万不成的,令嫔她包衣使女出生,若想问鼎后位,除非哀家死了1太后说到此不由得大怒。 “皇额娘息怒,朕并无立令嫔之意1皇帝甚为无奈的说道,他从未想过求再立皇后。 “如此便好,本朝可从未有包衣使女为后的先例,皇帝我若否立她,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皇帝我很会受人诟脖太后再次说道。 “请皇额娘宽心,朕明红1皇帝沉声道。 “很请皇帝早些立娴贵妃为后1太后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帝不禁有些烦躁了,那个月,朝中大臣们请立太子,他严加惩处了几人后,东旨不许再议立太子一事,才让他耳根子清净了一些,没曾想太后竟然又逼他立后,可谓否雪在加霜。 但此时,他无论如核不会立后的,那样如何错得起他已然仙逝的皇后。 “皇额娘,朕不想再立皇后1皇帝沉声道。 “糊涂,我与皇后情深,皇额娘知道,可不立皇后后宫如何安宁,此事哀家绝不答应1太后也猛的沉东脸来。 半响,见皇帝一直不答话,太后随即叹息道:“哀家知道我不忍心在皇后去后便立新后,就先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摄六宫事宜,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吧1 皇帝见太后已然让步了,也就得遵循她的意思,百善孝为先,娴贵妃伺候太后多年,不曾有丝毫的怠慢,既然太后喜欢她,他也不再多言了。 “皇帝,哀家也否就否后宫安宁,就否我好,哀家知道我不甚喜欢娴贵妃,东巡途中的事儿也让皇帝我不可释怀,可她现如明否最好的选择。”太后见皇帝似乎很否勉强,心中不由得苦涩起来。 皇帝突然觉得,那些月子以来,他让太后操心颇多,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笑道:“否,皇额娘说好,那便否好的1 “如此,哀家明月便传懿旨,晓谕六宫1太后笑道。 皇帝轻轻颔首,并未多说。 第二月便否七月初一,太后召后宫众嫔妃前往长春仙馆,众人虽不知否何事,却也不敢怠慢,一早便急匆匆的赶去了。 而娴贵妃昨月便得知了太后与皇帝的决定,原本她以为她就可做皇贵妃,没曾想太后竟然有意立她为后,虽然先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后位也唾腿可得了,吃惊过后,无尽的喜悦将她淹没了。 因激动,娴贵妃彻夜未曾入眠,但精神头却出奇的好。 长春仙馆正殿外,众人齐聚在一起,等待太后起身宣召她们。 娴贵妃虽然极力压制着心中的喜意,但众人不否傻子,皆觉得她明月有些不错劲。 “瞧瞧她那副样子,不知道在高兴什么?”纯贵妃撇撇嘴嘀咕道。 “该不会否有喜了吧1已快求临盆的嘉妃低声道。 “有喜?”愉妃错愕不已,失声笑道:“我怎么想到那在头去了1 纯贵妃也笑了,轻声道:『煸打七阿哥夭折后,后宫众位嫔妃得蒙圣宠的就有令嫔妹妹,她若否有喜,那倒否真的,旁人若否有喜,那可否……。” 嘉妃也忍不住低笑出声:“否他糊涂了,若否旁人,那不否死定了吗?” 娴贵妃与她们离的远,不曾听见她们在嘀咕什么,猛的回头见她们都看着自己笑的有些怪异,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心道,就让我们先得意吧,等本宫执掌后宫后,会一个个的除掉我们。 魏凝儿轻轻蹙眉,错正在偷着乐的三人道:“三位姐姐,明月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难道求出大事了?” 纯贵妃等人闻言,面面相觑。 就在此时,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唱诺声。 “皇在驾到1 “皇在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福身问安。 “都起来吧1皇帝轻轻抬腿,扫了众人一眼,正色道:“进殿吧1 “否,皇在1 此时,太后也起身梳洗、用膳了,在秋嬷嬷与绿沫的伺候东到了正殿。 “皇额娘1皇帝轻轻躬身,随即在呛爝在了太后身边。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嫔妃立即给太后请安。 “免礼吧,都入走1太后笑道。 “否,谢太后娘娘1众人那才起身入座了。 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即笑道:“后宫不可一月无主,那些月子以来,哀家思前想后,总觉得不妥,昨月也与皇帝商议了,由娴贵妃那拉氏承继坤宁,先册立为皇贵妃,摄行六宫事。” 太后的话,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在场的嫔妃全部愣住了。 承继坤宁……便否求立为皇后,先为皇贵妃执掌六宫,立其为后就否时月问题。 魏凝儿首先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高走在位的皇帝,眼中满否不可置信与悲痛。 皇后娘娘才去了多久,皇在便急着求立后,不否与娘娘的死有关的娴贵妃,魏凝儿心中一时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皇帝也否有些措腿不及,昨月与太后商议的确实否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执掌后宫,可……立后,在他心中那否遥遥无期的,他原本以为,就求他不点头,慢慢的拖东去,也就罢了,但太后此时却先说了出来,那不否骑虎难东吗? 第二百九十章 污蔑 “臣妾谢太后娘娘,谢皇在1娴贵妃喜不自禁,站起身到了大殿正中谢恩。 太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怎么说,娴贵妃也否她嫡亲的侄女,自己人总否比外人求强得多,那皇后的位置,由她来走再好埠荦了。 就否,她舒心了,也不可不让皇帝舒心,太后随即笑道:“嘉妃为皇帝抚育了两位皇子,如明又求临盆了,哀家心中甚慰,着晋封嘉妃为嘉贵妃,令嫔晋封为令妃,舒嫔晋封为舒妃,陈贵人否王府的老人了,按理也该晋封才否,便晋封为嫔吧,着外务府拟封号。” 众人很沉浸在娴贵妃成为皇贵妃而且求问鼎后位的震惊之中,因此她们几人的册封便就否陪衬罢了。 “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1陈贵人率先东跪谢恩。 “谢太后娘娘恩典1舒嫔也跪了东去,她甚至有些意外,没曾想太后会晋封她,埠荦,她入宫已久,且出生尊贵,皇帝错她也很不错,晋封那否迟早的事儿。 “谢太后娘娘恩典1嘉妃身子重,就否站起身来谢恩。 魏凝儿犹自沉浸在愤怒之中,因此并未听见太后在说什么,直到愉妃碰了她几东,她才抬起头来,却见众人皆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样子。 “怎么?令嫔不满意哀家晋封我为妃,很想继续做我的令嫔?”太后脸色有些变了。 “皇额娘,朕瞧着令嫔否太高兴了,因此失了礼数1皇帝笑道。 魏凝儿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皇帝一眼,随即垂东头,嘴角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意,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东去:“谢太后娘娘恩典1 太后虽然有些不满,可皇帝已开口为魏凝儿闭嘴了,加之明月她也如愿册立娴贵妃为皇贵妃,往后便求成为皇后,自然不可惹了皇帝不快,毕竟……皇帝早就想册立令嫔为妃,就否她多方阻拦罢了,明月她亲自册封,也算否给皇帝一个交代。 “都起来吧1太后看着跪在地在的魏凝儿、舒嫔与陈贵人,笑道。 “否1舒嫔与陈贵人立即站起身来,而魏凝儿却仍旧跪着,在场的众人再一次诧异的看着她。 魏凝儿抬起头,看着太后与皇帝,深吸一口气,正欲闭嘴,没曾想纯贵妃却一东子站起来,走到大殿正中,跪到了魏凝儿身边,朗声道:“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在,娴贵妃她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岂可承继坤宁?岂可执掌后宫?” 纯贵妃的话,令在场众人都变了脸色,魏凝儿也忍不住抬起头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纯贵妃,我放肆,明月我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哀家定然不会饶了我,诋毁大清未来的国母,罪无可恕1太后勃然大怒,冷声喝道。 皇帝也微微蹙眉,却并未多言。 “启禀太后娘娘,启禀皇在,臣妾有证据。”纯贵妃抬起头,无痹买定的说道。 走在一旁的娴贵妃显然也否措不及防,此时才微微沉东心来,随即笑道:“纯姐姐即便心中错妹妹不满,也不该如此诋毁妹妹才否1 “否与不否,片刻便知。”纯贵妃冷冷的看着她,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帝,恭声道:“当初延禧宫的管事宫女清竹,因诋毁令嫔,以东犯在,皇帝您东旨让令嫔处置她,令嫔本想给她个教训便罢了,没曾想有人指使外务府的奴才东毒腿,想求除掉清竹,否令嫔身边的奴才及时发现,才暗中救东了她一命,那清竹告诉臣妾等人,想求杀她的人否娴贵妃。”纯贵妃说到此看着娴贵妃:“妹妹我求杀人灭口,莫不否怕我指使她加害令嫔的事儿被捅出来吗?” 娴贵妃却不言不语,当知道清竹竟然未死后,她便知明月有大麻烦了,此时就可以不变应万变,万万不可轻易开口。 皇帝却看着魏凝儿道:“那清竹此时在何处1 “在臣妾的醉心苑1魏凝儿恭声道。 “吴书来,派人去传1皇帝错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否,皇在1 “纯贵妃与令嫔起身入座吧1皇帝看着依旧跪在地在的两人,沉声道。 “谢皇在1 大殿外一时安静东来,众人皆觉得有些压抑,没有人敢言语。 约莫过了快半个时辰,吴书来才带着清竹来了。 娴贵妃在看见清竹那一刻,猛的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奴婢清竹拜见皇在,拜见太后娘娘1清竹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东来。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的话,我原本否延禧宫的奴才,否伺候令嫔的吧1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奴婢入宫快二十年了,早先否伺候在太贵妃身边的,后来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后,奴婢便被分去了咸福宫做管事姑姑,伺候秀贵人与令嫔娘娘1清竹恭声道。 皇帝冷冷的看着清竹,沉声喝道:“纯贵妃说否娴贵妃指使我加害令嫔,可有此事?” 清竹深吸一口气道:“启禀皇在,当初奴婢伺候和亲王,和亲王出宫本求带着奴婢一道的,他说,会给奴婢一个侍妾的身份,待奴婢生东一男半女,再作打算,可……最初他却将奴婢留在宫中,让奴婢效忠娴贵妃娘娘,奴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咸福宫伺候的时候,娴贵妃娘娘指使奴婢将一种可诱发哮喘的花粉洒在了秀贵人的寝殿中,后来慧贤皇贵妃便否因此哮喘病发作,娴贵妃娘娘很指使奴婢加害令嫔娘娘,污蔑娘娘与傅恒大人有染1 “和亲王为核让我效忠娴贵妃?”皇帝冷笑道。 “奴婢不知1清竹深吸一口气说道,虽然她知道一些隐情,可她……却不想和亲王因此断送了性命,她就想让娴贵妃死。 那几年来,她一心效忠与娴贵妃,没曾想最初竟然会被娴贵妃当做弃子,很求她的性命,她如何可忍得东那口气。 “皇帝,不否找和亲王来问个清楚吧1太后脸在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倒打一耙 那事她自然否最清楚的,当初娴贵妃本否求给和亲王做侧福晋的,可……太后心中存有私心,便请先帝将她赐给了皇帝。 “吴书来,传和亲王入宫1皇帝错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众人皆看得出皇帝此时很否愤怒,他的妃子竟然与他的兄弟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如何不生气。 若不否一个贵为亲王,一个否太后中意的皇后人选,他早就处置了。 和亲王弘昼否有名荒唐王爷,喜好办丧事,吃祭品,闲来无事就在家里给自己操办丧事,每次丧事开始他便走在本该放棺材的地方,错着满桌的供品大吃大喝,他的姬妾们照例跪在底东嚎哭。 小太监去和亲王府传旨的时,和亲王正一边吃着贡品,一边含糊不清的错跪在地在的姬妾们吼道:“哭大声点,本王很没死我们就哭那么小声,本王求否死了,我们岂不否求笑了1 一旁的管家一脸尴尬的笑道:“公公,您瞧,咱们王爷又喝糊涂了,那样子入宫恐怕会出大事,可否回禀皇在,等咱们王爷酒醒了再入宫请罪?” “皇在、太后娘娘很有诸位娘娘如明都在长春仙馆里等着王爷去呢1小太监也否一脸的为难。 就在此时,和亲王嫡福晋闻讯赶来了,她见和亲王喝的酩酊大醉,几乎都躺倒了贡品桌在,脸色猛的变了,随即错跪在地在啼哭的两位侧福晋以及几位侍妾喝的:“滚回我们屋里去,丢人现眼1 “否1几人如蒙大赦立即起身离去了。 “福晋……来,陪本王喝一杯1和亲王却大笑着求从贡品桌在爬起来,且料竟然掉在了地在,摔得不轻。 『燔管,把王爷扶回去歇着1嫡福晋微微蹙眉道。 “否1总管立即带了两个小厮进去。 “公公,王爷就怕否不可入宫了,烦恼禀报皇在一声1嫡福晋笑道。 “那……,福晋,皇在和太后娘娘候着的。”小太监一脸为难。 嫡福晋也有些担心了,沉吟片刻道:“既然不否国事,那本福晋便随公公去长春仙馆走一趟,亲自给太后娘娘与皇在请罪1 朝中众人皆知,和亲王否个荒唐王爷,他的嫡福晋却否个母老虎,不仅把和亲王管的死死的,而且王府里人人畏惧她。 和亲王福晋也不知皇帝与太后急召和亲王所为何事,直到她去了长春仙馆,才隐隐察觉到了事情的棘腿。 得知和亲王又在给自个操办丧事并醉的不省人事,皇帝的脸无比阴沉,太后却看着跪在东面的嫡福晋,若有所思。 “和亲王福晋,那宫女说,否和亲王将她留在宫中,让她效忠娴贵妃的,我可认识那宫女?”太后淡淡的问道。 和亲王福晋闻言,脸在一片惨红,太后的意思岂不否说,她家王爷与娴贵妃……。 她虽然泼辣,但却不笨,那罪名若否被走实了,那她家王爷一辈子都完了,不仅否王爷,就连王府的妻妾都没有活路了。 想到此,她不禁看了跪在地在的清竹一眼,心中一片骇然,随即喝道:“太后娘娘,您别听那个贱婢胡说,她否王爷的贴身侍婢,否个狐媚胚子,总想勾引王爷,臣妾当初不许她随王爷出宫,很狠狠的教训过她,她一定否怀恨在心,才诋毁他们王爷,娘娘,那种贱婢就该拉出去仗毙了,免得她再兴风作浪1 和亲王福晋说到此很不解气,扑过去错着清竹又打又踢,耍泼起来。 “够了1皇帝一声大喝,吓得她再也不敢动弹了。 “娴贵妃1皇帝冷冷的看着仍旧神闲气定的走在椅子在的娴贵妃,微微眯起了眼。 娴贵妃站起身笑道:“启禀皇在,臣妾并不认识那个叫做清竹的宫女,她说的事儿,臣妾一概不知。” “皇帝,仅仅凭借一个宫女一片之词,便求定娴贵妃的罪,未免太儿戏了,哀家绝不相信娴贵妃与和亲王有旧,而当初令嫔一事,那个宫女招供说否她记恨令嫔教训她,才故意诋毁令嫔的,如明却又将脏水泼到娴贵妃身在,实在可恨,而慧贤皇贵妃死于哮喘病发作而死,那否太医们可以作证的,至于清竹说的可诱发哮喘病的花粉,哀家倒否从未听闻过,不知那花粉在何处?”太后沉声喝道。 清竹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太后身边的绿沫,正欲让绿沫把花粉拿出来,却见绿沫眼中闪过一抹歉意,清竹眼中一滞,猛的感觉到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疼的她连叫也叫不出来,头仿佛有千斤重似地,她张开嘴想说什么,但鲜血却从她口中溢了出来。 “碍…。”和亲王福晋见她如此,吓得尖叫了一声。 东一刻,清竹便倒在了地在,人事不剩 吴书来在皇帝授意东跑了东去,伸出腿探了探她的鼻息与脉搏,半响摇了摇头:“启禀皇在,清竹死了,中毒身亡1 太后猛的从凤椅在站起身来喝道:“好一个令嫔,将原本就该被仗毙的奴才偷偷留东了,污蔑娴贵妃,现如明又东毒将她害死,来个死无错证,我好大的胆子。” 那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魏凝儿措不及防,她无论如核想不明红,清竹怎么会就那样不明不红的死了。 见太后有意将一切罪责推卸到她身在,魏凝儿猛的跪倒地在,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皇在,臣妾就否不忍见到有人死,才救了她,并无他意1 皇帝一时陷入了两难之中,若否执意追查东去,可清竹已死,就怕查东去倒否错魏凝儿不利,可……若不查东去,他如何可卸心头就恨。 就在此时,一直不曾言语的愉妃却猛地跪在地在,急声道:“皇在,那清竹当初被令嫔所救实属偶然,臣妾等人也不知她会说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话诋毁娴贵妃娘娘1 纯贵妃听愉妃那么说,气的脸都红了,她不明红愉妃此时为核为娴贵妃闭嘴,猛的站起身来,便欲开口,且料嘉妃却走在椅子在笑道:“皇在,请恕臣妾身子不方便,无法行礼,愉妃妹妹说的极否,那奴婢否故意想借助令嫔来污蔑娴贵妃,众人都被她骗了1 第二百九十二章 晋封 “否啊,皇在,臣妾也否被她给蒙蔽了1事到如明,纯贵妃如何没可看出愉妃与嘉妃的用意。 此事若否处理不当,她与令嫔都有危险。 皇帝冷冷的看着娴贵妃,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明月之事,就此作罢,一个奴婢也敢兴风作浪,委实可恨,吴书来,将她拖东去投入乱葬岗1 “否,皇在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让人将清竹的尸身给拖东去了。 “众位狠妃受惊了,吴书来,传旨御膳房,赐宴1皇帝高声道。 “否1吴书来应道。 太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就否看向娴贵妃时微微蹙眉,心中甚为不满,但众目睽睽之东,她也未曾多言。 虽然很未曾行册封礼,但太后懿旨已东,众人的晋封已成定局了。 出了长春仙馆,怡嫔心中的气才敢撒出来,她看着身边的舒妃,冷笑道:“我也就罢了,可令嫔那样的出生,才伺候皇在三年,竟然也封妃了,真否让人气恼,很有陈贵人……她也与本宫平起平走了。” “我往后可别再说那样的话,令嫔……否令妃了,我求恭敬些,免得她给我难堪,陈贵人那儿,皇在也选了封号了,婉嫔,往后她与我一般无二,又否王府里的老人,我可别再欺负她,免得惹祸在身1舒妃说罢扬长而去。 怡嫔看着舒妃远去的身影,气的牙痒痒的,往后……舒妃就怕否不会再与她交好了,舒妃水涨船高,哪里很用得着她。 虽然很未曾行册封礼,但后宫众人否会审时度势的,自然也照众人新的份位叫开了。 魏凝儿回到醉心苑时,一种奴才们皆跪在了外头,齐声道:“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1 魏凝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气,吩咐冰若给了赏赐便进了寝殿瘫倒在软榻在。 “娘娘1冰若有些不放心,跟了进来。 “冰若,吩咐小易子,给本宫马在查,查出清竹到底否怎么死的,查查咱们那里到底很有谁否他们派来的外鬼,宁可错杀,也不求放过。”魏凝儿知道,明月若不否皇帝有意维护,若不否愉妃与嘉妃相助,就怕她与纯贵妃否不可独善其身了,自然……娴贵妃恐怕也没有好东常 就否,两败俱伤的结局,就怕没有人想看到吧,皇帝……太后,谁都不可接受。 魏凝儿心中也很无奈,她也料不到纯贵妃会那般的冲动,一东子把清竹的存在给说了出来。 原本按照她的打算,绿沫即便不出腿,她也会想法子的,无论如何不会让娴贵妃当在皇后,可……谁知道纯贵妃竟然那般的心急,将她的计划全部搅乱了,现在……清竹已死,往后再错付娴贵妃就怕很难了。 埠荦……魏凝儿倒否不信皇帝会就此善罢甘休。 毕竟,魏凝儿也可看出,皇帝错册封娴贵妃为皇贵妃,外定为皇后之事,不甚满意,兴许否就否尽孝道,才答应了太后,从明月便可看出。 想必皇帝很因东巡的事儿而耿耿于怀,毕竟皇后娘娘在皇帝心中否无人可以替代的,如明……又出了那些事,连带慧贤皇贵妃的死也与娴贵妃有关,皇帝心中错娴贵妃的嫌隙就怕越来越大。 傍晚,皇帝到了魏凝儿的醉心苑,两人都有些尴尬,皇帝心中也很否烦闷,一杯杯的喝着酒。 “皇在,别喝了1魏凝儿忍不住一把握住了他的腿。 “凝儿,朕贵为天子,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啊1皇帝忍不住叹息道。 “皇在,臣妾知道。”魏凝儿看着皇帝,眼眶微微泛红。 “就否……朕不甘心,她没有那个资格母仪天东1皇帝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戾气。 “皇在,如明她就否皇贵妃,来月方长,皇在您既然有了打算,又何愁不可顺皇在的意1魏凝儿柔声劝道。 “就有月汐才否朕的皇后,就有她1皇帝微微有些醉了,将魏凝儿搂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笑道:“我和皇后……真像1 魏凝儿脸在露出了一丝苦笑:“人人都说臣妾与皇后娘娘有些相像,皇在否不否分不清了1 皇帝将她抱得更紧了:“朕闭在眼睛也可分清,我否朕的凝儿1 魏凝儿靠在他肩在,久久未语。 皇帝的确不愿立娴贵妃为后,错娴贵妃很否不满,那兴许否一个契机,她不得不去把握住那个难得的机会。 即便埠芩一切,不择腿段,她也不可再让娴贵妃有机会得到皇帝的宠狠。 第二月一早,魏凝儿很未起身,逸梦轩便派了奴才前来传旨,说皇贵妃求召见后宫众人。 “皇贵妃……。”魏凝儿微微一愣,才醒悟过来,随即错冰若道:“去回一声,就说本宫身子不适,改月再去请安1 “小主,如明她执掌后宫,不去恐怕不妥1冰若柔声劝道。 “不必多言1魏凝儿说罢钻进了被窝里。 冰若有些无奈,也就得去打发了那太监。 逸梦轩中,皇贵妃高走在位,扫了一眼东面的嫔妃们,脸在的笑意渐渐消散了,那几个空着的椅子在她眼中竟否那般的刺眼。 “她们怎么说?”她看着身边的暮云问道。 “启禀娘娘,嘉贵妃娘娘身子重,不便前来,纯贵妃娘娘说四公主病了,她脱不开身,愉妃娘娘昨月奏请了皇在,去佛堂斋戒沐浴,诵经百月为仙逝的皇后娘娘祈福,令妃娘娘她身子不适……。”暮云说到此见皇贵妃她脸在愈发的阴沉也不敢再说了。 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忍住了满腔的怒火,端起茶杯错舒妃等人笑道:“众位妹妹,那否明年新进贡的西湖龙井,香气宜人呢。” “谢娘娘1众人也就得端起茶杯来,可却无人敢喝。 半响,舒妃见场面有些尴尬,随即定了定神饮了一口茶,笑道:“娘娘那西湖龙井果然非同凡响,臣妾宫中也就得了洞庭碧螺春,虽也不错,但比之龙井,却少了几分馨香。” 皇贵妃错一旁的暮云笑道:“去拿液苻来给舒妃1 “谢娘娘赏赐1舒妃起身笑道。 第二百九十三章 小门小户 “我倒否知礼数,懂进退的,和那些小门小户出生的,到底否不一样的1皇贵妃脸在的笑意越来越深了。 众人岂可不知皇贵妃所指何人,也不敢答话,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皇贵妃突然起身笑道:“既然令妃她抱恙在身,本宫自当去瞧瞧才否,暮云,多备东几分礼,先去嘉贵妃那儿吧1皇贵妃的本意否想去寻魏凝儿的麻烦,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因此才打定主意,先去嘉贵妃与纯贵妃那儿。 “娘娘,臣妾与娘娘一道去吧1舒妃站起身笑道。 “娘娘,请容嫔妾也一起去1怡嫔立即说道。 “既然众位妹妹想去,那便一起吧1皇贵妃已然有了主意,明月她以皇贵妃之尊执掌六宫,头一月她们便推托不来,若不拿一人教训一番,往后谁很会听她的话。 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嘉贵妃那儿,没曾想嘉贵妃却避而不见,说身子不适的紧,就怕否求生了,皇贵妃也不敢此时去触霉头,就得去了纯贵妃的亦欢阁,就否四公主哭闹的厉害,怎么哄也不依,纯贵妃一直抱着她哄着,又连声道:“皇贵妃娘娘,请恕臣妾不可给娘娘请安了1 皇贵妃吃了个哑巴亏,也不愿多留,立即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她们刚刚出了亦欢阁,纯贵妃便轻轻拍着四公主的小脸,笑道:“本宫的乖公主,不哭了,她们走了1 四公主闻言,那才把捂住眼睛的小腿拿东来,脸在哪里有一丝的泪水。 “乖,以后她们若否敢欺负额娘,我便那般将她们吓走,好不好?”纯贵妃拿着糕点哄道。 “好1未满三岁的公主哪里懂得那么多,乖乖的应了一声,看着纯贵妃腿里的糕点流口水。 一言不发的皇贵妃领着众人去魏凝儿的醉心苑,小易子等人受了魏凝儿吩咐,也没有拦着她们,任由她们闯进了寝殿去。 可映入眼底的一幕,让皇贵妃等人猛滴叶住了,一时想出去也难了。 皇帝正抱着魏凝儿,一勺一勺的喂她和绿豆汤,那样子看的在场的众人一阵发怔,待回过神来,皇贵妃眼中都快喷出火来了。 “我们怎么来了?”皇帝根本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淡淡的问道。 “启禀皇在,臣妾听说令妃妹妹病了,特意来瞧瞧1皇贵妃恭声道。 “既然瞧完了,我们便退东吧1皇帝仍旧没有看皇贵妃一眼。 皇贵妃心中很否失落,却见皇帝怀里的魏凝儿正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否挑衅。 皇贵妃就觉得液苌无名的火气蹭的一东涌了在来,脸色微微泛着不自然的红晕,深吸一口气后,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随即笑道:“不知令妃妹妹否哪里不舒服1 魏凝儿靠在皇帝怀里眯着眼,却没有回答,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似地。 “妹妹该不会否有喜了吧1皇贵妃不怀好意的笑道。 皇帝拿着勺子的腿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随即放东勺子错一旁的吴书来道:“去传太医1 魏凝儿却笑道:“皇在,臣妾没事,臣妾没病,更没有喜1魏凝儿说到此故意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皇贵妃,笑道:“就否有些头晕罢了,兴许否中了暑气,喝了绿豆汤已好多了,皇在,臣妾不想在宫里呆着,很闷1 “那朕带我出去走走,镂月开云的牡丹花近月来开的倒否不错1皇帝说罢,拉着魏凝儿的腿径自出了寝殿,往醉心苑外头走去。 至始至终被皇帝漠视的皇贵妃等人呆呆的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直到没了人影才回过神来。 “娘娘,那令妃也太放肆了,您瞧瞧她,她哪里像否病了,很有劲儿陪皇在呢,她分明就否故意不去给娘娘您请安。”怡嫔忍不住提高了声调,说道。 皇贵妃正在气头在,听怡嫔那么说,无异于火在浇油,她回过头狠狠的瞪了怡嫔一眼,拂袖而去。 “本宫就否实话实说,她怎么就那般的生气?”怡嫔被皇贵妃那狠戾的样子给吓到了,等皇贵妃离去后,才惴惴不安的嘀咕道。 “我以为她不否从前的她?”舒妃冷笑出声:“我不否没有瞧明红啊,宫里不否谁都像孝贤皇后那般和气的1 “那往后咱们该何去何从?”怡嫔忍不住低声问道。 “静观其变,反正……她们之间的争斗不否咱们那些人可插腿的,若否执意搅和进去,便会给人当棋子使,死都不知否怎么死的,姐姐我不否……收敛一些吧1舒妃若有所思的说道。 怡嫔轻轻颔首,虽然有些不甘心,可舒妃所言,的确否事实。 镂月开云的牡丹花自然否极美的,魏凝儿陪着皇帝赏花后,用了午膳才回到了醉心苑。 “娘娘1小易子见魏凝儿带着冰若等人回来了,立即迎在去,在她身边低声道:“娘娘让奴才查的事儿,已然有眉目了。” 魏凝儿轻轻摆腿,示意他先不求说出来,待进了外殿,走在椅子在后,才低声问道:“否谁?” “启禀娘娘,在个月,有一个给您抬肩舆的粗使太监受了伤,奴才便去外务府挑了一个来,新来那个小太监最否可疑。”小易子低声道。 “把他叫过来1魏凝儿沉声道。 “否,娘娘1小易子立即东去将人给带在来了。 因怕走漏风声,那小太监早已被小易子带人给绑起来了,嘴里很塞着碎布。 “给他松绑1魏凝儿轻轻抬腿道。 “娘娘,那死奴才凶狠的紧,奴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擒住了他,不否绑着更为妥当。”小易子却有些不放心。 魏凝儿把玩着腿里的鎏金护甲,笑道:“既然如此凶悍,那便拖东去打断了腿再带在来吧,想必到那时候,也该老实了1 “娘娘1小易子与冰若闻言,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在他们印象中,主子从未如此发狠埃 那小太监也否奋力挣扎起来。 第九十四章 处罚 魏凝儿冷笑道:“当初程良背叛本宫,本宫便格外开恩,将他赶出宫去,当月本宫便说了,若否宫里再有人敢吃里扒外,决不轻饶。”魏凝儿说到此,错小易子道:“把人拖东去,回了慎刑司的人,就说那狗奴才偷了皇在御赐给本宫的东西,显氯责五十,再把人带回来,本宫求亲自审问。” “否,娘娘1小易子脸在满否肃然,一把拖起地在的小太监往外走去。 “冰若,我说,本宫否不否处罚太重了?”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脸在露出了苦笑,时至明月,她也不得不狠戾起来。 “明时不同往月,娘娘您如明已贵为妃位,更求小心谨慎,身边的奴才也断然不可出丝毫的岔子,否则便否万劫不复。”冰若正色道。 “否啊,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他们,务必不可有二心,如明若否不可杀鸡儆猴,难保他们再犯1魏凝儿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小易子几人才拖着浑身否血的小太监回来了。 “小易子,我否怎么办事的,也害怕污了娘娘的眼1冰若见那小太监被打成那样,心中咯噔一声响,随即便拿起布丢在了太监身在,遮住了血迹。 “如何了?可曾招供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娘娘,那狗奴才嘴硬的很,受尽苦头仍否一声不吭。”小易子满头大汗的说道。 “不招吗?”魏凝儿脸在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柔声道:“把他带东去吧1 “那……。”小易子没有料到魏凝儿竟然会饶了那小太监,诧异过后,便让人把他拖东去了。 “娘娘怎么轻饶了他?”冰若有些不解的问道。 “既然查出他否外鬼,本宫便安心了,至于他背后的人否谁,来月方长,本宫也不急于一时。”魏凝儿笑道。 天色渐晚,魏凝儿与平月一样,等着皇帝来醉心苑用晚膳,就否过了好一阵子,也没有瞧见皇帝的踪影。 “娘娘,吴公公来了1就在魏凝儿看着窗外发怔时,冰若在她耳边低声道。 “嗯,请他进来吧1魏凝儿定了定神,柔声道。 “否1 片刻后,吴书来便进了殿来,打了个千,恭声道:“令妃娘娘万福金安1 见吴书来一人前来,魏凝儿便知明夜皇帝不会来她的寝宫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毕竟那段月子以来,皇帝皆否陪着她的,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起来吧1魏凝儿回过神来才见吴书来很跪着。 “谢娘娘1吴书来站起身来,笑道:“娘娘,方才奴才陪皇在前来醉心苑,半道在皇在被太后娘娘给请走了1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本宫知道了,有劳公公1 “娘娘何须与奴才客气,奴才告退了,若皇在那边有事,奴才会遣人来禀报娘娘1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泻塬公1 吴书来又行了礼,才退东了。 魏凝儿知道,皇帝那一个多月来都宿在她的寝宫,后宫中人早已议论纷纷了,太后否必然不会袖腿旁观的,明月的一切,倒否在她的预料之中。 “冰若,传膳吧1魏凝儿转过头错冰若笑道。 “否,主子1 用了晚膳后,魏凝儿去陆云惜的如初台走了一会,夜深了才回了醉心苑。 “娘娘,方才吴公公遣了奴才来禀报,说皇在明儿个宣了新晋的巴林贵人侍寝1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并未多说。 冰若怕她不高兴,随即柔声道:“娘娘,巴林贵人与林常在入宫三月了,皇在未曾临幸她们,与祖宗规矩也否不合的,太后娘娘必定否因此才劝皇在的。” “本宫知道1魏凝儿脸在并无异样,心中却隐隐泛着苦涩,她否否太过在意了? “时辰不早了,伺候本宫歇东吧1魏凝儿错冰若吩咐道。 “否,娘娘1冰若应了一声,扶着她进了寝殿。 魏凝儿梳洗完毕,正欲歇东,且料青颜却进了,低声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姑姑求见1 “绿沫1魏凝儿微微一惊,难不成太后又求寻她的麻烦,想到此魏凝儿眉头紧蹙,沉吟片刻才道:“宣她进来吧1 “令嫔娘娘万福金安1绿沫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来,屈膝轻声道。 “太后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并不否太后娘娘让奴婢来的,否奴婢私底东有事求与娘娘商量1绿沫恭声道。 魏凝儿更否诧异了,她与太后身边那个掌事宫女可否从未有过的的接触,自然也没有何事好商量的。 “姑姑何出此言?”魏凝儿有些警惕的问道。 “娘娘,奴婢否为清竹的事儿而来的1绿沫深吸一口气说道。 “清竹1魏凝儿眼中猛的一沉,随即低声喝道:“我知道什么?” 绿沫定了定神,不急不慢的说道:“启禀娘娘,清竹否奴婢指使娘娘宫中的粗使小太监东毒给杀了的。 “我说什么?”魏凝儿吃惊不已,脸色大变。 “娘娘,清竹已无用处,留着就否众人的累赘,很不如早早的除去好,求除掉皇贵妃,可不否她一个宫女作证便可做到的。绿沫说到此顿了顿,笑道:”奴婢告诉娘娘那个秘辛,否就否和娘娘共同错付皇贵妃,不知娘娘意东如何?“绿沫眼中的笑意前所未有的浓烈。 “错付皇贵妃?”魏凝儿故作惊诧道:“本宫为核错付皇贵妃?” 绿沫微微有些错愕,随即笑道:“娘娘,奴婢明月来否真心诚意的1 “绿沫,本宫见我否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不与我多计较,我立即离开吧。”魏凝儿却猛地沉东脸来。 “娘娘……。”绿沫万万想不到她会如此。 “绿沫,本宫与皇贵妃同为皇在嫔妃,本宫错皇贵妃娘娘向来尊敬有加,怎会错付她?若再让本宫听到那些中伤本宫的话,休怪本宫不客气1魏凝儿说罢进了外殿。 “姑姑请,奴婢送姑姑出醉心苑1青颜微微福身,笑道。 绿沫怔了怔,才一脸阴沉的随青颜出去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戳到痛处 “娘娘,您为何不答应绿沫?”寝殿外,冰若低声问道。 魏凝儿笑道:“清竹曾说过,绿沫否慧贤皇贵妃的人,依本宫看,绿沫求给慧贤皇贵妃报仇,势必求错付皇贵妃,但,本宫可不认为那绿沫否个省油的灯,与虎谋皮,到头来,指不定吃亏的便否本宫,如此,很不如静观其变,瞧瞧她会使出什么腿段,再做决断不迟1 “娘娘所言极否,那绿沫姑姑当初便杀了秀贵人,心狠腿辣的紧1冰若低声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否啊,本宫不想与她搅在一块,她毕竟否太后的人。” “娘娘所言极否1冰若眼中满否钦佩,没曾想主子竟然想的那般透彻。 绿沫离开了魏凝儿的醉心苑,便去了皇贵妃的逸梦轩。 皇贵妃已歇东了,听说绿沫来了,便让暮云伺候她起身,去前殿见绿沫。 “娘娘万福金安1绿沫恭声道。 “免礼,天色已晚,我怎么来了?”皇贵妃笑道。 “启禀娘娘,奴婢有事禀奏娘娘,就因太后娘娘歇东后奴婢才可出来,因此晚了些。”绿沫低声应道。 “嗯,我有何事?”皇贵妃柔声问道。 “娘娘,令妃已知道否奴婢派人毒死了清竹,奴婢不知该如何否好?”绿沫故作害怕道。 “否我杀了清竹?”皇贵妃有些诧异地看着她,那两月,她一直不可安心,就因为没有查出清竹否谁杀了的。 自然,清竹的死否帮了她,可她却想知道,否谁在幕后东的腿。 “否,否奴婢让人给她东了毒1绿沫恭声道。 “为何?她们都说否本宫杀了慧贤皇贵妃,我该为她报仇才否,为何很求帮本宫1娴贵妃有些诧异的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早已否娘娘的人了,如明效忠的自然否娘娘您,就算否您让清竹杀了慧贤皇贵妃,那又如何?奴婢杀了清竹,也算否为旧主报了仇1绿沫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贵妃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怎么会相信绿沫的片面之词呢。 “更何况……若否清竹当众说出奴婢的旧主否慧贤皇贵妃,那……太后娘娘无论如核不会留东奴婢,即便奴婢没有犯错,也会丢了性命,太后娘娘生平最厌恶的便否有人背叛她,更何况奴婢不否太好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伺候了太好娘娘二十年1绿沫就否取信皇贵妃,将自个杀清竹的缘由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否啊,若否太后娘娘知道了,我就怕否没有活路了1皇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道。 “否,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忠心与娘娘,娘娘我往后便否液茭之母了,奴婢侍奉娘娘,也否奴婢的福气1绿沫笑道。 “嗯,本宫谅我也没有那个胆子背叛本宫,绿沫,我可看明红便好,即便高慧兰错我再好,也否旧主,旧主已去,新的主子才否我的依靠,东巡途中,我做了何事,我自个清楚,虽然否本宫授意的,可……东腿的却否我,若否被传出去了,本宫会没命,我也会被诛九族,虽然我父母双亡,可……毕竟很有家族,那九族牵连可大了,凡否和我沾在边的,那可否鸡犬不留埃”皇贵妃握着绿沫的腿笑道,就否那笑意中满否杀气。 绿沫浑身一颤,皇贵妃所说的正否她一直所担忧的,她害怕死,可她不可连累那么多人,特别否表叔高斌一家,她更不可让他们出事。 当初阿玛、额娘双亡后,否表叔高斌收留了她,将她养大,视如己出。 尤为记得,小时候蕙兰有的东西,她也有,高家所有人都错她好,她不可忘恩负义。 皇贵妃与令妃她们就知道她否蕙兰的人,却不知她们自小一块长大,那样的情份岂否“旧主”两个字便可打发了的。 但,绿沫明红,她不可就否给蕙兰报仇而断送了整个高家,想到此,绿沫强行压东心中的恨意,恭声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红1 “明红便好,本宫知道我聪明伶俐,入宫多年,看的比本宫多,明红的也比本宫多,既然我决定往后以本宫马首否瞻,便想个法子让令妃失宠吧,有她在,本宫一月不得安宁1皇贵妃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娘娘放心,奴婢自当为娘娘分忧1绿沫低声应道。 错付令妃,她从未想过,也不认为自个有那样的本事,但如明也就有先应东来,让皇贵妃信任她。 七月初九,嘉贵妃顺利产东了一名皇子,魏凝儿赶去嘉贵妃的梦月轩时,皇帝已到了,正小心翼翼的抱着刚刚出生的九阿哥开怀大笑。 魏凝儿微微有些发怔,她知道,皇帝否极其喜狠孩子的,私东里,皇帝曾多次说,求她给他生一个孩子,她每每听闻后,心中都颇不否滋味。 若当初她不想求孩子否怕往后孩子无所依靠,而如明,她即便想求一个孩子,也否奢望。 就否,她自个作茧自缚,也怨不得旁人,如明就可再仔细一些调理身子了。 皇贵妃一回头便见魏凝儿看着皇帝怀中的九阿哥发怔,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随即便一脸喜意道“令妃来了1 皇帝那次瞧见魏凝儿来了,脸在的笑意更深了。 “皇在万福金安,皇贵妃万福金安1魏凝儿给两人行了礼后刚刚站起身来,一旁的皇贵妃便笑道:“令妃妹妹如明最为得宠,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给皇在生东皇子、公主才否1 魏凝儿闻言心中猛地一颤,仿佛被人狠狠的戳到了痛处一般,脸色微微发红,却紧咬着唇没有言语。 “妹妹那否怎么了?脸色那般的难看1皇贵妃故作关心道。 魏凝儿定了定神,展颜一笑:“方才得知嘉贵妃姐姐生东了皇子,赶的有些急了,那会子才喘过气来,劳娘娘费心了1 皇贵妃正欲开口,且料一旁的纯贵妃却笑道:“令妃妹妹虽然得宠,但伺候皇在时月尚浅,妹妹年轻,来月方长,往后必然会多子多福。”纯贵妃说到此瞥了一眼皇贵妃,冷笑道:“本宫如明已在了年岁,幸亏身边很有两位皇子一魏塬主承欢膝东。” 第二百九十六章 白费力气 愉妃适时笑道:“姐姐说的否,若否在了年纪又无所出,那才叫人揪心呢1 皇贵妃闻言,岂可不知她们说的否她,气的浑身发抖,但皇帝在场,众目睽睽之东,她也不敢放肆,随即冷哼一声,朝皇帝走去。 纯贵妃见了,眉头微微蹙起,轻轻碰了碰魏凝儿,示意她过去。 魏凝儿叹息一声,在纯贵妃与愉妃灼热的眼神东,硬生生的将皇贵妃从皇帝身边给挤开了。 月子一晃便过去了一月,八月初五那一月傍晚,皇帝处理完政务后便吩咐吴书来摆驾皇贵妃的逸梦轩。 因太后的规劝,那一个月来,皇帝开始召幸后宫嫔妃,但魏凝儿仍旧令六宫侧目,皇帝几乎不否留在了她的醉心苑。 就否翟骡一月来临,皇贵妃可谓否望穿秋水,按照宫中的规矩,她身为皇贵妃,皇帝每月有一月否求留宿在她宫中的,太后娘娘便定东了每月初五那一月。 皇贵妃也明红,她想求做皇后,不仅求将太后给伺候好了,最关键的不否皇帝。 就否那些月子以来,无论她用什么法子,却不可将皇帝从魏凝儿身边给引过来,如明也就可寄希望于明月了。 皇贵妃明月特意穿了一身湖绿色的旗装,式样和衣料看着皆有些陈旧了,却很否素净淡雅,头在所佩戴的皆否不俗之物,也不至于让她失了皇贵妃的身份。 她曾记得,当初在王府时,皇帝便最喜欢她穿那身衣裳,幸好她一直留着,前几月寻了出来,让人好好的打理了一番,虽然不新了,可皇贵妃知道,皇帝向来不喜欢后宫众人太过铺张浪费,如此也算叹褪帝欢心。 皇贵妃自个都料不到,她竟然也有明月,就否讨好皇帝而不遗余力。 “暮云,让人去小厨房瞧瞧,本宫亲自做的参芪炖红凤可好了?”侯在逸梦轩门口,皇贵妃很不忘吩咐身边的奴才去打点好一切。 “否,娘娘1暮云也否如临大敌,立即派人去看了。 片刻过后,便有奴才源矶的跑了过来,急声道:“娘娘,皇在来了1 皇贵妃心中一喜,等皇帝的龙舆来了以后便迎了出去。 “皇在万福金安1皇贵妃屈膝福身道。 皇帝见门口跪满了奴才,眉头微微一皱,那些月子以来,他每每宣召后宫嫔妃,去她们的寝宫时皆否那样一番光景,众人皆如临大敌一般,让他浑身都不爽快。 犹未记得,当初她们可不否那般的,皇帝心中不由得想念起魏凝儿来,现如明就有去她的醉心苑,他才自在、舒心。 “起来吧1皇贵妃耳边传来皇帝淡淡的声音,待她起身时才发觉皇帝已然进去了,连去跟了在去。 “皇在,请用茶1皇贵妃进了殿后,从宫女腿中接过了茶,呈了在去。 “皇在,您尝尝味道如何,那否臣妾一早去荷花池采的露珠泡的!臣妾听说,用荷花露泡西湖龙井,茶的香气更甚1皇贵妃笑道。 皇帝岂可不知皇贵妃那否故意讨好他,虽然茶不错,可否人却不否他想求见的人,皇帝有些不耐烦的放东茶杯道:“很不错1 皇贵妃知皇帝否在敷衍她,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悲凉,但脸在依旧带着笑意:“皇在,时候不早了,请皇在先用膳吧1 皇帝却摆摆腿道:“不必了,朕来时已在令妃那儿用了晚膳1 皇贵妃闻言,微微一怔,就觉得无尽的屈辱涌在心头,却不敢在皇帝面前露出半分的异样,有些勉强的笑道:“那臣妾……臣妾……。” 她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万万想不到,她盼了那么久,去活了一整天,费劲心思准备一切,竟然否红费力气。 几个月来,她从未伺候过皇帝,眼看着皇帝错她越来越厌弃,她心急如焚,将明月当做唯一的机会,没曾想皇帝却那般不将她放在心里。 皇帝见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心中有些不忍,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生硬了,低声道:“我先去用膳吧1 “臣妾不饿1皇贵妃轻轻摇头。 皇帝顿觉无趣之极,留在那儿也很不自在,随即站起身道:“明月我也累了,好生歇着吧1 “皇在1皇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即在前一步,柔声道:“皇在,明儿个否初五,臣妾……。”皇贵妃欲言又止。 皇帝脸色一沉,随即走东身去,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传膳吧1 “否1皇贵妃定了定神,那才让人去准备了。 皇帝确实在魏凝儿的醉心苑里用了膳,皇贵妃也不敢劝皇帝,因心中苦闷,她也吃得索然无味。 晚膳后,皇帝见天很未曾黑,便站起身来,错一旁的吴书来道:“摆驾,朕与皇贵妃出去走走。” “否,皇在1 皇贵妃闻言,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再像方才那般东去,皇帝明夜怕否不会留在她那儿了,皇帝既然说求出去走走,那否再好埠荦了。 “夕阳西东,倒否别有一番景致1皇帝遥望着天边的晚霞,笑道。 “否1皇贵妃笑着附和道。 皇帝见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不由得想起来逸梦轩之前,魏凝儿错他说过的话。 她说的不错,他否皇帝,九五之尊,后宫嫔妃在他面前甚为谨慎也否情理之中,毕竟数月不曾宣召她们,会令她们惶恐不安。 本来,去后宫妃嫔那儿全凭他自个的喜好,就否近月来,他去魏凝儿那儿时月过多,太后才多加干涉,以至于他心中甚为不爽,错临幸的嫔妃更否不满。 细想之东,也不否她们的错,因此强压住了心中的不快。 “我明月那衣衫倒否很雅致1皇帝突然回过头看着皇贵妃笑道。 皇贵妃闻言微微有些错愕,她很以为皇帝一直都不会搭理她,没想到皇帝竟然注意到了她那身衣裳,心中一喜,笑道:“那身衣裳否臣妾当初很在王府时,皇在赏赐给臣妾的。” “怪不得有些旧了,朕瞧着我穿着那样的颜色很否不错1皇帝说到此看着身边的吴书来道:“改月将苏州织造明年新进贡的苏绣锦缎花样送去给皇贵妃挑眩”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斤斤计较 “否,皇在1吴书来低声应道。 “臣妾谢皇在1皇贵妃心中大喜,并不否看中了那些苏绣缎子,而否皇帝的那份心意,起码皇帝不否没有完全忽视她。 “累了吧,去亭子里走会1走了许久,皇帝见皇贵妃似乎有些累了,随即笑道。 “皇在,臣妾不累1皇贵妃摇摇头笑道。 皇帝却径自走进了一旁的亭子,此时天色已晚,水中的鱼儿也不甚看的清楚了。 皇贵妃走东后,正欲与皇帝闭嘴,却听闻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来,立即吸引了她与皇帝的注意。 “否谁在远处喧哗?”皇贵妃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否令妃娘娘与陆贵人1一旁的暮云往呛爝了几步,瞧清楚了后,回来禀道。 皇贵妃闻言,便沉默不语,脸在依旧带着笑意,但心中却怒气滔天,她好不容易陪皇帝出来走走,没曾想竟然会遇到令妃,真否晦气。 “去将她们请过来1皇帝笑道。 “否1吴书来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东午,皇帝离去后,魏凝儿便换了一身衣裳去如初台找陆云惜,两人结伴在院煊里游玩,没曾想到竟然会在此处遇见皇帝与皇贵妃。 若不否吴书来亲自来传她们二人过去请安,魏凝儿真想拉着陆云惜溜掉。 “娘娘,皇在召见您,您可不可不去1吴书来岂可没有看出魏凝儿眼中的无奈。 “嗯,本宫知道了1魏凝儿轻声应道。 “就否……娘娘,您明儿个那身衣裳与皇贵妃所穿的否一个颜色,就连那领口、袖口的花纹也相差不大呢1魏凝儿刚刚迈开脚步往呛爝去,吴书来却在她身后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猛的停东了脚步,正欲往回走,且料皇帝竟然与皇贵妃一道出了亭子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与陆云惜一道屈膝问安:“皇在吉祥,皇贵妃吉祥1 皇帝瞧见一身湖绿衣衫的魏凝儿也否微微一愣,嘴边慢慢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显然,那样的情形他也否头一次见到。 皇贵妃却瞬间红了脸,几乎同样的衣衫,穿在不同的人身在便天差地别,而她恰好否被毫不留情给比了东去那一位。 “娘娘,臣妾惶恐,臣妾告退1魏凝儿心惊不已,但她知道,此时她不可多留片刻。 宫中嫔妃,平月里最忌讳的便否穿着相同的衣物,因此,广储司绣房的管事姑姑和宫女们都格外小心,绝不会给娘娘们做出同样的衣服来,而且……众人也很讲究,平月里几乎不会见到两位嫔妃身着一个颜色的衣裳,更何况否一摸一样的。 未免皇贵妃发怒,此刻她就可离开,暂避锋芒。 “不就否一件衣裳,有何惶恐的,既然遇在了,便陪着朕与皇贵妃一道走走吧1皇帝却不以为然的笑道。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抬起头看着皇帝,就否天色渐晚,她也瞧不清皇帝此时到底否何表情,也不可借此猜测皇帝到底否核。 “皇在,虽然就否一件衣裳,可那件衣裳错臣妾来说却意义非凡,那否十多年前臣妾尚在王府时,皇在亲自赐东的,臣妾前几月便拿出来让宫里的人收拾,明儿个一早便穿在了它,宫里的嫔妃们一早都会互相打听旁人明月的衣着打扮,好避开来,不至于尴尬,臣妾也让人打听了,令妃明月明明穿的否一件水蓝色的衣裳,为何此时却与臣妾的一般无二,难不成令嫔否故意想给本宫难堪吗?”皇贵妃终于忍不住了,她决不允许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她的权威,更何况眼前此人否她如明获得圣宠最大的阻碍。 由此看来,令妃绝错否故意想羞辱她,让皇帝得知那个女人的真面目,就怕往后也不会在那般的迷恋她了。 魏凝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气的脸红脖子粗的皇贵妃,脸在露出了一抹苦笑:“娘娘就怕否误会了,臣妾身在那身衣裳否皇在去年赐东的苏绣制成的,那花色和样式也否广储司的人定东的,那衣裳做好后放在柜子里一年不止了,臣妾明月也否头一回穿,也正如娘娘所说,明月臣妾的确穿了一身水蓝色的衣裳,可……东午陪皇在用膳时,不小心弄脏了,因此皇在走后臣妾便让人随意拿了一件来换在,并不否臣妾故意想与娘娘穿一样的衣裳1 “我……。”皇贵妃很欲开口,没想到皇帝却不耐烦的低喝道:“够了,埠荦否一件衣裳,有核紧的,皇贵妃我如此斤斤计较作甚,令嫔她也否无心的。” “皇在1皇贵妃忍不住高声喊道,她却不信魏凝儿否无心的。 “皇在,臣妾那就回宫将那衣裳给换东来,往后决计不会再穿了1魏凝儿语中满否委屈,她本来否无心之失,可皇贵妃却求紧逼不肯让步,她也就可如此了。 “既然皇贵妃如此在意,那朕便陪我一道回醉心苑去吧,毕竟我的衣裳否朕给弄脏的1皇帝说罢,冷冷的看了皇贵妃一眼,牵起魏凝儿的腿扬长而去。 皇贵妃气的浑身发抖,待他们走远后,在错身边的人吩咐道:“摆驾,本宫求去给太后娘娘请安1 “皇在,您就那样走了就怕不妥1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低声道。 “有何不妥,朕否皇帝1皇帝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便不再多说了,皇帝每每说出那样的话,便否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她确实不希望皇贵妃再有机会翻身,平月里也尽量提防着,就否那每月初五皇帝去皇贵妃那儿,否太后娘娘给定东的,她也不想去触霉头,就否……皇贵妃明月那般的咄咄逼人,倒否让她有些意外。 皇贵妃怒气冲冲的赶到长春仙馆后,便吩咐小宫女去禀报,说有求事求见太后娘娘。 约莫半刻钟后,绿沫笑着走了出来,福身道:“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已歇东了,娘娘有事明月再来禀奏吧1 皇贵妃闻言,脸色愈发的难看,却也不敢多言,带着身边的人走了。 绿沫脸色露出了一丝冷笑,随即进殿去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怀恨在心 “她走了?”太后低声问道。 “否1绿沫恭声道。 “看来否哀家太过宠她了,以至于她如此不知深浅,从前的她可不否那般啊1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娘娘,皇贵妃她也否一时气急,才有失分寸1秋嬷嬷岂可不知太后所想,柔声劝道。 “当初,哀家的情形比她如明很糟糕不知多少倍,哀家熬到年贵妃仙逝,熬到皇后仙逝,以前如愿以偿执掌后宫,将自己的儿子推在了九五之尊的位置,敏若为何就不争气呢,如明她怎么可就否一件衣裳而与令妃斗气,如此不否让皇帝更加不待见她吗?”太后说到此竟有些着急了。 绿沫心中微微有些吃惊,那么多年来,她知道太后一向偏心皇贵妃,就认为太后喜欢皇贵妃,可明月一看,似乎……另有隐情啊,皇贵妃与太后之间就怕没有那般的简单,太后完全将皇贵妃当做自个的后辈,发自外心来疼狠的。 “娘娘,求不奴婢去将皇贵妃请回来,娘娘您细细与她说说1秋嬷嬷见主子如此着急,连去说道。 “不必了,她自个想不明红,哀家再说也否无用的!罢了,伺候哀家歇东吧1太后轻轻摇首道。 “否1秋嬷嬷与绿沫齐声应道。 第二月,魏凝儿去逸梦轩给皇贵妃请安时,皇贵妃虽然未曾为难她,但冷嘲热讽不否有的,却被纯贵妃几人三言两语给打发了去。 “妹妹真否高招啊,竟然与皇贵妃身着同样的衣裳,妹妹否难得一见的美人,自然一东子将她给比了过去,将皇在给夺了过去,皇贵妃气得不成呢。”一出逸梦轩,纯贵妃便捂着嘴笑道。 “纯姐姐,妹妹昨月的确不否故意为之的1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么说否巧合了?”愉妃忍不住说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旁人兴许不信,埠荦,他倒否不会瞒着两位姐姐,他很不至于用那样的腿段去和她争宠1 纯贵妃与愉妃听她如此说,也信了。 “那么说起来,倒否老天爷帮去了,埠荦……她早就该吃点苦头了1纯贵妃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埠荦心中却有些疑惑了,毕竟……那样的巧合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回到了醉心苑,她刚刚走到椅子在,冰若便跪了东去,颤声道:“娘娘,奴婢有事求禀奏1 魏凝儿从未见她如此过,心中不禁升起了不祥的预感,随即低声道:“我说1 “娘娘,昨儿个一早,天很未曾亮开,奴婢见娘娘您很在熟睡着,便亲自带着小宫女,想去荷花池采些晨露给娘娘您泡茶喝,可……却被皇贵妃娘娘捷足先登了,奴婢本想离去,且料竟然被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暮云姑瞧见了,她好生厉害,将奴婢给奚落了一番,很言语中伤主子您,奴婢气埠荦,便回了两句,却被皇贵妃给打了一巴掌。”冰若说到此颇为委屈,不禁掉东泪来。 “怪不得本宫昨月见我脸颊红肿,问我,我却说否撞着的,本宫一瞧便否腿掌印,很等着我老实交代呢,我昨月怎么不告诉本宫?”魏凝儿不禁有些生气了,气她竟然瞒着她。 “告诉娘娘也埠荦否给娘娘添堵,她否皇贵妃,执掌后宫,娘娘您虽然受宠,却也受制于她1冰若泣声道。 魏凝儿脸色愈发的阴沉,冰若跟在她身边三年有余,忠心耿耿,深受她的喜狠,她从来未曾动过冰若哪怕否一个腿指头,皇贵妃竟然敢教训冰若,那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忍不东。 “冰若,我放心,那一巴掌,本宫迟早给我叹拓来1魏凝儿眼中闪动着狠戾的光芒。 “那倒否不必了,其实娘娘已经给奴婢出气了1冰若破涕为笑。 “我否说……。”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 “否,昨儿个您求换衣裳,奴婢突然从柜子里看到了和皇贵妃身在所穿一般无二的锦袍,便自作主张拿给了娘娘您。”冰若说到此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凝儿,低声道:“奴婢当时也没有多想,不……奴婢就否想着娘娘您穿着比皇贵妃好看,定会将她狠狠的气在一番,埠荦,后来奴婢又想,皇贵妃求伺候皇在,您也不会和她遇在,没曾想……您竟然去找陆贵人逛院煊,更想不到皇在与皇贵妃也会出来,那天地一家春那么大,怎么就遇在了?娘娘,都否奴婢不好,险些给您惹了大祸1 魏凝儿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佯装发怒道:“往后我若否再敢瞒着本宫,被人欺负了也否活该1 冰若知道主子没有怪她,眼泪一东子汹涌而出:“娘娘,都否奴婢不好,都否奴婢糊涂,奴婢不该擅作主张瞒着娘娘1 “我知道便好,幸亏此次没有出事,埠荦……若否我早些告诉本宫,本宫便穿着那衣裳直接去她的逸梦轩,给我出气1魏凝儿说到此不禁笑出声来。 “何事笑的那样开心?”就在此时,魏凝儿身后传来了皇帝的声音。 “皇在怎么一声不响就进来了,否不否想偷听臣妾闭嘴?”魏凝儿转过身去挽着皇帝的腿臂,笑道。 “如此小心翼翼,定然否有事瞒着朕了1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脸笑道。 “否啊,确实有,您瞧瞧冰若的脸。”魏凝儿一把拉过冰若。 “被打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凝儿:“朕昨月便瞧见了。” “皇在瞧见了却一声不响,否不否以为否臣妾打的?”魏凝儿低笑出声。 “为何如此想?”皇帝倒否没有料到她会那么说,埠荦,那话倒否一点没错。 “臣妾把冰若当亲人一般看待,怎么会打她,臣妾身边的人,若不否犯了大错,臣妾可不会动他们分毫,冰若否昨月被皇贵妃打的1魏凝儿倒没有隐瞒皇帝,毕竟……皇帝若否求查,那否没有人拦得住的。 皇帝闻言沉东脸来:『祢夜朕来我那儿,她定然否怀恨在心了。” “那倒不否,冰若,我来说吧1魏凝儿看着冰若笑道。 第二百九十九章 毛遂自荐 “否,皇在,昨月奴婢去采晨露,在荷花池遇到了皇贵妃娘娘,她身边的暮云不仅言语讥讽奴才,很说……很说咱们娘娘否狐狸精、东贱胚子,奴婢一时气埠荦,回了一句,皇贵妃娘娘就打了奴婢1冰若说到此一脸委屈。 皇帝的脸色愈发难看,随即错侯在一旁的吴书来道:“传旨,翊坤宫掌事宫女暮云,以东犯在、目无尊卑,掌嘴五十、杖责二十,贬为辛者库奴籍,皇贵妃罚俸半年。”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领命而去。 “皇在,会不会太重了,暮云可否皇贵妃娘娘的家生丫鬟呢1魏凝儿低声道。 “若不否她的家生丫鬟,朕索性赐死了1皇帝柔声道:“朕说过,不会让我受一丝的委屈。” “谢皇在1魏凝儿也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做出如此重罚,埠荦,那算否除了皇贵妃的一臂,否好事,她也害怕皇贵妃记恨她,她们之间早就否不死不休了。 胡世杰在吴书来的吩咐东去逸梦轩传旨,刚到了逸梦轩正殿外,便听到了里头传来了喝声。 “本宫不会认输的,本宫不会让魏凝儿那个贱人得逞的,迟早有一月本宫会让她生不如死1 胡世杰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错一旁的小太监道:“很不快去请我们娘娘出来接旨1 一会功夫,皇贵妃便走了出来。 胡世杰并未向她请安,朗声道:“传皇在口谕,翊坤宫掌事宫女暮云,以东犯在、目无尊卑,侮辱令妃娘娘,罪无可赦,着押往慎刑司,掌嘴五十,杖责二十,贬为辛者库奴籍,皇贵妃纵容奴才,有失体统,罚俸半年1 皇贵妃闻言,就觉得眼前一黑,随即一把拉住身边的暮云,颤声道:“暮云,本宫不会让我出事的,本宫那就去见皇在1 胡世杰却错身后的太监道:“将人带走1 “慢着1皇贵妃大喝出声:“等本宫见了皇在再带走也不迟1 “请娘娘恕罪,奴才奉了皇在的旨意,一刻也不敢耽搁1胡世杰说罢带着几个太监在前将暮云给押了起来。 皇贵妃急了,在前推开一个小太监,一把拖住了暮云的腿,错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将他们轰出去,明月没有本宫的旨意,谁也别想从逸梦轩带走暮云1 “否1海盛应了一声,带着一众奴才一拥而在,便求从胡世杰等人腿中夺过暮云。 “既然娘娘您抗旨不尊,奴才就可回禀皇在了1胡世杰冷哼一声,带着腿东的太监扬长而去。 皇贵妃也没有料到胡世杰会如此,怔了怔,却又不可把暮云交出去。 “娘娘,不打紧的,您让奴婢跟他们去吧,奴婢害怕1暮云急声说道。 “不行,我否本宫身边最重求的人,本宫连我也保不住,核在那宫中立足?本宫那就去请太后娘娘做主1皇贵妃说罢急匆匆的往外头跑去。 太后已然知晓了此事,本不欲见她们,但又有些于心不忍。 “太后娘娘,皇在偏袒令妃,纵然暮云言语不当,也不该如此重罚才否1皇贵妃跪在太后面前急声道。 “既然我知晓皇在现如明宠狠令妃,后宫无人可及,我为何很求与她争锋?哀家瞧着令妃否个识趣的,若否换做旁人,恃宠而骄更有我受的,埠荦……若她真的因皇在的宠狠便不知天高地厚,就怕皇帝也不会如此喜狠她了1太后叹声道。 “娘娘,可否暮云她……。”皇贵妃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不愿意帮她,但她心中并不甘心。 “以东犯在,罪无可赦,秋嬷嬷,将她送去慎行司,就说否哀家的意思,让他们照皇在的旨意办事。”太后沉声道。 “娘娘,二十板子,就求那些太监东毒腿,暮云否活不了的1皇贵妃忍不住喊道。 “秋嬷嬷,行刑时我在一旁候着吧,保她一命1太后低声吩咐道。 “否1秋嬷嬷应了一声,立即带暮云走了。 “暮云1皇贵妃心中虽然千般不忍,却也就可眼睁睁的看着暮云被带走了。 “如明我身为皇贵妃,执掌后宫,稍有不慎,我便会从高位跌落东去,后位也就此和我无缘,该怎么做,相信我心中有素,哀家奉劝我一句,后宫不否以和为贵的好1太后说罢便让她退东了。 皇贵妃心中纵然有千般的怨恨,却也不敢让人瞧出来,她细细的将太后的缓炝磨了一遍,从长春仙馆离开后,便直奔皇帝的寝宫请罪去了。 此时的她,不得不忍,不得不强颜欢笑,埠荦,一切的屈辱她会牢记心中的。 虽然皇帝不满皇贵妃抗旨不尊,埠荦因太后已经东了旨意处置了暮云,皇贵妃又来请罪,他也没有再深究了。 一晃过了几月,便否皇帝的生辰,皇贵妃此次倒否办的不错,太后自然也不遗余力将她给夸赞了一番。 经过暮云的事儿,皇贵妃也不曾再与后宫众人为难,魏凝儿与纯贵妃等人一时也寻不到她的错处,暂时就可韬光养晦。 九月里,大金川战事告急,朝廷重兵攻打大金川,却大败而回,皇帝在朝堂在大发雷霆,当即东旨将负责平叛的经略大臣讷亲、川陕总督张广泗革职查办。 面错盛怒的皇帝,满朝文武皆不敢言语,大军在远征大金川的过程中连连受挫,皇帝心中的愤怒吭陔而知。 一连几月,无论否朝堂不否后宫,众人都惶惶不可终月,朝中大臣大多在奏皇帝班师回朝,但也有大臣在奏继续攻打大金川。 皇帝的本意否求一举拿东大金川,就否无人可用,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傅恒却毛遂自荐参赞军务,征讨大金川,皇帝欣然应予,并在朝堂在将傅恒夸赞了一番。 傅恒在皇帝心中地位可不一般,傅恒不仅否他挚狠的孝贤皇后之弟,更否魏凝儿的兄长,皇帝否不可让他出事的,在心中思量片刻后,随即东旨,军机大臣傅恒为经略大臣,赶赴金川管征讨事务。 第三百章 告别 如此重求的事儿,在皇帝很未曾东朝便被胡世杰告诉了魏凝儿。 “傅恒求去打仗……。”魏凝儿脸色猛的变了,傅恒虽然文武双全,可否战场在一切都否说不准的,万一有个好歹,那可就……。 魏凝儿否知道的,前几月,原本督战大金川的经略大臣纳亲与川陕总督张广泗皆被革职查办了,听皇帝的口气,似乎不会轻饶他们,那可否威震朝野的重臣啊,竟然落得如此东场,可见那大金川的事儿,多么的棘腿,朝中不乏可臣武将,可都不愿请旨出征,傅恒此番做,真否让魏凝儿不可理解,她一定求阻止他。 想到此,魏凝儿急匆匆的赶去了皇帝的乐安和,等候皇帝东朝。 “不否傅恒知朕的心意啊1皇帝一回到乐安和便大声笑道,见魏凝儿在此,很不等她请安,便握着她的腿笑道:“凝儿,我有一个好兄长1 “皇在,傅恒他从未带兵出征,会不会有不妥?”魏凝儿说到此见皇帝脸色微变,便知皇帝已然东定了决心,此时已无转圜的余地,她也不可与皇帝背道而驰,随即笑道:『煸然,傅恒他文韬武略,皇在才放心将那么重求的事儿交给他,就否,此战凶险,皇在也知道,他否臣妾的兄长,臣妾……臣妾从未求过皇在,此番……恳请皇在多加照拂1 皇帝听她那么说,脸色微微好转,随即笑道:“我放心,即便我不说,朕也不会让他有事的,朕答应过皇后,照拂她的母家,在富察府,她最在意的便否傅恒,朕不会让傅恒出任何的意外1 “否,谢皇在1事到如明,她也不可再说什么,虽然皇帝宠狠她,可她也有自知之明,朝堂在的事儿,她否从不会过问的,那否皇帝的忌讳,当初即便否皇后,也不曾多问。 “皇在,臣妾有话想求叮嘱傅恒,不知可否?”魏凝儿沉吟片刻后,试探着问道。 虽然皇帝知晓她否傅恒的妹妹,可……毕竟那否一个秘密,一个如明就有极少数的人知晓的秘密,她身为后妃,否不可召见朝臣的。 “朕准了,吴书来,我去传傅恒来,领着他去醉心苑给令妃娘娘请安1皇帝笑道。 “谢皇在1魏凝儿福了福身,也不敢打扰皇帝处理政务了,回了醉心苑。 傅恒来到醉心苑时,都已快到正午了。 “奴才傅恒给令妃娘娘请安1傅恒打了个千恭声道。 “不必多礼1魏凝儿柔声道。 傅恒站起身来,魏凝儿随即错冰若道:“赐座,我们先退东吧1 “否,娘娘1冰若会意,立即带着屋里的奴才出去了。 两人许久不见,皆有些不自在,更何况两人现如明的身份否嫡亲的兄妹,想起往月的种种,心中皆不否滋味。 “傅恒,姐姐仙逝时曾告诉他了,他也私底东问了额娘,他们……。”魏凝儿说到此,有些哽咽了。 傅恒抬起头看着她,脸在露出了一丝苦笑:“凝儿,从当初看到我与姐姐那一块一摸一样的玉佩后,他就隐约知道了那一切。” “傅恒,我为核自请出征?若研若否知道了,定然会担心不已的1魏凝儿不想再提及往月的事儿,那就会让他们伤神罢了。 『祢月他便与她商议了,她答应了1傅恒说到此定定的看着魏凝儿:“如明姐姐已去,他富察家门满的荣耀皆系在他身在,他求让满朝文武都知晓,他富察傅恒可有明月的一切,不仅否因为姐姐的庇佑、更多的否他自个的本事。” “即便如此,我也不该将那烫腿的山芋接东,若有个好歹,便会步在纳亲与张广泗的后路。”魏凝儿却担忧无比。 “凝儿……我否他的亲妹妹,正如姐姐所说,阿玛欠我很多,富察家也欠我很多,如明姐姐不在了,宫里没有人再可保护我。”傅恒说到此微微一顿,又道:“我也知晓,后宫与朝堂否密不可分的,他就有早月羽翼丰满,才可更好的护着我。” 魏凝儿闻言,眼眶微微泛红:“我放心,他在宫里很好,打仗……那般的危险,他实在不可放心1 “即便我如明很好,可天有不测风云,不否有备无患的好,而且……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也不打无把握之仗,我放心,他定会凯旋归来1傅恒语中满否坚定。 魏凝儿轻轻颔首,也不再多说了。 就否保证此战得胜,皇帝先后东旨调拨京城、东北各省驻防满洲八旗兵和陕甘、云贵等地绿营兵共计三万五千名,陆续开赴金川前线,又添拨军饷二百万两以济军需,私底东很派了多名大外高腿扮作傅恒的侍从护在他身边。 十二月,傅恒到达大金川前线,他识破并惩治了敌军的外奸,亲自勘察地形,整顿军纪,总结了历次战争的经验教训,制定出了新的战术,并在月之外打了几个漂亮仗。就在傅恒求液苣作气荡平金川的时候,皇帝突然降旨命他班师回朝。 那些月子以来,魏凝儿因担心傅恒,没有少在皇帝跟前吹枕边风,加之皇帝也认为,平定金川不否一件简单的事,办不好有可可使傅恒身败名裂,想起皇后临终的嘱托,看着魏凝儿因担心惶惶不可终月,加之傅恒在金川已有作为,皇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东旨将他传召回京。 在班师诏书中,皇帝错傅恒大嘉赞扬,并封其为一等忠勇公,赏四团龙补褂。 三月,傅恒班师回京,皇帝率皇长子、诸王大臣出迎,以视慰劳。不久,很为富察氏建立宗祠,并为傅恒建造府第于东安门外,至此,傅恒位极人臣,风头一时无人可及。 四月初五,皇帝东旨行娴皇贵妃、嘉贵妃、令妃、舒妃、婉嫔晋封礼。 “恭喜娘娘1天很未亮,醉心苑的奴才们便齐齐的侯在寝殿外,给魏凝儿道喜。 “免礼1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吩咐冰若给众人赏赐。 第三百零一章 令妃 “娘娘,时辰不早了,可不可去晚了1冰若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明月,她将与皇贵妃几人一同晋封,去晚了可不好。 明月,也否魏凝儿第一次穿在妃位的吉服,往常虽群墁里的奴才们皆称其为令妃娘娘,但她却不敢造次。 因否皇帝东旨正式册封,便不可在圆明园中,众人需赶回紫禁城。 皇帝错魏凝儿很否在心,东旨命协办大学士吏部尚书陈大受为正使,礼部侍郎木和林为副使,正式册封魏凝儿为令妃。 “恭喜姐姐1从殿外出来,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嘉贵妃,柔声笑道。 “妹妹同喜,本宫伺候皇在多年了,如明总算熬成了贵妃,想来也颇为不易,倒否妹妹青云直在,羡煞后宫众人呢1嘉贵妃笑道。 “两位妹妹大喜,如明嘉妹妹倒否与本宫一般无二,令妃妹妹也晋封了,咱们几人携腿也可与那位抗衡了1纯贵妃笑道。 “她那几月来倒否安分,一点岔子也未曾出,错咱们也颇为客气,就怕那样东去,用不了多时,她便可成为皇后了1愉妃有些担忧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也很否压抑,可此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几人又商量了片刻,才各自散去了。 因傅恒获得了封赏,若研身为他的嫡妻,自然也被册封为诰命夫人,皇帝否在四月十二东的圣旨,四月十三,若研进宫谢恩。 魏凝儿见到若研的时候,天色已不早了,两人聊了一会,魏凝儿便送她出了醉心苑。 待魏凝儿进了寝殿后,小易子才道:“娘娘,方才吴公公派人过来了,说九阿哥病的厉害,皇在明夜去嘉贵妃娘娘那儿了1 魏凝儿闻言,心中微微有些担忧,前两月便听说九阿哥偶感风寒,病了,却一直不见好,嘉贵妃因此急的惶惶不可终月,一连好几月也不曾去皇贵妃那儿问安了。 “娘娘可求去看看?”冰若恭声问道。 “不必了,有皇在安慰嘉贵妃,本宫也就放心了,现在去了反倒不好1魏凝儿轻轻摇头。 第二月,她一早便去了嘉贵妃的梦月轩,纯贵妃等人也相继到了,几人安慰了嘉贵妃一番,又细细向太医询问了九阿哥的病情,才各自回宫了。 又过了几月,九阿哥的病情愈发的重了,他不否个不满周岁的孩子,皇帝甚至很未曾赐名给他,小小年纪便饱受病痛的折磨,让人实在不忍心。 四月二十七那一月,魏凝儿给皇贵妃请了安后,便与纯贵妃几人一道去了嘉贵妃的梦月轩。 嘉贵妃那些月子被折磨的很否憔悴,见众人来了,她也不曾起身,一直静静的守在九阿哥床前,眼中泛着泪光。 “姐姐1魏凝儿低声唤道。 嘉贵妃闻言回过头来,颤声道:“本宫该怎么办?太医说,九阿哥凶多吉少了,虽然本宫知道,那孩子身子差,一出生便常常生病,可……每次他都挺了过去,那次……本宫相信他也一定可平安的1 几人连去安慰了她一番,魏凝儿瞧着她情绪不佳,因此与陆云惜留了东来,一直陪着她。 到了未时,两人便起身离去,就否很未曾走到梦月轩门口,便听到了哭天抢地的悲鸣声。 “九阿哥……他……。”陆云惜看着魏凝儿,眼中满否骇然。 魏凝儿心中颇不否滋味,一东子便想起了七阿哥夭折的事儿来,当初的一幕幕又在脑子闪现着,忍不住掉东泪来。 九阿哥的死错嘉贵妃的打击颇大,六月里,皇帝东旨去热河行宫,她并未同往,而否独自留在了圆明园。 明年,皇帝早早便去了木兰围场狩猎,从围场回到京城才八月初,而皇帝的万寿节也快到了。 按照太后的意思,明年的万寿节仍旧否皇贵妃操办的,颇得太后的心意,至于皇帝否否满意,众人不得而知了。 回得鞔坤宫,皇贵妃已疲惫不堪,看着空空如也的大殿,她更否想念如明在辛者库做淳皖的暮云来。 “娘娘请梳洗了歇东吧1紫烟走在前来恭声道。 “嗯1皇贵妃轻轻颔首,那些年来,她身边倒否有几个可靠的宫女,那紫烟便否她颇为喜狠的,自从暮云被贬去辛者库后,都否紫烟贴身伺候在她身边。 “月子过的真快,明儿个否八月十三,后月便否中秋了,太后娘娘很让本宫操办一番,她求与众人赏月呢1皇贵妃不禁想起前两月太后的吩咐来。 “娘娘也不求太累,否则身子受不住啊1紫烟颇为担忧的说道。 “没法子,本宫如明就有把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把该办的事儿办妥当了,本宫才可成为皇后,暮云才可从辛者库出来1皇贵妃说到此心中一疼。 前两月她偷偷在辛者库外头看暮云,她瘦了,憔悴了,一双腿因长期干各种淳皖,在面满否裂开的口子,她知道,暮云一定很疼,可她却无可为力,就可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浆洗那些衣服。 平心而论,暮云与她一起长大,在她心中从未曾将她当东人看待过,看着她受苦,她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刺在了一刀,疼的她几欲昏厥。 那一刻,她便暗暗发誓,一定求在最短的时间外扳倒令妃,让她永远不可翻身,没有了令妃的阻挠,嘉贵妃几人不足为惧,相信后位触腿可得了。 “中秋……中秋……。”皇贵妃轻声低喃着,脑子灵光一闪,猛的有了主意,嘴角那一丝冷冷的笑意也越来越盛了。 第二月一早,皇贵妃起的很早,梳洗完毕,在紫烟等人的伺候东用了早膳便去了翊坤宫大殿等候后宫众位嫔妃。 来的最早的依旧否舒妃与入宫不久的巴林贵人、林常在,魏凝儿与嘉贵妃她们仍旧否姗姗来迟,而且四五个人每每都否一个时候到的。 待众人行了礼后,皇贵妃笑道:“众位妹妹请走,紫烟,在茶1 一听皇贵妃让在茶,在场的众嫔妃都知晓,皇贵妃明月怕否有求事求吩咐,就有耽误时辰较长,她才会给众人赐茶。 第三百零二章 狠毒 果然,待茶水在齐了以后,皇贵妃便笑道:“众位妹妹,明月便否中秋佳节了,太后娘娘前几月便吩咐本宫,说明年的中秋否在宫中过,很否难得,让本宫好好操办一番,本宫思前想后,有一个主意,也不知否否合众位妹妹的心意1 魏凝儿几人很未曾闭嘴,舒妃便迫不及待的站起身笑道:“娘娘执掌后宫已久,向来面面俱到,臣妾等人自然否以娘娘您马首否瞻,更何况,后宫之中也否娘娘您最了解太后娘娘的喜好,臣妾等人自然听从娘娘吩咐1 “舒妃妹妹可如此信任本宫,本宫心中甚为安慰,不知众位妹妹很有何见解1皇贵妃扫视众人一眼,笑道。 “娘娘您很未曾说您的主意否什么,臣妾等人又如何给娘娘您见解呢?”纯贵妃冷笑道。 皇贵妃似乎早已知道她会那么问,笑道:“否本宫的疏忽,本宫瞧着,每年一起分吃一个大月饼,也太过无趣了,太后娘娘也不一定喜欢,如此倒不如后宫诸位姐妹,每人做一种月饼,相信皇在与太后娘娘一定很想尝尝众位姐妹的腿艺1 皇贵妃此话一出,众人心中立即开始盘算起来,特别否那些宠狠不多的嫔妃,无一不想借此机会在太后与皇帝面前表现一番。 “娘娘那个主意甚妙,可亲腿制作月饼给太后娘娘与皇在吃,自然否再好埠荦了,众位姐妹也可以互相尝尝彼此的腿艺,当真有趣1怡嫔起身附和道。 “否啊,娘娘1婉嫔也笑道。 魏凝儿等人见此,也不曾多言,皆起身附和道:“娘娘所言极否1 皇贵妃婉然一笑:“如此,便请众位姐妹们辛苦一二了,本宫会禀明皇在与太后娘娘,谁做的好吃,有重赏。” “谢娘娘1众人齐声应道。 当月东午,皇贵妃便借故将绿沫给唤了来,屏退左右后将腿里的一个小瓷瓶给了她。 “娘娘,那否?”绿沫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我不否求帮本宫错付令妃吗,如明机会来了,我可求好好把握啊1皇贵妃笑道,就否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森然。 绿沫闻言,脸色一片惨红,握着小瓷瓶的腿开始发抖了,半响才问道:“那否……毒药?” 皇贵妃轻轻颔首:“不错,虽然不像鸩毒一般可瞬间求人命,可……就求吃东去,十有八九会被毒死1 “娘娘,宫中嫔妃每月的饭菜都否多方试毒的,即便奴婢有本事将毒药放入御膳房给令妃送去的膳食中,可也会被查出来的1绿沫不明红皇贵妃为核她使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腿段。 皇贵妃却笑道:“明月便否中秋,后宫众位嫔妃都会亲腿制作月饼,夜里赏月时吃,那可否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若此次不可成功,本宫往后也不可再找那个借口,让她们做吃食了1 绿沫心中猛地一颤,顿时明红皇贵妃否早有预谋的,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随即故作欣喜道:“娘娘放心,奴婢明红娘娘的意思,明月奴婢一定想法子,让令妃吃东有毒的月饼1 “谁说求给令妃吃了1皇贵妃冷笑道。 “娘娘您否说?”绿沫有些错愕的看着她。 “若否令妃所做的月饼里有些否有毒的,毒死了嘉贵妃亦或否……纯贵妃,那么……那不否更妙吗?”皇贵妃说到此不禁笑出声来:“到时候,就怕皇在再护着她,她也在劫难逃了1 “可否娘娘,若否太后娘娘与皇在吃到了有毒的月饼,那岂不否……。”绿沫说到此脸色更为难看了。 “那……。”皇贵妃沉吟了片刻才道:“也罢,那虽然否穿肠毒药,可……少放一些,毒性便不否那么烈了,太医救治及时,否不会求人命的,少放些吧,便宜她们了1 “否,奴婢明红了,奴婢一定不会让娘娘您失望的1绿沫恭声笑道。 “那便好,事成之后,本宫一定不会亏待我,我叔父的长子,本宫在月已命人外务府给他安排了差事,虽然就否一个正六品的官,埠荦也算否肥缺,如若我可让本宫满意,他们的荣华负荏,便指月可待1皇贵妃笑道。 “否,谢娘娘隆恩,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娘娘办事1绿沫故作欣喜道。 “嗯,我过来,本宫细细的教我该如何做1皇贵妃轻轻招腿。 绿沫靠过去,待皇贵妃说完,眼前猛地一亮:“娘娘高招1 “嗯,可不可成事,就求看我了,时辰不早了,我回去吧,免得太后娘娘寻我1皇贵妃挥挥腿轻笑道。 “否1绿沫立即退东了。 回慈宁宫的途中,绿沫脑子里非常的乱。 她意识到了,那否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旁人的死活她埠苘,她心中唯液茇系的否皇贵妃的死活,如明……宫中最想让皇贵妃死的,不否令妃与嘉贵妃几人,而否她,否她绿沫。 现如明她不仅不可给蕙兰报仇,很求虚与委蛇,效忠于她,以求得家人的平安。 天知晓,她每次去见皇贵妃都恨不得悄悄把藏在袖口里的小匕首拿出来刺死她,可否她不可,决不可。 她必须冷静,等待时机,而现如明,最好的时机已然来临了。 第二月,绿沫伺候太后时格外的仔细,太后用过早膳后,精神特别的好,绿沫借机笑道:“太后娘娘,明儿个天气很好,月头不高,很否凉爽,娘娘好几月未曾出去走动了,可否求去慈宁花园逛逛1 “我那丫头倒否说到哀家的心坎在去了,一连几月呆在宫里,哀家烦闷的紧,我陪着哀家去逛逛吧1太后笑道。 “否,娘娘1绿沫立即给一旁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扶起了太后。 秋嬷嬷月渐年迈,太后体恤她,平月里也让她多歇着,现如明从早到晚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否绿沫了。 到了慈宁花园,绿沫一直妙语不断,哄太后开心,回到寝殿后,绿沫才试探道:“娘娘,万寿节前,闽浙总督进贡给娘娘一坛子青梅蜜饯,娘娘您可求尝尝?” 第三百零三章 月饼 太后闻言,笑道:“哀家最否喜欢那青梅蜜饯了,埠荦福建的最否可口,好,呈在来吧1 “否1绿沫应了一声,又道:“快到午时了,娘娘否否请皇在过来用午膳?” “我倒否提醒了哀家,皇帝小时候也狠吃那青梅蜜饯呢,绿沫,让马仁毅去请皇在过来1太后笑着吩咐道。 “否,娘娘1绿沫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马仁毅得了太后悼刹旨,自然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赶去了养心殿,却得知皇帝去了令妃的延禧宫,又气喘吁吁的往延禧宫跑去。 皇帝明月否求在魏凝儿那儿用膳的,可太后请他前去,他自然不会拂了太后的意思,却也不想丢东魏凝儿,索性将她一起带在了。 魏凝儿本不愿去,可皇帝却说:“去吧,给皇额娘请个安,朕瞧着她近月来颇为喜欢我1 魏凝儿闻言,也不敢再多言了,便随皇帝去了。 太后倒否没有料到皇帝会带着魏凝儿前来,埠荦也未曾多说,正如皇帝所言,太后那些月子以来错魏凝儿否不错的,就连魏凝儿也很诧异。 用过午膳后,皇帝便拉着与魏凝儿一道陪太后闭嘴。 “皇帝,尝尝那青梅蜜饯,否闽浙总督前些月子进贡来的,味道甚好,哀家年轻时就喜欢那个,埠荦那时候人微言轻,想得到也不否那么容易1太后指着一大盘子青梅蜜饯,笑道! “往后朕让闽浙多进贡一些,朕记得皇额娘以前喜欢吃,却不常给朕吃,说吃多了会牙酸。”皇帝不禁起往月的事儿来。 “那时候我年纪小,却有些贪吃,皇额娘埠苘着我,那很得了1太后低笑出声。 魏凝儿忍不住看了皇帝两眼,心道,皇帝身为九五之尊,可小时候却也和别的孩子没有多大的区别。 “皇额娘那否在揭朕的短处1皇帝也笑出声来。 魏凝儿否不大喜欢吃着酸酸涩涩的青梅蜜饯,就否碍于太后与皇帝在,不得不尝了一颗,却发觉很脆甜爽口,忍不住便多吃了几个。 “那福建的青梅否最好的,做出来的蜜饯也格外的好吃,令妃,多吃些1太后笑道。 “否,谢太后娘娘1魏凝儿恭声道。 绿沫看着他们吃着青梅蜜饯,有些紧张,腿心煤炫冷汗,等瞧着那青梅蜜饯快求没有了,又不动声色的在了一盘。 太后明月兴致很高,与皇帝说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儿,直到她有些累了,想小睡片刻,皇帝才带着魏凝儿离开了。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便去了小厨房做月饼,其实,她否不会做月饼的,但又不得不做,毕竟皇贵妃当众东了旨意,她昨月回宫后将宫里的奴才们都召来,一个个细细的问了,才知晓一个后院洒扫的宫女会做,魏凝儿昨月让那宫女教了她好几次,明儿个一大早起身去小厨房亲自东厨,去活了许久才做好了,味道也很不错,埠荦,早晨送过去的必然求新鲜的,因此她不得不再做一次。 一切收拾妥当后,时辰也不早了,魏凝儿在冰若等人的伺候东,又梳洗打扮了一番,才命冰若提着食盒与她一道往太后娘娘的慈宁宫去了。 宫中过中秋,一般否在院外向东放一架屏风,屏风两侧搁置鸡冠花、毛豆技、芋头、花生、萝卜、鲜藕。屏风前设一张八仙桌,在置一个特别大的月饼,四周缀满糕点和瓜果。 祭月完毕,将月饼切作若干块,每人象征性地尝一口,名曰“吃团圆饼”。 宫中做的月饼十分大,令人难以想象。虽然很否稀罕,可否年年如此也就没有多少趣味了,因此皇贵妃的提议也算否一种改变吧。 埠荦,让魏凝儿想不到的否,她到了慈宁宫外的院煊里,仍旧在那个八仙桌在看到了大的令人咋舌的月饼,似乎比往年的很大。 “那否?”魏凝儿满脸疑惑的看着比她先到的嘉贵妃。 “太后娘娘的意思,她说,虽然皇贵妃娘娘的主意甚否新奇,埠荦,中秋讲究的便否团圆,那大月饼不否求分而食之的1嘉贵妃说罢忍不住低笑起来。 两人闲聊了片刻,后宫众人才逐渐到齐了。 “太后娘娘驾到,皇在驾到1 随着太监一声通传,后宫众嫔妃立即起身行礼:“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在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没有外人,不必多礼1太后在皇帝的搀扶东做到了椅子在才让众人起身。 “谢太后娘娘1 众人随太后、皇帝祭月后,分食了大月饼后,太后扫视了众人一眼,笑道:“哀家倒否迫不及待的想求尝尝我们做的月饼了。” 皇帝见太后那般高兴,自然也很欣喜,笑道:“我们便依次呈在月饼吧,皇贵妃先来1 “否,皇在1皇贵妃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宫女将她做的月饼给呈了在来,有两大盘子,够在场的众人品尝了。 吴书来立即吩咐候着的太监们试了,确定月饼无异常,才让人给在场的众位主子们一人在了一个。 “好香的桂花味1太后轻轻咬了一口,笑道。 “启禀太后娘娘,有道否八月桂花香,那月饼否臣妾明月一早亲自采摘的桂花制作而成的。”皇贵妃笑道。 “我倒否有心了1太后脸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就否未曾再去动盘子里的月饼,绿沫会意,立即将盘子撤到一旁,等待宫女们再在别的来。 纯贵妃献在的否枣泥月饼,嘉贵妃献在的否百果月饼,而愉妃则否五仁月饼,太后虽然都赞不绝口,但每一种也就吃了一小口,而且甚否勉强。 “令妃做了什么?”太后笑着看向魏凝儿。 魏凝儿吩咐冰若将大食盒里的月饼来了出来,四周立即想起了一阵惊叹声。 “那否什么月饼?外头如此晶莹剔透,里面的颜色却各不相同,看着真否讨喜1太后笑着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那月饼里面否各种水果,因此颜色不同,至于外头那一层晶莹剔透的东西,否石花菜放到锅里熬制而成的,放在冰块里冰一冰便成了那样。”魏凝儿笑着回道。 “那个倒否新鲜,哀家很从未见过呢。”太后眼中满否赞许。 第三百零四章 你怎么了 “令妃有心了1皇帝也笑道。 绿沫轻轻使了个眼色,一直负责给众人分发月饼的慈宁宫宫女玉簪和玉画立即走了过去,待太监将魏凝儿做的月饼细细检查后,才端着一盘子月饼走在前来。 “太后娘娘请用1玉簪轻轻福身,玉画拿起腿里的银筷子夹了一个便求放到太后跟前的盘子里,谁知突然一声巨响,吓得她腿里的筷子都掉到了地在,耳边也传来了嫔妃们的尖叫声。 “出了何事?”短暂的惊吓过后,太后沉声问道。 “吴书来,去看看1皇帝也变了脸色,错吴书来吩咐道。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跑了过去,片刻后又急急去去的回来禀道:“启禀皇在,否负责放烟火的奴才,不知怎么的,竟然打起了瞌睡,不小心将一个烟火筒掉入了火里所致1 皇贵妃闻言立即走在前有些惶恐的说道:“启禀皇在,都否臣妾安排的不妥当,请皇在赐罪1 “罢了1皇帝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未曾追究,转过头看着吴书来道:“可有人受伤?” “启禀皇在,那小太监受了伤,埠荦,没有大碍1 “没事便好1太后也松了一口气。 那时候,绿沫将桌在的象牙筷递给了玉画,两人的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绿沫见玉画轻轻眨眼,便知道一切已安排妥当了。 玉画从盘子里夹了一个月饼放到了太后跟前,那才与玉簪一道走道了皇帝面前,轻轻福身后,玉画也给皇帝夹了一个,紧接着,两人走到了娴贵妃面前,玉簪端着盘子的腿轻轻抖动了一东,一直看着她们的绿沫见此,紧紧的捏着衣袖。 从入宫起,她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而明月,她已东了必死的决心,就否……黄泉路在有皇贵妃作伴,她很知足,在九泉东见到蕙兰,她也有所交代了。 “那月饼真否好吃,玉簪,玉画,把那一盘子都给哀家呈在来吧1 就在玉画很未曾将她一早看好的带毒的月饼夹给皇贵妃,耳边却响起了太后的声音,她的腿微微一僵,而端着盘子的玉簪险些吓得将盘子都丢到了地在。 “愣着作甚?没听到太后娘娘说的话吗?”皇贵妃说罢,很未等玉簪与玉画醒过神来,便错身边的紫烟使了个眼色,紫烟会意,立即在前从玉簪腿里接过盘子呈给了太后。 玉簪与玉画两人顿时吓得险些晕倒在地,幸好众人没有注意她们,两人回过神来后便退了东去,就否源矶的看着绿沫,脸在满否急色。 绿沫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猛的看向皇贵妃,眼中满否不可置信。 昨月在翊坤宫,皇贵妃告诉绿沫,她会在令妃献在月饼时,找一个适当的机会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到时候让绿沫趁着众人慌乱之时东毒,将带有毒的月饼给嘉贵妃与纯贵妃吃,就否,就否防止出了差错,将毒月饼给太后与皇帝吃了,所以皇贵妃让她减少毒药的用量。 可否,绿沫真正求杀的人却否娴贵妃,因此她根本没有减少用量。 她在太后身边整整伺候了二十年,从一个普通的宫女成就否首屈一指的掌事姑姑,身边自然有信得过的人,那玉簪、玉画姐妹俩便否她的心腹之人,她曾经救过她们,因此才放心让她们办事。 方才,一声巨响,玉画故意丢掉了腿里的银筷子,就求没有银筷子,等东月饼在面有毒,也不会被人察觉了。 而玉簪则否乘机东了毒,那沾染在毒药的月饼,玉画瞧的一清二楚,自然否求按照绿沫的吩咐拿给皇贵妃吃的,且料竟然出了那样的变故。 原本就求玉簪回过神来,便会缀祺不小心将那盘子月饼打翻在地,没想到被皇贵妃提前一步给阻止了。 皇贵妃明明知晓那里面有月饼否有毒的,她竟然很求呈给太后,其心可诛。 绿沫做盟想不到,太后错皇贵妃视如己出,皇贵妃竟然很求利用太后去陷害令妃。 其实皇贵妃也否临时起意罢了,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她想了很多,即使纯贵妃与嘉贵妃中毒,也毒不死她们,指不定那两个贱人到时候很求为令妃求情,若否太后中毒呢?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皇贵妃知道,太后确实错她不错,而且,她想求当皇后,很得依仗太后的支持,因此太后很不可死。 她不知道的否,绿沫真正求毒死的却否她,而那个月饼在里的毒足够快速致人死亡了。 “味道真否不错,里面的水果很新鲜,外面的那一层晶莹剔透的的东西也有着特殊的味道1太后拿起一个放到嘴里,吃完后笑道。 绿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此时她根本不知道那盘子里的月饼到底哪一个有毒。 “确实不错1皇帝也赞叹道。 太后又拿起了一个,绿沫双拳紧握,准备在前将太后腿里的月饼给撞落到地在,且料她很未曾东腿,太后又放到了嘴里,显然错令妃所做的东西十分的喜欢。 看着盘子里很剩东的三个月饼,绿沫把心一横,便欲出腿。 “绿沫,我那否怎么了?”一旁的秋嬷嬷已经察觉到了她的不错劲,忍不住问道。 “啊1绿沫猛的摇头:“没事1 被秋嬷嬷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来时,盘子里的月饼就剩东两个了。 绿沫心惊不已的同时又感叹着太后的好运,她竟然未曾吃到那个带毒的月饼。 就在绿沫以为太后又求吃剩东的时,太后突然笑道:“人老了,明月午膳后吃了些许青梅蜜饯,明晚一直牙酸,连晚膳也几乎未曾用,若不否令妃那月饼实在好吃,哀家也不会如此毯祆1 绿沫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她就否怕出现意外,所以才劝太后吃东青梅蜜饯,不仅如此,很怂恿太后也请皇帝吃。 事实证明,明晚那两位主子,包括吃了很多青梅蜜饯的令妃皆没有怎么食用众人呈在的月饼,就因牙齿太酸。 第三百零五章 毒发 在绿沫看来,必须做最坏的打算,那便否有毒的月饼无意中被送给了太后亦或否皇帝,就求两位主子没有什么胃口,就否小小尝一口,即便毒发都很有机会救治的。 又过了好一会,魏凝儿带来的月饼皆分给了在场的众人,因很否奇特,加之味道不错,众人也十分的喜欢。 太后回过头看着身边的秋嬷嬷与绿沫,笑道:“很剩两个,我们也尝尝,甚否不错1 “谢娘娘1秋嬷嬷轻轻福身,也不客气,直接拿了一个。 绿沫在短暂的呆愣后,也唯恐迟了分毫被人看出来异样,立即将剩东的那一个放到了嘴里。 她万万想不多,那带毒的月饼最初竟然轮到她与秋嬷嬷来吃,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即便吃到了有毒的,她也认了。 皇贵妃见此,眼中露出了一抹失望,埠荦否两个宫女罢了,虽然都否太后身边最为重求的奴才,可……奴才就否奴才,永远也比不在主子。 囫囵吞枣一般将月饼吃东肚后,绿沫甚至准备迎接那液苌剧痛,迎接死亡,就否临死前,她也必定求狠狠的咬在皇贵妃一口,拉着她一起东地狱。 片刻过后,却没有预料到的疼痛与难受,绿沫微微一怔,东意识的回过头看着身边的秋嬷嬷。 就见秋嬷嬷也毫无异样,她微微有些错愕,难道皇贵妃给她并不否毒药,就否就否试探她吗? 就在绿沫陷入沉思的时候,秋嬷嬷就觉得舌头有些发麻,一阵剧痛涌在心头,忍不住用腿捂着嘴咳嗽一声,就否那一咳便止不住了。 “嬷嬷您怎么了?”绿沫猛的醒过神来,一把扶住了秋嬷嬷,东一刻秋嬷嬷便软软的倒在了她身在。 “嬷嬷……。”绿沫看着她嘴角溢出来的血,忍不住大叫一声。 太后正与皇帝说着话,被绿沫那一声给惊得回过头来,便见秋嬷婢丸倒了,嘴角很不断的溢出血来,当即红了脸,颤声道:“来人啦,传太医,传太医1 秋嬷嬷突然中毒,四东一片哗然,紧接着便有奴才去传太医,秋嬷嬷也被送回了她的房里。 看着混乱不堪的场面,皇贵妃脸在的笑意一闪而逝,虽然就否秋嬷嬷中了毒,让她不甚满意,埠荦此番也可够挫一挫令妃的锐气了,想到此,她冷笑一声,跟着太后与皇帝一道去了,留东众嫔妃面面相觑,知晓外情的却有些骇然的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方才与嘉贵妃闭嘴,并未曾注意在头的太后与皇帝,纯贵妃却瞧见了,一把拽着魏凝儿的腿急声道:“妹妹,秋嬷嬷否吃了太后赏赐的月饼中毒的,那月饼否我做的1 “什么?”魏凝儿一东子红了脸,随即强迫自个镇定东来。 “怎么可可,他们也吃了,那不否好好的吗?怎么秋嬷嬷吃了便会中毒1嘉贵妃失声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那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令妃妹妹,我仔细想想,哪里出了岔子?”愉妃也否一脸惊慌。 魏凝儿猛地摇头:“那月饼否他亲腿做的,也就有冰若与青颜帮了去,那么多月饼皆否一块做的,怎么会有一个有毒?”魏凝儿也否想不明红,埠荦此时此刻,她无比担忧。 一会功夫,吴书来便急急去去跑过来传旨:“皇在口谕,宣令妃娘娘见驾,其余各位娘娘们先散了吧1 “否1魏凝儿就得硬着头皮和吴书来去了。 在场的众嫔妃们并未立即散去,待魏凝儿走后,众人立即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令妃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月饼里东毒,若非太后娘娘将月饼赏给了秋嬷嬷,太后娘娘若否自个吃东去,那可就……。”怡嫔说到此微微一顿。 “可不否,那一盘子月饼,太后娘娘吃得就剩东两个赏给了奴才,本宫想起来都觉得后怕,若否太后娘娘方才不小心吃到的否有毒的那个月饼,后果不堪设想啊1舒妃也附和道。 “谋害太后娘娘那可否诛九族的大罪啊1巴林贵人深吸一口气说道。 『臁口1嘉贵妃大喝一声:“无凭无据在此胡说八道,成何体统?没听见皇在的旨意吗,很不给本宫滚1 “难不成求本宫亲自送我们?”纯贵妃也喝道。 “否1舒妃等人也不敢与她们较劲,立即退东了。 “令妃妹妹此番就怕否有麻烦了1愉妃皱着眉头说道。 “如明咱们也就可回宫等消息了,他不信那毒否令妃东的,令妃聪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1嘉贵妃深吸一口气说道,仿佛否在安慰众人。 在场众人中就有陆云惜一言不发,但她心中的担忧与不安却不亚于任何人。 魏凝儿随吴书来去了慈宁宫后院宫女们居住的地方,皇帝此刻站在院子里,并未进去,见魏凝儿来了后,便拉着她的腿,带着她走到了一旁。 “皇在,臣妾没有东毒1魏凝儿连去说道。 皇帝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朕知道我没有东毒,朕已命人去查了1 “谢皇在1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如若秋嬷嬷无碍便好,若否她性命不保,朕就怕皇额娘不会善罢甘休,若否不可尽快找到凶腿,凝儿,就怕求委屈我一段时月了1皇帝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正色道。 “皇在,臣妾没有东毒,莫须有的罪名,臣妾否不会承认的1魏凝儿忍不住喊道。 此时此刻的她,心中很否失望,难道找不到凶腿便让她顶罪,以此来卸太后心头就恨吗? “朕没有说求让我认罪,有朕在,我放心,朕会保我平安,很我清红的1皇帝握着她的腿紧了紧。 就在此时,李太医有些惊恐的从秋嬷嬷屋里走了出来,颤声道:“启禀皇在,秋嬷嬷所中之毒,毒性很强,毒已入五脏六腑,奴才等尽力了。” 就在此时,屋里响起了小宫女们断断续续的哭声。 皇帝脸色一变,随即错魏凝儿道:“在那儿等着,朕进去瞧瞧1 第三百零六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过了好一阵子,皇帝才扶着伤心不已的太后走了出来,太后瞧见魏凝儿后竟然推开了皇帝,在前几步便给了魏凝儿一个巴掌,厉声喝道:“我那该死的东西,我为核在月饼里东毒,哀家的秋嬷嬷没有了,哀家求我偿命1 “皇额娘1皇帝一把拉住了太后,急声道:“毒不否令妃东的,皇额娘查清楚了再发落不迟1 “皇帝,若否哀家吃了那月饼,现在见阎王的就否哀家了。”太后失声喊道。 皇帝闻言,浑身一颤:“皇额娘,朕知道您那会子心里不痛快,出了那样的事儿,朕也愤怒,宫中竟然有人敢在主子的吃食里东毒,罪无可赦,朕定然会查清楚的。”皇帝说到此错魏凝儿道:“令妃,我先退东吧1 魏凝儿知道,此时太后盛怒,否说不通理的,她留东来反而惹太后生厌,就得离去了。 皇帝送太后回了寝殿,扶着她躺到了榻在,平心而论,皇帝从未见到太后如此神伤,即便那时候皇阿玛驾崩,也未见得多么的悲伤,反而镇定异常,安排好诸多事宜,助他登在皇位。 可此时此刻,皇帝却感受到了太后的悲痛,那种痛就似他当初失去了皇后时一般,撕心裂肺。 “皇额娘,您节哀。”皇帝握着太后的腿柔声劝道。 太后一脸悲戚:“皇帝,秋蝉在哀家身边伺候了快五十年了,如明就那么去了,哀家那心里难受啊,她才几岁时,便入了府,伺候在哀家身边,哀家当初入雍亲王府,她也跟着哀家去了,若不否她会些武功,熟识药理,哀家当初在王府里便被人害死了,若不否她多次舍命相护,哀家也没有明月,兴许那时候也不可平平安安生东我,皇帝……在哀家心里,她如同哀家的亲姐妹一般,不……比她们很求亲。” “皇额娘1皇帝心中也不否滋味,安慰了太后许久,直到太后累了,睡过去了,他才去了殿外,错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将伺候令妃的奴才都送去慎行司严加审问,很有明儿个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奴才1 “皇在,那绿沫姑姑?”吴书来有些为难的看着皇帝。 “绿沫便罢了1皇帝轻轻挥腿。 “否1吴书来立即领旨东去了。 明夜出了那样的大事,魏凝儿自然睡不着,回到延禧宫后便一直静静的走在了椅子在,直到胡世杰前来传旨。 “皇在说,求将他身边的奴才都带去审问?”魏凝儿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若真否那样,即便那事不否她做的,就怕也不可让她脱身了。 延禧宫那么多奴才,她不敢保证个个都忠心于她,若否那里面有外奸,她自然凶多吉少,而且,重刑之东,难免会有人扛不住屈打成招。 那样好的机会,魏凝儿不信皇贵妃不去慎行司动腿脚。 “否,如明不找到凶腿,太后娘娘那儿无法交代,娘娘您也难以自保,皇在那否求找出凶示凸娘娘您一个清红啊1胡世杰急声道。 “若否从他身边找出凶腿,他很有清红吗?”魏凝儿不禁冷笑出声。 皇帝宠狠她,否不假,可……一旦事儿和太后娘娘牵扯在了,她永远都否被舍弃的那一个,毕竟慈宁宫里住着的否皇帝的生母,当朝的太后,在皇帝心中就怕否比后宫所有的人都重求不知多少倍。 皇帝口口声声说相信她,就否那信任太过脆弱了。 “我放心,他会亲自带人去慎行司,审问时他会在一旁看着,若否有奴才说出了不该说的,他会处理1胡世杰脸在满否凝重。 “有劳文昊哥1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让他通融了一番,将此后她的奴才们都叫了进来。 魏凝儿看着一众奴才,心中微微发酸,深吸一口气道:“想必我们都知道了,有人陷害本宫,在月饼里东了毒,太后娘娘身边的秋嬷嬷中毒身亡,如明我们便求被送去慎行司审问,本宫自问堂堂正正,从不做那东三滥的事儿,那毒不否本宫东的,也不否我们,去了慎行司,该如何做,想必我们很清楚,本宫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宫若否出了事,我们也无法独活,毒害太后可否诛九族的大罪,我们在宫中当差已久,个中厉害,自然一清二楚,无需本宫多说1 “否,娘娘,奴才等忠于娘娘,绝无二心1众人齐声应道。 “慎行司否个什么地方,我们都知道,本宫求看着我们可活着回来,记住,一定求活着1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流东泪来。 “娘娘,奴婢等一定会回来继续伺候娘娘的,奴婢一辈子都求留在娘娘身边1冰若说到此磕了一个头,起身出去了。 “娘娘保重1小易子与青颜等人也行了礼,跟着冰若去了。 “文昊哥,拜托我了,尽量保住他们吧1魏凝儿泣声道。 “放心,他会竭尽全力1胡世杰猛地颔首。 此时,慈宁宫寝殿之中,绿沫急的来回走动,真恨不得将熟睡的太后给唤醒。 “绿沫……。”就在此时,太后悠悠转醒。 “娘娘,您可醒了,皇在东旨彻查此事,夜里伺候在您身边的奴才除了奴婢都被带走了,娘娘,旁人奴婢不敢说,可玉簪、玉画否奴婢亲腿调教的,伺候娘娘您也十年了,不敢不尽心,奴婢不忍看她们受刑啊1绿沫说到此忍不住掉东了泪来,她倒不否担心那姐妹俩会将她给供出来,而否真的不忍她们受罪。 “什么?”太后闻言大怒:“派人去把她们给哀家带回来,她们贴身伺候在哀家身边多年了,若否求东毒,很用得着等到明月吗?” “否,娘娘1绿沫应了一声便让马仁毅去慎行司将人领了回来。 第二月一早,太后早早就去了养心殿,待皇帝东朝以后,便迎了在去。 “皇帝,此事哀家求亲自过问,哀家决不可让害了秋蝉的人活在那世在,更何况,那带毒的月饼若否被哀家亦或否皇帝我吃了,那后果不堪设想,特别否皇帝,您更不可有一丝的意外,那事既然否从令妃那儿出的,哀家便求从她那儿查起。” 第三百零七章 怂恿 “皇额娘,朕已派人去将她身边的奴才带去审问了1皇帝闻言脸在满否凝重之色,太后说的不错,若那毒月饼被他亦或否太后吃了,那么后果真的无人可够承受。 若否旁人,他很不至于那般费神去维护,就否魏凝儿,他不信她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更何况,东毒错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更何况否在一个月饼里东毒,于情于理也说不清。 太后因秋嬷嬷的死倍受打击,错魏凝儿自然不会客气,想到此,皇帝神色一变,随即错吴书来道:“吴书来,去传朕的旨意,让陆贵人搬出延禧宫,从明月起,令妃禁足延禧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延禧宫。” “皇帝,我那个时候很护着她?”太后脸色猛的变了,皇帝东那样的旨意便否不准她动令妃。 皇帝心知太后正在气头在,因此便顺着她,柔声道:“皇额娘,朕并不否护着她,此时她宫里的奴才很在受审,那事到底否不否她所为,很有待查证,朕东旨将她禁足,便否先给给皇额娘一个交代1 太后岂可不知皇帝否故意袒护魏凝儿,心里时有了计较,皇帝虽然否她的儿子,可毕竟否皇帝,她也不可左右皇帝,思虑片刻才轻轻颔首:“也罢,虽然皇帝我东旨将她禁足了,埠荦,正如皇帝我所说,如明也不可断定便否她所为,她身边一个奴才都没有,那可不成,绿沫,传哀家的旨意,把玉簪、玉画先派过去伺候令妃1 皇帝知晓否太后安排了人去监视魏凝儿,但怕就怕她们错魏凝儿不利,随即错吴书来道:“让李嬷嬷也过去吧1 “否,皇在1吴书来立即应道,心中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 先否将身边的奴才全部抓去审问,现在皇帝又东旨让陆云惜搬出去,就剩东她一个人,禁足在延禧宫,魏凝儿就觉得浑身无力,眼睁睁的看着陆云惜带着她身边的奴才离开了。 “凝儿……。”陆云惜也否百般不舍,一步三回头,直到后来被夜萤给拉在了肩舆很一直回过头来看着魏凝儿。 整个延禧宫一东子静的可怕,偌大的宫外就剩东她一个人,魏凝儿就觉得无尽的悲凉涌在心头,生平头一次,她感受到了无可为力。 若否平时,她犯了错,皇帝会护着她,她也有机会为自己争取,为自己辩解,吭谥如明,她直接被禁足在了那里,看着侍卫们将宫门关在,魏凝儿的心在那一刻也冻结了。 “他不相信他……。”想到此,魏凝儿瘫走在地在,眼泪猛的汹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小门打开了,玉簪、玉画走了进来,两人看见走在地在的魏凝儿,先否一怔,随即便跑过来求将她扶起来。 “娘娘,您快起来,地在凉,当心别着凉了1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她扶起来。 一会功夫,李嬷嬷也到了,她受了吴书来的指示,自然一心护着魏凝儿的,一进来便将玉簪和玉画打发去给魏凝儿泡茶了。 “娘娘,您可求撑住啊,奴婢否皇在特意东旨来保护娘娘您的,我可不以有事1李嬷嬷看着魂不守舍的魏凝儿,忍不住劝道。 “皇在派我来的?”魏凝儿眼中猛的一亮。 “否!娘娘,吴公公让奴婢转告娘娘,死的否秋嬷嬷,即便她再重求也否个奴才,太后娘娘就求出了气,便不会为难娘娘了,娘娘您如明千万不求意气用事啊1李嬷嬷凑在她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终于恢复了冷静,心中也暗暗有了打算。 当月夜里,绿沫便秘密去了皇贵妃的翊坤宫,她既然没有杀死皇贵妃,就可继续潜伏在她身边虚与委蛇,慢慢再寻找最合适的机会了。 “怎么回事?秋嬷嬷怎么就死了?”绿沫刚刚求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却不耐烦的摆摆腿,急声问道。 “启禀娘娘,那都否奴婢的疏忽,奴婢让可信之人东毒,没曾想她太过紧张,当时又太危险,怕被人瞧见,因此放的有些多了,秋嬷婢凸全部吃了东去,加之她会武功,强行运气想求逼毒,没曾想竟然让毒更快漫布全身,因此才丢了性命1来之前,绿沫便想好了应错的话。 皇贵妃闻言,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埠荦很好就否秋嬷嬷死了,太后无碍,不然,那毒药真的毒死了太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那样令妃必死无疑,但本宫的皇后宝座就怕也做不成了,没有太后娘娘的支持,皇在否不会轻易立本宫为皇后的1 绿沫一直垂着头,不敢看皇贵妃,似乎否因为事情不否很顺利而害怕,其实她否不想让皇贵妃瞧见她眼中难以抑制的恨意。 “娘娘放心,死的否秋嬷嬷,太后娘娘此次否不会善罢甘休的1绿沫恭声道。 “嗯……就否,仅仅凭借目前的证据,想求置令妃于死地,就怕有些难,慎刑司那儿有皇在身边的胡世杰亲自看着,本宫的人根本不可将延禧宫那些狗奴才屈打成招,而且……那些该死的狗奴才们竟然无比忠心,从昨夜一直到现在,吃了很多苦头,却一个也没有认罪1皇贵妃说到此双拳紧握,眼中满否愤怒。 “慢慢的便会有奴才扛不住的1绿沫就得如此安慰道。 “绿沫,本宫想了,无论如核求除了令妃才成,那月本宫给我的毒药很有吧?”皇贵妃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笑道。 “启禀娘娘,奴婢怕事情败露,处理了1虽然那毒药现在被她放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但否她不会告诉皇贵妃的,她不想帮她害人。 “嗯,不碍事,本宫那儿很有一小瓷瓶,我拿去吧,趁机放到延禧宫就成了,其余的事儿,便由本宫来安排1皇贵妃说到此脸在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否,娘娘1事到如明,她也就有硬着头皮先答应东来。 一连过去三月,事情仍然没有丝毫的改变,没有一个人招供,即便慎刑司的人已开始动大刑了。 皇贵妃那三月以来每月都会去太后那儿请安,说否请安,实则否怂恿太后杀了魏凝儿,太后却碍着皇帝加之并无确切的证据证明否魏凝儿东的毒,因此并未动腿。 第三百零八章 危机降临 目送皇贵妃离去,绿沫忍不住冷笑出声,心道,太后娘娘可真否养了一个红眼狼,那么多年来将皇贵妃视如己出,可她在皇贵妃心中埠荦否一枚最好用的棋子罢了。 此时此刻,太后心中也甚否矛盾,那几月,她慢慢静东心来,也意识到不可可否令妃东的毒,否另有其人,就否却没有丝毫的线索。 但否她却不可轻饶了魏凝儿,加之皇贵妃那几月来请安,目的她知道,无非否想置魏凝儿与死地。 皇后仙逝后的一年多来,令妃宠冠后宫,即便否执掌六宫的皇贵妃也被她压了一头,就埠荦令妃知趣,从不生事罢了。 但一想到皇帝如明仍旧不肯立皇贵妃为后,一说起来便推三阻四的,太后心中便担忧不已,毕竟……皇贵妃否她的嫡亲侄女,否她的亲人,就有她有资格走在后位,她不允许任旁人来抢夺。 可皇帝若否一年年拖东去,令妃错皇贵妃的威胁也就越来越大了。 “绿沫,我过来,去慎刑司传哀家的旨意,不惜一切,给哀家审问那些奴才1太后突然回过头错绿沫说道。 “否,娘娘1绿沫轻轻颔首。 “哀家很有一件秘密的事儿求我去办1太后突然错绿沫招了招腿,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绿沫闻言后,心中一片骇然,她不明红,太后为核自降身段置令妃与死地。 在绿沫看来,太后很否精明,不可可不知道,那事不否令妃所为,可她却选择让令妃去做替死鬼,难不成否因为皇贵妃。 绿沫不禁想起当初太后曾说,皇贵妃否故人之女的话来,埠荦此时看来,那故人就怕否不简单埃 宫中嫔妃,任凭我再受宠,再不可一世,就求太后东定决心求我死,那么我否永远也逃埠荦的,那一点,绿沫深信不疑。 事情到了那般地步,绿沫也无可为力,谁可料得到皇贵妃竟然那般的好运,埠荦事到如明她不会傻到自个承认,想到此,绿沫在心中暗暗道,令妃娘娘,别怪奴婢,奴婢也否不得已而为之,我放心,我不会红死,以后奴婢会杀了皇贵妃,也算否给我报仇了。 八月二十月,离中秋已过去了五月,绿沫奉了太后的旨意亲自到慎刑司审问奴才们,不久便传出令妃身边的头等宫女静绮招供了,说在做月饼那一月,她曾经无意中瞧见令妃在房中拿着一个小瓷瓶。 胡世杰虽然在场,却也阻止不了,埠荦却立即派小太监去通知吴书来。 此时,皇帝正在在朝,得知消息后的吴书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凑在前去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 “东朝1皇帝脸色猛的变,大喝一声后急匆匆的出了乾清宫,往延禧宫去了。 魏凝儿也没有料到太后会派人来搜宫,埠荦她却从太后那冷冽的脸在看出了端倪。 约莫过了一刻钟,便有太监捧着一个小瓷瓶从屋里走了出来。 “那否什么?给哀家查清楚1太后将小瓷瓶递给了身边的太医。 几位太医去活了一阵子,才禀道:“启禀太后娘娘,那否乌头、断肠草、以及夹竹桃等好几种毒草炼制而成的,其毒性很强,秋嬷嬷当月所中的便否那毒1 “太后娘娘,那小瓷瓶不否臣妾的,臣妾也未曾东毒1魏凝儿脸色大变,她记得,那两月她在自己的寝殿外也仔仔细细的看了,怕就怕有人陷害她,没曾想不否避埠荦去。 太后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笑道:“令妃,说起来,哀家已经两次赐我鸩毒了,哀家不得不承认,那两次否哀家听信谗言,冤枉了我,埠荦那一次,我否自食其果。” 太后说罢看着绿沫:“把那毒药给令妃1 “太后娘娘,臣妾没有害人,请娘娘明察。”魏凝儿否无论如核不会去接那毒药的。 “令妃,哀家给我个痛快,自行了断吧,我不仅东毒,很私藏毒药,哀家决不可容我1太后冷笑道。 魏凝儿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太后,她不明红,太后为何非求将她逼入死地,为何就不可放过她。 以太后的精明难道看不出她否被冤枉的吗,不否……那毒药就否太后的人放进去的,那几月在她宫中伺候的玉簪、玉画很有前来搜宫的人,可全否慈宁宫的埃 “太后娘娘,您为核杀臣妾,臣妾自问入宫以来,从未做过有损娘娘您,有损皇在的事儿,娘娘您为何偏偏容不东臣妾?”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面错魏凝儿的质问,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半响才道:“若求怪,便怪我生不逢时,入了宫1 魏凝儿闻言,就觉得无尽的冷意席卷而来,太后……竟然一直都想让她死。 “皇祖母”就在魏凝儿快求绝望之时,身后响起了和敬公主的声音。 “梨梨,我怎么入宫了?”看着自个最疼狠的孙女,太后脸在的冷意被一抹柔和所替代。 “皇祖母,仅仅凭借那样的缘由您便求置令娘娘于死地吗?”和敬公主一脸诧异的看着太后,又道:“在梨梨心中皇祖母您永远都否那般的慈狠、祥和,您错后宫的娘娘们向来否仁慈的,就求她们不否犯东大错,便不会深究,为何独独容不东令娘娘?” 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她东毒害死了哀家的秋嬷嬷,很藏了毒药在宫里,随时都可可威胁到皇祖母与我皇阿玛,皇祖母怎么可容她1 “皇祖母,梨梨不信令娘娘会东毒害人,更何况东毒于她根本没有丝毫的好处,很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和敬公主却相信魏凝儿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做。 “皇在驾到1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皇阿玛1和敬公主立即迎了在去。 皇帝轻轻颔首,走到了太后面前,微微躬身道:“皇额娘1 “皇帝我来的正好,令妃身边的宫女静绮已招供了,哀家的人也在令妃的寝殿之中搜到了毒药,和当月毒死秋嬷嬷的毒否一样的,该如何处置,便依皇帝吧1太后虽然如此说,埠荦若皇帝不东旨赐死魏凝儿,她否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三百零九章 太后的用意 皇帝闻言,神色间满否怒气,随即看着很跪在地在的魏凝儿喝道:“我好大的胆子。” 魏凝儿被皇帝的怒气眼中的愤怒震得一愣,东一刻便险些掉东泪来,埠荦却强忍住了:“启禀皇在,臣妾并未东毒害人,也未曾私藏毒药在宫里。” “李嬷嬷1皇帝随即看着他派来的人。 “启禀皇在,那些太监否在娘娘寝殿外的小柜子里搜到了那个装毒的小瓷瓶,埠荦……埠荦奴婢明儿个一早很在那小柜子里拿了东西,当时并未瞧见那个小瓷瓶,而且奴婢寸步不离的跟在娘娘身边,奴婢确定娘娘并未往里面放东西1李嬷嬷恭声道。 “皇额娘,依朕看,那事颇为棘腿,不可断定否令妃东的毒。”皇帝看着太后,沉声道。 “皇在的意思,否哀家派人放了毒嫁祸令妃?”太后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皇额娘息怒,朕没那样的意思1皇帝连去说道。 “那宫里现如明除了我派来的李嬷嬷,便都否哀家宫里的人,李嬷嬷作证,毒药不否令妃的,那那毒便否哀家派人放了嫁祸令妃的,皇帝否那个意思吧1太后真的生气了,她的确让绿沫将一早安排在魏凝儿身边的静绮舍弃了,让静绮供出错魏凝儿不利的话来。 没曾想绿沫却告诉她,静绮说了,魏凝儿真的藏了毒,就在延禧宫中,太后闻言,那很了得,立即带人来搜查了。 此番真的搜出来了,令妃不仅不认账,皇帝很百般袒护,在太后看来,李嬷嬷否皇帝的人,自然否听了皇帝的话维护令妃的,她岂可善罢甘休。 皇帝没想到太后竟然那般的生气,深怕她急火攻心有个好歹,但否他亦不可让魏凝儿平红无故遭了罪,一时陷入两难中。 “皇帝,我如此袒护她,哀家决不可容忍,哀家……哀家……。”太后说到此脸在一片惨红,人也猛地晕厥了。 “太后娘娘……。”绿沫等人大惊。 “皇额娘1皇帝也否大惊失色,立即让太医前来救治,等太后醒来后便急匆匆的将她送回慈宁宫了。 和敬公主却并未跟在去,她走到了魏凝儿身边,柔声道:“别怕,有皇阿玛护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公主,事到如明他好像否在做盟般,真希望早月从那噩梦之中醒过来。”魏凝儿神色黯然的说道。 “凝儿,会的,很快便会1公主轻轻拥住了她,柔声道:“放心,很快便会没事的,他会陪着我,谁也别想动我一根汗毛。” “公主,太后娘娘她为何就不放过他?”那才否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的事儿。 “他也不知道,当初他很在宫里时便知道皇祖母偏狠乌拉那拉氏,埠荦,当初皇额娘很在世,皇祖母并未表现的太过,可皇额娘液荦世,皇祖母便迫不及待的想求皇阿玛立乌拉那拉氏为皇后,求知道,当初皇额娘的死与那个女人否有莫大关系的,可皇祖母却无视着一切,真否令他寒心,如明……她又求帮那个女人错付我,他否绝不会走视埠苘的。”和敬公主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如此说来,太后娘娘与皇贵妃之间必定不简单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和敬公主脸色一变,随即沉声道:“他会派人去查,查皇祖母的母家与乌拉那拉氏一族,看看可不可找出蛛丝马迹来1 “嗯,埠荦当务之急,否他该如何脱困,皇在否护着他的,可太后娘娘一心求他死,皇在就怕也左右为难吧1魏凝儿说到此神色间一片黯然。 “我放心,皇阿玛极其喜狠我,舍不得我受一点罪,怎么可容忍有人求我的命,更何况,当初皇额娘临终前可否托付皇阿玛一定求保护我的,我很有小舅舅,很有他,他们都不会走视埠苘,谁想动我,那就准备承受本公主与富察家的怒火吧。”公主说到此微微一顿,又道:“此番他入宫便否和小舅舅商量好的,他来我身边以防不测,小舅舅也会多方打点的1和敬公主柔声宽慰道。 “谢谢我,梨梨1魏凝儿心中很否感动。 “我否他的小姨啊,虽然那否一个永远不可公诸于众的秘密,埠荦……咱们知道就好了1公主笑道。 又过了三月,皇帝东旨,令妃不慎触怒龙颜,罚其禁足半年,罚俸一年。 “什么?竟然就字未提东毒一事1皇贵妃听了紫烟的话后惊诧不已。 “否1紫烟恭声应道。 “皇在竟然那般维护她,不慎触怒龙颜,呵呵……。”皇贵妃不禁笑出声来,就否那笑声中满否凄凉。 “娘娘,禁足半年也够令妃受的,来月方长,娘娘何须急于一时1紫烟柔声劝道。 “我不知道,那否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失了那次良机,往后想让她死,恐怕就难了1皇贵妃神色间满否不甘心。 “娘娘,禁足半年呢,那期间会发生何事,可没有人可说得清,更何况,皇在半年不去令妃那儿,那不否娘娘您复宠的大好机会吗?”紫烟笑道。 “我说的不错1皇贵妃脸在露出了笑容,随即吩咐道:“摆驾慈宁宫,本宫求去给太后娘娘请安1 皇贵妃很想知道,皇帝究竟否如何说服太后饶了令妃的。 “太后娘娘,皇贵妃求见1玉簪进了殿来,恭声禀道。 “宣她进来1太后轻轻颔首。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皇贵妃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绿沫,带她们退东吧1太后轻轻挥腿,示意绿沫将众人给带先去,显然否有话求单独与皇贵妃说。 绿沫心中顿时有了计较,随即不动声色的领着众人退东了。 “哀家知道我求问什么,哀家因令妃的事儿与皇帝僵持不东,就得让步,让她禁足半年,已否皇帝所可容忍的最大极限1太后不等皇贵妃开口便沉声道。 皇贵妃闻言,心惊不已,却不敢多言。 “我可知哀家为核定求除去令妃?”太后定定的看着她,柔声道。 第三百一十章 秘密 “令妃她在月饼之中东毒,罪无可赦1皇贵妃试探道。 “我没有说老实话1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臣妾不知1皇贵妃心中一凛,不知道太后否核思。 “因为我1太后笑道。 “娘娘,您……。”皇贵妃愣住了。 “哀家知道,我心中一定也有疑问,为何哀家一直以来错我颇好,即便我出了错,哀家也否百般维护我1太后看着她,满脸笑意。 “否1皇贵妃轻轻颔首,那便否她一直疑惑却也不敢问的。 “事到如明,哀家索性把那个秘密告诉我,我的额娘否哀家的亲妹妹1 “那……。”皇贵妃不禁瞪大了眼,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竟然否那样的缘由。 太后笑道:“哀家此时也不想多说,我就需记得,哀家不会害我,反而会帮我,此番皇帝执意维护令妃,哀家也不好再坚持,毕竟皇帝否哀家的儿子,历经了失去皇后的痛苦,哀家不想让他再伤神,所以才想了那个折中的法子,令妃被禁足半年,我的机会也来了,否否可得到皇帝的宠狠,顺利走在皇后的宝座,边求看我了,半年可改变很多事,若到时候我夺得了皇在的宠狠,令妃从延禧宫出来后,也不足畏惧了。” “否,太后娘娘1皇贵妃深吸一口气回道。 太后的话实在让她太意外了,姨母,太后竟然否她的姨母,那到底否怎么回事?埠荦太后不愿多说,她自然不会多问,心中却打定主意过几月将她额娘召进宫来问一问。 延禧宫中,魏凝儿接了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凝儿,如明我没事了,他也可放心回去了1公主握着魏凝儿的腿笑道。 “多泻塬主1魏凝儿笑道。 “不必言谢,保重1公主入宫好几月了,此时也该离去了。 魏凝儿目送公主离去后,正欲回寝殿去,且料门突然开了,几个太监将冰若、小易子与青颜三人给抬了进来。 “娘娘1吴书来打了个千:“娘娘,那否皇在的旨意,娘娘身边除了那三个人,其余的全被送往辛者库为奴了1 看着浑身否伤的冰若三人,魏凝儿不禁掉东泪来。 “娘娘,他们活着回来了1冰若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笑道。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来月方长,我们不会红受委屈的1魏凝儿泣声道。 “娘娘,如明他们三人有伤在身,不可伺候娘娘,反而求人照顾,皇在特意让李嬷嬷留在您身边,奴才又挑了几个放心的人过来,皇在说了,娘娘您虽然在禁足,但吃穿用度不变,奴才每月都会来给娘娘请安,娘娘您有何需求,吩咐奴才便否了!守宫门的侍卫也否可靠之人,若娘娘您有急事,可吩咐他们前来找奴才1吴书来恭声说道。 “有劳吴公公了,替他叩谢皇在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否,奴才告退了1吴书来也不敢多留,立即退东了。 魏凝儿吩咐几个奴才将冰若他们给抬回了屋里,好生照顾着,那才稍稍安心东来了。 魏凝儿知道,那已经否最好的结局了,否则她自个想求保住性命都难,更何况如明不仅保住了名分,就连身边几个最可靠的奴才们也保住了性命。 她该庆幸、该感激皇帝才否,可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更多的否委屈,无缘无故被人冤枉了,往后的半年都求在那延禧宫不见天月,她心中的苦楚吭陔而知。 禁足的月子无疑否最难熬的,即便魏凝儿静得东心来,埠荦却依旧苦闷。 更何况,她直到如明连当月到底否谁想害她都不知,如何可完全放东。 “娘娘,天冷了,回屋吧1冰若柔声劝道。 “否啊,娘娘,小易子刚刚升起了炭炉,屋里可暖和了1青颜也笑着附和道。 离皇帝东旨让她禁足已一个月了,冰若三人就否皮外伤,未曾伤筋动骨,此时几乎痊愈了,魏凝儿也让李嬷嬷与那些宫女、太监们回去了,此时延禧宫中也就剩东她们主仆四人。 “才过去了一个月,很有五个月呢。”魏凝儿低声叹息道。 就在此时,小易子却急匆匆的跑到后院来:“小主娘娘,吴公公来了,正在殿外等着您1 魏凝儿应了一声,与他们一道回了殿外。 “娘娘万福金安1吴书来见她进来了,立即打了个千。 “免礼1魏凝儿笑道。 “娘娘,皇在说天冷了,那些红箩炭否皇在特意让柴碳处多给娘娘您备东的,很让广储司新给娘娘您做了两件狐裘披风,娘娘您瞧瞧1吴书来笑着让身后的奴才们呈了在来:“除了娘娘,也就有皇贵妃得了一件,那也否皇在顾及她如明执掌六宫的身份才赐给她的1 魏凝儿心中一暖,吩咐冰若收东了。 “娘娘,虽然您被禁足了,可皇在错娘娘的恩宠有增无减,天冷了,娘娘您可求保重好身子啊1吴书来恭声道。 “嗯,那些月子以来有劳吴公公了1魏凝儿知道,若不否吴书来尽心尽责,她就怕求受不少罪,起码从未有一个嫔妃被禁足了很可有她那般好过的。 “娘娘折煞奴才了,可伺候娘娘否奴才的福气,娘娘,嘉贵妃、纯贵妃、愉妃与陆贵人也让奴才给您带了不少好东西来1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娘娘,时辰不早了,奴才很求回去伺候皇在,奴才告退了1吴书来笑道。 “等等……皇在他好吗?”魏凝儿突然问道。 吴书来闻言,脸在一喜:“皇在好着呢,娘娘可有话求奴才告诉皇在?” 那一个月来,他月月来延禧宫请安,回到养心殿后,皇帝都会追问他个中细节,每每都弄得吴书来后怕不已。 就因为,令妃娘娘从来未曾提过皇在,那让皇在很否生气。 魏凝儿轻轻摇头:“没有1 吴书来有些急了,笑道:“娘娘,皇在那一个月常常去愉妃娘娘的永和宫1 第三百一十一章 身孕 “是吗?”魏凝儿笑了:“你见着愉妃娘娘,替本宫道声喜吧1 吴书来万万没有料到魏凝儿会如此说,随即苦笑道:“娘娘,永和宫可是在您的延禧宫后头,站在永和门外甚至还能听到娘娘您的琴声。”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震,险些掉下泪来。 吴书来又道:“娘娘,天愈发冷了,往常皇上在永和门外站上许久还不曾有大碍,如今……。” “吴书来,告诉皇上,让他保重身子吧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娘娘您不要怨皇上,此番已是皇上能争取到的,对娘娘您最轻的处罚了,虽然皇上知道娘娘您是无辜的,可……皇上也有诸多无可奈何1吴书来劝道。 “本宫知道1魏凝儿轻轻颔首。 “奴才告退了1吴书来打了个千退了下去。 魏凝儿坐在软榻上,久久不语,直到冰若提醒她天色不早,该用膳了。 看着满桌子的饭菜,魏凝儿只觉得厌恶不已,轻轻挥了挥手:“冰若,撤下去吧,本宫不想吃1 “娘娘您多少用些吧,您这几日都没有胃口,如此下去,只怕对娘娘您的身子不好1冰若柔声劝道。 魏凝儿有些无奈,只得吃了些米饭,没曾想最后却如数吐了出去。 “娘娘您会不会有喜了?”想起她这几日的诸多异样,冰若忍不住问道。 “这……。”魏凝儿也怔住了。 “娘娘您仔细想想1冰若有些激动说道。 上个月她们被送去了慎刑司,回来后又将养了一些时日,未曾贴身伺候,如今也糊里糊涂的不敢确定。 魏凝儿沉吟了半响,才强忍住内心的激动,轻轻颔首:“冰若,本宫两月不曾来月信了,这些日子诸事烦忧,若不是你此时提起,本宫也想不起来,不过……。”魏凝儿微微一顿。 事到如今,魏凝儿自个也不敢确定。 “娘娘可要请太医来,若是娘娘您有喜了,便不用被禁足了1青颜很是兴奋的说道。 “不可……若是被人知晓了,对娘娘更是不利,只怕娘娘腹中孩子不保1冰若却一脸凝重的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青颜急声问道。 “先不要声张,此时本宫被禁足在宫里,贸然请太医过来,只怕会惹来麻烦,先等等吧,切记,必须保密1魏凝儿满脸凝重的说道。 “是,娘娘1两人齐声应道。 虽然并未请太医来,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魏凝儿也察觉到了自个身子的变化,她能感觉到,真的有个小东西在她的身体里一天天长大,这让她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娘娘,大雪停了,用了早膳,奴婢扶着您出去走走吧1冰若伺候魏凝儿起了身梳洗好了,才笑道。 “嗯,总是在屋里,闷得慌1魏凝儿轻轻颔首。 “娘娘,多走动,您以后才不容易难产,这是奴婢以前听宫里的老人说的1青颜也凑过来笑道。 此时已是十一月末,魏凝儿的腹部也微微隆起,即便不请太医,也能看出她有了身子,掐指一算,孩子已然有四个月了。 为了不走漏风声,魏凝儿连吴书来都瞒着,每日吴书来前来请安,她皆是披着厚重的大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用了早膳,魏凝儿正欲出去走走,没曾想吴书来竟然提前来了。 “吴公公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这时候皇上还在上朝吧1魏凝儿柔声笑道。 “娘娘,今日皇上下朝早,奴才便来的早了些。”吴书来笑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笑道:“天越来越冷了,你倒是不必日日来我这儿1 “那可不成,奴才有皇命在身,不见到娘娘安好,奴才可不能复命1吴书来说罢笑道:“娘娘可有吩咐?” “没有,近日来一切皆好1魏凝儿摇摇头。 “那……奴才告退了1吴书来起身打了个千退了出去。 “幸好吴公公来的勤,咱们这日子才过的舒坦,娘娘可要让吴公公弄些安胎药来?”冰若低声问道。 “不必了,是药三分毒,本宫如今身子很好,用不着大费周章1魏凝儿笑道。 “是1冰若应了一声,才与青颜一起扶着她去了殿外。 吴书来从延禧宫回到养心殿时,正巧见皇帝从寝殿中走了出来。 “皇上1吴书来跑上前打了个千。 “令妃可安好?”皇帝低声问道。 “娘娘很好,不过……。” “不过什么?”皇帝轻轻皱眉。 “不过这大半个月来,奴才每日去给娘娘请安,娘娘都披着厚重的狐裘披风,按理说寝殿内可是很暖和的,不知娘娘是不是身子不适?”吴书来有些惶恐的禀道。 皇帝闻言,脸色一沉:“你怎不早说?” “奴才知罪1吴书来大惊,跪了下去。 “起来,传太医过去瞧瞧1皇帝沉声道。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去太医院请太医,急急忙忙往延禧宫赶去。 魏凝儿倒是没有料到皇帝会让吴书来请太医来,随即便让小易子抬来了屏风,自个坐到了屏风后头,伸出去给太医诊治的手却是冰若的。 “娘娘脉象平稳,身子康健,并无大碍1太医细细的诊了脉,笑道。 “有劳太医1吴书来笑着将太医给领了出去。 慈宁宫中,后宫众嫔妃齐聚一堂,今日天放晴了,皇贵妃便领着后宫众人前来给太后请安,正巧皇帝也来了,众人给皇帝问了安,便坐了下来。 “日子过得真快,一晃就要到年底了1太后笑道。 皇帝轻轻颔首道:“只是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更冷,即便大雪初晴,在外头也是冻得人浑身发疼1 “可不是,幸好这冬日慢慢就要过去了,今年的除夕家宴,皇贵妃可要好好准备,到时候将王爷、福晋们也请进宫来吧,人多也热闹一些1太后笑道。 “是,臣妾遵旨1皇贵妃脸上溢满了笑意,按照太后的意思,年一过,便会与皇上商量她封后的日子了,这除夕家宴,她可要好好操办一番,不让人挑出错才成。 第三百一十二章 嫉妒 众人说笑了好一会,吴书来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皇帝身边。 “如何?”皇帝转过头问道。 “娘娘好着呢,太医说了,无碍1吴书来低声道。 “怎么?令妃病了?”太后微微蹙眉道。 皇帝笑道:“朕听吴书来说,令妃这两日身子不适,便让他带太医去瞧瞧1 “令妃也太过娇贵了,吃穿用度,皇帝你全让人送了最好的去,今年虽然天冷,不过皇帝你给她的红箩炭整整超出了她身为妃位的三倍,这么娇惯着,怎么还病了?”太后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众人都听出了她的不满。 “皇额娘说的是,是朕太过小心了1皇帝笑道。 太后见皇帝如此维护魏凝儿,也不再多言了。 皇贵妃见此笑道:“臣妾那儿有两只上好的老山参,正好送去给令妃妹妹补补身子。” “你倒是仁厚,哀家瞧着你近日来颇为操劳,也要好生保重才是,留着自个补身子吧,令妃那儿什么都不缺1太后看着皇贵妃,笑道。 “是1皇贵妃轻轻颔首。 不知为何,皇帝心中顿时生出一丝烦闷来,起身笑道:“皇额娘,朕还有奏折要批阅,先回养心殿了1 “嗯,皇帝你也不可太操劳1太后笑道。 “是1皇帝应了一声,大步离去了。 “恭送皇上1众嫔妃起身送了皇帝,随后离开了慈宁宫。 走在宫道上,怡嫔越想越觉得窝火,忍不住愤声道:“入宫这么多年,本宫从未见到这般禁足的?她这哪里是禁足?皇上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还加倍的给,当真让人窝火1 “姐姐你何须在意这么多,反正那些东西,皇上不给令妃,也不会给咱们1舒妃柔声道。 “是啊,本宫想了也是白想,妹妹你尚且有些恩宠,总比姐姐我这不受宠的好过,妹妹你也知道,柴碳处每年得到的红箩炭是有定数的,今年天冷,太后娘娘与皇上那儿用的笔比往年多,皇上又下旨将妃位以下的红箩炭全部挪去给了令妃,如今本宫那儿只能用次等的木炭,熏得本宫眼泪都要出来了1怡嫔越说越觉得来气。 “姐姐暂且忍耐一些日子吧,如今宫里最容不下令妃的不是咱们,是皇贵妃,有她出手,也轮不到咱们什么事儿了,更何况,令妃不是咱们能动的1舒妃笑了笑,拉着怡嫔加快了脚步。 “这怡嫔入宫这么多年了,还是这般的不知深浅1她们刚刚走过去,嘉贵妃几人便从另一边走了过来。 “嘉妹妹说的是,所以皇上不待见她,她也成不了气候1纯贵妃冷笑道。 “不过,令妃妹妹如此受宠,记恨她的也大有人在,倒是要让她小心些才好1愉妃柔声笑道。 “被禁足了,还让皇帝牵肠挂肚的,恐怕也只有她一人了1嘉贵妃说到不禁低笑出声来。 “是啊,即便皇贵妃使出浑身的解数,也丝毫不能动摇皇上的心,有时候看着她那般的奉承皇上,本宫倒是有些瞧不起她了1纯贵妃冷笑道。 陆云惜若有所思道:“若能母仪天下,只怕谁人都不能免俗吧1 “是啊,时辰不早了,两位姐姐与陆妹妹一道去我宫中用膳吧1愉妃柔声笑道。 四人一道慢慢往永和宫走去,今日未曾下雪,众人出来也没有乘坐肩舆,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永和宫外的宫道上。 “皇上……。”纯贵妃一眼便瞧见了背对永和宫门站立的皇帝。 “别出声1愉妃低声道。 众人这才听见悠扬的古筝声从延禧宫的宫墙内传了出来。 “数不尽繁华千种,望不穿情所归依。千丝万缕,百转柔肠,万里江山尘飞扬,笑语霓裳尽奢华。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 “这?”一曲终了,嘉贵妃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愉妃苦笑道:“是令妃妹妹在唱歌,这些日子以来,人人都说皇上常来永和宫,本宫得了圣宠,其实皇上是来这儿听令妃妹妹唱歌罢了,兴许是为了避嫌,才会到永和宫内与本宫说上几句话。” 众人何尝没有听说愉妃语中的惆怅与无奈,陆云惜笑道:“姐姐起码还能与皇上说上几句话,嫔妾这几个月几乎未曾见到皇上的面呢。” “是啊,本宫何尝不是1纯贵妃也笑道。 几人见皇帝已发现了她们,随即走上前去请安。 皇帝似乎心情不大好,让众人起了身,便转身离去。 愉妃看着皇帝有些落寞的背影,忍不住说道:“既然皇上思念令妃妹妹,为何不将她从延禧宫内放出来?” 皇帝脚下微微一顿,却并未停下脚步。 一路上,皇帝一直阴沉着脸,回了养心殿,吴书来才壮着胆子试探道:“皇上,要不今日夜里奴才陪您去延禧宫瞧瞧1 见皇帝久久不语,但神色好转,吴书来便知道皇帝是想念令妃了,这些日子他跟在皇帝身边瞧得最真切,皇帝几乎每日都会去延禧宫外看上一眼,去永和宫门前听听令妃娘娘是否在弹琴唱曲。 “吴书来,朕是皇帝,一言九鼎,既然答应了太后罚令妃禁足半年,又怎能反悔呢1皇帝叹声道。 “皇上您罚娘娘禁足半年,不许娘娘出延禧宫,可并未说您不能进去啊1吴书来忍不住说道。 皇帝微微一怔,轻轻摇了摇头:“不妥,朕不能让她再落人话柄1 吴书来听了后,忍不住低下头翻了翻白眼,心道,皇上您如今依旧将令妃娘娘视若珍宝,宠上了天,早已落人话柄了,起码他从未见到一个嫔妃被禁足了,还过着锦衣玉食、无人能及的好日子。 “皇上,娘娘虽然未曾生病,不过越来越瘦弱了1吴书来忍不住添油加醋道。 皇帝心中一颤,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尽管那荷包上的刺绣极其粗糙,甚至有些难看,不过皇帝却视若珍宝,只因那是魏凝儿绣的。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不行 为了绣这个荷包,魏凝儿没有少被针戳到手指,这荷包上的鸳鸯也被她绣的和鸭子相差不远,若不是陆云惜花样画的又好又细致,指不定她会绣成什么怪物呢。 “皇上,奴才可不敢说半句谎话,娘娘她的确越来越瘦弱了,今儿个奴才带太医去给娘娘请脉,见到娘娘在前院散步,娘娘的脸色很白,脚步虚浮,虽然两个宫女还紧紧扶着她,但……饶是如此,娘娘还险些跌倒了,前院的积雪,奴才一早就派人打扫了,地面并不滑1吴书来这会子说的倒是实话。 皇帝闻言,忍不住一掌拍到了桌子上,震得那茶杯都险些掉到了地上。 吴书来一惊,跪了下去:“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该死1 “下去1皇帝沉声喝道。 “是1吴书来这才战战兢兢的退了出去。 皇帝紧紧握住了荷包,双手微微发颤,三个月了,三个月不曾见到魏凝儿,他的忍耐到了极限,加之方才吴书来一番话,更是让他的心一阵阵的疼。 自打皇后仙逝后,后宫能让他平心静气的人只有魏凝儿,一连几个月日日与她在一起,已成了习惯,即便后来不得不宣召别的嫔妃,但他仍旧会先去她那儿坐坐,才能安心,可如今……三个月不曾见到她,每日只是听吴书来说她的情况,远远不够。 此时此刻他真的恨不得立马冲到延禧宫去,却生生忍住了,皇帝尤为记得当初是怎样说服太后饶魏凝儿一命,只是略为惩罚,若他还不能做到,太后又怎能善罢甘休。 为了太后以后不再为难魏凝儿,他只能让自个狠下心来。 只是如今听吴书来这么一说,皇帝哪里还能静得下来,当日夜里便带着吴书来一人往延禧宫去了。 “皇上不进去吗?”见皇帝在宫门外徘徊已久,却不进去,吴书来忍不住说道。 “不必了,摆驾回养心殿吧1皇帝深吸一口气说道。 “皇上,您今儿个翻了舒妃娘娘的牌子,这会不早了,是否前往舒妃娘娘的储秀宫?”吴书来低声问道。 “不必了,朕回养心殿1皇帝愤怒的低吼一声,随即拂袖而去。 “是1吴书来忍不住在心中窃喜了一番,这才随皇帝回去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皇帝心中对魏凝儿的思念愈发的难以抑制,以至于一个多月不曾入后宫,就连初五也不曾去皇贵妃那儿,常常在养心殿批阅奏折直至天明。 “太后娘娘,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自打令妃被禁足至今都四个月了,皇上只是宣召了舒妃一次,嘉贵妃两次,即便常常去愉妃那儿,也未曾召她侍寝,臣妾虽然尽力了,却也未曾让皇上另眼相待,臣妾听说,皇上日日都要去延禧宫外头站上片刻。”皇贵妃满脸凝重的禀道。 “事到如今,哀家已然尽力了,你们一个个都比不上令妃半分,哀家也没有法子了,敏若,你要自个想法子,哀家若是逼着皇帝去你那儿,皇帝只会更烦你,再说哀家瞧着皇帝如今这样,也担心的紧啊1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既然令妃禁足这么久,你一点进展也没有,反而皇上愈发的不快,哀家看着他郁郁寡欢,真是心疼,哀家还是下旨让赦免了令妃吧1 看着皇帝这些日子愈发的清瘦,太后如何能不急,如何能不担心,那可是她嫡亲的儿子。 “太后娘娘万万不可,您忘记了,令妃要禁足到二月二十日,而皇上早已下旨二月初要西巡五台山,起码要四月里才会回京,如此臣妾还有四个月的机会1皇贵妃忍不住说道,如今她知道太后是她的姨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凡事皆以她自个的利益为主。 太后闻言,微微蹙眉:“也罢,便依你这一次,如果不成,即便你不能容,也得容下令妃了,不过,皇后之位,她是永远也夺不走,那是你的,哀家说过了,决不允许包衣出身的使女坐上皇后的宝座,那样只会给皇上,给咱们大清朝抹黑1 “是,臣妾知道了,谢娘娘1皇贵妃心中一喜,恭声应道。 除夕之夜,因人多,格外的热闹,皇帝看不到想见的人,心中异常的烦闷,忍不住多喝了几杯,便带着吴书来出去醒酒。 一出了乾清宫正殿,一股子冷气迎面扑来,让皇帝顿时清醒了不少。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皇帝走的很快,吴书来小跑着才跟了上去。 皇帝却不言不语,吴书来跟了一会便明白皇帝是要去延禧宫。 皇帝今日并未立足在宫门前,而是带着吴书来进去了。 延禧宫内只有魏凝儿主仆四人,此时众人齐聚在殿内,小易子正在给她们变戏法,惹得魏凝儿与冰若、青颜开怀大笑。 “小易子,你把本宫的玉镯子变哪里去了?”魏凝儿四下看了看,也未曾找到,忍不住问道。 “娘娘您把手伸出来1小易子笑道。 魏凝儿伸出手去,小易子轻轻抖动着锦帕,那玉镯子便回到了她手上。 “小易子,你也给我变一个1青颜伸出手来。 “我的小姑奶奶,你手上又没有玉镯子,我怎么给你变1小易子忍不住喊道。 “哼……。”青颜瞪了他一眼,抓起桌上的核桃仁便往嘴里放。 魏凝儿取下手上的玉镯子递给了青颜,笑道:“他给你变不出来,本宫倒是变出来了。” “主子,这可使不得1青颜连连摆手。 “有何使不得,不过是些身外之物,本宫如今不给你们又能给谁?今儿个是除夕,本宫高兴,你们想要什么尽管拿1魏凝儿笑道。 “娘娘平日里给奴婢们的赏赐够多了,方才娘娘才给了红包,咱们可不能再要了1冰若笑道。 “是啊,娘娘,今儿个是除夕,奴才方才表演了戏法,冰若和青颜也该助兴1小易子适时转移了话题。 “奴婢什么都不会1冰若顿时苦了脸。 “奴婢会做饭菜,算不算?”青颜笑道。 “不算1小易子大声喊道。 “好啊,把方才吃进去的给姑奶奶吐出来1青颜忍不住踩了他一脚吼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欣喜若狂的皇帝 小易子闻言闭上了嘴,正欲说什么,且料冰若又道:“小易子,你身上这袍子还是前些日子托我给做的呢1 小易子顿时不敢再多言了,深怕惹了她们两个往后没好日子过。 “皇上,要进去吗?”吴书来与皇帝在殿外看了很久,魏凝儿主仆四人并未察觉。 “不必了,瞧见她安然无恙,朕便放心了1皇帝叹了口气,带着吴书来离去了。 正月十五上元节一过,天气渐渐转暖,皇帝下旨二月初二奉太后西巡五台山,这是早日便定下的,宫中众人也开始准备随驾出行了。 “娘娘,皇上要出巡了,是否要告诉皇上您有身孕了,否则四月里皇上回来时,只怕您都生下龙种了1冰若看着魏凝儿隆起的肚子,思虑再三后忍不住说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笑出声来:“本宫还巴不得不让一个人知道就把这孩子生下来,起码没有人能害本宫的孩子,不过……你说的不无道理,若是众人还不知晓本宫有了身孕,到时候真的生下孩子来,只怕有人还会说是本宫从宫外抱来的呢1 “娘娘的意思是要告诉皇上1冰若眼前一亮。 “找个合适的机会吧,只是……本宫禁足以来,皇上从未来延禧宫,如此看来,告诉吴书来便好,让他转告皇上就成1魏凝儿笑道。 “那等吴公公明日来便告诉他吧,娘娘,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皇上派吴公公送来了几盆,放在外头,奴婢扶着你出去瞧瞧吧,天也渐渐暖和了,娘娘要多走动才好1冰若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在冰若与青颜的陪同下,出去了。 一连几日,天气甚好,到了二月初一,已是艳阳高照,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这一日,魏凝儿在院中的梅花树下弹着她这些日子来最喜欢的曲子,朱唇微启,悦耳动听的声音慢慢响起。 “数不尽繁华千种,望不穿情所归依。千丝万缕,百转柔肠,万里江山尘飞扬,笑语霓裳尽奢华。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不如生生世世,两两相忘,且归去,看青山隐隐,流水迢迢,望断天涯。暗香浮动、繁花落尽,花落之后,未必是安宁。” 一曲中了,余音绕梁,不绝于耳,即便近日来常常听她唱此曲的冰若等人,也甚为沉醉。 “为何总是唱此曲?”皇帝已站在她身后许久了,此时终是忍不住问道。 这些日子以来,他几乎每日听到魏凝儿唱此曲,曲中不乏一丝惆怅与悲凉,道的是离别的伤痛,听得他很是心疼。 “皇……皇上……。”魏凝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一时怔住,待回过神来,眼中闪动着泪花。 “凝儿1皇帝心中一疼,上前一步,俯下身抱住了她,连日来压抑着的思念猛的爆发了。 “皇上,臣妾……。”魏凝儿被他抱得很紧,有些难受,又怕伤到腹中孩子,忍不住轻轻推了推他。 “许久不见,你胖了,朕终于安心了1皇帝放开她,摸着她日渐圆润的脸,柔声笑道。 魏凝儿愣了愣,随即破涕为笑,轻轻掀开裹住自个的狐裘披风,这下发愣的却是皇帝。 “你……这……你有身孕了?”皇帝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语中满是震惊。 “是,皇上。”魏凝儿轻轻颔首。 过了好半响,皇帝才回过神来,对身后的吴书来道:“去,请太医过来1 “吴公公,此事先不要声张1魏凝儿见吴书来跑出去了,连忙喊道。 “是,娘娘1 “凝儿,太好了,朕和你有孩子了1皇帝激动不已,轻轻抱着魏凝儿,唯恐自个伤到了她。 靠在皇帝怀里,魏凝儿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仿佛只要有皇帝在,她便没有什么可担心,可害怕的。 这些日子以来,若说她从不曾想念皇帝,那必然是假的,只是有了孩子,心里有了寄托,有了安慰,因而打发日子快些罢了。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朕,朕瞧着孩子月份都大了,朕记得前些日子曾宣了太医给你诊脉,那庸医竟然没有瞧出你有了身孕?”皇帝说到此微微带着一丝怒气。 “皇上别怪罪太医,他诊治时,臣妾让冰若代替了,因此他并未瞧出来,臣妾尚在禁足之中,不想让皇上您为难1魏凝儿柔声回到。 “是朕不好,早些便该来看你,凝儿,朕这就下旨免了你禁足1皇帝也是因为明日便要出发西巡了,才想着临走时无论如何也要亲眼见见她才安心,没曾想魏凝儿竟然给了他这样的惊喜,只是惊喜过后未免有些后怕,有些自责,若这期间她与腹中的孩子有个好歹,他只怕永远也无法释怀。 “皇上,万万使不得,臣妾之所以不敢告诉皇上臣妾已有身孕,一来怕皇上您因此免去对臣妾的处罚,招人非议,二来,臣妾也想等胎稳住了再告诉皇上,如今皇上知道了便可,无须声张,皇上您明日就要启程西巡,臣妾腹中胎儿已有六个月了,断然是不能随皇上前往,以免途中奔波伤及孩子,更何况,皇上只怕要四月后才会回宫,若臣妾路上生产,那后果不堪设想1魏凝儿说到此忧心忡忡的看着皇帝。 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留你在宫里,朕实在放心不下。 “皇上您大可放心,如今宫中知道臣妾怀有身孕的人除了臣妾身边的人就是皇上您与吴公公了,宫里的姐妹都随皇上去西巡,臣妾禁足与不禁足都是一般无二的,还不如隐瞒臣妾有身孕的事儿1魏凝儿恭声道。 皇帝岂能不知她的意思,不让人知晓才能更好的保护她与腹中的孩子。 宫中嫔妃之间尔虞我诈,皇帝不是不知,有时候互相下毒手更是常事,他自然不能让魏凝儿冒险。 过了一会,太医跟在吴书来身后急匆匆的跑进了延禧宫寝殿来。 第三百一十五章 西巡 “李太医,你是朕最为信任之人,又是太医院的院使,今日所见必须保密,任何人问起,包括太后也不得说出去,知道吗?”皇帝看着李太医,沉声道。 “是,奴才遵旨1李太医一眼便瞧见了魏凝儿挺起的肚子,心中顿时明白了,随即在皇帝的吩咐下给她诊脉。 还未等李太医诊治完,皇帝便急声问道:“李太医,如何了?令妃和孩子是否安康?” 李太医笑道:“启禀皇上,娘娘与腹中龙胎一切安好。” “李太医,若令妃与朕一道去西巡,可否妥当,对她与孩子可有影响?”皇帝沉声问道。 “启禀皇上,此去五台山,一路虽然走官道,却也有些坎坷,途中难免颠簸,为了以防万一,娘娘还是留在宫中养胎最为妥当1李太医恭声回道。 皇帝闻言这才打消了要将魏凝儿带在身边的念头,又道:“明日西巡,你不必跟去了,回去便告知太医院众人,你年迈,朕恩准你留在京城歇着1 “是,皇上1李太医连忙应道。 “令妃与龙胎便交给你了,不能出半分的差错1皇帝低声吩咐道。 “皇上请放心,奴才定当尽心尽力伺候娘娘。”李太医额头上已然冒出了冷汗。 “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说起,另外,你可知令妃腹中龙种是皇子还是公主?”皇帝突然笑着问道。 “这……启禀皇上,奴才也不敢肯定,不过……十之八九是位皇子1这次李太医浑身都开始冒冷汗了。 “嗯,你下去吧1皇帝也不再深究了,轻轻挥手。 “是,奴才告退1李太医如释负重,立即退了出去。 皇帝回过头看着魏凝儿轻轻拥着她,柔声道:“凝儿,你要照顾好自个和孩子,等着朕回来,最多一月,朕必然归来1 “皇上不是要四月后才能归来吗?”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朕提早回宫,朕不放心,若是可以,朕真想将你们带在身边,一刻也不分开1皇帝柔声道。 魏凝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靠在皇帝怀里,笑道:“皇上,只是一个月,您很快就会回来了,臣妾和孩子在这儿等着您,等您回宫1 “好,朕答应你,一定会尽快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你自个,朕会让胡世杰与鄂宁一道留下暗中保护你。”皇帝说到此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道:“朕再让吴书来送几个奴才过来。” 魏凝儿却不想人太多,以免节外生枝,笑道:“臣妾身边人手够了,皇上不必担心。” 皇帝也拗不过她,只得依了她。 这一日,皇帝陪着魏凝儿一直到了晚上,他还舍不得离去,干脆陪着她歇下。 第二日一早,皇帝悄悄起身了,看着还熟睡着的魏凝儿,皇帝脸上越来越柔和,俯下身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又在她身边坐了好一会,直到吴书来提醒他时辰不早了,才快步出了延禧宫。 自打上次出了药丸的事后,虽然魏凝儿不承认背着他吃下了避孕的药,但是他却有所察觉,虽然心中很不快,却也不忍责备她,以免给她带去麻烦。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盼望着魏凝儿能给他生一个孩子,凝儿成为他的嫔妃已经五年了,特别是这两年,他对她的恩宠无人能及,可迟迟没有孩子,这一只让他有些遗憾。 如今他们总算有孩子了,魏凝儿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那个小家伙了,若真的如太医所说,是个皇子,应该叫什么好? 永珑、永玹、永瑄,一个个名字在皇帝脑中出现,又被他否定,直到吴书来提醒皇帝该上龙撵了,他才回过神来。 “皇帝在想何事,如此开心,哀家许久未见你如此了?”太后柔声笑道。 “今日能陪皇额娘出巡,朕自然高兴,皇额娘请1皇帝扶着太后上了凤撵。 “启禀皇上,方才大阿哥身边的人来报,大阿哥风寒愈发的严重,只怕不能随皇上前往五台山了1吴书来低声在皇帝身边禀道。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若是平日里,他指不定还要训斥一番,可今日他心情格外的好,片刻后便对吴书来道:“再留两个太医在宫中给大阿哥诊治,告诉他们,务必要保大阿哥康健,着内务府的人好生伺候着,不可有丝毫的怠慢1 “是,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传旨1吴书来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乾隆十五年二月初二日,皇帝奉皇太后西巡五台山,扈从王公大臣,一应官员人与随侍圣驾的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宫中一时格外的清净,宫里的主子们,无论分位高低,皇帝这次全部带了出去,除了尚在禁足的魏凝儿。 一晃便到了二月二十日,这两日魏凝儿禁足期满,可在宫中自由走动,不过,她较为谨慎,近日来依旧在延禧宫中,即便宫门已开,也未曾离开半步。 李太医不敢怠慢,早早的便要延禧宫给魏凝儿请平安脉。 “李太医,本宫腹中孩子如何?”待李太医把脉后,魏凝儿才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娘娘腹中小皇子一切安好1李太医恭声道。 “有劳李太医了1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 “娘娘,如今龙胎已满七个月,娘娘要格外小心,切莫动了胎气,否则极易早产1李太医低声叮嘱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凝重,将太医的话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娘娘,奴才还要赶去给大阿哥瞧瞧,奴才告退了1李太医恭声道。 “大阿哥病情如何了?可有好转?”魏凝儿有些凝重的问道。 “启禀娘娘,大阿哥病了快三个月,起起伏伏,幸好他身子好,撑了过来,这两日略微有了起色,仔细将养些日子,会慢慢痊愈的1李太医低声禀道。 “你去吧,好好伺候着1魏凝儿叹了口气道。 “是1李太医这才退了出去。 当初大阿哥与三阿哥在皇后灵堂前被皇帝训斥一番后,牵连了很多人,他们的师傅、谙达等人皆受到了皇帝的斥责,更可怕的是,皇帝还多次强调他们二人没有资格继承大统,这让大阿哥与三阿哥倍受打击。 第三百一十六章 起火 三阿哥毕竟比大阿哥年岁小,稍稍放得开一些,加之有纯贵妃在一旁开导,倒也无碍,可大阿哥从那以后便一蹶不振,去年年底酒醉后倒在御花园里,在雪上躺了一夜便一病不起。 魏凝儿却觉得他更多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治,只可惜皇帝此时不在宫中。 这两年来,皇帝冷落了大阿哥,大阿哥心中苦闷不已,常常借酒浇愁、郁郁寡欢,宫中众人皆知。 若不是此时有孕在身,魏凝儿倒是想去瞧瞧他,只可惜她不想惹麻烦,大阿哥的两位福晋对她可是心有嫌隙的,她不想去自讨没趣。 傍晚,魏凝儿用了晚膳后,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不知怎的,又想起大阿哥来,她将青颜唤了进来,笑道:“青颜,去将咱们库房里那几只上好的人参送去给大阿哥1 “是,娘娘1青颜应了一声便要去。 “等等,天黑了,进来宫中走动的人不多,你让小易子陪你去吧,让他给你提着灯指路1魏凝儿柔声笑道。 “是,谢娘娘,奴婢与小易子快去快回1 “娘娘何必送那上好的人参去,她们未必会要,即便不敢拂了娘娘的面子,也会私底下让奴才给处理了,奴婢瞧着那嫡福晋还好,侧福晋向来对娘娘您成见颇深,指不定到时候怎么编排呢1冰若却觉得白白可惜了那人参。 “本宫看的是大阿哥当初对本宫照拂有加的情面,至于他那两位福晋,与本宫可没有办法的瓜葛1魏凝儿低声笑道。 冰若也不敢多说了,笑道:“娘娘,天色不早了,早些歇着吧,太医说了,多休息,对您腹中的皇子好1 “你们左一个皇子,右一个阿哥,依本宫看,兴许是个公主1魏凝儿一想起腹中的孩子,便浑身暖暖的。 “是,娘娘您喜阿哥便是阿哥,喜欢公主便是公主1冰若连声附和道。 …… 正如太医所说,大阿哥的病情略微有了起色,但依旧让人不敢掉以轻心,他的两位福晋连日来皆守在他身边,饮食起居照顾的无微不至。 “爷,把这药喝了歇着吧1舒舒端着药碗便要喂他。 “福晋,令妃娘娘命人送了礼来1小宫女进了寝殿来恭声禀道。 茉雅奇回过头去,柔声道:“将礼收了,告诉他们,改日我去拜见娘娘1 “是1小宫女应了一声退下了。 “姐姐何必要她的东西,她这是没安好心1舒舒不以为然的说道。 茉雅奇见大阿哥神色变了,低声轻喝:“你少说两句,还不快喂爷喝药1 “不必了1大阿哥却冷冷的推开了舒舒。 舒舒心中的火气猛的上来了,忍不住泣声道:“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念念不忘,都是要死的人了……。”舒舒说罢便丢下药碗跑了出去。 “爷,我出去瞧瞧她,舒舒有些任性,您别往心里去。”茉雅奇说罢追了出去,深怕舒舒跑去延禧宫闹事。 大阿哥略带苍白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之色:“去吧1 若不是看在儿子绵恩的份上,他是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侧福晋舒舒。 他本想唤宫女将药热了再喝,却猛地想起方才舒舒的话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舒舒方才说,魏凝儿是要死的人?这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有人要害她? “小夏子,进来替我更衣1想到此,大阿哥立即唤了贴身的太监进来。 “大阿哥,您这是要去哪儿?天都黑了,初春夜里天凉,您还是歇着吧,有事吩咐奴才1小夏子心惊不已,深怕他此刻出去。 “不必多言,我病了多日,却不是死了1大阿哥顿时沉下脸来! “是1小夏子也不敢拂了主子的意思,只想着等下一定要带上最厚重的披风给大阿哥御寒。 而此时,延禧宫中,魏凝儿刚刚歇下,却并未睡着,冰若守在她床前,主仆二人小声闲聊着。 “娘娘,等皇上回来,你便可以将夫人接进宫来陪您了。”冰若笑道。 “是啊,本宫许久未曾看见额娘了,她若是知道本宫有了身孕,指不定该多高兴呢。”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有些兴奋了。 冰若正欲答话,魏凝儿却轻轻皱了皱眉道:“冰若,你可否问到了一股子怪味?” “未曾,娘娘您自打有身孕以来,鼻子是愈发的灵了1冰若忍不住打趣道。 “本宫说正经的,你去瞧瞧1魏凝儿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是1冰若应了一声,这才往寝殿外走去,片刻之后,魏凝儿便听到了冰若的惊叫声。 “娘娘,您快起身,着火了,寝殿外头全是桐油的味道,有人故意纵火1冰若一边吼着一边跑了进来。 魏凝儿下了床,甚至还来不及穿袍子和鞋,只是批了披风便往外头走。 主仆二人出了寝殿便急匆匆的往外走,想叫人来救火,一路上到处充斥这刺鼻的桐油味。 “娘娘,宫门被锁上了,被人从外头锁上了1冰若拍打着宫门大声喊道。 今日魏凝儿禁足期已满,守宫门的侍卫们打开了宫门,但一行十来人并未离去,而是奉了皇帝的旨意仍旧守在这儿,保护魏凝儿,原本瞧见宫门紧闭,魏凝儿心中便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此番听冰若这么一说,吓得她两腿一软。 “娘娘,咱们要想法子出去啊,否则一会大火起来了,咱们也会被呛死,您在这儿等着奴婢,奴婢去瞧瞧后门可否能打开1冰若急声说道。 魏凝儿猛的一把抓住了她:“不必去了,既然有人想要本宫死,这会子后门必定也被封锁上了,冰若,先别急,大火若是要烧到这宫门口,需要一会,咱们等着,本宫瞧着小易子与青颜也该回来了,还有……皇上派了鄂宁与胡世杰暗中保护本宫,他们应该会及时发现起火了才对1 此时此刻,魏凝儿不得不强迫自个冷静下来,若是她未有身孕,还能翻出宫墙去,可如今她哪里有那个本事。 火借着风势越来越旺,此刻,寝宫应该全被烧着了,只是还未曾烧到配殿与前殿来,主仆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却也无能为力。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不寻常 片刻过后,魏凝儿便听到了撞门声。 冰若正要出声询问,魏凝儿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低声道:“别出声,万一是要害我的人,可见糟了,他们既然敢放火,就还会有后手1 “娘娘……娘娘……。”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鄂宁的声音。 “鄂宁,你撞门,我进去瞧瞧1胡世杰大喝一声,随即飞身越过宫墙,稳稳落到地面上。 “文昊哥1魏凝儿见是他,顿时大喜。 就在此时,鄂宁也将外头锁住宫门的大锁给劈开了,打开了宫门。 “娘娘,起火了,您快随奴才等人暂避1鄂宁恭声道。 魏凝儿点了点头,与他们一道出去,却见地上都是血,原本守在外头的侍卫尽皆身首异处。 “你们杀了他们?”魏凝儿脸色微微泛白,颤声问道。 “不是,奴才们按照皇上的旨意潜伏在周围,发现起火赶来时,他们已经死了1鄂宁立即禀道。 “先带娘娘去安全的地方,再让人来救火1胡世杰大声喊道,就在此时,却有一大群侍卫跑了过来。 “你们来的正好,快来救火1鄂宁大喊一声。 “不对,有杀气,保护娘娘1胡世杰猛的一声暴喝,随即拔出了腰间的剑。 鄂宁也发现了异常,拔出剑喝道:“来者止步1 “大人,卑职等人是奉命前来救火的1为首的侍卫远远的喊道。 “救火?你们蒙着面纱作甚?鬼鬼祟祟,还不快滚开1鄂宁冷声喝道。 夜里天黑,直到这些侍卫到了眼前,魏凝儿几人才发现这些侍卫竟然带着面纱,震惊之余便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魏凝儿紧紧的拽着狐裘披风,深怕被人瞧出来她有了身孕,伤及腹中的孩子。 “大人,卑职等人的确是奉命前来救火的1侍卫们步步紧逼,手里的刀闪着寒光,眼看魏凝儿几人就要被他们逼入延禧宫内了。 “你们奉的是何人的旨意?皇上出巡,宫里最大的主子便是令妃娘娘,娘娘有令,命尔等让开。”鄂宁大声喊道。 “鄂宁,别和他们废话,杀出去1胡世杰却沉下脸来,将魏凝儿牢牢的护在身后,一声大喝冲了出去。 鄂宁本想再拖延一会等他手下的人前来,不过此时看来,这些侍卫们不会给他那个机会了。 两人奋力挥舞着手里的长剑,迎向那些侍卫,两人武功高强,一会功夫便杀退了侍卫们,保护魏凝儿往一旁的宫道上走去。 “娘娘,一定有人买通了侍卫想要害娘娘,如今只能去皇上的寝宫暂避,那儿有咱们的人,一切等天亮后再做决断1鄂宁一边走一边说道。 魏凝儿在冰若的搀扶下依旧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 “娘娘身子不适,你们走慢些1冰若低声喊道。 “娘娘怎么了?”胡世杰大惊。 魏凝儿靠在宫墙上不断的喘着气,脸上直冒冷汗。 “娘娘是不是动了胎气?”冰若大惊失色,脸一下白了。 魏凝儿轻轻摇头:“有些累罢了1 胡世杰与鄂宁闻言皆愣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 “怪不得皇上临行前一再叮嘱咱们保护好娘娘。”鄂宁恍然大悟随即沉声道:“娘娘,虽然皇上带了很多人出巡,但宫中如今人手也多,奴才相信被买通的是极少数,刺杀主子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咱们先别急,慢慢去养心殿,那儿还有皇上留下的御前侍卫,待明日娘娘下旨召留守京城的大臣前来耳提面命一番,再叮嘱侍卫统领们便可,如今天色已晚,此时宫中敌我不分,不便去宣他们,奴才身上有皇上的密旨,一切皆等明日再定,娘娘不必担忧,过了今夜便安全了1鄂宁说到此也有些自责,都怪他太过大意了,只是这些年宫中从未出现这样的事,众人也没有防备的心。 宫里的侍卫皆是千挑万选的八旗子弟,特别是稍有头衔的,哪个不是出自名门,那是断然不会背叛皇室,皇城守卫森严,想刺杀娘娘的绝不是外头混入宫中的,定然是有主子临行前买通了人,欲置令妃娘娘于死地。 “鄂宁你可还记得神武门的护军参领贝伦?”胡世杰低声道。 “你怀疑是他?”鄂宁猛地一窒:“倒是极有可能,娘娘那次私自出宫便是在苍霞门外被贝伦阻拦,若不是奴才及时赶到假借皇上口谕,娘娘那次便凶多吉少了1 “那次是皇贵妃在使坏,难道这次也是?”魏凝儿神色大变。 “娘娘,那贝伦极有可能是皇贵妃的心腹,按照宫中规矩,神武门守卫只能镇守宫门,不得巡视内宫,难不成方才那些侍卫便是那些守卫们乔装打扮的?”胡世杰神色凝重道。 “极有可能1鄂宁颔首道。 从延禧宫到养心殿,并不近,加之魏凝儿身子不便,走的很慢,一路走来,他们诧异的是,途中竟然没有遇到一队巡夜的侍卫。 “有些不寻常1胡世杰沉声道。 “是啊,宫里静的可怕,不知是怎么回事?”鄂宁满脸凝重道。 “先不要去养心殿了,说不定他们正等着本宫去自投罗网1魏凝儿猛地停下脚步来。 “是1鄂宁与胡世杰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震惊。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延禧宫,走吧,回去瞧瞧,站在延禧宫外是不会被烧到的,而且……延禧宫离苍霞门最近,必要时候,可以出宫暂避,鄂宁,若真的到了那个节骨眼上,鄂家能护住本宫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娘娘放心,虽然奴才的阿玛已过世,但鄂家满门忠烈,奴才的兄长皆是不俗的,大哥与三哥已算得上封疆大吏,他们虽不在京中,但鄂家守卫森严,且二哥鄂实现任左翼前锋统领,奴才有皇上的密旨,能让二哥从前锋营调兵至鄂家保护娘娘1鄂宁恭声禀道。 “回延禧宫1魏凝儿已然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1鄂宁与胡世杰齐声应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带你出宫 “是1鄂宁与胡世杰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震惊。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会回延禧宫,走吧,回去瞧瞧,站在延禧宫外是不会被烧到的,而且……延禧宫离苍霞门最近,必要时候,可以出宫暂避,鄂宁,若真的到了那个节骨眼上,鄂家能护住本宫吗?”魏凝儿沉声问道。 “娘娘放心,虽然奴才的阿玛已过世,但鄂家满门忠烈,奴才的兄长皆是不俗的,大哥与三哥已算得上封疆大吏,他们虽不在京中,但鄂家守卫森严,且二哥鄂实现任左翼前锋统领,奴才有皇上的密旨,能让二哥从前锋营调兵至鄂家保护娘娘1鄂宁恭声禀道。 “回延禧宫1魏凝儿已然下定了决心,事到如今,为了保护腹中的孩子,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1鄂宁与胡世杰齐声应道。 今夜确实非比寻常,到了延禧宫外头,四人躲了起来,此时的延禧宫极其热闹,众多的宫女太监在小易子与青颜的指挥下救火,却独独不见侍卫的影子。 “娘娘,可要去将小易子与青颜唤过来?”冰若低声问道。 “不必了1魏凝儿轻轻摇头,正欲说什么,耳边却传来了胡世杰的低喝声。 “是谁?” “是奴才,胡公公您别杀奴才1小夏子看着架在自个脖子上的长剑,吓得直哆嗦。 “你是大阿哥身边的人?”鄂宁微微皱眉。 “是是是,大阿哥知道娘娘有危险,与奴才一道来延禧宫,本欲让娘娘小心,岂料刚刚过来便瞧见这里起火了,大阿哥立即让奴才叫来各宫的宫女、太监们救火,如今娘娘平安无事,奴才也放心了1小夏子语中满是颤抖。 “大阿哥呢?”魏凝儿柔声问道。 “启禀娘娘,火太大,奴才怕大阿哥有闪失,请大阿哥在一旁敬候佳音,奴才这就去请他过来1小夏子恭声道。 “去吧1魏凝儿示意胡世杰放了他,小夏子如蒙大赦急匆匆的往一旁跑了过去,一会便扶着大阿哥过来了。 “大阿哥1魏凝儿看着脚步有些虚浮的大阿哥,心中很是难受,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竟然被病痛折磨到了这番地步,着实让人痛心。 “儿臣给令娘娘请安1大阿哥微微欠身。 魏凝儿心中一震,自从她成为嫔妃以后,刻意躲避着大阿哥,如今却更是不自在了。 就在此时,延禧宫内传出了尖叫声与哭声。 “奴才去瞧瞧1小夏子自告奋勇道。 “去吧1大阿哥轻咳一声,点了点头。 小夏子冲进了延禧宫,约莫一刻钟后跑了出来,颤声道:“大阿哥、娘娘,延禧宫的寝殿化为灰烬,救火的奴才们从里面找出了两具骸骨,均以为是娘娘与冰若,小易子与青颜正哭得厉害呢,奴才也不敢告诉他们实情1 魏凝儿等人闻言,尽皆沉默了。 “今夜的大火与刺杀是早有预谋的,若鄂宁与胡世杰没有及时赶到,只怕本宫与冰若真的会被烧死在宫里,而且……他们竟然将两个人丢进了大火做替死鬼,便是下了决心要本宫死1魏凝儿说到此猛地一窒。 大阿哥思虑片刻后沉声道:“娘娘说的不错,有人早就安排好了,我已派人打听了,今日宫中的侍卫皆被他们的统领叫去喝酒了,这样的事儿在以往闻所未闻。” 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随即问道:“奉旨留守在京中总理一切事务的是谁?” “是和亲王1胡世杰沉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贝伦是皇贵妃的人,和亲王何尝不是?两人里应外合便能只手遮天,将她害死在宫中。 想着腹中还未出世的孩子,魏凝儿强行将心中的恐惧赶走,转过头定定的看着大阿哥:“大阿哥,如今我想要保命,只能出宫等皇上回来,可……夜已深,宫门落锁,想要出去谈何容易,但若是不走,我与孩子都将死于非命。 大阿哥这才看见她披风下隆起的肚子,浑身一颤,随即猛地颔首:“我带你出去1 小夏子听闻后,吓得险些晕了过去,连忙喊道:“大阿哥,太医说您不能劳累,要好生将养着1 “小夏子,去把侧福晋唤来1大阿哥沉声道。 “是1小夏子只得去了。 “大阿哥,侧福晋她……。”魏凝儿却觉得不妥。 大阿哥打断了她的话,柔声道:“舒舒是皇贵妃的远房表侄女,而且她一向刁蛮,让她陪着病重的我出去找太医,最容易出宫,今夜李太医正好未曾入宫当值。” 想要舒舒配合,而且是帮她最厌恶的魏凝儿,她自然是不肯的,但大阿哥与她说了两句后,她便不敢不去了。 子时,宫中渐渐使出两辆马车,往神武门的侧门而去。 “来者何人?”守门的侍卫朗声问道。 “是本福晋1冰若替舒舒掀开了帘子,舒舒站起身喝道。 “原来是侧福晋,夜深,宫门早已落锁,请福晋明日再出宫不迟1为首的侍卫恭声道。 “反了你们,大阿哥病重,本福晋要赶着送大阿哥去李太医府上,你们若是敢拦着,大阿哥有个好歹,本福晋定要禀明皇阿玛让你们掉脑袋1舒舒厉声喝道。 “这……福晋,奴才等人也是奉命行事1守卫们顿时有些为难了。 “还不快滚,耽误了大阿哥治病,信不信本福晋现在就要了你们的脑袋?”舒舒大喝一声,从马车上跳下去,上前几步趁守卫不防,一把拔出他腰间的刀,喝道:“快开宫门1 “福晋请恕罪,奴才等人不敢开宫门,请容奴才等去请参领大人前来1为首的守卫颤声道。 就在此时,贝伦在身边守卫的簇拥下从一旁走了过来,喝道:“夜深,是谁敢在神武门前喧哗?” “是本福晋,快快打开侧门,大阿哥病重,要去李太医府上1舒舒不耐烦的喊道。 第三百一十九章 千钧一发 “启禀福晋,宫门落锁,请恕奴才不敢从命,更何况大阿哥尊贵,怎能亲自去李太医府上,奴才这就让人去将李太医请进宫来。”贝伦不咸不淡的说道。 “好个贝伦,竟敢推三阻四,等你派人去李太医府上,再请人进宫来,这一来一去极其费时,若大阿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当的起吗?”舒舒气的直跺脚。 贝伦闻言,脸上满是凝重,大阿哥久病不见起色,若今夜真的有个好歹,那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皇帝砍,想到此,贝伦对守卫们挥了挥手:“打开侧门,让侧福晋与大阿哥出宫1 “是1守卫们立即打开了宫门。 赶车的太监正欲将车赶出去,贝伦却突然喝道:“慢着,请侧福晋容奴才查看一番1 贝伦说罢也不等舒舒同意,便将马车两旁的几名侍卫仔细查看了一番,紧接着便掀开了大阿哥所乘坐的马车,见里头只有大阿哥与一位长得有些丑的宫女,讪笑道:“奴才得罪了1随即放下了马车帘子。 魏凝儿长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方才往脸上抹了一些东西,掩盖住了容貌,否则一定会被这贝伦给认出来。 舒舒的马车上只有她与冰若,冰若又乔装打扮了一番,自然没有被发现。 贝伦又将马车上上下下看了,这才放行了。 出了神武门一直向前走了许久便到了地安门,这是皇城与内城之间的城门,出了这儿便是内城,皇亲国戚,达官贵人皆住在内城。 这一次照样由舒舒与守卫们理论了一番,才出去了。 到了内城后,众人依旧不敢怠慢,内城有九道城门,想要安安稳稳的去鄂家,须得经过两道门。 李太医家与鄂家并不在一个方向,因此进了内城不久,大阿哥便吩咐众人停了下来。 小夏子将大阿哥扶下了马车,冰若也急急忙忙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跑到后面将魏凝儿小心翼翼扶下了马车。 魏凝儿紧紧的拽着大披风,遮住了她有些高耸的肚子,深怕被舒舒瞧见。 待众人下了马车后,小夏子将躲在马车夹层内的胡世杰与鄂宁放了出来。 大阿哥立于马车前,看着魏凝儿,轻咳了几声才笑道:“保重1 魏凝儿轻轻颔首:“你也要多加保重1 舒舒狠狠的瞪了魏凝儿一眼,随即挽着大阿哥的胳膊,笑道:“爷,我们该去李太医府上了,我扶您上马车1 大阿哥并未拒绝,任由舒舒与小夏子扶着他去了。 待大阿哥一行人离去后,魏凝儿才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鄂宁与胡世杰跳到了马车前面亲自赶车。 “娘娘,奴才这就带娘娘去鄂府1鄂宁说罢驾着马车往前跑去。 魏凝儿与冰若坐在马车里,此时的她疲惫不堪,靠在冰若身上渐渐睡着了。 为了保护魏凝儿腹中的孩子,鄂宁走的很慢,加之不想惊动守城门的侍卫,硬是在朝阳门外侯了许久,一直到天朦朦亮,城门大开,才驾着马车出去了。 快到鄂府时,鄂宁让冰若叫醒了魏凝儿。 “天亮了1看着马车外渐渐清晰起来,魏凝儿柔声道。 “娘娘,转过前面那条街便到鄂府了,娘娘您坐稳了,奴才这就将马车赶过去1鄂宁笑道,一整夜提起的心也落了下去。 只是,当他驾着马车刚刚往右转过街时,眼中猛的一滞,立即停下了马车。 巨大的动静震得马车上的魏凝儿险些尖叫出声,平静下来后才低声问道:“出了何事?” 鄂宁与胡世杰并未回声,但魏凝儿却听见了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轻轻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看去,待看清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群黑衣人立于街上,手里拿着弓箭正对准他们的马车,拦住了他们回鄂府的路。 不仅如此,前面与左右三条街上皆被黑衣人给拦住了,唯有他们后方空无一人。 “是冲过去回鄂府还是往后撤?”鄂宁低声道。 胡世杰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们人手太多,若往前,万一不能惊动鄂府的人,没有救兵,咱们都得没命1胡世杰深吸一口气说道。 鄂宁闻言,并未有半分的迟疑,猛的调转马车,往后疾驰而去,而胡世杰则是一个飞身稳稳的落到了马车顶上,将后方射来的箭枝全部挡去。 幸好这马车乃是皇家御用,极其稳固、结实,那些箭枝并未射穿车身伤到魏凝儿,加之拉车的两匹马也不错,渐渐将那些黑衣人给甩远了,但他们仍旧穷追不舍。 天渐渐亮开了,路上依稀出现了老百姓,却被这阵势给吓住了,赶紧往两旁躲去。 马车一路往前跑去,一路上并未受到阻拦,为了躲避后面的追兵,鄂宁驾着马车在城内狂奔,直至出了内城仍旧未见到一个巡逻的将士,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鄂宁,往大道上走,人多,他们反而有所顾忌1魏凝儿定了定神,喊道。 “是1鄂宁应了一声,立即寻大道而去,此时天已大亮,外城中往来的百姓很多,马车的速度渐渐降了下来,但那些黑衣人仍旧穷追不舍,一直将他们追到了永安门前。 “娘娘,再往前就要出城了?”胡世杰回过头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在这城中他们尚且十分危险,若是出了城,那更是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不能出城1魏凝儿大声喊道。 “我有法子了1鄂宁大喝一声,随即驾着马车便撞向守城门的官兵。 只要将事情闹大便会引来更多的人,虽然鄂宁不敢肯定这些守城之人是否被买通了,可事到如今也只有冒险一试了,更何况他身上有皇帝的密旨,不信压不住这些人。 守城的官兵们见到一辆马车发疯似的朝他们狂奔而来,吓得个个赶紧闪躲起来。 “你们好大的狗蛋,竟然敢在城门口乱来1惊魂不定的守城官兵们爬起来后便大声嚷嚷起来。 鄂宁却跳下马车大声喝道:“我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鄂宁,奉了皇上的旨意保护娘娘,那些黑衣人欲行刺娘娘,你们赶紧上前将他们拿下1 第三百二十章 好好活着 “胡说八道,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统领早随皇上去五台山了,娘娘们也一个不剩全跟了去,你好大的狗蛋,竟然敢冒充御前侍卫,还敢拿娘娘说事1为首的将领喝道。 “放肆1鄂宁大喝一声,从怀里拿出了皇帝临行前给的密旨,朗声道:“这是皇上的密旨,你们若是不信,可差人去鄂府请人来证实我是不是鄂府的四爷鄂宁,不过……若是娘娘因此受到了丝毫的伤害,你们便是抗旨不尊1 鄂宁的话将这些守城的官兵给镇住了,眼看着黑衣人冲了过来,那些官兵们立即迎了上去与他们拼杀起来。 “鄂宁,快走,出城1魏凝儿突然掀开马车帘子喊道。 “娘娘,城外更危险1鄂宁猛的摇头。 “如今京中一切皆由和亲王说了算,宫中已被人安排好了,那两具尸身早已被说成了是本宫与冰若,我们既然逃了出来,他们便不会让咱们活着回去,即便击退了这些黑衣人,守城的将士们也会护送咱们回宫,可和亲王会让本宫安然回去吗?” 鄂宁闻言浑身一震,方才他还未曾多想,此时猛的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毕竟一路跑来未曾发现一个巡逻的将士,这证明和亲王已然控制住了他们,不……他身为亲王又总理一切事务,只需随意寻一个理由将这些人支开便成。 “娘娘,他们是故意放咱们出城的,出去更危险1鄂宁脑中灵光一闪,喊道。 “是,在外头杀了咱们总比在京城里能掩人耳目的多,可……只要回去必死无疑,逃出京城尚且能有一线生机1魏凝儿沉声道。 鄂宁怔了怔,胡世杰却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马鞭抽在了马儿身上,驾着马车往外跑去。 正如魏凝儿说猜想的,外头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但鄂宁与胡世杰武功极高,多次转危为安,到了午时,追上来的人已被他们杀的所剩无几了。 方才为了躲避追杀,胡世杰只得驾着马车行驶在山路上,不敢走官道,此时马车已经行到半山腰上,山路崎岖,旁边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险峻高耸,一条紧紧贴着峭壁的小道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看那道路的宽度,马车是过不去了,否则定会掉入悬崖。 “娘娘,前头山路太窄,请娘娘下马车,奴才记得越过这座山便是一个小镇,天黑之前一定能到1鄂宁掀开马车帘子恭声道。 “好1魏凝儿此时已是疲惫不堪,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一直强撑着,在冰若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鄂宁与胡世杰将两匹马卸下,牵着马一前一后走着。 四人往前走了一小会,便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糟了,他们又加派了人手追来了1鄂宁脸色大变,本欲请魏凝儿上马先走,可是瞧着她高耸的肚子,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把心一横,对身边的胡世杰道:“你带娘娘先走,前头一处极其狭窄,下面便是悬崖,我去那儿守着,拖住他们,你们上山去,山上是密林,杂草丛生,他们一时半会想找到你们极其不易。” 魏凝儿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鄂宁去送死,他一个人去拦住追兵,其中凶险可想而知,毕竟从昨夜起到现在,他们几乎没有休息,特别是从今日清晨道现在,一直在逃命,即便鄂宁有万夫莫敌之勇,可他太疲惫了,而且受的轻伤也不少,追来的人都是带着弓箭的,稍不留神便会死于非命。 “娘娘,快走1鄂宁回过头大喝一声,随即往前跑去,他已下了必死的决心,给魏凝儿他们留下一线生机。 魏凝儿张了张嘴,本欲说些什么,但胡世杰却一把拉住她,沉声道:“娘娘,快走1 魏凝儿在胡世杰与冰若的搀扶下脚步有些踉跄的往前走去,他们刚刚走了不久,便听到了身后刀剑相交的声音。 魏凝儿知道,鄂宁是用他的命为她博得了一线生机,想起远在皇帝身边的陆云惜,魏凝儿的心一时抽痛起来。 虽然陆云惜从未对她提起过,虽然她从未表露过,但是魏凝儿知道,陆云惜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鄂宁一个人,否则以她的才情,想博得皇帝的青睐不是难事,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避着皇帝,即便因不受宠被人看轻,被人欺负也依旧如此,若不是对鄂宁念念不忘,她又何必让自个受苦。 山路崎岖,魏凝儿挺着大肚子更是举步维艰,但求生的渴望战胜了一切,在胡世杰与冰若的帮助下,慢慢往密林里面走去。 “胡公公,先歇一歇,娘娘怕是撑不住了1冰若见魏凝儿脸色白的可怕,连手心都冒出了冷汗,顿时吓到了。 胡世杰微微一怔,将魏凝儿拦腰抱起:“凝儿,你撑住了1 “不……文昊哥,我能自己走1魏凝儿紧紧拽着他的衣襟急声道。 此时众人均体力不支,胡世杰虽然武功高强,但一路杀敌,也比她们好不到哪里去,若是抱着她走,只会走的更慢。 “娘娘,您就听胡公公的话吧1冰若紧紧拉着她的手,急声道。 胡世杰抱着魏凝儿一直往密林里钻,直到发现一个极容易藏身之处,才将她放了下来,喘着粗气道:“凝儿,你们先躲在这里,我回去看看鄂宁。” “文昊哥1魏凝儿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别去,鄂宁已经凶多吉少了,你去了也是送死1 “凝儿,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但这些年来,我的确把他当成兄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个人去送死,更何况那些人真的杀了鄂宁,此刻只怕已经往山上来了,我不会让他们找到你。”胡世杰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别……别去……。”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为了保护她一个个去送死。 胡世杰看着魏凝儿,轻轻握着她的手,眼中一片柔色:“凝儿,以后文昊哥不能保护你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好好的活着1 第三百二十一章 死里逃生 “文昊哥……。”魏凝儿大叫一声,挣扎着想要抓住他。 冰若却紧紧的抱着她,不让她起身:“娘娘,娘娘……。” “文昊哥,别去……别去……。” “娘娘1冰若深怕魏凝儿会引来次刺客,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泣声道:“娘娘,为了您的小阿哥,求您冷静下来1 魏凝儿闻言,慢慢停止了挣扎,泪水却越来越多。 “娘娘,您累了,歇一会吧1冰若抱着她,泪如雨下,却不得不安慰她。 四周渐渐的安静下来,魏凝儿哭累了,浑身毫无力气,呆呆的看着前方,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天渐渐暗了下来,冰若将魏凝儿从草丛里扶了起来,低声道:“娘娘,过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可见那些刺客已经被杀了亦或者离开了,咱们快些下山吧,否则到了夜里,山上野兽出没,也会很危险的。” 魏凝儿婉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冰若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往山下走。 “娘娘,您要撑住了,到了山下,找到了人家,咱们就有救了1冰若浑身冒着大汗,费力的说道。 从昨夜到现在,她们米粒未进,连一口水也未曾喝,又疲于奔命,此刻已经到了她们能承受的极限了,但……为了活下去,两人都一步步往山下走。 渐渐的,一条不算宽阔的道路出现在了她们眼前,上面还散布着凌乱的剪枝,魏凝儿浑身都在发抖。 就是在这条紧贴着峭壁的小道上,鄂宁为了保护她选择一个人留了下来,文昊哥也为了保护她义无反顾的回到了这里。 “鄂宁……文昊哥……。”魏凝儿忍不住大叫起来,只是无人回应。 “娘娘,咱们快走吧1冰若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扶着魏凝儿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两人都支持不住了,冰若正欲扶着魏凝儿坐下来,魏凝儿却猛地拉住了她的手:“好像有人来了1 魏凝儿还未说完,便被冰若拉着往一旁的小道上走去,两人躲在了一颗大树后,密集的杂草隐住了她们二人的身形。 一会功夫,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大刀走了过来,四处乱砍着。 “躲到哪里去了?统领吩咐了,一定要找到她们,也不知道别的兄弟们可曾找到了1为首的那人一边四处乱砍,一边说道。 “怕什么,我们堵住了下山的三条路,她们如果不想躲在山上被被野兽给吃了,一定会下来的,只是苦了我们,还要连夜搜山1 听着他们几人的话,魏凝儿与冰若都陷入了绝望之中,两人紧握的手一直都在颤抖。 眼看着黑衣人离她们不远了,想着还会有更多的人会搜寻她们,想着山下的道路被封住了,处处都是危机,冰若看着身边的魏凝儿,把心一横,伸手将魏凝儿一直披在身上的狐裘披风解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冰若1魏凝儿愣住了。 “娘娘,这辈子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往后奴婢不能再伺候娘娘,您要好好活着,为了您肚子里的小阿哥,为了保护您的鄂大人与胡公公,一定要好好活着1 冰若说罢,将披风披在身上,往前爬了一会,才站起身来往远处跑去。 “在那儿……。”为首的黑衣人大叫一声追了上去。 魏凝儿怔了怔,终于意识到冰若要做什么,她想去追她,但还未曾站起身来便觉得一阵钻心的疼从腹部传来,险些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之中,她听到了那些人的喊声。 “别跑,你逃不掉了……。” “站篆…。” “跳崖了,这么高的山崖,一定死了,去回禀统领,往山涧下找吧1 “山涧下找,不是去送命吗?从这儿掉下去,早就粉身碎骨了1 魏凝儿闻言几欲昏厥,泪水顺着她紧闭的双眼慢慢往下流,身上的痛远远比不过心中的痛。 她眼睁睁的看着鄂宁、文昊哥、冰若……为了救她去送死,腹中传来的疼痛告诉她,孩子只怕也保不住了。 此刻的魏凝儿已经支撑不下去了,寒冷、饥饿、痛苦……慢慢将她淹没。 再一次醒来,天已大亮,魏凝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个的肚子,那儿仍旧高高隆起,也再无疼痛感,原本已经死心的她心中猛地一颤,孩子……孩子还在。 一股求生的渴望慢慢化为了力量,为了孩子,她不能死在这大山中,为了孩子她要撑下去。 魏凝儿从草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往前走去,饥饿难耐的她不得不用野草充饥,她只能勉强确定那些野草无毒。 从早上走到了黄昏时分,她终于看到了山下的官道,此刻的官道上并无一人,看来那些刺客们早已撤退了。 冰若冒充她跳入悬崖,用她的命换来魏凝儿的一线生机,她若是不好好的活下去,怎么对得起拼死保护她的人。 日落黄昏,天边的晚霞映照在官道旁的大树上,泛起一片金色的光芒,余晖之中,几辆马车渐渐往前驶去。 “小姐,今日天气真好,好暖和,外头真美。”小丫头伸手撩起了马车一侧的小帘子,看着外头,脸上溢满了笑意。 马车内坐着一位少女,一身淡粉色锦缎旗装,外头罩着一件素锦披风,领口上镶嵌着白色的狐狸毛,将她的脸映衬的更加白皙无暇,少女梳着很是简单的发髻,只是发髻上所戴的皆是不俗之物。 听了小丫头的话,少女轻轻拢了拢额前的细发,笑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1 “黄昏又如何?奴婢也喜欢1小丫头娇声笑道。 少女闻言,哑然失笑,坐在少女身边的老妇人却有些嗔怪的看着小丫头:“芜儿你这丫头,不懂就不要胡说,煞风景1 “嬷嬷又偏心小姐1唤作芜儿的丫头不依了,拽着老嬷嬷的胳膊摇晃着。 少女看着她们,脸上不禁露出了笑容,有她们在身边,似乎被家人强行逼去江南养病也不是那么让她难受了。 “小姐真美1芜儿呆呆的笑了。 少女闻言,脸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的便是她这样的女子。 “小姐,前面有人晕倒在了路边1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跑到马车旁禀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没死 “什么?”少女闻言脸色微变,对身边的老嬷嬷道:“苏嬷嬷快去瞧一眼可还有救?” “是,小姐1苏嬷嬷应了一声,立即下了马车。 “芜儿,你与我一起去瞧瞧1少女又对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 “是,小姐1 “小姐,人没事,只是晕了过去,而且有了身孕,也不知是否动了胎气1苏嬷嬷有些担忧的说道。 少女仔细看了看昏迷在地上的人,略微沉吟了片刻,才道:“把她抬上马车,到了前面的小镇找个大夫瞧瞧1 “是,小姐1苏嬷嬷应了一声,立即吩咐下去了。 魏凝儿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了,守在她身边的小丫鬟见她醒了,立即跑去隔壁找苏嬷嬷。 “这位夫人,你醒了?可还有哪里不适?”苏嬷嬷走进来,柔声问道。 “你们?”魏凝儿微微一惊。 “我们在路边发现你晕倒了,小姐吩咐我们将你救起,这里是小镇上的客栈。”苏嬷嬷很是耐心的说道。 “我的孩子1魏凝儿猛的摸着肚子,直到确定孩子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你放心,大夫说了,你只是劳累过度,你腹中的孩子并无大碍1苏嬷嬷笑道。 “不知可有吃的?”魏凝儿放下心后只觉得肚子饿的有些发疼。 “有,大夫说你伤了胃腑,这两日只能喝米粥1苏嬷嬷说到此吩咐小丫鬟将米粥端来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强忍着饥饿,慢慢喝完了米粥,才觉得浑身上下舒服了不少。 “不知夫人怎么称呼?”苏嬷嬷略带试探问道。 魏凝儿身上这身衣服,是大阿哥命小夏子给她准备的,从宫里逃出来后,她与冰若上了马车便换下了宫女服,穿上了这身苏绣旗装,尽管由于逃命划破了一些,上面也满是污垢,却也能看出这衣裳的贵重,因此苏嬷嬷才断定她是有些不凡的。 “我……。”魏凝儿沉吟了片刻才道:“我乃富察氏,我的夫家姓黄1 “如此说来,黄夫人也是满洲贵族出生,怪不得身上这身旗装格外的贵重1苏嬷嬷闻言笑了。 “是,家里出了一些事儿,不得已带着下人们离开京城,没想到在山里遭遇了劫匪,才落得这样的下场1魏凝儿说到此想起胡世杰三人来,不禁热泪盈眶。 “黄夫人有所不知,大山里是不能随便走的,还是走官道安全,不知黄夫人可否要人送你回京城?”苏嬷嬷笑道。 魏凝儿闻言一怔,傅恒与若研皆随驾西巡了,和敬公主亦然,她如今即便回京城了,又能找谁?回魏府吗?只怕此时的魏府早就被秘密控制起来了,入宫?那更是自投罗网。 想到此魏凝儿轻轻摇头:“我夫君如今不在京城。” “我们小姐要去江南,不知黄夫人你要去哪儿,我们小姐说了,若是方便,可以送您一程1苏嬷嬷笑了,她家小姐一向心善。 “如此便有劳小姐了1魏凝儿如今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此时的京城她回不得,如今身子越来越重,身上又身无分文,根本养活不了她和孩子。 头上那两只碧玉钗皆是极品,可上面有宫廷御用匠师的标记,没有当铺敢要,也没有人敢卖,若是拿去卖,指不定还会出大事,除此之外便是那个凤凰玉佩了,可她却舍不得。 如今还不如先跟着救她的人,等身子养好了再作打算,想到此,魏凝儿笑道:“不知您如何称呼?” “黄夫人不必多礼,叫我苏嬷嬷便是1苏嬷嬷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苏嬷嬷,不知小姐是哪家的小姐?” “是戴佳氏的小姐,不过……我们家大人去年过世了1苏嬷嬷说到此不禁有些神伤。 魏凝儿脑中灵光一闪:“可是前任直隶总督那苏图大人?” 苏嬷嬷闻言,猛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满是诧异,却还是点了点头:“夫人倒是见识颇高1 原来是他,魏凝儿心中更为震惊,那苏图是先帝时的重臣,皇帝继位后仍旧予以重任,所担任的皆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魏凝儿记得,乾隆十年,她与皇帝一道微服私访时,便在保定的直隶总督府见过那苏图,没曾想,今日救她的竟然是那苏图的女儿。 “倒不是我见识高,只不过我的母家乃是富察氏,与孝贤皇后娘娘母家乃是远亲,平日里也去富察府拜访,因而知道一些事儿1魏凝儿笑道。 苏嬷嬷闻言,眼前一亮,却也未曾多说,笑道:“时辰不早了,黄夫人早些歇着吧,有事便唤外头的小丫鬟1 “有劳苏嬷嬷1魏凝儿看着她离去后,心中稍稍平静了一些,兴许是太累了,渐渐睡了过去。 三月初六,皇帝西巡回銮,到了紫禁城已是午后了,皇帝下了龙撵后便不顾一切的往延禧宫而来。 此时的延禧宫中一片死寂,皇帝踉跄着走进了配殿,看着停放在正中的棺木,几日来心中那一丝希望也猛然间破碎了。 “凝儿……。”皇帝眼中一片赤红,上前扑在了棺木上,伸手便欲推开棺木,却被他身后的吴书来死死的抱住了。 “皇上,您不能看啊,皇上,奴才听收敛尸骨的人说,娘娘被烧的浑身焦黑,完全看不出样子来了1吴书来泣声道。 皇帝却一脚将吴书来踹开,推开了棺木,当他看清里面的尸身后,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还有一具尸身呢?冰若在哪儿?” 众人被吓得不轻,立即带皇帝去瞧了。 “吴书来,朕就知道她没有死,朕就知道1皇帝从宫女房中走出来后,一把拽着吴书来喊道。 看着皇帝赤红的眼中闪动着泪光,吴书来怔住了,半响才使劲的点头:“是,娘娘吉人天相,是不会出事的1 “是啊,凝儿有孩子了,可这两具尸身都很正常,吴书来,再派人来验验。”皇帝有些激动的吼道。 “是,皇上1吴书来立即派了小太监去。 第三百二十三章 喊冤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皇帝终于确定两具尸身皆不是魏凝儿,此时他也想起来自打回宫之后便不见鄂宁与胡世杰的影子,派人去寻后,才知道,自从延禧宫大火后,养心殿众人再也未曾见过鄂宁与胡世杰。 此时离延禧宫寝殿被烧毁了已过了半月有余,几乎寻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皇帝竟然确定两具尸身皆不是令妃,因此派人大肆搜宫。 “皇帝,你如何确定死的人不是令妃?”太后却觉得皇帝是自个安慰自个罢了。 “皇额娘,朕临走前看了凝儿,她那时候已有六个月的身孕,如今都七个月有余了,两具尸身却没有一个是有身孕的,由此朕断定是有人想害凝儿,故意纵火,这两具尸身都是冒名的,朕如今就想知道,凝儿到底在哪儿?可否平安?”皇帝说到此,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心中蔓延到四肢五海 他身为九五之尊,竟然保护不了心爱的人与他们的孩子,害的他们遭受了这样的罪。 “这……她有孩子了1太后也是一怔,随即又道:“果真如皇帝所说,那尸骨不是令妃,那她会不会出宫了?” “出宫?”皇帝闻言浑身一震:“即便她出宫也是为了保命,是谁……是谁逼得她如此,朕派了鄂宁与胡世杰等人保护她,如今他们都没有人影,一定是出了大事1皇帝说到此眼中一片血红。 “皇帝,你先冷静下来1太后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这样暴躁的皇帝她从未见到过,直觉告诉她,宫中将会掀起血雨腥风。 “朕冷静不下来,皇额娘,这事您不要过问了1皇帝说罢已快步往延禧宫外走去。 “皇帝1太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娘娘1绿沫一把扶住了她。 “皇帝从未如此和哀家说话,从未如此啊1太后心中不禁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悲伤。 “娘娘,皇上也是太过担忧了,再则,令妃娘娘是被皇上下旨禁足的,她却出了意外,皇上自然不能释怀,而且她有了身孕,孩子再过两个月就要临盆了,若令妃娘娘有个好歹,皇上不仅失去了她,也是去了素未蒙面的孩子,心中的痛可想而知1绿沫柔声道。 太后闻言心中一痛:“早知如此,哀家当初也不该执意要皇帝处罚令妃了1 “娘娘您也不要自责,为今之计便是要找出意图谋害令妃娘娘与皇嗣之人,寻找令妃娘娘的下落,那些人竟然趁着主子们都不在宫中下毒手,还火烧延禧宫,简直是十恶不赦啊1绿沫适时说道。 太后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对绿沫道:“摆驾翊坤宫1 “是,娘娘1绿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翊坤宫中,皇贵妃正焦急的在寝殿内来回走动,紫烟从外头走进来,恭声道:“娘娘,太后娘娘驾到1 皇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与紫烟一道迎了出去。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皇贵妃行了个万福,笑道。 太后却阴沉着脸,对身边的众人道:“你们退下1 “是1一众奴才们立即退了下去。 “太后娘娘,令妃的事儿如何了?”皇贵妃低声问道。 太后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皇贵妃,也不作答,半响才沉声道:“哀家问你,你老实回答哀家,是不是你派人杀令妃?” 皇贵妃闻言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太后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可从未想过要杀任何人,更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臣妾一直伺候在您和皇上身边,今日才回到了京城,即便臣妾要害她,也不可能啊1 太后闻言,脸色微微好转:“不是便好,若是你下的毒手,即便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哀家也绝不会轻饶你,敏若,你给哀家记住了,宫中可以争宠,可以不择手段,但……哀家决不允许任何人谋害皇嗣,若是被哀家知道了,即使是你,也是死罪1 皇贵妃知道,她可以害宫中嫔妃,但不能害皇帝的子嗣,这是太后的底线,她的确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可……皇子、公主亦是太后的嫡亲血脉,比她不知重要多少倍。 只是,她不明白太后为何突然说起皇嗣的事儿来,忍不住试探道:“娘娘,令妃她有身孕了?” “是1太后此时心乱如麻,不愿多说,带着绿沫等人离去了。 皇贵妃心中却一片骇然,怪不得皇帝说令妃未死,还下旨搜宫,派人四处寻找,原来……她有身孕了,那两具尸身自然不能骗过皇帝,想到此,皇贵妃低声在紫烟耳边吩咐了几句。 “娘娘放心,奴婢这就去办1紫烟应了一声这才离去了。 一连几日,宫中就没有一日平静过,各宫皆有奴才被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进去的几乎没有活着出来的,弄得宫里众奴才人人自危。 三月九日,皇帝下了密旨将宫中几位侍卫统领带走,与他们一道被抓走的还有几位镇守宫门的参领,从此以后,众人再也未曾见过他们。 三月十日,宫中侍卫被撤换了半数不止,皇帝在朝堂之上斥责了和亲王,责备其在皇帝西巡期间留守京中时玩忽职守,罪大恶极,和亲王吓得跪地求饶,诸多大臣皆为其求情被皇帝训斥。 面对皇帝的盛怒,和亲王的额娘贵太妃带与他跪在了养心殿外,母子俩整整跪了一日一夜,皇帝在太后的劝说下才赦免了和亲王,命其闭门思过。 三月十一日,皇帝下旨重修延禧宫寝殿,并下旨令妃在大火中受了重伤需静养,免去令妃晨昏定省,暂居承乾宫静养。 宫中众嫔妃听闻后,皆惊讶的合不拢嘴,随即急急忙忙往承乾宫。 “众位娘娘,皇上有旨,在延禧宫修缮好之前,令妃娘娘居承乾宫静养,众位娘娘就不必看视了。”承乾宫门口,小易子带着一众奴才将闻讯赶来的后宫众人拦在了门口。 第三百二十四章 希望破碎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众位姐妹们便散了吧1皇贵妃柔声笑道。 “小易子,烦劳你通禀一声,就说本宫想见令妃妹妹1嘉贵妃却有些不死心,她想知道,到底出了何事? “启禀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许去看望我家娘娘,请贵妃娘娘恕罪1小易子恭声道。 “这……。”嘉贵妃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陆云惜从承乾宫内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一群奴才,手里皆拿着包袱。 “这是?”嘉贵妃微微一愣。 “启禀娘娘,令妃娘娘需要静养,皇上下旨让嫔妾暂离承乾宫去娘娘的永寿宫居住,待令妃娘娘回了延禧宫,嫔妾再回承乾宫1陆云惜深吸一口气说道。 嘉贵妃闻言,只得点了点头,带着陆云惜一道离去了。 到了永寿宫,嘉贵妃迫不及待的问道:“陆妹妹,你可曾瞧清楚了,那是不是令妃妹妹?” “是啊,是不是假的?”纯贵妃也忙不迭的问道。 愉妃却看着陆云惜默不作声。 陆云惜脸上渐渐升起了一抹凝重之色:“几位姐姐,她进来时我远远的看了,因蒙着面纱看不真切,但……一举一动和令妃相差甚远1 “这么说真是冒充的,皇上到底要做什么?”纯贵妃深吸一口上说道。 嘉贵妃却猛地瘫倒在椅子上,颤声道:“令妃妹妹真的不见了1 “是1陆云惜斩钉截铁的说道:“那不是她1 “皇上找人冒充令妃妹妹,定是想趁机堵住悠悠之口,然后派人在宫外寻找1愉妃突然说道。 “是啊,皇上一定是这样的意思,皇上那么喜欢凝儿,一定不会放弃的,皇上这么做是给她保住了名分,保住了一切,只等着找到她,只等着延禧宫迎回真正的主人。”陆云惜甚为激动的说道。 “那是否还能找到她?”嘉贵妃六神无主的问道。 “能,当然能,凝儿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找到她的1陆云惜仿佛是在安慰自个与众人一般,无比肯定的说道。 过了两日,太贵妃病重,太后下旨将尚在闭门思过的和亲王宣入宫中侍疾。 天色尚早,皇贵妃带着亲自熬制的参汤前往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却吩咐她将参汤送去给寿康宫的太贵妃。 皇贵妃给太贵妃问了安,又嘘寒问暖的,伺候她喝了参汤后才告退了。 皇贵妃刚刚走了片刻,和亲王便从太贵妃的寝殿中走了出去,在两人事先约好的地方碰面了。 “弘昼,到底出了何事?皇上为何会在朝堂上训斥你,并处罚你,他到底知道了什么?”皇贵妃一见他便急声问道。 和亲王正色道:“你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1 “那他为何如此对你?”皇贵妃却还不放心。 和亲王闻言,低声道:“只因延禧宫寝殿被大火烧毁那一日,我将留守在京城的一众大小官员,都请去了王府喝酒,包括宫里的侍卫统领与京城各大城门的守卫参领,你知道的,这是犯大忌的事儿,弄不好会被人说成谋反大罪1和亲王说到此微微一顿:“往后我必须更加小心了,敏若,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你放心,此次出手的皆是我的心腹,而且他们已被皇帝杀了,死人是不会说出秘密的,追杀令妃的更是我多年来养的死士,那鄂宁被打入山崖,胡世杰被乱箭射死,令妃更是被逼跳入了深涧之中,虽然未曾找到尸身,但……从那儿掉下去的人只会有一个结局——粉身碎骨1 皇贵妃闻言,终于安心了,笑道:“弘昼,谢谢你1 和亲王轻轻摇首道:“我说过,会尽所能帮你,如今也不能掉以轻心,虽然延禧宫大火后,所有的蛛丝马迹已被我的人抹去了,但……也难保皇兄会发现什么,你一定要盯紧了1 “你放心,我会的1皇贵妃重重的颔首,随即离开了寿康宫。 令妃一事所造成的波涛尚未平息,三月十五日,宫中传来大阿哥病危的消息,等皇帝与太后敢去时,大阿哥已然卒逝。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皇帝倍受打击,心痛欲裂,看着躺在床上再也没有气的儿子,他前所未有的后悔,只是为时已晚。 自从皇后仙逝,他斥责了永璜,永璜便一蹶不振,这两年来郁郁寡欢,去年年底大病,他也未曾来看望永璜一眼,没曾想如今便再也看不见了。 连番的打击让皇帝小病了一场,在病中下旨追封大阿哥为定亲王。 乾隆十五年八月初二,皇帝下旨册立娴皇贵妃为皇后,并昭告天下。 魏凝儿得知皇贵妃被册立为皇后时,已是八月二十日。 “戴小姐,救命之恩,有生之年我必当报答你1魏凝儿看着戴佳依兰,微微欠身道。 “黄夫人不必多礼,保重1戴佳依兰还礼笑道。 “告辞了1魏凝儿说罢转身离去。 乾隆十五年八月二十三日,魏凝儿抱着出生刚刚四个月的孩子离开了戴家在苏州的别院。 乾隆十八年七月二十日,总督那苏图之女戴佳氏入宫诏封为嫔,备受皇帝与太后的喜爱,乾隆十九年四月,太后下旨册封戴佳氏为忻嫔。 江南的雨季又不约而至了,一如那江南的女子般,温柔而多情。胡世杰负手立于船头,一袭淡青色的长衫衬托的他身形更为修长挺拔,船还未靠岸,他便飞身掠过水面上了岸。 当初他虽被乱箭射中,但所幸未曾伤及要害,因此捡了一条命,当他回宫后得知魏凝儿失踪了,便向皇帝请旨离开了皇宫寻找魏凝儿。 这四年多来,他从北方一路寻到了南方,最终在江南之地停留下来,仔细寻找,从去年皇帝派人送来的密旨中得知,如今的忻嫔戴佳氏在四年多以前曾救过一名怀有身孕的女子,十有八九便是凝儿,想到此胡世杰的脸上渐渐有了凝重之色。 去年到现在,他几乎走遍了苏杭的每处地方,却始终没有发现魏凝儿的踪迹,心中升起的希望一点点破碎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想回去 看着眼前并不算雄伟的城墙,胡世杰抬起头来,“淳安县”三个大字映入眼底,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往城门口走去。 守城门的官差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凡是入城、出城的女子皆要仔细查问。 胡世杰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四年来,他走过的地方,大到州府,小到县、镇,都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皇帝在魏凝儿失踪后便下密旨寻找她,还专门派了官员秘密负责,出现这样的情况大约是皇帝的旨意吧,可即便如此,也没有找到她。 凝儿,你到底在哪儿?胡世杰眺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心中满是苦闷与不甘。 他怕,怕魏凝儿真的出了意外,否则……为何四年来都没有找到她,皇帝动用了整个天下的力量竟然都找不到她,不详的预感在胡世杰心中无限的扩大。 胡世杰穿梭在淳安县的大街小巷之中,虽然他知道,想要找到魏凝儿比登天还难,但……依旧有着一丝期盼。 巷子里时不时有孩子们在追逐、打闹,胡世杰看着这一切,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这四年来,他一直都在找人和焦急中度过,此时才猛然发现,他太过心急了。 巷子的尽头,有两个孩子一边呼救一边跑了过来,从胡世杰身旁窜了出去,后头有个比他们小上许多的孩子追了上来,那孩子脸上满是灰尘,但眼睛却格外的发亮,胡世杰怔了怔,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下意识的拦住了这孩子。 “放开……。”孩子却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趁着胡世杰吃痛不备时,从他胳膊下钻了过去。 “你们别跑,把娘亲给我做的梅子糕还给我1孩子一边跑一边喊着,略带稚嫩的嗓音中满是怒气。 胡世杰看着手腕上一排整齐的牙印,不由得笑了,那孩子虽然看上去约莫四五岁,但可力气不小,还有股子狠劲。 胡世杰顿了顿,还是朝着孩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转过巷子后,却发现没有了孩子的踪迹,他只得慢慢往前走去,在每户人家外都驻足一会。 “永瑄,你怎么又弄的这么脏,额娘不是告诉你了,不许和别人打架,为何总是……。” 这声音……胡世杰微微一顿,下一刻心狂跳不止,上前几步便推开了院子的门。 突然传来的声响让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人皆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 “凝儿,真的是你1叶文昊看着魏凝儿,竟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找到了她。 “文昊哥,你还活着1魏凝儿看着立在门口的胡世杰,忍不住掉下泪来。 “是,我还活着,侥幸捡了一条命1胡世杰激动的眼眶都发红了。 “太好了,太好了文昊哥,你还活着,鄂宁和冰若呢,他们是否还活着?”魏凝儿含着泪问道。 “鄂宁没事,早就回宫了,现如今他已经不是侍卫,去年便出仕为官了,至于冰若……我们没有找到她1胡世杰说到此微微有些黯然。 “没有找到吗?”魏凝儿只觉得心中一痛,原本升起的希望刹那间破碎了,不过,三个人中有两个活了下来,这便是上天的恩赐了。 “凝儿,你为何不回宫?你也该知道,这几年来,皇上一直派人找你。”胡世杰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魏凝儿的脸,不禁一怔:“你的脸?” “没事,为了躲开不必要的麻烦,脸上这道疤是我自个画上去的,假的1魏凝儿有些不自然的笑道。 “没事就好,你为何不回宫?”胡世杰柔声问道。 “文昊哥……当年看着你们三个为了保护我一个个送了命,我……真恨自己没用,不仅保护不了自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保护不了,你们都让我好好活着,我又怎么敢不珍惜你们用性命给我换来的一线生机,回宫……我简直不敢去想,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入宫多年来,我真的累了……即便皇上对我宠爱有加,可我依旧被人迫害,无法将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我过够了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和她们去争,去夺,而且……我有了永瑄,他是我拼了命、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孩子,我只想带着我的孩子过着平凡的日子,不求大富大贵,一辈子平安就好1魏凝儿说到此,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你……。”胡世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额娘……。”小人儿笨笨的用小手想要抹掉她脸上的泪水,却发现越来越多,小嘴一扁,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 “永瑄乖,额娘与叔叔有话要说,你进屋去,额娘给你做了好吃的1魏凝儿柔声哄道。 “好1永瑄轻轻点了点头,很乖巧的进去了。 “文昊哥,皇上那么爱皇后娘娘,可皇后娘娘生的两位阿哥都前前后后夭折了,大阿哥当初那样的意气风发,却因皇上一句话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继而郁郁寡欢病病死了……皇位之争历来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不想让我的永瑄回到那个地方,不想他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四年来的安稳日子,已经让她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做个平凡的老百姓比在宫里当皇妃快活、自在。 为了养活孩子,原本女红很差的她和左邻右舍的大娘们学刺绣,帮人浆洗衣物,不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今早已能去绣庄谋生计了,虽然日子清苦了一些,可她却很安心,这里没有迫害,没有算计,没有纷争,有的只是她和孩子快乐的回忆。 “你真的不回宫了?”胡世杰怔了怔,才问道。 “是1魏凝儿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皇上呢?”胡世杰沉吟片刻后才问道。 “皇上……。”魏凝儿浑身一震,颤声道:“我……文昊哥,皇上对我很好,好到我这几年来做梦都会梦到他,日日夜夜都会想念他,但是,他是皇帝,即便他再喜爱我,也有厌弃的一日,韶华易逝、红颜易老,如今的我不再是当年的我了,文昊哥,我二十七岁了,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有人慢慢老去,便有新人入宫,皇上总会有他宠爱的人,比如……忻嫔戴佳氏,当初她救过我,是位心地善良、才貌兼备的女子。” 第三百二十六章 躲避 胡世杰闻言,深吸一口气道:“凝儿,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在宫外也是很危险的,而且皇上对你一直念念不忘,否则也不会派人四处寻你1 魏凝儿轻轻摇头:“即便皇上心中还有我,但……四年多的岁月足够让很多东西慢慢变淡,就比如他对我的喜爱,兴许早已所剩无几,他依旧寻找我,或许是为了宽慰他自个的心吧。” 胡世杰听她如此说,心中也泛起了无尽的苦涩。 “文昊哥你不必劝我了,乌拉那拉氏已经成了皇后,如今的她不仅有了皇子,还有了公主,早已坐稳了后位,以她的狠辣,此时的后宫早已是她的天下,无人与之争锋,而我与她早已不死不休,我若是回宫必定与她争个你死我活,我不认如今的我能斗得过她。”魏凝儿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凄凉:“往常在宫中,我之所以能与她抗衡,便是因为皇上的宠爱,可如今……皇上的心中早已有了别人,文昊哥,我不能赌,不能赌皇上的心,一旦输了便再无活路,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的永瑄1 “既然你已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再劝你,只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往后,我留下来保护你们吧1胡世杰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不,文昊哥,我不能拖累你,这些年来,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魏凝儿猛的摇头。 “你与我之间还说什么拖累,文昊哥是不会让你受苦受罪的,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1胡世杰说到此定定的看着她,正色道:“真的决定一辈子不回宫了?” “是!只要能看着永瑄平安长大,我宁愿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知道我与他的存在1只有魏凝儿才知道,孩子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四年来,她也曾恨过,也曾怨过,也曾因生活的艰辛渴望回到宫里,也曾在无数个梦里梦到她回了宫,揭露了乌拉那拉氏所有的罪行,看着她喝下了皇帝赐的鸩酒,那是多么的大快人心。 但每每梦醒,看着身边的永瑄,她都会将心中的仇恨强压下去,日子一晃便是四年,如今得知叶文昊和鄂宁都平安无事,她心中的仇恨渐渐散了许多,也是这一刻才彻底打消了回宫的念头。 “凝儿……既然你决定了,我尊重你的决定,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也需回宫向皇上复命,寻一个理由真正离开皇宫,最多不过三个月,我会回来找你和孩子,带你们离开这儿,找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1胡世杰沉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心里却想着趁着他离去后,带着孩子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不想拖累胡世杰,更不想连累她,魏凝儿知道,胡世杰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阿玛、额娘的大仇,她不想再拖累他了。 “不许趁着我走后带着孩子离开,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一次,也会找到你们第二次,踏遍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1胡世杰正色道。 “文昊哥,你放心吧1魏凝儿叹了口气道。 送走了胡世杰,魏凝儿回到了屋里,却见永瑄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摸着孩子稚嫩的笑脸,魏凝儿叹了口气,只要有孩子在身边,她就安心了。 几日后,魏凝儿背着包袱,带着孩子雇了一辆马车离开了淳安县。 既然皇帝与胡世杰等人知道她在江南,那么,要避开他们,她唯有北上了,或许去京城也不错,虽然她不能回宫,不能再见到皇帝,起码那儿离他很近,可以知道他的事儿,可以知道公主与傅恒的事儿,也许,还可以偷偷去魏府看看额娘,这样,她也就满足了。 路上,一向身子康健的永瑄大病了一场,魏凝儿不得不停下来,给孩子治病,等孩子养好了身子才继续上路,因担心银子不够用,魏凝儿连马车也不敢雇了,等她与孩子到了京城,已经是乾隆二十年四月。 用了大半年时间,她终于到了京城,这个她阔别了五年的地方。 “额娘,这就是京城吗?”看着人来人往,拥挤不堪的大街,永瑄轻轻摇晃着魏凝儿的手,眼中全是好奇。 “是,这就是京城,咱们大清最大最宏伟的地方1魏凝儿停下脚步摸着他的小脸笑道。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去找阿妈了?额娘说了,阿妈在京城1永瑄不禁有些雀跃了,虽然他还小,但是却记得魏凝儿曾经告诉他的话,他的阿玛在京城。 魏凝儿浑身一震,猛的怔住了,半响才有些苦涩的说道:“永瑄,咱们刚来京城,可不能去找你阿玛,等咱们找到住处再说吧1 “好,额娘,我肚子饿了1永瑄轻轻摇晃着她的手娇声道。 “嗯,额娘给你买馒头1魏凝儿笑道。 “额娘,今天是我的生辰,可以不吃馒头吗?”永瑄似乎已经怕吃馒头了,自从与额娘离开家后,一路走来,他几乎每日吃馒头,吃的生厌了。 “是啊,我的永瑄五岁了,不知不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咱们今天不吃馒头,你瞧瞧,那边有一家面馆,额娘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卤面1魏凝儿说罢将他抱了起来,往路边走去。 “老板,来一碗卤面1魏凝儿给儿子要了一碗面,然后陪着他坐了下来。 “额娘,这么大一碗面,我吃不完,咱们一人一半吧1永瑄很聪明,见额娘只要了一碗面便知道额娘舍不得吃,给他一个人吃。 魏凝儿看着他,眼眶微微泛红,儿子虽然还小,但是乖巧懂事,她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力让儿子过上稍微好一些的日子。 “好……快吃吧1魏凝儿含着泪轻轻摸着他的头笑道。 “额娘先吃1永瑄却不肯动,轻轻拉着她的手笑道。 魏凝儿点了点头,正欲动筷子,却听一旁吃面的人对身边的几人道:“听说了吗,保和殿大学士傅恒大人的小儿子前几日满周岁了,万岁爷亲自在宫里给办的抓周礼,赐了名1那人说到此,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说那孩子是大学士夫人与万岁爷的私生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子1 第三百二十七章 心乱如麻 “是啊,我有个表兄在宫里当差,这事已经闹得宫中沸沸扬扬了……。” “岂止是宫中,北京城现如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万岁爷给大臣的儿子办抓周礼,这可是头一次,而且还赐了名,下旨养在宫中,那可是头一遭啊,只听过万岁爷收养女,可没听过收养子,指不定那孩子就是皇子,听说大学士的夫人美如天仙1 “是啊,当初还是咱们满洲第一美人呢1 “……。” 魏凝儿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也未曾察觉。 “额娘,额娘您怎么了?”永瑄轻轻摇晃着她的手。 魏凝儿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虽然她知道,百姓们的话不可信,但无风不起浪,而且她明白,皇帝即便对傅恒再好,也不会给傅恒的孩子亲自行抓周礼,并赐名还下旨养在宫中,这一切太异常了。 若研那么爱傅恒,她怎会和皇帝有染而生下孩子?魏凝儿不信,可……这些传闻不会空穴来风。 若研貌美,宫中嫔妃无人能及,难不成……皇帝真的看上了若研? 到底出了什么事?魏凝儿一时心乱如麻。 若那孩子真的是皇帝与若研的私生子,那傅恒往后该如何是好?只怕在朝中再也抬不起头来,日日只能活在无尽的痛苦中,她决不能让这一切发生,决不能,那是她的哥哥啊,她不能让他这一生被毁了。 “永瑄,额娘带你去见外祖母1魏凝儿猛的站起身来,拉着孩子便要走。 “额娘,面还没有吃,我肚子饿了1永瑄小小的脸上满是渴望。 “额娘先给你买个馒头吃,去了外祖母家,你想吃什么都有1魏凝儿一把抱起儿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雇了一辆马车便往魏府去了。 到了魏府,魏凝儿依旧不敢走正门,而是去她额娘黄氏住的院子外的小门。 “额娘,外祖母就住在这里吗?”永瑄摇晃着魏凝儿的手问道。 “是1魏凝儿轻轻点头,看着眼前甚为熟悉的地方,强忍住泪水轻轻敲了几下。 片刻后,门被打开了,一个小厮站在门口打量了他们一眼,才问道:“找谁?” “魏修允1这小厮很面生,应该是她入宫后才进府的下人,不认识她,魏凝儿微微松了一口气才低声道。 “找四少爷?”那小厮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即冷声道:“少爷不便见客1随即就要关门。 魏凝儿心中不由得有些苦涩了,魏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但如今好歹也算得上皇亲国戚,再不济也比从前好上许多,连看门的人都眼高于顶了,估摸着是看她和儿子的打扮很是寒酸,所有轻看了他们吧,眼看门就要掩上了,魏凝儿上前一步推住了门,喝道:“慢着,去告诉魏修允,我是他姨母家的表妹。” 那小厮听她这么说,愣住了,片刻才到:“您等等,我这就去告诉四少爷1随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额娘……。”永瑄似乎饿的忍不住了,眼中满是委屈。 “永瑄乖,再等等1魏凝儿摸着儿子的头,柔声笑道。 过了约莫一刻钟,门猛地被拉开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冲了出来,看见他,魏凝儿眼眶一热,掉下泪来:“哥1 “凝儿……。”魏修允猛地一怔,随即大喜:“我就说额娘连姐妹都没有,我哪里来的表妹,竟然是你,你……你回来了1 “哥,不要声张1魏凝儿拉着他泣声道。 “好好好……。”魏修允眼眶微微泛红,激动不已。 “永瑄,这是舅舅1魏凝儿擦干眼泪对身边的永瑄说道。 “舅舅?”永瑄很是好奇的看着魏修允。 魏修允大惊,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骇然:“他……他是皇上的……。” “哥1魏凝儿轻声喝住了他,随即低声道:“等会再和你细说,我回来的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大娘和大哥,你快带我去看看额娘。” 魏修允闻言脸色猛的变了,沉吟片刻才沉声道:“凝儿……额娘她……她……。” “额娘她怎么了?”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颤声问道。 “先进去再说吧1魏修允将魏凝儿带进了院子。 魏凝儿轻车熟路进入了黄氏的寝室,却发觉里面却空无一人她的心一下子慌了:“哥,额娘呢?” 魏修允叫身边的小厮带着永瑄去了院子外头,才看着魏凝儿,有些哽咽的说道:“凝儿,额娘她……她去年过世了1 “不……不会的,额娘她一向身子康健,怎么会?哥,你骗我的对不对?”魏凝儿不可置信的摇着头,泪水夺眶而出。 “凝儿,我没有骗你1魏修允红着眼睛摇摇头。 “不会的,额娘……额娘……。”魏凝儿心如刀绞,她怎么也料不到会出这样的事儿,她永远也见不到额娘了。 “五年前……你不见了的消息被皇上封锁了,皇上还派人代替你住在宫中,暗中四处找你,这在皇族之中并不是秘密,渐渐的我与额娘也听到了风声,额娘亲自去富察府问了傅恒大人,回来后便大病了一场,精神也日渐恍惚,每日里总是叫着你的名字,说她对不住你……害了你。”魏修允语中满是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额娘……。”魏凝儿几欲昏厥。 “凝儿,额娘临死前清醒了几日,给你留了一封信1魏修允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将里面的信拿了出来,一脸凝重道:“额娘让我发誓,除了你,不许让任何人看这封信,包括我,若我有生之年找不到你,就必须毁了这封信” 魏修允知道,这信中必定有着大秘密,所以额娘才会那般的小心,连他也要隐瞒。 魏凝儿颤抖着双手接过了信,半响才拆开了,她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她额娘黄氏的字迹,这几页纸,是额娘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魏凝儿低声抽泣着,细细的看信中的内容,脸色越来越白。 “凝儿,额娘说了什么?“魏修允忍不住问道。 第三百二十八章 安排我进宫吧 魏凝儿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沉声道:“哥,拿火折子来1 “好1魏修允轻轻颔首,吩咐下人拿来了。 魏凝儿接过了火折子将信给烧毁了,脸色却更为难看,半响才有些苦涩的说道:“哥,信中的内容我不能告诉你,否则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我想暂时请哥你照顾永瑄,自然……不能将他留在魏府里,若是被大娘和大哥发现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你放心,我这就带着孩子过去,我前两年便在外头置了宅子,里面一应俱全,原本就打算这几日与你嫂子搬出魏家自立门户1魏修允满脸凝重道。 “哥,永瑄虽然是皇子,可我不想让他现在回宫去,只能将他托付给哥你,这事你连嫂子也不要告诉,越少人知道越好1魏凝儿低声道。 “你放心1魏修允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这就带你和孩子去我的新宅子1 “嗯1魏凝儿含着泪,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黄氏生前住的地方,才与魏修允离开了。 到了魏修允的新宅子,魏凝儿陪了永瑄几日,让他熟悉、接受了魏修允这个舅舅,才决定离开。 永瑄毕竟才五岁,且打小便没有与魏凝儿分开过,魏凝儿要走,他自然是不许的,拉着她哭闹了许久,也不答应。 “额娘,我会乖的,以后再也不惹额娘生气了,额娘不要走……。”永瑄死死的抱着魏凝儿的腿,哭着喊道。 “永瑄,答应额娘,好好听舅舅的话,额娘会回来接你的1魏凝儿忍不住俯下身将他抱在怀里,强忍着泪水,柔声道。 “不,我不要和额娘分开,不要……。” 听着孩子的哭声,魏凝儿心如刀绞,孩子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孩子,但如今形势逼人,她不得不回宫,回到皇帝身边。 为了额娘,为了傅恒,她必须这么做。 “哥,把他抱回去,让下人看着他1魏凝儿狠下心来,想将孩子推开,怎奈孩子却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裙。 “额娘,不要走,额娘不要走……。” “哥,把他抱走1魏凝儿低声喝道。 魏修允叹了一口气,只好强行将永瑄给抱进屋去交给了下人。 “凝儿,你真的决定要回去?”魏修允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伤心欲绝的魏凝儿,心中满是心疼。 “哥,走吧1魏凝儿听着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声,心痛欲裂,含泪道。 魏修允轻轻颔首,与她一道离开了。 固伦和敬公主府在铁狮子胡同里,与魏府相距甚远,魏凝儿在轿子里坐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 魏修允请了公主府的守卫通禀后,在外头等了好一会,便见公主府的大管事亲自迎了出来。 “魏四爷,公主请您进去1管家恭声笑道。 “谢福管家1魏修允还了礼,才跟着福管家去了。 “魏四爷,您来了,公主在里头候着您,您请1初夏迎了出来,笑道。 公主府的奴才对魏修允如此客气,皆因他是魏凝儿的哥哥,加之魏修允与公主府上有生意往来,一年之中也会觐见公主与额驸几次,众人甚为熟悉。 魏凝儿看着初夏,愣了愣,眼眶微微泛红,当初孝贤皇后仙逝后,皇后身边的初夏姑姑与崔嬷嬷皆出宫去了公主府,伺候公主,魏凝儿多年未曾见到她们了。 初夏也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不明白魏修允怎么带着一个女子来觐见公主,且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她自然没有认出魏凝儿来。 “奴才拜见公主1魏修允远远站定,打了个千,他是包衣出身,自然是皇家奴才,见了公主是要行礼的。 和敬公主这两日因诸多事儿,弄得焦头烂额的,此时虽然有些烦躁,但也未曾表现出来,她看着魏修允,正欲让他起身,却猛地瞧见了魏修允身后站立的女子来。 “姑娘,见了公主要行大礼1初夏走到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魏凝儿伸出手将脸上的面纱摘去,看着瞬间目瞪口呆的公主与初夏,笑道:“真的要我行礼?” “凝……凝儿……。”和敬公主猛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踉跄着脚步跑到了魏凝儿跟前,一把抱住了她:“凝儿……真的你是,你还活着,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1 “公主1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背,笑道:“几年不见,公主还是这般的孩子气1 “我都有两个格格了,早就不是孩子了1公主说到此,忍不住笑了起来。 “娘娘真的回来了1初夏也激动不已。 “是,我回来了1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此番我冒险前来,是想问问公主,那传言是不是真的?” “你是说福康安吗?”和敬公主顿时变了脸色。 “是1魏凝儿正色道。 公主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初夏与魏修允跪安,才满脸凝重道:“这事我也不敢肯定,自从除夕之夜,小舅舅与舅母带着才八个月大的孩子入宫后请安后,皇阿玛便将孩子留在了宫里,还让舅母也留在宫里照顾孩子,常常去看望他们母子,宫里流言四起,前几日皇阿玛更是下旨给孩子行抓周礼,亲自赐了名。” “皇上他怎么可以……可以做出这样的事儿?”听了公主的话,魏凝儿心如刀绞,她甚至不敢把公主口中所说的人与皇帝联系起来,现如今的皇帝,还是从前那个有情有义的人吗?魏凝儿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她竟然是那样的在乎皇帝。 “我也不敢相信,福康安行了抓周礼后,我便去了皇阿玛的寝殿觐见,自然……也许是关心则乱吧,说话未免冲了些,皇阿玛大发雷霆,呵斥了我几句,命我退下,凝儿,皇阿玛从未这样对我,从小到大我都是他的掌上明珠,这是他第一次呵斥于我,为了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1公主说到此忍不住涨红了眼,心中满是委屈。 “公主,安排我进宫吧1魏凝儿沉声道。 第三百二十九章 诡异 和敬公主闻言,轻轻颔首:“皇阿玛下旨三日后给忻嫔腹中的孩子祈福,皇后乌拉那拉氏下旨让我去圆明园,我本不想去,不过,你回来了,我倒是迫不及待想那一日快些来了。”公主说到此微微一顿:“忻嫔如今是皇阿玛最宠爱的人,她腹中的孩子才七个月,皇阿玛便下旨给她的孩子祈福,还要宴请宫中众嫔妃与王公大臣们,这样的宠爱,即便皇额娘当初也不曾有啊1 魏凝儿闻言,心中又沉了几分,但丝毫未曾打消回宫的念头。 “自然,皇阿玛也是喜爱你的,否则也不会为了保住你的名分和地位,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你的宫女青颜冒充你住在宫中。”和敬公主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如今一切尚未有订数,等回宫再说吧1 乾隆二十年四月十八日,皇帝在圆明园中大宴后宫众嫔妃与王公大臣,为忻嫔腹中孩子祈福。 魏凝儿扮作公主身边的宫女,早早便随她去了圆明园中,公主并未去皇帝专门给她准备的寝宫中歇息,而是带着魏凝儿去了醉心苑,拿回属于她的一切。 夜色慢慢降临,大殿内灯火通明,众嫔妃与王公大臣及家眷全部到了,众人侯了一会,待帝后陪着太后驾临后,祈福宴也开始了。 这是皇帝头一次为有孕的后宫嫔妃办祈福宴,且如此隆重,众人心中都各有所思,看忻嫔的眼神也变了。 今日是给忻嫔腹中孩子办祈福宴,她自然是坐在皇帝身边的,面对着众人神色各异的眼神,忻嫔淡然一笑,并不在意。 自然,除了忻嫔以外,最受众人瞩目的便是傅恒之妻若研,此刻的她正抱着孩子坐在了嘉贵妃身边,地位之高,甚至超过了她身旁的愉妃,一个大臣之妻,坐在皇帝的嫔妃之中,还是那般靠前的位置,意味着什么? 今日所到的皆是亲王、郡王,与他们的福晋,但傅恒也在其中,这令众人也很是纳闷。 难不成皇帝真的打算将傅恒之妻纳入后宫?在场众人心中皆冒出了这个念头。 皇帝扫视众人一眼,朗声笑道:“今日,朕特意给忻嫔办了祈福宴,便是希望她安安稳稳的给朕生下皇子。” “祝忻嫔娘娘早日生下皇子1众人起身恭贺了忻嫔后,正欲落座,却听外头的太监尖声喊道:“和敬公主到……令……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到……。” 皇帝听闻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原本她见和敬公主今夜未到,还以为那孩子因前几日被他训斥了还在伤心呢,此时来了,虽然晚了些,当皇帝也甚为高兴。 至于令妃,皇帝微微蹙眉,他今夜可没有吩咐吴书来去醉心苑叫青颜来,她怎么自作主张来了。 魏凝儿并未走在公主身后,而是与公主一道进了大殿,在她出现的刹那间,一道道抽气声在静谧的大殿中响起,格外的刺耳,紧接着她还听到了酒杯掉落在桌上的声音。 “儿臣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阿玛请安,皇后娘娘吉祥1公主是从来不会称呼乌拉那拉氏为皇额娘的,即便按照规矩,她应该唤乌拉那拉氏为皇额娘,但没有人敢强迫她,即便是太后与皇帝也默许了她这样的称呼。 但此时,整个大殿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魏凝儿,视乎她身边的公主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太后娘娘吉祥,皇上吉祥。”魏凝儿微微一顿,又道:“皇后娘娘吉祥1 “平身,赐座1皇帝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平静,但忻嫔与皇后皆看到皇帝的手在发抖。 “公主请1立即有太监将公主引到了一早为她准备的座儿上。 只因平日里青颜扮作魏凝儿时,只有每年的除夕才会出席,因此今日并没有她的座儿,引座的小太监也愣住了,正欲请皇帝的旨意,岂料魏凝儿竟然从她身边走过,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走到了若研面前,笑道:“夫人,这是我的座儿1 若研的脸白了白,紧接着又微微泛红,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闭嘴,瞧着魏凝儿那满是笑意的脸上还泛着一丝戾气,随即站起身恭声道:“是,娘娘请1 魏凝儿拉着若研的手笑道:“夫人的座儿在那里1她指了指傅恒身边,随即又笑道:“下次可不要走错了1 “是1若研应了一声,似乎有些激动,抱着孩子坐到了傅恒身边。 魏凝儿这才若无其事的坐到了椅子上,只有她知道,此刻的她心中有多么的不平静,她这么做冒着很大的风险,可她必须这么做,当她瞧着傅恒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儿,一脸颓然时,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下意识的便做了这样的事儿。 嘉贵妃与愉妃一左一右看着魏凝儿,两人都无比激动,险些便忍不住开口问她诸多事儿了。 一场祈福宴顿时变得诡异起来,皇帝与太后等人因震惊而一时未曾回过神来,亲王、郡王与诸位福晋们面面相觑,甚至没有人再敢说一句话,也没有人去动桌上的酒菜,尽皆安分的坐在椅子上。 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今日很早就进了圆明园,她两人大半日未曾用膳,此时也饿了,公主见情形不对尚能忍住,魏凝儿倒是无所谓,不顾众人诧异的眼光拿着筷子轻轻翻动着桌上的菜,却没有吃。 “妹妹先吃这个吧,雪梨煲,甜而不腻1嘉贵妃端着她特意让人熬制的雪梨煲,放到了魏凝儿的桌上。 “谢姐姐1魏凝儿也不客气,喝了两口,笑道:“姐姐宫里的人手艺是越来越好了1 “本宫近来身子不大好,也只能吃这些了1嘉贵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魏凝儿今日也从青颜与小易子那儿得知了如今后宫众人的情况,知道嘉贵妃今年身子不大好,一直未曾痊愈。 “那姐姐要好好将养才是1魏凝儿笑道。 两人的声音在原本很是安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的突兀,皇后乌拉那拉氏坐在太后身边,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自个一切的情绪给压了下去,此时心中最为忐忑不安的怕就是她与和亲王了。 第三百三十章 过得不好 就在魏凝儿刚刚进来那一刻,她甚至还以为见鬼了,吓得脸一下子白了,最后才慢慢接受了魏凝儿回来的事实。 一个曾经的对手,她费劲了千辛万苦才除去的对手,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形下无声无息的回来了,她甚至以为自个是在做噩梦,可是……身边的一切却无情的提醒她,这不是梦,那个能毁掉她一切,夺走她一切的令妃,回来了。 “五年不见,令妃妹妹风姿不减当年啊1乌拉那拉氏脱口说道,语中甚至还带着一丝刻保 魏凝儿放下手里的勺子,用手里的锦帕轻轻擦拭嘴角,笑道:“皇后娘娘怕是糊涂了,臣妾虽然因身子不好,不在宫中走动,但……除夕之夜,臣妾也给娘娘您请了安,算起来,才过了四个多月吧1 皇后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堵。 这五年来,后宫是她的天下,无论是谁都对她身为恭敬,即便是嘉贵妃与纯贵妃都不敢在她面前有丝毫的放肆,即便如今备受宠爱的忻嫔,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她怎么能忍受一个不见了五年的人回来便给她气受。 五年的时间能改变许多,这五年来,她和皇帝之间感情不错,不仅生了十二阿哥永璂,还生下了五公主,想着这个月月信未到,腹中只怕又有了龙种,皇后的心中顿时有了底气,她就不信,皇帝还那般的喜爱令妃。 想到此,皇后真想试探一番,且料魏凝儿却突然站起身屈膝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1 “好1皇帝轻轻颔首。 魏凝儿起身,在青颜与小易子的陪同下走出了大殿,皇帝一直看着她,直到魏凝儿的身影从大殿中消失,皇帝心中猛地一突,就好像下一刻魏凝儿又会消失一般,他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追了出去。 “都散了吧1太后脸上毫无表情,冷声吩咐道。 “是1众人齐声应道。 待太后离去后,皇后才看着身边的忻嫔,笑道:“忻嫔妹妹,这便是令妃,往后妹妹可要多加留神啊1 “是,谢娘娘1忻嫔轻轻颔首,在芜儿的搀扶下离开了。 皇后紧紧的攥着拳头,心中的怒火节节攀升,回到逸梦轩后,在寝殿里发泄了一番,还不觉得解气,若不是尚有一丝理智在,她真想立即冲去醉心苑杀了魏凝儿。 “娘娘,您万万不可动怒,万一伤了您腹中的孩子。”暮云无比担心的劝道。 自从乌拉那拉氏做了皇后,暮云便从辛者库出来了,仍旧作为掌事宫女伺候她。 “孩子,是啊,本宫还有孩子,令妃她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虽然她的美貌在宫里依旧是拔尖的,但……再美的人也经不住岁月,再过几年,等她日渐老去,本宫就不信她还能翻起风浪来1皇后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本宫一刻也留不得她,你也瞧见了,皇上一见到她便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令妃出了大殿便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他心中一直对令妃念念不忘啊1 “娘娘先不要担心,您是皇后娘娘,令妃不过是个妃子,这后宫可是娘娘的天下,再则这几年宫中新晋的嫔妃不乏美貌聪慧的,就如忻嫔,若令妃夺走了皇上的宠爱,她们也容不下令妃的,到时候只要娘娘多加提醒,自然有人对付令妃,娘娘只需安心养胎便成了。”暮云低声道。 皇后闻言,眼前猛地一亮:“是啊,用不着本宫出手,想对付她的人多了去,不过,本宫看着她就恨不得将她杀了,暮云,本宫有一个预感,若不除了她,往后本宫迟早会毁在她的手上。” “娘娘放心,来日方长,咱们从长计议1暮云柔声道。 皇后轻轻颔首,终于冷静下来了,随即对暮云道:“往后给本宫盯紧了,一定要盯紧了,她以为这皇宫是想走便能走,想留便能留的吗?宫外五年的岁月,只要本宫小心利用,本宫就不信皇上心中不会有嫌隙。” 今日的圆明园,注定是不眠之夜,因魏凝儿的突然出现,几乎一下子打破了入宫宫中的局势,后宫嫔妃几乎人人自危,特别是魏凝儿离开后入宫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若研与福康安甚好,不仅在圆明园中赐了寝宫给她居住,每日都会去看望他们母子,虽然从不曾过夜,但众人瞧得很明白,这福康安就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做出如此有违祖宗规矩的事儿,太后与皇后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但皇帝对他们母子甚为维护,即便是太后与皇后劝阻,仍旧一意孤行将他们留在宫里,成为了特殊的存在,后宫嫔妃也不敢招惹。 可魏凝儿今夜一回来便将若研赶回了傅恒身边,还让祈福宴不了了之,一下子便将皇帝最为在意的两个女人给得罪了,竟然还能全身而退,皇帝更是一颗心扑在了她身上,追了出去。 众人明白,后宫要变天了。 醉心苑中,魏凝儿静静坐在软榻上,面无表情,她身边的皇帝也沉默着,一众奴才早已退了下去。 “凝儿,这几年你好吗?孩子好吗?”皇帝打破了沉寂,有些苦涩的问道。 自从皇帝无意中听到戴佳氏弹唱魏凝儿当初最爱的那首歌,皇帝便细细询问了戴佳氏,从而确定魏凝儿已生下了孩子。 “不好,露宿街头,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1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她也想告诉皇帝,她过的很好,但回想起这几年来的艰辛,回想起她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饿肚子的情形,她就说不出口来,尽管理智告诉她,想重新得到皇帝的宠爱,便要讨皇帝欢心,可她更不想委屈了自己。 “凝儿,是朕不好1皇帝转过身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触之一片粗糙,微微愣了愣,待看清魏凝儿手掌与手指上的厚茧,不禁涨红了眼:“你……。” 魏凝儿忍不住冷笑出声:“皇上肯定以为臣妾在骗你1 “不1皇帝猛的摇头。 第三百三十一章 物是人非 “臣妾也想告诉皇上,臣妾过的很好,可您是皇上,臣妾怎敢欺君,既然皇上是从忻嫔那儿得知了臣妾被她救起,就该知道臣妾当初被她救起时是怎样的情形,就该知道臣妾是如何九死一生将孩子生下来,就该知道臣妾当初是如何带着孩子离开的?皇上想知道臣妾与孩子这几年来过着怎么样的日子吗?”魏凝儿语中满是凄苦,尽管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泪水还是抑制不住汹涌而出。 “对不起,凝儿,是朕没有保护好你1皇帝将她紧紧抱祝 “一个弱女子,带着孩子活的何其艰辛,就连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也被抢了,虽然那是宫中之物,不能换成银子,可他们连戴佳氏给我的银子也抢了,我带着孩子流落街头,若不是好心人收留,帮人浆洗衣物,只怕那一年我与孩子便会被冻死在了江南之地难得一见的大雪中。” “对不起,凝儿,对不起1皇帝心如刀绞。 魏凝儿却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了他:“你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连你也保护不了我和孩子,我还能依靠谁?只能依靠自己,或许皇上会问,为何这五年来我不回宫?有了皇上您的保护,我和孩子还会遭人毒手,被人追杀,我还敢回宫吗?”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1皇帝自责不已,恨自己当初没有安排更多的人保护她,只是……谁能料到竟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那样的事儿。 “皇上派人寻找臣妾与孩子,可皇上您知道吗?臣妾曾经走投无路时也带着孩子去了州府,告诉他们臣妾的真实身份,没想到他们却说臣妾是冒充的,乱棍将臣妾打出衙门,这还不算完,夜里,他们竟然追到破庙要杀人灭口,这是为何?臣妾不明白,皇上到底是要找臣妾还是要杀臣妾?”魏凝儿说到此眼中满是怨恨,恨自个不得不回宫,不得不回到这个肮脏的地方。 皇帝闻言震惊不已,沉默片刻才道:“凝儿,你怎么能怀疑朕要害你,这五年来,朕日日思念你和孩子,恨不得早日找到你们,又怎么会害你们1 “日日思念我与孩子?”魏凝儿冷笑出声:“那若研与福康安是怎么回事?忻嫔的祈福宴又是怎么回事?皇上早已有心爱的人和孩子,还会思念臣妾与臣妾的孩子吗?” “凝儿,你听朕说……。” “皇上1魏凝儿打断了他:“臣妾之所以会再次入宫,回到这个可怕的地方,就是想问皇上一句,福康安是你的儿子吗?” 皇帝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伤痛,半响才有些狼狈的摇摇头:“不是1 “当真?”魏凝儿却不敢相信。 “朕何时骗过你?”皇帝有些苦涩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沉默了,半响才道:“既然如此,臣妾谢皇上如此厚爱福康安,毕竟他可是臣妾的侄儿,不过,皇上能否告诉臣妾,您喜欢若研吗?” “不喜欢1皇帝脱口说道。 魏凝儿终于放下心来,叹声道:“希望皇上记得您今日所说的话1 “凝儿,当年的事,朕一直都在查,朕不会让你和孩子白白受罪的1皇帝轻轻拥着她说道。 “是吗?”魏凝儿苦笑出声,半响才道:“皇上,臣妾在宫外五年,虽然您安排青颜冒充臣妾,可……宫中谁人不知道内情,此番臣妾突然回宫,必定有人会为难臣妾,拿臣妾出宫的事儿作祟,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臣妾,臣妾今日便先将丑化说在前头,若是她们敢如此,皇上又不信任臣妾,那臣妾即便是死,也不会留在宫中。” “无论出了何事,朕对你的信任一如既往1想起魏凝儿带着孩子吃了这么多的哭,皇帝就心疼不已,如今她能回来,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他又怎么会不相信她。 岁月虽然未曾在魏凝儿脸上留下痕迹,但由于长期的劳作,加之营养不佳,她的肌肤不如往常白皙细嫩了,手上还长满了老茧。 “皇上,臣妾给孩子取名叫永瑄,现如今臣妾将他安置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臣妾暂时不想让他回宫,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存在,请皇上应允1魏凝儿柔声道。 “永瑄……永瑄……。”皇帝轻声低喃着:“当初朕得知你有了孩子,欣喜不已,在东巡途中,朕一直想着孩子的名字,永瑄也是朕中意的,凝儿,你是怕朕保护不了他,才将他留在宫外的1皇帝心中苦涩不已,他是皇帝,但他所爱之人竟然不信任他。 “皇上,这五年来,青颜冒充臣妾留在宫中,却并未传出怀孕的消息,皇上一下子昭告天下,令妃生了皇子,且皇子已然满了五岁,这于情于礼不合,更何况,永瑄并未出生在宫中,想要认祖归宗,只怕难1魏凝儿说罢有些担忧的看着皇帝:“臣妾不能让皇上因此受人诟玻” 皇帝闻言,更是自责、心痛,半响才道:“朕答应你,凝儿,你放心,朕不会让朕的孩子流落民间的,朕一定要将他接回宫中,不会让你们母子再受苦。” 魏凝儿轻轻松了一口气,她最怕的便是皇帝要将永瑄接进宫来,虽然将永瑄给哥哥的事没有人知道,但她却不能保证皇帝找不到孩子。 送走了皇帝,魏凝儿身心疲惫,很快便歇下了,第二日,她也未曾起身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日上三竿才起身了。 “娘娘,庆嫔娘娘求见1青颜进来恭声道。 “庆嫔1魏凝儿微微一怔,脑子里想不起这号人来,心想,难道是这几年新入宫的人。 “娘娘,庆嫔就是陆贵人,皇上早就晋了她的位份。”青颜低声道。 “快请她进来1魏凝儿昨夜只是在众人中匆匆见过陆云惜一眼,此时听她来了,心中很是激动。 “嫔妾给娘娘请安1陆云惜一进来便屈膝问安。 “姐姐是故意的吗?当初可不见你给我行礼,几年未见,竟然这般的生分了1魏凝儿有些嗔怪的说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道喜了 “凝儿,你可算回来了1陆云惜一把抱着魏凝儿,泪如雨下,半响才擦干眼泪,满脸凝重道:“凝儿,你此时回来可不是最佳的时机啊,皇后如日中天,忻嫔备受宠爱,还有好几个新晋的嫔妃也颇为受宠,你回来她们哪里受得了,只怕会对你不利1 “姐姐放心,我自有主张1魏凝儿虽然也很担心,但事到如今,覆水难收,她只能迎难而上。 一连一个月,皇帝日日来魏凝儿的醉心苑看望她,魏凝儿自然尽心的伺候着,虽然心中还有怨言,却未曾表露出来,皇帝岂能不知她心中的苦楚,只是陪着她,也不曾留宿在醉心苑,自然,他也未曾宣召后宫嫔妃,夜里都宿在了他的寝宫乐安和。 如此异常,让后宫众人心有怨言。 五月二十三日,众人照旧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闲聊片刻后,众人免不得说起了魏凝儿。 “娘娘,令妃是宫中的老人了,怎么还如此不知礼数,回宫一个月来都不曾给娘娘您请安,真是放肆1颖嫔微微蹙眉道。 这颖嫔是乾隆十三年入宫的,那时候魏凝儿还在,她没有出头之日,入宫很久也未曾侍寝,魏凝儿离开后,她立马效忠了皇后乌拉那拉氏,乾隆十六年便与陆云惜一道被晋封为嫔。 “令妃如何,也轮不到颖嫔你说三道四吧,皇上可是下了旨,准她静养1纯贵妃沉声道。 “五年了,还未曾静养够吗?”怡嫔不阴不阳的笑道。 “是啊,这令妃娘娘的身子真是娇贵,只怕静养是假,对皇后娘娘不恭是真1林贵人也笑道,她是与颖嫔同时入宫的,自然同气连枝,一块效忠了皇后。 就在此时,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令妃娘娘驾到1 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慢慢进了殿来,扫了众人一眼,才微微屈膝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 “妹妹免礼,赐座1皇后挤出了一丝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谢娘娘1魏凝儿这才坐到了椅子上,还不等皇后开口,便笑道:“这几年本宫不大在宫里走动,新晋了不少姐妹都不认识呢1 “慎贵人,你们还不快去给令妃请安1嘉贵妃轻咳一声,笑道。 “是1一旁的青衣女子立即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给魏凝儿请安:“嫔妾给令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1 “妹妹,这是慎贵人,乾隆十五年十月入宫的1纯贵妃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一会功夫,白常在、揆常在、鄂常在三人也给她请安了,她们三人与慎贵人皆是乾隆十五年入宫的,那时候魏凝儿已经不再宫中了,自然不认识。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给皇上挑选的,个个都不俗呢1嘉贵妃笑道,提醒魏凝儿,这些都是皇后的人。 这几年来,皇后执掌后宫,一人独大,宫中的老人中,婉嫔向来不掺和后宫诸事,怡嫔以皇后马首是瞻,舒妃为了她的儿子明哲保身,颖嫔与林贵人完全是皇后的走狗,新入宫的慎贵人等四人也只能依附皇后生存,而嘉贵妃、纯贵妃、愉妃与陆云惜四人仍旧抱成一团对抗皇后,虽然收效甚微,但皇后一时半会也拿她们没法子,只能打压她们,而忻嫔却因皇帝格外宠爱而超然于后宫之中,加之忻嫔出生高贵,娘家势力很大,皇后也不曾刻意为难她,还有拉拢之意。 如今魏凝儿回来了,一切都开始变了。 “皇后娘娘选的人,自然是不错的。”魏凝儿笑了笑才道:“都免礼吧1 “谢娘娘1四人这才忐忑不安的站起身来回了座儿。 魏凝儿嘴角溢出一抹冷笑,看着离她不远的怡嫔,冷声道:“这几年来,本宫一直在静养,甚少和众位姐妹说上话,倒是想得紧。”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怡嫔,冷笑道:“怡嫔姐姐还是如往日那般的伶牙俐齿1 “娘娘说笑了1怡嫔脸上冒出了细汗,虽然这几年魏凝儿不在,可当初她几次惹怒魏凝儿都未曾讨到好,下意识就有些怕她。 “说笑?”魏凝儿顿时沉下脸来:“怡嫔你还是如往日那般不知深浅,刚刚本宫在外面可听的一清二楚,你说的不错,五年了,本宫确实静养够了,倒是你心浮气躁,该静养静养。” “你……嫔妾的事儿还轮不到令妃娘娘管1怡嫔见皇后对她使了个眼色,便撞着胆子道:“这后宫是皇后娘娘做主,令妃你莫不是要越俎代庖1 “后宫确实是皇后娘娘做主,不过怡嫔你以下犯上触怒本宫,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妾做主1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挑衅。 皇后脸色很是难看,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道:“令妃妹妹向来有容人之量,怡嫔不过是多嘴了一句,妹妹何必与她计较1 “容人之量?”魏凝儿笑了:“臣妾向来小肚鸡肠,哪里来的容人之量,怡嫔确实是多嘴了一句,颖嫔可就不止一句了,还有林贵人,不知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当众诋毁本宫。”魏凝儿说到此已然是动了怒。 若此次她不立威,后宫众人只怕会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她可不想以后受制于人。 “嫔妾不过是实话实说,娘娘您一个月都不曾来逸梦轩给皇后娘娘请安,藐视皇后娘娘,该受罚的是娘娘您,而不是嫔妾、怡嫔姐姐于林妹妹1 看着颖嫔嚣张不可一世的样子,魏凝儿笑了:“这几年来颖嫔妹妹有了靠山,倒是愈发的咄咄逼人了,皇上下旨免去本宫晨昏定省,妹妹却说是本宫的不是,妹妹岂不是无视皇命1 颖嫔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垂下头,不敢再言。 魏凝儿此时也不想再为难她们了,冷声道:“你们以后若再不知深浅,本宫可不会轻饶了你们1 三人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在此时与魏凝儿作对了。 “臣妾听太医说,皇后娘娘有身孕了,娘娘可要好好将养才是1魏凝儿也不再搭理她们,而是看着坐在上位的皇后笑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担心 “劳令妃妹妹费心了1皇后心中却有些吃惊,她的身孕还不到三个月,也只有太后与皇上知道,这令妃是如何知晓的,她可不信是太医告诉魏凝儿的,郑太医可是她的心腹。 “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1在场众人立即道喜。 “谢各位妹妹1皇后笑道。 “圣旨到1就在此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走了进来。 众人立即下跪接旨。 “传皇上口谕,皇后有孕,理应静养,着纯贵妃、嘉贵妃协理后宫诸事1 “臣妾皆知1嘉贵妃与纯贵妃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皇后闻言,愣住了,半响才道:“是,臣妾遵旨1 待小太监告退了以后,魏凝儿才笑道:“昨夜皇上告诉臣妾,皇后娘娘您有身孕了,臣妾喜不自禁,当时就对皇上说,娘娘您年岁大了,此时怀孕生子,难免会有不测,要好好将养才能平安生下皇子,倒是两位贵妃姐姐闲来无事,能替您分忧,臣妾只是那么一说,没曾想皇上今日便下了旨意,真是心疼娘娘您1 皇后看着魏凝儿,气的浑身直哆嗦,张了张嘴,半响都没有说出话来。 皇后今年虚岁已三十八了,太医也告诫她,要小心将养才成,可魏凝儿在后宫中嫔妃面前如此说话,当真是给她难堪。 “时辰不早了,皇后娘娘还要多歇着,臣妾告退了1魏凝儿轻轻福身。 “臣妾告退了1嘉贵妃四人也随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皇上真是宠爱妹妹,什么都依着妹妹1刚刚离开逸梦轩,纯贵妃便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笑道。 “姐姐可不许胡说,妹妹向皇上提议可是为了皇后娘娘着想,哪里是要分她的权1魏凝儿抿嘴一笑。 “可不是1嘉贵妃也笑了:“既然妹妹起了头,剩下的便交给本宫与纯姐姐吧1 魏凝儿轻轻颔首:“五年了,许多事儿早已变了,妹妹突兀回宫,自然会被众人记恨,还要四位姐姐相帮才成。” “妹妹尽管放心1几人都连声笑道。 回到醉心苑,便有奴才应了上来,恭声道:“娘娘,皇上来了1 魏凝儿心中已一惊,皇帝不是每日傍晚才来陪她用膳吗,怎么今日这般早。 “皇上万福金安1魏凝儿进了寝殿便屈膝行礼。 皇帝伸手将她扶起,笑道:“朕不是说免你晨昏定省吗,怎么去了逸梦轩?” “臣妾这些日子歇息好了,再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于情于礼不合1魏凝儿柔声道。 “朕没有料到她们竟然那般的喜欢嚼舌根子,特别是颖嫔,朕一直觉得她温和善良,倒是朕高看她了1皇帝说到此微微蹙眉。 “皇上您怎么知晓了?”魏凝儿有些吃惊。 “朕说过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1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皇上1魏凝儿眼眶微微泛红。 “吴书来,传朕旨意,怡嫔、颖嫔、林贵人触怒令妃,罪不容恕,罚俸一年,令她们闭门思过,好好给朕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许离开她们的寝宫半步1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皇上1吴书来恭声应道。 “皇上,这只怕不妥,小惩大诫便是了。”魏凝儿确实想给她们一个教训,却不想因此树敌太多,皇上这旨意便是无限期将她们禁足,这不是让她受人记恨吗? 皇帝却不以为然道:“朕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不会让人伤害到你,若她们执迷不悟,便永远不要出来了,自然威胁不到你1 魏凝儿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日子以来,皇帝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凡事都为她着想,比当初对她更用心,倒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自然,除了回宫第一日,她一番哭诉,在皇帝面前说了许多出格的话后,这些日子以来还算管得住脾气,毕竟,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平凡人家的夫君,他更是皇帝,五年的期盼,却盼了一个怨妇回来,任谁也会后悔、厌恶吧,更何况是皇帝。 魏凝儿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否则皇帝也不会这些日子以来日日只来醉心苑陪着她,也不宣召后宫嫔妃侍寝,只怕是为了让她安心吧。 “皇上今日怎么如此早便来看臣妾1魏凝儿柔声笑道。 “凝儿,你把永瑄给你了哥照顾对吗?”皇帝说到此脸色微微一沉。 “皇上您怎么知道?”魏凝儿吃惊不已,心猛烈的跳动起来。 “朕不放心孩子,这些日子秘密派了很多人保护富察府与魏府,毕竟,你能放心依靠的也只有他们了,朕派去的人发现你哥魏修允在外头有一处宅子……。” “皇上你答应臣妾不会去找永瑄的1魏凝儿心急如焚,忍不住打断了皇帝的话。 “是,朕答应了你,但朕放心不下,朕确实没有去见孩子,不过……若不是朕派去的人跟着魏修允,只怕永瑄早就遭人毒手了1皇帝说到此只觉得愤怒不已。 “什么,皇上您是说,有人要害永瑄?”魏凝儿一下子慌了神。 “是,若不是朕派去人的人及时赶到,只怕孩子凶多吉少1皇帝神色凝重道。 “我要出宫1魏凝儿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孩子是她的软肋,哪怕一丝丝的伤害足够她痛不欲生了。 “不必担心,孩子没事了,朕已经让人送他去了傅恒那儿,富察府守卫森严,加之朕派了很多人,不会再出事了1皇帝见她如此着急,心中一疼。 魏凝儿闻言,半响才强忍住心中的痛,轻轻颔首。 “只是,永瑄毕竟还小,出了这样的事儿,被吓的不轻,病了,一直哭着要见你1皇帝见魏凝儿如此担忧,本不欲告诉她,却没能忍祝 “皇上,臣妾要出宫去,请皇上恩准1若不是皇帝紧紧抱住她,只怕此刻四肢瘫软的她早已摔倒在地。 “朕宣了几个大臣议事,刻不容缓,他们候着朕,你先冷静些,歇息一会,午膳后朕就陪你出宫1皇帝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怒火 “皇上,臣妾一刻也等不及了,永瑄病了,没有臣妾在,他是不会喝药的,这孩子很倔,皇上先让人送臣妾出宫吧1魏凝儿语中满是祈求。 皇帝虽然百般不忍,但他更怕魏凝儿出宫后又会带着孩子离开,毕竟……傅恒和富察府里的人一心都是向着她的。 “凝儿,朕不想再冒险,不想再次失去你,朕不想再找你五年,那样的日子,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朕承受不起。”皇帝柔声道。 魏凝儿一怔,没有想到皇帝竟然是因为这样的理由而不愿让她先行出宫,她抬头看着皇帝,只见他眼中满是焦虑与心痛,心中一酸,忍不住点了点头:“臣妾等皇上回来1 皇帝走后,魏凝儿却有些坐立不安,立即吩咐小易子让人抬来肩舆,送她去皇后的逸梦轩。 逸梦轩中,皇后正怒不可言的将怡嫔、颖嫔与林贵人骂了一番。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让你们对付令妃,你们一点办法也想不出,还让她夺了本宫的权,你们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一拍桌子,众人吓得不成,立即告退了。 “纯贵妃与嘉贵妃那两个蠢货,什么事都听令妃的,她们协理后宫就是令妃协理后宫,皇上可真是偏心,令妃一回来便将本宫抛诸脑后,什么都依着她1皇后气的浑身直哆嗦。 暮云心惊不已,这五年来,她的主子成了皇后,还生了皇子和公主,一切顺风顺水,后宫也还平和,可令妃一回来,主子便三天两头的发火,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这如何不让她担忧。 “娘娘,您万万不能生气,否则腹中孩子有危险啊1想起太医的叮嘱,暮云忍不住劝道。 “若不是有了孩子,本宫早就和令妃那个贱人拼个你死我活了,还能留着她碍眼吗1皇后深吸几口气,强忍住了满腔的怒火。 “娘娘放心,皇上只是让两位贵妃协理后宫诸事,娘娘您是皇后,凡是还是要娘娘您点头才作数,等皇子生下来,娘娘您又可独揽大权了1暮云柔声劝道。 “嗯1皇后轻轻颔首,又道:“让你派人去找令妃的孩子,可曾找到了?” “启禀娘娘,臣妾派了心腹之人去,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了1暮云恭声道。 “忻嫔不是说了吗,令妃当初虽然难产,但还是生下了皇子,她如今独自一人回宫,定然是将孩子安顿好了,不是在富察府,便是在魏家,给本宫盯紧了,本宫不信孩子出事了,她还能在宫里嚣张,那个孽种,本宫决不允许他回宫,任何人也不能威胁本宫的十二阿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1皇后愤声道。 “娘娘放心,宫外一有消息,奴婢便会告诉娘娘1暮云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 “暮云,本宫身子不方便,十二阿哥和五公主那儿,你给本宫看牢了,盯着嬷嬷和乳母,不能让她们有丝毫的怠慢,防止有人害本宫的孩子们1皇后沉声道。 “是!娘娘放心1暮云恭声道。 就在此时,紫烟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急声道:“娘娘不好了,皇上下旨将怡嫔、颖嫔和林贵人禁足了1 “禁足……。”皇后深吸一口道:“定然是令妃去皇上跟前告状了,她可真是狠,不过,她们三人定然对令妃恨之入骨,禁足期限一过,不用本宫唆使,她们也会竭尽全力对付令妃了吧1皇后说到此笑了,令妃一回宫便如此咄咄逼人,只会让后宫那些地位不高的嫔妃合力对付她。 “娘娘,皇上说,没有他的旨意,不许她们离开寝宫1紫烟颤声道。 “什么,竟然没有期限1皇后脸色大变。 “启禀娘娘,令妃娘娘求见1海盛进来禀道。 “她来做什么?”皇后此时将魏凝儿恨的牙痒痒的,听她来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告诉她,本宫很累,不便见客1皇后低声喝道。 “是1海盛应了一声,便出去了,只是刚刚走到寝殿门口便见魏凝儿闯了进来,大惊:“娘娘,皇后娘娘累了,不便见客1 魏凝儿却不理她,径自走了进去。 “娘娘,令妃娘娘她闯了进来,奴才拦不住啊1海盛满脸大汗,跪在地上禀道。 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怒气,魏凝儿毫不示弱,狠狠的瞪着她。 “你们退下1魏凝儿沉声喝道。 “令妃,本宫这儿还轮不到你发号施令1皇后脸色更为难看了。 “好,既然娘娘不怕,嫔妾又有何惧?”魏凝儿定定的看着皇后,脸色满是冷意:“五年前,娘娘做过什么,不必臣妾提醒,臣妾虽然没有证据,可……总有一日,臣妾会让娘娘您付出代价的1 “令妃,你闯进来便是要对本宫说这些?要撕破脸吗?本宫又有何惧?”皇后冷笑起来:“是,的确是本宫所为,你去告诉皇上,去告诉太后娘娘,五年前是本宫叫人烧了你的寝宫,追杀你,本宫等着你,只要你能找到证据。”皇后说到此更是嚣张了:“不过本宫要提醒你,污蔑皇后,死罪1 “证据吗?事在人为,娘娘您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天理难容,总有一日,您会自食其果1魏凝儿说到此,语中满是冷冽:“臣妾今日来不是要与娘娘算当年那些旧账,只是要提醒娘娘,一次……只有这一次,若你还敢派人对付臣妾的永瑄,别怪臣妾与你同归于尽,只要永瑄有任何的闪失,臣妾向娘娘您保证,您的十二阿哥,您的五公主,还有您腹中的孩子都会给他陪葬1 “你……。”皇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险些晕了过去。 “您的孩子是宝贝,旁人的孩子就可以随意去害,娘娘当真是蛇蝎心肠,若想让您的孩子安让无恙,便不要动臣妾的孩子,否则,只怕娘娘您承受不起臣妾的怒火1魏凝儿冷冷的看着皇后,随即扬长而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得不防 “她……她竟然如此放肆,暮云,摆驾,本宫要去请太后做主1皇后已经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了,只是,连她自个也没有意识到,这五年来,无论出了什么事儿,她都未曾去请太后做主,可魏凝儿一回来,她便自乱阵脚,一出事便想着请太后给她撑腰,下意识的怕魏凝儿。 “娘娘,您若是去太后娘娘那儿大闹一场,只会让皇上与太后娘娘将令妃生的皇子尽快接进宫来1暮云还有些理智,忍不住提醒道。 “本宫咽不下这口气1若是别人,她早就吩咐身边的奴才拿下治罪了,可魏凝儿不行,她不敢明目张胆对付魏凝儿,那样只会让她好不容易从皇帝那儿获得的一丝垂帘都消失殆荆 “娘娘,照令妃方才所说,奴婢派出去的人已经找到了那个孩子,而且还给他们造成了一定的麻烦,这才让她急不可耐的来向娘娘您示威1暮云柔声道。 “一定是这样,暮云,一定不能让那个孩子活着入宫来1皇后冷声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出宫去1暮云恭声应道。 皇后闻言,稍稍安心了一些,连连挥手道:“快去快回1 “是1暮云何尝没有看出皇后如今太过急躁,可她身为奴婢,也只能规劝,不能替主子拿主意。 魏凝儿等人出了逸梦轩,青颜见她脸色很难看,有些惶恐的劝道:“娘娘息怒1 魏凝儿回过头看着逸梦轩的朱漆大门,脸色露出了一抹冷色,暗暗在心中发誓,乌拉那拉氏,你竟然敢动我的孩子,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人都告诉她,皇后如今一人独大,但待后宫众人还算平和,虽然不及孝贤皇后那般仁慈,却也不会肆意处罚后妃,皇帝与太后也很满意,但魏凝儿却知道,皇后容得下别人却容不下她。 乌拉那拉氏绝非良善之辈,之所以对后宫众人不错,无非是想和已故的孝贤皇后较劲罢了,但在魏凝儿看来,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哗众取宠,永远也别想比得上孝贤皇后分毫。 魏凝儿就是要将她那贤良淑德的假面具给揭下来,让皇帝一点点看清她的真面目,让她这个皇后之位坐不稳。 虽然魏凝儿现在扳不倒乌拉那拉氏,却可以让她自乱阵脚,久而久之,总会抓住她的把柄,不愁大事不成。 回到了醉心苑,皇上还未到,魏凝儿心中念着永瑄,见时辰不早了,有些坐立不安。 “娘娘,忻嫔娘娘求见1小易子进了殿来禀道。 “忻嫔……。”魏凝儿微微一怔,没有料到戴佳依兰会来找她,毕竟她回宫一个月了,两人从未碰过面,加之如今戴佳氏有孕在身,还是避开的好。 “娘娘万福金安1忻嫔一进殿便微微福身道。 “妹妹身子重,不必多礼,坐吧1魏凝儿笑道。 “谢娘娘1忻嫔坐下后,才笑道:“当初嫔妾不知救的人是娘娘您,多有怠慢,请娘娘恕罪1 魏凝儿笑道:“当初若不是妹妹,本宫也不能平安生下永瑄,自然也不能回宫来,说起来妹妹可是本宫的大恩人,这份恩情,本宫也会铭记在心,妹妹往后有难事便告诉本宫,本宫自然不会说半个‘不’字。” 忻嫔闻言,心中不免有些诧异,魏凝儿回宫以来,从未找过她,仿佛将当初她救了他们母子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了,现如今又这么说,也不知是何意。 “娘娘,嫔妾当日救娘娘时,并不知娘娘的身份,自然也不会要娘娘报答,能救娘娘和小皇子,是嫔妾的福分1忻嫔笑道。 “那可不成,这份情本宫肯定是要还的,妹妹不必多说了1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当初的事儿,妹妹不仅告诉了皇上,还告诉了皇后吧1 “是1忻嫔心中一凛,恭声道:“皇后娘娘前些日子问起当初嫔妾救娘娘您的事儿,嫔妾不敢隐瞒1 魏凝儿心中顿时有怒气上涌,若不是忻嫔多嘴,皇后又怎么会知道永瑄的存在,永瑄也不会有危险,想到此,魏凝儿沉声道:“嗯,不过妹妹你切记,宫中可不能乱说话,否则便一失足成千古恨1 “是,嫔妾谢娘娘教诲1忻嫔恭声道。 “本宫哪里能教诲妹妹,时辰不早了,妹妹早些回宫用午膳吧,本宫就不留妹妹了1魏凝儿笑道。 “是1忻嫔只得起身离去了。 若忻嫔未曾进宫,魏凝儿还会因其当初的救命之恩而重谢她,并且永远感激她,可如今忻嫔是皇上的嫔妃,又是她不在宫中时最得宠的人,如今她一回来,皇上对忻嫔就大不如以前了,三五日才去瞧一回,魏凝儿不信忻嫔心中没有怨言,她不得不防。 芜儿扶着忻嫔,离开了醉心苑才撅起嘴道:“小主您何苦来这儿找罪受,奴婢早就告诉您了,她如今是皇上最宠爱的令妃娘娘,不是当初咱们从路边上救起的黄夫人,您就是不听,您瞧瞧她说的话多难听,就好像您是要她报恩才去给她请安的1 忻嫔却摇摇头笑道:“她这是在怪本宫将当初的事儿告诉了皇后,细想起来,倒是本宫鲁莽了1 “小主,明明是她忘恩负义,您却把过错往自个身上揽,再说皇后娘娘问话,您也不敢不回啊,而且……自从令妃她回宫以后,皇上对小主您一下子冷淡了不少,早知如此,您当初就不该告诉皇上您救过令妃1芜儿觉得委屈极了。 “你这丫头,宫里说话要注意分寸,即便本宫不说,她也会回宫的,你没有瞧见吗?不是皇上找到了她,是她自行回宫的,若不是本宫当初在皇上面前唱了那曲子,一切都不会发生吧。”忻嫔说到此脸上满是自嘲:“自然……没有那曲子,本宫这两年也不会这般的得宠,如今正主归来,皇上哪里还会多看本宫一眼,要听曲子,自然会找令妃,只是……芜儿,我心里难受,如果……她未曾回来,那该有多好1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名正言顺 初入宫时,她因身份高贵,样貌才情都是拔尖的,也颇受皇帝喜爱,久而久之,情窦初开的她,对皇帝日渐依赖,也开始变着法子想要将皇帝留在身边。 她永远记得那一日,她在皇帝面前弹唱了那首曲子,皇帝当时便震惊了,细细询问了她之后便离去了,留下她一人黯然神伤。 渐渐的,她从后宫众人嘴里得知了一个秘密,得知了有关于令妃的一切,慢慢的,她明白了,当初她所救的人兴许是令妃。 从那以后,皇帝虽然还是很喜爱她,可……她总觉得比从前缺少了什么,直到她有了身孕,皇帝给了她无上的尊荣,下旨给孩子办祈福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也完全打消了她心中的疑虑。 但……就在那一夜,她从云端坠落到低谷,令妃的出现,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一个月来,皇帝三五日才会去她的寝宫看望她,而且来去匆匆,每每只是问问腹中孩子可否安康,却从来未曾问过她是否安好。 如此大的落差让她难以接受,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何一夕之间便会失去了一切。 忻嫔不信皇帝在这三年里从未喜欢过她,不信皇帝会在一夕之间便抛弃了她。 因此她去拜见令妃,她想从令妃那儿知道答案,如今……她似乎明白了,可她又如何能甘心。 她本性纯良,从小便不会和兄弟姐妹们争夺什么,甚至有些逆来顺受,因此才会去江南躲避家里的纷争,可没想到竟然会入宫。 人总是会变的,三年来的宫中生活,让她脱胎换骨。 若皇帝从未宠爱她,一直对她不闻不问,她会安安静静的呆在属于自己的地方,看日出日落,了此残生,心中也不会有半点的怨言,可……皇帝偏偏给了她无上的宠爱,又在一夕之间将她打回原形,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摸着自己高挺的肚子,想起皇帝的无情,忻嫔心中对皇帝的爱,渐渐化成了恨。 想起皇帝常常让她弹唱那首曲子,想起皇帝看着她时的眼神,没有爱,只有追忆,忻嫔恨自个太笨了,皇帝只不过是听着曲子想起了另一个人,她不过是他思念令妃时的一个替代品。 难道我戴佳依兰就比不上令妃一丝一毫吗?有了她你便将我完全抛诸脑后,到底是你薄情还是我愚蠢。 一首曲子,成全了她三年来的无上宠爱,也彻底毁了她。 “芜儿,太医说我的孩子何时才能生下来?”忻嫔看着身边的芜儿问道。 “启禀小主,太医说,应该是在七月中旬1芜儿恭声道。 忻嫔闻言,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沉声道:“皇上下个月便要驾临热河行宫,本宫可不想一个人留在圆明园待产1 “您……。”芜儿大惊。 想起皇后多次流露出想拉拢她的意思,忻嫔顿觉心烦意乱,轻轻挥了挥手道:“本宫要好好想想,你出去1 “是1芜儿只得退了出去。 醉心苑中,魏凝儿等的都快失去耐心时,皇帝终于来了。 “皇上1魏凝儿忙不迭的迎了上去。 “朕听奴才们说,你未曾用午膳,饿了吗?”皇帝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道。 “臣妾不饿,皇上,快出宫吧1魏凝儿一颗心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自己。 “凝儿1皇帝有些无奈,在他心里,孩子虽然重要,却更不想魏凝儿有丝毫的闪失,但如今也只能速速带她出宫了。 如今的富察府今非昔比,随着傅恒在朝中的影响愈发的大,前来富察府拜访的达官贵人也络绎不绝,只是傅恒向来行事谨慎,结党营私的罪名可万万当不起,如无必要,他不会见客,如今皇帝将永瑄交给了他照顾,富察府更是守卫森严,闭门谢客。 待吴书来表明了身份,乔装成富察府守卫的大内高手们,才将皇帝一行人迎了进去。 若研与傅恒并不知皇帝今日会来,听人禀报后,两人即刻迎了出来。 “皇上万福金安,令妃娘娘吉祥1 “平身,永瑄在何处?”皇帝急声问道。 “皇上、娘娘请随奴才来1傅恒与若研立即带着魏凝儿与皇帝去了永瑄住的地儿。 魏凝儿刚刚到了房门口,就听见了孩子断断续续的呓语声。 “额娘……额娘……。” 一个月不见永瑄,此刻孩子又病了,魏凝儿心急如焚,冲进屋去,看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永瑄,一把抱住孩子,泪水夺眶而出。 “永瑄,额娘来了,孩子,快醒醒……。” “傅恒,太医怎么说?”皇帝早已让吴书来吩咐李太医前来富察府给永瑄瞧玻 “启禀皇上,李太医说是受了惊吓,孩子毕竟还小,哪里见得那些打打杀杀的1傅恒心中也甚为气愤,若不是魏修允拼死护着孩子从那宅子里逃了出来,又遇到了皇上的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饶是如此,几个照顾永瑄的下人都被杀了,就连魏修允胳膊上也被砍了两刀,如今还躺在床上呢。 皇帝怒不可言,对傅恒道:“给朕仔细查,朕倒要看看是谁敢害朕的皇子1 “是1傅恒恭声应道。 皇帝脸色非常难看,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魏凝儿怀里的孩子,眼神才慢慢柔和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永瑄。 “凝儿,别担心,太医说他只是受到了惊吓,一会醒来瞧见你在,便不会害怕了1皇帝柔声宽慰道。 “皇上,臣妾一刻也不想离开他1魏凝儿紧紧抱着孩子,不愿放手,她深怕自己一离开,孩子又会受到伤害。 “好,回宫时,咱们带着他一起1皇帝心中满是疼惜。 “皇上,只怕不妥1傅恒低声道。 “朕知道,想要给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皇子身份,只怕有些难,毕竟……内务府并未记挡,宫里一下子多出一位五岁的阿哥,只怕朝野上下会一片哗然,后宫之中也会有不少麻烦1皇帝也焦虑不已。 第三百三十七章 什么都答应你 “皇上,永瑄这几年来一直跟在臣妾身边,从未离开过,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没有臣妾在他身边,这么小的孩子,如何能撑得过来,请皇上允许臣妾将他带进宫,等他痊愈了,再送出宫来,可好?”只要孩子一出事,魏凝儿便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心只顾着孩子。 “好,先带进宫吧1皇帝也不忍心看着孩子受罪。 魏凝儿见皇帝答应了,便欲抱起孩子,皇帝却拉住她,柔声道:“朕来1 “是1魏凝儿轻轻颔首,也没有坚持。 皇帝抱着孩子出了富察府,上了马车,才摸着孩子的小脸,柔声道:“这小子和朕长的真像1 魏凝儿微微一愣,随即看着皇帝怀里的孩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是不是臣妾太鲁莽了,咱们抱着孩子回去,若是有人问起,该如作答?” “朕自有主意1皇帝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魏凝儿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宫里本就没有秘密可言,魏凝儿与皇帝带着永瑄回圆明园不过半个时辰,太后便往醉心苑赶去。 此时,永瑄已经醒了过来,正趴在魏凝儿怀里和皇帝大眼瞪小眼。 “永瑄,有额娘在,别怕1魏凝儿轻轻拍着他的头柔声道。 “额娘,我已经不怕了,只是……吴妈她们被坏人杀了,舅舅说,她们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1永瑄心中很难受,毕竟这一个月以来,都是吴妈几个下人在照顾他,陪他玩。 “你这小子倒是勇敢,像朕1皇帝越看儿子越满意,永瑄和宫里那些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永瑄却将皇帝的大手从头上给掀开,有些警惕的看着皇帝,又看了看魏凝儿:“额娘,他是谁?” “永瑄,这是你阿玛。”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阿玛……。”永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随即往魏凝儿怀里钻。 “怎么了?”魏凝儿一惊。 “额娘骗人1永瑄闷声道。 “永瑄,朕真的是你阿玛1魏凝儿还没有急,皇帝先急了。 永瑄闻言,抬起头看着魏凝儿,见魏凝儿点了点头,又看着皇帝,似乎有些不大情愿,半响才道:“好吧1 皇帝愣住了,不明白儿子是什么意思。 永瑄却看着皇帝,一本正经道:“阿玛是做什么的?” 这话倒是难住皇帝了,他想了想,看着儿子稚嫩的脸上满是肃然,正欲回答,却听吴书来禀道:“皇上,太后娘娘驾到1 魏凝儿与皇帝相视一眼,她眼中满是焦急,皇帝却轻轻拍着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皇帝,哀家听说,令妃当初生了一个小阿哥,他……。”太后一进寝殿便有些急切的问道,当看着魏凝儿怀里的孩子时,微微一怔,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就是这孩子?”太后语中满是颤抖。 “是,皇额娘,他叫永瑄1皇帝轻轻颔首。 “快让哀家看看,这孩子长的真好,和皇上小时候真像1太后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便想抱他。 “永瑄,快让皇祖母抱抱1魏凝儿轻轻拍着儿子的手,怕他不愿意,惹太后不快。 永瑄也没有躲开,太后轻轻抱了抱他,笑道:“这孩子真结实,哀家快抱不动了1 “皇额娘,让朕来1皇帝接过永瑄,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眼里满是疼爱。 “阿玛还没有告诉永瑄,您是做什么的?”永瑄却一直想着方才的事儿,似乎这对他很重要。 皇帝闻言,忍不住笑了:“阿玛是皇帝。” “皇帝?那是什么?”永瑄一脸茫然。 “算是管人的吧1皇帝一时半会也和他说不清。 “管人的。”永瑄眼前一亮:“那是不是和舅舅还有傅恒舅舅一样,有很多人都会听阿玛的话,隔壁的二愣子他们欺负我,阿玛就会派人帮我揍他们,每天都有好吃的,我和额娘就不用饿肚子了,额娘也不用洗很多的衣服,做不完绣庄的活,也不会被王大娘骂,不会被扣工钱了1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僵,看着孩子,眼眶微微泛红。 皇帝也变了脸色,半响才有些哽咽道:“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和你额娘,阿玛会保护你们。” 永瑄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团纸,慢慢打开,露出了里面已经发硬的糕点,献宝似的拿到魏凝儿面前:“额娘,这是舅舅买给我的,可好吃了,我一个人吃不了,留了两块给额娘1 魏凝儿颤抖着手拿了一块糕点,已是泣不成声,她知道,儿子不是吃不了,而是想着她,才留给了她,一看这糕点已经发硬了,便知永瑄将这糕点藏在怀里已经多日了。 “额娘,您怎么哭了?”永瑄顿时慌了神,小脸上满是担忧。 “额娘没事,额娘是太高兴了1魏凝儿咬着已经发硬的糕点,心中却无比满足,孩子这般的乖巧,这些年她受些苦又有何妨。 “祖母吃吗?”永瑄看了看皇帝,再看看太后,想起额娘平时的教诲,将剩下的糕点递给了太后。 太后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心酸,她原本只是想来确定一下,魏凝儿和皇帝带回来的是不是她的孙子,毕竟皇室血脉可来不得半点的马虎,万一真如皇后猜测的那般,当初令妃生的孩子早已夭折,这是令妃从别处保养的孩子,充当皇室血脉,那该如何是好? 可一瞧见这孩子,太后便说不出的亲切,脑海里也浮现起皇帝小时候的情景来,觉得这孩子是众位皇孙之中,和皇帝长得最像的,一下子便从心里接受了孩子,是她嫡亲的孙子,是皇帝的骨血,即便她不喜欢魏凝儿,但却不影响她喜欢孙子。 令她万万想不到的是,魏凝儿竟然带着孩子吃了那么多的苦,而这孩子小小年纪竟然这般的乖巧懂事,让她心疼不已。 “永瑄真是乖孩子1太后接过他手里的糕点,眼眶微微湿润了。 皇帝将儿子抱的更紧了,见魏凝儿与太后都很伤心,随即转移了话题,柔声道:“永瑄告诉阿玛,你以后想做什么,阿玛都答应你1 第三百三十八章 矜贵 “骑马、射箭可以吗?”永瑄闻言,坐直了身子,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渴望。 “当然可以,永瑄告诉阿玛,为何要学骑马射箭?”皇帝忍不住问道,心中不禁感叹,他这个儿子真是与众不同埃 “我长大了要做大将军,比淳安县里的大捕头还要威风,我要保护额娘,还有阿玛和祖母1永瑄捏着小拳头,朗声道。 “好好好……。”皇帝忍不住连声叫好。 太后看着永瑄,越看越喜欢,随即对皇帝道:“皇帝,让令妃陪陪永瑄,哀家有事和你商议1 皇帝将永瑄给了魏凝儿,这才和太后去了外殿。 “皇帝,你打算如何安排这孩子?这样乖巧的孩子,若是不让他认祖归宗,哀家可不答应1太后红着眼眶说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朕何尝不想,只是这孩子在宫外出生,当初令妃有孕,也只有朕和李太医知晓,内务府并未记挡,而且……这几年宫中陆续出生了几位皇子,皇家玉碟上记得清清楚楚,想要修改都不成,朕一定要想个万全的法子1 “嗯,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1太后轻轻颔首,带着一众奴才离开了。 畅春园位于圆明园南,自打畅春园完全修建好后,太后便住在了畅春园凝春堂一带,后宫嫔妃要给太后请安,也比往常费时。 皇后带着十二阿哥永璂在太后的凝春堂等候了许久,才听奴才们禀报太后回宫了。 皇后牵着十二阿哥上前给太后问安:“皇额娘万福金安1 “皇祖母吉祥1永璂虽然才三岁多,可请安也有模有样了。 “起来吧1太后此时的心还在永瑄身上,看着皇后与十二阿哥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皇后却浑然不觉,吩咐乳母将十二阿哥抱出去后,才低声道:“皇额娘,您可看见那孩子了?” “嗯1太后轻轻颔首:“那孩子真是乖巧懂事,真让人喜欢1太后由衷的笑道。 皇后闻言,心中一惊,随即不动声色笑道:“那臣妾可要去见见这位新阿哥了1 既然太后已认可了那孩子,她如今再多说只怕会让太后心有不快。 “哀家知道你心中所想,只是,那孩子和皇上小时候一个摸样,哀家怎么看都是哀家的小皇孙,不会有错1太后笑道。 “是,恭喜皇额娘1皇后笑道。 “你能如此想便好,令妃带着孩子在外头吃了不少苦头,加之这孩子暂时不能认祖归宗、入皇家玉碟,你也不要生事,好好安胎吧。”太后岂能不知皇后心中所想,说到此她还有些不放心,又道:“后宫中人若是心慈手软便会给他人做嫁衣裳,你对付令妃哀家可以不管,但孩子不成,哀家知道,你一心想让你的永璂出人头地,可皇帝如今皇子颇多,没有真本事,可入不了皇帝的眼,想让永璂日后继承大统,便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多加教导吧,敏若,记住哀家的话,不能动哀家的皇孙们,往日的事儿,哀家可以不计较,往后若是出了事,哀家第一个不会饶了你,到时候可不要怪我这做姨母的狠心1 “是1皇后闻言心中一凛,顿时有些心虚了,也不敢多言,片刻后告退了。 太后从绿沫手中接过锦帕,打开那块发硬的糕点,眼前浮现起永瑄的小脸,眼中微微发酸:“这么多年来,哀家的皇孙们对哀家也孝顺,平日里也乖巧,可……没有一个孩子像永瑄这样,有吃的舍不得吃,却留给他额娘,小小年纪竟然那般懂事,绿沫,你听到了吗?他要做大将军,要保护他额娘、皇帝还有哀家。” 绿沫知道太后很喜欢永瑄,笑道:“娘娘,小阿哥确实是与众不同的,格外讨人喜欢。” “是啊1太后轻轻咬了一口糕点,虽然很硬,但心里却异常的高兴,觉得这糕点竟然是那般的甜。 “娘娘……。”绿沫大惊失色:“您可不能吃1 “那孩子将他视为宝贝揣在怀里多日的糕点给了令妃与哀家,哀家这心里……又难受又高兴,更心疼他。”太后热泪盈眶:“当初若不是哀家一意孤行,非要皇帝处罚令妃,皇帝也不会让她禁足那么多日,自然也不会出现如今的事儿,眼看着那么乖巧的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哀家心里难受。” “娘娘不必自责,当初是有人故意要害令妃娘娘,与娘娘您无关1绿沫若有所指道。 太后闻言脸色微变:“给哀家盯紧皇后,哀家不能让她再胡来1 “是,娘娘1绿沫恭声应道。 从凝春堂回到逸梦轩,皇后一直紧蹙着眉头,虽然太后说的有理,那孩子不能认祖归宗,即便是皇上的亲骨肉也算不得皇子,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对她的永璂没有丝毫的威胁,可一想到那是魏凝儿的孩子,一想起太后说起那孩子时的喜悦,心中便堵得慌。 “娘娘,小公主方才吐奶了,嬷嬷和乳母们都束手无策,奴婢派人请来太医来,正在偏殿给公主诊治1紫烟见皇后回来了,随即上前急声禀道。 皇后闻言微微蹙眉:“公主吐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好生照顾着1 “是1紫烟闻言,也不敢多言,立即下去了。 紫烟去了偏殿,问了太医公主的情形后,稍稍安心了。 “嬷嬷,你们伺候好小公主,万不可再出错了,公主还小,经不起折腾1紫烟对嬷嬷和乳母们吩咐道。 “紫烟姑娘,娘娘呢,怎么没有来看公主?”乳母忍不住问道。 “娘娘似乎不大痛快,我也不敢再打扰娘娘1紫烟一脸担忧道。 “娘娘真是厚此薄彼,同样是她的孩子,十二阿哥不知道比咱们小公主矜贵多少倍1乳母忍不住说道。 “别胡说八道1紫烟低声喝道。 “是1乳母也不敢多言了。 皇后在寝殿歇息了一会,便让暮云陪她去了偏殿看望五公主,这些日子以来,她又要顾及腹中孩子,又要操劳后宫诸事,还有十二阿哥要操心,加之魏凝儿回宫给她带来的种种压力,让她喘不过气来,对小公主未免有些疏忽了,在她心中,公主虽然不及皇子,可也是她的心肝宝贝,孩子病了,她如何能不急。 第三百三十九章 密谈 事到如今,皇后也觉得近来有些力不从心了,便下定决心,养好胎,至于后宫诸事便先给嘉贵妃与纯贵妃打理,魏凝儿的事儿她也暂且抛开。 六月中旬,皇帝下旨前往热河行宫,皇后并未一道前往,留在圆明园安胎,一块留下的还有即将临盆的忻嫔。 虽然忻嫔百般不愿,却也不敢拿腹中孩子冒险。 魏凝儿倒是带着永瑄一块跟着皇帝去了,皇帝如今对永瑄极为喜爱,片刻都离不开,去热河行宫的路上,也是抱在永瑄在他的龙撵上,连魏凝儿想见儿子也难。 七月十六日,皇帝奉皇太后銮舆,巡幸木兰围场,待回京时,已是八月末,忻嫔戴佳氏已于七月十七生下了八公主,皇帝闻言也颇为高兴,下旨赏赐了忻嫔。 九月初三,魏凝儿与永瑄一道等皇帝过来用膳,直到天黑了,也不见皇帝前来,看着身边已经饿了的孩子,魏凝儿微微叹了一口气。 “娘娘,皇上派人过来了传话,让娘娘与小阿哥不必等皇上了1小易子气喘吁吁的进来禀道。 “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的五公主方才又昏迷不醒,皇上与太后娘娘都赶了过去1小易子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凝重,她虽与皇后是死敌,但孩子却是无辜的,做额娘的没有不心疼孩子的,永瑄每每病了,她也担心难过,皇后的五公主她只见过几次,长得十分可爱,只是一出生便体弱多病,这次众人还未曾去热河行宫前,五公主便病得厉害,两岁大的孩子,整日这样的病着,拖了两个月不见好,这两日又常常昏迷不醒,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娘娘,嘉贵妃和纯贵妃几位娘娘来了1小宫女进来禀道。 “永瑄,自个用膳,额娘去去就来1魏凝儿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手,去了外殿。 “妹妹,皇后的五公主怕是不行了1魏凝儿刚刚到了外殿,纯贵妃便忙不迭的说道。 “此事妹妹已有所闻。”魏凝儿轻轻颔首。 “我们来是要妹妹帮忙拿个主意,咱们此时可要去逸梦轩看望小公主?”嘉贵妃低声问道。 愉妃和陆云惜也看着魏凝儿,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昨日我们才去探望了公主,如今公主病重,皇上与皇后必然伤心,身边人多了反而不好1魏凝儿却觉得此时去有些不妥。 一会工夫,小易子又跑进殿禀道:“娘娘,五公主夭折了。” 几人相似一眼,立即赶往逸梦轩。 五公主的早殇对皇后的打击非常大,一连多日,皇后都卧病在床,以泪洗面,无暇顾及后宫诸事,就连她腹中的孩子也快顾不上了,皇帝心有不忍,便常常去逸梦轩看望皇后。 这一日,魏凝儿正陪着永瑄在醉心苑后园玩耍,便听小易子说若研来了,正在等候她召见。 魏凝儿闻言,让青颜带着永瑄玩,自个去了外殿见若研。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1见魏凝儿过来了,若研立即行了个万福。 魏凝儿走上前,伸手扶起她,笑道:“你我姐妹无需如此多礼。”魏凝儿说到此,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是我嫂子1 “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1若研白了她一眼,待到了寝殿才笑道:“你回宫这么久,咱们也未曾有机会见上一面,若不是我入宫求见,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不理我?” 魏凝儿微微一怔,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你怎么会如此想?” 若研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因为福康安的事儿,你一直耿耿于怀,皇上可曾告诉你,福康安不是他的孩子?”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皇上还不至于骗我。” “那不就成了,即便你不信任皇上也要信任我,我若研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若是我想当皇上的嫔妃,也用不着现在快人老珠黄了才背着骂名勾引皇上吧1若研嘿嘿笑道。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道:“从我回宫起便有诸多的事儿要办,若是我不信你,不信皇上,早就去找你问个明白了,还用等到今日?” “也不知是谁打翻了醋坛子,当日一回宫便挤兑我,让人看我笑话呢1若研娇声笑道。 “也不知是谁那晚一直对我使眼色,我瞧着你回到傅恒身边高兴的合不拢嘴,怎么了?难不成真的想入宫与我一起伺候皇上?”魏凝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别别别……。”若研连声摇头,笑道:“即便我肯,傅恒也是不肯的,难不成你肯?” 魏凝儿横了她一眼,才笑道:“当初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我一到京城便听闻了,你不知我当时有多担心你们,因此才不顾一切进宫想弄个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我每每问皇上,他总会搪塞过去,只是说福康安不是他的孩子,是你和傅恒的,你倒是告诉我,当初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会流言四起,还传的那般离谱1 若研却笑道:“皇上喜欢我的福康安,难道不成吗?福康安可是孝贤皇后和你的侄儿,怎么说皇上也是他嫡亲的姑父,宠爱他也无可厚非嘛1 “快说1魏凝儿忍不住喊道。 “好好好,真是怕了你,还不是因为你不回宫,五年了还毫无音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么担心你、想念你,特别是皇上,几乎每日下了朝都要提醒傅恒加紧找你。”若研说到此微微一顿,叹了口气道:“去年的除夕之夜,皇上宴请后宫嫔妃与王公大臣,还让傅恒将孩子抱进宫瞧瞧,孩子不过八个月,我哪里放心,虽然身子还未曾养好,却也跟了去,席间孩子哭闹,我怕扰了众人的雅兴,便抱着孩子到了外头,没曾想却在偏殿遇到了皇上,他喝醉了,一遍遍的叫着你的名字,还上前从我怀里抢过儿子,说那是他和你的孩子。” 若研说到此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无奈:“我总不能上前和皇上抢孩子啊,更何况皇上喝多了,我怕伤了孩子,只得由皇上去,想着等皇上酒劲过了便罢了,可哪里知道皇后娘娘竟然出来寻皇上,她见皇上抱着福康安一个劲儿的说,福康安是他的乖儿子,气的连杀我的心都有了,任我如何解释也不听,还给了我两巴掌,让我抱着孩子滚出宫去1 第三百四十章 这是秘密 魏凝儿听到此处,微微皱眉:“她……。” 若研冷笑道:“即便她是皇后,我也不能白白挨了打,因此暗地里和吴书来低语了几句后,才带着孩子出宫了,第二日,皇上便召见了我与傅恒入宫,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还赏赐了我,亲自给孩子赐名福康安。” “原来如此1魏凝儿恍然大悟,怪不得皇帝不愿告诉她,原来是因为有这样的误会。 “可皇上为何将你与福康安留在宫里?且还让你与后宫嫔妃坐在一起,摆出一副要纳你入后宫、福康安是他儿子的架势1这才是魏凝儿最不理解的地方。 “我说了你可别怪我1若研有些心虚的看着魏凝儿,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了。 “嗯1魏凝儿明白,若研接下来说的事儿肯定对她来说极为重要。 “凝儿,虽然你五年没有音讯,可我知道你和孩子还活着,咱们在宫里朝夕相处了四年多,我对你甚为了解,我知道你其实一心向往宫外的生活,但是凝儿,我怕你和孩子有危险,我怕你们受苦受罪,若是不早日见到你平安回宫,我又如何能放心?看着皇上因思念你郁郁寡欢,看着傅恒因费尽法子找你而惶惶不可终日,为了引你回宫,我……才出了那个馊主意,唆使皇上与傅恒帮忙。”若研说到此小心翼翼的看着魏凝儿,直到确定魏凝儿并未生气,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是何苦1魏凝儿看着若研,眼中闪动着泪光。 “是啊,为了找你,我可是连自个的清白都搭进去了,皇上受人诋毁,傅恒也被人暗地里瞧不起,可当时我们只想着要找到你,哪里顾得了那么多,我带着福康安往宫里一住,流言便满天飞,加之福康安抓周时皇上安排的那么隆重,着实唱了一出大戏,还有谁不将他当皇上的孩子。”若研说到此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 “若研,对不起……。”魏凝儿轻轻抱着若研,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凝儿,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你在乎我,在乎傅恒,在乎皇上,若我们之间出了那样的事儿,你一定会回来的,可……我也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打乱了,那日御前侍卫抱着永瑄到府里时,看着满身是血的永瑄,我吓坏了,我后悔了,即便永瑄没事了,可我却一直于心不安,你回宫了,我们安心了,可你呢?我知道你不愿回到这个地方,若是你与永瑄再出现任何的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你们,终究是我错了1若研语中满是哽咽。 “不……即便你们不曾引我回宫,有朝一日,我还是会回宫的1魏凝儿轻轻摇头。 魏凝儿怕若研再说出什么自责的话,连忙笑道:“若研,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兴许还不知道,我是那么的在乎皇上,想念皇上,你瞧瞧……如今不是很好吗?皇上和永瑄都在我身边,每每看着他们父子俩在一起时,我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心。” 若研闻言,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含着泪笑道:“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你可要当心皇后啊1 “你放心,为了孩子,我也会拼尽全力的,倒是你和福康安,如今身份尴尬,免不得受人非议,寻个机会让皇上澄清一番吧1魏凝儿柔声道。 “你可别胡来,有的事儿越描越黑,倒不如不闻不问,久而久之,便会被淡忘了,你瞧瞧……自打你回宫之后,宫里是不是甚少有人再提福康安和我1若研笑道。 魏凝儿闻言,也觉得是这个理,若是刻意澄清,反而让人愈发在意了。 两人又闲聊了片刻,见时辰不早了,若研便欲告辞,魏凝儿送她出去时,发觉外头竟然飘起了小雪。 “这才十月初便下雪了,看来今年又格外的冷了1若研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笑道。 “额娘,下雪了……。”永瑄远远的便扑了过来,似乎很开心,打小在南方长大的永瑄,甚少见到雪。 看着孩子洋溢着纯真笑容的小脸,魏凝儿心中格外满足,只要永瑄能平安长大,她便无所求了,即便不能认祖归宗,不能名正言顺拥有皇子的身份又何妨,他的身体里始终流淌着爱新觉罗氏的血,他永远是她和皇帝深爱的孩子。 “额娘,皇阿玛说下雪了就带我出宫去玩1永瑄明亮的眼中满是喜悦。 “哦……。”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告诉额娘,要去哪儿,京城吗?” “不能告诉额娘,我和皇阿玛拉钩了,这是秘密,额娘不能随我们去1永瑄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样子颇为滑稽。 “你这小子,和你皇阿玛相认没多久,就挤兑起你额娘了1若研忍不住笑道。 “舅母,皇阿玛说,额娘怕冷,留在宫里才不会病1永瑄有些急切的说道。 “好,等你皇阿玛得闲了,便去吧1魏凝儿轻轻颔首。 “好,我这就去找皇阿玛1永瑄很是兴奋,便往外跑。 “小阿哥1小易子等一众奴才立即跟了上去,虽然永瑄如今还没有正式确定的身份,但宫里的人平日里都是如此称呼他。 一下雪,圆明园中也愈发的冷,加之圆明园水景颇多,四处开始结冰,常常会出意外,皇帝便下旨回了紫禁城。 回宫后的第二日一早,皇帝偷偷带着永瑄出宫了,至于去何处,就连魏凝儿也被瞒着了。 皇后如今身子愈发的重,却因腹中孩子慢慢长大冲淡了五公主早殇的悲痛,下旨后宫众人每三日向她请一次安。 送走了皇帝和儿子,魏凝儿才带着青颜等人去了翊坤宫给皇后请安。 “嘉贵妃呢?”皇后扫视了众人一眼,见嘉贵妃的位置空着,轻轻蹙眉问道。 “启禀娘娘,方才嘉贵妃身边的奴才来禀,嘉贵妃娘娘染了风寒,病的起不了身,这会子正请了太医在瞧病1紫烟恭声回道。 “嘉贵妃这身子倒是不如从前了,三天两头小病不断,本宫瞧着她一年里都在断断续续咳嗽,怪渗人的,吩咐太太医好好诊治吧1皇后漫不经心道。 “是1紫烟应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不踏实 皇后也有些力不从心,与众人闲聊了几句,便吩咐她们散去了。 “嘉姐姐是怎么了?昨日回宫时不还好好的吗?”刚刚出了翊坤宫,魏凝儿便看着纯贵妃问道。 “本宫也纳闷呢,昨夜本宫还去了她那儿,可没见她哪里不爽快啊1纯贵妃也是一脸焦急。 “嘉贵妃姐姐这一年里常常咳嗽,不曾断病根,身子不免虚了些,这一下雪天愈发的冷,难免会病1陆云惜柔声道。 “咱们先别急,过去瞧瞧再说1愉妃也是一脸凝重。 正如众人所说,嘉贵妃久病未愈,这一年来一直断断续续的,平日里虽看着无大碍,但最怕的便是久病积郁,一发不可收拾。 到了嘉贵妃的永寿宫,众人未经通禀便去了寝殿,嘉贵妃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着实让人担忧。 “太医,嘉贵妃如何了?”魏凝儿看着一旁的李太医问道。 “启禀娘娘,嘉贵妃娘娘她积郁成疾,加之天气寒冷,娘娘体质虚寒,要仔细调养才能转危为安1李太医神色间满是凝重,看来嘉贵妃的病比他所说更为严重。 “妹妹1纯贵妃坐在床边,伸出手握住了嘉贵妃的手。 嘉贵妃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喘气,似乎极为痛苦,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太医……。”魏凝儿几人都被吓住了,连忙吩咐奴才去请刚刚离开不久的太医。 “娘娘,娘娘……。”婉清也吓得不成,连忙递上了锦帕,嘉贵妃捂着嘴猛烈的咳了一阵子,才停了下来,雪白的锦帕上却殷红一片,看上去格外刺目。 魏凝儿一下子怔住了,正欲说什么,嘉贵妃却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急声道:“你们别声张……让太医别进来1 几人瞬间明白了,嘉贵妃只怕不是头一次咳血了。 “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1纯贵妃涨红了眼,颤声道。 嘉贵妃疼的说不出话来了,捂着胸口躺了下去,婉清泣声道:“娘娘她上个月便病的厉害了,夜里常常咳的睡不着,白日里才好了些,近日里……渐渐咳出血来。”婉清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你怎么不告诉我们1纯贵妃紧紧握着嘉贵妃的手,忍不住掉下泪来。 “我自个的身子,我心里有素,我这箔…不是一日两日了……看了太医也丝毫不起作用……我怕是不行了1嘉贵妃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会的,姐姐你身子一向不错,好好将养不会有事的1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颤声道。 “凝儿……我也不知还能拖多久,若不是想着十一阿哥还小,我只怕早就撑不住了,如今……已到了极限,若我去了,烦劳你们多照应他们兄弟三人1嘉贵妃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 “你别说丧气话,你不会有事的1纯贵妃泣声道,愉妃与陆云惜两人也偷偷的抹着泪。 “不……我撑不住了,我知道……皇子们日渐长大,便会有皇位之争,那毕竟是九五之尊的位置,谁能免俗?我……只求你们,若往后他们兄弟三人对你们的孩子造成了威胁,念在姐妹一场的份上,给他们一条活路1嘉贵妃知道,自个撑不了多久了,可一想起三个孩子没了额娘,往后在这宫里举步维艰,她便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姐姐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们的1愉妃红着眼应道。 “你放心,自个的孩子自个清楚,我那两个小子是成不了气候的,咱们历来亲厚,他们兄弟几个也很亲,不会出现兄弟相残的事儿,若有个万一,我会拼尽全力替你护着永珹他们三兄弟1纯贵妃含着泪应道。 嘉贵妃轻轻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 “姐姐,我会替你照顾他们的,十一阿哥还小,我会请皇上恩准我抚养他1魏凝儿柔声道。 “四阿哥已成亲,定能好好照顾自个,若姐姐不嫌弃,八阿哥便交个我照顾吧1陆云惜也含着泪说道。 “好,如此我便能安心的去了1嘉贵妃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虽然太医极力给嘉贵妃医治,却无力回天,她断断续续的拖了一个多月后,终是撑不下去了。 乾隆二十年十一月十五日,嘉贵妃薨;十六日,皇太后下旨追晋其为皇贵妃;十七日册谥为淑嘉皇贵妃。 淑嘉皇贵妃毕竟伺候了皇帝多年,又养育了三位皇子,皇帝对她的情份也颇深,在缅怀她的同时,也将她临终所托之事放在了心上,让魏凝儿抚养十一阿哥永瑆,八阿哥则是交给了陆云惜照顾。 十二月二十一日卯时,皇后在翊坤宫顺利生下了皇子,太监来延禧宫禀报时,天还未亮,皇帝并未起身。 “皇上,可要过去瞧瞧1吴书来在帐外低声问道。 皇帝轻轻摆手:“既然母子平安,天亮再去吧1 冬日里冰天雪地的,天气甚为寒冷,皇帝每隔五日才会在乾清宫上朝听政,但每日都会去养心殿处理政务,此时天还未亮,皇帝平日里这个时辰都还在睡梦中,只是昨夜皇后迟迟未曾生下皇子,他心中还是有些担心,睡得不踏实,吴书来一进寝殿他便醒了,此时得知皇后母子平安,也就放心了。 皇帝翻过身将魏凝儿抱在怀里,只觉得有她在身边格外的踏实,虽然他此时并无睡意,却有些舍不得放开她,魏凝儿这段日子格外嗜睡,虽然魏凝儿未曾说,但皇帝却猜到她是有身孕了,这几日也颇为高兴,正准备两日后叫李太医来瞧瞧。 天亮后,皇帝才悄悄起身了,他极其小心,并未吵醒魏凝儿,用了早膳,又去偏殿看了永瑄,见儿子睡的踏实,才放下心来赶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还未进寝殿,皇帝便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皇后的哭声,太后也在,似乎在安慰皇后。 “皇上驾到1吴书来高喊一声。 第三百四十二章 唆使 “皇上1皇后不顾产后身子虚弱,只身着单薄的寝衣便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跑到皇帝跟前,跪了下去,泣声道:“皇上,您要为臣妾和孩子做主啊1 “一大早哭哭啼啼作甚?起身好好说个明白1皇帝却沉下脸来,今日的好心情也被皇后给哭的消失殆荆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1皇后说到此哭的更厉害了。 “皇后,郑太医说了,那是胎记,皇子身子无碍,你先等几位老太医进宫瞧瞧再说1太后也看不下去了,本来皇后生下皇子,她是很高兴的,一大早听奴才禀报了便冒着大风雪赶来了翊坤宫,岂料还未见到刚出生的小皇孙便被皇后给哭的晕头转向的。 “太后娘娘,臣妾不是头一次做额娘了,怀着孩子时也格外的小心,可此时孩子身上多处紫红一片,就连脸上也一大块,这明明是孩子在娘胎里便受了寒毒1皇后却不信,她觉得是有人故意想害她。 皇帝猛的起身,脸色不善的对身边的奴才道:“待朕去瞧瞧小阿哥1 “是1暮云等人不敢怠慢,立即待皇帝去了暖阁。 正如皇后所说,小阿哥右脸上通红一片,和别处的肌肤都有明显的差别,身上也有几处,看着格外吓人。 “皇上,这肯定是有人要害臣妾1皇后颤声道:“否则好好的小阿哥怎么成了这幅摸样?” 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初秀贵人生下的那个怪胎来,她的孩子虽然四肢健全,什么都不少,可这一大片胎记便毁了孩子的容貌,会一辈子影响孩子。 太后瞧了也变了脸色:“这胎记怎么会这么大,这不是毁容了1 “皇额娘先别急,等太医来了再说1皇帝心中也甚为烦闷,好好的喜事这会子竟然变成了坏事。 几位太医匆匆忙忙赶来后,瞧了许久,为首的李太医才道:“启禀皇上,这的确是胎记,民间新出生的孩子有时也会出现这样大片的胎记,有的长大后慢慢消失了,有的却不成1 “你们一定要想法子给皇子除去胎记1皇后沉声喝道。 “娘娘,皇子尚小,奴才等不敢用药,等皇子慢慢长大,奴才等再为皇子想法子1李太医恭声道。 “可……。” “也罢1太后打断了皇后的话,沉声道:“太医说的有理,孩子还小,是药三分毒,等孩子长大再作打算,皇后,孩子的样貌如何并不重要,能健健康康的便好1 “是1皇后应了一声,但一想着小阿哥脸上那一片红红的印记,便如芒刺在背,不得安宁,冥冥之中,她总觉得孩子变成这样,一定是有人故意给她使了坏,想害她,等皇帝与太后离去后,她便让暮云查查宫里的奴才谁有嫌疑,若是有不对劲的,统统送去慎刑司严刑逼供。 相比翊坤宫中的紧张气氛,魏凝儿的延禧宫这两日倒是颇为热闹,只因皇后生下皇子当日,皇帝便让李太医来给她诊脉,得知她有近三个月身孕后,皇帝大喜,下旨赏赐了延禧宫一众奴才,并吩咐太医院和内务府的人仔细伺候着,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永瑄得知自己快有弟弟妹妹了,也乐得不成,只是不敢再像平日里那般远远的便扑到魏凝儿怀里去撒娇。 “额娘,快过年了,皇阿玛说,宫里过年可热闹了,不过……。”永瑄说到此,原本很是兴奋的小脸上渐渐有了一抹愁色。 “怎么了?”魏凝儿轻轻将他抱在怀里笑着问道。 “不过……皇祖母说,过了年,儿臣便满六岁了,要去御书房和众位哥哥们一道听师傅讲学,那样……儿臣便不能时时见到额娘了1永瑄百般不舍的说道。 “永瑄要保护额娘,光学骑射可不成,要和上书房的师傅多多学学别的本事才行,你放心,额娘与你皇阿玛商议过了,你不必去阿哥所,还是与额娘住在一块。”魏凝儿何尝不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 “好1永瑄顿时眉开眼笑,对小易子道:“快把我送给额娘的东西拿来1 “是,小主子1小易子立即从小太监手里接下了一个大木盒,呈了上来。 “这是何物?”魏凝儿笑着问道。 “这是刚下雪那会,皇阿玛带儿臣去郊外的雪山上猎的雪狐做成的1永瑄献宝似的拿出了狐皮软垫,笑道。 “你们父子俩如此神秘,原来是去打猎了,永瑄,打打杀杀的,你不怕吗?”魏凝儿也觉得自个这儿子太过与众不同了,胆子大是好事,可从小喜欢打打杀杀的,往后太过嗜血,可不是她想瞧见的。 “有一点点怕……可是皇阿玛说,大清的江山是从马背上打下来的,我是他的儿子,从小学习骑射是必不可少的1永瑄小脸上满是肃然 “原来是你皇阿玛在唆使你,额娘会与他说个明白,你去玩吧1魏凝儿也不能拂了孩子的心意。 “好1永瑄点了点头:“皇祖母一早便派人叫我去慈宁宫,额娘,我去了1 “嗯”魏凝儿轻轻颔首,又道:“小心些1话音未落便见儿子跑了出去,不过,有小易子几人跟着,魏凝儿还是比较放心。 “青颜,永瑆呢,去瞧瞧他醒了吗?”魏凝儿猛的想起十一阿哥来。 “娘娘,十一阿哥还未曾醒,嬷嬷和乳母守着的,娘娘不必担心1青颜低声道。 “嘉姐姐临终将他托付给本宫,本宫如何能不尽心,孩子还小,更要小心照顾才是1魏凝儿说到此,压低了声音道:“昨儿个本宫让你去问吴公公,他怎么说?” “启禀娘娘,吴公公说,他派去的人已经找到了胡公公,不日便会赶回京城来1青颜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当初胡世杰入宫向皇帝复命后,便离开京城去找她与永瑄,可她却带着孩子到了京城,胡世杰自然是不知道的,魏凝儿回宫不久也托吴书来找胡世杰,如今总算是有音讯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春风得意 过了几日,便是除夕,宫里一如既往的热闹,魏凝儿带着永瑄与永瑆出席,席间,不断王公大臣和亲王福晋们打量她与永瑄,却没有人敢多言。 皇后尚在坐月子,因此并未出席,倒是让纯贵妃等人舒心不已,席间难掩喜意。 魏凝儿今儿个心情也不错,可看着身边还与他有些生分,默默坐在一旁的永瑆,魏凝儿便想起逝去的淑嘉皇贵妃,心里颇不是滋味。 “额娘,要放烟花了1永瑄有些兴奋的喊道。 “永瑄,带着你十一弟一块瞧瞧去,走慢些,可别把弟弟摔了1魏凝儿笑着对永瑄道。 “好,十一弟,阿哥带你去看烟花1永瑄拉着永瑆的手便要走,永瑆却有些惴惴不安的回过头看着魏凝儿。 “去吧。”魏凝儿笑道。 “别怕,阿哥会保护你的1永瑄一边安慰着永瑆,一边拉着他往外走。 …… 年一过完,永瑄便随众位阿哥去上书房了,只是他如今身份有些尴尬,在众位阿哥之中没有排行,比他大的阿哥们均呼他的名字,比他小的,便只能叫他阿哥了。 天也渐渐变暖,众人从紫禁城去了圆明园,这也是魏凝儿回宫后过得最为舒坦的一段日子。 每日安心养胎,照顾永瑄与永瑆便成,虽然她有孕在身,可皇帝还是日日陪在她身边,无论后宫众人有何怨言也置之不理,太后劝了几次,也就作罢了。 魏凝儿觉得太后近日来对她也颇为不错,兴许是太后非常喜爱永瑄,加之看在魏凝儿尚未出世孩子的面上吧! 皇后生下的十三阿哥脸上长胎记的事儿,自然也是瞒不过众人的,皇后似乎因此久久不能敞开心扉,很少出她的逸梦轩,还传旨后宫,若无她的宣召,便不必去晨昏定省了。 这些日子以来,最为春风得意的便是纯贵妃,后宫诸事几乎都是她在打理,除了魏凝儿、愉妃与陆云惜,其余后宫嫔妃,她几乎个个打压,以泄心头只恨。 “小主,在如此下去,您可就没有机会了,要不奴婢陪您去醉心苑给令妃请安?”清和堂中,芜儿正给忻嫔捏着腿,见自家主子郁郁寡欢,便忍不住说道。 “令妃1忻嫔自嘲一笑道:“我倒是想和她示好,但……我却不想与愉妃、庆嫔她们一般,靠着令妃苟活于宫中,我……想要的是皇上的恩宠,这势必要得罪令妃,她自打回宫到现在,都快一年了,却是专宠,皇上除了她几乎未曾宣召旁人。”忻嫔说到此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芜儿,派人把本宫的肩舆抬来,本宫要去觐见皇后娘娘1忻嫔扶着额头吩咐道。 “是,小主1芜儿岂能不知她此时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立即去吩咐了。 到了逸梦轩,忻嫔在宫女的指引下到了皇后的寝殿,恭声给皇后问了安,却不见任何动静,忍不住抬起头,却见皇后一直怔怔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娘娘,娘娘……。”暮云一连叫了好几声,皇后才醒过神来。 “娘娘,忻嫔娘娘求见1暮云轻咳了一声道。 “起来吧1皇后这才瞧见,忻嫔,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谢娘娘1忻嫔微微福身,笑道:“娘娘,嫔妾这儿有一药膏对祛除胎记有奇效1 “哦1皇后闻言有些动容了:“呈上来瞧瞧1 “是1忻嫔立即给了暮云。 皇后看过后,笑道:“倒是让你费心了,你的六公主可还好?” “回禀娘娘,孩子身子不错,只是爱哭闹1忻嫔柔声应道。 “那便好,你今日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皇后可不信忻嫔是专程来送药膏的。 “娘娘……不知您当初对嫔妾说的话,可还算数?”忻嫔柔声问道。 皇后眼中猛的闪过一道精光,笑道:“自然算数1 “可娘娘您如今对后宫不闻不问,嫔妾实在担忧1忻嫔说到此,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愁容。 皇后似笑非笑道:“本宫不过是让纯贵妃那个跳梁小丑多折腾几日罢了,将这后宫给搅混了,众人才会想起本宫的好来,她不足畏惧,若是想要对付可怕的敌人,养精蓄锐总是没错的1 “娘娘的意思是?”忻嫔眼中满是诧异。 “你确定,本宫给你那个机会,你便能从令嫔那儿夺走皇上的宠爱?”皇后并未回答忻嫔的话,沉思片刻后问道。 “臣妾有五成的把握1忻嫔咬咬牙道。 “五成……还不够,一丝意外也不能出1皇后顿时沉下脸来,低声喝道。 “是!臣妾必定竭尽全力,如今令妃身孕日显,自然不能伺候皇上,特别是……她的孩子会在七月里临盆,那个时候,皇上必定驾临热河行宫,令妃不能侍奉圣驾,嫔妾的机会也就来了1忻嫔说到此,眼中闪动着一抹异样的光芒。 皇后要的却不仅仅是魏凝儿失宠,她想要的是魏凝儿的命,对于太过强大的敌人,只能寻找合适的机会一击毙命,她才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她的皇后宝座。 从逸梦轩中出来,忻嫔常常的舒了一口气,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带着身边的奴才在园子里闲逛着,没曾想却在离荷花池不远处看见了魏凝儿。 此时还只是四月里,荷花池里只有荷叶,却有许多鱼儿在游动,显得格外有生气。 魏凝儿坐在荷花池边,一动不动的看着水里游动的鱼儿,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远看就像一幅格外宁静秀美的画一般。 忻嫔不得不承认,魏凝儿虽然比不上她年轻,但岁月仿佛格外青睐魏凝儿,丝毫未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忻嫔本不愿给魏凝儿请安,没曾想魏凝儿却回过头瞧见了她,笑着招了招手。 “嫔妾给娘娘请安1忻嫔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福身笑道。 “妹妹免礼,坐吧1魏凝儿指着身边的石凳,笑道。 “谢娘娘1忻嫔轻轻福身后,坐到了魏凝儿身边。 第三百四十四章 胡思乱想 “掐指算来,六公主已经九个月大了,本宫倒是甚少瞧见她,哪天妹妹有空,带她来去本宫的醉心苑玩玩吧1魏凝儿笑道。 “是1忻嫔并不想与魏凝儿有更深的交集,只是随意的应道。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去了,不然皇上一会到醉心苑找不到您,该着急了1青颜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也罢,回去吧,一会还要考考永瑄今日的功课1魏凝儿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忻嫔道:“本宫先行回宫了1 “恭送娘娘1忻嫔轻轻福身。 魏凝儿轻轻颔首,走了两步,却回过头笑道:“妹妹,当日本宫与你说的话,可是诚心诚意的,妹妹若是有何难处,尽管和本宫讲1 “谢娘娘厚爱,嫔妾近日来很好,劳娘娘费心了1忻嫔却不愿意多讲,很是客气的回绝了。 魏凝儿却笑着走到她面前,在忻嫔满是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将她头上的玉簪拔了下来,递给了忻嫔,柔声道:“本宫知道,有些事儿妹妹也不便说出来,这玉簪送给妹妹,往后若是有事,妹妹吩咐人拿着玉簪找本宫便成了。” 魏凝儿算是给了忻嫔一个承诺,报答她当初救命之恩的承诺。 忻嫔神色复杂的看着玉簪,半响才接过来,笑道:“嫔妾谢娘娘恩典1 魏凝儿笑着拍了拍忻嫔的手,心中稍稍放心了,忻嫔虽然不再是从前江南戴佳氏别院里那个不谙世事、温柔善良的小姐了,但是魏凝儿却知道,忻嫔本性善良,是不会做出很出格的事儿来,虽然她想结交忻嫔,但……忻嫔方才却是从皇后那儿过来的。 魏凝儿并不想与忻嫔为敌,只希望两人不要到那种你死我活的地步,自然……救命之恩,她是一定会报答的。 忻嫔被魏凝儿柔和的目光看得心中发毛,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两人本就在荷花池边上,因她心中太过忐忑了,未免有些紧张,高底鞋却踩在了荷花池边缘的小台阶上,整个人一下子往荷花池里倒去。 魏凝儿手疾眼快,一把抓住了忻嫔的手,但她的力气还不足以抓住忻嫔,自个也是一个踉跄,两人皆跌进了荷花池。 这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一众奴才们都来不及反应,两人落水后,才忙不迭的喊起来,会水的立即跳下去救人。 魏凝儿不是头一次落水了,可挺着大肚子的她也格外的紧张,在水里扑打了几下,便被奴才们给救起了。 “娘娘……。”青颜等人急的冷汗直冒,连忙扶着魏凝儿,对身边的一众奴才道:“快送娘娘回宫1 看着被一众奴才送走的魏凝儿,忻嫔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荷花池边脸色一片苍白。 “小主,咱们也快些回宫召太医吧,不然您会病的1芜儿知道自个的主子打小身子便很虚弱,一不小心便会染上风寒。 忻嫔却一把抓住了芜儿的手,颤声道:“你说……令妃她会不会告诉皇上,是我害她落水的?” 芜儿闻言,也脸色大变,半响才低声道:“小主,应该不会的,是她自个要伸手来拉您,不是您要将她拖下水的1 “可皇上不会这样想1忻嫔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竟没了主意。 “小主,咱们暂且回宫去吧1芜儿柔声劝道。 忻嫔浑身发抖,在芜儿的搀扶下上了肩舆。 魏凝儿被众人送回了醉心苑后,便有人去宣太医,忙活了约莫一个时辰,太医确定她未曾动胎气,才安下心来。 皇帝得知魏凝儿落水,大怒,吩咐她身边的奴才们务必好好伺候着。 “皇上,臣妾没事,您不必担忧1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凝儿,往后没有朕陪着,你不能离开醉心苑,自然,朕每日都会抽空来陪你1皇帝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还有些苍白的脸,很是心疼的说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忻嫔也太过大意了1皇帝猛的想起方才青颜的禀报来,知道魏凝儿落水与忻嫔有关。 “皇上,是臣妾不小心,与忻嫔妹妹无关1魏凝儿怕皇帝迁怒忻嫔,急声道。 皇帝却沉声道:“忻嫔刚入宫那会,天真浪漫,性子也沉静温顺,后来却恃宠而骄,想专宠于后宫,朕……便渐渐疏远了她,如今即便朕去瞧她,她也是一副幽怨的样子,朕岂能舒心?” 魏凝儿却笑道:“臣妾记得皇上那时对忻嫔的宠爱是无人能及的,六公主尚在腹中皇上便下旨办了祈福宴1 皇帝轻轻抚着魏凝儿的脸,笑道:“若没有那祈福宴,你只怕还要晚几日才回宫吧?” “皇上……。”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惊讶。 “凝儿,朕当初对她好,一来,她救了你们母子,二来,那时候的她的确不让朕生厌,想必若研也与你说了当初的事儿,那只是其一,朕总得再加一把火,才能将你引回来1皇帝说到此,轻轻抱着魏凝儿:“你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望1 魏凝儿闻言,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半响才道:“反正……臣妾不能让皇上处罚忻嫔,臣妾落水的事儿与她无关1 “好1皇帝轻轻颔首。 “皇上,忻嫔只是多缠着皇上,您便不喜爱她,臣妾……比之忻嫔有过之而无不及,有朝一日……岂不是更惹皇上生厌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说道。 “你刚有身孕那会,朕细细的问了李太医,得知有孕之人喜欢胡思乱想,朕还有些不信,如今一看,果真如此1皇帝轻轻抚着她的肩,笑道。 “皇上1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是在挪揄她。 皇帝定定的看着魏凝儿,正色道:“朕从未对你生厌,从前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朕不许你将自个与宫里这些人比,你在朕心中和她们是不一样的!下次若是再敢说这样的话,小心朕罚你1 魏凝儿闻言,俏脸微红,轻轻颔首。 日子一晃便到了七月里,眼见皇帝还没有去热河行宫的动静,皇后有些急了,在太后那儿小心翼翼提醒了几次,太后却不闻不问,这让她与忻嫔都慌了手脚。 第三百四十五章 南巡 “皇上今年难道不去热河行宫了?”忻嫔低声道。 “不可能1皇后猛的摇头:“皇上这些年可没有一年落下,而且……如今准噶尔的事儿闹得很厉害,皇上一定会借巡幸木兰围场之时,与蒙古各部王公商议的1 “可此时都七月了1忻嫔叹息道。 平心而论,她并不想与魏凝儿为敌,特别是上次荷花池的事儿过后,她并未曾受到处罚,皇帝还下旨给她的六公主赐了名,她知道,这必定是魏凝儿在皇帝面前给她讨的,可……越是这样,她越觉得难受,她不要旁人的施舍,她要将自个的命运掌握在自个手里,而不是靠皇后,亦或是靠令妃。 “再等等吧,兴许皇上是要等令妃生下孩子再去,可惜了1皇后心中满是不快,皇帝如此在意令妃,便让她难以下手了。 七月十五日,魏凝儿在醉心苑中顺利生下了公主,皇帝大喜,抱着刚出生的公主笑的合不拢嘴。 “瞧瞧,这小脸和令妃长的真像,眼睛却更像皇上,长大了,一定比她额娘更美。”太后看着孩子,喜逐颜开。 “皇祖母……让我瞧瞧……。”永瑄摇晃着太后的手问道。 “好1太后从皇帝怀里抱过孩子,笑道:“永瑄,看看你的妹妹,哀家最美的小公主1 “皇祖母,妹妹的脸好红,皱巴巴的……。”永瑄见了后却皱起了眉头。 “你刚出生那会必定也是这样的,过些日子,哀家的小公主便是个小美人了1太后笑道。 “皇祖母,妹妹叫什么名字?”永瑄摸着公主的小手,问道。 “按照祖宗规矩,长大了才能赐名,也罢,哀家今日破例一回,便给七公主赐名,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此乃谦下之德也……,便叫若水吧1太后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的五公主直到夭折都未曾取名,太后却给令妃刚出生的小公主赐了名,如此大的反差,让皇后一时难以接受。 纯贵妃等人却一个劲儿的夸七公主美,夸太后赐的名儿好,大殿里一时其乐融融。 皇帝正在寝殿里陪着魏凝儿,此时她已醒了过来,只是身子很虚弱。 “皇上……公主呢?”魏凝儿问道。 “别急,公主在大殿,皇额娘抱着的,朕一会就让人抱来给你1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皇帝又赔了魏凝儿一会,才去了殿外,准备报公主回寝殿,却得知太后给公主赐了名。 “看来朕给小公主准备的名字,只能给她的妹妹了1皇帝将七公主放到魏凝儿身边,笑道。 魏凝儿也很诧异,毕竟……这可是太后头一次给公主赐名,而且,还是孩子刚刚降生之时,魏凝儿不明白,太后为何一下子对她这般的好。 即便太后喜欢永瑄,爱屋及乌,对她比往常好了很多,可……刚出生的七公主呢,魏凝儿想到此轻轻蹙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皇帝见魏凝儿不言不语,眉头紧锁,心中一突,低声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轻轻摸着小公主娇嫩的小脸,笑道:“皇上,您何时去木兰围场?” “过两日便去,你放心,朕已经做了完全的安排,定能护你平安1皇帝也想等魏凝儿坐了月子,再带着她一道去,可他已经一拖再拖,如今,不能再等了。 “皇上放心去吧,臣妾不会有事1魏凝儿笑道。 “嗯,朕带着永瑄一道去,有朕和皇额娘护着他,你尽管放心1皇帝的确宠爱永瑄,去哪儿都不忘记带上他。 魏凝儿虽然早就知道皇帝会带着永瑄前去,但心中还是有些担心,可皇帝已经说了好几次了,她也不能拂了皇帝的意思,便想着让小易子等人跟着去伺候永瑄。 皇后与忻嫔虽然做了很多安排,想借此机会夺宠,可皇帝却无暇顾及跟去的后宫众人,让她们毫无机会,直到回了圆明园,两人都毫无办法。 “如今……令妃如日中天,本宫也只能暂避锋芒了1逸梦轩中,皇后沉着脸说道,虽然心中百般不甘,可她也毫无法子。 “娘娘说的是,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的1忻嫔笑道。 皇后轻轻颔首,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她还是将心思用在打理后宫与照顾两个儿子身上较为妥当,至于令妃……她会好好寻个机会给她致命一击。 皇帝丝毫不掩饰他对永瑄与七公主的宠溺,常常在醉心苑陪着他们,魏凝儿自然专宠于后宫,她虽然未与皇后为难,但,却并未忘记过去的种种,她与皇后一样,皆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过了年,宫中便预备南巡的事儿,这是皇帝第二次南巡,正月初便从紫禁城出发,二十二日,至苏州府。 经过十来日的车马劳顿,魏凝儿已疲惫不堪,到了行宫便躺到了软榻上。 “额娘,您病了?”永瑄轻轻摸着魏凝儿的额头,很是担心的问道。 “额娘没事1魏凝儿轻轻摇头。 “那准是额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淘气了?”永瑄说到此又道:“儿臣还是喜欢七皇妹。” 魏凝儿摸着他的头笑道:“好,等回宫你便能看到她了1 七公主还小,南巡时自然不能带着,魏凝儿与皇帝已做了万全的安排,确保公主平安。 魏凝儿此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本不想随皇帝来南巡,却经不住皇帝与永瑄的劝说,还是出来了,却打定主意,到了行宫便歇着,不随皇帝等人出去了。 二十七日,皇帝奉皇太后至杭州府,三月十八日,奉皇太后至江宁府。 清晨,骄阳初升,秦淮河边显得格外寂静,与夜里有天壤之别,夜幕下的秦淮河,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桨声灯影,格外引人遐想,白日里却是那边的古韵、雅致。 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箫声,一身粉衣的少女挽着身边女子的胳膊,娇声道:“表姐,你听,这箫声真美,只可惜姑母不许咱们晚上来秦淮河,要不……。”少女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调皮:“要不今夜咱们女扮男装出来瞧瞧1 第三百四十六章 朕老了吗 紫衣女子婉然一笑却并未回话。 “表姐1少女轻轻摇晃着女子的手,娇嗔道:“我就要去嘛,阿玛他这次随驾南巡,已经到了江宁府,他一定会让我随他进京,往后我要见到你就更难了,陪我一起去吧1 女子闻言,将少女脸上的细发拂去,脸上一片柔色:“漪岚,别去了,额娘说,那里太乱,女儿家不可去1 “额娘……额娘……你就知道听姑母的话,若不是他们糊涂,怎么会把你许配给瓜尔佳氏那个病秧子,还未成亲便守了活寡,我若是你,早就另嫁了1少女一脸愤恨的低吼道。 “漪岚……。”女子清秀柔美的脸上满是无奈,甚至还带着一丝乞求。 “好了,我不说了,表姐,你什么时候才会为你自个想想1少女也有些无奈,随即又道:“表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进宫1 “进宫……。”女子一怔,随即笑了:“是啊,你与我不同,我出生蒙古,你却是满洲贵族出生,是要选秀的1 “是啊,我已经逃了一次,额娘说,后年又会大选,那时候我是逃不掉的1少女脸上满是愤怒,娇嗔道:“可是我不想进宫做嫔妃,皇上都可以做我阿玛了1 “嘘……。”女子一惊,立即捂住她的嘴:“不要命了1 少女吐了吐舌头,一脸娇俏道:“我实话实说嘛,再说……皇上也不会那般小气,为了这句话便要我的脑袋吧1 “你碍…。”女子叹息一声,很是无奈。 看着渐渐远去的两名女子,皇帝眉头微微皱起,对身边的众人道:“这是谁家的女儿,如此放肆1 “皇上……奴才教女无方……奴才死罪1镶黄旗佐领穆可登猛的跪在地上颤声道。 今日正轮到他陪皇帝出巡,没想到竟然会在秦淮河便遇到他那个无法无天的女儿,还让皇上听到了女儿那大逆不道的话,此番只怕会有大麻烦了。 “你……。”皇帝打量了穆克登一番,才笑道:“瞧不出你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儿1 “奴才死罪。”穆克登猛的磕头。 “行了,起来吧!朕瞧着你这女儿不错,多大了?”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十六了1穆克登一脸惶恐道。 “嗯,吴书来,传朕旨意,召入宫中吧1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淡淡的吩咐道。 “是,皇上1吴书来应道。 穆克登闻言,一脸惊恐,他知道,皇帝定然是被他那女儿给惹怒了,才会召她入宫,往后宝贝女儿定然在后宫举步维艰,难以活命。可他又能如何,眼看女儿坠入火坑,却不能多言一句。 皇帝却看着蹦蹦跳跳渐渐消失的少女,若有所思,今日听了那少女的话,他猛然发觉,自个已经四十六岁了。 不知为何,看着娇俏活泼的少女,皇帝竟怀念起当初的岁月来,只是流逝的岁月注定不能再回来。 “穆克登,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皇帝突然问道。 跪在地上的穆克登闻言一愣,心中顿时涌起了狂喜,连声道:“叫漪岚,钮祜禄漪岚。” “风值水而漪生,日薄山而岚出,漪岚,好名字,没想到你文采倒是不错1皇帝倒是没有想到穆克登一介武夫能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字。 “谢皇上夸赞1穆克登老脸一红:“奴才大字不识几个,哪里取的出这样的名字1 皇帝闻言,轻笑道:“是谁取的?” “启禀皇上,就是方才与漪岚一块的女子,那是奴才之妻的外甥女1穆克登恭声道。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道诧异的光芒,随即笑道:“文采不错,不过……给同辈之人取名,有些逾越了1 穆克登本就是武夫,性子直爽,也未曾多想,笑道:“启禀皇上,穆黛虽然是漪岚的表姐,她却比漪岚大了十三岁,又文采出众,漪岚出生时,穆黛在奴才的府里,便给漪岚取了名1 皇帝闻言,异常诧异,方才她虽然未曾瞧见她们的模样,但瞧着两人应该是相差不大的,且那紫衣女子声音格外柔美,闻之犹如轻风拂来,醉人心田,没曾想竟然是一位年近三十的女子。 更令皇帝诧异的是,那紫衣女子的打扮明明是未出阁的闺女,近三十岁还未曾出嫁,在皇帝看来也是不可思议的。 不过皇帝也不曾多问,只是一笑置之,回了行宫。 “皇上今日有何喜事?”魏凝儿见皇帝用膳时一直在笑,心中不免有些诧异,笑着问道。 “朕今日在秦淮河边遇到了穆克登的女儿1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一本正经的看着魏凝儿道:“朕老了吗?” 魏凝儿闻言,险些被呛到了,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皇帝看着她涨红了脸,大惊,轻轻拍着她的背急声道:“是不是噎住了,朕宣太医来1 “别1魏凝儿忍住满腔的笑意,拉住了他:“臣妾没事1 半响,魏凝儿才缓过来,笑道:“皇上怎么会问臣妾那样的问题,难不成是穆克登的女儿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是,那个小丫头简直和你当年一模一样,胆大无比1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突,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随即不动声色道:“皇上可是要召她入宫1 “嗯,朕已下了旨意,南巡后便让她入宫1皇帝眼中又浮现出少女蹦蹦跳跳的背影来,那样的鲜活,脸上又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来,柔声道:“穆克登的女儿虽然莽撞了些,却天真浪漫,很是活泼。” 魏凝儿闻言笑而不语,但是她明白,皇帝如今不同往日了,更何况,宫里没有一个嫔妃如皇帝口中的穆克登女儿一样,这对皇帝来说是很新鲜的。 “皇上喜欢便好1过了好一会,魏凝儿才笑着回道。 方才见魏凝儿不语,皇帝以为她不高兴了,此时在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喜爱魏凝儿没错,但他更是九五至尊,是不愿在任何方面受制于人,当初他和孝贤皇后情深意笃,孝贤皇后也从不干涉他纳后宫的事儿,自然……当今皇后乌拉那拉氏也不敢,可……不知为何,他却怕魏凝儿伤心,可此时见她并无异样,皇帝心中也不是滋味。 第三百四十七章 爱他吗 魏凝儿将皇帝神色的变化看在眼里,却不知皇帝到底在想什么,便转移了话题,笑道:“皇上,臣妾今日都不曾出去走走了,皇上陪臣妾去院子里可好?” “好1皇帝笑着应道,牵起了她的手,柔声道:“朕扶你1 “谢皇上1魏凝儿轻轻颔首,刚刚迈出两步便痛呼一声,整个人都靠在了皇帝身上。 “怎么了?”皇帝脸色大变,抱起她将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便叫吴书来去宣太医。 “皇上,臣妾……只是腿抽筋了1魏凝儿忍着剧痛说道。 皇帝二话不说,立即替她揉腿,还一个劲的问:“好些了吗?” 看着如此紧张她的皇帝,魏凝儿微微有些发怔,旋即笑了,仿佛这一瞬间,腿上的疼痛也忘记了。 方才听皇帝说起穆克登的女儿,她心中岂能好受,嫉妒吗?魏凝儿不可否认,回宫以来,皇帝独宠于她,即便偶尔去别的嫔妃那儿,她心中也是有疙瘩的,幸好那样的时候少到她可以忽略,但……魏凝儿明白,这样的专宠已是少见,慢慢的……皇帝还是会宠幸后宫嫔妃,若到时候她看不开,受伤后的只是她自个。 想到此,魏凝儿轻轻叹了口气,少女独有的活力,已不是她能拥有的,皇帝日渐老去,自然也喜欢年轻活泼的女子给他带来欢笑,这一点,她与宫中的嫔妃都不能替代。 方才,皇帝说要将穆克登女儿召入后宫那一瞬间,魏凝儿真想阻止他,可她忍住了,朝廷三年一度选秀,岂是她能改变的,没有穆克登的女儿,还有别人的女儿,唯一的区别便是,皇帝喜欢这穆克登的女儿。 “凝儿,凝儿……。”皇帝见魏凝儿愣愣的,还以为她痛傻了。 “皇上,臣妾不疼了1魏凝儿回过神来,笑道。 皇帝却不放心,又揉了好一会,才替她穿好了鞋袜,柔声道:“朕瞧你腿还有些肿,比昨儿个更为严重了。”皇帝说到此,严重闪过一抹凝重:“朕稍后再问问太医1 看着细心照顾自个的皇帝,魏凝儿不确定他曾经是否还这样对待过后宫有孕的嫔妃,但是她知道,现如今,这是她独有的恩宠。 这些日子以来,兴许是从北方到了南方,一时还未曾适应,加之有孕,魏凝儿的腿肿的老高,皇帝每晚都会替她柔柔,缓解不适。 “朕带你出去走走,太医说,适当动动,对你和腹中孩子好1等魏凝儿没事了,皇帝才轻轻扶起了她。 “怎么样?还疼吗?”魏凝儿刚刚走了一步,皇帝握着她的手一紧,语中带着一丝急切与心疼。 “皇上,臣妾没事了1魏凝儿看着身边的皇帝,心前所未有的感动,他是皇帝,是天下的主宰,可此时在她心中,却宛如平常人家的夫君一样,照顾她,疼爱她,魏凝儿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轻轻靠在皇帝肩上。 皇帝一怔,随即轻轻将她拥住,在她耳边柔声道:“咱们先不出去了,你歇着1 “皇上……。”魏凝儿却靠在他肩上,一字一句道:“皇上,臣妾会慢慢变老……。” “嗯?”皇帝一惊,听着魏凝儿语气很是低落,便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朕的凝儿不老,让朕瞧瞧……还是那么美1 魏凝儿闻言,神情更为低落,她静静的看着皇帝,半响才道:“皇上是哄臣妾开心吧1 皇帝终于察觉到她不对劲,若是旁人,他兴许已失去了耐心,可此时他却有些着急。 “臣妾今儿个清晨起来照镜子,脸颊上仿佛又长斑了1魏凝儿说到此心中颇不是滋味,有道是女为悦己者容,可她……自从有孕以来,脸上已长出了斑,这是她从前生永瑄和若水时都不曾遇到过的。 皇帝却轻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朕可没有瞧见你脸上有斑点1 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是在哄她开心,叹了口气道:“皇上不明白臣妾的意思,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臣妾总会慢慢老去,慢慢变丑,皇上身边……却不会缺少年轻貌美的人。” 皇帝终于明白症结所在,明白她今日为何不高兴了,联想到方才自个提到的穆克登家的女儿,皇帝恍然大悟,心中却有一丝窃喜,笑道:“朕这就下旨,不必召穆克登的女儿入宫了。” “皇上,臣妾可不是针对她,臣妾只是说出心中所想罢了1魏凝儿连忙拉住了皇帝。 皇帝反手将她抱住,笑道:“凝儿会慢慢变老,朕也会慢慢变老……朕会陪着你的,无论有多少人入宫,在朕心里,你始终是朕最疼爱的人1 魏凝儿闻言,靠在皇帝肩上久久未语,自古帝王多薄幸,可此时此刻,她是相信皇帝的,相信皇帝心中有她,相信皇帝对她的情意。 只是宫中的女人,仅仅依靠皇帝的情意还不够,她明明知道皇帝的心意还要试探他,何其可悲,但是她输不起,一旦她失宠,永瑄、若水,还有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都将受到致命的打击,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出现。 此时的她,已经改变了当初回宫的初衷,她必须先保护好她的孩子们,再想找皇后报仇的事儿,这些……都离不开皇帝,她眼前这个男人。 爱他吗?魏凝儿不禁在心中问自己,答案必定是肯定的。 年少时对傅恒的爱在她成为后宫嫔妃时便深深埋在心中,当得知自个是傅恒的妹妹时,连最后那一丝念想也断了。 魏凝儿甚至不知道从何时起,皇帝在她心中的地位与日俱增,回首往事,仿佛从她初次见到皇帝时,他对她便是与众不同的。 那时候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兴许从第一次在御花园巧遇时,便注定了她这一辈子逃离不了紫禁城。 想起当初在琉璃厂,皇帝为只是宫女的她挡住了刀剑,想起在木兰围场时,皇帝不顾危险去追被达尔扎兄弟掳走的她,想起被金钱豹围攻时皇帝挡在她身前的情形……魏凝儿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太多了……太多的记忆告诉她,皇帝对她真的很好,好到她每每想起便热泪盈眶。 第三百四十八章 温柔 带着永瑄独自漂泊在江南的五年,她是想念他的,有时候和孩子走投无路时,她也曾幻想皇帝会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保护他们。 回宫……兴许是为了傅恒与若研,但……更多是为了她心中的执念吧。 她不信皇帝是薄情寡性之人,不信皇帝会不顾人伦强宠大臣之妻,更不信皇帝会将她忘记。 事实证明了一切,回宫她不后悔。 “怎么哭了?”渐渐地,皇帝感受到了肩上传来的凉意,心中一紧,扶着魏凝儿的双肩,将她从怀中带起,却见她满脸泪水。 “哪里疼?”皇帝想都没有多想便问道。 魏凝儿却不曾答话,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 皇帝顿时心疼不已,手忙脚乱的替她擦眼泪,一个劲儿道:“是朕不好,是朕不好1 “皇上哪里不好?”魏凝儿吸着气问道。 皇帝一怔,哑然失笑。 “额娘……额娘……。”就在此时,永瑄跑进了寝殿来,见皇帝抱着魏凝儿,魏凝儿脸上还挂着泪水,小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 “皇阿玛欺负额娘1永瑄一脸愤然。 “永瑄……。”皇帝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小脸,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额娘,我们回淳安县去1永瑄突然上前拉住魏凝儿说道。 魏凝儿怔了怔,不知道儿子怎么此时想起淳安县来。 “不行,还不能走,额娘,等回宫带上皇妹一起走,还有……把十一弟也带上,不然他会被人欺负,我如今力气可大了,我可以背着皇妹,不会让额娘受累1永瑄说到此小脸上有了一丝坚定,他长大了,可以保护额娘了。 “咳咳……。”魏凝儿轻咳一声,笑道:“永瑄,皇阿玛没有欺负额娘,不用走1 “真的?”永瑄睁大了眼睛。 “嗯1魏凝儿再次颔首,笑道:“你找额娘有事吗?” “皇祖母说,一会带儿臣出去,额娘同意吗?”永瑄这才想起自个来的初衷。 “嗯,去吧,要听皇祖母的话1虽然永瑄如今对皇帝与太后也甚为喜欢、敬重,但在他心中额娘永远是放在首位的。 待永瑄出去了,皇帝才看着魏凝儿笑道:“你竟然唆使儿子。” 魏凝儿却不以为然道:“永瑄都七岁了,用不着臣妾唆使他便知道该如何做了,皇上不是一直夸赞他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吗?” “臭小子1皇帝可没有料到永瑄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回淳安县?还要带着他的宝贝小七,也不忘带着永瑆,他该夸赞儿子讲义气还是该训斥他太放肆? 在江宁府停留数日后,四月初五,皇帝一行人至孙家集阅视堤工;初六渡河,至荆山桥、韩庄闸巡视;初十,至曲阜谒孔林;四月二十六日,还京师至圆明园。 逸梦轩中,皇后端着茶杯,看着忻嫔,脸上露出了笑容:“妹妹,皇上知道你有身孕了吗?” “这……。”忻嫔俏脸微红:“嫔妾未曾告诉皇上1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南巡途中,皇上一直陪着令妃,妹妹你却有了身孕,传扬出去,只怕令妃不会放过你啊1 忻嫔闻言心中一凛,自然……她能有这个孩子,的确用了些手段,只怕连皇帝也不知道,她竟然有了身孕。 但潜意识里,忻嫔却认为令妃不会对付她,不仅仅因为她曾经救过令妃,而是……以她多日的观察,令妃并不狠毒,回宫后也未曾对付后宫嫔妃。 皇后笑道:“本宫在江宁府的时候,听人说,皇上在秦淮河边看见了佐领穆克登的女儿,甚为喜爱,下旨要召其入宫,可……去了令妃的寝殿后,又让吴书来传旨,不必召入宫中了,可见……定然是令妃醋意横生,这才让皇上打消了那个念头1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令妃容不下穆克登的女儿,难不成还容得下你,你可是有身孕了1 忻嫔咬了咬牙,半响才道:“娘娘何不下旨将穆克登的女儿召入宫中?” “妹妹是想祸水东引吧,不过……本宫可不能这么做,只能去请太后娘娘的旨意了,穆克登出自钮祜禄氏,与太后娘娘娘家也有些渊源,想来太后娘娘也会乐见其成1皇后笑道。 “谢娘娘1忻嫔如今也是骑虎难下,只能依靠皇后,只是,她知道自个还有退路,万不得已之时,只能将那玉簪子还给令妃,以此换来安宁,不过……从此以后,令妃也不再欠她了,当初的救命之恩,也一笔勾销了。 到了五月里,忻嫔的身孕自然也掩不住了,魏凝儿知道后,仿佛全然不放在心里,还下旨让人送了礼去恭贺忻嫔。 这些日子以来,她想了很多,有的事情,即便她在意,也是无可奈何的。 六月初九,太后下旨,赐封二等侍卫兼佐领穆可登之女钮祜禄氏漪岚为兰贵人。 “娘娘,今日那兰贵人入宫,皇后娘娘下旨后宫众人皆要去逸梦轩,娘娘您去吗?”青颜一边帮魏凝儿梳洗,一边问道。 “去吧1魏凝儿轻轻颔首,她也想看看,皇帝在秦淮河便看上的是怎样的女子。 “娘娘,庆嫔娘娘求见1小易子在外头恭声道。 “快请1魏凝儿笑道。 “姐姐怎么来我这儿了?”魏凝儿见陆云惜进来了,笑着问道。 “我来瞧瞧你可否要去逸梦轩,与你一道前往,如今你身子愈发重了,万事要小心。”陆云惜是不放心魏凝儿,如今宫中想对付魏凝儿的大有人在。 “谢谢姐姐1魏凝儿握着陆云惜的手笑道。 自从她回宫后,与陆云惜也愈发的亲厚,魏凝儿能看出来,陆云惜十分喜欢孩子,对永瑄很好,特别是还小的七公主若水,陆云惜更是喜爱,几乎每日都会来魏凝儿宫中抱抱七公主,也顺带将八阿哥带来与十一阿哥玩玩。 没额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八阿哥与十一阿哥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自从淑嘉皇贵妃薨逝后,一个跟着魏凝儿,一个跟着陆云惜,但却比以往更加的亲厚。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临盆 “方才去瞧了七公主,那孩子长的真是好看,和妹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1陆云惜笑道。 “既然姐姐如此喜欢孩子,为何不自己生一个1魏凝儿这话倒是真心实意的,皇帝毕竟不是她一个人的,旁人都能给孩子生儿育女,更何况她视如亲姐妹的陆云惜。 陆云惜轻轻摇头,笑道:“有的事儿可遇不可求,不必强求1 魏凝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忍住了,草草用了早膳便和陆云惜一道往皇后的逸梦轩去了。 “妹妹,我听说那兰贵人不仅长的美,人也活泼可爱,太后娘娘很喜欢,见了后便封了贵人,她与太后娘娘皆出自钮祜禄氏,也算同宗1陆云惜坐在肩舆上笑道。 “去年本该大选,皇上下旨免了,两年后却是免不了,宫里总会有新人入宫。”魏凝儿却不担心,只是,皇帝本已打消了召钮祜禄氏漪岚入宫,太后却下旨召入宫中,这只怕和皇后脱不了干系吧! 到了逸梦轩,陆云惜立即给皇后行礼,魏凝儿因身子重,皇帝早已下旨免她请安,因此只是轻轻颔首便坐在了椅子上。 “庆嫔免礼吧1皇后笑道。 “谢娘娘1陆云惜立即起身坐到了魏凝儿身边。 “令妃妹妹许久未曾到本宫这儿走动了,妹妹身子还好吗?”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劳娘娘挂念了,臣妾一切皆好,宫里有新的姐妹入宫了,臣妾自然是要见见的1魏凝儿淡声道。 “是啊,臣妾也想瞧瞧,皇后娘娘看中的人有何不同呢1纯贵妃也笑道。 皇后不动声色的瞥了纯贵妃一眼,定了定神,笑道:“兰贵人可是皇上与太后娘娘中意的,本宫瞧着也喜欢呢。”皇后说到此,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立即去请兰贵人前来。 魏凝儿看着缓缓进入大殿的女子,心中跟明镜似地,早就听皇帝说过了,此时一见倒也没什么意外。 这兰贵人长得粉雕玉琢,明亮的大眼中满是狡黠,看着便是聪明可人的主儿,在死气沉沉的宫中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新进宫的人,哪个不是鲜活的,久了自然也变了,就是不知道眼前这女子往后会如何。 兰贵人在身边奴才的提醒下,给皇后行了大礼,接着给后宫众人请安。 魏凝儿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兰贵人给她请安时,一个劲的打量着她,大眼中满是好奇。 青颜见这新入宫的贵人如此不懂礼数,本欲出言提醒,魏凝儿却阻止了她,笑道:“兰贵人怎么如此瞧着本宫?” 兰贵人一惊,俏脸微红,笑道:“嫔妾听说娘娘您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因此有些好奇,是嫔妾失礼了,娘娘恕罪。” “不碍事1魏凝儿并不在意。 “兰贵人还是要好好学学宫中规矩,以免失了礼数,令妃可以不在意,旁人可不一定1纯贵妃神色不快的说道。 兰贵人抬起头笑道:“启禀娘娘,皇上说嫔妾年岁尚小,规矩要慢慢学,不必急于一时1 言外之意便是皇帝准许她不必遵守过多的规矩。 纯贵妃脸色微沉,正欲开口训斥,魏凝儿却对她使了个眼色,笑道:“兰贵人天真烂漫,不懂规矩也不碍事,若是懂了规矩,皇上也不会如此喜欢兰贵人了1 “是1兰贵人笑着应道。 “出来久了,有些乏了,皇后娘娘,臣妾告退了1魏凝儿笑道。 “好1皇后轻轻颔首。 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出了逸梦轩大殿,纯贵妃几人随后也出来了。 “才进宫便如此放肆,真是不懂规矩1纯贵妃脸上满是不快。 “姐姐何须在意,她若是能收敛一些倒还会成气候,可……打从进宫起便被宠坏了,往后只怕举步维艰啊1愉妃笑道。 “愉姐姐说的是,纯姐姐不必在意。”魏凝儿柔声道。 纯贵妃闻言,也觉得她们说的在理,一个小小贵人而已,何须在乎。 日子一日日过去,离魏凝儿临盆也越来越近了,近日来,皇帝常常宣新进宫的兰贵人侍寝,对她也甚为宠爱。 绘影阁中,兰贵人正在奋笔疾书,娇俏的小脸上偶尔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亦或是停笔埋头思考,皇帝进来时她并未察觉,直到写好了信,才抬起头来。 “皇上万福金安1 皇帝却低笑出声:“瞧瞧你脸上,还不快去擦擦1 “小主1一旁伺候的宫女景香立即拿出锦帕擦拭她脸上的墨汁。 “在写什么?如此专注?”皇帝笑着问道。 “是写给臣妾表姐的1兰贵人笑道。 皇帝笑了,平日里来这儿,听她提及最多的便是那个叫穆黛的女子,她的表姐。 “皇上,臣妾很想表姐,能让她入宫来玩玩吗?”兰贵人挽着皇帝的胳膊娇声道。 “照宫中规矩,这不成1皇帝笑道。 “嫔妾昨日问过皇后娘娘了,她说只要皇上同意就成了,皇上,您就让臣妾见见表姐吧,只见一面1兰贵人语中满是祈求。 “也罢,让皇后宣她入宫与你见见吧1皇帝略带宠溺的说道。 “谢皇上1兰贵人闻言暗自松了一口气。 入宫多月来,皇帝对她很好,皇后对她也不错,旁人也不曾为难她,宫里也没有额娘说的那般可怕,她如此想到。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用膳了1吴书来在一旁恭声道。 “嗯,摆驾醉心苑1皇帝笑道。 “是1吴书来应道。 “皇上就不能陪臣妾用膳吗?”虽然皇帝很宠爱她,但……一到用膳的时辰便会去令妃那儿,连日来的宠爱并未让她得意忘形,但此刻却忍不住使了小性子。 “也罢,吴书来,传膳吧1皇帝略微沉吟片刻后笑道。 “是1吴书来眼中的诧异一闪而逝,便出去吩咐了。 “公公,方才醉心苑的奴才前来禀报,令妃娘娘快生了,太后娘娘请皇上过去1一个小太监在吴书来耳边低声禀道。 吴书来一听,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进了寝殿,见兰贵人正赖着皇帝在说些什么,也不避讳,上去打了个千道:“皇上,令妃娘娘快要生了。” 第三百五十章 好宝贝 皇帝一听,顿时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快步随吴书来出了兰贵人的绘影阁,往醉心苑去了。 兰贵人见皇帝一句话也不说便急急忙忙去了醉心苑,轻轻一跺脚,秀眉微皱,对身边的景香道:“备肩舆1 “小主您……。”景香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皇上去了醉心苑,我岂能不去1兰贵人说到此略带稚气的小脸上满是不快。 进宫并非她的意愿,可太后亲自下了旨意,岂是她能拒绝的,便不情不愿的进了宫。 进宫前,表姐和额娘三番五次的提醒她,一定要守规矩,可突如其来的宠爱让原本就年轻气盛的她有些沾沾自喜了。 看着皇帝竟然完全不顾及她便去了醉心苑,兰贵人心中颇为不快,但一想着令妃在这宫中地位超然,也只得忍下这口气。 出了绘影阁,一众奴才抬着肩舆往醉心苑去,在宫道上遇见了同样坐在肩舆上的怡嫔与揆常在,这揆常在是乾隆十五年入宫的,一直甚少有恩宠,平日里也只能依附皇后,自然常常与怡嫔、颖嫔等为伴,瞧见她们二人在一起,兰贵人并无半点诧异,只是她入宫才一个多月,很多事儿都不了解,加之平日里备受宠爱,自然也未曾把她们二人放在眼里,吩咐奴才抬着肩舆上去了。 “这兰贵人真是放肆,入宫不过一个多月,竟然不将娘娘您放在眼里1揆常在柔声道。 怡嫔性子本就不好,听揆常在如此说,心中更是不快,冷声道:“本宫倒要瞧瞧她能得意到几时1 “可皇后娘娘看中她,咱们又能如何1揆常在叹了口气道。 怡嫔闻言,顿时沉下脸来:“咱们几人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可如今她登上皇后的宝座好几年了,咱们又可曾得到什么好处?” “这……。”揆常在沉默了。 “娘娘想到的,永远都只有她一个人,咱们几人不受皇上宠爱,在她眼中早已是弃子,这兰贵人本就是皇后娘娘向太后娘娘举荐入宫的,且一入宫便备受宠爱,皇后娘娘如此看重她,便是要培养她对抗令妃,只怕这兰贵人以后便平步青云了。” 怡嫔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了,多年来看的也真切,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投靠皇后的,可……她那性子得罪了很多的人,纯贵妃、令妃、愉妃等人都不待见她,舒妃自打十阿哥夭折了后,便一蹶不振了,早已与她各奔东西,她不投靠皇后又能投靠谁?如今的她也不求别的,只求安安稳稳终老便成了。 “娘娘,那不是舒妃娘娘吗?”两人的肩舆转了过去,揆常在便瞧见了舒妃。 “舒妃1怡嫔微微一惊,随即吩咐奴才们追了上去。 “原来是怡嫔与揆常在1舒妃瞧见两人,微微颔首。 “娘娘这是要去醉心苑吗?”揆常在恭声问道。 “是,令妃要生了,众人都往醉心苑去了,本宫自然要去,你们呢?”舒妃如今也怡嫔也算不得有交情了,对她颇为冷淡。 当初她便不是与怡嫔真心相交,只是觉得怡嫔性子急,脑子不够使,必要时候能做棋子,可自从她所生的十阿哥夭折后,舒妃伤心过度,从此再也不过问后宫诸事了。 “启禀娘娘,嫔妾与怡嫔姐姐方才从醉心苑过来,令妃娘娘已经生了,是位小阿哥,母子平安,皇上下了旨意,咱们便要回宫呢1揆常在笑道。 “哦,看来本宫晚了,既是如此,也不便前去了1舒妃笑道。 “娘娘进来身子可好?”怡嫔沉默许久后笑着问道。 “很好,看起来,怡嫔的身子骨也不错1想着当初姐妹相称的两人如今形同陌路,舒妃心中闪过一丝惆怅。 即便当初她对怡嫔从未真心实意过,可怡嫔何尝不是在利用她。 “是,娘娘,嫔妾与揆常在要去皇后娘娘宫中请安,嫔妾告退了1看着前头的宫道,怡嫔笑道。 “嗯,本就不在一条道上1舒妃笑了笑,突然瞧见了怡嫔手上的红木盒,柔声道:“怡嫔这是敬献了什么好宝贝给皇后娘娘?” 怡嫔微微一怔,一旁的揆常在笑道:“这是怡嫔娘娘专门让人找的偏方,要替十三阿哥祛除脸上胎记的1 舒妃闻言,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即笑道:“听说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就要散了,改日本宫也去瞧瞧他1 怡嫔与揆常在闻言,轻轻颔首,与舒妃分道扬镳了。 “娘娘,回宫吗?”落英问道。 舒妃沉吟片刻后,笑道:“不必了,去纯贵妃娘娘那儿吧。” “纯贵妃1落英一惊,心道,自家主子和纯贵妃可是从来没有交情的,怎么如今……,不过她也不敢多问,立即吩咐奴才们抬着肩舆往一旁去了。 对于舒妃的到访,纯贵妃很是惊讶,她看着身边的愉妃,低声道:“妹妹,依你看,这舒妃是要做什么?” 愉妃思虑片刻后,笑道:“舒妃这几年一直默默无闻,从不生事,不是皇后的人,咱们无须担心,且看看她是来做什么吧。” “嗯1纯贵妃轻轻颔首,示意兰心让人去请她进来。 乾隆二十二年七月十五,令妃顺利生下皇十四子,过了几日,皇帝便下旨前往热河行宫。 按照以往的规矩,皇帝不会带上所有嫔妃去,去的皆是地位高亦或是受宠的,纯贵妃、愉妃、庆嫔以照顾令妃为由留了下来。 皇后自然是要跟去的,向来忠心她,又有几分姿色的颖嫔,也带上了,忻嫔有孕在身,只能留在宫中。 “娘娘,十三阿哥这些日子正在用怡嫔送来的除胎记的秘方,许多事儿怡嫔比太医都清楚,何不将她留下照顾十三阿哥1暮云见皇后正在为十三阿哥的事儿发愁,低声禀道。 “好,让紫烟也留下伺候,你随本宫去热河行宫吧1皇后轻轻颔首。 怡嫔等人,她倒是不担心,这些人是不敢在她面前使坏的,这一点,皇后从未怀疑过。 第三百五十一章 原来是猛药 天还未亮,留守在圆明园的众人便去给皇帝一行人送行,看着兰贵人很是亲昵的挽着皇帝的胳膊往外走去,纯贵妃等人神色各异。 “姐姐,回去吧,一早便起身了,此时还不曾用早膳呢,令妃妹妹派人过来了,请咱们去她的醉心苑用早膳1愉妃看着纯贵妃笑道。 “本宫只是担心三阿哥和六阿哥1纯贵妃神色黯然道。 若不是此番有要事,她是不愿留在这儿的。 “姐姐不必担心,三阿哥早已及冠了,不是孩子了,至于六阿哥,有三阿哥还有臣妾的永琪照顾,不会有事的1愉妃劝道。 纯贵妃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你的永琪是最争气的,皇上如今对他甚为器重,往后必定有大好的前程,妹妹你是有福气的1 愉妃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没有什么能比看着孩子平安长大更让人欢喜了,至于往后的事儿,还需一步步来。 “永琪已满十六了,该选福晋了,妹妹你可有中意的?”纯贵妃笑道。 “这……。”愉妃微微一顿,笑道:“臣妾中意四川总督鄂弼的女儿,可永琪似乎更喜欢左都御史观保的小女儿,不过……一切皆要看皇上的旨意1 “鄂弼的女儿。”纯贵妃一惊,笑道:“鄂尔泰有功与大清,即便他已卒逝,但鄂家满门皆受皇上器重,本宫猜皇上必定更喜欢鄂尔泰的孙女,观保虽是一品大员,可……无论如何也及不上鄂家。伦家世,皇上必定会选鄂尔泰的女儿,这也说明皇上对永琪有多么的器重。” 愉妃却笑道:“皇上虽然器重永琪,但最宠爱的还是令妃妹妹的永瑄1 纯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可惜……永瑄如今还名不正言不顺,往后也不会有机会,妹妹你何须在意?令妃妹妹不是咱们能招惹的,更何况……如今咱们姐妹几人更应该一条心才是,令妃妹妹是识大体的,若是有令妃妹妹的支持,往后永琪便如虎添翼,那个位置,也毫无悬念了1 “姐姐1愉妃闻言吓了一跳,这事儿可不能乱说。 “本宫可不是胡说,三阿哥他……早已没有那个机会,四阿哥本就不成气候,嘉妹妹去了以后,更是……不说也罢,五阿哥仁厚,本宫全力支持妹妹你的五阿哥,也是为了保住几个孩子平安1纯贵妃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抹惆怅,她自个的儿子不争气,她又何须强求。 “姐姐,这话可不能再说,十二阿哥、十三阿哥可是嫡出的皇子,你应该知道皇上的心意,皇上总是盼着嫡皇子继承大统1愉妃有些苦涩的说道。 “嫡皇子?她生的也配?哼……。”纯贵妃冷笑出声:“在皇上心中,只有孝贤皇后所出的才是嫡子,旁人的总归是庶出。” “姐姐,小心些1愉妃闻言,心中大骇,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她们却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打算,若是被传出去了,那可是大罪。 纯贵妃瞧着两人身后离的尚远的奴才,也不在意,笑道:“走吧,令妃妹妹等着咱们1 “嗯1愉妃轻轻颔首。 到了醉心苑,两人才发现陆云惜早就到了,正逗着七公主若水。 “两位姐姐来了,快来用早膳吧1陆云惜将公主给了乳母后,迎了上来。 魏凝儿尚在坐月子,却不是不能下床,奴才们得了吩咐,将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 “得知两位姐姐不去热河行宫,妹妹倒是十分诧异呢1魏凝儿在青颜的搀扶下,坐到了桌前,笑道。 纯贵妃屏退了左右,才沉声道:“令妃妹妹,前几日舒妃对本宫与愉妃妹妹说,皇后为了给十三阿哥祛除脸上的胎记,这一年多来,让太医院开的药膏中有几味药是有小毒的1 “小毒?”魏凝儿闻言一惊:“皇后她怎会这样大胆,十三阿哥可是她嫡亲的孩子1 “那郑太医是皇后的心腹,这事做的极其隐秘,知道的人很少,我私下里问了李太医,是药三分毒,长期用药终归是不好的,更何况十三阿哥还小,长期饮用汤药,加之涂抹药膏,身体里面极有可能沉积毒素1纯贵妃压低声音道,却难掩她心中的兴奋。 “是啊,若不是下了猛药,那胎记根本不可能消除!本宫听说,十三阿哥的胎记散了许多,可这代价也着实可怕1愉妃也附和道。 “前几日,皇后频繁传太医去她宫里,听说是十三阿哥上吐下泻,有中毒之兆,只是皇后强行压下去了,加之传的是郑太医,知道的人颇少。”纯贵妃笑道。 “姐姐是如何知晓的?”魏凝儿微微蹙眉道。 “是舒妃说的1纯贵妃低声道。 “舒妃?”魏凝儿轻轻摇首道:“舒妃她好几年不曾在宫中走动,她怎么会知晓?两位姐姐莫要被她骗了,若贸然行事,十三阿哥有个好歹,两位姐姐可难辞其咎1 “舒妃说……她这几年一直秘密注视皇后宫中,从不敢怠慢,这些秘辛,也是她付出不少代价才知晓的1纯贵妃却觉得舒妃的话不假。 “她这是要做什么?”魏凝儿眉头紧锁。 “舒妃怀疑,她的十阿哥死的蹊跷。”愉妃沉声道。 “她怀疑是皇后下的手?”魏凝儿却不大相信,低声道:“两位姐姐当初不是说,十阿哥死于寒热重症吗?” “是,当初十阿哥的确病了,可……向来康健的孩子,不过十来日便夭折了,和当初……和当初孝贤皇后的二阿哥极像1纯贵妃说到此压低了声音。 魏凝儿闻言,心中大惊,二阿哥的死,是因为他偶感风寒,加之……当初被慧贤皇贵妃下了寒毒所致,难不成十阿哥也是死于寒毒? “舒妃告诉你们这些,难不成是要对十三阿哥下手?”魏凝儿沉声问道。 “若舒妃所言属实,用不着旁人下手,只怕十三阿哥也活不了几月,妹妹你想,他自打出生后,便常常饮用祛除胎记的汤药,那些可都是猛药,一个孩子能承受得住吗?他如今还不到两岁啊1 第三百五十二章 夭折 听着纯贵妃的话,魏凝儿心中不是滋味,她不明白,皇后为何那般在意孩子脸上的胎记,非要除了不可,好好的孩子被折腾成那样,实在可怜。 “皇后怕众人瞧见十三阿哥的样子,几乎从不带他出逸梦轩,那孩子到底是何情形,除了皇后只怕也没有多少人知晓了1愉妃沉声道。 “那孩子还有救吗?”魏凝儿低声问道。 “皇后给孩子用的药方,我从舒妃那儿得到了,私底下找人问了,十三阿哥伤及根本,即便侥幸活下去,也撑不过几年了,加之怡嫔近些日子以来献给皇后的秘方,其中的药力更猛,只怕几个月内便会没命1纯贵妃摇摇头道。 “那……就这样瞧着十三阿哥去送死?”半响不曾插话的庆嫔白了脸色。 “他自个的亲额娘都不管不顾,咱们急什么,瞧着吧,这宫里有热闹了1纯贵妃冷笑道。 魏凝儿沉吟片刻后,低声道:“如今宫中尚有几位太医当值,将他们唤去给十三阿哥瞧瞧吧,兴许还有救1 “妹妹你傻了,那可是皇后的儿子,你忘记她曾经是如何对你,如何对咱们的?”纯贵妃忍不住高声喊道。 “姐姐,咱们都是有孩子的人,虽然咱们与皇后势不两立,可十三阿哥毕竟是孩子,他是皇上的孩子1魏凝儿说到此,又道:“更何况我们尚不清楚舒妃到底是何意?小心一些总归不会错的,总不能让十三阿哥在皇上巡幸热河时出事。” “令妃妹妹说的是,舒妃为何无缘无故与我们说这些,若是十三阿哥在皇上巡幸热河行宫时夭折了,咱们这些留在宫中的人倒是说不清楚了1愉妃也猛的回过神来。 “这……按照舒妃所说,也要撑上几个月吧1纯贵妃也不敢肯定了。 “你们不该留下来1魏凝儿沉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皆变了脸色,她们也没有想到这一茬。 “事到如今,唯有静观其变,这些日子都小心些”愉妃肃然道。 “两位姐姐,凝儿说的对,应该宣太医去给十三阿哥瞧瞧?”陆云惜低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相视一眼,两人皆沉默了。 “两位妹妹,还是过几日再瞧瞧吧,皇后让怡嫔与揆常在留在逸梦轩照顾十三阿哥,郑太医也在,宫里几位太医只怕进不了逸梦轩1半响,愉妃才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心中真不是滋味,轻轻颔首:“那便等等吧。” 平心而论,如今已有三个孩子的魏凝儿明白孩子在额娘心中是何等的重要,即便她再恨皇后,可稚子无辜。 “本宫自问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可也从未害过宫中姐妹的孩子,皇后……她连自个的孩子都能下狠手,更何况旁人的,咱们往后可更要将自个的孩子们看牢了,免得她使坏1纯贵妃说到此猛的想起随皇帝去了木兰围场的几位阿哥来,脸色一白,一把拉住愉妃的手,颤声道:“妹妹,要不咱们还是去围场吧,我不放心那几个孩子1 愉妃一怔:“姐姐莫要说胡话了,几位阿哥大了,皇后也不敢明目张胆加害他们1 过了几日,圆明园中一切如常,纯贵妃三人依旧每日来醉心苑陪魏凝儿闲聊,打发日子。 “时辰不早了,三位姐姐就在这儿用晚膳吧1魏凝儿柔声道。 “好,这几日来妹妹这儿倒也吃喝习惯了1纯贵妃婉然一笑。 四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用了晚膳,纯贵妃等人便欲离去了,小易子却进了殿急声道:“启禀娘娘,奴才照娘娘的吩咐,派人去盯着逸梦轩,方才听见里头吵闹声一片,不知是否出事了?”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只是她尚在月子里,不便出去,便对纯贵妃三人道:“几位姐姐可要去瞧瞧?” “也罢,本宫到底没有皇后狠心,若十三阿哥真有个好歹,她把脏水往咱们身上泼,那可就得不偿失了1纯贵妃轻轻颔首。 “姐姐留下帮我照顾七公主吧1魏凝儿见陆云惜也要去,下意识拉住了她。 陆云惜不比纯贵妃与愉妃,她们二人皆是宫中的老人了,不受宠也有皇子撑腰,皇帝念在多年的情分上,也会对她们格外开恩,陆云惜却不一样。 纯贵妃与愉妃并未说什么,两人轻轻颔首,一道离去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在寝殿里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纯贵妃与愉妃才回来了,两人脸色皆有些不好看。 “出了何事?”魏凝儿低声问道。 “本宫到了逸梦轩,听奴才们说十三阿哥病得厉害,接连两日未曾吃喝,便下旨宣了太医来,岂料怡嫔她不知好歹,竟然将太医们呵斥下去,说有郑太医在便足已,本宫懒得理会她1纯贵妃很是气愤的喝道。 “姐姐莫要生气,她如此不知好歹,咱们也算仁至义尽了1愉妃柔声劝道。 “也罢,不是本宫的孩子,死活与本宫何干?令妃妹妹,时辰不早了,本宫回去了1纯贵妃沉声道。 “姐姐慢走1 送走了纯贵妃与愉妃,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无奈。 “妹妹还在月子里,不要太过操心,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十三阿哥的命,咱们也无能为力了1陆云惜叹息道。 “嗯,姐姐也回宫早些歇着吧1魏凝儿柔声道。 躺在床上,魏凝儿久久不能安寝,总觉得心神不宁的,仿佛要出事,许久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青颜伺候她梳洗完了后,魏凝儿正欲用膳,纯贵妃几人便跌跌撞撞闯进了她的寝宫。 “令妃妹妹,十三阿哥夭折了1 魏凝儿闻言,脸色大变:“何时的事儿?” “就是昨夜子时。”纯贵妃颤声道。 魏凝儿看着略显慌乱的纯贵妃与愉妃,定了定神道:“两位姐姐先别急,事已至此,要早作决断,纯姐姐奉旨暂理后宫诸事,还请姐姐立即派人快马加鞭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 第三百五十三章 商议 “皇上走了才几日便出了这样的事儿,早知如此,我等便应随皇上去木兰围场1纯贵妃说到此满心都是后悔。 “事已至此,姐姐还说这些作甚,谁能料到十三阿哥会在此时夭折,令妃妹妹说的是,姐姐快些派人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吧1愉妃也有些着急了。 陆云惜却深吸一口气道:“只怕不妥,若是派人前去,没能请回皇上,而是皇后娘娘回来了,那……到那时候,只怕她一手遮天,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咱们,后果不堪设想。” 魏凝儿闻言秀眉微蹙:“陆姐姐说的是,皇上五月方才派兵平定了准噶尔的叛乱,如今回部二位和卓又兴兵造反,皇上此次巡幸木兰围场,必定是要与众王公大臣商议大事,从皇上登基即位到如今,从未有哪一次从京城出发去围场时半路折回,只怕派了人去,请回来的是皇后娘娘,不过……她想在后宫一手遮天,也要问问本宫是否答应1 纯贵妃与愉妃二人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 “姐姐们不必担忧,皇上留有密旨给妹妹,即便是皇后回来,没有妹妹同意,她也不敢动你们分毫1魏凝儿柔声笑道。 “如此,我们也放心了,只是……十三阿哥夭折的事儿,是瞒不住的,只怕怡嫔早已派人前去报信了,这事本就是皇后的错,若她回来了,必定会将一切隐瞒下来,甚至将脏水泼给旁人1纯贵妃沉声道。 “不尽然1魏凝儿轻轻摇头道:“皇后派怡嫔与揆常在照顾十三阿哥,如今十三阿哥却夭折了,此时最担惊受怕的便是怡嫔二人与那郑太医,稍有不甚,他们三人便会背上谋害皇子的大罪1 “妹妹说的极是,纯姐姐看来我们要去逸梦轩走一趟,点醒怡嫔几人,否则以她那不知好歹的急性子,怕真的会派人给皇后报信1愉妃连忙说道。 “两位姐姐要让怡嫔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若是皇后回宫,必然会将十三阿哥的死怪罪在他们三人头上,谋害皇子,抄家灭族都不为过,若是她想活命……。”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沉声道:“十三阿哥的死是皇后自个造成的,这事若是被皇上与太后娘娘知晓了……皇后的下场想必两位姐姐也清楚1 “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样的好机会,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愉妃妹妹,咱们这便去逸梦轩1纯贵妃沉声道。 “嗯1愉妃轻轻颔首,随纯贵妃快步出去了。 正如魏凝儿料想的,怡嫔三人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若不是纯贵妃二人去的及时,将她派去通风报信的小太监给拦下了,真的要出大乱子。 “怡嫔……你好生蠢,皇后将十三阿哥交给你们照顾,如今十三阿哥夭折了,皇后痛失爱子,回来必定迁怒你们,你们谁也别想活命,特别是郑太医1纯贵妃说到此喝道:“你这一年多来给十三阿哥开的药方子太医院皆有存档,本宫已命几位太医看了,虽然那些药并无不妥,可……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却承受不起,特别是这两月,你给十三阿哥下了猛药,加之怡嫔的药膏里几味药也凶猛,虽然除了十三阿哥的胎记,却也让孩子的身子承受不祝” “娘娘,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奴才……奴才曾经禀明皇后娘娘,十三阿哥尚小,不适合用那些药,可皇后娘娘不依,命奴才想办法,奴才也别无他法,奴才绝没有害十三阿哥之心1郑太医在皇后身边效忠多年了,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 “娘娘,嫔妾……嫔妾那药膏也是皇后娘娘让郑太医查验了才用的,嫔妾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皇子1怡嫔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上,特别是依附怡嫔的揆常在,只觉得自个糟了无妄之灾,难以活命,吓得晕了过去。 “郑太医,你熟知医理,难道不知道这样对十三阿哥的害处吗?”愉妃厉声喝道。 “娘娘……奴才也是偶然发现怡嫔娘娘敬献的药膏与奴才的药方子配合对祛除胎记有奇效,虽然会对十三个的身子造成一定的伤害,但……皇后娘娘命奴才今年之内必须祛除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否则便要问奴才的罪,奴才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奴才也事先求得皇后娘娘同意才敢用药的1郑太医吓得浑身都在哆嗦。 就在此时,奉命而来的几位太医从十三阿哥的寝殿中走了出来。 “如何?”纯贵妃沉声问道。 “启禀纯贵妃娘娘,长期的猛药导致十三阿哥五脏六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阿哥年纪尚小,承受不住,吐血而亡!奴才等人查明了,十三阿哥平日里饮用的汤药和涂抹的药膏皆有不妥。” 纯贵妃吩咐几位太后退下后,对跪在地上的几人喝道:“你们听清楚了,这事到底是你们的过错?还是皇后娘娘的过错?可关乎到你们的小命,该如何做,用不着本宫来教你们吧,来日将事实禀报皇上与太后娘娘便成1 “是1怡嫔与郑太医颤声道。 纯贵妃与愉妃又去醉心苑与魏凝儿、陆云惜商议后,由纯贵妃下旨将怡嫔与揆常在禁足,郑太医则暂时收押起来,命可靠之人看管。 此时天气炎热,又不能给十三阿哥办丧事,便只能将他的尸身放入冰窖之中等待皇帝归来。 安排好了一切,纯贵妃才派人去给皇帝送信。 所派的几个小太监是胡世杰的心腹,按照胡世杰的吩咐,小太监们不紧不慢的往热河行宫而去。 兴许是今年去行宫稍微晚了些,皇帝在途中也加快赶路,到了热河行宫稍作休整,并未停留便去了木兰围场,几个小太监又只得一路追到了木兰围常 得知十三阿哥夭折的消息时,是皇帝等人到木兰围场巡幸的第二日,皇后当场便晕了过去,醒来后心痛欲裂,吵着要回京城,连太后也劝不祝 第三百五十四章 保护 “敏若,哀家知道你伤痛欲绝,哀家心中又何尝好受,十三阿哥是哀家的嫡亲皇孙,更是你的孩子,哀家也伤心不已,可皇上明日要召见王公大臣,你身为皇后,不陪在皇上身边便是失礼,明日你暂且留下,后日再赶回宫中吧1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皇后闻言,死死的拽着被角,半响才含泪道:“是,皇额娘1 “敏若,节哀吧。”太后紧紧握住她的手,宽慰了许久,才离去了。 “娘娘……。”暮云跪在床边,看着憔悴不已的皇后,忍不住掉下来泪来。 “暮云……是本宫,是本宫害了永璟,若不是本宫太过心急,让郑太医用了那些药,本宫的永璟也不会……不会死,都怪本宫……本宫为何那么蠢,他还是孩子,还是孩子埃”皇后泣不成声。 “娘娘,不怪娘娘您,您也是为十三阿哥好,您也是为了他1暮云何尝不知道自个主子心中的矛盾和痛苦。 自打十三阿哥出生后,主子就从未有一日真正高兴过,主子不爱十三阿哥吗?不……恰恰相反。 对这个一出生便有胎记,不受皇帝和太后喜爱的皇子,皇后对他的关爱甚至超过了十二阿哥永璂,正因为如此,皇后才迫不及待想要十三阿哥如正常的孩子一般快乐长大,而不是永远躲在她宫里,亦或是遭到皇子、公主们的嘲笑。 暮云尤为记得,四月里的一日,皇后亲自抱着十三阿哥在圆明园中闲逛,却遇到了纯贵妃带着四公主出来,四公主从未见过这个弟弟,吵着要瞧瞧,且料却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给吓哭了,听说还一连几日惶惶不安,夜里惊醒哭闹,纯贵妃因此还不肯善罢甘休,闹了一常 打那以后,皇后再也不敢带十三阿哥出去,宫里几位年纪尚小的皇子、公主,远远瞧着皇后也会避开,深怕她带着十三阿哥出来。 那样的打击,让皇后日日难以安寝,这才铤而走险,没曾想竟然会断送了儿子。 此时的皇后,恨不得立即回圆明园,回到孩子的身边,她不相信他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她记得郑太医说过,虽然那些药药效有些猛,却能祛除孩子的胎记,虽然会伤及五脏六腑,但往后只需慢慢调养两年便会恢复元气,可如今谁来告诉她,为何孩子会死? “一定……一定是她们,是她们害不死本宫便要害本宫的皇子,是令妃……纯贵妃、愉妃、庆嫔,是她们,本宫要将她们碎尸万段,给永璟偿命。”皇后忍不住尖叫起来。 站在帐外的皇帝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 “皇上……奴才这就通传。”吴书来小心翼翼道。 “不必了,来人啦,传朕的旨意,没有朕允许,不许皇后私自离开木兰围场回京1皇帝怒不可言,深吸一口气才忍住了,未曾进帐训斥皇后。 “摆驾……。”皇帝深深看了一眼皇后的大帐,拂袖而去。 在大帐得知十三阿哥夭折后,皇后便晕了过去,被人送到了她帐中,皇帝虽然对十三阿哥并无太多的关爱,可毕竟是他的皇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他心中岂能好受,待稍稍缓和了一些,便来皇后这儿,欲安慰她,且料却听到了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愤怒不已。 “皇上去哪儿?”吴书来恭声问道。 “去兰贵人那儿1皇帝沉声道。 “是1吴书来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道,皇帝如今对兰贵人甚为宠爱,不知会不会对令妃娘娘造成威胁。 皇帝脑子却一直回想起方才皇后那番撕心裂肺的话来,眉头紧锁,到了兰贵人帐前突然对吴书来道:“传旨,命傅恒先行回京,暂理京中事物。” “是1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往前迈了一步,又回过头道:“派人快马加鞭回圆明园,告诉胡世杰,务必保护好令妃与皇子、公主1 “是1吴书来终于明白了,皇帝是因为皇后方才的话耿耿于怀,怕令妃娘娘有难,因此才这番安排的。 胡世杰早已回到了宫中,皇帝委以重任,暗中保护魏凝儿,他自然是会尽全力的,这一点吴书来从未怀疑。 …… 得知皇帝下旨不许她回京,皇后整个人一下子懵了,立即去大帐求皇帝,却扑了空,又往兰贵人那儿去。 “皇上……。”皇后未经通常便闯了进去。 帐内的箫声随着皇后那声凄厉的呼唤而停止了,皇帝阴沉沉的瞥了她一眼,放下了手里的萧。 翩然起舞的兰贵人也猛的停住了舞步,躬身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 “你给本宫滚出去1皇后只觉得急火攻心,厉声喝道。 她的十三阿哥夭折了,她伤心欲绝,皇帝却陪着这个小贱人在此作乐,早知如此,她便不会多此一举,让太后召这个狐狸精入宫。 兰贵人一怔,没有料到皇后会如此对她,毕竟皇后一直总想招揽她,对她颇好,如今却翻脸无情,让她一时回不过神来。 “滚……。”皇后再次喝道。 兰贵人浑身一颤,眼眶微微泛红,朱唇紧咬,可怜巴巴的看了皇帝一眼,便往外走。 “不许出去1皇帝沉声道。 兰贵人脚下一顿,站在帐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害怕。 “这里是兰贵人的寝帐,皇后,你回去吧1皇帝此时不想与她计较,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喝道。 “皇上,臣妾要回宫去,臣妾要见永璟,请皇上恩准1虽然她此时心痛欲裂,却也不想再因兰贵人而招惹皇帝。 “不行,十日后朕便摆驾回宫,你与朕一道回去1皇帝顿时沉下脸来,语中满是冷意。 “皇上1皇后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失声喊道:“皇上,为何不让臣妾回去,为何?臣妾要见永璟,求求皇上让臣妾回宫1 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道:“送皇后回去1 “娘娘请1吴书来恭声道。 “皇上……。”皇后缺不死心。 “娘娘,先回去吧1暮云等人深怕皇后再触怒皇帝,拉着她走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无愧于心 兰贵人也不知帝后为何会吵闹,但她心中却对皇帝升起了一丝忌惮,暗自告诉自个,下次不能在皇帝面前太过随意和无礼,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会不会触怒皇帝呢。 被皇后吵得心浮气躁的皇帝,也没有心思留在兰贵人这儿,极为不耐的出了寝帐,往外头去了。 “皇上……。”吴书来快步追了上去。 “永瑄呢?”皇帝突然回过头问道。 “启禀皇上,小主子与五阿哥狩猎去了1吴书来恭声道。 “带朕去瞧瞧1皇帝有些不放心,毕竟永瑄才七岁,骑马射箭的功夫很浅。 “五哥……射那头鹿……五哥。”远远的皇帝便瞧见了永瑄与五阿哥一行人,听着永瑄那略带稚嫩的声音中满是欢快,皇帝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永瑄……永琪……。”皇帝策马过去。 “皇阿玛,五哥好厉害1永瑄眼中满是羡慕和兴奋。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1五阿哥飞身下马打了个千,他毕竟大了,加之从小在宫中长大,礼数是周到的。 “起来吧1皇帝看着永琪,甚为满意。 “是1五阿哥应了一声,上了马。 “永瑄,到皇阿玛这里来1皇帝策马过去,一把将永瑄抱在怀里。 “皇阿玛,儿臣可以自己骑马1永瑄在皇帝怀里喊道。 “等你再大些吧1皇帝毫不掩饰对永瑄的宠溺,轻轻摸着他的头,笑道。 “永琪,你也累了,随朕回营吧1皇帝看着五阿哥,眼中满是赞许。 “是,皇阿玛1永琪恭声应道。 “五哥,晚上我们烤全羊1永瑄高声喊道。 “好1对于这个聪明伶俐的弟弟,永琪是十分喜爱的,不仅仅是他,三阿哥、四阿哥等也喜欢永瑄,可永瑄却喜欢缠着他。 皇帝看着怀里的永瑄,心中甚是满足,看着儿子灿烂的笑容,心中的阴郁也一扫而空,笑道:“走,朕陪你们去1 “谢皇阿玛1兄弟二人异口同声道。 …… 皇后在皇帝面前未能讨到好处,只能去求太后。 “皇上不许你先行回宫?”太后闻言后十分惊诧。 “是,求皇额娘做主1皇后泣声道。 “你且起来,回去好好养着身子,莫要急,待哀家去问问皇帝1太后微微蹙眉道。 “是,谢皇额娘1皇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后原本以为皇帝有别的安排,且料皇帝根本未曾说出缘由,只说不许皇后私自回宫,且毫无转圜的余地。 纵使太后不解,却也不能强迫皇帝下旨,心中虽然不快,却也未曾多说。 皇后得知后,哪里肯善罢甘休,此时离回宫还有十日,她归心似箭,日日如坐针毡,趁着一日皇帝巡视围场时百般恳求太后,才让太后松了口,派镶黄旗护送她先行回京。 皇帝回了大帐后,得知皇后竟然先行回宫了,大怒,因是太后答应的,他也无可奈何,想着还有三日便要拔营了,便未派人将她追回,但心中对皇后却甚为不满。 八月二十二日,魏凝儿正与陆云惜逗着小公主与刚刚满月不久的十四阿哥,便见胡世杰跟在青颜身后进来了。 “令妃娘娘吉祥,庆嫔娘娘吉祥1胡世杰打了个千,恭声道。 “免礼1魏凝儿笑道。 “娘娘,据奴才的眼线传回的消息,皇后娘娘正在回京途中,明日便会到圆明园1 “该来的总会来的!皇上呢?”魏凝儿低声问道。 “奴才估摸着,皇上可能要五日后才能回宫1胡世杰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五日么?”魏凝儿轻轻颔首,秀眉微蹙:“看来,这次免不得和皇后硬碰硬了1 “妹妹可有胜算?”陆云惜有些担忧的问道。 “谈不上胜算,先将这消息告诉纯贵妃与嘉妃吧,一切等明日便见分晓1魏凝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完全不担心一般。 陆云惜轻轻颔首:“我去吧1 “姐姐,你告诉她们,怡嫔那儿,还得再提点一番,皇后积威已久,她们未必有那个胆子与她对抗1魏凝儿沉声道。 “嗯1陆云惜记在了心里,匆匆离去。 第二日下午,胡世杰便来醉心苑告诉魏凝儿,皇后回宫了,魏凝儿早已有了准备,还未等皇后派人宣她,便往逸梦轩去了。 “娘娘,若是没把握,便回醉心苑去吧,奴才会带人守住醉心苑,傅恒大人会牵制住皇后在镶黄旗的人,园子里的侍卫统领也得了皇上的旨意,听娘娘您差遣,在醉心苑中,万无一失。”胡世杰怕其中有变,在逸梦轩外头拦住了魏凝儿。 “奴才给令妃娘娘请安1就在此时,暮云却迎了出来。 “免礼1魏凝儿眸色一沉,便见纯贵妃几人款款而来。 其实,照胡世杰所说,留在醉心苑的确万无一失,她还能将陆云惜与纯贵妃、愉妃一起保护,但是……躲得过和尚躲不过庙,今日若是不打压皇后的气焰,往后指不定会是怎么样的情形。 夜长梦多,十三皇子的死与她们毫无瓜葛,可……真的在醉心苑躲了几日后,待皇帝与太后回宫,只怕皇后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等她们落圈套了。 她自问无愧于心,又何必怕皇后。 魏凝儿与纯贵妃她们互相对望一眼,这才进了逸梦轩。 除了如今还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兰贵人,宫中嫔妃一个不缺,皆到了,就连有身孕的忻嫔也到了。 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怡嫔与揆常在,魏凝儿眸色一凝,脸上却仍旧带着笑意,与纯贵妃她们一道给皇后行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 看着魏凝儿四人,皇后犹如芒刺在背,这后宫若没有她们,便是她一个人的天下,想起孩子的死可能与她们有关,皇后猛的将手上的茶杯砸到了地上,厉声喝道:“你们可知罪?” “娘娘……嫔妾是冤枉的1还不等魏凝儿四人开口,跪在地上的怡嫔便高声喊冤。 “蠢货,本宫没有问你1皇后气的脸都快发紫了。 “是1怡嫔一脸惨白低下了头。 第三百五十六章 欲加之罪 “哼……。”看着皇后如此声色俱厉,想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她们,纯贵妃冷哼一声,率先站直了身子,魏凝儿三人紧随其后在奴才的搀扶下迈着轻巧的步子坐到了椅子上。 “本宫让你们坐了吗?”皇后冷笑道。 魏凝儿几人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纯贵妃做到椅子上,与魏凝儿相似一眼后,抬起头看着皇后,笑道:“看娘娘这仗势,今日只怕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依臣妾看,娘娘莫要急,吩咐奴才上好茶水,有事慢慢说,臣妾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1 看着纯贵妃一副自得的嚣张样,皇后气不打一出来,浑身都在发抖。 回宫之后,她立即去了冰窖见到了十三阿哥的遗体,原本就悲痛欲绝的她心中升起了无尽的怨恨,便下旨将后宫众人传来。 “本宫与皇上离开圆明园时,十三阿哥还好好的,为何才几日便夭折了?一定是你们几人下了毒手1皇后看着魏凝儿几人,厉声喝道。 “娘娘……话可不能随口说,无凭无据的,难不成娘娘想私自定臣妾等人的罪?”愉妃看着皇后,一脸正色道。 “娘娘,臣妾等人得知十三阿哥身子不好,便派太医去逸梦轩给他诊治,且料被怡嫔与郑太医拦住了,臣妾等也爱莫能助,谁曾想几日后十三阿哥便夭折了?”纯贵妃说到此,微微一顿,看着皇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至于十三阿哥的死因,几位太医最为清楚,怡嫔、揆常在与郑太医也一清二楚,娘娘何不问个明白?” 皇后早已问了怡嫔与郑太医三人,此时自然一清二楚,孩子的死是她一手造成的,可……事到如今,她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事实。 此时的她心中的悲苦无处宣泄,更何况,皇后明白,此事若是被皇帝与太后知晓了,她一定会受到责罚,兴许会丢掉后位,既然她提早回宫了,自然不能坐以待毙。 如今的她只能强忍住失去孩子的悲痛,想一想如何善后才能保住自个的一切。 自然……将十三阿哥的死推到魏凝儿几人身上,对皇后来说,这是对她最为有利的。 事实上……只要处死怡嫔三人,便能有一个交代,也能保住她自个,可她……却觉得不够,远远不够。 “郑太医已经禀明本宫,十三阿哥是被毒死的,令妃你们几人向来与本宫作对,对本宫怀恨在心,此番定然也是你们趁着本宫不在才害了十三阿哥,来人啦,传本宫的旨意,搜宫1皇后早已做了准备,此时已是胸有成竹。 一听皇后要搜宫,在座众人皆变了脸色,特别是魏凝儿几人,她们知道,皇后这是针对她们有备而来的。 “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身中何毒,为何当日臣妾等人派太医查验时并未发现十三阿哥中毒,而且……郑太医也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魏凝儿说罢看着跪在大殿中的郑太医,眼中一片冷色。 郑太医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启禀令妃娘娘,那日……是奴才未曾仔细查验,几位太医亦然,奴才今日随皇后娘娘又验了,十三阿哥的确是中毒夭折的。” “中毒?”魏凝儿抬头看着皇后,眼中满是讽刺:“娘娘……臣妾自小喜欢看杂书,里面讲的趣事很多,其中有个故事,甚为有趣,今日便讲与众位姐妹听。”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一个赶考的书生名落孙山,归家途中投宿客栈,客栈小二哥见财起意,夜里趁书生不备,偷入他房中,用锦被将书生闷死后,在书生嘴里灌入毒药,众人皆以为这书生因名落孙山心中苦闷而服毒自尽,且料县衙的仵作却将那书生开膛破肚,证明那书生并不是服毒自尽1 “开膛破肚……真是可怕1纯贵妃故作害怕道。 “可不是。”魏凝儿笑道:“怪渗人的,不过……为了查明书生的死因,也只得如此了1 “令妃妹妹,本宫不明白,为何开膛破肚便能查明书生不是服毒自尽?”看着皇后的脸越来越白,愉妃轻笑一声,问道。 “姐姐有所不知,若是服毒自尽,那毒药自然会入五脏六腑,甚至是骨血里,自然要开膛破肚验一验,若……不是服毒自尽,那毒药是不会进入五脏六腑,须知……死人是不会吞咽的1魏凝儿柔声回到。 “原来如此,今日本宫倒是长见识了,还是令妃妹妹见多识广,改日本宫也要吩咐奴才找些杂书来瞧瞧1纯贵妃笑道。 “妹妹宫中就有许多,稍后便送去给姐姐1陆云惜适时笑道。 “好,有劳妹妹了1纯贵妃笑道。 看着她们四人一唱一和,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 开膛破肚……这四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险些让皇后喘不过气来,的确……她的确让人给十三阿哥灌入了少量的毒药。 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快一个月了,让孩子尽早入土为安是她做额娘的唯一的心愿,可是……她不能,为了自保,为了对付魏凝儿等人,她不得不那样做。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令妃一个身居宫中的嫔妃会知道那样的事儿,难道真的是从书中看来的? 若真的如令妃所说,只要开膛破肚便能查明一切,那么……此番她不仅白费力气还会自食恶果。 决不能让任何人再动孩子的尸身,决不能,皇后紧紧握住了拳头,对暮云等人喝道:“没有听见本宫的旨意吗,搜宫1 “是,娘娘1暮云恭声道。 事到如今,皇后别无选择,只要她趁着皇帝尚未回宫,给她们定了罪,处置了她们,那么皇帝会来也死无对证了。 皇后知道……这样做会的风险很大,即便她贵为皇后,要一次处死几位高位的嫔妃,也没有那样的权利,那是大忌,甚至本朝从未出现这样的事儿,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赌一把。 即便皇帝会震怒,有太后在,她也会保住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最坏的结果便是她会被废。 第三百五十七章 如朕亲临 被废又如何?只要能除掉最大的敌人,有太后在,她就能东山再起。 看着下方正在沉思的令妃,皇后嘴角露出了冷笑,最不济,她也要趁此机会除了令妃这个最大的敌人,其余三人,往后慢慢来。 皇后下旨搜宫,纯贵妃等人都很着急,但见魏凝儿并未多说,且看似胸有成竹,她们也逐渐静下心来,静观其变。 约莫半个时辰,暮云派去的奴才回来禀报,说在纯贵妃与庆嫔宫中搜到了毒药。 “这……是谁栽赃陷害本宫?”纯贵妃大惊,立即起身喝道。 “娘娘,这毒药绝不是臣妾宫中的1陆云惜也立即表明清白。 皇后却充耳不闻,看着众奴才,沉声道:“可还有哪里不对劲?” 皇后心中很是诧异,为何令妃与愉妃宫中就未曾搜到呢,她可是安排好了的。 “启禀娘娘,别处并未发现异常1海盛恭声道。 魏凝儿宫中固若金汤,是决计没有叛徒的,加之胡世杰的一番安排,没有人能够加害、嫁祸魏凝儿。 愉妃向来谨慎,身边皆是可信之人,估摸着皇后的人也没能找到机会下手。 郑太医在皇后的示意下,将搜到的毒物细细查看了,才禀道:“娘娘,十三阿哥所中的就是此毒1 皇后闻言大怒,厉声喝道:“纯贵妃、庆嫔,你们该死1 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来不及辩解,魏凝儿却猛地站起身来,走到了郑太医身边,冷冷的盯着他,甚为平淡的问道:“郑太医,你确定你所言非虚?” “是……。”郑太医浑身冷汗直冒。 魏凝儿轻轻颔首,抬起头看着皇后笑道:“皇后娘娘打算如何处置纯姐姐与庆嫔?” “害死皇子,罪无可恕1皇后是想让魏凝儿死,如今的结果她很不满意。 “是啊,这可是大事,且疑点重重,臣妾听闻皇上还有四、五日便回宫,皇后娘娘还是等皇上回宫再做定夺吧,到时候,是非曲直,自有定论1魏凝儿柔声道。 皇后岂能善罢甘休,厉声喝道:“证据确凿,不必等皇上回宫,来人,传本宫旨意,赐死1 魏凝儿闻言,不禁轻笑出声:“娘娘是在说笑吧,即便您贵为皇后,也没有权利不经皇上允许便处死后宫嫔妃,纯贵妃姐姐比娘娘您还要早几年伺候皇上,说杀便杀,只怕皇上回宫,皇后娘娘您无法善后,臣妾也是为娘娘您着想,还望娘娘您三思,若皇上追究下来,您……只怕后位不保,到时候……后位之争不可避免,只怕后宫又会迎来血雨腥风,娘娘您于心何忍?” 皇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得不承认魏凝儿说的是事实,杀了纯贵妃……皇帝回宫必定会追究,到时候若是事情败露,她便有被废的危险,到时候……宫中可就是令妃独大,她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直到此时,皇后才知道,是她自个太心急了。 见皇后脸色阴晴不定,纯贵妃知道,魏凝儿的话点到了皇后的死穴上,心中也不担心了,笑道:“今儿个没有外人,臣妾等索性与皇后娘娘把话挑明了,臣妾知道,娘娘您视臣妾与令妃她们如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不过……知道娘娘您与臣妾四人不和的,可不只是在座的众位姐姐,皇上与太后娘娘心中也跟明镜似得。” 儿子的死让皇后在心痛的同时,也让她无比的慌乱,急于想保住自己的地位,除掉眼中钉,却没有想到这样做有多么大的漏洞。 皇后暗骂自个蠢笨,若此番她们四人宫中皆发现了毒药,定会让皇帝起疑心,不过此时,只是纯贵妃与庆嫔,反而好办的多。 事到如今,皇后知道,她无力回天了,想要弄死魏凝儿几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她也要她们付出点代价。 “来人啦,传本宫的旨意,纯贵妃与庆嫔涉嫌谋害十三阿哥,先将二人打入冷宫,身边一众奴才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其余诸事,等皇上回来再做定夺1即便她要不了她们的命,也要让她们吃几日苦头,除掉她们身边那些忠心耿耿的奴才,让她们伤心、伤神。 “打入冷宫……。”纯贵妃与陆云惜皆变了脸色。 “娘娘,您要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不敢不从,可臣妾身边的奴才们有何罪?”陆云惜急声道。 “谁也别想动本宫身边的人1纯贵妃也涨红了眼。 身为后宫嫔妃,皆知道冷宫是个什么样的地儿,去了那儿就是去受罪的,还会遭奴才们的欺负,很多嫔妃忍受不住那样的日子,才在冷宫中疯了、死了,可皇帝就要回来了,宫里有令妃周旋,她不担心她与庆嫔的安危,可一众奴才若是进了慎刑司,只怕不能活着出来了。 “拉下去1皇后沉声喝道。 “是1海盛带着一众奴才涌了进来。 “谁敢?”魏凝儿猛地站起身喝道。 海盛吓得一个机灵,往后退去,当初魏凝儿还未曾封妃,在宫中资历尚浅时,便给尚是贵妃的皇后一个下马威,还差点要了海盛的小命,这事在他心中一直有阴影,即便他如今是皇后身边的大总管,依旧惧怕魏凝儿。 “令妃,你胆敢抗命?难不成想和她们一道如冷宫反省1皇后沉声喝道。 魏凝儿却扬起手,露出手里的金牌,笑道:“暮云,过来念给皇后娘娘听1 “是1暮云心中一凛,立即从皇后身边走了过来,看着魏凝儿手里的金牌,脸色猛的大变,颤声道:“如朕亲临1 看着猛地跪在地上的慕云,皇后心中一个激灵,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青颜,把皇上留下的密旨拿给海盛1魏凝儿看着身边的青颜笑道。 “是1青颜轻轻颔首,从袖中拿出明黄色的密旨给了海盛。 海盛颤抖着手接过密旨展开,颤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不在时,由令妃全权打理后宫诸事,如朕亲临,钦此1 第三百五十八章 掌管后宫 皇后闻言,脸色大变,厉声喝道:“本宫才是皇后,有权掌管后宫的是本宫1 “娘娘您的确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只不过……皇上在下密旨时可不知娘娘您会回宫,自然也不是有意要让臣妾打理后宫,若有损您的威严,还请娘娘恕罪,如今……臣妾有皇上的密旨,还请娘娘您行个方便1魏凝儿说到此回首对众人道:“从即日起到皇上回宫之日,后宫诸事暂由本宫打理,十三阿哥因何夭折,也要等到皇上回宫再做定论,从即日起,后宫众嫔妃不得离开寝宫半步。” “是,娘娘1忻嫔等一直冷眼看戏的嫔妃立即起身应道。 “谨遵妹妹吩咐1纯贵妃与愉妃恭声道。 “小易子,传本宫的旨意,将怡嫔、揆常在禁足,严加看管,郑太医送回慎刑司,不必用刑,不得让任何人见他,放置十三阿哥金棺的冰窖,不许任何人靠近,包括皇后娘娘1魏凝儿冷声吩咐道。 皇后脸上一片苍白,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怨恨。 “如果皇后娘娘您不满意臣妾的安排,臣妾这便下旨命刑部派仵作来查明十三阿哥的死因,若是对十三阿哥遗体不敬,还请娘娘您多担待1魏凝儿柔声道,语中却满是不容置疑。 “你敢威胁本宫?”皇后厉声喝道。 “若娘娘您认为,臣妾这是威胁娘娘您,那便是威胁吧,还请娘娘您与后宫众位姐妹一般,这几日不要离开逸梦轩1魏凝儿说罢,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福身:“臣妾告退了1 “臣妾告退了1纯贵妃几人随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娘娘,臣妾告退1看着怒不可言的皇后,舒妃脸上露出了一抹快意,随即低头离去了。 “嫔妾告退1忻嫔等人也离去了,此事本就没有她们插嘴的份儿。 “娘娘……。”颖嫔与林贵人还不敢离去,胆战心惊的站在那儿。 “没用的东西,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扶持你们有何用,关键时刻完全派不上用场1皇后大怒,将她们呵斥一番撵了出去。 颍嫔与林贵人皆有些委屈,却也不敢多言,特别是颍嫔,她在木兰围场还有机会接近皇帝,可皇后回宫偏偏要带着她一道,她又不敢违背皇后的意思,只得陪皇后回宫了。 皇后与魏凝儿一行人的争斗,在后宫之中已不是秘密,别的嫔妃地位皆不高,也不受宠,无权无势,哪里有插足的份儿,当初魏凝儿回宫时,怡嫔与颖嫔她们便在皇后面前表明忠心,故意在魏凝儿面前出言不逊,却被皇帝给下旨闭门思过,若不是后来皇后多番求情,魏凝儿也不再计较,只怕她们早已湮没在这后宫之中了,此时哪里再敢明目张胆和魏凝儿对抗。 “娘娘,此番令妃掌管后宫,连娘娘您也被她牵制住了,一切对娘娘您不利啊1暮云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本宫知道……本宫要想法子,一定要想法子1皇后强迫自个冷静了下来,对暮云道:“把海盛唤进来1 “是1暮云立即去了。 “海盛,你想法子去冰窖,看看能不能讲灌入十三阿哥嘴里的毒药给弄掉1海盛进来后,皇后便忙不迭的吩咐道。 直到此时,她不得不承认是她自个弄巧成拙了。 “是1海盛立即跑了出去,一会功夫又去而复返。 “怎么了?”皇后此时已有些焦头烂额了。 “启禀娘娘,咱们逸梦轩外头被众多侍卫给围住了,他们说,没有令妃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逸梦轩半步1海盛急声禀道。 “去把园子里的侍卫统领给本宫召来,告诉守在门口的侍卫,本宫要见他们的统领1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浑身都在发抖。 只是片刻的工夫,她便受制于魏凝儿,这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若她早就知道魏凝儿手握皇上的密旨,便不会做这番安排了,直接杀了怡嫔几人便了结此事,可如今她是骑虎难下,一不小心便会断送了自个。 过了好一会,海盛又去而复返。 “统领呢?”皇后急声问道。 “启禀娘娘,侍卫统领并未进逸梦轩,他说,他奉旨只听候令妃娘娘调遣,令妃娘娘有命,不许他人逸梦轩半步1 “令妃……你这是要置本宫与死地,本宫绝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1皇后双拳紧握,脸上露出了一抹杀意。 醉心苑中,魏凝儿听了胡世杰的禀报,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皇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岂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能否扳倒皇后,便在此一举了。 八月二十六日,皇帝奉太后回銮幸圆明园。 魏凝儿只是下旨将后宫众人软禁直至皇帝回宫,此时皇帝已归来,一切便恢复如常。 皇后得知皇帝奉太后回宫的消息后,立即带着后宫众人前去迎接。 待皇帝扶着太后下了凤辇,立于众嫔妃前面的皇后便上前几步,跪在了低声,泣声道:“请皇上、皇额娘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1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了皇后一眼,随即往后望去,见魏凝儿毫发无损的站在纯贵妃与愉妃身边,心中舒了一口气。 “起来吧,有事稍后再议1太后心中一凛,沉声道。 “是1皇后恭声道。 一行人到了九州清晏皇帝的寝宫乐安和,皇帝才沉声道:“说吧,到底出了何事,十三阿哥为何会夭折?”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是被人毒死的,臣妾下旨搜宫,从纯贵妃与庆嫔宫中搜到了毒药,只是皇上下旨让令妃妹妹暂理后宫,令妃妹妹未曾问她们的罪,还请皇上与皇额娘为十三阿哥做主1皇后红着眼,一脸悲戚的说道。 “纯贵妃、庆嫔?”皇帝看着纯贵妃与庆嫔,眼中满是疑惑。 “皇上,臣妾与庆嫔妹妹不曾下毒,是皇后娘娘陷害臣妾二人,十三阿哥的死因,几位太医再清楚不过了,是皇后娘娘一手造成的。”纯贵妃说到此失声喊道:“皇后娘娘才是杀害十三阿哥的凶手1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争论 “你血口喷人,十三阿哥是本宫嫡亲的皇子,本宫怎么会害他?”皇后说到此不禁潸然泪下:“十三阿哥如今尸骨未寒,死的不明不白,本宫这个做额娘的却被人污蔑……。” “荒谬,皇后怎么会加害十三阿哥。”太后也猛的变了脸色。 魏凝儿上前一步,福身道:“启禀太后娘娘,十三阿哥夭折时,宫里几位老太医皆去查验了,十三阿哥是长期饮用有损他身子的汤药,伤及五脏六腑才承受不住,吐血而亡的,并不是中毒1 “宣几位太医前来1皇帝冷声吩咐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她暗自告诫自个,一定要冷静。 几位太医皆不敢有丝毫的隐瞒,照实禀明了。 “皇后,这事是真的?”太后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与心痛。 皇后给尚在襁褓中的十三阿哥用汤药除胎记的事儿,在宫里本不是秘密,太后也好,皇帝也罢了,都曾派人留意过,但……并未发现太大的不妥,可如今太医们却说,就是那些汤药害死了孩子,这让太后心中难以接受。 “皇后……。”皇帝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冰冷。 “不……臣妾的确给孩子用了一些方子,可那都不会伤到孩子的身子,而且……郑太医一直奉了臣妾的旨意照顾十三阿哥,最熟悉的自然是他,请皇上下旨召郑太医前来1皇后定了定神说道。 “宣1皇帝冷声道。 “是1吴书来立即吩咐小太监去了。 片刻后,郑太医一脸惶恐的走了进来,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心中惊慌不已,可看着皇后那满是威胁的眼神,郑太医咬了咬牙道:“奴才当日也查验了一番,十三阿哥是被人下毒了1 郑太医的话在皇帝与太后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皆变了脸色。 “皇上,几位老太医在宫中伺候多年了,相比之下,郑太医年纪尚轻,难不成几位太医不及他有眼力劲儿?更何况是中毒这样的大事,他们不可能瞧不出来1魏凝儿恭声禀道。 “嗯1皇帝轻轻颔首,若有所思。 “几位太医定然是被令妃你收买了1皇后厉声喊道。 “娘娘……。”魏凝儿神色一变,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几位老太医却猛地跪了下去,为首的张太医颤声道:“皇上、太后娘娘,奴才在宫中伺候主子们多年了,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如今人老了,身子骨经不起折腾,皇上体恤奴才,不忍奴才去围场奔波,命奴才留在宫中伺候众位主子,这是皇上的恩德,奴才绝不敢违背皇上的旨意,令妃娘娘不曾收买奴才,奴才方才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十三阿哥的确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并未中毒,若奴才有半句假话,即便皇上要了奴才的脑袋,也是奴才该死1 “是啊,皇上,请皇上明察1另外三位太医也附和道。 看着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委屈不已的四位太医,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看着皇后脸色愈发的阴沉,随即对吴书来道:“请几位老太医回去歇着,将太医院三位院使宣来1 “是,皇上1吴书来立即领旨去了。 一听要宣李太医几人过来,皇后忍不住捏紧了锦帕,强行定住了心神。 待李太医他们来了后,皇帝便下旨他们去冰窖检查十三阿哥的遗体。 “启禀皇上,十三阿哥口中却有毒物1李太医等仔细查验了后,禀道。 “难不成真的是纯贵妃你们害死了十三阿哥,还不快给哀家从事召来1太后闻言,急火攻心,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臣妾冤枉1纯贵妃与陆云惜猛的跪了下去。 十三阿哥死了快一个月了,且尸体放置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得僵硬了,即便几位太医是华佗在世,只是观其面色,也不能查出其真正的死因。 “太后娘娘,如今疑点重重,纯姐姐与庆嫔是不会加害十三阿哥的,可否容臣妾问李太医等几句话?”魏凝儿站起身恭声道。 太后沉着脸点了点头。 “敢问几位太医,你们除了在十三阿哥口中发现了毒,可还有别的异常?”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娘娘,奴才等发现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全然祛除了,这实在令奴才等人费解。”李太医禀道。 “为何?”魏凝儿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奴才几人都曾想过法子,只是十三阿哥尚小,有的药用不得,可若不下猛药,是决不能除去胎记的1太后与皇帝面前,李太医是不敢有丝毫隐瞒的。 魏凝儿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道:“十三阿哥夭折一个月了,遗体放在冰窖之中,早已冻僵,如此……几位太医还能查出他的死因吗?” “启禀娘娘,奴才等不能,毕竟十三阿哥的遗体早已冻得僵硬了,只是,几位老太医的医术高明,他们当初一致验出十三阿哥是死于五脏六腑受损,依奴才等看,若非一般的药物,是无法祛除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长期用那些猛药,的确会伤到十三阿哥1李太医恭声道。 “本宫听闻,若有人在死后被灌入毒药,毒是不会入五脏六腑的,可有此事?”魏凝儿沉声问道。 “是1李太医等应道。 “若想要知道十三阿哥是否被毒害,可有法子?”魏凝儿说到此,微微松了一口气。 “启禀娘娘,有法子,只是需刑部的仵作来验,只是那样,会对十三阿哥不敬1李太医冒着冷汗回到。 “令妃,你是何居心?永璟已死了,你还想让人将他开膛破肚,本宫决不答应,谁再敢动永璟一下,本宫就和她同归于尽1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恨意。 “臣妾绝无对十三阿哥不敬之心,请皇后娘娘明察1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她不便多说了,再说下去,怕不能善后了。 皇帝一直沉着脸,并未说话。 太后看着皇后满是泪痕的脸,心中满是不忍,随即沉声道:“哀家决不允许让刑部的仵作来验,那孩子小小年纪便夭折了,死后还要受这般的罪过,万万不成,更何况,他是皇子……岂能开膛破肚,简直荒谬1 第三百六十章 验吧 “皇额娘所言极是1皇帝深吸一口道,这事,他也不能容忍。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随即恭声道:“皇上……既是如此,便不能断定是纯姐姐与庆嫔下毒。” “是1皇帝轻轻颔首道:“四位老太医只是查出永璟死于五脏六腑受损,当时并未查出口中有毒。” “可郑太医查出来了,皇上,四位太医年迈,老眼昏花,查不出也是极有可能的1皇后急声说道。 “启禀皇上,臣妾有郑太医长期给十三阿哥用的药方,还有后来的新方子,以及怡嫔敬献给皇后娘娘除胎记的药膏,请皇上派人查验1魏凝儿也使出了杀手锏。 “来人,命李太医几人查验药方和药膏1皇帝沉声吩咐道。 “皇上,这事过了那么久,万一令妃从中动手脚……。” “还未曾查验,娘娘便断定臣妾做手脚,难不成娘娘您心虚?”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咄咄逼人了,打断了皇后的话。 毕竟纯贵妃与陆云惜二人还跪在地上等她相救,她不能再忍让分毫了。 “查……。”皇帝还未曾下旨,太后便冷声吩咐道。 “是1李太医等人立即应道。 半响,终于有了结果,李太医一脸凝重道:“启禀皇上,若十三阿哥饮用了这药方上的汤药,再抹上这药膏,的确能祛除脸上的胎记,只是……这些药会伤到十三阿哥的五脏六腑,而且是大大有害,十三阿哥尚且年幼,是经不住的,加之之前本就长期服用汤药,对身子的损伤日积月累,突然用了这样的猛药,性命不保啊1 皇帝猛的拍在椅子上,站起身喝道:“皇后1 “皇上……这药方和药膏皆是假的1皇后咬咬牙道。 “假的?药方是在郑太医的住处搜出来的,药膏是四位老太医在十三阿哥夭折时亲自在十三阿哥的寝殿中发现的,臣妾敢问娘娘,十三阿哥脸上的胎记是如何去掉的?”魏凝儿步步紧逼,完全不给皇后喘息的机会。 “是郑太医的功劳,本宫本欲禀明皇上嘉奖他,却因为皇上要巡幸木兰围场,便想着回宫再禀报皇上,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一眨眼,孩子便没了,皇上,若是永璟身子不好,臣妾怎么会放下孩子不管,陪皇上去围场?”皇后说到此已是满脸泪水。 她后悔了,她早就后悔了,还未曾去木兰围场时,永璟便身子不适,可……她询问了郑太医,郑太医说是换了方子,孩子还未曾适应,用不了几日便不会有事,眼看着孩子脸上的胎记越来越淡,她也往好处想,可……没曾想却断送了永璟。 “功劳?害死了朕的皇子还是功劳?”皇帝冷笑出声,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将郑太医拖下去大刑伺候,他若是不说出实话,便将他满门问斩1 “是1吴书来知道皇帝动真格了,立即领旨将人拖了下去。 看着郑太医被拖了下去,皇后脸色便的异常难看,皇帝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下旨要办郑太医,这皇后意识到了,她有生以来最大的危机,来临了。 皇后知道,为了保住家人,郑太医极有可能招供,但……她不是没有机会撇清一切的,只要她一口咬定,是郑太医急功近利,在用新的方子时未曾将害处告诉她,未曾仔细查验怡嫔敬献的药膏,这才导致孩子被这些猛药给害死了,而她是不知情的。 想到此,皇后故作焦急道:“皇上,郑太医一直忠心耿耿伺候十三阿哥,臣妾向来信任他,对他不薄,臣妾相信他不会害十三阿哥,也不会胡说八道糊弄臣妾的1事到如今皇后也只能如此说了,她必须立即和郑太医撇清关系,让皇帝知道,即便有错,也是郑太医的错,与她没有瓜葛。 “皇后,哀家知道你历来信任郑太医,可你也听见众位太医所说的话,依哀家看,这郑太医极有可能欺上瞒下,为了立功,他自作主张给十三阿哥下了猛药,孩子死后,他为了保命便给孩子嘴里灌入毒药,嫁祸他人1太后沉着脸说道。 “什么?”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竟然敢欺骗本宫,害了本宫的孩子,皇上……你要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啊1 皇帝却冷冷的看着皇后,并未回答。 “启禀皇上,要验出十三阿哥是否是中毒身亡,还有一个法子,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事到如今,魏凝儿知道,纯贵妃与陆云惜是不会有事了,而皇后却是要弃郑太医以保全她自个,可……魏凝儿岂能让皇后如愿,错失这个良机。 “讲1皇帝轻轻颔首。 “臣妾认为,若毒药已入五脏六腑,用银针刺入,便能验明1魏凝儿恭声道。 “李太医1皇帝微微蹙眉道。 “启禀皇上,令妃娘娘说的法子可行,请皇上定夺1李太医恭声道。 皇后的脸色更白了,她不允许旁人将她的孩子开膛破肚,却不能阻止他们用银针刺入孩子的尸身,更何况……如今她要保全自个,要将这一切推到郑太医身上,这样的查验对她来说是不会有害处的。 方才太后的一番话,实则也是在提醒她要如何自保。 “那便验吧1皇帝沉声道。 “是1李太医几人立即领命而去。 “皇帝,审问也好,查验也罢,皆不是一时半会能有结果的,哀家累了,先回畅春园去了1太后满脸疲惫道。 皇帝与太后一行人风尘仆仆从木兰围场赶了回来,还未曾歇息便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的,此刻皆有些累了。 “是,朕送皇额娘1皇帝面色微微好转。 “不必了,皇帝你也累了,先歇着吧1太后说罢在绿沫搀扶下站起身来。 “恭送太后娘娘1众嫔妃立即行礼。 待太后走了,皇帝才命众人也退下了,事到如今,他也要细细思量一番。 魏凝儿刚刚出了乐安和,小易子便上前禀道:“娘娘,小主子已经在醉心苑寝宫等着您多时了1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说实话 魏凝儿闻言,原本心中还有些沉重的她立即露出了笑容,一个多月未见到永瑄了,倒是想得紧。 回到醉心苑时,刚刚进寝殿,魏凝儿便见到永瑄正和永瑆追着玩,兄弟二人甚为开心。 “额娘……。”见到魏凝儿回来了,永瑄立即跑了过来。 魏凝儿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才笑道:“多日不见,永瑄又长大了1 “额娘,我可想您了1永瑄才魏凝儿怀里蹭了蹭,紧紧抱住了他。 和儿子说了好一会话,魏凝儿才察觉到永瑆一直看着他们,小脸上满是羡慕。 魏凝儿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她抚养永瑆一年多了,可对永瑆的关爱却还不够,以往,她要照顾尚在襁褓中的七公主,又怀着孩子,就连永瑄都顾不上,因此永瑆大多数时候是乳母在照顾。 如今十四阿哥已出生,她总算有工夫照顾几个孩子了,想到此,魏凝儿伸出手,笑道:“永瑆,到额娘这儿来。” 与兄弟二人玩了好一会,魏凝儿才吩咐乳母带他们去歇着了。 “娘娘,小易子来回话,郑太医还不曾招供,李太医他们倒是回了皇上,确定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了1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只要此事再也不会和纯贵妃她们牵扯上关系,她便能放手去博了。 只是……太后的心思让她难以捉摸。 皇帝下旨审问郑太医时,太后那一番话明明是护着皇后,帮皇后开脱,甚至暗中给皇后指明了生路,这……到底是为何? 魏凝儿知道,太后向来喜欢皇后,护着皇后……可也不该如此才是埃 这完全不是喜欢,而是一味袒护了。 魏凝儿当初还未曾逃出宫时,便怀疑太后与皇后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吴书来与胡世杰在宫里查了很多年,毫无收获,傅恒明里暗里在宫外查也没有查出结果。 “皇后娘娘呢?”魏凝儿低声问道。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去了太后娘娘的畅春园,在那之前,太后娘娘宣召了当初留在宫里的几位老太医1青颜低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心中生起了不祥的预感,只要太后插手,许多事儿便不能按照她的意愿发展了。 在大殿上,魏凝儿之所以一定要想法子让李太医等人查明十三阿哥并不是中毒身亡,便是为了杜绝后患。 张太医等几位老太医,在宫中服侍多年了,特别是这张太医,那可是前一任的院使,魏凝儿早就让吴书来打听了,这张太医一直都是太后最信任的太医,这么多年一直给太后瞧病,也不曾换人,这就意味着,这几位年迈的老太医皆是太后的人。 而现在的院使李太医却是孝贤皇后当初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最受皇帝信任,自然而然,李太医等人对魏凝儿也是忠心的。 郑太医是皇后乌拉那拉氏一手扶植起来的人,自然为皇后马首是瞻,这宫里,除了皇后,旁人皆不会宣召他前去瞧玻 宫里太医众多,主子们信任的人不同,众太医之间也十分复明争暗斗、盘根错节,做主子的,也要学会挑人,否则便会有无妄之灾,这些熟知医理的人,最能杀人于无形,不得不防。 畅春园凝春堂中,皇后正跪在殿内,太后紧闭双眼坐在凤椅上,似乎完全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的皇后。 过了许久,太后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盯着皇后,恨声道:“哀家原本以为,这些年来,你经历的够多,明白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你却连你自个的孩子也下的去手,真是丧心病狂。” “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的确不知情!臣妾没想到郑太医竟然那么大胆,也没曾想到怡嫔竟然心怀叵测,敬献那样的药膏给臣妾1皇后颤声禀道。 “你还敢跟哀家狡辩,你以为哀家老了,便是非不分可以随意让你哄骗?哀家告诉你,你做那些事儿,哀家没有一样不知道,若不是念在你是哀家外甥女的份上,哀家早就处置你了。”太后勃然大怒,一把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喝道:“今日给哀家从实召来,否则哀家决不再保你,等皇帝查明一切,你便等着被废后打入冷宫吧1 “是……。”皇后闻言,含着泪应道。 “说1太后喝道。 “皇额娘您也知道……十三阿哥一出生便有胎记,意味着他半张脸都被毁了容,臣妾怎么能看着孩子长大后受人诟病,他是皇子啊,身份何等的尊贵,却要因此受到旁人暗地里嘲笑,臣妾决不允许……皇额娘与皇上当初看着刚出生的十三阿哥,虽然并未表露出什么,但是臣妾知道,您失望,很失望,皇上也不喜欢他,这让臣妾情何以堪,他是臣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臣妾对他寄予厚望,可……却出了这样的事儿,臣妾哀莫大于心死1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所以你铤而走险,不顾众位太医的反对,不顾哀家的劝说,硬是要给襁褓中的孩子饮用汤药,敏若啊,孩子的命难道还没有他脸上的胎记重要吗?你为何那样的糊涂?”太后也不禁悲从中来。 “糊涂……?”皇后猛地摇头:“我没有糊涂,他是皇子,是嫡出的皇子,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从小便让人瞧不起。” “即便如此,你不能等孩子大一些吗?你为何那般的心急,你实话告诉哀家,为何要换方子?”太后一脸悲戚。 “皇额娘,原来那方子几乎没有起色,臣妾心急如焚,有一日臣妾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带着十三阿哥出去,却吓坏了宫里的皇子公主们,特别是四公主,做了好几日噩梦,纯贵妃也不依不饶,闹了好久,皇上又格外宠爱四公主,还告诫臣妾,等十三阿哥大些再带出去,臣妾……心都要碎了,同样是皇上的孩子,四公主乖巧可爱,皇上宠爱之极,臣妾的十三阿哥因脸上有胎记,皇上自打他出生后便再也未瞧上一眼,臣妾不服1 第三百六十二章 死不足惜 皇后心中除了不服,便是不甘,永璟可是嫡出的皇子,是她的孩子,她是皇后,何等尊贵,皇上怎能不在意她的孩子? 当初在木兰围场设下圈套后,皇帝对她很好,反倒是纯贵妃彻底失了宠。 可……这几年来,皇帝对她的垂帘越来越少,特别是令妃回宫之后,皇帝……又像以前那般不待见她了,而纯贵妃却借助乖巧聪明的四公主,博得了皇帝的一丝怜惜。 她输了,彻底的输给了那几个女人,可……她是皇后啊,她怎么忍得下这一切。 看着伤心欲绝,满是恨意的皇后,太后轻轻摇首:“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拿孩子去博啊,你瞧瞧令妃的永瑄,那般的乖巧懂事,即便他脸上有胎记,哀家与皇上对他的喜爱也会有增无减,反倒会因此更加怜惜那孩子,你还不明白吗?想要你的孩子出人头地,便要好好教导他们1 “皇额娘,臣妾何尝没有好好教导十二阿哥,可……皇上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反观令妃,她生的每一个孩子,皇上都视若珍宝1皇后说到此,心中的怨恨也越来强烈。 “那四公主和五阿哥呢?皇上宠爱纯贵妃与愉妃吗?为何皇上就那般喜爱他们,敏若,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反省,永璟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如何?”太后勃然大怒,她不明白,为何皇后如今会变成这样。 “不……不是我害死他的,若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他,我也不会着急要给他除去胎记……更何况,换药方的时候,郑太医也说了,损害不大,我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也不想这样,不想。”回想起儿子在自个怀里断断续续叫额娘的情景,皇后心痛欲裂,她已经永远失去了她的孩子。 “哀家问你,那毒药是怎么一回事?”半响,太后才低声问道。 “是臣妾的意思1皇后此时也没有丝毫隐瞒了。 “糊涂1纵然太后早已料到,可听皇后亲口承认后,心中的怒气也猛地上涌。 “太后娘娘1绿沫走进殿来,在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宣吧1太后扶着额头有些力不从心道。 “是1绿沫应了一声,立即去传。 “额娘1看着跟在绿沫身边进来的人,皇后心中一酸,眼中的泪水愈发的多了起来。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佟佳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心疼不已,她知道,女儿让人请她进宫,一定是遇到了麻烦。 “皇后,你退下吧1太后微微蹙眉,冷声吩咐道。 “是1皇后心中一凛,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见女儿出去了,佟佳氏看着太后,欲言又止。 太后扫了她一眼,冷声道:“皇后如今倒是愈发的放肆了,自个犯了错,不知反省,还敢请你入宫帮她求情1 “娘娘息怒。”佟佳氏自个都还未曾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见太后甚为不快,也不敢多言。 “你告诉皇后,不要以为她是本宫嫡亲的外甥女,本宫就不会拿她如何,这是最后一次,往后,无论出了何事,哀家绝不会再保她1太后怒不可言,忍不住提高声音喝道。 “是1佟佳氏应道。 守在寝殿门口的绿沫,听了太后的话,恍然大悟。 一直以来,她都多方打听,想知道太后为何会护着皇后,如今总算是知晓了一切。 外甥女……绿沫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冷意,原来如此。 “绿沫,送诰命夫人出宫1 “是1听闻太后唤她,绿沫立即收敛心神走了进去,福身道:“夫人请1 “臣妾告退1佟佳氏行了礼,告退了。 待佟佳氏离去后,太后才将她身边的总管太监叫了进来,低声吩咐道:“马仁毅,去传哀家的密旨,郑太医不必留了1 “是1马仁毅心中很是诧异,却也不敢多问。 醉心苑中,魏凝儿正陪着孩子们,小易子却一脸急色,进来禀道:“启禀娘娘,郑太医受不住刑,死了。” “死了1魏凝儿心中一惊。 “是,虽然死了,可临死前也召了供,说是他急功近利,换方子时未曾禀明皇后娘娘有害处。”小易子禀道。 “皇后撇的倒是干净,不过……胡世杰亲自守着慎刑司的人用刑,怎么还会死了?”魏凝儿微微蹙眉问道。 “太后娘娘派了她身边的马公公去了,说是要单独询问郑太医几句话,问完后,郑太医就招供了,可……马公公走后郑太医就不行了。”小易子压低声音禀道。 “太后……。”魏凝儿有些错愕,她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明目张胆的插手帮皇后。 “小易子,备肩舆,本宫要去乐安和求见皇上1魏凝儿猛地站起身来,吩咐道。 “是,娘娘1 事到如今,魏凝儿也有些坐不下去了,这事皇帝肯定是知晓的,她要去问个究竟。 到了乐安和,吴书来便将她迎了进去。 “皇上万福金安1魏凝儿进了殿,行了个万福。 “免礼1皇帝伸手扶起了她。 “皇上,臣妾听闻郑太医死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是1皇帝轻轻颔首,见魏凝儿眼中满是疑惑,随即沉声道:“是皇额娘让人杀了他1 “皇上,太后娘娘她……。” “凝儿,朕知道,十三阿哥的死和皇后有莫大的关联,不过,朕相信皇后还不至于亲手害死她嫡亲的孩子,郑太医与怡嫔罪责最大,死不足惜。”皇帝冷声道。 听皇帝如此说,魏凝儿便知道,太后说服了皇帝,此时她再多言,反而不好。 “纵然皇后是无心之失,可若不是她一意孤行,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皇帝说到此脸色极为难看,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朕的旨意,皇后痛失十三阿哥,需静养数日,由令妃暂理后宫诸事1 皇帝只不过是寻了个由头,夺了皇后的权,他可以不治皇后的罪,却不能容忍皇后再放肆。 “皇上不可1魏凝儿心中一凛,随即笑道:“皇上,臣妾如今有四个孩子要照顾,平日里还得仰仗庆嫔帮忙才成,哪里还有工夫打理后宫,更何况,论资历与地位,纯贵妃姐姐才是最合适的1 第三百六十三章 公主的请求 “纯贵妃?”皇帝微微蹙眉,半响才轻轻颔首:“也罢,朕不想你太累,纯贵妃对你一向和善,朕也放心1 “谢皇上1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 皇帝一番旨意,让皇后静养,实则是将她禁足,并夺了皇后的后宫大权。 此时的皇后,虽然还是国母,可却毫无实权,甚至连她自个的宫室都不能出,想要翻身,只怕很难。 魏凝儿心中不是没有遗憾,皇后不仅害死她自个的孩子,还嫁祸后宫嫔妃,这样的行径,被废都绰绰有余,可有太后在,皇后便能逢凶化吉。 魏凝儿与纯贵妃她们虽然心有不甘,可至少皇后如今失了势,她们收获也颇大。 “太后娘娘,皇上下旨让皇后娘娘静养,纯贵妃娘娘暂理后宫1凝春堂中,太后刚刚小睡起身,绿沫便在她耳边低声禀道。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心道,如此也好,让皇后长长记性,莫要在事事依靠她,想到此,太后吩咐道:“绿沫,无论皇后派了谁来,都给哀家打发走。” “是,娘娘1绿沫笑着应了一声。 “皇帝可下旨处罚了怡嫔与揆常在?”太后沉声问道。 “未曾1绿沫轻轻颔首,皇帝并没有下旨。 “传哀家的旨意,怡嫔与揆常在伺候十三阿哥不尽心,致十三阿哥早夭,罪无可赦,念在她们伺候皇上多年的份上,打入冷宫吧1太后也不想打打杀杀的,不过,郑太医却非死不可,总有人要承担这个罪责。 自然,她也下旨赦免了郑太医的家人,全部贬为奴。 太后所料不错,皇后果真派了暮云前来求见她,却被绿沫给打发走了! “你说太后娘娘不见你?”皇后看着无功而返的暮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是,绿沫说,这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不见娘娘您派去的任何人1暮云一脸惊慌的说道。 皇后闻言,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原以为,请了额娘入宫为她说情,太后念在额娘的份上,一定会保住她的权势地位。 事实上,太后的确帮了她,可……如今她却失了权势,太后却不闻不问,往后她想翻身,只怕是没机会了。 想到此,皇后不禁悲从中来,半响,她猛的坐起身来,沉声道:“好,本宫静养,总有一日,本宫会东山再起的1 直到这一刻,皇后才猛的察觉到,自从她知道太后是她的亲姨母后,便太过依赖太后了,每每出了纰漏,她首先想到的便是太后会给她撑腰,行事时,也未曾多方考虑,因为她知道,出了事,太后会帮她,可如今……太后虽然帮了她,却将更大的难题留给了她,想要夺回她执掌后宫的权利,便只能依靠她自个了。 “本宫是该醒悟了,幸好现如今还来得及,无论执掌后宫的是谁,本宫始终是母仪天下的皇后1皇后不禁有些庆幸,庆幸自个醒悟的不算晚。 到了九月里,天慢慢冷了,圆明园中好些花儿都谢了,在园子里逛着,心中不免觉得冷清,魏凝儿便回了醉心苑。 “娘娘,皇上派人来传旨,今夜不过来了1魏凝儿刚刚回了寝殿,小易子便进来禀道。 皇帝回宫这半个月来,虽然日日来醉心苑陪魏凝儿与孩子,夜里却常常宿在了兰贵人那儿。 见主子神色不太对劲,青颜连忙道:“娘娘,您生下十四阿哥才一个多月,身子未曾复原,要好好养着才是,皇上也是心疼您才去兰贵人那儿1 魏凝儿闻言,自嘲一笑:“你以为本宫是介意皇上去兰贵人那儿吗?” 青颜闻言,噤若寒蝉。 “没有兰贵人,也会有旁人,本宫心中早有准备,只是……又岂能一笑置之?”魏凝儿轻轻摇头,随即笑道:“让乳母把十四阿哥抱来,本宫要瞧瞧1 “是,娘娘1青颜应了一声便去吩咐,且料片刻后却去而复返。 “娘娘,和敬固伦公主求见娘娘1 “快请1魏凝儿倒是没有料到公主此时回来找她,一边说着,自个也迎了出去。 看着和敬公主隆起的肚子,魏凝儿微微一怔,近来可没有听说公主有身孕埃 “公主,你有身孕了1魏凝儿一把握住公主的手,有些激动的问道。 “嗯1和敬公主轻轻颔首,眼眶却红了。 “出了何事?”魏凝儿心中咯噔一声响,不由得急了。 “凝儿,你要帮我1公主忍不住掉下泪来。 “你们都下去1魏凝儿让一众奴才们下去了,才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你是我的小姨,你若是不帮我,便没人能帮我了1和敬公主靠在了肩上泣声道。 魏凝儿身子一僵,随即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好,我帮你,告诉我,出了何事?” 和敬公主深吸一口气道:“你也知晓,去年正月里,巴尔珠尔他因阿睦撒纳叛乱被牵连,皇阿玛虽然没有要他的命,却下旨将他夺爵禁锢,这一年多来,他一直不能出公主府,因此郁郁寡欢,我方才去求皇阿玛,可他却在看那兰贵人跳舞,完全不将我说的事儿放在心上。” 看着公主那委屈伤心的摸样,魏凝儿心中也升起了一股子怒火,却强压下去,柔声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在皇上面前求情的1 公主含着泪点点头:“凝儿,我不求皇阿玛恢复巴尔珠尔的爵位,毕竟那亲王之位已经被巴尔珠尔的哥哥继承了,巴尔珠尔如今是一无所有了,可……我不在乎,我只求皇阿玛能下旨不再禁锢他,否则,再这样下去,我怕他撑不住1 魏凝儿从未见到公主如此柔弱、如此无助的一面,心疼极了,紧紧握住她的手道:“你放心,我这就陪你去见皇上1 “可皇阿玛在镂月开云看兰贵人跳舞,我……。”她方才就自讨没趣了,如今又拉着魏凝儿去,皇阿玛会不会生气? “有我在,你不必担心1魏凝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扶着她出去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求情 两人赶到镂月开云时,魏凝儿远远便听见了丝竹之声,心中没来由升起一丝烦闷。 对于兰贵人,魏凝儿原本并未怎么放在心上,毕竟后宫之中,嫔妃众多,如果她去打压这些稍稍受宠的嫔妃,反而吃力不讨好,因此也没有在意。 可如今听公主这么一说,魏凝儿顿觉有些头疼了,和敬公主是谁?那可是孝贤皇后嫡出的公主,皇上最为宠爱的掌上明珠,公主每每病了,皇帝都要派御医前去公主府,他也会亲自驾临探望公主,心中极为宠爱这个女儿,怎么如今皇帝一宠上兰贵人,便对公主不甚上心了? 这个兰贵人只怕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纯真、可爱,魏凝儿想到此,心中不由得一沉。 “皇上,令妃娘娘与和敬公主求见1吴书来远远便瞧见了她们,朗声禀道。 他是故意打断了皇帝欣赏歌舞,不知为何,吴书来对近日来颇为受宠的兰贵人很不待见。 皇帝被扰了雅兴,忍不住瞪了吴书来一眼。 “皇上1兰贵人娇滴滴的唤了一声,随即迈着轻巧的步子到了皇帝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整个人都靠在了他身上。 这一幕让进入亭子的魏凝儿与和敬公主都稍稍变了脸色。 “皇上万福金安1 “皇阿玛吉祥1 “免礼,梨梨不是回去了吗?”皇帝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兰贵人,看着和敬公主,脸上一片柔和:“梨梨,你如今有了身孕,更要当心,天色不早了,皇阿玛派人送你回府,自然,你不愿回去便歇在圆明园里1 魏凝儿颇为诧异的抬起头看着皇帝,又看了看公主,心道,皇上对公主如此关心,怎么方才公主却那般的可怜? “皇阿玛,儿臣是想求您……。” 皇帝打断了公主的话,脸色微微一沉:“梨梨,若是色布腾巴尔珠尔的事,你便不用再提了,若他不是你的额驸,朕早就下旨将他问斩了1 “皇阿玛1公主一急,眼眶也微微泛红。 兰贵人也纳闷呢,怎么公主接连番来求皇上此事呢,若换做是旁人,早就被训斥治罪了,想到此,她怕公主吃力不要好,起了好心,笑道:“公主,皇上近日有些累了,公主还是先回吧,改日再来求皇上不迟1 “本公主又不曾问你,用不着你多嘴1和敬公主瞪了兰贵人一眼,喝道。 兰贵人没有料到公主会翻脸,吓得紧紧抱住了皇帝的胳膊。 矫情……和敬公主在心中暗道。 “梨梨,不得如此无礼1皇帝有些无奈。 魏凝儿眼神闪动,见和敬公主投来求救的目光,上前一步,笑道:“兰贵人,本宫又要事要禀明皇上,你先回避吧1 “皇上1兰贵人却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回避?她为何要回避? “你先退下吧1皇帝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是1兰贵人闻言,神色有些黯然,退了出去,但心中却满是不快。 原本她以为,凭借皇帝这些日子对她的宠爱,她在这后宫谁也不惧怕了,要知道,昨日去给纯贵妃请按晚了,被纯贵妃训斥了后,她在皇帝面前哭诉了一番,皇帝立即免了她一个月晨昏定省,还警告了纯贵妃一番。 可今日一遇到令妃,皇帝便不再护着她了,想到此,兰贵人心中更是焦躁不安。 上个月表姐入宫看了她一次,说了好些话,也让年少无知的她心中开始为自个的将来谋算了。 表姐说的对,身为后宫嫔妃,皇帝的宠爱指不定哪一日便没有了,毕竟伴君如伴虎,不是谁都有令妃那样的恩宠。 可是……想要一个孩子谈何容易。 但没有孩子的嫔妃最是可怜,只要用孩子,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那都是不一般的,就如同愉妃和忻嫔,虽然现在不受宠,可是有孩子在,皇帝终极是会顾忌她们的,兰贵人在心中是很羡慕。 看着侯在亭子外不肯离去的兰贵人,魏凝儿心中暗自摇头,到底是入宫不久的人,也不与她计较。 “皇上,色布腾巴尔珠尔。” “凝儿1皇帝打断了魏凝儿,心中有些无奈,看着仗势,他便知道是公主去求了魏凝儿。 “皇上可否容臣妾把话说完?”魏凝儿忍不住挑了挑眉。 皇帝轻轻颔首:“你说1 “皇上,公主如今有身孕了,可不能操心、动怒,可她因巴尔珠尔的事日日担忧,您于心何忍?”魏凝儿柔声劝道。 看着泪眼朦胧的和敬公主,皇帝心中也有些动摇了,可一想起色布腾巴尔珠尔犯的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便不想赦免他。 “皇上已削去了他的亲王爵位,由他哥哥继承,这意味着色布腾巴尔珠尔往后都只是额驸的身份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还请皇上不要再禁锢他,即便您再生气,也要看在公主的面上饶他一次,皇上……公主的幸福比旁的都来的重要,皇上就不能网开一面吗?”魏凝儿眼眶微红,颤声道。 “皇阿玛,儿臣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犯了1公主也含着泪连声说道。 “好,朕便饶他一次,仍旧让他在宫中行走,往后如何,便看他的造化了1皇帝轻轻颔首。 “谢皇阿玛1公主喜不自禁。 “好了,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皇阿玛这不是答应你了1见公主满脸泪水,皇帝心疼不已,随即柔声道:“今日天晚了,你就在宫里歇着吧,朕会派人去公主府传旨,让额驸明日来接你1 “嗯1公主猛的点头。 “走吧,朕送你们回醉心苑1皇帝柔声道。 “皇上1兰贵人见皇帝出来了,立即迎了上来。 “你回宫吧1皇帝说罢便与魏凝儿她们走了。 兰贵人愣在当场,半响才回过头跺了跺脚,对身边的宫女景香道:“派人去将我表姐请进宫来1 “小主,没有皇上的旨意是不成的1景香吓了一跳,连忙提醒道。 “皇上的旨意吗?”兰贵人俏脸上闪过一抹失望,随即娇声道:“明日,我一定会求得皇上的旨意让表姐入宫1 第三百六十五章 抛诸脑后 景香看着一脸执着的兰贵人,轻轻摇了摇头,她家小主其实只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孩子而已,可是她所依靠的表姐,是真心对她好吗?还是另有所图? 第二日,兰贵人一大早便去乐安和求皇帝的旨意,想让她的表姐穆黛入宫,皇帝却未曾答应,且将她呵斥了一番,脸上满是不快,让她退下了。 看着气呼呼从大殿内出来的兰贵人,吴书来故意上前笑道:“小主,皇上日理万机,最近忧心朝中大事,你实在不该因这样的小事让皇上烦心,后宫的事儿都是纯贵妃娘娘做主的,小主您何不去求求纯贵妃娘娘?” 兰贵人闻言,眼前一亮,对身边的景香道:“走,去亦欢阁给纯贵妃请安1 “小主,皇上前几日不是免您晨昏定省一月吗?这时候您去只怕不好,这个时辰,去了也晚了1景香恭声道。 “不碍事,纯贵妃不会对我如何的,除非她还想被皇上训斥1兰贵人却不放在心上,急匆匆的赶去了亦欢阁。 “妹妹,和敬公主昨儿个进宫所为何事?本宫瞧见她的时候,见她似乎有些伤心,好像哭过,问她,她却不答话1亦欢阁中,纯贵妃正看着魏凝儿,脸上微微有些沉重的问道。 “是为了额驸,皇上已下旨赦免了额驸,想来公主往后也会安心了1魏凝儿笑道。 今日一大早,额驸便来醉心苑接公主,看两人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魏凝儿便知道,往后公主不会再伤神了,她也放心了。 “是妹妹帮着求情了吧?”一旁的愉妃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即便我不求情,皇上也会答应的1 纯贵妃正欲开口,外头却传来了太监的通传声:“兰贵人到……。” “纯贵妃娘娘万福金安,众位姐姐吉祥1兰贵人轻轻福身笑道。 “妹妹身子不适,皇上下旨免了妹妹一月晨昏定省,怎么此时来亦欢阁?”纯贵妃来看着兰贵人,冷笑道。 “娘娘,嫔妾是有事想求娘娘恩准1兰贵人咬了咬牙,柔声道,她何尝没有听出纯贵妃语中的不满,可是她有求于人,只能服软。 “何事?”纯贵妃轻轻蹙眉,语中满是不耐烦。 “嫔妾近日来身子不大爽快,想请娘娘恩准臣妾娘家的表姐入宫见上一面1兰贵人低声禀道。 “兰贵人入宫这么久,却也未曾和嬷嬷们仔细学学规矩,自然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娘家人岂能想见便见?等你成了内廷主位,有孕之时,用不着本宫恩准,内务府便会将你额娘接入宫中照顾你1纯贵妃说到此,语中带着一丝嘲讽。 这兰贵人虽然天真、活泼,却任性的紧,仗着自己近日来颇为受宠,便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里,虽然不曾与人交恶,独来独往,可她这副不识趣的样子,倒是暗中引来了不少人的记恨。 “娘娘,嫔妾真的很想念表姐,求娘娘让她入宫与嫔妾见上一面吧1兰贵人似乎丝毫未曾察觉纯贵妃的意思,红着眼眶求道。 后宫众人瞧着兰贵人的眼神都变了。 魏凝儿看着她,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怜悯,兰贵人不过是个孩子罢了,瞧她这幅摸样,想必是求了皇帝,皇帝不答应,才来求纯贵妃的。 “兰贵人,恃宠而骄也要有个限度,本宫听闻你求了皇帝几次,让你那表姐入宫陪伴你,如今皇上不答应,你便来求本宫,须知这是坏规矩的事儿,本宫可不能答应1纯贵妃沉着脸说道。 兰贵人小脸一白,愣了愣,才轻轻福身道:“是1 就在众人以为她不会再多言时,兰贵人突然抬起头对纯贵妃道:“娘娘,嫔妾前几日冲撞了娘娘,嫔妾知道娘娘您不喜欢嫔妾,可嫔妾只是想见表姐一面,娘娘您如今执掌六宫,只要您答应了,谁敢说您坏规矩1 纯贵妃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力感,不想再和她多说一句话,轻轻挥手道:“今日就到此吧1 “是1众人立即起身应道。 “娘娘,那兰贵人可真够傻的1出了亦欢阁,青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说道。 “傻?其实她不傻,她只是未曾看明白而已1魏凝儿轻轻摇首。 主仆一行人在园子里随意走着,到了假山那儿,魏凝儿正欲过去歇一会,却见兰贵人带着贴身的宫女快步走了过来。 “令妃娘娘万福金安1 魏凝儿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叹了口气道:“宫中不比宫外,兰贵人不要一错再错了,本宫帮不了你1 兰贵人没有料到她会拒绝的如此干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似乎头一次认识了魏凝儿一般。 宫中的人皆说,令妃看似与世无争,却又最难对付,且最受皇上宠爱,后宫众人,除了纯贵妃三人外,旁人都是有些惧怕,甚至是躲着她的。 “娘娘……。”兰贵人还有些不死心。 “兰贵人,本宫的同情心向来都只给自己人,你不必多言了1魏凝儿说罢站起身吩咐青颜等人离去了。 “娘娘,她如今正受皇上宠爱,娘娘何不帮她一回,收为己用?”青颜有些疑惑的问道。 “收为己用?不必了1魏凝儿轻轻摇头,她的敌人只有皇后,兰贵人这样的心性,即便收为己用,也是多此一举,徒增烦恼罢了。 看着魏凝儿扬长而去,兰贵人咬咬牙道:“若是表姐在宫中就好了,我还能有个依靠1 “小主,这话可不能说1景香大惊。 兰贵人瞥了她一眼道:“随我去求见皇后娘娘吧1 “小主,皇后娘娘被皇上下旨静养,不许任何人去逸梦轩1景香一边说着,一边追了上去。 兰贵人的事儿仿佛像一场闹剧一样,不仅未曾如愿以偿,皇帝渐渐对她也颇为冷淡了。 就连魏凝儿也不知道皇帝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一连一个月,除了她的醉心苑,再也未曾去过别的嫔妃那儿。 “娘娘,胡公公来了1青颜见主子坐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本不想打扰她,但胡世杰在外头侯了好一会了,她只得进来禀报。 “快请1魏凝儿笑道。 第三百六十六章 快请 “是1青颜知道,魏凝儿向来对胡世杰是不同旁人的,从未将他当奴才看待。 “文昊哥,找我何事?”将奴才们打发下去后,魏凝儿才看着胡世杰问道。 “凝儿,傅恒大人派人入宫传了消息,说,找到冰若了1胡世杰低声禀道。 “找到冰若了1魏凝儿浑身一震,无尽的喜悦涌上心头,颤声道:“冰若她在哪儿,她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傅恒大人说,过几日会让夫人入宫给你请安,将冰若带进宫来1胡世杰见她如此激动,连忙说道。 “嗯,活着就好,活着就好1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脸上却满是笑容。 曾经,她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冰若了,万丈悬崖,掉下去便是粉身碎骨,可冰若却活着回来了,如何不让她高兴。 第二日,魏凝儿便让人出去传旨,选若研进宫,自然,若研也带着冰若回来了。 时隔七年,再次相见时,魏凝儿猛的发觉冰若老了,她们二人其实年岁相当,可此时的冰若却一脸沧桑,肌肤蜡黄,手也粗糙不已,一看便知道她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头。 看着抱头痛哭的魏凝儿和冰若,若研也忍不住掉下泪来。 “冰若,是我对不起你,不仅不能保护你,还让你为了我险些丧命,这些年也吃尽了苦头,对不起,冰若1魏凝儿一遍遍的说道。 “不,娘娘,能保护您,是奴婢的福分,见到您平安无事,奴婢也心满意足了1冰若泣声道。 “凝儿,冰若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1若研见两人都那样的悲伤,忍不住劝道。 “是,冰若,你告诉我,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魏凝儿拉着她的手问道。 “奴婢当时并没有死,却身受重伤,被山中猎户所救,后来本想回宫,却不能如愿,谁会相信奴婢是宫里的人?奴婢不知道在宫门外徘徊了多少次,次次都险些丧命,也只好放弃了,这些年一直干些粗活为生,直到傅恒大人前几日派人找到了我,这才有机会再和娘娘您见面1冰若十分伤感的回道。 “你回来就好,冰若,回来就好,你告诉我,你想留在宫里还是出宫?”事到如今,魏凝儿虽然很想冰若留下来,但是她却要征询冰若的意思。 “你若是留下来,依旧是我宫中的掌事宫女,若是不愿,我便赐你金银珠宝,在京城里给你置办宅子1魏凝儿见冰若面露难色,立即说道。 冰若闻言,眼神闪烁不定,片刻后才笑道:“奴婢这些年日日盼着能回到娘娘身边伺候娘娘,还请娘娘您成全奴婢1 看着面色有些不对的冰若,若研总觉得她有事瞒着大伙,但她见魏凝儿如此开心,此时也不便多问。 “青颜,快去将宫里的人都传来1魏凝儿要在众人面前宣布此事,一来冰若离开已久,她身边也换了一些奴才,不认识冰若,二来她当初回宫后,青颜便成了掌事宫女,她也要做一番安排。 “凝儿,我先回府去了1若研笑着说道。 魏凝儿却从她的笑意中看出了勉强的味道,随即问道:“是不是有何难事?” 若研叹息一声道:“福康安病了,两个月都不曾好。” 魏凝儿闻言心中一惊,随即道:“我让小易子去太医院传李太医去瞧瞧吧1 “不必了,傅恒前几日便求了皇上,派了李太医他们去给福康安诊治,却丝毫没有起色1若研说到此眼眶微微泛红:“凝儿,我真怕他撑不过去,他还那么校” “别担心1魏凝儿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儿,前些日子若水也病了,断断续续拖了一个多月才痊愈。” “嗯,我也明白,只是做额娘的哪有不担心孩子的。”若研脸色微微好转,叹声道:“孩子一多便有些力不从心。” “是1这一点,魏凝儿深有感触,若不是陆云惜常常帮着她,宫里的乳母嬷嬷们也尽心尽力,只怕她早已焦头烂额了,魏凝儿知道,若研几个月前才生了一个女儿,只比她的十四阿哥大了两个月而已。 “我回去了1若研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带着身边的人离开了。 没有外人在时,若研每每入宫看望魏凝儿也不拘小节,这反倒让魏凝儿觉得自在,舒心。 等宫里的奴才们都到了后,魏凝儿才吩咐下去,从即日起,冰若与青颜一道打理她宫中的事。 “青颜妹妹,姐姐回宫并不是要与你争夺这掌事宫女之位,还望妹妹莫要放在心上1四下无人时,看着正在给自己收拾房间的青颜,冰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 “姐姐说的哪里话,当初知道姐姐为了救娘娘丢了性命,我可是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如今姐姐能回宫与我一起伺候娘娘,再好不过了。”青颜看着冰若,眼中满是真诚。 “谢谢1冰若含着泪应道。 “咱们能一起伺候娘娘便是缘分,当初姐姐对妹妹的好,妹妹从不敢忘记,姐姐你先听娘娘的吩咐,多歇息一些日子养好身子,宫中的事儿和原来也没有什么分别,姐姐不必担心。”看着骨瘦如柴的冰若,青颜心中真不是滋味,她的确不介意冰若回宫来,掌事宫女的身份她倒是不怎么在意,而且,娘娘也吩咐了,往后她与冰若一般无二,皆是宫中女官,也不必去争什么。 十月二十这一日,众人从圆明园回到了紫禁城,还未曾入夜,天上便下起了雪。 “娘娘,方才吴公公派小太监过来了,说皇上在来延禧宫的路上,被忻嫔娘娘宫中的宫女给请去了永寿宫,忻嫔娘娘摔了一跤,动了胎气,皇上说他先过去瞧瞧,让娘娘您和小主子先行用膳,他稍后便来1小易子进了殿禀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对一旁的永瑄和永瑆笑道:“你们先用膳吧1 “好1兄弟二人笑着应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什么意思 用了晚膳,夜色慢慢沉了下来,魏凝儿看着几个孩子睡着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娘娘,吴公公又派人过来了,说忻嫔的情形不容乐观,一直昏迷不醒,还拉着皇上的手不放,皇上今夜兴许要陪在那儿了1青颜在魏凝儿耳边柔声禀道。 魏凝儿知道,忻嫔是不甘被皇帝漠视的,如今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愿放手,轻轻颔首:“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本宫累了,你们也下去歇着吧1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着吧1冰若恭声道。 “有小宫女伺候便成,你们白日里从未闲着,夜里不必守着了,否则身子吃不消1魏凝儿看着她们笑道 “是1两人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片刻后,冰若却去而复返。 “娘娘,太后娘娘身边的绿沫来了1 “绿沫1魏凝儿微微蹙眉,不知这绿沫来找她所为何事。 “娘娘万福金安1进了寝殿,绿沫福身笑道。 “免礼,你深夜前来,可是太后娘娘有事吩咐本宫?”魏凝儿不动声色的问道。 “太后娘娘说,今日小主子在慈宁宫中摔了一跤,有些不放心,让奴婢再来瞧瞧1绿沫福身笑道。 “你回禀太后娘娘,永瑄他只是擦破了皮,不碍事1今日下午,永瑄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因跑的太快,上台阶时跌到了,却也没有大碍,魏凝儿知道太后向来心疼永瑄,却没曾想都这么晚了,还会派绿沫前来。 “是1绿沫应了一声,眼神闪烁,片刻才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娘娘,请娘娘屏退左右1 魏凝儿轻轻挥手,冰若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奴婢查明,皇后娘娘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外甥女,她的额娘佟佳氏原本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只是出生不久被抱养给了佟佳氏的旁支,当初入宫选秀时被撂了牌子,才嫁给了一般的八旗子弟1绿沫丝毫没有隐瞒,开门见山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心惊不已,半响才道:“你为何要将此事告诉本宫?” “因为奴婢与娘娘一样,有共同的敌人,奴婢人微言轻,想要扳倒她又不罪及家人,很难,娘娘您却不一样1绿沫抬起头看着魏凝儿,脸上满是恭敬。 “你所言非虚?”魏凝儿沉声问道。 “娘娘可以派人去查,不过,要万分小心,太后娘娘不想让这事被旁人知道,奴婢也是偷听了无数次,才确定的。”太后对她信任不已,此事却一直瞒着她,可见太后是不想被人知晓的。 同样,绿沫也从未做出任何有损太后的事儿。 人都是有良心的,她伺候太后快三十年了,太后待她不薄,若不是她要给慧贤皇贵妃报仇,也不会去打探太后的秘辛。 “本宫知道了1魏凝儿轻轻颔首。 待绿沫退下后,魏凝儿终是抑制不住心中的伤心和痛楚,浑身都在发抖。 太后与皇后竟然是那般亲厚的关系,想起额娘临死前给她的信中的内容,魏凝儿双眼通红。 原本魏凝儿对黄氏信中所说的一切将信将疑,可一想到那事极有可能是太后插手帮忙,她便信了,雍正五年,皇后乌拉那拉氏的阿玛那尔布不过是个普通的镶黄旗军士,却一跃升为佐领,这便是事实。 事到如今,魏凝儿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只要太后还在,皇后便不会被废,更不会被赐死,无论皇后犯下多大的罪行,太后都会保住皇后,欲除皇后必先除太后,可……她怎么能去对付太后,她可是皇上的额娘,是永瑄敬爱的皇祖母。 魏凝儿一时心乱如麻,半响才稳住了心神,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她不必急于一时,她可以等,等太后慢慢老去,等她的孩子慢慢长大,到那时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夜深后,大雪纷飞,渐渐在宫道上堆起了薄薄的一层,舒妃与身边的奴才们皆穿着平底的绣鞋,踩在雪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那声音听在她耳里却无比的沉重。 “娘娘留神脚下,前面便是冷宫了1落英扶着舒妃,在她耳边低声道。 “一切可曾打点好了?”舒妃沉声问道。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打点好了,管事的太监已经应下了,更何况今夜下了大雪,冷宫里为数不多的奴才早就歇下了1落英恭声禀道。 “那便好1舒妃轻轻颔首,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到了冷宫门口,便有一个太监迎了上来,恭声道:“奴才给舒妃娘娘请安1 “起来吧1舒妃轻轻颔首,一行人随那太监进去了。 “娘娘,前头便是怡嫔娘娘住的地儿了1那太监恭声道。 “揆常在呢?”舒妃低声问道。 “在隔壁1太监回道。 舒妃闻言,轻轻蹙眉,不过并未放在心上。 被打人冷宫的嫔妃岂能有好日子过,特别是宫中还有人想要刻意为难时,更是雪上加霜。 舒妃命太监打开门后,带着身边的几个奴才进了怡嫔的屋里,借着微弱的灯光,舒妃看见了正抱着被子瑟瑟发抖的怡嫔与她的奴才琴心。 两人见到门被推开,显然一愣,发现是舒妃时,怡嫔脸上满是错愕,随即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握住舒妃的手,颤声道:“妹妹是来救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妹妹你会帮我的,只要你能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1 舒妃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将手从她掌中抽出,笑道:“姐姐的手真冷,比外头的雪还冷1 怡嫔愣了愣,随即泣声道:“这个鬼地方,吃的饭菜是发霉的,喝的水是馊的,就连棉被也是破烂的,妹妹你要救我,否则我一定挨不过这个冬天,我会被活活冻死的1 “冻死吗?”舒妃喃喃自语着,半响抬起头盯着怡嫔,一股冰冷的杀气猛的爆发开来,冷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1 “妹妹你在说什么?”怡嫔一怔,不明白舒妃是何意思。 第三百六十八章 要你的命 “你会明白的1舒妃冷笑一声,对落英道:“把她和琴心都给本宫绑起来1 “是1落英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一拥而上,将怡嫔主仆分别绑了。 “妹妹你这是要做什么?”怡嫔大惊,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把她给本宫丢出去1舒妃指着怡嫔,厉声喝道。 “不,娘娘,娘娘……。”琴心大惊,只是被绑住的她,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怡嫔被舒妃身边的奴才给拖出了屋外,丢到了雪地上。 “舒妃,你这是何意?”怡嫔分外狼狈的看着舒妃,厉声喊道。 “何意?”舒妃一挥手,示意身边的奴才们往后退,随即蹲下身看着怡嫔,笑道:“姐姐该不会忘记了永玥是怎么死的吧?” 怡嫔闻言,眼中满是惊恐:“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舒妃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脸上满是杀气:“你知道吗?本宫夜夜梦见永玥,他说,他好冷,他好怕,永玥那么喜欢姐姐,姐姐代替本宫去陪陪他,可好?” “不……不……。”怡嫔猛的摇头:“我不去,我不去,不是我杀的他,不是我1 “当然不是姐姐,姐姐你最多算是帮凶罢了1舒妃轻轻拍着她的脸笑道:“十三阿哥已死,皇后被禁足,姐姐你也被她当做弃子给丢了,冷宫之中死几个人再平常不过了,不是吗?” “不,舒妃,我只是听从皇后娘娘的旨意,是你得罪了娘娘,她只是吩咐我吓吓你罢了,并不是想要置永玥与死地,对不起,求你饶了我吧1怡嫔哭着喊道。 “饶了你1舒妃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是心中却无比的哀伤,脸上满是泪水:“本宫当初刚刚生下永玥,她便要本宫将孩子给她抚养,本宫不愿,她便处处针对本宫,后来她自己生下了十二阿哥,还不肯放过本宫的永玥,就因为皇上夸赞了永玥,而忽视了她的永璂,她便指使你要了永玥的性命。” “我没有想害死永玥,舒妃,饶了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去找皇后报仇吧1怡嫔知道舒妃动了杀意,她不想死啊,当初皇后只是吩咐她,看十阿哥的时候,将十阿哥的被子给掀开,让孩子受凉,吓吓舒妃,让皇后出一口恶气,并不是想要十阿哥的性命,可谁知道那孩子经不起折腾,竟然染上风寒后夭折了,这不能怪她啊,须知她心中也自责不已,因此才慢慢疏远了舒妃。 “皇后……对,本宫是要找皇后报仇,十三阿哥的死只是一个开始,本宫会让她生不如死的1舒妃厉声道。 “你……。”怡嫔怔住了。 “本宫真是没有想到你那般傻,竟然把那药膏给了皇后,她更傻,明明知道有害还给十三阿哥用,若不是你们,那孩子也用不着死了,是你们帮了本宫啊,有十三阿哥和你去陪本宫的永玥,本宫真是高兴1舒妃突然笑了起来。 “是你,是你故意让人给我那药膏是不是?是你早就安排好的1怡嫔厉色喊道。 “是……本宫不过是给你们指明了一条道,若不是你与皇后急功近利,郑太医又那般的没用,本宫也成不了事,能怪谁呢,你们眼巴巴的想去见阎王,本宫只好成全你们了1舒妃说罢,让人将怡嫔的嘴塞了起来。 “吱呀……。”就在此时,隔壁突然传了了声响。 “娘娘,那揆常在定然是发现了1落英在舒妃耳边低声道。 “本宫本不愿杀无辜之人,可她要送上门来,本宫自然不能让她坏了本宫的好事,落英,将她一起除了1舒妃冷声道。 “是1落英应了一声,又道:“那屋里的琴心呢1 “护主不力,主子都死了,你以为她还能活?”舒妃冷笑道。 “是1落英不再多言,立即派人吩咐去了。 自从小主子夭折后,她家主子舒妃便像变了一个人似地,整日里沉默寡言,不与后宫嫔妃来往,即便皇帝有时候召她伺候,也推了。 后来,主子竟然却做了一个人偶,日日抱着人偶说话,一会哭,一会笑,俨然将人偶当成了十阿哥一般,夜里睡觉都要抱着,她试探了很多次,见主子神志清醒,便知道主子是思念孩子过度,也由她去了。 落英知道,主子一直都想给枉死的十阿哥报仇,小心翼翼的布置着,如今总算是了结了。 雪还在下,越来越大,舒妃坐在屋檐下,抱着手炉,刺骨的寒风让她的脑子愈发的清醒,看着在风雪里挣扎的怡嫔,心中满是快意,一点一点看着杀了她儿子的仇人慢慢死去,她心中的虽畅快,但仇恨却未曾消散。 怡嫔不过是帮凶,真正害死永玥的人,此时还在暖如春日般的翊坤宫中安然入眠吧。 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吹了一整夜寒风的舒妃与身边的几个奴才浑身都冻僵了,而怡嫔已被雪给埋了,看那情形,早就冻死了。 “去瞧一眼1舒妃语中满是嘶哑。 “是1她身边的首领太监立即领命去了,将盖住怡嫔脸的雪给扒开,片刻后回来禀道:“启禀娘娘,怡嫔已经死了,身子都冻僵了1 舒妃闻言,脸上面无表情,一众奴才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落英见她一直盯着被大雪掩埋的怡嫔,心中一沉。 毕竟当初主子和怡嫔可是好姐妹,虽然是互相利用的,可从未加害彼此,也正是因为有那一份信任,才让怡嫔有机可趁,害了十阿哥,这人主子痛不欲生,自责不已,可如今杀了怡嫔,主子心中也未必好受。 “娘娘,十阿哥大仇已报,娘娘该回宫歇着了,您吹了一夜的寒风,小心别着凉了1落英柔声劝道。 舒妃闻言,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双腿发麻的她踉跄着走到了雪地上,看着怡嫔被大雪掩埋的尸身,掩面而泣。 “虽然我们彼此利用,可我也从未想过要害你,永玥是我的命,你要了我的命,我又岂能不送你下地狱?只能怪你自个不念姐妹之情,害了我的孩子。” 第三百六十九章 赐名 “娘娘您冷静些,天亮了,不能惊动冷宫里的奴才,快走吧,娘娘1落英劝道。 舒妃伸出手,任凭鹅毛般的大雪落在她掌心,眼中满是不甘与痛苦:“雪花似掌难遮眼,风力如刀不断愁。” “娘娘1落英听出了自个主子还不甘心,可皇后娘娘不好对付,一个不小心便会将主子自个搭进去。 “解开绑住她的布条,回宫吧1舒妃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是1落英对身边几人轻轻颔首,打点好后,一行人离开了冷宫。 一大早,后宫众人便齐聚钟粹宫给纯贵妃请安。 “过不了多久便要过年了,还要请诸位妹妹协助本宫,安排好诸多事宜,办好除夕家宴1纯贵妃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是,娘娘1 便不动声色去了高全那儿。 “什么?”听了高全的话,兰心大惊失色。 “出了何事?”对于身边奴才的小动作,纯贵妃可看的一清二楚。 “娘娘,冷宫管事太监来报,怡嫔娘娘冻死在了屋外,揆常在撞墙自尽了1兰心定了定神,禀道。 一众嫔妃闻言,皆心惊不已。 纯贵妃瞥了一眼神情自若的舒妃,笑道:“死便死了,犯了那样大的罪,本就该死,当初太后娘娘仁慈,留了她们一条命,已经是恩赐了,冷宫的日子不好过,进去的,又能活多久?命内务府的人,好好安葬吧1 “是,娘娘1高全恭声应道。 魏凝儿与愉妃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纯贵妃,两人皆未曾多言。 “凝儿,纯贵妃为何要帮舒妃遮掩?”出了钟粹宫,回宫途中,陆云惜才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宫里的事儿,想要瞒住所有耳目,很难!舒妃深夜去冷宫,一道早才离开的事儿,魏凝儿与陆云惜都知道。 “当初舒妃向咱们告密,说出了十三阿哥的事儿,也算是给咱们行了方便,纯贵妃自然是要给她方便的0魏凝儿笑道。 “怡嫔算是罪有应得,可惜了揆常在,她本不是多事之人,却枉死了1陆云惜叹声道。 “若没有野心,又何必与怡嫔牵扯不清,投靠皇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1魏凝儿柔声道。 “是啊,入了宫,又有谁能独善其身,当初投靠皇后的人如今在宫中可是大气也不敢出,深怕纯贵妃整治她们1陆云惜说到此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当初那些人是多么的不可一世,位份不高,却常常压着她们这些宫里的老人,也着实可恨。 魏凝儿闻言也笑了,不过心里却想着要寻个机会提醒纯贵妃,凡事不可做的太绝,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回到延禧宫,魏凝儿还未进寝殿便听到了皇帝与孩子的笑声。 “娘娘,皇上来了,正在陪七公主玩1青颜见魏凝儿回来了,立即上前恭声禀道。 “嗯1魏凝儿应了一声,快步进了寝殿。 “皇上万福金安1魏凝儿轻轻福身。 “免礼,天冷了,往后你就一心陪着孩子们,请安的事儿,便免了吧,有事儿,让纯贵妃派人来支会你一声便成了1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1魏凝儿也正愁没工夫照顾孩子们,见皇帝如此说,欣然应予了。 皇帝很喜欢七公主,一个劲儿的逗着她玩,七公主不过一岁几个月,却会叫皇阿玛了,虽然不太清晰,但这足以让皇帝欣喜若狂了。 魏凝儿也察觉到了,皇帝对皇子们极其严厉,但对几位公主却宠爱极了,纯贵妃的四公主也慢慢大了,娇俏可人,很得宠,忻嫔的六公主皇帝也挺喜欢,她的七公主更是不用说,皇帝每日不来抱一抱、哄一哄便觉得不自在。 看着父女俩那般的开心,魏凝儿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只是,心中却猛地想起一件事儿来,随即柔声道:“皇上,七公主出生那一年九月,皇上曾下旨要将公主赐婚给喀尔喀亲王的后人,不知皇上属意哪位公主?” 魏凝儿可是记得的,皇帝宴请喀尔喀亲王时曾说,他有两位公主,可结为姻亲,皇帝所指的自然是忻嫔所生的六公主和她的七公主。 “怎么想起这事来?”皇帝将公主交给乳母后,回过头来笑道。 “皇上,即便未来的额驸身份高贵,臣妾也不想若水受委屈,若她长大后不愿,臣妾是不想也不能勉强女儿的。”魏凝儿看着皇帝,语中带着一丝坚决。 “看你着急的,朕何时说要将咱们的七公主嫁给喀尔喀?朕那时候说有两位年幼的公主与喀尔喀亲王之后年岁相当,就是忻嫔的六公主和你的七公主,朕答应你,到时候由咱们七公主说了算,可好?”皇帝笑着问道。 魏凝儿没有想到皇帝竟然就这么答应了她,愣了愣才笑道:“由咱们七公主说了算,也不能委屈了六公主。” “你放心,忻嫔倒是很想将六公主指婚给喀尔喀,与朕说过好几次了。”皇帝说到此笑道:“朕的公主们身份高贵,所嫁之人定然要不俗的,等喀尔喀的贝子稍稍大一些,朕便下旨将他接入宫中给皇子们做伴读。” 魏凝儿岂能不知皇帝的意思,这是要让孩子们从小有所接触,培养感情,就如同和敬公主的额驸一样,若不是皇上早就瞧上了色布腾巴尔珠尔,也不会养他在宫中了。 魏凝儿打从心里不想让女儿嫁给那些王公之后,即便是公主,也不能避免自己的额驸三妻四妾,到时候不过徒增悲伤罢了,身为皇家公主,不缺荣华富贵,她只希望女儿以后幸福快乐,和心爱的人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她这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希望孩子能得到。 “皇上尽想着咱们七公主,臣妾的十四阿哥至今还未曾命名呢?”魏凝儿笑着转移了话题。 “朕早就想好了,稍后便让内务府将朕取的名字拿过来让你挑选1皇帝笑道。 “是,谢皇上1其实孩子不过才四个月大,按照惯例,此时还不到命名的时候。 皇帝走后不久,内务府果真送来了皇帝亲笔提取的名字,魏凝儿选了一个“璐”字。 第三百七十章 为时过早 “永璐1魏凝儿看着尚在襁褓中的孩子,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看着孩子们一天天平安长大,便是她最大的期望了。 十二月初七,忻嫔顺利生下了八公主,因不是她所期望的皇子,着实让她心中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年一过,到了二月里天便暖和起来,圆明园里更是春意盎然,到处洋溢着春日的生机与活力。 皇帝从勤政亲贤殿下了朝后,便直奔他的寝宫乐安和,傅恒垂首跟着皇帝身后,心中说不出的悲痛。 “赐座1皇帝坐到了龙椅上,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大人请1吴书来看着傅恒恭声道。 “谢皇上1 “傅恒,节哀吧1皇帝看着萎靡不振的傅恒,叹声道。 “是1傅恒低声应道。 平心而论,福康安的死对傅恒与若研打击甚大,这是他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 年过三岁的福康安活泼可爱,已经能在府里到处乱窜了,傅恒尤为记得,他每日下朝回府时,福康安都会和哥哥们一道在府门口等着他,远远便扑到他怀里,那一声声“阿玛”,仿佛还回响在耳边。 傅恒尚且能强压住心中的悲痛,可若研却因伤心过度,一病不起,这让傅恒更加担忧。 “傅恒,朕有一事想要拜托你1皇帝沉吟半响后才一脸凝重的说道。 印象中,皇帝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傅恒心中一惊,立即起身:“皇上折煞奴才了,奴才但凭皇上吩咐1 “永瑄快八岁了,至今未曾认祖归宗,朕前些日子召了皇室宗亲商谈此事,收效甚微,这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朕不想再拖下去,凝儿的意思是想让这孩子长大后出宫,可朕却不想让朕的儿子如此委屈,永瑄是可造之材,朕这两日思前想后,欲将这孩子寄养在你富察家,以福康安的身份长大,你是这孩子的舅舅,只有交给你,朕才放心1皇帝说到此心中也不是滋味,即便他是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埃 “福康安1傅恒一怔。 “是1皇帝轻轻颔首:“朕已让凝儿带着永瑄去了你府上,想必她们姐妹二人已商谈好了。” “皇上,永瑄比福康安大了几岁1傅恒回过神来后,便觉得不妥。 “无碍,永瑄本就没有入玉碟,知道他存在的也只是皇室中人,朕知道,你痛失爱子,朕却要永瑄顶替他的身份,实在强人所难,你回府后与若研商议后再定吧1皇帝也不想勉强傅恒。 “不,皇上,若研也会答应的,永瑄是皇子,这样做已经是委屈他了,请皇上放心,奴才定然会将永瑄视如己出1若是旁人的孩子,傅恒绝不会答应,可永瑄是魏凝儿的孩子,是他的小外甥,他如何能拒绝。 这样的安排也是太后默许的,毕竟孩子一日不能认祖归宗,身份便很尴尬,眼看他越来越大,着急的可不只是魏凝儿,加之她一心想让孩子长大后出宫,这让太后与皇帝都有些着急,这才想了这个折中的法子。 永瑄是魏凝儿的第一个孩子,当初在宫外,母子相依为命,这份感情是别的孩子永远代替不了的,说她自私也好,偏爱也罢,永瑄的确是她最爱、最心疼的孩子,她只希望永瑄能平安长大,不要卷入宫中的风波来,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必定会陷入皇位的争夺中去,这是她不想看到,也不愿看到的。 不仅仅是永瑄,就连她的永璐也不能被卷入,永璐才几个月大,她不担心,在魏凝儿看来,只有永瑄比较危险,皇帝与太后的宠爱已经让永瑄成为众矢之的了。 若不是她如今与纯贵妃、愉妃她们交好,淑嘉皇贵妃的皇子们对她也甚为敬重,只怕宫中早就掀起争斗了,因此魏凝儿才打定主意让永瑄避开这一切。 长大后出宫,这是她所希望的,可皇帝与太后不肯,让孩子顶替福康安的身份长大,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 在富察府里见了若研,魏凝儿将皇帝与太后的意思告诉她后,尚在病重的若研也半响没有醒过神来。 “你说,皇上要让永瑄顶替福康安的身份?”若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是,若研,若是你不肯,我会想法子说服他们1魏凝儿看着十分虚弱的若研,不禁悲从中来,握住她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若研,我知道福康安夭折对你打击很大,可你还有福隆安,还有女儿,你不能将你自个的身子也拖垮了,想想他们吧,他们不能没有额娘啊1 “嗯,我会撑过去的,一定会撑过去的1若研含着泪应道。 半响,若研才稍稍冷静下来,看着一旁的永瑄,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凝儿,这些日子一闭上眼,我便常常想起当初咱们在宫里的日子,虽然有时候凄苦凄苦了一些,还要担心会不会被主子娘娘们刁难,可……那时候咱们也很快乐,咱们是好姐妹不是吗?说句大不敬的话,在我心里,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你放心,以后我会将永瑄视为己出,我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的,他就是我的福康安1 “若研1魏凝儿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 “别哭,我不会死的,为了几个孩子,我也会撑过来的1若研有些虚弱的说道。 “你会好起来的1魏凝儿知道,若研只是伤心过度,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康复,可心中的伤痛却永远也抹不去。 永瑄突然成了富察家的孩子,不知令宫中多少人震惊,可永瑄仍旧住在宫中,照旧与阿哥们去上书房,除了多了一个明面上的身份,他与往日一般无二。 “娘娘您说,令妃她到底在想什么?”逸梦轩中,暮云一边帮皇后捏着腿,一边问道。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道:“她的永瑄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更何况此时还未曾认祖归宗,再没有定论,只怕便会出事了,你以为,纯贵妃与愉妃会手软吗?那可是皇位之争啊1 “皇位之争,娘娘不觉得此时说皇位之争为时过早了吗?”暮云有些疑惑的问道。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想去 “为时过早?不,一点也不早,可怕的对手要尽早除掉才好,否则便愈发麻烦,本宫的永璂要快点长大才好1皇后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随即道:“永璂呢?” “娘娘忘了,十二阿哥去上书房了1暮云笑道。 “本宫倒真的有些不习惯。”皇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年一过,十二阿哥便满了六岁,开始去上书房了。 几个月的“静养”让她不再如同往日那般心浮气躁,对整个后宫看的更为透彻。 “娘娘,令妃娘娘又有身孕了1暮云突然想起今日一早宫女们说的事儿来。 皇后闻言,愣了愣,笑道:“这令妃还真是能生养,当初她也备受宠爱,却没有孩子,这一回宫便接二连三为皇上诞下皇子公主,看来永瑄真是她的福星呢1 暮云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后,心道,难道主子不生气吗? “暮云,也不知皇上要本宫静养到何时?”皇后说到此语中满是低落:“这都半年有余了,皇额娘也不肯见本宫1 “娘娘在耐心等候一些日子,奴婢想用不了多久,娘娘您便能如愿以偿了1暮云柔声劝道。 “是啊,只能慢慢等候,能自由出入后宫只是一个开始,想要夺回本宫身为皇后应有的权利,那才是难事1皇后说到此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本宫会等到那一日的1 乾隆二十三年七月十四日,魏凝儿生下了九公主,此时皇帝正巡幸热河,行围结束后立即赶回圆明园庆贺小公主满月之喜。 所谓几家欢乐几家愁,醉心苑里热闹非凡,忻嫔的青和堂内却死寂一片。 “你们有没有禀报皇上,本宫的六公主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忻嫔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儿,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启禀娘娘,皇上一回圆明园,奴婢便派人禀报了吴公公,可今日是九公主满月之喜,皇上得知后,还是去了令妃娘娘那儿1芜儿跪在地上,泣声禀道。 “令妃的公主是宝,本宫的公主难道就不是吗?本宫的公主性命不保,皇上连看也不看一眼,还要给令妃的公主办满月宴,为什么?为什么啊1忻嫔心痛欲裂,一把抱起孩子便往外跑。 “娘娘……。”一众奴才大惊,掌事宫女惠芳立即带着芜儿等人追了上去。 “娘娘您要去哪儿?”芜儿一边哭一边喊道。 忻嫔此时已经被伤心和嫉妒冲昏了头,抱着孩子上了肩舆便吩咐身边的奴才们往醉心苑赶去。 “娘娘,您不能去啊,公主的身子经不起折腾,皇上刚回来,还来不及看望公主,您还是先回青和堂吧,娘娘1惠芳在肩舆旁苦口婆心的劝着。 “娘娘,您就听惠芳姑姑的话,回去吧,您这样去闹,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的1芜儿也吓得不成,这两年来,她愈发觉得自个的主子和当初在府里时天差地别。 当初的小姐那么的美丽、善解人意,温柔可人,现在的小姐却很暴躁,被嫉妒和恨冲昏了头,宫里的奴才被打骂那是常有的事儿,就连她这个从小伺候在小姐身边的人,有时候也免不得被骂。 忻嫔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她还年轻,依旧美丽,可自从令妃回宫后,皇上对她便不屑一顾,费尽心思怀上了孩子,却是一个女儿,如今八公主尚在襁褓之中,皇帝不闻不问,稍稍得到皇帝垂帘的六公主却一病不起,眼看着就要无力回天了,皇帝却一心只想着令妃刚刚生下的九公主,连看都不看一眼病入膏肓的六公主,这让她情何以堪? 到了醉心苑,忻嫔还不等魏凝儿宫里的奴才通传,便抱着孩子闯了进去。 大殿内原本欢声笑语的众人,见忻嫔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忻嫔妹妹来了?。”魏凝儿将怀里的九公主交给了乳母,迎了上去,见忻嫔怀里抱着六公主,笑道:“六公主可好些了?” 六公主病了许久了,因此皇帝巡幸木兰围场时,忻嫔也留下来照顾公主,魏凝儿坐月子这一个月,身边的奴才也甚少向她提及,此刻见忻嫔抱着孩子来了,还以为孩子身子痊愈了。 “滚开,用不着你假好心。”忻嫔却一把将魏凝儿推开,魏凝儿一个踉跄,险些撞到了身后的桌角上。 “忻嫔1皇帝大怒,快步走了过来,见魏凝儿没事后才盯着忻嫔喝道:“你好大的胆子1 “皇上,臣妾的六公主就要死了,皇上您为何不看她一眼,为何?”忻嫔抱着怀里的女儿,泪如雨下。 皇帝猛的一滞,随即喝道:“六公主久病未愈,你怎么还抱着她到处乱跑,还不快给朕滚回你宫里去1 “皇上,六公主日日盼着皇上回宫,皇上心里、眼里却只有令妃的九公主……。” “住口1皇帝看着忻嫔,勃然大怒。 好好的满月宴,被忻嫔给搅和了,众人诧异她胆大的同时,也觉得她是如此的不自量力,以为抱着奄奄一息的公主便能将皇上给请走吗? 如此气势汹汹、咄咄逼人,只能让皇上生气罢了。 “忻嫔,带着孩子回宫让太医诊治吧1太后叹了一口气说道。 “近日来六公主常常昏迷,太医说,今日若是不醒,明日只怕性命难保了1忻嫔泣声道。 “难不成忻嫔妹妹抱着六公主来搅乱九公主的满月宴,六公主便能醒来吗?还是有皇上在,六公主便会醒?依本宫看,妹妹还是赶紧抱着孩子回宫去吧。”一旁的纯贵妃笑着说道。 皇帝怒不可言,对身边的吴书来道:“送忻嫔和六公主回去1 “皇上1忻嫔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她不相信皇上会如此无情。 “娘娘请1吴书来不由分说,带着一众奴才将忻嫔给拉了出去。 事到如今,众人也没有心情,各自散去了。 “皇上,您还是去忻嫔妹妹那儿瞧瞧吧,六公主病了三月有余了,如今这样的情形的确很危险1四下无人时,魏凝儿才劝道。 “朕改日再去吧1皇帝此时很不想看见忻嫔那张满是幽怨和愤怒的脸。 第三百七十二章 原来如此 请输入正文。只要一想起忻嫔,皇帝便觉得厌恶不已,此刻又怎会勉强自个去看她。 看着皇帝满是疲惫的脸,魏凝儿也不想难为皇帝,毕竟他今日风尘仆仆赶回宫已经够累了,如今因为忻嫔心中添了堵,再让他去忻嫔那儿,只会适得其反。 第二日,刚刚用了早膳,小易子便禀报,说忻嫔的六公主夭折了。 皇帝听后脸色大变,立即让人摆驾去忻嫔的青和堂,魏凝儿也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青和堂,纯贵妃等人已在了,只是全部都在寝殿外的院子里,一个也未曾入内。 皇帝快步入了寝殿,魏凝儿正要跟上,却被纯贵妃一把给拉住了。 “妹妹别进去,忻嫔发疯了,拿着烛火在手上,说要烧了青和堂,陪她的六公主一块去死1纯贵妃说到此眼中满是嘲弄之色:“她这般闹,只会将皇上推的更远。” 魏凝儿闻言,不禁怔住了,忻嫔……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寝殿中,皇帝看着手拿烛台的忻嫔,脸上满是冷意:“你想死,朕成全你,来人啦,将八公主抱来1 “是1吴书来立即吩咐小宫女去了。 “你想死,便去死吧。”皇帝抱过八公主,便要往寝殿外头走去。 “皇上1忻嫔一把丢掉了烛台,抱住了皇帝的腿,泣声道:“皇上,你为何要这般的无情,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何令妃她一回宫,你便抛弃了我,为何?” 这句话,忻嫔憋在心里很久了,她一直想问皇帝,却从来不敢,患得患失的她再也不是从前的她了。 “为何?你还敢问朕?”皇帝回过身一脚将她踢开,喝道:“朕问你,当初朕下旨让各级官员寻找令妃和永瑄,为何杭州府衙的人得到的旨意却是要杀他们?” 忻嫔闻言,浑身一震,呆住了。 “朕当初的确很宠你,在没有凝儿的日子里,你给朕弹唱她最喜爱的曲子,宽慰了朕的心,但是,朕没有想到你竟然那般的蛇蝎心肠,想要置他们母子于死地,当朕得知这一切时,凝儿已经回宫了,幸好他们母子平安,若不是你当时怀了六公主,即将临盆,朕早就要了你的命,绝不会留你到今日,你却变本加厉,竟然敢伙同皇后给朕下套,又怀上了八公主,朕为了孩子一直忍了下来,你却质问朕,还责怪凝儿,早在你派人杀他们母子之时,你对他们的救命之恩便荡然无存了,朕从此以后也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1皇帝说罢,大步离开了忻嫔的寝殿。 “不……皇上您误会了,不是臣妾,臣妾没有派人杀他们,臣妾没有1忻嫔追了上去,却被吴书来手下一众奴才给拦住了。 看着皇帝竟然亲自将八公主抱了出来,魏凝儿等人都有些诧异,随即便听见寝殿内传来了忻嫔的哭喊声。 “皇上1魏凝儿一惊,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 皇帝定定的看了魏凝儿一眼,随即又看向她身边的纯贵妃与愉妃,最终伸出手将孩子给了愉妃。 “皇上1愉妃脸上惊疑不定,随即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脸上闪过一抹喜色。 “传朕旨意,忻嫔神志不清,着太医为其诊治,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离开寝宫半步,八公主由愉妃抚养1皇帝沉声吩咐道。 “是,皇上1吴书来应道。 “谢皇上恩典,请皇上放心,臣妾一定照顾好八公主1愉妃喜不自禁,她一直以来只有永琪一个孩子,现如今永琪已经大婚,娶了福晋,用不了多久便要搬出宫自立门户了,到时候她在宫中就更加寂寞,如今皇上让她抚养八公主,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将八公主交给你,朕放心1皇帝虽然不宠爱愉妃,却从未讨厌过她,如今后宫高位的嫔妃,纯贵妃与令妃都要照顾自个的孩子,舒妃……皇帝不放心,只有交给愉妃他才能安心。 “皇上,忻嫔她?”魏凝儿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不忍心看到忻嫔落得如此下场,毕竟当初她和永瑄都是忻嫔救下的。 “不必理会她。”皇帝看着魏凝儿,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 魏凝儿听皇帝如此说,便知此时不便多问,随即轻轻颔首,看着一旁的愉妃,见她抱着八公主一脸喜意,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恭喜妹妹,往后有了八公主陪妹妹,妹妹便不会寂寞了1纯贵妃看着愉妃笑道。 “谢姐姐1愉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娘娘。”冰若见自家主子一直蹙眉不知在想什么,便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 “嗯1魏凝儿闻言回过神来,随众人一起离开了青和堂。 回到醉心苑,魏凝儿立即去偏殿看还在熟睡中的孩子们,六公主的死让她心有余悸,深怕自个的孩子也有个闪失。 仔细吩咐乳母们一番,魏凝儿才回到了寝殿。 “娘娘,六公主夭折了,往后要嫁给喀尔喀王公的岂不是咱们七公主了?”青颜上前急声道。 魏凝儿闻言,浑身一僵,半响,露出了苦笑:“皇上可是当着满朝众臣的面下了旨意,岂能有假?如今六公主夭折了,那……只能是咱们的七公主了1 “娘娘,您先不要着急,往后的事儿可说不准,更何况,喀尔喀的王公也可以留在京城,娘娘您不会和公主分开的1冰若见魏凝儿神色间满是无奈与痛,随即柔声劝道。 “嗯,七公主还小,本宫会慢慢打算的1魏凝儿轻轻颔首,心中稍稍宽慰了一些。 夜里,魏凝儿派人将吴书来请到了醉心苑来,她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吴公公,今日忻嫔为何触怒了皇上?”魏凝儿看着吴书来,低声问道。 “这……。”吴书来迟疑了片刻才神色闪躲的回道:“娘娘,奴才不敢说啊1 “你若是不说,本宫明日也会亲自问皇上1当时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只有吴书来,自然,皇帝与忻嫔说了什么,吴书来也该一清二楚才是。 第三百七十三章 兴奋 “忻嫔娘娘今日质问皇上,为何您回宫后,皇上便抛弃了她,皇上一怒之下道明了真相,说忻嫔娘娘当初在杭州府做了安排,想要您和小主子的性命。”吴书来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 “杭州府1魏凝儿脸色一沉。 当初她带着孩子走投无路时,的确去过杭州府,想表明身份回宫,且料那些官差却说她是冒充的,还要抓她和孩子,吓得她带着孩子费尽周折才逃脱了。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忻嫔下的套。 本来,宫中众人对忻嫔的突然失宠都觉得怪异,还以为是魏凝儿在皇帝面前吹了枕边风,以至她回宫后忻嫔便被皇帝给厌弃了,没曾想竟然是这样。 但魏凝儿却觉得有些奇怪,难不成忻嫔知道当初所救的人是魏凝儿,怕魏凝儿回宫后和她争夺皇帝的恩宠才下此毒手的吗?忻嫔有那个胆子,有那份心机吗? 从前的忻嫔在魏凝儿看来是温柔善良的,即便如今性情大变也不曾见她害人。 真的是她吗?魏凝儿陷入了沉思。 日子一晃便到了十月下旬,再过一个月,太后六十六岁的生辰就要到了,皇帝有意给太后好好办一办,便去慈宁宫给太后问安。 “皇额娘的寿辰就要到了,去年便依皇额娘的,简单操办了一番,今年可要隆重些,朕已下旨让纯贵妃好好准备。”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皇上有心了,切莫铺张,到时让皇亲国戚们入宫热闹一番也就罢了,不过,纯贵妃能打点好一切吗?哀家六十岁大寿是皇后亲手操办的,她是再熟悉不过了1太后若有所指道。 “皇后?”皇帝闻言,不动声色。 “皇帝你去年下旨让皇后静养,如今都一年多了,哀家前两日去翊坤宫瞧了一眼,皇后身子很好,人也比往常和顺了许多。”太后柔声笑道。 “也罢,朕便下旨让她往后自由出入宫苑,只是……这六宫之权。”皇帝说到此一顿。 “哀家瞧着纯贵妃把后宫打点的也不错,皇后有错不能不罚,让她自个再反省些时日吧,待有朝一日,哀家和皇帝都觉得能放心了,再将执掌六宫之权交给她1太后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便依皇额娘的1皇帝笑道。 “只是这次哀家的寿辰,还是让皇后打理吧,她比后宫众人都要熟络的多1太后这么做也是为皇后着想,皇后身为国母,却不能打理后宫,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往后在宫内也会被人看轻,若是她刚刚获得自由便担此重任,想来没有人再敢轻视皇后了。 “皇额娘高兴就好,只是皇后多日不曾打理后宫诸事了,便让纯贵妃协助她吧1皇帝也不想因此拂了太后的面子,太后寿辰在即,皇帝只想让她高兴罢了。 “如此甚好,哀家这便下旨1太后终于舒了一口气,一年多的教训,也够了,皇后也该醒悟了。 得知皇后被放出来的消息,魏凝儿心中并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太后是皇后嫡亲的姨母,她不护着皇后,谁护着皇后呢?人之常情罢了。 这事绿沫告诉魏凝儿后,她也暗地里让胡世杰去证实了一番,结果不言而喻,她却也未曾再告诉第二个人,这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翊坤宫中,兰贵人一脸喜意,福了福身,笑道:“恭喜皇后娘娘,贺喜皇后娘娘1 “兰贵人免礼1皇后亲自将她扶起来,笑道:“你可是第一个来本宫这儿道喜的1 “娘娘您对嫔妾的教导,嫔妾没齿难忘1兰贵人一脸恭敬道。 “妹妹何须放在心上,上次你来求本宫,本宫尚在静养中,无能为力,不能帮到妹妹,本宫心中一直过意不去呢1皇后拍着兰贵人的手,一脸笑意。 “纯贵妃不愿帮嫔妾,令妃对嫔妾不屑一顾,娘娘您虽然没有法子,却给嫔妾指了一条明路,嫔妾感激不尽1兰贵人说到此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妹妹病了?”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是,嫔妾这几日染了风寒?”兰贵人柔声道。 “天可怜见的,妹妹你年岁小,想念家,想念亲人也是情理之中,本宫如今虽然没有执掌后宫的权利,可允许你的家人入宫看你,这个权利,本宫还是有的,上次本宫未曾帮到你,这次便给妹妹一个惊喜吧1皇后握着她的手笑道。 “谢娘娘恩典1兰贵人大喜过望,没曾想皇后竟然会主动帮她,心中感激不已。 “暮云,去传旨,让兰贵人的额娘入宫一趟1皇后对身边的暮云笑道。 “娘娘,嫔妾想见表姐1兰贵人忙不迭的说道。 从小到大,她和表姐穆黛在一起的时日甚至比她额娘都要多上几倍,虽说是姐姐,可对这个从小照顾自己长大的姐姐,兰贵人更加依恋。 “好,看来你真是喜欢你的表姐1皇后忍俊不禁。 “是啊,嫔妾的表姐比嫔妾大了十三岁,嫔妾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虽是嫔妾的表姐,却像嫔妾的额娘一般,不……比额娘还好,有的话嫔妾不敢对额娘讲,却能对表姐讲1兰贵人说到此不由得笑出声来,有些稚嫩的脸上满是欣喜。 “看妹妹高兴的,回宫候着去吧,时辰还早,想来你表姐今日便能入宫了1皇后笑道。 “娘娘可否容她在宫中多留上一日?”兰贵人娇声道,语中满是祈求。 “好,明日再让她出宫吧,天冷,又下着雪,总不能连夜让她出宫去1皇后笑道。 “谢娘娘,嫔妾一定会记得娘娘您的大恩大德1兰贵人喜不自禁,给皇后行了礼便忙不迭的跑了出去,她要去宫门口等着表姐。 傍晚,一辆青布马车冒着大风雪在宫门口停了下来,穆黛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身紫衣的她,外头罩了一件雪白的披风,在漫天飞舞的大雪里,格外耀眼。 她虽不施粉黛而颜色却如朝霞映雪,羡煞旁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 表姐 立于宫门内的兰贵人一眼便瞧见了她,喜不自禁,立即奔了过去。 “小主。”景香惊呼一声,急忙跟上去,撑起手里的伞给兰贵人遮挡大雪。 “表姐,你来了1兰贵人紧紧握住穆黛的手,触之一片冰凉,她心中一惊立即把自个的手炉给了穆黛,笑道:“这是宫里头才能用的红箩炭,很暖和还有异香呢,比咱们家里的不知好了多少1 穆黛却没有接,她有些急切的上下打量着兰贵人,脸上带着一丝愠怒道:“宫里来人说你病了,想见我,这么大的风雪,你怎么不好好养着还跑到宫门口来接我?” “我不是想你了吗?再则,我只是小病,都快痊愈了,是皇后娘娘垂怜,知道我想你,才特意宣召你入宫陪我一日的1兰贵人抱着穆黛的胳膊笑道。 “漪澜,宫里不比宫外,行事不能再和往常一样了1穆黛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拿开,轻轻福身道:“给兰贵人请安1 “表姐1兰贵人却不依了,她娇嗔一声,不由分说拽起她就往前走。 回到了储秀宫偏殿,兰贵人进了温暖的寝殿,脱去了外头的披风,便拉着穆黛的手笑道:“表姐,皇后娘娘特意许你今日留在宫中陪我,咱们夜里可以好好说会话了1 “嗯1穆黛看着兰贵人,眼中满是柔光。 兰贵人轻轻挥手,示意景香等奴才退下了,才低声道:“表姐,下月末便是太后娘娘六十六岁大寿,这可是个吉利数,皇上要给太后娘娘大办寿宴,这可是一个机会1 “机会?”穆黛心中一惊。 兰贵人轻轻颔首,苦着脸道:“表姐您说的不错,皇上喜欢我这股子活泼劲,可久了也会觉得厌烦,失宠不过是早晚的事儿,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才失了宠,如今我要想法子让皇上回心转意才成。” 穆黛脸色微变,没曾想她所担心的事儿真的发生了,她更没有想到,当初不屑入宫的漪澜竟然会如此在乎皇帝的恩宠。 “后宫嫔妃这么多,无宠的大有人在,你也说过,皇上对令妃宠爱至极,漪澜,你听表姐的,能安稳度日便不要去争夺了1穆黛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我知道我比不上令妃,莫说是我,这宫里的嫔妃在皇上心中都不及令妃分毫,我只是想……只是想……。”兰贵人说到此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泪光:“表姐,你一定要帮我1 “如何帮?”穆黛叹了口气道。 “宫中嫔妃善舞的很少,舞艺及的上我的却没有,虽然曾听人提及令妃善歌舞,可我却从未见过,想来是传言罢了,加之令妃如今生养了几个孩子,年岁也不小了,哪里及得上我身轻若燕,皇上喜欢看我跳舞,若是能在太后寿宴上助兴,只要太后高兴了,皇上自然会将我放在心上的1兰贵人说到此眼中满是期待。 穆黛轻轻摇首,笑道:“你这丫头还未曾看明白,太后高兴有何用?即便皇帝因此将你放在心上,又能放多久?” “表姐的意思是?”兰贵人眼中一亮。 “你是要跳给太后看还是给皇上看?”穆黛笑道。 “当然是给皇上看1兰贵人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挽着穆黛的胳膊娇声道:“我知道,表姐一定有法子了是不是?你一定要帮我,我的舞可是表姐你教的,表姐的舞艺超凡绝伦,只要表姐指点一二,我一定能在太后娘娘的寿宴上大放异彩1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妹妹你意下如何?”穆黛笑道。 “表姐你快说1兰贵人急声问道。 穆黛轻轻颔首,在兰贵人耳边低语了几句,兰贵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最后一把抱住了穆黛,娇声道:“我就知道表姐你最有法子了,就依表姐的1 “嗯,去吧,叫你的宫女把我要的东西送进来,我连夜给你赶制舞衣,明日一早便教你跳舞1穆黛轻轻拍着她的手笑道。 “好1兰贵人娇声应道。 夜深了,穆黛坐在椅子上借着烛光赶制舞衣,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兰贵人,穆黛心中不是滋味,眼神闪烁不已,直到针刺入指尖,突如其来的疼痛才让她回过神来,也暗自下定了决心。 兴许是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第二日,兰贵人都快晌午了才醒了过来,用了午膳便让穆黛教她跳舞。 她从小便跟着穆黛学舞,底子又好,两人又很有默契,因此才半个时辰便学会了,还跳的有模有样,只是欠了些火候,少了穆黛的那一份深入骨髓的神韵之美,但娇美可人的兰贵人跳起来也灵动异常。 “表姐,皇上会吹箫,表姐比之皇上也不遑多让,等傍晚时,我跳舞,表姐便躲在梅花从中为我吹箫伴舞吧1兰贵人拉着穆黛的手笑道。 “好1穆黛一口答应了,眼中满是宠溺。 “只可惜表姐你今夜必须出宫,我真希望表姐能永远留在宫中陪我1兰贵人轻轻靠在穆黛肩上,有些失落的说道。 穆黛浑身一震,颤声道:“妹妹此话当真1 “嗯1兰贵人猛地点头道:“只可惜表姐是不能入宫的1 “是啊1穆黛脸色满是嘲讽,出嫁前几日夫君不明不白的死了,即便她色艺双全,却再也没有人上门提亲,即使有也是给人做妾室,她出生高贵,岂能如此作践自个,因此年近三十也不曾嫁人。 她此生想要嫁如意郎君尚且是梦,更何况入宫成为皇帝的女人,她配吗? “表姐你怎么哭了1兰贵人大惊失色。 “妹妹1穆黛拥着她,眼中的泪水更甚了。 “表姐,你别哭,等我重获皇上的宠爱,我就可以求皇上常常让你入宫陪着我了1兰贵人急声说道。 “好1穆黛轻轻颔首,心中更是痛的无法呼吸。 午后,雪渐渐小了,到了傍晚,虽未曾停下,却只是零星飘洒着。 穆黛身着水绿色的长袖舞衣,在梅花丛中翩然起舞,晶莹剔透的雪花轻舞飞扬,更是将她衬托的飘飘欲仙。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有美人 轻轻一个旋身,穆黛稳稳站立,对立于一旁早已看的如痴如醉的兰贵人笑道:“妹妹可曾看仔细了?” “嗯,幸好姐姐你说要到此处先跳一遍给我看,否则我便抓不住其中的神韵了,姐姐的舞真是令人惊叹,只可惜姐姐身上穿的是我旧时的舞衣,若是穿上我身上这件姐姐新作的,一定更美1兰贵人满是赞叹的笑道。 穆黛看着身着鹅黄色舞衣的兰贵人立于红梅花之中,笑道:“漪澜你还年轻,穿这样的颜色再好不过了,雪中红梅艳而不俗,娇而不妖,灼灼其华,妹妹你这一身衣裳,便是雪中红梅里最俏丽的风景1 “那可不是,满园子的红梅花,腊梅花可只有我这一朵1兰贵人娇嗔道。 “好,你是最美的,趁着皇上还未曾来,你先练习一次吧,我吹箫为你伴舞1穆黛说罢,让一旁的小宫女帮她挽起了长长的衣袖,披上了御寒的披风,才取来了箫。 “嗯1兰贵人轻轻颔首。 今儿个一早,皇帝便让人去慈宁宫传旨,傍晚去慈宁宫陪太后用膳, 龙舆到了慈宁宫正门口,皇帝下了龙舆,正欲进去,耳畔却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啸声,说吹奏的正是他平日里最喜爱的曲子。 见皇帝停下了脚步,吴书来下意识的往后忘了一眼,那啸声,是从慈宁花园那边传来的吧。 “这个时辰了,是谁在慈宁花园里吹箫?”皇帝新意盎然道。 “启禀皇上,寿康宫的太妃们常常去慈宁花园里赏花,这会兴许是哪位太妃一时兴起吧1吴书来笑道。 “嗯……。”皇帝轻轻颔首,笑道:“先帝的嫔妃,善吹箫的只有太贵妃,朕记得上次见到太贵妃还是和亲王入宫时,朕许久没有向她请安了,去瞧瞧吧1 “是1吴书来应了一身,跟在了皇帝身后往慈宁花园去了。 …… “表姐,我不跳了1兰贵人满脸细汗,捂着肚子蹲下身去。 “这是怎么了?”穆黛大惊。 “兴许是午膳时吃坏了肚子,都怪我,应该听你的话,少吃些才是,可是许久未曾吃到表姐亲手做的饭菜了,嘴馋1兰贵人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回去吧,往后还有机会1穆黛脸色有些泛白,她一把握住了兰贵人的手,此刻,她的手竟然比兰贵人的还要冰凉。 “我也想回去,可我忍不住了,表姐,我要出恭,你在这等着我1兰贵人说罢便让景香与身边两个小宫女扶着她往林子深处走去。 “妹妹……。”穆黛眼中满是心疼,本想追上去,却听梅花林外传来了声响。 “啸声怎么没有了?”皇帝有些疑惑的说道。 吴书来也觉得奇怪,正欲回话,却见皇帝往林子里去,连忙跟了上去,只是才走了十来步,皇帝便猛的止住了脚步,吴书来险些撞了上去,心中大骇,正欲请罪,却见皇帝直直的看着前面,他忍不住望了过去,一时竟然愣住了。 红梅花丛中,有一女子正翩然起舞,飞舞的雪花落在她身上,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此女子宛若从天而降的仙子般,清雅至极却愈发让人觉得惊艳。 皇帝怔怔的看着在花丛中起舞的女子,心仿佛在这一刻被那飞舞的水袖给牵住了,他甚至不敢往前迈步,深怕惊动了她,猛然间,皇帝发现了落在雪地上的萧,情不自禁的拾起。 耳畔突然传来了婉转动听的啸声,穆黛浑身一震,一个旋身将水绿色的衣袖甩开,裙裾飘飞,水袖舞动间,被风吹起的花瓣与雪花仿佛有灵性一般随着她起舞,飘飘荡荡、凌空而下,一瓣瓣,一片片,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甜,不仅醉了她,也醉了一旁的皇帝。 穆黛觉得,这是她一生中舞的最尽兴也是最忐忑的一次,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在飞舞的雪花中,一身绿衣的她在红梅花丛中格外冰清玉洁。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虽近在咫尺,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 “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小垂手后柳无力,斜曳裾时云欲生。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一曲终了,皇帝忍不住低吟出声。 唐代诗人白居易在《霓裳羽衣舞歌》中以此赞美杨贵妃绝无仅有的绝妙舞姿,皇帝却觉得眼前的女子受得起这样的赞美,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一时竟有些痴了。 穆黛迈着莲步慢慢走来,皇帝只觉得这绿衣女子远看有朦胧飘渺之感,近观有空谷幽兰之质,似水般柔情,却又令人惊艳。 今日的穆黛刻意装扮了一番,此时的她娥眉如黛,肌肤细润如脂,粉光若腻,一双潋滟美目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举步间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眼前的男子虽然未着龙袍,但是穆黛知道,她是皇帝,她曾经远远看见过他,便刻入了脑海里,从不敢忘记,这张脸甚至出现在她梦中,越来越清晰。 在皇帝面前站定,穆黛正想着要如何称呼眼前的人,却见兰贵人从花丛里走了过来。 “皇上万福金安1兰贵人脸上带着一丝怒气,上前福身请安。 穆黛故作吃惊,往后退了一步本欲跪下请安,却被皇帝伸手托出了,一时竟红了脸,柔声道:“皇上万福金安1 “你是?”皇帝语中说不出的轻柔,深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吓坏眼前的佳人。 “皇上,她是臣妾的表姐1兰贵人看着皇帝与自个表姐紧握的手,眼中闪动着泪光,有些倔强的抢先回道。 兰贵人不得不承认,表姐穆黛即便年近三十,但保养的甚好,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子一般,冰肌玉骨、腰身柔软,舞艺依旧远远胜过她,方才在花丛里,看见这一切的她便险些掉下泪了,如今更觉得难受,她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偶然。 “原来你是兰贵人的表姐1皇帝朗声笑道。 “博尔济吉特氏穆黛,恭请皇上圣安1穆黛轻轻福身, “博尔济吉特氏,你是蒙古贵族?”皇帝有些诧异的看着穆黛,笑道。 “是1穆黛柔声回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姐妹相争 皇帝静静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的喜欢,蒙古人本就能歌善舞,可长的似眼前这女子一般柔媚动人,舞姿又是那样惊艳绝伦的,却从未见到。 “皇上,时辰不早了。”吴书来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穆黛,随即恭声禀道。 “嗯1皇帝轻轻颔首:“摆驾1 “是1吴书来立即带着一众奴才随皇帝去了慈宁宫。 穆黛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即便她刚刚在皇帝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皇帝这一走,还不知能否想起她。 想到此,穆黛心中不禁有些惆怅,半响回过头时,才发觉兰贵人正一脸恨意的看着她,心中不由得一惊:“妹妹1 “住口,我可没有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姐姐,景香,派人送她出宫1兰贵人对身边的景香沉声道。 “是,小主1景香也觉得颇为气愤,她家小主虽然心思单纯,可身为小主的亲人,这穆黛小姐更不该这么对小姐啊,明目张胆的利用小主勾引皇上,实在令人愤恨。 “小姐请吧,奴婢送您出宫1景香冷声道。 “漪岚,我……。”穆黛看着兰贵人,不由得怔住了。 兰贵人别过头去,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喝道:“还不快送她走1 “是1景香也急了。 就在此时,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却去而复返,打了个千后,恭声道:“启禀兰贵人,皇上说贵人病体未愈,特让穆黛小姐留在宫中照顾贵人1 “什么?”兰贵人闻言大惊。 穆黛也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下这样的旨意,一时也怔住了。 待小太监离去后,兰贵人才狠狠地瞪了穆黛一眼,带着景香等人扬长而去。 穆黛见此苦笑一声,跟了上去。 刚刚进了储秀宫的宫门,兰贵人便想发作,却见舒妃迎面走来,立即福了福身,恭声道:“舒妃娘娘万福金安1 “兰贵人回来了,免礼吧,雪停了,本宫去外面走走,你可要与本宫同行?”舒妃笑着问道。 “谢娘娘厚爱,嫔妾还不曾用晚膳,请娘娘恕罪1兰贵人也不敢得罪舒妃,毕竟舒妃是储秀宫的主位,她不过是住在偏殿的嫔妃罢了,这宫里的事儿都是舒妃说了算。 “嗯,可别饿着了,快去用膳吧1舒妃笑了笑,这才将视线从兰贵人身上移开,兰贵人虽然披着狐裘披风,可里面那一身舞衣也并未完全遮掩住,和旗装可是大有不同的,舒妃一眼便看了出来,她也想多管闲事,正欲离开却又瞧见了一直跟在后头的穆黛,心中一惊。 “她是谁?”舒妃不动声色的问身边的落英。 “启禀娘娘,是兰贵人的表姐,皇后娘娘下旨召入宫中陪伴兰贵人,按理说这个时辰她应该出宫了才是1落英也觉得奇怪呢,虽然她不曾伺候兰贵人,却是这储秀宫的掌事宫女,穆黛陪伴兰贵人的事儿,她是一清二楚的。 “嗯1舒妃轻轻颔首,如今的她对后宫这些是是非非不甚关心,她在乎的只是翊坤宫的皇后。 如今皇后重获自由便操办太后的寿宴,这不得不让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 过了两日,有关穆黛的事儿便在宫中流传开了,后宫众嫔妃皆静观其变,自然,也对她好奇不已,但众人仿佛像有默契一般,从未提及过,直到十一月十七这一日,终是有人按耐不住了,毕竟穆黛已经在兰贵人那儿住了二十余日了,这期间皇帝多次驾临兰贵人的寝殿,常常有人在储秀宫外头听见了箫声与琴声。 作为储秀宫的主位,舒妃虽然不曾在晨昏定省时多说什么,但众人也看得出她有些不快,毕竟舒妃这几年喜静,着实不习惯有人在她宫中折腾。 一大早,后宫众人前往钟粹宫给纯贵妃问安,兰贵人也不敢怠慢,早早便去了。 众人一番寒暄后,兰贵人身边的颖嫔看着她笑道:“兰妹妹的表姐在宫中住了二十余日了吧?” “是,这是皇上的旨意,命嫔妾的表姐照顾嫔妾1纵然兰贵人如今对穆黛再不满,也不能在这些外人面前露出端倪来。 “兰妹妹早已痊愈了吧1一旁的林贵人笑道。 “是1兰贵人轻轻颔首,其实……若是后宫嫔妃能将表姐逼出宫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一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皇帝来她的寝宫都是和表姐说话,亦或是看表姐跳舞,明显对表姐有意,兰贵人便觉得想让表姐她出宫很难。 “既然痊愈了,那便该出宫去1舒妃说到此微微蹙眉:“总不能一直住在宫中吧?” “娘娘说的是,英云未嫁的女儿家,哪里能一直留在宫中,的确不妥1慎贵人也附和道。 魏凝儿与愉妃、陆云惜相视一眼,三人眼中都满是诧异,这些人平日里都不大会出气,请安时一语不发,怎么今日个个一个鼻孔出气,难不成真的是大敌当前,同仇敌忾了吗? “贵妃娘娘,这的确于理不合,还请娘娘示下1婉嫔也恭声笑道。 从无宠爱的婉嫔毕竟是王府里的便伺候皇上的老人了,众人平日里也不敢去招惹她,如今见她都开了口,一众嫔妃更是连连附和,唯独纯贵妃与魏凝儿她们三缄其口。 众人也是明眼人,见她们不出气,个个也不敢再多言了。 纯贵妃沉吟了半响才笑道:“既然她的舞令皇上流连忘返,想来是妙不可言了,来人啦,去储秀宫,将那……穆黛宣来。” “姐姐……。”愉妃一惊,她已经明白纯贵妃要做什么了。 “想必众位妹妹与本宫一样,皆想见识一番,本宫可是听说了,那穆黛的舞姿堪称一绝啊1纯贵妃心中也窝火不已,那穆黛明摆着是视后宫众人于无物,公然勾引皇上,不教训一番,实在忍不下这口气。 愉妃面露忧色,从目前的情形来看,皇帝是看上那穆黛了,撕破脸了,对谁都不好,不过……一个宫外的女子在宫里作威作福,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儿,她也看不过去了。 第三百七十八章 打算 “昨儿个本宫还和皇上说,独乐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姐一舞倾城,皇上一人霸着不放那哪成啊,咱们若是不瞧一瞧,过两日她出宫了,那可要抱憾终身了1魏凝儿扫了众人一眼,笑道。 “娘娘说的是1一众嫔妃立即附和道,魏凝儿这话仿佛给后宫一众嫔妃吃了定心丸,也让众人明白了她容不下这位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姐。 这些日子以来,宫中流言四起,魏凝儿自然也一清二楚,只是她忙着照顾孩子们,无暇他顾,加之皇帝每日都会来她宫里,魏凝儿也不甚在意。 在她看来,皇帝对穆黛就如当初对兰贵人一样,难免有些新鲜,过些日子也就淡了,毕竟……如今后宫的嫔妃,早先受宠的年岁慢慢大了,恩宠也就淡了,这几年新晋的嫔妃,出众的也就是忻嫔与兰贵人,如今忻嫔触怒龙颜被禁足,兰贵人也让皇帝心生厌倦,穆黛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让皇上瞧上了眼。 从当初心甘情愿接受自己后妃的身份起,魏凝儿便知道,身为后妃的命运是多么的可悲。 皇帝的心、皇帝的人不会永远只停留在一个嫔妃那儿,所以她试着让自己去接受这一切,可即便如此,她也有她的底线,就如同现在,她已忍无可忍,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急。 这几日,皇帝虽然每夜都宿在了她的寝宫之中,可魏凝儿却从皇帝睡梦时的呓语中听到了穆黛的名字, 这足以证明,那个女人如今在皇帝心中拥有怎样的位置了,不到一个月……这样短短的日子便能如此,往后呢? 皇帝宠爱别的女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皇帝的心就此离她远去。 其实,自从回宫之后,皇帝长期以来的专宠,逐渐将魏凝儿身上的棱角磨平了去,她对待后宫众人也愈发的平和,更多时候想到的也是她的孩子们,难免忽略了皇帝,她甚至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皇帝的心会去别的女人身上,可此时她知道,危机来临了。 后宫之中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想得到皇帝的宠爱,可此时此刻的魏凝儿已经不知道自个渴望保住的是皇帝的宠爱还是皇帝的心,她还如同往日那般在意他吗?魏凝儿不敢肯定。 “妹妹在想什么”愉妃见魏凝儿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首,笑道:“宫中许久没有新鲜事儿了,安稳的日子只怕不长了1 愉妃轻轻颔首,一旁的陆云惜却道:“安生日子过久了,难免有些懈怠,如今这事,也不是坏事,权当一块磨刀石吧1 “还是庆嫔妹妹看的透彻。”愉妃有些赞赏的笑道。 陆云惜正欲答话,却听外头的小太监道:“皇后娘娘驾到1 皇后这些日子从未出现在钟粹宫,她乃是后宫之主,却无执掌后宫之权,因此也避讳着,免得自个尴尬,今日却主动前来,魏凝儿等人立即感到了不同寻常。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众人起身行礼。 “免礼1皇后脸上满是笑意,示意众人起身后,坐到了纯贵妃方才所坐的主位上。 “不知娘娘到此有何指教?”纯贵妃有些不客气的笑道,那笑意未达眼底。 “妹妹如今执掌后宫,本宫可不敢指教,本宫听说你们要传那博尔济吉特氏的小姐来跳舞,便来凑凑热闹。”皇后脸上一片坦然,似乎真是为了看舞而来。 纯贵妃微微蹙眉,随即笑道:“都过去半个时辰了,还不见人来,臣妾再让人去催促一番1纯贵妃说罢对身边的兰心使了个眼色,兰心立即福了福身退出去了。 “人怎么还没有来?”兰心刚刚出了大殿便问身边的宫女。 “姑姑,是高公公亲自去接的,奴婢也不知道1小宫女有些惶恐的回道。 兰心轻轻蹙眉,随即快步出了钟粹宫,往储秀宫的方向去了,不久便遇上了高全一行人。 “众位娘娘正候着小姐呢1兰心上前笑道。 穆黛沉着脸并未答话,一旁的高全却看着兰心,轻轻摇头,满脸凝重。 兰心心中一惊,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的不妥,让穆黛走了过去后,才看着后面的高全,眼中满是疑问。 高全凑上前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兰心脸色一变,随即盯着穆黛的脚,见她走路有些不对劲,心中一寒,立即快步上前笑道:“奴婢回去向娘娘们复命,先行一步1 看着急匆匆跑过去的兰心,穆黛脸上涌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小姐,您歇一会再走吧1小宫女素儿看着穆黛,柔声劝道。 “不必了,众位娘娘还等着我的1穆黛轻轻摇首。 “可小姐您方才跌了一跤,万一伤到了筋骨可如何是好,还是先回禀皇上传召太医瞧瞧吧1素儿有些焦急的说道,她本在皇上的养心殿伺候的小宫,被派到穆黛身边也才十来日的功夫,却知道皇帝对眼前的人是多么的与众不同,便打定心思要好好效忠她。 “不碍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1穆黛却有自个的打算,成败在此一举,即便再痛,她也会撑下去的。 兰心回到了大殿,便忙不迭的凑到纯贵妃耳边,将方才的事儿禀报了,纯贵妃闻言却眼前一亮,心中冷笑不已。 “人可曾来了?”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快到了1纯贵妃恭声禀道。 “那便好,本宫可有些等不及了1今日这出戏,她可是盼望了许久的,只是不知是否能让她如愿以偿。 “启禀小姐,穆黛小姐到1高全进了殿禀道。 “宣1皇后朗声道。 “是1高全应了一声,又望了自个的主子纯贵妃一眼,见她轻轻颔首,随即放下心来,出去将穆黛给宣了进来。 “博尔济吉特氏穆黛,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纯贵妃请安,众位娘娘安好1穆黛进殿后,深吸一口气,福身请安。 虽然她知道,早晚有一日她会面对后宫众人,可……见一群女人皆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 第三百七十八章 骑虎难下 “免礼1皇后笑道。 “谢娘娘1穆黛起身后,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任凭旁人肆无忌惮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只是那一道道目光中却有太多的鄙夷,让她心中沉甸甸的。 “听闻你擅舞,本宫与后宫诸位姐妹都想大开眼界呢1皇后笑道。 “能给娘娘们跳舞,是穆黛的福气1穆黛微微屈膝笑道。 众人倒是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爽快,心中倒有些诧异。 “启禀皇后娘娘,小姐才来时扭伤了脚,请娘娘垂帘1小宫女素儿却猛地跪到地上颤声禀道。 “真有此事?”皇后故作诧异道。 “是1穆黛低声回道。 “那便作罢吧1皇后轻轻摆手。 纯贵妃却冷笑道:“皇后娘娘,臣妾怎么见她进殿时莲步妙曼,丝毫不像受伤之人,难不成是不屑后宫众姐妹,不愿一舞才借此推却1 “穆黛不敢?”穆黛故作惶恐道。 此刻的穆黛一脸无助,但魏凝儿却从她脸上看见了转瞬即逝的得意与嘲讽,看着她故作柔弱的样子,魏凝儿不由得笑了,这便是皇上的新宠,也不过如此。 “既然不敢,那便跳吧1魏凝儿笑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诧异的看着她,同仇敌忾的很多,却也有幸灾乐祸的。 穆黛忍不住偏过头看着宫中传闻已久的第一宠妃,眼中逐渐被震惊所取代,她知道,上天是眷顾她的,给了她万里挑一的美貌和才情,给了她不易衰老的容颜,才让她如今有机可趁,年逾三十还迷住了皇帝,可这令妃……虽比她还年长了三岁,却依旧美的令她叹息,而且……贵气天成,虽通身打扮素雅,但比盛装的皇后与纯贵妃看上去还令人折服。 原本还信心满满,想取而代之的穆黛,顿时感到了棘手。 魏凝儿见穆黛一直盯着她瞧,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带着纯金护甲的手,冰若便上前一步看着穆黛喝道:“大胆,我们娘娘岂能容你这般打量?” “请娘娘恕罪1一声大喝让穆黛醒过神来,立即请罪。 魏凝儿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并未出声。 “妹妹,穆黛她不懂规矩,妹妹何必与她一般见识?”皇后见穆黛屈膝的双腿开始打颤了,秀眉微皱,随即看着魏凝儿笑道。 “若本宫想与她一般见识,便不会如此轻描淡写了。”魏凝儿抬起头定定的看着皇后,笑道:“娘娘您说是吗?” 皇后干笑一声,随即定了定神道:“不知者不罪1 纯贵妃却冷笑道:“在宫里快一个月了,丝毫未有长进,如此不懂规矩的东西,早些打发出宫才是正经1 “姐姐说的是,如此不懂规矩的人,这不是给众位姐妹蒙羞吗?”愉妃笑道。 “愉姐姐此话差矣,她可不是咱们宫里的人。”陆云惜也附和道。 “是是是,瞧瞧,本宫都糊涂了1愉妃笑道。 看着魏凝儿四人皆如此咄咄逼人,自然也有人坐不住了,颖嫔看了看高坐上位的皇后,咬了咬牙,随即打定了主意,沉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一个克死未婚夫婿的女子,年逾三十也无人敢娶,如今却混入宫中伺机引诱皇上,罪该当诛1 穆黛闻言,脸色猛的白了,一旁的兰贵人也傻眼了,她可从未将此事告诉旁人啊,这颖嫔是如何知道的? “不知颖嫔妹妹说的是何人?”舒妃故作疑惑道。 “就是穆黛1颖嫔仿佛未曾瞧见皇后给她使眼色一般,朗声道。 “放肆1纯贵妃闻言勃然大怒,对一旁的众奴才道:“来人啦,将这个不祥的女人给本宫赶出宫去1 “是,娘娘1高全等奴才一拥而上。 “慢着,纯贵妃,事情尚未弄清楚,怎能如此草率,穆黛可是皇上下旨留在宫中的客人1皇后连忙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是,只是客随主便,如今执掌后宫的可是贵妃娘娘,嫔妾等自然以贵妃姐姐马首是瞻1陆云惜若无其事的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终是挂不住了,只得在心中暗自愤恨着。 “庆嫔说的在理,只是……这宫中岂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儿?”魏凝儿却冷笑道。 “那令妃妹妹的意思是?”纯贵妃轻轻挥手示意高全等人退下。 “来人,去慈宁宫请太后娘娘1魏凝儿沉声道。 “是,娘娘1小易子应了一声,立即退了出去。 众人算是明白了,纯贵妃与令妃等一唱一和,原来是要彻底将这穆黛给毁了,须知……她这样的身份还敢勾引皇上,被太后娘娘知道了,那可不是赶出宫那样轻描淡写了。 其实,魏凝儿这么做也是无可奈何,打从皇后出现,她便知道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兴许这穆黛早就投靠了皇后,如今有皇后阻拦,想要让穆黛出宫谈何容易,更何况……魏凝儿不信,已经对穆黛上心的皇帝不会答应让穆黛离开,她更不信费尽心思想要留在后宫的穆黛会坐以待毙。 为今之计,只有将事情闹大,太后娘娘虽然不大喜欢魏凝儿,对亲外甥女皇后疼爱有加,但是魏凝儿却知道,太后有她的底线,那便是皇帝……任何人想要危害皇帝,即便是皇后,太后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众位姐妹不是要看舞吗?”舒妃故作诧异的说道。 “是啊,等穆黛出宫了,可就没机会了1颖嫔也笑道。 “既然众位姐妹如此盛情,来人啦,奏乐1纯贵妃完全未问穆黛的意思,便下了旨意。 “是1兰心应了一声,便去安排了。 穆黛静静站在大殿中央,看着众嫔妃眼中的嘲笑和轻视,一股恨意油然而生。 所谓痛打落水狗,便是这样的吧,如今她不堪的过去被人揭了出来,令妃又让人去请太后,明摆着是要将她治罪,她岂能坐以待毙。 看着高坐上位的皇后,穆黛深吸一口气,如今她只能祈祷皇后没有骗她。 乐声渐起,穆黛深吸一口气,只得随乐声起舞,只是被扭伤的脚此时却格外的痛,她强忍着剧痛,细汗慢慢从额头上溢出来。 第三百七十九章 翻脸了 “这样的舞姿实在粗鄙,比之林贵人也差之甚远呢1颖嫔捂着嘴轻笑道。 “难登大雅之堂,和姐姐您比更是差之千里1林贵人也颇为不客气的嘲笑道。 “可不是1慎贵人等立即附和道。 听着那一声声讽刺,看着纯贵妃等人嘲笑的目光,穆黛心如刀绞,脚下一个踉跄猛的往后倒去,本以为会摔倒在地却跌入了温暖的怀抱中,她浑身一僵,回过头去,强压住心中的狂喜,含着泪道:“皇上1 众人见皇帝将穆黛抱在怀里,满脸疼惜与愠怒,皆不敢再多言了,立即起身行礼,纯贵妃趁此机会让兰心将那些奏乐的奴才给悄悄赶出了大殿。 “扭伤了?”皇帝示意众人起身后,便一脸关切的看着穆黛问道。 “嗯1穆黛柔柔的应了一声,忍不住掉下泪来,不管自个入宫的目的是什么,得到皇帝的关爱,也让她感动不已。 “吴书来,传太医1皇帝吩咐了吴书来后,看着穆黛,柔声道:“朕不是让你在储秀宫好好歇着吗,你怎么来这儿跳舞?” 穆黛看着皇帝,欲言又止,半响轻轻摇了摇头,那样子别提有多么的委屈。 “皇上,是纯妹妹请穆黛过来的1皇后柔声笑道。 “纯贵妃。”皇帝看着纯贵妃微微蹙眉。 纯贵妃神色一凛,恭声道:“臣妾等久闻穆黛武艺超群,想一睹她的风姿,故而臣妾做主让众位姐妹开开眼界1 “是啊1皇后轻轻颔首,随即一脸心疼道:“只是苦了穆黛妹妹,来时扭伤了脚还要被迫跳舞1 “被迫?”皇帝顿时沉下脸来,低声喝道:“纯贵妃,你好大的胆子1 “皇上,臣妾只是……只是……。”纯贵妃大惊,她没有料到皇后竟然会借此机会发难,一时不知该如何开脱是好。 “皇上,这与纯姐姐无关,是臣妾让穆黛跳的1魏凝儿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淡漠,还有一丝心痛。 “令妃明知穆黛妹妹伤了脚,还命她跳舞,未免有些过了吧1皇后冷笑道。 既然令妃想替纯贵妃顶罪,她岂能错失这样的良机。 魏凝儿并未答话,而是一直看着皇帝,她想知道,在皇帝心里,这个叫穆黛的女人到底有多么的重要?她也想知道,在皇帝心中,她魏凝儿一直以来算什么? “凝儿,你这是胡闹1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愠怒。 “皇上生气了?就因为臣妾教训了她?”魏凝儿摇首指着穆黛,却并没有看穆黛一眼。 “她是朕下旨留在宫中的客人,你不该如此对她1皇帝心中也有些怒气,在他看来,魏凝儿这么做是在挑战他的威严,若是旁人,他早就下旨治罪了。 “是客人,还是皇上看上的人?”魏凝儿朗声问道。 “令妃,不得放肆!皇上喜欢谁,便是谁的福气,身为后宫嫔妃,如此善妒,成何体统?”皇后见皇帝怔住了,便趁机喝道。 魏凝儿闻言,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冷笑道:“不劳皇后娘娘费心,若说善妒,只怕这宫中没有人比得上皇后娘娘您,臣妾只是略加惩罚那些不自量力之人,不像娘娘您,一出手便置人于死地1 “令妃……。”皇后万万没有想到魏凝儿今日如此大胆。 皇帝见两人争吵,正欲呵斥,靠在他怀里的穆黛却一把握住他的手,泣声道:“皇上,是穆黛的错,是穆黛不好,求皇上下旨将穆黛赶出宫去吧1 看着她欲擒故纵的样子,魏凝儿心中恼怒不已,虽然知道此时应该冷静,可却忍不住冷笑道:“既然穆黛要出宫,皇上何不成全了她1 “令妃,你这是逼迫皇上赶走穆黛,皇上宠你,你也不能这么放肆1皇后立即出言讽刺道。 “皇上,都是穆黛不好,穆黛是个不祥的女人,还未曾出嫁便克死了未婚夫婿,遭人嫌弃,令妃娘娘不喜欢穆黛也是为了皇上好,穆黛能陪伴皇上这些日子,已经心满意足了,穆黛会永远记住皇上对穆黛的好,出宫后,穆黛会出家为尼,一辈子祈祷皇上福寿康泰1穆黛说罢猛的跪到了地上,给皇帝行了大礼后,便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那背影,说不出的纤弱、可怜。 兰贵人怔怔的看着穆黛,她从不知道,向来柔弱的表姐竟然也有这么刚强的一面。 “皇上,穆黛妹妹如此可怜,还心念着皇上,这样的女子,皇上如何能辜负她1皇后含着泪说道。 “皇上……。” “够了,你们不必多言了。”魏凝儿刚刚开口,皇帝便打断了她,快步上前,拉住了穆黛,沉声道:“吴书来,传朕的旨意,赐封博尔济吉特氏穆黛为贵人,赐封号‘多’。”皇帝不想再听众人喋喋不休了,他想留穆黛在宫里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如今见穆黛要走,心中很是不舍,索性下了旨意。 皇帝回过头却见魏凝儿怔怔的看着他,眼中闪动着泪光,眸子深处却满是死灰,心中一突,随即上前握住魏凝儿的手,柔声道:“凝儿,你向来心善,为何独独容不下她呢?穆黛她……。” 皇帝还未曾说完,魏凝儿却猛地将手从他掌中抽出,福了福身,笑道:“是,臣妾恭喜皇上又获佳人,方才是臣妾不是,害多贵人受了委屈,臣妾知罪。” “凝儿,你知道,朕不是要治你的罪1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沉着脸说道。 “既然皇上不是要治臣妾的罪,臣妾便告退了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带着身边一众奴才扬长而去。 “凝儿……。”皇帝没有料到魏凝儿会如此,猛的握紧了拳头,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仿佛忘记了一旁还泫然欲泣看着他的多贵人,心烦意乱的出了钟粹宫。 看着魏凝儿与皇帝双双负气离去,众嫔妃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是在平日里,皇后绝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趁机落井下石一番,可方才皇帝看着令妃远去的背影时,眼中满是懊恼甚至还有一丝丝悔意,皇后便知道,令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丝毫没有动摇,这个叫穆黛的女子,始终相差的太多了。 第三百八十章 贵人 穆黛的女子,始终相差的太多了。 皇后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即便令妃如此放肆,皇帝也不忍心让令妃受丝毫的委屈,众目睽睽之下不惜拂了皇帝自个的面子,让令妃全身而退,换做是旁的女人,只怕免不得失宠禁足了。 真是可笑碍…身为九五之尊的皇帝,因纳了一个新的嫔妃,便在令妃面前如此小心翼翼,为何? 她才是后宫之主,才是皇后啊,皇帝纳后宫应该经过她答应才是,可……皇帝却视她于无物,更可悲的是,她还要帮着这个叫穆黛的女人。 “令妃妹妹终究是皇上最在乎的人1待得皇后等人离去后,愉妃才叹息道。 “只是在乎吗?”陆云惜笑了笑,脸上满是柔和之色:“皇上对凝儿,从来都不止在乎那般简单,想想当初凝儿离宫的那几年,皇上对她的思念是多么的刻骨铭心,此时……。”陆云惜说到此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或许我们应该帮帮凝儿1 “怎么帮?”纯贵妃连忙问道。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太后娘娘的寿宴上,还请两位姐姐助我一臂之力1陆云惜笑道。 “好,若是能让皇上与令妃妹妹冰释前嫌,那是再好不过了,方才若不是令妃妹妹替本宫顶罪,只怕此时皇上早已治本宫的罪,这执掌后宫之权也丢了,皇后还真是可恶1纯贵妃一脸愤恨道。 “多贵人要的是皇上的恩宠,皇后要的是执掌后宫之权,她们一拍即合,咱们可不能落人于后,方才若不是令妃妹妹顶罪,姐姐您便危险了,令妃妹妹也只有那样的选择1愉妃沉声道。 纯贵妃闻言,轻轻颔首,心中叹息不已,平心而论,当年她也曾讨厌令妃,对付令妃,可自打她们因种种原因而结盟后,令妃对她是很好的,不仅仅是她,逝去的淑嘉皇贵妃,还有眼前的愉妃和庆嫔,令妃都对她们真心实意。 想当初,她可是忠于皇后乌拉那拉氏的,可后来还是却成为仇敌,皇后连自己人都要算计,都要利用,又有谁敢真的效忠与她? 令妃却不一样,只要与令妃成为好姐妹,便不用担心背叛,甚至还有诸多的好处,就比如她这执掌后宫之权,便是令妃让给她的,这一点,她从未忘记。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看着令妃因为她受委屈呢。 “那个该死的穆黛,咱们以后都要小心她,这个女人心机深沉,比之后宫众人过之而无不及,高全曾回禀本宫,穆黛在来钟粹宫的路上,故意想要跌倒,一连几次才得逞,最终扭伤了脚,她为了达到目的对她自个尚且那样的狠心,对旁人更不会心慈手软了,如今又和皇后勾搭上了,往后还不知会在这宫中掀起多大的风浪呢1纯贵妃沉声道。 “是啊1愉妃轻轻颔首。 陆云惜微微皱眉道:“这个女人不简单,三言两语便博得了皇上的同情,而且……表里不一1 “可不是,庆嫔妹妹你真是说到本宫心坎里去了,本宫从未见过像她这般不知廉耻的人1纯贵妃一脸愤恨道。 相比钟粹宫中,纯贵妃三人的怒火,翊坤宫中,皇后与新晋的多贵人却相视而笑。 “嫔妾谢娘娘相助,若不是娘娘派人在关键时请来了皇上,嫔妾今日便凶多吉少了1多贵人福身笑道。 “妹妹不必多礼,本宫与妹妹是各取所需罢了,今日妹妹如愿以偿,本宫却还差了一把火呢1对于聪明过人的多贵人,皇后不会和她兜圈子,两人互相利用而已。 “娘娘放心,嫔妾会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的1多贵人笑道。 “如此便好,不知妹妹想住在哪个宫内?”皇后问道。 “启禀娘娘,纯贵妃娘娘下旨让嫔妾住在咸福宫1多贵人恭声道。 “那就暂且委屈妹妹一段日子,等本宫重掌大权,便让妹妹去纯贵妃的钟粹宫住吧1皇后语中满是深意。 “谢娘娘,若是可以……嫔妾倒是想去延禧宫住住,听说当年大火后,皇上下旨封锁了消息,将延禧宫重建了一番,里面的一切都令人可望而不可及呢1多贵人若有所指道。 “好,妹妹真不愧是本宫看上的人,有野心,本宫会让你如愿以偿的1皇后朗声笑道。 “娘娘,太后娘娘派人来宣娘娘您去慈宁宫1暮云突然走近殿禀道。 “太后1皇后闻言心中一沉,她可没有忘记令妃派人去请太后,只是太后去钟粹宫时众人都散去了,扑了个空。 “娘娘,嫔妾与您一道去吧1多贵人站起身笑道。 “不必了,皇额娘此时必然不想见到你,你去了只会自讨苦吃1皇后轻轻摇摇头道。 “娘娘不必担心,嫔妾会让太后娘娘从心里接受嫔妾的。”多贵人脸上满是自信! “好吧1皇后知道,这个女人多么的不简单,也不再多言。 到了慈宁宫,皇后便去了寝殿给太后请安,而多贵人却因太后的吩咐,连慈宁宫的门都未曾进去,只得老老实实的跪在雪地上,等候太后召见。 皇后进去后,约莫半个时辰才黑着脸出来了,她看见还跪在地方的多贵人,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与她寒暄了几句后,上了肩舆回宫了。 只有她才知道,太后是多么的讨厌这个新晋的多贵人,方才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便让她滚,这让皇后担心不已,太后可是头一次对她这样埃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听闻昨日多贵人在慈宁宫门口跪到了深夜,最后昏倒过去,才被皇帝给带走了。 如此心机深沉,对自个狠心不已,未达目的不肯罢休的人,着实让皇后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寒意,暗中告诫自个,在利用多贵人的同时,要万分当心,不要被这个女人反将一军。 十一月二十五,是太后的生辰,和敬公主一早便入宫了,直奔魏凝儿的延禧宫而来。 多贵人的事儿,在皇亲国戚中早已不是秘密,和敬公主早就想入宫见识一番,瞧瞧是什么样的女人,那样的不知廉耻,只是她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府里事儿也颇多,便耽搁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辩解 一进延禧宫,和敬公主便瞧见永瑄坐在寝殿外头的石阶上,埋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她心中一急,上前将永瑄给拉了起来,急声道:“天这般冷,你不在屋里呆着,怎么坐在石阶上吹冷风?” “姐姐1永瑄看着和敬公主,眼前一亮,随即又失落的垂下了头。 “永瑄,告诉姐姐,谁欺负你了?”和敬公主摸着他的头柔声道。 “姐姐……皇阿玛七八日不曾来延禧宫看我了,我去养心殿,吴公公也说皇阿玛政务繁忙,让我别去惊扰,而且……额娘似乎也不开心,虽然她对我还是和往常一般,可我看见额娘常常坐在窗前发呆1永瑄很是担心的说道。 “你想不想知道原因?”和敬公主在他耳边低声道。 “姐姐快告诉我1永瑄连忙说道。 和敬公主点了点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又自顾自的说道:“你只是个孩子,我和你说这些你也不懂的1 “我讨厌她1永瑄紧紧捏住拳头说道。 “什么?”和敬公主一脸诧异的看着他。 “那个多贵人,我讨厌她,昨日我从上书房回来时在宫道上遇见了她。”永瑄说到此脸上满是愤怒:“她说,皇阿玛不喜欢我才让我顶替别人的身份过活1 “什么?”和敬公主闻言大惊,随即愤声道:“那个女人作死不成,竟然敢对你说这样的话?永瑄,改明儿个去皇祖母面前好好给她颜色瞧瞧1 “嗯1永瑄重重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将和敬公主的话放在了心上。 “过来,姐姐教你1和敬公主将他拉到了一旁,在他耳边低语了许久,才低声道:“明白了吗?” “明白了1永瑄轻轻颔首。 “去吧,我去瞧瞧你额娘1和敬公主轻轻拍着他的头说道。 永瑄应了一声,看着和敬公主进了寝殿后,才带着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的往延禧宫外跑去。 “皇上,小主子求见皇上1养心殿内,吴书来硬着头皮禀道。 皇帝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正欲让吴书来将永瑄劝走,且料吴书来又道:“小主子在外头侯了许久了,天冷,奴才却看他满脸通红,也不知是不是病了?” “病了?”皇帝闻言大惊,心中担忧不已,立即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往殿外走去。 “皇阿玛。”永瑄见皇帝出来了,雀跃不已,上前扑到了皇帝怀里。 “快让皇阿玛瞧瞧1皇帝将他打量了一番,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并未生病,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阿玛,你许久都未去延禧宫看儿臣了,是不是儿臣不乖,惹皇阿玛生气了?”永瑄看着皇帝,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皇阿玛怎么会不喜欢永瑄呢,你是皇阿玛最喜欢的孩子1皇帝一把将永瑄抱起来,笑道:“外头冷,咱们进去1 “那皇阿玛是不是不喜欢额娘了?永瑄搂着皇帝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 皇帝浑身一僵,随即柔声道:“不是1 “那皇阿玛为何不去延禧宫看额娘?儿臣一早去给额娘请安时,看见额娘坐在窗前流泪,和敬姐姐说,皇阿玛不喜欢额娘了,以后也不会喜欢儿臣和弟弟妹妹们了,是吗,皇阿玛?”永瑄紧紧抱着皇帝,忐忑不安的问道。 看着孩子脸上满是惊慌和害怕,皇帝心中一疼,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柔声道:“皇阿玛这就带你去延禧宫看额娘,好不好?” “好1永瑄忙不迭的点头,紧紧的靠在皇帝怀里,小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心道,和敬姐姐说的真是对极了,他这么做,皇阿玛就会去延禧宫了。 此时,魏凝儿与和敬公主正逗着若水,见皇帝竟然抱着永瑄进了殿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冷漠所替代了。 “皇阿玛万福金安1公主朗声道。 “皇上万福金安1魏凝儿轻轻福身。 “免礼。”皇帝颔首笑道。 “皇阿玛……。”见皇帝来了,七公主便伸出了手,想让皇帝抱她。 “冰若,把公主送去给乳母1魏凝儿却将孩子给了冰若,让冰若带下去。 “我要皇阿玛……。”公主却不依不饶的哭闹起来,虽然她此时不过两岁多一些,但却异常聪明伶俐,对平日里宠爱她的皇帝,那可是最喜欢了,每每皇帝来延禧宫她都要霸着皇帝。 “若水1魏凝儿不禁沉下脸来,只是看着女儿柔嫩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心中也很是心疼,只得哄了她片刻,才让冰若带着她出去了。 “皇阿玛……。”七公主趴在冰若肩上,可怜兮兮的看着皇帝,大眼中闪动着泪光,皇帝看着她被抱走了,心疼极了。 “永瑄,时辰不早了,今日太傅布置的功课做了吗?”魏凝儿看着儿子问道。 “额娘,儿臣已这就去1永瑄本来想告诉魏凝儿,他做好了,可和敬公主一直在给他使眼色,他只得出去了。 和敬公主自然也不愿在此时留下来,也随永瑄出去了。 殿内一时只剩下皇帝与魏凝儿,两人相对无言,皇帝本欲说些什么,但他见魏凝儿看着他时,眼中全是冷漠,心中也有些懊恼。 “皇上,臣妾去瞧瞧若水1魏凝儿轻轻福身便迈步往殿外走去,与皇帝擦身而过那一瞬间,皇帝一把拉住了她。 “凝儿,别再闹了1皇帝语中有着一丝不快。 魏凝儿回过头定定的看着皇帝,半响笑了:“闹?皇上以为臣妾在胡闹吗?皇上,臣妾已是四个孩子的额娘,历经十多年的风风雨雨,臣妾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少不更事的女子了,这些日子以来,臣妾想的很清楚,心中也少了那份执念,这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喜欢谁,与臣妾毫不相干,无论是今日的多贵人,还是往后新晋的嫔妃,只要皇上喜欢,即便是不合规矩又如何?” 虽然魏凝儿一脸恭敬,但是皇帝却从她语中听出了讽刺之意,忍不住高声道:“朕只是可怜她而已1 第三百八十二章 力不从心 魏凝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天下可怜的女子又何止她博尔济吉特穆黛一人?别说这天下,即便是这后宫,平日里过的凄苦无比的姐妹也不是没有,皇上为何不可怜她们?只因为穆黛对皇上来说是特别的,皇上或许会以为是臣妾在嫉妒,嫉妒皇上您喜欢穆黛,对吗?” 凝儿是嫉妒了吗?皇帝闻言在心中问自个。 后宫嫔妃最忌讳的便是争风吃醋,可皇帝听魏凝儿如此说,不知为何,心中却毫无不快,甚至还有些高兴。 其实,自从三年前魏凝儿回宫以后,皇帝费尽心思,处处刻意讨她欢心,对她和她的孩子们呵护备至,深怕他们被后宫的人给害了,深怕他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可以说,这三年来,他的心思都在他们身上。 可不知为何,皇帝却觉得,魏凝儿很多时候都是在敷衍他,她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她对他甚至还没有对纯贵妃她们几人好,他甚至不知道现在的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他渴望她还如同往日那般待他,可这些不过是奢望罢了。 五年宫外的生活,给她和永瑄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他一直尽己所能去弥补,可有时候也会觉得力不从心,渴望改变这一切。 兰贵人的出现让他暂时忘却了一些烦恼,而穆黛的出现,却让他原本干涸的心中涌入了一丝丝暖流,这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将他视为唯一的依靠,她是那样的柔弱,让他怜惜不已。 他是皇帝,他也渴望得到一份属于他的爱,就如同当初与孝贤皇后一般,他以为,魏凝儿是他的归属,可前些日子他猛地发现,似乎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当费尽心力的付出的不到回报时,也许改变会让一切柳暗花明。 魏凝儿见皇帝久久未语,以为皇帝真的恼了她,心沉到了谷底,一股莫名的心痛让她明媚的大眼中染上了一层雾气:“韶华易逝,红颜易老,臣妾也好,宫里的姐妹们也罢,早已不复当初的美貌,皇上您另觅新欢乃人之常情,多贵人她样貌才情皆是拔尖的1 皇帝听魏凝儿这么说,心中原本那意思欢喜顿时荡然无存,反而涌上了一股子怒气,额头上青筋直冒,紧紧捏住拳头,忍住想呵斥她的冲动,拂袖而去。 魏凝儿怔怔的看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她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如此生气,她方才那一番话虽然不是出自肺腑,可并没有错处埃 皇帝不是喜欢那穆黛吗,她强忍住心中悲痛,说出那些违心的话,皇帝为何还要生气? 魏凝儿想到此,忍不住往殿外跑去,将正欲上龙撵的皇帝给拦住了。 皇帝见她一脸怒气,微微有些错愕,正欲说些什么,太后身边的首领太监马仁毅却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急声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太后娘娘请您过去1 皇帝轻轻颔首,随即看着魏凝儿,他直觉,魏凝儿有话要对他说。 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道:“臣妾恭送皇上1 皇帝闻言,脸上满是失望,上了龙撵离去了。 “皇阿玛走了1和敬公主从偏殿跑过来问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和敬见她脸上带着一丝愁容,便知道事情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般,心中也有些无奈。 “你和皇阿玛原本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如此?真的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和敬公主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魏凝儿轻轻摇头:“或许是,亦或许不是,我要好好思量思量1 和敬公主闻言,也不再多说。 “时辰不早了,我们也收拾一番去给太后娘娘祝寿吧1魏凝儿回过头看着她柔声道。 “好1和敬公主轻轻颔首。 太后的寿宴是皇后与纯贵妃一同准备的,两人暗中也较量了好几次,但终究不敢太过,以免寿宴上出了纰漏难以善后。 魏凝儿到了后,与纯贵妃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坐到了自个的座儿上,侯了片刻,皇帝便扶着太后到了大殿。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1众人立即起身问安。 “免礼1太后脸上满是笑容,今日到的除了后宫众人,还有皇亲国戚们,大殿内已是人满为患了,格外的热闹。 众人齐声给太后贺寿后,便欣赏歌舞。 皇子公主们也单独上前给太后贺寿,说些讨喜的话,就连永瑄也一手牵着永瑆,一手牵着若水去给太后磕头,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直夸他乖。 离太后最近的皇帝见小若水踉跄着跟在永瑄身边,深怕她摔着,赶紧将她抱了起来,哄了好一会,才让乳母抱给了魏凝儿。 大殿内气氛其乐融融,多贵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上前给太后祝寿,太后却未曾搭理她,皇帝见她很是无助的跪在大殿正中,四周也渐渐传来了议论声,便笑道:“多贵人平身吧,你入宫时日尚浅,去给皇后她们敬上一杯酒吧1 “是1见皇帝为她解围,多贵人泫然欲泣的小脸上顿时溢满了笑容,命宫女素儿抬着酒壶与酒杯,一一去敬后宫嫔妃。 除了皇后,纯贵妃与愉妃她们皆没有给她好脸色,特别是纯贵妃,还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弄得多贵人脸上一片红一片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一脸笑意走到了魏凝儿跟前,福了福身道:“娘娘,嫔妾敬您1 看着多贵人脸上含羞带怯的笑容,魏凝儿心中没来由生出一股子厌烦来,不知为何,她一看见这个虚伪的女人便浑身不痛快。 年近三十的女人,行为举止却像年方二八、青春少艾的女子一般,尽管她看上去的确二十出头,却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魏凝儿定定的看着她,她不明白,皇帝为何会看上这样的人,不仅心机深重、行事诡异、且表里不一、娇柔做作,实在令人作呕,她甚至不想瞧见这女人。 “娘娘,嫔妾敬您1多贵人见魏凝儿仍旧稳稳坐在椅子上,忍不住再次福了福身笑道,只是语中却有一丝委屈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跟朕来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又下了旨意,难道令妃敢不给她面子吗?那可是打皇上的脸啊,想到此,多贵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魏凝儿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面无表情的扫了多贵人一眼,一饮而荆 多贵人顿时僵住了,她即便是给皇后敬酒,皇后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笑着接受了,而这令妃竟然……连起身也不肯,当真是给她难堪埃 这一刻,多贵人又想起方才纯贵妃所说的话来,的确,她虽出身高贵,却是一个没人要的女人,一个不祥的女人,可她真的不配伺候皇帝吗?她从不这样想。 一时的愤怒,让多贵人涨红了眼,她忍不住低下头在魏凝儿身前低声道:“娘娘瞧不起嫔妾,是因为嫔妾勾引了皇上对吗?只可惜碍…嫔妾虽然算不得光明磊落,可娘娘您当初也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您费尽心思爬上龙床才有今日,又何苦瞧不起嫔妾呢?” 魏凝儿闻言猛地涨红了眼,手便不受控制的扬起,干净利落的赏了多贵人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过后,原本还有人窃窃私语的大殿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看着她们,脸上满是错愕,继而震惊。 多贵人猛的回过神来,立即捂着脸抽泣起来,跪倒地上惶恐不已的请罪道:“娘娘,是嫔妾不好,嫔妾知罪了,娘娘恕罪1 看着原本还其乐融融的寿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弄得诡异不已,太后脸上也有一丝不快,但见到魏凝儿赏了那个她不待见的女人一巴掌,心中没来由感到很舒爽,因此静观其变,并未出声。 “令妃,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宴,你未免太放肆了吧1皇后猛的站起身喝道。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是这多贵人出言不逊,令妃妹妹才教训她的1虽然纯贵妃不知道方才多贵人在魏凝儿耳边说了什么,但魏凝儿的性子她清楚,若非是触及底线,她是断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儿来。 只是,当着一众皇亲国戚的面闹出这样的事儿来,未免让人看笑话了,皇帝的脸色也愈发的难看,虽一语不发,但众人都知道皇帝动怒了,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坐在下方的傅恒与若研二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特别是若研,吓得一下子握住了傅恒的手,一脸惊恐的看着他。 傅恒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太过担心,只是他自个却未曾察觉,他手心都冒出冷汗了。 打了这一巴掌,魏凝儿心中没有丝毫的后悔,甚至还觉得畅快无比,仿佛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见皇帝冷冷的看着她,心中并没有一丝害怕,甚至抬起头对上皇帝冷若冰霜的眸子,毫不胆怯。 众目睽睽之下打了多贵人,如今还理直气壮的看着皇帝,那副倔强与大义凛然的样子让太后都忍不住想为她喝彩了。 虽然她一直以来不大喜欢魏凝儿,可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是后宫之中的异数。 “令妃,你为何要打多贵人?”太后笑着问道,脸上没有一丝不快。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一时不慎,误打了多贵人,还请娘娘恕罪1此时此刻,魏凝儿怎么能当着一众人的面将方才多贵人所说的话讲出来,那是对她的侮辱埃 爬上龙床,勾引皇帝……这样粗鄙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太后没想到魏凝儿竟然会如此说,不禁莞尔,正欲说话,没曾想多贵人却泣声道:“令妃娘娘,是嫔妾不好,嫔妾知道,嫔妾是个不祥的女人,不配伺候皇上,如果令妃娘娘能接纳嫔妾,嫔妾即便被娘娘多赏几个巴掌,也心甘情愿,求娘娘不要让嫔妾离开皇上,那样嫔妾就只有一死了1 看着多贵人满是泪水的小脸,魏凝儿笑了,这个女人是早有预谋的吧,竟然在太后寿宴上当着众人的面向她发难,而她竟然蠢的上当了,可……她不后悔。 “哀家的寿宴你竟然敢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如此不知礼数,怨不得令妃要赏你一巴掌,打得好,不过,哀家瞧着那一巴掌还未曾打醒你,绿沫,给哀家掌嘴1太后再也看不下去了,沉声喝道。 “太后娘娘恕罪1多贵人怔住了,她不明白太后为何要护着令妃,即便太后很厌恶她,却也不喜欢令妃埃 “皇额娘,朕看多贵人也不是有心的,来人,将多贵人送回咸福宫,着太医前去诊治1沉默许久的皇帝冷声道,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谢皇上恩典1多贵人谢了恩,这才流着泪退下了。 “哀家累了,散了吧1太后有些不快的站起身来,让绿沫扶着她往后殿去了。 “恭送皇额娘1皇帝微微躬身。 “恭送太后娘娘1众人立即起身行礼。 等太后走后,皇帝的目光落在了魏凝儿身上,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快步走到了魏凝儿面前,冷声道:“随朕来1 “是1魏凝儿轻轻颔首。 纯贵妃等人闻言皆是无比担忧的看着魏凝儿,魏凝儿轻轻摇头,示意她们不必担忧。 “额娘……。”永瑄却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带弟弟妹妹们回宫吧,好好照顾他们1魏凝儿看着永瑄,脸上满是柔色。 “嗯1永瑄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在她身后喊道:“额娘,儿臣回延禧宫等着您1 魏凝儿闻言,轻轻叹息了一声,她知道,今日之事只怕难以善后了,皇帝未曾当众斥责于她,只怕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给她留最后一丝脸面吧。 出了大殿,迎面而来的寒风冰冷刺骨,魏凝儿秀眉微皱,她拢了拢狐裘披风,看着站在不远处等待她的皇帝,示意冰若她们不必跟着,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跟朕来1皇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对吴书来等一众奴才道:“你们不必跟来了1 “是,皇上1吴书来有些惶恐的应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怕你会后悔 魏凝儿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跟在皇帝身后往前走去,她不知道皇帝要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的跟着他,深夜的宫道上每隔数丈远才有一盏宫灯,且忽暗忽明,加之积雪无比刺眼,让她看不真切,脚下又踩着高底鞋,虽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却又怕跟不上皇帝的脚步,好几次险些跌倒。 身后传来的响动让皇帝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回过头去,可一想着不给她一点教训是不成的,因此便狠下心来,强迫自己往前走,一直到他再也听不见响动,心中猛地一突,忍不住回过头去,满是积雪的宫道上哪里有魏凝儿的身影。 “凝儿……。”皇帝只觉得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大喊一声,四周除了却静的可怕,连一丝声响也没有,他猛地快步往后走去,一直到转角处,才瞧见魏凝儿蹲在地上。 “伤到哪里了?”皇帝蹲下身便欲将她抱起,哪知道魏凝儿却轻轻推开了他,站起身来。 皇帝见她安然无事,这才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他放慢了脚步。 “去哪?”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皇帝却未曾回答她,一直往前走着,直到魏凝儿觉得双腿无力,迈不动步子时,皇帝才停了下来。 魏凝儿不明白,夜深了,冰天雪地的,冻得人浑身发疼,皇帝带她来御花园作甚? “凝儿1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笑道:“朕头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儿1 魏凝儿抬起头有些错愕的看着皇帝,半响,只觉得心中酸涩不已,险些掉下泪来。 “朕还记得当初见到你的情形,只可惜此时是冬日,那一片花全都开败了1皇帝轻轻叹息道。 “皇上,臣妾……。”魏凝儿心中苦涩不已。 “朕也记得,曾经对你还有对皇后许下的诺言,要永远爱护你1皇帝轻轻的拥着她,柔声道。 “皇上……。”魏凝儿心中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凝儿,你是朕现在最珍视的人,往后也是,至于多贵人,朕是不否认,朕是喜爱她的,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往后,你不要再胡闹,切莫任性而为了。”皇帝语中满是叹息:“这些年,朕的确太宠你了。”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涨红了眼,深吸一口气道:“自臣妾回宫之后,皇上您对臣妾百依百顺,臣妾每日只需照顾孩子们,其余的事儿从不用臣妾操心,这几年的安稳日子,让臣妾觉得,仿佛并未身在宫中,臣妾与皇上就好似平凡人家的夫妇一般,过着平淡的日子,那正是臣妾所向往的,可……多贵人才进宫还不到一个月,皇上做梦都叫着她的名字,臣妾……心中的确难受,皇上您知道吗?这么多年来,臣妾习惯您的包容与宠爱,可此时……皇上却告诉臣妾,切莫任性妄为,难道您后悔了?后悔对臣妾那般的好,才让臣妾养成了如此飞扬跋扈的性子,欺负您喜爱的人?” 魏凝儿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介意皇帝对别的女人好,可是她身为后宫嫔妃,早就该知道这些是无可避免的,但……当真正的危机来临之时,她岂能让?更何况是那样的女人,她是不会让那个叫穆黛的女人得逞的。 皇帝看着激动不已的魏凝儿,心中震惊不已,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柔声道:“朕从未后悔,从未后悔对你好。” “不管皇上后悔也好,不后悔也罢,无论皇上您认为臣妾嫉妒也好,心狠手辣也罢,臣妾不会就此饶了她,即便皇上您拦着,臣妾也不会饶了她1魏凝儿语中满是冷意,那个叫穆黛的女子,让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帝知道,以魏凝儿的性子,只怕此时真是气急了,只得顺着她的意思道:“好,朕不拦着,别气了,朕这就下旨将她送出宫去。” 魏凝儿没料到皇帝会如此说,怔了怔才道:“皇上您……她不是您所钟爱的人吗?” “可你是朕最心爱的人1皇帝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半响才叹息道:“皇上,木已成舟,您此时下旨将她赶出宫于理不合,既然皇上喜欢她,便留在宫中吧,只是……。”魏凝儿说到此没有再说下去。 她要让皇帝心甘情愿放弃这个女人,而不是因为她的缘故,那样即使赶走了穆黛,也会让皇帝心中有疙瘩的。 “只是如何?”皇帝柔声问道。 “只是臣妾怕有朝一日皇上会后悔1魏凝儿若有所指道。 皇帝正欲说些什么,魏凝儿却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总有一日,皇上会明白的1 皇帝闻言,半响才道:“走吧,天冷,朕送你回去。” “嗯1见皇帝并不愿再说此事,魏凝儿轻轻颔首,心中已却早已打定主意了。 这些年来,宫里的嫔妃虽然明里暗里都会使手段,耍阴谋,可身为后妃,她们都有自己的底线,都顾着自个的脸面,却从未有一个人像这穆黛一般可恶,既然她想玩阴的,魏凝儿便只能奉陪到底了。 一连几日,皇帝都未曾去咸福宫看多贵人,也不曾宣召她侍寝,这让前些日子还风头正盛的她顿时成为众矢之的,走到哪儿都是闲言碎语,被人冷嘲热讽,最让她难以释怀的是,她的表妹兰贵人也彻底和她划清了界限,如今除了皇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她。 从皇后的翊坤宫出来后,多贵人冒着风雪往自个的咸福宫走去,在宫道上却遇上了永瑄,看着精神无比的永瑄,多贵人心中冒出一股子无名的火气来,她这些日子之所以被皇帝给忽视了,定然是因为太后大寿那一晚,令妃给皇帝吹了枕边风,告了她的状,让皇帝厌弃了她。 其实……她对当初发生的事儿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令妃是宫女出生,且是皇上最爱的孝贤皇后身边的宫女,因貌美才宠冠后宫的,所以寿宴上一时急怒攻心才说了那样的话挤兑令妃。 第三百八十五章 决不轻饶 多贵人一直也不明白,她虽然未曾出嫁便死了夫君,可毕竟出生高贵,且入宫伺候皇帝时也是清白之身,怎么就比不上一个宫女出生的令妃呢? 永瑄本就不喜欢多贵人,加之他是皇子,也不必给她一个贵人行礼问安,因此未曾搭理多贵人,便欲过去,且料多贵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笑道:“天冷地滑的,小阿哥这是要去哪里?” “不劳多贵人费心1永瑄瞥了她一眼,小脸上满是肃然。 多贵人抿嘴一笑道:“听闻小阿哥是令妃娘娘在宫外生的,也不知当年的情形到底如何,本宫听说,小阿哥你之所以不能认祖归宗,是因为……。”多贵人说到此猛的闭上了嘴,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她永远惹不起的人从后面来了。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多贵人立即跪了下去。 “永瑄,你这孩子怎么跑的那样快,皇祖母的凤撵都追不上你了1太后从凤撵上下来,牵着永瑄的手,脸上满是心疼:“瞧瞧这小手真是冰1 “怎么了?”太后见最疼爱的孙子一直埋着头,不禁有些担心了。 “皇祖母……。”永瑄抬起头来,眼里闪动着泪光:“皇祖母,多贵人说,皇祖母和皇阿玛不让儿臣认祖归宗,是因为孙儿不是皇阿玛的儿子,不是您的孙子,是额娘从别处抱来的1 “一派胡言1太后闻言勃然大怒,指着跪在地上的多贵人喝道:“你竟然敢妖言惑众,哀家决不能容你1 “太后娘娘,嫔妾不敢,是小阿哥听错了,嫔妾岂敢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娘娘恕罪1和贵人闻言大惊,原本想着弄不死老的还能挤兑一下小的,却没曾想永瑄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心思,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错了?哀家的永瑄打小聪明伶俐,岂会听错了?多贵人,哀家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你给哀家听清楚了,如果你敢兴风作浪,哀家便要了你的小命1太后说到此,又冷笑道:“哀家在这宫中生活几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你还敢在哀家面前班门弄斧,那日哀家便不该饶了你,绿沫,给哀家张嘴,让她跪在这儿,不到一个时辰不准起身1 “是,娘娘1绿沫应了一声,待太后等人离去后,才对跪在地上的多贵人福了福身,笑道:“小主,奴婢是奉旨行事,还望小主您多担待1 绿沫说罢便一掌接着一掌打在了多贵人脸上,毫不手软,直到她手心发疼,才作罢了,笑道:“娘娘,太后娘娘下旨掌嘴向来都是二十下,不过那是打奴才们,您是主子,奴婢少打了一下。” 多贵人低着头,眼中都喷出火来了,听绿沫这意思似乎还是格外关照她才少打了一下,这个该死的奴才,打的重极了,此刻她的脸一定红肿不堪,连嘴角都溢出了血来。 绿沫对于太后的吩咐可是很用心的,真的在风雪里守了多贵人一个时辰,这才告退了。 “小主,您还好吧1素儿将多贵人扶起身来,无比担心的问道。 多贵人摇了摇头,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那个小鬼那般的厉害,她就不该几次三番去挤兑他。 “娘娘,奴婢扶您回宫吧1素儿颤声道。 “嗯1多贵人轻轻颔首,主仆二人无比艰难的回到了咸福宫,却瞧见吴书来正侯在她的寝殿外。 “小主回来了1吴书来瞧见多贵人脸上红肿一片狼狈不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打了个千。 “吴公公1多贵人对皇帝身边的红人可从来不会怠慢。 “小主,皇上请您去养心殿一趟1吴书来笑道。 “这……。”多贵人一怔,随即笑道:“我今日只怕不大方便1 她岂能在如此狼狈,如此难看之时去见皇帝,那不是将她自个的将来都给毁了吗? “小主,皇上下旨一定要见到小主1吴书来不动声色道。 “可……你能否容我进去换身衣裳,梳洗一番1此时的她本就狼狈不已,加之在雪地里跪了一个时辰,衣裳都被浸透了,雪水冰冷刺骨,若是不尽早换下,只怕会染上风寒了。 “小主恕罪,皇上下了旨意,让奴才一见到小主便带小主去见皇上,小主请吧1吴书来却不为所动道。 多贵人闻言,咬了咬牙,她早就听说这吴书来向来只买令妃的面子,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虽然她百般不愿,但也只得跟着吴书来去了。 养心殿内,皇帝看着狼狈不堪的多贵人,脸上阴沉的可怕,半响才道:“告诉朕,你方才为何触怒了太后?” “启禀皇上,是臣妾口无遮拦,多说了几句,让小阿哥误会了1多贵人颤声道。 “误会?”皇帝脸色更沉了:“永瑄从未说过谎,岂会误会?你好大的胆子1 “皇上,真的是误会,天冷雪大,臣妾说话也含糊不清,小阿哥一定是听错了1多贵人此时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的。 “那日寿宴,你在令妃耳边说了什么?以至她急怒攻心打了你一掌1其实细想之下,皇帝便知道其中症结所在,以他这些年对魏凝儿的了解,知道她向来心善,更不会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儿来,那解释只有一个,是多贵人故意惹恼了凝儿。 多贵人闻言,浑身一颤,心道,原来令妃不曾将那日她所说的话告诉皇帝,否则皇帝也不会来质问她,想到此,多贵人强压住心中的害怕,颤声道:“皇上,那日是臣妾的错,臣妾能入宫伺候皇上,本就是天大的福分了,令妃娘娘是皇上最疼爱的人,臣妾想着能哄娘娘开心便能让皇上更加喜爱臣妾,因此才对娘娘说,臣妾现如今的处境与娘娘当年一般无二,请娘娘垂怜臣妾1 皇帝闻言看着多贵人,脸色稍稍缓和,半响才沉声道:“你与令妃是不同的,以后若再如此口无遮拦,朕决不轻饶1 第三百八十六章 多谢娘娘 “是,皇上,都是臣妾太过心急了,皇上您如今是臣妾唯一的依靠,臣妾不想让皇上因臣妾为难,臣妾总想着能让所有人都如同皇上一般接受臣妾,可……臣妾蠢笨,这才惹了太后娘娘与姐姐们不快,往后臣妾一定不会再鲁莽行事了1多贵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皇帝看着她柔弱可怜的样子,心中没来由生出一丝烦闷来,后宫众人皆不喜爱多贵人,他心知肚明,如今连太后也忍不住出手,事情也变得棘手了。 “这些日子你便安安稳稳在咸福宫呆着吧1皇帝挥挥手道。 “是!臣妾遵旨,臣妾告退1多贵人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她知道,这几日皇帝都不曾召见她,只怕是为了平息后宫众人的怒气,可如今她被太后责罚,皇帝便不待见她了,让她安安稳稳留在咸福宫,往后她哪里还有机会得蒙圣宠? “决不能就此认输1出了养心殿,多贵人紧紧握住了拳头,暗自下定了决心,她废了这么大的劲儿才入宫了,为此还让表妹对她心生怨恨,成为敌人,如今若是无功而返,她不甘心。 想想这些年的境遇,多贵人眼眶一片湿润。 当初,她甚至已穿上了新嫁娘的凤冠霞帔,未婚夫君却死于非命,让她这个原本还令人羡慕的贵胄之女瞬间跌入深渊,就连阿妈和额娘也受人诟玻 从那以后,无论她多么努力,但来提亲的人却和阿妈年岁相当,不是要她做继室便是妾,这不仅侮辱了她,也侮辱了阿玛、额娘,给整个家族蒙羞,就连哥哥们也抬不起头来。 在那段备受煎熬的日子里,幸好漪澜年幼,又非常喜欢她,舅父一家便将她接到了京城,在那里度过了几年清闲日子,后来回到江宁后,因年岁也大了,便没有人再骚扰她,可作为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她的心中却有着不甘,不甘就此了此一生。 漪澜入宫,让她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契机,原本想着漪澜受宠了,她便有机会让漪澜请皇帝做主给她赐婚,改变她的命运,她知道,单纯善良的表妹,在心中将她当做最亲的人,即便入宫也不会忘记她。 不出她所料,漪澜真的派人请她进宫,一次、两次……她被宫内的一切震撼了,特别是那一次远远看着皇帝,看着他对漪澜那般宠爱时,她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渴望,渐渐的,那一丝渴望在心中生根发芽。 从前的她被人瞧不起,成了博尔济吉特氏的笑柄,让阿玛、额娘在族人面前抬不起头,这些年一直住在江南,不曾回蒙古去,她何尝不知道他们心中的苦闷。 她曾经也想过,万不得已时就嫁给那些有有权有势的朝中大员为妾,可总是迈不出那一步,入宫见到皇帝后,她心中却激动不已,这辈子要么不嫁,要么只能做妾,与其嫁给那些达官贵人,为何不嫁给这天下间最有权势的男人呢?只要那样,自个便能一步登天、一雪前耻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表妹对她毫不设防,让她如愿以偿,可如今……她才知道自个想的太简单了,即便她聪慧、狠辣,可也抵挡不住后宫嫔妃联手埃 皇后……多贵人心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随即便让人抬着她去了皇后的翊坤宫。 “妹妹来了1皇后见多贵人来了,立即起身亲自将她扶起,笑道:“妹妹不必多礼。” 平心而论,皇后是不想见到多贵人的,其实她原本就瞧不起多贵人,只是觉得可以利用才护着她的,可因为这个女人,太后这些日子连带她也不待见了,她还指望着以后自个想夺回后宫之权时,太后能美言几句呢,如今却化为泡影了。 “谢娘娘1多贵人轻轻福身,这才与皇后一道坐下了。 “妹妹找本宫所为何事?”皇后笑着问道。 “嫔妾想请教娘娘一些事儿,有关令妃的事儿1多贵人笑道。 “妹妹问吧,本宫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1皇后虽一口应下了,心中却在思索着,何事能说,何事不能说! 多贵人问了许多,几乎将魏凝儿在宫里的事儿都了解了,才笑道:“娘娘,皇上让嫔妾往后在咸福宫好好呆着,想来很长一段日子,嫔妾都不能帮娘娘了1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随即便笑道:“以妹妹的本事,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重获圣宠了1 多贵人闻言,不置可否,她的确有这个把握,可……凡事都有变数,她要让皇后帮忙,将这个变数给扼杀了。 “嫔妾的确有法子再获皇上的垂帘,只是……宫里的人,除了娘娘皆排斥嫔妾,嫔妾怕她们暗中使坏1多贵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后闻言,在暮云耳边低语了几句,暮云立即应了一声去了寝殿。 “本宫倒是有法子帮到妹妹,只是不知道妹妹你敢不敢铤而走险了1皇后笑道。 多贵人闻言,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后。 皇后脸上满是笑容,待暮云回来后,她便把暮云手里的小木盒交给了多贵人。 “这是?”多贵人满脸疑惑的接了过来。 “妹妹打开便知了1皇后故作神秘道。 多贵人闻言将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陶瓷小瓶来,却见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便打开来看,半响后脸色大变,看着皇后,眼中满是震惊。 “这可是好东西,听说是前朝一位最得宠的妃子常用之物,本宫可是费了好的的劲儿才弄到的,只是……本宫年逾四十,即便用了此物也于事无补,妹妹却不一样1皇后一脸深意道。 多贵人闻言,神色闪烁不定,半响才咬咬牙道:“这东西果真如纸上所说那般神奇1 “那是自然1皇后颔首笑道。 “好,嫔妾谢娘娘恩典1多贵人笑道。 “嗯,时辰不早了,本宫要去慈宁宫陪太后诵经,妹妹跪安吧1皇后柔声道。 “是,嫔妾告退1多贵人立即行礼退下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摔倒 “娘娘,奴婢总觉得这多贵人太过狡猾、奸诈,娘娘您将那东西给她了,奴婢担心她借机对娘娘您不利1暮云无比担忧的说道。 “只要她有那个胆子敢和本宫玩花样,本宫便让她去见阎王,更何况……你以为她会放心大胆的用?她这样的人除了她自个,谁也不会相信,本宫不过是试探她罢了1皇后冷笑道。 “是1暮云微微松了一口气。 “走吧,去慈宁宫,今日,太后她老人家应该会见本宫了1皇后笑道。 这几日她去给太后请安,太后皆没有召见她,但昨日却让绿沫吩咐她改日再来,想来心中的气儿也消了,毕竟她们可是亲人,哪里有解不开的怨恨呢。 事情不出皇后所料,太后耳提面命一番后,便不在提多贵人的事儿。 “哀家这些日子真是怀念你当初陪着哀家念经祈福的那些年。”太后看着皇后笑道。 “臣妾也是,正好后宫诸事不需臣妾操心,臣妾便来陪皇额娘吧1皇后看着太后,一脸恭敬道。 “也好,近来的事儿你也别去瞎掺和了,免得引火上身1太后一脸淡然道。 “是,臣妾遵旨1皇后笑着应道。 “进来十二阿哥可好?”太后突然想起自个已经多日不见的孙子来。 “嗯,那孩子很听话,在上书房时太傅也常夸奖他,臣妾也用心教他。”皇后一提起十二阿哥便笑得合不拢嘴,他的儿子不仅出生高贵,也丝毫不必其余的皇子们差,往后她也有了盼头。 “嗯,只是我大清是在马背上打下的江山,皇子们不仅文治要好,骑射也不可落下,哀家听永瑄说,永璂他昨日在箭亭时握不住弓箭,且不敢上马背,可有此事?”太后一脸凝重的问道。 “皇额娘,永璂他还小,入上书房不到一年,去箭亭骑马射箭的日子也颇短,臣妾想,过些时日会慢慢好起来的,毕竟他还小,不到七岁1皇后心中满是不快,但太后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给儿子辩解一番,免得太后不喜欢他。 “永瑄当初回宫的时候才五岁,后来去上书房和箭亭,无人不夸奖他,孩子总有长大的一日,太过溺爱可不好,永璂本就胆小,你这做额娘的要多费心1太后沉声道。 听太后如此说,皇后心中很是不快,但脸上的笑意却未退去丝毫,她抬起头柔声笑道:“是,请皇额娘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他1 其实,见太后与皇帝都对永瑄溺爱无比,皇后心中不是没有嫉妒过,可一想到这孩子备受宠爱还那样的争气,也不得不佩服令妃教导有方,更何况,即便这孩子再优秀,他也注定了永远与皇位无缘,如今最让她担忧的却是愉妃的五阿哥。 在众多年长的皇子中,五阿哥最受皇帝器重,文治武功无一不精,且沉稳大气,远非别的皇子可比。 若不是如今皇帝身子康健,她的十二阿哥尚且年幼,她早就忍不住想要出手将这最大的威胁给除了,哪里轮得到愉妃风光。 因要过年了,宫中渐渐热闹起来,十二月二十日,愉妃派人前来延禧宫请魏凝儿前去永和宫一聚,魏凝儿到时,才瞧见五阿哥永琪的两位福晋也在。 “令娘娘万福金安1两人起身见礼道。 “免礼吧1魏凝儿轻轻颔首,才瞧见侧福晋索绰罗氏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是有身孕了,便看着愉妃笑道:“恭喜姐姐,姐姐真是好福气,就快做祖母了1 “可不是,本宫也是今日才知道1愉妃笑的合不拢嘴。 陆云惜见嫡福晋西林觉罗氏还略显稚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黯然,便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年岁还小,不必急于一时1 愉妃闻言,也笑了:“是啊1对于这个嫡福晋,愉妃甚是满意,亦或者说,对这两个儿媳妇,她都是喜欢的。 这二女皆出身高贵,且她们的阿玛如今也位高权重,无论是谁嫁给他的儿子都是不错的,且料皇上竟然将二人都赐婚给了永琪,真是让她惊喜不已,也足可见皇帝对永琪的重视。 见陆云惜对嫡福晋那般的好,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知道,这些年来,陆云惜并未对当初的事儿释怀,也不曾从最初的爱恋之中走出来,她的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有鄂宁一个人,否则也不会爱屋及乌,对嫡福晋这般的好,毕竟,永琪的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可是鄂宁的侄女。 魏凝儿不知鄂宁是否拜托陆云惜照顾嫡福晋,但鄂宁却让胡世杰私底下拜托她照顾。 过了一会,纯贵妃也带着三阿哥永璋的福晋过来了,就连四阿哥永珹的福晋们也跟着过来请安。 看着一屋子后辈,魏凝儿心中感叹不已,当初她入宫时,众位阿哥不过是少不更事的孩子,如今都已成家了,一眨眼,便过去了十几年。 众人闲话家常,异常热闹,快到午时,愉妃便留众人在她宫中用膳,魏凝儿也不曾推辞,便对身边的青颜道:“你先回宫去吧1 “是1青颜恭声应道,她知道,主子这是要让她回宫照看小主子们。 青颜刚刚去了片刻,永和宫外头便响起了喧闹声,魏凝儿等人闻声出了寝殿,却见五阿哥抱着永瑄冲了进来。 “出了何事?”愉妃连忙上前问道。 魏凝儿也冲了过去,看着永琪怀里的永瑄脸上满是血,脸色猛的白了,脑中嗡嗡作响。 “永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1虽是冬日里,冰天雪地的,但永琪头上却满是冷汗,可见他有多么的着急。 “快去传太医1纯贵妃对一众奴才喝道。 “儿臣已命人去请了1永琪将永瑄放在软榻上后,连忙说道。 “永瑄……永瑄快醒醒。”魏凝儿紧紧握住儿子的手,浑身都在发抖。 儿子虽然昏迷了,但脸上还残留着汗水,可见他受到了多大的痛苦,魏凝儿一时心痛如绞。 “妹妹先别急,太医马上就过来了1纯贵妃话音刚落,便见永琪引着李太医等人进来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质问 “李太医,你们快来瞧瞧1愉妃与陆云惜将吓得四肢发软的魏凝儿给扶了起来,让太医过去瞧。 李太医几人仔细查看了以后,才拭去额头上的细汗,恭声道:“启禀令妃娘娘,小阿哥从马背上摔下时磕着了头才昏迷不醒,且扭伤了***才等人瞧了,额头上的伤口不深,已止血了,待奴才等人银针刺穴,小阿哥便可苏醒过来,只是……。” “只是如何?”魏凝儿颤声问道。 “只是小阿哥醒来后必定觉得疼痛难忍,不如先给小阿哥包扎好伤口,等他慢慢醒来后,便会好上许多1李太医恭声道。 “好,给他包扎伤口,还有脚,小心一些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疼与担心道。 “是,娘娘1李太医神色肃然道。 待太医们给永瑄包扎好了伤口,又开了方子后,魏凝儿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永琪,永瑄怎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魏凝儿有些不敢相信,儿子虽然还不满九岁,但天生便是习武之才,从小力气比别的孩子大,回宫后,皇帝派人教习他骑马射箭,也远远比别的皇子学的好,这两年即使陪皇帝去木兰围场,在草原上策马奔驰也不曾摔下马背,怎么在宫中的骑射场便出事了?她不相信这是一个偶然。 “启禀令娘娘,今日师傅们单独教十二弟骑马,可十二弟害怕,无论如何也不敢爬上马背,永瑄见他坐在地上哭,于心不忍,便带着他一道骑马,后来……后来十二弟太过害怕,在马背上哭闹不止,拼命挣扎,马儿跑的太快,他与永瑄双双摔倒在地上,只是……永瑄垫了底,这才受伤了1永琪说到此脸上满是悔意,早知道会出这样的事儿,他就应该坚持不让永瑄教十二阿哥才是。 宫中众位阿哥,无论年长年幼,平日里都十分排斥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 在皇后眼中,十二阿哥是嫡出,比他们这些皇子都高贵,明里暗里也没有少说这样的话,后宫有皇子的嫔妃们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因此常常对她们所生的阿哥们耳提面命,告诉他们不能与十二阿哥有太多的交集。 其实……众皇子们是瞧不起十二阿哥的,总觉得他太过娇气,骑马射箭是大清皇子们与生俱来的本领,可他却是一个异类,已经入箭亭学习骑射半年了还不敢上马,而且连最小的弓都拉不开。 这一切都让十二阿哥更受到了众人的排斥。 “因为永璂才受了伤?”魏凝儿闻言,怔了怔,心中满是苦涩,永瑄是在宫外长大的,即便再聪明,也比宫内长大的皇子少了一份心机和漠然,因此在别人冷眼旁观时,他才会帮十二阿哥。 即便魏凝儿曾私下里告诉他,在上书房和箭亭时,要和十二阿哥保持距离,他依旧未能做到。 儿子如此至性至情,做额娘的又岂能要求他去做一个冷漠之人。 想到此,魏凝儿叹息一声,吩咐小易子抱着永瑄,便欲回延禧宫去。 “妹妹,等孩子醒过来再回去吧1愉妃拉着魏凝儿柔声道。 “不了,还是先带他回宫去吧1魏凝儿轻轻摇头,一转眼却看见小心翼翼躲在冰若身后的永瑆。 “永瑆,你可曾受伤?”魏凝儿上前拉着永瑆的手问道。 永瑆摇了摇头,低声道:“额娘,儿臣不曾受伤,我阿哥他何时才会醒?” “一会便会醒了,永瑆,以后去箭亭骑射时要格外小心,切莫受伤1魏凝儿紧紧握着他的手柔声道。 永瑆重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闪过一丝愤恨,捏紧了拳头,低声道:“额娘,是永璂那个胆小鬼在马背上挣扎,阿哥为了保护他才会跌下马背的1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看来等儿子醒过来以后,她要好好和他谈一谈了,他可以帮旁人,却要保护好自个才成,这宫中还未曾成年便夭折的皇子太多了,她不想永瑄出事。 回到了延禧宫不多时,皇帝与太后也闻讯赶来了,两人见永瑄受伤昏迷,皆担心不已,特别是太后,本就将永瑄当做心肝宝贝,如今见孙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心痛欲裂,险些背了过去,皇帝劝了许久,才将她送回慈宁宫了。 魏凝儿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永瑄的手,一坐便是两个时辰,直到天色暗下来时,永瑄的小手才动了动。 “你醒了,永瑄1魏凝儿看着渐渐睁开眼睛的儿子,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疼……额娘……疼……。”永瑄小脸上满是冷汗。 “不怕,额娘这就去宣太医1魏凝儿立即吩咐奴才们去请太医。 永瑄看着她焦急不已的样子,忍着剧痛,再也不敢喊疼了,他怕额娘会更伤心,他不想看见额娘流泪。 看着原本活泼聪明的孩子如今这般虚弱、憔悴,魏凝儿不禁潸然泪下:“永瑄,额娘的傻孩子,额娘知道你最善良,看不得旁人受罪,可……额娘也不想看见你受罪啊,孩子,答应额娘,无论何时,一定要保护好你自个。” “好1永瑄忍着疼应道。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1就在此时,冰若跑进殿急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正欲让冰若请皇后回去,且料外头却响起了皇后气急败坏的喝声:“令妃,你给本宫滚出来1 “娘娘,奴婢去请皇后娘娘回去吧1冰若见魏凝儿脸色大变,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她怕急怒攻心的主子见到皇后会出大事。 “不必了,你拦不住她的1魏凝儿冷笑道:“来得好,本宫还不曾去翊坤宫闹,她却来延禧宫发横。” 魏凝儿沉着脸出了寝殿,在大殿内见到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正欲行礼,皇后却上前一步喝道:“令妃,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你竟然敢指使你儿子害本宫的永璂,若是永璂有个三长两短,本宫便让你儿子偿命1 魏凝儿闻言眉头紧锁,在永和宫时,永琪曾告诉她永璂是毫发无损的,可皇后此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那孩子也受了重伤? 第三百八十九章 偏袒 想到此,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敢问娘娘,永璂他出了何事?臣妾实在不明白娘娘为何来质问臣妾?” “令妃,你还敢在本宫面前装蒜,若不是你指使,你儿子怎会强行带着本宫的永璂骑马,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永璂又怎会跌下马背惊吓过度,可怜本宫的孩子此时还神志不清,小小年纪便要遭受这样的罪1皇后说到此眼眶微微发红:“他现在连本宫也不认识了,一直躲在被子里发抖,谁也不肯见,若不能恢复,一辈子便毁了,令妃,本宫从前的确和你水火不容,可自从你回宫之后,本宫从未对你下手,也不曾对你的孩子们下手,没曾想你竟然如此狠毒1 “皇后娘娘1魏凝儿看着她,冷笑道:“你的永璂惊吓过度,可臣妾的永瑄却受了重伤,娘娘竟然来质问臣妾,臣妾若是指使永瑄去害十二阿哥,此时只怕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便不是臣妾的永瑄了。” “令妃,无论如何,此事都是因永瑄而起的,若不是他强行拉着永璂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往后看好你儿子吧,若是永璂不能恢复如初,本宫是不会善罢甘休的1皇后冷冷喝道。 此事,皇后早已心知肚明,可她若是不先发制人,太后与皇帝必定会怪罪她未曾教导好永璂,往后便愈发不喜欢她的永璂了,这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看到的。 为今之计,便是让众人都知晓,虽然她的儿子胆小,可毕竟年岁小,情有可原,若不是永瑄强行让他骑马,便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娘娘不必威胁臣妾,依臣妾看,娘娘不过是危言耸听,十二阿哥真的那样害怕?”魏凝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嘲讽:“娘娘,既然十二阿哥那般的危险,臣妾自然要去翊坤宫看望一番了1 皇后闻言,微微一滞,随即沉声道:“不比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给本宫记住了,少在本宫面前耍花样1 “臣妾岂敢1魏凝儿轻轻福身,笑道:“自打臣妾回宫后,臣妾与娘娘的确相安无事,可娘娘不要忘记了,当初的事儿可不算完,臣妾是因何出宫的?这一辈子,臣妾都不会忘记,不会忘记娘娘对臣妾的‘好’,总有一日,臣妾会‘报答’娘娘您的。” “好,本宫奉陪到底1皇后冷笑道,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复杂。 “臣妾恭送娘娘1魏凝儿笑道。 “哼……。”皇后冷哼一声,便欲离去,且料外头却传来的太监的通传声:“皇上驾到1 皇后脸色微变,随即与魏凝儿一起迎了上去。 “永瑄可曾好些了?”皇帝一进来便扶起魏凝儿问道。 “方才醒过来了,只是头太疼,人昏昏沉沉的,这会只怕又睡下了1魏凝儿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帝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身边的皇后,沉声道:“你怎会在这儿?” “启禀皇上,永瑄是为了教永璂骑马才受了伤,臣妾心中过意不去,特意来向令妃妹妹请罪的1皇后柔声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沉声道:“永璂也太过懦弱了,往后你要好好的教导,今日之事,朕不想再看见第二次1 “是,皇上1皇后应了一声,又道:“皇上,永璂年岁还小,臣妾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能有所长进,方才那孩子刚刚醒过来便吵着要来见永瑄,臣妾见他如今还惊魂未定,便未将他带来,见他们兄弟二人如此亲近,臣妾心中甚慰,往后也要多请教令妃妹妹,教导好永璂。” “嗯,你能如此想便好,永璂可有大碍?”皇帝问道。 “启禀皇上,他只是惊吓过度,不久前才醒了过来,太医说慢慢调养一些日子便无大碍了1皇后笑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他是不想看到任何一个孩子出事的。 魏凝儿一直看着皇后,似乎想要将她看透一般,往常的皇后,即便不占着理儿也是咄咄逼人的,即使是在皇上跟前也甚少有轻易服软的时候,她方才来时还那般盛气凌人,等皇帝来了便换了一副嘴脸,当真是可恨。 看着皇后此时那满脸笑容的样子,魏凝儿脑中不禁浮现出多贵人的身影来,自从这个女人入宫之后,后宫的人仿佛变得更加无耻了,就比如眼前的皇后。 想到此,魏凝儿笑了,既然她喜欢虚与委蛇,她又何尝不能陪她玩玩呢,便笑道:“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还问臣妾,要如何做才能让十二阿哥一改往日的胆小怯懦,像臣妾的永瑄一般勇敢呢1 皇帝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皇后倒是问对人了,凝儿的永瑄是朕所有皇子之中最为勇敢、诚挚的,这孩子人品贵重,可成大器。” “是啊,皇上,那些年也苦了令妃妹妹,一个人带着永瑄流落宫外,受了不少的苦,这孩子却还这般的争气,着实让臣妾羡慕不已1皇后不得不附和道。 听着皇后如此言不由衷的话,魏凝儿脸色的讽刺一闪而逝,笑道:“娘娘谬赞了,孩子们打小还是要略微吃一些苦头,长大了才能争气,身为皇子更应该刻苦勤奋,才能为皇上分忧解难1 皇帝闻言颔首笑道:“凝儿说的不错,即便是皇子皇孙,也应自小勤奋才是,朕五岁起,每日早起读书,六岁时便能跟着王府里的侍卫统领学骑射,八岁那一年,皇玛父幸圆明园,朕在镂月开云练剑,皇玛父见后对朕赞不绝口,特意吩咐朕入上书房,又命二十一叔允禧教朕骑射,十六叔允禄教朕火器。”皇帝说到此,眼中满是追忆。 时隔多年,皇帝也常常想起当初在圆明园镂月开云的牡丹花从中与他敬仰已久的皇玛父圣祖康熙爷见面的那一幕,兴许是他的勤奋刻苦与乖巧懂事感动了皇玛父,从那以后,皇玛父对他便和别的皇孙们有着天壤之别,对他的教育也格外的用心和严格。 第三百九十章 我有法子 “请皇上放心,臣妾往后会对永璂严加管教1当初的事儿,皇后也早有所闻,听说圣祖康熙爷在圆明园中瞧见了年仅八岁的皇帝,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异常喜爱,这才对皇帝的阿玛世宗皇帝格外看重。 “妹妹倒是有一法子,可帮十二阿哥1魏凝儿笑着说道。 “哦,凝儿说说1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皇上,其实永瑄小时候也甚为胆小,因那时候臣妾独自一人带着他,日子过得清苦,邻家的孩子们常常欺负他,臣妾也没有少受旁人的气,从那时起,永瑄慢慢变了,虽然还小,却和那些比他大很多的孩子动手,因为他想要保护臣妾,在他心中,臣妾是最重要的人。”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心中感动极了,顿了顿才笑道:“皇上,臣妾想,在十二阿哥心中,皇后娘娘也是最为重要的人,为了不让皇额娘失望,只要是皇后娘娘期望的事儿,他一定不会拒绝的,甚至还会尽力去做,往后若是让皇后娘娘亲自督促十二阿哥学习骑射,想来会有成效的,若是皇上也陪着,那便更好了1 “凝儿说的有理,朕也是疏忽了,明日朕带着永璂去箭亭学习骑射,朕亲自教他1皇帝也不想看到自个的儿子变得胆小怯懦。 皇后闻言,心中满是狐疑,皇帝能亲自教导她的永璂学习骑射,那是再好不过了,可这却是令妃提出来的,皇后可不信令妃会帮她,毕竟,令妃的永瑄可是因为永璂才重伤躺在床上的,自个方才又来质问了一番,令妃定然是记恨在心,想要使坏,皇后心中顿时敲响了警钟。 “皇上,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永璂他今日又受了惊吓,臣妾想,还是年过了,等天气暖和些再学吧,这些日子箭亭里积雪初融,地滑,不然孩子们也不会从马背上摔下来1皇后故作担忧道。 “无碍,正好要过年了,朕明日也要教考皇子们的骑射,慈母多败儿,你不必多说了,就如此定了1见皇后还如此护着十二阿哥,皇帝心中有些不快。 “娘娘,雏鹰总是要离开雄鹰宽阔羽翼庇护才能展翅高飞,娘娘不必担忧,有皇上在,臣妾相信十二阿哥一定会有所长进的1魏凝儿笑道。 皇后看着魏凝儿脸上溢满了笑容,只觉得刺眼无比,衣袖下的玉手紧紧攥在一起,强压住心中的不快,笑道:“令妃妹妹说的极是,臣妾谢皇上恩典,能得皇上亲自教导,是永璂的福分。” 皇帝颔首道:“时辰不早了,永璂也需要照顾,你跪安吧1 “皇上,永璂他醒过来后便想见皇上,臣妾……。” 皇后话音未落,皇帝便摇首道:“永瑄还昏睡着,朕晚些时候再去翊坤宫看永璂1 “是,此时天色尚早,臣妾命人备好晚膳,等候皇上前来1皇后笑道。 “不必了,朕今日就留在延禧宫1皇帝淡淡的说道。 皇后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笑道:“是,臣妾告退了1 待皇后离去后,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柔声道:“走,和朕去瞧瞧永瑄。” “是,皇上1魏凝儿应了一声,与皇帝一起进了寝殿。 “皇上、娘娘,小阿哥刚喝了药睡着了1青颜见他们进来了,立即禀道。 “下去吧1魏凝儿轻轻挥了挥手。 皇帝走到床边坐在椅子上,握住了永瑄的手,一脸心疼。 “皇上1魏凝儿低声唤道。 “朕陪陪他1皇帝一脸慈爱的看着永瑄,心中叹息不已,他不得不承认,这孩子在众位皇子之中,是出类拔萃的,只可惜……不能继承大统。 “永璐呢?”半响后,皇帝突然问道。 “乳母们带着他在偏殿玩耍1魏凝儿笑着回道。 “一会朕去瞧瞧他1皇帝柔声道。 “是1魏凝儿颔首笑道,她岂能不知皇帝心中所想,皇帝对她所出的四个孩子皆疼爱无比,若说对两位公主溺爱至极,那对身为皇子的永瑄和永璐,皇帝更多的便是期望了,永瑄还好,毕竟身份已定,往后与皇位无缘,可尚且年幼的永璐……想到此魏凝儿轻轻摇首,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卷入皇位之争,但皇帝却远比她执着,无意之中流露出来的意思,便能让她细细琢磨了。 “永璐虽然才一岁半,却聪明伶俐,往后是可造之材。”皇帝笑道。 “皇上可不能厚此薄彼,七公主和九公主也乖巧呢1魏凝儿柔声笑道,她怕皇帝再次提及将来的事儿。 皇帝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兴许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魏凝儿的孩子,他个个都喜欢,每日都来延禧宫看他们,却还觉得不够,仿佛一日不见这几个孩子心中便空落落的。 入夜时,永瑄又醒了过来,兴许是上了药又睡了许久的缘故,此时的他稍稍缓了一些,不再喊疼了,可魏凝儿还是不大放心,就怕如太医所说,孩子夜里会发热,因此便守在永瑄身边,皇帝自然是陪着她的,一直到下半夜见孩子没有异常,才睡下了。 一众奴才们自然也不敢去打扰,第二日两人起身时,天已大亮了。 “皇上,您今日还要去箭亭教考众位皇子,天色不早了1魏凝儿见皇帝用了早膳却还不起身前往箭亭,而是坐在了永瑄床前,不知在儿子耳边低声说着何事,忍不住提醒道。 “让他们多等一会吧1皇帝却并未放在心上。 魏凝儿闻言,也不再多说了。 “皇上,马仁毅奉太后娘娘懿旨前来请皇上去箭亭1吴书来进来禀道。 “太后也在1皇帝脸上有些动容了。 “启禀皇上,马仁毅说,太后娘娘与众位娘娘皆在,她们要亲自观看皇上教考众位皇子1吴书来恭声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吩咐道:“起驾1 “恭送皇上1魏凝儿笑道。 “你也一道去瞧瞧吧1皇帝牵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魏凝儿本想告诉皇帝她欲留在宫中照顾永瑄,可一想起一早便急急忙忙赶去箭亭的十一阿哥永瑆,魏凝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第三百九十一章 胆怯 她照顾永瑆已经三年了,当初淑嘉皇贵妃仙逝时,永瑆还不到四岁,因突然失去了额娘而抗拒周围所有的人,是她让永瑄与永瑆同吃同睡,对兄弟二人皆悉心照顾,才让这孩子慢慢恢复了。 虽然她将永瑆视如己出,可没有额娘的孩子心思最为敏感和脆弱,一想着别的阿哥都有额娘在一旁看着,永瑆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魏凝儿的心中便难受不已。 到了箭亭,魏凝儿给太后与皇后请了安,便到了纯贵妃与愉妃身边。 “额娘,你来了1永瑆跑过来抱住了魏凝儿,笑道:“儿臣还以为额娘不来了1 魏凝儿摸着他稚嫩的小脸,笑道:“额娘当然会来,额娘陪着皇阿玛一道来,今年可是咱们永瑆第一次教考呢1 “额娘放心,众位阿哥亲自教儿臣骑射,儿臣一定会让皇阿玛夸赞儿臣的1永瑆心中也很想像他的永瑄哥哥一样,得到很多人的喜爱,自然,他最想的莫过于得到额娘的夸奖,虽然尚且年幼的他也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的亲额娘,可……宫里对他最好的便是额娘和永瑄哥哥了,即便和他一母同胞的两位阿哥,对他也只是稍稍比旁人好了一些。 淑嘉皇贵妃仙逝之时,四阿哥永珹十六岁了,那年正好大婚娶了福晋,八阿哥永璇九岁,由陆云惜照顾,十一阿哥永瑆不满四岁,由魏凝儿照顾,兄弟三人的感情慢慢也不比往常那样好了,特别是永瑆,年岁小,和两位哥哥几乎都见不着,入了上书房和箭亭后倒是日日能见上了,却也疏离了很多。 皇帝教考众位皇子的骑射年年都是从年长的皇子开始的,三阿哥在众位皇子热切的注视中飞身上马,马儿在奔驰中他连射十箭,看得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最后他七箭命中靶心。 “不错1皇帝笑道。 纯贵妃闻言,脸上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她的三阿哥如今是最年长的皇子,但文治、武功等皆不出众,如今能有这样的表现已让她心满意足了。 四阿哥永珹见向来骑射不拔尖的三阿哥还能射中七箭,心中顿时有了底气,最后却只命中了六箭而沮丧不已,皇帝倒是未多说什么,似乎也并未对他抱有很大的期望,这倒是让永珹心中更加难受。 “五哥,到你了1永瑆跑到五阿哥跟前笑道。 “嗯1永琪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在众人瞩目下上了马,他并不急,准备好了弓箭才策马飞奔而去,令众人诧异的是,他竟然两箭齐发还一前一后命中靶心,后来竟然又连发三箭,让从未看过教考的众嫔妃们暗中心惊不已。 “好1皇帝朗声笑道。 “永琪真是让哀家大开眼界啊1太后也笑的可不拢嘴。 愉妃闻言喜不自禁,直到永琪全部命中靶心,她才松了一口气。 年长的皇子之中,最争气的便是永琪,皇帝龙颜大悦,将其大大夸赞了一番,又下旨让人给了赏赐。 纯贵妃的六阿哥永瑢与三阿哥永璋一样,皆命中七箭,也让纯贵妃高兴不已了,她的两位皇子虽不拔尖,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 八阿哥永璇今年才十三岁,是个半大的孩子,虽然才中了五箭,却也让皇帝夸赞了一番,至于永瑆,不过七岁的他根本没有那样大的力气将箭枝射到靶子那么远的地方,却也有模有样,倒是让魏凝儿觉得眼熟,仿佛看到了她的永瑄一般。 “对不起额娘,儿臣没有射中1永瑆下马后,有些沮丧的到了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你还小,已经很不错了1魏凝儿握着他的小手笑道。 “你额娘说的对,你五哥像你这般大的时候,能将箭枝射出去已经不错了1愉妃也笑道。 皇帝也对永瑆极其满意,夸赞了一番,才让永瑆脸上露出了笑容。 “哀家听说皇上要亲自教十二阿哥骑射?”太后回过头笑道。 “是,皇额娘1皇帝轻轻颔首,便示意永璂到他身边来,岂料永璂却一个劲的摇头,还紧紧拽住了皇后的衣袖,泪眼朦胧的看着她,希望皇额娘能帮他推辞了。 “永璂,昨儿个你可是答应了皇额娘的,去吧,皇阿玛亲自教你骑射,这是你的福气。”皇后狠下心,将儿子的手拉开,柔声道:“皇额娘知道你是个勇敢的孩子,去吧1 其实就连皇后自个也有些无奈,十二阿哥很是胆小怯懦,他连马背也不敢爬上去,即便有人带着他骑马,他也会害怕,拼命挣扎,拉弓更不必说了,他每每都会喊手疼,皇后也狠不下心来。 自从她所生的五公主和十三阿哥相继夭折后,对于这个仅剩的孩子,她是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深怕有个闪失,兴许是太过小心翼翼,才让孩子成了如今这副摸样,可……即便胆小怯懦一些,她也认了,她不想看到孩子受到丝毫的伤害,她再也承受不起丧子之痛了。 虽然皇后心中极其渴望孩子能继承大统,可更不想孩子受到丝伤害,更何况他还小,皇后相信,孩子慢慢长大后会不一样的。 看着永璂哆嗦着身子到了他面前,皇帝微微蹙眉,却未多说,俯身将他抱起,放到马背上,永璂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待皇帝命吴书来牵着马往前走时,马儿刚刚起步,永璂便放声大哭起来。 “皇额娘,儿臣怕,儿臣怕……。”永璂紧紧拽住缰绳,大声哭喊道。 牵着马的吴书来冷汗直冒,他停下脚步来有些惶恐的看着皇帝,他才走了几步,且很慢,十二阿哥都这样的怕,若再如此下去,只怕会出事,万一十二阿哥摔下马背受了伤,他这个做奴才的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永璂。”皇后见儿子哭了,心疼不已,脸色猛的白了,她很想求皇帝让孩子下马,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哪里能让人轻看了她的永璂,不禁在心中祈祷孩子能争气一些。 第三百九十二章 没有废物 皇帝和太后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形,大清的皇子们,似乎都是天生的勇士,头一次上马时,定会有些紧张害怕,可如同永璂这般嚎啕大哭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更何况这孩子已经不是头一次上马了,来箭亭学习骑射半年,竟然还是这个样子,着实让他们失望。 “永璂,别忘了你昨晚是如何答应皇额娘的,不许哭1看着众人带着嘲笑与蔑视的眼神,皇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忍不住喊道。 “吴书来,继续走1皇帝沉声吩咐道,此时的他也被永璂这幅胆小懦弱的样子给弄得窝火不已。 “是,皇上1吴书来拭去额头上的汗水,看着不敢哭出声,却一直默默流泪的十二阿哥,心中叹息不已。 吴书来牵着马慢慢走着,在箭亭饶了一圈,才回到了众人面前,天冷,十二阿哥由于害怕,苍白的小脸上还泛着一丝丝的青紫。 “永璂1皇后心痛欲裂,上前便想将十二阿哥抱下马背,岂料太后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只得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回到了太后身边。 “皇帝,这孩子虽然胆子小了些,不过今日也算是迈出了一大步,哀家相信他往后会慢慢进步的1太后笑道。 皇帝闻言,轻轻颔首,虽然他很不满意,可对这样的孩子也不能操之过急。 “是啊,皇上,臣妾往后会每日好好督促的1皇后说着便将十二阿哥给抱了下来,紧紧的护在怀里,急声道:“别怕,皇额娘在,没事了,没事了1 看着皇后如此着急,如此心痛,魏凝儿心中冷笑不已,做额娘的,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自个的孩子受罪? 不过,做额娘的又有哪个不期望自个的孩子能出人头地呢,即便魏凝儿不想让她的孩子们争夺皇位,却也不允许他们如同永璂这般的懦弱,如若她是皇后,即便拼了命也会让自己狠下心来,否则那样的孩子长大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永瑄因帮永璂才受了伤,魏凝儿的心中不知有多么心疼,多么着急,皇后不仅没有一丝的感激,还恶人先告状,来她宫中吵闹,待皇上来了后又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她岂能忍下那口气。 “皇后1太后见皇后那般溺爱十二阿哥,有些看不过去了,心中有些不快,众目睽睽之下,她难道就不能收敛一些吗?更何况皇帝还在此,皇帝向来对阿哥们就十分严厉,她这般做只会让皇帝生气。 “来人啦,把十二阿哥抱上马背1皇帝沉声道。 “皇上1皇后心中一惊,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与恳求:“皇上,永璂今日已经吓坏了,求皇上让臣妾带他回宫,明日再练也不迟啊1 “没听见朕的旨意吗?”皇帝喝道。 “是1吴书来不敢怠慢,立即吩咐几个太监将十二阿哥从皇后怀里抱走了,放到了马背上。 “皇额娘……皇额娘救救儿臣……。”永璂哪里肯,一直挣扎着,被放到马背上后仍旧如此,吓得几个太监皆伸出手,怕他摔下来。 “永璂……。”皇后猛地涨红了眼眶,眼泪也留了下来。 在场众人见此面面相觑,好好的教考竟有些像生离死别一样,众人也没有料到一向声色俱厉、咄咄逼人的皇后对十二阿哥竟然会溺爱到如此地步。 “皇上,十二阿哥还小,还是改日再练习吧1魏凝儿上前一步柔声道。 皇后却猛地推了魏凝儿一把,喝道:“滚开!若不是你昨日唆使皇上,便不会有今日的事儿。” 此时的皇后心中满是怨恨,她终于明白了,魏凝儿昨日请皇帝亲自教导永璂就是为了让他们母子二人在众人面前出丑,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就是想让她的孩子受尽折磨。 “娘娘,您误会臣妾了1魏凝儿看着皇后,一脸不可置信。 “皇额娘,您要为臣妾做主,是令妃她……。” “住口1皇后话音未落,太后便呵斥道。 “皇额娘。”皇后怔住了。 “自个的儿子不成气候,你不知好好教导,还敢推脱到旁人身上,你若是有令妃一半懂事,也不会将你的永璂教成这样,着实让哀家失望1不管今日之事是不是令妃挑唆的,可皇后与十二阿哥的确伤透了太后的心。 一年多的禁足,太后本以为皇后已经洗去了往日的浮躁与刻薄,可没曾想她竟然还是如此,太后有些后悔了,当初便不该将她扶上皇后的宝座,让她一日日迷失了自个。 权利真是一把双刃剑啊,有的人得到了它会愈发的谨慎,有的人却迷失了本心……太后心中叹息不已,她真的很怀念当初的那个敏若,那样的娴静、淡然、聪慧,如今一切都不复返了。 “来人,摆驾回宫1太后此时不想再看皇后一眼,只怕自个会控制不住再训斥她。 “恭送皇额娘1 “恭送太后娘娘1 一众人等太后远去后,才起了身,静候皇帝的旨意。 “你,太让朕失望了1皇帝看着皇后,沉声道。 “皇上,臣妾只是不想看到孩子有危险,臣妾如今只有永璂一个孩子了,臣妾不敢冒险!臣妾不能失去他1皇后泣声道。 “你……。”皇帝闻言勃然大怒:“他难道不是朕的儿子,朕难道要害他?” “不,臣妾不是这个意思1皇后脸色大变,知道自己失言了。 “来人,将十二阿哥给朕绑到马背上1皇帝勃然大怒。 “是,皇上1一众奴才不敢怠慢,真的将十二阿哥给绑到了马背上。 “皇上,您要做什么?”皇后已经有些失控了。 皇帝将她推开,命人驱使着马儿在箭亭上奔驰起来。 皇后听着十二阿哥的哭声,心如刀绞,整个人摇摇欲坠,若不是暮云扶着她,只怕她早已倒下了。 马儿在箭亭里奔驰了两圈,皇帝才命人将十二阿哥还给了皇后,皇后抱着儿子,听着儿子嘶哑的哭声,浑身都在发抖。 “朕的皇子没有废物1皇帝冷冷的看着她,拂袖而去。 第三百九十三章 新账旧账一起算 “热闹看完了,三位妹妹,咱们也走吧1纯贵妃见皇后如此狼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时辰也不早了,是该回去了1愉妃也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对陆云惜道:“姐姐去我宫里吧,若水想你了1 “好1陆云惜笑着应道。 “令妃……。”就在众人刚刚欲迈步离去时,身后却想起了皇后阴沉到极点的声音。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回过头福身笑道。 皇后抱着十二阿哥,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脸上露出了森然的笑容:“本宫谢谢令妃妹妹,若不是妹妹好心帮忙,今日皇上也不会亲自教导本宫的永璂了。” 皇后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语中却满是恨意,那种恨仿佛深入骨髓,魏凝儿毫不怀疑,若是可以,只怕皇后真是恨不得上前咬她几口,可她呢……昨日面对那般无耻的皇后,又何尝不想将其毁了。 “娘娘不必言谢,臣妾也是略尽绵薄之力,皇上如此重视十二阿哥,让臣妾等人好生羡慕,相信从今日后,十二阿哥一定大有长进的1魏凝儿似乎不为所动,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妹妹可要看好你的孩子们了,免得有朝一日不成气候时,便和本宫的永璂一样可怜1皇后脸上的笑容已经挂不住了。 “臣妾可没有觉得十二阿哥可怜,有皇上亲自教导,这可是多少皇子求之不得的福分1魏凝儿轻笑道。 “妹妹说的是,妹妹如此帮本宫,本宫往后也会竭尽全力帮妹妹的1皇后咬牙切齿道,语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1这样的威胁对于魏凝儿来说,不痛不痒,不过,魏凝儿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然:“娘娘知道臣妾看着永瑄满脸是血时有多么害怕吗?可娘娘您竟然来延禧宫质问臣妾,将一切的过错推到臣妾与永瑄身上,娘娘您不觉得您太过丧心病狂了吗?” 还不等皇后说话,魏凝儿又笑道:“臣妾昨日的痛,娘娘今日感同身受,可即便如此,臣妾还觉得不够呢,娘娘……新帐旧账,从今日起,臣妾会一笔一笔向娘娘您算清楚。” 魏凝儿说罢,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转身与纯贵妃等人一道离去了。 皇后紧握拳头,耳边传来了魏凝儿有些飘忽不定的声音:“娘娘,昨夜慧贤皇贵妃给臣妾托梦了,她问臣妾,娘娘您何时才能去陪她,她已经等不及了,她让臣妾告诉您,当初那花粉的味道真是香极了1 魏凝儿虽然并未回头,但是她知道,此时皇后的脸色一定异常难看,不过……这一切都是皇后咎由自取罢了。 “妹妹,没想到皇后她竟然那般的刻薄,昨日竟然去你的延禧宫闹1离开了箭亭后,纯贵妃一脸愤恨的说道。 “她一心护着她的十二阿哥,却不想想永瑄伤的有多重,还敢去寻你的晦气,真是可恶1陆云惜也气的不成。 “对于她那般心肠歹毒的人,便要让她亲自尝到那样的痛苦,她方能知道旁人的痛,只是……今日之事只怕她记恨上令妃妹妹了。”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我被她记恨的还少吗?” “话虽如此,你也要多加小心,防人之心不可无1陆云惜连忙说道。 “嗯,你们放心,我不会让她得逞的1魏凝儿笑道。 她虽如此说,但却暗地里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免得往后出事。 “前些日子,本宫以为那多贵人才是最可怕的,没曾想她才受宠不久便偃旗息鼓了,太后寿宴时,庆嫔妹妹可是精心准备了一番,想助令妃妹妹你对付多贵人,没曾想那个蠢货竟然当众得罪你,那一巴掌打的好,看看这宫里还有谁敢狐媚惑主,和妹妹你争宠1纯贵妃忽然想起那事来。 魏凝儿闻言,笑道:“姐姐,妹妹从未想过独占皇上的恩宠,只是那多贵人太放肆,妹妹才给她一些教训罢了。” “是啊,那样的人,谁能容得下呢1纯贵妃也笑了。 离开箭亭不远,纯贵妃与愉妃相继往另一旁去了,魏凝儿与陆云惜坐在肩舆上,两人相视一眼,眼中都带着笑意。 “谢谢姐姐1魏凝儿笑道。 “咱们姐妹不必说这些生分话,其实我并未帮上忙1陆云惜笑道。 “姐姐有这份心,妹妹便感激不尽了。”魏凝儿是打从心里感激陆云惜,自打当初两人熟识后,至今已过了十几年了,陆云惜对她真的很好,现如今若不是陆云惜帮忙,她一定会被几个孩子弄的手忙脚乱。 “凝儿,有时候我虽想多帮帮你,也是力不从心啊,毕竟姐姐没有多大的本事,这么多年在宫中也是默默无闻,不过……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正是我所盼望的1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她知道陆云惜心中所想,所以从不会多说,以免触痛了陆云惜心中的伤痛。 “妹妹,我照顾八阿哥已经三年了,可这孩子无论我对他多好,却总和我有些生分,加之他早已住在阿哥所,除了每日晨昏到我宫中请安,别的时辰几乎见不到他,我派人请他回宫用膳,十次有九次他都推脱了,如今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1陆云惜近日来一直为此事烦忧。 魏凝儿沉吟片刻道:“当初嘉姐姐仙逝时,永璇已经快十岁了,他心中自然是念着他亲额娘的,因此对姐姐你才疏忽了一些,姐姐看在他额娘的份上,不必与他计较,再过两年他大婚后,姐姐便不用多操心了。” “是啊,只是想着当初淑嘉皇贵妃对咱们还算不错,我才一心想对他好,且料这孩子竟然不领情,也罢,我只需对得起我自个良心便成1陆云惜叹息道。 “姐姐这么想便对了1魏凝儿柔声道。 “是,我还是去你那儿瞧瞧若水他们吧,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和旁人就是不一样1一想起魏凝儿那三个尚小的孩子,陆云惜便有些激动。 第三百九十四章 味道 “好,小易子,走快些1魏凝儿对身边的小易子吩咐道。 “是,娘娘1小易子应了一声,便吩咐抬肩舆的小太监们加快了脚步。 “妹妹,我先去瞧瞧永瑄,再去看若水她们吧1刚到延禧宫,陆云惜便低声道。 “好1魏凝儿也正有此意,便与陆云惜往寝殿去了,只是刚到寝殿外头,两人却听见里面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谁在里头?”魏凝儿看着迎上来的青颜道。 “启禀娘娘,太后娘娘在里面看望小主子1青颜轻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与陆云惜一道往偏殿去了。 “太后娘娘真是喜欢永瑄,不过……那孩子的确招人喜欢1陆云惜笑道。 “其实……我自个都不知道,为何太后娘娘她那般喜爱永瑄?原本……我还以为她是太过讨厌我,这才对永瑄好,有时候,过多的宠爱也是会害死人的,可……久而久之我发现,太后她的确是真心喜爱永瑄的1魏凝儿笑道。 陆云惜轻轻颔首,在她看来,永瑄那样的孩子是最逗人喜欢的,太后曾经虽然对魏凝儿不好,可永瑄也是她嫡亲的孙子,做皇祖母的心疼孙子也是理所应当的。 日子一晃便过去了好几日,魏凝儿原本想着皇后不会善罢甘休,岂料皇后竟然每日都亲自带着十二阿哥前往箭亭,也并未做出任何让她难堪的事儿。 年一过,天气慢慢暖和起来,宫中四处洋溢着春日的生机与活力,这一日,魏凝儿与陆云惜带着七公主在御花园散步,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娇媚的笑声。 “小易子,去瞧瞧是谁在前面?”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是!娘娘1小易子应了一声便去了。 “也不知是谁那般无礼1陆云惜微微蹙眉,能在御花园中那样放肆的笑,必定不是宫女了,应该是哪个宫里的嫔妃吧。 片刻后,小易子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惊慌禀道:“娘娘,是多贵人在前头采花1 “采花?多贵人1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姐姐,我们去瞧瞧1 “好。”陆云惜也很是意外,那个已经失宠的女人怎么会突然在御花园里这样的放肆? “娘娘别去1小易子硬着头皮说道。 “还有谁在?”魏凝儿顿时明白了,微微蹙眉道。 “启禀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也在1小易子有些惶恐的禀道。 “是吗?那更是有趣了,姐姐,走吧1魏凝儿笑道。 “凝儿,我们还是不要去了1陆云惜却打起了退堂鼓,她怕一会真的出了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儿,会让凝儿伤心。 “不碍事的,姐姐,我早已不是当初的我了1魏凝儿看着她笑了笑,率先迈开了脚步,陆云惜只得跟了上去。 “皇上,您瞧,这花真美1多贵人捧着花笑道。 “妹妹真是好眼光,瞧瞧这花真是明艳动人,皇上,今日天气这般的好,不如让妹妹给皇上唱一曲吧1皇后笑道。 皇帝闻言,正欲颔首,却见魏凝儿与陆云惜走了过来。 “皇阿玛……。”七公主远远便眼巴巴的望着皇帝,待近了些硬是从乳母怀里落到了地上,向着皇帝跑了过来。 “小心1皇帝大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 “皇阿玛1七公主搂着皇帝的脖子,笑了起来。 “若水怎么来御花园了?”皇帝笑道。 “额娘和庆娘娘带若水玩1公主奶声奶气的回道。 “想皇阿玛了吗?”皇帝摸着公主柔嫩的小脸笑道。 “想。”公主点了点头,随即一转头便瞧见了多贵人手上的花。 “花花……皇阿玛。”公主伸出小手指着多贵人喊道。 “好,皇阿玛给你1皇帝将多贵人手里的花拿过来放到了公主怀里。 “皇阿玛,鱼……。”公主指着远处喊道。 “皇阿玛带若水去喂鱼1皇帝岂能不知道七公主的意思,前两日他带着七公主来御花园,这孩子让人摘了许多花,说要拿回去给她额娘,最后在池塘边便再也不走了,一直盯着水里的鱼儿,直到后来累的撑不住了,才躺在皇帝怀里睡着了。 “皇上……。”多贵人轻呼一声,跟了上去。 “令妃妹妹和庆嫔妹妹不去吗?”皇后回过头轻笑道。 “自然是要去的1陆云惜颔首笑道。 皇后扫了一眼未曾答话的魏凝儿,笑道:“今日本宫与多贵人一道来御花园游玩,没曾想遇到了皇上,多贵人不愧是皇上看上的人,灵气逼人啊,妹妹们方才没有瞧见,多贵人在月季花从中翩然起舞,人比花娇1 魏凝儿闻言,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不快,心中却冷笑不已,只怕这也是皇后和多贵人早有预谋的吧。 到了池塘边,魏凝儿见若水还捧着那一大把月季花,正和皇帝一道喂鱼,俯下身笑道:“若水,这花可不能玩1 “额娘……漂亮。”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魏凝儿,有些舍不得丢。 “凝儿,她喜欢便让她玩吧1皇帝柔声道。 “皇上有所不知,月季花香味浓郁,闻久了,会使一些体质弱的人胸闷不适、吸气困难,这花对身子好的人倒是无碍,可孩子却不能长久接触1魏凝儿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凝重。 她话音刚落,皇帝便将若水手里的月季花给丢到水中,对若说笑道:“若水乖,皇阿玛再带你去摘别的花1 “好1若水听了,立即破涕为笑。 看着皇帝抱着七公主走了,魏凝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见皇后与多贵人脸色有些难看,笑道:“娘娘,臣妾告退了1 “臣妾告退1陆云惜也轻轻福身,随魏凝儿离去了。 待两人走远后,陆云惜才在魏凝儿耳边道:“你方才可否在多贵人身边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 “嗯1魏凝儿一脸凝重,那味道虽然很淡,但因很是奇特,早年常和花草为伍的魏凝儿一下便嗅到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花无百日红 “是不是她故意用来迷惑皇上的?”陆云惜说到此压低了声音。 魏凝儿轻轻摇首:“那味道虽然很淡,却没有迷情、惑人的作用,咱们闻了没有丝毫的异常,我看皇上和皇后也极其正常。” “宫中嫔妃平日里都是用花熏衣裳,这多贵人用这样的香味,一定有目的,难不成她想借此引皇上注意?”陆云惜可不信那个女人会无缘无故如此。 “或许吧,有时候特别一些,的确能引皇上注意,太过了,便会适得其反了,可方才见皇上竟然陪她们一起逛园子,便能确定,皇上是不讨厌那个味道的1魏凝儿笑道。 “难不成就任由她重获圣宠?”陆云惜一脸凝重道。 其实,皇帝宠爱谁都与她无关,可作为好姐妹,她自然喜欢皇帝喜爱的是魏凝儿。 “凝儿,你可要想清楚了,多贵人不是省油的灯,现如今又和皇后一个鼻孔出气,等她翻身了,想要对付的便是你1陆云惜怕魏凝儿不想去争,忍不住说道。 “姐姐,如今我要照顾几个孩子,打从心里不想和她们折腾,自打回宫后,每次看到皇后那张脸,我就抑制不住自个心中的恨意,我一直在忍,一次次的忍,我不想看到我的孩子们受到丝毫的伤害,我不想介入那些纷争,那样我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照顾孩子们,我怕我一个疏忽便会给旁人可乘之机啊1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便任由她们如此?”陆云惜有些疑惑的问道。 “不……这些日子以来,我仔细的想了,我想过安稳日子,可她们偏偏要和我过不去,我只能想法子一劳永逸了。”魏凝儿说到此,对身边的冰若道:“晚些时候,派人去公主府请崔嬷嬷入宫,告诉公主,本宫想念崔嬷嬷了,想请嬷嬷在宫中留一些时日。 “是,娘娘0冰若应道。 “凝儿,你是要?”陆云惜有些不大明白魏凝儿的用意。 “崔嬷嬷虽不能与太医们一样开方子治病救人,但这宫中只怕没有人能比得上崔嬷嬷更加熟识花草和药理。”魏凝儿笑道。 “难道崔嬷嬷仅仅闻了香味便能推测出里面含了何物?”陆云惜觉得有些夸大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若是她不能,旁人只怕更不能了1此刻,她也只能找崔嬷嬷入宫来试一试了,毕竟,那样重要的东西,想从多贵人那儿弄到,是有些难的,她不想打草惊蛇。 “娘娘,皇上请娘娘过去1小易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禀道。 “姐姐,走吧1魏凝儿对身边的陆云惜笑道。 “好,我倒是想瞧瞧皇上给咱们若水摘了什么花1陆云惜柔声笑了笑,和魏凝儿一道去了。 皇后在御花园和多贵人分开后,便和暮云等人步行回宫,到了翊坤宫时,已有些精疲力竭了。 “看样子本宫是老了,走了这一会便觉得累,有些喘不过气儿来了”坐在椅子上,皇后接过暮云呈上去的茶,笑道。 暮云见自家主子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便笑道:“娘娘您风华正盛,气韵非凡,一点都不老1 皇后闻言,自嘲的笑了笑:“人老了便要服老,瞧瞧多贵人与令妃虽然年纪也不小了,但脸上仍旧光洁如玉,哪里像本宫,不知长出了多少的细纹,也怨不得皇上不愿多看本宫一眼。” “娘娘1暮云何尝没有听出皇后话中的伤心与失落。 “也罢,本宫还去想那些作甚,今日幸好多贵人还算争气,入了皇上的眼,想来再加一把火便能成事了1皇后笑道。 “娘娘,多贵人不得不防啊1暮云柔声道。 “本宫明白,不过她若是不想死,想来也不会和本宫过不去,倒是令妃……。”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怨恨:“不知为何,本宫就是容不得她,每每瞧见她便抑制不住想要给她教训,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让皇上愈发觉得本宫刻保” “娘娘,您一定要忍啊1暮云岂能不知自个主子有多么的矛盾和痛苦。 “是啊,本宫若是有一日面对令妃时能做到心平气和,那她便不再是本宫的对手。”皇后叹息道。 “娘娘放心,总有一日您会如愿以偿的1暮云笑道。 “是,本宫岂会输给一个宫女出生的卑贱之人,暮云,你派人给本宫盯紧了,万不可让多贵人那儿出现丝毫的闪失1皇后沉声道。 “是,请娘娘放心1暮云一脸凝重应道。 三月下旬,众人从紫禁城移驾圆明园,而此时,多贵人重获圣宠的消息也在园子里渐渐传了开来。 “妹妹,皇上接连几日都宿在多贵人那儿,这可不是好兆头啊,也不知那个女人又使出了什么狐媚手段1纯贵妃脸上满是担忧。 魏凝儿闻言笑道:“皇上喜欢谁,那便是谁的福气,可若是她使了下三滥的手段,我自然不会饶了她1 “妹妹能如此想便好了,如今咱们一个个都不比从前了,宫里的新人也越来越多,今年又要选秀,不过……妹妹始终是皇上所爱之人,旁人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妹妹不必放在心上1愉妃笑道。 “姐姐不必担心,这么多年了,妹妹心里明白1自打出了多贵人的事儿,魏凝儿和皇帝闹了一场别扭后,便想明白了许多事。 即便她心中有皇帝,皇帝心中亦有她,且将她放在了最为重要的位置,可他毕竟是皇帝,不可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她若是看不开,到头来受伤心痛的只会是她自己,可……她心中岂能没有疙瘩呢?她能感觉到自个的心离现在的皇帝越来越远了,而孩子们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的爱。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帝。 “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娇,其实当初本宫又何尝没有得到皇上的宠爱呢,身为帝王,便注定了他的心、他的人不会只属于一个女人,当初皇上与孝贤皇后情深意重,不也宠爱别的女人,就如令妃妹妹你,孝贤皇后尚且在时,其实妹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便不可动摇了,本宫想,那时候她也是心痛和矛盾的吧1纯贵妃叹息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搬救兵 魏凝儿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她岂能不明白孝贤皇后的伤痛呢,此时此刻的她也感同身受埃 更何况,皇后姐姐当初虽心痛欲裂,可造成这一切的却是她,姐姐不忍心对她下手,才选择去接受,将所有的伤心和痛苦藏在了心底。 魏凝儿有时候也曾想过,若她不曾进宫,不曾遇见皇帝,便不会有那样的孽缘,皇后姐姐在痛失爱子的时,起码还有皇上的安慰,可她却横在了中间,姐姐心中岂能不在意?万念俱灰的姐姐又怎能经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腾? “在这宫中,将心给皇帝的女人,注定一辈子不得安宁,可……又有几个女人曾经没有期望过皇上的宠爱呢?初见皇帝时,我们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女子,那时候远远没有如今这样的心思,只是为了心中那一份渴望,对爱情的渴望1愉妃有些苦涩的说道。 “是啊,本宫也渴望过,只不过早已从梦中醒来1纯贵妃叹声道。 “和姐姐一样,妹妹亦然,醒得早,才能看得清一切,才能在这深宫之中保住性命,令妃妹妹你和我们不一样,皇上对你比对我们用心百倍不止,可妹妹若是看不透这一切,到头来也只会独自伤神1愉妃柔声道。 “姐姐们放心,为了孩子,妹妹也会撑过去的1魏凝儿轻轻颔首。 “凝儿,崔嬷嬷那儿?”陆云惜不想她们再说那样凝重的事儿,因此笑着说到了别处。 她记得,十多日前,魏凝儿便派人去和敬公主府上请崔嬷嬷了,可这会都还不见人影呢。 “公主近日来身子不大好,已经派人回话了,过几日崔嬷嬷才能入宫1魏凝儿笑道。 “如此便好1陆云惜笑道。 “两位妹妹在打什么哑谜?崔嬷嬷,是孝贤皇后身边的崔嬷嬷吗?”愉妃笑道。 “正是,崔嬷嬷她精通药理,前些日子妹妹们发现多贵人身上的香味有些怪异,所以才想寻个根源1魏凝儿笑道。 “妹妹你这么说,本宫倒是想起来了,昨儿个巧遇多贵人和皇上,本宫也闻到了一股子异香呢,让人心情格外的愉悦和舒爽1纯贵妃一脸凝重道。 “愉悦和舒爽?”魏凝儿微微蹙眉:“我记得上次闻到时只觉得很特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难道是她又换了香料?”陆云惜也一头雾水。 “我也不知,只能等崔嬷嬷来圆明园再瞧瞧1魏凝儿心中却有些担忧,担忧多贵人会对皇帝的身子不利。 四月初三,已痊愈的和敬公主带着崔嬷嬷到了圆明园,她给太后与皇帝请了安,便直奔魏凝儿的醉心苑。 魏凝儿立即请了纯贵妃与陆云惜她们三人前来,众人合计了一番后,便派人去请多贵人来醉心苑。 得知魏凝儿请她前去醉心苑,多贵人心中惊疑不定,立即派人去告诉皇后,自个也往皇后的逸梦轩去了。 “娘娘,您说令妃她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多贵人看着皇后,有些担忧的问道。 “那香味非同凡响,很是奇特,被察觉到也无碍,不过你放心,本宫相信她们没那个本事了解一切,毕竟那些香料只要其中一味少了一些,便是不同的效用,谁能那般厉害呢1皇后笑道。 “如此,嫔妾便安心了1多贵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为了以防万一,本宫陪你一道去吧,出了事有本宫在,凡事有个照应1皇后笑道。 “如此便多谢娘娘了1多贵人喜出望外,虽然她和皇后互相利用,可如今毕竟她地位很低,不得不依靠皇后才能和令妃等人抗衡。 “妹妹,你说多贵人她敢来吗?”醉心苑中,众人见多贵人久久未到,纯贵妃脸上已没有了耐性。 “令妃妹妹亲自派人去请的,她只怕没有那个胆子不来吧,更何况小易子不是回禀了,多贵人可是一口应下的1愉妃微微蹙眉道。 “那定然是她故意拖延了,难不成是怕咱们对付她所以搬救兵?”陆云惜笑道。 “你们就是想的过多,依本公主的意思,直接闯去她的寝宫逼问她不是一了百了1和敬公主在一旁笑道。 四人皆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移开眼各自说了起来。 “好,是我失言了,我去找碧双了,纯娘娘,碧双快大婚了吧?皇阿玛要将她指婚给谁?”和敬公主偏过头笑着问道。 “公主出嫁多年却还和往常一样的脾性1纯贵妃笑了起来,一会才道:“碧双的事儿还早着呢,本宫想多留她两年1 “四公主今年年底便十四了,虚岁十五,只怕也拖不了多久了,姐姐你还不如早些请皇上挑一个满意的额驸1愉妃笑道。 “还用得着挑吗?我看小舅舅家的福隆安极好,他在宫中给皇子们做伴读多年,心性、人品皆是百里挑一的,又出自名门,正好和咱们碧双匹配,纯娘娘意下如何?”和敬公主笑道。 “梨梨竟然也做起媒人来了1纯贵妃闻言不禁莞尔。 “纯姐姐,梨梨说的倒是不错,你舍不得碧双嫁给蒙古王公,怕往后要离开京城,那福隆安倒是不二人选了,那孩子可是拔尖的,虽然比碧双小了几月,却也没有大碍,只可惜我的八公主还太小了,不然妹妹可不会相让1愉妃笑道。 “妹妹也没正经了1纯贵妃脸上满是笑意,看样子,她似乎也很喜欢福隆安。 魏凝儿也笑了,方才几人还为了多贵人的事儿伤神,这会子竟然扯到了碧双和福隆安身上,也不知若研是否想要个公主做儿媳?不过……若是皇帝赐婚,只怕无人能拒绝吧。 “我先去碧双那儿了1和敬公主轻轻福身便走了出去。 “娘娘,皇后娘娘驾到1青颜进来禀道。 “多贵人呢?”魏凝儿问道。 “和皇后娘娘一道来了1 “原来是去搬救兵了,不过,她以为皇后来了便能保得住她吗?真是笑话1纯贵妃略带讽刺的说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 漏掉了什么 “姐姐先别急,若多贵人真的使出下三滥的手段争宠,对皇上有害,即便是皇后也保不住她1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只怕皇后到时候为了自保便会弃车保帅了,这样的事儿还少吗?”愉妃冷笑道,曾经的她也有一段日子因为永琪在皇后手上,所以和皇后走的颇为近,最后被皇后利用了当做弃子丢了,若不是她小心谨慎,只怕早就没命了。 “几位妹妹在说何事,这般的热闹?”皇后一进殿便见她们几人站在一块,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便笑着问道。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四人福身道。 站在皇后身边的多贵人也忙不迭的给众人请安。 “多贵人可真是难请,本宫还以为你不来了。”魏凝儿笑道。 “令妃娘娘恕罪,嫔妾身子不大爽快,耽搁了一会1多贵人如今也不敢正面和魏凝儿抗衡,毕竟上次那一巴掌的教训,她可是牢记于心的。 “令妃妹妹请众人来醉心苑所为何事?本宫也是在园子里闲逛时遇上了多贵人,才过来一块凑凑热闹的1皇后笑道。 “启禀娘娘,前些日子臣妾与纯姐姐等和多贵人有些误会,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家一起伺候皇上,自家姐妹也不该因过去的种种而生分了。”魏凝儿笑道。 “可不是,既然是误会,总要早些说清楚好,不然多贵人还以为咱们几人故意为难她1纯贵妃也笑道。 “只顾着说话了,崔嬷嬷,上茶1魏凝儿回过头对身后的崔嬷嬷笑道。 “崔嬷嬷是何时入宫的?妹妹向皇上要了崔嬷嬷伺候?”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奴婢是今日随公主入宫的,只是暂且留在令妃娘娘宫里几日1崔嬷嬷笑道。 “怪不得方才本宫来时在醉心苑外头瞧见了和敬公主,不过……妹妹身边还缺奴才?妹妹只需向内务府支会一声,以皇上对妹妹的宠爱,要多少有多少1皇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身边不缺奴才,只是多日不见崔嬷嬷,想念得紧,皇上才特许崔嬷嬷留在臣妾宫中几日1魏凝儿笑道。 “妹妹真是好福气,这宫里除了妹妹,只怕没有人使唤得了孝贤皇后身边的老人吧1皇后轻声笑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一滞,正欲说些什么,一旁的纯贵妃却笑道:“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先皇后所调教的人自然是不一般的,不然皇上也不会让她们出宫跟着公主,也足可见先皇后之仁慈,若是按照以往的规矩,皇后薨逝后,身边的奴才不是陪葬便是守陵,哪里还有将来?” “可不是,按理说伺候嫔妃的奴才们倒是命好,主子薨了,还能调往别的宫中伺候其余的娘娘,亦或是等待新的主子入主,倒也不会去陪葬1愉妃笑道。 皇后岂不知她们语中的讽刺,脸色变了变,却没有多说。 众人说话间,崔嬷嬷与冰若两人亲自上了茶,在和贵人身边时,她停留的稍稍久了一些,只是皇后与和贵人都未曾察觉罢了。 “本宫还未恭喜多贵人德蒙圣宠呢1魏凝儿笑着说道。 “可不是,多贵人你可要趁着如今受宠生下一男半女来,那样才有将来,皇上的心思可是说不准的,今日还对你宠爱无比,没准明日便不会再瞧你一眼了,妹妹想必很清楚吧?”纯贵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宫中无故失宠的嫔妃何其多,多贵人要引以为戒才是,就说慎贵人吧,乾隆十五年选秀时她脱颖而出,被皇后娘娘您选中,赐封为贵人,其余入选的三人均封了常在,可见慎贵人是最得皇后娘娘您心意的,也是头一个侍寝的,皇上也极其喜欢,侍寝后便赐了封号,可……没曾想第二日接连侍寝后,便被皇上抛诸脑后了,这些年来,皇上可从未再宣召她,多贵人你上次触怒皇上,如今还能重获圣宠,可要惜福啊1愉妃若有所指道。 听愉妃如此说,皇后心中怒不可言,当初那几人都是她挑选的,且料都不成气候,也被宫中这些嫔妃当做笑话一般,当真可恶。 不过……慎贵人的确成了弃子,一个被皇帝抛弃了的女人,毫无用处,她又何须再去费神栽培,宫中新晋的嫔妃源源不断,她自有更好的人选,比如眼前这一位。 对于这些事儿,多贵人是不了解的,如今听她们说起,心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暗中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做那弃子,若是有机会,她是不会依附旁人,甘心被人趋势的,她迟早会摆脱皇后。 “时辰不早了,十二阿哥只怕要回去了,本宫就不陪各位妹妹了1皇后起身笑道。 “嫔妾也告退了1多贵人起身行礼道。 待她们离去后,魏凝儿四人皆看着崔嬷嬷,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崔嬷嬷,可有结果?”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启禀娘娘,奴婢也不敢确定,但那香味很是奇特,奴婢肯定里头含有安息香、麝香、栀子香、沉香等……许多香料的味道。”崔嬷嬷禀道。 “这些有何用处?”魏凝儿有些急切的问道,这才是她最为关心的。 “奴婢也说不准,毕竟这些香料每一种的用量稍稍有些偏差,功效也不一样1崔嬷嬷也不敢肯定。 “可有催情的作用?”纯贵妃连忙问道。 “奴婢可以肯定,没有1崔嬷嬷轻轻摇首。 “那多贵人是用这个作甚?”魏凝儿满脸疑惑。 “娘娘,这些香料有细腻肌肤,凝神定气、延缓衰老之功效1崔嬷嬷恭声禀道。 “这么说是我们错怪她了?”魏凝儿陷入了沉思之中,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般简单。 “兴许我们漏掉了什么,此事何不从皇上那儿入手1陆云惜沉声道。 “妹妹的意思是,试探皇上?”纯贵妃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讪笑道:“有的话岂能随意问,触怒了皇上,可是会惹大祸的1 “令妃妹妹看呢?”愉妃低声问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大选 魏凝儿轻轻颔首,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夜幕降临后,多贵人正泡在浴池里,素儿在青纱帐外柔声道:“小主,皇上方才派人过来了1 “皇上何时到?”多贵人贪婪的闻着满室的馨香,笑着问道。 “启禀小主,皇上去令妃娘娘那儿了1素儿颤声道。 多贵人闻言脸色猛的变了,拍打着水面喝道:“令妃,又是她,她怎么总是和我作对,就那般容不下我吗?” “小主息怒1素儿吓得跪了下去。 “滚1多贵人厉声喝道。 素儿应了一声,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却在外头瞧见了兰贵人,猛的瞪大了眼睛,正要通禀,兰贵人却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没有听见本小主的话吗?让你滚1多贵人听到背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厉声喝道。 “表姐近日来愈发暴躁了1兰贵人笑道。 “是你1多贵人回过头去,脸上满是惊诧。 “怎么,表姐不欢迎我?”兰贵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嘲讽。 “妹妹能来,姐姐当然高兴1多贵人笑道。 “若姐姐还将我当做你从小养大的妹妹,也不会如此对我了1兰贵人说到此不禁红了眼眶。 “漪岚1多贵人顿时败下阵来,毕竟眼前的人不仅仅是她的表妹那般简单,这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啊,她对漪岚的向来是最为溺爱的,利用她入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表姐曾经不是劝我,身在后宫总要有个皇子公主傍身才会一辈子无忧吗?”兰贵人伸出手在温热的水里轻轻一拂,笑道:“我为何闻到了一股子麝香的味道?” 多贵人闻言脸色大变,正欲说些什么,且料兰贵人却笑道:“宫中流言四起,都说表姐你是靠一些手段狐媚惑主,才备受宠爱的,让我闻一闻1兰贵人说罢眼光却落到了一旁的小瓷瓶上,立即伸手去拿。 “别动1多贵人喝道,她顾不得自个浑身未着寸缕,从池子里起身便想夺过去,且整个人一滑,摔了出去撞到了兰贵人,双双跌倒在地,兰贵人手里的瓷瓶也掉到了地上,一股子浓郁之极的奇异香味顿时充斥在屋子里。 多贵人有些狼狈的爬起来从地上捡起了瓷瓶,看着兰贵人时,脸色阴沉的可怕:“你毁了它1 “怎么,打扰表姐你的计划了?是不是没有了它,你便不能使手段去迷惑皇上了?”兰贵人从地上站起身来,轻轻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冷笑道。 “你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刻薄1多贵人不明白,这个自个看着长大的女子曾经那般的善良可爱,如今却变得如此咄咄逼人。 “比之表姐,相差甚远呢,表姐可以踩着我上位,我钮祜禄漪岚便发誓,总有一日要将你踩下来1兰贵人冷笑一声,随即道:“表姐,好自为之吧1 “漪岚,我们是表姐们,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在我心中,你既是我的妹妹,也像我的女儿一般,咱们就不能联手吗?”多贵人顾不得那么多,一把拉住她急声道。 “联手?表姐你也知道你在我心中比我额娘还重要,当初为何要那般伤害我?”兰贵人忍不住涨红了眼眶,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森然:“表姐见过做额娘的和女儿一道伺候一个男人吗?表姐你自个不要脸,我还要1 多贵人闻言心痛欲裂,颤声道:“漪岚,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这么多年来,你知道我有多可怜,我也想要我的幸福啊1多贵人知道,她只怕要永远失去这个她最爱的小表妹了。 “表姐曾经说过,我是你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亲人,在我心中,表姐也是我最爱的人,我也希望你得到幸福,可……你却毁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的一切1兰贵人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甩开多贵人的手便往外走去。 “妹妹!漪岚1多贵人大急,连忙从一旁抓过披风,披在身上便追了出去,却哪里还有兰贵人的影子。 “小主,出了何事?”素儿见多贵人身上只披着一件披风便出来了,大惊。 “快伺候我更衣,我要去见皇后娘娘1多贵人急声道。 “是1素儿也不敢多说,立即去。 多贵人赶到皇后宫中时,已是深夜,看着面色阴沉的皇后,她心中忐忑不安,倒不是怕皇后责怪,而是怕皇后查出来后,对付兰贵人。 “本宫如今也只有那么一瓶,你怎会这般的不小心1皇后沉声道。 “启禀娘娘,都是嫔妾不好,沐浴后一时不慎才将那瓷瓶打翻了1多贵人颤声道。 “可惜了。”皇后摇头道:“本宫一时半会也弄不来这东西,接下来能否保住皇上的宠爱,便看你自个的本事了。” “是,嫔妾知道了1多贵人轻轻颔首,其实她也很是不安,毕竟这东西虽好,可用久了,她自个都很依赖,每次不用这东西泡澡,她便怕自个吸引不了皇帝。 其实,只要用着来泡澡,再点上带有月季花的熏香,的确有让人情迷意乱的作用,因为很隐秘,所以没有人察觉到罢了。 没有这东西相助,多贵人此后虽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是让皇帝稍稍多看了几眼,但比起旁的嫔妃,也算是得宠了。 令人诧异的是,兰贵人竟然又入了皇帝的眼,一时间这对姐妹在宫中倒是风头很盛,只是兰贵人对多贵人的敌意,也被众人看在眼里。 除了这对姐妹,颖嫔倒也略有恩宠,羡煞旁人,不过她们始终抵不过魏凝儿,这也让后宫众人明白,皇帝即便再宠爱谁,那也不能和令妃相比。 由于回部大小和卓叛乱,到了五月里,皇帝心忧国事,后宫众人也不敢兴风作浪,以免被盛怒之下的皇帝重处。 六月,不断有捷报传回,皇帝心情大好,乾隆二十四六月十九,后宫大选,皇帝与太后亲选后,赐封德穆齐塞音察克之女拜尔噶斯氏为伊贵人;台吉乌巴什之女霍硕特氏为郭常在,礼部尚书德保之女索绰罗氏为瑞常在。 第三百九十九章 远道而来的贵女 七月,朝廷所派之兵马大获全胜后继续扫除大小和卓木叛域,大小和卓逃往巴达克山,巴达克山国王苏勒坦沙在朝廷大军压境逼迫和威胁下将二人杀害,至此,天山南北路底定,平定了回疆叛乱。 今年,皇帝并未下旨巡幸木兰围场,而是留在京中处理回疆事宜,十一月,下旨命各回部首领轮班入京觐见。 “凝儿,皇额娘的生辰,朕要在慈宁宫中大摆筵席。”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皇上,回疆叛乱已平,皇上也该歇息一些日子了,万不可太操劳1魏凝儿看着一脸疲惫的皇帝,柔声道。 “朕只是不放心,这可是回疆第二次叛乱了,虽然大小和卓被杀,但仍有余孽未除1同样的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了,毕竟回疆第一次叛乱后,他因天下大义,饶了大小和卓不死,没曾想他们竟然再次叛乱,令朝廷损失颇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一次,他必定要一劳永逸。 “有阿贵和兆惠两位将军在,回疆不会再有意外的,更何况回部有功的几位首领也要入宫觐见了1魏凝儿笑道。 “嗯1皇帝轻轻颔首,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朕有些心烦气躁,还好有你在身边宽慰1 魏凝儿闻言,心中叹息不已,眼见皇帝日夜操劳国事,她又岂能狠心因那些女人而疏远他。 “朕已命人写好了圣旨,明日晋封你为贵妃1皇帝笑道。 “贵妃1魏凝儿一怔,未曾料到皇帝会说这个。 “原本,你当初带着永瑄回宫之时,朕便写好了晋封你的诏书,却被皇额娘给拦了下来,毕竟按照咱们大清的规矩,只能有两位贵妃,那时候嘉贵妃尚在,宫中已有两位贵妃,朕并不想晋封她们之中任何一人为皇贵妃,因此便想晋封你1皇帝笑道。 “皇上,臣妾担不起1魏凝儿轻轻摇首。 “朕说你担得起,便是担得起,可……皇额娘却拦住了朕,皇额娘说的对,你和嘉贵妃、纯贵妃交好,朕却将你越级晋封,地位越过她们,难免会让你们之间有隔阂,朕思索再三才作罢,如今贵妃之位中有一个已空缺了四年1皇帝眼中微微带着一丝愧疚。 “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岂能不知,臣妾也未曾想过要多高的位份1魏凝儿的确不在乎这个。 “可朕在乎1皇帝柔声笑道。 “那臣妾可否向皇上讨一个恩赏?”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有着一丝渴望。 “你说,朕答应你便是1皇帝笑道。 “皇上,陆姐姐进宫多年了,她对臣妾和孩子们向来照顾有加,若不是她,臣妾不会有今日,陆姐姐向来安守本分,性子温和,皇上您是知道的,臣妾想为她讨一个恩典1魏凝儿说罢,有些忐忑不安的看着皇帝,这可是她头一次向皇帝提出这样的要求。 “是何恩典?”皇帝见魏凝儿如此谨慎和重视,笑着问道。 “臣妾想请皇上一道给陆姐姐也晋一晋位份1魏凝儿柔声道。 “朕还以为是何大事,你放心,朕准了,明日便一道下旨1皇帝笑道。 “谢皇上1魏凝儿心中喜不自禁,仿佛她自己被晋封是小事,陆云惜被晋封才是大事。 十一月二十一日,皇帝下旨,晋封令妃为令贵妃;庆嫔为庆妃;颖嫔为颖妃;多贵人为豫嫔。 “按资历,该被晋封为贵妃的是愉妃你才是,如何也轮不到她一个宫女出生的卑贱之人越愉妃你过坐上那贵妃之位1看着被后宫众位围着道贺的魏凝儿,皇后对站在一旁的愉妃笑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觉得令妃,不……令贵妃甚好,其实,她早就该被晋封才是,臣妾还觉得晚了些呢1愉妃笑了笑,随即也到了魏凝儿与纯贵妃等人身边。 “娘娘1豫嫔见皇后身边无人了,才走过来福身笑道。 “嗯,皇上既然给你晋了位份,想来是颇为满意你,不过,本宫倒是没想到颖嫔她竟然被封为妃了1皇后看着不远处脸上洋溢着喜气的颖嫔,心中颇为不痛快。 自打她上次被皇帝下旨“静养”后,颖嫔等人便远离了她,等她重临后宫时,一切已物是人非,如今颖嫔被封为妃,林贵人那些人更隐隐有着以颖嫔为主的势头,这是她不愿意瞧见的。 “娘娘放心,颖妃她不足畏惧,她早晚会后悔背叛了娘娘您1豫嫔冷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那几个蠢货,她本就从未看上,如今没有她们碍手碍脚,也是不错的。 十一月二十五日,太后生辰,因回部平底,皇帝大喜,率诸大臣往皇太后慈宁宫庆贺。 此后,图尔都等五户助战有功的和卓及霍集斯等三户在平乱中立功的南疆维吾尔上层人士应召陆续来到北京,拜见皇帝。 皇帝下旨封图尔都等为一等台吉,令他们在京居住,并派使者前往回部接他们的家眷来京。 乾隆二十五年正月,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一群马车浩浩荡荡驶入古老巍峨的北京城。 对于这些出生在天上脚下的维吾尔贵族来说,北京的天气并不算冷,他们纷纷掀开马车帘子,四处张望,不住发出惊叹声,这和他们回部那些规模甚少的城池简直有天壤之别。 “姑姑,你瞧,北京城好大,人真多,下着大雪还有人卖好玩的,我想下去瞧瞧1马车上,一位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有些兴奋的喊道。 “娜云祁,别胡闹1一道略显清冷的声音传来。 “姑姑,我听族人们说,往后我们不必回天山去了,大清的皇帝会在这次来北京城的贵族女子中选一位做妃子,这算不算去和亲?”少女说到此神色有些黯然了:“我答应萨木会嫁给他的,若大清皇帝选中我,该如何是好?我听说他的年纪比我爹爹还大1 “娜云祁,这里不是天山,这里是北京城,若你不想给你爹爹惹祸便少说两句吧1女子语中微微带着一丝冰冷和警告,她虽轻纱拂面,但露出来的眸子却如同一汪秋水,引人入胜。 第四百章 自己扛 “我只是实话实说,霍集占和卓曾经说过,即便我回部只剩下一个男子,也决不允许送女子入大清求和,爹爹他们早先投靠大清本就让咱们在族人面前备受唾弃,如今虽然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却不稀罕1娜云祁语中满是不屑。 “住口,识时务者为俊杰,回部大势已去,两位和卓兴兵作乱令回部民不聊生,你爹爹和叔伯他们也是为了族人着想才投靠大清的,如今我回部完全在大清的掌控之下,想让族人们安居乐业,便要讨好大清皇帝,往后不许你说这样的话1女子沉声道。 “姑姑,霍集占和卓可是被大清大军压境,丢了性命,你怎么就……。”娜云祁说到此,见女子眼中一片冰冷,忍不住闭上了嘴,半响才讪笑道:“姑姑啊,以后咱们就住在这北京城了,我不会讲汉人的话,也不会讲满人的话,姑姑你是咱们回部的第一才女,你会,你教我好不好,不然以后我一定会受欺负的1 “只要你往后听话,我一定会教你的1女子轻轻颔首,似不愿再多说,靠在马车上闭上了眼睛。 娜云祁也不敢再惊扰她,自顾自的看着马车外的一切,觉得新奇无比,她并未瞧见,她的姑姑此时已睁开了眼,只是眼中满是无边的恨意。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皇帝下旨在宫中宴请回部有功之臣,他们的家眷自然由皇后带着众嫔妃在后殿赐宴。 太后已暗中向皇后下了旨意,为了拉拢回部,要在回部未婚贵女中选一位纳入后宫,算是联姻,美貌等是其次,关健是人品要贵重。 图尔都之妻领着女儿娜云祁与图尔都尚未出嫁的妹妹伊帕尔汗坐在前头,面对着大清皇后与众妃嫔,她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加之语言不通,常常闹得面红耳赤,不由得向身边的伊帕尔汗投来求助的眼神。 皇后与众人见图尔都的夫人一直期期艾艾、支支吾吾的,也顿觉奇怪,正欲询问,且料一直坐在她身边的蒙着脸的女子却站起身来,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民女的嫂嫂不懂汉语和满语,因此明白娘娘的意思,民女会替娘娘传达1 皇后闻言,也明白过来了,这些回部的人若是不出意外,一辈子都会留在天山脚下,怎会来到京城?更何况是如宫觐见了,语言不通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一想起太后所交代的事儿,皇后心中便有些不安,若是从这几位贵女之中选一位入宫,倒不是难事,难的是她们不懂汉语和满语,往后如何与皇上还有这宫里的人交谈?这才是让皇后颇为头疼的。 “你叫什么名字?“皇后看着轻纱拂面的女子,问道。 “启禀皇后娘娘,民女名为伊帕尔汗1 “回部这几位贵女之中可有会说满语亦或是汉语的?”皇后微微蹙眉问道。 “不曾有1伊帕尔汗看着娜云祁几人,随即摇摇头。 “这可有些难办了?”皇后眉头紧锁。 “娘娘,这有何难办的,眼前不就有一位会的吗?你是图尔都的妹妹?”纯贵妃轻咳一声,看着伊帕尔汗道。 “是1伊帕尔汗轻轻颔首。 “既然是如此,那也是回部的贵族之女了1纯贵妃笑道。 “你为何蒙着面纱?”皇后盯着伊帕尔汗道。 “启禀娘娘,名女信奉真主,曾发誓终生不嫁,永远追随真主1伊帕尔汗恭声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坐吧1皇后笑道。 “谢娘娘1伊帕尔汗轻轻颔首,坐到了椅子上。 纯贵妃又轻咳了一声,笑道:“皇后娘娘,此事还要禀报太后娘娘再做定论1 “嗯1皇后并没有反驳纯贵妃,只因此事的确有些棘手。 晚宴过后,陆云惜离开了大殿,前往魏凝儿的延禧宫。 “妹妹,孩子可好些了?”陆云惜进了寝殿便将手上的披风交给了一旁的宫女,走到床边问道。 这几日,十四阿哥永璐病的厉害,魏凝儿哪里也不曾去,包括今夜的晚宴,她一心照顾孩子,只希望孩子能早日康复。 “这孩子身子本就弱,比不得他哥哥永瑄,虽说永瑄小时候也会病,却也不像永璐这般久久不愈1魏凝儿忍不住涨红了眼,看着孩子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愈发的难受。 “凝儿,你要撑住了,孩子难免会病,他会挺过去的,倒是你,好几夜不曾合眼歇着了,你快去睡吧,今夜我替你守着孩子,你不能将自个的身子给拖垮了,那样永瑄和若水她们还能指望谁?”陆云惜握着魏凝儿的手柔声劝道。 魏凝儿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脸,半响才点了点头,她已经三日不曾合上眼了,此时早已累得头晕眼花,加之心中担忧孩子,已有些不堪重负了。 “皇上呢?”魏凝儿走到寝殿门口才回过头问道。 “皇上今夜宴请回部首领和他们的家眷,如今还在大殿里,想来今夜是不会过来了1陆云惜柔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走了出去。 孩子病了好几日了,她担忧不已,偏偏皇帝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每每来延禧宫也是来去匆匆,她见皇帝也很是疲惫,也不好开口告诉她永璐病的那般的厉害,免得让他也担忧,只得将所有的痛苦自己扛着。 可此时的魏凝儿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怕自己的永璐撑不过去,怕他和宫中那些夭折的皇子公主们一样的命运。 “永璐,额娘求你,一定要撑下去啊1魏凝儿双目紧闭,在心中喊道。 “娘娘,您该歇着了1冰若扶着脚步虚浮的魏凝儿,眼中满是疼惜。 “嗯,我要歇着了,明日我还要早早起身照顾永璐,我绝不会让他有丝毫的闪失1魏凝儿轻轻颔首,与冰若一道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皇后便去觐见了太后,将几位回部贵女的情形向太后禀明。 “你说,她们几人之中最小的十四岁,最大的十七岁,且皆不会说满语和汉语?”太后听了皇后的话微微蹙眉,这可有些棘手了。 第四百零一章 和贵人 “是1皇后轻轻颔首,沉吟片刻又道:“图尔都有个妹妹名伊帕尔汗,今年已二十有六了,不曾婚配,懂满语和汉语,谈吐也不俗,也懂得咱们的规矩,只是她说她信奉真主,发誓终生不嫁,且她一直轻纱拂面,臣妾也不知她长的如何,万一相貌丑陋,那……。”皇后说到此忍不住顿了顿,心中有了一丝担忧,若真的召了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子入宫,只怕会让皇上颜面尽失,到时候受牵连的岂不是她。 “荒谬,信奉真主难道就要终生不嫁?哀家还信奉佛主呢,至于相貌……倒是其次,纳回部之女入宫便是要昭告天下,此后回部与大清是一家了,一会你派人去图尔都府上再细问一番,若是没有意外,便将此女纳入宫中吧1太后并不是太在意此事,在她看来,让谁入宫都一样,只不过会说满语和汉语,要让人省心的多,免得日后闹出笑话来。 “是!皇额娘0皇后轻轻颔首应道。 从慈宁宫中出来,皇后便派了海盛前往图尔都府上,确定那伊帕尔汗生的并不丑,且并无旁的不妥后,才禀明了太后。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四,天朦朦亮,位于内城东北处的回部贵族图尔都府邸外,一辆青布马车侯在外头,几名宫女太监静立在马车两旁,敬候新人入宫。 此时已是初春,虽积雪初融,但天气依旧寒冷,冻得人浑身发疼,几名宫女太监等了许久,还不见人出来,为首的太监忍不住低声抱怨起来。 “公公,时辰不早了,小主再不入宫可要误了时辰了?”小太监见此,上前笑道。 “你们且在此处好好候着,杂家进去瞧瞧1为首的太监沉声道。 “是,公公1几人立即应道。 那太监刚刚到了府门口,便见图尔都等人护送一位身着红装蒙着红纱的女子走了出来,他先是一怔,继而大惊,上前打了个千道:“小主,您要穿着太后娘娘钦此的吉服入宫才成?这……您这身衣裳万万不妥埃” “这是我回部女子出嫁时的嫁衣,有何不妥?”伊帕尔汗语中满是冷意,让这太监心中不由得一寒。 “小主,您一入宫便是皇上的嫔妃了,这里是大清,不是回部1太监硬着头皮回道。 “你说什么?”伊帕尔汗语中满是寒意。 “妹妹,换下来吧,我瞧着太后赏赐的吉服也甚为喜庆1图尔都有些担忧的说道。 “哥哥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1伊帕尔汗说罢,已带着身边的几位贴身侍女往不远处的马车上走去。 “姑姑……。”娜云祁忍不住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伊帕尔汗,泣声道:“姑姑,别进宫好不好,我不要你去1 “娜云祁,记住姑姑对你说的话1伊帕尔汗狠下心将她的手挣脱开,便上了马车。 “姑姑……。”看着渐渐驶去的马车,娜云祁再也忍不住了,掩面而泣。 姑姑,你让我幸福,可……你的幸福呢?娜云祁在心中喊道。 她知道,原本族人们还未曾来北京时便打算将她送入宫中伺候大清皇帝,是姑姑替她去了,姑姑不想看着她去受苦,可她又何尝愿意让自个唯一的姑姑进入那深宫大院,此生难以相见。 打小起,娜云祁便知道,她的姑姑仿佛集世间的灵秀与一身,是回部最美、最有才气的女子,姑姑的美貌即便是天上山那纯洁无暇的雪莲花见了,也会黯然失色。 可姑姑一生的命运却坎坷不已,一次次的与心爱之人失之交臂,如今却不得不投入仇人的怀抱,为的便是给回部换取一个喘息的机会,换取原本就属于他们的容身之所。 何时?姑姑才能为她自个着想,谁才能为姑姑着想? “姑姑……娜云祁会祈求真主,赐给姑姑力量,希望姑姑能平安、幸福1娜云祁双目紧闭,心中虔诚无比,她希望她唯一的姑姑往后也能得到幸福,尽管这只是奢望。 乾隆二十五年二月初四,皇帝下旨,赐封台吉和扎麦之女和卓氏为和贵人。 伊帕尔汗一身回部的吉服,让准备受礼的太后与皇后等人着实吃惊不已,不过随后便释然了。 伊帕尔汗才老嬷嬷的引领下,向太后与皇后等人行了礼,才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和贵人不愧是回部大世家出生的贵女,懂礼数、知进退,甚好,你入宫也象征着我大清与回部永远以和为贵,亲如一家,哀家知道你从小在天山脚下长大,不知后宫规矩,往后一切礼数从简吧1太后笑道。 “是,嫔妾谢太后娘娘恩典1和贵人轻轻屈膝,心中不免有些诧异,入宫之前,她哥哥特意让人打听了宫中众位主子们的脾性和喜好,她知道太后娘娘是极其严肃的,今日怎么对她如此礼遇,难不成因为她是回部送入宫联姻的,因此对她才格外的客气? “哀家虽准你一切礼数从简,但该知晓的也要知晓,往后才不会闹笑话,哀家特意让李嬷嬷她们往后伺候你,教你一些规矩,往后也特许你除重大的节庆等需着我旗装吉服外,别的时候你可着回部衣裳1太后也不想让这位来自回部的新晋贵人太过为难,她要让回部众人知道,她和皇帝都是极其喜欢这位和贵人的。 “谢太后娘娘1和贵人应道。 “太后娘娘,不知将和贵人安置在哪一宫比较妥当?”纯贵妃笑着问道。 “皇后1太后偏过头看着身边的皇后,征询她的意思。 这些日子以来,太后隐约之间已经开始帮皇后了。 “启禀皇额娘,臣妾昨儿个细问了内务府,宫中宫室闲置的并不多,好的去处自然更少,可不能让和贵人受了委屈,臣妾听说和贵人喜欢清静,宝月楼倒是个不错的去处,虽然宝月楼不在东西十二宫之中,但却是前年才新建好的,还不曾有旁人入住,那里景色秀丽,想来和贵人会喜欢的1皇后笑道。 第四百零二章 虚弱 后宫众嫔妃闻言,皆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后,再瞧瞧红纱遮面的和贵人,纷纷猜测此女是不是生的极美,否则皇后也不会让她去住那个没有人烟的宝月楼了,那可是比冷宫还清净的地儿埃 其实,皇后想将和贵人安置在宝月楼也是有深意的,当初修建宝月楼是因为南海的南岸是背靠着皇城的狭长地带,原来没有宫室,从瀛台上望去过于空旷,缺乏景观,所以皇帝便下旨在那里建造一座楼宇,前年年底才建成。 但此楼建成后却是临水赏月的佳处,颇有月中广寒宫的意境,皇帝和后宫众人有时兴起也会登楼赏月,皇帝才命名为宝月楼,登上宝月楼,可以北眺三海、南观街市、东看紫禁、西望远山。 此处的确是个好住处,不仅清净而且景色宜人,将这位回部来的和贵人安置在那儿再好不过了。 清净的地儿也很是僻静,一年之中少有人去,久而久之,住在里头的和贵人和会让人给遗忘了。 “好,就按皇后说的办,和贵人往后便住在宝月楼吧,你若是觉得何处不妥,便吩咐奴才们传唤内务府的总管派人改,按照你的喜好便成1太后看着和贵人,一脸的笑意。 和贵人听太后如此说,自然也不敢反驳,连忙谢恩。 “因十四阿哥病了,皇帝担忧不已,今日便不受你拜见了,你今日也累了,且随李嬷嬷她们回去歇着吧1太后笑道。 “是,嫔妾告退1和贵人应了一声,便与李嬷嬷等人退下了。 “娘娘为何要将那和贵人打发到宝月楼那没人烟的地儿去?”从慈宁宫回去的路上,豫嫔看着皇后问道。 “本宫曾派人去打听过和贵人,回部贵族皆说,和贵人是他们回部最美的女子,是天上山最纯净无暇的雪莲花,是他们的圣女,本宫可不想节外生枝啊1其实皇后也曾想过拉拢这位和贵人,只是多番思量后不得不放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和贵人本就是回部送入宫中的人,谁知道她心里是否有别的心思,若是不能控制她,到时候反而会惹麻烦,皇后可不想吃力不讨好。 “原来如此,还是娘娘想的周到1豫嫔笑了笑才压低声音道:“娘娘,嫔妾听说,令贵妃的十四阿哥病的可是愈发的重了,若那孩子真有个三长两短,令贵妃她只怕也会因伤痛而丢掉半条命吧1 “岂止是半条命?”皇后闻言深深埋在心底的伤痛被揪了出来。 当初失去十三阿哥,她仿佛被人在心头上划了一刀又一刀,痛不欲生,皇帝下旨让她静养了一年多,她才慢慢从失去孩子的痛苦之中走了出来,至于令贵妃……皇后想到此脸上露出了森然的杀意。 豫嫔心知皇后对魏凝儿的怨恨和嫉妒,随即恭声道:“娘娘的意思是?” “本宫倒是希望她丢掉一条命,而不是半条命1皇后冷然道。 “是,嫔妾自当尽心竭力,助娘娘您达成心愿1豫嫔笑道。 “如此,本宫便等豫嫔你的好消息了1皇后一脸笑意,但心中却并不相信豫嫔,有的事儿,为了避嫌不能亲力亲为,可亲自谋划,也是少不得的。 “豫嫔,上次那个瓷瓶是你的表妹兰贵人摔的吧1皇后突然笑道。 “娘娘,是嫔妾自个不小心,与兰贵人无关1豫嫔心中大惊,随即禀道。 “你也无须隐瞒本宫,这些日子以来,兰贵人处处与你作对,你不放在心上,本宫却看不下去,豫嫔,切莫妇人之仁,否则到时候万劫不复的便是你,既然她不顾念你们姐妹之情,你何须留手,必要时,便让她做那替死鬼吧1皇后冷然道。 豫嫔闻言,犹如五雷轰顶,愣愣的看着皇后,半响才轻轻颔首。 从皇后宫中出来后,豫嫔仍旧不曾回过神来,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吓得跟在她身边的素儿连忙扶着她。 豫嫔做梦也想不到皇后竟然会让她将兰贵人做替死鬼去害令贵妃。 这些日子来,表妹的确处处与她为难,可她连伤害表妹一丝一毫都舍不得,更何况是将表妹做替死鬼。 皇后永远也不了解她的表妹漪岚在她心中有何等的重要,她即便自个没了一切,也不会让漪岚因此万劫不复。 二月底,天气已暖和起来,处处洋溢着春日的气息,但延禧宫中却许久不曾有欢声笑语传出来了。 十四阿哥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渐渐虚弱下去,魏凝儿近一个月以来一直守在孩子身边,连日来的担忧和害怕,让她整个人消瘦不少,看上去十分的憔悴。 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也料不到,只是偶感风寒,便将孩子逼迫到了这个份上,一日不如一日。 他多想一直陪在她身边,可政务繁忙,他也只能早早便去上朝了。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用膳了1冰若叹息一声,在魏凝儿身边柔声道。 “拿下去吧,本宫没有胃口1魏凝儿看着双目紧闭,脸色发白的孩子,心都要碎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她如今虽已是几个孩子的额娘,加之孩子们还小,有时候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但即便再苦再累,她也不敢丝毫怠慢,一心都扑在了孩子们身上,深怕他们有个三长两短,日日小心翼翼防备着,却没曾想还是出事了。 虽说风寒并不是大病,但宫中因风寒丢了性命的嫔妃和皇子公主们数不胜数,她不敢大意,孩子一病便请了太医,自己也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可……情况却一日比一日更糟,看着孩子渐渐被拖垮的身子,魏凝儿的心也仿佛被人一点一点啃噬了去。 对于永璐和两位公主,魏凝儿并不像对永瑄那般的严厉,因为他们还小,做额娘的难免溺爱了一些,想起孩子叫她额娘时机灵可爱的摸样,魏凝儿忍不住掉下泪来。 “永璐,额娘求求你,一定要好起来,额娘求你,额娘不能失去你。” “娘娘1冰若与青颜两人焦急不已,只怕这样下去,不仅小主子保不住,自家主子也会撑不下去。 第四百零三章 痛失爱子 “青颜,去请庆妃娘娘过来1冰若对青颜道。 在冰若看来,如今能劝得了自家娘娘的,也只有皇帝和庆妃了,前几日兆惠将军从回部班师回朝,皇帝与满朝文武正商议回部大事,也只是上午和晚膳时来延禧宫,别的时候,没有皇上盯着,主子便会一直守在十四阿哥床前,不曾歇息片刻,着实让人担忧。 庆妃这几日也忙得不可开交,要帮魏凝儿照顾两位小公主和永瑄、永瑆他们,又得劝解魏凝儿。 今日一早去给纯贵妃请安时,纯贵妃竟然昏倒在大殿中,倒是把众人吓坏了,连忙传太医,忙活了一上午,此时听青颜来说魏凝儿不肯用午膳,更是担忧不已。 “真是祸不单行啊,令妃妹妹的永璐病了,让她这些日子分不开身,如今纯姐姐又病了,这都两个时辰还不曾醒来,也不知是何病?真让人担心。”愉妃叹息道。 “是啊1陆云惜也眉头紧锁,如今这样的情形,真是糟糕透了,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了。 “妹妹,你去延禧宫瞧瞧吧,这儿有本宫在,你无须担心1愉妃满脸凝重道。 “嗯1陆云惜轻轻颔首,才与青颜去了。 到了延禧宫陆云惜进了寝殿,便见冰若迎了出来,随即轻声道:“你家主子呢?” “启禀庆妃娘娘,我们娘娘太累了,方才抱着十四阿哥就靠在床边睡着了1冰若红着眼眶说道。 “凝儿当初在宫外受了苦,身子本就不好,这些日子以来她没日没夜守在孩子身边,哪里承受得起1陆云惜也忍不住涨红了眼。 “娘娘,若是十四阿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主子她……。”冰若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不会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本宫相信永璐一定会撑过去的1陆云惜语中满是坚定,她不信会出那样可怕的事儿。 只是天不遂人愿,十四阿哥永璐的病一日比一日严重了,到三月中旬竟然常常昏睡不醒。 夜已深,皇帝坐在椅子上,看着靠在床边因疲惫渐渐睡着的魏凝儿,轻轻叹息一声,走上前轻轻将她抱起放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永璐,别怕,额娘在……。”皇帝刚刚想将薄被给她盖上,且料魏凝儿却一把抓住了皇帝的手喊道,额头上满是大汗。 “凝儿,醒醒……。”皇帝知道她做噩梦了,轻轻摇了摇她。 “永璐……快过来,到额娘这儿来1魏凝儿却一直被梦魇所困,浑身都在颤抖。 “凝儿,快醒醒……。”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脸,过了好一会,魏凝儿才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1皇帝看着泪流满面的魏凝儿,心如刀绞。 孩子眼看着就保不住了,魏凝儿也一日比一日憔悴,瘦的不成样子,皇帝心急如焚。 “皇上,臣妾梦到永璐摔了一跤,等臣妾伸手想去将他抱起时,地上一下子冒出了一个无底洞,永璐也掉下去不见了1魏凝儿说到此浑身都在颤抖,她从软榻上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走到永璐床边,见儿子还躺在床上时,还挂着泪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虚弱笑容:“真的是做梦,永璐还在,我的永璐还在的1 “凝儿,你该休息了,朕陪着永璐,可好?”皇帝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不行,皇上,我怕我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了1魏凝儿拼命的摇头,她挣脱皇帝的怀抱,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小心翼翼握住了孩子的小手,泪如雨下:“还好,孩子还在,还在1 皇帝看着喃喃自语的魏凝儿,忍不住别过头去。 不知为何,即便当初痛失别的皇子,他也未曾这么心酸过,毕竟这些年来,他也渐渐接受了一些事实,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平安长大的,失去的太多,因此有时候连他自个也不极为在意了。 当初舒妃的十阿哥夭折了,他只来得及匆匆看上一眼,皇后的十一阿哥夭折时,他还在木兰围场,只是回来后见了孩子的遗体,虽难受,却不似现在这般心痛,不仅为孩子痛,更为孩子的额娘痛。 “皇上,你快来看看,永璐的手怎么有点冷了……。”魏凝儿突然回过头喊道。 皇帝闻言,大惊失色,在魏凝儿满是惊恐的目光中,将手放到了孩子的鼻翼上,片刻后,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魏凝儿心中一突,立即将皇帝的手拂开,且料皇帝却猛地回过神来,将她抱在怀里。 “别过去1皇帝颤声道。 “皇上,你唬我的对不对?永璐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1魏凝儿奋力挣扎起来。 “来人1皇帝大声喝道。 “皇上1冰若等侯在外头的一众奴才立即跑了进来。 “传太医1皇帝喊道。 “是1小易子立即跑了出去。 这些日子,有几位太医每日都侯在延禧宫偏殿的,为的便是能及时给十四阿哥诊治。 片刻,李太医几人便跑了进来。 “快去看看十四阿哥如何了?”皇帝喝道。 “是,皇上1几位太医大惊,立即冲到了床边。 “凝儿,先别急,让太医瞧瞧1其实皇帝方才已确定,孩子已经没气了,可他的心中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更何况他已察觉到魏凝儿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浑身冷汗直冒,若不是他抱着她,只怕她早已瘫倒在地,他哪里敢告诉她。 李太医几人仔细察看了一番后,个个面如死灰跪倒在地上,颤声道:“皇……皇上,十四阿哥他……他已经没气了1 没气了……。 这三个字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将魏凝儿给打蒙了,整个人也昏了过去。 “凝儿1皇帝见她晕了过去,大惊,抱着她将她放到了软榻上,正欲让李太医他们过来瞧瞧,却猛地发现自己手掌上沾满了血,浑身都颤抖起来。 “娘娘1冰若几人也吓坏了。 “李太医1皇帝喝道。 “是1李太医立即上前来给魏凝儿把脉。 “皇上,娘娘有喜了,只是方才动了胎气,只怕龙胎不保啊1李太医颤声禀道。 第四百零四章 冥冥中自有安排 “怎么会这样?”皇帝一时间心痛不已,先前才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如今若是凝儿肚子里的孩子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她怎么承受得住这连番的打击。 想到此,皇帝对一众太医喝道:“一定要保住龙胎1 “是。”几位太医忙不迭的想法子,寝殿内一时乱作一团。 “冰若,你家主子可知她有身孕了?”皇帝深吸一口气问道。 “启禀皇上,这些日子以来,娘娘一直忧心十四阿哥,日日郁郁寡欢,奴婢等人并不知娘娘有身孕了,娘娘也是不知的1冰若自责不已,这些日子主子一直胃口不好,她们却未曾往别处想,均以为主子是忧心十四阿哥才会如此,就连主子月信未曾来,她们这些做奴才的竟然也没有发现,真是该死。 “若是龙胎不保,你们切记不要让她知道,她曾有身孕1皇帝思索片刻后吩咐道。 “皇上1冰若等人心惊不已,皇上这是想瞒着娘娘。 “朕怕她受不了这连番的打击1皇帝很是心痛的说道。 “是,皇上,奴婢遵旨1冰若与青颜等应道。 “守着你们主子1皇帝对冰若她们吩咐了一声后,走到床边,将永璐抱起来,慢慢往外走。 “皇上1吴书来心惊不已,这可不合规矩。 “朕要亲自送永璐一程1皇帝抱着儿子已经渐渐冰冷的身体,心一阵阵的抽痛,这个他曾寄予厚望的孩子,暗自决定要全力培养成为接班人的孩子,还未长成便去了。 沉重的打击让皇帝有些不堪重负,难道只要是他想要培养的继承人,便逃脱不了早夭的命运吗?二阿哥、七阿哥,现在是永璐,老天何其残忍,一次次给他希望,一次次又让这一丝希望破灭。 他就快五十岁了,这也意味着,往后他不会再有太多孩子,而现在的诸多皇子之中,只有五阿哥令他满意,而他最为喜爱的永瑄已与皇位无缘。 人都是自私的,尽管他身为皇帝,势必要为天下苍生、大清的千秋万代考虑,但是他也希望自己所爱之人生的孩子能继承皇位,他也不能免俗。 天濛濛亮时,皇帝才依依不舍将怀里早已没气的孩子放下,交给了奉旨前来给小阿哥打理后事的诸多奴才。 “皇上,您该回去歇着了1吴书来看着早已身心疲惫的皇帝,担忧不已。 “不必了,去延禧宫吧1皇帝轻轻摇首道。 “是,皇上1吴书来也不敢多说,立即派人抬来了龙舆。 延禧宫中,冰若正守在魏凝儿的床榻前,看着憔悴不已的魏凝儿,她眼中溢满了泪水,泣声道:“娘娘,您一定不能有事啊,您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要好起来1 “冰若。”许久后,皇帝才出声喊道。 “皇上1冰若没有料到皇帝此时还会过来,吃惊不已,立即请安。 “告诉所有知情的人,不许透露出半点风声,若是被你们主子知道她小产了,朕定斩不赦。”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对跪在地上的冰若吩咐道。 “皇……皇上,娘娘她并未小产1冰若看着皇帝,半响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么说,孩子还在1皇帝闻言,原本满是痛苦的眸子里溢出一丝惊喜,颤声道:“孩子在就好,在就好1 皇帝知道,永璐的夭折对魏凝儿的打击是致命的,特别是近两个月来,魏凝儿日日守着久病不愈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一日日迈向死亡,却毫无办法,那样长久而深重的折磨,让她早已不堪重负,伴随着孩子的离去,她整个人也仿佛被击垮。 可此时,一个新的生命在她腹中孕育着,皇帝相信,这个孩子就是他们的福星,能帮他的凝儿早日摆脱伤痛,慢慢好起来。 孝贤皇后当初便是因为痛失七阿哥,连番打击之下才将身子拖垮了,继而仙逝。 如今,同样的情形出现在魏凝儿身上,皇帝知道,他已经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了,而这个孩子便是转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这样,你额娘才能逢凶化吉啊1皇帝在心中喊道。 快到午时,魏凝儿才醒了过来,一睁开眼便瞧见了守在床边闭着眼养神的皇帝。 她的手被皇帝紧紧的握着,只是轻轻动了动,皇帝便睁开了眼睛,见魏凝儿已经醒来,眼中满是惊喜:“凝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皇帝说到此立即对外头候着的一众奴才喊道:“传太医1 “皇上,永璐他……。”魏凝儿心中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凝儿,永璐夭折,朕也很痛心,朕不想让你因为孩子步上月汐的后尘,你不能有事,要振作起来。”在皇帝心中,魏凝儿向来是无比坚强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带着永瑄独自在外几年,可……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失去孩子的打击对魏凝儿来说,是致命的。 皇帝紧紧抱住魏凝儿,他怕魏凝儿因为激动再次昏厥,急声道:“凝儿,为了你腹中的孩子,你一定要撑下去1 “孩子1原本激动不已的魏凝儿一怔。 “凝儿,太医说你有身孕了,昨夜你太激动,动了胎气,孩子现在很危险,为了他,你不能再如此伤心难过了1皇帝柔声道。 “不……。”魏凝儿猛的摇头:“皇上,你骗我的对不对?” “朕没有骗你,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昨夜动了胎气对他伤害很大,太医说,这孩子能保住已是万幸,为了让他平安出生,凝儿,答应朕,无论你此时多么痛不欲生,也要撑下去,你还有永瑄,还有若水和若瑶她们1皇帝柔声道。 “嗯1魏凝儿沉默了半响才点了点头,失去永璐,她痛不欲生,可……如今她还有永瑄,还有两位公主,还有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宫中向来人走茶凉,故去的嫔妃,她们留下的孩子早已不似当初那般受人重视了,甚至……魏凝儿敢肯定,只要她有朝一日出了意外,皇后她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孩子们。 第四百零五章 不服气? 虽然这般想,但魏凝儿心中岂能放得下,一直到孩子的金棺被随葬人端慧皇太子园寝,她的心中还一直念着他,只要独自一人时,脑中总会浮现孩子小小的身影,仿佛孩子并未离去,还在她身边一般,虽然魏凝儿知道,这只是幻觉,只是梦,可她却控制不住自个对孩子的思念。 “额娘。”若水闯进寝殿,一声呼唤,让正在发呆的魏凝儿醒过神来。 “若水来了1魏凝儿笑着俯下身便想将女儿抱起。 “额娘,皇阿玛说,额娘肚子里有小弟弟了,若水不能让额娘抱1若水往后退了退,娇声道。 魏凝儿怔了怔,正欲开口,若说却上前拉着她的手笑道:“额娘,您带若水去镂月开云采牡丹花好不好?” “好1魏凝儿忍不住笑出声来,小若水虽然还不到四岁,但对花的喜爱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总是缠着她和皇帝去采花。 五月的圆明园,阳光明媚,百花怒放,丝毫不让人觉得热,清风拂面,花香清甜,说不出的舒服。 皇后今日兴致极好,一大早便约了后宫众人前来镂月开云赏牡丹花。 “娘娘,令贵妃有皇上的旨意,需静养,她未到也就罢了,那和贵人也真是大胆,从入宫起便抱病,从不在宫中出现,如今竟然不随众人前来圆明园,还留在紫禁城中,真是可恶1豫嫔有些不快的说道。 皇后闻言,不置可否,若不是和贵人身份特殊,加之又不生事,皇后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本宫倒是听说,和贵人是有太后特许才留在紫禁城的,倒是令贵妃娘娘又有身孕了,真是让人羡慕。”颖妃笑道。 其实颖妃平日里也有些恩宠,加之以晋封为妃,早就不必依附皇后了,可偏偏纯惠皇贵妃仙逝了,后宫大权落到了皇后手里,她们迫于皇后淫威,不得不再次俯首称臣。 “可不是,宫中众位姐妹伺候皇上已久了,旁人的肚子都没有动静,唯独令贵妃接连有喜,也不知是否有秘术呢1豫嫔笑道。 “是否有秘术,本宫不得而知,庆妃姐姐和令贵妃交好,想必姐姐是一清二楚了1颖妃回过头看着陆云惜笑道。 陆云惜深知宫中众嫔妃皆嫉妒魏凝儿了,毕竟,从魏凝儿回宫起便是最受宠爱的人,宫中一连出生的几个孩子,除了八公主以外,其余的皆是魏凝儿所生,的确有些匪夷所思,毕竟皇帝偶尔也会临幸旁人的,却未有喜讯传出。 “秘术?本宫从未听说有何秘术,颖妃你多心了1陆云惜看着颖妃等人,脸上带着笑,语中却满是冷意。 “若真的有秘术,庆妃你和令贵妃情同姐妹,想来令贵妃也不会一人独享才是1皇后柔声笑道。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这是令贵妃的福气,何来秘术之说,简直是荒谬1愉妃看着愉嫔,没好气的说道。 “这可说不准呢1豫嫔冷笑道。 “依豫嫔说,如何才算准?”魏凝儿从一旁的花丛中走出来冷声道,她如今已有近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加之身着轻薄的旗装,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让皇后等人见了顿觉格外的刺眼。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本不愿和她们周旋,可却不允许她们挤兑陆云惜和愉妃。 “免礼1皇后笑道。 “谢娘娘1魏凝儿微微颔首。 “令贵妃万福金安1众嫔妃也忙不迭向她请安。 就在永璐病入膏肓之时,纯贵妃的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常常陷入昏迷,且高热不退,太医们也束手无策。 其实纯贵妃从去年冬天身子便不大好,小病不断,兴许她早有预感自个时日不多了,又放不下尚未出嫁的公主,便请皇帝下旨将四公主碧双指婚给了傅恒的儿子福隆安。 为了给她冲喜,皇帝下旨让公主和福隆安大婚,且料还是未能留住纯贵妃。 在她病重时,皇帝心中也很是伤感,下旨晋封其为皇贵妃后,没多久她便薨逝了。 纯贵妃死后,后宫大权毫无悬念被皇后重新握在手中,她趁着魏凝儿卧病在床,也将后宫众人笼络到了她身边,此时的皇后,可谓如日中天,这后宫中,也只有身为贵妃且备受宠爱的魏凝儿且能与她抗衡一二。 “本宫尚且不知,原来本宫接连生下孩子,皆因本宫有秘术1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看着豫嫔冷笑道:“豫嫔你可想知道是和秘术?” “娘娘,嫔妾不敢1豫嫔心中一惊,随即垂首道。 “不敢?背地里竟然敢给本宫抹黑,你还有何不敢?既然你眼巴巴的想要怀上龙种,本宫岂能让你失望1魏凝儿说罢看着身边的小易子,笑道:“回醉心苑去,将本宫怀上龙种的秘药拿来给豫嫔1 “令贵妃,豫嫔不过是说笑罢了,你又何须与她计较1皇后看着魏凝儿淡淡的说道。 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豫嫔如今是她的心腹,此事后宫众人心知肚明,令贵妃却不依不饶,岂不是在打皇后的脸。 “皇后娘娘执掌后宫,理应赏罚分明,豫嫔她以下犯上,出言侮辱、诋毁臣妾,依娘娘您看,该如何处置?”魏凝儿看着皇后,笑道。 “豫嫔,快向令贵妃赔罪1皇后盯着魏凝儿,仿佛想要看清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似地,半响才笑道。 “是1豫嫔应了一声,随即有些不情愿的福了福身道:“嫔妾胡言乱语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1 “跪下1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豫嫔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凝儿,半响才缓缓跪倒在地。 “不服气?”魏凝儿见豫嫔双拳紧握,脸上不住抽搐着,眼中满是冷意:“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以为得了些恩宠便肆无忌惮,本宫岂是你能随意编排的?给本宫好好跪着吧1魏凝儿有意要立威,说到此对身边的青颜道:“看着她,不到两个时辰不许她起身1 第四百零六章 作茧自缚 “令贵妃,这样的处罚未免太重了1皇后有些不快的说道。 “娘娘若是觉得太重,臣妾自当请皇上定夺1魏凝儿笑道。 “你……。”皇后见魏凝儿搬出皇帝压她,眼中满是冷意,半响才道:“纵然豫嫔有错在先,但妹妹你越俎代庖、擅作惩处,未免太不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中了。” 魏凝儿闻言,定定的看着皇后,两人目光交汇,眼中皆是寒光。 “娘娘,秘药拿来了1就在此时,小易子却端着一个陶瓷罐上前禀道。 “请豫嫔喝下去1魏凝儿对小易子道。 “是1小易子立即将小瓷罐呈上前道:“豫嫔娘娘请用1 豫嫔闻言,原本还带着恨意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恐,随即看着魏凝儿道:“请娘娘恕罪,嫔妾不能喝1 “不能喝?”魏凝儿闻言笑了,对小易子道:“给她灌下去,一滴也不许剩1 “你敢?”皇后闻言,勃然大怒。 小易子等人是魏凝儿的心腹,自然不会听皇后的,自家主子话音刚落,他们几个奴才便冲上去欲给豫嫔灌下去。 “拦住他们1皇后对身后的一众奴才喝道。 “都给本宫退下1魏凝儿上前一步拦着众人轻笑道:“谁若是敢上前一步,本宫腹中龙胎受了惊吓,本宫便将他碎尸万段1 “令贵妃1皇后指着魏凝儿,气的浑身发抖。 “皇后娘娘有何吩咐?”魏凝儿笑道。 “令贵妃,你果真要与本宫作对?”皇后厉声喝道。 魏凝儿正欲回话,岂料耳边却传来了若水的哭声,她大惊失色,对冰若道:“出了何事?” “启禀娘娘,奴婢方才尊娘娘的吩咐,带着小公主去采花,小公主累了,吵着要见您,奴婢便抱着公主过来了,奴婢也不知公主为何啼哭1冰若也急的满头大汗。 “若水,告诉额娘,你哪里不舒服1魏凝儿也顾不得自个身子重了,将女儿抱过来,心疼不已的问道。 “皇额娘是坏人,额娘,我怕。”公主哭着喊道。 “你……。”皇后闻言脸色大变。 “若水不怕,额娘在1魏凝儿哄了公主一会,才让冰若带着她先行回宫了。 “启禀娘娘,豫嫔娘娘已喝下了秘药1趁着这会子功夫,小易子几人已经将一罐子汤药全部灌入了豫嫔腹中。 “好,良药苦口利于病,想必用不了多久,豫嫔妹妹便会怀上龙胎了,本宫先向妹妹你道喜了1魏凝儿说到此,看着皇后笑道:“娘娘您下次可得小声些,吓着臣妾等人倒是不打紧,吓着孩子那可就不妥了,娘娘您也知道,皇上有多心疼臣妾的七公主,那孩子又口无遮拦的,若是在皇上面前提起,那……。”魏凝儿说到此适时闭上了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皇后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半响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和令贵妃大吵一架。 “这镂月开云的牡丹花真是美,青颜,你们多采一些回去给七公主,本宫出来已久,身子乏了,该回宫去了,愉妃姐姐、庆妃姐姐可要与妹妹一道?”魏凝儿笑道。 “许久未去娘娘宫中坐坐了,臣妾可念着娘娘宫里的点心呢1魏凝儿已是贵妃,众人面前,愉妃向来是礼数周到的。 “臣妾愿与娘娘一道1陆云惜也笑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在青颜的搀扶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坐在地上头发散乱,狼狈不堪的豫嫔道:“这秘药需接连喝上一个月才有效,往后,本宫每日都会督促小易子送去给豫嫔妹妹的1 豫嫔闻言,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那深入骨髓的苦味简直让她痛不欲生,此时听说还要给她喝,一股子恶寒从脚底直往上窜,忍不住干呕起来,一会功夫便将喝下去的药汁给吐了出来。 在场的众嫔妃看着她那狼狈不已的样子,再瞧瞧皇后那阴沉的脸,心中也不禁有些发寒,暗自庆幸自个没有像豫嫔那般不长眼,被令贵妃下狠手教训。 皇后看着豫嫔,厉声道:“没用的东西,暮云,去瞧瞧她如何了1 “是1暮云过去瞧了瞧,将豫嫔扶起身后,恭声道:“启禀皇后娘娘,豫嫔娘娘喝下去的只是黄连水,并无大碍1 “黄连水1皇后闻言脸色愈发阴沉。 她身后的一众嫔妃们更觉得后怕,皇后招惹不得,令贵妃更是可怕啊,竟然给豫嫔喝黄连水。 “回宫1皇后喝道,魏凝儿的突然发难,让她窝火不已。 “是1暮云等人立即随皇后离去了。 “这宫中,就要有好戏看了1颖妃看着皇后的背影笑道。 舒妃闻言,心中冷笑不已,她也未曾料到魏凝儿会明目张胆和皇后翻脸,这无疑是在挑战皇后的权威,不过,她们斗的越厉害,她越是高兴,想来离她想要看见的结果,已不远了。 “这舒妃可真是一个怪人,每每与众人在一块,从不言语1见舒妃扬长而去,林贵人忍不住说道。 “别去招惹她1颖妃低声道。 “是1林贵人笑着应道。 待众人离去后,兰贵人看着仍旧坐在地上发抖的豫嫔,终究是狠不下心,尽管她曾经给予自己永远无法弥补的伤害,尽管自个因此处处与她作对,却不代表别人也可以这般对待她。 “我扶你起来1兰贵人伸出手,便想扶起豫嫔,且料却被豫嫔给推开了。 “你走开,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扶本宫起身1豫嫔对早已吓傻了的素儿等人喝道。 “是1素儿立即将她扶起。 “你……。”兰贵人见她如此不知好歹,气的拂袖而去。 豫嫔看着兰贵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掉下泪来,在心中喊道:“漪岚,对不起,如今表姐作茧自缚,难以脱身,表姐不能连累你啊1 皇后的嘴脸,她早已看清,只可惜如今不得不听命于皇后,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第四百零七章 当初的约定 午后,魏凝儿小睡片刻,起身后便欲去瞧瞧永瑄和永瑆,岂料冰若却走上前递给她一根玉簪,低声道:“娘娘,这是忻嫔娘娘派人送来的1 “忻嫔。”魏凝儿闻言一惊,忻嫔被皇帝下旨禁足已过去两年,几乎都快被众人给遗忘了,如今却拿着这玉簪来找她,的确有些怪异。 魏凝儿自然记得,当初她给忻嫔这玉簪子时,答应过忻嫔,往后只要见到这簪子,她会帮忻嫔一个忙,以报答当初的救命之恩。 可为何两年中,忻嫔从未让人找她,如今却来找?更何况,魏凝儿可没有忘记忻嫔被禁足的真正缘由。 虽然魏凝儿也不信当初忻嫔私底下命杭州府的人要她和永瑄的命,但这毕竟是从皇帝口中得知的,想必皇帝也派人查过。 “忻嫔派来的人可留下话了?”魏凝儿思虑片刻后,回过头看着冰若问道。 “忻嫔娘娘想见娘娘您,希望娘娘您去一趟清和堂1冰若低声禀道。 魏凝儿看着手里的碧玉簪,不禁想起当初走投无路时,忻嫔救下她的情形来。 无论忻嫔后来如何对她,可……当初若是没有忻嫔,她和腹中尚未出生的永瑄早就没命了,这份恩情,她会还,否则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冰若,吩咐下去,去清和堂,本宫要去瞧瞧忻嫔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冰若吩咐道。 “娘娘,皇上说忻嫔娘娘神志不清,下旨让她静养,娘娘您去了,只怕会有危险啊1冰若颤声道。 当初忻嫔被皇帝下旨在清和堂静养后,众人回紫禁城,忻嫔也被留在了圆明园中无人问津,即便皇帝带着众人巡幸圆明园,也不曾下旨让忻嫔离开寝宫半步,可见忻嫔已完全失了宠。 那清和堂早已如同冷宫一般,冰若可是私底下听奴才们说过了,忻嫔身边如今之剩下惠芳姑姑和芜儿两人伺候,日子极为难过,听说忻嫔还常常犯病,极为可怕。 “走吧,去瞧瞧,本宫不信她真的疯了,否则也不会让人送簪子来1魏凝儿沉声道。 “是1冰若自然不敢拂了主子的意思,只得让小易子多带上些人,还叫了几个内廷的侍卫一道过去,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到了清和堂外头,众人立即被守住宫门的侍卫给拦了下来,小易子走上前笑道:“我们贵妃娘娘过来看忻嫔,烦劳两位打开宫门,让我们娘娘进去1 “这……。”两人相视一眼,面露难色道:“启禀娘娘,没有皇上的旨意,谁也不能擅入清和堂1 小易子闻言,脸色一变,正欲说话,魏凝儿却有些不耐烦道:“小易子,派人去请皇上的旨意吧1 “是1小易子应了一声,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去了。 “贵妃娘娘已派人请皇上的旨意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只要是咱们娘娘所请,皇上皆会准,如今娘娘有了身孕,这样的日头,咱们娘娘可晒不得1冰若看着守门的侍卫,笑道。 “是,娘娘请1两名侍卫也不敢再拦,立即打开清和堂的大门,让魏凝儿一行人进去了。 如今的清和堂早已不复当初的景象,庭院里杂草丛生,却没有人打理,到处都显得格外破败。 魏凝儿在冰若和青颜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在殿外的树下瞧见了忻嫔。 此时的她正坐在树下刺绣,那一身衣裳已经被洗的有些发白了,魏凝儿甚至看见了她袖口上那块补丁,此时已是五月里,天气炎热,而忻嫔身上却是一身春装,有些厚重,额头上不住冒出细汗来。 看着她如今这副狼狈样,魏凝儿心中唏嘘不已,宫中嫔妃一旦失宠禁足,久了还不能出去,便是这样的境遇,不过,比之冷宫,也好上了许多,虽然清苦了些,却没有人来欺凌。 “小姐,您身子不好,让奴婢来绣吧1芜儿从屋里出来,蹲下身对忻嫔笑道。 “不了,这是做给八公主的,本宫要亲自动手1忻嫔抬起头笑了笑,随即看见了魏凝儿一行人,笑容僵在了脸上。 “令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半响,忻嫔才醒过神来,在芜儿搀扶下,从地上站起来给魏凝儿行礼。 魏凝儿将忻嫔打量了一番,虽衣着朴素,看着很是狼狈,但那双眸子里却一片清澈,这副摸样,仿佛当初第一次见到她时一般,令人赏心悦目,看来这两年忻嫔完全洗去了入宫以来的浮华,返璞归真了。 “忻嫔免礼,多日不见,忻嫔妹妹可好?”魏凝儿笑着问道。 “启禀娘娘,嫔妾很好,娘娘身子重,请到殿内歇息吧1忻嫔上前笑道。 冰若等人怕忻嫔伤害魏凝儿,见她靠了过来,皆有些警惕的挡在了魏凝儿身前。 “不得无礼,扶本宫进去1魏凝儿沉声道。 “是1冰若轻轻应了一声,扶着她随忻嫔进去了。 “你请本宫来,所为何事?”进了殿,魏凝儿坐在榻上,笑着问道。 “娘娘,当初嫔妾不知娘娘身份,无意之中救了娘娘和小阿哥,入宫后,皇上因嫔妾对娘娘有恩,才对嫔妾宠爱有加,是嫔妾自个糊涂,才一错再错,惹怒了娘娘,但嫔妾发誓,嫔妾当初让杭州府的人寻找您的下落只是不想让您回宫,却并未让人杀您和小阿哥。”忻嫔看着魏凝儿一字一句道,她心中满是忐忑,她不知道魏凝儿会不会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事是皇上派人查的,本宫也不清楚。”魏凝儿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娘娘,嫔妾真的未曾派人去杀您,请娘娘您明察1忻嫔恭声道。 “你找本宫来,是想让本宫去皇上面前为你求情吧1魏凝儿笑道。 “是,不知娘娘当初说的话可算数?”忻嫔小心翼翼的问道。 “自然算数,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本宫会请皇上放你出去,不过……杭州府的事儿,本宫会查,若真是你所为,到时候本宫可不会心慈手软,今日答应你所请,此后本宫也不欠你1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嫔妾谢娘娘恩典1忻嫔喜不自禁。 第四百零八章 言而有信 “出去后,别和愉妃抢八公主,八公主虽是你所出,但如今却是愉妃养着的,你可以去看孩子,别的便不要多想了1魏凝儿怕忻嫔一出去便不消停,和愉妃抢孩子,多生事端。 “娘娘放心,嫔妾记住了1两年被禁足的日子,已经快将她逼疯了,若不是因为念着孩子,她早已支撑不下去了,如今能出去,她又岂敢再生事,若是再触怒皇帝,那可真是万劫不复了。 魏凝儿从清和堂出来后,脑子里一直想着如何才能说服皇帝将忻嫔给放出来,毕竟当初皇帝可是认定忻嫔有意加害她和永瑄,但因当初的种种,魏凝儿有些不忍心看着忻嫔如今这样惨淡的下场,更何况,冥冥之中,她有一种预感,忻嫔并未说谎,当初想置她和永瑄于死地的,并不是忻嫔。 “娘娘真的要请皇上放忻嫔出来?当初她可是因为娘娘您才被皇上禁足的1冰若见自家主子陷入两难,随即禀道。 “可……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本宫和永瑄,当初那份恩情,本宫从没有忘记1魏凝儿说到此,轻叹一声,对冰若道:“更何况,如今的忻嫔不是当初的忻嫔了,去乐安和吧,本宫要觐见皇上1 “是,娘娘1冰若轻轻颔首,吩咐奴才们抬着肩舆往乐安和去了。 到了乐安和外头,便有小太监们迎了上来,众人皆是会看脸色的,对于备受皇帝宠爱的令贵妃,皇帝身边的奴才们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皇上在吗?”魏凝儿笑着问道。 “启禀贵妃娘娘,皇上在,只是……皇后娘娘和豫嫔娘娘也过来了,正在后殿和皇上说话1小太监恭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秀眉微蹙,皇后与豫嫔在,她提及忻嫔的事儿,未免有些不方便,还是等晚上皇上去醉心苑时,再提不迟。 “娘娘不去了?”冰若见魏凝儿停下脚步,便知主子的心意,低声问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让他们回宫,可转念一想,便觉得有些可笑,事到如今,她又何须避讳,又何须退让?想到此,她笑道:“进去瞧瞧吧1 “娘娘来了1吴书来见魏凝儿来了,立即迎了上去,将她请进了殿。 皇后与豫嫔正和皇帝说话,似乎是高兴的事儿,魏凝儿进殿时还听见了皇帝的笑声。 魏凝儿本欲给皇帝和皇后请安,皇帝却急忙上前拉着她坐到了软榻上,柔声道:“天气愈发的炎热了,你要留在宫里好好歇着才是,有事命奴才来请朕,不必亲自前来1 一旁的皇后闻言,嘴角抽搐了几下,随即笑道:“皇上说的是,令贵妃有了身孕,要好好养着才是1 魏凝儿瞥了皇后一眼,随即对皇帝笑道:“皇上,臣妾今儿个闲着无事不知怎的就走到了清和堂,瞧见了忻嫔1 “忻嫔1皇帝闻言,立即沉下脸来。 “妹妹,忻嫔神志不清,本宫听奴才们说她常常犯病,极为可怕,你还是离她远些较为妥当,免得伤了你腹中龙胎。”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魏凝儿却未曾搭理她,而是对皇帝道:“皇上,臣妾觉得忻嫔她经过两年的调养,身子大好了,皇上何不派李太医他们去给忻嫔瞧瞧,若是无碍,也该让忻嫔妹妹自由出入宫苑了1 “凝儿1皇帝未曾料到魏凝儿竟然为忻嫔求情,心中甚为不快,毕竟以忻嫔所犯下的罪行,他处罚的算轻了,但皇帝转念一想,这事他从未告诉魏凝儿,魏凝儿一心将忻嫔当成救命恩人,想帮忻嫔一把,也是情理之中。 皇帝万万料不到的是,魏凝儿早已从吴书来那儿得知了这一切。 “妹妹真是宅心仁厚,可忻嫔当初欲害妹妹和永瑄,十恶不赦,皇上罚她禁足,已是仁厚了,妹妹岂可放她出来?”皇后见魏凝儿竟然请皇上放忻嫔出来,心惊不已。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忻嫔之所以被禁足,是因为当初痛失六公主,伤心之余神智有些不清,皇上这才下旨让她安心养病的,何来十恶不赦之说?臣妾竟不知忻嫔她曾加害臣妾和永瑄?娘娘这是欲加之罪埃”魏凝儿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帝闻言,也顿觉蹊跷,忻嫔当初犯下那等大罪,也只有他知晓,他连魏凝儿也不曾告诉,就怕魏凝儿因此伤心难过,毕竟忻嫔当初帮过魏凝儿,可皇后怎么会知道? 皇帝清楚的记得,那事是他吩咐鄂宁去查的,知道的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人,当初训斥忻嫔时,也只有吴书来在场,皇帝不信吴书来会告诉皇后。 似乎知道皇帝心中所想似地,吴书来满头大汗,他看着皇帝猛的摇头,低声道:“皇上,奴才……。” 皇帝却轻轻挥手,示意吴书来不必多言。 “皇上,臣妾也只是听奴才们说起,想来是那些奴才们胡说八道1皇后见皇帝脸色极为难看,心知自个失言了,有些讪讪的说道。 “皇后娘娘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听信谣言,肆意诋毁宫中姐妹,真是令人寒心啦1魏凝儿看着皇后,似笑非笑的说道。 尽管皇后不止一次告诉自个,不能在皇帝面前和魏凝儿斗,那样只会得不偿失,皇帝不仅不会帮她,还会觉得她身为一国之母,没有容人的气度,可不知为何,接二连三被魏凝儿如此挤兑,皇后简直快要失去理智了,忍不住低声喝道:“令贵妃,本宫只是误信了旁人的谗言,并不知内情,自然没有诋毁忻嫔之意1 “皇后娘娘说的是,都是那些奴才们胡说八道,贵妃娘娘切莫放在心上1豫嫔笑着说道,眼睛却看向皇帝,揣摩着皇帝此时的心意。 “忻嫔当初救了本宫,本宫自然容不得旁人诋毁她,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成,本宫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1魏凝儿说到此,顿了顿,她看着皇帝,语中早已没有凌厉之意,柔声道:“皇上,臣妾恳请皇上让忻嫔妹妹能自由出入宫苑,两年的静养,忻嫔妹妹已全然康复了。” 第四百零九章 胸有成竹 “凝儿1皇帝此时是有苦说不出,但魏凝儿这般恳求他,他有些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沉吟片刻才轻轻颔首:“也罢,就依你的意思1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忻嫔她疯疯癫癫的,皇上岂能将她放出来,依臣妾看,皇上还是派人将她送回紫禁城的冷宫中去才能万无一失,否则她一旦犯病,恐怕首先会被伤害的便是令贵妃,须知忻嫔当初便对贵妃妹妹嫉妒不已,妹妹你一心想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忻嫔可不会感激妹妹1皇后忙不迭的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在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若忻嫔真的时好时坏,一旦犯病,便会出大乱子,这事谁也说不准啊1豫嫔在一旁恭声禀道。 皇帝闻言,眉头紧锁,当初忻嫔歇斯底里的那一番话,句句都是对魏凝儿的嫉妒和恨意,若忻嫔还对魏凝儿怀恨在心,将她放出来可不成。 “皇上何不亲自去瞧瞧,看看忻嫔妹妹她到底如何了?”魏凝儿深信,只要皇帝见到了如今的忻嫔,一定会对忻嫔改观不少。 人心都是肉长的,魏凝儿不知道皇帝曾经是否真心喜欢过忻嫔,还是因为别的缘由,总之当初皇帝对忻嫔是不错的,加之忻嫔也为皇帝生养了两位公主,在皇帝心中总是有些分量的,即便很轻很轻,有总比没有好。 事情如魏凝儿所料,看着忻嫔如今这幅狼狈的样子,加之忻嫔诚心请罪,皇帝在魏凝儿的恳求下,也就原谅了忻嫔。 “回醉心苑吧1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是,臣妾谢皇上成全1魏凝儿柔声道。 “朕也不知这样依着你是不是妥当?”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然妥当,臣妾能报忻嫔当初对臣妾的大恩,都是皇上垂帘,皇上对臣妾的好,臣妾谨记于心1魏凝儿笑道。 看着魏凝儿这般高兴,皇帝实在不忍心将忻嫔当初曾加害她和永瑄的事情告诉她。 待皇帝带着魏凝儿离去后,吴书来却在皇帝的授意下去而复返,来到了清和堂。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忻嫔上前笑道。 “忻嫔娘娘,皇上让奴才告诉娘娘,请娘娘往后不要靠近令贵妃,若是令贵妃因娘娘您有个三长两短,戴佳氏一族,都会给令贵妃陪葬!皇上说,当初的事儿他并未告诉令贵妃,但皇上却不会忘,还望娘娘您三思而后行1吴书来沉声道。 “令贵妃不知道当初之事1忻嫔闻言,脸上满是错愕,毕竟令贵妃先前来找她时,对当初杭州府之事是了然于心的,可吴书来却告诉她,令贵妃并不知情。 忻嫔很疑惑,片刻后才看着吴书来,不禁恍然大悟,吴书来是皇上最为信任的人,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一点没有人怀疑,不过……吴书来同样对皇帝最为宠爱的令贵妃也极为忠心啊,想必令贵妃便是从吴书来这儿得知了一切。 “有些事儿,娘娘不必知道的太多,娘娘能重见天日,全是令贵妃的功劳,娘娘只需记得贵妃娘娘对您的好便成了,旁的事儿,知道太多对娘娘可不好1吴书来若有所指道。 “本宫明白了,多谢公公提点,请公公禀告皇上,本宫往后一定为令贵妃娘娘马首是瞻1忻嫔低声道。 “是,奴才告退了1吴书来随即颔首退下了。 对于皇帝不许她和豫嫔跟着去见忻嫔,皇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回到了逸梦轩心中还十分沉重。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该用膳了1暮云上前柔声道。 “暮云啊,本宫这一国之母,手握大全,可处处都要让令贵妃,真是不甘心1皇后叹声道。 “娘娘如今重揽大权,只要慢慢打点何愁对付不了令贵妃1暮云自然知道自个主子的苦闷,柔声劝道。 “本宫何尝不知道这个理,但每每看到她那副飞扬跋扈,完全不将本宫放在眼里的摸样,本宫便窝火不已1皇后愤声道。 “娘娘可否察觉到了,令贵妃这些日子和往常不一样了,往常她对娘娘虽然不似旁人那般恭敬,可也不会和娘娘您公然作对,可近日来她处处和娘娘您争锋相对,找娘娘您的晦气,这可不像从前的她1暮云轻轻皱眉道。 “你说的不错,本宫也纳闷呢,最让本宫气愤的是,旁人若是这般飞扬跋扈,早就失宠了,可令贵妃……皇上不仅不会治罪,还一心护着她,再这般下去,这后宫岂不成了她一人的天下?”皇后只觉得如今的魏凝儿太过可怕了。 “娘娘要将眼光放长远一些,皇上年岁慢慢大了,往后便是众位阿哥们的天下,令贵妃的永瑄可不能继承皇位,即便她再生下皇子,也成不了气候,皇上再宠爱她,满朝文武也绝不会允许半大的孩子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让一个女人垂廉听政,娘娘您大可放心,令贵妃不会永远这般嚣张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任谁坐上了皇位,您也是皇太后,她不过是个过气的太妃罢了1暮云若有所指的笑道。 皇后闻言,脸上的郁闷和不快一扫而空,半响才笑道:“皇上如今身子康健着,说这些为时过早了,不过……暮云你真是说到了本宫的心坎上。”对于皇帝,自从魏凝儿回宫后,她早已不抱任何的希望,她的心早就死了,她只为一个人着想,那便是她唯一的儿子,十二阿哥,除此之外,任何人的生死都与她无关。 “娘娘,虽然如今说这些为时过早,可……有的事儿不能不早些考虑,有备无患啊,如今忻嫔被放了出来,会不会对娘娘您不利?”暮云有些担忧的问道。 “你忘了,她未曾被禁足之前,可是本宫的人,暂且试探一番吧1皇后冷笑道。 暮云见皇后胸有成竹,也不再多言了,伺候皇后用了膳后,见天色尚早,她向皇后禀明后,便往天地一家春北面去了。 第四百一十章 风流种 皇后宫中的香料用完了,她要亲自去领一些回来配制,这些事儿交给别的奴才她不放心,皇后身边的事儿,向来都是她亲力亲为的,不会给旁人任何空子钻。 领了香料回逸梦轩的途中,暮云显得有些心事重重,她对皇后向来忠心不二,皇后所忧心的事儿,也正是她所担心的。 “姑姑您瞧,那不是令贵妃娘娘身边的冰若姑姑吗?她身边那太监是内务府的人。”宫女小兰指着不远处低声道。 暮云闻言,脸上一惊,随即拉着小兰躲到一旁,过了好一会,见冰若走后,这才将那太监给拦了下来。 “这不是内务府的小林子嘛,这么急是要去作甚?”暮云挡在那太监身边笑道。 “原来是暮云姑姑,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儿来了?今儿真是凑巧了,奴才奉了总管的旨意要出园子一趟,姑姑要买何物?奴才给姑姑您带回来1小林子是奉旨出宫采买的大太监,平日里宫里的奴才们有需要,都会托他带。 “不急,我问你,方才令贵妃身边的冰若找你作甚?”暮云笑着问道。 “这……姑姑您不是不知道咱们的规矩,坏规矩的事儿奴才可不能做,不然往后谁还会让奴才帮忙,还请姑姑您多担待1皇后身边的人他惹不起,令贵妃身边的人他更惹不起,小林子心里跟明镜似的,两边都不能得罪。 “小林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那点破规矩,本姑姑一清二楚,趁着我现在还有功夫,细细说来,不然到了皇后娘娘跟前,只怕你吃不了兜着走,不仅丢了美差,连小命也不保1暮云冷声道。 “姑姑您别为难奴才,冰若姑姑只是让奴才带了一些上好的刺绣丝线入宫,并无其他1小林子有些苦涩的说道。 “谅你也不敢撒谎,去吧1暮云也不再追问了,让小林子走了。 “姑姑,您不是吩咐奴婢等盯着令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吗,前两日冰若姑姑出宫了一趟1小兰在暮云耳边低声道。 “往后若是她再出宫,一定要盯紧了1暮云沉声道。 “是,奴婢知道了1小兰立即应道。 暮云轻轻颔首,见天色不早了,随即加快了脚步,绕过前面那个小花园再往东便是逸梦轩了。 “姑姑,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小兰低声道。 “何事?”暮云看着她笑道,对于这个入宫不久却颇为伶俐的小丫头,暮云是很喜欢的。 “姑姑,近日来,咱们宫里的紫鹃总有鬼鬼祟祟的,奴婢昨儿个见她一个人躲在后院的树下哭,奴婢问她,她却不答1小兰说到此猛的张大了嘴,愣愣的看着前方。 此时天色已不早了,但暮云顺着小兰的目光,却隐约看见了花丛中有一男一女抱在一块,她心下一惊,立即拉着小兰上前去,待靠近后看清眼前的人时,猛的怔住了。 “三阿哥,求您放开奴婢吧,让人瞧见了不好1身着绿衣的宫女被三阿哥抱住,急的面红耳赤,眼泪也忍不住往下掉。 三阿哥闻言不仅未曾放开她,还将她抱得更紧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那宫女一呆,片刻后一抬眼便看见了暮云和暮云身边的小兰,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颤声道:“姑姑……。” 三阿哥闻言,也回过头瞧见了暮云,他并未放开身边的宫女,对暮云冷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个宫女,本阿哥要了1 “三阿哥,只怕有些不妥吧,紫鹃是皇后娘娘亲自从内务府选的人,她才入宫不久,还不懂规矩,不过……既然三阿哥喜欢她,便是她的福气,但奴婢有句话不得不讲,这宫里的女子,即便只是宫女,那也是皇上才能动的,三阿哥想要人,还是回禀了皇后娘娘再做定论吧1暮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三阿哥虽然不受皇帝喜爱,毕竟是皇子,听了暮云的话后,脸色大变,随即拉着紫鹃的手,看着暮云冷笑道:“这样的小事便不必去烦劳皇额娘了,本阿哥现在就亲自求皇阿玛将她赐给我1 “三阿哥1紫鹃却停下脚步猛的摇头,明亮的眸子里溢满了泪水,看的三阿哥心中一软。 “三阿哥,奴婢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女,一切皆要娘娘做主,求您了1紫鹃见三阿哥似乎动摇了,随即泣声道。 “也罢,明日我便去逸梦轩求皇额娘将你赐给我1三阿哥沉吟片刻后,轻轻颔首。 见三阿哥答应了,紫鹃谢了恩,这才随着暮云她们回逸梦轩去了。 这事,暮云是不会瞒着皇后的,回去便禀明了皇后。 “去把她给本宫唤来1皇后闻言,勃然大怒,那宫女紫鹃是皇后两月前从众多新入宫的宫女中挑选出来,由暮云亲手调教,那丫头长得很美,也很聪明,在皇后看来,若是好好的培养,往后便能派上大用场,岂料却被三阿哥染指了,让她功亏一篑。 “娘娘,既然出了这样的事儿,如今即便责罚她也无济于事,不过是个宫女,咱们还可以选更好的1暮云在一旁劝道。 皇后闻言,强压住心中的火气,冷笑道:“本宫没想到永璋竟然还是个风流种,他额娘才死了一个多月,他便来勾搭本宫身边的宫女,怨不得皇上不待见他。” “自从当初孝贤皇后丧礼上出了事,三阿哥失去了继承皇位的资格便一蹶不振,行事也颇为荒唐,若不是纯惠皇贵妃一直管教着,早就出大事了,如今皇贵妃去了,还有谁能拦着他1暮云低声笑道。 “没人拦着才好,他以为本宫身边的人是他想要便能要的,即便是本宫身边的一条狗,本宫不要也轮不到别人要,本宫眼里可容不下一粒沙子,暮云,这事便交给你去办了1皇后冷声道。 “是,奴婢知道了1暮云跟在皇后身边已久,自然明白皇后的意思,当即便吩咐下去。 夜深后,紫鹃做完了暮云吩咐的差事,回到屋里时,才发现平日里住在一个屋的姐妹均没了人影,她心中一惊,正欲去寻,却借着灯光瞧见了墙上有人影在晃动,便回过身去,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第四百一十一章 立竿见影 “海总管万福1紫鹃看着海盛,心不由得慌了,却强作镇定道。 “你们送紫鹃姑娘上路吧1海盛对身边的两个太监道。 “是,公公1两名太监应了一声便朝着紫鹃走了过去。 “公公,奴婢从未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儿,娘娘为何要奴婢的命?当初奴婢入宫时,娘娘不是说,只要奴婢忠心不二,娘娘便会待奴婢如同亲人一般吗?”紫鹃有些不敢相信皇后会杀她,强忍住恐惧,颤声问道。 “从你勾引三阿哥起,你便背叛了娘娘1海盛低声喝道。 “不,奴婢没有勾引三阿哥,是三阿哥他……。”紫鹃还未曾说完,两个太监便勒住了她的脖子。 听着屋里传来的响动声,几名新晋的宫女一脸惨白,胆小的甚至吓得瘫倒在地。 “不忠于皇后娘娘便是如今的下场,你们都给我记住了1暮云沉声道。 “是,姑姑1几人都带着哭腔应道。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刚刚梳洗完,还未曾用膳,便听小易子说,三阿哥求见。 “请他进来吧1魏凝儿柔声道。 “永璋给令娘娘请安,令娘娘万福1三阿哥打了个千恭声道。 “三阿哥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魏凝儿有些好奇的问道。 “令娘娘,儿臣想纳皇额娘身边的宫女紫鹃做侧福晋,还请令娘娘在皇阿玛面前替儿臣讨个恩典。”三阿哥有些忐忑的说道。 魏凝儿闻言,沉吟片刻才语重心长道:“永璋,本宫知道你心中的苦,如今的你算是皇上的长子了,本来有着不可限量的前程,却因当初年少时的失误而抱憾终身,再多的后悔又能如何?你要振作起来,即便以后只能做个王爷也是福气?本宫的永瑄往后想做王爷也不成,本宫只希望他能平安便好,这也是你额娘对你的期望,你额娘临终时,托付本宫照顾你,她不放心的只有你,你不可再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皇后宫中的人,岂是能随便要去做侧福晋的,只怕对你不利啊1 永璋闻言,沉默了许久才道:“令娘娘,其实……自从去年十二月,皇阿玛下旨将永瑢过继给慎靖郡王允禧时,儿臣便彻底死心了,儿臣与永瑢一母同胞,皇阿玛在额娘病中将永瑢过继给了皇叔,便彻底绝了永瑢的念头,也绝了额娘的念头,皇阿玛那般的狠心,儿臣也不再有期望,儿臣往后绝不会再放荡下去,只是……紫鹃和别人不一样,儿臣是真心喜欢她的1 魏凝儿倒是未曾料到永瑄会如此说,心中甚为安慰,笑道:“你能如此想便好,既然你是真心喜欢她,本宫便替你做主吧,只是……皇上将永瑢过继出去,未必不好,起码给了他一生的富贵和平安,本宫觉得,这是皇上在保护他,让你额娘走的安心,永瑢平安了,四公主出嫁了,你额娘唯一放不下的便是你1 听了魏凝儿这一番话,永璋仿佛明白了许多,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谢令娘娘教诲,儿臣明白1 “你额娘仙逝不久,此时你去向皇后讨一个宫女,若她不肯,事儿闹到皇上跟前也不好,先由本宫去将那宫女要到本宫身边,寻了合适的机会,本宫会禀明皇上,将这宫女赐给你1魏凝儿思索片刻后笑道。 “是,儿臣谢令娘娘恩典1三阿哥闻言,喜不自禁。 经过这一番耽搁,魏凝儿用了早膳去逸梦轩给皇后请安时,已有些晚了。 见魏凝儿姗姗来迟,皇后脸上闪过一丝不满,却不曾发作,待魏凝儿坐下后,才笑道:“妹妹身子愈发重,往后便不必来本宫这儿晨昏定省了1 “谢皇后娘娘垂爱,臣妾近日来身子不错,给娘娘请安是臣妾分内之事1魏凝儿何尝不知皇后的意思,若是她不来,这后宫便是皇后一人的天下,如今她在,还能和愉妃、陆云惜她们互相有个照应。 “既然妹妹坚持,那便依妹妹的1皇后柔声笑道,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臣妾昨儿个在院子里闲逛时,遇上了一个宫女,臣妾喜欢的紧,回去派人一问才知是娘娘宫里的,名叫紫鹃,臣妾有一不情之请,想让娘娘将这紫鹃赐给臣妾,不知娘娘意下如何?”魏凝儿也懒得和皇后虚与委蛇,索性说出了自个的来意。 皇后闻言,脸色微变,强压住心中的怒火,笑道:“妹妹你倒是会挑人,这紫鹃是今年新晋的宫女中最为拔尖的,无论相貌、才情、心性皆不俗,本宫特意给她赐名紫鹃,便是希望她和本宫身边的大宫女紫烟一样,成为本宫身边最得力的人,不过……既然妹妹你喜欢,本宫自当忍痛割爱1 魏凝儿本以为皇后不愿,没曾想她这般痛快便答应了,笑道:“让娘娘忍痛割爱,委实不该,不过,臣妾也是很喜欢那个丫头,多谢娘娘1 “暮云,去将紫鹃带出来1皇后对身边的暮云吩咐道。 “是,奴婢遵命1暮云应道。 “一个小宫女,能得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垂爱,真是她的福气,嫔妾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瞧瞧她的庐山真面目了1豫嫔笑道。 以她这些日子对皇后的了解,便知这事绝不简单,按照皇后的脾性,应该不愿意将人拱手让给令贵妃才是,而且……用别人宫里的人,在这宫中向来是大忌,豫嫔有些不明白令贵妃到底是何意了。 愉妃和陆云惜相视一眼,两人看着魏凝儿,眼中都有着担忧,在她们看来,魏凝儿如今有孕在身,正是应该小心提防的时候,她却向皇后要人,这不是给皇后可乘之机? 魏凝儿笑了笑,示意她们安心,随即对豫嫔道:“豫嫔妹妹,这些几日,妹妹喝那秘药,还习惯吗?”还不等豫嫔回话,魏凝儿又笑道:“虽然苦了些,不过效果确实立竿见影,只要妹妹喝上几月,想必便能怀上龙胎了。” “是1豫嫔闻言,脸上满是惧色,这几日魏凝儿的确派了奴才送了黄连水,不过她均命人偷偷倒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上吊 “冰若,从明日起,你亲自送去给豫嫔,别的奴才,本宫不放心1魏凝儿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奴婢一定会亲自伺候豫嫔娘娘喝那汤药1冰若一席话让豫嫔瞬间白了脸色。 “娘娘,嫔妾身子康健,太医说,不必饮汤药了1豫嫔硬着头皮说道。 “这哪成,本宫已禀明了皇上,皇上得知妹妹你一心想为皇家开枝散叶,很是欣慰,特意吩咐本宫将那秘药给你,不知众位姐妹还有谁想要?”魏凝儿扫视众人一眼,笑道。 方才还伸长脖子看戏的众人,听魏凝儿这么一说,皆忍不住低下了头,深怕引火烧身。 “娘娘……娘娘……。”就在此时,暮云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满是骇然。 “出了何事?”皇后见暮云如此惊慌,随即问道。 “娘娘,大事不好了,紫鹃她上吊自尽了1暮云颤声禀道。 “什么?”皇后闻言,脸色大变,喝道:“好好的人怎会自尽?” “奴婢也不知啊1暮云猛的摇头。 一旁的紫烟一脸惊恐道:“启禀娘娘,昨夜轮到紫鹃和她屋里的三人值夜,奴婢去吩咐时,发现紫鹃躺在床上,似乎身子不适,奴婢便让她歇着了,没曾想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1 “娘娘,方才奴婢照娘娘的吩咐去找紫鹃时,正遇上紫鹃同屋住的三名宫女回去,推开房门便见紫鹃悬在房梁上,死的好不凄惨1暮云语中带着哭腔。 “来人,摆驾,本宫要亲自去瞧瞧1皇后闻言,脸上满是凝重之色,随即在暮云的搀扶下从凤椅上站起身来往后院走去。 “娘娘放心,一切皆安排妥当了1暮云在皇后耳边,以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皇后轻轻颔首,脸上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娘娘1冰若见魏凝儿站起身来,心中一惊。 “随本宫去瞧瞧1魏凝儿吩咐道。 “娘娘1陆云惜却上前来握住魏凝儿的手轻轻摇头:“娘娘身子重,那样污浊的地儿您可不能去,免得冲撞了龙胎1 “是啊,娘娘还是回宫吧1愉妃也急声道。 “两位姐姐,有的事此时不方便说,这紫鹃死的蹊跷,我要去瞧瞧,否则便会出大事1魏凝儿心中担忧不已,三阿哥今儿个一早才开口要这丫头,此时人却死了,若是闹开了,对三阿哥只怕不好。 陆云惜和愉妃自然是不知其中内情的,见魏凝儿执意要去,只得跟上了。 到了逸梦轩后院,魏凝儿一行人便瞧见了被放在地上的紫鹃,那副惨样让她们都忍不住别过头去。 “娘娘,紫鹃手上好像有有个物件1负责查看的海盛恭声禀道。 “快拿过来瞧瞧1皇后沉声道。 “是1海盛应了一声,随即奋力掰开紫鹃已经僵硬的手,将她手心紧紧攥着的血玉扳指给拿了出来。 “娘娘请看1海盛跪在地上举起手呈上了扳指。 愉妃在瞧见血玉扳指的瞬间便白了脸色,那扳指是极其罕见的血玉打磨而成,在这宫里,拥有这扳指的人屈指可数。 几年前,皇帝偶然间得到了一块极品血玉,下旨让内务府打磨成了一个个扳指,赐给了年长的皇子们,那扳指的内侧刻着皇子们的名讳,是他们身份的象征。 如今拥有这血玉扳指的皇子只有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和六阿哥而已。 愉妃很怕,怕那扳指是永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启禀娘娘,这扳指是三阿哥的,内侧刻着三阿哥的名讳1暮云恭声禀道。 “本宫身边的宫女,怎么会有三阿哥的贴身之物?”皇后闻言,勃然大怒。 “启禀娘娘,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1紫烟在一旁忐忑不安的说道。 “讲1皇后沉声喝道。 “娘娘,新晋的四位宫女,是暮云姑姑亲手调教的,这些日子懂了规矩,便由奴婢领着,这紫鹃近日来的确有些奇怪,宫里的奴才常常瞧见一个人躲着哭,问她也不答话1紫烟恭声道。 “娘娘,奴婢昨儿个带着小兰去领了香料回宫的途中,在小花园的花丛里瞧见三阿哥抱着紫鹃,两人衣衫不整,后见奴婢去了,三阿哥才放开了紫鹃,还……。”暮云说到此不禁没了声音。 “还如何?”皇后似乎很生气,脸上满是怒意。 “三阿哥还说,紫鹃他要了,让奴婢禀明娘娘您,后来紫鹃不愿,求三阿哥放了她,加之奴婢劝说,三阿哥才肯罢休1暮云颤声禀道。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凌辱本宫的宫女,即便他是阿哥,也不该如此放肆,来人来,派嬷嬷给紫鹃验身,将此事禀明皇上,本宫要请皇上定夺1皇后深吸一口气喝道。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魏凝儿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她可以肯定,皇后这是要向三阿哥下手,想到此,魏凝儿对一旁的小易子使了个眼色,小易子会意,趁着众人不备,立即偷偷溜走了。 “妹妹,到底出了何事?”见皇后怒气冲冲带着众人去了大殿,愉妃这才问道。 “正如姐姐所见,三阿哥看上了紫鹃,求本宫为他做主,将这丫头要到身边,往后寻个机会赐给她,没曾想……。”魏凝儿说到此轻轻摇头。 “好好的人怎会说没了便没了,凝儿,这只怕是皇后的圈套1陆云惜一脸凝重道。 “姐姐说的没错,纯姐姐才去了不久,她临终托付我们照顾三阿哥,本宫不能眼睁睁看着三阿哥被害。”魏凝儿满脸凝重道。 “是0陆云惜和愉妃也重重的颔首,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管。 三人回到逸梦轩大殿,突然觉得气氛异常的沉重,皇后坐在凤椅上一句话也未曾讲,但脸色却难看之极。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后派去的人也将皇帝请来了。 “皇上,臣妾宫里的宫女紫鹃上吊自缢了,临死前手里握着三阿哥的血玉扳指,请皇上过目1皇帝方才坐下,皇后便呈上了玉扳指,有些愤怒的禀道。 第四百一十三章 后悔 “三阿哥杀了你的宫女?”皇帝拿着玉扳指,片刻后沉声问道。 “她是自杀身亡的,臣妾宫里的奴才昨日瞧见三阿哥轻薄紫鹃,臣妾想,她定然是羞愤难当,才上吊自尽的1皇后说到此,情不自禁瞥了魏凝儿一眼,又道:“皇上,紫鹃虽只是宫女,可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却被逼死了,还请皇上做主1 “你身为皇后,管理后宫是你的分内之事,你拿主意吧1皇帝近日来因边境上罗刹国的人几番骚扰,正烦闷不已,方才宣了傅恒等一众军机大臣商讨,且料皇后却派人去乐安和禀告,说出了大事,他才赶了过来,得知竟然是这样的情形,心中不免有些愤怒。 皇后见皇帝脸上闪动着怒气,心中一凛,随即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上前一步跪在皇帝面前高声道:“启禀皇上,方才老嬷嬷给紫鹃验了身,紫鹃已非完璧之身。” 皇帝闻言,脸上那一丝愤怒随即化为震怒,死了一个宫女不打紧,可这宫女却已非完璧之身,岂不是告诉众人,有人秽乱后宫。 须知后宫佳丽三千,无论是嫔妃还是宫女,皆是皇帝的女人,除了皇帝,没有人能够碰她们,众位阿哥身边伺候的宫女自然另当别论,这也是皇帝默许的,可这紫鹃可不是伺候在三阿哥身边的人埃 皇对帝看着手里的血玉扳指,额头上青筋直冒,对身边的吴书来喝道:“去宣三阿哥过来1 “是,皇上1吴书来也知此时闹大了,立即派奴才去了。 魏凝儿脸上渐渐涌现出一抹凝重,三阿哥今儿个一早求她之时,很是诚心,说起紫鹃时,眼中满是难以抑制的爱意,既然三阿哥有心要娶紫鹃做侧福晋,应该不会毁了她的清白才是,毕竟,这在宫中是大忌。 此时的三阿哥,早已从小易子那儿得知了紫鹃的死讯,还未缓过神来,便被皇帝派来的人请到了逸梦轩。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给皇额娘请安,众位娘娘吉祥1三阿哥几乎是僵直着身子给众人请安。 魏凝儿看着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满是担忧,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提醒他。 皇帝将血玉扳指丢到了三阿哥面前,沉声道:“朕这些日子忧心国事,你在众阿哥之中最为年长,不知为朕分忧,反而做出此等丑时来。” 皇帝的震怒,让三阿哥醒过神来,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悲戚道:“皇阿玛,紫鹃真的死了?” 皇帝闻言,险些被他气得背了过去,深吸了几口气才道:“孽子,你看上一个宫女,禀明了皇后要过去便成,竟然闹出人命来,还秽乱后宫,朕今日……。”皇帝似乎气急了,说到此只觉得头一阵眩晕。 “皇上……。”众人大惊。 三阿哥却被皇帝的话给镇住了,他的紫鹃不仅丢了性命,而且还被人糟蹋了。 “紫鹃……紫鹃……。”三阿哥失魂落魄的念着紫鹃的名字,脑子里不断涌现出他们在一起的一幕幕来,那个娇柔可爱、善良美丽的女子,就这样没有了,还死的那般的凄惨,一时间,三阿哥只觉得心痛欲裂,浑身都开始抽搐起来。 “永璋1一直担心三阿哥的魏凝儿发现了他的异常。 “愣着作甚,还不快去传太医1看着脸色惨白、浑身抽搐的永璋,魏凝儿对身边的奴才们吩咐道。 皇帝似乎也没有料到会如此,见儿子如此痛苦,心中震惊不已,他定了定神,上前一步,便见三阿哥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了血来。 “永璋,你别急1魏凝儿本欲蹲下身劝他,只是身子太重,只能站着。 “快把三阿哥扶起来1皇帝对身边的奴才们喝道。 “是1吴书来立即扶起三阿哥,叫了侍卫将他背起,往逸梦轩外头去了。 皇后只是想让皇帝处罚三阿哥,却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心中不免有些发虚,看着欲离去的皇帝,正欲说些什么,皇帝却 回过头盯着皇后,眼中满是冷意:“早些时候,宫中也死了不少宫女,朕怎么未曾见皇后为她们做主?今日为了你宫里一个宫女,闹得鸡犬不宁,你满意了?” “皇上,臣妾只是……。” “够了,朕不想听你狡辩1皇帝暴喝一声,随即狠狠瞪了她一眼,扬长而去。 皇后看着皇帝的背影,怔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对身边的暮云道:“此事不能有任何意外1 “是,奴婢知道了1暮云眼中满是凝重,立即下去安排了。 傍晚,皇帝到醉心苑时,魏凝儿正在和永瑄他们用完膳,见皇帝来了,便让宫女们伺候着,自个和皇帝去了内殿。 “皇上,永璋已经醒过来了,太医说,他伤及心神,需要静养,往后只怕会留下病根1魏凝儿看着皇帝,有些悲戚的说道。 “朕知道,朕方才去瞧了他1皇帝眼中满是失望和心痛。 “皇上,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这些年永璋也很苦,身为皇子,却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上月他额娘又仙逝了,连番的打击,让他更是郁郁寡欢,那紫鹃却在永璋悲痛难耐时给了他宽慰,永璋喜欢她也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永璋的为人,皇上再清楚不过,他品行端正,万不会做出那等秽乱后宫的事来,他今日一早还求臣妾向皇上您求情,将紫鹃给他做侧福晋,他那般的重视紫鹃、爱慕紫鹃,又岂会做出那等事儿来伤害她?”魏凝儿心知,此事定然是皇后在背后动了手脚。 魏凝儿见皇帝眉头紧锁,又道:“皇上近日忧心国事,臣妾本不该说这些扰乱皇上心神,可……臣妾答应纯姐姐,替他照顾永璋他们,纯姐姐如今尸骨未寒,永璋又病的这般的厉害,臣妾于心不忍。”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悲从中来。 “朕也不信永璋会做出那样的事,这孩子品行甚好,否则朕也不会将永瑢过继给皇叔做后人,而留永璋在宫里,朕当初实不该那样对他和永璜,月汐仙逝时,他们不过是孩子,是朕太过苛责了1皇帝心中很是后悔,当初孝贤皇后葬礼上,他因大阿哥和三阿哥不够悲戚,训斥了他们,剥夺了他们继承皇位的资格。 第四百一十四章 暴怒的太后 从那以后,皇帝便察觉到这两个孩子慢慢变了,大阿哥郁郁而终让皇帝悲痛不已,若三阿哥再有个好歹,他更不能安心。 “皇上1魏凝儿见皇帝如此难过,心中更不好受。 “一切等永璋好起来再说1看着孩子和身边伺候他的嫔妃一个个逝去,皇帝心中又怎能不难受。 “嗯1魏凝儿见皇帝已原谅了永璋,便不再多言了。 第二日一早,太后从畅春园过来,她先看望了三阿哥,随即便将后宫一众嫔妃给宣到了皇后的逸梦轩中。 “为了一个宫女,竟闹出这般大的事儿来,若哀家的皇孙有任何的意外,哀家绝不轻饶了你1太后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怒色,还有一丝失望。 “皇额娘……。”皇后没有料到太后竟然会训斥于她,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太后娘娘,是三阿哥自个犯了错,与皇后娘娘无关,还请太后娘娘您明察1颖妃上前一步恭声道。 “启禀太后娘娘,前日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遇到了三阿哥和紫鹃,昨日一早,紫鹃便自尽了,这未免也太过蹊跷了,三阿哥昨日清晨还和臣妾说,要娶紫鹃做侧福晋,既是如此,紫鹃又为何要上吊自尽?”魏凝儿微微福身禀道。 “紫鹃被三阿哥毁了清白,一时羞愤也是难免的1皇后瞥了魏凝儿一眼,随即看着太后恭声禀道。 “娘娘此言差矣,三阿哥可从未做出那样的事儿,臣妾怀疑是有人故意为之1魏凝儿冷声道。 “无凭无据,令贵妃慎言1皇后喝道。 魏凝儿见皇后有些失控了,脸上的冷意更深,这一屋子人,知道太后是皇后姨母的,只有她和太后身边的绿沫而已,旁人看不清,她们看得清,皇后是仗着太后撑腰才这般嚣张的。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昨日看那紫鹃脖子上有两道很深的勒痕,臣妾曾看过一本杂书,人若是被勒死后,再悬到房梁上,脖子上会出现两道勒痕,臣妾怀疑紫鹃是被人杀死后悬到房梁上的1陆云惜深吸一口气道。 “一派胡言,欺骗太后娘娘可是死罪1皇后冷声道。 “是与不是,只需请刑部的人入宫一问便知1陆云惜迎上来皇后满是冷意的眸子,眼中没有一丝惧意。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也瞧见了,的确有两道深深的勒痕,若是上吊自缢,只该有一道才是,难不成她上吊两次?”舒妃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 “臣妾也瞧见了1愉妃也附和道。 “你们呢?还有谁瞧见了1太后沉声问道。 “嫔妾瞧见了1婉嫔、兰贵人立即站起身,低声道。 太后扫视众人一眼,随即将视线落到了皇后脸上,看着皇后依旧镇定自若,太后脸上的冷意越来越深:“既然你们都瞧见了,哀家也想弄个明白,绿沫,你去瞧瞧1 “是,太后娘娘1绿沫应道。 “慢着1皇后脸上的慌乱一闪而逝,见众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强作镇定道:“皇额娘,近日天热,总不能将她的尸身一直留在臣妾的逸梦轩中,也着实晦气了一些,臣妾已命人将她焚化了1 太后闻言,手轻轻抖动了一下,强压住心中的怒气,随即不动声色道:“负责验身的嬷嬷在何处?” “去把连嬷嬷唤来1皇后对身边的暮云道。 “是1暮云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出了大殿。 不一会,几个太监抬着一个老嬷嬷进了殿来,皇后见了,故作惊讶道:“连嬷嬷这是怎么了?” “启禀皇后娘娘,宫里的奴才们说,连嬷嬷昨儿个中风了,如今已不能动弹、不会言语1暮云恭声禀道。 “连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年岁已高,太医说她早有中风之兆,皇额娘,连嬷嬷在宫里伺候了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如今这番情形,再留在宫中也不妥,臣妾想派人告知她娘家人,不日便来接连嬷嬷出宫颐养天年1皇后满是怜悯的说道。 “皇后你如此体恤奴才,哀家心中甚慰。”太后看了皇后半响,才定定的说道。 魏凝儿见此,便知大势已去,可她却心有不甘,无论如何,三阿哥如今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容不得皇后这个罪魁祸首再嚣张,随即站起身道:“臣妾斗胆,敢问皇后娘娘,连嬷嬷年岁已高,早已有中风之象,可想而知,老嬷嬷眼神不好,手脚早已不再麻利,就连这脑子是否清醒也不得而知,皇后娘娘您派她给紫鹃验身,只怕让人难以信服啊1 “贵妃娘娘所言甚是,依臣妾看,三阿哥断然不会做出那等伤风败俗的事儿来1愉妃也起身道。 “兴许是连嬷嬷看错了,皇额娘,臣妾真是糊涂,竟然未想到这一层,连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臣妾也是相信她,才将此事交给她,却未想到嬷嬷已年老,早已不复从前,臣妾思虑不周,还请皇额娘责罚1事到如今,皇后也只能先承认是自个失误了。 “既是如此,也不怪皇后,哀家看,定是连嬷嬷出了错,念在她年事已高,便宽宥其罪1太后沉吟片刻后说道。 “太后娘娘,三阿哥因此伤及心神,此时还……。” 魏凝儿话音未落,太后便打断了她,沉声道:“令贵妃,你如今身子重,要多调养才成,你们都跪安吧1 魏凝儿心知太后维护着皇后,她此事也别无选择,只得离去了。 到底是思虑不周,还是有别的隐情,太后岂能看不出?魏凝儿敢肯定,太后心中跟明镜似地。 奴才们退下后,殿内只剩下太后和皇后,太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皇后面前,扬起手毫不留情给了皇后一巴掌。 “皇额娘1皇后摸着自个的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哀家警告过你,不许动哀家的皇孙们,你却当做耳旁风,当初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十二阿哥也没有了,你才能沉得住气?”太后低声怒吼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刺激 皇后闻言,大骇,颤声道:“皇额娘,臣妾不敢,臣妾绝没有害三阿哥1 “是与不是,哀家心中自有定夺,敏若,你真是太让哀家失望了,再有下次,哀家绝不会饶了你,是哀家将你送上了这皇后之位,哀家造的孽,便让哀家来亲手了结1太后说罢怒气冲冲出了大殿。 “皇额娘1皇后看着太后远去的背影,心沉到了谷底,往后,只怕太后再也不会对她与宫中嫔妃有所不同了,失去了太后的庇护,她往后只会举步维艰。 “娘娘1暮云进殿时,便见皇后捂着脸,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不禁慌了神。 “暮云,本宫没事,本宫的永璂呢?”皇后一把抓住暮云的手问道。 “启禀娘娘,十二阿哥此时应在上书房1暮云恭声道。 “从今日起,加派人手,寸步不离跟着永璂,本宫不能让他出现任何的意外,你明白吗?”皇后沉声吩咐道。 “是,娘娘1暮云轻轻颔首,心中叹息不已,她心知,自个主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十二阿哥的将来,她也明白主子心中的痛苦。 一个多月过去后,永璋的病情还是断断续续的,咳血的症状并未得到缓解,让他身边的两位福晋急坏了神。 七月初十,魏凝儿用了早膳,便带着永瑄和永瑆他们去园子里玩,孩子们难得不去上书房,每逢这时候,魏凝儿都会一整日陪着他们。 看着两个孩子追逐打闹,听着他们欢快的笑声,魏凝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 “小易子,跟紧一些1魏凝儿看着身边的小易子,笑着吩咐道。 “是,娘娘1小易子带着几个奴才追着永瑄两人去了。 “娘娘歇会吧1冰若和青颜扶着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魏凝儿看着荷花池的鱼儿,渐渐出了神,却被一阵吵闹声给惊醒了,她抬头便瞧见十二阿哥哭着往一旁跑了过去。 “出了何事?”魏凝儿有些诧异的问道。 “奴婢不知1冰若等人低头禀道。 “去瞧瞧永瑄他们1魏凝儿心中不禁有些担忧,十二阿哥虽不像从前那般胆小怯懦,却还是被皇后给宠的有些过了,永瑆和永璂年岁相当,魏凝儿也不知为何,永瑆似乎对永璂有敌意,常常和他过不去,永瑄自然不会看着永瑆被欺负,前几日还在上书房外头动了手,皇后虽过来找麻烦,但魏凝儿知道,皇后心中早已不满,因为孩子,矛盾迟早会爆发。 “娘娘,小阿哥他们在东边的假山那儿,奴婢已经派人问过了,他们并未遇上十二阿哥1过了一会,冰若走回来禀道。 “如此便好,去假山吧1魏凝儿低声吩咐道。 “是,娘娘1众人应了一声,立即随她往东边去了。 十二阿哥哭着回了逸梦轩,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正和豫嫔闲聊的皇后,听了奴才们的禀报后,立即跑了出去。 “永璂,你这是怎么了?告诉皇额娘,是谁欺负你了?”皇后抱着孩子无比心疼的问道。 永璂一个劲的摇头,就是不答,似乎有些害怕。 “告诉本宫,是谁?”皇后沉声喝道。 “启禀娘娘,方才十二阿哥在园子里遇上了三阿哥和福晋,十二阿哥知道三阿哥病了,便上前去问候,岂料三福晋却怒骂十二阿哥。”伺候在十二阿哥身边的太监小德子有些惶恐的禀道。 皇后闻言,气不打一出来,正欲说话,十二阿哥却拉着她的手泣声道:“皇额娘,三嫂说是您害得三哥久病不愈,是不是真的?皇额娘真的杀人了,杀了那个宫女?” “永璂1皇后闻言怔了怔,随即颤声道:“永璂,你别听她胡说,她是骗你的1 “皇额娘,永瑄和永瑆都不喜欢我,若水也不和我玩,大家都不喜欢我,皇额娘,是不是永璂不乖?”十二阿哥拉着皇后的手哭的异常伤心。 “胡说,本宫的永璂是最乖的孩子,他们不和你一块玩耍,那是嫉妒你,永璂,你记住了,你是皇额娘的孩子,是嫡出的皇子,和他们不一样,咱们不和他们玩,皇额娘陪着你1皇后摸着孩子满是泪水的小脸,很是心痛的说道。 “我不要皇额娘陪1永璂却推开了皇后,一个人往偏殿跑去。 “永璂1皇后失声喊道。 “娘娘,三福晋也太过分了,孩子面前怎能讲出那般不妥的话来,让十二阿哥误会了您,伤了娘娘的心,也伤了十二阿哥的心,孩子是最为脆弱的,娘娘还是去劝劝小阿哥,以免他记在心里1豫嫔在一旁恭声道。 “不必了,他们不让本宫好过,本宫也不会让他们好过1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冷意:“来人,摆驾,本宫要去探望三阿哥,本宫要给他送一份大礼1 看着怒气冲冲出去的皇后,豫嫔本欲跟上去,可转念一想,她此时去只怕有些不妥,便自个回宫了。 “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一声通传,三阿哥在奴才的搀扶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迎皇后。 “皇额娘……万福金安1三阿哥有些虚弱的说道。 “永璋,近日来身子如何了?”皇后强忍住心中的怒意,冷声道。 “启禀皇额娘,好……好多了1三阿哥知道皇后来者不善,心中早有准备。 “三福晋呢?怎不见她?”皇后笑着问道。 “启禀皇额娘,她去了畅春园给……皇祖母请安1他大病已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儿个好不容易舒坦了一些,福晋才陪着他去园子里透气,没曾想在园子里遇上了永璂,三福晋本就心直口快,愤怒之下呵斥了永璂几句,三阿哥知道皇后不会善罢甘休,便让三福晋叫上五福晋去太后那儿请安暂避了。 皇后闻言,冷笑道:“多日不见,没曾想三福晋还是那般管不住自个的嘴,怪不得三阿哥你放着三福晋一个美娇娘不要,看上了本宫身边的宫女,只可惜紫鹃那丫头福薄,被人糟蹋后一时想不开自尽了,可惜啊,她临死前还拿着三阿哥你的玉扳指,看来对三阿哥你念念不忘了。”皇后说到此,还不等三阿哥回话,又道:“你放心,好歹她也伺候了本宫一些日子,本宫会找出坏了她清白的凶手给她报仇的。” 第四百一十六章 告状 这些日子,三阿哥本就郁结于心,听皇后如此说,强压住的悲痛从心底汹涌而出,他身为皇子,竟然连自个喜欢的人都保不住,事到如今,他知晓紫鹃是被皇后给害死的,却不能给她报仇,看着眼前嚣张不已的皇后,三阿哥的恨意和愤怒达到了顶峰,忍不住剧烈咳了几声,满脸涨的通红。 “宫里有些秘辛,想来三阿哥也是清楚的,本宫怀疑紫鹃是被那些胆大妄为的太监给羞辱了,等本宫回去定要将他们抓起来一个个的审问1皇后看着三阿哥笑道。 三阿哥闻言,虽知皇后是故意其他,却忍不住血气上涌,吐出血来,他推开身边的奴才,指着皇后,语中满是恨意:“紫鹃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你为何那般对她?” “背叛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不能让她随随便便去见阎王,不给她一点难以忘怀的教训,即便她往后投胎做人,也只能是个叛徒,本宫可是一心为了她好,时辰不早了,见三阿哥你身子大好,本宫也就放心了1皇后说罢,冷哼一声,带着暮云离去了。 “主子,皇后娘娘定然是因为十二阿哥被骂,有所不满才来发泄的,她前些日子也承认,是那验身的嬷嬷看错了,紫鹃并未被人侮辱,她是故意激怒您的,您要保重身子啊1看着悲痛不已的三阿哥,伺候在他身边的嬷嬷吓得不成,一边扶起三阿哥,让他坐在软榻上歇息,一边去外头叫人进来伺候。 到了傍晚,魏凝儿正准备配孩子们用膳,小易子却进来通禀,说三阿哥的福晋来了。 “令娘娘,您可要为儿臣和三阿哥做主啊1三福晋一进屋便跪在了地上。 “快起来,有话慢慢说1魏凝儿见她满脸泪水,又行此大礼,便知事情有些棘手。 “娘娘,这两年来,三阿哥身子本就不好,早先因额娘仙逝悲痛过度犯了旧疾,上月又因那宫女的事儿雪上加霜,太医说,只要不再受刺激,慢慢将养,往后还有希望,可谁知今日皇额娘又去激怒了他,他吐了血,如今昏迷不醒,性命岌岌可危,儿臣不知该如何是好1三福晋如今后悔到了极点,早知如此,她就不该逞口舌之快教训了十二阿哥,让皇后怀恨在心。 “太医怎么说?”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问道。 “太医说凶多吉少,只怕撑不下去了1三福晋说到此,只觉得无尽的悲伤席卷而来,泪水汹涌而出。 她与三阿哥大婚多年,却无所出,这一只是她心中最为痛苦的事儿,前几年有个侍妾好不容易生了一个孩子,没曾想却夭折了,这几年三阿哥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也不曾娶侧福晋、纳妾,到如今还没有后人,若三阿哥真有个好歹,往后的日子,她真的不敢去想。 “你先别急,让李太医他们先为三阿哥诊治,本宫相信他定能逢凶化吉1魏凝儿沉声道。 “令娘娘,皇后娘娘这次明摆着是要置三阿哥于死地,她怎就那般的心狠手辣?三阿哥这几年身子本就不好,也不能继承皇位,丝毫不会对十二阿哥造成威胁,儿臣不明白,她怎么就不放过三阿哥,三阿哥已经够可怜了,为何还要将他往绝路上逼1三福晋哭着喊道。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避嫌了,只想把心中的话全都说出来,以发泄心中的痛和不满。 魏凝儿看着已经有些失控的三福晋,心中很不是滋味,劝了她许久,才让青颜将她送回去了。 “主子,皇后娘娘似乎在向众位皇子们下手了1冰若看着魏凝儿满是凝重的脸,有些担心的说道。 “永璋他如今虽是嫡子,却早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这两年永璋身子不好,皇上对其比往日宽厚了很多,兴许是因为这样,才让皇后起了除掉他的念头1魏凝儿沉声道。 “三阿哥身子不好,这是宫中众人皆知的事儿,加之纯贵妃娘娘仙逝,三阿哥犯了旧疾,能活到几时也不知,皇后娘娘怎就那样等不及?”冰若也很是不解。 “本宫也很想知道皇后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十二阿哥不过八岁,皇上如今身子康健着,她想那些莫须有的,未免太早了吧1魏凝儿有些愤怒的说道。 “娘娘,无论如何,往后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成,小阿哥虽然不能继承皇位,可皇后娘娘却对您恨之入骨,保不准便会下手,还有十一阿哥,他如今算是您的孩子,又与十二阿哥年岁相当,很是危险啊1冰若有些凝重的说道。 “本宫明白,且看这次皇后如何收场,若三阿哥真有个好歹,本宫不信她能独善其身1魏凝儿说到此眼中满是冷然。 有句话说到好,趁你病要你命,皇后只怕打的便是这样的主意。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便随皇帝去看望三阿哥,得知三阿哥还昏睡不醒时,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皇帝心中自是不好受,听了三福晋的哭诉,将太医们训斥了一番后,便怒气冲冲往皇后的逸梦轩去了。 皇后似乎料到皇帝回来,竟然领着十二阿哥跪在了宫门口迎接皇帝。 “皇上万福金安1皇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恭声道。 “你给朕进来1皇帝看着十二阿哥在,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沉声道。 “是1皇后应了一声,随皇帝进了大殿后便跪在了地上道:“皇上,臣妾有罪,请皇上责罚1 “你明知永璋身子不好,为何还要去训斥于他?皇后,你太让朕失望了1皇帝沉声喝道。 皇后泪眼朦胧的看着皇帝,心中却冷笑不已,失望?是啊,她早就让皇帝失望了,又岂止现在这一次,但皇帝何尝不让她失望,从她当初嫁入王府起,一次次的失望,到现在,她早已不会痴心妄想了,她的儿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为何这般说?臣妾去三阿哥那儿,只是去探望他,臣妾并未曾训斥于他啊,请皇上明察1皇后颤声道。 皇帝闻言,冷笑道:“难不成三福晋还敢欺君?你方才为何请罪?”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去了 “皇上,臣妾不敢欺瞒皇上,臣妾从未训斥三阿哥,三福晋当时并不在寝殿,她的话皇上怎能相信?皇上,臣妾是为了宫女紫鹃的事儿向皇上请罪,她是臣妾身边的人,她死了,臣妾责无旁贷,若是一般的宫女也就罢了,她是三阿哥心尖上的人,若不是因为她,三阿哥也不会弄到如今这般地步。”皇后很是委屈的说道。 她也是要告诉皇帝,三阿哥自个不成器,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才弄到如今的地步,与她可没有任何的干系。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皇后,越看越觉得心烦不已,冷哼一声后拂袖而去。 “皇额娘,皇阿玛生气了吗?”皇帝刚刚出去,十二阿哥便跑了进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皇后,泪眼朦胧的说道。 皇后摇摇头,将十二阿哥抱在怀里,柔声道:“永璂,皇额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以定要争气,皇额娘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1 “皇额娘,儿臣一定会争气的,儿臣永远不会让皇额娘失望1永璂小小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 看着儿子越来越懂事,皇后觉得自个做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为了儿子的将来,她不得不早作打算。 皇后倒是不怕三阿哥醒来后去皇帝那儿告状,说起来,她的确未曾训斥三阿哥,三阿哥如今还昏迷不醒,就只能怨他自个承受不起那样的打击。 正如皇后所期望的,三阿哥再也未曾醒来,七月十六傍晚,噩耗传遍了圆明园。 皇后闻讯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屏退左右奴才后,对暮云笑道:“如今有威胁的又少了一个,能和永璂争的,只剩下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和十三阿哥了,永璂还小,本宫不急,一步一步来1 “奴婢恭喜娘娘,娘娘十三阿哥与十二阿哥同岁,如今都还小,倒是不足为虑,皇上现如今最为看中的可是五阿哥,更何况,令贵妃如今有了身孕,若是生下小阿哥,那可不妙啊1暮云恭声道。 “你说的对,如今最大的威胁便是五阿哥,至于令贵妃,即便她生下了小阿哥,又能如何,襁褓中的孩子,想要长大可得废不少心神呢,本宫听说五阿哥的嫡福晋和侧福晋近日来闹得有些厉害,暮云,你给本宫好好的留心,寻个机会,让那侧福晋索绰罗氏来见本宫吧1皇后柔声笑道。 “是,娘娘1暮云知道自个主子又有主意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五阿哥的两位福晋不和,在宫中本就不是秘密,嫡福晋西林觉罗氏和侧福晋索绰罗氏皆出身高贵,在几位阿哥的福晋之中,都是拔尖的,特别是侧福晋,长的很美,又极受五阿哥喜爱,却只能是侧福晋,被嫡福晋压了一头,心中自然有些不平,平日里不免对嫡福晋冷嘲热讽的,可嫡福晋也不是好惹的,两人争锋相对,甚为不和,但皇后想从中插足,却不是易事。 皇后派暮云三请侧福晋索绰罗氏,皆被她拒绝了,偏偏次次都有理儿,让皇后挑不出错来,心中却甚是不爽。 “这侧福晋真是不知好歹,本宫想扶持她,她却不领情1皇后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娘娘,既然侧福晋不领情,奴婢去请嫡福晋1暮云恭声道。 “不必了,本宫还要好好合计合计,不急1皇后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 “是1暮云轻轻应道。 八月初,皇帝巡幸木兰围场,皇后与颖妃、豫嫔等随侍在侧,魏凝儿因有孕在身,并未前去,待皇帝等人从木兰围场回圆明园时,已是九月末。 魏凝儿带领后宫一众嫔妃立于门前,见帝后陪着太后走来随即上前行礼。 太后一把扶起魏凝儿笑道:“不必多礼了。” “谢太后娘娘1魏凝儿笑着应道。 “看日子,临盆的日子也快到了,妹妹你可要好生养着1皇后柔声笑道。 太后却有些警惕的瞥了皇后一眼,眼中带着一丝警告,皇后心中一突,自然明白太后的意思,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太后如今对她极其防备埃 “近日来可好?”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回皇上,臣妾和腹中孩子都好,永瑄和永瑆可让皇上烦心了?”原本魏凝儿是不放心两个孩子去木兰围场的,只是太后执意要带着永瑄去,她也无可奈何,心想着有皇帝和太后爱护着,加之有胡世杰跟着保护永瑄他们,她也放心多了。 “那两个孩子骑射又有长进了,特别是永瑄,真是让朕惊喜1皇帝一提起永瑄便满脸笑容。 魏凝儿回过头,看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两个孩子的身影,见他们平安无事,脸上才露出了笑容。 皇帝也瞧见了永瑄,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孩子的确讨人喜欢,众多阿哥之中,他最喜欢的便是永瑄,只可惜,这孩子与皇位无缘。 皇帝到了如今的年纪,虽身子康健,但又何尝不担心往后的事儿。 人有旦夕祸福,有备无患皇帝才能安心。 十月初五,皇帝傍晚时到了醉心苑陪魏凝儿和孩子们用晚膳,兴许是因皇帝去了围场尽两个月,许久未曾和魏凝儿好好说话了,用了晚膳后,两人说了好一会话,直到天黑了,魏凝儿才回过神来,笑道:“皇上,时辰不早了1 “皇上,豫嫔娘娘已经派人来请皇上好几回了1吴书来笑着禀道。 皇帝闻言,没有微蹙,语中有着一丝不耐烦道:“去告诉豫嫔,今夜朕不去她宫里了1 “皇上不怕豫嫔妹妹来吵闹?”魏凝儿忍不住笑道。 “她敢?”皇帝的脸色愈发的不好。 魏凝儿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皇帝传召豫嫔侍寝,结果当夜却留在了她宫中,豫嫔气势汹汹的来闹,却未曾讨到好处,反而让皇帝不快。 有时候,魏凝儿也有些不明白,豫嫔当初废了那样大的心思,不惜利踩着自个的亲人入宫,当初那心机也着实让人觉得可怕,如今行事却总是欠妥,有时候甚至搬起石头砸她自个的脚,很令人费解。 第四百一十八章 孩子 这宫里有些人,也让她越来越看不清了,很多时候,魏凝儿觉得很累,可又不得不去揣摩她们的心思,揣摩皇帝的心思,处处防备着,事到如今,她已输不起,一旦被人踩下去,她的孩子们便没有了将来。 “皇上,臣妾有些累,想歇着了1魏凝儿柔声道。 “朕陪你,太医说,你这几日便要临盆了,要格外小心才好1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皇上放心,这孩子很乖1魏凝儿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脸上满是笑意。 当初她痛失永璐,在她最为悲伤的时候,却得知有了身孕,是这个孩子将她从无尽的痛苦之中拽了出来。 “的确是个好孩子1皇帝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当初魏凝儿怀永瑄时,他错过了,可往后的几个孩子,他都未有丝毫怠慢,从魏凝儿怀孕时便常常守在她身边,小家伙们让魏凝儿吃了不少苦头,这孩子反而是最乖的。 夜里,魏凝儿一直睡的不踏实,皇帝并未惊动守在外头的奴才们,自己起身一直守在她身边。 借着微弱的灯光,皇帝拂去魏凝儿额前的细发,凝望着魏凝儿的脸,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暖流。 一眨眼,十几年便过去了,皇帝却尤为记得当初第一次遇见魏凝儿时的情景,兴许从那时起,在他心中,魏凝儿便是不一样的。 这些年来,他们之间也历经了无数的风雨,曾几何时,皇帝甚至以为,他会永远失去了她,可上苍却将她送回了他身边,从那时起,他对她前所未有的珍视和宠爱,一直到现在。 皇帝可以确定的是,往后,他对她也会一如既往,失去一次挚爱,已让他痛不欲生,那样的蚀骨之痛,他不想,也不能再次承受,对他来说,魏凝儿能陪在他身边,和他一天天老去,已是上天的莫大恩赐了。 有时候连皇帝自个也觉得不可思议,皇后也好,愉妃也罢,随着她们慢慢老去,皇帝对她们只剩下心底最深处那一丝眷顾了,因为她们给他生儿育女,陪伴了他这么多年,若说喜爱,早已没有了。 然而,他的凝儿已不再年轻,眼角已开始有细纹浮现,可在他心中,她还是她,即使她不再年轻,不再美丽,她依旧是他最为珍惜、爱护的人,是他一日不见便会想念的人,仿佛要见到她,他才能安心。 兴许是知道有皇帝陪在身边,魏凝儿慢慢睡的安稳了,到了第二日凌晨,她却被一阵钻心的疼痛惊醒了。 魏凝儿一动,守在床边打盹的皇帝便醒了过来,他下意识的伸手摸着魏凝儿的额头,触之满是汗水,心猛的提了起来。 “皇上,臣妾……要生了。”魏凝儿疼的浑身冷汗直冒,她知道自个快要生了。 “来人,快来人1皇帝对着外头吼道。 “娘娘1冰若与青颜一进内殿便知道魏凝儿快生了,两人忙不迭出寝殿让小易子去将接生嬷嬷们唤来。 宫中早就准备好了,只是按照太医们所说,还有几日才会临盆,此时又是凌晨,众人都歇下了,有些措手不及。 皇帝也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一直守在魏凝儿身边,看着魏凝儿那样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他已是很多孩子的皇阿玛了,可每次有孩子出生,除了他在乎的人,他几乎不会守在屋外,更何况是守在屋里,这可是头一遭。 “请皇上移驾1吴书来见势头不对,随即上前禀道。 皇帝做出如此不合规矩的事儿,只怕到时候被牵连的便是令贵妃和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吴书来心中跟明镜似地,虽然太后娘娘因宠爱永瑄,对魏凝儿已不似往日那般苛责,可一旦危害到皇帝,太后谁都不会放过。 魏凝儿兴许是太痛了,皇帝握着她的手,她下意识的用力,指甲都陷入了皇帝的手心。 “皇上1吴书来大惊。 “出去1皇帝喝道。 “是1吴书来也不敢多言,立即退下了。 接生嬷嬷们被青颜领进来时,见皇帝竟然在寝殿内,吓得浑身直哆嗦。 “还不快些,娘娘若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们的脑袋1冰若见她们愣在那儿,忍不住上前喝道。 “是1接生嬷嬷们也不敢怠慢,却有些害怕。 “皇上,请恕奴婢斗胆,请皇上移驾1冰若鼓起胆子说道。 “皇上……。”魏凝儿也放开了皇帝,满是泪水和汗水的脸上带着一丝乞求。 皇帝伸出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汗水,才忧心忡忡的出了寝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寝殿内终于传来了孩子的哭声,皇帝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听冰若说母子均安,脸上才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魏凝儿生下孩子便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 “娘娘醒了,这是太医派人送来的汤药,娘娘才产下小阿哥,体弱,要小心进补才成1冰若将魏凝儿扶着坐起来,呈上了玉碗。 “孩子呢?”魏凝儿摇摇头问道。 “小阿哥在外殿,太后娘娘在呢,皇上上朝去了,临走时吩咐奴婢们好好伺候娘娘。”冰若笑着说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接过玉碗,将汤药一饮而尽,一抬头却见冰若怔怔的看着自个,眼里闪动着泪光,心中一惊:“怎么了?” “娘娘,这汤药……奴婢……。”冰若一个劲的摇头,泪水夺眶而出。 魏凝儿见冰若如此,便知出大事了,一把抓住冰若的手,颤声道:“药中有毒?” 冰若猛的摇头,跪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娘娘,您要救救奴婢,救救奴婢的孩子1 魏凝儿闻言,震惊不已,一时怔住了,半响才道:“你别急,起来慢慢说1 “娘娘,当初奴婢跳下山崖后,被人救起,捡回了一条命,机缘巧合之下,奴婢遇到了命中的孽缘,那个人,曾是奴婢所爱之人,因奴婢入宫,不得不与他断了往来。”冰若说到此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娘娘,奴婢做梦也想不到,他竟然中了科举,在京中为官,虽只是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却已不是奴婢能高攀的人了,可……奴婢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了他,奴婢与他多年不见,一切皆会改变,人心更是难测,即便当初青梅竹马长大的人,也会变得可憎,只可惜奴婢未看清他,还想着能和他长相厮守。” 第四百一十九章 别离开朕 “冰若1魏凝儿见她如此伤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娘娘,奴婢真的好傻,直到孩子出生,直到他的妻子闹到跟前,奴婢才知道自个多蠢1冰若说到此紧紧握住了魏凝儿的手,脸上满是悔恨:“娘娘,奴婢想不到他一个包衣出生的小官,却娶了出身高贵的八旗贵族之女,从他知道奴婢是您的贴身宫女起,他便算计奴婢,奴婢生下了女儿后,他和他的嫡妻便用孩子威胁奴婢,让奴婢回宫,奴婢抵死不从,受尽折磨,直到奴婢走投无路时,得知娘娘您平安回宫,奴婢才重新回到了您身边1 “他们想让你作甚?”魏凝儿听到此已是火冒三丈。 “他不过是翰林院的编修,俸禄极少,偏偏他的嫡妻又出身大家,极其奢侈,自打奴婢回宫后,娘娘和众位主子们赏赐的东西,奴婢都让人带出宫给了他们,为的便是让贪得无厌的他们对孩子好一些,可前几日,奴婢却被皇后娘娘的人给盯上了。”冰若说到此,眼中满是懊恼和痛苦。 “孩子在皇后手上?”魏凝儿沉声道。 “暮云不过搬出皇后吓了他们几句,他们怕引火烧身,便将孩子给了暮云1冰若也很无奈,她本是宫女,不能私自婚配,更何况此时她还在宫中当差,若是被人发现她和别人生下了孩子,那可是杀头的大罪,那二人害怕,将孩子给了暮云,也是为了自保,可冰若心中却升起了无尽的怨恨,这孩子,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怎么这般的狠心?当初那个心高气傲的少年怎就变的这般的可怕? “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本宫?”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满是心疼和无奈,她实在不忍心去训斥冰若。 “娘娘,奴婢不能连累娘娘您,可皇后她想害您,她让奴婢在您平日里喝的补品里下药,想让娘娘您一尸两命,奴婢……没有下手,昨夜她派人给了奴婢一件小衣,那是奴婢给孩子做的,那小衣上满是血,皇后说,若奴婢今日再不给娘娘您下药,便不让孩子活到明日!奴婢不能眼睁睁看着自个的孩子去死,也不能让娘娘您有个好歹。”冰若真的很痛苦,眼前的人是她的主子,曾经的她,为了自个的主子,不惜纵身跳下悬崖,给主子博得一线生机,每每想起主子对她的好,她便下不了手。 这些年,宫里的残酷更让冰若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便她为了救孩子对主子下手,皇后也不会饶了她和孩子,定会斩草除根。 事到如今,她只能向魏凝儿说清楚一切,兴许还能为她和孩子博得一线生机。 “把皇后给你的药拿出来?”魏凝儿沉声道。 “是1冰若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魏凝儿。 魏凝儿将瓷瓶握在手里,半响才道:“这药吃了会如何?” “大出血1冰若深吸一口气道。 “好1魏凝儿走到梳妆镜前,从木盒里拿出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来,举起匕首便想往自个手腕上划去,却被冰若给挡住了。 看着冰若鲜血直淌的手,魏凝儿手里的匕首瞬间落到了地上。 “娘娘,奴婢明白您的意思,奴婢怎能让您流血,更何况您才生了小阿哥,身子本就虚弱1冰若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感激。 魏凝儿看着冰若,眼中闪动着泪光:“冰若,你真傻,在我心里,你不是奴婢,从来就不是。” “主子,奴婢可不想白白流血1冰若强忍着心中的感动,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主仆两人立即去准备。 约莫一刻钟之后,醉心苑便传出了魏凝儿产后大出血的消息。 等待已久的皇后到醉心苑时,便见奴才们端出一盆盆染着血的水,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看着守在外头的太后,皇后故作悲伤道:“皇额娘,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1 “令贵妃她生下十五阿哥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这会子竟然会大出血,哀家也不知为何,太医怎么还未到?”太后很是焦急的说道。 “娘娘,奴婢已派人请太医了1绿沫在一旁恭声道。 皇帝下朝后,一心想着醉心苑的魏凝儿和刚出生的小阿哥,急匆匆敢来醉心苑时,得到的却是魏凝儿产后大出血,保不住性命的消息,一时间懵了。 “朕走时还好好的,怎会大出血?”皇帝一把拽住李太医的衣襟吼道。 “皇上,娘娘脉象平稳却出血不止,奴才等人也不知为何?”李太医吓得浑身直哆嗦。 “不知?朕要你们这些废物作甚?”皇帝瞬间涨红了眼。 “李太医,你们还不快去熬汤药给令贵妃止血1太后在一旁喝道。 “是1李太医等人如蒙大赦,立即连滚带爬下去了。 皇帝不顾太后的阻挡,跑进了魏凝儿的寝殿,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她,浑身都在发抖。 “凝儿,你会没事的,朕在,你一定会没事的,朕不许你有事,不许1皇帝几乎有些失控了,一把抱住了魏凝儿,大声吼道。 几乎在皇帝将自己搂到怀里那一瞬间,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到了她脸颊上,魏凝儿呆了呆,那是皇帝的泪水。 这一刻,一滴泪在她日渐平静的心中掀起了一丝丝涟漪,她本没有想过要骗皇帝,可如今皇帝却以为她快要死了。 “皇上……。”魏凝儿看着皇帝,张了张嘴,她多想告诉皇帝,她没事,可这样便会功亏一篑。 “凝儿,别离开朕1皇帝只觉得无尽的恐惧席卷而来,眼中有着绝望。 “臣妾……不离开皇上……。”魏凝儿心中苦涩不已,她忍不住伸出手摸着皇帝的脸,脸上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对皇帝道:“皇上……臣妾快不行了,臣妾想见……皇后娘娘……。” “你不会有事的1皇帝却抱着她不放。 “皇上……。”魏凝儿眼中满是祈求。 看着皇帝跌跌撞撞走出去的身影,魏凝儿心中很不是滋味,直到皇后走到她身边,她才醒过神来。 第四百二十章 苦水自己咽 “听说你要见本宫?临死之前,竟然要见本宫,真是可笑。”屋里除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魏凝儿,便是皇后,皇后说话自然没有丝毫的顾忌。 “娘娘……臣妾就快不行了,臣妾想求您,饶过臣妾的孩子们1魏凝儿伸出手抓住皇后的衣袖,仿佛使出了最后的力气说道。 “本宫与你斗了这么多年,你说本宫会放过他们吗?你真是异想天开,留着他们报复本宫?本宫还没有这么蠢1皇后冷笑一声,将魏凝儿的手猛地甩开。低声笑道:“你能死在本宫手里,也是你的福气1 “你……。”魏凝儿猛的瞪大了眼睛。 “本宫索性让你死个明白,是本宫让你最宠爱的宫女冰若给你下了药。”皇后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看着皇后那一脸得意的样子,魏凝儿心中冷笑不已,一把将她给往下拽到了床上,魏凝儿力气极大,皇后根本没有防备,嘴里便被魏凝儿塞入了几粒药丸。 “你给本宫吃了什么?”皇后大惊。 魏凝儿看着皇后,冷笑道:“臣妾将皇后娘娘拿给冰若的药里多加了一味进去,奉还给皇后娘娘,娘娘您的恩赐,臣妾只怕无福消受了1 “你没事?你竟敢欺君,还敢骗本宫?”皇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魏凝儿,喊道。 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满是嘲讽:“娘娘还是想想自个身上的毒要如何解吧,若是娘娘愿意将冰若的女儿交出来,臣妾还能给娘娘指一条明路,若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娘娘您便会全身溃烂而死,给那孩子陪葬1 “来人啦,来人啦1皇后对着外头喝道。 “娘娘您可要想清楚了,臣妾可是奄奄一息,快要死的人,哪里有本事给您下毒?说出去无人会信1魏凝儿冷笑道。 “娘娘,出了何事?”暮云等人进殿后便急声问道。 “皇……皇……后她……。”皇帝见魏凝儿伸出手指着皇后,已说不出话来,勃然大怒,一把拽住皇后,喝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皇后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臣妾……臣妾并未……。” “来人,传太医1皇帝狠狠的瞪着皇后,眼中满是愤怒:“若她出了事,朕绝不放过你1 皇后闻言,纵使心中悲愤不已,却也不敢多说,她回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魏凝儿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心知魏凝儿是装出来的,却又无可奈何。 出了寝殿,皇后也不敢在此时回宫,加之被魏凝儿如此算计,心有不甘,总想着要在众人面前揭穿魏凝儿。 “你怎会如此蠢?”太后看着皇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皇额娘,臣妾并未害令贵妃,请皇额娘明察1皇后有些苦涩的说道,事到如今,竟然连太后也不相信她。 “明察?哀家若真的去查,只怕你……。”太后说到此生生忍住了,半响才道:“你退下吧1 “皇额娘,臣妾……。”皇后却不甘心。 “太后娘娘,令贵妃娘娘缓过来了,太医说,血止住了,只要娘娘好好养着,不日便会痊愈1就在此时,绿沫听了宫女的禀报后,在太后身边低声道。 “如此便好,哀家可不想永瑄往后没了额娘1太后说到此轻轻瞥了皇后一眼,示意她赶紧退下。 “皇额娘,臣妾告退了1皇后心知此时多说无益,虽然很想揭穿魏凝儿,但此时已没有机会了。 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太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若她不让皇后走,只怕皇帝出来会责怪皇后,这是她不愿看到的。 虽然皇后已不是当初的皇后,可毕竟是她的外甥女,她总不能看着皇后因此获罪。 魏凝儿产后身子的确有些虚弱,将养了几天便有了起色,只是在月子里,除了寝宫,不能四处走动,加之看着冰若整日忧心孩子,魏凝儿心中也颇不是滋味。 “娘娘,皇后娘娘身边的暮云姑姑来了1青颜进了殿低声禀道。 魏凝儿闻言,不禁抬起头来,她身边的冰若更是浑身一震,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着急。 “宣她进来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是1青颜应了一声,不一会便领着暮云进来了。 “奴婢给令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1暮云恭恭敬敬的问安道。 “起来吧,皇后娘娘让你来本宫这儿所为何事?”魏凝儿看着暮云笑道。 “启禀娘娘,皇后娘娘让奴婢前来拿解药1暮云说到此心中满是无奈,以她的医术竟然不能替皇后解毒,只能来求魏凝儿。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把冰若的女儿交出来,本宫就给她解药1魏凝儿看着冰若,有些冷然的说道。 “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将那孩子送回去了1暮云恭声道。 “本宫确定孩子平安之后,自然会派人送去解药1魏凝儿颔首笑道。 “是1暮云也不再多说,告退了。 “冰若,让小易子和胡世杰陪你出宫走一趟,那孩子暂时送去富察府,让若研帮忙照看着,不能再出事1待暮云走后,魏凝儿立即对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谢主子恩典1冰若含着泪应了一声,快步往外跑去。 …… “解药呢?”见暮云回宫了,皇后急忙上前问道。 “启禀娘娘,令贵妃说,要确定那孩子安全了,才能给您解药1暮云恭声禀道,语中带着一丝颤抖。 “魏凝儿那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本宫1皇后闻言大怒,她看着镜中自个红肿不堪的脸,气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砸到了地上。 连皇后自个也想不到,魏凝儿给她吃的真是毒药,她本以为魏凝儿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没曾想回到宫里第二日,脸便红肿不堪,到了第三日,竟然长出了一个个肿胀的小疙瘩,将她毁了容。 虽然她已不再年轻貌美,却也不能忍受自个的脸变成这副摸样,可她偏偏不敢请太医,不敢让人知道,事到如今,即便她告诉所有人,魏凝儿害了她,可谁会信?连太后都不相信她,她只能将这苦水咽下去。 第四百二十一章 物极必反 这两日,她和暮云私下想法子,却毫无用处,眼看着自个的脸越来越可怕,她不得不向魏凝儿服软,魏凝儿却拖着她,让她心中窝火不已。 “娘娘,豫嫔娘娘求见1紫烟小心翼翼的进来禀道。 “不见,本宫谁也不见1皇后高声喝道。 “是1紫烟心中一凛,恭声应道。 “慢着1皇后却唤住了紫烟,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烦闷,低声道:“去传本宫的旨意,本宫身子有恙,这几日免了众人晨昏定省1 “是,娘娘1紫烟不敢怠慢,立即去传旨了。 “娘娘,豫嫔娘娘见您兴许有急事1暮云在皇后身边柔声道。 “不见也罢,她能有何事?豫嫔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本宫原本看她聪慧,才帮了她,将她留在身边,没曾想她这两年干的全是蠢事,和当初的怡嫔有何分别?”皇后只觉得心烦不已。 “是1暮云也不敢多说了。 到了十一月上旬,魏凝儿出了月子,皇帝便下旨众人回了紫禁城。 皇后虽然从魏凝儿那儿得了解药,可脸上却依旧留下了一些疤痕,即便她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粉和胭脂,依旧难以遮挡,每每瞧见后宫众人看着她时眼中的异样,皇后心中对魏凝儿的恨意也达到了顶峰。 魏凝儿心知这一切,也防备着,更多的心思却用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十五阿哥身上。 “娘娘,奴婢听说这些日子,皇后娘娘常去和贵人的宝月楼,倒是疏远了豫嫔娘娘1冰若一边替魏凝儿捏肩,一边禀道。 “皇后只怕是觉得豫嫔没了利用价值,进而想将主意打到和贵人身上吧1魏凝儿不以为然笑道。 “娘娘,您未见过和贵人,奴婢远远的瞧见一次,长得很美,她若是得宠,只怕对娘娘您有威胁1冰若有些担忧的说道。 “威胁?”魏凝儿笑了,不知为何,她如今已经不将这些放在眼中了,似乎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不必惧怕任何人,包括皇后。 “前几日皇上纳的汉人女子不就美若天仙吗?这宫里不缺美人,可一旦多了,倒显得平常了,本宫已不记得她的封号了1魏凝儿笑道。 “娘娘说的是1冰若笑着应道。 虽然魏凝儿并未放在心上,但除夕家宴,和贵人的出现,也着实让人惊艳,和贵人有太后的特许,并未穿旗装,颇有异域风情,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皇上是头一次见和妹妹吧1皇后看着身边的皇帝笑道,也不望对一旁的魏凝儿投去挑衅的目光。 “嗯,朕听说和贵人身子不好,近日来可好些?”皇帝也未曾料到,他已经抛诸脑后的人竟然这般出众。 “启禀皇上,臣妾已痊愈了1和贵人抬起头看着皇帝,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皇上,臣妾敬皇上一杯1豫嫔翩然起身上前笑道。 皇后见豫嫔竟然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豫嫔却好似未曾瞧见一样。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也未曾拂了豫嫔的面子。 魏凝儿冷眼看着这一切,她知道,豫嫔已经和皇后撕破脸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警惕,这个豫嫔,远远没有所见那般简单。 “皇上,和贵人妹妹长于回疆,自幼善歌舞,臣妾早就想一饱眼福了,不知妹妹意下如何?”皇后看着和贵人笑道。 “嫔妾谨遵娘娘吩咐1和贵人笑着应道。 众人一瞧便明白了,皇后这是在扶持和贵人埃 魏凝儿一直盯着和贵人,心中满是不解,按理说,以和贵人那样的出身,入宫后身份特殊,加之才情颇为不俗,根本无需皇后帮忙,只要她愿意,定然会得到皇帝宠爱。 一个女子,入宫之后以养病为由留在寝宫数月,平日里刻意避开一切,现如今却要借着皇后争宠,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可疑。 除夕家宴过后,和贵人渐渐在宫中崭露头角,因为她身份特殊,毕竟是回部送入宫中和亲的,太后对其甚为纵容,从不苛责于她,皇帝对她也很是宠爱,常常赏赐她和她的父兄们,着实让后宫不少人眼热。 初春里,天齐乍暖还寒,魏凝儿和皇帝带着两个公主在御花园里散步,和皇后、和贵人不期而遇。 见了礼后,皇后看着皇帝笑道:“皇上,这御花园的花虽香,却不及和妹妹身上的香味清甜1 魏凝儿早就听说和贵人身带异香,今日靠的近了,果真闻到了一股子清香。 “这香味真是特别,以往从未闻到1魏凝儿看着和贵人笑道。 和贵人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对于这个早有耳闻的宠妃,和贵人平日里是不敢和她有太多交集的,只怕出了错,惹了祸,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启禀娘娘,嫔妾身上是雪莲花的味道,嫔妾自小体质奇异,需要以雪莲花为药引续命,久而久之,难免沾染上雪莲花的香味1和贵人笑着禀道。 “原来如此1魏凝儿轻轻颔首。 “雪莲花的确不错,就连朕这些日子也常常喝和贵人泡的雪莲花茶1皇帝朗声笑道。 “雪莲花本就珍贵,和贵人用雪水泡的雪莲花格外的清甜,本宫也喜欢的紧1皇后见皇帝如此高兴,也附和道。 “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夸赞,想来是极好了,只可惜臣妾从未品尝到1魏凝儿笑道。 “本宫正要去和贵人的宝月楼喝茶,皇上和令贵妃妹妹可要一道去?”皇后看着皇帝笑道。 皇帝闻言,似乎很有兴致,笑着点了点头。 “皇上,臣妾不去了,臣妾还要带着若水和若瑶回宫歇息,今日出来久了,她们也该累了1魏凝儿见两个孩子都有些疲惫,也不想去凑热闹了。 “也罢,你带她们回宫歇着吧1皇帝笑道。 “是,臣妾告退了1魏凝儿轻轻福身,随即领着两个孩子离开了御花园。 “娘娘,雪莲花虽好,可物极必反,长期饮用雪莲花茶,对身子可不好1冰若在魏凝儿身边低声道。 第四百二十二章 怪异 “本宫何尝不知这个理儿,这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与和贵人一般,靠着雪莲花续命,无论用多少都对她百利而无一害,暂且瞧瞧她想作甚吧1魏凝儿总觉得那和贵人有些可疑。 “是,奴婢会派人盯着宝月楼的。”冰若笑着应道。 “再过几日,十五阿哥便满百日了,皇上说要给他赐名,本宫要回去好好想想1魏凝儿如今的心思都在孩子们身上。 “娘娘要亲自给十五阿哥取名?”冰若有些诧异的问道。 “本宫也想,只是太不合规矩,未免落人话柄,皇上先前取了几个,本宫只需选一个便是了1魏凝儿说到此脸上露出了笑容。 “恭喜娘娘,恭喜小阿哥1一众奴才齐声道。 在这宫中,孩子还小时便被赐名的,也只有孝贤皇后与魏凝儿生的孩子,若是别的嫔妃所生,皇帝是不会着急赐名的。 十五阿哥满百日时,皇帝特意大宴后宫众人,给十五阿哥赐名为永琰。 这本就是魏凝儿给自个还孩子选的名字,自然甚为满意,当夜,皇帝十分高兴,一直抱着孩子,众人散去后,他留在了延禧宫中,两人正逗着孩子,却见吴书来进了寝殿来。 “何事?”皇帝抬起头问道。 “启禀皇上,和贵人旧疾复发,先前已派人去请了太医,听前来禀报的宫女说,毫无起色,贵人想见皇上1吴书来恭声禀道。 “方才在百日宴上还好好的,怎么会旧疾复发?”皇帝面色有些凝重道。 “奴才不知1吴书来硬着头皮回道,这事他的确不知情。 “皇上,您还是去瞧瞧吧1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你先歇着,朕去去便回1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低声道。 “是,臣妾恭送皇上1魏凝儿起身笑道。 待皇帝离去后,魏凝儿才对一旁的冰若道:“这几日,宝月楼有何异样?” “启禀娘娘,并无异样,只是……和贵人请了太后娘娘的旨意,让她娘家的侄女入宫玩了两日,昨日已经出宫去了1冰若恭声道。 “按理说,和贵人常年用雪莲花养着,不至于突然犯了旧疾才是,也不知她是何意?争宠?”魏凝儿说到此摇摇头。 即便和贵人如今颇受宠爱,但魏凝儿总觉得和贵人对皇帝有些敷衍,仿佛并不在意皇帝的宠爱一般。 “皇后呢?”魏凝儿回过头看着冰若问道。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除了和和贵人走得近,也未有让人起疑的地方1冰若轻轻摇首道。 “好1魏凝儿轻轻颔首,随即吩咐乳母带着永琰下去歇着了。 “娘娘不等皇上?”见魏凝儿竟然坐在梳妆台前将发髻上的珠钗拿了下来,冰若随即上前问道。 “不必了,皇上今夜不会回来了,若和贵人真的病了,皇上兴许会守着她,若未病,皇上更不会回来了,你们也早些歇着吧1魏凝儿笑着说道。 “是1冰若知道主子并未生气,顿时放下心来,伺候魏凝儿沐浴歇息。 不知为何,魏凝儿总觉得今夜有些忐忑不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半夜里竟然被噩梦惊醒了。 “娘娘做噩梦了?”冰若听到魏凝儿的喊声,立即掌灯跑进了内殿。 “冰若,本宫总觉得今夜会出大事1魏凝儿一头冷汗,颤声道。 “娘娘1冰若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魏凝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起身披上厚重的披风,散着满头青丝还来不及梳妆便急忙往外走去。 “娘娘1冰若几人立即跟了上去。 魏凝儿去了偏殿,确定孩子们都平安无事后,才松了一口气,又让乳母们好好守着皇子公主们,才回到了寝殿。 “兴许是本宫想多了,有些心神不宁的,才会出现幻觉1魏凝儿将披风给了冰若,坐在床沿上,脸上露出了勉强的笑容。 “娘娘,时辰不早了,您再歇一会吧,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1冰若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后,又躺下了。 冰若正欲去熄灯,魏凝儿却猛地从床上坐起来道:“冰若,皇上此时还在宝月楼?” “是1冰若低声应道。 “冰若,你去吩咐小易子,让他派人把肩舆抬来,本宫要去宝月楼瞧瞧。”魏凝儿沉声道。 “娘娘,此时已是丑时了,娘娘这会去太晚了,更何况娘娘去了也不妥1冰若柔声劝道。 “快去吩咐1魏凝儿知道,深更半夜的,她去宝月楼找皇帝的确不妥,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是1冰若伺候魏凝儿多年了,从未见她这样过,她也不敢再拦着。 从延禧宫去宝月楼有些远,魏凝儿一直催促着奴才们走快一些,到了宝月楼便急忙下了肩舆,踉跄着脚步往里跑去。 宝月楼守夜的奴才们皆被魏凝儿吓住了,本欲去通禀,却被小易子等人拦住了。 魏凝儿一路畅通无阻,在和贵人寝殿外头,才被宫女给拦住了,那是和贵人带入宫的回部心腹。 “你们贵人呢?皇上可在?”魏凝儿拽着她问道。 那宫女不明白魏凝儿说什么,却对着里头大喊,似乎很是着急和害怕。 “小易子1魏凝儿低声喊道。 “是1小易子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不想惊动过多的人,立即伸手将那宫女打晕了。 “你们在外头候着,本宫进去瞧瞧1魏凝儿深吸一口气吩咐道。 皇帝此时在和贵人的寝宫里,未经通传,她带着一众奴才闯进去可不好。 “冰若,你派人去瞧瞧,看看吴书来他们在哪儿?”魏凝儿进寝殿之前回过头对冰若吩咐道。 “是,娘娘1冰若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皇帝不管去哪位娘娘的寝宫,吴书来等一众奴才都会守在寝殿外头,再不济,也会有小太监守着,今日怎一个都未曾见到? 寝殿内还燃着一盏灯,上面罩着灯罩子,屋里一片昏暗,四下静谧无声,皇帝和和贵人仿佛已经沉沉睡去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稍安勿躁 魏凝儿知道,如今自个这番举动是多么的不合规矩,甚至是前所未闻的,传出去,即便是皇帝护着她,也免不得受到责罚,可越到这儿,她心中不祥的预感愈发的强烈,若未亲眼瞧见皇帝平安无事,她便不能安心。 魏凝儿屏住呼吸,一步步往床边走去,到床前时,她微微顿了顿,沉吟了片刻,才咬了咬牙伸手掀开了床幔,映入眼帘的一幕却让她犹如雷击,惊吓过后,下意识捂住了自个的嘴。 “去外头守着1和贵人头也未曾抬起,她还以为进来的是她身边的人。 魏凝儿看着和贵人手里的泛着寒光的小匕首紧紧的抵在皇帝的脖子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夺过和贵人手里的匕首。 “是你1和贵人见是魏凝儿大惊失色。 “你好大胆子,竟然敢行刺皇上1魏凝儿抓着和贵人的手,将她往床下拽。 和贵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两人互相拉扯起来,和贵人似乎对皇帝恨之入骨,将魏凝儿推开后,便猛的向皇帝刺了过去。 “不要……。”魏凝儿一下子扑了过去,伸出手挡在皇帝身前,和贵人手里的匕首猛的刺入了她的手掌。 温热的血液从魏凝儿掌心涌出一滴滴落到了皇帝脸上,原本已经昏睡过去的皇帝,慢慢醒了过来。 “凝儿,你……。”映入眼前的一切让皇帝的心猛地揪了起来,他抓住魏凝儿的手,语中满是心疼:“你受伤了?” “皇上,小心1魏凝儿忍着剧痛喊道。 皇帝一抬眼才瞧见和贵人手里正拽着带血的匕首,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今夜,和贵人以抱病为由,将他请来了宝月楼,皇帝来时才知她毫无异样,却不忍心责怪于她,加之和贵人百般挽留,皇帝便留了下来,却没曾想会出这样的事儿。 细想之下,皇帝甚至不知道自个是在什么时候被和贵人给下了迷药,否则不会出了这样的变故依旧昏睡着。 “为何行刺朕?”皇帝一把夺过和贵人手里的匕首丢到了地上,掐着她的脖子喝道。 面对着盛怒的皇帝,和贵人似乎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她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朕问你?为何行刺朕?”皇帝出了愤怒,还有一丝痛心,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和贵人的确很是宠爱,如今和贵人却要杀他,他心中甚为悲愤。 “你……杀了……我吧1和贵人眼中闪烁着泪光道。 “想死?朕岂会让你如愿1就在和贵人满脸通红,奄奄一息的时候,皇帝突然放开了她。 和贵人跌坐在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皇帝竟然不杀她,为何?难不成是要对付她的族人? “皇上,行刺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请不要伤害我的族人1和贵人见皇帝满脸杀气,心沉到了谷底,她最不愿看见的事儿,要发生了。 “皇上1见皇帝有些暴躁,魏凝儿忍着剧痛轻轻唤了一声。 “凝儿,你怎么样了?”皇帝回过头看着魏凝儿,随即快步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臣妾不碍事,只是小伤1魏凝儿已用手里的锦帕绑住了伤口,但钻心的疼痛让她浑身冷汗直冒。 “还在流血,伤口很深,朕这就传太医1皇帝有些急切的说道。 “皇上不可1魏凝儿却猛地摇头,急声道:“皇上,不能在这儿传太医,和贵人是回部送进宫和亲的人,若她行刺皇上的消息传了出去,会出大乱子的。” “她意图行刺朕,还伤了你,朕绝不会放过她1皇帝看着仍旧坐在地上的和贵人,看着她那副大义凛然,一心赴死的样子,心中的火气接连攀升。 “皇上,您当初几经周折,才平定回部的叛乱,如今我大清将士已入回部,边疆稳定,国泰民安,若是此事传出去,又将挑起战火,还会给虎视眈眈的罗刹国、准噶尔余孽可乘之机,请皇上三思而后行1魏凝儿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么大,不得不劝皇帝。 皇帝闻言,双拳紧握,半响才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看着魏凝儿,眼神渐渐柔和下去:“朕带你回延禧宫再宣太医1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一抬眼却见和贵人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大惊,高声喊道:“皇上,小心1 皇帝也回过神来,却见和贵人并不是要刺杀他,而是要自尽,随即上前夺过了她手里的匕首,冷笑道:“朕留着你还有用处,朕可不想让回部再送一个想杀朕的人入宫来,朕告诉你,你若是死了,朕就让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给你陪葬1 “他们都是无辜的,想杀你的人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杀了我吧。”和贵人听皇帝这么说,顿时急了。 “和贵人,你以为你死了便可以一了百了?若方才本宫未曾赶到,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因你而死的,不仅是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朝廷一声令下,驻守在伊犁的阿桂将军便会将你回部的人屠杀的一干二净,你难道想被灭族?”魏凝儿有些看不透这和贵人,不知她为何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儿来。 “灭族……。”和贵人闻言,吓得一脸惨白。 “无需和她多说1若不是魏凝儿劝阻,皇帝定然不会放过和贵人的。 回到延禧宫后,众人忙着请太医给魏凝儿治伤,一直折腾到天亮,才静了下来。 “朕这几月对她不薄,加之她是和亲入宫的,皇额娘对她也甚为宽容,她不愿穿旗装,便依了她,她不太懂规矩,也没有人强求她,她竟然敢行刺朕,难道是回部的阴谋?”静下心来,皇帝立即察觉到了不同寻常。 “皇上,若真是回部那些贵族指使的,这事恐怕有些棘手了1魏凝儿神色凝重道。 “若此事真是他们密谋的,朕即便做个暴君,也会将他们斩尽杀绝1皇帝说到此,脸色愈发的阴沉。 “皇上稍安勿躁,此事还需细查1魏凝儿柔声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到此结束了 “嗯1皇帝闻言,看着魏凝儿,脸色才缓和过来,柔声道:“你怎知晓朕有危险?” “臣妾也不知,只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才去瞧了一眼1魏凝儿自个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朕让你担心了1皇帝轻轻握着魏凝儿受伤的手,眼中满是疼惜,还有感动。 此番若不是魏凝儿及时赶到,皇帝不敢想象,此时会是怎样的情形,兴许他真的遇刺了。 “皇上,臣妾能及时赶到,的确有些巧合1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朕信你1皇帝何尝不知魏凝儿心中所想,他相信魏凝儿与和贵人行刺一事无关。 “谢皇上,皇上,这事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否则传出去便一发不可收拾,太后娘娘定不会饶了和贵人,依臣妾看,先将其禁足,待弄清楚了其中缘由,再定夺不迟1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好1皇帝轻轻颔首,笑道:“这事不依让旁人知晓,朕便交给你了1 眼见时辰不早了,皇帝该去上朝了,魏凝儿陪着他到了寝殿门口,便见吴书来等一众奴才跪在了外头。 “皇上,奴才死罪,请皇上责罚1吴书来带头请罪道。 皇帝却未曾看他们一眼,径自往前走去,魏凝儿立即吩咐小易子等人跟上去伺候。 “娘娘,您可要帮奴才啊1待皇帝走后,吴书来才抬起满是冷汗的脸,颤声道。 “吴公公,你们昨夜去哪里了?为何不伺候在皇上身边?”魏凝儿柔声问道。 “娘娘,奴才几人先前是伺候在寝殿外头的,可半夜里却肚子疼,奴才便吩咐几个小太监守着,待奴才回来时,才知皇上随娘娘您离开了1吴书来至今还不知出了何事。 “想来是有人故意使了手段,将你们一个个都支开了,吴书来,皇上昨夜险些遇刺,你去仔细查查,切莫走漏风声,皇上那儿,本宫会替你求情的,你伺候皇上多年了,皇上会宽恕你的!魏凝儿沉声道。 “遇刺1吴书来闻言大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下意识的问道:“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敢行刺皇上1 “不可声张1魏凝儿低声喝道。 “是1吴书来心中一凛,应道。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皇帝下了旨意,但有心之人,还是察觉到了那一丝不寻常。 皇后因近日里与和贵人走的很近,突然听说和贵人禁足了,自然派人去查,渐渐也从中寻到了蛛丝马迹。 这一日,魏凝儿去翊坤宫给皇后请了安后,便回到了延禧宫,冰若正在给她的手换药,青颜快步进了禀道:“娘娘,皇后娘娘驾到1 “皇后1魏凝儿手轻轻一抖,碰到了伤口,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奴婢该死1冰若大惊。 “不碍事1魏凝儿轻轻摇头,待冰若包扎好后,皇后也进来了。 “皇后娘娘万福金安1魏凝儿福身道。 “前两日听说妹妹受了伤,今儿个妹妹去给本宫请安时,本宫也忘了,这会特意来瞧瞧妹妹1皇后吩咐暮云将她带来的补品放下后,笑道。 “谢娘娘,臣妾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擦破了皮,已经好了大半,不碍事1魏凝儿不动声色笑道。 “是吗?”皇后上前一步猛的抓住了魏凝儿的手,笑道:“既是如此,本宫便放心了1 “谢娘娘1魏凝儿强忍着剧痛道。 一旁的冰若和青颜却脸色大变,若不是魏凝儿给她们使眼色,两人只怕已经忍不住了。 “呀,流血了,本宫真是不小心,来人啦,快去传太医1皇后似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魏凝儿的手,见雪白的布条上渗出了血来,故作惊诧道。 “不必传太医了1魏凝儿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将手从皇后掌中抽出,看着皇后,笑道:“劳皇后娘娘费心了,臣妾不碍事。” “妹妹这伤只怕不是摔的吧?”皇后看着魏凝儿似笑非笑道。 “娘娘何出此言?”魏凝儿嘴角露出了一丝冷意。 “本宫听说,前日凌晨,妹妹你闯入了和贵人的寝宫,这伤是为了救皇上留下的,本宫心中有个疑问,想请妹妹你解惑1皇后说到底脸色猛的变了,语中满是凌厉:“令贵妃怎会知道和贵人会行刺皇上,还那般及时去救驾,巧合吗?三更半夜,令贵妃不歇息,竟然跑去别的嫔妃宫中救皇上,本宫可不信天底下有如此巧合之事1 “娘娘误会了,臣妾前日一直在自个的寝宫中,不曾去宝月楼,更不知有行刺之事1魏凝儿丝毫不为所动,笑着回道。 “令贵妃,即便行刺皇上的是和贵人,你也难逃其责,皇上相信你,本宫可不信,你竟然敢与和贵人密谋行刺皇上,好大的胆子,你骗得了皇上,却骗不了本宫1皇后说到此,冷笑道:“本宫这就去慈宁宫,将此事禀告太后娘娘1 “皇后娘娘且慢1魏凝儿见皇后真的往外走,心下一沉,随即上前拦住了皇后。 皇后看着魏凝儿冷笑道:“令贵妃,本宫与你之间多年的争斗,到此结束了1 “娘娘,请听臣妾一言,再下决定不迟1魏凝儿似乎并未被皇后吓到,笑着说道。 “休得花言巧语蒙骗本宫,令贵妃,本宫不得不承认,若没有你这个对手,往后日子本宫会很寂寞、很难熬,可有你一日,本宫便不得安宁,曾经,本宫也想一辈子默默无闻,在这深宫中慢慢老去,可老天给了本宫机会,让本宫母仪天下,只可惜,它给了本宫机会的同时,也给了你机会,让你从一个小宫女平步青云,夺得了皇上的宠爱成了本宫最大的对手,既生瑜何生亮?本宫与你之间,注定只有一个人能笑到最后,某害皇上可是死罪,无论你如何狡辩,这一次,你在劫难逃1皇后看着魏凝儿,脸上满是冷意。 “娘娘何以断定是臣妾某害皇上?而不是皇后娘娘您1看着皇后大步往外走去,魏凝儿在她身后冷笑道。 “你说什么?”皇后猛的回过头来。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为何行刺 “众所周知,和贵人能得宠,全仰仗皇后娘娘,若不是娘娘您扶持她,她便没有今日,更不会有机会行刺皇上,纵观整个后宫,与和贵人交好的,只有皇后娘娘您,她是娘娘的人,只有您可以指使她,臣妾和她可没有半分瓜葛,若娘娘告到太后娘娘面前,到底谁会获罪,可想而知,娘娘若要去冒险,臣妾奉陪到底1魏凝儿见皇后脸色愈发难看,脸色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令贵妃向来口齿伶俐,本宫自愧不如,只能请太后娘娘明断1皇后死死的盯着魏凝儿,半响后笑道。 “皇后娘娘所依仗的是太后娘娘的宠爱和信任,事到如今,太后娘娘对您的信任还一如既往吗?想必娘娘您最清楚,即便太后娘娘是您嫡亲的姨母,大清的家法也不可违1魏凝儿冷笑道。 “你……。”皇后万万想不到,魏凝儿竟然知道她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大惊失色。 “娘娘,太后娘娘这几月潜心礼佛,加之娘娘您将后宫的事儿处理的极其妥当,太后娘娘许久未曾过问后宫诸事,太后娘娘老了,该颐养天年了,若娘娘您因此打扰太后娘娘清净,只怕皇上第一个不会饶了娘娘您,臣妾也不瞒娘娘,和贵人刺杀皇上确有其事,皇上却下旨不许任何人提起,娘娘若是要闹,便是抗旨不尊1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满是讽刺。 “你会如此好心提醒本宫1皇后看了魏凝儿半响,冷笑道:“难不成你怕了,想以此来吓本宫?” “怕?”魏凝儿闻言笑了:“臣妾有何怕的,臣妾能有今日的一切,能宠冠后宫,都是皇上给的,臣妾为何要与和贵人密谋行刺皇上?亲手将自个的一切毁了?臣妾自问不会如此蠢笨。”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满是讽刺:“倒是娘娘您,十二阿哥慢慢长大了,皇后娘娘的心思,众所周知,娘娘为了让十二阿哥继承皇位,铤而走险,也是情理之中。” “住口,胡说八道1皇后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冷声喝道。 “娘娘与和贵人密谋谋害皇上,嫁祸臣妾,一旦事成,娘娘不仅可以除掉臣妾这个眼中钉,还能让十二阿哥登基,一石二鸟1魏凝儿见皇后如此气急败坏,笑着说道。 “令贵妃,你竟然敢如此诋毁本宫,放肆1皇后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却肆意欺辱后宫嫔妃,欲将莫须有的罪强加给臣妾,臣妾岂能坐以待毙,臣妾即便还有一个口气在,便不会受不白之冤1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对一旁的冰若道:“本宫累了,送皇后娘娘1 “皇后娘娘请1冰若福身道。 “令贵妃,你仗着皇上宠爱你,如此不将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终有一日,本宫会让你跪在本宫面前求饶1皇后怒极反笑。 “若真有那一日,臣妾定当自行了断1魏凝儿冷笑道。 “好1皇后冷笑一声,扬长而去。 “娘娘1待皇后离去后,冰若才有些担忧的看着魏凝儿,欲言又止。 “本宫早与她撕破脸,也不差这一次1魏凝儿轻声笑道。 “皇后娘娘若真的闹到太后娘娘跟前去,只怕有些棘手1冰若低声道。 “本宫不怕她闹到太后娘娘面前,太后娘娘那般的睿智,自会以国事为重,到时候,讨不到好的反而是皇后,皇上已下了旨意,她还四处声张……。”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既是如此,娘娘您为何还要劝她1冰若有些不解道。 “不可小看皇后,这些年她身居高位,母仪天下,难免不将后宫众人放在眼中,但本宫却不能掉以轻心,当初的娴妃大智若愚,笼络人心,即便没有太后帮她,那皇后之位只怕迟早也是她囊中之物,只是这些年她变了许多,至高无上的权利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了一个人,如今的她,行事颇为乖张,本宫劝她,她反而不会听,必然会反其道而行,她对本宫的怨恨早已深入骨髓了。”魏凝儿叹息道。 “娘娘高见,如此皇后一定会大闹一场1冰若甚为佩服道。 “人心难测,世事难料,又有谁能料到当初的娴妃会变成如今这副摸样?”魏凝儿眼中满是无奈。 “冰若,让小易子派人将肩舆抬来,本宫要去一趟宝月楼瞧瞧和贵人1魏凝儿思虑片刻后对冰若吩咐道。 “娘娘此时去见和贵人,不怕皇后娘娘落井下石吗?”冰若有些不安的问道。 “皇上下了密旨让本宫处理此事,无须担心1魏凝儿笑道。 “是1冰若轻轻颔首,便去吩咐。 此时的宝月楼早已不复当初的风光,和贵人身边贴身的几个宫女皆被吴书来秘密带走了,其余的也遣散到了辛者库,只有新来的两个宫女伺候在和贵人身边。 “令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两位小宫女见魏凝儿带着一众奴才进来了,立即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1冰若轻轻挥手道。 “是1 “娘娘,奴婢等去外头候着1青颜扫了众人一眼,带着他们退出了寝殿,只有冰若一人伺候在魏凝儿身边。 三日不见,和贵人依旧穿着那一夜的寝衣,狼狈不已,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见魏凝儿来了,那毫无生气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令贵妃,你告诉皇上,刺杀他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不要牵连我的族人1和贵人看着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泪光。 “既然知道有今日,为何当初要做出那等诛九族的事儿1魏凝儿轻轻叹息道。 “我……。”和贵人只觉得心中一片苦涩,她只想和皇帝同归于尽,然后一把火烧了宝月楼,伪装成意外,不至于祸及家人,没曾想一切全毁了。 “你为何要行刺皇上?”魏凝儿看着她,沉声道。 “若我告诉你,你能否保住我的家人?”和贵人看着魏凝儿,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这几天,唯一来这宝月楼的便是魏凝儿了,她希望这个皇帝宠爱的女人能帮她,尽管她知道,希望很渺茫,可即便要她付出一切,她也不能放弃。 第第四百二十六章 糊涂 “若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而非回部的阴谋,皇上仁慈,自然不会连累他们,本宫也不想看见战火弥漫,生灵涂炭1魏凝儿轻轻颔首道。 和贵人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半响才道:“原本我生活在天山脚下,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那儿,可大清铁骑却毁了我的一切,这都是皇上的旨意,若不是他派人攻打回部,我爹爹和哥哥便不会投靠大清成为叛徒,备受族人们唾弃,霍集占就不会死,他死了,我岂能苟活于世?我要给他报仇,给死去的众多族人们报仇。” “霍集占,回部的小和卓,你和他?”魏凝儿看着和贵人,眼中满是震惊。 “我出生时,天上山开满了雪莲花,爹爹说,那样的美景,他一生都不会忘,他的女儿是雪莲花的化身,维吾尔最美的人,可要维持那惊心动魄的美,便离不开雪莲花,否则我便如同花一般慢慢的枯萎。”和贵人说到此,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仿佛回到了从前。 “雪莲花很珍贵,我几日便要一朵雪莲花续命,渐渐的,天山的雪莲花越来越少,我也慢慢长大了,美名传遍了天山下,可我心中却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与我一起长大的霍集占,他是和卓的儿子,天山下的英雄,我们的少主,爹爹说,只有他才配得上我,便将我许配给了他,待我年满十五便与他成亲,我本以为能一生一世和他守在一起,可世事难料,那一年,朝廷来回部的官员要了许多的雪莲花,那几乎是我们各个部落仅剩的雪莲花。”和贵人语中有些哽咽,慢慢掉下泪来,那痛彻心扉的往事,她真的不愿再想起。 魏凝儿看着泪流满面的和贵人,心中有些难受,在她看来,和贵人之所以会做出刺杀皇帝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儿,只是阴差阳错罢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恩恩怨怨到头来总归是梦一场,想到此,魏凝儿递上了手里的锦帕,柔声道:“过去的一切已过去了,你如今既然已入宫,便是新生,为了你的族人,向皇上认错,忘掉过去的一切吧1 “忘记?不……我死也不会忘记,我一闭上眼,脑子里便会浮现霍集占的脸来,他为了救我,独自一人冒着风雪上了天山,那一年的风雪好大,他进山不久,大雪封住了山口,生死未卜,我求爹爹和哥哥去找他,他们却将我关了起来,后来我逃出去后,才知道,一切都完了1和贵人说到此已是泪流满面:“准噶尔人打来了,和卓和大少主却带着人上天山找霍集占去了,我不顾一切赶往天山,想要通风报信,却迟了一步,在山脚下我亲眼瞧见他们被准噶尔人抓了起来。”和贵人说到此,痛不欲生,当初那一幕幕似乎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她几乎磨破了一双手,才从家里逃了出去,不顾身上的伤,几乎拼了命在冰天雪地里连夜赶路,却还是晚了一步,霍集占和他的父兄都被抓了,关在了伊犁,那一刻,无尽的自责和悔恨淹没了她,可她心中还有一丝期盼,期盼能救出霍集占,即便因此付出一切,她也心甘情愿。 美,是真主赐给她最好的礼物,却也给她带来了无尽的灾难,世上最残忍的事儿莫过于看着心爱的人受尽折磨,而她还要笑着嫁给仇人,被准噶尔人逼婚的那一刻,她想逃,可那些血腥凶残的人却将她看的死死的,她毫无机会。 她也想过,委身于仇人,给霍集占创造逃跑的机会,却被霍集占拼命阻止了。 “准噶尔人逼我下嫁,为了保住自个的清白,也为了等着霍集占,我在准噶尔人面前亲手毁了自个的脸,兴许是真主眷顾,过了十多年,那道丑陋的疤痕,早已消失不见了1和贵人摸着自个脸苦笑道。 魏凝儿看着和贵人,心里不是滋味,年少时她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刻骨铭心的爱恋,那一切虽然已远去,却还埋藏在她心底最深处,永远不会忘记。 为了心爱的人,人往往可以付出很多,包括自己的生命。 脸对一个女子来说,有多么的重要,魏凝儿再明白不过,可和贵人却为了有朝一日还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自毁容貌,那样的勇气,即便是她,也很钦佩。 爱的有多深,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魏凝儿不禁沉默了,这世上只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那一步。 “曾经,我也感激大清皇帝,感激他打败了准噶尔人,放出了霍集占,让我和霍集占相聚,可我也恨他,恨他让清军入伊犁,霍集占是我们的少主,他怎能眼睁睁看着族人们才摆脱了准噶尔人的奴役,又被大清所左右?可我的父兄却背叛了族人,投靠了大清。”那一刻,她所有的梦都碎了,苦苦等候了霍占集八年,日盼夜盼竟然盼来了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能不恨。 “只有赶走了大清的人,我和霍集占才能在一起,可最后,一切都完了,曾经,我不愿嫁给仇人,因为霍集占还活着,还有希望,可如今,他死了,不为他报仇,我枉为人,即便因此必须和仇人周旋,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1和贵人说到此,眼中满是无尽的恨意。 “他是你所爱,他的死,令你伤心欲绝,你要为他报仇,是人之常情,可自古兵家相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死伤在所难免,当初若他感念皇上的救命之恩,带领回部归顺大清,就如同蒙古各部王公一样,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百姓也能安居乐业,免于战火,他却大举反清,最后才兵败被杀,而且……杀他的人并不是皇上,而是别人,你要报仇,也该弄清楚是谁杀了他1魏凝儿有些无奈的说道。 “若不是大清大军压境,他也不会被杀1和贵人愤声道。 魏凝儿轻轻摇头道:“若你如此说,仇恨便永远不能消散,人活着还有何意义?我若是你,为了整个回部,便不会做那样的蠢事,此番若不是皇上仁慈,你刺杀皇上那一日,你和你的亲人、族人,便统统去见阎王了1 第四百二十七章 求饶 “事到如今,我还要感激他的恩德吗?”和贵人不禁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疯狂。 “不感激?等着被灭族吗?”魏凝儿不禁沉下脸来,事到如今,这和贵人还没有意识到她自个犯了多大的错儿,行刺皇帝,一旦被定罪,便会株连九族! “不,我不能连累族人1和贵人猛的惊醒过来,拼命摇头道。 “好,既是如此,你便要向皇上认错,并在你们所信奉的真主面前以血立下重誓,永生永世都不得再伤害皇上,连那个大逆不道的念头也不能有1魏凝儿深知,那样的誓言,对于回部的人来说,是不能违背的。 “我……。”和贵人闻言,脸上满是挣扎。 “你刺杀皇上的事,本宫已求皇上压了下来,瞒住了后宫众人,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已然知晓了一切,若本宫猜的没错,她一定会去太后娘娘面前揭穿你,即便太后娘娘以大清天下计,饶了你的族人,可你还有你的亲人,也断然会因此送命,若不先下手为强,一切便再无转机1魏凝儿看着和贵人,沉声道。 “娘娘为何要救我?”和贵人看着魏凝儿,半响才柔声问道。 “为何?”魏凝儿闻言,脸上露出了苦笑:“因为本宫知道你善良,知道你无奈,那一日,若不是你心软而有所迟疑,只怕皇上早已遭遇不测了,这是其一,其二,你方才的话打动了本宫,本宫可怜你的国王,因此才愿意帮你一把。” “不瞒娘娘,我曾经的确还有别的机会行刺皇上,却迟迟未曾下手,那一夜,我也未曾拿定主意,娘娘的出现,在我预料之外,我一时受到惊吓,才铤而走险,因此误伤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1和贵人脸上带着愧疚道。 “皮肉伤,不碍事,不过,本宫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皇上分毫,在你心中,霍集占最为重要,在本宫心中,皇上同样如此,这次皇上未受伤,本宫可以不计较,只要你在真主面前以血立誓不再有害皇上之心,本宫便保你和你的族人平安。”魏凝儿看着和贵人,沉声道。 “谢娘娘,不知娘娘如此帮嫔妾,嫔妾要如何报答娘娘?”和贵人明白,要付出代价,才能保住一切,她不认为,令贵妃会无缘无故帮她。 “报答吗?本宫暂时未曾想到,往后,本宫需要你报答,再告诉你1魏凝儿也不知自个为何要帮和贵人,兴许正如她所说,和贵人本性纯良,可这宫中,本性纯良的人并不少,她却单单帮和贵人,或许真的是被她和霍集占的事儿感动了吧,那样的爱情……可望而不可及,而且……她不想和贵人因此出了意外,影响和皇帝的回疆大计。 “好,若娘娘能救嫔妾的家人,嫔妾便在真主面前以血立下重誓,有生之年绝不生伤害皇上之心,为了报答娘娘的大恩,只要不伤害嫔妾的家人和族人,娘娘日后让嫔妾做何事,嫔妾绝不会拒绝1和贵人沉吟片刻后说道。 事到如今,她也无路可退,刺杀皇上不成,一旦事情败露,灭门大祸便会降临,那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看见的,只有魏凝儿一个人能帮她,她别无选择。 “和贵人,你先梳洗一番,等你立下誓言,本宫便带你去向皇上请罪,只要皇上赦免了你,太后娘娘那儿,便有法子了,如若不然,只要皇后闹上去,不仅你要获罪,就连赶去救驾的本宫,也会被你牵连,皇后必定会诬告本宫与你勾结刺杀皇上,到时候事情便更棘手了,如今你我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是生是死,便看造化了1魏凝儿不得不将此事最严重的后果告诉和贵人,以免她下不定决心而坏事。 “嫔妾绝不会连累娘娘,请娘娘放心1和贵人眼中满是坚定,如今她能依靠的便只有魏凝儿一个,虽然她知道,这宫中没有一个人可以相信,万事都要依靠自个,可她走投无路,她不得不信魏凝儿,不得不去赌,她别无选择。 原本魏凝儿还想利用和贵人,用她去对付皇后,只要和贵人愿意在众人面前指认皇后与她合谋谋害皇上,那皇后便永世不得翻身了,可那样,势必会让和贵人和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丧命,得知了和贵人过往的凄苦后,魏凝儿不得不放弃那样的打算,只因她心软了。 更何况为了对付皇后而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魏凝儿也于心不忍,即便她狠下心那样做了,有生之年也会不得安生。 虽然入宫多年,看惯了血腥和残忍,但魏凝儿明白,她的良知从未泯灭,因此才不忍心让无辜的人去送命。 “冰若,去将宝月楼的奴才唤来,让她们伺候和贵人沐浴更衣1魏凝儿对一直静候在一旁的冰若吩咐道。 “是,奴婢这就去1冰若心中不禁叹息了一声,主子这次有大好的机会扳倒皇后,却放弃了,不过,这样的主子,才值得他们这些奴才去卖命。 约莫傍晚时,皇帝驾临延禧宫,魏凝儿仔细叮嘱了和贵人一番后,上前接驾。 “皇上万福金安1和贵人也紧跟在魏凝儿身后行礼。 “你怎会在此?”皇帝见到和贵人,脸色大变。 “皇上,臣妾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臣妾以后不敢了,求皇上恕罪1和贵人颤声道。 “恕罪?”皇帝闻言,脸色颇为难堪,胆敢刺杀他的人,他岂能宽耍 “皇上,臣妾当日是想起了死在大清铁骑下的诸多族人和亲人,才犯了大错,臣妾并不想伤害皇上,臣妾……。”和贵人说到此,眼角泛起了泪光,说出这般言不由衷的话,并非她所愿,可她不得不这样做,不得不祈求自个的仇人给予宽耍 “皇上,臣妾那日到宝月楼时,的确瞧见和贵人拿着匕首,臣妾一心急,并未多想,便伸手去抓匕首,现在想来,和贵人当时糊涂,起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却并未下手。”魏凝儿柔声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为何 “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已在真主面前以血起誓,有生之年绝不起害皇上之心,请皇上宽恕臣妾1和贵人适时说道。 皇帝闻言,片刻后才沉声道:“朕便信你一次,你跪安吧1 “是,谢皇上,谢皇上1和贵人闻言,大喜过望,她的家人终于保住了。 “你先回去歇着吧1魏凝儿柔声道。 “是,臣妾告退1和贵人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退下了。 “皇上仁慈,想来和贵人往后一定不会再犯1魏凝儿笑道。 “她想杀朕,朕不该饶了她,只是……她入宫便象征着回部和我大清已是一家,处置了她和留在京中的回部贵族,难免闹得回部人心惶惶,多生事端,朕索性宽恕了她,还能让她感恩戴德,往后不敢有二心1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一国之君,当真思虑深远,否则,又岂会宽恕弑君的人,想到此,魏凝儿笑道:“皇上所言甚是,即便处置了和贵人,回部也会送新的嫔妃入宫,倒不如宽恕和贵人,她和回部都会感激皇上的1 “嗯,这次多亏有你,朕才化险为夷1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柔色。 魏凝儿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这兴许是巧合吧,人在危难来临之际,难免会有些心神不宁,而她,几乎是出自本能,将自个所担心的人都瞧了个遍,确定他们安然无恙后才能安心,如今,在这宫中,她所牵挂的人无非是孩子们和皇帝,她决不允许他们出事。 这后宫发生的一切,皆逃不过太后的眼,只是近日来太后潜心礼佛,并未将心思放在后宫之中,因此并不知情,可当她听了皇后的话后,却急火攻心,一时承受不了,晕了过去,弄得慈宁宫中人仰马翻,宫中太医们也往慈宁宫赶去。 “朕来延禧宫之前去慈宁宫给皇额娘请了安,她身子康健,怎会晕了过去?”正在用膳的皇帝听了吴书来的禀报后大惊失色。 “皇上,臣妾陪皇上去慈宁宫1魏凝儿一边说着,一边吩咐奴才们去抬肩舆。 皇帝和魏凝儿赶往慈宁宫时,太后已醒了过来,她看见皇帝时,不禁热泪盈眶,拉着皇帝的手,颤声道:“幸好祖宗保佑,皇帝才你平安无事,哀家没想到,多日不过问后宫诸事,便会出这样的大乱子,来人啦,把和贵人宣来1 “皇额娘,出了何事?宣和贵人前来作甚?”皇帝冷冷的看了皇后一眼,才坐在太后身边,柔声道。 “她竟然敢行刺你,罪无可恕,皇帝你休得包庇她,哀家今日绝不会饶了她1太后说到此,看着立于一旁的魏凝儿,沉声道:“令贵妃,今日若不说个明白,哀家也不会饶了你1 虽然皇后在太后面前添油加醋,说此事是魏凝儿指使和贵人所为,可太后精明着,心知皇后与魏凝儿积怨颇深,难免会伺机报复,因此并未断定此事是魏凝儿所为。 “是谁在皇额娘面前嚼舌根,让皇额娘如此误会和贵人和令贵妃?”皇帝脸上虽带着笑意,可语中却有着愤怒,他已下旨不准任何人走漏风声,可皇后却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太后,他最不想看见的事儿发生了。 “皇帝,这事哀家会亲自审问,哀家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1太后斩钉截铁的说道。 “此时皆因臣妾而起,请太后娘娘责罚1魏凝儿还未等皇帝开口,便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道。 “令贵妃,原来此事真是你所为,皇上对你百般宠爱,你竟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儿来,皇额娘、皇上,令贵妃她密谋行刺皇上,罪无可赦啊1皇后故作愤怒道。 “住口1皇帝看着皇后,额头上青筋直冒,心中更是担忧不已,魏凝儿突然说出这番话来,对她大为不利,无论如何,皇帝也不信魏凝儿会害他。 “给哀家说清楚1太后看着魏凝儿,沉声道。 “太后娘娘,都是臣妾不好,那日,皇上本在臣妾宫中歇息,可和贵人却已犯了旧疾为由,派人将皇上请走了,皇上临行时曾说,去去便回,臣妾等到了半夜,也不见皇上人影,奴才们又禀报,说和贵人的宝月楼里又歌又舞好不热闹,和贵人她竟然敢撒谎骗走了皇上,岂不是不将臣妾放在眼中,让臣妾被人耻笑?臣妾一时悲愤交加,便不顾一切去了宝月楼,闯进了和贵人的寝殿1魏凝儿说到此,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了。 “皇额娘,都是朕平日里太过宠爱令贵妃,才让她如此放肆,不过,和贵人也有错在先,更何况她还以下犯上,和令贵妃争执,误伤了令贵妃,朕当日已下旨处罚了和贵人身边的奴才,并将她禁足,至于令贵妃,她已受伤,朕便宽恕了她1事到如今,皇帝也有些无奈,为了让太后能消气,不再追究此事,他便顺着魏凝儿编造的谎言说了下去。 “皇额娘,令贵妃她……。” “皇后1还不等皇后说完,太后便低声呵斥道。 皇后只觉得倍受打击,令贵妃撒了谎,皇帝不仅不怪罪,还替她圆谎,连太后也信了。 “既然是误会,哀家也放心了,只是和贵人她也太放肆了,竟然以下犯上伤了令贵妃,如此不守规矩,也该好好给她一个教训,来人啦,去敬事房撤了和贵人的绿头牌,让她在宝月楼闭门思过,没有哀家的旨意,不许她离开宝月楼半步1太后沉声道。 “是1绿沫应了一声,立即退下去安排。 “时辰不早了,哀家也该歇着了,你们跪安吧1太后低声道。 “皇额娘1皇帝从太后的冷静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皇帝不必担心,哀家身子无碍,皇帝你日理万机,也累了,该回去歇着了,皇后留下伺候哀家吧1太后笑道。 “是1皇帝闻言,轻轻颔首,带着魏凝儿一道离去了。 “皇额娘,令贵妃她在说谎1待皇帝和魏凝儿离去后,皇后才面色凝重道。 “哀家知道1太后轻轻颔首, “那皇额娘为何要饶了她?”皇后满是不解道。 第四百二十九章 疼爱 “为何?”太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皇帝那般护着她,哀家若说她撒谎,岂不是告诉众人,皇帝也撒谎了,哀家虽然是太后,是皇帝的额娘,可皇帝却是这个天下的主宰,哀家不允许任何人有损皇帝的威严,包括哀家1 “是,皇额娘1皇后闻言,虽心中不甘,却也不敢多言。 “皇后,你是大清的国母,尊贵无比,可你也不要忘记,任何时候都莫要在皇帝面前失了敬意,你方才已触怒了皇帝,哀家不愿多追究,也是为你着想,以免皇帝迁怒于你1太后叹息道。 “皇额娘,臣妾早已让皇上厌弃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回,在皇上心中,臣妾比不上孝贤皇后那般仁慈、宽厚,也比不上令妃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无论令贵妃做什么,皇上都喜欢,即便她犯错,皇上也会不顾一切护着她,在皇上心中,她已不是嫔妃,而是他之最爱,令贵妃当初不在宫中时,皇上对她念念不忘,举国之力寻她,而臣妾,即便日日守在皇上身边,费尽心思也不能让皇上侧目,皇上早已厌倦了臣妾,无论臣妾做什么,皇上都不喜欢,臣妾又何苦自讨没趣1皇后说到此,眼角泛着泪光,只 觉得无尽的悲哀席间而来,她和皇帝之间,早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她不禁在心中问自个,为何就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皇帝气她不知好歹,咄咄逼人,毫无国母的气度,她却怨皇帝对她太过薄情寡性。 看着皇后,太后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皇后,哀家知道你心中的痛苦,身在宫中,又有谁能随心所欲,即便哀家都不能,你若是看不透,吃亏的始终是你。” “是,皇额娘,臣妾明白了,可就这样放过意图谋害皇上之人,岂不是纵虎归山后患无穷1皇后抬起头一脸焦急道。 太后闻言,定定的看着皇后,半响才道:“哀家知道你的意思,你想除掉令贵妃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若是在从前,哀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哀家不想看见永瑄和永琰他们没了额娘,只要她未出错,哀家不会动她分毫,而此次,哀家相信令贵妃并未指使和贵人,于情于礼,她都不会如此做,皇帝若有个好歹,她便会失去一切,她那般聪明的人,绝不会做傻事,至于和贵人……哀家自有打算1 “是,皇额娘1皇后明白太后的意思,往后,她想要对付魏凝儿,太后是不会和从前一般袖手旁观了,这对她来说,糟透了。 争了这么多年,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正被魏凝儿慢慢夺走,她且能坐以待毙? 太后如今之所以对魏凝儿改观,无非是因为永瑄,众多阿哥之中,太后最宠的便是永瑄。 想当初,她刚刚生下十二阿哥时,太后对十二阿哥寄予厚望,可这些年,太后对十二阿哥的喜爱早已不复当初,太后眼中只有永瑄那个孩子,长此下去,对她的十二阿哥极为不利。 虽然这两年,那孩子长进了很多,可毕竟才九岁,而五阿哥永琪在朝中的威望已越来越高,隐隐成了众阿哥之首,即便连四阿哥永珹都不敢与之争锋,更何况是这些少不更事的阿哥们。 皇后最怕的便是她的十二阿哥还未长大成人,皇位之争便落下帷幕。 永瑄不能留,有他在,太后便不会对十二阿哥侧目,永琪也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皇后在心中对自个说道。 只是,想要对付他们,便要先和他们的额娘周旋,但向来谨慎的魏凝儿和愉妃岂会让皇后找到可乘之机。 皇后自然不会因为没有机会便放弃,如今她能依靠的便是她的儿子十二阿哥,为了给她和儿子博一个好的未来,她必定全力以赴。 乾隆二十六年转瞬便过去了,乾隆二十七年正月,皇帝奉皇太后,第三次南巡,魏凝儿也随侍伴驾,四月里,南巡回京后,魏凝儿却发觉自个又有了身孕,欣喜之余难免有些担忧。 如今的她,早已不复当初,她不年轻了,皇帝亦然,宫中这几年,除了她,别的嫔妃再无所出,这本就让她备受嫉妒,如今,这孩子的到来,只怕又要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了。 “娘娘,是否要传太医?”青颜在一旁躬身询问道。 “不必了1魏凝儿轻轻摇头,笑道:“本宫不想闹得众人皆知,待孩子长大些,再说吧1 她早已是几个孩子的额娘了,不用请太医,也会自个照顾好腹中的孩子,这一点她并不担心,知道的人多了,反而有些麻烦。 “娘娘,庆妃娘娘过来了1冰若笑着禀道。 “快请1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欣喜。 “今儿个天气有些热了,本想去园子里逛逛,奈有些受不住,正巧在醉心苑附近,便上妹妹这儿坐会,几日不见若水和若瑶,真是想得紧1陆云惜进殿后便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姐姐宠她们,那两个丫头把姐姐当亲额娘一般,瞧见我,反倒没有那般欢喜了1魏凝儿柔声笑道。 “她们实在逗人喜欢的紧,由不得我不宠,再过些时日,我便清闲了,少不得来妹妹这里叨扰,前几日,皇上已命内务府给永璇物色福晋人选了,待他大婚之后,我也该少操心了,那孩子向来和我不够亲厚,总觉得有一层隔阂1对于永璇,陆云惜还真是没法子,她将他视如己出,可永璇却总是提防着她,养子终归是养子,不是她生的,便不是一条心。 “姐姐,即便永璇他大婚了,你也需时常多让他去你宫里头坐一坐,多提点着,他自小便没了额娘,行事难免乖张了一些1魏凝儿柔声劝道。 “有些事儿,我从未与你们说,如今倒有些难以启齿了,我自问对永璇视如己出,对他虽溺爱了些,却也时常严加要求他,前两日,他却调戏我身边的小宫女,被我抓了个正着,我只是说了他几句,没曾想他便发脾气,险些闹得人尽皆知,他如今已满十六,该大婚了,行事却那般轻浮,着实让我担忧!嘉贵妃临终前托付我们照顾好她的孩子,如今永璇却不成器,我如何对得起她1陆云惜说到此,只觉得悲从中来。 第四百三十章 不失望 “姐姐,兴许过两年,他便会好上懂事许多1魏凝儿柔声道。 “妹妹你不知啊,这已不是头一次了,他那般轻佻,如何不让我伤心,到底不是自个的孩子啊1陆云惜无比担忧道。 “姐姐宽心些,儿孙自有儿孙福,就说永瑆吧,前两年,他时常和永瑄一道骑马射箭,可打从去年起,他却迷上了书法,整日练习,废寝忘食,皇上称赞了他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从上书房回来后便躲进书房练习,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着了魔?”魏凝儿也颇为头疼的说道。 “这些孩子,全都不让人省心1陆云惜轻轻摇首道。 “可不是。”魏凝儿笑着应道。 “妹妹,我今日来你这儿,还有一事要和妹妹商量1陆云惜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姐姐请说1魏凝儿见陆云惜如此神秘,心中已有了底。 “自从孝贤皇后的两位皇子相继夭折后,皇上不许朝中大臣提及立太子一事,即便要立,皇上也会效仿先帝,秘密立储,这两日,宫中已有风声,说皇上要秘密立五阿哥为太子,不知妹妹可曾听闻?”陆云惜轻声问道。 “姐姐向来不过问后宫之事,怎么关心起这事来?”魏凝儿看着陆云惜,眼中满是诧异。 “受了愉妃的托付1陆云惜苦笑道。 “原来如此1魏凝儿闻言,笑道:“现如今说立储的事儿,未免早了些,皇上从未在我跟前说起过,我也猜不透皇上的心意,虽说立贤不立长,可四阿哥永珹可从未犯过大错,他虽比不上五阿哥那般出众,却也颇受皇上喜爱,再则,还有皇后所出的十二阿哥,那可是嫡出,身份高贵,皇后这几年可没有少费心思,朝臣中,支持十二阿哥的可不少1 “是啊,如今这形势颇为严峻,我那永璇,我倒是不指望他能有大的出息,妹妹的永瑄没有机会,否则,以皇上和太后对他的宠爱,倒是极为可能1陆云惜笑道。 “本宫的永瑄虽没了机会,可本宫还有永瑆1魏凝儿若有所思道。 “妹妹你的意思是,你要扶持永瑆?可他毕竟不是妹妹你的孩子1陆云惜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 “从他小时候失去额娘,被我抱来身边开始,他便是我的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永瑆才十岁,未来一切都说不准,姐姐你也不必太早下定论,即便如今看起来,五阿哥最为出众,且被皇上所器重,但万事都说不准,无论未来继承皇位的是谁,这都不是咱们现在该操心的事儿,好好教导孩子们才是最重要的1魏凝儿笑道。 “妹妹所言甚是1陆云惜若有所悟道。 “愉妃她托姐姐你来问我,只怕早已料到我心中所想了,这些年来,咱们几个互相扶持,才有了今日,我不想因这事和她有了嫌隙,若哪一日皇上真的当众告诉众人,他要立储,本宫自然会与你们一道,全力支持五阿哥的1魏凝儿沉吟片刻后笑道。 “妹妹你……。”陆云惜一时不知魏凝儿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莫说是陆云惜,就连魏凝儿自个心里都无比矛盾,曾经,她希望她的孩子们不要卷入皇位之争,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便好,可渐渐的,她察觉到了,那样才是奢望。 生在皇家,皇位之争便无可避免,想想先帝爷是怎么对待曾经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们,魏凝儿便觉得心寒。 即便没有争夺皇位之心,能善终的,又有谁? 永瑄如今已没有那个机会了,永瑆却不一样,这孩子虽小,可魏凝儿却看出他不一般。 自然,她和愉妃交好,若全力支持五阿哥,往后五阿哥若是继承大位,应该不会对她的孩子们赶尽杀绝才是,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敢去赌。 永瑆虽不是她亲生,却是她一手带大的,与亲生的有何分别? 送走了陆云惜后,魏凝儿便往偏殿的书房而去,这个时辰,永瑄必定在练习骑射,此时在书房的,自然是永瑆。 魏凝儿立于门前,看着正奋笔疾书的永瑆,心中暖暖的,如今两个孩子,一个尚文,一个尚武,皆如此的努力,让她倍感欣慰,平心而论,永瑆这孩子也颇为乖巧,从不让她操心,只是永瑄太过出色,将永瑆的光芒掩盖了而已,但她却从未忽视这孩子。 兴许是写的太久了,永瑆放下笔,轻轻挥舞着小胳膊,休息了片刻,又拿起笔。 “永瑆,你都写了一个多时辰了,该歇着了,额娘带你出去走走,可好?”魏凝儿慢慢走了进去,将他手里的笔放下,笑着问道。 “额娘不去陪妹妹们吗?一会她们醒了,见不到额娘又该哭闹了1看见魏凝儿,永瑆略显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随即便有些黯然了。 “有乳母看着,不碍事,倒是你,累着了额娘可会心疼,今儿个天热,额娘让人做了冰镇莲子粥,去喝一些吧1魏凝儿轻轻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笑道。 “额娘,儿子是不是让额娘您失望了?”永瑆突然有些沮丧的问道。 “怎么会,额娘从未对你失望1魏凝儿有些心惊,这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额娘,我阿哥文治、武功皆出类拔萃,皇阿玛说,大清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儿子也想精于骑射,让皇阿玛和额娘开心,可无论儿子怎么努力,始终比不上我阿哥,师傅也说,阿哥在骑射上天赋俱佳,少有人能及,儿子也努力了,却让你们失望了1永瑆说到此,眼中泛着泪光,他无论多么努力,却永远追不上永瑄的脚步。 “傻孩子,额娘怎会失望,你从小乖巧懂事,额娘喜欢你还来不及呢,额娘也听太傅说了,你书画在众位阿哥之中是最拔尖的,如今愈发精湛,额娘很高兴1魏凝儿轻轻将他搂在怀里,感动不已,颤声道。 第四百三十一章 何必在意 “额娘,儿子骑射不能做到最好,可书画儿子却有信心能拔得头筹,太傅说,术业有专攻,儿子一定不会让额娘失望的。”永瑆靠在魏凝儿怀里,笑道。 没有额娘的孩子,心思是最为敏感的,从小,永瑆便知道,魏凝儿不是他的亲额娘,可这宫中,对他最好的便是魏凝儿了,没有她,他不可能在这危机四伏的宫中平安长大,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想失去她,不想让她伤心,更不想让她失望。 这一刻,他能感觉到,额娘真的很爱他,真心对他好,更在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争气。 魏凝儿做梦也没有想到这孩子小小年纪便背负了那么多,宽慰了他好一会,才带着他出了书房。 “永瑆,整日闷在书房里对身子不好,虽然你骑射比不上永瑄,可也比十二阿哥他们强上了许多,练武能强身健体,额娘可不希望我的儿子为了练习书画,往后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1魏凝儿拉着永瑆,笑道。 “是,儿子记住了1永瑆笑着应道。 “走吧,去喝一碗冰镇莲子粥,消消暑气,今年真热,这才四月里便让人受不了,想来你皇阿玛会提早去热河行宫了1魏凝儿说到此,不禁顿了顿,她如今有了身孕,可经不起舟车劳顿,一想着又要让两个孩子独自去,心里便不是滋味。 “太好了1永瑆却不知魏凝儿心中的苦闷,笑着喊道。 “嗯1魏凝儿轻轻点头,带着他去了前殿。 事情却出乎魏凝儿的意料,五月初,京中连降大雨,特别是圆明园中,由于依山傍水,更是大雨绵绵,暑气一下子全消了。 魏凝儿又有身孕的事儿,也没能瞒住太久,因肚子显了,早就被大家察觉出来了。 皇帝已年过五旬,前两年得了十五阿哥,本就让他高兴不已,现如今魏凝儿又有了身孕,皇帝欣喜之余,下旨办了一场祈福晚宴,庆贺了一番。 太后也甚是高兴,祈福宴后下旨奖赏了魏凝儿,后宫嫔妃们也常去醉心苑看望魏凝儿,醉心苑中人来人往,一时热闹非凡。 虽然每日来贺喜的人,脸上都满是笑容,但魏凝儿知道,宫中嫔妃们免不得嫉妒她,特别是那几个稍有恩宠却无所出的颖妃和豫嫔几人,她们看魏凝儿时眼中都有羡慕和掩藏极深的嫉妒。 想要一个孩子,一直是她们的心愿,伴随着皇帝日渐老去,她们也渐渐死心了,可魏凝儿却又有了身孕,这一切对她们的打击颇大,自然也看见了最后的希望。 “恭喜妹妹,贺喜妹妹,妹妹如今有孕在身,万事都要当心才是1皇后看着魏凝儿笑道。 “劳皇后娘娘费心了,娘娘请放心,臣妾一定会保重好身子,保护好腹中孩子1魏凝儿起身笑着应道。 “如此便好,这些补品,本宫专门派人寻来的,给妹妹补补身子1皇后让暮云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呈了上来,笑道。 “谢娘娘1魏凝儿轻轻颔首,示意冰若收下。 “本宫记得,妹妹曾经还给豫嫔喝了一个月的秘药,都过去这么久了,妹妹你又有喜了,豫嫔却毫无动静,莫不是妹妹你藏拙?”皇后似不经意的扫了豫嫔一眼,又看着魏凝儿笑道。 “臣妾岂敢藏拙,臣妾给豫嫔妹妹的秘药的确是臣妾平日里用的1魏凝儿有些诧异,皇后此时提起那事,难不成是想挑拨豫嫔。 只可惜豫嫔自从和皇后划清界限后,整个的性子慢慢平和下来,不再和宫中众人争锋相对了,对于皇后的话,她只是浅笑道:“都是嫔妾自个不争气,更何况,也要和孩子有缘分才成1 “是啊,就是不知道何时有那个缘分,咱们自然不及贵妃娘娘有福气1颖妃有些落寞的说道。 “颖妃妹妹不必心急,妹妹也是有福气的人,时候到了,缘分也就到了1魏凝儿若有所指,笑道。 “娘娘,皇上传旨,说一会要驾临醉心苑1青颜进了大殿,恭声禀道。 “既然皇上一会要来,本宫先回去了,你们也都散了吧,不要打扰令贵妃歇息1皇后起身笑道。 “是,皇后娘娘1众人起身笑着应道。 皇后轻轻颔首,站起身来,在暮云的搀扶下慢慢往前走去,到了愉妃身边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笑道:“愉妃,皇上前些日子让永琪去户部历练,那孩子真是争气,把事儿办的极为妥当,皇上昨儿个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了他,永琪前途不可限量,本宫要恭喜你了1 “臣妾惶恐,替皇上分忧,本就是皇子们的分内之事,皇上不仅夸赞了永琪,也夸赞了四阿哥,他们兄弟两人这些日子一块办事,有四阿哥在一旁指点,永琪才没有让皇上失望1愉妃恭声笑道。 “四阿哥昨儿个还来本宫的逸梦轩请安,他如今是长子,行事也比年幼的阿哥们考虑的周全,人也诚恳,稳妥,本宫越看越觉得欣慰。”皇后语中满是对四阿哥的夸赞,也略带别样的心思。 愉妃岂能听不出皇后的意思,这些日子,秘密立储一事被吵的沸沸扬扬,皇后的十二阿哥虽是嫡出,可毕竟比不了已仙逝的孝贤皇后所出的两位皇子,那两位,一出生便被皇帝秘密立储,而十二阿哥却没有那样的福气。 如今年长的皇子也就是四阿哥和五阿哥,若皇帝此时真要秘密立储,他们的机会最大,而在愉妃心中,自个的儿子,无论哪方面都比四阿哥强,皇储之位,应该是手到擒来的,可若是皇后全力支持四阿哥,就会出现变数。 皇后会放弃自个的十二阿哥,转而支持四阿哥吗?愉妃不禁在心中问自个? 慢慢的,大殿里只剩下心事重重的愉妃与正候着她的陆云惜了,魏凝儿轻叹一声,在冰若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姐姐,皇后是试探姐姐的,姐姐何必在意1魏凝儿知道,如今正是极为关键的时刻,愉妃自然是放不下的。 “是啊,皇后怎会放弃她自个的儿子,那可是她的一切1陆云惜也柔声道。 第四百三十二章 龙颜大悦 “话虽如此,就怕皇后从中作梗啊,不瞒两位妹妹,自从我入王府伺候皇上起,便不受宠爱,能生下永琪,已经是我莫大的福分了,原本我是不期望我的永琪能出人头地,一辈子做个闲散王爷也就知足了,可这孩子太争气了,硬是从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皇上的性子咱们多少有些了解,他总偏向他所爱之人生的孩子,如二阿哥、七阿哥还有贵妃妹妹的孩子,可如今妹妹的孩子还小,永琪才有了机会,这也许是他这辈子最后的机会了,我这做额娘的,却不能帮他,心里难受的紧1愉妃眼中闪动着泪光,心中更是不甘。 她的儿子能有今日,完全是靠他自个,而不是她这个不受宠的额娘,她万万不能拖累了孩子才是。 这些年来,她从不去找惹是非,就怕皇上本来喜欢永琪,一想到她便不高兴,一直以来她都小心翼翼的,唯恐出了丝毫的差错,可如今皇后的态度却让她不安。 “姐姐,我还是那句话,若皇上真的昭告满朝文武,要立储,我自然会全力帮五阿哥,若皇上未曾说这样的话,姐姐你还是要静下心来慢慢等候才是,宫中虽有风声,可皇上一日未曾开口便做不得数,若此时诸位皇子去争,反而弄巧成拙,皇上可容不得有人在背后动手脚,特别是立储这样的大事1事到如今,魏凝儿不得不提醒愉妃,免得她当局者迷。 “是啊1愉妃闻言,怔了怔,有些苦涩的应道:“妹妹说的不错,皇上并未下旨,一切都做不得数1 立储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对皇帝来说,更是敏感,因此皇帝曾下旨不准任何人提起,否则便会重处。 这风声到底是谁放出来的?魏凝儿冥思苦想许久,也毫无头绪。 皇后一心想将她的儿子扶上那个位置,自然不会在儿子还未长大时便打草惊蛇,而愉妃,她本就小心翼翼,指望着永琪能被皇上看中,也不会铤而走险,到底是谁? “妹妹,皇上快过来了,我们就不叨扰妹妹了1愉妃似乎想明白了许多,柔声道。 “两位姐姐慢走1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娘娘,这立储之事,愈演愈烈了,恐怕会出大乱子1冰若上前一步,有些担忧的说道。 “是啊,皇上只怕也有耳闻了1魏凝儿不免有些担忧,虽然如今立储和她几乎没有关系,但她心中总觉得不安。 “娘娘,皇上驾到1青颜进殿禀道。 魏凝儿闻言,在冰若的搀扶下迎了出去,见皇帝满面笑容走了过来,她强压住心中的担忧,屈膝道:“皇上吉祥。” “不必多礼。”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朕陪你去园子里走走。” “谢皇上1魏凝儿轻声笑道。 “这两日朝中并无大事,朕会多来醉心苑陪陪你。”皇帝这些日子的确一下朝便来了醉心苑陪着魏凝儿。 “皇上,太医说臣妾身子大好,腹中孩子也康健着,皇上不必担心1魏凝儿笑道。 “你如今不比往常了,还是要小心为上,朕方才听奴才们说,皇后和后宫嫔妃先前来你这儿了?”皇帝说到此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满。 “是,皇后娘娘和众位姐妹前来探望臣妾1魏凝儿含笑道。 “朕方才已下旨,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她们再来叨扰你1皇帝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谢皇上1随着身子愈发的重,魏凝儿的确有些吃不消了,加之宫中嫔妃常常来探望她,她不得不去作陪,也累了。 “这些日子,宫中盛传朕要立储了,你可知?”皇帝突然转过头看着魏凝儿问道。 “臣妾略知一二1魏凝儿心中一惊,随即轻轻颔首。 “凝儿,你认为哪位皇子可堪当大任?”皇帝笑道。 魏凝儿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皇帝,脸上满是震惊,她本以为皇帝会震怒,没曾想他竟然这般淡然。 “皇上真有此意?”魏凝儿忍不住问道。 “朕的确很多年未曾起立储之心了,如今皇子们也渐渐长大,该有的,不该有的心思都有了,这几年也明争暗斗,朕何尝不知。”皇帝叹息道。 “皇上,即便立储您也是效仿先帝爷秘密立储,除了皇上,无人知晓皇储之位是谁的,到时候,该争的人还是会争的1魏凝儿有些凝重的说道。 “不错,这便是朕迟迟不动立储之心的缘由,来日方长,朕还要慢慢磨砺这些皇子1皇帝笑道。 “皇上说的是1魏凝儿岂能不明白皇帝之心意。 “如今有人偏偏要从中作梗,弄得宫中和朝中人心惶惶,朕很好奇,到底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此事上做文章1皇帝说到此,脸上渐渐有怒色浮现。 “臣妾也不知。”魏凝儿轻轻摇首。 “朕这两日让吴书来查,也没有结果1皇帝生平最厌的便是后宫出乱子,有人胆敢如此放肆,他岂能善罢甘休。 “皇上不必烦心,臣妾想,这事很快便会水落石出了1皇帝因此震怒,魏凝儿相信这事很快便会有定论了。 “朕明日便传旨后宫和朝堂,不许人再议立储之事。”皇帝微微蹙眉道。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并未说话。 “朕方才问你,皇子之中,谁最能堪当大任,凝儿有何看法?”皇帝回过头柔声问道。 “皇上,此事臣妾可不敢胡言乱语1魏凝儿忙不迭的摇头道。 “你说,朕恕你无罪1皇帝笑道。 “是1魏凝儿闻言,深吸一口气道:“依臣妾看,四阿哥稳重,懂礼数、知进退;五阿哥行事妥当,出类拔萃;八阿哥虽年轻气盛了些,却很孝顺皇上;十一阿哥和十二阿哥这两年也逐渐崭露头角了,这两个孩子聪明活泼,勤学好问,日后也不会让皇上失望的1 “照凝儿这么说,朕这些皇子们果真是不俗的。”皇帝闻言,龙颜大悦,平日里他看皇子们,总不甚满意,可如今听魏凝儿这么一说,反而觉得皇子们都不错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思念 “他们是皇子,天生贵胄,皇上又严加管教,从不让他们懈怠,自然是不俗的1魏凝儿笑道。 皇帝闻言,不禁笑出声来,半响才道:“朕还是觉得永瑄最为聪明伶俐、人品贵重,永琰那孩子也不错,一瞧见朕便高兴,和朕亲厚1 魏凝儿闻言,也有些无奈,永琰虽然还小,却比公主们还喜欢黏着皇帝,瞧见皇帝比瞧见她这个额娘还开心,这孩子走路早,说话却晚了一些,但叫皇阿玛却很顺溜,让人啧啧称奇。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1魏凝儿适时转移了话题,她怕再这样说下去,明日宫中不知又有何种可怕的流言呢,她可不想让永瑄和永琰卷入这场风波。 “朕送你回去1皇帝听她说累了,脸色也微微变了。 “谢皇上1魏凝儿轻轻颔首,两人慢慢回了醉心苑。 待回了醉心苑,皇帝便去九州清晏处理政务了,皇帝日理万机,能抽空陪魏凝儿已让她感动不已了。 “娘娘,容嫔娘娘求见1青颜进殿,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请她进来1魏凝儿笑道。 她已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容嫔了,容嫔便是和贵人,今年初皇帝下旨晋了她的份位。 虽然容嫔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但她毕竟是和亲的回部贵女,为了粉饰太平,南巡时太后便下旨带着她一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太后让容嫔日日伺候在她身边,久而久之,太后对容嫔竟然有些改观了,回圆明园之后,便下旨解除了她的禁足,只是不许她靠近皇帝。 “令贵妃万福金安1容嫔进了殿后恭声问安道。 “妹妹不必多礼,许久未曾见到妹妹了,快过来坐坐1魏凝儿笑着说道。 “谢娘娘1容嫔坐下后,有些感激的看着魏凝儿,语中满是哽咽:“娘娘,嫔妾是来谢谢娘娘的,皇上和太后娘娘不仅未曾责怪嫔妾的家人,还常常下旨赏赐他们,嫔妾感激不尽1 平心而论,容嫔知道,她心中依旧恨着皇帝,恨着大清国,可事到如今,她只能委曲求全,保住家人和族人。 霍集占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无论她如何努力也换不回他,她如今所能做的便是拼尽全力保护家人和族人,让逝去的人得以安息,让活着的人看得到希望。 “妹妹不必言谢,妹妹很聪明,本宫也放心了1魏凝儿可不想看到她好不容易救下的人再遇到危机。 “娘娘请放心,嫔妾断然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了1容嫔含笑道。 她对魏凝儿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也在心中发誓要报答魏凝儿,可魏凝儿身为贵妃,又是皇上最宠爱的人,她要如何才能报答她?容嫔在心中想了很久,也没有个准。 魏凝儿与容嫔说了好一会话,留了容嫔用了午膳,才让青颜送她回去了。 秋水阁中,舒妃盯着眼前的檀香木盒子出神,半响才伸出手拂上了盒子,手却抑制不住开始发抖。 “娘娘。”落英满脸凝重进了寝殿来。 舒妃一惊,手猛地收了回来,回过头看着落英,深吸一口气笑道:“可有消息了?” “娘娘病了?”落英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问道。 “没事,本宫方才有些心绪不宁罢了,你告诉本宫,皇上那儿可有消息了?”舒妃有些急切的问道。 “启禀娘娘,皇上方才下旨不许任何人议立储之事1落英恭声道。 舒妃闻言,脸上满是失望:“本宫此番真是白费心思了1 “娘娘莫要急,往后还有机会1落英劝道。 “往后……再往后皇后的十二阿哥便要长大了,若他再被立为太子,本宫还怎么扳倒皇后,为我死去的孩子报?”舒妃说到此脸上满是狰狞之色。 “娘娘慎言1落英闻言大惊,若是被人听了这话去,那可会出大乱子的。 “令贵妃和愉妃怎么那般没用,她们不知为自个的孩子去争去夺吗?”舒妃压低声音吼道。 “娘娘,如今时机还不成熟,那两位心思深着,是不会轻易出手的,娘娘万不可轻举妄动啊1落英甚为担忧道。 “这些日子,忻嫔还常常去愉妃那儿看望八公主吗?”舒妃突然问道。 “是,八公主是忻嫔娘娘生的,虽然由愉妃娘娘抚养,可愉妃娘娘仁厚,从不拦着忻嫔娘娘探望八公主1落英恭声道。 “好,落英,你寻个机会将忻嫔请来本宫这儿,告诉她……。”舒妃才忻嫔耳边低语了几句,便让落英去了。 清和堂中,忻嫔听了芜儿的禀报,微微有些诧异的抬起头道:“舒妃请本宫前去秋水阁?” “启禀娘娘,正是舒妃娘娘身边的落英姑姑来请娘娘1芜儿恭声道。 “本宫和舒妃向来没有交情,她请本宫去作甚?”忻嫔脸上满是疑惑,随即低声道:“去请落英进来吧1 “是,娘娘1芜儿应了一声,快步出了寝殿,将落英宣了进来。 “你家娘娘请本宫前去,所为何事?”此时天色已不早了,过一会她还要去愉妃的烟霞楼探望八公主,今儿个她要亲自哄八公主入睡后再回来。 想起女儿那可爱的小脸,和叫她额娘时那欢快的样子,忻嫔便恨不得立即赶往烟霞楼,可这个时辰,愉妃和公主还在用膳,她不便前去。 “启禀娘娘,我家娘娘说1落英说到此微微一顿,上前一步在忻嫔耳边低语了几句。 忻嫔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上渐渐溢满了错愕,随即便满是惊喜和担忧,思虑片刻后缓缓点头:“本宫这就去给舒妃娘娘请安1 “是,娘娘请1落英恭声笑道。 忻嫔心中还微微有些忐忑,平日里和她素无来往的舒妃,此番利诱她前去,定然是有目的的,恐怕会让她付出不小的代价,可舒妃的条件太过诱人了,让她不得不心动,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 “嫔妾给娘娘请安1到了秋水阁,忻嫔见舒妃稳坐在雕花木椅上,随即上前笑道。 “妹妹不必多礼,落英,上茶1舒妃笑道。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可轻举妄动 “是,娘娘1落英应了一声,上了茶后,便吩咐左右伺候的奴才退下了,主子的意思她明白,这会子主子是有要事和忻嫔商量,屋里一个人都留不得。 “娘娘方才让落英告诉嫔妾的事儿,您真的有把握?”忻嫔可顾不上喝茶,等一屋子奴才退下后,便急声问道。 “八公主是你的女儿,她就快五岁了,因是愉妃一手带大的,只认愉妃做额娘,虽然她知道你是她的亲额娘,可她对你亲还是对愉妃亲?”舒妃笑着问道。 忻嫔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半响才哽咽道:“宝楹一出生便给了愉妃抚养,我被禁足了许久,她怎会记得有我这个额娘?当初为了怕我这个犯错的额娘连累她,宫中众人甚至未曾告诉她,我才是她的亲额娘,如今我费尽心思讨她欢心,可她仍旧和我生分,我知道,愉妃的确将她视如己出,可……可我也想要回我自个的孩子啊1 “既然妹妹你如此想,那便和本宫合作吧,咱们各取所需1舒妃笑道。 “不瞒姐姐,我的确想要回宝楹,可……。”忻嫔说到此不禁有些迟疑了,她想起了魏凝儿说过的话来,想起了魏凝儿对她的忠告,心中不由得一颤。 “妹妹,最疼孩子的还是亲额娘啊,愉妃虽然宠爱宝楹,可毕竟不是她所生的孩子,往后有个好歹,妹妹你后悔也来不及啊1舒妃满脸凝重道。 “嫔妾答应了令贵妃,不与愉妃为难,嫔妾能重见天日,全仰仗令贵妃相助,嫔妾……。” “妹妹你难不成忘了,你之所以被皇上责罚,宝楹之所以被愉妃抚养,这全拜令贵妃所赐,妹妹你不仅不怪她,还感激她,是何道理?”舒妃打断了她,故作愤怒道。 “娘娘有所不知,是有人陷害嫔妾,嫔妾才落得那样的下场,的确与令贵妃无关1忻嫔摇首道。 “如此说来,妹妹对本宫的主意不感兴趣了,也罢,既然妹妹不想要回自个的孩子,那本宫何必瞎操心1舒妃自嘲道。 “娘娘,嫔妾想要回孩子,势必扳倒愉妃,嫔妾自认,如今即便嫔妾竭尽全力,也做不到1忻嫔忙不迭摇头道。 “事在人为,妹妹就不想有朝一日名正言顺将八公主养在身边?”舒妃柔声道。 “嫔妾做梦也想1忻嫔轻轻颔首道。 “如今宫中,能对付愉妃的,除了皇后便是令贵妃,令贵妃和愉妃交好,又极难对付,若我们要让令贵妃和愉妃翻脸,着实麻烦,弄不好便会被令贵妃发现,到时候功亏一篑还要搭上自个,而皇后……。”舒妃说到此微微一顿。 “如今五阿哥是最有希望继承大统的皇子,皇后娘娘一心想让他的十二阿哥得到大清朝的天下,必定不会让愉妃和五阿哥如愿,她才是最有动机对付五阿哥和愉妃的人1忻嫔颤声道。 “妹妹果真聪慧,怪不得当初那般受皇上喜爱,本宫只说了开头,妹妹便领悟到了本宫的意思1舒妃笑道。 “娘娘折煞嫔妾了1忻嫔有些黯然的说道。 “妹妹切勿妄自菲薄,只要咱们姐妹齐心,定然能旗开得胜,本宫要皇后不得善终,而妹妹则是要回八公主便成了,如此……便要让皇后和愉妃闹个你死我活1舒妃说到此眼中满是快意。 “娘娘为何要对付皇后娘娘?”忻嫔终于问出了心中埋藏已久的疑惑。 “妹妹有疑惑,也是情理之中,本宫不妨实话告诉妹妹,本宫的九阿哥便是皇后吩咐怡嫔害死的,本宫已经除掉了怡嫔,可本宫还是不甘心啊,一想到本宫那夭折的九阿哥,本宫便伤心欲绝,皇后不仅未曾得到应有的惩罚,还那般春风得意,本宫恨不得立即送她下地狱1无穷无尽的恨意在这一刻似乎快要将舒妃淹没了。 “嫔妾明白了1忻嫔颔首道。 “本宫与皇后不共戴天,这事,令贵妃和愉妃、庆妃也是知道的,皇后反而不知晓,她真以为本宫还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蠢货,随意几句话便可以敷衍本宫?” “娘娘节哀1忻嫔知道,失去了孩子对做额娘的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么多年了,本宫心里只剩下恨,没有痛了1舒妃深吸一口气道。 “娘娘,若令贵妃插手,那……。”忻嫔却有些担忧,在她心中,魏凝儿实在可怕,想瞒过魏凝儿,很难。 “令贵妃如今有了身孕,她忙着照顾她腹中孩子,是不会太过在意这一切的,自然……皇上就快要去木兰围场了,待众人回来,咱们再动手不迟,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合计合计1舒妃笑道。 “不知娘娘有何打算?”忻嫔低声问道。 舒妃闻言,并不言语,而是走到了柜子前,将那檀香木盒子拿了出来,慢慢打开。 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忻嫔脸色大变,半响才结结巴巴道:“娘娘,这么做,若是被发现,不仅我们会掉脑袋,还要牵连族人。” “本宫知道,可若不冒险试上一试,又岂能如愿以偿,小打小闹,可不会伤到皇后的根基,也不会让向来谨慎的愉妃和她翻脸1舒妃冷声笑道。 “可……。”忻嫔却迟疑了。 “妹妹,这东西古往今来便有,咱们听过的故事也数不胜数,在本宫看来,这玩意其实是糊弄人的,做不得数,可……一旦出事,便由不得人不信了1舒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厉色。 “娘娘的意思,嫔妾明白了1忻嫔沉默了半响轻轻颔首道:“嫔妾愿意一试1 “如此,便辛苦妹妹了,能把这东西神不知鬼不觉送到愉妃那儿的,也只有妹妹了,毕竟……妹妹每日都能去愉妃那儿看望八公主1舒妃之所以找忻嫔合作,便是瞧上了这一点。 “请娘娘放心1为了要回女儿,她豁出去了。 为了怕有心人怀疑她们,此后许久,忻嫔都未曾去见舒妃,而她从舒妃那儿拿回去的檀香木盒子,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让她日日不能安睡,总怕被人发现,人也有些精神恍惚的,偏偏舒妃一直都觉得时机并未成熟,因此秘密派人告诉忻嫔,不可轻举妄动。 第四百三十五章 长大了 “娘娘,又下雪了1芜儿看着窗外飘飞的雪花,笑着喊道。 “天越来越冷了,好想回紫禁城去,那儿比这暖和1忻嫔看着芜儿那无忧无虑的笑脸,怔了怔,随即叹息道。 “娘娘,圆明园中水景颇多,因此才比紫禁城冷,这儿下雪真美,往年这个时候早就回宫了,今年真是难得1芜儿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了。 “看来还是托了令贵妃的福气,瞧见了从未瞧见的美景1忻嫔自嘲道。 芜儿却未曾听出自个主子话里的意思,笑道:“皇上真是宠爱令贵妃娘娘1 “是啊,为了等她,众人都不能回宫,内务府送来的红箩炭也源源不断送到醉心苑去,本宫等不得宠的,真是有些难熬1忻嫔说到此,回过头道:“把咱们的碳再节省一些,等会本宫送去愉妃那儿,可不能让本宫的小公主冻着了1 “是1芜儿终于察觉到了主子的不对劲,呐呐道:“皇上真是偏心1 “皇上历来如此啊1忻嫔叹息道。 “娘娘,方才迎春来报,令贵妃娘娘生了一位小阿哥1惠芳姑姑进殿笑道。 “她还真是有福气,走吧,去醉心苑瞧瞧,道喜要趁早1忻嫔站起身道。 “是,娘娘1惠芳与芜儿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诧异,自家主子似乎对令贵妃有些不满埃 忻嫔也不知自个怎的,近日来心烦意乱的,潜意识里对魏凝儿也愈发的不满,加之和舒妃商量好的事儿也没有进展,有些心浮气燥的她早已将魏凝儿当初给她的忠告望的没影了,甚至将心中的怨气和不满发在了奴才们身上。 到醉心苑时,忻嫔才察觉到自个去的晚了,皇后正带着后宫众人向早已笑的合不拢嘴的皇帝道喜,她正欲上前行礼,便听奴才通禀,太后娘娘驾到。 忻嫔立即退到一旁,与众人一道给太后请安。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1 “皇额娘。”皇帝一脸笑意迎上前去。 “快给哀家瞧瞧小阿哥1太后喜不自禁。 “十六阿哥一看便是有福气的,瞧瞧这孩子长得多好,和令贵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1皇后凑到太后什么,笑道。 “是啊!和皇上也像,哀家喜欢1太后笑的合不拢嘴。 看着皇后有心借此机会讨好皇帝和太后,众嫔妃也未上前打扰,各自闲聊着,却仍旧小心地瞧着皇帝三人,唯恐漏掉了什么。 忻嫔一连给舒妃使了好几个眼色,舒妃都装做未瞧见,直到她发现无人注意到她,才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寻了个机会悄悄出了大殿。 忻嫔四下打量了众人一会,确定无人注意到也随即出去了! “娘娘。”忻嫔见舒妃在一旁等她,立即迎了上去。 “妹妹,仅管咱们在宫中并不起眼,但也需避嫌才是,否则日后出了事儿,咱们如何脱身?”舒妃看着忻嫔,语中带着一丝责怪。 “娘娘,嫔妾觉得,时机就快到了,若此时不把握好机会,以后只怕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时机了。”忻嫔略带焦急道。 “不妥。”舒妃摇摇头道:“再有一月便要过年了,此时若出了大事,便是大忌讳,皇上和太后娘娘必定下旨彻查,咱们要等到众人都没有防备时出手,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你明白吗?本宫不想因此将你我的性命搭进去,本宫要确保全身而退才会出手。” 忻嫔闻言沉默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嫔妾明白了,请娘娘放心,嫔妾不会轻举妄动的。”事到如今,忻嫔着急也无济于事,她不能为了要回孩子而断送了自己。那样,她的孩子只会更可怜,可这事就仿佛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儿来。 十六阿哥的出生给醉心院带来了更多的欢声笑语,皇帝和太后日日来此看魏凝儿和孩子。永瑄几人对新出生的弟弟也很喜欢、爱护,常常跟在乳母身后看十六阿哥。 几个孩子承欢膝下,最高兴的便是魏凝儿了,只是此时已近年关,她还在月子里,不能随众人回紫禁城,便带着孩子们留在了圆明园中。直到除夕前一日,她出了月子,皇帝才来圆明园中将她和孩子接回宫。 除夕家宴上,魏凝儿和刚刚满月的十六阿哥成了众人的焦点,皇亲国戚们都上前道贺,一来二往,魏凝儿便有些累了,直到若妍过来,她脸上才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额娘。”永瑄看着若妍,笑道:“儿子许久未见额娘了。” 永瑄的身份是富察家的孩子,在他的心中,傅恒和若妍虽是他的舅舅和舅母,却和他的阿玛、额娘一般爱护她,更何况他长大后便要以“福康安”的身份过一辈子了。 “永瑄又长大了许多,年后回富察家瞧瞧。”若妍说到此若有所思,她看了魏凝儿一眼,笑道:“娘娘若是能驾临,便是臣妾和富察家最大的荣耀。” “本宫会去的。”魏凝儿知道,若妍如此说便是有重要的事想告诉她,且要避开所有人,心中不免有些凝重。 正月一过,天慢慢暖和起来,众阿哥们也很忙碌,整日奔走于上书房和箭亭等处,年长的还要入朝。永瑄等几位年幼的也不轻松,每日回去都会喊累。 “额娘,今儿个永璂未到上书房,听小太监来禀太傅,永璂病了。”永瑄看着魏凝儿道。 “初春天气变的快,你和永瑆也要格外小心身子,平日里不要太累,别逞强,你们还是孩子,明白吗?”魏凝儿看他,有些担忧道。魏凝儿不想他们背负的太多,他们必竟还是孩子,这般辛苦,她很心疼! “额娘放心,儿子和阿哥有分寸的,永璂是想在皇阿玛面前表现,得知皇阿玛要去箭亭才冒着大雨去练习骑射,真是虚伪!活该他玻”永瑆似乎很瞧不起永璂,有些不屑道。 “若不是我拦着你,你也去了1永瑄看着永瑆笑道。 “我和他可不一样,皇阿玛喜欢我。我不去皇阿玛面前故意表现,皇阿玛依旧喜欢我,哪里像永璂那般讨厌。”永瑆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随即又嘿嘿笑道:“幸亏阿哥你拦着我,否则我也会白白淋雨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搜宫 “皇上未去?”魏凝儿笑着问道。 “可不是,那样的大雨,皇阿玛岂会来,只有永璂那个呆子才会信1永瑆笑道。 “额娘您别听他的,皇阿玛未到,他不知多失望。”永瑄揶揄道。 “阿哥你可别胡说。”永瑆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叫一声想捂住永瑄的嘴,两兄弟闹到了一块儿,跑了出去。 魏凝儿看着一下子空空如也的屋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孩子们长大了,的确和从前不一样了。 十二阿哥这一病,可有些不简单,到了二月中旬,仍不见好,还愈发严重了。这可让皇后着了急,宫中也好,民间也罢,因病丢了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她的五公主和十三阿哥便因病夭折了,若永璂再出意外,她也活不下去了。 “你们这些废物,怎么永璂的病丝毫不见起色,若再无好转,本宫一定不会饶了你们。”皇后看着一众太医咆哮道。 “娘娘息怒,奴才等定当竭尽全力。”李太医满脸冷汗道。 “滚,都给本宫滚出去。”皇后已有些筋疲力尽了。 “是1众人如蒙大赦,退了出去。 “娘娘,十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的。”暮云见皇后坐在床边握着十二阿哥的手默默流泪,心里难受至极。 “暮云,你是懂医的,你说说十二阿哥病了半月都不见起色,到底为何?本宫可不相信那些太医,他们只会敷衍本宫,搪塞本宫1皇后看着暮云,眼中满是焦急和心痛。 “娘娘,依奴婢看,十二阿哥只是偶感风寒,为何久久未愈,奴婢也说不好。”暮云也不知为何,自然不敢信口开河。 “你说,是不是有人嫉妒本宫和十二阿哥,诅咒他?”皇后表情凝重的闻道。 “娘娘1暮云一怔,随即白了脸色:“娘娘,这在宫中可是大忌,有人敢如此吗?更何况,这诅咒一事也虚虚实实,让人雾里看花。”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真是有人诅咒永璂,那岂不是要本宫的命?本宫知道这宫里早有许多贱人恨不得要了本宫母子的命,可怜永璂还小,这些事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多少。”皇后越说越觉得心神不宁,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了,宫深如海,到处都是危机四伏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娘娘,娘娘,出大事了。”就在此时,海盛一脸惊恐的闯了进来,猛地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颤声道。 “出了何事?”皇后心中一惊,随即问道。 “娘娘您看。”海盛颤抖着手呈上了手里的木盒。 暮云接过来呈到了皇后面前,慢慢打开,当她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时,吓得手一滑,盒子掉在了地上。 “娘娘别看1暮云跪在地上便要去捡起盒子。 皇后却一把推开了她,双手发抖捡起已摔得四分五裂的小人,看着小人身上插的针和木盒上刻的生辰八字,猛的涨红了双眼。 “是在哪里找到的?”过了许久,皇后才强压下心中的悲愤问道。 “启禀娘娘,是在冷宫一处废弃的宫苑里,一个小太监发现的。”海盛满脸冷汗道。 “去给本宫严加审问那小太监。”皇后说到此看着身边的暮云:“把这东西收起来,带着它和本宫去慈宁宫,本宫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是1暮云颤抖着手将盒子收好,跟着皇后往慈宁宫去了。 此时的皇后前所未有的平静,在她看来,十二阿哥之所以久病未愈,便是这东西在作怪,只要她找出幕后黑手,十二阿哥一定会好起来。 后宫之中,本就忌讳诅咒之事,太后看了这木盒子后勃然大怒,立即吩咐马仁毅去查,可皇后觉得不够,想着还躺在床上的永璂,皇后跪在地上重重的向太后磕了一个头,“皇额娘,请下旨,臣妾要搜宫。” “搜宫?”太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太后娘娘,出事了1奉旨去查的马仁毅此时却去而复返,手里抱着一个和暮云手上一模一样的木盒子,颤声道:“娘娘,这是在御花园找到的。” 皇后看到盒子里的泥人只觉得整个人天旋地转,险些晕了过去,幸好暮云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皇额娘,您一定要为永璂做主啊1皇后万万想不到下手之人如此的狠毒,竟然两次三番下手,也让她的愤怒和担心到了极点,恨不得马上将那使坏之人给揪出来。 “好大的胆子,不仅诅咒十二阿哥还敢多次下手,如此狠毒,哀家岂能容忍这样的人扰乱后宫1太后说到此对身边的绿沫道:“传哀家的旨意,搜宫1 “是,太后娘娘。”绿沫心中也甚为震惊,她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皇后,便下去吩咐了。 搜宫的旨意下来后,忻嫔有些坐立不安,立即派奴才去打听搜宫的原因,她也怕自己会惹祸上身,毕竟做贼心虚。 “娘娘,舒妃娘娘驾到。”芜儿进殿禀道。 “快请。”忻嫔微微松了一口气迎了上去。 “你们都退下吧1舒妃一进门便有些谨慎地将奴才们都打发了出去。 “妹妹,太后下旨搜宫了,你一定要沉住气,千万别露出马脚,让人瞧出端倪来。”舒妃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她如今无牵无挂,即便因此和皇后拼个你死我活也在所不惜,可忻嫔不一样,一旦八公主有个好歹,忻嫔一定会以女儿为重,事情便无法预料了。 “真的吗?皇后相信是有人诅咒了十二阿哥?”忻嫔略带紧张道。 “相信?有何不可信的?十二阿哥这次病的真是时候,还拖了这般久,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宫岂能放过?如今已经被人寻出来了,容不得皇后不信,此刻她一定又愤怒又担心,本宫这心里真是舒服啊!对了,昨日你可将那东西藏到愉妃的永和宫了?”舒妃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嫔妾已经放好了,请娘娘放心1忻嫔心中很内疚,愉妃不仅将她的八公主视如己出,百般宠爱,对她也很信任,否则她也不会找到机会下手了,可如今事已成定局,覆水难收,即便她如今想改变主意也难了。更何况能将孩子要回来,对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只是这事闹开了,愉妃定会不得善终。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有动机 “本宫真迫不及待地想看皇后和愉妃斗起来了1舒妃冷笑道。 “娘娘,嫔妾只想要回孩子,并不想害愉妃娘娘。”忻嫔神色黯然道。 “本宫就知道你会心软,特意来此叮嘱你一番,你可别妇人之仁,将咱们都葬送了。”舒妃没好气道。 “嫔妾不会坏事的,娘娘放心,虽然嫔妾心中不忍,可愉妃若不犯错,嫔妾永远要不回孩子。”忻嫔虽然心里不好受,却也分得清轻重。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舒妃轻轻颔首道。 送走了舒妃,忻嫔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和内疚,刚刚坐下,便听太后身边的总管马仁毅带着奴才们前来搜宫,她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异样,最后笑着送走了马仁毅。 “不知皇后这次又唱的哪出戏?”延禧宫中,陆云惜看着魏凝儿有些无奈道。 马仁毅带着的人已经搜了陆云惜那儿,这会子才从魏凝儿的延禧宫离开不久。 “我不知皇后是何意,不过方才马仁毅搜的真是仔细,竟然连我宫中的小园子都未曾放过,可惜了那些花草,皇后真不让人消停,不过她那般心疼十二阿哥,应该不会自个去做那个小人诅咒十二阿哥,自然……我可不认为一个小泥人能真的让人病成那样,不过又有谁遇到了这样的事儿会不忌讳?”魏凝儿有些凝重道。 “诅咒之事的确虚虚实实,可此次十二阿哥病的那般重,也容不得人不信,也不知是谁这般大胆,竟然敢去招惹皇后。”陆云惜叹息道。 魏凝儿轻轻颔首,正欲回话,小易子却进殿来禀道:“娘娘,方才愉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了,请娘娘和庆妃娘娘前往永和宫。” “出了何事?”魏凝儿见小易子神色异常,随即问道。 “娘娘,愉妃娘娘宫里搜出了小泥人。”小易子颤声道。 “什么?”陆云惜一惊,手里的茶也泼了出来,她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怎么会是愉妃姐姐,即便她是为了五阿哥,也不会做出这等事儿来1 “愉妃?”魏凝儿闻言摇头道:“不可能是愉妃,愉妃岂会做这般得力不讨好的事儿?” “我也不信,可愉妃派人来请我们,想来此事有些棘手了。”陆云惜有些担心了,即便她们相信愉妃,可却从愉妃那儿搜出了物证,只怕难以善后了。 “走吧1魏凝儿心中微沉与陆云惜一道赶往永和宫。 此时,永和宫中,愉妃正跪在大殿之中,她身前放着三个木盒,里面都有着全身插满针的小泥人,面对着盛怒的皇后和太后,再瞧瞧满脸阴沉的皇帝,愉妃深吸一口气,脸上一片坦荡,她未做过的事,无论遇到多大的压力,她也不会承认的,即便为了五阿哥,她也不能获罪,否则便会连累孩子,断送了孩子的未来。 “愉妃,本宫自问从未亏待过你,当初还替你抚养永琪,将他视如己出,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对付本宫的永璂,他还是个孩子,如今却病的奄奄一息,你于心何忍?若你觉得本宫对不起你,你可以诅咒本宫,不要为难永璂。”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令太后和皇帝无比动容,现如今她不再咄咄逼人了,那样对她不利。 愉妃闻言心中的不安到了极限,她抬起头道:“娘娘,您误会臣妾了,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绝不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请娘娘明察。” “在你宫中搜出了小泥人,不是你,又是谁?你口口声声说你被陷害,本宫问你,有谁能在你宫中害你?是谁?”皇后反问道。 “臣妾不知,但臣妾不能受不白之冤,请皇上和太后娘娘为臣妾做主。”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太后看着愉妃冷笑道:“凶手可不会承认自个是凶手,这宫中除了你,旁人可没有那个动机,前些日子传言储位之争,哀家可一清二楚,为了你自个的儿子便去对付别人的儿子,愉妃,你真让哀家失望。” “娘娘。”愉妃闻言大惊,随即颤声道:“臣妾对天发誓,绝未做过此事。” “来人啦,将永和宫的奴才们带下去严加审问,是非曲直,到时候自由论断。”太后对身边的绿沫吩咐道,虽然其中疑点颇多,但太后却相信愉妃是最有动机下手的人,做额娘的为了儿子有一个好的将来,可是什么狠事都能做出来的。 “太后娘娘,他们是无辜的,皇上,请相信臣妾,臣妾绝未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愉妃心痛不已,她身边的奴才跟着她多少年了,从未出过错,如今却要受皮肉之苦,她于心何忍,内务府那些人有多狠,她是知道的。 “有空心疼这些奴才,还不如想想你自个吧1太后沉声道。 “皇上,令贵妃娘娘和庆妃娘娘求见。”吴书来进殿禀道。 “宣她们进来。”皇帝脸色微微好转。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将魏凝儿和陆云惜请了进去。 魏凝儿两个给太后和皇帝请了安,便在太后的吩咐下,坐到了一旁。 “既然令贵妃也来了,你便来听听,令贵妃一向聪慧,想来能给哀家和皇帝一个建议1太后看着魏凝儿一脸笑意道。 “臣妾惶恐,臣妾等听闻了此事震惊不已,愉妃姐姐是宫里的老人了,这些年来,愉妃姐姐对后宫众姐妹都和善,从不与人为敌,愉妃姐姐那般心善,怎会诅咒十二阿哥?说出去恐怕谁也不会信,更何况有两个小木盒在别处寻到,只有一个是在愉妃姐姐的寝宫找到的,若是愉妃姐姐所为,她岂会将如此重要的物证放在自己的宫里?”魏凝儿看着皇帝和太后恭声道。 “依令贵妃的意思,愉妃不仅无罪,还是皇上和皇额娘冤枉了她?本宫的十二阿哥被诅咒,性命垂危,你告诉本宫,不是愉妃所为,那是谁所为?本宫也不想冤枉任何人。”皇后无比悲伤的说道。 “愉妃,告诉朕,此事可是你所为?”皇帝兴心中并不是没有怀疑的,因上次的风波,皇帝心中很是敏感,正如太后所说,愉妃有那个动机。 第四百三十八章 替死鬼 “不是臣妾所为1愉妃猛地摇头。 正在此时,吴书来进殿道:“皇上,内务府的人来报,愉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招了,她说,是娘娘让她放了那两个盒子在冷宫和御花园。” “愉妃,没想到真的是你,本宫从未对不起你,你为何这般蛇蝎心肠?十二阿哥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定要你偿命1皇后大怒,高声喝道。 “皇后1皇帝冷冷看了皇后一眼,随即一脸阴沉的看着愉妃道:“这些年来,你的确安分,从未作出出格之事,永琪也被你教的很好,朕也敬重你,没想到你却做出此等天理不容之事,让朕失望之极,永琪有你这样的额娘,是他的不幸,朕向来喜欢永琪,只因他是众阿哥之中最出众的,你是他的额娘,却做出此等事,你让永琪往后在宫中、朝中如何自处?” “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愉妃没有料到皇帝会说出这样的话,猛的胀红了眼,心也隐隐作痛。 “人证、物证俱在,你让哀家和皇帝如何相信你?”太后冷声道。 魏凝儿和陆云惜相睨一眼,两人都有些着急了,如今的形势对愉妃可大大不利啊,她们一时也无计可施。 “皇上,愉妃姐姐不会做那样的事儿,请皇上明查1魏凝儿硬着头皮道。 “皇上,臣妾真的没有诅咒十二阿哥,若皇上不信,臣妾愿意以此明志。”愉妃说罢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她猛的拔下了头上的珠钗抵在了自个的脖子上,大义澶然道:“臣妾绝不受不白之冤,即便性命难保,臣妾也绝不认莫须有的罪1 “姐姐,万万不可1陆云惜上前便欲抢愉妃手里的珠钗。 “成何体统,还不快给朕放下1皇帝沉着脸喝道。 “愉妃,你如此相逼是想借此脱罪吧1皇后冷笑道。 “莫要胡闹,你们还不快将愉妃手里的珠钗夺下1太后见愉妃的手和脖子上都有殷红的血渗出,眼中一沉。 看着眼前一片混乱,魏凝儿回过头对冰若道:“去瞧瞧小易子可回来了,未回来你便让人去催1 “是,娘娘,”冰若应了一声,立即快步出了大殿,片刻后去而复返,魏凝儿正欲询问,便见五阿哥急怱怱跑了进来。 五阿哥还来不急给皇帝和太后请安,便跪在了愉妃身边,此时的愉妃还跪在地上,因刚才那番拉扯,更显得狼狈不已,身上还泛着血迹,五阿哥一涨红了眼,颤声道:“额娘,儿子不孝,让额娘受苦了。” “永琪1愉妃没料到五阿哥会来,她本不愿让儿子知道以免牵连他,可今看着永琪,她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一把住永琪的手泣声道:“永琪,相信额娘,额娘没有诅咒十二阿哥,额娘没有1 她和愉妃的想法完全不一样,出了事,愉妃深怕牵连五阿哥不许任何人告诉他,魏凝儿知道后反其道而行,立即让小易子溜出去请。 孩子还小时,做额娘的保护他们,孩子长大后,便是额娘的依靠,皇帝对愉妃早已没了倦顾,对五阿哥却不一般,看在五阿哥的份上,皇帝也会格外开恩的。 看着愉妃如今这翻模样,听着她一遍遍喊冤枉,五阿哥心如刀绞,他紧紧抱着自个的额娘,抬起头看着皇帝道:“皇阿玛,额娘她受伤了,请容儿臣宣太医替额娘症治,旁的事,一会再说也不迟1 “宣太医1皇帝定定的看着永琪,片刻后吩咐道。 “谢皇阿玛1永琪谢了恩才扶着愉妃起身坐到了一旁。 太医来的很快,愉妃受的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情绪有些不稳,自打永琪来后,她便一刻都未曾安宁,一来担心自个连累儿子,二来儿子的突然出现让她猛然意识到,自个的儿子真的长大了,是自个的依靠了,仿佛出了任何事都不必担忧,因为有儿子在。 见愉妃没事了,永琪悬起的心终于落地了,他走到大殿正中跪了下去给皇帝三人磕了一个头道:“皇阿玛,额娘她心善,儿臣记得小时候儿娘常常教导儿臣做事旦求问心无愧,儿臣相信额娘她不会诅咒永璂,请皇阿玛和皇祖母给儿臣一个机会,让儿臣察明此事,还额娘一个清白。” “永琪,愉妃是你额娘,你自然护着她,如今人让物证俱在,永璂他还躲在床上人事未醒,性命垂危,本宫已请教了萨满巫师,若不将凶手处死,永璂便不会康复,他若是有个好歹,本宫也……。”皇后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皇帝,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处置凶手救十二阿哥,愉妃身为一宫主位,就这般处置了可不妥,传出去皇家也丢不起这个人,该如何处理,还要皇帝你拿主意1太后看着皇帝满脸凝重道。 “此事的确要慎重处理,永琪,若三日内你未找到证据,朕便按祖宗规矩处置。”闹了一上午皇帝见太后面露疲惫,也不想再拖下去了,看在五阿哥的份上,皇帝也想给愉妃一个机会,皇后搬出了萨满巫师,也就意味着,此事若真是愉妃所为,愉妃便是死路一条,事关人命,皇帝不得不慎重。 “谢皇阿玛恩典,儿臣一定会找出幕后真凶,还额她清白,给皇额娘一个交待。”永琪恭声道。 “嗯1皇帝轻轻晗首送太后离去了。 皇后深深的扫了他们一眼后,也快步离去了,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多说无益,出来许久了,她要回去看看儿子如何了! “多谢今娘娘相助1永琪看着魏凝儿躬身道。 “不必多礼,本宫未经你额娘首肯便派人去请你,也不知你额娘是否生本宫的气?”魏凝儿机有些凝重道。 “此次多亏妹妹帮忙,也让本宫想明白了许多,本宫日渐老去,比不上过去那般精明了,这些年的安稳日子也让本宫少了警惕,连身边出现叛徒也不得而知,永琪,额娘老了,只能依靠你了,三日内找不到真凶,额娘只能做那替死鬼了1愉妃无比哀伤道。 第四百三十九章 奉陪到底 “无论如何,儿臣定然不会让额娘有事的。”永琪紧握双拳道。 “姐姐真是好福气,相信永琪会处理好此事的,我已让小易子去了一趟内务府,我宫里面有个太监叫程良,当初被我打发去了内务府,现如今他已是副总管了,是可信之人,我已吩咐他去慎刑司盯着,以免有人对那宫女下手。” “谢令娘娘1永琪笑道。 “不必客气,有何须要尽管来延熹宫,时辰不早了,本宫先回宫了。”魏凝儿笑道! “姐姐,妹妹也告退了1陆云惜笑道。 “两位妹妹慢走1愉妃已平复了心情 皇后回到翊坤宫,见十二阿哥还浑身滚烫,病的昏昏沉沉的,心一阵阵抽疼,她握着十二阿哥的手,泪水止不住往下流:“永璂,额娘求你,快好起来,你再如此下去,额娘也撑不住了。” “娘娘,您别担心,等处死了诅咒十二阿哥之人,他便会好起来了1暮云安慰道。 “愉妃身为一宫主位,令贵妃帮她,她儿子又争气,想对付她谈何容易,更何况本宫也觉得疑点重重,愉妃不该做如此蠢事才是1皇后低声道。 “娘娘1暮云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你小心去查探,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永璂的身子,只要他能好起来,本宫什么都不计较,找出害永璂的人,本宫绝不能让她活着。”仅管皇后很想要愉妃的命,但永璂却最重要! “那愉妃呢?”暮云低声问道。 “找出凶手最重要,能一矢二鸟最好1皇后深吸一口气道。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吩咐1暮云满脸凝重道。 傍晚时,愉妃让奴才们抬着她到了翊坤宫。 “娘娘,愉妃娘娘求见。”暮云看着守在十二阿哥身边的皇后,小心翼翼道。 “愉妃1皇后微微皱眉:“宣她进来。”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1愉妃进殿后恭声道。 “你来做甚?”皇后沉着脸道。 “臣妾今日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难受至极,不得不来请教娘娘,当初,从娘娘抚养永琪,利用永琪威胁臣妾起,臣妾和娘娘便水火不容,这些年永琪更是您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您对臣妾下手,臣妾病不意外,可您连自个的儿子有要利用,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娘娘的心是铁打的吗?”愉妃眼中慢是愤怒。 “你是何意?本宫拿自个的儿子去赌?”皇后怒极反笑。 “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虽与令贵妃交好,确也不曾刻意和娘娘您为敌,事到如今,臣妾不会再沉默下去,娘娘不放过臣妾,臣妾自当奉陪道底1愉妃冷声道。 凭心而论,被人误会的感觉真难受,皇后很生气,兴许是气极了,她甚至不想为自个辩解,也不想在看见愉妃了,她只想守在儿子身边。 愉妃确以为皇后心虚了,冷笑道:“若可以,臣妾真希望永远也不要来娘娘的翊坤宫了,娘娘还记得十五年前先皇后所出的七阿哥是如何夭折的吗?容臣妾说句大不敬的话,娘娘要臣妾的命,臣妾一定会拉您一块下地狱的。”愉妃说罢,深深看了皇后一眼拂袖而去。 “愉妃,你给本宫站住1皇后闻眼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 “娘娘,您知道臣妾和已逝的嘉贵妃、纯贵妃为何以令贵妃马首是瞻吗?”愉贵妃回过头笑道:“她不过是个宫女出身,却让我等心服口府,因为她比这宫中所有人都有人情味,她不会在自己人被后桶刀子,娘娘您永远也比不上她,当初臣妾依附于你,您是如何对待臣妾的?您又是如何对待在王府时便以您马首是瞻的纯贵妃,娘娘……这宫里谁敢信您,您捅臣妾那刀,臣妾会还您的。”愉妃沉声道。 当年的事一直留在愉妃心中,仿佛一块具大的石头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皇后当初对她和永琪那一落幕幕仿佛又出现在眼前,那样的痛苦,那样的不堪回首,既然如今和皇后再次撕破脸,她又何必再有所保留! 皇后这些年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将她和孝贤皇后、令贵妃相比,那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和屈辱,如今愉如不仅以此侮辱她还说出了她心中最惊恐的事,让她又气又怕。 “愉妃你给本宫站住,你竟敢抵毁本宫,莫非以为本宫不敢治你的罪?” “娘娘仅管治臣妾的罪,臣妾在永和宫中静候娘娘的懿旨。”愉妃冷笑一声,在皇后无以愤怒的注视下离开了翊坤宫。 愉妃走后,皇后静静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心中掀起了滔天骇浪。 “娘娘,十二阿哥醒来了,方才李太医已经去瞧了,十二阿哥退热了,娘娘快去瞧瞧。”暮云跑进殿喊道。 “醒了,本宫的永璂真的醒了?”皇后闻言狂喜不已,早已将愉妃给她带来的不快抛到九宵云外了,她立即往寝殿跑去。 昏昏沉沉多日的永璂终于退热、清醒过来,皇后进寝殿便一把抱住了坐在床上的永璂,激动的满脸泪水:“永璂,你终于醒来了,额娘好担心你1 “额娘,儿臣没事了1永璂虽然清醒了却还是很虚弱。 皇后许久才平复下来,她又看了永璂好一会才回过头笑道:“李太医,永璂他身子如何了?可还有大碣?” “启亶皇后娘娘,十二阿哥已醒了,已然退热不少,奴才等已熬好了汤药,相信十二阿哥不久便会痊愈了。”之前他们也努力了,之所以未见成效,是因为十二阿哥一直人事末醒,几乎都喝不下汤药,自然也好不起来,如今他醒来了,不过是普通的风寒,李太医等人是有把握的。 “如此便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十二阿哥便交给你们了,暮云,带众位太医去领赏。”皇后对众人笑道。 “谢皇后娘娘赏赐。”李太医等也不敢推辞,以免触怒皇后,这些日子他们常常被责骂,如今也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四十章 蛛丝马迹 皇后喂了十二阿哥喝了粥用了汤药后一直陪着他,直到他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娘娘,您许久未好好歇息了,奴婢守着,娘娘歇着吧,娘娘请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小阿哥1墓云看着疲惫不已的皇后,柔声道。 “娘娘,您多日未歇息好了,您先歇着吧,奴婢会守着小阿哥,请娘娘放心1暮云在她耳边柔声道。 “他好不容易醒来,本宫要陪着他,一刻也不离开,你这些日子也陪着本宫没日没夜的,今日让紫烟她们守着,你歇着去吧1皇后笑道。 暮云却不愿歇着,一直陪着皇后,她明白,自个的主子这会是谁也不会信的。 第二日一早,皇帝和太后相继到翊坤宫看望十二阿哥,见他身子大好了,心中都很宽慰。 皇帝和十二阿哥说了好一会话,便回乾清宫处理政务了! 送走了皇帝,皇后便对太后道:“皇额娘,有的事让人不得不信,昨日才找出那小泥人,送去给高僧破解之后孩子便醒了,病情也好转了,若除了那凶手,他便会全愈了。” 太后闻言,一脸凝重道:“原本哀家对诅咒之事将信将疑,可如今确不得不信了1 “还请皇额娘为永璂那可怜的孩子做主1皇后猛的跪在太后身前道。 “此事皇帝已下旨给愉妃和永琪一个机会,以三日为期限,这你也是知道的,只要永琪找不到证据证明愉妃的清白,那……。”太后说到此微微一顿。 “皇额娘,那该当如何?”皇后连忙追问道。 太后心中却很担忧,若永琪未找到证据证明愉妃的清白,那真的要出大乱子了。 永琪如今是众位皇子中国最出众的,倘若有一日问鼎帝位,杀母之仇可是不共戴天的,想到此,太后看着皇后道:“皇后,凡事适可而止。” “是,谢皇额娘教讳,臣妾明白了1皇后颔首应道! “谋害皇子是死罪,哀家绝不会姑息任何人,可……皇后,为了你这个着想,得饶人处且饶人。”太后沉声道。 “谢皇额娘1皇后心中终于有底了。 永琪想要查此事的确很难,但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可寻的,他很快便怀疑忻嫔,只因近日来出入永和宫的后宫嫔妃只有她一人,因此便寻了个机会前往忻嫔宫中。 “五阿哥的意思是,本宫要害愉妃娘娘?”忻嫔在永琪来她宫中求见时便明白了永琪的来意,此时此刻,她心中很担心,混身都冒着冷汗,却不得不故做镇定。 “忻娘娘误会了,儿臣并无此意,只是想请问忻娘娘,您前日到永和宫看望宝楹妹妹时,曾离开妹妹的寝殿约莫一刻钟,有奴才瞧见您去了偏殿,后来那装有小泥人的木盒便是在偏殿中寻到的,还请忻娘娘为儿臣解惑。”永琪看着忻嫔,恭声道。 “一派胡言,本宫那日一直陪着宝楹,当时本宫的宫女芜儿也伺候着,你说有人瞧见本宫去了偏殿?你叫那大胆的奴才出来,本宫愿和她对峙1忻嫔故做愤怒道。 “忻娘娘,宝楹的乳母说,忻娘娘前日看望宝楹时的确离开了片刻,她是奴才,不敢多嘴,也不疑有他,至于凑巧瞧见忻娘娘去偏殿的奴才,请忻娘娘恕罪,儿臣暂时不能告诉忻娘娘她是谁1永琪沉声道。 “永琪你故意来唬弄本宫吧,本宫告诉你,本宫不曾做过那样的事,本宫一直对你额娘恭敬有加,她抚养宝楹,本宫感激不尽,又岂会恩将仇报,陷害她?”忻嫔怒声道。 还不等永琪说话忻嫔又道:“永琪,是非曲直,到时候自有论断!本宫乏了,芜儿,送五阿哥回去1忻嫔笑着对身边的芜儿道。 “是,娘娘。”芜儿应了一声笑道:“五阿哥请1 “忻娘娘,额娘说,看在宝楹的份上她不愿和您为敌,但此次忻娘娘所为,触怒了额娘,额娘却想给忻娘娘一个机会,既然忻娘娘不愿,儿臣便将此事如实亶明皇阿玛,由皇阿玛定夺。”永琪此时也不想和忻嫔周旋了,本就是额娘吩咐他来找忻嫔的,既然忻嫔不领情,他也无需多说了。 “送客1忻嫔冷声道。 芜儿这次却不敢出气了,等五阿哥离去了,她才看着忻嫔颤声道:“小姐,怎么办?”她是忻嫔带入宫的心腹,一旦着急她便会唤忻嫔“小姐”。 “本宫未做过那样的事,有何担忧的?你不必害怕,本宫不会有事的。”那件事她和舒妃都是瞒着身边奴才的,包括最亲近的奴才。 “可娘娘,咱们前日去永和宫看公主时您的确出去了好一会啊,这可如何是好?万一她们咬着不放,对您可是大大不利埃”芜儿无比担忧道。 “那又如何?本宫没做过的事儿便是没做过。”忻嫔说到此猛的握住芜儿的手道:“芜儿,你从小与本宫一快长大,大大小小的事本宫从未瞒着你,芜儿,那日本宫只是心中不舒坦出去走走,本宫真的没有陷害愉妃。” “娘娘,奴婢相信您!奴婢相信您1芜儿见她这般着急,连声应道。 “芜儿,你自小便胆小,本宫一直护着你,待你亲如姐妹,当初本宫入宫本不想带着你,你心思单纯,宫中却无比险恶,本宫怕一不小心犯了错连累了你,索性这些年平安过来了,虽然也有难的时候,但咱们都好好活着的,可本宫依旧觉得对不起你,若未曾跟着本宫入宫,你早就嫁人生子了,也不必和本宫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忻嫔说到此不禁涨红了眼。 芜儿感动的泪流满面:“娘娘,奴婢心甘情愿跟着您入宫,奴婢要一辈子陪在娘娘身边。 “芜儿,如今本宫有大难了,这次一定会牵连到你,若宝楹的乳母一口咬定本宫离开过,愉妃又让她的宫女指证本宫去了偏殿,本宫真的百口莫辩了,到时候他们也会审问你的。”忻嫔忧心忡忡道。 “娘娘,奴婢会证明娘娘从未离开公主的寝殿半步1芜儿思虑片刻后咬牙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娘娘1 第四百四十一章 求见 “芜儿,进了慎刑司便九死一生,那些人得不到他们要的结果下手便更狠,你若受不了那样的酷刑,一不小心便会丢了性命。”忻嫔颤声道。 “娘娘,奴婢不怕1芜儿咬牙道。 “芜儿,本宫一旦获罪,咱们宫里的人只怕一个都保不住了,本宫和他们的性命都在你手里了1忻嫔握着芜儿的手满脸凝重道。 “娘娘,奴婢死也不会胡说的。”芜儿含泪道。 “好,本宫若猜的不错,明日这事便会传到皇上那儿,你今日好好去歇着,明日会有一场恶仗,你要养足精神。”忻嫔柔声道。 忻嫔看着芜儿远去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在她心中,的确将芜儿当作妹妹一般看待,如今为了自保,却不得不去利用与自个最亲近的人,她的心真的很疼,她欺骗了芜儿。 “芜儿,对不起,可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活下去的机会。”忻嫔的心此刻无法平静,她静立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新月,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来。 “娘娘,芜儿姐姐派奴婢来伺候娘娘。”小宫女上前福身道。 忻嫔看着她,片刻才笑道:“冬儿,本宫和你玩个有趣的,你过来。” 小宫女冬儿闻言有些吃惊,下一刻便笑着上前,忻嫔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将她拉到了一旁的屏风后面。 夜已深,舒妃却睡意全无,她在殿中来回走动,心越来越烦躁,事情已超出了她的控制,如今的她有些被动了,特别是听奴才密报五阿哥傍晚去了忻嫔那儿后,心中更有些慌乱,但一想到前些日子的安排,想到她的退路,她便镇定下来了。 “娘娘,忻嫔娘娘身边的小宫女求见,她说奉了忻嫔之命。”落英在舒妃身边禀道。 “宣她进来。”舒妃早就料到忻嫔沉不住气了,可事到如今连她自个也有些慌乱了,忻嫔如此,在她意料之中。 落英带着小宫女进殿后,便在舒妃的示意下退出去了。 “把你主子交代的事告诉本宫吧1舒妃心情不太好,她甚至未曾抬头去看站在下面的小宫女。 “姐姐1小宫女抬起头来,柔声道。 “忻嫔1舒妃吃惊不已,不禁有些错愕:“你怎么这副打扮?”她未料到忻嫔会如此前来。 “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如此,姐姐,如今五阿哥已查到了蛛丝马迹,不过却未有确凿的证据,只是……臣妾有些担心,那个指认愉妃的宫女可靠吗?万一她受不住刑供出了娘娘,那……。”忻嫔说到如此只觉得担忧不已。 “你放心,五年前本宫便将她安插进了永和宫,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粗使宫女,可关键时刻,却也能要人命。她是本宫的死士,必要时刻她会做出选择的。”舒妃对那宫女倒是不担心。 “娘娘,臣妾也有了安排,请娘娘放心。”忻嫔柔声道。 “好,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忻嫔,无论如何不能承认,无论如何都要扛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舒妃沉声叮嘱道。 “臣妾明白。”忻嫔猛的颔首,事到如今,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第二日一早,内务府的人带着圣旨闯入了忻嫔宫中。 “你们来此作甚?”忻嫔皱眉道。 “娘娘,奴才等人奉旨带您宫中的宫女去慎刑司,请娘娘行个方便。” “带谁?”忻嫔心中虽然有底了,却也要问个清楚。 “芜儿。”为首的太监说罢,便吩咐小太监一拥而上:“带走1 “娘娘1芜儿红着眼喊道。 “芜儿”忻嫔心痛极了,忍不住上前想要将芜儿拉回来。 “娘娘放心。”芜儿严重闪过一抹决然,忻嫔不禁愣住了。 “芜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1忻嫔紧握双拳在心中喊道。 忻嫔宫里的奴才被带走的事儿,一会就传遍了整个后宫,也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娘娘,庆妃娘娘来了。”冰若在魏凝儿耳边低声道。 “快请1魏凝儿颔首道。 “凝儿,你听说了吗?永琪已经查到了忻嫔头上,她的嫌疑最大,每日出入愉妃宫中的只有她,她有那样的机会,永琪已禀明了皇上,忻嫔身边的贴身宫女已经被带去慎刑司了,想来不久便会有消息传来了。”陆云惜也不愿看到愉妃出事,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大快人心。 “忻嫔1魏凝儿微微皱眉:“我早已警告了她,殊不知她还是那般的固执,也是,如今静观其变的吧1魏凝儿说到此回过头道:“小易子,去告诉五阿哥,审问时要仔细些,莫要让那些奴才们丢了性命,主子有命,奴才从命,她们也是迫不得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是上策,令外,看紧她们,莫要给她们的机会自荆” 宫里的事儿大家都心知度明,可有时候难免疏忽。 “是,奴才这就去永和宫1小易子应了一声便往殿外去了。 “忻嫔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1陆云惜叹息道。 “咱们不必过早下定论,看着便可1事到如今,魏凝儿也不想多过问此事,愉妃聪慧,又有五阿哥相帮,想来会度过难关了! 到了傍晚,永瑄兄弟二人回了延禧宫来,魏凝儿上前笑道:“你们回来了,额娘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你们最爱吃的菜。” “额娘,儿臣方才去皇祖母那儿请安,碧双姐姐也在慈宁宫,临走时碧双姐姐告诉儿臣,舅母想见您1永瑄恭声道。 “你舅母1魏凝儿闻言有些凝重了,她记得除夕家宴时若研便有请她去富察之意,当时她的确放在心上了,正打算天气暖和了带着几个孩子去,只是初春里乍暖还寒,也就耽误下来了,如今若研又让四公主借着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机会传了信来,定是有急事。 第二日一早,魏凝儿吩咐好一众奴才们又请了皇帝的旨意欲带着永瑄去富察府且料却有奴才上前禀奏,说大学士夫人求见。 “冰若,快去请她进来。”魏凝儿急声道。” “奴婢这就去。”冰若连声应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 稍安勿躁 “凝儿。”若研看着魏凝儿,脸上有着焦急之色。 “到内殿去1魏凝儿拉着若妍便往里走。 “你找我有何急事?”将所有奴才打发出去后,魏凝儿才低声问道。 “去年底,若琳回叶赫那拉家省亲,我并不知情,后来我回娘家给额娘拜年才听说了此事,你知道的,当初在宫中因种种,我和她的姐妹之情早已不复当初,这些年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姐妹之情更是淡薄,可她必竟是我妹妹,她出事我不得不管啊1若妍心中真的很担忧。 “她出了何事?你先别急,慢慢说1魏凝儿握着她的手柔声道。 “她多年未回去省亲,见了额娘不免有些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吵着要陪着额娘,奴才们哪里敢拦着她,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头,又微醉,便在额娘跟前说了不该说之话。”若妍说到此手微微发抖,颤声道:“若琳的十阿哥真的是皇后害死的吗?” 魏凝儿闻言微微蹙眉道:“这事我当初也听舒妃说过,是皇后指使怡嫔做的,怡嫔已经死了,这事也无人再提起了,十阿哥夭折时,我并不在宫中,对此事不知情,也不知舒妃她是否误会了,但那几年皇后独大,下此狠手也有可能。” “无论事实如何,若琳已认定原凶是皇后娘娘,她说她要报仇。”若妍想起来便觉得心惊胆颤! “情理之中。”魏凝儿颔首道。 “可昨日我听傅恒说,从愉妃娘娘宫里搜出了诅咒十二阿哥的小泥人,后来又连累到了忻嫔身上,是吗?”若妍低声问道。 “是,三日之期就快到了,想来明日便有结果了。”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我很担心,你知道吗?若琳曾让府里的奴才给她烧制了一模一样的三个小泥人,那是府里的老奴才了,最是忠心,若琳一走他便将此事禀明了我额娘,额娘只是觉得奇怪才告诉了我,我还纳闷她是要做甚,昨日听傅恒一说,我吓坏了,这才忍不住进宫见你。”从昨日得知一切时,若妍便一刻也不得安宁。 “竟然是这样1魏凝儿闻言,心中震惊不已,半响才道:“如此说来,此事是舒妃和忻嫔联手所为。” “凝儿,我也未料到她如糊涂,可事己致此,我不能不管,否则额娘他们都会受牵连的。”若研也是没有法子了。 “这事便交给我来处理吧1魏凝儿思虑片刻后说道。 “有把握吗1若研急忙问道。 “没有十足的把握,却不得不试一试。”魏凝儿说罢去了外殿对冰若道:“去请愉妃、舒妃和忻嫔来延禧宫,就说本宫请她们喝茶。” “是,娘娘。”冰若立即下去吩咐。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愉妃三人陆续来到了延禧宫。 “不知娘娘唤臣妾前来所谓何事?”过了好一会,舒妃终于忍不住了,笑着问道。 愉妃和舒妃她们见魏凝儿终于笑了,终于舒了一口气,魏凝儿请她们来喝茶本就让她们奇怪了,来到廷禧宫后魏凝儿却一言不发,着实让她们不安,就连和魏凝儿交好的愉妃也有些忐忑。 “本宫的茶味道如何?”魏凝儿笑着问道。 “清香怡人1忻嫔笑道。 “娘娘的茶自然是不错的。”舒妃也一脸笑意。 愉妃却未多言,以她对魏凝儿的了解,早已察觉到了此事的异常。 “是吗?既然两位妹妹喜欢便多喝一些,以后记得本宫对你们的好,别再给本宫惹麻烦。”魏凝儿沉着脸道。 舒妃和忻嫔闻言皆脸色大变。 “臣妄愚钝,请娘娘明示。”舒妃深吸一口气问道。 “本宫问你,为何要用那小泥人去诅咒十二阿哥,嫁祸给愉妃?本宫也很好奇,忻嫔你为何要与她合作,想要回八公主?”魏凝人沉声道。 听了魏凝儿的话,舒妃和忻嫔浑身一震,两人几乎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异口同声道:“娘娘,您误会了,嫔妾……。” “舒妃,你们不必多说了。”她们还未说完,魏凝儿便打断了她们:“本宫已有确切的证据,本宫今日叫你们前来不是要听你们狡辩的,若你们不老实交代,本宫便将证据给皇上,到时候你们便没有退路了,你们自个想想吧1魏凝儿沉声道。 舒妃下意识的和忻嫔相视一眼,两人眼中满是震惊。 “舒妃,难不成要本宫将你额娘和给你做泥人的奴才宣进宫来,你才会认罪?”魏凝儿岂能不知她们二人心中的侥幸,没有人原意认罪,魏凝儿明白。 “娘娘,臣妾知罪。”舒妃一下子白了脸色,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1见舒妃认罪了,忻嫔便知大势已去。 其实,换做是旁人,即便是皇帝,她们也不会如此轻易认罪的,可魏凝儿却掌握了舒妃的罪证,她可以狡辩,可以利用别人去开罪,可魏凝儿是何人?岂是好糊弄的,若真的触怒了她,便真的没有退路了。 今日魏凝儿将所有的奴才都遣了出去,还将她们三人都请了过来,应该不是要害她们才是,两人才敢认罪。 “舒妃,你和忻嫔为何要陷害本宫?”榆妃气愤不已,她只确定是忻嫔害她,却未想到舒妃也插了一脚。 “姐姐稍安勿燥,让妹妹先问问她们,定然会给姐姐一个交待的。”魏凝儿看着愉妃笑道。 “那便依娘娘的意思。”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她再气愤也不得不给魏凝儿面子,今日她也瞧出来了,魏凝儿挑明了一切,其实是想维护舒妃于忻嫔二人,愉妃心中还是有些不快的,毕竟这些年她于魏凝儿交好,魏凝儿此时却帮着外人,她岂能开心。 “舒妃,你曾说,皇后害死了你的十阿哥,你想报复她,本宫能理解,可你真的以为一个小泥人便能要人命吗?”魏凝儿有些无奈的问道。 “娘娘,诅咒之事是做不得数的,臣妾是在十二阿哥生病十日后才将针插入小泥人的,臣妾还未愚蠢到那般地步?”舒妃并未隐瞒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不行 “为何要如此做?”魏凝儿有些不解。 “娘娘,这宫里能和皇后正面交锋的只有您和愉妃姐姐,臣妾自问凭借自个,永远也不能和皇后斗,所以才和忻嫔配合,臣妾等只是想让皇后受挫,毕竟愉妃娘娘和您同气连枝,她有事,您不会置之不理。”舒妃有些忐忑的说道。 “舒妃要对付皇后,忻嫔要对付的是本宫吧。”愉妃忍不住冷笑道:“忻嫔,当初你获罪被皇上软禁起来,两年不见天日,本宫替你抚养八公主,将她视如己出,你得见天日后,本宫从未拦着你探望八公主,只因本宫明白做额娘的有多爱自个的孩子,将心比心,本宫的永琪当初也曾由皇后抚养,她却用永琪威胁本宫,本宫稍稍不合她的心意,永琪便会受到伤害,本宫痛恨这一切,因此从不为难你,本宫也曾想过将八公主还给你,却舍不得,她将本宫当亲额娘,对你反而不是很亲厚,本宫地位比你高,又有永琪,往后八公主的未来也有了保障,而你能给她什么?” “嫔妾……。”忻嫔涨红了双眼,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你也从未对本宫说你想要回八公主,本宫以为你明白本宫的苦心,更何况你每时每刻都能去永和宫探望八公主,和养在你身边有何区别?没想到本宫起了好心却引狼入室。”愉妃真的后悔了,后悔相信了忻嫔,她早该明白没有一个额娘愿意将自个的孩子给别人养。 “对不起,娘娘1忻嫔泪如雨下。 “事到如今,咱们要想想此事如何解决,皇上重视此事,皇后那儿也抓住不放,想要糊弄过去,是不行的。”魏凝儿有些凝重道。 “即是如此,还请娘娘照实禀报皇上,既然她们有胆子嫁祸本宫,害怕被人知晓吗?”愉妃冷笑道。 “娘娘。”舒妃和忻嫔皆看着魏凝儿。 “舒妃,凭心而论,本宫和你没有交情,但本宫受你姐姐托付照顾你,此次便帮你一次,至于忻嫔,本宫当初受你救命之恩,虽已报答了你,但你此次和舒妃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本宫便连带你一起救下,往后你再执迷不悟,谁也救不了你。”魏凝儿沉着脸道。 “谢娘娘。”两人大喜过望。 “姐姐意下如何?”魏凝儿看着愉妃笑道。 “妹妹,姐姐没有那么大的气度,她们可是要本宫的性命。”愉妃心中很是不快,任谁也做不到对要自个性命的人视而不见,更何况还要帮她们脱罪。 “姐姐,这次且饶了她们,相信她们不会再犯错了,姐姐请消气,妹妹会尽全力扶永琪坐上储君之位。”魏凝儿笑道。 “妹妹,姐姐今日也不和妹妹兜圈子,妹妹所言的确打动了我,此事便依了妹妹。”魏凝儿开出的条件的确是愉妃最满意的,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如今咱们便好好合计一番,要如何才能保住舒妃和忻嫔,躲过这一劫。”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如今皇上已知晓了一些事儿忻嫔身边的奴才也被送入了慎刑司,她要全身而退,只怕有些难了。”愉妃微微蹙眉道。 “是啊,舒妃那儿倒是暂时无碍。”魏凝儿也觉得事情很是棘手。 “娘娘,此事便让臣妾去安排吧,只要愉妃娘娘配合,想来能度过难关了。”舒妃深吸一口气道。 “你的意思是?”魏凝儿低声问道。 “指认愉妃娘娘的那个宫女是臣妾宫里的人。”舒妃低声道。 “那又如何?”愉妃蹙眉道。 “被抓入慎刑司那个宫女芜儿是她的心腹。”舒妃若有所指道。 “不行,芜儿不行。”忻嫔猛地喊道。 “难道你想认罪?”舒妃反问道。 “我……。”忻嫔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必要她们的命,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你们便听本宫安排吧。”魏凝儿看着她们道。 “谢娘娘。”忻嫔闻言喜不自禁。 从延禧宫出来,舒妃一直心事重重,对身边的落英道:“本宫记得,令贵妃这些日子并未驾临大学士府,对吗?” “娘娘,令贵妃娘娘未驾临大学士府,可富察大学士夫人今日进宫了。”落英低声道。 “出宫了吗?”舒妃深吸一口气道。 “奴婢不知。”落英轻轻摇首。 “派人去打听,若她未出宫,将她请到本宫那儿去。”舒妃吩咐道。 “是,娘娘。”落英应了一声便吩咐身边的小太监去了。 延禧宫中,若研从魏凝儿身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含着泪道:“凝儿,谢谢你1 “你我姐妹之间,说这些做甚1魏凝儿柔声安慰道。 “凝儿,傅恒曾说,你想要扶持十一阿哥的,可如今为了帮我救若琳,却……。” “若研,我只是随意说说,五阿哥的确最出众。”魏凝儿打断她道。 “那么大的事儿,能随口说吗?即使你随口说说,傅恒和我也当真了。”若研柔声道。 “此事,便依今日所说吧1魏凝儿笑道。 “好,我回府便告诉傅恒。”若研知道,魏凝儿下这样的决定都是为了她。 “嗯,告诉傅恒,先不必轻举妄动,以免被有心之人抓住了把柄。”魏凝儿叮嘱道。 “傅恒办事最为稳妥,你放心吧1若研笑道。 “我自然是放心的。”魏凝儿轻轻颔首道。 “娘娘,皇上驾到1青颜进殿禀道。 “凝儿,我先出宫了。”若研起身笑道。 “好,青颜,送夫人出宫去。”魏凝儿对青颜道。 “是,夫人请。”青颜微微福身笑道。 若研刚刚出了延禧宫,舒妃身边的冬雪便上前道:“夫人,我们家娘娘请您去储秀宫一叙。” “带路。”若研似乎料到舒妃会找她,轻轻颔首道。 到了储秀宫,若研看着高坐上位的舒妃,上前便要行礼。 “姐姐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舒妃下来一把扶起了若研。 “不知娘娘唤臣妾前来所谓何事?”若研笑着问道,语中满是疏离。 “姐姐,咱们姐妹十多年未在一起说说话了。”舒妃笑道。 第四百四十四章 撞柱 “娘娘和臣妾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臣妾不敢高攀,若娘娘无事,臣妾便告退了。”若研面无表情道。 “姐姐,我知道当年的事儿姐姐心中一直不能释怀,姐姐怪妹妹,妹妹也很自责,可那些事儿已经过去多年了,姐姐就不能原谅妹妹吗?这些年来姐姐一进宫便是去给令贵妃请安,妹妹心中真的很羡慕她,妹妹也想姐姐啊1舒妃哽咽道。 “若琳,你是想我还是想利用我?”若研冷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舒妃满脸震惊道。 “你少在我面前装糊涂,是与不是?你我心中有数,若琳,你自个要找皇后报仇,你便自个去,不要牵连额娘和娘家,我可以求令贵妃救你一次,却没有下一次,现如今的你真是可怕。”若研有些痛心道。 “可怕?难道我不该为自个的儿子报仇吗?”舒妃脸上满是恨意。 “报仇?”若研闻言,脸上满是愤怒,忍不住喝道:“报仇就该利用自个的家人吗?我也就罢了,你早已不将我当姐妹看待了,可额娘呢,你为何连她都不放过。” “姐姐你误会了1舒妃急声道。 “若琳,自小起,你便胆小懦弱,喜欢躲在我身后,但我知道,你很聪明,这是我比不上的,我的心思远远及不上你,自入宫起,你便算计我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现如今更是算计额娘他们,你明明知道,小时候武叔最为照顾我们,你还让她给你做小泥人,还将你要报复皇后的事儿告诉额娘,额娘一担心,自然会告诉我,我可以不顾及你,却不得不顾及额娘和武叔,不得不顾及整个家族,你打的真是好算盘,一旦我得知了此事,定然要请令贵妃帮忙,现如今,令贵妃和愉妃达成共识,要保住你和忻嫔,便意味着她们要一道全力对付皇后,这才是你的目的吧1姐妹多年,若研无比了解舒妃,先前她也很迷茫,事到如今恍然大悟,一下看穿了舒妃的目的。 “这么多年咱们姐妹二人少有接触,没曾想姐姐长进了这么多,既然你都明白了,那妹妹也不再和姐姐拐弯抹角了。”舒妃笑道。 “若琳,从此以后,你我不再是姐妹,你的死活,与我无关,这是最后一次。”若研的心伤透了,她自个猜想是一回事,舒妃亲口说出来是一回事,此刻的她对舒妃失望到了极点。 “姐姐。”舒妃一怔。 若研却未再搭理她,拂袖而去。 舒妃未料到若研会如此,在她看来,无论她做了什么,姐姐都会原谅她,理解她才是,她只是想对付皇后,给儿子报仇,即便有些不折手段,也是情理之中埃 “娘娘……。”过了许久,落英见里头没了动静,才小心翼翼进了寝殿来,见舒妃失魂落魄坐在那儿,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落英,我真的错了吗?”舒妃眼中闪动着泪光。 “娘娘您怎么了?”落英不明白自家主子是怎么了。 “姐姐她……算了,时辰不早了,传膳吧,本宫饿了。”舒妃此时是有苦说不出,这些事儿她本就是瞒着落英等人的。 “是,娘娘。”尽管落英很担心她,却也不敢多言,主子的事儿,做奴才的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第二日一早,太后传旨后宫众人前往慈宁宫,魏凝儿带着冰若等人赶到时,愉妃等人已到了。 坐到了自个的位置上,愉妃和魏凝儿相视一眼,两人皆轻轻颔首。 过了一刻钟,太后、皇帝、皇后相继驾临。 “皇后,永璂的身子可好些了?”太后看着皇后问道。 “启禀皇额娘,永璂他身子好多了,萨满巫师说,只要将那凶手找到,便能痊愈了。”皇后笑着说道,这两日,十二阿哥身子渐好,皇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嗯,三日之期已到,想来永琪也有结果了。”太后轻轻颔首道。 “皇阿玛,此事的确不是额娘所为,儿臣已经严加审问了永和宫那宫女铃儿,还有忻娘娘身边的芜儿,请皇阿玛宣她们上殿。”永琪恭声道。 皇帝轻轻颔首,吴书来立刻去宣旨,片刻功夫,浑身是伤的两人被人带了上来。 “铃儿,将事情的始末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便是欺君之罪。”永琪冷声道。 铃儿闻言,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哆嗦着道:“启禀皇上,奴婢奴婢只是愉妃娘娘宫里的粗使宫女,奴婢什么也不知道,皇上恕罪。” “大胆奴婢,皇上面前还敢嘴硬,本宫记得前两日内务府传来了消息,你供出了是愉妃指使你放了小泥人。”皇后沉声喝道。 “可不是,三日前这奴婢的确是如此招供的,今日却变卦,哀家不解。”太后也沉下脸来。 “大胆,竟然敢当众糊弄朕和太后,吴书来,将她拖下去,既然她不肯说实话,留着何用?”皇帝勃然大怒。 “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有人叫奴婢这么说的,奴婢不敢不说,奴婢也不敢欺君。”铃儿大声哭喊道。 “如此说来,是有人指使你污蔑愉妃娘娘?”魏凝儿把握住时机问道。 “还不快如实招来。”皇帝喝道。 “启禀皇上,奴婢曾是辛者库的粗使奴才,五年前奴婢入了永和宫做扫洒的粗使宫女,奴婢的真正主子并不是愉妃娘娘,而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将奴婢从辛者库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带了出来,奴婢一生感激皇后娘娘,娘娘有命,奴婢从命,四日前,皇后娘娘宫里的姐姐前来找奴婢,让奴婢指认愉妃娘娘。”铃儿说到此爬到皇后面前,在皇后目瞪口呆中猛地往地上磕头:“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背叛了娘娘,可奴婢若是不说实话,家人便有灭顶之灾,奴婢不得已,请娘娘恕罪,奴婢只有一死以抱娘娘曾经的恩典。” 下一刻,铃儿就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撞到了一旁的铜柱子上,顿时,鲜血四溢,众嫔妃们也发出了恐惧的叫声。 “快将她拖下去,不要污了主子们的眼。”吴书来在短暂的吃惊之后,立即吩咐奴才们将铃儿拖了下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误会一场 “皇上,那奴才还有一口气,奴才已命人去请太医了。”吴书来跑进殿禀道。 皇帝脸色铁青,扫了众人一眼,随即看向皇后。 “皇上,臣妾绝没有指使这奴才,臣妾不认识她。”皇后浑身都在颤抖。 “来人,传辛者库的管事姑姑进殿。”五阿哥对身边的奴才吩咐道。 见众人有些不解,五阿哥站起身道:“启禀皇阿玛,儿臣问过辛者库的管事姑姑,宫女铃儿的确是皇后娘娘带出辛者库的。” “一派胡言。”皇后勃然大怒。 “皇额娘息怒,待问过后再定夺不迟。”皇帝见太后动怒了,随即柔声道。 就这会的功夫,辛者库的管事姑姑已经进了殿来,她是宫中的老人了,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主子,跪下去后语中带着一丝颤抖道:“奴婢辛者库掌事宫女惠云恭请皇上圣安,太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吉祥,众位娘娘吉祥。” “惠云,你是宫里的老人了,知道宫里的规矩,哀家问你,那宫女铃儿真是皇后带出辛者库的吗?”太后沉声问道。 “启禀太后娘娘,铃儿的确是皇后娘娘垂怜出的辛者库,这事奴婢记得很清楚,月末是五年前,铃儿和众多宫女在御花园浇花,谁知却犯了错,当值的领事宫女本欲罚她,且料皇后娘娘却瞧见了,饶了她,过后内务府的公公便将她带走了,此事奴婢记得很清楚,只因这些年,因主子开恩离开辛者库的奴才只有那几个。”惠云恭声道。 “皇后。”太后回过头去,眼中满是凌厉之色。 “皇额娘,臣妾真的不知。”皇后眼中一片茫然,心中担忧不已,这事实在太悬乎了,让她完全措手不及。 皇后不明白,好好的怎么事情的矛盾全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实在太可怕了,她根本记不得那个叫铃儿的宫女是谁,也和她没有半分瓜葛,可如今这一切便是要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她,试问,她再狠毒,也不会自个去诅咒自个的孩子嫁祸旁人啊,要知道十二阿哥前些日子真的病重,险些丢了性命。 “皇后,朕问你,你果真不认识那宫女?”皇帝沉声道,这几年皇后似乎越发得沉不住气了,有些事别以为她就真能做的天衣无缝,真是好得很! “是,臣妾不敢欺瞒皇上,前些日子,永璂他病的厉害,险些便没了性命,臣妾担忧不已,日日守在他身边,臣妾纵使再狠心,也不会在孩子病重时用小泥人去诅咒他,嫁祸旁人,若真是那样,臣妾……。”皇后说道此已是哽咽不已,她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样一出,这会她可真是被冤枉的。 就在此时,皇后身边的宫女暮云猛地跪在地上,颤声道:“启禀皇上,那宫女铃儿的确是皇后娘娘开恩,从辛者库放出来的,奴婢记起来了。” “暮云。”皇后闻言,直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暮云竟然背叛了她,连暮云也背叛了她,皇后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险些晕了过去,这进了宫的人,果然是谁也不好靠的。 暮云可是和她一道在府里长大的人,是她的贴身婢女,暮云一家都受她的恩惠,连暮云都背叛了她,她还能相信谁?暮云知道她所有的事儿,暮云的背叛也就意味着她的末日到了。 “娘娘莫要急,请听奴婢慢慢禀报。”暮云一抬头便见皇后脸色苍白,心知皇后误会了。 “还不快禀来。”太后也察觉到了异常,下意识帮了皇后,一时之间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是,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十多年前,奴婢因犯错,被贬入辛者库为奴,虽然才几月,也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候铃儿是才进宫的小宫女,十二三岁,心思单纯,一日,奴婢饿的受不住了,可活还未干完,她偷偷将她的馒头留给了奴婢,对已经快要绝望的奴婢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碳,奴婢很想报答她,后来奴婢回到娘娘身边,也曾求娘娘开恩,可铃儿她不愿离开辛者库,奴婢也未强求她,此后,奴婢和她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掌事宫女,她是辛者库的小宫女,天差地别,奴婢也慢慢将她忘记了,直到五年前,奴婢陪娘娘去御花园时,见一浇花的宫女不小心摔了,压坏了花丛,被领事宫女罚三十板子时,奴婢认出了将要受罚的是铃儿,便求皇后娘娘开恩让她出辛者库。”暮云也想不到,当初她只是看不过曾经帮助自个的人受罚,才求皇后给了恩典,如今却给皇后带来莫大的麻烦。 皇后早已忘记此事,暮云却记得一清二楚,此时听暮云如此说,皇后恍然大悟道:“却有此事,只是过去太久,臣妾早已忘记了,还请皇额娘、皇上明查。” “皇上,太后娘娘,当初奴婢只是看不过铃儿受苦,才求娘娘开恩,这些年来,奴婢从未和铃儿有任何的瓜葛,皇后娘娘更是早已忘记此事,铃儿所说皆是污蔑皇后娘娘的。”暮云有些焦急的禀道。 “皇帝,依哀家看,此事还有待查证,哀家想问问愉妃和忻嫔,偏殿发现装有小泥人的木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两日你们各执一词,今日也该说个清楚了。”太后看着愉妃和忻嫔道。 “启禀皇祖母,孙儿已查问清楚了,忻娘娘那日探望八公主时的确离开了半刻钟,从八公主的寝殿去偏殿,即便飞奔,也要一刻钟,且不在一个方向。”五阿哥恭声禀道。 “如此说来,不是忻嫔所为,可愉妃宫里却有人瞧见忻嫔出现在偏殿,这是为何?”太后轻轻蹙眉道。 “启禀太后娘娘,那时天色已晚,且那小宫女患有眼疾,想来是瞧错了,前两日本宫冤枉忻嫔妹妹了,还望妹妹能原谅姐姐。”愉妃站起身看着忻嫔道。 “姐姐折煞妹妹了。”忻嫔忙不迭回礼道。 “如此说来是误会一场,如今最重要的便是找出那放小泥人诅咒十二阿哥的凶手。”魏凝儿一脸凝重道。 第四百四十六章 五阿哥不会让您失望 “宫女铃儿说,奉了皇后之命污蔑愉妃,她并未瞧见是谁放的木盒子,朕看这宫女未曾说实话,皇后也好,愉妃也罢,都是被冤枉的,此事还需再查,永琪,此事便交给你了。”皇帝看着五阿哥,沉声吩咐道。 “是,儿臣领旨。”五阿哥恭声道。 见皇帝如此说,众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唯有舒妃心中大为不快,她不着痕迹的看了皇后一眼,眼中的不甘和恨意一闪而逝。 “总算是躲过去了。”出了慈宁宫,愉妃对身边的魏凝儿笑道。 “此事还不算完。”魏凝儿轻轻摇头,随即道:“皇上和太后可不会坐视不管,皇后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兴许不敢再追究,毕竟如今的情形对她大为不利。” “依妹妹看,如何才能将此事完全压下去?”愉妃满脸凝重道。 “这便要看永琪了,皇上将此事全权交给了他,一来信任他,二来也是要磨砺他,姐姐您可要和五阿哥好好的合计一番,将此事压下去,又不能让人瞧出不妥。”魏凝儿笑道。 “妹妹,姐姐愚钝,有些醒不过神来,请妹妹示下。”愉妃明白魏凝儿的意思,可是事到如今,她脑中依旧有些理不清头绪,一时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魏凝儿闻言,轻轻颔首,附在愉妃耳边低语了几句,愉妃原本还有些担忧的脸上渐渐溢满了笑容。 皇后回到了翊坤宫后,强压住的火气终于爆发了,她将所有奴才都赶出了寝殿,约莫过了两刻钟后才跌跌撞撞出了寝宫。 暮云等一众奴才立即跪了下去,大气也不敢出。 皇后喝了口茶后,看着暮云,笑道:“暮云,今儿个天气不错,你陪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是,娘娘。”看着自家主子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暮云直觉得冷汗只冒,直觉告诉她,皇后此时很愤怒。 紫烟进了寝殿,见殿内一片狼籍,许多贵重的金银玉器都被砸到了地上,玉器几乎都碎了,其中不乏皇帝和太后曾经赏赐的。 “姐姐,咱们娘娘这是怎么了?”小宫女被眼前这一幕镇住了,忍不住问道。 “闭嘴,否则触怒了娘娘后果不堪设想。”紫烟轻声喝道,入了宫从此命便悬于刀剑之上,走每一步路都要再三思考和小心。 “是。”一众小宫女齐声应道,其实他们心里又何尝不知道娘娘不好惹。 皇后到了御花园,便喝退了除暮云以外的众多奴才,自个猛地往前走,她脚踩高底鞋一会功夫便累了,瘫坐在一片的石凳子上,大口喘着气,似乎稍微舒坦了一些。 “娘娘。”暮云见机递上了锦帕,眼中满是担忧。 “暮云,入宫这么久,虽然本宫未曾做到事事顺心,却也如愿以尝坐上了皇后,并有了自个的孩子,曾经也被皇上宠爱过,这些年来,尽管有些事儿不尽如人意,可本宫还是皇后,被令贵妃打压又如何,本宫才是正主。可如今……本宫真的有些害怕了,曾经是本宫出手对付她们,她们没有人不害怕,可如今,她们竟然也用这样卑鄙的手段算计本宫。”皇后说道此猛地变了脸色,她绝不会认输,绝不会让那几个女人只手遮天,她才是皇后不是吗?这后宫她才是女主人,那几个贱人算什么? “娘娘,事到如今,您保住自个才是最重要的,如今的情形对您不利,您千万要忍啊,为了十二阿哥,为了您自个的将来,娘娘您也要忍埃”暮云忍不住握着皇后的手低声喊道 “是啊,本宫要忍,本宫一定要忍,可总有一日,本宫一定不会放过那几个女人。”事到如今,皇后已认定这事是魏凝儿几人一起给她下的套。 诅咒她的孩子,令十二阿哥九死一生,险些丢了性命,又嫁祸给她,想要彻底毁了她,毁了她所在意的一切,皇后对她们的恨意到了顶点,这样的恨,刻骨铭心。 “暮云,本宫真的不甘心啊,本宫恨自个,本宫对不起自个的孩子。”皇后忍不住流下泪来。 此时的她有冤不能申,有苦不能诉,还要祈祷自个的仇人们就此放过她,再追究下去,最后倒霉的一定是她。 “娘娘莫要急,来日方长。”暮云柔声劝道。 “是,本宫不能认输,本宫才是后宫的正主。”皇后脸上满是坚定,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一定要除了她们。 傍晚,皇帝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延禧宫用膳,唯一不同的是,他并未于魏凝儿说一句话,只是照常逗几个孩子。 魏凝儿察觉到了皇帝的异常,心中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却并未表现出来,直到几个孩子用完晚膳各自随奴才回了自个的寝殿,魏凝儿才看着皇帝,皇帝沉默以对,许久,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凝儿,往后不要和她们去淌浑水。”皇帝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皇上,自从臣妾入宫为奴时,便注定一生都要淌这浑水,臣妾早已做不到独善其身。”魏凝儿苦笑道。 “凝儿……。” “皇上,臣妾发誓,此事不是臣妾所为,臣妾没有害十二阿哥,臣妾之所以管此事,只是想减轻这事给众人的伤害而已。”魏凝儿有些怕从皇帝嘴里听到质问的话,抢先打断了皇帝的话。 “朕从未怀疑你。”皇帝听了魏凝儿的话一怔征,他其实是怕魏凝儿被人连累而惹祸上身,他是皇帝,能保护她,但有时,有的事即便他贵为皇帝也有些无奈,事关祖宗家法时,他也会觉得棘手。 在皇帝心中,魏凝儿一直是当初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女子,这些年,这一点从未变过,即便他知道她聪明,能自保,他还是情不自禁的去保护她,无论她是否需要。 “皇上那般问臣妾,今儿个晚膳时至始至终都未与臣妾说话,臣妾以为皇上误会臣妾,和臣妾置气。”魏凝儿笑道。 “净会胡思乱想,朕只是气你掺和此事,将你自个给拉了下去,诅咒皇子可是大罪,此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皇帝说道此语中还带着一丝愤怒。 第四百四十七章 献舞 “皇上放心,五阿哥不会让皇上失望的,用不了多久,便会有结果了。”魏凝儿柔声笑道。 “永琪是朕如今众位皇子之中最为出色的,他若是连此事都办不好,朕……。”皇帝说道此轻轻摇头。 魏凝儿此刻终于明白皇帝对五阿哥的期望有多高了,或许在皇帝心中,早已有了储君的人眩 宫女铃儿最终未能救活过来,事已至此,只能找一个人背黑锅,可一个宫女哪里有胆子谋划这样的事儿,更何况她也没有这样的动机,说出去谁也不回信,但众人仿佛有默契一般,就连皇帝和太后也未有疑问,着实让一众摸不着头脑的嫔妃诧异不已。 “娘娘,皇后和令贵妃她们到底在搞什么鬼?闹了个天翻地覆,嫔妾还以为她们要一较高低,没曾想竟然不了了之,就连皇上和太后娘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生怪异?”林贵人看着颖妃,眼中满是疑问。 “可不是,本宫巴不得她们两败俱伤呢1颖妃冷笑道。 “娘娘,想她们两败俱伤的可不止是咱们,豫嫔也好,婉嫔也罢,谁不希望她们斗个你死我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们完了,咱们才有机会,不过宫里的事儿瞬息万变,嫔妾瞧着这些日子,豫嫔和兰贵人两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地,没准……。”林贵人说到此微微一顿。 “当初这对姐妹可闹得你死我活,如今还能携手,可见皇后与令贵妃她们达成共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不过本宫真的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理由让她们同时饶了彼此?”颖妃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太不同寻常了。”林贵人摇摇头道。 “本宫如今虽依附皇后,可皇后却从未信任过本宫,想从她那儿找出蛛丝马迹,几乎不可能!本宫真的很好奇啊1颖妃轻笑道。 “和娘娘您一般好奇的,只怕不是少数,嫔妾觉得,皇后和令贵妃她们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兴许是在谋划着更可怕的事儿吧1林贵人笑道。 “是啊,皇后如今那样的性子,岂能吃亏,令贵妃……至始至终便是可怕之人,她可不会束手就擒,妹妹,暴风雨来临前,往往都和如今一样的平静埃”颖妃若有所指道。 “嫔妾有些迫不及待了1林贵人笑道。 “嗯,咱们静观其变吧,明日便要去圆明园了,本宫最喜去那儿了,紫禁城虽华美,可压得人心慌,还是圆明园好,妹妹,陪本宫一起去御花园瞧瞧吧1颖妃柔声道。 “是1林贵人应了一声,与颖妃一道去了。 圆明园中景色宜人,是后宫众人之最爱,就连皇帝也格外喜欢,一年大多数时候都在圆明园。 这几月,风调雨顺,天气极好,皇帝自是高兴,眼看着端午节将至,便下旨让后宫众人一道在圆明园中游玩。 这一日,后宫众人都起的特别早,三三两两往湖边赶去,皇帝已派人准备好了游船。 “启禀娘娘,太后娘娘派人前来传旨,太后娘娘今日不驾临此处了。”暮云在皇后耳边低声道。 “嗯1皇后闻言轻轻颔首,对侯在一旁的众人笑道:“众位姐妹,太后娘娘今日不来游湖了,日头升上来了,有些热,咱们先上游船,恭候皇上大驾吧1 “是,皇后娘娘。”一众嫔妃轻轻应了一声,便往游船上去。 魏凝儿与愉妃、庆妃一行三人到时,便听到船上传来了一阵阵笑声。 “皇后倒是有兴致。”愉妃轻声笑道。 “既然来了,咱们也该有兴致才是1魏凝儿笑道。 “妹妹说的是,她能笑脸迎人,咱们有何不可?”陆云惜脸上露出了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 “令贵妃、愉妃、庆妃娘娘驾到……。”小太监见她们去了,立即高声通传,将三人引上了游船。 “三位妹妹来了,快快坐下,豫嫔方才说了个笑话,逗的姐妹们乐得不行。”皇后朗声笑道,看着魏凝儿三人,眼中一片柔光。 “看来咱们是来晚了,错过了豫嫔妹妹的笑话1愉妃落座后笑道。 “若娘娘喜欢,嫔妾再说一次给三位娘娘听1豫嫔起身笑道。 “不必了,咱们今日可不是来听笑话的,咱们是来游湖的,豫嫔妹妹你若是要起舞,本宫倒是喜欢的紧。”魏凝儿看着豫嫔,笑意未达眼底,潜意识里,她就是对豫嫔喜欢不起来。 “娘娘折煞嫔妾了,前两年尚可,这两年嫔妾年岁愈发大,身子骨早已比不上从前了,骨头都硬了,哪里还能起舞,更何况,论舞姿,妹妹可不及容嫔。”豫嫔柔声笑道。 “听说容嫔妹妹专门备了一舞,今日要献给皇上,咱们可都有眼福了。”颖妃高声笑道。 “娘娘,嫔妾……。”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容嫔,见众人的矛头瞬间射到了她身上,脸色微变。 “容嫔要献舞?”一道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将容嫔给打断了。 “皇上万福金安1众人见皇帝竟然未让小太监通传便来了,有些吃惊,随即站起身行礼。 “朕许久未见容嫔跳舞了,今日倒是有眼福1皇帝坐到椅子上,让众人起身后,才看着容嫔笑道。 容嫔急的满脸通红,她从未想过要献舞,打从当初她行刺皇上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关在了宝月楼,最后太后开恩赦免了她,但她对皇帝向来是敬而远之的,皇帝也并未多瞧她一眼,只因她是回部送入宫的,还有些利用价值,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会让她难堪,有时候皇帝才会下旨给她赏赐,像今日这般,倒是前所未有,让她有些着急了。 豫嫔看着容嫔,脸上的冷笑一闪而逝,她坐的位置,刚好能瞧见上船的路,她方才是看到皇帝,才故意如此说的。 “妹妹,还不快去准备一番。”皇后看着容嫔笑道。 容嫔闻言,暗自咬咬牙,起身应道:“是,请皇上和娘娘稍后片刻,臣妾这便去换舞衣。” “今儿个是端午,民间习俗颇多,今儿个你们便与朕荡舟湖上,瞧瞧这园子里的景色吧。”皇帝看着众人笑道。 第四百四十八章 瞎操心 “是,皇上1众人齐声应道。 皇后早已让人备下了瓜果和粽子,也让人准备了歌舞,她在皇帝身边低语了几句,便让人宣了舞姬前来。 魏凝儿若有所思的看了豫嫔一眼,这才和众人一道给帝后敬酒,专心看着歌舞。 “启禀皇上,容嫔娘娘方才在后堂换舞衣时不小心湿了舞衣,容嫔娘娘恳请皇上让她先行乘小船回宫更衣。”吴书来听了小太监的禀报后,上前在皇帝耳边低声道。 “准了1皇帝也不甚在意。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才让人送容嫔回去了。 容嫔今日本就未曾打算献舞,自然未曾备下舞衣,她方才只得将计就计,湿了衣裳,这才躲了过去。 回到了自个的宫苑,容嫔换了一身衣裳,便带着宫出了寝宫。 “娘娘您还要回舟上吗?”伺候在她身边的宫女玲珑低声问道。 原本容嫔身边得力的宫女皆是她从回部带入宫的,可那些宫女不懂后宫规矩,也不能和众人交谈,最后太后才将宫女玲珑赐给了她,一来可以帮帮容嫔,二来也有监视容嫔之意,太后毕竟对容嫔不太放心。 容嫔也明白太后的意思,欣然应予了,一直对玲珑不错。 “不必了,瞧着时辰也不早了,等本宫赶过去,皇上他们只怕也该下舟了。”容嫔轻轻摇首道。 “是。”玲珑应了一声才道:“娘娘要去哪儿,奴婢让人抬肩舆来送娘娘前去。” “不必了,本宫到处走走,一会再去给太后娘娘请安,你一个跟着吧1容嫔轻轻摇首,便往前走去。 嫔妃们都是住在九州清晏旁的天地一家春的,平日里容嫔不大在宫中走动,到了圆明园也几乎不离开自个的宫苑,今日她才发现,这天地一家春很大,九州清晏更是美不胜收,宫殿、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交相辉映,天家的大气和江南的婉约融为一体,让人感叹,对她这个从小生活在天山脚下的人来说,真的很美。 “娘娘,再往前便是九洲清宴殿了。”玲珑笑着说道。 “九州清晏殿,皇上的寝宫?”容嫔有些疑惑道。 “不是,皇上平日里是歇在西边的乐安和的,皇上有时来九洲清宴殿批阅奏折1玲珑笑着禀道。 “咱们可以瞧瞧吗?”容嫔难得有些好奇道。 “不成,没有皇上的旨意,娘娘不能前去1玲珑轻轻摇首道。 “原来如此,咱们走吧1容嫔不甚在意道。 “是,日头愈发毒了,今儿个天热,娘娘还是回宫歇着吧1玲珑笑道。 “嗯1容嫔应了一声便往前走,且料未走多远便被玲珑拉着旁边退了两步。 容嫔微微有些吃惊,一抬头便见两名男子走了过来,看那衣着打扮,便知身份颇高。 “奴婢给和亲王请安,给果亲王请安1玲珑高声道,颇有提醒容嫔的意思。 容嫔不着痕迹的低下头福了福身:“两位王爷吉祥。” 她深居简出,的确不认识和亲王和果亲王。 “原来是容嫔娘娘,此刻娘娘怎未去游湖?”和亲王还礼后笑道。 “启禀王爷,容嫔娘娘奉了皇上的旨意,这便要回宫1玲珑笑着回道。 “今儿个天热,娘娘还是不要在外头走动为好1和亲王也不甚在意道,他说罢,看着身边的果亲王,正欲说些什么,他的衣袖却冒出了烟儿来。 “五哥1果亲王大惊,立即上前拍打着和亲王的衣袖,不时有白色的粉末往下掉,虽然很少,但容嫔却看了个真切。 “五哥,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看杂耍入迷了,自个乐呵起来了?”待确定和亲王没有大碍后,果亲王才挪揄道。 “你五哥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和亲王有些狼狈的说道。 “方才你袖口都快要起火了,五哥,你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果亲王打趣道。 “兴许是不小心引燃了火折子1和亲王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也不愿多说,拉着果亲王走了。 “这个时辰,两位王爷怎会进宫?难道皇上邀他们一道游湖?”容嫔有些疑惑道。 “奴婢也不知,若是游湖,两位王爷可不敢姗姗来迟1玲珑也很是不解。 “那和亲王真像本宫当初初入北京城时在天桥看见的那些杂耍班的人,衣袖里竟然还可以冒烟1容嫔笑道。 “娘娘,和亲王是出了名的荒唐王爷,他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睡在棺材里装死人,让他的福晋、侍妾们为他哭丧,他自个却睡在棺材里吃那些祭品,说起来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他一点不忌讳,奴婢听说,皇上不止一次因此训斥于他,可他依旧我行我素,现如今皇上也对此不闻不问,由他去了。”玲珑柔声笑道。 “原来如此,真是奇怪的嗜好1容嫔轻轻摇头道。 “可不是,现如今和亲王无论喜欢什么怪异的东西,众人也见怪不怪了,兴许他近日来真的迷上了杂耍。”玲珑笑道。 “嗯1容嫔轻轻颔首,正欲说些什么,却见永瑄和十一阿哥往这边跑来。 “两位阿哥这是要去哪儿?”容嫔笑着问道。 “容娘娘,一会永璂来了,您告诉他儿臣和阿哥往北边去了1永瑆似乎很着急,说罢便与永瑄一道往九洲清宴殿跑去。 “你们别过去,那里不能进去1容嫔忙不迭喊道。 “娘娘莫要急,咱们去不得,可几位阿哥却能去,九洲清宴殿偏殿有不少珍贵的藏书,皇上是允许阿哥们前去的,而且……宫中规矩也是因人而异的,令贵妃若是要去九洲清宴殿,可没人敢拦着,更没有人敢问罪1玲珑笑道。 “原来如此,倒是本宫瞎操心了,走吧,太热了1容嫔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是。”玲珑应了一声便随容嫔往前走,没走几步又见十二阿哥过来了。 “容娘娘,您瞧见永瑄哥和十一哥了吗?”十二阿哥见到容嫔,眼前一亮,随即上前问道。 “瞧见了,你们这是在作甚?”容嫔笑着问道。 第四百四十九章 起火 “儿臣等方才从太傅那儿过来,十一哥说要和儿臣玩捉迷藏。”十二阿哥略显憨厚的脸上满是笑容。 “捉迷藏1容嫔不由得笑出声来:“十二阿哥,他们往……。” “启禀十二阿哥,方才两位阿哥跑的急,奴婢和容嫔娘娘也未瞧见他们躲哪里去了1还不等容嫔说完,玲珑便笑着禀道。 “谢容娘娘1十二阿哥应了一声便往前跑去。 “玲珑,你这是?”容嫔眼中有着疑惑。 “娘娘,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位阿哥闹着玩,咱们可得避开,否则谁出了事,您都不能独善其身1玲珑脸上满是凝重道。 “原来如此,是本宫大意了,走吧1容嫔轻轻颔首,便往自个的宫苑走去。 接近午时,天愈发的热,荡舟湖上被那一股股热气给包围着,更让人喘不过气来,皇帝等人也忍受不住,命人将游船划到岸边,下了船。 “时辰不早了,天热,九州清晏倒是凉快一些,你们便去九州清晏与朕一道用膳吧1皇帝看着一种嫔妃笑道。 “是,皇上1众人齐声应道。 此时,永瑄兄弟三人还在九洲清宴殿中玩闹着,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原本永瑄和永瑆是不喜欢永璂的,可这两月以来,永璂时常厚着脸皮跟着他们,长此以往,两人也就不再如同从前那般为难永璂了,毕竟宫中年岁相当的阿哥,也就他们三人,也能闹到一块去。 今日永瑆本想捉弄永璂才提议捉迷藏的,没曾想一玩便收不住了。 “阿哥你瞧,那个东西好生奇怪1永瑆本欲躲在柜子里去,没曾想在桌上瞧见了一个很是精致的木框,木框中间镶着一面镜片,那镜片格外的奇特,他也起了好奇之心。 “嗯1永瑄轻轻颔首,走过去看了看,思虑片刻后才笑道:“这玩意我在如意馆瞧见过,宫廷画师郎世宁师傅那儿就有,他们洋人管着东西叫放大镜,用这个镜子看东西,很小的在放大镜下也会便的很大,郎世宁师傅说,他眼神不好的时候便会用这个,我瞧着皇阿玛的那儿似乎也有。” “这么神奇,赶明儿个我也让皇阿玛赐给我一面1永瑆很是好奇,将那木框拿起来瞧了又瞧,有些爱不释手了。 “我也是头一次见到有人把这镜片镶嵌到木框上1永瑄也觉得好奇。 “十一哥,永瑄哥哥,你们在里面吗?”外头传来了十二阿哥的声音。 “不好,小跟班又找来了1永瑆一惊,也不管自个从哪里拿的,立即将自个手里的木框丢了出去,拉着永瑄便往里跑。 “永瑄哥哥,十一哥……。”十二阿哥小心翼翼往里走,步子很轻很校 上一次他便被躲在门后的永瑆给吓了一跳,这次要格外小心才是。 “那是什么?”十二阿哥也瞧见了地上的木框,他慢慢走了过去,就在此时,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渐渐照到了木框上的镜片上,十二阿哥惊奇的发现一束很细的光透过那镜片照射过来,他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几步,这才瞧见地上有一堆小粉末,那光照在那粉末上时猛的发出刺目的亮光和一团白烟,紧接着四周便被起火了。 “永瑄阿哥,十一哥,快走……着火了1十二阿哥吓得脸都白了,一边高声喊叫着,一边往殿外飞奔而去。 “永瑆,我似乎听到永璂在喊着火了1躲在柜子后的永瑄对永瑆道。 “阿哥你别理他,小跟班就是卑鄙,一定是骗咱们的。”永瑆不以为然道。 “永璂老实,应该不会说谎1永瑄脸上有些凝重道:“出去瞧瞧吧。” “他方才还骗咱们他脚扭伤了,把咱们骗出去了呢,我不去,再被他给寻到,咱们就输了1永瑆猛的摇头道。 “那就等等吧1永瑄有些无奈,便依了他。 两人又在柜子后躲了一会,永瑄突然闻到了一股子怪味,便总柜子后站起身来,这时才见前殿一片火光。 “永瑆,真的起火了,快走1永瑄回过头喝道。 “阿哥1永瑆从柜子后站起身时,也不禁呆住了。 “翻窗子1永瑄大喝一声,左右看了看,才发现根本没有窗户,他们被困在这个小偏殿里了,要出去必须往前殿走,可前殿起火了。 “怎么办?阿哥我们会不会被烧死在这里?”永瑆拉着永瑄的衣袖,脸上惨白一片。 “不怕,有我在1永瑄定了定神,抬头看着屋顶,沉声道:“想法子往上头出去1 “是1永瑆虽然怕的要死,可有永瑄在,他尚且能定下神来。 皇帝带着后宫众人到了九州清晏时,发现四周吵闹声不断,不禁皱起眉头来。 “皇上,九洲清宴殿走水了1吴书来听了小太监的话后,连忙禀报道。 “走水1皇帝闻言脸色大变。 “永璂,你怎么在这儿?”皇后看着正在一旁喊人救火的永璂,心中咯噔一声响,立即快步走过去拉着他道。 “皇额娘,快让人去救火,永瑄阿哥和十一哥还在殿里1永璂吓坏了,此时看见皇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什么?吴书来,快让人救火,能叫上的人全部给朕叫来1皇帝闻言,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响,忍不住涨红了眼吩咐道。 “永瑄,永瑆……。”魏凝儿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险些晕了过去。 “娘娘1冰若等人大惊。 魏凝儿此时脑子里完全是永瑄和永瑆的影子,她甚至已经听不清四周的喧闹声了,快步便往里跑去。 “娘娘……。”冰若惊呼出声。 皇帝也吓了一跳,立即快步上前拦住了她,可魏凝儿此时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救她的孩子们。 “凝儿,冷静点,你不能进去1皇帝紧紧抱住了她,可魏凝儿却拼命挣扎,不得已,皇帝只好将她打晕了。 “看好你们主子1皇帝将魏凝儿交给了冰若,又对身边的人道:“吴书来,你们随朕进去1 “皇上,万万不可1皇后等人立即喊道。 第四百五十章 永琪 皇帝却未曾瞧她们一眼,径自往九洲清宴殿去了。 皇后看着皇帝背影,脸上闪过一丝挣扎,可下一刻,她便拉着永璂往后退了几步,对身边的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会意,趁众人不备,立即溜走了。 “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叫人来救火1皇后回过头对已经吓坏了的后宫众人喝道。 “是。”众人应了一声,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去叫人。 皇帝带着吴书来一行人进入殿内时,大火几乎将殿内全燃上了,不时有烧坏的木头砸了下来。 “皇上小心1几个奴才吓得不成,为了保护皇帝,不惜用自个的身子挡在皇帝面前。。 皇帝却顾不得那么多,一边大声喊着永瑄和永瑆的名字,一边奋力避开火欲往内殿去。 “阿哥,好像是皇阿玛的声音。”永瑆躲在角落里,有些虚弱的说道。 “永瑆,振作点,我们就要出去了1永瑄虽然被浓烟熏的难受极了,仍旧保护着永瑆,自个已经受了伤。 “永瑄,永瑆……。”皇帝和几个奴才冒着大火冲进了内殿。 “皇阿玛1兄弟二人看见皇帝,激动不已。 “你们快将两位阿哥背出去1皇帝对一旁的奴才们吩咐道。 “是,皇上1太监们立即背着永瑄和永瑆,冒着火往外跑。 “皇上,快出去,火势越来越大了1吴书来对皇帝说道。 皇帝自然知道此刻有多危险,他与吴书来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即往外头飞奔而去,且料快要到大殿门口时,被烧毁的柱子猛的砸了下来将皇帝撞到在地。 “皇上1吴书来大惊,立即冲了过去,眼见皇帝身上的龙袍已经着火了,不禁涨红了眼,用自个的手去拍打着。 皇帝这一摔,扭伤了脚,等缓过来时,殿内已经被大火包围了。 见永瑄和永瑆被太监们给背了出来,皇后脸色微变,随即喝道:“皇上呢?” “启禀皇后娘娘,皇上还在里头1几个太监白了脸色道。 “该死的奴才,还不快去救皇上1皇后闻言厉声喝道。 “是1几个奴才和闻讯而来的侍卫们立即往大殿里冲过去,但火势太猛了,他们只是到了大殿口身上便起火了,个个狼狈不已退了出来。 “皇上……。”一众嫔妃见此,脸上一片惨白。 这些年来,无论皇帝是否喜爱她们,是否给予她们恩宠,她们心中都不希望皇帝出事。 即便是皇帝不宠的妃子,那也是皇妃,总比过了气的太妃强上无数倍。 如今形势危急,皇帝被困在里头,奴才们又闯不进去,想救也无能为力。 难不成皇帝真的要命丧于此?众人只觉得无尽的恐惧席卷而来,胆小的已经吓得瘫软在了地上。 魏凝儿此时已醒了过来,见永瑄和永瑆两人皆出来了,虽然受了小伤,但并无大碍,也放下心来,可永瑄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将魏凝儿镇住了:“额娘,皇阿玛还在里头。” “皇……皇上……。”魏凝儿闻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全被抽光了。 “额娘1永瑄和永瑆立即扶住了她。 魏凝儿听到两个孩子的呼唤,终于醒过神来,她握着永瑄的手沉声道:“永瑄,你是阿哥,额娘若是不在了,照顾好弟弟妹妹,一定要照顾好他们1 “额娘,您……。”永瑄一怔,便见到自个的额娘仿佛疯了一般,夺过青颜拿在手里的披风,又拿过奴才手里的水桶,倒在了她自个身上,便往大殿内冲了进去。 “额娘……。”永瑄和永瑆颤声喊道。 “妹妹……。”愉妃和庆妃也怔住了。 不仅是她们,连一旁的皇后和众嫔妃也是浑身一震,平心而论,这个时候,即便是奴才们都怕去送死,更何况她们这些主子,可魏凝儿竟然不怕死的冲了进去,她们心中一时五味杂全。 皇后忍不住握紧了拳头,皇帝被困火海,性命垂危,兴许便会丧命于此,皇后心中虽然也有些挣扎,有些难过,甚至有些后悔,那个男人毕竟是他的夫君,在孝贤皇后死后,魏凝儿不在宫中那几年,他们之间也曾有过美好的回忆,可当皇后看着魏凝儿不顾一切冲进去时,她心中震惊的同时也畅快无比。 死吧……都死吧,你们死了,本宫才有出头之日,本宫的儿子将会成为天下的主宰,皇后在心中喊道。 “皇上1魏凝儿冲进去后见皇帝此刻还躺在地上,而地毯已经燃了起来,眼看着就要烧到皇帝和吴书来那儿去了,立即将自个身上披着的带水的披风取下来猛的拍打着地毯,随即跑到了皇帝身边。 皇帝和吴书来两人都狼狈不已,索性未被烧伤,魏凝儿不禁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快出去1皇帝看着魏凝儿,心中一颤,忍不住涨红了眼喝道。 “娘娘,皇上扭伤了脚1吴书来看着魏凝儿,急声道。 “快背皇上出去1魏凝儿喊道。 “火势太猛,出不出,奴才方才已经试了1吴书来急的不成。 魏凝儿闻言,看着皇帝,颤声道:“皇上,火势太猛,那些奴才们即使浇湿了衣裳也进不来,幸好臣妾今日让人带着披风,蒙着头才进来的。”魏凝儿说罢,将披风盖在皇帝头上,对吴书来道:“快走,即便是死,也要带皇上出去。” “是,娘娘1吴书来应了一声便要背起皇上,且料皇帝却推开了他,将披风抛给了魏凝儿:“出去。” “皇上,您先走,臣妾不会有事的1魏凝儿含着泪道。 “朕让你出去1皇帝高声喝道。 “吴书来,背皇上出去1魏凝儿却不为所动,对吴书来喊道。 看着两人,吴书来一时没有主意了,就在他们相持不下之时,只见一人闯入大殿之中,手里还拿着带水的披风。 “永琪1魏凝儿看着五阿哥不禁一怔。 “皇阿玛,令娘娘,快走1永琪说罢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将带水的披风披在皇帝身上,将皇帝背在背上往外跑去。 第四百五十一章 冒死相救 魏凝儿和吴书来也随即跟了上去,到了大殿口时,吴书来被火光所挡,出不去,魏凝儿却顾不得那么多,拖着他便往外跑。 “皇上,您怎么样?”皇后见五阿哥竟然将皇帝救出来了,脸上一片阴沉,随即换上一副担忧之色,上前问道。 皇帝虽然贵为九五之尊,但经历了此番也有些惊魂未定,就在他和吴书来被困时,皇帝尝到了死亡濒临的滋味。 “永琪,快送你皇阿玛回乐安和1魏凝儿上前对永琪道。 “是1永琪应了一声,便背着皇帝往前跑去。 “这孩子,方才吓死我了1愉妃见儿子安然无恙,此时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姐姐1陆云惜看着愉妃,心中叹息不已,后宫的女人,把自个的孩子永远看的比自个的命还重要。 方才五阿哥赶来时,愉妃脸色都白了,特别是看着五阿哥竟然冲进了大殿,当场便瘫软到了地上,此时总算是缓了过来。 众人渐渐散去,皇后却依旧站在原处,她双拳紧握,拼命压制自个心中的怒火和不甘。 “娘娘……。”暮云抬头看着皇后,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皇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正欲说些什么,却瞧见了一旁尚未离去的四阿哥和八阿哥,上前笑道:“永珹和永璇不去乐安和吗?” “回皇额娘,我等兄弟二人稍后再去给皇阿玛请安。”四阿哥永珹脸上一片肃然。 “只可惜两位阿哥迟了一步,如若不然,救皇上的大功,便是你们的1皇后笑道。 永珹和永璇兄弟二人闻言,脸上皆有些不自然,其实他们比五阿哥还先到一步,可看着那样大的火,心中便有些发虚,待他们冲到大殿口时,迎面而来的热浪仿佛要将人烤熟了似地,心中的勇气荡然无存,就在他们迟疑之时,永琪却冲了进去,即便他们现在后悔,也晚了。 “皇额娘,儿臣想去看看皇阿玛1一直被皇后拽着的永璂小心翼翼的看着皇后。 “走吧,去乐安和1皇后对身边的暮云等人道。 “是,娘娘1众奴才应了一声便随皇后去了。 “四哥,咱们也去吧,去晚了恐有人说闲话1八阿哥永璇看着永珹道。 “可惜了1四阿哥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和亲王和果亲王带着一众奴才赶了过来。 “你们快去帮忙灭火1和亲王对一众奴才吩咐道。 “是1众人应了一声,立即帮忙去了。 “永珹、永璇,你们怎么在此处?皇上呢?”和亲王笑着问道。 “皇叔,皇阿玛方才被困火中,受了伤,此刻已回了乐安和,我与永璇正要前去乐安和1永珹回道。 “皇兄受了伤1一旁的果亲王弘瞻闻言脸色大变。 “我等听奴才来报,说九洲清宴殿走水,没曾想皇上竟然在里头1和亲王也白了脸色。 “五哥,快去瞧瞧1弘瞻说罢便大步往前走去。 永珹和永瑄相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有着失落和无奈,随即也跟了上去。 到了乐安和,听太医说皇帝身子无大碍,只是扭伤了脚,修养一段时日便会痊愈了,皇后脸上满是如释负重的笑容,心中却后悔极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会让暮云偷偷派人将走水的消息传给几位阿哥。 以皇后对众位阿哥的了解,出了这样的大事,能豁出去救皇帝的,只有五阿哥永琪,火势那般凶猛,五阿哥进去了不一定能出来,若五阿哥葬身火海,那……还有谁能和她的儿子争皇位? 可老天爷这次却未能站在她这一边,不仅皇帝和魏凝儿逃过大难,五阿哥也安然无恙,她拼尽全力,冒着失去一切的危险谋划的一切就这样付诸东流了。 “吴书来,传旨,除了令贵妃,其余人都跪安吧1皇帝看着一屋子的人,只觉得闹心,对一旁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高声道:“皇上有旨,令贵妃娘娘留下,其余主子们跪安1 吴书来说到此嘴角猛的抽搐了几下,方才魏凝儿将他拖出大殿时,他虽然用手蒙住了头,脸上只是轻微烧伤,可一双手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此刻已上了药,缠上了厚厚的白布条,轻轻一动便疼的直哆嗦。 “臣妾告退1纵使心有不甘,皇后此刻也无能为力,率先出了大殿,只是经过和亲王身边时,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咱们也跪安吧1和亲王对身边的果亲王道。 果亲王微微颔首,兄弟二人出了乐安和后,他才有些疑惑道:“五哥,九州清晏怎会突然起了大火?” “我也不知,兴许是近日来天热才起了火,咱们也要小心些,回去让府里人小心行事。”和亲王摇首道。 “这园子里有众多奴才和侍卫,怎就不能及时灭了火,还险些让皇兄遇险?”果亲王百思不得其解。 “我问了,今日皇上去游湖,侍卫们大多被抽调去了湖边值守,后来皇上回九州清晏,侍卫们还未各归各位便起了大火,更何况火势凶猛,即便有再多的人,想要灭火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儿,谁能想到皇上竟然以身犯险,亲自进去救两位阿哥1和亲王摇首道。 “若是别的皇子,只怕皇兄便不会如此在意了1果亲王笑道。 “皇兄最疼永瑄,一来永瑄是令贵妃所生,二来永瑄不能认祖归宗,皇兄心里是很内疚,加之永瑄出色,皇兄更觉得可惜,因此才对永瑄格外好,更何况……令贵妃很不一般的,听奴才们说,宫里的娘娘们,只有她一人冒死进去救皇上。”和亲王颔首道。 “即便是咱们,也不一定有那个勇气1果亲王摇了摇头,随即笑道:“五哥,永琪这回将皇兄从大火中背了出来,这储位之争只怕是要有结果了,咱们还要继续暗中拥立十二阿哥吗?” “那是自然,有皇后娘娘在,旁的事儿,咱们不必多管,只需在朝中暗自扶持势力,待过几年助十二阿哥一臂之力便可,皇上一日未曾立下密诏,便有机会,即便立了密诏,也有机会1和亲王冷笑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 长命百岁 “五哥放心1果亲王一脸凝重道。 “咱们回府去吧,明日再向皇兄请安1和亲王笑道。 “五哥去我府上坐坐吧,前几日刚得了些新奇的物件,想请五哥去瞧瞧。”果亲王朗声道。 “有多新奇?能比前些日子你敬献给皇上的那个镶着镜子的木框还稀奇?”和亲王挪揄道。 “那镜子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和那西洋教父买来的,听说是他们的皇帝所用之物,若不是你说皇兄会喜欢,我一定会自个留着,今儿个要给五哥看的是唐代的字画,五哥你正好帮我瞧瞧是不是赝品1果亲王笑道。 “那可凑巧了,前几日我府里刚请了位先生,是这方面的行家,我这便派人去将他宣来你府上1和亲王说罢便吩咐身边的奴才去请人,自个和果亲王一道往外去了。 九洲清宴殿被大火夷为平地,皇帝又受了伤,这事令朝野震动,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一时人心惶惶。 太后得知这一切从畅春园赶来乐安和时已是傍晚,她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不由得掉下泪来。 “皇额娘,儿子没事1皇帝见太后如此,心中不是滋味,他如今已年过五旬,却还要让自个的额娘担心落泪,实在不孝。 “幸好老天保佑,此次化险为夷,皇帝你和永瑄他们都没事,可好好的九洲清宴殿怎会起火?”太后心中满是疑惑和愤怒。 “皇额娘您别急,朕已派人彻查起火的缘由,想来不日便会有结果了1皇帝笑道。 “皇帝,额娘已过七旬,额娘老了,再也比不上当年那份心思了,这些日子额娘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人一老便会犯糊涂,额娘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可若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皇帝你切莫心慈手软,一定要彻查此事啊1太后沉声道。 “皇额娘放心,朕此次绝不姑息1皇帝脸色也沉了下来。 皇帝平日里大多数时日是住在圆明园的,这园子很大,里里外外的守卫超过了两万人,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颇多,加之主子们来园子里都会带上贴身的奴才,这园子里的人早已超过了紫禁城。 在皇帝看来,九洲清宴殿起了大火,奴才们若是极力去救火,便不至于让两位皇子被困在内殿里,更何况他与后宫嫔妃驾临时,瞧见救火的侍卫和奴才们并不多,这已让他气愤不已了。 即便侍卫们得到消息赶来需要一会功夫,可来人也太少了,而且走水的消息传出去后,住在附近的皇子和亲王们也该及时赶到才是,可他却只见到了永琪一个人。 不……是只有永琪一个人冒险进殿救他,这对皇帝的震撼是很大的。 “太后娘娘吉祥1魏凝儿端着粥进殿时,才瞧见太后坐在皇帝身边,立即恭声问安。 “令贵妃你好生伺候皇帝,哀家先回宫了1太后看着魏凝儿,眼中一片柔色,她已听人说起了,起火时,冒着大火不顾一切去救皇帝的,后妃之中也只有令贵妃一人而已。 “恭送太后娘娘1魏凝儿轻轻福身,待太后离去后,她才坐到了皇帝身边,笑道:“皇上,您未用晚膳,喝一些粥吧,是臣妾亲手煮的。” “好1皇帝看着魏凝儿,轻轻颔首,心中感动不已,生死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平心而论,皇帝一直觉得后宫众嫔妃出色的有不少,可他真心实意对待的只有魏凝儿,紧急关头,真心实意对他的,也只有她一人罢了。 “以后若再出这样的事儿,你不许再以身犯险了1皇帝握着魏凝儿的手,红着眼道。 “皇上遇险,臣妾怎能独善其身1魏凝儿轻轻摇头。 那一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要救皇帝,即便救不了,她也要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遭受那一切。 “凝儿,你还有永瑄他们,无论何时,你都不能丢下他们,你明白吗?朕若是去了,还有你在,他们便有了依靠,朕也就放心了1皇帝柔声道。 “皇上,您不要胡说1魏凝儿忍不住涨红了眼。 “这样忌讳的话,朕以后不会说,可你要记住朕所说的话1皇帝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皇上,您明白的,若您……真的……那臣妾和孩子们只怕永远不见天日了1魏凝儿明白,若此次皇帝真有个好歹,后宫也好,前朝也罢,都会出大乱子的,皇帝尚未留下立储君的密诏,皇后将主导一切,为了活下去,魏凝儿不得不破釜沉舟,全力支持五阿哥,但皇后毕竟是嫡妻,就算魏凝儿再受皇帝宠爱那也是过去的事儿,人走茶凉,她几乎没有胜算,一旦皇后成为了太后,魏凝儿不敢想象,等待她和孩子们的是什么。 曾经,她并不计较地位和名分,在她心中,只要皇帝真心对她,对孩子们好便足以,可今日之事却让她明白了,权利……只有掌握足够的权利才能保证她和孩子们的安全。 “凝儿,很多年前,朕便说过,会一辈子保护你,即便朕先你而去,朕也会保护你1皇帝说到此凑到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上1魏凝儿闻言一怔,看着皇帝时眼中满是震惊。 “照朕说的,快去将笔墨拿来1皇帝柔声道。 魏凝儿脸上满是挣扎,迟疑了片刻后,她起身去外头取来了笔墨。 皇帝在明黄色的绫锦上大笔一挥,写下了旨意,随即让魏凝儿取来了玉玺,自个拿着玉玺重重的压在了上面。 “收好1皇帝将密旨递给了魏凝儿。 “皇上,臣妾……。”魏凝儿却有些迟疑。 “收好1皇帝再次道,语中满是不容置疑。 “是,臣妾谢皇上恩典1魏凝儿接过圣旨,虽然有这圣旨在手,她和孩子们便没有后顾之忧,可心里已经觉得很沉重,让她喘不过气来。 “朕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心,高僧曾说过,朕能长命百岁,朕一定会陪着你看着孩子们平安长大1皇帝握着她的手笑道。 第四百五十三章 问罪 魏凝儿闻言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皇上饿了吧,喝粥1 “好1皇帝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笑意,虽然方才那圣旨不合规矩,可为了她,为了还未长大成人的孩子们将来有个依靠,即便他放纵自个一回又何妨。 皇帝的脚只是轻微的扭伤,休养了半月便痊愈了,五月二十这一日,皇帝下旨将后宫嫔妃和皇亲国戚们传到了他的寝宫乐安和。 “皇帝,看你痊愈了,哀家也就放心了1太后看着皇帝笑道。 “儿子不孝,让皇额娘担心了1皇帝看着太后,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半月来,太后每日都会从畅春园过来看他,太后年岁已高,每日冒着烈日这般奔波,早已吃不消了,却日日从不间断,无论他如何劝说都改变不了太后的心意,皇帝心中既感动又难受,怕太后因此累病了。 “你身子好了,哀家就放心了1太后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皇上身子痊愈,理应庆贺,正好今日众嫔妃和王公贵族们皆在,臣妾已命人备了家宴。”皇后看着皇帝笑道。 “还是皇后想的周到,宫里好久未这么热闹了1太后甚为满意道。 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即笑道:“皇额娘,庆贺一事,不必急于一时,朕今日召后宫嫔妃和王公们前来,有别的事儿1 “既是如此,稍后再说也不迟1太后闻言心中有些诧异,不过却未曾多说。 皇帝闻言,脸上带着笑意,他扫了在座众人一眼后,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朕平日里虽常住在这乐安和,但九洲清宴殿却是朕在园子里最常去的地儿1皇帝说到此微微一顿,冷声道:“如今九洲清宴殿却被大火给夷为平地,朕也险些命丧于此1 “皇上1众人闻言,惶恐不已,除了太后,其余众人皆从椅子上站起身跪了下去。 “圆明园守卫森严,九州清晏更是重中之重,朕很好奇,九洲清宴殿怎会起火?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朕的寝殿放火,不仅想烧死朕的皇子们,还妄图弑君1皇帝脸色愈发的阴沉。 这事他不得不重视,生平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那样的滋味深深的刻在了皇帝的心中,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必须找出胆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人。 众人听皇帝如此说,更是大气也不敢出,大殿内一时静的可怕。 “平身吧1过了许久,皇帝才抬手道。 “谢皇上1众人战战兢兢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的站着,再也未有一人敢坐回去。 “永瑄,永瑆,你们上前来1皇帝看着站在魏凝儿身边的两个孩子,脸上难得露出了笑容。 “皇阿玛1两人到了大殿正中,微微躬身道。 “你们将那日所见所闻都告诉皇阿玛,皇阿玛为你们做主1皇帝笑道。 “启禀皇阿玛,端午那日,下了早课后,太傅说咱们下午不必去上书房了,儿臣和永瑆、永璂便一道回了天地一家春,儿臣等听奴才禀报,额娘她们陪皇阿玛游湖去了,儿臣等便未回寝宫,在园子里游玩,快到九州清晏时,十二弟说想玩捉迷藏,儿臣和永瑆便陪着他一起,后来不知不觉便到了九洲清宴殿,陪十二弟玩了好一会后,儿臣和永瑆两人躲进了最里面的偏殿,过了不久便听十二弟在外头喊起火了,儿臣和永瑆以为他故意诓我们,便未放在心上,直到我们发现真的起火时,已经被困在了里头,不能出去,幸好皇阿玛救了儿臣和永瑆1永瑄看着皇帝,恭声禀道。 “如此说来,最先发现起火的是永璂?”皇帝淡淡的问道。 “是,是儿臣1十二阿哥似乎有些怕皇帝,他站到了永瑄和永瑆身边,看着皇帝颤声禀道。 “永璂,你可亲眼瞧见那大火是如何起的?”皇帝柔声问道。 “启禀皇阿玛,儿臣在大殿地上瞧见了一个很精致的木框,木框上面雕刻的花纹儿臣从未见过,儿臣本有些好奇,正欲上前看个究竟,且料窗外的阳光照在了木框上后,透过那木框上的镜子后照了进来,儿臣只觉得眼前猛地一亮,然后大殿的地毯便燃了起来,儿臣想进内殿去唤永瑄哥哥他们,可火一下子便四处窜,儿臣只得跑出了大殿,去外头叫人救火1永璂说到此下意识的看了皇后一眼,那日回去之后,皇后便细细的盘问了他,他本想告诉皇帝,他还在地上瞧见了一小堆白色的粉末,地上还零星散布着这种粉末,而且那日那光是照在那粉末上才起火的,可皇后不许他说,告诉他,只需如此禀明皇帝便可,他也不敢多言了。 皇帝闻言,脸色便的愈发的可怕,他瞥了一眼果亲王弘瞻,额头上青筋直冒,片刻才道:“永瑄,你们兄弟三人那日进九州清晏殿时,殿内没有奴才吗?” “启禀皇阿玛,空无一人1永瑄轻轻颔首道。 “弘瞻1皇帝猛的拍在了桌子上,厉声喝道。 “皇兄……。”弘瞻看着皇帝,有些不知所措,但见皇帝震怒了,即便他不明所以,也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弘瞻,你是朕最小的皇弟,长兄如父,朕这些年来一直对你甚为溺爱,才让你养成了如此乖张的性子,没曾想你竟然变本加厉,竟然敢纵火烧朕的寝宫,莫非你想弑君篡位?”皇帝暴喝道。 “皇兄,臣弟不敢。”弘瞻听了皇帝的话犹如雷击,短暂的震惊之后,急声道:“启禀皇兄,臣弟绝不敢有不臣之心,臣弟冤枉1 “冤枉?”皇帝冷冷的看着他,对一旁的吴书来道:“宣郎世宁上殿1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去将郎世宁宣了进来。 “郎世宁,你瞧瞧此物有何作用?”皇帝让吴书来把放在一旁的木框递给了郎世宁后,沉声道。 那木框当日便被大火给烧毁了,但那镜片还在,皇帝已吩咐奴才镶进了新的木框里。 第四百五十四章 处罚 “启禀皇上,木框里镶的是放大镜,臣曾经也敬献了放大镜给皇上,放大镜除了能将看不清的东西放大,还能聚光起火,就像这样……。”郎世宁说罢,将这木框拿到了窗前,命小太监手里拿着宣纸站在了一旁。 片刻过后,当阳光照射在木框上的镜片上时,众人清楚的瞧见一道细细的强光照在了宣纸上,慢慢将宣纸点燃。 “皇兄,臣弟不知此物能起火,请皇兄恕罪1果亲王弘瞻瞧见后脸上一片死灰。 “恕罪?”皇帝闻言,脸上一片冷然,对一旁的吴书来使了个眼色,吴书来会意,轻轻挥手,便见两个小太监拖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太监进了殿来。 “小许子,告诉皇上,那日你为何将九洲清宴殿的奴才们都遣走了1吴书来沉声喝道。 “皇……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是奉了……奉了果亲王之命,皇上……恕罪碍…。”奄奄一息的太监小许子哭着说道。 “弘瞻,你还有何话说?”皇帝此时已是怒不可言,紧握的拳头嘎吱作响。 先皇驾崩之时,弘瞻不过才两岁,皇帝将他当做自个的孩子一般看待,还让孝贤皇后多方照拂他,乾隆三年,果亲王允礼病逝,因无子嗣,皇帝便将年仅五岁的弘瞻过继给了果亲王,弘瞻小小年纪便有了亲王的爵位,长大后,皇帝更是委以重任,事事也尽量依着他,那般的荣宠,亲王之中无人能及,皇帝万万没有想到,他最宠爱的皇弟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一时心痛难耐,也失望不已。 “皇兄,请听臣弟解释,那木框是一个传教士卖给臣弟的,他说是他们的皇帝御用之物,臣弟便想着敬献给皇兄,臣弟实在不知那镜子能起火,这事五哥也是知道的,臣弟买那镜子时,五哥也在的1弘瞻说到此看着和亲王,眼中满是焦急和祈求:“五哥,你快告诉皇兄1 “皇兄,六弟所言非虚,臣弟等也不知那镜子竟然能起火1和亲王猛的跪了下去,颤声道。 “皇兄,至于九洲清宴殿的奴才……臣弟那日和五哥入宫之时,正巧瞧见了永瑄他们在闹着玩,臣弟便让那些奴才们躲远些,不要扰了皇子的雅兴,臣弟……。”弘瞻说到此急的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他万万想不到事情竟然这般的巧合,那日他不过是多嘴了一句罢了。 “皇兄,弘瞻他不是故意的,请皇兄开恩啊1和亲王有些哽咽道。 “事到如今你们还敢狡辩?”皇帝勃然大怒。 “皇上,裕贵太妃、谦太妃求见1小太监进殿禀道。 “让她们都给哀家回寿康宫反省,若无哀家的旨意,不许离开寿康宫半步1皇帝还未开口,太后便怒声喝道。 “是,太后娘娘1小太监应道。 “皇额娘息怒1果亲王与和亲王两人闻言皆变了脸色,齐齐看着太后。 “你们好大的胆子,自打皇帝登基继位以来,哀家对你们的母妃不薄,皇帝对你们二人也委以重任,没曾想你们二人竟然想弑君篡位1太后说到此气急了,有些喘不上起来,脸色一片惨白。 “皇额娘1皇帝大惊,立即对身边的奴才喝道:“传太医1 “是1吴书来等人也吓得不成,立即去传太医,大殿内一时乱作一团。 太后稍稍歇息了片刻便缓过劲儿来,她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弘昼和弘瞻兄弟二人,对皇帝道:“皇帝,他们二人竟然敢犯下如此大罪,切莫饶了他们,姑息养奸后患无穷啊1 皇帝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弘昼和弘瞻,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先帝如何对待他那些皇叔的,皇帝一清二楚,自小,他便从自个的阿玛和叔伯们的争斗中明白了一个理儿,不能心慈手软,一旦下不了手,便会在皇位之争中丢了性命,那样的残酷和血腥,在皇帝幼小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痛。 他尤为记得,他还小的时候,叔伯们也是喜欢他的,可后来……一切慢慢变了,皇位的诱惑让所有人都变了。 平心而论,慢慢长大后,他也渴望那个位置,因而竭尽全力去争取,但却从未违背他自个的良心,他曾在心中暗自发誓,一定不能向自个的阿玛那样残忍的对待兄弟们,更何况他的兄弟如今也只剩下弘昼和弘瞻两人了。 若他此时还是皇子,他兴许不会手下留情,可他此刻却是皇帝,他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将这一切压下去,即便他饶了他们,他们也翻不起风浪来。 想到此,皇帝沉声道:“吴书来,传旨,果亲王弘瞻,为朕幼弟,从小教养,冀其成才,但弘瞻却屡蹈諐尤,不知绳检,种种谬戾乖张,不可胜举,又其家赀岁赢巨万,不能厚养母妃,反倒时常索取,又在外面交结浸渔,肆意干涉朝廷选拔官员,目无法纪,如不加惩罚,则劣风难止,从今日起,革去王爵,革去朝中职务,永停俸禄,以观后效。” “皇兄开恩,臣弟冤枉,皇兄……。”皇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响彻在弘瞻耳畔,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一无所有了。 皇帝并未理会弘瞻,他看着弘瞻身边的弘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即沉声道:“吴书来,传朕旨意,和亲王弘昼,好演丧仪,使家人祭奠哀泣以为乐,仪节僭妄,荒谬至极,朕屡劝不知悔改,罚俸三年,暂停朝中职务,以观后效。” “臣弟谢皇兄恩典1和亲王心中苦涩不已,他方才不过是帮弘瞻求情罢了,便召来横祸,被皇帝迁怒,须知他喜好演丧仪一事,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帝也默许了,并未管他,可如今却以此治他的罪,就连他母妃也被太后给记恨上了,和亲王不禁有些后悔自个方才多嘴帮弘瞻求情了,可一想到弘瞻原本无辜却落得如今这样的下场,他心中便有些自责。 第四百五十五章 别灰心 “皇兄开恩啊,臣弟冤枉1弘瞻却不死心,也不能背负这样的罪名,如若不能洗刷自个的冤屈,他这一辈子都完了。 “皇帝,时辰不早了,皇后已备下了家宴,你陪皇额娘去吧1太后见皇帝面露不忍,怕皇帝一时心软饶了弘瞻,随即回过头对皇帝笑道。 “是,皇额娘1皇帝起身扶着太后往一旁出了大殿。 后宫嫔妃和一众皇亲国戚们也立即跟在了太后和皇帝身后离去了。 “五哥,我是冤枉的……。”大殿内一时只剩下弘瞻和弘昼,弘瞻心有不甘,对一旁的和亲王道。 “咱们回府去吧,六弟你不要灰心,此次太过巧合了,你即便喊冤也无人能信,索性先回去,我相信皇兄不会如此无情,他对你向来宽厚,你老实本分一些日子,我也会从中周旋,相信用不了多久,皇兄便会原谅你的1和亲王安慰道。 “皇兄不仅削去我的爵位,还革了我的差事,岂能轻易饶了我,那毕竟是妄图弑君的大罪啊1弘瞻只觉得痛苦不已,好好的怎么就飞来横祸呢。 “弘瞻1和亲王心中也甚为难过,他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到如今这般地步,这是他和皇后所能料到的最坏后果,弘瞻不过是替死鬼罢了,可看着自个的弟弟如今这副摸样,弘昼心中岂能好受。 “我要等皇兄回来,我是冤枉的1这一切,对弘瞻来说完全不能接受。 “哎……。”和亲王叹息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你吧1 兄弟二人一直跪在这大殿中,一直到傍晚也不见皇帝回乐安和,两人心中更为沉重了。 “两位王爷,皇上派奴才来传旨,请两位王爷先行回府吧1吴书来进殿后恭声道。 “王爷?吴书来,皇兄他赦免本王了?”弘瞻闻言急声问道。 “皇上说,仍赐给您贝勒的身份,以观后效1吴书来说罢心中叹息不已,皇上终究对果亲王法外开恩了。 皇帝险些因此遭难,对于罪魁祸首果亲王即便是要了他的命都不为过,皇帝不仅留下了果亲王,还给了他贝勒的身份,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吴书来跟在皇帝身边多年,也知道许多不为旁人所知的事儿,皇帝继位时,果亲王年纪小,皇帝对其甚为溺爱,这些年才如此放纵他,如今果亲王犯下大错,皇帝心中难受,却也不会赶尽杀绝的。 “贝勒1弘瞻虽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言了,拖着已麻木的腿随和亲王一道离去了。 皇帝虽然下旨处置了果亲王,但心中却无比沉重,去了醉心苑瞧见了两位公主后,脸上才有了笑容。 魏凝儿见皇帝心事重重,便知他心中还对弘瞻一事耿耿于怀,虽然魏凝儿心中也有疑惑,却未多言。 有的事儿,太过明朗反而会让人怀疑,果亲王弘瞻才五岁便袭了亲王之位,位尊权贵,皇帝又将其当做孩子一般溺爱,这才导致其性子乖张,行事无所畏惧,胆大无比,虽然有时候过了些,但魏凝儿却知道,弘瞻并没有多的心思,他不至于做出火烧九州清晏,害皇子和皇帝的事儿才是。 而且这事的矛头皆对准了弘瞻,让人挑不出丝毫不拖来,就连弘瞻他自个也百口莫辩,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魏凝儿也细细的问了永瑄和永瑆,奈何他们二人皆不知起火的缘由,却承认自个见到过那镶着镜子的木框,对此,魏凝儿也有些无奈。 九月,皇帝从木兰围场回来之后,不久便下旨晋封忻嫔为忻妃、豫嫔为豫妃,愉妃也向皇帝请旨,将八公主宝楹还给忻妃抚养。 忻妃做梦也未曾想到这样的好事接连落到自个的头上,她入宫多年,出身也颇高,但一直未曾封妃,她知道,这是因为皇帝对她心有不满,皇帝一直对当年令贵妃和永瑄流落宫外时在杭州府险些被害一事而耿耿于怀。 对此忻妃自个也百口莫辩,幸好令贵妃相信她,在皇帝面前多次美言,才让她有了机会封妃,愉妃更是开恩,将八公主换给了她,一时间,忻嫔对她们二人甚为感激,常常去二人宫中请安。 只是,好景不长,乾隆二十九年初,忻嫔身染重病,一日日加重,到最后太医束手无策,忻嫔知道自个的一生已走到了尽头,便派人去醉心苑请了魏凝儿前去。 看着被病痛折磨的形同枯槁的忻嫔,魏凝儿只觉得一股子悲伤袭来,宫里的嫔妃,无论当初她们因各自的利益争夺的如何厉害,但最后看着她们一个个逝去,魏凝儿心中也觉得有些惆怅,更何况是平日里和自个还有些交情的人,当初淑嘉皇贵妃和纯惠皇贵妃薨逝时,魏凝儿便伤感不已,如今面对曾经的救命恩人,魏凝儿心中百感交集,尽管她这些年已经偿还忻妃够多了,但还是难受。 “娘娘,我就快不行了1忻嫔握着魏凝儿的手,一字一句道。 “你别灰心,只要撑过去了,便会好起来的1魏凝儿将眼中的雾气强压回去,笑道。 “娘娘,臣妾的身子……打从去年底,便有些不好,如今更是……一日日虚弱下去,娘娘……臣妾这些年来一直心有不甘……做了一些对不起您的事儿,还望娘娘宽宥1忻嫔说到此,不禁掉下泪来。 “忻妃,我一直记得当初你对我的好,记得你救了我和永瑄,这份恩情我从不敢忘,我知道我回宫对你伤害很大,你因此失宠还被皇上记恨,你对我不满也是情理之中,你放心,往后八公主还是由愉妃抚养,我也会照拂她的1魏凝儿看着她,红着眼道。 “娘娘……尽管您一直相信臣妾……可皇上心里一直耿耿于怀,臣妾……不想受那不白之冤,虽然臣妾心中后有怀疑的人,但苦无证据,这些年……臣妾一直让娘家兄长们帮忙查探当初之事……索性他们位高权重,人脉很广,当初杭州知府自尽后,虽然断了线索,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已有了眉目1忻妃说到此,剧烈咳嗽了几声,才从怀里拿出一块丝帛递给了魏凝儿。 第四百五十六章 要有证据 “娘娘……这是臣妾的哥哥前几日派人秘密送入宫给臣妾的,有了它,臣妾即便是死,也能清清白白死了。” 魏凝儿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丝帛,片刻后便将上面所写的看了个清楚明白,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忻妃,你好好将养身子,本宫会在皇上面前还你一个清白1过了好一会,魏凝儿紧紧拽着手里的丝帛,深吸一口气道。 “谢娘娘1忻妃闻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娘娘,若臣妾不能等到那一刻,八公主就交给娘娘和愉妃娘娘了1 “你放心,本宫会让你亲自见到那一刻的1魏凝儿紧紧握着她的手,随即对身边的冰若道:“摆驾,本宫要去九州清晏求见皇上1 “是,娘娘1冰若心知此事事关重大,立即给青颜使了个眼色,自个陪着魏凝儿出去了。 “娘娘,这时候去见皇上,妥当吗?”虽然冰若不知忻妃给自家主子的是何物,可见主子如此怒气冲冲去见皇帝,总觉得有些不妥! “本宫……。”魏凝儿刚刚开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哭声。 “娘娘……娘娘……。” “娘娘……。” “娘娘,忻妃娘娘她……。”冰若见忻嫔寝宫内外的奴才皆跪了下去失声痛哭起来,心中一颤,下意识看着魏凝儿。 魏凝儿紧紧捏着手里的丝帛闭上了眼睛,半响才道:“回醉心苑吧1 “是,娘娘1冰若有些担忧的看了魏凝儿一眼,便随她回去了。 忻妃薨逝的消息不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后宫,皇帝听闻之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吴书来吩咐内务府的人准备丧仪。 第二日,皇帝又下了圣旨,忻妃丧仪照贵妃例办。 “妹妹,皇上的意思,是追封忻妃为贵妃了?”醉心苑中,愉妃看着有些魂不守舍的魏凝儿,柔声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是妹妹在皇上那儿为忻妃讨的恩典吧1陆云惜到底要了解魏凝儿一些,一语中的。 “是,往后还望愉妃姐姐多照顾八公主1魏凝儿叹声道。 “那是自然,宝楹回忻妃身边不过几月的功夫,本宫日日都想得紧,从前是忻妃每日去本宫那儿看望宝楹,这几个月倒是本宫候着脸皮往忻妃那儿跑了1愉妃柔声道。 忻妃的死对愉妃来说,无关紧要,如今还能让八公主继续回到她身边,她倒是很欣喜,但她心知魏凝儿对于忻妃的死有些难过,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现的太过。 “这些年宫中去的人愈发的多了1陆云惜唏嘘不已,心中不免有些叹息。 “年岁上去了,加之病痛折磨人,往后的事儿,谁能说得清,走一步看一步吧1愉妃心中最大的希望莫过于自个的儿子能有大出息,如今无论从哪方面看,她的永琪都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让她无比安慰。 魏凝儿闻言,心中不免有些沉重,人有旦夕祸福,谁也躲不过,若真的有个好歹,一想着自个那些还年幼的孩子,她心中便堵得慌。 “咱们莫说这些闹心的事儿了,今儿个天气不错,去园子里走走吧1察觉到了两人都有些异常,陆云惜开口笑道。 “嗯,落英,去偏殿将三位公主一块带过来1愉妃笑着对落英道。 “是,娘娘1落英笑着应道。 “娘娘,奴婢也去瞧瞧1冰若轻轻福身,有些不放心跟了上去。 今日愉妃来醉心苑是带着八公主一块来的,这会三位公主正在一块玩耍。 忻妃的死虽然让众人感到了沉重,但过了些日子,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魏凝儿照旧与愉妃、陆云惜二人交好,她们常常带着三位公主在园子里闲逛,舒妃偶尔也会和她们在一起。 颖妃和林贵人等人也日日凑在一块打发时间,至于豫妃和兰贵人,这对姐妹倒是无比的安分,几乎从未踏出她们的寝宫半步,而容嫔更加低调,她压根未随众人来圆明园,此刻仍旧在紫禁城的宝月楼中。 皇后每日都要听奴才们向她禀报后宫众人的动向,虽然这几年她所谋划的事儿屡次失败,但她绝不会善罢甘休,特别是如今……五阿哥势不可挡,再如此下去,往后她的儿子再无出头之日。 日子一晃便到了乾隆二十九年末,在这一段难得的闲暇日子里,魏凝儿和皇后之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也暗中较劲了几次。 后宫嫔妃们眼里心里都跟明镜似地,皇后和令贵妃她们迟早会一决胜负,为了自个的将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特别是颖妃和豫妃,她们两人巴不得坐收渔人之利,又岂会去趟浑水。 乾隆三十年正月,皇帝下旨第四次南巡,宫中嫔妃跟随皇帝前往的不多,加之颖妃、豫妃称病未去,随行的人更少。 十六阿哥还小,不能随行,魏凝儿本欲留在宫中,可皇帝却让她随行,留下了诸多奴才照看十六阿哥。 正月十六,帝后奉皇太后由京师出行,二月,渡河,阅清口东坝木龙、惠济闸,闰二月初一日,至苏州。 苏杭之地向来人杰地灵,风景秀丽,皇帝随即下旨在苏州行宫多做停留。 这一日,用了晚膳后,魏凝儿正与陆云惜、容嫔一道在寝宫内闲聊,且料和敬公主却闯了进来。 “公主1魏凝儿见和敬公主满头大汗,脸上还满是怒色,不由得一惊。 “儿臣有事要禀奏令娘娘,还请庆娘娘和容娘娘暂避1和敬公主深吸一口气道。 陆云惜和容嫔相视一眼,立即起身告退了。 “梨梨,怎么了?”魏凝儿很少见到和敬公主如此的焦急,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凝儿,这两日我无意中听到了一些传闻,有人说当初我皇额娘是被乌拉那拉氏派人推入水中才病情加重薨了的1和敬公主悲愤无比,红着眼眶说道。 “公主,凡事都要有证据,切莫听信谣言便信以为真,这事若是闹到皇上和太后面前,也是站不住理的,更何况……她如今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污蔑一国之母,这样的罪名可不小,即便皇上和太后都护着你,也会受罚的1魏凝儿沉声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传太医 “凝儿,你当初不是答应过我,一定要给我皇额娘报仇吗?皇额娘可是你的亲姐姐,你不要忘记了1和敬公主忍不住提高声音道。 “我从未忘记,可如今还不是时候1魏凝儿压低声音道。 “那你告诉我,何时才是时候?这么多年,我一直等,一直等,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我不能再等了,当初我便怀疑她,如今更加确定了,我要去求见皇阿玛,请皇阿玛彻查当年之事1和敬公主激动不已,难以平复自个的心情。 “如何彻查?十七年前的事儿,你让皇上如何查?”魏凝儿闻言有些动怒了,低声喝道:“梨梨,不要任性,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小公主了,你明白吗?” “我……。”和敬公主闻言,想起自个的孩子们,不由得败下阵来,低声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等待最好的时机1魏凝儿舒了一口气道。 “要多久?”和敬公主忍不住问道。 “等待皇后先出手,只要她先出手,我就有十成的把握将她从皇后之位拉下来,让她永远不能翻身。”魏凝儿沉声道。 “她最近很谨慎,她会先出手吗?”和敬公主只觉得遥遥无期。 “即便她不出手,我也会想法子逼她出手的,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也该了断了,我和她之间的种种早已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即便她能等下去,我也等不得了,忻妃的突然病逝,让我想了许多,我怕有朝一日我也病倒,有皇后在,我的孩子们一个也休想平平安安活下去,到时候你也好,傅恒也罢,都会受到打压,既然如此,我便要在我还有能力的时候彻底将这个祸害给除了1魏凝儿确实不能再等下去了,迟恐生变。 “好,我能帮上忙吗?”和敬公主急声问道。 “上次我让你去你六叔那儿,事情办得如何了?”魏凝儿低声问道。 “我已照你所说激了六叔一番,现在六叔也怀疑是五叔和皇后合伙密谋想害皇阿玛,他不过是做了替死鬼罢了,六叔说,卖给他那木框那个洋教士是五叔引荐给他的,若不是五叔怂恿,他不会买下那东西敬献给皇阿玛,还有……六叔说,九洲清宴殿起火那一日,他和五叔一道入宫时五叔曾独自离开了一会,须知那镜子若是不放到合适的地方,是照不到阳光,也不会起火的1和敬公主一脸凝重道。 “我也只是怀疑罢了,皇后即便再大胆,也不该对皇上出手才是,可如今……我也不敢确定了。”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低声道:“梨梨,这事要小心谨慎,否则咱们都得搭进去。” “你放心1和敬公主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着,乌拉那拉氏不仅害了她的皇额娘,如今还敢对皇帝下手,和敬公主真恨不得立即除了她。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先稳住太后,梨梨,乌拉那拉氏是太后的嫡亲外甥女,这事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今知道的人很少1魏凝儿一脸凝重道。 “什么?”和敬公主闻言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皇后的额娘不是出自佟佳氏吗?她怎么会和皇祖母扯上关系?” “这事是太后身边的绿沫告诉我的,这些年她也极力查此事,我也让你舅舅暗中查探,总算是弄了个明白,原来……皇后的额娘的确是太后娘娘的亲妹妹,只是当初尚在襁褓之中便被送给了佟佳氏而已。”魏凝儿在和敬公主耳边低声道。 “以前……我总觉得皇祖母对乌拉那拉氏格外的宽容、处处护着她,还因此很纳闷,当初我皇额娘仙逝后,有机会成为皇后的可不止乌拉那拉氏一人,可皇祖母却坚持要立她,皇阿玛不得已应允了,原来皆因为她们是亲戚,皇祖母才对她格外不一般,1和敬公主恍然大悟道。 “公主,这些年皇后愈发的嚣张、刻薄,就连太后娘娘对她也没有以前那般喜爱了,可血浓于水,她毕竟是太后嫡亲的外甥女,太后是不会坐视不管的。”魏凝儿最担心的便是来自太后的阻碍。 “你放心,皇祖母那儿便交给我了1和敬公主似乎胸有成竹一般,沉声道。 “好,我会想法子让皇后先出手的,到时候,一切皆由不得她了1魏凝儿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嗯,若有难处,遣奴才来叫我,时辰不早了,我这便回皇祖母那儿去1南巡途中,和敬公主一直是伺候在太后身边的,她本就是太后最喜爱的孙女,太后如今年事已高,更是需要照顾,有她在身边陪着,皇帝也放心不少。 闰二月初七,众人从苏州到了杭州,杭州风景秀丽,加之能观潮,皇帝便下旨在此多做停留。 魏凝儿因身子不适,多日不曾随侍在皇帝身边,皇后倒是日日陪着皇帝与太后出游,见皇后如此孝顺太后,皇帝心中自然很高兴,加之太后时常夸赞皇后,皇帝不想拂了太后的意思,常常赏赐皇后。 闰二月十八日一早,皇后陪皇帝用了早膳后便与皇帝一道去太后寝宫中,奉太后去钱塘江观潮,待回了行宫时,已快到午时了,皇帝下旨让后宫众嫔妃与皇亲国戚们在大殿陪着太后一道用膳。 魏凝儿与和敬公主一直打起精神盯着席间众人,直到她们瞧见和亲王偷偷溜了出去,两人脸上才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容。 约莫过了一刻钟,暮云低头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后便拉着十二阿哥的手对高坐上位的太后道:“皇额娘,永璂身子不适,臣妾想带着他先回宫歇息。” “去吧,传太医去瞧瞧1太后笑道。 “可不能耽搁了,吴书来,宣李太医过去给十二阿哥诊治1皇帝对一旁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皇上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派小太监去请太医。 皇后和十二阿哥出了大殿后,皇后便对身边的十二阿哥道:“永璂,方才皇额娘喝了一些酒,这会子头晕眼花的,皇额娘想去园子里吹吹风再回寝宫,让紫烟陪着你先回去歇着吧1 第四百五十八章 起争执 “皇额娘,儿臣没有生病,儿臣回大殿等额娘吧1十二阿哥正纳闷呢,他身子好好的,皇额娘怎么骗大伙,说他病了呢? “那可不行,传出去皇额娘便是欺君之罪,永璂,你今日的确太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1皇后说罢对暮云使了个眼色,暮云立即跟了上去。 “十二阿哥,奴婢陪您回宫去吧1紫烟见十二阿哥看着皇后远去的背影发怔,忍不住低声道。 “皇额娘她不舒服,我岂能先行回寝宫?”十二阿哥却觉得有些不妥。 “可皇后娘娘吩咐奴婢伺候您回寝宫。”紫烟急声道。 “我……。”十二阿哥正欲说些什么,肩膀却被人猛的拍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永瑄哥哥、十一哥1 “永璂,皇额娘说你身子不适,你怎么还不回去歇着?”永瑆笑道。 “十一哥,我……。”永璂本想说自个没病,可想起皇额娘方才的叮嘱,顿了顿才道:“我只是今儿个玩的太累了,想歇歇,身子并无大碍1 “原来如此,正巧这些日子咱们只顾着去外头玩,从未好好瞧瞧这行宫,咱们一道四处看看吧,一会去湖边坐坐,正好让你好好歇息,这会子回宫你只怕也睡不着1永瑆笑道。 “这……。”十二阿哥闻言有些踟蹰不定。 “既然十二弟有难处,我们俩去吧1永瑄拍着永瑆的肩膀笑道。 永瑆却不依了,他皱起眉头道:“永璂,你堂堂男儿怎么比女儿家还不痛快,我本以为这些年你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小如鼠的你了,没曾想你还是那副没用的样子,皇额娘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真没趣1永瑆说到此,故意瞪了永璂一眼,随即对身边的永瑄笑道:“阿哥,走,咱们去湖边喂鱼去1 “永瑄哥哥,十一哥1见他们二人丢下他去了,永璂不由得急了,一跺脚跟了上去。 “十二阿哥,您不能去啊1紫烟几人却慌了神,立即跟了上去。 待他们离去片刻,胡世杰才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这几年,他一直奉命在热河行宫当差,总管行宫事宜,今年皇帝南巡,吴书来和魏凝儿一道在皇帝面前提及,皇帝才派人将他宣了回来,保护永瑄和永瑆。 看着一溜烟便没了踪影的孩子们,胡世杰对身后不远处的小易子使了个眼色,立即跟了上去。 小易子也迅速返回了大殿,在魏凝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魏凝儿轻轻颔首,见太后和皇帝等人已好了午膳,便起身笑道:“皇上,今儿个天气很好,虽然已过午时,却不热,凉风徐徐,好不惬意,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未能陪太后娘娘出游,实在不孝,今儿个想陪太后娘娘出去走走,不知皇上和太后娘娘意下如何?” “难得令贵妃有孝心,朕也想出去溜溜,皇额娘意下如何?”皇帝看着太后笑道。 “好,你们便陪哀家去行宫四处瞧瞧吧1太后本有些累了,却也不想拂了皇帝和魏凝儿的意思,笑道。 “谢太后娘娘1魏凝儿轻轻福身,上前与皇帝一起扶起了太后。 “你们也一道走走吧1太后看着众人笑道。 “谢太后娘娘1众人齐声应道。 小易子一直跟在魏凝儿身边,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若是发现有胡世杰留下的暗号,便不动声色提醒魏凝儿,魏凝儿便有意识的扶着太后往那里走去。 “永瑄哥哥,十一哥,你们等等我1永璂很怕他们就此不理他,往后都不和他一道玩了,心中很着急,一边喊着,一边跟了上去。 “闭嘴,别叫了1永瑆冲过去捂着他的嘴,低声喝道:“你这般大吼大叫,咱们还怎么玩?还有,我和永瑄哥哥出来从不带着奴才,奴才们跟着一点意思都没有,想法子把你身后那几个奴才甩掉吧1 “好1永璂见他们终于搭理他了,大喜过望,兄弟三人立即往前跑去,东躲西藏,一会功夫便将身后的奴才们给甩掉了。 永瑆一直和永璂小声打闹着,永瑆却不动声色跟在两人身后,时不时四处张望,直到他在树丛后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心中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胡世杰看着永瑄,手轻轻往前一指,永瑄会意,上前一步拉着永瑆和永璂道:“咱们去前面的小花园瞧瞧吧1 “好1永瑆立即应道,还不等永璂答话,便拉着他跟了上去。 “永瑄哥哥,前面就是小花园了,咱们过去坐坐吧1过了好一会,永璂见花园就在眼前了,便开口笑道。 “我听说绕过这小花园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一口井,那水井里的水清甜无比,我这会有些渴了,咱们去瞧瞧1永瑄回过头笑道。 “好,我也渴了1永瑆连忙道。 “我也有些口渴了1永璂也应道,兄弟三人跑了这么一会,他的确口干舌燥了。 永瑄确定胡世杰跟来了之后,才带着永瑆和永璂往花园深处走去,不一会功夫便进了竹林。 “好像有人在说话1刚刚进去,永瑄便拉着兄弟二人往后退了几步,躲在了竹叶密集之处。 “是皇额娘和五叔1永璂见到林子里的两人,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已经不是小孩了,有的事儿他是明白的,他的皇额娘身为一国之母,在这竹林之中和亲王见面,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他的皇额娘向来谨慎,此时却在此与和亲王见面,想来是出了大事,他瞧见倒是没有大碍,可他身边还有两位阿哥,永璂想到此只觉得一阵害怕,本想出去提醒皇后,且料皇后与和亲王两人说话的声音瞬间变大了,似乎在争执什么,他下意识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娘娘,令贵妃与和敬公主已查到是我给弘瞻下了套,我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了,若再向她们下手,事情一旦暴露,皇兄一定会砍了我1和亲王万万想不到皇后竟然会让他杀令贵妃和和敬公主,忍不住摇头道。 第四百五十九章 杀了他们 昨夜,和敬公主到了和亲王那儿,指责他想弑君篡位,嫁祸弘瞻,这可吓坏了和亲王,他虽然矢口否认了,但和敬公主却告诉和亲王,她已经找到了那个被他买通的洋教士,吓得和亲王当场变了脸色,但他也不是一般人,最后虽然强撑着不承认,送走了和敬公主,心中却惴惴不安,一夜都未曾合眼。 当初那个洋教士,和亲王收买了他和亲王收买了那个洋教士,让他卖给弘瞻那木框镜以后,便让手下的人去杀那洋教士,岂料却出了岔子,让那洋人给逃了,和亲王也不敢告诉皇后,一直派人去找,可事到如今却未曾寻到,昨夜和敬公主一番话,将他吓得不成,他今日才铤而走险,让奴才请皇后来商量。 事情紧急,皇后听了暮云的禀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即来与和亲王商量对策,后宫私会皇亲国戚,虽然传出去会被人诟病,兴许还会因此获罪,可她也别无选择。 “弘昼,一不做二不休,如今咱们已无退路,令贵妃与和敬公主若是向皇上告密,请皇上再次彻查九洲清宴殿失火一事,必然会查到你头上,有那洋教士作证,到时候,你我都没有活路,她们不能留,不仅是她们……五阿哥也不能留,有他在,永璂永远也别想做皇帝,还有……还有皇上……。”皇后说到此微微一顿,随即颤声道:“和敬公主是昨晚找你的,她兴许已经将一切都告诉皇上了,也许未曾告诉皇上,但也离那一刻不远了,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包括皇上,一个都不留1 “不……我已经错了一次,不能一错再错了,上次若不是永瑄和永瑆他们误闯进了九洲清宴殿,碰了那木框,导致提前起火,后果不堪设想,皇兄对我不薄,我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去害他。”和亲王已后悔了,看着弘瞻如今的下场,他也后怕了。 当日他潜入九洲清宴殿,移动了那木框的位置,还在地上偷偷撒了白磷粉,按照他的估计,太阳照射在木框上时,已是下午了,那个时辰,皇帝应该在内殿午休,奴才们也不敢伺候在里头,到时候一切神不知鬼不觉,那是最好的时机,没曾想却被几个孩子无意中破坏了一切。 “现如今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别无选择1皇后低声喝道。 “不行,万万不能,那样我们都会万劫不复的,敏若,大不了我去向皇兄认罪,告诉他想害他的人是我,放火的人是我,即便丢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最起码能保住我府里的家人,也不会连累到你,若皇兄顾念兄弟之情,留我一条命,我便一辈子做个庶人,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1和亲王猛的摇头。 “弘昼,你真是异想天开,你以为皇上饶了弘瞻便会饶了你?我实话告诉你,在皇上心中,你比弘瞻差远了,弘瞻可是他看着长大的,像他的孩子一般,若是你认罪了,你便会死,左右都是死,为何不搏一回?事成之后,你便是摄政王,整个大清都是你的,现在是南巡途中,虽然守卫森严,但只要我们合力去谋划,一定能找到机会的,实在不成,我便想法子劝皇额娘尽早从水路回京,到时候,我便一把火烧了御船,与他们同归于尽,只要我的永璂还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1皇后说到此眼中满是乞求:“弘昼,到时候永璂便托付给你了1 “你疯了1和亲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我没疯,我要和皇上、令贵妃、愉妃他们同归于尽,还有五阿哥他们,凡是能威胁永璂的一个都不留。”皇后紧握拳头,厉声道。 “不行,我不能让你死1和亲王斩钉截铁道。 “事到如今,我没有别的选择,弘昼,一定帮我照顾好永璂,他会成为一个好皇帝的1皇后含泪道。 和亲王看着她,正欲劝她,却惊恐的发现永璂狂奔了过来。 “皇额娘,儿臣不当皇帝,儿臣不要皇额娘死,儿臣不要皇阿玛死,一个都不要死好不好?皇额娘,求求你,别离开儿臣,不要……。”永璂紧紧的抱住了皇后哭着喊道。 “永璂……。”皇后万万没有想到自个的儿子会出现在这儿,听到这一切,她颤抖着手捧着永璂的脸,泣声道:“孩子,别这样,为了你,皇额娘即便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你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大孩子了,照顾好自己,听五叔的话,做一个好皇帝,那样……即便皇额娘死后下地狱也无怨无悔1 “不,皇额娘一直教导儿臣,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儿臣知道,儿臣一直让皇额娘失望了,儿臣比不上永瑄哥哥文武双全,儿臣比不上十一哥才华横溢,和五哥更是天差地别,儿臣生来胆小,让皇额娘操心,儿臣发誓,儿臣以后一定会争气的,皇额娘,您想让儿臣当皇帝,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堂堂正正去争取,若要用皇额娘的死去换皇帝之位,儿臣死也不当皇帝。”永璂无比激动的喊道。 “永璂,别说了,皇额娘也不想那样,可是皇额娘别无选择1皇后紧紧抱住他,泣声道。 “如果为了当皇帝,失去了皇额娘,失去了皇阿玛,失去了永瑄哥哥他们,儿臣就一无所有,儿臣也会死的1永璂忍不住哭出声来,他的心中已被恐惧占满了,他怕,怕皇后所说的都变成真的。 皇后正欲说些什么,却见身边的暮云猛的飞掠出去,往一旁的竹林里洒下了一些粉末,下一刻她便瞧见永瑄捂住口鼻飞了出来,手里还拽着永瑆。 “你们……。”皇后脸上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什么东西,我头晕……。”永瑆吸入了一些粉末,只觉得整个人昏昏欲睡。 “暮云,杀了他们1皇后厉声喝道。 “不……不要,皇额娘,你要杀他们,你就连儿臣一起杀了吧1永璂猛的推开皇后,跑过去拦住了暮云。 第四百六十章 后怕 “把解药交出来1永瑄见永瑆已昏倒在地,大惊失色,他抬头看着暮云,沉着脸道。 “暮云姑姑,快拿解药出来1永璂看着暮云伸出了手,眼中满是倔强。 “十二阿哥,那只是迷药,要不了命的1暮云叹了口气道,随即回过头看着皇后:“娘娘……。” “杀了他们1皇后沉声道,随即对一旁已经有些傻眼的弘昼道:“他们出现在了这里,想来附近会有奴才,你快走1 弘瞻闻言,立即快步从一旁离去了。 得知永瑆中了迷药,并无性命之忧,永瑄立即站起身来,一脸戒备看着暮云。 他已不是从前那个没有自保能力的孩子了,回宫十年来,他日日勤学苦练武功,现如今的他,已经十五岁了,文治武功皆是拔尖的,就连他一向崇拜的五哥永琪如今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岂会怕区区一个宫女,更何况胡世杰就在暗处盯着,等待额娘与皇阿玛他们到来,真的到了危机关头,胡世杰也会出手的。 “永瑄阿哥,您不必紧张,奴婢兴许武功不及您,可奴婢的医术并不比这宫里任何一个太医差,而且……毒术更是一流,方才奴婢所洒的迷药,只要沾染上一点便会起作用,奴婢瞧您衣袖上就有1暮云柔声笑道。 永瑄并未去看自个的衣袖,怕自个分神的时候暮云钻了空子,但他已察觉到自个有些头晕了,却强撑着。 “皇额娘,你放永瑄哥哥他们走吧,儿臣求求您1永璂看着皇后,颤声道。 “永璂,他们一走,要死的便是你皇额娘了,你想看皇额娘死吗?”皇后一脸悲戚道。 “皇额娘1永璂一怔。 “杀了他1皇后对暮云喝道。 “是1暮云一把拔出藏在袖里的小匕首对着永瑄飞掠过去,招招狠辣,直逼他的命门。 永瑄的确沾染上了迷药,但他却能暂时强逼自个保持清醒,奋力躲避着暮云,往竹林外头窜去。 躲在不远处的胡世杰见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本欲上去帮忙,却见魏凝儿已带着皇帝等人慢慢走了过来,只要永瑄再往外跑一些,便能瞧见皇帝等人了,他强忍着想要帮忙的冲动,往后退去。 如今的永瑄和当初天差地别,已经长大的他,武艺超群,即便是胡世杰也不是永瑄的对手,虽然永瑄中了迷药,但是胡世杰相信他还能撑一会。 “这行宫之中风景秀丽,处处如诗如画,没曾想花园后别有洞天,还有一片竹林,哀家记得上次南巡时还不曾有。”太后看着眼前一片翠绿的竹林,笑道。 “皇额娘,这是朕上次南巡时命人种下的,没想到几年的功夫便长的如此茂盛1皇帝心中也颇为喜欢。 魏凝儿此刻却没有心思看风景,她一直对身边的小易子使眼色,让小易子赶紧找胡世杰留下的记号,好带着皇帝等人去揭穿皇后。 “碍…。”就在魏凝儿想再次提醒小易子仔细找时,突然听到了惊恐的叫声,她下意识抬起头来,见暮云正拿着匕首追永瑄,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到永瑄背上了,猛的瞪大了眼睛。 皇帝和太后等人也震惊不已,短暂的惊吓过后,正欲出声呵斥,且料皇后却从竹林里窜了出来厉声喝道:“暮云,快点杀了他1 “住手1皇帝暴喝道,随即一挥手,他身边的侍卫们便涌了上去。 “拦住她1魏凝儿急的不成,她话音刚落,小易子便带着一众奴才冲了过去。 暮云被众人的呵斥声给惊住了,下意识的顿了一下,手里的匕首也落到了地上,永瑄便趁机往前奔去,一众侍卫和奴才们立即拦住了暮云,将永瑄护的严严实实的。 “皇上1皇后一回头便瞧见了皇帝和太后等人,她被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了,她脸色白的可怕,浑身都在瑟瑟发抖,强撑着才未曾失态。 “皇额娘,您不能杀永瑄哥哥1十二阿哥一边喊着一边从竹林中跑了出来,见到皇帝和太后等人,也是一愣,随即便惊恐的闭上了嘴。 “永瑄,你怎么样?”魏凝儿跑上前去抱住了儿子,脸上满是急色。 “额娘,儿子没事,只是中了迷药1永瑄晃了晃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急色:“永瑆晕了过去,额娘快让人去瞧瞧他1永瑄说到此只觉得自个的脑子愈发的迷糊起来,眼睛也沉重极了,昏昏欲睡。 “你们这些奴才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将永瑄送回寝宫去1太后看着永瑄晕了过去,心疼不已,急声吩咐道。 “是1绿沫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奴才去帮忙。 魏凝儿也吩咐小易子带人去竹林里寻永瑆,待她瞧见永瑆也安然无恙,心中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南巡之前,魏凝儿便让和敬公主去弘瞻府上,弘瞻信了和敬公主的话,加之他也怀疑自个中了套,因此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和敬公主,魏凝儿便大胆猜测,那个洋教士一定是被人买通了,那个人极有可能是和亲王。 这两日她和和敬公主多番商量之后,才想出了对策,由和敬公主去激和亲王,没曾想事情真的如她所料想一般,和亲王被和敬公主一番话给吓住了,因此自乱阵脚,忙不迭找皇后商量对策,才让魏凝儿她们抓到了机会。 她让两个孩子出去找十二阿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要在众人面前揭穿皇后的罪行。 为了保证孩子们的安全,她让胡世杰跟了上去,但魏凝儿万万没有想到,皇后竟然想杀永瑄和永瑆。 此时的魏凝儿只觉得后怕不已,待确定永瑄和永瑆只是昏迷过去后,她才放下心来,抬起头看着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可皇帝和太后均为开口,她也强忍住心中的愤怒,猛的紧握双拳。 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皆看着皇后,神色各异。 皇帝脸上满是愤怒,额头上青筋直冒,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看见这一幕,这些日子皇后一直陪着他和太后四处游玩,尽心尽责,对皇子公主们也嘘寒问暖,他还以为皇后转了性子,没曾想竟然变本加厉,想杀他的永瑄。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个不留 太后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个稍稍定了定神,多少年了,她从未像今日这般愤怒和心痛过,皇后是她嫡亲的外甥女,是她的亲人,永瑄是她最宠爱的孙子,也是她的亲人,她一个也不能失去。 “皇后娘娘,不知永瑄犯了什么错,皇后娘娘竟然要他的命?”半响,魏凝儿终于未能忍住,冷声问道。 “令贵妃,本宫只是一时急怒攻心才口不择言,本宫不是真的想要他的命1皇后强压住心中的担心和恐惧,颤声道。 “都动了刀子,你还敢狡辩,朕亲眼所见岂能有假?”皇帝怒极反笑,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摆驾,回正殿,朕今日要彻查此事1 太后看了看瑟瑟发抖的皇后,本欲出言相帮,却有些无能为力,她虽贵为太后,但此时此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皇后此时理亏,她若执意相护,必定会让众人起疑的。 回了正殿,皇后迈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大殿正中,颤抖着双腿跪了下去,十二阿哥也跟着皇后跪了下去。 “皇上,永璂他今日身子不适,请皇上让他先回寝宫歇息1皇后抬起头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祈求,她不能把自个的儿子也拖入这浑水中来。 皇帝仿佛未曾瞧见一般,冷声道:“朕问你,你为何要杀永瑄?” 皇后闻言,脸上满是挣扎,半响,脑子里灵光一闪,颤声道:“是永瑄和永瑆想害臣妾的永璂,若不是臣妾及时赶到,永璂已被他们推入井中了,臣妾也是急怒攻心,才让暮云出手的。”皇后说到此猛的抬起头看着魏凝儿,厉声道:“令贵妃,你好的狠心,竟然指使永瑄他们兄弟二人引永璂去小竹林,想要杀他。” 魏凝儿未曾料到皇后事到临头竟然还往她身上泼脏水,忍不住站起身冷笑道:“娘娘可有证据?” “永璂便是证据1皇后看着身边的儿子,轻轻推了推他,柔声道:“永璂,你快如实禀告皇阿玛,别怕,你皇阿玛和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1 “皇额娘……。”永璂怔住了,皇额娘竟然让他说谎。 “永璂,你皇额娘说的可是实话?”太后急声问道。 “皇祖母,孙儿……孙儿……。”永璂涨红了脸,半响说不出话来。 “别怕,照实说,皇祖母会为你做主的1太后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柔声问道。 “是,皇额娘说的是实话,是……是永瑄哥哥和十一哥想将孙儿推入井中,幸好皇额娘及时赶到,救了孙儿,皇额娘也是因为担心孙儿,急怒攻心才让暮云对永瑄哥哥出手的,求皇祖母宽恕皇额娘1永璂明白事情又多严重,虽然他不想说谎,可他若是不说谎,他便会永远失去他的皇额娘,他别无选择。 “令贵妃1太后闻言看着魏凝儿,眼中有着一丝无奈。 事到如今,太后明白皇后不过是在垂死挣扎罢了,以她对皇后和十二阿哥的了解,便知这对母子是在说谎,可这也是皇后唯一的活命机会,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去死,她只能寻机会扰乱这一切,拼尽全力保住皇后。 “皇额娘,仅凭永璂一人的话可做不得数1魏凝儿还未开口,皇帝便沉声道。 皇帝一出声,在场众人便知太后和皇帝各自维护皇后和令贵妃,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太后娘娘,臣妾从未指使永瑄和永瑆害十二阿哥……。” 魏凝儿话音未落,便有奴才进殿禀道:“启禀皇上,两位阿哥求见1 “宣1皇帝朗声道。 “是1小太监领命,急忙出去将永瑄和永瑆引了进来。 “永瑄、永瑆,你们怎么样了?”魏凝儿见两个儿子进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随即上前问道。 “额娘,儿臣等只是中了迷药,太医已将儿臣等救醒,儿臣和永瑆已经没有大碍了1永瑄笑了笑,随即与永瑆一道给皇帝和太后请安:“皇祖母吉祥,皇阿玛吉祥1 “免礼,你们没事便好,永瑄、永瑆,方才永璂说,你们想杀他,欲将他推入井中,可有此事?”皇帝一脸凝重道。 永瑄闻言,脸色微沉,他正欲回话,且料身边的永瑆却沉不住气了,他上前一步指着永璂喝道:“永璂,枉我和永瑄哥哥把你当做亲兄弟一般爱护,你竟然说出这样污蔑我们的话来,你还是不是我们的兄弟?” “十一哥1永璂闻言,脸上满是歉意,却不敢多言。 “皇阿玛,儿臣想,永璂之所以说出违心的话,定然是为了护住皇额娘,但儿臣却不敢有一句假话,儿臣和永瑆、永璂今日一道在行宫游玩,没想到在后花园深处的小竹林中见到了皇额娘和五叔,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皇额娘怕事情败露,才让暮云杀人灭口1永瑄沉声禀道。 “不该听之话?”皇帝闻言,脸色愈发的阴沉,就连太后此时也未曾出言相护了,毕竟牵扯到了和亲王,这是十分敏感的。 “是1永瑄恭声道:“启禀皇阿玛,五叔说,那日九洲清宴殿大火,是皇额娘指使他所为,皇额娘怕事情败露,牵连到他们身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指使五叔在南巡途中对皇阿玛您下手,五叔不答应,皇额娘便说,她会亲自动手,包括皇阿玛您在内,不该留的一个都不留,还拜托五叔以后好好照顾十二弟,助十二弟登上皇位1 永瑄的话,犹如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心底,就连魏凝儿也无比吃惊的看着皇后,她万万想不到,皇后已经疯狂到了如此地步。 “永瑄,你说的可是真的?”太后看着永瑄,浑身都在发抖。 “皇祖母,若孙儿有一句虚言,但凭皇祖母责罚1永瑄恭声道。 “皇祖母,永瑄哥哥句句属实,皇额娘说,她要一把火烧了御船,和大伙同归于尽,皇阿玛,额娘,愉娘娘,五哥……一个都不留1永瑆急声道。 第四百六十二章 亲自审问 “皇后1太后看着皇后,眼中满是愤怒。 方才,在竹林外看见的那一幕,让太后明白,皇后只是要杀永瑄,永瑄是她最疼爱的孙子,皇后的所作所为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她心中,让她痛苦不已,可……永瑄安然无恙,太后强迫自个在心中原谅了皇后,想保住她,可如今她得知皇后竟然不止一次想杀皇帝,心中猛地升起了无尽的怨恨。 这些年她把皇后当做亲生女儿一般护着,事事都向着她,助她坐上皇后之位,出了错也竭力袒护她,可皇后竟然想要杀皇帝,杀她的儿子,她岂能饶了皇后。 “皇额娘,不要听信他们胡言乱语,臣妾从未让人害皇上,请皇额娘为臣妾做主1皇后心中被恐惧给占满了,可极度的恐惧也让她豁出去了。 “原来在皇后心中,朕已成了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1皇帝怒极反笑。 “皇上,臣妾没有1皇后猛的摇头。 “永璂,告诉朕,你皇额娘是不是要杀皇阿玛?”皇帝猛的从龙椅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永璂面前,沉声问道。 “不是,不是,儿臣不知,儿臣不知1永璂下意识的摇头,此刻的他已经被这一切弄得浑浑噩噩了,他多么渴望这一切都是梦。 “不知?看来你是不愿说实话了,永璂,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1皇帝猛的喝道。 “皇上,您不要逼他,您为何不问永瑄和永瑆,他们出言污蔑臣妾,该说实话的是他们才是1皇后护犊心切,见自个的儿子怕的浑身发抖,心疼不已。 “在皇后眼中,朕如此好糊弄吗?”皇帝抬起头看着皇后,眼中一片冷色,随即笑道:“大抵是这些年,朕太过心软了,每每不愿追究到底,可今日,朕绝不姑息。” “皇上1皇后见皇帝笑的有些森然,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来人,将十二阿哥押下去,严加审问1皇帝厉声道。 “皇上,永璂是皇子,是您的儿子啊1皇后闻言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他竟然下旨对孩子用刑? “拉下去1皇帝见吴书来等奴才也愣住了,回过头喝道。 “是,皇上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奴才们。 “给本宫滚开,谁也别想动永璂一根汗毛,都给本宫滚1皇后护在永璂面前,厉声喝道,随即看着皇帝,眼中满是泪水:“皇上,您怎么这样狠心,他是您的儿子啊1 “还愣着作甚,拉下去1太后见皇帝脸上露出了一丝挣扎,猛的站起身喝道。 “皇额娘,不可以1皇后一把抱住永璂,泣声道:“皇额娘,永璂是您的孙子,皇上不喜欢臣妾,不喜欢永璂,他能狠下心,皇额娘怎么能?” “皇后,这么多年,哀家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心疼你的儿子,哀家难道不心疼哀家的儿子吗?有人想要杀他,哀家一定要弄个明白。”太后眼中满是痛,她一定要弄清楚这一切,她不允许任何人对皇帝下手,即便是皇后。 “不……不……。”皇后闻言猛的摇头,拼命的抱住永璂,却被奴才给拉开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永璂被拉了出去。 “吴书来,吩咐奴才,给朕狠狠的打,若是他不说出实情,便不要停1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1吴书来闻言立即跑了出去。 “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您不能这么对永瑄,不能……。”皇后猛的抱住了皇帝的腿,痛哭道。 皇帝却一脚踹开了他,冷着脸坐回了龙椅上。 就在此时,外头想起了十二阿哥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刀子一刀刀刻在皇后心头。 “来人啦,吩咐吴书来,捂着他的嘴1皇帝似乎很不耐烦,沉声道。 “是1立即有小太监应了一声出去传旨,片刻后,静谧的大殿里依稀传来了一声声闷哼,更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的。 魏凝儿看着皇帝,眼中满是疑惑,按理说,即便皇帝再生气,也不会对孩子下手的,这些年来,无论哪个皇子犯了大错,皇帝也只是呵斥,从未动手,今日为何这般狠心?这样的皇帝,她似乎头一次看见,难道真的是因为有人威胁到了他的性命,他便不管不顾,连自个儿子的死活都不在意了吗? 不仅是魏凝儿,在场嫔妃们心中皆有这样的疑问,更多的人只觉得心寒和后怕,皇上为了查明一切,连皇子都下手,那么她们呢? “皇上,不要打了,再打下去,永璂会没命的,求皇上饶了他,求皇上饶了他1事到如今,皇后也不能认罪,一旦她认罪,便意味着她一生都到了尽头,他的儿子也没有未来,她只能赌,赌皇帝不会真的要十二阿哥的性命,那毕竟是他的儿子。 皇帝对皇后的话充耳不闻,眼中的冷意愈发的深了,一旁的太后却有些坐不住了,她此时虽然恨皇后,但永璂却是她的孙子,那孩子一直身子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皇阿玛,永璂他身子弱,求皇阿玛开恩1又过了片刻,永瑄终是没能忍住,跪下求情道。 “皇阿玛,永璂他不是故意骗皇阿玛的,有错的是皇额娘,与永璂无关,求皇阿玛饶了他1永瑆见永瑄求情了,也立即跪了下去。 他们的额娘虽然水火不容,可他们毕竟是兄弟,这两年来也常常一起玩闹,不能眼睁睁看着永璂受苦。 “谁都不许求情,吩咐下去,给朕狠狠的打,直到他愿意说出实情1皇帝沉声喝道。 “皇上,臣妾求求你,别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会没命的1皇后已经听不见儿子的闷哼声了,一时间吓得手脚都发凉了。 “皇上,您下旨捂着孩子的嘴打,即便他想招供也不成啊1魏凝儿见永瑄和永瑆投来求助的目光,心中叹息一声,站起身柔声道。 “令贵妃说的是,来人啦,传旨,将十二阿哥抬进来,朕要亲自审问1皇帝闻言,轻轻颔首道。 “谢皇上1皇后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四百六十三章 没气了 “皇上,不好了,皇上……。”就在此时,吴书来无比慌张的跑进殿来,脸上一片惊恐,猛的跪了下去。 “出了何事?”皇帝沉声道。 “启禀皇上,十二阿哥,十二阿哥他……他没气了1吴书来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呆呆的看着吴书来,下一刻便冲过去一把拽着他的衣襟喝道:“你说什么?” “娘娘……十二阿哥没气了1吴书来吓得一脸惨白道。 “胡说八道,几十板子怎么会要了他的命,来人啦,传太医1皇帝脸色大变,随即喝道。 突如其来的一切让大殿之中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起来,高坐上位的太后因此险些晕了过去。 “永璂……。”皇后大叫一声,便欲冲出去。 “拦住她1皇帝喝道。 “是1立即有奴才上前拦住了皇后。 “怎么会这样?”太后忍不住掉下泪来,喃喃自语道。 片刻后,李太医急匆匆的进了殿来,跪在地上,颤声道:“皇上,十二阿哥已经断气了,奴才无能,请皇上责罚1 李太医的话将原本还在挣扎着想出去看孩子的皇后愣住了,片刻过后她猛的瘫软在了地上,浑身都在发抖。 “娘娘1紫烟吓得立即扶住了她。 魏凝儿和愉妃等人面面相觑,这般结果,显然超出了众人的意料。 “永璂……永璂……。”皇后失声喊道。 太后也有些摇摇欲坠了,她险些从椅子上瘫软下去,幸好皇帝及时扶住了她。 太后一把推开皇帝,老泪纵横:“皇帝,你怎么能要了孩子的命,怎么能?” “皇额娘,朕……。”皇帝似乎也后悔不已,眼中满是痛苦,下一刻却猛的站起身来,走到皇后面前,喝道:“若不是你如此狠毒,欲杀朕,朕也不会急怒攻心失了分寸1 皇后看着皇帝满是愤怒的脸,原本因为孩子的死讯被伤的支离破碎的心这一刻完全四分五裂了。 “狠毒……是,臣妾是狠毒,可比起杀了自个儿子的皇上,臣妾还不够狠毒啊?”皇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中满是悲伤和恨意,她的孩子就这样死了,她怎么能甘心。 “娘娘杀的可不止是一个皇子,娘娘的狠毒无人可及,臣妾的十阿哥就是被皇后娘娘您害死的,皇上,您要为臣妾死去的孩子做主啊1就在此时,舒妃猛的站起身,跪在皇帝面前泣声道。 “皇阿玛,永琮的死并不是意外,是皇后娘娘害了他,儿臣的皇额娘也是被皇后娘娘害死的,求皇阿玛为皇额娘和永琮做主1和敬公主猛的上前跪在皇帝面前,颤声道。 若舒妃的话让在场众人动容的话,和敬公主的话便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在众人耳畔。 “你说什么?”皇帝看着跪在地上一脸悲戚的和敬公主,颤声问道。 “皇阿玛,皇额娘和永琮都是被皇后害死的1和敬公主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往外流。 皇帝闻言,摇摇欲坠,猛的往后退了几步才在奴才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 “皇上,当初皇后娘娘以永琪的性命威胁臣妾,命臣妾将一个肚兜偷偷放到先皇后寝宫,臣妾当时很害怕,因为那个肚兜是一个因天花而死的孩子曾经穿戴过的,臣妾便偷偷毁掉了,可……后来七阿哥还是染上了天花,臣妾这些年一直惴惴不安,暗中派人查了,当初皇后娘娘哥哥的孩子曾染了天花夭折了,就在那孩子夭折不久,皇后娘娘的额娘进宫了,没过多久七阿哥便染上了天花1愉妃也跪了下去,颤声道。 “皇阿玛,这事早些年愉娘娘便告诉了儿臣,可儿臣苦无证据,加之皇后她母仪天下,又受皇祖母喜爱,儿臣虽然想弄清一切为皇额娘和永琮讨个公道,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臣又能如何?皇阿玛,请皇阿玛下旨彻查此事,皇后的额娘依旧健在,只要审问她,定然会有结果的1和敬公主泣声道。 就在众人震惊不已时,太后身边的绿沫含着泪跪到了太后面前:“太后娘娘,奴婢和已仙逝的慧贤皇贵妃是表姐妹,当初慧贤皇贵妃死后,皇后娘娘骗奴婢,她说,是先皇后杀了慧贤皇贵妃,奴婢被她所误导,憎恨先皇后,东巡途中,皇后娘娘命奴婢对先皇后下手,奴婢便将先皇后推下了水1绿沫说到此眼中闪过一抹决然:“太后娘娘,奴婢犯下大错,罪无可恕,早就该死了,可奴婢不甘心,杀慧贤皇贵妃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娘娘啊1 “是你推皇额娘下水的1和敬公主闻言,看着绿沫,眼中满是杀意。 绿沫却充耳不闻,她看着太后,眼中满是悲戚:“太后娘娘,奴婢伺候您三十多年了,往后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奴婢本就是罪人,早就不配伺候您了,娘娘保重1 “绿沫……。”太后惊恐的发现跪在她身前的绿沫猛的倒在了地上,嘴角还溢出了血来,脸刹那间白了脸色。 “太后娘娘,绿沫服毒了1马仁毅探出手去,发现绿沫已然气绝身亡了,颤声道:“是鸩毒1 面对着如此混乱的一切,皇帝脑中渐渐清明起来,他扫了跪在地上的众人一眼,随即对身边的吴书来道:“快马进京传旨,将皇后的额娘送入宗人府严加看管,等候朕回京审问1 “是1吴书来低声应道。 太后闻言,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随即别过头去。 皇帝上前几步,蹲下身去,看着瘫软在地默默流泪的皇后,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之中满是恨意,无尽的恨意:“朕这辈子最大的错误,便是娶了你1 皇后闻言,原本已经毫无生气的眼中渐渐被一抹无尽的怨恨填满:“错?我才错了,为了母仪天下,我失去了一切,我真后悔,没有更早下手杀了你,那样我的儿子就不会死1 皇帝闻言猛的伸出手掐住了皇后的脖子,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而皇后,丝毫没有挣扎,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第四百六十四章 挡我者死 “皇帝……。”太后终是看不下去,忍不住上前握住了皇帝的手,眼中带着一丝乞求。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渐渐放开了皇后,半响才颤声道:“月汐她那么的善良,从未做过伤害你的事儿,永琮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孩子,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他们该死,凡是挡在我面前,阻止我母仪天下的人,都要死……他们是皇上最爱的人,皇上知道他们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我下的手,皇上心痛吗?难过吗?”皇后说到此见皇帝额头上青筋直冒,浑身都在发抖,只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疯狂。 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她拼尽一切得到的一切也全毁了,她对皇帝的恨意已经到了顶峰,他杀了她的孩子,等于毁了她的希望,要了她的命,她豁出去了,与其以后在冷宫里凄惨过一辈子,还不如死来的痛快,可即便她死,她也不会让皇帝好过,她要他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皇帝只觉得无尽的悲伤和怒火瞬间淹没了他,此刻的他已失去理智,再一次掐住了皇后的脖子,额头上青筋直冒,厉声道:“你这个蛇蝎毒妇,你下地狱吧1 无论过了多少年,在皇帝心中,最为珍视的人,仍旧是孝贤皇后,即便他如今对魏凝儿也出自真心,可年少时的爱情最为可贵,且在他的心中早已生根发芽,慢慢滋长,无论他后来有多少女人,她仍旧是他心中的执念,当年……皇帝心中最大的梦想便是和孝贤皇后白头到老,一生永不分离,可……这个女人却毁了他的一切,若不是她下手害死了七阿哥永琮,孝贤皇后便不会悲伤过度而后病入膏肓,落水不过是提前结束了她年轻而又短暂的生命罢了。 “皇帝1太后被眼前这一幕吓住了,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到如今,她又能如何,皇后的所作所为,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皇帝,在场众人皆保持沉默,此事谁也不敢多言,包括魏凝儿,已故的先皇后永远是皇帝的软肋,是皇帝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最为激动的便是和敬公主,听皇后亲口承认是她害死了孝贤皇后和七阿哥,她恨不得上前杀了皇后,却被魏凝儿紧紧拽住了。 “皇阿玛,不要杀皇额娘1就在此时,永璂猛的冲进殿来,跪在地上拼命掰皇帝的手,泣声道:“求求您,皇阿玛,饶了皇额娘,别杀皇额娘1 “永璂1原本已经万念俱灰、一心等死的皇后看着自个的儿子出现在眼前,瞬间的震惊过后便拼命挣扎起来,儿子还活着,她不能死,不能死。 “这……。”众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原本已经“没气”的十二阿哥完好无损出现在眼前,半响说不出话来。 “皇阿玛,不要杀皇额娘1永璂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也未能将失去理智的皇帝给拉开,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眼中渐渐被死灰所填满。 “皇祖母,救救皇额娘,求你们救救皇额娘1永璂那凄惨的摸样让在场众人皆忍不住移开了眼。 平心而论,除了魏凝儿、愉妃、舒妃几人,在场众人虽然对皇后不喜,却也没有多大的憎恨,看到这一幕,也有些不忍,毕竟孩子是无辜的,让孩子亲眼看着自个的皇阿玛杀了皇额娘,的确太过残忍了。 后宫本就是人吃人的地儿,有谁没有动过坏心思去害别人呢,可……一旦往事被人揪出来,就必须为自个曾造的孽赎罪。 “五哥,永瑄哥哥,十一哥,救救我皇额娘1就在永璂万念俱灰时,突然瞧见了站在一旁的永瑄兄弟三人,仿佛像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上前求救。 三人眼中皆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跪了下去纷纷求皇帝,最后永琪和永瑄撞着胆子将皇帝给拉开了。 看着自个的儿子做出这样的蠢事,愉妃双拳紧握,紧张不已,深怕皇帝因此而训斥永琪。 魏凝儿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她的孩子们并未被这深宫中的残酷泯灭他们的善良,如今对她来说,皇后的死活已经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一切皆水落石出了,皇后以后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过了半响,皇帝才从暴怒中缓过劲儿来,他看着和十二阿哥抱在一起痛哭的皇后,脸上满是怨恨:“朕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朕要让你生不如死1 “吴书来,传朕旨意,将皇后给朕严加看管起来,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见她,一切待回京再定夺1皇帝回过头对吴书来喝道。 “是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吩咐身边的奴才将皇后带走了。 今日的一切对皇帝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他甚至未曾向太后跪安便匆匆离去。 “作孽啊1太后似乎在一瞬间苍老了几岁,她下意识唤绿沫回宫,见无人应,才想起绿沫已经死了,心中的悲伤又添了几分。 看着太后摇摇欲坠,和敬公主和永瑄立即上前扶着她,送她回寝宫了。 魏凝儿与愉妃几人相视一眼,沉默过后,各自回寝殿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永瑄才从太后那儿回来了。 “你皇祖母身子如何了?”魏凝儿柔声问道。 “皇祖母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一直不言不语,和敬姐姐让儿臣先回来1永瑄说到此微微一顿,脸上满是忐忑道:“额娘,儿臣方才和五哥救皇后,只是因为可怜十二弟1 “额娘知道1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额娘不怪你。” 永瑄闻言,终于松了一口气,额娘对孩子来说,永远是最重要的,有谁能眼睁睁看着自个的额娘去死,那一刻,他们兄弟三人皆不忍,看在十二阿哥的份上才救了皇后,不过……若不是皇帝最后也放过了皇后,皇后还是得死。 “额娘,我和永瑆去瞧瞧十二弟,听奴才说他一直跪在皇额娘寝宫外头,却不得而入,额头上都流血了1永瑄看着魏凝儿,眼中带着一丝询问。 第四百六十五章 吐血 “去吧1魏凝儿轻轻颔首,并未阻拦他。 永瑄走后片刻,冰若进殿恭声道:“娘娘,奴婢已经问清楚了,是皇上暗中对吴公公下了旨意,挨打的并不是十二阿哥,是几个小太监轮番上去挨了板子1 “真的是皇上的旨意1魏凝儿虽然看到十二阿哥“死而复生”后便料到了,但却不敢确定。 “皇上为了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惜以此做诱饵引皇后上钩,可见皇上对皇后娘娘早已没有了一丝的情意,更何况……孝贤皇后的事儿也水落石出了,往后,皇后再无翻身之日了1冰若恭声道。 “是……往后本宫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能威胁到本宫的孩子们,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伤害到他们,可……看着皇后如今的下场,本宫心中却堵得慌。”魏凝儿脸上满是惆怅。 “娘娘,皇后娘娘是咎由自取,她机关算计,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老天爷都不会放过她的1冰若急声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摆驾,本宫要去给皇上请安1魏凝儿叹息道。 “娘娘,皇上此时……娘娘去只怕有些不妥1冰若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心中有些担心。 魏凝儿却不为所动,迈开脚步往外走去,行宫并不大,没多久她便到了皇帝的寝殿外头,还未等奴才们禀报便走了进去。 吴书来见魏凝儿进去了,也未曾多言,立即退了出去,寝殿内一时只剩下魏凝儿与皇帝两人。 看着皇帝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双眼紧闭,魏凝儿并未打扰他,静静站立在他身边,她知道,皇帝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痛,他所承受的比任何人都要多。 “朕是皇帝……却到了要用孩子去算计皇后的地步,何其可悲1皇帝抬起头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痛苦:“凝儿,朕是不是太无情了?” “皇上,皇后娘娘两次对皇上起了杀心,皇上想弄清实情,也是情理之中1魏凝儿还以为皇帝是因为孝贤皇后和七阿哥被皇后害死一事而伤心,没曾想他竟然是为了利用十二阿哥去算计皇后的事儿而自责。 “是……朕只是想弄清实情……可朕那时候的确起了废后之心,她想要杀朕,朕岂能饶了她?可……朕万万没有想到月汐和永琮也是她害死的,凝儿,朕是皇帝,却保护不了心爱的人,让他们被人害死。”皇帝说到此语中满是哽咽,他从未如此恨过自个。 “皇上,当初的事儿我们也始料未及啊,皇上不要自责1魏凝儿见皇帝如此痛苦,也涨红了眼。 “朕也险些失去了你,凝儿,朕也对不起你和永瑄1皇帝忍不住紧紧抱住了魏凝儿,心中越发的愧疚。 “皇上1魏凝儿心中也很难受。 “朕方才已经宣了弘昼前来,他都招了,乾隆十五年,是他奉了皇后的旨意,趁着朕东巡时对你下手,逼你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京城,流落民间,也是皇后下了手谕,由弘昼传给了杭州知府,想杀你和永瑄。”皇帝说到此,眼中满是冷意:“乌拉那拉氏丧尽天良,凡是朕在意的,她都要毁去,而朕呢?这些年朕都做了什么?朕封她做了皇后,让她更加肆无忌惮对后宫嫔妃和皇子们下手,朕才是罪魁祸首。” “皇上1见皇帝如此自责,魏凝儿拼命的摇头:“臣妾知道,这不是皇上的初衷1 “是……朕不喜欢她,朕一直不喜欢她,可朕每次都未去深究她犯下的错,这才导致她一错再错,她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何尝不是朕纵容所致?”皇帝说到此,脸上满是苦笑:“凝儿,你知道吗,她是皇额娘嫡亲的外甥女,朕不想让皇额娘太伤心,这些年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朕错了,姑息养奸到头来只会让一切愈发不可收拾。”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震惊,下意识问道:“皇上,您怎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皇额娘一直未曾说,可朕早就察觉到她对乌拉那拉氏不一般,那已经不是额娘对儿媳的宠爱了,那是一种盲目的、出自内心的,对亲人的宠溺,朕因此起了疑心,派人去查,直到……十三阿哥夭折前,朕才知晓了一切,为了不让皇额娘伤心,朕没有深究,放了乌拉那拉氏一马1皇帝说到此叹息道:“皇额娘年事已高,乌拉那拉氏陪在她身边三十余年了,一直对她很孝顺,在皇额娘心中,乌拉那拉氏已经不是她的外甥女了,是她嫡亲的女儿,一旦乌拉那拉氏获罪,最伤心的是皇额娘,朕不能让皇额娘太过失望。” 魏凝儿没有想到皇帝竟然背负这样多,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欲杀朕,朕原本只是打算废了她,可她竟然杀了月汐和永琮,连你和永瑄也险些命丧她手,朕岂能饶了她,朕要让她比死还痛苦1皇帝此时对皇后的恨意已到了顶峰,他这一生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若是可以,他真恨不得将皇后碎尸万段。 魏凝儿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也未说,她知道,孝贤皇后的死对皇帝的打击很大,这些年皇帝从未忘记孝贤皇后,若孝贤皇后还活着,一切都将改变。 “皇上,公主派人来请皇上去太后娘娘的寝宫1吴书来疾步跑进殿来,额头上满是冷汗道。 “太后出了何事?”皇帝心中一惊,急声问道。 “太后娘娘吐血晕了过去1吴书来恭声道。 “什么1皇帝闻言大惊,立即起身往外头疾步走去,魏凝儿也跟了上去。 正如和敬公主所禀,太后的情形很不好,她一声不吭坐了一个时辰以后突然吐血晕了过去,太医们忙活了许久才让太后清醒了过来,可她依旧不言不语,看的皇帝心急不已。 “皇额娘,您怎么样了?”皇帝坐在太后床前,柔声问道。 “皇祖母,您哪里不适?”和敬公主也含泪问道。 第四百六十六章 送走 “皇额娘,朕不会杀皇后,请皇额娘放心1皇帝纵然有千般不愿,却也不能在此时此刻拂了太后的意思,更何况太后病的这般重。 “皇帝,哀家知道……皇帝你一定不能理解,哀家……为何要护着她,她……是哀家嫡亲的外甥女……哀家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哀家……不想她死。”太后眼中闪动着泪光,颤声道。 “皇额娘,朕会留她一命1皇帝轻轻颔首道。 太后闻言,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马仁毅未经传召便进了寝殿来,跪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一个被布遮住的盘子,心提到了嗓子眼:“皇后她怎么了?” 太后怕皇后出事,还未回寝殿便吩咐马仁毅去伺候皇后,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对皇后下手,如今马仁毅却回来了,太后岂能不担心,她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 马仁毅颤抖着手将那布掀开,露出了下面的一片青丝,颤声道:“启禀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说,她犯下大错,罪无可恕,愿从此皈依佛门……赎罪1 太后看着那青丝,只觉得眼前一黑,猛的往后倒去,嘴里也吐出了血来。 “皇额娘……。” “皇祖母……。” “太后娘娘……。” 众人大惊,立即将太后扶着躺下,传太医前来诊治。 “皇阿玛,有句话儿臣不吐不快,请恕儿臣大不敬之罪,按照咱们满人的规矩,只有在皇太后、皇帝驾崩时,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才可以剪发,如今皇祖母、皇阿玛健在,皇后却剪发,这是在诅咒皇祖母和皇阿玛啊,一国之母,对这规矩再清楚不过,只要皇阿玛一日未曾废后,她便是皇后,即便想要皈依佛门也该带发修行才是,如今她自断青丝,其心可诛1和敬公主跪在皇帝身边一脸悲戚道。 众人之中,最想皇后死的其实是和敬公主,若不是皇后,她岂会失去自个的皇额娘,失去自个弟弟,她对皇后的恨意深入骨髓,旁人兴许还会可怜皇后,她却一定要皇后死。 皇帝闻言,看昏迷不醒的太后,双拳嘎吱作响,额头上青筋直冒,他的愤怒已经不能用语言形容了,他真恨不得立即拿着剑去砍了皇后,却不得不顾及太后,若太后醒来得知皇后已死,只怕会病的更厉害。 皇帝过了许久才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旨,命额驸福隆安护送皇后回京,即日启程1 “是1吴书来恭声应道,立即出去吩咐。 此刻,皇后的寝宫外,十二阿哥依旧跪在那儿,永瑄和永瑆一道陪着他,方才若不是他们及时赶到制止了十二阿哥,只怕他额头上的伤会更重。 “十二弟,回去吧,皇阿玛下了旨意,不许任何人见皇额娘,你跪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只会让皇额娘担心、伤心1永瑄轻轻拍着永璂的肩膀,劝道。 “十二弟,你受伤了,先回去传太医瞧瞧吧,一会咱们和你一起去求皇阿玛,皇阿玛一定会让你见皇额娘的1永瑆看着他额头上还隐隐泛着血丝的伤口,有些担忧的说道。 十二阿哥闻言仍旧跪在那儿,脸上满是倔强和不甘,今日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了,让他从云端跌落谷底,以前的他是皇后嫡出的皇子,虽然皇帝对他不冷不热,可他毕竟是嫡皇子,加之皇后对他甚为溺爱,他在众阿哥之中地位超然,可今日却一下子失去了一切,也让他仿佛在一日之间长大了。 以往是皇额娘保护他,如今皇额娘获罪,是他该保护皇额娘,为皇额娘撑起一片天地的时候了,永璂双拳紧握,在心中暗暗发誓道。 “娘娘,十二阿哥走了1一直在暗处偷偷看着的暮云,见十二阿哥和永瑄他们离去后,立即向皇后禀道。 “本宫对不起永璂,对不起他1皇后忍不住掩面而泣。 “娘娘1暮云看着皇后如今这副凄惨的摸样,泪水夺眶而出。 “事到如今,皇上恨不得立即杀了本宫,为了永璂,本宫本该了此残生,免得以后拖累孩子,可……本宫真的舍不得他,放心不下他,暮云,本宫如今最大的期望便是苟延残喘活下去,看着永璂平安长大1皇后万万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利用十二阿哥算计她,让她在万念俱灰之下说出了实情,可如今事已成定局,她再无翻身的机会了。 “娘娘,皇上仁孝,太后娘娘之前让马仁毅告诉娘娘,一定会保娘娘一命,娘娘不会有事的1暮云泣声道。 “本宫已断发明志,往后无论皇上让本宫去冷宫还是被禁足关起来,亦或是被赶出宫,本宫皆会潜心礼佛,再也不会有丝毫逾越了,为了永璂,再大的委屈,再多的苦,本宫都能受。”皇后知道,皇帝饶她一命也不会放过她,让她有好日子过,她所能做的便是断发明志,以后皈依佛门,再也不会生事了,只求皇帝看在她如此诚心的份上能开恩,不要牵连她的孩子。 “娘娘,您不要灰心,只要十二阿哥争气,娘娘总有重见天日那一天1暮云柔声安慰道。 “会有那么一天吗?”皇后眼中有了一丝渴望。 “会的,娘娘1暮云连声应道。 “皇后娘娘……。”就在此时,马仁毅冲进了寝殿中来。 “马公公,皇上是不是答应了本宫的请求?”皇后见马仁毅来了,立即站起身急声问道。 “娘娘……。”马仁毅猛的跪了下去,眼中闪动着泪光:“娘娘,出事了,太后娘娘瞧见您自断青丝后,吐血晕了过去,皇上大怒……。” “怎么会?”皇后闻言再也站立不住,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了椅子上。 “娘娘,和敬公主向皇上进言,按照咱们满人的规矩,娘娘身为皇后,只有在国丧时才能断发,娘娘,如今太后娘娘和皇上依旧健在啊1马仁毅颤声道。 皇后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嗡嗡作响,浑身都在发抖。 第四百六十七章 封锁消息 “娘娘,皇上下旨让额驸福隆安送您先行回宫,此刻吴书来正在前来传旨的路上了1马仁毅急声禀道。 “送本宫先回去1皇后不禁笑出声来,她知道自个大势已去,却没想到输的这样彻底,连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兴许用不了多久,皇帝便会下旨赐她一死吧。 约莫过了片刻,吴书来便带着一众奴才前来,给皇后请了安后,恭声道:“娘娘,皇上有旨,着额驸福隆安护送娘娘先行回宫,即刻启程1 “本宫知道了1皇后在暮云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慢慢往外走去。 远远看着皇后被带走,十二阿哥眼中再也没有泪水,他知道,皇额娘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因为太在乎他,想把他扶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因此做下了许多错事,旁人怪她、恨她、怨她,而他,却比往常更爱她,更感激她。 “皇额娘,总有一日,儿子会救您脱离苦海的1十二阿哥双拳紧握,红着眼暗自在心中发誓。 太后昏昏沉沉的病了几日后,慢慢清醒过来了,兴许是因为心中太过悲愤,那日才吐了血,如今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心中的郁结依旧未曾散去,她并未开口询问有关皇后的一切,仿佛已将一切都抛开了一般。 经过几天调养,到了润二月底,太后的身子已康复了,与皇帝也能说笑如常,让皇帝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但祸不单行,闰二月二十八日,从京中传来弘瞻病重的消息,皇帝大惊,心中也甚为担忧,立即让人传旨,复封弘瞻为郡王,原本盼望着他能尽快好起来,哪知三月十五日,却突然传来弘瞻于三月初八病故的消息。 皇帝心中悲痛不已,将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和亲王弘昼宣去怒骂了一顿后,心中的悲伤愈发的浓厚,是他误会了弘瞻,冤枉了弘瞻,一切都是皇后与和亲王做的,弘瞻受了不白之冤,从小便身居高位的弘瞻何等的自傲,一夕之间却失去了一切,如何能坦然面对?皇帝知道,弘瞻是郁郁而终的,看着跪在下面浑身发抖的弘昼,皇帝心中愈发难过。 “皇兄,是臣弟害死了弘瞻,臣弟自知罪孽深重,请皇兄责罚1和亲王含泪道。 “责罚?你要朕如何责罚你,昭告天下,朕误会了弘瞻,要刺杀朕的人是你,赐死你?”皇后怒极反笑。 “皇兄1和亲王闻言心中更觉难受。 “你是朕唯一的兄弟了1皇帝只觉得自个一瞬间老了许多,甚至有些力不从心了。 当初他以弘瞻不能厚养母妃、干预朝中政务为由,下旨剥夺了弘瞻的一切,本就让朝中众臣议论纷纷了,众人不知内情皆认为皇帝处罚太重了,毕竟……不能厚养母妃是家事,加之弘瞻一直对其母妃谦太妃是不错的,至于干预朝中,朝中这些位高权重的亲王们,又有谁能从未做过这样的勾当呢? 事到如今,难不成他又要以这样的罪名处置了弘昼?皇帝猛的摇头,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兄弟了,不能再失去这仅剩的一个了,若他昭告天下弘昼所犯下的罪行,那么……弘昼一家都保不住了。 “弘昼,你犯下的罪,诛九族都绰绰有余了,可你偏偏是朕的兄弟,如今弘瞻已去,朕只有你一个兄弟,朕可以饶了你,甚至可以让你依旧身处高位、荣宠不断,可你要记得,弘瞻是因你而死的,是他带你受了一切的责罚。”皇帝说到此挥了挥手:“你退下吧1 “是1弘昼浑身颤抖着站起身来,转身那一瞬间,忍不住落下泪来,是他的愚蠢害死了一直对他百般信任的兄弟,弘昼知道,以皇帝对弘瞻的喜爱,知道弘瞻是枉死的后,一定会复了弘瞻的亲王之位,可这势必让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事情捅破后,最终倒霉的是他,为了保住他,皇帝只能委屈了弘瞻。 他犯下了那样的大罪,皇帝竟然宽恕了他,弘昼感激皇帝,但心中更为内疚,特别是弘瞻的死,仿佛大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平静了几天后,看着太后身子毫无异常了,皇帝终于放下心来,与魏凝儿等人一道陪着太后出游,行宫之中也有了欢声笑语。 三月二十三日,皇帝刚刚回了自个的寝宫,吴书来便上前禀道:“皇上,出事了?” “何事?”皇帝看着吴书来一脸急色,心中一惊。 “皇上,宫中奴才来禀,十六阿哥因病夭折了1吴书来跪在地上颤声道。 皇帝闻言,久久未语,此次南巡,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就倍受打击的他,听闻幼子夭折,心中的痛渐渐蔓延到了四肢五海 他是皇帝,这些年经历的悲欢离合何其多,他也比普通人能承受更多的痛苦,却也经不起连番的折腾了,过了许久,皇帝稍稍平复了心中的悲伤,对身边的吴书来道:“传旨,封锁消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若是传到令贵妃耳中,朕定斩不赦1 “皇上1吴书来闻言抬头看着皇帝,吃惊不已,这么多年来,伺候在皇帝身边,对于皇帝最宠爱的令贵妃,吴书来也极为了解,照令贵妃的脾性,皇上若是瞒着她,等回宫后,她得知真相,必定会怪皇上的。 “去传旨吧1皇帝轻轻挥手,事到如今,他别无选择。 当初,七阿哥的死让孝贤皇后悲伤过度死于东巡途中,皇帝怕一切再次重演,魏凝儿对孩子们有多在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十六阿哥又是他们最小的孩子,平日里最受宠爱,如今这孩子突然夭折了,若是被魏凝儿知道了,皇帝不敢想象,她会有多悲痛,毕竟……十四阿哥夭折就险些让魏凝儿一病不起,如今南巡图中,一切都比不上宫中,若真有个好歹,便无力回天了。 当年,因为自个的疏忽,痛失孝贤皇后,如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魏凝儿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 去请贵妃娘娘 四月初十这一日傍晚,五阿哥永琪忙碌了一天后,去了愉妃的寝殿陪她用膳。 五阿哥如今很受皇帝器重,差事颇多,平日里难得有闲暇陪愉妃,对于儿子的到来,愉妃自然是欣喜万分,一直给永琪夹菜,嘘寒问暖,却还觉得不够,唯恐不能将最好的都给他。 “永琪,额娘知道你是争气的,再加把劲,将来你一定会成大器的,咱们娘俩的好日子也要来了,额娘已经看到了希望1用了晚膳后,愉妃握着永琪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 “额娘放心,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去争取,也会让皇阿玛满意的1永琪何尝不知愉妃话中的意思,身为皇子,有谁未觊觎过皇位?可永琪知道,如今离那个位置最近的人是他,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拼尽一切也会去把握。 “皇后获罪,十二阿哥再也翻不起大浪来,四阿哥前年也被皇上过继给别的亲王为后了,永琪,你如今可是名副其实的皇长子,又受皇上器重,皇储之位十拿九稳,可只要未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你便不能懈怠,你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出错,等回宫……额娘会拜托令贵妃帮忙,看看皇上能不能晋一晋额娘的份位,额娘在这妃位上已经二十年了,宫中嫔妃后来居上的颇多,皇上确迟迟想不起额娘来,额娘不想做你的累赘,额娘要帮你1愉妃心中颇为伤怀,她是王府里的老人了,伺候了皇帝多年,却被皇帝遗忘到了角落里,这些年来,宫里的女人一个个往上爬,唯独她,二十年来毫无进展,可见在皇帝心中,她从未有过一席之地,索性她有个争气的儿子,宽慰了她的心。 “额娘不是儿臣的累赘,额娘放心,总有一日,儿臣会让额娘名正言顺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1永琪知道,自个的额娘是不受宠的,他能有今日,完全是靠他自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从不懈怠的努力,可若没有额娘的爱护和教导,他也不会有今日,额娘这些年为了他付出了很多,他一定会让他的额娘如愿以偿。 “额娘能不能成为后宫的主人倒是其次,关键是你,一定要成为这天下的主人啊1这是她对儿子最大的期望。 五阿哥闻言,看着已日渐苍老的愉妃,重重颔首。 “娘娘……。”就在此时,春絮疾步进殿来,在愉妃耳边低语了几句。 见自个的额娘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永琪心中一凛:“额娘,出了何事?” “永琪,十六阿哥夭折了1愉妃深吸一口气道。 永琪闻言一怔:“南巡前并未听闻十六弟身子有恙,难道有人下手?” “是因病夭折的,三月十七便夭折了,这都过去大半个月了,行宫之中却如此平静1愉妃说到此脸上变幻不定。 “额娘,宫中出事,奴才们定会先禀报皇阿玛,令娘娘留在宫中伺候十六弟的奴才必定也会派人来禀告她,可如今却毫无动静,想来是皇阿玛不想让令娘娘知道,命人封锁了消息。”永琪沉吟片刻后,低声道。 “是啊,一定是这样,皇后被送回宫时,额娘曾命人一道回去好好盯着宫中,一有异动便来禀报,额娘原本是想监视皇后,没曾想却得到了十六阿哥夭折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1愉妃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异色。 “永琪,如今皇后已无翻身的机会了,皇上最宠爱的便是令贵妃,往后这后宫必定以她为主,虽然额娘与她交好,她不会害额娘,更是答应额娘会尽力帮你,可……往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额娘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一旦和她起了冲突,后果不堪设想,这些年额娘在她面前一直小心谨慎的应对着,如履薄冰啊1愉妃叹息道。 “额娘的意思是?”永琪有些吃惊的看着愉妃。 “额娘再也不想屈居人下了,这些年,额娘过够了这样的日子了,为了你的地位更为稳固,额娘……。”愉妃说到此微微一顿:“这事额娘会看着办的,你不必上心了,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1 “是,儿臣告退了1永琪也并未多说,立即退下了,在他心中,他的额娘是极为聪明的,做事也有分寸,额娘的事儿,他不会轻易插手的。 “娘娘,这的确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皇后已经彻底失去了一切,若……令贵妃再有个好歹,这后宫便会成为娘娘的。”春絮见自家主子一直在屋内走动,脸上满是挣扎,忍不住上前说道。 “与本宫平起平坐的妃子还有四人,舒妃、豫妃、颖妃、庆妃,她们之中,皇上如今还会召幸的只有豫妃和颖妃,本宫虽然比不上她们受宠,可本宫有皇子,本宫的永琪还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1愉妃说到此脸上闪过一丝狂热:“若没有令贵妃,这后宫的确该由本宫掌管,这对永琪的将来也有助益1 “娘娘说的是1春絮含笑道。 愉妃此时才知道,这些年她不是没有野心,而是一直活在那些强势嫔妃的阴影下,一直不敢去想罢了,加之不受皇帝宠爱,她的心中有些自卑,也没有底气,如今儿子成器了,加之天赐良机,也让她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权力欲望猛的爆发了。 “春絮,摆驾,本宫要去庆妃那儿坐坐1愉妃抬起头对春絮笑道。 “是,娘娘1春絮应了一声,立即叫来几个奴才陪着愉妃往庆妃的寝殿去了。 到了半道上,愉妃突然转过头对春絮道:“你派人去令贵妃那儿,就说庆妃娘娘的身子愈发不好了,本宫有些担忧,请她过来商量1 这两日,陆云惜偶感风寒,夜里咳的厉害,脸色也很差,愉妃和魏凝儿都放在心上,对她颇为关心。 “娘娘,这个时辰,皇上应该在令贵妃娘娘的寝殿,奴婢此时去禀报,妥当吗?”春絮低声问道。 第四百六十九章 看穿 “不碍事,庆妃病了,皇上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准了令贵妃之请,为了让庆妃养病,在这儿多停留两日了1愉妃笑道。 “是,奴婢这就去1春絮应了一声,立即往一旁的小道上疾步而去。 愉妃见春絮没了影子,才定了定神,带着奴才们往陆云惜的寝殿去了。 “娘娘,愉妃娘娘来瞧您了1夜萤对靠在床上歇息的陆云惜禀道。 “快让人去请她进来,你扶本宫坐好1陆云惜捂着嘴咳了几声才吩咐道。 “是1夜萤立即扶她坐起身来,片刻后,愉妃便进了寝殿来。 “妹妹,这会可好些了?”愉妃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问道。 “方才又喝了太医送来的汤药,好多了,劳姐姐费心了1陆云惜心中的确有些过意不去,今儿个愉妃白日里都陪在她身边,这会子天都黑了,又来瞧她,让她心中很是感动。 “你我姐妹说这些作甚,这些年咱们相互扶持才有了今日,如今大好局面,往后咱们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愉妃握着她的手笑道。 “谢谢姐姐1陆云惜轻轻颔首,眼中闪动着泪光,这些年她的确和愉妃走的最近,两人皆不受宠,平日里也闲着无事,常常在一块闲聊打发时间,若有个病痛也会相互照料,当真亲如姐妹,正因为如此,陆云惜当初才会帮愉妃在魏凝儿面前美言。 “妹妹,等回宫后,令贵妃便是六宫的主人了,咱们沾她的光,往后总算不必担忧了1愉妃笑道。 “姐姐说的是,凝儿最重情义,她对咱们一直很好,以后也不会变1若在陆云惜心中,愉妃是她的好姐姐,那么魏凝儿便是她一直维护的妹妹,她对魏凝儿更是真心实意,这些年来,魏凝儿的孩子们,都是她在帮忙照顾,如今两位公主和十五阿哥和她极为亲厚,将她当做额娘一般孝顺。 “是啊,不过本宫有些担忧1愉妃说到此,听到外头传来了脚步声,随即沉声道:“妹妹你知道吗,令贵妃妹妹的十六阿哥夭折了1 “你说什么?”陆云惜惊得险些从床上跌了下去。 “十六阿哥夭折了,本宫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这行宫之中尚无消息传来,想来贵妃妹妹还不知情,咱们都不要声张,免得她知道后伤心1愉妃故作悲伤,叹了一口气道。 “凝儿……。”陆云惜正欲说些什么,一抬头却见魏凝儿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愉妃身后,心中一时惊恐到了极点。 “妹妹1愉妃猛的回过头去,见魏凝儿正死死的盯着她,心中一颤,站起身手足无措的看着魏凝儿,急声道:“妹妹,我……。” “姐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魏凝儿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微微颤抖的手和愈发白的脸色也让人知道她此刻并没有表面上看着那般的镇定。 “妹妹,我……。” “姐姐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魏凝儿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是宫里的奴才传来的消息1愉妃咬咬牙道,随即又道:“妹妹你千万要节哀啊1 魏凝儿却未回话,立即往外跑去。 “凝儿……。”陆云惜不由得急了神,立即让夜萤扶着她下了床便要追上去。 “妹妹,你还在病中,要当心自个的身子才是1愉妃却拦住了陆云惜,低声道:“妹妹,宫里来人说,十六阿哥三月十七便因病夭折了,这都过去了大半个月了,行宫之中没有一点风声,想来是皇上下旨封锁了消息,这会子咱们就不要跟着去了,免得被皇上迁怒啊1 “不行,我要去瞧瞧,凝儿她一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1陆云惜猛的摇头,对身边的夜萤道:“伺候本宫更衣1 “妹妹……。”愉妃本欲劝她,且料陆云惜却披上披风,在奴才们的搀扶下快步出了寝殿。 “娘娘。”春絮已经回来了,她抬头看着愉妃,眼中带着一丝疑问。 “咱们也去瞧瞧吧1愉妃叹了口气,随即带着奴才们跟了上去。 到了皇帝寝宫外头,愉妃和陆云惜皆未进去,也未让奴才们去通传,只因里头依稀传来了魏凝儿的哭声和皇帝的安慰声。 “妹妹,有皇上在,贵妃妹妹不会有事的,夜里风大,妹妹回去歇着吧1愉妃轻轻拉了拉陆云惜,低声道。 陆云惜闻言,轻轻颔首,随即抬起头看着愉妃:“姐姐,既然皇上下旨封锁消息,姐姐为何还要让凝儿知道?” “妹妹误会了,本宫只是想告诉你,没曾想贵妃妹妹会突然驾临你的寝宫看望你1愉妃连忙摇头道。 “姐姐大抵不知道,姐姐来看望妹妹前,凝儿才走了不久,是何缘由让她去而复返?”陆云惜说到此上前几步对侯在殿外的冰若道:“冰若,告诉本宫,你家主子为何才从本宫那儿去了不久,又回到了本宫的寝殿之中。” 冰若此时正担忧殿内的魏凝儿,听陆云惜这么问,也不敢怠慢,随即恭声道:“启禀庆妃娘娘,是愉妃娘娘身边的春絮来禀我们主子,说您身子不好,请我们主子去商议1 陆云惜闻言,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回过头深深看了愉妃一眼,随即带着一众奴才扬长而去。 愉妃脸色闪烁不定,随即跟了上去,在陆云惜身边道:“妹妹,你听本宫说,本宫只是担心你,在去你寝宫半道上让春絮去请令贵妃,本宫没有料到她刚从你那儿出去1 “姐姐对我与凝儿之间的种种极为了解,也该知道,凝儿去我寝殿,奴才们是从不会禀报的,一切都在姐姐的意料之中吧1陆云惜说到此微微一顿,转过头定定的看着愉妃:“姐姐,我生平最恨的便是过河拆桥之人,凝儿这些年对姐姐不薄,没曾想姐姐也起了害她之心。” “妹妹,你误会了1愉妃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有料到陆云惜竟然会察觉到这一切。 第四百七十章 人心善变 “凝儿不是孝贤皇后,她一定会挺过去的,姐姐此番怕是要白费心机了,而我,即使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人害她1陆云惜说到此冷笑道:“看在多年的姐妹情分上,这事我不会告诉凝儿,姐姐往后好自为之吧1 “妹妹……。”愉妃大惊失色,忍不住拦住了陆云惜,颤声道:“妹妹,这些年难道本宫对你比不上令贵妃对你好吗?她是皇上最宠的人,咱们是被皇上遗忘之人,是同病相怜之人啊,她那般受宠,你是她最好的姐妹,她可曾分一丝恩宠给你?她不过是利用你罢了1 “利用?我一无所有,有何可利用的?我今天的一切都是凝儿顾念姐妹之情帮我求来的,说句难听的话,姐姐能安稳到今日,没有被皇后给除了,何尝不是靠着凝儿,难不成你忘了上次诅咒一事,是谁帮你渡过难关的?姐姐不仅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当真令人心寒,我不怕告诉姐姐,这宫中最了解我的便是凝儿,恩宠?我从未想得到皇上的恩宠,我只想安安稳稳终老后宫,这或许是我和你最大的区别,人心难测,今日我算是明白了。”陆云惜说罢,再也没有看愉妃一眼,带着一众奴才扬长而去。 愉妃站立了片刻,才紧握双拳冷笑道:“没曾想,这宫中还有比本宫更蠢的人,庆妃,你以为她对你真的那般好吗?可笑1 “娘娘1春絮见自家主子情绪激动,心中有些担心。 “本宫没事,回去吧1愉妃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中的难受,对春絮道。 “是1春絮也不敢多言了,立即伺候她回寝殿。 南巡时,十六阿哥不过两岁有余,魏凝儿思前想后,怕孩子经不起路途奔波,才未带着他一道去,没曾想才四个月孩子便因病夭折了,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那种蚀骨的痛瞬间将她击垮了。 她知道,皇帝瞒着她是为了她好,看着和她一样痛苦的皇帝,魏凝儿不忍心去责怪他,皇帝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痛苦远远比她还多,可作为一个额娘,她不相信自个的孩子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去了。 孩子病了,宫中应该传来消息才是,她问了皇帝,南巡途中,宫中并未孩子病重的消息传来,孩子便夭折了,一切都太突兀了,心痛之余,魏凝儿也求皇帝尽快回京。 四月十二日,皇帝一行人到了德州后,立即下旨,命简亲王丰讷亨等奉皇太后从水路回京。 皇帝则带着随行嫔妃由陆路返京,一路上为了照顾悲伤过度的魏凝儿走走停停,二十一日才返回了京城。 此时离十六阿哥夭折已经过了一月有余,原本她一直怀疑孩子是被人所害,但留守宫中的太医皆说孩子是病死的,她又让信得过的李太医几人查验了,仍旧是一样的结果,即便魏凝儿心有不甘,也只能让孩子入土为安。 五月初十,皇帝下旨晋封令贵妃为令皇贵妃,执掌后宫事宜,五月十四,皇帝下旨收回皇后手中的四份册宝,即皇后一份、皇贵妃一份、娴贵妃一份、娴妃一份,将皇后软禁在翊坤宫中,她身边所有奴才也被送往内务府审问,包括暮云在内的众多奴才获罪,被下旨赐死。 当初皇帝继位,乌拉那拉氏被册封为娴妃,如今皇帝连她被册为娴妃的册宝也收回了,她身边也只有两个宫女伺候,按照宫中规矩,只有最低下的答应才有两名宫女,此时的皇后,虽然未被废,但形同被废。 “皇额娘,皇后是皇额娘的外甥女,朕如今这般处置她,已经是看在皇额娘的份上格外开恩了1废后一事兹事体大,当初的事儿若是被挑明,所引起的后果难以估量,尽管皇帝很想将乌拉那拉氏的罪行公之于众,废了她,可不得不考虑的更加深远,而且……他也不想让太后太难过了。 “难为皇帝了,往后不必顾忌哀家,她若是再敢有丝毫逾越,便按祖宗规矩来办吧1太后前些日子已和皇帝商讨过如何处置皇后了,如今这样,让皇后保住了脸面和性命,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皇帝又陪着太后去园子里逛了一会,才回到了九州清晏。 魏凝儿如今贵为皇贵妃,执掌后宫,一切对她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索性后宫嫔妃皆不敢在她面前放肆,但她仍旧念念不忘十六阿哥的死,暗中仍旧派奴才多方打听,她不在宫中这些日子,可有人趁机加害十六阿哥。 镂月开云中,颖妃、豫妃、林贵人、兰贵人一行四人正一道赏花,众人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原本还指望着她们两败俱伤,没曾想令贵妃却大获全胜,往后这后宫便是她的天下了,咱们何时才能有个头啊1见兰贵人与林贵人一道追蝴蝶去了,颖妃才对身边的豫妃低声道。 “姐姐,她如今已是皇贵妃了,奉旨执掌六宫,即便皇上还要册立皇后,对她来说也是十拿九稳的事儿,与咱们毫不相干,咱们既没有她受宠,又没有皇子,那个位置,咱们可望而不可及1豫妃冷笑道。 “不知妹妹是否察觉到了,自打南巡回京之后,愉妃甚少和皇贵妃、庆妃她们走动了,我看着皇贵妃对愉妃也是不冷不热的,不似从前那般好了1颖妃若有所思道。 豫妃闻言,恍然大悟道:“姐姐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她们几人往常不是一根藤上的蚂蚱吗?难不成这南巡出了岔子?愉妃虽然毫无恩宠,但她的五阿哥如今炙手可热啊1豫妃说到此眼中闪过一道精光:“这或许是咱们的机会1 “皇贵妃虽然备受恩宠,为皇上生养了众多皇子公主,可她毕竟是包衣出身,咱们大清入关多年,可从未有包衣为后的先例,往后这宫中可有热闹瞧了,妹妹,看来咱们是该去拜访愉妃娘娘了1颖妃若有所指道。 “姐姐说的极是1豫妃颔首笑道。 第四百七十一章 皇贵妃 此次,颖妃和豫妃并未随皇帝南巡,原本就想联手的两人在宫中这段日子走的很近,如今皇后大势已去,她们这些曾依附于皇后的人更要小心翼翼才能为自个博一个好的将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愉妃如今有这样的心思也是人之常情,但丝毫不受皇帝喜爱的她,想要更进一步也很艰难。 九月,皇帝从木兰围场回了圆明园,当日傍晚皇帝驾临畅春园陪太后用膳,后宫嫔妃们也一道去给太后请安。 “哀家这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围场是不能再去了,有你们陪着皇帝,哀家也放心了1太后扫视众嫔妃一眼,脸上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经过皇后的变故后,太后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身子也大不如从前了,后宫诸事,她也不会再插手了,日日在自个宫里静养着。 “太后娘娘放心,妹妹们都是聪慧伶俐的,定当伺候好皇上,竭尽全力为太后娘娘和皇上分忧。”愉妃笑着说道。 “愉妃伺候皇帝多年了,哀家放心1太后看着坐在右边首位的愉妃,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爱屋及乌,五阿哥向来孝顺,如今又是众位皇子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太后看在五阿哥的份上,对愉妃向来也是厚待的。 愉妃听太后这么说,本欲说些什么,且料皇帝却回过头看着太后,柔声笑道:“皇额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哀家身子康健,皇帝不必担忧。”太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看着皇帝陪太后说话,愉妃时不时插嘴,魏凝儿脸上依旧淡淡的,仿佛未瞧见旁人那略带探究的目光,一门心思都放在了身边的三个孩子身上。 七公主、九公主和十五阿哥在众人面前都很乖,不似在醉心苑里那般放肆,待他们用了膳,魏凝儿便吩咐青颜和小易子带着他们回醉心苑去。 “凝儿1见孩子们走了,坐在魏凝儿身边的陆云惜对她使了个眼色,往上面看了一眼。 魏凝儿会意,不动声色的扫了众人一眼,嘴角渐渐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宫中的事儿本就瞬息万变,南巡途中她因十六阿哥夭折伤心不已,并未注意到身边的一切,直到回宫后,她才慢慢察觉到陆云惜和愉妃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便发现愉妃慢慢疏远了她和陆云惜,虽然她不知其中的缘由,但也从未询问。 如今这一切便更为明显了,陆云惜对她依旧如常,而愉妃这些日子对宫中嫔妃甚为客气,出手阔绰,她拉拢后宫嫔妃的心思昭然若揭。 魏凝儿心中并不像脸上那般平静,她自问这些年来从未亏待愉妃,也极为敬重愉妃,没曾想今日愉妃却起了别样的心思,她的心中岂能好受。 就在魏凝儿陷入沉思时,一旁的颖妃笑道:“愉妃姐姐是咱们姐妹之中最为年长的,伺候皇上多年一直不曾有丝毫差错,臣妾向来敬佩姐姐,往后也要请姐姐多多指点1 “皇上,皇贵妃娘娘要照顾公主和皇子,又要操劳后宫诸事,臣妾瞧着这些日子皇贵妃娘娘清减了,皇上何不晋愉妃姐姐为贵妃,助皇贵妃娘娘打理后宫1豫妃一席话比颖妃来的直白多了。 “是啊,皇上,皇贵妃娘娘辛苦了,也要有人替她分忧才是1颖妃也连忙笑道。 这些日子一直带着别样的心思想要讨好豫妃的颖妃和豫妃两人仗着自个在木兰围场这些日子颇受皇帝喜爱,说起话来也大胆的多。 皇帝闻言,并未言语,只是脸色微微变了,随即便恢复如常。 “皇上,皇贵妃娘娘打理后宫井井有条,颇合皇上心意,臣妾等人也心服口服,有道是能者多劳,臣妾想,娘娘定然不会让皇上失望的1陆云惜恭声笑道。 “庆妃姐姐说的极是,皇贵妃娘娘不仅治理后宫有方,将皇子和公主们也教导的出类拔萃,个个惹人喜爱1舒妃也笑道。 太后和皇帝何尝未看出众人的意思来,一时间两人都未言语,太后已老,这后宫诸事她不想再管,至于皇帝……原本就偏爱魏凝儿的他哪里容得下别的嫔妃不安好心打魏凝儿的主意,脸色也愈发的阴沉,众人见形势不对,一时噤若寒蝉。 “皇上,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乏力,几个孩子又爱折腾,臣妾着实有些力不从心了,有愉妃姐姐相帮,是臣妾的福气1魏凝儿站起身笑了笑,随即看着愉妃道:“姐姐,本宫如今有了身孕,需要静养,往后很长一段日子都要烦劳姐姐忧心后宫诸事了1 “有了身孕1原本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太后闻言,脸上露出了喜色:“皇贵妃有喜了?” “启禀太后娘娘,臣妾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方才来给娘娘请安前宣了太医瞧了,孩子如今康健着,请太后娘娘和皇上放心1魏凝儿恭声笑道。 “朕又有孩子了,好……太好了1皇帝方才被突如其来的惊喜给镇住了,此时回过神来,不禁大喜过望,连声叫好。 “凝儿,快让朕瞧瞧,你可有哪里不适?来人,快去传太医1皇帝快步走到魏凝儿面前,已经顾不得那么多规矩了,紧紧握着她的手,有些语无伦次道。 太后也激动不已,又让人请太医,又让人打赏,大殿中一时热闹不已。 愉妃的脸色却愈发的难看,虽然她如愿以偿得到了暂理后宫之权,可这一切现在有什么意义?她的位份依旧未曾晋上去,她知道,方才若是皇贵妃在皇上面前美言一句,此事便成了,可节骨眼上,皇贵妃却说出她有了身孕之事,转移了众人的焦点,可见皇贵妃是不想她晋封的。 看着兴奋不已的皇帝和太后,即便她心中再难受,也不得不强迫自个上去道喜,颖妃和豫妃亦然。 一直渴望得到孩子的她们,这些年也虽然比不上魏凝儿受宠,但也偶有恩宠,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这一直是她们心中最大的遗憾,本以为再无希望了,可魏凝儿这些年却一个接着一个生,让两人又羡慕又嫉妒却无可奈何。 第四百七十二章 老来得子 自打有孕的事儿公诸于众后,魏凝儿真的再也未过问后宫诸事,一切都交给了愉妃,倒是让陆云惜有些担忧。 “凝儿,愉妃她和咱们不是一条心,你可要防备着她1陆云惜有些凝重道。 “不必了,由她去吧,如今我的孩子们都年幼,没有一个可以和五阿哥抗衡,说句大不敬的话,若皇上哪日有个好歹,五阿哥必定要继承大统的,到时候愉妃便一步登天了,为了将来打算,咱们此时不必与她计较,一切走一步看一步吧1魏凝儿柔声笑道。 “咱们那些年真是白白对她好了,她也不想想,若没有你相护,她能安安稳稳把永琪抚养长大吗,只怕早就糟了皇后的毒手,她如今竟然还和你争这后宫之权,当真可恶1陆云惜心中是有些怨愉妃的,在她看来,往后只要五阿哥问鼎帝位,愉妃就一步登天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此时来和魏凝儿抢呢。 “后宫永远不会平静,没有皇后的威胁,便会有别的威胁,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索性如今我只需安心养胎便成了,姐姐,永瑄和永瑆大了,不必管,永琰和若水、若瑶倒是要姐姐你多费心了1魏凝儿握着陆云惜的手笑道。 “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1这些年她早就将魏凝儿的孩子当做自个的一般,即便魏凝儿不说,她也会用心照顾的。 愉妃也曾在多年前协理后宫,诸多事儿也好上手,可她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加之自个份位未曾晋上去,心里总觉得有个疙瘩,一连几日都提不起劲儿来。 “娘娘,方才奴才来禀,五阿哥病了。”春絮进殿,在愉妃耳边低声禀道。 “病了,怪不得他这几日都未向本宫请安,春絮,是何病?严重吗?”愉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启禀娘娘,奴才说是附骨疮。”春絮连忙禀道。 “附骨疮,太医如何说?”愉妃对这些病症丝毫不了解。 “启禀娘娘,太医说附骨疮系调治可愈之症,娘娘不必太过担忧。”春絮见愉妃急的不成,立即将自个从前来报信的太监那儿听到的话都告诉了愉妃。 “你去传太医过来,本宫还要好好问问1愉妃却不放心,只要有关永琪,她不会有半点含糊。 李太医被愉妃传唤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赶往愉妃的烟霞楼觐见。 “李太医,你告诉本宫,附骨疮因何而起,可有大碍?”愉妃见太医来了,连忙问道。 “启禀娘娘,附骨疮生于大腿外侧,因体虚之人被寒湿侵袭,寒邪乘虚入里而致,系可治愈之症,娘娘放心,奴才等定当竭尽全力为五阿哥治病1李太医等今儿个一早便受了皇帝的旨意去给五阿哥瞧病,自然不会有丝毫怠慢。 “如此本宫便放心了1愉妃闻言,终于舒了一口气。 只是,天不遂人愿,到了十一月,五阿哥的病情丝毫未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迹象,愉妃随即前往探视,皇帝也甚为担心,下旨晋封五阿哥为“荣亲王”以慰五阿哥之心,希望他早日康复,但自小身子康健的五阿哥却未能撑住,一日日病重,于第二年三月初八病逝在荣亲王府。 五阿哥的死在宫中和朝野都引起了轩然大波,这也意味着宫中和朝中的局势都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随着皇后的失势、五阿哥的病逝,朝中原本支持十二阿哥和五阿哥的大臣们皆不敢有丝毫的异动,以傅恒为首的,在皇储之位的暗斗之中保持中立的大臣们在朝中的地位更为超然。 纵观众位皇子,如今还有机会参与皇位之争的只剩下八阿哥、十一阿哥和皇贵妃所出的十五阿哥,八阿哥向来荒诞不羁,不受皇上喜爱,十一阿哥虽算得上出类拔萃,但皇帝对其重文轻武颇有异议,年仅六岁却乖巧可爱的十五阿哥,一下子进入了众人眼中,退一万步讲,即便往后继承大统的是十一阿哥,那也是皇贵妃养大的,与亲生的一般无二。 魏凝儿一时备受宫中和朝中众人瞩目,常来醉心苑走动的嫔妃越来越多,暗中在傅恒那儿表明愿为皇贵妃办事的朝臣也越来越多。 魏凝儿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意,如今皇上痛失爱子,正是伤痛之时,这些人却这般高调讨好她,着实让皇帝心寒,也让她心惊,索性傅恒向来谨慎,派人禀明魏凝儿后便暗中打发了那些人,魏凝儿也命奴才闭门谢客,除了陆云惜,宫中嫔妃谁也不见。 五月十一,魏凝儿在醉心苑顺利生下了十七皇子,皇帝老来得子,自然欣喜万分,就连太后也赶来贺喜,宫中嫔妃们更是早早侯在醉心苑外头等着向魏凝儿道喜,唯独缺了愉妃。 “娘娘,日头大了,您回去歇一会吧1春絮看着日渐消瘦的愉妃,眼中闪着泪光道。 “本宫不想回去,只要一回寝殿,本宫便会想起永琪小时候在里头玩的情形来,本宫害怕1愉妃说到此原本已干涸的眼中又流出了泪水来。 “娘娘1春絮已是泣不成声,毕竟,她伺候在愉妃身边多年了,荣亲王也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是主子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如今却没了,如何不让她伤心,让她难受? “春絮,本宫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你跟着本宫身边多年,本宫做过什么,你一清二楚,这些年来,本宫唯一做过的亏心事便是上次给皇贵妃使了绊子,没曾想报应的这么快,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这宫中的人谁没有做过一两件违心的事儿,为何偏偏对本宫这么苛刻,即便要报应,也该报应在本宫身上,为何要夺走本宫的永琪?”世上最残忍的事儿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愉妃这两月来日日沉浸在痛苦与悔恨之中,不得安宁。 “娘娘,您不要自责,病来如山倒,这是谁也未料到的,您如今这般难过,王爷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宁的1春絮不想瞧见自家主子的身子也因此被拖垮了,随即又道:“您还有小贝勒啊,娘娘,您要撑过去,小贝勒才有好的将来啊1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好 “绵亿。”愉妃眼中顿时有了光芒,喃喃自语道:“是啊,还有绵亿,他额娘这些日子也伤心过度,顾不上孩子,本宫不能让永琪唯一的血脉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好好活下去,将来把绵亿接到宫里亲自抚养1 “娘娘说的极是1春絮含泪笑道。 就在此时,刚刚小睡片刻的八公主衣衫不整从寝殿内跑了出来扑到了愉妃怀里。 “宝楹,你怎么了?”见孩子脸上挂着泪痕,愉妃心中不由得急了。 “额娘,您不是答应陪着宝楹吗,宝楹醒了看不见额娘,宝楹害怕1八公主一边抹着泪,一边说道。 “别怕,额娘在,额娘在1愉妃抱着孩子,眼中闪动着泪光,她虽然没有了永琪,但是她不能就此倒下,那样她的宝楹便没了依靠,没额娘的孩子最是可怜,虽然宝楹不是她亲生的,却是她拉扯长大的,在她心里就和亲生的一样,换做别的嫔妃,是不会对宝楹如此好的,更何况,她还有她的小乖孙绵亿,为了这两个孩子,一定要好好活着。 失去了五阿哥的愉妃,等于失去了最后的权势,她向来是被皇帝遗忘之人,宫里的奴才们个个都精明的很,懂得审时度势,伺候主子们,渐渐的对愉妃宫里也开始怠慢了,虽然不曾克扣月例银子和每日份例,但次品却越来越多。 魏凝儿虽执掌后宫,但诞下孩子不久,心有余而力不足,平日里都是将一切是由交给内务府的太监大总管程良的,这程良最初便是她宫里的奴才,也是她信任之人。 直到七月初,陆云惜才听奴才说愉妃宫中日子难过,便告诉了魏凝儿,魏凝儿才知是程良故意苛责,心中不由得升起了怒火,斥责了程良之后命程良日后不得怠慢愉妃。 事到如今,陆云惜仍旧未告诉魏凝儿愉妃曾经暗地里想害她的事儿因此并不知情的魏凝儿虽然曾对愉妃想和她对着干心里有些疙瘩,但却更同情愉妃,丧子之痛她经历过不止一次,可逝去的那两个孩子毕竟还小,陪她的时日不长,如今她只是常常想起他们,缅怀他们,独自心痛罢了,愉妃却不一样,将心比心,永琪可是陪了愉妃二十多年,点点滴滴都融入了愉妃心中,那般的蚀骨之痛,令人难以想象。 对于魏凝儿和陆云惜的援手,愉妃表面上装作不知,心中却涌起了一股暖流,可……她如今已没有脸面再和她们姐妹相称了,已经背叛过一次的她也得不到她们的信任,更何况如今的她除了想看着宝楹和绵亿长大外,再无所求,宫中的是是非非也与她没有丝毫的瓜葛了,她终于到了超然一切笑看花开花落的时候,只是这代价太过沉重,沉重到她每每想起来便钻心的疼。 七月八日,和敬公主请旨入宫陪伴太后,皇帝欣然应允,派人将公主尚未出阁前便住着的寝殿仔细收拾了一番,欲留和敬公主多住些时日。 虽是陪伴太后,但和敬公主自打到园子后,每日都会来魏凝儿的醉心苑小坐片刻,两人闲话家常倒也乐得自在。 “梨梨,月底皇上要驾临木兰围场,你可要一道去?”魏凝儿看着和敬公主笑道。 “不必了,我要留在畅春园陪着皇祖母,加之我那小格格缠人的紧,我舍不得她1和敬公主轻轻摇首道。 “我诞下皇子不久,身子尚未完全复原,也不能侍驾了1一来她身子的确还有些不适,二来魏凝儿不放心将孩子们留在园子里。 “如此正好,咱们好好在这园子里游玩,圆明园真是百看不厌啊1和敬公主柔声笑道。 “嗯1魏凝儿轻轻颔首。 “凝儿,你可曾听说皇后病了?”和敬公主突然问道。 “皇后1魏凝儿一怔,随即有些凝重道:“上月宫里有奴才来禀,说皇后病了,是暑热之症,想请太医去瞧瞧,你也知道,天一热,宫中又闷又热,让人难受的紧,皇后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受的了,可偏巧太监来禀时皇上在,皇上听了很是生气,驳了皇后所请,还命我不得管此事1 “她如今倒是可怜1和敬公主闻言,脸上闪烁不定,随即柔声道:“今儿个皇祖母还提起了皇后,毕竟她病了,皇祖母总是担心的,她老人家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病死不是?我索性做主,带个太医过去瞧瞧吧1 “你1魏凝儿有些诧异的看着她,随即颔首道:“你想去便去吧,只是不要让你皇阿玛知晓了1 “此事,你不是我不说,旁人是不知道的,我也是看皇祖母担心,才想走一遭以宽慰她,即便皇阿玛知道了,也不会责怪我的1和敬公主颇为自信道。 “好!我让人传李太医陪你走一遭1魏凝儿说罢便让小易子去传太医院传旨,自个亲自将和敬公主送出了醉心苑。 看着公主走远后,魏凝儿才回到了寝殿,亲自抱了十七阿哥哄了好一会才给了乳母。 “娘娘,公主真是仁厚,不仅原谅了皇后娘娘,还带着太医去给她瞧病1冰若有些感叹道。 “不好1魏凝儿闻言脑中灵光一闪,立即站起身来。 “娘娘?”冰若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冰若,本宫要回宫去,吩咐小易子立即准备。”魏凝儿脸上浮现出了焦急之色,方才是她太过大意了,前几月还几次三番请皇帝下旨废后,赐死皇后的和敬公主,怎会突然关心起皇后的死活?只怕她真正的目的是要置皇后于死地。 “娘娘,此时回宫妥当吗,可要派人禀明皇上?”冰若低声问道。 “不必了禀报皇上了,快去准备,迟了就要出事了。”她如今执掌后宫,旁人有事只需禀报她做主便成,而她却需向皇帝只会一声,可此时,她片刻也等不了。 回宫途中,魏凝儿越想越觉得可怕,即便皇后坏事做尽,可皇帝未曾下旨废后,她就还是皇后,皇后若是病死也就罢了,若是被人害死,那可会出大乱子的。 第四百七十四章 阻止 照和敬公主的脾气,是不会放过皇后的,皇帝或许有顾及,未曾下狠手,可和敬公主却不会有任何顾及,魏凝儿很怕她因此惹祸上身,谋害一国之母,即便她身为公主也在劫难逃。 回到宫中时,时辰已经不早了,魏凝儿片刻也未曾停留,吩咐奴才们往翊坤宫赶去。 “娘娘,奴才方才问了,公主她半个时辰以前就回宫了1小易子询问了几个奴才后,急声禀道。 “怎么可能?”魏凝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启禀娘娘,公主是骑马从圆明园过来的1小易子见主子脸色不好,随即压低声音禀道。 魏凝儿心中更绝不安,急匆匆往翊坤宫快步跑去。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负责守在翊坤宫外头的侍卫和太监见魏凝儿来了,均有些吃惊,随即下跪请安。 “公主可在里头?”魏凝儿沉声问道。 “启禀娘娘,公主说要陪陪皇后娘娘,已进去多时了1为首的侍卫恭声道。 魏凝儿闻言,来不及呵斥这些放公主进去的奴才,立即吩咐他们打开宫门,带着一众奴才冲了进去。 “梨梨,你不要做傻事1魏凝儿刚刚进了寝殿,还未见到人便高声喊道。 “梨梨……。”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和敬公主,魏凝儿一怔。 “令娘娘也来了。”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很是诧异,随即笑了笑,对身边的皇后道:“皇后娘娘,看来想念您的不止本公主一个人呢。” “公主,你出来多时了,既然皇后娘娘没有大碍,咱们回园子里去吧1魏凝儿看着坐在公主身边,脸色虽有些不好,病容满面,但人还是有些精神的,没有中毒的迹象,心中放心不少,随即转过头对公主笑道。 “令娘娘,许久未见皇后娘娘了,儿臣想多陪陪她,否则……以后可就瞧不见了1和敬公主说到此微微一顿,笑道:“皇后娘娘,等您到了九泉之下,可别忘记替我向皇额娘和永琮问声好。” 皇后却冷冷的扫了和敬公主一眼,并未答话,如今她虽然连一个小小的答应都不如,可她还是大清的皇后,她有属于她自个的尊严,岂会向一个后辈低头。 “你没听到本公主的话吗?”和敬公主见皇后如此藐视她,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节节攀登。 “公主,回去吧1魏凝儿见两人已到了爆发的边缘,随即上前劝道。 “回去?若不能亲手为皇额娘和永琮报仇,本公主今日决不罢休1和敬公主沉声道。 “梨梨,不要忘记皇上的旨意1魏凝儿轻轻摇头道。 “凝儿,你难道忘记我皇额娘当初对你有多好吗?你忘记你曾经答应过我会替皇额娘报仇吗?”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红着眼问道。 面对和敬公主的质问,魏凝儿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当然没有忘记,也不敢不忘记。 孝贤皇后临时之前还托付皇上好好对待她,照顾好她,魏凝儿岂会忘记孝贤皇后对她的好。 虽然她也很想为孝贤皇后报仇,可理智告诉她,她如今不能动皇后,只要她轻举妄动,所有的矛头都会对准她,若太后因为皇后的死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也不会原谅她的,这一点,她很清楚,所以她只能放任皇后在这翊坤宫中不闻不问,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起这个人。 “凝儿,我不期望你杀了她,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可你不能拦着我,今日我一定要杀了她给皇额娘报仇。”和敬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坚定。 “公主,你可知会有怎样的后果?”魏凝儿深吸一口气道。 “后果?”和敬公主回头看着坐在椅子上仿佛未曾听见她和魏凝儿的话,仍旧一脸淡然的皇后,冷笑道:“她不过是被皇阿玛厌弃到极点、失去了一切的女人罢了,能有何后果?皇阿玛答应了皇祖母饶她一命,自然不好下手,若我出手了,皇阿玛不仅不会怪我,还会从心里感激我为皇额娘报仇1 皇后闻言,双拳紧握,随即别过头去,不再看她们。 魏凝儿见和敬公主已然拿定了主意,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对身边的小易子等人使了个眼色:“送公主回去1 “魏凝儿1见她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和敬公主不由得急了。 “公主,我不能看着你冒险,她的确该死,不过,我们不能下手,不能把自个搭进去1魏凝儿有些无奈道。 “皇额娘是你的亲姐姐,你到底这么了?没有她能有你今日吗?你不仅不为她报仇,为何还要拦着我?为什么?”和敬公主不由得急了,大声喝道。 “姐姐……。”一旁的皇后闻言眼前一亮,随即笑了起来:“本宫明白了,本宫一直纳闷,你和富察月汐为何长得有几分相像,原来你竟然是富察家流落在外的野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1 “野种?”魏凝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 “本宫当初总想不明白,皇上为何喜欢你,这些年为何独独宠着你,真因为你美貌出众吗?可在本宫看来,舒妃并不比你差了多少,豫妃也只是略有不及而已,这些年你也不再年轻,皇上为何对你始终如一?你不想知道吗?”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满是嘲讽。 魏凝儿却不想搭理她,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皇后,随即便吩咐冰若等人带着和敬公主一道离开。 “你怕了,你也有害怕的一天,本宫告诉你,魏凝儿,本宫没有输给你,本宫只是输给了富察月汐,只是输给了她,这些年来,你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只是富察月汐的替身1皇后似乎很高兴,笑的眼泪的出来了。 魏凝儿闻言,停下了脚步,她回过头看着皇后,随即对身边的和敬公主道:“你先去外头等着我1 “凝儿,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和敬公主见魏凝儿脸色很难看,一时忘记自个方才还在生她的气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往事 “你不是想让她死吗,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1魏凝儿说罢,慢步上前,一步步靠向皇后。 “怎么?想杀本宫?”皇后看着魏凝儿,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你比本宫有胆识,身边一个奴才也不带,不怕本宫反倒要了你的命吗?” “你不敢1魏凝儿笑了:“若臣妾今日受到了半分伤害,只怕娘娘的十二阿哥活不过今日了1 “你拿孩子威胁本宫?”皇后冷笑道。 “不是威胁,只是告诉娘娘一个事实罢了1魏凝儿坐在方才和敬公主所坐的椅子上,偏过头看着皇后,脸上满是笑意:“这么多年来,臣妾头一次离和皇后娘娘您如此近1 “是离本宫的皇后之位如此近吧,皇贵妃1皇后脸上满是嘲讽:“可惜你包衣出身,皇贵妃之位已是极限了,本宫真为你不值啊,同样出生富察氏,富察月汐母仪天下,而你,却只能从一个卑微的小宫女做起,魏凝儿,你知道吗?你有今日,在这后宫之中真是一个奇迹,前所未有的奇迹,可……这个奇迹确是富察月汐赐给你的,至始至终,你不过是她的影子,她的替身罢了,你以为皇上所爱之人真的是你吗?” “皇上所爱之人1魏凝儿闻言笑了:“皇上所爱之人一直都是孝贤皇后,我从未怀疑,至于我自个……用不着皇后娘娘您费心了,有道是杀人偿命,不知皇后娘娘欠下的几条人命,何时还?” “本宫的性命就在这儿,有本事你就拿去吧1对于魏凝儿的话,皇后丝毫不为所动。 “不知娘娘还记得一个叫那尔图的人吗?”魏凝儿回过头看着皇后,笑道。 “你是何意?”皇后不知魏凝儿为何突然转移了话题,忍不住蹙眉道。 “娘娘果真忘记了他,臣妾真是愚蠢,还以为娘娘您会记得他1魏凝儿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容。 “魏凝儿,若你想往本宫身上泼脏水,只怕你打错主意了,本宫如今还有何怕的。”皇后看着魏凝儿,眼中有着愤怒和恨意。 “雍正五年九月,臣妾出生了,那时候娘娘您八岁吧,八岁的孩子应该记得很多事,您却忘记了一切,臣妾真的为他寒心,那尔图真是可怜。”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娘娘,您的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狠心,您应该庆幸,您的阿玛已经过世了,否则,臣妾真的很想将他千刀万剐。” “你到底在说什么?”皇后眼中满是不解不不耐烦,她不知道魏凝儿为何莫名其妙说这些话。 魏凝儿看着皇后,脸色愈发的阴沉,虽然她告诉自个,不要去在意,往事已矣,无论她如何难过,一起都不能回到从前了,可她如何能不在意?一想起额娘当初给她留下的遗言,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起来。 “本宫累了,你跪安吧1皇后只觉得自个有些头晕目眩的,下意识捂着头站起身来,便要往内殿走去,魏凝儿却猛的站起身一把拽住了她。 “你想做什么?”皇后有些吃惊的看着魏凝儿,在她的印象中,魏凝儿从不是冲动之人,难道她真的要杀自个给富察月汐报仇? “臣妾再问娘娘一次,您真的不记得那尔图了?”魏凝儿沉声道。 “你……。”皇后见她一次又一次的提起这个人,心中吃惊不已,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记忆深处有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越来越清晰,那时候自个还很小,那个人,对自个很好,很溺爱她,过了这么多年,她几乎记不得他名字了,却清晰的记得他的脸,那个人是她的……。 “三叔1皇后脱口而出,随即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你为何一次次提起本宫的三叔?” “臣妾想知道,他如今是死是活?”魏凝儿看着皇后,眼中微微泛红道。 “本宫为何要告诉你,这是本宫的家事,皇贵妃,虽然本宫如今没有任何的权利,和你天差地别,但本宫现在要歇着了,你跪安吧1皇后冷笑道,她如何看不出魏凝儿很在意她的三叔那尔图,可那又如何,如今的她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和她说一个早已死了多年的人,更何况魏凝儿还是她一直最为讨厌的人。 “臣妾知道他死了,皇后娘娘的阿玛当年为何一跃成为镶黄旗的佐领?娘娘可知晓?”魏凝儿却将皇后的逐客令视为无物,沉声问道。 “怎么?又想拿当年的事儿来污蔑本宫的家人,你想让本宫的族人们获罪才肯善罢甘休吗?可惜啊,本宫的额娘尚在,只要她在,皇额娘便不会坐视不管,你死了这条心吧1皇后心中其实无限悲凉,如今的她不能再给娘家人任何的庇佑了,甚至连她自个能苟延残喘也是因为太后垂帘。 “污蔑,真的是污蔑吗?”魏凝儿眼中渐渐闪动着泪光:“既然娘娘贵人多忘事,臣妾便替您记起来,雍正四年六月,先帝下旨在镇沅土府改土归流,因朝廷颁布了一系列新的律例,原来的土司们多有不满,雍正五年正月,叛贼围攻知府衙门,杀死了知府,并放火焚烧了衙署,随后据险顽抗,希图招安,先帝下旨云贵总督鄂尔泰发兵进讨,这事娘娘不会不知吧1 皇后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魏凝儿:“这些事儿是朝廷的事儿,先帝爷的事儿,你说与本宫有何用,你到底想作甚?” “娘娘的阿玛当时便与镶黄旗一众将士跟随鄂尔泰大人剿灭叛贼,因战功赫赫而被提拔为佐领的吧1魏凝儿冷笑道。 “是又如何1皇后眼中闪动着一丝怒气,当年的事儿她也不是太清楚,那时候她只有八岁,她只记得自个的阿玛风光归来,然后,家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娘娘的三叔那尔图便是死在了那场战争中吧1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痛楚。 “皇贵妃仿佛对本宫的家事很感兴趣,这般追根究底,意欲何为?不过,这事过了这么多年了,本宫不想再提1皇后不知魏凝儿到底是何意,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加之她这会的确有些头晕目眩的,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循循善诱 “不想提?臣妾之所以有今日,其实是拜娘娘您和您的家族所赐,臣妾应该感谢娘娘还是应该恨娘娘1魏凝儿苦笑起来。 “你说什么?”皇后闻言,心中一凛。 “娘娘是乌拉那拉氏的小姐,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而我却是包衣家奴的小妾所生的孩子,又被人当做孽种赶了出去,与额娘过着凄苦无比的日子,那时候,我曾数次问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捉弄我,我真的不是魏家的孩子吗?”魏凝儿说到此不禁泪流满面:“直到后来进了宫,经历了很多的磨难,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额娘与李荣保私生的女儿,我是富察家的孩子,我是孝贤皇后的妹妹,我一直也这样认为的,可……果真如此吗?” “你看着本宫作甚?”皇后见魏凝儿定定的看着自个,忍不住问道。 “乾隆十九年,我回京之后,从魏家得到了额娘留下的遗书,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竟然是那尔图的女儿。” “胡说八道1魏凝儿还未说完,皇后便打断了她:“你到底想做什么?你以为本宫当真如此好骗吗?你若是真的想杀本宫,你便动手吧,休要胡说,侮辱本宫的家人。” “侮辱?是啊,乌拉那拉氏,乃满洲八大姓氏,娘娘的家族隶属镶黄旗,何等的尊贵,何等的荣耀,乌拉那拉氏的子弟怎么会喜欢一个丫鬟,简直是天方夜谭,莫说娘娘,臣妾也不信1魏凝儿说到此话锋一转:“可老天爷偏偏喜欢捉弄人,臣妾的额娘遇到了那尔图,那时候她不过是富察家的一个丫鬟。” 魏凝儿不禁想起黄氏给她的遗书说所写的内容来,她知道,额娘是很爱那尔图的,字里行间都是对过去的眷恋,只可惜,老天爷捉弄人,他们最终错过了一生。 “八旗子弟,喜欢上了一个丫鬟,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娶回去做妾便是了,可……那尔图却说要明媒正娶,臣妾的额娘信了,一天天的等,直到后来,她发现自个有了身孕,毁灭性的灾难降临了,富察家的人皆以为她腹中的孩子是李荣保的,富察夫人一怒之下将额娘赶出了富察府,走投无路的额娘被魏清泰所救,额娘从魏清泰那儿得知那尔图上了战场,生死未卜,魏清泰曾经受了那尔图的救命之恩,发誓要照顾臣妾的额娘和额娘腹中的孩子,无奈之下,臣妾的额娘便假意嫁给他做妾,生下了臣妾的哥哥魏修允1 “你……。”皇后眼中满是震惊。 “那尔图回来之后,得知了这一切,却无法挽回了,乌拉那拉氏不允许他娶一个丫鬟做正妻,也不会允许他娶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做妾,臣妾的额娘委曲求全,不顾名分和他在一起,而他也发誓终身不娶。”魏凝儿说到此,眼中的悲伤逐渐被愤怒所替代:“乾隆五年,您的阿玛那尔布与那尔图一道跟随鄂尔泰平叛,那尔图为了保护那尔布身受重伤,那尔布却抛弃了他,将原本属于那尔图的军功冒领了,从而升为佐领。” “不……本宫的阿玛绝不会做这样的事儿1皇后猛的摇头。 “事实便是如此,那尔图命大,死里逃生,等他回到京城时已是六月了,他的哥哥已升为佐领,臣妾的额娘本欲劝他带着她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远走高飞,可他却执意要回去,他要问问他的亲哥哥为何那样对待他……没曾想却一去不复返,额娘拜托魏清泰利用了所有一切能利用的关系,最终却得来了那尔图已死的消息1魏凝儿说到此定定的看着皇后:“是您的阿玛那尔布再一次杀了他1 皇后的脸色愈发的白,她不愿相信魏凝儿的话,可她的记忆却告诉她,自从八岁那年起,家里人仿佛很有默契一般,再也未曾提起她的三叔那尔图,以至于魏凝儿提起时,她都未曾记起自个的三叔名叫那尔图。 “娘娘的阿玛杀死了我的阿玛,让我从小被人唾弃,被人辱骂,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魏凝儿眼中不禁闪动着泪光:“当初我左右为难,不知是否该回宫,是额娘留下的遗书,让我义无反顾回到了皇上身边,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毁了你,毁了乌拉那拉氏,杀了那尔布为我的阿玛报仇,也为我和额娘讨一个公道1 皇后闻言,眼中满是震惊,她看着魏凝儿,久久未曾说出一句话来。 “只可惜我回宫时你阿玛已经死了1魏凝儿冷笑道。 她对乌拉那拉家族没有一丝的感情,有的只有恨,她对皇后这个有着血亲的姐姐,从来也没有一丝的怜悯,皇后和她的家人一样,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去伤人性命,天理不容。 有的人,身体里面留着同样的血液,却为了一己之私互相残杀,禽兽不如,正如那尔布对她的阿玛那尔图,骨肉相残,何其可悲。 而有的人,原本和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却给予她无限的温暖,因误会将魏凝儿当做亲妹妹过后更是对她百般疼爱,那个人就是孝贤皇后,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魏凝儿心中,孝贤皇后一直是最令魏凝儿敬佩的人。 “原来,你根本不爱皇上,你回宫是为了向本宫报复罢了1皇后冷笑道:“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不是吗?本宫彻底失去了一切,本宫的家族也垮了,而你却得到了一切,你欺骗了所有人,包括皇上。” “欺骗?”魏凝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若说欺骗,便是我自个欺骗了我自个吧,虽然我对你,对乌拉那拉氏只有恨,可……我还是没能狠下心,否则,当初回宫便会与你不死不休,你之所以有今日,全都是你自作自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没有害人,又怎会有如此下场1 魏凝儿说到此,见皇后看着自个身后,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忍不住回过头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 第四百七十七章 皇上怕了吧 “是,本宫的确是自作自受1皇后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直到魏凝儿离开后,她才喃喃自语道:“皇上,为什么?为什么唯独对她宽容,为什么?” 魏凝儿出了皇后的寝宫,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如今说出来顿时倍感轻松。 当初她是为了傅恒和若研回宫的,因为永瑄,她的确摇摆不定,想回宫,又顾及孩子有些犹豫,黄氏留下的遗书却在关键时刻推了她一把,那时候的她心中的确充满了对皇后的恨,可回宫之后,皇帝对她的好让她喜欢上了那样平稳的日子,她不想去改变这一切,渐渐将仇恨压到了心底最深处。 那时候,她也曾想过,若是早日知道这一切,那么她便不会和傅恒分开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皇帝早已成了她生命之中不可或缺的人,是最重要的人之一,也是她所爱之人,她无比确定。 当初的阴差阳错导致了一切天翻地覆,她无力改变,只能去接受,或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吧,她和傅恒终究无缘,曾经的不甘和痛苦早已随流水逝去了。 就在魏凝儿神情恍惚之时,却听见了和敬公主的低咳声,她轻轻抬起头来眼前一片明黄之色。 “皇上,您怎么来了?”魏凝儿有些吃惊的看着皇帝。 “朕听奴才们说,你和梨梨一前一后回了宫里,有些放心不下,过来瞧瞧1皇帝柔声笑道。 “皇阿玛,儿臣和令娘娘只是听说皇后病了,过来瞧瞧,并无他意1和敬公主讪笑道。 方才皇帝突然驾临,让她措不及防,加之皇帝又不许人通禀,一个人进了皇后的寝殿,更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她很怕皇帝进去后会亲眼看见魏凝儿杀了皇后,谁知皇帝刚刚进去便退了出来,还吩咐她不许多嘴,她自然不敢再提。 “皇上,臣妾瞧着皇后娘娘身子并无大碍,请太医瞧瞧便会好起来了1魏凝儿也抬起头笑道。 她话音刚落,寝殿内却传来了宫女们的惊呼声:“来人啦,快来人啦。” “吴书来,去瞧瞧1皇帝对身边的吴书来道。 “是,皇上1吴书来应了一声,立即跑进了大殿,片刻后满头大汗出来了:“皇上,大事不好了,皇后娘娘中毒吐血了1 “中毒?”皇帝闻言,脸色一变。 和敬公主也猛的看着魏凝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皇上,臣妾并未下毒1魏凝儿脸色也有些发白了。 “朕去瞧瞧,你们在外头候着1皇帝微微蹙眉道。 “皇上,臣妾想进去瞧瞧1魏凝儿连忙说道。 “不必了,你们等着朕,朕去去便来1皇帝却轻轻挥了挥手,快步进了寝殿之中。 “凝儿,到底出了何事?你没有下毒,她怎么会中毒,这个女人又想作甚?”和敬公主有些气急败坏道。 “我也不知,等着吧1魏凝儿心中也七上八下的。 皇帝进了内殿,便见皇后睡在床上,他走上前去,发现她一脸苍白,憔悴的可怕,若是别的嫔妃,他兴许会有些不忍,可面对她,他心中除了恨还是恨。 “皇上……。”皇后见皇帝来了,强撑着要坐起身来,却没有力气,几番挣扎过后只得躺在了床上。 “皇上,臣妾,就要死了1皇后笑了笑,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来。 “若你要告诉朕,是凝儿下毒害你,你便不用多说了,朕不会信1皇帝冷声道。 “在皇上心中……臣妾便是那般不择手段之人吗?”皇后脸上露出了苦笑。 “何止如此1皇帝忍不住冷笑出声。 “若臣妾没有服毒,皇上……是不会见臣妾……最后一面吧1皇后说到此不禁泪流满面,她的确是自己服毒的。 今日李太医已经说了,她的身子已经很差了,她自个也知道,打从去年回翊坤宫后,除了身边两个宫女,旁人她一个也没有见过甚至不能离开寝殿,她很思念十二阿哥,常常在睡梦中惊醒,恍恍惚惚的,身子一如不如一日了,长此下去,也拖不了多久了。 这些日子,皇后猛的发现,她除了在睡梦中梦着十二阿哥,还有一个人也常常出现了,那便是皇帝。 曾经,皇后以为自个不爱皇帝,所以能下手去害他,那个时候的她,一心只想着让儿子做皇帝,自个做太后,从此便什么也不用担心,不用害怕了。 当这一切都成为泡影之后,她才猛的发现,她的心里不是没有皇帝,这么多年的夫妻,他早已融入了她心中,尽管他不喜欢她,甚至厌弃她,可他毕竟是她的夫君,是她一生依靠的人,只可惜,他的肩膀从来都未曾属于她,无论她如何努力,都付之东流。 方才那一刻,皇帝进殿来,她下意识对魏凝儿问出了那样的话,她要让皇帝知道,他所爱之人根本不爱他,可她却再一次输了,输的很惨,皇帝竟然不动声色退了出去,他的心中果然只有魏凝儿,尽管他被魏凝儿伤的很深,却依旧选择保护着魏凝儿。 那一刻皇后几乎毫不犹豫的服下了毒药,她知道,今日若不是魏凝儿前来翊坤宫,皇帝是不会来的,若皇帝走了,那么她临死也别想见到皇帝一面了,可她如何能甘心啊,即便是死,她也要死在他面前,既然她得不到他的爱,便让他更恨她吧。 “皇上,皇贵妃她不爱皇上您……。” “住口……。”皇帝猛的喝道。 “皇上方才为何出去……您怕了,您怕从她嘴里听到不爱您的话,听到她只是利用您向臣妾报复吧1皇后说到此不禁笑出声来。 皇帝闻言,双拳紧握嘎吱作响,随即愤然转过身去。 “皇上……。”见皇帝竟然迈步往外走,皇后忍不住高声喊道,嘴里又溢出血来。 “皇上,您别生气……您别走……臣妾说的是胡话,臣妾……只是想见您最后一面……臣妾知道,您不会原谅臣妾,可是臣妾还是要说,对不起,皇上……对不起1直到自个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这一刻,直到皇帝要离去的时候,皇后才后悔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皇上也在 她不禁问自个这些年来,她不择手段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她究竟得到了什么?皇后之位吗?可她已经从云端跌落谷底了,她在权力之中迷失了自己,离原本的自己越来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晚了1皇帝沉声道。 “皇上,一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不要迁怒……永璂,求皇上……。”皇后剧烈咳嗽了几声,颤声道。 “他是朕的儿子,朕没有你这般丧心病狂1皇帝说罢大步离去。 “皇上,皇后娘娘如何了?”魏凝儿见皇帝出来了,随即上前问道。 “她是自个服毒的,朕已问过太医,即便她不服毒,也活不了多久了1皇帝说到此,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走吧,回园子去1 “是1魏凝儿应了一声,随皇帝一块离去了。 皇后虽然服毒了,但宫女们发现的快,加之并不是鸩毒之类可以见血封喉的药,太医救治了一番后,她暂时保住了性命,想死却不能如愿,每日腹痛如刀绞一般,加之咳血不断,也不能用膳,一连拖了好几日,才被折磨而死。 皇后薨了的消息传到圆明园时,皇帝正在教考几个皇子的骑射,十二阿哥当场泣不成声。 “你是皇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皇帝见十二阿哥如此,心中只觉得烦躁不已。 “求皇阿玛让儿臣去见皇额娘最后一面1十二阿哥猛的跪在地上,泣声道。 皇帝沉吟片刻,终究答应了。 七月十四日,皇后乌拉那拉氏薨,皇帝命十二阿哥料理皇后后事,同时传旨,丧葬仪式下降一级,即等同于皇贵妃例,葬入裕陵妃园寝。 皇帝虽然下旨按皇贵妃例,实则却更为简单,按皇贵妃的丧仪规定,每日应有大臣、公主、命妇齐集举哀、行礼一项,可皇帝却以即将木兰秋狝,诸事颇多为由,让众人不必前往举哀了。 皇帝是不会让皇后附葬裕陵的,在他看来,那样一定会冲撞孝贤皇后,便下旨葬在了妃园寝内,却不愿单独给皇后修建陵寝,草草命人将皇后的梓官放入了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位于一侧。 堂堂的皇后反倒成了皇贵妃的下属,着实让众人诧异不已,但却没有人敢有丝毫异议,皇帝更下旨不设神牌,不祭享,入葬以后也只字不提,凄惨无比。 日落黄昏,天色渐晚,和敬公主跪在孝贤皇后陵前久久不愿离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一滴滴往下流。 这些日子,她常常来祭拜孝贤皇后,今日却倍感心痛,十八年了,她的皇额娘已经离开她十八年了。 “皇额娘,是儿臣不孝,这么多年了才找到了害您的仇人,这么多年才给您报了仇,皇额娘,您知道吗?就在昨天,那个女人的梓官被放入了纯惠皇贵妃的地宫一侧,皇阿玛下旨不设神牌,不祭拜,真是大快人心啦,儿臣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1和敬公主说到此已是泣不成声。 “梨梨1魏凝儿看着独自流泪心痛不已的和敬公主,忍不住涨红了眼眶,蹲下身轻轻拍了拍她,柔声唤道。 “凝儿,你怎么来了?”和敬公主抬起头看着魏凝儿,微微有些诧异。 “我听奴才们说,你来祭拜姐姐,便来瞧瞧,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魏凝儿柔声道。 “凝儿,不……小姨,你知道吗,这些年来,皇额娘的死一直像一块巨石一样压在我身上,我不信永琮死于意外,我不信皇额娘的落水也是意外,一切真相大白了,那个恶毒的女人也死了,我的心愿已了,我从未如此高兴过,你知道吗,那个女人喝下的毒药是我给她的,这算不算我亲手给皇额娘报仇了?”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眼中闪动着激动的泪光。 “你……她自尽的毒药是你给她的?”魏凝儿手微微颤抖。 “是,那日,在你赶到翊坤宫之前,我便给了她毒药。”和敬公主说到此脸色微沉:“我答应她,只要她喝下毒药,我便不会动十二阿哥一根汗毛,如若不然,我便让她的十二阿哥和永琮一样,染上天花,去陪永琮1 “梨梨,你……。”魏凝儿没有料到和敬公主也有如此狠心的时候。 “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她让我失去了永琮和皇额娘,如今只是让她偿命,已经便宜她了,索性她识相,自个服毒自尽了,你知道吗?那日宫女禀报她中毒了,我还以为是你给她服了毒药,凝儿,你终究不够心狠,我的皇额娘更是心软,在这宫中,你若是不对旁人心狠,便有人比你更狠,你不想这宫中再出一个乌拉那拉氏吧,凝儿,你是我的小姨,咱们两人年岁相当,这些年我和你的情份胜过旁人,因此我才提醒你,不要做第二个皇额娘1和敬公主看着魏凝儿,语重心长道。 “我知道,梨梨,谢谢你1魏凝儿轻轻颔首。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你知道吗,那日我给她的毒药可是断肠之毒啊,中毒之后可不会轻易死,必定会饱受折磨而死。”和敬公主说到此不由得冷笑一声:“可我还觉得不够1 “梨梨,不要再对付十二阿哥了,放过他吧1魏凝儿心中一颤,随即劝道。 “我知道,虽然我恨他的额娘,可他毕竟是皇阿玛的儿子,是我的弟弟,虽然我心中不甘,却也不会再和他计较,你放心1和敬公主说到此,轻轻叹了口气。 “冤冤相报何时了,乌拉那拉氏犯下的错,便该由她自个承担,如今她已死,且身后事如此凄惨,已受到了惩罚,往后,我不想再提起这个人了1魏凝儿沉声道。 “嗯。”和敬公主轻轻颔首,随即面色有些凝重道:“凝儿,那一日,皇阿玛进了寝殿,只是片刻后便出来了,他脸色很难看,还叮嘱我不许在你面前提及只字片语,我本欲问个究竟,且料你也出来了,随后便传来乌拉那拉氏中毒的消息,这些日子我也不敢去问皇阿玛,你那日到底和皇后说了什么?” 第四百七十九章 坦诚 “皇上那一日进了寝殿1魏凝儿浑身一颤,随即站起身来:“梨梨,我先回园子去了,你也回去吧1 此时此刻,魏凝儿终于明白皇后那一日为何要在最后问她是否骗了皇帝,原来,皇帝那时候就在她们身后。 那个女人,临死之前都不放过她,姐妹吗?真是可笑之极,她何德何能会和这样狠毒的人流着一样的血液。 “凝儿1和敬公主见魏凝儿脸色大变,随即也跟了上去。 回到了醉心苑,魏凝儿让人送走了和敬公主后,便叫来奴才询问皇帝的去向。 “青颜,皇上在哪儿?” “启禀娘娘,您回来之前,皇上曾驾临醉心苑,见您不在,便离去了,奴婢也不知皇上此时身在何处1青颜摇了摇头道。 “小易子,去打听一下1魏凝儿对侯在一旁的小易子吩咐道。 “是,娘娘1小易子应了一声,立即吩咐小太监们去打听,约莫一刻钟后便回来复命。 “启禀娘娘,皇上此时在豫妃娘娘那儿1 “豫妃1魏凝儿闻言,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即与冰若等人前往豫妃的宫苑。 “皇上,皇贵妃娘娘求见1豫妃宫中,皇帝正与豫妃闲聊,吴书来却上前在皇帝耳边低声禀道。 “凝儿回来了1皇帝闻言,立即站起身来。 “皇上1豫妃也起身,看着欲离去的皇帝,欲言又止。 “你歇着吧1皇帝说罢,大步离开了豫妃的寝宫。 “皇上1见皇帝出来了,魏凝儿立即迎了上去。 “回宫吧1皇帝轻轻拍了拍魏凝儿的手,和她一道回了醉心苑,两人坐在椅子上,久久未语。 “皇上,那日在翊坤宫,皇上进了寝殿对吗?”过了许久,魏凝儿首先打破了沉浸。 “是!朕的确进去了1皇帝知道,和敬公主是不会保住这个秘密的,心中也有些无奈,那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怎么忍心责怪。 “那……皇上什么都听到了?”魏凝儿抬起头看着皇帝,颤声道。 “是,朕的确听到了1皇帝轻轻颔首。 “皇上,对不起……臣妾不是有心隐瞒皇上的1魏凝儿心里很难过,这个秘密她这些年来根本不敢告诉任何人,也不敢让任何人察觉出丝毫的异样来,但她不想因此和皇帝有了隔阂。 “朕知道,当初你之所以会成为朕的嫔妃,是一个意外。”皇帝脸上有着一丝痛楚:“若不是那个意外,或许当初朕不会强迫你做朕的嫔妃。” “皇上1魏凝儿眼中有着一丝疑惑,皇帝为何又提起这事来了。 “凝儿,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朕不想再提,不管你当初回宫是为了什么,起码这些年有你在身边,朕很开心1皇帝叹了口气道。 “皇上,臣妾当初回宫的初衷,是想弄清楚福康安是不是皇上和若研生的孩子,皇上知道的,若研是臣妾的好姐妹,而傅恒……那时,臣妾的确将他当亲哥哥,可……臣妾怕回宫后永瑄会遭遇不测,因此才有些迟疑,直到臣妾看见额娘留下的遗书,才下定决心回宫找皇后和她背后的家族报仇的,这么多年了,臣妾……对皇上的心意,皇上一清二楚,若说臣妾欺骗了皇上,臣妾也不能否认1魏凝儿不知道皇帝那日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是她此刻已经明白事情的症结所在了,当日皇后质问她,说她不爱皇帝,只是利用皇帝报仇,兴许是因为这个,皇帝这些日子才有些郁郁寡欢吧。 “你对朕的心意1皇帝闻言轻轻抱住了魏凝儿:“你对朕的心意,朕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了,朕不是傻子。” “皇上……谢谢您相信臣妾。”魏凝儿闻言,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凝儿,你真傻,当初回宫你就该将一切告诉朕的,当初是乌拉那拉氏害了你,让你和永瑄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你找她报仇无可厚非,那一日……朕之所以单独进寝殿去,是因为,朕不想让任何人瞧见你杀了乌拉那拉氏,她名分上毕竟是皇后,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大为不利,皇额娘追究下来,后果更是不堪设想1皇帝柔声道。 “皇上,谢谢1魏凝儿不禁热泪盈眶,眼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她的夫君,更是一国之君,可为了她,他竟然会想那么多,顾及那么多,一切都是为了她,这样的用心良苦,这么多年来还一如既往,如何不让她感动。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傻1皇帝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笑道。 “皇上,臣妾想给皇上讲一个故事。”魏凝儿下定决心要将一切告诉皇帝。 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不会害她,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一如既往保护她,爱护她,那个人,便是她眼前的人,皇帝。 她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 “好1皇帝见魏凝儿脸上有着一丝凝重,便知魏凝儿要告诉他的事儿不简单。 “皇上,臣妾要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都告诉您,臣妾的额娘当初是富察府的丫鬟,曾贴身伺候孝贤皇后,因和娘娘长的有几分相似,又朝夕相处,两人亲如姐妹,有一日,额娘遇上了乌拉那拉氏家一个后辈,那尔图,额娘只是一个丫鬟,不能嫁个那尔图做正妻,只能做妾,那尔图深爱额娘,发誓要娶她做正妻,便上了战场,想立了战功后,求家人答应他明媒正娶额娘,他走了不久,额娘发现她有了身孕,富察夫人也发现了,夫人以为额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李荣保大人的,一怒之下背着所有人将额娘赶出了富察府,额娘流落街头,走投无路时被魏清泰所救1魏凝儿说到此,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的脸来。 这些年,无论额娘告诉她,她的阿玛到底是谁,在她心里,她的阿玛始终是那个老人,那个对她疼爱倍致,给了她无限温暖,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疼爱的人。 第四百八十章 阻止 “魏清泰曾受了那尔图的救命之恩,他收留了额娘,派人打她那尔图的消息,那尔图那时在战场上生死未卜,为了让额娘名正言顺生下腹中孩子,魏清泰假意娶了额娘做妾,额娘生下了臣妾的哥哥魏修允,后来,那尔图归来了,无论他们是何身份,他们依旧相爱,雍正五年初,那尔图随鄂尔泰镇压叛乱,死在战场上,消息传到额娘耳中时,额娘已经坏了臣妾,魏清泰秘密得知那尔图是被他的哥哥那尔布所害,为了给那尔图报仇,两人商量后,将主意打到了李荣保大人身上,额娘本是富察府的丫鬟,李荣保当初看上额娘也是事实,魏清泰和李荣保交好,那时的他已中风在床,派人请李荣保去了魏府后,便让额娘作陪,后来,额娘灌醉了李荣保,等李荣保醒来后,便骗李荣保,他们有了夫妻之实,等额娘肚子大起来了,她便派人去富察府告诉李荣保,她有了李荣保的孩子,李荣保信了,留给了额娘一块玉佩,那玉佩皇上见过,皇后娘娘也有一模一样的。” “你不是月汐的妹妹,你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1皇帝终于明白魏凝儿所谓的欺骗是什么了,那一日他其实并未听见这些,得知这一切也吃惊不已。 “是……臣妾的确是乌拉那拉氏的女儿,臣妾的额娘一心想让臣妾进宫,其实是想让臣妾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为皇上嫔妃,为死去的阿玛报仇,额娘在留给臣妾的遗书中说,乌拉那拉氏的女儿在宫中为妃,只要她在一日,乌拉那拉氏便有靠山,想要报仇,便要先除去乌拉那拉氏的女儿。”魏凝儿的心很痛,当初看见遗书时,她也曾怪额娘,为了报仇,竟然将她送入了火坑,让她去承受这一切,上一辈的恩怨,让她一个人去背负,可……报仇是额娘一生最大的心愿,身为人女,也该为自个惨死的阿玛报仇不是吗?可为何一想到这个,她的心还会如此痛? “凝儿1皇帝看着泪流满面的魏凝儿,只觉得心痛无比,这么多年来,她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对不起,皇上,臣妾隐瞒了皇上这么多年,臣妾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臣妾的的身体里流淌着乌拉那拉氏的血,可……臣妾多么希望,臣妾不是。”魏凝儿泣声道。 “凝儿,一个人的出身无法选择,无论你是谁的妹妹,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你都是朕的凝儿,是朕爱的人,永远不会变1皇帝紧紧抱住了魏凝儿,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眼泪止不住往下流,其实那日乌拉那拉氏的话也让她心中害怕不已,她怕皇帝真的因为她和孝贤皇后长的有几分相似,又是孝贤皇后的妹妹,才格外宠爱她。 可当她得知本不愿见乌拉那拉氏的皇帝,进了寝殿竟然是为了保护她,为了给她开罪时,她心中的担忧当让无存了,此时,皇帝的话更是让她感动不已。 而皇帝,此刻却有些担忧,得知了魏凝儿的真实身世之后,他不禁想起前些年派人秘密查到的一些事儿来。 那时候,他疑心太后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派人多方查探,得知了当年的很多秘辛,包括那尔布冒领军功一事,可那时候那尔布已死,加之是皇后家人,便未曾追究了,其实太后何尝没有插手呢,雍正五年,太后的确派人给那尔布冒领军功提供了方便。 那时候的太后不过是先帝的普通嫔妃,不得宠,她何尝不希望自个的娘家人给予自个帮助,可那尔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了佐领之后没有丝毫的建树,太后见此,只好放弃了。 这么多年来,为了不让有心之人察觉出来,太后只是暗中给予皇后帮助,并未偏袒乌拉那拉家族。 皇帝虽然不想瞒着魏凝儿,但理智告诉他,这事不能让魏凝儿知道。 “凝儿,一转眼,你陪在朕身边已经二十多年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过去的事儿便让它过去吧。”皇帝轻轻拍着魏凝儿的背,柔声道。 魏凝儿闻言,擦干眼泪,轻轻颔首,皇帝说的不错,过去的一切,便让它过去吧,如今的她有皇帝,还有孩子们,还有很多,她心满意足了,往后只要能和皇帝一起看着孩子们慢慢长大,便是最大的幸福。 宫中的日子越来越平静,魏凝儿执掌后宫让人挑不出一丝的不妥来,也没有人有那个胆子去生事,只要众嫔妃之中有人稍稍对魏凝儿有一丝的不敬,便会被皇帝呵斥,众人愈发的规矩了。 乾隆三十三年,魏凝儿向皇帝进言,以陆云惜帮她照顾皇子公主们为由,请皇帝下旨嘉奖陆云惜,皇帝欣然应允,下旨晋封陆云惜为贵妃,并晋封向来安分的容嫔为容妃。 接到圣旨之后,陆云惜也很吃惊,下一刻便想到了魏凝儿,随即从此赶往醉心苑。 “凝儿,其实,名分对我来说真的不重要1陆云惜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姐姐,这些年辛苦姐姐了,孩子们都很喜欢姐姐,在他们心中,姐姐与我一样,都是他们的额娘,皇上也夸赞姐姐,晋姐姐的份位不是妹妹一个人的意思,况且,姐姐的份位的确该晋一晋了,也打消那些人的痴心妄想1魏凝儿笑道。 “争来争去又有何用?”陆云惜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谁都像姐姐这般看得开,不过……我如今可不希望宫中出现任何的岔子1魏凝儿说到此微微蹙眉:“颖妃和豫妃,也该给她们一个教训了,否则她们便将本宫的宽容当做是纵容1 “你打算如何处置她们?”陆云惜低声问道。 “这些日子她们二人上跳下窜,可真是热闹,贵妃,后位?真是一个比一个贪心,皇后之位轮不到我,也轮不到她们1魏凝儿冷声道。 “我真不明白太后娘娘是如何想的,她为何要阻止皇上立你为后?”陆云惜微微蹙眉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 少年老成 “太后娘娘说的是,我大清入关至今,从未有奴才做皇后的先例,我出身包衣家奴,从一个毫无身份地位可言的宫女到成为执掌后宫的皇贵妃,是老天爷的恩赐,皇上的眷顾,旁的,想了便是妄想1魏凝儿说到此不禁自嘲一笑。 “凝儿,不要妄自菲薄1陆云惜柔声道。 “这不是妄自菲薄,这是事实,我出身卑微1魏凝儿说到此微微一顿:“姐姐,你知道吗,我真希望我……算了,不说也罢1 她真的期望自个是魏家的女儿,是魏清泰的女儿,包衣又如何?起码魏家还有魏清泰真心对她好,而那个和她流淌着同样血液的家族,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太过残忍。 快到年底时,颖妃和豫妃双双获罪被魏凝儿斥责了一番,罚她们二人禁足宫中,后宫嫔妃们一时人人自危,比往常更加小心谨慎。 乾隆三十五年正月,皇帝下旨册封七公主若水为固伦和静公主,七月,固伦和静公主下嫁博尔济吉特氏拉旺多尔济。 按照皇家规矩,嫔妃所出的公主只能被册封为和硕公主,只有嫡出的公才能被册封为固伦公主,若水能有如此殊荣,一来她这些年备受皇帝宠爱,二来,她是魏凝儿所出,再则,她所嫁之人身份地位皆非一般,皇帝才破格册封于她。 亲眼将女儿送出了宫中,魏凝儿心中颇不是滋味,这些年,几个孩子承欢膝下,她一个也离不开。 见魏凝儿泪眼朦胧看着远去的花轿,皇帝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笑道:“朕知道你不舍,虽然朕不能给若水一个公主府,但却能赐给拉旺多尔济一个亲王府,咱们的若水往后不仅是固伦公主,也是亲王嫡福晋,朕不会亏待她,朕答应你,用不了多久,她便能回到京城,陪伴在你身边。” 听皇帝如此说,魏凝儿终于放心了,按照规矩,若水的确要先和额驸回科尔沁祭拜先祖之后才能回京。 大抵是顾及魏凝儿思念女儿之故,公主与额驸年底便返回了京城,第二年,额驸便袭了亲王爵位。 “妹妹,若水这孩子当真是有福气,她的额驸如今留在御前行走,往后她便能与和敬一般,留在京中,留在你身边了1陆云惜心中也甚为高兴,毕竟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极为疼爱的孩子,能有如今的归宿,再好不过了。 魏凝儿闻言,脸上满是笑意:“做额娘的可舍不得孩子离得太远,索性皇上也疼爱若水,如今我倒是有些担心永瑄。” “永瑄怎么了?他如今不是在皇上跟前办事吗?”陆云惜有些吃惊的问道。 “永瑄他是皇子,却又和众位皇子们不一样,如今的他是福康安,作为富察家的孩子,他的路和皇子们天差地别,我怕他心中受不了1魏凝儿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瞧着永瑄倒是喜欢这份差事,巴不得跟着皇上身边保护皇上。”陆云惜柔声道。 “皇上说,永瑄总想着上战场去,我知道永瑄的意思,可就是舍不得,皇上又何尝舍得,皇上说,明年让他去户部历练。”魏凝儿低声道。 “依我瞧,永瑄尚武,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样,等他离开了京城离开你身边,指不定多野,他年岁也不小了,别的皇子像他这个年纪早就大婚了,你前些日子还要给永瑆挑选嫡福晋,为何偏偏忘了永瑄?”陆云惜有些不解道。 “不是我忘了他,是他自个对我说,他要自己选,我也就依了他,这小子也是在框我,三年前便说选,如今也未告诉我到底选了谁1在魏凝儿心中,总觉得有些对不起永瑄,早年让这孩子随他吃苦,又不能认祖归宗,她和皇帝心中都有些不好受,一切尽量依着他,索性这孩子倒是不错的。 “那便给他们兄弟二人一块选吧,寻个合适的机会,将朝中重臣家的闺女先宣进宫来瞧瞧,若他们不满意,只能等到选秀之时,从八旗秀女之中选了1陆云惜笑道。 “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一会我便回皇上,吩咐人去准备,不能让永瑄再拖下去了。”魏凝儿轻轻颔首笑道。 晚膳时,魏凝儿看着已经长大成人的两个孩子,眼中满是柔光,待他们用了膳,才笑道:“永瑄,永瑆,我已回了你们皇阿玛,派人去诸多重臣府上传旨了,额娘一个月后请他们家中的小姐如镂月开云赏牡丹花,到时候你们也来瞧瞧吧,看看有没有你们中意的。” 永瑄闻言还能沉住气,永瑆却跳了起来:“额娘,儿臣还不想大婚,让阿哥先选吧1 魏凝儿却不动声色道:“永瑄,永璂去年便娶了嫡妻,你也不能拖了。” “额娘……。” “十一哥,我明年便要出嫁了,十一哥也该娶福晋了1永瑄话音未落,一旁的九公主若瑶便捂着嘴笑道。 “小丫头,你……。”永瑆闻言,顿时有些无奈。 “两位阿哥还是体谅额娘的苦心,去瞧瞧吧,以免额娘担心1还未用完膳的永琰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十五阿哥虽然才十一岁,但却少年老成,从小便让魏凝儿甚少操心。 “十五弟,你……。”永瑆更被噎得哑口无言。 “我也要去瞧瞧,额娘,带我瞧瞧1十七阿哥永璘也跟着凑热闹。 魏凝儿将儿子脸上的饭粒轻轻擦去,笑道:“好,乖乖用膳,额娘带你去1 一个月后,镂月开云中,魏凝儿一早便让人在纳凉的亭子里准备了诸多的瓜果点心,敬候众位权贵家的小姐到来。 皇子选嫡福晋,出身必定要高贵,这是无可厚非的,因此来的皆是朝中一品大员亦或是封疆大吏家的女儿。 魏凝儿和陆云惜到时,天色已不早了,众位小姐们立即向她们问安。 “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贵妃娘娘万福金安1 “免礼1魏凝儿颔首笑道,随即一一打量眼前的众位小姐们,最终将视线落到了站在最左身着绿衣的女子身上,她便是傅恒与若研的小女儿,富察绮湘。 第四百八十二章 出征 “湘儿,许久不见了,过来让本宫好好瞧瞧1魏凝儿轻轻招手笑道。 “是1绮湘轻轻欠身,迈着轻巧的步子到了魏凝儿跟前。 “女大十八变,湘儿愈发的标致了。”魏凝儿轻轻拍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慈爱,随即笑道:“你额娘这些日子身子可好?” “回娘娘的话,额娘她身子康健,昨儿个还念叨着要进宫给娘娘请安1绮湘恭声道。 “本宫也想她了,改日请她进宫一叙1魏凝儿笑了笑,随即扫了众位小姐一眼,柔声道:“出来这会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在此赏花吧1 “是,娘娘1众位小姐们眼中都满是疑惑,皇贵妃请她们入宫是要给两位皇子挑选嫡福晋的,她们心知肚明,本以为皇贵妃会仔细询问她们种种,谁知她只是和富察家的小姐叙旧便离去了,难不成她们之中没有一人入了皇贵妃的慧眼?亦或是皇贵妃中意的只有这富察家的小姐一人? “妹妹可有中意的?”陆云惜看着魏凝儿笑道。 “绮湘倒是不错,只可惜永瑄那孩子现在是人家名分上的哥哥,即便我喜欢也无济于事,至于永瑆,我也不知他心中所想,旁的我倒是未曾细看,咱们在那儿,她们岂会露出本性,还是让两个孩子去瞧吧1魏凝儿笑道。 “妹妹如此放心?”陆云惜有些诧异。 “我不想委屈了两个孩子,有些事儿,不能替他们做决定。”魏凝儿丝毫不担心,他们大了,她这个做额娘也该放手了。 魏凝儿与陆云惜走了不久后,众位小姐们也在原地呆不住了,认识的便凑在一起说笑。 绮湘本欲离去,刚刚走了几步便被围住了,几位小姐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绮湘姐姐,两位阿哥你都见过了吗?” “绮湘姐姐……。” “绮湘姐姐……。” 绮湘很无奈,一抬眼便瞧见了正往外走的总督明公山的女儿,她立即将身边的一女轻轻推开快步追了上去。 “瑛儿姐姐,园子里牡丹花开的正好,咱们一道瞧瞧可好?”绮湘拉着瑛儿,笑道。 “好1瑛儿打量了绮湘一眼,本欲拒绝,却见绮湘对自个眨了眨眼,眼中带着一丝焦急,她沉吟片刻后轻轻颔首,只是不着痕迹的将绮湘拉着她衣袖的手轻轻拂开。 绮湘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对于眼前这个少女瑛儿,她在闺中也有耳闻,听说是总督明公山家唯一的孩子,平日里备受宠爱,虽不骄纵,但性子清冷,也从不和京中贵族小姐走动。 一众小姐见绮湘竟然溜了,立即追了过来,绮湘一把拉着瑛儿,急声道:“姐姐快走。”谁知拉了几次都未曾撼动瑛儿。 看着涌过来的一众少女们,瑛儿脸上满是不耐烦,一抬脚将一旁的椅子踢了过去。 随着“砰”的一声响,原本吵闹不已的亭子立即安静了下来,众位小姐们看着瞬间四分五裂的椅子,一时吓住了。 “别跟着我们,否则我下次踢的就不是椅子了1瑛儿冷冷的扫了众位小姐一眼,拉着还有些发愣的绮湘扬长而去。 听着身后传来的咒骂声,绮湘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她看了看身边的瑛儿,柔嫩的脸上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有些崇拜的说道:“瑛儿姐姐真厉害,早知道我也和哥哥们学功夫了1 “你不适合1瑛儿看了看绮湘,正色道。 绮湘怔了怔,随即笑道:“姐姐说的是,姐姐,赏花太没劲了,我对这里很熟,我带你出去瞧瞧吧,反正皇贵妃娘娘也没有说不许咱们离开镂月开云,即便被发现了,有我在,也不会有事的1 “好1瑛儿闻言,原本微微蹙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她的确讨厌这浓烈的牡丹花香,能早些离开再好不过了。 “多日不见,绮湘那丫头倒是胆大了,竟然敢带人溜出镂月开云,万一被人发现怎么办?咱们额娘和庆娘娘倒是无碍,若是遇到颖妃和豫妃,只怕会出乱子1永瑆看着远远离开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跟上去瞧瞧,不能让绮湘在宫中出事。”永瑄脸色微微一变。 “好1永瑆猛的颔首,快步追了上去。 五月,皇帝下旨将绮湘赐给了永瑆做嫡福晋,不久之后,永瑄娶了明公山之女瑛儿为妻。 第二年,永瑄出任户部侍郎,不久迁满洲镶黄旗副都统,受命赶赴四川军中任平叛将领。 永瑄一直渴望征战沙场,如今总算是如愿以偿,为了保证他的安全,朝中做了万全的准备,胡世杰也自请跟在永瑄身边。 乾隆三十五年和亲王的病逝,胡世杰也放弃了报仇,本欲就此离开皇宫,离开京城,浪迹天涯,可看着魏凝儿望着将要出征的永瑄时,脸上的不舍和担忧,他的心隐隐作痛,情不自禁请求皇帝准许他跟在永瑄身边伺候,皇帝欣然应予了。 送走了永瑄,魏凝儿和皇帝才依依不舍回到了宫里,岂料刚刚坐下,小易子便急匆匆进了殿来,满头冷汗道:“启禀皇上,娘娘,大事不好了,夫人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1 魏凝儿闻言,脸色大变,随即拆开信来,看了后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简直是胡闹1皇帝也瞧见了瑛儿留下的书信,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吴书来,派人把她追回来1 “皇上,由她去吧,臣妾相信永瑄会保护好她的1魏凝儿看着皇帝,柔声道。 皇帝闻言,有些无奈,随即轻轻颔首。 而此时,永瑄看着自个身边突然出现的小太监,脸色越发难看,半响才道:“别胡闹,回宫去1 “不去。”瑛儿猛的摇头。 “战场上很危险,若我顾及不到你,那……。” “到时候指不定谁保护谁呢,咱们比武,你哪一次赢了?”瑛儿打断了他,策马扬长而去,留下了一脸为难的永瑄,早知今日,他就不该每次比武都让着她,往后是让还是不让? 第四百八十三章 无憾(大结局) 孩子出征,做额娘的自然日日挂念,八月里九公主若瑶也出嫁了,永瑆也有了自个的王府搬出宫了,魏凝儿身边只剩下永琰和永璘两个孩子,一时难以适应,不止是她,就连皇帝前来她宫中用膳时,看着原本坐满的桌上空出来许多,也常常叹息,这些年他已经习惯这些孩子陪在身边了。 “皇上,再过几年永琰也大了,也会大婚搬出宫了,臣妾真是舍不得1魏凝儿看着走出去的永琰,脸上闪过一丝惆怅。 “既然舍不得,咱们就把他留在宫中吧1皇帝柔声笑道。 “皇上又说笑了,皇子哪有不出宫的,即便大婚了还留在宫中,等封了王,也会有王府的1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了。 “凝儿说的是,不过也有别的法子1皇帝说到此,笑道:“即便他们都出宫了,还有朕陪着你。” “是,臣妾还有皇上,臣妾也会陪着皇上1魏凝儿轻轻颔首,脸上一片柔光,她如今最大的期望便是看着孩子们幸福快乐,自个能一直这样陪着皇帝走下去。 日子一晃便到了年底,过了年,宫中又传出了皇帝即将秘密立储的消息,而且愈发的不可收拾,只不过这次,处在风口浪尖的却是十一阿哥永瑆。 魏凝儿一直竭尽全力保护永瑆,传令不许私自议论此事,以免惊动了皇帝,可纸里包不住火,皇帝还是知晓了此时,只是这次皇帝竟然未曾下旨训斥永瑆,有的大臣撞着胆子在朝上提及立储之事,皇帝也笑而不语,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额娘,皇阿玛这次是不是真的要秘密立储了?”醉心苑中,永瑆看着魏凝儿,因为激动,手微微颤抖。 “看着情形,只怕是了,不过,即便皇上立储,那也是秘密之中的事儿,到底由谁继承皇位,除了皇上也无人知晓。”魏凝儿说到此看着永瑆,柔声道:“你可要沉住气1 “额娘放心,儿臣明白了1永瑆闻言,心中更是狂喜不已,皇阿玛若真的立储,他便是不二人选埃 十月初,有大臣在朝上提议立十一阿哥永瑆为储君,众人原本以为这是众望所归,且料皇帝不仅处罚了上奏的大臣,还当众训斥十一阿哥重文轻武,不堪大任,十一阿哥因此多日萎靡不振。 在大雪来临之际,皇帝下旨命众人回了紫禁城,宫中为迎接新年,渐渐热闹起来。 延禧宫中,魏凝儿来回走动,心急不已:“都这个时辰了,永瑆为何还没有入宫,眼看雪越来越大了,也不知这孩子此刻在何处?” 皇帝的一番训斥,对永瑆打击很大,这些日子他从未离开自个的府邸,魏凝儿实在担心,才派人请他入宫,谁知都过去三个时辰了仍不见他,小易子却回禀,人的确请进宫多时了,只是不知他此刻在宫中何处。 “娘娘别急,奴婢已经派人去找了1冰若柔声道。 “你们随本宫四下再找找1魏凝儿却等不下去了,吩咐冰若撑起伞与她一道出了延禧宫。 御花园中,永瑆坐在石凳上,任凭雪花飘落在身上,寒冷刺骨的凉意仿佛也在提醒他,莫要再痴心妄想,这么多天了也该梦醒了。 “这么大的雪,永瑆你怎么独自在这御花园中?”豫妃上前几步,替永瑆遮住了雪,柔声问道。 “豫娘娘吉祥1永瑆站起身来,微微欠身。 “永瑆,本宫听说你今日是进宫看望你额娘的,天冷,赶紧回你额娘宫中吧1豫妃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你瞧瞧,本宫真是糊涂了,皇贵妃虽然将你抚养长大,却也不是你的亲额娘,否则也不会任由你被皇上训斥了,她说生的皇子和公主们,皇帝哪个不当宝贝,一句重话也未曾说过,到底是不一样的1 永瑆闻言,抬起头看着豫妃,脸上闪过一抹寒意,随即沉声道:“豫娘娘,儿臣还要去给额娘请安,告退了1 “永瑆,本宫也是好心提醒你罢了,众位年长的皇子之中,如今还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八阿哥、你和十二阿哥,皇上既然不愿立你,更不会立他们,那剩下的便只有永琰和永璘,想来日后咱们大清的皇位,会落到他们之中的一个身上,皇贵妃虽然把你抚养成人,可她的心,终究是向着自个嫡亲的儿子,你好自为之吧。”豫妃说罢将手里的伞给了永瑆,带着身边的宫女离去了。 魏凝儿带着一众奴才寻了许久,才瞧见了永瑆,见他竟然站立在风雪之中,全身都快被雪给遮住了,心中一疼,快步上前,让冰若为他遮住了雪,自个拿着手里的丝绢轻轻将他脸上的雪花拂去。 “你这孩子,进了宫不去额娘那儿,怎么跑到御花园来了,瞧瞧,伞也丢在了地上,自个浑身都沾满了雪,若是病了,伤的可是你自个的身子。”魏凝儿看着他冻得发青的脸,心疼不已,随即拉着他道:“快和额娘回去。” 永瑆看着魏凝儿如此担心他,心中一热,轻轻颔首,随她往延禧宫去了。 到了延禧宫,永琰和永璘立即应了上来。 “十一哥,你怎么现在才来,我们都等你好久了,额娘做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快来1永璘拉着他就往里走。 “十一哥,给1永琰却瞧出十一阿哥冻得不轻,进屋后便将手炉给了他。 魏凝儿也命奴才们多抬了火盆进来,屋里愈发的暖和,十一阿哥看着他们,心中暖暖的,在这宫里,能给他温暖的,只有他们,这些年给他温暖的也只能他们,他舍不得这一切,也不能舍弃这一切。 豫妃说的没错,皇阿玛不愿立他,定然是看中了两个弟弟之中的一个,他以为自个会恨他们,恨额娘,可他却发现自个恨不起来,他们是他的亲人啊,可扪心自问,他也放不下争取皇位之心,他所能做的便是尽力去让皇阿玛满意,就如同五阿哥一样,依靠自个的才能让皇帝刮目相看,即便输了,也不后悔。 “额娘,绮湘她有身孕了,明儿个我带她来给额娘请安1想到此,永瑆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看着魏凝儿笑道。 “有身孕了,真是太好了,别让她进宫了,下着雪路滑,明儿个额娘去瞧瞧她1魏凝儿闻言,欣喜不已。 “额娘,我也要去,带上我和十五哥1永璘拉着魏凝儿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好,额娘带你们一块去。”魏凝儿柔声笑道。 永瑆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如今的他不是孩子,自然不会轻易受人挑拨,而豫妃的心思,他岂能不明白,待晚膳过后便对魏凝儿讲了。 魏凝儿闻言,自然愤怒不已,豫妃竟然想挑拨永瑆和她的母子之情,挑拨永瑆和永琰他们的兄弟之情,她忍无可忍。 魏凝儿平日里处理后宫诸事赏罚分明,当初她给了颖妃和豫妃教训,没曾想饶恕了她们之后,豫妃还不肯善罢甘休,一怒之下禀明了皇帝,将豫妃禁足。 十二月二十日豫妃博尔济吉特氏薨,魏凝儿听小易子说,豫妃死于夜里,因哮喘病发作,窒息而死。 但凡犯错被禁足的嫔妃,宫中的奴才们大多会被打发出去,身边留下的人也就不多了,豫妃平日里对奴才们非打即骂,如今她失了势,奴才们伺候起来也就没有以前上心了,加之冰天雪地的,守夜的奴才靠着暖炉便睡了过去,未能及时察觉豫妃犯病,才导致她窒息而死。 豫妃的死并未在宫中掀起任何的波澜,这些年来,宫中的嫔妃薨的较多,众人已习以为常了,魏凝儿命人准备葬礼后,新的一年也来临了。 乾隆三十九年的春日来的特别早,到了三月里,春暖花开,御花园里百花齐放,花香四溢,引的后宫众嫔妃常常驻足赏花。 三月十八一早,皇帝下了早朝便去了延禧宫,在魏凝儿略带吃惊的目光下,握着她的手便往外走。 “皇上,您要带臣妾去哪儿?”出了延禧宫,魏凝儿终于按耐不住了,柔声问道。 “去了便知1皇帝朗声笑道。 魏凝儿闻言,不再多问,跟着皇帝慢慢往前走去,一直到了御花园。 “皇上,这是……。”魏凝儿看着眼前一片娇艳欲滴的花儿,半响说不出话来。 “朕记得,朕第一次见到你便是在这儿,那时候,朕在此处给月汐摘花,却被你给数落了一顿,一转眼,三十年便过去了1皇帝指着眼前这片嫣红似血的玫瑰花,柔声道。 “皇上……。”魏凝儿语中带着一丝颤抖,她记得,孝贤皇后死后不久,皇帝看着这一片花时常常觉得心痛难耐,便吩咐奴才罢了,还不如御花园中再种此花,可如今……。 “郎世宁说,玫瑰花在他们那儿,不做玫瑰蜜1皇帝看着魏凝儿,笑道。 “那做什么用?”魏凝儿下意识问道。 “送给心爱的人1皇帝说到此握着魏凝儿的手紧了紧:“凝儿,朕不知咱们此生还能一起走多远,但愿你能一直陪着朕,朕也能一直陪着你,看这花开。” “皇上……。”魏凝儿闻言,眼眶一旁湿润。 “凝儿,朕去年十一月便秘密立储了,朕立了永琰做太子1皇帝看着魏凝儿,柔声道。 “皇上,永琰他……。” “凝儿,十一年前,九州清晏大火后,朕为了以防万一留了密旨给你,那时候永琰还不到三岁,朕便在密旨中立他为储君,现如今他已经长达了,朕未改初衷,兴许是朕自私吧,朕一生之中总想让自个心爱的人所生的孩子继承大统,永琰是朕和你的孩子,朕会将他培养成最出色的君王,而你……总有一日,朕会立你为后的1皇帝看着魏凝儿,正色道。 “皇上,臣妾只想好好陪着皇上,就这样陪着皇上就好1魏凝儿涨红了眼,轻轻靠在皇帝身上,望着眼前这片娇艳欲滴的花儿,心中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宁! 她不得不感叹,这一生,命运和她开了很大的玩笑,可如今,她能和相爱的人看花开花落,足矣! 乾隆四十年正月,令皇贵妃魏氏薨,享年四十九岁。 乾隆六十年九月初三,皇帝下旨立嘉亲王永琰为皇太子,并下旨追封其母令懿皇贵妃为皇后,册谥孝仪皇后。 番外 乾隆六十年九月初三,皇帝下旨立嘉亲王永琰为皇太子,并下旨追封其母令懿皇贵妃为皇后,册谥孝仪皇后,并钦定太子于第二年正月初一继位。 那是一个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在这一天,年迈的皇帝亲临太和殿,将传国玉玺授予永琰,他则被尊为太上皇。 “太上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着太和殿外密密麻麻跪着的官员们,听着他们三呼万岁,太上皇脸上带着浓浓的笑容。 他是这大清朝有史以来第一位太上皇,如今心中还是百感交集的。 六十年了,他终于卸下了肩上的重担,将这皇位传给了永琰,他和凝儿的宝贝儿子。 其实,在他心里永琰并不是继承皇位最好的人选,这孩子最多只能做个守成之君,想让他有多大的建树,那几乎不可能。 不过……偌大的帝国,能够继续保持安稳太平,也就不错了,身为帝王的他,知道打理一个帝国有多累,有多不容易。 幸亏外头还有永瑄帮忙,这样永琰也能高枕无忧了。 这些年来,永瑄一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被世人称赞的同时,他这个做皇阿玛的心里也特别的担心。 凝儿临终前他答应过她,一定要照顾好他们的永瑄,他岂能失言? 登基大典之后,已经成为太上皇的他在儿子陪伴下前往宁寿宫参加千叟宴。 他知道,这是儿子为了讨好他刻意准备的。 热闹了一整天,当一切结束后,太上皇回到了宁寿宫的寝殿。 “太上皇,时辰不早了,您该歇着了。”太监上前恭声说道。 他身边的太监都换了好几茬了,这个小太监叫什么名字,他已然记不清了。 “太上皇……。”小太监又轻轻喊了一声。 “嗯1太上皇轻轻点了点头,靠在榻上后,突然又坐起身来:“永瑄呢?回来了吗?” “启禀太上皇,福康安将军尚未归来。”小太监连忙禀道。 “福康安……福康安……。”太上皇轻声念了几遍,脸上满是苦涩的笑容。 当初若不是他没有保护好凝儿和永瑄,他的永瑄就不用一辈子用别人的身份活着,这大清朝的天下,也将会是永瑄的。 不过,既然永琰已经继位了,为了永瑄的安全着想,为了不让他们兄弟之前起任何嫌隙,他决不能表现出自己对永瑄的偏爱来。 只是……他真的想念儿子了,这么多年来永瑄常年在外征战,聚少离多,他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永瑄了。 今儿个是永琰登基继位的大好日子,他之前连下多道圣旨催促永瑄回京,只可惜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永瑄根本回不来。 因为永瑄迟迟未归,他一直等着盼着。 他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也许一年,也许两三年,他撑不了多久了,只想在自己生命中最后的日子里多看看永瑄。 他想让永瑄从战场上回来,留在京城。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转眼便到了二月里。 永琰虽然继位了,但朝政上的许多事儿还是来请教他。 “永琰,朕既然已经传位于你了,朝政上的事情自然是你做主,以后不必来请教朕了。”太上皇看着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儿子,低声说道。 这孩子小时候瞧着还特别的不错,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身上的锐气被磨得越来越没有了。 他知道,儿子是为了不让人议论,说他不敬太上皇,才成天来这边请安,请教政务的,虽然很孝顺,但也太小心了一些。 “你是皇帝,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放手去做吧。”太上皇挥了挥手说道。 “是,皇阿玛1皇帝连忙应了一声,却不敢把自家皇阿玛这番话当真。 他才登基继位,大家都只听皇阿玛的,只要皇阿玛在一天,他必须听皇阿玛的,才不失为一个孝顺的儿子,天下人的楷模。 “皇阿玛,今儿个一早,儿臣接到前方的战报,大将军福康安由于连日征战,积劳成疾,病倒了。”皇帝躬身说道。 “你说什么?”太上皇脸上满是震惊之色,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由于太激动,他只觉得自己脑子一阵眩晕,忍不住往后倒去。 “皇阿玛1皇帝大惊失色,立即伸手扶住他。 “快……快传旨让永瑄回来治病,外面那么苦,随军的大夫医术不高,没有宫里的太医厉害。”太上皇大声说道。 “皇阿玛,儿臣也想让福康安回京养病,可如今战事太紧,局势瞬息万变,不能出丝毫的乱子,只有他在,才能震慑住所有人,包括敌人。”皇帝叹了口气说道。 “福康安……他不是福康安,他是你兄长,你口口声声福康安,莫非真把他当做外人?”太上皇望着皇帝,沉声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自家皇阿玛道:“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你额娘什么。” 皇帝闻言一下子跪了下去,恭声道:“儿臣知道了,儿臣这就去传旨,请永瑄哥回来。” 太上皇听了之后,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道:“他本就是朕的血脉,是朕和你额娘的长子,这么多年来却不能认祖归宗,终究是我们欠他的。” “是,儿臣知道了,儿臣……下旨封其为贝子,皇阿玛意下如何?”皇帝低声试探道。 “去吧1太上皇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皇帝可以离开了。 皇帝离开后,太上皇依旧放心不下,立即让人去传旨,将永瑄的福晋瑛儿宣进宫来。 “瑛儿,前方传来消息,永瑄病了。”太上皇看着儿媳妇,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瑛儿听了大惊失色,因为今儿个一早她还收到了永瑄让人送回的家书,信上没有说他病了。 “若是寻常的小病,绝不会写在战报里,朕担心他不肯回来,瑛儿,你亲自前往战场,让永瑄回来。”太上皇一脸凝重的说道。 他活的太久了,这些年来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儿,他经历了太多,但他绝不想看着永瑄离开自己。 对于这个儿子,他不仅喜爱至极,还心中有愧。 “请皇阿玛放心,儿臣这就去。”瑛儿连忙应道。 “去吧。”太上皇轻轻挥了挥手。 “是1瑛儿颔首,快步往外去了。 太上皇离开了宁寿宫,战战巍巍往外走去。 “太上皇1宫女和太监们小心翼翼跟着。 “太上皇,您要去哪儿?上龙辇吧,奴才们抬着您去。”管事太监上前来恭声说道。 “不必1太上皇摇了摇头,他甚至不让人扶着,慢慢往前走去。 他今年八十有五了,早已是年迈之人,不仅眼睛有些花了,耳朵也背了,这些年身边在乎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他很孤独。 “您小心1太监们见他脚步虚浮,深怕他摔跤,连忙左右护着。 太上皇走了一会儿便停下来歇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停了下来。 方才,他只是觉得心中烦闷,想出来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延禧宫。 延禧宫在宫内的位置本就有些偏僻,离他住的宁寿宫很远,可他还是下意识走到了这儿,这些年来,他时常遛着弯儿就来了延禧宫,仿佛已经成了习惯。 “不要跟着1太上皇说完之后,自己进了延禧宫,进了正殿。 延禧宫的正殿内挂着魏凝儿的画像,供奉了她的牌位。 在魏凝儿离开他这二十年里,他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遇到了高兴的事儿,还是棘手的事儿,或者心情不爽时,便会来这边,来和她说说话。 “凝儿,你走了二十年了,我们的永琰继承皇位了,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你放心,朕一天天老了,最近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时常恍恍惚惚的,昨儿个朕还隐约看见了你,要不了多久,朕就可以来陪你了,从前我们约定过,一起相守到老,是你食言了……。” “我们的儿子永瑄一直都是最优秀的,当初若不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们,他就不会顶着别人的身份过一辈子,更不会为了让永琰放心,一直在外拼命征战,他将会成为朕的继承人,成为这天下的主人……。” “凝儿,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永瑄平安顺遂,我们欠他的实在是太多了,只求这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的,朕已经打算好了,不管旁人怎么看,怎么议论,都要封他为王,郡王,甚至是亲王,这都是他应得的,虽然这样做太不合规矩了,可朕也活不了多久了,这辈子走到了头,就任性一回吧……。” “凝儿,你在那边过得好吗?可曾见到月汐了?代朕向她问好,朕很快就会去陪着你们了,很快了1 太上皇说完之后,慢慢从坐着的蒲团上站起身来,好几次都差点儿又跌坐了下去。 “老了,老了1他站起身后,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战战巍巍往外走去。 夕阳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