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迫成了杀人犯 “晓婷,火掉出来啦!” 张嫂一声善意提醒,把亓晓婷从沉思中拉了回来。见果然有劈柴掉出灶膛,在灶门下面熊熊燃烧起来。要不是张嫂提醒,很快就会烧到她的裙摆。 “谢谢你,张嫂。”亓晓婷不好意思地冲张嫂笑笑,赶紧用两根烧火棍,把燃烧的劈柴夹到灶膛里。 “又想选仙门弟子的事了?”张嫂不无惋惜地叹了口气:“咳,过去了,就别想了。这本来就是千里挑一的事,哪里就轮到我们下人!让你去参加挑选,就已经是莫大的宽容了。别去想它了,啊!” “张嫂,我觉得这里有事。”亓晓婷撅着樱桃小嘴儿说,好看的柳叶眉也皱了起来。 张嫂是做饭的婆子,亓晓婷是粗使丫鬟,两个人到在一起,说的都是心里话。 “你是说,他们做了手脚?”张嫂吃惊地问。 “嗯呐,我不相信我没仙缘。” 张嫂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你确实长得好看,别说郦府了,整个郦家屯一千多口人中,你也是数一数二的模样。可修仙凭的是灵根,没有灵根,再漂亮的脸蛋儿也不管用。” 亓晓婷咬住了下嘴唇,没再说话。她承认张嫂说得对:漂亮的脸蛋儿不一定有灵根。但她却是个个例:她是穿越者,从物资充裕、生活富足的前世现代,穿越到仙妖魔鬼横行的远古,要说没有仙缘,这本身就说不过去——没有仙缘怎样穿越的? 何况,前世里看穿越小说,哪一个穿越者不是修为高超的大能!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没有灵根,被据之仙门之外了呢? 张嫂见她半天无语,瞅了一眼,见火光映的白皙俊雅的一张俏脸汗水泪水光闪闪,关切地说:“看你这满头满脸的大汗,快起来洗洗去吧,我来烧。” 亓晓婷望了一眼灶台上的香,只剩一指来的了,拉拉火ge儿也就熟了。也就没离开,继续边流泪边淌汗边拉风箱烧火, 选不上仙门弟子对别人来说可能无所谓,依然在家过自己的农家生活。对她来说却是天上地下,这意味着她将无法摆脱奴仆之身。 而她最大的希望,是想修仙有成,再回到前世那个温馨幸福的家庭里去。 “熟了,你快着洗洗凉快凉快去吧。”张嫂望着燃尽的香说:“一会儿我起锅,你甭惦记着。” 亓晓婷点点头,起身离开了蒸笼似的厨房。 时值仲夏,坐在阴凉里都热得喘不上气儿来,何况烧了一大锅干粮的小厨房了。 打了一盆清水端到自己住的小屋里,闩上门。她想擦个澡,然后换上干爽的衣服到树荫下去摘菜。 不干不行啊。她虽然是打扫庭院的粗使丫头(是她自己要求的),厨子张嫂对她特别好。吃饭时总是多给她留她喜欢的饭菜。说她孤苦伶仃的最需要帮助。 今天另一个厨子出门了,才把她临时调到伙房帮忙。她多做事不为别的,就为了报答张嫂。 当亓晓婷换好衣服,抽开门闩要往外走的时候,忽然闯进一个男人。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次被选为仙门弟子的郦府二少爷。 “小仙女,你可想死我了。本少爷明天就上山修仙,今天说什么也得慰劳慰劳我。” 郦二公子说着拦腰抱住了亓晓婷,就要往屋里去。 “救命啊!” 亓晓婷大喊,并使劲儿推他,用拳头打他的脑袋,挣扎着不让他进屋。 她今年十八岁,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慌乱中的她也明白进屋后的后果。 郦二公子与她同岁,却比亓晓婷高半个头,力气上虽然占了上风,但要把挣扎的大姑娘抱到屋里也非易事。又见亓晓婷大声呼叫,情急中一下把她摁倒在地上。 他想在外间屋的土地上让她就范。他熟知所有的丫鬟第一次都是这样,一旦生米做成熟饭,也就不叫不挣扎了,而且以后都乖乖地任他摆布。 他虽然是郦府的二公子,人长得也还算可以。但亓晓婷却看不上他。 亓晓婷是个穿越者,对郦府的奢靡很是看不惯。郦二公子在郦府下人中口碑又很不好,有点儿姿色的丫鬟都被他糟蹋了。有一个性子刚烈的丫鬟还为此跳了井。 亓晓婷来了以后,郦二公子没少在她面前言语骚扰,每次都被她恶狠狠地瞪了回去。自从她没被选中仙门弟子以后,他望向她的眼神更加色眯眯的了,她已在提心吊胆中过了好几天了,没承想今天猛然间就闯了进来。 面对一个新来的天仙般的妙人儿,放~荡成~性的郦二公子哪里忍心错过!明日他就要上山修仙去了,今日不动手就没有了机会。见亓晓婷打水去了屋里,便守候在门口等着她开门,好闯进屋去对她动粗。 郦二公子欲~火中烧,亓晓婷越拒绝,他越觉得她可爱,非弄到手不可。 亓晓婷前世的老家是孔孟之乡,对女性的贞节看的特别重。母亲曾多次告诉她,女孩子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再说, 败坏在一个富家子弟的手里,又如此的不明不白,她一百个不情愿,豁上性命也要与他搏斗到底。 亓晓婷越往外推搡,郦二公子就越感到兴奋,一张酒气熏天的臭嘴直往她的红唇上凑。 亓晓婷大声呼救了几声便没再言语。她知道在这里呼救也没有用。没有人会因为一个下人去得罪主子。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救自己。 亓晓婷又蹬又踹,想把他翻下身去。办不到,又伸手去抓郦二公子的脸,咬他的手,却被他两下子攥住。一只手摁着她的双手,一只手在她的身上到处乱摸。 难道就这样断送了自己的清白吗? 一扭头看到近旁有一个四条腿的小板凳儿,伸伸手,刚好用指头勾过来。 亓晓婷心中一喜,来不及思考后果怎样,照着郦二公子的脑袋砸了过去。 亓晓婷这一下可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准准地砸在郦二公子的后脑勺上。郦二公子头一歪,趴在了亓晓婷的身上不动了,血流了亓晓婷一前胸。 亓晓婷一阵恶心,赶紧把他推到一边自己站起身来。由于她慌乱中推的力气大了些,郦二公子的身子撞到了一旁的橱柜。橱柜顶上放的一个大石蒜臼被震了下来,不偏不斜,正好砸在郦二公子的头上。 郦二公子脑袋立刻开了花。 听见喊叫声赶来的张嫂被吓得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当她镇定下来以后,拽起不知所措的亓晓婷跑进厨房。 “你闯祸了!”张嫂惊魂未定地说:“你闯大祸了!” “他……要欺负我!”亓晓婷余怒未消。 “咳,这样的事,早晚要出现。”张嫂爱怜地说:“你太漂亮了,美得像天仙。别说郦府的公子哥儿了,连我看见都喜欢的不行。 “过去不敢对你动手脚,是因为你跟他们讲好要去修仙,他们怕你一旦有了修为来报复他们。现在郦二公子选上而你没有,他也就没了顾忌。” 张嫂一边说着,一边把她的两个鬏角解开,用手指把头发顺直,辫成了一根男式大辫子垂在脑后。 又从庭院的晾衣绳上拿来一件带补丁的长工们晾在上面的灰色大褂给她穿上。 望了望她虽然气急但不失俏丽的脸,又用手到锅底上抓了抓,然后在她的脸上抹了又抹。 “现在没人看出你的俏模样来了,赶紧走。无论郦二公子是死是活,你都是死路一条。出去讨个活命儿去吧!” 张嫂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二十文钱递到她手里,嘱咐道: “身上就这些了,你买碗热面吃。记住:千万别再卖身大户当丫鬟了,找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嫁了,比这个强百倍。你这模样,忒招惹人。” “张嫂……”亓晓婷泪流满面。 张嫂挥挥手:“去吧!一会儿被发现了,你就走不成了。” 亓晓婷给张嫂深深鞠了个躬,悄悄溜出了郦府的大门。 在村里碰到了几个人,她满脸的锅底灰,又穿着带补丁的不合体的粗布衫,人们都把她当成要饭儿的了,倒也没人过问。 出得村来,亓晓婷一路狂奔。怕被郦府的人追来发现,她不敢走大道,专拣田间小路,顺着一个方向跑下去。 跑呀跑,跑呀跑! 荆棘挂破了衣裳,她顾不得看;手臂上被划出了血,她顾不得擦。一心一意要跑的远些,远些,再远些…… 忽然,一条小河挡在了面前。 亓晓婷看了看天色,云缝中见太阳已经挂到了大西边。她是做中午饭的时候跑出来的,估计已经跑了两个多时辰,少说也有三、四十里路了。 而此时她的两条腿就像灌了铅,而桥还不知在何方? 亓晓婷觉得自己再也无力跑了。便走到河边的一片小树林里,拣了个高~岗儿坐下。 这一坐下不要紧,委屈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在眼眶中汇集成一条奔涌的清泉,“哗哗”地涌流了下来。 “贼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亓晓婷望着乌云翻滚的天空,无声地问道。 第二章 痛苦的回忆 一年前,她还是父母的掌上明珠、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心中的娇娃。父母都是独生子女,她一来到世上,就被六个大人精心呵护。 她也争气,小模样长得那叫一个俏丽。无论谁抱着或者领着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几乎到了百分之百。所有见到她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小姑娘漂亮的。 读初中时她得了一场大病,功课落下不少,中考时没有考上高中。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她上了中等专业学校。无论初中还是中专,都是校花一枚独领风?骚。 由于爱好民间文学,中专毕业后就在县文化馆参加了工作,并一心想在挖掘民间文学方面有所建树。 然而命运多舛,在一次采访民间文学八龙、瓮口、紫龙、流常、花园等传说的路上,遇狂风摔了一个跟头失去知觉,醒来时却躺在了野外的一条小河旁。 小河清澈见底,还有不少女人在不远处洗着衣服。她们的面前是一个个木盆,身上的衣服质地很粗糙。她们的头上都挽起了一个大髻,身上的衣服也是长长地垂到地上。头上有些带着花,有些则是干脆用布给包了起来。更有些则什么也不带。 最明显的特征是她们几乎都是门楼头,窝窦眼,看不到一个平头正脸的像亓晓婷家乡人们的模样。 她们不时地说笑着,你一声我一句地时断时续。 亓晓婷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她们说的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家乡话,嘀哩咕噜不知说的是什么。感觉自己在看电影电视中的远古时代。 怎么回事? 难道说竟然像自己才看的一本玄幻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穿越了? 而且还是肉身穿越,原装原体。 天!太诡异了,看了穿越小说就能穿越!如果还能再穿回去的话,她一定要嘱咐学友们要慎之又慎。 很快,从洗衣服的人群里走来一老一青,老的有五十多岁,身上穿着一件粗布长衣,头发梳的很干净,虽然是脑门高眼眶低,一双眼睛却是极为的温暖。 年青的二十来岁,脑后梳着一个大大的发髻,一根木质簪子斜插在上面。上身穿着花色小袄,下身是一件细布百折裙。在这群人里面,她算是上好的穿着了。 然而与亓晓婷的丝质连衣裙却有着天壤之别。 “天,这不是天上来的仙女吗?”年轻妇女首先喊了起来。 她这一喊不要紧,所有洗衣服的妇女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对亓晓婷指手画脚。有一个人还摸了摸亓晓婷的裙子,对人们又比划又嚷,看意思是再说“真薄,真滑溜”。 先来的年轻妇女问了亓晓婷几句话。由于她说的比较慢,这一回亓晓婷听清楚了,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亓晓婷装作失忆,一律摇头避过。 “那你是来投奔谁的?说出来,我把你送过去。”先来的年轻妇女问道。 “是啊,你上这里来,总得有个投奔处吧?” “别害怕,我们都是好人,不会怎么样你!” “…………” 人们七嘴八舌地问起亓晓来。 亓晓婷泪水涌流,哭的像个李三娘。 不得不说,这几个人都挺好,说的话句句暖心窝子。 但说什么呢?自己穿越了,也不知穿越到了什么时代什么地方,更没有一个亲人,孤苦伶仃的自己,哪知道往哪里投奔? “看她哭的这样伤心,可能是迷路了?” “也许是失忆了,记不得要找的人了?” “温嫂,你收留了她吧,将来你两老也有个依靠。” “是啊,温嫂,收留下她吧,权当认领了个孙女。” 在大伙儿的怂恿下,先来的老婆婆弯下~身子,对已经坐起来的亓晓婷和蔼地说:“闺女,你要想不起投奔谁来了,先跟着我走怎么样?等你想起来了,我再送过你去。” 亓晓婷见问,忙含泪点了点头。 穿越到异地他乡,有人收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何况老婆婆看上去还很善良。 在众人的注视下,亓晓婷跟着老婆婆走了。 老婆婆的家很贫穷:柴门、庭院很小,只有三间土坯房和一间东棚子。 三间北房里,老两口住东里间,西里间放杂物。亓晓婷来了以后,便把西里间拾掇出来,当了她的闺房。 一间东棚子做厨房,连灶台都是用土坯垒的。 亓晓婷感觉穿越到了远古时代。 老婆婆丈夫姓温,人称温嫂。无儿无女,老两口相依为命。 亓晓婷的到来给这个家里注入了活力,老两口也十分喜欢亓晓婷。一家三口,虽然半年糠菜半年粮,过得倒也其乐融融。 从老人的口中,亓晓婷知道自己穿越到了异大陆。这片大陆分作四大部洲,分别是东胜瀛州、西牛贺洲,南瞻部洲和北俱芦洲。她穿越的地方是西牛贺洲的天竺国天安省天州地区的郦家屯村。 纳尼,不会这样巧吧? 亓晓婷听后心里一咯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里便是唐僧取经的最后一个国度——佛祖之圣地——灵山所在地了! 这里是异大陆,又是远古时代,亓晓婷还真不知道唐僧取经在前还是在后,孙悟空是被压在五行山下还是已经成了大师兄??? 但这不是亓晓婷关心的事,她最关心的是自己的生存环境。因为这里是天竺国的最东边,离着佛教圣地灵山还有两千多里地。 天高皇帝远,这里贪官污吏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大白天就出没,平民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让亓晓婷稍微宽心的是,因为这里是佛教圣地,拜佛和修仙的人特别多。平民百姓也可以修仙,并且不受年龄限制,仙侠修士到处都能看到。 在这里,官员和修士分工明确:税赋由官员收取,而除妖捉怪却是仙侠的事。相比较起来,修士更受人们的尊崇。 谁家要是出个仙门弟子,就好比前世现代考出一个带工资上学的大学生,那真是一家乃至一村人的荣耀。 “晓婷,还有一个多月仙家就要招收弟子了,你可以去试试。 相处了一年以后,温嫂已经把亓晓婷看成了自己的亲孙女,疼着爱着,不让她受一点儿屈。有了这大好机会,自是也不会错过。 “奶奶,我才不去呢。如果我真的被选上,那以后谁来照顾您和爷爷啊?” 一年的相处,亓晓婷也与老夫妇俩结下了深厚的感情。日子过得虽然清苦,两个老人待她却特别好。穿越到异时空里的她,觉得能遇见这么好心肠的人家很幸运。 她用一年的时间,学会了这里的语言,并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并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两个老人晚年幸福,给两个老人养老送终。 至于修仙,她觉得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傻孩子,你只要被选上,就会有很有很多的银子的,这足够让我们老两口过上好日子了。 而且只要被选上,那么,我们在村里的地位就会和村长看齐。你不知道,老耿家就是因为他的女儿三年前被选中,所以他们现在都是用下巴看人的。” 亓晓婷听的一愣一愣的。原来这里修仙不用交学费,本人和家庭都有银子拿,社会地位还会提高。 “可是,奶奶,你和爷爷越来年纪越大,总得要人服侍啊?再多的银子,也不如自己人侍候着方便。” 亓晓婷仍然不放心地说。她愿意修仙,前世看穿越小说,哪一个穿越者都是修为上乘的大能。但她不愿意离开这对对自己有恩的老人。有恩不报非君子,她不愿做一个无情无义的穿越者。 “你要是修仙有成,奶奶和爷爷还愁没人管?到时候不知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卖过来当仆人呢。” 温嫂说着,爱怜地抚了抚亓晓婷的秀发:“仙女都是很美丽很美丽的人。你长得这么好看,不休仙真是可惜了的。” 这话说了只有两天,当亓晓婷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温家却出事了。 一天傍黑,一家三口正在吃晚饭,忽然闯进来一个狼妖,半尺多长的大嘴上挂着哈喇子,绿幽幽的眼睛闪射着凶光。 温奶奶见状,忙把亓晓婷推到西里间屋里,并掩上了门。 堂屋里,狼妖很快咬死了两个老人,掏出心脏吃了。 当狼妖撞开西里间的屋门,把魔掌伸向亓晓婷的时候,一个修士赶到了,打杀了妖怪,救下了吓得半死的亓晓婷。 亓晓婷亲眼目睹了妖怪吃人、修士杀妖的全过程。也就在她获救的那一刻起,她下定了修仙当修士的决心。 两个老人的尸体横陈屋内,亓晓婷却拿不出埋葬他们的银子。 被妖怪咬死已经是大不幸了,说什么也要把他们装殓到棺材里入土为安。 为了埋葬两个老人,亓晓婷背插秸秆自卖自身。她标的价格很低:只要够埋葬两个老人的就行,一文钱也不多要。 条件是:一个月后,一定要让她参加选仙门弟子大会。如果她选上了,所得银子一律归买主所有。并且以后的月银也全归买主;如果选不上,她就在买主家里当一辈子仆人。 很快,郦家屯郦府府主郦老财主买了她,并答应了她提出的一切条件。 第三章 金莲指路 到郦府后,由于时间只有一个月,她被安排当了一个粗使丫鬟,担负起打扫庭院的差事。 其实她不知道,郦府府主一开始就不打算让她去修仙:郦府不看重被选为仙门弟子能挣的那点儿银子,她的容貌却是郦府所有男性求之不得的。有一个如花似玉美如天仙的丫鬟或者小妾留在身边,也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不是! 郦府府主在给自己的儿子走后门争取免选名额时,早把话说给了仙长。仙长告诉他:“这事好办,就说她没有灵根,一切全解决了。 之所以没人对她动粗,是因为时间只有一个月,郦府府主要让她心甘情愿留在郦府,当一辈子仆人。那样,她就成了郦府任意宰割的羔羊了。 自然,在仙门选弟子的大会上,她以“没有灵根”而落选。这才让窥伺已久的郦二公子兽性大发,没想到却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亓晓婷是从法制社会里穿越过来的,心里还存留着那个时代的道德底线:杀人偿命,在她心里打着深深的烙印。 如今自己却被迫成了杀人犯——当然,她那一小板凳儿是为了自卫,不见的要了他的性命。石蒜臼掉下来实属偶然。但人终究是死在了她的眼前,而且那一推也是重要的环节。今天虽然逃脱出来,郦府会不会报官?官家会不会到处张贴画像通缉她呢? 呜呼! 贼老天!把我从温馨幸福的环境中弄到这异大陆来,穿越者所拥有的金手指、空间一个也不给我,还让我遭受如此的磨难!你何不一下要了我的性命,也比这死不能活不就好受的多呀! 亓晓婷在心里骂起老天爷,嘴里发出的却是“呜呜”的哭声。 “啪嚓!” 就在亓晓婷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忽然有东西落在头顶上。 亓晓婷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还发出一股恶臭味儿。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摊鸟屎。 “草尼玛!姑奶奶倒霉鸟也来欺负!” 亓晓婷悲痛欲绝也气急,捡起脚边一个鸡蛋卵般大小的石子,狠狠地向空中投去,边投边骂:“你在天上我在地上,碍着尼玛哪儿疼了?!干什么屙我一头屎?呜呜呜……” 说来凑巧,砸亓晓婷一头臭屎的不是别个,而是一只老鹰。此刻它的爪子上正抓着一只雪白的小兔。亓晓婷的狠命一投,正好投在它的脖颈上。 老鹰吃疼不过,“嘎”地一声,丢下爪子里的猎物慌忙逃命去了。 小白兔落地后打了两个滚儿,人形站立起来,眼睛望着亓晓婷,两只前爪并在一起做作揖状,然后跑走了。 亓晓婷不解其意,一头鸟屎又腻歪得她恶心,忙走出树林回到小河边,站在河水里把鸟屎冲洗干净。 这一洗不要紧,把张嫂给抹的一脸木炭黑全给洗掉了,一张靓丽的面孔又露了出来。 “哈哈哈,臭丫头,穿上长工大褂就能瞒过老子吗?告诉你,你就是扒一层皮,老子也认得出你来!快跟老夫回去给二公子偿命去!” 河岸上传来一个男人的狂笑声。 亓晓婷扭头一看,郦府管家正骑着高头大马,从河岸上向河边走来。 原来,郦二公子真的死了——是被石蒜臼砸死的。作为目击者,张嫂把亓晓婷送走以后,还是向郦府报告了情况。只是说自己看到时,二少爷就倒在了地上。 究竟怎样倒的自己没看到,亓晓婷走时她只看见了个后影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去追。 张嫂这样做也是明智之举:一来保住了自己的饭碗,再就是郦二公子死在亓晓婷的住屋里,亓晓婷说什么也脱不了干系。并且亓晓婷已经逃跑,张嫂就是不说,一场追捕也是在所难免。 郦府立时就报了官,然后家人、管家、护院全体出动,四处搜捕。由于郦府管家骑着马,亓晓婷跑了两个多时辰的路程,很快就被他追到了。 亓晓婷这一惊非同小可。看来郦二公子真的死了,被捉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与其被捉回杖毙,还不如跳河死的痛快。 亓晓婷想罢心一横,两眼一闭,“扑通”——一头扎进湍急的水流之中。 郦府管家看了一会儿,见亓晓婷在水中挣扎了几下就没影儿了,知道人已完事,拨转马头,回郦府报信儿去了。 然而,亓晓婷却没有死,而是随着水流漂向远方。感觉身~下似乎有东西托着,亓晓婷坐起来一看,不由惊得张大了嘴巴: 妈吔!原来身子下面是个直径足有六、七尺长的大圆荷叶,正托着她向下游漂去。 而在她的身旁、荷叶叶柄处,有一支小儿胳臂般粗细的花茎,上面绽开着一朵斗大的金色荷莲。成人脸般大小的花瓣舒展着,太阳光照在上面,似有金光流动。 “为什么不让我死?”亓晓婷恐极反怒,拍打着身~下的荷叶叫喊道。 “好死不如赖活着!”正对着亓晓婷的一个花瓣上突然现出一张人脸的模样,嘴一张一合地说。 “你……你……你会说话?”亓晓婷这一回被震惊的比刚才还厉害。身子一歪,趴在了荷叶上。 “不会说话怎么劝你?”“人脸”眼睛眯着,很有些笑意。 天!今天这是怎么啦?被逼成了杀人犯;好没来由地被老鹰屙了一头屎;救了个小白兔会作揖;遇见个荷莲会说话,蹊跷事全让自己赶上了。 “你这是往哪里托我?” 震惊过后,亓晓婷反而平静下来:死都不怕了,还怕会说话的荷莲干什么!说不定它是个荷花精,大不了把自己吃掉。 吃掉就吃掉,只要死的明白,不是太痛苦就行。 “我送你去救一个人。” 荷莲“人脸”说:“确切地说是去救八个雕龙坛。事成之后,你可享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作为女人,岂不就是皇上的媳妇——皇宫里的正宫娘娘嘛!自己一个卖身大户的粗使丫鬟,现在又成了在逃犯,岂不是天方夜谭? “你打趣我吧!”亓晓婷很不友好地说:“我自己的命都很难保,如何去救别人?” “你能。” 金色荷莲用很肯定的语气说:“就凭你对八龙坛那股热情,你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八龙坛?”亓晓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说八龙坛?” 对八龙坛亓晓婷不陌生,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就是由它产生出来的。 “对呀。想想你是怎样穿越的?” 亓晓婷:“我是在采访关于八龙坛的路上,遇狂风穿越的。这个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还是的呀。为了采访八龙坛而丧生,你能说你对八龙坛没有感情?” 亓晓婷:“我确实挺喜欢这个故事,为了她的完美和完整多次下乡采访。但这只是个传说,而且在明朝的时候,就被刘伯温挖出八龙冢砸毁了。你说的是不是另外的八龙坛?”“就是被砸毁的那八个雕龙坛!”荷莲“人脸”乜斜了亓晓婷一眼:“看来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埋葬在八龙冢里的八个雕龙坛,不知道它们被砸碎后又去了哪里,现在情况如何? “你要想把八龙坛的故事写完整,我就送你去一个地方。在拯救它们的同时,你也身临其境地完成了采访任务。并且自己还能得到好处。” “你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对呀!” “如果我不要这个,而要修仙呢?修成大能以后,再回到我的前世去;或者,你们直接把我送回去!” “可以。只要你拯救了八个雕龙坛和龙一,要什么条件还不由你?!你给我表个态,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愿意!” 亓晓婷不假思索地说。 自己已经是走投无路的人了,有这样的好去处,既能实现自己前世的心愿,还能落好处,甚至还能回家,何乐而不为呢! “那好。”荷莲说完,张开嘴吐出一个乳白色的泡泡。样子就跟泡泡糖吹成的一模一样。 乳白色的泡泡在空气中越变越大,颜色也越来越浅。最后成了一个一人来高的、透明的、似有似无的大圆球。 “这里面有一条路,可以通到上空的神星球上去。” 荷莲“人脸”对亓晓婷说道:“说是神星球,其实就是神仙们居住的一个大气层。我送你去的地方,住的都是华夏的神仙。 “你进入这个气泡以后,要沿着里面的山路一直向前走,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后退。有我的气泡保护你,出不了危险。 “我的法力不够大,只能保证你路上的安全,到了神星球以后就无能为力了。只要我的气泡罩不住你了,你就到了目的地。 “到了神星球以后,两条路你要走右边的,三条路你走中间。那上面有很多神仙居住,你一路走一路打听八龙山就行。只要找到了龙一,你就能实现两世的心愿。” 亓晓婷:“这话怎讲?” 荷莲“人脸”:“前世你一心想搜集八龙坛的传说,去了以后,你不但能搜集八龙坛的过去,还能看到它的未来、它的最终结果;这世你想修仙,身边有个神伴着,势必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至于回家,更好说了,因为这个神不是别人,是你的老乡。” “我的老乡?”亓晓婷又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是啊。你穿越前不是棘津州人吗?” “嗯呐。难道那个神也是棘津州人?” “他是清凉江西支流沙土岗子上、八龙冢中八个雕龙坛中的一分子,你说他是不是你的老乡?” “这……”亓晓婷如坠五里雾中,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荷莲“人脸”似有笑意,用另一个花瓣做了个手势,说道:“身负重任的可人儿,请进吧!” 见荷莲做出“送客”的姿势,亓晓婷也没敢再问。只是疑惑地望着透明的看似一触即破的气泡发愣。 “用意念!只要你脑子里想着‘进’,一抬腿,就进去了。”荷莲“人脸”用嘴向她示意着说。 后面有郦府的人追捕,面前是一片水域,亓晓婷再无别的选择,这个泡泡就是地狱她也只好进了。 按照荷莲说的要领,脑子里想着“进”,把眼一闭,腿一抬…… 忽然感觉像踏在了平地上一样。睁开眼一看,自己已经置身于气泡之中了。 第四章 误闯蛇王领地 奇怪的是,她明明是在水面上,气泡里却是山地,周围全是高耸入云的大山,一点儿水也看不到。 气泡是透明的,她就像被扣在一个大玻璃罩内,外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前面有一条明晃晃的、通往山顶的山路。 她试着走了几步,她走,气泡也走。无论她走的快慢,身体总保持在气泡的中间位置。 她觉得新奇,也很满意。第一感觉是比在外面安全了很多。回头想对荷莲说声谢谢,扭头一看,哪里还有它的影子? 亓晓婷在心里默默地感谢了金色荷莲一番。由于前面有一个棘津州的老乡,并且可以继续采访前世梦寐以求的八龙坛,甚至还能回家,便信心满满地向前走去。 山路一直是上坡状,亓晓婷走得很吃力。 然而,这还不是最难的。当亓晓婷走过一个山头,忽然发现前面的山路竟然变成了一条起伏不平,宽窄不一的超大带子,闪烁着蓝莹莹的光芒漂浮在半空。在带子的下面、上面,前后左右,到处都是无尽的苍穹,很多星星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更让亓晓婷惊怵的是:在带子的两侧,漂浮着很多巨石。就如同海上的冰山在缓慢地移动。它们的边缘都是陡峭的岩壁,不过岩石上长满了植物,甚至还有瀑布流下。巨石与巨石有时也会碰撞,产生更多的碎块,形成更多这样的巨石。 亓晓婷看的胆战心惊,直担心走到半路时,巨石与带子相碰撞,再把自己抖下带子落入苍穹。 但金色荷莲曾经告诫过自己:一直向前走,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后退。为了能找到老乡龙一,为了能回家,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 还好,带子并不抖动,最窄处也有三米。由于是在气泡内,并没有感到有风吹动。这让亓晓婷放心了不少。 亓晓婷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走了两个多时辰,总算来到了一个陆地上。 陆地很大,一眼望不到边,远处影影焯焯似有楼台建筑。路旁没有牌子,也没有行人可问。 难道这就是神星球? 亓晓婷心里正在猜想着,忽觉身体周围的气泡没有了,自己整个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金色荷莲曾经说过,到了神星球它的气泡就不起作用了。看来这话是真,这里也确实是神星球了! 亓晓婷见来到异星球,没了危险,便脱掉长工大褂,把辫子解开,梳成马尾垂在后背。 她不想女扮男装走进八龙山,给未见过面的、不知老、中、青的龙一一个不伦不类的印象。 不远处有一条小河,亓晓婷忙奔过去。清澈的河水映出一个靓丽的女青年容貌,亓晓婷抿嘴一笑,又折转回来,遵照金色荷莲的嘱咐,两条路沿着右边的走,三条路走中间位置,继续向前走下去。 渐渐地,路旁出现了很多奇花异草,花鲜艳夺目,草青翠欲滴,都是亓晓婷在家乡不曾见过的。 忽然,一大片粉色的、蓝色的、藕荷色的……不下七、八种花色的蝴蝶花出现在左边的道路旁边。不论哪种颜色,都逼真的就像活的蝴蝶停在花径上,扇动着翅膀欲翩翩起舞。 亓晓婷本来就爱花,这样的蝴蝶花又从来没见过,一时兴起,竟然跑到花丛中摘了一朵粉色的蝴蝶花,擎在手里把玩儿欣赏起来。 亓晓婷这里正如醉如痴,山脚下忽然窜出六、七个浑身散发着黄光的人身蛇头的怪物。亓晓婷心中害怕,转身往回走。 那怪物哪里肯放!呼啸着一阵风似地撵了过来。其中一个大个儿的跃上半空,居高临下,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把亓晓婷提了起来,又抛到地面上。 亓晓婷被摔的“呀”的一声惨叫。 “哪里的妖孽?为什么闯入我们蛇王的领地?还采摘了这里的蝴蝶花?”擒住亓晓婷的那个人身蛇头口吐人言说道。 “我……我……刚来,不知道这是贵神的领地!”亓晓婷仄仄歪歪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说。 民间把蛇尊为神仙,如果这里是神星球的话,那面前的人身蛇头“妖怪”就是蛇神无疑了。奉承总比抵抗好,出门在外多说好话少受欺负。 “嗬,你既然知道这是我们的领地,看来不是鲁莽粗狂毫无见识之人。既如此,难道不知道我们设了禁制?”大个儿人身蛇头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周围,“为什么还私自闯入?不言声儿摘花?” “我……来找人,不知道……在哪里,也没人可以问,还以为……这里就是呢。”亓晓婷磕磕巴巴地说。 “你倒会找理由!”大个儿人身蛇头说:“那你找的人是谁?住在哪个山头上?” “我要去八龙山,找里面的龙一。”亓晓婷实话实说。 “什么?你要去八龙山?”大个儿人身蛇头声音一下变得恶狠狠起来。 “大哥,保不住是八龙山派来的奸细。甭给她废话,把她带到大王那里,仔细去审审吧!”一个较矮的人身蛇头抢着说道。 “对,别再是到这里来偷宝探信儿的,把他交给大王去。”其他人身蛇头迎合说。 “大哥,把她捆起来。免得跑了,还得费一番工夫。”先前说话的那个较矮的提醒道。 大个儿人身蛇头也没说什么,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条绳索,把亓晓婷双手反捆在后背。 “走,见我们大王去。”大个儿人身蛇头使劲儿推一下亓晓婷,命令她往前走。 亓晓婷沮丧到极点,后悔不该不听金色荷莲的话,顺着右侧走有什么事?!好好地摘人家的花儿干什么?闹的自己百口难辩。 亓晓婷懊悔莫及,战兢兢跟着它们往前行。 一伙子人身蛇头把亓晓婷带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 山洞的洞口很宽敞,里面有一个很高很大的屏障,就像民间宅院里的影壁墙,挡住了望向洞里的视线。 转过屏障,是一条宽敞的通洞。洞壁都是由汉白玉砌成,凉风阵阵,亓晓婷很有一种来到地下室的感觉。 在洞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洞穴,里面石桌石椅,石桌上的摆设及一应茶具,仿佛都是金子做的,金光闪闪地给人一种富丽堂皇的感觉。洞穴里的人也都是人身蛇头。正前方的一张石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身着金黄披风的高大威猛的人身蛇头之人。他的两只眼睛里放射着冷厉的精光,让人不寒而栗。 亓晓婷哪里见过这阵势,早已吓得呆若木鸡。 “大王,这个小女子擅闯领地,还摘了蝴蝶花,请求大王严加盘问。”押解亓晓婷来的那个高个儿人身蛇头说。 看来,这就是大王了!亓晓婷心里猜道 “凡人?”蛇王望了望亓晓婷,面部表现出极大地惊诧:“你一个凡人小姑娘,怎么来到神星球的?” 亓晓婷见有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便把被人追捕、跳河被金色荷莲相救,以及金色荷莲所说的话,一五一十说了一个遍,力求摆出所有证据,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来八龙山?找龙一?”蛇王换上一副阴阳怪气的口气。 “嗯呐。”亓晓婷点点头。 “大王,看来龙一那小子还不死心,又发信息到下届求救去了。”带亓晓婷来的大个儿人身蛇头说。 “哼!一条将死之龙,也敢与我地头蛇抗争!”蛇王说着,又对亓晓婷喝道:“你是不是被他派来,探听我这里情报的?” “快回大王,是也不是?”押解亓晓婷进来的几个人身蛇头一齐喝道。 听话听声儿,锣鼓听音儿,亓晓婷已经知道自己来错了地方,说错了话,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忙摆手说:“我……我……我还没有找到八龙山。” 蛇王一拍桌子站起来,怒吼道:“哼!这话谁信!快说,龙一还有什么举动?说出来免受大刑。” “对!有什么举动全说出来,否则大刑伺候!”众人身蛇头符合道。 亓晓婷急得汗都出来了,忙说:“我真得还没见到龙一!” “哼!还嘴硬。不动大刑不开口是不是?” 蛇王见亓晓婷依然摆手,对身边的人身蛇头怒喝道:“先打四十大棍,看她说不说?” 随即,一个人身蛇头把亓晓婷摁倒在地,“噼里啪啦”的棍棒就打了下来。 一开始,亓晓婷还咬牙强忍着。几棍过后,钻心的疼痛让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十几棍便失去了知觉。 “哗……” 一盆冷水又让亓晓婷清醒过来。 “快说,是不是龙一派你来刺探情报的?” “不说乱棍打死!” “说!” “快说!” “……” 山洞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怒喝声。 亓晓婷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真的还没见到龙一。” “乱棍打杀!”蛇王见问不出什么来,不由怒喝道。 “慢!” 一个穿戴十分妖艳的年轻女子来到蛇王面前,表情冷酷地说:“一个凡人,死在我们的洞府里多晦气!干脆灌了辣椒水,扔到山坳里算了。” “也好。”蛇王又命令道:“灌辣椒水,再打四十大棍,扛出领地后扔掉!” 第五章 被救 没容亓晓婷有丝毫的辩解,便有人拿来一个下粗上细的、约有一扎来高的药瓶,有人随即上来掰开亓晓婷的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辣椒水”刚一下肚,亓晓婷便觉嗓子里、胃里就像着了火,烧灼的难受。亓晓婷忍疼不过,“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就在亓晓婷倒地的一瞬间,雨点般的棍棒劈头盖脸地打下来。在“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亓晓婷很快被打得皮开肉绽。 外面是钻心的疼痛,内里是烈火般的烧灼,痛苦的折磨内外夹攻,亓晓婷很快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儿,没有回的气儿了。 原来所谓的“辣椒水”,就是辣椒与蛇毒的混合物,剧毒无比,只要喝下去,没有不毙命的。更何况亓晓婷还受了八十大棍。 “抬出去!不要让她死在我的宫殿里。”蛇王又命令道。 押解亓晓婷进来的那伙子人身蛇头又把她抬了出去,扔在了领地外的一个山坳里。 “活着也是受罪了,不如给她一杠子,结束了性命算了。”一个人身蛇头忽然心生慈悲地说。 “嗯,你们闪开,我照着脑袋打一杠子。”大个儿的人身蛇头说着,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木棍。 “手下留情!” 就在木棍将要打下的时候,天际忽然响起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人随声到,一个高大魁梧,头戴宰相纱帽,五绺长须,身穿蟒袍,右手在胸前揽着一本厚厚的书、坐下骑着金麒麟的人来到跟前。 “小的们见过纵横大神!”众人身蛇头纷纷跪地叩拜起来。 “好了,都起身吧!”纵横大神下了金麒麟,来到亓晓婷身边。见已经被打的浑身溃脓,不由责怪道:“神仙不杀凡人,这是我们的规矩,为何对一个凡间小丫头动粗?何事要她性命?” “回纵横大神,她乃八龙山里龙一派来的奸细,大王被激怒,让我们打杀了她,然后扔出洞府。”大个儿人身蛇头手拄棍棒,气呼呼地说。 纵横大神:“噢?你们如何知道她是龙一派来的奸细?” 大个儿人身蛇头:“她自己承认的。” “就是,她自己都说是来八龙山找龙一。”另一个人身蛇头大概为了证明大个儿说的是实情,一旁插言道。 “噢,看来只是来找而已。”纵横大神望向大个儿人身蛇头:“她一个凡间小姑娘,如何能刺探神界的情报?大概是误闯入吧?” 大个儿人身蛇头:“她还摘了这里的蝴蝶花!” “凡间小姑娘不懂神界规矩,何况你们的花卉也只是观赏,百日后自然凋落,何必与她计较。”纵横大神说着弯腰试了试亓晓婷鼻息,又道:“人也打得全身溃脓了,辣椒水也灌了,留她一条性命如何?” “不行!我最讨厌擅自闯入者。何况她还来历不明。”蛇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振振有词地说:“既然发现了,就要严惩,也好以儆效尤。” “呵呵,原来你个老蛇王也知道内情啊!”纵横大神乜斜了蛇王一眼,不无揶揄地说:“你一个高高在上的蛇王,怎么也与一个凡人小姑娘一般见识起来?得饶人处且饶人,经过这一番教训,我想她再也不敢了。交由我处理,如何?” 蛇王见纵横大神说出这话来,不好再执拗,把脸一沉,眼睛看着别处,没好气地说。“既然纵横大神心怀慈悲,那就交由你来处置。不过,救转后,一定要嘱咐她不要再踏进我的领地一步,否则,格杀勿论!” 其实他心里有数:凡是灌了辣椒水的人,没一个能救活过来的。这样说无非是送纵横大神一个表面人情。 “那老神就把她带走,是非曲直弄明白了,老神定会给你个交代。” 纵横大神说着,也不等蛇王表态,抱起奄奄一息的亓晓婷,跨上坐骑金麒麟走了。 不过,纵横大神还是多了一层考虑:既然蛇王怀疑她是龙一派来的奸细,如果直接送到八龙山,岂不坐实了蛇王的猜测? 但她被灌了蛇毒,也只有龙一的龙涎药水才能救治。看她的情景,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只好在神星球上转了转,避开蛇王府的视线,来到了八龙山。 这也是纵横大神的精明之处:他虽然不惧怕蛇王,但由于亓晓婷有被怀疑“奸细”之说,为了不给八龙山找麻烦,还是避开了蛇王府人的视线。 “龙一,快点儿救救这个小姑娘。”一进八龙山,纵横大神便高声招呼起来:“她被蛇王灌了辣椒水,身体被打成溃脓,生命也就这几息时间了,整个神星球上,也就只有你的龙涎草药水能以救她。” “我就知道你一来准没好事。” 应声出来的,是一个黑发黑衣的俊朗男子。三十来岁年龄,风目剑眉,鼻如悬胆,口阔唇薄,给人一种风姿飒爽,正气十足的样子。 “呵呵呵,怎么就没好事呢?”纵横大神“呵呵”笑着,把亓晓婷径直抱到屋里,放到龙一的“龙床”上,又说道: “别看这小姑娘被打花了,五官却很周正,肿消下去后一定是个美人坯子。你把她救治过来,招个压寨夫人岂不正好!也省的你孤孤单单熬岁月了。” 龙一“嘿嘿”一笑:“戴罪之人何言嫁娶?我已经习惯了,添个人反倒会觉得闹心。”说着弯腰检查起亓晓婷的伤势来。 “我看不见得。”纵横大神觑起眼睛望着龙一:“那是你还没遇见合适的,要是遇见了,不动心才怪呢!” “嘘!”龙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姑娘也就十七、八岁,别在人家面前给我开这个玩笑,让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纵横大神:“她已经重度昏迷,听不到的。哎,你看她的伤势怎样?” 龙一:“你把她带到我这里算是来对了,也就我的龙涎草药水能克他的蛇毒。不过,身上的伤好治,内里的蛇毒我却一时半会儿逼不出来。蛇王的蛇毒你也是知道的,一旦进入骨髓,就会落下终身病根。” 书中交代:纵横大神和龙一说的“龙涎草药水”,是用龙涎草泡制的药水。 据说,龙涎草是龙睡觉时,滴落的口水处长出来的一种草。它具龙涎的一切性质,有‘生死人肉白骨’之神效。 这种草十分娇弱,必须用龙涎浸润着才能生长。将长成的叶片浸在水中,百日后,就是与龙涎有着相同疗效的龙涎草药水了。并且还可以随用随加水,疗效不变,用之不竭。 生长也十分缓慢,一百年才长一片叶子。但龙涎的浸润却是经常的,一旦不及时,干燥了,植株就会枯萎而死。 由于费时费精力,功效又等同于龙涎,龙族的人都不愿花费时间精力,培育这种对自己来说根本用不着的东西。 据说,整个龙族,就只有龙一和龙王敖广两个人拥有。 龙一被封在空间里,有大把的时间;志向又是当人皇,他培育龙涎草,也完全是为了联络感情。 龙王敖广担负着龙族对外联络的一切事宜,经常在神界里行走,知道神仙也有受伤生病疼痛的时候,培育一株龙涎草浸泡成草药水,必要是送人情。毕竟龙涎草药水既有龙涎的功效,又有植物的芬芳,人、神都好接受,比送人口水又好听的多了。 啊呵,即便是神龙,唾液也有‘生死人肉白骨’之神效,送人(让人服用)口水,也是好说不好听的话不是。转换成龙涎草,就免去了这个尴尬。 说远了,书归正传: 纵横大神见龙一说出这话来,知道小姑娘落病根那是一定的了。便郁郁地说:“那就先救命,保住性命再说。蛇毒容以后一丝丝地往外抽。” “也只能这样了。” 龙一说着,拿过一杯存放的龙涎草药水,顺着亓晓婷的嘴角,一点儿点儿地往下灌。 待亓晓婷咽下几口水后,龙一又用棉签蘸着剩下的龙涎草药水,轻轻地抹起亓晓婷身上裸露的伤口。 “蛇府的人也忒狠毒了!”龙一皱着眉头说:“破的破,不破的地方也溃脓,恐怕全身没一块儿好地方了。” “你该撩起的撩起,该解开的解开,给她全身擦个遍。”纵横大神说着转过身去:“你现在是医生,她是你的病人,就不要讲究男?女之别了,救她性命要紧。” 说完,自己走到窗台下面的八仙桌旁坐下,看起外面的风景来。 龙一给亓晓婷盖上一个单子,然后一点儿点儿擦洗起来。 “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吗?”龙一边抹边问道。 纵横大神:“咳,我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她是来八龙山找你的。” “来找我的?”龙一惊诧道:“她对你说的?” 纵横大神摇摇头:“不是。我见到她时就已经昏迷了。还不曾向她问过一句话。是蛇府的人告诉我的。” 龙一:“既然来找我,怎么去了蛇王洞府?” “我看可能是误入。”纵横大神望着龙一,说道:“我给你说你也不要生气,他们说她是奸细,刺探情报去了。严刑拷打后又灌了辣椒水,把她扔到了山坳里。正要给脑袋开瓢的时候,我赶到了。咳,要不是你有龙涎草药水可以救她,我断不敢管这件事。” 龙一皱皱眉:“这个小姑娘也是的,误入哪里不好,偏偏误入了他那里。他们是把对我的怨恨发泄到她身上了,让她平白无故地吃这苦头。” 纵横大神:“噢,我知道你们两处有隔阂,却不知就里。没想到矛盾这么大!到底是因为什么?” 龙一叹了口气:“咳,这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详细地给你讲讲。” 几口龙涎草药水下肚后,喉咙和胃里不再像着火般烧烤了;身上被抹了龙涎草药水的地方,疼痛感也减轻了很多。亓晓婷醒转过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大男人,正低着头看自己的身体,手还不安分地在胳膊上抹着什么。 再一感觉身体,浑身凉飕飕的,就如同赤?身?裸?体躺在风道里一样。 亓晓婷怒极,想翻身起来。一动,浑身上下似有万把钢刀猛剌一样,根本动不了一点儿。 想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一用力,嗓子眼如同针扎般疼痛,发出来的却是直声儿“啊……啊……” 亓晓婷见这招不行,又忙用手去覆盖身上的主要部位。一摸,原来盖着一层滑软的单子,心里一下放心了不少。不过,仍然用伤痕累累的胳膊牢牢地护在了胸前。 “你醒了。” 见亓晓婷有了动静,龙一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扭头望着亓晓婷,和蔼地问道。 纵横大神闻听,也忙凑过来观看。 第六章 “他就是龙一!” “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又来投奔何人?”纵横大神首先问道。 一个凡间小姑娘一人来到神界,他觉得不可思议。他更想证实一下蛇王府的人说的是不是真话。 亓晓婷见两个人说话都很和气,又见一个是头戴宰相纱帽,留着五绺长须,身穿蟒袍的老者;一个是年轻英俊的青年。面色都很和善,相貌也像极了华夏冀中平原的人们,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什么妖异。 “难道自己获救了?”亓晓婷心里想着,一激动,眼泪“哗哗”地涌流了下来。 “小姑娘,你别哭,有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老神一定为你主持公道。” 纵横大神说着,拿起一块丝帕递给龙一,示意他给她擦眼泪。 亓晓婷这一哭,把龙一的心事也勾起来了。他鼻子里酸酸的,嗓子里就如同有东西梗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用和善的目光望着亓晓婷,默默地用丝帕给她擦着眼泪。 亓晓婷见状,确认自己已获救,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就像自来水一样,流也流不败。一块丝帕擦湿了,纵横大神又递给龙一一块。这块又湿了,再递…… “小姑娘,你不要哭了,再哭,把龙一的眼泪也逗出来了。”纵横大神不无幽默地劝道。 龙一! 难道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龙一! 亓晓婷把一双泪眼望向龙一,只见看他年轻英俊身体健康,一点儿也不像有病的样子。金色荷莲为什么要让自己来救他呢? 难道说这神星球上不止一个叫龙一的?这个人不是自己要找的龙一? 和蔼的声音,体贴的关怀,给了亓晓婷很大鼓励,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这个人是不是自己要投奔的龙一。由于嗓子疼说不出话来,便把右手举起,做了个书写的动作。 “你想写字?”龙一忙问。 亓晓婷点了点头。 “我这里有文房四宝。”纵横大神说着把手伸向蟒袍,很快拿出一管毛笔、一方砚台、一根长条墨块、一张折叠的很整齐的白宣纸。 “我来磨墨。”龙一接过砚台和墨,往砚台里倒了一点儿杯子里的水,“噌噌噌”地磨了起来。 屋里弥漫起墨汁的清香。亓晓婷闻之精神一震,望向纵横大神的目光里写满了感激。 “你要是喜欢,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套文房四宝就送给你。”纵横大神望着亓晓婷笑呵呵地说。 亓晓婷不知就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怔怔地望望纵横大神,又望望龙一。 墨很快磨好了。龙一把白宣纸铺在一块木板上,一只手举到亓晓婷面前,一只手把毛笔润足墨汁,递到亓晓婷的右手里。 亓晓婷很快在白宣纸上写到:“我从地球上华夏国的棘津州来(由于有老乡之说,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的穿越),到这里找八龙山里的龙一。” “噢,这里就是八龙山,”纵横大神说着一指龙一:“他就是龙一!” 亓晓婷见龙一被证实就是自己要找的龙一,不由想起在蛇王洞所受的委屈,泪水又一次涌流了下来。 龙一弯下腰,和蔼地说:“小姑娘,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先告诉我,你一个凡间小姑娘,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亓晓婷流着眼泪写到:“我是个穿越者,走投无路的时候,一朵金色荷莲救了我。我是在它给我的气泡中来到这里的。” “噢,怪不得,原来是个穿越者。”纵横大神一旁说道:“穿越者什么奇迹都能创造出来,你来这里不稀奇!” “金色荷莲没说让你来干什么?”龙一又问道。 亓晓婷心里一怔:金色荷莲说让自己来救人和救八个雕龙坛,可这龙一身体健康不像有病,倒是自己浑身伤痛需要医治。此刻再说来救人岂不成了笑谈!!! 心里这么一想,便一边流泪一边在宣纸上写到:“我想回家。金色荷莲说了,你也是棘津州人,我们是老乡,你有能力把我送回棘津州老家去。” 龙一不由一怔,望着亓晓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纵横大神一旁好奇地问龙一:“我说龙一,你是水里的神兽,怎么会与民间的地名扯上关系?” 龙一笑笑:“此事说来话长,一会儿我向你解释。”又对亓晓婷说:“你现在不能回去。一是你无法回,再一个是你带着这一身伤疼,回去后会折磨你一辈子,生不如死。你要安心在这里修养,等身体条件许可了,又有了机会,我会让人送你回去的。” 亓晓婷一怔,又写到:“你不能?” 龙一摇摇头:“我出不了这个空间。不过,这里还有与棘津州有关系的人们,你身体好后可以拜访拜访他们,或许对你回去有很大帮助。不要着急,先把身体养好再说。” 亓晓婷见说,咬着下嘴唇,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龙一又拿过一盘绿色的块状果子放在亓晓婷面前:“这是奇异果,入口软糯凉爽,吃些对你的嗓子恢复有好处。” 说着又指着纵横大神介绍道:“这是纵横大神,放纵的纵,横竖的横。听说过吗?” 亓晓婷摇摇头。 龙一又道:“他是天庭里首屈一指的文职神仙,负责搜集奇闻典故。天上、地下、凡间到处走,东、西、南、北任遨游,哪里有事往哪里去。写的文章字字珠玑、笔意纵横,玉帝封了他个纵横大神。” 纵横大神乜斜了一眼龙一:“你就夸我吧!” 龙一:“难道不是吗?”又对亓晓婷说:“今天是他救了你,把你抱到我这里来的。” 亓晓婷又写到:“谢谢您,纵横大神!!!” 纵横大神忙摆手:“不用谢!神仙要是见凡人遭难不救,那就不是神仙了。龙一性格很温柔,在他这里养病很适宜。日子长了你就了解他了,保不住……” 龙一怕纵横大神再说出别的来,忙打断他的话,对亓晓婷说:“纵横大神人很幽默,爱开玩笑,他有说过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见纵横大神直瞪他,笑着又对亓晓婷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纵横大神说会儿话。” 亓晓婷点头。龙一把纵横大神拉回写字台,说道:“放心吧,小姑娘的嗓子是被辣椒水烧肿了,有我的药水和奇异果,也就没事了,静养一会儿就能恢复说话。你有些时日没到我这里来了,咱俩喝两盅,如何?” “喝就喝。”纵横大神痛快地应道:“你编排了我半天,也该把你是怎样与棘津州搭上关系的,还有怎样与蛇王结下的疙瘩,都对我说说了吧,我心里一直纳着闷呢。” 龙一笑笑:“好,咱一边喝一边说,我把来龙去脉全告诉你。” 龙一很快拾掇了几个小菜儿,拿来一瓶老白干:“我知道你酒量可以,今天咱喝六十七度。” “好来!老神就爱喝这一口。” 于是,两个人在“龙床”前面的写字台上,一边观察亓晓婷,一边对饮起来。 “说说吧,别光喝酒不说话呀?”纵横大神见龙一不开口,催促道。 龙一沉思一会儿,郁郁地说道:“其实,棘津州才是我真正的家。” 亓晓婷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见他们提及,忙支楞着耳朵听起来。 “噢,说说看。”纵横大神好奇地望着他。 “咳,这事说来全是心酸泪呀!” 龙一叹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讲述起来: “我原先的名字不叫龙一,而是叫金龙,是祖龙的第九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 “在世界上还没有人类的时候,发生了一次龙、麒麟、凤凰大战。麒麟和凤凰两族合战龙族。 “在那次战斗中,我们龙族牺牲了八条龙。这其中就有我。 “父王祖龙心疼我们,把龙宫里最珍贵的八个雕龙坛拿出来,盛敛了我们。封坛前,每条龙的嘴里都放了一颗返灵珠,然后把我们埋葬在靠近东海东岸的珠宝山西边。 “父王对我们祈祷说:我们这八条龙在水族的寿运已经完结。如若把我们葬在海底,必将永无出头之日。葬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数万年之后,我们各有一代帝王之命,能够成就帝业,光宗耀祖。嘱咐我们在地下好好修炼,时机成熟后,在人间坐朝廷成帝王。” “你既然是祖龙的的第九个儿子金龙,为什么又叫龙一?‘金龙’这个名字又气派,又好听,比‘龙一’强多了。”纵横大神不解地插言问道。 龙一抿嘴一笑:“其实,‘龙一’只是个序号。你想啊,我们八条龙是同一战役中被打杀的,同一时间被埋进坟墓。毋庸置疑,也会在同一时间醒来。 “而父王祖龙的意思,是让我们每一条龙都坐一代帝王,相继坐八代。这就有了谁先谁后的问题了。 “为了不至于乱套,我们八条龙按辈分、同辈分的按年龄排了排队。以后便不再叫名字,用龙大或者龙一、龙二、龙三……相称呼了。 “我是祖龙的儿子,辈分最大,所以排了个一号,大家也都称呼我龙大,有时候也叫龙一。时间长了,龙一成了我的代号,也就不提原来的名字了。” 纵横大神:“哦,原来是这样,那,你继续说,继续说。” 第七章 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一) 龙一继续说道:“几万年以后,我突然有了灵感。一缕幽魂钻出雕龙坛,出了八龙冢,在陆地上到处飘游起来。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东海岸已经被填平东移了一千多里,到处都住上了人类。埋葬我们的地方属棘津州管辖,四周都建立了村庄。 “在棘津州的东侧,有一条南北走向的清凉江,清凉江又在棘津州地段分出了东、西支流。”龙一继续讲道:“成殓我们的八个雕龙坛,就埋在清凉江的西支流、大徐村东南角上的沙土岗子上。 “这土岗子高及河堤,大有三、四十亩。有四个稍低一些和一个稍高一些的土坟分布在土岗子的四周,状如一个爬行的乌龟。人称乌龟地,也是大徐村里的坟地。” 一旁的亓晓婷听得一愣一愣的:八个雕龙坛、清凉江西支流、大徐村……这不正是自己采访的《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和花园的传说》吗?难道这个龙一,真的是八龙坛中八条龙之一吗? 啊呵,为采访八龙坛穿越了,却穿越到了八龙坛里的石龙——不,现在应该说是神龙——身边了!怪不得荷莲说自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道埋葬在八龙冢里的八个雕龙坛,不知道它们被砸碎后又去了哪里,现在情况如何? 闹了半天,八龙坛已经有石龙修出化身,并钻出八龙冢来到了陆地上! 看来,八龙坛大有文章可作呀! 亓晓婷听得心潮澎湃,也顾不得身体的伤痛了,支楞着耳朵认真听起来,唯恐落掉了什么! 只听龙一又说道: “一日,我正在埋葬我们的八龙冢周围转悠,忽然香风阵阵,空中飞来一队天兵天将、数十个宫女,还有一台十六人抬的花轿。 “一个天将跪在我面前,口口声声让我坐进轿里,说是送我去登基。 “由于先时有父王让我们坐人间帝王之说,我便信以为真,高兴地坐进轿子里,由他们抬着飞升而去。 “轿子很颠簸,我在里面很快睡着了。待睁开眼睛时,我已经变成了一名刚出生的婴儿。 “生我的这家人家姓曹,人称曹财主。就住在大徐村。”龙一继续说道:“曹财主的妻子刘氏连着生了三个儿子,都夭折了。由于悲伤过度,已有十多年未生育了。 “到了四十九岁上,刘氏忽又有喜。怀胎十月,刘氏夜梦红日坠怀,醒后生一男孩儿。落地时满屋红光辉映,异香扑鼻。不用说,这个婴儿就是我了。 “曹财主半百得子,自是高兴。又觉得有些异端,就给我起名叫曹根,乳名铁头。还按当地的风俗,在大门口插了一面红布做的小红旗,祈祷我像铁头一样硬硬绑绑地成长,为曹门传宗接代。 “我知道这就是宿命,要想成就人间帝王,必须按照自然规律,一天天长大。必须到了成年人,最起码过了黄口之年以后,能说会道了,才可谋划发展。便耐心地吸~允着母~乳,让自己一天天长大起来。 “当我七、八个月大的时候,父亲曹财主抱着我在大街上玩儿,与一伙儿老头儿啦起呱儿来,我捡耳朵听说埋葬我们八条龙的八龙冢,被明朝的永乐皇帝朱棣和他的军师刘伯温给挖开了,八个雕龙坛也被砸碎了。” 龙一说到这里,声音有些涩涩的,表情也很痛苦。 “噢?”纵横大神表情也严肃起来:“怎么回事?你从头给我说说。” 龙一心情沉重地说:“原来此时是明朝永乐初年。燕王朱棣为了展自己的宏图大志,决意离开南京,到北北方另建都成。便与军师刘伯温一起来北方选择地形。 “出发前,刘伯温对燕王说:‘茫茫北国,地长界宽,要建新都,必须具备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这天时地利倒还好把握,致使人心难测。陛下和不以御箭定都?’ “‘难道御箭能测出人心所向?’燕王不解地问道。 “‘怎么不能!’,刘伯温说,‘出发前,先射出一支御箭,让御箭先头里选择地形。箭走得快,人走得慢,待人马走到时,如果御箭还在那里,说明那个地方的人情和顺,不拾不抢,可以定都。否则,就不能。’ “燕王听了十分高兴,忙取弓搭箭,用力一拉,那箭就好像是一只有灵感的翠鸟,飘飘荡荡,向着北方飞去。 “第一支箭,落在了棘津州城南三十里许的果村。燕王的兵马赶到后,见箭一丝未动的插在地上,这就首先占了个人和。 “再看天时地利,这里虽无崇入云霄的险峰、一泻千里的江河,但气候冬暖夏凉。平川沃野里果园藏沙丘,花叶送流水,林茂粮丰,风水一片龙脉。掘了一锨土,再放下,却没有盛下。 “刘伯温说:‘陛下,这里虽然民情顺良,生活富裕,却是七分坐轿的,三分抬轿的,在此建都后,坐轿的就更多了,没有抬轿的怎么行?我看我们还是再另选一个地方吧!’ “于是,又叫燕王射了一箭。这第二支箭,就落在了置我死命的棘津州东北方四十余里的一座寺庙上。 “寺庙叫崇教寺,坐落在大清江西支流汇江口的东岸。规模不小,很成格局。坐北朝南,占地大几亩。寺西是河岸,广种梨树,一片林带长约十华里。寺东一片禅堂。寺前有关帝庙。寺内有三座大殿,南北纵向排列。整个寺院庙宇雄伟,富丽堂皇。 “寺庙中有一白云长老带着三个徒弟住在里面。这白云长老原是个云游的和尚,上懂天文,下晓地理。看出这一带风水好,有龙脉,就在这寺院定居了下来。 “一天夜晚,白云长老在寺院静坐,忽见头顶偏西南的一颗明星有霞光益处,直射在清凉江西支流中心的沙土岗子上。” 说到这里龙一笑了笑:“嘿嘿,这明星自然说的就是我了。” 纵横大神:“那是!一个神龙脱胎人间,不出现异兆那才怪呢!后来怎样?你快说。” 龙一继续讲道:“白云长老夜观星相,知大圣大贤已在大徐村出世。第二天早起,就到村中来探视。见曹财主家的大门口上插着红布小旗,知道此家有男婴出生。 “问及出生时辰,正好与昨夜明星溢霞之时相符。心内暗想:待这孩子百日,我必来做佛事,收这孩子为俗家弟子,好好调教,使其成为一名为国为民的圣德明君。想罢合掌念了几声‘阿弥陀佛’,高高兴兴地回了寺院。 “走到寺院门口,见有一支箭插在那里,剑柄上雕刻着燕王的名字,知是御箭,心想一会儿必有永乐的官兵见临。白云长老的心里就七上八下的犯开了寻思—— “原来,朱元璋出生时肚子涨的圆鼓鼓的,三天不吃~奶也不哭叫。父母着了慌,就到寺里许了愿,给朱元璋舍了身,拜一个叫高彬的和尚为师。 “说来也稀奇,还愿回来,朱元璋竟会哭会叫了,也会吃~奶了。因此,朱元璋长大以后,对佛家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与迷信。 “在父母兄嫂都被饿死后,便出家当了小行童,做了高彬的徒弟。怎奈他凡心不死,一心想‘学的文武艺,八月十五杀鞑子。’师傅见他求取功名心切,就让他还了俗。 “还俗前,他在大佛像前许愿说,如果他做了江山,一定要重修天下各地寺庙。当皇帝后接连下过几道圣旨,要求各县都要修旧庙、建新寺。一时间,把寺院封成了禁地,把和尚捧上了天堂。 “这崇教寺初建于唐朝,到了宋末,已是破烂不堪,洪武初年,是在朱元璋皇帝的旨意下重修的。因众和尚都得过他的好处,他死后就把他的塑像供在了二大殿里。 “燕王扫北时,杀的人海了,老百姓们都恨透了燕王。众和尚看在朱元璋的公德上,对他敬而远之。 “白云长老也不例外,见有御箭在此,吩咐徒弟看好,自己就到外地云游去了。 “再说燕王一行,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向北走来。当他们走到离崇教寺有四、五里地的时候,燕王指着那纵横的渠道,茂盛的荷莲对刘伯温说:‘若能在这里建都城,朕必在这里建个御花园。’ “刘伯温笑道:‘是啊,凉亭曲径,荷莲藏娇,真乃美不胜收。陛下,这里的荷莲美,河也出奇的直啊!’ “说着,二人翻身下马,站在了大清江东岸。刘伯温手指面前的河床说:‘常言说得好:三里直河出皇上,二里直河出娘娘。陛下,你看这河槽笔直,水深流急,清澈碧绿,是蛟龙盘踞之地呀。’ “燕王见说,心里欢喜,翻身上马,说:‘快去找回御箭,看能不能在这里定都?’ “一行人来到崇教寺,见御箭还纹丝未动的插在那里。燕王自是高兴。刘伯温掘了一锨土,放下,冒出来的比在果村的还多——这里更富,光坐轿的,没抬轿的。 “燕王一看泄了气,说:‘还是回果村吧,那个地方好赖还有三分抬轿的呢!’……” 第八章 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二) “于是,派先遣军往果村开。刚走到半路,有探马来报说:‘果村已被玉皇爷占了。’燕王没法,只得又拉满了弓,一箭射出了七百里,落在了一片荒凉低洼的土地上,到那里建新都成去了。 “崇教寺这一带有龙脉,却又建不得皇都,身为人王帝主的燕王朱棣岂肯善罢甘休。临行前下令:把这一带的房屋——不论楼房瓦房,草垛狗窝儿,一律烧光;把这一带的百姓——不论老人孩子,男人女人,一律杀绝。 “刘伯温连忙阻止说:‘陛下,你杀得了今世,却杀不了来世,只要这风水在,早晚能孕育出帝王来。何况,现在江山已定,需要的是安邦定国,稳定人心,应免动刀枪。为了保大明江山永存。只有破了这风水,以绝后患。陛下请看:’ “刘伯温指着西支流中间的沙土岗子说:‘这个沙土岗子上有一个八龙冢,里面埋着八个雕龙坛,每个雕龙坛里有一条沉睡的石龙,每有一条石龙苏醒,这个地方就出一个帝王。八条石龙,寓示着八代帝王。’ “燕王只听得脊梁骨发冷。问道:‘这八条龙可应在哪个村庄?’ “刘伯温一指大徐村,说:‘就应在这大徐村!’ “‘何以见得?’燕王不解地问。 “‘陛下请看。’刘伯温指着沙土岗子上的五个土坟说:‘这五个土坟状如爬行的乌龟,离着大徐村最近,主它正载着龙脉往那村拉哩。’ “燕王望着状如乌龟的土岗子,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此形像,能彻底破了吗?’ “‘能!我叫他们自己把八龙冢挖开,把八个雕龙坛砸碎,首先破了元气。臣再用方位压胜之法,保准能破了这风水,叫他们永世不得前程。’ “一听说用压胜之法,燕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由想起了在南京的一件往事。” 龙一说到这里,望了望纵横大神:“不过,这事与我的传说无关,只是借以用来说明压胜法的强大,起个参考作用,你还听不听?” 纵横大神:“听!凡是民间传说我都感兴趣。说说怎样个压胜之法?让我也了解一下。” 龙一:“那好吧,我继续说下去,你可别听烦了。 “原来,洪武帝朱元璋手下战将俞延玉父子四人,极善水战。人称‘俞家四条龙。’父亲俞延玉、老大俞通海都为大明的建立殁身。大明建立后,老二俞通源被封为侯爵,老三俞通渊也被拜为都督佥事,掌握兵权。为表俞家功德,洪武帝还下敕建造了俞府。 “谁知,在修皇宫后湖的城墙时,屡修屡倒。派人观察,发现秦淮河附近俞府内有一霞光,夜间直射后湖。钦天监认为出了鱼精,洪武帝也有这样的看法,并且断定应在俞家身上。 “为保朱家江山永固,洪武帝决意要焚烧掉他亲自下敕建造的俞府,把俞家满门抄斩。满朝文武虽然与俞家有过并肩战斗的情谊,但为了保大明,也都认为只有把俞家灭掉——谁叫他家有鱼精转世的人呢……” “只有军师刘伯温虽然也认为俞家真有精怪投胎之人,却说这是天意。如果违天意而满门抄斩,将会招来更大的祸殃。 “洪武帝害怕了,忙问刘伯温有没有既不违天意,又可使朱家天下安若磐石的妙计……”“刘伯温向他提出了两条办法:一是找出鱼精转世之人,做道场祷告上天后杀之;二是实行压胜之法。 “洪武帝见此法周全,便同意了。让刘伯温给俞府的人算命看相,找出了鱼精转世的俞通远的一个男孩儿和俞通渊的一个女ying,杀掉了。又下令把俞府附近的地名全改为带猫字的,以猫来克鱼。 “于是,俞府周围出现了数个‘百猫坊’;俞府所在的街,改称‘柳叶街’——柳枝可以串鱼;从柳叶街顺秦淮河入江方向的两座浮桥之东,有‘船板巷’——船板可以提鱼;附近还设有‘钓鱼台’,钓鱼台的尾头叫‘撒网’——网尽鱼也;为了堵住鱼入江之路,秦淮河的支流上,有‘堵门桥’;为了防止鱼怪漏网入海,还有‘赶鱼巷’——将鱼赶回捉之也。 “这就是刘伯温的压胜之法——用八条街和百猫坊将鱼团团围住,使之灵气全无。 “说也奇怪,自从用了压胜之法,那后湖的城墙,竟一帆风顺地耸立了起来。从俞府射出的霞光,也从此消失了。俞氏一门除一男孩和一女ying外,数十口人都死里逃生。 “刘伯温从此被朝野视为神人。洪武帝怕他才高震主,对他既佩服又畏惧,封了他个诚意伯,便闲置起来。 “燕王这次启用他,就是器重他的才智,让这个被视为神人的人为自己服务。 “刘伯温见燕王点头答应了,便化妆成一个老态龙钟的风水先生,手持罗盘到处游说起来。 “刘伯温首先来到了大徐村,装模作样的看了几处阳宅,前因后果说的人心服口服。 “也是合该有事。那曹财主听说来了个很会看风水的外乡人,想起自己连死三子,这四子生时又有异兆,不知是福是祸,就把风水先生请到家中,让他给看看阴阳宅。 “刘伯温来到曹家,看了看阳宅,看了看阴宅,又叫曹财主抱出孩子看了看,不由心内吃惊。暗想:‘这孩子天庭饱满,地廓方圆,又有祥云罩身,将来必能称王称帝。也是该不着大明江山就倾,鬼使神差的把箭射到这里,发现了这一隐患。’表面上又装出伤感的样子说:‘恕我直言,老哥在此子以上已折三子,可是实情?’ “曹财主黯然点头,恳诚地说:‘但求先生指条留根之路。’ “刘伯温捋一捋八字胡,煞有介事地说:‘若不采取办法,不但此子保不住,老哥有妨八子的身命,到第九子,方能成人。’ “一句话把曹财主惊得差点儿摔倒。眼含泪珠说道:‘小老儿年已半百,气力已衰,哪里还会养得了第九个孩子。但求老先生广施神法,我就是倾家荡产,也要保住我这个儿子。’说着泪水扑簌簌的留了下来。“刘伯温见时机已到,就对曹财主说:‘看你是个老实厚道的庄户人家,我就实话对你说了吧:你河中心那块乌龟地里的坟场里,埋着八个雕龙坛,每个雕龙坛里有一条小石龙,每条小石龙要吃你一个儿子,以后代代如此。’ “曹财主闻听吓得浑身打哆嗦:‘这……这……如何是好?’ “刘伯温忙说:‘老哥可找人把雕龙坛挖出砸碎,为了杜绝后患,把村名改叫‘八龙’村,以后,不但你家,你们全村都能过上好日子。’ “曹财主保子心切,立时就找来了族内有名望的人和村里的年轻后生。刘伯温少不了又给大家解说一番。大伙儿一来觉得玄乎,二来觉得新鲜,拿起铁锨镐头就去了乌龟地。在刘伯温的指点下,挖了起来。 “功夫不大,就挖出了八个雕龙坛,每个雕龙坛里果然有一条沉睡的石龙,而最上边的那个雕龙坛里的石龙已经睁开了眼睛。” “这个睁开眼睛的石龙,想必就是你的原身了?”纵横大神插言问道。 龙一点点头,痛苦地说:“正是。” 纵横大神:“那以后呢,你快说。” 龙一继续讲道:“村民们不知利害,抡起镐头就把八个雕龙坛给砸碎了。把村名也改叫成曹八龙村。刘伯温给他们写了牌子,挂在了村头上。” “八代帝王的风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刘伯温给破了。可惜啊!可惜啊!” 纵横大神手扶额头,无限惋惜地说道:“不过,这事也怨不得老百姓,他们乃肉眼凡胎,如何看得透这里的玄机?可是你呢?你是上古神兽的化身,怎么也没看出来?” 龙一摊摊手,无奈地说:“我当时才刚刚出生。刘伯温只是让父亲曹财主把我抱出来,看了我一眼,就把我送回母亲刘氏的怀抱中了。这些话他们并没有当着我的面讲。” 纵横大神:“咳,也难怪,刘伯温不会当着妇女ying儿的面讲这个的。那你快说,破了风水以后,刘伯温又是怎样使用的压胜之法?” 龙一:“八龙冢被挖开,八龙坛被砸碎,风水当时是破了,可三里直河的地形却无法改变。常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刘伯温也怕‘留得地形在,还怕龙再来。’他又按照方位压胜法,来到了曹八龙村正南偏西的一个村庄。 “那时,那个村里有个小集儿。村里有个经营大瓮的商人,因买卖不景气,正在那里发愁。刘伯温见了,忙走过去和他闲拉呱。拉着拉着,就引上了正题儿。 “刘伯温对卖瓮商人说:‘你的买卖不景气,主要是牌子叫的不响。这里临清凉江和西支流两道河流,不亚于海边通商的口岸,你是做卖瓮买卖的,何不把村名叫做瓮口?这样,既突出了你的大瓮买卖,又渲染了气氛,买卖很快就会兴旺起来的。’ “商人闻听,觉得在理,忙找来一块木牌,让刘伯温给写上‘瓮口村’三字,挂在了村头。 第九章 用错人(一) “刘伯温为了巩固住这个村名,便让御卫军们化妆成农民模样,三一伙两一群的,到瓮口村来买瓮。买来后,趁夜间仍到清凉江的三里直河地段。 “时间不长,瓮口村的大瓮买卖兴盛起来,卖瓮的商人发了大财。村民们羡慕的不行,也纷纷效仿,村里人绝大部分都做起卖瓮的买卖来。瓮口从此叫了起来。 “有了瓮口(扣),扣住了八条龙,多了一层保险。为了防备八条龙再从瓮底下钻出来,刘伯温又按方位,来到了瓮口西南方的李家村。 “李家村有个李望龙,生有一子,取名叫李嘉会,年方一十六岁。这李嘉会仪表堂堂,生性聪颖,李望龙十分喜爱。见有风水先生进村,就请到家中,让风水先生给他看风水,指点儿子的前程。 “刘伯温少不得装模作样,把前宅后院看了个遍,又掐着手指算了算李嘉会的生辰八字,说:‘你这个儿子,命占五行(金木水火土),将来必有大富大贵。只是受村名所限,也只能当一个土财主,辜负了你望子成龙的一片诚心。’ “李望龙见说,试探着问道:‘据先生所言,难道小儿还能当什么官儿不成?’ “刘伯温捋一捋八字胡,装出很神秘的样子说道:‘怎么不能?!据你儿子的命相,出宰入相我不敢说,最起码是个朝廷命官。如能把村名改叫‘紫龙’,这就有了两层意思:一是主你的儿子可以进朝当官,是龙的子臣;二是主你的儿子将能紫龙袍着身,凤尾翅加顶,官职可坐到二、三品哩。’ “李望龙一听,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说道:‘这个村里,多是李姓,我又是李姓的大辈儿。那就请先生赐村名吧。’ “刘伯温自是不推辞,挥笔写了‘紫龙村’三字,命人挂在了村头。 “据说,北京城建好以后,刘伯温以来为巩固住‘紫龙村’村名,二来为实现他的预言,还真把李嘉会调到了朝廷,让李嘉会穿上了紫龙袍,戴上了凤尾翅。 “紫龙村里出了个身穿紫龙袍的朝廷命官,村民们引以为荣,村名也就巩固了下来。 “扣在瓮里的八条龙因为缺氧,被憋成了‘紫龙’,但并不等于就没了危险,一旦透进空气,那龙还有复苏的可能。 “为了把这八条龙置于死地,刘伯温按方位又来到了紫龙村西南方的一个名叫留村的小村里。 “这个留村村很小,地势低洼,好像盆地。因连年战争,这个村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剩下了老弱不堪的几户人家了。 “刘伯温进的村来,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拉起了家常。 “老人告诉他,他曾经有过五个儿子,两个儿子被抓去当兵,一去无信息。两个儿子在燕王扫北时被杀死,一个儿子死于疾病,家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孙子了。 “现在,这个孙子也到了该成家的年龄,因为穷,娶不起媳妇,只好祖孙二人相依为命。 “而村里的其它几户人家,也都穷的穷,病的病。 “老人叹口气说:‘这个村子眼看就要没了。’ “刘伯温心想:这是治住此地风水的关键地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灭掉。就对老人说:‘这个村子之所以连遭非难,就是因为这里的地势低洼,常年积水,加之村名起的也不恰当:留村,留存也,把一些瘟疫疾病,灾害晦气,都留在了这里,流不出去。如不更村名和改变村貌,村子多会儿也发不起来。’ “老人一听,忙问道:‘老先生,可有破这晦气的法子?’ “刘伯温装作一本正经地说:‘有啊,根据这里的地形特征,可以在村的中间由南至北挖一条河,让死水变成活水,积水常流;再把村名叫做‘流常’,取常流水的意思。有了这条串村河和这个村名,温病晦气顺着水流流走,健康富裕又顺着水流流来,你们的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老人听了,非常佩服,忙叫孙子召集了全村村民,说明了利害,又央刘伯温写了新的村牌,规划了挖河线路,就动起工来了。 “刘伯温见村民们认了真,行动起来了,便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而他的真正用意,却是让那憋紫了的八条龙在这里呜呼哀哉,肢解体散,化作浓水流出来。‘流常’,寓含着‘流肠’、‘流汤’、‘流淌’这几层意思。 “就这样,被挖出坟墓破了风水的“八条龙”,通过‘瓮口’扣住,‘紫龙’憋紫,到‘流常’流汤,彻彻底底地置于了死地。 “燕王听刘伯温回来一讲,十分满意,高高兴兴地到七百里外的荒滩建都去了。 “白云长老云游回来,见风水已破,仰天长叹道:‘刘伯温啊刘伯温,你破了我棘津州大地五百年的好风水啊!’叹罢气绝身亡。” 龙一说完,痛苦地抱住了头。 亓晓婷也被龙一的讲述震惊了:龙一讲述的,与她采访的大体相同。但比她搜集的要丰厚的多了。而且,她是从村民的口中了解到的,而龙一,讲述的却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看来,民间传说大都是空穴来风,不由你不相信它的真实存在! 纵横大神也沉浸在了龙一的讲述中。龙一停止了半天,他才从故事中回过神来,不由问道:“那你呢?你是当事人,对这有何反应?” 龙一苦笑笑:“我知道时,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了。当时我也就七、八个月大,是父亲曹财主抱着我在大街上玩儿,与一伙儿老头说起这事,我才捡耳朵听到的。 “当时我的肺都快气炸了,哭着闹着,拧着身子往村东南上挣。 “父亲曹财主溺爱我,也就顺了我的心意,我往哪里挣,他就抱着我往哪里去。一直走到那个沙土岗子上。 “到了那里一看,果真是八龙冢被刨开,八个雕龙坛和八条石龙都被砸碎,扔的满沙土岗子上都是。 “我当时就背过气儿去了。留了一丝儿神念保住曹根曹铁头的性命,真魂则飞上天,找正准备布雨的侄子敖广去了。” 纵横大神:“你为什么不找你的父亲祖龙去呢?他的权力不比敖广大?” 龙一摇摇头:“因为那次龙、凤、麒麟大战,扰乱了洪荒秩序,父王被责成镇守北海泉眼去了。大哥应龙身体不好,不愿接任王位,便让他的四个成年的儿子分别担任东海、西海、南海、北海四海龙王。敖广是老大,分管东海,还肩负着龙族的对外联络事宜。整天海里天上来回跑,对人世间的事还比较了解。” 纵横大神:“噢,那你继续说,继续说!” 龙一:“当我把事情经过对敖广一说,敖广却埋怨我醒早了,说上天根本没这样安排。是我的早醒,提醒了明王朝对八龙冢的重视。 “由于我的早醒与八龙冢的存在,威胁到了明朝的安危,明朝的保护神,便幻化成天兵天将及宫女,来骗我去投胎,借以提醒明朝当朝者,危险已经存在,达到他们破坏八龙冢,永葆明朝江山的目的。 “我一听更急了,这不是因为我的缘故,连累的那七条龙也被毁,永远失去了做帝王的机会吗? “于是,我便央求敖广调动水族中的虾兵蟹将,趁燕王朱棣建都未成之时,打他个落花流水,夺取政权。 “敖广却说这样违背天意,是要受到上天惩罚的,说什么也不同意发兵。让我赶紧回到曹根曹铁头的身上,在曹财主夫妇的呵护下,长大成~人后,从别的方面另谋发展。 “我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因为这不单单关系到我的命运,还牵扯到其他七条龙。于是我便决定自己行动。 “海里的部队我调不动,那就调陆地上的。我化身一个老道,把沙土岗子上的雕龙坛及八条石龙的碎片都收集起来,祭到身体里,便到处游说起来。 “很快,我就组织了五路大军。并规定了起兵时间。 “其中四路都是威武之师,兵将个个勇猛刚强。有一路却用错了人,让一个化身老道的蛇妖当了军师。 “这蛇妖军师自恃妖术了得,并没有按照我的要求招兵买马,而是找了塔儿头村一个叫曾二巴棍的神汉当主帅,谋划起用妖术制造军队来。 “这曾二八棍好逸恶劳,家里穷的三天两头揭不开锅。到了而立之年,仍孑然一身,和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相依为命。 “也是懒人有个懒算计,曾二巴棍见看风水的风水先生赚钱轻巧,就拜为师父,跟风水先生学看风水。 “学了一段时间看风水,又觉得相面比看风水更轻巧。于是,又学相面。后来又学占卜算卦、学跳大神、学观星象、学巫医、学过阴…… “曾二巴棍人虽然懒,脑子却灵活,学一行懂一行。言称自己上能知天,下能知地,远知前后五百年,近知生老病死。虽然不是很准确,却也诌个八?九不离十。在当地是个比较有名气的神汉。 “军师听说了他的情况后,便找到了他。封了他个统领军队的主帅……” 第一十章 用错人(二) “曾二巴棍自是高兴。在军师的策划下,买来一些色纸剪起纸人纸马来。剪一个,披一个的法,并书明将帅兵卒和起兵日期,然后锁进一座木柜里。 “他们没日没夜地剪了七七四十九天,木柜里的纸人纸马排的插手不下。 “一日,军师说:‘够了,咱按着龙一君规定的日子开柜发兵就是了。今天,咱俩去赶个三郎集,给你定做一身主帅服去。你是统领千军万马的将领,战袍必须用特种材料裁制,还得配备盔甲。’说着,两个人出门奔了三郎集,为曾二巴棍选战袍料去了。 “曾二巴棍就三间北房。老母亲住东里间屋,曾二巴棍住西里间屋。军师来了以后,就和曾二巴棍住在一起。盛纸人纸马的柜子就放在西里间屋里。 “军师和曾二巴棍出门以后,家里就剩了曾二巴棍的老母亲了。半上午的时候,曾二巴棍的老母亲忽然听到西里间屋里叮当乱响,觉得奇怪,走过去一瞧,响声是从木柜里发出来的。 “老太太不知就里,以为是老鼠咬木柜哩,找钥匙开了柜门……” “这一开不要紧,只见里面密密扎扎的全是纸剪的小人儿小马儿,一个个抻胳膊踹腿地在里面乱挤。老太太哪见过这阵势,一下子吓瘫在地上。 “那些纸人们见柜门打开,噼里啪啦、连蹦带跳地涌出柜门。由于之前已经给它们披了法,它们脚一沾地,立时变的与成年真人一模一样,一般大小了。 “这些变大了的纸人们,又到柜子里拿马的拿马,扛枪的扛枪,你推我拥地出了屋。然后在一个大将的指挥下,在庭院里一边排成四纵队,一边往外走。 “只要一走出大门,纸人手里的纸马就变成了真马的样子,枪也成了真~枪,你挤我拥地顺着胡同行走起来。 “纸人们不知路线,曾二巴棍住的是个死胡同,出门只能往南走。纸人队伍便顺着胡同一直向南,到了大道上也没拐弯儿,一直向村南奔去。 “浩浩荡荡的纸人队伍走到横头,过不去了——因为这些纸兵都是披的妖术,对村名的隐喻十分敏感:横头,乃‘横住’过不去的意思。 “于是,队伍就往西拐,拐到十七户村,又往南走。 “当走到营头村时,又过不去了:因为‘营’取‘迎住’‘迎面挡住’的意思。 “纸兵们一看往南走不成,又折转队伍,撇过横头往西北走,直奔王均而来。 “王均,取‘王室军队’之意,它们觉得是个吉利村,便浩浩荡荡地开了过来。 “走到王均村边上时,发现村里已经有了军队。一打听,原来是天津卫的官兵开往大名府路宿王均村。 “纸兵们一看该村有军队驻扎,不能再进去了,又向东北开了下去。 “再说曾二巴棍和军师,两个人正在三郎集上赶集,买这买那。还没买全,军师忽然有了灵感,知道家里出事了,二人赶紧大步流星往回走。 “紧赶慢赶赶到家里一看,柜门大开,纸兵纸马走的无影无踪。 “曾二巴棍问老母亲,老母亲战战兢兢地把经过对他说了,急得曾二巴棍直掴击腚。 “军师掐指一算,说:‘坏了,它们奔了朴庄去了。如果进了村,就等于自取灭亡。我们赶紧去截他们。’ “于是,两个人匆匆忙忙地向朴庄奔去。 “原来,在塔儿头村的东北方向,有个叫朴庄的村庄。朴庄的‘朴’,有四种读法:一读‘破’,二读‘圃’,三读‘泼’。四读‘漂’,而棘津州的本地人,又把它读作‘炮’。 “这五种读法里,‘泼’对纸人纸马的危害最大。泼,取猛力倒水又使水散开的意思。 “它们都是纸剪的,虽然披了法,但本质并没变,最忌讳的是水,一泼水,法术也就不灵了。所以,这个村它们是万万去不得的。 “然而,就在军师和曾二巴棍赶到时,纸人军队已经去了村里。 “也是合该有事,它们的队伍被巡视在半空里的千里眼和顺风耳看到了,同时看到的还有东海龙王敖广。因为它们打的是我的旗号,又都是纸人纸马,三个人都认为是我在用妖术起兵。 “你知道,上天不允许凡间用妖术起兵,一旦发觉,是要受天罚的。轻则处死,重则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托生。 “敖广虽然很生我的气,怎奈我是他的亲叔叔,不会看着我被上天处置。就向千里眼和顺风耳求情,央求他们先不要汇报给玉皇大帝,让他来摆平这件事。事情过后,一定重谢二人。 “千里眼和顺风耳见有好处,嘱咐敖广速速解决,不要留一点儿马脚。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到别处去了。 “敖广偷偷降了一场大雨,把纸人纸马浇现了原型,顺着朴庄街道上的水流,流进了村西北角上的一眼大井里,彻底消灭了这支纸队伍。 “曾二巴棍凡人一个,敖广没怎么样他;用天雷废了军师的妖术,打回原身。 “他毕竟是我的侄子,找到我后没怎么样我,便把我弄到这里颐养天年来了。” 纵横大神赞美了叔侄俩的深厚感情后,又催问道:“我再问你,八龙冢被破,石龙被砸毁,你的原身,也就是那个婴儿——曹根曹铁头又怎样了呢?” 龙一摊摊手:“这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留了一丝儿神念在他身上,保住他性命,就离开那里,到处游说征兵买马去了。事发了便来了这里,并且不久就被封闭起来,一点儿下面的音讯也听不到。” 纵横大神又问亓晓婷:“你听说过破了风水后,曹根曹铁头的命运了没有?听说了就点点头,没听说就摇摇头。” 亓晓婷也被龙一的讲述感动了:原来八龙坛还有这么一个凄美的后续故事啊!只可惜前世只采访到了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和花园的传说,至于龙一,以及龙一举事用错人,这个传说里没有。 不过倒有一个“曾二巴棍的传说”,与龙一用错人有些相似。但打死她她也不会与八龙坛的传说联系起来。 这次穿越虽然受了不少苦,九死一生,能以把这两个故事联系起来,丰满了八龙坛的传说,也算是对穿越的一点儿补偿吧! 我刺儿!亓晓婷呀亓晓婷,你都这样了,还为工作着想啊?搜集再多的民间传说,还不是孤芳自赏!前世的同事、家人、亲戚朋友,又有哪一个能听你讲述呢? 亓晓婷却不以为然,仍然听得津津有味。注意力全在故事上了,身上的伤痛也减轻了不少。 由于龙涎药水的作用,又吃了几口奇异果,亓晓婷的嗓子也不怎么疼了。见奇典大神问,试着说道:“听说了。我爷爷和姥爷都给我讲过。” 虽然嗓子还疼,发出来的声音却不再是直声儿,句子也能说完整,这让亓晓婷很高兴。 纵横大神更是高兴,拍着手笑道:“你能说话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向你提问了。小姑娘,你在家乡听到的关于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与这个相同吗?” 亓晓婷忙说:“相同!我爷爷和姥爷经常给我讲这个故事,说的与龙一大大基本一样。” 亓晓婷刻意隐瞒了自己的采访。与龙一的讲述比起来,自己采访到的真是少之又少,偏差也很大。既然来到八龙坛之一的龙一跟前,那就多睁眼,少张嘴,身临其境地重新搜集吧! 纵横大神闻听却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可不能叫他龙一大大。论年龄,他活了几十万年;论辈份儿,在没人类之前,他已经是爷爷辈儿了。无论从哪个方面论,你都是个小字辈儿。 “我看这样吧,你们既然遇会到一块儿,干脆别论辈分份儿,互相叫名字好了。他叫龙一,你就喊他龙一。你叫……哎,小姑娘,你还没给我们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亓晓婷。”亓晓婷爽快地回答。 依照她的性格,她是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陌生人的,尤其是两个陌生男人。 但他们太优秀,太有神力了,在他们面前她没有一点儿反抗和说谎的勇气。而且是一脱口就说了出来,好像也是被他们的神力操纵似的。 “那龙一就叫你晓婷。这样称呼起来,既好叫,又显得亲……”见龙一用眼睛瞪着他,忙把未说出口的“热”改成了“近”。知道自己话说过头了,忙又掩饰地问道:“哎,晓婷,龙一说的用错人中的村名可是真实的?” 亓晓婷:“真实!我们那里确实有这些村庄。我跟着奶奶赶过王钧集,十七户有我们家的老亲戚,红白大事和年节,都有走动。不过,我们那里把这个叫‘曾二巴棍的传说’,故事和地名一模一样。” 纵横大神:“这也难怪,他用错人只有他自己知道,老百姓却不知就里,叫成‘曾二巴棍的传说’也很正常。毕竟曾二巴棍是当地人嘛。这么说,龙一一点儿也没编造?” 亓晓婷:“反正村名都是真的。据说历史上塔儿头村也确实有过曾二巴棍这个人。” 第一十一章 破了风水后的帝王形象 龙一:“你要不相信,可以亲自到棘津州去一趟,向老百姓访问访问。如有半点儿虚假,你摘我一对眼珠子当泡踩!” 纵横大神:“言重了,言重了!我之所以要这样问,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又问亓晓婷:“你听说过破了风水后的曹根曹铁头的命运了没有?” 亓晓婷:“听说了。我爷爷和姥爷都给我讲过。” 纵横大神高兴起来:“我最爱收集完整的故事了。那你给我说说,破了风水后的曹根曹铁头是什么情况。” 亓晓婷望了一眼龙一,欲言又止。 “说吧,照实说。”纵横大神鼓励道:“事实就是事实,你不说它也存在。何况龙一是个大男人,上古神兽,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说完,又冲着龙一笑道:“你说是吧,龙一。” 龙一白了纵横大神一眼,望着亓晓婷,态度诚恳地说:“你如实说吧,我也很想知道我走以后的情况。好的赖的,都如实说。” 亓晓婷点点头,低垂着脑袋说:“我爷爷和姥爷都说,八龙坛被挖出来砸碎,大徐村改名曹八龙村之后,曹财主的家境日渐贫困。到了儿子曹根曹铁头十来岁时,家里已是半年糠菜半年粮了。 “曹根这孩子,生性聪颖。凡到手的书,无不过目成诵,倍受教师的喜爱。那教师也经常向他灌输‘学而优则仕’‘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孔孟之道。在曹根幼小的心灵里就奠定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基础。 “又见父母年事已高,家境贫寒,为了生计,就白天跟随父亲下地劳动,夜晚在灯影里看书学习。又因天生弱质,再加上这一劳累,把个小身价骨打熬得弱不胜衣。因为那心根本就没用在农活上,到了十七、八岁了,一整套的农活只学会了轮大锄,挥镰刀。几次乡试,又都名落孙山。 “这时的曹财主,已是年近古稀的曹老头了。”亓晓婷继续讲道: “曹老头看儿子既不是种地的料儿,也没有当官儿的福,为了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给儿子找一条适应他生存的道路,就把家里仅有的的一点积蓄拿出来,叫儿子去学做买卖。 “曹根曹铁头拿了钱,到外边贩了一担青菜回来,准备第二天担到集上去卖。谁知老天不作美,一连下了六、七天的大雨,待天晴以后,那青菜早已烂成了一滩泥。 “曹老头又卖了二亩地,让儿子贩些能放的货物。曹根接了钱,到城里贩了一担布匹。不想半路上又遇上了打劫道的,连小命儿都差点儿丢了。 “曹老头见儿子与买卖也没有缘分,就想让他去学手艺。可天下手艺三百六十行,儿子学做哪一行才能挣个前程呢?曹老头拿不定主意,神思恍惚地来到了崇教寺,想请如来佛点化迷津。 “曹根曹铁头跪在大佛像前,点燃了香火,对着如来佛诉说起心事来。说着说着,一阵困神袭来,就趴在供桌上睡者了。只觉得自己晃晃悠悠地来到了一座宫殿前。宫殿的城楼上竖着一根旗杆,旗杆顶上的彩旗正在迎风飘展。奇怪的是,在旗杆的正中还飘着一条白带子。 “曹财主看了一会儿,不解其意。正要往里走,门卫拦住了他,喝道:‘皇上正在上朝,闲人免进。’他急忙解释,说是来给儿子问前程的。门卫问他儿子是谁,他说了,门卫立时换了一付笑脸,说:‘原来是老太爷到了,多有得罪。’就放他进了宫门。 “曹老头边走边心里笑道:‘我这么个糟老头子,多会儿又成了老太爷了。’进的宫来一看,嗬!四四方方好大一片,正殿、配殿错落有致,很成格局。 “曹老头一边走,一边看,不知不觉就上了正殿。见正殿的宝座上坐着一个穿黄龙袍的年轻人,宝座的两边站着两纵队,人人都低头垂立。知道这是皇上上朝,吓得他也赶紧低下了头,随了人们站在了后边。 “须臾,只听那宝座上的皇上喊道:‘下一个过来。’那声音极耳熟,跟儿子曹根的声音一模一样,曹老头忍不住拿眼偷偷的望了望,嘿!宝座上坐的果然是他的儿子曹根曹铁头! “他高兴得刚要喊,只见儿子一只手摁住了刚走上前去的那个大臣的脑袋,另一只手举起刀来就要砍,吓得他‘啊’的一声——醒了。 “原来是一场梦。再回忆梦中所见,清晰得就像刚刚经历了一番。尤其是宫门旗杆中间的那条白带子,一直在脑海里荡动,赶也赶不走。 “曹老头不解其梦,回家说给了妻子刘氏。刘氏惊讶地说:‘方才正纺着花,觉得睏得难受,依着被卷打了个盹儿,也做了这么个梦,梦中所见,和你说的一模一样。你看蹊跷不蹊跷?’ “于是,两个老人就一知半解地圆起梦来。一个说:‘儿子穿着黄龙袍,兴许主以后能当个文官。’一个说:‘儿子拿着刀,兴许主以后能当个武官。’往好里圆了一会儿,又都觉得那旗杆中间飘的白带子是个实用的东西,猜不透主着什么。 “这二老正劳心费神的在那里圆梦,曹根曹铁头高高兴兴地闯了进来,对二老说:‘爹,娘,我今天给自个儿找着一个适合我干的活儿,你们再也别为我的前程发愁了。’ “二老忙问道:‘是什么活儿,快说给我们听。’ “那曹根指了指自己新剃的头,说:‘这不,剃头!’ “二老一听,便沉了脸,说:‘孩子,这三百六十行里,最数这一行低下,是侍候人的行当,你怎么能学这个呢?’ “‘怎么不能?!’曹根也不着急。解释道:‘今天我去赶集,见剃头担子旁围了一圈人,一打听,原来都是等着剃头的。我也赶着凑了个热闹。在那里看了一上午。” “‘当轮到我时,我就和剃头的师傅说起了剃头的事,那个师傅告诉我,这剃头极好学,只要敢动刀就行。只是这个行当低下。 “‘我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只要你耍手艺,就是劳动自己侍候他人。那位师傅见我说得在理,很高兴。趁着热乎,我对他说,在家我也常拿父亲的剃头刀给别人剃头,只是最近这刀坏了,才跑集上来的。 “‘那师傅见我是个内行,也正赶上他有别的事,就把刀子给了我,我真的给他剃了两个头。我剃的头又干净又好,顾客很满意。 “我一看这剃头不需要多大本钱,又好学,就买了一把剃头刀,一块磨刀石和一条背刀的带子。’说着,把三样东西摆在了二老的面前。 “这二老一看那背刀的带子,竟和他们梦见的旗杆中间飘着的带子一模一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梦中所见儿子一手摁头一手举刀是主剃头呀!心想,这也是命中注定。只要孩子愿意,就依了他吧。 “于是,又给曹根置了一付剃头担子——后头是火盆和洗脸盆,前头是一个方柜子,里头放剃头刀、磨刀石等一应用具。柜子上竖一根杆子,杆子顶上挂条擦脸手巾,中间拴条背刀的带子。 “自此以后,曹根曹铁头肩担剃头担子,走村串户,早出晚归地剃起头来。因他态度好,手艺又高,找他剃头的人很多,一天下来也能挣几个铜板儿。再加上母亲刘氏省吃俭用,日子又一天比一天见好起来。 “后来,曹根娶妻生子,子承父志,父传子艺,那剃头担子就这样一代代地传了下去,一直传了八代。 “爷爷姥爷还告诉我说,因为曹根及其后代是乌龟地里的八个雕龙坛里孕育的八代帝王,又因为风水被破,不能称帝为王了,但象征还是要有的。 “所以,就用盛剃头用具的方柜子代表皇宫,用搭手巾的杆子代表皇宫门首的旗杆。八代剃头匠就是破了风水后的八代帝王的形象——帝王掌握生杀大权。人之首,头发为上,剃头也是‘帝王’实施权力的象征。” “天!八代帝王变成了八代剃头匠!” 亓晓婷刚一讲完,龙一凄惨地对天高呼了一声: “这话要是传到父王耳朵里,不知多难受哩?传到水族里,还不被人耻笑死!” 说完,眼泪“啪嚓”“啪嚓”滴落下来。 亓晓婷见自己口无遮拦闯了祸,吓得忙用手捂住嘴,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纵横大神。 纵横大神对亓晓婷摆摆手:“这不是你的过,你不讲也是事实。我再问你,现在曹八龙村姓什么的最多?” 亓晓婷:“姓曹的占大多数。爷爷和姥爷都说,他们都是曹根曹铁头的后代。” 纵横大神又对龙一劝道:“听见了吧,你的龙脉已经流传了下来,并且发展成一个村落了,这是何等的伟大壮举!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风水被破,自是要有所改变。但只要龙脉在,何愁没有出头之日!你在这里安心修行,就是荫及后代子孙。说不定哪朝哪代,曹八龙村就会出现一个帝王,这也是你的功劳啊!你父王祖龙要是听到了,也一定高兴。” 第一十二章 龙一的诉说 “你就哄我吧!”龙一擦干眼泪,强挤出一丝儿笑意问亓晓婷:“那三里直河如今还有没有?” “有哇!”亓晓婷想挽回给龙一造成的伤痛,忙回答道:“我爷爷和姥爷说,八龙冢的风水被破了,但那三里直河、清凉江那清澈的流水,清凉江畔那肥沃的土地,是无论如何也破不了的。 “尤其是离汇江口只有六、七里远的那一大片河莲,越发出落的亭亭玉立、娇艳无比了。那优雅的环境,美丽的莲花,吸引了四方游客。有的乐而忘返,就在那里定居下来。 “因为那里的花太多太好看了,人们就给村取名‘花园’,久而久之,形成了前三后四东岸六的十三个花园村。 “我爷爷说,花园村的人们都爱种花,也都会吟诗填词。曾一度很有盛名。人民公社成立后,把十三个自然村合并成了现在的五个花园村。但在流常一带,还流传着‘七太湖、八毛庄,十三个花园两流常,中间夹着两良党’的顺口溜。” “这么说,你们那里的人对这个传说十分钟意,一直保护着那些村名。八龙冢确实有过,八个雕龙坛确实被挖出来砸碎了!”亓晓婷刚一讲完,纵横大神便问道。 龙一:“到现在你还有怀疑啊?我就在这个八龙冢里被埋葬了几万年。自从被掘开以后,八龙坛又在民间流传了几百年。 “外面飞的那八个坛子,就是我把被刘伯温砸碎的那八个雕龙坛和石龙收集起来,祭进身体里带到这里,用我的唾液粘合起来的。” 纵横大神:“既如此,它们乃冢中之物,你为什么不把它们还埋在坟墓里,而让它们飞在天上呢?” “这就涉及到我与蛇王结的疙瘩了。”龙一皱皱眉,一脸愁苦地说:“当初是计划建个地下室,把八个雕龙坛都放在里面。并给这里起名八龙冢。结果与蛇王洞雷同了,人家就是不让叫,还闹了一大场风波。” 纵横大神:“噢?这话从何说起?” “咳!”龙一长叹一声,脸色立时变得发白:“说起这事,我是一肚子委屈,一胸膛怒火呀!” 纵横大神:“别生气,慢慢说。” 龙一气得咬牙切齿:“那时我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就依着凡间的名字给这里起名八龙冢。还挖了一个地下室,打算把八龙坛和八条石龙的碎片都放进去,在地下室里把它们粘合在一起,这样也避免了风吹日晒。 “地下室还没建成,蛇王府的人就找了来。原来他们的洞府叫蛇王洞,说我的八龙冢是仿照他的蛇王洞起的名字,地下室与他们的一模一样。说什么也不让我用这个名字,还把地下室给填平了。 “这也罢了,蛇王的小名儿叫长虫,我的小名儿叫龙一。说我的‘龙’字与他的‘长’字笔画相似,名字上压着他一头,这个名字也不让我用。” “tmd,我本身就是龙,叫龙一叫了几万年,你不让我叫我就不叫了?再说了,龙就是龙,长虫就是长虫。我名字不叫龙也还是龙,你长虫叫的再响也还是长虫!” 纵横大神:“岂有此理!别说相似了,一样名字的都有,蛇王也忒小心眼儿了吧?!” “岂止小心眼儿,简直是蛮横不讲理!你说,我哪里长得与他一样了?睁着眼睛说胡话!人模虫样儿的,给我舔腚我都嫌他磕碜! “tmb,说我与他一样???我要让他一家人长得与我一样!!!我只要出去了,就去找他奶奶,找他母亲,找他家里所有女人。出不去我就神交。纵横大神你记着,只要他家里有一条龙,就是我的种!” 纵横大神忙摆手劝道:“别激动。事情已经过去了,咱光说事,不动肝火?” 龙一气愤地说:“他们欺人太甚!” 纵横大神:“就为这个,把这里叫成了八龙山?” 龙一点了点头。 纵横大神:“八个雕龙坛怎么飞起来的呢?” 龙一:“人家不让建地下室,我只好把粘合好的八个雕龙坛摆在外面。一次,神星球与外面漂移的巨石发生了碰撞,把八个雕龙坛给撞飞了起来。从此,就再也没落下来。好在这里设着禁制,飞不到外面去。” 纵横大神恍然大悟:“我还发闷呢,你这里平展展地一片黑土地,连个土疙瘩都没有,又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怎么叫了个八龙山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没办法!”龙一无奈地咂了一下嘴:“好在八龙坛就是八龙坛,埋在坟墓里与飞在天上,万变不离其宗,仍然还是八个雕龙坛。你总不能把它们叫成八猪坛、八牛坛、八蛇坛吧! “这可倒好,我一抬头就能看到,让我时时想起我的过去,想起那被破坏了的八龙冢的风水,想起蛇王的无理取闹,想起受我连累的另外七条龙。一想起这些,我就恨得牙根疼!” 纵横大神:“你老这样生气也不行啊,气大伤身,时间久了对你身体不利。” 龙一:“你说我有什么法子?八个雕龙坛飞在天上,够又够不下来,找他们理论又出不去,只好自己生闷气罢了。” “也是的。”纵横大神也生起气来:“它们乃是龙的尸体,本来应该埋在地下的。让它们飞在天上,风吹雨淋,日光暴晒,灵力会慢慢消耗殆尽。 “就像不愿去投胎的屈鬼冤魂一样,为了一丝儿怨念而滞留阳间,时间久了,鬼力消弱,便变成了孤魂野鬼,最后成为一缕烟雾漂浮在阴间的上空。 “八个雕龙坛像这样长久地飞下去,那七条龙的命运也不过如此。必须想办法让它们落下来。” “这道理我懂,但我无能为力。”龙一苦涩地摇摇头:“要想让它们落下来,除非把‘山’改成‘冢’。” 纵横大神:“就像你刚才讲的压胜法?” 龙一:“对!咱这里地面引力小,物体飞起就落不下来,它们也是这样。但如果改用了冢,它们就会迅速地回到地面。因为它们原本就是在冢里埋着了,对这个特别敏感。” 纵横大神:“那就改成八龙冢呗。” 龙一:“要改还得到玉皇大帝那里去改!” 纵横大神一怔:“怎么?还惊动了玉皇大帝?” 龙一:“惊动了。当时斗争的很激烈!几百上千人身蛇头围着我的空间谩骂、吐口水,非逼着我改名字不可。百十口子人闯进来填平了地下室。我空间的里里外外,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身蛇头了。 “侄子敖广来看望我,见我如此受气,搬来虾兵蟹将与他们理论。结果双方干起来了,打了个天昏地暗。 “观世音正好路过这里看到了,报告给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派来天兵天将,才制止住了争斗。玉皇大帝又把两边都召集到天庭进行询问。 “蛇王是坐地户,地头蛇,我又是刚来的罪龙,玉皇大帝偏听偏信了他们,息事宁人地说起名字应该有个先来后到,下令把八龙冢改成了八龙山,把我也封闭在里面。别人可以进,我却不得迈出八龙山一步。” 纵横大神:“原来你被封是因为这个?” 龙一:“咳,我是有苦没处里诉。但凡有人听听我的解释,我也不至于蒙受几百年的冤屈。这可倒好,一肚子委屈没处诉不说,还不知被冤屈到什么时候。” 纵横大神:“你这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入平阳被犬欺呀!” “比遭虾戏还难受!虾好赖是水族。是被神星球上的长虫欺负。”龙一气氛地说:“其实,我的八龙冢比他的蛇王洞不知早出现几万年,洪荒时期就有了。只不过一个在神界,一个在凡间罢了。” “雷同!雷同!只是雷同而已。”纵横大神说罢沉思了片刻,又道:“龙一,你的故事感动了我。我想好好整理整理你这个故事,然后到玉皇大帝那里给你反应反应。 “还有,你这里还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从棘津州来的?证明棘津州确实有个八龙冢?我把证据掌握的充分一些,也好说转玉皇大帝。” 龙一:“能行?” 纵横大神:“玉皇大帝对我搜集的奇闻典故很感兴趣,你的故事很生动,我整理出来交给他看。说不定能打动他。然后说服他把地名给你改过来。”说完又神兮兮的一笑:“不要忘了,我的名字可是玉皇大帝赐的。” “这敢情好!”龙一又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抱拳冲纵横大神作了一个揖:“拜托纵横大神成全小龙及那七个晚辈。 “至于证据,除了飘飞的八个雕龙坛外,再就是我把我的空间改造成了棘津州的模样,整个空间,就像一个缩小了的棘津州。东北角上那个土堆,就是埋葬八龙坛的地方。” 纵横大神:“棘津州是个什么模样?” 龙一:“东西窄,南北长,从版图上看,就像一个织布梭,也像一个大枣核,西边有索泸河,东边有清凉江。无论河还是江,两岸都是肥沃的黑土地。不信,你可以仔细看看我的空间,再到棘津州去验证。” 纵横大神闻听眼睛一亮:“何必去验证?今天这里就有一个证明人。”说着面向亓晓婷:“你记得你们棘津州的样子吗?” 亓晓婷点点头:“记得。” 纵横大神:“那咱去看看,如有不符,你一定要当面揭穿他的谎言哦。” “可是,她还不能下地走动。”龙一有些为难地说。 “不能走动你就背着,”纵横大神斜他一眼:“今天这个证人我是请定了。” 龙一隐隐一笑:“背着身体接触面太多,一碰到她的伤口,她就会很疼。不如让她坐在肩舆里,咱两抬着她。” 纵横大神“呵呵”笑道:“龙一啊龙一,老神到了还是被你给算计了。我是想让你来个——”说着凑近龙一耳朵:“来个猪八戒背媳妇——增进感情。” 第一十三章 飘飞在空中的八龙坛 龙一轻轻打了纵横大神一拳,小声说道:“人家还是个小姑娘,不要拿着取笑。” 须臾,龙一拿来一个二人抬藤椅轿,就是两边是两根长竹竿,中间一个藤椅的那种,很像现代四川的“滑竿”。 亓晓婷的衣服被蛇王府的人打烂了,又被龙一抹药时盖着床单一点儿点儿剪下来不少,现在几乎是赤?身?裸?体。龙一拿来一件自己的黑长袍放到龙床上,说道:“你自己慢慢穿,穿好后喊我一声。”自己和奇典大神都躲到堂屋里去了。 亓晓婷穿好后,通知了龙一。 龙一进来把她抱在肩舆上的藤椅里,自己抬着前面,纵横大神抬着后面,大步向门外走去。 被纵横大神和上古神兽龙一抬着,亓晓婷最初很有些不好意思。但一想到是去看空间里的家乡地理环境,去看飘飞在空中的雕龙坛,不由信心满满,很快便有了一种优哉游哉的感觉。 出的门来,首先映入亓晓婷眼帘的是半空里飘飞的八个雕龙坛。每个坛子大约有成~人一搂抱粗,高约六十来厘米。大肚,小广口,估计里面的石龙也大不了哪里去。 八个坛子上没有吊钩吊绳,下没有支撑点,就像长了隐形翅膀一样,光溜溜地在半空中飘飞。还像有灵感的大雁一样,不断地变换着队形: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又排成个“大”字,有时候还看着像个“龙”字。 但无论怎样变换队形,坛子与坛子之间,总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碰撞不了谁。 亓晓婷看的心潮澎湃:真没想到啊,埋在坟墓里又被刘伯温砸碎的雕龙坛,在神星球上竟然飞在了天上,还会变换各种队形!要是把这个情景描述出来,棘津州的乡民们不知有多高兴。 就为这个,自己说什么也要穿回去,把八龙坛被砸以后的故事续写出来,让棘津州的人们知道八龙坛的存在。 在坛子经过头顶的时候,亓晓婷还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头,唯恐坛子掉下一只来砸着自己。 “不用害怕,掉不下来。”眼尖的纵横大神看到亓晓婷的动作后,告诉她说:“这里是神星球,地面引力小,无生命的物体只要飘起,不想办法制止永远落不下来。 “就像神星球外面漂移的巨石一样,有的巨石已经漂移了上万万年。只要不互相碰撞,就永远是原来的体积。巨石尚且如此,八龙坛的石龙有灵性,就更不会碰撞、掉不下来了。”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又把视线望向空间。 空间的面积不大,东西窄,南北长,形状如同织布梭,更像一个大枣核。总面积超不过四平方公里,里面平展展的,一眼都能看到周边儿。 周围有一层流动的雾气。那雾气的外边,是蔚蓝色的苍穹。给人的印象仿佛整个平地悬浮在半空。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 地面上种着各种绿色植物,农作物有玉米、高粱、谷子、大豆等,菜蔬有各种瓜果,如西瓜、甜瓜、黄瓜、茄子、豆角、西红柿等;果树有苹果、梨、桃、枣……,凡是凡间冀中平原上有的,这里都能看得到,并且都是成熟期。 最奇怪的是这里还有冬小麦。而且还是成熟阶段。亓晓婷记得自己来时正值暑天,早已过了小麦收割期了。 在空间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小水沟,东侧的直些,但有两个分叉;西侧的弯弯曲曲,像极了农田里浇地用的灌溉水渠。两侧的水渠里都有水,两边用石板砌着,底下是大小不一的碎石子,还有很多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散乱地分布在水中。 “这个时候这里怎么有小麦?”看完后,亓晓婷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里的植物都是叠加生长。”龙一解释道:“只要种上,就一茬一茬地接着长,不收割也不霉不坏。小麦也是这样,种上了就永远长在那里。” “怎么也盛得下呀?”亓晓婷不解地问。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小姑娘。”龙一笑道:“所谓叠加生长,并不是像凡间那样,一茬一茬地摞在一起,而是叠加在它们的根部。就像凡间的弹簧一样,把上面这茬割(摘)走了,下面的那一茬‘噌’就钻了出来,还与你刚才割(摘)的一模一样。一茬一茬地割(摘)下去,直到把叠加的割(摘)完为止。” 说着用手一指田园里:“这里的农作物已经生长了几百年了,恐怕割(摘)也割(摘)不完了。” 亓晓婷惊呼道:“这不成了聚宝盆了吗?” 龙一一脸阳光,美滋滋地说:“差不多吧!” “噗通……” “咔嗤……” “哗啦……” 响声中,肩舆的抬杠从龙一的肩头滑落,亓晓婷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龙一猛一转身,用一只脚抵住就要落到地面上的肩舆底部,两手抓住亓晓婷的肩膀,把她高高举起,然后放到自己的后背上。 原来,纵横大神光顾了抬头看飘飞的八个雕龙坛了,没注意脚下。忽然被路上的一个石块绊了一下。身体收不住,“咚咚咚”,往前紧迈了几步,才没被摔到。 前面的龙一没有防备,肩舆抬杠从肩膀上滑落了下来。 龙一怕摔着亓晓婷,赶忙转身,用脚托住肩舆底,双手抓住肩膀把她提溜起来,亓晓婷才没被摔着。 “是老神的不是!”纵横大神忙认错:“我光顾了看八龙坛写字了,忘了注意脚下。晓婷,没摔疼你吧?” 亓晓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眼看就要摔到地上的时候,忽然间被龙一双手举起,并轻轻放到后背上背起来,既感到庆幸,又有些羞臊。见纵横大神问,忙摇头说:“没……没……没摔着……” “没摔着就好!”幽默诙谐又回到纵横大神的脸上,乜斜着龙一说:“我这一踉跄,保不住还能促成一桩美满……” “去,去,去!”龙一忙阻止:“你看清了没有?看清了咱就回屋去。”纵横大神笑笑,对亓晓婷说:“你先说说,这里像不像你们那里放大了的版图,缩小了的棘津州?” 亓晓婷点点头:“像极了,我们那里的地理形状就是这个样子。” 纵横大神:“好哇,有你小姑娘作证,我已确信无疑了。”又对龙一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绊了这一跤吗?” 龙一:“那还用问,走神儿了呗!” 纵横大神:“你还真猜对了,我确实是走神儿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走神儿吗?” 龙一揶揄道:“这谁知道?脑袋长在你脖颈上,你想什么谁猜的透。” 纵横大神:“实话告诉你吧,我是在看八个雕龙坛诉说委屈呢!” 龙一一怔:“诉说委屈?” 纵横大神:“对。那八个雕龙坛,看似在半空里无秩序地飘飞,一会儿变成这么个队形,一会儿又变成那么个队形。其实,它们是在用队形诉说它们的委屈。 “那队形,是它们排列的一个个汉字,如果用摄像机拍摄下来,再用线条进行连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因为我用意念把它们的队形定格了一下,才没注意脚下趔趄了这一跤。” 龙一:“噢?我只看出了‘一’‘大’‘人’‘龙’,别的倒没想到。这么说,它们也有灵感?” “有哇!”纵横大神一脸认真地说:“你想啊,你们八条龙是一块儿埋的,你都化身成神了,他们岂能没有灵感?装殓它们的坛子和依附的石龙虽然被砸碎,灵魂却灭不了。 “他们之所以不落下来,除了地面引力小之外,是以这种方式在诉说自己的委屈:我们本来应该埋进坟墓里,不让埋进坟墓就飞在天上,制造奇闻引起人们的注意。” 龙一一拍脑门:“我真傻,怎么就没往这上面想呢?” 纵横大神:“龙一,我被八个雕龙坛的坚强感动了。这一跤我不不白趔趄,我一定给你办成这件事,让玉帝把名字改过来。 “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是把它们送归到下界,埋进真正的八龙冢里,也不枉八个雕龙坛坚持飘飞这么多年。这对你们的意义十分重大!” 龙一:“噢?请指教!” 纵横大神:“究竟意义有多大,得等我掐算好了才能给你说。不过,直觉告诉我,肯定不寻常。” 龙一:“那就有劳你费心了。我代表那七条龙先谢谢你!” 纵横大神:“不用谢,扶植起你们八条龙来,也是我建立功勋的大事,要知道,你们是真龙,坐了天下就是真龙天子。上天决不会亏待我的。” 龙一:“那咱屋里说话。” 三个人在外面转了一圈后,又回到龙一的房间。 龙一仍然把亓晓婷放回到龙床?上。 纵横大神则坐在写字台旁闭目掐指,沉思了足有十多分钟。又翻开随身带的奇闻典故集成书——奇闻宝典查了又查,脸上的表情也已改过去的幽默诙谐,变得认真庄重起来。 第一十四章 根源 “龙一,你给我讲述的用错人和因为名字与蛇王府起的风波,光给我说了个表面现象,并没有给我讲清根源啊。” “根源?”龙一惊问:“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说道?” 纵横大神:“大有说道。” 龙一:“我还从来没往这里想过。那你给我说说,越细越好。” 纵横大神:“我从你的讲述里听出你没往这上面考虑,但我必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说清楚。一来你好有个防备,再就是你知道怎么回事了,也就知道怎么做了。我实话实说:你落到这个地步,问题还是出在你身上——因为你用错了人,才引出的这一系列的麻烦。” 龙一一怔:“哦,请讲。” 纵横大神:“你父王祖龙,乃正义之龙,一生光明磊落,身具浩然正气。他在给你们八条龙尸放返灵珠的时候,也把正义附在了上面,希望你们称帝为王时,也像他一样,一身正气,福泽天下。 “以他的阴德,保佑你们做八代帝王蛮没问题。你是真龙,做了江山就是真龙天子,还会受到上天的保佑。 “龙王敖广说的不错,你确实觉醒的早了些。但你是祖龙的儿子,是千真万确的真龙,依你们龙族的运气,这点儿失误不足对你造成威胁。既然已经投胎为人,按着人类的生长规律,如果你成年以后再揭竿而起,为王称帝也就十几年二十几年的事了。 “这个时候却被人挖开了冢墓,砸碎了你们赖以存身也是保佑你们的雕龙坛。这样的奇耻大辱和深仇大恨,搁谁身上也无法忍受。你组织军队进行抗击,实属正义之举。 “但你却用错了人:用了一个蛇妖老道当军师,给纸人纸马披法充当军队。这样露骨的欺瞒行为,你就是真龙天子,上天也不会容忍你的。要知道,天子欺瞒上天那是要定死罪的。” “也是你命不该绝,纸人纸马提前举事,顺风耳和千里眼在汇报给玉帝之前,让你侄子敖广看到了,暗中处理瞒住了上天,保住了你的性命。但你却与神星球上的蛇王结上了仇恨。” “不就是一个蛇妖老道吗?何况已经被打回原身,怎么与神星球扯上了关系?”龙一不解地问道。 “关系大了去了!”纵横大神接着说:“要给你说这个,还得把这个蛇王的根源给你讲清楚。这个神星球上的蛇王,原本是下界老蛇王的一个义子。 “这个义子很会来事,把老蛇王哄得滴溜溜转。老蛇王很信任他,有什么大事都与他商量。久而久之,这个义子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了,甚至窥伺起老蛇王的宝座来。 “有一段时间,老蛇王与他的嫡子长子闹矛盾,便有意把王位传给这个义子。但老蛇王在隐退时,忽然清醒了,还是把王位传给了自己的嫡子长子。 “这个义子不甘心,便想使手段杀害新蛇王,自己登上王位。 “事情败露后,新蛇王把他打了个落花流水。万不得已,他才带着爪牙逃上了神星球,在这里称起蛇王来了。 “那时的神星球还很荒芜,他也不过建了个洞府,带领着几百人,自己占山头称王罢了,所以没有人管这件事。 “但由于他来的早,后来的人们不知原委,也就随了他的手下称呼起他蛇王来。久而久之,他就成了神星球上公认的蛇王了。 “也正是由于他的心术不正,受到了上天的惩罚——他虽然是蛇王的头衔,头却怎么也变不成~人的模样。连同蛇王府里的蛇妖,都是人身蛇头。洞府里是人头的蛇妖,都是他从下界抢上来的。 “神星球上的蛇王并不安于现状,时时窥伺着下界的蛇王地位。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他经常偷偷地跑到下界去,与凡间的女蛇妖缠~绵。待女蛇妖的孩子修炼成妖物后,他就收在自己的名下,让他们为他服务。” 纵横大神说着摊开他的奇闻宝典,指着里面的一段文字说道: “你看看,我的奇闻宝典里有这么一个记载:一千多年前,蛇王突然心血来潮,一个人偷着离开神星球下到凡间,与一个幻化成美女的女蛇妖发生了一夜情。 “结果,这个女蛇妖怀孕了。十月怀胎期满,女蛇妖并没生下一男半女,而是生了一个足球般大小的软卵蛋。 “软卵蛋落地后,见风就长。很快长成了一个成~人枕头般大小的椭圆形超大卵块,外壳也变得梆硬起来。 “女蛇妖没见过这种东西,也没听说过是什么,为了不让人们知道,便把它悄悄地扔到了野外。由于扔的力气大了些,卵块破裂了,从里面爬出数百条头上长着红色肉瘤的小黑蛇。 “女蛇妖一看,小蛇们既不像自己,也不像一夜情的神星球上的蛇王,黑不溜秋丑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一气之下离开了它们,任它们自生自灭。 “那小蛇们虽然丑,身体里却有着神星球蛇王的血统,凡是成活下来的,都修炼成了蛇妖,化形成?人的也不在少数。 “有的蛇妖精明,知道了自己是神星球上蛇王的后代后,便想方设法上了神星球,投奔在了蛇王洞府。 “后来蛇王也听说了这回事。但他没有明目张胆地相认,一是为了掩盖自己的丑行,再一个就是他也认不清哪一个是他的骨肉,便对散落在凡间的蛇妖们一视同仁,与他们取得联系后,就像爱护自己的子孙一样,特别袒护起这些蛇妖来。” 在纵横大神的指点下,龙一也认真地默读了这篇记载。 “这么一联系,问题还复杂化了呀?”龙一忧心忡忡地说。 纵横大神:“是的。我们虽然不知道那个蛇妖老道与蛇王的关系,但蛇王保护凡间散落的蛇妖却是有历史根源的。 “因为你用错人的原因,龙王把化身老道的蛇妖打回原身,蛇王不可能不知道这回事。如果你不来神星球,这里的蛇王鞭长莫及,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你偏偏来了这里。一是蛇王记恨你打杀了他的子民(甚至怀疑是他的儿子),再就是因为你是龙,上古神兽,无论名誉还是地位,都压着他一头。 “他怕你在这里成了气候以后,就没他的地位了。嫉妒加上仇恨,新仇旧恨一块儿算,所以给你来了个下马威。 “什么名字相同,一派胡言,只不过借此挑起事端罢了。就连投奔你来的小丫头亓晓婷,也是吃了这个亏。 “花卉乃自然生长的东西,采摘一两朵有什么要紧!因为她告诉了他们是来你这里找你的,才激起了他们的愤怒,严刑拷打后又灌了辣椒水。” “没想到,真没想到!”龙一痛苦地摇着头道:“用错一个人,引起这么多悲惨之事啊!” 纵横大神:“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光苦恼也不行,想办法弥补这个过失,把损失缩小到最小!” 龙一一震:“弥补?” 纵横大神:“对呀,有了差错你不弥补,岂不永远错下去。民间《战国策?楚策》中说道:‘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据我所知,亡羊补牢在民间很普遍。” 龙一:“你是说现在埋进去还不迟?” 纵横大神:“不迟!那里的地理形状就起这个作用。关键你们是真龙,根基正,那里的河形又没变化。过去能,现在能,将来也能。” 龙一:“这么说,我们还有挽回的余地?!” 纵横大神:“任何错误都有挽回的余地。就看你肯不肯努力了!” 龙一闻听,就像打了精神兴奋剂一样,一下从座位上坐起来,双手抱拳,冲着纵横大神作揖说道: “只要能挽回,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纵横大神,我的朋友中,只有你能跟玉帝说得上话。我就一事不求二主:既求你让玉帝把名字给我改过来,还求你向玉帝说情,允许我把八龙坛送回下界,还埋在清凉江畔那三里直河地段,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纵横大神,你要给我办成这事,你就是我、同时也是八龙坛中那七条战死之龙的最大恩人!” 纵横大神忙回礼,说道:“言重了,言重了!既然你有这个要求,我一定全力给你去办理。不过,前一条只要有证据,又只是一个名字,可能没问题。这后一条,难度可能大一些。” 龙一依然双手抱拳做作揖状:“要不我求你呀!这事你要不给我办理,我和那七个石龙,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 纵横大神捻须暗自沉思:龙一乃上古神兽,八龙坛中一分子。因为不满八龙坛被砸又犯了大错误,如果放他下界,万一把持不住使起性子来,那可是排山倒海的威力。玉帝肯定对他不放心,不让他出去。 也许天有意成全他,这个时候来了个帮手亓晓婷。她乃凡人,与八龙坛又没有瓜葛,让她带着八龙坛长途跋涉,玉帝就说不出什么来了。 既然有这个机会,自己何不舍舍老脸儿,到玉帝那里说说去。如果真能说成此时,扶持真龙成为天子,也是自己的功德一件。 于是,纵横大神便对龙一说:“你既有这个想法,那我就再说说这件事。待八龙坛落地后,我再向玉帝为你求情,请求他允许八龙坛到下界归冢。 “不过,难度肯定有,说成了你也不要喜,说不成你也不要恼,我这里一定尽百分之百的努力!” 龙一的双手又捧在一起,拱拱手,道:“我和那七条石龙的命运,就全交到你手里了。” “哈哈哈,你呀,”幽默诙谐又回到纵横大神的脸上,指着龙一说道:“你是逮住蛤蟆攥出尿,砸干老神一身油——非逼我办成这件事啊!” 第一十五章 玉帝核实 “好!这故事真好。既有压胜法,又有村名阻阵,真是一篇优美的民间传说故事啊!” 玉帝看完《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和花园的传说》及《用错人》后,高兴地拍案叫绝:“纵横大神,这么好的民间故事,你是从哪里搜集来的?” 纵横大神闻听心中高兴,知道事情有了眉目,忙拱手说道:“从八龙山里的龙一那里挖掘来的。” 玉帝:“噢?何为挖掘?” 纵横大神:“龙一不愿意讲,是我逼出来的。” “不愿意讲?”玉皇大帝转了一下眼珠儿,揶揄道:“故事里说的龙一,该不会就是他吧?” 纵横大神:“正是他。他就是八龙坛中辈分儿最大的、祖龙的第九个儿子小金龙。在八龙冢中,由于他们排列了序号,他是第一名,所以叫了个龙一。故事里的好多情节,都是他亲身经历的。” 玉帝笑道:“这只是个传说故事,你也是听他一人之言,谁又能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 纵横大神:“从凡间来了个穿越的小姑娘,穿越前也是棘津州人。她说她的家乡确实有这个传说,里面的地名都是真实的,直到现在还叫着这样的名字。” 玉帝沉思了一下,又说:“这么说,他当初把空间叫作八龙冢,是沿用了民间的名字,而不是仿照别人的?” 纵横大神:“是的。他对他的家乡棘津州十分眷恋,对八龙冢十分怀念。还把他现在的八龙山修建成了棘津州的形状,标出了那里的村庄、河流,以及埋葬八龙坛的沙土岗子。 “那八个被燕王朱棣和刘伯温砸碎的雕龙坛和石龙,他祭进身体里带上了神星球,已经被他粘合好了。由于不能放进地下室,就摆放在空间的平地上。在一次神星球与外面的巨石碰撞时,八个雕龙坛都被震飞了起来。现在还都飞在他的空间里。” 玉帝:“据我所知,神星球上空的大气稀薄,物体飘飞起来很正常。” 纵横大神:“但那八个雕龙坛飘飞的很奇特,一会儿排成一个汉字,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玉帝:“雕龙坛嘛,里面成殓的又是龙的尸体,有灵感不奇怪。既如此,怎么不落下来呢?这方面又没人限制。” 纵横大神:“要是能落下来,他们自会落下,关键是她们落不下来。除非用压胜法。” 玉帝:“喔,你这里写了压胜法的故事,他那里用压胜法才能落下来,你这故事是不是为他们做铺垫?” 纵横大神:“不是做铺垫,是起因。你想啊,朱棣和刘伯温挖开八龙冢,砸碎八龙坛,又用村名压胜法,把八条龙置于死地。 “现在他们虽然被粘合好了,但压胜法却在他们的灵魂深处打下了深深的烙印。非压胜法,不能改变他们的行踪。” 玉帝:“你是说,他们已经被压胜法控制住了?” 纵横大神:“不能说控制,可以这样说,他们已经对压胜法特别敏感。如果把‘山’改成‘冢’,它们就会落下来。” 玉帝:“这么灵验?” 纵横大神:“一准灵验。因为八个雕龙坛本来是冢中之物,改成冢,就有了压胜法,他们不落下来那才怪呢!”如果把它们埋在原来的地方就更好了。” 玉帝:“难道有什么讲究?” 纵横大神:“大有讲究。我算过了,八个雕龙坛和八条石龙虽然被砸碎,但它们的灵气还在,守卫在破碎的雕龙坛碎片上不肯离去。 “经过龙一一粘合,又成了完整的雕龙坛和石龙。它们便都又聚集到了里面。如果把它们埋进坟墓,天长日久,它们会与龙一一样,转世到人间;如果把它们再埋进清凉江畔那三里直河地段,还会孕育出八代人间帝王来。” 经过深思熟虑,纵横大神一口气把龙一的要求全说了出来。 让纵横大神没有想到的是,玉帝对他的观点却大加赞赏: 只见玉帝点点头,肯定地说:“这个我信!他们是真龙,自身能力强大,只要环境适宜就行。但改名字不是小事,我也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这事需慎重考虑。” 坐在一旁的王母娘娘说道:“你既有疑,何不把边仙姑叫来问问。她乃棘津州人,想必知情。现在她正好在九仙女那里说话,传她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玉帝见说,忙令身边侍卫去请。 须臾,手拿金丝拂尘的边仙姑款款而来。 边仙姑看上去四十来岁年龄,身穿一件月白色百褶女道服,头顶梳发髻,一方白色丝巾垂在脑后,面相雍容富态,慈眉善目,像极了《西游记》中左大玢扮演的观世音菩萨。 “边仙姑,你们棘津州是不是有个关于《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和花园的传说》?” 见过君臣之礼后,玉皇大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边仙姑信心满满地答道 玉帝:“你见过那个八龙冢吗?” 边仙姑摇摇头:“没见过。我是听龙一说的。” 玉帝:“哦,也是道听途说啊!而且还是龙一。” 边仙姑:“回陛下,我是唐朝晚期飞升,那八龙冢是明朝初期被发现并挖掘开的。那个传说也是挖开以后,根据刘伯温的压胜法才流传开来。您知道,我飞升以后,是不能随便下凡的。” 玉帝点点头:“那,塔儿头、横头、朴庄、营头、王均,你们那里是不是真有这些村名?” 边仙姑:“有!这些村名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离我的老家边村也都很近。王均有个大集,我在凡间时断不了去那里赶集买东西。” 玉帝拈须沉思,见纵横大神面带沾沾自喜,心道:他们都是好朋友,边仙姑与龙一又是老乡,别再合起伙儿来糊弄我。于是又说道: “改名字不是小事。这样吧,有了你们提供的基本情况,我再派人去核实一下,如果属实,便给他更改过来;”又冲纵横大神说:“不属实要拿你是问,判你个播弄是非之罪!” 纵横大神忙拱手说道:“不属实微神甘愿受罚!” 玉皇大帝随即传来顺风耳和千里眼,对二人说:“这里有《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和《用错人》的民间故事,说的都是棘津州的事。据说那里有这些地名。 “你们俩先看一看,看完后到八龙山观察一下那里的地形。再到民间对照一下真正的棘津州,看看两下里在形状上是不是相符。 “然后再深入到老百姓中,探听那里是不是真有这个传说,八龙冢是不是真实存在过。限你们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来回复我。” 又对纵横大神说:“明天这时你也来,咱共同验证这件事。” 第二天,纵横大神和顺风耳、千里眼同时来到灵霄殿。 顺风耳向玉皇大帝汇报说:“八龙山里的地形与凡间的棘津州确实很相似;民间也确有关于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八龙冢确实存在过,埋葬八龙坛的沙土岗子如今还在。 “不过,那里没有《用错人》这个故事,倒有个叫《曾二八棍的传说》,故事却一模一样,村庄也对上号了。那里的老百姓几乎家喻户晓,老幼皆知。” 千里眼说道:“陛下,那里的老百姓对您还有些……” “咳!咳!” 顺风耳一听话茬不对,忙咳嗽了两声。 千里眼人也很聪明,意识到这是顺风耳不让说这方面的内容,忙禁住口,不知说什么好了,怔怔地愣在了那里。 “老百姓对朕有什么意见?快快说来。” 玉帝见千里眼欲言又止,知道是负面反应。为了弄清事实真相,也为了了解自己在民间的口碑,便催促道。 千里眼赶忙双膝下跪,战兢兢道:“陛下,小神不敢。” 玉帝:“朕赦你无罪,有什么反应如实说来。” 千里眼:“是!民间老百姓对您还有些不满,说你偏听偏信偏向蛇王,不应该把存在了几万年的八龙冢改叫成八龙山,委屈了他们的八个雕龙坛和龙一。民众说他们的龙一在天庭受了欺负,很是愤愤不平。” 玉帝:“噢?那次纷争也传到民间去了?” 千里眼:“传去了!全棘津州的老百姓都知道。他们说,凡间没有上天梯,如果有的话,他们就上来找您理论。还要打蛇王,帮龙一出气,把八个雕龙坛再运回清凉江畔的沙土岗子上埋葬起来。” 玉帝:“嗬,还群情激愤呀!” 顺风耳也忙跪倒,说:“说不上群情激愤,但众口一词。不过,都是老百姓,说说而已。” “话不能这样说。”玉帝嗔怒道:“老百姓最能反映实际问题。不要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是被天下的老百姓唾骂,我这个玉皇大帝坐着也没多大意思了。既如此,朕立马把名字改过来,还龙一一个清白。” 随即传来钦差大神,吩咐道:“你去八龙山传朕的旨意,把八龙山改名为八龙冢。然后到地名资料部,把那里的记载也改过来。” “是!”钦差大神领了圣旨,高高兴兴地办理去了。 纵横大神大喜,趁势说道:“陛下,既然八龙冢被证实,那个传说也是真的,就让龙一把八个雕龙坛运到下届,还埋进清凉江畔那三里直河地段,继续孕育八代帝王去吧。 “他们都是真龙,经您这一特赦又成了真命天子。当了帝王后,也一定会扬天威,为民众谋福利的。天下的百姓得到实惠,一定会感念您的好处,改变对您的看法。” 第一十六章 送归方案 玉帝沉思片刻,说:“龙一年轻气盛,已经犯了一次天规。这次又受了委屈。朕担心他出去后含恨报复,在神界和凡界制造混乱。” 纵横大神:“你要怕龙一闹事,我们可以不让他出空间。让那个从凡间来的小姑娘,带着八龙冢空间,徒步走回去,既历练了小姑娘,还达到了送归的目的。” 玉帝:“小姑娘是从哪里上的神星球?” 纵横大神:“小姑娘原身是华夏棘津州人,穿越到了天竺国最东边的郦家屯村,从郦家屯西小河里上去的。” 玉帝:“我们有规矩:凡人从哪里上的神仙界,下去还应该落脚到哪里。华夏到天竺十万八千里,她一个小姑娘,会回得去?” 纵横大神笑笑说:“回去回不去还不在你?你要允许诸神帮忙,她就回得去;否则,她连郦家屯村也逃不出。” 玉帝略一沉思,点点头说:“这样吧,这是龙族的事,你与东海龙王敖广商议一下,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的送八龙坛归冢的方案来。如果朕觉得可以,一定批准。” 纵横大神心中高兴,辞别玉帝,立马奔龙宫找东海龙王敖广去了。 ……………………………………………………………………………… 敖广听了纵横大神的说辞,也高兴得没法。毕竟龙一是自己的亲叔叔,其他七条龙也是龙族一脉,他又何尝不希望他们起死回生,在人间称帝为王,光龙宗耀龙祖呢! 于是,便与纵横大神商议,共同制定了一套送八龙坛归冢的方案: 一、让凡人亓晓婷带着八龙冢空间返回人间。亓晓婷从什么地方上神星球的,下凡还回到原来的地方。为表诚意,让其长途跋涉,从西牛贺洲的舍卫国,一步步走回南瞻部洲的华夏国棘津州,把八个雕龙坛埋进清凉江畔三里直河地段的沙土岗子上,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二、为了让亓晓婷死心塌地、别无二意地护送八龙坛,让她与龙一在神界订婚,结为准夫妻。但必须把八龙坛埋进坟墓后,方能结婚。 三、为防备龙一精力过盛闹事生非,消弱他的精神力。在空间里给他戴上脚镣,并设上催眠作用。亓晓婷也不得长时间待在空间里,更不得在里面过夜。衣食住行自己解决 四、为了帮助亓晓婷赶路,龙一可以在白天走出空间,化作马匹驮载亓晓婷。但只要他一出空间,便灵力全无,只是一匹普通的凡马。进入空间后再变回戴脚镣的龙一,为亓晓婷的行程出谋划策。 五、亓晓婷作为龙一的准夫人,必须一路打妖杀怪、广积阴德,做好事善事。一是为龙一的过去赎罪;再一个是为八龙坛里的八条石龙祈福,保佑他们日后顺利走上帝王的宝座;最主要的是让她自己经过历练后成长起来,结上仙缘,事成后能够母仪天下,帮龙一维护江山社稷的和谐稳定。 六、空间里的物产都是神界的财物,亓晓婷凡人一枚,不可不劳而获。出神界时一律变成石质。亓晓婷要想利用,一是用妖怪的尸体进行化解;再就是通过沿途做好事善事、广积阴德进行化解。一旦化解了,就永远归龙一和亓晓婷所有。 七、送归八龙坛归冢,乃龙族大事,由于亓晓婷乃女流之辈,龙族派出一龙女,给亓晓婷作伴,一路相随。 玉帝看了以后,高兴得一拍桌子,说道:“好,朕百分之百同意。另外,朕视亓晓婷乃凡女一人,龙一出空间也是凡马一匹。路途遥远,少遇不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朕再责成从棘津州来的女神仙边仙姑保航护卫,神星球上的诸神,如:西汉公羊大师董仲舒、明朝嘉靖佥都御史毛鹏、明朝万历一品尚书白尚书,以及所有在神星球上的棘津州的人士,可以任由边仙姑差使。 “关键时候,也可以请求天上的大神帮忙,这个我亲自交代给边仙姑,你们只是给龙一和亓晓婷说过去也就是了。 “别的方面,敖广和纵横大神去具体实施。朕现在就拟圣旨,赐他们天婚。事成以后再成就大礼!” 龙王敖广闻听自是高兴,千恩万谢了玉皇大帝。 玉帝随即拟了一道天符交给龙王,嘱咐道:“下界之前,把这道天符烧了,一切按方案里的规章制度去做。” 龙王接在手中,谢过玉帝,与纵横大神一起辞别天庭,到神星球上向龙一报喜去了。 ……………………………………………………………………………… 说来也怪,自八龙山改名八龙冢,那八个雕龙坛在半空里疯狂地飘飞了一阵,然后“刷刷刷”,排着队地落在了龙一的庭院里。由于有送它们回棘津州的打算,龙一没有再建地下室,只是把它们放在东耳屋里锁了起来。 经过两天的静养,亓晓婷身体表面的硬伤已经好转,又恢复了原来靓~丽~鲜~活的面容。胃里、喉咙里也不再火烧火燎。 只是蛇毒已经侵进骨髓,坐下了病根,只要一着急或者用力过度,就会酸软无力,身上每一寸血~肉就像被针扎一样,疼痛无比。 龙一对她照顾十分周到,一日三餐,都亲自动手,甚至连锅碗也不让她刷。 亓晓婷觉得被一个陌生的大男人侍候很不好意思,总是抢着动手。龙一阻拦道:“你现在的任务是养好身体,回家的路很遥远,还得需一步步走,没有好的身体是不行的。” “蛇毒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治好?”亓晓婷心有余悸地问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知道了蛇毒对她的侵蚀。 “得需一段时间。你要每天喝我给你配制的草药水,再劳逸结合着锻炼身体,等身体强壮起来,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亓晓婷撅撅嘴,在屋里屋外转起来。 龙一的住房像极了棘津州民间的住宅:正房是一拉溜三间北房挎着两个耳屋。正房每间都二十多平米。中间是堂屋,东里间是龙一的卧室。靠北墙有一张大龙床。龙床的东面是一个大衣柜,里面放着龙一的衣服。 在龙床的南面、南窗台底下,有一张大写字台。写字台两边各有一把红木雕花龙头椅。椅子的后面各有个半人高的珊瑚盆景。 因为纵横神直接把亓晓婷放到了龙一的龙床上,这里现在是亓晓婷的卧室。 堂屋的北面是一张大八仙桌。八仙桌的两边,各有一把与东里间屋写字台两边一模一样的龙头椅。八仙桌的前面是一丛海石花盆景,翠绿的叶子,鲜艳的花朵,如果不触摸,真的会看成是陆地上生长的名贵花卉呢。 堂屋的两侧、靠墙都放着一排三人坐的红木雕花靠背椅,上面铺着柔软的锦缎垫。靠背椅前面各有一个石茶几,上面摆着石壶石碗。 西里间屋里的北面也有一张龙床,与东里间屋里的几乎一模一样,上面铺着锦被褥。在龙床的南面、南窗台底下,是一个水晶大鱼缸,几乎占了整面南墙,高与窗台平。里面有各色各样的海洋观赏鱼。无论哪一种,拿到凡间虫鱼市场上价格都不菲。 西里间屋里如今是龙一的卧室。亓晓婷只看了看,就退了出来。 庭院里有东、西厢房,各是两间。东厢房是厨房,西厢房里放着木材及一些手使家什。 庭院里靠西放着一张圆石桌,周围摆着四个石凳。大门朝南,木门框木门,上面按着门闩。大概从来没插过,门闩一点儿磨损也没有,棱角分明地摆放在那里。 总的来说,整座居所就像棘津州民间的一个老农户,龙一就如同一个没娶上媳妇的光棍一样,简简单单地生活在里面。 亓晓婷的奶奶、姥姥家都在农村,这让她少了很多生疏感,很快适应了这里。 “你又不是农村里的人,为什么建成这样的样式?”亓晓婷好奇地问道。 “我怎么就不是农村里的人了?”龙一笑道:“这就是我家的房子样式。只不过比家里的大了些。” “你家里?” “对呀!大徐村曹财主的家,就是这样的。” 亓晓婷恍然大悟:也难怪,他虽然在东海的龙宫里长大,死后却被埋进陆地上的坟墓里。海陆变迁,几万年以后,他的坟墓被村庄围了起来。醒后又投胎到农民家庭。曹财主的家是他在民间的唯一住所,加之他又思念家乡,不建成这样的样式那才怪呢。 “你记得你们家当时的模样?”亓晓婷笑着问道。 “记得。我在那里生活了七、八个月。记忆最深的是夏天的时候,庭院里放一张桌子让我在那里学沿沿(小孩子扶着物体学走路)。为了纪念这事,我就在庭院里放了这张石桌。”龙一说着往石桌那里一指:“来个人也好在这里坐坐。” “你真怀旧。”亓晓婷笑道。 龙一:“你呢?不怀旧怎么吵着要回去?这里是神星球,无论哪个方面,也比你的家乡强吧!” 亓晓婷嘴一抿,赶紧背过脸去。 趁着龙一做中午饭的工夫,亓晓婷一个人走出大门,沿着田间小路走起来。 龙一告诉她,她身体里还有蛇毒,一劳累就会爆发。她现在还很虚弱,一开始要走一百米就回来,以后循序渐进。地里的瓜果农作物,她可以随便摘。 一片西瓜地喜迎了亓晓婷。西瓜地不大,也就一分多点儿,里面却长满了跟头轱轮的大西瓜,一个足有十来斤重。翠绿的西瓜皮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引的亓晓婷心花怒放。 第一十七章 玉帝赐婚 来了两天了,亓晓婷吃过甜瓜、脆瓜、黄瓜,还没吃过西瓜。家里也没见放的有。龙一说过,所有的瓜果都是叠加生长,摘一个立刻还会长出一个来。 她真难想象这么大的西瓜在一瞬间长出是会什么样子,是从小到大呢还是猛然间就这么大了。出于好奇,也想看看它的生长过程,亓晓婷弯腰摘了脚边的一个大西瓜。 让她没想到的是: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一个与刚才摘的一模一样一般大小的西瓜又出现在了刚摘的瓜蒂上,她根本就没看清生长过程。 为了进一步验证,她打算再摘一个。这一回,她是全神贯注,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西瓜蒂。 当上面的西瓜(第二个)被摘下以后,她只是用手拨拉到一边,眼睛一瞬也没离开西瓜蒂。然而,还是没看清。第三个西瓜就像突然被从瓜蒂上吹出来一样,一下子就变大了。气筒吹气球还由小变大,肉眼看得见增大速度。这个比那个还快,一眨眼的工夫。 太神奇了! 亓晓婷赞叹道。 两个大西瓜足有二十多斤,再摘就抱不走了,也吃不了。亓晓婷没敢再试,双手把两个西瓜都抱在怀里,向龙一的住处走去。 抱两个西瓜,这对亓晓婷来说不算什么,在家时她能背七、八十斤的东西。但她却忘了此时自己是个重伤的病人,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天,身体虚弱到了一定程度。当她把两个西瓜抱回住处时,已是累的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这一累不要紧,体内的蛇毒一下暴发了,浑身像针扎一样疼痛起来。 亓晓婷大惊,赶紧把西瓜放在地上,人也蹲在了当地。 这一较劲,疼痛又加剧了几分,亓晓婷忍受不住,“啊”的一声倒在地上打起滚儿来,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龙一见状,知道她这是蛇毒暴发。也顾不得去屋里拿龙涎草药水了,将舌尖在嘴里绕了几圈,生成一口津~液后,忙抱起亓晓婷,口对口地给她灌了下去。 其实,新鲜的龙涎比泡制的龙涎草药水疗效更快,效果更好。只是因为是“口水”,送的和用的又相熟,有些忌讳罢了。 恰在这时,东海龙王敖广和纵横大神进了门。 “快捂眼!快捂眼!” 东海龙王敖广正好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调侃地对身后的纵横大神说道。 “哈哈哈!我们还琢磨如何做你们的思想工作呢,没想到已经水到渠成了。”纵横大神高兴地说。 “什么呀?什么呀?”龙一一脸尴尬地说:“你们想歪了。她从外面抱来了两个大西瓜,累得蛇毒复发,我没来得及去屋里拿草药水,给她灌了口口水缓解病情而已。” “噢?这么严重?”两个老神同时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异口同声地说。 一口龙涎下肚,亓晓婷不怎么疼了,慢慢苏醒过来。 睁眼一看,自己正躺在龙一的怀抱中,身边站着纵横大神和一个体型魁梧,身穿龙袍,头戴前后垂旒皇冕的大神,不由羞红了脸,忙爬起来,站在石桌旁再也不敢抬头。 “呵呵呵,等会儿把关系明确了,你就不这么难为情了。” 纵横大神笑道,又对亓晓婷介绍道:“晓婷,这是东海龙王敖广。”又对东海龙王敖广说:“她就是亓晓婷。” 亓晓婷一听说来者是呼风唤雨的东海龙王,不由心生敬意,忙忍着疼痛跪倒说道:“民女见过龙王。” 龙王忙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关系明确了,你还是我的准九婶娘呢,老龙应该给你请按问好才对。”说着,上前扶起了亓晓婷。 原来,东海龙王虽然是龙一的侄子,年龄也比龙一小。但由于龙一是英年早逝,被埋在坟墓数万年,转成?人形后,仍然还保留着龙的本性,年龄也停留在逝世时的阶段。 而龙王日理万机,岁月煎熬,已经是一脸沧桑。叔侄俩从相貌上看起来,正好颠倒了一个个儿——叔叔更像侄子,侄子倒像叔叔。 亓晓婷闻听,一下羞臊了个大红脸,把身子扭向一边,不敢看众人一眼。 龙一也听得云里雾里,没好气地说:“你们两个人说得什么呀?云山雾罩的,不要拿着我们两个人开涮好不好!” 纵横大神笑道:“龙一,玉皇大帝已经恩准这里改名‘八龙冢’了。” 龙一忙说:“我忘了感谢你了。钦天大神来宣布以后,八龙坛就落下来了,我已经把它们锁在了东耳屋里。龙一这里多谢你了。” 纵横大神:“还有更高兴的事呢!玉帝已经恩准,让你和亓晓婷把八龙坛送回凡间,再埋进棘津州清凉江畔那三里直河地段,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是吗?”龙一高兴地无以复加,握住纵横大神的手谢个没完:“真是太谢谢你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说和下来了。” 纵横大神:“主要还是沾了亓晓婷的光。要不是她来,我磨破了嘴皮子,恐怕也请求不下来。” 龙王敖广说道:“只是路上要艰难一些。”便把几条方案对龙一说了一遍。又道:“之所以如此苛刻,一是太容易了怕玉帝不准,再就是你们两个人都很年轻,尤其亓晓婷,没经过风吹雨打,没见过大世面,不在艰苦的环境中历练历练,很难成长起来。 “在路上,你们一定要一方面打妖杀怪,与魑魅魍魉作斗争;一方面为民众做好事,惩恶扬善,广积积德,造福民众。一旦功德圆满,便能心想事成。” “时间呢?有没有时间限制?”龙一问道。 纵横大神:“一切取决于你们。只要你们功德圆满了就行。如果路上做的够大够好,八龙坛一埋进去,事情就能圆满结束,你很快就能坐上王位。 “如果功德欠缺,那就只能再继续做着等时日了。欠缺的多,时日就长,欠缺的少,时日就短。十年八年是它,三百年五百年也是它。但只要把八龙坛埋进三里直河地段,早晚能等到这一天。” 龙一望了一眼亓晓婷:“听懂了吗?功德与时间成反比。功德大了时间就短,功德小了时间就长。” 亓晓婷自是高兴。见他们说的都是成就帝王以及送归路上的事情,自己一个凡女不便发表意见,便点了点头。 纵横大神又补充道:“为了让你们孤~男~寡~女路上行走方便,玉帝同意你们先订婚,后恋~爱。事成之后,再举行婚礼。你们可愿意?”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把龙一和亓晓婷都惊呆了。 龙一愣怔半天,挠挠头发,深情地望了亓晓婷一眼:“我没意见,就看晓婷了。” 亓晓婷更是感慨万端:自己为采访八龙坛遇狂风穿越了,却来到了八龙坛中八条石龙之一的龙一身边;由于身体里的蛇毒,她还真担心离开龙一后,没了龙涎草药水如何生存? 现在可倒好,玉帝赐良缘:天神为自己做媒来了。龙一乃上古神兽,货真价实的真龙,一个凡女能嫁一条真龙,就是穿越了,也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却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 八龙坛送到,自己也就回到了老家棘津州。如果一路修仙成了大能,或者让龙一送自己回家,说不定还能回到父母身边。 那样的话,就算他坐不了帝王,自己成不了皇后,把如此优秀的他领回家当个上门女婿,为父母养老送终,也不枉穿越一回呀! 纵横大神见亓晓婷半天无语,以为她还在犹豫,或者不好意思说出口。便说:“也罢,你不愿意说就用肢体语言回答我:摇头不算点头算,你愿意就点点头,不愿意就摇摇头。” 亓晓婷心想:这样一个英俊潇洒又是真龙的人,我不愿意才是傻帽哩!何况是先订婚后恋爱,走不到一块儿还有退路,便冲奇典大神点了点头。 “好唻,摇头不算点头算。晓婷点头了,这事定了下来。咱再商量具体事务。”纵横大神高兴得就像自己要当新郎官一个样。 正说间,外面有人来报:“玉皇大帝派钦天大神来宣读圣命,八龙冢之主龙一与凡女亓晓婷听旨!” 龙一忙拉亓晓婷一同跪倒,声呼“玉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玉帝万岁万岁万万岁!”龙王敖广和奇典大神也都撩袍跪地,声如洪钟地高呼道。 钦天大神清了清嗓子,高声宣读道: “奉天承运,玉帝诏曰: “兹闻八龙冢之主龙一仍系单身,凡女亓晓婷仙路迢迢投奔而来,且有送八龙坛归冢使命,特为二人牵红线,准予先订婚,后恋爱,送八龙坛归冢之后成就大礼。 “二人一路上要扬天威,抚民意,惩恶扬善,广积阴德。功成名就之后,一定要以一个全新的社会风貌呈现于天下!钦此!” 龙一、亓晓婷、龙王、纵横大神四人,又是一番“玉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龙一,接旨吧……”钦天大神带着笑意,将手中黄灿灿的圣旨递给了龙一。 龙一少不得又磕头谢恩,遂将圣旨接在手里。看了一眼身边的亓晓婷,心里荡起一股暖意。 见龙一望自己,亓晓婷的脸红得像红布,心里如同一群小兔在蹦,“咚咚咚”,跳动的声音自己都能听到。 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纵横大神刚刚说及此事,玉帝的圣旨就下来了,这可是天赐姻缘啊!今生今世,自己的命运就绑定在身边这个男人——八龙坛之一的龙一身上了。 啊呵,都说送人玫瑰手留余香,自己是采访八龙坛得佳婿呀! 第一十八章 礼物 钦天大神见一对准新人脉脉含情地对望,不由“哈哈”笑道:“怪不得玉帝赐婚,你们两个人,一个年轻英俊风流倜傥,一个娴熟大方品貌出众,真乃天设地造的美好姻缘啊!可喜可贺!微神先在这儿给您们道喜了!” “哪里哪里,有劳钦天大神才是……冢里略备薄酒,还请大神赏脸。”龙一伸手虚扶钦天大神,诚恳地说道。 “我还得赶紧回天宫向玉帝复命,这酒怕是只得留着你们成亲时再喝了。”钦天大神说着,两手抱拳向龙一及众人道别,飞天而去。 “这一来更好了,玉帝赐婚,你们是想不成也办不到了。”纵横大神笑道:“看来老神的眼光没有错!龙一,事成之后,你一定要好好请请我哦!” “一定!一定!到时非喝个一醉方休!!!” 龙一见亓晓婷一直羞红着脸,忙岔开话题:“既然事已定,咱再接着商量送归八龙坛的大事,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纵横大神冲龙王敖广挤了挤眼,笑道:“看见了吧,是亲三分向,这刚一订婚,就护起准新娘来了。” 龙王敖广“呵呵”笑道:“不用急,以后有咱找补的时候。等他们大喜之日,咱俩去礅新娘子。” 纵横大神一指自己的鼻子:“咱俩?” 龙王敖广眼一瞪,嘴一咧,“嘿嘿”笑道:“怎么啦?新婚三日无大小,何况我还是个晚辈。有我先动手,你怕什么?” 两个老神“哈哈”笑了半天,才言归正传起来。 “龙一,说说你的想法。”纵横大神问道。 龙一:“别的都好说,我再苦再累也能承当。只是晓婷,她一个凡女,身体又不好,不让她在空间里,不用空间里的食物,让她住哪里?吃什么?怎样行走?” 龙王:“当初也考虑过这个。正因为她是凡女,才应该走凡间道路,一边走一边修行。经过一番艰难曲折,让自己强大起来,接上仙缘。如果宠着惯着,看似对她好,修为达不到,你们成婚也是个事。” 龙一:“如果是男性,一边走一边化缘,或者扮成算卦的除妖的,边走边赚取路费,倒还可以。她一个女孩子,是不是太难为她了?” 纵横大神:“可以女扮男装啊。扮成算命先生或者除妖道士,有你在空间里帮着,还不是水到渠成。” 龙一:“我也只能在晚上帮她。白天变成马匹,一点儿灵力也没有,保不住还是她的累赘。” 龙王:“不走路的时候,白天你也可以待在空间里。只要在空间里,你还是你,体力和灵力虽然虚弱,思维还与过去一样,智力不减。” 龙一问亓晓婷:“让你扮成算卦先生,一边走一边赚钱养活自己,你看如何?” 一直在一旁静听的亓晓婷心里早已打起了鼓:听他们的口气,从什么地方上神星球,下凡后还回到什么地方,这是一定的了。自己是在郦家屯村西的小河里上的神星球,那么,也只能回到那里了。 这里是天竺国,郦家屯村虽然在天竺国的最东边,比唐僧取经也就近个一千儿八百里路。 唐僧取经可是行程十万八千里路呀!何况人家身边有三个除妖捉怪、能征善战的徒弟;神界有六丁六甲、五方揭谛、四值功曹、一十八位护教珈蓝,各各轮流值日,一路护送。 而自己呢,有个化身人形的真龙神兽,还被消弱了体力灵力,出空间就是一匹凡马,这不等于一个帮手也没有吗? 至于神界的边仙姑、西汉公羊大师董仲舒、明朝嘉靖佥都御史毛鹏、明朝万历一品尚书白尚书,他们倒都是自己曾经听说过的棘津州人物,但成神也不过几百年,能有多大神力? 而送归八龙坛可是硬任务,出不得办点儿差错!一旦有失误,自己就成了龙族和整个棘津州人的罪人了!!! 亓晓婷这里正忧心忡忡,见龙一问自己,心道:送归不能推辞,但必须给他们要些硬本领,比如金手指、异能什么的。 前世的亓晓婷是被六个大人呵护、在物质生活相对富裕的环境中长大的,从来没给人张嘴要过东西。现在要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真有些难为情。张了几次嘴,也没说出一个字。 但,机会错过了永远也找不回来!此时不说,过去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亓晓婷鼓鼓勇气,故意把眉头皱起来,声音郁郁地说:“我对算卦一点儿也不懂,也没算过卦,我怕我不行。” 纳尼,这算什么条件? 亓晓婷,给人要东西就这么难吗??? 龙王却不解亓晓婷的心意,一瓢冷水泼了出来:“这个让九叔教你。他在世间到处游说组织队伍的时候,冒充老道没少给人算卦。 “当着外人,你们可以用传音交流,你在外面鹦鹉学舌就可以啦。至于传音,可以让九叔教给你。” 亓晓婷一激灵,心道:自己不说,人家断不会给,爱脸面要不来宝贝。便二皮脸儿一抹,冲着龙王说道: “如果没人算卦呢,那我岂不要饿肚子!你是龙王,了不起的大神,能不能给我一些异能,或者金手指什么的,需要的时候,还不受bie!” 说着翻了一下白眼儿:“我是送你们龙族的八龙坛,到下界去归冢,你总不能让我去要饭儿吧?!” 龙王摇摇头:“这个不行。你是凡人,一下子拥有了你会承受不了,也失去了让你历练的意义。我可以传授你一些日常生活小法术,如火焰术、清洁术、祭物术什么的,你可以一边走一边修炼,熟练了用于日常。至于大的法术,你修炼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会获得的。” 说着,冲着亓晓婷的额头吹了一口神气。 亓晓婷顿觉头颅大如柳斗,晕乎乎地重有千斤。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 龙一见状,赶忙扶住了她,才没有摔到。 然而,也就是十几息的工夫,亓晓婷忽然觉得脑海里似有几本小册子在晃动。头颅也随着小册子的晃动,渐渐轻爽起来。 待小册子静止不动后,头脑一下回复了原状。 亓晓婷感激地望了一眼龙王,见他笑眯眯地很有成就感,一下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立马说道:“谢谢你的小法术。但我要走十万八千里的路程,路上肯定少遇不了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我手里一样趁手的武器也没有。你能不能给我一、两件法器,路上也好防身。” 龙王沉思了一会儿:“这个我可以给你一件。”说着从袖筒里拿出一把短匕首:“这是我随身带着的一把短剑,是用一颗龙牙炼制的。剑柄上镶着一颗避水珠,你既可以当防身武器,还可以下到水里而不被淹着。”说完递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接过来,故意不屑地看了一眼,不满地说:“就这一件呀?我听说,东海龙宫里的武器多着哩,我担负这么大的重任,怎么着也得再给一、两件吧!” 龙王:“这个还真不好说。你是个凡女,武器带多了反倒是累赘。这样吧,我再给你几颗夜明珠,平时可用来照明,待你有了法术,掌控得了时,还能当攻击法器。” 亓晓婷见武器也只能要到这个程度了,又扯着身上的黑大褂对龙王说:“你看我穿的不伦不类的,能不能从龙宫里给我找几身衣服来,也不用太多,有个七?八十来套就行。男的女的都要,你们不是说让我女扮男装当算命先生养活自己嘛!我总不能穿着这个在下界行走吧?” 龙王:“这个好说,我已经奏明玉帝,从龙宫里派一名龙女来给你作伴儿。我想让娇娜来。来的时候让她多带些衣服,连同夜明珠也一同带来。” “娇娜是谁?”龙一问道。 龙王:“就是我的小妹妹娇娜公主。也是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未成年的女性。” 龙一:“是吗?我对她没有一点儿印象。” 龙王:“那是。你去世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现在,也就相当人类的十三、四岁。” 亓晓婷闻听更是高兴:有个小姑娘给作伴儿,路上也就不寂寞了。何况还是龙女,法术也一定了得,自己可以边走边向她学习。不由问道:“那她什么时候来?” 龙王:“她上不来神星球。你们下界以后,我让她立马找你们去。哎,准九婶娘,你还有什么要求?” 亓晓婷觉得该问的问了,一时也想不起别的来了,便望向龙一,征询他的意见。 龙一想了想,说:“就这样吧,我们路上也不是光消费,我想养活自己没问题。” 龙王:“这个解决了,那你们什么时候动身?” 龙一:“晓婷现在身体很虚弱,下(界)去了也不能长时间走路。我想让她在空间里调整两天,再见见与棘津州有关的人们。再说了,我要下界了,总得给朋友们道个别不是。往常都是人们上我这里来,临走了,也让我到人家家里去谢谢!” 龙王点点头:“可以。不过,万一碰见蛇王府的人,你一定要把持住自己,千万别动起手来,以免前功尽弃。” 龙一点点头。 纵横大神见他们一家说完了,对亓晓婷说道:“我也送你一件礼物,就是我给你使用过的文房四宝。先时我就说过:只要你再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送你。当初我就看着你们俩郎才女貌,准备促成你们的婚事。没想到这么快就定了下来。现在我郑重宣布:这套文房四宝送你了。”说着,从衣袖里拿了出来。 亓晓婷忙行了个万福礼谢过,接了过来。 第十九章 蛇王兵围困 “不过,我有个要求。”纵横大神又说:“你下界后,要把你所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整理出来,用纸鹤寄给我。这个龙一会,让他教给你。 “记住: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有始有终,写文章也要有头有尾。否则的话,文房四宝在你手里也会虎头蛇尾,最终沦为凡品。 “别看白宣纸只有一张,你只要写满了,下面就会自动出现一张。这张写满了,再出……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你多会儿也用不尽,写不完。” “谢谢纵横大神!“亓晓婷高兴地说:“我一定遵照您的吩咐,把自己感兴趣的事件写下来,寄给你。” “好了,我的事情办完了,你们一家子再继续往细里商量,我先回去了。” 纵横大神说完,招过他的坐骑金麒麟,跨上,向门外奔去。 然而,纵横大神却没能走出八龙山空间。 在空间入口处,蛇王府的人已经围了个水泄不通。纵横大神出来时,蛇王也正好赶到,质问道:“纵横大神,叫了几百年的八龙山,你为什么给改成八龙冢了?” 原来,纵横大神在蛇王府的人面前救走亓晓婷后,蛇王就派人尾随着他了。蛇王一是想知道他把将死之人送到哪里,再一个是想探听亓晓婷的死讯:他不相信一个灌了辣椒水的人还能活过来。他想知道纵横大神扔死人时的表情。 书中暗表:蛇王之所以对龙一恨之入骨,甚至连投奔龙一来的凡人都大打出手,正像纵横大神的《奇文宝典》里记述的那样,蛇王怀疑被龙王敖广打回原身的蛇妖是他的一个私生子。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蛇族的妖物被龙族打了,也是他蛇王的羞辱,这也是他一开始就故意找龙一麻烦的主要原因。 书归正传:当派去的人回来告诉蛇王:纵横大神抱着那个灌了辣椒水的女子去了八龙山,蛇王一拍大腿,懊恼地说:“我怎么就没往这里想呢?龙涎是我们蛇毒的克星,这个小妮子,一定被龙一救过来了。” 蛇王的夫人女蛇妖说:“大王请放心,就是救过来,她也生不如死。我们的蛇毒只要一侵入骨髓,就是华佗在世,也消除不了。她被灌到送到龙一那里,少说也有多半个时辰,而蛇毒进喉咙到入骨髓,也就几分钟。 “他抱走时,小妮子的骨髓里就已经侵入了蛇毒,龙一的龙涎草药水再管用,也只能治治皮外伤,保住她的性命而已。也是小妮子命该如此:生不如死!哈哈哈,比死还难受!” “但愿如此吧!”蛇王又对来报信的探子说:“你再去盯着,有什么情况速来报我。” “是!”探子答应一声,赶忙去了。 蛇王府中也有能人,被派去的探子就是个顺风耳:无风能听清千米以外的动静,顺风能听五、六里。那天,纵横大神和龙一在屋里的谈话倒没听了去,却把在空间里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尤其那句“这一跤我不白吓亓晓婷,我一定给你办成这件事,让玉帝把名字改过来。” 回来对蛇王一说,蛇王把鼻子都气歪了。但转念一想:八龙冢改八龙山,这是玉帝的旨意。玉帝乃金口玉言,定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动。而纵横大神在天庭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文职神仙,怎么会说动玉皇大帝!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方才探子来报,说八龙山真的改成了八龙冢,进口处牌匾上写的清清楚楚。八个雕龙坛也落到地面上了。 蛇王闻听坐不住了,忙召集了上千近卫兵,把八龙冢进口处堵了个严严实实,非要与龙一理论理论。 恰在这时,纵横大神骑着金麒麟来到了。 当纵横大神知道了事情原委后,没好气地说:“改名字是玉皇大帝的旨意,你有意见,去天庭问好了,围着人家门口算怎么回事?” 蛇王怒气冲天:“我说纵横大神,我蛇王哪里对不住你了?干什么给我眼里插棒槌!玉帝那里,还不是你瞎嘞嘞的。你既然在这里,那就给我说说清楚,为什么把名字又改过来了?” 纵横大神懒得搭理他:“有理你去天庭说去。我不在这里给你废话。闪开道,让我过去。”说着,催促金麒麟就要往外闯。 “想走?没门!”蛇王吼道:“事情说不清楚,你甭想在我眼前走过去!” 众近卫兵也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喊:“对,说不清楚,不放你走!” 屋里的龙一和龙王敖广听到喊声,走出来一看,见门口围满了蛇王府的人,知道又起祸端。龙王对龙一说: “你回去,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参与。万一闹出事来,咱辛辛苦苦争来的八龙坛归冢计划就要落空。这关系到咱龙族一脉在人间的地位,一定要慎之又慎。外面的事由我和纵横大神挡着。” 于是,把龙一和亓晓婷推进屋里,随即又调来虾兵蟹将,在里面护住门口,并对虾兵蟹将说:“你们的任务就是挡住蛇王府的人,不让他们进空间就行。要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我向天庭请求玉帝派天兵天将来制裁他们。”说着驾云头去了天庭。 虾兵蟹将真的遵了了龙王的教诲,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打急了就用脚踢一下。由于人多,在八龙冢门口组成了一道厚厚的人墙,蛇王府的兵将一个也闯不进去。 再说纵横大神,与蛇王三理论两理论,两个人谁也不服谁,竟然打了起来。 纵横大神乃文职神仙,哪里是蛇王的对手,几招过后,被蛇王一流星锤打成重伤,跌下金麒麟来。 金麒麟也是神兽,机灵的很。见主人受伤落地,叼起衣服放到背上,驮着去了天庭。 天庭里,玉帝听了龙王的诉说,正在为发不发天兵天将犹豫,见纵横大神被打伤,不由怒道:“蛇王也忒没人性了吧,对一个文职神仙也下如此重手,那还了得!”随即唤过一个天将,命令道:“你带领一队天兵,将双方都押上天庭,朕要亲自过问。” 天将领命奔出凌霄宫。 工夫不大,两边的人便被带到。玉帝一看,虾兵蟹将都被打得鼻青脸肿,有的头还被打破了,鲜血直流。 再看蛇王的兵,哪一个的脸上也没有挂花,知道虾兵蟹将听从了龙王的命令。对蛇王喝道:“人家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你还不停止,还打伤了文职神仙,实属目无王法。” 蛇王不服气,嚷道:“他的兵将没少踢我的兵将,我的兵将的伤全在腿上。”说着,让自己的兵将们挽起裤腿,让玉帝验伤。 玉帝一摆手:“常言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今天我只看表面伤。因为一个名字,你三番两次挑起事端,搅得神界众不安生。我已经派人调查了,人家的‘冢’比你的‘洞’早几万年,根本不存在模仿一说,纯粹鸡蛋里挑骨头——无事生非。” 蛇王见玉帝屁股坐在了龙一这边,气急地说:“当初改名字的是你,现在改回去的还是你,你……你……你……出尔反尔!” 玉帝一听,一拍惊堂木站立起来,怒喝道:“大胆蛇王,竟敢在凌霄宫侮辱朕!天将,将其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得托生!” 蛇王见玉帝来真格的了,二百五半吊子劲儿上来了,竟然破口大骂起来。 玉帝急了,立马命令道:“蛇王府所有有官职的,一律打入地狱;官职的家属,全部送下界仙城炉鼎楼;所有蛇兵,一律打回原身,遣返下界。” 天庭里立时响起蛇兵蛇将们鬼哭狼嚎的声音。 蛇王见全军覆没,妻女还被送进下界仙城炉鼎楼,骂的更响了。一个天将照着他的嘴巴打了一拳,蛇王面前立时鲜血涌流,蛇牙横飞。 就这样,还娘儿咯噔儿地骂个不停。天将又趁势往他嘴里塞了一个木橛子,押着“呜呜呀呀”还想骂人的蛇王,朝地狱走去。 离开凌霄宫后,纵横大神忍着伤痛对龙王敖广说:“蛇王乃坐地户,结交甚广,爪牙也到处都是。龙一他们能早日离开,就尽量早日离开。我的事不要告诉他,让他安心上路。走时我就不来送他们了。” 龙王敖广含着眼泪说:“多谢你全心全意为我们龙族出力。我代表龙一及所有龙族的龙们谢谢你。” 说着从龙袍里拿出一个亚腰葫芦:“我这里有我培育的龙涎草药水,不知道你愿意用否?如愿意,你就拿去!” 纵横大神浅笑笑,接过了葫芦,说道:“龙涎草药水乃是上好的灵药,神界凡界都求之不得,我为什么不要!” 龙王见说,忙又道:“你要愿用,过天我给你送几葫芦去。” 纵横大神:“那就多谢了!”说完冲龙王摆摆手,带着亚腰葫芦上了金麒麟,回神仙府修养去了。 尽管纵横大神不让说,龙王还是告诉了龙一。龙一含着眼泪冲神仙府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喃喃说道:“纵横大神,龙一一辈子忘不了你的恩情。现在出不去,事成以后,一定带着晓婷去拜望你。” 亓晓婷见状,也忙跪在龙一身边,照龙一的样子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纵横大神,我的命是您救的,我的前程是您给的,小女子一定不忘您的教诲,全心全意护送八龙坛归入凡间的八龙冢。沿途搜集更多的奇闻典故,整理成章邮寄给您。小女子一定说到做到。所作所为,保证让您满意。” 第二十章 禹王送息壤 两个人站起来后,龙王对龙一说:“九叔,我们不能按原计划办了。这样一来,你与蛇族算结上了梁子。 “蛇王府虽然被废,但他们在神星球上生活了上万年,关系盘根错节,爪牙遍神星球都是,一下不可能扫除干净。 “万一有怀恨报复的,我们虽然不怕他们,却耽误行程。再传到玉帝那里,倒显得咱们多事了。不如奉旨而行,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龙一觉得龙王说的在理,说道:“那就赶早不赶晚。老乡就不拜辞了。有劳你给大家说过去。” 龙王:“这个一定。你准备好了,我烧天符了。” 龙一点点头:“烧吧,没什么准备的了。” 龙王在手指上祭出一团火苗,将天符凑上去,点燃了。 说也奇怪,天符一烧完,空间立马凉飕飕的,地面、农作物、都变成了石质的。放眼望去,看不到一丝儿泥土。 龙一也像霜打了的茄棵一样,蔫头耷拉耳的没有一点儿精神。与刚才相比,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现在他的神力很弱,与凡人相差无几,但智慧不减。”龙王对亓晓婷说:“你们可以交流,他可以为你出谋划策。 “这个空间你也尽量少待。这一变成石质的,里面就有了催眠作用。你一凡人,抵御能力差,一旦睡着了,很难醒过来。睡十天半月也不保险。 “不过,要想让空间和九叔恢复成原来的样子,还得靠你的努力。这里面的石质土地不是一成不变的,一是用妖怪的尸体,可以化解这里的石质;二是通过积德行善,感动了上天后,可根据你善行的大小,恢复数量不等的土地。 “而九叔的神力,则根据石质化解的多少来恢复。化解的多,恢复的多,化解的少,恢复的少。完全化解了,空间和九叔,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亓晓婷虽然有思想准备,还是惊诧地张大了嘴巴。机械地点着头,回应着龙王的嘱咐。 龙王又一挥手,一副脚镣出现在他的手上。铁链子有小儿儿手臂般粗细。龙王给龙一戴上,并用一条较细的铁链挂在脚镣的中间,走路时可以提着,还能省些力气。 “他已经没了神力,还戴脚镣干什么?”亓晓婷心疼地问。 龙王:“这是我向玉帝提交送归方案时写上的。不这样,方案批不下来。我也只好依方案而行,玉帝那里好交代。” 龙一苦笑一下:“没事。我在里面又走不了多少路,出去就变成凡马了,不影响咱行走。戴着就戴着,这样还能让我安生一些,不想别的。” 亓晓婷无奈,只有用痛苦的眼神望着龙一,没再说什么。 “我们出去吧!”龙王对亓晓婷说。 待亓晓婷与龙王一走出空间后,龙王用手对着空间一转,空间便不见了,代之而在的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绿草地,上面鸟语花香,生气盎然。 正在亓晓婷震惊之际,龙王递给她一枚玉质戒指,说道:“我把空间封在了这个戒指里了,就叫八龙冢戒指吧。你把它戴在手指上,想进去或者出来,摸摸手指上的戒指,心里想象着进或者出,就能进去或者出来。” 亓晓婷很听话地把戒指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由于好奇,便心里想着“进”,摸了摸戒指,身体果然置身在了空间里,与进金色荷莲的气泡感觉一个样。 一抬头,看到了病怏怏的、戴着脚镣的龙一,亓晓婷心里一阵难过。怕让龙一看到自己浸泪的眼睛,忙把视线转向别处。 空间还是原来的面积、原来的模样,各种作物还都绿油油地长在原处,只不过现在都没了生机,立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亓晓婷好奇,走过去摸了摸,硬~邦~邦的,还很坚~挺,无论多么细小的枝叶,都碰不折。见龙一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亓晓婷不由羞了个大红脸。忙眨眨眼睛,把涌上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龙王给我的,我试试进和出。”亓晓婷伸着戴戒指的手指说。 “其实很简单。”龙一笑道:“一步路也不用走,比进屋门还方便。” 亓晓婷向四周看了看,空间壁就像一层浓雾一样,把外面挡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你看见看不见外面?”亓晓婷问龙一。 龙一反问:“你看见了吧?” 亓晓婷摇摇头。 龙一:“我与你一样,什么也看不见。” 原来是封闭的! 这样,自己在外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不用担心被里面的龙一看到。 亓晓婷放心了不少,又对龙一说:“我出去了,龙王还在外面等着我呢!” 说着,也不等龙一表态,心里想象着“出”,一摸戒指,人又置身在绿草地上了,空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样?好掌握吧!”龙王关切地问。 “很好,一摸就进,一摸就出,也不用走路。”亓晓婷高兴地说。 “那你就滴血认主吧。”龙王又说:“一滴血认主,这个戒指就永远是你的了,并且成了你身体的一部分,多会儿也掉不了、摔不坏。” 认主就认主!里面是自己的准丈夫,还有送归的八个雕龙坛,哪一个都非同小可,别再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把他们丢弃了。 没有了空间,自己的性命难保不说,最主要的是耽误了龙一和另外七条龙的前程,那可是棘津州出现的八代帝王啊! 亓晓婷赶紧咬破手指,将一滴鲜红的血液滴在了戒指上。 说也怪,玉质戒指就像海绵一样,很快把那滴血吸了进去,不留一点儿痕迹。 “这戒指永远是你的了。”龙王高兴地说:“从今以后,只有你才能自由进出,九叔和娇娜,我,以及所有你想让他们进的人,都得在你的带领下才能进去或者出来。” “这么神奇?”亓晓婷赞叹道:“连你和龙一也不能随便进出?” 龙王点点头:“是的,因为这是你自己的空间。好吧,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下去。” “且慢!” 亓晓婷这里还没来得及闭睛,空中却传来一声洪钟般的声音: “老龙王,你也忒不近人情了吧!临走也不让我们老朋友见上一面。” 话随人到,一个身材魁梧、面目严峻、流着半尺漂白络腮胡的老者,来到面前。 “龙王敖广见过禹王。”龙王忙欠身抱拳施礼。礼毕说道:“形势紧迫,我怕在神星球再起事端,打算把他们送下界后,再代九叔向你赔礼道歉。没想到你还是赶来了。” 禹王:“纵横大神用纸鹤传言告知了我,建议我送点儿神土过来,说是路上用得着。”说着望向亓晓婷:“这就是那个穿越过来的小姑娘?” “是的。”龙王答道,又对亓晓婷说:“这是禹王,夏朝的第一位天子——开国君王。” 亓晓婷忙施礼,说道:“民女见过禹王!” “呵呵呵!”禹王捋着白胡子爽朗地笑道:“怪不得纵横大神直夸你,原来这么精明清爽,与龙一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亓晓婷被夸的羞红了脸,低垂着脑袋站立在一旁,不知所措。 龙王忙说:“准九婶,快带我们进空间,让禹王与九叔见见面,他俩可是交情最好的老朋友了。” “这……” 亓晓婷望望龙王,一脸为难。 她自己也才试验了一次进和出,现在要带着两个大活人,而且一个是龙王,一个是禹王,她还真不知如何带进。 “这个好办。”龙王说:“你心里想着我们,用手抚摸戒指,再想着进,就行。” 亓晓婷如法炮制。果然,三个人一同进了空间。 龙一见到禹王也没施礼,上去握住禹王的手,声音涩涩地说:“本该到你那里去辞行,却让你赶过来了。” 禹王:“再晚上两息,恐怕就赶不上了。我们是老朋友,见面倒是小事,主要是误了送息壤。”又望望空间和龙一脚上的脚镣,愤愤地对龙王说:“你们也是,空间被变成石质,人也被封在里面了,又消弱了体力灵力,还给戴上脚镣干什么?” 龙王:“也是万不得已的事,送归方案里这样定的,只好让九叔受委屈了。” “没什么。”龙一很潇洒地提一提拴脚镣的细铁链:“这样提着走,不碍事,走,咱屋里说话。” 禹王很健谈,自他们进屋后,几乎光听他说话了。他说的最多的是他的女儿璪:行程一万多里路,从南方走到北方,终于找到了治水的他,还与棘津州的强喜结良缘。 “璪和强的爱情故事,你听说过吗?”禹王笑眯眯地望着亓晓婷,和蔼地问道。 亓晓婷见问心里一暖:这个故事太熟悉了,是流传在棘津州的一个长篇神话,大意是: 禹最小的女儿叫璪。很聪明。禹非常喜欢她,她也很疼爱禹。禹离家治水多年未归,璪很想念父亲,便带上当时最好吃的稷米糕,顺着禹疏通的河道,向黄河中下游走去。 她走啊走啊,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腿累肿了,脚上磨起了血泡。但她一直咬着牙坚持往前走。当走到棘津州的时候,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因为看不清道路,脚下一滑,就从河堤上轱辘了下来。 河堤下是很深的水,掉进去就没命了。璪一急,用力将手向河坡的土里插去,这才止住了轱辘。她用另一只手挖了一个坑,放稳了身子,才把插进土里的手抽了出来。 忽然,一束明亮的光,从刚才插手的地方射了出来。璪感到奇怪,往插手的洞里一瞧,嘿!里面有很多宝石,那光就是从那宝石上发出来的。璪很高兴,伸手从洞里抓出一颗又大又红又亮的宝石把玩起来。 那宝石没了黄土的遮挡,光芒四射,照的黑夜如同白昼。 土地神见了,十分惊慌。正打算用黄土去埋,发现宝石被璪擎在了手心里。禹是未来的帝王,璪就是未来的公主了。土地神不敢得罪,就和颜悦色地对璪说:“亲爱的璪,你要是喜欢这宝石,就在夜间拿着它玩儿玩儿。天亮以前,你一定要把它再埋回土里。千万别让白玉凤星看到它的光芒。” “这是为什么呢?”璪不解地问道。 “因为白玉凤星最恨世间能发光的物品。”土地神说。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白玉凤星本身不会发光,是借着太阳的光芒显示自己的。要是别的物体发出光来,她认为是在与太阳竞争,消弱她的光辉。一见到有发光的物体,她就嫉妒,心生恨意。就会用神土息壤去埋没。 “实话对你说吧璪,几万年前,这里是东海西岸,你拿的这颗宝石,就是龙族的人们捡拾深海里的珍珠,堆起来的珠宝山。 “由于白玉凤星的嫉妒,他们本来保管的很好的。一日东海龙王敖广忽然心血来潮,来到岸边跟一个叫陈祺的小孩下棋。龙王输了几盘后,便以半壁珠宝山做赌注。结果他又输了,只好让陈祺拿走了半壁珠宝山。 “陈祺不知就里,把半壁珠宝山放在了东海西岸上。白玉凤星看到了,气得大发雷霆。 “这时,正好妖族和巫族大战,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水倾了下来。白玉凤星趁着这个机会,用神土息壤把东海岸上的以及海里的珠宝山全埋住了,东海也因此向东移了一千多里。” 第二十一章 枣强的传说 “白玉凤星也太自私了!”璪鄙夷地说。 “不管怎样,它现在还在天上。它要见了宝石的光明,发起怒来撒息壤,你父亲辛辛苦苦疏通的河道就要被填平,这一带就会洪水泛滥,民不聊生。亲爱的璪,为了你父亲,为了这一带的生灵们,你一定要在天亮前把宝石埋起来呀。” 璪点点头,说:“请你放心,只要这一带不再闹大水,别说是我心爱的宝石,就是把我整个身子埋在这里,我也同意。” 土地神见璪许了诺言,也就放心地走了。 有了宝石的光明,璪看清了道路,一步一拐地爬上了河堤,在一块草地上躺了下来。她又累又饿,身上带的稷米糕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可那是带给父亲的。父亲已经十多年没吃过家乡的稷米糕了。璪咽了几口口水,连动也没动包稷米糕的包裹。 宝石发出明亮的光。璪望着宝石,心想:这宝石如果能吃该多好呀!那样,我把那个洞做上记号,等父亲治好水回来时,我和父亲一同分享!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地把宝石放进了嘴里。这时,奇迹出现了:那宝石一到嘴里,便散发出一股清香,流出了甜丝丝的汁液。璪咽了几口,立时就觉得不饿了。浑身充满了力量。 璪高兴地又唱又跳。 天快亮的时候,璪遵照土地神地吩咐,用土堵住了插手的洞。她太爱手里的这颗宝石了,就把它单独埋在了河堤上,做上记号,又顺着河道找她的父亲去了。 璪又不知走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终于找到了禹。她把带来的稷米糕递给了禹。可是,禹又把糕全分给了饥民们,自己却和饥民们一起吃大锅里的野菜粥。璪很受感动。 禹疏通了最后一条河,就和璪一块儿往回走。璪把发现宝石和宝石能解饿止渴的经过对禹说了。禹高兴地说:“这很好,我们去吧宝石挖出来,分给饥民们,帮他们度过灾荒。” 璪领着禹来到发现宝石的地方。他们惊讶得看到:在璪埋宝石的河堤上,长着一棵很大很大的树。树上挂满了像宝石一样的果子。 璪攀着树枝摘了一个,放在嘴里一嚼,嘿!又香又脆又添,那滋味儿,比她含宝石的滋味儿强多了。璪又摘了一个递给禹,禹也觉得很好吃。 原来,那天晚上,那颗宝石感应了璪的心里话,又受了璪津~液的浸润,便有了灵气。宝石想:像这样长久地在地下埋着虚度时光,倒不如变化成别的东西钻出地面。一来能领略大自然的风光,二来也好为人类谋一些福利。于是,就长成了一棵大树。为了不失自己本来面目,就在树上结出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果实。 父女俩吃了几个果实,都觉得不渴了,不饿了,也不累了。禹很高兴,征得璪的同意,就把树上的果实分发给了棘津州的饥民们。 可是,棘津州的地面太大、饥民太多了,把树上的果实全部分发完了,还有很多很多的饥民没有分到。 当饥民们知道了树是璪中出来的,就用乞求的目光望着璪,恳求她再给棘津州多种几棵这样的果树。 当时正是白天,璪怕白天拿宝石激怒了白玉凤星。怕她撒息壤,把父亲辛辛苦苦疏通的河道再堵住。那样,这一带的生灵又要受水灾之苦。 等到晚上吧,父亲已经十好几年没有回家了,家中奶奶、妈妈和哥哥启一定在焦急地盼望着父亲回去;帝王舜也一定有很多事在等着父亲去办。 璪便对禹说:“爸爸,孩儿想为棘津州的人们多种一些这样的果树。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先头里走吧。我留在这里种树。你看怎样?” 禹见璪很懂事,又会种果树,就答应了她得要求,一个人先回家去了。 璪住在了这里的一户饥民家里。这户人家只有母亲和儿子强。强很英武,打得一手好猎。常年的打猎生涯有练就了一双飞毛腿,无论跑得多快的野兽,只要被强看到,都无法逃得性命。强的母亲为人好善乐施,她把强打来的猎物,大部分均分给了老弱孤寡。饥民们都很爱戴他们母子。 璪的到来,给这个小家庭里增添了新的欢乐。尤其是强,更是喜不自禁。他想,璪是为了棘津州的饥民们才留下来种树的,我一定要好好帮助她。于是,他放弃了自己喜爱的打猎工作,太阳一出山,就带领饥民们开垦荒地,为璪种树创造良好的条件。 璪也很喜欢这一家人,和强相处得很好。白天,她帮强的母亲料理家务,太阳一落山,她就把宝石从那个插过手的洞里掏出来,放在嘴里噙一噙,然后种在强和饥民们白天开垦出来的土地里。日复一日,天天如此。 由于璪和强的合作,不几年,棘津州这一带就长满了用宝石做种子生长起来的果树,树上结满了像宝石一样的果实。 因为它是璪中出来的,人们就给这种树起名叫璪树。树上结的果实就叫璪。 为了和璪的名字相区别,人们又根据树的性质和意义,造了一个同音字“枣”——枣字里能拆出一个“木”,说明枣树是木质植物;枣字里还映着一个“巾”,说明枣树是一个巾帼能人种出来的。人们嫌写一遍不能表达敬意,于是又写了一遍,就形成了一个繁体的“棗”字。现在的枣字是后来简化汉字简化了的。 璪见人们以她的名字给果树起了名,又见成千上万的饥民在强的发动下开垦起荒地来,栽种枣树更加上心了。从太阳落山到太阳出山,一刻也不停地栽。 栽呀栽呀,手上抓出了血,脚上也磨掉好几层皮,她全然不顾,一心想把枣树栽遍棘津州大地。 一天黎明时分,璪终因疲劳过度昏倒在珠宝山的地面上。 强牵挂着璪,一夜也没睡好。脑海里总浮现着璪那冒血的双手。黎明时分,忽觉得心慌肉跳。他预感到璪出事了,就穿衣出了门。 强跑步来到璪取宝石的地方,见璪昏倒在地,心里如刀绞般疼痛。他跪在璪身边,大声呼唤璪的名字。呼唤了半天,不见璪醒转来。赶忙把璪抱回家,遍请名医进行抢救。 名医们用遍了各种方法,就是就不行她,一个个摇头叹气! 强焦急万分。悲痛中忽然想起璪对他提到过的土地神。万般无奈,强便到土地庙里向土地神祷告起来,请求土地神帮忙救醒璪。 土地神听了强的祷告,知道璪是为了坚守诺言,才整夜整夜地栽种枣树给累昏的,很受感动。就对强说:“璪是耗尽了精神力昏倒的。能救她醒的,只有喝了九龙山上九龙盘里的圣水。 “那圣水,是提取了所有夜露的精华。只是,我们这里离九龙山有两千多里路,你来回少说也得个把月。而璪的生命,只能维持七天的时光。” 强听说有救醒璪的圣水,心里立时充满了希望。信心百倍地对土地神说:“我是个飞毛腿。我相信自己会在七天之内取回圣水的。请尊贵的神给我指条上山的路吧!” 土地神见强意志坚决,很是放心。对强说:“你既有如此决心,我也助你一臂之力。”说着从身上解下一块通行牌照,递给强,说: “这是我们神道的通行牌,路上遇见困难,你就唤出地方神。地方神见了这通行牌,就会帮你度过难关。”随着又给强指出了上山的道路。 强辞谢了土地神,拿着通行牌照,朝着土地神指点的方向疾步奔去。他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又有通行牌帮忙,一路倒也平安无事。不几日便到了九龙山下。 九龙山是一座很大的山,悬崖峭壁,十分险峻;青龙飞舞,阴阴森森。强怕青龙伤身,就拿出通行牌,唤出地方神,说明来意,要求地方神帮忙。地方神喝住了飞舞的青龙,让强抓紧时间上山。 强谢过地方神,爬古藤,攀石壁,飞速地向山上爬去。手脚被尖尖的石棱刺破了,他顾不得裹一裹;胳膊腿流出了鲜红的血,他顾不得擦一擦。一刻也不停地爬、爬、爬! 爬到山顶一看,那里果然有一个好大好大的盘子,盘子里盛满了粼粼的圣水。而盘子的下面,卧着九条青龙。大概是有了地方神管束的缘故,九条青龙都在闭目养神。 强轻手轻脚地走到盘子跟前,把从家里带来的瓦罐灌满了圣水,揣在怀里。为了节省时间,他双手紧紧搂住瓦罐,连滚带出溜地向山下滑去。 等滑到山脚时,他几乎成了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皮。每动一动,都钻心地疼痛。 可时间只剩两天了,他必须在两天之内赶回去!否则,璪就没有了希望。想到璪,强心里甜滋滋的,撩开飞毛腿,忍着浑身的剧痛,又飞快地往回跑起来。 强的脚在登山时就扎破了,路上又满是石子、荆棘,他又慌不择路。没跑多远,那脚底板上的皮就磨光了。一沾地就是一个大血脚印。 肌肉没了肉皮的保护,踩在路上的小石子上,又被分裂成无数个小块儿。然后又被碾碎,掉在路上、挂在荆棘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强在一步不停地飞跑。当他忍着剔骨剜肉的疼痛跑进家门时,他的脚底板上满是白生生的骨头碴子了。当他挣扎着把取来的圣水灌进璪的嘴里后,便昏倒在了璪的身边。 璪喝了圣水,立时醒了过来。当她看到身边血人似的强时,抱起强的头痛哭起来。璪的眼泪滴进了强的嘴里,滋润了强那干渴的喉咙。强慢慢苏醒了。他望着已经清醒过来的璪,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璪和强略调养了一段身子,璪就要去栽种枣树,强也要去开垦荒地。土地神被他俩的忘我精神感动了,急忙拦住了他俩,诚恳地说: “璪,强,由于白玉凤星的自私,让你两吃了这么多苦头。我不能改变白玉凤星的自私,却能帮助你们。你们告诉我往哪里栽,我就从土底下把宝石移过去。有土的掩护,白天也能栽种。璪,强,你们就吩咐吧!” 璪和强听了土地神的话,都感动的热泪盈眶。就对土地神说:“你看该往哪里栽,就往哪里移宝石吧!省了我们的指点,枣树的发展会更快一些。” 土地神见璪和强如此信任自己,很高兴。就白天黑夜地在土下面移动起宝石、栽种起枣树来。 直到亓晓婷穿越之前,棘津州的枣树仍不用种子繁殖。就是因为土地神在地底下偷偷把宝石移到了那里,生根发芽、长出枣树来的。 璪、强有了土地神的帮助,枣树发展很快。棘津州乃至整个黄河流域都长出了枣树,饥民们都吃上了红枣。 舜帝死后,禹继承了王位。这时候,璪和强已经情深意笃,心心相印。征得禹的同意,璪就嫁给了强。禹把只有南方才有的“神谷”种子稷,作为女儿的陪嫁送给了强。 强很有才能,他把稷分发给棘津州的人们,教人们如何种,如何收。他还从稷里培育出了黍子和谷子。璪也发明了用黍米面掺上红枣蒸粘糕——这就是我们现在的黄面窝窝——棘津州乃至整个黄河流域的人们从此过上了温饱安逸的生活。 百年以后,璪和强便隐居起来,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 璪发明并栽种枣树有功,被人们誉为枣祖。因为她是在夜间栽种的枣树,每年的八月十五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人们都要摘上一盘又大又红的鲜枣,供在天地底下的供桌上,以示对璪的怀念。 第二十二章 边仙姑的传说 亓晓婷闻听禹王问起璪,忙点点头,说:“听说过。《枣强的传说》,讲述的就是他们俩的故事,枣就是按照璪神娘娘的名字,起的一个同音字。强是璪神娘娘丈夫的名字,这个故事在棘津州几乎家喻户晓。这次送归八龙坛,我就是以枣神娘娘为榜样,才坚定了信心的。” “你比她还勇敢。”禹王赞叹道:“她只是在华夏境内走,你却要从西牛贺洲走到南瞻部洲,再到华夏国,行程十万八千里,跨洲跨国,路上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龙一出空间还是一匹凡马,你的难度大多了。” “我会努力克服的。”亓晓婷腼腆地笑道:“我们华夏国有一个女作家说:‘如果要锻炼一个能做大事的人,必定要叫他吃苦受累,百不称心,才能养成坚忍的性格。’” “哈哈哈,不愧是棘津州出来的,有股子韧劲。”禹王笑着又对龙王说:“棘津州出女英豪啊!” 龙王:“这次送归八龙坛,也是沾了这个小姑娘——啊,不,是准九婶娘的光!要不是她的到来,我和纵横大神就是有一百个胆儿,也不敢提及这事。” 禹王:“你们做的对!是蛟龙必定藏深海,是帝王就得做朝廷。过去条件不具备,大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今凡间小姑娘来了,正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呀!” 龙一:“路上还不知有多少艰难险阻,我真担心……” 禹王瞪他一眼:“担心什么?神星球上,棘津州的老乡不少,哪一个也不会袖手旁观。这是还没听到信儿,要是听说了,还不全都赶过来。” 又对亓晓婷说:“说起来,我和棘津州还是亲家关系。纵横大神也是看的这个,才给我传递了纸鹤,让我送一盒息壤来。” 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个长约三寸,宽和高约两寸的小长方小木匣,递给了亓晓婷,又说道:“空间成了石质的,你们的生活一开始也成问题。这一盒息壤,正好补了这个空缺。” 禹王又拿出一个小布袋,对亓晓婷说:“这是神谷种子,你可以试着种种。学会了,到下界后,无论什么种子都可以这样种植。如果是瓜菜、水果,现吃现种都来得及。吃不了你还可以卖一些,解决住宿问题。” 亓晓婷接在手里,却一脸茫然。 “我对你说说怎样用。”禹王说着,用手在小木匣里捏了玉米粒般大小的一块儿,投到庭院里的地面上。 息壤刚一落地,就迅速地暴涨起来,很快暴涨成两平米大小的土地。禹王又撒了一把神谷种子到上面,只十几分钟,神谷种子就完成了出苗、拔节、抽穗、开花和灌浆的全过程,结出了狗尾巴似得大谷穗,沉甸甸地低垂在谷棵上。 “这么快!“亓晓婷惊奇地赞道。 只见禹王一挥手,那谷棵就像有灵性一样,排着队地挪到息壤外面,码在了一起。 息壤静静地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还能收回来吗?”亓晓婷望着息壤,不无心疼地问。 “收不回来了。”禹王笑道:“不过你不用心疼,根源在木匣里,你取出多少,里面会立即增加多少。只要你不一次全倒出来,木匣里永远是满的。” 亓晓婷:“如果在息壤上再种,是不是也像刚才这样,十几分钟就能成熟?” 禹王:“反复种时间会延长。比如,第一次用十几分钟,第二次就会用三十分钟,第三次用一个小时。几茬以后,就变成普通土壤了。”亓晓婷:“我还以为它们永远是息壤呢!” 禹王笑笑:“我父亲用它填平了大面积的水域,我也用它修筑了很多堤埝,如果一成不变的话,那天下岂不全是神土了! “不过,如果种的一时吃不了,可以让它们一直在棵上长着。它们的性质和过去空间里的作物一样,可以按照它们的规律叠加生长,什么时候用得着,什么时候再收(摘)。” “那就再种上神谷吧,闲着也是闲着。”亓晓婷说着,从小布袋里抓起一把种子,学着禹王的样子,种在了息壤上,然后目不转睛地望着,似有所思。 “你放心,那一小匣保管你一路上用不完。”禹王见亓晓婷似有心思,又说道:“种子更不用发愁,刚成熟的种上种上后,照样生长。” 龙王一旁高兴地说:“这一来可好了,我还真发愁他们一开始的吃住问题呢。有了息壤,一切都解决了。” 禹王:“我听奇典大神说,让她在路上打杀妖怪,用妖怪的尸体来化解这里的石质土地?” 龙王:“是的,也是为了让她尽快成长起来。” 禹王:“她一个凡人,打杀妖怪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 龙王:“这只是一个方面。让她扮成算命先生或者除妖师,为民除妖捉怪,积德行善,也能化解这里的石板。 “他们一路上与平民百姓接触的比较多。只要心诚,肯为民办事,石板地不愁化解。何况还有你的神土息壤,路上生活已经没问题了。” 禹王:“你安排的够苛刻的!” 龙王笑道:“向你学习。你因为治理洪水而获得民心,受到万民拥戴。功成名就后建立了夏朝;九叔他们送归八龙坛,一路杀妖捉怪,安抚民心,积德行善,功成名就后,成就帝王。 “民间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也是玉帝恩准准九婶娘带八龙坛归冢的用意。” 禹王:“只是太难为了一个小姑娘。”又对亓晓婷说:“到华夏后,见到了璪和强,就说我说的,让他们多帮助你。” 亓晓婷嘴上应着,心中暗道:璪和强是一个远古神话,我会见得到? 禹王看出亓晓婷的迷惘,笑道:“没问题,我给你他们的地址,到了就去找他们。璪有个时空转换仪,可以带你到任何时空、任何地方去。纵横大神不是让你给他搜集奇闻典故嘛,正好派上用场。” 正说话间,忽然有一只纸鹤落在大家面前。龙一捡起来一看,高兴地说:“是边仙姑。”又对亓晓婷说:“晓婷,快去把边仙姑领进来。” 原来,空间戒指戴在亓晓婷的手指上,任何人,包括神家仙家,没有亓晓婷带领也进不来。但神仙却能用纸鹤传递信息,无论空间在哪里,纸鹤都能穿越过来。 边仙姑是棘津州得道成仙的尼姑,亓晓婷前世里曾经搜集整理过有关她的传说: 传说,边仙姑姐妹三个,她排行老三。人们都叫她“三妮儿”。 三妮儿小的时候,家里很穷。她一出世,就没了父亲。五岁上,母亲又害眼病双目失明。两个姐姐嫁了人家以后,家里的重担,一下子全落在三妮儿的肩上了。她每天提着小竹篮到地里去挖野菜。 一天,三妮儿正在挖野菜,恰巧被去赴王母娘娘蟠桃会的南海观音看见。南海观音见她挖野菜还手下留情,挖一棵留一棵。就落下云头,变成一个老婆婆前去询问。 老婆婆说:“小姑娘,这野菜是地里生,自己长的,谁都能挖,你怎么挖一棵留一棵呢?” 三妮儿说:“老奶奶有所不知,我家里穷,等着这野菜下锅,可还有比我更穷的小姐妹们哩。我要全挖了走,别的小姐妹们不就一棵也挖不着了嘛!” 老婆婆点点头,心里说:“好个仁慈的孩子。”不觉就有了三分喜爱。又一想,她穷的时候想到了穷姐妹,不知她有了的时候还能不能这样做?且考验考验她。 于是,就对她说:“小姑娘,你人这么小,在野外挖菜很不方便。我这里有很多的菜籽儿,每样送给你三粒。你把它们种在你家门前的园子里,等它们长大了,你自己收一棵,施舍一棵,留一棵。这样,你就有吃不完的蔬菜了。 “我再给你三个大钱儿,你自己花一个,施舍出去一个,留一个。这样,你就有花不完的钱了。 “我还给你三块布料,你自己用一块做衣服,施舍出去一块,留一块。这样,你就有用不完的布料,穿不完的衣服了。”老婆婆说完,每样都给了她仨,转身走了。 三妮儿伏在地上,拜谢了观音,然后辞别母亲,就到紫云观中当了道姑。因她俗姓姓边,人们就称她边道姑。 那紫云观内,果然有一口合抱粗的大金钟。那金钟,明晃晃光闪闪,还能随了人的情绪发出不同的音响。激昂时,如松涛奔腾。委婉时,似百鸟争鸣。 那玉笸箩,也晶莹剔透,光泽照人。只要一抚摸它,立时就觉得神清气爽。 那八宝琉璃井,井水清澈甘甜,永无枯竭。紫云观里有了这三件宝物,方圆百里的百姓都得到了荫护,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三妮儿遵照老婆婆的吩咐,该种的种到了门前的园子里,能花的自己花一个,施舍出一个,留一个;能用的先给母亲做了身衣服,施舍出一块,留一块。 说也怪,种到园子地里的菜籽儿,第二天就长大了,成熟了;留下的钱和布料,第二天又都成了三个了。 园子里的菜,三妮儿每样收一棵,施舍出一棵,留一棵。到了第二天,又都是三棵了。 三妮儿遵照老婆婆的吩咐,自己一点也不多要。每天收自己该收的,施舍该施舍的,留该留的。天天这样。她周围的穷人们,都得到了三妮儿的施舍,日子都慢慢地好起来了。 南海观音在王母娘娘那里逗留了五天。神仙五天日子,人世间便是五个年头。南海观音掐指一算,心里说,那小女孩儿算来也十来岁,到了出家的年龄了。 又一想,常言说,富贵移志,也不知她的心变没变。于是,在回南海的途中,又落下云头,变成了一个又秃又癞又病又瞎的老大娘,到三妮儿家里去查访。 老大娘来到三妮儿的家门口,双手捂肚子,疼的“哎哟哎哟”直打滚。三妮儿忙走上前去问道: “老大娘,您怎么啦?” 那老大娘说:“我得了一种怪病,每天发作两三次,一发作就浑身疼痛。今天刚走到这里,又发作了。我死了倒不要紧,只可怜我那一堆不懂事的孩子没人养活了。” 三妮儿说:“老大娘,不要着急,我去请医生给你看看。” 老大娘叹口气说:“孩子,谢谢你的好心。这病,已经整整折磨了我十年了。我也找名医看过,名医说,要想治好我这种病,药方就是所有的蔬菜。每种取三棵,砸烂取汁喝,才能治好。孩子,到哪里去讨换这所有的蔬菜去呀?” 第二十三章 边仙姑送玉笸箩 三妮儿见说,望了望满园子绿油油的蔬菜,心里说,我这园子里的菜倒是全,每种正好三棵。可是,老奶奶吩咐说让留一棵。如果全拔了,往后就没了。 又一想,为了救老大娘和她的那些孩子们,没了就没了,再去挖野菜也值得。于是,就把满园子的菜全拔了,砸烂,取汁给老大娘喝了。老大娘立时就不肚子疼了。 刚才因肚子疼,老大娘出了一身汗,这会儿汗一落,老大娘冻得打起哆嗦来。 三妮儿说:“老大娘,我给您做件衣服吧,您穿得太单薄了。” 老大娘说:“孩子,谢谢你的好意,你做了衣服我也不能穿。” “这又是为什么呢?”三妮儿问道。 “因为医生告诉过我,我这个人离了三就活不了,做衣服也必须用三块布料。否则,我穿上以后,还会犯病。” 三妮儿说:“正好,我这里有三块布料,就给您做上吧!” 于是,三妮儿把三块布料全给老大娘做了衣服。 老大娘一穿上,秃疮和癞斑立时脱落了,头发也长出来了。老大娘用手一摸,感动得流出了眼泪。谁知,那双瞎眼经泪水这么一泡,立时又红又肿起来。老大娘手捂双眼,痛得瘫在了地上。 三妮儿忙扶起老大娘,问道:“老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老大娘答道:“孩子,我这双瞎眼不能流泪。一流泪,我就得活活疼死。是我一时激动给忘了,让眼泪流了出来。哎哟,疼死我了。” 三妮儿说:“老大娘,甭着急,我去买眼药水。” 老大娘说:“谢谢你,好孩子。你要买眼药水,一定得买三个大钱儿的,不然,买来也不管用。” 三妮儿说:“行,三个大钱儿就三个大钱儿的,救人性命要紧。”说着,拔腿就去了药铺,买回来三个大钱儿的眼药水。 老大娘又叹口气说:“咳,孩子,忘了告诉你,我这眼要用人的鲜血调药才行。上一次犯病,是在县城,正巧遇上了开斩的犯人,我就接了点儿人血。如今,在这乡村里,到哪儿找人血去呀?” 三妮儿也发了愁:“这……这……” “谢谢你,好心的孩子,这眼我不治了。反正我也是个死,就不管那堆孩子们了。” 不能见死不救哇!三妮儿听老大娘这么一说,更急了。一急,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鲜血,忙说:“老大娘,有了。”说罢,用镰刀割破自己的手指,让鲜血滴进眼药水中。 十指连心啊,三妮儿疼得额头沁出黄豆大的汗珠来。可她咬紧牙关,一声没吭。配上药水,把眼药亲自点在了老大娘的眼里。 一会儿,老大娘的眼睛好了,看得清了。当老大娘看到三妮儿的手指上还有血迹时,连声感谢说:“孩子,你太善良了,必有好报应。” 老大娘回头看见三妮儿双目失明的母亲,就对三妮儿说:“孩子,把剩下的眼药水点在你母亲的眼里吧,来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 三妮儿自是高兴。就亲自把剩下的眼药水点在了母亲的眼里。说也怪,不一会儿,她母亲的双眼也复明了。 三妮儿见了,高兴得直蹦高。忙回过身来拜谢老大娘的指点。 一拜之后,抬头一看,眼前哪有老大娘?倒是五年前在野地里遇到的那位老婆婆。三妮儿揉揉眼,眼前又是老大娘。三妮儿又赶忙拜谢。再拜之后,抬头又看,老大娘不见了,面前站着的是观音菩萨。 三妮儿心里明白了。叩头道:“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请你再发仁慈,保佑这一方百姓吧。” 观音菩萨摇摇头,说:“天生万物,就是让他们在大自然中互相竞争,在竞争中求得生存。如光吃现成饭,穿现成衣,迟早会在天地间消失的。” “这……怎样做才能保佑他们呢?” “在你家的北边,有一座紫云观,你可出家到那里坐禅诵经,普度众生。那观内,有一口金钟,一个玉笸箩,一眼八宝琉璃井,都是仙家宝物。你去了,早晨敲那金钟,晚上抚那玉笸箩,白日,用八宝琉璃井里的水恩泽于人,可保方圆百里的百姓安居乐业。如你心诚,日后还可得道成仙。”说完,乘着祥云飞上天去了。 边道姑在紫云观里究竟修行了多少年,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当年的小姐妹们都已过世,她还像四十来岁的一般。 开元年间,安史之乱爆发,兵革不息,生灵涂炭。棘津州的民众也处于极端困苦的境地。受战事影响,紫云观摇摇欲坠。 一日,正逢观会,边道姑忽然挥舞着彩绸,向天狂喊道:“我要上天,请给我上天梯。”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一老者,指了指欲倒的观宇,说:“上吧,这里就有梯子。” 边道姑“哈哈”笑了两声,抱起金钟,扔到了观内的八宝琉璃井中,口中还念念有词地说:“八宝琉璃井,九子捞金钟。”说完,又舞了一会儿彩绸,抱着玉笸箩,徐徐地飞上天去了。 紫云观也随即倾倒。人们再回头看那发话的老者时,早已无影无踪了。 原来,那就是来引度边仙姑的观音菩萨。 后来,官府为了弘扬这一壮观奇闻,在紫云观前立了碑,褒扬其美名。尊边道姑为边仙姑,赠丹台真人称号。并在原观址上新修了一座寺,起名边仙寺。寺内塑边仙姑神像。香火一直很旺盛。 没想到在神星球上竟然见到了成了神仙的边仙姑。 亓晓婷越想越高兴,紧忙走出屋,闪身出了空间。 映入亓晓婷眼帘的,是一个看上去四十来岁年龄的中年女性。只见她身穿一件月白色百褶女道服,头顶梳发髻,一方白色丝巾垂在脑后,面相雍容富态,慈眉善目,像极了《西游记》中左大玢扮演的观世音菩萨。 亓晓婷赶紧行跪拜礼,嘴里说道:“民女见过边仙姑大神!” 边仙姑忙拉起亓晓婷,和蔼地说:“我们是老乡,不用行这些礼节,也不要叫我大神。以我们的年龄,你就叫我边仙姑好了。” 亓晓婷不好意思地说:“这哪儿行?你比我大着一千多岁呢!” 边仙姑忙摆手:“我们这是在神星球,你又是个穿越者,我们论街坊辈儿。” 二人闪进空间来到屋里,禹王笑道:“边仙姑,你是不是也接到了纵横大神的纸鹤?” 边仙姑摇摇头:“没有。我是在玉帝那里听说的。我们是老乡,说什么也得来送行。结果还是来晚了。” 龙王忙打圆场:“这不能怨你,是我让他们提前的,怕的是再生事端。本打算等他们下去以后,我再去转告你们,没想到你和禹王全来了。” 与别人寒暄了一会儿,边仙姑把亓晓婷拉到身边,问道:“你家住在棘津州哪一弯儿里呀?” 亓晓婷:“我家住在县城里,奶奶家是杨苏村。” 边仙姑:“是吗?这么说,我们两个人的老家离着不远。我家是边村,与杨苏也就离着十来里地,我记得小时候还去杨苏走过老亲戚哩。哎,你家现在与边村有亲戚吗?” 亓晓婷摇摇头:“我不知道。听奶奶说,我们家与十七户有亲戚。红白大事还走动哩。” 边仙姑:“从你们杨苏到十七户,得二十多里,正好路过我们边村。” 亓晓婷赞叹道:“边仙姑,您对家乡的地理真熟悉,我都不如您。” 边仙姑:“我在那里生活了……呵呵,不说了,反正有几个你的年龄。你还是小孩子,又住在城里,自是不知道了。” 说着手掌往外一伸,上面立时出现了一个一尺来长,六、七寸来宽的小笸箩,对亓晓婷说:“这是我的玉笸箩,送给你路上用。这里面全是针头线脑、剪子、尺子、布匹。我们是女人,缝缝连连少不了。你又是长途跋涉,带在身边有好处。” 玉笸箩里确实有各色丝线、缝衣针、剪子、尺子,而所谓的布匹,却是缠在不过两寸宽的木轴上。各色各样各种质地的布都有。 亓晓婷不解其意,拿起一个鸭蛋青的布轴观看起来。 “这里的布匹都是浓缩的。”边仙姑继续说道:“比如你想用这种鸭蛋青的布料做衣服,你就量出所需的长度,然后剪下,布条就会立刻伸展成两尺半宽的布了。” 说着,从亓晓婷拿的那轴鸭蛋青布轴上剪下六尺,一抖,不到两寸宽的布料,立时变成了二尺半宽,正好是一条裤子的布料。 “如果你想施舍,就剪下一丈多长,用上咒语,对方就有了永远也量不完的布匹。但要一直做,不能间断。”又把咒语教给了亓晓婷。 “有了这个玉笸箩后,我很想到老家棘津州走一趟,帮帮那里的父老乡亲。只可惜一直没有去成。这次就拜托你,替我完成这个心愿吧!” 亓晓婷:“一定完成任务!” 边仙姑:“这个玉笸箩带在身上很不方面,放在空间里用着又不及时,你可以把它们祭到身体里,用时祭出来。它们既可以当攻击武器,还可以自卫。会用祭物术了吗?” 亓晓婷:“龙王刚传给我,还没有练习。” 边仙姑:“日后慢慢练习,日常法术,很容易。”又对龙一说:“玉帝已经告诉我了,让我全程保护。棘津州在神界的人们,允许我随时调遣。关键时候还可以请天兵天将帮忙。 “有什么情况你就给我发纸鹤,接到后,我会立马行动,或自己或派他人,路上你们就放心行走好了。” 龙一点点头:“可能少麻烦不了你!她一点儿法力也没有,我出去又是一匹凡马。” 边仙姑:“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都是棘津州人,老乡不帮老乡,人间就没有乡谊这一说了。” 大家又说了一会儿话,禹王对边仙姑说:“咱俩走吧,别耽误他们的行程。你是护驾总管,有用得着我的时候,一定要言语一声,我随叫随到。” 边仙姑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保不住真惊动你的大驾呢!” (第一卷:在神界到此结束。) 第二十四章 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你闭上眼睛,我送你下去。” 把禹王和边仙姑送走以后,龙王敖广对亓晓婷说。 亓晓婷听话地闭上双眼。只感觉自己漂浮起来,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响起。但很稳,一点儿也没有晃动感。 须臾,当感觉脚踏在实地上的时候,只听龙王在半空里说道:“准九婶娘,九叔和八龙坛就委托给你了。你任重而道远,希望你一步一个脚印儿地走下去。侄儿敖广及全龙族的人,一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谢谢!龙王就此别过。” 亓晓婷忙睁开眼睛望向空中,只见龙王冲亓晓婷拱拱手,转身向云层飞去。 亓晓婷又往四周看了看,不由惊出一身冷汗:面前是一条再熟悉不过的小河。河水湍急,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而她落脚的位置,正好是她洗头后又跳进水里的河岸边。右侧的大青石她记得清清楚楚。 远处传来农民吆喝牲口的声音。亓晓婷怕被人看到,急忙来到小河旁边的小树林里。 “龙一,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亓晓婷对着手指上的空间,喃喃说道。 什么动静也没有,只有林中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龙一,你看见我了吗?” 亓晓婷又问。 依然没有动静,也没有影像。 亓晓婷心里发慌,赶忙进了空间。 “我在外面给你说话你听不见呀?”亓晓婷心里不舒服,说话的口气也很生硬。 龙一笑笑:“说话怎么能听得见?” “龙王说,我们可以用传音交流。”亓晓婷气恼地撅着嘴,一屁股坐在石板地上。 “哦,传音不是用嘴说话,是用脑子。你在脑子里想好了句子,默念咒语,然后用意念传递给我,我才能接受得到。” 龙一和蔼地说。心道:这是一个一点儿法术也不懂的小姑娘,必须从头教起。 “还得用咒语?”亓晓婷惊奇道:“我不会呀?” “我教给你。”龙一把咒语说给了她:“你试试用意念。” 亓晓婷在脑子里想道:“我问你,是不是神星球一天,地上一年呀?”然后默念咒语,心里想象着传出去,意念一动—— 只见龙一摇摇头,也用传音说道:“不是。你说的是天庭。神星球与天庭不是一个档次,时间与地球同步。” 亓晓婷没见龙一的嘴动一下,声音却听得真真的,知道也是在用传音,不由高兴起来。站起来说道:“传音就这么简单呀,一学就会。在空间外面是不是也听得这么清楚?” 龙一:“传音不受空间限制。” 亓晓婷:“这么说,有算卦的,我真的可以在外面鹦鹉学舌了?” 龙一:“这个自然。不过,你的把算卦人说的话用传音传给我,还有表情。我通过你的描述,推算算卦人的心理儿。”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这个以后再说。那你告诉我,我在神星球待了几天?” 龙一掐着指头算了算:“也就六、七天吧!” “坏了,郦府的人一定还在到处追查我,这可如何是好?”亓晓婷立刻担忧起来,眉头拧成了疙瘩:“龙王也是的,既然他有法术,为什么不把我放在远离郦家屯村的地方?” “从哪里上神星球的,下来还回到哪里,这是规矩。空间也是一样,你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出去还回到什么地方。”亓晓婷咧咧嘴,表情要多沮丧有多沮丧。 其实这个道理她听龙王敖广说过,当时也能理解。但真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又重新进入郦府的追捕圈,她还真有些接受不了。 “这里距离你所在的郦家屯村有多远?”龙一关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我跑了大概两个多时辰,才来到这里的。被老鹰屙了一头屎,在小河里洗头时,被郦府管家发现,才跳水遇见的金莲。” “看来也远不了,我出去,驮着你逃离这里。” “娇娜呢?我们不等着她一起走?” “不要管她了。你该怎样安排就怎样安排,她一个龙女,有办法找到我们。” 亓晓婷点点头。想了想方位,这里是郦家屯村的西边,要想往东走,还得原路返回。郦家屯村虽然能绕过去,但也得在村边上路过。 路过就路过,化化妆,人们不见得能认出来。何况别的路她不熟悉。 亓晓婷又把发髻解开,梳成了一条男式大辫子垂在脑后。衣服是龙一的黑长袍,不伦不类,这倒起了掩护作用。 脸却不行,熟悉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想起张嫂给抹的那一脸黑炭灰,亓晓婷又忙跑到厨房里。 还好,厨房并没多大变化,锅碗盆勺和锅底灰还是原样。 亓晓婷摸了一把锅底灰,往脸上一抹,粉嫩白皙的姣好面容,立时成了一张大黑花脸,比包公的还要黑上几分。 “这样保准没人认出你来啦!”龙一笑道。 “没办法,逃命要紧。”亓晓婷脸扭向一边,强忍着没有掉下眼泪来: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正是爱美的时候,却不得已自己抹自己一脸黑灰。这事搁谁身上也不好受。 “还得劳驾你出去,驮着我一直往东跑,尽快逃出郦府的追捕。”亓晓婷含着眼泪说。 龙一却大度的一笑:“这个没问题,我一切听你安排。” 亓晓婷拽着龙一的衣袖,把他带出空间。 一出空间,龙一立时变成了一匹高大的全身乌黑的青鬃马,背上还有马鞍,身子两侧有脚镫,头上拴着辔头。一条缰绳从嘴部的结节处延伸出来,绕到脖子里,固定着一杆长长的马鞭。 这是一匹怎样的马呀? 它有着油亮的皮毛和长长的波浪状鬃毛,像极了龙一那一头飘飘的长发,四肢健壮有力,比消弱了体力灵力后的龙一强壮多了。 “这就是我的准夫婿龙一啊?” 尽管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帅的马,亓晓婷还是拍着他的脖颈哽咽着说。 青鬃马毫无反应,还低头啃了一口地上的青草。 亓晓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地涌流了下来。 但逃命要紧,亓晓婷再不忍也得骑上。 解下马鞭,踩着马镫上了马背。抖抖缰绳,“喔”了一声,青鬃马很听话地钻出树林,顺着田间大道向东奔去。 由于抹着大黑花脸,又穿着不伦不类的黑长袍,路上遇见了几个熟人,倒也没被认出。 郦家屯村就要到了,亓晓婷不由精神紧张起来。 然而,越怕事越来事:村后的路边上围着一伙儿人,吵吵嚷嚷的,看样子好像有事情发生。 怎么办? 是绕过去?还是直接闯过去? 亓晓婷考虑再三,心道:自己骑着马、抹着脸,女扮男装还穿的不伦不类,不可能有人看得出来。便决定从人群外围走过去。 走近一看,这些人她大都认识——都是郦家屯村的人们。让她震惊的是,郦府三公子也在其中。人群里你一句他一句地高声叫喊,就像吵蛤蟆湾: “小娘子,跟了我家三少爷,保管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是啊,郦府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三公子脾气又很好,亏待不了你。” “就是,你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快拿主意,跟着我们走。” “…………” 说话的这几个人声音有些熟悉。亓晓婷斜了他们一眼,原来都是郦府跟随三公子的小厮。 亓晓婷一阵胆颤,用鞭把打了一下坐下青鬃马,想赶紧走过去。 就在这时,只听郦三公子阴阳怪气地说:“小娘子,你九叔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天也快黑了,跟着本少爷享福去吧!” 九叔? 亓晓婷一怔:人群里的“小娘子”要找“九叔”,难道这个人就是龙王敖广派来的龙女娇娜,来找他们的? 是与不是,还是上前看看再说,千万别错过了。 亓晓婷跳下青鬃马,牵着缰绳,朝人群走去。 “好漂亮的青棕马啊!”有人大声赞叹,并主动让开一条道,让亓晓婷和青棕马通过。 “只可惜被一个叫花子骑着!”有人揶揄,并用土坷垃投了亓晓婷一下。 亓晓婷顾不得计较这些了,因为她已经看到:在人群中间蹲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身着一件质地柔软的藕荷色连衣裙,头两侧各梳着一个总角。长发垂到腰际,油亮墨黑的像一条大马尾。 再看她的相貌:平头正脸,五官俊美,一双黑宝石般的大眼睛,“骨碌碌”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虽然被围观、被戏谑,脸上并没有惊恐之色。 凭这气质、凭这穿戴、凭这胆量,不是小龙女娇娜又是哪个?! 但亓晓婷没见过娇娜,怕认错人闹笑话,最主要还是怕暴露自己。不由心生一计:冲着别处喊“娇娜”,如果她是,必定应声;不是,也就无动于衷。 这样,自己既不尴尬,人们也不知道喊谁。相认更好,认不了,牵着马驳头就走,人们断不会看出自己来。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便冲着人群外面喊道:“娇娜,你过来。” 那女孩儿果然有了反应,站起身问道:“你喊我?” “你是娇娜?”亓晓婷问道。 “嗯呐。”女孩儿回答。 “你来找谁?” “找我九叔和准九婶娘。” 亓晓婷一看对上号了,心中暗喜。又说道:“跟我走吧,我知道你九叔在哪里。” 娇娜忽然警觉起来,气氛地说:“这个让我跟着走,那个让我跟着走,你们以为本公主就是这么好骗的吗? “告诉你们,我大哥说了,这里就是九叔的必经之路,我就在这里等了。不见九叔的面。谁也不跟着走!” 亓晓婷闻听,伸着大拇指夸赞道:“出门在外,就得拿定主意。你这样做很好。不过,我再问你,你见过你九叔长什么模样吗?” 娇娜摇摇头:“没见过。我大哥告诉我,他长着一头好看的黑长发,穿着黑大袍,人很英俊帅气。” “那你看看它呢?”亓晓婷说着拍了拍青鬃马的长鬃毛:“它也有一头长发。” 第二十五章 傲慢的娇娜 娇娜闻听,猛然想起大哥的叮嘱:“九叔出了空间,就是一匹凡马,如有骑青鬃马又穿着黑长袍的年轻女子,那就是九叔和准九婶娘了。” 再看看牵马的人,虽然也穿着黑长袍,却是个男性,一脸的黑灰更像个要饭儿花子。 等等,要饭儿花子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青鬃马?难道这人就是化了妆的准九婶娘? 娇娜见亓晓婷这么埋汰,直呼准婶娘觉得有掉自己身价。忽然心生一计:我喊她的名字,如果是,自会相认;不是,权当我认错人,也没什么尴尬。 于是,指着亓晓婷大喊道:“你是亓晓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这一喊不要紧,人们的视线一下全望向亓晓婷,在她的脸上、身上,到处寻找相同之处。 “嘿,还真是。” “眼睛像。” “鼻梁像。” “个头也像。” “是亓晓婷!” 郦三公子更是反应激烈,对手下的人们说:“快抓住她,给二哥报仇!” 人群一下涌向亓晓婷。 娇娜这一喊,把亓晓婷也吓愣了。知道已经暴露,赶忙骑到马背上,当空甩两鞭子吓退众人,对娇娜说:“我就是,快跟我走!”并向娇娜伸出了手。 娇娜人也机灵,见形势不对,心道:“管她是不是,先逃出这伙人的围攻再说。”脚尖用力一点地,一下跳跃到马背上,坐在了亓晓婷的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紧甩两鞭子,驱赶开向前围拢的人们,策马冲出包围圈,顺着大道向东奔去。 郦三公子见跑了亓晓婷,急得“嗷嗷”叫。对小厮们说:“快通知家里,骑马去追。” 很快,便有七、八匹马向着亓晓婷奔跑的方向猛追过去。 郦府的马匹都很强壮勇猛,奔跑如飞。 青鬃马刚出空间,还不习惯猛跑,又驮着两个人,速度相对慢了些。时间不长,郦府的人马就出现在了后面,并且距离越来越近。 亓晓婷一看逃不掉了,急忙拐进田间小路。避开郦府人的视线后,连人带马闪进空间。 一到空间,青鬃马立时变回了带脚镣的病怏怏的龙一。问他在外面的情况,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亓晓婷忙介绍他们叔侄女见面。 龙一的变化把娇娜惊呆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大哥让投奔的九叔,竟然是一个带着脚镣的病怏怏的人。反应过来后,没施礼也没称呼,盛气凌人地说道:“原来真是你们呀?” “你就是娇娜!”龙一微笑着说。 “嗯呐。我大哥让我来找你们,没想到你们竟然……”后面的话大概觉得不好说出口,咽住了,又望向亓晓婷,眼神很是不屑地说:“你怎么这身打扮?像个叫花子。你不说,累死我也认不出来!” 亓晓婷心里一凛,但初次见面,又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亓晓婷还是把自己在郦府的经历,粗略地对她说了说。 “我说呢,”娇娜翻了翻白眼,很有些埋怨地说道:“一提你的名字,他们就群情激愤起来了,原来是你自己种下的蒺藜呀!” “不能这样说。”龙一辩解道:“你准婶娘也是迫不得已。往后在人面前,不要直呼她的名字。” “你是说是我给她惹了祸?”娇娜气呼呼地望着龙一,一副要吵架的架势。 亓晓婷忙打圆盘:“不不不,不知者不为过。我本来就叫亓晓婷,初次见面,不喊名字喊什么?” 龙一见她如此骄横,便想给她立个规矩:“既然知道了,以后就叫准婶娘。” “你是说在人面前?”娇娜乜斜着龙一:“你看她这个埋汰样儿,又是个女扮男装,我这样喊,让人们怎样看待我?你是不是成心让我跟着她丢人现眼呀?” 亓晓婷心道:我正不愿被叫成这个呢!嘴上赶紧说:“往后你不要喊我准婶娘。咱是长途跋涉,十万八千里路呢,咱以师徒相称,你叫我师父,我叫你徒弟,不差辈儿。以后我再收了徒弟,你就是大师姐了。” 娇娜心道:你才多大岁数?有什么能耐来当我师傅?把嘴撇的像油勺,轻蔑地说:“你还收徒弟?就凭你这个……模样儿(其实是想说“德行”),哪一个瞎眼的肯给你当?” 那意思明确地标明了“你不配给我当师傅!” 龙一无奈地摇摇头。为了缓和气氛,浅笑道:“你准婶娘——啊,不,你就叫她师傅吧,这样还好称呼——为了不被郦府的人看出来,故意抹了个大黑脸。衣服也是穿的我的,很不合体,自然也就没有漂亮可言了。其实她……” 亓晓婷忙给他使眼色,制止了他。 龙一咽下要说的话,又问道:“娇娜,你大哥让你给晓婷带衣服来,你带来没有?” 娇娜一指地上的包袱:“这不,给她带的东西全在里面哩。不过,穿之前她最好把脸洗干净,那可都是好料子做的。”说完,身子一扭,一个人走出门,观看起空间来。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这是一个高傲又任性的龙宫公主。以后在她面前,还得强胜起来,要不然,自己永远被她瞧不起。 也难怪,一个龙女,一个凡人,无论从哪个方面,两个人都不在一个层面上,而且是天上地下的差距。亓晓婷占着绝对的劣势。 见龙一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亓晓婷的脸“腾”的热起来。要不是满脸的黑灰,一定比红布还红。 “我去洗把脸!” 亓晓婷说完,赶紧跑开。 洗完脸,解开包袱一看,里面有七、八身衣服,男式女式的都有,全都是质地上好的绫罗绸缎。头钗、头花、小饰物,也应有尽有。 在包袱的底部,还有三个精致的小方木匣,两寸多高,有一侧还按着小巧的带钩的扣吊,无论怎样翻滚,都不会自动打开。 “里面可能是给你的夜明珠!” 见亓晓婷拿在手上不知所措,龙一在一旁说道:“打开看看。” 娇娜曾说给自己带的东西全在包袱里,但并没说包袱里的东西全是自己的。亓晓婷摇摇头:“等问准了再看吧!” “那就把衣裳换上。这几天委屈你了。” 亓晓婷小嘴儿一撅:“我宁愿受委屈,也不愿受气。” “小孩子,甭给她一样儿。也是刚放出来,心里正憋屈着哩,没处发泄。”龙一笑笑说。 “刚放出来?你是说,从龙宫里?” 龙一摇摇头:“听敖广说,这个孩子比较任性,也爱抢上。一次,和渔民的孩子玩耍时起了争执,她可能没占着上风,一气之下,用海水把人家一个村子全淹了,大人孩芽儿,一个活口也没留下。 “应龙大哥知道后,把她关了禁闭。这一关就是大几千年,上这里来时也放出来。也是为了改造她。来时给她约法三章。” “那约法三章?”亓晓婷问。 龙一:“首先,对待凡人,必须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路上必须听咱两的,上哪里也得给咱说一声儿,不允许也绝不能擅自行动。 “好好改造自己,帮助咱们打妖杀怪,做好事善事,送归八龙坛成功后,才能回龙宫享受公主生活。” 亓晓婷:“她有这个过错,还傲慢得不可一世。关禁闭前还不知嚣张到什么程度哩?” 龙一:“那是她过去的事了,咱不追究。只要肯出力帮咱送归八龙坛就行。你对她也不要太客气,该说的说,该批评的批评。一定要打破仙凡界限,以婶娘或者师傅自居,把她调理过来。” “我调理她?”亓晓婷闻听瞪大了眼睛:“她不给我气受,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龙一:“嘴长在你的脑袋上,你不会以牙还牙呀?” 亓晓婷:“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晚辈,看上去年龄比我小。” 龙一:“这不对了嘛!你就把她当成个孩子,该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 亓晓婷心道:我也才十八岁,又是个凡女,如何调教已经有上万年的真龙公主?但这是自己的事,说出来也只能给龙一增加担忧,便没再言语。拿着包袱进了自己的房间。 所有衣服就好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样,件件都很合~身。一准是龙王敖广对龙宫的人说了自己的身材,比着拿来的。亓晓婷在心里赞叹起龙王敖广的心细。 因为是在空间里,刚才又被娇娜奚落了一番,亓晓婷有些斗气地挑了一件最鲜亮的粉色女装穿在身上。 将头发在头顶盘了个未婚女子的发髻,两鬓的长发垂在胸前,其余的梳成一个大马尾,垂在后背。 发髻上插了一支凤凰图形的金色步摇,上面点缀着三颗玉珠,头一动,玉珠颤巍巍摇摆不定。 真是人配衣裳马配鞍,亓晓婷这一打扮,原本俊美的面容,比过去更加俏丽了。 “你不就是龙女长得年轻漂亮吗?姐一定要比下你去!” 亓晓婷望着镜中的自己,信心满满地想。 “嗬,这一打扮,你俩还真不相上下。” 亓晓婷一走出屋门,龙一就夸奖上了。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个凡人,处处里就得甘拜下风?” 龙一浅浅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哎呀,九叔,空间里怎么全是石头的?一点儿生气也没有,我们吃什么呀?” 人随声到,娇娜风风火火地进了庭院,一脸的不高兴:“这么多西瓜甜瓜,长在那里光馋人呀?” 扭头看见了亓晓婷,又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这就是……这就是……准……准……准九婶娘啊?” 亓晓婷抿嘴一笑:“不是对你说了嘛,叫我师傅。” “你真美呀,与先时判若两个人。”娇娜由衷地称赞道:“为什么非要抹那么个大黑脸呢,像个黑鬼一样!” 娇娜不得不承认,此刻亓晓婷的相貌,就是在龙宫里,也是首屈一指盖过所有年轻媳妇和宫主的。自己更是望尘莫及。但她天生傲慢,在她的字典里查不到“认输”两字。即便是夸奖,也得找出不是来,把你贬低下去。 亓晓婷笑笑:“不是对你说了嘛,是为了躲避郦府的追捕。” 第二十六章 捡“垃圾”的“书生” 娇娜“嘿嘿”一笑。或许是为了弥补先前的无理,与亓晓婷拉近关系;或许是真的有些担心。凑近亓晓婷说道:“我说准九……啊,不,不,我说……,将来,你是收女徒弟呢,还是收男徒弟?” 亓晓婷:“这个可不好说,随遇而收吧,只要有缘分。” 娇娜两眼一弯,不无调皮又戏谑地说:“叫我说,你应该收女徒弟。” “为什么呢?” “你想啊,你这么漂亮,要是收个男徒弟,再给我九叔争媳妇怎么办?” 亓晓婷剜她一眼,嗔怪道:“师傅和徒弟,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哪个敢以小犯上?” 娇娜闻听,调皮和高傲又回到身上,嘴一撇,不屑地说:“给你闹着玩儿呢,你就当真。就这么个破石头空间,你还收徒弟?拿什么养活他们?” 亓晓婷:“我有神土息壤,可以种任何作物,吃喝不发愁。” “那你给我种棵西瓜、甜瓜出来。地里那么多,全是石头的,馋的我只流口水。” 原来这是个精吃又饥嘴的馋鬼啊! 亓晓婷心里笑着嘴上说道:“种西瓜好说,十几分钟就能成熟,比上街买还快。”说完,去厨房找种子——过去吃西瓜时,亓晓婷把西瓜籽晾干放在了那里,预备以后有时间嗑瓜籽儿。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这一找不要紧,把亓晓婷惊的目瞪口呆:厨房里所有植物种子,包括已经碾好的米、面,全都成了石质的了。 原来,那张天符把空间里所有土地、植物,乃至植物的所有种子及种子加工品,全变成石质的了。就连掉落在砖缝里的,也未能幸免。整个空间里,除了禹王种出来的和给的那一小袋神谷种子外,再无能发芽的了。 “这可怎么办呀?还不把人饿死。”娇娜很有些幸灾乐祸。 “先做饭,吃饱了肚子再说。”龙一解嘲地说。 娇娜撇撇嘴:“米都没一粒儿,怎么做饭?” “我们有神谷。”亓晓婷一指庭院里的谷垛:“我们自己打谷,自己舂米,三个人的饭,好做!” 娇娜用鼻音“哼”了一“哼”:“自己打谷自己舂米,说的轻巧,谁做得来?” “我!” 亓晓婷自告奋勇。拿了把剪刀和一段木棒,来到庭院里。 把谷穗剪下来,然后用木棒把谷粒儿打落。 又找来一个石盆,把打下来的谷粒儿放到里面,再用一段较粗的木棒一下一下地杵(舂)。然后用簸箕簸出谷壳。时间不长,一碗黄澄澄的小米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其实,这项工作在过去龙一做起来很容易,只要运用神念,谷子就会变成米,玉米变成面子、糁子。但现在的他灵力全无,只好任由亓晓婷用体力加工了。 打谷亓晓婷是跟着温奶奶学的。温奶奶家日子穷,经常到收过秋的谷地里捡拾落下的谷穗儿,回来后,就用刮打板(一种工具)打净谷粒儿。 舂米则是根据课本上学来的。古时没有碾米机,吃米全靠人工用木槌把米糠砸下来。舂米的工具有点像捣药罐,有一个棒槌、一个舂米桶。亓晓婷这里因陋就简,用木棒和石盆代替。 娇娜没见过舂米的,看的一愣一愣的。当米糠被打净以后,脸上露出了笑容。赞叹道:“嘿,你还真行!” 虽然只有几个字,总算有了回头话,亓晓婷心里暖暖的。想起娇娜要吃西瓜甜瓜,便对叔侄女俩说: “你们俩做饭,我去给咱找几粒儿西瓜籽儿和甜瓜籽儿去。要是能碰见蔬菜种子就更好了,没有菜,再好的饭吃着也不香。现在正是各种瓜菜大喷儿的时节,村边路旁少散落不了。” “郦府的人们可能正在外面搜捕你,能行吗?”龙一担心地问。 亓晓婷:“没事。我换换装束。发现了他们就赶紧闪进空间,一个人,出去进来都方便。” 龙一:“那你小心着点儿。” 娇娜爱热闹,一听说亓晓婷出去找西瓜种甜瓜种,小孩子脾气又上来了。拉着亓晓婷的衣袖说:“我也跟你一块儿去。” 亓晓婷摇摇头:“不行。郦府的人见过你,咱俩又是一块儿逃跑的。他们看见你,一准会想起我。虽然抓不住我们,搜查的可就更紧了。” 娇娜撅撅嘴:“那你呢?你怎么行?” “我换装。” 亓晓婷麻利地换了一身天蓝书生装,把头发冲上梳了一个男式发髻,用一块方头巾包住。 由于肤色白净,与一身男装很不相符。到庭院里捏了一点儿息壤,在手心里搓搓,然后往脸上一抹,整张脸立刻变成了小麦色。并且上面还浮着一层,整个人看上去土头土脑。 “你要能化成这样,我就领着你出去。”亓晓婷冲目瞪口呆的娇娜说道。 娇娜摇拧着眉头摇头:“我还是在空间里等着吧!” 亓晓婷笑笑,闪身出了空间。 外面依然是进去时的田间小路,所幸路上没有人。亓晓婷看了看方向,小路是通向东南的,便钻进青纱帐,顺着玉米垄向东走去。 还好,走出青纱帐后,前面就是一个村庄了。 亓晓婷整整衣衫,装作优哉游哉的样子,行走在奔往村头的路上。两只眼睛却紧紧盯住路面,想发现散落在路上的各种植物种子。 一路毫无收获。 走到村口时,一堆垃圾吸引了她。 亓晓婷发现,在散放的一大堆垃圾上,胡乱地扔着烂西瓜、烂甜瓜、烂菜叶什么的。亓晓婷忙奔过去,每样拣了几粒。见里面还有干红枣,看样子是生了虫,农户扔出来的。亓晓婷也拣了几个。 “快来看呀,书生捡垃圾吃哩!” 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亓晓婷扭头望去,不远处的胡同口,有两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正在望着自己,其中一个男孩儿还用手指着自己,笑得“哏儿哏儿”滴。 随即,从胡同里走出一个六十来岁的老者,三步两步走到亓晓婷身边,友好地问道:“公子,是不是一时手里紧?” 亓晓婷的脸“刷”的一下红了,摇着头说:“啊,不,不,不是,我是想找几粒儿瓜籽儿种。”说着伸出拿瓜籽儿的手。由于瓜籽儿是湿的,黏在了枣上,成了湿漉漉脏兮兮一个团子。这一来,更像一个叫花子的做派了。 老者笑笑,又说道:“这个季节种瓜,什么也长不了。发起棵儿来就到了霜降了。枣树也不是用枣核种出来的,一般都是移栽树根上长出来的小树。但也不是这个季节。” “啊,是,是,我明年种,明年种。”亓晓婷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公子,你站住。”老者紧走两步,挡在亓晓婷面前,对着亓晓婷的脸左看右看,惊讶地说道:“公子,你是不是有姐姐或者妹妹在郦府当丫鬟呀?” 亓晓婷心里一紧,忙摇头说:“没有,家里就我自己,兄弟姐妹都没有。” “奇了怪了,你怎么跟布告上通缉的郦府丫鬟这么相似呀,眉眼儿一模一样。” “是吗?也许布告上画走了样了。我就是我,跟布告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 “我给你说也是好意。”老者显然对亓晓婷的说辞有些反感:“没有更好,如果有的话,赶紧走远点儿,郦府的人搜查的紧着呢!” 亓晓婷没再言语,绕过老者,逃也似的离开了村头。进到村边玉米地里以后,还余惊未消,赶紧闪进空间。 “好险,差一点儿被认出来。” 亓晓婷擦着脸上的汗水,对龙一说:“看来,村里贴上布告了,一个老者根据我的面貌,认定我有姐姐或者妹妹在郦府当丫鬟。” “以后别到村里去了。”龙一关切地说:“就是不被抓住,当着人们的面玩儿消失,还不引起更大的轰动。那样,你更不能在人们面前露面了。” 亓晓婷点点头。 “准九……啊,不是,不是,……师……傅,捡到西瓜种了吗?”娇娜很费劲儿地终于叫出了一声“师傅”。 亓晓婷心里高兴,忙说:“捡到了。我洗洗去,拿神土息壤来种。” 庭院里已经有了一片两平方米的神谷地了,加上谷垛,显得满满当当。再种西瓜就插脚不下了。 亓晓婷在大门外选了一块空地,学着禹王的样子,用手在小木匣里捏了玉米粒般大小的一块息壤,投到空地上面。 果然与禹王投掷的一样,息壤刚一落地,就迅速地暴涨起来,很快暴涨成两平米大小的一块平展展的黄土地。 亓晓婷把几颗西瓜籽儿均匀地播种在暴涨的黄土地上,与娇娜一起,眼睁睁看着小苗钻出息壤,长高,爬蔓儿,开花,结瓜……只十几分钟工夫,就结出了十多个十斤来重的大西瓜。 “太神奇了!”娇娜高兴地拍起手、跳着脚高喊道。那情景,又像一个天真无邪的幼稚小女生。 亓晓婷笑笑,摘下一个递给了娇娜,自己也摘下一个,抱着来到厨房,对龙一说:“先吃两块西瓜解解渴,吃饱了再烧火(此时米饭还没有熟)。” 西瓜的品质很好,红瓤,起沙,透明的大细胞布满瓤上,就像一个个小气泡。咬一口,汁水横流,清香甘甜,与空间里的西瓜不相上下。 “看来息壤有改善植物品质的作用。”亓晓婷边吃边说:“我拣种子的那个烂西瓜,也就五、六斤重,肉肉的,一看就不是好品种。只有这一个,只好拣了来。没想到变得这么好。” 龙一:“神土嘛,肯定能改变作物品质。也有灵性,你多吃息壤种出来的东西有好处。” 娇娜更是吃的狼吞虎咽。唏哩呼噜,一大块西瓜,连吃带吸~吮,三、两口就报销了。龙一和亓晓婷每人才吃了两块,她的面前已经有一堆西瓜皮了。 亓晓婷见一个西瓜不够吃,忙把另一个也切开。 第二十七章 搭神念 “只可惜不能明码标价。如果能,这样的品质,一定能多卖好多钱。”亓晓婷望着手里的西瓜,对龙一说道。 龙一一笑:“刚一入世,就钻钱眼里了?” 亓晓婷:“不钻不行啊,我身上只有张嫂给的二十文钱。柴米油盐都得买,还得买个卖东西的家什,像背篓口袋什么的。总不能用胳膊抱着去卖吧!” “你想去卖西瓜?”娇娜从手里的西瓜块上抬起头来,嘴里含着瓜瓤问道。 亓晓婷:“嗯呐。现在正是各种瓜大喷儿的时候,往外卖不显眼。” 娇娜两眼一翻,眼白露出一多半:“我是说,就这十几个西瓜,能搁住你卖几卖?全卖了,咱吃什么?” 啊呵,原来她是担心自己没瓜吃呢? “放心,卖不完。”亓晓婷解释道:“息壤有叠加生长的功能,瓜不摘也能长出瓜来。上面还看不见,摘下一个,立马就长出一个来。这两平方米西瓜地,保管你吃上半年六个月。” “当真?”娇娜望向龙一,探寻道。 龙一点点头:“是的,息壤确实具有叠加生长的功能。空间里的作物也都是叠加生长,没有摘完的时候。这个只不过越往后长得越慢。等把空间里的西瓜化解以后,你就有永远也吃不完的西瓜了。” 娇娜见说,才放心地低头吃起西瓜来。 不一会儿,两个大西瓜就吃完了。亓晓婷和龙一吃了有半个,娇娜一个人吃了一个半。 亓晓婷斜眼瞟了一下娇娜的肚子,一点儿也没见大。心道:她的肚囊难道是被绷带绑着的,一个半大西瓜,少说也有十五、六斤,怎么还撑不起肚翅儿来呢。 看来,这是个大饭量的小公主,亏着有禹王给的神土息壤,要不然,还真养活不起。 “甜瓜种子呢?再种几棵甜瓜尝尝。”娇娜打着饱嗝,抚摸着并不显眼的肚子,余兴未消地说。 “种就种,有神土有种子,还不随我们的意?”亓晓婷说着,又到门外选了一块空地,种上了几棵甜瓜。 十几分钟后,甜瓜熟了,长了四十多个青皮大甜瓜。 尽管西瓜已经填饱了肚子,娇娜还是摘了一个,“咔嚓”“咔嚓”吃起来。 亓晓婷也摘了一个,掰开,递给龙一一块:“尝尝口味儿!” 亓晓婷第一次用息壤种植,也是感到新鲜,又一鼓作气,把枣核也种在了路边上。 这一次却与上两次种瓜不一样:当息壤暴涨到两平方米,亓晓婷把枣核放进中间位置后,奇迹出现了:地上的息壤就像活物一样,抖动着往中间涌。当涌成一个小坟头般大小的土堆时,静止不动了。 随即,芽黄色的小树苗钻出土堆,和种西瓜、甜瓜一样,之后是长高、开花、结果……,十几分钟后,一棵树身一人多高的、长满红宝石般枣果的枣树立在三人面前。 树上的枣很密,一串串的,把树枝都压弯垂了下来,不用伸胳膊就能摘到。 “哇塞,树也长这么快!”娇娜赞叹着,上去摘了一把吃起来。 亓晓婷也摘了两个,递给龙一一个,自己吃一个。 红枣又脆又甜,还有一股淡淡的芬芳,比西瓜、甜瓜的味道又浓烈了几分。 龙一:“这品质与我们棘津州的马莲小枣有一比。” 亓晓婷:“你还记得家乡的马莲小枣?” 龙一:“那是我吃过的最好的枣了。” 亓晓婷笑笑:“那我们赶紧回,吃我们家乡的枣去!” 饭做熟了,三个人谁也没有食欲——光吃西瓜、甜瓜、枣就吃饱了。 “放着吧,谁饿了谁吃,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吃。”龙一说着,又把锅端回灶台上。 “行了,该种的种了,该吃的吃了,我们说睡屋吧!” 回到屋里以后,亓晓婷对娇娜说:“现在就三间北房住人,你九叔住西里间屋,我过去住东里间屋。这一变成石质的,有了催眠作用,我就不能在里面住了。咱俩晚上出去睡,白天回来在我屋里活动。你有什么东西也放在里面。你看怎么样?” “在外面住什么地方?”娇娜嘴里嚼着枣问道。 亓晓婷摇摇头:“随遇而安,现在有郦府的人在追捕我,客栈是不行的,农户也怕走漏消息,只好睡在野地里或者农户的闲棚子里了。” “那,我还是睡在空间里吧!”娇娜说着赌气走了出去。 “空间里的催眠作用,对她有影响吗?”亓晓婷不放心地问龙一。 龙一摇摇头:“她也是神兽,能以抗拒,受不了多大影响。” 亓晓婷:“那就让她睡在空间里,我还少操心一个人的住宿。” 娇娜在外面转了一圈儿,回来说道:“我不习惯和人住一个房间。我看西厢房闲着,拾掇出来我住。” 亓晓婷和龙一都点了点头。 安排好了娇娜以后,亓晓婷到外面看了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村里的农户亮起了灯光。 亓晓婷可就坐不住了:现在外面到处是郦府的搜捕人员,白天无论如何不能让龙一出去。青鬃马长得出奇,老远就能认得出来。就是不被郦府的人发现,传嚷出去,也等于把自己的行程告诉给了郦府。郦府再来个以马寻人,那样,多会儿也甩不掉他们了。 娇娜出去也不行。郦三公子和郦府小厮们都见过,自己又是带着她逃出来的,看见她也就等于看见了自己。 唯一的办法,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变换了装束,在青纱帐里行走,看见人就闪进来。还没等对方闹清怎么回事,已经无影无踪了。就是被说成妖异,也不知道是谁。 但下步走太慢,而郦府的搜索面也一定很广。那就只有笨鸟先飞——用延长时间争取脱逃了。 让亓晓婷产生下步走的另一个原因:龙王曾经告诉过她,要想修炼功法,必须从基础做起,首先把身体锻炼强壮了。 骑马能锻炼身体,而且是一项高贵的运动。但此时亓晓婷需要的是锻炼和安全双得。 那就借这个机会,用步行锻炼身体。 当亓晓婷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龙一和娇娜时,龙一嘬了嘬牙花子,勉强地说:“你要非这样,必须每天喝(龙涎)草药水,不要太劳累,以免蛇毒复发。” 亓晓婷点点头。 娇娜却不干。她出来的目的就是游山玩水,要是不让她出空间,还不把她憋屈死。 娇娜两眼一马瞪儿,计上心头:“我看不如这样:我也化了妆,到村里先看看。” 啊呵,外面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娇娜还是没能忍住,改变了自己的初衷: “如果真像师傅说的那样,村里贴了通缉她的公告,那咱就按她说的,缩小目标,让她一个人在青纱帐里走; “如果没贴公告,说明那个老头儿是从别处看到了,这里的人并不知道她,郦府的人也没到这里来。 “明天出太阳以后,咱就全出去,骑着马在大路上大摇大摆地跑,这样走的还快些。就是有人认出来,咱有空间保护,也出不了大事。” 龙一想了想:“嗯,不过,你出去以后,一定不要惹事。” 娇娜:“一定。我有约法三章,知道怎样做。” 龙一:“记住:你在什么地方出去,进来时还得在什么地方。差一步也不行。” 娇娜:“空间不是随着走吗?” 龙一:“空间是你师傅的,只有她才能带着走,别人谁也不行!” “啊,原来是这样呀,如果我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呀?”娇娜一脸不解地问。这个她还真没考虑到。 龙一:“唯一的办法是不要与你师傅走散。个人出去不要走得太远。” “可是,大哥答应我让我游山玩水的。她一个凡人,路都走不快,别说飞檐走壁了。像这样,我怎么玩儿呀?” 龙一略一沉思,说道:“这样吧,你只要单独行动,我就搭一丝儿神念在你身上,随时了解你所处的位置和外面的情况,然后通过传音,告诉你空间所在的地方。” 这也是龙一的无奈之举;他的神念只有搭在活物身上,才起作用,而且还必须是神、仙、妖兽。娇娜的性格任性傲慢,万一控制不住的时候,也好有个管束。 再就是他也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再根据亓晓婷的叙说,做出正确的判断,这样对行程有利。 “这……,我不就没自由了吗?”娇娜立时反对起来。 “你既要自由,又要要安全,熊掌和鱼哪里能兼得?要不,听听你师傅的,看她有什么想法。” 见娇娜反对,龙一又把球踢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见他们叔侄俩争论,也就没参言,静静地在一旁听着。龙一一问,含笑说道: “我看不如这样,有任务的时候,而外面又吉凶未卜,为了安全起见,就搭上。如果是游山玩水,又没有危险的话,就给娇娜自由,让她自己好自为之,以不出事为原则。 “再一个就是,我看神界里的神仙们用纸鹤传递信息,这个办法很不错。娇娜要是也会的话,通过这个也能知道她在外面的情况。” 龙一苦笑道:“其实你们想多了,我搭一丝儿神念在她身上,只是借助她的眼睛看外面的世界,她的眼睛看见什么,我也能看见什么。看不到她本人。” 娇娜:“我要看我自己了呢,比如,我的手,我的脚,……除了后脑勺以外,我什么也能看到。那你不是也一样能看到吗?” 龙一一脸尴尬:“你要这样想,咱就按晓婷说的办,出去执行任务我必须搭一丝儿神念,一是为了你的安全,再一个我也想了解一下外面的形势,给你们参谋一下。” “就这样吧。”娇娜勉强地说。 第二十八章 肆虐的蚊虫 娇娜也学着亓晓婷的样子,换了一件书生长袍,将头发朝上挽了个发髻,用块方头巾抱起来,还别说,倒真有几分书生之气。 “你真的通过她的眼睛看清外面的事情?”把娇娜送出以后,亓晓婷好奇地问龙一。 龙一眼睛望着娇娜出去的地方,点点头说:“她眼睛能看见什么,我也能看见什么。” “你是不是也可以把神念搭在我身上?”亓晓婷不放心地问。 亓晓婷毕竟是女性,知道女孩子有女孩子的事情,有些不愿让人知道。被一个男人搭上神念,时间长了确实不太合适。 龙一是男性,又是神兽的化身,自是把这个看的很淡。但她必须保护女性的权力,这其中也包括自己——虽然他是自己的未婚夫。 再一个就是她并没有看清龙一如何搭神念,如果默默地就能搭上,岂不对着任何人都可以。今天他要不说,亓晓婷决不会想到这里。 龙一摇摇头:“你不行。你是个凡人,搭上神兽的神念会受不了,还能缩短你的寿命。搭神念对方是能感觉到的,尤其传音的时候,对方得用心接听。所以,必须提前告知。” 原来这样! 亓晓婷放心的一笑:“如果娇娜同意的话,我和娇娜一块儿出去,你搭一丝儿神念在娇娜身上,那,岂不是我们三个人一同行走!一同做事了?” 龙一苦笑一下:“你们这样多心,我都不好意思说了。这样吧,过了郦府的搜捕以后,你捉只小妖兽养着,驯服了它,我搭一丝儿神念在它身上,那样,我即可看清外面,也可以传音给你。” 亓晓婷心里一凛:自己见了妖怪还不知道害怕成什么程度哩,如何捉得住?又想起刚才的尴尬说辞,问道:“有了小妖兽,我的一切活动是不是你全能看得到?” 龙一:“你不愿让我看的时候,可以把妖兽的眼睛蒙住,只要它看不见了,我也就看不见了。” 正说着,龙一忽然警觉起来,几息之后,对亓晓婷说:“街上还真有你的通缉布告,上面画着你的肖像,写着你的名字。并注明:看见后给郦府送信的,赏二十两银子;逮住的,赏五十两银子。并且还不是贴了一处。娇娜正往村里走呢!” “看来我还真值个钱儿!”亓晓婷自嘲地幽默了一下。 “啊,不好,”龙一叫道:“娇娜撕下来一张。” 亓晓婷一皱眉头:“周围有人吗?” 龙一:“近处没有。娇娜没往远处看,我也看不到。” 亓晓婷:“你赶紧传音把她叫回来吧!别再惹事!” 不大一会儿,龙一让亓晓婷出去,把娇娜领了回来。 “可了不得了,村里贴的到处都是告示。”一进空间,娇娜就风风火火地说,并递给了亓晓婷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我撕了一张来,你看,上面还写着赏钱哩,价格不菲。” 龙一笑道:“你师傅成了货物了。” 娇娜:“反正人家标着价钱里,又不是我说的。看来,明天咱俩只有待在空间里了。” 亓晓婷无心看,把布告一扔,说:“那我出去吧,现在天刚黑,咱一切往前赶。”说完出了空间。 外面天完全黑了下来。身子周围只有黑蒙蒙的夜色,以及一棵连着一棵的高大的玉米植株。 没了娇娜在身边,亓晓婷放松了不少。顺着田间小道向东走去。 夏天田野的夜晚,安静的很,除了偶尔传来几声青蛙的叫声,和头顶“嗡嗡”的蚊子,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但也闷热的很,不一会儿,亓晓婷就走了一身大汗。 半夜时分,亓晓婷感觉有些累了。见路边有条水沟,先到水沟边上擦了擦汗湿的身子,又在玉米地里拔了一些干爽的青草铺在身~下,想美美地睡一大觉。 当她在玉米地里静下来准备入睡时,成群的蚊子把她围起,“嗡嗡”地就像过飞机,接二连三地往她的头上、脸上、胳膊上落,身子还没停稳,针状的吸管(口器)已经扎进肉里。 亓晓婷只好离开,选了块儿什么植物也没有的高~岗,想借助风力把蚊子赶跑。 然而,今晚却没有一丝儿风,蚊子就像认准了她这道美餐似的,她走到哪里,便“嗡嗡”地追到哪里。只要一停下,扑上来就叮。 亓晓婷又拔来一些青草,想盖住双腿双脚,把书生长袍裹裹紧,好歹对付一晚上。 却不料青草里有沾米羊(叮人的蚂蚁),叮得双腿热乎燎辣地疼。 没办法,为了躲避蚊虫,亓晓婷只好继续赶路。想找个废弃的窝棚或者园屋什么的,点火生烟熏跑蚊子,还能少受一些叮咬。 温奶奶家就是用蒿草熏蚊子的,傍黑在屋门口点燃一根蒿草绳,屋里一晚上没有蚊子。 工夫不负有心人。半夜时分,终于让她在一片果树林的地头上碰见了一个没人占用的园屋。很小,也就三平米,看来是果农看果林用的。此时树上的果子又青又涩,不用看护,所以弃置着。 园屋是用土坯垒的,冲南有个门口,但没有门,地上到处是散乱的柴草,看来是铺地铺用的。 亓晓婷又困又累,也顾不得许多了。只好因地取材,把柴草分成两半儿,一半儿铺地铺,一半儿用来点燃熏蚊子。 然而,直到这时,她才知道这世里根本就没有打火机和火柴。 在温奶奶家时,是用火镰和火石取火。 火镰和火石取火很麻烦,除了火镰和火石外,还要有火王、火縻子、火筒子,这些都是必备的工具。 火镰是铁匠用钢铁打制的。温奶奶家穷,温爷爷就用废旧锅铁或犁铧铁自己打磨(当然还是匠人打得好用了)。亓晓婷见过的火镰,一般长约五六公分,厚约二厘米,两头窄中间宽,小头约一公分,中间约三公分。整个刃面略呈弧状。 火石是打火时用以“发火”的石质材料,至于这种石头的名称和化学成分,亓晓婷也说不清楚,郦家屯村老百姓叫干沟,也有的说它是石英。看上去外观与玉石相似,一般呈浅灰色或褐色,也有白色的。它具有明显的贝壳状断口,用铁器撞击或磨擦能产生火花。 火王是一根剥了外皮的挺杆——秫秸最顶端一节的穰。火镰碰擦火石迸发出来的火花落在挺杆穰上,用嘴吹吹便点燃了。 火縻子是毛头纸或烧纸卷成的纸卷,一般同手指那么粗,备作火王由暗火变明火用。需要时,把火王的暗火引燃火縻子,再用嘴急吹,就出来明火了。此时可以点燃柴草做饭。 火筒子不是取火工具,而是用来盛装火縻子用的。它用一根空竹做成,长约15公分左右,内径食指粗细,以能把火縻子装进去为宜。一是防止火縻子受潮和破损;二是便于把火縻子插入其中隔绝空气闷熄保存,并防止带火伤人。 打火的时候,先用左手虎口夹住火王(不带火的),然后再用母指食指捏住火石,右手捏住火镰用力击擦火石。 每次都得击擦几次,当火花溅落到火王上,便鼓起腮帮轻轻一吹,火星便变成暗红色火头了。这时可以用来点烟。 倘若取火做饭或点灯照明,便把火王放在火縻子上引燃,再吹吹火縻子便把暗火变成明火,从而点燃柴草。 大多数人家还专门缝制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布袋,叫作“烟荷包”,除盛烟外,还盛装火镰、火石和火王,随身携带,以便外出时取火抽烟用。 在郦家屯村生活了一年,火镰、火石亓晓婷用的很熟。但此时一样用具也没有,只有想想而已。 悲催的是,空间里也没有。每次用火,都是龙一用火焰术点燃。自己狼狈到这个地步,总不能把龙一叫出来,给点燃碎柴草熏蚊子吧! 怎么办?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演练火焰术,自己伺候自己了。 亓晓婷静下心来,在脑海中搜索龙王敖广给打进去的那道灵气。还好,费了半天劲儿,总算搜索到了。用心打开一看,里面就是一个剑指图形和几句咒语。 说练就练! 亓晓婷默念咒语,背熟以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成剑指,指着地上的干草叶,然后默念咒语。 然而,剑指上空空如也,什么反应也没有。 怎么回事? 想想也是,火焰术是法术,自己一点儿法力也没有,就算有了姿势和咒语,也得有个演练过程不是。 再练! 练了十几遍以后,剑指上果然出现了火花儿。虽然一闪即逝,还是让亓晓婷看到了希望。又继续演练下去。 当练到上百次,火花儿结成了豆大的火球儿,但只能持续一、两秒钟。 这个火势和时间,足以把干燥的柴禾点燃。 亓晓婷大喜过望,立马把剑指指向柴草下面,又演练起来。 柴草很快被点燃了。由于柴草较碎,冒的都是浓烟。不大一会儿,便弥漫了园屋。 还好,低空烟雾比较薄,躺倒后并不很呛。走了半夜的路,演练火焰术又费了很大力气,亓晓婷劳累异常,很快进入了梦乡。 黎明时醒来一摸,身上脸上到处是大包,痒的难受。——原来浓烟散尽后蚊子又飞了进来。睡梦中的亓晓婷毫不知情。 “这下可好了,不用化妆也没人认出来了。”亓晓婷悲催地自嘲着,闪身进了空间。 第二十九章 险情玉米地 “怎么被叮成这样?”龙一见到心疼地说。 “嘘!” 亓晓婷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此时娇娜还没起床,她不想惊动她。让她看见自己的样子,一准又是一番奚落。 龙一忙拿来一杯龙涎草药水,让亓晓婷喝一多半儿,留下一口。 喝下去的治疗她体内的蛇毒,留下的治疗蚊虫叮咬。龙一亲自浸了一小块儿布,把裸~露的地方抹了一个遍。 龙涎草药水具有神奇的“肉白骨,活死人”之功效,治疗蚊虫叮咬,那真是等于用大炮打苍蝇。 抹上以后,亓晓婷就感觉不到痒了,也不疼了。几分钟后,疙瘩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上的皮肤又变得粉嫩白皙起来。 亓晓婷望着镜中的自己,向龙一投去感激的一笑。 见昨天晚上做的饭还没动,亓晓婷吃了一碗。又摘了两把红枣放到衣兜里,这个解渴又解饿,还能边走边吃。 “别告诉娇娜我被蚊虫叮咬的事,就说我为了赶路,先吃饭走了。中午饭甭等着我,我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进来。”亓晓婷嘱咐龙一。 “你不愿让娇娜看见,就带一些草药水,,咬了就抹,还少受些罪。”龙一说着,转身去了北屋,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一斤装的陶瓷酒瓶。 亓晓婷有些为难地说:“走路带着这个,多不方便。有小器皿吗?这么管用,有一点儿药水就行。”亓晓婷比划了个两寸来长。 “我这里没有。”龙一说着,忽然想起她在外面捡的西瓜、甜瓜籽儿,又道:“你在外面碰见了捡来换上。还有,如果能见到捻指葫芦什么的,弄个种子来种,我们就有了用不完的小药瓶了。” “捻指葫芦?”亓晓婷不解地问。她还真不知道什么叫捻指葫芦。 “就是在手里把玩儿的那种。有亚腰的,有一个肚的,两寸来长。掏出里面的种子,就可以装药水。” 龙一比划着介绍。又道:“不过,这个只是个玩物,民间非大富大贵人家,很少有种植的。你留心看看,万一碰见个扔掉坏的,里面有一粒儿种子就可。” 亓晓婷点点头,拿着盛龙涎草药水的酒瓶出了空间。 虽然累赘,被叮咬的滋味也实在不好受不是! 上午是在青纱帐里行走的。由于有意躲避着人们,听到响声就岔开,倒也没遇到麻烦。 夜里没睡好,上午又赶了一上午路,身子早已疲倦。中午时分太阳狠毒,蚊虫不活动,。亓晓婷便钻进玉米地里,拔了些干爽的青草铺在身~下,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后,已是下午两、三点钟了。 刚坐起来,忽听玉米地里有人在走动,还有嘁嘁喳喳的说话声。亓晓婷赶紧又趴下,想听听来人是干什么的。 听声音是一伙子人,你一言他一语的,说的肆无忌惮: “都离家五、六十里了,她不可能还藏在地里,像这样挨地块找,有些小题大做。说不定这会儿在哪个客栈里歇着呢!” “她一个被追捕的杀人犯,还敢住客栈歇着?说不定在那块地里躺着呢,咱找仔细点儿。” “就是,大白天的她一定不敢走大道,肯定在庄稼地里行走。” “这个丫头也忒大胆儿,竟敢对少主子动手。还敢明目张胆地救人。逮回去还不大卸八块了?” “老爷不是说了,只要逮住了,就让咱轮一个遍儿!” “嘻嘻嘻……” “哈哈哈……” “…………” 亓晓婷听得毛骨怵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说的是哪个!亏着自己早醒了一会儿,要是再晚上几分钟,还不被逮个正着! 听声音就隔着四、五垄玉米了,她都看见了他们的脚步,四、五个人,并且有一个已经横穿玉米垄向她在的方向走来。 亓晓婷赶紧闪进空间。 此时的她虽然还是男性打扮,脸上的黑灰却没有了。郦府的人一眼就能认出她来。亓晓婷那个后怕呀,小心肝儿突突地狂跳起来。 看见身影的龙一立马走过来。问明情况后,也后怕地说:“看来,你还是改成昼行夜宿吧,走着路看见人能闪进空间,要是睡着可就不好说了。” 亓晓婷点点头:“一会儿我就出去,他们万万想不到我在他们的后面走。” 龙一没说什么,却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中午没进来,此时有些饿了,亓晓婷到厨房吃饭,龙一也跟了进来。 “娇娜呢?怎么不见人,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亓晓婷问道。 那是一个活泼的女孩儿,要是不让她说话,就如同不让蛤蟆吵湾、不允许公鸡啼明一个样! “她呀,不让出去,憋屈坏了。在空间里到处折腾,中午在枣树林里睡的觉。”龙一说着摇了摇头。 “在枣树林里?看着那里的红枣解馋呀”亓晓婷有些奚落地笑道:“亏着碰见了人家扔的枣,种了棵枣树,要不,还不把石头枣吃进肚里去!” 这一说笑,亓晓婷心情放松了不少,一边吃一边与龙一聊了起来。 “娇娜这孩子,我真不敢恭维,真看不出她是怎样性格的一个人?” 龙一:“她刚来到世上,见什么也稀罕。时间长了也就好了。相处久了也就互相了解了。” “也不能吃这么多呀?真不知道她怎么装得下?” “兽族和人族是有区别的。包餐一顿,好几天不吃不喝。人族就不行了,必须一天三顿饭。” “那她今天早晨吃饭了没有?” “吃了,一锅饭,只你吃了一碗,其余的全被她吃掉了。还嚷不够,中午比昨晚多做了两倍。这不,给剩了两碗。” 亓晓婷望了望另一碗饭:“你没吃?” 龙一笑笑:“你没进来时,我从来不吃不喝。” 亓晓婷:“这么说,你完全是为了陪我才吃的?” 龙一:“想让你把我看成一个正常人类。” “你们都是龙族,又是叔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她正发育,修炼也没到辟谷的程度。再说,在龙宫里吃的是山珍海味,这里都是碳水化合物,穿肠而过,她可能没饱腹的感觉。” 原来这样。 虽然都是人形,原来本质上还是有区别!亓晓婷觉得自己错怪了娇娜,心里很有些不落忍。 吃完饭后,考虑郦府的人一定走过去了,亓晓婷捧了两捧枣放到衣兜里,给龙一摆摆手,闪身出了空间。 外面果然悄无声息。 亓晓婷在玉米地里一直走到满天星,才回到空间里。 接受了昨天夜里的教训,亓晓婷决定今晚武装武装自己。 她从边仙姑给的玉笸箩里剪下两条六尺长的布条,一抖,不到两寸宽的布条立时变成了二尺半宽,正好缝一床被单。 又从里面剪了六尺土黄色的粗布,打算给自己做一身当时农村最流行的男装:半截裤,半长大褂,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农村小伙子模样。这样,就是被人看见了,也只会把她认为成过路的普通农家子弟。 娇娜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神仙的法术她见多了,还没见过这样变布的。拿起一个布轴把玩儿起来,好奇地问:“这么个小布轴,你扯了好几尺也不见少,到底有多长呢?” 亓晓婷:“不知道。边仙姑说,只要不一次用完,什么时候用都有,而且还是那么多。与息壤的性质差不多少。 “如果需要的量大,可以剪下一丈多来,附上咒语,不间断地用尺子量,多会儿也量不完。量出来的就是真实的布了。” “是吗?那你给我剪下一丈多来,我量量看。” “你想要哪种颜色的?” “就这个天蓝色的吧!” 亓晓婷给她剪了一丈多天蓝色的布条,一抖,成了一幅天蓝色的布仗。默念了几句咒语附在上面,对娇娜说:“你用尺子量去吧,只要量起来,就不要间断,看看效果如何。” 也是出于好奇,娇娜真的抱着布帐,拿着尺子,到她的西厢房里量了起来。 正像边仙姑说的那样,一丈多布,娇娜量也量不完。量了一床后,怕间断不灵验了,用脚往床下踢踢,手里继续量。 地下放不下了,就往床上堆,自己再坐到布上继续量。她量到半夜,布堆满了屋子,没有量的布还是那么长。 一阵内急,娇娜不得不中断手里的动作。抬眼一看,自己已经坐在布垛上,眼看就要顶着房顶了。 从布垛上爬下来,解决了自己的事情,娇娜望着一屋子布想开了心思。 自己虽然住着西厢房,单独房间,但一出房门,就看见带着脚镣的病怏怏的叔叔。自己是个晚辈,还得低声下气地给他打招呼。 最让她不安的是做饭。见九叔提着脚镣淘米又洗菜,不过去帮忙,她于心不忍;过去,一来自己不会做,二来嘛,自己又不是来当厨师的,让她一天三顿饭做给他们吃,她觉得太委屈了自己。 因为有这个想法,今天中午才在枣树林里睡了一中午,体验一下在室外睡觉的感觉。 空间里没有太阳也没有风,蚊子苍蝇更不见一个。石板地干干爽爽,一点儿也不潮,她睡得舒服又惬意。当时就有把果林当成大房间的想法。 也难怪,毕竟是叔叔、侄女,又从小没见过面,没那份感情啊! 娇娜望着满屋的布,忽然脑洞大开:何不借助枣树树身,用这些布为自己围一个大房间,旁边再围个洗澡间、厕所,那么,整个果林,不就是自己的一个宫殿了吗! 说干就干。 娇娜把布分成几份打成包挪过去,选了树身最高、株行距相等的八棵枣树,动手做了起来。 第三十章 草棚妖物 再说亓晓婷。安置了娇娜量布以后,便把自己乔装打扮了一番。 这一回,她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邋里邋遢的农村男青年的样子。 自己量体定做的衣服十分合体,但此时的亓晓婷要的可不是俏丽,夜晚行路和睡田野场院屋的人,大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或者头脑不清走失的精神病患者。人们都愿意关注美好,谁也不会对着一个脏兮兮的人驻足不前。 为了打扮的埋汰一些,亓晓婷往脸上擦了一些庭院里的息壤土,用手在衣服上抹了又抹。看看还不够格,又用烧火棍往衣服上抽了几抽。 这样一来,即便是崭新的衣服,几道黑灰印,也说明了穿着者的漫不经心。 亓晓婷很为自己的设想高兴,在夜色中优哉游哉地行走了半宿,感觉累了,又是夜深人静时,便躲进了村边的一间柴草棚子里休息。 亓晓婷心想:这里干燥,蚊子会少一些。即便有,身上盖着被单,也能少挨些叮咬。好在已经夜深,空气凉爽了很多。 草棚子里果然也有蚊子,“嗡嗡”地围着她飞。但由于全身都被盖着,倒也叮咬不着。偶尔被叮一下,用带的龙涎草药水抹抹,便一点儿感觉也没有了。 亓晓婷心中窃喜,很快进入了梦乡。 正睡得甘甜,忽然被一阵“沙沙沙”声惊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上拖拉着走动,该声音就响在耳畔,听得清清楚楚。 撩开被单往外一看,把亓晓婷仨魂吓掉了两个:月光中,就见到敞开的柴门口猛然冒出一个巨大的头颅来。其头大如脸盆,一双眼睛像灯笼,鼻孔大如枣,一张香蕉般的大嘴里长满了白森森的尖牙,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更恐怖的是:鬼物依着门框,对着她就是一阵呲牙咧嘴。 “妈呀……”亓晓婷惊呼一声,赶紧闪进空间。 “这可能是只鼠妖家鬼什么的。因为你占了它的领地,它这是用法术撵你走呢!” 听了亓晓婷的描述,龙一说的轻描淡写。 看来,这是一个连鬼都怕的丫头,东去的路上不知有多少妖魔鬼怪,必须打消她的顾虑,让她迅速成长起来。 “它怎么会是那副模样?凶神恶煞的,要是鼠妖鬼魂的话,跟它们的体型一点儿也不像。”亓晓婷余惊未消地说。 “画皮!这是鬼妖们惯用的伎俩。”龙一解释道:“此物也属法器范畴,用人皮或动物皮炼制而成,鬼、妖披上,可随意变化形状,因为这个可以恐吓人类。” 亓晓婷:“它不会打杀我吧?” 龙一:“一个柴草棚子里住的鬼、妖,是不会有这本事的。鬼、妖们也有原则,除了穷凶恶极的以外,一般都掌握人不犯妖(鬼),妖(鬼)不犯人。你在野外走了一天两夜了,不也没碰见一个鬼一个妖嘛。” 亓晓婷:“你是说田野里也有鬼有妖,只是各行其事各走各路罢了。” 龙一:“对,你不招惹它们,它们就不会现身。估计今晚也是想把你赶走而已。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有个思想准备。你长期行夜路,宿野外,这样的事情会经常遇到。你不怕它,它就会自己乖乖地败下阵来。”见亓晓婷仍然怔怔的,龙一又说:“我再给你讲一个不怕鬼的小故事: “有一书生去扬州,路过朋友家时在那里借宿。书生好学,夜半了仍然挑灯夜读。 “这时,门口忽然有‘沙沙”的响声,书生扭头一看,有一样东西从门缝里蠕动着进来了。此物薄如纸片,进来后渐渐展开,变成一个女人。 “书生看了一点都不害怕,扭过头就去看自己的书。 “女鬼走到书桌前,忽然把头发弄乱,把舌头吐出来,作吊死鬼的模样。书生笑着说:‘还是这些头发,只不过乱了一点;还是这条舌头,只不过长了一些,有什么可怕的!’ “女鬼又把头摘下来放在书桌上。这人又笑着说:‘有头我都不怕,何况没有头呢!’鬼无计可施,倏然而灭。 “书生从扬州返回的途中,还在这个朋友家借宿,依然读书到半夜。 “这天,又有东西从门缝里蠕动进来,刚露头,书生说了句‘怎么又是这个败兴物!’ “那鬼一见吓不住书生,就缩回去了。” 亓晓婷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个真是个鬼,因为书生看见它是由纸片变成的。如果草棚子里这个是妖兽,又没变化形状,把我吃了怎么办? “我手里一样对付它的法器也没有,过去我也没见过,我……真的很害怕。你给我说用什么方法把它吓退?” “其实一张镇妖符就行。”龙一??头皮,不无为难地说:“空间里什么也没有,不能画。这样吧,我把镇妖符画在你手心里,那妖物要是再来,你就用手拍它。甭怕,一拍就能镇住它,死了正好把它收进空间,化解石板地。” 龙一拿起亓晓婷的右手,用手指在她手心里划了几道和几个圆圈儿:“好了,这样保证能打杀小妖兽。” 亓晓婷见手心里什么也没有,望了一眼龙一,见龙一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只好将信将疑地又战兢兢闪出空间,继续在草棚子里睡觉。 “沙沙沙!” 刚要入睡,忽然又响起那种怪异的声音。 有了龙一的说教,空间是不能再进去了。亓晓婷只好硬着头皮应对。将头钻出被单,睁开眼睛往外看了看。 天爷! 还是刚才那个怪物!还是依着门框,一对灯笼似的巨眼正对着她看。 亓晓婷一阵胆颤,差点叫出声来。 猛然想起右手手心里龙一给画的镇妖符,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龙一是神兽,龙的化身,肯定注入了神力。他说管用就一定管用。 亓晓婷这么一想,强壮起胆子,命令自己极力睁大眼睛,怒视着妖物。 妖物也不甘示弱,对着亓晓婷又是一阵呲牙咧嘴,与刚才的情景一模一样。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又有了龙一的教诲和镇妖符,亓晓婷这一回还真的不害怕了。趴在干草堆里不动,静静地观察着对方。同时,把画着镇妖符的右手伸到胸前,准备随时拍击。 妖物见对方一点儿也不怕它了,不禁有些意外。忽然把额头上的一个物件往下一拉,立时有一团黑发披散在大圆脸上。又吐出一条猩红的长长的大舌头,样子像极了龙一给她讲的那个女吊死鬼。 因为有了心理儿准备,亓晓婷干脆坐起来,围着被单与妖物对峙。 妖物又摇晃起大脸,做着各种恐怖状。 亓晓婷见它也就这些伎俩,心里一下放松起来,便有了捉拿的想法。心想:甭管它有多大道行,只要能用镇妖符镇住,把它弄到空间里交给龙一,自己也就完成了任务。 妖物连番吓亓晓婷不得,显得有些急躁,“骨碌碌”,就像滚皮球一样,一下往前滚了几滚,距离亓晓婷不到一米远了。 原来,它的整个身子就是一张脸盆大的大人脸。短小的四肢在下面几乎看不出来。 亓晓婷也是一心想捉只妖兽,手里又有镇妖符,胆子立刻壮了起来。霍然立起,迎着妖物走了一步。 妖物一看吓不倒对方,居然掉头想回去。 什么?你要逃? 亓晓婷一见这样,胆子更大了,口中大喝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说着疾步冲上前,一下抢到妖物身后,右掌张开,“啪”一声,照着妖物的大人脸拍了上去。 “吱吱吱!” 妖物突然像老鼠一样叫起来。 而那大人脸如同皮球被扎破一般,“噗”的一声瘪了下去。也就几息工夫,便缩小成拳头般大小,匍匐在地上一个劲儿地颤抖着。 亓晓婷上前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灰毛大老鼠,此刻正趴在地上抖作一团。 而在它身下,压着一张巴掌大小的布一样的东西。 亓晓婷一不做二不休,照着鼠妖的脑袋又拍了一掌,那鼠妖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哇塞! 我终于打杀了一只妖兽! 亓晓婷高兴起来,用把干草裹起死老鼠和那块布一样的东西,闪身进了空间。 “哎,龙一,我打死了一只鼠妖!” 一进空间,亓晓婷就举着干草捆对龙一招呼起来。 “好哇,大有进步!”龙一冲她伸了伸大拇指。 亓晓婷笑笑,把那块布一样的东西递给了龙一:“你看这是什么?” “画皮。”龙一抖动着说:“就是我刚才给你说的画皮。记住,只要是不成样子的怪物,一般都是用这个包装的。” 亓晓婷点点头:“这个怎么办?留着?” 龙一:“留这行子干什么,烧了得了。”说着祭出一团红火,点燃了。 亓晓婷举举被干草包裹的鼠妖:“这个死老鼠呢?放哪里?” 龙一:“让它化解一棵植物。” 两个人一同向田园走去。 当亓晓婷把死鼠妖放在一棵玉米根部以后,眼前的景象把亓晓婷惊呆了:只十几息的时间,鼠妖的尸体上就流出尸水,然后以亓晓婷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腐烂、塌陷。 当完全消失了以后,鼠妖尸体下的石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小片与死鼠同等面积的黄褐色的土地。 更神奇的是,土地上面的那棵玉米,也由下而上地慢慢化解,叶片随之抖动。不大工夫,整株玉米活了起来,并散发出淡淡的植物清香。 第三十一章 娇娜建“宫殿” “哇塞!太神奇了!”亓晓婷高兴得赞叹道。 龙一:“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亓晓婷:“要是普通老鼠呢?” “不化,只能在上面风干。” “只可惜太少了。” “有这一棵,就够我们吃玉米粥,蒸窝头的。” 第一次打杀妖怪,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劳动成果,亓晓婷高兴得只想放声唱两句。一想起这是在深夜,怕吵醒娇娜,赶忙又闪身出了空间。 经过这一惊怵一兴奋,哪里还睡得着!望着外面皎洁的月光,亓晓婷喜忧参半地想开了心思。 “沙沙沙……” 又一阵响声传来。 妈吔!今天这是怎么啦?看来这草棚子还真住不滴。 虽然有了刚才的经历,亓晓婷还是有些惊怵,忙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静静地躺着,不敢弄出一点儿响动。 “沙沙沙……” 这一回听清楚了,是从墙角传出来的。随着声响,两个小绿豆粒儿似的亮光在闪烁。看来东西不大,亓晓婷稍微放下点儿心,目不转睛地观察起来。 “沙沙沙……” 那小东西顺着墙壁爬起来,“沙沙”声是碰到柴草时发出来的。 当那物爬到门口时,亓晓婷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成?人手掌般长短的大壁虎。长度与那个鼠妖有得一比,只是身子细了些。看样子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接下来发生的情景就让亓晓婷迷惑不解了: 只见那壁虎爬到门外月亮地儿里,四肢着地,头冲着天上的月亮高高扬起,嘴一张一合做吐故纳新状。看它那神情专注的样子,就是走过去,它也发觉不了。 一般壁虎都很小,一手指多长(光身躯,不算尾巴),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壁虎。 是不是壁虎妖呢?如果是的话,打杀了又能化解一棵植物。 怎么办? 打杀了它! 打错了不就消灭一只壁虎吗? 而空间多化解一块石板地,多化解一棵植物,就增添一丝儿生气。病弱的龙一也能早日恢复健康。 亓晓婷主意拿定,慢慢爬起来,悄悄走过去,伸出右掌用力一拍,那壁虎便脱落尾巴趴在地上,眼看不行了。 为了验证真假,亓晓婷用根干草把壁虎捆起来,拎着又进了空间。 “怎么?又打杀了一只?”龙一高兴地说。 此刻他就坐在那只鼠妖化解的玉米旁边,注视着土地,仿佛里面有宝物似的。 “你看这是不是壁虎妖,个子也忒大了。”亓晓婷提着壁虎说。 龙一:“是不是,放到石板地上就知道了。” 亓晓婷把壁虎放在一棵大青豆旁边。像鼠妖一样,只几息工夫,壁虎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不长时间,大青豆的叶子就抖动起来。 “哇塞!还真是个壁虎妖啊!当时打杀还犹豫了一犹豫呢!” 龙一:“只要身体超出正常,再观察它有什么异样,你就可以断定。” 亓晓婷:“你别说,还真有异样。它趴在月亮地儿上冲着月亮直张嘴闭嘴的,像是在做着什么似的。” “它在吸收月光精华。” “月光精华?” “对!这对妖们的修炼很重要。就像人类吃人参大补一样,既能提高修为,还能强身健体。我们龙族每到有月亮的晚上,都会浮在海水上吸收。” 亓晓婷恍然大悟:“你的身体这么虚弱,多吸收月光精华是不是好些?” 龙一:“是的。我只要能吸收到月光精华,就能很快恢复健康。玉帝知道这个,所以才把空间封闭起来,让我见不到太阳和月亮。” “我能帮你接吗?” 龙一摇摇头:“不能。月光精华是气体,而且很少,没有特殊器皿接不到。” “什么样的特殊器皿?” “月光杯。” “上哪里去买?以后有了钱,我给你买一只。” 龙一笑笑:“没卖的。这不是凡间物。” “怎样才能得到呢?”亓晓婷打破砂锅问到底。 龙一:“很难。听说流落到民间的有,但都拿着当宝贝保护着,寻找不到。除非发生异变,主人不敢要了才肯出手。” 亓晓婷:“怎样个异变?” 龙一:“这个很难说,各种情况都有。过去出现过几次,一次一个样。” 亓晓婷:“是什么形状的呢?” 龙一:“不固定。什么形状的都有。有的像杯子,有的像碗,有的像丹炉,还有的像鼎。甚至有的本身还会变。不在形状,在效果,变身也是为了更好地隐藏。” 见亓晓婷没再言语,龙一又说:“天都快亮了,出去休息一会儿吧。明天还得赶路。往后再有小妖物,只要不威胁你,就甭管它。像这只壁虎,就没吓你的心,如果你睡实着了,发生的这一切就不会知道。” 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亓晓婷点点头,闪身出了空间。 忙了一晚上,亓晓婷还真累了,一觉睡到大天亮,直到有人来拿柴草做饭才被惊醒。人家一看是个穷要饭儿的,也没问,把她撵出草棚子也就算了。 亓晓婷暗道“侥幸”,赶紧走进青纱帐,闪身进了空间。 “师傅,我给自己建了一个宫殿。”一见亓晓婷,娇娜兴高采烈地说。 “你给自己建了一个宫殿?在哪里?”亓晓婷惊诧道。空间就这么大小,除了清凉江沙土岗子上空着,到处都种满了植物。而沙土岗子就在东边,一进空间就能看到,上面什么也没有。 “在果树林那边。”娇娜往西一指。 “走,看看去。” 亓晓婷在娇娜的带领下,三拐两拐,来到了果树林这边。 眼前的情景让亓晓婷惊呆了:原本有的八棵枣树,被娇娜用昨晚给她的天蓝布,围了一个大布棚,远远望去,像极了蒙古族的蒙古包。只不过人家是在草原上,这里却在树丛中。 走进布棚一看,亓晓婷心疼地差点儿没坐在地上。 仅有的高大粗壮又枝叶茂盛枣果累累的八棵枣树,被娇娜整治的只有主干和几个较粗的侧枝了。 外面的六棵主干上,用天蓝布一圈圈围起来,一直围到树顶,然后与中间的两棵衔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尖顶大布棚。 而布棚中间的这两棵更惨:枝丫倒留的不少,全让娇娜当了衣架了。 在布棚的东北角上,有一个半米高两平方米面积的布铺——之所以叫它“铺”,是因为是用剩下的天蓝布,从地面上一层层码起来的。既挺妥,又不硌,比木板床强多了。 被打落的枝叶和枣果,在布棚外面的一侧堆了两米多高一垛,支支愣愣,仍然以石质状态互相叠压着,晶莹的枣子失去了光泽,仿佛诉说着突然而降的灭顶之灾。 天!这是怎样的一个破家五鬼呀?怪不得昨晚上进来两次都没见到她,原来在这里搞破坏活动呢! 龙一在空间里一共种了这八棵枣树。为了成片也为了好看,他种了三行,左右对称着各种了三棵,中间种了两颗,株行距分别是三米、四米。 八棵枣树都生长了大几百年,也叠加了大几百年。要是化解了,这里便是一个红枣的聚宝盆了——无论怎样摘,都不会摘完。 这可倒好,在枣树毫无生机的时候,把枝叶枣果全敲了下来。以后就是化解了,也是光秃秃一根树干。打下来的枣果由于没了根基,化解了也只是红枣一枚,再也没有叠生的功能了!!! 天啊!龙一辛辛苦苦培育出来的枣树,叠加了大几百年的枣果,一夜间全都化为乌有!!! “你怎么想起建这个来了?”亓晓婷心痛地说。 “就这样,还没我的龙宫宫殿大呢!”娇娜翻翻白眼,不无委屈地说:“我的宫殿一百多平米,这个还不到五十,而那间西厢房,才十来个平方。十万八千里路,你们总不能让我光憋屈在那间小房子里吧。 “再说了,你和九叔恩恩爱爱有说有笑的,总不能光让我给你们当电灯泡吧!” 亓晓婷不由脸一红。 其实,她和龙一,除了玉帝赐婚一说,根本还没进入恋爱阶段,所说的话,都是生活方面的,也从来没有背着过她,娇娜如此说,实在有些吹毛求疵。 “你一个人在这里不觉得寂寞?”亓晓婷无话搭拉话地问。 “我想不寂寞得行呀?”娇娜白了亓晓婷一眼:“你们不让出去,我只好自己找乐子了。往后啊,这里就是我的安乐窝,你们不说让我出去,我再也不说出去了。” “那好吧,咱过去吃饭去,龙一已经把饭做好了。” 对这个高傲的准侄女,亓晓婷还真拿她没法。跟她一样儿吧,辈份上自己是长辈,身份上又是凡人,把关系弄僵了对自己不利。不跟她一样儿,又憋得心里难受,气得愤儿愤儿滴。她真猜不透龙王敖广给自己派这么个刺头来为的什么!!! 事已至此,亓晓婷不得不对龙一说及。 哪知,龙一却大度地说:“她愿怎样折腾就让她怎样折腾,只要不淘气就行。好在我们有息壤,想种多少都可以。” 亓晓婷气得哭的份都有。白了龙一眼,撅着嘴说:“看来是我小题大作了。” 龙一笑笑:“她刚来,甭给她一样,团结重要。” 吃完早饭,亓晓婷继续闪出空间一个人赶路。由于穿着埋汰,脸上又抹着息壤土,就是碰见人,人们也不拿正眼儿看她。 亓晓婷心里又高兴起来,白天便在田间小路上行走,晚上睡村边的柴草棚,倒也相安无事。 如此又走了两天。亓晓婷也打杀了几只小妖物,不过都是些小东西,有蚰蜒、蟋蟀、潮虫……。最大的一只是蝙蝠,每一只都根据其形体的大小,化解一株不同的作物。 这样,空间里就有了不同的作物种子。如果需要,再用息壤繁殖。 亓晓婷再也不用为种子发愁了。 然而,又有了新愁发。 第三十二章 买背篓,卖西瓜 第五天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娇娜望着桌子上的饭菜,一脸不高兴地说:“咱什么时候能吃上肉呀?光吃这些碳水化合物,我胃里老是空空的,光觉得饿。吃饱了也是这种感觉。” 其实,这两天的伙食够丰盛的了,有小米粥、玉米面窝头、煮大青豆、凉拌黄瓜、炒豆角、茄子。都是亓晓婷用小妖兽化解了一棵后,用息壤种出来的。 然而,肉食却没有。因为空间里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再没有活物。甚至连细菌也没有,生食、熟食,不论放多长时间,都不变味儿,吃起来与新做的一样。 “我们只能卖西瓜、甜瓜换肉吃了。”亓晓婷望望龙一和娇娜,郁郁地说:“我身上只有二十文钱,连二两肉都买不了。” “我不管,反正我得吃肉。”娇娜撅着嘴,使着性子说:“在龙宫里的时候,哪一顿没有海参鲍鱼大对虾?鱼肉我都嫌没味儿。烧鸡、猪肉、牛肉、鹿肉,我都吃腻了。我最爱吃的是熊掌和鱼翅。” 天!这是大土豪生活呀! 亓晓婷拧了一下眉头,耐心地说道:“你先忍几天,等没了郦府的追捕,我们就到外面打野味儿,打来自己做。咱买不起,。” “那还得多长时间呀?我现在天天做梦吃肉,醒了就咽口水。” 听她说的可怜兮兮的,亓晓婷又心疼起她来。 也是的,一个吃山珍海味长大的龙宫公主,每天让她喝小米粥,吃玉米面窝头,也确实太难为了她。 “今天我到村里打听一下,看看走出多少里路了,还有没有贴着郦府的告示?”亓晓婷对龙一和娇娜说。 龙一:“你可要注意安全。” 亓晓婷:“嗯,我换上那身脏衣服,没人愿意多看我一眼。只要不碰上郦府的人就行。” 吃过早饭以后,亓晓婷大着胆子走进村里,一打听,原来这里是个小镇,自己已经走出二百多里路,并且出了天州地区。虽然还是天安省,这里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天州地区的郦家屯在哪里,更甭说郦府上的丫鬟杀主案了。 亓晓婷放心了不少。 恰巧这天镇里是小集。亓晓婷盘算了一下:现在手里只有二十文钱,当务之急是先解决盛东西的家什,卖了钱以后,再说给娇娜买肉。 买什么家什呢?亓晓婷在集市上转了转,发现背篓还比较实用,深深的能多盛东西,也适合自己现在的身份。一问价,都四、五十文,自己的二十文钱只能买半只篓子。 好不容易进村又赶上了小集,亓晓婷又急需势在必买。便向一个卖背篓的老者求了半天情,让人家卖给自己一个最破最小只要能盛住东西就行的背篓。 老者见她说的可怜,又浑身脏兮兮的像个要饭儿的,权当施舍吧,便把孙子练手的一个歪歪扭扭的柳条背篓卖给了她。 虽然是残次品,亓晓婷却如获至宝。到空间里一试,能装六个大西瓜。 “你真要去卖西瓜?”龙一见状,不放心地说:“郦府的人看见你把你抓起来怎么办?” 亓晓婷:“已经走出二百多里路了,也出了天州地区。我问了这里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郦家屯在哪里,沿街也没有张贴通缉我的告示。估计找不到这里来。” 龙一:“那你可得注意着点儿,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亓晓婷:“知道。” 娇娜一听说街上没了告示,也没了郦府的人,把“不让出去再也不说出去”的话忘到爪哇国去了,非磨着亓晓婷带她出去看看不可。 亓晓婷:“你要出去,必须让你九叔搭一丝儿神念在身上,这里咱人生地不熟,真要走失了,上哪里找去?” “搭就搭。”为了出去,说什么她也同意了。 两个人是在胡同里出的空间。亓晓婷一身要饭的打扮,娇娜本来就瞧不起,更不愿意和她一起走。一出胡同,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亓晓婷倒很愿意这样:自己穿的脏兮兮的,身边陪着一个靓丽的打扮超前的美女,也不合肴相。势必引来很多的眼球。再说,自己独来独往,一旦发现情况,进退自如。 亓晓婷信心满满,背着一背篓西瓜上了集市。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在逃犯”,亓晓婷还是多加了几分小心。为了把瓜卖出又不被发现,便来到一个西瓜摊儿前,对商贩说:“掌柜的,我有几个好瓜,不想在这里守着了,倒给你如何?”说着把背篓放了下来。 商贩看了看西瓜,个大顺溜,确实是上好的货。又看看卖瓜人,土头土脸,衣衫脏不了及的,纯粹就是一个小要饭儿的。心想:这瓜还不知是从哪里偷来的哩?不宰白不宰!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行,我要。二十文一个,你全撂下。” 亓晓婷裂了咧嘴,心道:以貌取人,耍傻子呢!嘴上却说:“掌柜的,这瓜在你这里卖五十文一个不止,我送到你摊儿上来,怎么也得给我三十文吧。” 商贩摇摇头,别愣着脑袋说:“这瓜在我这里要是卖不出去,烂了,我就赔了。二十文,再一个子儿也不能添了。”说着就要往外搬瓜。 亓晓婷忙挡住他的手,说:“三十文,少一个子儿我也不卖。” 商贩见“小叫花子”给自己较上劲儿了,揶揄道:“二十文已经是抬举你了。也就是我这里,你到哪里也卖不了这个价儿。” 亓晓婷也是年轻气盛,心想:小瞧人你也得看看是谁!本姑娘还就不信你这个邪,今天非卖给你看看不可。背起背篓走了几步,放下,冲着人群吆喝道:“西瓜便宜了,起沙红瓤大西瓜!论个卖,三十文一个,包熟包甜。” 大凡论个儿卖的西瓜,大都是卖剩下的处理货,一般都便宜。有那图省钱的便凑了过来。一看都是大瓜,瓜蒂还汪着液汁,知道是刚摘下来的——新鲜。用手拍了拍,发出“咚咚”的声音——确实是熟瓜。于是便互相递了个眼神,你一个他一个地把瓜抱起来,每个人都撂下三十文钱。一篓子六个大西瓜眨眼便被抱完,亓晓婷手里也收了整整一百八十文钱。 “还有没有?”没买到便遗憾地问。 “有,你们等着,我家里背去。” 亓晓婷没想到卖的这么快,心里高兴,便高声答应着,背起背篓“颠儿颠儿”地走了。转身时还没忘看了商贩一眼,只见他的瓜摊儿前空无一人,脸色气得蜡黄。 亓晓婷心中暗喜。走到背人处闪身进了空间,很快装上一背篓西瓜,又闪身出来,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五分钟。 待亓晓婷返回来时,那里果然还等着三、四个人。背篓一放下,就有三个人一人抱起一个,撂下九十文钱。 “这三个我全要了。” 背篓上忽然出现一只大手,摁住了剩下的西瓜。 亓晓婷朝那人脸上一望,不由打了一个寒战:这张脸她熟悉,不是郦府的苟管家又是哪个? 转而又想:自己现在是女扮男装,满脸灰土。也许只是巧合,他不可能认出自己来。于是便改用沙哑的声音说:“三十文一个,三个西瓜你给九十文,全抱走。” “我没带家什,给我送到客栈里去,到了就付钱。”苟管家阴阳怪气地说。 亓晓婷拧拧眉头又摇摇头:“这……我还得家里背去哩,我妈说了,让我趁着集日多卖一些。” 苟管家顺着街道一指:“不远,就在前面。耽误不了你多大工夫。” 说话间,亓晓婷的身旁已经围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人。这两个人亓晓婷也面熟,他们都是郦府的护院。 脫不了身,跑也不可能,人面前又不能玩儿失踪。亓晓婷只好心存一线侥幸,继续扮演小叫花子的角色,背起背篓跟着苟管家去了客栈。 客栈不小,临街是个二层小楼。进了大门是两排客房,每排七间。 一行三人把亓晓婷领到后排一间客房门前不走了,看来,这里就是他们的住屋了。 走在前面的苟管家忽然转回身说:“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弄得这么埋汰,谁还有心情吃你卖的西瓜!老七,给他打盆水,让他洗洗脸。” 亓晓婷闻听,知道他们对自己有怀疑,但还不确定。便说道:“我习惯了,不用麻烦。三个瓜九十文,拿了钱我就走。西瓜有皮,脏不了里面去。”说着放下背篓,把瓜从里面抱了出来,又忙把背篓背到背上。 这时,叫老七的护院已经把水打了来,苟管家不由分说,拿起湿毛巾,拽过就要转身的亓晓婷就往脸上擦。随着擦,拽着亓晓婷胳膊的手随着用力。待一张他熟悉的俊俏的女性脸出现在他面前时,不由“哈哈”大笑道: “亓晓婷,果然是你。没想到四天时间你竟然跑出来了二百多里。你这身打扮,差点儿把老夫也蒙混过去。没得说,乖乖回去给二少爷偿命去!” 看来郦二公子真的死了,亓晓婷从头顶凉到脚心。 大概嫌亓晓婷的脏衣服污了手,苟管家又让老七打来一盆水,自己打肥皂洗起手来。 亓晓婷见状,扫了一眼身边的两个护院,发现他们正望着地上的三个大西瓜馋涎欲滴。心想:此时不跑还待何时!一哈腰从两个人的中间钻出,撒腿就跑。待三个人反应过来,亓晓婷已经跑出两、三米远。 亓晓婷这几天吃的是息壤里长出来的食物,具有灵气。又徒步走了二百多里路,脚上已经有了些力气。 何况人在绝路求生时,是能暴发出体内潜能的。亓晓婷这一跑,竟然把三个男性落下了一丈多远。待跑到一个拐角处,看看避开了三人的视线,闪身进了空间。 第三十三章 被郦府管家抓住 原来,郦二公子真的死了——是被石蒜臼砸死的。作为目击者,张嫂把亓晓婷送走以后,还是向郦府报告了情况。只是说自己看到时,二少爷就倒在了地上。究竟怎样倒的自己没看到,亓晓婷走时她只看见了个后影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去追。 张嫂这样做也是明智之举:一来保住了自己的饭碗,再就是二公子死在亓晓婷的住屋里,亓晓婷又逃跑出去了,说什么也脱不了干系。 郦二公子已经被仙门选为弟子,明天就要去修仙了。郦府府主把郦府飞黄腾达的希望全寄托在了二公子身上。 忽然被一个丫鬟给害死了,郦府府主伤心欲绝,说什么也要捉着亓晓婷,亲手砍杀了,为二公子报仇。 郦府当时就报了官,然后管家护院全体出动四处搜捕。 当苟管家说亲眼看到亓晓婷在西边小河里投河自尽了。郦府府主却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派出十多个人,沿着小河往下游搜索。 搜索了三天三夜,死、活都没有。郦府府主怀疑亓晓婷还活在世上,便到处张贴画着亓晓婷画像的告示,并明码标价:看见给送信的,奖励白银二十两;抓到并送到郦府里的,奖励白银五十两。 谁知,亓晓婷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一样,五、六天杳无音信。 正在郦府府主搜索无果,“报仇”无望失去信心时,亓晓婷却出现了,而且是女扮男装,骑着高头青鬃马。要不是被围观的那个小姑娘叫出了她的名字,三公子和他的跟班,还有村里的人们,累死也认不出这个人就是郦府追捕了六、七天的在逃犯。 于是,郦府府主果断下令:就是追到东方天边,也要把杀人犯亓晓婷捉拿归案! 搜捕工作再次掀起高潮,郦府府主带领着七、八匹马,五十多个人,顺着亓晓婷策马而去的东方猛追了起来。 郦府府主断定亓晓婷要往东走。什么原因他不知道,但通过她在村后出现,足以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亓晓婷跳进去的那条小河,在郦家屯村的正西,离着郦家屯四十多里路。无论她往西往北往南,都能避开郦府的耳目。 偏偏她原路返回,告诉了郦府她的存在和去向。她是温家收养的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子,一定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她冒着被抓捕的危险路过郦家屯村后,这足以证明:往东去是她唯一的逃生路线。 据见过的人反应,她骑的那匹青鬃马也出奇的好,全身乌青,长鬃垂到脖子以下,奔跑起来似长发飘飘,是一匹上好的宝马良驹。如若牵到大城市里去卖,说不定价值连城。 如果逮住了人又捉住了马,既给儿子报了仇,还获得一匹宝马,那可就赚大发了。上层的朋友圈内,哪个不知道他喜马爱马,拥有一匹出类拔萃的宝马,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心愿。 还有那个找“九叔”的漂亮小女孩儿,模样虽然不及亓晓婷,也艳丽不可方物,不是一般农民家庭出来的孩子。如果抓到手,一定要要了她。接受亓晓婷的教训,一进门就收入房中。 亓晓婷让他后悔不迭。她要求一个月后让她参加仙门选弟子大会,选上了仙门给的银子以及以后的月银全归郦府;选不上,她就在郦府当一辈子仆人。 为了笼络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地待在郦府,他真的遵守了诺言,天天忍着眼前的美色无动于衷,一个月没有动过她一手指头。 悔呀!如果一进门就收了她做十八房小妾,断绝了别人的念头,二儿子也不至于惨死在她面前。 以后一定要接受这个教训,看上眼的,想要的,就一定先动手,以绝后患。 自己没要成,又成了杀害儿子的凶手,那就一定捉住她,置于死地方解心头之恨。 青鬃马和亓晓婷化妆出现,让郦府府主脑洞大开:再搜捕亓晓婷,就不能以原来的画像为依据了。要连马带那个小姑娘一块儿搜,而且亓晓婷还是一个不定型的人物,她既然能扮成一个身穿长袍、脸抹黑灰的黑包公,就不会扮成一个要饭儿花子、邋遢鬼,或者是英俊潇洒的年轻后生??? 基于这些考虑,郦府府主率领着一干人马,一路搜捕一路打听,无论三个中的任何一个,只要给提供了线索,就有赏赐。 于是,有人反映说,某某家早起做饭拿柴火时,发现草棚子里有一个穿戴十分腌臜的小青年,以为是要饭儿的,把他撵走了。 也有的说,发现过一个从未见过的小叫花子,在玉米地里向东走。 有的说,在田间小路上见过一个不认识的农家后生往东走,模样有些像郦府搜索的那个,只是是个男的。 但青鬃马和那个找“九叔”的漂亮小女孩儿,没有一个人见过。 不管怎样,亓晓婷还一直变换着装束往东走,那是一定的了。 因为亓晓婷是下步走,郦府府主也要求寻找的人兵分几路,换成牵着马步行,一边走一边打听,一边搜索。 今天亓晓婷第一次出来卖东西,就被赶到这里搜捕的郦府苟管家发现了。 原来,大凡人们化妆,什么都可以改变,唯独身材和眼神不可。亓晓婷虽然抹着满脸灰土,穿着带黑炭道道的赃衣服,苟管家一是有心理准备,而是对眼神、身段熟悉,怎么看怎么像。但又不确定,这才有了送瓜洗脸的做法。 亓晓婷在空间里待了一会儿,想起娇娜还在外面,不免有些心急起来。但由于空间是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她在什么地方进来,出去还是什么地方,一步也挪动不了。 偷偷地往外看了看,发现苟管家他们不但没有离开这里,还在客栈大门口加了岗哨。 原来,苟管家追着追着不见了亓晓婷的身影,深感奇怪。他不相信她有法术,认为一定是藏在了客栈里的什么地方。把客栈里里外外搜查了一个遍,不见踪影,便把大门加了岗哨,把整个客栈严密监视起来。 亓晓婷不敢出来,在空间里又无所事事,时间不长就打起哈欠。只好用散步、数石板上的农作物来驱逐困意。 龙一见她煎熬的难受,就建议说:“要不,你集中精神力演练祭物法吧,还不觉得困。把自己宝物祭进身体里,随身携带,用时不折手。” 亓晓婷想想说:“算了吧,娇娜还在外面呢,时间长了别再闯祸。” 龙一聚精会神往外看了看:“现在没事,正好奇地在街上这里看看,那里瞅瞅,优哉游哉地玩儿呢。” 亓晓婷:“那也不行,一旦发生了事,我又出不去,还不闹乱子。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帮我逃出去才是上策。” 龙一摊摊手:“我要有办法,还让你在这里待着呀?!” 亓晓婷想起他给自己画符的情景,知道他手上有神力,又说:“你能做张假面具吗?不论用什么,逼真一些就行,我带着出去。” 龙一摇摇头:“戴假面具更容易被看出。以后有了条件,给你炼制张面具易容,就不用这样躲藏了。” “你会易容?”亓晓婷惊喜地问。 龙一:“这个不难,只是要用丹炉和几样药材,空间里没有,买得需要不少钱,只能以后说了。” 亓晓婷心里一凉:现在身上虽然有了二百七十文钱,买肉还不知花多少。怎么也得先解决娇娜的吃饭问题。 “这个远水解不了近渴,先想个办法出去。”亓晓婷想了想,又说:“要不你用土捏个面具,我戴上,先出去再说。好在土接近肉皮色。” 龙一眼前一亮,觉得这也是个办法。便让亓晓婷拿出禹王送的息壤盒,捏了绿豆粒儿般一小块,蘸着唾液把它揉成团儿。 书中暗表:龙的唾液有很强的粘合作用,息壤乃是神土,强强相加,土团就成了一个拉不毁扯不断的胶团了。 龙一把土团放在手心儿里,让它暴涨到比他的手掌略大些的一块薄皮,按照亓晓婷的脸型在上面抠出眼睛、鼻子、嘴,又在两边耳朵的位置掏了个洞,挂在了亓晓婷的脸上。由于暴涨的不是很大,颜色倒也接近肉皮色。 给亓晓婷戴上后,龙一审视了一会儿,说:“还行,大小适中,只是太假了些。晚上带可以,白天就不行了,很容易被看出来。” 亓晓婷也觉出了不妥,脸上的息壤面具就像块硬塑料布,与脸完全是两张皮。如果活动量大了,她真担心掉下来。 摘下看了看,白天确实不能戴。就这几个窟窿,连眉毛眼角嘴角都看不出,老远就看着是个假的。 猛然想起前世现代人戴的口罩,那个能遮住多半个脸,戴着也不显假。便说道:“确实太假了,要不,你给我制成口罩吧。那个白天也能戴。” “什么口罩?”龙一不解地问。 亓晓婷汗颜:原来他不知道口罩是什么? 想想也难怪,他被封闭在八龙坛中好几万年,化身在世时,可能还没有口罩这种产品。电影电视古装片里的强盗都是用黑布蒙着面孔(啊呸,怎么把自己与强盗相提并论起来!),龙一也就不知道样式和作用了。 “那,你把法术教给我,我自己捏制。” “那好,我头脑里没有的,变制不出来。” 于是,龙一告诉了她。 亓晓婷把面具收缩成绿豆粒大小,脑中想象着口罩的样子,默念咒语,意念一动…… 一个长方形的带耳套的口罩出现在手上。往脸上一戴,松紧正合适。 第三十四章 息壤口罩 “这就是口罩哇?”龙一新奇地说:“比做面具简单。比蒙黑布文雅,白天确实能戴着。” 亓晓婷:“这是你被封以后的产物了,难怪你不知道。” 龙一:“不过,你戴着时别念暴涨咒语,一念,很可能把你埋在息壤里。” 一句话提醒了亓晓婷,心道:反正现在是在空间里,又守着龙一,看看它暴涨到什么程度。如果能涨成一床大被单把我覆盖起来再好不过了。 亓晓婷志在探索,心里想象着被单的样子,口罩也不摘下来,口里便默念起暴涨的口诀。 这一念不要紧,“息壤口罩”立马抖动着向四面扩展开来,不大一会儿,就涨成了一个四米见方的黄土色的“土布”,把亓晓婷全身都覆盖住了。 息壤与土的性质差不多,能通过微小的空隙把外面的光线渗透进去。“土布”里面能朦朦胧胧地看清一切,却看不见外面。亓晓婷在眼睛的部位戳了两个小洞,外面便一目了然了。 又对龙一说:“你说句话试试,我看能听清了不?” 龙一一笑:“我听见你说话了,你自然也就能听清外面的声音。” 哇塞! 听得真真滴。原来这息壤不隔音。 在里面待了一会儿,并没有感到憋闷,看来也有透气性。 顶着“土布”走了走,竟然一点儿也不掉落,并且还感觉不出重量来。 这不就是一床很好的蚊帐吗?有了它,晚上在野外睡就不被蚊虫叮咬了。 想到了蚊帐,亓晓婷又想把“土布”支起来,这样,在里面活动就不受限制了。意念一动,“土布”果然向四周扩展开来,墙壁很坚~挺,圆形,足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亓晓婷就是在里面张跟头都行。 土制的东西遇水就能冲毁,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挡雨?如果能的话,下雨天顶着走路、晚上在雨中露宿野外也得到了解决。 想罢又把“屋子”缩小成“披布”,把“披布”角放到水里浸了浸。拿出来一看,一点儿也没坏没走样,就像前世现代的塑料布一样,上面只挂着几个小水珠儿。用手甩甩,一点儿土渣也不掉。 亓晓婷高兴得顶着“披布”蹦了几个高。 “你这一蹦,就像土堆自己往上蹿一样。”龙一欣赏着说。 “不是试验它的性能哩吗?”亓晓婷说着就要往外钻。 慢着,看看不用时还能收缩成口罩不? 亓晓婷又站住,心里想象着口罩的形状,意念一动,“噌”,“土布”瞬间收缩成了口罩,而且还照样戴在脸上。 “太好了!既能当蚊帐当褥单还能当雨披,以后走夜路雨路就全靠它了!” 亓晓婷十分满意地摘下口罩。想看看自己戳的那两个小洞,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口罩完好无损。 原来这一浓缩,小洞变成了一个小针眼儿,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哇塞! 这一下可解决了行路难的问题了! 亓晓婷也是被蚊虫叮咬怕了,一时间高兴地无以复加。见龙一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那样子就如同长辈看着自己调皮的孩子在玩耍。一股温情油然而生,猛然抱住龙一的腰,很亲昵地把头抵在他的胸脯上,喃喃说道:“我好高兴!谢谢你给我的息壤口罩。” 龙一虽是化身,也是成年男性,又在空间里禁锢了八百多年。如今美人入怀,而且还是玉帝赐婚的准夫人,如何能无动于衷!便用两只胳膊环住亓晓婷的肩膀,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 两个人谁也不再言语,就这样紧紧地抱着。空间里静的很,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 受环境和心理的影响,片刻之后,龙一忽觉得浑身燥热,下shen就有了反应。 空间里虽然是恒温,二十多度。但现在外面天气炎热,亓晓婷和龙一穿戴都很单薄,亓晓婷如何感觉不出来!!! 亓晓婷一下冷静下来,心想,自己与他虽然是天赐婚姻,但圣旨上说的可是送归八龙坛以后才能成婚。如今十万八千里路刚刚起步,自己就投怀送抱,岂不是自己鲁莽冲动了。忙挣脱龙一的怀抱,背对着他羞臊地无地自容。在心里骂道: “死晓婷,这点儿事就把你激动地忘了本性!要知道,人家是上古神兽、未来的帝王;虽然有婚约在前,你与他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层。这样做,也忒过分了吧!你在他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心里这么一想,一张俊脸更是热辣辣地像着了火。赶紧把息壤口罩戴上,以免被龙一看到自己肯定比红布还红的脸。 龙一见亓晓婷囧得抬不起头来,知道她已是个解风情的大姑娘了。不由心中暗笑,忙解围地说道:“我只是做了个面具,就被你发挥出这么多用项。看来,我这个上古神兽,也不如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你灵透呀!” “不要你这样说。”亓晓婷背对着他,口气像吃了枪药:“你这是在夸我呀还是在骂我?” 龙一“呵呵”笑道:“随你怎么想吧。不过呢,在人面前你却不能覆盖自己。你知道,息壤涨的越大,越接近土色。你要在人前顶着它走路,就仿佛一堵土墙在自己行走,还不引起轰动。” 亓晓婷心里感激,嘴上却没好气地说:“我只是试试,也没说要顶着走路呀!人家还不是出不去心里着急嘛!其实我这也是为你着想,你想啊,他们好不容易发现了我,还不在这里住下,调动人马大肆搜查。恐怕十天半月也消停不了。 “我出不去,就不能往东走。光在空间里,猴年马月能走到棘津州?还有那个在外面的娇娜,你的侄女,要是时间长了进不来,还不急疯了她。人家为你们龙族着想,你不但不积极想办法,反而讥笑人家。” 龙一心里大呼冤枉:你这理儿挑的也太吹毛求疵了吧!知道她这是为了掩盖尴尬故意这样做的,便和蔼地说:“这样吧,我看你也是志在出去,我再教给你让对方打瞌睡的咒语,你带着口罩慢慢接近门口的岗哨,念咒语后往他头上吹口气,他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你不就可以出去了嘛!”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埋怨道:“有这样的好办法怎么不早些说,害得我苦恼了半天。” 龙一??头皮笑道:“今天我说什么也不对你的心意了。好吧,我将功补过(心里却说:我错在哪里了?),立马教给你咒语,你再换身衣服,出去看看如何。” “哼,这样还可以。” 记住了龙一教的咒语后,亓晓婷又忙跑进屋里,换了一身书生长袍,把息壤口罩戴在脸上。由于羞臊劲儿还没过去,也没征求龙一的意见,闪身就要出去。 “你等等。”龙一咧着嘴阻止了她,沮丧地说:“有件事不得不告诉你:娇娜在外面抢人家的熏鸡了!” “在哪个方向?”亓晓婷惊问。 “在小集的东半截,人家卖熏鸡的抓着她不让走,给她要钱。她传音让你拿钱过去。” 情况紧急,亓晓婷也顾不得外面情况如何了,闪身出了空间。 哪知刚一站稳,就听到有脚步声响起。亓晓婷想看看是不是郦府的人,忙蹲在墙根处,默念咒语将口罩变成一个大土布片,将自己覆盖起来。——反正有空间接着,亓晓婷也不觉得害怕。 用手指在眼睛处抠了两个小洞,往外一看,来人并不认识,看样子也不像郦府的人,亓晓婷放心了不少。 只见来人径直走过亓晓婷身边,看都没看墙根底下的“土堆”,毫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这一发现让亓晓婷又有了新的想法:一个大活人在庭院里,无论坐着走着还是蹲着,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 但一个“土堆”就不同了,不是客栈的主人,没人会注意虽然放的很不是地方的“土堆”——自然在这里放着,主人一定有用项。 这一想法很让亓晓婷高兴。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观察着附近没人时,就顶着土片顺着墙根往大门口移动。 中间过了两次人,由于她一听到脚步就静止不动了,一点儿也没引起注意。 其实也不是没看到,由于“土堆”是新鲜的,说不定店家有用项刚刚推来放在这里的。作为客人,没有一个人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亓晓婷很快来到了大门口附近。 大门在西北角上,与东边的客房连在了一起,门洞里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郦府的岗哨就待在大门洞里,一会儿倚着墙休息休息,一会儿来回走动,一步也不肯离开大门洞。 亓晓婷顺着墙根只能来到客房的西南角,却无法进入大门洞。而龙一教给她的瞌睡咒语,只有将口气吹到他的头上才管用。 那可是近在咫尺的距离呀! 但空空的大门洞里,大白天好没来由地滚进一个大“土堆”,谁见了也会惊叫。 怎么办? 正在亓晓婷一筹莫展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折: 原来,岗哨也是个迷糊蛋,站立的累了,忽然发现墙角处有个新鲜的“土堆”,大喜过望,忙走过去坐在了上面。 “土堆”里的亓晓婷又高兴又气愤。高兴得是他自己走过来了,给了自己机会;气愤的是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坐物儿!这夯货膀大腰圆,少说也得一百大几十斤,自己这小身架骨还真搁不住他坐。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一个闪身躲到一边,趁着夯货坐空摔倒之际,闪出身来,念动咒语,照着他的脑门儿用力吹了一口气。 还真管用。只见岗哨用手抚了抚额头,晃了两晃,慢慢地趴在地上睡着了。 亓晓婷赶忙收起自己的息壤土布,跑出客栈门,急忙忙向东边找娇娜去了。 第三十五章 娇娜“买”熏鸡 再说娇娜。来到集上以后,东瞧瞧,西看看,觉得样样新鲜,高兴得手舞足蹈。 她人长的漂亮,穿戴又出格,加上奇怪的动作,身边很快围了一群追随者,跟着她嘻嘻哈哈说笑个没完。 娇娜在龙宫里养成了被宫女小厮追随的习惯,还觉得自己很有人缘,越发张精起来,不住地用手捅捅人家的货物,惹得小商贩们不住向她献殷勤: “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买一件吧,这衣服最配你的肤色了。” “这是上好的西红柿,都起沙了,养颜又美容,姑娘,买几斤吧!吃了保证你比现在还漂亮。” “这肥皂去污快,不伤手,亲肤无刺激,用它洗衣服,你穿上肯定赛过天仙女。” “…………” 听着这些奉承话,娇娜乐的合不拢嘴。但她一样也不需要,因为空间里有,根本不用她预备。 一阵肉香飘来,娇娜顺着香味儿望去,原来是熏鸡店里飘出来的。 熏鸡她吃过,外面焦黄酥脆,里面肉烂味美。虽然比不上海参、熊掌、鱼翅,六、七天没见过荤菜的她,光闻味儿已经是馋涎欲滴了。 娇娜赶紧走过去,望着货架上熏鸡咽口水。 “姑娘,要只熏鸡?” 店老板一边打发着买卖,一边与娇娜打着招呼。 熏鸡的香气太诱人了,娇娜舍不得摇头,只怔怔地望着,默默地咽着口水。 回想起刚才卖黄瓜的曾拿着一段黄瓜让她品尝,她虽然没接过来,但此时店老板要是递给一个鸡腿或者鸡翅膀让她品尝的话,她一定毫不犹豫地接过来,放进嘴里去。 但店老板没有,只是与她打了个招呼,就低着头子忙买卖去了。 买熏鸡的人络绎不绝,有的给店老板铜板,有的给制钱,还有的给一小块儿银白色的碎银子。每接了银子,店老板总是称称,然后再找给买主铜板或者制钱。 娇娜不知道钱的大小,但她知道买东西必须给钱。今天亓晓婷上街卖西瓜,就是赚钱去了。 但此刻她没有,以后再出门,还得给亓晓婷要些带在身上,想买的时候拿出来就买。 今天的熏鸡买卖特别好,不大工夫,货架上就剩了一只了。店老板讨好地问娇娜:“姑娘,买不?再不说话今天可就买不上了。” 是啊,如果再有一个人说要,自己就买不上了,岂不白馋一回? “这只我要了。” 娇娜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 “好唻,大家闺秀都喜欢吃我的熏鸡,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买。”店老板说着,把一张大荷叶放到秤盘上,再把熏鸡放到荷叶上面,拨了拨秤砣绳,爽朗地说道:“二百五十五文,你给二百五十,便宜五文。” 店老板边报数,边收荷叶打包。 “你等等,我先那一块儿。”娇娜说着,上去撕了一条鸡腿,很没形象的大吃起来。引得围观的人们一阵大笑。 娇娜才不管这些呢,三口五口,把一个鸡腿啃干净了,又破开包拿了一个鸡翅膀啃起来。 “哎,我说姑娘,别光吃不给钱啊!把钱付了,你愿怎样吃就怎样吃。”店老板说着,伸过来一只手。 鸡翅膀吃完以后,娇娜干脆把荷叶包拿在手里,捏起鸡胸脯上的肉吃起来,全然不顾店老板伸到面前的手。 “姑娘,快点儿把钱付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关一会儿门。”店老板明显在要钱、逐客。 “我没带钱。”娇娜嘴里含着鸡肉,含混不清地说。 店老板的脸立时阴沉下来:“你没带钱买哪门子熏鸡呀?” “要不,我不买了。”娇娜把荷叶包往柜台上一扔,转身就要走人。 “你站住!”店老板厉声喝住了她:“鸡都吃了,又说不要了,你当我这里是施舍铺呀?二百五十五文,少一文也不行。” “是啊,鸡你已经吃了,哪里还能退货?”人群里有一个中年妇女说:“家是哪里的?快着给人家拿去吧!” “那好,我给你拿去。”娇娜就坡下驴儿,拿起自己刚扔的荷叶包,就要往外走。 “慢着。”店老板走出柜台:“你姓什么叫什么哪村哪店的我都不知道,你走了,我上哪里给你要钱去?” 娇娜翻了翻白眼珠:“我师傅在集上卖西瓜哩,我去她那里要去。” 一听说她师傅也是做买卖的,店老板放心了不少。说:“这样吧,我关一下门,咱两一块儿到你师傅那里去要。” 娇娜点点头,等店老板上了门板,领着他向西边走去。 娇娜走的很快,店老板怕自己跟丢了,还特意抓住娇娜的一只袖子。看上去,就像店老板押着一个贵族小偷。 这奇特的组合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集上的人们都停止了买卖,大眼瞪小眼地望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娇娜对这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仍然一边走,一边吃着荷叶里的熏鸡。 熏鸡都吃成鸡架了,集也快走到了尽头,还不见亓晓婷的影子。 “你到底有没有师傅卖西瓜?”店老板擦着脸上的汗水,不耐烦地问道。 “有啊。”娇娜舔着油乎乎的嘴唇说。 店老板:“在哪里?” 娇娜理直气壮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们一出门就分开了,反正在这个集上。” “哪里有?集都快走遍了,还不见踪影?” 店老板正要发火,就见一个身穿鸭蛋青长袍的年轻书生拽住了买熏鸡不给钱的姑娘,着急地说:“娇娜,你……你……” 娇娜举举手里的荷叶包:“我买了只熏鸡,到处找你付钱。你上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半天找不到你?” 亓晓婷没有再搭理娇娜,而是望向店老板,斥责道:“青天白日的,你一个大老爷们,拽着小姑娘的袖子不觉得羞耻?”上去一把打掉了他的手。 店老板脸一窘,有些磕巴地说:“她……她买熏鸡不给钱,我……我……怕她跑掉了。” “多少钱?” “二百五十五文,你要给,给二百五十文吧,让你五文钱。” 亓晓婷把衣兜里的二百七十文钱全拿出来,数出十五文,把其余的全投到店老板撩起的围裙里:“给你二百五,外加五文。记住,往后对女性要尊重些!不然老子对你不客气!”并把手攥成拳头举了举。 亓晓婷虽然没钱,也不愿意接受一个押着年轻姑娘满街走的店老板的小恩小惠。你把钱看的比你的脸面都重要,本姑娘却看你如粪土! 见亓晓婷如此说如此举动,娇娜才意识到自己受了屈辱,把手里的鸡架往店老板的围裙里使劲儿一扔,气呼呼地说:“这个你也拿回去!” 哪知她是气头上投掷,没掌握好力度,店老板一下被砸了个仰八叉,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嗨哟”起来。 围观的人们不知就里,都以为这是店老板故意作秀或者耍无赖,“哄”地一下大笑起来,有的甚至还拍起了巴掌。 亓晓婷自是知道娇娜的能力——一个龙女要想对付一个凡人老百姓,就好比人类对付纸人,想让你哪里毁哪里就毁。这也是对她约法三章里特别要求:对待凡人要“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用意。 今天她是气头上一掷,没有控制住力道,估计店老板一定被砸的不轻。 亓晓婷怕店老板不依不饶把事情弄大,也怕再碰上郦府的人,忙拽着娇娜冲出人群,朝一个小巷奔去。 亓晓婷想避开人们的视线闪进空间。然而,她们串小巷、钻胡同,却怎么也甩不掉跟在后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子。 原来,这个小伙子被娇娜的花容月貌吸引住了,自从娇娜一走进他的视线,他就惊呆了。就像欣赏一段靓丽的风景一样,娇娜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就连娇娜不顾形象地吃熏鸡,他也觉得十分优美。 当娇娜一个熏鸡架砸倒店老板时,他又为娇娜的力气感到震惊:一个漂亮女孩儿怎么会有这么大力量,愣把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砸个仰面朝天。如此看来,这个女孩儿不但长得漂亮,还有工夫在身。 小伙子越看(人)越爱看,越想越解不开谜团。便想跟随着,看看到底是谁家的闺秀。弄清了底细,好让父母来提亲。 怕盯丢了,亓晓婷她们走的快,小伙子也走得快,她们走的慢,他也走的慢,总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亓晓婷一看甩不掉了,又怕耽误时间长了被郦府的人发现,便站住问道:“朋友,你跟随我们转了几条胡同了,是不是有事需要帮助?”边说边向小伙子走去。 小伙子见问,脸“腾”一下红了,磕磕巴巴地说:“没……没……我是喜欢……啊,不不,我是想……看看……姑娘住在哪里?” “噢?原来是这样啊,”亓晓婷慢抻慢搭地说着,当走到小伙子面前时,一指前面的胡同:“不远,前面那个门就是。”趁着小伙子往前看的瞬间,心里默念瞌睡咒语,然后冲着他的脑门吹了一口气。 小伙子立时摇晃起身子,打起瞌睡来。 怕他摔到,亓晓婷放平了他,拉起娇娜闪进了空间。 啊呵,看来会法术大有好处啊!刚一学会,就放到了两个,虽然一个是逮捕自己,一个是爱慕娇娜。 问清了情况后,亓晓婷又心疼起娇娜来。她是馋急了,才迫不急待地买熏鸡的。以后有了钱,改变生活是一方面,还得让她兜里带点儿钱,以免再出类似的情况。 经亓晓婷一批讲,娇娜也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还没付钱就吃。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毁坏的原来是自己的形象。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女孩子不应该在大街上吃东西。就是要吃,也得躲到没人的地方去。 当听说亓晓婷把卖西瓜的钱全为自己还账了,娇娜羞臊的不行,敷衍了龙一几句,便躲到自己的“宫殿”里去了。 第三十六章 路遇吴良新 吃过中午饭,考虑到郦府的人一定在小镇上到处搜查,亓晓婷不敢到外面行走,便在龙一的指导下,开始练习祭物术。 祭物术比火焰术可难练多了,亓晓婷手掌上托着一颗夜明珠,演练了一下午,才勉强祭到身体里。 这里说明一下:娇娜带的包袱里的三个小方木盒,还真是龙王敖广让娇娜带给亓晓婷的夜明珠。并且娇娜还说,包袱里的所有一切,全都是亓晓婷的。她自己的则全部祭到了身体里自己带着呢。 原来祭物术在神家仙家手里是最普通的法术,只要沾点儿仙缘,知道咒语又肯练习,很容易学会。只要肯带,什么都可以祭进身体。 亓晓婷之所以先练习祭夜明珠,完全是因为她吃尽了黑夜里无灯照明的苦头。被蚊虫叮咬了,由于看不见,只好把龙涎草药水倒进手心里,在叮咬的部位胡乱抹。既让费了药水,有时还抹不到。 如今有了息壤口罩,她打算以后就睡在用息壤口罩暴涨的“土房间”里,那样,既能防止蚊虫叮咬,还不费时费力找草棚子什么的。要找点儿东西或者记录点儿什么,可以祭出夜明珠照明。 一下午就在演练中度过了。吃过晚饭以后,亓晓婷可就坐不住了,说什么也要趁夜间赶路。 “郦府的人一定在镇子周围搜查,今晚出去危险性大。”龙一不放心地说。 “是啊,我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决定赶夜路的。”亓晓婷振振有词:“你想啊,郦府好不容易发现了我,一准调动了大批人马过来搜捕。可我总得出去睡觉吧。与其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睡,还不如在他们的眼皮底下走。碰见了就闪进空间来,碰不见,越走越远,不就走出他们的搜索圈儿去了吗?” 龙一见她说的在理,也就没再阻拦。 亓晓婷换上一身农民服装,戴着息壤口罩,把背篓里放了几个甜瓜,便急急忙忙闪出空间。 亓晓婷之所以背着背篓,一来为了做样子:这样更像走亲戚或者赶集夜归之人;二来也为了修炼身体、增强体能。背篓里由少到多逐渐增加重量,是在不知不觉中锻炼体能的最好办法。 这个做法来自前世看到的一则小故事,说一个人为了锻炼体能,便买了一只小羊羔,每天抱着它往山上跑一趟。一年下来,几斤重的小羊羔长成一百多斤重的大羊了,他抱着的感觉一点儿也没变。所变的是自己的体质增强了。 循序渐进,自己不吃苦头,还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亓晓婷又来到迷倒小伙子的那条胡同。 书中暗表:空间戒指是戴在亓晓婷的手指上的,亓晓婷从什么地方进空间,出来还是在什么地方,一点儿也移动不了。 今天中午,亓晓婷是在胡同里迷倒了追随的小伙子进的空间,一下午没出来,此时也必定在胡同里出现。 还好,由于天已大黑,胡同里没有人,亓晓婷赶紧走出胡同,来到了大街上。 由于她是农民打扮,又背着个背篓,倒也没有引起街上乘凉人们的注意。 亓晓婷正暗自庆幸,忽然发现娇娜站在前面一个大门口的灯影儿里,她的身边还围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 娇娜明明在空间自己的“宫殿”里休息,自己也没带她出来,怎么会站到人家的大门口来了? 亓晓婷忙赶过去。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与真人一模一样的画像。围观的人们在画像前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而中午迷倒的那个年轻小伙子,也坐在画像一侧有说有笑。亓晓婷不解,悄悄问了问在一边坐着休息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 老太太告诉她,这家的公子看中了今天来赶集的一个姑娘,着了魔似得说非她不娶,不答应就不吃不喝。 这家人心疼儿子,四处打听也打听不着姑娘是哪村哪店儿的。就请画师根据儿子的描述,把姑娘的容貌画出来挂在门口,让人们依照画像去寻找。并许愿说,谁找到了并说成了这门亲事,赏白银五十两。 原来这是个大户人家,三代单传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中午吃饭时不见回来,四处寻找,才在亓晓婷把他放倒的那个胡同里发现了睡觉的他。 待他醒来以后(瞌睡咒语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口口声声要娶上午在集上吃熏鸡的女孩儿。 娇娜在集上吃熏鸡,并用鸡架打倒店老板,已经在小镇上传的沸沸扬扬。这家人也听说了,父母亲一是不满意女子的“野”,再就是觉得不知根底,并不同意这门亲事。 小伙子闻听却不干了,撒泼打滚摔东西,说如果不立马给他找去,他就死在他们面前。 父母亲怕出意外,便顺从了他。可女孩儿来无踪去无影,去哪里找?于是有人便想出了画像悬赏找人的高招,用来稳住小伙子的情绪。 这一招果然灵验,像一画出来,小伙子有了笑容,也吃了也喝了,守着画像不肯离开一步。 亓晓婷听后心里沉甸甸的:这样一来,又给郦府多了一个寻找目标。看来,娇娜以后也得注意了,要么不出空间,要么和自己一样,化妆出行! 然而,娇娜的画像光挂在这里也不行,看的人多了,认识本人的就多。为娇娜的出行平添了很多麻烦。同时也为郦府的搜捕创造了条件。 再就是这个小伙子,如此痴迷娇娜,别再因为这次相遇得了相思病。自己和娇娜与他无冤无仇,得想办法解脱他才好。 亓晓婷想了想,忽生一计,从旁边的柴禾堆上捡起一根树枝,照着娇娜的画像打了下去。边打边愤愤地说:“好你个小妹,到处找你找不着,原来站到这里乘凉来了。守着这么多人,也不臊得慌!看棍子!” 随着树枝的打落,画像四分五裂。 “啊……”亓晓婷装作惊讶地大叫了一声:“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亓晓婷的树枝打下之时,小伙子一个箭步蹿上来,抓住亓晓婷的树枝怒喝:“你为什么打毁我媳妇的画像?” 亓晓婷战战兢兢说:“我……我……以为是我妹妹呢?不承想……” “你妹妹?”小伙子惊问。 亓晓婷:“是啊,画的与她本人一模一样,灯影儿里看不清楚,我……我……真以为是她呢!” 小伙子的父母亲闻听也凑了上来,问道:“这个女孩儿真像你妹妹?” 只要有家庭住址,甭管婚事成与不成,也能给痴迷的儿子一个交代不是。 亓晓婷点点头:“像,像极了。” “那,你妹妹许没许配人家?”小伙子的母亲问。 亓晓婷咳叹一声:“咳,别说了,早就许配人家了。今天正是她的大喜之日,花轿都抬进门了,她又从后门里跑了。一家人急得团团转,到处找。这不,我也是为找她才来到这里的。一见到……画像,还以为是她呢,所以,就打了她。” “这么说,她这是逃婚?”小伙子的父亲问。 亓晓婷:“是啊,男家的花轿到我出来时还在门口等着哩,人家非要活见人,死见尸。”又问小伙子:“你是在哪里见到她的?她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小伙子:“她在街上买熏鸡没钱付,被老板拽着在街上走,我就一直跟着她。后来,一个身穿鸭蛋青长袍的书生替她还上钱,领着她走了。” 亓晓婷一皱眉,自语道:“果然是跟他跑了。”又问小伙子:“你看见他们跑哪里了吗?” 小伙子摇摇头:“那个书生一给我说话,我就睡着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亓晓婷装作十分生气的样子,对小伙子的父母亲说:“村里传言说他们两个人要好,为这才让她提前出嫁的。没承想两个人这样大胆儿,丢死人了!” 小伙子的母亲指着小伙子说:“听清了吧,人家不但是名花有主,还另有心上人,你就死了这份儿心吧!” 小伙子??头皮,尴尬地说:“我知道呀?光看人了,又没说话。” 亓晓婷一看事情得到解决,赶紧拱拱手,抱歉地说:“没想到是误会,多有得罪,我得赶紧去找她去。小子告辞!” 说完,尽快走出村庄,沿着田间小路向东狂奔起来。 …………………………………………………… “小哥也是一个人走夜路?” 正行间,路边上忽然传来问话声。 亓晓婷吓了一跳。放眼望去,月光中果然有一个人坐在那里。见他背上背着背包,屁股下坐着包袱,看样子也是赶夜路的,便放心了不少。 “怎么不走了?”亓晓婷也问道。人家给你搭讪,不回应便是没礼貌。出门在外,亓晓婷尽量不给自己也不给别人找别扭。 “歇儿歇儿再走。小哥不坐会儿?”对方又说。 亓晓婷也确实累了。心想:深更半夜漫敞野地里,有个伴儿说说话还不觉困,也好多走些夜路。便应道:“坐会儿就坐会儿。”把背篓摘下放到一边,与那人保持着两米远的距离。 “哪村的?”对方问。 “就是前面这个村,不远了。”亓晓婷大大方方地谎称。 其实她根本不知道前面的村子离着多远,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这样说是想掩盖自己是外地人。如果对方是个歹徒,也好阻止他的犯罪心理:这是在我的家门口,你少动邪念! “哦,那也得七、八里路哩。” 看来对方是熟路。亓晓婷不由一阵汗颜。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没话搭拉话地问道:“老哥贵姓?” “免贵姓吴,口天吴,叫良新。良心的良,新旧的新。小哥贵姓?”吴良新介绍完了自己又反问过来。 亓晓婷暗骂自己糊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地问人家名字干什么?谁的名字都可以随便说出来,唯独自己的不能。说不定前面村里已经张贴了画影图形悬赏通缉自己的告示。 但石头已经搬起来了,说什么也不能砸在自己脚上不是!想了想,心道:你叫吴良新——无良心,我就叫尤好善——友好善,名字上也要比你强。 “免贵姓尤,龙字少一撇,怨天尤人的尤,好心的好,善良的善。” “尤好善,好名字。今晚老哥交定你这个朋友了。咱一块儿走,我的家远,还有十多里路呢,能把你送到家。” 吴良新高兴起来,便问这问那地与亓晓婷拉起家常。亓晓婷自是满嘴跑舌头胡诌一起,倒也谈的心平气和。 坐的工夫大了,背篓里的甜瓜散发的香气越来越浓。在农村,瓜果本来就是han贱物,守着不给,是会显得小气。亓晓婷从背篓里拿出两个大甜瓜,递给吴良新一个,说:“吃个瓜,解解渴。” 第三十七章 偷听妖怪谈话 吴良新早已闻到了甜瓜的香味儿,正馋涎欲滴,也没客气,接过来在身上擦了擦,“咔嚓”“咔嚓”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赞美道:“这甜瓜真好,又香又甜。今年夏天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瓜。” 亓晓婷心道:那是,这是神土息壤里种出来的,还有灵气哩,今晚遇上是你的造化。嘴上说:“那你就多吃个,我背篓里还有不少。” 吴良新:“买的?” 亓晓婷被他捧的有点儿晕乎,心想:我要是说买的,他必定吃着不踏实。便说道:“自己种的,卖剩下了些,拿回来自己吃。” 吃完了甜瓜,吴良新大概想还人情,解开背包拿出两个玉米面窝头,递给亓晓婷一个,说:“半宿了,甜瓜不解饿,吃个窝头,也好有劲儿赶路。” 亓晓婷赶了大半夜路,肚子还真有点儿空的感觉。前几天赶夜路,她都是摘一衣兜枣或者拿个窝头带出来,饿了,一边走路一边吃。 今天由于买了背篓,她又一心想锻炼身体,便只装了几个甜瓜背着。又因为提心吊胆地赶路,也就忘了吃。 见吴良新给,心道:吃就吃,再到空间里拿又得惊动两个人。大不了分手时多给他两个个甜瓜补回去。便接过窝头,大口小口地吃起来。 吃完了也歇够了,两个人便一路走一路说说笑笑,很有些友好的气氛。 “好善老弟,口渴了,咱找个地方喝口水,好不?” 快走到村子里的时候,吴良新建议道。 “那你再吃个瓜。”亓晓婷说着,就要放下背篓拿甜瓜。 吴良新忙拦住:“不啦,你的甜瓜忒甜,不解渴。” 这倒是实话。西瓜和甜瓜虽然都有水分,但吃后仍然有口渴的感觉。 这一下亓晓婷却为难了:先时曾给他说自己就是前面村里的,现在到了村边上,他又要喝水,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夜深人静,家里人都睡下了。那,我们找个坑塘喝点儿吧。”亓晓婷只好委婉地拒绝道。 吴良新:“哎,坑塘里的水如何能喝?又洗衣服又洗澡的,太不干净了。我知道你们村南有口土井,你们一村的人都吃那个,咱过去喝点儿去。”说着就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亓晓婷怕被揭穿谎言,也不敢问,只好闷闷地跟了过去。 土井果然就在村边上,上面什么打水的工具也没有。吴良新打着火镰往下照了照,发现在一人来深的地方有个台阶,是人们为了捞梢或者水位下降时提水用的。此时蹲在上面就能捧到水。 “这样吧,”吴良新收起火镰,望着呆立在一旁的亓晓婷说:“咱俩倒替着喝。我在你腰里拴根绳子,把你顺下去,你喝够了我再把你拽上来。然后我再下去。” “这……能行吗?”亓晓婷望着黑洞洞的井口,有些犹豫。 “怎么不能!”吴良新语气坚定地说:“咱俩都是大老爷们,还拽不动对方?再说上来时还能蹬着井壁,费不了多大力气。何况腰里又拴着绳子,出不了事的。” 到了村边却不让家里喝口水,亓晓婷本来就理短,见他如此说,也只好顺着杆子往上爬。 “我先把你顺下去吧,我喝不喝的无所谓,就要到家了。”亓晓婷说。 吴良新却摆摆手:“在你村边上,你了解井里的情况,上来后再给我具体说说,我也好有个思想准备。” 亓晓婷一来理短,二来也想尽快结束这场谎言游戏,好分道扬镳让吴良新赶紧走人。再一个是她还真感到有些口渴,便点头同意。 吴良新从包袱里拿出一根绳子,拴在亓晓婷的腰间,把亓晓婷顺下井去了。待她一下到井下的台阶上,吴良新把绳子往井里一扔,背起亓晓婷的背篓跑了。 原来,吴良新本就不是好东西,在村里坑绷拐骗惯了。听说亓晓婷卖瓜回来,猜想她背篓里一定有钱。这才设圈套把她偏下井底,自己好拿着东西走人。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知道上当受骗,暗骂自己糊涂:前世里父母常嘱咐自己,不要给陌生人说话。怎么到了这世却与陌生人交起朋友来了! 亓晓婷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台阶离着井口一人多高,下面的人站着,上面的人趴着,能够着手,一个人却绝对上不去。 亓晓婷喊了几声没人答应。闪到空间里去,深更半夜的,龙一一定问发生了什么情况。这种弱智被骗之事,亓晓婷还真不打算让他知道。 光坐着又怕打瞌睡掉进井里。万般无奈,便坐在井里的台阶上演练起祭物术来。想等到明天早晨有人来担水时再上去。 练着练着,忽然听到上面刮过一阵怪风,紧接着听到有响动。忙收了演练,静静地听起动静来。 须臾,听到一个个破锣似的声音说:“这里有生人味儿。”话音刚落,又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嗯,还真是有,咱找找。” 生人味儿? 亓晓婷一激灵:妖魔鬼怪才称人为生人哩,难道上面来的是妖怪?听声音个头不小,自己又在井里处于不利地位,千万别让妖怪发现自己。为了保险,亓晓婷赶紧念动咒语,让息壤口罩暴涨并包裹起自己来。 “咦,忽然又没有了。”破锣似的声音又说道。 “可不,还真是的,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尖细的声音说。 破锣嗓音:“准是刚才有人从路上路过,远了也就闻不到了。” 尖细嗓音:“可能。这么个苦水井,谁半夜三更地来这里担水!” 苦水井?吴良新不是说一村人都吃这井里的水吗,怎么是苦水井?难道这个吴良新也骗了自己。亓晓婷在息壤被的掩盖下,用手心儿盛了一点儿水尝了尝,果然苦的舌头发涩。在心里又骂了一回吴良新。 只听破锣嗓音又说:“就是嘛,我说人类才傻哩,从这个井往西南走一百步,在那里打井,水位又浅水又甜,比这口井强多了。愚蠢的人们,却死守着这么口苦水井用。” 尖细嗓音:“他们都是凡人,哪里知道这些玄奥事。往后说这些话还真的注意一下环境,别让他们听了去打出甜水井来,岂不是我们泄露了天机。” 破锣嗓音:“现在没生人味儿了,说什么也不要紧了。哎,你不是说有个秘密告诉我吗?趁着这会儿没人,赶紧说吧。” 尖细嗓音:“是这样的,北边李家村李老财主的女儿得了一种怪病,满身长疮。请了很多名医,谁也治不了这病。 “李老财主半百才有了这个女儿,又出落成了一个大美人,宝贝的不行。贴出告示说,谁要能治好他女儿的病,赏银二十两,还要招为东床。 “我本想前去揭榜,只可惜我的道行不深,不能幻化人形。咱俩是老朋友了,所以把你约出来,单独对你说。” 破锣嗓音:“难道老弟有治病之方?” 尖细嗓音:“那是自然。这个村里有户姓房的,他院中有个养鱼池,池边有棵梧桐树,树下有只大白鹅。切下一块那梧桐树向阳面的树皮,再用房脊后的阴瓦片烘干研碎,用大白鹅头上的血拌匀,就是一副很好的治疗那小姐病的良药,抹上一点儿就好。” 破锣嗓音:“确实是个好事,既能落钱还能得到女人。我虽然能幻化成人,但也只能在夜间,太阳一出来就又变回去了。这样吧老弟,这事你不要再对别的妖们说了,我加紧去修炼,不出一个月准能成功。 “待我白天能稳住人形后,就用你说的这偏方去配药医治,娶个美娘子做压寨夫人。” 尖细嗓音:“大哥你放心,就凭你救了我,这个秘密说什么也给你保。今晚我给你说了,这事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了,断不会有第三者知道。你尽管放心修炼去。那小姐的病是皮肤病,虽然痛苦,却不致丧命。你就修炼仨月五月也还是你的。” 破锣嗓音:“一言为定。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谢谢你。” 说完,两个妖怪便离开了井台。 亓晓婷在井下面,把妖怪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又想起娇娜抢人家熏鸡吃,自己卖了两篓西瓜才顶清了账。要指望卖西瓜挣二十两银子,可费老鼻子劲儿了。 自己身上带着龙涎草药水,就是没那偏放,也能治好女孩儿的病。但艺不压人,多掌握一种偏方终究是好事。不行就双管齐下,一准能治好那女孩儿。二十两赏银要她一半儿,也解解自己的饥渴。何况这还是救死扶伤积德行善的美德。 心里这么一想,便把李家村李老财主和偏方牢记在了心里。 第二天早晨,一个老汉来井上担水,发现了井下二阶台上的亓晓婷,就找人把她救了上来。 为了感激人们的救命之恩,亓晓婷一上来,便对救她的老者说:“老大爷,你们村里这口井里的水太难喝了,苦的糊嗓子,怎么不打一口好井?” 老者说:“这水是难喝,可是我们打了很多井,都没打出水来。没办法,全村人只好吃这口井里的水了。” 亓晓婷:“从这口井往西南迈一百步,在那里能打出好甜水井来,水位还很浅。” 老者半信半疑地说:“你说的准吗?” “准!”亓晓婷很干脆地说。 老者心想:看这个小伙子慈眉善目的一副忠厚相,不会是骗人的。试试又有何妨。便召集了村里的人,让亓晓婷给定出了位置,开始动手打起来。 不到一天的工夫,果然见水了。打上来尝了尝,甘甜的很。村民们感激的了不得,要设酒席招待亓晓婷。 亓晓婷心想:酒席宴上人一定很多,自己带着口罩不能吃,摘下来,又怕被看出给郦府送信儿。谎称自己吃斋,只需煮一锅小米粥便可。村民只好依言,做了一锅香喷喷的小米粥,外加几个素菜。 吃饭时,老者要陪着她,她又谎称自己不习惯守着外人吃饭。老者以为她嘴上或者鼻子上有残疾,不愿意让人看到才戴的口罩,也就随了她的意愿。 酒席没有摆成,饭也很简单,人们不过意,便给她送来了很多礼物。 亓晓婷对村民们说:“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东西我一样也不收,只求大家帮我一个忙。” “先生有话请讲,别说一个,十个八个我们也帮。”一个村民说。 亓晓婷:“你们村是不是有户姓房的人家,他的家中有个养鱼池,池边有棵梧桐树,树下有只大白鹅的人家?” 第三十八章 治病、买菜种 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说:“先生说的正是俺家。不知先生有何吩咐?” 亓晓婷说:“我要配一副药,需要你家大白鹅头上的血,和梧桐树上的树皮,能否先借我一用,日后一定重金酬谢。” 中年汉子说:“先生说这话就见外了,你帮我们打出了好甜水井,要讲酬谢,我们应该酬谢于你。你所需要的东西,我们全部奉送。” 亓晓婷感激地说:“谢谢!”便跟着中年汉子来到其家,杀了大白鹅取了鹅头上的血,鹅尸还给主人;又剥了梧桐树向阳面的树皮,从屋脊后面揭了一片阴瓦。在其家里按照步逐配制好了药膏。下午便告别村民,带着老者给她预备的粮食种子和配制的药膏,朝着李家庄走去。 走了有十多里路,李家庄到了。果然见李老财主的大门上贴着告示,围观的人不少,但没人敢揭。 亓晓婷拨开众人,走上前去,一把将告示揭了下来。 守告示的管家见亓晓婷穿的像个庄稼人(此时穿的是农村中最常见的农民服装),很是瞧不起,说:“有名的大夫都治不好小姐的病,你一个农村人能有什么能耐!去去去,哪里凉快去哪里歇着去!” 亓晓婷不卑不亢地说:“没有金刚钻就不揽大瓷盔。既然敢揭告示,我就有办法。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前头带路吧。” 管家见她口气生硬,自己又不敢做主,便进院与李老财主商量。 李老财主说:“既然敢揭告示,肯定有两下子。叫他进来,大不了还和过去的大夫一样,见了病情就吓跑了。“ 在管家的带领下,亓晓婷来到小姐的闺房。 “妈吔,这可是什么病呀?” 亓晓婷纵然有思想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 李小姐身上虽然盖着被单,凡是裸露的部位,都长着一层黄黄的大水泡。水泡破了的地方,露着鲜红的肉丝子。看她呲牙咧嘴的样子,一定疼痛难忍。 亓晓婷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种病,让她放心的是,药方虽然是道听途说得来的,万一不管用,就用龙涎草药水。龙涎草药水的疗效自己可是亲身体验过。 屋里陪着的有小姐的母亲——李老财主的夫人,还有一个贴身丫鬟。 李老夫人见亓晓婷脑门上有汗,便吩咐丫鬟打来一盆水,让亓晓婷洗洗去去暑气。 给人看病怎么也得净净手,又担心脸上的汗珠儿滴落到脓疮上造成感染,亓晓婷只好背对着人,摘下口罩洗了洗脸。擦干水分后立马又把口罩戴上。 然而,她的一张俊脸还是被屋里的母女俩和丫鬟看到了,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原来对面有个大穿衣镜,把亓晓婷的容貌照了个真真切切。 “先生好英俊,”李老夫人夸赞道:“这屋里没外人,何不把口罩摘下来,也好凉快凉快。” “啊……不啦!”亓晓婷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了。心想:坏了,这一暴露面孔,郦府的告示贴到这里后,还不得露馅儿?赶紧看,看完了赶紧离开。忙拿出配好的药给小姐抹在胳膊上——毕竟第一次用,先小面积试试不是。 果然奏效,只待了一刻钟,小姐就说抹药的地方不疼了。亓晓婷把药递给丫鬟,让她给小姐抹遍全身所有长疮的部位,自己则走了出去。 男女有别嘛!亓晓婷可牢记着自己现在是个“男儿身”呢。 李老财主一听说药管用,高兴的了不得。吃饭时,非要亲自陪着不可。 亓晓婷心想:容貌已经被夫人和小姐看到了,再瞒着老财主也是徒然。便在吃饭时摘下口罩,吃完再马上戴上。人们都知道行医者大多有洁癖,倒也没人过问。 医治病人要有始有终,何况承诺都是在最后兑现。为了把李小姐的病治好,也为了领取二十两赏银,亓晓婷只好耐心住下来。 李老财主把亓晓婷安排在一间干净的客房里,这让亓晓婷很高兴。没事她就待在客房里,把门窗闩好,以备一有动静就闪进空间。 晚上待李财主一家都睡了以后,亓晓婷便闪进空间,向龙一及娇娜述说外面的情况,商讨李小姐的病情。 “其实,用我们的(龙涎)草药水抹一遍就好。”娇娜不耐烦地说。她真想不通亓晓婷为什么要用这么笨拙的办法给人治病,时间还长。用龙涎草药水一抹,病好了,拿着二十两银子走人,比这个不强得多! 亓晓婷笑道:“我是想试验一下这个偏方的药效。如果行,就把它传嚷出去,让其他患有此病的人得到治疗。 “我们的龙涎草药水虽然有奇效,但也只有我们才有,只能医治我们遇得到的病人。手大捂不过天,你知道天下有多少同样的病人在受病痛的折磨。 “偏方就能解决这个问题。它可以通过人们口头传播,越传越远,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个偏方、更多的病人得到救治。” 龙一赞许的点点头,对娇娜说:“你师傅想的很远很周到。民间确实有‘偏方治大病’和‘小小偏方,气死名医’的说法。药味不多,而对某些疾病具有独特疗效。 “偏方又是看得见摸的着的东西,在民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传嚷出去,用于治疗更多人的疾病,是再好不过了。” “还能好过我们的草药水?”娇娜不服气地说。 “我们的草药水确实有奇效,但也只有我们有。你就是给,能给几个人?你总不能见个人就说:‘喂,我有草药水,包治百病,你拿去用吧!’人家非把你当神经病不可。” 听了叔侄女俩的对话,亓晓婷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今后有机会,一定要把龙涎草药水传出去,为更多的人服务。 再说李老财主,见女儿的病大有好转,看病先生又年轻英俊,不免动了心思。心想:如此英俊的一个小伙子,还身怀深奥的医术,招他为婿,也是我李门的骄傲。十分庆幸在告示上提前写明了此事。 “先生如此英俊,怎穿着农民的衣服?如不嫌弃,让内人给你定做两身。”第二天吃过早饭,李老财主高兴地对亓晓婷说。 亓晓婷赶紧摆手:“不用,我已经习惯了,这个穿着随便。” 李老财主哪里肯依,吩咐夫人找女工巧手,给亓晓婷赶制新衣,并偷偷告诉夫人,让她把新郎服也一块儿做好。 李老夫人自见了亓晓婷的容貌,也是喜欢的无以复加。心想:我女儿得了这种怪病虽然痛苦,却引来了这个英俊的小伙子。他肯定是奔着告示上的许诺来的,这岂不是天作之合! 又听老头子叫做新郎服,更觉得这婚事已板上钉钉。忙请来两个当弯儿里手最巧的裁缝,只一天功夫,就做成了两身崭新的上乘质地的贵公子服。新郎服嘱咐人家要慢工巧匠,女儿病好时做成就行。 李小姐自见了亓晓婷的容颜后,早已心神荡漾了。知道病好以后,他就是自己的男人。见亓晓婷穿上合体的新衣服后更加英俊潇洒了,心里高兴的不行。 心情舒畅,再加上药好,身上的脓疮一天就结了痂。第三天,身上的疮痂全部脱落,又恢复了靓丽俊美的模样。 为了遵守诺言,李老财主还是拿出二十两白银来给了亓晓婷。并言明叫响:银子是谢礼,东床的承诺也要兑现,非要招亓晓婷上门女婿不可。 亓晓婷忙摆手说:“使不得,家里已经有妻室,不可在外面自作主张再娶。” 小姐听后发话说:“就是做妾做小,今生今世也要跟定了他。” 李老财主见女儿贴了心,便想趁热打铁,将生米做成熟饭。心想:凭着我女儿的美貌,还能拢不住你的心?随即让管家吩咐厨房置办酒菜、给亲友送喜帖,第二天就拜堂成亲。 亓晓婷一看事情越闹越大,哪里还敢待下去!写了一封言辞委婉又恳切的拒绝信,又把给李小姐治病的偏方写在纸上,并注明:一定要向外宣传。宣传的人越多,小姐的病根就除的越彻底。面也没辞,带着赏银和自己的东西赶紧脚底抹油——溜了。 闹腾了好几天,赚了二十两银子和一身贵公子服,亓晓婷很有些沾沾自喜。 有钱了,就得把生活搞上去。十万八千里路,吃喝拉撒得安排好不是! 龙一有一个泡澡大木桶,亓晓婷来了以后,龙一大度地说“这是公共设施”,亓晓婷却没用过。 在神星球上的时候,身体有伤不能洗;下界以后,一般都是在外面的小河、水塘里解决问题。 因为亓晓婷发现,空间变成石质的以后,农田里那两道水渠——也就是现实中的清凉江和索泸河,很快都干枯了。现在只有庭院里那眼吃水井还能提上水来。并且水位还很深。亓晓婷担心有用尽的时候,能少用就尽量少用。 娇娜搬“宫殿”后,有了自己的洗澡间,便用洗脸盆打水擦澡。不止一次地抱怨不能在自己的洗澡间泡澡。 亓晓婷买了两个大澡盆,自己一个,娇娜一个。打算也学娇娜的样子,用布在“清凉江”畔的空地上围个洗澡间,这样,三个人就都有了自己的洗澡盆(桶)了。 鸡、鸭、鱼、肉都买了些。虽然农产品空间里要什么有什么,娇娜却吃不惯。就是为了她,也得添些腥荤不是。 饭菜饭菜,光有饭有肉没有菜也不行。空间里光有果菜,却没有做馅儿做菜粥的叶菜,亓晓婷很想添置一些。 亓晓婷发现,卖菜种的是把各种菜种盛在小布口袋里,上面标明蔬菜的名称,按酒盅卖。根据菜的贵贱,十文、二十文、三十文不等。 其实她只要几粒儿就行。在空间土壤一繁殖,就是千粒万粒,多了也是浪费。现在虽然有钱了,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必须省着花。 “掌柜的,这韭菜、菠菜、茴香、芹菜种子,每样我给你一文钱,你每样给我几粒儿就行。我不嫌少。”亓晓婷对卖菜种的商贩说。 “你不嫌少我还嫌少哩,去去去!我不打发要饭儿的。”商贩恶狠狠地说。 亓晓婷今天穿的是贵公子服,知道商贩说的“要饭儿的”是嫌她买的少,瞧不起。任性劲儿上来了,心道:你越不卖,我还非要买,看谁犟过谁! 随即换上一副笑模样,举着一两银子说:“掌柜的,我不是没有钱,确实用项不大。我也是相中了你的菜籽儿成色好,颗粒饱满。” 说着把菜种抓起来,装作欣赏状。当把四样菜种看完后,撂下一文钱,说:“谢谢你,让我省下了三文钱。” 原来此时是盛夏,亓晓婷手心里有汗液浸出,这样一抓一放,汗湿处就沾上了几粒儿小小的菜籽儿。论价钱一文不到,亓晓婷这样做图个心安理得。 她不怕少,几粒儿就足够。 第三十九章 火头军、管家婆 “哇塞!好大的木盆!” 娇娜见了木盆高兴得又蹦又跳。当看到木盆里的鸡、鸭、鱼、肉时,猛咽了几口唾液,“嘿嘿”笑着问道:“师傅,他们真给了你二十两银子啊?” 亓晓婷点点头,又拿出三两银子递给娇娜:“往后出去,想买点儿什么就买点儿什么。花完了再给我要。” 娇娜也不客气,接过银子把玩儿起来,玩儿了一会儿,抬头对亓晓婷讪讪地说:“师傅,有了银子,我买了熏鸡拿到空间里来吃。” 亓晓婷心中暗笑:吃一堑长一智,小龙女入世,也知道随俗起来了。看来,孺子可教也! 亓晓婷在大门外找了块空石板地,把息壤拿出豆粒儿般大小扔到上面,待暴涨以后,把在集上“买”来的韭菜、茴香、菠菜、芹菜四样种子种在上面。十几分钟后,都分别繁育出了自己的后代。 然而,亓晓婷却不敢再种进去了。因为这四样都是叶菜,她要的是鲜嫩青翠的叶子和叶柄,长些种子干什么用呢? 又怎样让叶菜长到一定程度就停止不长了呢?而且还要按着息壤的性能叠加生长? 亓晓婷想问问龙一,可哪里有他的影子! “你九叔呢?”亓晓婷问在一旁观看的娇娜。 “他顺着田间小道向西去了。” 亓晓婷种菜心胜,便用传音向龙一请教。 龙一传音告诉她,当菜苗长到一定高度,老嫩正合适的时候,便默念咒语,菜苗就停止不长了,并且依然能叠加生长。但种下后必须眼睁睁瞅着,掌握好时机。并把咒语告诉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如发泡制。 果然灵验,当菜苗长到自己想要的程度时,默念咒语,菜苗立即停止生长。变得绿油油鲜翠欲滴。 “这可好了。”亓晓婷高兴的无以复加,对娇娜说:“往后,咱就可以用它们做馅儿,包饺子、烙盒子,蒸包子了。” “看把你高兴的。”龙一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亓晓婷身边,微笑着说:“我再告诉你一件更高兴的事,你可要站稳了,别惊倒。” 亓晓婷笑笑:“你说吧,我上天入地、被追捕、挨蚊虫叮咬……,什么样的事儿没经历过,还会被一个消息惊倒?!” “告诉你,咱们的石板地,从东到西,化解了有半尺宽。”龙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说。 “什么?你是说……从东头到西头?整个空间?”亓晓婷震惊得睁大了眼睛,嘴除了说话也合不上了。 龙一微笑着点了点头。 亓晓婷:“可是,我并没有弄妖兽尸体来呀?” 龙一:“所以,我让你准备好,别惊倒。” 亓晓婷:“什么原因?” 龙一:“我也不知道。你想想,你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善事?” 亓晓婷摇摇头:“没有啊?这几天除了给李小姐治病,再什么也没做。” 一提到治病,龙一忽然想起亓晓婷要把偏方传出去的说辞,问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妖怪给你说的偏方传出去了?” 亓晓婷:“没有啊?” 龙一:“那你说说你是怎样做的?” 亓晓婷:“我见他们就要举办婚宴,便赶紧撒丫子走人了。动身前给他们留了一封信,写明了配制偏方所用材料和研制方法,让他们向外宣传。并告诉他们。知道的人越多,李小姐的病好的越彻底。仅此而已。” “这就对了。”龙一兴奋地说:“李老财主为给女儿治病,张贴告示已经有些时日了,知道的人很多。如今用偏方治好了,人们一定感到奇怪。正巴不得知道怎么好的呢。 “李老财主这一向外泄露偏方,人们还不传为奇药!一传十,十传百,这个偏方很快会在民众中蔓延开来。 “你这样靠病家往外宣传,有证有据,很容易让人信服和接受。是做了件有利于民众、为民造福的事情。一准是上天发现了,特意化解石板地以示鼓励。” 哇塞!原来是这样呀! 试验成了一个偏方,救治了一个病人,自己得到的不仅仅是二十两银子,还化解了一大溜石板地。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出好心有好报啊! 化解空间石板地,对她来说意义太重大了,一是可以让龙一恢复体力灵力,成为东归路上的主力; 再就是这里的植物都生长了大几百年,只要化解开,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省去了用息壤种植的麻烦。 要是这样,以后多做善事好事,多为民谋些福利,既方便了民众,自己还得到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亓晓婷高兴的无以复加,更加坚定了一路走一路做好事善事的信心。 为了不暴露目标,亓晓婷还是没让龙一出空间。娇娜有时出去,也只是买只熏鸡或者红烧猪蹄就回来,有龙一的神念搭在身上,她不敢到处乱跑。 亓晓婷则是一天好几个变化:背背篓卖东西时,就穿农民的衣裳;走路就穿书生长袍;赶集逛商店买东西,就穿贵公子服。 一天好几变,加上戴着捂住多半个脸的大口罩,没人知道她是女性。就是郦府再画影图形,也赶不上她服饰的变化了。加之越走越远,她终于敢大摇大摆地在大道上走,在集市和商店里买、卖东西了。 为了锻炼体能和买、卖方便,亓晓婷又买了一个荆条编的背篓。每天背着,路过村庄时,就卖一、两背篓空间里的西瓜或者甜瓜,挣上几百文钱。慢慢地,手里的积蓄越来越多起来。 物质丰富了,伙食也得提高上去,最起码每顿饭都要有主食有肉有素菜,谁愿吃什么就夹什么。 娇娜对做饭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一到做饭时,就躲进自己的“宫殿”里不出来。 亓晓婷做饭的技术也不怎么样。炒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焖米饭不是软了就是夹生。有一次,还把五香米粥给熬糊了。 也难怪,前世她是个被六个大人宠爱的娇娃,从来没下过厨房;这世温奶奶家生活贫困,几乎都是一边倒的糠菜饭。而且温奶奶主要教她针线活了,她很少接触灶火门。 “这个任务交给我,你在外面专心致志走路就行了。” 龙一微笑着挽起袖子,又是洗菜又是和面,忙的不亦乐乎。 亓晓婷只好安安心心在外面走路。偶尔进来早了,就只好打下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龙一做饭的手艺还真不是一般的好!煎炸烹饪,样样都会,包饺子烙盒子蒸馒头,一点儿也不外行。亓晓婷吃着他做的饭菜,直怀疑他在世时是不是当过厨师? “婷婷(龙一已改口叫亓晓婷婷婷了),中午(或晚上)吃什么?说出来我好做。” 刚撂下这顿饭的饭碗,龙一必定问亓晓婷下一顿吃什么。嫉妒的娇娜直翻白眼,抢白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龙一“嘿嘿”一笑:“问你干什么?你在空间里又不出去,一天到晚瓜果梨枣不离嘴、熏鸡猪蹄天天啃,这三顿饭对你还重要吗?” 亓晓婷却既惭愧又幸福,哪里还点得出饭食!每次总是说:“随你,做什么吃什么。” 吃完饭以后,亓晓婷抢着刷锅刷碗。龙一却不让:“放下,不要剥夺我的劳动资格。正好用来打发时间。” 亓晓婷心里暖洋洋的,感觉像在前世的家里,幸福和温馨又回到她的身边。 “婷婷,在棘津州吃过一种很清淡很好吃的粥,里面有块状的东西,软软的,甜甜的,你记得那是什么吗?”吃饭的时候,龙一忽然问道。 “软软的,甜甜的,你是不是说的红薯?玉米面红薯粥,或者是小米红薯粥!” “好像不叫红薯。对了,想来了,叫山芋,玉米面山芋粥。” 亓晓婷笑笑:“山芋是咱棘津州的叫法,学名叫红薯。用红薯做粥是挺好吃。我最爱吃红薯老嫩玉米棒碴粥了,前世里在有嫩玉米的时候,母亲经常给我做。” 龙一:“怎么这么别扭,——老嫩玉米,是老玉米还是嫩玉米?” 亓晓婷:“就是将老还未老的嫩玉米。玉米粒儿能掐动,但不出水的那种。用槎床子槎碎了做的粥。既有嫩玉米的清香,又有红薯的甘甜,薯块软软的,粥甜甜的,特别好吃!” 龙一:“你能找到山芋——哦,红薯种子吗?” 亓晓婷摇摇头:“红薯是用薯块发芽繁衍后代的。穿越以来,我还没见过红薯块呢,也没吃过。” “也许这里没有。咳,只有到了棘津州再吃了。”龙一咂了一下嘴:“还真馋它。” 那样子,仿佛再咂一下嘴,哈喇子就得流下来一样。乐得亓晓婷捂着嘴偷笑;嫉妒的娇娜眼珠子发蓝。 其实,龙一对吃饭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的身体虽然虚弱到了极点,这些碳水化合物对他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关键是凡人亓晓婷需要。亓晓婷是他的未婚妻,关系着他的命运,同时还承担着送归八龙坛,行走十万八千里路的艰难路程。他必须好好呵护她,让她健康地成长起来。 为了调动她的胃口,每顿饭他都装得吃的津津有味。并且每天都调着样地做,把前世所吃过的食物都回忆了一个遍,也做了一个遍,这才回想起了玉米山芋粥。又吊胃口又励志,比说教强多了。 没办法呀!不能出去,外面的事他帮不上忙,那就把空间里打理好了,让亓晓婷安心走路。 空间里不分白天晚上,永远都是外面阴天时的情景,什么都能看清,就是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外面是夜间还是白天。更甭说早、午、晚了。 为了掌握时间做饭,龙一让亓晓婷帮他做了一个漏斗,标上刻数,亓晓婷从外面弄了些细砂放到里面。然后参考外面太阳的高度,制定出早、午、晚、半夜四个时辰。 龙一根据漏刻的时间做早、午、晚饭,这次还没做熟亓晓婷进来了,下次就一定提前一些。 每过一天,龙一还要放一根小木棍儿。这样,龙一就知道他们行走了多长时间,外面是什么季节几月几日了。 啊呵,上古神兽给凡女当火头军、管家婆,这让亓晓婷多少有些歉意,同时又感到一丝儿欣慰。 第四十章 又遇吴良新 越往东走,离的郦家屯越远,亓晓婷的心情也就越放松,白天走路便不再提心吊胆了。亓晓婷把作息时间改成了白天走路,晚上休息。 亓晓婷走夜路惯了,头半夜哪里睡得着! 空间虽然是封闭着的,光线却很明亮,晚上和白天没有差别。亓晓婷便抓住这个时机,让龙一教给她练剑、练拳脚。 没有刀枪剑戟,亓晓婷就依了龙一的主意,找来了几根木棍代之。龙一身体不好,让他坐着,她站着,一人拿着一根木棍,一招一式地教。教的认真,学的刻苦,劈,斩,刺,旋,折,抄……无一不涉及。 练拳脚时,龙一依然坐着,两条长胳膊既当胳膊又当腿,一招一式地教给亓晓婷出拳、踢脚、击掌、划肘、扫腿…… 待亓晓婷记住了,他就在一旁监督,并一字一顿地念口诀:“四指内扣过掌心,拇指劲压食中指。出拳就如蛇打滚,击拳劲发崩天地。上阳下阴取一线,左右横打内外击------” 没有办法呀!这丫头一点儿修炼基础也没有,知识更是贫乏,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好在态度认真,肯学肯练。 对于亓晓婷来说,最高兴的时刻,莫过于有龙一在身边陪伴修炼了。看着龙一欣慰和满意的笑容,她觉得自己怎么努力,都是值得的! 练累了,就停下来。亓晓婷闪出空间到外面的小河或者坑塘里洗个澡。为了用水和洗澡方便,亓晓婷一直傍着小河走,或者找到有水塘的地方再住宿。 洗完了澡,便回到空间,一边与龙一说话拉呱,一边做针线活。 这个时候娇娜便凑过来,跟着亓晓婷学针线——这也是亓晓婷要求她这样做的。 不做不行啊,往前秋风凉了,衣裳得换季,还有冬天的棉衣棉被。亓晓婷手里虽然有十多两银子,但用项多着呢,她舍不得多花几倍的价钱买现成滴。 待亓晓婷感觉困了,就闪出空间,把息壤口罩暴涨成四米见方的“土布”,连铺带盖,上下都挡住了蚊虫的叮咬。如果遇见下雨天,还可以披在身上当雨布,一点儿挨不着雨淋。 碰巧了,还能逮只小妖兽。虽然都很小,每逮一只,空间里就多化解一小块儿土地。 惬意的生活,称心的伙伴儿,严厉的教师。这让亓晓婷高兴的了不得!心想:如此安全行走,就是走上十年二十年又何妨?既锻炼了身体,还游山玩水。比坐在教室里啃书本又舒服的多了! 要是生活光像这样,还修什么仙?安安全全走到棘津州,帮他成就帝业,自己做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富贵之人…… 啊…… 呸! 亓晓婷,你想什么呢?忘了你前世的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了?他们痛失爱女爱孙,不知要悲痛成什么样子呢? 你答应婚事,送归八龙坛归冢,目的不就是为了回到棘津州,再见到家中的亲人吗?他能称帝为王更好,不能的话,就带到家中当个上门女婿,为父母养老送终。 这样一想,亓晓婷东归的心更加迫切起来,每日起早贪黑,除了行走,就是锻炼身体。 然而,事情并不像亓晓婷想象的那样。十万八千里长征刚刚起步,她根本还没接触到路途的艰辛。 一日路过一个小镇集,亓晓婷便穿了贵公子服在集市里转悠,想买个丹炉让龙一给炼制一个面具易容。口罩虽然能遮住面孔,总给人一种遮遮掩掩的感觉。 她还想买一个月光杯来接收月光精华。龙一身体羸弱,多吸收些有利于身体康复。龙一虽然告诉她月光杯可遇不可求,没有相遇的机会,“求”更谈不上了。 正转悠间,忽然发现人群中有个穿的破烂不堪的人很有些像吴良新,走过去一看,还真是他。便把他叫住,说:“你可是吴良新?” 吴良新见问自己的是一个穿戴很帅气的贵公子,一时愣住了,问道:“公子可曾认得我?” 亓晓婷恨恨地说:“你就是扒了一层皮,我也认得你。告诉你吧,我就是被你顺下井的尤好善!” 吴良新见“尤好善”没有死,穿戴还如此高贵,心想一定是做了官或者发了财,心中又惊又怕,忙跪倒在地,浑身颤抖如筛糠地说:“我有罪,我不是人,万望兄弟绕过小的。” 亓晓婷见他这般,知道已经得到了报应,只是不知因何来的这么快。便说:“过去的都过去了,不提了。只是,你怎么会落到这般地步?” 吴良新见亓晓婷没有怪罪,站起来哭丧着脸说:“咳,别提了。自我干了那昧良心的事以后,回家的路上没走多远,就遇上了强盗,把钱财和东西给抢了个净光。我没脸再回家,便想到北边城市里投奔我的一个亲戚。想赚了钱以后再回去。 “结果到了一看,亲戚搬离了那里。我找不到亲戚,身上又无分文,便一路要着饭儿往回走。这不,在这里碰见你了。但不知老弟怎么发的迹?” 亓晓婷见他贼眉鼠眼地直往自己身上瞅,知道起了嫉妒之心。心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不教训他一下,他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眼珠一转, 便把听到妖怪说话之事,拣着能说的对吴良新述说了一个遍。最后面含笑意地说: “我能遇见这样的事情,说起来也有老哥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把我顺到井里,我怎么能坐实那井确实有灵气,又怎样听到妖怪说的话呢?” “那井有灵气?”吴良新好奇地问。 亓晓婷:“是啊,我们村里人说,那口井里有灵气,夜里经常有仙人或者妖物坐在井台上说话。人坐在井里就能听到,有福气的还能捞到小秘密。那晚你把我顺下去,恰巧就听到了如何给李老财主的千金治病的秘方。 “李小姐的容貌确实漂亮。只可惜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虽然救了她,也不能自作主张在外面再娶不是!所以,拿了赏银,留了封信,穿着他们给做的这身衣裳就偷跑出来了。” 吴良新惋惜地说:“哪个有钱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既然他们愿意,你不该不要。”亓晓婷笑笑,没说什么。又“寒暄”了几句,各自走人。 亓晓婷离开吴良新以后,又在街上转了转,没发现卖丹炉和月光杯的。一个热心的店老板告诉她,丹炉和月光杯都属于法器,一般乡镇里没卖的。得到县城里的法器店里去买。 乖乖,怪不得买不到,原来没找对地方。 “你应该到人多的地方去转转。” 回来对龙一一说,龙一却怂恿她道:“往东去的路很长,也不可能光在平坦的田间小路上行走。过山过河过森林,什么样的险恶环境都可以遇到。 “你现在只敢打杀小妖物,最大的也是鼠妖和蝙蝠妖。见了大的还害怕,更甭说让你打杀它们了。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你只有不怕它们了,以后有了法术才能战胜它们。” 亓晓婷:“你是说,让我去人多的地方见大妖怪炼胆儿?” 龙一:“你也可以这样认为,人多的地方有妖怪才能被人发现。光在田间小路上行走,晚上也宿在野外,又有息壤被遮住了你的气息,有个过路的大妖怪,它发现不了你,你也看不到它。那晚你要不是在井下面,如何听到妖怪的说话声?” 龙一这话她信。在夜间睡觉的时候,有好几次听到怪风从她身上刮过。有一次,一个庞然大物还把她当作土堆坐在上面,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在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家伙走了。她从息壤被上的小洞往外看了看,原来是个牛头人身的怪物。 还有一对野鸳鸯把她当成了屏~障,在她的身边做起苟且之事。她虽然看不见他们,却能听到yin乱之声。作为一个十九岁的黄花大闺女,亓晓婷羞臊的不行,赶紧把身子滚到一边。吓得那对狗男女“啊”的一声大叫,撒丫子跑人了。 “再一个就是捡点儿妖怪的尸首进来。”龙一继续说:“你只有到外面去,才能知道哪里有修士打杀妖怪。碰见他们不要的妖尸就弄进来,这样,你既练了胆儿,还能复原更多的土地。如果你有危险,就赶紧闪进来,空间是你最好的保~护~伞。” 亓晓婷点点头。这如何又不是她的愿望:把石板地全部复原成肥沃的土壤,那可是一个什么也有的大聚宝盆啊!还能让龙一健康起来,指导自己打杀妖怪,说白了这是相辅相成的事。 第二天,亓晓婷便走进了一个叫广川的县城。 县城不是很大,也就两平方公里多点儿。亓晓婷很快从南头走到了北头。可能不是集日的缘故,街上人不多,各个门店前都可罗雀。 一路上也没见到卖法器的。亓晓婷在街上拦住一个路人,向他打听法器店的位置。 那人见了亓晓婷,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摆摆手,慌慌张张地走了。 亓晓婷抚了抚自己接近肉~色的大口罩,看了看身上的贵公子服,心想:我身上也没长着瘆人毛啊,见了我怕的哪门子! 见路人不理不睬,又走进路边的一个杂货店,向柜台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店员询问。 第四十一章 被妖怪捉住 中年店员见了亓晓婷,也是一惊。随即说道:“小伙子,怎么还带着口罩呀?就是面上有残疾,性命攸关的时候,还是保命要紧。” 这哪跟哪呀?带个口罩就有性命之忧了? 亓晓婷忙笑笑说:“我习惯了。请问,法器店在什么地方?” “在东街。”中年店员朝东一指,又道:“非常时期,还是不戴最好。那,你走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关会儿门。” 这明显就是逐客令。 问个道儿值得这样吗? 亓晓婷心里腹排着,朝东街走去。 法器店就在路边儿上,临街一间门面房。里头却很宽绰,是个筒子屋。一侧墙上安装着博古架似的货架,上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法器。 店老板是个老者,五十多岁。正在柜台上打算盘。见亓晓婷进来就站起来了,望向她的目光有些友好。 亓晓婷没进过法器店,更谈不上识货,好奇地看了一个遍后,果然发现了丹炉,旁边标明:六十块。 还发现了一把大小正适合她带的单刃刀,标明:二百块。 这个时期钱的最低位是文,银子则论钱、论两,这“块”是什么意思? “老板,这个丹炉怎么卖?”亓晓婷指着货架上的丹炉问。 老板:“六十块下品灵石。” 灵石亓晓婷知道一些,是妖兽的内丹,可以通过打杀妖兽获得,也可以通过开采灵矿获得。但这是前世在玄幻小说里看到的,现在她身上一块也没有。 “要用银子买呢?” “六百两。” “这么贵!” 老板望了望亓晓婷,大概觉得她问的太幼稚了,不由说道:“你不是修士?” 亓晓婷摇摇头:“不是。” 她虽然在锻炼,连修仙的皮毛还没接触过,她不认为自己是个修士。 老板闻听,好奇地乜斜了她一眼:“你既然不是修士,为什么还戴着口罩?” 又是口罩!今天这是怎么啦? “戴不戴口罩,难道有什么说道吗? ”亓晓婷纳闷地问。 “你没听说南边闹妖怪?专拣戴着口罩的人打杀!”老板说着伸出一把手:“已经有五个人丧生在口罩上了。还是小心点儿好。虽然这里还没出事,已经闹得人心惶惶的了,好多人连门都不敢出了。” 原来如此。 亓晓婷疑云顿解,又问:“没有修士管这事?” 老板:“听说管着哩,还没听说逮着。不好打杀。它们在暗处,修士在明处,很难发现。听说了赶过去,已经人死妖逃了。现在人们谁也不敢戴口罩,怕招来杀身之祸。我劝你也赶紧摘了,免得把妖怪引进城里来。” 亓晓婷听得心惊胆战,赶紧离开了法器店。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路人向自己摆手、杂货店老板往外撵自己了,人家这时怕受连累啊! 龙一说的真对:人多的地方才能发现妖怪!自己刚一进城,悲催地就遇上了。到现在她只听到一次妖怪谈话,还没见过真正的大妖怪,要说不害怕那是假滴! 想想也没必要这么害怕。进城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见世面,接触接触大妖们嘛!甚至还想捡点儿洋落儿。真要遇见大妖怪,往空间里一躲不就行了。 当务之急是找个背人处闪进空间,摸把黑灰把脸打花摘下口罩。不亲临战场,就捡拾不到妖兽的尸体! 在哪里进去的还得在哪里出来,亓晓婷不想在大街上玩儿失踪。尤其出来的时候,突然冒出个大活人,人们非把她当成妖怪打杀了不可。最好找个闲棚子小树林什么的,那样,出、入都方便。 街道两旁都是店铺,有个过道儿也有人来往。亓晓婷只好迈开大步,飞快地向城边的一片小树林走去。 刚接近树林,路边突然刮起一阵旋风,亓晓婷不由自主地被卷在其中。“呼呼”的黑旋风越旋越急,寸步难行,身体又有种被捆缚的感觉。 亓晓婷赶紧驱动意念,想立马回到空间。 然而,却驱动不起来!身体被旋风裹得紧紧的,像棵枯草一样在里面翻飞,转的她头昏目眩。 也许是精神力不集中的缘故吧!——亓晓婷心中暗想。 须臾,旋风嘎然停止,亓晓婷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吓的“啊”了一声:她的身体被绳索紧紧捆缚着,身体躺在树林之中。 而她的面前,人形立着一只山羊和一个人身野猪头的怪物。那野猪头一对白森森的獠牙露在外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妖怪! 亓晓婷心里想到,战兢兢赶紧驱动意念,想躲进空间。 哪知,还是和在旋风里一样,不起作用。 难道空间失灵了? 再试,仍然不行,就好像空间根本不存在一般。 亓晓婷吓出一身冷汗,心想:我命休矣! 她本凡人一个,不能进空间,就只有任妖怪处置了。 “你是不是叫尤好善?”山羊忽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尖细尖细的。 这声音亓晓婷感到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纳尼,尤好善? 尤好善不就是自己对吴良新谎报的名字吗?这妖怪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被捉与这名字有关? 亓晓婷脑子飞快地想了想,摇摇头:“不是!” “那你一定认得吴良新吧!”人立的山羊又说。 亓晓婷更纳闷了:怎么连吴良新也知道,这可是两个怎样强大的妖怪呀? 但既然尤好善没承认,吴良新也就装不知道吧。 亓晓婷又摇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穿着好衣裳,戴着口罩,你能说你不认识?”人身野猪头的怪物说,声音就像大破锣。 亓晓婷猛然想起来了,这两个声音,一个尖细,一个像破锣,是她那晚被吴良新骗到井里在井下听到的。原来那晚是这两个怪物呀! 奇了怪了,它们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吴良新的名字的?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穿着好衣裳,戴着口罩的呢? 既然已经陷入魔掌,又无法躲进空间,死活只好由天定了。听说修士也在追杀它们,与它们拖延时间,也许能获救。 求生的欲望让亓晓婷镇定下来,壮起胆子说:“认识怎样?不认识又怎样?” 山羊怪尖细着嗓音说:“说你认识不认识吧!你要是认识,我们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你听,让你做个明白鬼。要是不认识,立马打杀了你,冤死没处告状去。” 野猪怪操着破锣似的嗓音说:“就是,冤死鬼投胎都难。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你好。” 亓晓婷反问道:“你给我说,你们是怎样认识吴良新的?” 山羊怪:“这个不用你问,只要你认识他,我们就会告诉你,你听着也有意思。如不认识,听也没用。” 亓晓婷心想:看来今天是说认识是死,说不认识也是死,不如说了,心里落个明白,还能拖延时间。便说:“认识。” 山羊怪:“这么说,就是你在井下听了我们的秘密,让村民挖出了甜水井,用偏方治好了李小姐的病,还把偏方写在纸上传嚷出去,拿了二十两赏银的那个尤好善了?” 忒邪门了吧!这事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事已至此,也为了弄清事情真相,亓晓婷点点头:“是我。” “好你个臭凡人,果然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野猪怪眼里喷出怒火,举起拳头就要打亓晓婷。 山羊怪忙拦住:“大哥,他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打杀他是早会儿晚会儿的事。既然答应了他,我们就遵守诺言,把事情经过对他说说,让他悔着半截肠子死,岂不也是乐事?” 野猪怪放下拳头,没好气地说:“那好吧,你给他说。我有气,说不上来。”说完,气呼呼坐在一边吹猪(撅着嘴生气)去了。 山羊怪操着尖细的嗓音,啰里啰嗦地说了半天,亓晓婷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日亓晓婷对吴良新说了在井下听到妖怪的秘密,帮村民打出了甜水井,给李老财主的女儿看好病得赏银、并把偏方也告诉给他以后,吴良新羡慕的不行。 又听亓晓婷说那井里有灵气,有福气的人能听到妖怪说小秘密。心想:我何不也到那口井里待一宿,碰碰运气。要是走运的话,说不定也能听到妖怪说秘密话儿。 万一再像尤好善一样听到个治病偏方什么的, 绝不像尤好善那样傻。自己就攥着偏方到处给人治病,娶上几个财主家的小姐当小老婆! 于是,吴良新一路要饭儿,又来到那口苦水井前。为了下到井里,他拔了一些藤条拧成藤绳,拴到井台旁边的柳树上,自己拽着另一头出溜下去。便坐在下面的台阶上做起发财美梦,静等着妖怪们到来。 半夜时分,果然刮了一阵怪风,随即上面就有了动静。吴良新的心激动地都快跳出来,忙支楞起耳朵,想听听妖怪们说什么秘密话。 只听一个破锣似的嗓音说:“这事真怪,我那天刚说过从这井往西南一百步是甜水井,不知怎的,他们真就打出来啦。” 一个尖细的嗓音说:“说的是呢,李小姐的病没人能治,可是,自从那晚我说了药方之后,竟有人按我说的方子配了药,给李小姐把病治好了。 “最可恨的是,这个人竟然把我的偏方公布与众,好多人都知道了。大哥,我为这事别扭的觉都睡不好。说好了给你留着这个机会,却不料会是这样。好像我对大哥不忠诚似的。” 破锣嗓音说:“我不怪你。咱俩说的话肯定有人听去了,那天咱也都闻到了生人味儿,后来闻不到了也就没找。今天我又闻到有生人味儿了,咱得仔细找找。” 尖细嗓音说:“对,找着了问问他,看看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吧,也好为我洗白洗白。” 毋庸置疑,破锣嗓音是野猪怪,尖细嗓音就是山羊怪了。 说完,两个妖怪便找了起来。当它们往井里一看,发现了抖作一团的吴良新。 第四十二章 妖怪只杀戴口罩滴! 两个妖怪用法术把吴良新弄上来,野猪怪性子急,举起拳头就要打杀。被山羊怪制止住,问吴良新为什么躲在井里偷听它们谈话,它们的秘密是不是他泄露出去的? 吴良新跪在地上求饶,说上次不是他,他是见别人用这方法发了财,才依样学样,下来偷听的。 于是,把如何遇见“尤好善”,如何为了骗“尤好善”的钱财把他骗到井里。后来又如何碰到他,他是如何对他说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个遍。 “那他现在在哪里?”野猪怪问。 吴良新:“他说要各处走走,走到哪里就不知道了。” 野猪怪:“说具体点儿,往哪个方向走了?” 吴良新:“可能往东边,那天我们分手时,他是往东走的。” 山羊怪:“告诉我们,他穿什么样的衣服,长什么模样?” 吴良新:“穿着一身贵公子服,戴着个大口罩。至于长什么样子,两次见到他,他光戴着口罩了,我也没看清楚。身高大概在一米六靠上。” 问清了事情经过以后,两个妖怪打杀了他,喝了血吃了心肝后,把他扔到那口苦水井里,并用石块封死了井口。 两个妖怪觉得气不出,一商量,便到处寻找起“穿好衣裳戴口罩”的尤好善来。因为不认识人,又不知道模样,见了戴口罩的就打杀。已经误杀了五个人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去死吧!”一直在一旁坐着的野猪怪见山羊怪说完,举着拳头奔了过来。 亓晓婷一看那大黑拳头,心想:我命休矣。随即闭上了眼睛。 “噗!” “噗!” “啊……” “啊……” 两声震耳的惨叫,却不是亓晓婷发出来的。 亓晓婷忙睁开眼睛,就见面前火球乱飞,身边多了一个身穿黑长袍、一个蓝长袍的男士。两个人都快速地向两个妖怪打着篮球般大小的火球。 两个妖怪也用火球还击。并且边打边跑,败势明显地显露出来。 那两声“啊”,敢情是它们发出来的。 亓晓婷知道修士来了,自己得救了,心情一下镇定下来。由于自己身体被捆缚着,倚在一棵树身上观看起人、妖斗法来。 这时,穿黑衣的男士猛烈地向山羊怪发着火球,一个接着一个,山羊怪也回击着。当两个火球碰在一起的时候,发出“叭”的一声脆响,火星乱飞,随即消失。 原来两个火球一碰撞,就像两个玻璃灯泡一样,“叭”一下全破碎了。 亓晓婷这里正琢磨,就见黑衣男士一下发出两个火球,一个与山羊怪的火球相撞破碎了,一个则打在山羊怪的身上。山羊怪的毛发立时燃起一片大火,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毛发的焦糊味儿。 黑衣男士又一个火球打过去,山羊怪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儿,火灭了些,带着身上的余火,四蹄着地奔跑起来。 黑衣男士见状,手一甩,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向山羊怪飞去,“噗”的一声扎进它的身体里。 山羊怪倒在地上,弹蹬了弹蹬,便不动了。大概羊毛快烧光了,火苗越来越小。与野猪怪斗的蓝衣男士却不乐观,火球被野猪怪一个个击中,他打不到它,它也打不到他。 黑衣男士过去帮手,打过去的火球也被野猪怪化解了。 “这妖禁打,用冥火。”黑衣男士说着,又发过去一个火球。 蓝衣男士借这个机会,右手无名指食指并拢,形成箭指,三、五秒的时间,箭指上出现了一团吃饭碗般大小的蓝色火苗。 然而,蓝色火苗一出现,周围气温骤然下降,亓晓婷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心道:这可是什么火呀?怎么不增热反而降温? 野猪怪见了蓝色火球猛然一怔,也不扔红火球了,撒丫子就跑。 蓝衣男士将手里的蓝色火球投向野猪怪后,三、五秒钟又聚起一个,聚出来就往野猪怪身上甩。野猪怪边跑边跳跃着躲避。 终于有一个没躲避开,身上立时燃烧起蓝色火苗来。野猪怪狂嚎一声,扑倒在地。蓝衣男士又一个蓝火球打过去,野猪怪身上便窜起蓝色的火苗,只两、三分钟,被燃烧成灰烬。 “好厉害的蓝火!”亓晓婷心里赞叹道。 “可惜了一块中品灵石。”蓝衣男士拍拍手,惋惜地说。 “没办法。这家伙道行了得。” 黑衣男士说着,走到山羊怪尸体跟前,捡起自己的刀切开了山羊怪的胸膛,从里面拿出一块暗褐色的晶体。 “下品灵石。”黑衣男士不屑地撇了撇嘴,还是装进了自己的储物袋里。 亓晓婷看的心花怒放:原来灵石是这样获取的呀! 两个男士同时向亓晓婷走来。 此时,亓晓婷的口罩已经在妖怪捆绑时脱落下一边,一边还挂在耳朵上。亓晓婷被捆绑着无法行动,只好素脸面对,高声说道:“多谢二位恩人相救,请恩人留下姓名,小……的一定谨记,没齿不忘。” 两个人走到亓晓婷面前,都不由怔了一下——显然是被亓晓婷的英俊面貌所震惊! “你不知道妖怪要打戴口罩的吗?怎么还戴着在这里出现?”黑衣男士盯着亓晓婷的口罩说。 亓晓婷:“先时不知道,知道了也意识到了,就被一阵旋风旋到这里来了。亏着二位及时赶到,晚一点儿我也没命了。” 蓝衣男士:“挺俊的个人儿,好好地把脸遮起来干什么?” 亓晓婷:“我胃寒,吸了冷空气不好受。” 黑衣男士用刀把亓晓婷身上的绳索隔断,又惊奇地问道:“你没有法力?” 亓晓婷摇摇头:“没有。”心道:这人多么高深,怎么连我没有法力也看得出来。 黑衣男士:“我说呢,一根普通绳就把你捆起来了。真佩服你!一般人早吓昏过去了。你城里有家,还是有亲戚?” “有亲戚。”亓晓婷怕再问别的,忙回道:“刚来,还没见到面,就……” 黑衣男士:“那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戴口罩了,尽量不要把自己弄的有记号。” 亓晓婷:“谢谢提醒。请问二位修士贵姓?” 黑衣男士摆摆手,说:“有缘今后自会遇见,下次再说吧。” 蓝衣男士:“我们走吧。”三个人一同走出小树林。两个修士要送亓晓婷回家,被她婉言谢绝。两个人便顺着大道向南走去。 两个人谁也没留下姓名,这让亓晓婷很有些遗憾。 待两个人走的看不见了,亓晓婷又返回树林。 山羊怪的皮毛虽然焦糊,腹部破开,血乎淋拉的,但这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妖兽尸体。想起龙一曾经的吩咐,手抚着它的头顶,心里想象着空间石板地上的苹果树,意念一动,山羊尸体便在她面前消失了。随之,她也闪进空间。 过去自己打杀的,都是一、两寸的小妖物,最大的才是一只蝙蝠,根本没能力化解一棵成年树。这次好不容易有了个大妖怪,那就拣着大的树木化解。 “有进步,弄进这么大一只妖兽尸体!”龙一笑眯眯地迎接了她,夸赞道。 娇娜见亓晓婷弄进一只山羊怪尸体,不知是嫉妒,还是嫌龙一夸奖她了,鼻子一“哼”:“不就是一只山羊妖兽嘛,也值得大惊小怪!”说完一扭身,对亓晓婷说:“你把我送出去,我去买只熏鸡和喜欢的吃头去,你们两个人在里面甜哥哥蜜姐姐吧!”。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毫不在意地把她送了出去。然后对龙一说:“捡的人家的洋落儿,不过,它也差点儿要了我的命。”边说边向苹果树那里走去。 尽管亓晓婷见过化解,眼前的景象还是把亓晓婷惊呆了:山羊怪的尸体先是覆盖在苹果树的根部,待完全消失以后,整棵树便活了起来,树叶抖动,树上的果子散发着清香。 “太神奇了!”亓晓婷赞叹道。 “你又不是没见过化解的,大小过程一样。”龙一开怀地笑着说:“快说说,它是怎样差点儿要了你的命的?” 于是,亓晓婷把情况详细地对他说了一个遍。 “原来是追杀你来的?”龙一后怕地说。光想到让她见世面去了,没想到差点儿引来杀身之祸。 “嗯,看来,空间并不是万能,我也有进不来的时候。往后,我要学法术,用法术来保护自己。”亓晓婷无限向往地说:“还得努力挣钱。法器店里的法器也太贵了,我看了看,一把下品的长刀,要二百块灵石,中品的要四百。一个丹炉要六十块。银子十两兑换一块下品灵石。这对我来说,真是一个天文数字。” 龙一:“其实,丹炉不急着买。你已经快走出天安省地界,郦府的人追不到这里来了。以后有机会到卖古董的集市上去淘,很有可能买到。那里便宜的多。 “灵石也不难。打杀练气期的妖兽就能获得。下品灵石在修士手里不算什么。我想以后我们也能自己搞到。” “所以,我要学法术。”亓晓婷坚定地说。 这次进城,亓晓婷大开了眼界。虽然吓得不轻,见修士们打杀的如此容易,她便觉得妖怪其实并不可怕。只要自己拥有了法术,也能打杀。 只有把妖怪打杀了,才能弄进来复原土地。这样,即改变了空间环境,有利于龙一在里面生存,也省的倒腾息壤神土了。 更甭说还能获得灵石,那可是钱啊,一块下品灵石就是十两银子,那得顶自己卖多少背篓西瓜呀! 第四十三章 祭出冥火球 见龙一不说话,亓晓婷又问道:“哎,那红火球是怎样形成,又是怎样发出去的?还有,那蓝色火球一出现,气温变的奇寒,还能把妖怪烧没了。那是什么火呀?” 龙一笑道:“你这个人有个毛病,一问就问好几个问题。你别言声儿,我一个一个地说给你。先说那红火球,其实就是你已经学会了的火焰术。只不过你还没法力,凝聚不了那么大。 “火焰术是最基本的法术,也容易学,修仙的人差不多人人都会。但要形成火球,没有灵力是不行的。即便有了灵力,中间得有个时间,大约会相隔十息左右。如果练的好,倒是可以减短停顿的时间。 “但是这只是基础法术,没人肯花时间去练这种低等的。像你说的那个,可能是火焰符形成的。这个法器店里就能买到。” “这个也能买?”亓晓婷眼睛一亮。往后自己有了钱,多买一些放在身上。 龙一点点头,又继续说:“我估计,野猪怪发出的火焰球是它自己练出来的,一个还没有化形成功的妖兽,不可能到法器店去买。而那两个修士的火焰球,很可能就是买的火焰符了。 “而那个蓝火球,叫魔尸冥火。是用妖魔鬼怪的尸骨炼化而成。这种火极其阴冷,非常厉害,沾上一点儿,皮肉就能烧伤。整个球打在身上,立刻就能烧成灰烬。如果想要对方的灵石,就得掌握火候,把妖怪烧伤后再用法器去取。” 亓晓婷:“这个厉害,我要学这个。现在就学,遇见大妖怪好逃生。” 龙一:“现在还不行,你身体里没那么多灵力,是炼化不了的,而且炼化时很关键,一个掌控不好,就会走火入魔。” 亓晓婷:“我现在一件法器也没有,总得有个克敌制胜的法术吧。你教给我口诀,我慢慢练。注意着就是了。” 龙一:“不是光口诀的事,还得有冥火球——冥火火种。” 亓晓婷一听,立马耷拉下脑袋,泄气地说:“说了半天白说。上哪里弄这种火种去?我还以为像火焰术一样,光有口诀就能炼化哩。”说着,脸上的表情沮丧到了极点。 龙一最见不得让她受委屈了。见状又心疼起来,鼓励道:“这个不难,我身体里就储存着。等你到了能炼化的时候,我祭出来给你就是了。” “原来你就有哇!”亓晓婷高兴起来,拽着龙一的胳膊央求道:“你祭出来我看看,试着练练,不行再还给你。” 龙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真是个修炼的小白痴,这个也能试着玩儿。你当要小孩子玩具呀!” 亓晓婷摇着他的胳膊继续央求:“我的体力练的够棒的了,背着一百斤的东西走路照样畅畅滴,五、六十斤重的石块,我能投出一丈多远。在前世高一的时候,一公斤的铁饼也就投到这个程度。” 龙一:“你的进步是不小,但距离炼化冥火还差着一截子。到时再说吧。” “就不嘛,就不嘛!我就要现在看看。”亓晓婷发起犟来,拽着他的胳膊摇了又摇,一副顽童耍赖的德行:“我只看一眼,知道你有就行,不炼化,总成了吧?” 龙一被她磨得心神不定,脑海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这个丫头一点儿修炼基础也没有,常识更谈不上。他是想让她先把身体修炼强壮了,再教给她法术。 他知道东去的路很艰险,会有很多妖魔鬼怪,教给她法术是一定的了,但不是现在。让她见见妖兽练练胆儿,以后不至于再吓得惊慌失措也就行了。 今天这事让他认识到自己的想法错了:空间并不是万能,她也有进不来的时候。是应该让她认识一些法术,了解一些法术的性能了,关键时候好知道怎样躲避。 那就先把冥火祭出来,让她看到了或许还能鼓励她锻炼身体。 龙一心里这么一想,便对亓晓婷说道:“祭出来就祭出来。不过炼化这个有风险,你一定要加紧锻炼身体,等到你的体质够强大了,我让你炼化的时候再炼化。” 亓晓婷点点头:“我不会乱来的。” 龙一席地而坐,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成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须臾,就见乒乓球般大小的一团蓝色火苗在剑指上冒出。 空间温度极速下降,石板上竟然有了一层白霜。亓晓婷打了一个寒战,再看那蓝火时,忽然“腾”的一下变大了,火中出现了一片暗红的世界,无数的妖魔鬼怪在里面厮杀。 鲜血漫天,尸骨遍地。空间也暗淡下来,只剩下无数的妖怪尸体,在亓晓婷的眼中迅速化为白骨。 黑暗的世界,遍地的白骨,一团团魔尸冥火显现,慢慢的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魔脸。 那魔脸五颜六色,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狰狞凶恶地对着亓晓婷张开大嘴,一扑了上来。 亓晓婷一声惊叫,只觉得有无数牙齿咬在脑袋上,头痛欲裂,随后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晕过去多久,亓晓婷慢慢地醒了过来。她坐起身,发现龙一也仰面朝天地躺在石板地上。爬过去一看,只见他双眼紧闭,嘴唇紧抿,已经失去了知觉。 “龙一!” 亓晓婷大声喊叫着,赶紧掐他人中。掐了半天不管用,又做心脏复苏按压。半小时之后,不但不见效果,脸色却越来越白。继续做了一会儿,仍然无济于事。 “难道就这样没了吗?” 亓晓婷忍不住悲痛,趴在龙一身上大哭起来。边哭边念叨:“龙一,你醒来,我不要你死。都是我的错,往后我什么也不给你要了,好不好。 “你就在空间里指挥我东归,只要你有一口气,我进来有说话的人就行。龙一,我再什么也不给你要了,我不要你死。龙一,你快醒来,不要撂下我一个人……” 亓晓婷哭的肝肠寸断。 自从逃出郦府上了神星球又被玉帝赐婚,龙一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如果龙一不在了,东归对她也就失去了意义。她无法想象十万八千里路没有龙一的情景,更无法想象自己如何与一个没有一点儿亲缘关系又骄横的龙女怎样在一起生存。 亓晓婷把眼泪都哭干了,头“嗡嗡”炸响,眼皮也重的睁不开。她知道自己就要坚持不住了。如果在这里睡过去,保不住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出去又怎样呢?没有了龙一作伴儿,她还能生活下去吗?就算能生活下去,生活的目的又是什么? 亓晓婷万念俱灰。心想:娇娜乃龙女,回不了空间自是要回龙宫。空间里怎样她也不了解,这样,也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空间里发生的事情了。 这里一个亲人也没有,如果自己就这样消失了,在社会上引不起任何反响。干脆就这样陪伴着他算了。 他一个上古神兽、祖龙的儿子金龙,自己一个凡女,傍在他身边也不枉穿越一回。何况还是玉帝赐的姻缘,就是有人知道了,也说得过理儿去。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便打消了生的念头。也不再啼哭,慢慢躺在龙一的身边,静静地等待着困神的降临。 “你出去睡!” 正在亓晓婷迷迷糊糊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说话声。 “谁在说话?”亓晓婷昏沉沉地想。又一想,这个空间里除了自己就是龙一,难道他…… 亓晓婷忙用力睁开眼睛,只见龙一虽然还躺着,却把头侧了过来,没有血色的脸上挂着一丝儿歉意。 “你醒了?” 亓晓婷惊喜的无以复加,随即爬了起来,却又把自己羞了个大红脸:刚才光顾了悲痛了,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姿势,原来自己是紧挨着他的身体躺下的,头并着头,挨着的两只胳膊还挽在了一起。 “刚才吓着你了?”龙一有气无力地说。 “都是我不好,不该向你要……”连懊悔带害羞,亓晓婷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没想到我的精神力会这么弱。祭出来了却控制不住它了。不过,你不该办傻事。 “我……”亓晓婷的脸又“腾”的红起来,眼睛望着别处说:“你醒不过来,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龙一:“娇娜呢?” 亓晓婷:“还没有回来。不过,就是回来了,我们俩也生活不到一块儿。” 龙一动情地握住了她的手:“往后可能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记住,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只要有你在空间里,我就能醒过来。” 亓晓婷又臊了个大红脸,哽咽着说:“为什么还要有第二次?往后我什么也不给你要了,你只要保住你的精神力,在空间里给我作伴儿就行。 “空间里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没有你的指教。我还要带着你回棘津州,把八龙坛埋到清凉江畔的沙土岗子上,这一路上谁给我做向导?” 龙一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其实,我能给你提供很多有用的东西,只因精神力打不到,无法祭出。这些日子心情大好,吃的也多,感觉身上有了点儿力气,便试了试,谁知,还是控制不了。” “那,最后是什么情况呢?我也……没看到。”亓晓婷没好意思把自己也昏过去的情况告诉他。 龙一:“我一看它向你攻击起来了,赶紧拼尽所有精神力,把它遏制住了。” 亓晓婷:“所以,你就昏了过去。” 龙一:“我也没想到会这样。还好,总算把冥火球祭了出来。” “祭了出来?你祭出来啦?”亓晓婷闻听又高兴起来。 龙一:“嗯,你在周围找找。” 果然,在离龙一两尺来远的地方,有一个龙眼般大小的透明的圆球。亓晓婷拿在手掌上观看,只见里面有一个黄豆粒儿大小的蓝莹莹的火苗,在珠子中静静地燃烧着。 第四十四章 “你好了我才能好!” “这个就是冥火球?”亓晓婷欣喜地问,爱惜地在手掌心儿里搓了又搓。 龙一点点头:“魔尸的冥火。你现在最好不要带着它。放在我这里,你能炼化的时候再给你。” 亓晓婷哪里还舍得放手。忙放入贴身的衣袋,冲龙一坏笑道:“我好好保护着,一定丢不了。” 龙一的精神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身体也虚弱到了极点,一动就头晕。也就容忍了亓晓婷的任性:“当个玩具玩儿,千万不要自己炼化。” “嗯!” 亓晓婷轻轻地应道。心里却痒痒的不行——那克敌制胜的威力,太具吸引力了! 亓晓婷把龙一背到屋里(此时亓晓婷臂力了得,背二、三百斤重的物体没问题。),让他躺着修养。自己给娇娜传了个纸鹤,把她叫了回来。 娇娜见龙一一下变成这样,立马追究起原因来。 “啪!” 当亓晓婷含着眼泪叙述了事情经过后,娇娜狠狠地给了亓晓婷一个耳刮子,之后怒气冲冲地吼道: “你为什么不给我要?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九叔身体正虚弱,一点儿灵力也没有,你这不是要他命哩吗?” 娇娜这一巴掌是用了力气打的:把这些日子对亓晓婷的不满、嫉妒、生活中的不如意,全集中到手掌上来了。 亓晓婷的脸立时肿起老高,疼痛难忍。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龙一见状,用手指着娇娜,使出全身力气吼道:“娇娜,她是你准婶娘!” 娇娜别愣着脑袋:“准婶娘怎么啦?她要把你整治死,还不知道是谁的准婶娘哩?” “你……”龙一气得手发抖:“她首先是一个凡人!对凡人打不还手骂不回口,这是对你约法三章中的主要一条。你……你竟然对你凡人准婶娘动了手!你……跪下!” “哼!” 娇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头高高扬起,不但不跪,乜斜着龙一说:“我这是为你出气!你别拿着好心当驴肝肺!她不要准丈夫,我还要亲叔叔呢!” 龙一气急,指着娇娜说:“你……你……你给我出去!”说完,便上气不接下气地喘起来。 亓晓婷赶忙走过去,推抚胸部给他顺气。 龙一抬起虚弱的手臂,轻轻地抚了抚亓晓婷被打肿的脸,有气无力地说:“上点儿(龙涎)草药水去吧!上上就不疼了。” 娇娜见状更生气了,指着龙一高声呵斥道:“你就宠着她、惯着她吧,我看你早晚得被她害死!哼,没见过这样惯媳妇的,本姑娘在这里算是开了眼了!”说完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是我不对,”亓晓婷擦了一把眼泪,声音尽量放的平和一些:“确实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才惹娇娜发火的。我不怪她。” “什么也别说了,快去抹点儿(龙涎)草药水去!”龙一用眼睛盯着她,那情景,她要不抹,他就不依不饶。 亓晓婷只好听话地走进屋里,倒了一杯龙涎草药水,来到自己的住屋。 镜中的亓晓婷半边脸肿的像发糕,五道手指印鲜红鲜红的,再用力一点儿,就得皮开肉绽。 疼痛加上伤心,亓晓婷的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地涌流起来。 都说门户不对会受婆婆和小姑的欺负,自己却被一个婆家侄女打了。虽然说自己有错在先,也轮不到她来教训呀?与她一样,她是个晚辈,闹得太僵了龙一心里也是别扭。 最主要的自己是个凡女,十万八千里路程还没有正式起步,她一跺脚回了东海,一路上怎样行走?还有什么办法能回到老家去? 龙一怎样想?这是他重归凡界称帝为王的唯一途径! 龙王敖广怎样想?他十分看重八龙坛东归归冢,出于好意,才把自己最小的妹妹调来保驾护航的。 如果只是在空间里受她点儿气,在外面却能帮着自己打杀妖怪,顺利回到棘津州,那,这气受的是不是也值得?! 小不忍则毁大事!为了回到棘津州,为了八龙坛顺利归冢,为了龙一有个好心情,这口气—— 咽了吧! 咽了吧!! 咽了吧!!! 亓晓婷劝解了一会儿自己,擦干眼泪,抹好龙涎草药水,又来到龙一身边。 接下来的日子,亓晓婷使尽浑身解数,炖鸡煮肉烤鱼片,熬嫩玉米粥、五谷香米粥,调着样儿地做给龙一吃。 然而却收效甚微,龙一的脸色仍然苍白的没有血色,坐一会儿都气喘吁吁,更别说站起来走路了。 怎样才能快速提高他的精神力,让他活动起来呢?光这样躺着,没病也得躺瘫了呀! 亓晓婷想到了夜光杯和灵石。 龙一说过:月光精华对妖兽(其实龙一也应该算妖兽,只不过地位太高,属神兽。),就如同人类的人参大补,此刻他最需要了。 但夜光杯不知哪里找去,这次用不上。日后一定要在这上面用用心,找到一只,让龙一尽快好起来。 再就是灵石了。 龙一曾告诉过她:灵石是妖兽的内丹,是凝结和储存妖兽灵力的结晶。吞食后可以直接转化成自身的灵力。一些妖兽往往通过打杀同类来获取对方的灵石,提高自己的修为。 龙一还告诉过她:修士也可以吞食,用以提高自身的精神力。尤其在对敌作战的时候,如果精神力消耗过大,吞食灵石后立马就会精神倍增。 那么,此刻龙一最需要提高的就是精神力了。何不买块让他吃了,也好恢复的快一些。 亓晓婷数了数自己的银子,有十七两之多。上次她已经打听好,兑换一块下品灵石需十两银子,兑换一块中品的需一百两银子。看来只能兑换一块儿下品灵石了。 一块儿就一块儿,下品就下品。有总比没有强。到了法器店央求人家给兑换了一块下品灵石。 下品灵石对一个上古神兽的化身来说,确实太低等了一些,但亓晓婷只能做到这样,中品灵石亓晓婷可望而不可即。 “掌柜的,你这里有夜光杯吗?”兑好灵石后,亓晓婷又问。 店老板摇摇头:“别说有了,我连见都没见过。” 亓晓婷:“那,你知道哪里有吗?” 店老板:“不知道。听说这杯不是凡间物,就是有卖的,一般法器店也不敢收。” 亓晓婷:“为什么不敢收?” 店老板:“这个我说不清楚。” 亓晓婷小小地失望了一下,说声“谢谢!”拿着灵石走出法器店。 龙一却不肯吃。阴沉着脸说:“银子得来不易,你常在外面走,拿得出手的装备却一件也没有(龙王敖广给的那个太高级,亓晓婷不敢拿出来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亓晓婷还是懂的。),我们现在不具备吃灵石的条件。” “银子好说。以后没了郦府的追捕,我可以多卖些空间产品。”亓晓婷劝道:“你强壮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只有你好了我才能好!” 啊呵,怎么像某广告用语?亓晓婷不由脸红了一下。 龙一却不知道这些,仍然坚持道:“消弱体力和灵力,也是送归八龙坛的方案之一。我已经习惯了病弱。多养些日子会好起来的。” “习惯了也得能走路呀?像这样光躺着,没病也得躺出病来。” “我的身体要用灵石增强,得需要多少!放着吧,买法器灵石和银子一样使,各国都通用。” “就不嘛,我要你吃。” 自己的好心遭到拒绝,亓晓婷委屈地掉起眼泪来:“你要不吃,我也不吃饭了。让娇娜再回龙宫,咱俩就在空间里耗着,耗死算了。这样就达到神星球上蛇王的目的了。” 龙一见亓晓婷发起犟来,知道这姑娘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只好屈服,乖乖地把灵石吞服了下去。 灵石就是灵石,对上古神兽的化身虽然是杯水车薪,但由于龙一精神力几乎都消耗完了,还真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龙一能站起来走路了。 龙一身体不好,亓晓婷再没敢进城,怕万一遇见妖怪自己有个闪失,龙一就没人照顾了。只是白天走路,晚上在息壤被里休息。遇上村庄或者集市,就卖一、两背篓息壤或者空间里的产品。 随着季节的变化,外面什么大喷儿,她就卖什么水果。好在神土息壤不挑剔种子,只要是成熟的,吃出来立马种上,就能生长出相同的品种。 一个秋天过下来,亓晓婷搜集全了空间里还没有化解的所有水果种子,一样种了一棵。红彤彤的苹果,黄澄澄的鸭梨,歪着嘴的大水蜜~桃……,真是要什么有什么。 两个月后,龙一的身体又恢复到以前的程度。虽然还是病怏怏的,却能坐着指导亓晓婷练剑练拳脚。亓晓婷进来晚的时候,也能把饭做熟。 值得一提的是:娇娜的态度大有改变。 原来,娇娜在气头上打了亓晓婷一巴掌,对龙一发了一通火,待平静下来以后,认识到自己确实做的过头了。 亓晓婷逼九叔祭冥火球虽然不对,但她毕竟是一个凡人,是禁不住自己动手动脚的。那一巴掌没有把她的牙巴骨打碎真是万幸。 在她的想象中,那一巴掌,肯定把准婶娘、侄女的关系彻底打崩了。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亓晓婷一点儿也没怪罪她的意思。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喊她去吃早饭。还诚恳的对她说,是因为不知道她有冥火球,要是知道有的话,肯定会给她要。因为那奇寒又十分厉害的冥火,对她的吸引力太大了。 打人的反倒被挨打的哄,娇娜脾气再孬,也发不起火来了。 更让娇娜感动的是,亓晓婷又给了她三两银子。每到集镇,都要让她出去买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有一次外面下大雨,亓晓婷还把熏鸡给她买了来。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为了减轻亓晓婷的负担,娇娜主动担起了刷锅洗碗的工作。虽然只有三个碗几个菜碟一个锅,看到亓晓婷对她露出的笑模样,她觉得自己的劳动很有价值。 当然,饭她是不做的。一来她不会,二来嘛,她不打算学。大哥告诉她,送归八龙坛以后,她将继续回到龙宫过她的公主生活。龙宫里没有一个公主是亲自下厨的。 第四十五章 炼化冥火 这时,田野里的庄稼都收割了,土地裸~露出本来的颜色。几阵秋风过后,气温越来越对亓晓婷不利:息壤被虽然挡风,却不御寒,她用了棉被棉褥也不行,夜晚往往被冻醒。 冷是一个方面,最大的不便是没了农作物做屏~障,清晨“起床”成了大事。 曾有一天早晨她赖了一会儿“床”,起来时被一个早起拾柴禾的老汉看见了,那老汉大呼“有妖怪!”吓得她顶着息壤被就跑。又因看不见外面,跑了一段路就赶紧闪进空间里了。结果被好几个起早的路人看到了,还差点儿撞了其中的一个。 传闻比人走得快。当亓晓婷在下一个村里卖息壤产品的时候,集上的人们纷纷议论说:“某某村闹鬼哩,土堆能像人一样站起来跑。跑着跑着就不见了。到了那地方看了看,连个土渣儿都没留下。” 亓晓婷听了觉得好笑,又有点儿不是滋味儿。从那以后,她便改成天不亮就起床,待太阳升起来时,她已经走了十几里路了。 “要不要住到客栈里去呢?现在是秋后,以后会越来越冷。等下了大雪,无论如何不能在野外过夜了。” 一个漆黑的夜晚,亓晓婷又被冻醒了,一边围着被窝一边想心思。 现在已经走出了郦府所在的天安省,街上再也看不到通缉她的告示,听不到人们谈论郦府的事情了。住到城里不用担心被郦府的人捉住。 对,住到客栈里去! 一抹内衣口袋,发现冥火球不见了。 自从龙一祭出冥火球后,她就一直放在内衣口袋里,一天不知摸上几遍。睡觉前摸,睡醒了摸,走路时也断不了摸。一是怕丢了,二是只要摸到它,就有一种兴奋感。 尤其回想起它那强大的杀伤力时,更是高兴的不行。心想:我也有了一种克敌制胜的法宝了,日后把它炼化到身体里,用时往外一发,还不把妖怪打得屁滚尿流。 到那时,自己就可以往空间里收很多很多的妖兽尸体,冰冷的石板复原成松散的土壤,龙一就可以在接地气的空间里生存了。 冥火球在息壤被里不见了亓晓婷并不害怕,已经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了。一块息壤连铺带盖,严实的很,轱辘不到外面去。 亓晓婷很快在一个旮旯里找到了冥火球。 然而,今天却没有往日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在客栈,找着就没有这里方便。万一再有个老鼠洞什么的,轱辘到里面可就拿不出来了。 放到空间里她又舍不得。万一龙一收起来,禁着不让炼化呢?从各个方面看,那是个老保守,从来不主动教给法术。要求他,总是说:“你还不到时候!” 什么叫不到时候?非得等到妖怪杀上门来才教给?不就是个炼化吗?炼化口诀她每天晚上睡觉前都要背,已经背的滚瓜烂熟。 火焰术也是依据口诀练出来的,而且是由小到大,现在已经能推出吃饭碗般大小的火球了。 祭物术也是依照口诀练的。虽然练的很慢,到现在只能祭进夜明珠,不过已经让她看到了希望。最起码不用再向别人请教了。 那两个都能依照口诀练,这个还能差到哪里去。大不了练不出冥火来!那时再向龙一请教不是一样吗? 何况,炼化了冥火后还可以打杀妖兽,弄进更多的妖兽尸体,这也是龙一最大的愿望最迫且的要求。 龙一嘴上虽然不说,但亓晓婷能感受到,因为她发现,自从弄进鼠妖复原了那一小点儿土地后,他就经常在那旁边坐着。弄进山羊怪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到那棵苹果树下休息。 看来,龙一对接地气的土地十分渴望。 为了龙一,她也要尽快炼化了冥火,让自己强壮起来,去打杀很多很多的妖兽,让龙一有一个宽松的生活环境。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便决定自己先试炼试炼,不行再说。 炼化得需要场地,最起码不能让人看见自己打坐,更不能看见练出来的冥火。 亓晓婷又找了一个果林里的园屋。此时果树已经下果,树上空空的只有半黄半绿的叶片,园屋正好闲置。并且这里离村比较远,深更半夜决不会有人来,估计明天一早也就炼化完了。 说炼就练! 把园屋里的碎干草都堆在一个角落里,省的炼出冥火后把它引燃。亓晓婷则坐在一块废弃的木板上,把冥火球拿出来,念动法诀,小心翼翼地炼化起来。 法诀一共有二十四句,在什么时候用哪几句,应该怎样操作,亓晓婷磨着龙一说给了她。并且在心里不知默默演练了千遍万遍,此时用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第一组法诀念过之后,冥火球上果然飘出黄豆大小的冥火。园屋内温度极速下降,干草上、地上,瞬间有了一层白霜。 亓晓婷也感到奇寒无比。因为有了龙一祭出时的感受,亓晓婷倒也不害怕,强咬牙关坚持着继续往下进行。 亓晓婷又念动了一组法诀,并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冥火。然后从黄豆大的冥火中,抽出头发丝儿般粗细的一个头,又念动一组法诀,集中精神力开始炼化起来。 其实亓晓婷想得太简单了,她认为这个也和火焰术、祭物术一样,只要记住口诀,就可以炼化。而且想停就停,想炼化就炼化。 没想到冥火是一整条,连绵不断地怎么也扯不完。耗费了三天时间,停不下来也炼化不进去。只要想停止,冥火丝儿就“嗤嗤”作响,大有要自毁的症状。 龙一告诉过她:如果炼化时冥火自毁,炼化的人也很有可能要被活活烧死。当时她还以为龙一吓唬着她玩儿呢,现在看来是真的。吓得她不敢停下。 这一来,吃饭喝水就成了问题。肚子又饥又渴,她只好强忍着,一刻也不停地进行炼化。 还好,吃了三个多月的息壤和空间产品,身上已经有了不少灵力。她还真能愣生生靠着消耗肉体坚持着,只是身上的肌肉一天比一天少。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龙一为什么三番五次嘱咐她,炼化时一定要告诉他,不允许她一个人不言声儿炼化了。 没听劝告,现在闹的骑虎难下。吃一盏长一智,下回再有这种事情,一定听他的话,不自作主张了。 又水米没粘牙地坚持了两天,亓晓婷体力耗尽,成了一个皮包骨的大美人。手里那如发丝般细的冥火,就如同千斤重,怎么也炼化不起来了。 忽然,浑身像有万把钢刀扎似得疼痛起来,而且这疼痛过去曾经有过。亓晓婷清楚:下界以来还没有暴发过的蛇毒,由于炼化强度过大,体力耗尽而暴发了。 亓晓婷暗道不好,想硬生生停下来。意念刚一动,身体就像被撕裂开一样,疼痛难忍,“啊”的一声摔到在地,失去了知觉…… ………………………………………………………… 空间里的龙一急得可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这丫头出什么事了?十几天没进来一次。被褥、衣服、背篓,一样也没往外拿。 吃他倒不担心,她有神土息壤,可以随时种水果。那住呢?现在秋风凉了,没有被褥如何过夜? 难道说被妖怪打杀了?还是被郦府的人捉了回去?或者说劳累过度蛇毒复发! 从亓晓婷没进空间的第一天,他就有了种种猜测,以后每过一天,这种猜测就加重一分。到了第十五天,他已经是提心吊胆了:仅靠枣和水果、蔬果过日子,不出三天就得闹起肚子来,又如何米粒未进地坚持半月呢? 再说,她已经答应了带八龙坛归冢,不可能还没有走出天竺国,就把他和娇娜扔下不管!唯一的解释,是她遇到了不测! 泪花开始在龙一的眼眶里转起来。 好不容易来了个凡间美女又被玉帝赐婚,还是自己的小老乡。这才过了不到四个月有滋有味儿的日子,难道就这样嘎然而止了吗?没有任何征兆,连声告别都没有! 难道燕王朱棣和刘伯温破坏风水太彻底,自己再没有了做人间帝王之命。纵然玉帝恩准,送归路上也出差错。自己用唾液一点点粘结起来的八龙坛,八百多年的坚持,最终还是化为乌有! 再就是通过这三个多月的接触,他已经喜欢上这个女凡人——一个在修炼方面白痴的一塌糊涂的小丫头,却有着灵敏的头脑。最大的优点是肯吃苦。 他想先把她体内的蛇毒排除干净了,体质锻炼的强壮了,然后再循序渐进,由易到难地教给她法术。他想让她修仙,但不想让她过于吃苦。有他的指导和保护,他想她一定会在不知不觉中步入仙门的。 他是谁?上古神兽、祖龙的儿子金龙啊!要是让这个和平年代穿越过来的稚嫩的小丫头,去经历那些艰苦卓绝的修炼,岂不辱没了他这真龙天子! 可是,出什么事了呢?难道自己安排错了吗?错估了外面的形势?就像那天野猪怪和山羊怪一样,把她困在怪风里回不来了?或者是她偷炼了冥火球,掌控不了走火入魔被冥火烧死…… 他打了一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没敢想下去。只有望眼欲穿地等候在空间进口处,期盼着亓晓婷的突然出现。 第四十六章 被打屁屁 娇娜更是急得一蹦老高:出不去憋屈的难受不说,肉食没了,现有条件下最爱吃的熏鸡、红烧猪脚也断了顿,整天以碳水化合物填肚子,一点儿也不顶时候,吃饱了解一泡水,又饿了。 “亓晓婷这是死哪里去了?”一着急,连师傅、准九婶娘也不喊了:“九叔,我们干脆给我大哥发纸鹤,让他把咱接出去算了!” 龙一摇摇头,耐心地劝道:“再等等,保不住有事缠住了,脱不开身!” “再有事也得给说一声儿呀?几息时间的事,又耽误不了多大工夫!” “再等等,直觉告诉我,一定是遇到麻烦了。” “哎呀,这个还用说,用脚趾头想都想象的出来。关键是她遇见什么样的麻烦了!要是被郦府逮住了,或者让妖怪抓住吃了,那我们岂不永远被封在这里出不去了?还东归,东归个屁!” “你要出去就传纸鹤给你大哥,我是不离开八龙坛的。八龙坛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要是她永远也不回来了呢?” “我就在这个空间里等着。我想,敖广和纵横大神一定会安置我的。” “你……奴性!” 娇娜气得一跺脚,回她的“宫殿”去了。 没办法,出来时她向大哥敖广做了保证:路上以九叔和准九婶娘的话唯命是听。没有龙一的同意,她不敢擅自行动。 …………………………………………………………………… “狗剩,你搂满了吗?” “搂满了。咱这就走!” “紧什么呀,天还早着呢?咱到园屋里烤烤手去。” “哪里手冷?你又要玩儿火哩吧?” “嘻嘻,玩儿一会儿,过过瘾。” “小心把人家园屋点着了?” “又不是没玩儿过,把柴火弄利索点儿,点不着。” 三个搂柴火的小伙伴儿撂下背篓和筢子,“呱嗒”“呱嗒”向园屋跑去。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最先跑到的男孩子忙捂住鼻子。他倒也胆子大,强忍着臭味儿,心中又惶恐又好奇地往园屋里扫了一眼。 只见园屋里躺着一个人,一动也不动,紧闭着双眼,皮包骨头非常瘦,皮肤还呈现出一种异常的苍白和灰青色,而且还布满了污垢。 他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吓得大声惊叫起来: “啊!这里有死人。” “怎么了?”随着他的惊叫,后面的两个也赶到了,三个人都被园屋中飘出的臭味儿熏得鼻子难受只想吐。 “果然是死人。”后来的一个说。 “好臭,可能死了很长时间了。”后来的另外一个猜测。 “咱快给大人们说去。”最先到的提议。 三个男孩子连背篓筢子都没拿,“呱嗒”“呱嗒”向村里跑去。 很快,来了起、八个大人,村干部也来了,还有好几个看热闹的小孩子。 有人到园屋里看了看,见不是自己村里的人,放心了不少。 “怎么样?头儿,报案不?” 于是,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有说报的,有说不报的。“报什么案?”当“头儿”的说:“上头来了又是调查又是打证的,谁陪的起功夫。看他瘦的皮包着骨头,一定是饿死的,扒个坑儿埋了算了。” “啊!诈尸了!” 正在商议的人群中有一个向园屋里乜斜了一眼,忽然大叫起来。 昏迷中的亓晓婷被人们的说话声惊醒了。见园屋外站着很多人,知道自己被发现,并隐隐约约听到了要扒坑埋人的话。吓得赶紧爬起来,撒丫子就跑。 园屋后面就是果树林,自然是亓晓婷逃跑的首选。被“诈尸”惊呆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亓晓婷已经进入了空间。 “饿死我了,龙一,赶紧给我做锅省事的饭,越快越好,要不拌疙瘩,稠稠的。我去洗澡。” 进空间后,看到的是一脸怒容的龙一。亓晓婷也顾不得许多了,吩咐一声,赶紧向“清凉江”畔自己的洗澡间跑去。 天气凉了以后,在外面没法洗澡了,亓晓婷就把买来的大木盆放在了“清凉江”岸边上,每天晚上练完功课,就在木盆里泡澡。 空间里是恒温,总保持在二十五、六度,不用担心着凉。这样也能与做饭的地方拉开一些距离。 亓晓婷脱了个净光,把整个身子都泡在木盆里,然后很搓身上那一层又黏又臭的污泥。 太臭了,别说别人,她自己都闻着打鼻子,只想呕吐。 书中交代:一来是亓晓婷半月没洗澡,身上落了一层灰尘;再就是她炼化冥火虽然没成功,冥火围着她的身体也烧烤了几天,把体表的杂质都逼了出来,所以有一股腥臭味儿。 亓晓婷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衣服——由于都是在这里洗澡,她就把所有衣服都放在了这里,替换起来十分方便——然后把臭衣服摁到木桶里泡起来,吃完饭有力气了再洗。 走回来时,龙一已经做熟了一锅疙瘩汤。浓郁的葱花香油味儿,冲淡了她带进来的腥臭,这让亓晓婷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刚出锅的疙瘩太热了,亓晓婷等不及,拿起旁边放的大水~蜜~桃,毫无形象地吃起来。三、五口就把茶碗般大小的水~蜜~桃吃进肚里去了。如果给她拍个录像放到现代,一定是世界上顶级的狼吞虎咽! 吃了五、六个水~蜜~桃,总算止住了饥饿。尝尝疙瘩已经禁住口,又嘶嘶哈哈地吃了五、六碗大稠疙瘩,才有了饱的感觉。 啊呵,这吃相,比当初的娇娜一点儿也不逊色。 “嘿嘿……” 撂下饭碗后,冲着一直虎着脸不吭声的龙一干笑笑,心里琢磨着如何向他解释。 “说,干什么去了?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龙一吼道,样子凶得吓人。 “我……炼化冥火球了。” “果然。”龙一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给我说?” “我……怕你……” “怕我不提心吊胆不是?” 说着拽过亓晓婷,照着屁股“啪啪”打了两巴掌:“这么大的事你都擅自做主!你知道吗,你回来都是侥幸。”说着又一搡,把亓晓婷搡了个大屁股蹲儿。 亓晓婷吓得六神无主。 这是自进空间以来,龙一第一次对她发火,而且还是雷霆万钧的这种。 想想还是自己的错。其实,亓晓婷也很后怕。挨饿受苦倒是小事,关键是,自己再晚醒一会儿,保不住就让村民当死尸埋掉了。 看来,龙一对自己发火,是因为他知道这个的危险。说明他心里有自己,关心自己,这与波澜不惊地要把自己埋掉的路人岂不是天壤之别。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觉得还是自己对不住龙一在先。便爬起来,抱住龙一的腰,把头倚在他的胸膛上,——一副十足的小鸟依人样——喃喃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本想试巴试巴,不行了就打住。哪里知道却停不下来。后来……后来,蛇毒暴发了,才……我要知道这么厉害……我就……以后,我做什么都提前告诉你,行吗?” 龙一也后悔了。她炼化冥火能全身进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看她形容枯槁骨瘦如柴的样子,所受的煎熬又岂止一个“苦”字了得! 她是拼了性命在炼化呀!而炼化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为了打杀妖怪吗?在她最需要关怀和鼓励的时候,自己却打了她。龙一啊龙一,你还算一个男人吗? 龙一懊悔莫及,双臂紧紧搂住她的双肩,把头埋进她的颈项里,小声说:“是我不好。我没控制住自己。婷婷,你知道吗?从你第一天没进来,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里,直到刚才看见你,才放回到原处。” 说着自己坐下,把亓晓婷拉过来,让她躺在他的怀里,一条胳膊揽着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把粘在她前额上的湿发帘儿抿到一边,在上面轻轻亲吻了一下。 亓晓婷身体一哆嗦:刚才还雷霆万钧,现在又亲吻人家,你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呢? 只见龙一抬起头,眼睛望着别处,喃喃说道:“你知道不,东归的路上不能没有你,这个空间里也不能没有你,我更不能没有你,如果你发生什么意外,我整个人也跟着全完了。 “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点,我需要你的帮助。但现在你还不行。你需要先排蛇毒,然后修体,等你身体强壮了我再教你法术 “我知道你一心一意想学法术,我又何尝不愿意教你呢。婷婷,你知道吗?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操之过急,对你身体不利。” 亓晓婷心里一阵激动,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小声说道:“我想进展的快一些。尽快地去打杀妖兽,弄更多的妖兽尸体进来,改变这里的石板地。”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你过于莽撞。法术上的事,一步走不对都不行。” “我一个人不也把冥火炼化了吗?” 龙一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道:“你根本就没有炼化成功。现在你身体里一丝儿冥火也没有。” 亓晓婷一惊:“我已经把它炼化出来了,也缠绕在手臂上了,没进入我的体内,又去了哪里?” “自行爆炸了呗。”龙一捏了捏她干瘦的小脸蛋儿,又道:“亏着没炼化到身体里,要炼进去的话,你就回不来了。” “什么?没炼化成功?”亓晓婷震惊的一下坐了起来。 这可是龙一差点儿丢了性命才祭出来的冥火球啊,难道就这样被自己毁掉了? 第四十七章 住进庙里 亓晓婷十分懊悔,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又觉得对不住龙一,身子不由向外挣脱起来。 龙一如何猜不出她的想法,把她摁倒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声音柔柔地说:“吃一堑长一智,只要你记住这次教训就好。冥火有的是,娇娜现在就有。等我身体强壮了,要多少有多少。” 多么善良的龙一啊!人家是真龙,神兽一尊,自己一个凡间女子,犯了这么大的错误还用好言劝慰,自己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亓晓婷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越想越觉得对不住龙一。挣扎了几次没挣脱他的怀抱,索性抱住他的腰,扎在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不要紧,龙一把她抱的更紧了,还像哄小孩子一样,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亓晓婷又羞臊,又懊悔,又甜蜜。扎在龙一怀里说什么也不敢抬起头来了。哭声也由“呜呜”声变成了“嘤嘤”声,后来竟然变成了“呼噜”声。 她实在太虚弱了,经过这一挣扎一哭,体力耗尽,竟然昏沉沉地睡着了。 龙一赶紧摇醒她,和蔼地说:“你要困,就赶紧出去睡。不困咱就说会儿话。” 亓晓婷揉一揉惺忪的睡眼,鼻子囔囔地说:“说会儿话吧。现在外面还不黑,出去了也没处睡觉。” 龙一:“也行。我看这样吧,我们已经出了天安省的地界,不可能再有郦府的告示贴到这里来了。往前也到了天寒地冻的节气,到村里租房住下来,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学些小法术。先在民间练练手。等你身体强壮了,天气也暖和了,我们再往东走。那时我就能出去了,行程一定能提高好几倍。” “这得耽误多长时间?”亓晓婷惋惜地说。 “没办法,你身体太虚弱了。再一个就是你的修炼知识太贫乏,需要从基础学起。住下以后,你可以以民间香官(巫婆神汉)的身份出现,给人看事。虚病、风水、驱鬼镇妖,各方面都涉及一下,对修炼先有一个感性认识。” “可是,我对香官这方面一点儿也不懂,如何给人看事?” “我教给你。” “你……” “我刚化身那时,为了生计,也为了多与人们交往,当了好几年的游方道士。没少在民间捉鬼除妖。” “你还在农村里捉过妖怪?” “捉过,还收过人家的佣金。” “这个也能挣钱?” “能啊,要不农村里的巫婆神汉吃什么?” “可是,人家当面问起我来,我什么也说不清楚,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闪到空间里问你吧?” “这个……”龙一想了想,说:“你把对方说的话扼要地传音给我,然后我再把要说的话用传音告诉你。必要的时候,让娇娜出来。或者,你逮只小妖兽我搭神念,观察外面。咱俩一个空间里,一个空间外,把这件事情做好。” 亓晓婷笑道:“那不成了演双簧了吗?” 龙一:“一开始先这样,日后你都掌握了,我就不管你了。住下以后,你去买一些黄表纸、朱砂和一管毛笔,我先教给你画符篆。 “这个在民间用的很广泛,什么驱鬼符、镇宅符、养生符……多了,凡是民间巫婆神汉所涉及的,我一样样都教给你,保证让你全部学会 “不过,香官都是本地人,你又这么年轻,没人知道你会看事。可以先拿算卦先生当幌子,这个有标志:竹竿上挑个写着‘卦’字的卦帘,面前放个八卦图,都能证明你的身份。碰上问虚病和看灵异事件的,你就可以转到那上面去了。” 亓晓婷对算卦很不感冒。但这是龙一说的,又刚刚经历了一番炼化冥火失误事件,亓晓婷不敢违拗他,只好同意。 对于住下不走,亓晓婷虽然不理解,不过还是接受了:身体瘦成了一把骨头,走路脚下就像踩着棉絮,再像往常那样行走,她还真坚持不住。 “哼,你没死到外面呀?” 一声冷喝打断了亓晓婷的想象。不用看,也知道是娇娜来到了身边。 亓晓婷赶紧从龙一的怀抱中爬起来,羞赧地说:“对不起,娇娜,我让你久等了。” “你……是人是鬼?”娇娜望着她脱相的面容,撇着嘴揶揄道。 “你不要责怪她了。”龙一同时用眼神制止着娇娜:“她在外面练化冥火球时蛇毒暴发了,能以全身进来就已经是万幸。” 娇娜两眼一白拉:“人家有能力自己炼化,你瞎操的哪门子心?反正被困的是空间里的人!憋屈死你们人家才高兴哩!” 龙一气得脸色铁青,用发抖的手指着娇娜,吼道:“娇娜,这情况了你还说殃报话,你……你还有点儿晚辈的样子吗?” 娇娜鼻子一“哼”:“我没晚辈的样子,她有长辈的责任吗?她要有,就不会偷偷地自己炼化冥火球了? “戒指空间全凭着她带着走哩,也不想想,她要是完蛋了,空间就得撂在这里,送归八龙坛归冢也成了泡影。自己担负着这么重的任务,这么大的事,也不给说一声,她的责任跑哪了去了?” 话糙理不糙,亓晓婷悔得肠子都青了。忙红着脸检讨:“是我不对,我确实不知道炼化冥火球会这么厉害。往后,只要是法术上的事,我保证一步一问。” 娇娜:“你这一差点死在外面不要紧,我们半月没见腥荤,你打算熬渴死我们是不?” 亓晓婷:“我马上就出去,到村里的肉食铺里买些来,先对付着吃。” “现在不行。”龙一瞪一眼娇娜,又对亓晓婷说:“先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说。” 亓晓婷诚恳地说:“我怎么也得出去休息。这个村是不能进的,好多人记住了我的容貌,园屋闹鬼肯定正被传的沸沸洋洋。 “我向东走走,碰见个村子小镇什么的,就安安心心地住下不走了,那样岂不更有利于调养?!” 龙一见她说的在理儿,便点头同意了。 娇娜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了,讪讪地对亓晓婷说:“我……我说的是实际情况,并不是非逼你立马去买。这样吧,咱俩一块儿出去,也好有个照应。” 亓晓婷点点头,戴上大口罩,与娇娜一同出了空间。 外面还不到晌午。亓晓婷不敢进附近的村子,两个人一直向东走去。当走到一个叫呙家镇的小村镇时。亓晓婷实在走不动了,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但街上的商铺并不少,卖什么的都有。 先到肉食铺里给娇娜买了一只熏鸡,让她没人的时候边走边吃。 经过虫鸟门市时,买了一只最会说话的灰鹦鹉和一个鸟笼子。往后不整天走路了,一来有空逗逗它,排泄一下旅途寂寞; 再一个住到城里或者村里,周围人多起来,万一在外面给空间里的龙一传音时不注意说出口被人听见,也好赖到鹦鹉身上,不至于被别人说成自言自语的神经病。 又来到悦来客栈,想打听打听住宿的价格。如果合适的话,长住客栈也不是不行,毕竟这里就是供旅客住宿的地方。 “有客厅的上好房一两(银子),中等的双人间七百文,一般的三百文。”老板很快报上价格来。 “那,一般的住几个人?”亓晓婷问道。 上好房和中等的她连想都不敢想。一共就剩了八两多银子,买熏鸡用去二百多文,买鹦鹉和鸟笼子用去了一两,还得买朱砂和纸笔,她不能大手大脚。 老板:“有几个算几个。最多住二十个人。” 亓晓婷:“大通铺?” 老板点点头:“一般也就七、八个人,挤不着。” 亓晓婷在口罩里吐了一下小舌头:就算挤不着,出门的大都是男性,她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子,也不能到大通铺上去睡呀!何况价钱还不低。 她摇摇头,拉着一脸迷惘的娇娜走出了客栈。 在亓晓婷问价钱的时候,娇娜已经把客栈看了一个遍。她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小院落住好多人,一人一间就够憋屈的了,还有两个人一间甚至几个人、十几个人一间的,这也太挤了吧! “这里不适合你住。”娇娜边走边说:“人太多。” 亓晓婷自是知道娇娜所说的“人太多”的含义,她一个龙女,宽敞的龙宫住惯了,两间西厢房都觉得憋屈,自是看不惯世间以招揽住宿为盈利的旅馆、客店了。 不过也确实不是她这个刚顾上温饱的人长期租住的。便向路人打听起哪里有便宜住房来。 有人告诉她,附近有个小庙,里面没有和尚,如果不害怕的话可以去那里住。 “走,我们去看看。”亓晓婷对娇娜说。 小庙叫隆兴寺,规模倒是不小,有正殿和东、西配殿,全部是土木结构,并采用了沥金彩绘装修。但地上却长满了比人还高的蓬蒿,显然,这里已好久没有人来过。 正殿里放着石雕神像,线条粗犷,眉眼威凛,触目满是惊惧,不怒而威。亓晓婷打了个寒战,拉着娇娜的手走了出来。 东、西配殿的门敞开着,门窗都破旧不堪。风一吹,门和窗扇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两个人推开西配殿往里看了看,只见里面桌椅板凳还有,上面落满灰尘,墙上到处都是蜘蛛网。没有床,地上有一堆干草,看来也有过路的在这里住过,铺的是地铺。 又看了看东配殿,光景还不如西边。在东配殿的一个角落里,堆着一小堆陈旧的木炭。看样子是去年或者年代更久远一些,人们烧剩下没处理掉。 第四十八章 女鬼 “宽绰倒是宽绰,这也太埋汰了把!” 把整个庙宇看完以后,娇娜咧着嘴说。 亓晓婷:“不花钱的事,你还想住的多么干净呀?我们自己动手,打扫打扫不就得了!” “这……这……” “你不用出来,我一个人在这里住就行。”见娇娜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亓晓婷大度地说。 “我们进空间给九叔商量商量去,我看,他也舍不得你住在这里。” 龙一听了她们的叙说,沉思一会儿,望着亓晓婷说:“你觉得可以就行。” 其实龙一没说,他刚入世时也是住在寺庙里的。 而在龙一看来,住寺庙对亓晓婷还有一个特殊意义:让她练练胆儿。东去的路上肯定有很多妖魔鬼怪,住所更是多种多样。一个连庙都不敢住的人,又如何走完十万八千里路程! “遇上事害怕了,我可不出去给她作伴儿?”娇娜白了一眼龙一,态度明朗地说。 她想不明白:九叔平时宠着惯着准九婶娘,怎么到了真事上却硬起心肠来了。 亓晓婷闻听,笑笑说:“娇娜,这一路上,空间里的‘宫殿’是你的住处,外面广袤的大地是我的住处。无论外面条件多么恶劣,鬼怪多么吓人,我都不会让你出来给我作伴儿的。” 娇娜眼睛一亮:“当真?” 亓晓婷点点头:“当真!” 娇娜“格格”笑着,将右手小拇指伸到亓晓婷面前:“拉钩?” “拉钩就拉钩!”亓晓婷真的也伸出右手小拇指,与娇娜的钩在了一起。嘴里还说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其实,两个人说的都是真心话: 亓晓婷对娇娜没有好感,何况三个多月一个人在外面住惯了,让这么一个骄横有强上的龙公主待在身边,还真有些不自在。 娇娜更是不愿离开她的“宫殿”:宽敞的大房间,一个人在里面张跟头竖蜻蜓都可以。比龙一的“家”,亓晓婷的息壤被,强上不止百倍。 虽然不及龙宫,但这是任务(她把这看成是护送八龙坛归冢的任务了)。十万八千里路上有这么个舒适的休息场所,足矣! 龙一狠狠地瞪了亓晓婷和娇娜一眼,没有说什么。心道:一个砖头,一个瓦块,把她们俩揉和到一起还真不容易! “这是庙,很可能不干净。我望你手心里各画张符,你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龙一说着,往亓晓婷的右手手心里画了张镇鬼符、左手手心里画了张镇妖符,便让亓晓婷出了空间。 亓晓婷打扫了西配殿,并买来一把锁锁上,就算安了家。虽然东西都在空间里放着,但灰鹦鹉不适合住里面。为了它,也得关好门户不是。 此时是十月底,寒风刺骨,门窗又关不严,再不生火的话,夜里真的无法睡觉。又从东配殿里拿了些木炭过来,生着了炭火炉。 日后还得买些木炭预备着。亓晓婷望着一筐头能装得下的木炭心里想。 “最近哪里也不要去了,就在这里住着,我教给你画符篆,讲解卦理。”龙一关切地传音说道。 亓晓婷太瘦弱了,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挂在衣裳架上一样,飘飘荡荡地给人一种不真实感。脸上尽管带着口罩,一双潜进眼眶里的大眼睛,也把“病态”告诉给了人们。 尤其是手,每个骨节缝都看的真真的,皮肤又没有血色,怎么看都像一双带着薄皮手套的骷髅手。 亓晓婷点点头,同意了龙一的安排。 她何尝不了解自己,走路没力气不说,她带着口罩,把帽檐儿拉的低低的不让人看到她的眼睛,还是引来很多疑惑的目光。 在买灰鹦鹉付钱的时候,把卖主吓了一跳,认为遇见了鬼,直怀疑她给的银子是不是真的。她要住在庙里,多一半儿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睡了三个多月的息壤被,亓晓婷已经习惯了。息壤被一铺一盖,就是一个小天地。外面就是刮十二级妖风、过金丹期妖兽,也奈何不了她。一想起息壤被,亓晓婷就有一种安全感。 然而,为了锻炼自己的胆量,也为了能捉到小妖兽(这是龙一吩咐的任务,为的是他能搭神念。),亓晓婷决定在庙里不用息壤被了。把干草抖抖,见里面没有了脏东西,放上被褥就是一个很好的“床铺”。 龙一暂时取消了她每晚的训练功课,吃完晚饭便催她出来,然后在空闲里用传音给她讲解一会儿算卦常识,便催她睡觉,以利尽快康复起来。 她的身体太瘦弱了,抵抗不住空间里的催眠作用。 可哪里睡得着!再怎么说,她也是一个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青年女子,一个人睡在寺庙里,要说不害怕那是假滴! 亓晓婷就在被窝里躺着教灰鹦鹉说话,想用与鹦鹉的对答来赶走恐惧。 说也奇怪,灰鹦鹉原本是一只欢蹦乱跳的健康鸟,进了空间再出来,就变得蔫头耷拉翅膀了,好像换了一只鸟似的。 看来,龙一虽然病弱,对凡间的生物还是有很强的震慑力,这鸟吓着了。以后再不把它拎进空间里去了。 灰鹦鹉懒洋洋的,一个短句子,教几遍也记不住。气得亓晓婷不再理它,将头蒙在被子里,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感觉屋里有响动,仿佛有人进来一般。 亓晓婷忙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吓了一大跳:在她的身边,赫然站着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子,正笑眯眯的望着她。由于亓晓婷躺着她站着,在亓晓婷眼里,来人十分高大。 “你是谁?”亓晓婷一下坐起来,厉声问道:“怎么进来的?” 那女子微微一笑:“我是从门口进来的呀!” 亓晓婷想了想,自己躺下前是闩好门的,没有听到响声,她怎么会进来?再说,这庙在漫敞野地里,四周没有人家,深更半夜哪来的年轻女子? 鬼——亓晓婷猛然意识到。 “你来干什么?” 亓晓婷开始胆颤起来,声音也有些发抖。 “我……我……想来给你作伴儿。”来人开口说。 亓晓婷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女扮男装,难道她把自己当成男士了! 不对呀,要是鬼,应该分辨出来的。 “这四周围没人家,深更半夜,你从哪里来?”亓晓婷又问。 “我的家离这里很远,走夜路迷路了,看见是个庙才走了进来。望公子不要嫌弃,收留我一晚上。夜已深,我实在没处去了。”来人可怜巴巴地说。 亓晓婷犹豫了。按说,良家女子哪有胆量走夜路?但也不尽然,自己就是一个个例。别再赶跑了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转而又一想:何不拍她一符,是鬼便镇住了它,是人却没反应,大不了说自己调戏于她。日后解释清楚了,也就没事了。 亓晓婷想罢举起右手,照着女子拍了过去。 “啪!” 却扑了个空,右手手掌坐坐实实打在地上,女子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鬼! 亓晓婷恐极反怒,知道鬼还在屋里,举着右手在屋里横扫起来。她的右手手心里画着镇鬼符,只要碰到,就能镇住。 “晓婷,不可。”龙一在空间里传音说。 “为什么?”亓晓婷不解地问,同时收起了右手。 龙一:“这个鬼对你有帮助。” “什么?鬼对我有帮助?” 龙一这一传音,亓晓婷便不再害怕了,咧着嘴哭笑不得。 忽然感觉不对:龙一怎么会看见鬼,还能看见我在打鬼? “你怎么看见的……鬼和我?”亓晓婷好奇地传音问道。 沉默了一会儿,龙一的传音声音低了八度,很有些讪讪地说:“婷婷,我做了件对不住你的事……其实,也是为你好,我怕你在外面受到伤害,没告诉你,就在灰鹦鹉身上搭了一丝儿神念。” “你不是说普通生物不能搭神念吗?” “不是不能,是影响它的寿命。但我更关心你的安全。” “它是我一两银子买来的!” “你的命值多少银子呢?” 一句话把亓晓婷逗乐了。为了证实龙一能看到事物,亓晓婷又问:“那你说说,我屋里都有什么?” “你的被褥铺在碎干草上,东北角上点着木炭火炉,东南角上挂着鹦鹉笼子。” 对呀,自己屋里就是这样摆设的,看来龙一真的看见了。 想想自己进屋后也没做什么,衣服没脱囫囵睡的,春光没有泄露,不由放心了不少,又问道:“这与鬼有什么关系?” “为了救你的灰鹦鹉。” 龙一传音:“神鬼相通,我可以把神念搭在她的身上,她便成了我在外面的一面镜子,把外面的情况反射给我。这样,我可以看到你在外面的情景,对你随时做出指导。” 什么? 空间里有个神,外面有只鬼,把自己的一切活动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自己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我要自由!”亓晓婷大声嚷道。 “这不是你发犟的时候。”龙一声音严肃起来:“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一只小妖都会要了你的性命。 “入世后,有很多事情要面对,你应付不了。我看不见也就没法指导你。有了这只鬼待在你身边,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何况,你还有一只灰鹦鹉,我不搭在她的身上,也会搭在灰鹦鹉身上。你的灰鹦鹉是搁不住我搭几搭的。” “现在这只鬼在哪里?”亓晓婷见龙一说话认真,想想也是这么回事,便又问道。 龙一:“在南边贴墙站着。” 亓晓婷往那里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第四十九章 滴血认主 一想到鬼就贴在南墙上,正怔怔地看着自己,亓晓婷立刻就想到了青面獠牙的鬼物。又怕又生气,闪身进了空间。 “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答应你了,要尽快捉只小妖兽的。我不愿意有只鬼待在我的屋子里。”亓晓婷几乎是带着哭腔说的。 “妖物你都不怕了,还怕一只鬼?她不会对你构成威胁。”龙一浅笑着,耐心地劝道。 亓晓婷:“妖物能看得见,摸的着,只要知道什么形状,是什么,我就不害怕。这个什么也看不见,一想到鬼,我脑海里就出现了青面獠牙的怪物。有这么个鬼物在屋里,我也别想睡觉了。” “不对呀?”亓晓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它是鬼,为什么刚才我能看见它,拍了一镇鬼符后,就不见了,这前后不是同一个鬼吗?” “是同一个鬼。”龙一解释道:“鬼没有实体,却有思考能力。通过某些行为和特殊条件,能够拥有自己的特殊能力和力量。 “鬼在没有特殊能力之前,只是一团阴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鬼影,没有天眼的人是看不到它的。一旦有了特殊能力,就可以让自己幻化出实体。具有实体的鬼任何人都能看得到。 “这种幻化它自己掌握自如,想让人看见就幻化,不想让人看见时,就将能力隐去,仍然还原成飘忽不定的鬼影。凡人能看到幻化成人形的鬼,却看不到鬼影。 “这个鬼已经有了一定的道行了,先时它幻化成人形,大概是为了迷惑你。你一镇鬼符拍下去,也许已经把它打成重伤,幻化不成人形了;也许见你有镇鬼符,怕受到伤害,便隐去能力还原成鬼影了。 “你还没有天眼,它变成鬼影后你就看不到了。不过,她面相很好,与你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你骗人!”亓晓婷委屈地掉起眼泪:“谁不知道鬼是大碱白脸或者青面獠牙!除非你让我看见它,要不我多会儿也把它想象成恶鬼的模样。” 见龙一沉思,又进一步要求:“要不,你给我打开天眼,我什么时候也能看见它,时间长了,也许就不害怕了。还有,我知道它在哪里,做点儿秘密事也好避开它。(其实是想避开龙一。)” 龙一:“现在打开天眼对你没好处。” 亓晓婷:“不嘛,我就要看见鬼。不让我看见就把它撵出去。” 龙一想了想,说:“这样吧,你用凡间的巫术见鬼法看看她,知道她长什么样也就行了。天眼以后再说,你的法力到了一定程度,是会打开的。” 亓晓婷:“不论用什么方法,只要让我看见鬼就行。” 龙一:“你到外面找几片柳叶去。绿的嫩的才好,我给你配制,用柳树叶打开阴阳眼。” 亓晓婷:“现在是初冬,树叶都落光了知道不?这个时候哪来的绿叶嫩叶?” 龙一:“那就随便找几片来,是柳叶就行。” 亓晓婷见赶是赶不了走了,便急切地想看到它。忙闪出空间。 此时大柳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尽,找了半天,才在围墙外面背风处的小柳树上找到一些,不过也全干了。 “这个行不?”龙一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季节,也只能这个了。”便忙活起来。 其实龙一给她打开天眼很容易,只要一个咒语就行。他之所以不给她打开,是不想让她过早地看到。因为一旦打开天眼,她不仅仅只看见这一只,什么样的凶神恶煞也就瞒不过她的眼睛了。他怕她胆小被吓到。他想等她修炼到一等程度,对神、仙、鬼有了一定认识以后,再给她打开天眼。 怎奈亓晓婷非磨着要看,他也只好用这个民间巫术见鬼法敷衍她。所有的巫术都有时效,一旦过了,也就不起作用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亓晓婷却志在掌握这门巫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只见龙一拿来一个杯子,往里倒了半杯酒,又往里舀了两勺食用盐,用筷子搅匀,然后把干柳叶放进去。同时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 做完后,又把杯子放到田园那边的西瓜秧根部,让其接触到土壤。 “好了,在这里放半个时辰,就可以用了。咱到屋里,我给你说说它的作用和用法。” 回到屋里以后,龙一又说:“这叫‘阴酒弱水柳叶法’。民间见鬼的方法有很多,这个是茅山术中的一种。因为材料好找,所以我用了这个。” “有什么说道吗?”亓晓婷问。 龙一:“当然了。柳树阴性最大,有五鬼之说。酒属于阳性,这二者相触的道理就和阴阳调和差不多。阴性如果大于阳性,这酒就会相融变成阴酒,可供鬼神饮用;而如果阳性大过阴性,则酒的本质不变。 “如果想开天眼,便要做到阴阳二性相互抵触,而不是相融。盐可以起到这个作用,能加速阴阳相斥——柳叶和酒互不相容。再借助地气,这样的话用柳树叶擦眼睛,就可以暂时打开接通阴阳路的天眼了。” 亓晓婷:“光擦擦就行?” 龙一摇摇头:“先取出一片贴到额头上。人的身上有三盏灯,一盏在额头上,另两盏在左右肩上。如果灯里的火减弱了,人就能看见鬼。贴在额头上就起这个作用。 “你想啊,三盏灯遮起来了一盏,火势不就消弱了吗?然后再用酒泡过的柳叶擦眼睛,嘴里念着咒语,你就成了阴阳眼了,既能看见人,还能看见鬼。” 亓晓婷:“擦一次能坚持多长时间呢?” 龙一:“两个时辰。” 亓晓婷:“才两个时辰呀?那我把泡过的柳叶带在身边,什么时候看不见它了,我就什么时候擦。反正我得光监督着它。别再一不小心把我吃喽。” 龙一笑笑:“我不让你带着你也已经学会了,带着与不带着有什么两样!不过,像你刚才说的却不会出现。出去后你滴血认主,她就成了你的鬼奴,什么时候都听从你的吩咐。你叫它上东它不敢上西。” 亓晓婷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才不呢!一滴血认主它就永远跟着我了,还不把我腻歪死。” 龙一:“你身体太虚弱,现阶段很需要有个人陪伴在身边。娇娜脾气高傲,你们两个又有些合不来,我怕她出来了反而对你不利。 “这只鬼正好弥补了这个不足。一般在世间游荡的鬼,都是孤魂野鬼。它们一开始大都是为了怨恨,或者挚爱,而滞留阳间。 “当它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错过了进入轮回的最佳时期。醒悟晚的,甚至永世不得托生,最终鬼力耗尽,魂消魄散,成为阴间上空的一抹黑云。 “这个时期的鬼,无论有道行的还是没道行的,都愿意依附于人。有的是为了吸食人的阳气,来维持它的鬼寿命。有的则是心甘情愿和人过日子,继续在阳世生活。但这两样的风险都很大,一旦被发现,就会被打个魂飞魄散。 “滴血认主就不同了,因为这是人类在收鬼奴,血液一旦滴到它的身上,它的鬼影就永远保留下来,再也不用担心鬼力消耗了。 “刚才我说过,鬼是有思考能力的。她有了依靠,一般都会对主人忠心耿耿,维主人的命令是听。 “你现在的情况,身边最需要人照顾。我出不去,你在空间里睡觉又不行,这也是我为什么偷偷地把神念搭在灰鹦鹉身上的原因。想一旦发生情况立马告诉你,让你赶紧闪到空间里。 “这只鬼来了,正好解决了我这个后顾之忧。对你来说也没坏处。最起码进来出去不孤单了。” 亓晓婷:“它也能进空间?” 龙一:“不能。如果你外面放点儿什么东西,可以让她看着,决丢不了。你需要找点儿什么东西,让她去就可以。她的鬼眼比你精。” 亓晓婷忽然想起孙悟空要打唐僧,观音菩萨给他戴紧箍咒,教唐僧念“紧箍咒语”的情节,忙又问道:“如果它对我造成危害呢?你是不是教我个咒语,控制着它?” 龙一:“不用。我可以制约着她。” 亓晓婷:“你又出不去,还不是干看着。” “你不要忘了,我是神兽的化身,比她高着不是一星半点儿。我对她高声说句话她都害怕。你再一滴血认主,她就是以小犯上。我让她自己把自己魂消魄散,她不敢不从。” 龙一说完,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到外面取回杯子,拿出一片泡过的柳叶让亓晓婷贴在额头上,又拿出一片让亓晓婷擦了擦双眼,说:“这样你就能看见它了,出去吧,先滴血认主。然后我把神念转移到它身上。” 亓晓婷却没有行动,又问道:“你刚才说,滴血认主后,它就是我的鬼奴了,那,它吃什么呢?” 家里已经有了一个破家五鬼了,再养个真鬼,她还真担心养活不起呢。 龙一:“它乃鬼魂,不吃实物。你只要摆上水果小点心什么的,点上一炷香,它就能吃到。实物不会少,撤下来人还可以吃。” 亓晓婷想起前世过年过节奶奶和姥姥上供的事,摆一桌子供品,又点香又烧烧纸(冥纸)的,倒了还是人吃了。便放下心来。 “你怎么成了个小抠唆了?”见亓晓婷问起这话,龙一笑道。 “如果吃喝用度全靠你操心,你抠唆不抠唆?” 亓晓婷气呼呼地白了他一眼,拿着泡着柳叶的杯子,闪身出了空间。 从此亓晓婷多了一项工作:也不记时间,只要看不见女鬼了,就往额头上贴泡过的柳叶,用柳叶擦眼。 第五十章 危难之时鬼出手 那女鬼果然贴着南山墙站着。模样和刚才看到的差不多,只是此时表情淡淡的,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 既然答应了龙一,那就照办吧! 亓晓婷很不情愿地咬破手指,没好气地往女鬼身上甩了一滴。 女鬼身子猛然一抖,立马跪下,冲着亓晓婷磕了三个头。个个都是头碰地,要是真人的话,一定能听到响声。 “嘎嘎嘎” 亓晓婷还没反应过来,鸟笼里的灰鹦鹉发出轻快的欢叫声,并在鸟笼里上窜下跳起来,与刚才简直判若两鸟。 “我已经把神念转移到女鬼身上了。”龙一传音道。 “这么现实?” 亓晓婷心道。看来,普通凡鸟还真搁不住神龙搭神念,同意留下女鬼算是对了。 “你叫什么名字?” 见女鬼怔怔地望着自己,亓晓婷问道。 既然已经滴血认主,它就是自己的鬼奴了,有必要问问它,以后呼唤起来方便。 女鬼却摇了摇头。 “没名字?”亓晓婷又问。 女鬼又摇了摇头。 亓晓婷一见着急了:“你这是有名字啊没名字啊?怎么不用嘴回答我? 女鬼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摇了摇头。 “看来,你刚才那一掌打着它了,并把它打成了重伤,修为大减,已经不会说话了。”空间里的龙一传音说。 一只哑巴了的鬼! 亓晓婷倒有些欣慰:这样比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好的多。 “哑巴就哑巴,可也得有个名字呀?这样吧,我给你起一个,以后你就叫阿鬼。”并传音给了龙一。 空间里的龙一“噗嗤”笑了,传音说:“这多难听!怎么不让它叫阿丽、阿魅什么的,既好听,还女性化。” 亓晓婷腹排道:一个鬼,叫什么丽,它虽然长得不算丑,叫阿丽也忒糟蹋了好名字。便说道:“那就叫阿魅吧,鬼魅魍魉的魅。” 女鬼点点头,表情看上去很高兴。 “你既然跟了我,一定要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以后你就在这里,”说着一指南墙,“愿躺着躺着,愿贴着贴着,不要靠近我。” 女鬼——应该叫阿魅了——连连点头。 为了不看到女鬼,也为了避开龙一的眼睛,亓晓婷又把口罩暴涨成息壤被,在地铺上连铺带盖,让自己躲在了里面。 阿魅很听话,只要亓晓婷在屋里,就帖南墙站着;亓晓婷出屋,它就像保镖一样,不离亓晓婷左右。 亓晓婷一开始别扭,后来想通了,知道这是龙一是为了搭神念才留下的它,龙一在通过它的眼睛观察自己,观察屋里,亓晓婷从心里把它当成了龙一的眼睛,也就不害怕了。 洗澡或者方便的时候,就把它支开;没事的时候,权当龙一在身边。有时对它笑笑,感动的阿魅对她点头又哈腰,脸上的表情幸福无比。 其实,亓晓婷是在笑给龙一看——不就是个女鬼嘛,给龙一当眼睛而已。心里很是拿它不当回事。 经历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亓晓婷对女鬼阿魅的看法。 住进庙里后,亓晓婷时间充裕了,除了完成龙一的课业外,她还把纵横大神给的文房四宝带到了睡屋,夜深以后,在息壤被里用夜明珠照明,把路上的所见所闻所经历的事件,都记录到白宣纸上。 果真像纵横大神说的那样,白宣纸写满一张,“噌”,底下又冒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白宣纸。这张写满了,又冒出…… 周而复始,永远也写不完,冒不尽!!! 亓晓婷一来为感谢纵横大神的救命之恩和赠予,二来也想把沿途的经历记录下来,自住进庙里以后,每晚都要写一、两篇文章。 一天夜里,亓晓婷正在息壤被里奋笔疾书,忽然听到灰鹦鹉“嘎嘎”大叫起来,声音十分惊怵。 亓晓婷爱鸟心切,又是在屋里,想也没想,撩开息壤被钻了出来。 夜明珠立时把屋里照的铮明。 眼前的情景让亓晓婷惊呆了: 只见阿魅飘在西北角上,两只胳膊分成四十多度角,随着身子左右摇摆着,好像在阻拦什么? 亓晓婷赶紧把视线集中到西北角。 在西北角墙角处的墙根底下,闪烁着一对绿油油的亮光。在夜明珠的光线下,亓晓婷看得出,那是蛇的眼睛。 此时已是初冬,普通蛇已经冬眠,这个是蛇妖无疑了。 亓晓婷在神星球上吃过蛇妖的苦头,对其恨之入骨。如今虽然下届了,一提起蛇妖,仍然义愤填膺。今夜无辜出现在自己的卧室,还吓得灰鹦鹉“嘎嘎”大叫,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亓晓婷知道自己左手手心里画着镇妖符,便疾步走过去,推开还在做着阻挡姿势的阿魅,举起左手就要照着蛇头拍下去。 然而,没容亓晓婷的手落下,诡异的事情在一眨眼的工夫发生了。 那蛇妖忽然直立起来,身子一瞬间暴长到两米来高,一米六多的亓晓婷要想打到它的头,已是不可能的了。 更诡异的事还在后头,只见那蛇妖就在亓晓婷的面前,似幻灯片一样,将身子变化成了一个人身蛇尾的怪物。脸瓜子形,眼睛占了大半张,像极了前世看过的动画片《哪吒传奇》里邪恶的大魔头石矶。 “赶紧闪进空间!”龙一在空间里传音说。 原来,阿魅发现蛇妖后,为了不让它接近亓晓婷,就在它面前做出阻挡的姿势。一鬼一蛇妖已经对峙了十几息时间。 由于阿魅没回头,龙一也就没有发现钻出息壤被的亓晓婷。直到她站在了阿魅的前面。 亓晓婷何尝不知道自己不是蛇妖的对手!意念一动…… 然而,她却没有进到空间里……因为她的双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蛇尾缠绕住了。 书中暗表:空间是亓晓婷的,她一个人愿意怎么进就怎么进。但也有局限:当她的身子被妖物包围,身体周围的妖气大过她自身的灵力后,她就启动不了空间。就像上次被野猪怪和山羊怪的妖风旋住一样。 亓晓婷惊出了一身冷汗。 又听龙一传音道:“赶紧用左手拍掉它的蛇尾,躲到息壤被里去。” 亓晓婷赶紧将左手狠狠拍向缠绕在腿上的蛇尾。 然而,就在蛇尾松动亓晓婷跳出缠绕的一瞬间,蛇妖的两只手一下掐住了亓晓婷的脖子,并且越掐越紧。亓晓婷立时感到呼吸困难,头脑一片空白。 阿魅一见也着了急,稳住飘忽不定的身子,照着蛇头又打又咬。 但阿魅毕竟是鬼魂,没有实体,它的手只是在蛇头上来回穿过,口也是虚咬,对蛇妖的攻击一点儿作用也没起,亓晓婷的生命仍然岌岌可危。 忽然,亓晓婷感到呼吸畅通了一些。扭头一看,蛇妖正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一只手伸向了露在息壤被外面的夜明珠。 悲催的是,蛇妖的手臂还在不断延长。 啊,原来它是冲着夜明珠来的! 夜明珠是龙王敖广给自己的礼物,而且只有三颗,亓晓婷喜爱有加,说什么也不能让蛇妖抢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猛力掰开掐着脖子的那只手,一纵身扑向息壤被,把夜明珠送进嘴里并吞咽下去。 吞咽虽然不如祭入,但夜明珠圆滑体积小,日后还能祭出来。情况紧急,亓晓婷也只好用这下下策了。 蛇妖一见,立时把亓晓婷拽起,双手又掐住了亓晓婷的脖子。并伸出长长的鲜红舌信,就要刺亓晓婷的喉咙。 啊!它这是要喝活人的血呢?亓晓婷立时脸色大变。 阿魅也看到了这一点。只见它牙一咬,眼睛冒出红光,双手在胸前狠劲一抖,碱白的十根手指上立时各暴长出三寸来长的尖尖手指甲。 说时迟,那时快,没容蛇妖反应过来,十根尖指甲已经插进它的手背上。 蛇妖吃疼,一下松开亓晓婷,与阿魅打斗起来。 原来,鬼通过自身的特殊能力和力量。可以让自己修出实体,也可以让某一器官特别强大。阿魅正是运用了这一特点,把全身的能量全集中到手指上,让指甲瞬间长大起来,然后以此为武器,刺伤了蛇妖的双手。 然而,阿魅是在重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举动的,鬼力几乎耗尽,打斗中渐渐显出败相,只有招架之势,没有还手之力了。 蛇妖却越斗越猛,一会儿用蛇尾把阿魅全缠绕起来,一会儿又用手抱着它,使劲往墙上、地上摔。怎奈阿魅只是鬼影,怎么摔也摔不破。 蛇妖也看出了问题,又两只手抓着阿魅,像撕纸片一样,使劲撕,用力拉。阿魅的身影一会儿变成长方形,一会儿变成菱形,一会儿又变成圆形…… 亓晓婷担心阿魅被撕破,怔怔地站在一旁观看,把龙一让她躲到息壤被里也忘了。 眼看阿魅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越来越痛苦。而蛇妖大有把它至于死地的派头。 亓晓婷看的心惊胆战,心想:今晚要不是阿魅,自己就没命了。阿魅不能死,一定要让它战胜对方。 亓晓婷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螳螂杀蛇》,那是一篇典型的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的说教。只要利用自己的长处,弱者可以战胜强者。 “阿魅,用你的指甲,刺它的头顶!”亓晓婷喊道。 据说头顶是蛇的最薄弱处,只要刺破了,脑浆流出来,蛇立刻毙命。螳螂就是用它的镰刀前足剌开了蛇的头顶,才杀死那条大蛇的。 第五十一章 净脸面世 果然奏效,只见阿魅再一次把全身力量集聚在手指甲上,也就一眨眼的工夫,它的手指甲又长到了三寸长,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蛇妖的头顶狠狠扎了下去。 须臾,蛇妖倒地,身体随即变回一条小长虫,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再看阿魅,也因用力过度,影子已经淡化成灰白色。 “阿魅,你感觉怎么样?”亓晓婷不放心地问道。 阿魅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亓晓婷看不透阿魅的表情意思,忙闪进空间向龙一请教。 “放心吧,它经过滴血认主,已经有了人的气息,不会轻易消亡的。过些时日就会恢复。”龙一安慰道。 亓晓婷:“它影子淡了好多,能不能给它医治一下,好的还快一些。” 龙一沉思了一下:“我的神力还达不到给它治疗的程度。这样吧,你用碗盛一些(龙涎)草药水放在外面,点燃一炷香,看看起不起作用?” 亓晓婷闻听茅塞顿开:是啊,龙涎草药水有‘肉白骨,活死人’之功效,给鬼魂治病也一定能行。立马盛了半碗闪出空间,放到南山墙下面,然后点燃了一炷香。 让亓晓婷感到欣慰的是,阿魅立时飘飞在药碗上面,表情也缓和了很多。 还有疑团没有解开,亓晓婷拎起那条死蛇妖,又闪进空间里。 截止到现在,亓晓婷见过的妖兽尸体,山羊怪最大,这个就是第二了。甭管它来路如何,先化解空间石板地是真。 “这蛇妖和神星球上的是不是一回事?”亓晓婷心有余悸地说。一想起神星球上的蛇妖,亓晓婷就气得浑身发抖。 龙一:“看样子不是。神星球上的是人身蛇头,这个是蛇尾人身。可能是蛰伏在庙里的一个小蛇妖,你住下惊动了它,便出来作恶。” “小蛇妖?”亓晓婷惊怵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厉害还是小蛇妖。那大的能有多大?” 龙一:“我见过的,打回原身后,你住的那间屋子盛不下。”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可别让我遇见了。哎,你说,它是冲夜明珠还是冲我人来的?” 龙一:“很可能是冲夜明珠。这东西世间罕见,往后你注意着点儿,不用不祭出,不要露白。” 亓晓婷点点头,闪身出了空间。 龙涎草药水真的很管用,阿魅在上面飘飞了一晚上,影子已经浓了很多。亓晓婷放心不少。 经过这件事,亓晓婷从心里接纳了阿魅,把它看成了须臾不可少的伙伴儿。 然而,娇娜对阿魅却不怎么样,出来进去,不是皱眉就是撇嘴,要么权当没看见它,不闻不问。比当初不屑亓晓婷有过之而无不及。 阿魅也反应激烈:只要一看见娇娜,就吓得发抖,战兢兢贴在墙上一动不敢动。 也难怪,一个是没有级别的鬼魂,一个是上古神兽,两个人差着十万八千里,一个不屑一个害怕在所难免。 亓晓婷可怜阿魅,用布做了一条围巾挂在南墙上,让阿魅躲在里面,没事不喊它不出来。这样,就少了很多与娇娜碰面的次数。 龙一也不让亓晓婷多在空间里待着。吃完饭就往外撵。由于两个人能用传音交流,龙一便在空间里给她讲解算卦知识,以及农村巫婆神汉常用的小法术,练习画符篆和背诵符咒。 亓晓婷对学算卦不感冒,不想往深里学。一是有龙一这个幕后操纵者,二是又不想长期当算卦先生,知道点儿皮毛不说外行话也就是了。 龙一见她学的不是很上心,身体又不好,也就没有严格要求。 画符学的却很上心,由于有龙一一笔一划地教,两个星期,便学会了镇妖符、驱鬼符、镇宅符、祛病符,以及攻击性的剑指符。 “符篆多着呢,光我会的就有几百种。认真学吧,我全教给你。” 见亓晓婷学的如此迅速,龙一高兴地说。 “这个可以晚上学。我是不是白天到外面走走了?”亓晓婷望着自己日渐有血色的小白手儿,探讨地问。 已经在庙里住了半月多了,一文钱没进,攒的八两多银子已经寥寥无几。 原来,有了固定住址以后,娇娜在空间里也待不住了,每天都要让亓晓婷把她送出来。然后一个人到处转,玩儿够了,回到庙里,让亓晓婷再把她送回空间。 亓晓婷由于身体的原因,不是非自己买的东西,就让娇娜来回捎。 娇娜乃龙宫公主,从来没花过钱,更不会算计着买,只要自己喜欢的,看得上眼的,无论贵贱,都要买到手里,花钱像流水一样。 别说亓晓婷只有八两多银子,就是有座金山,也搁不住她这样铺排。亓晓婷要出去,一是为了挣钱,再一个就是为了控制起财权。 不控制不行啊,钱包眼看就要见底了! 龙一见她意志坚决,也知道没钱花了,也就没再阻拦。 亓晓婷女扮男装,仍然带着大口罩,在呙家镇集市上摆了一个小卦摊儿。面前放上一张八卦图,肩上搭着一个钱褡子,为了醒目,还用竹竿挑着一个竖幅卦帘,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卦”字。 娇娜扮成书童模样陪在左右。 这是龙一的命令:亓晓婷身体还虚弱,又是外乡人,有地痞为难,也好有个照应。 龙一的话娇娜不敢不听,倒也做的像模像样。 作为龙一的眼睛,阿魅也是不可缺少的角色。 阿魅是鬼魂,亓晓婷不敢让它在大街上站立。——万一碰见个开天眼的看见了,岂不引起轰动。亓晓婷便让它躲在钱褡裢里。好在它只是影子,能伸能缩,一点儿空隙就能盛开它。 为了让空间里的龙一随时掌握外面的情况,亓晓婷又在钱褡裢上做了一点儿手脚:用针线锁了两个扣眼,以便阿魅从里面往外看。这样,外面的情况龙一也能一目了然。 一人俩神一鬼,明的暗的,就这样摆起了卦摊。 然而,卦摊前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个来算卦的,连个站住问一声的都没有。 “是不是口罩影响了生意?”当亓晓婷征询龙一的看法时,龙一分析道:“你本来就是个新人,人们连你的面孔都看不到,怎么会相信你的卦理?!” “要是摘下口罩,不是显得太年轻,太嫩了吗?”亓晓婷担心地说。 “灵异行里没有年龄之分,凭的是灵力。反正郦府的人来不到这里了,你不如摘下口罩。” “可是,我怕人们看出我的性别来。” 这一回轮到龙一尴尬了。一开始戴口罩他就应允了给她炼制一张面具易容,四个多月过去了,却成了一句空话。 “只好委屈你化妆了。”龙一讪讪地说。 没办法,亓晓婷只好把面容化妆的黑黑的,把年龄提高上十多岁,摘掉了口罩,净脸面对众人了。 仍然没有顾主来。 天公也不作美,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田野一片白茫茫,街道上积雪都踩成了冰。人在上面一走一出溜,一不小心就摔个大跟头。 亓晓婷再也不能摆卦摊了——连块干地都没有。她只好扛着卦帘领着娇娜在街道上游走,期盼着有人喊住自己算上一卦。 亓晓婷虽然对算卦不感冒,但此刻她却迫切希望有生意。 算卦没生意,息壤产品也不能再卖:一会儿是算卦先生,一会儿又卖农产品。一个住在庙里的穷算卦的,哪来的货物?人们岂不更得怀疑她的身份! 偏偏她又钱紧,没有进项花的还挺快,仅有的几钱银子全用来买钱褡裢、罗盘、八卦图了。她在雪地里走一天,到晚上棉靴都能湿透。而她连买双倒换的棉靴钱都没有! 她成了一个最悲催的彻底的无钱者。 越是这样,亓晓婷越不敢在家(庙)里歇着,扛着卦帘在街上走动走动,混个脸儿熟也许就有了生意不是。 亓晓婷扛着卦帘,哪里人多往哪里凑。虽然没人搭理,她却信心满满。并倾听着路人的只言片语,了解这里的风土人情。 “听说了吧?西头伍老财主给他老娘做八十岁大寿哩,搭戏棚请戏班,在大街上唱三天大戏。” “听说了。海报都贴到县城里去了,一些杂耍的,玩儿猴儿的,卖东西的,都赶过来了。把大场院占的满满的了。” “都想趁机挣个钱儿呗。” “可不,冰天雪地的,这样的机会不多。 “伍财主有钱,人又孝顺。他母亲在咱呙家镇上年龄最大了,成了老寿星了。” “这样大操大办也给自己脸上贴金,伍财主是个要面子的人。” “主要还是有那个孝心。” “…………” 听着路人的议论,亓晓婷对这个素昧平生的伍老财主也肃然起敬起来:为了给老母亲做寿,竟然请了三天的戏班!这要放到前世现代,也是够奢侈够上档次的了。 娇娜也听到了人们的议论,问亓晓婷:“什么叫做寿?” 娇娜一向不屑亓晓婷,在亓晓婷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架势。 见她开口问,亓晓婷一是想显露一下自己的知识,用才华压她一压;再就是给她灌输一些民俗,往后光在民间走了,也避免说些外行话。便尽自己所知道的,有问必答。 第五十二章 寿场见闻 亓晓婷说道:“做寿就是在生日这一天举行庆贺活动。老年人一般都以子女出面操办,表示对父母孝敬。 “做寿时,亲友不送不请。但来时必带礼物。礼物多是衣料,鞋袜、鸡公、酒、寿桃、寿面,个别有赠送匾额的。主人家操办寿宴,办的越红火了越好。” 娇娜:“现在冰天雪地的,凡间哪里有桃,如何送?” 亓晓婷:“寿桃一般用发面蒸成桃形,寿面就是面条。都是象征一下。” 娇娜:“寿宴呢?都是什么?” “你吃过喜宴吗?” 亓晓婷反问。她知道龙是长寿神兽,只要不出意外,一般没有老死这一说。而且年龄连自己都记不清楚,所以龙宫里没有“庆寿”这一说。 娇娜:“吃过。逢有大事也摆宴席。” 亓晓婷:“寿宴和一般喜宴类同,就是摆很多菜肴。究竟多少,要视家庭条件而定。但不论多少,头道菜一定是寿面,取寿延绵长之意,并且吃面时,厨师要到席前加面,叫‘添寿’。” 娇娜:“非得活到八十岁才做(寿)吗?” 亓晓婷:“不是。在习俗上,五十岁以前不做寿,叫‘过生日’,也叫‘内祝’,一般不动亲友,一家人在自己家中庆祝庆祝就行。 “到了五十岁时所做的生日才可称‘做寿’,亲朋好友也要送贺礼祝寿。之后,每十年做一次,称为大生日。各年纪的大生日都有不同的称呼:五十岁称暖寿、半百添寿;六十岁称小寿;七十岁称中寿;八十岁称上寿、大寿;九十岁称绛老添寿;一百岁称期颐。 “凡间有‘人活七十古来稀’的说法,活到八十岁已是凤毛麟角了,所以儿孙们十分重视,一般人家都要庆祝。有繁有简,视生活条件及本人社会地位而定。最穷的也要吃顿长寿面。 “富家祝寿,特别是整旬,如六十、七十、八十寿辰,必大摆宴席,亲朋好友要为寿星准备寿幛、寿烛、寿桃、寿面等寿礼,由主家招待客人。 “隆重的还要设寿堂,燃烛结彩。做寿者称为‘寿星’,于中堂,受亲友的祝贺与晚辈的叩拜。献寿礼毕,入席共饮寿酒,吃寿面。 “豪富之家,多有的都请戏班来家,演戏娱乐来宾。大户人家请的戏班大,就把戏台搭到空旷处,让更多的人享受欢乐气氛,为寿星祝福。” “你知道的真多。”娇娜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羡慕的神色。 “还有呢!”亓晓婷志在表现自己,继续说道:“已嫁闺女特别重视为父母亲庆寿。乡谚有:‘六十六,闺女送一刀肉;七十七,闺女送只老母鸡;八十八,闺女送只鸭;九十九,闺女送条狗。还有一句是‘七十三,送条鲤鱼猛一蹿。” 娇娜:“七十三这个有什么说道吗?” 亓晓婷:“有啊。民间有‘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的说法。就是说七十三、八十四是老年人的坎儿,在七十三、八十四这个岁数的年头容易故去。闺女送条鲤鱼猛一蹿,就把这个坎儿迈过去了,以后就可以健康长寿了。” 娇娜:“为什么只说闺女呢,儿子不行吗?” 亓晓婷:“其实这是教导人们不要忘本。出嫁的闺女不常在父母亲身边,记住父母亲的生日,带着丈夫孩子和特定的礼物来,即享受了天伦之乐,还哄老人喜欢。” 娇娜:“你要和九叔回娘家的时候,也要带这些东西吗?” 亓晓婷心里一热乎,喃喃说道:“我要是能回去,带的要比这个贵重。” 娇娜似懂非懂。不过,对她吸引力最大的还是宴席,想象着龙宫里那满桌的山珍海味美食佳肴,咽了两口唾液,忍不住问道:“是不是所有看热闹的人都能吃上寿宴?” 亓晓婷:“能坐上寿宴的都是人家自家人和送了礼的亲戚朋友。外人只是看热闹而已。” 娇娜嘴一撅:“咱过去捧场也吃不上宴席了?!” 亓晓婷心道:原来还是想着吃!嘴上说道:“咱跟人家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吃哪门子宴席?” 娇娜虽然心里失望,但爱热闹是她的本性。不由地随着人流向西走去。 亓晓婷见状,心想:既然赶上了,何不也去凑凑热闹,万一沾点儿福气碰上个算卦的,平生也算开了张。也跟着娇娜一同走去。 伍财主果然是个大户人家。路北一拉溜三处宅院,都是他的。路南则是个大场院,与路北的三处宅院一般大小。 戏棚就搭在场院里。 在戏棚的北面最显要的位置,还搭着一个看棚。在看棚里无论是看戏还是看杂耍,都是最好的角度。伍老财主的母亲及其家人,都坐在看棚里观看。 一些小商贩们都在场院外面摆上了摊点儿,几乎占了一条街。场院里场院外,用水泄不通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场院里人声嘈杂,鼓声与吹弹声震耳欲聋。 亓晓婷在场院里转了一圈,便把情况了解了个大概齐。 戏棚其实很简陋,就是用木板搭了一个高台,上面用秫秸箔围住三面,顶上用苫布搭住的那种。看戏的也大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带着孩子的妇女。年轻人都去看杂耍了。 杂耍有练拳脚的,练气功的,耍猴的,玩儿蛇的,变戏法的。都远离戏棚各自占着一块场地。每练一遍,就有一个人捧着小笸箩或者是小盆子,向围观的人讨一回赏钱。有给几文的,有给十几文的,倒也回回不空。 原来,戏班是伍老财主请的,这个白看,不要钱。杂耍的则是听到风声后自己来赶场子卖艺的,收看钱也就很自然了。 场院里也有算卦的,都是扛着卦帘在人群中走动。看来也和亓晓婷一样,一边看热闹,一边招揽生意。有算卦的就喊住,有的走到僻静处当场算,有的则报出街道,让算卦的到那里去找他们。 不过,人家的卦帘上大都写着“某某神算”,“某某仙卦”什么的,这让亓晓婷很有些自愧不如,下意识地把竹竿往下落落,让自己的卦帘低一些。 当亓晓婷与娇娜转悠到看棚跟前时,忽见一个艺人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儿,挑着副担子走上前来,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作了一个揖,说道:“今日我带着徒儿刚好路过此地,遇到老太太老寿星做八十大寿。也算有缘,我师徒俩表演一套戏法为老寿星助兴吧。” 管家模样的人说:“那边已经有摆地摊变戏法了,你巴巴地跑到看棚这里来,不知可有什么特别拿手好戏?老寿星可是在这里坐着观看哩?” 那艺人说:“小子不才,曾学得一门异术,想在老寿星寿诞之日,变个寿桃博老寿星高兴,逗大家一乐,图个吉利。” 人们一听说变寿桃,一下子哄嚷起来,说:“让他变一个,冰天雪地的,看看能变出什么样的寿桃来?” 只见伍财主离座走过来,对变戏法的说:“你变吧,变的好了,有重赏。不过,你可得给我变出一个像模像样的桃来,让老太太高兴高兴。” 艺人笑笑说:“那是一定的,你就?好吧。” 管家模样的叫一个小厮模样的到人群中打场子,请师徒表演。 众人散开,让出一大片空地,一个个喜笑颜开地看艺人如何变寿桃,可否使人大开眼界,一饱眼福。 这消息又像长脚了似的,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场院里传开了。最后蜂拥而至的看客竟达数百人,围在看棚前面,堵得水泄不通。 见人群围得差不多了,艺人双手抱拳,笑着向四面各作了一个揖,朗声道:“借着老寿星的洪福,小的表演一个变寿桃的戏法。有钱的帮个钱场,没钱的帮个人场。小的带着徒儿四处游走,吃喝拉撒住,也得处处用钱不是。好来,闲言少叙,现在表演开始。” 艺人转身又对身边的徒弟说:“徒儿,为师刚才说话过头了,夸海口要在大冬天变个桃子出来,你看怎么办?” 那徒弟也是个妙人儿,鼓着眼睛道:“师傅,你既然说出来了,就应该守信用。这寿桃你非变不可了,拿出你的看家本事,给大家露一手吧。” 艺人故作沉吟,良久才缓缓道:“为师一时糊涂,忘了时令了。这天寒地冻,人间是绝不可能再有桃子的了,倒是天庭之上,王母娘娘蟠桃园中的桃子不分四时季节,如此,咱们就需要上天去偷了。为师年纪大了,身体衰弱,只有劳你去一趟。” 徒弟睁大了眼睛,望了望天空,惊恐地说:“天高万丈,徒儿怎么爬得上去?” 艺人道:“不碍事,为师有法术助你。咱竖绳子,你爬绳去天庭偷桃,怎么样?” 徒弟抱怨道:“师傅,你这不是为难徒儿吗?一根绳子怎么能爬得上天庭?万一中途有什么意外,我就会摔得粉身碎骨,到时就没人为师傅养老送终了呀。 “我看倒不如这样,咱把绳子的一端拴个扒钩,将绳子直接伸到蟠桃园的桃树上,师傅再打开你的千里眼,用扒钩扒一个下来不就得了。” 艺人:“徒儿说的好轻巧,这天上人间,万丈不止。桃掉下来还不摔个稀巴烂。今天是给老寿星庆寿,咱总不能变个烂桃给人家呀?” 第五十三章 种桃 徒弟又说:“那就在扒钩下面再拴个网兜,让桃掉在网兜里,不就摔不坏了吗?” 艺人一拍脑门:“师傅老了,脑子就是不如年轻人灵光。就依你,咱用绳索扒钩在地上偷桃。” 说完,从担子的一个包袱里取出一捆绳子,在绳子的一端捆上了一个扒钩。又在扒钩的下面拴上一个布兜,用粗铁丝把口撑开,大小能放进个吃饭碗去。 之后,艺人抓住绳子往天上一抛。那绳子就仿佛有灵性一般,一出手就笔直地立了起来。艺人在地上不断地倒着绳捆,绳子就在半空里往上窜,就好像上面有人往上拉一个样。一会儿另一端便飘渺入云,根本看不到头。 这一手,顿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抬着头,目瞪口呆地盯着——如此戏法,当真闻所未闻。就凭这竖绳子,这艺人功夫了得! 当绳捆竖完后,艺人攥着绳子的下端,头仰着,手一动一动的,做钩东西状。那绳子就像一根长不见顶的竹竿,随着艺人的手一上一下地跳动,一点儿也不歪不倒。 看得人却捏了一把汗,只担心绳子会突然间秃嘍下来。 钩了一会儿,艺人又把绳子交给徒弟,擦着眼睛说:“为师老眼昏花了,看不清桃蒂。你人儿小眼尖,你来钩。” 徒弟仰起头,手动了几动,高兴地说:“师傅,钩住了。”然后做向下拽状。 只听“嘎巴”一声响,徒弟随即说:“师傅,快收绳,要不禁不住折喽。” 艺人忙接过绳子,两只手倒替着往下拽起绳子来。那绳子只要过了他的手,就变成柔软的了,一圈圈盘绕在地上。而手上面的,仍然坚挺如竹竿。 待绳头下到头顶时,艺人从布兜里拿出一个茶碗般大小的粉红歪嘴大蜜~桃。 围观的人们一下欢呼起来。 只见艺人双手捧着桃子,走到伍财主面前,恭恭敬敬献上,说道:“老爷,桃子已摘到,请送与老寿星笑纳。” 伍财主掐了掐桃子,“哈哈”一笑。随即掏出一两银子,递到艺人手里。 而这时,那个徒弟已经拿着个小笸箩,在场子里敛起钱来。围观的人们有给几文的,有给十几文几十文的。 艺人掂了掂银子,不悦地说:“我师徒竖绳仰脸够这半天也不容易,你怎么也得给个三两二两的吧!” 伍财主说:“今天是我母亲八十大寿,图个吉利,才让你在看台前演艺。你变个木桃给我,一两银子已经不少了。你要是能变个真桃出来,哪怕拳头般大小的,让我老母亲吃上一口,我给你十两银子。” 艺人讪讪地说:“老爷真会开玩笑,变戏法乃是幻术,凭的是道具。有首咏唱我们的诗这样写道:‘海碗冰盘善掩藏,能拘五鬼话荒唐。偷桃摘豆多灵妙,第一功夫在身上’。 “老爷你知道,身上有的才能变得出来。作势是为了博大家一笑。冰天雪地的,上哪里弄鲜桃去?” 亓晓婷把两个人的对话听了个真真切切,心想:变出一个桃来就给十两银子。我正罗锅儿上山——钱紧,何不就此用息壤种出一棵桃树来,挣了他这十两银子。既解决了自己的贫困,也给老太太助了兴了。 啊呵,十两银子对一个没有分文的人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啊!豁出去了,不冒点儿风险如何能获得钱财!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酝酿,便对娇娜说了自己的想法。 娇娜举双手赞成。高兴地说:“师傅,你种吧,种出一树来,咱多挣他们的银子。”说着咽了口口水:“我老长时间没吃熏鸡了。” 经娇娜这么一说,亓晓婷更加坚定了信心,对伍财主说:“东家,(还是以算卦的口气说话),我算出老寿星今天能吃上鲜桃喽。” 伍财主眼睛一亮,忙说:“此话怎讲?” 亓晓婷:“老寿星福大命大造化大,自有福星降临。常言说寿桃寿桃,上寿必有桃。如果你实在买不到,我可以给你种出一树桃来。” 伍财主忙作揖道:“别说一树了,你就是种出一个来,让我母亲吃一口鲜桃,我也一定重赏你。” 亓晓婷:“那咱先把话说明了:如果我种出一树桃来,你又给我多少银子呢?” 伍财主一愣神,随后说:“你要能种出一树桃来,我刚才说的十两银子算定价,多的桃子,按一两银子一个,怎么样?”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几个人也起哄架鸭子,大声招呼道:“对,一两银子一个桃,我们也买一个尝尝鲜儿。” “说话算数?”亓晓婷强调了一遍。 “当然,”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屑地说:“我们老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只要你种的出来,我们就包圆儿。该给你多少银子就给你多少银子。” 娇娜也在一旁怂恿道:“师傅,行喽,种吧!” 亓晓婷心里有了底,说:“那我就借场子种桃树了。” 空间里的龙一密切注视着这一切。人们的谈话他听不见,通过口型和伍财主给变戏法艺人银子,知道有利益可图,亓晓婷这是要挣钱了。 亓晓婷也确实没钱了,如果再挣不来,庙里的炭火炉就得停火,因为木炭就要烧完了。再一个就是龙一想放开,让亓晓婷自己在社会上闯荡,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力。 基于这各方面的原因,也就没传音,只通过钱褡裢里的阿魅静静地观察着外面。 此时,变戏法的场子缩小了很多,有的人还跑到跟前来看亓晓婷。亓晓婷又让伍家的人给打了打场子,待有两平方丈以后,她迅速往地上丢了黄豆粒儿般大小的息壤,用右手形成剑指(作势糊弄人),往场子中间一指,说声“长!” 就见场子正中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迅速“长”出一片黄褐色的土地来。亓晓婷又拿出一个桃核,作势向人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往土地的中心一放。 土地又抖动着往中间涌动起来。当涌成一个小坟头般大小时,在土堆的顶部,钻出了一棵小桃树苗。 书中交代:亓晓婷练会祭物术后,首先把息壤祭进了一部分到身体里,因为她已看出,在空间石板地没有化解之前,息壤就是他们吃喝用度的根本。她怕万一有个闪失,就把息壤盒留在空间里,把息壤祭到身体里一部分,做到有备无患。 桃核则是她经常带在身上的。民间传说桃枝有辟邪作用,她想在算卦时遇上迷信的人,就赠桃核让其育桃树。桃核是息壤里种出来的,无论品质还是灵力,都比普通桃树强大。 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小桃树苗见风就长。不大一会儿,就长成一棵一人多高的桃树。绿叶被微风吹的“哗哗”响,与远处房顶上的皑皑白雪形成鲜明地对照。 在众目睽睽下,桃树开花了,结果了。果子一会儿大一圈,一会儿大一圈。颜色也眼看着由青变白变红。 待场院里飘起桃香以后,茶碗般大小的大水蜜~桃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从树上飞到亓晓婷跟前,在地上堆积起来。 桃树还在原地长着。这里是场院,不靠边儿不靠沿儿,并且一会儿还会长出桃子来,那岂不显得太诡异了。自己说好是种一树桃子的,那就让它只长一树吧! 亓晓婷走到桃树跟前,用手抚着桃树,心里想象着连土带树一块进空间的情景,意念一动,整棵桃树连同长树的“土壤”,在人们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围观的人们一下沸腾起来,高呼道: “真神了哎!” “看看是真桃不?” “看这过程也假不了。” “没看出来,这个小算卦的还真有一手。” “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怎么样,让他算上一卦吧?” “…………” 伍财主更是喜笑颜开,上前拿起一个桃子,掐了掐,出来一股浓浓的汁液,咬了一口,满嘴清香甘甜,比夏天吃的所有桃子都好吃。并且成熟的恰到软糯,正适合没牙口的老母亲食用。 “是真桃,品质还很好!” 伍财主举起手里咬了一口的鲜桃,向围观的人们招呼道。 人群中又是一阵欢呼。 “一共一百一十个。” 蹲着数桃的管家模样的人站起来,对伍老财主说。 伍老财主点点头,叫人装了一盘子,给看台上的老母亲送了过去。剩下的,让管家模样的人拿竹筐装起来。 这时,先前嚷一两银子一个桃的人们纷纷挤了过来,对管家模样的人说:“说好了,一两银子一个,大家都有份儿,谁买谁掏银子。” 管家模样的人大概做不了主,又向伍财主请教。伍财主说:“卖给他们,谁招呼了卖给谁。” 于是,人们纷纷撂下一两银子,拿起一个水蜜~桃,高高兴兴地走了。 地上的鲜桃很快卖出去一少半儿。剩下的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很快让仆人抬走了。 伍财主凑够了一百二十两银子给了亓晓婷。 众目睽睽之下,比露白还露白。亓晓婷赶紧装进钱褡裢里,拽着娇娜想赶紧走人。 不料却被伍财主拦住了。 第五十四章 娇娜吃宴席 “先生,且慢!请宴席上用了餐再走!”伍财主忽然喊住了亓晓婷。 原来,看台上的老寿星吴老太太把这一幕全看在了眼里,加之在冰天雪地的季节吃上了真寿桃,高兴得不行。对身边的人说:“不要让种桃的师徒俩走了,赏他们顿酒饭吃。” 老寿星的话就是圣旨,立马有人传了过来,伍财主说什么也不让亓晓婷她们走了。 亓晓婷背着一百多两银子,哪还敢吃饭!现在她最想做的,就是闪进空间把银子放起来。不由面上有了些难色。 娇娜却高兴得手舞足蹈,怂恿道:“师傅,人家叫哩,盛情难却,咱就依了老寿星吧!” 伍财主忙接过话茬:“徒弟愿意,师傅就同意了吧,也是为老太太的寿诞添喜庆。” 亓晓婷见说,只好留了下来。 伍财主为亓晓婷师徒安排的专间专席,作陪的有两个舅爷、两个叔爷,两个老表亲,都是上了年纪老成持重的男性。管家是大了,时在时不在。 这也是伍财主的精细之处,他见亓晓婷钱褡裢里装着一百多两银子,席棚里人多手杂,万一有个闪失,也是自己罪过。不明真相的人还会说自己明给暗抢,名誉扫地。 那些老者们更是愿意陪着“有神气的大师”,借老太太八十大寿,自己也沾点儿神气儿,能活过八十也是自己的福分!听说这边单设了一桌,一叫,立马高兴地都来了。 这也让亓晓婷放心了不少:虽然钱来的容易,却是救命之钱,她已到了一穷二白的地步。 酒菜很丰盛。荤菜有烧海参、清汤鱿鱼、炖全鸡、红烧鱼、清蒸猪肘子、酸辣肚片、爆炒腰花、宫保鸡丁。两个扣碗一个是五香肉,一个是红烧丸子。还有七、八个素菜盘,一个大凉拼盘。摆了满满一桌子。 老者们都争着给亓晓婷敬酒,亓晓婷也很有礼貌地回敬。大家推杯换盏,气氛十分热闹。 娇娜自跟了亓晓婷以来,何曾见过这么多这么好的菜肴。加之最近手头紧,已经有好几天没吃肉了。面对满桌美食,胃口大开,也不管其他人如何礼让敬酒,抄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在坐的都是老年人,她又是个小书童打扮,谁也没说什么,只是相视笑笑,继续互相敬酒,象征性地夹一点儿菜,吃的有模有样。 亓晓婷可就坐不住了,脸上火烧火燎的,比打自己一巴掌还难受。 说又不敢明着说。只得在桌子底下用脚踢踢她,使个眼色,嘴里说道:“徒儿(因她的名字太女性化,有外人在场,亓晓婷不敢喊她娇娜。),慢慢吃,慢慢吃!” 娇娜却不理解,嘴里嚼着鸡肉,眼睛瞪着,呜呜呀呀地说:“你说就说呗,还踢我干什么?” 在坐的老者们闻听,都扭头抿着嘴笑。 管家会来事,忙说:“没事,不够了咱再添。” 娇娜白了亓晓婷一眼,仍然低头吃起来。 一阵风扫残云,桌上的荤菜都见了盘底,娇娜才抹着油乎乎的嘴撂下了筷子。 “真香!真好吃!”娇娜夸赞道。 管家凑近她:“吃够唻没?没够再添两盘?” 娇娜用手一抹脸:“够唻!够唻!” “唻”是当地的一个方言,相当于普通话中的“呢”和“啦”。如“你干什么呢?”当地人会说成“你干什么唻?” 娇娜最近经常在街上转,学会了这个。学以致用,今天用到酒桌上来了。 亓晓婷忙站起来,红着脸说:“吃好了。多谢招待!”说完拱拱手,拉起打饱嗝儿的娇娜赶忙离开了。 “你怎么守着外人也这样吃?”闪进空间以后,亓晓婷埋怨道。 娇娜不解:“怎么啦?吃饭还管守着人不守着人啊?” 亓晓婷:“你这吃法,传嚷出去,一定会让人笑话!把你的形象全毁了。” 娇娜脸一沉:“那你说怎样吃?” 亓晓婷:“我们这桌上全是老年人,还都是长辈。足以说明伍财主对咱的重视。人家这是当贵宾对待咱呢。 “桌上有老年人、长辈,我们年龄小,即便是贵宾,也得正襟危坐。老年人动了筷子以后,我们才能动手夹菜。老年人停了,你就得停。菜远了不能站起来够,更不能像饿死鬼那样狼吞虎咽。得小口吃,细嚼慢咽,吃相不能太难看。” 娇娜:“他们光喝酒不吃菜呢?” 亓晓婷:“你就光吃眼前的那盘菜,吃一口撂一撂筷子,听听人家的说话。然后再吃一小口。” 娇娜:“远处的好菜吃不到怎么办?” 亓晓婷:“盘子里的菜下去一些后,会有人给调换的。你没见管家出来进去的吗?他就是负责这个的。 “再一个就是,人家问你吃够没,你要说:‘吃好了’不能说‘够唻’更不能摸脸。” 娇娜:“这个也有说道?” 亓晓婷:“‘唻’和‘练’发音接近,稍一口齿不清,就会让人听成‘练’,‘够唻’会让人听成‘够练’,你再用手一摸脸,就成了‘狗脸’了。这是取笑人的一个话把。” 娇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虽然全听不懂,也知道自己错了,心道:“吃个饭怎么这么多说道?” 龙一一旁说道:“民间的礼数很繁杂,娜娜还真得多学一些,少闹点儿笑话。婷婷,以后你多给她唠叨着点儿,教教她。” “不用你们教,我自己出去学。”娇娜一反常态,气呼呼地说:“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早想搬出去住了。” 亓晓婷闻听一惊:“娇娜,我说的这些都是礼数上的事,并不是有意贬低你。” “我也不是光冲你这一番话要出去的。”娇娜的态度好了些,语气也平和下来,望着亓晓婷说道: “你知道,你在庙里养病的那半个月,我光在外面转悠了。实话对你们说吧,我没白转悠,我去了很多地方,也接触了一些人。人家要与我交往,问我在哪里住,我都不敢言声儿。 “我考虑了,光在空间里也不是回事,给人的印象我就是个幽灵,白天见,晚上不见,连个实底都不敢给人说。 “九叔说,这个冬天里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里住下来,教你民间法术。 “我对这个不敢兴趣,也不想学。我想利用这段儿时间多接触接触民众,多学一些民间的礼尚往来。往后再遇见类似的事,也省的让你跟着尴尬了。 “再一个是,从这里往西,离着三十多里地的地方,有一片野树林,过了野树林就是深山,据说那里野兽不少,也有妖兽。 “我想到那里打打猎,能打到妖兽更好,取它的灵石卖钱;大野兽的皮、角也能卖钱。我还听说那里有一个地方有铁蜈蚣,铁蜈蚣的皮甲和角法器店里收,这也是一个来钱的路子。” 亓晓婷:“你怎么知道这一些?” 娇娜:“这里有个法器店,我没少在那里转悠,我见有人在那里卖,就问老板,老板告诉我的。” 亓晓婷:“你搬出去住客栈?” 娇娜:“不一定,也许住客栈,也许赁民宅,也许住山洞。” 亓晓婷一惊:“你住山洞?” 娇娜白了亓晓婷一眼:“怎么啦?你能住破庙,我就不能住山洞了?” 龙一给亓晓婷摆摆手:“你先别言声儿,让她把话说完。” 娇娜仍然望向亓晓婷:“请你放心,我就是住客栈,也不用你的钱。我自己挣钱安排我自己的住处。 “实话对你们说吧,我已经在野树林里打杀了一只野狼怪了,获得了一枚下品灵石。怕你们有用项,还没有出手。我问了,这个能卖十两银子,最起码能支付我十天的住宿费。 “还有,野树林里的野兽很多,野兔野鸡随处可见。我本想打几只来吃,我自己不会做,九叔又病病殃殃,还戴着脚镣,我不忍心麻烦他,所以也就没打。 “我搬出去以后,买套锅碗自己学着做,自己伺候自己,不嫌好歹。练熟了再来做给你们吃。 “我还想多交往几个朋友,我去他们家做客,也让他们来我的住处做客,我向他们学习一些民间的东西,比准九婶娘(啊哈,又叫回准九婶娘了)教给我不是更直接,更好理解嘛! “等明年春暖花开了,走的时候,我再住回到空间里来。这就是我的打算,而且我考虑了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主要是我不想光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我想自己养活自己,也想积攒一些自己的小金库,以后花钱就花自己的,省的光看人家白眼。” 嘿,又刺儿上了。 亓晓婷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含着眼泪说:“娇娜,你这样做,岂不是显得我受不得你,把你挤兑出去了?” 娇娜:“才不是呢,我已经说得清清楚楚的了,是我自己要求出去的,主要是我想让自己尽快成长起来,不再成为你们的累赘。要是不让我出去,整天把我封闭在空间里,拴在你们的身旁,我什么时候能得到锻炼呀?”说着又望向龙一:“你说呢,九叔。” 第五十五章 贼子入室 龙一沉思了一下,对亓晓婷说:“让她出去吧,不摔几个跟头,她永远也长不大。”又对娇娜说:“不过,出去以后,一定要遵守约法,对凡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娇娜:“这个你放心。没摆卦摊之前,我在外面转悠了半个月,别说打人骂人了,连个口角都没发生过。” 龙一又对亓晓婷说:“既然娜娜决定了,就依着她吧。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两个都能独立成长。比在一起还许进步的快一些呢!” 亓晓婷含着眼泪说:“娜娜非出去,我也不好说别的。要不这样,让娇娜住客栈,费用我掏,这样我还好受一些。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住山洞去。” 龙一笑笑:“她住山洞比你住小庙还安全。这个你不用担心。” “就是住客栈,我也不用你的钱。”娇娜仍然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我想我能养活自己。别说今年冬天,往后上了路,我也不再花你的钱了。今年冬天我多打妖兽,存小金库供自己花。不过呢,你们这边有事,就给我传纸鹤,我保证立马赶到。” 龙一:“行了,就这么定了吧,娇娜愿意什么时候搬出去,就什么时候搬出去。不愿意在外面住了,还可以随时搬回来,空间里永远是你的居所。空间里的东西你随便拿,粮食、蔬菜、水果、锅碗瓢盆,都可以。” 娇娜一心一意要离开空间,下午就搬出去了。 亓晓婷心情不好,下午一直待在空间里练习画符篆,直到吃了晚饭,龙一才催她出来。 “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定有算卦的。”龙一嘱咐道:“不过,今晚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亓晓婷:“你是说银子?” 龙一:“是的。大几千人都知道你一下拿了一百多两银子,你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又有多少人起不良之心?” 亓晓婷一笑:“我把银子放在空间里,谁也拿不走。” 龙一:“我是说你的人身安全。“ 亓晓婷不以为热地说:“没事,让阿魅发挥作用。” 一说起银子,亓晓婷心情有些好转。抓了把米闪出空间。她想喂喂灰鹦鹉,顺便把炭火盆点燃,睡觉时屋子还暖和不是! 亓晓婷身体已好转,又恢复了每晚的锻炼,然后还要学画符,很晚才出来。 今晚情况特殊。 然而,灰鹦鹉连同鸟笼子不见了。 灰鹦鹉虽然是只普通的禽鸟,却很机灵。来了二十几天,已经学会了一百多句话。甚至还会表达自己的心意。亓晓婷要睡觉了,它就会说:“主人晚安!”早起亓晓婷想赖会儿床,它就会说:“太阳照到屁股了,还不起来,大懒虫!”二十多天的相处,亓晓婷对它已经有了感情。 今天怎么没了呢? 亓晓婷赶紧去看屋门(她一般都是在屋里进出空间。没有特殊情况,不走屋门。)。 啊! 屋门大开着,门锁也被砸坏了。显然进来了小偷。 “嘭!” “咚!” 忽然传来了打斗的声音,不远,好像就在庙门外面。 亓晓婷赶紧走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蒙蒙黑,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在与两个蒙面人打斗。老者手里拿着根木棍,两个蒙面人都拿着刀,老者处在败势,只是用木棍护身,躲避着两个蒙面人的砍杀。 莫非是追杀老者的?可怎么在荒凉的庙外打斗呢?住在这里二十多天了,连个人影儿还没有看到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亓晓婷猛然想起自己的银子,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也没言语,搬起庙门前一块二百来斤的大石块,照着厮打的三个人投了过去。 自然谁也没打中,因为她只投出了一米多远,目的也是想吓唬吓唬他们。 果然奏效,两个蒙面人见状,抛下老者撒丫子跑了。 老者扔掉手里的木棍,用手捂着左臂走向亓晓婷,说:“先生,你可回来了!小老儿在这里等了一傍晚,碰上两伙儿入室的盗贼。” 亓晓婷一怔,忙上前扶住老者,说:“大伯,您是不是受伤了?严重不?” 老者摆摆手:“不碍事,被那两个兔崽子砍了一刀背,没有流血。先生力气好大,不过,一人难敌众手,待下去你会吃亏的。” “多谢大伯提醒。但不知是怎么回事,老伯屋里坐,还请你告诉在下。” 那老者跟着亓晓婷来到西配殿,望着简陋的屋子,不由叹息了一声,说道:“先生有如此神通,怎么住在这里?荒郊野外,不安全的很啊!你今天又露了这一手,更加不安全了。” 亓晓婷:“听大伯口气,这两个歹人是冲我来的?” 老者:“这里再无别人,如何不是冲你们?哎,你的书童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亓晓婷笑笑:“她年龄小,我没让她跟我一块儿住。这里毕竟是庙,怕有不干净,我在客栈里给她安排了住处!” 老者摇摇头:“你有如此神通,难道还短钱?怎么不都住客栈,也好有个照应。” 亓晓婷:“出门在外,能省个儿就省个儿吧。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晚上修炼不影响别人。” 老者咂咂嘴:“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啊!” 亓晓婷赶紧扭转话题:“那,老伯你……是路过?” 老者:“我是专门来请你算卦的。见你没在,心想:一会儿就黑了,你们也快回来了,就在东配殿里等着你们。没承想竟等来了两伙儿贼人。 “头一伙儿是三个人,都五大三粗的,带着刀。小老儿没敢出来。那三个人砸开西配殿的门锁,到屋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人也没捞到东西,骂骂咧咧地提着鸟笼子走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两个年轻的,都蒙着头。这个你看到了。他们到了屋里就没再出来。 “我一看他们这是在屋里等着你哩,你们一进屋准给你们来个措手不及。天色越来越暗,我怕你们来了吃亏,就悄悄地走到大门外,想等你们进庙门时,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你们,好有个准备。 “哪知被他们看到了,便走到外面与我打了起来。这不,刚打了不大会儿,你就来了。要是再晚一些时候……,小老儿还真打不过他们。” 亓晓婷闻听心里明白了:原来都是来打劫自己的。这老者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与那两个歹人打起来的。 亓晓婷不由吓了一身冷汗:要不是这个老者引出他们来,自己“腾”一下出现在屋里,无论哪种情况,都无法收拾: 吓死贼子,自己又被卷入人命案之中。刚刚摆脱郦府的追捕,说不定又要被画影图形,进行新一轮的搜捕了; 吓跑了他们,自己就被传成了妖异; 如果挥刀砍向自己,自己在没有任何防范的情况下,不丧命那才怪呢! 一个素昧平生的老者,竟能如此相助,真乃好人也。不知他因何来找自己算卦?如果有求于自己,一定好好帮助他。 “大伯,多谢你坦诚相救,在下没齿不忘。不知大伯来找我为了何事?” 一说到这里,老者表情立时沮丧起来,叹了口气说:“咳,小老儿遇见棘手的事了。不瞒你说,我把呙家镇上所有能请到的算卦的,什么‘神算’‘仙卦’‘半仙’,都请教了一个遍。甚至连私塾里的教书先生都请教了,没一个人能帮我解决。 “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正在我心灰意冷万般无奈的时候,看到了你举着卦帘种桃树。这可是冰天雪地呀,并且还是当场种当场收,不是神仙哪个能种得出来。 “你走了以后,我就四处打听你的住处,想请你给我算一卦,看看我能不能保住我的‘万有铺’,也想从你这里讨个方法,用什么方法保住。这不,就找了你来了。” 亓晓婷心中好笑: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引出这么大的反响,好的坏的,都登峰造极,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 这不,算卦的也找上门来了。这可是自己平生算的第一卦呀!亓晓婷暗下决心,一定要问的详细一些,然后传音龙一,把来者的卦算的灵灵的,也好传个好名声。 在亓晓婷的询问下,老者终于说清了自己所遇到的“棘手”事件。 原来,老者姓张,名鑫顺,人送外号张老财,是呙家镇上土生土长的坐地户。曾祖父辈上有人做过大官,富甲一方。父辈上官运没了,财富上仍然首屈一指。他也继承了父辈一份可观的家业。 这张老财生性豪爽,重义不重财:所雇帮工,一律给双份的工钱;有穷人借贷,也一律应承;又信神敬佛,凡遇寺院庵堂,都布施丰厚。众乡亲们十分敬重他。 那些地痞无赖,见他是个“撩拨”的主,也趁机打捞。因张老财耿直,哪里猜得透这些人的心思?借贷应酬,一如既往。却大多有去无回。到了中年,家境也就萧条起来。 他的宅院又在呙家镇的最中间位置,是最繁华的路段。为了生计,张老财便把临街的南房改成门面,经营起杂货生意,起店名“万有杂货铺”。 第五十六章 张老财求卦 由于张老财人和气,买卖又公平,加上货物品种齐全,人们都愿意上他这里买货。尤其那些他曾救济过的乡民,更是非他的货物不买。他的店铺生意十分兴隆,羡煞同行。 在张老财住的这条街上,还有一个杂货铺,名为“百强杂货铺”。百强杂货铺的生意远没有万有杂货铺的兴隆。百强杂货铺的老板请来算卦先生,让其给自己算算,看看店铺朝着哪个方向发展才能兴盛起来。 算卦先生掐掐指头,煞有介事地说:“不好说,不好说。你这店铺被人家压着好几头哩。” 百强杂货铺老板急忙问道:“请问被谁压着?” “这条街中间的那个万有杂货铺。你想想,人家是万,你是百,这万和百可差老鼻子了。百字被万字压着,多会儿也抬不起头来。” 听了算卦先生的话,百强杂货铺的老板心里便有了一块心病。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还是应该让万有杂货铺改改名字最好。 但这事又不能明说。便找来两个秀才,让他俩无论想什么法子,逼张老财把那个万字去掉。并应允,事成之后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俩。 两个秀才一个姓吴,一个姓赖。他们虽然读过书,但并非是自己考上的秀才,而是靠他们老子的权势——用现在的话说就是走后门买了个秀才名。 他俩尽管没有真才实学,还总爱卖弄点文化水儿,到处去作践、嘲弄、欺负没念过书的老百姓。还喜欢干些吹毛求疵无事生非的事,从中捞些好处。方圆十几里,都知道他们的臭名声,又因为一个姓吴,一个姓赖,背后里都叫他们“无赖秀才”。 于是,两个无赖秀才便三天两头到万有杂货铺里转悠,要些稀奇古怪的货物。张老财为人忠厚,只要能进到的货,不论多么难找,都要千方百计给他们进来,卖予他们。 哪知,两个无赖秀才要的货物越来越离谱。 四天前,两个人来到杂货铺里,指明要五样东西:一是软过棉,二是硬过铁,三是深过海,四是大过天。第五样要的更稀奇:公鸡生的蛋。如果没有货,万有杂货铺的宝号就得改一改。 明知道是无理取闹,但这个时期人们尊重读书人。只要当了秀才,就叫有了“功名”,可以免除差役、见官不跪、不能随便被刑囚。张老财过去虽然富有,也属平民百姓,自是不敢得罪。 “这个店铺名我用了十多年了,还真舍不得改。” 张老财哭丧着脸对亓晓婷说: “再说,就是改,我也不愿意被两个无赖秀才逼着改。当时就对他们说:‘两位秀才要的五种货,敝店早就卖完了,请在五天之后再来取吧。’ “两个人说:‘那好,容你五天时间,到时拿不出货来,我们就砸牌子。’ “送走了两个人后,我就四处找人帮忙,猜猜前四样货物是什么,上哪里去找公鸡下的蛋。 “人们都说,这五样都是没影子的东西。这不是存心给你捣乱吗?可那两个无赖秀才我得罪不起,只要我拿不出这五样货物,我的杂货铺牌子不但被他们砸了,连店铺也保不住。 于是,我又去找算卦先生,让他们给我想办法。可是,没有一个想得出来的。 “明天就到日期了,我的心凉到了极点,死的心都有。 “今天看到你种桃树,又见你举着卦帘,知道也会算卦,从新燃起了我的希望。我想通过你的神力,给我想出办法来,我应该怎样应付那两个无赖,保住我的店铺名。” 听完张老财的诉说,亓晓婷忽然灵光一闪:怎么这么熟悉?这事好像在别处听说过。 回忆穿越一年多来,在温奶奶家根本没接触过这类事情,那么……猛然想起了前世。 对,是在前世! 前世里,亓晓婷可是个民间文学爱好者,最喜欢搜集、整理和阅读民间故事。现在虽然不接触这个了,但对于前世搜集和读过的,影影焯焯还记得一些。 张老财遇见的这事,仔细回忆一下,还是有印象。不过,那个是赞美巧媳妇的故事。 何不借来用用? 于是,便问道:“大伯,你家伯母能不能守门市替你卖货?” 张老财摇摇头:“不行,她有病起不了炕了。” 亓晓婷:“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呢?” 张老财:“有两个儿子两个姑娘,都成了家。两房儿媳妇给我生了两个孙子两个孙女。” 亓晓婷:“哪个儿媳妇能帮你卖货?” 张老财:“大儿媳妇。我有事的时候,都是她帮着卖货的。” 亓晓婷:“这样吧,我这就去你的家里,见见你的大儿媳妇,我想,这个事只有让她出面解决了。” 亓晓婷跟着张老财来到张家。 张老财的大儿子叫张振兴,二儿子叫张振村,两房儿媳妇都很乖巧懂事。亓晓婷一进门,都围过来嘘寒问暖,看得出这是一个很有家教的大家庭。 亓晓婷一个人奔波了四个多月,走夜路,睡息壤被,不敢见人。乍一进农舍,油然生出一种温馨的感觉。又见张老财儿孙满堂一家和睦幸福,从心里羡慕起来,更加坚定了帮他的决心。 大儿媳妇三十来岁,人长得很漂亮,伶牙俐齿的也会说道。亓晓婷给她说了几句话,便觉得这个人选对了。对她如此这般一说,大儿媳妇笑的“哏儿哏儿”滴。 张老财一看事情有了着落,心情放松了不少。对亓晓婷说:“先生,今晚不要回去了,我有个外甥跟着我,还没成家,他一个人住一间屋子。还有书房没人住,这两下里,你住在哪里都可以。” 亓晓婷摇摇头说:“我已经被贼子盯上了,住在你家里,岂不给你惹麻烦。何况我想长期在这里住下去,躲解决不了问题。” 张老财:“话不能这样说。漫敞野外,贼子连个顾虑都没有。你又一个人,太孤单了。要不,今晚你先住在我家,明天再给你找住处。” 亓晓婷也感觉到了小庙的危险,再继续住下去,非出大事不可。自己又拿不定主意,便用传音与空间里的龙一商量。 “听张老财的,搬到镇里,这样对你有利。”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沉思片刻,说道:“如果大伯能在镇里帮我租个闲院,我倒愿意搬过来。” 张老财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借给远房大辈儿的闲宅,是个老光棍,才去世不久,现在宅子还闲着。你要不害怕,明早我让孩子们打扫打扫,你去住。” 亓晓婷心想:野外的庙我都敢住,还怕死过人的房子?再闹还能大过阿魅!便说:“那就麻烦大伯给我拾掇拾掇。我租赁三个月,房租可以提前一次交清。” 张老财忙摆手说:“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还收什么房租?这事咱就定下来。要住,房子怎么也得打扫打扫。今晚就住在我家里。你一个人清静惯了,书房里怎么样?” 亓晓婷见张老财是诚心,又蛮热情,便点头答应了。 问起老夫人的病,张老财叹口气说:“咳,我的烦心事不止这一桩。老婆子的病,纯粹是连气带吓造成的。” 亓晓婷:“哦,被什么吓的?你不妨说说。” 张老财:“这事说来话长,我的曾祖父辈上红极一时,家大业大。但人丁却不兴旺。到我这辈儿,四代单传。我这辈儿家业不行了,人丁却兴旺起来。老天爷给我送来了两个儿子,现在又有了两个孙子。 “正在一家人高高兴兴过日子的时候,家里突然闹起鬼来。每到晚上,庭院里‘叮叮咚咚’的,窗户上也鬼影重重,一会儿是个牛头,一会儿是个马面,一会儿又是个碱白脸的女鬼。我老伴儿看见了一次,就被吓昏过去。从那以后,就一病不起了。” 亓晓婷:“没叫人给驱驱鬼?” 张老财:“叫了。请的赵家庄的赵半仙。赵半仙说我命薄,镇不住那宅子。让我搬开,然后卖了那处。于是,我一家全儿便搬到这处过去仆人们住的院子里来了。 “但那是祖宅,我舍不得卖,就闲置了起来。谁知,没人住了鬼闹得更邪乎了,影响的周围邻居都不安生,天一黑就关门,晚上谁也不敢出来。村里人都不敢从门前过,绕道走。我算是烦透了。” 亓晓婷:“赵半仙没再来?” 张老财:“来过,闹的实在不像话了,我就去请他,来了贴张符,镇一镇,管几天,日子长了又闹。然后再去请。赵半仙把这条路算是走熟了。” “什么样的宅子?咱过去看看呀?” 亓晓婷这里是真心想帮他了。素昧平生,第一次见面就如此关心自己,还借房子给自己住。脾气又友好和善,自己要不伸出援助之手,枉为两世为人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看见了,钱褡裢里的阿魅也能看到,空间里的龙一也就看到了。他一定会看出门道来。 张老财闻听喜上眉梢:“你要管,我还真求之不得呢!看你年龄这么小,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亓晓婷笑笑,做了个让他头里领路的手势。 第五十七章 邪符现 祖院是一个四合院,正北是三间北房跨着两个耳屋,有西厢房,东厢房的位置堆着柴草。大门冲南,门外是一个能通大车的过道。 “东边是个跨院,我父亲在时在那里喂牲口、放大车。后来我就当了小菜园。如今闲置着,哪个孩子也不愿意来这里。”张老财指着东边说。 此时是晚上九点多钟,庭院里静悄悄的,看不出闹鬼的迹象。 “现在还不到时候,”张老财解释说:“都是在夜深人静以后。” “明天我搬过来住,看看是怎么回事?”亓晓婷说着,随即给龙一也传了过去,征求他的意见。 “不行!”张老财忙说:“你年龄忒小,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风险。” 龙一也传音说:“你既要帮他,就不要住在他家里,从旁边观察,更能了解事情真相。还能保护自己。” 亓晓婷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把所有房间都看了一个遍,亓晓婷也没看出什么来。回家后张老财把亓晓婷领进书房,嘱咐她早些歇息,关好书房门走了。 待一家人都安静以后,亓晓婷插上屋门,放下钱褡裢,闪身进了空间。 书中暗表:阿魅乃鬼魂,见了小神兽娇娜都吓得不行,更别说让它进空间见龙一了。亓晓婷谨记这一点儿,只要进空间,就把阿魅放在外面。 “你看出什么来了吧?”一进空间,亓晓婷就急不可耐地问道:“那是他家的祖院,我看他对这个十分纠结!” 龙一乜斜了她一眼:“我就知道你肯定进来问。不过,宅子里没有阴气,不是鬼妖作祟,很有可能是人为的。” “你是说,宅子不是闹鬼,是有人在恐吓他们?”亓晓婷惊诧道。 龙一点点头:“看来是的。这处宅院风水很好,阴阳相合,八卦相生,五行相容。可当阳宅,也可当阴宅,而且不会冲突。修建时肯定是有高人指点过的。” “你是说上面是阳宅,下面是阴宅,” 阳宅就是人们住的房子,阴宅就是坟墓。这个亓晓婷懂:“我听说阳宅最忌讳建在坟地上了。盖房挖出坟来,都得迁到别处去。又烧香又愿为(祷告)的,可麻烦哩。” “你说的这是一般人们的处理方法。但如果阴阳结合两者不冲突,恰能破了这一点,即使下面有坟墓,在上面住的也会很安稳,而且还能达到阴阳平衡,阳间的人还能借以升官发财,富贵一方。 “而这个老宅的风水就是阴阳结合的那种,即能住人还能当坟墓,两者互不冲突。这家的祖先正是借了这个风水,才飞黄腾达起来的。” “原来这样,那,是不是他们的祖先?” “不可能,农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选房基时难免会选在坟地上。一般人就是你说的处理法了,把坟迁到别处去。但如果遇见大坟,特别是古墓,又能阴阳相合的,懂风水的人就不去惊动逝者。把房子建在上面,反倒能接上逝者的富贵之气。 “不过,这处宅子下面有一个镇宅的东西好像倒了,影响了阳宅里的风水,从那以后,宅子里的后人就有些衰败了。但这是气数的事,与闹鬼无关。” 亓晓婷:“你为什么不让我住进去呢?” 龙一:“这处老宅肯定有懂眼的人盯上了。闹鬼很可能就是逼他卖房哩,你住进去后,肯定会拆穿他们的把戏,打破了他们的计划。他们会使出别的手段来加大掠夺的力度。你还没了解清楚,张老财已经出事了。 “如果你真想帮他,应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找出挤兑他的人,然后再采取措施。你住在他别的院落里,既能观察他们,还能保护自己。同时也是在保护张老财。 “再就是,我发现他现在的这个家里气场不对。你出去后,让阿魅到里面看看,各个角落都走到,看能发现什么?反正它也去了祖院,认得路,夜里让它自己跑过去,这样我也能了解那里。” 亓晓婷点点头,见夜已深,便闪身出了空间。 整个宅院静静的,没有一点儿声响。看来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亓晓婷让阿魅出了钱褡裢,对它说了事情的大概情况,然后说:“完成你的任务去吧!” 阿魅点点头,飘出房间。 阿魅虽然还不会说话,但听得懂亓晓婷的语言,也能用表情表达心声。 阿魅对这个新主人十分满意。自从被收留以后,二十多天了,它过的有滋有味,逍遥自在。 别人的钱褡裢是用来放钱和物品的,亓晓婷的却成了阿魅的“窝”。而且亓晓婷走到哪里背到哪里,从来不离身。阿魅大开了眼界,还享受着被背过来背过去的幸福。 龙一搭上神念以后,它一开始有些惊怵。见龙一并不伤害它,还用龙涎草药水给它疗伤,对龙一逐渐产生了好感。觉得能为一条神龙服务,是自己三生有幸。 通过言谈话语,它也知道了亓晓婷与龙一是未婚夫妇关系,对亓晓婷的话更是言听计从,从不违拗半个字。 一开始亓晓婷有些怕它,总让它躲在围巾里。后来习惯了,就让它守在她的身边。有时还让它在她身边飘来飘去。 睡觉需要安静,环境太寂静了也不见得是好!尤其亓晓婷知道它是龙一的眼睛。 再一个就是,亓晓婷在野外都是在息壤被里睡,由于外面是“土堆”形状,里面的亓晓婷就像“土遁”一般,亓晓婷睡得既踏实又安心。一旦离开息壤被,她还真有点儿空落落的。 有阿魅给作伴儿(其实也是龙一),她觉得多了一层安全感,每晚都是在阿魅无声无息的飘动中,亓晓婷慢慢进入梦乡。 今晚亓晓婷却睡不着觉。一天时间,心情大起大落:挣了一百多两银子,却丢了心爱的灰鹦鹉;吃了一顿宴席,却赶跑了娇娜;第一个人来算卦,就听说了让人愤慨的事情。 看来,这一冬的日子不是很好过呀! “汪汪汪!” “喵喵!” 庭院里传来几声狗叫,还夹杂着猫的叫声。亓晓婷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里。狗、猫都有灵性,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阿魅身上虽然搭着龙一的神念,不知道有没有震慑作用。阿魅千万别让狗、猫们给吓住了呀?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阿魅了。只要有它在屋里,她就不害怕。让它来回飘动,其实是为了给她壮胆儿:证明它在她的身边,它的身上还搭着龙一的神念,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嗤!” 阿魅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符。 “这是什么?”亓晓婷拿起符不解地传音龙一。 “这是一张邪符。”龙一传音说:“张老财夫人的病,就是这张邪符闹的。” 一个人一个神,一个在空间外,一个在空间里,用传音商量起事情来: “这么说,她不是被吓的?”亓晓婷惊问。 龙一:“吓是一方面,烧烧香愿为(祷告)愿为就能好。这张邪符镇的她爬不起炕来。只要符在屋里,她多会儿也好不了!” 亓晓婷:“拿掉邪符会不会好起来?” 龙一:“不会的,她已经被折磨的很虚弱,就是拿掉符,没十天半月也好不了。” “真狠毒!不知谁干的?”亓晓婷恨恨地说。 龙一:“这就要调查了。明天你问问张老财,除了赵半仙以外,还请过别的神妈儿妈儿没有?当然,也不能排除买通人扔的。” 亓晓婷:“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龙一:“在墙角落里。上面有大衣柜挡着,要不是阿魅,根本找不到。太隐蔽了。你明天一定要搬出他家。然后让他再找赵半仙给他老伴儿看看,看赵半仙有什么反应。 “嘱咐他不要提及你,也不要把你今晚住在他家的事告诉赵半仙。还和过去一样,该怎样对待赵半仙还是怎样对待他。” 亓晓婷:“如果他再放邪符呢?” 龙一:“该来的终究要来。正好引蛇出洞,知道一个总比没有一点儿线索好。现在夜已深,你再让阿魅到那边老宅子上看看去。” 阿魅出去以后,很快回来了 “那边也有动静,”龙一继续传音说:“在房檩上吊了一个死牛头,两边用皮筋拴着。 “皮筋一边正劲儿一边反劲儿,这样,只要动起来,就没停的时候。只可惜我们没有看到安放的人。天明前,肯定有人取走。不过,抓住了也是个卒。怕你睡不着觉,赶紧回来了。” “张老财这是得罪了什么人了?怎么有这些人算计他?”亓晓婷愤愤道。 龙一:“你要帮他,非下一番功夫不可。” “这个人心肠不坏。就凭他让我住在这里的份上,这个忙我也帮定了。”亓晓婷坚定地说。 龙一点点头:“好了,今晚没别的事了,你赶紧让阿魅在床前飘动,你睡觉。明天一定是个大忙的日子。” 啊!原来龙一把自己的心思猜的清清楚楚。 亓晓婷脸一红,尴尬地不敢抬头。 第五十八章 “酒香不怕巷子深”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亓晓婷在张老财的陪同下,搬到了他借给那个老光棍的宅院里。 这个宅院比较颓废,只有孤零零的三间北房,耳屋和东、西厢房的地基上什么也没有,看来都已倒塌并拆除了。房子也和张老财家的一样,都是砖木结构,万字不到头的窗棂显示着曾经的富裕(茅草房一般都是条状窗棂)。 “这里原是长工们住的地方,长工走了以后,就借给了一个光棍远房叔叔,一个人也不愿拾掇,各处里都乱七八糟。”张老财抱歉地说。 亓晓婷对这处住却很满意:无论多么破旧的房子,也比住在庙里强啊!何况没有别人,自己进空间出空间都不用提心吊胆。 当亓晓婷再次提到房租的时候,张老财把脸一沉:“你要再说这个,我就不让你在这里住了。”亓晓婷只好作罢,心想:他过日子也不容易,只好从别的方面给他补过去了。 上午,张老财果然让大儿媳妇守门市。 日上三竿时分,吴、赖二秀才果然来了,进门就嚷:“店老板,我们要的五种货物有了吗?” 大儿媳妇昨晚听了亓晓婷的说辞以后,夜里与丈夫演练了多遍,早已胸有成竹,连忙笑脸相迎:“两位公子,我家老爷在后院里,你们想买点儿什么货呀!” 吴秀才一脸横肉地问:“他干什么不出来见我们?” 赖秀才接着说:“怕没货躲起来了吧?” “他正在后院替两位生蛋哩。”大儿媳妇微笑着回答。 两个无赖秀才听了笑得前仰后合,姓吴的说:“你们家怎么雄的也会生蛋?”姓赖的接着说:“这回可有好戏看了……”说完两人又笑个不停。 这时,大儿媳妇收住笑脸,盯着两个无赖秀才说:“你们也晓得雄的不能生蛋,却硬要买什么公鸡生的蛋,这不是存心为难我们吗?咱到镇政府去,问问当官的谁见过公鸡下的蛋?” 两个无赖秀才听了这番话,你望我,我望你,一时哑口无言。呆了一会,姓吴的走前一步,厚着脸皮对大儿媳妇说:“公鸡生的蛋我们不买了,但其余四种,贵店可有现~货?嘻嘻……有的话赶紧拿给我们。”说话间两只眼珠贪婪地盯望大儿媳妇那漂亮的脸蛋。 “当然有——”大儿媳妇丝毫也不害怕,只见她回身拿起拂尘用的鸡毛掸子,握在手上以防万一,然后不慌不忙地说: “夫妻和顺软过绵; 兄弟不和硬过铁; 圣人字墨深过海; 父母功劳大过天。 “两位公子,这四种货都免费送给你们吧,请收好!” 说完看见两个无赖秀才呆若木鸡地站着还不肯走,于是顺势用手里的鸡毛掸子,把柜台上的灰尘朝他们扫过去。 这时,两个无赖秀才才如梦初醒,灰溜溜逃出店外,跑走了。 万有杂货铺的牌子保住了,张老财高兴得不能自己,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亓晓婷。 “其实,我昨天晚上考虑了一晚上,”张老财不好意思地?着头皮说:“一个店铺引来这么多麻烦,还不如起的小一点儿哩。我看你有文化水儿,道道也多,你就给我起一个吧。既能说明我卖的货物,还能引来顾客。” 亓晓婷:“你想通了?” 张老财:“想通了。” 亓晓婷:“不别扭?” 张老财:“自己出心改的,不别扭。” 亓晓婷想了想,说:“我看你做买卖就是讲的信用,才给自己获得了好名声。你要真想改,不如改叫‘信誉杂货店’吧。 “‘信’指诚实守信,‘誉’指名誉、声誉。讲求信誉是商业道德的基本规范之一,你做买卖诚实、公平、履行诺言,这个名字对你的店铺最合适不过了。” “这个名字好!”一个等着算卦的副食店老板说:“既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还能证明店铺信誉至上,比‘万有’更能吸引顾客。” 张老财“嘿嘿”一笑说:“你们都说好,又是神算(啊呵,亓晓婷被称为“神算”了)给起的,那我就改叫这个名字了。” 副食店老板又趁机对亓晓婷说:“你也给我的副食店起个好名字吧。这条街上有好几个副食店,什么张记副食店、李记副食店,都是用自己的姓起的名字,太没特色了。” 亓晓婷想了想,说:“你就叫‘好邻居’吧。常言说远亲不如近邻,近邻胜似亲人。店名里包含着浓浓的乡情,人们一走进去,就会感到温馨、幸福。就像邻里间串门一样,来一次下回还想着来。” 副食店老板一拍大腿,竖着大拇指说:“好!这个名字好!我马上就去制匾牌,免得被人抢了先。” 这一来,呙家镇的人们都知道亓晓婷会起名字了,而且新颖、别致,都来请她给自己的店铺、饭馆起名字。 亓晓婷也不拒绝,把前世里自己记得的店铺名饭店名全用上了。什么“好吃再来”(饭店),“好滋味”(饭店),家得福(商店)……都用上了。 人们见店名起的好,既民俗,又有特色,都给了她不菲的卦金。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意识到:前世的经历,在这世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呢! …………………………………… 租赁下这处宅院后,亓晓婷没再去街上摆卦摊儿,把卦帘挂在大门口,就在家里等生意上门。 正应了“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句话,亓晓婷“种桃”露了一手,被传为“神人”,给人们起店名又被传为“知识渊博”,来算卦的络绎不绝。 尤其一些大姑娘小媳妇们,为了看她俊美的面容,搭帮结伴儿地来。问几个稀奇古怪的问题,算算自己的前程,花痴一回,然后嘻嘻哈哈地回去。 亓晓婷暗笑:亏着自己不是男性,要是的话,整天被女人围着,非得花痴了不行。 “先生,给我算算,我那苦命的女儿还能不能回来?” 一个老太太的声音打破了亓晓婷的沾沾自喜。只见老太太六十多岁,声音沙哑,菊花似的脸上写满沧桑。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儿,与老太太的模样相仿,一看就是祖孙俩。 听老太太絮絮叨叨讲述了半天,亓晓婷总算了解了事情原委。 原来,老太太随夫姓人称张老太太,她有一个独生女儿张桂平,小名大平,出嫁两年丈夫就因病去世了。女儿娇娇还在襁褓中,婆家重男轻女,对孤女寡母不闻不问。张桂平生活不下去,抱着孩子回了娘家。 娘家生活也拮据,张桂平连气带愁,得了失心疯。犯病时跑出去再也没回来。 “已经十二、三年了,娇娇都十四了,我想在娇娇出门前把她找回来,让孩子还少一些遗憾。先生,你给算算,她还在人世吗?要找,往哪个方向找?”张老太太说着,眼里转起泪花。 亓晓婷一阵汗颜。心道:你问前程问命运,我根据生辰八字,可以胡诌一气;改店名起名字,把前世所熟悉的搬过来也就是了;这找人问方向可是实打实的,如何给人回答? 亓晓婷只好问了桂花的生辰八字,随即传音给龙一。自己再装模作样地掐着指头等龙一传音提示。 因为是在屋里,亓晓婷没让阿魅再进钱褡裢,而是让她站在自己身后,这样更有利于龙一观察外面。亓晓婷还打手势告诉阿魅,如果有可疑人来,就让它赶紧躲到西里间屋里,然后隔着门帘缝往外看。这样,无论阿魅在哪里,龙一都能看清外面,指导亓晓婷算卦。 “给她说,还在人世。往西北方向找。不可操之过急,要等待机缘。”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鹦鹉学舌:“从卦理上看,你的女儿还在世上。大致方向是西北。但现在冰天雪地的不利于寻找。要等待机缘。机缘一到,你女儿会回来的。” 张老太太脸色一暗,拧着眉头不满地说:“都说等机缘,等机缘,我都等了十多年了,土都埋到脖子里了,我还能等得上吗?”说着拍了拍身边的小姑娘,“再说,娇娇都十四了,也到了说婆家的时候,真心希望快点儿找到她。” 看来,老太太没少找人算卦,并且都是千篇一律。老太太对此说法都厌倦了。 亓晓婷只好用言语相劝,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把老太太哄喜欢。张老太太扔下二十文卦钱,拽起在一旁静听的外孙女走了。 亓晓婷一阵内疚。心道:其实自己就是给人家说了个囫囵白菜,一句实质性的话也没有。自己不能未仆先知,龙一也没说出所以然,当算卦先生实在是蒙人! 亓晓婷正自责,一伙儿农民闯了进来。进门就嚷:“ 半仙大师,救救我们村里的牛吧!”——原来外面已经把亓晓婷传成“半仙”了。 经过了解,亓晓婷弄清了事情的原委: 来人是十里外姬家屯的,这个村里半年前开始丢鸡丢鸭,后来丢猪丢羊,现在开始丢牛了。几乎天天都有庄户人家丢,而且大多都在晚上。 牛是庄户人家的劳动力,丢不得呀!当听说亓晓婷在寿场当着众人的面种出桃树,并且还是个算卦的,便集合起几个人找了来。 第五十九章 卦室就是个大千世界 “我们把情况反映到官府,官府派人下来调查了一番,说是贼,让我们加强防范。我们组织年轻人分批蹲了几个点,牛羊照样丢,还是在蹲点人们的眼皮底下丢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 “后来在村西的葫芦沟里发现了几具牛的尸体,上面有动物撕咬过的痕迹,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些尸体在被撕咬前,都被吸干了血。 “从一具较为完整的尸体上来看,致命的伤口在喉间,找了很多人看,其中有猎人、神妈儿妈儿,都看不出来。 “我们听说了你的神力后,想请你给算算,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也好防范。如果你能给破了,那是再好不过了。我们用一头牛钱付卦金。” 一头牛少说也得二两银子,这对亓晓婷确实是不小的诱惑。不过,那是个什么东西,自己能不能破,她心里真没底,只得如实传音龙一。 “去看看,”龙一传音:“只有看了实物才能断定。这对你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那好吧,”亓晓婷对来人们说:“你们不是说晚上才丢牲口吗,今天晚上我去你们村,天黑赶到。” “我们安排下一辆车接你。”一个农民说。 “不用。你们告诉我方向和村外标志,我自己去。” 亓晓婷走夜路惯了,一个人走起来比马车都快。做牛车还不得把她急死。 村民见她坚辞,知道她有神力,保不住还能御剑飞行呢,也就没再坚持己见。 “我叫颐恒昌,是村长。你到村里打听我的名字或者找村委会都行。”刚才说话的那个中年男子说。又把去颐家屯的路线,村头的标志告诉给了亓晓婷,领着人们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紧接着,又坐到面前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但见她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双手骨瘦如柴。比亓晓婷炼化冥火醒来时也没什么两样。 同病相惜,亓晓婷只看了一眼,便生出一丝儿怜悯之心。 “先生,我有十多天没合眼了。”女人有气无力地说:“我丈夫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和女儿相依为命。最近一段时间,我天天晚上睡觉时,都会梦见屋门无缘无故地自己打开,然后飘进来一个炼丹药的炉子。 “炉子中烧烤着一个人,看不很清楚,很有些像我的丈夫。那人在炉子中痛苦地挣扎,最后烧得就剩骨架了。 “然后那个炉子就过来烧我,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被吓醒,再也睡不着了。每天晚上都是如此,我只要一睡着,就会做这个梦,我现在都不敢睡觉了 “我一个人做这样的梦也就算了,近些日子,我十二岁的女儿也经常做噩梦,总梦见有人要放火烧她。吓醒了以后,我们母女俩就相拥着默默地坐到天明。” “你没找神妈儿妈儿给驱驱邪?” 噩梦缠身,不是心里有鬼,就是鬼妖作怪。这些都是巫婆神汉的职责。亓晓婷道行浅的不是一星半点儿,还不敢涉猎这方面。何况自己是个算卦的,并且还只是个传声筒。 “找了,凡能找到的神妈儿妈儿都找遍了,谁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中年妇女可怜巴巴地说: “那天看见你种桃树,知道你道行了得,便找了你来。看怎样才能破解了我和我女儿的噩梦?” 没办法,咎由自取。亓晓婷只好问了对方的生辰八字,告诉给龙一,然后掐着手指等着龙一传话。 “这个女人有背景。”龙一传音道:“要找出她做噩梦的根源,你需到她家里去一趟。” 天!这不真成了巫婆神汉了吗? 亓晓婷腹排着,又问了她的家庭住址及有关情况。 “我叫言兰竹,夫家姓景,人们叫我景嫂。现在住在辛家村。家里有我和我的女儿景翠花,一个保姆,平时就我们三个人在家里。” “你娘家还有什么人?”亓晓婷问。 寡妇门前是非多。自己虽然是女扮男装,单独与寡妇娘们在一起,也会被人说闲话。尤其对对方不利。 “我娘家离着这里很远,也没人了。” “要破解你的噩梦,需到你家去看看。你看,能不能找个男性在家里,有什么事也好跑跑腿儿!”亓晓婷只好委婉地说。 景嫂脸上一囧,如何猜想不到亓晓婷的话意!想了想,说:“保姆的丈夫在别处打工,你要去,我让保姆把他叫回来。” 亓晓婷:“可以。” 景嫂脸上一喜:“那,你,什么时候去呢?” 亓晓婷:“你保姆的丈夫什么时候能回来?” 景嫂:“明天一早我就让梅婶,哦,就是保姆,去叫他,要没特殊情况,明天下午能回来。” 亓晓婷望了望她疲惫的脸色,说:“我刚才接了一桩别的生意,已经给人说好了。我给你两张符,贴在你和你女儿睡觉的屋里,先踏踏实实睡一觉。我明天下午过去。” 景嫂点点头,撂下二十文钱,拿着符走了。 此时已是夕阳照晚,亓晓婷想收起卦帘,结束一天的忙碌。大门口又走进三个妇女,一个个愁眉不展。 “三位大嫂算卦?”亓晓婷客气地问道。 来者就是衣食父母,亓晓婷不想冷落每一个顾客。 “嗯呐。大师,你算算我们还能不能在婆家待下去?”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妇女说。 亓晓婷:“哦,说说待不下去的原因。” “是这样的,”刚才说话的妇女指着另两个说:“我们是妯娌仨,我是老大,她是老二,她是老三。现在地里没活了,又下了大雪,我们便想到娘家住几天去。 “给老公公一说,老公公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同意了,却又要求的稀奇古怪:让我们一块儿走,对我们说:‘老大家在娘家住三五天,老二家在娘家住七八天,老三家在娘家住半月。同一天走,同一天回来。回来时,老大家从娘家带兜肉包骨,老二家从娘家带蓝骨包肉,老三家从娘家带个纸包火来。每人一样东西,带得不对或是来得早了晚了,都不许再住在婆家了。” 原来,她们是呙家镇上张别古家的儿媳妇。老公公张别古脾气古怪,认为儿媳妇就是侍候公婆的,无论农活忙闲,都应该在婆家住着,由婆家使唤。 一听她们要去住娘家,心里就老大不乐意。但媳妇们累死累活忙了一年,又不好不答应,就用这个法子来刁难她们。 三房儿媳妇都没文化,猜不透老公公的心事。但是,拿不对或是来早来晚“就不许再住在这里了”这句话,着实让她们害怕。 因为平日里公公婆婆待她们不好,一有不是就臭骂一顿,还扬言要休了她们。三人整年累月地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看来这次要动真格的了。如果真被休回去,这可是女人一生中的最大耻辱,今后还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三个人愁的泪眼婆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拿不出主意。老大家说:“咱不如找刚来的那个半仙去,让他算一卦,算算日子,猜猜拿的东西是什么。” 另两个觉得可以,便一同找了来,请求帮忙。 亓晓婷听她们说明了原委,便对她们说: “既然你们的公公叫你们同日走同日来,那就是给你们放了半月的假。你们想,老三家的是半月,老二家的是七八天,七加八不正好是十五嘛。老大家的是三五天,三乘五等于十五,这样一推算,不都是半个月啊。要你们同一天走,同一天回来,绝对差不了。 “至于肉包骨,其实就是红枣。红枣外面是果肉,里面是核,不像肉包着骨头嘛;骨包肉是熟鸡蛋。鸡蛋皮是硬的,里面的蛋清蛋黄都凝固了,很像肉一样。纸包火是纸糊的灯笼。灯笼外面是纸,里面是火,不就像纸包着火嘛。半月后你们就各自拿这个来,看你们的老公公怎么说。” “原来是这样啊!” 三个人一口同声地说。把亓晓婷说的记在心里,撂下二十文钱,高高兴兴地走了。 亓晓婷却哭笑不得:真是百姓百姓,百人百姓。一个卦摊,就是一个大千世界,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都能遇到。怪不得有这么多人沉迷于这一行,除了能糊口以外,还真能接触些新鲜事。 进到空间时,龙一已经把晚饭做好了。煮了一锅嫩玉米红枣棒碴粥,炒了一盘豇豆角和一盘莴笋片,莴笋叶蘸酱,还装了一盘预先煮好的五香花生米。 都是息壤产品,炒菜油也是龙一用息壤生产的花生、大豆、葵花籽,分别榨出来的。他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我们刚刚起步,能不花的钱就尽量不花。” “今天累死了。”亓晓婷一边吃饭一边抱怨:“比走一天路还累,嘴一天都没闲着。” “这就是有名与没名的区别。”龙一笑笑:“你当名人就那么好当呀!” “挣的钱也不少。”亓晓婷说着,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一捧制钱:“娇娜一天也没露面,晚上也不知住哪里,真想给她送过些钱去。” 平时都是三个人一起吃饭,乍少了一个,亓晓婷还真接受不了。虽然娇娜骄横一些,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龙一的亲侄女。亓晓婷可怜起她来。 第六十章 “今晚去打妖怪!” “甭管她,”龙一却不以为然:“这么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何况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亓晓婷:“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受气怎么办?我们连知道都不知道!” “她呀,不给别人气受就是好的了。我最担心的是她给人干仗。不过,让她摔几个跟头倒是好事。省的一点儿道理也不懂。” “你们龙族是不是不拿着孩子当回事?” “与人类比起来,逊色的多。离开母亲的怀抱后,都是让自己自由活动。待长到你们人类上初中的时候,再对其进行法术和礼法教育。” “真羡慕你们龙族!” “等我们有了孩子,你是不是也继承你们人类的遗传,对孩子娇生惯养呀?” 亓晓婷脸一红:“去你的,这得哪辈子的事啊?以后不许你说这个。” 龙一笑笑:“快吃饭吧,晚上还得去捉妖怪。” 一提捉妖怪,亓晓婷心里不由一凛,很快由高兴转向忧愁:“一说捉妖我心里就突突跳个不停。别再妖怪捉不成,我自己反倒被妖怪吃了?” 龙一:“作为小金龙的准夫人,咱不可能这么悲催吧?” 亓晓婷脸一红,嘴一撅:“妖怪可不管你是准夫人还是普通人,逮着就吃呗!” 龙一:“你的防身武器呢?” 亓晓婷:“我不就有两张镇妖符和火焰术嘛。要是个大妖怪,光用符咒不可能镇得住。那个野猪妖,是修士用冥火才烧死的。火焰球打在它身上根本不管用。” 龙一:“你可以带上敖广给你的那把短剑,那个到了神器级别了,定能克敌制胜。” 亓晓婷:“我舍不得用。我现在法力很弱,万一保护不住让妖怪夺走了呢!再说,那上面有避水珠,我还想拿着下到水里去哩。”说着皱了皱眉头,脸上爬上一丝儿担忧。 龙一想想也是:她现在还没有法力,虽然有宝物在身,却不一定能保护的了。而龙王敖广的短剑可是用龙牙炼制的,用来打杀一般妖怪,确实是大材小用。 望了望石桌上的一堆制钱儿,忽然一笑,说:“有了,我们自制一把铜钱剑,你用来防身。这个便宜,没了坏了也不用心疼。” 亓晓婷眼睛一亮:“你会?” “没问题。” 龙一数出一百零八枚制钱,又剪下自己一缕黑发,便全神贯注地拴串起来。 龙一拴串铜钱剑的时候,亓晓婷也没闲着。 今晚是去捉妖怪,再背钱褡裢就有些不合肴相了。她给自己做了一条厚围巾,在前面绣了两颗五角星当修饰,很巧妙地把透视孔隐藏在五角星的正中央,以利阿魅往外观看,也是为了龙一观察外面。 待她做好了围巾,龙一也把铜钱剑拴好了。 “哇塞!与法器店里卖的几乎一样!”亓晓婷高兴地拿起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再看龙一,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原来,拴铜钱剑需要灌注法力。而龙一的法力已经很弱,他是拼着全身的精神力拴串的。虽然没有倒下去,身体却像被掏空了一般。 “龙一,你……”亓晓婷赶紧过去扶住他,“是不是精神力消耗过大?” 龙一点点头,有气无力地说:“不碍事,过一段会好起来的。” “都是我不好。说好不向你要东西的,结果……还是……”亓晓婷说着,眼里转起泪花来。 龙一抚了抚她的头发,微笑着说:“其实,帮你也是帮我。你打杀了妖兽,弄进妖尸改良了石板地,我就能接地气慢慢强壮起来。” “可是,现在你的身体……” 猛然想起上次吃灵石的情况。当时他虚弱的都不能动了,吃了一块下品灵石就站起来了。现在自己手里有一百二十多两银子,何不兑换一块中品的! 亓晓婷想罢,把钱放进钱褡裢里背起,闪身出了空间。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但街上的店铺还没关门,都在点着灯营业。 亓晓婷三步并作两步,风一样来到法器店。还好,店伙计正在上门板,店老板也在柜台上清理一天的账目。 “店老板,我有点儿急事,想与你兑换一块中品灵石。”亓晓婷落落大方地说。 店掌柜:“你拿中品灵石兑换银子?” 兑换业务在他这里时有发生,一般都是拿灵石兑换他店里的银子。银子在市面上通用,可以买任何东西,而灵石只能在他这里买法器。这个镇上除了他这里收灵石,再无第二家。 “不,我要用一百两银子兑换你一块中品灵石。”亓晓婷解释道。 “什么?你要中品灵石?”店老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凡人用银子兑换中品灵石,前所未有! “掌柜的,他就是在伍老财主场院里种桃树的半仙。”店伙计凑近他的耳朵小声说。 “哦,怪不得。”店老板表情平静下来。半仙通妖、通神、通阴阳,有的半仙为提高自己的修为买灵石吞服;有的受妖们之托,为其买灵石也大有人在。这样,他兑换灵石就不奇怪了。 法器店就是为修士开的,店老板不敢得罪衣食父母,只好乖乖地接过亓晓婷的钱褡裢,数银子兑换了一块中品灵石。 趁这功夫,亓晓婷看了店里的铜钱剑,上面的标签标明:下品的二百块(灵石),中品的四百块(灵石)。 亓晓婷吐了下小舌头:哪个她也买不起! 当亓晓婷拿着一块中品灵石进入空间以后,龙一却大发其火:“你知道吗,灵石对我来说,只能强壮身体,对灵力却是杯水车薪。你有多少银子供着我吃!” 亓晓婷也不让步:“杯水车薪总比没有强。何况还能强身健体。你知道嘛,今晚我是去打妖怪,我需要你的指导。你这样病怏怏的,关键时候再掉链子怎么办?我是在为我自己的安全考虑。” 龙一:“谁说我打不起精神来了?我只是坐着指挥你,用不了多少力气。” “不嘛,我就是要你吃!”亓晓婷又使出软磨功:“你要不吃,我去着心里也没底。保不住还没见到妖怪,就被吓吐噜了。”亓晓婷如此一说,龙一还真沉不住气了。心道:那就依了她,别再因此影响她的情绪,消弱战斗力,今晚可是她第一次受雇除妖。便换上一副笑模样:“那就放在桌子上,一会儿我吃下去。天不早了,你赶紧行动吧!” 亓晓婷装作放的样子,当靠近他时,冷不防扑在他怀里。龙一还没反应过来,灵石已经塞进他嘴里了。并捂着他的嘴不让他吐出来。 “你咽下去!不咽我就不起来。” 龙一一来身体虚弱,也确实需要大补;二来觉得再僵持下去,耽搁的也是亓晓婷的工夫。知道眼下也没什么大花销,一闭眼,把灵石吞了下去。 “你知道吗?”亓晓婷爬起来,拿着铜钱剑说:“法器店里的铜钱剑要用下品灵石买的话,下品的两百块,中品的四百块。无论哪一个,一块中品灵石也买不到。” “这个相当于中品法器,你可以大胆去用。”龙一仍然有气无力地说。 “哇塞!中品法器呀!四百下品灵石,相当于四千两银子吔,今晚我赚大发了!“说着给龙一扮了个鬼脸,就要闪身出去。 “带上罗盘。”龙一提醒。 亓晓婷一愣:“我们不是有寻找符吗?” 龙一:“世间的半仙们都是用罗盘寻找,这个更能接近民众。罗盘还能告诉你具体位置。” 亓晓婷点点头,又背起钱褡裢:“早知这样,我就不做厚围巾了。” “再贴到腿上一张神行符,”龙一又说:“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不要让村里的人们等得着急。” 亓晓婷点点头。依着她的意思,她还是愿意徒步走。因为这样能锻炼她的体能,她想尽快让自己强壮起来。但今晚情况特殊,她也只好依着龙一了。 神行符果然有神效,虽然还是在地上行走,速度可就快多了,脚刚一沾地,立时就迈出一大步。要是有人看见,一定认为她在蜻蜓点水似的贴着地皮飞行。只用了三、两分钟的时间,亓晓婷就赶到了颐家屯。 待亓晓婷来到村委会时,办公室里聚满了人,七嘴八舌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见亓晓婷进来,都闭起嘴巴,谁也不说话了。 村长颐恒昌也在。忙与亓晓婷打招呼,又递烟又倒水的,唯恐招待不周。 亓晓婷摆摆手说:“我不会吸烟。时间紧,我们先看看被咬死的牲口去。” “也好。” 颐恒昌把烟放到办公桌上,领着亓晓婷,所有人也都跟着,齐大呼来到一户人家。 牛栏里空空的,庭院的雪地上躺着一头死牛。 “今天早晨发现牛丢了,我们就去田野里转了转。希望能找回来。结果在葫芦沟里发现已经死了。这不,就抬了家来。” 这家的男主人介绍说。 “过去失踪的家畜都是在被吸干了血之后,被野兽吃了。所幸的是,这次只是吸干了血,很可能是找的及时,野兽还没来得及吃哩。” 一个老农补充道。 “大家先别言声儿,让大师给咱看看,究竟是什么咬死的吧?”村长用手势制止住了大家。 第六十一章 鬼婴?煞胎? 亓晓婷蹲下看了看,牛的脖子里确实有两个洞,血就是从这两个洞里被吸走的。洞的边沿有两排清晰整齐的小牙儿印,像极了人类少儿时的牙齿。 “是鬼婴所为。”空间里的龙一传音道:“鬼婴是包括人工流产、胎死腹中,或出生不久即夭折的婴儿亡灵形成的。时间紧,避开众人后我再仔细向你解释。” “是鬼婴所为。”亓晓婷站起身,对人们说。 “鬼婴?”颐恒昌猛地一震,半响,他突然问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老六,你是香官,知道鬼婴是怎么回事吗?” 是香官的男人脸色大变,张了张嘴,紧张得有些结巴:“鬼、鬼、鬼婴?知道。不过,只是书、书上说的。我没见、见过……”香官身子抖得跟糠筛似的,声音压得很低。 “鬼婴是包括人工流产、胎死腹中,或出生不久即夭折的婴儿亡灵形成的。时间紧,我先给大家说个大概,捉了以后再详细介绍。”(啊呵,龙一就告诉给她这些,她想多说也不知道哇!) 亓晓婷见众人都面面相觑。脸上挂满恐怖的色彩。又说:“大家各自看好自己的牲口,免得它趁着夜色再来危害。我到村里村外各处转转。” “我和老六陪着你。”村长说:“他是半撇子香官,能给人看个虚病小孩子吓着什么的。” 叫老六的人瞪了村长一眼,赶紧拿起烟来点燃。 亓晓婷看到他的手抖的很厉害。 “不用,”亓晓婷摆摆手:“那物一定很警觉,人多了反而会更深地隐蔽起来。有需要大家帮忙的,我会来通知你们。”说完,也不管人们的诧异,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怎样发寻找符呢?”避开人们的视线后,亓晓婷赶紧传音问空间里的龙一。 寻找符是一张普通的符纸,要寻找什么,必须用意念告诉它要寻找的物体特征。否则,要么发动不起来,要么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半空里乱转。 龙一传音:“你脑海中想象着怪模怪样的五、六岁小孩子的模样就行。” 亓晓婷如法炮制,想象着一个大头颅、小身子、五官像包子一样凑在一起的光头小孩儿,点燃了一张寻找符。那符就像带着荧光粉的蝴蝶一样,飘飘摇摇,向西南方向飞去。 亓晓婷紧跟其后,边走边对龙一说:“现在没人了,你给我说说鬼婴的事,我对这个一点儿也不了解。” 龙一:“刚才对你说过:鬼婴是包括人工流产、胎死腹中,或出生不久即夭折的婴儿亡灵形成的。 “鬼婴非人非鬼非神非魔,是停留在阴阳界间的一种物体。直到其本身阳寿尽后,才能正式列入鬼魂,从新投胎。” “每一个胎死腹中的亡灵都经过这个过程?” 亓晓婷问道。 龙一:“不是,这类亡灵也分为许多种,如果没怨念,也会和普通鬼魂一样,很快就会到阴间去报到。 “但由于它们还没见天日就丧命了,尤其是被强行打下来的,常常产生怨念。如果它的前世是寻常百姓的亡灵,有怨念也不会很大,即使变成了鬼婴,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大不了过些年阳寿尽后再次轮回罢了。 “有一种极恶的亡魂所化的鬼婴,危害可就大了。所谓极恶亡魂,便是那种生前坏事做绝,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占全了的下三滥。 “这样的人注定不得善终,死后下了地狱,受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苦,终于赎清了满身的罪孽,有机会重新当人了,不曾想十月还没满就被打掉了。这种鬼婴怨念最大,一致无法化解。 “由于它们一心想报复人类,便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生存下去。一开始是吸食身边一些小动物的血,渐渐长大后小动物满足不了自己了,就吸食牲畜的血。只要血食供应的上,它们就如同寻常儿童一般的长大。” 亓晓婷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你是说,今晚我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成形的鬼小孩子?” “可以这样说。但它与小孩子绝对不一样,肯定是怪模怪样的那类。如果还只是鬼婴,这个好对付,用铜钱剑就能把它杀死。就怕它已经变成了煞胎,你的难度就大了。” “煞胎?”亓晓婷惊怵的声音都变了:“煞胎与鬼婴有什么区别?” “这样给你说吧:如果把鬼婴比作鬼的话,那煞胎就是妖了。不过,这个得等它长成~人形以后,才能由鬼婴变成煞胎。” “变成煞胎以后,仍然还存在阴阳两界之间。但这时它已经有了危害的能力,有的便开始实施报复了。” “这么厉害!”亓晓婷战兢兢地说。 见亓晓婷吓得够呛,龙一又往回拾:“但是这种煞胎形成的几率一般很低,大概在二十万分之一左右,所以自古以来都没出现过几个。你先别害怕,是鬼婴不假,但不一定变成煞胎。我这样说是为了让你掌握这方面的知识,免得你在人们面前没有说辞。” 亓晓婷:“那你估计今晚是不是呢?” 龙一:“根据它现在只是吸食牲畜的血液,估计不是,还介于鬼婴和煞胎之间。” “如果恰巧昨天晚上是它最后一次吸食牲畜的血液,而今天晚上已经变成煞胎了呢?”亓晓婷颤抖的声音都变调了。 第一次受雇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她要说不害怕那是假滴。 龙一“嘿嘿”笑了笑:“咱不可能这样悲催吧!不过,事已至此,只有见了才能确定。你身上有铜钱剑,有镇妖符,即便是煞胎,也蛮能对付。不要怕,实在不行就闪进空间里来。” 亓晓婷把嘴一掘:“人家是第一次被雇除妖,要是完不成任务,以后谁还相信我呀?” 龙一鼓励道:“所以你要大胆,要勇敢地去面对。不是对你说过嘛,无论是妖物还是鬼物,都是欺软怕硬,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只要你心里装着必胜的念头,就一定能战胜它。” 忽然,前面有个白影,脚不沾地地飘着向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鬼!” 亓晓婷惊怵地传音龙一。 对鬼亓晓婷不陌生,她的围巾里就有一只。但在夜晚空旷的田野里见到,不由的还是吓了一跳。 “这不稀奇。”龙一说的却十分轻松:“田野的夜晚少遇不见,你不怎么样它,它也就不怎么样你。先时在路上也碰见了几个,你走的快没注意到,不也没事吗?” “你是说上颐家屯来的时候?” “对。过去走夜路的时候,也肯定遇见过。因为那时你还没有打开冥眼,所以不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愿给你打开冥眼的原因。今晚你又用柳叶擦眼了不是?” “我为了看见阿魅,两个时辰抹一次。” “还是的,能看见阿魅,你就能看见别的鬼。” 果然,说话间那鬼已经飘了过去,只是望了亓晓婷一眼。 “嗡……” 亓晓婷正害怕着,罗盘忽然轻轻地响了一下。亓晓婷拿出来一看,罗盘针指着东南方向快速地抖动着。 “有妖兽。”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心里一凛:今晚这是怎么了?一个鬼婴还不知对付得了对付不了,遇见了个鬼魂吓了一跳,现在又出来个妖兽。是不是今晚自己凶多吉少? “怎么办?”亓晓婷胆颤地问道。 “打杀了它!”龙一命令。 亓晓婷:“我……像那个鬼魂一样,不搭理它不行吗?” 龙一:“一个很好的练手机会。” 通过阿魅,龙一已经感觉出这是个一阶的小妖兽。亓晓婷只是打杀过老鼠、蚰蜒、壁虎、潮虫之类的小东西,让她去面对已成气候、很可能已经接近煞胎的鬼婴,确实有些难度。先让她打杀个小妖练练胆儿,会增强她的自信心。 “先把镇妖符拿在手里。”龙一下命令。 亓晓婷没办法,一手拿着镇妖符和罗盘,一手拿着铜钱剑,顺着罗盘指的方向,胆战心惊地来到一墩红荆疙瘩跟前。 “噌……” 一只黄鼠狼从红荆疙瘩下面跃起,看了看亓晓婷,撒丫子就跑。 “就是它!赶紧拍镇妖符。”龙一又下命令。 亓晓婷见是个比家猫大不了多少的小动物,立时也来了精神,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去(此时她已经摘掉了神行符)。“啪!”将手里的符纸拍在了黄鼠狼的身上。 黄鼠狼就地打了个滚儿,起来再跑时,已经是爬了。 “用铜钱剑打杀。”龙一又指挥。 亓晓婷想也没想,抡起铜钱剑,照着黄鼠狼的脑袋打了下去。 黄鼠狼的脑袋立时开了花,四条腿抽搐了一会儿,便一动不动了。 “打死了!我打死它了!!!”亓晓婷颤抖着声音说道。这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亲手打杀比老鼠还大的野生动物,据说还是妖兽,很有种想哭的感觉。 “奠定信心吧,” 龙一鼓励道:“妖兽可不给你讲温良恭俭让,在它面前必须奠定必胜的信心。相信自己:能打杀第一只,就能打杀第二只。能打杀妖兽,就能打杀鬼婴!” 第六十二章 种桃树引煞胎出井 亓晓婷点点头,手抚着黄鼠狼的皮毛,把它收进了空间。同时自己也跟了进来。 她要亲自验证这是不是妖兽!在她眼里,这就是一只黄鼠狼。她担心龙一为了鼓励她,用一只普通小动物让她练胆儿。 果真是妖兽。 亓晓婷很快在它的腹腔里找到一粒儿杏核般大小的内丹,并且在取内丹的同时,它的身躯已经开始融化了。 啊呵!打杀妖兽就这样简单呀!亓晓婷高兴起来:第一次打杀比老鼠大了十多倍的妖兽,劲儿也没费,看来先时的担心多余了。还白浪费了自己一会儿感情。 亓晓婷冲龙一讪讪一笑,赶忙闪出空间。 这一耽搁,寻找符不见了。亓晓婷忙又点燃一张。好在这符自己会画,用着不心疼。 寻找符又飞了起来。不大一会儿,落在了一片雪地里。 亓晓婷赶紧走过去,一眼废弃的枯土井呈现在眼前。井沿的雪被蹭落了很多,周边也很凌乱,但看不见脚印。 “难道在这里面?”亓晓婷指了指井口,传音问龙一。 “很有可能,要不寻找符不会落在这里。你可以让阿魅到里面看看。”龙一传音回道。 亓晓婷解开围巾,放出阿魅,对它说道:“你到里面去看看,如果有什么,不要惊动它们。看清赶紧回来。” 阿魅点点头,飘了进去。 阿魅虽然不会说话,却能听得懂亓晓婷的语言,也知道自己的使命,并对搭上龙一的神念沾沾自喜——一个鬼魂,能以为一个尊贵的神兽服务,它觉得无比自豪。 亓晓婷也十分看重它。一来它对亓晓婷有救命之恩,再一个是它乃龙一观察外面的眼睛。怕它出别的意外,每有出门,都要把它封在围巾或者钱褡裢里,并给它设了个小结界,出来进去,都得亓晓婷亲自动手。 值得一提的是,小结界就是阿魅的一个小天地。躲在里面,也可以随着亓晓婷进入空间而不感到害怕。这让亓晓婷省事不少,出来进去,不用特意摘、戴围巾了。 “果然在这里。”不待阿魅出来,龙一便传音亓晓婷:“不过,今晚你可能要有些麻烦。这井里很奇怪:不但有鬼婴,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穿的很腌臜,目光也很呆痴,看样子神志不清。 “而且,这个鬼婴有五、六岁样子,已经接近煞胎。它们的身子底下都铺着枯草,旁边有一堆骨头。看样子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了。” “接近煞胎是不是说已经成了煞胎?” 亓晓婷惊怵地问。 龙一:“你可以这样认为。拿它当煞胎对待。” 亓晓婷:“那骨头是人骨头还是动物骨头?” 龙一:“看不很清,好像是动物的。” 亓晓婷:“你确定里面的妇女是人类?” 龙一:“这个差不了,她身上没鬼气也没妖气。” “枯井里怎么会有妇女?还和煞胎在一块儿?”亓晓婷好奇又震惊。 龙一:“确实是个迷,你小心一些,别伤着了她。” 天爷!自己连鬼婴什么样都没见过,过去也没听说过,今晚一下就遇见个煞胎。 悲催的是,里面还有一个中年妇女!要是光煞胎的话,用火焰术把它烧死在里面也就行了,可人命关天,总不能打杀一个煞胎再捎上一条人命吧! 亓晓婷走过去,想发火焰球探视,却被龙一制止住: “不要惊动它。想办法把它引到地面上来,你才能打杀它。它知道了你的存在,今晚就不出来了。” 亓晓婷吐了一下小舌头:一步没问,差点儿铸成大错。逮住它虽然是早晚的事,在雪地里待一宿也不是好受的不是! “怎样才能把它引出来呢?”亓晓婷离开井口二十来米远,收起阿魅,传音问龙一。 既然龙一不让惊动煞胎,阿魅是鬼奴,万一身上的鬼气影响到它,或者忍不住擅自行动,岂不也能因小失大?!为了它的鬼气不外露和不让它自己出来,亓晓婷在它待的围巾里又加了一条咒语。 龙一:“你想想,五、六岁的小孩子喜欢什么?最好让它听到闻到或者看到,还不要说话。开动脑筋想想,我想你在这方面比我强。” 能听到闻到或者看到…… 亓晓婷真的开动脑筋想了起来。 悲催的是,自己身上除了罗盘和铜钱剑什么也没有。而这时的罗盘针,正抖动着指向井口,还发着轻微的“嗡嗡”声。 两样都是法器,一个也不能摆在外面。 用什么引出它来呢? 猛然想起在伍老财主看台前种桃树的情景——对呀,鲜桃飘出来的香味儿能闻到;桃树上结的桃子能看到;风吹树叶能听到…… 那就在井口旁边种一棵桃树,让树枝伸到井口上面。粉红的大水蜜~桃,就是食肉动物也会馋涎欲滴,别说它一个鬼孩子了。 还有那个中年妇女,要是自己爬出井口,那就万事大吉了,再打鬼婴就少了忌讳不是。 忽然又想到:现在虽然是夜晚,但还不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路上保不住有夜行之人。如果让他们看见了,再跑过来看稀罕,或者把村民也引了来,场面就无法掌控了。 那,何不用息壤口罩把井台罩起来,形成一个封闭的小空间。既避开了路人,鬼婴上来后还跑不掉。 亓晓婷主意拿定,心里想象着小房间的样子,意念一动,息壤口罩立时暴涨成一个十平米大小一人多高的圆形“房间”。亓晓婷又用意念固定住,这样,整个井台被罩在里面。 外面虽然有月亮,经息壤薄片这么一罩,里面暗了很多。亓晓婷又闪进空间,拿出一支蜡烛点燃上,圆“房间”里立时明亮起来。 亓晓婷之所以用蜡烛而不用夜明珠,这也是她的精细之处:夜明珠她只有三颗,一旦自己打不过鬼婴而让它把夜明珠抢了去,自己损失岂不更惨了! 蜡烛就不同了,随处可买,而且价钱不贵。 亓晓婷又到外面看了看,外面看不见亮光,只看见一个大土堆,在雪地里比较显眼。不过,远处里就看不见了。 亓晓婷很满意,开始取出息壤,扔在井口的一侧,推动意念种桃树——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地上息壤的暴涨,息壤“房间”也随着增大起来,待地上的息壤暴涨成两平方米又聚成小坟头大小时,息壤“房间”也增到五十多平米,成了一间宽敞的圆形大“厂房”,在里面张跟头都可以。 “告诉过你,用息壤种植物的时候,不能同时戴息壤口罩,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空间里的龙一传音说,声音里带着笑意。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只好接受这个事实。至于房间的大小有什么利弊,她现在还不知道。只是觉得空旷了些。 片刻之后,桃树结满了粉红的歪嘴大水蜜~桃。由于离着井口近,有一枝还伸在了井口的边沿,在井里蛮能看得见。 当鲜~桃飘出浓郁的桃香后,亓晓婷又用意念把桃果固定在桃枝上,让其牢固地“长”在井口一侧,以利吸引井中的鬼婴。她自己则藏在息壤“墙壁”的皱褶里,观察着井口的动静。 工夫不大,从枯井里慢慢爬上来一个光头光身子的小孩子,五、六岁的年龄,肤色很黑,肚皮和四肢、手上、脚上,长着一层银灰色的疮痂,像极了亓晓婷见过的牛皮癣。 最让亓晓婷看不顺眼的是它的脑袋,圆圆的像个皮球,耳朵鼻子像按上去的,眼睛很小还是对眼儿,嘴却很大,几乎占了多半张脸。说它是蛤蟆嘴一点儿也不为过。 然而,它的四颗门牙却如铁钉一般露在嘴唇外面,足有三寸来长。 “是煞胎!” 空间里的龙一见状,也倒吸了一口气:“正像你说的那样,它吸食了最后一头牛血后,已经变成了煞胎。不出三、两天,当它的皮肤变成肉皮色,就开始危害人类了。今晚杀它正是时候。不过,你要注意着点儿。” 亓晓婷点点头。此刻她已经顾不得害怕了:妖物就在眼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紧紧地盯着那物,不敢有丝毫大意。 那煞胎也十分机警,在井口观察了半天,认为确实没危险了,才离开井口,在井台上跳跃着够树上的桃子。 那桃树一人多高,成年人伸手就能摘到。但它只有五、六岁光景,即便跳起来,也摘不到。 大概已被鲜桃勾起了食欲,或者觉得好玩儿,煞胎又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小心翼翼地离开井口,向桃树走过去。 亓晓婷见它离开井台,忙用意念将“圆房”往前移了移,把枯井挪到了息壤“墙壁”外面。 龙一说枯井里的中年妇女是人类,亓晓婷便深信不疑。她自己上来了也能给她一次逃生的机会不是! 煞胎感觉出“房子”在动,回头一看没了井口,也顾不得上树摘桃了,“哇哇”大叫着跑回来,对着遮住井口的“墙壁”又踢又踹。 亓晓婷一看是时候了,一手拿着铜钱剑,一手拿着镇妖符,快速地冲了过去。 第六十三章 战煞胎 煞胎见有人来了,手里还拿着震慑魂魄的法器,吓得撒丫子就跑。并且奔跑的速度相当快,亓晓婷使出百米冲刺的劲头也追不上,总是差着两、三米远的距离。 一人一煞胎在“房间”里转开了圈圈。亓晓婷往回截,它就转身往回跑;亓晓婷站住喘息,它也站住喘息,与亓晓婷总是保持着三米多的距离,让亓晓婷剑刺不着,符纸贴不上。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知道大房子的弊端了。但她也不敢往回收,怕掌握不好再让煞胎跑喽。 光这样转圈圈也不是个办法呀!亓晓婷性急了,使出吃奶的力气紧跑几步,待距离拉近到两米来远的时候,将手里的铜钱剑狠命向煞胎投了过去…… 然而,还是被它巧妙地躲开了。 更悲催的是,铜钱剑没了阻挡,“噌”一下钻出了息壤“墙壁”。 原来,息壤有韧性,不怕压不怕踹,最怕用利器扎。只要扎破了就是一个洞,亓晓婷不用咒语捏合不拢。 大敌当前,这就等于战场上丢了武器。亓晓婷吓出一身冷汗,并为自己的失误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气得在地上跺起脚来。 空间里的龙一也大吃一惊:你扔什么不好,说什么也不能把武器扔出去呀!看来,这丫头没一点儿实战经验,今晚还真得让她吃点儿苦头。 煞胎见对方丢了法器,胆子大了起来。“桀桀”冷笑了两声,站在原地不动了。 “扔镇妖符!往地上扔,扔的到处都是。”见亓晓婷傻傻地愣在那里不知怎样好了,龙一又传音指挥道。 亓晓婷恍然大悟,拿出一把镇妖符,边扔边向煞胎靠近。镇妖符扔的很不规则,每一张都隔开一定的距离。 这一招果然奏效,煞胎又往前跑起来。当它跑到有镇妖符的地方时,不敢踩,要么绕过去,要么蹦过去,这样一来,它的速度慢了很多。 亓晓婷又将一把镇妖符拿在手里,想追过去直接拍到它身上,然后用火焰术烧死它。 没有办法,铜钱剑投出去了,她现在只有依靠自身掌握的法术了。 就在亓晓婷追到跟前就要拍上去的时候,那煞胎忽然“嗷嗷”怪叫了两声,竟然像一个癞蛤蟆一样蹦了起来,并向着亓晓婷扑去。 亓晓婷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它给扑倒在地。两只长满疮痂的胳膊死死搂住她的脖子。 亓晓婷一阵恶心。更悲催的是怎么挣扎也没能挣扎起来,一人一煞胎在雪地上滚起来。 滚着滚着,那煞胎忽然张大了嘴巴,照着亓晓婷的脸蛋儿就要下口。 我靠,这嘴张得也太夸张了吧:竟然大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两边差不多已经裂到了耳根,四颗门牙闪着森森白光。这要一口咬下去,亓晓婷的半张脸就报销了。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忙把头扭向一边,躲开了那张恶心的臭嘴。一只手从背后把镇妖符拍到它的头上。 “噗”的一声闷响,那煞胎一激灵,立马从亓晓婷身上滚落下来,就好像皮球一样,“骨碌碌”滚到了息壤墙壁下面,身子抖动着,看上去受伤不轻, 亓晓婷忙爬起来,捡起地上散落的镇妖符又向它走过去,人还未到,镇妖符就投在了它身上。 那煞胎忽然张牙舞爪大叫起来,声音难听的不行,比猫头鹰的笑声要瘆人十倍不止。 亓晓婷知道息壤“墙壁”不隔音,怕它的叫声再把过路的人引过来,忙祭出火焰球砸过去,想用明火烧死它。 那煞胎又像个蛤蟆一样蹦了起来,避开了亓晓婷的火焰球。但是它刚一闪身的时候,亓晓婷已经走到了它身边,把右手伸成剑指,嘴里默念剑指咒,使出浑身力气猛然向它的腹部刺去。 “噗嗤!” 亓晓婷的右手竟然完全刺进了煞胎的肚子里。 “啊!” “啊!” 亓晓婷和煞胎同时惊叫起来。 煞胎没想到自己修炼出来的不坏之身竟然让这个年轻人用手指头就给捅了个大窟窿; 亓晓婷本想狠狠戳它一下子,把它打成内伤。没想到剑指咒竟然这么厉害,跟扎豆腐一样就进入了煞胎的肚子。 那冰凉滑腻的感觉着实让她恶心,更甭说对方是一个鬼婴——一个没见过天日的死孩子。她的惊叫是连恶心带吓发出来的。 更悲催的是,亓晓婷的手竟然被卡住——抽不出来了,一人一煞胎跟粘在一起一样,怎么也分不开了。 近在咫尺,那煞胎张着比香蕉不小的大嘴,表情十分痛苦的大喊,声音“嘎哈嘎哈”地震得亓晓婷耳朵直疼。为了摆脱它,她只有拼命往回抽手。 但她越使劲往回抽,那个煞胎叫的声音就越大。音量比杀猪场里抬上屠桌的猪的叫声一点儿也不小。 这可急坏了亓晓婷,忙用一只脚踩住它的一条腿,然后猛力往回抽手。 这一来不要紧,那煞胎好像疼的发狂了一般,也顾不上叫唤了,竟然一把抓住了亓晓婷的肩膀,然后照着亓晓婷的脖子咬来! 亓晓婷眼疾手快,忙用左手一挡,顺势也抓住了它的脖子。 然而,鬼东西力气还很大,脖子被抓住了,依然不依不饶地挣扎着要咬,亓晓婷一个没注意,肩膀被它狠狠咬住,立时便有鲜血流了出来。 亓晓婷疼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咬紧了牙倒抽了一口冷气,才没喊出声,不过人却跳了起来。 这一跳,亓晓婷的脚便离开了煞胎的腿,那煞胎显然已经疯狂了,它就像一帖狗皮膏药似的,贴在了亓晓婷的身上,两手抓着她的肩膀,两腿老树盘根一样盘在她的腰上,嘴里拼命地吸食着她的血。 此时亓晓婷也顾不上害怕顾不上疼了,大喊了一声后,伸出左手死死地扣住了煞胎的脖子,然后玩儿命地往外拉,想把它的嘴拉离自己的肩膀。。 然而,经这一伤一用力,亓晓婷体内的蛇毒复发了。顿感五脏六腑燥热,浑身像有万把钢刀猛刺一般疼痛。 “一定要坚持住!”亓晓婷暗暗告诫自己:“此刻要是倒下去,自己就交代给这个死孩子了!” 亓晓婷知道自己已不是煞胎的对手,身上又没带着龙涎草药水解蛇毒。便想趁着自己清醒之时,赶紧闪进空间,把对方交给龙一处置,自己也好喝些龙涎草药水保住性命。 沮丧的是她进不去了。 一是煞胎身上有煞气,她的手又在它的肚子里,与把她捆绑住没什么两样。 再一个是:亓晓婷不能把比自己力量强大的敌对方带进空间。 煞胎比她强大与否不知道,关键是现在她正蛇毒发作,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更甭说法力了,自是出于败势。 “我命休矣!” 亓晓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感觉肩膀上一松,疼痛减弱了许多。亓晓婷睁眼一看,身边多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她的两只手正死死地掐着煞胎的脖子。 亓晓婷也顾不得问少女是谁了,趁着这机会,用左手拽住煞胎的腮帮子使劲儿往后一推——煞胎的嘴从亓晓婷的肩膀上被拉开了,却拽下了一块肉皮,疼得亓晓婷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最主要的是赶紧把手从这个死孩子的肚子里抽出来。趁着少女还掐着煞胎脖子的时候,亓晓婷忍着浑身疼痛把它摁在地上,一只脚踩着两条腿,然后使出全身力气,往外抽自己的右手。 那煞胎疼的如同杀猪般嚎叫,而亓晓婷的动作像极了从活物肚子里往外掏场子。 亓晓婷的胳膊被拽的生疼,右手仍然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少女问道。 “被卡在肋条骨里了。这死孩子的骨头特别硬。”亓晓婷气氛地说。 少女大概见煞胎被踩住,暂时不能对亓晓婷造成威胁,便停止掐喉咙,用手撕拽起亓晓婷右手边上的肌肉和肋骨来。 煞胎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叫。由于亓晓婷踩着它的腿,也起不来,舞动着手臂扭动着身子,不让少女撕拽。 这一扭动,再加上少女已经撕开了一道小缝隙,亓晓婷的右手竟然有些松动了。她忙用尽全力往外抽,“噗”的一声,右手终于又恢复了自由。 那煞胎疼得在地上剧烈颤抖起来。 亓晓婷也浑身疼的蹲在了地上。 但也只是一瞬间。亓晓婷杀煞胎心切,忍着疼痛甩了甩右手上滑腻如油脂的脏东西,想捡起地上的镇妖符(此时她身上已经没有镇妖符了),拍在煞胎的脑门上。 在亓晓婷看来,此时它已经重伤,如果再贴一把镇妖符到脑门上,不立即毙命才怪哩! 然而,亓晓婷估计错了,就在她哈腰贴符纸的时候,那煞胎好像回光返照一般,又好像要与她同归于尽,猛然间跳了起来,两只手又紧紧地抓住了她的两个肩膀,而且一只手正好抓在刚才的伤口上,伸出舌头照着她的脖子刺去。 亓晓婷疼的身子猛一抖。这一抖让她慢了半拍,那鬼物的舌头已经触到她的喉咙了。 第六十四章 井下的女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少女用手紧紧攥着煞胎的舌头,咬着牙使劲儿往一旁拉。而她的虎口处有鲜红的血液流出,亓晓婷知道那一定是被煞胎的舌头刺破的。 亓晓婷眼一热,忙把手里的镇妖符拍在煞胎的脑门上。 煞胎被镇住了,掉到地上抖作一团。亓晓婷又连续扔过去几个火焰符,把它罩在一个大火堆里。 “这火烧不死它。”空间里的龙一传音说:“你赶紧进来拿草药水,姑娘为救你受了伤。” 亓晓婷忙对少女说:“你稍等等,我拿点儿药水,去去就来。”说完,闪身进了空间。 虽然少女是外人,又不知道来历,但救人性命比保守秘密又重要的多了。此刻亓晓婷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龙一首先让亓晓婷喝了一杯龙涎草药水:“再不喝,你自己的性命难保。”然后递给她一个杯子:“这个给那个姑娘上药水。”又把一把镇煞符放到亓晓婷手里,说道:“把铜钱剑找回来,破了它的鬼门,再把这镇煞符贴在它的头顶上,它就魂飞魄散了。”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忙闪身出来。给少女抹了龙涎草药水:“你先休息一会儿,我找铜钱剑结束它性命。”说完,从铜钱剑钻出去的地方,撩起息壤“墙壁”寻找铜钱剑去了。 然而,外面的情景把亓晓婷惊呆了:明亮的月光下,村长带领着十几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有的手里拄着铁锨,有的拿着铁镐,有的还扛着粗粗的木棍,都站在“土堆”旁边,神经紧张地注视着“土堆”里面的动静。 原来,村长见亓晓婷很长时间不回去,一是担心她镇不住妖怪吃亏,好劝住她另请高明;再一个是担心她受伤后倒在雪地里回不去,冻一宿也能要人性命不是。 基于这些考虑,村长便召集了村里十几名大属相的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扛着铁锨铁镐或者拿着木棍,赶过来查看究竟。 结果看到了凭空长出来的大“土堆”,听到了里面的打斗声。 他们都没有法术,不敢贸然进去。只好站在外面倾听里面的动静。 还好,光听到了里面“嘎哈嘎哈”的怪叫声和夜猫子般的笑声,听不到“半仙”呼救的声音,知道“半仙”没有出事,也就静静地站在“土堆”外面,观望着事态的发展。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真把人们惊动来了。亓晓婷惊诧过后,双手抱拳向大家作了一个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我还有点儿小事,处理完了就跟大家一块儿回村里。”说完拾起地上的铜钱剑,又忙回到里面。 煞胎身上的火焰符已经灭了,亓晓婷发现煞胎身上的皮肤只是被烤红了些,一点儿伤也没有。而它却双眼紧闭,仿佛死了一般。 原来煞胎想用装死来蒙混亓晓婷,让她认为自己被烧死了,等亓晓婷走了以后,它再躲进枯井里疗伤。 亓晓婷也如梦方醒!看来普通的火焰对它一点儿作用也不起,亏着龙一提醒,要不然等它在火里养足精神,说不定又是一场恶斗。 又想起今天晚上的种种,想起现在还在疼痛还在流血的肩膀,亓晓婷心一横牙一咬,举起铜钱剑,使出全身力气,对着煞胎的脑袋砸了下去。 那煞胎随即睁开眼睛,怔怔地望了望铜钱剑,身子竟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嘴里又发出“嘎哈”“嘎哈”的响声,不过这一回很不利索,就像行将就木的人有痰咳不上来也咽不下去的那种。 亓晓婷一不做二不休,又用铜钱剑尖顺势一划,划开了它的额头鬼门。这一下煞胎抖得更厉害了,并渐渐地变成了抽搐,眼看着一阵儿不如一阵儿。 知道它已经不行了,亓晓婷这才顾上身边突然出现的少女。 然而,哪里还有少女的影子??? 亓晓婷惊得目瞪口呆。 “别傻了,人家已经走远了。还不快贴镇煞符。”龙一传音道。 亓晓婷手里举着镇煞符,望着少儿形的身躯,却怎么也拍不下去了。 想想这物也确实挺委屈的,虽然前世坏事做尽,但是已经在地狱中受了不知道多少苦头,洗净了一身的罪孽后,好不容易熬出头了,有了能重新做人的机会,满心欢喜地进了轮回圈,没想到还没长成~人,就被打下来了,这事搁谁身上也憋气,它这样做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赶紧拍了符进来。”龙一传音道:“你的肩膀再不能流血了。” 亓晓婷猛然惊醒:对呀,它本是一妖物,如果今晚上不是那个少女进来帮忙,倒在地上的是自己而不是它了! 今晚自己可是受雇来杀它的,外面还有十多个人在等着自己的好消息呢。 亓晓婷这么一想,头脑一下清醒起来。“嘭”的一声,将手里的镇煞符拍在它的头顶上。 只见煞胎身子猛一颤,随即双腿慢慢蜷曲起来,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小身子弓成一只大虾,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缩小,不大一会儿,便缩成一个不足一尺大小的大头小身子、没有发育成熟的胎儿。 亓晓婷传音对龙一说:“外面有村里的人们,我处理完了外面的事再进去。” “不行!”龙一厉声喝道:“你打算把你身上的血全流干是不是?” 亓晓婷不敢违抗,只好捡起给少女抹药的那个杯子,想自己给自己抹抹也就行了。哪知捡起来一看,里面一点儿也没有了。原来刚才放的匆忙,杯子倒地,里面的药水全洒了。 只好乖乖地闪进空间,解开纽扣将受伤的肩膀露出。可能有布丝儿嵌进肉里,疼得她浑身一抖,不由自主地“哎呀”了一声。 龙一心疼地望了她一眼,用温热的湿毛巾擦了擦伤口。直到这时他才看到,伤口都深到骨头了,现在还往外流着血。 他赶紧吐上一口唾液,并用手指抹均匀,又往伤口上垫上一块干爽的棉布,和蔼地说道:“没事了,出去应付村里的人们吧。” 亓晓婷顿感轻松了不少,忙闪身出了空间。 秘密被人们看到,亓晓婷有些发窘。但怎样也得面对。她先用意念把树上的桃子摘下来,——这个她想犒劳守望在“土堆”外面的人们。大冷的夜晚,人们为了关心自己才挨冻,就凭着这份热情,自己也得有所表示不是! 当她再收种桃树的息壤时,息壤“房间”也随之变回了口罩。亓晓婷和一堆鲜~桃、蜡烛,还有那个已经缩小成巴掌大小的鬼物,全部暴露在人们的面前。 亓晓婷尴尬地裂了一下嘴,对人们说:“那鬼物藏在井里,为了引出它来我种了一棵桃树。大家都拿两个鲜桃吃吧。” 村长眼尖,一下看到了那个正在缩小的鬼物,战兢兢地指着说:“你打杀的就是这个?” 亓晓婷点点头:“不用怕,它已经魂飞魄散,一会儿就消化了。大家拿桃,天气太冷,一会儿就冻了。” 此时空气里还弥漫着浓郁的桃香,鲜~桃的诱惑冲淡了人们的恐惧心理儿,都过去抢着拿桃。一开始一人拿一个,见后来有拿两个的,又回去拿了个二来来。 最后剩下十几个,村长撑开棉袍的前大襟,让人们给他拾在里面,说是村委会里还有人,让村干部们都尝尝鲜。 在人们拿桃的时候,亓晓婷在枯井周围转了转,没发现有中年妇女,也没发现新留下的脚印,知道那妇女还在井里,又对大家说: “还有一件事得麻烦大家,枯井里还有一个中年妇女,可能神经不大正常。有谁去村里搬个梯子,我们把她弄上来。” 人们闻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井里怎么会有人?” “是啊,冰天雪地的,冻也冻死喽。” “三老太太收留的那个疯女人走失好几个月了,不会是她吧?” “好几个月了,饿也早饿死了,不可能是她。” “要是个鬼魂呢?她的鬼魂。” “没听说神经不大正常吗?人傻鬼也傻呀?” “肯定是人!半仙说的话还会有假?!” “…………” 村长颐恒昌高声制止住人们,然后说道:“今晚咱是请半仙来给破事哩,一切都听半仙的。这样吧,二臭、三蛋,你两个去搬我家里的梯子;狗剩和歪歪,去搬狗剩家里的梯子。再拿几根粗麻绳来,万一一个梯子不够,也好接起来。到底是什么,弄上来不就知道了。” 年轻人办事利落,工夫不大,梯子就扛来了。果然一个梯子不够,又用麻绳把两个梯子接在一起。 井口黑洞洞的,里面更是漆黑一团。村民们谁也不敢下到井里去。亓晓婷只好身体力行,亲历而为了。点燃了一张火焰符,便下到了井里。 井口不大,直径也就六、七十公分。越往下却越宽绰,到了井底,直径能有一米四、五,成年人蜷曲着腿刚能躺下。 井底很乱,砖头瓦块遍地。在井底的南面和北面,分别用干草铺着一个大铺和一个小铺。那妇女就蜷曲在北面的大铺上。小铺空着,似乎是鬼婴的坐卧之所。 再看那妇女—— 天爷! 这也是人啊? 亓晓婷虽然走夜路练出了胆量,身边还有个阿魅不离左右,见到那妇女还是吓了一大跳。 第六十五章 “嘿嘿,小鬼儿。!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呢? 污泥和血污沾满了整张脸,除了眼白是白的,其余都是黑的。骨瘦粼粼的就像一个从煤炭里钻出来的黑鬼。 亓晓婷心里一阵恶心。联想到自己以前化的叫花子妆,不由想到:自己看不见自己什么模样,还曾沾沾自喜,原来人的面相能给人如此强烈的反应!从今以后,再也不化叫花子妆了。 再看这女人的头发,整个一个大黑毡帽——连炸蓬都炸蓬不起来了! 身上的衣服已经不能遮体,而且还是夹衣——春秋装。看来不是春天就是秋天下来的。 在女人的头顶——大干草铺的边沿,有一堆骨头,大小不一,有陈旧的,也有新鲜的,能装满一筐头。 看来这女人还不是傻的不可救药,要不然,还不把骨头扔的满井底都是! “你叫什么名字?” 亓晓婷实在想不起怎样与她打招呼,便问道。同时心想:只要知道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交流了,也就知道她是谁了。 “嘿嘿,小鬼儿。”女人嘴一咧,露出满口的黄牙,笑比哭还难听。 “它回不来啦,你也上去吧!”亓晓婷指了指井口。 “嘿嘿,小鬼儿拿肉来。”女人用手比划了一个鬼婴的长度。 亓晓婷猛然想起,看来她在这井里有些时日了,上又上不去,一定是鬼婴供应着她吃喝,才坚持活了下来的! 鬼婴供应活人吃喝!亓晓婷心里一震,又有些可怜起鬼婴来。 “上去吧,上面什么吃的都有,还有大水蜜~桃。” 亓晓婷考虑到她可能饿了,便想用食物引诱她,并后悔没给她带下一个来。 女人望望梯子,只是“嘿嘿”地笑,表情既不惧怕,也不欣喜,仿佛与她无关。 亓晓婷想把她拉起来,一看手,黑的比木炭也差不了哪里去。又挽着她的胳膊,把她架了起来。 胳膊瘦的像柴棒,上面一点儿肌肉也没有。整个人也瘦成了一把骨头。 然而,她却站不直——膝盖曲着,腰哈着,整个一罗圈腿、虾米腰。 “她长期在井底曲着,腿和腰已经伸不直了。”龙一传音说。他通过阿魅,把这里的情景看得真真切切。 “这个样子,怎么把她弄上去呢?”亓晓婷郁郁地传音问道。 龙一传音:“你给她抹抹(龙涎)草药水,看看能管用不?” 亓晓婷身上没带着龙涎草药水。要用,还得到空间里去拿。 上面一直有人向井底探视,为了避开人们的视线,她赶紧熄灭了火焰符。闪到空间后,又给自己穿了一身紧身棉衣裤,才拿了龙涎草药水闪身出来。 外面冰天雪地,女人的夹衣已经不能遮体,用自己的棉长袍给她取暖,自己不受冻,人们还看不出来不是。 当火焰符又一次点燃起来,上面的人们还以为火焰符到了时候自己熄灭的呢。 龙涎草药水本来就有奇效,何况她还是个凡人。女人抹上以后,很快站直了身子。亓晓婷又把自己的棉长袍给她穿上,把她领到梯子跟前。 然而,却怎么也不肯上梯子。一催,就“小鬼儿”“小鬼儿”地嚷个不停。把她抱上梯子,自己又挣扎着下来,一步也不往上走。 再僵持下去,上面的人们也是挨冻。通过抱她,知道她骨瘦粼粼的也就七、八十斤重,亓晓婷决定亲自把她带上去。往胳肢窝里一夹,带着她上了梯子。 “小鬼儿,小鬼儿……” 女人大喊着,挣扎着,仿佛不见“小鬼儿”不上去一般。也亏着亓晓婷有臂力,要不然还真抱不住她。 上面的人们也被女人吓了一跳。大胆的经过仔细辨认,确认她就是春天里走失的、三老太太收养的那个疯女人。 原来,三老太太是个六十多岁的孤独老人,丈夫去世后,一直一个人过日子。几年前,忽然有一个疯女人跑进村子,问什么也说不清楚。三老太太见她可怜,权当收留个作伴儿的,就把她领到家里与自己一同住。 在三老太太的照顾下,疯女人安静下来,也能干些推碾子跳水之事,还能跟着三老太太下地干活。三老太太觉得是个劳动力,加之自己年龄越来越大,便把她看成了家人,两个人相依为命。 疯女人终究不清楚,又爱到处跑,跑丢好几次,都被街坊邻居帮助找了回来。之后,三老太太把她看的更紧了,三奶奶在家,就不让她出门;三老太太出门,就把她带在身边。 一天夜里,她趁三老太太睡觉的时候偷跑了出来,就再也没回去。 “怪不得找不着,挺近大故远,原来在井里候着呢!”有人戏说。 “找的人可跑折了腿。七、八个月了,她在井下吃什么呀?” “这就不是咱知道的了。问问半仙。” “行了,别闲磕牙了,找着了就是万幸。”村长提着前衣襟里的桃说道——怕冻了,他一直没把衣襟里的桃放下——“回去赶紧交给三老太太,你们没见她还穿着半仙的棉长袍哩吗?” 待人们走时,亓晓婷悄悄看了看那个煞胎被拍倒的地方,只见已经化尽,地上什么也没留下。 村委会里果然有不少人。那个叫老六的半撇子香官也在。亓晓婷一进屋,人们就七嘴八舌地询问起“妖怪”的事。 亓晓婷拣着能说的对人们说了说,但她只是说鬼婴,没有提及煞胎。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不想让人们产生恐惧心理。 “你是说,那个鬼婴已经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了?”叫老六的半撇子香官问。 亓晓婷点点头:“差不多吧。不过,它的皮肤黑黢黢的,像长了牛皮癣,还没有形成肉皮色哩。” “这还不快吗?”老六神经紧张地说:“大师(啊呵,亓晓婷有成大师了),你这是救了我们颐家屯一村人的命啊!” 亓晓婷忙摆手:“不能这样说,它还没到那个程度。” 村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老六:“你说的什么呀?什么一村人的性命?” 老六叹了口气,对村长也是对一屋子的人说:“你们走了以后,我回家查了查书。书上说,鬼婴长成~人形后,就会变成煞胎,开始对人类实行报复。它最先报复的是它的父母,然后家人、邻居。闹不好,整个村子都被它杀害。 “书上说曾经有个村子出了一个,闹的很邪乎。也是先吸食牲畜的鲜血,后来,就吸食人类的。一吸食就是一家儿,半截村子里的人都无一幸免。 “官府的人知道后,就派阴阳先生来打杀。据说几个阴阳先生联手都打杀不了,还因此死了两个阴阳先生。 “有一个阴阳先生见实在打杀不了,便想了个主意,设好了陷阱引那煞胎入瓮,然后用狗血涂了石磨,将那煞胎给碾死的。” 屋里的人们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仿佛自己的命是捡来的一般。 村长嘬了嘬牙花子,惊恐地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在外面听着‘嘎哈嘎哈’地像个大孩子的声音,闹了半天要成煞胎呀!亏着请了大师,要是别人,还真麻烦。” 说话的工夫,已有酒菜端上来,说什么也要让亓晓婷吃了夜饭再走。老六还拿来了药膏和镊子,要给亓晓婷治疗伤口(她衣服上的血告诉给了人们伤情)。 亓晓婷婉言谢绝了人们的好意,拱拱手说:“天不早了,我得赶紧赶回去。”说着,转身就要走。 “等等,”村长把五两银子递到亓晓婷面前:“这是你的苦劳费。” 亓晓婷笑笑:“农民挣个钱不容易,按说我不该要。” “应该要,应该要!”老六一叠连声地说道:“干我们这一行,其实拿的是辛苦钱。今晚这银子还是你用血换来的,不要就破了这一行当的规矩。” 亓晓婷知道这是老六为自己开脱,便道:“那就按规矩办事。说好一头牛钱,三两就足够了。”说着,拿起来三两银子。 村长:“今晚有出入,太危险了。还有一树桃,呙家镇伍老财主那里卖一两银子一个,给五两都拿不出手来。” 亓晓婷:“伍老财主是大财主,何况还给他老母亲的寿诞添了喜庆,他一个桃给我二两银子我也敢要。 “今晚就不行了,村里不知被祸害了多少牲口子,那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咱不能给老百姓雪上加霜。三两银子已经不少了。” 亓晓婷说完,笑着又向人们拱拱手,转身离开。 …………………………………………………… “噗……” 一闪进空间里,亓晓婷再也坚持不住了,一头扎进龙一的怀里。 喝了龙涎草药水以后,疼痛减弱了一些,让她保持住了清醒的头脑。但体内的灼烧、浑身的针扎,一刻也没停止过。她是忍着巨大的痛苦,完成这一系列要做的事情的。 将一切都做完,心情放松下来以后,疼痛再一次占据上风,比一开始发作时也不在以下。亓晓婷疼痛难忍,在龙一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第六十六章 龙一的弯弯绕 龙一又何尝不知道她所忍受的痛苦!!! 蛇毒都是在用力过度的情况下复发的。只要复发了,最好的办法是静止不动,然后立马让她喝龙涎草药水,才能慢慢制止住疼痛。 但再继续用力就不行了,越用力越厉害;在这种情况下,龙涎草药水也只能让她保持清醒的头脑,却止不住体内体外的疼痛。 但形势紧急,无人代替,他也只好揪着心地关注着她,把龙涎草药水预备在手底下,只要进来,就让她喝一杯。 龙一坐下,让亓晓婷平躺在自己的怀里,舌尖儿在口中绕了几绕,生出一口唾液。又用舌尖儿抵开亓晓婷的双唇,慢慢给她灌了下去。还调皮地拨弄了几下亓晓婷的香舌。 亓晓婷立时被幸福和羞涩笼罩,停止了哭泣。抱着龙一的腰不敢抬头。 龙一也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之中。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谁也不说话。 须臾,亓晓婷感到身上的疼痛减轻很多,到了她能忍受的程度了。由于心里惦记着事,首先冷静下来,喃喃说道:“今天我犯了一个大错误!不……唔……唔……”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红唇便被龙一吸~吮住了。 她左右摇摆,反逗的龙一势在必得,用自己的下巴抵住她的下巴,又将舌尖送了进去。心里却在想:又~美~又~嫩,要不是蛇毒复发,今晚真想要了她。 这样的情景还是第一次,亓晓婷有些惊慌失措,忙用力推开龙一的头,嗔怒道:“你要是这样,我多会儿也不搭理你了。十万八千里路呢,你非得让我……” “非得让你怎样呀?啊。”见亓晓婷欲言又止,龙一嬉笑道。 “你……真坏!” 亓晓婷想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牢牢抱住,一脸坏笑地说:“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这样说嘛: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往后,我就在你面前做个坏男人,怎么样?” “你再这样,我就把娇娜求进来,要么把阿魅带进来。有别人在场,我看你还敢坏不坏?”亓晓婷详装嗔怒地说道。 怪不得娇娜说自己是灯泡,看来还真起了这个作用:五个多月了,只有那次炼化冥火球回来后抱了她一次,以后再也没碰过她。 叔叔在侄女面前,总得有个大人范儿不是。 龙一一笑:“咱俩是玉帝钦赐的准夫妻呀!” “准夫妻也得规规矩矩,等到大婚之日,才……” “才怎么样?” “你坏……早知这样,不给你买那块中品灵石吃了。” 亓晓婷羞臊地把脸埋进龙一的胸膛。 龙一“嘿嘿”笑着,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打着亓晓婷的后背,关切地说:“怎么样,身上不疼了吧?” 亓晓婷用心感觉了一下,还真没有疼痛的感觉了,胃里也不灼热了。 “嗯呐,还真感觉不出来了。你给我吃了什么?”亓晓婷欣喜地抬起头问道。 新鲜的龙涎水确实比龙涎草药水疗效好,过去蛇毒复发时也喝过,但没这样立竿见影,最起码也得等半个时辰以后,疼痛才消减。 今天的情况与往日大不相同。这才多大工夫?身上就没有疼痛感? 龙一笑道:“你没听人说嘛:爱情是医治伤痛的良药!龙涎水再加上爱情的润泽,能收到药半功倍的疗效。” “骗人!” “你一分散精力,不就感觉不到疼了吗?” “你真坏……”亓晓婷用粉拳打了一下龙一的胸脯,趁势爬起,坐在了龙一的对面。 “你刚才说今晚犯了个大错误,是不是说铜钱剑?”龙一也恢复了一本正经。 亓晓婷点点头:“我不该把铜钱剑投出去。” 龙一却“呵呵”笑道:“却让你得到了一次很好的锻炼。要不是投没了铜钱剑,你怎么会把手插进煞胎的肚子里?” 亓晓婷大囧,想想自己确实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还差一点儿丢了性命。小嘴儿一撅,便梨花带雨起来。 龙一见状又心疼。心道:她一个没有一点儿实战经验的小丫头,第一次就遇见这么个凶险的怪物,没被吓倒就已经不错了。便说道: “这也不全怨你。谁一开始走路不摔几个跟头?你一定要记住这次教训,大敌当前,踏错一步就是性命攸关。 “铜钱剑对鬼婴有震慑作用,它不敢接。要是个大妖兽,你岂不是送法器给对方?记住,无论什么情况,法器一定不能离手。” 亓晓婷只有含着泪花儿频频点头,说道:“要不是那个少女相助,今晚我就回不来了。你……看清她是谁了吧?” 龙一摇摇头:“你近距离接触都不知道,我在空间里,更看不出来啦!” “是不是娇娜变化了来救我的?” “那是个直来直去的孩子,没这么幽默。” “没想到第一晚上分开就遇上了这事,真想娇娜在身边,自己也好有个帮手。” “她对小妖儿小怪不感兴趣,在也不会帮你。你想想,是不是救过哪个仙家、神家的性命,人家见你有难,报恩来啦。” “没有!我一个凡人,还能救仙家、神家的命?你取笑我吧!” “也许是你不经意间救的,人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就像今晚上,你本来是去打杀祸害牛的鬼婴,却无意间救了一个妇女。” “不可能。我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回来都给你说了。除了给李老财主的女儿李小姐看病外,再没接触过女的。这事你给我记着点儿,我也时时访着,遇见了再问她姓名,报答她的相救之恩。” “那个疯女人是不是有些像来算卦找女儿的张老太太?” 亓晓婷摇摇头:“她脸上尽是污垢,一点儿眉眼儿也看不出来。到村里后,我又浑身疼的难受,没再去看她。 “不过,村民们已经确定,疯女人是一个叫‘三奶奶’的孤寡老太太,在几年前收留的一个疯子。这方面与张老太太走失的女儿是失心疯有些类同。” 龙一:“明天让张老太太去认认,母女情深,就是扒层皮,母亲也认识自己的女儿。” 亓晓婷好奇地问:“你算卦的时候,是不是算出来啦?”龙一摇摇头:“我见那老太太身上没有阴气,断定她女儿还没有死。别的就是算卦的明哲保身了。” “你是说既给对方一线希望,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是的,算卦的多会儿也不能说死口,任何事情都有转机,越说的模棱两可,越显得你算得卦灵。” “你也玩儿这套?” “这是算卦先生的根本。”龙一说着,看了看刻漏,又道:“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办,回去休息吧!” 亓晓婷站起身,羞赧地冲他一笑,闪身出了空间。 今天是第一次在房子里过夜,亓晓婷有些激动。虽然简陋,毕竟是个“家”,最起码享受三个月的安定生活。 “咱两分一下。”亓晓婷对阿魅说:“堂屋和西里间屋你随便住,我住东里间,没有我的召唤,不许你越雷池半步。” 阿魅知趣地点点头。 空间里的龙一却抿着嘴笑了笑:“这丫头防范起我来啦!” 东里间屋临窗有一条大炕,张老财还特意给铺了一领苇子席。加之屋里点燃了一天的木炭火炉,屋里暖和的很。 自从逃出郦府,亓晓婷就一直和衣而眠。今晚她决定享受一下钻被窝的感觉。 可哪里睡得着!今天下午和晚上的事,尤其那个救自己性命的美丽少女,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脑海里闪现。 那少女是谁呢?来无踪,去无影,帮了忙就走,连个名字也不留下。 难道说是修士! 可修士进不了自己的息壤“土房”里呀? 那就是神家、仙家了,而且修为不低。 又想起自己被野猪怪和山羊怪捉住时,救自己的那两个修士也没有留下名字。看来,修仙之人把名声看的很淡,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主儿。 自己也在一路走一路修行,何不以他们为榜样,也做一些对民众有利的事情而不露声色!!! 做什么?自己修为不行,别人有难处也不能先知先觉;算卦不收卦理钱,生活又没保障…… 其实,她从内心里不愿意当算卦先生,而香官儿更适合自己。 可当香官儿也得收香火钱呀!不然三口人(包括娇娜)吃什么?总不能还背着背篓上街上卖西瓜去吧! 她忽然想起来龙一的龙涎草药水。 龙涎草药水可以无限与清水掺兑,且药效不减。何不动员龙一拿出来,当做香灰神水送给来看病的香客,岂不也是功德一件! 龙一曾经告诉过她:当香官可以在家设坛给人看事,虚病实病除妖捉怪都可涉及。因为自己是外来人,无法标明身份,才打着算卦的幌子招揽生意的。 既然是“幌子”,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又有龙涎草药水可以给人治病,何不把“幌子”撤了呢? 她想起了张桂平母亲那无助的眼神。 是啊,自己身为“算命先生”,人家满怀希望而来,结果给人家说了个囫囵白菜,让人家心灰意冷而去。那二十文卦钱,亓晓婷收着心里都愧得慌。 第六十七章 手捻葫芦 再就是言兰竹,那个做噩梦的叫景嫂的女人,她其实就应该找香官,找算卦的无疑投错了门路。偏偏龙一又让自己应了她,下午就过去给她破解,这与算卦先生又风马牛不相及。 亓晓婷想来想去,觉得算卦实在不适合她。还不如设个神坛当个香官,用龙涎草药水这张王牌给人治病,再根据虚病打杀些妖物什么的,总比空口说白话强得多。 但龙涎草药水是龙一的特殊专利,整个龙族,也只有龙王敖广和龙一才有。龙一会不会同意用来给广大民众治病呢? 问问他去! 不同意就说明厉害,做通他的工作。 亓晓婷这么一想,哪里还躺的住,穿上衣服闪进了空间。 当亓晓婷把自己的想法对龙一一说,龙一笑得“哈哈”滴。 “你个小丫头,头脑里怎么这么多弯弯绕。一个息壤口罩,被你发挥的无所不能;我给你用草药水治病,又被你大做文章。你这智慧要用到打斗现场上去,还不百战百胜。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掉链子了呢?” 亓晓婷小嘴儿一掘:“人家还不是想快些打杀它吗?做错了这一次,你就不依不饶起来啦!” 龙一知道自己言重了,忙又“哈哈”笑道:“仅这一次,保证再不说了!行不行?” 亓晓婷乜斜了他一眼。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点了点头,说:“那,你答应不答应呢?” 龙一??自己的黑发:“可以,龙涎草药水可以随用随兑水,药效不减,要多少有多少。” 亓晓婷抿嘴一笑:“不用很多,一杯就行,我到外面去掺兑去。明天我找了器皿盛了,就在家给人看事,说什么也不算劳什子卦了。光糊弄人!” 这一回轮到龙一不高兴了,沉着脸说:“怎么叫糊弄人?我可没有瞎指挥你?” 亓晓婷也把脸色一含:“你没见找女儿的那个老太太走时脸色多难看?人家是来算什么时候能找到女儿,你给人家说机缘到了就能找到。 “机缘是机会和缘分的意思。在老百姓看来,就是很难碰上和遇见的机会,这不是给人家说了个囫囵白菜是什么?” 龙一:“哦,这个我倒没想到。不过,我算出她女儿会找到,只是要等机缘巧合。蒙头找是找不到的。但这个机缘就在最近,我无法说清具体日子,才含混地答复的。如果今晚你从井里救上来的那个女人是她的女儿,那岂不是你的卦灵了吗?” 亓晓婷:“生活中没有‘如果’,农村里患精神病得不到治疗,成了疯子到处跑的有的是。找到一个女疯子你就猜想是张老太太的女儿,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 龙一弯着眼诡谲地笑道:“要是真是呢?” 亓晓婷一惊:“你是说算卦时你就看出她女儿桂花最近能找到?” 龙一:“从她身上的气场看,能找到。” 亓晓婷:“这样吧,如果那个疯女人不是张老太太的女儿,我就不往外挂卦帘了。如果是,我就常挂着卦帘。怎么样?” 龙一点了点头:“好!空口无凭,击掌为证。” 亓晓婷:“击掌就击掌!”说着伸出右手,与龙一的右手狠狠击了一下。 “那我出去了。”亓晓婷含笑说,心里话:一个神经病人,找了十多年了没有找到,在不在人世还不知道哩,你说找到就能找到?你当是你掌控的空间产物呀!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亓晓婷就被敲门声惊醒了。打开门一看,来人是张老财的大儿子张振兴。 张振兴告诉亓晓婷,他父亲昨天夜里上吐下泻,今天早起爬不起炕来了。让亓晓婷过去看看,是不是中了邪祟。 “昨天中午不是还好好的吗?在我这里有说有笑的。”亓晓婷纳闷地问道。 张振兴:“按照你的吩咐,昨天下午请了赵半仙来家看了看,傍黑在家里吃了晚饭走的。父亲陪着喝了点儿酒,半宿就闹起肚子来啦。一会儿一趟,后半夜又添了呕吐,折腾的一点儿力气也没了。” 亓晓婷赶紧跟随张振兴来到张家。只见张老财脸色蜡黄地躺在炕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条炕上躺着两个病人,情景十分凄惨。 “气场不对。让阿魅查看查看。”龙一传言说。 听到龙一的声音,亓晓婷猛然想起了龙涎草药水,对张振兴说:“我回去拿点儿药水,你给我找个盛放的瓶子吧。” 张老财有气无力地指着屋里的一座立柜,对大儿子说:“把那个葫芦拿出来给先生,那个就是成药的。” 葫芦是亚腰葫芦,三寸多高,古铜色,通体油亮,小巧玲珑的让人爱不释手,用它来盛龙涎草药水,再好不过了。 亓晓婷的表情被炕上的张老财看在眼里。心里立时存了一个念头。 治病要紧,亓晓婷带着亚腰葫芦赶紧离开张家。没人处放出阿魅,让它再回去查看,自己则到家后闪进了空间。 “张老财病了,我想用龙涎草药水给他治治。”亓晓婷讪讪地说。人家是真龙的化身,口水也金贵,昨天晚上虽然说通了,真要要起来,亓晓婷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龙一笑笑,拿起亚腰葫芦就灌满了龙涎草药水。 这时,外面忽然有了动静。龙一神经一紧,对亓晓婷说:“阿魅又找到一张邪符,与昨天晚上的那张一样,出自一人之手。” 亓晓婷:“看来是赵半仙所为了!” 龙一:“很有可能。” 亓晓婷:“我该怎么办?” 龙一:“把邪符收起来,再给张老财治病。嘱咐他不要声张,还继续装病。他们加大了力度,一定会有所行动。要静观其变,让他们充分表演。摸清了他们的用意再说。赵半仙那里,你办完景家村的事后,去了解一下他的情况,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看他不仅仅是个神汉。” 亓晓婷点点头,赶忙闪出空间。 张老财喝了“药水”,身上立时轻松了很多,说话也有了力气。亓晓婷又给他老伴儿喝了一点儿,老伴儿也大有好转。 亓晓婷嘱咐老两口不要声张,要继续装病,越邪乎越好。张老财夫妇虽然不理解,但“神算”让他们这样,也只好点头答应。 张老财又拿出一个亚腰葫芦,对亓晓婷说:“家里这是两个,老长时间不用了。我看你挺喜欢,这一个给你吧。” 亓晓婷摇摇头:“我不要葫芦,如果你有葫芦籽儿,我倒愿意要一粒儿。” 张老财在枕头下摸了摸,摸出一个手捻小亚腰葫芦,长二寸许,也是古铜色,光泽一点儿也不亚于那个大的,看来是他经常盘玩儿的爱物。 “大的都切开了,没有种子。这个小的里面有,你要喜欢,就拿了去。只是年代久远了,不知种子还能不能发芽?”张老财举着小亚腰葫芦对亓晓婷说。 亓晓婷没见过手捻葫芦,更不知它的贵贱,只知这是张老财的心爱之物,推辞了一番。见张老财执意要给,便说着“谢谢”收下了。 小亚腰葫芦虽然不大,一葫芦龙涎药水,准能治好一个病人;带在身上出远门,什么时候磕破伤着了,可以随时救治。用来装龙涎草药水再合适不过了。只是种子不知还能不能发芽? 亓晓婷一心想探究竟,进到空间后,趁龙一察看邪符的时候,用小刀切开小葫芦近蒂处,倒出一粒种子,在息壤上试种起来。 哇塞! 暴涨的息壤土片上很快钻出一棵葫芦苗,眨眼工夫,藤蔓像无数条小绿蛇一样,向四周蔓延开了。一刻钟工夫,两平方米的息壤土片上结了六、七十个两寸来大小的小亚腰手捻葫芦。把亓晓婷高兴的无以复加,赶紧把这个喜讯告诉给了龙一。 “这么好看,哪来的葫芦种?”龙一望着小亚腰葫芦问。 “从这里头取的。”亓晓婷把张老财的手捻葫芦举到龙一面前:“几十年的种子了,没想到还真发出牙儿来了。” 龙一接过看了看,笑道:“这个张老财真是慷慨的可以,这么贵重的物品也轻易送人?” 亓晓婷一怔:“这个挺贵重吗?” 龙一点点头:“这手捻葫芦少说也盘了百余年。你看它,皮质紧密,品相周正,亮度又高,是有名的“铁包金”,属于手捻葫芦中的上上品。这种品位的不多见,要是拿到拍卖会上,拍个千儿八百两银子不在话下。” “什么?千儿八百两银子?”亓晓婷被震惊了:“这么贵重……,我……我……竟然给人家毁了!”说着坐在地上哭起来:“这可怎么办?我……拿什么陪人家呀?呜呜……” 这对她确实是个天文数字,她手里的银子不过二十多两,要陪人家差老鼻子了。 龙一见她哭的伤心,知道她不识货,心里光想着要亚腰葫芦种子了,以致毁坏了宝物,便劝道:“不知者不为过,以后见了把握不准的问一声。你别哭了,这个还可以修复,我给你粘起来,跟好的一模一样。” 第六十八章 张桂平回家 “粘起来也是个破的了呀!呜呜……,我怎么陪人家呀?啊……我对人家说个什么呀?呜呜呜……”亓晓婷仍然哭个不止。 “我粘好了你看看,保证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再说,张老财那里你回报他的地方多着呢,不一定非用钱财物品。告诉你吧,今天这张邪符邪恶的很,如果不拿掉,一周之内张老财一准没命喽。你说,是手捻葫芦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亓晓婷一听事情重大,方止住哭,泪眼朦胧地问:“你是说,昨天放的那张邪符是要他性命的?” 龙一点点头:“是的。先前放的那张是要他老伴儿病,在他心烦意乱中达到某种目的。一看没达到,又照着他下了黑手。这两天你勤与他儿子联系,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想达到什么目的。一定要让张老财装下去,不要走漏风声。” “嗯,我已经嘱咐他的大儿子了。”亓晓婷点着头说:“那你说,今天下午我还去不去景家庄?” “去,你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张老财这里需要时间,三、两天里不会有行动。” 亓晓婷心情放松了些,立马又想到了被自己毁坏的手捻葫芦,流着眼泪问:“你真能把小葫芦接好?” 龙一笑笑:“绝对能,手到擒来。但你必须不哭了,我才接。” 亓晓婷擦了一把眼泪,破涕为笑,说:“我不哭了,你接接,我看看。” 只见龙一拿起小葫芦和切下来的葫芦蒂,用舌头把两个断面舔了舔,见唾液均匀地分布在上面后,再把葫芦蒂摁在小葫芦上,然后用手指抹了抹接缝处,一个光滑的没有一点儿残缺的手捻葫芦呈现在亓晓婷面前。 亓晓婷拿起来看了又看,切口处严丝合缝,一点儿也看不出粘连的痕迹。 “结实不?”亓晓婷问。 龙一:“你掰掰看。” 亓晓婷用手一掰,没有掰开。再用大力,仍然一动不动,切下来的部分就像重新长在上面一样,与葫芦身合为一体。 “怕水不?”亓晓婷又问。 龙一:“你试试。” 亓晓婷盛了一碗水,把接好的葫芦放到水里浸了一会儿,再掰,仍然掰不开。 “如果这个拿到拍卖会上,人家看出来了吧?”亓晓婷仍然不放心地问道。 龙一抿嘴一笑:“要看出来,就不是我龙一接上的了。” “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本领?”亓晓婷乜斜了龙一一眼,挂着泪花儿的脸上有了笑模样。 “好了,这件事算告一段落。说说你种出来的这些手捻葫芦怎么用吧?” 亓晓婷止住哭,龙一也高兴起来,指着一堆新手捻葫芦问道。 “我想用这个盛龙涎草药水。”亓晓婷诡谲地一眨眼,“就像我刚才切下来的蒂一样,将里面的种子倒出来,再在蒂上安一段软木塞,木塞越往顶端越细,最顶端制成一个扁平的小抹子,用来往伤口上抹药水。往后我给人看病就指望着这个了。” 龙一翻了翻黑宝石一样俊美的黑眼珠,不无揶揄道:“你这是给我找活哩吧?” 亓晓婷抿嘴一笑:“省得你闲着没事数石块儿消磨时间了!而且,还能为咱空间里节省好多杯子。” “此话怎讲?” “光今天夜里,我就扔外面两个。一个给少女上药,扔在了雪地里。一个给疯女人上药,扔在了枯井里。像这样下去,往后还不知扔多少哩。 “如果用这个装药水,就连葫芦一块儿送人,反正咱药水有的是,葫芦自己种,给人也不心疼。平时我就待在身上几个,也省的光进空间里拿了。” 龙一一笑:“你剥削人还倒有理儿了。” 亓晓婷乜斜他一眼:“谁让你是神龙呢?不用白不用。” 吃过早饭,亓晓婷打听到了张老太太的住处,十分委婉地告诉她说,在颐家屯村发现了一个神志不清的中年妇女,不知是不是她的女儿张桂平。并热心的说,自己愿意陪着一块儿去看看。 张老太太闻听,自是愿意去辨别。万一是自己的女儿,也好母女三代团聚。 娇娇一听说有类似母亲的人,也要跟着。三个人雇了一辆小驴儿车,来到了颐家屯村。 亓晓婷打杀妖怪(村里人大都不知道鬼婴是什么,传成了吃牛的妖怪)已经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亓晓婷一进村,就被人们围了起来。 村长颐恒昌听到消息后,也忙赶过来。问清情况以后,亲自带路,来到了三老太太家。 三老太太已经给疯女人洗了澡,换上了她原来的棉衣。这一有了眉眼,别说张老太太了,就连亓晓婷都看着与张老太太和娇娇有些傍符。 张老太太一见疯女人,抱着就“儿啊”“儿啊”地哭起来。 疯女人愣愣怔怔,似乎像想起什么来 ,嘴角抽了抽,仿佛要哭。随后又“嘻嘻”傻笑起来。 亓晓婷一看母女相认,自己完成了任务,便对张老太太和三老太太说:“你们唠,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了。”说完向人们拱拱手,转身向村外走去。 “怎么样?卦帘是不是长期挂下去了?” 走在回呙家镇的路上,空间里的龙一不无自豪地说。 “算你狠!”亓晓婷不甘心地回道:“以后算卦全仗着你了,你说一句,我传一句。反正我对这个不感兴趣。” 中午吃饭时(为了保护空间秘密,亓晓婷做样子给人看,中午饭是在住屋的炉子上做的),张老太太拎着一篮子鸡蛋,领着疯女人——找回来的女儿张桂平和外孙女娇娇,来向亓晓婷致谢。 老太太高兴地说:“你算的卦真灵,说她还活在世上,她还真没死;说不用忙,机缘巧合了才能找到,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不是颐家屯来请你打杀吃牛妖怪,又偏偏那妖怪和她在一起,累死也找不到。谁上井里找大活人呀!” “问她怎么掉到井里去的了吗?”亓晓婷问。 张老太太:“问了。光‘嘿嘿’傻笑,不知道说。你说这孩子命这么苦,怎么还这么命大呢?愣和一个妖怪待了好几个月。要不是你找到了她,这辈子也许就交代在井里了。”说着又掉起眼泪儿来。 亓晓婷又劝解了一番。临走时,说什么也要让把那篮子鸡蛋拿回去,说:“徒弟不在这里,我一个人吃不了,也是坏了。” 张老太太说什么也不往回拿,再三说:“你为我找回了走失十多年的女儿,这恩情,不是用东西可以报答的。也聊表表我的心意。你要不收,就是嫌我给的少了。” 亓晓婷见说,只好拾出鸡蛋,又装了一篮子苹果(冬天送苹果不显眼)。 张桂平喜欢的了不得,抱起一个就啃。亓晓婷又拿起来一个,逗她说:“你是怎么掉到井里的?好好想想,想起来了这个也给你。” 张桂平“嘻嘻”笑着,仍然一口不撂一口地啃着苹果。吃着吃着,忽然用手比划了一个一米来的高度,嘴里吃着苹果含混不清地说:“小鬼儿下,我也下。” 书中交代:原来,张桂平一天夜里出来疯跑,忽然看见鬼婴拉着邻居的羊往村外走。她觉得新鲜,也跟着来到村外。鬼婴咬死羊,吸干了血,就跳进它常待的枯井里了。 张桂平见状,也跟着跳了下去。还摔折了一条腿,在井里嚎了半夜。 鬼婴乃非人非鬼非神非魔的物质。但他终究是人把它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除了憎恨自己的父母外,对人类还是有一定的依赖性。 鬼婴见凭空里掉下个大活人,还“嗷嗷”地嚎叫,起初也感到害怕。后来见对自己造不成威胁,就慢慢地接近她。见她张着嘴给自己要东西,知道她这是饿了。重新爬出井,把自己咬死喝干血的动物撕破皮,扒出内脏拿回来给她吃。 有时内脏被别的动物吃了,就弄条腿或者肋骨,扛回来给她。渐渐地,一人一鬼婴和平相处起来。 天冷以后,鬼婴还从地里捡来很多干草,铺成一大一小两个“地铺”。这就是亓晓婷看到的情景了。 怎奈鬼婴已死,张桂平懵懵懂懂说不清楚,变成了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谜。只有纳闷一个鬼婴,一个疯女人,怎么会待在一个井里,而且还都活着。 张老太太一家三口走了以后,龙一传音让亓晓婷到空间里来一趟,听声音高兴的不行,好像有什么大喜事似的。 空间里亓晓婷一天去八趟,能有什么喜事? 并且,这还是自有空间一来,龙一第一次传唤亓晓婷进空间。想起昨天夜里龙一表现出来的亲~昵,还有前些日子发现息壤口罩时他身体的本能反应,亓晓婷心里不由打起了鼓儿,暗忖道: 这个龙一真的是有点儿性急了。如此这般,如何坚持这十万八千里路程?自己又如何劝说他,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呢? 亓晓婷前世老家棘津州,在两汉时期,曾出现过一个儒家大儒董仲舒,把儒家创始人孔子对妇女应该恪守的道德进行了大力宣传。 虽然是封建礼教,但在当地影响深远,至今棘津州的妇女把贞操看的特别重,非拜堂夫妻不能同chuang共zhen。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纪,人们也把婚前同~居看作下~贱。 亓晓婷和龙一虽然是玉帝钦赐的准夫妻,亓晓婷仍然遵循前世老家当地风俗:不到结婚之日,她决不与他交~媾。 看看是怎么回事吧!实在不行,就把娇娜这个电灯泡再找回来。虽然不在一处住,却能让龙一老实很多。 亓晓婷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空间。 第六十九章 蛊血 果然,龙一用热烈的拥抱迎接了她,亲着她的额头说:“婷婷,告诉你个好消息:咱空间里的石板地,又向外化解了半尺,并且仍然是从东到西。” “什么?又化解了半尺?” 这一回,轮到亓晓婷大喊大叫了:“真的么?” 龙一笑着点点头:“我们已经有一尺宽的黑土地了。” 亓晓婷:“看看去!” 两个人手拉着手,来到田间小路上。 在小路的南侧,果然有一尺宽的黑黄色土地,上面的农作物迎风摇摆,展示着它们的勃勃生机。 “哇哦!是真的!!!” 亓晓婷高兴地摽着龙一的胳膊蹦了好几个高。 “怎么回事?”高兴过后,亓晓婷问龙一:“我什么也没做呀?” “我也琢磨了,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打杀了煞胎,为民除了害。还为张老太太找回了走失的女儿。” “这么立竿见影?” “这是上天的公平,不亏待每一个正直、勤劳的人。” “那以后,光做善事也可以把石板地化解开呀!” “善事与捉妖齐头并进,不是更快嘛!” 亓晓婷幸福地望了龙一一眼,只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那样子,就像在欣赏一块小鲜~肉。 亓晓婷脸一红,正要闪身出空间,却被龙一拽住了,亲吻着她的额头说:“你身体已经恢复(蛇毒发作用药后两个多时辰就能恢复),这么大喜事,我们庆贺一下吧!” 并低下头寻找起她的红唇来。 幸福溢满亓晓婷全身。但她很快冷静下来,挡着龙一的下巴说:“要是这样,往后,我多在外面做好事、善事,少来空间陪你。” 龙一一怔:“晚上你不练功夫了?” “我可以在外面找地儿练,你也好自为之。把八龙坛送归棘津州后,见到我的父母,咱再说婚嫁的事。结婚之前,我们不可以在一起。” 龙一嘴一咧:“怎么又添上了你的父母?你乃穿越之人,再穿回去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我不管。你是神龙,办法你想。反正不经我父母同意我不结婚。” “送归方案里可没这一条?” “我说了,不就有了吗?” 龙一??后脑勺,“嘿嘿”一笑,说:“依你,谁叫本君的命运掌握在你的手里呢?” “你知道就好!” 亓晓婷说着,给了龙一一个亲吻,闪身出了空间。 龙一摸着被亓晓婷亲过的地方,喃喃说道:“要又不让,却亲吻人家,这不是钓着不给——馋人嘛!人类小丫头,真的有些看不懂!” 下午,言兰竹保姆的丈夫梅老头,赶着小驴儿车来接亓晓婷。 梅老头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一件长棉袍。可能是怕冷的缘故,头上戴着一个棉马虎帽,帽檐拉的很低,帽筒罩着脖颈,只露着两只眼睛,给人一种十分滑稽的印象。 梅老头不善谈,亓晓婷不问话,绝不开言。因为只是保姆的丈夫,亓晓婷也只好打消了打探的想法。坐着小毛驴车,一路“得得得”的,很快来到辛家村。 景家的宅院是一个大四合院,三间北房跨着两个耳屋,东、西厢房都是三间。院里有二门,二门外有三间南房,两间牲口棚。这在农村里是最宽敞的宅院了。 言兰竹和女儿景翠花、保姆都在家。亓晓婷与她们打过招呼后,一个人便在庭院里庭院外转起来。梅老头和言兰竹要陪着她,被亓晓婷婉言谢绝了。 看了一个遍后,没见一个鬼魂,看来问题没在宅子上。 “是蛊血!” 空间里的龙一传音告诉她,宅子没问题,是景家的母女俩中了蛊血了。 “蛊血是一种邪术!” 龙一解释说:“一般是想尽办法取了仇家人少许血液,下些诅咒在里面,让屈鬼冤魂根据血液去寻仇。血液是人身上重要的东西,也是特有的东西,只要是与仇家有血缘关系的人,一个也跑不掉。这其中包括他们的妻室子女。” “能保持很长时间吗?”亓晓婷传音问。 龙一:“只要蛊血不破,无论多少代,相距多么远,都能找得到。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盛蛊血的器皿,用法术破了,才能消除灾难。” 亓晓婷:“又不知道仇家是谁,上哪里找去呀?” 龙一:“问梅老头。这个人眼里有故事,他很可能知道内情。” 事情重大,涉及到母女俩的安危。亓晓婷怕吓着少女景翠花,把言兰竹和梅老头叫到另一个房间,对两个人说:“宅子没一点儿问题。问题出在人身上,母女俩好像受了诅咒似的,要破解景嫂和翠花姑娘的噩梦,我必须了解你们的家庭,越远越细越好。” “这个……”言兰竹看了看梅老头,说:“我结婚时,家在很远的商家镇,据丈夫说,那里也不是他的老家。他从小跟着他一个远房姨娘长大。 “那时我丈夫在城里开着一个厂子,我们的生活很富裕。尤其有了女儿以后,丈夫把厂子里的事务撂给手下,经常在家里陪伴着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很舒心。 “在女儿两岁多的时候,家里忽然发生了大火。我丈夫拼命把我和女儿推出门外,他自己却没能跑出来,活活地被烧死在里面了。 “那火烧的很大,把所有的房间都烧塌了。我抱着女儿在废墟前哭的死去活来。 “后来来了几个老人,帮着操办了我丈夫的后事。说是丈夫的生前好友,办完事后,他们分析说可能在那一弯儿里得罪了人,怕再出意外,就把我们母女带离了那里,辗转来到这里落了户。 “这处宅院也是他们给买的,梅婶也是他们给雇来的。过来后的头八、九年,我们过得很安生。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怎么了?就是总做噩梦,并且反反复复总做着类似的梦。”言兰竹说完,又补充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亓晓婷发现家里没有一样农具,便问道:“你们种地不?” 言兰竹摇摇头:“不种。我们从来没种过。” 亓晓婷:“你们依靠什么生活?” 言兰竹:“我丈夫生前的厂子。经常有人通过梅叔把钱把物送到家里来。生活上我们一点儿也不困难,从来没有缺着短着的时候。” 亓晓婷点点头,又问梅老头:“你经常与景嫂丈夫厂子里的人联系,你知道些什么情况呢?” 见梅老头直皱眉,心事重重的样子,亓晓婷又说道:“这关系到景嫂母女的生命,你一定要知道多少说多少。如果你不知道的话,请你找一个景嫂丈夫厂子里知道内情的人,让他来给我说。我掌握不了这方面的情况,是无法破解的。” 梅老头手托下巴沉思良久,就是不开口,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 亓晓婷见状,进一步劝道:“景嫂、大叔,实话对你们说吧:景嫂和翠花中的是蛊血……” 梅老头闻听,表情一下严峻起来,瞪着眼睛问亓晓婷:“大师,你真的算出是蛊血来啦?” 亓晓婷点点头:“看来大叔对蛊血有所了解?” 梅老头咂了一下嘴,拧着眉头答非所问地说:“我说呢,怎么走到哪里他们也找得到,原来用了这个了呀!” “梅叔,什么叫蛊血啊?”言兰竹问。 梅老头:“我说不很清楚,但知道这个很厉害,能根据血缘寻找仇家。就像巫术砸小人或者是针扎人偶,不过那些只是写个名儿或者生辰八字,背地里咒念。这个比那个厉害的多。”又对亓晓婷:“你给说说。” 于是,亓晓婷把龙一给她说的,鹦鹉学舌说了一遍。然后解释道:“景嫂的丈夫是被大火烧死的,她和女儿又都做着火和被火烧的梦,这个蛊血一定与火有关系。从她们娘俩做梦的情景看,这事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快破解。” 梅老头表情一凛:“你是说,蛊血已经找了来了?” 亓晓婷点点头:“要不然她们不会全做这样的梦!” 这一回轮到梅老头点头了:“你这一说我想起来啦,景嫂的公爷爷一家人,也是被火烧死的。一家全儿,妻妾孩子,除了抱出来的景嫂丈夫以外,一个也没幸免。可是,住在一个大院子里的我们这些下人,一个也没被烧着。你说,这是不是蛊血闹的?” “是!”亓晓婷赶紧说道:“你既然是景嫂公爷爷家的下人,又经历了那场大火,想必也就了解内情了。现在是景嫂和她女儿的生死关头,你还要隐瞒吗?” 梅老头叹了口气,说:“是该说的时候了,在我心里压了三十年了,说出来,如果能救了景家的后人,景老爷也许会原谅我。” 梅老头站起来拿过烟笸箩,颤抖着手卷了一支一头拧,点燃,吸了两口,猛吐了两口灰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慢慢地叙说起来: “景老爷——哦,就是景嫂的公爷爷——在世时,我是景家的一个下人。那时,景家可是城里的大户啊,开了好几个铺子。 “景老爷江湖气很重,待我们下人很好,管吃管住还管成家,无论谁到了成亲的年龄,就买个女孩子给你做媳妇。下人们没有一个不感激他的……” 第七十章 老辈儿里的罪孽 梅老头继续讲道:“后来局势动荡,生意不好做了,家境渐渐地败落下来。景老爷有三个儿子,老大和老二根本不务正业,整天吃喝嫖赌,仗着有钱行些歹事。 “只有最小的儿子懂事,在景家上下忙里忙外,对我们也最好,但还是没法挽回败局。真富不过三代啊。而景老爷这时不慎又染上了大烟,这景家更是雪上加霜,景老爷只好重操旧业了。” 亓晓婷插言问:“什么旧业?” 梅老头:“盗墓。” 亓晓婷一愣:盗墓她不陌生。前世看过一部极为经典的悬疑盗墓小说《鬼吹灯》,主要内容就是盗墓寻宝。文中的一些主要情节如今还记忆犹新。 “我那时还很年轻,过去怎样盗墓我不知道。这次是选了一处阴阳相合的大宅院,就是上面是阳宅,下面是阴宅的那种。那个宅院可是一块风水宝地,可以说是方圆百里难得一遇的好宅。 “而上面的阳宅,住的是一个大户,富足的很,用良田千顷,奴仆成群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像这样的大户,在村里要么房子连成片,要么有几处房子。下面有坟墓的宅子,是他们的老宅,也是整个村子风水的点晴之处。 “老爷看中了地方,就算计着先把宅子买下来,然后再挖里面的坟墓。好好的宅子谁会卖?老爷就设法在那宅子上闹动静。说白了,就是闹鬼,让他们不敢在里面住。” 亓晓婷立刻想到了张老财那闹鬼的宅院,那处不就是阴阳相合的宅子吗?而且现在正在闹鬼,难道也是这类事情?天下难道有这样的巧合?不由存了心机,打听的更加仔细起来 “后来怎样?你要往细里说,越仔细越好。”见梅老头低头抽烟,亓晓婷催促道。 梅老头扔掉手里的一头拧烟蒂,又颤抖着手拧了一根,点燃,猛吸了一口,又继续说道:“闹了一个多月,房主一点儿怕的意思也没有,反倒买了几条大狼狗放养在庭院里。老爷没辙了,便买了附近的一处宅院,从这里挖地道,通到那处宅院下面的坟墓中。 “挖了十多天,地道终于挖通了。里面是一个大幕,陪葬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和贵重冥器。 “盗墓有个规矩:进入古墓之中,先在东南角点燃一支蜡烛才能开棺,如果蜡烛不灭,里面的财物尽可拿取:如果熄灭了,须速速退出,不可取一物。相传这是盗墓祖师爷所定的一条活人与死人的契约,千年传承,不得破。 “偏偏这次给灭了。这将意味着我们不能动墓里的财物。但当时景老爷看着自己的家业渐渐衰败,心理承受不住,而且还要养我们这些下人,最主要的是他大烟瘾一上来,生不如死。 “再说,能找到一个有财宝的大幕不容易,何况我们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眼看着到手的财宝不能拿,老爷岂肯甘心?于是,便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事做绝了。” 梅老头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夹烟蒂的手在抖动。屋里安静的很,谁也不敢言语,仿佛一说话,就会引出一桩不好的事情来。 沉默片刻,梅老头扔了手里的烟蒂,用脚踩了踩,又说: “干这一行的还有一个讲究:如果蜡烛灭了,而你又舍不得放弃,盗墓后,就得把这个墓的风水彻底破了。只有这样,墓里的鬼魂才不会缠上身。而唯一的做法,就是把墓炸了。” “把墓炸了?”言兰竹惊问:“上面不是还住着人哩吗?” 梅老头叹了口气:“咳!当时老爷急着用钱,也顾不了许多,只好走了这条路。 “墓一炸,上面的阳宅也全部倒塌了。不知是用的炸药多了,还是上面有明火,倒塌的房子被引燃了。当时正刮着凛冽的西北风,上面很快就形成了一片火海。 “这家的男主人当时可能正在炼丹房里炼丹药,一听到动静就赶紧跑了出来,正好与带着头套在外面观察的景老爷撞在一起。那人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两个人便打了起来。打斗中,对方用丹炉把景老爷的脑袋打破了。景老爷恼羞成怒,也下了死手,用佩刀把他杀死后扔进火海。 “这时正是夜里两点来钟,人们都在睡觉,大风卷着火舌,席卷了多半个村子,据说烧死了很多人。” 真够恶毒的! 亓晓婷在心里说。 但找自己的是这个景老头的曾孙媳妇,隔了好几代人了,不应该把账算在她们的头上。于是又问:“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字?” “薛家庄。被炸的那个大户也姓薛,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薛财主。” “姓薛?”被震惊的呆若木鸡的景嫂忽然问道。 梅老头点点头:“确实姓薛,这个我记得清清楚楚。” 言兰竹忽又摇摇头:“也许是同姓,梅叔,你接着说,说说他们老辈儿里干的那些缺德事。”说着自己哭了起来。 亓晓婷忙劝道:“那都是老辈儿里的事,何况人都不在了。你不要过于纠结,让他把情况说清了,我好采取措施。”又对梅老头说:“后来呢?” “就做了这一次。老爷就洗手不干了。把盗来的冥器换成钱,开了一个大厂子,把原来的店铺也盘过来,把我们都安排在里面当了各个班组及店铺的主管。 “然而,刚兴盛了一、两年,景老爷家里就发生了一场大火。那天我正好有事住在老爷家。半夜时分,火忽然间就着起来了,由于一家人都已经睡熟,没一个跑出来的。 “我住在偏房里,幸运地跑了出来,然后就听三少爷在房里呼喊着‘孩子,孩子’,我也听到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三少爷的孩子才两周岁多点儿,也是景老爷最疼爱的一个孙子,我决心冲进屋里去救三少爷和这个孩子。 “但那火太大了,我根本就无法靠近。我便找了个破棉被,在水缸里浸了水,蒙在头上,冲进火海把小少爷抱了出来。再去救三少爷时,那房子已经被烧塌了。“那场大火,景家除了我抱出来到三少爷的儿子,上下二十多口都被烧死了。我们猜测一定是老爷得罪了什么人,行凶报复来了。不敢在当地抚养三少爷的儿子,就把他送到几十里外一个与我们下人有关系的农妇家里抚养。 “我们几个下人把老爷的厂子、店铺都折卖了,又以别人的名义,在别处建了一个厂子,继续维持着生产。 “每年都会送些钱到这个农妇家里,让她好生抚养。 “这孩子长大以后,我们用厂子里的钱给他置办了一套豪宅。给他娶了家室,他的妻子就是现在的景嫂。 “并嘱咐他对家人和外人说他有厂子,生活不用担心。其实我们一次也没让他去过厂子里。都是我把钱转交给他的。 “千小心万小心,但是后来还是没逃过去,在他的女儿两岁多的时候,家里又着了大火,这就是景嫂说的过程了,他从火海里把妻子和女儿推出门外,自己却没能出来,活活地烧死在里面。” 言兰竹再也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没想到他们家竟有这样一段见不得人的过去。我嫁过来和丈夫生活了好几年,一点儿也没听说过。” 梅老头:“你丈夫也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这些事,又如何对你说起!” 言兰竹闻听,哭的更厉害了。哭诉道:“可怜我的丈夫,死了都不知道因为什么死的。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摊上这么个家庭。” 梅老头:“当时只希望他过的幸福美满,后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言兰竹哽咽着说:“我们言家可是忠诚厚道的人家。我三、四岁上的时候,我父亲救了一个领着女儿逃难的妇女,我们叫她薛婶。薛婶说,她们家就是被盗墓的给炸了。家人全被炸死了,房子也炸没了。她是薛家的少奶奶,那晚因为住娘家,躲过了一难。 “后来,她的娘家又被土匪抢了,父母哥嫂都被杀死,她抱着女儿偷偷跑了出来,又是大冬天,连饿带冻,母女俩倒在了雪地里。 “我父亲看到后,就把她们救回家。看了好几次医生才好起来。后来就在我们家帮佣。薛婶的女儿与我同岁,我们两个人也挺要好。薛姑娘结婚后,就把薛婶接过去赡养,我们两家当亲戚走动。我搬过来以后,离的远了,才失去了联系。 “你们盗墓的这家姓薛,薛婶的婆家也姓薛,也是被盗墓的炸了,保不住还是你们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哩?” 言兰竹说着,又哭起来。 亓晓婷:“薛婶没给你说过她婆家是哪里?” 言兰竹:“当时肯定说过,但我不记得了。那时我三、四岁,后来也就再没问过。我只记得事情的大概。” 梅老头:“不可能这么巧吧?你婆家把薛家害了个家破人亡,你娘家又救了薛家的人?你还和薛家的女孩儿是好朋友?不可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也许是你那时年龄小,记错了。” 第七十一章 路拦出殡棺 言兰竹长叹了一口气,哽咽着说:“但愿如此,要真是的话,再见了面让我如何面对?” 亓晓婷:“如何不能面对?不知者不为过,你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真相,怎好怨你?”又问梅老头:“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梅老头又说道:“火灾过后,我们几个下人分析,一定是仇家又找了来。为了景嫂母女的安全,我们又北移了几十里路,在这个村里给母女俩买了这处大宅院。 “考虑到孤女寡母无法生活,雇外人又不放心,我就让我的老伴儿给她们当保姆。我接三岔五地过来看看,捎带着送钱送物。只给她说是她丈夫厂子里的人让我捎来的。” 亓晓婷:“这怎么能瞒得住?景嫂不认识你?” 梅老头:“下人当中就数我年龄小,送钱送物又都是我的事。破暴露,景嫂丈夫在世时,我一般不去他们的家,都是在外面与她丈夫接头,所以景嫂不认识我。 “来到这里以后,他丈夫又不在了,我只好出头露面。让老伴儿当她的保姆,我以来看老伴儿为由,暗地里保护她们。所以,她还以为我们就是保姆夫妇呢!” 言兰竹:“你要不说,累死我也想不到这里来。” “这薛家庄在什么地方?”亓晓婷又问。 梅老头:“不远儿,离着这里十来里路,在东北方向。” 亓晓婷:“薛家是你们害的,怎么反倒搬到这里来了?” 梅老头:“当初我们分析,很可能是薛财主的后人找景家人报仇。常言说:越危险的地方往往越安全,他万万想不到我们会住在他的附近。所以,就选择了这里。 “没想到却是蛊血,这蛊血可是没有距离感的,无论多远多近,它都能找到。怪不得只烧景老爷的家人,我们当下人的,一个也没有被烧着。厂子也安然无恙。可是,有一点儿我不明白:有血缘关系的只是子女,怎么连妻妾也不放过?” 亓晓婷:“夫妻虽然是姻亲关系,但有了孩子后,父母都是孩子的直系亲属。通过孩子的血缘关系,自然也就找到他们的妻妾了。” 梅老头把手插在头发里,表情痛苦地说:“这蛊血真厉害呀!要不破,她们母女还真危险。” 亓晓婷:“所以,你必须全力配合。现在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盛蛊血的器皿,只有找到了,才能破除。” 梅老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在哪里,都过去快三十年了,如何找得到?” 亓晓婷:“你不是说你家老爷的脑袋被薛财主打破了吗?估计就出在这上面。你回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们是在哪里打斗的,我去实地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梅老头一怔:“去薛家庄?” 亓晓婷:“你们不是也怀疑是薛家的后人报复你们嘛,而你们在那里做的又这么绝,估计就是薛财主的冤魂不散,根据你家老爷留下来的血液去寻仇的。如果那里找不到,你在想想你家老爷还有什么仇家?” 梅老头赶紧摇头说:“别处里没有了,要有,也只是薛家庄了。” 亓晓婷望了望移向西边的太阳,说:“十里来路,我们能打个来回,此事宜早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估计寻找起来不会太容易。” 梅老头点点头,也只好应允。 走的时候,言兰竹却要一同去。说:“我是景家的媳妇,常言说夫债妇还,既然丈夫的先人做下了这等事,人家找我来报仇也是常理。我过去烧些冥纸请求人家原谅,也许对寻找有些帮助。” 亓晓婷心想:你是蛊血要找的人,别再发生意外。正要阻止,龙一传音说:“让她去,她是当事人,寻找的还快些,还能给你做伴儿。” 啊呵,他关心的是亓晓婷的安全。 书中暗表:此事重大,亓晓婷把握不准,梅老头和言兰竹所说的话,亓晓婷都通过传音,简单地把意思传给了空间里的龙一。 出门的时候,言兰竹的女儿景翠花说什么也要跟着,不让去就抹眼泪儿。亓晓婷没办法,也只好答应。同时在心里做好了严加防范的思想准备。 一行人坐着小驴车,“得得得”地向薛家庄奔去。 雪路很滑,小毛驴儿走的并不是很快。由于有景翠花在车上,三个人谁也没再提这事。又因为梅老头路熟,一路倒也走的十分顺畅。 “过去前面这个村就快到了。”梅老头用鞭子指着前面说:“已经走了一多半儿路。” 亓晓婷望了望太阳:“要是一切顺利,晚上保不住我还能赶回呙家镇。” “走不了我家也有地方住。”言兰竹忙说:“我家别的没有,就是房子多。” 正说间,忽见前面路上拐上一队出殡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手里拿着引魂幡儿,怀里抱着一个用白孝衣包裹着的孩子,看样子也就七、八岁,一条宽宽的孝带儿遮住了多半个脑袋,下面几乎垂到地上。大概是哭累了,无精打采地趴在男子的肩膀上。 男子的后面,四个青壮年抬着一口用布棚子遮住的棺材,有一个中年男人傍在抬棺的一侧。再后面还跟着十多个人,有男性也有女性,每张脸上都写满了悲哀。 “真晦气,出门碰上出殡的!” 梅老头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声。 “人们说结婚的碰上出殡的才晦气哩,咱是走路的,没妨碍。”亓晓婷解释。 梅老头:“总归不如不碰见好。” 说着念着,小驴儿车来到了岔路口,雪路上一滴鲜红的血滴引起了亓晓婷的注意。 再往前看,隔不大距离就有一滴,并且都是鲜红的,就像刚划破皮肤流出来的一样。 “这个人还没死哩!”亓晓婷惊诧地说。 “都出殡哩,怎么会没死?”言兰竹闻听也振作起来,挺直身子向前观看。 亓晓婷指指路上的血点儿:“你看这血,鲜红鲜红的,死人怎么会有鲜血滴落?” “也是的!” “也是的!” 梅老头和言兰竹同时说道。 亓晓婷:“大叔,走近了你停一下,我想问问怎么回事?” “行!你是香官,懂得这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叔支持你。”梅老头十分痛快地说。 小驴儿车很快赶上了出殡队伍,并在他们的前面停了下来。 亓晓婷走到拿引魂幡儿的男子前面,和蔼地问道:“请问,棺材里是你什么人?” 男子立刻站住了,没好气地说:“我媳妇儿!” 出殡被路人拦住,别说遇到了,连听都没听说过,男子的气不打一处来。望向亓晓婷的目光既悲哀,又愤怒。 亓晓婷装作没看出来,又继续问:“什么病?” “你管的着吗?!”男子真的气坏了,狠狠瞪了亓晓婷一眼,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后面抬棺材的更不讲情面,直直地就冲亓晓婷走了过来。而此时亓晓婷正好站在路中间。 亓晓婷又气又臊,真想扭头走人。 但见死不救又不是亓晓婷的性格。心想:事已至此,既然自己有疑问,又开口问了,那就把这件事弄个水落石出。 空间里的龙一也看到了这一情景,传音鼓励亓晓婷说:“莫躲,挡住棺材。要相信你的判断。” 亓晓婷受到了鼓舞,站在原地没动,对抬棺材的人说:“这人没死,还有救!” “没死?” 傍在棺材一侧的中年男人“嗤”笑了,不屑地说: “笑话!没死?没死我们埋活人呀?告诉你吧,这个打幡儿的是她的男的,他怀里抱的是她的大女儿,家里还有一个四岁的二女儿,肚里还有一个未见天日的孩子。这是一尸两命啊!我们要活埋,死几个的罪过都有了!” 又对抬棺的人说:“听蝼蛄叫还不耩麦子了呀?甭理他,继续走!” 亓晓婷一听说难产而死,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因为这个时候孕妇的生理机能最弱,担不得一点儿风险,多有的都是因大出血而死。 “不要犹豫!”龙一又传音说道。 亓晓婷一下振作起来,又说道:“我乃路人,按说你家的事我管不着。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在行好修行。那我问你,她什么时候死的?” 前面打幡儿的男子见话说的蹊跷,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点儿:这人与自己非亲非故,不可能是为了开棺看尸体。要是真为了修好行善,让他看看又有何妨?便停住了脚步,回头说:“上午,吃早饭以后。”口气却软了很多,望向亓晓婷的眼神也有些乞怜。 亓晓婷:“吃早饭到现在,少说也有四个时辰了,尸体应该僵硬了才对。就是有液体流出来,也应该是暗黑色,可她滴的却是鲜红的血液,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 直到这时,打幡儿男子和出殡的人们才低头看地上的血迹。 “她是难产,已经折腾了两天两宿了,今天早晨人一会儿不如一会儿,孩子没生下来,就……” 打幡儿的男子说到后来,几乎哽咽起来。 第七十二章 大雪的隐私 亓晓婷:“根据滴血的颜色,我断定她身体的某个器官还有活动能力。我是香官,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我想开棺看看,万一能救活,也是你们一家人的福分是不是!” “你……真的是香官?”见亓晓婷点头,打幡儿男子激动起来,对抬棺的说:“放下吧,让他给看看,就是救不活,我心里也踏实。要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 傍棺而行的中年男人把脸一沉,对打幡儿的男子说:“大雪,我知道你心疼媳妇儿。可她已经死了多半天了,家里这么多人都眼睁睁看着了,这人死不死还分辨不出来?” “你知道吗?尸体装进棺材以后,最忌讳棺材着地了,这样对死者很不好。她双着身子走已经很不幸了,我们别再给她加重晦气,让她在那边过的也不安生。 “再说了,他也只是说万一,一万里才有个一。这样的事,会摊在咱老百姓身上???” 打幡儿的男子流着眼泪说:“叔,你说的这个我懂。可人家是香官,比我们更懂。这样热心的香官我们请都请不来,今天遇上了,你就让我了却这个心愿吧!救不过来,孩子她娘在那边也会原谅我的。” 后面一个中年妇女畅畅地走过来,对中年男子说:“老头子,我看你就依了大雪吧!人是他的人,他又有这个想法,你不让他开棺看看,他会懊悔一辈子的。看一眼,这个香官死了心,大家心里也全明白了。” 中年男子见老婆也发了话,便对抬棺的说:放下吧,打开棺,让他看看。”又对亓晓婷说:“如果救不过来,你能给个说道吗?” 亓晓婷心中暗道: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便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你去呙家镇砸我的神坛去!” 其实神坛还没有安,她这是给对方一个宽心丸,也给自己竖了一个奋斗目标。 棺盖很快被打开,亓晓婷揭开蒙子一看,“死人”的面色虽然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肌肉却不僵硬。用手一摸,还有点儿弹性。但却没心跳了。 送殡的人也都围过来看。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嘴上不说心里话:怎么一点儿也没变样儿? “你们摁摁,还暄腾着哩!”一个大胆儿的摁了摁“死者”的脸,对身旁的人们说。 “难道真的又活过来了?” “是不是没死?” “可是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一点儿气息也没有了?” 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死,你们看到的是假死现象。”亓晓婷心里有了底,口气也干脆起来:“你们回忆回忆,她‘死’以后,是不是一直淌鲜血?” 那中年妇女想了想,说:“还真是的。抬起棺材以后,地上有一摊鲜血。我还以为是先前留的呢。你知道,这种事出血就是多。” “人死以后,血会慢慢凝固,是不会出这么长时间鲜血的。”亓晓婷解释。 “大师,你看人还有救吗?”打幡儿的男子问道。 亓晓婷点点头:“有。但这种事不能在漫敞野地里,要救她,你们必须抬回去。” “太好了。”打幡儿的男子把手里的纸幡儿一扔,高兴地对中年男人和抬棺材的说:“叔、邦哥、桥哥,麻烦你们再抬回去吧!回去让大师给她治治,捡回她娘俩儿的性命来。” “那就往回抬吧!” 抬棺的人将信将疑。但主家说话了,只有唯命是听。抬着棺材向后转,急冲冲向村里奔去。 “我们可能耽搁的时间要长一些了。”亓晓婷对梅老头和言兰竹说。 “没问题。”梅老头很大度地说:“人命关天,又是两条命,说什么也得紧着这个。我们那个没早晚。” “就是,我们那个不着急。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言兰竹也说。 亓晓婷:“我们一块儿去吧,漫敞野地里太冷,村里好来有个避风的地方。” 送殡的中年妇女听说了,忙凑过来热情地说道:“去吧,一块儿去吧,他们家里有事,你们到我家里歇着,好歹有个热乎炕。” 言兰竹见说,也没再坚持自己的说法,让梅老头拐过小驴儿车,跟上了抬棺的队伍。 亓晓婷再没言语,而是用传音把外面的情况告诉给了龙一,请教他自己下一步如何做。 她只知道身上带的龙涎草药水能“活死人,肉白骨”,但对于接生她就外行了,别说让她接,她连见过都没有。这也是她为什么不立刻给她服龙涎草药水的缘故,她害怕万一生在路上,自己可就糗大发了。 龙一传音告诉她,他在世的时候,也曾遇见过一次这样的事,是一个法术精深的老道帮他解决的,具体步骤现在还记得。 “那你快说,我对这个一窍不通。”亓晓婷忙传音说。 龙一:“到家后,你先给她喝一手捻葫芦药水,保住她性命。然后问她家里人,怎么个难产状态,是横生还是胎儿过大引起难产。像她这样有生育史的妇女,不可能不开骨缝,难产也不外乎这两种形式。 “你用手抚着她的肚子,是横生的,你就默念转身咒语;是头太大的,你就念缩骨咒语,然后用力向下推,胎儿很快就会娩出来。”并把两个咒语都告诉给了她。 亓晓婷默默记在了心里。 不说村里的人们多么惊讶了。 棺材抬进庭院后,亓晓婷按着龙一的说法如法炮制,用筷子撬开“死者”的牙齿,灌进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 几分钟后,“死者”嗓子里“嘎啦”响了一下,随即皱了一下眉头,手指也动了动。 人们一看有了反应,都欣喜若狂。赶紧七手八脚,又把“死人”抬到她的住屋,放在了她先前生产的炕上。 亓晓婷又向家里人询问生产的情况。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婆告诉亓晓婷,她就是给孕妇接生的老娘婆。产妇肚子疼了两天一宿,今天早晨,忽然下来了一只小手。她一看是横胎,赶忙把小手又送回去,开始给她正胎位。正着正着大出血起来,人也一会儿不如一会儿。不到半个时辰,人就不行了。 亓晓婷让家人给产妇——此刻可以说产妇了——盖上一个单子,她隔着单子手抚产妇的肚子默念转胎咒语,然后用手用力一推—— 一个浑身青紫的男婴娩了出来。 然而,男婴却不哭不动,没有呼吸。 “你攥着两只小脚丫倒提着,一边默念咒语,一边拍打他的小脚心,直到婴儿哭出来为止。”龙一传音指挥,并把咒语教给了她。 亓晓婷不敢怠慢,把婴儿倒提起来,默念着咒语,用力拍了几下小脚心儿。 “哇!”男婴很快哭了出来。 也许是婴儿的啼哭惊动了产妇,她也睁开了眼睛,嘴角抽动了几下,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 “生了个带把的,母子都平安!”接生婆对外面喊道。 人们都长出了一口气,继而说笑起来: “真没想到,从棺材里救了两条性命。” “再晚一会儿,就埋了。” “这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 “还是遇见了真有神力的人!” “是不是在呙家镇种桃树的那个?” “保不住,他说在呙家镇安着神坛。” “…………” 屋里的亓晓婷面对娇嫩的小生命却束手无策了:脐带儿怎么剪?婴儿怎么包裹?她一样也不会。 一扭头看见了跃跃欲试的接生婆,灵机一动,说道:“下面就交给你了,我去洗洗手。” 接生婆高兴地说:“好唻,这个我行!真是遇见了活神仙,救了母子两条命!” 亓晓婷来到堂屋,产妇的丈夫——那个叫大雪的打幡儿的男子立马迎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你挽救了我们一个家庭。” 亓晓婷也高兴地说:“恭喜你,来了个传宗接代滴!” 大雪闻听,却皱了一下眉头,情绪也立时低落下来:“不瞒大师,我已经夭折了两个儿子了,这一个,还不知能不能养活呢?” “噢?能说说原因吗?”亓晓婷见对方情绪反常,忙收起笑脸问道。 大雪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涩讷地说:“我也正想向你请教这事,希望你给指条保住根苗的路子。就是让我改……我也认了。这个要是也保不住,我真的承受不了了!!!” 亓晓婷见他表情痛苦,欲言又止,知道有话不便在大庭广众面前说,便说:“我既然遇见了,就尽力帮忙。咱借一步说话,如何?” 大雪点点头,把亓晓婷领到了偏房屋里。拱着手对亓晓婷作了一个揖,说:“恩人,大恩不言谢,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还要赶路,但这话我又不得不说。 “其实,我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了,按说这胎是个儿子,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我宁愿他是个女儿。一听说是个儿子,我的头一下涨成了柳斗,一点儿也提不起精神来了。” “凡事有因有果,说说根源。”亓晓婷鼓励道。 大雪:“不瞒你说,在大女儿上面,我有过两个儿子。都没活过周岁。病的也很蹊跷,明明是伤风感冒,吃药打针,就是不见好。医生都求遍了,也没留住他们的小命儿。 “我母亲觉得奇怪,就找神妈儿妈儿……啊,不,是香官看、找测字先生批八字、找风水师看宅子。什么也没看出来。 “后来来了个远方的算卦瞎子,据说算的卦很灵,我母亲就把他请到家里,给我算了一卦,看看什么时候能立住后人。 “算卦的掐了半天手指头,说我只有认祖归宗,才能保住后代根苗。 “我一听当时就蒙了。后来我母亲告诉我,原来我不是这个家里的后代。” 大雪把两只手插到头发里,沉思了一会儿,表情十分沉闷地又说道: “我不愿对任何人说这事,但你是香官儿,神的人,我要再对你隐瞒,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要说这事,还得从我母亲说起。 “我母亲原是薛家庄薛老财主大少爷屋里的一个丫鬟。大少爷占有了她,就想收房。大少奶奶说什么也不同意。 “也是该着有事。正在这时,我母亲不小心打碎了大少奶奶屋里的一个花瓶,大少奶奶大怒,说我母亲有意气她,喊来管家,让把我母亲卖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让她再看到她。 “大少奶奶娘家有权有势,管家不敢得罪,大少爷惧内,也不愿因为一个丫鬟闹的夫妻不和,便让牙婆把母亲领走了。 “牙婆遵了大少奶奶‘旨意’,把母亲卖到了百里以外的一个农场主手里。这个农场主是个大善人,买女孩儿是为了分配给长工当媳妇。我母亲一进农场,就被分配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长工。 “七个月后,生下了我。继父知道我不是他的儿子,他三十多岁了才有了家室,怕叫起真来连媳妇也没了,便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对谁也没说过这件事。 “我七、八岁的时候,农场主得病去世了。他的儿子经营不善,农场倒闭,我父亲和母亲便回到了老家吴家庄。 “直到这时,我母亲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婆家就是薛家庄的邻村。而这时,薛财主家已经遇难,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我母亲更是不愿提及这事,直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她曾在薛家当过丫鬟,更不知道还被薛家大少爷占有这一说。 “算卦的算出来了,我母亲才对我说了实话。我也曾到薛财主的房基那里去看过,阴森森的,感觉很恐怖。 “再说,一个知情人也没有,我又没凭没证,无从说起,如何证明我是薛家的后代?后来也就没兴这个心,想将来依靠女儿算了。 “今天,你从棺材里把他们母子救活过来,我既高兴又害怕。高兴得是我这个家保住了,害怕死神再把这个儿子给我抢走。 “但通过这事,我知道你有神通,我这才打定主意,把我心里的纠结和秘密告诉给你,请你给我请求神灵,想办法保住我这个儿子。” 亓晓婷:“这么说,你是薛老财主的孙子?” 第七十三章 烧纸惊魂 大雪点点头:“我这个秘密,只有我和我母亲知道。今天说给你,你就是第三个知情人了。常言说有病不瞒医生,我是有事不瞒神仙。你给我办成了更好,办不成,希望你给我保住这个秘密!” 亓晓婷:“为香客保密,是我们做香官儿的职责。你知道,我们要想解决问题,就得刨根问底儿,哪家没个小秘密?香官儿要是随便八卦,是会受到神仙师傅的惩罚的。这个你尽管放心。但这事涉及到你母亲的名誉,你母亲有何想法?” “我母亲去年已经去世了。她在世时,也愿意让我认祖归宗。她给我起名叫大雪,就是以‘雪’隐‘薛’,暗含着我是薛家的后代。” 亓晓婷表面上沉思了一会儿,实则用传音把这事告诉给了龙一,龙一鼓励道:“答应他,给他一线希望。然后见机行事。” 亓晓婷立马对大雪说:“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去薛家庄,多少也与薛老财主有点儿关系。我到那里替你愿为(祷告)愿为,把实际情况告诉给薛老财主,它如若在天有灵,我想它会保佑自己的子孙后代健康长寿的。那毕竟是它们薛家的骨血。” 大雪又作了一个揖:“那就请大师给愿为愿为!” “假设说,如果有人出来给你作证,证明你确是薛家后代,你认不认祖呢?” 亓晓婷想到了言兰竹说的薛婶,万一如果薛婶是薛家的媳妇,不就有了证明人了吗? 大雪情绪激动的说:“认!认!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认祖归宗的!” 亓晓婷:“这样,你和你母亲的事就大白于天下了!” 大雪:“这个自然。认了祖我就得在那里生活,还得让人们认可哩,这不是偷偷摸摸能办成的事!” 亓晓婷:“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呢?万一用着了,我也好有个准备。” 大雪:“她来这里后改了名字了。听她说,她当丫鬟时曾经叫过‘桃红’,不知道是不是?” 亓晓婷:“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大雪:“我今年三十三岁,九月初八生日。” 亓晓婷点点头:“我尽量去办。不过你放心,能以办成我才声张,办不成我还是遵循原先的说法,给你保密!” 大雪又拱拱手,激动地说:“多谢!” 亓晓婷正要起身,送殡路上说话的那个中年妇女,端着两碗热腾腾的挂面荷包鸡蛋进了屋,热情地对亓晓婷说:“大师,天冷,吃碗热面暖和暖和。” 亓晓婷望了望窗外还有太阳,摆摆手,说:“不啦,天还早,我们还有事,抓紧时间赶路。” 经大雪介绍,原来这是他婶娘。母亲不在了,媳妇又生产,家里事便由婶娘操办。 “哎,一碗面能耽搁多大工夫?再说了,接生婆完事后都得吃饭,没有让空着嘴走的。”中年妇女爽快地说。 亓晓婷笑道:“我又不是接生婆!” 中年妇女把筷子硬塞到亓晓婷手里,笑着说:“你比接生婆还接生婆,要不是你,这会儿这娘俩儿早买坟里了。” 说着又把碗递到亓晓婷面前:“我知道你们有事,到了那里也得吃饭不。我已经给他们三个端过去了,这吃了晚上就不用吃了。” “是啊,没太阳了路上就冷了,吃了还抗寒。”大雪也劝道。 亓晓婷推辞不过,只好吃了一碗。 待亓晓婷他们上路时,太阳已经发出橘红色,眼看就要落了下去。亓晓婷望望天色,对梅老头和言兰竹说:“耽搁时间太长了,今天咱还去不去?” 梅老头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从这里到薛家庄,也就三里多,到村里也就摸摸黑儿。如果回去得赶夜路。白天化的雪水也会结冰,路一定很滑。不如我们在村里住一宿,办完事,明天早些回去。”又问言兰竹:“你说呢?” “住下就住下。”言兰竹信心很高地说。她已经被噩梦折磨怕了,恨不能一下解决问题。 此安排正合亓晓婷的心意,有些事晚上做更容易一些。但她是“受雇”者,住行应该遵从主顾的决定。 见大家都同意住下,亓晓婷也表态说:“那好,尽量往前赶。” 小驴儿车又拐向了正东。 当走到一个村庄南面时,梅老头指着说: “这就是薛家庄。现在只有西半截住人。我们是从村里走呢,还是绕过,直接去薛老财主的宅基?” 言兰竹:“咱先去看看地方吧,我想在那里烧烧冥纸,晚上能睡着觉了就好了。” 小驴儿车又往东走了一段路,拐入一条南北向的田间小路。 “北边儿就是村庄的正中央了。”梅老头指一片破房烂屋说:“再向西走走,过去一条南北道,就是薛老财主原先的宅院。” 这里确实很萧条,破房烂屋倒是有十几处,没一处有窗户门的,街道上也没有行人。 小驴儿车在梅老头的驱使下,右拐了两个弯儿后,便停了下来。 映入亓晓婷眼帘的,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杂树林。通过杂树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残墙断壁。 亓晓婷开着冥眼——因为阿魅的原因,现在她几乎一整天都开着——,虽然是在白天,还是看到树林里有不少鬼魂,有男鬼也有女鬼,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像影子一样,在树林间飘动。, “这都是当年被烧的地方。”梅老头指着树林说:“薛家的老宅还往北,咱过不去。不过,这里估计也是他家的地盘儿。” “我们别过去了。”亓晓婷说道。她已后悔带景翠花来这里了,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对鬼魂还没有抵抗能力,何况还是仇人家的后代! 言兰竹见说,嘱咐女儿在车厢里等着,自己抱着从家里带来的冥纸下了小驴儿车,跪在雪地上将冥纸点燃,一边烧一边用木棍挑动,嘴里喃喃地说着赔礼谢罪的话。 也许是冥纸烟火的原因,亓晓婷看到,树林里的鬼魂们都向言兰竹飘过来。因为言兰竹是替景家来赔罪的,亓晓婷不能阻止,赶忙拿出一把镇鬼符,站在言兰竹身侧。以防鬼魂们有过激行为。很快,飘过来的鬼魂在言兰竹的前面围了个多半圆,一张张大碱白脸也看的很清楚。有的怒目注视着言兰竹,有的则贪恋地望着地上燃烧的冥纸。 怕什么来什么,在冥纸烧到一多半儿,火势还很旺的时候,鬼魂们忽然扑向燃烧的冥纸哄抢起来。 有几个男鬼没有参与哄抢,而是把燃烧的火苗涌向了还在用木棍搅动冥纸的言兰竹。 火星立时乱窜,火苗纷飞。言兰竹的衣服上、头发上,都落了很多火苗。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忙把手里的镇鬼符向那几个男鬼魂撒去。然后拽起了还跪在地上的言兰竹。 男鬼魂闪到一边去了。 众鬼魂们还在哄抢冥纸灰。 言兰竹衣服上,围巾上,头发上的火也燃烧起来。 在梅老头和景翠花看来,是突然刮起一阵风,将火苗吹到火堆前的言兰竹身上的。 亓晓婷又忙拿出灭火符拍到她身上。火是被灭了,言兰竹的衣服上却烧了几个小洞,头发也燎了一大块,空气中漂浮起毛发的焦糊味儿。 “妈……”景翠花吓得在小驴车里哭起来。 “快离开这里。”亓晓婷见那几个男鬼魂们还在怒目圆瞪,忙又拿出镇鬼符断后,催促言兰竹和梅老头赶紧上车。 小驴车调过头来,在颓废的街道上向西走了二百多米,才来到有人居住的地方。 还好,鬼魂们没有跟来。亓晓婷放心了不少。心道:亏着自己开了冥眼,要不然,言兰竹轻则烧伤,重则有生命危险。看来,再遇见类似情况,不能轻易让当事人出面。 此时天已经蒙蒙黑,有的人家透出了灯光。村里很安静。 “你个老兔羔子,都欠了二百多文了,还赊?当我是慈善所呀?” 一声怒喝从前面临街的房子里传来,打破了街道的宁静。 “我……就赊这一回。明天卖了破烂儿还你。”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很无力地说。 “就你拾的破烂儿,躺到棺材里你也还不起!去去去,我不打发要饭儿的。” 随着话音,一个老者被推了出来,“咕咚”,摔到在雪地上。 小驴儿车也正好赶到。原来是一个小卖店,推老者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看来,他就是这里的店主了。 被推倒的老者六十来岁,骨瘦如柴,一身破旧的棉衣破了好几个洞。颤巍巍地爬了几爬没爬起。亓晓婷忙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把他慢慢扶了起来。 “他这么大岁数了,你不应该推他。”亓晓婷怒视着店主,愤愤地说。 “一个老棺材瓤子,光上这里赊账,我做小买卖容易吗?”店主的底气明显不足。 亓晓婷:“有账不怕算,有话好好说,动手是不对的。” “谁动手了?路滑,他站不稳也怨我?你是干什么的?” 亓晓婷:“过路的。” 店主:“关你屁事?吃饱了撑的?”说着把店门一关,不再理亓晓婷。 第七十四章 往事历历在目 “老大爷,摔着哪里了没有?”亓晓婷关切地问老者。 老者走了几步,摇摇头,说:“不碍事,能走动。” “老人家,你想买什么,说出来,我给你去买。”言兰竹下了小驴儿车问道。 老人摆摆手:“不啦,不啦,我们不认识,怎能让你破费。”说着往前走,一趔趄,又差点儿摔到。 亓晓婷忙扶住,关切地说:“大爷,路滑,你慢慢走,你家是哪里?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不是赖账,是一时手里紧,卖了破烂儿就还他。好人,多谢你,真是好人啊!” 老者摆摆手,语无伦次地说。 亓晓婷:“大爷,你是这个村里的吧?” 老者:“嗯。这时候,没外人来这里。” 亓晓婷:“请问,这村里有房子可借宿吗?” 老者看了看亓晓婷,又看看小驴儿车,望望其他三人,说:“我家里太窄巴,住不开。你们到前面那个黑木门里去问问,那个老太太心肠热。不过,别说是我给你们说的。” 亓晓婷点点头:“我送你回家。” 老者:“不用,就前面,不远儿。”说完,蹒跚地走了。 “老头很耿直,不愿意接受施舍。”梅老头望着老者的背影,不无感慨地说道。 亓晓婷:“看来,这个村子有故事,有热心肠,却不愿多管闲事。” 小驴儿车很快来到老者说的黑木门前。 亓晓婷整顿了一下情绪,上前推了推门,大门紧闭着,推不动,看来里面上了栓。又敲了敲,大声问道:“有人在家吗?过路的,想打听个事儿。” 过了一会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打开了大门。六十来岁年纪,果然长得慈眉善目。 见亓晓婷像个修士,说道:“是谁请了你来的呀,说出名字来,我送你过去。” 亓晓婷:“请我的人在外面呢,她这里没落脚处,想与你打听一下,哪家有房子可以借宿?天太晚了,路上又黑又滑,实在赶不回去,明天一定走。” 老太太摇摇头:“在这里借房子可不大好说。破房有的是,随便住。一是太冷,再就是住不安生。” 亓晓婷忙笑笑:“奶奶,你可能看出我是干什么的了。受人之托,成~人之美,我既应了人家,什么事情也得担当不是。你要是有闲房,就借我们住一宿。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不忘。”说着作了个揖。 老太太沉思了一下,缓缓说道:“我家西厢房闲着,只是大冬天屋子凉,现烧柴火炉又有烟。你们要是不嫌,就住进来。” 亓晓婷两手一抱拳:“太谢谢了,那,我把他们叫过来。” 待四个人来到屋里后,老太太被言兰竹的模样吓了一大跳。言兰竹谎说做饭时不慎引燃了衣服,来的急,没换下来。 老太太点点头,信以为真,又说:“这样吧,我儿子回来后,让他给他叔挤去。你们母女俩(她已看出言兰竹与景翠柳是母女)在东里间我的屋里,我去西里间儿子的屋;两个男的在西厢房,那里有一条大炕。时间紧,只有点火盆了。” “这就挺好。”言兰竹自持自己是当事人,很主动地应酬一切。当问及房费时,老婆婆摆着手说:“不要。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表情淡淡的,似乎有些后悔刚才的应允。 “你儿子呢?”亓晓婷问。见老太太年纪一把了,估计儿子年龄也小不了。 老太太:“出去打工去了,五、六里路,晚上晚了就不会来。现在还没到,估计不回来了。” 亓晓婷:“成家没?” 老太太:“咳,家穷,谁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快四十啦,还光棍着呢,连孙子也给我耽误了!” 亓晓婷忙奉承:“奶奶,您人好心好,儿子一定能寻上媳妇,给你生一对龙凤胎。” 老太太:“托你吉言!但愿如此吧!”随即又问:“你们吃饭没?” “吃了。”言兰竹忙说:“路上遇见点儿事,在你们的邻村吃的。” 老太太:“那好,我就不做饭了。收拾收拾屋子,你们早些休息。”说着,点亮了堂屋里的油灯,又到东里间屋里拾掇屋子去了。 趁这工夫,亓晓婷来到外面,闪身进了空间。 “今晚行动一定要小心。”一见面,龙一就叮嘱上了。 亓晓婷一笑:“你看出来啦?” 龙一:“哼,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拉什么粪儿。不过,昨夜没休息好,今晚不要时间过长。” 亓晓婷点点头,一边装红富士苹果,一边说道:“看老太太面相很厚道,不要房钱。既然住到人家家里,我装一兜儿苹果给她。还有,大雪的事我怎样帮助他?我心里一点儿底儿也没有。” 龙一:“这个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给他一小葫芦(龙涎)草药水,小儿一有不适就抹点儿,保证能让他长大。” 亓晓婷:“我看他的意思是愿意认祖归宗。” 龙一摇摇头:“我没好的办法,你只能自己寻找合适的机会,见机行事了!” “啊?!你没办法干什么让我答应他?” 亓晓婷几乎暴怒起来,瞪着眼睛望着龙一,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我对这一窍不通,上哪里寻找机会去?” 龙一笑笑:“不是对你说了嘛,给他一线希望。人在痛苦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也是一剂良药你知道吗?何况你还没有去做,怎知道结果怎样?” “哼!敢情你在空间里不出去,外面怎样也影响不到你。我可是有名有姓有住处的人,应了人家又办不成,岂不失信于民!” 龙一:“你们人类不是说嘛: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失败是成功之母!” “你呀你,光给我揽些办不到的事!”亓晓婷说完,提着苹果气呼呼闪出了空间。 堂屋里,言兰竹和梅老头还坐着,景翠花依偎在言兰竹身侧,一副发困的样子。亓晓婷忙拿出一个大红苹果给了她,然后把布兜放在桌子上。 言兰竹却让景翠花把苹果又放回到布兜里,递了个眼神给亓晓婷,指了指东里间屋,那意思是“先哄老太太喜欢”。 言兰竹和梅老头都听说过亓晓婷种桃树的事,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互相看了一眼,含笑不语。 须臾,老太太从屋里出来。亓晓婷指着苹果说:“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给你兜苹果。” 老太太望着苹果惊奇地说:“这时候怎么有这么新鲜的苹果呀?” 亓晓婷笑笑:“秋天存下的,也不多,你老人家尝尝。” 老太太叹口气,说:“我们买水果得跑出六、七里路,都是大喷儿的时候买几个,也没这么好。真是太感谢你了。” 大概苹果拉近了主客的距离,老太太态度明显好转。亓晓婷有意了解这村的情况,便主动与老太太拉起家常。谈话中,知道了老太太夫家姓云,人称云老太太。 “这村子不小哇,我看小卖部挺红火的,里面货不少。” 说着说着,亓晓婷终于拉上了正题。 云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是一个外乡人开的。人家会赚钱,村里人们的油盐酱醋,小零食,小孩子玩具,都从这个小卖部里买。” 亓晓婷:“噢?本村人呢?既然赚钱,怎么本村人不干?” 云老太太:“都搬走了,现在就剩十来户了,大部分是老人。家里有个身强力壮的,也出去打工了,街上几乎看不到本村的人。” 亓晓婷:“为什么要搬走呢?” 云老太太:“东边那片树林,西半截闹鬼,东半截闹妖,吓得人们太阳一发红就做饭,傍黑就关门。时候长了,谁受得了?!有投奔的全搬出去了。” 有鬼是事实,这个亓晓婷已经见识过了。见老太太又说出闹妖来,忙问道:“闹鬼闹妖?怎么回事?” 云老太太:“西半截树林里,一到天黑,里面鬼火儿一溜一溜的。一开始,晚上人进去就迷路,不到天明出不来。就是做着伴儿,也给冲散喽。进去几个迷路几个。到后来,单个人白天进去也迷路,不找出不来。 “东半截有妖怪,身体长长的,眼睛像铜铃,一对门牙二尺多长。曾经咬死过一个在树林里放羊的半大小子。现在没个人敢进。” 亓晓婷:“没叫除邪捉妖的来给治治?” 云老太太:“治什么治?大家心里都明镜儿似的,冤魂不散呗!有钱的富户、有投奔的人家,都搬出去了。剩下穷的,没处投奔的,只能在这里维持了。” “冤魂不散?” 亓晓婷故意追问:“冤屈挺大吗?” 云老太太:“大!可是大着哩!” 亓晓婷:“奶奶,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原因?” “还不是因为盗墓的!” 云老太太愤愤说道:“挨千刀的盗墓贼子,可把我们这个村子祸害惨了。六百多户人家,小两千人的大村子,如今就剩了西头这一弯儿住户了。每想起来,我们就把盗墓的骂一气。咳,可骂管什么用,已经这样了。” 第七十五章 行善路宽 朦胧中看不清人的表情,估计梅老头和言兰竹的脸色一定好看不了。由于事先说好不暴露身份,两个人谁也没言语。 亓晓婷想让老太太主动说,也没有接话儿。 老太太见大家都沉默,反问道:“我们村的事,你们听说了吧?” 亓晓婷点点头:“有所耳闻,但不甚清楚。奶奶,你能给我们说的详细一些吗?” “哎呀,那可是轰动方圆几十里的大事啊!这么多年了,想起来还像刚发生过一样。” 云老太太情绪激动起来,连手势也用上了: “一夜间,多半截村子都成了一片废墟,薛家大小孩牙儿,丫鬟奴仆,没一个幸免。又是后半夜,人们都在睡觉,东半截村子也烧死了一百多口子,房子更是没留一间。 “三十年了,房框子上的树都长成了材,没一个人敢去里面锯。都成了一大片树林了。一到晚上,里面就有鬼哭,瘆人的很。这也是晚上早早关门的原因,怕它们跑家来。 “你们说那个挨千刀的盗墓的,挖通了地道,把坟里的东西拿走不就得了,把墓给炸了干什么?没见过这么残忍的。二、三百条人命啊!我大儿子在薛财主家打短工,就那一夜没回来住,也被烧死在里面了。” 说到后来,老太太哽咽起来。 言兰竹终于没有忍住,“呜呜”哭了起来。哭着跪倒在老太太面前,边哭边说:“老人家,我就是那个盗墓头领家的孙媳妇。我是罪人,替先人给您老赔礼道歉。” 景翠花见母亲又哭又跪,也“妈儿”的一声哭了,并摽住母亲的胳膊,与母亲跪在一起。 “什么?你是盗墓头领家的人?”云老太太的口气随即变成了咬牙切齿:“你怎么也敢来这里?让那些屈死鬼知道了,还不把你弄死!” 言兰竹哭诉:“老人家,景家已经得到报应了……”于是,便把梅老头告诉的,全部说给了老太太。 云老太太双手合十,对着外面的星空说:“真是老天爷开眼,恶人有恶报。”又对言兰竹说:“我不知道你是盗墓贼子的后人,要是你们早说,我说什么也不能收留你们。 “冰天雪地的,我老太婆也不是那种绝情的人。你们既然来了,住一晚上,明天一早赶紧走。要是被村里的人们知道了,口水也能把你们淹死。” 言兰竹见老人不肯原谅自己,又哭诉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和我女儿也得到了报应。现在我们只要一合眼,不是梦见着火,就是梦见被大火烧。今天我来就是赔罪的,我要为魏家的人烧很多很多的冥钱,替我丈夫的祖先赔罪。 “我们过去一点儿也不知情。是因做恶梦找神算大师算卦,才算出来的。伯母,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容我明天在树林里烧烧冥纸,给那些屈死的冤魂送些钱粮,也好减轻他们景家的罪孽。” 云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拽起跪着的母女俩,口气也变得和软了一些:“说起来,你也是个无辜的人。只因错嫁了人家,才招来厉鬼报复。我理解,也能原谅。 “但村里的人们不见得和我一样,尤其是被烧了房子和烧死人的人家,都恨的盗墓贼子牙根疼。要是你去树林里烧冥纸,他们一定问是干什么的。你说我如何回答他们?你们总不能逼着我对他们说谎话吧?” 亓晓婷见老太太较起真来,知道做不通她的工作,明天再继续待在这里就会有阻力。猛然想起言兰竹父亲救的那个薛婶,要是与薛家庄有关系,说不定就是打开对方心灵的钥匙。便试探性地问:“薛财主家是不是有个少奶奶,因为住娘家躲过了那一难?” 云老太太立马说:“有,是三房里的少奶奶。当时,她还有个三、四岁的女儿跟着她。这是薛财主家留下的唯一的骨血,只可惜是个女娃。 “不过,还真亏了这个女孩子,长大以后,每年的清明节、七月十五都回来,在树林里给死去的先人们烧些冥钱。” 亓晓婷见对上号了,心中高兴,又问:“她们母女后来没回来住?” 云老太太:“家里烧的一间房也没有了,身不动膀不摇的少奶奶带着个小孩子,回来如何生活?咳,那也是个苦命人,后来娘家招了砸明火的,一家人全被杀了。 “她抱着孩子逃了出来,又饿昏在路上。被一个好心人救了,便在人家家里帮佣。女儿结婚以后,又跟着女儿过去了。” “那个女孩儿是不是叫薛柔梓?”言兰竹问道。 云老太太一愣,惊奇地问:“对呀,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亓晓婷笑道:“真是不巧不成书,太巧了!景嫂与这个薛柔梓还是吃一个锅里的饭长大的呢,两个人在闺中还是好朋友!” 云老太太更惊奇了:“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景家把薛财主家害得这么惨,他们可是不共载天的仇家呀?” 亓晓婷:“你说的是景家,我说的是言家。言家与薛家可没有冤仇,并且还有恩情。” 于是,让言兰竹把父亲怎么样救的薛婶母女,又说了一遍。 云老太太两手一拍,惊讶道:“真想不到,婆家是薛财主家的仇人,娘家又是薛财主家的恩人,天底下竟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样吧,你既然认识薛家少奶奶,我把她叫过来,她要原谅你,允许你到树林里去烧冥纸赔罪,我就不管了。你们想在这里住几天都行。话说回来,她要不原谅你,你们也别怪我认死理儿,明天吃完早饭赶紧走人。” 这一回轮到言兰竹吃惊了:“这么远,什么时候能把薛婶接了来?” 云老太太声音不带任何表情地说:“该着你们见面哩。下雪前,少奶奶闷了,让女婿送过来小住几天,没承想老天爷下了这场大雪,把她给搁在这里了。” “这太好了。”言兰竹高兴起来:“薛婶在哪里?伯母,您领着我过去见她,我们娘俩有十来年没见面哩。” 云老太太:“你别去。那家老夫妇有两个儿子被烧死在大火里,他们又是近支儿,守着他们你说个什么?我过去把她叫过来你们说话。”说完,径自走了出去。 梅老头始终保持沉默,问一句说一句,像个十足的事不关己的赶车夫。云老太太走后,叹了口气,便去了西厢房,再也没出来。 景翠花趴在言兰竹的怀里直说害怕。亓晓婷给了母女俩两张镇鬼符,让她们睡觉时放在枕头边上,有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 薛婶很快被叫过来。言兰竹一见,上去抱住哭了起来。 大概在路上云老太太已经说过话去了,薛婶抚着言兰竹的头说:“兰竹侄女,这事不愿你。他们把事捂得严严实实的,我们打听也打听不了来。 “你结婚时我还随礼了哩,总不能说我向仇家示好吧!明天我到树林里烧冥纸愿为(祷告)愿为,把你父亲救我们母女的事告给他们,他们要是在天有灵,说不定还会感激你呢?” 言兰竹哽咽着说:“就请薛婶替我美言几句。那个恶梦真把我们母女折腾苦了。我们都不敢睡觉了。” 大家坐下后,薛婶与言兰竹互相询问了彼此的情况。言兰竹把来的目的全告诉给了薛婶。薛婶很大度地说:“明天我烧过冥纸后,你们该怎样寻找还是怎样寻找。我陪着你们。” “那敢情好,多谢薛婶!”言兰竹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说。 说了一会儿话,薛婶对云老太太说:“让她们母女跟我去住吧,我一个人一大间屋子,睡得开。” 云老太太想了想,说:“也行,你们多年未见,也能说说话。” 这也是老太太的精明之处:日后说起来,就不是她收留仇家的后人了。人家有仇也有恩,水火相融,与自己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至于两个“雇工”——一个赶车的,一个香官,就是路人了,冰天雪地的,搁谁也会提供间棚子住不是。 言兰竹母女跟薛婶走了以后,亓晓婷心里惦记着吴大雪的事,也想多了解一些这村的情况,便装作有一搭没一搭的,与云老太太闲聊起来。 “奶奶,你刚才说,街上几乎没本村的人了,难道说,这里住的外村人不少?” 云老太太:“多了去了,薛家庄几乎成了外乡人的天下了。” 亓晓婷:“这话从何说起?” 云老太太又叹了口气,说:“刚才不是说过嘛,薛财主家一家被炸,东半截村子被烧,一夜间死了一百多口子人。 “从那以后,被炸和被烧的房框子里经常有鬼哭,晚上听得真真的。后来,西半截村里也发生了几起火灾,也有人被烧死。人们就说是怨鬼闹的。它们死的冤,死后不辨远近,逮着谁家烧谁家。 “人们都害怕了,有钱和有投奔处的,全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没投奔处的穷人和走不动的老人……” 第七十六章 夜晚行动 云老太太继续说道:“后来,来了两户逃荒的,见这里有闲着的破房子,就住了下来。听说了这里的情况后,其中一个人胆子特别大,说:“怕什么,只要不来夺饭碗就行,总比到处流浪强。便在这里定居下来。 “当时是春天,他们一边要饭儿,一边开垦了薛财主家的荒地,种上了庄稼。大家都知道那是薛财主家的地,但荒了几年了,他家又没人了,也就没人管,一任他们种。 “当时还觉得很好,甭管怎样,村子里闹鬼,多个人总比少个人强。 “薛财主家没人了,上边没了正头香主,也就不来征收土地税了。种的人收多少落到少,高兴得不行。又把亲戚朋友也叫来,在这里安家落户,开垦起薛财主家的荒地来。” “你们本村的人不种?”亓晓婷好奇地问。 云老太太:“本村的人都知道那是薛财主家的,都知道薛财主一家死的太惨,宅子上又闹鬼,怕引鬼上身,都不敢种。反正荒着也是荒着,谁也就没言声儿。 “谁知,几年以后,外来户都发展起来了,在村边薛财主家的闲地上盖起房子,长期住了下来。二十多年了,已发展到二十多户、一百多口人。而这时薛家庄的原住户,仅剩了十来户,二十多口人。 “后来上边让选村长,原住户的年轻人都搬走的搬走,在外打工的打工,在村里的老人孩子没一个能胜任的。上面就让一个能说会道的外乡人代理。现在,村里的事都是人家说了算。” 亓晓婷:“薛婶是薛家的人,她也不管?” 云老太太:“她回来时,人家已经成了气候了。她一个少奶奶,在家时从不过问地亩的事,又没有文书(地契),也是敢怒不敢言。 “再说了,要过来又怎样,没有人,还不是依然撂荒。咳,没有人,什么事也办不成。到这时,才知道人的重要了。现在可倒好,当地人受起了外来户的气!” 亓晓婷:“要是薛家有个后代就好了,他顶起门户来,薛家庄的原住户也能扬眉吐气。” 云老太太:“那敢情!有个瞎子瘸子,外来户也不会这么嚣张。把地亩一收,他们还不得乖乖滚蛋。” 亓晓婷想把吴大雪的事告诉她,又考虑八字还没一撇,成不了,白败坏桃红和其子的名誉。还是先问问薛婶比较好,毕竟薛婶是薛家的三少奶奶,兴许知道被卖的丫鬟桃红。 “你要不愿意与赶车的睡一屋,就在西里间屋里。”见亓晓婷半天不语,云老太太认为对方可能困了,和蔼地说道:“那是我儿子的房间,我也就不拾掇了。北屋还暖和。” 亓晓婷心里一暖。她是女扮男装,老太太先时的安排不能说不妥。但她如何能与一个老头子睡一条炕?她已经看好了,东棚子里堆着柴草,今晚就用息壤口罩在那里凑合了。何况她还想趁夜间行动。便婉言说道: “那屋已经放好被褥,别动了。一晚上,好对付。奶奶,你也早些歇息。”说完走出北屋,并给老太太带上了屋门。 西厢房里传出一声叹息,知道梅老头还没睡。亓晓婷进屋对他说了言兰竹与薛婶已相认,母女二人跟着薛婶走了,并谎说自己在北屋西里间屋里睡,让他不要等了,早些休息。 来到大门口,见门上只有一道闩,并没有上锁,心中暗喜。出来后,又把阿魅放出来,让它过去把门闩闩好。这样,就没人知道她在外面了。 胡同里静悄悄的,连声犬吠都没有。亓晓婷真不明白,既然树林里闹鬼又闹妖,为什么不养只狗壮胆?尤其是黑狗,能镇宅子,是最能辟邪的家畜。 不过这样也好,她的行动惊扰不了村民。原计划用息壤被遮挡身体也取消了,一个人快步向树林走去。 云老太太的话对她是一剂兴奋剂:她一是想趁夜色寻找蛊血器皿;再一个是想打杀东半截树林的那个妖兽,一是为民除害,再一个是为了龙一。 龙一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吃饭和吞食灵石,都是杯水车薪,要想让他强壮起来,必须改变空间环境,下能接地气,上能吸收雨露精华。 吸收雨露精华她还办不到,但只要她多打杀妖兽,多复原土地,就能接上地气。只有龙一身体强壮了,她就能从他身上获得宝物,比如那颗被自己糟蹋了的冥火球…… 昨天夜里打杀那只黄鼠狼太容易了,这也让她信心满满。 至于树林里的鬼魂,亓晓婷已经不拿着当回事了。每天有个女鬼陪在身边(现在正在她脖子里的围巾里待着),昨天夜里又打杀了一个鬼婴,她觉得鬼物也就这么回事: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身为一个除妖捉鬼的香官(啊哈,大言不惭啊,又把自己当香官了!),怕鬼岂不是笑谈! 亓晓婷边走边想,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树林边上。 晚上的鬼影更多了,一伙儿一伙儿的,在树林里飘来飘去。怪不得云老太太说“鬼火一溜一溜的”,在普通人开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亓晓婷无视它们,继续往树林里走,权当自己没打开冥眼。 先办正事:寻找蛊血器皿! 亓晓婷拿出一张寻找符,心里想象着人血的样子,点燃后抛向空中。 然而,那符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树林里转着圈儿地乱飞。直到整张符燃尽,也没落下来。 怎么回事?难道想象的不对? 亓晓婷又想象着男性的血液,重新点燃了一张。这一回还是与上一张一样,那符在树林里转呀转,就是不落下来。 “这样寻找不行。”空间里的龙一传音说:“你想象的太笼统,蛊血隔得年代又太远,它找不到。” “那怎么办?”亓晓婷发愁地说。 龙一:“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取一滴那个小姑娘的血液,抹在寻找符上,让小姑娘的血去找寻她祖先的血。” 亓晓婷一阵失望:“看来今晚找不成了。小姑娘跟着薛婶去了另外一户,我也不知道在哪家。” 龙一:“那就明天。昨天晚上你蛇毒发作,又没睡好觉,好好休息一夜。” “我身体没事。”亓晓婷攥了攥拳头:“现在时间还早,我想把那只妖兽打杀了。” “说是什么了吗?” “没说,光知道身体长长的,眼睛像铜铃,一对门牙二尺多长。” “那你可得注意着点儿,不行就提前闪进空间。” “好的。” 亓晓婷拿出铜钱剑和罗盘,顺着树林边上的小路向东走去。走了大约二百来米,估计已经是东半截了,也看不到鬼影了,便拐进了树林。 树林里,地上铺着一层积雪,而积雪的下面,是厚厚的腐叶。亓晓婷才一下脚,就陷到了脚踝,冰凉的积雪灌了一脚脖子,空气中立时飘起腐烂的霉味儿。 这树叶要是在别处,早被拾柴火的人搂走了。看来还真是闹妖的缘故,这里竟然积的如此深厚。 “嗡……” 亓晓婷深一脚浅一脚地正往里走着,罗盘忽然轻微响了一下,指针快速地摆动起来。 亓晓婷一阵兴奋:只要打杀了妖兽,今晚也算没白来! “噌……” 一阵“沙沙”声响过以后,亓晓婷眼前一亮,就见一个扁平身子的怪物耸立在面前。 之所以说它“耸立”,因为它的身躯有两米多高,身子又窄,就像一根木板条一样戳在地上。不同的是它的眼睛闪着绿光,身子两侧还有无数个细腿和闪亮的光点,仿佛两串小灯笼。最骇人的是嘴前一对两尺长的巨颚,闪着黑亮的光芒,一开一合地夹动着。 身体长长的,眼睛像铜铃,一对门牙二尺多长! 这不就是云老太太说的妖怪吗? 纵然亓晓婷有心理准备,猛然看见,还是吓了一跳,赶紧闪进空间。 “这是只铁蜈蚣。”龙一含笑说道:“这种妖物身上没毒,修士们都喜欢打杀。它背上的硬壳非常坚硬,在炼制法器时,一般都会扔进去几片,加强法器的强韧度。法器店里也会大量收购铁蜈蚣的硬壳。” 他知道这个小丫头急着挣钱,只能这样鼓励她了。他虽然心疼她,今晚确实是一个锻炼的机会,他希望她打杀和见识更多的妖兽,尽快成长起来。 妖兽嘛,自是一种一个样,他不想让她养成知难而退的习惯。忙倒了一杯龙涎草药水递给亓晓婷:“喝了这个,起个预防作用。” 见龙一并没有哄自己,亓晓婷大失所望。想起自己今晚来树林,就是为了与鬼物妖物打交道的。刚一见到就躲进来,龙一一定笑话自己软懦,心里又懊悔的不行。 暗给自己鼓劲道:昨天晚上那么恶心的鬼东西都被自己打杀了,还怕一个铁蜈蚣吗?豁出去了,就是遇见三头六臂的怪物,今晚也不再进空间了! 亓晓婷白了一眼龙一,没好气地把龙涎草药水一饮而尽,忙又闪出空间。 第七十七章 打杀铁蜈蚣 那铁蜈蚣见闯入者突然消失,一阵窃喜。原来,妖物们在修炼期,尽量避免与人类碰面,不到迫不得已不进行打斗。这也是村里只有一个进树林放羊的被咬死的原因。 偏偏亓晓婷一心捉妖,这才用罗盘找到了它。 亓晓婷一手拿着铜钱剑,一手拿着镇妖符,一出空间,对着铁蜈蚣又拍又砍。铁蜈蚣一下被激怒了,头微微向后一靠,把身躯弯成弓状,突然飞快地扑向亓晓婷的脑袋。 亓晓婷一低头闪了过去,然后一跃跳到一旁。她身后横躺在地上的一棵枯木,被铁蜈蚣的巨颚轻易就切成了几段。 天!这要让它碰一下,肯定血肉模糊得不成?人形。 亓晓婷心里正惧怕着,铁蜈蚣从木屑中飞快地抬起头来,对着亓晓婷又是一扑。亓晓婷手中一翻,用铜钱剑对着它的头狠狠砍了上去。 只听得一声轻脆的响声,铁蜈蚣的巨颚死死咬住了铜钱剑的刀身,向后一用力,铜钱剑柄一下脱离了亓晓婷的手掌,被铁蜈蚣夺了过去。 空间里的龙一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这丫头这是怎么啦?怎么一打斗就丢失武器?看来,她不用龙王给的短剑是对了! 刚一打斗又丢了武器,亓晓婷懊恼至极。气急之下,踹断一棵成?人手臂般粗的小树,轮起来照着铁蜈蚣的身上猛抽。 亓晓婷修炼了四个多月的体力,吃的又都是息壤产品,身上已经有了些灵力。虽然炼化冥火把自己整的瘦弱不堪,仗着年轻恢复的快,现在她的臂力与炼化冥火前有增无减。小树又长,搅动的树林里“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树身打在铁蜈蚣的身上,虽然不能致命,却也震得它脑内轰轰作响,头痛欲裂。 趁这个时候,亓晓婷双手一晃,红色的火球在手中燃起。 “尝尝我的火焰术,臭蜈蚣。”亓晓婷冲着铁蜈蚣的腹部投了过去。铁蜈蚣腹部的硬壳马上被烧得焦黑。 原来这个铁蜈蚣虽然凶恶,却也只是一阶妖兽,火焰术对它有杀伤力。 亓晓婷心中大喜,一个接一个的火焰球打向铁蜈蚣。 铁蜈蚣嘶吼一声,尾部就甩了过来,亓晓婷回手给了它重重的一拳,尾部被飞弹开去。不给铁蜈蚣喘息的机会,亓晓婷又用树身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阵疯打,只要避开铁蜈蚣舞动的巨颚,注意不被夹住,树身还是能抵挡一气。 在亓晓婷一阵猛打下,最有危险的巨颚被打得随着头部乱摆,没有丝毫使用的机会。 铁蜈蚣见状,知道自己遇上劲敌,在巨颚不能发挥作用,确定无法防御的情况下,“呔”一声异响,从口中吐出一鹌鹑蛋大小,碧绿色泽的圆球,散着浓稠的近似实质的毒气。 这正是铁蜈蚣苦修了一百来年的妖丹,是它最后的搏命手段——据说,妖兽在败势下,是会吐出内丹做最后的挣扎。日后修为虽然大减,总比丢了性命强——在亓晓婷的强大攻势之下,铁蜈蚣要拼命了! 轰然一声巨响!树、丹相撞!巨大的元气爆裂开来,两条影子各自倒飞出五十米开外。 铁蜈蚣撞击在一棵大树之上,从被巨力粉碎的树干中很快爬起来,狰狞恶笑,目暴血芒,千足千手一起舞动,又朝亓晓婷杀了过来。只是速度明显慢了许多,看来,刚才那一击,给它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而亓晓婷则以树拄地,嘴角流着一丝儿鲜血,看铁蜈蚣又杀了过来,急忙抓起身旁的一块砖墙,向铁蜈蚣投去。 这块砖墙半扇门般大小,是沙子灰与青砖的混合体,少说也有三百余斤。 铁蜈蚣一看,吓得色变。心想,这要砸在身上,一百年的修为就交代在这里了。瞬间勾起心底作为动物的本能恐惧,骇的绝望大叫:“呜……” 哪里还留有余地。随着巨石落下,铁蜈蚣的头颅碎裂,脑浆纷飞,连一声“哼”也没发出来,脑袋就被实仆仆砸在砖墙下面,变成了一堆肉泥。 铁蜈蚣身上最坚硬的就是头部,很少有修士是直接能攻击头部杀死铁蜈蚣。没有法术的亓晓婷,凭着臂力硬生生把头砸了个稀巴烂,这在人妖打斗中实属少见。 龙一提着的心落了下来,并传出了赞许的声音:“你很了不起!” 亓晓婷却没有言语,吐了一口嘴里的鲜血,用力搬开砖墙,手抚着铁蜈蚣的尸体,把它收进了空间。捡起自己的铜钱剑,向树林的更深处走去。 亓晓婷今晚志在打妖。一来洗刷自己刚一见到铁蜈蚣时的羞耻,再一个是感觉妖物太容易打杀了。一个两米多长的大铁蜈蚣,被自己用小树就打的七荤八素。自己虽然也受了点儿伤,终究还是把它打死了。看来妖物并不可怕,只要自己敢面对,打杀没问题! 今晚就证明给龙一看:亓晓婷不是胆小鬼。 一来亓晓婷是乘胜而战,正信心满满;二来这树林里也没很大的妖物,大多都是一阶的,她的镇妖符和铜钱剑蛮能对付。龙一也没有阻止她,只是更加注意起周围环境来。 很快,亓晓婷便打杀了几只小妖兽,打杀一只,就往空间里收一只。有的还奄奄一息,后续工作就交给龙一处理了。 龙一很高兴地取出每只妖物的内丹,然后把尸体排列在石板地上。虽然体积很小,聚少成多,何愁石板地改造不过来呢! “啊……” 正在空间内、外的两个人都兴高采烈的时候,西边传来一声惊呼。声音粗壮、沙哑,绝对是人的声音,并且还是中、老年男性发出来的。 “西边有情况!”亓晓婷惊怵地对空间里的龙一传音。 龙一:“那边鬼魂特别多,这种情况下你不适合去。” 亓晓婷:“我不能见死不救。” 龙一:“你进来,喝杯(龙涎)草药水,不要忘了,你昨天晚上才复发了蛇毒。” “刚才不是喝了?” “你又受了点儿内伤。” 亓晓婷闻听,也担心打斗过激烈引发蛇毒,乖乖地闪进空间,喝了一杯龙一递给的龙涎草药水。 “把手里的镇妖符换成镇鬼符。”龙一又嘱咐道。 “好的。”亓晓婷拿了一把镇鬼符闪出空间,也顾不得再回到小路上,踩着积雪和厚厚的腐叶,在树林中向西边奔去。 “桀桀!” “桀桀!” 亓晓婷正跑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两具骷髅尸体。黑洞洞的眼睛和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特别突兀,把亓晓婷吓得“啊”的一声。 “用铜钱剑砍!”龙一传音道。 骷髅比一阶妖兽更瘆人,龙一怕吓着亓晓婷,赶紧用传音给她壮胆。 “咔嚓!” “咔嚓!” 一剑一个,两铜钱剑就把骷髅尸体砍倒了。亓晓婷由惊恐转为喜悦:原来鬼物也不难对付! 然而,事实并不像亓晓婷想象的那么乐观。 亓晓婷刚走了几步,喜悦还充满在心田里的时候,前面又出现了好几个骷髅尸体,有大人也有小孩儿,都“桀桀”地叫着,冲着亓晓婷又摇胳膊又踢腿,像是要阻止她往前走似的。 有了上两个的经历,亓晓婷倒也不害怕,一手举着镇鬼符,一手挥舞着铜钱剑,猛砍一个点儿。 让亓晓婷没想到的是:骷髅尸体虽然一砍就倒,前面却层出不穷。仿佛都躲藏在地下,听见亓晓婷的砍杀声一瞬间钻出来的一般。 “一直往前走,只要对你造不成威胁,就不要管它们,快去救那个人。”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赶紧照办。一只手举着镇鬼符,一只手将铜钱剑伸向前方,来回挥砍着前进。 前进是没障碍了,但越往西走,骷髅越多,很快就把亓晓婷围了起来。她走的快,骷髅们走的也快;她走的慢,骷髅们走的也慢。有的还发出“桀桀”的叫声,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要不是有空间做后盾,知道龙一在注视着自己,亓晓婷非吓秃噜了不可。 铜钱剑很给力,只要碰到骷髅身上,那骷髅立马就散架。骷髅们也不想自取灭亡,都与铜钱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亓晓婷砍不到它们,它们也不离去,并且越聚越多。在亓晓婷的周围,形成了一圈厚厚的走动着的骷髅墙壁。 亓晓婷一米六的个头,有的骷髅到了一米八,阿魅又在她的围巾里,龙一要看清外面很费劲。为了看得远一些,龙一让亓晓婷把围巾箍在头顶,把两个五角星洞正对前方。 “往西南方向走。”龙一命令道。 亓晓婷赶紧扭转方向,向西南奔去。 走了两、三分钟,便听到了“噼里啪啦”和微弱的呻吟声。亓晓婷一激灵,立马加快了脚步。 那骷髅们仿佛也接到指令一般,一下子缩小了包围圈儿,亓晓婷被紧紧围在中间。 为了前进,亓晓婷只好拼命地挥舞铜钱剑。然而,她砍倒一圈儿,下一圈儿立马又围了上来。有的还张牙舞爪,要抓亓晓婷的头发。 而亓晓婷的脚下,破碎的骷髅尸体也越来越多,踩上去,“嘎巴”“嘎巴”直响。亓晓婷哪里见过这个,连害怕带恶心,闹得自己只有阻挡和砍杀,一步也前进不了。 “往西南砍,冲出去。”龙一又命令道。 第七十八章 战骷髅 亓晓婷只好用拿镇鬼符的手护住脑袋,另一只手挥动着铜钱剑,一边转着圈儿地砍,一边哈着腰、踩着骷髅尸体往外冲。身上不时被打一拳,或者抓一把。好在铜钱剑厉害,挥过去就能砍断,倒也造不成威胁。 当亓晓婷冲出重围,立马又惊呆了:十几个高大威猛、面目狰狞的骷髅,正围着一个躺倒在地的黑衣人又踢又打。那微弱的呻吟就是黑衣人发出来的。 有几个高大的骷髅见了亓晓婷,立时向她围过来,出拳伸腿就是一顿猛打。 亓晓婷赶紧用铜钱剑还击。 然而,这些骷髅却比先前那些禁打,铜钱剑虽然能伤它们,却不能把它们打散。肋骨砍掉几根,照样舞扎着能动;被砍倒了,爬起来仍然能攻击。 “嗷呜……” “嗷呜……” “嗷呜……” 正在亓晓婷不知所措的时候,瘆人的嘶吼声响起。亓晓婷用眼一瞟,妈吔!原来她根本没有冲出包围圈,是因为来到了高个骷髅打人的范围,那些骷髅们扩散开来,形成了一个更大的包围圈,把她与那个黑衣人,以及打人的高大骷髅们,紧紧地包围在其中。包围圈就像厚厚的围墙,要想突出去谈何容易! 更悲催的是:十几个高大的骷髅分成两伙儿,一伙儿继续踢打黑衣人,一伙儿围攻亓晓婷,不让她向黑衣人靠近。 “怎么办?”亓晓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空间里的龙一。 龙一:“不能恋战,赶紧抱着那人突出去。” 亓晓婷闻听一个头两个大:你在空间里坐着说话不腰疼,我一个人尚不能突围,再抱着一个,闹不好两个人都报销在这里。 “撒镇鬼符!骷髅是被鬼魂驭使着,镇鬼符管用。”龙一看出亓晓婷有些不知所措,又传音说。 “这么多,撒得过来吗?”亓晓婷边还击边说。 龙一:“骷髅对你没有约束力,你赶紧闪进来,我给你预备下了。” 亓晓婷猛砍几剑,一闪身进了空间。 龙一用拥抱迎接了她。并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作为奖励:这丫头一开始表现的不怎么样,后来的举动又让他心服口服,他已经在心里给她打了满分! “我看着那个黑衣人像梅老头,我得赶紧去救他。”亓晓婷挣脱龙一的怀抱,拿起一大沓子镇鬼符,急忙闪了出来。 围攻亓晓婷的那伙儿骷髅不见了围攻对象,一个个愣在那里。心道:我们乃鬼魂驱使的尸骨,难道这个人比鬼魂还鬼,在鬼魂面前班门弄斧,玩儿起隐身术来了!可怎样玩儿,也逃不脱我们的鬼眼呀?怎么一闪就不见了呢? 一伙儿骷髅正在纳闷,一大把镇鬼符天女散花般飘落下来,骷髅们没有防备,一时竟然被镇住,怔怔地愣在当地不能动了。 亓晓婷趁这空隙,赶紧抱起黑衣人,一边跑,一边撒镇鬼符。 骷髅们是被鬼魂驭使,虽然不如直接拍在鬼魂身上管用,却也能短时间控制着它们。亓晓婷抱着黑衣人一路跑一路撒,很快冲出树林。怕骷髅们追来,又一路跑一路撒地回到村里。 还好,不知是因为地上有镇鬼符,还是骷髅们不敢出树林,骷髅们并没有追上来。 月光下,亓晓婷看清了黑衣人的面目,不是梅老头又是哪个? 梅老头已经奄奄一息。亓晓婷不敢耽搁,赶紧将他抱回老太太的西厢房,放好,闪身到空间里拿了两个手捻葫芦药水,一葫芦喂他喝下去,一葫芦给他抹身上的伤。 梅老头身上没流血,只是青一块紫一块地肿起老高。浑身的肌肉就像溃脓了一般,整个一个皮包水。仿佛一用力,就能杵个大窟窿。 啊哈,亓晓婷没看见过自己在神星球上被蛇妖毒打的样子(当时她昏迷着,醒来后好多了),这个与她那个几乎一样。 亓晓婷不敢用手捻葫芦盖上带的抹子往上抹,只好把药水倒在棉絮上,轻轻地擦拭。一手捻葫芦药水不够用,亓晓婷又拿了个二来来,直到把全身擦拭了一个遍儿。 须臾,梅老头缓过劲儿来,睁开眼看了看房间,又见亓晓婷守在身边,知道自己被救了,说了一番感激的话后,又说:“你不该救我。我在这里是个罪人,鬼魂们都不放过我。” 亓晓婷劝道:“你只是个随从,领主又得到了报应。明天给它们多烧些冥钱,向它们赔罪也就是了。” 梅老头:“人命关天,不是钱财能解决的了的。” 亓晓婷:“如果你将功补过,老天爷也会放过你的。何况这些鬼魂,它们更相信冥冥之中的奖惩。” “补过?”梅老头的眼里一亮:“如何补过?” 亓晓婷:“你们那一伙儿里是不是还有干这个的?” 梅老头沉思了一会儿,说:“这个不确定。老爷手下的人,大部分在厂子里安排了工作,只有老三,哦,就是下人中排行老三的那个,吃不了厂子里的苦,辞职走人了。 “有的说他又干了这一行,有的说他当了马贼,干起绑票的事来。不过,都是传闻,走了以后再没给我们联系。” 亓晓婷:“你们老爷是自己懂风水,还是请的风水师?” 梅老头:“请的风水师。老爷多少懂点儿,拿不准。” 亓晓婷:“你还记得风水师的名字吗?” 梅老头:“记得。那次请的是兆半仙,瑞雪兆丰年的兆。挖出来以后,给了他不少的谢礼,还是我送去的。” 亓晓婷:“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模样吗?” 梅老头:“记得。还在一块儿吃过饭。那人爱喝酒,顿顿都喝。” 亓晓婷:“他当时多大年纪?” 梅老头:“三十来岁。” 亓晓婷想了想,说:“我接了一件事:这家也是阴阳相合的宅院,下面有坟墓。三个月前,家里忽然闹起鬼来,吓得不敢住了。 “恰在这时有人提出要买那宅院。因为是老宅,房主不愿意卖。那鬼就一直闹下去。直吓的周围邻居晚上都不敢出门。 “听了你的讲述后,我怕再是薛财主家的翻版。你经历过,我想让你帮我破了这事。既要保住宅子,还不能让房主一家受到伤害。对你来说,避免了一场血腥事件,岂不是功德一件。” 梅老头:“要是能阻止,确实是件好事。只是我是个随从,对这个一点儿也不懂,如何帮你?” 亓晓婷:“我想让你在外围打探一些事,打探实着了,我再采取措施。” 亓晓婷的道行梅老头听言兰竹说过,进门后见她凭空拿出一大兜苹果来,在心里已经佩服起她来。 今夜又是她把他从骷髅手里救出,他对她的神力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果在她的帮助下洗清罪恶,让亏欠的心得到一点儿慰藉,那是再好不过了。 便说道:“可以,我想通过你的神力,把这事了断起来。我也有个不情之请:由于我们老爷的贪心,已经造成了无法弥补的罪恶,让二、三百口子人成了冤魂屈鬼。 “你能不能通过你的神力,送它们到该去的地方去,别在树林里游荡了。照此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还不都成了游魂野鬼。那样,我的罪恶就更大了。” 送鬼魂到该去的地方去,这个亓晓婷还真没做过,也不知道怎样做。拒绝又怕梅老头反悔,忙传音与龙一商量。 “答应他。”龙一传音说。 “你是不是又给我揽了个办不到的差事?”亓晓婷想起了吴大雪,担心地传音问。 龙一传音:“这件事绝对能办到,你放心应他。” 亓晓婷只好照办:“那好吧,我答应你,明天晚上了断此时。但你必须告诉我,今晚你是怎样去树林的,打你的那些骷髅,它们生前认识不认识你?你对那片树林了解多少?” 啊呵,紧急关头,亓晓婷又犯了一连串问多个问题的毛病了。 梅老头叹了口气说:“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没想到把村子祸害的这么严重。六百多户两千口人的村子,现在只剩了十来户二、三十口人。 “听了云老太太的咒骂,我死的心都有。要不是怕给你的找寻添麻烦,我真想像景嫂那样,当场承认自己的罪恶。 “来到屋里以后,我也睡不着,光琢磨这事了。你走了不大一会儿,屋里忽然进来好几个人,一个人对我说:‘找了你好几十年拉。冤有头,债有主,外头了断去。’ “我一看这人我认识,是薛财主的大儿子。其他人也是薛财主家里的。因为我们挖地道时观察过他的家庭。 “我一看完了,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说什么也不行了。怕影响你们睡觉,我就乖乖地跟着他们来到了树林里。 “薛财主也在,见了我,恶狠狠地说:‘血债要用血来还。一百多人的性命,一百多个冤魂都在这里,一个也不肯离去,非要亲眼看到你们全部被处死,剩一个也不肯罢休。” “我向他们哀求说:‘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只求你放过景嫂母女,她们并不知情,是无辜的。’ “薛财主‘桀桀’笑了笑,说:‘景家害得我家破人亡,还想延续血脉,甭想。你们这些参与的下人,也别想有好下场。逮着一个凌迟一个。’说完,全部变成了骷髅,对我拳打脚踢起来。 “我疼痛不过,求它们快些结果了我的生命,薛财主‘桀桀’笑着说,一定要让我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儿。” “骨肉分离?”亓晓婷问。 第七十九章 投石问路 “就是打得我肉与骨头离开,就是它们说的凌迟。之后就都变成了骷髅,谁也不说话,光剩了打了。” “是我不对,不该让你来这里。”亓晓婷后悔起来,声音也变得涩涩的了。 “我不来她母女俩的性命就保不住。” 梅老头说着叹了口气:“咳,实话对你说吧,这也是早晚的事!我有好几个同事都死的不明不白,尸体被发现时,全身溃脓,肉皮里就像包着水一样。看来就是被它们打的。” 亓晓婷点了点头。 梅老头这话她信,因为她见证了鬼魂们的愤怒,见证了骷髅们的厉害。而且,梅老头就是被打的全身溃脓! “我已经给你用了药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说这事。” 亓晓婷又把西厢房的门上、窗户上贴了镇鬼符,才离开。到东厢房里找了块平地,暴涨出息壤被,好歹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早晨,亓晓婷和梅老头是在云老太太家里吃的早饭。做了一锅玉米面粥,热的玉米面窝头,一盘儿老咸菜丝儿佐饭。云老太太抱歉地说:“没别的菜,只好委屈你们了。” 梅老头说:“这就挺好。” 龙涎草药水就是龙涎草药水,梅老头身体已无大碍,脸上一点儿也看不出挨打的迹象。为了掩盖昨天晚上的事实,梅老头一早就起来了,吃饭也是在北屋和亓晓婷、云老太太一块儿吃的。 吃完早饭,言兰竹母女和薛婶一块儿过来的。薛婶还拎着一包袱冥纸,很乐观地对亓晓婷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是该到了了断的时候了。 “这样吧,我先到我们家的宅基上烧烧,愿为(祷告)愿为,然后让兰竹烧些冥币,替婆家赔罪。之后,你们该怎样找就怎样找吧!” 亓晓婷:“其实,找起来很简单,只要把景家后人的一滴鲜血抹在寻找符上,很快就能找到。只是翠花姑娘要忍一下疼了。用针扎一下,挤出一点儿来就行。” 景翠花一听要用她的血,吓得赶紧躲到言兰竹的身后。 言兰竹抚了抚她前额的发帘,说:“没事,叔叔扎的不疼。就像你学绣花时刺破手指头那样,一会儿就好。” 亓晓婷拿出一个手捻葫芦,对景翠花说:“这里面是止疼药水,扎完后,抹上一点儿立马就不疼了。这个小葫芦还给你。” 景翠花见说,战兢兢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 亓晓婷向云老太太要了一个缝衣针,在景翠花的小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挤出绿豆粒儿般一滴血,抹在一张预备出来的寻找符上。又拔开手捻葫芦,用上面的抹子抹了一下针眼儿。 其实亓晓婷空间里有针,为了装得像一些,才决定向云老太太“借”的。自带针线的男人毕竟很少不是。 “妈,真的一点儿不疼。”景翠花用手摸着扎针处,高兴地对言兰竹说。 言兰竹:“你叔叔是半仙,扎的自是不疼。” 亓晓婷暗笑:“我这个‘叔叔’算是当定了。” 又把手捻葫芦递给景翠花:“以后要是有个磕着碰着的,或者绣花时扎着了手指,就抹点儿,一抹准好。” 景翠花见葫芦小巧玲珑,又不知道里面药水的贵贱,喜欢葫芦更胜喜欢里面的药水,爱不释手地把玩儿起来。 “薛婶,我问你件事:三十多年前你们家还兴盛的时候,大少奶奶屋里是不是卖过一个丫鬟?”亓晓婷心里惦记着大雪之事,不由问道。 薛婶没加思索地说道:“卖过。这事我记得真真的。是因为那丫头打碎了大妯娌屋里的一个花瓶,大妯娌不依不饶,叫管家喊来牙婆,领出去卖了的。 “当时在家里说的沸沸扬扬,都说大妯娌心太狠,因为一个花瓶,就把一个丫头活生生卖了。” 亓晓婷有意往大少爷身上拉,又问道:“大少爷也愿意?” 薛婶:“这种事大少爷不管。再说了,他管也管不了,老大家不听他的。大妯娌娘家比婆家有势力,她说话办事也抢上的不行,我和老二家对她敬而远之,见了面也是口头上的几句话。” 亓晓婷:“大少爷也没纳过妾?” 薛婶:“纳了。据说是老太太做的主。大妯娌一连生了两个女儿,老大急了,要纳妾生儿子。大妯娌不准,闹到老太太那里了,老太太愣压着,给老大纳了两房小妾。” 亓晓婷:“大少爷对丫鬟怎么样?有他喜欢的吗?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少爷要丫鬟的很多!” 薛婶:“确实是这样,收丫鬟入房的大有人在。不过,倒没听说过老大的风言风语。” 看来这事有点儿玄! 亓晓婷心里想道。不死心,又进一步巧说:“因为摔个花瓶就卖丫鬟,这事也忒不值了吧!假设说,要是大少爷看上了这个丫鬟,两个人也有暧昧关系,大少奶奶发现了,一气之下卖了这个丫鬟,这还说的过去。” 薛婶笑笑:“已经过去了的事了,你还‘假设’干什么?咳。假设也好,真事也罢,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家和人都没了,再叫这个真还有什么意义。” 亓晓婷一看一点儿线索也问不出来了,干脆来了个实打实——全盘托出: “薛婶,实话对你说吧,我还真打听着了一个翻版。据说,是大少爷喜欢上了这个丫鬟,并且已经占有了她。要收房时,大少奶奶不干了,恰巧这时这个丫鬟打碎了她屋里的一个花瓶,大少奶奶便借故把这个丫鬟卖了。 “但此时这个丫鬟已经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子。买她的这个人回去就送给一个大年龄的长工当了媳妇,七个月后,生了一个儿子。 “长工知道这个儿子不是他的,但考虑到自己岁数大了,挑明了再连媳妇也保不住,便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的养了起来。 “现在这个孩子三十三岁了,曾夭折了两个儿子。怕保不住后代根,找了算卦的给自己算卦。算卦的说,如果他不认祖归宗,多会儿也养不活儿子。 “他母亲闻听,便把实情告诉给了他。薛家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是薛家的后代,便找了我去,让我想办法帮他实现这个心愿。” 薛婶一怔:“你是说,我们薛家还有后代活在世上?” 亓晓婷点点头:“有,而且是两代,这个孩子又添了一个儿子。” 言兰竹插言道:“要说起来,他还是你的亲侄子哩。” 薛婶高兴地说:“可不是!真要认了祖,把老宅子建起来,我就回来住,老了也有人发送我了。”又对亓晓婷说:“大师,你快说,这个孩子在哪里?” 亓晓婷笑笑:“我已经答应他了,没有确实把握认祖归宗,我不给人透露他的村庄和姓名。因为这对他来说,尤其他母亲,不是很光面的事。” 薛婶想了想:“也是的,毕竟不是明媒正娶。” 亓晓婷:“关键是没有证据。” 薛婶:“他母亲呢?虽然过了这么多年,我现在还想起她的模样来了哩。我见见她,也许能认出来。” 亓晓婷:“他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咳,唯一的证人还没了!” 薛婶不无懊恼地说。 “这么说,现在就凭着这个人一张嘴说了?”云老太太一旁插言道。 亓晓婷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云老太太:“我看这事还得慎重着来。别再是看上了这里这一大片宅子,还有一千多亩地,冒充薛家后代来占有。” 薛婶:“他不认祖这里也是闲着呀,还鬼呀妖的吓唬人!” 云奶奶:“话不能这样说,闲着可以,要是有人来占,说道可就多了。现在村里的人,大都都是种的你家的地。搬出去的富户们,有一些也在邻村种着远处里的。 “他要认了祖,这些地就得收回去。村里的人们不服,肯定要让他拿出确凿的证人证据,我想,差一点儿也办不成。他没证据说服不了众人,就是认了祖,也在这里待不下去,村里人用口水也能把他淹死。” 薛婶:“还确实是这么回事!”又问亓晓婷:“你看呢?有什么特殊的办法没有。” 亓晓婷摇摇头。 她确实想不出别的办法来。经云老太太这么一说,她也感到这事无从着手,便打消了帮他认祖归宗的念头。心想:多给他几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保佑他儿子顺利长大也就行了。 “好了,这事咱就说到这里。我是香官儿,香客儿问的问题千奇百怪,落实的总是少数。双方的心情我都能理解。” 又说了一会儿别的,薛婶便去了老宅。她是一个人去的,用她的话说,这是她个人的事,做为薛家仅存的后人,让别人跟着反而不好。 “你看我这些烧纸是不是少了些?” 薛婶走后,言兰竹拿出预备的烧纸问亓晓婷。因为她看到,薛婶拿的烧纸比她的还多。 亓晓婷昨天晚上见过那些鬼魂,确实有一百大几十号,一个鬼半张也分不过来。 “这样吧,”亓晓婷对言兰竹说:“再买些金箔纸去,叠些元宝。就是这一次,给的丰厚一些,也好消消它们的怨气!” 第八十章 与鬼周旋 言兰竹:“来的及?” 亓晓婷:“来的及!什么时候叠出来什么时候烧。” 云老太太一旁说:“一般都是午后才上坟的,三少奶奶是怕耽误你们寻找,才在上午连烧冥纸带愿为(祷告)。你们尽管去买,买回来咱大家一同动手叠。” 梅老头闻听,就要亲自赶着小驴车去买。亓晓婷把他拉到西厢房里,说:“你的任务是养好身体。事情还没进行,有你出力的时候。” 龙涎草药水就是有奇效,梅老头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了疼了。就是浑身酸软无力。他觉得这是自己赎罪的机会,才想拖着病体去买的。见亓晓婷如此说,也只好作罢。 买的任务就落在了亓晓婷的身上。 这对亓晓婷并不难。下步走了几个月,最大的收获有两个:一是已躲开郦府的追捕,让他们连个影子也没打探到。再就是练出了脚底板工夫,不贴神行符都能快步如飞。 工夫不大,亓晓婷便买了来。云老太太、薛婶、言兰竹和景翠花,都加入了叠元宝的行动中。 亓晓婷趁着她们叠元宝的工夫,围好围巾,一个人来到树林里。如果一个人能找到蛊血器皿,就不惊动大家了。言兰竹烧完冥纸就早些回去。有太阳的时候路好走。 此时阳光正强烈,是阳气最旺的时刻,树林里看不到鬼影。这让亓晓婷很是庆幸。 让亓晓婷惊讶的是:昨天晚上那一场骷髅大战,在树林里没留下一点儿痕迹。荒凉的树林除了树木、断墙残壁,再就是满地的枯草了。一个骷髅也看不到。并且,甚至连个脚印儿也没有。 “奇了怪了,昨晚那一场厮杀,难道不是发生在这里?”亓晓婷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是的,”龙一传音说:“你不要忘了,任何鬼魂都是虚无的。它们操纵的骷髅,也都是悬浮着的。” 亓晓婷:“可是,打梅老头却是真实的,全身都打溃脓了。” 龙一:“这是鬼魂的特殊能力。要是像真人那样真打真踢,梅老头身上一定有破伤。” 亓晓婷:“我也真实地感觉到踩着骷髅的碎骨了。” “那是幻觉,昨天晚上你没看出来,足以证明它们很强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亓晓婷点点头,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便想象着人血的样子,用火焰术点燃了手里的寻找符。 寻找符带着莹莹的蓝色火星,在树林里飞呀飞。那样子,就像一只彩色蝴蝶,在白雪皑皑的树林间翩翩起舞。 “跟上它!”龙一传音命令道:“你就抹了这一章寻找符,别再跟丢喽。” 亓晓婷赶紧跟上去,不错眼珠儿地盯着看。 在一座倒塌了多半截的大门内,寻找符落在了一片枯草中。 说是枯草,其实就是裸露在积雪上面半截草尖儿,大部分被埋在厚厚的积雪里。 亓晓婷捡起寻找符熄灭——就这一张抹了景翠花的鲜血,万一有失误,也好再点燃——,用手扒了扒积雪,发现积雪下面的枯草很厚,而且还不是一种。臭蒿草、刺蓬棵、蔓子草、野蒺藜……叠加缠绕在一起,用手一扒,扎的生疼。亓晓婷十分后悔没带张铁锨来。 没办法,那就用手一点儿点儿扒着寻找吧! “有鬼魂过来了!” 空间里的龙一传音提醒。 亓晓婷抬头一看,果然有几个鬼婴飘了过来。赶紧把镇鬼符围着自己摆了一圈,继续寻找。 同时心里想道:只要找到了东西,目的达到了,鬼魂又怕什么!昨晚的骷髅大战,自己不也逃出去了嘛! “桀桀!” “桀桀!” “桀桀!” 鬼魂们吼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恨意。 反正有镇鬼符挡着,鬼们过不来。亓晓婷权当没听见,照寻不误。 “桀桀!” “桀桀!” “桀桀!” “…………” 鬼魂越叫越激烈,而且声音越来越多。亓晓婷用眼角扫了一下,已经由几个增加到十几个了,在镇鬼符的周围,刑成了一个大包围圈。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目标,亓晓婷又怎能善罢甘休!仍然哈腰找自己的。 当身上热乎乎冒出汗来的时候,才在枯草中找到了一个带着两个耳朵、像极了铜鼎、吃饭碗般大小的物件儿。 “炼丹炉!”空间里的龙一惊喜道:“很可能就是它了,把寻找符一同拿来试试。” “呼……” 亓晓婷还没来得及闪身,几个强壮的鬼魂冲进包围圈,从亓晓婷手里抢走了炼丹炉。 “你……为什么抢我的东西?”亓晓婷气急地问道。 “桀桀,你这贼子,明明是你跑来我家偷东西,怎么反说我们抢了你的?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一个很洪亮的声音说。 亓晓婷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众鬼中——此刻已经有了几十个鬼魂了——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穿黑缎长袍,头戴红顶圆黑帽,一条黑白相杂的辫子垂在脑后。 虽然还是大碱白脸,身形却给人一种实质的感觉。 而且……而且它是用脚一步一步走路。 大凡鬼魂,都是漂浮的影子,两只脚根本着不了地,更甭说迈步走路了! 再看周围,妈吔,哪里还有断墙残壁和厚厚的积雪? 此时她正置身在一个宽敞的庭院里,脚下是青砖铺地。她的周围围满了同样有实质身形的碱白脸。有的还爬到墙头上,居高临下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那情景,就仿佛文~革期间批斗地~富~反~坏~右的现场会,而批斗对象正是亓晓婷。 亓晓婷一阵胆怵。考虑到在哪里进空间,出来还是在哪里,此刻就是闪进空间,出来后也很难逃出它们的包围圈。 何况东西还在它们手里,就此退缩,可就永远也找不回来了。 亓晓婷躲不是,不躲不是,怔怔地愣在那里。 “幻境!”空间里的龙一见亓晓婷不知所措,忙传音说:“它们想从精神上给你一种威压,然后了解你的底细。” “为什么要了解我?”亓晓婷传音问。 “猛然间闯进来一个陌生人,还找到了它们用以复仇的蛊血器皿,它们也想知道你的来历,看看能对它们造成多大危害。” “弄清了就打杀了我吧?” “不见得。你要用你的智慧跟它们周旋。争取说服它们,了却你来这里的心愿。” “那好吧,你密切关注着,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提个醒儿。” 亓晓婷主意拿定,又把目光望向发话的那个老者。 这时,在那个老者的身后,已经有了三个威风凛凛的青壮年,面相很有些与他傍符。 难道这就是薛老财主和他的三个儿子? 亓晓婷心里想着,不由问道:“你就是薛老财主?” “呵呵,算你小姑娘精明,认出了老夫。” 小姑娘? 亓晓婷一惊:我现在可是女扮男装,连接触最近的言兰竹都让她的女儿喊“叔叔”了。这鬼魂该有多强大呀?制造出幻境幻化成人形也罢了,还辨认出我的性别,比人类都厉害! “既然你看出我是女子,我想,你也看出我是干什么的来了吧!” 有空间做后盾,亓晓婷已经不怎么害怕了,挺起胸膛说道: “我是香官,受香客所托,为香客解难,我来寻找伤害香客的物件来了。东西虽然是你家的,却对我的香客很不利。我不是来要东西,而是破除它里面的邪祟。你……把它还给我!” “好大的口气!” 薛老财主蔑视着亓晓婷,愤愤地说:“香官可是替神在民间办事的人!你张口香官,闭口香客,怎么不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知道薛家庄受了多大的伤害?你知道薛家庄有多少人死在盗墓贼子的手里吗?我为自己为村民报仇雪恨也有错吗? “你作为香官,本应该站在我们一方,惩罚罪大恶极的盗墓贼子才对,怎么反倒帮起恶人来了?” 亓晓婷:“你的仇已经报了,盗墓的景老头和他的儿子们,都丧身火海,得到了应有的下场。现在就剩了一个小曾孙女,我希望你们放过她。” 薛老财主:“没门!曾孙女也是他的骨血,我要打尽杀绝!” 亓晓婷:“这个曾孙女的姥姥家是你们薛家的恩人。” 薛老财主一愣神,然后道:“这话怎讲?” 亓晓婷:“薛婶——哦,就是你的三儿媳妇,在炸墓那天,她带着女儿薛柔梓住娘家了,躲过了这一难,可是事实?” 薛老财主:“这个不错,那孩子每年都来看我们几次,给送些钱粮来。这是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一点儿。” 亓晓婷:“你知道吗?她住娘家不久,娘家又被土匪抢了,父母哥嫂都被杀死,她抱着女儿偷偷跑了出来,又是大冬天,连饿带冻,母女俩倒在了雪地里。 “一个姓兰的男子看到后,把她母女救回家。看了好几次医生才好起来。后来薛婶就在兰家帮佣。 “薛婶的女儿薛柔梓,与兰家的女儿言兰竹同岁,两个人也挺要好,是无话不谈的闺蜜。薛姑娘结婚后,才把薛婶接过去赡养。两家一直当亲戚走动。 “兰家的姑娘嫁给了姓景的一个小伙子,结婚时,薛婶还随了礼。你说,兰家对你们薛家有没有恩情?” 第八十一章 交换条件 薛老财主:“兰家是兰家,我的仇人是景家,路归路,桥归桥,这与我报仇雪恨有什么关系?” 亓晓婷:“这个救你三儿媳妇的兰姓男子,就是你的仇人——景老头曾孙女的姥爷,他的女儿,就是景老头的孙媳妇。 “景老头的孙子,在有了女儿景翠花后,也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了。现在就剩了兰家姑娘和她的女儿景翠花了。孤女寡母,看在她娘家人对你有恩的份儿上,难道你还不应该放过他们吗?” 这时,薛老财主身后的一个年轻男子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爹,是有这么回事,柔梓她娘早上告诉过来了。” 薛老财主瞪了年轻男子一眼:“那是言家,我杀的是景家的后人。” 亓晓婷也急了:“景家的后人就是言家的外孙女,你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薛老财主:“他景家害的我薛家断了后代根,我要让他连个女孩儿也留不住。是他犯罪在先,这不能怨我绝情。 “我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报答言老夫妇,杀他们的外孙女。言家只能怨恨自己把闺女嫁错了人家。” 亓晓婷一看无法谈下去了,灵机一动,又道:“如果我给你找到你们薛家流落在民间的根苗,你会不会放过她们孤女寡母?” 薛老财主一怔:“我薛家流落的根苗?你是说,我薛家还有根苗活在人世上?” 亓晓婷:“有,而且还是两代。是你的亲孙子,亲曾孙。” 薛老财主把眼一瞪:“说什么天方夜谭!我薛家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万恶的景贼,除了给我留下当时没在家的三儿媳妇和孙女柔梓外,二十多口人,万贯家产,全部化为灰烬。你……你取笑老夫!” 亓晓婷:“我说的是流落在民间的,不在你的家口之内的后人。” 薛老财主身后的一个青年拉了拉他的衣袖,说:“爹,让她说,看看是怎么回事。” 薛老财主:“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亓晓婷:“那我问你们,三十三年前,你们薛家是不是有一个叫桃红的丫鬟?” 薛老财主扭头问身后的儿子们:“有吗?”其中一个年长点儿的说:“有。确实有过,是我内人屋里的丫鬟。” 薛老财主又对亓晓婷:“有,你想说什么吧?” 亓晓婷一指刚才那个说话的年轻人:“看来,这个就是你的大少爷了?” 薛老财主:“对,他是我的大儿子,”又指着其他两个人说:“这个是二儿子,这个是小儿子,你有什么尽管说。” 亓晓婷:“我只给你的大儿子问话。” 那个年长一些的往前一站:“我就是,你有什么话说吧。” 亓晓婷:“三十三年前,叫桃红的丫鬟打碎了你太太屋里的一个花瓶,被你太太叫来管家,找牙婆领走卖了,可有此事?” 大少爷点点头:“是,确实如此。” 亓晓婷:“你知道吗?那丫鬟被卖时,已经怀上了你的孩子。” “什么?桃红怀孕了?”大少爷表情十分吃惊:“她怎么没给我说?” 薛老财主一听,也精神起来,对亓晓婷说:“你从头至尾,详细地说来。” 亓晓婷:“那好,你听仔细:三十三年前,大少爷喜欢上了丫鬟桃红,便占有了她。想把她收房,大少奶奶不同意。 “恰在这时,桃红打碎了大少奶奶屋里的一个花瓶,大少奶奶大怒,说桃红有意气她,让管家找来牙婆,把桃红卖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要让她再看到她。 “牙婆遵了大少奶奶的旨意,把桃红卖到了百里以外的一个农场主手里。 “这个农场主是个大善人,买女孩儿是为了分配给长工当媳妇。桃红一进农场,就被分配给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姓吴的长工做妻子。 “七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儿子。吴长工知道这不是他的儿子,但考虑自己三十多岁了才有了家室,怕叫起真来连媳妇也没了,便没言语,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抚养起这个孩子来。 “但桃红心里有数,而且她对大少爷也有一定的感情。为了不让自己忘掉孩子是薛家的后人,便给儿子取名吴大雪,下雪的雪,暗含姓薛的‘薛’。” “在这个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农场主得病去世了。他的儿子经营不善,农场倒闭,吴长工便带着自己的妻子、儿子,回到了老家。 “直到这时,桃红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婆家就是薛家庄的邻村。而这时,你们这里已经被炸,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她也就没再提这件事。便和吴长工安安生生过起日子。 “吴大雪长大成~人后娶了妻室,头胎和二胎生的都是儿子,但都没活过周岁就夭折了。 “大雪母亲抱孙子心切,四处请香官看事、找测字先生批八字、找风水先生看阴阳宅。但都没看出毛病来。 “一日,来了个远方的算卦瞎子,据说算的卦很灵,桃红就把他请到家里,给大儿子吴大雪算了一卦,看看什么时候能立住后人。 “算卦的掐了半天手指头,说:要想留住后人,必须认祖归宗。 “桃红一看瞒不住了,也为了儿子有个后代,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给吴大雪说了。但苦于没有证人,你们这边又没有人了,吴大雪也只好作罢。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儿,便打消了认祖归宗的念头。 “前两天,吴大雪的妻子又十月怀胎分娩,却因难产昏迷了过去。家人认为死了,装了棺材就要出殡。 “我正好路过那里,见棺材里滴出来的是鲜红的血液,断定棺材里的人没死。就让他们把棺材又抬回去,用了一点儿小法术,把产妇救醒,并为其接生了一个男婴。 “吴大雪却担心这个儿子也像上两个一样夭折,忧心忡忡地对我说了他的秘密。央求我给他指条保住后代根的路子。 “我没应他。因为这事只有认祖归宗才能办到。而认祖归宗也只是凭着他母亲的一面之词,一个证人、一条证据都没有,我无法做起。便婉言谢绝了他。 “也是事有凑巧,不承想今天遇见了你们,我才把这事说了出来。认也好,不认也罢,全屏你们定夺。” 对方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父子四人凑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须臾,薛家大少爷对亓晓婷说:“认祖归宗不是儿戏,我们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你把桃红叫来,我亲自问问她。” 亓晓婷:“对不起,桃红在两年前已经离开人世。” 二少爷翻了翻白眼儿:“唯一的知情人没了,还不凭着人嘴随便说呀!” 三少爷也说:“是啊,保不住有人想侵吞我们薛家的这一大片宅院和一千多亩地,来冒认哩!” 大少爷又与薛老财主耳语了几句。 薛老财主沉思了一会儿,对亓晓婷说:“是我薛家的后人,我一定要认。这样吧,你把那个叫吴大雪的人叫来,我亲自看看,如果长得真像他的父亲,我就认下;如果冒充,别说我对他不客气。” 亓晓婷见有了转机,又想起了梅老头的话,又说道:“这个自然。如若冒充,别说你们鬼魂,就是薛家村里的人们,也不会放过他的。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办利落喽。 “但你们也得做出让步。他既然是你们薛家的人,认祖后必定要在这里重建家园,你们再在这里就不好了,这么多鬼魂,阴气太重,你让他如何在这里生活?” 薛老财主:“这是自然。他只要来了这里,我们就搬离,到别处去游荡。” 亓晓婷:“你们为什么不去投胎?” 薛老财主尴尬地一笑:“我们已经投不了胎了。你是香官,这还不懂?” 亓晓婷一阵汗颜,心道:我这个香官还不是自封的?!但事情等待往下进行,她赶紧把这一情况传音给了龙一。 空间里的龙一一直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见亓晓婷应付自如,也就没有传音。亓晓婷这一问,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她讲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便传音说: “这事解释起来很啰嗦,你赶紧回答他说,你能把它们带到地府,帮它们顺利去投胎。” 亓晓婷鹦鹉学舌:“我可以把你们带进地府,帮你们去投胎。但你必须做通所有鬼魂的工作,一块儿去。人鬼殊途,剩一个住进来的人也不会过的安生。” 薛老财主点点头:“只要是我亲孙子?受了我薛家的财产,你又能做到这一方面,我保证做通大家的工作,二百多个鬼魂,一个不落地全去。” 亓晓婷想了想:“那就这样。一切往前赶,今天下午就认祖归宗。我这就去通知吴大雪,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薛大少爷插言道:“最好在夜晚,白天我们不便见普通人。” 亓晓婷:“你们薛家已经没人了,认祖归宗还必须让村里的人们认可,要不然,他在这里也住不安生。现在不是白天吗?你们不是照样显形了嘛。” 第八十二章 祭出装鬼袋 薛老财主:“今天我们是刻意表露了一下,但也必须开了冥眼才能看到我们。你是个有阴阳眼的香官,所以看得见我们。村里人就不行了,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看不见我们。” 亓晓婷想了想说:“我可以给他们打开阴阳眼,让他们见证这一切。但必须在白天。你们已经把这里闹的鬼影憧憧的了,夜晚没人敢进来。就是白天,还得很多人作伴儿。 “咱说好了,下午还是在这里,你们还是这身打扮这个模样。都是为好的事,不要吓着老百姓。” 薛老财主点点头:“一切听你安排。” 亓晓婷见事已谈妥,一指薛老财主手中的炼丹炉:“这个……你应该还给我了吧?” 薛老财主诡谲的一笑:“这东西是我家的。看在你辛辛苦苦找到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你。但必须等我孙子认祖归宗以后。” 老奸巨猾! 亓晓婷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 转而又想:薛、景两家有如此仇恨,避开我的眼后再把蛊血弄到别的器皿里,给我一个空炼丹炉有什么用?事情还是没得到彻底解决。不行,我得用言语约束住它。 正要说话,哪里还有鬼魂的影子?眼前又恢复了断墙残壁和厚厚的积雪,她依然站在被自己挖开的枯草堆旁。 唯独改变的,是自己手里没了那个炼丹炉! “太诡异了!” 亓晓婷也顾不得出来时的情景了,闪身进了空间。 “怎么回事?”亓晓婷大惑不解地问。 “这是薛老财主制造的幻境,想以此来困住你。如果你对他们不利,就会用迷魂阵来打杀你。还好,你用机智稳住了它们。” 亓晓婷白了龙一一眼:“怎么这说的与先时传音说的不一样?” 龙一笑笑:“那时要这样对你说,你还不得吓秃噜喽!” 亓晓婷吐一下小舌头:“好险!那你说,它们会不会把蛊血弄到别的器皿里,给我一个空炼丹炉?” 龙一:“我看它们有诚意,不可能自我毁约。就是毁了也不要紧,我们有寻找符,一试就出来,不怕它。” 亓晓婷想起先前的疑问,问道:“那你说它们为什么不能去投胎?” 龙一:“我给你说说鬼魂投胎的过程,你就好理解了。 “新死之人的灵魂还不能算鬼,首先要去阴市领取鬼心。只有领了鬼心的灵魂,才是真正的鬼了。而地府所接收的,都是真正的鬼,领不了鬼心是去不了地府的。 “阴市里有一个‘半步多’客栈,有一个‘一步少’火车站。新死的灵魂在‘半步多’领了鬼心,然后到‘一步少’坐火车去阴曹地府,听候阎王的发落。该投胎的指定地点去投胎;罪大恶极的判入地狱去受刑。 “如果是一个新死之人的灵魂,这个过程很简单,也很自然。只要随了众鬼魂们走就行。一般不会出差错。 “但如果滞留阳间时间太长,身上的灵力鬼气都单薄了,就领取不到鬼心。‘半步多’客栈和‘一步少’火车站,都有鬼差把守,很难鬼混过去。 “鬼心是通往地府的通行证,没有鬼心,到不了地府,阎王自是发落不了,投胎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它们已经在阳间滞留了三十多年了,又时时想着报仇雪恨,身上的戾气大于鬼气,自是领不了鬼心。这点儿它们懂,所以有这样的说辞。” 亓晓婷:“那它们的归宿呢?总不能光在这里游荡,惊吓村民们吧?” 龙一:“归宿有两个方面:一是就这样游荡下去,等到灵力鬼力耗尽,鬼影就飘上阴间的上空,成为那里的一抹黑云;所以,阴间的天空永远是黑沉沉的。 “如果戾气太过重,常年纠结在仇恨中,也会变成煞鬼,到处去危害民众,扰乱一方。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厉鬼、千年老鬼之说。” 原来这样!怪不得梅老头怕它们成为游魂野鬼,要求自己把它们送到该去的地方,闹了半天归属这么悬殊呀! 亓晓婷:“现在它们还没有变成煞鬼吧?” 龙一:“没有。它既然说出‘已经投不了胎了’,看来它有过这方面的思考。留在阳间只为了报仇,并不是想成为煞鬼。 “你一说给它找到孙子了,它心里高兴,便很快接受了你的安排。要不然,它不会答应的这么痛快。。” 亓晓婷:“怎样才能把它们送走?而且还能确保它们去投胎呢?” “阴间你现在还去不了。”龙一把两手插进头发里(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惯做法),沉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我给你祭出一个装鬼袋来,你把它们全部收在里面。等你有了去阴间的能力后,再把它们带到阴曹地府,亲自送它们去投胎。” “你是说走后门?” “可以这样说吧。只要喝了孟婆汤,上了奈何桥,就到了人生的彼岸,不想投胎都不可能。只要不是罪大恶极的,鬼差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不行!”亓晓婷想了想,忽然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且别说我能不能去阴间,你现在的灵力忒弱,往外一祭东西,又昏过去了。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这一回有药可救。”龙一浅笑笑:“我们空间里有几块下品灵石可以吞食。” “我们也有?”亓晓婷惊道。 龙一:“你忘了,前天晚上你打杀了一只黄鼠狼妖,昨天晚上又打杀了一只铁蜈蚣和几只小动物。小动物中只取出了一小点儿,但再小也是灵石。黄鼠狼和铁蜈蚣可都取出来了。我祭出装鬼袋后,你就给我服下,保住我的性命儿也就行了。” 说完一笑:“做完这事,保不住石板地又要化解不少。这对我恢复灵力也有帮助。” 亓晓婷:“这样对你伤害太大,你想想,还有别的办法没有?” 龙一:“这是唯一的办法。你不要忘了,它们是一百多个鬼魂,一旦散开,不知要惊吓多少普通老百姓。只有把它们装起来,才是万无一失。”亓晓婷:“它们游荡惯了,就会愿意?岂不是落得我欺瞒它们?” 龙一:“名为‘装鬼袋’,其实里面别有洞天,甚至你都可以进去。保不住它们在里面还不愿出来哩。你放心,让它们受不了委屈。” 龙一说着,坐在地上不动了,两眼一闭,再也不理亓晓婷。 亓晓婷没办法,只好赶紧去屋里把三块参差不齐的灵石拿来预备着。 三块灵石只有一块达到下品灵石的标准,估计是铁蜈蚣的了。其余两块,都比豆粒儿大不了多少,是不能拿到市场上当通用货币去用的。 “这个能起多大作用?” 亓晓婷担心地想,眼珠儿一刻也不敢离开龙一。 只见龙一双眼紧闭,嘴唇紧抿,几乎进入入定状态。 龙一告诉过她,他在用法术或者往外祭物品的时候,不可打扰他,否则会出现走火入魔。亓晓婷虽然不知道真假,但龙一这样说了,她就必须遵守。只好眼睁睁看着龙一的脸色越来越白! “嗨!” 龙一忽然大叫一声,身子猛一抖,一个长方形带捆口绳、成年人两手掌长的黄色布袋出现在他的左手上,龙一也随即身子一歪,昏倒在地上。 亓晓婷赶紧掐人中把他救醒,又忙把三块大小不一的灵石放进他的嘴里。 “咕咚!” 龙一这一回是主动吞咽的,还把嘴张给亓晓婷看,以示自己全部吃完。虚弱地对亓晓婷笑笑:“我不是又醒过来了吗?看你哭的像个李三娘。快擦干眼泪,我对你说说它的用法。 “你打开袋子口正冲着要收的鬼魂,默念咒语,鬼魂们就飘进去了。然后把口扎紧,带在身边就万事大吉了。闪进空间后再放在里面。” 随即把咒语告诉给了亓晓婷,又道:“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你快出去吧,外面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去办理呢!” 亓晓婷点点头,含着两眼泪闪出了空间。 回去时很顺利,她顺着自己进来时的脚印,很快走出了树林。 当亓晓婷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答应的条件对叠元宝的薛婶、云老太太、言兰竹一说,三个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考虑到亓晓婷是香官,也都信以为真,并很快商量好了行动计划。 云老太太和薛婶首先找了代理村长。代理村长虽然是外来户,住着薛财主家的宅子,种着薛财主家的地。但人家是一村之长,水大不能漫桥,添人进口的事,必须给人家说一声不是。 亓晓婷和梅老头去吴家庄通知吴大雪,让他做好思想准备,午饭后赶到薛家庄云老太太家中,等待认祖归宗。 赶小驴车去接是梅老头的主意。一是他的身体好多了,愿意帮助亓晓婷;再一个是他觉得这是为薛家办事,是一个很好的赎罪机会。 言兰竹和女儿景翠花,在云老太太家里继续叠还没有叠完的金元宝。这个必须在认祖归宗之前烧。 大家分工明确,很快行动起来。 第八十三章 各方反应 这一来,薛家庄可就热闹起来了。 村民们首先觉得新奇:绝户了近三十年的薛老财主,忽然冒出来个亲孙子。虽然是丫鬟所生,没名没份,也是薛家的血脉呀!真没想到被传怕老婆的薛大少爷,竟然干出了这种风流韵事,为薛家保住了一条后代根。 十来户原住户高兴地奔走相告:“这一回可好了,薛财主家有后了,真要兴盛起来,以后薛家庄就不受外村人的气了!” 昨天晚上被亓晓婷扶起来的那个老者,来到云老太太家高兴地说:“就凭把我扶起来,一看就是好人。我家里窄巴,要是能住开,说什么也得让住到我家里去!” 云老太太:“是你指给门,让上我这里来的吧?” 老者“嘿嘿”一笑:“咱薛家庄的老住户,就你家房子还宽绰,你为人又和气,我不往你这里支,往谁家支呀?” 云老太太:“我说怎么关门了还来敲,原来是你在背后捣的鬼!” 老者:“亏着!要不是留住人家,会有这大喜事?!” 外来户们却感到忧心忡忡:自己不是本村人,住的、种的,都是薛财主家的地。又因为薛家没人,没了正头香主,政府也不来征农田税赋。每户都开垦了一亩、两亩,最多七、八亩。为了躲避税收,都没敢连成片,而是这里一块儿,那里一条溜。但勤劳点儿,生活基本没问题。 如果这个孙子认祖归宗,人家就得名正言顺地接管起来,这岂不是端了外乡人的饭碗? “要是认祖归宗,必须让他拿出确凿的证据来。不能光听他一面之词。别再是看上了薛财主家的财产,冒名来的。” “就是,死人嘴里无招对,他说什么也无法验证,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空口无凭,没有证据我们也不答应。” “要是都活着,滴血能验证出来。把父亲和儿子的血各滴一滴到水碗里,是,两滴血相融;不融,就是假的。” “这不是瞎白话吗?父亲都死了近三十年了,骨头都烧成了灰儿,上哪里采血认子去?” “也许正是因为办不到,才敢明目张胆地来冒认的。” “等着吧,下午有热闹看了。” 吴大雪闻听以后,也是惊讶地合不上嘴巴。他想认祖归宗,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一点儿证据也没有,只是凭着一张嘴,村民们会相信吗? “没关系。”亓晓婷鼓励他:“我能把你父亲的鬼魂拘来,从相貌上也可以确认,你们父子俩长得很相似。” 吴大雪:“面貌相似的人毕竟有,我觉得这个不够充分,别再把我当成冒认的?” 啊,费了半天劲儿,当事人却犹豫了!!! 想想对方担心的也有道理,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认不了可就糗大发了。自己一手托阴阳两界,成败全得看自己了。 “相信我,我能给你办好这件事,不让人们说出闲话来。”为了给吴大雪打气儿,亓晓婷满嘴跑开了舌头。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她是通过相貌来确定的。上午,她一见到薛家大少爷,就确定这事一定能办。因为大少爷的面貌与吴大雪的一模一样,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个体。 再就是这事必须进行下去,而且只能成,不能败。蛊血器皿还在薛老财主的手里,这关系着景家母女的安危。清除蛊血也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吴大雪来的并不理直气壮,而且还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认祖归宗是他的迫切心愿,没有证据又让他难以面对。 薛婶和云老太太一见吴大雪,惊讶地说:“像!真像!眉眼儿、脸盘儿、身材、个头都像,活脱脱一个大少爷转世。” 吴大雪脸一红:“托婶婶和大妈吉言,但愿能认成。要不是孩子受到影响,我妈也说不起这事。知道了,不认又不甘心。” 云老太太:“那是。作为一个男人,不知道没法,知道了,哪有不认祖之理儿。应该这样!应该这样!!” 薛婶抹着眼泪儿说:“你要认了,搬过来住不?” 吴大雪:“只要认了,就搬过来。先盖一处简易房住着,再清理地基,把老宅院盖起来。” “我也搬来和你们一块儿住。”薛婶哽咽着说:“老了老了,没想到又有依靠了。我还有个女儿,比你大一岁,你们是亲叔伯姐弟,日后互相走动。” 亓晓婷一看人们的好奇心都调动起来了,心里可就琢磨开了: 人鬼相认,而且还要交代给村民,让村里的人们都认可这件事。但鬼魂只有自己才能看得到,对于当事人和村民来说,只能听自己一言堂了。即便嘴上同意,心里也不见得认可。 说白了,当事人吴大雪就是对着一张供桌举行仪式! 怎样才能让人们口服心服呢? 给人们打开冥眼! 对,打开所有人的冥眼!让大家都能看见鬼魂,听到鬼魂的说话声。最后收鬼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让村民们确信鬼已经被收走,这里所有的废墟都清静了,让搬走的人们再搬回来,还薛家庄一个生气勃勃的繁荣景象! “可是,人们会怎样看待你呢?”一个声音说。 “怕什么?大不了把我传成神仙呗!神仙就神仙,种桃树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了,还怕第二回?”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你不就是刚刚学会‘阴酒弱水柳叶法’这一民间见鬼的方法吗,就嚣张成这样。真要有个人命关天的大事请你去,你处理的了吗?”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是空间里还有个神哩吗?!” 一想起龙一,亓晓婷又信心满满起来。但此刻她不敢传音与他商量,祭出装鬼袋以后,他身体太虚弱了,最好不要打扰他。 亓晓婷主意拿定以后,便让云老太太领着,去给村长商量。毕竟人家是村长,添人进口的事,得给人家说一声不是! 村长对这事却不感冒。上午有薛婶在场,又关系到薛家的宗嗣,他不好阻挡。那鬼宅子,认了祖就能住人?大不了来看看,烧烧纸钱而已。 最主要的是他不相信这是事实!跳大神的有的是,装神弄鬼的也有之,但人家那都是在家里。你弄到大街上来,无非想让更多的人观看。还找到我村长的头上来了! 找来就找来,管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何况自己身份在这里。寒冬腊月,权当演一场戏娱乐村民,给沉闷的生活添点儿笑料。所以也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当亓晓婷说给每个参加仪式的人都打开冥眼,让大家见证此事,从心里确认吴大雪就是薛家后代根时,村长沉不住气了: “你搞这么大阵势,认祖以后,难道他还搬这里住?” 亓晓婷笑笑:“这个自然,要不然让村里的人证明干什么?自己到宅基上愿为愿为,到时来烧烧冥纸,上上坟也就是了!” 村长闻听一怔:一旦认祖归宗成功,村里人——尤其是这些外来户们,种的都是薛财主家的地,就得全归还给人家。何况他自己也种着七、八亩,那可是一年两千多斤粮食收入啊! 但自己只是代理村长,这认祖归宗是人家薛家的事,自己无权干涉。人家来给说无非就是通知一声:村里添人进口哩,你村长知道也就是了! 而且还办的特别牢靠:让村里人都给他作证,还要打开所有人的冥眼。 打开冥眼这可是只有传说中的事,他一个香官,要打开参加仪式人的冥眼,让所有人都能看见鬼魂,那这个小香官得有多大道行呀! “你真能把参加仪式的所有人的冥眼都打开?”村长冷冷地问。 亓晓婷不卑不亢:“自愿。只要他本人有这个要求,我就能给他打开。不过,未成年的孩子和年轻妇女最好不让去。” 村长:“村民们都胆小,看见鬼魂以后,吓病了,或是晚上都不敢出门了,怎么办?” 亓晓婷:“既然让他们看见了,我就当着他们的面,把鬼魂全部都收走。以后,这村里再也没有鬼影出现了。” 村长:“你能保证那个野小子就是薛财主家的后代?” 亓晓婷:“人家本人说有这么回事!是不是,得人家一家人说了算。让大家到场,只是起个见证作用。大家也可以通过相貌解除心中的疑惑。” 村长:“光凭相貌不能确定。鬼能变化,如果它想认他做儿子,变化的跟这个人一模一样呢?毕竟这么多年了,谁也记不清薛家大少爷的模样了。” 亓晓婷:“这个应该到现场去说。我们先相认,确认了,再举行仪式。如果不能确认,也只好作罢。” 村长:“你是说,今天下午可能相认,也可能相认不了?” 亓晓婷:“是的。因为他们谁也没证据,只是有这么个事儿有这么个人,如果人家看着就是像,父子心连心,当场认下了,大家也不能说别的。 “如果提出异议,人家又拿出证据来,也不能说别的。如果双方都没有心理儿反应,又拿不出证据来,也只好作罢。这是人家家财的归属问题,虽然是鬼魂,薛家比别人更慎重。” 一听说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村长脸上有了笑模样,大庭广众之下,要是认不了祖,打击的可是原住户的气焰!叫你们平时不拿着外村人当人看,这一回非给你们出出难题不可! “那好吧,就依你。”村长高兴地说:“我给村里的人们说去,谁愿意打开冥眼,到时让他们找你。” 亓晓婷:“那好,咱就这样定了,到时村长你还得给维持好秩序!” “没问题!”村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从村长家出来,云老太太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的小儿子送信,让他赶紧赶回来。千年不遇的人鬼相见,也好让他见见他死去近三十年的大哥。 “要举行仪式,我们是不是把场地整理一下呀?” 吴大雪和薛婶从老宅院看了回来后,对亓晓婷说:“太乱了,除了树就是杂草和雪,一踩都没脚脖子。” 亓晓婷想起上午的幻境,心想,认祖归宗是薛家的大事,薛老财主要是高兴,兴许还能制造出幻境来,要是那样,效果就更好了。 再说,收拾场地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光里面的树木,大树小树,一下午也锯不完。积雪下面是厚厚的枯草和烂树叶,也不是仨、俩人能清理出来的。 而现在的薛家庄原住户,大多是老弱孤寡,干不了体力话;外村的村民多持观望态度,让他们帮助打扫,难度很大。 “就这样吧,打扫的能放开一张供桌就行。都是本村人,了解情况,不会挑理儿。”亓晓婷对二人说。 薛婶:“供品呢?按说这么大事,应该摆一桌三牲供才好。近处的乡镇不知有没有卖的?” 亓晓婷想了想:“不用太复杂,冰天雪地的,只要心诚就行。” “那就装四碗水供、再摆四干四鲜。”薛婶郁郁地说。 亓晓婷一愣神。其实她对装供一点儿也不懂,前世里倒是见奶奶装过供,但那时她总认为这是老年人的事,根本没用心去看。这世里温奶奶家里穷,过年时就是装了几碗素供,她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好实着学着点儿。” 当亓晓婷传音问龙一时,龙一笑着说道。声音虽然还很虚弱,句子却能听得真真的了:“往后在民间,装供的事会经常遇到,有人要问你,你得给人家说出个一二三来。” “到时你给我说不行吗?”亓晓婷不认输地反问。 龙一:“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你自己能掌握起来的,何不不自己记住!装供的回数大概齐都一样,亲自经历一次,你就记住了,说起来岂不更方便。” “四干好说,” 薛婶的说话声把亓晓婷拉回到现实:“小卖部里就能买到。四鲜不好找。冰天雪地的,上哪里去买?” “我这里有苹果,是大师(亓晓婷又成云老太太口中的大师了)拿来的。这个不用买了。” 第八十四章 认祖现场 (一) “还缺少什么?我去买。”吴大雪自报奋勇。 薛婶:“买也买不到。只好自己做了。” 原来,农村冬天祭祀买不到新鲜水果,就用面粉仿照所需水果的样子,做成后上锅蒸熟,然后刷上颜色,代替真的。虽然不怎么逼真,象形就行。 亓晓婷心想:这现蒸得需要多长时间?何况自己空间里有,何不拿出来解决一下。但又不知道都用什么,问的太直白了又怕暴露自己。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薛婶,你打算做什么水果?” 薛婶:“有苹果了,再做三样儿。柑橘是必须要做的,这是祭祀不可缺少的祭品之一,‘柑’和‘甘’字同音,‘橘’和‘吉’字同音,都是取‘吉利’之意。香蕉和葡萄就是凑数了,因为这个还好做。” “桃不行吗?” 亓晓婷还是问了出来。因为她种桃树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她再拿出桃来,就不显的稀奇了。 薛婶:“桃是寿诞上的必备寿礼,祭祀最好不用。” 亓晓婷一阵汗颜:说着说着还是说漏了嘴,看来,不懂还真不能装懂! “这三样儿我去买,别蒸了,忒麻烦。”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也为了弥补一下自己的“无知”,亓晓婷主动“请缨”。 薛婶:“也行。如果能买到真的,那就更好了。” 亓晓婷种桃的事言兰竹已经说给薛婶,上午的事又让她十分震惊:一个能看见鬼魂的人,那神力得多大呢!见亓晓婷要去“买”,也就没有阻拦。 亓晓婷来到外面,避开人们的视线后,闪身进了空间。 龙一已经站起来了,正提着脚镣在进口处走动。见亓晓婷进来,笑眯眯地说:“你不在外面学装供,进来干什么?” 亓晓婷:“我拿几样水果做供品,外面买不到。”说着,用布袋儿装了一盘香蕉、几嘟噜葡萄,十几个柑橘,还拿了几个水蜜~桃。这个虽然不能摆供,大家都知道自己种桃树了,让人们尝尝鲜。 “桃不能上供。”龙一一旁提醒道。 “这个你也知道?”亓晓婷惊诧地问。 “寿桃寿桃,做寿才用桃,祭祀是不能用的。” “你不早点儿告诉我,刚才我就说漏嘴了。现在还后悔呢?” 龙一笑笑:“这一回你就记住了。” “往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你提前传音告诉我。省的我尴尬。哎,为什么每样都是四碗四碟呢?” “民间有神三鬼四一说,人死后就成了鬼魂,所以上供都得是‘四’,四个或者四碗(碟),烧香也只能点燃四炷。” “那,阿魅也是鬼魂啊,你为什么让我给它点燃一炷香,放供品也不论数,有多少算多少。” 龙一“呵呵”一笑:“阿魅乃小鬼,何况又是日常生活,论什么数呀?祭祀就不同了,这是对祖先和已故亲人表达一种思念之情,也是民间的一种传统习俗。有个数,大家好效仿。” “往后你还得多给我说说这方面,我一点儿也不懂。” “只有这样,你学着才上心!” “还不是被你逼的!”说完白了龙一一眼,闪身出了空间。 水供倒是好装:用一般的茶碗,下面焯白菜丝垫底,白菜丝上面放发过的干粉、四块豆腐。焯过的猪肉片抹上酱就是“红肉”,“白肉”则什么也不抹。 “金饼”用一个鸡蛋黄摊成,“银饼”用鸡蛋清摊成,一个鸡蛋,装两个供碗。 “四干”是四样点心:鸡蛋糕、桃酥、蜜果子、江米条。 “四鲜”有苹果、柑橘、香蕉、葡萄。 薛婶和云老太太、吴大雪,望着秋天都难见到的四样水果,不由啧啧称赞:“就凭这四样水果,在薛家庄也镇了!” 下午三点来钟,一切都准备就绪,认祖便开始了。 一共来了三十多口人。除了当事人吴大雪、薛婶、亓晓婷外,薛家庄的原住户能走动并抵御住寒冷的,全来了,有男也有女,但都是老年人。外来户都是男性,有年轻人也有老人。 人们陆续来到薛财主家的庭院,都面北站着,留出北房框子给薛家的鬼魂。 说是庭院,其实就是过去庭院的位置,现在是个废墟。周围的院墙、房屋,都被炸倒,又经历了近三十年的雨水冲刷,就剩了个高~岗儿。有的甚至连高~岗儿也没了,上面长满了杂树和野草。现在又被大雪覆盖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伦廓了。 人们就站在雪地上,稀稀拉拉的,显得很不紧凑。 在北房框子的屋门左边、逢年过节供奉天地爷的地方(大概位置),放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四碗水供、四碟点心供、四碟水果供。供桌的北侧正中,放着一个香炉,香炉后面是一个排位,上写“薛氏宗亲之神位”。 亓晓婷把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先给了吴大雪一片,然后挨个分给大家,让他们先擦额头上的眉心,然后再擦眼睛,所有的人都抹了一边以后,点燃了一卦鞭,“认祖”便开始了。 亓晓婷让吴大雪站在供桌前,自己点燃了四炷香,向薛氏排位作了一个揖,然后把香插在香炉里,对着牌位大声说道:“薛老爷子,你的孙子我给你找来了(说着一指吴大雪),父老乡亲们我也给你请来了(说着一指庭院里的人们)。 “怎奈冰天雪地,这里已荒芜多年,一时清理不出来。这么重要的仪式,你总不能让父老乡亲站在雪地里为你庆贺吧?!你显显灵,为大家制造出一个舒适和谐的环境来。” 亓晓婷话音刚落,就出现了房屋、院墙、青砖铺的地面。三十多个人置身在庭院里,显得满满当当。 人们一下子震惊了,面面相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亓晓婷继续说道:“父老乡亲们给你捧场来啦,显显形,给大家见个面吧!” 随即,薛老财主和它的三个儿子,一同出现在北房屋门口,穿戴还是和上午一样,身形有实质感。所不同的是此时目光呆滞,没有了上午的狡黠。“怎么回事?” 亓晓婷心中纳闷,更怕“认祖”仪式进行不下去,赶紧传音龙一。 “人怕见鬼,鬼也怕见人。人多把它们给镇住了。它们还不知道人们能看到它们,也是收敛自己,尽量不闹出动静来。甭管这些,继续往下进行。”龙一传音。 传音间,也就是一眨眼儿的工夫,薛老财主父子的身后、两侧,密密麻麻出现了很多碱白脸的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一个个目光呆滞地望着庭院里的人们。 人群一下哄嚷起来,原住户的老年人有的还用手指着,说:“这个是谁谁谁,那个是谁谁谁,和它活着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哄嚷了一会儿,亓晓婷见大家认的差不多了,又指着吴大雪对对薛老财主说:“这就是你的孙子大雪(因为要认祖了,这一回她没说姓。)。”指着薛老财主和薛大少爷对吴大雪说:“这是你的爷爷,这是你的父亲。你们都看看像不像?” 然后又面向众人问道:“你们大家也都看到了吧?” 众人齐声说:“看到了!” 亓晓婷:“既然看到了,那就也给把把关,看看像不像?” 吴大雪生平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爷爷、父亲,早已忘了阴、阳两隔,激动地站在那里抹起眼泪来。 薛老财主侧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向大儿子努了努嘴。薛大少爷走到供桌前面,先与大雪并排站着,面向北站了一会儿,又转身面向南站着。 亓晓婷明白了它的用意,也让大雪转过身,面向南,与薛大少爷肩并肩站好。 人们立刻议论起来: “嘿,真像吔!” “就像一对双胞胎。” “别瞎说了,人家是父子俩!” “大少爷死的时候,也是这个年龄吧?死了以后变不了模样了,死时什么样,永远也是什么样。” “看来是亲父子俩!” “错不了,没血缘关系怎么会长得这么像!” “…………” “这不能算。”人群中有一个中年人忽然大声说道:“长的傍符的人有的是,不能仅凭着长得像就认。认祖归宗得有证据,让大家口服心服!” “是啊,这一相认,你们薛家的千亩良田,诺大一片宅基地,可都是人家的了。” “保不住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哩!” “…………” 人群中说什么的也有,都是持怀疑态度。 吴大雪闻听急了,对大家说:“我不是冲着财产来的。我是为了我刚出生的儿子能活命。实话对大家说吧,我结婚后,头胎和二胎都是儿子,但都没活过周岁。我母亲心疼孙子,到处请神妈儿妈儿看,找测字先生批八字,看阴阳宅。 “后来,一个算卦先生算出我不是吴家的后代,说要保住儿子,我必须认祖归宗。母亲这才对我说了这件事。但苦于没有证据,也就没敢兴这个心,一直默默忍了六、七年……” 第八十五章 认祖现场 (二) 吴大雪继续说道:“昨天,我媳妇难产死了,出殡时,就是这个大师(说着一指亓晓婷)见棺材里滴出的是鲜血,说人还没有死,揽着棺材说什么也不让出殡。我不明就里,还为此还给他发了一通火。 “后来,他把我说服了,才把棺材抬回家去。结果,生下一个大白胖儿子,母子都平安。 “我已经有了两个女儿,这胎是个儿子,按说我应该高兴才对。但我高兴不起来,担心这个孩子还像前两个儿子一样养不活。 “大师发现我情绪不对,便问我原因。我见他医术如此高超,肯定也神通广大,就对他说了我的情况。是他鼓励我来认祖的。” 这时,薛婶也站出来说:“我是薛家的三儿媳妇,他的母亲桃红确实是我们薛家的丫鬟,被卖出的时候与他的年龄很接近。他长得也与他的父亲很相似。我已经承认他是我们薛家的后代了。 “再说,大师的神力大伙儿也见到了,面对这么有道行的大师,难道你们还有怀疑吗?” “我们不怀疑大师的神力,却怀疑他是冒认的。我们重证据,他只要拿出证据来,我们才相信哩!”还是刚才那个人在人群中高声说道。 吴大雪:“都三十三年了,我母亲也不在人世了,我上哪里找证据去?” “这不得了!没证据你来认的哪门子祖?” “谁又知道你是谁的种?跑来冒认了。” “就算你母亲是薛家的丫鬟,谁又能证明你母亲与薛大少爷有一腿?” “哈哈哈,笑话!哪个环节都没有证据,你还来认祖?薛家老祖宗认的你是谁?” 一时间,人群里说什么的都有。 吴大雪和薛婶气得脸色发白。 薛老财主和薛大少爷也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忽然,众鬼中一阵躁动,只见一个年轻女鬼拨开众鬼,款款飘了出来,跪在薛老财主面前开言道:“启禀老爷,这也是儿媳妇的不对。当初,他们在一块儿交huan的事被我撞见了,为了给夫君留脸面,也为了保住薛家的名誉,我没声张。 “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便心生一计,把我屋里的一个珍贵花瓶拴上一根细丝线,另一端拴牢在桌子腿上,让桃红用鸡毛掸子去掸花瓶上面的灰尘。 “可想而知,当鸡毛掸子触动了丝线,把花瓶拉倒摔碎了。我便以此为借口,让管家找来牙婆,把桃红给领走卖了。 “现在看来,当时桃红已经怀了薛家的孩子,这个孩子与夫君又如此相似,是薛家的后代无疑了。我是薛家的罪人,把怀着薛家孩子的丫鬟赶出家门。 “看在当初刚发生,不知道怀孕的份上,望老爷原谅我。我也将功补过,说出尘封了三十多年的隐情,来证明这个孩子的身份。” “你还记得是哪一年的事吗?”薛老财主问。 “这种大事,当然记得。与他的出生年月也很相符。” “这……”薛老财主对二、三儿子说:“要是这样,这个孩子确是无疑了。” 二少爷摇摇头:“大嫂说的即便是事实,但桃红怀孕没怀孕她不知道。如果当时桃红并没怀上大哥的孩子,而是跟了她后来的男人以后,才有的,也未可知。” 薛老财主:“年龄也对上号了呀?” 二少爷:“年龄还不是凭他一说。桃红什么时候走的她自己清楚,一推算就出来了。把他的出生年月均往前错错,不就行了。三十多岁的人了,比实际年龄大一、两岁,看不出来。” “是啊,大个一、两岁,是看不出来的。”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立时引起一阵躁动,人们又纷纷议论起来: “就是,别说大一、两岁了,大个三、四岁也分辨不出来。” “即便有私情,也不见得能怀上,赖茬呗!” “可惜那个丫鬟死了,要不死让她自己说说,看与大少奶奶对上茬口了吧?” “…………” “我来证明一下。” 随着声音,从附近的树上忽然飘下一个女鬼,五十多岁,一身布衣打扮。与薛家大少奶奶的丝质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女鬼飘到供桌前,先给薛老财主和大少奶奶请了安,然后说道:“我就是被薛家卖掉的丫鬟桃红。大奶奶说的对,我和大少爷确实要好。当我们的私情被大少奶奶撞破后,我认为我必死无疑了,因为……” “eng!”大少奶奶厉声“eng”了一下,女鬼桃红吓得一哆嗦,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因为这不是光彩的事。我怀着一颗听天由命的心,战战兢兢来到大奶奶屋里。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大奶奶什么也没说,而是让我打扫屋子。当我把花瓶摔碎后,发现有一根丝线挂在了鸡毛掸子上。 “我知道花瓶被做了手脚,这是嫁祸于我。因为自己有把柄在大奶奶手里,也没敢为自己辩解,只好听之任之,凭大奶奶处置了。 “还好,大奶奶留了我一条活命,把我卖到一百多里外的农场主手里。农场主又把我分配给了他的一个长工做妻子。 “这个长工比我大十七岁,正好是我年龄的两倍。这时我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我看他是个厚道人,就把我的身世和怀的大少爷的孩子告诉了他。我对他说:‘你要接收我,就接收这个孩子,要不就休了我,另找好的。’ “他接收了我,并许诺,要像对待自己的亲生一样,对待这个孩子。 “我与大少爷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我们是有真感情的。我一直忘不了他对我的好。孩子出生后,我就给他起名叫大雪。是下雪的雪,暗含着这个孩子姓薛,是薛家的后代。” 薛二少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就是薛家的后代?” “有!”女鬼桃红站起来说:“你大哥的大腿根处有一块铜钱般大小的胎记,这孩子的大腿根处也有同样面积同样大小的胎记。而且位置也一模一样。” 这一下,人、鬼都哗然了。是啊,男人隐~私~处的记号,只有从小看着他长大的母亲,和后来有过亲密接触的妻子及其情人才知道。 薛老财主对老二老三说:“找个僻静处,你俩过去看看。” 亓晓婷也对村里人说:“你们是不是也派两个代表,验证一下去?” 村长和那个大声说话的中年男人,果然走了过来。 于是,薛家二少爷、三少爷、村长和一村民,两鬼两人,押着一鬼一人,到东厢房里去了。 须臾,三鬼三人出来后,各自回到各自的群中,都纷纷点头说:“确实有,长得地方和样子、大小,一模一样。” 鬼和人谁也再没高声提问,各自纷纷议论起来。 亓晓婷一看证据确凿了,拍了拍手,让鬼和人都安静下来。说:“既然无异议了,大雪认祖能不能通过?” 薛老财主忙说:“通过,通过!” 村长和那个村民也说:“通过,通过!” 亓晓婷:“既然全通过了,下面认祖归宗仪式正式开始。” 吴大雪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衫,摘下头上的棉帽,拿在手中,郑重地说:“我吴大雪今年三十三岁,从现在开始,改吴姓为薛姓。为了感谢亓大师对我的帮助,名字改成薛奇廷。薛是姓薛的薛,奇是奇怪的奇,廷是朝廷的廷。音同字不同,把亓大师的姓和名都嵌进去。 “我出生两天的儿子,起名薛留根,乳名铁~柱,希望他像铁~柱一样硬朗,健健康康地成长起来。为薛家传宗接代。” 说完,向薛老财主、薛大少爷,坐坐实实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又跪拜了母亲的灵魂,,又向薛二少爷、薛三少爷、薛大奶奶,喊着名字各磕了一个。 薛婶见仪式完毕,走上前来,向薛三公子施了个万福礼,薛三公子冲她笑了笑。夫妻二人都知道阴阳相隔,谁也没说话。 亓晓婷走到女鬼桃红面前,说道:“你还没去投胎?” 女鬼桃红先施了个万福礼,客气地说道:“谢谢你帮了我儿子这么一个大忙。” 亓晓婷:“这是我应该做的。人鬼殊途,你不应该在这里游荡。” 女鬼桃红:“我儿子的事落实不了,我不敢去。就怕到时候说不清楚。我在这里游荡了二年了,想找大少爷谈谈,就是进不去他的家门。这一回可好了,我了却了一桩心事,这就去阴间报到,领取鬼心,然后进入轮回,投胎去了。” 说完,向薛奇廷点了点头,笑了笑,向着西南方向飘走了。 “它还能领到鬼心吗?”亓晓婷担心地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没事。”龙一传音:“她才死了二年,又没多大怨念,领取鬼心没问题。” 亓晓婷又走到薛老财主面前,说:“你的孙子已经认祖归宗,我的东西应该给我了吧?” 薛老财主“呵呵”笑道:“你帮了我们薛家这么大忙,自是要给你的。不过,我已是过世之人,现在财产又有了继承人,应该有我的继承人说了算。他说给你,就给你,说不给你,我也没办法。你们协商着办吧。说好了,你们再去找。” 说完,把丹炉往空中一抛,只见那丹炉在空中飘飘摇摇转起圈儿来。三圈儿后,落在了一片雪地上。 第八十六章 破除蛊血 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飘飞的丹炉上了,待再定睛看时,哪里还有庭院、房舍,大家又都站立在雪地上了。情景与刚来时一模一样。 而丹炉掉落的位置,正是原来的西厢房南边的一个闲棚子里。 亓晓婷走过去看了看,哪里还有丹炉?只是在凌乱的脚印中,有一个被砸下去的凹坑。 “既然这处宅院归我了,你要什么我都给。”跟过来的薛奇廷对亓晓婷说:“咱现在就拿镐刨出来。” 亓晓婷摇摇头:“等人们走了以后吧。大家站了半下午,给人们道个谢,送大家回去。” 亓晓婷又面向人们,大声说道:“感谢大家见证了这个事实。虽然玄幻了些,这足以说明:人和鬼的想法是相同的,大家都重证据,以证据服人。 “这样,大家都心明眼亮。以后相处起来,会更加融洽。现在我宣布:认祖归宗圆满结束。这处宅院从今归了薛奇廷,以后你们要和睦相处。” 薛奇廷也说:“以后我们就是一个村里的村民了。我现在宣布:大家开垦的薛家荒地,谁开垦的还归谁。闲地方上盖的房子,是谁的谁还住着。大家的生活秩序一点儿也不会被打乱。” 代理村长说:“你的宽宏大量我们领了。不过呢,宅子好说,有房基在那里,多大面积一目了然。地可就不好说了。哪块是你们家的,从哪里到哪里,你得拿出地契来。没有地契,就没有凭证,你凭什么说是你家的?”又对大家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众人迎合道:“对!确实是这样。没有地契的地就是无主之地了,谁的也不是。” 薛奇廷:“大家说的对,在找不到地契之前,我和大家一样,开垦荒地种庄稼,开多少种多少。” 见人们不再言语,亓晓婷又说:“认祖仪式已经结束,众鬼们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大家愿回去的回去,不愿回去又胆儿大的,可以在这里看着,一切随便。 又对薛老财主说:“咱怎么说的怎么办,我答应的事一定办得到。你们在这里已经游荡了近三十年了,鬼力消耗严重,又有厉气在身上,自己已经很难在‘半步多’客栈领到鬼心。 “领不到鬼心,就无法在‘一步少’火车站乘坐开往地府的火车,进入轮回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我是个吃阴阳饭的香官,在地府有认识的鬼差,可以直接把你们带到地府。然后进黄泉路、上奈何桥,喝一碗孟婆汤,把前世今生全忘掉,毫无牵挂地去投胎。怎么样?” 薛老财主笑笑:“就凭你说出一个鬼魂在阴间必须经历的这些步骤,我也相信你在阴间确实熟悉。把我们的未来托付于你,我们放心。” 亓晓婷心中暗笑:“其实我也是才听龙一说的。看来,装的知识渊博一些,还真能唬鬼!” 嘴上却说:“既然你们相信我,那就请进装鬼袋。”说着拿出装鬼袋,对着众鬼说:“别看体积小,里面却别有洞天,保管在里面住的比外面舒服。” 又对薛老财主说:“你年龄大,断后,有不听话的,或者不愿意进去的,你也好做做它们的工作,争取一个也不落。否则,惊扰的也是你的孙子。” 薛老财主点点头,站在了众鬼的外边儿。 亓晓婷打开装鬼袋,念动咒语,鬼魂们就像排队进戏院一样,鱼贯而入。 待众鬼们都进了装鬼袋以后,薛老财主忽然看见了人群外面站着的梅老头,立时双眉倒竖、鬼眼圆睁,怒视着梅老头说:“你个老家伙还没死?” 梅老头两手抱拳,作了一个揖,说:“我要死了,今天咱就不会见面了。也没人把亓大师领来,更不会路遇给媳妇出殡的你的孙子。 “我过去是对不住你们薛家,但今天却对薛家做了件好事,将功补过来啦。” “哼!要不是当初你们把我害成这样,我会没有继承人?老东西,告诉我,你是怎样脱过昨晚那一难的?” 梅老头:“你以为你们把我打溃脓了,我就得死?告诉你吧,亓大师给我服了一种神药,天明我就好了。今天还是我赶小驴儿车,把你孙子拉来的呢。还有你的曾孙子、孙子媳妇,要不是亓大师的神药,现在早埋地里一整天了。” 薛老财主:“怎么回事?” 于是,薛奇廷又把媳妇难产,亓晓婷拦棺,救活母子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薛老财主向亓晓婷一拱手:“没想到你对我们薛家有如此大恩,老夫错怪你了。只不过,这个人(一指梅老头)是我的仇人,我必须打杀了他,方能出心中闷气。” 亓晓婷:“这个他已经认识到了。我也有一事相求:我遇见一桩蹊跷事,也是关于阴阳宅,我想让他给我帮忙,找出幕后操纵者,把坏人一网打尽。说不定,那里面也有你的仇人。希望你放过他,让他戴罪立功,将功补过,怎么样?” 薛老财主狠狠瞪了梅老头一眼:“哼!也就是亓大师给你求情吧!换个二人,我也不允许。” 说完又向亓晓婷拱了拱手,一头扎进了装鬼袋中。 亓晓婷扎好口,对众人说:“大家看到了,鬼魂我全收起来了,往后这里就再也没有闹鬼这一说了。 “东半边树林又一只铁蜈蚣精,昨天晚上我已经把它打杀了,以后再也不会出来伤人。大家放心住,也给搬出去的人们捎个信儿,让他们再搬回来,在老家过太平日子。” 人们千恩万谢,之后,便相继离开了树林。 薛婶从家里拿来一把铁锹,对亓晓婷说:“咱紧紧手,把炼丹炉刨出来吧,免得夜长梦多。” 亓晓婷又何尝不愿快些结束这场游戏,变点了点头。 于是,亓晓婷、薛婶、薛奇廷三人,动手刨了起来。 三个人挖开上面的积雪枯草,又往下挖了一米,才看到了埋在土中的炼丹炉。 “明明看见往上抛的,怎么会扎这么深?”薛奇廷不解地说。 亓晓婷:“这事蹊跷,再往下挖挖。” 薛奇廷又用力往下一掘,“咔嚓”一声脆响,就仿佛掘在金属物体上一样。 “有情况!”亓晓婷说:“你把暄土清理出来,看看下面是什么。” 待把暄土清理了以后,一个陶瓷盖儿出现在大家面前。 “喔呵,难道老祖宗还有金子留给我们?”薛奇廷调侃了一句,把陶瓷盖儿周围的泥土清理干净后,提上来了一个小酒坛。 酒坛不大,直径和高也就三十来公分,是那种常见的大肚小广口形状。油彩黢黑瓦亮,坛口缝隙处抹着厚厚一层蜡质的东西。 “看看里面是什么?”薛奇廷说着,用铁锹铲掉蜡质的东西,掀开了盖子。 里面是一个油布包。 薛婶拿起布包来,一层层剥开…… 呈现在三人面前的,是一沓泛黄的纸质,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房契”“地契”里面密密麻麻,记载着薛家的房产、地亩的位置和面积。 “有了这个我们更好说话了。”薛婶激动的手发抖:“那会儿还有人提出疑问,怀疑不是我们的哩!” “怪不得把炼丹炉扔到这里,这是告诉我们哩。老祖宗用心良苦啊!”薛奇廷高兴地说:“有了这个,我更理直气壮了。明天我就找人采伐这里的树木,卖了钱,先盖一处简易的别院,咱都搬来住,然后一块地一块地落实。有了经济基础以后,你给我说着,咱安原样把老宅盖起来,恢复昔日的繁华景象……” 亓晓婷没参言他们的家事,点燃了一张火焰符,烧烤起炼丹炉来。她想把上面的蛊血烧死。 “这样不行。得加上咒语。”龙一传音说。并把咒语传音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又点燃了几张火焰符,形成一个斗大的火球,把炼丹炉团团围住。然后念动咒语。 火熄灭后,亓晓婷用寻找符试了试,寻找符果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雪地上到处飘飞,就是不落下来。 “破除了。”空间里的龙一欣喜地传音。 亓晓婷更是高兴:看来,薛老财主还是一个庭讲信誉的鬼魂,如此的深仇大恨,一个隔辈人就化解了。事情的进展很出乎她的预料,有时间一定要到装鬼袋里去看看它。 亓晓婷捡起炼丹炉,递到薛奇廷面前:“我的任务已完成,现在物归原主。” 薛奇廷却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是个普通农民,一点儿法术也不懂,也不想学了。这炼丹炉在我手里一点儿用也没有,白白扔着。还是你拿着吧!” 薛婶也说:“你是修士,少不了炼丹制药,又是你找到的,还是归你才对。” 亓晓婷见说,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笑纳了。” 其实她心里还真很喜欢这个炼丹炉。龙一早就说过要买一个,自己也曾到处去打听。一直没钱没买成。现在无意间得到了,还真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 待他们回到云老太太家时,已是夕阳西下。薛奇廷惦记着家中刚生完孩子又很虚弱的妻子,便要回去。梅老头担心他带着地契房契,路上不安全,亲自赶着小驴儿车,把他送回了家。 第八十七章 老天爷也忒抠了吧! 云老太太的儿子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认祖仪式。他到家时,村里的人们也都回来了。云老太太惋惜的不行,对他说:“我见到你哥哥了,还是和死的时候一样,一点儿也没变。” 云老太太的儿子只是点了点头,很好奇地望着家里的来人。 在云老太太的介绍下,亓晓婷知道了他叫云忠禄,今年四十岁。 云忠禄是很壮实的一条汉子,却不善言谈,与女人说话还脸红。却与亓晓婷很啦得来。他告诉亓晓婷,有农活的时候,就在家里种自己的二亩地,没农活了,就到外面打短工,挣个零花钱儿。 “怎么不想法儿成个家?”亓晓婷问。 “村里闹鬼,家里又穷,哪村的闺女愿意上这里来?” “外乡人不也发展起来了吗?” “人家他们都是找的老家里的女人,骗来的。没一个娶的是这一弯儿里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外乡人这么抱团儿! 算上今天晚上,在人家家里折腾了一天两宿,亓晓婷很是过意不去。又见他们生活拮据,便用息壤在他们家东棚子南面种了两平方米的大冬白菜,并让云忠禄用树枝和稻草搭棚保温。 母子俩望着瞬间长出来的大白菜,震惊的无以复加。直怀疑自己是在作梦。当言兰竹对母子俩说了亓晓婷种桃树的事,母子俩才信以为真。 “神仙啊,真是神仙!”云忠禄感叹道。 “也是活菩萨!”云老太太高兴地说。 “要不是有神气儿,今天这事也不会办的这么圆满。”薛婶一旁说。 亓晓婷忙岔开话题:“给薛家庄的原住户每家送两棵,剩下的,你们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砍,春节前全砍了卖掉,然后种上自己喜欢吃的蔬菜,这样,你们明年就有了吃不完的蔬菜了。不过,时间长了,就成了普通土壤。希望这一、两年里,给你们带来好运。” 书中暗表:由于亓晓婷在云老太太家“住”了两宿,又给了她一兜苹果,种了一大片“神” 白菜,云老太太被传的有福气起来。春节没到,就有人给云忠禄说了一门亲事。 云忠禄把白菜卖了以后,腊月二十六用这钱结的婚。第二年十月,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喜得云老太太逢人就说:“你说人家大师算的怎么这么灵啊,他说我儿子能寻上媳妇,还就真寻上了。说我明年能抱上孙子孙女,还就真给我生了一对龙凤胎,孙子孙女全有了。”此时后话。 再回到现实中。 亓晓婷的这一做法,别说在薛家庄了,就是在方圆百十里,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亓晓婷一下被传得沸沸扬扬。加之前面的种桃,今天傍晚的种白菜,人们更加把她当成“神仙”看待了。 到了晚上,有人特意到树林里看了看,果然不见了鬼火。 有几个大胆的走在一起,说:“咱到薛财主家的老宅上看看去。”其中一个人提议说:“咱分成两拨,一拨进去,一拨在外面等着。要是进去的且不出来,就去找亓大师来帮忙。趁着他还没有走,咱试巴试巴。” 一拨进去了,怎么进去的还是怎么出来的,谁也没有迷路。第二拨也进去了,很快也出来了。 “还真是的,一点儿也不迷糊了。”有个曾经在里面迷过路的人说:“这么说,鬼魂还真全被收走了。这个神仙真了不起!” 晚上,言兰竹母女还是跟着薛婶住的。梅老头也还是在云老太太的西厢房里。由于云忠禄的到来,亓晓婷只得两边说谎:对梅老头说与云忠禄在一块儿住,对云忠禄说与梅老头住在一起。自己实则还是在东棚子里凑合的。 这一夜,人们都睡了个安稳觉,只有亓晓婷冻得浑身打哆嗦。 息壤被不保温,外面又天寒地冻,大雪封地。昨天夜里光在树林里就打斗了多半宿,身子累了,躺下一觉到明,倒也没感觉怎么冷。 今晚就不行了,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心情放松了,冷意也袭上来了。亓晓婷把空间里的所有被褥都拿了出来,还是抵挡不住寒冷。 “你不要要强了,快进来暖和暖和。”龙一笑嘻嘻地传音道。 亓晓婷又何尝不愿到空间里暖和?因为龙一中午刚祭出装鬼袋,身体还很虚弱。她怕进去让他情绪激动影响他修养。 她已经看出来了,龙一精神力消耗以后,饭食对他的帮助很小。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让他静养,自己慢慢调节身体。 过去她不懂,一个劲儿地给他做好吃的,结果却造成了龙一为哄自己才大吃大喝。还口口声声说吃的好了恢复的快,其实对他身体起的作用微乎其微。 再一个就是龙一的感情越来越丰富。自从娇娜出去以后,每次见了她,必定搂~搂~抱~抱。 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龙一虽然是神兽,但也是男性,也摆脱不了这一事实。在她有了息壤口罩兴奋得拥抱他时,就有所察觉。 他们是玉帝钦赐的准夫妻,龙一要对她提出那方面的要求,她还真不好翻脸推辞。唯一的办法就是少接触他,用言语给他泼冷水,压制他yu 火燃烧。 “你还等什么?”龙一有些着急起来:“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去办哩,你要冻病了,没人替你受罪不说,赵半仙那里要是加快了进度,张老财的性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一听说张老财,亓晓婷躺不住了。这是她算卦以来第一个向她求卦的人,也是入世后遇到的第一个大好人,要是把他的事情办不利索,或者因自己的拖延给他造成伤害,自己的心灵将永远不会平静,也无法在呙家镇住下去了。 “不睡了,咱俩一个空间里,一个空间外,传音说话吧!”亓晓婷围着被子坐起来,一副长谈的架势。 “坐着就不冷了?”龙一嬉笑道。 “嗯呐,坐着围得严实。说说吧,下一步该怎样进行?” “你总得把装鬼袋放进来吧!还有,石板地又化解了半尺,你不过来看看!” 对于石板地的化解,有上两次的经历,亓晓婷已经预料到了,倒也不感到特别惊喜。只是装鬼袋带在身上,让她想起来就有些不自在。虽然没重量,里面也有一百多个鬼魂!别再不小心跑出几个来!那自己岂不前功尽弃! 亓晓婷没办法,只好闪进空间。 没容亓晓婷站稳,龙一一把她抱住,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吻。 亓晓婷推开他,嗔怒道:“你骗我来,就为这个呀?你知道你现在是个病人吧!” 龙一幸福地笑道:“你今天做的太出色了,我这是奖励你呢?”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每次都有理由,要光这样,我就不进来了。” “今晚你一定进来。” “为什么?” “你想啊,现在离天亮还有四、五个时辰,东棚子连个门都没有,还不把你冻成冰棍儿!这里不冷,今晚又有时间,你何不练练灵魂离体!” “灵魂离体?” “对呀,一个好的香官儿,都是能阳能阴,也就是民间说的阴阳双吃。你现在能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打开冥眼,在香官儿行里已经是佼佼者了。要不会过阴寻魂,岂不有其名无其实!” “你今晚教我过阴?” “差不多吧。只不过过阴是去阴间,今晚只让你进装鬼袋。你不是对装鬼袋有怀疑吗?你可以到里面看看去。知道了性能,也就知道怎么用了。” 一句话提醒了亓晓婷:对呀,自己确实想过有时间去看看它们,顺便了解一下装鬼袋。但怎样进去,自己却不知道。看来,自己一步也离不开龙一,连装作给他怄气都装不成。 “你说吧,怎样才能进去?你教给我咒语,我到里面看看!”亓晓婷把装鬼袋从身上解下来,递给了龙一。 龙一则把装鬼袋挂在了身旁的树上。对亓晓婷说:“这个不用身体进到里面。要进去,只有灵魂离体,让灵魂进到里面就行。” 亓晓婷:“跟过阴一样?” 龙一点点头:“对!只不过这个简单。先练会了灵魂离体,为以后过阴打下基础。” 亓晓婷似懂非懂,在灵异方面,她不敢驳回龙一,他叫她怎样,她就得怎样!谁让自己对这方面一窍不通呢! “那好吧,我先看看化解的黑土地去,让我高兴高兴,回来再说灵魂离体。”说完,也不等龙一同意,一个人向田间小路走去。 果然,黑土地又向外扩展了半尺,已经有二尺来宽了,而且是从东倒西,宽度一个样。 不过,这一次亓晓婷已经没有上两次那样激动了,一是有心理儿准备,知道一件事情完成后,黑土地必定往外扩;再一个就是觉得这一次比上几次都难,而且还不是一件事,只给扩展半尺,老天爷也忒有点儿抠唆了吧! “行了,我看完了,你说我再做什么吧?”亓晓婷撅着嘴说。 龙一:“怎么不高兴?” 亓晓婷:“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扩出来了半尺!” 第八十八章 鬼魂的幸福生活(一) “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龙一笑笑:“你们民间不是有句‘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嘛,这句话讲的是做人的道理,同样也可以用来解释你遇到的情况。 “前一句我就不说了,这后一句,是说只要是善,即使是小善也要做,你只要做了,上天就奖励你。在上天那里,善没大没小。 “所以,上天对所有行善办好事的人,都同等待遇。目的也是鼓励人们,不要光注重行大善,做大好事,小善和大善,小好事和大好事,都能得到上天的青睐!而且一视同仁!” “行了,行了,我一句话,引出你这一大套理论来,以后我不说了,行了吧!”亓晓婷不耐烦地说。 龙一:“你知道了不就不别扭了嘛!那好,咱抓紧时间,练习灵魂离体。” 亓晓婷:“我如何做?” 龙一:“你躺在你屋里的床上,要尽量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死人,心里想着飘飞起来的样子。默念咒语,然后集中意念,慢慢地,你会感觉自己爬了起来,然后飘在半空。 “当你看到你自己还躺在床上的时候,就是灵魂离体成功了。一开始,这个过程可能长一些,演练的次数多了,过程就会逐渐缩短。等你练到像进出空间一样。也就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亓晓婷没法,只好按照去做。 当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狠狠地瞪着龙一说:“当我的灵魂离体后,你不许碰我!” 龙一尴尬地一笑:“你怎么把我想的这样龌龊!我是那样的人吗?告诉你吧,过阴是很严肃的事,要是在外面,还得让童子来护卫。别说动身体了,就是有邪祟近身,也会要了过阴者的性命的。 “至于我们俩,请你放心,不征得你的同意,我绝不怎么样你!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出去,你把屋门闩好。”说完,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亓晓婷暗喜,还是爬起来闩上了屋门。 按照龙一的说法,亓晓婷静静地躺在床上,想象着自己就要死了,然后默念咒语,想象着身子飘起来的样子。 试了几次以后,果然感觉身子轻飘飘的。她想爬起来,还没动劲儿,身体已经直立起来,而且是脚不踏床地飘着。再看脚下,自己的原身正静静地躺着,双眼紧闭,气息全无。 “这要时间长了,还不腐烂了呀?” 亓晓婷担忧着,赶紧向门外走去。 哪里还会走?整个一个飘飞——脚不沾地地飘飞。怪不得看见的鬼魂都是飘来飘去的,原来鬼魂就是这样走路。如今自己也变成了鬼魂,当然也不例外了。 亓晓婷是从闩着的门上直接飘飞出来的。看来,关好的门窗阻挡不住鬼魂,一点儿也不假。 堂屋里,龙一正无精打采地坐在他的龙椅上。见亓晓婷出来,只是冲她笑了笑,用手向挂装鬼袋的树上一指。 亓晓婷会意,向着装鬼袋飘飞过去,并很顺利地飘进装鬼袋。 哇嗬! 怪不得龙一让她进来,原来里面大有乾坤啊!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水域,有三、四十亩的面积。椭圆形,有很多小游船停靠在岸边,有几条游荡在水域中心,里面风平浪静。 “这是净心湖。”龙一在外面说。 原来,龙一怕亓晓婷在里面发生意外,她一进入装鬼袋,自己便打开袋口,朝里面注视起来。 “在这里可以净化鬼魂的心灵,让它们忘却前世的恩怨,心情舒畅地生活在这里。”龙一又解释道。 “可是,湖里面的游人并不多。”亓晓婷传音说。 龙一:“它们新来乍到,还没体会到这里的妙处。” 亓晓婷点点头,顺着湖堤又来到一片果林里。 果林一眼望不到边,每棵树上都硕果累累。有苹果、鸭梨、蜜~桃、橘子、香蕉、葡萄……大陆上有的,这里几乎都有。 亓晓婷一边走一边观看,心里赞叹不一。不知不觉,一片村落又出现在面前。 村落也不小,里面有街道,有深深的小巷。所有的民房都是一样的模式,一样的大小,排列的非常整齐。 这里的房子虽然不甚广大,却建造得非常精美,整座房子,没有一点儿缝隙,宛如天造地设一般。所用材料也是金碧辉煌,是亓晓婷从未见过的。 出于好奇,她跑上去用手抚摸了抚摸,不由哑然失笑:原来都是纸糊的。 由此她怀疑刚才看到的那些果树是不是也是纸剪的,正打算折回去看个究竟,忽听大门一响,走出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亓晓婷用目一望,这个女人她认识,就是上午站出来述说桃红事件的那个女鬼——薛老财主的大儿媳妇。 只见此时的女鬼满身花团锦绣:大朵牡丹绣花上衣,粉色散花绿叶百褶裙,肩披金丝翠绿纱巾,鬓发斜插一支垂着珍珠的玉簪子。整个人恰如花容月貌出水芙蓉,哪里还有半分鬼模样?! 更让亓晓婷不解的是,它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两个粉妆玉裹的丫鬟。 亓晓婷不由看呆了,一时竟愣在了大门口。 “不知恩人驾到,罪女子有失远迎,还望恩人饶恕则个。”女鬼说着向亓晓婷施了个万福礼。 女鬼声音婉转如流莺,文绉绉的,像极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要不是有逼卖桃红那一说,亓晓婷真把它看成了温婉贤淑的女子! 亓晓婷心中想着,也强迫自己微笑着向女鬼还了个万福礼。 “恩人请屋里坐。” 女鬼说着,把亓晓婷邀入一间精巧无比、陈设古雅的小小书室内。亓晓婷摸了摸桌子椅子,也都是纸糊的。在心里感叹起这里的能工巧匠。 “恩人请坐!”女鬼边说边用手势让亓晓婷坐在桌旁的一张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另一边。 亓晓婷担心纸椅子承受不住自己身体的重量,不坐又觉得有失礼貌,便轻轻地坐在了椅子角上,并把身体的重量灌注在两条腿上。 然而,椅子却很牢稳,一点儿也不傾不斜。又见女鬼整个屁股都坐了上去,挺直着身子一点儿也不做作,这才想起自己也是灵魂状态。灵魂和鬼魂一样,是没有重量的,不论坐纸椅子还是玻璃椅子,都不会将其弄坏。 亓晓婷暗骂自己糊涂,忙在椅子上坐好,挺起腰杆来掩饰刚才的失态。 随即便有男女仆役纷纷出来招待,沏茶的沏茶,端果品的端果品。但男女仆役谁也不说一句话,都低眉顺目的,一派十足的家奴相。 “你在这里过得惯吗?”亓晓婷没忘此次来的目的,面向女鬼问道。 “过得惯。”女鬼忙回答:“进来两三天了,吃的喝的穿的,样样都有。起卧洗漱,都有丫鬟仆人侍候,我在这里过得简直比前世的娘家、婆家都好!” “你不是才……怎么会两三天了呀?”亓晓婷打断女鬼的话,问道。 “哦,是这样的。”龙一传音说道:“这里的时间比外面快,这里一天,相当于外面一个时辰。” 同时女鬼也说道:“确实是两天多了,今天是第三天,这不天还没黑哩!” “哦。”亓晓婷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饭菜也是荤素搭配,”女鬼继续说:“顿顿都是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这住的穿的,你都看见了,我就不说了。总之,比起在外面树林里来,简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下。” “嗯!这我就放心了。”亓晓婷说:“你公公婆婆呢?” 女鬼:“它们在另一个院儿里,就在我的隔壁。婆婆这会儿好像和仆人丫鬟一起到湖里游玩儿去了。你要找它们,我让丫鬟叫去。” 亓晓婷忙摆摆手:“不忙,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 “房子住的开吗?”亓晓婷委婉地问。其实她是想知道这里有多少房子。一个小家庭就一处院落,一百大几十个鬼魂,那得多少房子呀! 女鬼:“住的开,一家一户一个院落,还富余着很多,人们住的可舒坦了。” “人们都愿意住在这里吗?”亓晓婷进一步问。这是她进的第一家,对方又是薛老财主的大儿媳妇,别再搞特权多占多要。 “愿意,一百个愿意。这里不愁吃不愁喝,还有人侍候着,上哪里找这样的好去处去?!”女鬼回答。 正说着,薛老财主和它的大儿子进了屋。 原来,尽管女鬼没让丫鬟去叫,有个机灵的仆人还是把亓晓婷的到来告诉给了就要进家的大少爷。大少爷觉得事情重大,又赶忙把父亲叫过来。 亓晓婷与它们寒暄过后,便围桌拉起家常来。 亓晓婷告诉薛家父子,薛奇廷已经找到了地契房契,明天就准备雇人采伐那里的树木,卖了钱,先盖起一处别院来,待他和薛婶搬过来后,再一块地一块地落实,然后建造老宅院。 薛老财主高兴地说:“多亏了您的帮助,要不然,真不知道我还有个孙子活在世上。那些个地契、房契,早晚也得烂在地里。” 薛大少爷也说:“这一回可好了,我们薛家又要兴盛起来了。”说着剜了女鬼一眼。 第八十九章 鬼魂的幸福生活(二 女鬼有些不高兴起来:“你甭怪我,我其实是你们薛家的大功臣!” 薛大少爷撇着嘴不屑地说:“还功臣哩,三十多年了,都不知道有这个儿子!” 女鬼翻翻白眼儿:“怎么不是功臣?要是当初我同意你把桃红收房,儿子是生在薛家了,保不住也在那次的灾难中丧生了呢!要是那样,你上哪里找后代根去!” “咳!咳!” 薛老财主用咳声制止住了两口子拌嘴,两手抱拳,对亓晓婷拱拱手说:“一是上天垂怜我薛家,给我留了这条后代根。最主要还是亓大师神通广大,又有一副热心肠,好巧不巧,来薛家庄的路上遇上了出殡的孙媳,救下了我的曾孙,知道了我们薛家的秘密。 “好巧不巧,你这次来,又正好到我们薛家的宅基上寻找东西。虽然对方是仇家,却把你引来了,帮了我们薛家的大忙。” 薛大少爷也说:“世间的恩恩怨怨,真是扯不清,理还乱呀!没承想仇人的后代却有恩与薛家。老三家母女要不是言家相救,也活不了。看来,恩怨还真能转化。” “我也想明白了,”薛老财主继续说:“仇家毁了我的家,我恨他;他的后人把你引来帮我找回失散的孙子,我感激他的后人。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恩怨一抵消,我也不记恨他们了。” “你真是鬼魂中豪杰!”亓晓婷伸着大拇指夸赞道。 薛老财主:“还不是受你的影响!为了一个卦,你从辛家村追到薛家庄,还差点儿丢了性命。说实话,那晚要不是你天女散花地撒镇鬼符,你逃不出我的骷髅阵去。” 亓晓婷:“你的骷髅阵也着实厉害,把梅老头都打得全身溃脓了。” 薛老财主:“我正想问你这件事哩。根据我的推断,打到那个程度,他不可能好得了。最起码也得在炕上躺半年六个月的。怎么一天不到,他就像好人一样了?你用的什么方法给他医治的?” “这个……”亓晓婷嘬了一下牙花子:“这个还真不好给你说。我是给他用了一种‘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药水,连内服带外用。与给你孙媳妇服的药水一个样。你孙媳妇服了后,也是一瞬间就醒了过来,随即分娩了腹中胎儿的。之后就与正常分娩的产妇一个样了。” “活神仙!你真是活神仙啊!”薛老财主翘着大拇指又夸赞了回来:“也是我薛家三生有幸,在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你,为我们薛家延续了香火。”说着,又对亓晓婷拱了拱手。 亓晓婷:“梅老头是你的仇人,但他对我有用。我留下他让他将功补过,你不别扭吧?” 薛老财主:“在没来这里之前,我心里确实想不开,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来到这里以后, 我想明白了,无论人还是鬼魂,要是光心怀怨恨,痛苦的还是自己。 “就拿我和景家来说,景老头心生邪念,为财毁的我家破人亡;我心怀怨愤,也报复的他人亡家破。我和他都有三个儿子,实所谓儿孙满堂。最后两家都只剩了一个寡妇和一个女孩儿。其实我们是两败俱伤! “上天还是垂怜正义,谁欠谁的老天爷看的真真滴。好巧不巧,让景老头的孙媳妇找了你去,梅老头又说出了事情的根源。说起来,还是梅老头这个知情人把你领到这里来,才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在这方面,梅老头又对我家有恩。还是刚才那句话:恩怨相抵,我不记恨他了。” 亓晓婷闻听大喜,高兴地说:“你只要不别扭,再引不起事端,我就放心大胆地让他帮我。说不定,还能给你揪出一个仇家来呢!” 薛老财主一激灵,伸着大拇指说:“你说的对,他是知情人,一旦改邪归正,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实话对你说吧,我虽然把这一切都看开了,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梗,就是还没找全参与盗墓的景老头的手下。如果把他们都杀绝,我解了仇恨,也少给社会造些危害。社会安定了,我的孙子后代过的才能安生了不是! “梅老头要能做到这一点儿,我在阴间给他烧高香,祈祷他福寿绵长。这是好事,大好事呀!!!” 薛大少爷插言说:“亏着那天夜里没把他揍死!” 薛老财主笑笑:“话你说错了,其实已经把他揍死了。是大师的神力把他救活过来的,往后哇,梅老头就是亓大师的人了,你们不许再动他一手指头。” 薛大少爷“嗤”笑了:“我想动他,得出得去呀!” 薛老财主也“呵呵”一笑,心气平和地说: “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心已足矣。如果梅老头再把剩的坏蛋给我消除了,让我的孙子及其后人不再受坏人的骚扰,更是大快人心! “人这一辈子,不都是为了后代拼搏吗?什么名誉地位,金银财宝,都是过眼烟云,只有后代才是最根本的根基。 “通过这件事我认识到:财富都是王八蛋,只有平安才是福。想我祖上,为了儿孙兴旺,财产富足,把阳宅建在有坟墓的风水宝地上,日子是混好了,人丁也不少,结果却因此被贼子惦记,把家业毁于一旦。 “景老头子也是为了钱财,才有了盗墓的念头。财宝是获得了,家业也兴盛起来,却被我报复的一无所有。说起来,我们两家都是死在了‘财’上。” 亓晓婷见他们又说回去了,便提议说:“我想多走几家,看看各家的情况怎样!”她想证实一下,是不是这里的鬼魂都有吃有喝,都住的很安逸,薛老财主有没有搞特权! 在薛老财主和他大儿子的陪同下,亓晓婷走了几家,发现这里的房子不但外形上整齐划一,内里的结构也一模一样。 一家有什么,家家都有什么。衣服的颜色、样式不同,但件数一样,都是穿着一身,放着好几身。女人的头饰也多种多样,每个女人都有大几种。 仆人、丫鬟也相同,但每个人都不言不语,低着头子干自己该干的事,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印象。“他们给你们说话吗?”亓晓婷指着一个仆人问薛老财主。 薛老财主摇摇头:“不说,从来了也没给说一句话哩。但能够听得懂我们的语言,叫他们干什么,说一声,保管误不了!” 亓晓婷点点头。见身后已经跟着五、六个鬼魂,有男也有女,知道是自己串门引来的,便转过身向它们问道:“大家都住的惯吗?” “住得惯!”一个女鬼快言快语地回答。 “这里太好了!”一个男鬼接着说:“吃的住的都很方便,最可贵的是人人平等,在这里,所有的住宅都是一样的,屋里的设施、家具、衣物,甚至仆人也都一般多。随便吃随便用,过着按需供给的共享生活。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在外面飘零了几十年,先在这里修养修养,过段时间,我再送你们去投胎!” “那敢情好!”薛老财主说。 刚才说话的男鬼咂了一下嘴,喃喃说道:“要是能长在这里多好哇,有吃有喝有玩儿的地方。在这里真是上了天堂,过的是神仙的日子。” 薛老财主白了他一眼:“这里是驿站,让你享受些日子,过过神仙的生活就不错了,还想长住在这里!美得你吧!” 又对亓晓婷说:“如果能晚送就尽量晚送,这也是每个鬼魂的呼声!你也看到了,房子随便住,衣裳随便穿,吃的喝的更是什么也有。还没有竞争,没有尔虞我诈,人人平等。有这样的好住所,谁又愿意离去! “这样吧,恩人,我看你也是真心实意为我们这些鬼魂们好,我要不有所表示,就太不够意思了。说实话, 我还有一个小私心儿,在我老院里的西厢房南边,也就是埋地契、房契往北几米的地方,还埋着一瓮金子哩。 “我怕全说出来,这个孙子如果无福享受,会再惹祸端。想日后让他撞运气。如果他有那个财运,自是会挖得出来;若果没有,就让金子在地下埋着。不论多少年多少代,谁又运气谁挖出来。 “你这一来感动了我,这一百大几十个鬼魂,因为我的连累,也受了几十年的磨难。我想让你把这事说给我的孙子薛奇廷,我再托梦给他,让他挖出来以后分给你一半儿。我用半瓮金子,给一百大几十个鬼魂买一些在这里居住的时间,怎么样?” 亓晓婷闻听笑得“哏儿哏儿”滴,笑完说:“你是个鬼魂,怎么也用世俗的眼光看待我。这里的一切,都是原来就有的,消费不着我一分一厘。待多长时间也不收费。我怎么能在上面要你家的财产! “再说了,薛奇廷刚认祖归宗,势单力薄,你这时给他一瓮金子,保不住还真引来祸端。他已计划好了,先盖处别院住进去,然后再盖老院儿。到那时,他也有了一定的根基,挖出金子来也有能力保护了。你那时再给他托梦,岂不万无一失!” 薛老财主:“过去是这样想的,可你呢?我怎样报答你?” 第九十章 “面粉里有老鼠药! 亓晓婷:“我不要钱。我是个不出家的苦行僧,有十万八千里路要走。凭着香官儿的本事,挣上饭吃就行。过多的财物反而会成为累赘。” 薛老财主:“可我心里不落忍!” 亓晓婷:“没什么不落忍的,尽管在这里住着。经过你们的同意以后,再送你们去投胎!怎么样?” “太谢谢了!” “太谢谢了!!” “真是太谢谢了!!!” 跟着的鬼魂们也都随着薛老财主喊起来。 薛老财主接着又对亓晓婷说:“你路上有用得着我们的时候,尽管说话。我们是鬼魂,帮不了你多大忙。摆个骷髅阵,吓吓作恶多端的人渣,还是可以的。” 亓晓婷点点头:“那好,我还真佩服你们的骷髅阵,打的那么凶,第二天连根骨头都看不到。这要是作个案杀个人,恐怕包公来了也破不了案。” 薛老财主笑笑:“我虽然不知包公是谁,你破了,可见你比包公还厉害。” 这里是异大陆,与华夏的历史根本沾不上边儿,这里的人们还真不知道包公是谁!亓晓婷发觉自己说走了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回去的时候,众鬼魂把亓晓婷送过果树林,才依依惜别。 ……………………………………………………………… “那些丫鬟仆人是怎么回事?”亓晓婷灵魂一归体,便坐了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龙一。 “呵呵,他们呀,是我预先收在里的游魂野鬼。” “什么时候收进去的?” “我在世上的时候啊!” “不可能!你在神星球上待了好几百年了,难道它们也在装鬼袋里待了好几百年?” “就是这样。装鬼袋是封闭的,鬼魂在里面,鬼力既不消耗,也不增长,进去时是个什么精神状况,几百年后,仍然还是什么精神状况。你没见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嘛?他们在外面游荡的时日多了,魂魄受损,意识已经不健全了。只能做吩咐他们做的事情。就如同你前世的智能机器人一般。” “这么说,这个装鬼袋是你在操纵着?” “怎么叫操纵着呢?”龙一不满道:“是我一开始就这样安排的。你想啊,鬼魂一旦装进去,没人侍候的话,就会各行其事,你抢我夺,那还不乱套了呀?让这些游魂野鬼侍候他们,其实也是对他们的一种约束。” “哦,那,这样的话,我也收一些孤魂野鬼到里面,怎么样?反正里面的空间大得很,怎么装也装不满?!” “游魂野鬼对人类已经造不成危害了,你收它们干什么?” “他们在外面游荡,吃不上喝不上的,太可怜了。里面有吃有喝,让他们也过一段舒心的日子。” “咳,你关怀人类,教化鬼魂也就行了,可怜那些就要消亡的孤魂野鬼干什么?不要忘了你此行的职责!” 亓晓婷想想,觉得自己确实在杞人忧天,笑了笑,忙岔开话题: “是不是每进来一个鬼魂,就开一处宅院?” “这个自然。里面空间这么大,何必不让它们居住宽绰一些?” “它们满身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也是你预先预备在里头的?”亓晓婷又问。她觉得装鬼袋里的内容太多了,她一样也读不懂。 “一次性投资,一劳永逸,既愉悦了鬼魂,还美化了环境,何乐而不为呢?”龙一俏皮地说。 “什么意思?”亓晓婷不解。 “你想啊,把这些东西放到房间里,它们随便穿,随便用,并且还都穿不坏、用不旧,投胎时什么也带不了走。 “下一个来了还是这些东西,还是照样的心满意足。用你前世的话说,这就叫‘铁打的军营,流水的兵’,多预备些东西,哄它们喜欢而已。 “还有,世人多有的都是为争东西而起战争,你多了他少了,整日争吵不休。把东西给他们预备的全全的。一人有,大家都有,谁也不嫌弃谁,谁也不眼红谁,只有这样,才引不起争端呀?” 亓晓婷听得心里暖暖的。不由脱口说道:“这要是用在现实中,社会可就平静得多了,人类也幸福得多了。” “这有何难?”龙一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只要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就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 “你当了皇帝以后,也这样吗?” “那当然,只要皇后乐意,我就朝着这个方面努力!”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脸不由红了起来。 为了安全,吃过早饭后,亓晓婷和梅老头、言兰竹母女一同离开的薛家庄。在辛家村撂下言兰竹母女后,梅老头便跟着亓晓婷来到呙家镇。 “我别去你的住处了!” 进村前,梅老头对亓晓婷说: “薛家庄的事很快就会在各村里传起来,我也会被提起。万一张老财的事是我们老三所为,我的出现势必让他警觉。 “不如我在村外的场院屋里等着,你让张老财的家人来给我说说赵半仙的住址。有什么情况,我装作香客去告诉你。我乔装一下,没人认出来。” 亓晓婷:“也行!”随即下了小驴儿车,直奔张老财家去了。 张老财家却出事了! 昨天中午,张老财家吃的热汤面。下午,除了出门办事没在家吃午饭的张振兴外,大人孩子都上吐下泻起来,还伴随着腹内刀绞般的疼痛。尤为张老财和他的小儿子张振村严重。 情急之中,张老财忽然想起亓晓婷给的那一亚腰葫芦药水还没喝完,知道那是神药水。但一家人全上吐下泻,都喝又不够。张老财也是急中生智,让大儿子张振兴从水缸里舀了一大海碗水,把亚腰葫芦里的药水兑在里面,命令家人全都喝几口。 一家人喝了掺兑的药水后,果然止住了腹痛,又都呕吐了一些秽,物后,慢慢的都平静下来,只是身体还很虚弱。 书中暗表:龙涎草药水用水稀释后,药效不减。张老财虽然不知道这个原理,他的仁爱之心让他在关键时候把龙涎草药水发挥到极致,救了一家人的性命。假如他有半点儿私心,自己吞服了,他的性命是保住了,却没了满堂儿孙。 张老财已经意识到是食物中毒,因为有“神药水”控制住了,便没声张,也没敢再吃家里的粮食。让要好的邻居给做了晚饭和早饭,想等亓晓婷来了再做主张。 亓晓婷把张老财家昨天中午吃的面粉、菜,抓起来凑到眼前看了看——实则是让空间里的龙一观看—— “面粉里有老鼠药!”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又把张老财家的所有粮食——加工过的和没加工的,都看了一个遍。 “别的没有,可放心食用。”龙一传音。 “其他粮食都可放心食用,就这多半毛罐儿面粉有问题,过后把它埋起来,埋的越深越好。”亓晓婷对张老财说。 “看来,这是有人要我一家子的命啊!”张老财痛苦地说:“亓大师,你一定要帮我找出坏人来,要不然,往后我没法儿过塌心日子了!” 亓晓婷点点头:“我一定努力!”又问张振兴:“这两天有什么反应没有?” 张振兴:“按照你的吩咐,我一直让父亲装病了。街坊邻居听说后,来看望的不少。买房的也催了两、三趟,我推说家父虽然病着,但有老人在,我一个晚辈不能做主,推辞了出去。倒也没看出有什么反常来。” 亓晓婷:“问你买房的人是谁?” 张振兴:“一个街坊,我问过了,他也是受人之托,托他的人也不是买家,人家不告诉他买家是谁,怎么问也问不出来!” 亓晓婷:“我们从多方面找找线索。你把赵半仙的家庭住址告诉我,看看从他那里能找到突破口吗?” 张振兴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事情紧急,张振兴又得照顾一家老小,亓晓婷只好亲自去了场院屋,把张老财家的情况和赵半仙的家庭住址告诉给了梅老头。 “看来有些狗急跳墙!”梅老头愤愤地说。 亓晓婷:“是不是买房的那伙儿人所为?” “这事不简单,一切等我看了再说吧!”梅老头说完,立马去了赵半仙的家。 亓晓婷又给了张老财一亚腰葫芦龙涎草药水,让他们还是兑在一大海碗水中,嘱咐他们一家人都多喝两次,对外还是装没好,也不要说是她给的药水。 “我该怎么办?” 回到住所以后,亓晓婷传音问龙一。 “现在你只能耐下性子给人们算卦、看事,等着梅老头的回信儿了。你要紧紧抓住梅老头,他毕竟有过这方面的经历。比你、我知道的都多!” 亓晓婷点点头。 很快就有来算卦的、看事的了,亓晓婷只好打起精神,给人们算卦、看事,收取二十文的卦钱和香火钱。一上午都在忙忙碌碌中度过。 中午吃饭的时候,进来一个头裹围巾、手拄拐杖、一走一瘸的小老头儿。亓晓婷见他行动不便,忙起身搀扶。待到屋里摘下围巾后,才看清是梅老头。 “这妆化的怎么样?”梅老头不无骄傲地问。 亓晓婷笑道:“你还真把我给骗了,我以为是来算卦或者是看事的呢!你化的真像个瘸老头!” 梅老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真担心装的不像被他们看出来呢!” 亓晓婷:“赵半仙那里看出什么事来没有?” 第九十一章 赵半仙 梅老头:“那个赵半仙确实就是景家请的兆半仙。别看时隔三十来年,那眉眼儿、鼻子、嘴巴,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亓晓婷:“这么说,他还真参与进去了?” 梅老头:“肯定参与进去了!要不然他不会三番两次地用邪符害人。走的路子也是与在薛家庄的一样。先用鬼吓唬,不行再想办法逼着房主卖宅子。如果这次投毒是他们的话,说明他们已经迫不及待了。” 亓晓婷点点头:“能从赵半仙那里看出蛛丝马迹吗?” 梅老头:“现在一点儿别的线索也没有,只有从他这里下手了。敲山震虎,看看能把老大引出来吧?” 亓晓婷:“你说吧,只要能行,就让张家行动。张老财被折磨的实在够呛了!” 梅老头:“我看不如这样:从现在开始,让张老财凄惨地喊叫,声音越大越好,让人们相信他年老体弱,身体内的毒又发作了,病情加重,疼痛的受不了了。 “然后让他家人或者邻居去请赵半仙,无论赵半仙来与不来,明天张老财都要痊愈,好的跟健康人一样。然后备下厚礼,敲锣打鼓地给赵半仙送去。声势越大越好。让人们都知道是赵半仙救了张老财的命。 “我再在一旁观察,看看赵半仙那里有什么反应。事情紧急,我们也只能铤而走险,一步步试探着来了。还有,你再给我说说张老财老宅院的位置,我过去转转,防着他们从一侧偷盗!” 亓晓婷:“从一侧?” 梅老头:“你忘了我给你说的了,薛老财主就是从一侧被挖地道盗的,这也是盗阴阳宅的盗贼们买宅子不成最后用的伎俩,这里别再用这个!” 亓晓婷点头,对他说了,又说:“你在这里吃饭,我给张家说去。” 梅老头:“我得赶紧走。在你这里停留的时间越短越好。我一年到头出门在外,在哪里也饿不着。” 亓晓婷:“那好,事情摆平以后,让张老财好好谢谢你!” 梅老头:“先别说谢,我这是赎罪哩。要真是老三的话,这就是我分内的事了。”说完向亓晓婷摆摆手,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亓晓婷把梅老头的计划传音给龙一,龙一伸着大拇指说道:“行,是个老干家,按着他的计划行事,能促使坏人早些时候跳出来。比咱的守株待兔强多了。” 亓晓婷去了张老财家一趟,拣着能说的对张老财父子说了说。张老财为人厚道,害人之心没有,防人之心也不多,对亓晓婷的说法将信将疑。尤其对赵半仙,张老财摇着脑袋说什么也不相信他会害自己。 但这是“亓半仙”说的,又是为了自己家老宅的安危,还是一丝不苟地按着去做了。 午饭以后,张宅里果然传出了张老财凄惨的呻吟,声音很大,嘴里还喊道:“哎哟,疼死我了……赵半仙,快救救我……哎哟,我不行了……不行了……疼,疼啊……” 张老财人缘很好,街坊邻居一听说他病情加重,都纷纷去探望。见他脸色蜡黄地卧床不起,嘴里又哼哼唧唧地说着不行了的话,有的还抹起眼泪儿来。更多的则是出主意想办法: “怎么不让新来的半仙看看,挺有灵气的。” “是啊是啊,寒冬腊月种桃树,这都是咱亲眼看到的。听说还给颐家屯杀了鬼婴,救了一村里的耕牛。” “还把张老太太走失了十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了。有神气儿,找他看看吧!又挺近的。” 面对人们的提议,张老财无力地摆摆手:“不行不行,一个毛孩子,玩儿点儿把戏还可以。我这病,非赵半仙不能给看好。快去请赵半仙,我们是多年的老交情了,他了解我的情况,给看的也一心一意。” “那就赶紧去叫吧,病不能耽搁着。” 于是,在大家的催促下,张振兴去了赵半仙家。 赵半仙没有来,而是给了张振兴几张符纸,让他贴在家里的门上、墙上、张老财屋里的窗户上、睡觉的床上。说:“这样就等于我去了,你父亲明天准能好!” 张振兴回来后没进家,直接把符纸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又一张一张展开,让空间里的龙一看。 “都是邪符,贴上以后,准能要了张老财的命!”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把赵半仙的符纸扣下,又拿出自己画的镇宅符交给张振兴,让他按照赵半仙的吩咐,该往哪里贴,就往哪里贴,对人们就说是赵半仙给的。 张振兴点点头,一一照办。 贴上符纸以后,张老财果然不喊不叫不说疼了。人们又都纷纷议论,夸起赵半仙的仙术来: “姜还是老的辣,人没来,几张符纸就治好了病。” “那是,半仙的符纸都是朱砂加了仙术画的,有灵气儿!” “再说了,多年的老交情了,给看着用心,自然也就灵验了!” “…………” 第二天早晨,在床上躺了三、四天的张老财,竟然爬起床来了。穿戴好衣服,还在胡同里来回走了两趟。 “按照亓大师的吩咐,准备下礼物和锣鼓,感谢赵半仙去!”张老财对两个儿子说。 于是,张振兴和张振村,一个备礼物,一个给街坊邻居送信儿,说贴了赵半仙的符纸后,父亲的身体一会儿好过一会儿,今早起已经完全康复了。家里已备下厚礼,让大家帮忙,给恩人赵半仙送去! 半上午的时候,一切都准备齐全。一行十大几个人,有的抬着食盒,有的挑着礼担,有的敲锣打鼓,还用一块大红布制了一个横幅,上书“感谢赵半仙救命之恩”,从张老财家出发了。一路上热热闹闹,直奔了赵半仙的住所。 赵半仙家住赵家庄,距离呙家镇八里路。别看赵家庄的人们都姓赵,与赵半仙却没一点儿血缘关系。赵半仙是外来户,为了能与村里人打成一片,他花大价钱在村中间的一条深胡同里买的现成房,并把家眷也搬了过来。 送礼队伍打着横幅,一路敲锣打鼓,引的路人停足观看。有好事的,还跟着队伍一同前往。待走到赵家庄时,送礼队伍已经扩大了两、三倍,都说不清哪是送礼的,哪是看热闹的了,把一条胡同挤得满满的。 赵半仙见了送礼的队伍,又见横幅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一时竟愣住了。心想:我给张老财儿子的可是要他性命的恶咒符,贴上那符,张老财夜里毙不了命,也熬不过今儿上午,怎么反倒好了呢? 但事已至此,礼又送到家门口了,如果不收,就会暴露自己;收下却是凶多吉少,等着要张老财死好买房的人一定认为是自己坏了他们的好事,别再对自己打击报复。 “赵半仙大叔,我爹说了,他的命是你给救过来的,说什么也要让我送过来。东西不多,瓜子不饱是人心,还希望你笑纳!” 张振兴见他愣神儿,怕他不收,一边说一边把礼担和食盒全部打开,礼担里露出丝绸和银元宝,食盒里则是上好的名烟名酒茗茶,还有各式各样的名贵小吃。 赵半仙一看礼物如此厚重,一下把刚才的顾虑扔到爪哇国去了,拱拱手说:“大侄子,你父亲太客气了,赵某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倒让他如此破费。”说着,用手势让人们进院。 张振兴吩咐人们把礼物都放下,自己则一边看着,一边与赵半仙说话。至始至终,感谢的话没离过口,把赵半仙捧的晕乎乎的,一个劲儿地表白自己的功劳。 庭院里主客的对答,却惹恼了在西厢房里坐着的一个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要买张老财老宅院儿的一个合伙儿人。姓苟,在合伙儿人里排行第三,人称苟三。由于他在呙家镇有亲戚,买宅子之事主要有他负责。 前天,张老财一家中毒上吐下泻,苟三光支楞着耳朵听动静了,一心一意盼着张老财出大事。 昨天下午听说张老财的大儿子张振兴来请赵半仙,高兴的他没法。赵半仙是他们雇的阴阳先生,事成之后享有五分之一的股份。房主来找赵半仙看病,岂不是自找死亡! 张振兴前脚走,后脚他就到了,想通过赵半仙打听张老财的消息。 赵半仙告诉他,他给张家的符纸都是下了恶咒的符纸,张老财又在极度虚弱之时,死是一定的了。你们该怎样准备就怎样准备。 今天他是被老大派遣来传达老大命令的,没承想却看到了这一幕。又见赵半仙与张老财的儿子叔侄相称,热情的都有些过火,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赵半仙揽了一揽没揽住,不由面色一凛。 张振兴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又寒暄了几句,也带着队伍离开走人。 庭院里的一切,被混在人群中观看的亓晓婷看了个真真切切。 原来,送礼队伍走了以后,亓晓婷也乔装打扮了一番,将自己化妆成一个中年男子,带着一顶马虎帽去了赵家庄。 事情重大,关系到张老财一家人的生死存亡,亓晓婷不得不多加小心,想到那里实地观察一下,掌握第一手情况。 第九十二章 “娇娜来信儿了。” “刚才走的那个人有情况!”龙一传音亓晓婷。 亓晓婷:“嗯,我也看出点儿来。怎么办?” 龙一:“让阿魅跟上他。没有我的指令,不许它离开!” 亓晓婷解开围巾,撤去结界,放出了里面的阿魅。嘱咐道:“你要紧紧跟定刚走的那个人,没有龙一的指令,不得离开!” 阿魅点点头,赶紧飘向那人,依附在他的衣服上。 这一天,亓晓婷再也没心法儿给人们算卦、看事了。 一是阿魅不在身边,龙一无法看到外面的情况,也就指挥不了亓晓婷;张老财的事又让她牵肠挂肚,心情烦乱。早早地锁了院门,在呙家镇上寻找起娇娜来。 娇娜已经离开五、六天了,一点儿音讯也无。虽说她是龙女,凡人怎么样不了她,毕竟还是孩子,亓晓婷对她还是不放心! 找了一圈,也没见到娇娜的影子。没有龙一看着,亓晓婷也不敢到远处的树林里去,更不敢到山洞里找,只好暂时收起了寻找的念头。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知道阿魅的重要性——阿魅是连接她和龙一的“纽带”,有了这条“纽带”,她的一切活动都会被龙一看到,就仿佛龙一在身边一个样,她一点儿也不感到孤单。 现在“纽带”不在身边了,虽然也能随时与空间里的龙一传音说话,但她还是感觉自己六神无主,好像随时随地有危险似的。她这才意识到:其实自己从心里还是愿意让龙一看到自己。 看到就看到,谁让他是自己的准丈夫呢!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这样奔波。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又觉得受龙一保护应当应分,更加期盼起阿魅来。 “你给我说,炼制易容膏需要哪些药材?” 走到药店的时候,亓晓婷传音问空间里的龙一。 “现在不是没人追捕你了嘛,怎么又想起易容来了?”龙一不解地问。 “不是有了炼丹炉了吗?我想学会这门技术。张老财家的情况很复杂,说不定能用上。再说了,以后路上用得着的时候也好一手取!” 亓晓婷是看到梅老头装瘸戴马虎帽、今天上午自己费了好大劲儿才化妆成中年男性想起来的。她还年轻,人面前不可能光带马虎帽。在一个地方长住下去,带口罩也有人认出来。 “那好吧,你买这几样就行。”龙一一一说给了她。 怪不得过去龙一说炼制不起,光买主材料硅原胶就花了三两多银子,全买下来,用了五两多,心疼的亓晓婷心里直打扑棱儿。看来,这易容术学会了也不能光用,造价太高! 接下来,亓晓婷就在空间里炼制易容膏了。龙一一心二用,一边观察着外面的阿魅,一边指挥亓晓婷炼制。 到了晚上,倒也炼制成了,虽然不是很细腻,却适合亓晓婷用来化妆男性。 晚饭是在空间里吃的。 “娇娜来信儿了。” 吃晚饭的时候,龙一告诉亓晓婷。 “噢?在哪里?”亓晓婷惊喜地问。 “回东海龙宫了。”龙一笑笑说:“在外面花光了身上的钱后,又在山洞里住了一晚上,吃不了苦,又不愿意回这里,便去了龙宫。 “敖广给她急了,传纸鹤给我商量,要把她送过来让我们严加管教。我没同意,传纸鹤把她在这里的情况告诉给了敖广,给他说今年冬天咱不动身,教你学习一些民间法术。 “敖广说,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在龙宫里学些为人处世的礼节。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让她过来。 “可能敖广把她送到九嫂金莲那里去了。九嫂是棘津州太湖边上的一株荷莲精,化形后在民间生活过一段时间,对民间的礼节了解一些。” “这样也好。”亓晓婷松了口气:“今天下午我特意找了找她,一点儿信息也没有,还真有些为她担心呢。” “这个冬天你就踏踏实实在这里学习民间法术吧,路上用得着。”龙一说着,把亓晓婷拉进怀里搂起来:“这一冬天里,我们也好好过过二人世界!” 亓晓婷这一回没有躲避。阿魅这一离开,她清楚地体会到自己已经离不开他了,即便知道他就在空间里,平时她也看不到他,一想到他看不见自己了,还真有些恍惚。 须臾,亓晓婷抬起羞红的脸,喃喃说道:“两个人你也不能为所欲为。除了学法术,别的你都得听我的。” “别的什么?”龙一坏笑着说。 “你坏!”亓晓婷用粉拳打着他的胸脯:“反正还是那句话,不到棘津州,见不着我父母,你不许……” “不许怎样?” “不许碰我!” “抱抱总行了吧!” 龙一说着,抱起亓晓婷打起旋转来。 龙一虽然是病体,但作为一个神兽,抱着一个凡人打旋转还是小儿游戏。亓晓婷一会儿被揽在怀里,一会儿又被双手掐着胳肢窝高高举起,耳旁响着“呼呼”的风声。 这还不算,龙一还时不时地把她像扔皮球一样扔的老高,然后再用双手接住,再转,再扔—— 亓晓婷被转被扔的晕头转向,用手拍打着龙一的肩膀喊道:“死龙一,快放下我,都把人家整头晕了!” 龙一“呵呵”笑着放下亓晓婷,不无爱恋地说:“这么几下就头晕,要是把你旋上半空,还不得呕吐!往后哇,我每天抱着你打旋儿、扔高,直到适应了为止。”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就知道闹!!!还不快看看阿魅那里怎么样了!” “这可不是给你闹玩儿!”龙一把视线望向阿魅,对亓晓婷说:“这也是一种体能锻炼。你不知道东归路上遇见什么妖怪,真要遇见个善用旋风的,你如何对付!” 亓晓婷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感到甜丝丝的。 “有情况!” 过了一会儿,龙一忽然对亓晓婷说: “阿魅跟踪的那个人找了一个老头儿,老头儿又让那人找来另一个人。三个人凑在一起在商量,每个人都是咬牙切齿的一副怒容。就是不知道说的什么。” 亓晓婷:“你估计今晚会不会行动?” 龙一:“看样子,可能会有行动。” 亓晓婷:“冲着张老财来?” 龙一:“现在还看不透。阿魅不会传言,我又听不到,只好静静地观察了。反正不是针对张老财,就是赵半仙了。” 亓晓婷:“那就一边观察,一边商量:针对张老财应该怎么办?针对赵半仙的又怎么办?” “针对张老财,只好让阿魅出手,先把他们吓退,然后再想办法;针对赵半仙,你就静观事态发展吧!赵半仙也是恶贯满盈之人,披着神汉的外衣,不办人事,死有余辜。 “关键是你和梅老头得认清这三个人的相貌,知道他们是谁,然后再根据情况制定对策。你先别着急,有阿魅在那里,最起码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你再行动。” “那我到外面去。要是碰到梅老头,也好说给他。” 见龙一点头,亓晓婷闪身出了空间。 今天是个没月亮的夜晚,外面漆黑。亓晓婷开着冥眼在住所周围看了看,没见到梅老头的影子,只好回到屋里,坐等龙一的指令。 “他们在顺着阿魅去的路线往回走,看来是向赵家庄的方向去了。” 九点来钟的时候,龙一传音告诉亓晓婷。 亓晓婷:“那好,我也去那里。” 亓晓婷用自己炼制的易容膏,简单地把容貌改变了一下,又往腿上贴了一张神行符,便出了家门。 “让阿魅回到你身边。” 路上,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那边呢?你不监视了?” 龙一:“既然知道他们去的目的地了,阿魅也就完成了任务。回来对你有帮助。” 不大一会儿,阿魅来到亓晓婷身边。因为是夜间,亓晓婷没有把它装进围巾里。 赵家庄很快到了。由于白天观看了地形,亓晓婷很快找到了赵半仙的家门。 “慢着!” 亓晓婷刚要施展轻功跳墙头进院儿,龙一制止住了她:“先让阿魅到里面看看有人没有!你一下跳进去,有人怎么办?” 亓晓婷暗骂自己糊涂,事到临头却稳不住势。万一一脚踏进去被人捉住,岂不坏了大事!怪不得龙一对自己不放心,看来他担心的有道理。 再看阿魅,哪里还有它的影子! “梅老头在棚子里藏着哩。”龙一传音说。——原来是他把阿魅派遣过去的。 亓晓婷闻听大喜过望:毕竟自己第一次办这种盯梢的事,有个伴儿相随,还少出差错。 一纵身上了墙头,又一纵身跳进庭院,然后直奔柴草棚子。这是她白天看好的点儿,也是赵半仙庭院里唯一一个藏得住人的地方。 “梅老伯!”亓晓婷怕引起误会,首先开口说道:“我是亓晓婷。” “亓大师,你也来啦!”梅老伯小声说道:“刚进来,又这么黑,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亓晓婷暗笑,嘴上却说:“你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心里却暗骂自己!“恬不知耻” 梅老头:“你来了就好了,我正犹豫要不要再等下去呢!” 第九十三章 赵半仙之死 亓晓婷:“他们已经向这边来了,一会儿就到。” 梅老头:“是上午那个人叫来的吧?” 亓晓婷:“嗯,你也看到了。” 梅老头:“看到了。” 原来,从昨天中午开始,梅老头一直装成又瘸又拐的残疾老者,以要饭儿为名,在赵家庄转悠了。 今天上午,见张振兴敲锣打鼓地给赵半仙送礼,也随了看热闹的人群在一旁观看。由于他化妆的巧妙,他看到了亓晓婷,亓晓婷没有认出他来。 苟三气呼呼地走出赵半仙家,也被他看到了。他知道自己的敲山震虎之计起了作用,更不敢离开赵家庄了。为了探听赵半仙的虚实,趁着赵半仙家里来人的时候,钻进他的柴草棚子里躲了起来。 “哗啦!” 亓晓婷没注意,忽然碰到一根伸出柴垛的树枝,撬动的柴禾猛然响了一下。 “谁!” 赵半仙猛喝一声,提着马灯走了出来。 亓晓婷和梅老头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了。 “喵呜!” 柴草棚顶上响起一声猫叫。随即有个小黑影窜上了墙头。 “妈的,吓老子一跳!”赵半仙骂了一句,吐了一口痰,又回到屋里去了。 这个夜晚,赵半仙也没睡,翻来覆去地思索白天发生的事情。他纳闷:自己明明是给张振兴要张老财性命的邪符,为什么反而救了他呢?张家大张旗鼓地来送礼,又为了什么? 他们这一闹不要紧,却把自己推向了两难的境地:收下礼品,自己得了好处,却惹恼了等着买房的人。 今天上午,苟三就是来探听张老财死信儿的,他回去一学舌,老大还不知做出什么举动来呢!害得他一下午一晚上光考虑这件事了。 赵半仙这里正百思不得其解,大门口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赵半仙又提着马灯走了出来,隔着门缝问道:“谁?” “没外人,快开门!”门外急急地说。 赵半仙听声音就知道谁来了,不由心里一凛。但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让进门不是。打开门后,用马灯照着路,把三个来人领进了西厢房的神坛屋里。 三个人都带着马虎帽,看不见脸面,从身材上看,一个五大三粗,个头足有一米八、九;一个瘦小,也就一米六几;一个中等身材,看上去有些像上午走的苟三。 随即,屋里响起了嘁嘁喳喳的说话声,还伴有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音。 在柴草棚子里光能听见响声,却听不见说的什么。亓晓婷和梅老头为了听得真切一些,蹑手蹑脚来到窗台底下。梅老头还用手指肚抹着唾液洇湿了窗户纸,透过破孔向里面观望。 “明明是镇宅符,你却说是恶咒符,黄纸黑道道在上面明摆着,你欺负我们不认的是不是?”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屋里传了出来。随着传出来的还有“啪”的一声,不知是拍桌子,还是把东西拍到了桌子上。 “是老三!”梅老头悄悄地对亓晓婷说:“那个瘦小的,长得尖嘴猴腮的那个就是。” 亓晓婷见说,也学着梅老头的样子,用手指肚抹着唾液洇湿了窗户纸,捅破,往里观看起来。 屋里四个人围着一张方桌而坐。在南面的里边儿,坐着一个五十多六十来岁的瘦小老头儿,尖嘴猴腮,看来这个就是梅老头说的“老三”了。 原来,“老三”姓渚,名留银,今年六十岁。景老头在的时候,人们都管他叫渚老三。 景老头一家遭大火后,几个手下把景家的厂子、店铺都折卖了,又以别人的名义,在别处建了一个厂子,继续维持着生产,除了这些手下人的吃喝以外,再供养着景老头唯一的孙子,也就是言兰竹的丈夫。 渚老三吃不了苦,自己跑出去单干。由于不景气,五十来岁上又组织了一伙儿干起盗墓的营生来。由于是他组织起来的,年龄又大,人们称他渚老大。 半年前,赵半仙给他提供了呙家镇张老财的宅院是个阴阳两合的风水宝地,下面一定埋有丰厚的葬品。渚老大听说后,很快产生了邪念,一心一意买了这处宅院,然后开幕挖宝。并说好事成之后,给赵半仙五分之一的财宝。 他们一共三个人合伙儿,事先说好:除去所有费用以后,所得财物按五份分:老大渚留银操心卖力的,占两份儿;其他两个人和赵半仙,没人得一份儿。所以,赵半仙对这事十分上心,其他两个人更是期盼发大财。 再说屋里: 紧挨着渚老大坐的是一个中年人。此人姓冇,在渚老大手下排行老二,人称冇老二。冇老二五大三粗,一脸络腮胡子,给人一种凶巴巴的印象。其实正应了那句老俗话: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没有心眼子,却有的是力气,又听说服指,渚老大正是看中的他这一点,才留在自己手下。 西面坐的是上午气呼呼走的那个苟三。此人四十多岁,长得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北面的角度不对看不到脸,但这人肯定就是赵半仙了。 此时,赵半仙正拿着一张符纸观看。这张符纸亓晓婷认的,正是她自己画的镇宅符。 怎么会到了赵半仙手里了呢? 亓晓婷这里正百思不得其解,就听赵半仙举着符纸望着渚老大问道:“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张符纸?” 渚老大鄙夷地说:“除了张老财那里,我们还能去哪里拿!告诉你吧:张老财的情况我们随时都了解的真真滴,昨天下午还嚎的不行,要死要活的。晚上贴了你这镇宅符,一夜间就好了,你说是不是你把他救过来的?” “说吧,你有理尽管说,不是你我们也不冤枉你。”挨着渚老大坐的络腮胡子冇老二说。 “你知道我们费了多大劲儿,才把药放进他的毛罐里的吗?筹划了老长时间,被你几张符化解了!”坐在西面的苟三也说道。 赵半仙:“你们相信我一次好不好!这张镇宅符绝对不是我画的,我给张振兴的确实是我自己画的邪符。至于怎么变成镇宅符了,我确实不知道。明天我去查一查,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渚老大:“还明天!我们等了你快一个月了,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我们等不及了自己下了手,你反而把他给救了过来。你让我们还怎样相信你说的明天! “现在又来了个小半仙,和张老财走的也特别近乎。你非得等小半仙扎下根基,张老财完全依靠过去才给办呀!” 苟三接话茬道:“小半仙对我们是个很大的危害。弄倒张老财也等于弄倒了小半仙。现在小半仙住的就是张老财的房子,张老财活着,不好撵他,一旦张老财不在了,我们就想法儿把他撵走。” 赵半仙:“一个路过的小香官儿,能成什么气候!张老财信服的还是我。听说昨天下午小香官儿在家里,张老财哼哼唧唧的,非让来叫我不可。生死关头才说真心话哩,我是听说了这个以后,才没亲自去的。让他大儿子把披了咒语的邪符拿走的。” 冇老二:“是你不忍心亲自下手杀了他吧?” 赵半仙:“咳,杀人的事,能回避的就尽量回避。他既然这样信服我,转嫁个人能办到的,我何必非得自己去结束他的性命?!” 渚老大:“所以你就给了他镇宅符!” 赵半仙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大哥,这个绝对是误会,我给他的也绝对是邪符。” 渚老大阴险地笑笑:“今天上午收到礼金不少吧?” 赵半仙:“都是些烟酒糖茶小点心之类的,能贵到哪里去。” 渚老大:“所以你就当之无愧地收下了,也当之无愧地与张老财好下去!” 赵半仙:“大哥,你怎样这样说话呢?” 渚老大皮笑肉不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大哥,我对天发誓好不好!”赵半仙说着站起来,双手合十,冲着窗外说道:“皇天在上,我赵半仙……” 渚老大摆摆手,淫邪地笑着说:“等你的誓言应验了,菜都凉了半天了。实话对你说吧,张老财那里我们已经想了别的办法了,这件事,有你是五八,没你也是四十。” 说着对络腮胡子使了个眼色,冇老二装作冷,搓搓着两手在屋里度起步来。当他走到赵半仙身后时,突然从衣襟里掏出一段麻绳套在了赵半仙的脖颈上,然后双手用力…… 赵半仙挣扎了几挣扎,一声也没喊出来。不大工夫,趴在桌子上不动了。 梅老头见状,拉着亓晓婷的袖子离开了赵家。 “我们在柴草棚子里待了半天,会不会被怀疑?”走出胡同后,亓晓婷不放心地问。 前世里她没少看《今日说法》,任何蛛丝马迹都会引起警,察的注意。两个人肯定在那里留下了脚印。 “警,察没这么大能耐!”梅老头很自信地说:“他们一定会处理现场的,这方面你就放心吧!” “你肯定那个年龄大的就是你们原来的老三?” 亓晓婷又问。 梅老头:“这个差不了,剥了他的皮我也认得他的骨头!” 亓晓婷:“你打算怎样他?” 第九十四章 跟踪 梅老头:“根据他今晚的表现和说的那些话,他又干上那行了。张老财就是他目前的目标。我答应过你和薛老财主要将功补过,就是想把他抓住,亲手消灭了这个人渣。要做不到这点儿,我也难以在这个世界上了。 “今晚发现他的时候,我的肺都快气炸了,恨不能一下杀死他。但今晚不行,他们是三个人,那两个又身强体壮,我干是干不过他们。 “我想一会儿尾随着看看他们住在哪里。知道住处了,再想办法一个个解决。” 亓晓婷:“你要有这个想法,我想帮你。当然了,也是为了帮张老财,同时也为了帮我自己。” 三个人的话亓晓都听清了,他们目前的目标是张老财,然后是自己。说是撵了走,到时候还不知道下怎样的毒手呢! 梅老头:“能以得到你的帮助更好了。这样还快一些。你看他今晚对赵半仙的做法,已经到了穷凶恶极的地步。多活一天,还不知道多杀几个人呢!我琢磨了,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早结果了他,也好让他少造些孽!” 亓晓婷:“那好,咱俩一块儿跟踪,然后见机行事。” 梅老头:“今晚不行。就咱俩给他们交手,可能会吃亏。还是容我了解清了底细,一个一个击破吧!” 亓晓婷想了想,觉得梅老头说的也有道理:梅老头年龄大了,自己是个女流之辈,打斗起来肯定处于弱势。便说道:“也行。不过,今晚你最好离的赵家庄远些。毕竟是人命案,我们又在柴草棚子里待过。” 梅老头:“我会注意的,你走好!”说罢向亓晓婷摆摆手,两个人向不同的方向走去。 然而,阿魅却没有跟来。 “阿魅呢?”亓晓婷传音问龙一。 “我让它跟着梅老头去了!”龙一传音答道。 亓晓婷:“你怀疑他还回现场?” 龙一:“不可能。他很可能要跟踪那三个人。” 亓晓婷:“刚才没来得及告诉你,那三个人里有他在景老头手下时的老三,现在叫渚老大了!”于是,把听到的全部告诉给了龙一。 龙一:“我也看出点儿苗头来。他一定是跟踪渚老大去了。” 亓晓婷:“是的,这个他已经告诉我了。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们杀了赵半仙,说明要狗急跳墙。张老财很可能有危险,对你也很不利!”龙一沉思了一会儿,又说:“既然知道了他是恶贯满盈的人渣,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 亓晓婷:“可是,梅老头说,我们只有两个人,那三个中,除了渚老大年龄大瘦小以外,另两个都是中年,有一个还五大三粗。梅老头怕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不让行动!” 龙一:“仅凭你们两个是不行滴!你不如调出薛老财主的鬼魂,让它们用骷髅阵打杀了他们。” 亓晓婷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既让薛老财主报了仇,还保护了这边的张老财,梅老头也脱了干系。” 亓晓婷高兴起来,闪身进了空间。龙一又用拥,抱迎接了她。由于龙一出了个好主意,这一回,亓晓婷也给了他一个甜甜的香,吻。 “我去给薛老财主说去!” 挣脱了龙一的怀抱后,亓晓婷随即躺在自己的床上,然后是灵魂离体、进入装鬼袋。像上次一样,在一处“民房”里找到了薛老财主。 薛老财主听了亓晓婷的述说后,高兴的无以复加,兴奋地说:“打杀了这个,我的仇也就全报了,可以心平气和地去投胎了!你说吧大师,什么时候出去,要多少鬼魂,我这里保证随叫随到。要多少都行,全体出动都可以。” 亓晓婷:“我没给他们交过手,不知道法力如何。你先把主干将们组织起来,到时候我放你们出去。不行你还可以随时进来调遣。” 薛老财主:“行,一切听你安排!” 亓晓婷:“不过,你得给鬼魂们说好了,完事后一个不落地回装鬼袋,不许逃匿。” 薛老财主笑道:“你放心,一个也不跑。这里生活如此幸福,让它们逃跑它们也舍不得!” 亓晓婷闻听心中高兴,对薛老财主说:“我的赶紧出去,你认识的梅老头,哦,就是你原谅了的那个,现在正跟踪着渚老大呢!” 薛老财主对亓晓婷拱拱手:“那我就不留你了,也不多说了,谢谢你!” 亓晓婷:“这次是为了我的恩人和我个人,说谢的应该是我。再见!” 说完摆摆手,忙飘飞出装鬼袋。 “薛老财主答应的怎样?” 亓晓婷灵魂一归体,龙一便迫不及待地问。 亓晓婷:“答应的很痛快。说只要需要,保证全力以赴!” “要是这样,这事好解决。” 龙一高兴地说:“你按着这个方法大胆实施去。死一个是死,死几个也是死,一码事不麻烦两次人!这就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不过,我还得再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梅老头被那三个人发现了,现在已经把他弄到村北小树林里去了,你赶紧去吧!” 说着把装鬼袋从树上摘下来,递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你得告诉我,我在外面无法灵魂离体,怎样唤出它们来呢?” 龙一:“敞开袋口,默念咒语,鬼魂们就出来了。用多少放出多少来,放够了就扎紧袋口,里面的出不来,外面的也进不去了。” 说着刮了一下亓晓婷的小鼻子:“还给我发犟,一步不告诉你,你就不会。”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谁叫你是神龙呀,不问你问谁去!” 龙一笑笑,摆着手说:“行了,事情紧急,没工夫给你拌嘴。你赶紧赶过去,要保护好自己。” 亓晓婷冲他一笑,拿着装鬼袋闪出空间。 再说梅老头这边: 原来,西厢房里的三个人处理了一下赵半仙的尸体后,为了安全,三个人分两次离开的赵半仙家。毕竟是人命大事,他们撤的十分小心。 先出来的是苟三,他来到胡同口后,便躲在了墙角的黑影里,为后面的人观察街面。 梅老头把亓晓婷送出村再回去时,哪里知道这一情况!便悄悄地从黑影里走到赵半仙所住的胡同口,潜伏在一个柴草垛后面,等起三个人来。 他的这一行动,被躲在墙角黑影里的苟三看的清清楚楚。由于不知道对方实力,也没敢动,只是静静地观察着他。 待渚老大和冇老二出来后,苟三从别处里绕道追上二人,把这一情况告诉给了渚老大和冇老二。 渚老大:“如果在村里收拾他,我们不知他的实力,万一有别的埋伏,我们就完蛋了。赶紧走,出了村以后再说。” 冇老二说:“我们带着马虎帽,他不会认出我们来。” 苟三则说:“就怕跟踪。” 渚老大又说:“这样吧,我们走到村北树林里还是分开。他不跟踪也就算了。要跟踪,肯定会走那条路。我们在那里除消了他。” 梅老头自是不知道这一变化,还按照自己的想法,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村北有一条南北大车道,车道的西边是一片杂树林。三个人走到那里以后,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来,放心了不少。 为了弄清黑影里那人的目的,渚老大便让苟三躲进树林里,观察后面的动静。 梅老头见他们向北走,为了跟的紧一些,便钻进道西的杂树林里,想借助树木作掩护,紧紧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苟三一看对方入套,打唿哨告诉了前面的两个人。便与梅老头交起手来。 前面的听到唿哨声,知道是苟三发出来的暗号,也折转身与苟三汇合在一起,与梅老头搏斗起来。 梅老头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是三个人的对手,很快就被三个人打趴下了。 “老三,你恶贯满盈还不思悔改,又干起了老行当!我杀不了你,也会有别人来杀你。”梅老头破口大骂道。 “没想到竟然是你个老东西!”渚老大恶狠狠地说:“你不在辛家村侍候少主子夫人,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梅老头:“就是为了找你!” 渚老大:“是不是生活不下去了,想与我合伙儿干?” 梅老头:“呸!你知道这是损德的事吧!过去年龄小,不懂的好歹,稀里糊涂跟着主子干了,惹了一身的罪孽。 “如今都是土埋脖子的人了,怎么还不醒悟?!你知道薛家庄那次造成多少人死亡吗?一千大几百口人的大村子,如今只剩了老弱孤寡二十来口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你也变得这样仁慈起来了!干我们这一行的,吃的就是死人饭,不死人,我们哪里有饭吃?!” 梅老头:“你不要执迷不悟了,我们原来主子景老爷的下场,还不触目惊心吗?他盗墓是成功了,可也遭到了报应。三个儿子,如今一个传代的后人也没留下。 “但人家受害者薛财主家却得到了上天的庇护!当初把人家害得家破人亡,三十年后的今天,人家又找到了失散在别处里的亲孙子和亲曾孙,薛家又有了后代根……” 第九十五章 人鬼对峙 渚老大:“说什么天方夜谭!方圆几十里,谁不知道薛家庄薛财主已经绝后。你平白无故编造出这个故事,想惊吓我是不是!” 梅老头:“不要忘了那句话:‘抬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终有善恶果。’薛老财主是受害者,上天给他送来了后人;而我们呢,你仔细想想,连主子带奴才,没一个有后的吗? “我们已经是罪大恶极了,现在你又走了这条路,犯下了新的罪恶。你……你就等着遭报应吧!” 渚老大一怔:“告诉我,你都看见什么了?啊,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你们三个亲手把赵半仙勒死了,还听说了给张老财下毒药想毒死他一家,而最终目地是为了盗取他老宅院儿下面坟墓里的宝藏!”亓晓婷在一旁响亮地说道。 “你……你是……” 三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亓晓婷:“我就是你们想赶出呙家镇的小半仙!” “亓半仙,你怎么又回来了?你赶紧走,这三个人心毒手辣,什么缺德事也干的出来。”梅老头着急地说:“不要管我,赶紧走!赶紧走!!!” 亓晓婷却不惊不慌,心平气和地对梅老头说:“梅老伯,你不用担心。我既然来了,就不怵他们。” 又对渚老大说:“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梅老伯说得对,‘抬头三尺有神明,善恶终有善恶果。’只要做了坏事,总要遭到报应的。上天一时顾不过来,死者的灵魂也会找到你,以同样的结局报复你。景家就是很好的例子。” “废话,少拿景家说话!”渚老大气呼呼地说。 亓晓婷耐着性子又说道:“大概你还不知道景家的那场大火是如何烧起来的吧!今天我告诉你,就是被你们害得薛家庄薛老财主的鬼魂点的。在炸墓那晚,你们的主子景老头,被薛老财主用炼丹炉打破了脑袋,他的血液留在了丹炉上,薛老财主的鬼魂培养成了蛊血,找到了景老头,放火烧了他一家。 “还有他后来的孙子,也被蛊血找到了,最终也落了个丧身火海。 “再就是你们这些跟随景老头的人们,除了改邪归正的梅老伯,和继续作恶逍遥法外的你这个渚老大,其余的都落了和景老头同样的下场。这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渚老大:“哈哈哈,黄口孺子,你也敢来教训老夫!让老夫先杀了你,让你的鬼魂再来报复我吧! “夸什么海口!人杀人我见得多了,也亲手杀过,唯独没见过鬼魂杀人的!今晚老夫还真想亲眼看看,看看你们两个的鬼魂如何把我杀死!” 又对冇老二和苟三说:“冇二苟三,你们一人一个,把他俩全杀死,咱今晚要看看鬼魂如何杀人!” 冇老二和苟三又挽袖子又捋胳膊,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且慢!” 亓晓婷两步迈到梅老头身边,对渚老大说:“要见鬼魂杀人也不难,我先给你示范一下。要不一会儿你们看不清,错过了真实版。这个鬼魂你也认识,就是被你们和你们原先的主子杀死三十来年的薛老财主。 “当然了,既然你们要看鬼魂杀人,我也不能光放出薛老财主一个是不是?我把它的家人,以及村里被你们炸墓烧死的鬼魂也放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 说着解开捆口绳,随着默念咒语,随着举起装鬼袋,薛老财主和他的两个儿子,以及村里的十几个青壮年鬼魂,都纷纷跳出装鬼袋。 随着它们出来的,还有无数个流萤,在冰天雪地里到处乱飘飞。把黢黑的夜空照的蓝莹莹的,更显得诡异无比! 原来,外面的一切都被空间里的龙一看到了;亓晓婷也把他们的对话用传音传给了龙一。龙一见事态严重,为了渲染气氛镇住三个歹人,用法力与鬼魂们沟通,让它们把装鬼袋中的流萤带了出来。 鬼就是鬼,身上的衣服能随了心愿而变化。当然,变来变去,都是它们生前穿过的和死后的装裹。不过,这已经帮了亓晓婷的大忙。 今天晚上,鬼魂们穿的都是寿衣——也就是死后家人给它们穿的装裹——一刬的长袍大褂,颜色也是黑、蓝、酱紫。 脸都是毫无生气的大碱白脸,被蓝色的流萤一照,白里泛蓝,蓝中有白,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三个歹人干的是盗墓营生,见惯了死尸,也练出了贼胆儿,面对如此真实清晰的鬼魂,还是吓得战兢兢的。 三个人很快并拢在一起,背靠里肩并肩,呈三角而站,从怀里掏出黑驴蹄子,与鬼魂们对峙起来。 书中暗表:黑驴蹄子辟邪,盗墓之人又干的是挖人祖坟的事,知道自己坏事做绝人鬼共愤,便随身携带黑驴蹄子。盗墓时用来克制僵尸,平时防备鬼魂报复。 据说,黑驴蹄子要是打在鬼身上,轻则受伤,重则魂飞魄散,成为一个毫无鬼力的游魂! 果然,薛老财主它们不敢近前了,十几个鬼魂分散开,形成一个大包围圈,“桀桀桀”地叫着,阻挡着三个歹人。 亓晓婷也没见过这种阵势,一时没了主意。见梅老头还趴在地上,忙把他抱出包围圈。发现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给他喝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问道:“梅老伯,你感觉身体怎样?” 梅老头:“刚才被他们打到腰了,我坐不起来。喝了药水以后,疼痛在减弱。我想,一会儿就会好。 “你不是收了一百多个鬼魂哩吗,赶紧全放出来,对他们起个震慑作用。等我能动了,咱俩一块儿把黑驴蹄子弄过来扔的远远的。他们拿着黑驴蹄子,鬼魂们不敢靠近。” “骷髅呢?让它们变成骷髅!”亓晓婷问。 梅老头:“骷髅更不行了,一碰到黑驴蹄子就散架!” 亓晓婷赶紧站起来,举起装鬼袋,念动咒语,把里面的所有鬼魂全部放了出来。 一百大几十个鬼魂,散乱地飘了一大片。薛老财主父子四鬼见状,指挥鬼魂们分别飘到原先出来的鬼魂身边。 这样一来,一百大几十个鬼魂,在三个歹人的一丈开外,形成了一个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的包围圈。 一百多个鬼魂们“桀桀桀”地叫着、笑着,声音震耳;一百多张大碱白脸做着各种怪动作,经流萤一照,瘆人的很。在空旷的夜晚里,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三个歹人虽然有贼胆儿,见了这阵势,也吓软了三分。一个个不由腿抖了起来。 “桀桀桀,你还认得我吗?” 薛老财主望着渚老大,忽然开口说道。 渚老大战兢兢地说:“认的……认的……,你是薛家庄薛老财主。” 薛老财主:“桀桀,没想到我一时忽疏,让你在世上多活了三十来年。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今天又让你碰到我手上了。咱们新仇旧恨一块儿算吧!” 渚老大:“我知道那次做的过了,害得你家破人亡。但也仅此而已。我与你再没有新的仇恨!” 薛老财主:“桀桀,你要杀呙家镇的张老财,还要赶亓半仙走,这可是真的?” 渚老大:“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薛老财主:“桀桀,张老财是亓半仙的恩人,亓半仙是我薛家的恩人。恩恩相连,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 “你管的也忒宽了吧!” 渚老大的声音低了八度,明显的底气不足。 薛老财主:“桀桀,今天我还就要往宽里管管:报家仇捎带着管恩人的事。不服气你再跑呀,看看你如何跑出我这包围圈儿!” 原来,鬼魂们虽然惧怕黑驴蹄子,不敢靠近他们,他们一旦要突围,惹恼了鬼魂,鬼魂也会不顾自身安危与他们对打。那样的话,赢的也不见得是他们。三个歹人自是知道这一道理,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一般情况下,夜晚在野外遇见鬼打墙或者恶鬼缠身缠身,天明鸡一叫就破解。三个歹人就是想利用这一自然天象,用对峙来维持场面,等待时间。 薛老财主却不怕这些。一来它们在外游荡了三十来年,已经锻炼出了胆量,大白天也能出来活动。 再就是有亓晓婷的保护,知道她到时一定收它们进装鬼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它也是尽量不去做不利于鬼魂的事。 鬼魂与三个歹人对峙起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为了惊吓对方,薛老财主暗中传令,让鬼魂做各种动作。 于是,有的鬼魂把眼珠子抠出来,挂在两腮上,仍然用恶狠狠的目光瞪着三个歹人; 有的把舌头拉出老长,做吊死鬼状。 女鬼们则把脑袋摘下来托在手掌上,然后挤眉弄眼,做出各种怪模怪样。 此时,流萤们也都集中在了包围圈内,把圈内映的通明,都能看清对方的眉眼儿。 三个歹人都吓得胆战心惊,仗着有黑驴蹄子护身,一个个闭起眼睛装看不见。 薛老财主见状,心中暗想:你可以把眼睛闭上,但耳朵却无法堵起来,我让声音惊吓你总可以吧!于是,又让鬼魂们喊起口号来: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杀人偿命,血债血还!”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定难逃跑!” 一时间喊声震天响,震耳欲聋。 第九十六章 人鬼之战 这一来,那三个歹人害怕了。本来村里还有一桩命案,这要是把村民惊动来,他们就暴露了!逮住是死路一条;逮不住,也成了官府画影图形到处追捕的逃犯,以后就没安生日子过了。 “怎么办?”渚老大小声问冇老二和苟三。 “我们突围吧!”苟三说:“逃出去还能活命,万一被逮住,就只有死路一条!” 渚老大:“冇二,你想怎样?” 冇老二:“我听大哥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拼了!” 渚老大下定决心说:“无论我们谁逃出去,都要把这件事完成。用盗出的财宝供养三个家庭。” 冇老二:“行!我听大哥的。” 苟三:“只要我活着出去,一定照办!” 渚老大:“我们三个人从一个地方往外冲,有冲的有掩护的,出去一个算一个!” “大哥你往外冲,我掩护你!”冇老二带着哭腔说。 “我也是!”苟三说的模棱两可。 于是,三个人都举着黑驴蹄子,往东北角冲过去。 再说亓晓婷和梅老头。 亓晓婷给梅老头服了龙涎草药水,放出剩在装鬼袋里的鬼魂后,见众鬼魂们形成了密密麻麻的包围圈儿,已经对三个歹人起了震慑作用,便松了一口气。 亓晓婷心想:先让鬼魂们消消歹人的气焰,从心理儿上让他们惧怕了,自己再动手,还可以省些力气! 又因为梅老头受伤严重,龙涎草药水再神奇,也得有个恢复过程。亓晓婷倒希望这样的阵势保持的时间越长越好! 于是,亓晓婷便优哉游哉地在外面观看起阵势来。 当看到三个歹人举着黑驴蹄子向鬼魂冲去,知道这是要亡命突围了。黑驴蹄子对鬼魂有震慑作用,亓晓婷既怕三个人突围出去对社会造成更大危害;又怕黑驴蹄子把鬼魂打的魂飞魄散,再也无法去投胎。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使出浑身解数,飞跳进包围圈,冲着渚老大猛,撞过去。 渚老大没有想到亓晓婷会来这一手,看见时已经晚了,实仆仆被撞倒在地上。 由于惯性,亓晓婷也就地打了两个滚儿。 就在渚老大要爬起来的时候,亓晓婷眼疾手快,一把抢过他的黑驴蹄子,猛力扔出包围圈。 渚老大手脚也还利索,一看黑驴蹄子被抢走,猛然从裤腿里抽出一把一尺来长的砍刀。向着亓晓婷挥了过来! 与亓晓婷前后脚冲进来的梅老头见状,一把把亓晓婷推到一边。砍刀没砍上亓晓婷,却坐坐实实砍在了梅老头的大腿上,并且嵌进骨头里。梅老头“啊”的大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亓晓婷转身又给了渚老大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砍刀把也从其手里脱了出去。 渚老大失去了砍刀,一时惊慌失措起来。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薛老财主见渚老大手里没了黑驴蹄子,忙指挥众鬼魂把他包围起来。 众鬼魂也是训练有素,知道怎样对待有仇的人类。“嗨”的一声,全部变成了骷髅,把渚老大围在中间踢打起来。 撂下渚老大,再说说冇老二和苟三。 此时,冇老二和苟三仍然举着黑驴蹄子在与鬼魂们撕打。冇老二身强力壮有些占上风。亓晓婷赶紧赶过去,抢夺冇老二手中的黑驴蹄子。 梅老头也是一条硬汉子。见渚老大的砍刀卡在自己的大腿骨里,坐起来,用手握住刀把,“嗨”的一声,竟然生生地把砍刀拔了出来。疼的把嘴里的牙齿咬下来好几颗。 “亓大师,给你刀,砍王,八,日的!” 梅老头说着,把砍刀扔向亓晓婷。 正与亓晓婷撕打的冇老二如何肯让亓晓婷去拿!两个人打的更加猛烈了。 亓晓婷臂力了得,两、三百斤重的石头能扔出好几米远。而冇老二五大三粗,身上也有股蛮劲儿,亓晓婷的拳头打在他的身上,几乎没什么反应。而亓晓婷的身上却挨了几黑驴蹄子。 亓晓婷一看这样对打下去不是个办法,故意露了个破绽,在冇老二以为得逞猛力出拳的时候,一下抓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回亓晓婷占了优势,把自己的臂力发挥到极致,“嗨”的一声,把冇老二的这只手臂扭到后背上去了。只听“嘎巴”一响,冇老二手臂脱臼,一条胳膊垂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趁势从冇老二的另一只手里夺过黑驴蹄子,猛力扔出了包围圈。 这里的鬼魂见没了震慑物,也“嗨”的一声化成了骷髅,围着冇老二踢打起来。 苟三已经冲出去两丈多远,但无论他怎样往外冲,他身边总有个小包围圈。众鬼魂们抱腿的抱腿,拽胳膊的拽胳膊,搂后腰的搂后腰……阻挡着不让苟三冲出去。苟三往北走几步,包围圈也望北移几步,反正总让他在中间位置。 鬼魂们虽然没重量,只是起个障眼法。但身上挂的多了,也会寸步难行。 苟三的身上围满了鬼魂,已经吓的战兢兢的了,求生的欲,望又让他不甘心就此死去,拿着黑驴蹄子疯狂地往鬼魂身上猛砸一个点儿。已经有几个鬼魂被他砸的魂飞魄散了。 亓晓婷这一回没有强夺,捡起渚老大的砍刀,对众鬼魂说:“你们闪开,让我来!” 众鬼魂忙闪到一边。 亓晓婷趁着苟三愣神之际,用刀背在苟三的胳膊上猛砍了两下子,骨头被砍折了,胳膊垂了下来。 “啊……啊……啊……”苟三疼的大喊大叫。 趁着苟三喊叫分散精力之际,亓晓婷又如法泡制,照着苟三的另一条胳膊猛砍了两下。另一条胳膊也垂了下来,黑驴蹄子滚落到一边。 亓晓婷奔过去弯腰拾起黑驴蹄子,猛力扔出包围圈。 围着苟三的鬼魂一看没了黑驴蹄子,也“嗨”的一声,立刻化成骷髅,对苟三拳打脚踢起来。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顾上照顾梅老头。 亓晓婷忙走到梅老头身边,在他大腿的伤处倒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又给他口服了一葫芦,然后把他抱出包围圈。 “我没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梅老头一清醒过来,就对亓晓婷如是说。周遭乱糟糟的声音让他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亓晓婷浅浅一笑:“我没事了,让它们收拾他们仨吧!” 包围圈里,先是发出“啊……啊……”的惨叫,随后越来越低。半个小时后,基本平息下来。光听见“噼里啪啦”的踢打声了。 “没声音儿了!” 多半个小时后,薛老财主过来送信儿说。 亓晓婷:“就这样吧,冰天雪地的,谅他们也挨不过今天晚上。你给鬼魂们说一声,我们收兵!” 踢打声随即停了下来。 亓晓婷让薛老财主清点了一下鬼魂,发现少了十几个。众鬼魂在四处找了找,倒是都找见了,只是由于受伤过重,鬼身无法聚拢,成了一缕漂浮的游魂。 亓晓婷先把这十几个游魂收起来,对众鬼魂说:“装鬼袋有修复游魂的功能,它们还可以还原鬼体。只是再不能说话了,也不能去投胎了。它们将永远生活在装鬼袋中。就像你们的服务员一样,在里面做一份适合它们做的工作。” “也不错。”一个鬼魂说:“在里面有吃有喝有住有工作,比在外面强多了!” “是啊,在里面多幸福!”一个年轻的鬼魂说:“要不是非得去投胎,我愿意永远陪着它生活在里面。” 薛老财主走到亓晓婷面前,小声说:“游魂里有它的丈夫,你看能不能达到它的心愿?” 亓晓婷扶额做思索状,赶紧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可以!”龙一简单地回道。 亓晓婷立马对薛老财主说:“可以,如果还有愿意陪着别的游魂的,尽管说话。到时我会安排的。这个可以以后说,投胎之前,什么时候告诉我都行。今晚大家劳累了一晚上,我把大家收进去,里面吃点儿喝点儿休息去吧!” “行!”众鬼魂一口同声地说。 亓晓婷打开装鬼袋,默念咒语,众鬼魂们相拥着钻进里面去了。 树林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多了三具被打溃脓了的尸体。 梅老头大腿骨几乎被砍断,就是有龙涎草药水,也得恢复一段时间。据龙一推断,能下地走路得三天以后。 今晚是无法行走了。亓晓婷只好背起他,腿上贴上神行符,几分钟时间,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并把梅老头安排在西里间屋里,好吃好喝好待承起来。 梅老头虽然有污点,但已经改邪归正。这次行动又是亓晓婷邀请来的,亓晓婷觉得很对不起他。 “真是没用,给你找了这么大麻烦!”梅老头很不落忍地说。 亓晓婷:“其实应该道歉的是我,是我让你来帮我办理这件事的。” 梅老头:“不能这样说,我除消的是我兄弟行里的败类,完成了我的心愿,也了却了薛老财主的仇恨。 “作为薛家庄惨案的参与者,我能落到这个地步,已是对我最大的宽容了。你再见了薛老财主,给我捎句话,就说我十分感激它对我的宽容!” 亓晓婷:“行!这话一定给你捎到!” 第九十七章 马驹与老虎 第二天上午,传来了赵半仙“上吊自杀”的噩耗。因为有“老交情”,张老财还是让两个儿子到那里吊了吊唁。 吊唁回来的张振兴和张振村又对人们说了一件稀奇事:赵家庄村北的杂树林里发现了三具死尸。身上一点儿皮外伤也没有,但全身溃脓。 有一个胳膊脱了臼,有一个两条胳膊都断了,死因一点儿也查不出来。并且现场也没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 亓晓婷把这一消息也告诉给了养病的梅老头。梅老头笑道:“我告诉过你吧,警察们没那个水平。这倒好,两桩人命案,没一个凶手,省了好多事!” 三天以后,梅老头果然能下地走路了。亓晓婷雇了一辆小驴儿车,亲自把他送回辛家村。 从此后,张老财的老宅院里不再闹鬼,张老财的老伴儿也好了起来,一家人又过上了幸福美满风平浪静的日子。 “亓大师,你实话告诉我:这半年多来我家发生的事,难道全都是这阴阳宅引起来的?”一天,张老财来到亓晓婷住处,一脸严肃地问道。 亓晓婷点点头:“像你这种情况,古今发生的很多。这叫‘憋宝’,盗墓的看出你的宅子有风水,是个阴阳宅,猜想阳宅下面不知道埋着多大的坟墓多少宝藏哩。就想方设法买到手,然后挖掘下面的坟墓。 “好好的宅子谁愿意卖?于是,他们便用‘闹鬼’来惊吓。直到吓的这户人家不敢住了,乖乖地把宅子贱卖给他们。” “真够缺德的!住的好好的宅子,又是风水宝宅,谁愿意卖!”张老财愤愤地说。 亓晓婷:“你不卖他们就想别的法儿。在这宅子的附近买一处闲院儿,挖地道通到你的宅院下面,盗取墓里的财宝。有的为了报复你不卖之恨,还会把墓炸了,地上面的阳宅也毁于一旦。薛家庄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于是,亓晓婷把薛家庄薛老财主的遭遇,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你这里的情况,与薛老财主的一模一样,而且还是那伙儿盗墓的余党所为。死了的渚老大就是景老头的手下,在景老头那里排行第三,那时人们叫他渚老三。 “景老头没了以后,他的手下用他的财产建了一个厂子,养活着景老头一个被救出来到孙子,还有他们自己。 “渚老三吃不了干活的苦,跑出来又干了老本行。还发展成渚老大了。 “三十年前,也是赵半仙在薛老财主的宅子上看出来了阴阳宅。那时赵半仙不姓赵,而是姓兆,瑞雪兆丰年的兆。 “那次他们做的太绝了!他为了不暴露自己,才改姓赵,并且在赵家庄买了民宅居住。这样,外村人很自然地把他也看成赵家庄的人了。这样,他的历史也就被人忽略了。” 张老财:“你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赵半仙从最近一、两年才来呙家镇,在茶馆里、饭店里,到处吹嘘他的能耐,免费给人算命,看阴阳宅。 “我就是这样认识他的。还把他当成好朋友,做什么都去请教他。太可怕了!要不是你识破了他们的骗局,我就是薛老财主的下场。” 亓晓婷:“其实,我就是接了景老头孙媳妇的事后,从景老头手下的一个改邪归正的下人口中,知道了薛老财主被害的内幕,才联想到你的。结果,还真让我猜对了,原来就是景老头的手下干的。” “咳!”张老财叹了口气:“古人说‘怀璧其罪’,我和薛老财主是住在宝宅上生灾啊!平安是福,真不如住在一般的宅子上。” 经历了这件事,张老财吓破了胆,也看透了世事,再也不提搬回老宅了。 别看这个时期没有互联网,没有报刊杂志,消息仍然传的飞快。不长时间,亓晓婷路遇出殡棺见鲜血救活母子、在闹鬼的宅基上让鬼魂显形、帮失散三十年的男子认祖归宗、大白天收鬼魂……等等,她在去薛家庄的路上和在薛家庄干的一些诡异事,在各村里被传的沸沸扬扬。 同时被传开的还有手捻葫芦里的神奇“药水”:无论多么严重的外伤,抹一点儿就好;病得多厉害,喝一口就管用。 亓晓婷名声又一次大振,来看事的、算命的,络绎不绝。有的甚至只为看一看本人,或是买一手捻葫芦药水,也要跑二、三十里路奔了来。 亓晓婷忙的不亦乐乎,虽然一次还是收二十文钱,由于她光收不消费,却也挣了几十两银子! 亓晓婷与龙一的感情增长的也很迅速:亓晓婷只要出、入空间,龙一必定用拥抱迎进、送出。虽然还限制在接()吻阶段,却让两个人感到很幸福。亓晓婷有空就往空间里闪,每天晚上,不待到发困不出空间。 龙一更是像爱护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爱护着亓晓婷,一个人既当厨师又当管家婆,家务事从来不让亓晓婷动手。只要亓晓婷一出空间,眼睛便钩在亓晓婷的身上,一刻也不肯离开。 幸福的生活,平静的日子,时间过得非常快,转眼间春节过了。冰雪消融,大地复苏,农民到了备耕、计划一年种植的时候了。 亓晓婷通过近三个月的实践,民间法术也学了个七七,八八。见气候转暖,也打算结束在呙家镇的常住生活,整理行装上路,踏上真实意义上的十万八千里东归路程。 “你给娇娜发纸鹤吧,她来了以后,咱就出发!”亓晓婷对龙一说。 龙一摇摇头:“先别急,等等看!” 亓晓婷不解,瞪了他一眼:“怎么?这里的稳定生活让你沉迷了?忘了送八龙坛归冢的事了?” 龙一:“哪能呢!不过,我总觉得这里还有事没完成。你想啊,每次你完成一项有意义的事情后,化解的黑土地就往外扩展半尺。自从在薛家庄扩了一次以后,到现在一点儿也没动静。可这一段你做的事情并不少哇!” 亓晓婷:“准是不够格吧!都是些看病算卦的零散事,没有血腥的人命关天和恐怖的凶神恶煞,老天爷爷不奖励了呗!” 龙一:“怎么没有血腥和恐怖?光因为张老财的老宅基院,就死了四个人,一百多个鬼魂都出来了,还不恐怖?” 亓晓婷想想也是:通过梅老头的帮忙,消灭了四个歹人,保住了张老财的老宅院,还挽救了张老财一家的性命,要说这功德也不算小呀,怎么得不到上天的奖励呢? 其实,有息壤种植,空间里已经要什么有什么了。化解石板地对亓晓婷并不是很重要。 关键是对龙一重要,石板地化解的多了,空间环境得到改善,有利于龙一恢复神力。 再一个也是标明她功劳大小的象征:根据送归方案,亓晓婷作为龙一的准夫人,必须一路打妖杀怪、广积阴德,做好事善事。 空间里的石板地,一是用妖怪的尸体进行化解;再就是通过沿途做好事善事、广积阴德进行化解。如果石板地化解不完,她就是把八龙坛送归到八龙冢里,也不算完成任务。 只有把八龙坛送归到八龙冢里,也把空间里的石板地化解完了,才算圆满结局。 “你觉得有必要等下去吗?” 亓晓婷将信将疑。她觉得该做的事全做到位了,上天不奖励,说明这是自己应该做的事,再等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还不如到路上寻找机会多打杀妖怪,多做好人好事,争取多化解石板地呢!送归路线是单程,走一步进一步呀! “现在刚化冻,一早一晚还很冷。再等等,一是路上你也少受点儿罪!再就是看看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 龙一关切地说。 亓晓婷见龙一说的在理儿,也只好耐着性子等了下去。 又平平静静地过了两天,亓晓婷依然每天茫茫碌碌地给人算卦、看事。 第三天过半上午的时候,张老财急急忙忙找来了。 “亓大师,知道你挺忙,不好意思来打搅你。这个事我们实在解不开,只好来请教你了。”一进门,张老财就急急地说。 “张老伯,你坐,有事慢慢说。”亓晓婷说着,递给张老财一个杌凳。 张老财:“咳,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张老财家喂着一匹枣红马。枣红马生了一匹小马驹。冰雪融化以后,张老财的两个孙子闲来没事,就牵着小马驹到村外去放。 那小马驹到了地里,草也不吃一口,径直朝村东北角的一个破窑跑去。 那破窑建在张老财的地里,是他父亲在世时盖房烧砖瓦用的。已闲置很久,周围长着茂密的苇子草。现在虽然都干枯了,但苇子草还都直立着。小马驹站在没腿深的苇子草里,冲着破窑“嗯啊”“嗯啊”地叫起来,好像在和谁斗气一般。 不一会儿,从破窑洞里钻出一只吊睛老虎,气势汹汹地就和小马驹打起来。 小马驹一点儿也不示弱,上跳下窜地和吊睛老虎展开了激烈地搏斗。 小兄弟俩见有老虎,又担心小马驹,既害怕还不敢离开。便藏到一棵大槐树后面,看小马驹和老虎打架。 打了足有一个时辰,也不分胜负。小马驹急了,昂起脖子“嗯啊”高叫一声,那马鬃就炸了起来,像一丛闪光的宝剑。 老虎见状,吓得赶紧缩回了破窑洞里。 兄弟俩觉得很好玩儿,就天天牵了小马驹到这里来放。那老虎也天天出来和小马驹打架。天天都是小马驹昂脖大叫一声,马鬃一炸,那老虎就吓得逃回洞去。 马鬃每炸一回,就长长一截。当长得垂过脖子时,兄弟俩怕长马鬃影响小马驹搏斗,就给它剪下去了一些。 谁知,这一来倒害了小马驹。 第九十八章 瓦莲蓬的来历 原来,小马驹没了马鬃的神威,再也吓不住老虎了。昨天上午,小马驹没战几个回合,就被老虎打伤,拖进窑洞里去了。 兄弟俩见小马驹被老虎拖进洞里,吓得哭着跑回家来。把经过对张老财一说,张老财觉得蹊跷。 呙家镇西十几里处虽然有山,跑来个野牲口也多是野猪、野山羊什么的,多少年了没听说过有老虎出现。 为了弄清事实,张老财便带着铁锨铁镐,领着两个儿子和两个孙子,去窑洞里查看。心想:就是有老虎,也得把它撵走,救回自己的小马驹,哪怕是一具死尸,也要弄回家来。 可到了那里一看,别说老虎了,连小马驹都没有。父子祖孙六人在里面仔细看了一个遍儿,连根牲畜毛儿都没找到。 “你说奇了怪了吧!”张老财好奇地说:“就算是小孩子看错了眼儿没老虎,小马驹也得在呀!再说了,我大孙子今年十一岁,小孙子九岁,两个孩子能学清舌儿喽,怎么就会什么也没有了呢!一家人闷的不行,这不,还是找了你来了!” 亓晓婷也觉得奇怪:一个废弃的窑洞能有多大,老虎也不可能长期待在那里呀! “走,我们到实地去看看!”亓晓婷说。 窑场离着呙家镇两里多路,是一座张家废弃的小砖窑。由于年代久远了,远看就像一个大土堆,里面堆了很多泥土。 果然,里面别说有老虎了,连个蹄子印儿都没有。泥土上的枯草,还直愣愣地竖在那里。 “怎么回事?”亓晓婷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这里有蹊跷,”龙一传音说:“让他们用铁锨铁镐挖窑洞里的泥土,挖出底儿来以后,再向下掘三尺。” 亓晓婷赶紧鹦鹉学舌:“你们用铁锨铁镐挖窑洞里的泥土,挖出底儿来以后,再向下挖三尺,看看有什么东西不!” 张家父子虽然觉得玄幻,但这是“半仙”说的,不能不信!父子三人轮流挖了起来。 亓晓婷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是龙一说的,龙一是神兽,知道未来祸福,并且每次都能灵验,亓晓婷只有按照执行的份儿! 亓晓婷也参与了挖掘,和张家父子轮流着从窑洞里往外扔土。 当把上面的淤土清走,向下又挖了三尺后,仍然什么也没有。 “再向下掘一锨!”龙一在空间里传音说。他通过阿魅,能看清外面的一切。 “不可能什么也没有吧!”亓晓婷望着面面相觑的父子,表示很不甘心地说:“我再往下掘一锨,有也是它,没有也是它了!” 亓晓婷说着,脚踩铁锨用力往下一掘—— “咔叭!” 铁锨铲在了硬物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有东西!” 张家父子和亓晓婷几乎同时说道。每个人的神经都绷紧起来。 为了下面的物件不被破坏,亓晓婷没再用立锨掘,平着锨头一层层往外清土。 工夫不大,一片瓦出现在泥土中。 “咳,瓦片儿!”张振兴泄气地说。 “这里本来就是一个烧砖瓦的小窑,挖不出瓦片来才奇怪呢!” 张振村也说。 “按说这么深了,不应该再有瓦片了,我们挖出来看看。” 亓晓婷又往宽里清了清,把瓦片拿了起来—— “哇!” “哟嗬!” “嘿!” “哦呵!” 每个人都发出了惊叹声…… ——在瓦片的下面,竟然是白花花的银子,被一个瓦片刚盖住的陶瓷容器盛着。 离着最近的张振兴蹲下,在容器的边沿拿起几块,然后把手伸进去。 “是个小口径的坛子。越往下肚子越大。”张振兴高兴地说。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起来。 为了防止土掉进银子里,亓晓婷又把瓦片盖在上面,让张振兴兄弟俩轻轻往四周挖。 “咔叭!” 又是一声脆响,张振兴只觉得铁锨尖被硬物硌了一下。有这边的瓦片和银子为鉴,他再没敢用锨掘,也学着亓晓婷的样子,放平锨头一层层清起来。 半袋烟工夫,又一片瓦出现了。掀开瓦片一看,这一回震惊的比刚才还严重:瓦片下面是黄灿灿的金子。与银子一样,被一个陶瓷容器盛着。 “没想到,真没想到!”张老财高兴地说。 亓晓婷:“张老伯,这些金子银子都是你平时施舍出去的,如今你到了用的时候了,又都回来了。小马驹起了个领路的作用!” 张老财:“这话怎讲?” “修行的人都知道:钱财这东西,最忠义,谁用辛勤的劳动争得了它,它就忠实于谁,丢了自个还能回来;爱憎也最分明:善意施舍出去,它就行一圈好;要被坑崩拐骗了去,它就发一圈孬。最后还回到它的主人手里。”亓晓婷侃侃而言。 “哈哈哈,亓大师,你真会说话。托你吉言,但愿如此吧!这样,老夫接收着还心安。”张老财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大家说着笑着,两个高约一米,直径七、八十公分的大肚坛子被挖了出来。 “瓦上有字!”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拔了一把枯草,把瓦片上的泥土擦掉以后,每个瓦片上都显现出两行字。一个上面写的是“瓦莲蓬,怀抱松”;一个上面写的是“南北街,张氏兴”。再看瓦片背面,都有一个凸起的莲蓬画。 每个人都轮流着看了看。张老财掂着瓦片说:“这‘瓦莲蓬,怀抱松’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至于这一片上的‘南北街,张氏兴’,我是这样理解的,这是神灵在暗示:只有把街道修成南北的,姓张的才能兴盛起来。亓大师,你说我理解的对吗?” 亓晓婷点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 张振兴:“镇上的住家户密集,无法动。要修南北街,只能重新建村庄,一设计就设计成南北的才行。这个我们办不到!” 张老财笑笑:“怎么办不成!我们用这一坛金子和一坛银子,在这里买地盖房,修一条南北街总行了吧!” 亓晓婷:“可以!这里离呙家镇两里路,衔接不起来,你们还可以把这里另起一个村名,就叫‘瓦莲蓬’,正好应了瓦片上的字。” 张老财点点头:“这样一来,瓦片上的四句话应验了三句,只是不知道这‘怀抱松’是什么意思?” 亓晓婷:“这好像是个标志。咱在周围看看。” 于是,几个人在窑洞附近转悠起来。 “有了。”亓晓婷惊喜地喊道:“你们快来看呀,这里有一棵古槐,槐树身上长着一棵小松树,就像被槐树抱着的一样。” 原来,古槐的半身处有一个树洞,很深。张老财的孙子耍着玩儿,就把一棵小松树苗插在了里面。这棵小松树苗竟在树洞里活了,长成了一棵一米多高的小松树。因松树是长在槐树的树洞里,就像被槐树抱着的一样。 张老财见状,方才明白了瓦片上所写“怀抱松”的寓意。不由沉思起来。 张振兴和张振村兄弟俩,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一句话。 片刻后,张老财忽然对亓晓婷说:“亓大师,其实,刚才我是说笑哩。现在这四句话都应验了,我还真有些动心。 “我的祖上为了子孙后代好,把宅子建在了风水宝地上。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张家却因此差一点儿断了后代根。这一次要不是你来,又碰上了熟悉情况的梅老头,我一家真完了。 “现在老宅院是保住了,我却不敢搬过去住。我知道天一暖和你就得走,渚老大是没了,如果再来个盗墓的牛老大、羊老大,我的老宅还是保不住,闹不好连全家人的性命也搭在里面。即便是我赶不上,我的子子孙孙,无论哪一辈儿赶上了,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我既然知道了这事,就不想给我的子孙后代留祸患。什么大富大贵,人这一生,凭着能耐过日子才最踏实。只有平安才是福。 “刚才我考虑了,老天爷让我挖出这一坛金一坛银,还在瓦片上留了四句话,就是指点我在这里建新村哩。你再给我看看,合适不合适?怎样建着好?” 亓晓婷:“根据瓦片上的字,还真是这么个意思。”说着看了看方位:“如果在这里建村,就在这地方修南北街,东边儿以这棵怀抱松为届,西边儿到窑洞门口,修一条双车道。 “然后在道路两旁盖房子,起名瓦莲蓬村、瓦莲蓬大院都可以,这样,就与瓦片上的四句话对上号了!” “你们两个的看法呢?”张老财又问两个儿子。 张振兴:“我觉得可以。离开那个凶宅,心里还踏实。” 张振村:“我也是这样考虑的。只要老宅在,就会被人惦记,说不定哪代人赶上。既然现在有这个条件了,何必不离的远一些!” 张老财:“如果你们都这样想,咱这就定下来,立马买地建房子。” 又对亓晓婷说:“亓大师,你给我出个主意,我那老宅基地上建个什么公共设施比较好?” 亓晓婷:“你不卖?” 张老财摇摇头:“不卖!有句名话不是说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不愿承受的事,也不要加在别人身上。我怕那宅子出事而卖掉,如果买宅子的人出了事了,我如何面对众生! “既然知道了宅子的弊端,我就不能卖了。但光在那里闲着也不是个办法,没我照顾着了,说不定更给了盗墓之人可乘之机。 “我想让你给我算算,建个什么公共设施最有利,即可保住下面的坟墓不被盗,上面的风水破坏不了;还要对周围邻居有利,让他们安安生生地在那里生活。 “我这样做也是将功补过。这一段时间,把我折腾苦了,也把周围邻居吓坏了,人们都不敢从老院儿的门前走了!” 亓晓婷:“你打算用多大面积修公共设施呢?” 张老财:“我打算把所有的宅子都用上。我那里的宅子不少,老院儿里有个东跨院儿,这你看到了,老院儿的后面是马厩,也是一大排房子。马厩后面还有一排长工屋,长工屋后面是枣林,也是我家的。胡同西有三处宅院,我和两个儿子,一家住着一处。” 亓晓婷:“这么多宅院,你都奉献出来?” 张老财:“我有这边的了,还要那边的干什么?只要破坏不了那里的风水,又对民众有利,我一间也不留。” 亓晓婷想了想:“地方这么大,可以在上面建座龙王庙。盗墓的虽然做的是缺德败兴、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他们也畏惧鬼神,甚至比普通人还厉害,一般庙宇他们都不敢破坏。 “建龙王庙还有一个好处:龙王乃上古之神,能上天下海,呼风唤雨,为灵兽之首。建庙以后,每有风雨失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可以到庙里向龙王烧香祈愿,以求龙王治水,实现风调雨顺。 “山有仙则名,水有龙则灵。龙王庙在历史上就是官府及民众遇旱祈雨的地方,直到现在,别的地方的龙王庙香火还十分鼎盛。” 张老财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离我们这里十来里处,有一座龙王庙,前几年我们还去那里祈过雨。如果老宅那里能建再好不过了!” 亓晓婷:“能建!你那里地方大,又是靠村北面。老话说‘宁住庙前不住庙后’,龙王庙建成后,住户全在前面,一点儿也冲克不着。还能镇着地下的坟墓。” 张老财:“要是这样,咱就定下来:等我建好这边的宅子,修好南北街道,一家人都搬过来后,就用剩下的钱,拆那边的房子,建一座龙王庙。” 书中暗表:张老财说到做到,开春以后,便用从窑洞里挖出来的金子、银子,在那里建房、修筑起南北街道来。由于当时只有他一家,便把自己的宅院叫成了瓦莲蓬大院。 待房盖好一家全搬进去后,又在老宅院儿处修建了一座龙王庙。每逢风雨失调,久旱不雨,或久雨不止时,民众都要到龙王庙里烧香祈愿,无不灵验。香火十分鼎盛。 张老财住进瓦莲蓬大院后,他从窑洞里挖出一坛金一坛银,盖坛子的瓦片上写着四句话也不胫而走,在呙家镇上传开了。呙家镇上的张姓村民听说后,认为这是好兆头,也纷纷在南北街上买地盖起住宅来。 没几年,那里就形成了一个村落。因为瓦片上有“瓦莲蓬”三个字,张老财的宅院又叫“瓦莲蓬大院”,人们一是图吉利,再一个也是为纪念张老财挖出瓦片而建村的事实,把村名命名为瓦莲蓬,一直延续了下去。据说直到现在还用着这个名字!(第三卷完) 第九十九章 惊马 “哇!化解了这么多呀!” 亓晓婷看到扩展出来的黑土地,高兴地蹦了两个高儿。返身抱住跟在后面的龙一,狠狠地亲了一口:“你真是个真龙,先知先觉啊!” 然后靠在龙一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状,动情地说:“亏着听了你的话,要是早走两天,把黑土地就耽搁了!” 原来,黑土地这次往外扩展了一尺,加上先前的二尺,已经有一米宽了。 龙一一只手揽着她的小蛮腰,一只手抬起来,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呀,记吃不记打,你忘了纵横大神嘱咐你的话了嘛:‘干什么都要有始有终,这对你有好处’! “其实,那就是在暗示你,只有把一件事做完以后,,上天才会奖励你。你记住:以后再做事情,完成完不成,达到达不到标准,黑土地就能告诉你!” 亓晓婷:“真没想到,原来用这种方式来检验我的工作呀!”说着一拧身离开龙一的怀抱,用手拽住他的两条胳膊,面对着他嗔怒道:“说,是不是你和敖广、纵横大神背着我给我定下的圈套!” 龙一又把她揽在怀里:“说什么呢你,我是根据纵横大神的口气领悟出来的。你、我已经是被玉帝用红绳儿拴在一起了,就是圈套,也是给咱俩设的。无非让我们多做善事、好事,有始有终!” 亓晓婷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幸福地点点头,说道:“既然这样,这里的事已经完了,你赶紧给娇娜传纸鹤,她来了咱就动身!还有十万八千里路呢!” 龙一:“纸鹤已经传出去了,保不住娇娜已经往这里赶哩!” 正说着,一个纸鹤落在了龙一的脚下。 龙一捡起来一看,笑道:“说曹操,曹操到。娇娜在你的住所门外传的!” 亓晓婷赶紧闪身出来,把娇娜领进空间。 三个月没见,娇娜长高了,也比原先胖了,显得成熟了不少。最起码,望向亓晓婷的眼光不再目中无人! “准九婶娘,八婶娘让我给你带好来了!”娇娜进入空间后,第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 “谢谢你,娇娜。可是,我并不知道你八婶娘啊?” 娇娜:“她说她见过你,对你的美貌连连夸赞” “见过我?”亓晓婷把目光望向龙一:“什么时候?” 龙一扶额想了想,忽然惊喜道:“你上神星球之前,是不是被一朵荷莲救的?” 亓晓婷点点头:“是啊,是一朵金的的荷莲。” 龙一:“这就对了,八嫂的原身是一个荷花精,她的名字就叫金莲。一准是她把你送上神星球的!” 亓晓婷:“她既然能离开东海,敖广怎么不让她来护送我们?” 龙一:“没八哥了,八嫂是单身,她来不好!” 亓晓婷恍然大悟:原来龙们也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啊,尤其是孤男寡女! 娇娜来了,亓晓婷这里的事也办利落了,三人齐全,亓晓婷拾掇拾掇住处,给张老财说了声,想趁早起悄悄离开呙家镇。 结果还是走漏了风声,一大早,呙家镇上的人们就涌在街头,等着送亓晓婷出发!亓晓婷感动的热泪盈眶,给人们挥着手,说着感谢的话,在人们的夹道欢送中,离开了呙家镇。 避开人们的视线后,亓晓婷往腿上贴了一张神行符,想借助神行符的神力,奔跑的快一些,也好多赶些路程。 然而,无论她怎样念动咒语催动意念,步子一点儿也加大不了,仿佛神行符失效了一般。 换上一张,再试,仍然如此。 “不要试了。”空间里的龙一说:“玉帝他们很可能在东去的路上设了禁制,只有你、我步行也能前进,任何法力都借助不上。” 亓晓婷:“可是,我在呙家镇的时候,出去办事挺管用的!” 龙一:“你那时是横向行走,而且是去行善做好事,所以神行符管用;我们现在是往东走,是回程路,走一步近一步,所以神行符不管用了。 “你不要忘了,《送归方案》里第一条规定,让你‘从什么地方上神星球的,下凡还回到原来的地方。’为表诚意,让你‘长途跋涉,从西牛贺洲的舍卫国,一步步走回南瞻部洲的华夏国棘津州。、’ “请注意:这里面写的可是‘一步步走回’,制定方案的和审批方案的都有神通,他们不可能让你在路上变更形式。这一步步,既是你一步步走,也是我变青鬃马后一步步走,所以,我出空间后就成了一匹凡马,路得一步步走!你的法术和神行符也就不管用了,踏踏实实地一步步行走吧!” 亓晓婷闻听一屁股坐在地上,沮丧地说:“好不容易练会了神行符,我还满指望着这个赶路呢!叫你这样一说,我只能一步步用脚量着走路了,这得什么时候走到华夏国呀?” 娇娜也被愁住了:要是让亓晓婷一步一步走,十万八千里路程,那得走多长时间!别说让她走了,看着都心烦。不由说道:“九叔,现在没有追捕准九婶娘的了,我又不在你们的《送归方案》之内,不受‘一步步走’的限制,不如我带着她驾云飞,你看行吗?” 龙一苦笑笑:“恐怕你从哪里起飞,不管飞多远,按下云头时还是在老地方。” “咱试试,看看是不是这样。”娇娜不死心地说。 龙一:“可以,试试又不犯律条,尽管试。不过,失败了不许哭鼻子!” “我才不哭鼻子呢!你只要哄好了准九婶娘就行。”娇娜说着,一伸手招来一片云朵,拽着亓晓婷跳了上去。 亓晓婷这是第二次乘云朵飘飞了,又有过贴神行符行走如飞的经历,这一次她没有闭上眼睛,而是一边感受着飘飞在半空的感觉,一边观看着下面。 下面的一切变得都很小:道路像一条带子,山像大坟包,房子像火柴盒,人就是一个小黑点儿…… 亓晓婷急于知道结果,飞了一会儿便说道:“娇娜,咱落下去吧,看看行不行!” “你看够了?”娇娜不无揶揄地问道。她已经看出亓晓婷的好奇来了。 “这个有什么看头?”亓晓婷也不服软:“要是能行,以后天天让你带着我飞!” 娇娜:“用不着天天,从东海到这里,我用了两个多时辰。” 哇嗬!两个多时辰!怪不得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像赶集一样,闹了半天这么快呀! 而华夏国棘津州,还在东海的东边一千多里。欲速则不达,根据东归规定,看来这招不行。 亓晓婷这么一想,不由烦躁起来,又对娇娜说:“我们下去吧!” 娇娜正在兴头上,见亓晓婷又催,没好气地把云头往下一落—— “噌!” 云头后面就仿佛有根松紧带儿一样,一下就把二人拉回到原地。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龙一笑道。 亓晓婷有心理儿准备,倒也没显出特别不高兴来。 娇娜却沮丧到了极点:“看来,我非得跟着你们一步步走回去了!” “你不愿意走,可以在空间里待着,我带着你。”亓晓婷很大度地说。 娇娜一撇嘴:“得了吧!路上要是遇见妖怪,你又来不及进空间叫我,吃了你怎么办?这样吧:你们下步走,我到处游山玩水,待不大会儿就过来看看你们,总行了吧!” 亓晓婷:“随你!” 龙一:“这一回死心了,那就把我放出去,驮着你赶路,还走得快一些。” 事已至此,亓晓婷再舍不得,也只好这样了。真要让她一步步走,还不走到猴年马月! 一行三人,龙一变成青鬃马,驮着亓晓婷顺着东去的大道奔跑。亓晓婷女扮男装手牵缰绳,活脱脱一个驭马能手。 娇娜一会儿跟着,一会儿又驾云到别处游玩儿,来来回回,活像一个走马灯。却也玩儿的不亦乐乎。 三个人晓行夜宿,如此走了三、四天,不知不觉走进山区,道路也变得崎岖不平起来。 山区里风景变化多端,几乎是几步一个模样。这可把在海里长大的娇娜高兴坏了,一会儿驾云头,一会儿又御剑飘飞,到处看,到处玩耍。 亓晓婷牵着青鬃马,只好平道上骑骑,羊肠小道就下步走,走走骑骑,骑骑走走,艰难地往前挪动。 正应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句话。这日,亓晓婷正骑在青鬃马背上在山坡小路上行走,一只野驴忽然窜上小路,对着青鬃马“嗯啊”“嗯啊”地大叫起来。 青鬃马虽然是龙一的化身,但此时是一匹凡马。自上路一来,还没见过野驴,也没听到过野驴的叫声,猛然听到,瞬间下惊。马头高高仰起,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亓晓婷在马背上被颠簸的像跳蹦蹦床,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亏着平日里龙一有抱着打旋儿扔高的训练,要不然,非得把她颠傻了不可! 亓晓婷知道马受惊吓后,就会进入无意识的癫狂状态而飞奔,任何吆喝都不再起作用。急得她赶紧抱住马脖子,使劲儿往回拉缰绳。 “咔叭!” 马缰绳一下被拉断了 这一回青鬃马可真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 而娇娜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还在一处山坳里优哉游哉地欣赏风景呢。 山路越来越崎岖。 最可怕的是,前面就是盘山道,受惊的马一般是不知道拐弯儿的,会不管不顾地一直狂奔下去,直到跌下山崖而死。 第一百章 哈保果见义勇为 亓晓婷吓得六神无主,趴在马脖子上大声呼喊娇娜。 可娇娜哪里又听得见! 青鬃马已经奔上了盘山道。右侧是高耸光滑的石壁,左侧是万丈深渊,路面刚能错开两辆马车! 此时亓晓婷如果跳下青鬃马,会有两个结果:不是死,就是活:骨碌下悬崖必定摔死;骨碌不下去就能活命! 亓晓婷却不想这样做:青鬃马摔死她活着也没了意义;就算青鬃马摔不下去,她一离开它,再追上的希望就很渺茫,很可能她将与青鬃马永远分离。 青鬃马可是她的准丈夫龙一的化身啊!虽然进空间就能变回龙一,但如果不进空间,就永远是一匹凡马。 一匹凡马在深山里也无法生存!何况还是一匹受惊的凡马,一旦钻进深山老林了,亓晓婷就永远失去了他! 喊娇娜无果,自己又不敢跳下去。亓晓婷只好伏在马背上,想与青鬃马同归于尽! 前面就是一个大拐弯儿,亓晓婷眼睁睁看着青鬃马笔直着奔了过去…… 突然,拐弯儿处走出一个背着背篓的年轻小伙子。小伙子一看这阵势,愣怔了几秒钟,忽然把背上的背篓一扔,快步冲上,紧紧拽住青鬃马的嘴龙头,使出全身力气往后拖。 青鬃马再一次受惊,奔跑的速度一下又加快起来,将小伙子拖出三十多米远。就要掉下悬崖的时候,小伙子猛然将脚蹬住了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把全身的力气都运到腿上…… “嘎巴!” 亓晓婷听到一声脆响。 再看青鬃马,扬起脖子嘶叫了一声,又原地跳了几下,终于停了下来。 亓晓婷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怕青鬃马再跑,忙接好缰绳,把它拴在路旁的一块长条石上,又去扶小伙子。 “谢谢你!救了我和我的马!”亓晓婷无限感激地说。 小伙子疼痛的满头大汗!嘴唇已经咬出了血,眉头拧成了疙瘩,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呻吟。 只见小伙子的鞋被拖掉一只,一条裤腿也磨成碎片,血水染红了棉裤。双手也都擦破了皮,有的地方还露着鲜红的肉丝儿。 亓晓婷想把他扶起来,离开这悬崖峭壁。小伙子却怎么也站不起来了——原来刚才那一声“嘎巴”,是他的腿骨发出来的——由于用力过猛,他的小腿腿骨被顶断了! 亓晓婷忙拿出龙涎草药水,让他口服了一手捻葫芦,又用一手捻葫芦给他抹了受伤的部位。然后把他抱到安全地带。 片刻后,小伙子的眉头舒展开来。长出了一口气,赞叹道:“你这药水真管用,抹上就不疼了。” “不过,你的腿骨折了,要好起来得三、四天时间。你家在哪里,我用马驮着送你回家!”亓晓婷感激地说。 小伙子动了动自己的伤腿,立时引起一阵钻心的疼痛。皱起眉头不好意思地说:“真对不起,看来还真的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亓晓婷:“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要不是你,我和这匹马早摔下悬崖去了!是你救了我和我马的命!你就是腿不折,我也得把你送回家,像你的父母表示感谢!”说着扯下一条自己长衫的下摆,给小伙子进行了包扎:“这样,你坐在马上还好受些。” 这时,娇娜也回来了,见此情景,忙问是怎么回事。 亓晓婷:“山路上跑上一头野驴,‘嗯啊’叫了两声,青鬃马被吓惊,在山路上狂奔起来。 “我一用力,把马缰绳给拽断了,我在马背上也下不来了。这不,要不是这个小伙子给拦住,我和青鬃马早掉到悬崖下面摔死了。” 娇娜闻听,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脸红红的,一句话也说不上了。 “你要在就好了。”亓晓婷却不放过教训她的机会,实事求是地说:“你要在,依你的武力,拦住青鬃马蛮没问题。小伙子也就不会为此把小腿骨都顶折了!” “师傅,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撂下你们到处跑了,行吗?”娇娜含着泪花儿说。 两个人说好:因为亓晓婷是女扮男装男装,当着外人的面,娇娜必须喊她“师傅”。光他们三个人或者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则随便,喊“准婶娘”或者“师傅”都可以。 亓晓婷见娇娜认错,也就没再往深里说,进一步嘱咐道:“今天情况特殊,我不怪你。往后你离开的时间短一些,过会儿就回来看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娇娜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儿! 亓晓婷把马缰绳递给娇娜,把小伙子抱上马背,又拾起背篓自己背上。见背篓里都是中草药材,边走边问道:“你采药是自己用,还是卖钱?” 小伙子在马背上说:“都是。我母亲病了,我采些给我母亲用,剩下的卖钱。” 亓晓婷:“哦,到家后也给你母亲喝一手捻葫芦药水,好的还快一些。” 小伙子:“你这是什么药水?怎么这样管用,抹上就不疼了。我还从来没用过如此立竿见影的药哩。” 亓晓婷笑笑说:“我这是镇痛消炎药水。抹上就能镇住疼痛,然后慢慢消炎。像皮外伤,轻的抹一次就好,重的也就两次。骨头折了每天喝一手捻葫芦药水,三天就能下地走路,跟好人一样。” 小伙子听说好的如此快,也开朗起来,望着亓晓婷含笑说道:“灵验不灵验,我这里可试巴着哩,要是伤筋断骨三天就能好,我说什么也得把你的药方弄到手,让我们村里的病人都能用上你的药!” 亓晓婷:“你是村医?” 小伙子摇摇头:“不是,但我碰见你了,我们村里病人又很多,我想我有这个义务!” 亓晓婷:“哦,都是什么病人?” 小伙子:“这个……反正你们也去村里哩,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你叫什么名字呢?”亓晓婷笑问道:“你对我恩重如山,而且我们还去你的村里,总不能连名字也不告诉我们吧!” 小伙子笑笑,用手?着后脑勺说:“我姓哈,叫保果。保护的保,水果的果。” 亓晓婷:“男孩子,怎么不叫保国?国家的国!” 小伙子不好意思地说:“我爹说,先前也是这么起的。我小的时候,见人家的孩子拿着水果吃,我没有,就给人家孩子抢。人家孩子的大人找到家里来了,我爹就把我揍了一顿。 “到了晚上,我发起高烧来了。差点儿死喽。我爹后悔了,卖了几斤粮食给我买了二斤水果。从这以后,就把名字改成水果的‘果’了。取保证我有水果吃的意思。” “那你以后有水果吃了吧?”娇娜笑着问。 小伙子只是“嘿嘿”笑,没做回答。 三个人说说笑笑,在小伙子的指点下,抄小路很快来到了他的村里。 路上,小伙子告诉亓晓婷,他们的村叫西岭村,有三、四十户人家。家家都有几亩薄田,秋冬春季,以打猎为主。 西岭村四面环山,一条清澈迤逦的溪流从村中穿流而出,在村前不远的低洼处形成一面小湖,湖周围都是村子的良田。 村口有一棵挺拔的大槐树,旁边一座古朴青石小桥,顺势往上看去,村里的各户人家都是独门独院。房屋依山势而建,显得零散分布,没有规则。 小伙子的家在村中间最北边的位置,他们得走半条街才能到达。 一是青鬃马漂亮,油亮的皮毛和长长的波浪状鬃毛,在山区里很是少见;再一个是娇娜打扮的出众,一身宫装把她衬托的阿娜多姿。 他们一进村,只要看见的,没有一个不跟随着。他们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们,大多是妇女和孩子,叽叽喳喳指手画脚说个不停! 小伙子微笑着与人们打着招呼。 “阿果,逢桃花运了,领来这么漂亮的闺女!” “凤嫂,你嘴上积点儿阴德!人家是过路的。” “过路的怎么送你回家?你是不是摔山里了?” “嘿嘿,差不多吧!” “还是阿果有福气,摔个跟头就能坐大马。你们看这马漂亮的,跟画上的一样。” “画上的也没它漂亮,你们看这大长鬃毛,得值不少钱吧?” “你就知道钱,这么漂亮的马,谁舍得剪鬃毛卖钱!” “…………” 在人们的七嘴八舌中,一马三人来到一个农家小院儿。 这里虽然是山区,但农家小院儿的建筑与平原上也相差无几。 这是一处坐北朝南的院落,正房是三间半新不旧的瓦房,只有西厢房,东厢房的位置搭着两小间棚子,北边的里面垒着锅灶,南边的放着不多的柴草。 房后是连绵不断的大山,东、西都有邻居。 大门朝南,垒着院墙,东南角上有一个猪圈,西南角上一个鸡棚,庭院的南侧有两棵直径足有一尺的大榆树,树下卧着一只大黄狗。 见亓晓婷他们来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小伙子向它挥了挥手,大黄狗又耷拉下耳朵,溜到一边卧下了。 看来,小伙子对黄狗有很大的震慑力。 “爹,娘,家里来人啦!” 一进庭院,小伙子就招呼上了。 第一百零一章 青鬃马被质押 应声出来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的孕妇。 中年妇女见小伙子坐在马上,腿上还缠着布,惊讶地问:“果,你这是怎么啦?怎么还坐着人家的马?” 小伙子“嘿嘿”笑着说:“娘,没事,我腿摔了一下。这不,人家把我送了来,三、四天就能好!” 又对亓晓婷说:“这是我母亲。”指着年轻孕妇说:“这是我媳妇。” 看着小伙子也就十八、九岁,与自己差不多大,没想到快当父亲了。亓晓婷在心里感叹着山区居民的早婚早育,忙对中年妇女说: “大婶儿,你养育了一个好儿子,要不是他见义勇为,我和我的马早摔悬崖下面去了。”又对孕妇说:“也谢谢这位大嫂,你调教出一个好丈夫!” 见婆媳俩都睁大了疑惑的眼睛,亓晓婷又说:“是这样的,我的马被一头野驴吓惊了,跑上了盘山道。马受惊后会丧失意识,奔跑起来不知道拐弯儿。在就要跌下悬崖的时候,这个小伙子奋不顾身地冲上去,一把抓住了马龙头,愣把惊马拽住了。他的腿也因为用力过猛顶断了。” “断了?”中年妇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亓晓婷:“嗯,断了。不过,大婶儿你不用担心,三、四天就会好起来,一点儿毛病也落不下。”说着,将小伙子抱下马,一直抱到北屋堂屋,把他放到一张木椅子上。 “三、四天就好?说的轻巧!”庭院里忽然想起一个鼻音很重的男中音:“伤筋动骨一百天,骨头断了,没个两、仨月下不了炕!” 随着声音,一个中年男人进了屋。 亓晓婷打量了一下来人,顿时汗毛直竖,强咬着牙才没跳起来。 这是一张粗糙如树皮一样的脸,朝天鼻,扫把眉,眼袋耷拉着,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张人脸。 “爹,”小伙子喊道:“这个壮士的药水可管用哩,抹上就不疼了。当时我的手和膝盖都磨破了,膝盖上还露着红肉丝子,抹上药水后,一点儿也不疼了。你们看,现在都定痂了。” 说着把手伸给怪脸男人看。 这时,年轻孕妇走到小伙子跟前,扒拉着磨破的裤子看他的膝盖。须臾,抬起头对中年男人说:“还真是的,膝盖上也结了痂。” “嗯,那,你是干什么的?”怪脸男人伸贼似的问亓晓婷。 亓晓婷虽然阅鬼无数,看到这样一张变形的人脸,心却怦怦乱跳。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时竟没想起合适的措辞回答他。 “我师父是香官儿,还是算卦先生。”娇娜快言快语地说。 娇娜在海里见惯了各种怪模怪样的脸,除了对特别美的面容比较欣赏以外,平常的丑的,她都不在乎。 “噢!”怪脸男人树皮一样的脸抖动了抖动:“这么说,你会除邪看病!” 事已至此,亓晓婷也只好承认:“会一些,我给人看病求香灰水儿。给你儿子服的,就是我过去求来后,装起来备用的。人们都说管用,我也是根据大多数人的经历,才说你的儿子三、四天就能好起来。” 怪脸男人:“你有把握?” 亓晓婷:“过去都是这样。” “那好!”怪脸男人嘴角抽了抽,左腮上的树皮脸动了动,要是平常人,应该是皮笑肉不笑的动作:“如果真如你所说,三、四天就能好的话,我希望你们住下来。等我儿子的腿能下地走路了,你们再走。 “我不是讹你们,他娘有病,他媳妇又身怀六甲,我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一家人,全指望着他干活儿呢。还要上山采药卖钱,给他娘和给我看病!他要是且好不了,我家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同时心里想道:伤筋动骨一白天,都是在了论的,你三、四天就能好,糊弄谁呢!你当蹭破点儿肉皮呀! 亓晓婷闻听不由一沉,心道:这要住下来,一耽搁就是几天。为了解脱自己,也为了把龙涎草药水的功效证明给他们看,便望向中年妇女,问道“大婶儿什么病?” 中年妇女:“胃口不好,不吃饿的慌,吃了又涨得疼,一不对付就吐!” 亓晓婷:“这可能是胃炎,我的香灰水也治这个,你喝一葫芦,看看怎样?”说着递给中年妇女一个手捻葫芦:“这里头是药水,你儿子也是喝的这个。” 中年妇女却把玩儿起手捻葫芦来:“这么小巧,真好看,真舍不得喝了它。” “别看了,快喝了,看看管用不?”怪脸男人不耐烦地说。 中年妇女拔开盖儿,把一葫芦药水全倒进嘴里。咽完后,叭咂叭咂嘴,用心体会了一下胃里,欣喜地说:“嘿,还真管用,不怎么疼了!” 亓晓婷:“你这种情况,一、两葫芦就能彻底好。你儿子每天喝一葫芦,喝三、四天就行。我这药水见效很明显。我说三、四天能好,三、四天准能好!我们保证不骗你们。” “这样的话,你还真不能走了。”怪脸男人又说:“我们村里有很多奇怪的病,如果你能给治的话,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你住下来按个神坛,求香灰水给我们看看!我们到处请香官儿看病,就是看不好!” 啊! 烧香引来小鬼儿了! 亓晓婷没想到自己的显摆反而坚定了怪脸男人留人的决心,懊悔的肠子都青了,恨不能扇自己两大个嘴巴! 但小伙子确实有恩于自己,萍水相逢,人家不相信自己也情有可原。既然他说出这话来,亓晓婷也只好点点头:“可以,我一定尽力而为!” 怪脸男人又道:“我家住的窄巴点儿,这样吧:让两个小孩子到别家去睡,你和我睡西里间屋里,让这个姑娘和我老伴儿睡东里间屋里,怎么样?” 娇娜首先反感起来,冲着亓晓婷只翻白眼儿,小嘴儿撅的老高。 亓晓婷又如何能跟他在一个屋里睡!且不说他长着一张怪脸,光看看就吓人,何况自己还是女扮男装。便笑笑说: “我们出门在外,一般都是住客栈,或者赁宅院住,晚上青鬃马也有地方拴。你看,能不能在村里给我们找个闲院儿,我师徒和马匹就都有地方了。也省的给你们添麻烦。租赁费我出。” “哎,租房子也不能让你们出钱!不过,村里闲房倒有,那显得多不好!” 亓晓婷:“没事,我们已经习惯了。” “有客栈吗?”娇娜问。 怪脸男人:“有,在村东。” 小伙子忙说:“住客栈不行,那里不安全,经常出事。不知内情的外地人和公差,才在那里落脚,其实很小,就是一个小饭店,有几间客房。” 怪脸男人:“我东邻的东边有处闲院儿,你们要是不嫌弃,就住那里。” 亓晓婷望了娇娜一眼:“就住在闲院儿里吧,咱两一个院儿,也安静。” 娇娜:“我是说,客栈里一定有马厩,那样,我们就可以自己喂青鬃马了。” “青鬃马你们甭管。只要你们在这里住着,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为你们看管好喽!”怪脸男人很自信地说。 “这……怎么能麻烦你呢?”亓晓婷忙说。 青鬃马晚上是要收进空间里的。但这个不能让人们看出来。亓晓婷要住闲院,娇娜要住客栈,都是为了避开人们的视线,好送青鬃马进空间。 青鬃马是龙一的化身,晚上进空间后,她们还有很多事情与龙一商量。 更何况,青鬃马还是一匹凡马,一点儿自我保护的能力也没有,要是不收进空间,晚上遇见偷马贼,或者野兽什么的,青鬃马很可能出危险。 “青鬃马认生,在外人手里不好好吃喝,还是我来喂吧。没马厩,在庭院里拴着也没事。”亓晓婷忙解释道。 “这不行。”怪脸男人态度生硬起来:“你们都是我的客人,又担负着给我儿子治腿,我还有事相求,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 “这方面你们不用担心,你们说什么时候走,我一定给你们一匹健康的好马!”态度坚定的不容人再说一个“不”字! 亓晓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推辞,眉头拧成了疙瘩。 “实话对你们说吧!”怪脸男人也看出亓晓婷的担心,进一步说道:“我留下青鬃马,也是想留下你们。我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像我这样的,在我们村里还有好几个。我们到处看都看不好,今天遇见了能治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 其实怪脸男人说的不是真心话:他的脸已经无药可救,他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为了稳住来人,让来人痛痛快快地把青鬃马交给他。 他已看出,这匹青鬃马不是一般的好马,要是牵到城里的集市上,准能卖个大价钱。如果来人在三、四天内把大儿子的腿治好,能下地走路了,他就把马还给来人;如果不能,想要马那得另说说。 亓晓婷如何听不出怪脸男人的画外之音,知道人家这是铁了心要用青鬃马做质押。以此来防备她们逃跑。 想想自己,除了青鬃马以外,她确实再无物件可做质押了: 息壤她不想暴露,这里山高林密,别再被妖看到怪惦记上自己。 给钱现在不行,你给他一个他想你一定有两,等于露白! 倒不如装作只靠给人看事的穷行脚人,看好他儿子的伤腿,治好他老婆的胃病,再看看他有什么相求,尽量满足他们。到最后临走的时候,再给他们留下一些钱财,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亓晓婷这么一想,也只好作罢。心想,等他们都睡了,我再把青鬃马弄到空间里,天明前再弄出来,不是一样可以与龙一商量事情!便对娇娜说:“就这样吧,一切听主家安排。” 第一百零二章 青鬃马失踪 怪脸男人高兴起来:“我把马拴到我们家东棚子里,大黄狗就在庭院里撒着,保证出不了问题。 “老院里有草料,我负责喂。你们放心地住在那里就行。实话说吧,那是我弟弟的房子,他们刚走没一年,被褥锅灶都还有,住多长时间都可以!” 小伙子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其实他也担心自己的腿三、四天好不了,见亓晓婷同意住下了,高兴地说:“壮士,既然同意住下来了,你还没给我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亓晓婷笑笑:“别叫我壮士,你才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呢!我叫亓晓婷,她叫娇娜,你们就喊我小齐或者晓婷,都可以,喊她娇娜就行!” 小伙子忙说:“原来是亓大师。亓大师,你们在我叔那里住,就在我家吃饭,离着不远。” 亓晓婷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心想:反正有空间,到时再看事做事吧! 娇娜则说。“吃饭问题好解决,你们不要特意等着我们。我们还想四处走走看看,赶在哪里哪里吃。” 她虽然对丑不怎么敏感,怪脸男人的脸也让她感到恶心。 怪脸男人夫妇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什么。 经小伙子介绍,亓晓婷知道了这家人姓哈,怪脸男人,也就是小伙子的父亲,名金顺,母亲燕兰秀,媳付新莲,小弟今年十五岁,名宝玲。还有一个叔伯弟弟哈宝来,是哈保果亲叔叔的孩子。叔叔和婶婶走了以后,这个孩子就一直跟着他们。 “我们先到闲院看看去吧!”亓晓婷建议道。 “也行。你们坐一会儿,我去拿钥匙。” 哈金顺说着走出屋,把青鬃马拴到东棚子里去了。 娇娜“噌”一下站起来,眼里喷着怒火。 亓晓婷用眼神制止住了她。 再怎么说,这家儿子对自己和青鬃马有救命之恩,不好一进门就闹甭。让他先看着,给他个宽心药。等天黑收进空间后,再与龙一商量对策。 闲院儿和哈金顺的院落差不多大小,只是只有三间北房和一间东棚子。 北房东里间屋里垒着一大一小两条土炕,收拾的倒也干净,被褥都叠在大炕炕头上,衣服堆在小炕上。 西里间屋里只垒着一条大炕,上面放着盆盆罐罐等一应做饭用的家什,北面有一座铺柜、两个盛粮食的大缸。 “他们都不是没在家里的。”哈金顺说道:“我弟弟是在外面打工时工地上出事故没的,弟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得失心疯跑出去了,再也没回来。估计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们没找找?”亓晓婷问。 哈金顺:“找了!找不到,也就算了。这种情况经常出现,人们也麻痹了。” 这是人家的家事,亓晓婷不好多问,便没再言语,跟着哈金顺看起屋子来。 “东里间屋不用搬动,西里间屋把盆盆罐罐搬下来就行。打扫起来不费劲儿。”亓晓婷说。 看了看东棚子里,里面锅灶还有,亓晓婷高兴起来:“有这些东西,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吃!” 娇娜白了她一眼:“你还打算在这里长住下去呀?” 亓晓婷笑笑:“就是三、五天,也不能光在人家家里吃呀!做饭对我们来说,不是经常的吗?” 又问哈金顺:“这村里有小卖部吗?” 哈金顺:“有,往东走走就到,离着不远。” “我们看看去!”亓晓婷说。 小卖部就是一间门脸儿,主要卖油盐酱醋烟酒糖茶和一些小的日用物品,并不卖米面蔬菜,这让亓晓婷很是失望。如果有米面,就可以以此做幌子自己做饭了。 由于家里有未成年人,亓晓婷买了一些糖果、几斤点心、几斤食用油和几瓶陈酿老酒。见有鸡蛋,又秤了几斤。由于没带家什,又买了一个柳条编织的生日花篮盛鸡蛋。 人家为自己受了伤,还安排食宿,总不能空着手装没事人儿吧! 中午饭是在哈金顺家吃的。 燕兰秀自喝了龙涎草药水后,胃一点儿也不疼了。又见亓晓婷答应给她丈夫治脸,高兴得没法,特意多做了两个菜。 自从哈金顺的脸有毛病以后,她觉得在亲戚、妯娌们面前很没面子。从变形以后,再也没有让他跟着自己回过娘家。她的病,多一半儿也是因为这个腻歪出来的。 哈金顺也不拘着,打开一瓶亓晓婷买来的陈年老酒,给娇娜和亓晓婷面前都摆上一个酒杯,非让二人也喝些酒不可。 娇娜是女性,推说不会喝,哈金顺倒也没死乞白赖地劝。 亓晓婷女扮男装,可就不行了,说什么也要让她喝几盅。 亓晓婷从来没喝过酒,但守着一个大怪脸,她又没食欲吃桌子上的菜。酒是自己从小卖部里买的,只不过用他们家的酒杯盛了盛而已。亓晓婷借着哈金顺热情相劝,便喝了两杯。 喝完便觉得头晕乎乎的,礼节性地吃了点儿饭。见娇娜放下筷子,便和她一起去闲宅里休息去了。 上午受了颠簸,中午又喝了点儿酒,亓晓婷这一回是真累了。插好大门,把娇娜送进空间,祭出息壤被,在西里间屋里的土炕上美美地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太阳已经上了西南上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亓晓婷刚一睁开眼睛,就听到大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闹的她不知道是敲门声把自己惊醒,还是醒来后才传来的。 亓晓婷赶忙收起息壤被,怕被人看出破绽,又急忙闪进空间,把娇娜也带出来,才跑步去开门。 “姓亓的,是不是你把青鬃马藏起来啦?” 大门一开,哈金顺便嗡声嗡气地冲着亓晓婷质问起来。 “什么?青鬃马不见了?”亓晓婷惊的一个头两个大:“什么时候不见的?” 哈金顺一见亓晓婷不是装的,口气一下软了下来:“中午喝了点儿酒,睡的沉点儿,醒了就不见了。我们在村子里找了半天了,找不到,才以为是你……” 亓晓婷:“我也是刚睡醒,大门还没开呢?”哈金顺:“和你一块儿的那个小姑娘牵了没有?” 亓晓婷:“她也没出去,是我喊醒的她。你家大黄狗呢?也没叫!” 哈金顺:“大黄狗也不见了。我家大黄狗特灵,只要外人跟着主人来回走两趟,它就知道不是外人,见了面就不叫,所以,我怀疑是你们牵来了。没关好门,让大黄狗跑出去了。” “怎么啦?”娇娜拢着头发跑了出来,睡觉时把发髻弄乱了,由于亓晓婷喊的急,她还没来的及梳头呢! “娇娜,你九……啊,不……青鬃马不见了!” 亓晓婷拉着哭腔说。 亓晓婷心里慌乱起来,自己没出去,她深信娇娜也没出去。因为只有她才能把娇娜带进带出,她自己是出不来的。 “青鬃马不见了???”娇娜不由一脸怒容,冲着哈金顺嗔道:“你不是说你给保管着,保证不出问题吗?” “娇娜,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咱赶紧过去看看。”亓晓婷说着,把娇娜拽出大门,上了锁,朝着哈金顺家跑去。她要实地看看,青鬃马是怎样丢的。 哈金顺家的庭院里已经有很多人了。 原来,发现青鬃马不见了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一开始,哈金顺考虑到可能是亓晓婷牵过来了,甚至怀疑她偷偷骑着马走了。 过来一看,见大门还从里面插着,庭院里没有马,也没有一点儿动静,知道亓晓婷师徒还在屋里睡觉,也没敢惊动。 自己给人家看丢了马,他也不好意思一开始就告诉亓晓婷,想自己先在村里找,万一找到了,就把这件事瞒下来,见了面也不尴尬。 他领着二小哈宝岭到处找,到处问,惊动的半截村子的人也帮着找起来。把村里的旮旮旯旯都找遍了,也没见青鬃马的踪影。 “是不是马的主人牵着偷偷跑了?”有人怀疑道。 哈金顺:“没有。一开始我也这样认为,过去一看,大门还从里面插着,不像走的样子。” “保果为救他们断了腿,给你们点儿钱或者什么东西没有?” 哈金顺:“看房的时候,到小卖部里买了些糖果、几斤点心、几斤食用油和几瓶陈酿老酒,还有几斤鸡蛋。” “这不得了,人家也算致谢你们了。走的心安理得!” “一准是这样想的,要不然怎么一下给你们这么多东西。” “是啊,是啊,准是怕讹住他们,才假装住下,趁你们睡觉时偷偷牵着马走了!” 哈金顺:“可大门是从里面插着的。要是偷着走,要么从外面锁着,要么门敞着。” “我说老顺子,你怎么一根筋呀?他们既然会算卦看事,难道就不会武功?从墙头上往外一跳,你什么时候看,人都像在里面。” 哈金顺一拍脑门:“我怎么这样傻呢!不行,我得再去看看!” “见了他们一定要给他们个下马威,万一被他们藏起来诬赖你呢!” “…………” 这才有了哈金顺炸亓晓婷的做法。 第一百零三章 坠落悬崖 亓晓婷跑到哈家一看,半庭院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乱哄哄的,亓晓婷隐隐听到“僵尸”“吸血”的字眼儿。 对于“僵尸”亓晓婷并不陌生,前世看玄幻小说,没少涉猎这方面的内容。书中描写的僵尸就是一副除了没有血其他与人一样东西。 僵尸吸血,为的是来维持自己根据需要活下去的动力。不吃血他就会形神俱灭的。 僵尸把血吸收,慢慢转化成自己的本命尸血。这是僵尸的本质决定的,就像民以食为天一样, 僵尸以血为天! 书中还说,有的僵尸也吸食动物和家畜的血。 难道说,青鬃马的尸体找到了?是被僵尸吸干了血死的? 亓晓婷的腿立刻如同灌了铅,每迈一步,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气。 她艰难地走进庭院,眼光穿透人群的缝隙,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走前还欢蹦乱跳的大黄狗,此刻平躺在土地上,四肢伸开,嘴张着,眼睛睁着,一动也不动,已经成了一具死狗尸。 亓晓婷走进前,只见大黄狗的脖子上有一个洞,但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了。二小儿哈保岭正蹲在大黄狗尸旁边垂泪。 看来人们议论的是大黄狗了,亓晓婷的心稍稍落下来一些。 这种脖子里的洞亓晓婷见过,颐家屯被鬼婴咬死的牛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大黄狗的洞比牛脖子上的洞还要大,还要深。 “难道是鬼婴所为?”亓晓婷心想。 但随即就被她自己否定了:鬼婴再凶悍,即便成了煞胎,也是在夜间行动,可现在是阳光明媚的中午。 人们见亓晓婷来了,便都不做声,目光也齐刷刷地望向了她。——经过哈家人的宣传,人们已经知道她是个会算卦、能看事的香官儿。 “你看像什么咬的?”一个老者问亓晓婷。 亓晓婷一怔,知道这是人们在试探自己。此刻她心里只有青鬃马了,刚才又听到“僵尸”的字眼,她最担心的是青鬃马被僵尸所杀,不由脱口说道:“是不是僵尸所为?” 老者点点头,伸着大拇指说:“行!你有两下子,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像这种情况,就是被僵尸吸干了血。看来,又来僵尸了,或者是又出了僵尸!” 这时,哈金顺也赶到了,他一见惨死的大黄狗,吓得一下蹲在了地上,问二小保岭:“岭儿,是谁……谁把它找到的?在哪里?看没看见……青鬃马?” 哈保岭哭着说:“在南边苇塘边上。我去找青鬃马,就看见它了。我就把它抱回来了。” “你……你没弄身上血吧?”哈金顺惊慌起来,拽起小儿子浑身上下看了一个遍。 哈保岭:“没……没有。我抱的身子。” 一听这个,人们又纷纷议论起来: “真是小孩子,你抱它干什么,沾上血可不是玩儿的。” “像这种情况,最好就地埋喽!” “小孩子,心疼自己养大的狗呗!” “关键是僵尸。祸害条狗没什么,别再吸人血!中了僵尸毒可不是玩儿的!”“那匹马还保不住……” “牲畜被僵尸咬了不死的话,血液也会被传染,它要再咬人或者咬别的牲畜,尸毒就会传染给对方,比人的传染力一点儿也不弱!” 听了人们的议论,亓晓婷头都炸了,满脑袋里都是僵尸和青鬃马了。 僵尸毒能传染亓晓婷知道,是因为僵尸牙齿中含有僵尸毒。僵尸咬人,僵尸毒会顺着牙齿侵入人体特别是血液中,麻痹人体神经,腐化人体器官,人就变成了僵尸。 正像人们议论的那样:牲畜如果被僵尸咬了而死不了,血液也会被传染。它再咬人或者咬别的牲畜,对方就会感染它血液里的僵尸毒! 娇娜也听到了人们的议论,看见了惨死的大黄狗。她虽然还不知道僵尸的危害,但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拉住亓晓婷的胳膊说:“师傅,青鬃马它……它是不是也被僵尸咬……” “不!绝不!”亓晓婷忽然打断娇娜的话,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声:“不会的,我们的青鬃马决不会的!娇娜,咱俩分头去找。你走得快,树林里、山头上,我们都去找一遍!”说完,拉着娇娜跑出大门。 避开人们的视线后,娇娜御剑飞行,一眨眼不见了;亓晓婷则往腿上帖了一张神行符,也快步如飞地到处寻找起来。 神行符不能纵向行走,也就是不能用来赶东归路。但此刻是横向里寻找,所以又恢复了神力。 亓晓婷围着西岭村转了一圈儿,不见青鬃马的身影;然后再往外扩展,再转圈儿……仗着有神行符,速度神速,心里又一心一意想着青鬃马,亓晓婷倒也不觉得累。 当转到大山脚下的时候,亓晓婷犯难了:“望山累死马”不说,山里到处都是沟壑密林,一眼望不到底。不一个个进去转,根本不了解情况。就是青鬃马在里面,也发现不了。 而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天眼看就大黑上来,即便立即回村里,也是小半夜了。 可娇娜呢? 自从与娇娜分手,两个人就再也没碰过面,她找到找不到青鬃马也不知道。 娇娜是龙女、神兽,亓晓婷不担心她的安危。自己是凡女,不过有空间,看见大野兽什么的可以立即闪进去,出不了危险。 关键是龙一。他一出空间就是匹凡马,任何防御能力也没有,这要在深山老林里过一夜,还不要了他的性命! 亓晓婷越想越害怕,也不顾山高坡陡天黑夜朦胧了,深一脚浅一脚地又继续寻找起来。 “扑通……” “叭……” 亓晓婷一个没注意,一脚踩空,一下跌下了悬崖。 亓晓婷懵懵懂懂,感觉身体在飞速向下坠落。心道:“这要摔下去,非摔个粉身碎骨不可,这一下完了!” 猛然想起自己还有空间,何不到空间里躲一躲,也好躲过这一劫难。意念一动,整个人还真到了空间里。 当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亓晓婷却高兴不起来。 龙一呢? 娇娜呢? 空间里空荡荡的,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亓晓婷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立马想到了出去。 可悲的是:这空间在什么地方进来,出去还仍然是什么地方,一点儿也挪动不了。自己是在坠落悬崖的途中进来的,那么,出去也必定还是在坠落之中。只要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但不出去又怎样找到青鬃马,怎样与娇娜碰头? 娇娜在找不到自己和青鬃马后,可以回东海。 那青鬃马呢?可就永远也没有回空间变回龙一的时候了。而且最主要的,还不知性命如何!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娇娜找到青鬃马。 亓晓婷忽然后悔起不该与娇娜分开。三个人丢了一个,剩下的两个还要分开,在这深山老林里,岂不是自取灭亡!当时光考虑快些找青鬃马了,没想到却断了音讯。 让亓晓婷后悔不迭的,还有没有记住传纸鹤的口诀。 亓晓婷也传过纸鹤,是给纵横大神发资料的时候。当时是在龙一的口授下传出去的。因为有龙一在空间里,而空间又随身带,她觉得龙一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边,是自己的一部活字典。传纸鹤又不是经常的事,也就没用心记口诀。 现在到了用的时候,活字典却不在了,自己无从记起,纸鹤传不出去,也就无法与娇娜沟通,无法求得援助了! 怎么办?——一个亓晓婷问。 出去试试,不行再说!——另一个亓晓婷回答。 本来知道答案,亓晓婷还是不死心,心里想象着山上的平地,意念一动,闪身出了空间。 然而,还是飞速下坠的感觉。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身子就像一段木头一样,急速向下坠落…… 亓晓婷又赶紧闪进空间。 可是光这样也不行啊!如果不出去,就注定只能在空间里生活,吃喝倒不用愁,什么也都有,可也注定永远也见不到龙一了,什么八龙坛归冢、回娘家、当皇后光宗耀祖,都成了一句空话。 关键是,这空间对凡人还有催眠作用,一睡着就醒不来。多年以后,自己岂不成了空间里的木乃伊! 即便成不了木乃伊,一个人在里面有什么意义!混吃等死,那样,还不如早死早托生,说不定来世还能见到同样投胎为人的龙一呢! 更何况,出去也不见得就一定死亡。如果能活下去,也就有了找到青鬃马的可能。 可怎样才能不被摔死呢? 亓晓婷猛然想到一个办法:如果像这样进进出出,阶段性地坠落,最后着地时重力是不是会减轻呢?从万丈悬崖掉下,与从三米高的房顶掉下重力肯定不一样! 那就在空间里进进出出,起个缓冲作用,掌握下落距离不超过三米,着地时再用脚尖着地,膝盖弯曲,落地顺势下蹲或者打个滚儿,或许能活命! 只要自己死不了,就能找到青鬃马,然后把它收进空间,变回龙一。 亓晓婷满脑子全是青鬃马和龙一了,哪里还顾得了自己的安危。一闪身出了空间,飞速下坠了一段时间后,又赶紧闪进来,然后再闪出,下坠…… 第一百零四章 玉裳 也不知反复了多少次,当亓晓婷又一次坠落的时候,忽然被什么挡了一下。亓晓婷下意识地赶紧抓住—— “呵哈!是树枝!” 亓晓婷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在峭壁上斜长着一棵歪脖松树,树身对掐粗,足以承受住她的重量。 亓晓婷猛一提身,骑在了树身上。 “得救了!” 这一想法首先涌上脑际。 亓晓婷用目光往周围望了望,朦胧的月色中,周围都黑洞洞的,看不见上面也看不见下面。附近只有她骑着的这棵小松树。 而在她的身后,是一堵垂直的峭壁,壁面像刀削一样平滑,没有一处可以攀登的岩石或者树木。 神行符可以助她快步如飞,但也只是如“飞”而已,并不是真能飞起来。她的步子迈出也有一定的距离。像这样的悬崖峭壁,她无论如何也上不去。 要是娇娜在就好了,她可以招云朵把自己带上去。 可娇娜在哪里呢?她会不会看到峭壁上骑在小松树上的自己? 亓晓婷又一次后悔没记住传纸鹤的口诀来。 但空间里是不能待的了。去空间就等于封锁了所有消息。在这里虽然孤独,被山风狂吹,但还有被娇娜发现的可能。 亓晓婷骑在小松树上,望着黢黑的深不见底的山谷,一动也不敢动。 山风凛冽,寒冷刺骨,亓晓婷到空间里又加了一件棉大衣,戴上棉马虎帽,仍然无济于事,冻得上下牙齿不住地“嘚嘚嘚”响。 由此亓晓婷又想到了青鬃马,在这寒冷的夜里,青鬃马的身体无遮无挡,它会不会着凉冻病了;或者被出来觅食的狮子老虎吃掉;还有人们所说的“僵尸”和大黄狗的遭遇,它会不会已经被…… 亓晓婷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泪“啪嚓”“啪嚓”掉了下来。心里像压着一块坯,喉咙也堵得难受。 忍了几忍,亓晓婷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恩人,请不要难过,我带你上去!” 一个清脆柔软的声音响在耳畔。亓晓婷擦了一把眼泪,抬眼望去,一个美丽的少女站在她身旁的一根树枝上,正笑眯眯地望着她。 亓晓婷忽然眼前一亮:这个少女觉得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开动脑筋想了想,对了,这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那个恩人啊! 在颐家屯打杀煞胎的时候,她的右手被煞胎的肋骨卡着,肩膀被煞胎咬着,要命的是她的蛇毒还发作了,五脏六腑燥热,浑身像有万把钢刀猛刺一般疼痛。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更甭说法力了。 正当她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这个少女出现在息壤房间里,并两只手死死地掐着煞胎的脖子往后拽,不让煞胎咬自己的肩膀! 这之后,少女见她的手卡在煞胎的肋骨里,不顾煞胎的腌臜,用手撕起煞胎的肌肉和肋骨,让亓晓婷的右手从煞胎的肋骨中抽了出来,这才得以把镇妖符拍在煞胎的脑门上。 当煞胎回光返照,又一次将舌头伸向她的脖子,要与她同归于尽的时候,也是这个少女,用手紧紧攥着煞胎的舌头,咬着牙使劲儿往一旁拉——她得救了,而少女的虎口却被煞胎的舌头刺破了。 当亓晓婷把一切都处理好,从空间里拿出龙涎草药水要给她上药时,少女却不见了踪影。 如此大恩大德,亓晓婷连名字都没顾得问,遗憾的不行,以后便心心念念地想找到她,当面向她致谢。却一直没有踪影。 “恩人,我终于碰见你了!”亓晓婷激动地说。 “恩人,你说错了,你才是我的大恩人呢!”少女声音柔柔地说。 “不对,是你救了我的命!”亓晓婷激动地说: “三个多月前,在雪地里的息壤房间里打杀煞胎的时候,你曾两次救了我!一次是掐煞胎的脖子,一次是拽煞胎的舌头,你的手还被煞胎的舌头刺破了!” 少女笑笑说:“恩人,我那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哩!你救我在前,我报恩在后。说起来,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亓晓婷被说的云里雾里,怎么也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救过少女的命了! “恩人,有话我们上去说,这里山风太凛冽,你又冻了半天了,咱上去找个背风的地方细啦去!” 少女说着,也不经亓晓婷同意,用自己的一只手牵着亓晓婷的一只手,水袖一展,两个人轻飘飘地飞起来,不大一会儿,便来到悬崖上面的平地上。 落地以后,少女又领着亓晓婷,来到峭壁上的一处凹进去的石洞里。石洞不大,长约三米,宽也就两米多点儿,几块光滑的石头散布其中。 让亓晓婷奇怪的是,石洞的中间竟然燃着一堆火焰,里面的树枝被烧烤的“噼里啪啦”直响。 “恩人,这里背风,也暖和,你烤烤手!”少女十分亲切地说。 “是你点燃的火焰?”亓晓婷问道。 少女点点头:“考虑到你在下面一定很冷,先点上火烤烤山洞,这样,我们进来山洞是暖和的。” “真是太谢谢你了!”亓晓婷激动无比,冲着少女作了一个揖。 其实,空间里是恒温,什么时候也是二十多度,要是领她到空间里,比在这里舒服的多。 但亓晓婷没有这样做,一是这里已经不冷了,再一个是,万一娇娜路过这里,一定会发现她们的。为了娇娜,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恩人,你不要这样客气,这是我应该的。”少女说道 “请问姑娘贵姓,家住哪里?” 既然人家“恩人”“恩人”地叫,亓晓婷也只好暂且先默认,以便继续谈下去,弄清她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以后好报答。 少女含笑道:“恩人,你还记得你从老鹰爪子里救下了一只小白兔吗?” 从老鹰爪子里救下小白兔? 亓晓婷仔细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下界一来,除了逃亡就是在呙家镇算卦看事了,打过妖怪收过鬼,也为人们办了点儿好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曾经有过救小白兔的过程。亓晓婷摇了摇头:“还真不记得了!” 少女笑笑:“怎么不记得?几个月前,在小树林里,那只老鹰还屙了你一头屎!” 一说这个亓晓婷记起来了:那是在她刚从郦府跑出来的时候了。为了逃命,她跑啊跑,跑啊跑。在累的不行的时候,一条小河挡在了面前,上面还没有桥。 她为了躲避郦府的追捕,也为了休息一下,便躲进小河边上的小树林里去了。 正在她伤心欲绝“呜呜”哭的时候,忽然感觉头上有东西砸了一下。用手一摸,黏糊糊的,还发出一股恶臭味儿。举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摊鸟屎。 再一看头顶上方,有一只老鹰在飞,它的爪子上正抓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儿。 亓晓婷气急,拿起身边的一块儿鸡蛋般大小的石子,朝着老鹰投了上去。 没承想却投中了老鹰。老鹰“嘎”地叫了一声,丢下爪子里的小白兔逃跑了。 小白兔落地后打了两个滚儿,人形站立起来,眼睛望着亓晓婷,两只前爪并在一起做作揖状,然后跑走了。 当时亓晓婷还很纳闷:兔子怎么会作揖呢?不过自己正处在危险之中,生死未卜,很快就把这事给忘了。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当时并没别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亓晓婷问道。 “我就是那只小白兔呀!”少女一脸认真地说。 “你是小白兔?”亓晓婷又震惊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打死她也不会与小白兔联系起来。 少女点点头:“是的。你用石块儿打中了那只老鹰,救下了被老鹰抓在爪子里的我。” “那,你是……”亓晓婷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少女笑笑:“实话告诉您,我是在南山上修道的玉兔。因为贪玩,远离了修道所,不成想被狮鹫发现了。它想取我的魔晶石。 “在道行上,它是结丹后期,我是结丹前期,加之它身体庞大占优势,我战不过它。所以被它擒获。多谢恩人相救。” 亓晓婷听得心潮澎湃。自从跟了龙一一来,关于异界修真有所了解,对于魔晶石、道行级别也不陌生。看来,那天被自己用石头子儿投跑的老鹰,原来是一只具有结丹后期后期的妖兽。 而一个结丹期的妖兽,怎么会被自己用石子打中落荒而逃呢?那时的自己可是一点儿法术也没有的! “你想得不错。”少女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进一步解释道:“凡修真者的身上都有薄弱点。狮鹫的薄弱点在它头下方的喙根处。你的石子正好打中了它的要害,它负痛不过才放开我躲到一旁调息去了。” 原来如此!这样,小白兔冲自己作揖就一点儿也不稀奇了——一个结丹期的妖兽,已经距离幻化成()人形不远了,能懂一些人类的礼节。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光让我‘你’‘你’地叫你吧!”亓晓婷问。 少女:“我是玉兔,因为爱穿漂亮的衣服,师父给我起名叫玉裳。玉兔的玉,衣裳的裳。” 第一百零五章 营救青鬃马(一) “好名字!”亓晓婷赞道:“那你今天怎么找到我的?还有那天,就是在雪地里打杀煞胎那次?” 少女:“每次都是我师父算出您有难,让我赶过来帮助你的。不承想上次我来晚了一步,让你受了伤;这次又不及时,让你跌下山崖去了。” 亓晓婷:“你师父是谁?” 少女:“我师父不让说她的名字,恕不相告。不过,您一路积德行善的美德感动了她,她会时时关注你的。” “那,你师父这次算出我有什么难来了?” 亓晓婷想到了龙一,想到了直到现在还没音讯的青鬃马。不由问道。 “我师父说,你在着急地找青鬃马,也是你的未婚夫。她让我来告诉你青鬃马的去向!” “你知道青鬃马的去向?” 亓晓婷一激动,一把抓住少女的胳膊,急问道:“玉裳,快告诉我,青鬃马在哪里?它有没有危险?中没中僵尸毒?” 亓晓婷一着急,又犯了一问问一大堆问题的毛病。 玉裳摇摇头:“青鬃马有危险,但没被僵尸咬,也就没中僵尸毒。” 亓晓婷对僵尸毒厌恶至极,一听说青鬃马没被僵尸咬,一下放心了不少。又忙问道:“它现在在哪里?危险大不大?” 玉裳:“其实,你们在这里找也没用,青鬃马根本没在这里的群山怀抱中,而是被三百里外的蛇王山蛇王洞里的蛇王掳走了。 “那蛇王不知怎的就惦记上你的龙一了。在仙、妖、界宣布:青鬃马是龙的化身,吃了它的肉可以迅速提高修为。 “你想啊,无论仙、妖,哪一个不是盼提高修为盼的眼蓝?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听了它的宣传后,很多妖怪都跃跃欲试。蛇王更是捷足先登,老早就盯着你们了。 “只因你走时才让龙一出空间,变成青鬃马,一不走了,就把青鬃马收进空间,他们没机会得手。就一直相随着,等待机会。 “今天你们住在农户家里,与青鬃马又分开来休息,让他们钻了空子,把青鬃马给弄走了。” “原来这样!”亓晓婷如梦方醒:果然是因为没收入空间,又离开了的原因。 但想想也不对,又问道:“这就不对了,我一个凡女,蛇妖们还不是想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怎么非得等到离开才动手呢?” 玉裳:“我也这样问过师父,师父说,因为你有空间,龙一又是你的准丈夫,守着你一捉青鬃马,你就会带着往空间里躲,他们前功尽弃不算,还给你提了醒儿,以后捉起来就更难了。 “像这样有准备而捉,也是为了稳妥,一次性成功。” “好歹毒!计划的这样周密!”亓晓婷骂道。 起因是不是因为神星球上的隔阂,亓晓婷还不清楚,但纵横大神说的神星球上的蛇王在下界有私生子,她听到心里去了。 神星球上的蛇王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小蛇妖们被打回原身撵下界,是天界人界都知道的事,下界的蛇王要是与神星球上的蛇王关系密切,或者保不住还是父子关系的话,那,东归路上凶多吉少。 吃过蛇王的苦头,如今身体里还残留着蛇毒的亓晓婷,立时吓得脊梁骨往外冒冷汗! “我们怎样去救他?”亓晓婷心有余悸地问。 “我觉得好救!”玉裳说的却很轻松:“我们可以潜进蛇王洞去,找到青鬃马后,你把它收进空间,然后再带回来,不就行了嘛!具体情况,只有到了山洞里再说了。” “可是,娇娜还不知道在哪里,我们如何行动?” 玉裳:“你可以给她传纸鹤,让她到这里来找我们,聚齐了就动身。” 亓晓婷一阵汗颜:“我……我不会传纸鹤。” “什么?这个龙一没教你?”玉裳很不解地问道。 亓晓婷:“教了,也传过,但是,我没记住口诀。” 玉裳:“哦,这好办,我告诉你,你马上给她传。” 亓晓婷:“我得到空间里写去,那里才有纸笔。” “不用,我带的有。” 玉裳说着一伸手,笔墨纸砚出现在了她的手掌上:“你写吧,”说着把笔墨纸砚一样样摆放在亓晓婷面前。 亓晓婷这个羞臊啊! 在神星球的时候,龙王敖广曾经给她传授过一些日常生活小法术,如火焰术、清洁术、祭物术,让她一边走一边修炼,熟练了用于日常。 三种法术她只练熟了火焰术,祭物术因为难练,她只祭进了一颗夜明珠和几样试祭的小东西。由于笔墨纸砚比较大,也就没练。 后来一忙,把这事也就给忘了。就连祭进来的夜明珠,几乎也没用过,在身体里白白浪费着。 当然,最主要的是考虑到戒指就戴在自己的手上,空间随时可以进出,里面的东西随便拿,与祭进身体里没什么两样。这才没有调动起积极性来。 看人家玉裳,往外祭物就像玩儿一样,一点儿也不费力。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练到人家这个程度? 看来,在修炼方面,自己连皮毛都还不知道呢。这一真正上路,才知道自己多么幼稚了! 以后还得练祭物术,把用得着的物件儿祭进身体里,随用随往外祭出,以免有外人在场无法进空间。 亓晓婷一边忏悔一边写,纸鹤很快写好折叠起来,玉裳告诉给她口诀,很快传了出去。 纸鹤就是有神力,怪不得仙界妖界都在用。工夫不大,娇娜找了来了。 亓晓婷给她们二人做了介绍。 娇娜见对方只是个金丹期的小玉兔,爱答不理的。 亓晓婷觉得很丢面子,忙说了自己的遭遇,强调玉裳是来送青鬃马信息的,娇娜的态度才有所好转。 不过,玉裳却对娇娜毕恭毕敬,尊重有加,就像小市民见了大领导一般,这让亓晓婷更觉得尴尬。 “不可能在那里吧?”听说青鬃马在蛇王山上,娇娜把头摇得像个波浪,极不相信地说:“我怕被远处的妖怪掳了走,找了好几大圈儿,也去了蛇王山,没看见呀?” 玉裳:“蛇妖们都在山洞里,青鬃马也被藏在了里面。你在上空飘飞着看,是看不见的。必须钻进山洞才能发现。” 娇娜恍然大悟:“我说呢,以我的目力,只要在外面,没有发现不了的。方圆三百里内,大山小山,丛林草地,都看遍了,也没发现踪影。既然这样,我们赶紧去!” 三个人是乘着娇娜招来的云朵去的。三百多里路,两、三分钟就到了。 “我们下去吧!”离着蛇王山还有一里多路的时候,玉裳说:“这时他们一定很警觉,让他们看见。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哩!咱从树林里过去。我们人少,救出青鬃马为原则,尽量不惊动他们。” 娇娜把云头落下,三个人又一同进了一片山林。 蛇妖的山洞就在山林边上,相距不远。洞口朝南,有两个小妖儿在那里把守。 娇娜首先祭出了一根七节鞭拿在手上。玉裳也祭出一个超大捣药杵。亓晓婷见二人都有武器在手,急忙闪到空间里。 然而,拿什么武器她却犹豫了:铜钱剑对鬼魂有震慑力,可以用于抓鬼降伏妖魔鬼怪。但感觉不锋利,与群妖作战性能如何她还不知道; 现在法力尚浅,龙王敖广给的短剑是神器级别,她舍不得用。 猛然想起边仙姑给的玉笸箩里有把剪刀,边仙姑说过,她的东西既可以防身,还可以当攻击武器。那就带上它,轻便小巧,既能防身还可以扎妖怪。 娇娜见亓晓婷拿了把剪刀出了空间,撇撇嘴说:“大敌当前,你怎么不用九叔的武器?” 亓晓婷尴尬地一咧嘴:“我没用过,怕给他弄丢喽!” 其实,亓晓婷根本没见过龙一有什么武器。又不好意思对二人说,只好这样搪塞了。 娇娜气得一跺脚:“你呀你!过后儿我带你去龙宫,找两件趁手的武器去。” 三人走到树林边上,见两个蛇妖抱着长()枪()打盹,知道一时半会儿不会离开。 娇娜性急,说了句“我把它们弄一边去。”一拧身,人已到了山洞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着两个蛇妖的头上各打了一鞭把,两个蛇妖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玉裳也没闲着,一甩水袖飘飞过去,与娇娜一人一个,把蛇妖提到树林里,扔到一边。 “杀死它!”亓晓婷恨恨地说。她吃过蛇妖的苦头,一看见就分外眼红。 娇娜笑笑:“放心吧,我那一鞭把,早把它送阎王那里了!” “走吧,到里面看事说事。” 玉裳对亓晓婷和娇娜说。 山洞里静悄悄的,再没遇见岗哨。三个人一路警惕着,很快来到一个大洞穴里。 洞穴很大,面积与篮球场相差不多。样子像一个圆形的大庭院,周围建着很多小屋。每个小屋都有门有窗,有的屋里还灯火通明。 庭院里也灯火通明。东南角上有几根石柱耸立着,青鬃马被拴在一根石柱上,旁边有三个小妖儿坐在石椅上看守。 在庭院的正中放着一排石桌,上面摆着茶壶茶碗,中间有一盆盛开的叫不上名字的鲜花。石桌周围有一圈石椅,看来这里是蛇妖们喝茶聚餐的地方。 第一百零六章 营救青鬃马(二) 小妖儿们坐北朝南,正在那里有一搭无一搭地啦着呱儿: “我说蛇皮,天都过半夜了,大王怎么还不让九杀包子来杀这马?” “听说在等一个人。” “不是说有两个人吗,怎么等一个?” “有一个是凡人,大王不惧他,只要把那个小龙女捉住,就万无一失了。” “得了把你,都弄进洞府里来了,还能劫持了去?” “说的是呢,都成了煮熟的鸭子了,飞不了了!” “你们俩别瞎说了,大王自有大王的安排,叫咱看着,就老老实实地看着,想这么多干什么?再操心也不多给你一块肉!” 亓晓婷听得心惊胆战。又见青鬃马被拴着,不时地打个响鼻,用蹄子刨刨什么也刨不起来的石板地,知道它不是渴了就是饿了,心疼的心里打朴啦儿。 娇娜这里已经是恨得咬牙切齿。悄声对亓晓婷说:“我过去打杀了他们,随后你过去把九叔收进空间,然后咱就走。” 亓晓婷:“不行,它们面朝南坐着,你一出现就被发觉。它们一喊,把蛇妖们全都惊动起来,我们白来一趟。” 玉裳:“不如这样,我和娇娜矮着身子转到北边去,从背后打杀就它们,然后你再直着过去收青鬃马。” 亓晓婷想想,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便点头同意。 娇娜和玉裳哈着腰着绕过石桌石椅,慢慢地转到了北面。 然而,就在二人要接近三个小妖儿的时候,忽然北房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三个打着哈欠的蛇妖来。 而这时娇娜和玉裳,又正好走到被打开的门前。两个人赶紧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然而,还是被其中的一个蛇妖发现了。 “有人!” 那个蛇妖指着娇娜她们惊叫道。 其他五个蛇妖立刻警觉起来,当看清确实是人后,一个个高声叫嚷道: “有人!” “有人进洞府了!” “大王,有人进来了!快来人啊!” “……” 喊声中,娇娜和玉裳一跃而起,各挥动着手中武器打杀起来。 亓晓婷见状,也忙向青鬃马跑过去,想在最短的时间里把青鬃马收进空间。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庭院四周各屋里的门都在一瞬间打开,每扇门里都涌出了四、五个蛇妖,一个个手执兵器,把她们三个分别围住撕打起来。 亓晓婷知道自己凡人一枚,不是这些妖们的对手,在它们还没有限制住身体的时候,闪身躲进了空间。 空间是封闭的,在里没既听不到外面的响声,也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亓晓婷担心外面青鬃马和娇娜、玉裳俩人的安危,急得在空间里团团转。 急也没办法,自己出去就是送死。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向外求援了。 向谁求援呢? 亓晓婷被急得一脑袋糨糊,竟想不起向谁求援来了。 手一动,猛然感觉出了握在手里的剪刀——边仙姑的剪刀。 对呀,何不向边仙姑求援!边仙姑曾经说过,有什么情况给她发纸鹤,接到后,她会立马行动,或者自己或者派他人,路上让他们放心行走! 亓晓婷想到这里,立即铺纸,把这里的情况写在纸上,叠成纸鹤给边仙姑传了出去。 同时庆幸:亏着遇见了玉裳,告诉自己传纸鹤的口诀,要不然,今晚必定困在这里。 这里是蛇王山,在陆地上,而边仙姑在天庭。纸鹤再灵再快,也得有个时间。 外面的情况一点儿也不知晓,亓晓婷如热锅上的蚂蚁,坐不是站不是,急得在空间里到处溜达。 光这样也不行啊!即便是边仙姑来了,也进不了空间。打胜打败也不知道。 不行!必须到外面去。帮不了大忙帮小忙,就是杀死只小妖儿,也算为营救青鬃马出了力量! 反正蛇妖们看见自己在它们面前失踪了,出去如果遇到蛇妖,就在它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立马进来。自己是有备而出,给它们个出其不意,保护自己还是蛮没问题的。 亓晓婷想罢,一闪身出了空间。 还好,原来刚才她是走到石桌旁边打斗的,此刻出来,正处在在石桌南面坐着的一个蛇妖的黑影里。由于她的闪出悄无声息,蛇妖们谁也没听到。 亓晓婷赶紧蹲下,然后观望起周围来。 此时打斗已经停止,蛇妖们正围桌坐着,谈论着这次的“战斗”。一个个神采飞扬,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和兴奋。 亓晓婷心里一凉:看情景,败的一定是娇娜她们了。 可人呢? 青鬃马呢? 娇娜和玉裳在哪里? 亓晓婷蹲着,抬头只能看见几个蛇妖的后背,平视看到桌子下面一圈黑腿。左右能看到敞开的屋门。 亓晓婷扭头看了看身后,发现离自己最近的屋门敞开着,里面没有蛇妖。虽然也亮着灯,躲在门后面外面的蛇妖看不见,还能往外观望。 亓晓婷一心一意想了解情况,便曲着腿,哈着腰,一步一步挪到门口,一闪身进到里面去了。 这一来视线开阔多了。 这屋在正南方,亓晓婷站在门口的西墙后面向东观望,不由吓了一跳:青鬃马倒还拴在原来的地方,在它的身边,多了两个被捆成粽子的大活人——娇娜和玉裳都被绳索紧紧捆绑着倒在地上! 大概怕她们逃跑,每人还给了一根大铁链子,一头拴在她们身上的绳索上,一头拴在石柱上。 原来,娇娜和玉裳与蛇妖们打起来以后,倒也打杀了不少蛇妖。但终因寡不敌众,被蛇王给捉住了。蛇王看出她们都是神兽,有法力,便用捆仙绳把她们绑了个严严实实,并用铁链锁在了石柱上。 娇娜是龙一的侄女,为救青鬃马吃些苦头没得埋怨。但玉裳不沾亲不带故的,实在太难为了她。 亓晓婷很为玉裳难过,心里说道:“玉裳,我无意识地救了你,你却三番两次救我。为帮我救龙一,又让你身陷蛇妖之手。玉裳,我对不住你!”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当眼泪涌进眼眶里的时候,亓晓婷又愣逼了回去。心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必须想办法救他们。 可怎样救呢? 如果还像刚才这样,蹲着身子慢慢潜过去,一个一个把他们收进空间里! 亓晓婷摇摇头:这个办法实现不了!因为从石桌到石柱,中间有一段开阔地段,亓晓婷只要一离开蛇妖的后背影儿,就会被发现。 忽然,石桌上有一个很响亮的声音传过来:“大王,我们还得防着那个凡人点儿,我们围着他打,打着打着就不见了,但绝对没有跑出我们的包围圈儿去。是不是也很有道行?” “哎,这你们就不知道了。” 坐在石桌北面上的一个身穿蟒袍,头戴金冠,脸型上宽下窄的三角脸说: “那个凡女儿随身带着空间,是龙王敖广给她的。她随时可以进出。你们围着她打斗时,她一准是闪进空间里去了。 “我为什么不抓她和当着她的面抓青鬃马,就是因为这个。你还没抓哩,她就进空间了。抓不到人和青鬃马不说,还让他们警觉起来,以后抓就更难了。 “今天我就是瞅着他们分开的机会,才下的手。怎么样?一举成功,一点儿力气也没费!” “可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男青壮年啊,你怎么说是个凡女儿?”还是刚才大声说话的那个问。 蛇王:“她是女扮男装,一路上都是这样,骨子还是女的。” “她要出来了怎么办?”一个蛇妖小声说,但亓晓婷还是听到了。 蛇王:“哈哈哈,一个凡女儿落在我们蛇王洞里,能怎么样?吓也把她吓尿喽。我们把青鬃马和小龙女一宰,她失去了依靠,还敢出空间? “大家放心吧,怎么样不了!出来是给我们送人血,在空间里,也就多个幽灵而已,成不了气候!” 蛇王说着站起来,又道:“今晚大家辛苦,逮住了小龙女,还捎带着捉了只小玉兔。一会儿就叫九杀包子过来,宰了青鬃马和小龙女,连小玉兔儿也一并拾掇了,煮上一大锅,大家都美美地吃一顿。 “现在是万事大吉,山洞太平。大家愿意回去的回去睡觉,不愿意回去的,就在这里喝茶聊天儿嗑瓜籽儿,看着青鬃马和这两个小神兽。” 说完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们蛇妖,也要饱食一顿神龙肉,提高提高修为了!” “是!大王请回,我们就在这里了,看看还有谁不顾性命地闯进来送死!”一个中年人模样的蛇妖说。 蛇王:“不会了。山洞口我已经增派了护卫,有站岗的,有在山洞里巡逻的,一有情况就传递进来,你们在这里提高着点儿警惕就行。” “是!大王安排的周到。”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蛇妖说道。 “好了,你们随便!”蛇王说着,端着自己的杯子走了。 这时,一个小妖儿朝屋里走来,亓晓婷赶紧躲到门后里。正准备闪进空间,忽然又想到:不行,如果边仙姑紧着来不了,让九杀包子抢了先,青鬃马和娇娜、玉裳可就没命了。 既然小妖儿来了,它在明处自己又在暗处,何不偷偷给他用个打瞌睡的咒语,让它迷迷糊糊睡过去,自己再见机行事。 第一百零七章 营救青鬃马(三) 亓晓婷想罢,便在心里默默念起瞌睡咒语来,待小妖儿走过门口时,亓晓婷偷偷往它头上吹了口气,那小妖儿顿觉迷迷糊糊,倒在床上睡着了。 亓晓婷见它睡的床的位置在西北角上,正背着窗户,庭院里的蛇妖们都看不见。 亓晓婷一不做二不休,三把两把脱下小妖儿的衣服,然后穿在自己的身上。大小里倒也合适,能遮住自己的衣服。 亓晓婷又摘下小妖儿的帽子戴在头上。 再就是面容了。 亓晓婷本来就是个大美人儿,脸蛋儿漂亮的无可挑剔。即便化妆成男性,也是风流倜傥的帅哥儿一位。而这个小妖儿,尖嘴猴腮一副寒酸相,灯影儿里一看就能看得出来。 猛然想起空间里还有易容膏,赶紧闪进去,用易容膏易容膏把面部化妆成小妖儿的样子。 这一打扮,活脱脱一个丑啦吧唧的小妖儿,出现在面前的镜子里。 哇嗬!没想到易容膏起了这么大的作用!真是会什么有什么的方便,以后还真的多学些,平时就算用不着,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亓晓婷心中高兴,闪出空间后,大摇大摆,向着青鬃马和娇娜他们走去。 亓晓婷看了看马缰绳,还好,用的还是原来的缰绳,拴的结也不是很难解。拍了拍青鬃马的脊梁,抚了抚它的大长鬃毛。 青鬃马望了望亓晓婷,就像看陌生人一样,一点儿反应也没有。打了个响鼻,仍然用一只前蹄刨石板地。石板地已经被它的蹄子划出很多道道。 亓晓婷心里涌起一阵酸楚。怕自己忍不住哭出来,赶紧来到娇娜身边。 娇娜见是个小妖儿,眼里立时冒出愤怒的目光。 “娇娜,是我,你师傅!”亓晓婷小声说道。她与娇娜对话,从来都是自称师傅,也不喜欢娇娜叫她准九婶娘。 娇娜听出了声音,冲着亓晓婷一笑,也小声说:“准九婶娘,快给我松开绳结。” 亓晓婷给她松开绳结,把铁链上的扣环也摘下来。又赶紧来到玉裳身边。 玉裳也醒着,与娇娜离着很近,听到了她们的对话。见了亓晓婷微笑了笑,小声说:“你化妆的很像!” “你们都先别动,我已经传纸鹤向外求援了,一会儿援兵就到。” 亓晓婷说着,也像对待娇娜一样,给玉裳解开了绳结,摘掉了铁链上的扣环。 只要绳结解开了,里面的人再不停地扭动身躯,绳索就会一圈圈松动。这让亓晓婷放心不少。 “小十三,你不坐在这里唠嗑儿,跑那里干什么去了?” 石桌上一个蛇妖喊道。 “他想生吃神龙肉呗!”又一个蛇妖笑着说。 “恐怕不光想生吃肉吧,我看他又摸又拽的,是不是想霸王硬()上弓呀?” “老实交代,是不是啊,小十三!” “嘻嘻嘻!” “哈哈哈!” “呵呵呵!” “…………” 石桌上说的笑的都有。亓晓婷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撅着嘴装作生气,一屁股坐在北面的石椅上,面朝东不看他们。 又引起石桌上一阵哄笑。 蛇妖们说笑了一阵,见“小十三”没有回应,兴趣也就淡了下来,又都打情骂俏地说起别的。只是时不时往这边瞅一眼,向亓晓婷做个怪模样。 亓晓婷一看蒙混过去了,心中暗喜。但石桌上的蛇妖不断往这边看,也不敢把青鬃马和娇娜、玉裳收进空间。 这样持续了两、三分钟,亓晓婷就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心道: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救青鬃马吗?现在又添上娇娜和玉裳。在眼前守着而救不了,自己岂不太没用了! 想罢,起身向娇娜凑过去,想从北往南,依次把娇娜、玉裳和青鬃马收进空间,然后自己也闪进去。无论援兵什么时候来,三个人都没危险了。 “小十三,你在这里墨迹什么呀?” 一个年轻的蛇妖说着,起身走了过来。 这一突然变化把亓晓婷吓了一大跳,忙把身上的剪刀攥在手里,又将身子坐回到石椅上。 这时娇娜和玉裳身上的绳索已经松动的差不多了,绳索只在身体上松垮垮地绕着,就像不经意缠绕在身上的一样,一点儿力度也没有。只要走进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亓晓婷心中暗想:只要它来到近前,就扎死它。然后实施自己的计划。根据石桌和石柱的距离,紧紧手可以做完。 “哈哈,你们全在这里守着呀?” 随着声音,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蛇妖走进庭院。 有蛇妖立即打招呼道:“九杀包子,乍这时才来?害我们等了多半夜” “就是,快宰了青鬃马,我们也好喝点儿马血。” “我喝小龙女的血……” “我喝玉兔的血……” 蛇妖们群情激愤群情激奋地嚷嚷了起来。 “别嚷了,快拿盆子去。”叫九杀包子的来者挥着手说道:“这一回大王有令,让把血也放着,一点儿也不许少!你们就等着吃肉吧!” “吃肉也行。你快点儿,我们战斗了半夜,肚子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过来的这个蛇妖大声说着,一屁股坐在亓晓婷身边的石椅上,又说道: “我见过宰牲口的,还没见过宰人的哩,这一回占了个好位置。九杀包子,快动手吧!” 又对亓晓婷说:“小十三儿,有什么吸引住你了?是不是想要她们其中的一个呀?你真要相中了,我给你向大王说情去!” 亓晓婷这个气呀!恨不能一剪刀痛死它。但众蛇妖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又怕身边的蛇妖发现娇娜和玉裳身上的变化,情急中,照着蛇妖的眼上吐了一口唾液。 “好啊,小十三儿,你敢吐我一脸尿!” 蛇妖说着,抓住亓晓婷的胳膊向后背扭去。 一人一蛇妖打闹在一起。 打闹钟,亓晓婷向杀包子望了一眼:杀包子已经向这边走来了。 亓晓婷赶紧在心里祈祷道:“边仙姑,你们快来吧,屠杀就开始了,一马二人将面临着最大的危险。” 祈祷归祈祷,但生死就在眼前,亓晓婷也别无选择了。她猛一下挣脱了蛇妖的拉拽,指着山洞大声说道:“还闹!你听,山洞里有打斗的声音!”这一下还真管用,她身边的这个,以及所有蛇妖的视线,都齐刷刷投向山洞。 亓晓婷迅速走到娇娜身边,蹲下,将娇娜收进空间。 就要起身收玉裳的时候,山洞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乒乒乒……” “乓乓乓……” “噗噗噗……” 一队援兵打了进来,与石桌上的蛇妖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山洞里立时乱了营,哭的喊的叫的逃的,什么声音都有。 与亓晓婷“闹玩儿”的那个蛇妖和九杀包子也参加了打斗。一时间,谁也顾不了关照这边了。 亓晓婷知道援兵来到,忙又闪进空间把娇娜带出来,帮娇娜和玉裳脱去身上的绳索。 两个人一获得自由,也立马拿出武器,挥动着向蛇妖们舞去。 亓晓婷则赶紧把青鬃马收进空间。 一进空间,青鬃马立时变回了龙一。 “怎么回事?”龙一望着化妆成小妖的亓晓婷不解地问。 “你知道你怎样了吗?”亓晓婷含泪问道。 龙一摇摇头:“不是你把我放出去,变成青鬃马了吗?” 亓晓婷:“再没别的了?” 龙一两手一摊,不解地说:“还能有什么呀?” 亓晓婷见他什么也不知道,流着眼泪说:“你出去以后,发生了好多事情,但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给你说清的,有时间我再详细告诉你。 “你先歇着,我到外面去,娇娜和玉裳都在外面与蛇妖打斗,还有援兵,我也不知道来的是谁,我赶紧出去。”说完一闪身,出了空间。 外面打斗正激烈。援兵不知来了多少,但蛇妖们也增加了无数倍,满庭院里几乎到处都是,每个援兵都有一大伙子蛇妖围着撕打。娇娜和玉裳也分别被紧紧地包围着,各挥动着武器谁也不怕谁。 三角脸蛇王也出来了。它手里拿着一根九节鞭,挥舞着,不断向援兵身上抽打。 敌我双方,基本都是用的长()枪、大刀、多节鞭、流星锤什么的,亓晓婷手里只有剪刀,也不敢上前,只在外围打杀畏缩后退的小妖们。 由于她是小妖打扮,小妖们谁也不防备她,直到被杀死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让亓晓婷大大得手,抓住一个杀一个,倒也杀的得心应手! 杀的最猛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虹髯老者。手里的偃月刀削妖如泥,只要碰上了,碰哪哪掉,砍哪哪伤。在他刀下伤亡的蛇妖一溜一溜的,援兵很快控制住了局面。 那些被砍死的蛇妖们,倒地后都现了原身,变成了一条条小长虫! 蛇王一看自己失败已成定局,扔了九节鞭,脱下蛇王袍,摘掉蛇王帽,朝着一个敞开的洞穴跑了进去。 没被杀死的蛇妖一看蛇王跑了,知道大事不好,也纷纷四下里逃窜。 在外围的亓晓婷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擒贼先擒王!亓晓婷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 更何况龙一与神星球上的蛇王有过节,这里的这个如果与神星球上的通气,挟嫌报复,日后还有遭它暗算的时候。亓晓婷收起剪刀忙追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剪杀蛇王 “砰!” 奔跑中,亓晓婷正好与一个逃命的蛇妖相撞。不承想这个蛇妖正是先时坐在她身边的那个,大概与“小十三”关系不错,急急说道:“小十三,还不快逃命去!”说完就要跑。 亓晓婷哪里会放过,对着它的脖颈狠狠扎了一剪刀。正好扎在大动脉上,血一下窜了出来。 蛇妖恨恨地瞪了她一眼,用手指着说:“你……你……不知……好歹……”说完倒地变成了长虫。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小妖打扮。忙脱了小妖的衣服,摘掉小妖的帽子。见石桌上还有蛇妖们没喝完的剩水,也顾不得多想了,拿过来就往脸上泼,一边泼一边往下拽易容膏,一边往蛇王逃去的洞穴里赶。 当一张俏丽的女性脸出现时,亓晓婷已经来到洞穴底部的主卧室了。 主卧室有三十多平米,装饰的富丽堂皇,一面墙上是博古架似的建筑,上面摆满了珍珠、玛瑙、古玩、金银器皿等,一面墙上排列着几个衣柜,有的上着锁,有的扣吊搭拉着。 却不见了蛇王。 往这里来就一条通道,蛇王能去哪里呢? 亓晓婷满屋瞅了瞅,发现有一个立柜的扣吊在晃动,上前拉开柜门一看,原来这里是一个暗道口。蛇王逃的慌忙,忘了把柜底的石板复位。 亓晓婷杀蛇王心切,也忙下到暗道。 暗道里黑洞洞的,亓晓婷摸索着,一路猛追下去。 “哈哈哈,你个小凡女儿倒追了来了。” 亓晓婷一出洞口,便听到了蛇王轻蔑讽刺的浅笑声: “追来好哇,本大王战斗了半夜,肚子正好空了,就给本大王解解饿吧!” 月色朦胧,亓晓婷用目一看,原来洞口紧连着一条山涧小溪。洞口周围有半人高的枯草和灌木丛,一直沿着小溪的岸边伸向很远。 但只闻蛇王的声音,却看不见蛇王的身影。 “妖王,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被消灭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有种的,现出身形来,咱比试一番!”亓晓婷一边寻找着,一边大声说道。 此刻亓晓婷很希望与蛇王对话,一是可以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二是可以用声音告诉后面的人们。 她深信看到蛇王逃进洞穴的不是她自己,当人们追到主卧室时,一定会看到她敞开的柜门。 “小儿把戏!想拖延时间等待救兵不是?本大王不是这么好欺骗的。” 随即传出一阵“窸窸窣窣”还伴随着“嘶嘶”的声音。亓晓婷往声音发出处一看,一条小儿手臂粗的眼镜蛇,正扭动着身子向她爬来。 亓晓婷虽然不敢断定它就是蛇王,但眼镜蛇剧毒,咬一口就有性命之忧。尽在咫尺,只有消灭掉了,伸出剪刀向眼睛蛇扎去。 眼镜蛇飞快地一跳,一下缠绕在亓晓婷的腿上。身躯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边往上缠绕一边增长,没容亓晓婷再伸出剪刀,整个人就像粽子一样,被紧紧地缠绕起来。蛇头高过她的头顶,弯曲着脖颈瞪瞪地望着她,嘴里吐着红红的蛇信。 “这样比试行吗?”眼镜蛇突然发出人语,得意地说。是蛇王无疑了! “这不能算数,”亓晓婷稳定了一下情绪,声嘶力竭地嚷道:“要比试必须在一个起点儿上!” “可我就喜欢高高在上!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食物,你不觉得很惬意吗?” “臭蛇妖,你搞突然袭击!”亓晓婷有多大劲儿招呼多大劲儿。 “给你的人送信儿吗?那你就快些死去!”蛇妖说着,把身子猛力往回缩。 亓晓婷立时感到浑身骨节疼痛,呼吸也随之困难起来。心想:“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可龙一还在空间里,没有自己,谁也进不到里面去,就算战斗打赢,龙一也只能孤零零地在里面待着。” 她很后悔没有带出阿魅来,龙一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如果有阿魅在,龙一看到的话,还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现在只有自己救自己了。 但剪刀就握在手中,却动弹不得,一点儿作用也发挥不了。 猛然想起边仙姑说过,她送的东西既可以防身,还可以当攻击武器。可攻击武器怎样发动呢? 亓晓婷很后悔当初没有问问边仙姑,现在被妖怪困住了,却不知怎样用。不由大声喊道:“边仙姑,救我!” “噌!” 亓晓婷话音刚落,剪刀突然从她的手中飞出,到了空中一下变的足有三尺长。两股剪刀大张着,直直地向着眼镜蛇的三寸剪去。 眼镜蛇一声“啊”没发完,蛇头便掉落在地上。蛇身也随即从亓晓婷的身上秃噜下去。 做完这一切,剪刀随即复原,又飞回到亓晓婷的手里。 亓晓婷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瞬,见自己得救,又高兴起来。亲着手里的剪刀,喃喃说道:“边仙姑,是你救了我!” “这功劳可不能归到我身上,是你自己发动了剪刀,保护了自己。”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人柔和的声音。 亓晓婷扭头一看,原来是边仙姑。 “边仙姑,您也来啦?”亓晓婷忙迎上去,并深深施了个万福礼。 “呵呵,身负重任的棘津州姑娘传纸鹤,我岂有不来之理!怎么样?你没受伤吧!”边仙姑笑呵呵地问。 亓晓婷摇摇头:“没有,多亏了您的剪刀,关键时候它自己飞了出去,剪下了蛇王的脑袋。” 边仙姑:“不是它自己飞的,是你发动了它。我送你的东西都有灵性,你只要提我的名字,说出你的心愿,它们就能按照你的心意去办理!” 亓晓婷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喊的那声“边仙姑,救我”就是发动武器攻击的口令。怪不得当初边仙姑没有告诉自己,原来可以随口而发。 “龙一有没有受到伤害?”边仙姑又关切地问道。 亓晓婷:“回仙姑:龙一没有受到伤害,我已经把他收到空间里去了。” 边仙姑:“好,没受伤害就好。他清楚发生的一切吗?” 亓晓婷摇摇头:“刚才我问他了,他浑然不知。” 这时,暗洞里又来了两个援兵。边仙姑说:“我们回去吧,暗洞里很黑,别让兵将们过来了。” 亓晓婷拨了把枯草,把蛇头捆住,提溜着,一行四人往回走。 “边仙姑,这里是蛇王山蛇王洞,怎么一个女眷女眷也没看到呢?” 亓晓婷边走边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边仙姑:“我也没看到一个,是值得怀疑。” 亓晓婷:“是不是还有我们没发现的别院?像刚才那样,还有通往别院的暗道?” 边仙姑:“我们上去找找。” 然而,没等他们找,洞口出现了: 出了洞口,就见主卧室的另一个柜门敞开着,里面有亮光射出,并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 四个人忙赶过去看,原来这里也是一个洞口,比先前那个又高级多了。洞口砌着一圈乳白色的大理石,洞中很明亮,能清楚地看清里面的石台阶和洞壁。 一行四人下到洞中,发现光亮来自石壁上镶嵌的夜明珠。洞里装饰的很是华丽:大理石铺地,洞壁刷着雪亮的白漆。 每隔一段距离,便用各种油彩画着一幅花鸟虫鱼壁画。每幅都十分逼真,堪称上乘之作。 四个人谁也没心法儿欣赏这壁画!因为越往里走,打斗声越激烈。四个人快步如飞,很快来到洞底出口。 出口外面也是一个很大的庭院,比前面的面积一点儿也不小。所不同的是,在前院立着石柱的地方,搭着一个戏台,幕帘敞着,里面有桌椅盆景等道具。 周围也建着石屋,石屋外面是一圈走廊,每个门口都有彩柱彩灯,走廊和门口台阶上铺着红地毯。 庭院里,两个援兵正舞动着大刀,与一伙子女蛇妖兵撕打。地上已经有很多蛇尸,女蛇妖兵明显处于败势,只有招架的份儿,没有还手之力。 与亓晓婷她们同来的两个援兵也随即参加了打杀。 庭院里的蛇妖很快被消灭殆尽。 “屋里可能还有。”边仙姑说道:“你们搜索一下,见了先不要打杀,都召集起来。” 亓晓婷也参加了搜索。跟着援兵,在各个屋里转了转,搜查出十来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吓得抱着双肩的女蛇妖。 “这里还有没有兵将?”边仙姑厉声问道。 “没……没有,” 一个头戴凤冠的女蛇妖说。“兵将全到王宫里去了。这里光有女护卫,这不……全都……” “噌!” 凤冠女蛇妖话音刚落,人群里忽然投出一把长剑,直奔边仙姑的心脏部位飞去。 边仙姑一扬手,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玉笸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玉笸箩挡住了那剑,手腕儿一抖,那剑又掉头飞回,不偏不斜,一下插进刚才投剑的女蛇妖心窝处。 女蛇妖身子晃了两晃,一头栽倒在地,立时变成了一条小青蛇。 其他的女蛇妖都吓得战战兢兢。离的近的赶紧离远些,大部分都闭上了眼睛。有的还用手把眼捂住。 边仙姑:“看见了吧,谁要反抗,她就是谁的下场!” 亓晓婷趁势把手里的蛇王头一举,说道:“看清这是谁的头颅了吧!你们已经完蛋了,不要负隅顽抗!” 女蛇妖们一见,如何不认得!一个个都吓软了身子,有的甚至瘫倒在地上。 第一百零九章 虹髯毛鹏 边仙姑又说道:“我们是神龙龙一的准夫人请来的援兵,”一指亓晓婷,“这位就是龙一的准夫人。只因你们的大王捉了青鬃马,才引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你们也不准之情,只要你们回答了我的提问,我就放你们一条小命儿:打回原身,抹去记忆,到野外重新修行去。 “我的提问也很简单:谁是从神星球上下来的?自己说出来,饶你不死;有知道的揭露出来,也放你一条活命儿。” 女蛇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流露出惊恐之色。 边仙姑一看心里有了底,又说道:“我早已看出是谁来啦!之所以让它自己站出来或者有人指认,是想给你们一个机会。要知道,神星球上有灵力,在那里待过的,头上都有一圈儿光环。最好认不过了。” “刷!” 众女蛇妖的目光一下全投向了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蛇妖。 “你出来一下。”边仙姑对那个女蛇妖说。 女蛇妖战兢兢走到边仙姑面前,“噗通!”跪在的地上:“我该死,我认罪,请求神仙饶恕小女子。” 边仙姑:“说吧,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 女蛇妖:“在神星球上的时候,由于蛇王府与八龙冢的争斗,玉帝下旨,把蛇王府的女眷,全部卖到下界仙城的护鼎炉。 “小女子也被卖到了那里。 “时间不长,这里的蛇王去仙城办事,在护鼎炉里遇见了我。他羡慕我的姿色,便花重金为我赎了身,把我带到这里当了一名侧妃。” 边仙姑:“这里的蛇王与神星球上的蛇王是什么关系?” 女蛇妖:“来了这里以后我才听说,它与神星球上的蛇王是父子关系。” “这么说,你侍候了他们父子俩。”亓晓婷插言道。 女蛇妖俊脸一红:“其实,我在神星球上,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小妾。比丫鬟也强不了多少。” 边仙姑:“蛇王是怎么样知道龙一东归,行走时变青鬃马的?捉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女蛇妖:“我听大王说,是神星球大王身边的一个御前侍卫,逃下界后投奔了这里的大王。是他把神星球上的消息传出来的。 “这里的大王捉青鬃马,一是想为父报仇,一是想吃神龙肉。盯了几个月了,才捉获的青鬃马。” 亓晓婷:“关于龙一东归的事,在妖界传的多远?” 女蛇妖:“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传,也是那个神星球上的御前近卫传出去的。他在这里待了几天,就走了。” 边仙姑见再问不出什么了,给一个援兵递了个眼神,援兵一剑刺杀了她,倒地便变成了一条小长虫。 别的援兵见状,也把那几个女蛇妖打杀了。 “你的身体怎么?蛇毒又发作过没有?”往回走的时候,边仙姑关切地问亓晓婷。 亓晓婷:“多谢仙姑牵挂。下界后复发过几次,最近有段时间没有发作了。” 边仙姑:“还是用龙涎草药水治疗着?” 亓晓婷:“嗯呐。每天早饭前喝一杯。” 边仙姑:“这就行。你有这个方便条件,慢慢就把蛇毒逼净了。一定要保护好身体。有神星球上漏网的这个近卫,东归路上很可能要增加一些困难!” 亓晓婷点点头:“真是防不胜防。离着我们住的村子三百多里路,我们连听说都没听说过,就遭了毒手。” 边仙姑:“它们在暗处,你们在明处,自是不好提防。你们三人抱成团儿,不分开还好的多。 “它们也惧怕与你们正面冲突,有娇娜,零散的她蛮能对付。多了,打不过就给我传纸鹤。” 亓晓婷:“少麻烦不了边仙姑!” 他们出来的时候,庭院里的打斗已经停止,所有的蛇妖都被消灭殆尽。庭院里的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大长虫。 亓晓婷随手一扔,把蛇头扔在石桌上,说道:“你不是喜欢高高在上吗,这一回让你比别的蛇妖都高。” 边仙姑对人们说:“这个蛇头就是蛇王的,是亓晓婷在暗道外面打杀了它。这一次,我们把整个蛇王山蛇王洞里的蛇妖都打杀了,一个也没有逃跑。” 虹髯老者高兴地对兵将们说:“这都是你们奋力战斗的结果,回去后,我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和平大神英明!” “和平大神体恤下属!” “上下齐心,其利断金!” 兵将们大声欢呼起来。 平静以后,边仙姑把亓晓婷领到那个虹髯老者面前,对亓晓婷说:“这位是玉帝才封的和平使者,现在住在天庭。为了促进天上人间的和平,曾多次下凡微服访问,调停斡旋。” 亓晓婷忙施了个万福礼,也随了援兵的称呼说道:“多谢和平大神在百忙之中前来援助!” 虹髯老者“呵呵”笑道:“不要喊我大神,我姓毛,喊我老毛就行。” 边仙姑笑笑说:“他也是咱棘津州人,姓毛名鹏,字汝南,别号双渠,棘津州后王常村人。明朝嘉靖二十五年中进士,被任为江阴知县。 “在任知县期间,由于政绩突出,被誉为廉明有为之官,升为御史。后又升任太仆寺少卿、佥都御史,巡抚宁夏。 “在宁夏期间,又因指挥抵御外倭入侵有功,又升右副都御史,提督雁门等关,巡抚山西河南。因积劳成疾。于嘉靖四十四年病逝边关。在棘津州,有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呢!” 亓晓婷一听说他也是棘津州人,不由亲近几分,又施了个万福礼,说道:“我也是棘津州人,我就叫您毛老爷了。” 边仙姑又对毛鹏说:“这个小姑娘就是我对你说的亓晓婷,从棘津州的二十一世纪初穿越过来的。已经被玉帝赐婚龙一为准夫人,现在正奉旨带着八龙坛回棘津州,把八龙坛再埋进清凉江棘津州地段那三尺直河岸边,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毛鹏微笑着伸出大拇指,对亓晓婷说:“好哇,这可是一件大好事!我们棘津州本来就人杰地灵,是孕育帝王将相的所在。只可惜被燕王挖了八龙冢,砸毁了八个雕龙坛,破了那里的风水。 “我在人间的时候,这件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家喻户晓。我们王常离着八龙村不远,我还亲自到那里看了看挖出八龙坛的沙土岗子哩。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发愤图强,最终考取了进士,得以为官为老百姓办事了。 “你要是把八龙坛送归八龙村的沙土岗子上,接续上原来的风水,继续孕育八代帝王的话,可真是为棘津州办了一件大好事,全棘津州的人们,会千秋万代地歌颂你。” 亓晓婷笑笑说:“不求千秋万代,只求当代()办成就行。送归八龙坛刚刚起步,就遇见了这样的事情,这一路还不知有什么艰难险阻,还望毛老爷多多照顾!”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毛鹏“呵呵”笑道:“你为棘津州办事,我作为棘津州的魂灵,本应当仁不让! “以后有什么为难事,碰到妖魔鬼怪什么的,尽管告知与我,或者通知边仙姑,让她转告我也行。只要我听到消息,一准立即前往!” 亓晓婷心里激动,将右手搭在左手上,放于右侧腰际,右脚后伸,成半蹲状行了个郑重的万福礼:“多谢毛老爷关照!” “呵呵呵,我们是老乡,不要这些繁琐礼节。以后见了我,你就直喊老毛就行。当你功成名就,成了一人之下万民之上的皇后时,我还应该给你请安去呢!” 亓晓婷闻听,脸一下红了,底下脑袋没再言语。 边仙姑见时间不早,对亓晓婷说:“这次我就不见龙一了,免得说起让他尴尬。事后再见了面,我再对他说过去。今晚就此别过。你们也赶紧回西岭村,免得天大亮了让村民发现。” 亓晓婷:“边仙姑,你和毛老爷先走一步。我打算往空间里收一些妖尸,化解那里的石板地。还打算把山洞烧了,以绝后患。” 毛鹏赞许地点点头:“除妖务必尽。把老巢烧了,有个残留的妖怪也发展不起来了。是应该这样!是应该这样!!!” 边仙姑:“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与毛鹏一起,带领着一队援兵走出山洞,向着天庭飞去。 玉裳双手抱拳,作着揖对亓晓婷说:“恩人,我也就此别过。你知道我的名字了,以后有事我来不到的时候,你就传纸鹤给我,我保证立马赶到!” 亓晓婷也双手抱拳谢过。 就剩下二人后,亓晓婷蹲下身子,手抚蛇尸,心里想着空间里边边角角的石板地,意念一动,满庭院只要相连着的蛇尸,都在一瞬间不见了。 又收了一些零散的,忽然想起被自己施了瞌睡咒迷倒的小十三,忙到南屋看了看。 果然,小十三还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亓晓婷怕污了自己的手,到庭院里捡来一把带柄的长刀,手起刀落,砍下了小十三的头颅。 小十三不见了,床上出现了一条身、首分离的小蛇。亓晓婷又一下把它收进空间。 第一百一十章 “你知道毛鹏吗?” 娇娜没见过亓晓婷往空间里收东西,看的心花怒放。伸着大拇指说:“准九婶娘,你真行!像这样,空间里的石板地也不愁化解了。” 亓晓婷:“得有妖尸呀?哪里光赶上这样的情况!” 娇娜笑道:“叫你这一说,这桩坏事还变成好事了!” 亓晓婷:“但愿这样的好事还是少遇见一些,吓死个人!” 说着话,亓晓婷又收了一些散落的武器,什么九节鞭、偃月刀、狼牙棒、流星锤、砍刀……,见着可用的,都扔进了空间。 二人又来到洞穴主卧室,将各个柜子打开,连同博古架上的珊瑚、玛瑙、珍珠、美玉、金银元宝……,搜出一大堆,全部弄进空间去了。 又来到蛇王后宫,照例是收妖尸、搜集财宝细软,亓晓婷忙的不亦乐乎。 “你要些这个干什么?” 娇娜见亓晓婷看见财宝就收,不解地问。珊瑚珍珠玛瑙,她在海里见得多了,不拿着当好的;对金钱的认识也是从跟了亓晓婷以后,喜欢不到心里去。 亓晓婷:“放着施舍呀!反正它们也是搜刮的民众的,我们再替它们还回去。一路上,不知能遇见多少穷人,也省的往外拿空间和息壤生产的物品了。” 娇娜一撇嘴:“真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喜欢这个!” 亓晓婷笑笑:“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收拾完后,亓晓婷祭出火焰球,点燃了洞里的被褥、衣服等,待所有的洞室都点完,火焰烧起来以后,两个人才走出山洞。 “我们回去吧,到住处后再见你九叔。要不说话时间一长,天明了被人看到不好。”亓晓婷对娇娜说道。 娇娜眉头一拧:“我们还回去呀?干脆从这里走算了。” 亓晓婷:“人家救了我和青鬃马的命,对我们有恩,这样不辞而别不好。” 娇娜:“哼!都是哈金顺扣青鬃马扣的,才生出这些事来,害得我们一宿没睡,还惊动了这么多人。真不愿意回去!” 亓晓婷:“也不是他们故意的,待不了两天咱就走,不计较这些。再说,这里是你驾云飞来的,还不知道算不算路程。” “真麻烦!”娇娜气得一跺脚。 不过,还是招来一片云朵,二人上去,与来时一样,三、两分钟,便来到了西岭村的住处。 亓晓婷插好大门,走进北屋,才踏踏实实带着娇娜闪进空间。 “你怎么不把阿魅带上?” 一见到亓晓婷,龙一就埋怨上了:“外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在里面就如同坐在针毡上。直到往里收东西,知道没战败,心才稍微落下一点儿来。” 亓晓婷抱歉的一笑:“你出空间后,就用不着阿魅了,天气也越来越暖和,我嫌带着围巾麻烦,便放在了空间里没戴。今天情况特殊,又是为了救你,我也就没想起来。” 围巾是阿魅的住所。亓晓婷给它在里面设了个小结界,在空间里也不受影响。亓晓婷不围围巾的时候,就把它放在空间自己的屋里,阿魅在里面待的很惬意。 但阿魅身上搭有龙一的神念,是龙一看空间外面的眼睛。如果它不出空间,龙一什么也看不到。 龙一一变成凡马,也就用不着阿魅了,所以,亓晓婷也就忽疏了阿魅的作用,没有特意戴围巾,没想到却被龙一挑了理儿。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龙一催促道。 于是,亓晓婷从路上遇野驴叫青鬃马受惊吓、悬崖边上哈保果冒着生命危险相救、西岭村哈金顺起疑心扣下青鬃马,让她们分院居住。 以及青鬃马失踪、她们如何寻找,如何遇见小白兔玉裳,如何找到蛇王山蛇王洞,在什么情况下传纸鹤求援,粗略地说了一个遍。 龙一听后痛苦地说:“没想到我给你们惹了这么大麻烦!” 亓晓婷:“这哪能怪你!你一出空间就是匹凡马,一点儿你的意识也没有,出什么事也由不得你。 “倒是我们没看管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罪,还差一点儿被蛇王们杀掉。以后,我和娇娜再也不离开你一步了,出空间就骑着你,停下就把你送进来,不给任何人任何妖魔鬼怪留空隙。这样,也就不会出差错了。” “这一回是我们大意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我们就知道怎样做了。九叔,这是我们没尽到责任,你不必自责。”娇娜也说道。 龙一抬头看了看娇娜,脸上爬上一抹欣慰之色:“娇娜,有你这句话,九叔还真想开了。你能有这样的感悟,九叔犯错误也好,吃苦也好,都觉得值了!” 龙一又对亓晓婷说:“哈家还不知道情况哩吧?” 亓晓婷点点头:“不知道。我们一到住处就来看你了,还没过去。”说着看了娇娜一眼。 龙一:“那赶紧给人家说一声儿去,别让人家提心吊胆地担忧了。” 娇娜撇撇嘴:“其实,是他们不信任我们,怕我们不言声儿走,愣把青鬃马给扣下的,是他们不对在先。让他们多闷会儿,也让他们反思反思!” 龙一:“不能这样说,人家不知道我们的来历。再说,老百姓不会相信三、四天就能把断了的骨头接好,必然有提防的心理儿。人家对我们有如此大恩,就不要计较这些了。” 亓晓婷:“天还没明,村民们正睡觉,还是等天明了再说吧。我还有很多事要给你说呢。” 龙一:“那你说。天明了赶紧告诉人家去!” 亓晓婷:“甭着急,要想报恩有的是机会。哈家男主人长了一张怪脸,整张脸都如同粗糙的树皮,朝天鼻,扫把眉,眼袋耷拉着。 “要不是在家里,很难相信这是一张人脸。恶心的我中午饭都吃不下去了,他劝酒,才喝了两杯。” 龙一:“哦,没说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亓晓婷:“还没来得及问呢,就出了这档子事。” 龙一:“草药水也不行吗?” 亓晓婷:“没给他用。倒答应给他治了。我估计草药水不可能行,因为他已经变形了,我还没发现草药水有修复器官的功能。” 龙一点点头:“确实没有。生肉接骨可以,修复器官不行。” 亓晓婷:“我想让你想办法!” 龙一:“你们了解清了情况,咱看事做事,能治的话,就一定为人家治好。不能让有恩于我们的人有一丝一毫的别扭。” 亓晓婷:“再就是关于僵尸,人们议论说,来了僵尸了。” 龙一:“来了僵尸了?怎么回事?” 亓晓婷:“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是这样的,中午在哈家喝了点儿酒,我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道是哈金顺的敲门声把我惊醒的,还是自己醒来的。 “一开门哈金顺就对我说青鬃马不见了,当时我的头都要炸了。赶紧飞跑到他家,想看看青鬃马留下什么踪迹没有。 “进门就听见人们谈论僵尸,有说僵尸来了,有说又出了僵尸了,说什么的都有。我还以为青鬃马被僵尸咬了呢!腿都软了。走到庭院里一看,是哈家的大黄狗被咬死了。才放下心来。 “我过去看了看,咬的脖子,有好几个窟窿,与颐家屯煞胎咬的伤口一样,只是这个大一些。 “人们说是僵尸咬的。我也闹不很明白。后来娇娜来了,我们两个人就赶紧找青鬃马去了。” 娇娜:“我在后面了,连这个都没听见说。看人们都吓得不轻,难道僵尸挺厉害啊?” 龙一:“这个,一句话两句话给你说不清,以后慢慢告诉你。”又对亓晓婷说:“你们俩尽快把村里关于僵尸的说法弄清楚,再弄清楚大黄狗是怎么死的,看看与我们有没有关系。” 娇娜:“要是没关系呢?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龙一:“没关系也要查清事实,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一来哈家就死了大黄狗,哈家又有恩于我们,我们一定把这事处理好!” 娇娜一噘嘴:“那得多会儿走到棘津州啊 龙一:“走到棘津州是最终目的,但不是圆满结局。最圆满的结局是:既到了棘津州,空间里的石板地也化解完了。 “化解石板地一是要用妖怪的尸体,再就是做好事、积德行善。现在的黑土地,几乎都是你准九婶娘在外面做好事、积德行善化解的。往后,你也注意着点儿,朝着这方面努力。” 娇娜一撇嘴:“我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了,还能怎样?” 龙一:“多帮助民众做好事!民众就是一时对我们有误会,也要忍耐,用我们的行动,扭转他们对我们的看法。” 娇娜眨眨眼睛,没再言语。 “你知道毛鹏吗?” 见叔侄不说了,亓晓婷又对龙一提起毛鹏。 龙一:“也是棘津州的?” 亓晓婷:“嗯呐。棘津州后王常村的。” 龙一摇摇头:“你说说他是哪个朝代什么年间的?” 亓晓婷:“明朝嘉靖元年生人,嘉靖二十五年中进士。四十三年升右副都御史,提督雁门等关,巡抚山西河南。嘉靖四十四年病逝边关。”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芦苇丛里的伤者 龙一笑道:“我是永乐年间,他是嘉靖年间,虽然都在明朝,却差着一百二十多年。他出世时,我已经在神星球上了,对后来的事一无所知。” 亓晓婷:“边仙姑说,他在棘津州有很多传说。我们棘津州出了这么个大人物,现在又被玉帝封为和平使者,我怎么没听说呢?” “还是民间文学工作者呢!”龙一揶揄道。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我刚参加工作还不到一年。一到单位,就被你的传说吸引了,还因此而穿越。要不然,我一准把他的故事收集起来。” 龙一:“甭遗憾,到了棘津州,你有的是时间。” 亓晓婷:“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走到。再见了面说起来,显得我也太孤略寡闻了吧!” “你要闷得慌,我带你到棘津州去搜集,搜集完了再回来,不算行程,只为完成你的心愿。”娇娜一旁说。 亓晓婷望一眼龙一:“这样行吗?” 龙一:“我没试过,不知道。有机会的话,可以让娇娜带你去试试,行就行,不行也没什么损失。” 亓晓婷闻听高兴起来:“这样太好了!娇娜,我们什么时候去?” 龙一抢着说:“不是对你说了嘛,等有机会。” 亓晓婷一噘嘴:“一天到晚行走,不走就有事做,什么叫有机会?” 龙一:“下雨下雪走不了的时候,或者被什么事绊住脫不了身的时候,要找机会还不有的是。” 娇娜笑笑:“准九婶娘,这事包在我身上。让大哥多布几天雨,不就有‘机会’了!” 龙一瞪娇娜一眼:“不能无故耽搁行程!” 娇娜一吐小舌头,没再说什么。 亓晓婷感到该问的都问了,该商量的也商量了,便起身来到自己的屋里。 哇! 金银珠宝堆了有半米高的一堆,绫罗绸缎也排了半米高一垛,各种武器把东面墙都放满了,真的是数不胜数,不计其数。 “收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怎么这么多呀,”亓晓婷给跟过来的龙一说。 龙一笑着拦住她的肩膀:“你光顾了发财了,把我可闷坏了。” 亓晓婷赶紧挣脱:“你!让娇娜看见!” 龙一抱的更紧了:“娇娜困得打盹,到她‘宫殿’里睡觉去了。” 亓晓婷立马也打了个打哈欠:“我也怪困了,得赶紧出去。天明了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哩!” 说着挣脱了龙一的怀抱,闪身出了空间。 自从娇娜来了以后,两个人见面就搂抱了。但只要避开娇娜的视线,龙一从不放过机会。每次都是亓晓婷借故挣脱。 亓晓婷闪出空间,祭出息壤被,想踏踏实实睡一觉。 可哪里睡得着! 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为了寻找和营救青鬃马,见到了思慕已久的恩人小玉兔玉裳;见到了受自己敬仰的民间传说故事中的女神边仙姑; 见到了在天庭任职的老乡毛鹏;剿除了与神星球上的蛇王有联系的下界蛇王。还意外地收获了一些武器和金银珠宝,这一晚上的收获真是太大了。 但明天的事也不能忽视:首先要闹清有关僵尸的传闻,自己刚来到这个村子,僵尸也来了,难道也与蛇王捉青鬃马一样,是有备而来! 再就是闹清大黄狗的死因,自己刚一进家门,人家的狗就死了,好像是自己把不吉利带给人家的。 这么一想,亓晓婷原谅了哈金顺质押青鬃马。正像龙一说的那样,伤筋动骨一百天,老百姓不会相信三、四天就能把断了的小腿骨接好。 青鬃马是龙一的化身,只有自己和娇娜知道。在任何人眼里都是一匹凡马。哈金顺为了儿子考虑,质押一匹马留住“肇事者”也在情理之中。 亓晓婷翻来覆去地思考了多半个小时,外面天也微微亮起来。 亓晓婷再无睡意,爬起来,收起息壤被,想到外面走走,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最主要的,是让龙一看看这个村里的情况。 亓晓婷围上围巾走出住处家门。 阿魅就在围巾里,龙一可以通过它看清外面的一切。有龙一的眼睛,亓晓婷也觉得自己胆壮了不少。 天色微明,近处能看清物体的特征。街上依然没有行人。 亓晓婷沿着街道在村里行走。 这是一条村边大道,也是唯一一条四通八达像样的街道。整条街道都是用长条的石块砌成,每一块都被脚底或者车轱辘磨的铮亮。 道北是住家户,道南是漫敞野地。二小哈宝岭说的苇塘,也在路南,过去苇塘就是小湖。村民的农田都在那里。 据哈宝岭说,大黄狗的尸体是在苇塘边儿上找到的。亓晓婷想到那里看看,顺便让空间里的龙一发现一点儿蛛丝马迹。 苇塘边儿上的芦苇高低不齐,边上的也就一尺来的,离着水近的,有多半人高,都已干枯,因为不成材,农户也就没割,让其在这里自然风干。 亓晓婷在边儿上的芦苇里趟了趟,什么也没发现。正打算回去。 “前面芦苇在动,好像有情况。”龙一在空间里传音说。 亓晓婷又往南走了一段路,果然,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远处芦苇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忙快步走过去。 “噌!” 芦苇里窜出一条人影,斜着向东北方向逃去。 亓晓婷不知发生了什么,紧走几步,拨开人影窜出的那片芦苇,看到了让她惊怵的一幕: 芦苇丛中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浑身上下脸上头上都是血。最明显的伤口在脖子里,好几处伤口。最大的一个鲜红的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涌流。 虽然光线不是很明亮,亓晓婷透过血迹,还是看到了一张像树皮一样的脸。由于躺着,朝天的鼻洞黑黝黝的,里面充满了粘液。眉也是扫把眉,耷拉的眼袋明显地拥过下眼皮。 亓晓婷不由一惊:这人怎么像哈金顺? 虽然不是很确切,救死扶伤是亓晓婷东归路上的使命,忙蹲下喊道: “大叔,大叔,你怎么样?” 亓晓婷一边喊着,一边从衣兜里拿出两个装着龙涎草药水的手捻葫芦,往脖子里的伤口上倒了一葫芦,往嘴里灌了一葫芦。 大概是受龙涎草药水的刺激,伤者睁了睁眼,“咕噜”一声把药水咽下去。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大叔,大叔,你醒醒,身上哪里还有伤!”亓晓婷边问边查看。 伤者依然无声无息。 “这个人就是你们说的哈金顺?”龙一传音问道。 亓晓婷传音:“我看着很像,他就是这样的一张脸。” 亓晓婷再没发现出血点儿,知道有这两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伤者性命蛮可保住。把伤者放平,往腿上贴了一张神行符,赶紧追杀手去了。 既然让自己看到了而不把凶手捉住,亓晓婷觉得交代不了自己,也交代不了受伤的恩人! “你看见那人长什么模样了吗?” 亓晓婷边飞跑边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龙一:“没有,那人带着马虎帽,只露着两个眼睛。你快去追!” 亓晓婷几个飞跳便看见了那人影。只见人影钻进一个小树林里,在一溜院墙前不见了。 亓晓婷跃上墙头,原来这是一个很小的宅院,北房两间,庭院五、六平方米,从大门到屋门有一条不足五十公分的甬路,甬路两边长着已经干枯的蒿草。 北屋门上着锁,蒿草上有被踩过的痕迹。 “凶手已经通过这里窜到外面去了。”龙一传音。 亓晓婷是从西南上追过来的,凶手只能往东逃。亓晓婷赶忙从墙头上走到东边,发现东边也建着与这边一模一样的住宅,两处相隔十来米。 亓晓婷忙从墙头上跳下来,又跃上东边的墙头。发现庭院里也有被踩倒的枯蒿草,北房门锁着,又忙从东边院墙跳出。 东边就是小树林了,人影跑的无影无踪。 “让阿魅去寻找。”龙一传音命令。 亓晓婷急忙解开围巾放出阿魅。心里暗骂自己糊涂,一着急把这茬儿也忘了。 毕竟是在人家的庭院里,自己又人生地不熟,让人碰见多有不便。亓晓婷正要离开,忽然听到北屋里“哼”了一声。声音很小,很弱,但分明是人的声音。 “难道北屋里有人?或者凶手藏在了里面!” 亓晓婷疑惑地想。 房门锁着,这更加引起了亓晓婷的好奇:在这荒郊野外,什么人住在里面?要是凶手,又是怎样把门反锁上的? 要是阿魅在就好了,让它进到里面先看看,最起码龙一能看到里面的一切。 但阿魅已经飘远了,毕竟凶手比屋里的人更重要。亓晓婷打消了招回阿魅的想法,传音龙一说:“屋里可能有人。” 龙一:“下去看看去,不是就知道了。这里远离村庄,不一定是住家户。” 亓晓婷被好奇心驱使,又有龙一鼓励,跳下墙头,毅然向门口走去。 门虽然上着锁,因为听见了声音,亓晓婷还是很礼貌地曲起手指敲了几下。 门板腐朽地掉渣,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传出很远。 第一百一十二章 血人 没有听到回应,亓晓婷从门缝里往里望了望,屋里还很暗,什么也没看到。还闻到一股刺鼻的木板特有的腐朽味道,亓晓婷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再仔细一看,灰黑色门板已经腐烂,而且不时有几条白白胖胖的虫子从一个小孔里爬出来,抬头张望一番,又钻到另一个小孔里。 看来这门不经常开启。 要是龙一也能看到这一切,不知道会不会与自己一样,也感到恶心。 亓晓婷心里想着,无意识地拨拉了一下门锁,“啪”的一声,门锁开了。 原来是一把松锁。 亓晓婷小心翼翼地摘下门锁,挑开扣吊,慢慢地推开一扇门。 光线也随之跟了进来,屋里看的真真切切。 屋内打着断间,外间屋里靠北有张小床,上面落满灰尘。看来有好长时间没人打扫了。 东里间屋门口挂着一条棉门帘,成色半新不旧,给人一种有人住的感觉。这也让亓晓婷增加了不少胆量。 “有人吗?”亓晓婷又问了一句。 没人回答。但亓晓婷还是听到了一点儿动静:一种物体挪动的微小的声音。 亓晓婷蹑手蹑脚走过去,悄悄地将门帘撩开一条缝隙,向里面观看。 自己毕竟是没有经过允许进来的,她想偷看一下,能进则进,不能进则退,万一看见什么不雅的事,彼此都不尴尬。 然而,第一眼就吓了她一大跳: 在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几乎与整间屋子一般大的、成人手指头般粗细的钢筋焊接的铁笼子。笼子里放着一张铁架床,上面铺着木板,腌臜的看不见本来颜色的被子褥子,散乱地堆在木板上。 在靠近窗台的地方,有一把铁架椅子,一张铁架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碗和一个铁盘子。 在桌子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个赤()裸着上身,腰间围着一个棉短裙的人,——一个勉强可以称之为人的人! 他的头发是花白色的,蓬乱的就像一个鸟窝,就像一辈子没洗过头是的。 他身上的肌肉烂的一块一块的,露着里面的骨头。脸上什么也没有,长鼻子、眼睛、嘴巴的地方,都是一个洞。脸上的肌肉也烂的一块一块的,有的还在骨头上挂着,提噜当啷的。 从平平的胸部,可以断定他是一名男性。 屋里弥漫着恶臭恶臭的、腐尸一样的气味。 “天爷,这人在忍受着多大的痛苦呀!” 恻隐之心让亓晓婷进到屋里,颤声问道:“你得的这是什么病?有多长时间了?” 看不出对方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从黑洞洞的嘴里发出瘆人的“啊,啊,啊!”。 看来他的声带已经腐烂,失去了语言功能,或者是一个哑巴! 亓晓婷见问不出什么来,刺鼻的恶臭又让她恶心。赶紧退出。在庭院里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感觉喘上气儿来。 “吓死我了。”亓晓婷传音龙一:“屋里的人简直就不像个人,浑身肌肉都腐烂了,鼻子、眼、嘴,都成了窟窿。只可惜阿魅没在,你没有看到。” 龙一:“这个不难,一会儿让阿魅进去不就看见了!” 亓晓婷:“哈金顺还在芦苇丛里躺着,我得赶紧把他弄回家去! 不等阿魅了。” 刚跳出院墙,又传来了龙一略带责备的声音:“阿魅回来了!怎么?又没打开冥眼?” 亓晓婷汗颜,忙解释道:“现在身上不带柳叶了。昨天夜里没顾上,今天早起又没进空间,把这事给忘了。” 龙一:“哼!这等于出门不带眼睛,你知道你周围有什么情况!” 亓晓婷只好赶紧闪进空间,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擦了擦眉心和双眼,又忙闪出空间。 见阿魅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它也没追到。忙把它收进围巾,对龙一传音说:“救人要紧,过会儿再让阿魅过来。”说完,快速向苇塘奔去。 苇塘边上已经来了三个男性,一个小伙子两个中年人。伤者也坐了起来,在三个人中间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亓晓婷忙奔过去,蹲在伤者面前,说:“大叔,你感觉怎样?” 话一出口,亓晓婷感觉不对了: 也许是坐起来的缘故,也许是擦掉血迹的缘故,这个人虽然也有一张树皮脸,也是朝天鼻,扫把眉,眼袋耷拉着,但这个人绝对不是哈金顺。 “大叔,你是……”亓晓婷想进一步核实。 “就是他!” 伤者一指亓晓婷,恨恨地对三个人说:“他把我打昏了,咬破我的血管,吸了血后给我上了药水,还喂我喝了一口。” “砰!” 小伙子狠狠踢了亓晓婷一脚。 亓晓婷由于蹲着,又没有思想准,一头扎在地上。额头顶在一节芦苇茬上,头皮被戗破,血水随即涌流了出来。 没容亓晓婷爬起来,小伙子上去抓住了亓晓婷的两只胳膊。一个中年男人解下自己的腰带,与另一个中年人一起,把亓晓婷的两只手扭到后背上捆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切动作都是连贯性的,几乎是在一瞬间,亓晓婷就被反捆着双手扔在了地上。 地上湿漉漉的,散发着浓浓的芦苇叶片的腐烂味儿。亓晓婷想给他们理论,觉得这样躺着实在窝囊。由于腿上还贴着神行符,她也顾不得很多了,一打挺站了起来。 “啪!” “啪!” “啪!” 这一回是三只脚同时踹,亓晓婷又一次被踹倒在地上。 “别动,你越挣扎吃的苦头越大。”龙一传音说。 这一幕也把空间里的龙一惊呆了。看这几个人都是凡人,如此对待一个外来人,着实让他费解。出又出不来,只好静静地观察着,给亓晓婷出主意。 亓晓婷头脑也在飞速转着:这里一定有误会,如果反抗或者逃跑的话,势必对恩人一家不利!干脆来个逆来顺受,也好弄清怎么回事! “壮士,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先说说清楚?”亓晓婷躺着说道。 “哼!对一个血人,有什么好说的!”一个中年男人恨恨地说。 “老尧子,把腰带也解下来,牵着送到村长那里去!”另一个男人说。 书中交代:这里的人穿的都是大裤腰裤,裤腰长有六、七寸,腰带是一根五尺多长的带子。如果解下带子,裤腰还可以挽住而让裤子掉不下来。 “还交公呀!”小伙子的声音:“干脆弄到小树林里,烧死算了!” “不行!”要腰带的男人说:“不言声儿除消了,便宜了老顺子。交了公,也好让大家知道知道,老顺子的儿子给村里领来一个怎样的祸害!” “就是,”叫老尧子的男人一边解腰带一边说:“一个人领着两份薪水,看把他嘚瑟滴!” “你尽量少说话。”龙一传音说:“他们都是凡人,怎么不了你。少说多听,弄清他们的用意。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异能。” 龙一虽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但通过观察和口型,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嗯!”亓晓婷简单地回答。 她知道龙一所说的“异能”,便是空间和神行符了。看来龙一这是让她弄清事实真相呢! 其实亓晓婷也有这个打算,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听他们对话,观察着他们怎样处置自己。发现对生命有威胁了,再闪进空间。 只见叫老尧子的解下自己的腰带,一端拴在亓晓婷被捆住的手腕儿上,一端自己拽着。对亓晓婷说:“起来吧,你不是要说说清楚吗,到村长那里说去吧!” 亓晓婷这次没有启动神行符,将身子侧躺着,一只胳膊肘拄地,慢慢坐起。又将两条腿曲起,跪着,然后一条腿抬起、用力,才慢慢站了起来。 “嗬,装得还挺像!” “刚才还一跃而起哩,装给谁看呀!” “就是,到了村长那里再装呀!” 三个人讽刺着,牵着亓晓婷向村里走去。 亓晓婷回头看了看,那个伤者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此时太阳已经露出了脸,街上有了行人。亓晓婷用神药水给哈保果治腿和给他母亲燕兰秀治胃病治胃病的事,在村里已被传的沸沸扬扬。加之丢了漂亮的青鬃马,人们对她又尊重又可怜。 今见被反捆着双手牵着走,无不感到惊奇。凡是见到的,都相随着追着看,有的甚至还把家人叫出来,亓晓婷的后面很快聚起一大溜人。与昨天上午进村时的风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跟随的人们议论纷纷: “没想到竟然是个血人,还造这么大势!” “不造势,他怎么在这里住下呀?” “也忒没良心了,一住下就咬死了老顺子家的狗!恩将仇报啊!” “这种人,没人性,他才不管谁对他好谁对他孬哩!只要有血吸就行!” “就是。养虎成患啊,看老顺子还怎样说嘴!” “…………” 亓晓婷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血人”,看人们对之恨之入骨,便知道绝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叫‘血人’?”亓晓婷传音龙一。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选择 龙一嘬了半天牙花子,才慢慢道: “我也没见过,好像在一本古书里看到过。古书里说,血人就是僵尸养的供给自己血的载体。 “僵尸为了保持自己的体型和动力,就得经常喝血。僵尸在用牙齿咬破血管的同时,也把僵尸毒侵入被咬的人体,特别是血液中,麻痹人体神经,腐化人体器官,人就变成了僵尸。然后又是一轮吸血、变成僵尸。 “有灵感的僵尸怕僵尸越来越多,导致自己寻找血源困难。他们就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吸血时不把血液一次性吸干,留下让被吸血人能够生存的血液,让他继续存活。 龙一继续说:“并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待这个人的血液长起来以后,再来吸食,每次都是如此。 “一个血人可以供僵尸吸食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直到他老的不能再造血了,自己也成了一个僵尸为止。 “这样,僵尸既有足够的血液供给,还不杀害其他人,血源减少不了。 “于是,人们就把这种供给僵尸血的人成为‘血人’——既供血的人。 “僵尸在咬破血管的时候,已经把僵尸毒传染给了这个血人。由于僵尸的控制,只是少一些而已。实际上,这个血人已经是半个僵尸了,身上具备了僵尸的一切功能。 “血人被吸一次血,要很长时间才能养起来。血人为了自己恢复的快一些,也用同样的方法,去培养自己的血人。这样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一个僵尸后面,往往有一大溜血人。” “太可怕了!”亓晓婷传音:“他们把我当成血人了,我该怎么办?” “看事做事,总有说清的时候。” “我们的草药水能不能治这种病毒?” “治不了。僵尸毒是最毒的病毒,只要沾染了,百毒不侵。我们的草药水没有这么大神效。” “难道就没有克住它的东西?” “有,黑驴蹄子和墨斗线。” 亓晓婷一边走一边倾听龙一传音。在外人看来,亓晓婷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无精打采地任人牵着行走。正坐实了她是一个“血人”。 村长家到了,讯问室——也是村长的办公室——在一个跨院里,两间房通着,里面仅有一张办公桌和两把椅子,空荡荡的更像一个刑讯室。 村长五十多岁,微胖,穿着长袍短褂,很像亓晓婷前世封建时代的老财主。 三个人把亓晓婷“牵”进屋里后,那个不知名的中年男人把村长叫出去,在庭院里“嘁嘁嚓嚓”说了一会儿话,亓晓婷猜想一定是在给村长汇报“捉”她的经过。 果然,村长一坐进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劈头就问: “老实交代,老潭子是不是被你咬伤的?” 亓晓婷:“不是,我看见他时,已经满身是血了。” 村长:“天刚蒙蒙亮,你一个外来人,去苇塘干什么去了?” 亓晓婷:“我去遛弯儿,正好碰见的。” 村长:“狡辩!有谁证明你是在遛弯儿?” 亓晓婷:“回村长,事情是这样的:我有早起遛弯儿的习惯,起来以后,就顺着街道往前走。 “走到苇塘北边时,见有条向南去的小路,昨天下午,哈金顺大叔的小儿子说,他家的大黄狗是在苇塘边上发现的,我就想往南遛,顺便看一下那里的情况。 “当走到苇塘边上的时候,忽然听到芦苇丛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感到奇怪,就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芦苇丛跟前,就见一个黑影从我眼前窜过去了。我感到事有蹊跷,便紧走两步,拔开芦苇丛一看,发现一个中年男人倒在地上,身上脸上到处是血。 “我见伤者是树皮脸,朝天鼻,扫把眉,以为是恩人的父亲哈金顺大叔,就给他往伤口上抹了一手捻葫芦药水,还给他往嘴里灌了一葫芦。 “有这两葫芦药水保着,我知道哈金顺大叔无性命之忧了,便去追那个杀人的去了。” 村长:“你追上了吗?” 亓晓婷:“没有。追到小树林里的小宅院那里,不见了。” 村长:“你去了宅院里?” 亓晓婷:“在墙头上往里看了看。” 村长:“去屋里了吗?” 亓晓婷心想:此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说:“见屋门锁着,没有下去,在庭院里发现了被踩倒的蒿草。因为没看见人,又担心这边的哈金顺大叔,也就没再找,赶忙回来了。” 村长:“照你这么说,还是你救了老潭子的。老潭子怎么指认你就是咬伤他的人?” 亓晓婷:“我确实是给他上了药水才去追的。我那是求的神水,有奇效。不信你们可以验证一下,现在伤者的伤口已经结了薄痂,一点儿也不往外渗血了。” 村长冲门外大声喊道:“老潭子,老潭子进来!” 伤者从门口的人群里挤了进来,啰里啰嗦地说:“村长,我在……我在这里。我脖子上是有伤,但不深。没吸多走,村长,你看我……是不是……” 村长:“只要咬破了,没有不传染的,你甭存在侥幸心理。你的事一会儿说,你先伸出脖子来,让我和大伙儿看看伤口。” 老潭子果然伸出脖子,用手指着伤口让大家看。 “嘿,还真是定痂了嗨!” “可能还不到一个时辰吧,竟然像过了三、四天一个样!” “连血丝儿也不往外流了!” “神奇!真的很神奇!” “…………”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亓晓婷见形势对自己有利,也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便说道:“村长,何不也让这位大叔说说事情的经过,他是当事人,全说清楚,也好找出我们两个人在哪里叉皮着哩!” 村长:“老潭子,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老潭子颤巍巍地说道:“今儿头明,我想到地里去看看。已经开春了,看看地还需要不需要整整。 “走到苇塘边上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人打了一闷棍,当时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捅我的脖子,睁开眼一看,他正往我嘴里倒水,还用东西压着我的舌头让我咽。我使劲一咽,脖子疼了一下,便又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以后,身边什么人也没有。一摸脖子里湿乎乎的,把手拿到眼前,才知道脖子破了,吓得我大声招呼起来。 “不大一会儿,老尧子和老来子、二楞他们来了。问我怎么回事,我给他们说了。他们看了看我脖子里的伤口,怀疑是被血人咬了。我吓坏了,正害怕着,他又回来了,于是,就上了这里来了。” 村长:“你确定是他咬的你吗?” 老潭子:“咬的时候我还没有知觉,醒来后看见的他。” 亓晓婷:“我那是在给他上药水。如果我真是血人的话,已经逃走了,干什么还回来!” “也是的。”叫老来子的中年男人小声说。 村长:“这里头的事就说不清了。如果你后悔了,想来喝个二来来呢?” 亓晓婷:“就算我来喝个二来来,他们三个人在那里站着,老远就能看的见,我自投罗网啊!再说,我既然喝了他的血,干什么还给他上药水?” 村长:“这个可不见得。血人与正常人一样有脑子,他为了不让自己培养的血人死掉,吸血后往往给清洁伤口,避免感染。” 我刺儿,我怎么说你怎么截呀! 亓晓婷心里吐槽,嘴上力辩道:“我是个香官,我的药水有奇效,这个你们也验证了。血人乃半个僵尸,哪一个血人能拿出如此神奇的药水?” 亓晓婷这一说,人群又议论起来: “确实是这么回事。没听说过血人给人治病!” “他的药水可不是一般的药水,大果子昨天上午折的腿,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了!” “老顺子家的胃病都十几年了,疼的嗨哟嗨哟的,听说喝了一小葫芦就彻底不疼了。” “这么灵验,一准不是血人。” 村长敲敲桌子,让人们安静下来。又面向亓晓婷问:“你是个香官!” 亓晓婷:“是的,我的药水就是求的香灰水。” 村长:“那我问你,如果香官也被僵尸咬了,成了血人,不是一样会给人们看病吗?走村串巷的,岂不更方便培养自己的血人。” 狗杂种!你这是死活要把血人的帽子扣在我头上啊! 亓晓婷气得一时无语,赶紧把村长的意思传音给空间里的龙一。 龙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好办法来。只好传音说让她冷静,看事做事,假的真不了。 村长见亓晓婷不再言语,认为被自己言中,理亏词穷了,又说道:“我们这里允许血人有两种选择:一是选择被隔离,焊一个超大的铁笼子装起来。 “村里给建两间小屋一处院落。一开始就把铁笼子垒在里面。血人吃睡在铁笼子里,由村里指派专人负责看管,送吃送穿,打扫卫生。直到老死。老死后,连尸体待房子,一块儿烧掉。 “一是选择自我了断。然后由村里焚烧尸体,立碑留作纪念,你说吧,选择哪一种。” 亓晓婷:“就现在?”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血人也是受害者 这时,庭院里响起女人的嚎哭声,还有小孩子“爹爹爹”的哭叫声——原来是老潭子的家人听到信息后赶过来了。 村长的跨院里立时哭声一片,比出殡起灵也差不了哪里去。 村长走出来,对着人们说道:“不要哭了,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赶上了,只好认倒霉。 “还是按照咱这里的规矩办:无论本人怎样选择,村里都尊重他的决定。家里有小孩子的,供养到成年人;老人供养到寿终;配偶终身享受薪水。 “好了,你们共同商量商量。我先处理了咬人的血人,再来说你们的事情。” 书中暗表:原来,这个地方有个约定俗成的规定: 大凡只要成了血人,不吸血保持不住体型和体力,吸血就得祸害他人。有良知的人如果被血人咬了,为防止自己再去咬别人,制造新的血人,就自认倒霉,自行了断。 但大多数血人都做不到这一点,只好再去咬别人,制造新的血人。一个一个的传递下去,闹的血人越来越多。 当政者为了阻止血人恶性发展下去,鼓励人们正确面对,勇于承认自己被血人所伤,便出()台了一条丰厚的优惠办法: 只要被血人咬伤了,就汇报给村里,去留由自己选择。 去:自行了断,由村里负责焚烧、埋葬,立碑留念; 留:由村里给建一处小宅院,屋里安上钢筋焊接的铁笼子,终身监禁。吃喝穿用,一切由村里负责。直到在铁笼子里变成一个骷髅,然后连房子带骷髅一同烧掉,立碑留念。 但只要汇报给村里,无论去还是留,不但本人的费用村里出,家里有未成年孩子的,村里负责供养到成年人;有父母的,村里负责供养至寿终。配偶则月月领取相当于一个正式职工的薪水。 并明确宣布:谁也不许鄙视本人和家人。 由于有这样的优惠条件,解除了血人的后顾之忧,一些人被咬之后,都选择了汇报。 血人身上有了僵尸毒,如果血液供应不及时,身上肌肉就会溃烂。被隔离以后,断了血源,血人的后期很痛苦,正像亓晓婷在小屋铁笼子里看到的那样,全身没有一块儿好皮肤好肌肉。 有的血人不愿承受这种痛苦,自我了断的也不在少数。 书归正传: 村长又转回屋里,对亓晓婷说:“对,就现在!如果你选择隔离,我们好赶紧组织人给你焊铁笼子、盖房子。地点你也看到了,就在村东小树林里的小院落旁边。” 亓晓婷这才明白:原来那小院落是干这个用的,里面铁笼子里的人竟然是血人! 亓晓婷回想起铁笼子里那人的模样,不寒而栗。 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证明自己不是血人! 可怎么样证明呢? 唯一能证明的就是被咬伤的当事人,而恰恰又是当事人指认自己是血人! 还有什么能够证明的呢? 亓晓婷想得脑仁疼,也没想出好主意。不由哀求道:“村长,我是过路的。在山路上行走时,我的青鬃马被一头野驴的叫声吓惊了。就在要掉下悬崖的时候,你们村里的青年哈保果勇拦惊马,救了我们。他也因此把小腿骨给弄断。 “为报答他,我们才在这村里住下的。想等他的腿好后再走。 “我们是华夏人,离着这里十万八千里路,你放了我,我们立即就走,保证再不回这个村里了。” “不行!”村长语气坚定地像钢铁:“我们不能放走血人,去祸害别的村里的村民。十万八千里路,这一路上,你得咬伤多少人,吸食多少人血呀! “再说,明知是血人而故意放走,我们会受到全社会的谴责,乃至天罚!” 看来,必须立即做出选择来了!亓晓婷一个头两个大。忙用传音与龙一商量。 “哪个也不能选择!”龙一传音道:“了断不用考虑,就是隔离,进空间后出去还是在铁笼子里。等于我们都被困起来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证明你不是血人。” 亓晓婷:“关键是无法证明!” 龙一:“不能证明自己不是血人,那就把血人救治成正常人!” 亓晓婷:“能行?” 龙一:“血人体内有僵尸毒,又因打不到程度而成不了僵尸,实属半个僵尸。僵尸最怕的是黑驴蹄子,可见黑驴蹄子是僵尸的克星。 “如果用我们的草药水煎煮黑驴蹄子,再添上几样清血消毒的中草药,我看能行……” “和你一块儿的小姑娘和青鬃马呢?”村长打断了二人的传音。 亓晓婷:“我出来的时候,娇娜还在睡觉。青鬃马在庭院里拴着。” 村长:“怎么住处的大门锁着,庭院里没有青鬃马!” 亓晓婷:“我出来的时候天还早,娇娜在睡觉。现在太阳都出老高了,一准是牵着马出去吃草了。” 村长又对小伙子说:“二楞,你让个人去门口盯着,来了就领到这里。” 又对亓晓婷说:“你要不选择,我们只好替你决定了。先隔离,什么时候想自己了断的时候,我们再变更。” “老尧子,你去组织建小屋,尺寸还和原来的一样,地点就在小树林里那两处的东边,相距十来米就行。以后他的衣食就由你负责,这个月开始领薪水。” “是!”老尧子高兴的没法。 村长:“我让人拿根麻绳来,腾出你们的裤腰带。然后你们三个再把他送到那间小屋里去,等小宅院建好后,再挪过去。” “是,是!”老尧子点头如小鸡儿捣米。 村长走到庭院里时,只听老潭子哭着说:“村长,我……我自行了断。” 村长声音涩涩地说:“老潭子,你可考虑好了,人死不能复生。” 老潭子的声音很沙哑,听得出是在压抑着巨大的悲痛:“我考虑了。长着这样一副面孔,已经够抬不起头来了。再感染上僵尸毒,我将比别人承受更大的苦难。干脆早死早托生,自我了断算了。” “他爹……”一个中年妇女大呼一声,哭倒在地上。 “他娘,甭难过了,好在村里不亏待你们,我活着也帮不了你们一点儿忙,只有自己受罪。这张脸让我受的罪够多的了,我不想再受了。一分一秒都不想多活了。” 说完就要往外走。 “大叔!” 亓晓婷猛喊了一声:“你要是这样走了,留给人们的就永远是这张脸了!” 老潭子一愣神,回头望了望反绑着双手站在门口的“血人”:“我要不走,你能给我治好?” 亓晓婷:“能!不但能治好你的脸,还能清除你体内的僵尸毒,让你重新做一个正常人!” 一句话震惊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就连哭的死去活来的老潭子媳妇,也止住哭声,用泪汪汪的眼睛望着亓晓婷。 “你……你……说什么?”村长结巴起来:“你……你……再说一遍。” 亓晓婷:“我是说,我能治好这个大叔的脸,还能清除他体内的僵尸毒!”又对着庭院里的人们说:“大家可能也听说了,我是驱鬼镇邪的香官,我求的神药水能治百病,而且能立竿见影!” “天方夜谭!”过了一会儿,村长突然鄙夷地说:“你是想方设法逃脱吧!大家谁不知道,僵尸毒是剧毒,沾染上一点儿就能传遍全身,而且无药可救。要是能治好,我们这里还设这条规定!笑话!笑话!” 亓晓婷:“我如果能治好,这条规定是不是就撤除?” 村长也叫起真来:“只要你能治好,我就敢撤除。但你必须给我说出根据来,我才允许你治!” 亓晓婷:“我问你,你们这里有人中过蛇毒吗?” 村长:“在山区里居住,这是免不了的。” 亓晓婷:“中了蛇毒,你们是怎样处理的?” 村长:“有配制的治疗蛇毒的药,轻的,及时上上就行;重的,让医生给看看,一般都能保住生命。” 亓晓婷:“如果我配制出治疗僵尸毒的药,吃了就能好,不是一样可以挽救感染僵尸毒的人吗?” 村长:“千百年了,请的和尚道士也不少,没一个配制出这种药的,你一个血人竟敢这样说,也不怕大风刮断舌头!” 亓晓婷:“我是有根据的。大家知道,僵尸最怕黑驴蹄子,这说明黑驴蹄子对僵尸有克制作用。你们给我一个自然死亡的黑驴蹄子,我再配上几种中草药,用我的神药水熬制,就能制出驱除僵尸毒的药丸。” “血人也能治好吗?”老潭子忽然大声问道。 亓晓婷:“能!只要驱除了体内的僵尸毒,以及附带的病毒,就可重新成为正常人。其实血人也是受害者。他们被僵尸吸了血,感染了僵尸毒,成了僵尸血源的供体。为了活命,为了血液长得快一些,不得已才寻找下家,将好人培养成自己的血缘供体。。 “我们不应该记恨血人,而应该把仇恨记在僵尸身上。是它们为了保持自己的体型和动力,才吸食人血,培养自己的血源的。 “既然血人是受害者,又让我赶上了,我要尽最大努力,把血人从苦难中解救出来。如果你们知道哪里有僵尸,我还想去消灭它。只有没有了僵尸,才能杜绝血人的出现。”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血人找到了! 村长:“嗬,你是牛皮捡大的吹,哪个大吹哪个。你这样会吹,怎么自己也成了血人呢?”又对人们说:“谁也不要信他的。他这是散布谣言,为自己解脱哩。” “村长,又出事了!” 村长话音刚落,一个青年人飞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金顺……大叔……金顺大叔……他……被血人咬了。” 村长一愣,指着来人问道:“你……你说什么?” 来人:“金顺大叔被血人咬了。” 村长:“什么时候?” 来人:“刚才不大一会儿。” 村长:“在哪里?你说清楚一点儿!” 来人:“在村东小树林里。他去送早饭,回来时被咬的。现在已经被抬到家里了,伤口还在往外流血。金顺大婶儿到处找亓大师,要药水抹伤口。” 村长:“真岂有此理!咬了还不赶快送这里,想传染一家子呀!” 亓晓婷闻听,让老尧子给他松开捆绑着的手,从衣兜里拿出两个手捻葫芦递给来人,说:“你赶紧把这个给他们去,让他们一个抹伤口,一个口服。” “哎,哎!” 来人接过手捻葫芦,转身跑了回去。 “让他们上了药抬到这里来!我们按规矩办事!”村长冲来人背影大声招呼道。 亓晓婷:“村长,刚才我也说过了,我追到小树林那里不见了的,看来血人还没跑远。这一回你该相信我了吧!” 村长走到屋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手抚额头半天无语。 趁这功夫,亓晓婷把哈金顺遭血人咬伤以及经过,传音给龙一。 “赶紧把阿魅放出来,让它闻闻第一个被咬人的气味儿,到那里找找去。只要有血人的气味儿,再有方位,它一定会找到。”龙一回道。 亓晓婷把手捻葫芦递给那青年以后,老尧子又立刻把她的双手反捆起来。而阿魅的出口又被捆着。 亓晓婷灵机一动,对牵着她的老尧子说:“我围巾里可能钻进一个虫子,咬的挺痒,你帮我把围巾解开。” 亓晓婷为自己开脱了半天,并说出了用黑驴蹄子和神药水制药医治血人,老尧子对亓晓婷的血人身份已经将信将疑。 见亓晓婷提出要求,又是举手之劳,便上前解开了围巾的捆结,拿下来用力抖了抖,看了看上面确实没虫子了,又给亓晓婷围上。 阿魅出来了,亓晓婷用传音告诉了它任务,阿魅迅速飘出门,向着东方飘去。 村长沉思半天,目光闪烁着对亓晓婷说:“老顺子固然不是你咬的,但不能说明老潭子也不是你咬的。要是一块儿来了两个血人,一个咬一个呢!” 亓晓婷满腔怒火,想骂娘的份儿都有。气得再也不说话,专心致志地传音与龙一商量起对策来。 不大一会儿,哈金顺被抬来了。跟来的还有哈金顺的妻子燕兰秀、儿媳付新莲、小儿子哈宝岭。每个人的眼睛都红红的,眼角挂着泪水。 经过哈金顺断断续续的叙述,人们终于知道了事件的来龙去脉: 原来,哈金顺能说会道,为人乐观。鉴于自己的脸有病,而且这种病还会发展,越来越严重,便给村长申请了管理两个人: 一个是与自己有同样病症导致残疾的人,一个是村东小宅院里的血人,一个人挣着两份薪水。 这也是老尧子他们嫉妒他的原因。 今天早上,哈金顺并不知道苇塘边出事了。 早晨起来以后,他先看了看亓晓婷他们住的宅院。见门锁着,院里没动静,以为他们还没回来。 他觉得这都是自己强行留下青鬃马惹出的祸端,懊恼的不行,回家后便没有出来。 妻子燕兰秀做熟早饭后,他先给与自己有同样病症的人送了饭,然后去了村东,给血人送饭去了。 回来的时候,还没走出小树林,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倒下了,也感觉有东西咬自己的脖子。一疼,醒了,发现一个头戴马虎帽的人正伏在自己的脖子上吸血。 他立时便意识到可能遇见血人了。求生的愿望让他猛推了那人一把,自己赶紧坐了起来。 那人有些恼羞成怒,狠狠地给了他一拳头。 他也没闲着,照着血人的胳膊猛力一抓。估计给那人抓破了,到现在指甲缝里还残留着那人的肉皮。 “看清那人了吗”村长问。 哈金顺:“没有。戴着马虎帽,只看见两只眼睛和一张血嘴,个头六尺来高。”说着,举起手来让人们看他指甲缝里的肉皮。 亓晓婷见状忙说:“大叔,好实着保存着这肉皮,逮着人了也是个证据。” 哈金顺扭头望了亓晓婷一眼:“回来以后,才听说苇塘边出事了,把你也牵扯进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青鬃马找到了吗?” 亓晓婷:“找到了。昨天夜里回来的晚,怕惊动你们,也就没过去告诉你们。 “昨晚上就拴在我住的庭院里了。由于没有草料,我怕马饿着,一早就牵出去让它吃草去了。” 哈金顺:“找回来好,找着就好。昨天夜里一夜没睡好,光惦记着青鬃马了。我真怕它跑丢了,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样,我也能安安心心地走了。” 燕兰秀哽咽着说:“他爹,让亓大师给你看看,他的药水这么好,说不定能给你治好喽。” 又对村长说:“村长,亓大师的药水可管用哩,你就开开恩,让他给大家看看吧!人家是香官儿,能驱鬼镇妖,怎么会是血人?我看肯定是你们弄错了!” 村长:“老潭子出事时他在现场了,他又不能证明自己没有咬老潭子,如何不让人们怀疑?” 老潭子:“可我也没说就是他咬的。我看见他时,他正在给我上药。是不是他咬的,我也说不清。” 村长:“你不要听他说能给你看病就变卦!咬没咬谁也说不清,我们只能信其咬,不信其没咬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事,能以错上加错,也绝不放走一个!” “婷婷,阿魅找到血人了!”空间里的龙一传来了振奋人心的消息。“在哪里?”亓晓婷赶紧传音问。 龙一:“在村头第一个胡同朝东的第二个大门里。” 亓晓婷心里一阵激动:只要把这个真正的血人捉住,弄清事情真相,自己才可以解脱。 但发现血人的是一个鬼魂,传递消息的是空间里的神龙,这都是人们看不到的人物,自己怎样告诉人们呢? 亓晓婷想了想,对村长说:“现在又出了一个血人,你仍然还怀疑我。这样吧,我把这个血人抓来,咱三头对案,看看咬伤的第一个人是谁所为! “如果是我,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绝对服从你们的安排。但如果不是我,立马还我自由和清白!” 村长:“这个自然。我们也巴不得这样。关键是如何才能捉到血人,又去哪里捉?” 亓晓婷:“你不要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我乃香官儿,捉妖寻鬼是我的本行。但我必须借助香火,才能找到鬼妖的藏身之所。 “僵尸虽然不是鬼,但它与妖相近,身上有阴气。血人是半个僵尸,也是这样,他身体里的僵尸毒也具有阴气和妖气。我可以根据它身上的这些特征找到他。” 村长闻听高兴起来:“这太好了!找到他,如果两起都是他所为,既能证明你的清白,还为村里铲除了一大祸害!好事!大好事啊!!!” 老尧子也说:“是的,村长,快让他找出来吧,要不然,还不知咬多少人哩!” 村长点点头,对亓晓婷说:“你说吧,需要什么用具,我让他们给你准备!” 亓晓婷:“一个香炉、一把香、点燃香的火石火镰。在捉他的时候,需要带着黑驴蹄子。” 村长:“这个都好办。因为经常有血人出现,这个村里有黑驴蹄子的人家不少。” 又冲门外喊道:“小三儿,去家里把香炉拿来,还要一把香和火石火镰。” 东西很快预备齐全。村长却说出了另一番话: “亓……香官儿,大师,不是我信不过你,我们被血人害苦了,已经到了谈之色变的程度。甭管怎样说,你出现在了现场,是被怀疑对象。 “再委屈你一会儿,我们只拴着你一条胳膊,不耽误你做法事。等捉住血人,澄清了事实,我们再完全松开。 “你是香官儿,啊,不,是大师!也请你理解我的苦衷,真要出点儿事,我没法向村里的父老乡亲交代!” 亓晓婷苦笑了一下:“行!我绝对配合。你说怎样就怎样。” 此时麻绳已经拿来。村长又让老尧子拴住亓晓婷一条胳膊,替下了老尧子和老来子的腰带。 虽然还捆着一条胳膊,但双手已经恢复了自由。亓晓婷活动活动手指,把一把香点燃,插在香炉里,然后双手合十,装模作样地默默祈祷了一番。 “这个血人是个中年男性,五尺来的身材。”亓晓婷望着香炉里燃烧的香说:“现在在村东第一个胡同南头第二户,朝东的大门里。” “是他?????” 所有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第一百一十六章 村长被血人咬 原来这个人叫老苗子,中年,是一个独身男人,上没父母,下无妻室儿女,人也木纳的不行,属于那种含着冰凌化不出水来的人。除了下地干活,很少有人看到他的影子。 没想到这么一个老实人竟然是血人!!!!! “也许正因为他家庭的特殊情况,才没汇报哩!”亓晓婷分析说。 村长:“甭管怎样,只要是血人,咱就抓。你指挥,该怎样怎样。” 亓晓婷:“血人与僵尸一样,也是最惧怕黑驴蹄子。如果黑驴蹄子多的话,最好一人拿着一个,防备他狗急跳墙再咬伤人。去几个青壮年就行。妇女儿童就不要过去围观了,以免发生不测。” 很快,村长挑选了五、六个轻壮年,连他和亓晓婷,每人都怀揣着一个黑驴蹄子,向村东奔去。 血人被堵在家里,抓捕也进行的很顺利。 一开始,村长带着三个青壮年,以商量事为由,稳住了血人。当他反应过来时,双手已经被扭到后背反绑起来, 血人急得“嗷嗷”叫,一看自己逃脱不了了,照着村长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被咬部位立时有鲜血流出。 村长脸色大变,指着血人“你……你……” 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随后进来的亓晓婷眼疾手快,举着黑驴蹄子照着血人身上一顿很揍。 其他人见状,也学着亓晓婷的样子,用黑驴蹄子猛打一个点儿。 血人被控制住了。当场交代出两桩事件都是他一人所为。 原来,他是三年前被一个血人咬破血管,吸血后感染僵尸毒的。自行了断他没这个勇气;隔离又怕后期受苦。再就是家里再无别人,汇报了也享受不到特殊照顾,便隐瞒了这一事实。 三年来,隔不长时间,就得供自己的上头吸一次血。每吸一次,他就感到浑身酸软无力。为了补充血液,让自己尽快好起来,他就捉些小动物,打杀了喝血补充自己的能量。 这次又被吸了血,而且吸的比过去都多,他感觉身体很虚空,走路都轻飘飘的。他想赶紧吸食一些小动物的血液,让自己尽快好起来。 转了半天,也没发现小动物。忽然看到一条大黄狗在苇塘边上转悠,万般无奈,他捉住打杀了,吸食了大黄狗的血液。 吸食狗血以后,体力明显增强。同时也体会到了家养畜生容易扑捉,血液充沛。 他尝到了甜头。为了自己恢复的快一些,天不明就到苇塘那里转去了,希望再碰到一条狗,或者是家养的牛羊等牲畜。 结果什么也碰到,却见老潭子从村里走出来。 天刚蒙蒙亮,四周没有一个人。他忽然产生了一个罪恶的念头:捉动物这么难,何不也像自己的上头一样,也培养一个血人,长期供自己吸血。既有了血源,还不容易被人发觉。 此念头一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自己了。他首先将身子隐藏在芦苇丛中,待老潭子路过时,用预备打狗用的木棍,从后面把老潭子打昏。然后把他拖到一丛比较高的芦苇中,咬脖颈想吸一部分血液,把僵尸毒传染给他。这样,老潭子就成了他的血人了。 但由于自己还没吸食过同类的血,摸不准大血管。咬了好几口才找到。结果弄得老潭子满身鲜血。 刚吸了两口就发现有人来了。他一看来人是个年轻后生,怕自己不是对手,吓得赶紧跑了。 后来,年轻后生又追了他去了。他本想藏在村里隔离血人的院子里,见那人追的快,下到院里以后又改变了主意,从东墙头上又跳出去。 为了迷惑后面的人,他又翻过东边的院子,藏到树林边上坟地里的一个坟洞里,这才躲过后面的追捕。 在坟洞里待了一会儿,感觉外面没危险了,又爬出坟洞。 走到小树林的时候,看见哈金顺给血人送饭往回走。心想:先前那一个被人发现了,肯定会向村里汇报。依照村里的规定,不是自行了断,就是被隔离,等于自己还是没有血人可供血。 并且,那一个一定在村里闹的沸沸扬扬的了,没人注意这里,正好是个机会。 于是,还是用打狗棍从后面给了哈金顺一闷棍。不承想没把他打昏,正在吸血的时候,他醒了,两个人便干起来,自己的手臂还被哈金顺抓伤了。一看自己干不过他,便赶紧跑了。 “咳,我没有经验,两次都没有成功。不过,我已经把僵尸毒留在了他们体内。如果他们不自行了断,或者不被隔离,将来就是我的血人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么快你们就找了我来啦。 “好吧,我认罪伏法,事实经过我也说清楚了,你们愿意怎样处置我都行!” “老苗子,我们的脸都这样了,你怎么也狠得下心来,专拣我们这样的人咬?” 哈金顺和老潭子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指着血人气氛地说。 血人冷笑一声:“哼!要不是你们这样,我还下不了口呢!我是看到你们的脸这样,早晚也是生不如死。 “如果成了我的血人,血液供应上了,你们还可以免受很多痛苦。要知道,血人是没有老死病死这一说的。” 书中交代:血人说的是实话。因为感染了僵尸毒,血人其实就是半个僵尸,身体具备了僵尸的一些特征,只要血液供应上了,就没有生病和死亡这一说,除非用外力把他们处死。 “你……你……你也忒没一点儿人性了吧!”哈金顺气氛地骂道。 “我也不愿这样!”血人双手抱头痛苦地说:“其实血人也是人,是被僵尸毒和上头逼的。要想不让血人存在,除非消灭了僵尸。 “不过,今天我对不起二位。我也明确地答复二位和大伙儿:我家里没人,无牵无挂,再也不给村里添麻烦了。我……我……自我了断!” 又对村长说:“村长,实在对不住你,临走还把你的胳膊咬破了。希望你遇见个好人,把你身体内的僵尸毒逼出来。 “这样吧,我拿件衣服跟你们走,你们想怎样出气都可以。等你们出完了气,我再自我了断。” 被咬破胳膊的村长沮丧到极点,只有摇头或点头的份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血人见村长点头,起身走到东里间屋里去了。 此时阿魅还在屋里飘着,亓晓婷赶紧传音,让它到屋里监视着血人去。 不大一会儿,龙一传音亓晓婷:“血人要割舌自尽!” 亓晓婷几步奔进屋里,夺下了血人手里的剪刀。 “你……你为什么不让我自我了断?”血人有气无力地说。 亓晓婷:“留着你这条命我还有用处。不过,也不见得只有死这一条路。” 血人:“你让我隔离?” 亓晓婷:“隔离也不是最终目的。” 随即让追进来的老尧子和两个青壮年,用带来的麻绳把血人的双手反捆起来,嘱咐道:“一定看好他,不能让他死!” 亓晓婷被证实不是血人,村长亲自给她解开了捆在胳膊上的麻绳。并“亓大师”“亓大师”的再也没离过口。 “亓大师,你真的能配制出治疗僵尸毒的药来吗?”村长毕恭毕敬地问。 亓晓婷:“能,但我需要一个自然死亡的黑驴蹄子。” 村长:“这个好说。由于这里经常闹血人咬人事件,村里人大多都养黑驴。黑驴蹄子几乎家家都有,并且都是自然死亡的。我家就有好几个,我拿的这个,还有你手里拿的,全给你。” 亓晓婷:“太谢谢了。那我就先用这两个配制药丸。你和金顺大叔,还有老潭子大叔,谁也不用紧张,也不要做任何选择。还有这个血人,一定要看好他。等我配制出药丸来给你们服用。 “黑驴蹄子是你们自家喂养的牲畜的蹄子,没毒没病菌;我的神药水大家都见证了,能外用也能口服,再加上几样中草药,大家放心,我配出来的药丸绝对没问题!” 三个人几乎同时说道:“大师,你考虑多了。你配制出来的就是毒药,我们也当第一个试药人。” 亓晓婷:“我配制药得在屋里,需要安静,我的门前最好不要有人守着,配制期间拒绝接待客人。” 村长红红脸说:“先时是因为……咳,咳,不说了,我立马让二愣把人撵走,并嘱咐人们,不要去打搅你。” 亓晓婷:“那好,我就此别过,抓紧时间去配制药丸。”说完,拿着两个黑驴蹄子走了。 到自己的住处后,插上大门,闩好屋门,闪身进了空间。 此时娇娜已经起床,龙一也把外面的情况对她说了个大概。气得娇娜跺着脚说:“什么破地方破人们,救他们反被诬陷成血人!准九婶娘也是的,管这闲事干什么?白白受冤枉。” 龙一笑道:“不是已经平反过来了嘛!也不能怨你准九婶娘,一路上打妖杀怪,是我们东归路上要做的事情。” 娇娜:“打妖杀怪我不反对,像昨天夜里,打得多痛快。一添上凡人,就啰里啰嗦地扯不清楚,我真怕给凡人打交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因果报应 龙一:“我们最终还是要与凡人打交道。你得慢慢适应,多向你准九婶娘学着点儿。” 娇娜用一根指头划着自己的脸,撇着嘴笑道说:“丢丢丢,还没拜堂呢,就向的一贴老膏药。我看呀,你早晚让准九婶娘管住。” 龙一笑笑:“管住就管住,有人管总比没人管好吧!” 叔侄二人正逗着,亓晓婷进来了。 “好险!差一点儿被当成血人处理喽!”亓晓婷不无幽默地说。 娇娜见亓晓婷拿着两个黑驴蹄子,不高兴地说:“准九婶娘,你还真要给他们配制药丸子呀?” 亓晓婷:“配呀!外面还有一个血人和三个被其咬伤的人,巴巴地等着用呢!” 娇娜气得一跺脚:“哎呀,我还以为九叔说着玩儿呢!这要一配药,咱得什么时候走呀?” 亓晓婷:“快!有你和你九叔你们叔侄帮着,用不了多长时间。” 娇娜撇撇嘴:“准九婶娘,这我就不明白了:哈保果救了你和九叔化的青鬃马,我们应该报答他;老潭子和村长如此诬赖你,还绳捆索绑地要把你隔离起来,你怎么就不恨他们呢!像你这样,岂不是好坏不分,仇将恩报了!” 亓晓婷:“后来不是还我清白了吗?” 娇娜:“光还清白就行了,你受的屈辱呢?难道就白白地受了!而且,不但白受,反过来还帮他们治病毒,我真不知道你是怎样想的!” 亓晓婷笑笑说:“娇娜,我的想法一句话两句话也给你说不清楚。这样吧,咱和你九叔一边熬制着药丸,一边说,行不?外面他们还等着服用呢!” 娇娜一噘嘴:“你们两个人熬制吧!我才懒得帮他们!”说着走到一边去了。 亓晓婷冲龙一笑笑,问道:“这黑驴蹄子怎样加工?” 龙一:“用火焰术把上面的毛去净,切成碎块儿就可以了,这个我来。昨天夜里你把蛇尸全扔到东南角上了,化解的黑土地上长着几种中草药材,正好派上用场。 “你把xxx、xxx和xxx,每样采几株来,切碎以后与黑驴蹄子一块儿熬。熬到粘稠,晾凉后就可以团成小丸子,拿出去让他们吞服。” “好唻!”亓晓婷答应着,飞跑着去了空间东南角。 果然,在东南角的最边上,化解了足有半亩多的黑土地,上面长满花花草草。 亓晓婷吃过蛇王的苦头,对蛇妖的尸体有着本能的抵触,才把它们扔到边边角角上来的。知道这都是蛇妖尸体化解的,来时心里还有些yi应,看到黑土地上的花红叶绿,又高兴起来。 同时心里庆幸:亏着昨夜收了蛇妖尸体并把它们扔在了空间边缘,要不然,今天的中草药材还不知去哪里弄去呢?看来,凡是对空间有利的就得弄进来,这次自己没有意气用事算是对了! 龙一对她说的几种中草药材她都认识,是在没化解前,龙一指着石质的植株告诉她的。化解后仍然在原地,今天正好准确采摘。 丹炉里灌上龙涎草药水,切碎的黑驴蹄子和几味中草药材放进去,亓晓婷把祭出的火焰球放到丹炉下面,炼制药丸开始了。 炼制需要时间,正好可以交流心声。 亓晓婷把丹炉旁放上三个杌凳,又把娇娜喊过来,三个人围着丹炉拉起呱儿来。 亓晓婷:“娇娜,你刚才说我好坏不分仇将恩报,单看老潭子和村长的做法,确实存在这个问题。但东归路上,以后还会出现很多类似的事件,我觉得我有必要对你说说我的想法。 “送归八龙坛归冢的方案里第五条明确指出:我作为你九叔的准夫人,必须一路打妖杀怪、广积阴德,做好事善事。” “做好事善事也不能好赖部分呀?”一说到这上面,娇娜又来了气。 龙一冲娇娜摆摆手:“娇娜,别插言,听你准九婶娘把话说完,你再发表看法!” 娇娜白了龙一一眼,没再说什么。 亓晓婷:“之所以这样做,一是为你九叔的过去赎罪;再一个是为八龙坛里的八条石龙祈福,保佑他们日后顺利走上帝王的宝座; “最主要的是让我自己经过历练后成长起来,结上仙缘,事成后能够母仪天下,帮你九叔维护江山社稷的和谐稳定。 “打妖杀怪这个好理解,你也乐意为之,我就不多说了。 “至于广积阴德,做好事善事,这个可能是只有人类才有的道德规范。你跟随我们一路东归,路上接触的大多还是凡人,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解释清楚。 “做好事善事,就是不做损人害人之事,成就别人的美好愿望。 “积德,是行善的结果,‘德’者,得也。通过行善,我们会得到良好的生存环境,而且还能福被子孙后代。 “福被子孙后代这个我们现时看不到,得到良好的生存环境我们实现了。每做一次好事善事,空间里的石板地就化解一些。 “现在空间里的石板地已经化解了一米多,我们不用息壤种植,生活已蛮没问题。并且对你九叔恢复灵力很有帮助。 “说白了,‘行善’就是积德的意思。积德也是为了让自己得到好处。所以,只要能做的好事,我想尽量多做一些!” 娇娜:“可对于你自己呢,我却没看出来。一路上,你处处关心凡人们,我觉得你的心肠很好,可你怎么还老是不顺呢?一头野驴也能把青鬃马吓惊;睡了个晌午觉还把青鬃马丢了。 “战斗了一宿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卷入血人事件。你说,你行善为自己行来了什么好处?” 亓晓婷:“你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也是为什么有的人心很坏,却得不到报应,还很好运;有的人心肠很好,却老是不顺,甚至有灾有难。 “娇娜,对于我来说,我想,这可能与我的凡女身份有关。 我虽然穿越了,骨子里还是凡女。却被玉帝赐婚神龙——你的九叔。我的命运一下来了个天上、地下的大转折。 “但改变命运不是谁说了算的事,必须经过行善积德才可以改变。就算身在其位,不行善积德,这个位子也坐不牢。 “这也是你大哥为什么让我一步步走到棘津州,行程十万八千里,还必须一路打妖杀怪、做好事善事的原因。” 娇娜:“这是我大哥为了厉炼你,让你尽快成长起来。如果我九叔做了皇帝,你就是准皇后了,你还改变的哪门子命运!” 亓晓婷摇摇头:“娇娜,你理解错了。刚才我不是给你说了嘛,我是一个凡女,如果不行善积德修行自己,恐怕就是坐上这个位子,也会多灾多难。 “人的灾福有前世造下的和今世积下的。前世造的福,就像存放在天庭银行里的实名存折一样,是谁的永远是谁的,无论你间隔多少年托生为人,都可以继续享受。 “前世作的恶,就像欠债一样,无论间隔多少年,只要托生为人,就得偿还。 “有的人虽然前世行善积德存下了福份,今生不行善积德,就像银行的存款一样很快就会用完。 “有的甚至在今生做坏事,他的福份就会减少或者抵消。 “有的人现在很坏,不但没有受到报应,而且很好运,那是因为他前世积下的福还未用完。 “当他的福一经用完,他今生作的恶习就会遭到报应;如果今生作的恶不遭恶报,下世也会遭恶报。 “有的人现在虽然心肠好,但总是运程不顺,或者有灾,这就是他在前世欠下的债,今生来还债; “如果他今生心肠不好,继续干坏事,老帐新帐一起算,灾就会更大。 “如果他今生心肠好,一者可抵消前世的罪孽,再者可为老年或下世造福。” 娇娜:“你是说,你之所以现在不顺,是因为你前世欠下了债,今生来还哩!” 亓晓婷:“我这是给你讲灾福的来源和道理。我的前世还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儿,我之所以要经受这些磨难,是因为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造福。 “通俗一点儿,就是还没来得及在天庭银行里存钱,就穿越了,这世我就成了一个没福的穷光蛋了。 “所以,我必须积极做好事,多多行善,为自己,也为将来的子孙后代积累更多的福分。” 娇娜:“看不见摸不着的,你们人类怎么信这个?” 亓晓婷:“可不是看不见摸不着,这都是在人类历史上古往今来多少名人故事证明了的。有的甚至行善多,命运立刻改变。我给你讲一个这方面的故事: “一个很富有的李姓人家,算命先生却说他们的独子发根命上婚姻不好,缺乏子嗣,并且还短命。 “家人不信算命先生的话,给李发根定了一门亲事,女方姓吴。娶进家门才知道,女方智力低下有些痴傻,只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务。 “李发根娶了吴姓傻妻后,经常受邻里嘲笑。但他从未嫌弃过傻妻,对傻妻照顾的无微不至。 “开始,人们以为李发根是在做表面工夫,怕落人口实才礼待傻妻的。时间久了,人们见他数年如一的爱妻子,作风正派,从未续弦和在外沾花惹草,都对他的人品敬佩有加。 “七、八年后,吴姓傻妻生了一场大病,李发根为她请医熬药,仍然不治身亡。 “临终前,吴傻妻似乎明白过来了,望着李发根满含感激,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李发根按照当地风俗,很隆重地安葬了傻妻。……” 第一百一十八章 “消僵丸” “这时,李发根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心想:自己果然是命上婚姻不好,连个傻媳妇也留不住;命中无子,与傻妻同()床共()枕七、八载,夜夜恩()爱,也没有怀上一个孩子。 “既如此,我何不把家里的财富施舍出去,做一个善人,也好为自己的下一辈子积些阴德,以求来世子孙兴旺。 “于是,他将自己每年的收入,除留下家里必需的开销之外,剩余的都拿来救济穷人。而家里的生活却非常简朴,没有金玉等装饰,也不穿高档的衣服。 “村中有人家去世无力购买棺木的,他就出钱埋葬; “凡是女子到了二十七岁还由于贫寒等原因未能出嫁的,就出钱为她出嫁; “凡是二十八岁以上的男子,家境贫穷无法营生的,就看情况借给本钱,让他去做买卖……” “一次他去寺院烧香,拾到他人遗失的金子二锭、银子十两,当天等待失主未果,第二天又到寺院耐心等待,终于等到了失主。 “原来,这是失主用来为父亲赎罪的金银,没有这些,年迈的父亲还将呆在牢里受苦。 “他积德行善的美名在四乡八村都传开了,有人羡慕他的美德,就想把女儿许配给他做续弦。 “李发根想:我既然命上婚姻不好,又是短命。已经害了一个,何必再害一个。断然拒绝了。 “有一天,李发根在山路上行走的时候遇上了一伙子土匪。为了不让土匪抓住,他拼命往山上跑。由于慌不择路,竟然跑到了一个悬崖边上。 “悬崖高约数丈,掉下去非死不可。土匪们见他走到了悬崖处,在后面吹口哨大笑,打算把他绑回去进行敲诈勒索。 “李发根也知道落在土匪手里的下场。眼睛一闭,跳下悬崖去了。 “然而,他却没有死,也没有伤着,感觉是被什么接住了。睁眼看,原来是他过世的吴姓傻妻用手接住了他。把他放到一个平台上便不见了。 “他知道这是鬼魂,由于生前他很爱她,倒也没害怕。回来后,请寺里的法师们来到吴姓傻妻坟前,为傻妻做了一场大法事超度。 “一个法师听了李发根的经历后,对他说:‘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何不续弦?有了子嗣,百年后也有人上坟燎草,你的亡妻岂不也跟着沾光!’ “李发根想想也是,便娶了第二任妻子徐氏。 “一年以后,徐氏有喜,十月怀胎欺瞒,生下一个儿子。以后连续十几年都生育不断。一直到近五十岁,一共生育了五个儿子、二个女儿。个个都孝顺听话懂事。 “这个故事虽然离我们远了些,但道理是一样的,人只有通过行善积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娇娜听完故事,眨眨眼说:“我知道了,你是想通过行善积德,将来为九叔生一大群龙子龙女!” 一句话把亓晓婷说了个大红脸,气得骂道:“死娇娜,人家给你打比方讲道理哩,你却往人家身上扣,不搭理你了!”说着把头一扭,不再看娇娜。娇娜笑得“哏儿哏儿”滴! 龙一也笑着对亓晓婷说:“话糙理不糙,这说明娇娜听懂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亓晓婷白了龙一一眼:“你们叔侄没一个好东西!” 这时,丹炉里的药已经熬的粘稠了。亓晓婷撤了火,又用冷却术变凉,三个人一起团起药丸来。 “黑驴蹄子克制僵尸,这个我懂。再用我们的龙涎草药水熬制,治疗僵尸毒可能还行。可是,他们的怪脸又不是僵尸毒造成的,吃这个也管用!” 亓晓婷一边团着药丸,一边问龙一。 龙一:“我观察了,他们的怪脸是被一种僵化病毒造成的。这种病毒感染到什么部位,什么部位就僵化。而体表变形的原因,是因为僵化部位没了弹性,把附近的器官拉变形造成的。” 娇娜见说,把两腮和鼻子上面的皮肤用力往外推,果然出现了朝天鼻。把三个人都逗得“哈哈”大笑。 “僵化病毒比僵尸毒好治的多,”龙一继续说道:“我让你在东南角上采的中草药材,就是治这个的。再加上黑驴蹄子和我们的草药水,效果更明显。” 亓晓婷:“这种病毒传染不?” 龙一:“不传染,却能在自身上发展,将其变成一个废人。” 亓晓婷:“那他们是怎样得的呢?还不是一个人。” 龙一:“他们可能接触了什么不良物体或气体所致。这个你可以仔细问问他们。” 说着笑着,药丸团完了。 “叫个什么名字呢?”亓晓婷问龙一。 龙一想了想:“就叫‘消僵丸’吧。这里的‘僵’代表两种病毒,一是僵尸毒,一是僵化病毒,吃了以后,对两种病毒都有疗效。” 亓晓婷觉得可以,点点头,拿着闪出空间。 被血人咬伤的哈金顺、老潭子和村长,因为身体里感染了僵尸毒,按照村里的规定,已经被捆住双手看管起来。又因为有等着亓晓婷制药一说,地点还是在村长的东跨院里。 血人老苗子也被反捆着双手看管在这里。 看管四个人的是六个本村的男性青壮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黑驴蹄子和一根粗木棍,以防四个人逃跑或者再伤人。 三个被咬伤的家人也都在,一个个哭的泪眼婆娑。见了亓晓婷,就像见了救星一样,“恩人”“大师”“活菩萨”不住口地叫。 亓晓婷安慰了家属,也没多做解释,给四个人每人喂了一颗 “消僵丸”。然后让六个看管的青壮年把四个人的手解开。为防万一,每人还是捆着一条胳膊。 亓晓婷:“一会儿谁内急了,就去方便。僵尸毒是绿色的,只要排出绿翔,说明药丸起作用了。翔上不带绿了,说明毒已排净,你们就是正常人了。” 三个受伤者的家属闻听,都回家拿来了马桶。村长让人到血人老苗子家也拿来了他的马桶。 亓晓婷嘱咐他们一定要把翔深埋,然后就回家了。 四个大老爷们在屋里方便,且不说气味儿,就这场景,她也不能待。回住处等着,还显得自己艺高有把握! 半个时辰以后,村长首先来报喜讯,说他的一开始带点儿绿色,第二次就全干净了。 亓晓婷给他喝了一杯龙涎草药水,对他说:“你已经是一个正常人,什么也不用忌讳。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 村长高兴得无以复加。要让亓晓婷和她的“同伴儿”晚上到他家里去吃饭。说晚上有时间,他要好好地请请“亓大师”! 亓晓婷推辞了几次推不掉,只好应允。 时间不长,哈金顺和老潭子也前后脚来了。亓晓婷给他们每人喝了一杯龙涎草药水后,对他们说:“这‘消僵丸’对你们的脸也有疗效。只因时间长了,恢复的慢一些。” 二人激动的热泪盈眶。 哈金顺:“要是能治好我们的脸,真是太谢谢了。虽然人们不鄙视我们,长着这样一张脸,也不愿意往人前站。不是非见人不可的事,我一般都躲着人们。” 老潭子:“我为什么起这么早去地里?就是为了少碰见个人。真想常年带着马虎帽。家里买不起,又是白浪费,也就没舍得戴。” 亓晓婷:“放心吧,不出两天,就能还原你们的本来面目。只是,你们这病是怎么得的?村里还有多少人得这种病。说清了,我全给治好!” 哈金顺:“说不上真正的原因。不过,人们都说与焚烧血人尸体有关。参与焚烧的人,不是个个都得这种病,但得病的却都是参加过焚烧血人尸体的人。” 亓晓婷:“人很多吗?” 哈金顺:“不少,轻的重的都有。你看到我们俩了吧,这还是最轻的。有的眼睛成了一条缝,有的没有鼻子,露出了白垩色的骨头。有的胳膊扭曲成了麻花,五个手指都蜷在手心里,无法拿筷子,吃饭只能用两只猫爪儿一样的手捧着吃。 “还有一个没有手没有腿的老头儿,整个人就像一个紧缩的肉球一样,踢一脚就能轱辘老远。嘴巴裂成一个大洞,吃饭时只能把肉干砸碎成末然后和着水直接往喉咙喉咙里倒。 “但是,向我们这种人生命力还很顽强,都能活到八、九十,有的还超过了一百岁。就像蟑螂一样,身体被一脚踩得肚肠崩裂,可是依然还拖着肠子逃命。可是我们这样活着,简直就是在油锅里煎熬啊!” 亓晓婷:“这么严重,生活不能自理了怎么办?” 老潭子:“不能自理了以后村里有照顾!” 哈金顺:“这是很早以前形成的规定了。据说,因为人们怀疑是烧血人尸体所致,谁也不愿意烧了。 “但血人的尸体又非烧不可,村里没办法,就制定出烧一具血人尸体给多少钱。如果以后得了怪病,生活能自理的,村里每年补给一点儿药钱;不能自理了,村里就派专人负责。待遇与血人一样,只是死了以后不烧,正常埋葬。 “因为参加烧的不一定都得这种病,人们为了挣点儿钱,也就默认了。只是参加烧的都是家里穷,孩子多的男人。” 第一百一十九章 救治血人 在亓晓婷的要求下,哈金顺和老潭子领着亓晓婷挨个病人看了看。果然如哈金顺所说,有几个孤独的老年人惨不忍睹。 哈金顺继续说道:“他们都是年轻时患的病。连媳妇都没娶上,孤苦地一个人过了一辈子。 “后来,人们意识到这一点儿了,再烧血人尸体,就让结了婚的或是中年男性来烧。 “村里为了调动人们的积极性,除了优惠政策外,还宣布:任何人不许歧视患怪病的人。 “一般情况下,侍候他们也是有患怪病的人担当。怪病人侍候怪病人,想想自己最终也是这种结局,侍候着上心。” 亓晓婷挨家看了看,每人给了一颗“消僵丸”。还让人们通知有活动能力的怪病人,都去她的住处领药。 一时间人们奔走相告,得怪病的人都来了。亓晓婷每人让他们当场吃了一颗,又给了一颗,对他们说:“向你们这样轻些的,两颗就能完全康复!” 困扰了人们几百年的怪病总算有治了,都高兴地无以复加。一个个都邀请亓晓婷到他们家里去做客。 见大家都是实心实意,亓晓婷也不好一口回绝,委婉地说:“晚上我已经应了村长了,以后还不知道有什么事,到时再说吧!” 人们说:“那就明天,我们一家一家地排好号,该上谁家你们就去谁家。不吃一个遍儿不让你们走!”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盛情!”亓晓婷双手抱拳,不住口地说着感谢的话。 第二天早晨,血人老苗子也传来好消息:他的翔也完全没有了绿色。 亓晓婷没有让他到住处来,而是自己去了关押他的地方。路过哈金顺家门口的时候,向燕兰秀要了一只半大公鸡,硬塞给她一两银子。 燕兰秀说什么也不要,亓晓婷说:“我这是公事公办,银子有处报销。”燕兰秀才勉强收下。 关押老苗子的是一间只有七、八平米的小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是新发现血人的临时关押地,用来等待村外小宅院的搭建。 在场的还有村长、看押老苗子的两个年轻人。 亓晓婷让一个年轻人把公鸡杀了,取了血让老苗子喝。 老苗子眉头紧皱,摆着手说:“不,不,不,我看着恶心,再也不喝了。” 亓晓婷:“你与他们三个不一样,有过吸食血液的经历。我不是让你继续喝,而是检验一下你对血液的感受。” 老苗子闻听,只好憋着气喝了一口。 “哇……” 刚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这一吐不要紧,还恶心起来没完了。先是吐了些昨天夜里吃的食物,后来是黄绿色的胆汁。再后来,就光是“啊啊”地张着嘴干哕了。 亓晓婷忙拿出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让老苗子服用了,才止住干哕。 亓晓婷见状暗喜: 嗜血是一种身体的本能或者说是感觉和性格,看见血以后有种莫名的兴奋和冲动,就像天生晕血的人一样,见到血就晕,而嗜血的人见到血就兴奋就高兴。这两者装都装不出来。 僵尸本身没有血,它要维持自己的动力,让自己活下去,就得吸食别人的血。所以说:民以食为天, 僵尸以血为天!这就决定了僵尸嗜血的本能。 血人是僵尸的血缘,身体内感染了僵尸毒,属半个僵尸。他的身体也具备了僵尸的一切本能和感觉,见了血也是莫名地冲动。就是抑制着自己不去喝,眼神里也会冒出绿光。 “消僵丸”是用龙涎草药水和黑驴蹄子熬制而成,龙涎草药水具有“生白骨,话死人”的功效,黑驴蹄子是僵尸的克星。 吃下以后,僵尸毒被杀灭,好的血液又迅速生成。物极必反,再见了别的血液,就会产生逆反心理,所以引起呕吐,以后再也不会吸食血液了。 老苗子如此拒绝血,说明他是彻底的好了。 亓晓婷虽然深信龙一配制出来的“消僵丸”能够治好血人,但这个实验她必须做——做给在场的人们看。因为通过翔来检测僵尸毒的有无,只有她和龙一深信,人们不见的都认可。 僵尸毒看不见摸不着,但血人吸不吸血人们却能看得到。血人嗜血又是人们公认的,这样一实验,人们也就认可了“消僵丸”,同时也认可了老苗子是彻底好了。再接触起老苗子以及那三个被咬伤的人来,也就少了很多顾虑。 “你已经是正常人了。”亓晓婷对老苗子说。 老苗子并没有多少喜色,耷拉着眼皮说:“我知道你救我是为了我好。但我有上家,到时候我不去,他就会找了来。吸食一次后,又感染了僵尸毒,我岂不又成了一个新的血人!” 亓晓婷:“我来就是给你说这事哩。要想让你完全好起来,必须摆脱上家。 “上家只要在,不吸食你的了,也会找别人,继续为自己培养血人,保持血源。这样,你们这里的血人还会层出不穷。 “我想依你为突破口,一层一层往上找,直到找到僵尸为止。然后我们想方设法把僵尸处理掉,彻底铲除血人的根源。” 老苗子闻听眼睛一亮:“要能这样就好了。你说吧,要我怎么配合?我一定全力以赴!” 亓晓婷:“你只要说出你的上家来,然后带领我们找到他。” “我说,我一定说。” 老苗子点头如鸡啄米。又问道,“说出来,你还给他吃药丸儿不?” 亓晓婷:“只要是血人,不论哪一级,我都把他们救治成正常人,让他们与你一样,不再有嗜血的欲()望。” 老苗子:“这样我更得说了,说出来,也是救他性命哩!实话对你说吧大师,没有一个人愿意当血人的,都是被咬了以后,自认倒霉,不得已而为之。” 在老苗子的带领下,很快找到了他的上家。亓晓婷晓之以理,老苗子现身说法,这个上家也很快接受了治疗。并主动帮助寻找他的上家。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无论哪一个上家,当了解了“消僵丸”的作用后,都愿意服用,并积极地帮着寻找自己的上家。 亓晓婷见血人们的积极性如此高涨,也一不做二不休,一层层地追查下去。好在有龙一和娇娜在空间里继续炼制“消僵丸”,她手里药源倒也充足。 血人们却一个也不回去,从最初的老苗子,到顺藤摸瓜追查出来的所有血人,都愿意跟随着。很快,亓晓婷的身后就有了十几个。 当追查到一个二百多岁的老血人时,亓晓婷心想:这一回可能到底了。一问,老血人却说,他上面还有一个看上去比他更老的老血人。 原来,血人之间都是单线联系,就是上下家之间,也不互通姓名年龄,不问籍贯,只凭着留在供体(身体)里的气味儿辨别。到了供血日期不来,就凭着气味儿寻找。走多远都能找到,直到查清供体死亡或者被隔离失去人身自由,才另培养别的血人。 如果发现故意不到,就百般折磨,让你生不如死。有家人的,甚至对家人下毒手。一层一层往下传,无论在未成为血人前多么懦弱,成了血人后也是一副毒辣心肠。 事实上,没有一个血人不顺从的,因为,僵尸在吸食血液的时候,不但把僵尸毒和僵化病毒留在供体的体内,同时还灌输了一种奴性的咒语,让供体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血源,到一定时间便主动送货上门。 这也是血人链条得以延续下去的根本所在。 在二百多岁老血人的指引下,亓晓婷终于见到了一个类似僵尸的老血人。 之所以说他类似僵尸,是因为他全身肌肉僵硬干瘪,几乎都贴在了骨骼上;四肢极不灵活,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迟钝笨拙。 并且走路时两只手臂还向前伸着,给人一种放不下来的感觉。这可是僵尸的主要特征! 再就是他住在洞穴里。虽然没有棺木,也与坟墓差不多。几块木板支着一个简易的单人铺,洞穴里再无他物,更甭说生活必须的灶台锅碗盆勺了! 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还能动,说话的声音也像人类语言。仅此而已。 “他是僵尸还是血人?” 亓晓婷拿不准,只好向空间里的龙一请教。 “是血人。”龙一传音:“只不过年代久远了,肌肉失去弹性,样子已经很像僵尸了。” 亓晓婷:“我救治的年龄最大的血人二百多年了,难道这个还要大,年代还久远?” 龙一:“你可以给他谈谈,问问他呀?” 亓晓婷一噘嘴:“要是血人,谈话是自然的了。我怕他再是僵尸,所以先给你商量。” 龙一:“他是一个接近僵尸的老血人,放心大胆地谈吧!说不定他就是直接给僵尸供血的第一个血人。” “是吗?这么说,我已经追查到底了!” 亓晓婷闻听高兴起来,立马振作精神,与老血人进行了交流。 “你……多大岁数了?”亓晓婷问道。 “这个早忘了!”老血人冰冷地回答。 亓晓婷:“难道就没有个纪年,比如说,哪个哪个年代?” “我是永乐年间来这里的,来时就快六十岁了,你说,我多大岁数了?” “什么?你说永乐……”亓晓婷惊诧道。 第一百二十章 李迁庄、边村、倘村的 第一百二十章李迁庄、边村、倘村的来历 亓晓婷被惊到了:这里可是西牛贺洲,以“永乐”纪年的只有南瞻部洲的华夏国明朝时代。 而空间里龙一的八龙冢,就是在永乐初年,被刚当了皇帝的燕王朱棣和军师刘伯温挖开的。冢中的八个雕龙坛当场被砸碎,龙一也因此起兵造反。由于发兵失利,被龙王敖广安置在了神星球上。 “你知道永乐年间?”亓晓婷无比惊诧地问。 老血人:“这是我的国号啊,到死我也忘不了!” “你的国号?”亓晓婷更震惊了:“难道说,你是南瞻部洲的华夏人?” 老血人:“对呀!你怎么知道南瞻部洲的华夏国?这里可是西牛贺洲!” 亓晓婷:“我的老家就是华夏国。既然我们是一个国家的人,那你说说,你的老家在哪个省哪个地区。” 老血人:“这个我还真忘了。我只记得我的家眷都在中原地区的棘津州。” 亓晓婷一愣:这不越说越近了,都成老乡了。 “在哪个村?”亓晓婷又问。 “那你先给我说,你是哪个省哪个地区的?”老血人又反问过来。 亓晓婷:“我的老家也是棘津州……” 老血人一愣神,语音轻蔑地说:“骗我吧!你这么年轻,怎么会跨洲来到这里!” 亓晓婷心中暗想:他一个老血人,与外面接触肯定很少,即便给他说了,也不可能传嚷出去。 更何况,如果他真是棘津州人的话,那就是老乡了。如果自己对他隐瞒身份,又如何让他说出实情! “我是个穿越者。”亓晓婷如实相告。 老血人:“灵魂穿越?” 亓晓婷:“不是,连灵魂待肉身,一同穿越的。” 老血人:“哦,怪不得你知道的这么多。” 亓晓婷:“你知道的也不少。穿越是我前世现代的新名词,你一个……竟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老血人眼珠动了动,嘴唇抖了抖,要是正常面孔的话,应该是一副不屑的表情:“没见过世面的小娃娃,哪朝哪代没有穿越者?我在华夏守卫边关的时候,就用过一个。” 亓晓婷一阵汗颜,忙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个村里的呢?” 老血人也随即转了话题:“李迁庄、边村、、躺村,你知道吧?” 亓晓婷:“知道,在棘津州的东南角上。” 老血人一喜:“太对了,就是在州府的东南角上。这三个村子,都是我的。” 亓晓婷暗笑:看来这个是吹货,话光拣着大的说。村庄是农民聚住的地方,几姓几家凑成一个村落,怎么能说村庄是哪一个人的呢?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便有些瞧不起他,不由戏谑道:“一个人三个村庄,如何住的过来?” 老血人却不介意,望着亓晓婷问道:“你既然知道这三个村庄,那,你知道跑马占地的故事吗?” 一句话提醒了亓晓婷。她前世搜集民间故事的时候,曾听人说过一则《李洪跑马占地》的故事。由于觉得离奇,现在还能回忆起故事的梗概。 亓晓婷:“我听说过这个故事,这三个村庄也都在故事中出现。难道与你说的跑马占地是一回事?” 老血人来了兴趣,望向亓晓婷的目光也不再冷冰冰的了:“那你说说这个故事,我看与我的跑马占地沾不沾边?” 我嘞个去,这货倒是怪会享受,刚一见面,就让我给他讲故事!——亓晓婷心里腹排道。 一是觉得奇怪,再一个也想尽快弄清他是不是棘津州人,对棘津州的乡土文化知道多少。亓晓婷凭着前世记忆,一边回忆,一边给他讲了起来: “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李迁庄、边村、倘村的来历》。 “传说,燕王朱棣在南京废了惠帝朱允炆,自己当了明成祖。为展自己的宏图大业,率文臣武将北上,在荒凉的北域建了北京城。 “封官晋爵时,把长期守卫边疆的大将李洪给忘了。再封,爵位已满。为了安抚李洪,让他跑马占地——他骑的马跑到哪里,马蹄左右各十里之内的地都是他李家的。 “官场失意的李洪,也只有在‘富贵’二字上找安慰了。 “可茫茫原野,往哪个方向跑呢?李洪就去请教能掐会算的刘伯温。 “刘伯温对他说:‘你久在边疆,不熟悉内地的路线。这样吧,我给你派一个向导,让他领着你,沿着我们北来的路线往回跑,直奔七百里之外的那个棘津州,那里是个好地方。’ “李洪听了,心中不觉一怔,忙问道:‘军师,我听说那里的风水被你们破了呀!’ “刘伯温说:‘我们破的只是龙脉风水。那个地方土肥水清,是个米粮宝库。你若在那里落脚,虽然不能高官厚禄,却可以富贵一方。’ “李洪又问:‘军师,棘津州也有四面八角,我去了,应占据哪面哪角呢?’ “刘伯温说:‘你可占据东南角。那个地方有个边仙寺,寺里有个边仙姑女神保佑着那方生灵。百年后,你可将坟建在寺院的西南角上。那是块风水宝地,葬在那里魂灵可以得道升天。’ “李洪听说棘津州是个米粮宝库,生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死可以得道升天,自是高兴。便选了良驹宝马,带领家将奴仆,由那个向导指引着,向南飞跑了下来。 “李洪一口气跑到棘津州城南二十里许的一个村庄里,一是村外有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枣树吸引了他,二是有个跟随他多年的老将实在走不动了,李洪便有在此安身定居之意。 “一打听,这里离边仙寺还有十来里地之遥,就把那名走不动的老将按在了那里,起村名叫李迁庄——意思是李洪想在此定居,又因故迁走了。 “他们一行人又策马来到边仙寺。这时,李洪的坐骑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李洪见马累成这个样子,又见寺前横着一条河,寺后枕着凤凰地,寺院飞光流彩。心想,真乃风水宝地!走到这么个好地方,也就算到了边了吧。 “正要下令安寨,只听监督官说道:‘李将军可要拿定主意,我们这桩一打下去,你的地可就有数了。’ “这一说不要紧,又勾起了李洪的财迷心。于是,留下一个家将,起村名叫边村——意思是这里就是边了,再走就是多要的了——又打马向东奔去。 “刚过了清凉江,李洪的马就累得奄奄一息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马不行了,李洪也无可奈何地收起了继续占地的欲()望,让监督官打桩定界了。 “为了记住这一事实,李洪便把马躺倒的地方起村名叫躺村——意思是李洪的马在此躺倒不起了。 “据说,躺村的李姓,都是李洪的后代。李洪的马又在此躺倒过。后来,凡有兵马进攻此村,必定马倒人翻,冲不进村里。村民得益匪浅。 “人们说,李洪死后,真的埋在了边仙寺的西南角上了。究竟他的灵魂有没有得道升天,这是凡人无法考究的。 “直到二十一世纪我穿越前,李迁庄、边村、躺村的村名,还一直沿用着。只是躺村的“躺”字人们嫌不雅,改写成了“倘”字。就是一个单立人,一个和尚的‘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亓晓婷刚一讲完,老血人便大笑起来。 笑够以后,又对亓晓婷说:“看来你知道的还挺详细。只不过李洪死后这一段,说的与事实不符。” 亓晓婷也笑道:“这都是传说,六、七百年的事了,上哪里考究去!说故儿人根据自己的想象编的呗!” 老血人一瞪眼:“传说乃空穴来风,哪里能根据想象胡编滥造!而事实是:李洪根本没有埋在棘津州他跑马所占的地里,而是被俘虏到异国他乡,当了一个血人!” 亓晓婷:“这不可能。人家李姓家族年年上祖坟,那坟里埋的是谁?” 老血人:“衣冠冢而已!” “这里离着棘津州十万八千里,你是怎么知道的?”亓晓婷好奇地追问。 老血人:“就凭你能讲出这个故事,我看你确实是棘津州人。实话对你说吧:我就是那个李洪!” “什么?” 亓晓婷震惊的差点儿跳起来: “你就是李洪?永乐年间的守边大将军李洪???” 老血人点点头:“千真万确!” 亓晓婷:“那,你是怎样到这里来的?又是怎样变成血人的?” 老血人:“这事说来话长,你要有时间,我原原本本说与你听。” 亓晓婷巴不得他快说,忙说:“有时间,有时间!我这次来,就是听血人们倾诉衷肠,为他们治疗的。如果知道了你们的过去,再加以疏导,说不定好的还会快一些!” 老血人:“治疗不治疗的吧,你知道了我的委屈,我也就满足了。” 于是,老血人一字一顿地讲起来,亓晓婷一边听,一边用传音告诉空间里的龙一。 老血人:“你知道跑马占地这回事了,我就不讲这方面的了。 “跑马占地以后,我与子孙家人,便分别住在了李迁庄、边村、躺村这三个村里,过了两年安安生生的日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李洪的诉说 老血人继续讲道:“第三年,外寇入侵,边关吃紧,皇家又把我招回,仍然派遣我镇守边关。 “我率领着边关军队,与敌寇战斗了两、三年,边关一直固若金汤。我也多次受到皇家的嘉奖。 “敌寇久攻关不破,恼羞成怒,便雇佣了一支僵尸队伍,来攻打我们。 “僵尸乃妖军,而且不怕刀剑,砍下一条胳膊来,另一条胳膊仍然挥舞着武器杀人;打断几根肋骨,爬起来照样战斗。 “我们的将士虽然个个骄勇,怎奈都是肉身凡体。战不多时,有被捉的,有被打死打伤的,损失大半……” “我也在那次战斗中被俘。 “僵尸对待俘虏,不是杀死,而是变成自己的血人,长期供它们吸食血液。我一被抓住,就被抓我的那个僵尸咬破脖颈吸食了血液,并把僵尸毒传染给了我。 “我发现这一情况后,心想:我就是死,也不供给敌人血液。便想了断自己。但死了几次,都没死成。因为我已成了它们的血源,它们看管的很紧,不让我有任何自由活动的机会。 “逃跑更是不可能。僵尸在吸食血液的时候,也把它的体味儿留在被吸人的身上,这个人无论走到哪里,它都能凭气味儿找得到。逃跑的结果,一是捉回去被僵尸加倍折磨。一是引着僵尸到处走。 “反抗也不行。僵尸在传染僵尸毒的时候,同时也注入了一种僵化病毒。 “僵化病毒不传染,但能在身体里蔓延。让你的肌肉萎缩,表面皮肤紧皱。维持生命蛮没问题。只要动作一激烈,病变部位就会特别疼痛,让你失去反抗的能力。 “正在我逃跑不能走投无路一心寻找机会想着死的时候,边仙姑托梦给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只要坚持,早晚有回到故土的时候。 “边仙姑还告诉我,我的情况家里人并不知情。皇家为了安抚家人,把我的衣冠装在棺材里送回去了,并谎称我战死边关,尸骨就在棺材里。 “由于刀伤惊怵,不让家人开棺看尸。家人不知情,也就信以为真,按礼数建坟下葬了棺材,其实,只是建了个衣冠冢。 “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家人永远也不知道实情,永远把衣冠冢当成我的坟墓。 “从此以后,我便打消了死的念头,一心一意等待机会回到故国。不承想,这一等就是几百年。” 亓晓婷:“我们正在往回走,你要愿意回去的话,我们可以一块儿走。” 老血人李洪——从此就叫他李洪了——一愣神:“往回走?你怎样回去? 亓晓婷:“下步走,或者骑马!” 李洪咧了咧嘴,看样子是在笑:“你是个穿越者,我们两个人相差六、七百年,你说,你回到哪个时代?” 这一下把亓晓婷问住了:因为空间里有龙一,她又一心想着送归八龙坛归冢,还真没考虑过回到哪个时代。便赶紧问空间里的龙一。 龙一:“你告诉他想回到哪个年代就回到哪个年代。”“可不可以把八龙坛的事告诉他?”亓晓婷又传音问。 龙一:“可以!” 亓晓婷:“他是明朝的大将军,你心里不别扭?” 龙一:“挖我墓的是燕王朱棣和刘伯温。大将也是臣民,我记恨臣民干什么!何况,那时他还在守边关,又没参与这事。” 亓晓婷:“那好,你只要不别扭,我就带他回棘津州了。好不容易遇见个老乡,心里还真热乎乎的!” 龙一:“是你的老乡,就不是我的老乡了?小瞧人!” 亓晓婷暗喜,赶紧又与李洪对话: “至于哪个时代,现在我还真说不清楚。我想,赶上哪个时代算哪个时代吧!反正回到了家乡,总比在外漂泊的好。到了再说往哪个时代里去。” 李洪眼睛一亮:“听你说话口气这么硬,你是不是有什么背景?” 亓晓婷:“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棘津州东北方向的大徐村沙土岗子上,挖出八个雕龙坛的事?” 李洪:“知道。是永乐帝和军师刘伯温挖出来的,破了那里的龙脉。龙脉虽然破了,地脉却破不了,那里依然还是富庶之乡。所以,刘伯温才让我往那里跑马占地的。我在那里住的时候,这个故事已经家喻户晓了。” 亓晓婷:“你知道八龙坛被砸以后的故事吗?” 李洪:“不知道,没听说过。” 亓晓婷:“后来的事情是这样的:八龙冢被挖开之前,八龙坛中已经有一条石龙苏醒,托生在大徐村的一户人家里了。 “这条石龙是八龙坛中八条石龙中的一分子,为了叙述方便,我们就叫他龙一吧! “龙一虽然托生为人,但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当他听说了八龙冢被挖、八龙坛被砸以后,留一丝儿生气护住凡间肉身,真魂却化作一个老道,到处游说组建军队,准备攻打燕王朱棣,一是为了夺取江山,一是为了雪挖坟之恨。 “不承想他用错了人,委任一个蛇妖化的老道去招兵买马,组建一路大军。 “这个妖道自命军师,找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光棍当统帅。二人也不招兵买马,而是剪纸人纸马充当军队。 “结果纸人纸马提前觉醒,自己行动起来。上天发现后,用天雨浇灭了纸人纸马,把蛇妖老道打回原身。龙一也被安排到神星球上颐养天年去了。” 李洪:“你说的这个有些像‘曾二巴棍造反的传说’。曾二巴棍就是和一个老道剪纸人纸马,剪了以后披上法,放到柜子里。后来纸人纸马自己觉醒了,便行动起来了。” 亓晓婷:“是的,那个光棍统帅就叫曾二巴棍。是棘津州塔儿头村人。你也听说个这个故事?” 李洪:“听说过。但不是与八龙坛连着,是两个毫无关系的故事。” 亓晓婷:“这不奇怪。因为人们不知道那条石龙的化身,也就看成了两个没有关联的故事。其实,是八龙坛故事的继续。 “龙一在上神星球之前,把八龙坛的碎片也带到神星球上了,在那里用自己的唾液粘合起来。 “由于某种原因,玉皇大帝知道了这个故事,并为龙一的锲而不舍精神所感动,便特赦龙一无罪,让他带着八个雕龙坛下界,再埋到清凉江畔的沙土岗子上,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由于某种原因,我也上了神星球,并有幸承担了这项任务,开始了十万八千多里的送归长征。 “当我们在附近山路上行走的时候,被一头野驴吓惊了马匹。一个小伙子勇拦惊马,救下了我和青鬃马。小伙子也因此摔伤了腿骨。 “我们只得把小伙子送回家,晚上便住宿在小伙子的村里。 “第二天早晨我出门遛弯儿,在芦苇丛中发现一个被咬伤的人。我救醒他后,却被指认我是血人,他说他身上的伤口是我咬伤的。 “为了洗清我自己的清白,我想方设法找到了真正的血人,并用‘消僵丸’只好了他。他担心他的上家再继续吸他的血,我们便又找到他的上家,他的上家也很配合,又带领我们找到了他的上家…… “就这样,我们一层一层找下去,这不,找到你这里来了。” 李洪:“这么说,你们是送归八龙坛到棘津州归冢!” 亓晓婷:“是的。” 李洪:“我盼回去都盼的眼蓝,岂有不想跟着回去之理!只是我这一走,再把僵尸引到华夏去怎么办?” 亓晓婷:“我来就是为了治疗血人身体内的僵尸毒、消灭僵尸的。我有‘消僵丸’,血人吃了以后,就会把体内的僵尸毒排净,重新变回正常人的躯体。至于僵尸,我想我们大家齐心合力,一定会消灭它,再也不让它制造新的血人了!” 李洪伸出胳膊,指着自己已经紧贴在骨头上的僵化的肌肉说:“你看看我已经成了这样了,除了思维以外,几乎与僵尸无异,还能治的好吗?” 亓晓婷:“能治好,炼制消僵丸的药水,具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黑驴蹄子具有震慑僵尸的作用;还有几味中草药材,是用来治疗僵化病毒的。 “我从最低级的仅有三年供血经历的血人,一直治疗到你这里,已经有十大几个了。年龄最大的二百多岁,有的基本好了,有的还在治疗期间,但都很见效。你的年限虽然多一些,只要坚持服用我的消僵丸,也一定能治愈。” 李洪:“要是这样敢情好。只是,僵尸怎么办?”说着望了望跟来的几个人:“看他们的面色,也是血人无疑了。我们都失去了战斗力,消灭不了僵尸!” 亓晓婷:“你只要说出僵尸的藏身之地,我找人帮忙,打杀了它们。你给我说,它们还有多少?” 李洪:“他们是僵尸队伍,被一个神秘的茅山道人操纵着,到处应征作战。军营建到哪里,就在哪里住,从来没有固定地点。 “我也是二百年前才转到这里的。控制我的那个僵尸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便在这里定居下来。这里也只有它一个僵尸。” 亓晓婷:“它控制着几个血人呢?” 李洪:“就我一个。”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战门卫 亓晓婷:“你又控制着几个下家?也就是供你吸血的血人?” 李洪:“就一个。” 亓晓婷:“你知道吗?你控制的那个血人,下面也有一个供他吸血的血人,血人下面还有血人,一层层传递下去,已经有了十大几血人了。” 说着一指跟来的人们:“他们都是你下边的血人,一个血人下面控制着一个。你看看,哪个是你的?” 这时,那个二百多岁的老血人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站在李洪面前,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看来,这“上下级关系”没有一点温情可言。 李洪白了老血人一眼,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亓晓婷:“这么多!我没想到。” 亓晓婷:“所以,僵尸一定要铲除掉,不然的话,即便把这一串血人都治好,我们走了以后,还会出现一串儿新的血人。” 李洪:“说实在的,我也恨透了僵尸,恨不能一刀宰了它。但我没这能力,一是没有武器,再一个是……” 说着望着亓晓婷,问道:“你见过长虫吸蛤蟆吗?” 亓晓婷点点头。 李洪:“其实我们就是那个被长虫控制着的蛤蟆。逃跑不了,明知道前面有危险,还得一步步接近。我每想起这个来,就恨得牙根疼。甚至迁怒与长虫,见一条,吃一条。” 亓晓婷:“所以,这次我下决心消灭僵尸!” 李洪:“消灭僵尸不是一句话的事。你给我说,你能把我治好吗?” 亓晓婷:“一定能。只不过,你的时日多一些。但最终是会好的。” 李洪:“那好,我服药。好了以后,你一定要把我带到棘津州老家。” “没问题!”亓晓婷说着拿出一颗药丸,让李洪服了下去。 亓晓婷:“你告诉我,僵尸在哪里“?” 李洪:“你一个人?” 亓晓婷:“我还有帮手,一招即来。” 李洪:“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僵尸营里。” 亓晓婷:“僵尸营?” 李洪:“过去的僵尸营房。别人都叫墓,我习惯了,仍然还叫‘营’。” 亓晓婷点点头。随即走出洞外,避开人们的视线,闪身进了空间,把娇娜领了出来。 龙一根据传音,已经对娇娜说了外面的情况。娇娜对李洪已有所了解。见面后并没有特别的惊奇。 倒是李洪,见亓晓婷找来了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显得有些担心:“她这么年轻,行吗?” 亓晓婷笑笑:“她是龙女,最擅长打妖杀怪了。” 李洪闻听不由一怔:这个年轻人有多大道行呢,连龙女也召唤来了。看来,这送归八龙坛归冢,意义非同一般。 李洪:“那好,有龙女相助,消灭僵尸不在话下。不过,你们千万不要用火烧。一定要打杀,待控制住他以后,把它的心脏掏出来捣烂,它就永远也复活不了了。” 亓晓婷:“为什么不能焚烧?外面消灭僵尸和血人尸体,都是焚烧。” 李洪:“这个不能。它们是僵尸部队,在一征用时,就在僵尸身上注入了一种特殊的病毒——僵化病毒。这种病毒能让僵尸永远僵化,不腐不烂。 “僵化病毒不传染,却能在体内蔓延,蔓延到哪里,哪里肌肉就僵化。 “这种病毒一接触到火光,就产生辐射作用。辐射到哪个部位,哪个部位就僵化。时日长了,僵化的肌肉还能蔓延到全身。” 亓晓婷:“血人身体里是不是也有这种病毒?” 李洪:“有啊!僵尸在吸食血液的时候,也把这种病毒与僵尸毒一同注入到被吸之人的身体里了。血人也和僵尸一样,身体只能越来越僵化,却不溃烂。并且百毒不侵。这也是血人为什么能活大岁数的原因。” 亓晓婷忽然想起了西岭村哈金顺和老潭子。以及所有人的怪脸和怪病,原来还真与焚烧血人尸体有关! 亓晓婷:“亏着你告诉了我们,要不然,我还真得用火焰术烧它呢!” 李洪:“要烧,也只能用冥火,普通火不行。” 亓晓婷汗颜:自从那次炼化冥火球差点要了性命,以后再也没有炼化过。上哪里弄冥火去! 亓晓婷:“好吧,我知道了。我们分头行动吧。” 又对跟着的血人说:“我再给你们每人一颗药丸,好了的巩固巩固,没好的有这一颗也能维持两天。两天后,到西岭村找我要药丸。 “我们已经追查到底,再就是消灭僵尸。这个比较危险,你们可以回去。有什么事去西岭村找我!” 哪知,血人们都不愿意回去,一个个理由充足地说: “是你救了我们,危险的时候,我们怎好离开!我们知道我们都是凡人,出不了多大力气,给你们助助威也好呀!” “是啊,我们这些苦难,都是僵尸给造成的,我们对他恨之入骨。不能亲手杀了他,揍他几下也解解气!” “就是,折磨的我们这么苦,连他是什么样子还没见过,这一回,说什么也要看看老杂种的嘴脸!” 李洪插言说:“实话对大家说吧,大家见我长什么样儿了吧,僵尸也是这个模样。只是我的眼睛能动,它的是一双死鱼眼。” “终究还是不一样。”一个血人接着说:“害了我们这么多年,非揍它两耳刮子不可。” 亓晓婷见大家的斗志都很高涨,也就没再劝回。数了数人数,到空间里拣了相应的长柄大刀、蛇矛、狼牙棒、流星锤、釜、叉等,分发给他们。让他们当防身武器,嘱咐他们尽量不靠近僵尸。 李洪则挑了一把长戟。 长戟是将戈和矛结合在一起,具有勾啄和刺击双重功能的格斗兵器,杀伤力比戈和矛都要强。招式主要有剁、刺,勾、片、探、挂掳、磕等。李洪说,他过去就用过,用着顺手。 一支由亓晓婷、娇娜率领的近二十人的队伍“武装”了起来,以李洪为向导,向僵尸营开去。 一行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来到一个光秃的小山包面前。 “这里就是进出口。”李洪指着一个小山洞说。 亓晓婷看了看洞口,把嘴咧成了八万:这也叫洞口?周遭刺刺歪歪不说,直径也就一尺来的,叫它狗洞还差不多。 “怎样打开?”亓晓婷问。 李洪:“我每次来,都是在这里站一会儿,洞就开了。”亓晓婷:“那你还是自己站过去,还和过去一样,离多远还是离多远。” 李洪站过去以后,大家都后撤了几步。 “轰隆!” 一声闷响过后,山体上出现了一个高两米多,宽约一米半的洞口。能容两个人并排进出。 李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亓晓婷第一个走进洞口。随后是娇娜,血人们也相继跟了进来。 待李洪进来以后,山石又“噌”一下复原了。 血人们吓得面面相觑。 “一会儿有法打开吗?”亓晓婷问李洪。 “有,”李洪指着山石上的一块凸起说:“扒着这个往后一拉就开。每次我都是这样!” 山洞里很暗,阴森森的,亓晓婷打开冥眼看了看,并没有鬼魂。 大家适应了一会儿,才看清道路、看清对方的伦廓。 “有人!” 进到两米深处,一个血人忽然惊怵地说道。 亓晓婷凝目一望,前方有两扇被打开的石门。在石门的两侧,各站着一个高大的门卫,身上穿着盔甲,手里拿着一把长柄斧。 “是守门的骷髅。”李洪解释说:“甭害怕,我每次来都站在这里,没动过。” 亓晓婷打开冥眼看了看,情况与李洪说的完全不一样:骷髅身上有鬼魂,而且不止一个。 “大家注意着点儿!”亓晓婷嘱咐道,同时拿出几张镇鬼符。 忽然,六、七个鬼魂一齐向他们扑来。尽管亓晓婷眼明手快,也只贴出两、三张镇鬼符。其余的都扑向了血人们。 只见老苗子“桀桀”笑着,用手使劲掐着身边一个血人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们侵入僵尸部队的老本营,我要杀了你们!” 老苗子的声音威严而响亮,是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与他平时的唯唯诺诺大相径庭。 “他被骷髅的鬼魂附身了!”龙一传音道。 亓晓婷也已看到,老苗子的身上有一个高大的鬼魂,在指挥着老苗子的手臂。 亓晓婷忙祭出镇鬼符,照着鬼影拍了上去。鬼影化作一缕青烟飘上洞顶。 老苗子立时清醒,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又一个血人“桀桀”地叫了两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里是僵尸老本营,谁来谁送死!” 这个血人刚要扑向另一个血人,亓晓婷忙又往这个鬼魂身上贴了一张符纸,鬼魂也化作一缕青烟飘上洞顶。 这个血人也恢复正常。 这时娇娜也没闲着,从亓晓婷手里要过几张符纸,往被吓住的另外两个鬼魂身上拍去。两个鬼魂也随之魂飞魄散。 亓晓婷心里一暖。直到这时,她才知道娇娜也有冥眼。 “怎么回事?怎么都跟中邪了一样?”李洪惊诧地说,一时不知所措。 原来,李洪虽然已是接近僵尸的血人,但他并没有打开冥眼,所以看不到鬼魂。 形势紧迫,亓晓婷已经没时间给他解释了,因为守门的两个骷髅忽然动了起来,挥舞着它们手里的大斧,照着人们猛砍猛杀。 血人们吓得掉头就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战僵尸 娇娜见状,挥起七节鞭,照着骷髅身上猛抽。 娇娜臂力了得,每一鞭也都用了全力。几下就把两个骷髅抽散架了。 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骷髅们只在地上散了几息时间,便又重组起来,挥舞大斧的劲道一点儿也不减。 娇娜又是一番猛抽。 抽散了,又重组。 亓晓婷凝冥眼一看,发现骷髅身上被安了好几个鬼魂,这一个被打散了,另一个立马重组,继续指挥着骷髅打斗。 亓晓婷看出门道,瞅着娇娜刚一抽散,立马奔过去,往散架的骷髅身上撒了一把镇鬼符。 几个鬼魂同时被打散,化成一缕青烟飘飞起来。地下的散骷髅也惨叫一声,便静止不动了。 两个骷髅很快被消灭。 “怎么会这样?”李洪仍然不解地说:“我来了几百年无数次了,从来没挡过我。” 亓晓婷:“鬼魂有灵感,你身上又有僵尸的气息,自是不会拦挡你。我们就不同了,是来消灭它们的。它们这样做,也是在尽职尽责。” 李洪:“真险!要不是你提前准备了符纸,说不定我们会被守门骷髅害死,连营房也进不了。” 亓晓婷:“一般的符纸我都随身带着。” 书中暗表:亓晓婷自从在蛇王山蛇王洞接受教训后,便苦练起祭物术来。今晚用的符纸,就是从身体里祭出来的。 血人们一看骷髅被打碎,又都聚集回来。跟着亓晓婷他们往里走。 与石门相距不到三米,有一个大月亮门。内里是一个宽敞的大圆形墓室,面积足有三百多米。 在墓室的正中间,放着一个超大的黑木棺材,东南角的位置放着一个石桌,上面放着一盏油灯,此时灯火正旺,把空间照的通明。 李洪刚一进入,就被两个高大的鬼魂迎住,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向一张石椅走去。 亓晓婷见状忙奔上去,“啪啪”,往两个鬼魂身上各拍了一张镇鬼符,两个鬼魂即刻化成了两缕青烟,飘上墓顶。 “你看到什么了?”李洪惊讶地问。 “你感觉怎样?”亓晓婷反问。 李洪:“和每次一样,一进来就感觉身不由己,就像长虫吸蛤蟆一样,一步步走向石椅,然后等着僵尸来吸血。” 亓晓婷点点头,没做任何解释。警惕地观望起墓室来。 “这是长明灯。”李洪向亓晓婷介绍道:“据说,从点着就没灭过。我每次来,都着着。” 这个亓晓婷到理解:前世看玄幻小说,里面描写说:古墓里有长明灯,可以千年不息。 据说,其灯油是用鲛油熬制的。蛟生长在南海,其形状像人,哭声也类似人类。鲛经常趴在岩石上,对着渔船哭。出海人只要见到鲛啼哭,必定船毁人亡。 于是,人们十分痛恨鲛,只要捉住了,便将其打死熬制成油。鲛油很耐着,经久不息;光线也很强,亮如白昼。一些帝王将相就将鲛油安于地宫之中,做长明灯,据说能千年不灭。 再说墓室中: 墓室的周围,摆放着很多骷髅。有的躺着,有的坐着,对亓晓婷他们的到来毫无反应。 “这些骷髅与守门骷髅不一样,它们都是僵尸的仆从。僵尸不动,它们也不动,僵尸用意念指挥它们。” “一个僵尸也能用意念指挥?”亓晓婷不解地问。 李洪:“这里的僵尸已经是尸妖了,只因为僵化病毒的影响,让它们永远保持着僵尸的样子。由于体型变不成正常人,也就不能在人群中行走,为所欲为了!” “要是能在人群里行走,为害就更大了。”娇娜插言说。 李洪:“但那样,部队也就不好控制了,统领者也是出于战斗的需要才这样做的。也正是这样,形成了它们对血人的专一。” 亓晓婷点点头。 李洪分析的一点儿也不错:僵尸没有思想,就跟木偶差不多,靠着闻别人身上的气味儿去抓人喝血; 而尸妖已经有了智慧,会自己想办法弄血喝。这里的僵尸妖鉴于它们身体的特殊,寻找血源受到限制,这才有了培养血人的做法。 墓室里静悄悄的。 “还在棺材里睡觉!”李洪说:“每次来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很少看到它活动。” 亓晓婷:“是为了保持体力!” 李洪:“大概是吧!” 亓晓婷:“这么大动静,怎么也没把它惊醒呢?” 李洪:“它已经有恃无恐了!二百多年来,就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里。我是它的血源,也是它的奴隶,它怎么也想象不到我会带人来攻打它。” 亓晓婷点点头,又问道:“难道它再没有别的血源?” 李洪:其实,一个人的血不够它用的。有时候,它也指使骷髅们去外面给它扑捉小动物,补充血液的不足。” 亓晓婷:“哦,怎么还有点儿人性似的?要是培养几个血人供它吸食,岂不更方便!” 娇娜插言道:“那样的话,方圆百里会闹的人心惶惶。” 李洪:“有什么人性!这是部队规定的。部队在时,只限于俘虏。有了俘虏就给它们分分,一个僵尸一个。不够的就自己打杀小动物补充。 “你想啊,一个部队在这里,几百上千的僵尸,要是随便抓人吸血,早晚还不被它们吸净喽。部队这样规定,也是想长期在这里住下来的打算。要不把营房建的这样隐秘呀!” 李晓婷:“怪不得!一个部队要是住在这里,没点儿约束实在不行。看来,操纵它们的老道道行了得!” 大概血人们也都不知道这一些,见他们说的有趣,也都围过来倾听。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见棺材里还没有动静。亓晓婷有些不耐烦,对李洪说: “我们推开棺盖,趁着它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把黑驴蹄子塞到它嘴里,镇住它;再用匕首剖开胸膛,取出心脏捣烂不就行了。” 李洪:“它听觉虽然不怎么样,但身体很敏锐,恐怕一动棺材盖就惊醒,大家多注意着点儿。” 原来,它们是被特殊打造的战斗僵尸,除了战斗,再就是吸少量的血、睡觉。以此来保持体力。但也特别警觉,只要一动,立马醒来,并立马能进入战斗状态。 亓晓婷自觉臂力可以,上去用力一推—— “嘭!” 不知是亓晓婷推的还是里面的僵尸顶开的,棺盖猛然掀起,并迅速掉到棺材的外侧。 而棺材里就像有弹簧一样,“噌!”赫然站起一个高大的身穿藏青色衣服的男性僵尸。 这是一个很高大很异样的僵尸:胡子都到了胸前了,乱糟糟的,脸上是一种青灰色。双眼微睁,脸上露着诡异的微笑,嘴里露出两颗尖锐的牙齿。 手掌很大,壮如两个小铺扇。手指甲很长,有的能超过三寸。整个形象让人一看就心生寒意。 亓晓婷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头,僵尸又站在棺材里,亓晓婷只达到它的腰际,要想往它嘴里塞黑驴蹄子是办不到了。 亓晓婷照着僵尸的腰际砍了几刀,娇娜甩了几七节棍。 然而,就像打在坚硬的树桩上一样,透过砍破的衣服可以看出,身上只是出现了几道浅浅的印痕。 娇娜的七节棍也是棍棍打中要害,僵尸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嘎嘎嘎,你们打够了吧,让老夫也陪你们练两手。”僵尸忽然开口说道,一抬腿,迈出棺材。 这个头,足有两米。亓晓婷和娇娜,只能达到它的胸部。 众血人们一见,都吓得战战兢兢,有几个小胆儿的掉头就跑。 李洪也蔫儿了许多,拿长戟的手在微微发抖。 更让人们害怕的还有:随着僵尸的活动,那些躺在墓室四周的骷髅们,也都动了起来。拿刀的拿刀,使矛的用矛,把亓晓婷以及血人们团团围住。墓室里立时响起“噼里啪啦”的打斗声。 十来个胆儿大的血人,也都挥动起手中武器,与骷髅们打起来。 墓室里一下乱了营。这里一伙儿,那里一群。由于血人们用的都是长柄武器,骷髅们近不了身,打的都很激烈。 亓晓婷、娇娜和李洪,目标是僵尸。三下五去二把骷髅打倒后,把僵尸围了起来。 短兵相接,娇娜收起七节棍,改用了大刀。亓晓婷则一手拿着黑驴蹄子,一手拿着长剑,瞅机会就往僵尸僵尸身上猛扎。 李洪使的仍然是八尺蛇矛。 一开始可能是身体里的奴性在作怪,李洪有些不知所措。亓晓婷大声告诉他“你现在不是它的血人了!你面对的是一个苦大仇深的敌人!”,才让他猛醒,个头又高,照着僵尸的头部猛扎一个点儿。 僵尸纵纵鼻子,嗅出李洪是它的血人,气得“哇哇”大叫,伸着超长的胳膊向李洪抓去。 李洪用蛇矛别过,一人一僵尸对打起来。 亓晓婷一看僵尸顾不了自己了,心中暗喜,对着僵尸的心窝猛刺。 可哪里刺得进去?把剑都顶弯了,被刺处只是个白印儿。 娇娜也好不到哪里去,猛砍一通,也只是砍出几道浅痕。 “往它身上贴僵尸符!”龙一在空间里传音提醒亓晓婷。 亓晓婷忙祭出僵尸符,照着僵尸的身体贴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安抚血人 别看僵尸动作缓慢,但对给它造成威胁的感应却十分灵敏。亓晓婷的手还没有触到僵尸,就被僵尸一手把她的手臂抓住。 僵尸的手如同铁箍一样,死死地钳住亓晓婷的手腕儿。 亓晓婷感觉手腕儿就跟断了一样,钻心的疼痛。手里的那张僵尸符一下子掉在地上。 亓晓婷用尽全力,也没有把僵尸的手臂甩开,眼看着这只手因为不通血脉,先是变白,然后就是变紫,如果这样下去,这只手非废掉不可。 亓晓婷扭头看了看娇娜,只见娇娜已经转到僵尸的背后,正用大刀照着后心猛戳。 “娇娜,快砍它的胳膊。攥着我手臂的这只。” 娇娜闻听赶过来,挥舞着大刀,照着僵尸的这只胳膊胳膊砍起来。 此时李洪的长戟正被僵尸的另一只手抓住分枝部分。见状,知道自己很难从僵尸手中夺回长戟,忙扔掉手里的长戟柄,赶过来为亓晓婷掰僵尸的手指。 李洪久战沙场,手里有把子力气,拽住僵尸的手指用力向外一掰—— “嘎吧!” 僵尸的手指断了。 “嘎巴!”“嘎巴!” 随即又掰断了两根。 僵尸一看手指被掰断,气得咆哮如雷。松开攥着长戟分枝的好手,一下抓住了李洪的肩膀。 此时亓晓婷与李洪正一前一后贴身站着。忽然闻见一股腐朽的气味袭过来,抬头一看,只见那个僵尸张着血盆大口,正朝李洪的脖子凑去。 说是血盆大口,其实里面并没血,是那个僵尸把嘴张到了极限,亓晓婷看见僵尸的四颗尸牙闪着寒光,嘴里的舌头已经枯萎了,可以看见最里头黑咕隆咚的食道。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见僵尸张开了嘴,并且就在咫尺,忙拿出黑驴蹄子往僵尸的嘴里塞。 然而,还是慢了一息。 僵尸一看到黑驴蹄子,贴到李洪脖颈上的嘴又收了回去。直起腰来,怒视着亓晓婷。不过下肢也没闲着,一脚把李洪踢出老远。 亓晓婷手里拿着黑驴蹄子,有过一秒的遗憾后,心中暗想:凭着硬拼,是打不倒僵尸的。唯一的办法是把黑驴蹄子塞到它嘴里,彻底制服了它。 “娇娜,你过来,打二保肩!”亓晓婷喊道。 “什么二保肩?” 娇娜还没明白过来,亓晓婷一纵身,已经跳到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抓住僵尸的肩膀,一只手拿着黑驴蹄子,照着僵尸的嘴部猛打一个点儿。 僵尸不知是被打疼了,还是想骂人,嘴一张,亓晓婷眼疾手快,一下把黑驴蹄子塞到了它的嘴里。 “呜……呜……” 僵尸含混不清地叫了两声,“噗通!”直挺挺向后倒去。 亓晓婷由于重心全在僵尸身上,躲闪不及,也随之摔了下去,整个人正好趴在僵尸的身上。 “我勒个去!恶心死人了!”亓晓婷骂着,赶紧爬起。 再看僵尸,忽然用那只好手一下把黑驴蹄子从嘴里拽了出来。眼睛怒视着亓晓婷,就要翻身爬起。 娇娜也不是等闲之辈,见状忙拿出自己身上带的黑驴蹄子,“嘿”的一声,又给僵尸塞进嘴里去了。 为了防止它再往外拽,亓晓婷忙摁住它一条胳膊,娇娜摁住另一条,僵尸拨愣着脑袋,急得“呜呜”乱叫,两条腿乱踢。 这时,李洪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大砍斧,照着僵尸的胸部猛砍起来。 李洪臂力了得,久战沙场又有股狠劲儿,加之板斧锋利,砍了几下,僵尸的左肋下出现了一条裂缝。 “用这个,剔出它的心脏!”亓晓婷祭出短匕首扔给李洪。 很快,一团烂肉似的心脏被剃出来。僵尸也随之不动,成了一具真正的僵尸尸体。 树倒猢狲散,随着僵尸的无声无息,那些骷髅也都一瞬间停止了战斗,一个个倒在地上,成了一堆散乱的骨头。 血人们挂彩的不少,有的伤着脸,有的伤着胳膊,有的伤着手,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亓晓婷拿出几个手捻葫芦,对血人们说:“甭害怕,这样的刀伤没毒。你们互相抹抹这葫芦里的药水,很快会好的。” 血人们都互相抹起来。 “尸体怎样处理?”亓晓婷问李洪。同时也传音空间里的龙一。 李洪:“这里是它们的军营,保密措施很好。我们出去后把那个小洞口封住,没人找了这里来。” 亓晓婷想起前世的开山造田、开山修路,别再给后人留下祸害。说道:“还是处理了的好。我们把洞口一封,这里就没空气了。僵尸毒在无氧状态下会保存很久。万一再有人找到了或者开山什么的,别再感染喽!” 血人们也都说:“处理了吧,留着总是个祸害。” “把尸体装进棺材里,再到外面捡一些干树枝堆到棺材底下,把油灯放到树枝下面,待引燃了树枝后,你们就出来。”龙一传音告诉亓晓婷。 亓晓婷装作思考,传音问道:“能烧彻底?” 龙一:“它的棺材不是一般的木材,是用阴沉木做的。 “阴沉木的本质是碳化木,是由地震、洪水、泥石流等,将树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过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炭化过程而形成。享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的美誉。 “阴沉木又叫乌木,主要有柏木、杉木、楠木等树形成,其特点是耐潮、耐虫、耐腐,油性重。既耐着,还持时间,一个阴沉木棺材,足以把一具僵尸烧成灰烬。” 亓晓婷:“前世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说阴沉木能避邪、纳福、镇宅,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民间有‘纵有黄金满箱,不如乌木一方’的说法。要是不睡在里面就好了!” 龙一:“怎样?你还想把棺材收进空间里?” 亓晓婷:“你没听说吗?封建时期的帝王,都是用阴沉木做棺材。民国时的窃国大盗袁世凯,‘皇帝梦’没做多久就一命呜呼。 “但为了显示曾有过帝王身份,其家人费尽心思,耗费大量家财觅得阴沉木,为其拼了一副棺木。” 龙一笑道:“阴沉木确实贵在难求。但本尊还没有登基,你就给我准备棺材呀!”亓晓婷:“我只是说阴沉木难得,哪个说给你做棺材啦!你要走在我的前头,我就用水()银把你泡起来,让全国人民瞻仰你的遗容!” 龙一:“别斗嘴了,人们都看着你呢?” 亓晓婷汗颜,赶紧对李洪说:“这样吧,我们去外面捡点儿干柴,放到棺材底下,然后把长明灯放在干柴下面。让长明灯引燃干柴和棺材,把僵尸烧在棺材里。 “引燃得需要一段时间,我们有充裕的时间走出山洞。这样,既烧化了僵尸,我们还感染不了僵化病毒。” 李洪想了想,说:“可以,这样就不给这里的人们留后患了。” 于是,李洪便带领着血人们到外面捡柴去了。 墓室里只剩下亓晓婷和娇娜了。 亓晓婷对娇娜说:“娇娜,咱两利用这个时间,到空间里拾出些金银珠宝来,一会儿分给血人们。 “我看这些血人家里都很穷,又跟着我们打了半天骷髅,也真难为他们了。给他们点儿钱财,让他们回去好好过日子去。” 娇娜:“你愿意给就给,甭和我商量,反正我不稀罕那些珠宝。金子银子我也不会花。” “那咱赶紧去。” 亓晓婷说完,带着娇娜闪进空间。金银珠宝拾了一大兜子,又拿了两匹布当包袱,然后两个人一同闪出空间。 二人刚把金银珠宝分完,李洪领着人们回来了。 亓晓婷和李洪把僵尸抬到棺材里,盖上盖儿,把人们拾的柴堆到棺材底下和周围,又把长明灯放在棺材下的干柴下面。 干柴遇明火,很快“噼里啪啦”燃烧起来。 亓晓婷又对血人们说:“大家一人拿着一个包袱,咱赶紧出去。” 到外面后,亓晓婷又对人们说:“大家可能感觉出来了,包袱是金银珠宝。你们出去捡柴的时候,我和娇娜在墓室里到处转了转,结果让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墓室。 “小墓室里有个石箱子,我和娇娜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箱子上面还放着两匹布,我和娇娜就按照你们的人数,把布全扯成六尺长的布料,用来装箱子里的金银珠宝。 “这不,所有金银珠宝都装进包袱里了,你们一人一兜,回家添补家用吧!” “你和娇娜、李大将军的呢?”一个血人问道。 亓晓婷:“我和娇娜都得赶路,带着钱财更不安全。李大将军已经没有了家室,他又想跟我们一块儿回故乡,不给他了。” 那个二百多岁的老血人说:“我的家人也都没了,后代辈份儿最大的也在八、九世上,谁还认得我这个老祖宗。 “我干脆跟着我的上家,做个不供血的仆人算了。他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只要有口饭吃就行。” 亓晓婷:“他是去他的故国老家,一动身就越走越近;你却离别故土,越走越远。人都有故乡情,去了要回来可就难了。 “我给你的这些金银珠宝,你回到老家散于你的子孙后代,弥补你这些年来对儿孙照顾不周。人心换人心,子孙后代见你富裕,又肯施舍,说不定把你当成神仙爷爷供奉起来呢!” 第一百二五章 李洪进空间 老血人:“咳,还神仙爷爷?不把我当糟老头子往外撵就好!” 一个血人说:“你不如用这钱盖一处好宅院,看着哪个后代心地善良,就过继过来,将来老了也有依靠!” 老血人望向亓晓婷,问道:“我都活了二百多年了,要是变回正常人,还能活多少年?” 老血人这么一问,所有血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亓晓婷。 这确实是个问题,亓晓婷还没来的及思考过。其实思考也思考不出来,赶紧传音问龙一。 龙一:“告诉他们,成了正常人以后,就按正常人的寿限生存。当血人这段时间抹去。” 亓晓婷如实转告给了血人们。 血人们激动的热泪盈眶。一个血人含着眼泪对亓晓婷说:“神人,神人啊!你既然能把这段时间从我们的寿命中抹去,能不能把人们的记忆也抹去?被人们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心里实在不好受!” 又是一个新问题,亓晓婷赶紧传音问龙一。 龙一:“告诉他们,只要身体里没病毒了,人们就会完全忘记他们曾经是个血人!” 亓晓婷又是如实转告。 血人们欢欣鼓舞,拿着自己沉甸甸的包袱,各自回家去了。 据说,龙一说到做到,还真把有关血人的记忆,从人们的头脑中抹掉。几年以后,没有一个人再能记起血人这回事。只记得曾经有过一种怪病,被姓亓的大师给治好并彻底根除。很多得过怪病的人家,还都供奉着亓大师的牌位。此是后话。 话说人们都走了以后,龙一传音亓晓婷,让她把李洪带进空间。 “他一个凡人,能进去吗?”亓晓婷传音问。 龙一:“他已经是六、七百年的血人了,身体僵化的与僵尸相差无几,你还把他当凡人看待?” 亓晓婷:“那他现在算什么人?” 龙一:“现在只能把他归类到僵尸里面。经过治疗改变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 亓晓婷:“难道他不能治愈?” 龙一:“他的时间太长了,得治疗一段时间,现在我也看不透。你既然答应带他回棘津州,他一个僵化了的躯体,路上行走不快,只能在空间里带着他。 “再说,他现在恐怕是赤手空拳了,让他过来挑件武器,运动运动关节,这对他康复很有好处!” 亓晓婷问李洪:“你还有武器没有?” 李洪:“一被俘,什么也给没收了。” 亓晓婷:“那,我带你去选一件趁手的武器去,你拿着练练,有利于你康复!” 李洪:“去哪里?” 亓晓婷:“去了你就知道了。” 亓晓婷一手拽住娇娜,一手拽住李洪,闪身进了空间。 “这……这……这是哪里?”李洪惊得目瞪口呆。 亓晓婷赶紧做介绍,指着龙一对李洪说: “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八龙坛中那个苏醒的石龙的化身。真名叫小金龙,是祖龙的第九个儿子。也是八龙坛中辈份儿最大的一个,序号为一,人们都叫他龙一。” 李洪虽然久战沙场,对远古的神话故事也知道不少。知道龙乃上古神兽,托生为人再坐了天下,就是真龙天子。何况家乡又有八龙冢被挖,八龙坛被砸一说,更是深信不疑。 李洪心中这么一想,哪里还敢怠慢,忙跪地磕起头来。边磕还边说:“罪民拜见神龙!还望神龙饶恕罪民。” 龙一忙上前扶起,和蔼说道:“初次见面,何罪之有?” 李洪:“罪民身为棘津州人,不但不能保护八龙冢,还为无良帝效力,多年守卫边关。” 龙一:“哎,话不能这样说,哪朝哪代也少不了守卫边关的将领。你们保的是华夏国,是保国为家,与皇权无关系。华夏的公民应该向你们致敬!” 李洪:“多谢神龙大人不怪罪!” 龙一:“以后我们住在一块儿了,不要喊我神龙,就喊龙一。” 李洪受宠若惊:“我喊龙一大人。” 龙一笑笑:“你就在空间里住吧,一来你动作缓慢,跟不上她们。再一个是你这模样,人们会把你当僵尸看待。我们有十万八千里的路程,你好了以后,再到外面行走。” 李洪惊诧道:“我这么个大人,谁带的动呀?” 一句话把龙一、亓晓婷、娇娜都说笑了。 亓晓婷笑道:“我这是戒指空间,不进来就是一个小戒指戴在手指上,进来无限大。对我来说,一点儿重量也没有。” 李洪扶额抽了抽嘴角,看样子是在笑:“是我孤陋寡闻了!” 龙一:“慢慢就全知道了。”又对亓晓婷和娇娜说:“你们给他安排一个住处。” 亓晓婷点点头,与娇娜一起,在果树林里给他用布围了一间三十平米的房间。与娇娜的“宫殿”一样,屋子中间有两棵鸭梨树。不过没有去掉树枝,如果石板地化开的话,鸭梨伸手可摘。 “很好,很好!”李洪对新居很满意:“以后我要吃鸭梨,连屋门都不用出。” 亓晓婷和娇娜回到西岭村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这时,哈金顺、老潭子等十几个怪脸病人,模样都改变过来。虽然两腮的皮肤还很粗糙,但朝天鼻和眼袋不见了。每个人都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哈保果在第三天头上,便能下地走路,而且一点儿也不拐不瘸,与没摔伤前一模一样。这又证明了亓晓婷说话算数、医术高明药水有奇效。 亓晓婷和娇娜一回村,人们就把她们团团围住。尤其是哈金顺和有怪病的人家,这个说让她们去他家吃饭,那个说让去他家吃饭。有的甚至坐在亓晓婷的住处,不答应就不离开。 盛情难却,亓晓婷只好答应。 于是,人们又哄嚷起来,这个说先上他家,那个说先上他家。为了谁先谁后争得不可开交。 到后来,一个人忽然想出了一个办法:抓阄。然后安号排队,今天去谁家,明天去谁家,拉出单子,轮流管起饭来。 亓晓婷和娇娜也不白吃,每去一家,就送十两银子、一匹绸缎。管饭的反倒发一小笔外财。 起初不肯要,说:“本来是答谢你们的,这样岂不成要东西了!” 亓晓婷好说歹说,说什么也要给。第一户收下了,第二户也就依样学样,没费多大劲儿。以后顺理成章,让还没有挨到的人家翘首相望。 还人情还有收获,各家都使出浑身解数,调着样做饭菜。顿顿有肉,顿顿有野味,比空间里龙一做的样数多多了,把娇娜吃的馋虫也上来了,吃了这家盼着那家。 空间里的李洪却苦不堪言。 李洪对碳水化合物食物非常反感,无论米粥、面食、炒菜、水果、蔬菜,吃了就吐。直到把吃进去的食物都吐出来,才好受一些。 “你平时都吃什么?”亓晓婷不解地问。 李洪:“被俘以后,基本上就没熟食吃了,我只得找些野果子吃。但野果不解饿,为了保持体力,我就逮昆虫吃。蚂蚱、蝼蛄、金龟子、知了,我都吃过。 “冬天里,昆虫找不到,我就捕捉老鼠、兔子。如果能找到一窝冬眠的蛇,高兴得没法,比吃山珍海味还享受!” 亓晓婷:“这么说,你最喜欢吃蛇了?” 李洪:“是的。开春以后,光找蛇吃。找不到蛇了才吃别的。” 亓晓婷:“多长时间吸一次下家的血?” 李洪:“半月。光吃小动物只能饱腹,制造不出多少血供僵尸吸,僵尸不高兴。” 亓晓婷:“看来,你们也是很无奈。” 李洪:“没办法,命运掌握在它手里,只好按最低标准供给。” 亓晓婷一看扯远了,又忙问龙一:“你看他这种情况,能改变过来吗?” 龙一嘬了一下牙花子:“他已经六、七百年了,全身肌肉、内脏器官,都已经僵化。并且对血腥有了独特的依赖。即便把僵尸毒排净,身体也得有一次大的变化,才能彻底改变过来。” 亓晓婷:“大到什么程度呢?” 龙一:“就像人们说的脱胎换骨。比如,现在他见了碳水化合物的食物就恶心,等见了血腥的东西恶心了,也就等同于脱胎换骨了,他的这种习惯才能改过来。现在我们还不具备这种条件,只能等待机会了。” 李洪不能进食空间里的食物,白天放他出来又怕吓着人们,亓晓婷只好在夜间放出他来,让他到后山上捕捉小动物充饥。 有时候,亓晓婷就一个人来到后山上,把李洪从空间里放出来后,自己祭出息壤口罩暴涨成息壤被,连铺带盖睡在里面。待李洪吃饱,敲敲息壤被,亓晓婷再把他收进空间,然后一个人回到住处。 有时不困,亓晓婷就在山坡上、树林里打杀小动物,并收进空间,让龙一做熟了给李洪吃,锻炼李洪吃熟食。 李洪吃蛇很有拿手,无论多大的蛇,多么扭动挣扎,李洪一只手捏住蛇头,一只手顺着往下一捋,蛇便一动不动,像根绳子一样垂直着。 李洪将蛇头放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嚼着吃。那情景,就像人们吃鲜嫩的小葱一样。 “要是毒蛇怎么办?”亓晓婷不放心地问。 李洪:“你不要忘了,僵尸毒最毒,只要感染了,百毒不侵,小小的蛇毒又算什么!有一次我不想活了,一口气吃了一大包砒()霜,愣一点儿事也没有!” 看来,中了僵尸毒的人,要死都不容易!亓晓婷心中感慨。 第一百二十六章 去棘津州 治病得需要时间。年数多的血人、僵化病毒严重的病人——也就是怪病病人——必须每天服用一颗消僵丸。又因丹炉小,配制的消僵丸当天基本能发放完,很少有剩余。 最难的是不知道年数长的患者到底需要治疗多长时间,亓晓婷她们只得住下来,日复一日地配制,日复一日地发放。 丹炉小,时间全耽搁在熬制上了,切料和看炉,龙一一个人承担了起来。 亓晓婷成了一个大闲人,只在清晨给还没有康复的人发发药丸。 娇娜更是闲的难受。附近转遍了,玩儿厌了,非要带着亓晓婷到东海龙宫里去看看,并打保证说:“一天打个来回,还有充裕的时间在那里玩儿。” 亓晓婷心想:再怎么说,自己也是龙族没过门的准媳妇,见了三公六婆说个什么呢?灵机一动,对娇娜说: “娇娜,去东海龙宫也只是玩儿,不如咱俩到棘津州,去搜集一下毛鹏的传说。人家毛鹏在蛇妖洞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连人家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以后见面说起来,多不好意思!” 娇娜:“你是不是也愿意到你的家乡去看看呀?” 亓晓婷笑笑:“你也可以这样想,主要现在没事。要是每天走路,我就不会产生这个想法了。” 娇娜:“为什么非得搜集毛鹏?我带你到棘津州各处转转,不是一样解闷吗?” 亓晓婷:“那可不一样。把一个人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与人谈起来有话说。尤其是职位高的人,也是对人家的一种尊重。 “像毛鹏,以后我们少打不了交道。那天在墓室里打僵尸,要是再晚成功一会儿,说不定我就会向边仙姑求救。边仙姑要是再把毛鹏派了来,我就会觉得不好意思。” 娇娜:“搜集了他的传说你就觉得好意思了?” 亓晓婷:“这个人最起码在我心里是透明的,人们提起来,我也有话说!” “是捧臭脚的话吧?” 娇娜说完,“哏儿哏儿”地笑起来。 亓晓婷也笑笑:“随你怎样说吧,因为都是棘津州人,多了解总比不了解好!” 其实娇娜的好奇心更重,只是觉得亓晓婷有求于自己,故意摆一下龙公主的谱而已。心里早乐意的不行。笑罢以后,拉着亓晓婷就要出空间。 亓晓婷:“你先别急,我问清楚了再走。”随即问龙一:“哎,你说,我们能回到哪个年代?” 龙一:“除了你生活的那个年代,哪个都行!” 亓晓婷想了想,对娇娜说:“回到二十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吧,再远了,我不懂那个年代的礼数,别闹笑话。” 李洪见亓晓婷回棘津州,羡慕的眼蓝。有心跟着,知道自己的形象无法示众,也不敢言声儿,只愣愣地望着亓晓婷。 亓晓婷如何看不透李洪的心思,便解释道: “我是空间随身带,我走到哪里,空间也带到哪里。如果没人的时候,你也可以到外面转转!” 李洪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你把我和龙一大人撂在这里呢!要是这样,咱回棘津州不是很快吗?” 亓晓婷:“这是去采访,不算数。到了那里,龙一出去还是一匹青鬃马,八龙坛也不能埋进沙土岗子上。我们还必须回来,然后再一步步走回去。 “不过,娇娜驾云很快,一个多时辰就到。以后你面色改过来,也可以到你的老家看看。” “我盼着呢!”李洪笑笑说。 亓晓婷带娇娜闪出空间,走到背人处,娇娜招来一片云朵,二人跃上,向着东方飘飞而去。 “下面就是棘津州了!” 一个多时辰后,龙一传音亓晓婷。 原来,龙一知道亓晓婷去的是她不熟悉的年代,地理环境与她穿越前也大不一样,便在空间里通过阿魅注视着外面,以防她们走错地方。 亓晓婷转告给娇娜,娇娜立即停止飘飞,并向下落了落云头,以地上的人们看不见的高度,向下观望。 地里有很多人,个头虽然也就半尺来高,但能看清在干什么。 亓晓婷前世奶奶家、姥姥家都在农村里,认的一些农机具,知道人们这是有的人拉车、有的人拉耙,有的用三齿拍打地里的坷垃。都是一群一伙儿的。看不见单独干活的人。 猛然想起奶奶讲过的生产队。奶奶说,六、七十年代,都是以生产队为单位的集体所有制,生产队上有队长,农民都叫社员。 每天吃完早饭和午饭后,生产队长一敲钟,人们就集合在生产队办公室,听从队长派工。好多人干一样的活,干多干少一天八分工。 由于是大鞭赶,一窝蜂,干好了也不多挣,社员们没有积极性,干活多是出工不出力。 看来,自己真的来到了奶奶所说的那个时代了。 “我们落到哪里呀?”娇娜望着光秃秃的田野问。 此时正是阳春三月,大地刚复苏,树叶小草刚发绿,地里没有任何遮挡物。 亓晓婷:“只能落到小树林里了!” 二人落到一片小树林里,近距离向外一看,又发现不对了:人们穿的都是黑、蓝、绿三色家做老式农民服装,女青年最鲜亮的也就酱紫色。 所有男人都是平头或者三七分头,年轻妇女则是要么半截头发。要么辫成两条大辫子。 “我们也必须换成他们的样式和色泽,要不然,会被当成妖异的。”亓晓婷说着,拽着娇娜闪进空间。 “你也改成女装?” 娇娜见亓晓婷找出两套老气横秋的女装,不解地问。 亓晓婷:“都到老家了,我还怕什么!娇娜,把头发改梳成两条大辫子,与外面的年轻女孩儿一样!” 娇娜:“真啰嗦,衣服和发式也得一样,这是什么年代?” 亓晓婷:“听奶奶说,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穿漂亮了会被说成资产阶级思想,闹不好还会抓起来批斗。咱入乡随俗吧!” 时间就是一天,二人也没顾上对龙一和李洪多做解释,换好衣服梳好头,又闪出空间。 二人走出小树林,也不敢到人多的地方去打听。转了半天,发现一处只有三个年龄比较大的男性在一起,这是人数最少的一伙儿了,亓晓婷忙领着娇娜向三人走去。 到了近处一看,原来这里是个大菜园子,估计得有两亩之多。三个人里有两个五十多岁,正在里面平整畦背儿。一个四十来岁的蹲在垄沟边上说着什么。 “大爷,请问,这里是哪个村里的菜园子呀?”亓晓婷装作很内行地问。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性用好奇的眼神扫了二人一眼,说出了村名。 “那,请问,今年是一九几几年啊?”亓晓婷又问。 刷! 三个人的目光一齐望向二人,好像看外星人一样,都一脸的惊疑。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那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起来问道。 “从公社。”亓晓婷回答。 前世看资料和听奶奶说,五十、六十、七十年代,农村是人民公社时期。公社下辖生产大队,生产大队下辖生产队,生产队是人民公社的最基层单位。 她和娇娜都是农村女性打扮,说从公社来比较合适。 “看你们细皮嫩肉的,想必也是吃公家饭的了,连今年是哪一年也不知道?”中年男人鄙夷地说。 亓晓婷汗颜,忙解释说:“这个……这个……我们一时给忘了。” 娇娜见亓晓婷回答的吞吞吐吐,很自以为是地说:“我们出来时没问!” 三个男人同时怪笑起来。 亓晓婷脸上火烧火燎的,后悔没有嘱咐娇娜尽量少说话。 另一个上岁数的男人笑笑说:“日期不问不知道还有情可原,年份也天天问?” 中年男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先前给说村名的男人说:“看你们两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最好不要瞎胡来。这年头,说错一句话都挨批斗。 “最近正嚷有特务来散发传单,这么简单的常识你们都不知道,别再把你们怀疑成特务。 “告诉你们,今年是一九六八年。赶紧走,要是让红卫兵知道了,非抓起来问清来历不可!” 另一个说:“赶紧走吧,指导员要是汇报了,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亓晓婷见说,知道刚才走的那人是指导员。说了声“谢谢”,拉着娇娜离开了。 “我们落脚的地点对不对!”走出一段路以后,娇娜问亓晓婷。 亓晓婷摇摇头:“这里在棘津州城的东南角,毛鹏的老家则在棘津州城的东北角,离着这里少说也得三十多里路。” 原来,亓晓婷的奶奶、姥姥家都在这个方位。一想到去棘津州农村,亓晓婷就联想到了奶奶家和姥姥家。娇娜捕捉到了她的脑信息,便驾云来到这里。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你的姥姥或者奶奶,让她们也惊喜惊喜!”娇娜第一次很善解人意地说。 亓晓婷苦笑笑:“看什么呀?我姥姥和奶奶还没出嫁,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娘家各是哪村!” 娇娜:“你自己的姥姥和奶奶家你还不知道?” 亓晓婷:“不是我姥姥家和奶奶家,而是我姥姥和奶奶的娘家。现在她们都还没有结婚,在娘家居住。” 娇娜一跺脚:“怎么这么多弯弯绕!奶奶家就是奶奶家,姥姥家就是姥姥家,怎么又出来了她们的娘家?” 亓晓婷笑笑:“奶奶和姥姥结婚以后,才有了爸爸和妈妈。爸爸和妈妈结婚后有了我,奶奶和姥姥才当上的奶奶、姥姥。咱来早了,奶奶和姥姥还都没结婚呢!” 第一百二十七章 被当成了特务 娇娜:“哎呀,你越说我越糊涂了!你说吧,你还看不看她们?不看咱这就去后王常。” 亓晓婷:“别看了,连村都忘了,找不到。” 娇娜又要招云朵,亓晓婷见有一伙人向这边走来,忙阻止道:“等这伙人过去再说。” 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注意,两个人一前一后,优哉游哉地慢慢行走。 “就是她们俩!” 那伙人走到俩人身边时,忽然有一个人指着亓晓婷说。 亓晓婷抬眼一看,原来说话的正是从菜园里走的指导员。 不由亓晓婷分说,一伙人上来就把两人反手捆起来。 “为什么捆我们?”亓晓婷震惊地问。 “有话到大队革委会去说。”一个人口气生硬地说。 “不知道村名也就罢了,连年份都不知道,不是女特务是什么?”又一个人说。 什么?女特务!还真把我们当特务抓起来了! 亓晓婷如霹雳轰顶! 特务一词她知道,就是指默默从事情报工作或搜捕、暗杀、破坏等行动工作的秘密工作人员。在和平年代,说白了就是间谍、密探、特工、爪牙! 而“女特务”一词,在亓晓婷前世的青少年时期是极富有联想的。一想起女特务,基本上就是那些穿着美式军装、作风开放的坏女人。 在亓晓婷小时的印象中,只有女特务才会抽烟,才会涂脂抹粉。表面上柔情似水、天真烂漫,内里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武装到牙齿。 今天自己却被当成了这样的角色! 前世看有关资料,说这个时期莫须有的帽子有的是,给你扣上一个,压的你十年抬不起头来,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 而最重要的,要算特务了,里通外国,是要杀头或者坐牢的。 并且当地没有处理权,一级一级押解上去,别说什么时候澄清,就今天一天亓晓婷也耽搁不起。 亓晓婷这个悔呀,把肠子都悔青了:打听清了是什么地方也就行了,好好地问年份干什么?这倒好,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娇娜更是急得“哇哇”大叫。亓晓婷忙用眼神制止她,不让她做出过激行动。 要知道,小龙女还从来没被人如此捆绑过。她要一反性,这几个人可能性命难保。最起码也得腿折胳膊折! “你们捆着我自己吧!她是跟着我一块儿下来玩儿的,放开她。我走不了,她也走不了!”亓晓婷央求道。 “想得到美!”一个村干部模样的人说:“到了革委会里再说,是,一个也跑步了;不是,自会放你们走。” 亓晓婷:“我们是过路的,你们凭什么抓我们?” “过路的?过路的连年份都不知道?谁知道你们是哪国过路的?” “我们一时忘了。”娇娜没好气地说。 “早晨吃什么饭可能忘了,年份也能忘?就凭你这态度,也是女特务!” 亓晓婷:“我们不是特务!” “那你说你是什么?” 亓晓婷:“我有证明信!” “证明信?拿出来!” 亓晓婷:“把我的手解开,我拿给你们看!” “在哪里?我帮你拿!”一个贼眉鼠眼的男青年嬉皮笑脸地说着,就要凑过来。 亓晓婷狠狠瞪了他一眼。 亓晓婷吃的是息壤和空间里的食物,又有空间和神龙龙一的熏陶,身上已经有了些灵力。加之愤怒至极没注意掩饰,眼神里射出一道精光。 男青年见状,立时吓得腿发软,忙躲到另一个男青年身后去了。 报案的那个四十来岁的指导员也看到了那抹精光,不由心里一颤,对村干部模样的人说:“给她解开吧,这么多人,量她也跑不了。” 村干部模样的人点了点头,让一个小青年给亓晓婷松了绑绳。 双手被解开了,亓晓婷假装去衣兜里掏证明信,却拿出了两张神行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自己腿上贴了一张,给娇娜腿上贴了一张,拽起娇娜,飞快地跑起来。 神行符速度神速,两个人没来得及听清后面嚷什么,几息间,已经跑出两、三里路。看看周围没人,忙闪进空间。 “好险,差点儿被当成特务抓起来。”亓晓婷对龙一和李洪说。 “这是什么年代?怎么搞的像打仗似的?”龙一不解地问。 亓晓婷:“今年是一九六八年,正是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龙一:“什么叫文,化,大,革,命?” 亓晓婷:“前世我看过这方面的资料。资料上写到:文,化,大,革,命,全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简称文()革,又称‘十年动乱’、‘十年浩劫’、‘文化浩劫’或‘文化灭绝’。 “时间从一九六六年到一九七六年,是一场由国家主要领导人发动和领导,被别有用心的反革命集团利用、给中华民族带来严重灾难的政()治运动。被广泛认为是自一九四九年建国一来最动荡不安的灾难性阶段。 “有的人还说,其实就是把文人的命革了,是文人不受重视的年代。” 龙一:“我听说过秦始皇焚书坑儒,天下学士到处逃难。难道这个也和那个一样?” 亓晓婷:“我不是学历史的,给你解释不清楚。你能出去以后,我把所有资料都给你找齐,你自己研究。做朝廷以后,要引以为鉴,不迫害文人就行。” 龙一笑笑:“有你这次亲身经历,我还不记一辈子!” 怕外面再有人追,亓晓婷她们再也没出来。在空间里吃了中午饭后,又考虑人们睡午觉,担心打扰人们,也就没动。 娇娜和李洪都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去了。亓晓婷不敢睡,陪着龙一,一边熬制“消僵丸”,一边说话。 李洪住进空间后,又多了一个电灯泡,两个人见面后,都规规矩矩的。亓晓婷又忙着在外面治疗还未痊愈的血人和僵化病患者,很少进空间,龙一甚至一天也摸不着亓晓婷一次手,把个龙一憋闷的五作六受。 龙一见两个电灯泡都走了,一把把亓晓婷揽在怀里,疯狂地亲()吻了一阵后,又像对孩子一样的抚摸着她的头,亲()昵地说道:“婷婷,真想过先前的二人世界。” 亓晓婷也很享受这种小鸟依人,依偎在龙一的怀里,甜甜地说:“等把八龙坛送归到墓里,我天天陪着你。” 龙一一噘嘴:“还有十万八千里路呢,你就让我通过阿魅看着你,摸不着也搂不到。” 亓晓婷:“你好赖还看见我嘞哩,我呢,连看都看不见。你当我不想啊,听见你一次声音,我都高兴老半天。” 龙一脸一红:“那,我们……”说着把手伸向亓晓婷的胸()部。 “去!”亓晓婷忙把他的手打开:“还是那句话:不到洞()房夜,你甭想动我。”说着挣脱龙一的怀抱,坐在了他的对面。 龙一无奈地笑笑:“你呀,吊着不给……馋人!”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为了你的事业!” 龙一:“为了事业也得解决眼前问题呀!我都好几万年没动过女人了!” 亓晓婷:“你要是光顾眼前,咱就在西岭村住下。你在空间里,我在空间外,我再给你生一堆小娃娃,让人们笑话孩子没有爹,笑话我是个不正经的女人。这样,你就好受了不是!” 龙一忙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再也不提这个了,行不行!” 亓晓婷笑笑:“这还差不离儿。好男儿志在建功立业,何况你还有帝王之位在等着你去坐,怎么在儿女情长上这么黏黏糊糊、优柔寡断!” “是啊,九叔就是优柔寡断,要搁着别人,早把这个‘准’字去了!” 娇娜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在龙一的背后笑嘻嘻地说。 亓晓婷和龙一都羞了个大红脸。 亓晓婷忙闪出空间,看了看太阳已经偏向西南,回来对娇娜说: “娇娜,要不你别出去了。两个人太显眼,又经历了这一场,别再让人看出来。我化妆成老者,一个人出去,看看能找到人吗?” 娇娜嘴一撅,不高兴地说:“好不容易来玩儿玩儿!要不这样,怕他们认出来,我也化妆成一个男青年。咱俩一老一少,我见人不说话,全听你的,不就看不出来了!” 亓晓婷见她执意出去,也只好同意。 亓晓婷化妆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娇娜化妆成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少年,二人仍然以师徒相称,闪出空间,向村里走去。 由于还要打听路线和村名,两个人没敢用神行符,一边走一边打听后王常,走了多半个小时,才来到了目的地。 还没进村,就听到大喇叭“哇哇”叫,还有喊口号的声音。 二人小心翼翼走进村里,顺着喇叭声寻找过去,原来在小学校的操场上正在开批斗大会。 会场很简单:北边墙上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写着“批斗坏分子xxx大会”,横幅下面放着两张学生桌,一张桌子上放着一个扩音喇叭,一个桌子上放着一个麦克风。有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青年正在麦克风前念发言稿。 学生课桌的前面,哈腰冲南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拧着眉头,耷拉着眼皮,一副委屈的样子。看来这就是批斗对象了。 在老头的对面,松松散散坐了一广场群众,有男有女,男的大多数坐着抽闷烟;女的有的纳鞋底儿,有的交头接耳说话。 只听发言的女青年念道:“你不是叫鬼难拿嘛,告诉你吧,鬼拿不住你,人民群众要拿住你,无产阶级专政要压垮你!我们一定要把你推上历史的审判台,把你批倒批臭,再踏上一只脚!” 女青年话音刚落,有一个人领头喊起口号:“打到地、富、反、坏、右!打倒牛、鬼、蛇、神!文、化,大,革、命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二十八章 老者的诉说 “我们没时间看这个,走吧!”亓晓婷拽着娇娜离开会场。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娇娜不解的问。 亓晓婷:“开批斗会!” 娇娜:“什么叫批斗会?” 亓晓婷:“就是对不满意的人或事,经过大家的允许,共同把错误的地方指出来,然后摆在台面上大家一起对这个人或事进行批评。 “批斗会一般是针对大家认为的坏人的,不准他说话,站在台前,被别人批判。” 娇娜:“这个人很坏吗?” 亓晓婷:“不见得。听奶奶说,文,化,大,革,命中,很多人往往是被冤枉的。” 娇娜:“怎么叫他鬼难拿?一个凡人,难道鬼也拿不住他?” 亓晓婷:“这里的鬼不是指鬼魂的鬼,有可能是指日本鬼子的鬼,也可能是指这个人心眼儿多,一般人斗不过他,给他起的外号。” 娇娜:“什么叫日本鬼子?日本还有鬼子呀?” 亓晓婷:“这是日本军在侵略中国时,人们对日本军人的称呼。就像人们称小孩儿叫小鬼一样,只是个称呼。” 娇娜:“你们人类语言真复杂,不解释还真听不懂。哎,我们去哪里?” 亓晓婷:“我们可能要白来了。现在正搞文、化、大、革、命,毛鹏可能被归到‘四旧’里去了。” 娇娜:“什么叫四旧?” 亓晓婷:“四旧就是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的合称、统称。哎呀,娇娜,你就别追问这些词语了。我现在最着急的是能不能找到了解毛鹏的人!” 娇娜:“到他家里去找,不就知道了?” 亓晓婷:“四百多年了,哪里还有他的家?” 娇娜:“你们人类真悲哀,四百年就找不到家了,他总得有子孙后代呀!” 亓晓婷一心想找到知情人,也不管娇娜絮絮叨叨问些什么了,向坐在街头的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去。 “老哥,向您打听个人儿,毛鹏的后人还有没有?” 老者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亓晓婷,一副不满的神态说:“你这是说么儿哩,肿么没有!我就是他的十二代孙。你们革命,砸墓碑、烧家谱,这血缘关系你们革不断吧!” 亓晓婷闻听此人是毛鹏的十二代孙,心一下有了着落,哪还在乎对方的奚落。不由念了声:“阿弥陀佛,总算找到了!” 老者一听更来气了,气呼呼地说:“找到了怎样?难道你还敢批斗我!我今年六十六了,土埋脖子的人,你们要是再来找茬儿,看我不拿拐棍儿揍你们!”说着举了举手里的拐棍儿。 亓晓婷一看老者把她们当成造反派了,忙双手抱拳,拱拱手说:“老哥,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造反派,是来搜集整理毛鹏的传说的。 “因为找不到人,心里着急,说话没注意方式,多有得罪。您既然是毛鹏的十二代孙,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关于毛鹏的传说故事?” 老者斜了一眼亓晓婷:“现在到处都在打砸烧,批四旧,我们毛家坟地的墓碑都被砸的七零八落。你们还搜集传说干么儿?”不过,口气明显软了很多。 亓晓婷一看有门,为达到目的,拿出自己说谎话的本领,满嘴里跑起舌头来: “老哥,是这样的,这是我徒弟,我们俩是搞文史资料的。现在是文,化,大,革,命期间,不让搞了。 “可神灵却不让我闲着,睡梦里来显灵,告诉我是谁谁,遇见了什么难处,并告知我如何如何做。 “这不,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被蛇妖抓去了。 “蛇妖正要打杀我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伙儿天兵天将。领头的天将是一个虹髯壮士,按咱地球上的年龄,也就四十多岁正当年。虹髯天将挥舞着一把偃月刀,没几个回合,就把蛇妖打杀了,救下了我。 “在我的追问下,虹髯天将告诉我,他是棘津州后王常人,姓毛名鹏,字汝南,别号双渠,生于明代嘉靖元年,卒于嘉靖四十四年。嘉靖丙午举人,联捷进士,生前任右副都御史,提督雁门等关,巡抚山西、河南。 “由于他在凡间功绩卓著,玉皇大帝欲封他和平大神。但报批材料里需要一份在民间的传说故事,来佐证他的功绩。他就是因为缺少这个资料,和平大神迟迟批不下来。 “为了报答毛鹏的救命之恩,我便对他说:‘我是搞文史资料的,可以为他搜集。但仙凡有别,不知搜集了如何投寄给你。’ “他说,搜集起来以后,可以把纸质的资料折叠成纸鹤,附上咒语就能邮寄到天庭。他见我有诚意,就把此事托付给我,并把咒语也告诉给了我。 “这不,我冒着被扣上‘四旧’和‘反革命’的帽子,找来了。老哥,您不用告诉我您是谁,我也不告诉您我是谁,您对我讲了,弘扬了祖宗美德;我搜集起来了,完成了心愿。咱一走两清账,造反派找不到我们的头上来。” 老者眨了眨眼睛,心中暗道:毛鹏是老祖宗的大名,这个人们都知道。但他字汝南,别号双渠,也只有家族内的人知晓,再就是县志上有记载。要不是搞文史资料的还真接触不到县志。 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是搞文史资料的!那么,他们说说的也许确有其事! 但不管怎样,这是弘扬祖宗美德的事。老祖宗真要被封为和平大神,那首先收益的还不是后代子孙! 老者沉思片刻,警觉地向四周望了望,见附近没有人,对亓晓婷说:“你要搜集,就跟我来。大街上被人听去,不但你,我也会被扣上‘反革()命’的帽子。”说完,起身向胡同里走去。 亓晓婷心中高兴,赶紧领着娇娜紧紧相随。 走到一个农家小院儿里,老者关上大门,才把亓晓婷二人领进北屋,在堂屋里坐着小板凳儿,又让亓晓婷把她的“噩梦”说了一遍。当他确信无疑后,叹了口气,说: “老祖宗一生清正廉明,功绩显赫,可惜只活了四十三岁。要是能被玉皇大帝封为和平大神,继续保佑家族和天下民众幸福平安,也不枉他拼搏一生。 “大兄弟,我不是不愿意对你们讲老祖宗的传说,这也是我们毛家的荣耀啊!只因文,化,大,革,命搞得正激烈,到处打、砸、抢、烧,开批斗会、游街,天天都有。你们没听见大喇叭响吗,那就是批斗人哩!” 亓晓婷点点头:“我们就是从那里来的。看到了。” “咳,没办法呀,运动一个接一个,谁还敢说过去的事呀?我看着你们两个都很面善,不是糊弄我的人,我说什么也要把心里话全说出来。我都六十六了,要不说出来,就会带到棺材里,再也没人知道了。” 亓晓婷:“老哥,是得这样。有好多民间传说都在老一代的心里装着,不整理出来,老人一走,就永远消失了。” 老者点点头:“你说的对,就冲你这句话,我也要全告诉你。 “我先给你们说说我们毛家的墓地吧: “我们毛家墓地,原占地近百亩,内有柏树千余株,最粗的两个人才能合抱过来。 “墓地曾拥有石碑二十余座,南面是墓地口,最前方是汉白玉砌成的神道碑,碑后五十米开外是一座丈二高的石牌坊,人们叫‘过车门楼’,一色的大青石柱上面,雕刻着蛟龙等图案,盘旋直上,很有气势。 “牌坊前两侧有四株合抱粗的参天大白杨,牌坊后由大青石砌成的石狮子、望天猴、石虎、石羊、石马、石人等依次分列两旁,规模浩大,气势宏伟,让人肃然起敬。 “神道碑向来是皇家威严和家族势力的象征,从老常年那儿就流传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习俗。那时村子里常有远道来的客人,是文官的,一望见神道碑,就下轿;是武馆的,就下马,没一个不遵守这个习俗的。 “令人惋惜的是,在日寇侵华前后,墓地柏树一部分被土匪、日寇砍伐,一部分被毛氏家族变卖; “二十余座石碑,在大炼钢铁的年代多被作为烧石灰的原料而毁掉,没被烧的,也都散落在村中; “这次文,化,大,革,命,神道碑也被‘造反派’作为破旧立新的对象砸得千疮百孔,七零八落; “特别是碑座,一个活灵活现的大石赑屃,本是一个祥瑞的象征,却被齐刷刷砍去了头。咳,不说了,不说了……” 老者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起来。 “老哥,不要难过,运动过后,一切会恢复正常的,丢失的还能找回来。” 亓晓婷劝道。前世里听奶奶说过,也在一些资料里看到过,文,化,大,革,命七六年结束,八十年代,给错划的“地、富、反、坏、右”平反,被抢走的财物、文物,都归还本主。 “这得多长时间啊?”老者问。 “也就十来年儿吧!”亓晓婷小小地透漏了一下天机。 “即便是停了运动,还不知有没有我这把老骨头哩!”老者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亮:“你们是来搜集老祖宗的传说哩,看我扯远了,趁着我现在还健在,一定原原本本地说给你们。” 说完,便仔仔细细地对亓晓婷二人说了有关毛鹏的传说故事。 亓晓婷回去以后,根据老者的讲述,整理出了一篇《毛鹏的传说》。 毛鹏虽然是棘津州的历史人物,他的传说故事在棘津州也家喻户晓,但毕竟受地域限制,网友们不见的都知晓。书中还有提到他的时候,为了本书故事的完整,为了让大家熟悉这个人物,现把《毛鹏的传说》上传到这里,希望朋友们喜欢这个人物。 (下面三章都是《毛鹏的传说》,知道的、对民间文学不敢兴趣的朋友可以略过。)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毛鹏的传说(一) 毛鹏,字汝南,别号双渠,棘津州后王常村人。汉族。生于明代嘉靖元年,卒于嘉靖四十四年。 资料记载:毛鹏幼年入县学,考试屡居榜首。明朝嘉靖二十五年乡试中举,继之殿试中进士,被任为江阴知县。 毛鹏到任后减免杂税,节财赈灾,强化治安,振兴教育,修筑城池,抵御倭寇,被誉为廉明有为之官,升为御史。 随之奉旨巡察宣化、大同一带边关。嘉靖三十四年巡察山东,兴利除弊又有作为。嘉靖三十六年,毛鹏升任太仆寺少卿、佥都御史,巡抚宁夏。 在宁夏期间,毛鹏指挥筑横城亭镇墙堑一万八千五百丈,还修缮了镇城河东诸营堡,并在指挥抵御外倭入侵清水营战斗中俘敌甚多。 战后,又带百姓疏浚河道,发展农田灌溉。嘉靖四十三年升右副都御史,提督雁门等关,巡抚山西河南。 次年,也就是嘉靖四十四年,毛鹏因积劳成疾不治而逝。在他的老家,至今还流传着一些关于他的传说。 杨六郎转世 毛鹏兄弟三人,他排行老三。父亲毛泽,在枣强县衙当过小官,懂阴阳学说。 那时,在后王常的村前有一条大道,东通清凉江,西至清凉江的西支流。在大道的南面,有一个大圆坑,与大道相连。从高空看,大道和园坑,组成了一个状如倒放着的纱帽。 俗话说:“纱帽底下无穷汉”。毛泽看出这是块风水宝地,就花钱买了下来,计划为儿子建处宅院。 风水虽好,如果命薄的人住进去了,反会丧身丢命。为了试探三个儿子的福气,毛泽对三个儿子说:“你们三人分别到咱才买的那块宅基地上去睡一夜。夜里遇见什么事,或是做了什么梦,回来对我说。” 头一天晚上,是大儿子去的。当他睡到半夜时,忽然刮起了大风,暴土扬场的,几乎要把人刮走。老大看看实在睡不下去了,抱起铺盖回了家。 第二天晚上,老二去了。他睡到半夜时,也遇上了和老大一样的情景,他也没睡到天明。 第三天晚上,轮到老三——毛鹏了。当时,毛鹏才十来岁。他母亲怕他受到惊吓,说什么也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去。 毛泽说:“常言说,一福压百祸,他如果有那个福气,就能安安稳稳地在那里睡一夜;没有,自然会受一些。可是,现在受点惊吓还不要紧,如果房子盖成了,谁也住不进去,我们岂不是白费力气!” 毛鹏的母亲见丈夫说的在理,也只好答应了。 于是,年幼的毛鹏,只身睡在了村外的空场地里。这一夜,风不动,树不摇。,毛鹏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毛泽来到毛鹏睡觉的地方,抚摸着毛鹏的小脑袋问道:“鹏儿,你昨天夜里听到什么了没有?” 毛鹏揉揉惺忪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没有啊。” “你做梦了没有?” “做了。” “梦见什么了?快给爹说说。” “我梦见一个大姐姐把我领到一座好高好高的山上,指着一个白头发老太太对我说:‘这是你亲娘佘太君,你们母子见一面不容易,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那个老太太拉着我的手说:‘儿啊,我的七个儿郎当中,数你精忠报国时间最长,功劳最大。如今,又赶上玉皇大帝选忠良贤臣下凡,辅助大明皇帝。 “我儿当报这知遇之恩。我们忠义人家,讲的是一身报国!我也没别的送你,你就把我脱落的牙拿几颗去吧’。那老太太说着,打开她随身带的一个小红匣,里头仅是一颗颗的牙齿。” “你拿了没有?”毛泽问。 “我看她保管的这么好,知道这一定是她心爱之物,就没好意思拿。可那老太太非让我拿不可。旁边那个大姐也劝我说:‘拿吧,多拿几颗,对你有好处。’我就拿了一颗。” “嗯,那后来呢?” “后来,那个大姐姐就送我出了门。还让我坐在一台八人抬的大轿里。那个大姐姐对抬轿的人说‘这是毛老爷,你们要小心侍候。’我觉得好笑,一笑,就给笑醒了。” 毛泽迷惑不解,不知这梦是兆福还是兆祸。但三儿子能在风水宝宅上安安稳稳睡了一夜,说明他有福气。于是,就在那上面盖了房子,指名让毛鹏住。 人们说,毛鹏是杨六郎转世。佘太君的牙是宝牙,一颗牙主凡间一代官。因为杨六郎心疼母亲,只拿了一颗。所以,毛鹏坐了八府巡按以后,毛家再没出出过做大官的。 替父对对联 毛鹏自幼聪明过人。在他的故乡至今还流传着一个他替父对对联的故事。 毛鹏的父亲毛泽,在县衙里当了个文书一类的小官。 有一年的正月十五,毛泽陪县太爷观看走马灯。走马灯停后,县太爷一时高兴,即兴吟了个上联,要求毛泽对出下联。其上联是: “ 走马灯灯息马歇” 毛泽苦苦思索了一夜,也没对出来。觉得有失体面,就告假回了家。因为心里有事,回家后也整日里闷闷不乐。 毛鹏的母亲见状,就追问道:“你这样愁眉苦脸的,难道在外面被人欺负了?” 毛泽“咳”了一声说道:“倒是没人敢欺负我。是我自己文采不济,对不出县太爷的对子,故此烦恼。” 夫妻二人的对话,被在一旁读书的毛鹏听进耳朵里。他放下书,对父亲说:“爹,是什么样的对子,说与孩儿,也许孩儿能替你对出来。” 毛泽说:“县太爷出的那上联,是见景生情即兴而吟,堪称绝句。就像唐朝的戴叔伦陪先生到郊外游玩,走到一个叫白店的地方正巧遇见一只白公鸡在叫,那先生吟了句‘白店白鸡啼白昼’一个样。” “这有何难,”毛鹏不以为然地说,“戴叔伦不是和了句‘黄村黄狗吠黄昏’嘛。只要有上联,就能对出下联来。” “唉!你小孩子家不知高低。你知道戴叔伦的下联是怎么对出来的吗?那是他思索了一天,一直思索到太阳偏西,当走到一个名叫黄村的地方,恰巧碰见一只黄狗窜出来对着他们狂叫,那戴叔伦才触景生情对出下联来的。可是,像这样巧合的机会又有多少?” “可是,到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上联是什么呢?”毛鹏不高兴地撅起了小嘴儿。 毛泽见状,就把县太爷出的上联说给了他。毛鹏听了,也觉得这上联把灯节写绝了。沉思一会儿,问父亲说:“灯会上除了走马灯,还打没打旗子?” “打了!县衙的走马灯队就打着旗子。”毛泽回答。 “旗子上有画吗?”毛鹏问。 “有。上面画着一只大老虎。” 毛鹏想了一会儿,忽然高兴地说:“有了,下联可以对成‘飞虎旗旗卷虎藏。’灯会散了,灯息了马歇了,旗卷起来,旗上的老虎也就藏起来了。 “这样,飞对走,虎对马,旗对灯,卷对息,藏对歇。平仄相对,县太爷保准满意。” 听了儿子的下联,毛泽心里可乐开了花:想不到这么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竟有这么高深的文化!就鼓励了毛鹏几句,立马回县衙把此联说给县太爷。 县太爷也是个惜才的人。见毛泽的下联对的如此巧妙,就追问他推敲句子的经过。毛泽照实说了。 县太爷听说如此绝妙的下联竟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对出来的,赞道:“真是神童啊!”立时就叫毛泽回家把毛鹏接进县城并送县学堂读书。 毛鹏非常聪颖,每次考试都拿第一。每有闲暇,县太爷还断不了叫毛鹏进县衙,和他讲诗作对,相得益彰。 赶考遇严嵩 毛鹏中举以后,坐了个知县。一来和同窗冯连仕赌了一口气,二来觉得自己大材小用了。就辞去了知县的职位,回家苦读,以图大志。 三年过后,又逢朝廷开科考试。当时,毛鹏家里穷,就骑了头小毛驴进京赶考。 路上,遇见了同去赶考的田伦、顾渎、刘题。四人话语投机,都对官场的腐败愤愤不平。 一个说:“我如果考中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除暴安良,兴国安邦。” 一个说:“我如果考中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贪官污吏,惩治行贿受贿。” 一个说:“我如果考中了,要做的第一件就是消除天下不平事,解救地上受难人。” 毛鹏见状,十分高兴地说:“三位年兄,既然我们四人如此志同道合,何不结拜为知己好友,日后也好有个互相帮助,互相监督。” 那三人听了,也都一致赞同。于是,四人一同走进双塔寺,一同跪在佛像面前盟誓说: “中与不中,朋友间不准嫌贫爱富;考中的,不准贪赃枉法。谁贪赃枉法,棺材一口,仰面回家。”拜后四人开怀大饮,一醉方休。 四人当中,别人骑的都是高头大马,撒个欢儿几十里路也就赶出来了。 可毛鹏骑的是小毛驴,经这么一耽搁,等赶到考场,考生们都进去了,考场的门也关了,但还未上门闩。 毛鹏见状,急急忙忙就要推门往里闯。门卫说什么也不让进。 正在这时,主考官严嵩过来了。毛鹏赶紧上前施礼,央求严嵩放他进去。 严嵩见毛鹏眯着眼瞧人,知他眼神儿不好。心想,那明媚大眼的人都挤破脑袋,你一个半瞎子来凑什么热闹!就随口吟了句: “此木为柴山山出,” 意思是说,你这样的人就像山里的木柴,遍地都是。不要上这里来充栋为梁了。 第一百三十章 毛鹏的传说(二) 毛鹏听了,知道主考官是在讥笑自己,心里很不服气,就对了句: “白水作泉日日昌。” 意思是说,你不要以貌取人,我的学问多得就像泉水一样,一日胜似一日,永无枯竭。 严嵩听了,心想,这小伙子文采倒不错,不知他识不识时务?我再给他出个上句,考他一考。于是,又吟道: “短目焉能识文字,” 意思是说,你的眼神儿不好,怎么能考得上呢?其实是在暗示:要想考上,必须投奔个达官显贵,不知你有没有这个眼光? 毛鹏何等精明,见主考官吟出此句,就知在点化自己。也随口对了句: “无金休想望功名。” 意思是告诉严嵩:这官场上的规矩我是知道的。我既然来了,就备足了通融的礼物。 严嵩一听有金子,小眼睛立时放出绿光来。有心放他进去,又一想,如今京城内权贵众多,考官也不是我一人。如果他投了别人,我岂不是白忙了一场!于是又吟道: “四口同圖,內口皆从外口管,” 意思是说,现在考场一关门,放不放你进去,只在我一句话了。 毛鹏见有希望,忙恭恭敬敬地答道: “五人共傘,小人全仗大人遮。” 意思是说,我是一个小小的考生,又误了考场。我的命运、前程,全捏在你手里,望主考官大人多多照顾、周全。 严嵩见毛鹏归顺了他,就高高兴兴地让门卫打开场门,放毛鹏进了考场。 为了感谢严嵩的知遇之恩,从考场下来,毛鹏就去拜访了他。 那时,科场黑暗,考生们如不投奔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很难考中。就是中了,在官职的安排上,差距也很大。 当时,严嵩在朝中的权势很大,又是主考官。毛鹏这一投奔他,人们就议论纷纷。尤其是在路上刚刚结拜的田伦、顾渎、刘题,劝他说:“你怎么去投奔这么个大奸臣?忘了我们在路上起的誓言了?!” 毛鹏诙谐地说:“我们的誓言是说中了以后,可我的拜访是在未中之前啊。” 田伦生气地说:“亏你还是个文人秀士,怎么这么不讲信用?” 毛鹏见他三个认了真,就笑笑说:“三位年兄,正因为有了路上的誓言,我才这么做的。你们看,” 毛鹏指着池塘里盛开的荷莲,“这荷莲之所以茂盛,就是因为它根部的污泥肥沃。这荷莲都能出污泥而不染,难道我们人还不如一草芥?” “你是说利用他的权势?”田伦说。 “对,大丈夫想干一番事业,没有真才实学不行,没一定的根基也不行。现在,严嵩把持着朝中大权,投靠他,提拔的就快。 “我要利用他的权势,稳住自己的脚根,再干我们要干的事情。他奸()我不()奸,利用他一下又有何妨?” 这场下来,毛鹏、田伦、顾渎、刘题都中了进士。毛鹏授山西、河南巡抚;田伦授知府在家待补;顾渎授信阳州知州;刘题授上蔡县知县。这才演绎出了历史上有名的京剧《四进士》。 巡抚河南羞连仕 毛鹏有个同窗叫冯连仕,二人幼年在一起上学,成年后又一同去赶考。毛鹏中举当了个知县;冯连仕连捷进士,当了个州官。上任后,毛知县就骑着小毛驴去拜见冯知州。 这时,冯连仕正踌躇满志,就拍着毛鹏的肩膀头傲慢地说:“毛小子啊毛小子,别说你骑着小毛驴儿,你就是其上高头大马也赶不上你冯老爷了。” 冯连仕的话使毛鹏羞愧难当,非常尴尬。毛鹏气呼呼地追问道:“我要是赶上你了呢?” 冯连仕轻蔑地说:“你要能赶上我,我给你跨轿四十里。” “当真?” “当真!” “一定?” “一定!” “好,我叫你早晚有这一天!” 一气之下,毛鹏辞职回了家,苦读三年,又去赶考。这一年,真的考中了进士,官任山西巡抚。他听说冯连仕在河南任知府,便奏请皇上,要求监管河南。皇上准奏。 毛鹏率随从奔河南而来。当到了河南界时,毛鹏对抬轿地说:“如果有跨轿的,你们只管走,别理他。” 毛鹏考中进士,官任山西、河南巡抚的消息,传进了冯连仕的耳朵里。封建社会里,官场内勾心斗角,报复性极强。 冯连仕对自己说过的大话后悔不已。又一想,同窗一场,他未必就真的叫这个真儿。当接到毛鹏巡抚河南的通知后,就怀着七分胆怵三分侥幸的心理上了接官厅。 见毛鹏的官轿威风凛凛地来了,便率属下下厅去迎接。毛鹏早有言在先,不许抬轿的落轿,仍继续往前走。 冯连仕见毛鹏不肯赏脸,知他还记前隙,只得依了前言上去跨轿。哪知,坐轿的不露面,抬轿的也不言声儿。冯知府只得扶了轿杆,跟随轿子往前走。 那时当官的,都是身着朝袍,脚蹬朝靴,腰佩玉带,迈着八字走路的主儿。冯连仕穿了这身朝服,随着轿夫们走,哪里吃得消!尤其是那双朝靴,靴底足有半尺厚,一步一歪扭。 走了没多远,就歪扭掉了一只。一高一低更没法走了,干脆把另一只也脱了扔掉,光脚跟着轿夫跑。跑了没几里路,就大汗淋漓,头昏腿木了。 轿里的毛鹏觉得出够了气,掀开轿帘,故作惊讶地说:“哎呀,这不是封老兄吗?快落轿,快落轿。” 随之走出轿来,搀住了气喘吁吁的冯连仕,口气十分惋惜地说: “看看,这是何苦来?当初你我本是在说笑话,你如何当起真来?按说,我还应该先去谢你才对。要不是你那句玩笑话,我还不会有今日哩。” 冯连仕经这一累一气一羞臊,回去后就得了加气伤寒,不多日就死了。自此,毛、冯二姓便结下了世仇,发誓两姓永不通婚。这一传统一直延续了几百年,直到解放前夕。 秉公执法惩三弊 毛鹏在巡抚河南期间,为了解民情,化装成一个算命先生到民间去私访。 一日,在一片茂密的柳树林中,见一年轻女子在向一年轻男子哭诉,声音悲怆凄凉。毛鹏怕有冤情,就赶了过去,问起情由。那女子便哭哭泣泣诉说起来。 原来,那年轻女子名叫杨素贞,河南上蔡县人。嫁夫姚廷梅。半月前,姚廷梅突然中毒身亡。素贞见丈夫死的不明,就去县衙告状。 当县太爷领着仵作来验尸破案时,在姚廷梅的同胞哥哥姚廷春的房间里发现了包砒()霜的纸包。 此时,案情已经大白:是姚廷春和妻子田氏为谋财产毒死了弟弟姚廷梅。 那田氏一看事情暴露,一面打点银子给县太爷送礼,一面抬出了娘家兄弟田伦的字号,说她的兄弟“高中了,当了个大知府,往前就要走马上任去。县太爷如果用得着他的地方,尽管说话。” 这田氏不提田伦还好,一提田伦,把个县太爷给镇住了。原来,这个上蔡县的县太爷,就是在双塔寺盟誓的四进士之一——刘题。 刘题一见案子摊在田伦姐姐头上,他屁股底下可就着了火——坐不住了。秉公断案吧,和田氏的弟弟田伦有结拜之交。 而且,田伦的官职比他大两品。如果田伦怪罪下来,革职或除名是他一句话的事;贪赃枉法吧,又有誓约在先:“棺材一口,仰面回家。” 刘题看了看田氏送来的银子,心眼儿一下子歪歪了许多,判了个“邑民姚廷梅,因与妻子杨素贞发生口角,负气服毒身亡。”把责任往死者身上一推,结案了事。 杨素贞不服,几次闯县衙找刘题说理,都被衙役挡在了门外。田氏趁机撺掇姚廷春,将杨素贞高价卖给南京布贩杨春为妻。 杨春要带素贞回南京。素贞一来夫仇未报,二来不同意这门亲事,不愿与杨春同行。因此在这柳树林里向杨春哭诉自己的冤情,恰巧被毛鹏碰见。 杨春听了杨素贞的诉说,摇头顿足地说道:“那姚廷春只说卖给我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哪里知有这许多冤屈?早知这样,我断不会逼你同我上路的。” 毛鹏听了非常气愤。试探地对杨素贞说:“听你此言,难道你还想把这个官司打下去?” 杨素贞含泪说:“此仇不报,小妇人誓不为人。” 毛鹏说:“好,就冲你这句话,我这个过路人也要助你一臂之力。这告状的状子我来给你写。”说罢,又对杨春说:“你的意思呢?” 杨春一拍胸脯说:“先生,请放心,你一个素不相干的人都能路见不平奋力相助,难道我还能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她虽然是我出高价买来的,但是,在正义和邪恶之间,钱是王八蛋。” 说着,掏出杨素贞的卖身文契,撕了个稀巴烂。继续说道:“过去的事咱不提。她一个年轻女子,无依无伴的也难以行走。我愿与她结为兄妹,陪她去告那些丧尽天良的败类去。不知素贞意下如何?” 杨素贞见说,忙行跪拜礼。杨春上前搀扶,二人从此兄妹相称。 毛鹏见状,很是高兴,挥笔写了状子。对二人说:“上蔡县你们是不能去了。我听人说,信阳州的知州顾渎顾大人是个清官,你们直奔那里去,官司或许能赢。” 杨素贞接过状子,谢过毛鹏,和杨春直奔了信阳州。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毛鹏的传说(三) 二人到了信阳州,进城时,被官兵冲散。当地一个恶棍见杨素贞貌美,就过去调戏她。 杨素贞不见了杨春,正在着急,见一恶棍行无理,扭头便跑。那恶棍就追。杨素贞见甩不开恶棍,灵机一动,闪进了路旁一家客店里请求掩护。 这家客店的掌柜,是被革职的刑房书吏宋世杰。这宋世杰性情刚正,办事公道,为此才得罪了一些权贵,被革了职。 宋世杰见一弱女子被恶棍追进店里,便仗义相救,赶走了恶棍。出于关心,便询问起杨素贞进城的原委。 杨素贞把自己的冤情对宋世杰诉说了一遍。宋世杰深表同情,收杨素贞为义女,亲自带她到州衙投了状子。 信阳州知州顾渎接状后,立即下令传被告姚廷春和田氏。田氏一见案发,忙派心腹去给母亲送信,让老母亲劝说弟弟田伦周旋此案。随之,就在差人的监押下,夫妻二人双双来到了信阳州。 田氏的母亲田老太太听说女儿女婿犯了案,立时吓毛了神。赶紧让儿子田伦给顾渎写信,让顾渎维持原判。 田伦闻听,知刘题已背誓约,就痛心地对田老太太说:“母亲,不是儿子不帮姐姐的忙,我和顾渎、刘题还有毛巡抚,是盟了誓的:谁贪赃枉法,棺材一口,仰面回家。” 田老太太见儿子不允,气呼呼地说:“你怕棺材一口,仰面回家,你怎么不怕你姐姐姐夫就地正法!” 田伦说:“这也是姐姐和姐夫咎由自取。此案已经使一个刘题背约,我怎好再拉一个顾渎下水?!” 田老太太见说不转儿子,“咕咚”一声就给儿子跪下了。哭哭啼啼地说:“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你面前。” 田伦被逼无奈,只得应允。给顾渎写了一封书信,开了一张数目可观的银票,派家奴送往信阳州。 田伦的家奴赶到信阳州后,住在了宋世杰的客店里。言语之间,家奴卖弄田家的权势,被宋世杰听出破绽。 宋世杰用计将田伦家奴灌醉,偷看了天伦给顾渎的书信和银票,并把文字抄录在自己的袍襟里儿上。 信阳知州顾渎,接到田伦的书信和银票,一来田伦的官职比顾渎大一品,二来念及结拜之情,三来有一张数目可观的银票在手,也就把盟誓之事给抛到九霄云外了。 立即升堂维持原判,释放了被告姚廷春和田氏。原告杨素贞以无理取闹押禁起来。 宋世杰去质问,被重打四十大板,连同杨素贞一起逐出州衙。 杨素贞见义父因自己被打得皮开肉绽,想想自己的冤情永无见天之日,不由得失声痛哭起来。 宋世杰安慰她说:“孩子,不要哭了。我已获得他们官官相护的证据。听说毛鹏毛巡按来到了我们这里。那毛巡按是个清官,我们上他那里告他们这些赃官去。” 于是,二人相互搀扶着,找到了毛鹏的寓所。 毛鹏接过状子一看,见上面告的是后补知府田伦、信阳知州顾渎、上蔡县知县刘题贪赃枉法包庇杀人凶手一案。 再看告状人,正是自己在柳树林里为其写状子的杨素贞。仰天惊叹道:“誓言犹在耳,一案连三人。此弊不惩治,国法难留存!” 叹罢,忙取过宋世杰的证据,亲自一一查实。真相大白后,传来了田伦、顾渎、刘题、姚廷春和田氏。 前三人均以违法失职罪被摘了纱帽,革除了官职;后二人被判死刑,秋后问斩。杨素贞的冤案得以见了天日。 毛鹏秉公执法,守盟誓,惩三弊被传为美谈,威望与日俱增。所到之处,无不称颂“毛青天”。后来,有人根据这一事实,编了一部京剧《四进士》,一直流传至今。 巧点村名明大义 毛鹏有个堂兄弟,名叫毛洪。是个无赖。仗着堂兄毛鹏的名声,花钱买了个知县。上任后,欺男霸女,搜刮民财,干尽了坏事。民愤极大。状子雪片似地告到了州里。 州里转到府里,府里又交到刑部。各级官员都关着毛鹏的面子,不敢惩治毛洪。最后奏本到皇上那里,皇上问毛鹏:“你家乡是不是有毛洪这么个人?” 对于毛洪的所作所为,毛鹏早就有耳闻。认为族里出了这么个败类,有损毛家的威望。 制裁他吧,又不在自己的管辖范围。如今皇上问起此事,如果承认了,人们势必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他。这样,他还能继续为非作歹。 就对皇上说:“回陛下,我和这个毛洪虽是一个姓儿,但并不是一毛家,也不是一个村。我和他隔着一个武家庄和一个杨家洼哩。”(其实是隔着吴姓和杨姓两户人家。) 皇上见毛洪与毛鹏沾不上亲带不上故,就传旨下去,制裁了毛洪。 毛洪死后,族里人没叫他进毛家祖坟场,把他埋在了乱土岗子上了。 毛鹏巧点村名,大义灭亲的事,受到了本族和众乡亲们的赞扬。 三墓十五棺 棘津州后王常毛姓,原是山东益都县沙土洼村人。永乐年间迁至后王常村定居。毛鹏是第七世孙。 山东老家听说本族出了个显赫人物,觉得光彩,就来认亲。后王常的毛姓也愿认宗,就有了来往。 毛鹏病死边关,皇上感其镇边有功,下令为其修建陵墓。 山东老家听说,合族举哀。申请皇上,要求在山东为其修建陵墓。皇上准奏; 因毛鹏一直在山西为官,山西官民念毛鹏功德,也申奏皇上,要求在山西为其修建陵墓。皇上准奏; 棘津州的后王常是毛鹏的生身之地,上有父母下有子侄,申奏皇上,要求在后王常为其修建陵墓。皇上准奏。 于是,山东、山西和棘津州的后王常,同时为毛鹏修建起陵墓来。三处陵墓的大小、规格、布局乃至里面的石人、石马、石猴及墓碑、牌坊都一模一样。 每处墓地,都修五座坟,每个坟里埋一具棺。三处同一时辰出殡,共埋了三五一十五具一模一样的寿棺。究竟尸体在哪一具棺里,只有后王常毛姓家族长和天上的黑云知道。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传说哩: 毛鹏死时,正是初秋季节,天气炎热。毛鹏的家族长和亲戚们在山西人的帮助下,把毛鹏的遗体殓入棺内,装在灵车上运往后王常来安葬。据说,那天天气特别晴朗,万里无云。灵车刚一走动,就有一片乌云飞在了灵车的上空,将太阳光遮住了。灵车走,云也走;灵车停,云也停。一直跟到枣强县城南关村的西南角上。 在这个西南角上,有一个灵棚,是枣强县的官员百姓们为迎接毛鹏的灵柩而搭的。灵车一进灵棚,这片乌云便突然不见了。 人们说这是毛鹏的英灵感动了上帝,上帝派黑虎星来给他遮日罩棺,不让他的尸身在光天化日下暴晒。 人们见神灵尚且如此,于是,就一起动手搭起灵棚来。从棘津州城南关的西南角上起,一直搭到后王常村东的墓地上。全程近二十公里。 后来,人们又在棘津州城南关西北角上停灵的地方,为毛鹏修了一座庙,取名“玄坛庙”,每年的农历九月初七——也就是当年毛鹏的灵柩来到此地之日举办庙会。 会上除物资交流外,并有大戏、杂耍等。会期七至十天,赶会的人山人海。 威名护驾 明朝时,山西雁门关是紧要关口。雁门关以外,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少数民族对明朝的统治不满,经常入关反抗。 皇上提毛鹏右副都御史,督镇雁门等关兼巡抚山西都察院。毛鹏凭着兵多势众又指挥有方,一去就镇住了关外的少数民族。 毛鹏死后,雁门关失镇守,少数民族就趁机打进中原。官兵们抵挡不住,很快就攻到了北京。吓得皇上浑身发抖,战战兢兢地说:“哎呀,要有我毛爱卿活着该有多好啊!” 皇上话音刚落,就听“毛鹏”大声说道:“陛下勿惊,毛鹏在此。”人随声到,“毛鹏”身穿朝服上了城楼。 少数民族见毛鹏还活着,赶忙撤兵缩回了关外。 原来,那个“毛鹏”是一个长相酷似毛鹏的战将装扮的。 皇上见毛鹏如此有威望,甚是感激。下旨在雁门等各个主要关口及其陵墓都修上了神道碑,刻上毛鹏的身世生平。不论什么官,凡路过此碑,文官下轿,武官下马。 李莲英毛公墓前惊魂 清朝末年,慈禧太后垂帘听政。她的宠臣——大太监李莲英仗着主子的权势,横行朝廷。把个光绪皇帝也不看在眼里。 李莲英在皇宫待得不耐烦了,就到各地去风光。当他来到后王常附近时,先行官报道:“前面有明朝巡抚毛公墓一座,路有神道碑,上刻嘉靖帝圣旨,公公是否下轿?” 李莲英一听,那圆脸儿就拉长了。心里说:“我虽是太监,但权力却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当今皇上都敬我三分。一个三百多年前的小巡抚又能奈我何?”就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当轿离神道碑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忽然起了一阵旋风,把轿顶子给掀上半空。李莲英也被飞沙迷了双眼。 这一下李莲英可害了怕,赶忙走下轿,冲着毛鹏墓就磕起头来。霎时,风停沙住,一切又都恢复正常。李莲英却吓出一身冷汗,回去后病了好些日子。 据说,李莲英还真接受了这次教训,从此后,凡遇神道碑,他老远就下轿步行。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子母果 “我们怎么还不走呀?” 娇娜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响声。 在西岭村已经待了将近一个月了,虽然每天都有来领消僵丸的,但来的人越来越少,消僵丸从一开始的一天炼制几炉,现在几天炼制一炉。亓晓婷整理完了《毛鹏的传说》以后,也没事做了。 娇娜性子野,在一个地方呆长了,到处都看遍了,心情便烦躁起来:“不就还有三、两个来拿药丸的人嘛,炼出一炉来撂给哈保果,让人们给他要不就得了!我们四个人在这里白耽搁着!” 亓晓婷摇摇头说:“娇娜,我没医治过这种病人,不知道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万一药用完了还好不了,再赶上个血人,我们岂不前功尽弃!救人救到底,我们多耽搁几天,对病人来说就是一辈子。” “哎呀,你这样婆婆妈妈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棘津州呀?世上的病人多着哩,你能救治的过来?你说呢,九叔。” 娇娜见说不转亓晓婷,又向龙一求援。 龙一笑笑:“你准九婶娘说的有道理,干一件事,就要有始有终,到了能走的时候,自然就走了。” 娇娜:“什么叫到能走的时候?难道还有标志不成!” 龙一:“有,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娇娜不理解,但两个主要人都不走,她一个帮忙的也只好作罢。驾着云头到处转悠去了。 李洪倒是没什么,每天早起吃一粒消僵丸,白天在空间里睡觉,晚上出去逮小动物,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 又过了两天,龙一惊喜地对亓晓婷和娇娜说:“我们终于可以走了!” 娇娜也高兴起来,问龙一:“你说说,标志是什么?” 龙一:“最明显的是我们空间里的黑土地又向外扩展了半尺,也是从东到西。” “真的呀?” 亓晓婷和娇娜都惊叫起来,一同跑出去观看。 果然,黑土地又宽了半尺多。 “没想到救治病人也能化解石板地。”亓晓婷高兴地说:“我们有草药水,一路上多救治病人,也是积德行善的事,也能往外扩展黑土地,何乐而不为呢!” 龙一:“看把你高兴的,在这里救治的不是一般的病人,而是僵尸毒和僵化病毒,这是世界上罕见的病毒,而且除了根,从此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血人事件了。我想,这也是对你有始有终的奖励!” 亓晓婷受到表扬,加之黑土地往外扩,幸福的脸上方红光。 “这一回可以走了吧!”娇娜不以为然地说。她的任务是护送八龙坛归冢。任务完成后,还回东海做她的龙宫公主。 “可以走了!”亓晓婷高兴地说。 与西岭村的人们相处了近一个月,几乎吃遍了一村的饭,也建立了感情。人们一听说二人要走,都依依不舍,送了一程又一程。 亓晓婷见状,双手抱拳拱着手说:“相送千里,终须一别。大家回去吧!”说完把娇娜拉到马上,扬鞭而去,人们才恋恋不舍地往回走。 接受了这次惊马事件,娇娜再不敢离开了。只要龙一一出空间变成青鬃马,她就不离左右地跟着。要么驾云,要么御剑低飞,总与亓晓婷保持着看得见的距离。 亓晓婷赶路心切,也没让青鬃马闲着,只要一上路,就骑着奔跑。为了避免再遇事耽搁,她们尽量拣偏僻小路走。 晚上也不进村。天黑以后,就把青鬃马和娇娜送进空间,再把李洪带出来。亓晓婷继续赶夜路,李洪则一边往东走,一边打杀小动物充饥。 亓晓婷累得实在走不动了,就祭出息壤口罩,暴涨成息壤被连铺带盖,解决住宿问题。天明后再收起来,同时把李洪送进空间。吃过早饭,又是一天奔波。 平平安安走了两个多月,暑期到来的时候,李洪身上的僵尸毒彻底清除干净,翔上一点儿绿色也没有了。 然而,李洪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还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进食,仍然还是以小动物或吸食动物的血饱腹。 最让他头疼的是,肤色和肌肉一点儿也没改变,仍是一副僵尸模样。 “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正常人呢?”李洪忧心忡忡地说。 龙一:“你这样六、七百年了,哪能一下改变过来。” “我们的草药水具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怎么在他身上不起作用呢?”亓晓婷也很困惑地问龙一。 龙一:“主要是身体太僵化了,全身骨骼、肌肉都紧贴在一起,草药水渗透不进去。” 亓晓婷:“这可怎么办?像这副尊容,到了棘津州也没法面世呀?” 龙一:“除非给他开骨缝,把全身骨节都松动了,草药水渗透进去了,才能起作用。” “你这不是痴人说梦吗?”亓晓婷白了龙一一眼:“妇女生一次孩子全身骨节松动一次,生完孩子后再慢慢恢复。他一个大老爷们,上哪里开骨缝去?” 除了娇娜以外,包括李洪在内,都为李洪的僵硬身体发愁。 然而,李洪却出现了新的症状。 这天早晨一进空间,李洪就说肚子疼。亓晓婷给了他一杯龙涎草药水,不承想喝下去以后,不但没见好转,反而疼的更厉害了。 疼痛中,小肚子还有些微微隆起。这一来,不但肚子里头疼,外面的僵硬皮肤也出现了一道道裂纹,露着里面酱紫色的干肉丝儿。 “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话已出口,亓晓婷便觉出自己问的多余了。 对李洪来说,根本就没有干净和不干净这一说: 看见跑着的蝎马虎儿,抓住就往嘴里放;逮住了毒蛇,用手捋捋,“咯吱”“咯吱”几口就能吃下肚去。 野兔老鼠这些带毛的小动物,用嘴咬破血管,几口把血吸完。每天晚上,他吃的喝的都是没经过清洗处理的东西。 “我过去都是这样吃。”李洪痛苦地说:“怎么别的时候没事?” 亓晓婷:“那你想想,是不是吃了从来没吃过的食物?” 李洪咧咧嘴:“我吃砒()霜都没事,什么食物还能毒过砒()霜!” 亓晓婷:“那是过去。现在你的身体里没僵尸毒了,别的毒就起了作用。必须找出你中了什么毒来,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李洪想了想:“就是吃了一个从来没吃过的小果子,鲜红鲜红的,圆圆的,这么大小。”李洪说着比划了一个略比鸡蛋大点儿的圆圈儿: “我看着很好看,就摘了一个吃。吃别的果子都吐,只有这个没有,当时我还很高兴,以为我以后就可以吃树上的果子了。” “难道这个果子有毒?”亓晓婷问龙一。 龙一摇摇头:“看着又不像中毒似的。要不你去访问访问,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李洪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凄惨的呻吟。 亓晓婷见他实在痛苦,问清了地点,闪身出了空间,向着李洪摘吃果子的山坳走去。 山坳里并没有人家,但有残墙断壁,而且面积不小,看的出这里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大村落或者小集镇。 按着李洪的叙述,亓晓婷左转右走,终于在一片杂树林里找到了一棵果树。树上的果子鲜红鲜红的,圆圆的,比鸡蛋稍大点儿。 为了准确无误,亓晓婷又把李洪带出来,让他辨认了一下。李洪说这就是他昨天晚上来过的地方,这棵果树也是他昨天晚上摘果子的那棵。树上的果子就是他昨天晚上吃的那种。 亓晓婷摘了一个拿进空间,龙一和娇娜都说从来没见过这种果子。由于李洪吃了肚子疼痛不止,谁也没敢再尝试。 “这不是一般的果子,但也不是毒果。”龙一断言。 亓晓婷:“那里只是一片废墟,根本没有人家,问都没处问去!” 此时李洪的小腹已经隆起排球般大小,疼的李洪呲牙咧嘴呻吟不断。僵化的身体不出汗,要是出的话,一准是大汗淋漓! 亓晓婷赶忙又到了一杯龙涎草药水,让李洪喝了下去。 一点儿作用也不起,李洪仍然疼的浑身打颤。 龙一也束手无策,又对亓晓婷说:“要不,你拿着到村里问问,看看有人知道它的来历吧!” “晓婷,求求你,往远处里走走,快给我问问去,我疼的实在受不了了!”李洪双手捧着小腹,痛苦地说。 亓晓婷只得又拿着果子,闪身出了空间,顺着山坳的羊肠小道向东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找村庄。 山里人们居住分散,加之丘壑遮挡,山峦不断,根本看不见人家。亓晓婷走到快晌午的时候,才在一个山脚下找到一个小山村。 亓晓婷去的这家人家只有老两口,都五十多岁。看他们慈眉善目的,亓晓婷直接说明来意,并把那个果子拿出来让他们观看,问他们见过这种果子没有,知不知道果子的来历。 老婆婆见了果子眼睛一亮,忙问亓晓婷是从哪里摘来的。 亓晓婷如实说了地点。 老婆婆:“这好像是传说中的子母果。” 亓晓婷闻听,联想到李洪的症状,脑袋“嗡”一下炸了起来:“子母果?难道这真是子母果?” 第一百三十三章 李洪结胎气 子母果亓晓婷没听说过,但她深知“子母”的含义:子母,即母子,亦指母女。前世里以子母命名的有子母扣、子母门、子母合页、子母被……无一不是大中有小。 更何况,前世里看《西游记》,唐僧和猪八戒喝了子母河里的水成了胎气,也是腹疼难忍。直到孙悟空到解阳山取来了落胎泉水给他们喝了,才解了胎气。 天爷! 难道这子母果也能致人怀孕,李洪误食了它,结成了胎气不成! 只听老婆婆又说道:“不过,你说的这个地方早就不存在了。多少人去那里找过,都没找到。” 亓晓婷又存了一线希望,忙问道:“你是说,子母果人世间已经没有了?这个可能不是!” 老婆婆:“是的。找了几十年了,没一个人找到过。所以我只是看着像,拿捏不准。” 亓晓婷闻听正高兴,只见老者瞪了老婆婆一眼,抢话茬问道:“你是说,你家里有个老爷们误食了这种果子?” 亓晓婷:“是的。他现在肚子疼的‘哎哟’‘哎哟’的,还有肿块隆起,看着又不像中毒。我为了弄清事实真相,问清地点后,也去了那里。 “那里确实有这种果树,就一棵,树上结着不少这样的果子。这不,便摘了一个,特来向你们请教。” 老者:“那,这个果子,你带回去还有用不?” 亓晓婷:“没用。我这是为了询问方便,摘来做样子给人们看的。” 老者:“你既然没用,能不能把这个果子给我呢?” 老婆婆似乎也反应过来也忙说:“给了我们以后,我就把这果子的来历,原原本本地告诉给你。” 亓晓婷本来对这果子没有好感,拿来也确实是做样子的。见他们要,还给说果子的来历,巴不得送个人情。便痛痛快快地说: “可以,但求你们把果子的来历告诉我,以及怎样破解果子给人造成的疼痛。”说着,把果子给了老婆婆。 老婆婆看了看老者,见老者给她做吃的动作,脸上立时放出光来。也不洗,直接“咔嚓”“咔嚓”吃了起来。 亓晓婷被这一幕惊呆了,忙拦阻道:“大娘,吃不得,吃不得,吃了会肚子疼的。” 老者笑笑说:“她肚子疼是好事!” 亓晓婷被搞得云里雾里,只好静静地坐着,眼看着老婆婆兴高采烈地吃果子。 老婆婆把果子吃完,舔舔嘴角,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先生,就凭你给我这个果子吃,我也得把这果子的来历,原原本本从根到梢地说给你。” 老婆婆脸放红光,话也多了起来: “先生,实话对你说吧,你去的那个地方叫云雾山庄,你看到的那棵果树叫子母树,你摘的这个果子确实叫子母果。但这些在我们这里只是个传说,没想到让你应验了,还摘来了果子。” “传说?”亓晓婷惊问:“可我亲眼看到了呀,那废墟,那果树,都实实在在地存在于那里,何况我还摘来了果子!” 老者:“所以说,你是有福之人。日后一定大富大贵!” 亓晓婷笑笑:“我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你们把这个传说告诉我,看看如何解救家里那位疼的要命的病人!” 老婆婆:“先生,你放心,我这就讲给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我们这里的南山坳里有一个云雾山庄。山庄里有一户很富有的云财主。 “云财主家财万贯,骡马成群,妻妾如云。可就是没有子嗣。人都到了不惑之年了,妻妾一个生育的也没有。人们议论说,是云财主没有生育能力,要不然众多妻妾不可能一个也不生。 “这话也传到云财主的耳朵里了。云财主心想:也许人们说的是事实。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能生育是男人的一个忌讳,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落这个名誉。 “云财主挖空心思,想出了一个接种生育的妙计:他在自己的后院里修建了一个大几亩的花园,里面凉亭曲径,假山林立。而每一座假山上,都修有可容纳二人的山洞。 “花园修好以后,云财主又纳了几房年轻的小妾,买了几个年轻英俊的小厮。吃完晚饭以后,就让自己的妻妾和小厮们,到花园里玩儿捉迷藏的游戏。 “而且游戏有始无终,什么时候出来都不闻不问。在里面干什么也不管。 “云财主的正妻姓吴,人称云吴氏,是个很正派的女人。看出了云财主的用心,就劝道:‘像这样放纵他们,有了孩子也不是你的亲骨肉,还让他们落了个乱()伦的恶名。 “‘万一他们动了真心,携东西跑了,你人财两空不说,还落得让人耻笑。 “‘倒不如好事做到底,把这几房小妾分配给几个小厮,让他们成就夫妻。将来有了孩子,看哪个心地善良,就过继过来。既名正言顺,你们云家还有了继承人。 “‘再一方面,你我都是四十岁了人了,土都埋到腰里,一个亲骨肉也没有,还费心费神地守着这么多家财干什么! “有多少,将来以后也落到外姓人手上。倒不如现在就施舍出去,这世里咱轻松自在,保不住还能修来世有子有女。’ “云财主被说动了,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儿,便把新买的小妾分配给了小厮们,让他们自己过日子去了。 “又把家里大部分财产捐献出来,修了一座观音庙。我们这里山高林密,庙比较少。观音庙修好以后,香火一直很旺盛。 “一天夜里,云吴氏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观音菩萨对她说:‘你丈夫不能生育已成事实。这是他的祖先造下的孽,今世应在了他的身上。 “‘你们这些宅院,诺大的家业,丰厚的财产,都是他的祖先通过巧取豪夺获得的。是谁的早晚得归还给谁,这是天理。 “‘但他们已经享受了,挥霍了,金钱土地已经不足以还清他们的罪孽,上天就用断其后代根来惩罚他们。这才造成你们没有子女。 “‘但你们在不惑之年醒悟了,并捐出了你们大部分财产,还把小妾分配给小厮们。看在你劝善有功的份上,我送你一棵子母果树。 “‘这棵树上结的果子叫子母果,二十岁以上女子吃了,就能坐胎怀孕。你醒来后可以摘来吃,为云家生儿育女。但不可给未成年女子和男性。’ “云吴氏醒来后觉得这梦蹊跷,到庭院里一看,东南角上果然有一棵从未见过的果树。此时上面正挂着几个圆圆的鲜红鲜红的果子。 “云吴氏不敢贸然摘那果子,便把自己的梦说给了丈夫云财主。云财主惊讶地说,夜里他也做了大致相同的梦。 “夫妻二人自是知道这是观音菩萨给他们送子来了,激动得倒身便拜。拜罢,云财主摘了一个果子给了云吴氏,让她赶紧吃了。 “时间不长,云吴氏就感觉腹内有了动静,三几天后,就生了一个大白胖儿子。 “云财主一看吃果子真能生孩子,又摘了两个,给他的两个妾每人吃了一个,两个妾也都给他生了孩子。 “云财主高兴的了不得,问妻妾:‘吃果子能生孩子,那,这果子什么味道呢?’ “妻妾都说:‘甜甜的,吃到嘴里又软又滑又清香,比吃过的所有的果子都好吃!’ “云财主心想:‘这果子鲜红鲜红的,看着就馋人,可见她们说的不假。她们吃了能生孩子,是因为她们有生孩子的本能。 “我一个大老爷们,上哪里去怀孩子去?这么好的东西,何不自己也吃一个尝尝鲜!’ “于是,这云财主也摘了一个吃了。 “哪知,吃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腹痛起来。先是隐隐约约的痛,到后来拧着肚肠子痛。痛的他满身满脸都是汗。并且小肚子还越来越大。 “云吴氏知道这是吃那果子吃出毛病来了,便到观音庙里烧香愿为,请求观音菩萨解救云财主。 “云吴氏正祷告着,忽然一阵困意袭来,眼皮怎么也睁不开了。她只好趴在香案上打了个盹儿。迷迷糊糊中,就听观音菩萨对她说: “‘你男人是吃了子母果坐了胎气。要救他只有到二十里外的落子坡上,摘一颗落子树上的落子果,无论红绿都可,吃了便能解他的胎气。’ “云吴氏清醒后,赶紧回家,让家人套马车拉着她,去了二十里外的落子坡。 “落子坡确有其地,是一个当官的与儿子一同骑马路过时,马惊了,儿子被摔下马背死了。当官的非常悲痛,请道士在那个地方做法事超度儿子亡灵。 “道士到了那里看了看,说:“这个地方风水很好,小少爷如果葬在这里,可保你一家高官厚禄。” “当官的闻听,便买下了那个山坡,埋葬了儿子。并给山坡起名‘落子坡’。 “这之后,当官的官运亨通,官越当越大。由于有道士所言,当官的认为这都是他埋在落子坡上的儿子给的福分,便请人在山坡上放了一间屋子般大小的一块石头,上刻‘落子坡’三个大字,还做了一场盛大的法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兔妖 “说也奇怪,自从放了石头刻了名字后,山坡上忽然长出一棵果树来,上面结着翠绿的果子。怀孕的人只要吃一个,就能化解腹内胎儿。于是,人们就给这棵树起名叫落子树,树上的果子就叫落子果。 “云吴氏与家人来到落子坡,找到了大石头,发现坡上只有一棵树。树上的叶子是长条形的,果子是椭圆的,而且是翠绿色,与家里的果树正好翻着个儿。 “云吴氏想起观音菩萨在梦中提醒过:无论青的红的,摘一颗就行。便摘了一个青涩的绿果子,拿着回家让丈夫吃了。 “说也奇怪,云财主本来痛的满身大汗,已经到了半昏迷的程度,吃了绿果子后,疼痛一会儿比一会儿弱,小肚子也一会儿比一会儿小。一个时辰不到,就完全不疼了。到茅厕里解了几趟手,屙了些血块子。便与好人一样了。” 亓晓婷听得心花怒放,心中暗想:这一回了好了,只要有地名有树,自己就能找到。便说: “多谢大娘的故事。看来,我家的病人是吃了子母果坐了胎气,我这就去落子坡找寻落子果。解救我家的病人。” 老婆婆笑笑说:“先生,我说的这都是我们这里的传说故事,没有根据。” 亓晓婷:“可是,我的果子是实实在在的呀!” 老者一旁说:“所以说,你是有福之人。不瞒你说,我们结婚很长时间不见怀孕,为了子嗣,我也曾去找过。 “那里只有几道残壁,什么也没有。我把那里的山林都转遍了,也没找到。据说,去的人不少,没一个找到的。后来也就说说而已。” 亓晓婷:“那你们后来……有没有孩子?” 老婆婆“:“一直没有生育过。如今都五十多岁了,也只有这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亓晓婷:“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在哪里?” “哈哈哈……”老者忽然大笑起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亓晓婷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穷开心呗!”老婆婆说:“我们一生没见过孩儿,我把他当儿子看,他把我当女儿待,心里想着自己有儿有女,日子过着就有滋有味儿。要是光想着自己是老绝户头,连精神都打不起来。” 多么乐观又无奈的老夫妻呀! 亓晓婷心里赞叹道,又不放心地问:“你这么大岁数了,如果真要是子母果,身体吃的消吗?” 老婆婆信心满满地说:“你没听人们说么:十七、十八力不全,二十七、八正当年。三十七、八生只虎,四十七、八生条狗,五十七、八生个小猫抱着走。女人这一辈子,就是生个小猫小狗养着,也算做了母亲不是。”说着,擦了擦溢到眼角的泪珠儿。 亓晓婷心里酸酸的。心道:看来,女人一辈子不生孩子,也是很大的缺憾。何不把子母果也种到空间里一棵,再遇见不能生育的夫妇,就给他们一个,也好挽救一个个凄凉的家庭。 亓晓婷又说了几句劝慰的话,便辞别老夫妇,按原路返回,寻找子母果和落子果去了。这一回,亓晓婷往腿上贴了一张神行符,不多时,又来到那棵子母树跟前。摘了两颗子母果,也顾不得放进空间,又向南走去。 这里是山区,到处是山林、山坡,也看不到人家,哪个山坡叫什么名字更是不知道。 “你给我看着点儿,哪里是落子坡?据老婆婆讲,落子坡上有一块一间屋子般大的大石头,上面刻着落子坡三个字” 亓晓婷走了约莫二十来里,依然不见任何标志,只好向空间里的龙一求援。 “你放出阿魅,让它到处走走,找找标志!”龙一传音亓晓婷。 亓晓婷解开发髻扎带,放出来阿魅。 此时已是夏天,围巾是不能围了。亓晓婷做了一根双层的发带,把阿魅放进发带里。然后用发带扎发髻。这样,谁也就看不出来了。 发带里仍然设了个小结界,阿魅在里面还是很舒服。 阿魅一出扎带,便在山坡上到处飘飞。它身上有龙一的神念,龙一通过它可以看清外面的一切。 “在前面五百来米处,一块大石头上写着‘落子坡’三个大字。” 工夫不大,龙一传音说,并让阿魅守在大石头旁。 亓晓婷赶紧奔过去。果然,有一块足有十多平米的大石头上,上书“落子坡”三字。周围是一慢坡的山地,上面长满各种野草和各种野果树。 亓晓婷根据老婆婆的描述,在山坡上寻找起长条形叶片、椭圆形翠绿色的果子。 然而,山坡上的野果树形形色色,叶片和果实什么形状的都有,有的叶片像果实不像,有的果实像叶片不像。有个叶片和果实都像,但果实的颜色不是翠绿色。 亓晓婷找到一棵叶片和果实都像,就是果实颜色有差异的一棵树,传音问龙一:“你看这棵是不是?” 龙一传音:“我也说不准,要不你摘两个拿进来,试巴试巴,不是再出去找!” 亓晓婷:“从来没见过,也没人告知,只能这样了!” 果子长的比较高,亓晓婷伸手够不着。见树下有块儿二百来斤重的石块,搬过来垫在脚下,将长着果子的那股树枝拉弯。 亓晓婷刚把手伸直,还没摸到果子—— “呼……” 突然刮起一阵怪风,把亓晓婷旋上了半空,翻了几个滚儿后,“啪”,落进一个地洞里。 “有妖怪!” 亓晓婷第一反应,就是被妖怪擒拿了。想在第一时间闪进空间,把娇娜带出来。 然而,晚了!无论怎样用意念,就是进不了空间。再一看身体,她整个身子被兜在一个大网里,网绳紧紧勒着身子。 “我被网住了,进不了空间!”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 阿魅没有跟进来,龙一看不见亓晓婷,也看不见地洞里的一切。 “不要着急!“龙一传音说:“刚才刮怪风的时候,我看出是一只兔妖,看看它有什么有什么举动,想干什么?我们再想办法。” 亓晓婷着急地说:“兔妖我也干不过,何况现在还网着,动弹不得。它一口吃了我怎么办?” 龙一:“不可能,它要吃你,在你摘果子的时候就一口吞进肚里去了。稳住势儿,你进不了空间,总能祭出武器自保吧!” 一句话提醒了亓晓婷。被网着,大器件伸展不开,又不知妖怪的用意,忙祭出边仙姑给的剪刀,揣在了怀里。 “哈哈哈,你化妆成男性,兔爷就看不出你来啦!” 随着声音,一个有着三瓣嘴、头上长着两个大长耳朵的人身人脸男妖走了过来。 “告诉兔爷,是不是偷情怀了孕,来偷摘落子果的!” “放你娘个屁!”亓晓婷怒骂了一句。不过心里也弄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个果子确实是落子果。 “这会儿你嘴硬,过后大了肚子,名誉扫地,哭都没处哭去。甭害怕,兔爷不怎么样你,只要好好地侍候兔爷两天,兔爷就把你送出去。杀人害命的事兔爷不干!这也是我为什么你能长久占据这里的原因。” “呸!”亓晓婷眼里喷着火,狠狠呸了一口。 “哈哈哈,来到这里,还由得着你吗?要知道,着落子果树可没少给我引来像你这样的女人!” “败类!”亓晓婷怒骂。 “败类?哈哈哈,你一个残花败絮,服侍我修炼了五百多年之久的兔爷,还辱没了你?兔爷想找清纯女子也是一手取。只不过兔爷不愿意损阴德,只好用你们这些偷摘落子果偷着打胎的女人解决问题了。” 又对别处喊道:“小的们,把她弄到我的金丝帐里,一会儿兔爷过来享受。” 随即来了一伙儿三瓣嘴、长耳朵、人身人脸的小妖,每个小妖的屁股上还露着一截毛绒绒的短尾巴。 小妖们七手八脚,把杠子穿进网绳里,将亓晓婷抬到一处修饰的十分华丽的房间,放到一张有金丝帐幔的床上。 网解开后,亓晓婷想进空间。试了试,仍然不行。再一看帐幔,原来是一个高大的金丝罩,把亓晓婷严严实实地扣在里面。 亓晓婷用剪刀剪了剪,剪不开,扎也扎不破。 “我被扣在一个金丝罩里了。”亓晓婷赶紧给龙一传音。阿魅没跟进来,龙一看不到外面,亓晓婷只能给他讲述。 “它可能要对我无礼,你快想办法。”亓晓婷说了自己的处境后,着急地说:“它确是兔妖,一口一个‘兔爷’。” 龙一:“那好,我这就给边仙姑传纸鹤,向边仙姑求救。不过,来人得有一段时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呐,你赶紧发,越快越好。我这里发不出去!” 亓晓婷知道纸鹤传出到来人,最快也得多半个时辰。在这期间,怎样才能自保呢?自己一个凡人,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一个妖怪。 亓晓婷忽然想起前世看《西游记》,麒麟山獬豸洞的赛太岁,掳走朱紫国金圣皇后,紫阳真人将一件旧棕衣变作一领新霞裳,披在金圣皇后身上。金圣皇后随即生了一身毒刺,沾手就疼,赛太岁三年未得沾身。 如果自己也有一件这样的衣服该多好!亓晓婷心想。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飞毛腿兔子五 忽然想起边仙姑给的玉笸箩里有缝衣针,何不祭出来,拿在手上,兔妖来了,就用针扎它,让它近不得身! 亓晓婷想罢祭出来。 又想到那次用剪刀杀蛇王时,自己喊了声“边仙姑救我”,剪刀突然暴涨到三尺大小,剪下了蛇王的蛇头。 如果这针也能由一个变多个,覆盖全身,又与棕衣有什么区别呢! 亓晓婷心中一想,不由喊道:“边仙姑救我”。 “刷刷刷……” 一根缝衣针眨眼间变成了一大堆,又迅速摊开,每根针上都有一段丝线相连,很快结成了一块披布形状。 亓晓婷捏起两角往身上一批,铮明的缝衣针瞬间不见了。亓晓婷身上什么也没有。 亓晓婷正自疑惑,老兔妖又转了回来。 “哈哈哈,女扮男装的小美人儿,好好侍候兔爷,把兔爷侍候舒服了,就放你回去。” 说着脱掉外裳,“哗啦”打开外面的拉链,闪身进了金丝罩。 “你……出去……”亓晓婷忙拿出剪刀对着兔妖说。那架势儿,他只要一动手,剪刀就会刺向它。 “我……是个男性!”为了稳住对方争取时间,亓晓婷又补充了一句。 “哈哈哈,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哪一个来摘落子果的不乔装打扮!告诉你吧,兔爷我有透视眼,一眼就能看出你是男是女。乖乖地侍候兔爷,走时给你一个落子果,保你打掉腹中胎儿。” “你混蛋!”亓晓婷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句。将手中剪刀猛力向兔妖刺去。 兔妖一闪身,手上突然间多出一个金属夹子,大张着口咬住了亓晓婷的剪刀。“嗨”一用力,将剪刀夺了过去。同时一只手攥住了亓晓婷的手腕。 “啊……” 兔妖忽然大叫一声,抓手腕的手立马松开,甩着手怒视着亓晓婷,骂道:“你个臭女人,身上有毒刺!” 亓晓婷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它如此问,心里一下明白了:原来那些缝衣针全部隐到身体里,并针尖向外,保护起自己来了。 “我得救了!”亓晓婷高兴地想。 兔妖不死心,又抓了一把亓晓婷的衣服,仍然扎的专心疼痛,“啊”了一声赶紧松开。 “你甭给我玩儿这些妖术!”兔妖恼羞成怒:“不侍候我你也别想回去!我饿也把你饿死在这里。” 亓晓婷鄙夷地一撇嘴:“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兔妖:“怎么?难不成你还成了这里的主宰!” 亓晓婷:“我不稀罕!等会儿你不哭鼻子就行!既然你把本大爷抓了来,本大爷也不会与你善罢甘休。”说完一甩手,一把短匕首出现在手上 “你……你不是凡人!”兔妖看出了什么,脸上现出惊恐之色,扒开金丝罩就要往外钻。 然而,还是晚了。一名天将率领着一伙儿天兵站在了金丝罩外。 “老兔妖,还不自己现原身,非让你飞毛腿兔子五爷爷动手不成!”天将厉声说道。 “啊!我现,我现!”兔妖吓得战战兢兢,两手趴在地上,变成了一只灰色的兔子。 天将又冲着洞内喊道:“所有兔妖都出来,自行现了原身,退了道行,出洞重新修炼去。有一个不听话的,格杀勿论!” 众小妖们都跑出来,一个个伏在地上现了原身,向洞外跑去。 灰兔这时也返过劲儿来,连走带爬,向洞外挪去。 亓晓婷赶忙钻出金丝罩,向天兵天将行了个万福礼:“多谢相救!请问贵姓大名,日后必将报答!” 天将摆摆手:“不用谢了,我们都是棘津州人,是边仙姑让我们来的,要谢,就谢边仙姑好了!” 亓晓婷:“既然是棘津州人,那更得告知姓名了。老乡不知老乡姓甚名谁,边仙姑那里也不好说话。” 天将:“说我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我问你,你知道棘津州流常村的武状元张殿华吗?” 武状元张殿华亓晓婷倒搜集过,是在搜集八龙坛的时候,在流常采访时顺便听说的。见天将提起,便点了点头,说:“知道。” 天将:“我就是张状元的手下,飞毛腿兔子五是也。” 亓晓婷又忙施礼:“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兔子五大人啊,在流常一带,说起你的名字,比张状元还大呢!” “咳,水大不能漫桥,再怎么说,我也是借着主人的光才显现的自己。在我心里,张状元是真正的状元,比我们强大的没边儿没沿儿!” 亓晓婷笑笑,又问道:“皇帝把你留在京都做什么了呢?后世人们一直是个迷。” 兔子五:“其实,也没做什么。还和跟着张状元一样,给皇上送送信,狩猎时帮着找找猎物。” 亓晓婷:“你是怎样认识的边仙姑呢?” 兔子五:“是这样,我不是叫飞毛腿兔子五嘛, 一次,棘津州有兔妖作乱,嚣张的谁也拿不住了。有人便祷告到边仙姑那里去了。 “边仙姑听说过我的名字,就向人们推荐了我。让我去平兔妖。 “到了那里以后,我便拿出看家本领,追着兔妖到处跑,愣把兔妖给撵累死了。 “从那以后,所有兔妖只要一见了我,就吓得现原形,自退修为保住性命。我见它们都成了平常兔子,一般也不打杀它们。 “这样一来,兔妖们一传俩,两传仨,都知道了我这个规矩。只要一听到我的名字,没有一个敢反抗的,都乖乖地现原形、退修为。 “边仙姑知道了以后,待我阳间寿满,便把我招到仙界,留在她的身边修行,一有兔妖作乱,就派遣我下界平定。 “你是棘津州人,是老乡,边仙姑更得派我来了。所以,一接到消息,我就来了。没承想还是让它惊吓了你。” 亓晓婷:“其实也没怎么样我,我把边仙姑给我的缝衣针祭出来,变成了针衣隐在身体里,它没敢碰我。” 兔子五:“这就好,这就好。”说着用手一指金丝罩,金丝罩、床、华丽的房间,都变成了一堆暄土。 “你上这里来干什么?” 一行人走出地洞后,兔子五又问亓晓婷。 亓晓婷便把送归八龙坛归冢、路上遇见变成血人的老乡李洪,以及李洪误食子母果的事,简单扼要地说了说。又道:“我是来摘落子果的,为李洪化解胎气。” 兔子五在世时,也听说过八龙冢被挖,八龙坛被砸,形成了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一个大传说;知道李洪跑马占地,有了李迁庄、边村、倘村三个村名的来历。并且,龙一在神星球上的事,他也听边仙姑说过。 便想看看两个人的真实面貌。对亓晓婷说:“他们在哪里?远不远?我想去拜见他们,也好将你送到他们身边。” 亓晓婷心想:空间虽然是保密的,但他是天将,在边仙姑身边,又是为救自己才下界来的,不带他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也没争取龙一的意见,摘了两个落子果,带着兔子五进了空间。 此时,李洪已经痛的几近昏迷,龙一和娇娜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亓晓婷将龙一和兔子五做了简单的介绍,二人只寒暄了两句,兔子五对龙一说:“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你们施救,我就不在这里耽搁时间了,就此告辞。”便让亓晓婷送他出空间,带着天兵离开了。 李洪的腹部高高隆起,比临盆的产妇一点儿也不小。不同的是他的肚皮裂开了很多缝隙,露着里面酱紫色的肉丝儿。 “怎样让他吃下去呢?”亓晓婷拿着一个落子果说。 龙一:“你把果子捣碎了,我掐人中把他弄醒,再强灌下去。” “我来捣果子。”娇娜说着,要走果子,找蒜臼捣果子去了。 龙一一掐人中,惊喜地对亓晓婷说:“婷婷,你快看,他的肌肉松软了!” 亓晓婷赶紧凑过去,用手一掐,果然有了些许的弹性。 “这一怀孕,说不定还是好事哩!”龙一兴奋地说:“生育能改变妇女的体质,看来,男性身上也是如此。” 亓晓婷:“但愿如此!” “嘭!” 亓晓婷话语刚落,就听“嘭”的一声,李洪的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股紫红的血水留了出来。 随着流出的,还有一个紫不溜丢的大血球。软软的,圆圆的,就像一个装足了水的大尿脬。 龙一和亓晓婷都吓了一跳。 龙一忙停止掐人中,把李洪腹腔内的赃血水掏出来,用龙涎草药水冲洗干净,将肚皮合上,上上龙涎草药水。 亓晓婷拿来一匹布,拦腰裹了好几层。 这时,李洪慢慢地睁开眼睛,感觉了一下身上,不怎么疼了,一下坐了起来。 “你的肚子……肚子已经……小心着点儿。”亓晓婷吓得语无伦次。 龙一也忙摁住他,不让他再继续活动。 “怎么啦?”李洪不解地问。又问亓晓婷:“晓婷,你摘的落子果呢?快拿来我吃!” 亓晓婷苦笑笑:“你……已经用不着了!” “怎么回事?”李洪看看亓晓婷,又望望龙一。 龙一一指大血球:“你……生了!” “生了?”李洪震惊得张大了嘴巴:“怎么生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武状元张殿华 龙一:“从肚子上破了一个口子,它自己流出来的。已经把伤口给你上上药水,包扎起来了!” 李洪摸了摸肚子上的布,用心感受了一下,惊喜地说:“嘿,一点儿也不疼了。看来就是它闹的。” 说着就要爬起来。龙一忙摁住:“别动,刚给你包扎好,一动别再开了口子。” 李洪“嘿嘿”一笑:“我的身子我还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疼了,上哪里开口子去。你让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说着一骨碌爬起来。又蹲到血球跟前,用手指戳了戳,笑道:“什么怀孕,这分明就是个大血球。一点儿骨感也么有。你们谁再说我怀孕,说我生了,我给你们没完!” 龙一笑道:“反正是从你的肚子里出来的,你说这不叫怀孕、不叫生叫什么?” 李洪“嘿嘿”笑着,用铁锨端起血球,走到石板地里,放下,对跟来的亓晓婷说:“晓婷,带着刀哩吗!” 亓晓婷:“带着呢。”随即祭出一把短匕首,递给了李洪。 李洪用匕首在血球上挑了一下,“噌”,一股血水冒了出来,窜起老高,喷了李洪一脸一嘴。 李洪一阵恶心,“哇哇”地大吐起来,直到把黄绿色的胆汁也吐出来了,才止住呕吐。 血球里的血水流了一石板地。血水流到哪里,石板地就化解到哪里。石板地光滑,血水无阻挡,豁子狼牙地化解了一平方米还多。最后只剩了一层薄薄的皮囊,也化解到泥土里去了。 李洪弄了两手一脸的血水,亓晓婷忙打来清水:“快洗洗吧,血乎淋拉的,看着都恶心!” 李洪“嘿嘿”笑着搓了搓手,忽然惊喜地说:“我的手指柔软了,你们看,挠挠,攥拳,都能行了。” 又活动了活动四肢,也不僵硬了,想怎样屈伸都可以:“真好,又回到几百年前没当血人的时候了!” 李洪高兴得无以复加,像小孩子一样,举着两只血手又蹦又跳。 亓晓婷忙把清水盆拿开,对李洪说:“你这是开了骨缝了。开骨缝不能下凉水,你稍等一会儿,我给你烧点儿热水。” 说完,往丹炉里倒了一炉清水,祭出火焰球烧起来。 须臾,丹炉里冒出热气,亓晓婷又把热水倒进清水里,摸了摸,不凉不热正温和,这才让李洪下手洗。 “这多麻烦。我从记事到现在,好几百年了,没用过热水洗脸。”李洪抱怨道。 亓晓婷:“妇女做一次月子开一次骨缝,生完孩子要养一个月哩,所以叫‘坐月子’。一个月不能下凉水,不能吹凉风,不吃生冷食物。 “你好不容易开了骨缝,也像养月子一样,保养一个月,以后就没事了。要是保养不好,落了病根儿,还得等下次生孩子的时候才能养好。我想,你不可能还愿意再怀第二胎了吧!” 李洪:“去去去,别拿我开涮了。这一次都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再有第二次,你还让不让我活呀?” 亓晓婷:“要不我说让你好实着养着哇!”龙一在一旁抿着嘴笑,娇娜却笑得“哏儿哏儿”滴! 李洪收拾完自己,就嚷肚子饿。正好龙一做熟晚饭,李洪吃了一碗又一碗,三个人的饭(因为李洪不吃,龙一没给他做着。),他一个人吃完了还说不饱。亓晓婷和龙一又赶紧做了一锅稠稠的疙瘩汤,他吃了一多半儿,才说刚止住饿劲儿。 “今晚上你还出去逮小动物吃不?”亓晓婷逗他说。 李洪咧咧嘴:“别说让我吃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恶心。” 龙一高兴地说:“看来,他的饮食改变过来了。” “哎,晓婷,刚才我迷迷糊糊的,见你领进来个大将,是干什么的?”李洪吃饱喝足,也顾的问别的了。 亓晓婷:“我给你摘落子果的时候,被一个兔妖用怪风捉到地洞里去了,动弹不得。龙一向边仙姑传纸鹤求援,是边仙姑派来的天兵天将。 “这个天将也是棘津州人,是流常村武状元张殿华手下的飞毛腿兔子五。现在在边仙姑身边修行,因为我遇见的是兔妖,边仙姑就把他派遣来了。” “咱棘津州还有个武状元?”两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亓晓婷:“有,是清朝道光年间的,比你们都晚了好几百年,所以你们都不知道。 “其实,这个武状元并没有打过仗,也没坐过官,人们传说他这个武状元并不是凭真能耐考取,而是侥幸获得,在棘津州流传的并不是很远。” 龙一:“怎么回事?还有侥幸获得状元的?那你快说说。” 李洪:“是啊,晓婷,你快给我们说说,还有这个兔子五,他是怎么当上天将的。” 亓晓婷:“那好,细节上有不同的说法,大体却一样,我把我搜集的说给你们。 “据史料记载:张殿华少年时相貌不凡,力大过人。幼年读书时,应童子试犯规受责,便启文就武,练的一身好武艺。 “清朝道光二十四年,二十一岁的张殿华景乡试殿试,连捷武举和进士一甲第一名,皇帝钦点武状元,封为御前头等侍卫,赐乾清门行走。 “但民间却传说张殿华的武状元不是凭真本事考取,而是侥幸获得,对他褒贬不一。 “传说,道光皇帝在殿试的头天晚上作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位神仙告诉他,明日前来应试的举子中,有一位是黑虎星下凡。此人武艺天下无比,若镇守京都玉门,可保国泰民安,海晏河清。 “道光帝惊问有何标志,神仙说:‘以手摸九龙柱为记!’ “第二天,道光帝早早驾临校场,要察看手摸九龙柱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考场上,有一项是抓举石锁。当轮到张殿华在殿前演练时,他感到手上有汗,怕抓不牢石锁,便顺手在殿前的九龙柱子上擦了擦。 “皇帝见状,正应了梦中神仙的话。又见他形如铁塔,魁梧奇异,便即刻传旨,停止演试,点其为头名武状元,封御前头等侍卫。 “张殿华任御前头等侍卫差满后,便回家祭祖、省亲、修建府邸。状元府刚刚竣工,皇帝派人送来圣旨,命他去京都镇守玉门。 “张殿华知道自己不能胜任,便谎称自己‘风冒’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感冒了。传旨官听谐了音儿,回复说新科武状元‘风魔’了。 “‘风魔’即精神失常的意思,道光帝很是惋惜,传旨:张状元所有俸禄照发。 “以后,张状元居家终生不问世事,常年以打兔子为消遣,了却一生。被后人笑谈为‘打兔状元’!” “这个传说可能有误吧?” 亓晓婷刚一讲完,龙一就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听说科举制度很严格,就像你整理的《毛鹏的传说》一样,童子试、乡试、殿试,哪一级过不了关也不行。就算黑暗,有潜规则,但是能够赴京殿试,没点儿真功夫,也是选拔不上的。” 李洪:“就是!是不是他得罪人了,有人故意编排他!” 亓晓婷:“对这个我也有疑问,曾经问过他的后人。他的后人说:‘御前头等侍卫’的官职,充其量不过是皇帝的大保镖而已。 “他日常的职责只是在皇帝上朝的时候,全身披挂,站立一厢,行入木偶。值班侍卫既无讲话的机会,也没任何权利。一班如此,班班如此。 “可能是因为这种枯燥无味、残酷森严的宫廷生活,使这位正是风华之年的武状元渐渐变成了‘厌世派’。后来又有‘风冒’被误传为‘风魔’一说,也就居家未出,不再留恋功名了!” 龙一:“这样解释还说得过去。” 李洪:“晓婷,你不是会写故事嘛,把这个加进去。我们棘津州的古人,即便不能流芳万世,也不能被传的像个狗熊似的! “晓婷,你再给说说刚才来的这个人,我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说与武状元张殿华有什么关系!” 亓晓婷:“这个天将,就是张殿华手下的一个亲信。姓木叫有。他在兄弟中排行第五,小时人们喊他‘小五’,老了喊他‘老五’,倒把他的真姓大名给忽略了。 “至于他‘兔子五’的来历,还有一段故事呢: “武状元张殿华不愿意为官,在家闲居时,爱到地里打兔子打鸟,木有常跟在左右。 “有一年秋后,张殿华又去地里打兔子,走着走着,趟起一只兔子来,张殿华举枪要打,木有说:‘张爷,你别打了,我去把它抓住吧!’ “张殿华知道他脚力快,还不知道他能撵上兔子,就笑道:‘你要逮不住,我可向你开枪!’ “木有答应后,就朝飞跑的兔子撵去。 “不一会儿工夫就撵上了,但他不抓它,而是拍着兔子的屁股,逗着它玩儿。兔子跑了,他再追。等兔子跑不动了,他才一手抓住它的耳朵,一手抓住后腿,送到张殿华面前。 “从此,人们给他起了个飞毛腿兔子五的绰号。 “皇帝派使者调武状元张殿华去出征打仗时,张殿华不愿去,便假托风冒辞了这个差使。还让家人写了一封信,送给皇上。 “这送信人就是飞毛腿兔子五。当兔子五进京后,骑马来棘津州的使者还没回到京城……” 第一百三十七章 验证 “皇上觉得奇怪,便问他是如何来的。他说‘下步走来的。’并自我介绍说自己有个‘飞毛腿兔子五’的绰号。 “皇上验证后,就把他留在了京城,成了皇帝身边送信和狩猎的跟随。告老后,就闲居在京城的家里。 “一次,棘津州有兔妖作乱,嚣张的谁也拿不住了。有人便祷告到边仙姑那里去了。边仙姑听说过飞毛腿兔子五的名字,就向人们推荐了他。让他去平兔妖。 “到了那里以后,兔子五便拿出他‘飞毛腿’的看家本领,追着兔妖到处跑,愣把兔妖给撵累死了。 “从那以后,他‘兔子五’的绰号被叫的更响了,人界、仙界、妖界都知道,兔妖更是闻风丧胆。所有兔妖只要一见了他,就吓得现原形,自退修为,成为一只平常的凡间兔子。 “边仙姑知道了以后,待他阳间寿满,便把他招到仙界,留在她的身边修行,一有兔妖作乱,就派遣他下界平定。 “这兔子五也真有两下子,一来就把兔妖给镇住了,没打一刀一棍,兔妖一听说他是飞毛腿兔子五,立马就趴在地上现了原形。只可惜你们谁也没看到,那场面,真震撼!” 李洪:“没想到我们棘津州还有这么奇特的人物。” 龙一:“棘津州风水好,地杰人灵,出特殊人才不稀奇。” 说了一会儿武状元和兔子五,亓晓婷又把子母果和落子果取出种子,想种在东南角上化解的黑土地上,。 担心生长的慢,又取出两块豆粒般大小的息壤,将种子分别种在了上面。 以后有用没用先别说,因为是传说中的树种,世间难觅,又有如此奇效,亓晓婷不会放过。 出了空间后,亓晓婷又按原路返回到老夫妇的村里。此时夜已静,老夫妇的家里鸦雀无声。亓晓婷便在村头找了一间草棚子,祭出西让口罩暴涨成息壤被,睡了一晚上。 亓晓婷对那个老婆婆还真有些不放心,一是年龄大了,承受不了怀孕和分娩的痛苦,万一发生问题,她就用龙涎草药水救治。再一个,子母果毕竟只是个传说中的果子,能不能让人真正怀孕,她还不清楚。李洪吃了,收了万般疼痛,却怀了个大血球。他虽然是男性,但男女差别也只能在生产上,胎儿总该一样吧! 老婆婆盼孩子盼的眼蓝,又这么大岁数,她真要也像李洪一样,腹痛难忍,或者也盛夏一个大血球,自己岂不失信于民! 基于这种种考虑,亓晓婷失眠了。 村里静悄悄的,老婆婆家也没有一点儿动静。亓晓婷把阿魅放出来,让它到老婆婆的屋里去一下。随即传音龙一,让他把老婆婆的情况转告给她。 “老婆婆税额很安稳。”龙一传音:“脸上还笑眯眯的,估计正在做美梦。” 亓晓婷:“那好,这我就放心了。” 龙一:“怎么,今晚又在草棚子里睡?” 亓晓婷:“我想等老婆婆生了以后再走。万一发生问题,或者再生个大血球,我岂不是言而无信!” 龙一:“也好,最起码能验证子母果的真伪。别说话了,快睡觉。折腾了一天也够累的!” 亓晓婷:“那好,你也早点儿休息!晚安!” 一夜无事,亓晓婷也累了,踏踏实实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亓晓婷来到老夫妇家中。 老婆婆的肚子已经隆起,问及情况,老婆婆高兴地说:“昨天夜里就有了动静,一阵儿一阵儿地动。今天早晨就踹的‘咚咚’的了。这里一下,那里一下,小家伙儿还挺有劲儿。”说着笑得合不拢嘴。 “有疼痛的感觉吗?”亓晓婷问。 老婆婆:“不疼,不疼!就是有点儿坠。” 亓晓婷:“大爷呢?” 老婆婆:“他去找稳婆去了。发育这么快,怕赶不过来。也想让稳婆给检查检查。哎,先生,你找到落子果了吗?” 亓晓婷:“找到了,还就在落子坡上,果子也是青涩的翠绿色。” 老婆婆:“阿弥陀佛,你真是个有福之人,想找什么到了那里就找到了。你的家人吃了以后好了吗?” 亓晓婷心想:落子果也只有误食的人才需要,要是原原本本地对她说,得解释半天,便依着老婆婆先前的说法说道:“好了,吃了以后,果然疼痛一会儿比一会儿小,到了茅厕屙了些血水血块儿,就好了。” 二人正说着,老者领着稳婆来了。 老者一见亓晓婷,兴奋地对稳婆说:“就是这位先生给找来的。真是神人啊,传说中的果子,竟然被他找到了。” 稳婆望了望亓晓婷,一脸的羡慕。讨好地说:“先生真英俊,家是哪村的,有媳妇了没有?” 亓晓婷暗笑,嘴上说:“有了,有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稳婆:“真是富贵家庭啊,早早地就成了家。要不然,我给你介绍个好姻缘。” 亓晓婷笑笑:“多谢,我没那个福气!” 稳婆:“你还没福气?没福气你能找到子母果?听说你又去找落子果去了,找到了没有?” 老婆婆忙抢话茬说:“这先生真有福气,到了那里就找到了,家里的事已经解决了。” 稳婆无比羡慕地说:“真是有福之人,什么事都能办成喽。”又对老婆婆说:“三嫂,我先给你查查。” 二人去了屋里。不大一会儿便出来了。稳婆高兴地对老者说:“恭喜三哥,胎儿壮实的很,踹的‘蹦蹦’滴。大概有六个多月七个来月的日子了。” 老者:“你今天别到远处去了,说不定哪会儿生,到时好找得着你。” 老婆婆也说:“是啊,是昨天中午吃的子母果,这不一天还不到,就六、七个月大。照这样算,等不到天黑就能生。” 稳婆:“刚说成一桩喜事,说好今天见面。这样吧,我让他们错半天。为了你们,我哪里也不去了。” 老夫妇俩又是一番感激不尽。 稳婆摆摆手:“没什么没什么,什么是大事呀!你们五十多岁了才见头生,又是先生施舍的神果,这个忙我说什么也要帮的。” 又对亓晓婷媚笑道:“你说是吧,先生!” 亓晓婷笑笑:“其实还是大娘有福气。我本来不知道是什么果子,摘了来相问的。是大娘知识渊博,认出这是子母果。要不然,我怎么也想象不到这里去。” “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稳婆忽然话锋一转,提出了这个要求。 亓晓婷见她神神秘秘的,便点了点头,随即站起身来。 稳婆拉着亓晓婷的衣袖走到庭院里,避开老两口的视线,小声对亓晓婷说道:“从来没见过面,按说不应该提这无理的要求。可这关系到一个年轻寡妇的性命,我不得不舍脸向你求要了。” 亓晓婷:“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帮忙。” 稳婆:“是这样的:有一个年轻寡妇,丈夫已经死了两年了,最近又怀上了。我也不给你说男方是谁了,总之,是上不了台面的事。这个年轻寡妇昨天找到了我,非让我用打胎药给她打下来不可。我是个接生婆,这打胎的药我也有。我却不敢给她用。 “她有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还有一个八十多大瞎婆婆。你知道,打胎是有危险的,十个里出不了一个危险我就念阿弥陀佛了。她这样的家庭,我是真心不敢给她用。万一出点儿事,我的罪过就大了。” 亓晓婷见她啰里啰嗦起来没完了,忙说:“大娘,你有话直接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 稳婆一喜,忙说:“我想给你要一个落子果,给那个年轻的寡妇打胎。其实,我这也是在做好事,是看着她们家忒难了,才想起来给你要的。” 亓晓婷闻听心中一喜:落子果树刚种上,就派上了用场。 今天早晨进空间吃饭的时候,她特意到东南角上看了看,子母果树和落子果树已经结的提溜当啷。由于种在了息壤里,不知叠加了几次了。 当时还想落子果可能白种了,这个时期打胎被看做大逆不道,谁敢明目张胆要这种东西。 看来,只要是物种,就有用得着的时候。 “可以。正好昨天多摘了一个,我这就给你拿去。” 亓晓婷离开老夫妇家,走到背人处,闪身进了空间。 “世间万物,只有找不到的,没有用不着的。”亓晓婷笑眯眯地对龙一说。 龙一:“看把你高兴的,有什么大喜事?” 亓晓婷:“其实是一喜一忧。对我们来说,却是一大喜事,可以立马验证子母果和落子果的性能。” 于是,把老婆婆怀孕一切正常,今天中午就可能生,以及稳婆要落子果的事说了一遍。 龙一也很高兴:“这样一来,把子母果和落子果都验证了,以后再给别人用就放心了。第一次必须当面守着,出了什么事也好用草药水施救。” 亓晓婷:“我就是这样考虑的。” 不过,这一次都一切顺利:孕妇吃了落子果半个时辰不到,胎儿就化下来了,而且还是无痛而下。 中午刚过,老婆婆就生了一个大白胖男婴,母子平安。 亓晓婷更是收获颇丰:空间里的子母果树和落子果树名副其实,黑土地也向外扩展了半尺,而且是从东到西,横贯空间。把亓晓婷高兴的无以复加。(第四卷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下跪的老人 李洪经过“生产”以后,他身体的所有骨节都不在僵直,浑身肌肉也都有了弹性。面色也一改过去的僵尸模样,看上去,就是一个六十多岁身体健康的高个儿老者。 最大的变化是可以吃碳水化合物食物了,再也用不着夜间到外面打杀小动物充饥。 “我也出去跟着你们一块儿走吧!”李洪见自己与正常人无异后,终于提出了这个要求: “白天你们都出去,空间里就我自己,除了睡觉没一点儿事可做。而且还光犯困。出去走走会好一些,至少还能给你们作作伴儿。” 龙一点点头:“你不说说,我也打算让你出去。你已接近凡人,犯困是因为空间的催眠作用已经影响到你。” 李洪走出了空间。 李洪走的再快,也跟不上马匹。三个人的队伍,亓晓婷骑马,李洪下步走,娇娜一会儿驾云,一会儿御剑低飞,很不合肴相。 亓晓婷只得又到集市上买了一红一白两匹马,一匹给李洪作脚力,一匹给娇娜预备着,让她在有人的时候骑着走,也好掩人耳目。 然而,无论红马还是白马,都驮不了娇娜。只要她一上去,马就吓得四条腿发抖,身上大汗淋漓,走起路来步子都不稳。 原来,娇娜虽然是人形,但骨子还是真龙。凡马与真龙,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没有一匹凡马能够驮动真龙的。 没办法,娇娜只好依然还和过去一样,一会儿驾云,一会儿御剑,以视线能看得见的距离,傍着二人自由行走。路过村庄或者见了人时,就牵着红马步行。 有了李洪的加入,亓晓婷再不能用息壤被了。两个人便赶客栈住宿,登记两间客房,一人一间;有时错过或者赶不上,就在农村里租赁民房。 这样一来,亓晓婷的女扮男装成了问题。尤其住民宅,人们往往把他们安排在一间屋里。 每遇这种情况,亓晓婷只好默认,然后让李洪一个人睡屋里,自己仍然到村外或者草棚子里,用息壤被过夜。 为了避免尴尬,也因为有了李洪这个魁梧的保()护()伞,亓晓婷又恢复了女儿妆。和娇娜一起,与李洪叔、姪女相称。 一个武将,两个娇公主,骑着一青一白一红三匹马,走到哪里,也没人敢小瞧。无论住客栈还是租民房,都是两个单独房间。娇娜有时也在外面和亓晓婷一块儿过夜,有时待熄了灯后,亓晓婷再把她送进空间,到她的“宫殿”里去休息。 三个人晓行夜宿,顺风顺雨,安安生生地走了三个多月,寒冷的冬天到了。 这天,老天忽然纷纷扬扬飘起雪花。鹅毛似的雪片,被“呼呼”的东北风吹得天地间上下翻滚,白茫茫一片,连近处的山林都看不清了。 三个人正走在山间小路上,身上、马上,很快落了很多雪。尤其后背上,积了厚厚一层。马也受到了风雪的阻力,步子开始凌乱起来。 “不行!雪太大了,我们进空间。”亓晓婷说着,把三匹马连人一块儿带了进去。“怎么不走了?”进空间后,青鬃马立刻变回龙一。而龙一对外面的情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亓晓婷忙把阿魅放出空间,让龙一观看外面的情景。 “这么大雪啊!”龙一惊诧道。 亓晓婷:“还不知下多长时间,” 李洪:“看这天儿,且停不了哩!” 龙一:“就是停了,冰天雪地的,路也没法走。我看不如还和去年一样,找处民宅住下,顺便给人们算算卦、看看事,找点儿活干。” 娇娜闻听,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哎呀,又得耽搁仨月呀?什么时候才能走到棘津州呀?” 龙一:“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恨不能一步走到棘津州。可到了那里又怎样?现在,咱的路程走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了,可空间的石板地化解了还不到三十分之一,到了那里,也不能算完成任务。 “还得想方设法打杀妖怪、行善做好事。倒不如在路上走的轻松一点儿,边走边落实。” 李洪也对娇娜说:“你九叔说的对,想咱棘津州一个县城,能有多少妖怪打杀。真不如在路上边走边打,边玩儿耍,还能多了解一些一路的风土民情。” 娇娜白了李洪一眼:“墙头草,随风倒。是谁说闷得慌家乡,要早些时日赶到呀!” 李洪尴尬地笑笑:“我那时不是不知道还有化解石板地这一说吗?再说,我即便走到棘津州,一个认识的人也没了。六、七百年,恐怕都到了二十大几世上了,谁还认得我呀!” 亓晓婷也趁机说:“娇娜,上次咱采访毛鹏挺成功的。你要闷了,咱们还可以再去棘津州。现在没了病人等着发药,我们还可以在那里过夜。” 娇娜白了亓晓婷一眼:“棘津州是你们的老家,我去干什么?我再回龙宫。” 龙一:“你要再回龙宫,你大哥一准传来纸鹤相问。又得说你不务正业了。这样吧,你要回去,也只能待个三天两天,来回跑着点儿。这里山高林密,你得保护着你准婶娘他们。” 四个人在空间里说着话啦着呱,待了两个多时辰,已是过午了。亓晓婷又出来看了看,雪依然还在下。飞雪与天连在一起,满眼都是飘舞的雪花。 “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我们得找住处去了。”亓晓婷回来对空间的三个人说。 李洪:“这么大雪,连个村庄都看不见,怎么去找?” 亓晓婷:“不去找今晚怎么办?息壤不保温,这么冷的天,在息壤被里非得冻成冰棍不可。” 说着把息壤口罩暴涨成一个大披风,头上蒙了一块头巾,对李洪和娇娜说:“我一个人出去找,碰见哪个算哪个,先解决住宿问题。” 李洪:“咱俩一块儿出去,也好有个伴儿。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呢?” 亓晓婷:“有事我就闪进空间。两个人是走,一个人也是走,都消耗力气干什么。” “你让她一个人去吧。” 龙一也说:“她带动你们,你们带不动她。发现客栈或者村庄,你和娇娜再出去。”李洪见说,也只好作罢。 娇娜却不同意:“我在空间里又没事,出去干什么?” 龙一:“要是住一冬呢,你光在空间里不出去?” 娇娜翻了一下白眼:“那,我还是出去吧!” 雪越下越大,简直就像从天上往下倾鹅毛一样。大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满眼都是白茫茫的雪,根本分不出哪是树林,哪是村庄。亓晓婷只好解开围巾放出阿魅,让它到前面探路,然后再由龙一在空间里指挥着亓晓婷往前走。 在龙一“左拐”“往前走”的指挥下,亓晓婷穿过一片树林,很快来到一个村庄。 亓晓婷又闪进空间,以怎样的身份走进村里,又讨论了半天。最后只得让李洪化妆成游方道士,亓晓婷和娇娜扮成女弟子。虽然不伦不类,但也只有这样说的过去了。 要不然,人们问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说出来一准没人信。 李洪穿上龙一的黑长袍,扎上朝天发髻,一支骨簪横插在发髻上,还真有些道士的风范。 亓晓婷和娇娜仍然还是原身打扮,给人一种很随和的感觉。 三个人都披着息壤暴涨的披风,牵着一白一红两匹马,慢慢向村里走去。给人的印象是:李洪骑白马,亓晓婷和娇娜骑红马。 “往村西南角上去,阿魅在那里呢。”龙一又传音。 亓晓婷带着李洪和娇娜来到村西南角,见一个大门口有人进出,门内传出凄惨的哭声。 “该不会这家有人死了吧!”李洪猜测道。 亓晓婷:“看样子好像。” 娇娜:“人家有事,我们怎好添乱,还是到别的人家问问吧!” 亓晓婷打开冥眼,见阿魅在大门口飘来飘去。心想:“阿魅在这里,龙一又让上这里来,绝不是无缘无故。便说:“我们问问,能行就行,不行再去别处去敲门。大雪天,街上很难看见人。” 三个人正说话间,院里忽然跌跌跄跄跑出一个拄拐杖的老人来。颤抖着手四处摸着,嘴里喊道:“天啊!神啊!快来救救我的孙子吧!老夫我给你跪下了。” 边喊边跌跌跄跄往前跑了几步,“普通”,一下跪在了亓晓婷的面前。 亓晓婷大囧,忙上前挽住老人的胳膊,边往起扶边说道:“老人家,我不是神,是过路的凡人。快起来,折煞小女子了!” 哪知老人就是不起,还挣扎着要手拄地磕头。由于一条胳膊被亓晓婷拽着,趴不下,又双手抱拳作起揖来,边作揖边反反复复地说: “天啊,神啊,快救救我的孙子,老夫我给你磕头,给你作揖,求你救救我的孙子。”沟壑似的脸上也已是老泪横流。 亓晓婷一看他眼睛并不是望着自己,而是望着天上,才知道人家这是在向天祈祷呢。 但双手已经挽住了他的胳膊,对方又是古稀之年,亓晓婷放开不是不放开不是,不由又囧了个大红脸。 第一百三十九章 抢救虎子 这时,大门里又涌出几个披着蓑衣的青壮年,有一个青年接替了亓晓婷的手,与另一个青年把老人搀架起来。 老人嘴里依然重复喊着刚才的话语。很不情愿地在两个年轻人的搀扶下,蹒跚着走进大门。 “他是个瞎子。”一个披蓑衣的中年男人走到亓晓婷身边,说道:“孙子死了,急火攻心,疯疯癫癫跑出来拜老天爷、求神仙救他的孙子哩。其实他并不知道面前有没有人。惊扰你了!师傅。” 亓晓婷又是大囧。忙说:“我看他这么大岁数了,怪可怜的,就……上前扶了一把。” 中年男人望了望李洪和马匹,又望望娇娜,问亓晓婷:“你们是干什么的?” 李洪忙接话茬:“我是四处游走的道士,这两个是我的弟子。雪太大,无法行走,想到村里来租处民房住。麻烦你给引见引见。” 中年男人嘬了嘬牙花子:“这家孩子出事了,乱糟糟的。你们先找个背风的地方避一避,等会儿把孩子埋了,再安排你们住宿。” 亓晓婷想着老人刚才的祷告,不由问道:“请问,这家孩子出什么事了?” 中年男人:“咳,小孩子不知道好歹,下雪前出去找他的小狗,被雪埋住,半截村子的人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在雪下面发现了他,时间太长了,小身体已经僵硬了。” “僵硬了?你们找着多长时间了?”亓晓婷问。 中年男人:“找着快半个时辰了吧。” 这雪下了也就两个多时辰,找着快半个时辰了。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会在一个多时辰里被雪埋住?何况地上的积雪不到半尺,冻僵又从何说起。 除非开始下雪的时候就是一具死尸! 亓晓婷觉得疑点重重,又问道:“给他救治了吗?” 中年男人:“让支家大院里的支大夫看了看,大夫说没治了,让料理后事。” 亓晓婷忽然有种想见见这个孩子的冲动,便委婉地说:“冻过去的人有假死现象,用雪搓全身,有的能缓过来。” “支家大院里的大夫医术高超,他说不行了,没人不敢不相信。”中年男人说着转身往回走。 “我能看看这个孩子吗?”亓晓婷往前一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救死扶伤是她的职责,做好事善事,是她一路必做的功课。她相信阿魅决不会无缘无故飘飞在这里,更要对得起老人那一跪。 她深信老人一定感应到什么了。那一跪,绝不是无缘无故的盲跪。并且大门外站着的人也不止他们三个。 中年男人用奇怪的眼神望了望亓晓婷。没做回答。 “哦,我是游方道士的弟子,懂一点儿治病救人的方法。”亓晓婷进一步解释道:“最起码,还能为这个孩子做做法事,超度亡灵。” 中年男人:“你等等,我去问问。” 须臾,中年男人返了回来:“你们进去吧。咳,这家人也是死人死怕了,三代单传。尤其当爷爷的,忒喜这个孙子,我看得跟了去!” 亓晓婷听不懂中年男人的絮絮叨叨,跟李洪和娇娜递了个眼色,意思让他们看好马匹,便跟着中年男人走进大门口。 李洪虽然不愿意见死人的场面,但为了亓晓婷的安全,还是把缰绳递给娇娜,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也跟进去了。 庭院里有很多披着蓑衣的人站在雪地里,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屋里传出“儿啊”“儿啊”的哭声。声音凄惨,软弱无力。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屋里出来,向亓晓婷拱了拱手,然后把她领进北屋。 堂屋里,一扇门板上盖着一个白被单,下面鼓鼓的,看来就是小孩子的尸体了。不大,也就八、九岁光景。尸体前摆放着一张小桌,上面有香炉和点燃的香,有几样小糕点,看来就是供品了。 “你是道士的弟子?”四十来岁的男子问。 亓晓婷点点头。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指门板:“这就是我儿子,才八岁。” 亓晓婷撩开被单看了看,小脸儿青紫,动了动尸体,果然已经有些僵硬发挺,全身冰凉。 亓晓婷打开冥眼在屋里看了看,见有一个小男孩儿飘在门口上方。知道他的灵魂还没有走,赶紧让阿魅上去缠住他。 原来,人死后灵魂都要在身边停留一段时间。无牵无挂的,坐着倒头轿走;有的则在送门幡儿时,在老少爷们的相送下走。 小孩子当天就埋,又都不是寿终正寝,一般都是由黑白无常抓了回去。黑白无常有来早的时候,有来晚的时候,这个时间就不固定了。 亓晓婷见灵魂还没走,立刻传音龙一,问怎么办。 龙一传音:“死马当活马医!” 亓晓婷让家人拿来一根筷子,撬开小孩子的牙巴骨,灌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流出来了一大部分,但也肯定有流进喉咙里去的。 亓晓婷让人们给孩子脱了衣服,用雪搓他全身。 毕竟是具死尸,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动手。 李洪见状,让人们去庭院里盛来一盆雪,三两下扒光小孩儿衣服,抓着雪在小孩子身上“噌噌”搓起来。 小孩儿的父亲见状,也依样学样,抓起雪搓。 随即,又有两个中年人凑了过来…… 西里间屋里一直有“嘤嘤”的哭声,亓晓婷撩开棉门帘看了看,只见临窗的大炕上躺着一个妇女,蓬松着头发面朝里,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有两个中年妇女守在她的身边,看来是劝慰她的。 “真难啊!”一个中年妇女站起身,对走进来的亓晓婷说:“女儿不见了以后,她就病了。这才半个多月,儿子又发生了这事。”说着也哽咽起来。 “女儿是怎么不见了的?”亓晓婷问。 躺着的妇女见问,忽然转过身来,抓住亓晓婷的手哭着说:“大师,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女儿。呜呜呜……” 亓晓婷吓了一跳!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呀?用面黄肌瘦都不足以形容她:眼睛深陷,颧骨和鼻梁高耸,薄薄的嘴唇紧贴在牙巴骨上,除了有鼻子外,整个一张脸,就像一个贴了层人皮的骷髅! “怎么瘦成这样?”亓晓婷惊问。 “咳,原先就不胖。自从不见了女儿,就没正经吃过饭。”一个中年妇女回道。 “她女儿是怎么不见的?”亓晓婷又问了一遍。 “咳,造孽啊。好好的一个孩子,到树林里拾柴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亓晓婷:“没伴儿?” “没伴儿!树林就在村边上,孩子们大都一个人来来去去的。还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事。” “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女儿。呜呜呜……”炕上的妇女又哭了起来。 亓晓婷拿出一个手捻葫芦,对炕上的妇女说:“我这里有一小葫芦药水,喝了对你身体有帮助!” 炕上的妇女却摇摇头:“不喝,我的儿女有一个回不来,我就找他们去。” “我会尽量救你儿子的。” 亓晓婷说着,把手捻葫芦递给一个中年妇女:“你们劝她喝下去,她太虚弱了。我出去看看孩子。” 一顿饭的工夫,小孩儿身体活软了,面色也改过来不少。亓晓婷又撬开牙齿灌了一手捻葫芦药水,这一回,洒出来的少,灌进去的多。 又搓了一袋烟工夫,小孩子终于有了脉搏。全身皮肤也被搓的红红的了。 亓晓婷一看血脉已经通了,又灌了一手捻葫芦药水,便让家人给他穿上衣服,抱到屋里缓和起来。 “小虎子活过来了!” 人们欣喜地奔走相告起来。 “恩人,恩人在哪里!”刚才在大门口向天祷告的老者被人从东里间屋里搀扶出来。两只手扎撒着东摸西摸,仿佛要把想找的人摸到一般。 “老人家,你好!”亓晓婷上前打招呼。 “恩人,你救了我孙子,也救了老夫一条老命。刚才我还琢磨怎样过去陪孙子呢!” 李洪忙说:“老人家,孩子没事了,暖和暖和就能给你说话了。你老放心吧!” 老人眼睛看着别处,支楞着耳朵听了听,冲着李洪的方向作了个揖:“恩人,恩人啊……” 忽然西里间屋里一片吵杂,虎子的父亲慌里慌张地走出来,对亓晓婷说:“大师,你快看看去,孩子他娘昏过去了。” 原来,虎子娘见儿子面色改过来,有了呼吸,病弱的身体禁不住这巨大的喜悦,心里一激动,一下昏了过去。 亓晓婷赶紧跑过去,掐人中把她救醒,又给她强行喂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 虎子娘拽着亓晓婷的手,哽咽着说:“大师,谢谢你救活了我的儿子。还请你帮我找着我的女儿臻臻。她才十五岁呀……”说完又哭。 虎子父亲不耐烦地斥责道:“恩人救了你儿子,不说喜欢,又提另一个,你还有完没完!” “我会尽力的。”亓晓婷拉着虎子娘冰凉的瘦手,说道:“虎子没问题了,赶紧起来做点儿饭吃,看你的手凉的,肚里有食儿了也能暖和暖和。为了儿子,也得坚持下去!” 虎子娘点点头,眼里涌出一串泪花。 第一百四十章 村长的请求 雪依然在“噗噗”地下着。屋里已经黑乎乎的了。村长——就是一开始在大门口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把亓晓婷他们领到附近一处民宅里。 宅院不大,只有三间北房,两间东棚子。北房屋里暖煦煦的,炕也热乎乎,屋里弥漫着一股生烟味儿。看来刚给打扫过,烧了火炕。 “这是个闲院,也有棚子拴马,你们就在这里住吧。”村长介绍道:“就是地方窄巴,只有这三间北房能住。” “这就很好。”李洪赞叹道:“大雪天,有个暖和屋子就很不错了。” 亓晓婷:“房租多少?” 村长一愣神,然后笑笑道:“我有一件事相求,你们答应了我,我再说房租!” 亓晓婷:“我们是游走的道士,走到哪里修行到哪里。有什么事,你们尽管说,我们一定会尽力而为!” 村长:“多谢多谢!也没什么,就是近几年村里失踪了几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也找不到。如果你们能给破解了,也还村民们一个明白,还我一个清白!” 亓晓婷:“几个?” 村长:“一共六个。虽然原因不同,但都是走了后就找不回来了。村子不大,就二、三十户人家,还接连不断出事,闹得人心惶惶。还都是在我当村长期间失踪的,好像我这个村长镇不住似的。要是再出一个,我非得辞职不干了! “今天通过虎子这事,我看出来了,你们不像那些巫婆神汉一样,来了先说吃喝,然后看看香,跳跳大神儿,管用不管用一走了之。 “你们是真有能力!而且还是主动要求去救,我这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确实很唐突,我也是实在没别的法子了。你们要能多住些日子,给找找,我求之不得!” 亓晓婷见村长说出这一番话来,一时拿不定主意,赶紧简介扼要地传音龙一,争取他的意见。 “答应他。冰天雪地的,正好住下来等时日。”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冲村长点点头:“几年间就有六个失踪人员,村子又这么小,确实够蹊跷的。由于有的时间比较长,我不敢全给你打保票,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从最近的着手,怎么样?” 村长向亓晓婷和李洪拱拱手:“太谢谢了!太谢谢了!就是找回一个来,我也有脸向村民们交代!” 亓晓婷:“那,咱再说这房租。” 村长摆摆手:“还说什么呀?你们是我村聘请的道士,理应由村里安排住处。尽管住,一切费用村里出。” 正说间,有邻居给送过饭来:半盆红薯玉米粥,一张麦面饼,一盘肉丝炒白菜,一盘花生米,一碟老咸菜。 村长:“这是小虎子的父亲谷金明让邻居做的。大雪天,也没处买鲜菜。今晚先对付一顿,明天村里派人去镇上买,那里有些新鲜的菜蔬。” 亓晓婷:“不用不用,我看这里有锅灶。今天这饭我们留下了,明天自己做,不要让乡亲们再接记着了。” 村长惊讶道:“你们自己做?”李洪“呵呵”一笑:“我们带着吃头儿,在一个地方待的长了,一般都是自己起火做。” 村长:“这怎么能行?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一切费用村里出,你们不要不好意思。” 亓晓婷:“我们自己做饭惯了,别人不一定知道我们的口味。咱就这样说定了,饭食上的事,你们不用管!” 村长见亓晓婷说的诚恳,也只好点头同意:“那好,那好。我就不管了。明天中午我请客!” 吃过晚饭以后,亓晓婷安排李洪在西里间屋里,自己和娇娜在东里间屋里。娇娜睡不惯土炕,亓晓婷只好又把她送进空间。 由于牵挂着死里逃生的虎子,也没在空间里待多大工夫,给李洪带出被褥,便来到虎子家。 下午经村长介绍,亓晓婷知道了这个村庄叫林边村,村里只有二十五、六户人家,多数都姓谷。虎子的爷爷谷长柱,父亲谷金明,母亲庞英荣。虎子的大名谷玉奎,姐姐谷玉臻。 村长叫谷金兴,与谷金明是五服上的当家兄弟。 谷金明一家已经吃过晚饭,有两个邻居在坐着。经谷金明介绍,是他的堂叔伯哥嫂。堂叔伯嫂就是下午在屋里陪伴庞英荣的其中一个中年妇女。 小虎子依然在睡觉。据说曾睁过几次眼,喝了几口水,但还没有说过一句话。 庞英荣也不再流泪,晚饭吃了半碗粥。见了亓晓婷千恩万谢,并说自己喝了亓晓婷的药水后,身上有了些力气,也不再心慌气短。拉着亓晓婷的手说:“你救了我们母子两个人的命!” “要是给你救三个,你还不得爬起来满庭院跑!”中年妇女打趣道。 “那是,要是把我臻臻找回来,我给大师摆牌位,一天上三遍香,磕三次头。”庞英荣说着,眼里又流下泪来。 亓晓婷:“这样会折煞我的。我已经给村长说了,要找找这几年失踪的人们。大嫂,你家臻臻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去找。” “那感情好,多谢!谢谢啦!谢谢啦!” 庞英荣说着,冲着亓晓婷作起揖来。 亓晓婷满脸尴尬,忙说:“你们聊着,我去看看老爷子。”逃也似的离开西里间屋。 东里间屋里,谷长柱正与叔伯侄子谷金贵说话。谷金明忙对父亲说:“爹,大师看你来了。” 谷长柱忙用手摸索着拍拍炕沿:“大师,请坐,请坐。今晚本该在家里吃饭,忙忙活活地也没顾上。明天,从明天开始,一定要来家里吃。” 亓晓婷笑笑:“没在家里也是你们预备的,还不一样!已经和村长说好,从明天起,我们自己起火做饭。” 谷长柱:“那哪里行!你们初来乍到,要什么没什么,怎么能自己起火。说好了,我这里就是你们的食堂。金明做饭还是可以的,从小训练出来了。” “大爷,你的眼睛从什么时候看不见的?”亓晓婷忙岔开话题。 谷长柱:“我呀,从小就这样,从记事起,没看见过东西,不知道天是黑的白的,也不知道地是方的圆的,土是什么颜色。干什么全凭着手摸。” 亓晓婷:“看见亮光了吗?” 谷长柱:“看不见,睁着眼闭着眼一个样,全是黑洞洞的。” 亓晓婷:“看过医生吗?” 谷长柱:“看过,都说是从小的,胎里带,没法治。” 亓晓婷:“我给你一手捻葫芦药水,你每天点几次,一次一、两滴,看看管用不!药水无色无味儿,一点儿也不刺激眼球。” “好唻,我上,我上。”谷长柱欣喜地接了过去:“年下就七十拐弯儿了,再有三年,阎王爷不叫自己也到了去的时候。临死前,能以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高大的树林,这一辈子也不枉白活!” 谷金贵对亓晓婷说:“我大伯这一辈子不容易。从小眼睛失明,四十岁上才娶了个有残疾的伯母,堂弟十岁上就撒手去了,以后这父子二人相依为命。 “有了孙子孙女以后,本想着子孙饶膝颐养天年,不承想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这是救过虎子来了,给他们留了一线希望。要不然,这个家庭准垮喽!” 亓晓婷点点头:“确实不容易。臻臻是怎样失踪的,你们能给我说的详细一些吗?” 谷金明:“有半月了。她娘那几天感冒,我又赶了两个集,家里柴禾不多了,她给她娘说了声,就一个人去村南树林里砍柴去了。 “她娘一等不来,二等不来。估摸时间不短了,就围着围巾去树林里找。柴捆和镰刀都在,就是不见人影。 “她娘喊了喊没喊应,忙回村叫人帮着找。后来,一村的人都发动起来了,大山里,树林里,山沟、小河里,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 亓晓婷:“这里有大的野兽吗?” 谷金贵:“没有。冬天没活儿,男人们就爱进山打猎。都是些狐狸野兔野鸡什么的,从来没打着过大的。” 谷金明:“也邪门了,最近这几年,二十多户的小村,竟然走失了六个。连西南大院支大夫的妻子也失踪了,急得支大夫在村里挨家问,户户找。” “支大夫医术怎么样?”亓晓婷问。她想起村长说的支大夫对小虎子的死亡断语。 谷金贵:“医术很高明,方圆几里的人们,有病都来让他看。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打针上药不疼。无论伤得多严重,到他那里上药,都感觉不出疼来。” 亓晓婷:“噢?他用麻药了?” 谷金贵:“这就不知道了。尤其换药的时候,绷带都把新痂皮粘下来了,露出里面的红肉丝子,都感觉不出疼来。要在别处里,早疼的吱呀了。” 谷金明:“就是有一样不好:不给重病人看。请了他来,一看躺在炕上起不来了,扭头就走。” 亓晓婷:“总得有个说法吧?” 谷金明:“他说,人既然病的不行了,就是寿限已到,阎王要招其回去哩。他要施救救了过来,就是违背天意,他会受惩罚的。” 亓晓婷:“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大院变迁 谷金贵:“人们猜测说,也许医术打不到那个高度。可看小病伤疼什么的,几乎是药到病除。 “人家不给看,也没法子。尤其是老年人,得个重病就交代。这个村里几乎没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了。说起来,还就长柱大伯年龄大了哩。” 谷长柱:“我瞎,家里又穷,光怕给他们添麻烦,咬着牙地活着。一有毛病就猛喝开水去火。” “人就得这样。来一遭不容易,哪能轻易放弃!后来他媳妇找到没有?”亓晓婷又把话题引向找人上。 姓支的医德如何,不是她这个过路人能以扭转的了的。找人却是她先答应村长后答应这家的。 谷金贵:“没有。时间不长,又续了一个。不过,他的女人从来不出大门,我们也没见过几面,真不知道怎样走失的。” 亓晓婷:“不在一块儿住吗?” 谷金贵:“不在。支家大院在村西南上,中间隔着一条小河沟,离着一里多路呢!” “其实,那里才是这个村子的正头香主。”谷长柱眨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的眼睛,手里掂着旱烟袋说。 亓晓婷:“哦。怎么回事?大伯,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亓晓婷已经对这个“支大夫”产生了兴趣:医德医术不怎么样,口碑却很好,这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谷长柱听闻亓晓婷问,心里高兴的不行:这个是救了孙子命的大恩人啊!抽了两口旱烟袋,便打开了话匣子: “听我爷爷说,那里一开始是一个大财主的收租房,后来盖起一个大宅院,财主一家都搬了过来。 “财主一住进来,人们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是一块风水宝地:在宅院的周围有九条道,人称‘九龙口’。每年从冬至那天开始直到清明,清早太阳从山后一出来,第一缕太阳光,肯定就先照在财主家的宅子上。别的地方还都阴着呢,只照得整个大院子金晃晃的。 “听说,那时那个财主家可火爆哩,家里妻妾如云,骡马成群。外面山林、土地连成片,大几千顷。雇的长工、短工也多了去了。我们这里就是财主给长工盖的住所。 “那财主姓林,长工们对外说起自己的住处,就说在林家大院的边上,后来就叫成了林边村。 “后来不知道怎样了,那宅子忽然闹起鬼来,还吓死了两个家丁。” 谷长柱住了口,把没有了火星的旱烟袋在炕沿上磕了磕,又摸着烟袋荷包,将烟袋锅伸进去,转了转,摁了摁,将烟袋嘴儿叼在嘴里。 又用火石火镰打着艾绒,然后把冒着火星的艾绒摁在烟袋锅上。用嘴用力一抽,烟袋锅里冒起火星——旱烟叶被点着了。 整个过程做的一丝不苟,步步到位,比有眼睛的人还利索。 亓晓婷看的惊讶不已。 谷长柱 “嘶儿”地抽了一大口,慢慢吐出一个大烟圈儿,在烟雾缭绕中,又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传出林财主家闹鬼不长时间,那宅院里就冷清起来。林财主一家就像水蒸气儿一样消失了,再也没人见到过他们家人的身影。 “后来又传出另外的说法。有人说,哪有什么鬼,是叫野牲口给吓跑了。也有人说,那家人大概是叫狼群给当了干粮了! “因为那时的野牲口特别多。巧合的是,后来的一天半夜,一伙儿狼来了这里的长工屋,用爪子挠门、挠窗户,‘嗷嗷’地直叫唤,听着那叫糁人! “第二天一早,房前屋后都是爪子印,墙上都叫狼挠得一道一道的。 “那些野牲口连着来了好几宿,闹得住在这里的长工们都睡不安生。那时正是腊月,没有农活,长工们也就不天天到林家大院里去。 “等大伙儿想起来应该给主家说的时候,林家就没人了。连长工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从那以后,野牲口们再也没来过。 “长工们没了财主的管束,第二年开春,便耕种起林财主家的土地来,成了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渐渐地,都把家眷搬了来,这里也就成了一个小村落。仍然叫林边村,一直沿用至今。 “不过,长工们谁也不敢去林家大院。大家仍然相信那宅子里闹鬼。有说半夜里看见鬼火一闪一闪的;有说看见披头散发的女鬼在里面游走的。还经常能听见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 “说是有马嘶,人叫,喊杀声,还有刀枪剑戟撞得叮当乱响,轰轰隆隆,那阵势就像古时候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 “村上原先有个老人儿,活了七十多岁。有一回他打林财主的门前路过,走着走着就犯迷糊了,直转到天亮,一看,自个儿还绕着林财主家的围墙转圈儿呢! “老人的说辞被证实以后,人们更不敢靠近了。即便要路过,也都绕道走。 “后来,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年老的风水先生,人们都叫他赫先生。看到林家大院里的房子还有能住的,就在里面住了下来。白天背着褡裢到处给人看风水,晚上就住进去。 “那个风水先生来时穿的很破旧,看上去很穷。可待了一段时间以后,忽然鸟枪换炮了,衣服整洁鲜亮了不说,手上还戴上了金戒指、金手镯。尤其是那副金镯子,黄澄澄的,有小手指头那么粗,人们猜测说,得有一斤来沉。 “不仅穿戴,有去过他房间的人说,他屋里的手使家什也很金贵,盆子碗都是带金边的,花样也很独特。要是拿到古董市场上去卖,值老钱了!也不知此话是真是假。 “有一年冬天,一伙儿强盗不知怎么听说风水先生有钱,趁着一个没月亮的晚上来打劫,杀了风水先生,抢走了他所有金银首饰和屋里的值钱的用品,包括他用的带金边的盆子、碗碟。 “老人们说,那一年冬天特别冷,一场大雪后,人们几乎不出门。待天气好了,有人说老长时间没见过风水先生了。几个人作着伴儿到那里看了看,才发现风水先生都死了有些日子了。” 屋里静静的。三个人都被谷长柱的讲述吸引住了,谁也没言声儿。 谷长柱叹了口气,又抽了一口烟,烟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灭了。在炕沿上磕了磕烟袋锅,又装上了一锅旱烟叶,用火石火镰艾绒熟练地点着,继续讲了起来: “听老人讲,风水先生的那两只眼睛还瞪得跟铃铛似的,那是舍不得那钱财,死不暝目啊。 “风水先生死了以后,人们更不敢去那宅子了。后来,连年兵荒马乱,那宅子不知叫谁放了一把火,房子全烧塌了。林家大院从那里彻底消失了。 “后来,支大夫的爷爷又来到了这里,在林家大院的东边,隔着十多米,建了现在这一座大院子。南北与林家大院一般齐,东西里比林家大院还宽。 “这家人也不种地,也不买山林,只在庭院里种花啊、草啊、树啊什么的,长得可旺势了。人们说,人家种的那是药材,提炼了或者晒干了往外卖。断不了赶着大马车拉着货物往城里送。 “大家都想知道他种的是什么,也想结识他。可人家不大乐意跟村里人来往,整天关着个大门,神神秘秘的。 “他们家很有钱,房子盖了一处又一处,有一点儿不对付的,就拆了重盖。直到把大院都盖满,把花花草草也都挪到屋里养去了。据说,人家那叫暖房,大冬天里花儿照样开,草照样长。 “但他们支家男人的寿命都不长,支大夫的爷爷活了五十多岁,父亲活了四十多岁。支大夫二十来岁就顶门户过日子,支撑起那个家来。 “支大夫与他的祖辈父辈不一样,虽然平时冷默少言,但对人却是极好的,经常将一些伤病的乞儿带回宅子中,用他种的花花草草煎汤煮药,治好了,再送走。 “他也经常与村里人们来往,谁有个头痛脑热的,他就给几味草药,让煎了吃,回回都是药到病除。村里人对他印象都很好。 “外村人们听说以后,也来求药。一来二往,他成了这一弯儿里人们信得过的大夫。” 谷长柱讲到这里,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任务似的,长出了一口气,便一口不撂一口地抽起烟来。 “别看大伯眼睛看不见,说起村里的事,比谁都知道得多。”谷金贵冲亓晓婷说:“他说的这些,尤其老常年的事,我都不知道。” 谷长柱:“因为眼睛瞎,就好打听事,打听到心里就记住了。不像你们,见得多,记东西不专一。大师,这叫什么来着?” 亓晓婷笑道:“这叫‘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也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说明人在命运上都是平等的,上帝是公平的!” 谷长柱:“对对,就是这么个意思。我就常常这样鼓励自己。” 亓晓婷:“看来,这个支大夫在村里口碑不错。” 谷金贵:“不错。不过,也只是治疗一些小毛病,大病、重病不给看。不知是医术达不到,还是不愿看,见了重病号就推脱。时间长了,人们有大毛病也就不找他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惊魂之夜 这时,谷金贵的妻子挑门帘进来了,大家又说了一会儿小虎子的情况,谷金贵和妻子便告辞回家了。 亓晓婷又来到西里间屋里,见小虎子还在昏睡,摸了摸脉搏正常,对庞英荣说:“孩子没事,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你安心休息吧。” 又问谷金明:“你女儿睡哪个房间?带我去看看。” 谷金明点点头,把她领到西厢房南里间。 这是一间只有十来平米的屋子,临窗垒着一条土炕。被褥都叠的整整齐齐,几件随时替换的衣服堆在炕南头。 靠西墙放着两个粮缸,几个坛坛罐罐。还有两条破旧的板凳。只有南边的迎门桌上摆放着一个针线笸箩,里面有一个圆绣花夹,显示着这里住的是一个女孩儿。 亓晓婷很为这家的经济状况感叹了一下。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忙用冥眼看了看,屋里并没有鬼魂,这让亓晓婷的心又稍微放松了些。 大凡刚死的人,即便找不到尸体,家里也会有阴气。看不见说明谷臻臻还活在人间。 亓晓婷:“哪是她最近穿的衣服,你给我一件,我想感受一下你女儿身体的气味儿。” 谷金明从炕南头拿起一件家做上衣:“这是她平时替换的,还没洗。” “没洗正好。” 亓晓婷接过衣服,告辞回到住处。 西里间屋里,李洪已经发出均匀的鼾声。亓晓婷也没惊动他,闩好门,来到东里间屋,唤过阿魅:“你闻闻这衣服上的气味儿,然后顺着气味儿去找,看看在哪里。” 阿魅闻了闻,欢快地飘飞出去了。 亓晓婷又闪进空间。 李洪在外面睡熟,娇娜也去了她自己的“宫殿”,两个电灯泡一个也没在身边,龙一用拥抱迎接了亓晓婷。 一阵长()吻后,亓晓婷坐在他的怀()抱里,把外面发生的事情说给了龙一。 亓晓婷:“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这个孩子冻死的很蹊跷。要不是我插手,人早埋了。” 龙一:“嗯,就得这样,救死扶伤是咱积德行善的主要途径。” 亓晓婷:“我是冲老头儿那一跪,才决定救治的。你说怎么这么巧,我刚一站住,他就出来了,冲着我就跪下了。 “后来我才看出来,其实他是在冲老天磕头,祈祷孙子活命。好巧不巧地跪在了我面前。我觉得,就是出心不是跪我,我?受了,也不能不管呀!” 龙一:“你拿他家女儿衣服干什么?” “这家的女孩儿失踪半个多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母亲哭着要我给她找找。我拿了件衣服让阿魅闻了闻气味儿,寻找去了。 “听村长说,最近几年里,这村里失踪了六个了,就连离着村子一里来路的支家大院,也走失了一个妇女,是支大夫的妻子。我已答应他,给他们找找。。” 龙一:“那就找找呗!刚住下正说没事做哩。” 亓晓婷:“你可给盯紧喽,别让我出丑。” 龙一:“那哪能呢!我们还不是一个目标!” 二人又缠绵了一会儿,亓晓婷才出空间。 外面仍然飘着雪花,月亮也隐进了云层里,没有一丝光亮,屋里漆黑一片。 亓晓婷也没点灯,和衣躺在土炕上。 由于阿魅还没回来,知道龙一看不见自己,亓晓婷忽然间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孤单。当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时,越发觉得不安起来。 渐渐地,屋子里的各种物件似乎也都开始活动起来,从各个角落里传来一些细微得需要仔细辩别的声音,“悉悉簌簌”连成一片,再侧耳一听,又没了。 屋里原有的几件木家具也“嘎嘎”地响了几下。亓晓婷一开始吓了一大跳,后来想想,木柜什么的都冻透了,乍一烧火炕屋子暖和了,热()胀冷缩的缘故吧,也就稍微平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一阵“嘁嘁嚓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神秘地窃窃私语。辨别不出是从什么地方发出来的,似乎就弥漫在整个房间,无处不在。 真不如睡在息壤被里,一铺一盖就是一个小天地,一点儿也不担心外面的情况。 今晚却不能。一来那边有个病小孩儿,万一发生什么情况来叫,既误事又露馅。再就是草棚子里还有两匹马,大门只有一个木门闩,墙头也很矮,哪一样都挡不住盗贼。 把马送进空间又怕引起村民的怀疑,就像娇娜必须在人面前露露面,装作睡在屋里一个样。 火炕被烧得热哄哄的,屋子里很暖和。亓晓婷把头蒙在被子里,想强迫自己赶快入睡。 终于陷入朦胧状态,刚刚要堕入梦乡,就觉得屋子里好像存在着另外一个有生命的活物,正站在地上无声地盯着自己。可那东西却又是虚无飘渺,捕捉不住的。 阿魅怎么还不回来?出去时间不短了,找到找不到,你好赖回来说一声呀!又不是今晚一夜的时间! 亓晓婷在心里埋怨起来。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阿魅——应该说离不开龙一的监护了。平时有阿魅在身边,就等于龙一一直守着她,她从来没有害怕的感觉。 她也不想去问龙一,有情况,龙一一定会传音告诉她。 亓晓婷不论怎样说服自己,还是驱除不了这种感觉。她甚至感受到了那个生命的气息,在空气中静悄悄地流动着,好像一伸手就能触到。 人就是这样,越是看不见的东西,越是想看到。她好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引导着,目光在屋里慢慢移动。 当移动到窗户上的时候,她赫然看到一张脸——一张印在窗玻璃上的脸盆般大小的碱白脸! 那张脸被冰茬儿挡住了,模模糊糊,只能看到一个白色的轮廓,一动不动,好像正隔着玻璃在往屋子里阴沉地窥视。 亓晓婷头发根子都炸起来了,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鬼她见得多了。身边有个鬼奴不说,空间里的装鬼袋里装有一百大几十个鬼魂,而且自己还与它们成了好朋友。 今天怎么忽然怕起一张鬼脸来啦!!! 亓晓婷忽然想起来了,她的窗户上是挡了窗帘的,是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一方块深蓝布头,用两根木棍支撑在窗户上的。 窗帘怎么不见了! 是在做梦吧?可是一切又那么清晰。 正搞不清窗外那张吓人的脸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庭院里的马忽然“咴儿咴儿”地叫起来,鼻子里“哼哼”地连叫着还打着颤音!就像受到高度惊吓一般,嘶吼一声比一声高。 亓晓婷再胆怵,这一回也得起来了。那可是两个脚力呀,真要被偷了或者发生什么,眼下折手是大事。 亓晓婷一轱辘爬起来,在堂屋里听了听李洪,仍然鼾声依旧,没好意思叫,一个人打开屋门,来到庭院里。 雪片仍然不紧不慢地飘着,庭院里黑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亓晓婷只好祭出夜明珠,用手笼着,指缝中透出的亮光还是把庭院照的很明亮。 两匹马一见她出来了,打了两个响鼻,便没再嘶吼,只是不安地抻着缰绳,仿佛要挣脱一般。 亓晓婷看了看草棚子和庭院里、厕所里,没有人。又低头看了看雪地上,发现有脚印,不小,像是成年男性的,杂乱地在庭院里走了最起码两个来回。 亓晓婷又来到大门口,发现门闩已经被拔出,大门虚掩着。但门道里只有往外走的一趟脚印。 亓晓婷又看了看墙头,原来墙头也就一米七、八,高个儿的一窜就能上去。墙根底下正有一行脚印走向庭院。 刚才真的过来人了,窗玻璃上那张大白脸确实是人脸。看来,先时在屋里的惶惶不安也是因为他了。 亓晓婷长期吃息壤和空间里生产的食物,加之又与龙一、娇娜经常在一起,身上已经有了些灵力,能以感应出气场的变化,但还不能准确判断出物体的特征,眼不见她就不能确定是什么。 那这个人又来干什么呢?是来偷马?还是加害自己和李洪? 但不管怎么,把马送到空间里,再让龙一把阿魅招回来,只保护屋里的自己和李洪,就好说多了。 亓晓婷牵着两匹马,闪身去了空间。 “刚才有贼下院子了。马叫的不是那么着,雪地上还有杂乱的脚印。我看了看,是从墙头上进来的,大门里出去的。”亓晓婷对龙一说:“阿魅走的时间不短了,找着找不着,你赶紧把它招回来吧!没有你的监护,我还真不踏实。” 龙一斜她一眼:“这时候想起我来了,你把阿魅赶出房间的时候,怎么不给我说一声?那时就把我的监护给忘了不是!” 亓晓婷皱一下眉头:“人家给你说正格儿的哩,你又扯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干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打个盹儿呢,你快把阿魅叫回来。” 龙一叹了口气说:“怕影响你休息,我想天明以后再告诉你。你既然问,我就实话实说吧:阿魅不知被什么迷惑了,找不着回家的路,在树林里瞎转悠呢!”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事复杂了!“ “什么?迷惑住了?” 亓晓婷这一惊非同小可:“光听说过鬼打墙、鬼迷惑人,还没听说过鬼也被迷住,能以迷惑鬼的又是什么呢?” 龙一:“我也看不出来。这种情况我还真没遇见过。” 亓晓婷:“那怎么办?怎样才能把它招回来?” 龙一:“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过去收了它。” 亓晓婷:“在哪个方向的树林里?” 龙一:“一开始我没注意,等发现它时,它已经在树林里转了,我也不知道哪个方位。这样吧,明天早晨你再去收它,最起码你脚下的路还好走些。” 亓晓婷:“今晚上呢?再来人怎么办?没有它我睡不着觉。” 龙一:“你不会用息壤被呀!” “我用息壤被是安全了,可李洪呢?他睡的正香,我不想把他再惊动起来。”亓晓婷说着,闪身出了空间。 “你到底想怎么办?”龙一不放心地传音问道。 亓晓婷:“我去收它,到村四周去转。明天早起还不定有空没空。” 龙一:“你可小心着点儿。” 亓晓婷:“有情况我就闪进空间。只要清醒着走路,我什么也不怕。” 亓晓婷的住处是在村西南角上,想起谷长柱讲的支家大院就在村外一里路的光景。那里有一片树林,是谷玉臻失踪的地方。便想从西南角上开始找。 亓晓婷披着息壤披风走出村外,雪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好用手捂着夜明珠,从指缝里照路。 往西南走了一段路,果然看到一座小桥。桥上没有护栏,但有两块大石头分别放在桥头的两侧,让人想到了那就是桥边。 走过小桥就是树林。亓晓婷沿着树林北边的路往西走了走,看到一个白影子在西边的树林里飘呀飘,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很不规则地翻飞。 不是阿魅又是哪个! 夜深人静,亓晓婷没敢喊,急忙忙走了过去。 到近旁小声喊了一句。阿魅如梦方醒,“嗖”一下飘飞到亓晓婷面前。 亓晓婷把它收进围巾里,传音告诉给了龙一,又按原路返回。 阿魅再没出现反常现象,龙一的神念搭在它身上,也还是与过去一样。 后半夜,亓晓婷踏踏实实睡了一大觉。 第二天的早晨。 亓晓婷睁开酸涩的眼睛,发现天色格外地亮。她急忙抬头去看窗子,深蓝色的布头还好好地挡在窗户上。 亓晓婷重又合上沉重的眼皮,细细回忆着昨夜的情景,怎么也搞不清窗外那张吓人的脸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起身穿好衣服就去开门。拉开门闩,推了一下,房门却沉甸甸地推不开。 怎么回事? 亓晓婷心里立时又惴惴不按起来。 “雪屯门了。”龙一传音笑着说。 亓晓婷一阵汗颜,用力向外推了一下,房门勉强打开了一条缝儿。 她从门缝儿向外一看,果然,原来一夜雪飘,门被大雪封住了! 亓晓婷从门缝儿里钻了出去。天空仍有零星的雪片儿慢慢飘落,一股新鲜得诱人的空气扑面而来。 亓晓婷精神为之一振,大口地呼吸着,放眼远眺,天地间一片洁白,室外所有的景物都蒙上了厚厚一层白雪。 大概是听到亓晓婷的动静了,李洪也走出西里间屋,扒着屋门往外看。 亓晓婷用铁锨清了清门口的雪,见屋门能推开了,又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在庭院里寻找起昨夜里的脚印来。 可惜的是,后来的雪花早把脚印填平了,一点儿痕迹也没留。 “太可惜了!”亓晓婷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晓婷。”李洪凑过来问。 亓晓婷:“昨晚咱这里招贼了。” “招贼了?”李洪惊问:“丢什么了没有?”一扭头不见了红、白二马,惊诧地张大了嘴巴:“咱的马呢?给偷走了!” 亓晓婷笑笑:“咱要是让贼偷了东西,不显得忒笨了!我把它们送空间里了。” 李洪尴尬地??头皮, “嘿嘿”笑道:“看来,我还不能算个正常人,一睡下,就跟死狗似的,什么也听不到。” 李洪说的是实话,他虽然能与正常人一样吃饭、走路,睡眠还是保持着当僵尸时的习惯:一觉到明,中间就是刮十二级台风、八级地震,也惊醒不了他。 既然全都起床了,那就先解决吃饭问题。 龙一已经做好早饭,娇娜也起来了。亓晓婷和李洪进来后,放桌子吃饭。 饭桌上,亓晓婷把昨夜的情况详细对大家说了说,分析了半天,谁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小村很复杂,绝不是冻死一个小孩子这么简单。 “我就知道,只要住进村里,一准有事!”娇娜撅着嘴说:“这可倒好,连个鬼都给迷惑住了。” “我觉得这是关键。”李洪也说:“我们的马一红一白,又膘肥体壮十分出色,见财起意的人到处都有,这个不奇怪。奇就奇怪在鬼怎么会迷路?我看这里有说道。” 龙一:“它就像人类遇见鬼打墙一样,在哪里转悠起来没完了。” 李洪:“只听说过人被鬼打墙,在一个地方转,直到鸡叫才放行。那鬼又会被什么打墙呀?” 娇娜:“阿魅会说就好了。” 亓晓婷望了龙一一眼:“你给它灌输点儿灵力,让它说话呢?” 龙一:“要是能行,我早让它说话了。它的声带已经被你打坏了,修复不了。”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你不会想个别的办法呀!出了这么奇怪的事,难道你就不想解开这个谜团!” 龙一嘴角抽了抽:“这个我考虑考虑。你们也要注意,要是一来就给你们个下马威,那这村里一定有事,以这种方式告诉你们不要管!” 李洪:“人能自己保护自己,马就不行了。要不不把马牵出去了。” 亓晓婷:“这样很容易让人看出来。冰天雪地的,放又没处去放,怎样向人们解释!” 娇娜:“出去没事。我看着它们,哪里也不去了。”其实她是不愿意参与村里事情。对她来说,这都是些婆婆妈妈的事,人类互相撕逼,你胜了他败了还不是一样。 三人两马刚出空间,就听到大门口有人敲门。 亓晓婷开门一看,是小虎子的父亲谷金明:“大师,小虎子醒过来了,会说话了。” 亓晓婷一阵惊喜,忙问道:“说什么了没有?” 谷金明往门外看了看,见没人,小声说道:“他说他看见他姐姐了,看着挺像。他跑过去后,他姐姐又往回跑。他被人打了一巴掌,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亓晓婷:“看清是谁打他了吧?” 谷金明摇摇头:“他说那人带着马虎帽,穿着黑大衣,没看清脸面。” 亓晓婷:“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到。小虎子会说话的事,先不要对外人讲,一定要保密。” 谷金明:“那我赶紧回去嘱咐他们去。” 亓晓婷回到屋里,对娇娜和李洪说了此事,同时传音龙一:“怪不得小虎子会被冻僵,原来一开始下雪他就静止不动了。再加上有风,很快也就被埋了起来。” 龙一:“失踪成了刑事案件,这事复杂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暂时不要放出阿魅来。” “昨天夜里的脚印儿,是不是也是那个打小虎子的人的?”李洪也提出了自己的怀疑。 亓晓婷:“他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吧?” 李洪:“他不知道我们的来历,保不住想吓退我们。或者给个下马威,不让我们管这件事。” 亓晓婷点点头:“事情复杂了,你俩先在这里,我一个人过去看看。” 小虎子已经穿上衣服,在炕头上围着被子靠在被卷儿坐着。还有些慵懒。 庞英荣的眼睛又哭的像铜铃,亓晓婷知道这一准是为了女儿谷玉臻。 亓晓婷又给他们娘俩每人喝了一手捻葫芦药水,让虎子说了说情况。 小虎子说,下雪了,叭儿——他喂的一只小哈巴狗——不听话,跑到小河那里就是不会来,他就撵过去,想把它抱回家。 结果,叭儿越跑越远,都跑过小河去了。他沿着冰凌过了河,正要逮叭儿,见树林里跑出来一个女的,看着有些像姐姐,他就喊。 那女的看了他一眼,又往回跑。他分明看清那人就是姐姐,便大叫着追过去。追到树林边上的时候,被一个穿着黑大衣,带着马虎帽的男人打了一巴掌,以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庞英荣又“啪嚓”“啪嚓”掉起眼泪来。 “我早起去那里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连个脚印儿也看不见。”谷金明说:“其实这是好消息。半月了,最起码咱知道孩子还活着。” 亓晓婷点点头,又问道:“昨夜里这里没情况吧?” 谷金明:“头半夜的时候,有过一次响动。我起来各屋里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吓得我在堂屋里点了一晚上的灯,也没敢睡觉。不过再也没听见过,我以为我听错了,天明以后又感觉不真实,也就没给任何人说。” 一家人还没吃饭。亓晓婷安慰了几句,表明态度自己一定要管,便走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支大夫” 亓晓婷的心情沉沉的,她知道,谷金明一定没听错,那个人也来过他家。与下自己住处院子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只可惜大雪埋没了脚印,无从查起。 雪地上有两行清晰的脚印,一来一去。大雪天村民们都起的很晚,这一定是谷金明的了。 清晨的风很凉,吹到脸上像刀子剌的一样。亓晓婷戴上一个超大口罩,跟着脚印朝前走,一边注意着四周。 脚印一直下了坡,穿过结了冰的小河,来到树林里。 亓晓婷没有跟进树林。这个树林昨天夜里她来过,她就是在这里收的阿魅。她的脚印早已让雪花覆盖了,她也知道这行脚印去的目的。 她沿着树林边上的小路往西走了一段路,来到了谷长柱说的那所大宅院——支家大院门前。 她下意识地一抬头,目光远远地跟一个男人的眼睛碰到了一起。 那男人站在支家大院的大门口,双手拄在一把铁锹柄上,正若有所思地盯着亓晓婷。看来他在打扫门口的积雪。 这人有三十来岁,气质完全不同于乡村男人,甚至也不同于时下的城里人,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 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袍,外面套着酱紫色的棉马夹,围着一条米色羊绒围巾。棱角分明的脸有些苍白,只是眼睛里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 难道这个人就是人们说的支大夫? 亓晓婷心里猜测着,“咯吱“咯吱”踩着厚厚的积雪,一步一步慢慢走过去,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很想知道这个口碑不错的医生医术如何!为什么小虎子姐弟俩的事,还有昨夜里阿魅迷路,都发生在他宅院的周围! 那人看着她过来,不打招呼,也不动,就那么站着,静静地等着亓晓婷一点点地走近。 亓晓婷在男人面前站住,浅笑笑,声音囔囔地说:“我听说这里有位姓支的大夫,感冒了,想买一些中草药驱驱风寒。”说着,打了一个很响亮的打喷嚏。 “你不是林边村的。”男人说着,扭头往回走。 看来这就是了。 亓晓婷心里一喜,又手抚胸部咳嗽了两声:“不是。昨天雪忒大,阻在这里,没想到竟受了风寒。” 男人打开大门西侧冲外的屋门,一股中草药味儿飘出。 亓晓婷紧跟着走进去。 这是一间小诊所,面积也就十来平米。南面放着一排中药柜。药柜前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子上面放着诊脉用的手枕,和一些包装纸、砸药臼。 西面墙下有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白布单。 东面有一个通向院内的小门,此刻小门紧闭。 男人很麻利地在中药柜的小抽屉里抓了几味药,麻利地包好,递给了亓晓婷。 “多少钱?”亓晓婷摘下口罩,一边往外掏钱一边问。 亓晓婷抬头一看,那男人正色眯眯地看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儿一闪即失的狡黠亮光。 亓晓婷心里一凛,忙把几个铜板放到桌子上:“够吗?” “不要了不要了,自己种的。”男人又恢复冷峻的面孔,不失礼貌地又把铜板推到亓晓婷面前:。“说不要就不要,你拿起来!” 亓晓婷冲他笑笑:“素昧平生,怎好白拿你的救命药。”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来,人们说的不假,就凭这几句话,这个态度,没有一个病人不给他点赞。 但这个态度又与那冷峻的面孔、还有那一闪即失狡黠的目光格格不入,很难把三方面柔和到一起。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亓晓婷一边往回走,一边感觉到那男人的目光一直粘在自己的后背上,像蜘蛛网那样。赶紧把这个感觉传音告诉给了龙一。 “他想把你看透。”龙一传音回道:“直到现在还紧紧盯着你。” “我想把阿魅放出来,到大院里看看去。”亓晓婷传音说。 她必须先征得龙一的同意,因为目的是为了让龙一看。昨天晚上没有提前对龙一说,龙一的眼睛一开始没有跟上,就不知道树林所处的位置。 龙一:“可以试试。” 亓晓婷又咳嗽了两声,装作擦口水,解开围巾放出了阿魅,用传音告诉它去大院转转。 然而,阿魅第一次违拗了亓晓婷的“旨意”,只围着亓晓婷飘飞,一步也不肯离开。无论亓晓婷怎样命令,就是不肯前往。 “收起来吧!”龙一传音:“这里一定有原因,只有你和李洪、娇娜亲自偷着去看了。” 背后有眼睛盯着,亓晓婷只好按原路返回,走到住处以后,才闪身进了空间。 “就是几样普通的祛风散热药草。”龙一看过亓晓婷抓来的中草药后说:“即便有鬼,他也不会放在人们拿回的药里。” 亓晓婷:“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吧?在屋里拿药的时候,一闪即失。” 龙一:“看到了,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亓晓婷点点头,又问道:“阿魅怎么回事?有什么阻碍它不能进到支家大院里去呢?过去可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龙一:“肯定有原因。这个晚上我们再决定。如果问题真出在支家大院的话,小虎子的死而复生别让他狗急跳墙!你们必须加强防范。” 亓晓婷点点头,闪身出了空间。 小虎子被救活的消息很快在小山村里传开了。人们奔走相告,知道了的,无不来看望小虎子。 但更多的还是想看看把小虎子救活过来的女道士。有疑难杂症的,也趁机向亓晓婷求药治疗。亓晓婷被人们团团围住。 亓晓婷见谷金明家比较窄巴,虎子和他母亲还很虚弱,便对人们说:“都去我住的地方吧,有什么事大家尽情说,能做到的我保证做到。” 又把李洪支到谷金明家里,让他与谷长柱唠嗑,实则暗中保护谷金明一家。 来的大多都是女性,李洪这一走,人们更是畅所欲言了。问什么病的都有。尤其妇科病,人们把不敢对男大夫说的病全说出来了。 亓晓婷一一回答,每个人都给了她们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让她们当面或者回去口服下去。 并说:“这是我求的神药水,包治百病。尤其是妇科,一葫芦准好。我且不走哩,不管事你们来砸我的摊子。” 那几户走失过人的家庭,见亓晓婷有“能耐”,也来说情况,求亓晓婷给他们寻找亲人。 第一个说起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女儿走失一个多月了。问及原因,中年妇女说,女儿感冒了,到支大夫那里拿了几付中草药吃。从此认识了支大夫。 好了以后,女儿便经常到支大夫那里去玩儿,看支大夫给人治病。 她觉得女儿大了怕人们说闲话,就说了她几句,女儿赌气出去了,不承想再也没回来。 “我悔呀,悔得肠子都青了。其实没点儿事,只是女儿愿意到那里看大夫给人看病,而且每次去的时候都有小伙伴儿。 “人家支大夫有媳妇,对人也很和气,从来不给女孩子们耍贫斗嘴,是我多心了,才闹出这事来。 “早让她过门就好了。人家婆家那头要过门,我愣给挡住了,想等她过了十六岁生日再说。没想到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了,却出了这样的事。” 亓晓婷:“走的时候还不到十六周岁?” 中年妇女:“不是,是虚岁。我们这里不说周岁。现在才到,可她已经不见了一个多月了。” 亓晓婷:“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中年妇女:“谷桂平。” 第二个说的是一个老太太,走失的是她的小儿媳妇燕彩花。刚娶过来不到一百天,病了,吃了几付药后,突然就不见了。娘家、亲戚家都找遍,谁也说没见过。 为此,娘家人还大闹了一场,说是婆家人把他们的闺女害了,非要活见人死见尸。 后来闹到官府那里,调查了一段时间,没有找出害她的因由,也就不了了之。 儿子却承受不了,外出打工去了,只在春节回来过个三十、初一。 第三个是女孩儿只有十四岁,叫谷爱玲。失踪以后,人们在村西小河边上发现了她的鞋子,认为她落水淹死了。捞了三天三夜,也没捞到。 第四个是找小叔子的。小叔子名叫谷铁军,高高的个子,身大力不亏。刚结婚就失踪了,新媳妇回了娘家再也没回来。老婆婆为此也撒手人间。 有一户走失了女儿后就搬走了。传说这个女孩儿与支大夫有染,不过没有证据,支大夫也不承认。搬走也是既丢了人,脸面上还不好看,言不得语不得。 这个女孩儿叫安凤巧。 第六个就是谷金明的女儿谷臻臻了。 亓晓婷又问了问谷金明,臻臻走前是否得过什么病。谷金明说,没得过病,就是有点儿感冒,吃了点儿中草药,两天就好了。 亓晓婷:“是不是也是在支大夫那里拿的?” 谷金明咧咧嘴:“除了他,附近再没有医生。” 亓晓婷汇总了一下,六个失踪人员,其中五个女性,三个都吃过支大夫的中草药,一个传闻与支大夫有染。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支大夫身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阿魅的诉说 整整一天,亓晓婷身边没断过村民。为了做样子,中午饭也只好让娇娜在外面做了。 好在娇娜已经在空间里学会,又是焖的大米饭,一掀锅,满庭院里都是香气。人们这才相信他们真得带着粮食,而且还是山村里很少见的好大米。 晚上是在空间里吃的饭。 “姓支的大夫叫支福禄。”李洪边吃饭便对亓晓婷说:“一天里,支福禄去了谷金明家好几趟。由于你有吩咐,他一来,谷金明就把我叫出来陪着。每次来,都是打个晃儿,说一些安慰的话就走。” 亓晓婷:“看着是不是因为你在那里?” 李洪:“看着不像。表情很自然。哎,还有,谷金明说晚上让我在他父亲屋里睡。” 亓晓婷:“今天晚上我想让你给我作着伴儿,到支家大院里去看看。那里有很多疑问,阿魅又进不去。” 龙一对亓晓婷说:“叫娇娜给你作伴儿呢?” 亓晓婷望了一眼娇娜,见她正撇嘴,笑笑说:“娇娜对这类事不感兴趣。再说,她真要控制不住使起性子来,我还真拿她没法儿!” “就是嘛!”娇娜“嘻嘻”一笑:“甭管到了哪里,反正不能让我受委屈。” 亓晓婷:“这家确实需要保护。这样吧,我让他们把玉臻的屋子腾出来,我过去住。出门的时候就让阿魅两边飘飞。龙一在空间里注意观察,有什么情况,立马传音给我或者娇娜。” “如果它再犯迷糊呢?”李洪担心地说。 龙一:“这样吧,吃了饭后,我们让阿魅用手势给我们解释一下昨晚迷路和今天不愿去支家大院的原因。知道怎么回事了,我们也好安排。” 亓晓婷点点头:“嗯,这样最好!说什么也得保护现有的人,如果不行,今晚先不去。” 吃完饭以后,亓晓婷闪出空间,到谷金明家让他们拾掇出玉臻的房间,晚上那边没事了她过来住。但时间不固定,不用等她,嘱咐他们关好北房屋门安心睡觉。 亓晓婷又回到空间后,龙一让她把阿魅放出,四个人一同进行询问。 “阿魅长什么样子?你们都看见它了吗?”李洪不解地问亓晓婷。 亓晓婷点点头,这才想起李洪还没有打开冥眼:“阿魅乃鬼魂,必须打开冥眼才能看到。你要愿意看它,我可以给你打开。” “愿意,愿意!”李洪忙说:“过去是血人的时候,影影焯焯还能看到点儿影子。现在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你们一天价‘阿魅’‘阿魅’的,我真想看看它是什么样子。” 亓晓婷给了他几片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让他擦了擦眉心和双眼。 须臾,李洪高兴地赞叫起来:“看到了,看到了!阿魅原来长得还很漂亮。”又对亓晓婷说:“往后,也经常给我打开冥眼,我也学学捉鬼打妖怪。” 亓晓婷:“你要愿意,我可以给你一小瓶泡过的柳叶,你什么时候开眼都可以。” 李洪两手一拍:“这样最好了,在哪里,最好现在给了我,省的以后又忘了。”亓晓婷:“我常带在身上,一会儿再给你,咱先看看阿魅怎样说。” 询问完全交给龙一,其他三人是看客。 在龙一的授意下,阿魅给大伙儿打起了手语,一会儿比划一个大大的花朵,一会儿又比划一片叶子、果实,看的亓晓婷和李洪眼花缭乱。 娇娜也看不懂,不过她不感兴趣,自己到一边儿玩儿去了。 “再加上哑语和肢体语言。”龙一对阿魅说:“这样看不懂。” 阿魅又飘飞起来,一会儿做手势,一会儿扮哭相,一会儿又笑,手舞足蹈,表情和肢体千变万化。 龙一:“你是说,那里有紫曼陀罗花?” 阿魅点点头。 龙一:“曼陀罗有致幻的功效,吃了它会产生幻觉;紫曼陀罗的花语是‘恐怖’,但这只是对人类而言,你一个鬼魂,怎么会惧怕这个?” 阿魅又是一番肢体语言。 龙一:“你是说,它伤害过你,而且刻骨铭心?” 阿魅又点点头。 龙一:“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阿魅又飘飞起来,一会儿做手势,一会儿是肢体语言,一会儿扮哭相,一会儿又笑,表情和肢体又千变万化起来。如此动作了足有两袋烟的工夫,才停止不动。 龙一:“我给你复述出来,你看看对吗?” 阿魅再一次点点头。 于是,龙一抑扬顿挫、有声有色地复述起来: “你叫冷俊芳,是冷家倍受娇宠的大小姐。那时的你,不施脂粉的脸如同凝脂,如玉脂般的皮肤如酥似雪,光彩照人,无忧无虑。 “就在你尽情享受青春的美好之时,忽然收到一道消息,惊的你有如晴天霹雳一般: “你的父亲生意失败,一夜之间没了性命!为了逃避父亲生前的债主们,你不得不放下大小姐的身价,远嫁到一个荒凉寂静的姓由的宅院里。 “让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你身穿大红嫁衣,坐着大花喜轿进门后,与你拜堂的却是一个披着红十字的大红公鸡。 “婆家的解释是你的夫君——新郎官一时身体虚弱,见不得风,他指明要一只自己家喂养的大红公鸡代替他。 “新婚之夜,你盖着红头巾坐了整整一晚,也整整哭了一夜,但新郎官始终没有露面。 “天亮之时,你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是喜是悲。 “第二夜,新房里仍然只有你一个人。 “第三天的时候,你一个人穿着大红色的嫁衣,在贴满大红喜字和窗花的新房窗台下,开始审视由家。 “由家住的是一处古式的庭院,全部是砖木结构的瓦房,纵向并排着三处。每处房之间,有长长的走廊。花园又大又深,假山石桥林立,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花草。 “你所嫁的,就是由家的独生子由世聪。 “你望着空无一人的庭院,总觉得自己不是在做新嫁娘,而是被囚禁了。 “虽说是名媒正娶嫁过来的,但对你来说这和卖身其实没什么两样,一直到现在,你还没有见到你那没有一点感情基础、也没见过一面的夫君。 “吃过晚饭以后,你一个人正在新房里坐着,由世聪的舅舅莱丙金进来了,他告诉你,你的婆婆让你过去,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嘱咐你。 “你整了整身上的大红嫁衣,随着舅舅绕过两个长廊,来到了一个客厅。 “客厅里,你的婆婆莱焕钦正端坐在客厅的正坐上,眼中露出灿烂而又诡异的笑容。身旁站着两个小丫鬟,穿戴虽然很漂亮,神情却有些木纳。 “你附身问好以后,你婆婆示意你坐到她身旁的一个沙发上。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后,对你说,今晚就让由世聪来陪你。并嘱咐你说,  由世聪有畏光症,见不得一丁点的光,你一定要将烛火都灭了。 “见你点头后,她又让身旁的侍女端来暖茶让你喝。并颇为自豪地说,这‘暖茶’是她用三十六种奇花泡制而成,对美容养颜有奇效,一定要让你尝尝。 “你将茶接过来,细细地看了看那琥珀色的液体,然后一饮而尽。婆媳两说了几句泡茶的话题,婆婆嘱咐你回去准备,好好服侍你的夫君,你便告别,然后退出客厅。 “回到新房以后,你仍然身穿白天的大红嫁衣坐在床沿上,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等待着夫君回来。 “等了有一顿饭的工夫,门无声地开了。你紧张地绞着十指。 “但那人似乎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边,一动不动。 “时间仿佛停止了。 “‘你——不过来吗?’ “最后,还是你打破了沉默,也许是紧张的缘故吧,声音竟有些颤抖、沙哑。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走了过来。他浑身穿着素白的衣服,头上扎着白头巾,有一角头巾从额上垂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一身素衣让你顿生疑窦,同时三魂吓跑了两——你认为对方不是活人,而是鬼魂。 “那人走到你身边,伸出右手去抚摸你的脸。 “你感觉到,那人的手冰冷冰冷的,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尸体! “这更验证了你的猜测。 “你似触电般跳了起来,用自己的双臂阻挡着那人伸到面前的手,向墙角靠去。 “正在你吓得就要晕过去的时候,那人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正是这声叹息救了你,让你马上意识到,这不是鬼魂,而是是一个真正的人!你的胆子立时大了起来,并期待着那个人的再一次靠近。 “沉默良久,那人没有靠近你,而是迈动步子,转身向门外缓缓走去。 “失望中,你起身紧紧追了出去。 “那人的步子很轻,白色的影子一跳一跳的,仿佛没有一丝重量。但你很明确地感觉到,那是一个人——一个真实的人。 “并在心里把他想象成了自己未见面的夫君。同时也原谅了他穿的素色。——尽管你认为这不吉利。 “你远远地跟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第一百四十六章 紫曼陀罗 龙一继续复述道:“那人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极偏僻的院落,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假山,他走到山后,呼地一闪就不见了。 “你跟到假山后,举目一望,这里什么也没有。但你确信:那人就是在这里消失的,这里应该有一个通道的入口。 “你在假山石上到处抚摸,希望找到入口的机关。果然不出所料,只听传出一声轻响,假山后面出现了一个方洞,足有六、七十厘米见方。你猝不及防,也随着那声轻响陷了下去。 “那是一条长长的阶梯,又陡又潮湿。你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是连轱辘带滚地滑下去的。 “底部是一个地下室,没有一点儿亮光,漆黑一片,冰冷阴森。 “你被摔疼了,爬起来的时候十分艰难。 “你在空中虚空地摸索着,缓慢地移动着步子。知道地下室里不会有别人,你一边摸索着移动身子,一边轻轻地呼唤‘郎君’。 “地下室并不大,走了一会儿就摸到了一个长长的箱子,大概有半人高,木是好木,却找不到箱门和抽屉,只有一个厚厚的盖子。 “你一心想知道那是什么,颤抖着手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掏出一根火柴。 “由于太过紧张,手无力得几乎握不住,最后,你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在那木箱子上将它擦燃了。 “亮光中,你看清了那是什么——一口棺材! “你吓得向后跌去,拼命忍住就要冲口而出的惊叫。 “借着这一缕微弱的光,你看到那棺材前立着一个牌位,凑过去,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爱儿由世聪之灵位! “你的头就像被炸开一样,手也抖的厉害,火柴一下子从手指间掉在地上,灭了,四周又重归黑暗。 “你站在黑暗中百思不得其解:‘由世聪死了?那刚刚来见我的人是谁?难道……是鬼…… 不!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你后退几步,倚在另一个箱子上。 “你下意识地又摸了摸你身后的箱子,感觉与那一个一样,心里又惊怵起来:难道这里还有一口棺材? “你全身一震,像受了炮烙一般跳了起来。站定之后,再次掏出火柴擦燃,举着火柴往前一照,果然又是一口棺材。而且你还看到了一个令你毛骨悚然的名字:儿媳冷俊芳之灵位! “这时,你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大声惊叫起来:‘为什么会这样?我还没有死,为什么这里会有我的棺材和牌位?’ “‘你已经死了。’ “一个冷然的声音自你身后响起。 “你万分惊怵地一回头,看到的却是你的婆婆莱焕钦。此时正端着已经点燃的烛台站立在台阶上。 “地下室里一下明亮起来。你扫视了一下,地下室有一间屋子般大小,放着两口棺材,一把椅子,一张供桌。供桌上摆放着新鲜的糕点和水果。 “你婆婆一步步走下台阶,把烛台放到供桌上,人则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对着地下室说:“是时候了,你出来吧!” “随即,从写着你牌位的那口棺材的后面站起一个身穿白衣的男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引你来的白衣人——你婆婆的胞弟、由世聪的亲娘舅莱丙金。 “你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姐弟俩都是中年,要想结束手无寸铁的你易如反掌。但你还是问了一句:‘婆婆,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你婆婆拿出几张冥纸,在上面洒了一些紫色的粉末,点燃以后,地下室里立时飘起浓郁的花香。 “你婆婆淫邪地笑了笑,说:‘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免得你到了那边找不到你的夫君——我的儿子由世聪。 “‘现在这里只有我、你舅舅和你我们三个人,对你说了以后,你也没机会对外讲了,我就对你畅所欲言吧! “‘实话对你说吧,你的夫君是一个婴儿。正像你看到的那样,一具婴儿的尸骨。 “‘他出生不到一周岁就死了。但我不能对外说。那时我的夫君已经不在人世,他还有一个弟弟。如果我没有后代,他弟弟就会把我驱逐出去。然后霸占由家全部家产。 “‘我对外声称孩子身体虚弱,需要在密室中保养。我让我的娘家胞弟秘密建造了这个地下室,买来棺材成殓了我的儿子,把他安置在这里……” “‘我每天都来这里看他,给他摆新鲜的供品。在我的心目中,他没有死,他在一点儿点儿长大。 “由于这个儿子的‘存在’,我的地位保住了,我的家财也保住了。我的胞弟——也就是你这个舅舅莱丙金,当了我的管家。 “‘今年,我的儿子由世聪十八岁了,到了成亲的年龄。于是,我花重金买了你来,让你陪伴我的儿子。’ “此时你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是一场骗局——一场为死人娶活妻的骗局!那杯‘暖茶’,那个白影,那只冰冷的手,还有这阴冷的地下室里的两口棺材! “一切都连成了一条线,说明了这个问题——他们想置你于死地,然后把你葬在这里,陪伴她的已经死了多年的还是孩童的儿子。 “你痛苦的说:‘你们早就有了这个打算是不是?早早地就把棺材买来预备下了?’ “你婆婆笑笑,但笑的比哭还难看,又说道:‘是的,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孤零零的待在这里。我更需要有个孙子继承我在由家的财产。 “‘你放心地走吧,我会对外宣称,你和我儿子双双到遥远的地方去打拼了。 “‘一年后,我再替你们领养一个儿子。当然,对外就说是你们的亲生。这个孩子不是外人,他是我弟弟,也就是你这个舅舅的一个外宅小妾生养的。 “‘哦,再补充说一点儿: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为我儿子结婚,是因为我弟弟的这个小妾怀孕了,比你们结婚提前两个月。不过这不要紧,我会把孩子的出生月份往后错,一周岁以后,人们看不出来。 “‘无论生母是谁,他却是我们莱家的骨肉,将来由他继承由家的家产。神不知鬼不觉,由家的产业变成了我们莱家的了。这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时,你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幻觉,在你婆婆的讲述中,你心目中的夫君也慢慢长大,由一个一岁的婴儿,很快长大成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地下室也不再是阴冷的地下室,变成了贴着大红喜字、挂满大红喜帐的婚房。你款款地向那个青年走去,扑倒在他的怀里…… “随后,你们有了孩子——一个活蹦乱跳的男婴。 “当你的灵魂出窍,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以后,你的尸体已经被放进那个为你准备的棺材里了。 “当你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以后了。回想起自己的遭遇,你百思不得其解。为了弄清真相,你潜入你婆婆的梦境,问她是怎样杀了你。 “你婆婆吓得战战兢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你真相。 “她说,你结婚第三天晚上给你喝的暖茶里放了紫曼陀罗。紫曼陀罗有很强的致幻作用。为了控制药效,又在里面放了一味乌贼草,可以推迟紫曼陀罗生效的时间。 “这样,在你舅舅进你房间时,就是药效发作的最佳时刻。 “由于不知道你的耐药力大小,他们制定了两套方案:让你舅舅打扮成鬼魂模样,如果能当场把你吓死,就直接弄进地下室的棺材里。 “如果第一步实现不了,就把你引到地下室,再加大致幻药量。直到把你逼疯为止。他们之所以要这样做,是不想把你弄得血乎淋拉的,吓到她幼小儿子的灵魂。 “哪知你的耐药力还是很强,只是出现了稍微的幻觉。于是,便出现了地下室的一幕。 “到了地下室后,为了让你产生更强烈的幻觉,他们又在烧的冥纸上洒了过量的紫曼陀罗花粉。这才有了地下室浓郁的花香,以及你那美好的幻觉。 “‘同在一个地下室里,你们为什么没事?’你不解地问。 “你婆婆告诉你,有一种药是曼陀罗的克星,他们预先吞服了,所以不惧怕。这种药的名字叫‘还魂星’。 “知道了真相的你十分气愤,一直徘徊在他们家里,寻找机会进行报复。 “在一个大风天里,你终于等来了机会:烧火的厨娘那天感冒了,迷迷瞪瞪昏昏欲睡。你迷倒了她,让火从灶膛里掉出来,引燃了厨房。 “由于风大,很快蔓延到别的房子。当人们发现时,整个由家大院已变成一片火海。你的婆婆莱焕钦和由世聪的娘舅莱丙金,也在这场火灾中丧生。 “你的深仇大恨报了! “从此以后,你便游荡在阳间,专拣孤独的路人魅惑,吸食他们身上的生气,充实你的鬼力,以求达到永远留在阳间的目的。 “那日在小庙里,你的主子要不是有镇鬼符,就被你魅惑住了。那样的话,你们俩的身份很可能要颠到颠倒一下。” 阿魅惊恐地望了望亓晓婷,点了点头。 第一百四十七章 裴占秋的噩梦 龙一笑笑:“不用害怕。不知者不为过,你们现在已经成了的主仆,过去的说过也就算了。但有一点我不明白,你虽然是被紫曼陀罗致幻而死,可那是前世。现在你已经是鬼魂了,怎么还受它的影响?” 阿魅又做了一番肢体动作。 龙一:“你是说你也不知道原因,只要一闻到紫曼陀罗的花香,就神智迷糊,控制不住自己,身子完全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飘飞的?” 阿魅点点头。 龙一扭头对目不转睛看着的三个人说:“看来,曼陀罗已经在它的灵魂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即便成了鬼魂,也摆脱不了影响。” 亓晓婷:“这么说,支家大院里有紫色曼陀罗花!” 龙一:“肯定有了,要不它不会反应这么强烈。” 亓晓婷又对阿魅问道:“你刚才的肢体语言说,‘还魂星’是紫曼陀罗的克星,服了就不会被紫曼陀罗所作用了。如果也给你服用‘还魂星’,你是不是就不惧怕这种花儿了?” 阿魅一脸茫然地看看龙一,又看看亓晓婷。 龙一冲亓晓婷笑笑:“它一个鬼魂,你如何给它服用!再说,这是致它死命的东西,已经定格在它的鬼魂上了,改变不了了!” 亓晓婷苦笑了一下,又回到主题上:“如果紫曼陀罗是一种中药草的话,他院里有也说明不了什么! “他种中药草这事,村里人都知道。他就是用自己种的中草药给人们治病的。我早上拿药时,他也是这样说的。” 龙一:“阿魅进不去,就只能你们亲自到里面查看了。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没有。我猜想,这几个失踪的人,很可能与这个大夫的药有关系。 “而且,他种的曼陀罗的花香飘得很远,树林里就能闻得到。能迷惑阿魅这只鬼,就不能迷惑曾经服用过曼陀罗花的人类吗?” 亓晓婷眼睛一亮:对呀!据反应,失踪的六个人里,有三个曾经生病,并吃了支福禄的中草药,一个传闻与支福禄有染。现在看来,这绝不是偶然的。 “这么说,我们非得到那里看看了。”亓晓婷望着李洪说。 “没问题。晓婷,你说怎样就怎样,我绝对配合!”李洪很爽快地回道。 亓晓婷:“娇娜,今晚你也出去吧!我们都不在住处,万一谷金明那里有情况,你也好给应付应付。” 娇娜不高兴地点点头:“那好吧!准九婶娘说出来了,我再不愿意也得服从呀!” 亓晓婷暗笑笑,收起阿魅,带着二人出了空间。 山村里没什么娱乐,又是冰天雪地,虽然只有八点来钟,村里已是十分寂静。 亓晓婷把阿魅放出,让它在谷金明和他们的住处两下里飘飞。这样,只要有情况,空间里的龙一就会看到,然后传音亓晓婷或者在外面的娇娜。有什么情况也就随时处理了。 亓晓婷和李洪都穿上紧身棉衣,戴上马虎帽,又往腿上各贴了一张神行符。 “嘿,这一打扮,还真有点儿像夜行侠似的啊!”娇娜望着二人揶揄道。 亓晓婷笑笑:“甭说殃bao话,给我看好两边的家!”说完,拽着李洪的手,快速向支家大院奔去。 李洪虽然是几百年的血人,也只是能保护自己,给僵尸提供血液而已。现在又变回凡人,根本启动不起神行符。要想快行,只有由亓晓婷带着他。 二人很快来到支家大院墙外。 大院里却传出疯狂的狗吠和一个男人凄惨的嚎叫声。 亓晓婷:“有情况!” “我们怎样进去?”李洪望着高高的围墙:“上去也太显眼儿!” 大院的院墙确实很高,足在两米以上。并且光秃秃的,一上去,就会被里面的人发现。 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亓晓婷不敢贸然上墙头。围着围墙转了转,见一处的围墙内有一棵大树。此时月亮在西边,正好把树影投在墙头上。 “你在外面等着,我一个人上去,目标还小。”亓晓婷对李洪说罢,松开拽着李洪的手,一纵身窜上墙头。 里面是两排房中间的小庭院,狗和人没在这里。 庭院里静悄悄的,屋里没有灯光,院里没有人。 亓晓婷一纵身跳进庭院,顺着南房的黑影向有声音的方向奔去。 转过南边的房子,亓晓婷看到惊人的一幕:一条小牛犊子似的黑背犬,正在撕咬地上躺着的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翻滚着,挣扎着,躲避着黑狗的进攻。显然已经爬不起来了。 亓晓婷一看要出人命,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把黑狗踹出几米开外,抱起那人窜上墙头逃出去了。 整个过程,也就用了几息时间。 “快走!” 亓晓婷拽起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李洪,一瞬间,便隐没在大院东边的树林里了。 那人身上还在流血,亓晓婷把他放到地上,赶紧施救。 “是干什么的?”李洪问。 亓晓婷:“不知道。先救人。你给我看着后面,别让追来的人接近。” 亓晓婷祭出夜明珠,给那人检查了一下伤口。 咬的很严重:半张脸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面目来了。脖子里有个大窟窿,正在“汩汩”地往外流血。 上、下身衣都被撕破,胳膊上、腿上、胸膛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咬伤,露着鲜红的肉丝子。 再看来时的路上,血滴一滴接一滴,把什么都告诉给后面的人了。 亓晓婷赶紧喂了他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又在伤口处都抹了一遍。 见后面没有动静,亓晓婷又忙闪进空间,拿出一块油布把那人抱起来,然后抱起,让李洪拽着她的衣服,很快回到了住处。 还好,由于有油布包裹,地上并没有留下血迹。 娇娜还没睡着,见二人抱回个血人来,撇撇嘴,翻着白眼儿说:“我就知道,你们出去一定碰不见好事。” 亓晓婷:“娇娜,别这样说。我把你送进空间里,你去找两身农民的衣服给他换。” 娇娜却问道:“你们不出去啦?” 李洪:“不能再去了,这一来,支福禄一定有了防备。” 亓晓婷:“那院子忒大,狗又撒着,去了也无从查起。” 娇娜一喜:“准九婶娘,干脆咱俩一块进空间。找着衣服你拿出来,我就不出来了。这里土炕太硬,温度也不如空间里高,我还真住不惯!” 亓晓婷笑笑,无奈地说:“娇娜,我看你今晚上住在外面吧,还不知有什么事哩,多一个人也多一个帮手。!” 娇娜两眼一白拉:“有事再去空间叫我不就得了!我懒得管你们凡人的事。” 亓晓婷只好把她送进空间,回来时手上多了一身农民服装。 经过这一折腾,那人已经昏迷过去。李洪给他把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换上亓晓婷拿出的农民服装。亓晓婷又往他的伤口上擦了一遍龙涎草药水,才掐人中把他弄醒。 又喂了一手捻葫芦药水后,那人神智已经清晰,亓晓婷便询问起他的情况来。 那人知道自己今晚难逃黑狗的厉嘴。现在活着在这里,是这两个人救了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对亓晓婷的提问,尽自己所知道的,有问必答。 三个人你言我语,有答有问地说了多半个小时,亓晓婷总算把事情了解清楚了。 原来,这人姓裴,名占秋,今年二十一岁。是距离支家大院十来里远的裴家村人。 裴占秋一年前结婚,妻子顾红娥今年十八岁,端庄贤淑,人又漂亮,是当弯儿里数的着的好媳妇。 三个月前,顾红娥忽然得了一种怪病:日见消瘦,没力气,干一点儿活儿就心慌气短。听说这里的大夫医术高,便投奔了来。 来了两趟,吃了几付中草药后,顾红娥的病有了很大起色,面色红润起来,下地干活、做家务,也不再喊累了。 然而,身体好了,精神却出了毛病:一睡着就做梦。 有时从梦中惊醒,浑身大汗淋漓。问她,她说做噩梦了,有人要杀她。 有时又“格格”笑出声来。“支大夫”“支大夫”地叫个不停。弄醒了她,她只说做梦了,却不说梦的内容。 裴占秋说:‘你不是看上人家支大夫了吧?’她不承认,两个人就吵,说裴占秋冤枉她。 有一次吵得厉害了,裴占秋打了她一下。她就出走了。再也没回来。 “其实,我是很爱她的,吵架也只是闲磕牙儿。”裴占秋说:“我不相信我媳妇是那样的人,更不相信他们有什么事。 “你想啊,就来看了两趟病,话也没说几句,而且每次都是我们俩一起来,话也都是我说,他们怎么会产生感情!” 裴占秋说到这里,后悔的只想扇自己的嘴巴。亓晓婷忙拽住他的手,劝慰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你全说出来,我们一起寻找。” 裴占秋叹了几口气,又接着讲述下去: 妻子走了以后,裴占秋到处,亲戚朋友家都找遍了,也不见人影儿。娘家那边也不依,每天都来逼着要人,还扬言要告到官府去。 正在他焦急万分的时候,前天晚上又作了一个很不祥的噩梦。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安置裴占秋 前天夜里,睡梦中的裴占秋忽然听到了妻子的声音:“占秋,占秋!快来救我!” 他大声呼喊着问:“红娥,红娥,你在哪儿?”: “我在大院里面,这里好冷啊!我害怕!”妻子的声音好像来自另一个世界,空洞而冰冷。 裴占秋举目一看,原来自己的面前有一个有着高高围墙的大院子,妻子的声音正是从大院儿里传出来的。 裴占秋越过了那高高的围墙,他看见一个女人被关在一只大铁笼子里,双手握着铁栅栏。她赤()裸的身上没有一块皮肤,但也看不见有血流出,粉红的肉丝就仿佛包裹在看不见的薄膜里一样。 裴占秋吓了一跳,怔怔地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那女人从笼子里伸出双手,召唤着他:“占秋,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顾红娥啊!” “红娥!你怎么会这样?你的皮肤呢?” 裴占秋急忙伸手去拉她的手。 这时,守在笼子外面的一只大狼狗突然跳了起来,“汪汪”叫着,张开了血盆大口。 裴占秋吓得倒退了一步,不料一脚踩空,掉进了无底深渊…… 裴占秋一下醒了。 原来是一个噩梦。 难道妻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吗?裴占秋开始不安起来。本来就信鬼神的裴占秋,这一回再也沉不住气了,深夜十一点光景,他来到邻村的一个有些名气的神妈儿妈儿家里。 他小心翼翼地敲门,对神妈儿妈儿能否开门心里没底。没想到刚敲到第三下,门就打开了。一股浓烈的烟臭扑面而来,呛得他一个踉跄。 室内昏黄的灯光下,正有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女孩儿,在神妈儿妈儿的指导下虔诚地请笔仙,裴占秋焦急地等待着。 “说吧,我听着呢……”送走了老妇人和女孩儿后,神妈儿妈儿点燃一锅旱烟,将烟袋嘴儿叼在嘴里,扫了裴占秋一眼。 “我做了一个梦……” 裴占秋大略讲了一下妻子失踪的情况,和自己在梦中见到妻子的情形。并按照当时的行情,把几个铜板放在了香案上,然后眼睛一直急切地看着神妈儿妈儿。 神妈儿妈儿用眼角扫了一下铜板,点燃了一把香,插在香炉里观看起来。 “你妻子确实被什么困住了。” 神妈儿妈儿指着中间燃烧的最快的一炷香说道:“你看它周围,都是高高的香,就像屏障一样,把她困在了中间。” 裴占秋:“哪个方向?” “在东北方向!” “还能具体一点儿吗?” “你带的香钱多不多?”神妈儿妈儿乜斜了一眼裴占秋。 “有,还有!”裴占秋把一把铜板撂在了香案上。 “从香上只能看个大概和方位。要再详细,只能请笔仙。现在正夜深人静,你来的很是时候。” 神妈儿妈儿拿来了一张纸和一支铅笔,把纸铺在香案上,让裴占秋也坐在香案前面,两个人手背交错,中间夹着笔。 只听神妈儿妈儿口中念道:“笔仙笔仙快快来,是房子你画个框,是院子你画个圈儿,有多远你用道儿道儿表示出来。” 裴占秋只觉得自己的手微微抖动,笔也随着手的抖动不停地在纸上画道儿道儿。 几分钟后,神妈儿妈儿又说:“笔仙,今天就到这里了好吗?”并且说了“再见!” 停止以后,神妈儿妈儿指着纸上的道道说:“你看这纸上,圆圈和方框都有,说明你妻子被困在一个大院子的房子里,距离这里十来里。” 裴占秋:“东北方向?” 神妈儿妈儿:“根据香的显示,应该是。” 裴占秋闻听头都炸了:东北方向,十来里远近,大院子……这不正是支家大院嘛! 联想到妻子睡梦里喊过的支大夫,裴占秋深信不疑。也不顾天冷雪路滑,一步一出溜地来到了这里。 “我是傍黑来到这里的,我想爬上墙头,在黑影儿里观看院儿里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妻子的身影。”裴占秋痛苦地说: “墙头很高,我上不去。转了一圈儿,发现有一处坏了一个豁口,上面用几块石头堵着。 “我扒着石头缝儿上到墙头上,刚一上去,不承想一块石头松动了,把我摔到了里面。 “那时狗还拴着,听到动静,‘汪汪’叫了起来。立时有仆人过来了,把我领到了支大夫那里。 “和支大夫见过面,彼此面熟。他问我为什么要扒墙头进院儿,我便给他说了我的来意。 “支大夫很客气地对我说:‘我看的病人多了,还没一个回来找人的呢。你既然来了,可以在我院儿里到处看看、找找。” 于是,便让那个老仆人领着他,在大院里到处走了走,还让他到暖房里、夫人们住的院里看了看,自是什么也没看到。 他要回去,支大夫却不让,说天已黑了,冰天雪地的,路不好走。让他在大院里住一宿,明天再走。 裴占秋想着自己来的目的,为了进一步探听,也就同意了。 晚饭是支大夫陪着吃的,很丰盛。吃完晚饭后,就把他安置在一间很暖和的客房里。被褥都很整洁。 裴占秋被感动了,在心里责骂起自己多疑,也打消了继续打探的念头。想在这里睡上一晚上,明天一早走人。 走了十来里雪路,他也疲倦了,屋子又暖和,他很快进入梦乡。 他却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见妻子浑身是血地向他哭诉,说她被支大夫囚禁在一个小黑屋里,出不去了。让他救救她。 他问囚她的小黑屋在哪里,妻子说,就在这个大院里。他再问具体方位,妻子忽然不见了。他一招呼,醒了。 他觉得这梦蹊跷,妻子那血乎淋拉的身影,一直在他眼前晃动,他觉得妻子就在他住屋不远处。 想起在神妈儿妈儿那里看香和请笔仙的事,他觉得这绝不是巧合,而是妻子确确实实在这里。 他再也不愿意错过这唯一的一次机会了,便穿好衣服,不顾一切地开门走了出去。想趁支大夫一家熟睡的时候,再各处仔细找找。仆人领着看的那一遍,其实就是走马观花。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看家狗晚上是撒开的。他出屋走了没几步,黑狗就“呜呜”着扑上来,咬住了他。 正在这时,亓晓婷他们赶到了。 “要不是你们,我非得被咬死不可!”裴占秋感动地说。 裴占秋是得救了。 支福禄是什么样的皮毛还没看清,小虎子的死而复生又给他的眼里插了棒槌,亓晓婷不想把矛盾进一步激化。 下一步把他送到哪里,才不暴露自己和李洪呢?亓晓婷陷入了沉思。 “如果把他弄到空间里,会怎样呢?”亓晓婷传音龙一。 龙一:“他会一直睡觉,对他的身体很不好。一旦清醒,空间秘密也就保不住了。” 亓晓婷:“那怎么办?送他回家也不行,一是不安全,一旦把救他的事说出去,我们也是暴露!” 龙一:“不如把他送到你们住过的客栈里去,越远越好。给他留下足够的费用,等这边消停了,或者我们走的时候,再把他接回来。他再说,也已经是过时的话题了。” 亓晓婷想想,也只有这样。 “你这一跑,支福禄肯定有怀疑。万一你妻子是他所杀,你在你家里也不安全。”亓晓婷对裴占秋说: “我把你送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你在那里多待一阵儿。我再给你家里送个信儿,就说你去外面打工去了。你看怎样?” 裴占秋活动了活动胳膊腿,感觉无大碍;摸了摸被狗啃了的脸蛋儿,已经结了痂,而且也不怎么疼了。 裴占秋知道自己遇见了能人或者神仙,感动得倒身给亓晓婷和李洪磕各磕了三个响头。说:“恩人,你这是为我好,我一切都听你的。” 亓晓婷嘱咐李洪守老营,关注着两边的动静。 又到空间里把娇娜叫出,给她说了龙一的打算。让她回忆一下路过的客栈,看看去哪里比较合适。 临行前,给裴占秋蒙上眼睛,嘱咐他:无论遇见什么情况,都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那样对你对我们都不好。 裴占秋连连点头,一叠连声地说:“不说,不说,一定不说!” 把个娇娜逗得笑的“哏儿哏儿”滴! 娇娜小孩子脾性,玩儿心大,只要叫她腾云驾雾就高兴。亓晓婷对她一说,高兴得不行。只一瞬间,就飘飞出五百多里。 客栈曾经住过,老板对他们还有印象,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亓晓婷放下两锭银子,对老板说:“时间不固定,到时多退少补。客人一定要给我照顾好,满意的话,另有奖赏!” 这话店老板信:上次只住了一宿,不但多给了房费,还留下很多新鲜果蔬,全都是市场上很少有的、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新品种。只有高兴地频频点头。 “你尽管在这里住着,吃喝用不用掏钱。等你妻子有了消息,我再来接你。”亓晓婷对裴占秋说。 裴占秋:“恩人,我在这里得待多长时间?” 亓晓婷:“现在还不好说。希望你安下心来在这里住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探支家大院 裴占秋心想:住店不拿费用,岂不是天上掉馅饼!说不定是恩人预付了。 恩人如此对待自己,自己也不能不劳而获呀。便对亓晓婷说:“恩人,我知道你们这是为我好。但我有胳膊有腿,能够养活自己。你能不能给我找个活儿干,交够住店的费用后,回去时也不两手空空!” 亓晓婷笑笑,出去了一下,回来说:“我给店主说好了,你就在店里当个小二儿,月薪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可是高新。他在家也外出打过工,累死累活,也就挣到五、六百文钱。喜得又给亓晓婷和娇娜各磕了一个响头。 回到林边村后,龙一传音亓晓婷,说支福禄来过,在谷金明和他们的住处转了转,可能是没听到动静,就回去了。 “看来他已经产生了怀疑,把裴占秋送走是对的。”龙一说。 亓晓婷:“与我们一样,怀疑不等于事实。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他看了回去也就睡觉去了。我想趁这会儿到那里看看,一切往前赶,别让他狗急跳墙杀害了谷玉臻。” 龙一点点头:“嗯,你一定多加小心。” 亓晓婷:“他的警觉会越来越高,你注意着这边儿,我有空间,会保护自己。” 把娇娜又送回到空间里,亓晓婷还是那身装束,几个飞跳,又来到支家大院。 亓晓婷在围墙外面转了一圈儿,找到了裴占秋说的那个破损的豁口。此时那块滚落的石头已经搬上去了,高度与围墙持平。 院内传来几声狗叫,而且就在豁口里面。看来这只狗的责任心很强,院墙外有动静也发出叫声。 在外面尚且如此,更何况到里面去了! 亓晓婷势在必进,想了想,又闪身进了空间。 “怎么样?”龙一用拥抱迎接了她,关切地问。 “狗很灵敏,我在院墙外面行走都能听到。我想拿几块熟肉贿赂贿赂它。” 龙一:“嗯,是个办法。” 亓晓婷到厨房拿了几块熟肉,包好,冲龙一打了个响指,闪身出了空间。还是从上次上去的树影处跃上墙头。 黑狗听到动静,“嗖嗖”跑了过来。 亓晓婷没等它叫,急忙扔下一块熟肉。 果然是记吃不记打的畜生,叼着熟肉跑开了。 亓晓婷在墙头上观察了一下大院:静悄悄地没有一处灯光,仿佛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亓晓婷更加加了百倍小心。 有月光,虽然朦朦胧胧,倒也能看个大料儿。亓晓婷跳下围墙,隐到房后背影处,快速在庭院里查看起来。 宅院很大,有十多亩。大门朝南,中间一条四米宽的过道直通南北。过道两旁的房屋建筑错落有致,中间有花园、凉亭、曲径、假山、小桥流水,互相连属,回环四合,大有经纬。 这里的房子都是老房子,看样子有些年头了。每一处都起架很高,造型堂皇。虽然有些墙皮已经脱落了,露出里面大块的青砖。 但房顶上青灰色的瓦倒还整齐,显得古色古香,使老宅看起来依然很结实。 木制的房门是两扇对开的,看上去又厚又结实。现在门都关着,屋里没有灯光,也看不出哪处住人,哪处闲着。 房子的设计和林边村所有的房子样式都不一样,一看就知道原来的房主不是本地人。檐下的木头椽子已经发黑,带着年深日久、烟熏火燎的浓厚痕迹。 亓晓婷看着那些透着神秘气息的窗户,感到一种强烈的紧张和好奇。忙打开冥眼四处观望起来。 宅子的上面飘着不少鬼影,但影子都很淡,没有鬼气,都是一些在阳间滞留时间长了,耗尽鬼力的孤魂野鬼。它们的存在也只能让宅院显得阴森一些,对人畜造不成任何危害。 没有一个新鬼。 看来自己对他的猜测有误。六个失踪人员,以及裴占秋的妻子,全都与他没有关系。裴占秋的梦也只是一个噩梦而已。 他无论害死哪一个,尸体可以掩埋或者销毁,鬼魂他不可能控制的住。如果他能控制住鬼魂,除非他是阴阳师或者半仙,但人们传说着他一样也不是。 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黑狗又凑了过来,亓晓婷再扔给它一块熟肉。它又叼着到到一边吃去了。 忽然,前面有光线射出。亓晓婷赶紧躲到黑影里,向着光线望去。 工夫不大,又传来“拖拉”“拖拉”的脚步声。通过比较慢的节奏和沉重的脚步,亓晓婷断定来人是个老者。 果然,从一排房子的后面,走出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拄着拐棍,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向四处观望。 看来,这个人在巡夜! 亓晓婷不禁哑然失笑:这么大院子,这么有名望的大夫,却让一个老头来护院。这与他的传闻也太不相符了吧! 待巡夜的过去以后,亓晓婷又向里面走去:既然来了,就把大院的外面看看清楚,屋里再寻找机会。大半天才碰见一个巡夜的,估计巡过去以后,不可能再回来了。 亓晓婷来到一排房子跟前,黑狗又跟了上来。亓晓婷照旧扔给它一块熟肉,黑狗照旧叼起来到一边吃去了。 亓晓婷看了看布包里的熟肉,见只剩了两块了。心想:赶紧看完,免得没肉了狗再狂吠。 正要往前走,忽然听到房间里隐隐传来一种微弱的声音。她忙侧耳倾听,微弱朦胧的声音中,却营造出了一种危险的氛围,似洪水裹挟着倒塌的房屋、树木、人流正从远处席卷而来。 亓晓婷震惊了:房间里怎么会传出这样的声音? 这要隔在自己的前世现代就好解释了:放录音带。 但这个时期绝对没有录音带! 亓晓婷集中精力又仔细听了听,这一回,渐渐地清晰起来了:那是大队人马急速奔跑的声音,混乱中夹杂着隐约的嘶杀声,金属发出叮当的撞击声,逼真得似乎迸出了火花,其中还混杂着战马扬蹄嘶鸣,人群凄惨的号叫! 亓晓婷打了一个寒战:只觉得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硝烟弥漫里,就要被无数扬起的马蹄践踏成泥,周围全都是密密麻麻射来的乱箭和挥舞的兵器,简直无处藏身。 她下意识地将脊背紧紧贴在墙上,睁大了惊恐的双眼,想寻找这声音的来源。 然而,时间不长,那声音像来时一样渐渐远去了,很快就消失在夜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周围又回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亓晓婷疑窦丛生,直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正要离开,忽然又传来另一种声音。 也是由小到大到小,由弱到强到弱,仿佛把自然界中优美的风声,鸟鸣,泉涌……天地间的种种,日月的精华,全部凝聚在了里面,优美动听,给人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把其比做阳春白雪、天籁之音,一点儿也不为过! 亓晓婷更加迷惑了。 黑狗又过来了。这一回不再是虎视眈眈,凶相毕露了,而是摇头摆尾,一副乞讨状。 亓晓婷大着胆子抚了抚它的额头,把包里还剩的两块熟肉都扔给了它,纵身跳出围墙。 整个过程,除了一开始黑狗发出的“呜呜”声外,再没弄出一点儿动静。 对这一方面。亓晓婷感到很欣慰。 “收效甚微!” 回到住处以后,亓晓婷用传音汇报给了龙一,最后不满地说。 “慢慢来,哪能一口吃个胖子!”龙一安慰道:“生活在他周围的人都看不出蛛丝马迹,你哪能一趟就抓住把柄!” “那两段截然不同的音响我听的真真切切,现在回想起来,又恍如梦中,难道我在里面也产生了幻听!” “你又没吃曼陀罗,哪来的幻听?” “真要是他,这个人隐藏的够深的!” “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可以多接触他,争取白天去他院里,看看还能不能听到那声音。” “阿魅这次太耽搁事了,屋里什么样一点儿也不知道,真想让你给参谋参谋。”亓晓婷叹了一口气,结束了与龙一的传音。 过了两天众星捧月的日子,亓晓婷慢慢安静下来。 大雪封路,消息传不出去,外村的人来不了。林边村又是只有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人们该问的问了,该说的说了。没事的,便都安心过起自己的日子。 那几户走失人口的人家,每天都来问问进展,亓晓婷少不得劝慰一番,说自己一定尽力而为,找到找不到,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来人叹息几声,悻悻地回去,留给亓晓婷一个怨愤的背影。 亓晓婷感到亚历山大! 李洪每天都要到谷长柱家里去,与谷长柱拉呱唠嗑。谷长柱人缘好,去他那里串门的上岁数的老人不少。加上李洪的参与,他的屋里成了老年人聚会的场所。 小孩子不会装病,小虎子在屋里待了两天,便满街跑起来。庞英荣不放心儿子,嘱咐谷金明要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儿子去哪里,他必须到哪里。 庞英荣喝了两天龙涎草药水,亓晓婷又送了她些空间水果、大米、小米,都是有灵气的食物,庞英荣胃口大开,面上渐渐有了色泽,身上也有了些力气。 只是一说起女儿,仍然泪流满面。只要一见到亓晓婷就问:“我女儿臻臻有消息了吧?” 第一百五十章 观看暖房 在村民的眼中,李洪虽然年龄大,又是个带弟子的老道,却是个吃粮不管穿的大松心,无论什么事,一律推给大弟子亓晓婷,还振振有词地说:“让她锻炼锻炼,有什么事你们就尽管对她说。” 娇娜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工夫小了就去空间,工夫大了就驾云到处游玩儿,人们很少见到她。问及,亓晓婷便说:“岁数小,玩儿性大,光愿意到山坡上去放马。” 大雪虽然封地,山坡上的树却埋不住。有的树上有树叶,有的雪地上露着草尖儿,再加上“贪玩儿”几个字,村民们倒也深信不疑。 亓晓婷白天给人们看事,说话拉呱;晚上都要到支家大院转转,希望发现点儿蛛丝马迹。 让亓晓婷沮丧的是:除了每晚都能听到那奔放的人喊马嘶和靡靡天籁之声外,再无别的收获。 “我总觉得那声音是在他院里的,就在一个地方能以听得到。远一点儿也不行!为什么总也找不到发音之处呢?”亓晓婷把这个困惑告诉给了龙一。 龙一:“也许这就是突破口!慢慢来!” “我能慢的了吗?” 亓晓婷气得一跺脚:“走失人口的几家每天都来问,我还一点儿线索也没有。你知道人家心里有多着急吗?” 龙一:“何不让李洪也听听,看他能发现什么吗?” 一天夜里,亓晓婷果然带李洪去了。 然而,李洪却听不到:“没有啊!什么声音也没有!”李洪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难道真是自己的幻听! 可听得真真切切,又不像是幻听。亓晓婷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要再到那里拿点儿感冒药,接触接触。有机会的话,也问问姓支的,解开这个谜团!” 亓晓婷正犹豫着,支福禄却来了。 “身体好些了吗?”支福禄一进门,就像老朋友一样打着招呼。 亓晓婷忙让座,客气地说:“好多了!让你惦记着。本想再去抓几付草药,怕你不收钱,正犹豫着呢!” 支福禄“呵呵”笑着:“今天我是来求神药水的。听说你的药水治百病,药到病除。” 亓晓婷浅浅一笑:“这是对外的说法而已。面对大名鼎鼎的支大夫,我就不敢这样说了。都说你打针换药一点儿也不疼。” 支福禄:“这也是人们说的。人都是血肉之躯,哪能不疼。比别处疼的轻点儿,就被说成不疼了。老百姓,容易满足。” 亓晓婷:“你这样说我信。就是一个心理作用。你没听说嘛,大夫治不了自己的病,香官儿管不了自己家里的事。就是这个道理。因为自己知道自己的根底。” 支福禄笑笑:“那你告诉我,你喝不喝自己的神药水?” 亓晓婷摇摇头:“我的神药水其实就是香灰水,我喝多少也不管用。” 支福禄:“传嚷着对外可管用了!” 亓晓婷:“因为来求香灰水的人,多有都是虚病。他认为我给他的是神仙给的神药水,信心满满地喝了,精神得到慰藉,所以病也就很快好了。还是刚才那句话,就是个心理作用。” “呵呵呵,你真幽默。我还从来没遇见过你这样坦诚的女孩子呢!外面把你传成了神,你却如此解释。佩服!佩服!” 亓晓婷:“你的口碑也不错。就凭你免费为无家可归的乞丐治病,就很了不起。医者仁心,以医技普济众生,悬壶济世呀!” 支福禄:“这没什么。咱不是会这个嘛。都是自己种的药草,不花成本。” 亓晓婷:“听说你的暖房很大,冬天里花儿照样开。” 支福禄:“有些药草不耐寒,在外面会冻死。怎么?你对暖房感兴趣?” 亓晓婷:“在大雪天里看到真正的花儿,雪白花红,岂不别有情趣。听说以后,真想过去看看,又怕给你添麻烦。” 支福禄:“贵客临门,我求之不得呢!我那里的大门,随时对你敞开着。” 亓晓婷:“多谢!有你这句话,我还真非去看看不可。” 有人来了,支福禄向亓晓婷要了一个成“香灰水”的手捻葫芦,拱拱手,说了句“欢迎光临敝舍!”便走了出去。 来人是前院的老太太,丈夫姓谷,她姓鹿,人称谷鹿氏,孤寡一人。据说这房子就是她的,村长谷金兴说她有时疯疯癫癫,招呼喊叫甭管她。 亓晓婷看着她还算正常,每天来坐坐,说出来的话有时不靠谱,但也不框外,在亓晓婷眼里,就是一个没有文化缺少素质的山村老太太。 “他来干什么?”谷鹿氏望着支福禄的背影,鄙视地说。 亓晓婷:“来要神药水。” “哼!他是大夫,还要这个。我看没安好心。” “你对他印象不怎么样?” “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光往女孩子身上飘,不是个好东西。” “哦,奶奶,你能说的具体点儿吗?” 谷鹿氏摇摇头:“说不上来,反正看着他不是好东西。就是烦他。你也不要接近他。她们都是接近他出的事。我这样说,他们都反感我。反感我也这样说,我都土埋脖子的人了,怕什么?” 接下来的话,就要有些云山雾罩了:“他爷爷就不是好东西,盖了这么一大片房子,家里富得流油,活了五十多岁就死了。 “他爹也不是好东西,整天侍弄花花草草的,也只活了四十多岁。 “他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别看庭院大,都活不了大岁数。” 说着说着,指天骂地起来。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看出她精神上确实有些不大对劲。 打发走了谷鹿氏,亓晓婷果然去了支家大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好不容易有了契机,亓晓婷不去那是傻子! 支福禄很热情地在诊所里接待了亓晓婷。 “你口福不浅。” 彼此寒暄过后,支福禄笑眯眯地说:“我刚煮好暖茶。用了十几种鲜花,常喝可以美容养颜。” 说完,从东边儿的屋门进到里面,端出一杯琥珀色的暖茶。 亓晓婷心里一紧,立刻想到了阿魅前世的遭遇——冷俊芳喝了婆婆递给的琥珀色暖茶产生了幻觉,一步步被引入地下室,最后被害身亡。 那暖茶里有紫曼陀罗,是紫曼陀罗的致幻作用害了冷俊芳。以致让变成鬼魂的阿魅,对紫曼陀罗产生强烈的过敏,只要一闻到它的花香,便浑浑噩噩地不辫东西。 阿魅进不了这个大院,说明这里也有紫曼陀罗! 那这暖茶里是不是也放进了紫曼陀罗花呢? 暖茶飘溢出浓郁的清香。 亓晓婷没见过紫曼陀罗,分辨不出它的香气,这杯茶里有没有也不确定。喝不是不喝不是,一时竟无所适从。 “暖茶得趁热喝,凉了香味儿就不浓了,也起不到益气补血、健脾养胃的功效。” 支福禄说着,用手做了个“请喝”的姿势。 事已至此,不喝是不行的了。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让他预备一只碗。 亓晓婷端起水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感觉温度正合适,双手捧着水杯一饮而尽—— 实则默念咒语,在暖茶流进唇边的一刹那,被收到空间里龙一准备的碗里了。 亓晓婷故意咂咂嘴,赞叹道:“不愧是支大夫烧煮的暖茶,真好喝!” “要不要再来一杯?”支福禄眉飞色舞地问。 亓晓婷:“不了,不了,上午没有喝茶的习惯。我是来看你暖房里的花儿的。” “走,咱这就去。” 支福禄在里面关好诊所门,领着亓晓婷从东边的后门里走进一个大堂屋。 原来,诊所里的后门,同时也是前排房子的后门,诊所应该是前面房子的后裙房。 走过堂屋,沿着甬路来到南北通道上,前面就是暖房了。 暖房很大,是六间大通房,整个南面都安装着明亮的大玻璃,把暖房照的既温暖又亮堂。 暖房的中间有一条人行小道。小道的南侧是大面积的各种畦栽鲜花,品种繁多,颜色各异,开得正旺盛。墙根底下都摆放着一溜或大或小的陶盆,种满了各式奇异花草。 北侧也是花花草草。只是在东北角上种了一些菜蔬。爬在架上的绿油油的黄瓜秧,上面结着小指般粗细、顶着黄花的小黄瓜。再走过去,还有两畦西红柿,柿子大多青青的,有个别的刚开始泛红。 “在这种季节里,能看到这样的景色,真是令人赏心悦目。”亓晓婷赞叹道。 支福禄让亓晓婷前面走。他自己则紧跟在亓晓婷身后,用手指着花草,像数家珍一样,一样一样说给亓晓婷: “这是金银果,可治头风;这是返魂香,可疗目眩;那是王母草,能令人气血通畅;那是朱颜草,能令人肌理光润……” 不知是有意还是不经意的,他的身子时不时地碰到亓晓婷的手臂。亓晓婷心里虽然有些厌恶,想到自己来的目的,也只好作罢。 “这是什么花?这么漂亮,香气这么浓郁!”亓晓婷指着一畦喇叭花问道。 这种花亓晓婷还从来没见过。正在怒放的花蕾呈现出一种由浅至深过渡的紫色,那是一种神秘的紫色,高贵中透着妖娆,一朵朵鲜艳欲滴,连长长的花茎也是紫黑色的。 这些紫色的花朵散发出一种令人眩晕的浓香气味儿,亓晓婷想把视线从它们身上移开,却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第一百五十一章 美丽少妇 “这叫紫曼陀罗。它是曼陀罗的一个变种。属花中极品,是高贵典雅的花儿。花香清淡幽雅,闻多了会让人兴奋,感觉好像在天堂一样。”支福禄侃侃而言。 紫曼陀罗! 亓晓婷心里猛得一凛! 这不就是致阿魅的前身冷俊芳死命的花吗?怪不得阿魅受到魅惑,这花真的是美得邪恶,香得奇特,视线接触到它,鼻子嗅到了它的气味儿,似乎就有一种被它蛊惑了的感觉。 “怎么样,你也喜欢这花儿?”支福禄站在亓晓婷身后轻轻问道,他那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些诡秘。 “太漂亮了,花气太香了,没有人见到不喜欢的!”亓晓婷赶紧奉承着说。刚一接触到实质,千万别露出马脚来。 支福禄又继续说道:“这种花喜温,本来是生长在南方的一个品种,北方这种寒冷的环境不适合它生长。” 亓晓婷:“但你却在这冰天雪地里还让它们开的这样鲜艳!” 支福禄笑笑:“其实,只要有爱心,任何人都能种的活。” 亓晓婷:“那你说说,你是用怎样的爱心种活它们的?” 支福禄:“我只用了一个方法,就是每天向它们表示我对它们的关爱。” 说完又对亓晓婷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你觉得是这么回事吧!” 亓晓婷也用微笑回敬了他:“我相信!就凭你对病人的态度,你也会对你的花儿关怀备至。因为它们是你的助手。” 支福禄闻听高兴起来:“你说的太对了,没有这些花花草草,我将一事无成。你知道吗,当一个人要想办成一件事情的时候,没有百折不挠的精神是不行的。”支福禄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 亓晓婷觉得他这番话没什么不妥,是一个人奋发向上的真实写照。不由抬眼望了望他。 这一望让亓晓婷心里一凛:支福禄正色眯眯地看着她,目光里闪烁着一股异样光亮,说不上来的妖冶和诡异。 “我听说这个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亓晓婷平定了一下心情,继续锲而不舍地问。既然话题拉开了,听听他的解释又有何妨! 支福禄:“这只是一方面,它的主要功能还是用于麻醉和镇痛。” 亓晓婷:“你给人扎针、换药不疼,是不是用了这个?” 支福禄:“少少的用一点儿,可以减轻人们很大的痛苦。” 他说的不无道理。亓晓婷想赞扬他几句,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只感觉浑身被一股湿呼呼的热气包围着,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这里面太热了,我们出去吧!”亓晓婷有些厌恶地说。 看到了紫曼陀罗,亓晓婷觉得再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扭头向外走去。 支福禄有些失望地紧跟其后,还是解释道:“暖房里的温度起码有二十五六度,你这身衣服在这里是会热。” 二人顺着通道往南走。 “这么多房子,住的过来呀?”亓晓婷边走边问。 支福禄:“这都是我祖父盖的。过去这两排都是住屋,现在人手少了,我只用起一排来,其余的用来盛东西、做暖房。” 亓晓婷:“真羡慕你。我想看看你的院子。” 支福禄笑道:“这不已经在院子里了嘛!你想到处走走?” “想看看你的家底儿!”亓晓婷俏皮地一笑。 支福禄:“尽管看,都摆在明面上,没藏没掖!” 亓晓婷:“那我可就各处转转了!” 支福禄:“随便!只要你高兴就行!” 亓晓婷跨过通道,来到东边每晚听到音响的那排房子前面,仔细听了听,果然白天也有音响。只是十分微弱,似有似无,不集中精力根本听不到。 “这里好像有音响。”亓晓婷故作惊奇地说:“真好听,你这里有乐队?” “乐队?哪来的乐队?”支福禄脸上飘过一丝儿慌乱,嘴上却说得很轻松,不过还是被亓晓婷捕捉到了。 “有啊。”亓晓婷故作认真地听了听:“你听,这音响多奔放,如千军万马在奔腾!” “哦,”支福禄神情一下放松下来:“听我父亲说,古时候这里曾经有过一场激战,打仗时的声音被自然界里某种带磁性的东西记录下来,在某种特殊的天气、某个特定的时间就会反复播放出来。 “我父亲还说,只有有福的人、对音乐特别敏感的人,才能听到。你既然听到了,说明你是有福之人。如果从事音乐的话,必定是首屈一指的音乐大师。” 亓晓婷摆摆手,示意支福禄不要再说话,自己则认认真真全神贯注地听了一会儿,又说道: “你听,又换成靡靡之音了。似春风拂面,小鸟唱歌,阳光明媚,天地间一片祥和的气氛,都融汇到里面来,组成了一首优美动听的乐章。与刚才粗狂奔放来比,实乃天籁之音。” 支福禄:“听父亲说,古战役打过以后,胜者在这里建了都成,皇宫里每日笙歌燕舞。有带磁性的石壁,也把这宫廷音乐吸进去了。受某种因素的影响,两种音响会交替出现。 “这不稀奇,稀奇的是你头一次进大院就听见了。我在这里生活了快三十年了,也就听见过两、三次。 “第一听到时,震惊的程度比你可严重多了。就像着了魔似的,每晚都在这里听。结果每次都以失望告终。 “后来把这事撂下了,猛然间又听到一回。把我高兴的没法,你真是有福之人,一来就听到了,而且两个还能同时听到。” 解释的虽然牵强,亓晓婷却信以为真。因为再没有别的解释。 离开那处房子,亓晓婷又向南走去。 诺大一个宅院,后半截除了暖房,就是闲置的房子,白天也显得十分冷清。 一直走到南大门口。 黑背犬拴在大门的东侧,见了二人,又摆尾又摇头,还趴在地上做乞讨状。 “你的狗真老实,见了生人也不叫。” 亓晓婷知道这是每晚喂熟肉的结果,嘴上还是奉承地说道。 支福禄:“以往不这样,看来你与这个大院有缘,狗都另眼看待你。” 亓晓婷暗笑,赶紧用话岔开。 家眷和仆人都在前排房子。家眷在通道的东边,有丫鬟进进出出。仆人在通道的西边,都是些年老体弱者,有一个还拄着拐杖,走路哼哼唧唧的。 “这是这个大院儿的元老了。”支福禄用眼睛瞟了一下老仆人,对亓晓婷说:“我爷爷在时的小厮,老了,就养起来了。” 养老奴! 亓晓婷对他又有了几分好感:一个能养祖辈奴仆的人,没有奉献精神谈何容易!他做的说的都很自然。 “嫂子一定很漂亮吧!” 望着有丫鬟进出的那排房子,亓晓婷巧说道。 “比起你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支福禄说着,把脚步迈向东边:“去看看吧,别恶心吐了你!” 屋里很暖和,一进来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与暖房里的温度相差无几。 客厅里到处都摆着鲜花,一盆一盆的,都开着鲜艳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 虽然大都叫不上名字,但凭直觉亓晓婷知道,这些花决不是应该在这个季节里开放的。 难道支福禄把住所当成了暖房?!或者这些花就一直摆放在这里。要是这样的话,支福禄可真的是爱花成癖了。 但亓晓婷心里并不赞同。要知道,花卉多了是会与人争夺氧气的!这个时期的普通民众可能还不知道氧气是什么,但支福禄懂药理,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来到屋里以后,亓晓婷却惊呆了:直怀疑自己见到的不是凡间女子! 一个少妇由一个花枝招展的丫鬟搀扶着,从床沿上款款站起,向亓晓婷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颤巍巍坐在早已预备在窗前的一张藤椅上。 她穿着件粉底绡花的衫子,酱紫色的拖地百褶长裙。坐在那儿儿,端庄高贵,文静优雅。那么纯纯的,嫩嫩的,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纤尘不染。 她的头发乌黑,挽了个公主髻,髻上簪着一支珠花的簪子,上面垂着流苏,她抬眉转头间,流苏就摇摇曳曳的。 她的双眉修长如画,双眸闪烁如星。小小的鼻梁下有张小小的嘴,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 她的面容细致清丽,白里透红,温婉如玉,晶莹剔透。比最洁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比最温和的软玉还要温软晶莹;比最娇美的玫瑰花瓣还要娇嫩鲜艳;比最清澈的水晶还要秀美水灵。 亓晓婷立时被对方的美貌惊呆了——不,应该说被对方的保养惊呆了:平心而论,这张脸要是放在农家屋里,是一张很平常的脸。但由于保养的好,使的一张瓜子脸怎么看怎么好看。 “嫂子真漂亮!”亓晓婷由衷地说。 那女子望了亓晓婷一眼,并没有拒意,反而高兴地拍了拍身边的另一张椅子,轻轻说了句:“大姐,请坐!” “怎么?身体不舒服!”亓晓婷见她一动就微微气喘,关切地问。 “咳,我的命苦。无福消受。感冒了一次,就坐下了病根,每日里低烧,一活动量大了,就心慌气短。” 如此脱俗,简直不带一丝一毫人间烟火味的美丽少妇,怎么会是一个病人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暖茶里有人血 “支大夫医术高明,没给你用药?”亓晓婷看了一眼支福禄,含笑问道。 少妇:“用了,每天都吃,一碗一碗地喝中药汤子。就是不见好。” “这也许正应了你那句话:大夫不会给自己家人看病!” 支福禄笑笑说:“为了她这病,我可动了脑筋了。什么样的偏方都试过,就是除不了根。要不,我上你那里淘换神药水去呀!” 亓晓婷:“原来你是为嫂子!” “什么神药水?福禄,能治你的病吗?”少妇脸上飘起一抹红光,不无高兴地望着支福禄说。 亓晓婷闻听心中一顿,瞟了一眼支福禄,只见他脸色大变,狠狠瞪了妻子一眼:“胡说!我有什么病?你又发烧说胡话哩吧!” 与他平时的温文尔雅简直判若两人,亓晓婷不由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少妇立时把眼皮一耷拉,垂下脑袋再也不敢抬头,一副小学生说错话的样子。 气氛一下尴尬起来。 亓晓婷安慰了少妇几句,便离开了。 “因为病,她有时出现幻觉。”大概是为了挽回刚才的面子,支福禄边走边说。 亓晓婷:“你妻子看上去很健康,一点儿不像有病的样子!” 支福禄:“有点儿小恙,三分病,七分娇。” 看神色,夫妻俩肯定有事。但这是人家的家事,亓晓婷不想过多询问。便岔开话题,说了些无关紧要的,又从北边的诊所里出来。 大白天,雪地里虽然没有人,亓晓婷还是不敢玩儿失踪。因为从哪里进去的还得从哪里出来。万一碰到人就麻烦了。即便当时碰不见,路上遇见了,总得给人一个外出的理由不是。 一回到住处,亓晓婷便怕不急待地闪进空间。龙一又用拥抱迎接了她。 亓晓婷忙往外挣脱:“你……娇娜呢?让她看见又打趣我了!” 龙一:“她呀,一进空间就去了她的‘宫殿’,很少陪我在外面坐着。” “九叔冤枉人!” 身随话到,娇娜一个飞跃来到亓晓婷面前。 亓晓婷囧了个大红脸。忙逃离龙一的怀抱。 “我什么也没看见!”娇娜调皮地眨巴着眼睛,笑着说道:“我只是想早些听到好消息,尽快离开这里。我真不愿意与村里人打交道。准九婶娘,打探的怎么样?” 亓晓婷摇摇头:“收获不大。只是进了暖房,见到了紫曼陀罗;听了他对音响的解释。别的,就是他的家事了。” 随即,便把在大院里的所见所闻,以及夫妻俩的对话、眼神,都详细地说了一遍。 “哎呀,你说了这么一大堆,不还是没打探到谷玉臻和那几个失踪人的下落呀?这不一点儿进展也没有吗?”娇娜气得一跺脚:“村里的人们见了我都问,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龙一笑道:“你知道害臊了,说明你有了人类意识。” 娇娜两眼一白拉:“我才不稀罕呢!我只是觉得这样被人追着问,脸面上不好看。” 龙一:“你准九婶娘这次去,也不能说没进展。我们获取了他所谓的‘暖茶’,也算是取得了证据。” 亓晓婷心中一喜,忙问:“暖茶里有什么,你快说。” 龙一:“这暖茶可不是一般的暖茶,有很强的致幻作用,而且药效还很长。我仔细分辨了分辨,里头确实有十大几种中草药的花朵,但多有的都是陪衬,主要的是紫曼陀罗和乌贼草。有一点儿我也闹不明白,里面好像还有人的血液,一股淡淡的腥味儿。” “什么?人的血液?他往暖茶里滴人的血液?” 亓晓婷一咧嘴:“我多少还抿了一小口,恶心死了。” 说着吐了两口唾沫,又道:“他往茶水里掺人血干什么?” 龙一:“我也是想不通,正纳闷呢?” 娇娜:“是不是像僵尸一样,把气味儿和僵尸毒留在血人身上,控制着血人给它供血?” 龙一摇摇头:“不大可能,他控制一个串门的有什么用?” 亓晓婷:“我前世里有拍小孩儿的,据说把蒙汗药往小孩儿的头顶上一拍,小孩儿就会乖乖地跟他走。这血液是不是也像蒙汗药一样,喝了谁的血,就跟着谁走呀?” 一句话提醒了龙一:“对呀!蒙汗药就是用曼陀罗制成的。是古代麻醉效果最强的一种,可阻断人的交感神经,也可用作人中枢神经系统的抑制剂。 “用曼陀罗花煮的暖茶,其实就是蒙汗药的别称。往里面滴血,保不住就是婷婷说的那种,起个定向作用。” 亓晓婷:“你是说,喝了谁的血液,幻觉里就想着谁,愿意接近他!” 龙一点点头:“如果他是个色鬼的话,可以用来吸引女孩子,让女孩子对他产生幻觉,心里想念着他,心心念念愿意接近他。” 亓晓婷想起林边村失踪的女人中,有三个曾经吃过支福禄的药,而且病好后都有往诊所里跑的现象,还有裴占秋的妻子,也是吃他的药好了以后,睡梦里经常呼唤他的名字…… “难道真有这种作用?”亓晓婷震惊地说。 想想又不像。自己没有喝,自是表现不出什么来,可也没有引起支福禄的怀疑!便又说道: “这只是我们的猜疑,又没法验证。我没喝,不也没有引起他的怀疑吗?我又觉得不见得是这种情况。” 龙一:“里面的乌贼草成份不少,抑制的时间较长,当时不会起作用。” 亓晓婷:“你是说,当时显示不出来,让喝的人回去后产生幻觉,想念他?” 龙一:“对!并且是让对方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产生幻觉,循序渐进,让对方误认为是自己产生的感情,在害单相思。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想,慢慢地,就在她的头脑里形成了一种意识:自己喜欢上了支大夫,他才是自己今生今世要找的人。一旦产生这种想法,就不是劝说和外力可以挽回的了。” 亓晓婷:“这只是我们的猜测,如何验证呢?” 娇娜:“反正你也当着他的面装作喝了,就以假乱真,心里想着喜欢上他了,去接近他,看看他要干什么。你心里是清楚的,还怕他怎么样了你!” 亓晓婷:“万一不是这样呢?岂不让我出丑!” “为了尽快找到失踪的人,你出点儿丑怕什么!九叔又不嫌弃你!”娇娜说着,自己先“哏儿哏儿”笑起来。 龙一:“我觉得这样不妥。万一不是,白耽搁工夫。现在是找人要紧。不如这样,我们把‘暖茶’里的血液去掉,再滴上婷婷的血液,你拿出去喂小狗小猫什么的,看看有什么反应。 “如果小狗小猫亲近你,就说明是这么回事,然后再定计划。不是的话,再找别的途径。” 亓晓婷:“能从里面去除掉?” 龙一:“这个好说。这‘暖茶’有一股血腥味儿,说明是生血、鲜血。我们把它煮沸了,血液一凝固,血腥味儿也就没有了。” 亓晓婷:“那‘暖茶’的功效呢?” 龙一:“不减。暖茶是熬制而成,多加工一遍,致幻成份不变。” 亓晓婷高兴起来:“那好,我们赶紧试,越快越好!” 三个人立马行动起来:拿丹炉的拿丹炉,端“暖茶”的端“暖茶”,亓晓婷则祭出火焰球预备着。 “暖茶”很快熬制好了,当晾致不冷不热时,亓晓婷用针尖扎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滴到“暖茶”里。 闪出空间后,亓晓婷又来到谷金明家,喂了他家的小哈巴狗。 小哈巴狗还是小虎子在雪天去追的那只。其实狗的嗅觉特别灵,走远以后,可以嗅着自己的气味儿跑回来。 小虎子人小不知道这个原理,见自己的爱犬跑远了,就去追,才引来了杀身之祸。小虎子被找到不久,小哈巴狗就自己回家了。 书归正传: 不知是狗的嗅觉灵,还是对幻觉敏感,“暖茶”在小哈巴狗身上反应很快。自从喝了“暖茶”,就跟在亓晓婷身后不离左右了。 无论亓晓婷怎样往回撵,就是不肯离去。小虎子把它跑回去,一个看不到,又跑到亓晓婷身边来了。 亓晓婷赶紧把这一情况传音给了龙一。 龙一:“看来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 亓晓婷:“我该怎么办?” 龙一:“你就装作‘暖茶’在你身上起作用了,经常到他那里坐坐,表现的暧昧一些。要想方设法让他信任你,让他确信他的‘暖茶’起了作用。 “有什么情况及时传音沟通,不行就闪进空间。有空间给你做后盾,你怕什么!” 亓晓婷:“这不是在用美人计吗?” 龙一:“那你还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 亓晓婷也确实再想不出别的法子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支福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亓晓婷的心里很不固定:表面看,他就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虽说只看小病不看大病,但所作所为,所说的话语,无一不像正人君子。 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喝致幻的“暖茶”呢! 还有,他的暖房里为什么要种这么多曼陀罗?曼陀罗有麻醉和镇痛的作用,要是自己用,一株足矣! 第一百五十三章 被冤枉 还有,他有什么病?为什么他对自己的病讳莫如深?以致妻子提及,就吹胡子瞪眼睛的好凶! 他妻子虽然不是一品人才,却保养的十分到位,红里透白的粉嫩皮肤,简直就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女人。如此水灵的肌肤,又会有什么病呢? 再就是在大院走了一个遍儿,没有看到一个孩子。他快三十岁的人了,难道还没有后代? 带着这诸多的疑问,亓晓婷接触起支福禄来。每天都要到他那里去,看他给人们看病、拿药。没人时,就与他唠嗑。有时也送去一点儿点儿秋波,让他感觉自己喜欢上了他。 而亓晓婷每次去,支福禄都要从后门里给她端出一杯暖茶让她喝。自然,亓晓婷每次都是双手捧着水杯“一饮而尽”,暗地里却全部收进空间。 亓晓婷每天都做着最坏的打算,而每天都能平平安安而回,一点儿波澜也不起。 林边村却起了波澜: 原来,村民们见亓晓婷每天都往支家大院跑,支大夫端茶又倒水,招待的蛮周到。两个人唠起嗑来,也是没完没了。有那好事的村民便纷纷议论起来: “人们去那里都是看病拿药,她一个女道姑,自己又有治百病的神药水,去他那里干什么?” “难道说女道姑看上了潇洒英俊的支大夫?” “我看这个女道姑不像那种人,处事很稳当的。” “她正值青春年华,师傅又是个大老头子,见了俊美的男人不动心才怪呢!” “这一来,还有心思给找失踪的人呀?” “你还真指望她给找到呀?住在这里了,人们说出来了,口头上不得不应。到时一走,谁还认得谁呀!” “可她有承诺呀?” “承诺多少钱一斤?人嘴两张皮,还不随便一说!” 听了人们的议论,几家走失人口的可就坐不住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个肯管这事的,却又陷入了男女之情。这不是给了个假花哄人喜欢吗? 假花也能结出果子来?笑话! 走失人口的人家失落到了极点,再见到亓晓婷,就有些冷言冷语。老实的,干脆躲着走,再也不过来问消息了。 亓晓婷的声誉大跌。 亓晓婷也感觉出村民们的冷淡,也意识到了冷淡的原因。但别处没线索,只有支家大院里有疑点,也只好硬着头皮我行我素。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村民们选了另外的路子。 起因是走失的谷桂平的母亲作了一个噩梦,梦见女儿谷桂平浑身是血地对她说,她已经被杀害了,灵魂被锁在一个大铁笼子里,关在一间小黑屋里出不来。让她母亲给她祈祷祈祷,看能不能尽快脱离牢笼。 谷桂平母亲醒来后,哭的肝肠寸断。但女儿有嘱咐,她也只好照办。 亓晓婷声誉已坏,她不想去求她。便请了邻村的一个香官儿。 这个香官儿本来没什么本事,一听事情重大,觉得自己一个人能力不够,又叫了一个会跳大神的老搭档。两个人带着家什和随从,浩浩荡荡地来林边村挑起大神来了。 林边村很小,只有二十多户人家,虽然居住分散,叮叮当当的锣鼓声还是传遍了全村。也传到了亓晓婷的耳朵里。 亓晓婷心里这个堵呀!明知道这是给自己眼里插棒槌,但人家已经信不过你,找别人也是理所当然,谁让你找不回人来呢! 亓晓婷没见过跳大神的,也想去观察观察他们是不是真能仙家附体,或者招来鬼魂。 要是真招来的话,自己也可以捡个便宜,把鬼魂拘到一边问问情况,或许能捞到线索。 亓晓婷用口罩遮住脸面,悄悄地去了跳神现场。 跳大神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微胖,腰里系着一圈大小不一的腰铃,一动,腰铃就“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 此人一脸的横肉。亓晓婷不由安然失笑:一个农村里的泼妇模样,也能把仙家引上身,那仙家也忒好请了吧! 另一个则在香案前坐着,头上顶着一块红布,看不清是什么模样,凭着个头身段也不是很年轻。 “现在请神开始!”跳大神的香官儿对人们说道。 原来还没开始?刚才的一通锣鼓只是个预备。看来,这跳大神的也极尽宣传之能事,看的人越多了越好。 锣鼓家什又“叮叮当当”一阵山响,跳大神的先扯开破嗓子唱了一段儿,接着开始浑身发抖,哆嗦得像一片暴雨中的树叶,腰上系着的腰铃“哗啦哗啦”响作一团。 过了一会儿,跳大神的突然两眼一翻,看起来整个人似乎摇身一变,派生成了另外一个什么灵体,开始用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声音唱起来: “我是东山黄大仙,为民除害解疑难……”跳大神的唱了一段,介绍的是自己请来的大仙的身份,然后就以“大仙”自居,提高了嗓门儿开始审问头顶红布的人: “你是谁?” “回大仙,我是林边村xx的女儿谷桂平的鬼魂。”头顶红布的女人说。声音娇滴滴的像个小女子。 “你现在在哪里?” “被锁在大铁笼子里,关在一间小黑屋里出不来。” “为什么不出来?” “看押我的恶鬼不让。” “为什么不让?” “它们说村里来了一个外地的女道姑。要想让我出去,除非把她撵出村去!” “她一个外地人,怕她干什么?” “它们说她会捉鬼。而且已经和支家大院里的大夫好上了,身子不干净,如果让她把我捉住了,玷污了我纯洁女孩儿的鬼魂。它们在阎王面前不好交代。” 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亓晓婷。 亓晓婷脸上火烧火燎的,肯定比红布还红。亏着戴着口罩,要不然,真是糗大发了! 亓晓婷打开冥眼看了看,发现她们的身上并无仙家和鬼魂。这么说,纯粹就是冲自己来的一派胡言。 大庭广众之下受到这样的侮辱,亓晓婷再和善,再慈悲,也忍无可忍了。 转而一想,她们的胡说八道也是听林边村的人说的,看来,村里的人对自己失望到了极点,挽不回人心,就是把两个外村香官骂一顿,又解决了什么问题!岂不更显得自己理亏! 但如何扭转这个局面,既揭穿两个香官儿的把戏,还要让人们口服心服,相信自己确实有这个能力。并且在一心一意为他们寻找! 亓晓婷想了想,不顾人们的鄙视和白眼,摘下口罩,走到人群中心对大家说:“请大家相信我,我一直在努力地寻找线索。 “由于时间长,没有证据,我在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一旦找到了,顺藤摸瓜,一定会把失踪的人们找到的。请大家给我一段时间。” “那得多长时间呢?我们可是度日如年!”人群中有一个失踪人员的家属说。 亓晓婷:“我理解大家的心情。其实我的心情也和大家的一样,恨不能一下找到。请大家相信我,我正在查找,有眉目了,一定会告诉大家的。” “说嘴吧你!”跳大神的香官儿站到亓晓婷面前,鄙夷地说:“长得到挺俊吧,就是不办漂亮事。我们把谷桂平的鬼魂请来了,说明她就在附近。 “你是道士,肯定会捉鬼术,怎么不把她的灵魂拘了来问问她?一问,不就知道在哪里了吗?” 亓晓婷:“那你问清了吗?” 跳大神的:“它说她在小黑屋里出不来。” 亓晓婷:“请问,出不来又怎样上的她的身,借她的口说话?” 头顶红布的香官儿一下把红布从头上扯下来,对人们说:“这是她的鬼魂说的,不是借我的口。” 人们“哄”一下笑起来: “不是说鬼魂出不来吗?怎么又能附着人说话?” “是啊,自相矛盾!” 亓晓婷对大家说:“实话告诉大家吧,我也一直观察着失踪人们的鬼魂,但一个也没见到。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一是人们还都活着,没有鬼魂这一说;再就是像谷桂平母亲作的梦一样,灵魂被囚在一个小黑屋里出不来。但有一点儿可以证明:刚才谷桂平的鬼魂没有来!” “你怎么知道她没来?她来了,也说话了,只是人鬼有别,人们看不到罢了。” 顶过红布的香官说。 亓晓婷一笑:“如果我给人们打开冥眼,你让人们看看你招来的鬼魂如何?” 香官儿一怔:“你……有冥眼?” 亓晓婷:“不但我有冥眼,我还能给人们打开冥眼,让人们看到鬼魂!” 人们一听说能打开冥眼看见鬼魂,一个个跃跃欲试,拼命地招呼道:“给我打开冥眼,让我也看看鬼魂是个什么样的?” 谷桂平的母亲更是激动地拽着亓晓婷的胳膊说:“大师,你给我打开冥眼吧,让我看看我那苦命的女儿一眼。” 说着哭起来:“我那苦命的女儿啊,你真的死了?啊,娘心疼死了呀。” 亓晓婷忙劝道:“大婶儿,你先别哭哩,这里根本就没你女儿的鬼魂。你女儿是死是活现在还不好说……” “对呀,如果没死,你岂不是在咒女儿。”围观的一个妇女快言快语地说:“别耽搁工夫了,让大师给人们打开冥眼,看看神妈儿妈儿招来没招来鬼魂。”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为找线索说情 亓晓婷也是一不做二不休,对人们说:“那好吧,我把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分给你们,你们分别擦擦眉心和双眼,冥眼打开后,立马就能看到仙家和鬼魂。 “但一定要胆子大的,不怕鬼魂的才行,胆子小的就不要打开了,注意别吓着。”说着取出泡过的柳叶,分发给大家。 两个香官儿一看傻眼了:这不要动真格的了!自己本来就不懂招鬼和仙家上身,纯粹是糊弄人的。上哪里去弄仙家和鬼魂!干脆赶紧脚底抹油——溜吧! 可哪里还走得了!村民们已经把她们团团围住,说什么也要让她们把仙家和谷桂平的鬼魂叫出来,让大家看看:“哪怕看上一眼!只要长得有些像桂平就行。” 两个香官儿吓得战战兢兢,给大家作起揖来:“老少爷们,父老乡亲,饶了我们吧!我们刚才说的全是胡话,是作势骗钱的。我们道行浅,根本招不来鬼魂和仙家。请大家饶恕我们吧!” 说着,竟然双腿跪地,给大家磕起头来。 “你刚才说大师如何如何,也是你自己编出来的?” 村长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走上前来问道。 “是是是,我们怕她在这里把我们的饭碗砸喽,想把她撵走!” “真卑鄙!” “不要脸!” “闹这么大动静,原来是糊弄人的!” 打开冥眼的人们什么也没看到。有的怀疑亓晓婷的“柳叶”是否管用;有的怀疑两个香官儿根本没把仙家和鬼魂招来。但人们却异口同声地数落起香官儿来。 一个香官儿忽然想到了什么,乜斜了一眼亓晓婷,恨恨地说:“鬼魂本来就是看不见的虚影儿,她既然能给人们打开冥眼,何不另招个鬼魂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人们又把目光投向亓晓婷:“是啊,大师,我们没有看到鬼魂,这证实她们没有招来,是糊弄人的。你就招一个来给我们看看,也不枉打开一次冥眼。” 亓晓婷也有心揭露两个人的丑行,显摆自己的能力,给人们一个宽心。念咒语招来几个游魂野鬼飘在人们的头顶,然后对人们说: “上面飘飞的白色影子,就是鬼魂。只因滞留阳间时间长了,鬼力耗尽,已经形不成体型了。你们又刚打开冥眼,还不习惯,所以更看不清楚了。 “这样吧,我把其中有些鬼力的基本特征介绍给大家,大家与村中横死的人进行对照。大家听着像谁,也都认识的,你们告诉我它的名字,我就把它叫下来,大家都看看。” 于是,亓晓婷一个一个地描述起上空飘飞的鬼影来。 “这个有些像谷瘸胳膊儿,名字叫谷永年,就是你前院谷鹿氏老太太的儿子。二十年前被野牲口咬死的,掏吃了心脏。” 亓晓婷:“那好,既然是这个村里的人,大家又认识,我就让它现身,大家看看他。”又对着人群喊道:“谷奶奶呢?谷奶奶在不在?” “在,在,我在这里哩!”人随声到,谷鹿氏颤巍巍来到亓晓婷面前。 “谷奶奶,你想见你的儿子不?” 亓晓婷和蔼地问。 “想,想,睡梦里都想,就是不上我梦里来。”谷鹿氏擦着干涩的眼睛说。 亓晓婷:“那好,我给你打开冥眼,你看看你的儿子。” 亓晓婷用泡过的柳叶给她擦了擦眉心和双眼。 谷老太太抬头望着天空高兴地说:“我看见了,看见白影子在天上飞,像云彩,又像人影儿,就是看不清眉眼儿!” 又问亓晓婷:“我儿子是不是也在半空里?” 亓晓婷:“是的。我把它招来,近了你就看清眉眼儿了。” 亓晓婷默念咒语,叫着谷永年的名字,只见一个白影飘然而至。 “真是谷永年!” “除了脸碱白外,跟他本人一样。” 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我儿,娘可见到你了!”谷鹿氏哭了起来,上去就要牵鬼魂的手。 亓晓婷忙阻止:“谷奶奶,人鬼有别,你近不得它的跟前。” 谷鹿氏:“它能听见我说话了吗?” 谷永年的鬼魂点了点头。 亓晓婷说道:“你儿子点头了,说明它听得见。” 谷鹿氏:“你能让它开口吗?我问它几句话。” 亓晓婷又暗念咒语,对谷永年的鬼魂说:“你可以对你母亲,还有父老乡亲们说几句话了。” 又对谷鹿氏说:“姑奶奶,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谷鹿氏擦了擦眼泪,对着儿子的鬼魂说:“儿啊,你告诉娘,你是不是真被野牲口咬死的?娘对这个一直有怀疑。” 谷永年的鬼魂说:“娘,父老乡亲们,其实我是被支家大院里的狗咬死的。我也是不争气,那段时间家里就要断顿了,我怕饿着娘亲,就在夜间进到支家大院,想偷点儿什么,解解眼前的困境。 “刚一下到围墙内,就被撒着的大黑狗扑倒了。我大声呼救,没一个人前来阻止。 “当时是过半夜,待我没了动静后,支家的家人在主子的授意下,把我抬出去,扔在了西边的山坡上。头明,确实有野牲口来掏了我的心脏,但那时我早已经死了。 “我死的冤,家里又有老母亲没人照顾,就没去投胎,一直在这附近飘游。我也曾托梦给母亲,说了我的遭遇。由于是梦中,母亲将信将疑,也没有给我伸冤,我的冤屈一直没有得到声张。” “这么说,你是先被支家大院里的狗咬死的,后来又被野牲口掏了心脏?”村长问道。 谷永年鬼魂:“是的。” 村长:“这么多年了,你找他报仇了没有?” 谷永年鬼魂:“他家有大黑狗,我进不去。在外面我又没有能力杀了他。只是小小地给他使个拌儿,让他摔个跟头而已。” 谷鹿氏:“我就知道支家不是好东西。我儿给我托梦了,我也给人说过,人们都说我想儿子想疯了,没一个相信我的。闹得我也不敢相信了。这一回好了,清楚了,我非找那王八羔子说理去不可!” “要真是这样,我们还真的给他叫叫这个真儿,凭什么让狗咬人?咬死了还给扔到山坡上,让野牲口掏了心脏,他一家子够损的!” “对,我们找他说理去!一个外乡人,骑到咱们的头上屙屎来啦!” “走,咱这就走,谷永年,你也跟着,给他三头对案。” 亓晓婷一看事情要闹大,心想:支福禄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没摸清楚,那六个失踪的人与他有没有关系还不知道。自己刚在他那里发现了一点儿端倪,现在就闹起来,自己岂不前功尽弃! 为了寻找那几个失踪的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人们闹起来。支福禄没事还好。真要有事的话,岂不是打草惊蛇! 亓晓婷心中这么一想,便对人们说:“乡亲们息怒,这虽然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但人命关天,一旦叫起真来,势必惊动官府。 “而官府判案是重证据的,他一个鬼魂,如何做的了证? “再说了,二十年前,支福禄还是个几岁的孩子。他的祖父、父亲都已过世,就算我们官司赢了,官府也不会判他有罪。 “那你说怎么样?” “是啊,我们的人就白让他的狗咬死了?” 亓晓婷:“倒不如先忍下这口气,从别的方面找找证据。比如,往外抬的家人,如果能打起证来的话,就好了。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再告,就一告一个准了。” “二十多年了,上哪里找去!”人群中有人小声嘟念。 “你是不是看上了他的小白脸儿,和他好上了,才帮着他说话的!”一个愣头青指着亓晓婷说。 亓晓婷忍着侮辱,不卑不亢地说:“我与支福禄都会看点儿病,懂些药理,我去那里也是切磋医术去了。 “再说,我是行脚道士,因为大雪阻在了这里,天好后,自是要离开的。在为人处事上,我把支大夫和乡亲们看的一般平,都是我的好朋友,我绝对不会做出向一个灭一个的事来。” 村长谷金贵见人们对着亓晓婷来了,忙站出来说:“就凭亓大师救活小虎子,说明大师是真心为民众好。 “年轻人话语投机,在一块儿说说笑笑那是人家的事,碍村里什么了?只要亓大师真心对大家好就行。 “今天大师说的话在理,我们不能仅凭着鬼魂的话就兴师问罪,到了公堂上谁来证明这个事? “再者说,现在是亓大师给大家看病,送神药水,天好以后,人家走了,大家不还得找支大夫看病嘛! “即便是事实,二十多年了,那时的支大夫,也不过是几岁的小孩子,我们把账记到他的头上,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何况,支大夫没少白给村里人看病。谁有个头疼脑热的,崴了脚扭了胳膊的,去支大夫那里看看,拿点儿药,要过谁的钱? “就算他祖父、父亲对不住乡亲们,父债子还,也还了不少。我们看在他医术高明又和气的份上,今天先饶了他。等有了真凭实据的时候,再给他算账。大家看如何?” 人们交头接耳了一番,一个人说:“既然村长这样说了,我们先等等。二十多年了,我们上哪里找证据去!干脆让亓大师帮着找找,证据确凿了以后,再行动。” 第一百五十五章 去地下室 村长扭头对亓晓婷说:“跟那六个人一样,这件事也委托你给办,怎么样?” 亓晓婷点了点头。 村长又对村民说:“行,这事就这样通过了。” 谷鹿氏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儿子说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你们怎么就不信呢?都二十多年了,你们还让他家逍遥法外呀!” 村长:“老婶子,你的心情我理解。别说鬼魂的话不能作为证据,就是能,人家官府也不会听一面之词就定罪。让亓大师给我们找到了新的证据,不是更好嘛!” 谷鹿氏:“二十多年了,能找得到吗?” 村长:“都把你儿子的鬼魂招了来了,也给你打开冥眼了,你还不相信她的能力?” 谷鹿氏想了想,说:“我相信。我相信。”又对亓晓婷说:“大师,你可要为我的儿子报仇啊!” 为了息事宁人不惊动支福禄,亓晓婷还是点了点头。 村长对谷永年的鬼魂说:“永年哥,你放心地去投胎吧。你母亲的养老问题,我这个当村长的承担起来了。我就是不干了,也要担负起你母亲的养老,有我吃的,就有她吃了,病了给她看病,百年后给她送终。” 谷永年的鬼魂感激地频频点头,双手抱拳说:“多谢!多谢!” 亓晓婷一看人们被劝住了,对谷永年的鬼魂说:“你还有别的话说吗?” 鬼魂摇摇头:“没有了。” 亓晓婷:“人鬼有别,你在这里,也是搅得你母亲心神不宁。听村长的话,你去投胎去吧!” 又问谷鹿氏:“让你儿子去投胎,你同意不?” 谷鹿氏:“同意。老这样飘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听说鬼力耗尽了,就变成孤魂野鬼,多会儿也不能脱胎做人了!” 亓晓婷:“是的。” 谷鹿氏:“那你赶紧让他去投胎。”又对鬼魂说:“儿啊,听大师的话,你赶紧去投胎吧!有乡亲们帮忙,难为不了我。” 鬼魂:“那好,我去了!”说罢,向着西南方向飘飞而去。 人们又议论纷纷,啧啧称赞起亓晓婷来。 两个香官儿见状,早已羞愧地无地自容。战战兢兢走到亓晓婷面前,“咕咚”跪下,颤声说道:“我们有眼无珠,冒犯了大师。还请大师饶过我们!” 亓晓婷不冷不热地说:“香官儿并不是是个人就能当的,招不来仙家上身,拘不来鬼魂,干脆别当。装神弄鬼害人害己!” 两个香官儿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回去以后,我们就把神案撤了,再也不装神弄鬼了。” “我不给你们计较,起来,走吧!”亓晓婷说。 二人爬起来,拿起家什,领着她们的随从,逃也似的跑了。 在人们的赞扬声中,亓晓婷回到了住处。 李洪也在住处。 一见到李洪,亓晓婷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李洪:“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我没敢往前凑。我怕我的话说不到点儿上,给你添麻烦。我看你处理的很圆满,人们总算又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亓晓婷:“关上门,我们去空间里说。” 亓晓婷含着眼泪,把外面的情况对龙一说了遍儿。由于有阿魅这双眼睛,龙一看了个大概,亓晓婷说起来也就简单的多了。只是把要害处和人们说话的意思说了说,龙一不懂的地方再问问,很快了解清情况。 “这事你处理的很好。”龙一表扬道:“至于别人的说三道四,干脆甭管。嘴长在人家的身上,愿意说什么说什么,你清楚自己也就行了。为了做成一件事情,很难免不被误会。” 亓晓婷:“要是事情出在支家大院里,找到了,还好说。否则的话,我就永远背着这个黑锅了。” 龙一瞪了她一眼:“你一个前途无量的穿越女,怎么在乎起人们的闲言碎语来啦?有我相信你,你怕什么?让人们说说还少了一块肉!” 李洪:“就是。积德行善才是根本,走自己的路,让人们说去。自己做的对,怕什么!” 娇娜白拉着眼说:“你们人类怎么这么斤斤计较声誉?想说的就说,想做的就做,管人们说什么干什么。真是的。” 亓晓婷一阵羞赧,想想也是,空间里有个神,外面有只鬼,还有几百年的血人和小龙女作伴儿,哪一个也不是寻常之人,哪一个亮明身份都能把人惊倒。 就是自己也不例外——肉身穿越,人类历史上又有几人!怎么好好地在乎起人们的说道来了。 看来,前世的观念根深蒂固,时不时地冒出来左右自己。自己还真的时时战胜自己才对。 “行了,我想开了。”亓晓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正像李洪说的那样:‘走自己的路,让人们说去’,咱商量商量下一步的行动吧!” 龙一:“村里人这一闹,势必引起支福禄的警觉。你的步子应该大一些,主动一些,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亓晓婷:“我觉得已经够肉麻的了。我给谁送过秋波?老实说,连你都享受不到,可我——却给了他。” 龙一:“不是演戏哩嘛。戏台上,哪一出文戏没有暗送秋波的剧情!” 亓晓婷:“人家那是为了博观众喝彩,我呢,是向自己厌恶的调查对象示好!别扭死我了。” 龙一:“要抛开你的真实身份,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女青年,面对的是你一心想得到的大帅哥。这样试试,看看有进展不?” 亓晓婷试了,果然有了突破性进展。 “又有新品种的花儿开了,你不到暖房看看?” “喝”过暖茶以后,支福禄兴高采烈地对亓晓婷说。 “看看就看看,我有两、三天没进暖房了,还真怪想念那些花儿的。”亓晓婷也故意说的很洒脱。 二人很快来到暖房。 “注意着点儿,今天的‘暖茶’里紫曼陀罗比过去浓,还有催眠的成份。”龙一传音亓晓婷。 亓晓婷也把自己的行动传音给了龙一。 刚走上室内小路,支福禄忽然将左手搭在亓晓婷的左肩上,右手握住了她的右手,相拥着在窄窄的花径上走起来。 亓晓婷一阵厌恶,心里却告诫自己:“要镇静,镇静,一定要镇静!千万不要功亏一篑。不到万不得已,不做出反抗!” 他就这样拥着她,走到一株新开的紫曼陀罗跟前:“就是这一株,你看,它的花色是不是与别的不一样?” 亓晓婷仔细看了看,又与附近的紫曼陀罗对照了一下,果然看不不一样来了:这株上的花朵最基部是白色,然后是浅红、粉红、大红、紫色、黑紫色,一圈一圈的,过度的既自然又明显,就像画家用画笔画上去的一样。 “真好看!这么多色彩,你是怎样培育出来的?”亓晓婷装作很高兴地问。 “我是用不同的花粉杂交的,用了我好几年的时间才培育出来。怎么样,喜欢不?” 亓晓婷点点头:“喜欢,很喜欢。这样漂亮的花儿,没一个女孩子不喜欢。” “那就送给你。”支福禄一哈腰,把那棵花捧了起来。 亓晓婷这才发现,原来是种在花盆里的。 “这多不好意思,你就培育了这一株。” 亓晓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支福禄笑笑:“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还分什么彼此。走,到我给你准备的休息室里看看去!” 亓晓婷心里一凛:休息室里别再有暗道机关!为了把戏演下去,还是很听话地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向暖房外走去。同时把这一情况传音给了龙一。 “他让你上哪里你就上哪里。从现在开始,你要少提问,少发表自己的意见,多用眼睛看,用脑子记。”龙一传音说。 出了暖房,大概是为了避讳,支福禄松开了亓晓婷的手,自己抱着那盆变色曼陀罗在前面走起来。 亓晓婷在后面紧紧跟随。一边走一边把所行路线传音龙一。在心里遗憾地想:要是有阿魅多好呀,龙一会把这里的一切看的真真切切。有他的眼睛跟着,自己也不会这样孤单。 支福禄把亓晓婷领到暖房前面的那排房子,轻轻推开一扇屋门。 屋里却空空如也,除了一张书桌、一个书橱、两把木制椅子和一个不知盛着什么的木箱子以外,什么也没有。 亓晓婷正自纳闷,只见支福禄用手在墙上摁了摁,屋内东北角上的石板地忽然从中间塌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八十来公分见方的洞口。 “走吧,看看地下室的房间。”支福禄又牵起亓晓婷的手,把她领到洞口跟前。 亓晓婷装出惊怵的样子,不安地问:“这……这是去哪里?” 支福禄笑笑:“地下室呀!里面又暖和又清静,还有一株比暖房里开的更好的紫曼陀罗,可美观了!” 亓晓婷往洞内望了望,里面有通向下面的台阶,还有光线射出。但由于石板是从中间垂直下去的,第一节有四十公分高,普通女孩子下去,得蹲下扶着洞口往下迈,才能站到第一个台阶上。 亓晓婷犹豫了一下。 “来,我抱你下去。”支福禄放下花盆,从后面抱住亓晓婷,把她放到第一个台阶上,然后自己一步迈下。又回手抱起花盆,一只手抱着,一只手牵着亓晓婷的手,一步步向下走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地下室的房间 地下室里点着壁灯,光线还算明亮,能看清台阶。 地道不是很窄,能容两个人并行。坡度也很大,与通常的楼梯差不多。中间拐了两个弯儿,便下到一条四个人可以并行的平坦通道。 通道是东、西向的,很长,西边看不到尽头,东边不远处有个拐弯儿。支福禄领着亓晓婷向东走了一段路,北侧一个圆形大理石石门出现在面前。 支福禄松开亓晓婷的手,在石门的扣吊处拧了拧,石门悄无声息地慢慢打开了。随着石门的开启,一束白莹莹的亮光由小到大地呈现在面前。 待来到屋里后,亓晓婷发现,亮光原来是一颗手指肚般大小的夜明珠发出来的。 他竟然有夜明珠! 这一发现让亓晓婷惊诧不已,看他大院里的经济状况,怎么也不像拥有夜明珠的家庭! 这间地下室面积不大,也就五、六平方米,高约两米,地面和墙壁,乃至弓形屋顶,都是用大理石装修的,看不到一丝儿泥土。 地面上用石头垒着一溜平台,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小木箱。那颗夜明珠就在其中的一个木箱上面放着。看来就是用来为这间地下室照明的。 此时,支福禄已经点燃了壁灯,地下室里更加明亮起来。 支福禄指着平台上的木箱说:“晓婷,你知道这些木箱子里装的什么吗?” 晓婷!他竟然喊自己晓婷,这还是东归一来除了龙一和李洪,第一次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亓晓婷心里不由一凛。 为了回答他的提问,亓晓婷摇了摇头。 “告诉你吧,”支福禄忽然情绪有些低落地说:“这里面装的全是金银珠宝。你别看上面有那么一片深宅大院,把这些都弄到上面去,置几十上百份那样的家产也不止。只可惜我没有福分享受。” “难道说这不是你家的?”亓晓婷听出了弦外之音,问道。 “是。全都是。支家就剩我这一个后人了,不是我的又是谁的?!” “是你的怎么不能享受?” “咳!”支福禄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这是什么?”亓晓婷指着夜明珠,装作不懂地问。 “哦,这是夜明珠。” “你家好富有哇,竟然有夜明珠!”亓晓婷故作惊讶地说。 支福禄:“如果你看到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你就不感到奇怪了。箱子都在这里,你愿意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这里阴冷,到你的房间去看看。” “我的房间?”亓晓婷疑惑地问道。 支福禄笑笑,没说什么。转身朝平台对面的“墙壁”走了几步,伸手在石墙上一按一转,石墙上又开了一扇石门。并且石门是嵌进石墙里去的,开了以后,里外都不见门的影子。 “原来还有套间?!”亓晓婷惊讶道,随即走了进去。 里面的套间比外面宽大一些,大概有十来平房米吧!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地面、墙壁和弓形屋顶,都是用上着厚厚油漆的木板装修而成。 室内只有一张大双人床,上面铺着色彩鲜艳的锦缎被褥。一张桌子,上面放着茶具。一个梳妆台,上面有一个大圆铜镜,一个古色古香的梳妆盒,一个圆形木质杌凳放在梳妆台前面。 还有一个洗脸盆架,上面放着一个镶金边的古铜洗脸盆,架子上挂着一条擦脸巾。 再就是东南角的一株盛开的紫曼陀罗了。在壁灯的照耀下,紫色的花朵鲜艳欲滴。 这可是在地下室,见不到一丝儿阳光,这花如何能生长呢? 亓晓婷怀疑是假的,上前摸了摸,手感毛茸茸的,确实是真的。 支福禄不知从哪里搬来一个圆杌凳,放在那株紫曼陀罗一旁,然后把抱来的那盆变色的曼陀罗放上。这样,一大一小两株不同色彩的紫曼陀罗,便在屋里争芳吐艳起来。 “这就是你的临时卧室了,喜欢吗?” 一切都拾掇停当后,支福禄望着亓晓婷问道。 “为什么要在这里呢?”亓晓婷还是问了一句。 这也是亓晓婷斟酌再三才问出来的。被一个大男人领进地下室,就是傻子也会有警觉,要是不问,倒显得假了不是。 支福禄:“怕人们看到你说些别的。” 亓晓婷:“你是说,把我藏在这里?” 支福禄:“是的。晓婷,你知道吗?村里人已经对我们说三道四了,我们再在上面相聚,岂不更让人们说道。” 亓晓婷皱了皱眉:“可是,我师父和师弟怎么办,他们不知道我在这里,还不满街找!” 支福禄:“我上去就给他们送信儿去,就说你喜欢我,愿意在我这里住几天,让他们不要找,也不要告诉村里的人们。” “你真好!” 亓晓婷心里厌恶着,为了把戏演下去,还是傻笑着向他点了点头,并送去一个好看的媚()眼。 支福禄受到鼓舞,一把拥抱住亓晓婷,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喃喃说道:“婷婷,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我就被你的美貌吸引住了。你才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 “还好,你终于也认可了我,喜欢上了我,是不是,婷婷!” 见亓晓婷点头,他拥的更紧了,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婷婷,你先委屈一下,在这地下室里住一段时间。我在上面把那个病秧子处理掉,然后我们名正言顺地结为夫妻。 “这里避光,是最好的保养皮肤的地方,我要让你的脸色保养的红里透白,白里透红,鲜嫩的能掐出水儿来。 “结婚那天,你的光彩让所有的人震惊,让所有的人崇拜的五体投地。让所有的人垂涎欲滴。我们在众人的羡慕中,拜天地、入洞()房。 “我要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最满足的新娘。然后你给我生一堆活蹦乱跳的孩子,女孩儿随你,男孩儿随我,让我们的支家大院再一次繁荣兴盛起来。” 亓晓婷配合着他的演说,只有频频点头。 “婷婷,你注意到了吗?我院儿里没小孩儿。” 亓晓婷又点点头。 “那婆娘不会生,无论我想什么样的疗法,都怀不上。这也是我移情别恋的主要原因。“婷婷,我喜欢美丽的女人,更喜欢活蹦乱跳的孩子。一个单传家族,孩子尤其重要。我作梦都梦见自己有了孩子,醒了两眼空空。婷婷,你能理解我吗?” 亓晓婷装作羞臊,把头低的很低。 支福禄见状,知道她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一激动,托起亓晓婷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然后把双唇凑向亓晓婷的额头。 亓晓婷推开他,娇嗔道:“我同意你的安排,但有一点儿需要说明:在举行婚礼之前,你不许动我。” 一抹欣喜爬上支福禄的面容,不无动情地说:“那当然,我知道女孩子把自己的初()夜看的很重,不愿意草草地了结。 “婷婷,你放心,今天就是我做的极限,以后的日子,我光负责你的饮食,过来看看你。 “你要在这里忍得住寂寞,我毕竟还有上面一摊子,还要应付繁杂的社会关系,不可能有长时间陪伴你。你要方便,就去西边的茅厕,那里面有马桶,有仆人定期去更换。” “这里还有仆人?”亓晓婷惊问。 “有。他们都很粗俗,我不让他们随便走动。你也不要接近他们,用完后,一定要关好门。 “有的不自觉,弄得地道里一股臭烘烘的气味儿,你没事就待在屋内,不要到外面去,那里空气不好。” 亓晓婷点点头。这个道理她懂:地下室密不透风,一旦有气味儿,很难散发出去。 “你什么也不要想,只想着把自己保养的水嫩水嫩的就行。出去后,貌压群芳。我要把我们的婚礼办的隆隆重重的,让所有的人都羡慕我们。 “你尽管放心地在这里住着,吃喝我亲自送来,每天来陪伴你一定时间。你放心,我绝不动你。 “我要在我们的新婚夜里,让你感受到莫大的惊喜,让你由大姑娘变成小媳妇,做一个真正的女人。然后我们形影相随,不离不弃,在这个大院里生活一辈子。” 支福禄是揽着亓晓婷的腰说的,亓晓婷低着脑袋依偎在他怀里,感觉有泪珠儿滴落在头发上。 他被自己的表白感动哭了! 亓晓婷心中暗想: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如此贪色,又如此重感情! “好了,我对你说了我的心里话。”支福禄用手托着亓晓婷的下巴,让她把头仰起来:“婷婷,回答我,你听懂我的话了,是不是?” 亓晓婷双眼微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睁眼看了看支福禄,还是含羞带臊地点了点头。 “你同意不同意我们等到新婚之夜?” 亓晓婷又点了点头。 “你真善解人意!”支福禄又亲()吻了一下亓晓婷的额头:“好了,我看着你困倦了,我也得上去。上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不定,这会儿就有人敲门找‘大夫’呢!” 支福禄说完,又亲()吻了一下亓晓婷的额头,然后拦腰抱起放到床上:“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我给你送饭来。” 说完又亲()吻了一下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嘭!” 亓晓婷听到一声重重地关门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恐怖的墓室 听不到脚步声后,亓晓婷立马翻身坐起。 她有太多的疑问需要解开:这屋内精致的装修、外屋里的夜明珠、还没见过的木箱里的金银珠宝、厚重的石门、还有那长长的可以容四个人并肩走的地下通道…… 作为一个地下室,这一切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设备可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 亓晓婷带着这太多的疑问,想打开石门到处看看,以便找到疑问的答案。 然而,石门却怎样也打不开。无论亓晓婷推、拉、拽,石门始终纹丝不动。 亓晓婷一阵沮丧:难道就这样把自己囚禁在这里了?他说的那些富丽堂皇的句子都是假的! 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告诉给了他。 “别着急,是门总得能打开。仔细摸摸摁摁,看看是不是有可以开合的消息。摁着了,便会撞开。” 亓晓婷在石门上摸了一个遍,没有;又在墙壁上摸,墙壁上也没有;把梳妆台前的圆杌凳搬过来,站到上面摸石门的横眉。 横眉上也没有。亓晓婷沮丧地使劲儿一拍墙壁:“狗日的支福禄,你就这样把姑奶奶关起来了吗?” “咕噜!” 石门一下不见了,石墙上出现一个长方形的门口。 亓晓婷又在刚才拍的墙壁上摸了摸,原来有个地方有一绿豆粒儿大小的凸起,亓晓婷正是拍到它时打开了石门。 亓晓婷又在小凸起上摁了摁,“咕噜!”石门又关上了。 阿呵!原来这就是消息!这一回石门开、关自如了! 外间屋的石门也关着。有了打开里间屋门的经验,亓晓婷在石门上、门框上摸了又摸。当摸到门框上的一个小突起时,石门也一下打开了。 亓晓婷很有一种大获其胜的感觉。忙走到台阶那里,看看洞口是否关着。如果开着,说明支福禄还没有出去。 还好,洞口关着。听了听地道里也没有动静,亓晓婷确定支福禄已经上去了。 两道石门都打开了,那这地道口呢?是不是也能从里面打开?如果能的话,也好为出逃做好准备。 亓晓婷往上顶了顶,石板纹丝不动。 亓晓婷臂力了得,二、三百斤的石块儿能投出十多米远。石板推不动,说明也有消息控制着。 地道的墙壁上有灯,但比较暗,亓晓婷祭出夜明珠照着,寻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又用手摸了一个遍,仍然没有发现可以开启的机关。 亓晓婷骂了一句支福禄,原路返回到屋里,闩上门闩,闪身进了空间。 “别挨我!” 亓晓婷制止住了要拥抱的龙一,跑到自己的洗澡房里仔仔细细地洗了个澡。把被支福禄牵过的手和闻过的额头,打了好几遍肥皂。 亓晓婷换上一身与刚才一模一样的衣服,把原来的那身泡到浴盆里,才来到龙一身边,依偎在他的怀里,述说了进地下室的全过程。 “这个人确实不简单。”龙一听后说:“但总算接触到了实质,你要沉住气,把地下室查看清楚。只要伤害不到你,他说什么你也假装应承。” 亓晓婷:“肉麻的很,恶心死了!” 龙一:“你当做地下工作很轻松啊?没有忍辱负重的精神,是做不来的。” 亓晓婷:“还不知道在地下室里待多长时间。你发纸鹤给娇娜,让她照顾李洪。李洪还不会做饭,让他们对村里人说我出去办事去了,别再引起人们的议论。” 龙一想了想:“这样不妥。传到支福禄耳朵里,会引起他的怀疑。他可不知道你还有向外传递消息的能力!” 亓晓婷:“那怎么办?不见了我,村里人一定会刨根问底,别再把我当成失踪人员。” 龙一:“还就得把你当成失踪者。让他俩到村里大张旗鼓地找,声势越大越好。要是不言语,支福禄就该起疑心了。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你在地下室里。就是为了瞒哄他,也得到处找找,还要到支家大院里去找,去问姓支的看到没看到。” 亓晓婷:“又把我推到人们的舌头尖上去了!” 龙一:“为了弄清真相,只有委屈你了。” 亓晓婷:“那我赶紧出去,以后咱尽量用传音交流。万一他进来不见了我引起怀疑。” 说完叹口气:“这个时候,真需要阿魅在身边呀!有它,我也用不着一步一传音,还提心吊胆的了!” 龙一:“它怕曼陀罗花,有什么办法!你自己多注意着点儿,勤传音,渴了饿了,就到空间里来。” 亓晓婷点点头,闪身出了空间。 好不容易争取来了机会,亓晓婷如何坐的住!见支福禄没有回来,一个人推开屋门走了出来。 卧室外堂屋(暂且叫它们卧室和堂屋吧!)里的几只木箱子引起了亓晓婷的好奇,她走过去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盛的是金银珠宝。 而且数量不少。看样子有些年头了,金银的上面都不同程度地蒙着一些绿锈,珠宝的颜色也不新鲜。 怪不得他在上面很大方,原来有这么丰厚的家底儿呀!一辈子打着滚儿地铺排也铺排不完。 可为什么要放在这里呢?难道是为了向自己炫富! 亓晓婷百思不得其解! 出了外屋石门,看了看方位:自己的住处坐北朝南,前面是一条略微向内弯曲的地道。 地道的东边不远处有个拐弯儿,西边则很长很远。亓晓婷决定向西走,看看这深远的地道通到哪里。 地道里很静,听不到一点儿声音。亓晓婷一边走一边把看到的传音给龙一,龙一也传音鼓励她。 有龙一的声音,就仿佛龙一在身边一个样。又有随时可以进入的空间,亓晓婷倒也不害怕,信心满满地在地道里走起来。 地道的石壁上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壁灯,是用鲛油熬制的那种。 蛟生长在南海,其形状像人,哭声也类似人类。鲛经常趴在岩石上,对着渔船哭。出海人只要见到鲛啼哭,必定船毁人亡。 于是,人们十分痛恨鲛,只要捉住了,便将其打死熬制成油。鲛油很耐着,经久不息;光线也很强,亮如白昼。一些帝王将相就将鲛油安于地宫之中,做长明灯,据说能千年不灭 怎么这里有这种灯油呢? 亓晓婷又百思不得其解。 由于相隔的比较远,地道里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能看清路面,可以放心行走。 又有一盏鲛油灯,灯的周围一片光明。 亓晓婷走近仔细一看,原来这里有一个石门。亓晓婷轻轻推了一下,石门打开了,同时也闻到一股臊臭味儿。 里面空间不大,也就两平米,只放着一个石质带盖儿坐便器。 原来这里就是支福禄说的茅厕了,亓晓婷掀开盖子看了看坐便器,虽然是水冲的,里面也还干净,臊臭味儿却很浓。 从茅厕出来,又往西北走。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确有气体漏出,亓晓婷总闻到一股臭味儿。 走了很长一段路,经过了两盏鲛油壁灯,也没看到一个洞口或者石门什么的。亓晓婷心想:难道这是为作战挖的地道,可为什么又点燃着如此高贵的壁灯呢? 正当亓晓婷心灰意懒的时候,在地道的一个较大拐弯儿处,出现了一个冲西南方向的超大石门。 石门很大,圆形的,宽和高足有两米。亓晓婷推了推,纹丝不动。 “里面能是什么呢?” 受好奇心的驱使,又有前面开启石门的经验,亓晓婷在石门上摸索起来,希望找到打开石门的机关。 “轰隆!” 当亓晓婷扭动固定门环的凸起物时,石门打开了,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亓晓婷又赶紧扭动了扭动凸起物,把石门关上。 且不说自己受不了那股恶臭,最主要的是别把臭味儿放出来,引起支福禄的怀疑。对自己采取行动还是小事,别再耽误揭露真相,让计划泡汤。 亓晓婷祭出一个超大口罩戴上,同时传音龙一。 “你过来喝杯草药水,增强抵抗力,防备气味儿有毒。”龙一传音说。 亓晓婷听话地闪进空间。龙一又用拥抱迎接了她,对她的行动大加赞赏了一番。 “你先别夸哩,那个臭烘烘的房间还不知是什么呢!我得抓紧时间,要不支福禄来了看不成。” 齐晓婷挣脱了龙一的怀抱,喝了一杯龙一递过来的龙涎草药水,忙闪出空间。 戴上了两个加厚口罩,亓晓婷又二番打开了石门。为了不让臭味儿扩散到外面,随即又关上了——门在里面很好关,上面有拉拽的把手。 里面虽然很臭,鲛油灯光却很明亮。亓晓婷只看了一眼,脑袋就“嗡”地一下炸开了,整个人惊在那里。 “这是一个大幕室,足有五十平米。有两口大棺材。” 震惊过后,亓晓婷边看边传音龙一: “鲛油灯把墓室照的很亮,棺材里全是白骨。很散,样子像被翻动过,棺材里没有任何陪葬品。 “墓室的墙下面,有很多尸骨,有白骨,也有没有腐烂完的尸体。啊!有的尸体像刚死不久,全部赤()身()裸()体,上面的肌肉还看的清清楚楚。 “但肌肉上没有皮,也没有血迹,整个尸体就像被包在透明的薄膜里一样。啊!看清了,所有没腐烂完的尸体,都没有一块儿皮肤。有的尸体就像风干的腊肉一样,肌肉酱紫干裂。”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人皮人偶 “这样的尸体很多吗?”龙一传音问。 亓晓婷:“很多,墓室里到处都是。尸体摞尸体,像是随意扔到上面的。” 龙一:“有没有陪葬品?” 亓晓婷:“没有。有些被打碎了的陶器,看来被盗过,还不止一次!” 龙一:“找找,看看有没有文字记载!” 亓晓婷:“没有。这里有很多鬼魂飘飞在墓顶,有老鬼有新鬼,有男鬼也有女鬼。要不要拘住一只问问。” 龙一:“不要。这里可能是帝王或者王爷的陵墓。你先看个大料儿,了解一下基本情况。有必要的话,再回来审问。你不认识它们,不一定愿意开口。看清楚了赶紧出来,怪味儿的!” 亓晓婷在墓室里看了一圈儿,见没有价值的东西,忙打开墓室门出来,反手将石门又关好,拐向西北继续查看。 这里与东边完全不一样,洞穴一个挨一个,鲛油壁灯也密,把地道照的通明。 亓晓婷正不知如何查看,忽然有音乐响起。先是“叮叮咚咚”的像是在练习,紧接着,便有节奏地响起。声音由小到大,最高潮时震耳欲聋。 那情景,就像大队人马急速奔跑,混乱中夹杂着猛烈的嘶杀,金属发出叮当的撞击、战马扬蹄嘶鸣、人群凄惨地号叫! 亓晓婷仿佛陷入了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硝烟弥漫,马蹄践踏,密密麻麻的箭矢和挥舞的兵器,一并向她袭来。 这声音亓晓婷听到过,就是她在支家大院里听到的那种。支福禄解释说这里是古战场,曾经有过一场激战,打仗时的声音被自然界里某种带磁性的东西记录下来,在某种特殊的天气、某个特定的时间就会反复播放出来。 然而,此刻这声音竟然来自地下室。 由于地道有嘭音,到处都“翁嗡”响,亓晓婷感觉声音把她包围了。 亓晓婷志在探索,一个洞穴一个洞穴地找起来,想看看声音是从哪里又是怎样发出来的。 洞穴里原来也是墓室,有石门,里面也有棺材,有尸骨,同样没有陪葬品。只不过规模比大石门里的小多了。满墓室里都显露着被盗的痕迹。 万马奔腾的声音过去不久,亓晓婷还没有找到声音的发源地,那晚听到的靡靡之音又响了起来。 声音也是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优美动听,仿佛把自然界中优美的风声,鸟鸣,泉涌……天地间的种种,日月的精华,全部凝聚在了里面,给人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 亓晓婷听得心广神怡。 支福禄对靡靡之音则解释为战役打过之后,胜者在这里建了都成,皇宫里每日笙歌燕舞。有带磁性的石壁,也把这宫廷音乐吸进去了。受某种因素的影响,两种音响会交替出现。 “感觉声音就在我身边,肯定不是他解释的那样。只不过我找不到。” 龙一:“别着急,是不是还有没找的洞穴,或者没发现的石门?” 亓晓婷:“这里没有了,我得往前走走。” 亓晓婷又往前走了两米来远,一个石门出现在面前。 当亓晓婷打开石门后,又一次被惊呆了:声音果然是从这里发出去的。而声音的制造者,竟然是活生生的真人! 这里也是一个地下室,有二十来平方米,里面坐着二十多个穿戴鲜艳的宫女打扮的女乐师。有的坐的高,有的坐的低,都在专心致志地弹奏着面前或者手里的乐器。 亓晓婷虽然百思不得其解,出于礼貌,、中各挂着一盏漂亮的样式犹如宫灯的灯笼,焰焰生香,五色光芒乱洒。还是敲了敲石门,说道:“喂,你们好!” 亓晓婷打着招呼走到她们中间。 让亓晓婷大囧的是:没有一个人对她的招呼有反应。更没一个人抬头望她一眼。 亓晓婷感到比鄙视了。正后悔不该贸然进来,忽然发现不对劲儿:这些女乐师总保持着一个姿势,手臂和手指虽然都在动,动作却很机械。 再一仔细看女乐师的脸,眼睛笑眯眯的,樱桃小嘴微张,一对酒窝儿若隐若现,一律呈静止状态! 原来是人偶——人皮做的人偶。 把人偶做的如此惟妙惟肖,如此逼真,这手艺也是绝了! 亓晓婷在心里赞叹起人偶艺术家来。 “你先别赞叹,知道了就赶紧看别的。这个墓地不简单。” 龙一催促道。 亓晓婷正要离开,忽然看到人偶室一侧的墙壁上有一细小的裂缝,很像一个门的伦廓。 猛然想起自己的住屋,在外间屋里看,屋门与墙壁没有区别,仔细看才会发现有细小的裂缝与墙体分开。 这里是不是也有套间呢? 亓晓婷心里想着,伸手在门的伦廓里又按又转。她看到过支福禄开套间门时,就是通过按、转打开的。 “轰隆!” 亓晓婷刚按、转了几下,墙壁上果然又开了一扇石门。并且与自己的住屋一样,石门是嵌进石墙里去的,开了以后,里外都不见门的影子。 里面的套间比外面略宽大一些,大概有二十四、五平房米吧!与自己的卧室一样,这里的地面、墙壁和弓形屋顶,也都是用上着厚厚油漆的木板装修而成。 所不同的是,屋顶上在东、南、西、北 这里的摆设精巧雅致,南面有一个一米来宽两米来长的紫檀木雕花单人床。床的北面靠墙有一个小巧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本打开的泛黄的线装书,书中间横放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闪着银光的小刀。梳妆台前有一把同样是紫檀木的雕花木椅。 在梳妆台的北面还放着一个小方凳子,上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容光若水的年轻女子,衣裳首饰华美至极,青丝如云。她的面前放着一架小巧的瑶琴,那女子正在低头做抚琴状,不时发出“叮咚”的声音。 与这女子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墙根下的十几个女子,同样都很年青,穿戴也很华丽。她们有的站着,有的坐着,有的倒在地上,有的靠在墙上,没有声音,一片死寂。 看来这些也是人偶。 可为什么姿势这么参差不齐呢? 亓晓婷想把倒在地上的扶起来,同时掂掂她们的重量。手一抬,不小心碰着了边上的一个,那人偶的头颅就“骨碌骨碌”地落了下来。 一窝青丝散了一地,千丝万缕,象是从木质地板里挣扎而出的无数触须,托出一张俏生生的无限欢喜的脸。 只是左颊上有铜钱大小一块绿斑,还生了一摄白茸茸的细毛,硬生生在这张秀色可餐的笑靥上生出一个恶梦来。 再看那断开的脖颈处,里面是一团雪白如絮的东西。 原来这是个残次品! 再看别的,果然都有不足:多数都有不同程度的体肤霉烂,有的肢体不完整,有的手脚折断。 也有几个没有残缺的,但面部表情却不自然。有的像哭,有的像怒,有的愁眉不展…… 但无论是失败的还是成功的,无一不是用真人皮做成。 在屋子的东北角上有一个紫檀木的小方桌,上面放着一个很光滑的带盖瓷容器,广口,亓晓婷怀疑是墓室里的陪葬品,一时好奇,便走过去掀开看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把亓晓婷羞了个大红脸——里面清澈的药液里,竟然泡着一个男人的生()殖()器! 亓晓婷一阵羞臊,赶紧走出门,又沿着地道向下查看。 没走多远,一道小门出现在眼前。小门也就六、七十公分宽,亓晓婷轻轻一推便推开了,却把她下了一大跳。 里面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白头发男人。可能是开门的响动惊动了他,“噌”一下坐了起来。 “你……是人是鬼?” 两个人几乎同时问。 “我是人。那你呢?”亓晓婷首先说道。 听到对方说话,亓晓婷有种莫名的欣喜:总算有个会说话的了,能给说个一二,比自己瞎猜想会好得多。 “我也是人,你怎么来到这里了?”对方问:“难道也是主人招来的?” 亓晓婷点点头:“是的,支福禄让我住在这里。” “你不应该乱跑,这样你会死的更快!”对方说到这里,忽然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出去,我什么也没说。求求你出去,求求你什么也不要告诉他。” 随即从床上下来,把亓晓婷推出门,然后关上。任亓晓婷再怎样推、怎样叫,怎样求情,发誓说两个人的谈话哪里说了哪里了,谁也不告诉,门始终再没有打开。里面的白发人也没说一句话。 亓晓婷只好离开,再继续往下查看。 当地道拐向南以后,在地道的右边,又有一个石门。 接受上一次的教训,亓晓婷用手敲了敲,问道:“里面有人吗?” “谁呀?”一个虚弱的女声问道。 果然有人,还是个女的。亓晓婷一阵欣喜,又立刻说:“我是刚来的,想找个人说说话。你方便吗?” “我打不开门,你自己进来吧!”声音仍然弱弱的,就像几天没吃饭似的。 亓晓婷得到允许,与开别的石门一样,转了转固定扣吊的凸起,石门“哗”的一下开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谷玉臻 映入亓晓婷眼帘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女孩儿。姣好的面容红里透白,鲜嫩的肌肤与支福禄的妻子有的一比。 “你叫什么名字?” 见女孩儿发愣,亓晓婷首先问道。 “你是谁?怎么来的?” 女孩儿并没有回答亓晓婷,震惊过后,一丝儿醋意爬上面容:“谁叫你来的?” 亓晓婷微微一笑:“支大夫让我来的。怎么?你在这里住的,我就不能来了吗?” 女孩儿忽然怒目圆瞪,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不,支大夫说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他喜欢的是我,决不会带你来这里。你一定是偷着闯入的。” 由于身体虚弱,说的又太激动,女孩一阵娇()喘,漂亮的脸蛋憋的通红。 “你不要激动!身体不舒服,有话慢慢说。”亓晓婷关切地说。 “我不要你管。你赶紧出去,支大夫看见了非杀了你不可!” 亓晓婷:“支大夫脾气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呢?”亓晓婷顺着她的话引诱。 “你……”女孩儿仿佛有些触动,身子哆嗦了一下,没有言语。 亓晓婷也没再言语,只静静地观察着她。忽然眼前一亮:这女孩儿的眉眼儿有些像虎子,脸盘儿也有些像虎子的母亲。 “你是不是叫谷玉臻?” 女孩儿一怔:“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亓晓婷心中一喜:“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有个弟弟,叫谷玉奎,小名虎子。你的爷爷叫谷长柱,父亲谷金明,母亲庞英荣。” “我怎么不认识你?” “你失踪前我还没来林边村。是你父母亲委托我找你的,我才冒险来了这里。” “他们干什么寻找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谷玉臻一脸惊疑地说。 亓晓婷:“你失踪已经二十来天了,家人急得没法儿,到处找你找不到。” 谷玉臻“支大夫说给他们说了,他们知道我在这里的。” 亓晓婷一看话没法说下去,猛然想起虎子曾见到过她,又问道:“你在这里住下后,见过你弟弟吗?” 谷玉臻脸色暗淡了很多,垂下头小声说道:“见过。” 亓晓婷:“是不是下雪那天!” 谷玉臻点了点头。 亓晓婷:“那你为什么见了虎子反而往回跑呢?” “这……” 亓晓婷:“你知道吗?虎子看见像你,就跑着追了你去。结果被人打昏了,扔在雪地里。人们找到时,他已经被雪埋住,人也冻僵了。” “我弟弟,他……怎么样了?” 谷玉臻闻听着急起来。 亓晓婷:“现在好了。告诉我,那个把你逮回去的穿着黑衣戴着马虎帽的人是谁?” “支大夫。” 谷玉臻说完,又惊恐地看了亓晓婷一眼:“你不要给别人说,支大夫不让。” 亓晓婷:“为什么不让?” 谷玉臻低下头,抿紧嘴唇不再言语。 “你跟了支大夫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吗?” 亓晓婷又岔开话头问道。 谷玉臻点了点头。 亓晓婷:“想不想回家?” 谷玉臻“支大夫说,我们快举行婚礼了,到那天就能看见家里人了。” “婚礼?”亓晓婷想到了支福禄对自己的承诺,重复他的话说:“他是不是对你说,让你在这里好好待着,他在上面把那个病秧子处理掉,然后你们名正言顺地结为夫妻。 “他还说这里避光,是最好的保养皮肤的地方,让你在这里把脸色保养的红里透白,白里透红,鲜嫩的能掐出水儿来。 “结婚那天,你的光彩让所有的人震惊,让所有的人崇拜的五体投地。让所有的人垂涎欲滴。你们在众人的羡慕中,拜天地、入洞()房。 “他要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最满足的新娘。然后你给他生一堆活蹦乱跳的孩子,女孩儿随你,男孩儿随他,让支家大院再一次繁荣兴盛起来。” 谷玉臻:“你怎么知道?” 亓晓婷:“不瞒你说,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谷玉臻:“我不信。他说过他只对我好。” 为了进一步证实,亓晓婷又说:“支大夫还对我说,在这里住着,他绝不动我。等到洞()房之夜再给我惊喜,让我幸福。现在,他只限于亲()吻我的额头。” 谷玉臻:“啊?支大夫也是这样对我说的。他对我也只是亲()吻额头。” 看来,谷玉臻还没有失身。亓晓婷又进一步说道:“他还对我说,他的婆娘不会生,无论他想什么样的疗法,都怀不上。这也是他移情别恋喜欢我的主要原因。” “他也是这样对我说的。”谷玉臻的声音小了八度。 亓晓婷一见是时候了,忙说:“臻臻,我们都被他骗了。我虽然还不知道骗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对不是为了娶我们。” 谷玉臻:“让我们住在这里,管我们吃,管我们喝,那他为了什么?” 亓晓婷:“咱俩一起找找答案。看看他为了什么。” 谷玉臻点点头:“可是,怎样找呢?” 亓晓婷:“你回忆一下,你在没来这里之前,支大夫是不是给你喝过一种暖茶?” 谷玉臻:“喝过。我每次到他那里去玩儿,他都给我喝一杯。” 亓晓婷:“喝过之后,你是不是在心里总想着他,愿意接近他?” 谷玉臻脸上飘起一抹红云,点了点头,反问道:“你呢?是不是也这样?” 亓晓婷:“是的。我每次去,他都让我喝一杯暖茶。回家后,心里老是想着他,心里暖洋洋的,总愿意接近他,看到他。慢慢地就喜欢上他了。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跟了他,是自己最大的幸福。” 谷玉臻:“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样想的。” 亓晓婷:“后来,就对他言听计从,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往哪里就往哪里。对他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怀疑。” 谷玉臻:“是的。人家对你这样好,你还怀疑什么!” 亓晓婷:“那,那天你是怎样跑出去的?” 谷玉臻沉思了一下:“我对你说了,你可不许对别人说!” 亓晓婷:“绝对不对任何人说。咱两个人都是被骗到这里的同命人,不是在找答案哩嘛。把自己知道的、做过的都说出来,看看他究竟有什么打算,为什么要这样做?” 谷玉臻低下头,用手搅着自己的衣角,小声说:“其实,我在这里也很想家,想我的父母、弟弟、爷爷。我对支大夫说了,支大夫说什么也不让回去。 “那天,我见地道口没有盖着,就跑出去,想背着支大夫偷偷到家里看看我娘。没想到外面下雪了,但已经出来了,这样的机会又没有,我就不顾一切地向村里跑。 “结果,还是让支大夫发现了。在后面喊我。这时,我又正好看见我弟弟小虎子,我……我……我就赶紧往回跑。” 果然小虎子没看错,那个人真是他姐姐。 亓晓婷:“你既然想家,又见着你弟弟了,为什么不给你弟弟说句话,让他给家里捎个信儿也好呀?” 谷玉臻:“我不敢。” 亓晓婷:“为什么?” 谷玉臻吭哧了半天,说道:“你不许对别人说。” 亓晓婷点点头:“咱俩不是找答案哩嘛!找着了咱俩心里都明白了。对谁也不说。” 谷玉臻:“我怕他杀了我弟弟!” 其实真杀了,但亓晓婷不能说破。又进一步问:“你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谷玉臻咬了咬下嘴唇:“是谷铁均告诉我的。” 谷铁均!? 谷铁均不就是那个刚娶了媳妇就失踪了的那个男性嘛! 亓晓婷忙问道:“你见过谷铁均!” 谷玉臻点点头。 亓晓婷:“他现在在哪里?” 谷玉臻:“就在这地下室里。他告诉我,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支大夫的,千万不要提家里的人,更不要见。 “要不然,连家里人的性命也保不住。我见支大夫追我来了,怕他认出我弟弟杀了他,便装作没看见,赶紧往回跑。” 亓晓婷:“谷铁均在哪里呢?你能找到他吗?” 谷玉臻摇摇头:“他不告诉我在哪里住。我只在茅厕那里见过他一回。他说不让告诉任何人我见到他了,尤其是支大夫,千万不能让他知道,要不然,我们两个的性命都难保。” 亓晓婷:“你们村里失踪的人你都认识吗?” 谷玉臻:“认识。” 亓晓婷:“你在这里见过他们吗?” 谷玉臻摇摇头:“没见过。” 亓晓婷:“在这里面,你除了去茅厕,还去过哪里?” 谷玉臻:“哪里也没去过。支大夫不让我去,他说那边空气不好,对我身体有害处,让我出门往右拐,走到茅厕那里就不让往里走了。” 亓晓婷:“你就真的不去?” 谷玉臻:“干什么惹他不高兴!” 亓晓婷:“你能不能给我口头描述描述你们村走失的那几个人的特征?” 谷玉臻一一做了描述。亓晓婷发现,失踪的那四个女性。与工作室里的女偶有些相似。而谷铁军,很像刚才见过的那个把自己轰出来的男人。只不过这个是白发,失踪的谷铁军才二十多岁。 “咕噜” “咕噜” 从谷玉臻的身体里忽然传出两声肚鸣。谷玉臻一阵尴尬,赶紧用手摁住小腹。 “你是不是饿了?”亓晓婷问。 第一百六十章 谷铁均 谷玉臻点点头:“支大夫不知怎么了,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送饭来,我老早就饿了。” 亓晓婷:“我屋里还有水果,我给你拿去。” 亓晓婷离开谷玉臻,快速跑到地道口瞧了瞧,见洞口还盖的好好的,知道支福禄还没下来。 现在已经知道这里面还有别人,怕被看到,亓晓婷回到自己的住屋后才闪进空间。 简单扼要地对龙一说了说谷玉臻的事,问道:“她身体已经很虚弱,要救她只能弄到空间里来了,你看怎样?” 龙一:“你先让她喝杯草药水,吃些空间里的食物,在睡着的时候把她带进来。这样,空间秘密也泄露不出去。” 亓晓婷:“你是说,进空间后光让她睡觉?” 龙一:“不是光让她睡,而是她根本就醒不了。一个毫无异能的凡人,是抗拒不了这里的催眠作用的。” 亓晓婷:“对她的身体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龙一:“催眠虽然对身体不好,与地下室和致幻药比起来,这里利大于弊。” 亓晓婷:“那好,等她睡着了,我把她带进来。”说完拿了几个大水蜜()桃,倒了一杯龙涎草药水,闪身出了空间。 谷玉臻渴极饿极也累极,狼吞虎咽地喝了龙涎草药水,吃了两个碗口般大小的水蜜()桃后,上下眼皮就打起架来。亓晓婷安慰了她几句,便回到自己的屋里躲了一会儿。回来时,谷玉臻已经进入梦乡。 亓晓婷叫了叫她,见没有反应,知道已经睡熟。随即把她带进空间,放在自己的房间里。 安置好了谷玉臻,亓晓婷又来到白头发男人的房间。 “你怎么又回来了?”白头发男人很不友好的斥责道。 亓晓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林边村里的谷铁均。已经离开林边村五年多了。” 白头发男人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亓晓婷心中一乐:看来他就是了:“我是道士,能掐会算。” 谷铁均脸上飘过一丝儿惊喜:“你是道士?女道士!” 亓晓婷点了点头。 谷铁均:“这里十分秘密,你是怎样找来的?” 亓晓婷:“道士嘛,自有不为人知的能力。今天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谷玉臻已经被我救出去了,我想救你。你愿意不愿意出去?” 谷铁均:“愿意,愿意!从进来的那一天就想着出去了。只是出不去,一直在忍着。” 亓晓婷:“在出去之前,你必须把这里的情况说给我。只要说清了,我就在你睡熟的时候带你出去。” 谷铁均:“为什么非得在睡熟以后呢?” 亓晓婷:“我是道士,有些法术不便当着人们的面实施。” 谷铁均:“好,好,我说,我说。我全都说出来……” 然而,谷铁均却脸红红的,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仿佛有很大压力,难以启齿似的。 亓晓婷心里着急,为了尽快了解情况,又问道:“你去过人偶室吗?” 谷铁均:“去过。那里每天都定时响起音乐,我感到好奇,,就摸索着打开了石门,见到了里面演奏乐器的人偶。” 亓晓婷:“工作室呢?哦,就是人偶室里面的套间。” 谷铁均:“没去过!” 亓晓婷:“你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 谷铁均:“我不知道。反正很长了。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不知道中午晚上,整天浑浑噩噩的,最大的愿望就是盼他下来,给带点儿吃的喝的。” 亓晓婷:“能吃饱了吗?” 谷铁均:“很少有饱的时候。每次都是饿的前心贴后背,才见他下来。带的吃头有多有少。他扬言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饿死在这里。” 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谷铁均真的饿了,他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亓晓婷:“你是不是饿了?” 谷铁均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亓晓婷:“如果你饿了,谷玉臻屋里还有几个水蜜()桃,你可以过去吃。” 谷铁均忽然问道:“玉臻真的被你救出去了?” 亓晓婷:“嗯,她屋里现在没有人。” 谷铁均:“那我去。” 谷铁均见了水蜜()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趁他吃的工夫,亓晓婷又走到外面,避开他视线后,到空间里给他端了杯龙涎草药水。 现在还不能证明龙涎草药水有解紫曼陀罗的作用,但谷玉臻喝了以后,态度明显变了。 谷铁均是不是也被服用了紫曼陀罗致幻“暖茶”,亓晓婷还不知道,但他的身体也已虚弱到极点,喝杯龙涎草药水,能抵抗空间里的催眠作用。 谷铁均吃了一肚子水果,又喝了一杯龙涎草药水,精神明显好转,在亓晓婷的引诱下,很快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支大夫是一个杀人恶魔。”谷铁军恨恨地说。 亓晓婷点点头,用眼神鼓励他。 谷铁均:“他杀人跟别人不一样:活着剥皮!” “剥皮?”亓晓婷惊问。 谷铁均:“对!活着剥,全身肉皮全剥完了,心脏还跳动,人还会走路。然后他让我把他们领进或者抱进大幕室,扔到那里后,再照着心脏扎上一刀,然后就不管了。” 亓晓婷想起了墓室里那些没有皮肤的尸骨:“墓室里那些新死的没有腐烂的尸骨,都是这样死的?” 谷铁均:“是的。你去过大幕室?” 亓晓婷点点头:“凡看得见的石门,我都打开看了。大幕室里的空气很不好。” 谷铁均:“能好的了吗?隔几天就往里扔一个,这个还没腐烂,紧接着又来了。我最怕进大幕室了。” 亓晓婷:“因为气味儿?” 谷铁均:“是的,打鼻子臭!” 亓晓婷:“被他剥皮的都是什么人?” 谷铁均:“什么人都有,有男的也有女的。女的占大多数。” 亓晓婷:“你见过他们活着时的模样吗?” 谷铁均:“没有。都是剥了皮以后,才通知我去。我的任务是把没皮的人送进大幕室,然后打扫地道。” 亓晓婷:“你是说,他是在地道里剥的人皮?”谷铁均:“嗯,在地道有壁灯的地方。” 亓晓婷:“血流一地!” 谷铁均:“先时有血流出来。后来一点儿也不流了。整个身体就像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包裹着一样,红鲜鲜的一个光腚人。” 亓晓婷:“你的工作就是送剥了皮的人进墓室和打扫场地?” 谷铁均:“还要打扫地道,往地沟里倒茅厕里的马桶。” 亓晓婷:“他把你藏在这里,就是为了干活——当奴隶使唤的?” 谷铁均:“他把这里当成了宫殿,也把我弄成了太监。” 亓晓婷心里一凛:“你说的明白一点儿。” 谷铁均:“他这里经常养着女人,可能怕我……怎么样他的女人吧,在一次我熟睡的时候,割掉了我的性()命()根子。 “当时也没感觉出来。醒了后才发现。问他,他也承认。说我在下面用不着,反而惹祸,是他给我割走了。” 怪不得一开始说话吞吞吐吐,原来有这隐情。 “你忍了?”亓晓婷问。 谷铁均:“不忍怎么样?你反抗,他就不给饭吃。还不是活活饿死在这里。我也想过报仇,想杀了他。一来自己身体已经很虚弱,怕干不过他。 “再说,就是把他杀死,我也出不去,不照样饿死在这里!权衡利弊,我忍下了这口气,苟延残喘地活着。也是希望万一有人找到这里,把我救出去。这不,把你给等来了。” 亓晓婷:“估计他杀了多少人?” 谷铁均:“估计不出来。每隔三、五天,就剥一张人皮,杀害一个人。” 亓晓婷:“他割人皮做什么?” 谷铁均:“不知道。” “你过来看看,这些人偶你认识不?”亓晓婷把谷铁均领到人偶室里面的那个套间:“你看看,这里有你认识的人不?” 谷铁均只望了一眼,就激动起来:“认识,认识,我认识好几个。娘勒个巴子,原来他把人都杀了。” 说着指着人偶说:“这个是我们村里的谷桂平,这个是谷爱玲,这个是安凤巧。这个是我们村刚娶不久就失踪的新媳妇,我叫不上名字。失踪时,我还在家里。” 亓晓婷:“这么好几个,你在地下室里一个也没遇见过?” 谷铁均:“姓支的不让我到处走动。并规定:我的屋门以东不让去;以西走到茅厕跟前。只有送尸体的时候,才能走到大幕室。 “他的女人也不经常出屋,只是到茅厕里方便而已。为了避嫌疑,我都是主动回避他们。” 亓晓婷:“你再仔细看看,还有认识的人吗?” 谷铁均指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偶说:“这个是在这里见过的,她告诉我,她是裴家村的媳妇,丈夫叫裴占秋。是我在茅厕那里不经意间见到的。” 亓晓婷:“你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吗?” 谷铁均:“不知道。” 亓晓婷:“你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据我所知,女性都是吃了他的中草药后,便愿意与他接触,经常到他诊所里去玩儿。然后他给她们喝了致幻的‘暖茶’,才被骗到这里来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支福禄(一) 谷铁均:“已开始我也是感冒了,在他那里拿了点儿中草药。他没要钱。我觉得这个人很好,就经常到他那里坐坐。每次去,都很热情,倒茶倒水地招待。一来二去,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一日,他让我参观了他的暖房后,对我说,他地下室里还有一株特别好的紫曼陀罗,开的花儿又大又鲜艳。我一听他还有地下室,觉得好奇,就跟着他下来了。 “哪知是个骗局。我一下来,他就把我领到大幕室里去了,指着一大堆有腐烂的有没腐烂的尸体对我说,这些人都是他杀的。我的工作,就是把他以后杀的人弄到这里来。 “他还指着一个浑身没皮,满是红肉丝子的尸体说,他就是做这项工作的奴仆,由于不听话,他把他杀了。让我来接替他的工作。 “除此之外,还负责打扫地道,倒茅厕里的马桶。别的,什么也不要问,也不要说。否则,那个尸体就是我的下场。 “我吓坏了,以后就只有听他的了,他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天到晚像个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敢说,不让去的地方,就不去,这才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 亓晓婷见问的差不多了,又担心支福禄下来,便叮咛谷铁均赶紧入睡,自己则离开,到地道口那里查看了查看。 过了一袋烟工夫,亓晓婷又来到谷铁均处。见他已睡熟,把他带进空间,安置在李洪的房间里。 “支福禄不见了两个大活人,一定拿你是问!你不能再出去了!”龙一担心地说。 亓晓婷苦笑笑:“我是在哪里进来,出去还是在哪里。不出去如何出地下室? 在“再说,现在只是知道了他是个大恶魔,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两个人还说不清。我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我想找到所有问题的答案!” 龙一:“你是不是还想知道那个器皿里泡的东东?” 亓晓婷脸一红:“我想知道所有答案。” 龙一摸了摸谷铁均的下()身:“他的没了,器皿里泡的是不是他的?” 亓晓婷摇摇头:“不可能!那个器皿十分精致,一个仆人的,他不可能会如此珍惜。 “还有,我想把他做的人偶弄进来,里面有林边村失踪的妇女,也有裴占秋的妻子。这样,对家人也是个交代。虽然残酷,总算有了结论。” 龙一:“那你快去快回,回来后,咱再商量怎么办?” 亓晓婷点点头,闪身出了空间。 由于进去时是从谷铁均屋里,出来自是还落脚在这里。 亓晓婷刚稳定住情绪,石门“咕噜”开了。把屋里的和进来的都吓了一大跳! 怕什么来什么,支福禄进来了。 …………………………………………………… 自从林边村跳大神以后,支福禄便心神不宁起来。他没想到三代人极力维护的面子,却被一个鬼魂给说破了。 而让鬼魂说话的,竟然是自己最喜欢的女道士。 他确实非常喜欢亓晓婷,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她的美貌吸引了。同时发誓一定要把她弄到手。 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天仙般的美丽女人陪伴在身边,也不枉来人世这一遭。生命虽然短暂,相守却是永远! 对! 相守! 他要让一大群美貌的女子相守在身边,弥补短寿的缺憾! 他命中注定要短寿,活不过二十五岁。 从他的祖父开始,支家就像被诅咒了一样,一代比一代短寿:他祖父四十五岁上没的,他父亲三十五岁上见了阎王。 为了解开谜团,父亲死后,他就找了一个据说算卦很灵的神算,给家里算了一卦。 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神算说,他命里有财却没命享受,二十五岁上,将撂下万贯家财撒手人寰。再问,神算却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收起挂摊走了。 二十五岁! 他只能活到二十五岁!正值创业立家的大好年华。关键是他一走,年轻漂亮的妻子就会另嫁他人,或者招赘或者填房,三代人苦心经营起来的支家大院,就得落在异姓手中。 而今年正好是二十五岁。上天可怜他,在过去的十一个月里没发生任何事情。现在是十一月月底,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如果诅咒应验的话,他的生命将在年前这一个月里结束。 天呀! 还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永远离开支家这片风水宝宅! 支家大院是阴阳宅——风水宝宅里的上上等。这是他祖父花重金请风水先生给看的。在清理原来的残墙断壁时,发现了下面的地道和高官墓室。 墓室已被盗窃一空,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哪朝哪代什么级别的重要人物。但高官是一定的了,因为里面有不灭的鲛油灯、宽大的墓室和围着墓室修建了一圈儿能容四个人并行的地道。祖父曾断言:非皇家陵墓没有这个排场! 陪葬品一件也没找到,甚至连个陶瓷器皿也没有。祖父不甘心,在地道壁上开掘起来,结果在主墓室的一侧,开掘出好几个子墓室。规模虽然不及主墓室,里面的陪葬品也不少。 于是,祖父用地下墓室里的财宝,兑换金银修建了现在这处大宅院。 上面的宅院修好以后,祖父和父亲,经常不断地把墓室里的财宝拿到古董市场变卖成金银,再存放到地下室。由于不是大张旗鼓,又是在自己家里,一点儿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为了不露马脚,他们依然沿袭着祖传的技能,在庭院里养殖起中药草,并极力避免与外面接触。 舒舒服服又富得流油的日子,却没能让祖辈父辈长寿。他们留下几辈子用不完的财产,早早过世了。 他的祖父是怎么死的他记不清了。父亲在三十五岁生日那天,在暖房看花困倦了,坐在暖房里的杌凳上闭目小憩。便从此没有醒过来,与世长辞。 父亲死后,母亲替他准备好了亲事,然后服下能以致命的消香丸,去地下陪她的丈夫了。她太爱她的丈夫了。母亲生前曾经对他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到了阴间才能聚到一起,继续他们阳世间的爱情。 母亲临终前告诉他: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把中药草种好,掩人耳目就行。要尽快结婚,三妻四妾都可以。要在有生之年,生一大堆孩子,把支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兴盛起来! 他知道地下室的财宝几辈子也吃用不完,生活上他不用担心。 但他不愿像祖辈父辈那样,过于世隔绝的日子。他学了医术,虽然浅尝辄止,一些小病小痛还是蛮能应付的。这样,他就有了与人们联系的资本,也有了自己的面子。 最便利的是他不用花钱到外面去买药,就用自己种的中药草。为了吸引人,他施舍一部分,收一部分钱,在外人看来,生活来源有了。 他遵照母亲的嘱咐,十八岁上结了婚,娶了母亲给他定下的新娘。 美中不足的是,妻子怀不上孩子。 当他把自己的寿限告诉妻子,让他尽快怀上孩子,继承支家香火时,妻子却嚷道:“我不想当寡妇,守着幼子和空荡荡的宅院,给你的灵魂作伴儿!你马上休了我,还我自由!” 支福禄被激怒了:“贱人!枉我这么爱你,你连陪我到死也不愿意!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就是死了,我也绝不让你离开这宅子一步。” 他果然把她杀了。尸体就扔在地下的大幕室里。为了掩人耳目,他找了一个别的尸体成殓了,对娘家说得暴病死了。一口猩红的棺材掩盖了一切。 紧接着他娶了第二个妻子。可是,当他对他说了自己的情况后,这个妻子也要让他休了她。并扬言说,就是不休,她也不可能在深宅大院里守着幼子过日子。 他发愁了。 杀人很容易。他是学医的,医者,正则救人,反则杀人,要不露痕迹地杀死一个人,有什么难的? 关键是这个妻子容貌姣好,他从心底里喜欢她。正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听到一个江湖术士说。在致幻剂里滴上人血,被致幻了的人就会对滴血的人产生幻想,产生依赖,不离不弃。 这不是他正要的嘛! 于是,他用紫曼陀罗和乌贼草,再加上十几种药草花做陪衬,煮了有致幻作用的“暖茶”。待“暖茶”晾的正可口时,他又往里滴了一滴自己的鲜血,然后让第二个妻子喝了。 他成功了。当第二个妻子喝了“暖茶”后,果然很愿意接近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再也不提要离开。 让他没想到的是,喝了几次以后,第二个妻子却病了:浑身乏力,心口隐隐疼痛。疼过之后,脸上便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发出一股儿奇异的芬芳。容颜也越来越好看。 阿呵,致幻的“暖茶”原来还有美容作用。 他受到启发,更加加大了“暖茶”的致幻成份。每天都让她喝“暖茶”,对她则说是医治她浑身疼痛的中草药。 接下来的日子,她越病,容颜反而越是秀丽,秀丽得离红尘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像尘世中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支福禄(二) 他知道自己的“暖茶”成功了,欣喜之余,又有了新的苦恼: 这个妻子也一直没有怀上孩子。 问题出在哪里呢? 该不会她生理有缺陷不能怀孕? 一天,百无聊赖的他忽然鬼使神差地想到地下墓室里看看第一个妻子的尸骨,看看她腐烂后是什么情景;这第二个是不是也要这样处理? 当他走进地下通道后,忽然听到一阵音乐。先是“叮叮咚咚”的像是在练习,紧接着,便有节奏地响起。声音由小到大,最高潮时震耳欲聋。 那情景,就像大队人马急速奔跑,混乱中夹杂着猛烈的嘶杀,金属发出叮当的撞击、战马扬蹄嘶鸣、人群凄惨地号叫! 他仿佛陷入了千军万马的包围之中,硝烟弥漫,马蹄践踏,密密麻麻的箭矢和挥舞的兵器,一并向他袭来。 这声音他听到过,是在他家大院里听到的。那时父亲还活着,他问父亲,父亲解释说这里是古战场,曾经有过一场激战,打仗时的声音被自然界里某种带磁性的东西记录下来,在某种特殊的天气、某个特定的时间就会反复播放出来。 然而,此刻这声音竟然来自地下室。 万马奔腾的声音过去不久,又响起一种很好听的音乐。声音也是由小到大,由弱到强,优美动听,仿佛把自然界中优美的风声,鸟鸣,泉涌……天地间的种种,日月的精华,全部凝聚在了里面,给人一种深沉却飘然出世的感觉。 这声音他在上面也听到过,父亲则解释为战役打过之后,胜者在这里建了都成,皇宫里每日笙歌燕舞。有带磁性的石壁,也把这宫廷音乐吸进去了。受某种因素的影响,两种音响会交替出现。 感觉声音就在身边,肯定不是父亲解释的那种。 他顺着声音找起来,最后停在地道的一处墙壁上。出于好奇,他用铁镐把墙壁凿开,露出了里面的石门。 他打开石门一看,立时惊呆了:原来这里是一个地下室,有二十来平方米,里面坐着二十多个穿戴鲜艳的宫女打扮的女乐师。有的坐的高,有的坐的低,都在专心致志地弹奏着面前或者手里的乐器。 地下室里怎么会有活人? 他疑心自己遇见了鬼魂。但这地道和墓室他来过多次,已经说不上惧怕了。他走到她们中间,想找一个谈谈。 然而,没一个人抬头望他一眼。 他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再一仔细看女乐师的脸,眼睛笑眯眯的,樱桃小嘴微张,一对酒窝儿若隐若现,一律呈静止状态! 原来是人偶——人皮做的人偶在演奏。 他无意识地往一侧的墙上一摁,不成想却触动机关,打开了人偶室的套间。 套间比外面略宽大一些,这里的地面、墙壁和弓形屋顶,都是用上着厚厚油漆的木板装修而成。 屋顶上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各挂着一盏漂亮的样式犹如宫灯的灯笼,焰焰生香,五色光芒乱洒。 这里的摆设精巧雅致,南面有一个一米来宽两米来长的紫檀木雕花单人床。床的北面靠墙有一个小巧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一本打开的泛黄的线装书,书中间横放着一柄薄如蝉翼的闪着银光的小刀。梳妆台前有一把同样是紫檀木的雕花木椅。 而在床的对面,却不伦不类地放着几包雪白的棉絮。 他坐在木椅上仔细翻了翻那本书。原来是一位皇家的偃师写的秘笈,里面详细介绍了制造人偶的技巧:怎样剥皮怎样防腐怎样制作,以及制成后的机关怎样安置,无一不详尽地进行了描述。 而那把薄如蝉翼的闪着银光的小刀,则是一把剥人皮和制作人偶用的工具刀。 阿呵!原来这里是制作人偶的工作室! 如果我也学会了制作人皮人偶,把妻子的容颜保留下来,让她永远陪伴在我的身旁,岂不胜过杀了她! 又看了看这间屋子:这里有床有桌椅,有宽敞的空间。如果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墓室,自己就躺在床上,妻子则坐在梳妆台前的木凳上,永远守望着自己,岂不强过任何棺材! 何况,这里又是不知哪朝哪代的皇陵,自己一个小老百姓,埋葬在皇陵之中也不辱身份! 他这样想过以后,便积极地行动起来。 他照着秘笈上所述方法,开始培植各种奇花异草配制迷()幻()药,找各式各样的尸体来练习刀法。 被剥了皮的尸体他不发愁处理,墓室里空间大得很,有多少尸体也盛得下。 找尸源和搬运尸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他的职业也决定了他文弱书生的体质,他一个人根本完不成这个工作。 于是,他把一个老仆人弄了下来,帮他搬运尸首,打扫场地。 他不怕仆人透露秘密。只要出门,他就与这个仆人形影相随,知道把尸体弄进地下室。 没事时,就把仆人关在下面。因为仆人根本就出不去。他把洞口从上面一封,就是只蝼蚁也休想爬出。 当他能用工具刀轻易地没有一点儿破损地将整张尸体的皮剥下时,第二个妻子已经“病”的爬不起床来了。 于是,他让第二个妻子喝了超浓度的“暖茶”,将她抱入地下室。他们两个都脱的精光,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剥她的皮。 不知是“暖茶”药量不足,还是第二个妻子对“暖茶”有了抗药性,当剥开后背的时候,妻子忽然有了察觉。趁他不注意,一把夺下工具刀,把他的下()体一刀切了下来。 他气急,把她掐死了,然后扔进大幕室。 并用防腐药水把自己的下()体浸泡起来,存放在工作室里。 他想用医术给自己接上,只可惜自己的已经被药水泡过,不行了,于是,就物色了林边村高大魁梧的谷铁均。 选择他还有个原因:地下室的老仆人已经老的干不动活儿了,他想让身大力不亏的谷铁均代替他。 他用浑身解数把谷铁均骗到地下室,把他迷倒后取了他的下()体。 然而,他却没接成功。 从此,他成了个阉人。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是娶了第三个妻子。圆()房那晚,他告诉她,他身体有病,暂时不能同()床。 不过,合卺酒还是要喝的,他偷偷在新娘的酒杯里放了泻药。新娘拉了个稀里哗啦,并一病不起,圆()房也就无从谈起了。 然后他让她每天喝他亲自熬制的“暖茶”,待她的容颜红里透白,白里透红,娇美无暇时,他剥下了她的皮。 他虽然是个阉人,寿命也只有二十五岁,但他要让他的身后风风光光,妻妾成群。他要制作很多永远不离开他的美艳的妻妾。 可是,第三个妻子他失败了,过了没一个月,那皮肤就开始腐烂,生出绿毛,他反思了许久,也查不出失败的原因。 接下来,连娶的两个妻子做出来的偶人,都以腐烂失败告终。 支家大院里接连不断抬出一具具猩红的棺材,势必让人怀疑。女方的娘家也得费一番口舌才能应付过去。 他觉得这个办法不妥,便开始引诱自己看的上眼儿的女孩子或者女青年。他在给她们的中草药里掺上致幻的紫曼陀罗和能延长时间的乌贼草,让她们产生幻觉。 待她们再来时,就给她们喝滴了自己血液的“暖茶”,把她们的幻觉引向自己。这样,女孩儿或者女人,就会暗恋于自己,把自己看成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并主动地跑到诊所里找他。 一旦时机成熟,就把她们弄到地下室。再进行保养一段时间,变的光彩照人后进行剥皮、制作偶人。 他这样做同时也是为了培养感情,母亲生前曾经对他说,只有相爱的两个人,到了阴间才能聚到一起,继续他们阳世间的爱情。 他要让女方爱上自己,同时也强迫自己爱上女方。 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个女人必须是近距离的。远处的来着不方便不说,经常往这里跑也会引起人们的怀疑不是。 随着林边村一个一个女孩儿的失踪,他胆怯了。为了避免人们猜疑,他在剥了第六个妻子的皮以后,也谎称自己的妻子失踪了,在村里村外到处找。 他的“不幸”引起了村民们的同情,娘家那边也无懈可击,他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人们一点儿也没怀疑他,他仍然是人们心中的好大夫,有了病痛依然到他这里来求治! 然而,在谷玉臻身上却出了事故。 那天他从地下室上来,看到天下雪了,而暖房的玻璃窗还没有挡好覆盖物。他一着急忘了关地道口,让谷玉臻给跑了出来。 他看到后,赶紧伪装了自己追出来,却看到谷玉臻的弟弟“姐姐姐姐”地喊着往谷玉臻身边跑。他心想可坏了,这一回非杀两个人不可。不承想谷玉臻却掉头往回跑起来。 趁着这个空隙,他打昏了小虎子并把他扔到一个小沟里,风雪一冻,不死才怪呢!人们还会认为是被冻死的。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雪天竟然来了三个道士到村里投住,那个大的女道姑还把小虎子救活了。 他认为这一下准露馅了,心里编了一百个理由应付,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实在不行,就把地下的陵墓炸了,上面的住宅也夷为平地。这样,他的秘密就成了永远的秘密。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支福禄(三) 炸地下陵墓的想法自从他成了阉人后就产生了:他知道自己恶行累累,杀人无数,一旦被发觉,被处极刑是一定的了。 但那样死的多不体面,他宁与地下地上的所有同归于尽,也不让人们知道自己的隐()私,不留活口让人押上审判台。为此,他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备下足够炸两个这样的陵墓的炸药。 当然,蝼蚁尚且惜性命,作为人类的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走这一步的。 那晚他一宿没睡,在小虎子家和道士们的住处转了好几圈儿,也到两个庭院里听了听。 小虎子家里只有他父母和瞎爷爷,虽然听到动静出来瞧了瞧,但也足以说明没有对自己起疑心。否则的话,还不连夜赶到大院里找人、闹事! 道士那边也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防备。这也让他放心了不少。 第二天就证实了这件事:不知是冻得还是那一巴掌把小虎子打傻了,醒来后的小虎子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林边村仍然还是和过去一样,对他尊重有加。 这事是放下了,女道士的长相却让他寝食不安起来:她太漂亮了,五官端正的无可挑剔,肤色珠润玉洁中隐隐透出红色,比在地下室里保养了半月的女孩儿还要好。如果把她做成偶人陪伴在自己身边,那将是死后的最大幸福! 对!那就选她为正妻,其余的都是妾,光彩照人地排列在自己的工作室里——也是日后的墓室里,身前身后都足矣! 有了想法就付诸行动:他以讨要神药水为由,终于与她“勾搭”上了。她如约来到了他的诊所,他与接待所有女孩儿一样,给她喝了自己亲自熬制的“暖茶”。 阿呵! 什么女道士,什么有神灵,在他的“暖茶”的攻势下,不也乖乖地产生幻觉,乖乖地每天往他的诊所跑。 在他的第七任妻子当着女道士的面说出他有病时,他着实吓了一跳。他怕女道士追究,并因此对他产生怀疑,以致让自己的美好计划落空。 结果没有,她就像没听到一样,一点儿声色也没显露出来。这足以说明她对他已经爱的很深。 看来,他的“暖茶”胜过一切神药,致幻作用可以把通神灵的人迷倒! 阿呵,有了这克“神”制胜的法宝,他还愁什么样的人弄不到手呢! 村里的风言风语也传到他的耳朵里了。这对他的名誉很不好。但这时他已经不害怕了: 还有一个月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将在这一个月里结束。而他还要做三个偶人:一个是已经到了日期的谷玉臻,一个是他第七任妻子,再就是女道士亓晓婷了。 做完这三个,他就按妻妾的位置把她们排列好,然后自己躺在工作室那张紫檀木雕花单人床上,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不就是最晚三十天嘛,让他们说去。待自己和妻子失踪后,空荡荡的支家大院才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资料。 不过,那时自己已经听不到了,说好也好,说赖也罢,一阵风也就过去了。自己获得的娇美偶人妻妾们,才是自己永久的享受! 万万没有想到,忽然出现的两个跳大神的,却打破了他周密的计划。 跳大神的针对的虽然是女道士亓晓婷,不知情的亓晓婷却招来鬼魂与跳大神的抗衡。 而这个鬼魂,恰恰是被他们家的护院狗给咬死的。当时他还小,是后来听处理这事的管家说的。 管家说,当时他的父亲也吓坏了,怕村里人不依,更怕因此结上仇恨无法住下去,就偷偷地扔到了山坡上,把罪魁祸首转嫁到野兽身上去了。 不承想这事隐瞒了二十来年,却被被害人的鬼魂说破,支家的面子丢尽不说,人们一旦闹起来,自己整个计划就要泡汤。 万幸的是,女道士亓晓婷给压下了这场风波,劝住了义愤填庸的村民,并当众表态,义无反顾地承担起了调查的重任。 那天他也在现场,只是远远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看,倾听人们的议论。当听了亓晓婷的劝说后,他心里高兴的了不得:这足以说明亓晓婷的心是向着他的——调查是假,息事宁人是真! 第二天就证明了这一点:亓晓婷又大摇大摆地来到了他的诊所,望向他的目光也有些暧昧! 机不可失! 既然已经出了事故,那就尽快结束这场游戏! 他给她喝了加强致幻并有催眠作用的“暖茶”后,把她骗到了地下室,安置在了存放财宝的套间里。 他清楚他的“暖茶”的作用:亓晓婷这一觉睡不到第二天晚上,也能睡到第二天中午。 他更清楚里面的另外两个人,在他的摆弄下,他们都以他的话为准绳,哪一个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为了万无一失,出来时,他还是关上道道石门,盖好地道口。 然后若无其事地在诊所里忙起来。 他必须做出样子来给人看,因为丢失一个人不是小事,一旦找了来,他有证人证明他一直在诊所里忙。 只要再给他三天时间,他就能完成他的计划。虽然仓促了点儿,但形势紧迫,凭着他娴熟的技术,完成计划没问题。 今晚就把谷玉臻做了。昨天中午送了饭后,再什么也没给她,相信她现在一定是饥肠咕咕,在迫切地盼望着他的到来。他甚至想象到了谷玉臻见到他的时候,一边吃着美食,一边笑逐颜开地望着他。 他必须这样饿她一天,让她对他产生强烈的盼望:既盼望食物,又盼望人。在盼望的如饥似渴的时候,表露出来的才是真实的情感。 因为他发现,在剥下肉皮的一瞬间,如果对方是笑着的,肉皮的面部表情就是笑的。 反之,如果是哭的,肉皮的面部表情就是哭的,如果是怒的,则是怒的。别处都能修改,唯独面部表情修改不了。 他的偶人是做给自己的,他喜欢的是喜笑颜开的表情。哭的怒的,他一概不要。这也是他费尽苦心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要让这经验发扬光大,这才想出了饿她们一天,让她们在盼的眼蓝的时候见到他和美食,甭管出于哪方面,只要是笑脸儿就行。 今晚做谷玉臻还有另一个原因:明天亓晓婷的迷()幻()药力就能过去,他不想让两个女人在地下室里见面。一旦泄露出去,谷玉臻他不担心,亓晓婷却是一匹难驯服的野马! 既如此,那就改改计划:今晚做谷玉臻,明晚做亓晓婷,后天做自己的第七任妻子! 至于那个壮工谷铁军,他并不担心他:只要不给他送吃的喝的,不出两天,他就能饿的爬不起来!因为他的生命一直处在末端——饥饿造成的末端。 吃过晚饭以后,待人们都睡下了,支福禄像幽灵一样,带着给谷玉臻和谷铁军准备的食物,下到了地下室。 他先打开亓晓婷外间屋的石门,隔着里间屋的石门听了听,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由心中一阵窃喜: 自己亲自配制的迷()幻()药,让她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让她哪个时辰醒就哪个时辰醒!百试不爽! 出来时,他连门也没关。一个熟睡中的人,关门岂不是浪费。 他信心满满地来到谷玉臻的房间,忽然傻眼了:谷玉臻没有在屋里! 她一个虚弱的走不动的女孩子,能去哪里呢? 他放下食物,忙到茅厕看了看,没有! 难道是去谷铁均那里串门去了? 可二十天来,她从没提起过他。难道死到临头却胆大包天起来! 他赶紧拎着食物来到谷铁均住处,没有人就说是给他送食物来了,免得他疑神疑鬼。 然而,谷铁均处不但没有谷玉臻,连谷铁均也不见了踪影。 这可是自启用地下室以来的第一次。 两个人能到哪里去呢? 大幕室里不可能,那里太臭,站不住人。小墓室里也有棺材,死尸。谷玉臻听说死人都害怕,不可能去那里。 他忽然想到了人偶室。是不是两个人作着伴儿到那里观看人偶演奏去了! 打开人偶室一看,没有。 再打开工作室,也没有。 但他还是在工作室里发现了端倪:人偶摆放的位置改变了,林边村的几个就像复活了一样,聚在了一起。 肯定有人来过。 但根据谷铁均和谷玉臻的智商,不可能发现和打开这个工作室。 地下室就是三个人,那就是亓晓婷了。 支福禄忙返回亓晓婷的住处,打开了套间的石门。 亓晓婷也没在屋里。 奇了怪了:他给她喝了加强迷()幻()药,她应该睡到明天这个时候才对,怎么不见人影儿了呢! 支福禄百思不得其解,又去了谷玉臻的房间,没回来,又去谷铁均的住处。 两个人这才不期而遇,都把对方下了一大跳。 “你……什么时候醒的?”支福禄还想隐瞒下去,不由问道。 亓晓婷一看他还在演戏,心中暗想:姑奶奶就陪你演到底,看看你还玩儿出什么新花样!便换了一副笑模样:“刚醒不大一会儿。在茅厕那里见到了这个人觉得好奇,就上他这里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起爆炸药 支福禄:“他人呢?” 亓晓婷:“他说饿了,到外面接你去了。” “外面根本就没有人!”支福禄口气一下强硬起来:“谷玉臻呢?” 亓晓婷装聋作哑:“谷玉臻?什么谷玉臻?” 支福禄眼里冒出火来,一把抓住亓晓婷的手腕,恶狠狠地说:“这里就你们三个人,你把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亓晓婷为了争取时间,为自己狡辩道:“我根本没见过谷玉臻。谷铁均是自己出去的。我在这里都出不去,能把他们弄到哪里去!” 同时给龙一传音,告诉他自己被支福禄发现了。让龙一赶紧给娇娜传纸鹤,趁着支福禄在下面的机会,让娇娜和李洪找到地下道口,从上面掀开地下室的盖子,以便她找机会跑出去。 “只要我出去了,就什么也不怕了。”亓晓婷美美地传音说。 亓晓婷臂力了得,一拧手,挣脱了支福禄的控制:“有话直接说,不要拉拉扯扯!” “你会武功?”支福禄惊诧道。 亓晓婷微微一笑:“我们是到处游走的道士,脚上手上要是没点儿功夫,也走不到这里来!今天你要老老实实把地下室的一切都说出来,饶你不死。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支福禄愣了一愣神儿:“你想知道什么?” 为了拖延时间,也为了解开心中之谜,亓晓婷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你剥人皮做人偶到底为了什么?” 支福禄乜斜了她一眼:“果然是你去了我的工作室。” 亓晓婷:“去了。我见到了你把林边村失踪的妇女都做成了人偶。你说,你这是为什么?你惨无人道,为什么要割去谷铁均的下()体!那个器皿里泡的又是谁的!” “哈哈哈,哈哈哈……” 支福禄大笑起来: “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就全告诉你。反正你也出去不了,对你说了也传不出去。 “在说之前我告诉你一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化解了我的迷()幻()药的,但你仍然逃脱不了我的地下室。 “地道口处,我按着多处机关,少开一处也打不开。还有,我在这里安放了足够炸毁两个陵墓的炸药,并且在各处里都安了机关,我随时随处都能引爆。能守则守,不能守,我一摁机关就能炸个底朝天。” 亓晓婷一惊:“你在这里放了炸药?” 支福禄:“像我们这样的风水宝宅,时时有人窥视。要是不做两手准备,也枉在这上面生活四十多年。 “这里是我的,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得不到的时候,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实话告诉你吧,你今天晚上乖乖地听话,交出那两个人,还能保你个全尸。否则的话,把你炸成肉末,还得掺在泥土里。那两个人也会和你一样的下场。” 亓晓婷鄙视:“难道你能逃脱的了?” 支福禄:“我早已把我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亓晓婷:“上面还有你的妻子、仆人,难道你就不为他们着想?” 支福禄:“要是想这么多,我就走不到今天!” 亓晓婷:“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支福禄“嘿嘿”一笑:“实话对你说吧,我的祖先是盗墓的,上面的花花草草,都是为掩人耳目。 “因为这里是风水宝宅,又邻村不进村,不容易被人发觉,所以长住了下来。地下室里的财宝你也看到了,我几辈子都用不清。我学医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我们丰厚的物质生活有个合理的来源……” 亓晓婷看他说的不是假话,又想到了薛家庄薛老财主一家,不也是被盗墓的炸了个底朝天吗?看来,盗墓贼都准备了这一手。 亓晓婷一边听着支福禄喋喋不休的说道,一边传音龙一,告诉了他这里的一切,让他先不要给娇娜传纸鹤,万一他们来了墓也炸了,岂不又多搭上两条性命。 龙一:“嗯,你一定要小心,暂时不要激怒他,看看他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亓晓婷听了支福禄的劝说后,假装害怕,口气软软地说:“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听你的。你说吧,让我怎样做?” 支福禄:“你先把那两个人交出来。” “已经交不出来啦!”亓晓婷假装懊悔地说:“他们不听我的话,我让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 支福禄一惊:“你——把他们杀了?” 亓晓婷:“嗯呐!” “尸体呢?” “扔在大幕室里了!” 亓晓婷心想:他不去大幕室则罢,要去的话,就在那里结束了他。那里空间大,把他引到中间空旷处,他就无法摁动机关。以现在的技术,机关肯定按在墙壁上。 “那好吧,你跟我到我的工作室里来。”支福禄却说出这样的话。 亓晓婷一阵失望,只好点点头,跟着他往人偶室走。 来到工作室后,支福禄的态度一下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声音暧()昧地说:“晓婷,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的是你。在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才是老天爷给我送来的妻子。 “我也知道你是爱我的,要不然,你就不会三番五次往我的诊所里跑,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为我们支家说情!就凭这个,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到什么程度。 “婷婷,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母亲对我说过,只有相爱的两个人,到了阴间才能聚到一起,继续他们阳世间的爱情。 “婷婷,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儿上,也看在我母亲对爱情的解释上,答应我,做我的妻子吧!” 亓晓婷:“你也把我活剥了皮,做成偶人!” 支福禄:“是的。人是会衰老的,死后也会腐烂。只有在最年轻最漂亮的时候做成偶人,才能保住容颜,避免这糟糕的一切。 “你放心,我做偶人已经很娴熟,保证把你做成一个会活动,会说话,会笑的人偶。如果你喜欢乐器,我还可以为你准备一件,你随时弹奏,就像凳子上的这个一样。不过,那时坐在这个凳子上的就是你了。” “她是谁?”亓晓婷望了一眼小方凳上坐着的那个眉清目秀,低头抚琴的年轻女偶。 支福禄:“她是我的第六个妻子,也是我做人偶最成功的一个。但这一切都是历史,我想你会比她更好,我要你替代她。” 亓晓婷:“可是,我们还没有结婚,没有举行婚礼!” 支福禄:“那不是俗人的一套嘛!我们有如此高的偃师技术,如此高贵的陵墓,还要那些凡人俗理干什么!” 亓晓婷:“我是女子,容颜易改。你却是男性,风华正茂,难道你也为此抛弃上面的荣华,到下面来陪伴我吗?” 支福禄脸色一暗:“实话对你说吧:我的家族是被诅咒的,三代单传不说,而且一代比一代短寿。 “我祖父活了四十五岁,我父亲三十五岁,我也只能活二十五岁,今年又正好是这个年龄。现在年节眼看就要到了,我的寿命将在这一个月内结束!” 亓晓婷:“所以,你加快了步伐。” 支福禄:“是的。我做了你以后,再把上面那个病妻做了,然后把你安排到这个凳子上。 “你是我的妻子,所以要坐着,她们都是妾,是你的奴仆,所以必须站立。我们就在这间工作室里,千秋万代厮守在一起。” 亓晓婷:“你既然要我做你的妻子,那你告诉我,你有什么病?冥冥之中也好照顾你。” 支福禄:“哦,那个病妻的话你还是听到耳朵里了。她指的是我没有给她同()床。” 亓晓婷:“既然是夫妻,为什么不同()床?” 支福禄脸一红,把第二个妻子做的事说了出来。 亓晓婷:“这么说,器皿里的那物是你的了?” 支福禄:“是的。当初只想保存了,就用药水泡了起来。后来才想到接,但已经不能用了。” 亓晓婷:“所以,你就想到了谷铁均。” 支福禄:“是的,但我没成功。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喜欢女人。我越是这样,越要让更多的女人守在我的身旁。” 亓晓婷:“你是在报复!” 支福禄:“也是真心喜欢。尤其是你。” 说着拥住亓晓婷,一边解她的衣衫一边说:“你不要怕,其实一点儿也不疼。我给你的‘暖茶’里有长效麻醉剂。我的技术已经很娴熟,绝不会让你流一滴血。” 亓晓婷也趁势搂住他,迅速祭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照着他的后心猛扎了进去。 “你……” 感觉出异样的支福禄忽然松开亓晓婷,愤怒地用手指着她:“你……你……要杀我!” 亓晓婷赶紧拽住他的手,不让他靠近任何物体。同时愤怒地说:“你死有余辜!” “哈哈哈……哈哈哈……” 支福禄忽然大笑起来:“你不会想到吧,起爆机关就在我的脚下,只要我用力一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我的忌日。” 亓晓婷一惊:“为什么要按在这里?” 支福禄:“是第二个妻子启发的我。果然你也是如此!” 说完脚下一用力,随即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隆”声。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众神相救 亓晓婷把支福禄一推,闪身进了空间。 “还是让他引爆了炸药。”亓晓婷沮丧地对龙一说:“那几个偶人也没来得及收进来。” 龙一:“还有地面上的人们。如果真如薛家庄薛财主家那样,宅院里的人一个也活不了。” 亓晓婷:“我们怎么办?被埋在里面就出不去了。” 龙一:“等一会儿,爆炸过后,根据具体情况,再想办法。” 片刻之后。亓晓婷试着出了出空间,却怎么也出不去。空间戒指就像被严严地包裹起来,外面没有一点儿空间。 龙一:“肯定是被土埋住了,没有空隙,你如何出得去!” 亓晓婷:“你赶紧给娇娜传纸鹤,问问上面的情况!” 纸鹤很快传出,信息也很快反馈回来:支家大院已经被炸成平地,倒塌的房屋正在燃烧。无一人生还。 龙一叹息一声:“又一个薛财主家一样的悲剧,只不过这次是本主自己所为!” 亓晓婷:“只可惜了那些无辜的奴仆和他病弱的妻子。还有,我们怎么办?一枚小小的戒指,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在哪里,人们怎么找到我们?” 龙一想了想:“只有求助边仙姑了。”说完叠起纸鹤来。 亓晓婷已是泪流满面,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这样,还不如把他弄到空间里杀了他,岂不少了很多麻烦。” 龙一劝道:“这都是不能预知的事,已经形成事实,后悔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没有援兵。” 工夫不大,纸鹤雪片似的传了来。有报到的,有询问具体位置的。龙王敖广报喜讯说,他已经用雨水把地上面的大火浇灭了,人们已经进入搜寻工作。 敖广还说,他把纵横大神也叫来了,让他们在里面放宽心,很快就会找到。 原来,娇娜一看支家大院变成一片废墟,大火熊熊燃烧,而九叔和准九婶娘还埋在里面,赶紧给大哥敖广传了纸鹤,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给了敖广。 敖广一见事情严重,想起纵横大神也在关注着这件事,便给他传了个纸鹤,然后带着一队虾兵蟹将赶了过来。 纵横大神接到纸鹤后,又对边仙姑下了指令:一定要多派天兵天将,势必在天亮之前,把空间戒指找到。 边仙姑也刚刚接到龙一的纸鹤,正思忖让谁去,见了纵横大神的指令后,下了一道通知: 所有在天庭的和在神星球上的棘津州人士,无论神格多高,地位多尊贵,一律带着自己的天兵天将下界到林边村,到废墟中寻找一枚空间戒指,营救送归八龙坛归冢的神龙龙一和凡女亓晓婷。 棘津州的众神们都知道了龙一订婚亓晓婷,准夫妻二人送归八龙坛归冢的事情,这可是关系到棘津州孕育帝王将相的大事。一听说路途有难,一个个心急如焚,带着自己的天兵天将,下凡来到了出事地点。 寻找并不容易。因为地上地下都被炸的七零八落,没有一个通道可以行走,也不知道戒指的具体方位。 人们只好一点儿一点儿地清理泥土,寻找里面不足直径两厘米的空间戒指。有人甚至用异能筛起倒塌的陵墓中的碎土! 尽管众神们都干的热火朝天,由于地上地下体积太大,陵墓里又有很多石头妨碍着寻找,进展十分缓慢。 外面的人只好传纸鹤,询问他们的位置。 而亓晓婷并不清楚。因为她就下来了这一次,还拐了两个弯儿。她又是在工作室里进的空间,根本说不清自己所在什么地方。 一开始,人们想通过传纸鹤发现线索。结果徒然。因为纸鹤不受障碍限制,来无踪去无影,根本不能起引路的作用。 亓晓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通过传纸鹤,她知道惊动了很多人。但自己出空间和进空间都是一闪身的事,外面被土埋着,没有容身的空间,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想个什么办法能出去呢?”亓晓婷焦急地问龙一:“让人们在上下都十多亩的体积上寻找一枚小小的戒指,比大海捞针还难。” 龙一也是满面愁容:“这有什么法子?外面没有空间,你又出不去。” 亓晓婷:“总得有个物件儿给人们提示一下吧!要不然,就是掘到了戒指,咱在空间里不知道,他们又发现不了,或许又被埋住!” 龙一:“说的也是。还得想办法把个大物件扔出去,给人们提示一下。” 亓晓婷忽然想到了神土息壤:“把息壤口罩送出去,让它暴涨。土挤土,看能不能挤出一个能容下我一个人的空间来。只要我出去了,就好办了。” 龙一:“试试看!” 亓晓婷用意念把息壤口罩送到外面,然后念动暴涨咒语,随即试着自己闪出。 哇哈! 成功了! 外面有了一个可以容身的空间,亓晓婷出来了! 然而,这个空间只能容亓晓婷在里面蹲着,站不起来。亓晓婷又默念暴涨咒语,息壤口罩发出“嘎巴”“嘎巴”的声响,就是往大里暴涨不了。 原来神土也不是万能,也会受环境的影响,挤压着神力发挥不出来。刚才是把暄土挤成了实土,弄出了一个小空间,再暴涨就无能为力了。 有了这个空间就比戒指强多了,亓晓婷只好作罢。 息壤与土都不隔音,亓晓婷大声呼救,想用声音告诉人们位置。 龙一也赶紧把这一情况传纸鹤告诉给边仙姑。 边仙姑让人们静下来,倾听亓晓婷的声音。 由于土层太厚,根本听不到。边仙姑又向玉帝求情,让他把顺风耳派了下来。 顺风耳能听千里之遥,土层再厚,只要有声波传出,他就能捕捉到信息。 在顺风耳的指点下,人们朝着一个方向挖掘起来。 息壤是神土,虽然顶不起厚重的土层,一旦有了空隙,身上又有亓晓婷施的咒语,就会改变形状往外延伸。当一个天兵的铁锨掘开压着息壤的土壤时—— “噌!” 息壤就像一个憋足了劲儿的大气泡一样,顺着铁锨的缝隙窜出来两米多高。息壤与土的颜色差不多,那情景,就像地底下突然间钻出一个土柱,把那个天兵吓了一大跳。 亓晓婷见状赶紧报上名字,稳住了天兵。又让天兵把缝隙往大里撅了撅,整个人便站在了息壤里面。 “找到了,找到了!”天兵稳住心跳,意识到“土柱”里就是要救的人后,不由大声招呼起来。 众神们欢呼着,一下把“土柱”围了起来。 亓晓婷钻出息壤,拜谢了边仙姑和众位天兵天将。 “呵呵,没想到让未来的国母受如此大难!”纵横大神仍不失幽默,笑着调侃起亓晓婷来。 亓晓婷忙施礼:“谢过纵横大神!”一抬头见龙王敖广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再怎么说她也是敖广的准九婶娘,他不给她行礼已经是失礼了。 天刚刚蒙蒙亮,村民们还都没起床。众神们聚集在支家大院的废墟上,为获得自由的亓晓婷高声喝彩。 亓晓婷又拜见了自己认识的毛鹏、飞毛腿兔子五。 边仙姑拉着亓晓婷的手,指着众神说:“这些都是我们棘津州历史上有名的官员和身具特异功能的人,他们的故事一直被棘津州的老百姓颂扬。” 亓晓婷忙施礼谢过。又对边仙姑说:“民女孤陋寡闻,还请边仙姑告知姓名,日后也好回报。” 边仙姑:“我也正有此意,来,我告诉你:这位是董仲舒,棘津州广川镇大董故庄人。西汉思想家、政治家、教育家,唯心主义哲学家和今文经学大师。 “他主张‘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提出了天人感应、三纲五常等重要儒家理论。任国相十多年。著有《春秋公羊转》和《举贤良对策》。” 亓晓婷忙施礼:“谢董国相大神百忙中来相救!” 董仲舒双手抱拳还礼,“呵呵”笑道:“使不得,使不得,你是棘津州未来的皇后娘娘,我应该向你如此行礼才对。”” 董仲舒亓晓婷听说过,也见过他在棘津州后旧县村西的石像。石像高二点五米,重四吨。董仲舒坐姿,双手捧一笏板,很是庄严肃穆。 没想到今天见了真人,竟是如此风趣幽默又和蔼可亲。不由多看了他两眼,心里暖洋洋的。 “这位是白尚书。他老家虽然是南宫县的南白塔村,姥姥却是我们棘津州的北白塔,他从小在姥姥家长大。他的传说在棘津州最多。” 亓晓婷又要施礼,却被白尚书阻挡住,说:“你是未来国母,如此客气,是会折煞我们的。” 亓晓婷一阵羞赧。白尚书可是抱着明朝万历皇帝登基的大臣,如今成了天神还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棘津州的先人对送归八龙坛归冢多么看重。 “这位是李嵩,棘津州北李庄人。明朝天启壬戍进士,曾任御史、巡抚、太仆寺少卿、湖广布政等职。德高望重,很有名气。” 鉴于上面两位大神的态度,亓晓婷对着李嵩点了点头,双手握拳放在腰间,施了个万福礼。 第一百六十六章 神秘色彩 边仙姑继续介绍道:“这位是步翰林,名际桐。棘津州大金村人。清道光已丑进士,授翰林院当国史纂修官。后任江南道、浙江道、河南道监察御史、山西平阳知府、河南彰卫怀道等职。很有威望,且重乡情,关于他的一些故事,在民间流传很广。 “这位是单讷,棘津州单仓口人。明朝嘉靖壬戌进士,授山西翼城知县。在民间,流传着他探妖署掘金一窖丝毫不入己的故事。 “这位是张翰林,名思桓,棘津州张家屯村人。五、六岁上,随父母逃荒到山东省的育贤庄。他的故事主要是感恩图报,被人们广为流传。 “这位外号叫飞毛腿,棘津州倘村村民。他的主要故事也是感恩图报,因为突出,被招到神星球上修行。 “至于毛鹏、飞毛腿兔子五,这两个人你都见过,我就不做介绍了。” 纵横大神趁势说:“亓晓婷,你搜集整理的《毛鹏的传说》很好,玉帝看了以后,大加赞赏。 “希望你再接再厉,把你今天见到的这些人们的民间传说也都搜集起来,寄给我,我要为你们棘津州出一本专辑,把他们的事迹记录在册,千秋万代流传下去。” 亓晓婷谢过纵横大神。同时心里想:这一回有事做了! 亓晓婷要带众神们进空间,也好让龙一谢谢大家。 边仙姑说:“人太多,一会儿村民们来了不好走。来日方长,以后自会有见面的机会。今天就别去了。”说完,带领众神向天空飘飞而去。 纵横大神和敖广是送归八龙坛归冢的策划者和主谋,和龙一又都是好朋友,自是要见面。敖广把虾兵蟹将打发走,与纵横大神一起,由亓晓婷把他们带进空间。 趁三个人说话之际,亓晓婷又闪出来,把李洪和娇娜也送进去,然后只身来到东边的树林里,再回到空间。 这样一来,就避开了村民们的耳目,纵横大神和敖广走时不受限制。 外面再无什么事情,就等着村民们醒来后发现了。亓晓婷在空间里详细地对纵横大神和敖广述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纵横大神和敖广听后,都不由叹息道:“没想到人类竟有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段。亏着晓婷揭破了,要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人被活剥皮呢!” 纵横大神对亓晓婷说:“这件事情很曲折,是一篇很好的民间故事,你一定要整理出来传给我,我把它收到我的奇闻宝典里,永久收藏起来。” 敖广问:“这么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地方,你们是怎样发现的呢?” 亓晓婷:“是因为一个老者的一跪,才让我萌生了管这件事的决心。那是个双目失明的老头,为了救孙子,跌跌跄跄地跑到大门外向天祈祷,却一下跪在了我面前。平白无故受人一拜,你说,我能不管吗?” 敖广:“确实是!民间有‘受人钱财,替人消灾’一说,你这是‘受人礼仪,为人办事’吧!” 纵横大神:“这么说,那个老者功不可没呀!” 亓晓婷:“确实是。老者也很可怜。不知是胎里带还是幼儿时造成的,从打记事就失明,没见过日月星辰,不知道色彩,一辈子生活在黑暗中。 “既然让我遇见了,我想救救他,最起码让他看见光亮。但我的神力达不到。还往二位相助,帮我完成这个心愿!” 纵横大神摆摆手:“我在文字上还可以,这治病救人,就得指望你的大侄子了。” 敖广:“你个老神!就给我加载吧你!” 纵横大神:“怎么?你一个四海龙王的统领,还不是手到病除。再说了,你帮的可是你的准九婶娘,你们是一家子呢!” 龙一见状也对敖广说:“晓婷也对我说过这件事。她已让那老者滴了几天我们的草药水了,我考虑不可能是内障,要是得话,有这几天草药水,也就好了。 “很可能是外面蒙着东西,只要划破就行。因为是在眼球上,我怕晓婷掌握不了,所以没给她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帮帮她。” 敖广笑道:“刚才是给纵横大神说笑哩。准九婶娘说出来了,哪有不办之理。”又对亓晓婷说:“准九婶娘,你说什么时候吧,老侄子听你一句话。” 亓晓婷:“我想把这事办的机密一些,不让他老惦记着欠我人情。现在一家人见了我亲热的不行,再把他们的女孩儿还给他们,还不感激的不要不要的! “我们做好事善事,并不是为了留名,我不想让人们老感激我。我瞅个机会,然后通知你。我们再商量怎么办!” 龙一趁势说:“还有一件残忍又可笑的事,他竟然想把别人的阳()具接到他身上。把对方弄成了残废人。你也想想,看看有什么法子救他一救。” 敖广眨眨眼睛,说:“救他的身体不可能,这玩儿意忒敏感,我办不到。也只能给他一些过生活的技能了。 “你们不是有草药水嘛,何不给他一些,让他无限掺兑着为民众治病救人,做一个民间香官儿也好,医生也罢,既发扬光大了我们龙涎的作用,他也有了生活下去的资本!” 亓晓婷:“我已给人们说是香灰水了。在民间,香灰水只有香官儿或者神职人员才能求来,往里无限掺兑人们也接受不了。 “再说,他好没来由地拥有了,一点儿神秘色彩也没有,人们谁会信?” 纵横大神:“就是信了,也只会相信是香灰水,起不到弘扬你们龙族龙涎草药水的作用。这可是想传多久能传多久的宝物,不带个龙字,岂不埋没了你们的功劳。”说完“呵呵”笑起来。 敖广白了他一眼:“你就揶揄讽刺人吧!” 纵横大神:“怎么是揶揄讽刺呢!你想想,香灰水在亓晓婷手里,可以被称为神药水,因为她救活了就要埋葬的小虎子,人们相信她有神力,她祈求的香灰水也就成了神药水。 “那个残废的小伙子是一个普通农民,即便是香灰水——也就是你们的龙涎草药水——有神效,人们也会产生怀疑,认为是瞎猫碰上了死老鼠,碰巧治好了,传不远。 “晓婷说的对,要想让药水在他手里发扬光大,传下去,必须给他披上一层神秘色彩,让人们崇拜他,佩服他,相信他的药水的作用。” 亓晓婷想了想,对敖广说:“我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你要有心帮他,我可以给你指条路子。至于怎样行施,就看你了。” 于是,把前世记忆中的一则《龙涎水的传说》告诉给了他。 敖广听后“呵呵”笑道:“好说,好说,不就一口口水吗,舍得!舍得!” 亓晓婷:“那咱就说好,待机会合适的时候,我给你传纸鹤了哈!” 龙王:“可以,可以!” …………………………………………………… 支家大院的爆炸声,林边村的村民都听到了。人们不知怎么回事,还以为有的地方妖怪打架、山崩地裂了。吓得战兢兢,谁也没敢出屋。 有的人看到了火光,由于夜间看不清位置,又见老天下起大雨来,火光很快熄灭,也就没动。 第二天早起,有好事者到那里看了看,才知一夜间支家大院已被夷为平地。 于是奔走相告,消息很快在村里传开。支福禄祖辈父辈对不住林边村的人们,看在支福禄多年行医对村民有“恩”的份上,大灾难面前不伸手,也不是山区民众的性格。 人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在废墟上寻找幸存者。 却不见一个人影儿,也不见一具尸体。 “奇了怪了,难道他们都搬走了?” “不可能,昨天晚上还见支大夫和他的老仆人,在诊所门前站着呢!” “总不会被砸到地底下去了吧!” “说不准,这家忒诡秘!” “在这里。这里有两个人!”有人大叫起来。 “啊!这不是谷金明家的女儿吗?” “这个像失踪了五、六年的谷铁均!” “还真像。只是头发全白了。” “活着没?” “还有气儿!” 李洪和娇娜听见人们的叫声后,二人也赶忙凑过去。李洪怕自己手没轻重,弄伤二人。让娇娜掐人中把二人弄醒。 “恩人,恩人呢?”当谷铁均知道了发生的事,深知自己获救了,激动得问人们。 “你说的恩人是谁?”村长问。 “女道士,一个女道士!”谷铁均虚弱地说。 “可能是亓大师、亓道士吧!她在哪里?” 谷铁均:“不知道。是在我们熟睡的时候救出来的。” “那肯定也在这周围不远儿,大家快分头找!” 于是,人们在树林边上发现了“昏迷”的亓晓婷。 原来,亓晓婷见村里的人们往这里来了,便把熟睡的谷铁均和谷玉臻二人,放到一处断墙下面。又把李洪和娇娜也带出来,让他们也在废墟上装模作样地寻找。 自己就躲到树林里去了。见人们发现了谷铁均和谷玉臻,便躺在树林边上装“昏迷”——这么大的事故,她毫发无损也会引起人们的猜疑不是。 第一百六十七章 谷铁均寻宝 人们这一喊,娇娜和李洪赶紧跑过来。李洪掐人中把亓晓婷“救醒”。 “谷铁均和谷玉臻呢?”亓晓婷一醒过来便问。 “抬村里去了。你感觉怎么样?”村长关切地问。 亓晓婷:“感觉头嗡嗡炸响。” 村长:“这是怎么回事?” 亓晓婷:“咱回村里说,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 人们听了亓晓婷和谷玉臻、谷铁均的诉说后,一个个气得义愤填庸: “想不到表面和善的‘支大夫’,竟然是披着羊皮的狼,蹲在村边吃起村里人来啦!” “恶有恶报,炸死狗日的一家全儿活该!” 谷桂平和谷爱玲的家人闻听自己的女儿被活剥皮做成了人偶,哭的死去活来。 在场劝解的人们,也把支家祖宗八代骂了个底朝天。说如果逮住姓支的,非把他剁成肉泥不可。 林边村六人失踪案告破,亓晓婷和她的师父师弟功不可没,人们这家请,那家叫,都用山村中最淳朴的方式,答谢起他们来。 村长更是异想天开,对亓晓婷说:“我知道这里留不住你们,天气好了你们就会离开这里。我有个不情之请:你在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们培养一个香官儿,就像你给人们看事求神水一样,也让他给村民们治病消灾。” 亓晓婷委婉地说:“香官儿是神家安排在人间替他们为民众办事的人,不是教可以学会的。我可以用心查找,如果机缘巧合碰上了,我一定会尽力而为!” 村长:“那好,那好!我先替林边村的父老乡亲谢谢你!” 谷铁均却高兴不起来:获救了,自由了,当初新婚的妻子已经另嫁他人,自己二十多岁满头白发,更让他抬不起头来的是,自己变成了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人面前说话都没有底气。 “你们走时也带上我吧,我跟着你们过到处漂流的生活。”一日,谷铁均对亓晓婷说:“我没勇气在这里生活下去。” 亓晓婷:“你还有老父亲、哥嫂、侄子侄女。我看你哥嫂对你很关心,是他们对我说了你失踪的事情,表情很沉重。” 谷铁均:“世态炎凉,我一没技术,二没财产,等我老的干不动的时候,谁还稀罕一个碜老头子。 “我想跟着你们,能走动的时候就走,走不动了,就在一个庙里住下,当一个出家道人。” 亓晓婷见他说出这话来,知道他心意已决,知道是时候了。便委婉地说:“生活是多方面的,如果你拥有了一项技能,全心全意为大家办事,同样可以获得大家的尊重。 “我们是云游的道士,四海为家,很多路都是单程。你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看不如这样,我帮你找到一项技能,你用来服务于村里的父老乡亲。村里人得到了你的帮助,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同样也能对你伸出援助之手。你看怎样?” “什么技能能用一辈子?” 谷铁均疑惑地问。 亓晓婷:“先说你愿意不愿意吧?”谷铁均:“如果真有养我一辈子的手艺,我也认了。只要不让我觍着脸求人就行。” 亓晓婷:“那好,我送你去一个寻宝的去处。寻着了,是你的造化;寻不着,说明你命里没有这个福分,然后再决定你的去留。” 谷铁均点点头:“行!我去碰碰运气!” 亓晓婷又来到村长家里,对他说谷铁均哭着闹着要跟他们走。而他们是行脚道士,实在带不了他。 村长闻听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瞎胡闹嘛!合着把你救出来了,反倒赖上救命恩人了!不行,我去说说他去,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成为你们的累赘。” 亓晓婷:“你先别去说他。他被迫害成这样,设身处地为他考虑,产生这种想法也在所难免。 “过去听说支家大院是宝宅,还有些怀疑。经过这一次事件,还真印证了这一说法:原来支家大院坐在了一座大墓上,属于阴阳宅的那种。 “阴阳宅都是风水宝宅,并不单纯指下面墓室里财宝,大多数都是指坐在龙脉上。据说,顺着这条龙脉可以寻到真龙。 “支家大院下面有陵墓,规模不小,看样子不是皇帝陵就是王爷墓。如此尊贵的身份,肯定把陵墓选在了龙脉上。 “既然谷铁均身体残疾,又有出家当道士的心,我看不如让他下到地底去闯闯。万一能寻到真龙,给他一鳞半爪或者一口口水,是他天大的造化。” 村长:“那是,龙身上的龙鳞龙爪或者口水,都是宝物,据说能治病救人,起死回生。他一个残疾人,拥有了,一生生活无忧,还能为民众治病消灾。对村民也有好处,我赞成!” 亓晓婷:“但凡事都有两个方面,也许他下去了什么也找不到,空手而回,也许从此再也上不来,整个人就这样从人间消失了。 “这话我只能对你说,当着他本人的面,我不好说的这么透彻。我给你说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做做他本人和家人的思想工作,把好的和坏的方面都考虑到了,去与不去,由他本人定夺。 “你这个当村长的也给把着点儿关,一旦人回不来了,别让乡亲们来给我要人。” 亓晓婷这样说,也是为了渲染气氛,把事件说的严重一些,难度大一些。越是难度大的、难办的事情,人们越重视;而求得的越是宝物,求得的人也越是英雄不是! “这一去,得多长时间呢?”村长疑惑地问。 亓晓婷:“时间说不准,我想,快着也得五、六天,六、七天吧!” 村长:“下去的通道在哪里?” 亓晓婷:“附近有口井就行。我看见支家大院东边不远处就有一口土井,把那里作为通道就可以。” 村长心想:这么个人命关天的大事,却把球踢给我了。寻了宝物来,皆大欢喜;寻不来,就是一条人命。让村里人整天指脊梁骨不说,谷铁均的老父亲还不三天两头来给我要儿子! 可不应承,自己是村长,也曾请求人家给自己村里培养一个香官儿。如今人家答应了,自己要推脱,实在有失村长的身份。 村长谷金兴没辙了,只好去做谷铁均和他家人的工作。 谷铁均却意志坚决地说,他下定决心去了。成功了,是他一辈子的出路;成功不了,他也绝无怨言。一个没有一技之长的残疾的身子,活着也是给家人找累赘。 老父亲哭的叮叮当当,不点头也不摇头,一问就哭。 老爷子心里难受哇!不让去,二儿子身无所长,没有妻室儿女,将来生活没有着落;让去,那可是生死未卜啊! 谷铁均的哥哥拍着胸膛说:“兄弟,有哥哥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饭吃。你要是怕老了没人管,我这就把大儿子过继给你,让他给你养老送终。你就是看在老父亲还在世的份上,也不能冒这个险。” “哥哥,”谷铁均气急地高声说:“我知道有你和侄子的照顾,生活上我难为不着。 “但是,你们管了我的衣食住,管的了我心里的空虚吗?我一个七尺男子身无所长,每天生活在人们的嘲笑中,真比死了还难受。 “再说,人家亓道士是那种没准头的人吗?她既然能从地下的陵墓里把我救上来,就能让我找到真龙得到宝物。她的神力我晓得,我的事我做主,这事就这么定了,出了问题我负全责。” 村长:“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你就上不来了,你上哪里负全责去?” 谷铁均已看出村长怕担是非,脖子一拧,拍的胸脯“啪啪”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绝不连累任何人!为了让村长你对村民好交代,这样吧,我把我的志愿写在纸上,签字画押,证明是我自己自愿的,行吗?” 村长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要非下去,我还得真得要你的亲笔画押作为证据,也免得人们说我对村民不负责任。” “那好,我写!”谷铁均拿出笔墨纸张来,写明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心,然后咬破手指,在自己的名字上摁了一个大大的血指印。 下去的通道就选在支家大院东边的树林里,是眼枯井,深度两丈来的,白天里能看到井底的砖头瓦片。 谷铁均下井这天,林边村的男女老少几乎都到了。大多数人都面含讥笑,纷纷议论说: “没水的枯井,跳下去也就在里面蹲一会儿,然后人们把他拉上来完事。除非他有遁地的功能。” “一眼看见底的井里也有宝藏?是不是在墓室里关了五、六年,把脑子关毁了?” “保不住看见墓室里的宝藏了,想把井变成通道去拿!” “想发财想疯了!” “我看是找死哩吧!” “井里没水,想死也死不了!” 在人们的猜疑和挖苦声中,谷铁均谢绝了人们用绳索往下顺,双眼一闭,双脚并拢跳了下去。 井里传出“咚”的一声,随即有水花溅起,拍的井壁“啪啪”响。 “井里怎么会有水?” 人们惊呼着涌向井口,不由的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井里水花涌溅,却不见了谷铁均的影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神药水” 人们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却在心里想:“看来女道士使了手法,这枯井里还真有文章。” 为了确保谷铁均的安全,村长把村里的年轻小伙子们分了分组,让他们二十四小时轮流巡逻,好在谷铁均上来的时候有人接应。寒冬腊月的,别在水里泡着。 谷铁均寻宝需要几天时间,在这期间,亓晓婷也没闲着。 地下墓被炸,大墓室里的咒语被破,很多鬼魂都飘飞出来。鬼力弱的成了游魂野鬼,到处漂浮。不过它们已经对人类造不成危害,亓晓婷没去管它们。 鬼力强的,在亓晓婷的劝说和指点下,便结伴儿去了阴市,领取鬼心到地府报到,听候阎王发落进入轮回。 而林边村里的四个女冤魂,由于是在自家门口被害,死的冤屈,却怎么也不听亓晓婷的劝告,谁也不愿离开村子。 一到晚上,就在村里村外到处飘飞。见到自己的亲人,要好的朋友,就附上身去表示亲热。 殊不知人鬼殊途,它们的阴气又太重,闹的被它们接触的人不是得状克,就是昏迷不醒,一个个来亓晓婷这里救治。 亓晓婷自是知道怎么回事,也很同情她们的遭遇。便与四个鬼魂谈条件。四个鬼魂说,只要亓晓婷让它们现现身,把自己的冤屈告诉给家里人,并能取得家人的谅解,它们就乖乖地去阴曹地府。 亓晓婷自是答应。于是,把四户人家(搬走的失踪女孩安凤巧的家人听说后也回来了)集合在一起,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给他们打开冥眼,让他们与失踪几年已是阴阳两隔的女儿、儿媳见了见面。 亓晓婷又念动咒语,让鬼魂开了口,向家人述说了自己被骗被害的经过。 大体都与谷玉臻相似,都是吃了支福禄的药后,对他产生了兴趣,光愿意往他那里跑。 然后支福禄给喝了几次“暖茶”,便迷迷糊糊地被骗下了地下室。在地下室里待了半个多月,就被剥皮做成人偶。 人、鬼都哭了。 家人不但谅解了它们,还对它们的遭遇表示莫大同情,悲痛欲绝! 鬼魂不会掉眼泪,只是咧着嘴干嚎,那情景,更让人们心里难受。 见过之后,家人给它们烧了些冥纸,嘱咐它们路上用。 四个鬼魂了了心愿,心甘情愿地到阴市领取鬼心,到地府报到去了。 裴占秋妻子的鬼魂也没去阴市。同样的遭遇,让它与桂桂平、谷爱玲、安凤巧等四鬼成了好朋友。冥冥中又觉得在地下墓室中见到的女道士有点儿关系,便同了谷桂平四鬼一起在村四周飘飞。 亓晓婷用咒念把她招来,对它述说了它丈夫为找它被支家大院狗咬伤,以及现在的情况,劝说它放心去投胎。 “我能见见他再走吗?”裴占秋妻子的鬼魂央求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瞒着他到这里来,更不应该给他托梦。我没想到他这样痴情!” 亓晓婷:“你们已经是阴阳两隔,见面也是徒增伤悲。我对他说过去不是一样吗!” “一日夫妻百日恩,十日夫妻似海深。我们结婚已经一年多了,我也怪想他的。见面以后,我立马去阴市。” 亓晓婷见它说的可怜,便说道:“我答应你这个要求,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裴占秋还得等几天才能接回来。这里刚经过这么大事,人心惶惶的,你也别在这里游荡了。 “我把你装进装鬼袋中,只要我见到裴占秋,就把你放出来,让你们阴阳夫妻见见面。你也要新手诺言,见面后就去投胎。” 女鬼闻听高兴起来,忙说:“一定!一定!” 于是,亓晓婷取出装鬼袋,把它收了进去。 亓晓婷知道地下室有财宝。心想:与其在地下埋着,还不如让老百姓挖出来,改善改善他们贫穷的生活。便根据自己出来时的位置,测出大概方位,让村长组织起村里的青壮年,进行挖掘。 一天后,果然在碎石和暄土里挖到了散落的金银珠宝。 原来爆炸威力太大,把木箱全炸毁,财宝炸飞,散落到同样被炸碎的石块和土壤之中。 人们挖了两天,捡出来几百两金子、大几千两银子,珠宝也有一大篮子。在村长的主持下,分发给了村民。 据说,在之后的两、三年内,断不了有人在废墟上捡到被雨水冲出来的散碎金银、珍珠什么的,此是后话。 再回到谷铁均这里。 谷铁均下井以后,一天没动静!两天没动静!第三天还是没动静……,这样的情景一直坚持到第七天。 村里的人们包括谷铁均的家人,都沉不住气了,每个人心里的希望也随着日子的争长而消减。 亓晓婷倒处事泰然,办理完了人、鬼见面,指挥人们挖出金银财宝后,再就是在自己的住处给人们看事,闲时就和娇娜一起,到村外的山坡上放放马。 有人问起谷铁均,亓晓婷也只是摇摇头,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这事本来就是成败各半,我们只有撂给时间去验证了。” 人们闻听,都认为确定谷铁均上不来了。谷铁均的父亲和哥嫂,更是心神不宁,惶惶不可终日! 再说谷铁均。 谷铁均跳到枯井里以后,便被摔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摸索着,想扶着井壁站起来。可他发现,井底大极了,足有一间屋子般大小,周围还有一条条通道通向四面八方。 他选了一条离自己最近的通道往里走去。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走了好半天好半天,忽然,他觉得前面似乎有一丝光亮,便朝着光亮方向走去。 终于,他看到前面有一扇门,光亮就是从这个门缝里透出来的。他轻轻一推,门开了,里面的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这里是龙宫。里面的建筑光彩夺目,富丽堂皇! 这样的地方岂是他一个小小老百姓来的! 谷铁均赶紧转身想往外走,打算到别的通道里去碰碰运气。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谷铁均举目望去,原来在龙宫里卧着一条老龙。“是你给我说话吗?”谷铁均大着胆子问道。 “是的,这里就你和我,不是我给你说话还有谁?”老龙嘴一张一合,发着人类的语言:“年轻人,你来我的龙宫干什么?” 谷铁均把自己来的目的,如实地告诉给了老龙。 老龙闻听“哈哈”大笑:“年轻人,我身上的东西是不能轻易送人的,如果你要获得,必须在这里给我服役,我可以作为劳动报酬送与你。” 谷铁均心想:服役就服役,在这里干活,既看不到世人轻蔑的目光,还能得到龙身上的宝物,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便点了点头,应允下来。 “呵呵,年轻人,你怎么不问问我让你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呢?” 谷铁均:“我想,到了让我出去的时候,你一定会让我出去的。不到,问也枉然。” “聪明!”老龙夸赞道:“这样吧,我不给你定时间,你只要干得好,把我伺候舒服了,我就放你出去。否则,你就且在这里待着。” 谷铁均点点头。 在老龙的指使下,谷铁均很勤快地干这干那,把个老龙哄的喜欢的了不得。 一天,老龙忽然对谷铁均说:“你干的不错,我想现在就把你送出去。你不是要我身上的东西吗,作为你的劳动报酬,我把我的口水给你一口。对外你就说是神药水。 “如果有人病了,喝一滴能好,如果是伤口,抹上一点儿立时就能愈合。用的少了,就往里掺井水。 “无论你掺多少井水,药效一点儿不减。记住,一定不要用完,只要留一部分做酵子,你就有永远也用不完的神药水了。” 说完,递给谷铁均一个亮晶晶的瓶子,里面装着一瓶子龙涎水。 老龙让谷铁均骑在它身上,抓着它的尾巴。谷铁均感觉到老龙腾空飞了起来,一阵烟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 不一会儿,老龙停了下来,用尾巴把谷铁均扫下身,一眨眼不见了。 谷铁均定睛一看,原来他已经回到井底,身边除了砖头瓦片,再无他物。 再看看手里,老龙给的亮晶晶的瓶子还在,里面仍然盛满着神药水。 谷铁均知道自己获得了宝物了,忙揣进怀里,望着上面呼喊起来。 上面的人们听到喊声,惊喜之余,忙用井绳把他提了上来。 “谷铁均,找到宝物了吗?”人们迫不及待地问。 谷铁均:“找到神药水了。”说着把瓶子拿给人们看。并把在下面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人们一下沸腾起来。 且不说神药水管用不管用、谷铁均说的话是真是假,仅凭着他寒冬腊月在枯井下面一连待了七天,还能大声招呼活蹦乱跳,足以说明他遇到了神仙。 要不然,冻饿也把他冻饿死几个过了! 人们奔走相告,把谷铁均在井里待了七天,安全无恙回来,并带回了神药水,传的沸沸扬扬。 村长更是高兴,非要当众试试神药水的疗效。 第一百六十九章 撞村名 闻讯赶来的亓晓婷忙说:“我看给长柱大伯抹抹眼睛吧,如果能把他的眼睛治好,说明这是真正的神药水。以后就可以按照老龙的吩咐用了。不行,权当谷铁均白受了七天罪。” “他可是胎里带的睁眼儿瞎,什么药也不管用,从来没看见过亮光,能行吗?”村长担心地说。 亓晓婷:“你试个感冒发烧的,有的人还挡不住怀疑是喝水起了作用呢。既然试,就试严重的、难度大的。正因为长柱大伯没见过亮光,什么药也不管用,才越能证明这药水有神效。” 书中暗表:亓晓婷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她是有准备的。 原来,神药水的获得,是亓晓婷要求、龙王敖广一手操办的。那条老龙,也是敖广的原身。给谷铁均的“神药水”,就是龙王敖广培育的龙涎草泡制的药水。 龙涎草是龙睡觉时,滴落的口水处长出来的一种草。它具龙涎的一切性质,有‘生死人肉白骨’之神效。 这种草十分娇弱,必须用龙涎浸润着才能生长。将长成的叶片浸在水中,百日后,就是与龙涎有着相同疗效的龙涎草药水了。并且还可以随用随加水,疗效不变,用之不竭。 龙涎草的生长也十分缓慢,一百年才长一片叶子。但龙涎的浸润却是经常的,一旦不及时,干燥了,植株就会枯萎而死。 由于费时费精力,功效又等同于龙涎,龙族的人都不愿花费时间精力,培育这种对自己来说根本用不着的东西。 整个龙族,就只有龙一和龙王敖广两个人拥有。这也是亓晓婷为什么向敖广提这个要求的主要原因。 其实,空间里的龙涎草药水与敖广的“神药水”性质一样,都是龙涎草泡制,也是可以无限掺兑,药效不减。 亓晓婷之所以舍近求远,目的就是让谷铁均亲眼见见真龙,首先让他本人相信这是真正的“神药水”——老龙给的口水! 也让村民们亲眼见证谷铁均取宝的不易,确信他真的见到了地下的“神龙”,取来的药水也确实是“神药水”。 事情本身就很玄幻,再经谷铁均一宣传,这个故事,以及故事中获得的“神药水”,就会在这里永久地传了下去。 事实强过说教,这比亓晓婷说一百遍都强。还给谷铁均增加了神秘色彩,弥补了他身体的残缺,有了生活来源。 亓晓婷要用神药水给谷长柱复明,心里也有底儿: 据龙一猜测,谷长柱很可能是瞳孔上蒙着东西,已责成敖广给帮忙划破,然后再点上龙涎草药水,谷长柱就能看到实物。 现在,敖广就已经被龙一传唤到空间里了,所以才提出了这个要求。 人们觉得亓晓婷说的在理儿,也一致同意。 很快,谷长柱被人们搀扶过来。 当村长对谷长柱一说,谷长柱却向人们说了一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我不管这神药水能不能治好我的眼睛,我也从心里感谢三位道士。如果没有三位道士的到来,恐怕我和我的孙子、孙女都见了阎王了。 “三个道士对我们村的恩情也不小。这我就不细说了。最主要的,是揪出了支福禄这个大坏蛋。要不然,还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的地下室里。 “大恩不言报。为了永远记住三位的恩情,我想让他们给咱起个村名。 “其实,我们现在的林边村根本就不是村名。过去是林家大院的长工住所,这里的人为了说明自己的住处,随了林家大院叫了个林边村,意思是在林家大院的边上住。 “现在林家大院早已不存在了,亓大师又领着我们在上面挖出很多财宝。再让大师们给咱起个好村名,一说起,就能联想起他们来,也好让我们世世代代记住他们。” “长柱大伯说的对,”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说:“现在这个村名,就像林家大院的一个附属村一样,一点儿也体现不出咱村的特点来。 “现在大院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永远不存在了。就是为了纪念三位道士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也该改改名字了。” “林边村林边村,总给人一个边边沿沿的印象。对人说起都底气不足。”又一个中年男子说。 “起名字最好让德高望重的、有福气的人起,村里也能沾染福气。长柱哥这个建议太好了,咱就让三个道士给起,最好是亓大师,大家看怎样?”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站出来说。 “行!就这样了,让亓大师给起!” 人们一下哄嚷起来。 亓晓婷忙对众人说:“长柱大伯和这位大伯都言重了。其实,长柱大伯才是你们村最有福气的人。我们能在这个村里落脚,管这个事,完全是受他老人家的善心所启发。 “那天,因为大雪无法赶路,我们便到村里来投住。刚一站稳,就见大伯跌跌跄跄从院儿里跑出来,也不管满地的大雪,实仆仆跪在地上向老天磕头。 “当时我离的他最近,就把他扶起来,问是怎么回事,才知道了小虎子被冻僵了,他这是在为孙子祈祷哩! “我被感动了。因为我懂一点儿医术,这才提出要看看他的孙子。要不是他这一跪,我一个过路的,断不会去管别人的丧葬之事。 “所以说,整个的事情,都是因为大伯那一跪引出来的。要说有福,长柱大伯才是有福之人。 “有福之人金口玉言,今天咱就让他提个村名,大家觉得好,就把村名改过来。这样,村名既有纪念意义,也能切合实际。比我这外地人胡蒙又强多了。” 谷长柱忙摆手:“不行,不行,我一个瞎老头子,又没文化,能起出什么好村名来。” 村长闻听,猛然想起人们让刚出生的婴儿为自己撞小名的做法:成年人抱着婴儿出门,第一眼看见什么,就让婴儿的小名叫什么。据说,这样小孩儿好养活,胆子也大。 三个道士来村里,收益最大的是谷长柱一家:救活了他的孙子,又找回了他的孙女,如果把他的眼睛再治好了,他们一家五口,有三口得到了救治,而且还都是性命攸关的救治。如此看来,谷长柱还真是村里最有福气的人。 人们为了图吉利,要好村名或者好名字,到寺庙里求和尚道士的不在少数,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如果把一个一辈子没看见过亮光的瞎老头子的眼睛治好,让他给撞个村名,这意义和讲究,要比让道士起名大多了。于是便说道:“我觉得不如这样,咱就听亓大师的,让长柱大伯给咱起村名……” 谷长柱忙摆手打断了村长的话,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瞪着无神的眼睛说:“金兴大侄子,我这两下子你还不知道,你这不是难为我哩嘛!” 村长:“我的话还没说完哩,你就打断了。我的意思是不让你起,让你撞,就像为小孩儿撞小名儿一样,待你的眼睛复明以后,第一眼看见了什么,什么就是咱村的村名” 又对大家说:“在这里解释一下: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还有一件事需要给大家更正。刚才亓大师说,是长柱大伯向天祈祷跪地时离的她最近,她才把长柱大伯扶起来了。 “其实不是这么回事,是长柱大伯跌跌跄跄跑出来,一下跪在了亓大师的面前。亓大师把他扶起来,问是怎么回事,我这才对她说的。大师闻听后,这才管这事,把小虎子救了过来。 “现在回想起来,正像亓大师说的那样,是老爷子那一跪,感动了亓大师,才有了以后的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老爷子给跪来的。说他是咱村里的福星一点儿也不为过。 “长柱大伯还是咱村现在来说最长寿的人,又一辈子没睁开过眼睛,现在又被认为是村中最有福气的人。 “今天咱就借他的福气,让他给咱们撞个村名,咱们的村庄或许能兴旺起来。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先时那个说话的六十多岁的老者说。 人们也都一致赞成,齐大呼地说:“让福星给撞个村名,福上加福,咱村里一定会沾他的光兴盛起来。” 村长:“大家同意了,咱就这样定了。” 谷长柱闻听,摆着手说:“你们都说颠倒了。是我那一跪,把福星给跪来了。三个道士才是真正的福星。” 村长:“这个大家心里都明白。你能一跪把福星跪了来,说明你也是有福之人。既然大师让你起村名,你又不会起,干脆就撞撞吧!后代人念叨起来更有讲究,你也跟着大师们沾光。” 谷长柱见说到这里,也只好默认。一脸认真地对人们说:“要是撞不好,大家多多担待!” 村长又对亓晓婷说:“亓大师,你是香官儿,又有神通,这药水还是你给老爷子点上吧!” 亓晓婷:“不是我推辞。这几天里,我师父经常与长柱大伯在一块儿说话拉呱了,两个人已经成了好朋友。今天让他露一手,亲自给长柱大伯点眼药,咱争取一次成功。怎么样?” 村长:“老道师父亲自动手更好了,我举双手赞成。” 第一百七十章 天地林 此时,龙王敖广已经被龙一传来等在空间里,亓晓婷装作与李洪商量事情,避开人们视线后,把李洪带进空间,然后让敖广办成李洪模样,出空间给谷长柱上眼药。 李洪(敖广)看了看谷长柱的眼睛,轻轻往里吹了一口气,暗暗祭出龙须尾,在眼睛里拨了拨,然后各滴上一滴谷铁均取来的、他自己的草药水。 “行了,你闭一会儿眼睛,再睁开时就能看见了。”敖广学着李洪的声音说。 谷长柱很听话地闭上眼睛。 片刻后,李洪(敖广)说:“行了,睁开吧!” 谷长柱睁开眼睛,抬头望了望头顶:“这是天吧!明明的,上面还有颜色。” 伴在他身边的儿子谷金明说:“对,这就是天,上面的颜色叫蓝色。” 谷长柱又低头看了看,说:“这是地吧,平平的,也有颜色。” 谷金明:“是的,这是地,颜色叫土黄色。” 谷长柱往远处望了望,指着树林说:“这一大片是树林吧,高高的,密密麻麻地长在一起。常听你们说树林树林的,想必这就是了。” 谷金明点点头:“对,那就是树林。好多树成片地生长在一起。” 谷长柱见自己都说对了,高兴地说:“看到了,看到了!我终于看到了天,看到了地,看到了一大片树林!” 村长走上前,兴奋地对大家说:“老爷子一睁眼,看见了天,看见了地,看见了树林。按咱刚才的说法,咱就把村名叫作天地林!怎么样?” “好哇,比林边村大气多了。” “是啊,有气魄,叫着也顺口!” “对,就叫天地林!” 人们一下欢呼起来。 待人们欢呼过后,村长又说:“有了好村名,没了支家大院的算计,再有这永远也用不完的神药水,我们天地林村一定会尽快富裕起来!” 又对亓晓婷说:“我一事不烦二主,我们村这一切好事都是你给带来的,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我想让你给写个村名牌子,挂在村边上,这样,村名很快就叫起来了。” 亓晓婷:“行!你们准备一个牌子,我有笔墨。” 牌子很快写好!就挂在村头上,天地林村很快被人们叫起来。 神药水有神效,这个自不必说。由于是谷铁均寻来的,也就成了他的专利。 村里人病了,不舒服了,就到他那里要点儿,无论是吃还是外用,无不立竿见影,灵验的很。 消息很快在四外村里传播开来,人们纷纷上这里求要。谷铁均更是有求必应,而且从不收钱。 山村人最讲究的是礼尚往来,人们用了谷铁均不收钱的神药水,而且药到病除,都高兴得没法。便拿一些鸡蛋、挂面、蔬果等,回报谷铁均。 谷铁均一开始拒收,人们就给他翻脸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们再来要神药水呀?” 谷铁均苦笑笑,只好收下。 有的人空手而来,走时撂下十文二十文钱,抱歉地说:“来的冲忙,什么也没买,你自己想买点儿什么就买点儿什么吧!” 谷铁均也只好收下。 谷铁均的名气也越来越大。 谷铁均家的日子渐渐好起来。 谷铁均见自己受到了人们的尊重,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亓晓婷三人也受到了村民们的热情款待,今天这个请,明天那个叫,各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做最好的饭菜招待他们。 亓晓婷不想给人们找麻烦,一推辞,便会引来对方的不满:“你们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好事,拯救了一个村子,管你们顿饭还不应该呀!你要是不去,就是瞧不起我们小老百姓!” 亓晓婷没法,只好领着娇娜和李洪,乖乖地跟着来人去,吃了一家又一家。 亓晓婷的收获也不小:空间里的黑土地又从东到西,向外延伸了一尺多宽。龙一高兴地指着黑土地对亓晓婷说:“深入民间就是比光走路强,往后还真得多注意这方面。” 亓晓婷:“相互结合吧,光这样也到不了棘津州。” “咚——嘎——” 这天,吃过早饭以后,村里忽然响起二踢脚的燃放声。 “今天是什么日子?”亓晓婷问李洪。 李洪??头皮:“我也忙忘了。我问问去。” 李洪很快问了来:“今天是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日子。东边有户人家的小伙子手痒,先放了两个试试响!” “已经到了腊月二十三了!那我们得赶紧走。”亓晓婷说着,带着李洪进了空间。 “这又是发哪门子神经?冰天雪地的,好没来由地说走就走。”龙一不解地说。 亓晓婷:“今天都是腊月二十三了,是小年。过了二十三就算进了年节,人们也都忙碌起来。 “你没听有首歌谣这样说嘛: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过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白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 “‘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去拜年:您新禧,您多礼,一手的面不搀你,到家给你父母道个喜!’ “从二十三这天,每天做什么都是一定的了,家家户户就都忙起来。只要我们不走,村民们就睁着抢着请我们。 “人们的出心是好的,也是真心答谢。可我们也得为老百姓想想,大年下的,别再给人们添麻烦了。 “这是其一。再一个是,人们都讲究过团圆年,大年三十晚上吃团圆饭。在外面的无论多远,最晚也要在年三十这天赶回来。 “你们不要忘了,五百里以外还有一个等着我们接的裴占秋。他一回来,准把我们送他接他的过程对人们说。我们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人们还不像看怪物似的看我们。” 娇娜:“我们走了人们就不说了?” 亓晓婷:“走了以后,人们说什么也就不知道了。只要不当着咱的面说,不能三头对案,这事就落实不了,咱也少了很多尴尬!” 龙一:“你说怎么办吧!” 亓晓婷:“我想先离开这里,对人们就说走了。然后把裴占秋接来送到他家去,就直接远离这里。” 龙一:“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大雪封道,如何行走?” 李洪:“要不,我们离开这村,往前走走,再到别的村里住下。” 亓晓婷:“哪个村里不过年!大年下的,房子不好找不说,过了年人们一拜年,这事就在四乡八村都传开了。我们走到哪里也不安生。” 龙一:“不走不行,在别的村里住也不行,那你到底想怎样?” 亓晓婷:“我考虑过,但还不成熟。你们也都给参谋参谋。 “我是这样考虑的:咱辞别了这里往前走一段路,避开人们的视线后,就让娇娜带着我去接裴占秋。 “安置好了他,我们就去棘津州,到那里住一段时间,待路好走了,再回到原来的地方。那时,一天走上一百多里二百里,再住宿,人们也就不知道我们是谁了。 “到棘津州也不闲着,利用这个时间搜集一下这次来救援我们的大神们的传说。完成纵横大神交给我的任务。” 龙一释然地点点头:“这倒是个法儿。搜集民间传说也是积德的事,又能了解棘津州大神们的过去,我赞成!” 娇娜:“这回去哪个年代呢?上次差点儿被当成特务抓起来,反正不能再去那个年代了!” 亓晓婷:“这个我还没想好,你们也帮我参谋参谋。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先离开这里,再把裴占秋安置好,我们再商量我们的事。” 龙一和李洪觉得可以,也都点头同意。 亓晓婷:“咱也不惊动村长和村里人,悄悄地给谷长柱父子说一声,然后就走。待人们知道了,咱已经走出老远了。然后避开人们的视线,就去接裴占秋。” 三个人一致同意。 对谷长柱父子一说,二人说什么也不让走。亓晓婷只好谎称年节要赶到一个寺里与众师兄弟们相聚,晚了赶不到,谷长柱父子信以为真,才勉强同意。 不过,还是把消息对村长说了。待村长赶到亓晓婷的住处时,已是人走屋空。追到村外,有树林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 避开了众人视线,把李洪送进空间,娇娜招来一片云朵,带着亓晓婷向西飘飞五百多里,来到裴占秋处。 亓晓婷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给裴占秋打开冥眼,让他们阴阳夫妻见了一面。 一人一鬼各诉说了分开后的经历,说到支福禄活剥人皮的时候,裴占秋的妻子哭的“哞儿哞儿”的。 裴占秋烧了很多冥纸给妻子,让它路上花销,然后洒泪与妻子告别。 妻子干嚎了几声,便恋恋不舍地朝西南飘飞而去。 裴占秋虽然失去了妻子,但总算明白了愿为。又听说支家大院以炸毁,支福禄也被炸成了肉泥埋在了地下,对亓晓婷千恩万谢,还要把在店铺里“打工”挣的十几两银子给了亓晓婷。 亓晓婷笑道:“这是你的劳动报酬,再说我也不需要,你只要给我保密,不把你来这里的事告诉给人们,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感谢了!” 裴占秋忙点头:“一定!一定!” 亓晓婷又给了他一些空间里的米面蔬果,便在裴占秋面前跃上云头,向着东方飘飞起来。 裴占秋知道自己遇见了“神仙”,望着亓晓婷她们飞走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第五卷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代嫁(一) 娇娜飘飞到棘津州上空,却不知去哪里了。两个人又进到空间,听取龙一和李洪的意见。 李洪:“要不,去我生活的那个年代——永乐初年,我对那时还熟悉,可以照顾你们。” 亓晓婷:“不行。来的这些大神们,除了董仲舒是西汉时期的,其他的都是明朝以后的。单讷最早,还是明朝嘉靖年间,比你的永乐年间晚着一百二十多年。白尚书则是明朝万历年间,比你那时晚着一百七十多年,我上哪里搜集去!” 李洪咧咧嘴:“也是的。不过,我实在想到我生活的那个时代去。要是去现代,我的后人都到了二十多世,我去看谁呀?” 亓晓婷:“要不这样,咱分开行动。让娇娜多跑两趟,先把李洪送到他要去的年代,然后再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年代。怎么样?” 龙一望望亓晓婷:“这不大好吧!你有空间,一看事不好就躲进来。他一离开你们音讯皆无,出什么事也不知道。” 亓晓婷:“你赶紧教给他传纸鹤,会了再出去,不就能随时传递信息了嘛!一有情况,让娇娜马上去救援。” 亓晓婷这次是真心要与李洪分开,无论到哪个朝代,身边跟着个大老爷们,很是不方便。尤其住宿,路上没少让她费思量。 李洪:“说实在的,跟你们比,我差得远。但要对付老百姓,我想我还是绰绰有余。” 龙一笑道:“也是的。你不欺负老百姓就是没事,是我们杞人忧天了。” 李洪:“不过,我还真想学学传纸鹤。羡慕的你们不行,就是不好意思张嘴。” 龙一:“这个好说,包在我身上。”又问亓晓婷:“你打算去哪里?” 亓晓婷:“也别说娇娜说了,我也不愿意去现代。二十一世纪是我的生存年代,不能去;二十世纪政治运动很多。后来少了,又要身份证。还真不好长住。要不去清朝末期,这个时期众神们的传说也都出来了。” 龙一:“我听说旧时代的女性,可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怎样去搜集?” 李洪:“实在不行,就搜集一个说一个,一去就到他村里或者他家里,搜集完了再回来。只不过这样娇娜就忙了,得来回接送。” 娇娜:“来回接送倒可以,只要不让我在那里住就行。我最烦与人类打交道了!” 龙一:“你们没理解我的意思。所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说妇女不怎么出门,也不参与社会活动,哪来的搜集民间传说的女子?” 亓晓婷为难地说:“要是能来回穿越就好了,搜集谁就穿越到谁家,了解清楚了,再穿越到另一家。” 龙一:“灵魂穿越?” 亓晓婷:“最好是肉身穿越,两个人兑换一下,让对方在空间里睡觉。你不是说,睡着以后危害不大嘛!” 龙一:“容貌呢?” 亓晓婷:“我按着对方的相貌易容!” “这倒是个法儿!”娇娜高兴起来:“你扮成对方的模样,指使对方家里的丫鬟婆子,也省的我给你作伴儿去了!你说你先上哪里吧?” 亓晓婷:“先上棘津州的冯村,搜集白尚书的传说。冯村是白尚书的姥姥家。” 娇娜:“你怎么不去白尚书的老家呢?” 亓晓婷:“他的老家是南宫县,不在棘津州的管辖下,我不想越县去搜集。” 娇娜:“你扮演谁呢?总得有个目标吧!” 亓晓婷:“我也不知道。”说着望向龙一。 龙一对娇娜说:“这次行动特殊,你就显露一下,幻化了到村里查看查看。看看哪个人适合你准九婶娘替代,就让她扮成谁。” 娇娜:“大哥知道了说我呢?” 龙一:“我对你大哥说过去。” 原来,龙族的龙们都会变化身形、模样,就像敖广变成李洪。以内娇娜是来护送八龙坛的,亓晓婷又是凡女,敖广怕娇娜给她出难题,对她采取了多项约法,这其中就有不许变化身形和模样。 一路上,娇娜是忍着性子行走的。担心一旦违了约法,被大哥敖广斥责是小事,不让她回龙宫才得不偿失呢。 见龙一如此说,娇娜心里高兴,云头也没落,直接把李洪撂到他要求的明朝永乐年间跑马占地的地方,又翻转回来到了清朝末年,化作一个年轻书生,到冯村打听去了。 “有两家是焕亲,婚礼都定在同一天,今天正好娶媳妇聘闺女,十分热闹,我看有机可乘。”娇娜回来说。 换亲是A家把女儿嫁给B家的儿子为妻,B家同时把女儿嫁给A家的儿子为妻。多有都是因为穷,或者是男方有毛病,娶不上媳妇。为了传宗接代以续香火,有女儿的人家,就以女儿嫁给对方兄弟作条件,为儿子换回一房媳妇以繁衍后代。 亓晓婷:“你让我与哪个兑换?” 娇娜:“新娘啊!” “什么?让我与新娘子兑换,代人家出嫁?”亓晓婷惊讶地说,心里一百个不满意。 “你是我的准九婶娘,难道我真把你嫁出去!”娇娜白拉着眼珠子:“你听我说完了,再决定去与不去。 “这家是白尚书姥姥家的后代,姓冯。当然,不知道是多少服哪个支派上的了,家里有个傻小子,寻不上媳妇,就把年龄相当的冯三小姐给傻小子换了个媳妇。 “换媳妇的那家里也是个傻小子,也是用女儿换的。并且在同一天结婚。这两家是既聘闺女,又娶儿媳妇,人多眼杂的,才有机会让你兑换不是。 “再说了,一个傻女婿,你又会让人打瞌睡的咒语,还有空间里里的九叔时时关注着你,保护着你,你还怕他占了你的便宜呀。” 娇娜说完,自己先“哏儿哏儿”笑起来。 亓晓婷也被逗乐了:“死妮子,你就作弄我吧!” 龙一:“为了搜集民间传说,暂时兑换一下也不是不行!你怕什么?搜集起来了,再兑换过去,谁知道你是谁?一个傻小子又能怎么样你! “你还可以利用这个机会,了解一下民间的风俗,搜集一些民间故事传给纵横大神,纵横大神一定喜欢。” 亓晓婷见叔侄二人都这样说,只好应承:“你们都说行,我也只好照办了。什么时候去兑换?” 娇娜:“现在他们家里人很多,咱俩扮成看热闹的,混入人群中,瞅冯三小姐身边没人时,你把她带到空间,然后化妆成她的模样,再闪出去,不就换成了。不过,我烦人多吵吵嚷嚷的,不陪着你。” 亓晓婷:“那好,有事我让你九叔传纸鹤通知你。” 二人打扮一番,去了办喜事的冯家——白尚书姥姥家的后代人家。 因为是焕亲,又在同一天,娶媳妇聘闺女的,家里人很多,场面很是忙乱。 二人装作看热闹的,来到了冯三小姐的闺房里。 冯三小姐头顶着红盖头,静静地坐在炕上,等待着花轿的到来。两个伴娘也穿戴整齐,陪坐在屋里,笑容满面地与来看准新娘的人们打着招呼。 屋里人来人往不断溜儿。 还好,由于还娶媳妇,已经来了不少宾客。有不认识的、面生的,都认为是别处里的亲戚,倒也没人怀疑二人。 二人看了一会儿,没有下手的机会。亓晓婷便有些着急。娇娜也想尽快了起此事到别处去玩儿。不由心生一计:走到堂屋用腹音喊道:“大家快来看呀,花轿进院儿了!” 屋里的人们都跑出去了,就剩下两个伴娘陪着冯三小姐。 亓晓婷自是知道娇娜的用心,心中感激。忙念动瞌睡咒语,往冯三小姐和两个伴娘头上同时吹了口气,三个人便昏昏沉沉地打起瞌睡来。 回到屋里的娇娜见状,忙把屋门闩上。等亓晓婷把冯三小姐带进空间,易好容出来后,又用醒咒把两个伴娘弄醒,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此时,红盖头下面的准新娘已经是亓晓婷了。 “好好地打了个盹!”一个伴娘说。 “我也是,眼皮一下子睁不开了。”另一个伴娘说。 “人忒多,说话累的。” “我也这么认为。” 看热闹的人们又回来了。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妇女骂骂咧咧地说:“不知谁炸窝子,哪里有花轿!” “淘气呗,怎么热闹怎么来!”有人给打圆场。 红盖头下的亓晓婷心中暗笑。 一阵唢呐声响起,花轿真的到了。 亓晓婷被搀进花轿抬到男家。 男家姓王,王老夫妇有两儿两女。大儿子和大女儿都已婚嫁,大儿子娶妻张焕巧,已经有了一个两岁的儿子。 冯三小姐嫁的是王家的二公子,她哥哥冯公子娶的是王家的二小姐。 王二公子由于脑子不灵透,人送外号“王二呆”,很少有人说起他的大名。今天咱也以“王二呆”称之。 亓晓婷下轿后,拜天地、入洞房,一切都按部就班。王二呆在人们的指点下做这做那,倒也有板有眼,没有出现任何差错。 一下午没见王二呆的面。 后来才知道,王二呆的父亲见娶来的新媳妇标致,言谈话语也很爽快。虽然是焕亲,自己的女婿也好不了哪里去,还是想让儿子回门时表现的好一些,哄丈人丈母娘高兴一些。就给了傻儿子五吊钱,让他出门见见世面,学几句文明话儿。 王二呆拿着钱出门学话儿去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代嫁(二) 话说王二呆拿着钱出了门。 离村三、四里路的地方,有一条小河沟。河沟上架了一根粗木头当桥供人们来回过。 王二呆来到独木桥前,正好有一个人要过桥。这个人可能有些发怵,自言自语地说:“双桥好过,独木难行。” 这话被王二呆听见了,他觉得很有意思,也很文雅。便凑过去傻呵呵地说道:“把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教给我,我给你一吊钱。” 过桥人看了看王二呆,发现有些呆傻,手里还真拿着钱。就教会了他,得了一吊钱。 离独木桥不远的小河沟旁,有一老一少正在砸冰捞鱼。王二呆觉得新奇,就凑过去看。 砸冰老者见有人来观看,感慨地说:“清清的水,一条小鱼儿也没有。” 王二呆听见了,认为这话也很文雅,对老者说:“你再说一遍,教会了我,我给你一吊钱。” 砸鱼老者回头见是个智障者,笑了笑,就连着说了几遍。王二呆学会了,给了老者一吊钱。 离开老者以后,王二呆又往前走。当走到一个小村庄时,见一个人正在喂猪。猪食倒进猪食槽后,猪不吃,仰着脑袋冲着主人“哼哼”地叫。喂猪人厉声喝道:“有食儿不吃,瞎哼哼。” 王二呆听到了,认为这句话也不错,给了喂猪人一吊钱,让人家教会了他。 又往前走,来到一片树林子旁边。树林子里各种鸟儿“唧唧啾啾”叫个不停,十分热闹。 这时,一只老鹰扎进树林,所有的鸟儿都不叫了。树林旁站着一个人说:“一鸟进林,百鸟压音。” 王二呆听见了,又凑过去,花了一吊钱学会了这句话。 眼前出现了一条小路,是通向傻小子村的。王二呆便顺着小路往回走。 走着走着,遇见一个拾粪的老头。老头要拾一摊粪,一个母狗凑在粪前要抢着吃,狗冲着老头呲牙咧嘴地直叫唤。老头说:“老母狗你敢呲牙,呲牙我给你一粪叉。” 王二呆听见了,又赶过去,花了一吊钱学会了这句话。 学了五句话,五吊钱也花光了。王二呆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回家了。 夜里倒没事,亓晓婷给王二呆念了个超长瞌睡咒,王二呆一觉睡到大天明。 亓晓婷可就忙开了。 原来,这里有这么一个风俗:新媳妇过门第三天回门。在回门之前,要做一条裤子、一件袄、一顶帽子。还有一个顺口溜说明此事: 做好一条裤子,预示日子过的富裕;再做一件袄,说明日子过得好;做完一顶帽,小日子过得一定火爆。而且还得从下往上做,叫做“芝麻开花节节高。” 新媳妇头一天进门,拜天地、入洞房,宴请亲戚朋友,动不了针;第三天一早回门。真正做活的时间,也只有第二天一天时间。 一般的新媳妇都做不完这三样活。也有手儿特别快的,做完活,按顺序叠好:把裤子放在下边,袄放在中间,帽子盖在袄上,回门前交给婆婆。这叫“盖了帽”了。 这个新媳妇就被誉为“巧媳妇”,受到家里人和邻居们的称赞。 所以,能以做完帽子又是每一个新媳妇的愿望。 亓晓婷也遵了乡俗,从婆婆手里接过三块布料,信心百倍地做起来。 别看只有一天时间,也单纯不了,时不时来一拨看新媳妇的,亓晓婷只得撂下手里活计,陪着人们说话。 所以,能以做好这三件的却寥寥无几。也就成了新媳妇们众心所向努力争取的殊荣。 王二呆的嫂子张焕巧,很是要强。结婚时,一心想做成三件活儿,落个“盖了帽”的巧媳妇,把自己的名字与名誉联合在一起。 怎奈手不争气,紧赶慢赶,帽子只做了一半儿,天就大亮了,只好把没完成的活儿交给婆婆,落了个终生遗憾。 张焕巧见傻小叔子娶了个比自己漂亮的媳妇,已是产生嫉妒之心。心中暗想:要是在针线上也压着自己一头,做完了三件活儿,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得动摇动摇!说什么也不能让新媳妇把三件做完了。 吃过早饭以后,张焕巧抱着两岁的儿子,还叫了个作伴儿的叔伯妯娌,一块儿来找亓晓婷说话。 “两位大嫂来啦”。亓晓婷忙站起来让座。 这两个人都是接亲的喜娘,昨天下午在屋里说笑了一下午,亓晓婷与她们认识。 “哟,都做了这么多了。针脚真齐整,活真好!看来,不用拜旮旯了。”张焕巧把儿子放在床上,拿起亓晓婷快要做成的裤子翻看着,夸奖着。 “什么拜旮旯?”亓晓婷没听懂,以为又是什么风俗,不由问道。 张焕巧却笑得“哏儿哏儿”滴,怎么问也不肯说。 叔伯妯娌笑着对亓晓婷说:“是说新媳妇做活儿的一个笑话。” “你给我讲讲,如何?”亓晓婷要求道。 讲故事总比开玩笑好。这些过来的老媳妇们,说起荤()话来一溜一溜的。有的甚至问他们的洞()房之事,亓晓婷真有些接受不了。 叔伯妯娌也很健谈,又见亓晓婷人随和,有心与她套近乎。亓晓婷一问,便讲了起来: “说有这么一个新媳妇,本来不会做针线,又不好意思说。新婚第二天早晨,就拿了一块裤料回了自己的房间。 “新媳妇虽然没做过,但听见说过,做裤子要叉裆压缝。(早年间的裤子,都是叉裆压缝上裤腰的。其中,叉裆压缝是做裤子的关键,沾了一多半针线)。 “白天,当着人没敢做,晚上没人了又不会做。不由想起在娘家跟着母亲求神拜佛的情景来。 “以为那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是求神取来的。就冲着墙旮旯拜起来。一边拜还一边祷告说:‘叉上裆,叉上裆,上俺娘家烧柱香。’ “这新媳妇有个妯娌,早她三年过门。手儿很巧。结婚时,一心想把帽子做完,争个“巧媳妇”的美名。只因闹新房的人耽搁了时间,帽子只做了一半,落了个终身遗憾。兄弟媳妇一过门,她就用上了心,千方百计不让老二家超过自己。 “白天,她装作陪新媳妇说话,在新房里待了一整天,也没见新媳妇动一针一线。不由得心里暗暗吃惊。 “心想:难道她有飞针走线的能耐?白天故意不动劲儿,一晚上就赶做了出来?心里有事,觉也睡不着。 “等到夜深人静,建新房里还亮着灯,蹑手蹑脚走到窗前,用食指沾唾液润湿窗户纸,把个小洞往里一瞧,见新媳妇正冲着墙旮旯拜哩。那裤料,还好好地在炕上扔着哩。 “这妯娌虽然争强好胜,也是为媳妇的人,知道做媳妇的难处。心想,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哪里就样样活儿都会? “听她念道,是不会叉裆。现在已是三更时分,就是给她叉上了裆,一宿不合眼,赶明儿回门也做不完这三样活儿。 “看她怪难的,我何不帮她一把!于是,它潜到屋里,趁新媳妇低头祷告的时候,三下五去二,把裆叉上了。 “新媳妇祷告累了,回转身见裤裆真的叉上了,以为是拜旮旯拜来了神仙。又赶紧跪倒拜起来,一边拜一边祷告说:“压上缝,压上缝,上俺娘家上桌供!” “妯娌站在门外,从门帘缝里看到这些,暗暗发笑。心想,看她人不大,还怪迷信的呢。我要再把缝给她压上,她说不定还祷告把整条裤子给做上哩。像这样帮她,反倒害了她。 “于是,趁新媳妇不注意,又过去把叉上的裆拆了,然后悄悄回屋睡觉去了。 “新媳妇拜了一会儿旮旯,满以为缝给压上了。转回身一看,不但缝没压上,连叉上的裆也给拆了。气得坐在炕上骂起来:“孬旮旯,坏旮旯,上俺娘家把你骂。” 亓晓婷也被故事逗乐了,说:“我倒不知道这个这个故事。只不过,我觉得好像是编出来激励女孩子学做针线活儿哩吧!” 叔伯妯娌:“也有这意思。没一个母亲不盼着自己的女儿在婆家争个‘巧媳妇’美名的。” 亓晓婷:“不过是一个虚名,有什么用呢?” 叔伯妯娌:“有用的很呢!婆婆敬,妯娌巴结,村里的人也都崇拜,老远就给打招呼,没一个敢小瞧的。我看你的手很巧儿,努努劲儿,做成三件,也好落个‘巧媳妇’的美名。!” 亓晓婷笑笑,没再言语。心里却想:我既借了冯三小姐的身子,代人家出嫁,何不给她争取个“好媳妇”的美名,也算对得起她的身子了。 亓晓婷的穿戴都是自己做的,针线活儿已经很熟练。加之她是个“夜猫子”,一晚上不睡觉也不会打盹。 白天没工夫,亓晓婷鏖战了一夜,终于把三件针线活儿做好了。 第二天早起,仔细地平整好,按照规矩,把裤子放在下边,袄放在裤子上,帽子放在袄上,整整齐齐地端给了婆婆。 婆婆没想到傻儿子娶了个如此手巧的媳妇,高兴地合不拢嘴巴,抱着走了好几家,把新媳妇夸了个天花乱坠。 妯娌张焕巧的脸上却刮下霜来,气得呼呼滴,再也不搭理亓晓婷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代嫁(三) 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新媳妇要带着新女婿回娘家。 亓晓婷也不例外,带着王二呆回了冯三小姐的娘家。 当地风俗,新媳妇回门这一天,娘家要大摆宴席。也只有这一天,新女婿是上上宾,坐上上席位,好酒好菜招待。 冯三小姐是为哥哥焕亲,冯家的功臣,在父母的心里位置很重要。为了把回门搞得隆重一些,冯老爷子把大、二女儿及其女婿全都叫了来。家里喜庆的气氛十分高涨,酒席也很丰盛。 今天是王二呆第一次在冯家亮相。他那魁伟的身材,英俊的面容,一下子把酒席上的人全都给镇住了。 王二呆是新女婿,自是要安排在上上坐。右边是老丈人,左边是大连襟。 大连襟奸猾刁钻。心里想:都说三小姐的女婿傻,看这模样不像傻子。我试试他。 此时每人的面前都摆着一双筷子。大连襟灵机一动,悄悄把王二呆面前的筷子拿走一根。 王二呆见自己面前只有一根筷子,想起昨天上午学过的头一句话,自言自语地说:“双桥好过,独木难行。” 坐在王二呆右首的老丈人一听,心里挺高兴。心里话,多文气呀。于是,忙招呼人们再拿过一根筷子来。 大连襟听了心里纳闷:这句话既含蓄又文雅,像是有很深的学问。是不是三小姐教的?让他给诌对了! 到了该吃面的时候,大连襟叫过跑堂的,让其给盛一碗面汤,里头一根面条也不要。 跑堂的很快端来一碗面汤递给了大连襟。大连襟又把面汤放在王二呆面前。 望着清澈见底的一碗汤,王二呆想起昨天学的第二句话,又自言自语地说:“清清的水,一条小鱼儿也没有。” 冯老爷子听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忙招呼小柳,盛来一碗挂面荷包鸡蛋。 大连襟见两句话说得都很幽默,心里那个纳闷?心想:反正今天是整新女婿的日子,不防逗他一逗,大家取个乐和。就叫过跑堂的来,说自己想吃凉拌粉条。要跑堂的速到伙房给端一盘儿来。 原来,新女婿回门这天,丈人家的酒桌上是不能放粉条的。因为粉条特滑,新女婿一夹夹不起来,会感到很不好意思。有时夹起来了,弄不好又会掉到桌子上,那就更尴尬了。 凉拌粉条端来了。大连襟主动地接过来,放在了王二呆的面前,热情地说:“尝尝这道菜,很不错的。” 王二呆伸着筷子就去夹,夹了半天也夹不起来。好不容易夹着一根,刚要往嘴里送,粉条一下子又给滑落掉了。引得酒桌上一片笑声。 王二呆有些着急,就用筷子在盘子里挑。一挑挑着一根足有二尺来长的,可能怕再掉了,就把脑袋伸到盘子上面用嘴去接。粉条太长了,抖动得很厉害,嘴怎么也接不住。 他向桌上探着身子歪着脑袋张着嘴接粉条的表情,已经引得人们在偷偷发笑了。当粉条最终没接住又掉回盘子里时,酒桌上爆发起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王二呆想起了学的第三句话,也学着喂猪人的样子,厉声说:“有食不吃,瞎哼哼!” 大连襟闹了个没趣,再也没敢继续取笑,低着头子吃起饭来。 冯家人多,像这样的大聚餐,女眷们大多都不入席。在席前搞服务的跑堂嘴快,很快把酒桌上的事传了出去。冯太太听了心里高兴,就走过来观看。 这时,酒席上的气氛很热烈,大家嚷着叫着互相敬酒。冯太太是女眷,人又老实,和晚辈们从来不开玩笑。大家见她进来了,也就收敛了许多。酒席上一下静了下来。 王二呆一见这情景,又想起了昨天学的第三句话,说:“一鸟进林,百鸟压音。” 冯太太一听女婿说话果真文雅,心里高兴,张开嘴笑了。 王二呆一见丈母娘张嘴笑的样子,又想起了昨天学的第四句话:“老母狗你敢呲牙,呲牙我给你一粪叉。” 一句话把酒席上的人全都说愣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都“噗”的一声笑了起来。 冯老爷子见状,气得“咳”了一声,摔下筷子走了。 亓晓婷见王二呆在饭桌上闹了很多笑话,心想:自己是代替的冯三小姐,一点儿也不管,也对不住本主。便把王二呆叫到一边,对他说: “你今天闹了很多笑话,人们会瞧不起你。往下一定要斯文一些,改变人们对你的看法。” 王二呆拧拧眉头:“怎么个斯文?” 亓晓婷想了想:“这样吧,我拿着个小铃铛,酒席上,你听见我摇一下铃铛,你就对人们说‘端着、端着。’再摇一下,你就说‘抄着、抄着’,一会儿端上饺子来,我摇一下你就吃一个,然后放一下筷子;再摇再吃,每吃一个都要放一下筷子,别狼吞虎咽地像个饿死鬼一样。” 王二呆把媳妇的话都记在了心里。 再坐回酒席上后,便不言不语,等着媳妇摇铃铛。 亓晓婷摇了一下,他就说:“端着,端着”。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喝一口。听到亓晓婷再摇一下,他又说:“抄着,抄着。”然后拿起筷子夹一口菜。他慢条斯理,有板有眼地挺像那么回事。 恰在这个时候,冯大小姐的孩子尿了裤子,大小姐就让亓晓婷帮忙给儿子换衣服。亓晓婷只得把铃铛放在了床上,给大小姐帮忙去了。 一个来玩儿的邻家小孩儿见铃铛挺好玩儿,就拿起来“当啷当啷”地摇个不停。 王二呆一听到铃铛响,就忙活开了,一只手端着酒杯,一只手拿着筷子,喝一口酒,抄一口菜,嘴里还不停地说着:“端着端着,抄着抄着,端着,抄着……” 小孩把铃铛越摇越快,傻小子忙不迭了,把酒菜弄了一脸一身。知道亓晓婷回来,把铃铛夺过来,王二呆才住了气。 王二呆这通忙活,把酒席上的人搞得目瞪口呆,不知新女婿犯了哪路病。 冯家还有个四小姐,今年十三岁,人很机灵,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酒席撤下,端上了饺子。冯四小姐笑嘻嘻挨到亓晓婷身边,对她说:“三姐,咱娘叫你伙房帮忙去,来,我替你摇。”不由分说,硬从亓晓婷的手里夺过了铃铛。 亓晓婷不知所以,也只好到伙房里去了。 冯四小姐先慢慢地摇。摇一下,王二呆吃一个饺子,放一下筷子,又摇一下,他又吃一个饺子,放一下筷子。给人的印象很文明,不少人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冯四小姐调皮,猛然间快摇了几下,王二呆赶忙把好几个饺子都塞进了嘴里。 冯四小姐又开始慢慢地摇,过了一会儿又快摇。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不断地变换着节奏。 王二呆可受不了啦,含着满嘴的饺子开口说: “我说媳妇,你快就光快,慢就光满。一会儿快,一会儿慢,俺吃着不得劲儿!” 人们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都大笑起来。 天公不作美,下午纷纷扬扬下起大雪来。亓晓婷和王二呆,都被阻在了冯三小姐的娘家。 亓晓婷经过察言观色,发现冯三小姐的奶奶是个话篓子,也很喜欢冯三小姐。下午就缠着老太太给讲家里最有名的外孙白尚书的故事。 老太太见很好的孙女嫁了个傻女婿,觉得很对不住这个孙女。对亓晓婷也是有求必应。默默叨叨地讲了一下午才讲完。 按当地风俗,结了婚的闺女是不能在娘家与丈夫同住一屋的。亓晓婷正好抓住这一机会,在冯三小姐的闺房里整理起了白尚书的传说,把傻小子撂给冯家人去安排。 经过一夜鏖战,亓晓婷终于整理了出来,并给纵横大神也传递了一份,圆满完成任务。 由于白尚书只是个地方传说,流传的不见的很广。为了本书的完整性,现上传在这里。以下两章是《白尚书的传说》,知道的、不喜欢民间传说的朋友可以略过。 《白尚书的传说》 白尚书的老家是南宫县的南白塔村,姥姥家是棘津州的冯村。关于白尚书,在棘津州境内有这样的传说: 父母成婚 据说,白尚书的母亲小时生天花,人病得不行了。她母亲为了让她活命,就到庙里许愿说,如果她的病好了,就让她出家当尼姑。 许愿回来不久,病果然好了。于是,她母亲就把她送到姑子庙里削发为尼。 长大后,脸上的麻子坑套着坑,有铜钱大;桃形脸,两个上门牙露出唇外半寸多;黑大三粗的个子,一双大脚足有一尺二寸长。人们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大脚尼姑”。 “大脚尼姑”在庙里耐不住寂寞,经常上家走动,央求她母亲让她还俗。 她母亲说;“你长得这么丑,又落了个这么不中听的外号,寻个什么样的婆家呀?” “大脚尼姑”说:“娘,你没听人说嘛,‘人有奇丑,必有厚福’,三国时的诸葛亮,媳妇就很丑,不是一样当上了宰相夫人了吗?说不定我将来还能享上大富大贵呢。” 她母亲笑了笑,怕说得太直了让女儿伤心,就哄她说:“等有了合适的人家,你再还俗。” 第一百七十四章 白尚书的传说(一) 有一天,“大脚尼姑”又回家看母亲。她母亲说:“你在家给我看着门子,我去走个亲戚。”不承想过半晌忽然下起大雨,她母亲被截在了亲戚家。 “大脚尼姑”一个人在家里,看看天晚了,就披块雨布到大门口来关门。见门洞里蹲着一个年轻书生,问明原因,就把他让到北屋,做了晚饭给他吃,然后送他到西厢房住下。 这个在大门洞里避雨的书生,就是白尚书的父亲白老先生。白老先生在家排行第三,人称白老三。 这白老三生性聪明,喜爱读书,一心想考个一官半职。他的两个哥哥很支持他,为了让他安心读书,二人把农活和家务活全包了下来。 只是他的父亲白老太爷不大同意。白老太爷是个看坟茔地的风水先生。他说:“咱那坟地里没有做官的风水,强求不得!” 白老三不信,非要试试。白老太爷也没再说别的。 这一年京城大考,白老三打点行李上了路。出门时,天气好好的,到了过晌,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就到一家的大门洞里来避雨。 大雨下了一下午,晚上还没停的意思。见有尼姑来关门,说明原因,就跟进了屋里。 灯影下,白老三偷眼看了看那个尼姑,不觉一怔。心里暗暗想道:“天下竟有如此丑陋的女人!” 见家里又只有这么一个尼姑,很觉局促。只吃了几口饭,就在“大脚尼姑”的指点下,去西厢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雨停了,白老三道过谢,抬脚就要走。 “大脚尼姑”不愿意了,拉下脸来嗔道:“看你是个读书知理儿的人,俺才留你宿了一宿儿。你就这么大清白日地出俺家大门,叫俺落个什么名声啊?” 白老三一想:确也是。我俩虽然坚守了“男女授受不亲”,可像这样一个尼姑一个小伙子的住在一个院儿里,又没有第三个人作证,叫人如何说得清楚? 她人虽然长得丑,心却善良。否则,这一晚上自己还不知到哪里去呢?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何不和她定下终身,也不辜负人家留宿之情。于是,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大脚尼姑”。 “大脚尼姑”自是愿意,就羞羞答答地点了头,高高兴兴送白老三上了路。 白老三紧走几日,到了考场。三场下来,连个名次也没排上。自此,把个考官的念头也就打消了。 回到家后,把在路上避雨订亲的事对父亲白老太爷说了。 白老太爷听说女的是个尼姑,人又很丑,一百个不愿意。 白老三见明说不行,就暗暗地和“大脚尼姑”来往起来。 腹内镇凶 白尚书的爷爷看坟茔地看得很准,在当地很有名气。他的三个儿子问他:“你给人家看风水看得那么好,怎么不给咱自个儿看块儿好坟地呀?” 白老太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好风水地倒是有,我看你们都没那份福命,怕你们担当不起啊!” “那也不见得。兴许有了好风水,也就有了福命。何不让我们试试?”三个儿子异口同声地说。 白老爷子寻思了半天,说:“咱家那苜蓿地是个风水宝地。你们哥仨谁能在那里睡上一宿,那块地就归你们谁。你们谁就在那里立坟地,谁的后代准能出个官。要是不行,那就是咱家都没那福命。” 哥仨一听,头发根子都炸起来了。谁都知道,那块地很不净面。每到夜深人静,那里就闹鬼。 有说看见过白头发长舌头的,有说看见过青面獠牙的。虽然传说不一,但在那里冻死过两个要饭花子却是事实。为此,谁也不愿到那块地里去干活,只好种上了苜蓿。 为了试福命,老大两口子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睡到半夜,就听远处传来人的喊叫声、鼓乐声、敲锣声和唢呐声。声音由小到大,越来越响。 一个声音说:“怎么这里有生人味儿啊?” 另一个声音说:“走,过去看看,把他们捆起来带走。” 吓得老大两口子赶紧跑回家去了。 第二天晚上,老二两口子也硬着头皮去了。也听到了同样的声音,也没有睡到天明。 第三天,轮到老三,也就是白尚书的父亲了。白老三见两个哥哥都在半夜被吓了回来,更胆怵了。 不去,又不死心。就偷偷地把“大脚尼姑”叫来作伴。 这时,“大脚尼姑”已经怀上了白尚书。二人睡到半夜,同样听见人的喊叫声、鼓乐声、敲锣声和唢呐吹奏声。 一个声音说:“怎么这里有生人味儿啊?” 另一个声音说:“别言声儿,白爷在这里,” 头一个声音又说:“吓着他不是玩儿的。既然这样,咱们就别闹腾了”。 第二个声音说:“好!咱们马上回去”。 然后,什么也听不见了。他俩在这里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天亮以后,白老三美滋滋地回到家里。家里人就问他:“是你一个人在那地里睡的?”白老三被逼无奈,就把和“大脚尼姑”相好,是他叫她来给自己作伴儿的事全说了出来。 白老太爷听他这么一说,认定“大脚尼姑”是个有福之人,就同意了他俩的婚事。选良辰吉日给他们成了大礼。 立生成官 白老三夫人怀胎十月,一日,忽觉腹内疼痛,眼看就要生了。 当时,天正下大雨,没法去请接生婆,急得一家人团团转。 白老三夫人就对腹内婴儿说:“孩子,你要是孝顺,就顺顺当当地来到这个世上,免去为娘生产之苦。”说完,果然不疼了,就觉腹内一阵转动,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儿先下足后露头地立着生了下来。 这就是后来的白尚书。 原来,白尚书极孝顺,他听娘说叫他“顺顺当当”地下来,以为立着生才是“顺顺当当”的呢,就转动胎位立着来到了人间。 按照当时风俗,生了男孩儿要在大门口插红布条,防止外人来串门,以免带进野风让婴儿夭亡。 白老三的母亲见添了个大胖孙子,喜得没法,忙顶着雨到大门口插红布条去。 这天,一文一舞两个举子要到南边去上任,遇上了大雨,碰巧赶到白尚书家大门口来躲避。 见老太太来插红布条,便问道:“老太太,添了个什么孩儿呀?” 老太太高兴地说:“添了个孙子。” 两人道:“你这个孙子福分不浅。他来之时,我们一文一舞两个举人给他把门,看来这孩子将来至少会有七品的官坐。” 老太太以为品多官大,品少官小,便谦虚地说:“托二位吉言,七品不七品的吧,有上一、二品也就行了。” 后来,白尚书真的当上了一品尚书,抱着万历皇帝登了基。因为他是立着生的,在棘津州一带,一直流传着“横生娘子立生官”的说法。 少儿显异兆 白尚书小时候,就显示出了非凡的神威。 白尚书小时,家境贫寒。他是在冯村的姥姥家长大的。从他姥姥家到学校,要从土地庙前经过。 一夜,白尚书的老师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白胡子老头对他说:“我是土地爷。别叫你的学生从我庙前走了。我这么大年纪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天接他送他的,实在忙不过来。” 头一夜,老师没在意;第二夜、第三夜都做了这个相同的梦。老师可就架不住劲儿了。对他的学生们说:“你们上下学都不要从土地庙前头走了,从庙后头走。” 别的学生听了老师的话,都从土地庙后头的阴凉小道上走了。 白尚书不服。心想:走大道又不犯法,人们都这么走,为什么就不让我们小孩子走!我偏走庙前,看你能怎么着我! 于是,他仍从土地庙前上下学。他的老师也仍继续做土地爷告状的梦。老师为了弄清真像,就在放学的时候偷偷观察。 一看,是白尚书。知道这个孩子将来必有前程。老师也就不好甚甚地说了。把白尚书叫到自己屋里,对他说了土地爷托梦的事。嘱咐他以后不要再走庙前了。 白尚书一听是土地爷告了他的状,这气就不打一处来。用秫秸扎了个枷,上写“八百斤”三个字,套在了土地爷的头上。 土地爷受不了了,又托梦给他的老师说:“你的学生给我戴上了八百斤大枷,我受不了哇,你让他给我摘下来吧!” 老师觉得梦蹊跷,走到土地庙一看,见土地爷的头上果然有一个秫秸扎的方框,上面别着一张“八百斤”的纸条。老师心里说:“就是这个呀,我给你拿下来也就是了。”就把方框给拿下来了。 到了夜里,老师又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土地爷哭丧着脸对老师说:“你拿下来不算数儿,得叫你的学生给我摘下来。” 天明以后,老师又把那个秫秸方框放到土地爷的头上,领着白尚书来到土地庙,让他亲自给土地爷摘了下来。 白尚书一看土地爷又告了他的状,很是生气。就对着土地庙说:“土地土地,发你云南看黍稷。要想回来,得等我去。”就这样,他把冯村的土地爷发配到云南去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白尚书的传说(二) 冯村有个天齐庙,庙内神像挺多,香火很盛。天齐庙里的卫生,由学堂来管。学生们轮流值日到那里去扫庙堂。 轮到白尚书值日时,他嫌旮旮旯旯的难打扫,就对众泥神说:“遵老师命令,今天我来给你们扫屋子。你们都到外边去。” 众泥神不敢怠慢,跟头轱辘地都挪到外边去了。 白尚书扫完了,就对众泥神说:“现在没事了,各就各位吧!”众泥神又都跟头轱辘地来到屋里,蹲在自己的位置上。 白尚书怕泥神们再去告状,就对它们说:“此事不许泄露。否则,我砸碎你们的脑袋。” 众泥神忙点头哈腰,表示听懂了他的话。 子荣母贵 白尚书坐了当朝一品尚书,皇帝下令夸官三日。 夸官队伍前头是仪仗队,后头是侍卫军,白尚书披红挂彩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中间,白老三夫人坐着八人抬的花轿紧跟儿子身后。队伍浩浩荡荡,看热闹的人山人海,可气派了。 这夸官坐轿也有说道:男的,把轿帘落下一半,露出上半截身来;女的,把轿帘落下一少半,只露出头脸儿来。 白尚书把母亲扶上轿,按规矩把轿帘落下一少半。白老三夫人是有名的大脚,她那一双脚,轿内盛不开,伸出轿帘外头一大截子。 那时的妇女兴裹小脚,脚越小越被认为美,故有“三寸金莲”之称。 白尚书见母亲的大脚露在轿帘外头,怕被人们看到笑话,就给她往里推了推,用轿帘给盖住了。 白老三夫人心想:“好小子,你爹还没嫌我丑哩,你倒嫌起来了。要没有你这丑娘,还没有你今天的荣华富贵哩!”一生气,就把轿帘给拽下来了,还故意把脚伸出轿门外。 白尚书见母亲生了气,也没再说什么,红着脸骑他的马去了。 夸官三日,白老三夫人一直都是敞着轿帘坐的轿。到现在棘津州一带还流传着这么一句歇后语:白老太太坐轿——没门帘。 白老三夫人在没嫁之前是个尼姑。嫁给白老三以后,家里人见她福气大,都很敬重她。 那时,人们管尼姑叫“姑子”,一家人也就忌讳说“姑子”二字。因谷子与“姑子”同音,在日常生活中又难以回避,他们就用“二八米”来代替谷子的名称。 白尚书当大官以后,子荣母贵,棘津州、南宫的乡民们一来怕招惹是非,二来出于敬意,也忌讳起来,一律称谷子“二八米”。 尤其是在集市上,买谷子叫“买二八米”,卖谷子叫“卖二八米”。白老三夫人也改叫成了“白老太太”。 运书扔土地爷 万历皇帝派白尚书到云南去运书。被他发配到云南的土地爷听说他到了,就去求他。说:“白老爷,你来了,让我还是回冯村吧!” 白尚书这才想起前小时候戏耍土地爷的事来。心里笑道:“想不到他还真守信用。”就对土地爷说:“行,你可以回去了。”见土地爷面有难色,又问道:“你打算怎样回去?” 土地爷说:“神道艰难,各地的土地神都不愿让别处的土地神路过。来时就费了好多周折,回去又得经历一番磨难。” 白尚书听了,心想:这都是我的过错,也难为了他。就说:“这样吧,我走时带你回去,离开了地面,他们就不能难为你了。” 回来时,白尚书让土地爷坐在他的袄袖里,同船而行。 一路上,白尚书把运来的书看一本往河里扔一本。到了北京,把运来的书都扔完了。 就在他往河里扔书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袄袖里的土地爷也给扔到河里去了。从此,冯村便没了土地爷。 运书回来当然要交书。可他一本也没剩。万历皇帝问他说:“我让你运的书呢?” 白尚书说:“都在我肚子里,你想要哪一本,我马上给你抄出来。” 皇帝指书名,他就抄。抄出来的书,果真跟原书一字不差。 埝内免税 万历年间,封建集团统治严重,苛捐杂税、鱼肉人民,就连人们的住宅、房屋都要交捐纳税。棘津州、南宫一带的人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事传到白尚书的耳朵里。他想:树高万丈,落叶归根。哪个当官的也有个归故里的时候。我要趁在位之时,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也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多谋一些福利。 这年,因连降暴雨,引起黄河水位上涨。白尚书请旨回乡视察,命令棘津州、南宫一带的村民离村三里修围村埝,以防洪水淹村。 有那老成的村民,就遵命在离村三里的地方修了。 有的村民就想:修埝不就是为了防洪水吗?围村边儿修,又省力又好看护。修那么一大圈儿,劳民伤财不说,还不知用上用不上哩。就紧挨村边儿修了一小圈儿。 过了不长时间,果然黄河决堤,大水汹涌着向中下游串滚来。由于棘津州、南宫一带修了围村埝,有了防备,村庄一律未遭水淹。老百姓们念起了白尚书的好处。 洪水退后,白尚书返回朝中。面见天子,郁郁不乐。万历皇帝问道:“白爱卿每次视察回来,都给朕讲一些动听的故事。今番回来怎么这个模样?” 白尚书见问,更加忧愁地说:“黄河泛滥成灾,大水都把我家乡的围村埝淹了,故而烦闷。” 皇帝说:“今番淹了你的围村埝,往后再不纳你埝内的税赋,你该高兴了吧!” 白尚书闻听,忙撩衣跪倒,高声说道:“谢主隆恩!”随即下了一道命令:凡埝内的土地、宅基、房屋及一应作物牲畜,一律免征国税。 棘津州、南宫一带的人们无不欢呼跳跃,称赞白尚书为家乡百姓办了一件大好事。 那些在村边儿围埝的村民们,深悔当初没听白尚书的话,再去围时,早有官府丈量了尺寸,写了地契。 房中无“粮” 有一年,棘津州一带遇上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可是,官府的苛捐杂税照样摊派在村民身上。村民们申诉无门,想起前几年白尚书让修围村埝免税的事,认为他是个肯为乡亲们办实事的官,就到京城去找他。 白尚书虽然官居一品,可是,广征粮税是皇帝的旨意,他也不敢抗旨不遵。他想了想,就对村民们说:“你们回去后,各家各户都用纸在屋里扎上顶棚。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村民们都不知白尚书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可是他说自有办法,那就依着办吧!于是,各家各户都找来了秫秸、麻经儿,买来了白纸,把正房屋全扎上了顶棚。 白尚书听说乡亲们已把顶棚扎好,就上表皇帝,让皇帝南巡,体察民情。万历皇帝准奏。由白尚书伴驾,一路巡察而来。 这天,来到棘津州一带,白尚书就领着万历皇帝到百姓家去看。看完以后,白尚书问道:“万岁,您看这一带的房屋有何特征?” “房中无梁。”万历皇帝未加思索地答道。 白尚书一听,马上给众乡亲们使了一个眼色,撩袍便跪。村民们一见,也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万历不解其意,忙问道:“爱卿何故下跪?” 白尚书说:“万岁金口玉言,说此处房中无‘粮’,怎纳得起粮税?请万岁下旨免征。” 万岁这才知道上了当。原来,这房中并不是无梁,而是扎顶棚把梁遮住了。可是话已出口,被白尚书钻了空子。万历无奈,只好下旨免征这一带的粮税。 这一年,棘津州的村民们平平安安地度过了灾荒。人们念白尚书的好处,从那以后,家家户户都爱在房中扎上顶棚,一直流传至今。 鸡飞蛋打 又一次,白尚书陪万历皇帝南巡,正好路过南宫县。和万历同行的还有一个风水先生。当他们一行人走到白尚书家的坟地时,那个风水先生说:“白老爷家的坟地,真乃风水宝地,必是高人所选。” 关于这块风水地的事,白尚书早就听他母亲讲过,也曾当故事说给了万历皇帝。 今见有人当着万历皇帝的面夸他家坟地,自是高兴。便得意地说:“当初我爷爷是个远近闻名的风水先生,这块坟地是他老人家选的。” 风水先生说:“老太爷真乃神仙。白老爷,有你家这块坟地保驾,再有你这福星高照,你家必世代高官厚禄,富贵一方啊。” 万历皇帝见他们说的热闹,也忙凑趣。问风水先生说:“爱卿,这块地的风水到底宝在什么地方?” 风水先生说:“启奏皇上,从白太爷的坟头往北九十九步,地底下有一个石盒,盒中有一只母鸡。这只母鸡每下一个蛋,白老爷家便会出一个朝廷命官。” 白尚书听了这话,认为风水先生在皇帝面前故意卖弄,便撇了撇嘴说:“先生口出狂言,哪里会有这种奇事!” 风水先生说:“这正是此地的风水所在。信不信由你。” 白尚书说:“我却不信。咱们打赌:让人刨开一看便知。” 风水先生忙阻拦道:“白老爷,使不得!如果刨开了,便破了此地的风水。”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代嫁(四) 白尚书特别自负,又当着皇帝的面。见风水先生阻拦,更加不信了。硬叫人去破了土。 往下一刨,果然有一个石盒。白尚书觉得奇怪,心想:这地底下哪来的石盒呢?这风水先生又是怎样知道的呢?是不是这个风水先生故弄玄虚,使得什么障眼法?心里想着,就要去揭那石盒的盖子。 风水先生赶忙拦住:“白老爷,千万不可打开此盖儿。如若打开,你的高官厚禄,你家的荣华富贵,便从此了结了。” 风水先生说得越玄乎,白尚书越是不肯听。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又当着皇帝和陪驾大臣们的面,不揭开看个究竟,他是不会甘休的。白尚书走上前去,一把掀开了石盒盖。 石盒里果然有一只鸡。这只鸡见盒盖打开,便扑棱棱地飞了出来,它身子下面的鸡蛋,也被带出来摔坏了。那只鸡飞出来后,“咯嗒咯嗒”地叫了两声,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白尚书一见真有此事,很是后悔。可也无法挽回了。他呆愣愣地立在了那里。 万历皇帝见状,也很为白尚书惋惜。可事已至此,他这当皇帝的也无可奈何了。便安慰白尚书说:“有朕在,就有你的高官厚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爱卿莫去在乎。”于是,一行人有继续南巡。 也正应了那句话:“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命里没有,皇帝老子也给不成。自那石盒打开以后,白尚书的官运就日落西山了。他的后辈也再没出过坐官的。 吞金而亡 白尚书陪万历皇帝南巡返京不久,南宫县闹妖怪麻五。事情是这样的: 南宫县有个叫麻五的人,家有一块祖传的砸布石,常年放在大门洞里。 一天,有个南方人忽然找上门来要买。麻五多了个心眼,给他漫天要起价来。那南方人也欺他乡巴佬不识货,怎么也不肯多掏几个钱。 买卖没谈成。那南方人临走还卖关子说:“如果有掏你这个价儿的,你就卖个好价钱;如果没有,回来时我还按我递的价拿走。怎么样? 麻五说:“行,卖出去了咱就什么也不说了。卖不出去的话,随你撂下点儿钱就可拿走。” 那南方人到北边的棘津州、冀州转了一圈,没什么收获。就急急忙忙赶回到麻五家。一看,砸布石没有了。麻五告诉他有人掏大价钱买走了。后悔的南方人直拍屁股蛋()子。 麻五见状,忙劝道:“老哥,不就是一块砸布石吗?你要买,我们村里有的是,我领你到别的家里再去转转。” 那南方人告诉他说:“那石头是块宝石。石头的中间有一洼水,用那水洗洗脚,就迈的高;洗洗眼就看得远。” 麻五知道了砸布石的奥妙,心里暗自高兴。表面上却陪着南方人后悔不跌。 南方人走后,麻五便砸开了那石头。里面果然有一洼水。他先用那水洗了洗眼,又用那水洗了洗脚。 洗完后,往南宫城西的塔尖上一看,果然看得很清楚。 只见那塔尖上有三本书。他来到塔下,一迈腿,一下子就迈到了塔尖上。他拿起那三本书一看,是一部天书、一部地书、一部妖书。 他看了看天书,看不懂,往天上一扔,天书上了天;又拿起地书往地上一扔,地书入了地。 麻五一看,这书也是宝,就没舍得扔那本妖书。揣在怀里带了回来。 麻五得了妖书,便成了妖。云里来雾里去,到处兴妖作怪。搅得南宫一带很不安宁。 这事传到了万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便问白尚书:“南宫是否有妖人麻五?” 白尚书听说自己家乡出了妖怪,觉得脸上无光。便说:“绝没此事。要是真有妖怪,我从南京杀到北京,把南宫、棘津州杀个鸡犬不留。” 后来,麻五在临清闹事,轰动了全国。又到北京城去,十冬腊月在大街上变西瓜,在土里种上籽儿,吹口气,就发芽。再吹口气,就长瓜。闹的满城风雨。 白尚书一看真有这么个麻五,自知当初说的话过了头。你想,南宫是他老家,棘津州是他姥娘家。他怎么能把南宫和棘津州杀个鸡犬不留呢?! 他觉得无颜再见皇帝,就吞了金。让家人抬他回老家。从北京城到南宫县,紧走慢走,走了十来天。抬到家就死了。 其实,皇帝并没有怪罪他。见白尚书久不上朝,便宣他进宫。传旨的人说他已吞金而亡了。 皇帝不信,说:“死了也得把他的人头割来,让朕见上一面。” 结果,真把他的头割了去。万历皇帝见了,抱头痛哭了一场。并赐予金头银胳膊,厚礼安葬。 白尚书就埋在了苜蓿地里他父亲的坟前。 葬礼可隆重了,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客棚、戏棚、管事棚,从家门口搭到了坟地里。 出殡这天,他的儿子扶着棺材哭道:“金头银头,不如俺爹的肉头!”看出殡的人都听见了,觉得好笑,可谁也没有笑出来,倒是陪着掉开了眼泪儿。 当朝一品尚书,就这样了却了他的一生。 再说亓晓婷这边。 亓晓婷这里光顾了整理白尚书的传说完成任务了,王二呆却糗大发了。 原来,冯老爷子按照乡俗,拾掇出两间偏房,让新女婿住了进去。怕他晚上出来被撒开的护院狗咬着,便在外面给他锁上明锁。 王二呆中午吃多了饺子,肚子撑了一下午,水也没敢喝多少。到了夜里,口渴得要命。 他住的这间偏房外间就是伙房。黑灯瞎火的也不知灯在什么地方,就到处摸。摸来摸去,摸着了水缸,把头扎进水缸里,一下子喝了半缸凉水。 喝足了,摸摸肚皮,上床就睡。 刚睡一会儿,肚子又咕咕地叫唤起来。原来,中午吃的油水大,又拿凉水一激,要拉肚子。 门从外面锁着,出不去。就又在屋里摸起来。摸来摸去,摸到了一个破草帽,拿过来就拉了一草帽。 拉了又摸,摸来摸去,摸到一个大瓦盆,他拉过来又拉了一盆。 还觉得没拉完,就又摸。摸来摸去摸到口锅,他掀开锅盖,就又拉了一锅。 觉得这回拉干净了,摸了个扫帚疙瘩擦了擦。然后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晨,冯老爷子来给他开门,闻到一股臭味,就说:“真臭,是不是有死耗子?” 王二呆接了腔:“不是死耗子,那边有一帽子。” “这是谁干的?真碜!”冯老爷子叫起来。 “别嫌碜,那边还有一盆。” 王二呆指了指瓦盆。 “啊,拉这么多!” 冯老爷子恶心得又捏鼻子又扭脸。 “别嫌多,那边还有一锅。” 王二呆指了指锅。 “真腌臜”。冯老爷子气得扭头就往外走。 王二呆笑哈哈地说:“别嫌腌臜,那边还有一扫帚疙瘩。” 亓晓婷听说王二呆又闹笑话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便早早地让冯家的家人把她和王二呆送回。 坐的依然是带布棚的马车。亓晓人任务完成,本打算在车上与冯小姐换过来。 转而又想:一个聪明伶俐的冯三小姐,却嫁了这么个傻男人,冯三小姐真是亏大发了!也不知她的傻哥哥在丈人家是什么表现,比傻小子强多少? 心里这么一想,便打消了换过来的念头,坐着马车二番又回到冯三小姐的婆家。 一进门,就听到有哭声从北屋里传出,家人们也在庭院里议论。见她来了,又都鸦雀无声,一个个抿着嘴憋着笑。 亓晓婷觉得奇怪,问了问一个小丫鬟,才知道冯家少爷——外号冯大傻的在这里也闹了笑话,比起王二呆来,一点儿也不在以下。还为此引起一场家庭风波。 原来,冯老爷子怕傻儿子在丈人家出丑,就让老伴儿嘱咐新媳妇,让她把他们家的一些主要事件告诉给傻儿子,以免问起来时说些外行话。 新媳妇发现自己嫁的男人脑子虽然愚钝一些,却很服指听话,叫干什么干什么,叫怎样说就怎样说。心想:和这样的人过日子,虽然操心,却不受气。也就渐渐地喜欢上了他。 为了让自己的傻丈夫给娘家人一个好印象,新媳妇遵照婆婆的吩咐,在回门以前,对傻丈夫说: “俺家大门口有棵槐树,槐树上栓着一头牛。你见了那槐树就说:这槐树不错,长大了能做房梁; “俺爹要是让你估估那牛值多少钱,你就摸摸牛角,拽拽牛尾巴说:估不估,二百五。 “进了屋,桌子上有个座钟,那是从洋人那里买来的。你就说:这个钟不错,还是洋货,洋人的就是好。 “还有,见了我家里的人要奉承着说。这样,既显得你有学问,还哄的他们喜欢。记住了吧?” 冯大傻点点头:“记住了”。 两个人坐着马车来到王家门口。 新女婿上门,家里人自然要出来接。王老爷子带着大儿子迎了出来。 在王二小姐的介绍下,冯大傻见过丈人和大舅哥。想起媳妇给自己说过的话。闪眼看见大门口一侧果然有棵大槐树,上面拴着一头牛。冯大傻就对丈人说:“这棵槐树不错,长大了能做房梁。”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代嫁(五) 王老爷子一听这话挺高兴。心想:都说女婿傻,看来是虚传,这句话说得多靠普啊。心里高兴,就让冯大傻估一估那牛值多少钱。 冯大傻装模作样地摸了摸牛角,拽拽牛尾巴,说:“估不估,二百五。” 王老爷子一听,女婿估得靠边儿,心里更高兴了,忙把女婿往院里让。 冯大傻跟着老丈人往里走,看见了一个鸡窝,他想显摆显摆自己,说:“这鸡窝不错,长大了能当大北房。” 王老爷子一听女婿冒傻气。“咳”了一声,摇着头继续往里走。 门台上放着个咸菜罐子,他看见了又说:“这罐子不错,长大了能当大水缸”。 王老爷子的眉皱成了疙瘩。大舅哥也捂着嘴偷笑。 进了屋,冯大傻看见了那座钟,又想起媳妇说的话。就说:“这座钟不错,还是洋货,洋人做的东西就是好!” 王老爷子一听这话,又提起了精神。心想刚才女婿说的那些傻话是闹着玩儿的吧。于是,就摆开酒席款待女婿。 正喝在兴头上,张焕巧抱着孩子来看新女婿。王老爷子给女婿介绍说:“这是你嫂子。” 冯大傻喊了一声“嫂子”,见孩子粉嘟嘟的小脸儿很可爱,就想夸奖几句。可说什么呢?心里一急又想起了媳妇说的话,就说:“呵,这孩子不错,还是个洋货。洋人做的东西就是好。” 张焕巧一听,这不是在骂人吗?恶狠狠地说:“你家的人才是洋人做的哩!” 原来这张焕巧有个毛病:一生气或者干活累了,吃的不对付了,就爱放屁。今天被气的不轻,犯了老毛病,一下子崩出一个屁来。 冯大傻听见大舅嫂放屁,马上说道:“俺嫂子这屁不错,长大了能当炮丈放。” 一句话逗得饭桌上的人们有的喷饭,有的捂着嘴笑。就连王老爷子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焕巧闹了个大没脸,抱着孩子一溜烟跑了。心里却憋屈了一个大大的大疙瘩。 偏偏天公不作美,午饭后下起飘飘扬扬的大雪。冯大傻也和王二呆一样,被阻在了丈人家。 张焕巧白天生了一肚子气,见冯大傻被阻在家里,心里便产生了一个坏念头:整治整治傻二女婿,给自己出出白天那口恶气。 王二小姐新婚,按照习俗是不能和丈夫住在一个屋里的。料理好冯大傻的被褥,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张焕巧这天晚上显得特别勤快。对累的腰疼的婆婆说:“娘,您早些歇着吧,妹夫的住处由我来安排。” 不由分说,抱起王二小姐准备的被褥上了东偏房。在打扫房间时,趁家人不注意把被褥仍到一间破草棚子里,然后把冯大傻领进来,又从外面锁上门。 西北风还在呼呼地刮,偏房屋里冰窖似的冷。屋里炕是凉的,又没被子,冯大傻睡着睡着被冻醒了。他爬起来到处摸,摸到了半截房梁,便扛起来在屋里转开了磨。一会儿工夫就累出一身大汗。 丈母娘睡醒一觉,听着外面的风声,担心女婿被褥少挨冻,就隔着窗户喊道:“他姐夫,炕凉吗?”冯大傻在屋里答道:“亏了扛梁,不扛梁就冻死了。” 丈母娘一听,挺纳闷:怎么不炕凉就冻死了呢?就慢慢地爬起来,想进屋看看。 张焕巧也听见了对话,一是心里纳闷;二是怕露了馅,忙走过来对婆婆说:“娘,夜里风大,你又腰疼,千万别出屋。我去看看妹夫冷不冷?” 说着出了北屋,来到东偏房打开门一看,冯大傻正扛着半截梁转呢!见张焕巧进来,便停下来用手擦脸上的汗。 张焕巧扶住半截梁,对冯大傻说:“去外面方便方便吧,一会儿锁上门就出不去了。” 冯大傻也正想解手,就到院里去了。 张焕巧赶紧把那半截梁扛出来,等冯大傻回来又把他锁在了屋里。 冯大傻睡了一会儿,冻得又爬起来。摸摸索索地又想去扛梁。可是摸了一顿也没摸着。 他又继续摸,摸到一个大缸。往缸里一摸,里面装着半缸米糠,暄腾腾地很暖和,便脱光衣服钻进糠里美美地睡着了。 丈母娘身体不大好,又累了一天,腰疼的很,躺在炕上睡不着,就回忆起女婿刚才说的话。还是纳闷“不炕凉就冻死了”这句话。 虽然有大媳妇去看了,可大媳妇那脾气,一会儿阴一会儿晴,别再出什么吊脚?于是,就又隔着窗户喊道:“他姐夫,炕凉吗?” 冯大傻答道:“糠不凉,挺暖和!” 丈母娘一听“炕不凉”,便放了心,踏踏实实睡起自己的觉来。 张焕巧这里可纳闷了:怎么炕不凉,倒挺暖和呢?她又二番打开东偏房的门,进屋一看,见傻女婿在糠缸里睡得正香呢! 张焕巧哪里肯罢休!上前叫醒冯大傻,说:“你出来,我舀糠喂猪。” 冯大傻是光着身子睡的,见大舅嫂要舀糠,忙从缸里爬出来,用手捂着裆躲到里间屋里去了。 张焕巧见傻女婿躲开,忙往缸里倒了两桶水,又把门锁起来。 冯大傻见大舅嫂出去,忙摸到缸边,往里一爬,那糠湿漉漉的冰丝咋凉。冯大傻更冷了,从缸里爬出来,哆哆嗦嗦地喊道: “丈母娘,俺冻得慌。炕凉糠凉没梁扛。” 王夫人睡梦中好似听见有人喊凉,因为心里惦记着这事,一个猛()挺醒过来。仔细一听,还真是女婿在招呼。 忙穿衣下地,“噌噌噌”,三步并作俩步走。来到东厢房门前用手一摸,见门从外面锁着,心里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打开门点亮灯一看,发现新女婿蹲在角落里冻得直发抖,又见炕上光秃秃的一条被褥也没有。联想起大儿媳妇今晚的“殷勤”,一切也就全明白了。 王夫人也顾不得习俗了,把女婿送到了二女儿房中。冯大傻才没被冻出毛病来。 这一来,王夫人可就招受不住了。心想:让二女儿给傻儿子换亲嫁了个傻女婿,这本是万般无奈的事情。 这个家里已经欠了二女儿一辈子的情。看女儿敬女婿,傻女婿就是冒些傻气,大家谁也不应该和他计较才对。 哪有半夜三更折磨的?这样对待一个傻子也忒没人性了!王夫人气得掉了半天眼泪儿。 第二天早起,王二小姐饭也没吃,流着泪领着冯大傻下步走了。 这更让王夫人心里难受。一股怒火冲上脑门,闯进张焕巧的屋里质问起来。 张焕巧也不是省油的灯,三说两说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失了口,婆媳二人对骂了一场。 王夫人心疼二女儿,又被大儿媳妇忤逆,心里憋屈的不行。被人们劝回屋后,坐在炕沿上“呜呜”哭了起来。正好被进门的亓晓婷听到。 知道了事件原委以后,亓晓婷心里可就打翻了五味瓶: 两个如花似玉、聪明伶俐的女子,为了自己的傻哥哥,甘愿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互相焕亲,这已经是可歌可泣了,怎么家人还做出这样的举动! 这虽然是他们的家事,自己管不着。但自己碰上了,一点儿也不管,也忒对不住这具身体的本主。 可怎样管呢? 亓晓婷猛然想起空间里还有很多从蛇王洞弄来的财宝。心想:看他们的日子也不是很富裕,何不给两个焕亲女一些,或许能让她们心情舒畅一点儿。 见冯三小姐身上有个锁麟囊,知道是其母亲给的私人物件,便打开看了看,见里面只有几件头饰,不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原来,这个时代有个习俗:女儿出嫁上轿前,母亲要送一只绣有麒麟的荷包,里面装上珠宝首饰,希望女儿婚后早得贵子。这只荷包锦袋也叫作“锁麟囊”。 亓晓婷正好拿来做文章。 于是,便把空间里的珍珠玛瑙、金银首饰,拣了足够装满锁麟囊的两份,一份装在凤三小姐的锁麟囊里,一份用布包包好。无论哪一份儿,都足够本人一生的用度。 然而,怎样给她们,亓晓婷却发愁了。 冯三小姐虽然有锁麟囊,见到后可能会惊慌。万一叫出声来让王老夫人知道了,王夫人一定认为亲家母偏向女儿,把家里的宝物都私自转移到女儿手里了。话传到王二小姐耳朵里,保不住会引发一场家庭矛盾。 王二小姐到现在亓晓婷还没见过面,更没有理由给了。 亓晓婷忽然想到那半缸糠。打开西厢房看了看,发现里面湿漉漉的,糠都浸足水,冰凉冰凉的。张焕巧用这方法整治新女婿,也忒有点儿缺德。 亓晓婷把给王二小姐的布包在糠缸里浸了浸,湿透,然后拿着走到王夫人面前。 王夫人还在哭,屋里有三个邻居在劝说。 见亓晓婷来了,一个邻居对王夫人说道:“新媳妇来了,别哭了,让孩子看见笑话。” 王夫人止住哭,用手拍了拍炕沿,让亓晓婷坐在她的身边,鼻音囔囔地说:“昨晚上没照顾好你哥哥,让他受苦了。”说着又哭。 亓晓婷忙劝道:“他身强力壮的,有抵抗力,你也别往心里去。不过呢,也许是好事。” 王夫人见新媳妇并没有埋怨自己的意思,还说“许是好事”,便停止嚎哭,拉过亓晓婷的手,流着眼泪说:“好孩子,你不怪罪我,我就念阿弥陀佛了,还有什么好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代嫁(六) 亓晓婷笑笑:“刚才我到糠缸那里看了看,用手摸了摸糠的温度。谁知,竟摸到了哥哥掉在里的首饰布包。 “想我哥哥糊里糊涂的,带在身上还不知掉到哪里去哩。亏着昨晚上睡在了糠缸里,掉在了里面,免受了很大的损失。” 说着,把布包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见布包很精致,掂着沉甸甸,不由诧异地问道:“这是你哥哥戴的?” 亓晓婷:“是我母亲让哥哥给新嫂子的。好哄新嫂子喜欢。” “人家二小姐的婆婆有心机,让儿子给媳妇,增强夫妻俩的感情。”一个邻居善解人意地说道。 王夫人也破涕为笑,又把布包递给亓晓婷,说:“既是你哥哥的东西,你也别给我了,你先替你哥哥保管着,等你妹妹他们来了,或者你回娘家的时候,你当面给他们好了。” 亓晓婷本来想速战速决了这场游戏,把东西送出去赶紧闪身,没想到王夫人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忙说道:“别,我新来乍到,还不熟悉,还是你给嫂子放着吧!”又把布包递给了王夫人。 两个人正在推辞着,张焕巧风风火火地来了,气呼呼地说:“在糠缸里的就是他掉的?你们也忒好认东西了吧。告诉您们吧,那是我掉在里头的!” 原来,亓晓婷到西厢房看糠缸的时候,并没避讳家里人。张焕巧的丫鬟也跟着去了。她见亓晓婷从糠缸里捡出一个布包,并对王夫人说里面是首饰,是她哥哥掉在里面的,立马把这一情况告诉给了主子。 张焕巧心想:昨天晚上啥女婿是赤()裸()裸()睡在糠里的,衣服脱到一边,断不会把衣服里的物件掉进糠缸里。 保不住是婆婆想给二小姑装锁麟囊,一时不得手,就把首饰包藏到了糠缸里,让新娶的傻二呆媳妇给看到了。 由于守着外人,自己不好昧起来,才假说是其哥哥掉到里面的。 哼!刚结婚几天就如此爱小,不给她个下马威,她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还有婆婆,偏向闺女偏向的一贴老膏药。今天既然漏陷儿了,我就把这东西抢过来,省的以后再背着人填换给闺女。 张焕巧心里这么一想,便风风火火赶过来。为了占为己有,谎称布包是她掉在糠缸里的。 “你掉在里头的?”亓晓婷轻蔑地问:“那你说说布包里都是什么?” 张焕巧如何说得出来。灵机一动,避开亓晓婷的锋芒,对众人说:“娘,二大娘,三婶,我首先检讨我自己:昨天晚上我做的确实不对,不该给二妹夫开这么重的玩笑。 “不过呢,也是他昨天中午惹烦了我,说我家儿子是洋人做的,我这才兴心耍他一耍。 “在去他屋里的时候,我正拿着我的首饰包看,去的时候也没撂下。见了他又想起昨天中午的事,一着急,就把首饰包掉到糠缸里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正在家里着急着找哩,小丫鬟告诉了我,我才赶过来的。” 亓晓婷见她说的头头是道,跟真的一样,心中暗道:我说谎的技术就够高的了,没想到这位比我还高。便笑笑说: “很佩服你的口才。不过,现在再说过程已经不重要了,布包就在这里,你说说里面都是什么吧,说对了,这个布包就是你的。” 张焕巧一别愣脑瓜子:“这是我的隐私,干什么给你说!露了白招了贼,你负责?” “哦,原来你怕露白呀!” 亓晓婷白了她一眼:“你怕露白我不怕露白。我母亲包包时我见了,我把包里的物件说出来,如果我说对了,这包就是我哥哥的。怎么样!” 张焕巧一心想要包,哪里肯给对方这个机会,黑虎着眼说:“这也不行。包是你从糠缸里拿出来的,谁又能证明你没看过呢?你看过了,自然也就说对了。这包是我的,你说出来也等于给我露了白!你不能说!” 亓晓婷见怎么说她怎么挡,心道:为了给王二小姐保住布包,也只有拿出冯三小姐的锁麟囊来了: “实话对大家说吧:因为我和新嫂子同时结婚,我母亲给了我和新嫂子同样的首饰,我的装在了锁麟囊里,新嫂子的包在了布包里。 “我把我的锁麟囊里的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布包里的如果有一样不对,布包就不是我哥哥的了。” 说着拿出冯三小姐的锁麟囊,把里面的物价一样样摆在炕上。 这些物件都是蛇王洞里的,哪一个都是上上品,民间根本见不到。在屋里的人都被震惊的目瞪口呆。 亓晓婷趁势说:“我的都摆在这里了,咱再看看我哥哥的,是不是与我的一模一样!” 王夫人已经看出大儿媳妇耍赖来了,也知道现在唯一能证明包是谁的,只有解开对照了,便不顾张焕巧的阻拦,亲手解开了布包。 果然,里面的物件与锁麟囊里的一样不差。 事情到此再明白不过了。 张焕巧望着金光闪耀的首饰,眼里早已冒出绿光。心中暗想:这么好的东西,哪里是平民老百姓买得起的! 订婚前,打听着冯家的日子也一般般,与自己的婆家不相上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首饰给儿女!而且还是一模一样的两份。这里面一定有说道。 再说,这么好的东西落在他们手里,一辈子吃喝不用愁。一个是自己的妯娌,一个是自己的小姑,过来过去的,气也把自己气死喽! 不行,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全要了,最起码分给自己一半儿。 心里这么一样,心眼一转悠,又想出一个主意来,对亓晓婷说: “你说是你的,我说是我的,咱两个当事人谁也不能说了算。咱把他二姑和二姑夫叫回来,再让人到你娘家问问你娘去,三头对案,说的一样了才为准。” 张焕巧为了证明自己的主意对,又拉拢起王夫人和两个邻居来:“娘,二大娘,三婶,你们说,东西如此贵重,是不是应该这样,让大家口服心服!” 王夫人和两个邻居都被这事闹蒙了。听听这个说的在理,听听那个说的也在理。当亓晓婷拿出锁麟囊来,便认定这一定是冯家的了。 张焕巧如此一说,又觉得她说的在理:她既然有怀疑,就三头对案说起来。这样,大家心明眼亮,新媳妇拿着也就顺理成章了。 便都点头说道:“是应该这样,三头对起来,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了。不是谁的心里也就不别扭了。” 亓晓婷心里可就招受不住了:别说三头对案,就是两下里一碰头,就得露馅儿。 按着她的部署是:把给冯三小姐的放在锁麟囊里,给王二小姐的放在王夫人这里。与冯三小姐兑换过来后,再让阿魅给二人托梦,就说她们的壮举感动了神仙,神仙分别给她俩相同的财宝以示奖励。 没承想这一步还没做到,就被张焕巧逼上梁山了。 亓晓婷脑筋大转弯,微笑着对人们说:“我实话实说了吧:刚才我说的不对,其实,这东西是神仙给的。” “啊……” “噢……” “天爷……” “这……这……” 每个人都震惊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亓晓婷笑笑:“事情是这样的。昨天中,二呆在酒桌上闹了些笑话,我觉得脸上不照,晚上睡觉时就哭了。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听到一个声音对我说:‘你不要哭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弥补你们两个焕亲女孩儿心中的创伤。’ “我觉得奇怪,就问:‘有什么办法?’ “那个声音说:‘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婆家西厢房里的糠缸是个宝物,寒冬腊月里,把糠缸里倒上足以浸泡过糠的凉水,让一个男性脱光了到里面冻一会儿。 “‘第二天上午,在太阳升到东南上的时候,去个女性到糠缸里看看。如果是有福之人,就能捡到神仙送给的一个布包。 “‘这时布包里的东西很不确定,捡包之人想要什么,只要心里想到了,布包里就是什么。并且这个女的还会得到相同的物件。 “‘但布包一定要给下到糠缸里的那个男性,自己昧起来或者送人,都会遭到老天报应,必定有灾难降临到身上。’ “我问他是谁,他说他是神仙派来的,不便留姓名。说完,那声音就没有了。” “我将信将疑。所以,今天一进家,我就去西厢房看去了。结果还真发现了布包。 “因为我是新婚,很想有好的首饰装扮自己。在拿到布包后,心里就想象着漂亮的首饰,结果,在我的衣兜里就出现了很多。 “我把它们都装进我的锁麟囊里,正好装满。所以,我才知道我锁麟囊里的东西,与布包里的一模一样。” “你是说,神仙说咱西厢房里的糠缸是宝缸?”张焕巧问道。 张焕巧迷信,对亓晓婷的说辞信以为真。她一听说“昧起来或者送人,会遭到老天报应,有灾难降临到身上。”便打消了要的念头。 心想:既然是宝缸,何不也让自己的丈夫去试试,万一发现了布包,自己就想着好多好多的金子,要他一大堆,岂不胜过要几个首饰! 第一百七十九章 李洪求救 亓晓婷点点头:“是的。昨天夜里就是机缘巧合了,才让我发现了布包。” “怎样才叫有福之人呢?”张焕巧又问。 亓晓婷:“这个谁能看得出来!除非去试巴试巴。” 张焕巧点点头,扭啊扭啊地走了。 亓晓婷让王夫人收起布包,说道:“这个你就收着,嫂子来了你再给她,把我的梦也说给她。我有些头疼,回屋歇一会儿去。” 说完,收起自己的锁麟囊,向二大娘三婶儿摆摆手,回自己屋去了。 亓晓婷抚了抚“咚咚”跳的心脏,闩上屋门,赶紧闪进空间里。 龙一用拥抱迎接了她,亲()吻着她的额头:“委屈你了。不过,你任务完成的很好,表现也很到位,比过去处理事情圆满多了。” 亓晓婷望了望熟睡的冯三小姐,不放心地说:“已经三整天了,她身体不会受影响吧!” 龙一笑笑:“你不是喂过她一杯草药水嘛,别说三天,三十天也出不了问题。” 亓晓婷:“那我赶紧与她兑换过来,然后把她送回去。她屋里的门还上着闩,我也有话对她说。” 亓晓婷挣脱龙一的怀抱,将自己的易容装洗掉,把冯三小姐带出空间,然后用醒咒把她弄醒。 亓晓婷并没有回避。待冯三小姐完全清醒后,对她述说了结婚的全部经过,以及自己编的关于糠缸的神话。然后对她说: “我就是给你送首饰的那个神仙。因为你是凡人,所以闹的你迷迷糊糊,记不清这两天的经历。我对你说了,你知道了原委,我也到了离开你的时候了。 “切记:对谁也不要说咱俩见过面,有人问起这两天的事,就按我给你说的说。 “那个布包一定要让你的婆婆交给你的小姑,这是神对你们两个焕亲女孩儿的补偿。 “切记!切记!” 说完,闪身进了空间。 冯三小姐惊得目瞪口呆,只有频频点头的份儿。 能不信吗? 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消失了! 还有这一锁麟囊实实在在的首饰! 据说,第二天晚上,张焕巧真的让她男人去了西厢房。 她像昨天晚上一样,往糠缸里倒了一桶凉水,让男人脱光了睡到里面。 男人在里面待了几息时间,就坚持不住了。跑回屋把张焕巧骂了个狗血淋头,自己也感冒了,鼻涕哈欠的接连不断。 第二天上午,不死心的张焕巧还是到糠缸里用手搅了又搅,自是什么也没见到。唯一的收获是把两只手冻成了红萝卜! 亓晓婷的收获却很大:空间里的黑土地,从东到西,往外延伸了半尺! “这个比消灭坏人可省劲儿多了!”亓晓婷高兴地说:“在薛家庄和天地林村,费了那么老大劲儿,也是往外延伸了半尺。这个只是搜集了个传说,就往外延伸了半尺。看来,为神们办事比为老百姓办事奖励的重。” 龙一笑笑:“那你就多搜集一些,以后也好省些力气!”亓晓婷:“那是!有这样的好事,我不利用才是傻瓜呢!” 准夫妻二人正说着,忽然飘来一只纸鹤。龙一打开看了看,不由惊道:“李洪遇到困难了,求救来啦!” 亓晓婷闻听也是一惊,从龙一手中接过纸鹤,展开,只见上面写道:“对方太强大,我战胜不了,已被捆,速来营救!” “他不是去了他跑马占地的年代和自己的村庄了吗?怎么会遇到这么强大的对手?”亓晓婷疑惑地说。 龙一:“只要来求救,肯定是他自己无法战胜的。娇娜不知跑哪里去了,我传纸鹤把她叫来,你和她一块儿去。” 工夫不大,娇娜被传了回来。一脸不高兴地说:“我正玩儿的高兴,什么破紧急事,还用传纸鹤告知?” 龙一把李洪的纸鹤递给她:“你自己看看。” 娇娜看了看,气得躲着脚说:“这个死血人,我还以为他有多大能耐呢?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大平原上,还是他自己的家,能有什么妖怪困住他,真是个怂蛋包子!” 龙一:“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你和晓婷赶紧去。十万里路救了出来,别再让他倒在自己的家门口!” “真是的!”娇娜跺跺脚,跟着亓晓婷闪出空间,招来一片云,带着亓晓婷穿越时空,来到了明朝。 这里的村庄已经很多,隔个三里五里或者十里八里就有一个。看来过了永乐迁民的时期,移民们已经定居生息,各村庄不是很大,但也都形成村落。 大概是刚来不久的原因,每个村庄都在村边的墙上,用白石灰写上了村庄的名字。告诉过路的人们,这里是姓某某的居住了下来。 村庄多数以姓氏命名,什么某家庄、某家屯、某家洼……,比比皆是。 娇娜低飞了一阵子,来到一个小村庄的上空。亓晓婷闪目一看,村边的墙上清楚地写着“李家庄”三个大字。 “你怎么把他放到了这里?”亓晓婷一看地址不对,不无埋怨地问道。 娇娜却一脸认真地说:“他说的呀!” 亓晓婷:“不对吧,他说他跑马占地的第一站起名李迁庄,可这里是李家庄。在我前世的记忆中,李迁庄还在大南边,离着这里还有一百多里路呢!” 娇娜一噘嘴,满脸的不高兴:“他说要我把他送到李什么庄,我见这里墙上写着李字,就降下了云头。他也没说不对,就径直往村里走去了。我见他没说什么,才飞了走的。” 亓晓婷:“难道他也记错了?这不大可能呀?你降下云头,咱俩顺着他的足迹找找,看在哪里困住了。” 娇娜在僻静处降下云头,二人向村里走去。 向人们一打听,原来这里是明朝的嘉靖中叶,距离李洪跑马占地的永乐年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 这里是棘津州县城东北角上的李家庄,而李洪要去的,是棘津州县城东南角上的李迁庄。两下里相距一百大几十里路。 “怪不得李洪认不清,这里离他跑马占地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地理位置有了很大变化。” 见娇娜脸上有愧色,亓晓婷忙解释道:“我们再到李迁庄去打听打听,他是不是发现错了以后,又去了那里。” 二人走到背人处,娇娜又招来一片云,亓晓婷指挥着她,向东南方向飞去。 “这里也是明朝吗?”娇娜边飞边问。 亓晓婷:“朝代对,但明朝在历史上存在了二百七十多年,更换了十七代帝王。他跑马占地是在明朝的永乐年间,那时移民刚开始,这里还没有这么多村庄,一见是李姓村落,他也就认为成了自己跑马占地的村庄了。” 娇娜:“这些村庄才建了一百多年呀?” 亓晓婷:“是的。根据历史记载,应该是这样。” 娇娜:“这么平坦的大平原,为什么以前没有人家?我听九叔说,这里原先是我们东海的西岸,东海被填平一千多里后,这里变成了鱼米之乡,怎么会没有人居住呢?” 亓晓婷:“以前有人居住。在燕王扫北时,这里是主战场,又爆发了一场花子军病疫,村庄毁去十之八九,民众仅存十之一、二,到处是青燐白骨,满目荒凉。 “‘春燕归来无栖处,赤地千里少人烟’。便是这里的真实写照。咱看到的这些村庄,都是永乐年间迁民迁过来的。” 娇娜:“什么是燕王扫北?谁是燕王?他怎么这么厉害,把村庄都给扫没了。那他得有多大力气呀?” 亓晓婷:“燕王是明朝的第三代帝王,姓朱名棣,是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 娇娜:“他特别出众吗?能呼风唤雨?还是能移山搬石?” 亓晓婷:“这些都不会,他也是平常人,并没有特殊的本领。他扫北主要是为了权力之争而率领部队打仗。不过,这是皇家内部的事,与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咱不说这个了。” 娇娜:“我想听听嘛!你给我讲讲,怎么个燕王扫北,怎么个永乐迁民?与我们的东海东移有没有关系?” 亓晓婷:“与东海东移没有丝毫关系。你要想知道,等救出李洪,我再详细地给你说说,这里还真有不少关于燕王扫北和永乐迁民的传说呢!” 娇娜:“那我记着,到时你不给我讲我可不依你!” 亓晓婷:“好的,我忘了你也要提醒我。往下降吧,前面可能就是李迁庄了。” 二人在村外背人处落下云头,来到了村里。 “喂,老头儿,你见过一个六十多岁身穿道袍的老道了吗?” 娇娜大概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主动上前询问起在街上晒太阳的一个老者来。 老者摇了摇头:“没见!” 娇娜不死心,进一步解释道:“就是你们这里跑马占地的李洪!” “什么?”老者的两只眼睛立睖起来:“我老祖宗的名讳也是你一个过路人随便说的?” 亓晓婷见状忙上前说道:“老大爷,是这样的,我们的师傅骑着高头大马,头里来给我们租赁地方来啦,她说成了跑马占地。她没文化,您老不要跟她咬文嚼字。” 第一百八十章 寻找李洪 老者面色好看了一些:“我说呢,我老祖宗死去一百多年了,怎么又出来个跑马占地的。 “告诉你们,我这村子就是一百多年前,我的老祖宗跑马占地留下的,我们这里只有一个跑马占地的老祖宗,没有你说的骑马租赁地方的李洪。在这里,你也不要再提我们老祖宗的名讳。” 亓晓婷忙道歉:“对不起,我们的老道长确实叫这个名字,同名同姓罢了。这里既然没有,我们到别处里找找去。” “他为什么不让提他老祖宗的名字?”走出村庄以后,娇娜不解地问。 亓晓婷:“在他们的印象中,他们的老祖宗已经埋入坟墓一百多年了,你这样问,他们觉得荒唐,甚至觉得是在耍戏他们。不但在这个村子里不能这样问,在整个棘津州也不能这样问。 “李洪跑马占地的故事,在棘津州几乎家喻户晓,我们要说李洪还活着,人们会把我们当成妖异看待。” 娇娜:“可是,他真的还活着呀?” 亓晓婷:“这里面的事,我们要向人们解释,得解释半天,人们还不会相信。就像我们穿越时空到这里来一样,你能给人解释的清楚吗?解释不清楚的事,干脆不提,少费许多口舌。” 娇娜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怎么?找不到?” 空间里的龙一通过阿魅看到了她们的行动,关切地传音问道。 亓晓婷传音:“一开始地址不对,娇娜把他撂在了城东北角上的李家庄。我们又到他跑马占地的李迁庄看了看,仍然没有。 “这里变化与他在的时候很大,估计他是真的记不得了。我们打算再到边村、倘村看看,是不是他找不到李迁庄,去了他印象深刻的边村或者倘村。” 龙一:“放出阿魅来,让它帮着找。多个帮手多份儿力量。” 亓晓婷放出阿魅,二人一鬼又去了李洪的另外两处故地。 让亓晓婷失望的是,边村、倘村都看了一个遍,也各打听了一个遍,既没发现什么征兆,也打听不到他的消息。两个村里的人都说,没有见到她们描述的人。 “这两个村里也没有。”亓晓婷传音龙一:“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征兆?” 龙一:“没有。” 亓晓婷:“我怀疑他是不是被妖怪控制起来了?” 亓晓婷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就李洪的能力,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一般人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凡人,对付妖魔鬼怪,却是门外汉。他还没有任何除妖捉怪的本事。 娇娜:“要真是妖怪,这妖怪隐蔽的也够深的,一点儿妖气也不暴露。” “你分析的很对。”空间里传来了龙一兴奋的声音:“我用这个时间给李洪传了纸鹤,询问他的所在地。 “刚刚接到了他的回鹤,他写到,他是被一个女妖精控制起来了,现在把他关在一间密封的屋子里,脚和手都捆了起来。只是手是在前面捆着的,勉强能写字叠纸鹤。”“他在哪个村里?”亓晓婷焦急地问。 龙一:“他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村,只知道这家男主人叫李金鑫,外号李财主,是靠种芍药发财致富的。他还说,离着八龙、瓮口、紫龙、流常那个传说不远。” 亓晓婷:“那,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到流常那里打听种芍药的村庄和人家吧!” 娇娜又招来一片云朵,两人一鬼,乘着云朵向流常一带飞去。 到了流常向村民一打听,人们说,李太湖有户种芍药的,还发了财,你们到那里去打听吧! 在亓晓婷前世的记忆中,棘津州确实有几个太湖村,什么西太湖、东太湖、桂太湖、陈太湖、韩太湖、马太湖,却没听说过李太湖。 “请问,李太湖怎么走?”亓晓婷问。 村民望了二人一眼,知道不是本地人,不无卖弄地说:“太湖在我们流常的西南方向,一共有七个太湖,李太湖在东面最北边儿,离着这儿最近。从这条路上直着走,就能到喽。” “多谢!”亓晓婷拱手谢过,与娇娜步行向李太湖走去。 到了李太湖一打听,果然有种芍药的,姓李名金鑫。由于家中富有,人称李财主。 “村庄不大。”亓晓婷望着只有几户人家的村庄,感叹道。 村民告诉她,李财主父辈很喜欢芍药,他便在自己的地里栽种起芍药,既观赏,又取药用部分出售,没几年就发了大财。 “这人有多大年龄?”亓晓婷问。 村民:“有四十来岁吧。十几岁就开始种芍药了,已经有二十大几年,是我们这一弯儿里有名的大财主。” “他的人性怎么样?”亓晓婷进一步问。 既然是大财主,不愁吃不愁喝的,是与妖物有牵连,还是家里不净面,被妖物占领了?人生地不熟的,多了解一些有好处。 “他呀,咳,”村民左右瞅了瞅,见没有人,神秘兮兮地说:“怎么说呢?人有了钱,就讲究享受。他也不例外,给自己娶了好几房姨太太,妻妾争宠,闹的家里很不安宁。 “年前,十八岁的儿子突然不见了,到处找也找不到;结发妻子一着急,得了脑中风,偏瘫在炕上了。 “小妾们争风吃醋,常常打架吵闹,有两个还赌气上吊自尽了。咳,大有大的难处,现在他家里乱的很,李金鑫也被搞得焦头烂额,人都瘦的脱了相了。” 亓晓婷:“谢谢,我们过去看看。” 村民:“找你们的人?” 亓晓婷:“嗯呐,看看是不是留在那里打工了?” 村民:“去吧,他家雇的人可多哩,有长工也有短工。” 离开村民,亓晓婷用传音把这一切都告诉给了龙一。 “你们先在外围观察观察,让阿魅过去,她能深入到宅院里,有什么情况,我会告诉你们的。”龙一传音指挥。 “好的。”二人一鬼,在路人的指点下,在村边上找到了李金鑫李财主的家。 为了看的仔细,亓晓婷又让娇娜驾起云朵,二人一鬼居高临下观望。 李财主的宅院建筑的别有风格:大门冲南,一圈高高的围墙圈着足有十多亩地,在里面散布着七、八处房子,除了大门附近的一处是七间瓦房外,其余的都是五间。 都没有院墙,也没有偏房,房子的四周都有小垄脊背筑起,看来下面埋的都是芍药的根茎了。 房与房之间都有方砖铺成的甬路。此时天气还冷,要是在芍药花开的时候,小径通幽,整个宅院都掩映在花卉之中,一定别有一番情趣。 亓晓婷在心里赞叹起李财主对环境的独具匠心来。 看来,这是一个爱花也花心的男人,这一处处的房舍,里面住的肯定是小妾们。 “不是说他家种芍药吗?怎么不见一棵植株呢?”娇娜疑惑地问。 亓晓婷:“错不了。你先让阿魅下去,我再给你说说芍药的栽培特性。” 娇娜停在云端,让阿魅飘下云朵,向宅院飘飞而去。 娇娜:“趁着这个功夫,你快给我说说芍药,故事、特性都可以。” 亓晓婷心中暗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龙女,这里磨盘压着手,她那里却二大肚子搬坯——不放在心上。想了想,便简短介绍道: “芍药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十月下旬以后,地上茎叶逐渐变黄枯干。此时就把枯枝剪除、枯叶扫光,再集中深埋,避免病虫害在来年传播危害。 “剪除完枯枝枯叶后,在封冻前浇透水,施足肥,在植株的根部培土保墒、防寒越冬。现在大地还没有完全化冻,自是看不到芍药的植株。”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呢?”娇娜穷追不舍,进一步问道。 亓晓婷:“每年初春,大地解冻以后,它们的尖尖叶芽便破土而出,一个月内就枝繁叶茂,抽出花蕾来了。四月下旬,就可观赏到美妍的芍药花了。” 娇娜:“很漂亮吗?” 亓晓婷:“是的,芍药可分为草芍药、美丽芍药、多花芍药等多种品种。在华夏国的栽培历史超过五千年,是华夏国栽培最早的一种花卉。 “芍药名字的由来,就是因为其 ‘花容绰约,美貌姣好’而得名。 “芍药的别名特别多。在华夏花卉绚丽的百花园中,古人将芍药推为‘花相’(花中宰相)。 “又因它花大色艳,妩媚多姿,故名为‘娇容’。 “芍药是草本花卉,没有坚硬的木质茎杆,犹如弱柳扶风、柔弱无骨般的少女,故有‘没骨花’之称。 “芍药自古就是中国的爱情之花,我的前世现代,已经被誉为七夕节的代表花卉。” 娇娜:“种它只是为了观赏吗?” 亓晓婷:“不是,主要是为了收获它的药用部分。” 娇娜:“有什么特殊的疗效吗?” 亓晓婷:“芍药根制成中药具有镇痉、镇痛的药用价值。位列草本之首。关于芍药,还有一个传奇故事呢。” 娇娜:“什么传奇故事?反正阿魅还没来哩,你快给我讲讲。” 第一百八十一章 阿魅受伤 在娇娜的强烈要求下,亓晓婷只好给她讲了起来: “东汉神医华佗为研究中草药方便,在他家的宅院前建了个药园,他种药草、建药房,向人们传授技艺。 “有一天,一位外地人送给他一颗芍药,他就把它种在屋前。他仔细研究了芍药的叶、茎、花之后,觉得没有什么可做药用,就把它置之那里,没再管它。 “一天,华佗在灯下看书至深夜,忽然屋外传来女子的啼哭声,他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朦胧月色中有一位美貌女子,掩面啼哭。 “华佗颇感纳闷,推门而出,却不见其人,只见那女子站的地方是棵芍药。 “华佗心中一惊,难道它就是刚才的那个女子?他看了看芍药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你自己全身上下无奇特之处,怎能让你入药?’转身回屋读书去了。 “谁知刚刚坐下,啼哭声又飘然而至,再去看时,还是那棵芍药。反复几次,皆是如此。 “华佗觉得蹊跷,喊醒睡熟的妻子,一五一十地将刚发生的事说于她。 “妻子说:‘药园里的一草一木,到你手里都成了良药,被你用来救活了无数病人,独有这株芍药被冷落一旁。想来你是没有弄清它的用处,它感到委屈了吧。’ “华佗听罢说道:‘我尝尽了百草,药性无不辨得清楚,该用什么就用什么,没有错过分毫,对这芍药,我也多次品尝过,确实不能入药,怎么说是委屈了它呢?’ “事隔几日,华夫人血崩腹痛,用什么药也不见好转,她便瞒着丈夫,挖起芍药根煎水喝了。不过半日,腹痛渐止,又服了二日,其病全无。 “她把此事告诉了丈夫,华佗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研究它的根,着实委屈了芍药。 “后来华佗对芍药的肉质块根(白芍)做了细致的试验,发现它生品长于平肝,麸制长于养血、敛阴,酒制长于活血,碳制长于止血。 “于是,华佗便把芍药位列草本之首。 “由于芍药既可观赏,又能药用,在民间也很快繁殖种植起来。” 娇娜:“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能靠种芍药发家致富……” “果然在这里!” 二人正说着,龙一传音过来:“李洪被关在一间屋子里,手和脚都捆着。不过,手是捆在前面的,这也是为什么能传纸鹤的原因。” 娇娜:“亏着捆在前面,要是被捆在后面,送不出信儿来,后果不堪设想。” 亓晓婷:“看出是什么来了吧?” 龙一:“现在还没有发现妖物。阿魅正在各屋里转悠。” 亓晓婷:“能以把李洪捆起来的,一定是厉害的妖物。但愿阿魅找的仔细一些。” “发现了!”龙一神情一紧,传话的声音也有些恨恨的:“没想到是她?” 亓晓婷一惊:“谁?你认识她?” 龙一:“你还记得神星球上的蛇王吗?” 亓晓婷:“都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了,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不过,神星球上的蛇王不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妻女送往仙城炉鼎楼了吗?” 龙一:“确实是这样。奇怪的是,蛇王最喜爱的王妃却在这里。这个女人非常阴险、狠毒。据说,蛇毒辣椒水就是她发明的。” “蛇王的爱妃?” 亓晓婷想起了在神星球蛇王洞里见到的那个十分妖娆的女人,就是她让灌了辣椒水,然后扔到山坳里去的,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火。 “你不会看错了吧?”亓晓婷进一步核实。 龙一:“绝对错不了。我在神星球上见过她好几面。这次行动,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先把李洪救出来,再说怎样她。干过就干,干不过就不搭理她了。” “想的倒美!”亓晓婷恨恨地说:“在神星球上让我九死一生,今天来到我的一亩三分地上了,不好好收拾收拾她,我岂不太窝囊了!” 龙一:“这是个大妖物,最好先弄清她的来龙去脉,弄清她要捉李洪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她与咱俩有仇,与李洪却没有一点儿关系。看她捆李洪的样子,好像有什么用意似的。” “把李洪救出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亓晓婷不屑地说。 龙一:“李洪也只不过看了个表面,内里怎样,估计他不可能知道。这事你不要太任性。她一个在神星球上待过的蛇王妃,修为一定很高,我想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哼!你先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亓晓婷不服气地说。 “坏了!”龙一突然变声传音道:“阿魅被发现了,被打了一把掌。看样子伤的不轻。” “没被捉住吧?”亓晓婷焦急地问。 龙一:“没有。她已经飘离宅院,来到院外一片芍药地里,在那里簌簌发抖,看样子飘飞不起来了。你们赶快去接应。” 在龙一的指点下,娇娜将云朵落在阿魅身边,亓晓婷忙把她收进围巾里。 阿魅确实受伤不轻,影子淡了很多,精神也萎靡不振,这让亓晓婷十分心疼。 她不能没有阿魅,阿魅是龙一在外面的眼睛。虽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被龙一看得清清楚楚,但她已经习惯了。只要阿魅在身边,就仿佛龙一陪伴在身边一样。 “阿魅,你好好在里面疗养,不到万不得已,再不让你出去。你只要完成龙一的需求就行。”亓晓婷喃喃对围巾里的阿魅说。 “你们只能化妆去侦探了。”龙一又传音:“尤其晓婷你,在神星球上你们见过面,别再让她认出来。” 二人又闪进空间,亓晓婷仍然女扮男装,化妆成一个年轻的书生。娇娜扮成书童。 “既然知道李洪在哪间屋子里,你告诉我,我和娇娜把他救出来,再商量怎么办?”亓晓婷性急地说。 龙一:“我觉得最好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再救。这个蛇王妃出现的太突兀,控制李洪的房间也太安静。别再有什么阴谋。” 亓晓婷:“等我们了解清楚了,李洪别再被他们折磨死。我觉得事不宜迟,我和娇娜下到那间屋子的外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冲进去。 “如果被发现,打过了就打,打不过,就闪进空间,让她多会儿也抓不到人。” 龙一:“我觉得胜算不大。你们一定要加倍小心。能救出来更好,救不出来,也要保护好你们自己,不要硬拼。” 亓晓婷:“你放心,我有空间,娇娜会腾云驾雾,还会败在一个蛇妖的手中?你指给我们房间就行。” 龙一对二人说了以后, 二人闪出空间,驾云来到关押李洪的房舍上空。 这里虽然静悄悄的,房门前不见有人把守。但房舍周围的丫鬟奴仆,比别处相对都多。有的在甬路上嬉戏,有的蹲在小垄脊背前,好像做着什么。 “我们不能下去。”亓晓婷对娇娜说:“虽然没人把守,但这里的丫鬟仆人不少,像是有防备。” “怕他们呢?”娇娜的任性劲儿上来了,满不在乎地说:“直接冲到屋里,把李洪救出来,拽上云朵就走了,谁近前来阻挡,就打杀了谁!” 亓晓婷:“这样会伤及无辜!” 娇娜:“他既然阻挡,就说明有联系,考虑这么多干什么?” 亓晓婷:“万一屋里有机关呢?我们进去了,别再出不来。” 娇娜:“不下去怎么知道有没有?已经到了跟前了,难道还要放弃?!要是什么也没有,一下子就救走了,岂不省好多事!” 娇娜任性惯了,又救人心切,哪里还把亓晓婷的话放在心里。按着云头就俯冲了下去。 二人跳下云头,来到关押李洪的堂屋里,只见关押李洪的西里间屋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却没有锁紧。 既然关押人,为什么不锁紧呢?难道他们没想到会有人来救他?还是设了个圈套? 亓晓婷正自犹豫,娇娜早已按捺不住了,上去就摘大铁锁。 也就在她的手刚刚接触到铁锁的一刹那,“啪!”铁锁忽然变成了一条八、九尺长的大长蛇,把二人紧紧地缠绕住了。 “娇娜,快钻出去!” 亓晓婷见状忙喊,同时用力把蛇身往外推。 亓晓婷臂力了得,能举起五、六百斤的大石头。蛇身缠绕的虽然很紧,还是被她推开了一条缝隙。 娇娜是龙的化身,只要缚不住她,就能挣脱。见身边有了缝隙,一个缩身钻了出去。随即祭出一把长刀,挥舞着向大蛇砍去。 大蛇扭动着身子躲向一边,一声嘶吼,东里间屋里立时窜出一群小厮模样的人,个个手持兵器,围着娇娜砍杀起来。 因为有仙人不可杀凡人的训诫,娇娜不敢还手,只是用刀把还击,不一会儿,胳膊上就挂了彩,鲜血直流。 “娇娜,快走!” 亓晓婷见娇娜寡不敌众,忙喊道。 娇娜见短时间内砍不死大蛇,又怕伤及无辜。知道亓晓婷有空间保护,一转身冲出屋门,架起云朵逃了出去。 亓晓婷身子被大蛇缠住,无法闪进空间,不过胳膊还能活动,忙祭出匕首,照着大蛇的身子猛砍起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李洪的经历 大蛇也是意在捉住亓晓婷,忍着疼痛对人们嚷道:“快把她捆住,别让她闪进空间。” 我勒个去的,这杂碎对自己了解的还挺清楚! 亓晓婷在心里腹排道。怎奈身子被缠住无法脱身,只好任人们捆起了手脚,然后把她推进东里间屋里。 而那条大蛇,也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相貌妖娆的年轻女子。 亓晓婷用目一看,此女子正是自己在神星球蛇王洞见到的那个待在蛇王身边的妖艳女子——那个提议把自己灌了辣椒水,打杀了扔到山坳里去的蛇王妃。 亓晓婷不由把一口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蛇王妃(不知道她的名字,就以蛇王妃代之吧)喝退众人,并掩上了屋门。再望向亓晓婷的目光,已经多了一抹仇恨: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吧?龙一的小准夫人!”蛇王妃坐在雕花双人床上,望着亓晓婷恶狠狠地说: “你以为你女扮男装就能蒙混过去?告诉你,你就是剥了皮,我也认得你的骨头!” “她就是神星球上的蛇王妃。”龙一通过虚弱的阿魅,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在空间里传音亓晓婷。 当然,这样做也有给亓晓婷壮胆儿的成份。他怕亓晓婷因害怕而应付不了。 “我也看出来了。”亓晓婷也传音告诉了龙一:“她也知道我是谁了,我被捆住了手脚,去不了空间了。” 龙一:“耐心地给她周旋,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 有龙一的传音,亓晓婷胆子大了很多。也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不屑地说:“你不是被天庭送进仙城炉鼎楼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准你提炉鼎楼!” 蛇王妃忽然失控地大喝了一声。 看来,炉鼎楼是她的软肋,她最忌讳提这个。 “我不提你就没去过?”亓晓婷抓住了她的弱点,如何肯放过:“在炉鼎楼里过的很逍遥吧?我听说,男女双修功力提升的很快!” “啪!” 蛇王妃打了亓晓婷一巴掌,骂道:“臭妮子,果然好记性,灌了辣椒水也没把你的脑子烧坏!” 空间里的龙一看到了这一切,心疼的一哆嗦。忙传音亓晓婷:“不要揭她的短儿,好汉不吃眼前亏,沉住气,想方设法逃脱!” “说,龙一呢?把他交出来!”蛇王妃又气急败坏地问道。 “还在神星球上。”亓晓婷脖颈一扭,气呼呼地说。 “废话!”蛇王妃一拍桌子站起来:“神界里谁不知道,你带着龙一和八个雕龙坛下了神星球,一路东行,到棘津州送归来了。 “我还知道,你们这是趁着西域冰天雪地无法行走,开小差儿到这里搜集棘津州的名人轶事来了。 “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们两个多月了,你瞒别人还可以,还会瞒得了我! “今天你把他交出来,你和那个老道都可以走。否则的话,你们就都死在这里。 “你死不足惜,只可惜龙一就要被困在空间里,永无见天之日,八个雕龙坛也休想埋进大徐村的沙土岗子上! “本王妃一向爱才,龙一死后修出化身,也算是龙中豪杰,如果你把进出空间的密令告诉我,我立马释放了你。你一个民女,最好不要参与神界的事,这与你没好处。孰轻孰重,你自己要掂量好。” 看来她知道的很清楚。 亓晓婷腹排着,嘴上却说:“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 蛇王妃:“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亓晓婷:“纵横大神让我来搜集民间传说,我就和老乡李洪来了。没想到你把李洪给扣住了,我来救他。” “飞走的小龙女又是怎么回事?”蛇王妃步步紧跟。 亓晓婷:“路上遇见的。” 蛇王妃:“看来,不给你灌辣椒水,你是不肯说实话是不?” 一提辣椒水,亓晓婷的火气上来了,脑袋一别愣,望着蛇王妃恨恨地说:“你既然知道了,何必还问我?” 蛇王妃:“我要你亲自说出进出八龙冢空间的密令。” 亓晓婷:“你给我说说你是怎样来到棘津州的,我才给你说八龙冢空间的密令。” 反正是两个女人打嘴架,亓晓婷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一个凡间小妮子,也配问我的来历?给你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如若交出八龙冢密令,我保证释放了你和老道;不交出来的话,你和那个老道一同问斩。” 说完打开屋门,让外面的仆人们把亓晓婷推进西里间屋里。 李洪果然在这屋里,双脚被固定在桌子腿上,手在前头捆着。 亓晓婷被绑在了床头上,手反捆着,两个人谁也接触不到谁。 “是我连累了你们!”李洪一见亓晓婷,就做开了检讨。 亓晓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给我们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不交出进出八龙冢的密令,就把咱俩开刀问斩。” 李洪:“你还能进空间吗?” 亓晓婷:“捆我们的绳子不是凡间品,有魔力,我挣脱不出来,不能进空间。” 李洪:“那怎么办?” 亓晓婷:“娇娜逃出去了,我想,她会来救我们的。现在我们束手无策,只能等待外援了。” 李洪点点头。 亓晓婷:“你是怎样落入她的手中的?” “隔墙有耳!”李洪向门口努了努嘴。 亓晓婷:“你会传音吗?就是定向传音,彼此说话外人听不到。” 李洪摇摇头。 亓晓婷:“我教你。你如此这般,心里想说什么,不说出口,用意念传给对方。 “对方接收了你的信息后,就在脑海里形成声音,就知道你所说的内容了。接收也是如此,你集中精力,心里想象着有人在对你说话,就能听到。习惯了,就跟用语言说话一个样。” 李洪虽然曾经是血人,身上的肌肉僵硬,但脑子并没有僵化,思维一旦被调动起来,仍然还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机敏。不一会儿就学会了。于是,两个人用传音对起话儿来。 李洪首先叹了口气,从头到尾,把经过用传音对亓晓婷说了一个遍。 原来,娇娜没去过李迁庄,也不知道李迁庄在什么位置。知道来到了棘津州,在云端上看到村边的墙上写着村名,中间的“家”比较模糊,误认为成了李迁庄。便按下云头,把李洪撂下就走了。 李洪几百年没回过家,对年代和村庄的印象都很模糊。到了村里一打听,才知道来的年代不对,村庄也不对,距离自己跑马占地晚了一百多年,而李家庄也不是自己要去的李迁庄。 想想自己就是到了李迁庄、边村、倘村,自己的后人也到了五、六世上,他们也许早把自己这个老祖宗忘记了。 心里这么一想,便有些埋怨娇娜:说好回到自己生活的年代,看看自己的儿孙、家人。如果能见上老伴儿一眼,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可是个贤妻良母,自己常年征战沙场,家里一应诸事、教育儿女,都是她一人的事。并且从来没有过怨言。 告老还乡后本打算好好陪陪她,弥补一下对她的欠缺。不承想边关告急,皇上又把他招回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埋怨归埋怨,但事已至此,也只好面对。 “从这里到李迁庄多少里路?”李洪向村里人打听。 “一百多里路呢。”村民见他年龄不小,又关切地问:“你下步走?” 李洪点点头。 村民摇摇头:“天黑赶不到。” 李洪看看天色,还真有些晚,赶到了也是夜深人静。虽然是故地,已经过去一百多年,又去投奔哪一家呢? “附近有没有寺庙?”李洪问道。 人生地不熟,他又是道士打扮,寺庙是最好的投宿之地。 村民:“附近倒是有小庙,但很简陋,没和尚,天又冷,不适合住人。从这里往正北,倒有一个崇教寺,规模不小,里面也有和尚,但与你去的李迁庄方向却正相反。 “你不如从这里往西走个十来里,去流常镇,那里有客栈,吃住都很方便。那里也是你去李迁庄的必由之路。” “流常?”李洪眼睛一亮:“棘津州有几个流常村?” 村民笑笑:“就这一个!怎么,你流常村里有熟人?” 李洪:“没有,我是说,既然没别的流常,那,这个流常,是不是就是关于《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及花园的传说》中的那个流常?” “看来你对这里有所了解,知道这个大传说。” 村民点点头,指点着村西的小村庄说: “你说的很对,这里就是《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及花园的传说》的所在地。你看见这些小村庄了吧,这些村庄都叫花园儿村,各以姓氏命名某某花园。 “过去花园村包围着的清凉江西支流,就是传说中的瓮口。 “在瓮口的东北方向五、六里处,也是在清凉江岸边上,就是传说的发源地:曹八龙村。 “在瓮口的偏西南方向四、五里处,是传说中的紫龙村。从紫龙村往南偏西方向四、五里处,就是传说中的流常。你要从这里直着走,很近。” 第一百八十三章 见到了龙一的后人 李洪:“都过去一百多年了,现在还都叫压胜法中的名字?” 村民:“是的,传说中的村庄都是现实中实实在在的村庄,现在还都叫这个名字。怎么?道长对这个传说感兴趣?” “感兴趣!”李洪点点头,笑道:“我想,所有棘津州的人们,都会对这个传说感兴趣。” 村民:“既然感兴趣,又来到了这里,何不去看看?都不远儿。咳,这个压胜法用的,真的没得说了。” “是得去看看,多谢指教!” 李洪双手抱拳向村民作了个揖,表示谢过,大步向花园村走去。 是啊,既然来到了这次行程的目的地,何不去看看!回去后见了龙一,也好有个说道。 李洪最先去的是三里直河地段。 由于天气还寒冷,江面上的冰没有融化,有孩子在上面打尜尜儿玩耍。有一个放羊的中年人,抱着鞭子站在江岸上,一边看孩子们玩耍,一边看着自己的羊群。 “这里的风景真美,冬天也是孩子们娱乐的场所!”李洪与放羊人搭讪。 “三里直河呀!”放羊人不无自豪地说:“二里直河出娘娘,三里直河出皇上,这可是老俗话了。无论春夏秋冬,这里都有人来观看。道长,你也是慕名而来?” 李洪点点头:“是的,慕名而来!我听说整条清凉江,就这里的河道直!” “可不!”放羊人脸上泛起幸福的红光,指着清凉江三里直河地段说道:“你看见了吧,围着这三里直河,大大小小,已经有了十三个花园村了。 “都是来到这里以后,见这里风景优美,又有三里直河的大好风水,便在这里住了下来,以期改变自己的命运。 “为了不忘自己的祖宗,又以自己的姓氏命名自己的家园。什么张花园、闫花园、王花园……姓什么就把自己的家叫成什么花园,时间长了,就形成了一个小村庄。这不,有了这么多花园村了。” 李洪:“花园村里的人们还种荷花不?” 放羊人:“种。村村都有成片的坑塘,你要夏天来,站在这里往四处看,满眼都是碧绿的荷叶,粉红色的荷花,好看的很。 “每天都有来这里作画写诗的人。人们一边观看,一边念叨八龙坛里的故事。 “咳,要不是刘伯温给挖了八龙冢,砸了八个雕龙坛,说不定,我们这里早出了皇上了。天子脚下,我也就不用抱着鞭子放羊了!可惜了!可惜了!真是太可惜了!!!” 李洪:“我听说,八个雕龙坛中,已经有一条石龙就要睁开眼睛了。” 放羊人:“说的是呢!咳,该不着这里出皇上呀,愣是给扒开砸了!” 李洪:“有三里直河在,保不住日后还会出!” 放羊人:“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离开花园,过了清凉江西支流,李洪又来到瓮口。 瓮口就在清凉江边上,是清凉江上的一个商贸口。由于江水还没有解冻,买瓮的改成了陆运。江岸上有大车停着,木板条围栏里排列着很多大瓮,有人在里面挑拣。 看来,瓮口的人们依然在做着卖瓮的生意,而且买卖十分兴隆。 “这里的大瓮卖的不错!” 见村口有个老者在北墙根下晒太阳,李洪上去与其搭讪。 “不错,不错。”老者不无骄傲地说:“别看村不大,靠着卖瓮,村里出了好几个大财主。” 李洪:“哦,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吧?” 老者:“有,有,永乐年间有的。现在是嘉靖中叶,一百大几十年了!” “我听说是为了镇压北边的八个雕龙坛,才起的这个村名。”李洪赶紧往那个传说上引。 “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提起老传说,老者脸上有了喜色,话也多起来:“你听说过那个大传说?” 李洪笑笑:“听说了个大概。老哥是本地人,肯定知道的详细,如果有兴趣说,我到愿闻。” “你要不嫌我啰嗦,我就给你说说。”见李洪点头,老者脸上放出红光:“这是我们这里的一个大传说,好几个村子都因为这个传说而改名。我怕失传了,就经常给年轻人念叨。 “咳,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拿着当回事,不愿意听。我就说给来买瓮的远方人,我希望这个传说通过我的嘴越传越远。” 李洪:“老哥,你做的对,这对传承你们这里的民俗文化有好处。” 老者:“说的是呢。” 李洪:“那你就对我说说,我知道的全面了,也好在行途说给别人,把这个传说发扬光大。” “那敢情好。”老者脸上现出感激的面色,滔滔不绝地对李洪讲述起来。 李洪曾听龙一讲过,但龙一毕竟是当事人,他怕龙一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便认认真真地听起老者的讲述。 不过,老者讲述的与龙一说的基本差不多。可见这个传说确实存在,并且已经深入人心。 “就这样,”老者最后说道:“被挖出坟墓砸碎了的八条石龙,通过‘瓮口’扣住,‘紫龙’憋紫,到‘流常’流汤,彻彻底底地置于了死地。 “帝王的风水破了,本应该成为帝王的曹财主的后代,却成了剃头匠。人们说,本来是帝王之命,风水破了不能称帝为王了,但象征还是要有的。 “所以,就用盛剃头用具的方柜子代表皇宫,用搭手巾的杆子代表皇宫门首的旗杆。 “剃头匠就是破了风水后的帝王的形象——帝王掌握生杀大权。人之首,头发为上,剃头也是‘帝王’实施权力的象征。” “这个压胜法够绝的,老百姓们不恨他?”听完老者的讲述,李洪问道。 老者叹了一口气:“恨管什么用?人家是当朝皇上,就怕你成了气候推翻人家,能不置你于死地吗? “这是皇权之争,是上头的事,我们小小老百姓,管不了那么多,谁当皇上不是一样一天吃三顿饭!” 李洪:“要是我们这里出了皇上,天子脚下,老百姓肯定比现在生活的幸福。” 老者:“不是没成吗?还没孕育成,就被人家砸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我们这里没这个福气。 “燕王御剑选都址,往哪里射不好,偏偏就射在了这里,让他给发现了三里直河,发现了八龙冢,挖出了八个雕龙坛。 “天意,这是天意啊,燕王的御剑往东、往西偏离几十里,就没这回事了。 “不过呢,被改了村名的四个村,除了八龙以外,其余三个村都得到了好去。” 李洪一惊,顺杆子问道:“噢,那你说说,都得到了什么好处?” 老者脸上放出红光:“就拿我们瓮口来说,据说这里过去很穷,自从改了村名后,大瓮生意就兴盛起来了。一百多年了,一直不衰。 “紫龙也是如此。自从李嘉会在朝廷做官,穿上了紫龙袍,紫龙村就辈儿辈儿有在京城做官的。除了‘朝廷有人好做官’外,村名也起着很好的保护作用。 “变化最大的是流常了。没改村名前,村子几乎要灭绝了。改了村名后,随着就兴盛起来了。 “一百多年,竟然发展成了一个大镇,乡政府也建在了那里,镇上有集市,有旅馆、客栈,是方圆几十里数得着的大乡镇了。 “所以说,刘伯温这一使用压胜法,瓮口、紫龙、流常这三个村,都沾光不小。这三个村里的人们说起这个传说来,还念叨改村名的好处呢!” 李洪见老者说起刘伯温的好来,在心里说道:真是迂腐、短见,人家破了你这里五百年的大好风水,然后给你个甜枣核嗍嗍,就不知道哪头炕热了。闹了半天,你说这个传说,是为了宣扬你的大瓮买卖呀! 见老者津津乐道的是村里的大瓮生意,李洪不感兴趣,离开老者,又沿清凉江岸向北走去。 没走多远,来到一个小村庄,一打听,原来这里就是曹八龙——龙一在阳间的化身之地——曹根曹铁头的村庄。 在人们的指点下,李洪来到了龙一的后代——剃头匠曹炳仁的家中。 曹炳仁三十多岁,已经娶妻生子,人也很健谈。听说李洪是来了解关于八龙坛被砸和刘伯温实施压胜法这个传说的,话匣子便打了开来。 他告诉李洪,听老人们讲,八龙冢被挖,八个雕龙坛被砸以后,曹家的日子就一年不如一年。老祖宗唯一的儿子曹根曹铁头长到十几岁的时候,家境已经很贫寒。 为了生计,白天下地劳动,夜晚在灯影里看书学习。结果,由于一心二用,学习和生计全耽搁了。 几次乡试,都名落孙山;农活也只学会了抡大锄、挥镰刀;做买卖光赔不赚。万般无奈,学了个剃头的手艺。 自从曹根曹铁头老祖宗挑起剃头担子,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六代了。 按着祖上定的规矩,每代都是长子继承。长子如果中年病故或者出了什么意外,就传给长孙。次子或者其他股里的人们,是没有权利继承的。 “收入怎样?”李洪见他家里并不是很富裕,关切地问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改村名破压胜法 “咳,五个大钱儿剃一个头,好着一天能剃三、四十个,挣个一百多文钱。”曹炳仁浅笑笑,不好意思地说。 “能养家糊口不?” 李洪不知道这里的消费水平,也不知道一百文钱能买多少东西,只好又追问了一句。 曹炳仁:“能,但也只能养家糊口而已,发不了大财。老祖宗说了,无论多么艰难,也得传承八代,与八龙冢里的八条石龙相对应。” 李洪:“恨不恨刘伯温?” 曹炳仁“恨呀!”曹炳仁咬了咬牙:“一想起来,就恨得牙根疼。可恨管什么用,这是天意,这家没那福分。” 李洪:“想过翻身没有?” 曹炳仁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八龙坛不但被砸碎,还按风水方位起村名镇压:瓮口扣住,紫龙憋紫,流常流汤,把那点儿龙脉全镇没了,上哪里翻身去。认命吧,认命不受屈!” 李洪:“你没想过改行?” 曹炳仁“这是祖规,不能改。据说,改了对家族和后代都不好。必须遵循。其实,有那个传说,我倒觉得是一种荣耀——我们家世代剃头的,原来是破了风水后的帝王形象。 “人之首,头发为上,剃头就是帝王行使权力的象征。这么一想,也就心安理得,没了改行的想法了。” 李洪心里一阵悲哀。暗道:这就是龙一留在阳间的后代的说辞,此话要是被龙一听到,不知作何感想! 见曹炳仁家中不富裕,把身上带的十两银子,龙一给他的一颗夜明珠拿出,给了曹炳仁。 曹炳仁不收,李洪撒谎说:“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有条神龙对我说,他就是棘津州大徐村沙土岗子上,被燕王和刘伯温挖出并砸碎的八龙坛中的一条石龙。 “他让我转告八龙村曹老财主的后人,八龙坛虽然被砸,刘伯温也实施了压胜法。但八条龙的真魂并没有被镇住,八个雕龙坛的碎片也被他捡拾走,现在,他已经把八龙坛粘合好,放在别处孕育帝王去了。 “他让我转告你们,不要气馁,要耐心等待,曹八龙曹老财主家,早早晚晚要出一个皇上。 “这颗夜明珠就是他让我转交给你们的。你想啊,人间哪里有真正的夜明珠?而龙宫的确实平常物,让我交给你,也算是个信物吧。 “十两银子是我在别处募捐的,一并给了你们。我一个行脚道士,走到哪里募捐到哪里,带在身上也是累赘。” 曹炳仁感动得流下眼泪,告诉李洪,让他转告神龙,让神龙放心,他一定把剃头担子担好,还要传承下去。 并把这个传说发扬光大,让天下所有的剃头匠,都把自己当成帝王在民间行使权力,扬眉吐气地干好这一行业。 “崇教寺在什么地方?”李洪见天色不早,向曹炳仁问道。 传说中,燕王的第一支箭,射在了棘津州城南三十里许的果村。因为那里是三分抬轿的,七分坐轿的,太富有,不能建都城。第二支箭,就射在了这一方的崇教寺前面,刘伯温这才发现了八龙冢。相信离这里一定不远。便想到崇教寺去住宿,也算走完了传说中所涉及到的村庄、寺庙。 曹炳仁:“从这里过去清凉江就是,很近,连过江也就离着七、八里地。” 李洪:“那好,我到那里去看看。 崇教寺就在清凉江西支流东岸,过了清凉江桥,步行一里多路,崇教寺便到了。 崇教寺不大,庙顶上铺满了琉璃瓦,屋脊上雕刻了好多各个姿势的龙体,四角伸出房檐两尺多长的龙头,栩栩如生。 三三两两的香客来往其中。几只鸟儿在树上唱歌,听着就十分悠然。 走到大院中央,抬头便是一望无际的天空,寺虽小,却有一种不衰的感觉。 庙的正中盘坐着慈眉善目的佛像,四周竖立着雕刻精美的龙图像的石柱子,房檐上有画着九龙细珠和八仙过海等图案。 一看到龙的图像,李洪心里温暖起来:寺庙是人们最崇拜的地方,在这里雕有龙的图案,看来,这里的人们没有把八个雕龙坛忘掉 这时,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向李洪问好,李洪也向他一拜,并向老和尚说明来意,老和尚很客气地把他领进禅房,并把他介绍给白空长老。 这一晚,李洪就住在了崇教寺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白空长老与李洪谈起了关于八龙冢和几个村名的传说,无限感慨地说:“刘伯温为了巩固大明江山,破了我们这里五百年的大好风水。我寺白云长老为此气绝身亡。 “从此以后,寺里的长老、主持、僧人,都以龙为崇拜。你可能看到了,院里的石柱、屋脊、房檐上,都换成了龙的图案,以此来怀念八龙冢中被砸碎的八个雕龙坛。” 李洪见他说的诚恳,也是真情实意,便把龙一修出化身,捡走了八龙坛碎片。以及起兵不成被安置到神星球,与民女亓晓婷结为准夫妻,现在正携带粘合好的八龙坛往这里带,准备埋进八龙冢的事,统统对白空长老说了。 白空长老闻听高兴地说:“阿弥陀佛!苍天保佑,我棘津州还有出皇帝的那一天!” 说完又沉思了一会儿,不无担心地说:“粘合好了再埋起来是好事,只是这风水破的忒彻底,恐怕也不好孕育。要想成功,除非破了刘伯温的压胜法。” 李洪忙问道:“长老可有破的法子?” 白空长老:“过去我倒是想过,如果八龙坛不砸毁的话,他的压胜法可以破。只可惜那时没有八龙坛,我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在八龙坛被粘合好了,埋进八龙冢里,再破了刘伯温的压胜法,三里直河的风水依然还能再转回来!” 对于这个问题,在西行路上龙一和李洪也商量过,龙一还发愁的没法。只因路途遥远,也就放在了一边,想到了跟前再做打算。 见白空长老说出这话来,李洪自是高兴,忙抱拳作揖道:“敢问长老可有破压胜法的妙招?”白空长老:“我来到这个寺院里以后,在八龙、瓮口、紫龙、流常,来回走了不下一百圈儿。琢磨来琢磨去,悟出这个压胜法最关键的,就是这个瓮口了。瓮口,瓮扣也,用瓮扣了起来的意思。 “龙是什么?神兽之王啊,是打不死、砸不烂的。刘伯温也深知这个,这才用了压胜法,把八条石龙砸碎、扣住、憋紫,直到化成尸水流淌出来。 “但是,只要把瓮口的村名改了,不再扣着了,神龙就得以解脱。神龙得以解脱,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一条活生生的龙,上哪里去憋紫(紫龙)、流肠(流常)去。” 李洪:“今天我从瓮口路过,与一个老者攀谈了一会儿,我发现他们对这个村名很欣赏,恐怕不大好改。” 白空长老点点头:“一定有难度。因为村名已经叫了一百多年,村里人做的又是卖大瓮的买卖,好多人家因此发了财。要明着改,肯定村民不同意。” “村名是让人们叫的,不明着改如何行呢?”李洪拧着眉头道。 白空长老忽然眼睛一亮,拍着手说:“你来的正是时候。现在这里正在核实、统计村名,我们去找来核实的县衙差役,让他们偷偷改过来。一旦颁布了,就成了事实,想改也改不了了。” “能行?”李洪疑惑地问。 白空长老:“能行。‘瓮’与‘文’发音差不多,就说是笔误。真要叫起真来,我就去给他们解释。 “‘文’字既给人一种柔和,不猛烈的感觉,还是社会发展到较高阶层表现出来的状态,如:文化、文明、文雅……即便是县太爷听了,也不会说出什么来。” “真要这样就太好了。”李洪激动地说:“改成文口,就彻底解除了刘伯温的压胜法,八条龙也会因此而得以继续孕育。长老,我带表龙一谢谢您!” 白空长老:“不用谢我,是你带来的这个消息最是时候了。要不是八龙坛还在,我也想不到这里去。” 一听说改一个村名就能破除了刘伯温的压胜法,李洪高兴起来。老家也不回了,与白空长老一起,在周边村里寻找起统计村名的县衙差役。 统计村名的差役并不好找,他们是一个村一个村地实地核实,这村完了,就去下一个村。李洪和白空长老转了两天,才在吉科镇找到了他们。 掌管记录的差役是棘津州流常镇人,姓王名金虎,从小就听爷爷奶奶讲《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和花园的传说》,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小伙子。 当他们说明来意,王金虎摊着手遗憾地说:“你们晚来了一步。瓮口是流常镇,已经核实统计完,交到县衙里去了。” “怎么?你们不是一块儿往上交?”白空长老不无泄气地问道。 王金虎:“为了安全,我们核实一个镇,上交一个镇。怕弄丢了,手里不存放任何资料。” 白空长老嘬嘬牙花子,对李洪说:“既然这样,我们只能到县衙里去找县太爷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救李财主 “我看你们最好现在不要去。”王金虎有些神秘地说:“我发现县太爷最近怪怪的,好像一下得了健忘症似的,过去的人和事都想不起来了。有时连我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对政事也很懈怠,我们把材料交上去,问也不问,就锁到文件橱里。你们这个时候去,恐怕要碰钉子。” 白空长老:“你看什么时候去合适呢?” 王金虎:“倒不如等全县统计完了,汇编的时候。如果让我参加,我就偷偷地改过来;不让我参加的话,我就通知你们,你们再去找县太爷。 “就说村里人要求改的,他情绪再不好,到了定稿的时候,也不能再推辞了。一定了稿,就万事大吉了。” 白空长老:“你们什么时候能统计完?” 王金虎:“还得三、五天时间。我想着这事,只要我办不了,就立马通知你们,咱们齐心协力办成这件事!” 白空长老点点头,对李洪说:“就这样吧。与这个县太爷,我虽然给他打过几次交道,但不是深交,碰了钉子反倒会把事情办砸喽。我们回去等金虎的信儿吧!” 李洪点头同意,转身对王金虎:“太谢谢你了。” 王金虎:“不用客气。我也看出来了,别看是一字之差,却关系到棘津州的千秋大业。我是棘津州人,这个忙得帮。” 还有三、五天才能统计完,李洪想先到老家去看看,三天以后,再回来听消息,与白空长老一起把这一事情办利索了。 看了瓮口、八龙,又听了白空长老改村名的说辞,李洪再无心到紫龙、流常去看了。在白空长老的指点下,顺着流常到棘津州县城的大道,向棘津州走去。 由于道路不熟悉,白空长老建议李洪先去棘津州县城,再从县城去李迁庄,那里都是大明道,好打听。 走出流常有五、六里路,李洪一阵内急,便到路边的树林里去解决。 虽然过了年,但天气还很寒冷,树林里光秃秃的,没有枝叶遮挡。李洪往深处走了走,方才蹲下。 这一蹲下,视野开阔了不少,就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双脚悬浮在地面一尺多高。再往上看,脚上面的身子垂直。由于树枝挡住了视线,看不见脖颈和头部,李洪也知道这是一个被吊着的人。 李洪吓出一身冷汗,翔也没拉完,赶紧提起裤子奔了过去。 啊…… 一个上吊者,脖子里套着绳套,另一端拴在高高的树枝上。他的脚旁有一小土堆,上吊者就是踩着小土堆套上的脖颈。 李洪赶紧取出随身带的匕首,一手抱着上吊者,一手将绳索割断。 上吊人已经昏迷,但还有微弱的脉搏,看来上吊时间不很长,人还有救。 李洪赶紧给他灌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又挤压胸部给他做人工呼吸。 须臾,上吊人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道长,你不该救我。”上吊人嘴角抖了抖,声音低沉地说。 李洪:“好死不如赖活着,看你也就四十多岁,正是养家的时候,如何如此想不开?” 那人眼角流下泪来:“道长,我是自己拴套自己钻,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路上来啦。我已没有别的路可走,唯有一死,才能解脱。” 李洪:“你是解脱了,家人呢?老婆孩子们呢?他们怎么过?依靠哪个?” “我正是对不住老婆孩子,才来寻死的。” “你要死了,就更对不住他们了。”李洪看了看天色,劝道:“天寒地冻,太阳就要落山了,你家是哪里?我把你送回家去。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那人摇摇头:“我实在不愿意进那个家门。” 李洪见说,知他心结解不开,送回去也是枉然,保不住自己前脚走,后脚他就又走上了绝路。 见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气又寒冷,便拣了一抱干树枝,在空旷处点燃起一堆火,把那人架到火堆旁边,扶他坐好。 “咱俩烤火取暖,你也向我念叨念叨,看我能不能帮上你的忙!”李洪和蔼地说。 那人见李洪的打扮,认为是一四处游走道士,又见他态度和蔼,救人于危难之中,便向他忏悔和倾诉起来。 原来,那人也姓李,李太湖村人,名叫金鑫。由于祖上喜欢芍药,在庭院里栽种了很多。他从小就在芍药丛中玩耍,渐渐地也就喜欢上了。 长大以后,知道了芍药的药性,心想:芍药既能观赏,又有药用价值,何不大面积种植,以芍药发家致富呢! 征得了父母的同意以后,便在自己家的良田里大面积种植起芍药来。 结果,没出几年就发了大财,人送外号李财主。 李财主爱芍药,以芍药发家;由花及人,也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娶了三房小妾养在家里,还不满足,只要出门,就打听青()楼ji院,只要听说有出色的ji女,便砸银子过去寻欢。 两个月前,在天都美仙院发现了一个十分出色的ji女,他花高价弄到手。攀谈中,那女子听说他是棘津州人,十分喜欢,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从良,让他给她赎身做他的小妾。 他爱花爱美人不假,但家里已经有了三房小妾,大太太已经闹得不可开交,再带回一个去,大太太那里不好交代,小妾们也会为争宠群起而攻之。他便推说带的钱不够,容他回家想办法筹钱。 那女子闻听,仿佛怕他不回去似的,用自己的私房钱赎了身子,跟着他回了家来,当了他的第四房小妾。 让他没有料到的是,这个青()楼女子一进门,家里就再也没有安生过。 先是大太太不同意,闹了两场后,得脑中风半身不遂了。 紧接着,十八岁的大儿子也无缘无故地消失了,一个多月了,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四个小妾为了争宠,经常吵架革气,已经有两个气性大的上吊自尽了。娘家人来闹,他只好用过多的银子摆平。 这些事已经让他够烦心的了,哪知这个四小妾越来越嚣张,以家里有妖怪为名,请来了一个老道除妖。一会儿说这个是妖怪,一会儿说那个是魔鬼,折磨的死去活来后便转卖或辞退。然后再由那个老道挑选买新的。 “家里的丫鬟仆人,已经快换过一茬儿来啦。有的跟了我二、三十年,有的从父辈里就在这个家里,相处出了感情,我真的不忍心。 “可四姨太非要这样做,我也实在没法儿。为此心里焦虑,吃睡不安。这才把身体搞成这样。两个月前,我还是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强壮体质呢!”李财主郁郁地说。 李洪:“看你现在的身体不过百二十斤,神情萎靡,是不是纵欲过度的原因?” 李金鑫摇摇头:“人们都这样说我,其实我是有苦难言。都说家丑不可外扬,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又真心帮助我,我就对你实说了吧: “自从请了那个老道……哦,恕我直言,我已看出来啦,你们绝非一个门派,你们两个有天壤之别!” 李洪:“不妨事,你尽管说。就是一个门派,也有良有莠。” 李金鑫:“那个老道,纯粹是个混世魔王!这个四小妾,就是一个yin乱的biao子。只要来了,两个人就住在一个屋里。 “在老道不来的时候,她就与后来换的奴仆偷情。我要一说,就破口大骂,有时还动手动脚打人。 “甚至……咳,不怕你笑话,甚至当着仆人的面让我跪搓板。咳,教训啊!有钱千万别要青lou 女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你不会休了她?或者转卖到别处。”李洪出主意。 李金鑫:“已经晚了。现在她在家里成了大拿,第一把手。连我都得听她的。一句话不听,一件事不依着,家里就会被闹的鸡飞狗跳。 “这都是我自作自受,忍了也就罢了。只可惜我的大太太——结发妻子,知道了这些以后,既心疼我,又恨四姨太,气上加恨,病情日趋严重,已经两、三天水米没进了。 “大太太也就这一、两天的时间了。她要是走了,我无颜面对她的娘家人和左邻右舍。我想走在大太太的前头,两眼一闭,什么也不知道了,任他们折腾去吧!” 李洪:“你家中再没有亲人?” 李金鑫:“没有。我与大太太只生了一个儿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太太才同意我纳的小妾。可是,四个小妾一个也没给我生养。 “我儿子今年十八岁,品学兼优的一个好孩子,我把李家的希望全寄托在他的身上了。不承想他也很反对四姨太,一个多月前离家出走,到现在没有一点儿音讯。 “这个biao子来之前的三个小妾,两个被她逼的上了吊了。剩下的那一个也整日吓得战战兢兢,不敢凑我。 “我一看情况不妙,也怕这一个再被逼死,就给了她一些银两,让她回娘家住去了。 “丫鬟仆人都被她换了,我也就不挂牵他们了。我和大太太一死,这个家就整个成了她和那个老道的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蛇王妃(一) 李洪:“你就这样拱手相让?” 李金鑫痛苦地摇着头:“我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大太太就要不行了,我无法面对她的娘家人,再说,剩下我一个人面对jian夫yin妇,我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觉得,只有死才是我唯一的解脱。” 李洪:“如果我把你的大太太救过来,你们恩爱夫妻再过幸福的二人世界,如何?” 李金鑫摇摇头:“她已经病入膏肓,救不过来了。” 李洪:“你刚才也人事不省,脉搏微弱,不是也救过来了嘛!” 李金鑫一激灵:对呀,刚才自己已经上吊了,而且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是怎样救过自己来的呢?不由问道: “说的是,你是用什么救过我来的?怎么我现在一点儿也感觉不到乏力、胸闷,好像突然间就恢复了体力!” 李洪拿出一个手捻葫芦,说道:“就是它。它里面装着名贵的龙涎草药水,你还昏迷着的时候,我给你灌了一小葫芦,工夫不大,你就醒过来了。 “我想也给你的结发妻子喝一小葫芦,保证很快就会痊愈。到那时,你们再商量着是离开还是赶走他们,岂不比你的自尽要好的多!” 李财主闻听心中暗想:他既有如此灵药,想必道行不浅,何不让他到家里去一趟,也好摆治摆治那个老道,教训一下四姨太。便对李洪说: “道长,实不相瞒,把那个婊子弄了家来,懊悔的我肠子都青了。又除消不了她,这才选择了以死的方式逃脱。正像你说的那样: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能活下去,我干什么还要去死呢!” 李洪:“你想通了就好。” 李财主:“道长,我见你道行了得。小的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跟我回家去,一是救活我那苦命的发妻,再就是帮我看看那个老道和四姨太,能以消除他们更好。 “消除不了,也要帮我想个办法把他们打发出去。这个家里有他们一天,就一天不得安宁。”说完双手抱拳,向李洪深深施了一礼。 李洪忙扶住,说道:“救人于危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至于那个老道和四姨太,我得看事做事。” 李洪看了看天,见太阳就要落下去了,又说道:“那就麻烦你,今晚借住在你家里,把事情办妥了,明天一早我再动身。” 李财主:“道长说哪里话,你救了我和我太太的性命,你就是我一家人的救命恩人,我感激还感激不过来呢!” 一是喝了龙涎草药水的原因,再一个是有了生的愿望,李金鑫元气恢复,精神大振,领着李洪回到了家中。并亲自把李洪给的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灌进大太太的嘴里。 大太太已经三天水米未进,人也处于昏迷状态。倒头轿和灵箔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她咽最后一口气了。 喝了龙涎草药水不到半个时辰,大太太就清醒过来。并且会说话了,偏瘫的半个身子也有了知觉。更可喜的是,她竟然嚷肚子饿,要水要饭吃。李财主高兴得无以复加,对李洪更是千恩万谢。吩咐家人立马做饭炒菜,他要设家宴招待恩人。 大太太转危为安的消息,很快传进了第四小妾的耳朵里。 第四小妾心中纳闷:大太太已进入弥留之际,咽气也就这一、两天了,什么药能起死回生,把她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 第四小妾心中疑惑,便装作关心过来看望,实则探听消息。 书中暗表:李财主的这个第四小妾,还真是神星球上蛇王最宠爱的一个妃子。 原来,蛇王被玉帝打入十八层地狱后,她就被送往仙城炉鼎楼。 仙城炉鼎楼类似于民间的青()楼,炉鼎一般指被男修用于采阴补阳的女修,此类女修地位低下,她们的存在只是用于供男修吸取阴元,提高功力。 一日之间,来了个天翻地覆的变化,蛇王妃成了修士们采补取乐的炉鼎。 炉鼎楼和青()楼一样,修士要进炉鼎楼里采补。就要交纳一定的银币。只要交了银币,任何一个修士,都可以找她采阴补阳。 蛇王妃气得咬碎牙齿。但这是玉帝的旨意,她不得反抗,只能听之任之,任修士们任意采补。 一日,一个修炼成人形的蛇妖老道看中了她,花重金包养她采补了一段时间,当蛇妖老道知道了她是神星球上的蛇王妃后,才知道自己睡了生身父亲的妃子。 蛇妖老道告诉她,他就是神星球上蛇王遗留在民间的一个私生子。由于修炼不用功,道行尚浅,上不了神星球拜见父王,也就没有机会认识妃子姨娘了。 蛇王妃原谅了他,并把神星球上如何与龙一结怨,如何引起打斗后的变化告诉给了他。 蛇王妃对他说,蛇王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兵将们都被废了修为,打回原身,遣送到下界来了。蛇王的妻女们都被送往仙城炉鼎楼,她也是没办法,为了生存才接客的。 “既然这样,难道你就不想为父王报仇?”蛇妖老道试探地问。 他已知道她在炉鼎楼里混的风生云起,身边总围着很多筑基期的修士,已经成了炉鼎楼里的摇钱树,她自己的收入也颇丰。 “我作梦都在想!”蛇王妃恨恨地说:“我一个女子,身边又没有可指使之人,如何报得了仇恨?” 蛇妖老道:“你刚才说,八龙冢里的龙一,已经带着粘合好的八龙坛下界,要送往棘津州掩埋,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蛇王妃:“是的。” 蛇妖老道:“这消息确实?” 蛇王妃:“确实。我虽然被送在炉鼎楼,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为了了解龙一的动静,我就向买我陪修的修士们打听。 “有去过神星球的修士告诉我,龙一违天命私自起兵,也应受到处罚。为了让他洗心革面,痛改前非,把他的八龙冢变成一个空间戒指,里面的生物也都点化成了石质的。 “他本人也被限制自由,戴上了脚镣。如果出空间,就会变成一匹凡马——青鬃马,驮着他的小准夫人赶路。” “小准夫人是谁?”蛇妖老道问道。 蛇王妃:“是一个凡间穿越的小妮子,名叫亓晓婷。在下界出了人命,逃跑中被一荷莲精送上了神星球。 “小妮子不知好歹,被我们领地的花朵吸引,便过去采摘。我们认为她是龙一派来的奸细,拷打以后给她灌了辣椒水。 “也是小妮子不该死,在往山坳里扔的时候,被纵横大神看见,给救走了。” “灌了辣椒水还能救活?”蛇妖老道深知辣椒水的厉害,不由问道。 “说的是呢!她愣被龙一救活过来了。”蛇王妃气得花容改色:“更可气的是,她竟然也是华夏棘津州人,还向纵横大神证实了下界八龙冢的存在。 “我们与龙一的争斗,就是因为八龙冢。龙一的空间原来就叫‘八龙冢’,里面还建了一个地下室,与我们的蛇王洞十分相似。 “大王嫌他的八龙冢,是仿照我们的蛇王洞起的名字,地下室也是按照我们的样子修建,对他很是不满。 “为此,两下里起了争斗,还闹到天庭玉帝那里去了。当时,玉帝是站在大王这边的,认为大王说的在理儿,下令把八龙冢改成了‘八龙山’。 “纵横大神也是爱管闲事,为龙一抱打不平,竟然去了天庭。不知怎么说转了玉帝,玉帝把‘八龙山’又改名为‘八龙冢’了。 “纵横大神这一插手,不明摆着为龙一翻案,否认大王以前的说法吗?” 蛇妖老道:“都说玉帝金口玉言,怎么出尔反尔起来?” 蛇王妃:“就是呢!大王听说以后,心里不服气,无法找玉帝评理,就去跟龙一理论。并派兵把八龙冢围了起来,两下里打的不可开交。 “有人看见了,捅到玉帝那里去了。玉帝就把两下里全召集到天庭,进行询问。结果,就出现了刚才我给你说的局面。我就是这样被送到这里来的。 “来了以后,我就多方打听龙一的行动。有修士告诉我,玉帝已恩准,由那个民间小妮子带着龙一和八龙坛下界,把八个雕龙坛再埋进大徐村沙土岗子上。 “为了保护那个民间小妮子送归八龙坛,还让她与龙一结为准夫妻。东海龙王敖广把自己的一个同胞妹妹——娇娜小龙女叫了来护送。 “路上,他们还救出一个五、六百年的血人。这个血人也是棘津州人,与他们一同东归。现在他们是一行四人:龙一、凡间小妮子亓晓婷、小龙女娇娜、血人李洪。 “你要能以打听着了,就密切注视着他们的行踪。在适合的时候,把那个凡间小妮子打杀了,再把龙一——也就是青鬃马大卸八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汤,以解我心头之恨!” 蛇妖老道:“既然青鬃马是龙一的化身,也就是龙的化身了。据说,吃了龙的肉可以迅速提高修为。” 蛇王妃:“确实有这种说法,尤其是我们修炼之人!” 蛇妖老道皱皱眉:“可他是一条真龙,我们如何捉得了他?” 第一百八十七章 蛇王妃(二) 蛇王妃:“我打听清楚了,他现在是最虚弱的时候。在空间里带着脚镣,行动很不方便。出空间是一匹凡马,一点儿灵智也没有。 “要捉住他有两种方法:一是我们掌握了进出空间的秘令,闯了进去,打杀他易如反掌;一是跟着他们,等待机会,只要龙一出空间变成青鬃马后,就捉住它。 “不过,龙一几乎光在空间里,在我们没有掌握进空间的密令之前,必须先把青鬃马捉了,再杀那个凡间小妮子。要不然,我们没法儿去空间。” 蛇妖老道:“最好的办法是想法让他们说出进出空间的密令。” 蛇王妃点点头:“也只有捉住了那个小妮子以后,逼问出来。” 蛇妖老道:“那我打探打探去,把他们行动路线掌握起来。” 这个蛇妖老道道行虽然不高,邪门歪道却不少,仙、妖、魔各路,都有他的朋友。他本人尤其擅长占卜,给人算个卦,掐算个日期,都很准。为此也赢的了一部分人的信赖。 蛇妖老道通过四处打听,加上自己用卦理演算,终于摸清了亓晓婷他们的人员和行踪。并花上万个灵石,买通一个小仙,暗中窥伺着亓晓婷他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汇到,他再汇报给蛇王妃。 “他们的行程不定。”蛇妖老道对蛇王妃说:“虽然在路上一步一步行走着,那个小龙女却能腾云驾雾,可以带着凡间小妮子穿越到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方。 “前些日子,就穿越到棘津州去搜集毛鹏的传说去了。在棘津州待了一天,晚上又回去的。” 蛇王妃:“这我就不明白了,棘津州不是他们的目的地吗?怎么到了又回去了?” 蛇妖老道:“当初我也不明白,后来才知道,原来穿越不算里程。玉帝规定他们:路必须一步步走,只要徒步走到了,龙一才能在空间里除去脚镣,出来不再变成凡马。 “如果穿越,无论穿越到哪里,都不算行程,龙一出空间还是一匹凡马。” 蛇王妃:“我们在他出空间变成凡马的时候捉住他呢?” 蛇妖老道:“路途遥远,我们去不了不说,他身边有小龙女保护着,还有个征战疆场几十年、又当了五、六百年血人的将领血人,一般妖魔鬼怪近不了他们的身儿。 “再一个就是,真要打杀起来,对他们不利的时候,他们还可以与天上的棘津州众神们联系,请求他们下界帮忙。 “我打听实着了,为首的神仙是来自棘津州的边仙姑,她曾经给那个凡女一个玉笸箩,里面的剪刀、尺子,都是战斗武器。 “她还可以给棘津州的众神发号施令,让他们下界来支援。在路上打杀很不容易。对我们也不利。” 蛇王妃:“怎样才能打杀了他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八个雕龙坛埋进清凉江畔的沙土岗子上,继续孕育帝王去吧?!” 蛇妖老道:“最好的办法是在棘津州守株待兔。我掐算了,他们还会穿越到棘津州搜集某位棘津州仙人们的生平和资料。 “待他们来了以后,趁着他们分散的时候进行各个击破。只要能抓住一个。事情就好办了。 “或者以这个打开缺口,打进他们的空间;或者趁他们来营救的时候,把在外面的一网打尽。 “他们是穿越过来的,回不去了,龙一也就被困在了空间里,埋不了八龙坛,孕育帝王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还有一点儿是:他们是穿越过来的,就等于行程中开了个小差儿。就是遇到了困难,也不好向神界求援。 “因为这不是行程中神界保护的范围,他们自知理亏,也就不好意思求援了。 “你只要有这个意愿,我可以给你推算一下,看以怎样的形式、 怎样的路子还近些。我是蛇王的儿子,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报这个仇。” 蛇王妃:“自从进了炉鼎楼,我就怀恨在心了。无时无刻不想着把龙一大卸八块。你掐算吧,只要你肯帮忙,我就一定要报仇雪恨。” 蛇妖老道沉思半天说:“要报仇,还得委屈你到民间的青()楼里去。” “到民间的青()楼里去?”蛇王妃闻听,立时瞪起了三角眼,拧起了眉头。 炉鼎楼与青()楼虽然一样,都是烟花之地,但来炉鼎楼的都是修士,还有美其名曰“双休”这一说。在神仙界里,“双休”被认可并不会受到歧视。 青()楼就不同了,里面的人都叫ji女,都是男人的玩()物,是社会上最下等的行业。Ji女被社会上的人们瞧不起,被视为下三滥。 “好赖我也是个王妃,怎么能去哪种地方?”蛇王妃愤愤地说。 蛇妖老道把嘴一抿,沉思半天:“你想啊,龙一他们已经下到凡间,你要报仇,在这里哪里能行?! “这里是仙城,龙一的小准夫人是凡人,不可能上这里来,要等她必须去下界,最好是到棘津州,因为那里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 “先时我不是给你说过了嘛,在回来的途中,他们还时不时地开个小差儿,到棘津州去采访、察看,然后再回去继续走路。 “之所以要去青()楼,是因为在青()楼里接触的人多,听到的消息多,你可以通过piao客的言谈话语,了解龙一他们的信息。 “只要见到棘津州的人,就想方设法缠住他,让他为你赎身,然后跟着他去棘津州,在那里等着龙一他们。” 蛇王妃:“被赎身回去,岂不是要给人家做小妾?这样也太低下了吧!” 蛇妖老道:“大丈夫能伸能屈!小不忍,如何能成就大事业?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接触到棘津州的人,也只有长期住在棘津州,才能等上龙一他们。” 蛇王妃:“棘津州面积也很大,我听说有将近一千平方公里。时间跨越五、六百年,我去哪个时代哪个位置去等?” 蛇妖老道:“时间好说,我可以给你掐算掐算,赶在他们去之前。一年等不上等两年,两年等不上等三年,他们既然有这方面的先例,总有等上他们的时候。 “至于地点,自是离着八龙、瓮口、紫龙、流常,这几个压胜村庄近的位置。 “这里是他们最终要去的地方,他们无论去搜集谁的资料,总免不了要到目的地去看看,所以,我觉得在这几个村庄附近等着最合适。” 也是合该有事,当蛇王妃还在犹豫是不是下到凡间青()楼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她从一个红的发紫的炉鼎,一下被贬为炉鼎楼里一名最差的侍女。 一天晚上,蛇王妃接待了一个筑基期的修士。修士采阴后便睡去了,恰巧这时蛇妖老道来了,蛇王妃便轻轻从修士身边爬起,到另一个房间与蛇妖老道幽会并商量事情去了。 待修士醒来后想第二次采阴,一摸身边没人了。这个修士是花了大价钱点的蛇王妃,见她如此,不由大怒,砸了自己待的客房还不解气,又把老鸨的房间砸了个乱七八糟。 修士花了钱,炉鼎不能尽心尽力侍候,这也是炉鼎楼里的大忌。老鸨理短,用上好的灵石摆平了此事。 老鸨赔了灵石,丢了面子,一气之下,把蛇王妃贬成了一个当杂役的下等侍女。 原来,炉鼎楼里也分三、六、九等,漂亮的当炉鼎,不漂亮和变丑的,或者犯了大错误被处分的,当杂役。 而炉鼎的来源,大多是从拐卖人口的人贩子手里买有灵根的小孩儿,一天天培养起来;也有被贬的仙人妻女,身不由己送了进来,蛇王妃就是其中一个。 再一个就是炉鼎楼里用最差的、不听话的侍女,到凡间青()楼里换取最好最出众又有灵根的年轻女子。 被换的青()楼里的ji女来到仙城炉鼎楼,就如同接了仙缘,一步登天,自是高兴得不要不要滴; 而炉鼎楼里的侍女下到凡间,却从此断了仙缘,成了民间最下等的ji女。 所以,炉鼎楼里的侍女都不愿意到凡间的青()楼里去。 蛇王妃被贬成侍女后,对炉鼎楼里的老鸨很是不满。又由于有别的想法,便产生了去凡间兑换的念头,并对老鸨提前垫下了话头。 这样的仙、凡兑换并不多,是在炉鼎楼里极度缺人的情况下才进行,百年也不见得有一回,却让蛇王妃给等上了。 她很快与凡间的一个叫美仙楼的上上等ji女对换,下到了凡间。蛇妖老道又使法术,让她穿越到明朝嘉靖年间,与所有ji女一样,接待起凡间的piao客来。 事有凑巧,时间不长,棘津州的李金鑫去该地做药材生意,去美仙楼逛时,见蛇王妃貌美,便点了她。 一来二去,蛇王妃知道了李金鑫是棘津州人,便通知了蛇妖老道,让其打听李金鑫的家庭住址,家里的人口现状。 蛇妖老道很快打听实着,告诉她:李金鑫的家在棘津州的李太湖村,距离镇压八龙坛的最后一个村庄流常只有五、六里路,是等候龙一的最好位置。 第一百八十八章 李洪酒后说实情 “你一定要缠住这个李财主,” 蛇妖老道怂恿道:“跟着他从良,到棘津州的李太湖村去蹲守,等待时机,我就不信我们捉不住龙一!” “你不是说他家里已经有了三房小妾,我要过去了,就是第四房了,这也太低答了吧!” 蛇王妃心有不甘地说。 “这个怕什么?”蛇妖老道却不以为然:“你去的目的不是给他当小妾,是为了占住这个地盘儿,等待亓晓婷他们。至于李财主家里的人,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还不任由你随便处置!” 蛇王妃心领神会,便缠着李金鑫,说她要从良,要他给她赎身,跟着他回家过农家日子。 李金鑫却很犹豫,迟迟不肯答应。她为了促成此事,用自己的积蓄自赎自身,跟着李金鑫回到了李太湖村里,做了李金鑫的第四房小妾。 蛇王妃来到李金鑫家以后,蛇妖也带着一帮手下来到了棘津州,两人除了继续保持暧昧关系外,还里应外合,把李家搅得鸡犬不宁; 李金鑫唯一的十八岁的儿子,看不惯这个四姨太,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大太太思子心切,对四姨太又是恨之入骨,着急上火得了脑中风,半身不遂,瘫痪在了床()上。 这一来,蛇王妃更是无所顾忌,动不动就拿着其他三房小妾当出气筒,横挑鼻子竖挑眼儿,一点儿小事也会大发雷霆,甚至大打出手。 结果,两个心气高傲的小妾无法忍受她的虐待,上吊自尽了。另一个被吓破了胆,吃睡不安,李财主把她送到娘家修养去了。 扫清了身边的障碍以后,看着家里的丫鬟奴仆不顺眼的,也卖掉的卖掉,遣送回家的遣送回家,换成了蛇妖老道手下幻化成人形的妖魔鬼怪。 进门两个月的时间,她便在李财主家掌握了大权,连李金鑫李财主也得听她的。 唯一让她担心的,就是朝代问题,她不知道龙一他们要去哪个朝代,在这里是否等得上。 “这个你不用担心。”蛇妖老道信心满满地说:“我既然让你来到这里,就有把握在这里等上龙一他们。只要占住这个地盘,熟悉了周围情况,一切还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她听信了蛇妖老道的话,除了把家中奴仆换成蛇妖的人外,在外面还联系了很多妖魔鬼怪。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龙一的人出现了。 书归正传: 话说蛇王妃心中疑惑,便装作关心过来看望,实则探听消息。 此时,李洪正与李财主在客厅喝酒。 此地的规矩:没有特殊传唤,是不允许女眷上酒桌的。四姨太——也就是蛇王妃虽然不惧怕李财主,但有外人在场,她还是不敢放肆。 到大太太屋里看了看,装模作样问了声安。见大太太已完全清醒,已经涣散的眼神也有了光泽。 最奇怪的是,两个月不曾说一句话的嘴巴,吐字却很清晰,与好时一般无二。 一个被安排在大太太身边的小妖丫鬟告诉她:自喝了来的那个老道给的一种叫龙涎草药水以后,不到半个时辰,就这样了。 “龙涎草药水?”蛇王妃震惊地张大了嘴巴:“你确定听他们说的是龙涎草药水?” 小妖丫鬟点点头:“是那个老道亲口说的,他还手捋胡须‘呵呵’笑道:‘这龙涎草药水可是有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救治大娘子这病,保管药到病除。’” 原来,李洪不知内里之事,想起亓晓婷一路宣扬龙威,到处发放龙涎草药水,也学着亓晓婷的样子,对自己带的龙涎草药水毫不隐瞒,甚至还有夸大其词的想法。 这话传进蛇王妃耳朵里,可就非同小可了。因为龙涎草是用龙的唾液浇灌培育起来的,而对龙族本身又无多大用处,一般龙们都不愿意耗时费力地去培育。 据传,整个龙族,只有两个人有龙涎草药水,一个是八龙冢里的龙一,一个是东海龙王敖广。 而龙涎草药水的功效,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确实能“生白骨,活死人”。要不然,亓晓婷在蛇王洞被打的全身溃脓,还被灌了辣椒水,却被龙一用龙涎草药水给救治过来了。就凭着这个,救治大太太的脑中风确实不成问题。 这个老道又是怎么个来派?他手里怎么会有龙涎草药水呢? 难道说他就是亓晓婷他们救出来的武将领血人,今天打扮成老道,来棘津州搜集某位仙人的资料,或是查看送归八龙坛的目的地来了? 蛇王妃心里这么一想,便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李洪他们饮酒的客厅门外。 为了弄清老道的来历,她没有冒然闯进去,而是站在门外偷听起他们的谈话来。 客厅里的李洪,乘着酒兴,正在喋喋不休地大谈特谈他在花园、瓮口、曹八龙的所见所闻。见李财主对这个都很熟悉,不感兴趣,唯独对他的龙涎草药水大加赞赏。 也是有了几分酒力,李洪说话就有些没把门起来,神神秘秘地对李财主说: “实话告诉你吧,刘伯温虽然挖了八龙冢,砸了八个雕龙坛,还用压胜法镇着,希望八条石龙的灵魂被大瓮扣住、在紫龙憋紫、流常化成浓水流淌出来。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八条石龙之一的龙一,也就是那条投胎到曹财主家中的龙魂,早已修出了化身。是为了坐凡间的帝王,才投胎婴儿的。 “当龙一听说了八龙坛被砸后,留一丝儿灵魂保住曹根曹铁头的性命,真魂却化成一个道长,把刘伯温砸碎的八个雕龙坛碎片都捡拾起来,祭到身体里,便四处游说,招募军队准备起兵造反。 “由于用人不当而事发,龙一等于犯了天条。他的侄子,也就是东海龙王敖广为了保护他,把他送到神星球上颐养天年去了。 “龙一如何善罢甘休!就把自己在神星球上的住处起名八龙冢,挖了个大地下室,准备在里面粘合好八龙坛碎片,存放在里面,等待时机卷土重来。 “神星球上有个蛇王,比龙一去的早着几万年,堪称坐地户。他怕龙一将来成了气候压过他,就百般刁难起来。 “地下室还没建成,蛇王府的人就找了来。原来他们的洞府叫蛇王洞,说龙一的八龙冢是仿照他的蛇王洞起的名字,地下室与他们的一模一样。说什么也不让龙一用这个名字,还把地下室给填平了。 “敖广知道了以后,搬来虾兵蟹将与他们理论。结果双方干起来,打了个天昏地暗。 “观世音正好路过那里看到了,报告给了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派来天兵天将,才制止住了争斗。玉皇大帝又把两边都召集到天庭进行询问。 “蛇王是坐地户,地头蛇,龙一是刚来的罪龙,玉皇大帝偏听偏信了他们,息事宁人地说起名字应该有个先来后到,下令把八龙冢改成了八龙山,把龙一也封闭在里面。不得迈出八龙山一步。” “这玉帝也太糊涂了吧,怎么为了一条长虫而惩治一条龙呢?”李财主插言道。 李洪:“说的是呢。这样一改,可把八个雕龙坛害苦了。当龙一把八个雕龙坛粘合好以后,八个雕龙坛齐大呼地全都飞到半空里去了,在八龙山的上空串起花花儿来。” 李财主:“是不是对改名字不满?” 李洪:“肯定是。你想啊,八个雕龙坛本来是冢中之物,你把它放到山上,风吹日嗮的,简直就是对它们的摧残!” 李财主听上了瘾,见李洪停顿,催促道:“那后来呢?” 李洪:“后来,我们棘津州的一个叫亓晓婷的小姑娘,因为某种原因穿越了,又因为某种原因上了神星球。” 李财主:“什么叫穿越?神星球又在哪里?” 李洪:“就是从一个时代穿入到另一个时代,究竟什么原因,我也给你说不清楚;至于神星球,就是神仙住的星球,这两方面,你知道个大概也就是了” 李财主不好再细问,只好点点头,继续认真听讲。 李洪:“李晓婷在未找到龙一之前,误闯了蛇王的领地。他们污蔑她是龙一派了去的奸细,把她捉近蛇王洞里。 “在蛇王洞里,亓晓婷被他们拷打了一顿后,又被灌了辣椒水,然后把她扛到山坳里准备扔掉。 “辣椒水其实就是蛇毒和辣椒汁的混合液,剧毒。据说,被灌了辣椒水的人无一人生还。 “也是这个小姑娘命大,该不着死,有幸遇见了纵横大神。纵横大神把她送到了龙一那里,龙一用龙涎草药水——就是我给你和大太太喝的那种药水——救活了她。 “因了这个小姑娘,蛇王与龙一又起了事端。这次也闹到玉帝那里去了。玉帝派顺风耳和千里眼来咱棘津州调查了调查,发现这里真有八龙冢,比蛇王的蛇王洞还早,就又把八龙山改名为八龙冢。 “玉帝还赐婚亓晓婷和龙一,让他们结为准夫妻,由亓晓婷带着龙一和八龙冢空间,送八个雕龙坛回棘津州,还埋在清凉江三里直河处的沙土岗子上,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第一百八十九章 蛇王妃听墙脚 李财主:“他们得什么时候到?” 李洪:“这个可不好说,离着这里十万八千里路,得一步步走,不允许有任何投机取巧。” 李财主:“那你是怎样与他们走到一起的?” 李洪:“不瞒你说,我是他们路上救的一个血人。我老家也是咱们棘津州的。李迁庄、边村、倘村,都有我的后代和跟随我的家人的后代。” 李财主:“你叫什么名字?” 李洪:“李洪。” 李财主一惊:“李洪?永乐年间,城东南有个跑马占地的李洪,占的村庄就叫李迁庄、边村、倘村。难道说,是你……” 李洪点点头:“正是我。” 李财主:“可是,时间过去了一百多年,那个李洪已经早已不在人世了呀?” 李洪:“别说你,就连我的后代,也一准认为我已经死了。当时是这样的:我告老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由于边关告急,朝廷又把我招了回去。 “当时攻城的是敌方雇佣的血人队伍,刀枪不入,打倒了爬起来再继续战斗。把一只胳膊砍下来了,另一只继续拿起武器进攻。我与血人打仗没经验,被他们活捉了去。最终成了他们的血人。 “我的部下不知道内情,以为我被捉后一定活不了,就对家里报了个‘阵亡’,埋了个衣冠冢。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真相,我不说,没人知道这里面的真伪。” 李财主:“这么说,你也跟着亓晓婷他们,护送八龙坛往回来?” 李洪:“是的。被救了,又是老乡,没有不跟着他们的理儿!” 李财主:“你在这里,那他们呢?” 李洪:“龙一在空间里,亓晓婷和娇娜去别的空间搜集棘津州各大神仙的传说去了。 “我没那个能力,便让娇娜把我送到我的老家,想去看看老婆孩子们。 “不承想年代走错了,晚了一百多年。在云中又看不清村名,把李家庄看成了李迁庄了。歪打正着,让咱两个人碰在了一起。” 李财主起身便拜:“我真是万幸啊,没想到竟然遇见了活了大几百年的大神仙。恕小子眼拙,有眼不识泰山。不周之处,还请老兄多多原谅。” 李洪忙扶起:“言重了,言重了,我只是一个血人而已。离神仙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咱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李财主:“你给我夫妇喝的龙涎草药水,就是龙一的口水吧?” 李洪:“不对,是龙一用口水浇灌出来的龙涎草泡制的药水。不是口水。” 李财主:“即便是口水,我也认万福。那可是真龙啊,谁能吃到龙的口水。你们来了,就不走了吧?” 李洪:“不行,还得回去。玉帝有旨意,路得一步步走。我们这次来,是因为天气寒冷,在山区里无法行走。 “想趁这个时间来这里搜集传说。待天气暖和了,还得从哪里来的,再回到哪里去。一点儿也不能差的。” 在外面听墙脚的蛇王妃听得心花怒放。一是知道了这个扮成老道的人就是龙一救的血人李洪,亓晓婷和娇娜也来到了棘津州,抓住李洪,就不愁把那两个人引了来。只要抓住凡间小妮子,就不愁问出进出空间的密令。捉住龙一也就在咫尺之间了。 再一个是,她见李洪身高足有一丈,虎背熊腰,身材魁伟健硕。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怎么看怎么让她可心,如果用美色俘虏了他,让他为自己服务…… 蛇王妃心里这么一想,浑身就燥热起来,恨不能一把把李洪揽在怀里,行男、女苟且之事。 她从心里感激蛇妖老道的推算,果然很快等来了龙一的随从——血人李洪。 李洪是明朝初年的将领,被俘虏后,当了五、六百年的血人。现在身体复原了,还没有娶妻纳妾,说明五、六百年的阳气还没有泄。要是采补过来,自己的修为一定会有很大提高。 她睡过蛇王,睡过练气期的修士,睡过妖魔鬼怪,睡过普通凡人,唯独没有睡过血人。 一个僵化了五、六百年的血人,恢复体力后,与仙、魔、妖一定有不一样的感受。既然送上门来了,何不要了他。 而且还是一名指挥千军万马、征战边陲的武将,用美色把他争取过来,反戈龙一,自己岂不多了一份力量! 哈哈哈,天公作美,把这么一个尤物送到了我的身边,既能采补他的阳气,还能据为己有,打败龙一,岂不是举手之劳! 哈哈哈,一个禁欲了五、六百年的血人,见了自己这美貌天仙,还不疯狂的要死。鸳鸯帐里那个那个……,两个人都欲醉欲仙地缠绕在一起……反正这具身体千人骑万人睡了,也不在乎多他一个。 蛇王妃想的心花怒放,便不顾家中规矩,“嘻嘻”笑着来到客厅,对李财主说: “哟,老爷,来了客人了,也不言语一声儿,怎么就你两个喝,这多没意思。奴妾也来敬客人一杯!” 李金鑫瞪了她一眼:“四娘子,在咱们这里,女眷是不上酒桌的,你不要坏了这里的规矩。” 蛇王妃白了他一眼,算是回过去了。仍然“嘻嘻”笑道:“整天把你的‘男女授受不亲’挂在嘴上,岂不知人家那是说的孤男寡女不在一块儿。今天有你在场,难道你还怕我们还做出什么风流事不成。” 说着,向李洪抛了个眉眼儿。 李洪吓得心里一“咯噔”。心想:真是窑子里出来的,见了男人走不动。 朋友妻,不可欺,与李财主虽然只是萍水相逢,就凭人家这份热情,也不能做对不住人家的事。于是把头扭向一边,再不看蛇王妃一眼。 蛇王妃如何看不出来,但她浴火攻心,假装看不见。见二人用小酒杯,又说道:“客人新来,又是家宴,何不用大杯吃酒,也好来个一醉方休。” 随即吩咐丫鬟:“取三只大酒杯来,我与老爷、客人各喝一杯。” 须臾,大酒杯拿来。蛇王妃亲自斟了三杯酒,先递给李洪一杯,再递给李财主一杯,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对李财主说:“客人自远方来,咱夫妻当尽地主之谊。来,咱俩一起敬道长一杯。” 李财主见四姨太这话说的在理,酒杯又端了起来,也只好应付着举起了自己的酒杯。 李财主原本就不胜酒力,下午又上吊损了元气。虽然有龙涎草药水保住了性命,体力也恢复不少。终究时间太近,元气一时补不上来,没几杯,就烂醉如泥了。 蛇王妃吩咐家人把李财主扶到书房里去休息,她自己又要与李洪对饮。 李洪见客厅里只剩了自己与四姨太,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如何与从没谋面的主家小妾单独喝酒,便推说已经喝好,起身就要往外走。 他打算到外面人家的草棚子里凑合一宿,明早辞过李财主,继续赶路。 蛇王妃如何肯放过,笑眯眯说道:“也好,今晚就喝到这里,奴婢已经给将军安排了住处,请跟我来。” 李洪犹豫了,他曾听李财主说过,现在家里这个小妾是大拿,第一把手,说话是算数的。 现在已经是黑夜,又是李财主叫来的,如果自己就这样走了,明早李财主问起来,一定会说自己没有气度。 李财主已醉酒,大太太身体刚刚恢复,由小妾来安排住宿也很正常。 李洪这么一想,便跟着她来到另一处院子的北房西里间屋里。 屋里有一张双人木床,上面放着绣花锦被。靠西墙有个梳妆台,上面有梳头匣、胭脂盒什么的,一看就是女人的房间。 “我在这间屋里不合适吧?”李洪纳闷地问。就算李财主家没有客房,随便打扫一处闲房,也比这里住着踏实。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远来的客人,我们理应特殊照顾。房舍寒酸,望将军多多担待。” 李洪:“我是说,这里是女眷的房间吧,我住不大好!” 蛇王妃:“有什么好不好的,男女之事,本就是逢场作戏。今晚我们遇会在一起,也是缘分。奴婢好好陪陪将军。” 说着欺上身来,就要给李洪kuan衣解带。 李洪震惊的无以复加,忙推开她,严厉地说:“朋友妻,不可欺,我和李财主虽然萍水相逢,但已成为好朋友。你不可造次,毁了我的名声。” 蛇王妃“嘻嘻”笑道:“那个棺材瓤子已经烂醉如泥,不会知道的。如此良宵,我又是自愿的,你怕什么。该行乐时且行乐,什么妻与欺,这里只有与你亲热的女人,没有你朋友的妻子。”说着,又贴了过来。 李洪见她如此淫、荡,心道:真是没有廉耻的婊子!可见李财主所说是真。我堂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领,一生光明正大;又当了五、六百年的血人,今晚就是露宿野外,也不能毁在一个婊子的手上。便欲夺门而走。 蛇王妃哪里肯放,忙抢先一步堵在门口,笑脸儿也变得狰狞起来,恶狠狠地指着李洪说:“今晚你要是从了我,明天你该怎样行动就怎样行动,我绝不声张。 “如果不从,我就说你酒后无德,非礼于我,让家中奴仆将你乱棍打死,沉尸东边清凉江里去。什么龙一,什么亓晓婷,小龙女娇娜,连知道都不知道。” 第一百九十章 蛇王妃与野驴 “你……偷听了我们的谈话?”李洪见她说出这一切,才知道祸从口出,是自己说话没有遮拦,引起了她的淫、欲,不由后悔的场子都青了。 “哈哈哈,你不要忘了,这是在我的家里,我有权知道客人的来历。什么偷听,我只是站在门外,没去客厅而已。 “你也可能听说了,我也不是善茬儿,只要是我相中的男人,没有逃得出我的手心儿的,是要命要女人,还是要死,你自己选择!” 李洪心想:就是死了,也不要你这样的女人。但考虑到真要打杀起来,肯定会把宅院闹的沸反盈天,给刚刚获救的李财主夫妇雪上加霜。 对这样的无耻女人,还是最好不要激怒她,挨过今晚上,明天赶紧走人。 李洪心里这么一想,便不再言语,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不动。 蛇王妃见李洪安静下来,以为他在思考,为了促成好事,对门外喊道:“春红,沏两杯香茶来,给客人醒醒酒。” 须臾,一个丫鬟模样的年轻女子,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水杯,那丫鬟冲其中一杯努了努嘴,又看了看李洪,放下水杯拿着托盘走了。 动作虽然很微小,却被李洪捕捉到了,便加了一份小心。 蛇王妃端起丫鬟努嘴的那杯水,递到李洪手里:“饮了趁子酒,口里一定很干吧,喝杯水解解渴。” 说着,用手掫着李洪手里的水杯,就要强行灌下。 当水杯凑到鼻子底下的时候,李洪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联想到丫鬟努嘴的情景,便故意猛烈地咳嗽起来,直到咳出一口浓痰,端着水杯就要去外面吐。 蛇王妃赶紧拦着,扭头对外喊道:“春红,拿痰盂来。” 就在蛇王妃扭头的一刹那,李洪眼疾手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手里的水杯与桌子上的水杯对换了一下。当蛇王妃扭过头来的时候,李洪已经调换完毕。 李洪手端着水杯,顺从地将痰吐到痰盂里。 蛇王妃又让李洪喝水。李洪心想:你就是再浪,也不至于自己给自己吃春()药吧!便对蛇王妃说:“四姨太,你也喝。” 蛇王妃见李洪态度有所缓和,心中高兴,端起那杯水,与李洪的水杯碰了一下,说道:“来,咱俩以水代酒,都干了吧!”说完一饮而尽。 然后色眯眯地望着李洪,等待李洪的药力发作,自己好行好事。 十几息后,蛇王妃忽然娇()喘起来。浑身燥热难耐,全身的热力皆冲向腹部,下、身隐隐有麻痒的感觉。只眨眼之间,那麻痒已变的难耐,对那事的饥渴猛烈了千倍百倍。 再看李洪,只见他仍然稳坐泰山,一点儿变化也没有,方才知道递错了水杯,自己喝了有春()药的那杯水。 欲huo烧身,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又一次欺近李洪的身体,就要给他宽衣解带。 李洪又如何让她得逞!为躲避她,在屋里给她转起花花儿来,就是不让她近身。此时春()药的药力已完全发挥出来,蛇王妃全身的麻痒让她狠不能立即找个男人扑倒。 一看李洪指望不上了,浴火焚烧的她不能自己。 此时,李财主已经酩酊大醉,叫不醒;蛇妖老道也不在身边,她只好叫过一个小妖化身的小厮解决问题。 哪知这个小厮年龄尚小,不够大,折腾了半天也不过瘾。蛇王妃一急,对小厮说:“变回原形再来!” 小厮闻言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头野驴。一女一驴hei xiu了半天,方解了蛇王妃的药力。 蛇王妃对李洪恨之入骨,气急败坏的她让几个小妖幻化的仆人闯进李洪的住屋,把李洪的双脚和双手捆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让仆人把李洪的双手困在前面,方便他拿取东西。她知道神界的人传递信息用纸鹤,她希望李洪把亓晓婷引了来,获取进八龙冢空间的秘密,然后打杀了他们。 ………………………………………… 李洪拣着自己知道的,能说出口来的,把自己的经历对亓晓婷说了一个遍。 “你知道她是谁吧?”亓晓婷问道。 李洪:“不是李金鑫从窑子里买来的第四房姨太太吗?” 亓晓婷:“确实是。不过,她却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 李洪:“难道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亓晓婷:“来历大了。简直不可思议。你知道龙一与我在神星球上的事,实话对你说吧,她也是神星球上的,还是神星球上蛇王的一个爱妃。我在那里也见过她,并且,就是她让给我灌的辣椒水。” 李洪震惊的嘴巴张的老大:“我的天!还真是个大物号!她怎么下到凡间来啦?又怎么进了青()楼ji院?不可思议!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亓晓婷:“我也觉得不可思议。神星球上的事,我不知道龙一给你说了多少,说到她了没有?” 李洪:“没有,他只是给我说了他与蛇王的争斗,如何遇见的你,玉皇大帝冤枉了他,后来又给他平反,恩准你带着八龙冢空间送归八龙坛,埋到棘津州的三里直河地段。 “这下可坏了,我这不是喝酒误事,把个天大的秘密给透露了吗?我真该死!”李洪懊悔的无以复加,“啪啪”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 “别,别……你别这样。”亓晓婷忙劝阻:“这在神星球上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让他们知道也无所谓。只是,李财主知道她的来历吗?” 李洪摇摇头,苦着脸说:“我没问,他也没说。估计不可能知道。我看出来啦,在他眼里,四姨太十分厉害,霸道,他也惧怕她。” 亓晓婷:“事已至此,我给龙一商量商量,最好是赶紧逃离这里。” 李洪:“那你赶紧商量,如果能以出去,我一定将功补过。” 亓晓婷虽然被捆住了手脚,但她能与空间里的龙一传音。 龙一通过虚弱的阿魅,也把这里的情况看了个大概。当亓晓婷把这里的情况传音给他以后,对她说:“你们要沉住气,她一时半会儿不会打杀你们。她的目的是要套出你进出空间的密令,然后进空间来打杀我,只要你不告诉她,性命就无忧。” 亓晓婷:“这么说,进出空间的密令就是我们的保hu伞了。一旦告诉了她,我和李洪的死期也就到了。” 龙一:“我想是这么回事。现在娇娜就在这宅子的外面转悠,传纸鹤给我商量,说蛇王妃太狡猾,是不是向天庭神仙们求救。” 亓晓婷:“千万不要向天庭求救,我们这是开小差儿,是不在行程之内的,让边仙姑和众位大神知道了,一定埋怨我们不务正业。 “再说了,现在才是明朝中叶,好多大神还是人间的凡人,有的甚至还没有出生,让他们来人间,等于泄露天机。” 龙一:“你考虑的对,大神们一旦下凡,势必引起人们的议论和恐慌,给大神们的凡间生活造成不应有的影响。那就让娇娜去东海求救,让敖广他们来帮忙。” 亓晓婷:“我觉得也不妥。这里是平民百姓,来些虾兵蟹将,争斗起来,势必惊吓了村里的老百姓。村民的住宅也会遭到破坏。我不想因为我们,给村民们造成损失。 “我想最好利用当地的力量,把她赶走或者打杀了,让棘津州的能人志士得到一次锻炼的机会,因此事再出一批英雄人物。这样的事历史上不多见,我们既然赶上了,就好好地利用!” 龙一:“可你们两个本地人都被困着,娇娜又人生地不熟,如何联系当地的能人志士? “倒不如让娇娜叫过一、两个东海龙宫中的战将,先把你们两个解救出来,然后再谋划打杀蛇王妃。” 亓晓婷:“那样也会惊吓李财主一家。倒不如让娇娜直接去求李财主,让他来给我们松绑。他毕竟是这个家里的主人,是她的夫君,守门的小厮也会惧怕他。只要给我们松了绑绳,一切就好办了。” 龙一想了想:“也对,这样就无声无息了。” 于是,李洪给亓晓婷描述了李财主的相貌特征,大约的住处。亓晓婷再传音龙一。龙一再用纸鹤传给娇娜,让她去找李财主。 并嘱咐娇娜,如果李财主还没有醒酒,就让她给他喝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把他救醒。 娇娜依言而行。 此时,李财主还仍然在醉酒之中,呼呼大睡。 原来,蛇王妃一心要与李洪成就好事,怕李财主阻拦;再者说,她怎么也是女性,在家里再横行霸道,干那种事,也不好当着现任丈夫的面。 为了让李财主睡的实着,蛇王妃在给李财主漫酒的时候,偷偷放进了一些安眠药。 李财主喝了不少酒,再加上安眠药的作用,睡的一塌糊涂。这边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大太太倒是听说了,知道了个大概。但她大病初愈,又知道这个四姨太不是个正经货,自己管不了,也只有焦急地盼着李财主快些醒来,好做商量。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各求援兵 在龙一的教导下,娇娜先找了大太太,对其说,自己是与那两个被绑之人是一伙儿的,是师徒关系,因为一些事临时分开的。 “不承想师傅被四姨太绑了起来。他们来救师傅,有一个同事也被绑住。希望大太太开恩,劝说四姨太放了他们。 大太太面有难色,说道:“四姨太在家里横着走,谁的话也不听,我也说不了她。只有等老爷醒了以后,看看能行吗?只是,老爷这次醉的厉害,睡了一天一宿了,还没醒的意思。” 娇娜拿出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递给她,说道:“你给他喝了这个,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大太太手里也有一个空了的手捻葫芦,是昨天晚上喝药水后留下来的。她知道自己的病就是这手捻葫芦里的药水救的,知道不是平凡物,便高兴地来到丈夫睡觉的屋里,亲自给他灌了下去。 须臾,李财主醒了过来。当他听说了事情以后,回想起昨晚上的情景,气得浑身发抖:“这个四姨太,也忒不像话了吧,难道她打起了一个素未平生的老道的主意来啦!” “不管是什么情况,人家道长是咱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咱不能恩将仇报。” 大太太流着眼泪说:“你快去给人家松了绑,解救出来。” 李财主气呼呼来到后院,也没见四姨太,直接来到西里间屋。见门锁着,有两个小厮把守,对小厮吼道:“给我把门打开。” 一个小厮把脑袋一别愣,目中无人地说:“四姨太说了,没有她的话,不让开门。” 李财主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立马给我打开,四姨太那里我去说。” 另一个小厮见状,转身就往外走,想给四姨太送信儿去。被李财主一把抓住,喝道:“给我老实呆着,哪里也不许去,不听话我立马辞了你。” 为防止他们送信儿,李财主一只手抓着小厮,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命令他们开门。 李财主怎么着也是家中的主子,小厮再横,主人的话也不敢不听,何况李财主的手掌还高高举着,不开门就打了下来。 另一个小厮战兢兢用钥匙打开了门锁,李财主一个箭步跨进去,先给年轻的亓晓婷松了绑,两个人又一起把李洪的绳索解开。 “咱前院里说话去。”亓晓婷说着,拉着李洪,拽着李财主,去了前院。 两个小厮直到他们走了以后,才想起给四姨太汇报。 原来,蛇王妃此时正在睡觉。 昨天晚上与野驴折腾了多半宿,捆起李洪以后,亲自化作一把大铁锁挂在门上,一边休息,一边监视着屋里屋外的动静。 她想知道李洪与龙一的联系方式,也想等着亓晓婷他们来救李洪,好把它们一网打尽。 将亓晓婷捉住了,但由于逃了娇娜,还不能治龙一于死地,也想知道亓晓婷怎样与龙一联系,便在门外偷听起来。 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一言半语。却听到了亓晓婷教李洪传音,才知道他们是用传音联系。 传音第三者是听不到的,她只好放弃。这一松懈,困神袭上来了,便叫两个小厮看守,嘱咐他们,有什么动静喊她一声,便到自己的屋里睡觉去了。 听了两个小厮的汇报,蛇王妃气得暴跳如雷,一个小厮踹了一脚:“不是给你们说了吗?一有动静就告诉我,这可倒好,人走的没影子了,才来通知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你说有动静就告诉你,我们认为,是外人来救的动静。”一个小厮解释道:“老爷一个人来的,只说去屋里看看,并没说带走。我想看看又少不了什么,就让他进去了。谁知……谁知……” “哼!蠢猪一个!”又踢了每人一脚,吼道:“他们去了哪里?” 小厮一指正房:“我见他们朝那里去了。” “赶紧集合人,追过去!”蛇王妃命令,自己首先风风火火地来到前院,想在这里截留住两个人。 前院里李财主正在套车,准备离开这里。 原来,亓晓婷考虑到蛇王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打杀起来,就会伤及无辜。在路上就对李财主简短地说了说情况,让他和大太太带着贴身丫鬟和知己家人,赶紧离开这里,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李财主一听说自己的四姨太是神星球上的蛇王妃,一下吓破了胆。联想到她平时的所作所为,便确信无疑。急忙让家人牵马套车,与大太太离开这里。 不承想车还没有套好,蛇王妃赶了过来。 “要逃跑?没那么容易!” 蛇王妃吼叫着,祭出一把大刀,砍向亓晓婷。 亓晓婷躲过刀锋,也祭出一把大刀,与蛇王妃战在了一起。 跟来的小厮、仆人则分成两拨,分别把娇娜和李洪团团围住,挥舞着棍棒、刀具、铁叉,对两人一顿猛打。 两人看在他们都是些仆人的份儿上,只是招架,并不还手。 而小厮、仆人们却出手狠毒,招招致命。 娇娜无奈之下使出飞刀绝技,但也只是想提醒他们不是对手,是自己无意伤害他们。 仆人们却不听这个,见娇娜不还手,打的更猛烈了。 这一下把娇娜的性子逼了出来,祭出双节棍,照着一个仆人的头打了一下。不承想力度没掌握好,仆人脑袋开花,倒地身亡,立时变成了一只野山羊。 “原来是妖魔呀!” 这一发现让娇娜心中一喜,抡飞双节棍打杀起来。一时间,小厮、仆人纷纷倒地,变回了原身。 原来都是牛、羊、驴、猪、狗,小猫、兔子,大眼贼什么的,躺了一地。 李洪见状,也忙祭出画戟,对着围打自己的人下了狠手,也打出一地毙命的妖怪来。 蛇王妃见自己一方处于败势,忙跳出打斗圈儿,手含在嘴里打了声唿哨,又与亓晓婷打斗起来。 工夫不大,庭院里出现了几个老道的身影,分别加入了三个人的打斗圈儿。 娇娜见援兵来的突兀,知道非妖既魔,而且还都是大物号。一生气,把自己当时的身份也给忘了。纵身跃出包围圈儿,在空中飞舞着,照着一个刚来的老道头上砍了一刀。 这一刀娇娜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老道脑袋被开了瓢,血液涌流,倒在地上变成了一条长约两丈、身粗似水桶的大蟒蛇。 其他老道见娇娜能腾飞,法术了得,都抛开了亓晓婷和李洪,把娇娜团团围住,又砍又打,想把娇娜先置于死地。 娇娜一人难敌众手,渐渐显出败势。一向骄傲的她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一着急现了原身,龙尾一扫,把老道和妖怪们变的仆人、小厮扫到一边,自己腾飞到半空,仰天长啸一声,庭院里立时涌出无数个虾兵蟹将。 原来,娇娜脱身以后,见亓晓婷被缚住,李洪又救不出来,担心自己一个人斗不过蛇王妃,便给东海传了个纸鹤,让要好的八婶娘派来了一队虾兵蟹将。 又怕惊吓了村民,嘱咐虾兵蟹将埋伏在李财主的庭院外面,听候命令。 这一来,庭院里可热闹了:虾兵蟹将飞跃腾挪,越战越勇;老道和妖魔鬼怪们也不示弱,都使出看家本领,打的轰轰烈烈。 李财主家成了战火纷飞的战场,房屋被踩塌,院里的芍药植株被踩平,到处都是现了原形的妖怪尸首。 李财主和大太太哪见过这种阵势,战兢兢躲在屋里,看也不敢看。 打了有一顿饭的工夫,蛇王妃一方毕竟是杂八凑,持久不了,渐渐走向败势。 有一个老道看出眉目,知道像这样打下去,最后败的是自己一方。不顾一切地冲出包围圈儿,又冲进蛇王妃的包围圈儿里,拽起蛇王妃,化作一道火星,向西南方向窜去。 其他老道见状,也停了打斗,纵身跃到半空,向西南方向追蛇王妃他们去了。 娇娜纵身跳上云头,就要追赶。 “娇娜,不要追了。”亓晓婷制止住她:“他们人多,我和李洪又不会腾云驾雾,一旦失利,你连个帮手也没有。” “不是有虾兵蟹将们吗?”娇娜不服气地说。 亓晓婷:“在半空里打斗起来,也会吓着村民。这里的村庄太密,我们最好不要把战火烧到外面去。”又怕娇娜不听自己的,忙搬出龙一:“你九叔也是这个意思。” 娇娜跳下云头,一张小嘴儿撅的能拴住头驴:“就这样眼睁睁让他们跑了?” 亓晓婷:“只要他们不出棘津州,我们就能找到。等我们有了力量,再打杀他们。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安慰这家的主人,清理战场。最好在村民没来串门之前清理利索了,免得惊吓人们。” 娇娜只好挥挥手,让虾兵蟹将回东海了。 亓晓婷还没见过李财主和他的家人,忙拉了李洪去正房。 李洪把亓晓婷介绍给李财主夫妇,并把外面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诚恳地说:“我给你们惹了麻烦,把家园给毁了,实在对不起。” 李财主流着眼泪说:“这都是我的错,完全是我的错。是我把妖魔引到家来的。要不是你们,我的命,我太太的命,早没了。还不知祸害多少村里的人。你们打得好,把她打死,彻底消灭了,才是我的心意。” 第一百九十二章 住进桃园村 亓晓婷忙说:“你们放心,既然她来了,又让我们知道了,不把她消灭了,或是赶出棘津州,我们不离开这里。” 李财主忙施礼:“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拜托了,一定要把她消灭掉,或者赶出棘津州去。有她在一天,我们就不踏实一天。” 亓晓婷见他们无大碍,对李洪和娇娜说:“你们在这里陪着说话,我去收拾场地。” 亓晓婷一个人来到院儿里,把所有妖怪的尸首都收进空间。又到门外各处看了看,附近有两处民宅的院墙遭到破坏,住房到没有倒塌,这让亓晓婷放心了不少。 只是人们都吓得够呛,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街上一个行人也没有。 亓晓婷闪进空间,对龙一说了说外面的情况。不无埋怨地说:“以后嘱咐娇娜,在棘津州境内,不要调动虾兵蟹将。 “它们没有平民意识,不管不顾,破坏性忒大。再说,老百姓哪里见过这个,吓也把他们吓死。” 龙一:“娇娜在气头上,见你们被绑着又心疼,做出这个也在所难免。以后说说她,不让她叫了也就是了。 “其实,只要有妖怪,对老百姓就是威胁,就会受到惊吓,只是他们一时看不出来罢了。” 亓晓婷:“我已经答应了李财主,不把蛇王妃消灭掉,我们不回去。” 龙一面上一喜,拥住亓晓婷,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做得对。这对老百姓,对我们以后送归八龙坛,都有好处。妖怪的尸体还能化解石板地,比我们在路上打杀妖怪,又多了一层意义。晓婷,你看——” 龙一拥着亓晓婷,来到她扔尸体的地方,果然,石板地被化解了有二十多平方米。 “还有呢!”龙一又把亓晓婷拉到黑土地那里,指着说:“晓婷,你看,黑土地又从东到西,往外扩展了半尺多。” “这样也能扩展黑土地呀!” 看到这样的情景,亓晓婷一下转忧为喜。 龙一:“也许是李洪救助了李财主夫妇的原因,也许是攻打了蛇王妃的原因,但不管怎样,这对我们大有好处。” 亓晓婷:“要是这样,我们就在这里打杀妖怪得了。只要听说哪里有妖怪,就去打杀,还棘津州一个清平世界。” 龙一:“我就是这个意思。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亓晓婷:“事情太突然,我还没心理儿准备。我去把李洪和娇娜带过来,一同商量商量。” 在李洪和娇娜的劝说下,李财主夫妇心情稳定了很多。只是一说起宅院被毁,一大家子人家只剩了夫妻俩和一个丫鬟两个家人,大太太就眼泪不断。 亓晓婷又劝说了几句,对他们表态说:“不把蛇王妃打死或者撵了走,我们不离开棘津州。下一步怎样走,我们仨一块儿商量商量。你们也做个打算,怎样安排以后的日子,我们也好相互照顾。” 见李财主点头,便领着李洪、娇娜走出房间,背人处闪进空间。李洪首先向龙一汇报了自己的行程。当说到改瓮口为文口,破刘伯温的压胜法时,把龙一高兴得不要不要滴: “这个压胜法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坎儿上,一想起来就头疼。没想到破起来这么容易。”说着翘起大拇指:“李洪,你为咱办了一件大事情。” 李洪笑笑:“你先别高兴哩,这只是个计划,还没改过来哩,等改过来了,你再表扬我。” 龙一高兴地说:“这个提议就很好,即便县衙改不过来,我们也要想方设法改过来。我们四个人的智慧,不一定比刘伯温差了!” 亓晓婷:“你们这一说,我脑海里已经有了改村名的步骤了。只是要尽量依靠县里,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龙一:“好了,这事走一步看一步,大方向有了,我们一定能成功。说说你们下一步的行动吧!” 亓晓婷:“蛇王妃既然来了棘津州,就一定要把她消灭掉。否则,这里的人们就会深受其害,我们回来以后,也无法把八龙坛归冢。倒不如一鼓作气,把她消灭掉。” 娇娜:“她如果跑走了呢?” 李洪:“她既然来了,又是为八龙坛而来,就不可能轻易离去,一准隐藏在某个地方,伺机报复我们。” 娇娜:“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又不知他们在哪里,棘津州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 亓晓婷:“不如这样:我们对外声明是除妖的,哪里有妖怪就去哪里。妖怪与妖怪有联系,我想,总会发现蛇王妃的蛛丝马迹。” “晓婷说得对。”龙一说:“你们打杀了妖怪,就收进来,还可以化解空间里的石板地。这与在路上打杀妖怪没区别,还能为棘津州的民众净化环境。好在你们都是道士打扮,师徒关系,也与你们的身份相符。” 娇娜闻听,不高兴地撅起嘴来:“民众民众,你心里只有民众。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们要在这里打妖怪,我就还和在瓦莲蓬一样,我搬出空间,到外面自己谋生路。这里离着东海很近,我也到家里玩儿玩儿。你们这边有事,就给我传纸鹤,我保证立马赶到。” 龙一瞪了她一眼:“娇娜,这次不比在瓦莲蓬,那时是为了让你准九婶娘接触民间异术,增长异能;这次是真有妖怪打杀,你最好不要离开。” 娇娜“哼”了一声,撅起嘴来。 亓晓婷心中暗想:娇娜少年心性,又任性惯了,一旦发起脾气来,自己还真控制不了她。就像今天这样,虾兵蟹将虽然助了一臂之力,却把李财主的家园夷为平地。 这里是大平原,民众居住集中,人口众多,很不适应虾兵蟹将和娇娜现出原形。有她在,只要一打斗,自己首先担心的是她别伤及无辜。 真不如她不在身边的好。便对龙一说:“娇娜想走,就让她走吧,她也很难适应这里的生活。” 龙一:“你们两个,能行?” 亓晓婷:“我们可以与地方上的能人异士联系,也给他们提供一次锻炼的机会。上次我一个人都行,这次有了李洪,还可以与地方上的人联系,有什么不行的!” 龙一:“那就这样。”又对娇娜说:“我希望你留下,你如果非愿意走,也可以,但见到我的纸鹤要立马赶回来。” “是!一定做到!”娇娜高兴地冲龙一行了个不规范的敬礼,又说道:“我等你们住下以后再走,回来时好找到住处。” 龙一对亓晓婷说:“娇娜走了,要走路,我就出去。” 亓晓婷:“不用。你出去只是一匹凡马,在空间里还能为我们出谋划策,有事也好与你商量。我们有神行符,有人的时候,就步行,没人时,就飞行。” 龙一:“要这样,我们就住到县城里去。租赁下房子,打出为民除妖的幌子,不愁没人找上门来。” 李洪:“住到县城最好了,还能打听修改村名的消息。” …………………………………… 出来对李财主一说,李财主举双手赞成:“这个办法最好了。我听说,现在各处都在闹妖怪。当初,我也往这里怀疑过,只是没证据,心里疑疑惑惑的。 “这下可好,全证实了,闹了半天,连仆人小厮都给换成妖魔鬼怪了。亏着你们来,要不然,我的家就成了妖怪窝了!” 亓晓婷:“打杀妖怪也是我们行程中的职责,何况又是自己的家乡、这次运送八龙坛的目的地。这里的妖怪打杀不玩,我们不走,哪怕耽搁个一年两年的都行。” “真的?”李财主高兴起来:“我们正发愁四姨太——啊,不,蛇王妃回来报复,去哪里住去呢?要这样,我就把大太太送到毛庄她娘家去,我跟着你们去打妖怪。蛇王妃是我把她引来的,害得我家不像个家,我非得亲手杀了她不可!” “你要跟着道长们走,我也跟着你。”大太太说。 李财主:“你跟着我干什么?你一个人住在毛庄,不显鼻子不显眼儿,蛇王妃不会找到那里去。” 大太太闻听流下眼泪来,哽咽着说:“她找到我,我也不怕她。只是我想跟着你们,去找找我那可怜的儿子。我一天见不到他,听不到他的消息,心就一天落不下来。” 李财主跺跺脚,着急地说:“你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妖孽还没消除哩,你就想找儿子,你也忒得寸进尺了吧?!” 大太太又“呜呜”哭了起来。 亓晓婷见状忙说:“带着大太太吧,你们俩都刚康复,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我们打妖怪找儿子同时进行。” 李财主:“打仗带着个老婆子,像什么话?” 亓晓婷:“你们也可以在县城租赁房子住呀,我们离得近,有什么消息,可以随时告诉你们。” 李财主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桃园村有家拐弯儿的老亲戚,关系很不错。只是最近几个月没走动,蛇王妃不知道,我们去那里租赁房子住,比在城里住客栈省不少钱。”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李黑儿 凭着前世记忆,亓晓婷对桃园有印象:在棘津州县城东北六、七里之处,是一个不很大的小村庄,要是能在那里租赁到房子,比住客栈又强的多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如果房子好赁,我们也住在桃园村。我们离得近了,一有你们儿子的消息,也好尽快告诉你们。” 李财主赶紧收拾细软,掏了一辆马车,拉着大太太、一个丫鬟、两个家人与亓晓婷三人,向着西南方向奔去。 娇娜没坐过马车,叮当的她有些不耐烦,便想一个人腾云驾雾。亓晓婷抓着她手腕儿,用眼神制止着她。 娇娜虽然在打斗中现过身,也飞到半空里过,在老百姓面前,亓晓婷还是不愿她暴露的太多,尽量不增加他们的神秘色彩。这也是亓晓婷为什么同意娇娜暂时离开的原因。 一行人很快来到桃园村中,在李财主拐弯儿亲戚的帮助下,租赁了两处农家院落,李财主与大太太、使女、家人住一处,亓晓婷、娇娜和李洪住一处。 安排好住处,亓晓婷赶紧把李财主叫过来,商量对付蛇王妃的策略。 “她不是人类,我们也只能找有异能的人来对付她。你想想,咱们棘津州有异能的人都是谁,在哪里住,我们去找他们。”亓晓婷对李财主说。 李财主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的还真不多,只知道东北角上有个李黑儿,东南角上有个飞毛腿,别的就知道的不详细了。” 亓晓婷:“知道这两个就行。我们再通过他们找别人。有异能的人也爱与有异能的人交往,他们肯定知道的多。你先说说这两个人都有什么特点,传说故事什么的,我们了解起来,也好对人家说话。” 李财主:“好吧,我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不见得全面,有多少说多少。” 李洪:“这就很好,你知道张三,张三又知道李四,李四知道王五……一个一个都联系起来,就是一支庞大的队伍。” 李财主:“好的。从这里看正北六、七十里的地方,有个大李纸坊村,村里有个叫李星儿的,长得五大三粗,力大无穷。也爱帮助别人,我觉得他应该算一个。” 亓晓婷:“你说说他有什么异能,也就是比别人特殊的地方。” 李财主:“有,但都是听说的,我可没有亲眼看见。” 亓晓婷:“听说的就行。有异能的人,都是一个传俩,俩传仨,慢慢传开以后,人们才知道的。有的传说能流传几百年,人们仍然津津乐道。真正亲眼看见的有几个。” 李洪:“只要他有真本事,所做的事情又真实生动,就能流传下去。” 李财主:“哦,是这样啊,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给你们。” 亓晓婷赶紧祭出纸、笔做记录。有了搜集《白尚书的传说》空间黑土地往外扩展的经历,她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关于棘津州境内的传说故事。 于是,李财主讲了李黑儿的故事: 据说,大李纸坊村有个叫李黑儿的人。此人长得五大三粗,力大无穷。十四、五那时,秋场打了粮食,李黑儿头顶一麻袋,胳肢窝里夹一麻袋,从场里运到囤里,气不喘,脸不变。 他父亲要买牲口犁地,李黑儿说:“买它干么,有我哩。”说着,扛着犁杖下了地。 他父亲在后头扶着,他把套股往背上一搭,哈腰拉起犁来。一里长的地头,一口气犁到地头上,随即又往回返。一上午耕了三亩多地。 有天晌午,从李黑儿的屋里传出雷鸣般的呼噜声。他母亲觉得奇怪,推开门一看,当屋正中卧着一头大黄牛。那呼噜声就是从牛的嘴里发出来的。李黑儿却不知去向。 李黑儿的母亲也是个精明人。不言声儿又把屋门轻轻地关上,坐在屋门外的台阶上守起门来。 一直守到起晌,李黑儿打着舒伸从屋里走了出来。待李黑儿走远,老太太又回到屋里看了看,屋里什么也没有。 这消息不知怎么给传了出来。人们都说,李黑儿是牛星转世。要不,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李黑儿不但力气大,还是个热心肠。大李纸坊村紧挨索泸河,出村就是沙土。 一日,有个拉盐大车在河坡上陷住了。那大车是木头轱辘,车上的盐得有四、五千斤。河坡又净是河水淤积的细沙,特别暄。那盐车越动弹陷得越深,眼看埋住半个轱辘了。 这时,西北天上起了老云头,要是赶不出去,下起雨来,一车盐就得化在这里。 正在这时,李黑儿抱着孩子路过这里。看到这情景,忙走过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就把盐车的大轴给抬起来了。 赶车的把式哪里见过这阵势,给吓懵了。傻愣愣地光知道看,忘了赶车了。 李黑儿正运着气,又不能张口说话,只好用眼神指点他。待赶车的醒悟过来,已经过了两、三分钟。 赶车的赶紧配合着,扬鞭催马,盐车终于驶出陷坑。 赶车的千恩万谢,非要给他一袋盐作为报酬。李黑儿说什么也不要,说:“出门在外,谁没个难住的时候,伸伸手帮个忙,。哪里能要报酬。天不好,你赶紧赶路吧!” 赶车的激动万分,说:“你不要东西,能不能把村名和名字告诉我?” 李黑儿突然:“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赶车的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运盐的,经常从这条路上走,再有个陷住什么,也好找你帮忙。” 李黑儿闻听,只好把自己的村庄和名字告诉了他。 赶车的一边走路,一边宣扬,把李黑儿说成了大力神。 这话也传到了棘津州县城里面。 李黑儿有个堂叔伯姑姑,跟随丈夫在县城做买卖,由于路远,轻易不回娘家。她听说了娘家的堂叔伯侄子如此有能耐,便找了家去,央求李黑儿救救她未来的儿媳妇。 原来,棘津州城西、溹泸河拐弯儿的地方正在闹河妖。说是有一条很大的泥鳅精,平日躲在洞里,只要有人从洞外经过,就会猛地伸出头去,一口把人吞掉。 后来人们知道了这里有条泥鳅精,谁也不从这里经过了。这下泥鳅精没了食物,整天饿的肚子‘咕咕’叫。 于是,泥鳅精想出了一个坏主意:它在水里的乱蹦乱跳,由于它有妖法,经它这么一闹腾,溹泸河拐弯儿处就涛起浪涌,附近地面上洪水泛滥。顷刻间,离着溹泸河近的几个村庄田园被毁,庄稼被淹,人们倾家荡产。 两岸百姓苦不堪言,强烈要求县衙去除妖捉怪,为民除害。 县官也曾派衙役领着有异能的人去过几次,由于泥鳅精太厉害,去的人都战不过它,伤的伤,亡的亡,后来谁也不敢去了。县官对这事也不闻不问起来。 溹泸河拐弯儿处的几个村庄为了生活下去,万般无奈,只好给泥鳅精下跪祈求,请求它不要再危害人们。 泥鳅精说:“你们要安居乐业可以,但也得让我过上好日子。这样吧,你们每年给我送一个漂亮姑娘来,咱们便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干涉谁。否则的话,我便兴风作浪,让你们永远不得安宁。” 人们别无他法,为了生存下去,只好委曲求全,答应了泥鳅精的要求。 距离溹泸河最近的、也是受危害最严重的有张家郝村、旸古庄、李武庄、葛家庄、江家庄,让哪个村里出这个姑娘呢? 几个村的村长商量来商量去,谁也不愿意从自己的村里出。于是,几个村长就抓阄,谁抓着了,谁的村里就出一个年满十四岁以上的姑娘,送给泥鳅精。 不承想这个阄被李武庄的村长抓到了。李武庄的村长也学着几个村的办法,让村中有年满十四岁以上女孩儿的人家抓阄,谁抓着了算谁家。 李黑儿堂叔伯姑姑的儿子,与李武庄的一个姑娘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这个姑娘也不是别人,是堂叔伯姑姑的婆婆的一个表外孙女——婆婆的妹妹的孙女。婆婆的妹妹经常领着这个孙女来走姐姐家,与堂叔伯姑姑的儿子经常在一起玩耍,因此才定的娃娃亲。 如今两个孩子已经长大,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哪知这个阄却被姑娘的父亲抓到了。一家人抱头痛哭,姑娘更是哭的死去活来。 消息传到堂叔伯姑姑家里,堂叔伯姑姑的儿子气愤填庸,拿起一把切菜刀,就要去找泥鳅精拼命。 可他是买卖人家出身,不上学了就在店铺里站柜台,哪里是泥鳅精的对手。去了也是白送性命。 他母亲可着劝他说:“你先别去哩,我听说你姥姥家有个大力神,是我的一个堂叔伯侄子,我去求他来。有他帮着你,或许能把泥鳅精除掉。” 李黑儿的堂叔伯姑姑先找了李黑儿的母亲,说明来意后,哭着说:“这个未来的儿媳妇也不是外人,是婆婆的妹妹的孙女,也就是婆婆的表外孙女儿。小时候经常来城里住,两个孩子从小在一起,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感情深的不行。 “要是这个姑娘被送给了泥鳅精,自己的儿子保不住就会做出过激的事来。我是想让黑儿过去,帮着我看住他,别让他干出傻事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溹泸河拐弯儿的传说 李黑儿的母亲比这个堂叔伯姑姑大几岁。刚嫁过来的时候,受大妯娌的气。大妯娌经常把婆婆分给她的活儿,让李黑儿的母亲帮着做,还到婆婆那里告讼她懒,这不干,那不干,家里的活儿全让她自己一个人做了。 婆婆信以为真,很不待见这个过门不久的二儿媳妇。 一次,婆婆出了门,大妯娌就让身怀六甲的李黑儿母亲,担着担子给在地里干活的人们送饭,被这个叔伯小姑看到了,夺过担子,替她把饭送到了地里。 李黑儿是个热心肠,见人有难处就伸手帮忙,何况是自己的堂叔伯姑姑,便欣然答应。 但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也只有杀死泥鳅精,才能保住堂叔伯姑姑儿子的生命。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妖怪要了自己的未婚妻。真要要了,不拼命那才叫怪哩! 李黑儿从小生活在溹泸河岸边,练就了一身好水性,一杆鱼叉更是耍的倍儿熟,只要游鱼从水里经过,他想要第一条,绝不抓第二条,是当弯儿里有名的叉鱼能手。 李黑儿听了堂叔伯姑姑的说辞后,便产生了打杀泥鳅精的念头。他拿了一杆大鱼叉,还带了一把明晃晃锋利无比的大铡刀,想凭着这两样家什,与泥鳅精决一死战。 李黑儿来到溹泸河拐弯儿处,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轻手轻脚地在两岸看了看,发现了泥鳅洞后,便在一旁蹲守起来。 这时,泥鳅精正在洞里做美梦,等着人们把大美女送了来,它好既饱艳福,又饱口福。 忽然问道一股生人味儿,还认为是人们静悄悄把美女送了来了。忙钻出洞拉埃观看。见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不由心里发怒。转而又想:不如先把这个男人吃了,垫垫饥饿,等美女来了,也好多捉弄她些日子。便张开大口,猛力向李黑儿伸出头,想要把他一口叼住。 李黑儿等的就是这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李黑儿见泥鳅精伸出投来,举起铡刀向泥鳅精的头部砍下去。 “咔嚓!”一声,就像晴天里打了一个大响雷,泥鳅精的头被铡刀削去了半拉。 泥鳅精没想到大汉会向自己东侯,怒火一下冲上脑门,抽出身子,就向李黑儿甩去。它想把他卷起来,然后慢慢吃掉。 李黑儿手疾眼快,就在泥鳅精抽出身子来的时候,用鱼叉猛力叉向它的尾巴,并把尾巴牢牢的钉在洞闭上。 泥鳅精尾巴被钉住,脑袋被削去半拉,疼的身子簌簌发抖。但它还想做垂死挣扎,又卷曲着身子,向李黑儿靠近,以期用身子缠住他。 李黑儿一只手摁着鱼叉,一只手抡起铡刀,“咔咔咔”,将泥鳅精的身子剁成了好几截。一个不可一世的泥鳅精,在溹泸河拐弯儿处永远消失了。 李黑儿的名气也更大了,整个棘津城里,没有不知晓的。 “这人可交。” 听完故事后,李洪赞叹道。 娇娜:“你说的这个溹泸河,就在棘津州县城的西边儿呀?” 李财主:“对,离着县城也就两里多点儿,拐弯儿几乎是正东正西,有五里多长。闹妖那阵,可把两边的村庄害苦了。” 娇娜:“我们去看看如何?” 李财主:“不闹妖怪了,就是一条很普通的河流,没什么看头。不过,关于这个拐弯儿,却有一个很动人的传说。说起来,还是你们龙族的功劳呢?” 娇娜闻听高兴起来,催促道:“怎么与我们龙族扯上关系的?你快说说。” 亓晓婷闻听,也来了兴趣,忙说:“什么传说?你给咱们讲讲。”说着祭出了笔和纸。 李财主便讲了一个关于溹泸河拐弯儿的传说: 传说,天上有个金牛星,每年秋耕地的时候,它就变成金牛,到枣强城西南角上的一块地里去吃草。那金牛,通身黄灿灿、光闪闪,有两间屋子那么大。 据说,金牛的全身都是金子。枣强人知它是天上的神仙,任它自来自去,谁也没有惊动过它。 后来,这事让南方的一伙盗宝人知道了,就来逮。他们在这边逮,金牛就往那边去;到那边逮,金牛又到这边来。转来转去,怎么也逮不着。 经过观察,盗宝人看出了门道:原来,金牛只在一块地里吃草,从不越出那地一步。看看逮不着,盗宝人就想了一个主意: 花钱把那块地买了下来。每天去割草,割了草就往那块地上垛。就这样,他们年年割草,年年往上垛,那金牛也年年秋耕地时到垛上去吃草。 他们一直割了十四年草,垛了十四年垛,金牛也来吃了十四回草。那草垛,冒尖顺直地就有了半天高。 这年秋耕地时,金牛又下到垛尖上去吃草。 盗宝人一看时机到了,就把预先套在垛尖上的套股用力一拉,垛尖塌了下来。金牛没有防备,也随着垛尖摔下垛来。 一摔摔到棘津州城内西南角上的一块空地上,身体变成了一块大石头躺在那里,真魂化作一道火光向天庭逃去。 当金牛逃到草垛旁时,触景生悲,不觉怨恨起草垛来。贴着草垛转了一圈,点着了火,才又上了天。 那日,正赶上刮大风。风助火势,火因烟生,越烧越旺。熊熊大火眼看就要漫延到枣强县城里了。 四村八乡的百姓,年轻的去扑火,年老的就祈祷起天地各方的神灵来,央求众神拯救这方百姓。 众神灵被感动了,纷纷去请龙王。龙王便令黄河水顺溹泸河北上灭火。 当黄河水流到北旸谷庄村西时,众神又领黄河水来了个急转弯向东流来。待扑灭了城西南角上的大火,才又贴着棘津州城西向北流去。 从此,溹泸河就出现了棘津州城西南角上的这个大拐弯儿。 在棘津州城西南角上,至今也还有那块金牛变的大石头。 “原来还真与我们龙族有关。”娇娜高兴地说:“这个龙王,肯定就是我的大哥东海龙王了。那我们更得去看看了,看看那个大拐弯儿,看看金牛变得大石头。” 亓晓婷急于了解情况,对娇娜说:“溹泸河拐弯儿和石头都是实物,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我们还是先多掌握一些能人异士吧,掌握起来了,心里好有地儿。” 李洪也说:“娇娜,晓婷说的对,我们在这里住下了,早晚有看到的时候,还是让李财主给我们多说几个能人,我们联系上了,你再说游山玩水。” 娇娜白了李洪一眼:“哼,你们的事永远重要,我的要求一个也打不到。” “你不就提了个要看溹泸河拐弯儿的事吗?还有什么要求?”李洪不解地问。 亓晓婷一旁说道:“在没找到你之前,她让我给她讲燕王扫北的故事,我说现在不是时候,待找到你以后再给她说。这不一直没有时间嘛,她心里准是还惦记着这个。” 李财主笑笑:“燕王扫北呀,这里的人们都知道,我也能给你讲个八九不离十。这个任务就撂给我了,有空我讲给你听。” 娇娜小嘴儿一撅,冲李财主说:“有空有空,我看呀,把蛇王妃抓住了,你们也没空。” 李财主捂着嘴偷偷笑了笑。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一个任性又有点儿幼稚的小姑娘。他真不明白,一个会飞到半空打仗的女孩儿,怎么还迷恋于听故事和游山玩水。 见娇娜不说话了,亓晓婷又对李财主说:“李黑儿算一个能人异士,你再说说飞毛腿。是哪村的,都有什么异能?” 李财主:“这个人是棘津州城东南三十余里的倘村的……” “什么?”李洪闻听心中一喜:“倘村的?叫什么名字?” 李财主摇摇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倘村出了个飞毛腿。” 李洪:“那你快说,这个人有什么特点,都做了哪些事情?他人怎样,详详细细地说说,越细致越好。” 李财主望着李洪的迫切样子,恍然大悟:“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老家就是倘村的,你这次回来,就是想去那里。” 李洪手捋胡须“呵呵”笑道:“李迁庄、边村、倘村,都是我跑马占地后建起来的村庄。三下里都有我的亲人居住。没想到一百多年后,倘村竟然出了个飞毛腿,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后代。你快说,快说。” 李财主点点头:“据说,这飞毛腿是个大高个儿,细身条。走起路来,比飞还快。从他家到京城,七百多里路,黑里去黑里来,两头不见亮儿,一宿打来回。” 李洪笑道:“真够快的!说具体事。” 李财主:“飞毛腿有个姑姑,远嫁在京城里,临终前,啥也不想吃,就是馋老家新出笼的黄面窝窝。 “飞毛腿听说了,回家对母亲说:‘娘,你蒸吧,俺给俺姑送去。’他母亲蒸了,出了笼,晾紧住皮儿,飞毛腿带着上了路。当赶到京城他姑姑家,那黄面窝窝不凉不热正可口儿。” 李洪:“真是好样的,你说,我不打搅你了。” 没了李洪插言,李财主便滔滔不绝地讲述起来。下面省略李财主的口语,只记录故事情节。 第一百九十五章 飞毛腿(一) 话说飞毛腿飞得快,饭量也大。一顿饭能吃一斗米——就是用一斗米煮饭,全部吃完叫“吃一斗米”。天长日久,就把日子给吃穷了。 飞毛腿无兄弟姐妹,也无妻室儿女,老父亲去世后,母子人相依为命,靠祖传的二亩薄地维持生活。 有一年天大旱,庄稼收成无几。这一来,飞毛腿的日子就更难混了。平常,糠糠菜菜的还能凑合,到了年下,家里连个面星儿也没有。 按照当地的习俗,大年三十早上吃长寿面。可飞毛腿家吃的是糠菜团子。平常不问家事的飞毛腿这才知道家里没了白面。 飞毛腿是个孝子,不忍心让母亲过年吃糠菜,就对母亲说:“娘,俺到北京表哥家去借。” 他娘说:“儿啊,今天就是大年三十,咱怎好向人张口?只要你心里不难受,咱就这么着过这个年吧!反正也撂不了年这边儿。” 听母亲这么一说,飞毛腿心里更难受了,说:“娘,你放心,我保证让您在大年五更里吃上白面饺子。”说着就出了门。 飞毛腿几个飞旋儿,就到了京城他表哥家。谁知,二年不见,表哥家日子也不好过,老的老,小的小,破衣烂衫遮不住瘦骨嶙峋。飞毛腿见状,哪里还张得开口?寒暄了几句,托词出了表哥家。 这时,天已过晌午,已是包年夜饺子的时候了。飞毛腿心里烦燥,蹽开腿,到京城市里转了一圈儿,等到了天黑,就往回赶。 飞毛腿从大早上吃了糠菜团子,一天水米没沾牙。当走到沧州时,肚子饿得咕咕叫。 见路旁一户人家明灯蜡烛照得耀眼明,知是个富户。也是肚子逼出了点子,心想:他一个大户,多一点儿不显多,少一点儿不显少,我去偷他的供,先填饱肚子,再给母亲端盖帘儿饺子走,这个年也就算过去了。心里这么想着,就潜进门去了。 凡大户人家,都有打更守夜的。年关看守得更紧。飞毛腿潜到院内背影处一看,见院儿里有守夜的来回溜达,一时不得手,就钻到堂屋家堂下面的供桌底下去,想伺机行事。 谁知,这户人家极有家教,老的少的都不入睡。很快,一家人都聚在堂屋家堂前面,由老者给儿孙们讲述历代祖宗的功绩,训导儿孙们继祖创业。 飞毛腿躲在供桌下面,和他们就隔着一层布帘儿,别说动手,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等老者讲训完了,也到了交子之时,一家人又开始煮饺子上供,燃放爆竹。 一个小孩在往外抱爆竹时,不小心在堂屋里摔了个跟头,爆竹撒了一地。有一个爆竹轱辘到供桌底下去了,那小孩儿就去捡。 一撩布帘,发现有人,就喊:“有贼!”家里人们一听,全围了过来。飞毛腿见露了馅儿,就出来了。 那老者一见,心里可就琢磨上了,对家里人说:“没外人,是你叔,你们忙你们的去吧!” 又对飞毛腿说:“他叔,屋里来吧!”随即叫人预备酒菜,非要飞毛腿喝酒不可。酒席间,老者问起原委,飞毛腿把家里的景况、求借无门及个人的想法,如实地讲了出来。 老者深表同情。喝完酒,又让他吃饺子,又让家里人给他预备出一些米、面、肉、点心,对他说:“天已过半夜,等明了以后,叫干活的送你回去。” 飞毛腿说:“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走。” 老者说:“东西你拿不了。” “承蒙老先生错爱,”飞毛腿说:“这东西我不要,但求老先生给我两碗刚出锅的热饺子,赶回去让老娘五更里吃。” “从这里到你家,大几百里地哩,你赶得回去?” “赶得回去!” 老者见他说的真切,就让家里人给他新煮了两盖帘儿饺子,盛在竹篮里,对他说:“这饺子你先带回去孝敬母亲,等天明了,我再让干活的使车把东西给你送过去。” 飞毛腿接过竹篮,谢了老者,蹽腿上了路。及至到家,村里刚有起五更的。端出竹篮里的饺子,凉热正可口。 老母亲问明了情况,含着泪说:“孩子,你去偷人家,人家不但不怪你,还管吃管喝管带,这可是个大恩人啊。常言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今后你有了,可一定要回报人家呀。” 飞毛腿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再说沧州那个老者,一来见飞毛腿言语直爽,面色厚道,似可交之人;二来见他行动怪异,黑里来黑里走,怀疑他非狐即仙;三来又恐怕他是匪类的探子,日后加害于自己。 出于这种种复杂的心理,到了天明,还真的让抗长活的套车把东西给送到飞毛腿家来了。 赶车的回去一学舌,与飞毛腿说的一模一样,老者这才放下心来。日后又接济了两次。 飞毛腿家有了老者的接济,平安地度过了灾荒年。 老母亲对飞毛腿说:“孩子,像这样的大恩大德,咱一个穷人家,用东西回报是报答不了的。 “往后,咱母子多行善事。我在家多烧香拜佛,祈求老天保佑他家富贵长久;你在外访着点儿,他家如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无论多险多难,也要尽力去帮忙。” 飞毛腿点点头,又记在了心里。 年关过后,为了糊口,飞毛腿就从渤海贩鱼到京城去卖。他手提两只大鱼篓黑里来黑里去,既省了来往运费,又省了住店钱,再加上他的鱼鲜好出手,买卖还算不错。挣的钱除了填饱他的肚子和养活老母亲外,剩下的全接济了穷人。 每年的除夕夜,也就是大年三十晚上,他都往沧州老者的大门上挂两只鸡和两条鱼,招呼也不打就走。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起五更时,家里人见了,就向老者报告说:“大门上有鸡有鱼。”老者说声:“收进来!”这事就算过去了。年年如此,老者心照不宣,家里人也不追问。 有一年的除夕夜,飞毛腿又去给那老者挂鸡挂鱼,见老者的门口躺着一个“飞尸”。原来,这个时期穷人的生活无保障,十冬腊月里,冻死饿死在路上的人时有发生。 为了处理这些死尸,也就在民间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死尸躺在谁家的地头上,谁家必须报案,经查实确系冻饿或自然死亡,而又无人认领,谁家就赔口薄棺负责掩埋; 如果死尸躺在了门口,惊官动府不说,没事也得厚棺盛殓。那麻烦可就大了。 死人本身就是“丧门”,更何况一个素不相干的外人?因此,人们把死尸看成极不吉利的象征,避之如避瘟疫。 如果发现的早,就趁人们还都不知晓的时候,或远远的移到别处,或移到和自己不对劲的人家的地头或门口。因此,人们又管死尸叫“飞尸” 飞毛腿见有死尸“飞”到了恩人的门口,知还未被发觉,就把鸡、鱼挂在大门上,扛起“飞尸”,撩开长腿,打了个旋转,就走出百十里地,扔在一个沙土岗子上。 谁知,此事却引起一场官司,老者的儿子为此差点送了命。 原来,这“飞尸”不是别处的,是老者街上的一个媳妇。这媳妇作风不大正派,和老者的儿子有染。在和邻居口角时,被邻居当众揭了短儿。 媳妇觉得再没脸见人,就在年三十晚上吊死在该邻居的大门上。 邻居发现后,觉得人命关天,无论把她扔到她家或是停在这里,打起官司来自己都难脱干系。 想起这媳妇与老者儿子有染,就把死尸移到老者门口,怕被人看见,也没敢往门上挂。 媳妇的男人不见了女人,就告到县衙。县官根据原告提供的线索,传来了邻居。邻居谎说在年三十的傍黑儿,见这媳妇进了老者的家门。于是,又传来了老者的儿子。 老者的儿子不知就里,自然说不清楚。有邻居在那里作“铁证”,就动了大刑。 重刑之下,老者的儿子招架不住,屈认了个“逼奸不从,乱棍打死。”当押着他找尸体时,他一会儿说藏在了这里,一会儿又说埋在了那边,指来指去也没指出埋尸的地方,最后定了个“奸杀毁尸”罪,打入死牢,麦后问斩。 飞毛腿神不知鬼不觉地替老者背走“飞尸”,也没把这事记在心上。蹽腿回家过年去了。 过完年,又回京城做买卖时,听说了此事。心想,我本想替恩人解危,不想反害了他儿子吃官司。我是当事人,得去说清楚。 于是,赶到沧州报了案。把发现“飞尸”的经过和“飞尸”的去向,一五一十全说了出来。 县官一听案情有了新线索,忙带仵作随飞毛腿到百里外的沙土岗子上去勘验。 那年的冬天特别冷,大年初一晚上又下了一场大雪,死尸被封在雪下面。待飞毛腿领着县官一行赶到后,扒开积雪,尸身还完好无损。 死者穿戴整齐,除了脖子里的一条麻绳和一道绳索印外,全身再无一点伤痕。这就排除了“逼奸不从,乱棍打死”的招供。 第一百九十六章 飞毛腿(二) 飞毛腿根据自己的判断,陈述了自己的看法,他说:“如果这个女人是死在被告家里,他们决不会把死尸仍自己家的大门口。这个女人是用麻绳吊死的,老爷可以勘查各户的大门,谁家的门眉上有挂落的麻绳丝儿,这女人就是在谁家的门上吊死的。” 县官见飞毛腿说的在理,又系命案,真得亲自带着衙役去查看起来。结果,在那邻居的门眉上发现了遗落的麻绳丝儿。 在铁证面前,邻居只得招认,交待了事情的全过程。 至此案情大白,老者的儿子无罪释放。飞毛腿知恩报恩夜移“飞尸”的故事也不翼而飞,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说故儿的资料。 李洪闻听飞毛腿有如此大的能耐,高兴的不行。心想:现在是嘉靖年间,距离自己跑马占地才过去一百多年,村里不可能有杂姓。这个飞毛腿保不住还是自己的后代哩。 心里这么一想,更加急切地想见到飞毛腿,问个一清二楚。便对亓晓婷说:“咱不如现在就去倘村,把这个飞毛腿叫了来,需要送个信儿什么的,就可以派遣他去了。咱人生地不熟,娇娜再一走,人手不够用。” 亓晓婷:“也好,你来的目的不就是想到老家看看嘛,正好完成你的心愿。如果这个飞毛腿是你的后代,指使着岂不更方便。 “不过,今天不能去了。现在天色已晚,走到那里,就大黑上来了,人家要是知道了你是他们的老祖宗,想招待你,都没处买菜去。不如明天一早去,家里、村里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也能看清楚。” “你这一说我想起个事来,”李洪对李财主说:“我毕竟死了一百多年了,从今往后,不要再提我是跑马占地的李洪,以免引起人们的恐慌。刨根问底儿起来,有好多事不能说。” 亓晓婷:“如果飞毛腿真是你的后代呢?” 李洪:“我见事做事,能瞒对他也瞒着。” 李财主点点头:“对,你们的经历都很微妙,我也是想了半天才想明白的。咱哪里说了哪里了,从今往后,我只称呼你们道长也就是了。别的不再提起。” 待人们都在自己屋里休息后,亓晓婷一个人闪进空间。今天一天搜集了三个传说故事,她想看看黑土地的反应。 一进空间,龙一就把她懒腰抱起,飞快地打起旋转儿来,直到把亓晓婷转的头头晕晕,眼冒金星。 “死龙一,人家在外面劳累了一天,你就这样慰劳我呀!”被放下以后,亓晓婷嗔怪地打了龙一几粉拳。 龙一“呵呵”笑道:“好不容易来了个与我分享的,你还不让我抒发抒发呀!” “分享?”亓晓婷眨巴眨巴眼睛,指着龙一说:“你是说……黑土地……” “对呀!”龙一一把把亓晓婷抱起放到肩上:“你亲自去看看,一天时间,从东到西,往外扩了足有一尺半!” 亓晓婷乐得享受,顺势搂住龙一的脖子,在他的脸蛋儿上给了一个大大的吻:“我一天搜集了三个棘津州大地上传说故事,今晚进来,就是想验证验证,果然灵验。要是这样,我可多搜集了。” 龙一:“但愿如此。一看见黑土地往外伸展,我就知道你在外面搜集传说哩。往后有这种事,也传音给我,让我提前高兴高兴。” “看把你嘚瑟滴!” 亓晓婷说着,掰开龙一胳膊从肩头跳下来,龙一虽然有力气,由于带着脚镣,一走一哗啦,亓晓婷很是心疼。 二人手拉手来到黑土地边上,昨天晚上看时,黑土地离着石枣树还有一扎远,现在枣树已经复苏,上面挂满了珍珠一样的枣果,鲜红鲜红的,让人馋涎欲滴。 黑土地越过枣树有一尺,黑亮蓬松,向着两边伸展而去。 “哇哈!真的是搜集一个传说故事,黑土地向外伸展半尺!”亓晓婷兴奋地不能自己,一头扎进龙一的怀里,揽着他的腰说: “龙一,我要趁这次机会,在这里搜集很多的民间传说,让石板地尽快地化解,让你在这里面生活的舒舒服服滴!”。 龙一扳着亓晓婷的额头亲()吻了一口,动情地说:“辛苦你了!”说着把她横抱起来,就要把手伸进衣襟里。 “你真坏!”亓晓婷赶紧挣脱他的怀抱,娇羞地剜了他一眼,闪身出了空间。 第二天天刚亮,李洪就把亓晓婷喊起来:“我昨天晚上激动的半宿没睡着觉,一会儿也不愿意等了,咱这就去倘村。” 又对李财主说:“你就在这里给咱守老营,这给妖怪打仗的事,你还是少参与。” 李财主却不干,态度坚决地说:“我是当事人,蛇王妃又是我招惹来的,这事我应该一马当先。再说,我是本地人,地方熟,打听人比你们还快一些。最起码我赶车把你们送到那里。” 李洪见说,也只好应允。 娇娜不愿意与凡人打交道,一个人自由活动。 李财主安排好大太太和家人,一行三人,又坐着马车来到了倘村。 倘村人家不多,也就三、四十户。飞毛腿在村里人人皆知,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这是一处很普通的农家小院儿,三间北房一间东耳屋,东厢房的位置搭着一个厦子,里面放着柴草。靠北面垒着一个灶台,上面堆满尘土。看来,这是夏天做饭的地方。 西厢房的位置则放着一堆干树枝,树枝下面是菜畦,天气暖和的时候用来种菜。 飞毛腿四十来岁,高高瘦瘦的个子,一身黑粗布衣服,人显得很精爽。 “你们是……”飞毛腿见了三人,非常惊奇地问道。 飞毛腿虽然走得快,但在农村用项并不大。又由于饭量大吃穷了家,亲戚朋友走动的并不频繁。偶尔来个生人,还真感到意外。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李财主首先说道。 寒暄过后,李财主又主动说:“我的家宅不幸,一个小妾闹的家里没一天安生的日子。我心烦意乱,便产生了自行了断的念头。幸被这位道长发现了,救下了我。 “道长到家后,被那个闹事的小妾捆了起来,这时我们才发现,原来那个小妾是个妖孽。后来,道长的徒弟来救他,也被捆了起来。” 亓晓婷接话茬说:“那个妖孽道行了得,我们战不过她,想请我们棘津州的能人异士相助,打杀了她。 “这不,听说了你的事迹后,我们首先就投奔了来。请你看在一个棘津州的份上,伸出援助之手。” 飞毛腿皱皱眉:“我只是走的快一些,并没有别的异能,对于除妖捉怪,更是一窍不通。” 李洪忙说:“走得快就是异能。我们还想通过你,再寻找其他有异能的人。你走的快,还可以为我们通风报信。或者联系人什么的,就很好。哎,壮士,你贵姓?” 飞毛腿:“免贵姓李。” 李洪:“这村里还有别的姓氏吗?” 飞毛腿:“没有,男性全姓李,是一个老爷爷的后代。” 李洪:“你们的老爷爷叫什么名字?” 飞毛腿:“李洪。是洪武与永乐两代皇帝时期领兵打仗的大将军。跑马战荒来到这里,也就在这里安下了家。” 李洪闻听,激动的满面红光,又进一步问道:“那你是李洪的第几代孙?叫什么名字?” 飞毛腿:“第五代孙。名谷雨。在这个村里,我算是辈份儿最大的了。最小的到了第七、八代上了。” 李洪激动得热泪盈眶:原来这个飞毛腿李谷雨是自己的第五代孙,李门有幸啊!出了这么个出类拔萃的人物,也不枉自己领兵打仗当将领一场! 他有心当场相认,想想自己的身份,和跟随龙一的事情,说出来太玄幻,也解释不清楚,只好作罢。 飞毛腿见李洪问的仔细,望向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暧昧,感到奇怪,不由问道:“道长从哪里来?倘村是否有亲戚?” “没有,没有。”李洪忙说:“你要问我从哪里来,我得先问你一件事:你知道八龙、瓮口、紫龙、流常几个村名的来历吗?” 飞毛腿:“知道。” 李洪:“那你给我简短扼要地说说这几个村名的来历。” 飞毛腿:“好,我就说个大概吧。” 便简单扼要地讲述了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最后说道: “为了把这里的帝王风水彻底破了,刘伯温又利用压胜法,把大徐村改名八龙村。然后按照方位,把八龙村南边的村庄起名瓮口、紫龙、流常,意思是把八条龙用翁扣住,憋紫,直到腐烂流汤,把这里的帝王风水彻底破坏掉了,应该成为帝王的曹老财主的儿子曹根曹铁头,也成了一名剃头匠。” “你知道的很具体,概括的也很全面。”李洪赞叹道。 飞毛腿:“这个故事在我们这里家喻户晓,老幼皆知。” 李洪:“你还知道以后的事吗?” 飞毛腿笑笑:“以后?八龙坛被砸了,帝王风水被破了,帝王成了剃头匠,还有什么以后呀?”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东生种荞麦 李洪:“其实不然……” 于是,李洪又把龙一修出化身,捡拾起了八龙坛碎片;在人间招兵买马,组织队伍想夺取政权; 由于用错了人,起兵失利,被东海龙王安置到神星球上颐养天年,以及在神星球上的经历,和由他们护送八龙坛归冢的事,简单扼要地讲述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当血人和倘村李姓祖宗。 李洪:“说到这里我再问你件事:你知道《曾二巴棍的传说》吗?” 飞毛腿:“知道,曾二巴棍就是我们这里唐林镇塔儿头村的人,离着我们倘村也就十几里路。此人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和一个老道剪纸兵纸马,起兵造反。 “结果被他老娘发现,提前放了出来,纸兵纸马自己列队出征了。走到横头村时,被‘横’住了,走到营头时,被‘迎’住了。 “走到朴庄时,因为咱们这里把‘朴’说作‘泼’和‘泡’,受村名震慑,上天下了一场大雨,把纸兵纸马全冲到朴庄村西北角上的井里去了。” 李洪:“这只是民间的说法,其实,那就是龙一组织的起兵,那个老道就是龙一错用的一个蛇妖,起兵失利也全是因为他们。 “而且,那个老道也是神星球上蛇王留在人间的一个私生子。蛇王是不是因为这个与龙族结怨我不知道,反正两下里争了个你死我活。” 飞毛腿:“原来这个传说还有这么大的背景啊?我们只当是编排曾二巴棍好吃懒做异想天开的一个故事哩!” 李洪:“老百姓看到的,只是个表面现象。龙一修出化身也只有他本人清楚,普通人自然联系不到一起。” 飞毛腿:“这么说,我们这里的帝王风水还有望再修复起来?” 李洪:“有啊!把八龙坛再埋进沙土岗子上,然后想方设法把刘伯温的压胜法破了,风水不就修复了吗?! “我们就是为着这个,才从天竺国往这里来的。现在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因为天寒地冻,山区无法行走,才利用这段时间来搜集民间传说,因为这样对我们的行程有帮助。 “不承想在这里遇见了神星球上的蛇王妃,她勾结了人间的蛇妖和一些妖魔鬼怪,我们战胜不了她,想请地方上的能人异士帮忙。这不,就找了你来啦!” 飞毛腿:“你们做的也是一件有利于棘津州千秋万代的大事情,作为棘津州的人,理应全力以赴相助。好吧,我把棘津州有异能的人找来,共同把蛇王妃打杀了。” 李洪:“好!有你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他们都在哪里,我们一块儿去拜访,如何?” 飞毛腿看了看天色,已经日上三竿,对李洪说:“你们还没吃早饭吧,我家煮的有玉米粥,我再到街上买点儿大饼果子,大家吃些暖和暖和身子。” 李洪自认为到了家了,应该尽些地主之谊,好好招待招待李财主。便说:“还真没吃早饭呢,肚子有些饿了。”对亓晓婷说:“我们就在这里做早饭吧!” 又对飞毛腿说:“不用外面买了,我们带的有粮食,用用你的锅灶就行。” 飞毛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不瞒你们说,我饭量大,把家里吃空了,早起只做了半七印锅玉米粥。你们要做,就做点儿干粮吧。” 李洪:“没问题,我们就干粮喝玉米粥,再弄上两小菜儿,很好的农家饭食。” 于是,亓晓婷避开众人,从空间里拿出一些米、面和菜蔬,李洪和面烙饼,飞毛腿拿柴禾烧火,李财主和飞毛腿的母亲择菜洗菜,大家都忙活起来。 亓晓婷见他们母子生活拮据,大冷天屋里连个火盆也没有,衣服被褥都很陈旧、单薄。再看粮囤和粮缸里,都几乎见了底儿。要是她不拿出米、面来,这顿饭飞毛腿还真的有愁发。 便趁这个时间,从空间里拿出豆粒儿般大小一块儿神土息壤,在庭院西侧的菜畦里种起小麦来。待饭做熟了,她也收获了半笸箩金黄色的小麦。 飞毛腿的母亲高兴的没法,只说遇见了神仙了。亓晓婷笑道:“奶奶,我们不是神仙,这土是神仙大禹给的神土,可以一茬一茬地种下去。 “只是一茬比一茬时间长,最后神力耗尽,就成了普通土壤了。现在天气还冷,种过两茬以后,就让它闲置着,等春暖花开,你想种什么,就在上面种什么,不受时令限制。” 说着,又播上了一茬小麦:“这次比上一次时间要长一些,等它熟了,收了,我们再走。” 猛然想起边仙姑在送给自己玉笸箩时,曾经说过,她很想到老家棘津州走一趟,帮帮那里的父老乡亲。只可惜一直没有去成,责成自己替她完成这个心愿。 现在来到了棘津州的大地上,虽然不是完成任务的那种,但这里的人们却是实实在在的人,他们的生活连温饱都打不到,不正是需要关怀和帮助的吗? 亓晓婷这么一想,又避开众人,从空间里拿出一些散碎银子,一块一丈长的黑市布,给了飞毛腿的母亲。对她说: “我们走后,你就用尺子量这块儿布。只要量起来,就不要停,布就会一直延伸下去。什么时候手累了,不打算要了,再停下来。量出来的布就全是你的了。” 老太太亲眼看见了亓晓婷种小麦,自是也相信这个,欣喜地把布放在了一边。 书中暗表:待亓晓婷他们走后,老太太果然量起布来,量也量不到头。直到手累了,布也堆了半间屋子,老太太才停了下来。 有了银子、麦子和布,母子俩的日子好过起来,此是后话。 吃饭的时候,飞毛腿提到了一个人,说:“这个人可称得上是能人异士,赤手空拳打败了妖怪,救出了一个美丽的姑娘。他的故事在城南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只可惜他救出来的荞麦姑娘还在昏迷中,保不住你们还能帮上他的忙。只是有个蛇王妃等着消灭,离着这里也很远,不知道来的及来不及?” 亓晓婷:“来的及。蛇王妃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我们一边走,一边打听她的消息。团结的人越多,消灭起她来也就越容易。 “八龙坛还要徒步走六、七万里路,才能到达。我们只是利用冬闲的时间,开小差儿来这里搜集一些民间传说。凡是有异能的人,都在被搜集之列。 “何况,我们一路上还有除暴安良,辅助弱小的职责。像这种有异能,又在难处的人,我们把他的难处解决了,让他了无牵挂又心甘情愿地为我们办事,岂不比平白无故让人帮忙好的多。 “你先把他的故事对我们说说,我们对这个人有个大概了解,见了面说话还方便些。” 东生虽然不是神仙,但是有故事之人,并且已在民间传开,也在亓晓婷的搜集之内。就像《溹泸河拐弯儿的传说》,里面没有棘津州的神仙在里面,不是黑土地也能往外伸展嘛! 亓晓婷既要寻找能人异士,还要搜集民间故事。一听说被传的沸沸扬扬,岂有错过之理! 飞毛腿:“那好,我就把我知道的关于东生的故事,全部告诉给你们。” 于是,飞毛腿讲了东金庄东生的故事: 东金庄在棘津州的南端、清凉江西岸。村庄不大,也就十来户人家。由于这里离着清凉江不远,土地多为沙壤土,肥力差,人们的生活都很贫穷。 东生家里的生活更贫穷:爹娘苦争苦把,只在清凉江岸边开垦了几亩荒沙地。 荒沙地靠天吃饭,风调雨顺了,还能有点儿收成;要是清凉江涨水,江水顺着小河沟往外流,就能把地淹了。刮起大风,沙土就把地漫了,庄稼全埋在沙土里。 就这还不算,在东生长到十七岁的时候,父母又双双离开人间,撇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 别看东生年纪小,无依无靠,却是一个刚强的小伙子。埋葬父母以后,他便动手整理起那块荒地来。 邻居们见了,心疼地说:“东生啊,你别枉费工夫啦。遇见清凉江涨水就涝,刮大风就埋。还不如去给财主扛活,好赖有三顿饭吃。” 东生说:“给人扛活只能饿不死,永远也好过不了。我要种自己的地,自己养活自己。你们等着瞧好吧!” 大话说出以后,他更加卯着劲儿地干活。每天都是早晨顶着星星下地,晚上披着月光回家。 东生把荒地上的沙土铲出去,草根刨净,靠河边的地方垒上一道高高的石头埝,以备涨水时把水阻在埝外。 地整理好了,春天和夏天也过去了。东生想:种谷子种高粱都晚啦,种菜又不能当饭吃。 都说头伏萝卜二伏菜,三伏过去种荞麦。荞麦的生长期短,不需要大水大肥,可以在贫瘠的土壤中生长,岂不正适合这片沙土地。 那就种上些荞麦吧,虽然产量低,好赖也是粮食作物。 于是,东生便在地里播种上了荞麦。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八勾妖怪 自从荞麦种下去,东生就像用钉子钉在那里一样,一天到晚不离荞麦地。锄地、浇水、施肥、除草……该做的农活,他一项也不落,甚至比别人多下十倍、几十倍的工分。 工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东生的辛勤劳动,荞麦一天天长高,红杆儿绿叶儿,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当荞麦长到齐腰高的时候,荞麦开花了。白花花的就像下了一层雪。 见过东生荞麦地的人,都夸东生是好样的,在沙荒地上种出如此好的荞麦,在东金庄还从来没有过。 冬生听了人们的夸赞,心里热乎乎,脸上笑眯眯,看管荞麦的劲头更大了。天上的星星出不全,他绝不回家。 人们跟他开玩笑说:“东生!看你这个上心劲儿,是不是要与荞麦做两口子,在荞麦地里过日子呢?” 东生笑笑说:“别胡说了,那是我种的庄稼呀!” 嘴上虽然这样说,其实心里真的很爱他的荞麦地。只要一走到荞麦地里,心里就高兴的不要不要滴,真有些不舍得走开呢。 有一天晚上,月亮分外明亮,银色的月光洒在荞麦上,更加好看起来,就好像漂亮的姑娘蒙着一层薄薄的白纱,在月光里轻轻地摆动。 东生看一眼,再看一眼,越看越想看,越看越爱看,心想:如果真有一位姑娘在我的荞麦中翩翩起舞,就是让我看上一眼,此生足矣! 心里这么一想,不觉就走了神儿,怔怔地望着荞麦浮想联翩起来。 忽然间,在荞麦地那头,有一个人影一晃。东生以为自己走火入魔看花眼了,赶紧收回思路,揉揉眼睛又望了过去。 这一回看真切了:还真是有个人!并且,那人迈动着婀娜多姿的步子,顺着荞麦垄,轻盈柔美地向他走来。 东生震惊地睁大了两眼,不错眼珠儿地注视着。 那人越走越近,快到眼前的时候,借着明亮的月光,东生看清楚了:来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下()身穿着油绿色的裤子,上()身穿着紫红色的纱质薄袄,脸色红润白皙,十分好看。 东生惊奇地想:一个大姑娘,天这么晚了,她一个人到这里做什么呢?难道说迷了路,过来问路的? 还没等东生做声,那姑娘冲着东生施了一个万福礼,笑眯眯地说:“承蒙你辛勤又细心地照顾,小女子多谢了!” 东生听了,更觉着奇怪,对姑娘说道:“我从来没给你做过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姑娘笑道:“和你天天在一块,还能不认识吗!我叫‘荞麦’,见你这么晚还不回家,特来陪陪你。” “你叫荞麦?”东生震惊得心脏都要跳出嘴巴:“你刚才说天天和我在一起,难道说……难道说……你就是我地里生长的荞麦变化的?” 姑娘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就是你种的荞麦的精气神凝聚成的荞麦姑娘。你是我的主人,也是我的恩人,是你刚才的想象召唤了我,我才得以幻化成人形的。” 东生闻听不由羞红了脸,又很为自己刚才的心猿意马感到兴奋:荞麦幻化成了荞麦姑娘,自己的勤奋有了回报,如果能天天与荞麦姑娘见面,岂不是人生的最大幸福。 不由又问道:“以后我怎样召唤你呢?是不是每次都要经过冥思苦想?” 荞麦:“不用那样繁琐,你什么时候要找我,只要冲着荞麦地喊一声‘荞麦姑娘’,我就来了。今晚上月亮很好,你还想多看一会你的荞麦吗?” 东生点了点头。 姑娘把袖子一甩,吴生再看时,满地的荞麦都变得五光十色,那个好看呀,就是最好看的花朵也没有那么俊秀;那个香啊,桂花也没有这个好闻。 东生高兴得无以复加,动情地抓住荞麦姑娘葱白似的玉手,诚恳地说道:“荞麦姑娘,夜里风寒露重,跟我回家去吧,我会很好地照顾你的。” 荞麦姑娘羞红了脸,喃喃说道:“我是你种植的荞麦的化身,自然就是你的人了。不过,现在荞麦还没有成熟,我是一刻也离不开它们的。等秋后荞麦收回了家,我就跟你回家去。 “如果你不嫌弃我的前身是稼禾,我就与你结为百年之好,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 此话正是东生心中所想。一激动,把荞麦姑娘拦腰抱住,在空旷地上打起旋转来,直到头晕了才停止。 “荞麦姑娘,此话正是我想对你说的,你既然说出来了,我就不重复了。”东生激动地说: “那就先委屈你在地里看好荞麦,待荞麦收割了,我一定大办酒席,风风光光地把你娶进家门,我们堂堂正正地过人间的幸福生活。” 乔麦姑娘娇羞地点了点头。 两个人又山势海盟地说了半天,直到夜深,东生才回到家里。 东生心里高兴,哪里还睡得着?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憧憬着今后的幸福生活。 忽然,窗外刮起“呼呼”的大风,并且越来越大,只一刻功夫,就飞沙走石、地动屋摇起来。 这样的风会把荞麦吹倒,飞沙也会把荞麦埋住,辛辛苦苦培育的荞麦要毁于大风不说,最可怜的是荞麦姑娘,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荞麦,她又能去哪里安身呢? 东生躺不住了,他跳下炕,一把拉开门,不顾一切地向荞麦地里跑去。 他要去拯救他的荞麦,他要去寻找荞麦姑娘! 风几次把他刮倒,他爬起来继续奔跑;飞沙眯了眼,打疼了他的脸,他全然不顾,他跑呀跑,跑呀跑,一直跑到荞麦地里。 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荞麦地已经变成了一个高高的沙土堆,荞麦和荞麦姑娘,一点儿影子也没有。 “噌!” 就在东生悲痛欲绝的时候,沙土堆顶上忽然冒出一个黑黑的东西,连滚带爬地向东南方向逃去。 东生没看清那物的模样,以为是被沙土埋住的一个兔子大眼贼什么的,自己钻出来逃走了,也就没多想。 大风住了,天晴了,月亮也明了,东生冲着沙土堆大声地叫道:“荞麦姑娘,荞麦姑娘……” 他一连叫了许多声,可是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更甭说影子了。 东生伤心地落下泪来,心想:这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刮的实在蹊跷。荞麦姑娘是被压在沙土堆底下了呢,还是被刮到什么地方去了? 要是被压在沙土堆底下,我一定把她挖出来! 要是被刮走了,我也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太阳出来了,照在那又高又大的沙土堆上,东生动手一锨一锨地挖了起来。 东生日以继夜地挖,挖了七七四十九天,终于在最后一天的夜晚,挖出了他种的荞麦,那荞麦被沙土压的倒在地上,成了一层绿色的泥浆。 “荞麦姑娘,你在哪里?”东生声嘶力竭地喊:“谁能告诉我,我的荞麦姑娘在哪里?我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回来。” 这时,荞麦地里钻出一个金龟子,个头有成人拳头般大小,通体金黄,两只鼓鼓的小眼睛闪闪发光。 “亲爱的勇士,谢谢你铲去了我身上的大土堆,让我重新获得了自由。”金龟子冲着东生说道。 通过与荞麦姑娘的接触,东生练出了胆量,对突然出现的灵异事件已经见怪不怪。见金龟子没有恶意,便大着胆子问道:“请问金龟子,你知道我的荞麦姑娘去了哪里吗?” 金龟子闪动着小眼睛说:“你的荞麦姑娘被八勾妖怪掳走了。 东生闻听气撞脑门,眼里迸射出愤怒的火花:“八勾妖怪在哪里?我去把他打杀了,把荞麦姑娘夺回来!” 金龟子摇摇头:“八勾妖怪住在东南上的沙土顶上。不过,那八勾妖怪法力了得,会飞沙走石,吐绳缠人,你一个凡人是干不过它的。 “我劝你不要再去找荞麦姑娘了。我这里有三件宝物,你可以挑选其中任意一件,保你一辈子生活无忧。” 没等东生开口,金龟子前爪一辉,东生面前出现了一瓮金,一瓮银。金子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银子发出银白色的光芒,照的黑夜一片光明。 “这是三件宝物中的第一件,”金龟子对东生说:“你可以把它们都拿走,用它们置地、建家园,买骡马,买奴仆,享受土地千顷、骡马成群、奴仆如云的大财主生活。” 东生咧咧嘴:“没有我的荞麦姑娘,我要这么多财富干什么?这个我不要,你再拿出第二件来,看看适合我不?” 金龟子前爪一辉,金子和银子都不见了,代之而出现的是一个金色的盆子。口径比洗脸盆还大,伸手进去,刚刚能够到底儿,金光闪闪的很招人喜爱。 “这个是聚宝盆。”金龟子又说:“除了金银以外,凡是地里生长的作物,无论植株还是种子,只要放进去,就能成倍地增长。拿出来还能立刻再放进,滚雪球似的,越增长越多。 “你拥有了很多农作物,你把它们放进千百个仓库里,永远也用不尽,吃不完。很快,你就会成为一个富甲一方的大财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战八勾妖怪 东生挠挠头皮,皱着眉说:“没有我的荞麦姑娘,我也无心从聚宝盆里捞取财物,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再拿出第三件来。” 金龟子前爪一挥,聚宝盆消失了,代之而出现的是一粒半个大拇指头般大小的金色的丸子,放射着金色的光芒。 “这个是大力丸。”金龟子又说:“吃了它可以力大无穷,你可以凭着力气去挣饭吃,挣衣服穿。虽然衣食无忧,却永远是一个劳动者。” 东生闻听眼睛一亮,忙问道:“吃了以后,力气能有多大呢?” 金龟子:“打个比方说吧:拔一棵对掐粗的小树,就像拔一根比筷子还细的小草那么容易。” 东生心中一喜:“有了这么大力气,能不能打败八勾妖怪呢?” 金龟子:“打斗不仅仅凭着力气,还需要智慧和胆量。如果你的胆量和智慧够强大的话,打败八勾妖怪,救回荞麦姑娘不成问题。” “那我就要这件宝物了!”东生高兴地说。 他深信自己有胆量,人也不蠢,为了心爱的荞麦姑娘,他豁出去了。 吃了金色丸子以后,东生伸伸胳膊踢踢腿,感觉浑身上下充满了力气,知道金龟子所说不假,便辞别了金龟子,朝着东南上的沙土顶走去。 沙土顶就在清凉江西岸边上,距离东金庄有七、八里路。东生很快走到了。 沙土顶很大,占地有一千多顷,最高处有三层楼房那么高,上面稀稀拉拉地生长着红荆、野蓬棵和酸枣树。由于缺少水分,上面的小草都发干发黄了。 说白了,沙土顶其实就是一个大沙土岗子。由于清凉江沿岸沙土岗子特别多,为了好区别,人们起名沙土顶。 东生围着沙土顶转了一圈儿,也没发现妖怪的洞穴。气得他大声喊道: “臭八勾妖怪,还我的荞麦姑娘。不然的话,我把沙土顶翻个底朝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八勾妖怪听到喊声,钻出洞穴看了看,见是个凡人小伙子,不屑地说:“我从来不与凡人打交道,我劝你也赶紧回去,过你的农家生活,莫要打扰我的清修。” 东生指着八勾妖怪喝道:“臭八勾妖怪,还我的荞麦姑娘。否则,我铲平了你的沙土岗子,砸烂了你的洞穴。” “呵呵呵,好大的口气!”八勾妖怪坏笑着,仍然劝说道:“荞麦姑娘乃荞麦的精气神所凝聚,你一个肉身凡胎,怎么会消受的了。还是让她在我的洞府里享清福吧!” “臭妖怪,那荞麦是我栽培,荞麦姑娘已经与我定了百年之好。你休要强词夺理,快快还我的荞麦姑娘来!” “那好吧!”八勾妖怪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你只要找到我的洞府,并从我的手里把荞麦姑娘夺了走,她就是你的了。”说完不见了身影。 原来,八勾妖怪是住在沙土顶上的一只蜘蛛妖。它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轻易不危害人类,只是经常在夜间出来,猎食一些小动物。有时也偷人们喂养的、晚上没回家的猪呀羊的,弄到洞穴里供自己享受。 这天晚上,蜘蛛妖又与往常一样,在黑夜里到处游逛,想逮只大些的牲畜回去消受。人类喂养的要比野生的小动物肉多,好吃。 当它游逛到东生的荞麦地里的时候,发现东生与荞麦姑娘肩并肩坐在荞麦地边上卿卿我我,很是亲热的样子。心里便羡慕嫉妒起来。再看荞麦姑娘,肤色水嫩,面容姣好,哪里像人间的肉身凡胎。 它捉住了一个金龟子,询问荞麦姑娘的来历。 金龟子知它不吃人,只吃昆虫和小动物,又担心它把自己网起来,就对它说:“你放开我,并保证不伤我性命,我才对你说。” 蜘蛛妖:“行,我保证不伤你性命。你说吧,说了我就放了你。” 金龟子:“这样不好吧!你的法力比我大的不是一星半点儿,你要反悔了,我是一点儿咒念也没有。你先把我放了,我保证对你说实话。不的话,你可以再把我抓起来,任凭你处置。” 蜘蛛妖心想:不就一个小小金龟子嘛,已经在我的掌控之中了,量它也不敢逃走。于是,便放开了金龟子。 金龟子没有食言,对蜘蛛妖说了荞麦姑娘的来历。 蜘蛛妖听说那姑娘是荞麦的精灵所化,高兴的不得了。原来它也在修炼,希望自己得道成仙。它知道凡是精灵都有神力,如果用其采补或者吃了,修为会有很大提高。 蜘蛛妖这么一想,便一心一意要把荞麦姑娘弄到手。但由于东生在她身侧,怕把事情闹大,没敢贸然行事。 蜘蛛妖悄悄地躲藏在一边,静静地偷看着东生和荞麦姑娘。它想等东生走了,或是夜深人静以后,把东生打昏了,再捉荞麦姑娘。 半夜时分,东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荞麦姑娘回家去了。 蜘蛛妖大喜,吐出一根丝线,把荞麦姑娘捆绑了起来。 正要带走,忽然又想到:金龟子已经看到了我,我要是这样把荞麦姑娘弄了走,说不定它会给小伙子通风报信儿。兔子不吃窝边草,在自己窝巢的眼皮子底下,最好不要多竖敌人,过提心吊胆的日子。 于是,蜘蛛妖吹了口大气,掀起一阵妖风,把四周的沙土瓦砾,全都吹到了荞麦地上,堆起了一个两层楼房高的大土堆。 把金龟子和荞麦全压在了下面,既造成荞麦姑娘被埋在沙土堆下面的假象,又镇住了金龟子,它抢荞麦姑娘的事,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再也没人知道了。 不承想东生意志坚决,铲平了沙土堆,救出了金龟子,知道了荞麦姑娘的去向,找上门来讨要来了。 蜘蛛妖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上大动干戈,因为不论胜败,它都暴露。没有人愿意在住家附近有妖怪存在。一旦暴露,势必成为人们的众矢之的。 蜘蛛妖知道,它的洞穴十分隐蔽,小伙子不可能找到,叫嚣一阵也就回去了。 退一步想:万一找到了,那就是他自投罗网,在洞穴里把他悄悄消灭了,外面的人们不知道,还可以成为自己的一道美食。 蜘蛛妖对东生说了几句话后,便躲进洞穴里,静等事态的发展。 东生这里是不找到荞麦姑娘誓不罢休。 晌午时分,太阳像个大火球,炙烤的沙土烫脚,晒的身上大汗淋漓。 东生在沙土顶边上拔了一棵对掐粗的柳树,举着当伞防晒,在沙土顶上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寻找蜘蛛妖的洞口。每墩红荆疙瘩下面、每株酸枣树及蓬棵底下,他都不放过。 烈日当头照,沙土热的烫脚,东生口渴的嗓子冒烟。清凉江就在沙土顶的东侧,他顾不得去喝,见沙土顶上有棵节节草,知道下面有水源(民间传说:有节节草的地方,地下有水源,打井能打出好甜水来),照着节节草打了一拳,沙土顶上随即出现了一个大坑,坑底流出泊泊的清水。 东生跳下去喝了个够,又继续寻找起来。 东生一拳打了一眼井,同时也把沙土顶震得抖动了几下。蜘蛛妖的洞穴里就像闹地震一样,“哗啦哗啦”地往下掉土。 蜘蛛妖这一回害怕了。心想:他一个凡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再要来上一拳,非把我的洞府震塌不可。 再说,他这样长久地找下去,早晚有被他发现的可能。不如早些把他消灭了,以绝后患。 蜘蛛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把他引进洞里,在洞里打杀了他。地面上没有打斗痕迹,不显山显水,也就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所为了。 再就是,自己的洞穴曲里拐弯儿十八道分叉,他就是进来了,也很难找到自己和荞麦姑娘。自己的地盘自己熟悉,不论躲在哪个拐弯儿处,都能把他捉住,然后吐丝把他绑牢,慢慢供自己享受,岂不胜过提心吊胆地防备。 蜘蛛妖这么一想,就把堵洞口的石头挪开,上面仍然不动,洞口成了悬浮的沙砾,人只要踩上去,就会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跌进洞里,摔不死也会被摔个腿折胳膊折,失去战斗能力。 蜘蛛妖美美地想着,藏好了荞麦姑娘,便以逸待劳,在洞中等待东生的到来。 东生把沙土顶转了一个遍儿,也没发现蜘蛛妖的洞口。气得他把手里的柳树别在腰里,抡起铁锨铲起沙土来。 此时的东生已经力大无穷,一把铁锨轮的飞快。被铲起的沙土,就像小瀑布一样,“哗哗”地流向四面八方。 铲着铲着,忽然脚下一陷,连人带铁锨带身上别着的柳树,都掉进了一个大洞里。 洞很深,但由于有树冠的摩擦,降低了下跌的速度。东生稳稳当当地下滑到洞底,一点儿也没受伤。 东生睁开眼睛看了看,洞穴很大,能容他直立着行走,一个沙土岗子下面有这样的洞穴,想必就是蜘蛛妖的窝巢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一跤跌出洞穴来。东生喜不自禁,提高警惕向洞穴深处走去。 第二百章 救荞麦姑娘 然而,对掐粗的柳树树冠已经很大,洞穴也仅能容他一人行走。他虽然有力气,能拽动树冠,也把洞穴扩大了一、两倍,但行进的速度却慢了很多。 为了尽快找到荞麦姑娘,东生毫不犹豫地用铁锨把树枝全部铲去,只留下洞穴里能容得开的树桠杈,一手提着树,一手提着铁锨,继续往深处走。 洞穴曲里拐弯儿,高低宽窄也不一样。哪里窄了,过不去,就抡起树桠杈往大里扩一扩;哪里低了,直不起腰来,就用铁锨铲深一些。 洞里光线很低,但也能看清洞穴的两壁,往前能看清五米内的物体。 走着走着,前面忽然出现了一张洗脸盆般大小的人脸。人脸没有半点儿血色,与死尸脸几乎一样,只是大了很多,也诡异了很多。 东生虽然有了力气,也有了胆量,还是被吓了一跳。转而又想:这里本来就是妖怪的洞穴,不出点儿幺蛾子才叫怪哩!怕什么,大不了与它决一死战。 一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东生的胆子大了起来。在拐弯儿处把树身转过来,想用树桠杈去戳那人脸。 还没等东生走近,人脸忽然产生了变化,嘴角上翘,微微一笑,两只眼睛也同时合上,弯成了半圆形的一道缝。 而在人脸的下面,忽然钻出一条银灰色的细绳,抖动着向东生伸来。 东生已意识到这细绳是何物,也知道被捆住不是好玩儿滴,赶紧伸出树桠杈,一圈一圈地旋转,把细绳全缠绕在上面。 细绳不断地往外钻,东生挥舞着树桠杈不停地往上缠绕。不多会儿,树桠杈上缠了厚厚一层细绳,而那张人脸,随着细绳的钻出在慢慢缩小。当细绳终于钻尽了的时候,人脸缩成了一个纽扣般大小的黑东西,掉在了地上不动了。 东生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只黑蜘蛛,而且已经死了。 原来杀死蜘蛛这样容易呀! 东生高兴地想,又向深处走去,继续寻找荞麦姑娘。 前面出现了一间很大的洞穴,圆不溜丢的,足有两间屋子大小。洞穴壁的四周,用细线绑着很多动物的遗体。小到野兔、野鸡,大到成年的猪、羊。有的站着,有的卧着,有的成了一堆白骨。 东生无意间碰倒一具站着的大猪遗体,“哗啦”一声,一百多斤的大猪立时倒地,变成了一堆骨头——原来是蜘蛛妖吸食了它的血液,抽干了身体里的水分。日久天长,皮肤和肌肉都已经风华了,只是还保留着死时的姿势。一触碰就倒地,倒地就是一堆白骨。 怪不得人们断不了丢牲口子,原来是这妖弄了这里来啦! 东生愤愤地想。 又想起如果不把荞麦姑娘救出去,也会落到如此下场,不由打了一个寒战。 不行!说什么也要除掉蜘蛛妖,救出荞麦姑娘,还这一方百姓一个太平日子。 “哈哈哈,你终于来到我的餐厅了里了。” 东生正愤怒地想着,身后忽然响起尖利的笑声,忙回头一看,蜘蛛妖赤手空拳地站在洞穴()门口,一双小眼睛里放射出贪恋的目光。 “我的荞麦姑娘在哪里?快把她还给我!不然的话,我把你的洞穴翻个底朝天!”东生指着蜘蛛妖,厉声说道。 “好大的口气!”蜘蛛妖向前走了一步,仍然笑哈哈地说:“你已经到了我的餐厅里,就要成为我的食物,还要什么荞麦姑娘?” 说着一指地上的猪骨头:“看清楚了吧,不久的将来,这就是你的结果。” “哼!你先别嘚瑟,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东生气急,拿着树桠杈向它戳去。 蜘蛛妖闪到一边,见树桠杈上缠满了蜘蛛丝,知道自己布置的第一道防线已经破了,而且战斗武器就是这个树桠杈。忙用两只手攥住树身,顺着东生的劲道,向洞壁戳去。 东生没想到它会来这一手,由于惯性,他又收不住力道,树桠杈深深地插进洞壁。蜘蛛妖立马驱动法力,用石头把洞壁堵牢,卡住了树桠杈。任由东生怎么用力,也抽不出来。 趁这功夫,蜘蛛妖已经吐出丝来,想把东生缠住,结束这场战斗。 东生见蛛丝向自己伸来,手里又没了树桠杈可缠绕,急中生智,抓起身边一只没有散架的羊尸挥舞起来,把蜘蛛妖的蛛丝全缠绕在了羊尸上。 蜘蛛妖见捆不住东生,便停止了吐丝,搬起一块碌碡般大小的石块投向东生,想把他砸死。 东生不慌不忙接住,又猛力向它投了回去。蜘蛛妖忙闪到一旁躲开,又驭起身边细沙,向东生涌过来。心想:石块你可以投回来,细沙你却奈何不了,我先把你埋住,待你没力气了,再捆绑不迟。 细沙像潮水一样涌来,东生只好两只脚倒替着往上迈。细沙涌的快,东生迈的也快。细沙始终在他的脚脖子间翻涌,洞穴里的空间却越来越小。 当细沙涌到洞顶,东生无法站立的时候,东生使足了力气,猛力向横向里打了一拳,厚厚的沙土壁被他打出一个大洞。 他进到洞里又打了一拳,一束阳光射了进来——洞壁被打穿了,东生来到了外面。 蜘蛛妖没想到东生会有如此大的力气,震惊过后,也随着东生来到外面,想趁东生未站稳之际,在空旷处把他捆绑起来。一出来就吐丝,蛛丝围着东生,一圈圈缠绕起来。 原来,蜘蛛妖杀人的武器就是吐丝捆绑,只要把对方捆住了,就是它的胜利。 此时东生手里只有铁锨,但锨头太小,根本缠不住蜘蛛丝。急忙拔起身边一棵大蓬棵,把蜘蛛丝引到上面进行缠绕。 蜘蛛妖法力了得,地方又空旷,那蜘蛛丝就像能自控一样,撇开蓬棵,拐着弯儿地朝东生缠来。 东生见状,把蓬棵紧贴在自己身上。待这一棵被缠住了,又拔起另一棵…… 工夫不大,他的身体周围就缠了厚厚的一圈蓬棵,就像一个大蓬棵垛。 大蓬棵都是干透了的,浑身是坚硬的针刺,秸梗又坚()挺,无论蜘蛛妖怎样缠绕,也捆不紧,急得它“哇哇”大叫。东生瞅准机会,猛力向它扑去。蓬棵垛压在了蜘蛛妖的身上,又尖又硬的蓬棵刺扎进它的肉里,动一下就钻心地疼。 说时迟,那时快,东生见压住了蜘蛛妖,忙从蓬棵垛里钻出来,攒足力气往蓬棵垛上一跳,再一跺脚,蓬棵垛被踩塌,并深深地陷进沙土里。 连轧待踹,蜘蛛妖现了原形,原来是一个纽扣般大小的一个黑蜘蛛。 东生又往上踹了一脚,黑蜘蛛变成了一摊肉泥,结束了蜘蛛妖的生命。 东生又回到洞里,在洞底的一间小石屋里,找到了被绑成粽子的已经昏死过去的荞麦姑娘。 东生气得火冒三丈,又不知道洞穴里是否还有别的蜘蛛妖。抱来几抱柴禾,点燃了,然后封住所有洞口,用烟把所有蜘蛛妖都熏死。 还不解气,又抡起他的铁锨,在沙土顶上一阵猛铲,并把沙土扬向四面八方。当他感到累了的时候,高高的沙土岗子,已经成了一个不大的沙土堆, 附近村庄的人们知道了自己丢的猪、羊,是被沙土顶上的蜘蛛妖偷了走的,都非常气愤。为了纪念东生杀死蜘蛛妖,为民除了祸害,就把村庄起名沙土顶。 再说东生,他把荞麦姑娘抱回荞麦地,哭的死去活来。 金龟子闻听赶了过来,给荞麦姑娘滴了一滴金色的露水,对东生说:“她的精气神已经被蜘蛛妖吸走了,我的露水也只能保住她的性命,却不能让她恢复意识。你要好生待承她,心诚则灵,上天会派有异术的人来搭救你的荞麦姑娘的。” 东生牢记在心里。因为荞麦姑娘曾说过,荞麦不熟,她不能跟东生回家,东生便在荞麦地里盖了两间土坯房,与荞麦姑娘一人一间,住了下来。 ………………………………………… “现在荞麦姑娘怎么样了?” 听完飞毛腿的讲述,亓晓婷忙问道。 飞毛腿:“听说荞麦姑娘一直没醒。东生也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想今年收了荞麦以后,就把荞麦姑娘搬到家里去住。” “我们的龙涎草药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功效,救活她一定没问题。”李洪高兴地说:“这么个大力士,不用真可惜了的。” 亓晓婷:“那咱赶紧去。” 倘村距离东金庄有七、八十里路。由于路途遥远,李洪没有让李财主赶马车,对他说:“飞毛腿走路快,我和晓婷能用神行符,你赶着马车回桃园村吧。” 李财主不知道神行符有多快,但他知道飞毛腿的厉害。知道自己的马车已经起不了作用,只好作罢。 于是:飞毛腿、李洪、亓晓婷一行三人,各自施展本领,很快来到了东金庄。在村民的指点下,又辗转来到东生的荞麦地里。 荞麦姑娘果然还在昏睡之中,东生守护在她身边,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飞毛腿首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介绍了李洪亓晓婷他们。 第二百零一章 飞毛腿进空间 东生听说过飞毛腿和八龙坛的故事。经过了这次事件,对亓晓婷三人的穿越也见怪不怪,很热情的招待了他们。 亓晓婷拿出一个手捻葫芦,对东生说:“这里是龙涎草药水,能治百病。你给荞麦姑娘喝一支,看看管用不?” 东生想起金龟子的话:“心诚则灵,上天会派有异术之人来搭救你的荞麦姑娘。”他们是穿越者,带着八龙坛和神龙,手捻葫芦里又是龙涎草药水,这岂不就是上天给我派来的搭救荞麦姑娘的救命恩人吗?我的荞麦姑娘有救了! 忙接过手捻葫芦,给荞麦姑娘灌了下去。 工夫不大,荞麦姑娘醒了,说起自己被掳走的经过,记忆犹新。 东生对她说了亓晓婷、李洪和飞毛三人相救的过程,荞麦姑娘起身走到外屋,对着众人施了个万福礼,款款说道:“多谢众位的救命之恩,荞麦没齿不忘。” 亓晓婷忙扶住她,关切地说:“是你们的爱情打动了上天,让我们在这个时候穿越到这里,碰见了你们。 “我们来也是有事相求。要说谢,我们还得谢谢你,是你让平凡的东生变得力大无穷,才让我们有了寻找的目标。” 东生接话茬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们救了我的荞麦姑娘,让我的生活有了信心,有了色彩,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亓晓婷:“我们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现在正在四处寻找能人异士,条件成熟了再动手。倒是你们,经过这次磨难,还不搬回村里,尽快结为连理。” 荞麦姑娘脸一红:“我乃荞麦化身,是离不开荞麦的。只有等荞麦成熟了,收回家去了,我才能进他的家门。” 亓晓婷笑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净身嫁人?把荞麦当做你的嫁妆了?” 荞麦姑娘:“也可以这样理解。不过,不论荞麦棵还是荞麦种子,都是我的精神寄托,我走到哪里,必须带到哪里。” 东生对亓晓婷说:“既然她有这个愿望,我想满足她,今年再在这块地里种荞麦,待秋后丰收了,我们就搬回去结婚。” 亓晓婷心想:我还指望你打杀蛇王妃呢,你在漫敞野地里陪伴荞麦姑娘,我如何开得了口?便对东生说道:“是不是只要有了荞麦,你们就可以结婚了?” 荞麦姑娘点了点头。 亓晓婷:“如果我让这块儿地里长出荞麦来,算不算数呢?” 荞麦姑娘:“只要是东生地里长出来的,就算数。” 亓晓婷:“如果咱这就种,荞麦在半个时辰内出苗、拔节、开花、结果、收获,今晚你们是不是就可以洞房花烛夜了?” 荞麦姑娘含笑说道:“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快的?荞麦的生长期虽短,也得七十天,三伏里播下,到寒露才能成熟。中间还得浇水施肥,事情多着呢!” 亓晓婷:“我是说如果我能种得出来?” 荞麦姑娘一是好奇,也想尽快与东生结为连理,答谢东生的救命之恩。便羞答答地说:“如果你种出来了,我就依着你所说。” 亓晓婷:“说话算数?” 荞麦姑娘:“决不食言!” 亓晓婷:“好唻,你就?好吧!” 东生却为难地说:“可我手里没有了荞麦种子。得等开春以后去买。” 亓晓婷:“不用,我带的有。你们稍微等一会儿,我这就去取。” 亓晓婷避开人们的视线,闪进空间,简单地对龙一说了说外面的情况。 “你有荞麦种子?”龙一不无担心地问。他知道亓晓婷确实收集了一些植物种子,存放在空间里,却没听说过荞麦种子。 亓晓婷:“有!有一次路过荞麦地,我在地头上拣了十几粒儿,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龙一:“十几粒儿就可以?” “可以!”亓晓婷说着,取出半个黄豆粒儿大小一块息壤,铺在地上,然后把十几粒儿荞麦种子播在上面。半个钟头不到,收获了一大捧新鲜荞麦。 龙一尴尬地抓抓头皮:“我还以为你拿出去种呢?” 亓晓婷诡谲地一笑:“那样第二茬等的时间会长一些,我也不想把咱们的穷暴露给人们。” 龙一笑道:“你就拉大旗作虎皮吧!” “能以装的时候,还得装着点儿。你没点儿拿手的,人家谁肯跟着你!”说完冲龙一一笑,带着荞麦种子和息壤闪身出了空间。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东生的门前围了好多村民。 原来,亓晓婷用龙涎草药水救活了荞麦姑娘,还要在寒冷的正月里种出荞麦,促成二人的婚事。给他们带路来的村民觉得新奇,便跑回村给人们说去了。 村民们本就对东生弄来个昏迷的大姑娘,又在地里盖房陪着她感到奇怪,再一听如此新鲜之事,有关系的,过来问候;没关系的,便相约着来看热闹。 亓晓婷这一回没有大包大揽,把成人手指肚般大小的一块息壤递给东生,让他掷到地里,亲自种植。 当息壤立暴涨成二十平米见方时,亓晓婷又让东生把一捧荞麦种子均匀地播在息壤上面。 须臾,小苗出土了,跳跃着,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一节一节往上长,把围观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 还没回过神儿来,这里荞麦已经成熟了。 荞麦姑娘虽然是荞麦精灵化身,也没见过这么快的生长速度。又是自己的本体荞麦,震惊之余,也只好答应东生:今晚就嫁给他。 村民们欢呼起来。 东生家族的人们,则为东生商量起婚事、做起准备工作。 亓晓婷见这里因为土地贫瘠,人们都过着半年糠菜半年粮的穷苦日子。又见人们相互关心,互帮互助,民风很是淳正。便每户给了豆粒儿般大小一块息壤,让人们在庭院里种点儿庄稼,把生活搞得好一点儿。 人们见东生的荞麦长得好,都纷纷向东生讨要一把荞麦种子,在自己的息壤上播种起荞麦来。 一时间,东金庄村里家家户户都长起了茁壮的荞麦,村里弥漫起荞麦的清香气。 一个老者见状,高兴地对人们说:“东生娶了荞麦姑娘做妻子,你们又这样喜欢荞麦,家家种荞麦。 我们干脆把村名改叫荞麦庄吧!既纪念荞麦姑娘给我们带来了好运,又纪念道长们给我们神土息壤种荞麦。日后子孙们问起村名的来历,这个故事也就传承下去了。” 人们都认为老者说的对,一致同意。并让李洪给写了村牌,挂在了村口,荞麦庄从此叫了起来。此是后话。 中午饭是在东生家吃的,依然是亓晓婷从空间里拿出的面粉,大家吃的打卤捞面。 东生见亓晓婷救醒了荞麦姑娘,又种出了荞麦姑娘赖以生存的荞麦,让他们的婚期提前了一年多,高兴得无以复加。 由于晚上设宴招待乡亲们,说什么也不让亓晓婷他们走。见飞毛腿推辞,东生恼怒地说:“你要是非走,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娶了个植物精灵!” 村长也说:“你们救醒了荞麦姑娘,又给村民们这么多神土息壤,这酒席,说什么也得吃。晚上就住在我家里,我这就让家人给你们拾掇房间去。” 李洪见状,只好劝说飞毛腿:“东家盛情难却,我们就客随主便,庆祝他们新婚之喜。晚上住在村长家里,还可以多了解一些这一弯儿的能人异士。” 飞毛腿只好点头答应。 亓晓婷一直没有参言。她清楚飞毛腿非要回去的用意:回家解决肚子问题。中午的捞面飞毛腿虽然吃了五、六碗,但按照他的饭量,也就垫垫饥而已。 她随即给龙一传音:在空间里给飞毛腿烙了几张大饼,让飞毛腿在背人处吃了。 中午是这样解决了,晚上他决意要回去,也是怕再给亓晓婷添麻烦。 空间里有个龙一担负着给亓晓婷、李洪他们做饭,这个李洪已经告诉了他。他则认为龙一是八龙坛之一的神龙化身,自己一个小小老百姓,有什么资格让神龙给自己做饭?! 可在酒席上放开肚子吃,一准把酒席吃漏。丢人现眼的事,他宁愿饿着肚子,也不去做。 但挨饿的滋味儿也不好受,饥肠咕咕的,飞脚赶路也成问题。 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家解决。老娘知道儿子的饭量,母子二人,都是用笼屉蒸干粮,七印锅煮粥,一顿饭不装十多碗粥,两箅子干粮,他饱不了。 亓晓婷心细,早已考虑到这方面,并传音龙一,让他下午蒸出两锅干粮来,为飞毛腿的晚饭做准备。 “今晚上吃酒席,”亓晓婷抽空闪进空间,对龙一说:“我是不是把干粮带出去,让他提前垫垫饥,酒席上他肯定不会敞开吃。” 龙一:“多半笸箩干粮,你让他到哪里去吃?不如把他带过来,在里面吃饱了,到酒席桌上应酬一下就行了。有个超大饭量的肚子,也真难为了他。” 亓晓婷:“他是个凡人,进来会行?” 龙一:“你不要忘了,他是将来的神仙。一个能成为神仙的人,素质与平常人自是不同。他可以进来。” 第二百零二章 石大成 “好唻!”亓晓婷闻听高兴起来:“以后时间长着哩,他要能进来,省了我好多麻烦。我这就叫他去!” 飞毛腿很快被带进来。他首先给龙一行了个跪拜礼,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了一边,不知说些什么好。 龙一笑着与他拉起家常。龙一的平易近人,很快化解了他的 拘谨,渐渐地话也多起来。到最后,两人竟然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龙一(龙一要他这样称呼),打妖杀怪我不内行,送个信儿、探个路,绝没问题。你只要在棘津州一天,我就陪伴你一天,说什么也要把蛇王妃消灭掉。” 龙一:“晓婷和李洪都是凡人,虽然都有些能耐,终究不是妖魔鬼怪的对手。小侄女娇娜又有些任性,我怕她关键时候掉链子。如果有地方上的能人异士相助,胜算还大一些!” 飞毛腿拍着胸脯说:“绝没问题!这是棘津州的千秋大业,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 龙一:“我先谢谢大家!” 飞毛腿:“不用!我们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能分你的我的!” 飞毛腿吃饱喝足,亓晓婷才把他带出空间,二人还恋恋不舍。 不提酒席宴上推杯换盏,不提洞房花烛热闹非凡,单说亓晓婷一行三人,跟着村长来到其家,村长沏上茶水,四个人在堂屋里喝茶拉呱儿。 说了趁子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亓晓婷话锋一转,向村长询问起这一弯儿的民间传说来:“越近的越好,最好涉及到村庄和人名,就像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一样。” “有,有。”村长立马说:“从这里往西十来里路,有四个石村,分别叫南石村、北石村、东石村、西石村。 “关于这四个村名的来历,有一个很动人的故事。故事的主人现在住在东石村,姓石,名大成。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物。这四个村名,也是因为他赶来了石头而起。” “哦,怎么个了不起?你快给我们说说,我最喜欢听我们棘津州的民间传说了。”亓晓婷兴奋地说。 且不说石大成能耐如何,只要是传说,搜集起来了,就能化解空间里的石板地,亓晓婷错过这个机会才怪哩! 于是,村长讲述了下面这个故事: 石村当初不叫石村,因村里人多半姓牟,便起村名叫牟家庄, 牟家庄在清凉江和溹泸河的中间,两处里都相距三十多里。 有一年,石村一带干旱,一冬一春一夏,没有落下一滴雨来。田地无水灌溉,人和牲畜没有水喝,渴死饿死了不少人。 村里有户姓石的人家,老两口和儿子石大成,一家三口,种着几亩靠天吃饭的旱地。由于干旱,春作物一垄也没有播上。 石大成是个有心机又勤劳的人,,为人十分热心,肯帮助人。由于家里贫寒,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娶上媳妇。 面对日趋严重的干旱,石大成心想:春播错过去了,要是晚茬作物也播种不上,一年收成无望,秋后只能喝西北风了。 老天捉弄人,人为什么不能想办法战胜老天爷呢? 石大成心里这么一想,便到清凉江去查看。 清凉江水深流急,不利于截流开渠。 他又来到溹泸河,见范家堤处的河面比别处窄了很多,水位也不是很深。便拿定主意,在这里截流开渠,把溹泸河里的水引到河外,灌溉农田。 从溹泸河到牟家庄,有三十多里长,沿途涉及到八、九个村庄的土地。 石大成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做工作,动员人们挖渠引水,抗旱浇田。 人们吃尽了干旱的苦头,石大成一提议,人们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各村都积极响应,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挖成了一条从溹泸河到牟家庄的小水渠。 截流成功了,“哗哗”的河水流进水渠,又流向各村修建的蓄水塘,供人们用来浇田,播种夏茬作物。 牟家庄的蓄水塘却出现了问题:“哗哗”的水流打着旋涡流进去了,蓄水坑里的水却不见长,里面就仿佛有个漏斗一样,灌多少,漏多少,蓄水塘里的水位永远只有脚面深。 人们觉得奇怪,截住水流进行查看,里面什么也没有,一点儿名堂也看不出来。 卖了力气挖成了水渠,却不能利用。望着一眼见底的蓄水塘,人们咳声叹气,最后只得摇摇头,回家生闷气去了。 最难受的莫过于石大成。他是倡导者,又是策划者和组织者,挖了水渠用不上,岂不是劳民伤财?! 他顺着水渠在溹泸河之间走了个来回,发现沿途各个村庄的蓄水塘里都有水,满满荡荡的,村民们怎么用也用不完。 为什么单单牟家庄的蓄水塘里没有水呢? 要说是末端水流小,可水渠里的水并不少,往蓄水塘里灌的时候,还有旋涡和响声,怎么到了蓄水塘里就没了呢? 石大成百思不得其解,坐在蓄水塘边上苦苦冥想起来。 石大成本来就很劳累,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不由自主地躺在水坑边儿上,恍恍惚惚地打起旽来。。 石大成刚刚进入梦乡,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来到他面前,和颜悦色地说道:“小伙子,还在为蓄不满水发愁吗?” 石大成一骨碌爬起来,点点头说:“老爷爷,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怎么就是蓄不了水呢?” 白发老人冲他竖起大拇指:“小伙子,你的用意是好的,做法也对,唯一欠缺的,是没有找有法术的人把妖怪驱除了?” “什么?妖怪?”石大成震惊得一下跳起来,抓住白发老人的手,激动地说:“老爷爷,我也觉出这里蹊跷来了。你快告诉我,有什么样的妖怪?怎么个驱除法?” 白发老人:“现在晚了,它已经打通了通到清凉江里的地下通道,消灭它已经办不到了。” 石大成:“那它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呢?” 白发老人:“水蛇妖。它原先就住在这里的水塘里,后来水塘干了,就转移到清凉江里去了。但它难忘旧地,又从清凉江往这里打了条地下水道,盘踞在了里面。 “当它知道这里有了水以后,就把地下的那条水道与蓄水塘打通了。并用法术遮住了洞口,所以,在你们检查的时候,什么也没检查出来。” 石大成:“这么说,我们这里的水,通过它的地道流进了清凉江里了?” 白发老人:“确切的说,是这样的。你们这里高,清凉江的水位低,你的水灌进它的地道里,最终流进了清凉江里。” “天爷?”石大成急得直跺脚:“我们辛辛苦苦从溹泸河开渠引来的水,却被它弄到了清凉江里。这……这……蓄水塘里什么时候也灌不满了呀!” 白发老人:“这是个无底洞!” 石大成一咬牙:“老爷爷,你告诉我,水蛇妖的洞在哪里,我把它堵住去!” 白发老人:“洞就在东南角上的柳树底下。你用什么堵?” 石大成:“用泥土、砖头、瓦块!” 白发老人摇摇头:“你堵的没有它挖的快,什么时候也堵不住。除非用一块比洞口大的石头,一下子堵严,不留任何缝隙,才能制止住水往下流。” “这块石头得有多大?” “最小直径三米。” 石大成一下像撒了气的皮球,蔫儿了下去:别说这里没有这么大的石头,就是有,他也挪不了那里去。因为他连半个碌碡也搬不动。 “我知道你挪不动。”白发老人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我这里有一把赶石鞭,可以借给你。” 说着,白发老人一挥手,一把赶车的牛鞭出现在石大成面前。 石大成瞅了一眼,鞭杆是竹子编的,鞭绳是上等压榨的牛皮辫成,头上有朵很大的红缨,鞭梢也是牛皮做的——活脱脱一把上等赶车鞭。 “但这鞭子只有在夜间才能生效,天一明它就失去了法力。” 白发老人见石大成看的专注,又说道:“而且你只能用一晚上,只要你启用了,它就成了一把普通的鞭子。切记:一定要在一个夜晚把事情办好!” 石大成:“可这里是大平原,要弄这么大的石头,必须去山区,路途遥远,一夜之间如何赶得回来?” 白发老人笑笑:“这你就说错了。这里虽然是平原,一马平川,但有魔法的地方也不少。魔法不受地域限制,什么样的稀奇东西都有。 “从这里往北三十里地,有个叫迷林的树林,里面有的是石头。大的一间屋子大,小的如纽扣,不计其数,直径三米的比比皆是。” “迷林?”石大成惊讶地问道。 关于这个迷林,石大成并不陌生,从牟家庄一直往北走,三十来里就到。是赶娄子集的必经之处,石大成没少从迷林边上经过。 迷林在民间有很多传说。 有的说:迷林里长着仙果,人吃了能包治百病,长生不老; 有的说:迷林里还有很多珍禽异兽,都是人世间的稀世珍宝,捉一只出来,就能由穷变富。 第二百零三章 迷林 有的说:迷林里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如果有缘碰到她,可以把她带出来娶为妻子。有的小伙子慕名而去,却都有去无回。 有说小伙子死在了里面的,有说在里面被招了养老女婿——与那姑娘成了婚。 由于说法不一,还是常有鬼迷心窍的小伙子去冒险。有的说还听到过迷林边上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呼唤声,更加给迷林增加了恐怖色彩。 据说,在很早很早以前,有一个土匪头子不信邪,纠集起几个部下,许以出来后赠予重金,刀叉剑戟全副武装地进去了,但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他们的消息。 附近村的人们也曾试探过这个树林。都说“老马识途”,有位村里的老者,将一匹老马做了记号,用鞭子抽打着赶进迷林,希望它能找出走出迷林的路。 可是等了很久,老马也没回来。之后也没人见过那匹做了记号的老马。 于是,迷林成了一个禁地。在人们的心目中,是一个神圣又恐怖的地方。附近村世世代代的老人,都交代下一代:千万不要走进这个树林,去了就没命了! “我听说,走进这个迷林的人,没有一个出来的。”石大成惊怵地说。 白发老人笑笑:“凡事都不能一概而论嘛!你手里有赶石鞭,遇到困难了,可以向赶石鞭请教。 “还有,树林里住着这么一家子人家,个个都会很多玄术。里面还有一个被施了法术的年轻漂亮的姑娘,姓杨,叫一一,到如今还没有婆家。你只要有胆量,够勇敢,又能获得姑娘的芳心,说不定还能成就美好姻缘呢。 “有了姑娘的帮助,你手里又有赶石鞭,难道还不能把石头弄出来! “还有一事需对你说明:这鞭子你用过之后就失灵了,但你千万不要扔掉。如果有人要买你的,你不要要他的银子,嘴里只说奉送,却不拿出鞭子来。 “他要说以物换物,你就答应,并把鞭子给了他,第二件物件,才是你实实在在享受的东西。” 白发老人说完,把鞭子放在石大成面前,便飞腾上天,驾着白云飘然而去。 石大成心情十分激动,正要朝飘然而去的老人跪拜,一翻身猛然醒来,才知道原来是做了一个梦。 这梦太逼真,太有用了,如果能成为现实,蓄水塘漏水问题不就解决了嘛! 他睁大眼睛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白发老人的踪迹,让自己的美梦变成现实。 忽然,他发现身边果真放着一把鞭子,与梦中白发老人给的赶石鞭一模一样。 石大成高兴得蹦了起来,捡起那把鞭子,背上自己的铁锨,朝着老人说的迷林的方向奔去。 三十里路,石大成撩开步伐,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 迷林方圆十多里,里面大树参天,灌木交错,荆棘丛生,无论林边还是里面,没有一个脚印,甚至连野兽的蹄印都看不到,更甭说路径了! 石大成有赶石鞭在手,又有直径三米的石头和漂亮的姑娘做引诱,想也没想,一个人朝着迷林里走去。说来也怪,在外面看着里面满地荆棘东倒西歪,错综交叉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走起来一点儿也不费劲儿。 知道这是赶石鞭的作用,梦中的白发老人是个神仙,既然他让来,就一定有成功的希望。石大成心里想着,更加信心百倍。 石大成踩着荆棘向前走去,时间不长,看见不远的地方有几处宅院。都是青砖大瓦房,很是气派。 看来,白发老人说的不假,这里面果然住着人家。照老人所说,如果这里真有一个被施了法术的年轻漂亮的姑娘的话,自己既取得了石头,又获得了佳人儿,岂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美事! 石大成正自美美地想着,面前忽然出了三条小道,都明晃晃的,看样子经常有人在上面走动。 三条路应该走哪一条呢?石大成正不知所措,就见一个姑娘挑着水桶迎面走来。 只见那姑娘一头如丝缎般的黑发轻轻飘舞,如花般的笑脸圣洁美丽。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口,把个瓜籽儿脸衬托的无与伦比; 皮肤白皙嫩滑,身体肥瘦适中,增一分显肥,减一分显瘦,更显的身姿超凡脱俗。轻移莲步间,身上的环佩叮当响。 石大成的目光一下被定在了姑娘身上,直看的浑身热血沸腾,只怀疑自己是否到了神仙境地。 那姑娘仿佛无视石大成的存在。径直走到路旁的井台上,从井里往上打水。每提一下井绳,身上的环佩就叮当作响。 石大成看的心疼不已,暗道:这样的丽人,本应该在屋里描红绣花才对,如何做这苦力的活计? 心里这么一想,便走了上去,说道:“大姐,可否让我帮你把水打上来?” 那姑娘闻听吓了一跳,手一抖,本来已经提到井口的水桶,“扑通”一声,又掉了下去。 石大成一看自己莽莽撞撞闯了祸,懊悔不跌,忙道歉说:“对不起,惊扰了大姐,小子这厢赔礼了。” 那姑娘抿嘴笑了一笑,并没有看石大成,而是自言自语说道:“毁了我一张剪纸!” 说着,伸手在腰间摸出一张白纸和一把小剪刀,三下五去二,瞬间剪出一个小纸桶,吹了一口气在上面,眨眼的工夫,小纸水桶变成了一个紫红色的大木水桶。 姑娘又把井绳系在木水桶上,打上水,挑着走了。 石大成简直看呆了。 那姑娘走远了,他才忽然想起自己的困惑来。心想:好不容易等来个人,又是如此美丽的姑娘,怎么不先向她打听一下路,问问她叫什么名字呢?万一她是杨一一,岂不当面错过了! 懊悔过后,又想到:既然她从这条路上走了,说明这条路能通到她的家,我也从这条路上走过去,如若能追上她,一定当面问问清楚。 石大成这么一想,往前紧跑几步,想追上去问问。 可是他快走也罢,慢走也罢,总是离着那么远的距离。姑娘前头挑着那担水,忽闪忽闪的,走得轻松快捷。无论他怎样追,就是追不上。 到了一棵大杨树底下,姑娘走进一个大门里去了。 石大成追到大门口,见大门紧闭着。正要敲门,又一想:男女授受不亲,素不相识,怎么好冒冒失失地打搅人家呢?! 石大成只得在门口外面站住了。 这时日头已经偏西,如果问不了路,走岔了,前面不知是个什么情景。 石大成正在为难,就见大门底下随风飘出一条黑线,一条红线和一条白线。 石大成不知道这三条线段意味着什么,但又怕被风刮走了,只好上前拾了起来,拿在手中。想如果有人找时,就还给人家。 等了半天,门内仍然没有动静。 老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石大成情急之中,猛然想起手中的赶石鞭。 白发老人曾说,遇到困难可以向赶石鞭请教。便对着手中的赶石鞭说道:“赶石鞭,赶石鞭,我应该怎么办?” 赶石鞭就像听懂了石大成的话一样,随即摇晃起来,并发出一种浑厚的男中音说: “把你手里的线按照白、红、黑得顺序接起来,缠好,天蚂蚱眼儿时,你把这线的黑头拴在任何一棵杨树上,把线球使劲儿往远处抛,你顺着那根线一直往里走。” 石大成:“请问,担水的姑娘叫什么名字?见了面好称呼。” “杨一一。” 赶石鞭说完,又在他的手里一动不动了。 “杨一一!”这不正是梦中白头发老头说的人名嘛!看来就是这个姑娘了。 石大成心中高兴,依言而行。把铁锨和赶石鞭放到地上,把三条线按顺序接在一起,缠绕起来。 说来也怪,原本短短的三条线,接起来以后,缠啊缠,总也缠不完。缠到最后,竟然缠出一个大线球来。 到了天蒙蒙黑时,石大成按照赶石鞭所说,将线球的黑线拴在一棵杨树上,然后把线球扔向远方,自己则顺着那根线走去。 那线通向茂密的树林里,石大成顿觉天昏地暗,能见度超不过一米。石大成何曾走过这样的夜路,并且还是他一个人,心里有些胆怯。 但想起牟家庄蓄水塘里的水蛇妖,以及在井上遇见的那个漂亮姑娘,胆子便大了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去。 走着走着,忽觉眼前一亮,抬头一望,一轮明月已经升上半天空。 “在这鬼树林里,月亮也像给人捉迷藏一个样!” 石大成心里想着,继续顺着綫球往前走。 走着走着,三间小屋出现在面前,屋里点着灯,还传出“嗡楞嗡楞”纺棉花的声音。 线球拐了个弯儿,向三间小屋那里滚去。 石大成紧紧跟随。 线球滚进小屋后,线也净了。 石大成进屋一看,只见白天担水的那个姑娘正坐在炕上纺棉花。 那姑娘见了石大成,忙停止纺线,站起身来,欢喜地说:“你到底还是找了来了!” 与白天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简直判若俩人。 欣喜中,石大成也没忘“验明正身”。忙问道:“请问姑娘,你是不是姓杨,叫一一?” 第二百零四章 石村的来历 杨一一见问,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姓杨,名一一。白天之所以没有搭理你,是因为这个树林是被诅咒了的。我只要与你搭了腔,而你又没有胆量和能力找到我,那你就死定了。 “很多进来的年轻小伙子,都是这样丧命的。如果我不搭理你,你知难而退的话,或许还有生还的希望。” “原来如此。”石大成释然地说:“那,你又为何给我抛出三根三色綫来?” “这也是在点拨于你。三根线是找到我的必由之路。如果你有心机又有缘分,就会发现其中奥秘,走来与我相会。 “否则,你会把它们看做是三根普通的棉线,无视或者随便一扔了之。那你就永远也找不到我了。” 石大成点点头。心想:确实是如此。要不是赶石鞭的指点,自己无论如何是想不到这里的。从心里对赶石鞭猛增了几分感激,不由地掂了掂手中的鞭子。 石大成的这一动作被杨一一看到了,问道:“我看你的鞭子非凡间之物,能不能把它的来历告诉我?” 石大成把赶石鞭的来历,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杨一一。 杨一一闻听一喜:“我说呢!能以找到这里的,都是凤毛麟角,人中英豪,所以,一见到你,我就很高兴——为你的胆量和胆识而高兴。没想到你还有仙人相助,看来,我们的相遇是仙人促成的了。” 石大成见杨一一说出这一番话来,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了自己。便试探着问道:“既然这是片被诅咒的树林,我们带着石头逃出去,过无忧无虑的生活,如何?” 杨一一沉思了一会儿,望着石大成点了点头,说道:“凭着你我的能力,出去可能没问题。但要带着石头,难度可就大了。” 石大成忙说:“石头关系到牟家庄一村民众的命运,白发老人也是冲石头给我的赶石鞭,我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大家,辜负了白发老人对我的信任。你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其美?” 杨一一:“实话告诉你吧:从外观上看,这里虽然是一个大家庭,有长幼老少之分。其实并没有亲情,有的只是诅咒和被诅咒。诅咒的人高高在上,统领一切,被诅咒的人永远是他们的奴隶,被他们驭使。 “你一进树林时看到的那一片青砖大瓦房,是诅咒者们居住的地方。我进的那处宅院,是最高诅咒者的处所。我们都喊他主人。” 石大成:“噢?你真的是被他们施了法术?” 杨一一点点头:“他们把我抓来,好吃好喝好穿戴待承我,目的就是为了吸引外面的小伙子。小伙子一旦进了树林,要么被他们杀了,成为盘中餐;要么被他们驯化成奴仆,为他们效劳。 “我也是人类,不愿意看着同类被他们杀戮、利用。但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去阻止,只好出难题拒绝,想让小伙子知难而退。 “但我也心存侥幸,希望有个勇敢的小伙子把他们打杀了,破了他们的诅咒,让树林不再是迷林,人们可以自由出入。” 石大成:“既然我来了,有能得到你的帮助,咱俩齐心协力,杀死妖怪,破了他们的诅咒,还树林一片安静祥和。” 杨一一激动地脸放红光:“我总算遇到了一个有志气又有胆量的人。实话告诉你:诅咒是祈祷神灵所至,诅咒和被诅咒,双方是可以打破和调换的。那就看双方谁的能力大小了。 “如果你能打破这里的诅咒的话,这个树林里的一切,我们想要什么就要什么,一块石头自是不成问题。” 石大成闻听心中暗想:石头加美女,这不是这次行动的最美满结局嘛?!不由又问道:“那,我如何才能打破这里的诅咒呢?” 杨一一见石大成动了心,心中暗喜。兴奋地说:“你只要具备勇气和胆量就行,别的,我来教你。” 石大成说:“行!我一切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杨一一:“你今天的行动,早已被他们侦探到了。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指使你做这做那。在干活儿中悄悄把你杀了。无论让你干什么,之前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教你防御的办法。” 石大成点点头,记在了心里。 果然如杨一一所说,工夫不大,一个小厮便把石大成叫到杨一一担水进的那处宅院里,一个老者对他说: “我们这里不养闲人,你既然进来了,就得干活儿。这样吧,家里缺柴烧了,你到外面砍柴去。如果看大的,就砍一棵;砍小的就砍一捆,快去快回,我等着用哩!”说着,给了他一把长剑和一根捆柴绳。 石大成牢记杨一一的嘱咐,回去对她说了。杨一一伸手从石大成那里拿过长剑和捆柴绳,生气的往地下丢去。 但见那剑蹦了几蹦,竟然变成了一只大螳螂,捆柴绳扭动了扭动,变成一根大长虫。 杨一一把手一挥,螳螂和长虫溜走了。她望着石大成说道:“看见了吧,这是考验你哩,你如果选择砍大的,必死无疑,你就成了他们的盘中餐了; “如果选择砍小的,并且达到了他们的要求,就收你做奴仆,在这里伺候他们。 “这样吧,我把我的斧子给你,你要三斧子砍倒那棵槐树,然后转身往回跑。” 石大成接过斧子掂了掂,少说也有四十斤沉,亮晶晶的刃,甚是锋利。 石大成一只手提着斧子向外走去。到了槐树底下,他拉开架子,“咚咚咚”三斧砍过之后,转身往回跑。感觉后面山摇地动一般,“喀嚓”一声,像是树倒了。 石大成一口气跑到杨一一跟前,杨一一欢喜地说道:“你力气真大!实话对你说,那不是什么槐树,那是主人的一个把门将军。这回咱往外走就方便了。” 石大成低头一看,只见满身崩得尽是血水。 石大成这里刚换好衣服,那小厮又来叫了。这回老者吩咐他去串亲戚:“你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亲戚们是不能不认识的。今夜晚,你到西面她二叔那里去看看吧。” 石大成回来对杨一一说了。 杨一一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主人是真要把你害死呀,可你不用怕,你把这一兜儿黄豆、一个鸡蛋,一包胭脂带在身上。 “到了他家里里,他无论叫你吃什么,都不要吃他的,你看着他变了脸,就赶紧往外跑。 “一出门,你要把这兜儿黄豆均匀地撒在门口,他要是还是赶了来,你就把鸡蛋向他投去。他要是还赶上来,你再把胭脂向他抛去。” 石大成拿上这些东西走了,向西走了一会,就看到一栋房子。石大成敲了敲门,从里面走出一个矮粗粗的老汉来。一见石大成,就说道:“你进来吧。”往里走着又问道:“你渴了吧,我烧水你喝。” 石大成忙说:“我不渴。”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你饿了吧,我做饭你吃。” 石大成又说:“不用忙了,我不饿。”坐了一阵,石大成说道:“主人叫我来看你,我回去跟主人说一声,您老挺好的,叫他也好放心。” 老汉忽然把脸一变说道:“你把我侄女儿勾引坏了,你别想回去了” 石大成想起杨一一的话,扭转身往外就跑。跑出门外,赶紧把黄豆撒在地上。老汉一出门,脚下打滑,一屁股摔倒在地上。石大成回头一看,老汉变成了扁担那么长的一只大蝎子,朝上弯弯着个尾巴赶了过来。 石大成又按照杨一一的吩咐,赶紧把鸡蛋向他投去。鸡蛋打在大蝎子的身上,破了,立时变成一只高约一仗的大公鸡,伸长着脖子去啄食蝎子。 一鸡一蝎战在一起。 石大成心想,这次可好啦,鸡是能吃蝎子的。 不承想大蝎子凶恶无比,打斗中,大蝎子翘起尾巴,对着大公鸡的眼睛狠狠蛰了一下。大公鸡眼睛被蛰瞎了,疼痛难忍,一下处于败势,被大蝎子打死了。 大蝎子又追了上来啦。眼看就要追到跟前,石大成忙把那包胭脂向它撒去。 忽拉一下子,漫地里烧起了通红的大火,蝎子东爬西撞了一会儿,终于被烧死了。 石大成跑了回来,见着杨一一,一五一十地将经过叙述了一遍。 杨一一说:“这个蝎子精,是树林老二。老大,也就是主人,把你支到那里去,是想借老二的手把你杀掉。结果你把老二给杀了。 “这一回,主人(老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痛下杀手,甚至连我也不会绕过。 “这样吧,我给你一张弓和一支利箭,你藏在身后。一会儿,还会有小厮来叫你。等你见了主人(老大),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箭射杀了他。如果稍有差池,你将有性命之忧。” 杨一一说完,沉思了一会儿,又道:“你一旦射杀了老大,整座树林都将解除诅咒。不过,诅咒一解除,我的法术也随之消失。从今往后,我将变成一个普通女孩儿。” 石大成说:“我要的是你的人,又不是法术。我们用双手建设我们的家园,用着实惠,放心。比幻术岂不强很多?!” 杨一一:“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着,拿出一张弓和一支箭,递给了石大成。 第二百零五章 祖孙相认 果然,功夫不大,那个小厮又来了,说主人让他立马过去。 石大成将弓箭藏在身后,跟在小厮身后走了起来。 一进庭院,就见那个老者一脸怒容地坐在堂屋里的八仙桌旁。 此时是你死我活的决斗时刻,一秒钟就能决定成败。石大成哪里还敢怠慢,一见老者,便迅速搭箭拉弓,只听“噌”的一声,随后又传来“啪”的一响,那只利箭不偏不斜,正好射中老者的眉心。 只见老者扑地而倒,身子扭了两扭,变成了一条两丈多长的一条大蟒蛇。在堂屋了翻滚了几个来回,便一动不动了。 这时,树林里传来“啾啾”的鸟鸣声。金龟子出来了,蟋蟀鸣叫起来,草丛里出现了蹦蹦跳跳的野兔…… 原来,蟒蛇精怪把它们活动的范围设了结界,下了诅咒。外面的昆虫和动物,根本进不来。偶尔闯进来的,也被定格住,一动也不能动。蟒蛇精怪这一死,结界打破,诅咒解除,树林又恢复了原来的生机。 石大成刚想走出大门,就见杨一一快步如飞的奔了过来。石大成赶紧迎上去,二人抱在一起,幸福地热泪盈眶。 杨一一激动得对杨庭广说:“石郎,你真勇敢,我们得救了,这片树林的东西我们可以随便取了。” 随即,杨一一牵着石大成的手,来到树林中间位置,一块足有一间屋子般大小的石头,展现在石大成的面前。 哇呵,好大的石头! 石大成高兴地说道。 石大成拿出赶石鞭,对着石头甩了一鞭子,口中念道:“迷林石头听令:石随令走,跟我到牟家庄堵水蛇妖洞口。” 石大成刚一说完,迷林里的石头,就轱辘跟头地滚动起来。 石大成看着石头都动了,心想:堵蛇洞只需要一块,赶过个三、四块儿去,压在上面也就行了。又对众石头说:“我需要的有限,我点谁谁跟着走,别的还在原地不动。” 于是,便挑了四块差不多大的石头,像赶牛一样,把它们赶出了树林。 当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把石头赶到某家村,把第一块石头砸向水蛇妖洞口时,村里也响起了公鸡的啼鸣声。 其他三块石头听到鸡叫声,吓得蹦了起来,一块蹦出三里地,落在了正南方,一块蹦出五百多米,一块蹦出一千多米,分别落在西面的不同方位。 待石大成找到它们,用赶石鞭再赶,石头就像生了根一样,怎么也不动了。 石大成知道鞭子已经失灵,只好作罢。 第二天,蓄水塘里蓄满了水。当人们问起怎么回事时,由于有杨一一姑娘,石大成怕人们起疑心,便把自己的梦,以及在迷林的经过,用赶石鞭赶石头的事实,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人们。 人们觉得蹊跷,但满塘的清水和美丽的杨一一就在眼前,又不由人们不信。 为了报答石大成寻来石头压住“漏斗”,镇住了水蛇妖,村长亲自主婚,由村里出资为石大成和杨一一举办了婚礼。 杨一一没了法术,变成了一个普通农家女,与石大成过起了男耕女织的庄稼日子。 赶石鞭虽然失灵,但赶石头镇水蛇妖功不可没,石大成像宝贝一样,把它保存了起来。 人们知道这是石大成梦中遇神仙办成的这事,由于石大成姓石,这事又与石头有密切的联系,人们便把村庄改名石村,以纪念此事。 那三块蹦到别处的石头,后来周围也住上了人家。由于是傍石村而住,石头又是与镇水蛇妖石一块儿从迷林里赶出来的,人们也把村名起名石村。为了好区别,就以方位,在哪个方向就叫哪个方向的石村。于是,就有了东、西、南、北四个石村。石大成所在的石村是东石村。 而那片迷林,由于是无主树林,人们便去里面砍树、拾柴。后来,树林边上住上了人家,人们见树林里有成群的雀鸟飞翔,便把村名叫作野雀林,既隐含了过去的迷林,又希望以后的日子,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 “这是一个很动人的遇神仙、美女的故事。”村长讲完以后,亓晓婷无限感慨地说:“想不到我们棘津州有这么多感人的美好传说,而且还与村庄有密切联系。” 村长脸上现出骄傲的神色:“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个石大成与我们的东生比起来,可就差远了。” 亓晓婷点点头:“东生是吃了大力丸,在金龟子的指点下,凭着自身力气打败的蜘蛛妖;石大成则是步步都在神灵的指点下完成,个人并没有武功。不过,他锲而不舍的精神很感人,有时间过去拜访拜访他。” 赞美了一会儿东生和石大成,看看天色不早,村长便安排三人休息。 李洪与飞毛腿被安排在一间屋里,亓晓婷一个人被安排在一间屋里。 村长走了以后,李洪把亓晓婷叫到他们屋里,小声说道:“你是不是要与石大成联系?” 亓晓婷:“我在犹豫。我们找的是有异能的人,他的赶石鞭一失灵,就成了一把普通的鞭子,他本身又一点儿法力也没有,跟着我们也是白凑数。” 李洪:“我也是这样考虑,怕你明天执意要去,先给你打个预防针儿。只不过这是一个很好的民间传说故事,搜集起来可以化解黑土地,也算功德一件。” 搜集民间传说可以化解黑土地,亓晓婷已经对李洪说过,李洪对这也很上心。 亓晓婷:“不去看,心里又空落落的。这样吧,咱去空间问问龙一。” 亓晓婷要带二人去,李洪惊讶道:“谷雨要去,你最好先给龙一说一声儿。” 亓晓婷笑道:“人家早已在里面吃过一顿饭了。” 在李洪的惊讶中,三个人已经到了空间里。 亓晓婷对龙一一说,龙一却高兴的不行:“赶石鞭是仙品,只因他们没有法力,所以使用不了。你们找到他,用我们的龙涎草药水把鞭子抹一遍,赶石鞭就会重新恢复法力。” 亓晓婷诧异道:“那是鞭子,不是人,龙涎草药水也能医治的了?”龙一:“我们的龙涎草药水作用大着呢!你所知道的不及四分之一。” 亓晓婷笑道:“你就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 龙一:“这不是说大话能办成的事。八龙坛被砸成碎片,灵气全无。经过龙涎草药水的粘合,不是又恢复到原来的程度, 并且灵力还有所增加。八龙坛是物,赶神鞭也是物,都是仙品,效果是一样的。” 亓晓婷想想:也对,八龙坛是被龙涎草药水粘合后,又恢复了灵力,甚至飘飞到半空,向人们诉说自己的不满。可见,龙涎草药水不但能救治人,还能救治没有生气的物件儿。 亓晓婷想到这里突然脑洞大开:要是这样的话,搜集一些散落在民间的失去灵力的宝物,用龙涎草药水把它们救活,让它们继续为民众效力,岂不是一件大好事!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过去看看。”亓晓婷对李洪和飞毛腿说:“如果这一件能恢复法力的话,我们会有很多活儿要做。” 李洪与飞毛腿都点点头,表示赞许。 这一晚上,李洪可就睡不着觉了:飞毛腿已经进过空间,还与龙一成了好朋友,自己是他的老祖宗,如今又吃住在了一起,却像路人一样,你呀我的称呼。守着孙子而不敢叫,这也忒难为自己了吧! 如果把实情对他说了,嘱咐他不往外讲,不是一样可以保住秘密嘛! 心里这么一想,嘴上就说了出来,惊得飞毛腿赶紧爬出被窝,跪在地上直呼“老祖宗”。 李洪赶紧让他回到被窝:“有话躺着说,别冻着。” “老祖宗,我一见到你就有怀疑。”飞毛腿躺回被窝后,激动地说:“村里的祠堂里有你的画像,眉眼儿里像极了,你的名字又与老祖宗相同,我直怀疑你就是我们的老祖宗。要不是有座坟摆在那里,我早与你相认了。” 李洪:“也正是因为那座坟,我才不愿意暴露真相。要说清不是一句两句话的事,也不是人人都能理解的,只好冒充过客,不提以往。” 飞毛腿:“如今我们相遇在一起,又知道了关系,我就称呼你老祖宗,你称呼我孙子,这样名正言顺,也显得亲热。” 自此以后,二人便以“老祖宗”“孙子”的称号互相称呼起来。 早饭是在村长家吃的。 早晨趁遛弯儿的时候,亓晓婷让飞毛腿到空间里吃了个八成饱,在村长家的饭桌上又吃了两碗粥,几个窝头,算是应付了过去。 离开荞麦庄的时候,东生说什么也要跟着。亓晓婷笑道:“你还是在家里做好你的新郎官儿吧,需要你参加的时候,我会让飞毛腿给你送信儿。” 东生望了望飞毛腿,看年龄可以当自己的父亲了,不无心疼地说:“你们既然有神力,何不制定一个通讯信号,一听到,我们就立马去与你们集合,比送信儿节省时间,也来的快一些。” 亓晓婷眼前一亮:“你的建议很好,我们可以考虑启用。一旦成功,立马通知你。” 一行人离开东生,向东石村奔去 第二百零六章 小铜锣 石大成已是花甲之人,儿孙满堂。他听了亓晓婷他们的来历以及来意,说:“这赶石鞭在我手里已经半个世纪了,一点儿作用也没有。你们如果能治好,又用得着,就拿去吧,也让它为棘津州的人们做一些事情。” 亓晓婷:“如果你真想送人的话,你说个价儿,我给你银子。” 石大成:“我不能亵渎神灵。白衣老人给我的时候,什么也没要,我不能拿着它卖钱。” 亓晓婷如何能白要老百姓的东西! 可这赶石鞭,她又实在想要,路上遇见山峰崎岖,石头当道,用赶石鞭赶走,保不住就能顺利通过。 “你不要银子。那,我给你一块儿息壤,都是仙品,我们兑换一下如何?” 石大成闻听眼睛一亮:息壤他听说过,那可是神土呀!会无限暴涨不说,在上面种庄稼,一顿饭的工夫就能成熟,而且还能连续种植,旱涝保丰收。 梦中白衣老人所说不假,第二块物件才是他所能享受的。赶石鞭在自己手里,也只是个死宝,只能守着而已;要是换成息壤,就成了活宝,一家人享受无穷!便点头同意。 亓晓婷给了他核桃般大小一块息壤,嘱咐他用时只需掐下黄豆粒儿大小一块就行,一茬一茬长下去,一家人吃喝不用发愁。 而他手里的息壤,还会增长到原来的大小,只要不一次用完,永远也没有用完的时候。 石大成高兴地拿出赶石鞭,交给了亓晓婷,并接过了息壤,当场掐下豆粒儿一小块,在庭院里试种起小麦来。 只一刻功夫,就收了半笸箩金灿灿的小麦。而他手里的息壤,又增长到原来的样子。 这一来把一家人高兴得不要不要滴,他的妻子杨一一兴奋地说:“这一回可好了,死宝变活宝,再也不用发愁旱涝了!” 亓晓婷拿着赶石鞭离开石大成,一行人打道回府——向桃园奔去。 路上,飞毛腿对亓晓婷说:“你们既然能让尘封在民间的宝物重新启用,如果已经消失不见的宝物,又知道消失之地,能不能把宝物找回来呢?” 亓晓婷:“我们可以试试,你这方面有目标?” 飞毛腿:“我先给你们说说事情经过,你们看看,是否找的回来?要是能找回来的话,衣食无忧。” 亓晓婷:“那好,你先给我们讲讲是怎么回事,再说行不行。” 于是,飞毛腿边走边讲了下面的故事: 在棘津州城西南上,溹泸河与南干渠相交的东南角上,有一个叫小罗庄的小村庄,关于小罗庄这个村名,来源于一个很心酸的故事。 村里有这么一户人家,姓罗,哥哥叫罗老大,弟弟叫罗小二,爹娘过世后,兄弟二人相依为命。 罗老大一肚子心眼儿,就是没一个真格的,人又好吃懒做,三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光棍一个。 弟弟心眼儿也不少,但为人善良,与邻里关系很好,二十岁上就与一个很漂亮的姑娘结了婚,小两口你恩我爱,生活的很美满。 罗老大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便生出一个坏主意:把他们撵出去,没吃没喝,看他们还怎样美,怎样嘚瑟! 明着撵又怕街坊邻居笑话,于是就嚷嚷着要分家。 罗小二夫妇考虑到罗老大还没成家,本来不愿意分,但罗老大非要分,也只好同意。也没找中间人,由罗老大主持着把家分开了。 按照规矩,分家要给长子刨出长支地来,余下的才能平分。 罗家统共只有三亩地,罗老大要了二亩长枝地,余下的一亩兄弟俩平分了,罗小二只分了半亩。 罗老大心里很得意,美美地想:我一个人二亩半地,你两个人才有半亩。叫你们嘚瑟,这一回,?着挨饿受冻遭难看吧! 春天到了,人们都耕地耙耢播种。他躺在炕头上睡大觉。 人家秧苗出来老高了,他懒得侍弄地,把种子撒在地皮上,回家吃喝玩儿乐去了。 罗小二分了这半亩地,心里可就盘算开了,和媳妇商议说:“我看咱这半亩地分开种,一半儿种粮食作物,一半儿种甜瓜。打了粮食做饭吃,卖了甜瓜有钱花,只要多出点儿力气,多下点儿工夫,咱的日子赖不了!” 媳妇说:“光有粮食有钱花也不行啊,还得种上点儿菜,省的上集市上买去了。” 罗小二:“也行。咱在地头上种上几棵南瓜和几棵北瓜。这两种瓜好放,吃的长远,做馅儿煮粥蒸着吃都行。” 媳妇点头同意。 自从种子入了土以后,罗小二就好像被拴在地里一样,没白天没黑夜地在地里侍弄。 尤其那些甜瓜和南瓜,更是打理的上心。该压蔓儿的压蔓儿,该打顶的打顶。旱了浇水,涝了排涝,把一腔心血全倾注在了瓜田里。 功夫不负有心人,绿油油的叶子中间,开满了金黄的花朵。 罗小二望着这喜人的景象,心里乐开了花。心里想象着美好的未来,越干越有劲儿。 立夏以后,瓜叶子底下,横仰竖躺的一层瓜,瓜田里也飘起一股淡淡的甜瓜的清香气味儿。 尤其地头上的一棵南瓜秧,结了个超大的金黄色的大南瓜。这南瓜就像气儿吹的一样,一天比一天大。 到后来,竟然长成了一个高两米,直径两米的大南瓜。金黄金黄的,远远看去,就像一间用金子铸成的小屋子。 罗小二种出了奇特的大南瓜,消息很快传遍四面八方。来观看的人很多,都惊奇罗小二怎么种出这么大的南瓜。 “罗小二,好实着看着,等瓜熟了,弄到拍卖会上卖个好价钱,够你们夫妇俩吃一辈子。”有人说道。 “嘿嘿,但愿如此!”罗小二高兴地回道,心里像灌了蜜。 “罗小二,一定要等瓜老了,蒂干了再摘。摘嫩了不禁放。”一个老者说。 罗小二:“谢谢爷爷提醒,我一定等瓜秧全蔫儿了再摘,让它长的老老的,放个长远。” 为了看好这个大南瓜,罗小二用木棍和秫秸,在大南瓜旁边搭了一个窝棚,对妻子说:“好多人都知道了咱的大南瓜,别再有人起歪心眼儿给偷了走,以后,我就吃住在南瓜旁边,不错眼珠儿地看着它。” 妻子说:“我也听人说,咱的南瓜很可能是个摇钱树,是得看好喽。只是辛苦你了。” 罗小二:“没事,为了咱以后的好日子,关键时候,就得吃点儿苦。你也甭给我送饭,我拿个小锅儿走,饿了就煮北瓜和其他小南瓜吃。咱家粮食不多,你一个人还能维持到秋。” 妻子含泪点点头,临走,还是给了他两碗糁子,让他煮瓜是当面糊搅在锅里。 为了看好瓜,罗小二又把家里废弃的一把长刀磨光,明晃晃的,不为砍人为吓人、防身。 就这样,罗小二吃住在了瓜地里,不错眼珠儿地盯着那个大南瓜。 一天晚上,天阴沉沉的,十分闷热。半夜时分,忽然刮起了狂风,紧接着是雷鸣电闪,下起了瓢泼大雨。 窝棚被刮倒了,罗小二只好把淋湿的被子披在身上,在大南瓜的背风处躲避。 半个时辰后,风停了,雨住了,月亮也不断从云缝中露出脸来。 罗小二拧干身上的衣服,正打算把刮倒的窝棚再重新支起来,就见四周忽然亮起无数个灯笼,一闪一闪的,向瓜地聚拢。 “偷瓜贼!” 罗小二惊怵地想,立马把长刀拿在手里,准备与贼子博一死战。 待“偷瓜贼”走进了,看清了,罗小二更是仨魂吓跑了俩! 娘哎! 原来是些妖怪! 那一闪一闪的“灯笼”是妖怪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幽幽的绿光。 再一看,这些妖怪全都是人身,只有脑袋显示着它们原来的物种。有老虎脑袋、狼脑袋、猴子脑袋、野山羊脑袋,什么大眼贼、黄鼬、野猫……什么都有,不计其数。 罗小二吓得瑟瑟发抖,心想:这下完了,别说这么多,就是一只老虎妖,也能要了自己的小命儿! 怎么办? 瓜地里除了大南瓜,就是一地瓜秧,一点儿藏身的地方也没有。 跑更是不可能,四周都有妖怪不说,自己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妖怪呀! 万般无奈的罗小二,把身子紧紧地靠在大南瓜上,一动不敢动。恨不能大南瓜裂开个大缝,让自己钻进去! 钻进大南瓜里去?! 对呀,妖怪们都是食肉的东西,对南瓜肯定不敢兴趣。自己何不藏到大南瓜里,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虽然“摇钱树”被毁了,却能保住性命。 人如果没命了,要摇钱树还有什么意义?!只要人活着,今年的没了,明年再种出一个来! 罗小二这么一想,便用长刀在南瓜上切下一个能容自己钻进去的方块儿。 钻进去以后,方块无法堵上,又用刀在方块儿中间剜了个能伸进手的小圆洞,把方块儿堵在切口上以后,又把小圆块儿也堵上。 两块儿都严丝合缝,不注意看一点儿也发现不了。 总算平安了!罗小二躺在南瓜里地想。 第二百零七章 神鬼怕恶人! 罗小二很为自己的聪明感到高兴。壮着胆子从小洞里往外看了看,娘呀!那些妖怪们进了瓜地,奔着大南瓜来了。 来就来,大南瓜皮厚,咬一口也咬不透,吃着不是味儿,也就走了。 罗小二正美美地想着,只听一个瓮声瓮气的妖怪说:“就是这个,它受天地之灵气的滋润,个头不但大,还特别好吃,吃了能提高功力。徒儿们,把它抬走,咱痛痛快快吃一顿去!” 瓮声瓮气的声音刚一停,大南瓜就动了起来,罗小二有种坐轿子的感觉。 罗小二这个悔呀,把肠子都悔青了:这可倒好,让妖怪们连人带瓜一块儿抬走了! 此刻跑是不行了,一露面儿,就得被妖怪抓住。没办法,只得服从命运的安排:叫你三更死,等不到天明! 咳!悲催啊,自己种出来的大南瓜,却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处! 罗小二悲哀地想想这,想想那,想起了年轻漂亮的妻子。家里已是一无所有,自己这一死,她一定在这个家里待不住,也不知下一个人待承她怎样? 心里这么一想,不由“呜呜”哭起来。 “大王,瓜里有声音。”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 “这瓜有灵性,准是怪咱们把它摘了来了。”还是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说:“这样吧,回去后咱囫囵着煮,煮熟了,它就不觉得疼了。然后再一块儿块儿切着吃。” 啊!这不是要连我一块儿活煮了吗? 罗小二吓得不敢再哭了。冷静下来想了想:倒不如在里面不动,待它们把南瓜撂下以后,再伺机逃跑,或许能保住性命。 心里这么一想,便一动不动地坐在里面,任凭妖魔鬼怪们抬着行走。 摇摇晃晃地走了一大趁子,猛然感觉往下一撴,大南瓜不动了。 罗小二通过小洞往外看了看,看到一个泥胎神像,在往上看,发现有屋顶——原来来到一个小庙里了。 为了看清外面,罗小二又悄悄地在别处挖了几个纽扣大小的洞,哪里有声响,他就往哪里看。 “大王,你不是说煮熟了吃吗?咱向小铜锣要些劈柴,赶紧煮吧!”一个人身狼头的妖怪说。 一个人身老虎脑袋的说:“那不行,能少用一回就少用一回。用得多了,坏了怎么办?外面树林有的是柴火,大家拾一些来,用柴火煮。”它的声音瓮声瓮气的,看来,他就是大王了。 妖怪们唿唿隆隆地都跑去拾柴火了,小庙里只剩了人身虎头——也就是“大王”了。 过了一会儿不见有妖怪回来,“大王”自言自语地说:“拾个柴火,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说着,走到庙门口去观看。 罗小二一看南瓜周围没妖怪了,心想:“此时不逃,还待何时!”可庙门口有老虎头把守,出不去。他就带着自己的大刀,从南瓜里爬出来,悄悄地藏到那个泥胎神像后面。 刚一藏好,就有一个妖怪抱着一抱干树枝进来了,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进进出出,罗小二要想逃跑,门也没有。 罗小二只好耐下性子,眼瞅着妖怪们架火烧南瓜。 烧了一会儿,南瓜烧熟了,人身狐狸脑袋的说:“这么好的瓜,咱们怎么吃法?” 人身猴子脑袋的说:“这回可得把咱那个宝器拿了来,要个馒头,就着吃。” 人身狮子头、狼头、狐狸头……都说好。老虎头也答应了。猴子头跑出门拿去了。 只十几息工夫,人身猴子头拿了一个小铜锣进来,敲着说:“铜锣!铜锣!馒头快来!馒头快来” 眨眼的工夫,地下便有了一大堆雪白的白面馒头。老虎头忙说:“够了,够了,贪多就不灵啦。” 于是,南瓜被弄碎,妖怪们你一块儿它一块儿地拿着,就着馒头吃了起来。 人身猴子头为了吃着方便,把小铜锣放到了一边。 罗小二在泥胎神像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心中暗想:它们吃饱喝足,别再在庙里住下不走了。那样,自己非得被发现不可。 倒不如趁他们一心一意抢吃南瓜的时候冲出去,或许能逃得性命。如果把它们的宝贝小铜锣也一块儿带走,再好不过了。 可自己一介凡夫俗子,如何逃的出妖怪之手呢? 猛然回忆起说书的曾说过:神鬼怕恶人!那就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恶人,吓唬吓唬它们,或许能逃得出去。 怎样打扮又成了问题,因为他面前只有一个泥胎神像,别的什么也没有。 也是急中生智,罗小二收了收泥胎神像下面的潮土,撒了一泡尿,和成尿泥,把自己的头上、脸上、身上,挨着抹了一个遍。然后从泥胎神像后面跳出来,论起大刀,舞扎着乱砍一气。 妖怪们见过泥胎神像无数,却没见过活着的,并且还能挥舞着大刀打杀。这一惊非同小可。又因为为了抢吃瓜没带武器,怕伤着自己,“呜呀哇啦”的一齐往外逃窜。 罗小二见妖怪怕自己,胆子一下大了起来。弯腰拾起小铜锣,出了庙门,撒腿就往家跑。 罗小二半晌午才到了家,进门看见妻子坐在门台儿上哭,问道:“大白天的,你哭什么?” 妻子说:“你去哪里了?” 罗小二不想一进门就惊吓妻子,撒谎说:“哪里也没去,就在瓜地里了。” 妻子白了他一眼:“胡说!昨天晚上风大雨大,我担心窝棚漏雨,一大早就去瓜地里看你。 “结果,窝棚倒了,人和大南瓜不见了,瓜地里被踩的乱七八糟,到处是野牲口的蹄子印儿。我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你说,我能不哭吗?” 罗小二嘴角抖了抖,知道瞒不住了,说道:“咳,别提了, 昨天晚上,我叫妖魔鬼怪给抬了去了……” 罗小二便把把昨天晚上的经历,以及自己怎样跑出来的过程,对媳妇说了一个遍儿。 “啊!原来是这样!我闻闻你身上还有没有尿臊味儿?”媳妇说着,上去就闻。 罗小二一把把她推开:“怕你膈应,进村时,在溹泸河里洗了个澡,早没味儿了!” 媳妇笑道:“有味儿我也不嫌。亏着那尿泥,要不是它,我可真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罗小二笑道:“这一回,你成了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了,你看,我把它们的宝贝拿家来啦!”说着,从怀里取出小铜锣,交给了媳妇。 媳妇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什么奥妙来:“不就一小铜锣吗,有什么稀罕的?” 罗小二又把小铜锣要回手中,白了媳妇一眼:“你说吃什么吧,我来要!” 媳妇想:包饺子最麻烦了,又是和面又是调馅儿的,那就要这个,难难他:“我想吃饺子,你要的出来吗?” “你等着吧。”罗小二来到灶间,敲了三下小铜锣,口中念道:“铜锣,铜锣,饺子快来,饺子快来!”一眨眼的工夫,一锅热气腾腾的饺子,呈现在他们面前。 媳妇这才信以为真,高高兴兴地盛在碗里,端到桌上,两口子吃得饱饱滴。 地里的瓜秧被妖怪们糟蹋了,夫妻俩拔了瓜秧,种上了萝卜、胡萝卜,以备冬天嚼用。 罗小二知道小铜锣虽是宝贝,用多了也会坏,便不经常使用。只在活累的时候,或者是熬渴的慌了解解馋,才向小铜锣要一顿饭。 再说罗老大: 罗老大成天吃喝玩乐,庄稼扬上种子后,就没有去管过。 地里的草比苗高,光见草,不见苗。罗小二实在看不下去了,劝罗老大:“哥哥,去锄锄地吧,小苗埋在草里长不起来。” 罗老大虽然不高兴,还是去了。到了地里一看,满田里都是草,无从下锄。他坐在地头上的大柳树底下,念了一通“草死苗活地发暄”,一锄没锄,扛着锄头又回来了。 到了秋里,别人都收庄稼,他也去收。看了看地里,枯草里有零星的几棵庄稼,小叶干黄,秆儿细的像根香,穗子瘪瘪的,连个粮食粒儿也没有。 这时,分家分的粮食吃光了,分的东西也能卖的则卖,把个家基本折腾光了。 罗小二种出大南瓜的事,他也听说了,还偷偷地跑去看了好几回。不见了以后,他认为一定是罗小二弄到城里卖了个好价钱。 便腆着脸到弟弟家串门,心想:赶上饭了就蹭顿饭吃;赶不上,就在他家坐着不走,你总不能一天不吃饭吧! 罗小二实在,见罗老大坐在家里不走,就说:“哥哥,天也晌午了,你在这里吃饭吧。你等着,我去给你做。” 偏偏这天罗小二媳妇回了娘家,罗小二一时不知做什么好,干脆拿出小铜锣,敲了三下,要了一锅面条和一碗炸酱。 “哥哥,今儿晌午咱吃炸酱面。”罗小二盛了两大碗,哥哥一碗,自己一碗。 罗老大这一回可就纳了闷了:没见小二和面擀面,也没见烧火,这面条和炸酱是怎么来的呢? 为了弄清真相,他假装生气,把桌子一拍,吼道:“小二,我也没说非要在你这里吃饭,你干什么想害死我?” 第二百零八章 罗老大之死 罗小二一怔,忙说:“哥哥,咱俩虽然分开过了,可你还是我的亲哥哥,我为什么要害死你呢?” 罗老大把眼一瞪:“那我问你,你一没和面擀面,二没烧火炸酱,这面和酱是怎么来的?看着是吃的食物,还不知是些什么东西哩?” 罗小二笑笑说:“哥哥,实话告诉你吧,你弟弟我得了个宝贝,这些饭食都是给宝贝要的。你放心吃,绝没问题。” “宝贝?什么宝贝?”罗老大追问。 于是,罗小二把怎么种瓜,怎么遇雨躲在大南瓜里,妖怪们怎么偷了去,怎么在庙里得了宝贝,原原本本地对罗老大说了。 “什么样的小铜锣?拿出来让我看看。”罗老大不死心,继续要求。 罗小二知道哥哥脾性,这一回多了个心眼儿,用手比划着说:“就是这么大一个小铜锣,哥哥不看也罢。你要是馋了就过来,我给你要顿好饭食你吃。” 吃完饭回到家里以后,罗老大可就有了想法:我要也有那么个宝贝多好!可种瓜还得卖力气,还不知能不能长这么大。不如把他的骗了来,归自己所有,自己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了。 第二天,他打了一斤老白干酒,装作很亲热地对罗小二说:“咱弟兄俩打从分开家,你也没在我家里吃过一顿饭。今天我打了斤酒,你拿着你的宝贝到我家里,要点儿下酒菜,咱哥俩好好地吃喝一顿。” 实则是想把罗小二灌醉,把他的宝贝归为己有。 罗小二对妻子一说,妻子不同意,说:“你哥哥的德行你还不知道,不知又想出什么弯弯绕来了。让他拿着酒来咱家,我给你们做菜做饭。” 罗老大一计不成又生二计:骗不来我就偷,好东西不能光你自己拥有! 自此,便断不了到罗小二家里去蹭饭吃,期望伺机把小铜锣顺走。 但每次都是家常便饭,罗小二再也没拿出宝贝来,也没见放在什么地方。把个罗老大急得起火冒油,几乎天天到罗小二家里去吃饭。 春天来了,到了耕地播种的时候。罗小二妻子说:“今年咱不用锨掘地了,给宝贝要头耕牛,把你哥哥的二亩半地也给他耕了,种上春作物。他有了粮食,就不光来咱家蹭饭了。” 罗小二觉得妻子说的对,从箱子底下找出小铜锣,敲了三下,说道: “铜锣,铜锣,耕牛牵来!耕牛牵来!” 眨眼的工夫,一头健硕的耕牛站在面前。 罗小二心中高兴,顺手把小铜锣放在门台上,拍拍耕牛的脊背,摸摸油亮的牛毛,美得不行。 这时,罗老大正好走进门来,知道这一准是给小铜锣要的,心想:我何不也要一头,牵到集市上,也能卖个大价钱。便高声说道:“小二,也给哥哥要一头耕牛。” 不承想他招呼的声音太大了,耕牛受了惊吓,“哞哞”地叫着,竖起尾巴跑出了大门。 罗小二夫妇一看耕牛跑了,门台上的小铜锣也忘了收起,急急忙忙追牛去了。 罗老大见小铜锣放在门台儿上,拿起来揣在怀里就跑。 到家里插上大门和屋门,心想:我才不像老二那样傻,光知道要吃的。我给小铜锣要些金子、银子,禁放又禁花。 于是,便在屋里使劲儿敲了敲小铜锣,嘴里念叨着:“铜锣,铜锣,金子来!金子来!” 屋里的地上立时冒出一堆金子。 罗老大不甘心,又敲响了小铜锣,嘴里念叨着:“铜锣,铜锣,银子来!银子来!” 屋里的地上立时又冒出一堆银子。 罗老大望着黄澄澄的金子,白花花的银子乐开了花。又一想:小二来了肯定要把小铜锣要回去,我何不多要一些,日后自己花着方便。便不住手地敲,不住嘴的念叨: “铜锣,铜锣,金子来,金子来…… “铜锣,铜锣,银子来,银子来……” 屋里的金子、银子,随着他的喊声,“噌噌噌”地往上冒,眼看埋到腰部了,他还在敲,还在喊。 “呼!” 金子、银子就像一股喷泉一样,一下漫过了他的头顶、冲破了房屋,在罗老大的房基地上形成了一个大金银堆。 而这时的罗老大,早已被金子挤扁了身子,失去了知觉。 罗小二和妻子把耕牛赶回来后,不见了小铜锣。知道一准是哥哥拿走了,便到罗老大家里去要。 进门一看,只见罗老大的房子被金子银子埋住了,小铜锣和哥哥都不见了踪影。 罗小二心想:哥哥一准是向小铜锣要金子、银子了,由于贪心,要起来没完,一致把自己埋在了金子银子里面。 罗小二喊了几声“哥哥”,不见有人答应,心想:不好,别再被压死在里面。对妻子说:“咱赶紧请求邻居们帮忙,把金子银子搬开,找出哥哥来。” 妻子点点头:“人命关天,先救人要紧。咱俩赶紧分头去请!” 二人刚一转身,忽听一声巨响,回头一看:金子、银子全变成了大小不一的石头。 夫妻俩不敢怠慢,很快把邻居们叫了来。 由于石头大小不一,大的甚至比磨盘还大,人们抬不动,又不能确定罗老大的准确位置,只好作罢。 人们问起原因,罗小二只好实话实说,把小铜锣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说给了人们。 人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小铜锣引起的,小铜锣既彰显了罗小二的聪明才智,又暴露了罗老大的贪得无厌。为了记住这件事,便把村名改名小罗庄。 ………………………………………… “你是说,那个神奇的小铜锣,被他贪恋的哥哥用金子、银子埋住了,后来,那金子、银子都变成了石头?” 听完故事,亓晓婷好奇地问道。 飞毛腿:“是的。同时埋住的,还有他的哥哥,以及他哥哥的房子。现在那里是一个比房屋还高的大石头堆,石头有大有小,大的像磨盘,小的像鸟卵,七零八落地堆在那里,没一个人去动。” 李洪:“这岂不是给他哥哥筑了一座石头坟?” 飞毛腿:“村里人都这么说。可他哥哥住在村中间,四周还有人家。为此,他的邻居们都腻歪透了,直骂他死有余辜,恨得他咬牙切齿!” 亓晓婷:“你的意思是我们用赶石鞭把石头赶走,找回小铜锣?” 飞毛腿:“如果可能的话,最好了。很好的一件仙品,白白地在石头底下压着,可惜了的。” 说话间已经过了棘津州城,距离桃园也就五、六里地了,天色也接近傍黑。 “我们明天去,”亓晓婷望了望天色说道:“看看能不能成功。” 晚饭是李财主的家人和丫鬟做的。李财主见过飞毛腿吃饭,知道他吃的多,特意让家人蒸了一锅馒头。 飞毛腿却执意要回倘村的家里去吃,理由是出来两天了,撂下老母亲一个人在家不放心。 实则是自己饭量大,既不好意思再去麻烦龙一,又怕李财主刚来,带的东西不一定很多,别再把人家吃穷了。 李财主不同意,说:“给你预备着饭菜哩,要不,你吃了再走。” 亓晓婷知道龙一在空间里预备着馒头,闪进去端出一大箅子,与李财主的放到一起,一大笸箩,对飞毛腿说:“这些,你看能不能管饱你?” 飞毛腿尴尬地笑笑,挠着头皮说:“要不,我到家里打个转悠,也给老母亲说一声,让她不用惦记着我了。你们先吃着,我回来再吃。” 李财主:“你可一定回来!” 飞毛腿:“说活算数!” 李财主:“我给你盖着饭。” 飞毛腿:“不用,你们吃不完,我就回来了。” 亓晓婷包了几个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让飞毛腿给母亲带着。飞毛腿也不推辞,接过去,一转身,没影儿了。 回来时,亓晓婷他们还没有吃饱饭。 晚上,娇娜又回来了。飞毛腿与李洪睡在东里间屋里,亓晓婷与娇娜睡在西里间屋里。 娇娜告诉亓晓婷,这两天她去了东海,八婶娘让她捎信儿给亓晓婷,说这里离东海近,才一千多里地,让亓晓婷有空去东海玩儿。 亓晓婷:“这里有很多事要做,蛇王妃还没有消灭。等一切都有了眉目,安定下来,再去东海拜见八嫂。” 并把赶石鞭和小铜锣的传说故事,讲给娇娜听。 娇娜却不以为然,撇着嘴说:“什么宝贝,比着东海里的差远了。东海里的宝贝多着哩,哪一件也有灵性,哪一件也有传说故事,要搜集,何不去那里?” 亓晓婷笑笑,耐心地说:“东海里是东海里的,这里是棘津州的,两处的意义不同。我们每搜集起一个棘津州上的传说,空间里的石板地就从东到西,化解半尺。” 娇娜:“何以见得?” 亓晓婷:“昨天晚上我去看过了,空间里的黑土地往外扩展了一尺半,而且是从东到西。在李财主家收进去的妖怪尸体,只是化解了几片,没有这么整齐。 “想了想,就是因为搜集了李黑儿、溹泸河拐弯儿的传说、飞毛腿三个传说故事,你说不是这么回事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零九章 息壤换小铜锣 娇娜闻听精神起来:“是吗?那你今天听说的这两个传说故事,是不是也能化解石板地?” 亓晓婷:“只要我听说了,就熟记在脑子里,然后落实到纸上。今天还没去空间,不知道化解了没有?” “这还不好说!”娇娜来了兴趣:“咱这就去空间,看看往外化解了没有?”说着拽起亓晓婷,非要她立刻带着她进空间。 二人到了空间一看,黑土地果然又从东到西,往外扩展了一尺半。 “每次扩展了,我都做上记号。”龙一高兴地对二人说:“你们看见那根木棍儿了吧,昨天晚上那里就是黑土地的边沿,今天这一尺半,是新扩展出来的。” “这比用妖怪尸首化解又容易的多了!”娇娜终于看出门道,兴奋地说:“那咱就在这里多待些时日,多搜集一些民间传说故事,多化解一些石板地,省的路上刻意去打杀妖怪、收妖怪尸首了!” 亓晓婷:“目的还是打杀蛇王妃,这是意外收获,我会去努力做的!”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娇娜依然自由行动。亓晓婷与李洪、飞毛腿,一同去了小罗庄。 一行三人找到罗小二,对其说明来意。罗小二高兴地说:“多谢,多谢!实话对你们说吧,这座石头坟是我很大的一块心病,觉得很对不住村里人。在村中间筑坟,你说这像什么话? “可我又无能为力,你们要是能把石头挪了,把我哥哥的尸骨挖出来埋到村外去,小铜锣我不要,还可以给你们一些工钱。 “有铜锣那阵,我们省了不少粮食,卖了钱买了几亩地。我们靠种庄稼吃饭,日子过着踏实。铜锣对我意义已经不大了。” 亓晓婷:“那好。有你这句话,我们也踏实。待铜锣挖出来以后,看看灵力如何,毁坏程度怎样,我们再说归属。” 罗小二媳妇凑过来说:“你们要能把石头坟挪走,就是去了我们最大的心病。即便铜锣没坏,还有灵气,我们也不要了。谁挖着归谁。” 罗小二:“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去了这块心病。” 原来,罗小二见哥哥被埋在石头底下,也曾想雇人搬掉石头,把哥哥入土为安。怎奈石头太大,人们抬不动,一直没能如愿。 村里人知道石头底下埋着罗老大,等于在村里埋了个死人坟,人们心里膈应,对罗家颇有微词。 罗小二夫妇听说以后,后悔要了小铜锣。害死哥哥不说,还给村里送了膈应,夫妇二人把小铜锣恨得牙根疼。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把石头搬走,把罗老大的尸体装进棺材埋到坟地里,消除人们对这个家庭的怨恨。 至于小铜锣,他们早已把它看成了家里的灾星,扔的越远越好。 听说亓晓婷他们要要,高兴的了不得。毕竟是自己哥哥闯下的祸,人家给搬石头找尸体,就已经很不错了,把小铜锣给了人家,也算是对人家的报答。 飞毛腿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经历过大事情,对亓晓婷和罗小二说:“虽然是座石头坟,在人群里给人送膈应,毕竟下面埋着的是个宝物。我看,为了避免发生口舌,在归属上不如立个字据,大家都没话说。 “挖方在保证不惊扰四邻的情况下挖掘,事主方保证放弃小铜锣的拥有权,谁挖出来归谁。再找上几个证人签字画押。 “这样,挖的自愿,给的甘心,无论小铜锣挖出挖不出,灵力如何,都省去了很多麻烦。” 罗小二闻听,表态说:“可以,可以,你说让谁作证人,我去叫。” 飞毛腿:“把村里有权威有名望的人叫三个就行。” 工夫不大,村长和两个有名望的老者被叫了来。村民也来了不少。人们一听说挪石头坟,挖小铜锣,都高兴地没法,纷纷议论说: “在村里筑坟,实在不像话。石头大,搬不动,要是能搬动的话,早给他挪村外去了。” “这样就去了一村人的心病。” “要是小铜锣还好的话,就归了人家了!” “归人家就归人家,仙家的东西,在咱平民百姓手里也是祸害!” “说的是,要不,罗老大也死不了!” “………………”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字据很快写好,双方签字画押。 亓晓婷把赶石鞭递给李洪,李洪掂了掂鞭子,对亓晓婷说:“我看让谷雨试巴试巴吧,也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 亓晓婷知道他有意培养后代根,便点头答应,把口诀说给了飞毛腿。 飞毛腿举起鞭子往空中一甩,“啪”的一声脆响,然后口中念道:“众石听令,石随令走,哪里来的还归哪里去,大家行动吧!” 话音刚落,那石头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嗖嗖”地窜上半空,然后向四面八方飞去。 只十几息工夫,三间被挤烂的土屋出现在人们面前。亓晓婷、李洪、飞毛腿,又用铁锨把土和压碎的木屑清理出来,找到了小铜锣和锣锤。 然而,却没有发现罗老大的尸首,只是在地上捡到几块布片。 罗小二说,他哥哥那天穿的就是这种颜色的衣服。 “别找了。” 村里一个老者说:“这么大一座石头山压在上面,人早已被压碎,化成了浓水。又过去了十几年,化成空气挥发掉了。好在还有这几块碎衣片儿,证明罗老大就死在这里。” 罗小二只好拣了布片,捧了几捧潮土装在棺材里,抬到村外埋了。算是把罗老大入土为安,为村里人去了一块心病。 小铜锣名正言顺地归了亓晓婷一方。 亓晓婷也没让罗小二吃亏,给了他核桃大一块息壤,又捏了一个息壤片给了他,对他说:“息壤你可以种庄稼,补贴家用; “息壤片可以用来变化成息壤被、息壤房屋,到了瓜需要看的时候,安在瓜地旁看瓜。 “在外面看起来,就是一个土疙瘩,睡在里面,不用担心被妖魔鬼怪发现。雨天还可以变成息壤雨披,披在身上,不挨雨淋。” 罗小二一一试过,果然变什么是什么。息壤扔在地上,也立刻长出庄稼来,高兴地说:“这个比小铜锣又强多了,不但有粮食吃,还有屋子住,有雨披披,以后再也不用担心阴天下雨了。看瓜也不用担心被妖怪发现。” 村民们见亓晓婷的东西神奇,纷纷来要。亓晓婷更是伸手有一份,每人给了黄豆粒儿大小一块,嘱咐他们种在家中不碍事的庭院里,可以一茬一茬种下去。 人们已见过罗小二试种,深信自己的也一样神奇,高高兴兴地攥在手里,继续观看着亓晓婷他们。 亓晓婷擦干净铜锣和锣锤上的泥土,嘴里念叨“馒头来,炒菜来。”敲了几下,铜锣发出沙哑的声音,并没有食物出现。知道灵力已经消失。 罗小二见状,抱歉地说:“你们帮了我这么大忙,还给了我宝贵息壤,我却给了你们一个失灵的破铜锣,这……这……真是对不起你们。” 亓晓婷笑笑:“不碍事,我们有医治小铜锣的药水,相信它一定能恢复神力。谢谢你的铜锣!” 亓晓婷他们离开以后,村民们都试种起手里的息壤来。虽然作物不同,家家都收到了息壤上长出来的粮食。 人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因小铜锣而起:小铜锣让他们心生膈应,又让他们得到了神土息壤,大家都认为这是小铜锣给他们带来了好运,“小罗庄”的名字叫的越来越响。 亓晓婷回来以后,带着李洪和飞毛腿进了空间,把小铜锣和锣锤在龙涎草药水里泡了泡,再一敲,果然要什么有什么。 龙一接过小铜锣,口中念念有词地说了几句,然后敲了几下反面,铜锣什么也没出现,却发出了号角似的声响。 “这个铜锣的用处不仅仅是出食物,还可以当号角传递信息。” 龙一说着,又敲了几下:“你们听,这像不像集合号令?” “像,像!”李洪高兴地说:“军队里的集合号令就是这声音。” 亓晓婷:“东生说过,让我们用法术传递信息,省的飞毛腿来回跑了。只是,不知道在外面能传多远?” 龙一:“这个好说,把铜锣的音频印在符纸上,给要联系的人每人发几张带在身上,这里一敲铜锣,他们就会接收到。告诉他们,只要听到号角声,就是这里有情况,集合人哩,让他们赶紧赶过来。” 亓晓婷:“能告诉他们地点吗?真要打起来,不见得总是在这里。” 龙一:“可以一直敲着铜锣,让他们顺着声响找地址。” 李洪:“这个法儿行,声音来自哪里,一听就听得出来。真没想到,捡了个铜锣,竟然有这么大用项。以后,谷雨也就不用挨家送信儿了。” 亓晓婷看了龙一一眼:“这个符纸只能劳驾你了,我对这个不摸门。” 龙一:“我债务旁贷!” 飞毛腿:“画好了,我就给东生送过去,以后再联系了人,当场就给他。” 送出李洪、飞毛腿以后,亓晓婷要把小铜锣放在空间里,以方便自己随时拿取,也丢失不了。 第二百一十章 联系李黑儿 龙一摇摇头:“其实,这个我们用不着。我在空间里没事,你们几个的饭蛮能做得出来。 “小铜锣是飞毛腿给你们提供的线索,你们到了那里,很顺利地就找到了,飞毛腿功不可没。” 龙一继续说道:“我看出来啦,李洪是有意扶植他的后代,要不,怎么让飞毛腿用赶石鞭赶石头坟呢。 “你不如好事做到底,把这个给了飞毛腿,即实现了李洪的心愿,也解决了飞毛腿的吃饭问题。我们有什么行动,还可以让他传达信息。” 亓晓婷想想,道:“只是这样太辛苦你了。” 龙一:“我有什么辛苦的?你看这阵势,只要我们在棘津州,飞毛腿不会离开他的祖爷爷。只要他在,你们就给铜锣要吃头,他不在,我再给你们做饭。” 亓晓婷见龙一说的在理儿,出来就把小铜锣给了飞毛腿。 飞毛腿说什么也不要:“我一个凡夫俗子,要这种神器干什么” 李洪一旁劝道:“既然晓婷出心给你,你就拿着。你一辈子都为了填饱一张嘴,老母亲也跟着你吃糠咽菜的。 “用小铜锣解决了你的吃饭问题,也好腾出精力来,盖处好房子,娶房媳妇,为李门繁衍后代。总不能单身一辈子吧!” 飞毛腿挠着头皮笑道:“说实在的,因为这个饭量,我都不愿意串亲戚访朋友,光怕把人家的饭菜吃漏喽,大家尴尬。 “有了这小铜锣就好了,再参加聚会,我就到一边儿给小铜锣要些,吃个八成饱,再到饭桌上去应酬。 “不过,咱先说下,你们只要在棘津州,我就来陪着,吃饭就给小铜锣要。我天天到,你们可别烦了我。” 亓晓婷:“我们在棘津州是为了打妖怪,巴不得你来帮忙呢!何况,你还有传递信息的任务。” 飞毛腿:“那咱就说定了,我隔个一两天,就去家中看望看望老母亲,其余时间,都在你们身边陪着。” 下午去的李纸坊村,与该村的李黑儿取得了联系。 李黑儿四十多岁,已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一家六口,过着紧紧巴巴的庄稼日子。 亓晓婷对其说明来意,李黑儿就像见到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高兴地说:“这太好了,我们棘津州又有希望了。 “我虽然住在溹泸河畔,但是,距离清凉江也就三十来里地。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我们这里几乎家喻户晓。 “我还曾经亲自到大徐村的沙土岗子上去看过,沿着刘伯温的压胜法,从曹八龙去了瓮口,去了紫龙,还去了流常,把整个压胜路线走了一个遍儿。 “刘伯温是咱棘津州的罪人啊!要不是他挖了八龙冢,施了压胜法,我们这里早出了皇上了。 “看了以后,我心里很痛,以为再也恢复不了了。我们这里再也出不了皇上了。这下可好了,八龙坛再埋进八龙冢里,你们再破了刘伯温的压胜法,我们这里早晚还会出八代帝王。” 亓晓婷:“我们就是为这个来的。没想到神星球上的蛇王妃也追了来,联系了一些妖魔鬼怪,想阻扰八龙坛归冢。我们就是三个人,想联系咱棘津州的能人异士,共同抵抗蛇王妃他们。” 李黑儿:“这个没问题。这件事,在我们棘津州,凡是有地方观念的人,没有不憎恨这事的。 “只是人家做了天下,敢怒不敢言罢了。你们这一回来,让大家又看到了希望,没有不积极响应的。” 李洪:“那咱就说定了,发现了蛇王妃,需要打斗,或者我们打斗不过他们的时候,就通知你。” 李黑儿:“现在去也行。” 亓晓婷:“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蛇王妃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也不知道她组织了多少妖魔鬼怪。等有了消息,需要大家帮忙的时候,再通知你们。方法很简单,” 亓晓婷说着,给了李星儿几张符纸:“我们的联系信号是小铜锣,敲反面能发出集合号声,符纸上注入了小铜锣的音频,无论多远,,都能听得到。我们会一直敲,你听到以后,顺着声音去找,就能找到。” 李黑儿:“这个办法好,不用专门送信儿了。” 飞毛腿笑笑:“这一回把我解放出来了。从我家到荞麦庄东生家,再到你这里,少说也得一百大几十里路,再快也得有个工夫。有小铜锣就好了,不动身就能把信儿送出去。” 李黑儿:“放心吧,只要听到命令,我保证第一时间赶到。虽然没打过打妖怪,与泥鳅精打了那一仗,让我信心倍增。凭着这身力气,我想我一定胜任。” 李黑儿的态度让亓晓婷很是感动:帮忙还是老乡亲,没想到家乡的人这样热心,这样明事理,有大家相助,蛇王妃算个什么! 见李黑儿生活不是很富裕,亓晓婷拿出核桃般一块儿息壤给了李星儿,并说清了用途和用法。 李黑儿捏下黄豆粒儿大小一块儿试种小麦。看到种子在眼皮底下出土、拔节、开花、灌浆、成熟,李星儿激动地说: “都说无功不受禄,我还没上战场,就吃上神土种出来的粮食了。就凭这,我也得拼尽力气来打杀蛇王妃。” 龙一在空间里啧啧称赞,传音亓晓婷:“你做的对!以后再联系能人异士,就用息壤鼓励。我看这里的人都比较贫穷,多撒些息壤有好处!” 离开李黑儿,看看天色还早,李洪建议去棘津州城里找掌管记录的差役王金虎,打听一下改瓮口村名的进展。 县城一直是棘津州最大的城市,算是相当繁华,虽然外面不大平静,但街市上依然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 三人无心欣赏,径直来到县衙门口。 县衙门口有两个大石狮子,一左一右蹲着。在石狮子的一旁,各站着一个岗哨,与石狮子一样,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路人。 亓晓婷他们要进,却被门岗挡住了,说:要想进,得有县太爷的批示。 气得李洪大骂:“什么破衙门,去里面找个人儿,也的县太爷批!老百姓甭想办点儿事了。” 亓晓婷要用银子买路,被李洪挡住:“不就找个人嘛,我就不信不花钱办不成!”又气呼呼地对门岗嚷道:“我们不进去了,你给我把王金虎叫来,我们是老乡,有事找他。” 可能是李洪的气魄震慑了门岗,两个人交换了一下颜色,有一个进里面,把王金虎叫了出来。 王金虎把李洪带到背静处,说:“我不是对你说过嘛,最近县太爷怪怪的,门口和院里,都加了岗哨,进门得有他的批条。对手下办事人员也心怀疑虑,动不动就开除,让卷铺盖走人。我们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干好自己该干的事情,不敢有一点儿差错。” “村名核实完了吗?”李洪迫不及待地问。 王金虎:“完了。光等着汇编了。我惦记着瓮口的事哩。县太爷把核实的材料往柜子里一锁,再不闻不问。我接触不到,只能等待机会了。” 李洪:“我们亲自找找他,要求改过来呢?” 王金虎头摇的像拨浪鼓:“他现在脾气很怪,不接触外人,恐怕不行。” 李洪只好作罢。又把亓晓婷和飞毛腿介绍给王金虎,说:“我们打算成立一个除妖队,现住在桃园村,你活动范围广,听说哪里有妖怪,就告诉我们一声儿,我们边打妖怪,边听着这边的信息。” 王金虎:“你这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们在肖张镇核实村名时,听后河西的村民念叨,他们村西有一眼井,最近晚上老有动静。 “有人还听到过喊救命的声音,白天去看,又什么也没有。吓得当弯儿里的人们晚上都不敢出门。” 李洪:“在什么位置?” 王金虎:“听说在后河西村西,与冀州的交界处。” 李洪:“好吧,我们去看看。” “我们今晚就去。” 王金虎走了以后,亓晓婷迫不及待地说:“只要听说有妖怪,我们就去打杀了,不放过一个。” 李洪点点头:“对!蛇王妃一瞬间招来那么多妖怪,真不知道哪只与他们有关,干脆见妖怪就打。既为民除害,还为我们扫清道路,最后把蛇王妃和蛇妖老道孤立起来,打杀他们就省劲儿多了。” 亓晓婷:“打杀了妖怪弄进空间里,还能化解里面的石板地。” 飞毛腿虽然没打过妖怪,但他有异能,又有一副热心肠,也说:“好,咱吃了晚饭就去,我带路。” 李洪:“我们回桃园吃饭吧,李财主可能给我们做着哩。吃了也好休息一会儿,打妖怪怎么也得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亓晓婷觉得也对,便点头答应,一行三人回了桃园。 “你们可回来啦!” 三人一进门,东生便焦急万分地应了出来: “我到小罗庄找了你们一圈儿,没找到。听说你们去了李纸坊,我又赶到那里,见了李星儿。李星儿说你们回来了,这不,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有事?”亓晓婷惊诧地问。 第二百一十一章 荞麦出事了! 东生:“咳,有,还十万火急……” 原来,东生姥姥家是韩路村,父母过世以后,舅舅和舅母没少接济他,他与舅父舅母的感情也很深。 与荞麦姑娘结婚后的第三天,东生用小驴儿车拉着新婚妻子,去拜见舅父舅母,让就父舅母也高兴高兴。 一进韩路村,荞麦姑娘就说头疼,以为是路上吹了风,也没在意。到了舅舅家里,荞麦姑娘就昏过去了,怎么叫,怎么掐人中,也醒不了。 舅舅赶紧请来村里的郎中。郎中摸了摸脉搏,说人已经不行了,让预备后事。 东生不甘心,知道亓晓婷的龙涎草药水可以让人起死回生,把荞麦姑娘托付给舅父舅母,找了亓晓婷他们来。 “现在荞麦姑娘在哪里?” 听完东生的介绍后,亓晓婷忙问。 东生:“在韩路村我舅舅家里。” 亓晓婷:“那我们赶紧去!” 于是,亓晓婷和李洪用神行符、飞毛腿用飞毛腿、东生撩开大步叉子,四个人各显神通,不一会儿就到了韩路村。 荞麦姑娘双眼紧闭,脸色蜡黄,脉搏全无,一点儿生命迹象也没有了。 亓晓婷赶紧撬开牙齿,灌进一点儿龙涎草药水。 然而,一点儿作用也没起,乔麦姑娘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龙涎草药水不起作用了!” 亓晓婷赶紧用传音向龙一请教,并把围巾摆正,让小洞口正对着荞麦姑娘,以便龙一通过阿魅观看。 “她遇到克星了。”龙一传音说:“灵魂已经被摄去,克星去不了,肉身只有死亡。” 亓晓婷:“我们的龙涎草药水,可是有‘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呀?” 龙一:“‘生白骨,活死人’,也只是治疗的肉身,而且灵魂还没有远离。她的灵魂被摄走,镇压了起来,肉身是无法苏醒的。一个没有灵魂的肉体,我们的龙涎草药水也无能为力。” 亓晓婷:“那怎么办?” 龙一:“想办法找出她的克星,解除了,就能好转。” 亓晓婷:“你能看出她的克星是什么吗?” 龙一:“看不出来。她伤的如此严重,这个克星的气势一定很大。你们从根源上找找,问问她的家人,什么对她伤害最大,而且还是致命的伤害。思路要开阔一些,要追溯到远古故事。” 亓晓婷把龙一的说辞变成自己的话,传达给了人们。 于是,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听到消息赶过来的左右邻居们,都帮着回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但都说的很牵强。 “你是说,你媳妇的名字叫荞麦?”一个老者问东生。 东生:“是的。实话对大家说吧,我媳妇是我种的荞麦凝聚的精灵。因为她来自荞麦,我也就没给她改名字。虽然成了亲,仍然叫她荞麦姑娘。” 老者点点头,捋着山羊胡子说:“我猜想,她八成是被咱这里的村名给镇住了,也就是说,被村名给克死了!” “村名怎么会把人给克死呢?”“是啊,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的吗?何况人家只是来走姥姥家!”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 一时间,人们议论纷纷。 老者含着笑,也不辩驳:“我给你们说个故事,你们看看对上号了吧。要是对上号了,就说明是这么回事,要是对不上了,就说明不是这么回事,咱再另外找原因。” “那你快说。”人们催促道。 于是,老者讲了下面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精明能干的董老汉,三个儿子,娶了两房媳妇。因为董三有些呆,还打着光棍。 一家六口在董老汉的指挥下,精打细算,挣下一份可观的家业。 董老汉过完六十大寿,心里就装了一件心事,闹得他饭吃不香,觉睡不稳。 原来,他觉出自己的体力一年不如一年,心想:自己去世后,谁当这个家,保住这份家业呢? 自己的三个儿子:大儿子笨,二儿子莽,三儿子呆,都不是当家的材料。想来想去,只有在大儿媳妇、二儿媳妇身上打主意了。 这天,董老汉把两个儿媳叫来,说:“这几天活儿不忙了,你们愿意回娘家住几天去不?” 两个媳妇很高兴地说:“愿意!” 董老汉又说:“但有一个条件:我把住娘家的日子,回来给我带的东西说给你们,你们谁猜出来了,猜对了,谁就能回去;猜不对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不能回!” 两个媳妇表态说:“公爹,你说吧,我们猜猜。” 董老汉说:“我要老大家在娘家住个三、五天,回来带个脚上花;老二家住个七、八天,回来带个鸡蛋白。你们俩要同一天走,同一天回来。猜猜看,我要你们在娘家住多少日子?回来带什么东西?” 两个儿媳妇闻听,都耷拉下了脑袋。 老大家说:“让我住三、五天,到底是三天呢还是五天?还要与老二家同一天走,同一天来,她比我住的日子多,怎么会同一天来? “这脚上花又是什么?只听说脚上长鸡眼、脚气,生脚癣,谁见过脚上开花呀?” 老二家说:“是啊公爹,让我住七、八天,到底是七天还是八天?我们住的天数不一样,怎么会来到一天了呢?还有,鸡蛋里有白有黄,全白的鸡蛋哪里去找?” 董老汉:“这么说,你们一样也猜不出来?” 两个儿媳妇同时摇摇头。 董老汉叹了口气,挥挥手,让两个儿媳妇走了。 董老汉心里这个憋屈呀!心想: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简直就是猪脑子,又如何把家撂给她们?! 可不撂给她们,自己年龄又大了,总不能不找出当家人就撒手人寰吧! 董老汉烦愁的脑浆子疼。 转而又想:我就是愁死,这当家人也找不出来呀!倒不如花钱托媒人给小三儿说个伶俐的媳妇,进门就把钥匙交给她,让她当家主事,说不定能拢住她的心,好好地与小三儿过日子。 心里这么一想,便闷闷不乐地来到邻村的集市上,想通过逛集消去心中烦恼,然后去托媒人给三儿子说媳妇。 逛着逛着,见肉摊儿前围着一伙儿人,嘻嘻哈哈地好像说着什么,董老汉想捡人家的笑料开开心,便走了过去。 到了跟前一看,原来卖肉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由于刀法准,算账快,吸引的人们都来观看。有的甚至出难题,想难倒卖肉的姑娘。 “喂,姑娘,把那猪身上的皮贴皮、皮打皮、皮皱皮、里面皮、外面皮的肉各称一斤来。”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嬉笑着招呼道。 “好唻,您等等,这就给您称。”卖肉的姑娘和蔼地回答。 咔咔咔,姑娘想也没想,给书生模样的男子秤了一斤猪耳朵,一斤猪尾巴,一斤猪肚子,一斤猪肠子,一斤猪皮。 姑娘手脚麻利,很快把这五样一一倒在预先放在这里的荷叶上。正准备打包,书生模样的男子却说称错了。 “没错啊。”姑娘理直气壮地说。 书生模样的男子:“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要给我这五样东西?” 姑娘仍然心平气和地说:“这猪耳朵皮挨着皮,不正好是皮贴皮么;猪尾巴时常在猪屁股上打来打去,那还不是皮打皮; “您再看这猪肚子,一折一折的没个平地方,还不是皮皱皮;您要猪身上的里面皮,只有肠子才像皮,里面皮岂不是猪肠?这外面皮自然是猪皮了。您说呢?” “对,太对了,一点儿也没错。” 人群中有人说道。 围观的人一看有人开了头,也都齐大呼地说: “对的很,一点儿也不错,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了!” “谁要说不对,让他说说这皮贴皮、皮打皮、皮皱皮、里面皮、外面皮都是什么?” 书生模样的男子见大家都向着姑娘说,也没再言语,拿着自己买的东西,“嘻嘻”笑着走了。 董老汉很为姑娘的聪明才智震撼,心想:这都是猪身上看得见摸得着想象的出来的东西,我再给她要几样,看看她还能知道不? 便说道:“姑娘,把那瘦肉没有骨头的、有筋没骨头的、肥肉没有皮的肉,各来一块儿。” “好唻,您老稍等。” 姑娘说着,给他割了一块猪肝、一块猪心肺、一块猪肚子。 董老汉一看全割对了,心里可就乐开了花:这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聪明伶俐,心田还特别好。要是能娶她做三儿媳妇,不但家业有人继承,日后我老了病了还有人侍候,这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儿媳妇呀! 付了钱,拿起自己点的三样东西高高兴兴出了肉店。 董老汉经过查访,得知姑娘叫乔妹,还未许配人家。便托媒人去说亲,对媒人说:事成以后,一定重礼相谢! 媒人为了钱财,把董家说成大财主,把董三说成英俊潇洒、聪明能干,并许以重彩厚礼,过门就当家。 乔妹父母贪图富贵,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拜堂成亲以后,乔妹才知道丈夫董三是个呆傻之人,埋怨父母图了厚礼,把自己给卖了,整天闷闷不乐。 第二百一十二章 韩庄的来历 董老汉看在眼里,如何不知其中原委!为了拢住三儿媳妇的心,哄三儿媳喜欢,过门第三天,就把钥匙交给乔妹,让她当家。 乔妹见公公重视自己,何况生米已经做成熟饭,便安下心里来在董家过起日子。 乔妹天生聪明,又是当家人,把家里的生产活计计划的十分周到、安排的也很得力;生活更是精打细算,处理的井井有条。 孝敬公公,团结妯娌,董家和和美美,家业日益兴旺,乡亲邻里无不夸赞乔妹是个好当家人。 董老汉年迈得病,自知不久人世,就把三儿子叫到床前,对他说:“你不配乔妹,乔妹也看不上你,我死之后,这个家留不住她。 “如果有一天她住娘家不回来了,你就把咱家的枣红马配上两个马鞍,在乔妹家门口来来回回地走,乔妹就会跟着你回来。” 董三虽然不理解,还是点头答应了。 不长时间,董老汉离开了人世。 乔妹依然当家主事,操持着一家人的日子。 一天,乔妹让丈夫董三到集市上卖一匹老马,嘱咐他说:“马卖十两银子,要现线。没现钱,说清姓名住处,三天后去取也可。” 到了集上,有个叫韩路的奸商见董三呆傻,就想占便宜,过来说:“这马我要了,多少钱?” “十两银子。”董三美滋滋地说。 韩路:“行!不过,我带的钱不多,到下集你再来,我一块儿给齐。你也别怕我不认账,我把我的名和姓、住在哪里都告诉你。 “听着:我姓西北风,名叫处处通,家住日落村,住在半天空。房西大明镜,房东大窟窿。记住了吧?” 董三重复了几遍,说:“记住了。” 董三回到家里,乔妹问他马卖的怎么样,董三把集上的事述说了一遍。 家人一听,都着急地说:“连个姓名地址都没有,你让人家给骗了!” 乔妹却说:“这里说清楚了,买马人姓韩名路,家住西村一座楼房。房西有个大水池,房东有眼井。” 又对董三说:“这样吧,如果下集找不到,你就到西村去找他,进门喊声韩大哥,把钱要了来。” 到了下集,韩路果然没去,董三按照乔妹的指点,在西村找到一座楼房,见房西有个大水池,房东有眼吃水井,便走进大门里,冲着院里喊了几声“韩大哥”,韩路真的出来了。 韩路没想到傻小子董三能找了家来,但由于有言在先,只好拿出十两银子交给了董三。然后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董三:“是俺媳妇给俺说的。” 韩路想:这么个聪明的人儿,却嫁给一个傻小子。要不是她,我得白落一匹马。哼!我得腌臜腌臜她一下。 韩路在庭院里摘了一朵大的出其的鲜花,从屋里抱出一个大西瓜,交给董三说:“这两件礼物送给你媳妇。” 董三要回了马钱,还拿回礼物。一家人都很高兴。 唯有乔妹躲到自己屋里落起泪来。心想:这明明是韩路讽喻自己,在说“可惜一枝花,配个大傻瓜”。 回想自己嫁过来以后,为了在家里混出名誉地位,尽心尽力,把家管理的有条不紊。 但由于丈夫傻,虽然得到了家人的认可,却免不了被外人耻笑; 自己聪明灵俐,嫁的丈夫却是个呆子。在家里不会疼爱自己,在外面不能维护自己的尊严。 和这样一个呆傻男人过日子,受些憋屈气,什么时候也舒心不了!思来想去,决心离开这个家。 乔妹把来往账目列个清单,交给董老大,说要回娘家住一个时期。 一去半年不回,家里人都很着急。 董三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嘱咐,就拉出家里最好的枣红马,配上两个马鞍,在乔妹家门口来来回回地转。 乔妹明白,这是在说:“好马不备双鞍子,好女不嫁二夫男。”想他一个傻子,绝对想不出这个主意,一定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 董三一连转了三天,乔妹顶不住了,出来流着伤心泪说:“行了,我跟你回去。” 乔妹骑着马往回走,见路边站着一个人,说:“鲜花插在牛粪上,可惜,可惜啊!” 乔妹判断此人必是韩路,一下勾起自己的伤心处,心想,回去吧,痛苦一辈子;不回去,被礼教指责一辈子! 被贪心的父母嫁错郎,还活在人世干什么!见路边有一口枯井,就一头栽进去——死了。 第二年,枯井周围长出一种新庄稼,红秆儿绿叶儿,三棱籽里是白面,制作出食物来特别好吃。且生长期很短,立秋种下,寒露就成熟,每逢遭年馑,人们就种它救饥荒。 人们说这是乔妹为这里的人留下的救命粮。为感谢乔妹的好意,人们管这庄稼叫乔妹。后来叫白了,叫成了荞麦! 因为乔妹是在回婆家的路上,遇见了韩路并被其讽刺,才投井死的,人们又把韩路说成是乔妹的克星; 又因为荞麦一到寒露就成熟、枯萎,乔妹被叫成“荞麦”以后,也把韩路叫成了“寒露”。 寒露节气一到,人们就说:“寒露到了,乔麦要遭殃了,快收荞麦吧!” ……………………………………………… “嘿,你这么一讲,还真有点儿摸门。” 老者一讲完,人们又议论起来: “荞麦确实是到了寒露就熟了,到了收割的时候。” “所以说,寒露是荞麦的克星,荞麦一遇到寒露就得死亡。” “这与咱的村名有什么关系?” “咱村叫韩路,是‘寒露’的谐音,而荞麦姑娘是荞麦精灵所化,继承了荞麦的秉性,听说咱村叫韩路,她以为遇见了‘寒露’,就气绝身亡了。” “我认为可能是这样:故事里害死乔妹的男人是韩路,咱村又正好叫韩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乔麦姑娘就被气死了。” “其实是被克死的。”老者纠正大家的议论:“寒露是荞麦的克星,一到寒露,荞麦就死;韩路是乔妹的克星,乔妹一遇韩路,就活不了。 “荞麦姑娘是荞麦的精灵所化,她既是荞麦,也是乔妹,无论是韩路还是谐音‘寒露’,对她都有克制作用。现在韩路又是村名,比人名气势大,所以能致荞麦姑娘死命。” “其实,搭救荞麦姑娘还有办法。”亓晓婷趁机说。 “怎么个搭救法?”东生舅舅闻听,急忙问道。 亓晓婷:“把村名改了,不就救了荞麦姑娘了嘛!” 老者嘬嘬牙花子:“你说的倒是个法儿,可村名已经叫了好几十年了,哪里说改就改的了?” 亓晓婷:“难道还有什么来历?” 老者:“来历倒没有。我们的祖爷爷是从五里外清凉江西岸的黄路村搬过来的,附近又有个普路屯,就按姓氏叫了个韩路村。” 亓晓婷:“这么说,这村里的人们都姓韩?” 老者:“大部分都是。” 亓晓婷:“我听说黄路村是因为地处古黄路河沿岸,所以叫了个黄路村。你们这里既不靠黄路河,也没有公路相通,叫路就有些牵强。还不如叫韩庄呢。这里多以姓氏命村名,庄、屯很普遍,人们一听韩庄,就知道是韩姓居住的村庄,比韩路好理解的多。” “对,为了救荞麦姑娘,我们就叫韩庄吧!北边儿有姚庄、前、后马庄,西北上有前、后艾庄,叫着也不俗。” 老者:“那就叫成韩庄,你们都没意见?” “没意见。”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这一改还有了纪念意义,以后当故儿说给孩子们听。” “也显得咱深明大义!” “那就这样定了!”老者最后拍板。 东生的舅舅很快拿来一块木板,对李洪说:“道长,你福大造化大,你来给写村牌,我们也沾些福气。” 李洪更是不推辞,挥笔写了“韩庄”二字,让人挂在村头最显眼的地方。 说来奇怪,村牌刚一挂出,荞麦姑娘就醒了。问起刚才情景,说:一开始是头疼,后来感到一种威压。周围空气就好像凝结了一样,挤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一挣扎,灵魂脱离肉身,好像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吸着她,飘飘摇摇的,很快被吸到一个很大的塔里,扣了起来,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 正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轰”的一声响,塔倒塌了,她得以解脱。赶紧飘飞起来,回归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压胜法,好厉害呀!”李洪感叹道。 “压胜法?”亓晓婷不解。 “对,这就是压胜法的原理。寒露(韩路)是荞麦(乔妹)的克星,遇到一起,他就 克制的她抬不起头来。然后用强大的气势,逼她灵魂出窍,然后把她的灵魂扣押起来,致她于死地。” 亓晓婷:“像这种情况,就是把荞麦姑娘再弄回荞麦庄,也醒不过来呀!” 李洪:“醒不过来。因为她的灵魂被扣住了,不把灵魂解救出来,她多会儿也醒不了。” 亓晓婷:“真想不到,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名,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由此我想到了八龙、瓮口、紫龙、流常,一个村尚且这样,刘伯温用了四个自然村,而且还是按方位设置,这该多厉害呀!” 第二百一十三章 陶婆婆求救 李洪:“厉害归厉害。只要我们抓住关键,也不堪一击。就像韩路村一样,只改了一个字,就破了克星。 “八龙、瓮口、紫龙、流常也是这样,关键是瓮口,只要我们把‘瓮’改成‘文’,就破了刘伯温的压胜法。 “所以,这一次,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瓮口改过来。因为改成‘文口’,对本村的村民没有直接利益,口头上不会一时就改叫,需要时间来完成。” 村名刚刚改过来,担心荞麦姑娘再出以外,这一晚,亓晓婷他们三人,就住在了韩庄村。 为了巩固住村名,也为了加深对荞麦的印象,留个念想儿,亓晓婷给韩庄的村民每家分了豆粒儿般大小一块息壤、一把荞麦种子。嘱咐人们第一茬中荞麦,以后愿种什么就种什么。 人们都按照做了,第一茬种的荞麦。眼瞅着荞麦苗“噌噌”地往上长,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就收了多半笸箩颗粒饱满的荞麦。 人们既新奇又高兴,认为这是改村名给他们带来的好处,都从心眼里认可了新村名。 也有一个愣头青不信这一套,说:“村名能把一个大活人克死?哪有这种事?保不住哪里赶忖了,背过气儿去了,强拉硬扯到村名上来。 “我就不信这个邪,就是不叫韩庄,偏叫韩路,大路的路。走到哪里也这样说,看他们能把我怎样?” 说完不解气,冲着正在生长的荞麦喊了三声“韩路”。 说来也怪,喊声刚停,前一瞬还生机勃勃眼瞅着往高里长的荞麦。一下蔫儿了,就像突然间被霜打了一样,头耷拉胳膊地失去了鲜活劲儿,同时停止了生长。 愣头青的媳妇不知什么原因,忙到邻居家去看。见人家的荞麦青翠油绿地往上窜,心里便明白了,回来骂道: “你个愣头青,发什么恶憎,改村名管你屁事!这可倒好,把一茬好荞麦给克死了。” 愣头青一看真灵验,服了,冲着荞麦喊道:“我是韩庄人,住在韩庄村,走到天涯海角,我也是韩庄滴。荞麦姑娘宽宏大量,不给我一样,再让荞麦长起来吧!” 只可惜破坏的太重,荞麦没有返过来,只好拔了荞麦,种上了别的作物。 这个时期粮食产量普遍低,又将面临着春荒。对一个小农户来说,多半笸箩荞麦弥足轻重,把个愣头青后悔的不要不要滴。 荞麦姑娘再无不适,有东生和东生舅妈照顾着,亓晓婷他们一早便回了桃园。 吃完早饭后,飞毛腿对李洪说:“老祖宗,你和晓婷姑娘在家休息一天,我去后河西那里打听一下井的具体位置,晚上我再领着你们去捉妖怪。” 二人知他走的比他们快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又是这个时代的人,打听事找人都有优势,也就同意了。 亓晓婷则带着李洪一同进到空间,向龙一汇报几天来的工作,分析当前形势。 龙一虽然能通过阿魅看见外面,但也只是很少一部分,却听不到人们的对话。亓晓婷也只是在需要与他商量的时候,才给他传音。 “我们已经对外说成立除妖队了。” 汇报完以后,亓晓婷对龙一说:“我们是不是也写个牌子或者做个幌子,告诉给人们呀?” 李洪不解:“你是说,我们打出除妖队的旗号来?” 亓晓婷:“对呀!要不,人们怎么知道我们是打妖怪的?就像昨天,我们对王金虎说成立除妖队,他才对咱说了井里有动静的事。要不然,人家绝对不会给我们说这个。” 见龙一不表态,亓晓婷又说:“就像在瓦莲蓬,我们打出了算卦的幌子,引出那么多妖魔鬼怪。这一回打出除妖队的牌子,比那个还直接。” 龙一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在瓦莲蓬是为了让你走进民众,接触民间法术,锻炼胆量和异能。 “这一回我们目标明确,面对的又是从神星球上下来的强大敌人,我怕幌子一打出,你们再被一些家妖厉鬼缠住,脱不了身,耽误了寻找和打杀蛇王妃。” 亓晓婷:“这我知道。可是,蛇王妃在哪里,我们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妖怪与妖怪相通,我们打杀了这一个,保不住就能引出那一个来。” 李洪:“晓婷说的对,通过妖怪找妖怪,比我们自己找可能会强的多。” 龙一:“我是考虑到你们的承受能力。民间的妖魔鬼怪很多,只要幌子一打出,你们就没有闲着的时候了。” 亓晓婷:“怕什么,在路上都打杀,这里是我们自己的县城,为自己的父老乡亲打杀妖怪,苦点儿累点儿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打杀了妖怪,还能化解我们的石板地,一举两得。” 见亓晓婷意志坚决,龙一也只好让步,亲自写了“除妖队”的幌子,让亓晓婷挂了出去。 真是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幌子打出不久,就有人找上门来了。 来者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奶奶,夫家姓陶,人称陶婆婆。 陶婆婆说,她的老伴儿和儿子都过世了,留下她和儿媳,一个十四岁的孙女,祖孙三代相依为命。 陶婆婆含着泪花说:“最近孙女日见消瘦,问她,就哭。后来问的急了,才说:每天晚上总有一个男的去她屋里,半夜来,头明走。 “我们就去孙女屋里给她作伴儿。明明是睡在她屋里的,门也闩的牢牢的,到头明醒了,却是在自己屋里躺着。再去看孙女,说那人夜里又来了。 “第二夜,我们就让孙女到我的房间来睡,我和她母亲睡两边儿,孙女在中间。我还特意在门闩上做了记号:放上一个小酒瓯儿,里面盛满水。 “到了头明一看,孙女不见了,她自己又去了她的屋里。我忙去看门闩,那个小酒瓯儿还好好地在门闩上放着。里面的水一点儿也没见少。 “我问孙女,她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去的,而那个男的夜里又来了。 “我这才知道那男的非人类,人不会从外面闩里面的门闩的,一开门小酒瓯也会掉下来。 “我赶紧找来神妈儿妈儿除邪,神妈儿妈儿贴了符纸,撒了灶灰,还是不管用。 “我们和神妈儿妈儿一起,守在孙女的屋门外面,想捉住他。结果,我们都被迷倒了,他仍然还是半夜来,头明走。可怜我的孙女一天比一天消瘦,现在都成了皮包骨头了。 “我正焦急万分,见你们挂出了除妖的幌子,立马就找了来。 “道长,救救我的孙女吧,她是我们唯一的依靠。她要有个长短,我和她娘,谁也活不了。” 陶婆婆说着,就要下跪。 亓晓婷忙扶住,说道:“老奶奶,据你所说,你孙女这是遇上比较强大的妖怪了。你不用担心,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一定把它消灭了。” 亓晓婷知道这种事李洪帮不上忙,但她此时是女扮男装,单独到一个只有女性的家里不方便,便让来串门的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跟了去。 这是一处一拉溜六间北房的大院落。陶婆婆和孙女住三间,儿媳妇住三间。看得出,这家的日子过去一定很殷实。 亓晓婷一边看,一边传音空间里的龙一,同时把围巾的小洞对着外面,并悄悄地打开了冥眼。 “你看的仔细些。”亓晓婷嘱咐龙一:“知道妖怪的大小以后,我心里好有底儿。” 亓晓婷很快见到了陶婆婆的孙女。人虽然很消瘦,但从那柳叶眉、丹凤眼和挺拔的鼻梁,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由于“男女有别”,亓晓婷没有过多的与小女孩儿说话,只是问了问她的年龄、姓名。 女孩姓陶,名媛媛。大概这件事对她打击太大,也或许家里很少有男性的原因,一见亓晓婷,就羞红了脸,整个人儿就像一支色彩美丽的花朵,娇翠欲滴。 亓晓婷虽然是女性,也被惊到了。心想:在这个时代,真是红颜多薄命。要是在前世现代,这个颜值,不是大明星,也是一等一的网红。 只可惜生不逢时,家里又没一个男性,被妖魔鬼怪钻了空子。 由此这么一想,更加坚定了打杀妖怪的决心。 各房间都看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任何鬼魂。传音龙一,龙一也说什么也没发现。嘱咐道:“这个妖怪道行不小,竟然没在家里留下一丝儿气息,你一定要有充分的心理儿准备。” “我应该怎么办?”亓晓婷求助。 她对付鬼魂还可以,也打杀过妖怪,但那都是在野外,在家里给人除妖,还是第一次。 “回去多画一些镇妖符,把它打回原身,看看是什么妖怪,再想办法打杀了。”龙一传音。 “白天看不出是什么妖怪,”亓晓婷对陶婆婆说:“晚上我过来,在它来的时候打杀了它。” 陶婆婆却不让走,诚恳地说:“你们晚饭就在这里吃,我打瓶好酒,炒几个热菜,吃饱喝足晚上好有精神。” 亓晓婷忙摆手:“不用,我们是义务除妖,一不收钱财,二不吃饭,就是为了打杀妖怪。奶奶,您老放心,今晚一定来。我回去还要画符纸,就不在这里陪着您了。” 陶婆婆感动的眼里转泪花儿,直说自己遇见了好人。 回来以后,亓晓婷闪进空间,在龙一的指点下,画了一沓子镇妖符,预备着晚上用。 第二百一十四章 桃园的传说 飞毛腿很快回来了。告诉李洪,他找到了那眼水井,什么也看不出来。向附近的村民打听了一下,都说是晚上夜静以后,才能听到响声,甚至有人听见喊“救命。” 白天去看,又什么也没有。吓得胆儿小的人都不敢在村里住了。这个说法,与王金虎说的几乎一样。 “还真冲突了。”李洪说道,随即把亓晓婷这边应下除妖一事告诉给了他。 “这一打出除妖队的幌子,还真来买卖儿。” 飞毛腿笑笑:“两下里冲突,哪边要紧先哪边。这边关系到一个女孩子的生命,那边只是传闻闹妖,不关乎人命,可以持时候。先救小女孩儿要紧。” 李洪:“我也是这样想:先把小女孩儿这边解决了,再说井里的妖怪,估计那里关系不到人命。” 见二人都说的很对自己的心意,亓晓婷高兴地应了下来。 晚上,是有李洪陪着去的。飞毛腿和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感兴趣,也一同跟着。 虽然有空间里的龙一指挥着,亓晓婷还是装模作样地先烧了一把香,又拿出几张镇妖符,让家人贴在陶媛媛的屋门口、睡觉的炕上、枕头底下。 还让陶媛媛一人睡在屋里,他们和家人都躲在东里间,熄灭了灯,听着西里间屋里的动静。 晚上十一点多,忽听西里间屋里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并伴随着女孩“啊”的一声惊叫。亓晓婷忙点上灯,领着家人和跟来的人冲了进去。 一进去,人们不由得都怔住了——女孩正卷缩在床头浑身发抖,面色土黄; 而炕下靠近粮食瓮的地方,躺着一个红荆疙瘩,再什么也没有。 “是个红荆疙瘩精。” 亓晓婷这里正纳闷,龙一通过阿魅已经看出,传音说道。 “怎么消灭它?”亓晓婷忙问。这样的情况她始料未及,手里的银针对红荆疙瘩也无法扎入,亓晓婷有些不知所措。 “赶紧往它身上拍镇妖符!”龙一催道。 “噌! 就在二人传音间,那红荆疙瘩精忽然化作一道火星,从窗棂间窜了出去。” “让它跑了!”亓晓婷气得跺脚丫子:“没考虑到是个红荆疙瘩精,我手里拿的却是银针,无法扎入!” “红荆疙瘩精?” 陶婆婆和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同时惊呼道。 亓晓婷:“是的,刚才把它镇现了原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给了它喘息的机会逃跑了。不过,家里经常贴着符纸,它再也不敢来了,媛媛没事了。” “还能打杀了它吗?”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惊恐地问。他是在担心:既然有妖怪,不来这家去那家,不祸害这个女孩儿祸害别的人,总归桃园村里不安静。 亓晓婷:“能,明天到地里看看,把那墩红荆疙瘩刨了,晒干当柴烧掉,就没事了。” “这样敢情好。”陶婆婆也余惊未消地说:“可别再是那个老红荆疙瘩精!要是它,打杀起来恐怕不容易。” 亓晓婷一怔:“怎么?你们这里原先闹过红荆疙瘩精危害人的事?” “咳!”陶婆婆叹了口气:“说起那个红荆疙瘩精,我们村里的人们都知道,与我们村的村名还有很大关系哩!” “与村名有关系?”一听说与村名有关系,亓晓婷更加纳闷了,也来了精神:“奶奶,你能给我说说吗?知道了底细,对消灭它有帮助。最起码知道它有多少年的道行。” 陶婆婆望了一眼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说道:“那我就说说,不对的地方,你再补充。” 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点点头:“这个故事是我们村名来历的一部分,已经深入到桃园村每一个人的心里,你说吧,错不了。” 于是,陶婆婆给亓晓婷讲述了下面的传说故事: 很早以前,这里是一片荒凉的盐碱地,“涝了吃蛤蟆,旱了吃蚂蚱,不涝不旱吃碱嘎巴。”雨天过后,地上一层白碱。 地上的植物也只有红荆、臭蒿和野柳。坑塘里的水又苦又涩,无法食用。 隋炀帝时代的某一日,山东袁氏女与丈夫陶根明逃荒走到这里,连累带饿,陶根明一病不起,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当时袁氏女怀着笨重的身孕,求人掩埋了丈夫后,在坟前哭的肝肠寸断。 这时,东晋大文学家陶渊明正巧走到这里。 原来,陶渊明从小就立下了“济世救民”的志向。努力进取,一心想以自己的才智拯救黎民。 在仕途中辗转了十几年,终因看不惯官场里盛行的腐败风气,不为五斗米折腰,弃官隐居,过起了自食其力的农家生活。 陶渊明的品行,感动了玉皇大帝。尤其他写的《桃花源记》里农民们过的那种安居乐业的生活,让玉皇大帝很受启发。 玉皇大帝心想:身为万众生灵崇仰的上帝,不为万众生灵做一些好事,也枉为了这个身份。 于是,玉帝召见了陶渊明,封其为桃神,命他到人间创建他书中所描写的桃花源。 临行前,王母娘娘给了陶渊明一个桃核儿,嘱咐道:“逢陶而桃,人神可共享。”陶渊明谢恩毕,复又回到了人间。 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百年。陶渊明只在天上待了两日,人间已过两世,朝代也由晋朝改南北朝又改隋朝。隋炀帝杨广弑父杀兄霸嫂,道德全无;横使暴()政。 “黄河以北,千里无烟,江淮之间,则鞠为茂草”;官府以贿代政,无官不贪,腐败透顶。陶渊明见状,甚是悲哀。 及至到了家乡柴桑,哪里还有他熟悉的陶氏家宅?向人询问,找到了一个在县衙当衙役的陶姓人。推算起来,那衙役竟是他的第十世孙。 这个第十世孙告诉他,几经战乱,陶氏家族东的东、西的西,已遍布全国各地。 陶渊明有心把桃核儿给这个十世孙,又恐他近墨者黑,有负上天。就离开了这个十世孙,到全国各地仙游,找可靠的陶姓人去了。 这日,陶渊明游至棘津州境内,见荒野中有一年轻少妇,浑身素白,跪在一新坟前嚎啕痛哭,就走上前去解劝。 年轻少妇见一老翁过问,哽哽噎噎地说道:“妾乃山东袁氏女,因家乡连年干旱,已有三载未收。官府的赋税不但不减,反而加重。“在家乡已无法生活,与丈夫陶根明逃荒到此。不想丈夫病饿而死,妾又有重孕在身。无一生计,故而痛哭。”说完又哭。 陶渊明闻听,黯然伤神。心想:在这荒野,一个柔弱女子,又有重孕,如何生存得下去? 况她丈夫姓陶,腹内婴儿乃陶姓根芽。王母娘娘叮嘱我“逢陶而桃”,她又正在难处,我何不助她一助,也算救陶姓百姓于水火之中。 想罢,就对那少妇说:“人已死,哭也枉然,小娘子还是保住陶姓根苗为要。” 袁氏女见说,止住哭道:“公公说的极是。只是俺种地无籽,饲养无畜,何以为计?” 陶渊明说:“我有桃核儿一颗,你把它种在你丈夫的坟前。待桃树结果,你要施舍给逃荒的饥民。 “待饥民食了桃肉,你再把桃核儿种在你丈夫的坟地周围。只要有桃树在,虽无大福大贵,却能丰衣足食。切记:莫为官、莫贪财。”说毕,把桃核儿交与袁氏,飘然而去。 袁氏接了桃核儿,把它种在了丈夫坟前。心想:一个桃核儿种在地里,长树、结果也得几年光景。 眼下灶里没柴,锅里没米。待桃树结果时,恐怕我母子也都化作泥土了。 想着哭着,进了临时搭建的家门。抬头一看,只见光秃秃的庭院里堆满了柴禾;进得屋里,掀开锅,锅里有米;揭开盆儿,盆儿里有面。 袁氏知是遇上了神仙,少不得焚香磕头,祭祀一番。 就在这天夜里,袁氏生下一个又白又胖的男孩儿。依着丈夫和自己的姓,给儿子起名叫陶袁。 种在地里的那颗桃核儿,也在当年开出了雪白的花,当年结出了碗口大的桃子。 袁氏遵了陶渊明的嘱咐,把桃子施舍给过路的饥民。看着饥民把果肉吃了,她就把桃核儿种到地里。不几年,盐碱地上便长成了一片桃林。 由于地盐碱,桃树生长的不是很健壮,袁氏就在桃林里挖了一眼井,打算用井水改良盐碱地,同时也解决吃水问题。 不承想那井正好坐在泉眼上。那泉眼东通清凉江,西通索泸河,水源甘甜清澈,永不干枯。 有了甜水井,吃水解决了,桃树也得以浇灌,茁壮茂盛起来。春天繁花似锦,秋天硕果累累。 又因袁氏贤惠,肯施舍,饥民们无不感恩戴德,有的饥民就在这里落了户。 很快,这里便形成了一个自然村庄。人们为了感谢袁氏的恩德,把村庄定名为桃园村。 桃园村周围的土地,因受了桃园井水的浇灌,盐碱得到改良,庄家欣欣向荣,桃园郁郁葱葱。 桃园村的百姓,不分本土外地,都春种秋收,生活既富足又愉快。孩童们纵情歌唱,老年人笑声不断。那情景,一点儿也不亚于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适逢天使下界视察,发现了这一情景,奏与玉皇大帝。玉帝大喜,加封陶渊明为桃神祖,又念袁氏植桃花园有功,封为桃仙。 袁氏自接了陶渊明的桃核儿,种籽成树,已沾染了一些灵气。今又被封为桃仙,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娇艳无比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大战红荆疙瘩精 在桃林的北面,有一个红荆疙瘩精。它见袁氏如此艳丽,就动了淫()心。 一日,见袁氏一人在桃林修剪,就变成一个英俊后生,前去调戏。 袁氏守心如铁,全然不动。 红荆疙瘩精见调戏不成,欲使暴力。怎奈它一妖介之体,怎能近得仙人真身!几次进攻,都被袁氏打败在地。 红荆疙瘩精恼羞成怒,一心想报不从之恨。就跑到洛阳,把桃园村的盛况及袁氏的美貌,报告给了暴君隋炀帝。 隋炀帝本就荒淫无道,一听说荒芜的河北棘津州出了仙桃美女,恨不得立刻到手。 遂下了一道敕令:桃林所产桃子,一律进贡皇室;袁氏女植桃有功,册封贵人,立即进宫。并派官兵三千,来“接”袁氏。如果不走,祸灭全村。 袁氏接到敕令,知道自己有去日,无回日,这一片桃林,再也不能为黎民百姓解饥止渴了。 心痛如绞的袁氏,跑到桃林,抚摸着自己辛勤培育起来的桃树,泪如泉涌。她一棵一棵地抚摸,一棵一棵地亲昵。 手掌摸出了血,血沾到桃树上;眼哭出了血,血溅到桃花上。立时,满林里雪白的桃花被染成了红色。风一吹,落下一阵红雨——据说,从那时候起,桃花就是粉红色的了。 袁氏在桃林里摸了一个遍后,便被官兵强拉硬扯地带进了宫里。隋炀帝见袁氏果然长得秀丽端庄,甚是喜欢,立逼成亲。 袁氏哪里肯依?一头撞在宫廷的石柱上,头脑崩裂,一缕香魂便离了躯壳,飘飘荡荡,来到天庭,向玉皇大帝诉说了冤情。 玉帝大怒,责令天使化作隋朝卫士,用巾带勒死了隋炀帝。 桃林又回到了黎民百姓手中。 袁氏升天后,陶袁继承母志,精心管理桃林,施舍桃果;娶妻生子,繁衍陶氏家族。陶氏家族和桃林更加兴旺起来,在棘津州一带,远近闻名。 陶家的桃子一律施舍,且又个大质甜,被誉为仙桃。一到桃子熟了的时候,慕名来争享口福的人很多。那桃林年年硕果累累,几乎是取之不尽。 也不知哪朝哪代,有一个贪财的人把桃林据为己有,在桃林边上贴出了“此桃出售”的告示。自此,桃林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 到了燕王扫北时,幸存的几棵桃树被燕王的兵马残伐焚烧了个精光。从此,桃园村便没了桃树。 人们为了永久地纪念袁氏的恩德,村名一直未改,沿用至今。 ……………………………………………… “你们是不是担心那个红荆疙瘩精还在?” 故事讲完了,亓晓婷也听出了眉目,问道。 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在这之前,已经不想这事了。你这一说,又勾起了我们的担心。 “故事里没说把它怎样,当初村里人知道了以后,担心红荆疙瘩精到村里来祸害,就把村外所有的红荆疙瘩都刨了。一棵不剩。以后再也不栽红荆。 “后来年代久远了,红荆又耐盐碱,红荆条可以编筐编篓,野生出来的,就不再刨了。现在地边葫芦沟沿儿上,到处都是。” 亓晓婷:“要是这样,现在我们就到地里查看,发现了就消灭。不打杀了它,我们不出桃园村。” 陶婆婆:“道长师傅,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辞别陶婆婆一家和李财主的拐弯儿亲戚,亓晓婷和飞毛腿向村外走去。 “今儿晚上就打杀了它?”飞毛腿边走边问。 亓晓婷:“最好今晚解决,明晚还有井里事的等着我们。” 飞毛腿:“就你一个人,能行吗?我对这个不内行。要不,我回去把老祖宗叫来,他还能帮你一把。” 亓晓婷想想也对,便让飞毛腿回去叫李洪,她趁这个时间,闪进空间请教龙一。 “这是一个有着几千年的红荆疙瘩精,一定要小心,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闪进空间来。”龙一揽着她的腰,亲()吻着她的额头说。 亓晓婷仰起脸来白了他一眼:“大敌当前,你不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人的斗志。我现在需要的是鼓励!” 龙一:“我说的是事实,他们两个都没有与妖怪打斗的经验,一切还得靠你自己。” 亓晓婷:“你看出它有几千年的道行?” 龙一:“植物与动物不一样,动物修炼百年,就可能幻化成人形;植物没有上千年,是不行的。就凭它这个老练劲儿,我估计得修炼了几千年了。” 亓晓婷想起了刚刚听到的关于桃园村名来历的传说,不由自言自语道:“难道说,它真是调戏陶袁氏的那个红荆疙瘩精?” “什么陶袁氏?”龙一问道。 “哦,是这样的……”亓晓婷简短扼要地把桃园的来历说给了龙一。 “从东晋到现在,一千二百多年了,你说,它有几千年的道行,我怀疑这个就是那个。要不怎么这么巧,都是红荆疙瘩精,还都是调戏女性。” 龙一:“这个不好说,意义也不大。打杀了它才是唯一的目的。”说着,给了亓晓婷一把镇妖符纸:“快出去吧,飞毛腿和李洪就要来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亓晓婷刚出空间,飞毛腿和李洪就到了。李洪拿着画戟,飞毛腿拿着一把长剑,威风凛凛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亓晓婷给了两人每人两片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让他们打开冥眼。每人又给了几张镇妖符纸,说道: “要想打杀它,必须看见它,我给你们都打开冥眼。就能看清它在什么地方了。它离的谁近,谁就往它身上拍符纸。” 一切做好后,亓晓婷点燃了一张寻找符,三个人紧跟其着,向田野走去。 寻找符飘飘摇摇,最后落在一片盐碱地上。 地上长着不少扎蓬棵,有的像脸盆般大,有的像碌碡,在扎蓬棵的中间,夹杂着一些干枯的蒿草、红荆疙瘩。 “呼呼呼……” 三个人还没看清红荆疙瘩精在什么地方,身边忽然刮起狂风。一时间,地里的扎蓬棵、红荆条、干草茎,都被吹了起来,照着三人的身上猛甩。 三人被吹得睁不开眼睛,摇摇摆摆地站立不稳,身上被甩的生疼。 “妖风!”通过阿魅注视着外面的龙一传音亓晓婷:“赶紧拍镇妖符!” “拍镇妖符!” 亓晓婷传递给李洪和飞毛腿。三人同时把镇妖符拍向吹到身边的扎蓬棵。 大风戛然而止,扎蓬棵在脚下东倒西歪,红荆条、干草茎落了一地。 “tmd,一个臭红荆疙瘩精,还有如此妖法!”李洪气得大爆粗口。 “这个红荆疙瘩精有几千年的道行,手段毒辣。在没抓住它之前,我们三个人不要离远了。”亓晓婷向李洪靠了靠,飞毛腿也赶紧凑过来,三个人背靠背,用眼睛寻找可疑的红荆疙瘩。 “刷刷刷……” 随着声响,在三个人的身边飘起无数个大小不一的鲜艳的花朵,小的似小儿拳头,大的如一人来高的小瓮。花中的柱头就像触手一样,只往三人身上抓。 “食人花!”龙一传音:“小心别让它抓进去,赶紧拍镇妖符。” “再拍镇妖符!” 亓晓婷传递着信息,赶紧向飘到身边的一个小瓮般大小的食人花拍了一张镇妖符,这朵花立时就像被霜打了一样,蔫儿不拉几地掉在了地上。 然而,别的花仍然围着他们旋转,一张镇妖符只能镇住一朵花。这么多花围着转,得需要多少镇妖符呀! “把镇妖符贴在武器上,对着花朵砍!”龙一看出门道,又传音亓晓婷。 亓晓婷知道李洪、飞毛腿的镇妖符已经拍出,赶紧给了一人一张,让他们贴到武器上,然后砍杀食人花。 二人照办。在三个人的砍杀下,食人花纷纷中刀,萎蔫儿地落到地上,在他们的身边落了厚厚一层。 “tmd,这算什么妖术?”李洪恨恨地踢了花堆一脚。 “噌噌噌……” 李洪话音刚落,三人的脚下突然钻出无数根绿腾,抓住他们的脚腕儿就往上缠绕。 三个人顾不得别的了,都手中武器砍着绿腾,挣扎着不让缠住。 然而,绿腾的再生能力太强了,砍断了立马又钻出新的来。无论他们怎样挣扎,都摆脱不了。只十几息间,三个人就被缠绕成了绿粽子。 “食人藤!”龙一提醒道:“赶紧拍镇妖符。” “拍不成了,”亓晓婷懊恼地传音道:“镇妖符在衣兜里,胳膊被缠住,拿不出来。” 二人正在传音,李洪又大骂道: “tmd,有能耐给老子真枪实棍地干,使这些不堪一击的妖术干什么?” “哈哈哈,上两次被你们轻易化解,这回就没那么容易了。” 随着话声,一个身穿绛紫长袍的青年男子站立在三人面前。 “你就是红荆疙瘩精?”亓晓婷停止与龙一传音,鄙夷地问。知道了妖精的来历,对打杀它有很大益处。 “是又怎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本人就是红荆疙瘩精。比起你们人类来,相貌是丑陋了些,但我有道行,你们三个也不是我的对手。”说着走近亓晓婷,伸手就要摸她的脸。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井里救人 “呸!” 亓晓婷一口浓痰吐到对方脸上,骂道:“臭流氓妖精,离得我远远的!” 李洪也大骂:“挨千刀的,你知道她是谁吗?” 红荆疙瘩精:“她是谁?难道还是哪个皇上王爷的爱妃不成?” 李洪:“你说对了,说出她夫家的名号,非把你吓尿裤子不可。” 红荆疙瘩精一惊:“她是谁?” 李洪:“她是东海祖龙的准儿媳妇、敖广龙王的准九婶娘。她的准夫君,是大徐村八龙冢中八龙坛之一的龙一。八龙坛归冢后,龙一做了天下,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国母!” “哈哈哈,说瞎话儿也得看看对谁!她一个凡女,怎做得了水里的媳妇?倒不如跟了我,在这广袤的大平原上自由自在地生活。” 说完又看了亓晓婷一眼:“说实在的,这倒是个美人坯子,打扮起来,比袁氏不在以下。” “袁氏?”亓晓婷一惊:“难道说,你就是一千多年前,调戏陶袁氏的那个红荆疙瘩精?” “算你有点儿历史知识,知道陶袁氏是谁。告诉你吧,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红荆疙瘩精,陶袁氏不从我,被我告知了隋炀帝,结果死在了宫中。 “要是跟了我,保不住现在还活在世上,过逍遥自在的妖精生活。怎么样?小妞,跟了我吧,我好赖是陆地上的生物,比到水里给人做媳妇强得多。” “呸!臭妖精,一千多年了,不知被你糟蹋了多少民间清纯女子,你死有余辜!”亓晓婷骂道。同时把这一情况传音给龙一。 “想想你身体里还有什么仙品,祭出来制止住它!它一个妖精,是不堪仙家的法器攻击的。” 亓晓婷猛然想起边仙姑给的玉笸箩里有一把剪刀。边仙姑是神仙,她给的东西也就是仙品了。 藤条缠绕住了胳膊,不能打弯儿拿镇妖符,但手还能动。亓晓婷忙念咒语,用意念祭出,并藏在身后。 然后默念“大、大、大,”,剪刀立时变得半人高,亓晓婷拿在手中,能剪到脚底下的藤茎。 这时,红荆疙瘩精仍然在喋喋不休地解释:“这你就冤枉我了。我见玉帝下令勒死了隋炀帝,怕追究到我身上,就钻到地下隐蔽起来,闭关一千多年。 “前些日子才出关。由于怀旧,又来到这里。也是这个小姑娘长得有些像陶袁氏,我才傍上了她,想把她的灵魂逼出体外,与她做一个永久夫妻。 “不承想被你们破了好事。不过,”又面向亓晓婷,色眯眯地说道:“你长得比她还漂亮,如果从了我,以前的概不追究。”说着又要欺身上前。 李洪已经看到亓晓婷祭出的剪刀,怕被红荆疙瘩精看破,忙用话引逗道:“我们已经落在你手里,怎样处置,当然都由你。看在她是未来国母的份上,我给你谈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红荆疙瘩精果然把头转向李洪。 李洪详装软弱,用言语拖延时间:“我想,我们都是身怀异术之人,如果你放了我们,我们给你寻找更多的美人佳丽,如何?” 趁着李洪与红荆疙瘩精言语周旋之际,亓晓婷忙用剪刀剪断脚下藤茎。 藤茎一被剪断,身上的食人藤就像失去支撑,“噗簌簌”一下全退了下去。 亓晓婷又赶紧如法泡制,把飞毛腿脚下的藤茎剪断。 说时迟,那时快,飞毛腿一获得自由,三、两步飞到红荆疙瘩精身边,把衣兜里的一张镇妖符拍到它身上。 与此同时,亓晓婷又剪断了李洪脚下的藤茎。 就在红荆疙瘩精一愣神的工夫,李洪和亓晓婷也赶到了,李洪和飞毛腿一人摁住一条胳膊,踩住一只脚;亓晓婷祭出银针,照着红荆疙瘩精的命门上狠狠扎了一针。 “噗!” 红荆疙瘩精的命门上立时冒出一股黑气,并“嘶嘶”作响,越冒越多,越冒越浓。 随着黑气的冒出,红荆疙瘩精的男子体型越来越瘪,待黑气冒完,竟然成了一具皮囊。 “就是这能耐呀?”李洪笑着踢了臭皮囊一脚,皮囊翻了个身,一下变成了一个干裂的绛紫色的红荆疙瘩。 “拎回去,让媛媛家劈了当柴烧,这样就消除了一家人的顾虑。”亓晓婷说。 飞毛腿一手拎起,三个人又回到村里,把红荆疙瘩交给了陶婆婆。李洪想起自己曾说过的把它大卸八块,手起斧落,三下五下,便劈成了很多小块儿,烧灶火正好。 陶婆婆千恩万谢,非要给他们做饭招待。 亓晓婷忙阻止:“除妖队只打妖怪,不吃饭。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保准随叫随到。” 一行三人离开陶婆婆家,回到住处,却见娇娜待在房间里。 原来,龙一见妖怪法术不浅,担心亓晓婷打杀不了,便给娇娜传了纸鹤,让她赶紧赶回来。 因为有许诺在先,娇娜这次很听话,接道纸鹤就往这里赶。怎奈从东海到棘津州一千多里路,娇娜腾云再快,也有个时间,来到时亓晓婷三人已经制服了红荆疙瘩精,龙一也就没让她去野外。 亓晓婷深知娇娜少年心性,人又傲慢,自己很难支动她。见她回来,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井里的妖物也得等夜深人静后才能探知,今晚不去,就得等明晚。 明天一天无所事事,娇娜一猛子不知扎哪里去玩儿,一高兴晚上不回来了,也是自己抓瞎。 “趁着娇娜在,我们不如现在就去那眼井里看看,有妖打妖,没有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亓晓婷对李洪和飞毛腿一说,二人都赞同。 娇娜却把小嘴儿一撅:“我要见九叔。” 亓晓婷只好把她带进空间。叔侄寒暄过后,亓晓婷把今晚的打算对龙一说了说。 龙一笑道:“知道除妖队的幌子打出以后,你们就成了大忙人。这不,第一晚上就通宵不眠。” 亓晓婷也含笑道:“背着抱着一般重,今晚不去明晚也得去,早弄清楚了早心净。也是看见娇娜回来了,才兴的这个心。” 娇娜不无自豪的一仰脸:“我要不会来呢?”亓晓婷:“你不回来我们就得等明天晚上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自然就要多干工作了。” 不承想一句话却激怒了娇娜,一跺脚,气呼呼地说: “原来你是埋怨我耽搁工作呀!我可是一接到纸鹤,就立马往回赶。当时说好的,打妖怪的时候我就回来,人家这不及时回来了嘛当初你可是说让地方上的人锻炼呢,怎么不叫了?” 亓晓婷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引出娇娜这一大串来,而自己的目的又是想奉承她几句,面上有些讪讪的,说道:“娇娜,其实,我很想让你留在这里。尤其打妖怪的时候,有你在身边,我心里就有底儿。” “这还差不多。”娇娜见亓晓婷说出这话,又高兴起来:“以后,我就在棘津州的范围内玩儿,随叫随到,总行了吧?” 龙一和事老地笑道:“其实,妖怪也不是天天有的打,你有玩儿的时候。好了,李洪和飞毛腿要等烦了,你们赶紧出去,办正事去。” 二人闪出空间,娇娜招来一片云朵,四个人上去,在飞毛腿的指点下,向后河西村西的水井赶去。 水井是农村里为浇庄稼打的土砖井,一般说来,一口井就是七八米深的样子,最多不超过10米。这个时期平原上的水皮浅,平常的灌溉可以够用。 这一眼保留的还算完好:砖砌井台高度六十来公分,高出原地面二十来厘米,虽然是夜间,却很好找到。 井里黑咕隆咚,不时传出人微弱的呼救声。亓晓婷打出一个火焰球丢下去,发现水位在五米处,水色碧绿,知道不浅。 “我和娇娜下去,你们两个守在井口,有妖怪窜出,就往它身上拍镇妖符。”亓晓婷嘱咐李洪和飞毛腿。 “你能行吗?”李洪关切地问亓晓婷。 娇娜是龙女,自是识水性,亓晓婷凡女一个,他还没见过她下过水呢。 亓晓婷祭出龙王敖广给的龙牙短剑,指着剑柄上的一颗珠子说:“这上面有避水珠,没事。” “还有我呢!”娇娜拍拍胸脯,不无骄傲地说:“把心放肚里吧,保管没问题!” 二人下到井里后,发现并不是一个直筒子,而是向一侧开了一个洞,洞口很大,能容一个成年人直立着走进去。 洞内不到两米处,有一向上的木台阶,看台阶的光滑程度,好像最近才安上的。 二人顺台阶上到上面,来到一个宽大的洞穴。这里已经远离了水位,有习习微风吹过,石板铺就的地面显得很是干爽。 “什么人?” 一个厚重的男中音,从洞穴的角落里传了出来。 “有人说这井里有动静,夜深后有呼救的声音,我们救人来了。”亓晓婷回道。 二人走过去,只见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卷曲在一堆谷草上,面色焦黄,眼睛里闪现着仇恨的目光。 “哼!不要甜言蜜语了,”男子愤愤的又说:“本官不听这一套。甭管幻化成人模狗样还是妖兽,不知道的还是不知道,杀了我也是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救县太爷父子 娇娜闻听急了,指着那人说:“你真不知道好歹,我们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却当做驴肝肺!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我们是人模狗样儿的人吗?” 亓晓婷把娇娜往后拉了拉,态度和蔼地说:“我看你不像鬼魂,既然被鼓捣到这里,又对外呼救,肯定有委屈。我们是除妖队的,希望你跟着我们上去,有什么委屈,到上面再说,好不好?” “你们……不是妖怪?” 中年男人惊奇地问。 亓晓婷摇摇头:“不是,我们也是棘津州人,只不过经历复杂了一些。现在的身份是道士。 “我们三个道士成立了一个除妖队,还打算联系棘津州的能人异士,共同除妖。你要也是棘津州人,就给我们说个名号,哪里人士,我们可以给你说出证明人来。” 中年男人:“我是棘津州的县太爷。” “县太爷?”亓晓婷一惊,随即想到自己是在证明他的身份,又问道:“那,县衙里的王金虎,你可知晓?” 中年男人:“知晓,他是我手下的一个书吏。” 亓晓婷:“我们是从他那里听说这里闹妖的,他还说这些日子县太爷有些不大正常,县衙门口也站上了岗哨,没有县太爷的批条不准进。” “天爷,它果然冒充我坐上了县太爷的位子。”中年男人惊呼一声:“怪不得光来逼我交出官印。” “行了,知道了就快走吧!”娇娜不耐烦地说:“李洪和飞毛腿该在上面等烦了。” “飞毛腿?”中年男子闻听眼睛一亮:“你说的这个飞毛腿,是不是倘村的?” “是。”亓晓婷回道:“姓李名谷雨。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我跟你们上去。”中年男人来了精神,爬起身,又问道:“你们是怎样从水里进来的?” “真啰嗦!”娇娜不耐烦起来:“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保管淹不着你。”说完,扭身向台阶走去。 亓晓婷见中年男子十分羸弱,扶着他,一步步走向台阶。 由于有避水珠,井水都退到一边去了,他们的脚下、身边,没有一滴水。把个被救之人惊得目瞪口呆,知道自己遇上了神仙。 来到井底,娇娜抓住中年男子的胳膊,一纵身,带着他窜出井筒。 亓晓婷一个纵跳,也跃了出来。 “县太爷!”飞毛腿看清出来之人的面貌,不由惊叫道:“怎么会是你?” 中年男人:“咳,一言难尽。他们闹的我人妖不辨了,一提出你的名字,我才知道遇到了救醒。”说着两手抱拳,对着亓晓婷和娇娜作揖道:“太谢谢!太谢谢了!!” 亓晓婷:“你身体虚弱,天又冷,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我们先回桃园村,有什么话,到了那里以后再说。” 已经被看了出来,亓晓婷不想再隐瞒,让娇娜招来一片云朵,五个人都上去,几息工夫便到了。 屋里炉火正旺,飞毛腿又给小铜锣要了一桌饭菜,五个人边吃边说。 原来,七天前,县太爷下堂后,与妻儿在后花园里玩耍。忽然刮起一股黑风,伸手不见五指,人也被刮得东倒西歪,站立不稳,他与妻儿也失去了联系。 迷迷糊糊中,当他感觉风停了的时候,睁开眼一看,已经置身在一个洞穴里了。 洞穴里没有出口,只有一个通向下面的台阶。他顺台阶向下走了走,发现台阶通向水里。他不识水性,也不知水的深浅,便在台阶上喊救命,希望有人听到来把他救出去。 人没还来,却喊来了妖怪。 妖怪有时是人面兽身,有时是人形,但看着总是怪怪的,说话也妖里妖气。 自此,隔一段时间,就有妖怪来给他要官印。 官印是他的命,是他的前程,做官丢了印,轻则削官为民,重则丢了性命,说什么也不能把官印叫出来。 由于他迟迟不交,来人对他说,他七岁的儿子淘淘被关押到了土平楼里了,要他拿官印换回淘淘的性命。还说,只要交出官印,他也能立即获得自由。 “我就这一个儿子,我爱他胜过我自己,但那是官印,整个棘津州的大印,要是落在妖怪手里,不知闯下多大祸根,有可能整个棘津州的老百姓跟着遭殃。我不能为了儿子,把棘津州的大印交到妖怪手里。”县太爷哽咽着说。 “你知道是什么妖怪吗?”亓晓婷问。 县太爷摇摇头:“不知道,他们经常变换模样,给我的印象不是一个。但凭着那阵黑风,凭着来人的相貌和他们水里来水里去,我断定是妖怪。要是坏人,就直接绑架我了,不会闹的这么玄乎。” 亓晓婷点点头,夹了一柱肉菜放到他的碗里,关切地说:“你放宽心,只要官印还在你的手里,你的儿子就不会出问题。 “这样吧,天已经大明,县衙门口看守的很紧,我们进不去。你说土平楼在哪里,我们先救出你的儿子来,再去县衙打妖怪。” 县太爷:“你们要去县衙,可以先到我家里把官印取出来,我给你们说地方。有我的官印,守门衙役就不敢阻挡你们了。你们不如先打杀县衙里的妖怪,我有了权力,可以指派衙役协助你们。” 李洪见救出来的是县太爷,早已心花怒放:这一回,改瓮口为文口,有指望了。不无讨好地说: “县太爷,不用你的官印,我把王金虎叫来,说说县衙里的情况。我们心里有了底儿,对打杀妖怪很有利。然后让王金虎做衙役的工作,咱里应外合,不愁打不了妖怪。 “不过,我认为还是先把孩子救出来。你这一被救,被妖怪们知道了,别再对孩子下毒手。” 飞毛腿:“县太爷,祖爷爷说得对,我们还是先把孩子救出来要紧,孩子多在他们手里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亓晓婷:“这样吧,我和娇娜、飞毛腿,去救孩子;李洪去找王金虎,了解县衙情况。咱两下里都不耽搁。” 县太爷觉得可以,点头同意,说:“土平楼在县城正南偏东四十余里处,是一废弃的无人居住的土楼。由于它的存在,周围的村庄都以平楼起的村名,什么大张平楼、危平楼、徐平楼、刘平楼、朱平楼、东张平楼,六个平楼村。” 亓晓婷:“这个好打听。一说平楼村,准能找到。你暂时哪里也别去,免得让妖怪知道了,又生事端。” 吃过早饭以后,把李财主叫来陪着县太爷说话,他们则与李洪分头行动。 由于是白天,亓晓婷没让娇娜招云朵,两人一人贴了张神行符,与飞毛腿一起,来到土平楼跟前。 土平楼是一座占地面积足有一百多米见方,土木结构的二层楼房。有的地方已经倒塌,上面长满各种已经枯干了的杂草,在微风中瑟瑟发抖。 土楼是圆形的,里面有很多门洞,大多没了门框,有的还被上面漏下来的房土埋住了半截,要想过去,得爬土坡。 “我们不如分开,找的还快些。”娇娜建议。 亓晓婷想想也对,便让飞毛腿与娇娜一起,往右找;自己则往左走,双方都一个门洞一个门洞地寻找。 当快把门洞转遍了的时候,亓晓婷才在一间像样的房间里见到一个小男孩儿,有两个年轻女子在陪着他玩耍。 “你叫什么名字?”亓晓婷问小男孩儿。 “淘淘!”小男孩瞪着惊恐的眼睛,童声童气地回道。 亓晓婷一听正是要找的淘淘,心中高兴。又问其他两个女子:“你们是他什么人?” “是他的陪护。”其中一个女子说。 亓晓婷:“你们的家在哪里?” “就在这里。”其中一个用手一指房间。 “他是棘津州县太爷的儿子,我是受托来找他的,我把他带走。” 亓晓婷心中虽然疑惑,但目的是来找孩子,也就没多想。对淘淘说:“我带你去找爹爹,你可愿意?” “愿意。”淘淘说着,眼圈儿一红。看来,孩子已经想大人了, 亓晓婷忙走过去,就要牵淘淘的小手。却见淘淘惊恐地望着自己的背后。 亓晓婷回头一看,背后的两个女子变成了人身蛇头的怪物,正吐着红红的信子向她逼来。 亓晓婷忙挥起手中短刀,向其中一个砍去。 人身蛇头麻利躲开,另一个却抓住了亓晓婷的手腕儿,要夺她的短刀。 亓晓婷另一只手祭出龙牙短剑,砍向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龙牙短剑乃龙王敖广送给亓晓婷的,何其厉害,砍在妖孽的手上,就仿佛砍在黄瓜上一般。亓晓婷一抬手,短剑又挥向脖子,一个大蛇头被砍了下来,在地上骨碌碌乱转。 再回身砍另一个时,却见娇娜正摁着打杀。 “好家伙,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大的妖怪。”飞毛腿惊讶地说。 亓晓婷:“只可惜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儿,问问这里还有没有别的妖怪,与县衙的妖们是不是一回事?” 娇娜:“问她干什么?问也不给说实话。只要是妖怪,就打杀,大不了我们自己看一遍。” 亓晓婷抱起受惊的淘淘:“我们一起去把剩下的看看,没有了,就回去。” 三人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便带着淘淘回了桃园村。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战假县太爷 王金虎已经来过,还把县太爷的妻子叫了来。一家三口经过了大难又团聚,激动得抱头痛哭。 县太爷流着眼泪对亓晓婷等人说:“要不是你们,我们一家全儿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亓晓婷劝道:“这也是县太爷有主意,要是你给了他们官印,就不是现在这个情景了。他们要的是官印,不是孩子。 “在土楼里并没有为难淘淘,还派了两个蛇妖幻化成美女陪着淘淘玩耍。”便把土平楼里的情况,对县太爷夫妇说了说,然后说: “你们一家全儿在这里等着,我们去打杀了县衙里的妖怪,你们就回去。” “王金虎来过了,他已答应,把认识的衙役全争取过来,做内应。” 李洪待县太爷夫妇情绪稳定后,对亓晓婷说:“县太爷离开的这几天,换了不少衙役,估计全都是妖怪。” 亓晓婷:“没说顶替县太爷的是什么妖怪吗?” 李洪:“他们看不出来。只知道怪怪的,与原先的不一样。王金虎还说,假县太爷的卧室里好像还有女人,只是没出来过,不知是何来派?” 亓晓婷:“土平楼里的两个女子是蛇妖,别再是蛇王妃一伙儿?” 娇娜:“是蛇王妃一伙儿更好,省得到处找他们去了。约好什么时间去了吗?” 李洪:“我们随时可以去。到了那里,对门卫直接点王金虎的名字就行。只是,我们是不是把东生和李黑儿也叫来,万一妖怪法术了得,或者是蛇王妃一伙儿,也好有个帮手。” 亓晓婷想了想:“也好。”又对飞毛腿说:“你敲小铜锣通知他们,等他们来了,咱就行动。” 果然是大力士,小铜锣敲响不大工夫,二人就前后脚赶到了。 亓晓婷对二人一说,二人都很高兴,说:“久未与妖怪动手了,手心儿还挺痒痒滴,正好过过打妖怪的瘾!” 一行六人来到县衙门口。门卫仍然不让进。李洪不耐烦地说:“你把王金虎给我叫来,我们是他的老乡,有事找他。” 王金虎很快被找来,他一看这阵势,自是知道来干什么。对门卫说:“他们是我的老乡亲,有事来找县太爷。我已给县太爷说好了,县太爷正等着他们呢。” 门卫见说,只好放行。 一行人进了衙门,到了堂上。 此时,堂上坐的假县太爷身穿官服,头戴乌纱,脸庞上宽下窄,亓晓婷一时没认出是什么妖怪,不由一怔。 龙一通过阿魅看清了外面,传音亓晓婷:“坐堂的是化了妆的蛇妖老道。” 亓晓婷恍然大悟,忙祭出龙牙短剑,指着假县太爷说:“原来你躲在了这里!妖孽,杀你的能人异士都来了,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免得皮肉受苦!” 假县太爷抬眼望了望众人,面上飘过一丝儿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地大喝道:“大胆狂徒!左右差役,给我将几个统统拿下!” 衙里的差役正要上前,王金虎取出官印,对众衙役说:“真县太爷的官印在此,这个是假的,大家不要助纣为虐!” 原来,县太爷见亓晓婷是真心救自己,王金虎也是自己的人,便把放官印的地方告诉给了王金虎,让他先拿着,关键时候助亓晓婷他们一臂之力。 假县太爷一看见官印,冲着王金虎大吼一声:“好小子,你吃里扒外,看我收拾你。”又对众衙役喊道:“给我把王金虎先绑起来。” 众衙役一见官印,立时分成两派:原先的衙役都站在了王金虎一边,后来的衙役(其实是妖怪)则张牙舞爪,就要上前捆绑。 李洪赶紧奔到王金虎前面,挥动画戟与妖怪衙役战在了一起。 娇娜一见那边动手了,也挥动着双节棍打向假县太爷。 忽然,堂上一阵青烟,烟散处,假县太爷现出真身,化成一只人身蛇头的蛇妖,目露黄光,大吼一声,就向娇娜扑来。 娇娜与蛇妖战在了一起。 原先坐在假县太爷身边的两个助理——钱谷师爷和刑名师爷,也都化成人身蛇头的蛇妖,一个与东生战在一起,一个与李黑儿战在一起。 亓晓婷不见蛇王妃,知她还躲在屋里,便各屋里寻找。果然在一间卧室里看见了她。 仇人相见,格外眼红,亓晓婷蹂身向前,举着龙牙短刀向她砍去。 蛇王妃见了龙牙短剑,吓得脸色一变,一扭身躲过,立时化成一个人身蛇头的女蛇妖,屁股上还拖着一条长长的蛇尾。 亓晓婷一没注意,左手被蛇尾猛力扫了一下。 亓晓婷乘势化势,向左一扭身,右手里的龙牙短剑顺势在蛇尾上划了一道,深可见骨。 但是蛇尾这一扫之力终究无法化解,亓晓婷的左手也红肿了一片。 蛇王妃痛吼一声,收起蛇尾,又向亓晓婷扑来。 亓晓婷挥舞着龙牙短剑,一阵猛砍。 忽然,身边出现了无数个蛇王妃,挥舞着长刀向亓晓婷砍来。亓晓婷顾头不顾尾,一生气,照着一个蛇王妃的脖子猛砍下去。蛇王妃的脑袋被砍了下来,倒地变成一条小长虫。 再回头杀别的时,哪里还有蛇王妃的踪影? “蛇王妃跑了。”龙一传音:“她用幻术把几条小长虫幻化成她的模样,让你分不清真假,在你的注意力集中到其中一条小长虫身上时,她借机逃跑了。” “妈的,又便宜了她!”亓晓婷气得一跺脚,再看娇娜他们,也都怔怔地愣在了当地。 原来,他们与亓晓婷一样,也遇到了同样的幻术,每个人都只打杀了一只小妖怪,让真正的蛇妖老道逃掉了。 人们分头在棘津州城里、周围村庄找了找,没有一点儿线索,只好作罢。 “打扫战场,把县太爷安排好了,再说找蛇王妃。”龙一在空间里对亓晓婷指挥道。 亓晓婷让大家把杀死的小妖拾到一起,然后她收进了空间。 衙役们则清扫垃圾、冲洗血污。待一切收拾干净,县太爷一家三口被接了回来。 “多谢!多谢!”县太爷向亓晓婷一行抱拳作揖:“要不是你们,县衙很难回归。大权被妖魔鬼怪掌握了,棘津州的民众,将面临一场血腥之灾。”“不用客气,我们也是棘津州人。这是我们的份内之事。”李洪也抱拳作揖回道:“县太爷,我还有一事相求:听说你这里正核实村名,希望你把流常镇的瓮口村改成文口村,这对棘津州的将来很有利。” 县太爷点点头:“我听李财主说了你们来的目的。送归八龙坛归冢,这是棘津州的大事,我作为地方官,一定会全力支持。 “你放心,这个村名不但在县里的地名资料里改过来,我还要让人们在村外的墙上写、置牌子挂在村头。以后谁也不能说‘瓮口’两字。一旦口误,轻则批评教育,重则板子伺候。”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又让管理橱柜的衙役把资料找出来,当着大家的面,亲自在资料上改了过来。 李洪见状,激动地连连作揖,嘴里反复说道:“多谢县太爷,多谢县太爷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我先替主子龙一谢谢你!” 自此,棘津州再没了“瓮口”,代之而叫的是“文口”二字。 县太爷死里逃生,说什么也要设宴招待除妖队的人们。 亓晓婷考虑到还有飞毛腿、东生和李黑儿,是官民相聚的大好时机,便点头同意。 飞毛腿却把李洪和亓晓婷叫到一边,说:“老祖宗、晓婷姑娘,县太爷的盛情难却,你们就在这里吃酒席,我一个人到处转转,找找蛇王妃他们,一有情况,赶紧来告诉你们。” 亓晓婷:“你不去酒席上吃了?” 飞毛腿:“我有小铜锣儿,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要,路上一边走一边吃都行。 “我是这样想的:与妖怪打斗我不内行,这找找人,跑跑腿还行。以后再有找寻的事,就撂给我好了。” 亓晓婷心想:他是本时代人,又是飞毛腿,这个还真适合他,便点头答应。 县太爷一连摆了三天酒宴,亓晓婷他们也在这里吃了三天。 大家心里都有数:妖怪虽然赶出了县衙,但并没有打杀,都在担心他们回来。 县太爷考虑的是县衙的安危,亓晓婷怕的是错过机会,大家心照不宣,酒宴也就一直吃下去。 第四天,飞毛腿回来说,寺宅城村东寺庙里,最近来了几个从未见过面的道士。自从他们来了以后,附近村里经常丢牛丢羊丢鸡,人们怀疑说,是寺庙里的和尚道士偷了去了。 寺庙乃清静之地,怎会扰民呢?何况还是偷取!难道说蛇王妃他们去了那里,为了解决肚子问题,偷起民间的牛羊来啦? 亓晓婷心里这么一想,便对县太爷说:“是与不是,我们过去看看。我与娇娜、李洪、飞毛腿一起去,由东生和李黑儿陪着你。 “不是蛇王妃他们我们立马回来。是的话,让飞毛腿敲小铜锣,把东生和李黑儿叫过去参加打斗。” 县太爷拱拱手,说:“拜托!拜托!一定要把这些妖怪们打杀了呀!要不然,棘津州城里也就没有安生的时候了!” 亓晓婷:“不仅仅是关系着棘津州的现在,还有棘津州的将来,我们一定除妖务尽,剪魔务绝,你就在家听好消息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古寺大战 寺庙的门口有两棵大槐树,枝叶十分茂盛,各遮阴足有半亩。其中一棵树下有两个老道在下棋。 亓晓婷望了他们一眼,没有任何印象,也就没往心里去。一行六人径直向庙内走去。 “门外下棋的老道是蛇妖,但不是与蛇王妃鬼混的那个,你们要格外小心。”龙一传音亓晓婷。 “在县城并没有见过这两个,难道他们用了易容术?” 亓晓婷也传音问道。 龙一:“这个现在还不好说,不过,蛇王妃已在神星球上待了上万年,早已练的有胆有识,心狠手辣,你们几个不是她的对手。一定要齐心协力,方能取胜。” 亓晓婷把这一情况悄悄告诉给了李洪、飞毛腿。飞毛腿又告诉给了东生、李黑儿。李洪告诉给了娇娜。 大家正传递间,忽听门口传来“桀桀”的笑声:“好哇,在县衙让你们占了上风,这一回,该我们关起门来消灭你们了!” 一个老道说着,冲庙内打了声唿哨,庙堂里立时冲出来四个老道,一个个手持法器,与亓晓婷他们打了起来。 亓晓婷这边共六个人,老道也是六个,一对一,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妖魔老道张牙舞爪。 飞毛腿不善打斗,手里也没像样的法器。他唯一的战术就是飞、挪、腾、跑,围着妖魔老道转圈圈儿,让妖魔老道捉不住,也打不着。 李洪武将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肉搏。一把画戟轮的飞转,把对方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东生与李黑儿,有的是蛮力。嫌手里的长刀不够长,一人拔了庙门前一棵大槐树,轮起来,照着妖道猛扫猛打。怎奈妖道用的是妖术,很轻易地化解了他们的攻势,二人渐渐落于下风。 娇娜却越战越勇,一会儿跃上半空,居高临下地打;一会儿旋风般围着妖道转,让妖道看的眼花缭乱。 娇娜并不急于取胜,而是与妖道实行拖延战术,消耗他们的体力。时不时的还要帮东生和李黑儿一把,让他们转败为胜。 亓晓婷也打的很出色,基本与妖道打个平手。她一边打,一边惦记着蛇王妃,心想:这个刚打个平手,要是蛇王妃出来,自己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心里这么一想,取胜的心便更加强烈起来。见对方露了个破绽,忙用龙牙短剑一划,妖道的右腿立时开花,深及腿骨。 妖道吃疼不过,一纵身,跃上云端,向东逃窜而去。 亓晓婷怕他再回县衙,在地上紧紧跟随。她腿上贴着神行符,念动咒语,倒也跟得上。 就要逃到大营到棘津州的官道上去了,往北一拐,就是棘津州县城,忙一边追,一边祭出弓箭,对着半空里的妖道射了一箭。 妖道一看箭矢射来,一下变成一条长约三丈,腰围五米多的大黑蟒。 大黑蟒皮糙肉厚,箭矢打上去,就仿佛打在老树皮上,无法穿透蟒皮。 亓晓婷一看急了,也顾不得多想,把龙牙短剑放到弓弦上,对准大黑蟒的关键部位,“噌”,射了出去。 龙牙短剑何其厉害,削铁如泥,何况亓晓婷又是用足了力气射出去的,短剑扎在蟒身上,就如同扎在豆腐里一般; 那龙牙短剑又仿佛长了眼睛一样,正正好好扎在大黑蟒的心脏上。大黑蟒在半空翻了几个身子,“咚”的一声,摔在官道东边二里之处。 伴随而来的是:大地一阵剧烈抖动,比五级地震不在以下,黑蟒所落之处,被砸了一个大坑,尘土升起两丈多高…… 亓晓婷惦记着寺庙里的打斗,顾不得等烟尘降落,找回自己的龙牙短剑,在一人高的黑蟒上擦了擦血迹,忙返回寺庙。 “够险的。”龙一不无责怪地传音:“如果你扎不到要害部位,他就带着你的龙牙短剑逃跑了。” “这个扎不到要害,还有下一个,反正不能让他逃掉。”亓晓婷傲气十足地回道:“如果让他逃回棘津州城里,还不乱了套!” “这次算你侥幸!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先保住自己的法器。”龙一爱恋地安慰道。 亓晓婷来到寺庙,打斗已经停止。除了娇娜打杀了一条眼镜蛇妖外,其余的全跑了。 “又与在县衙一样,变化出好几个妖道给你打,打死了一个, 才知道是条小长虫,大的没了踪影。”李洪遗憾地说。 亓晓婷:“六个消灭了两个,成绩不小。只是没见到蛇王妃。” 娇娜:“也没有最先那个蛇妖老道。” 李洪:“在县衙时,晓婷把蛇王妃砍伤了,会不会两个人在一旁疗伤,弄了几个不怎么样的妖道来瞒哄咱,消弱咱的战斗力?” 大家分析了一阵,觉得很可能是这种情况。 亓晓婷很为自己刚才的鲁莽感到后怕:龙牙短剑可是龙王敖广送给她的第一个法器,真要被大黑蟒带了走,她得后悔死。 清理完寺庙里的战场,一行人又向官道走去。亓晓婷要带他们去看看自己的战利品——大黑蟒,顺便把大黑蟒收进空间里去。 哇哈! 官道上站满了人,都伸长了脖子向东观望,指手画脚地说个不停。 原来,大黑蟒落地的响声和震颤,把周围的民众吓得不轻,都以为是在地震,赶紧呼儿唤女地往屋外跑。 当得知是空中落下一物所致时,又都跑出村来观看。由于不知是何物,死活不明,会不会伤人,人们不敢接近,都集中在官道上向那里张望,议论纷纷。 蟒其实就是巨蛇,生活于热带及亚热带的森林中。棘津州位于华夏冀中南部平原,温带,没有蟒蛇,所以人们感到稀罕。 亓晓婷见人们感到新奇,来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便打消了收进空间的想法,也与人们一样,只在官道上朝那里望了望,便回到寺庙里。 书中暗表:后来,大黑蟒落地的地方住上了人家,人们不知就里,认为蟒有吉祥之兆,取村名“黑蟒村”。后来知道了原因,改写成了“黑马村”; 人们看蟒的官道西住上人家后,由于有在此“看蟒”一说,取村名“看蟒村”。后来“黑蟒村”改写成了“黑马村”,“看蟒村”也改写成了“康马村”,两个村庄名一直沿用至今。 书归正传: 在人们清理战场、看黑蟒的时候,飞毛腿已在县衙和周边村转了一个遍儿,回来对亓晓婷和李洪说:“县衙很安静,看来妖们没有回去;周边儿村里也没有迹象,不像有妖的样子。 “在寺宅城正西偏南十余里处,是果村,村西有座玉皇庙,香火很兴旺,香客们来来往往。 “我仔细找了找,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我总觉得里面怪怪的,好像有问题。我们是不是到那里去看看?” 亓晓婷一听说有玉皇大帝的庙宇,便立即传音给龙一。 龙一传音说:“玉皇大帝对我不薄,要不是他亲自核实了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我依然还被紧固在神星球上的八龙山里。 “我们这次东归、你我订婚,也全凭了玉帝的恩准。路遇玉帝在人间的庙宇,说什么也得过去上上香、跪拜跪拜。” “我们去玉皇庙!” 亓晓婷随即鹦鹉学舌,把龙一的说辞告诉给了大家。 李洪告诉大家:“这个玉皇庙,就是永乐帝朱棣与师爷刘伯温,北上寻找建都地址时,第一箭射到的那里。 “他们看到果村一片龙脉,风水甚好。但掘了一锨土,再放进去却盛不下。推测出人群中七分坐轿的,三分抬轿的。 “怕在此建都后坐轿的更多了,便又向北射了一箭,落在了棘津州城东北角上的崇教寺上,这才有了刨八龙冢、砸八龙坛,用压胜法改村名的来历。 “第二箭我们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这第一箭的落脚处,我们说什么也得去看看。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七分坐轿的,三分抬轿的。” 飞毛腿笑笑:“老祖宗说的极是。不过,这里还有一个细节你没有说到。 “据说,刘伯温看到第二箭所落的地方,比第一支箭所落之处更富,光有坐轿的,没有抬轿的。就想返回到果村,在这里建都。 “走到半路里的时候,探马来报,说果村的龙脉已被玉皇大帝占了。朱棣没法,只得又北行七百里,建了现在的京城。” 李洪笑道:“还有这个细节呀!亏得玉皇大帝占了,要不然,朱棣在这里建了京城,我们送归八龙坛更难了。就凭这个,我们也得去感谢玉皇大帝。” 于是,一行六人,向果村玉皇庙出发。 寺宅城距离果村有十余里路,中间要经过溹泸河、老盐河两道河流。由于刚经过一场打斗,人们未免疲乏,亓晓婷建议大家步行,一边走一边恢复体力。大家一边走一边说,话题始终围绕着果村玉皇庙。 东生说:“果村如果真像传说的那么富裕,我把荞麦庄搬过来,在这里发展荞麦。” 李黑儿凑趣说:“你要来了,我也把全家搬来,在这里的富庶之地寻求发展。” 第二百二十章 果村玉皇庙 飞毛腿摇摇头:“其实,这都是传说。你们没听说过嘛,玉皇爷的庙宇,还是向‘叫街的’、‘剌脸的’、‘买玩具的要饭的’赞助来的呢!” “噢?这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们说说。”李洪吃惊道。 娇娜更是好奇,缠着飞毛腿,非要他立马讲述不可。 亓晓婷则竖起耳朵,做好听故事的准备。如果搜集起来,空间的黑土地又能往外伸展半尺! 于是,飞毛腿只好边走边说,讲述了下面的传说故事: 传说,在刘伯温选都城选到这里时,玉皇爷选庙址也正好选到这里。待刘伯温走后,玉皇爷就把那一派龙脉用神光罩住,然后托梦给当时的棘津州知县,命知县在果村这一带给他修一座玉皇庙。 并嘱咐说,修庙的银子向“叫街的”要;木料向“辣脸的”要;图样向“卖玩具的要饭的”要。 知县醒来,觉得梦蹊跷。何况修庙建寺是行好的事,就尊了梦中玉皇爷所言,立即出榜,招募名师巧匠修建玉皇庙。 要兴土木,必须有银子。县库里的银子又都有用项,知县就依着梦中玉皇爷嘱咐的那样,命张监工带领衙役们到集市上向“叫街的”去要银子。 这“叫街的”本是乞丐,但这类乞丐不是伸手讨要,而是“爷爷奶奶”的狂喊,声嘶力竭,掳人神经。客商们怕他的狂喊影响买卖,只好施舍些打发走。 张监工带领衙役来到集市上,正好遇见一个“叫街的”正在沿街狂喊。他们就把他拉到一个僻静处,向他要钱。 “叫街的”哭丧着脸说:“我要有钱,就不出来叫街了。” 张监工见逼不出钱来,回去交不了差,就命衙役们打那“叫街的”。 打得“叫街的”没法了,指着身下的土地说:“这地下有银子,你们刨吧。” 衙役们拿起镐来一刨,真的刨出两大瓮银子来。 知县见真应了那梦,十分高兴,就又命张监工带领衙役去向“剌脸的”要木料。 这“剌脸的”也是乞丐。这类乞丐是手持一把利刃,对着客商狂喊。客商如不出钱,就朝自己脸上下刀,弄得满脸血污,惨不忍睹。 在自己的货摊前出了这类事,客商也觉脸面上不光彩,只好早早地施舍些打发走了了事。 张监工带衙役又来到集市上,把一个“剌脸的”拉到一个井台旁,向他要木料。 “剌脸的”怒目圆睁,倒向他们要起填肚子的东西来。 张监工就令衙役给他买了吃食儿。“剌脸的”吃饱喝足,心里想:“他们向一个要饭的要木料,真乃天下之大滑稽,我何不就以滑稽对滑稽。” 于是,就指了指身边的井说:“这井里就有木头,你们往外捞吧,捞够了就言一声。” 谁知,话音儿刚落,那井里就冒起了白雾,滚起了水花,那成梁成檩一根接一根地从井里漂上来。众衙役们抬的抬,扛的扛,不一会儿就捞了小山似的一大堆。 一个衙役累得实在支持不住了,就对张监工说:“不少了,再捞就用不了了。” 话音儿刚落,那井中一浮上来的木头就一下子不见了。气得张监工搧了那个多嘴的衙役两巴掌。 有了银子和木料,知县又命张监工去向“卖玩具的要饭的”要图样。 这“卖玩具的要饭的”也是乞丐。这类乞丐就是拿了一些小玩具,一边卖些小钱,一边用玩具换饭吃。 张监工带着衙役,走了九九八十一乡,赶了七七四十九个集,抓了八八六十四个“卖玩具的要饭的”,也没要出图样来。 知县气极了,对张监工说:“眼下工匠来得这么多,只等图样了。再宽限你三天,到时还找不到,决不轻饶你。” 张监工吓得冷汗直淋,只好带领衙役二次出门去找。眼看日落西山,三天期限已到,图样仍无着落。张监工心里一着急,那眼泪就跟滚黄豆粒儿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滚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穿戴很破的老头手里拿着要饭碗,肩上扛着青竹竿,青竹竿上拴着一串蝈蝈笼子,拖拖拉拉地向这边走来。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着:“蝈蝈笼,好式样,多花钱,不上当。” 张监工闪泪眼一看,那蝈蝈笼子编制得十分精致,尤其那上边最大的一个,是四柱形重楼式样。四角飞檐,正中圆葫芦冲天。 心想:反正期限已到,且买回这最大的一个交差,抵挡一时。于是,就喊住卖蝈蝈笼子的。要买那最大的一个。 卖蝈蝈笼子的老头看了他一眼,说:“我这蝈蝈笼子是成套的,要买你就买一套,单个不卖。”说完继续往前走。 张监工没法,急忙追上,说:“一套就一套,单凭老者开个价。” 那老头回过头看了看他,笑眯眯地说:“我这蝈蝈笼子是闲来无事编着玩儿的,你要真喜欢,就送给你吧,什么钱呀、价的!”说完把竹竿给了张监工,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监工接蝈蝈笼子在手,暗想:“这老头,买一个倒不卖,全要了又不收钱,真是个怪人。” 回头再看时,哪里还有那老头的影子?知是遇上了神仙。忙回县衙,向知县报告了此事。 知县叫来工程总管,参看那笼子。工程总管一摆布,殿堂、阁楼、庙宇、亭台……共七七四十九座。整个图样,宏伟壮观,为这一带所罕见。 知县十分满意,就下令动工,按照蝈蝈笼子的样式修建起了玉皇庙,炼铜水铸起了玉皇爷圣像。 玉皇大殿是二层楼,高十数丈。底楼只铸到玉皇爷的肩,二楼上的头,怎么也铸不上去了。 正在着急,一个卖玩具的老头手举着一顶花花绿绿的帽子走了过来,一再要求修庙的人们买他的帽子。 张监工没好气地说:“头还安不上哩,还买哪门子帽子?” 卖帽子的老人“哈哈”笑道:“过了这个村,再没这个店,今天不买,过后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张监工闻听话蹊跷,抬头仔细一看,见这个卖帽子的有些和那个卖蝈蝈笼子的相似。再看那帽子,前后垂旒,酷似皇冕,给玉皇爷佩戴再合适不过了。就换了一副笑脸,恭恭敬敬地对老人说: “帽子我们买下拉。您老人家见多识广,请您费神帮帮我们,用什么法子才能把头铸上去?” 卖帽子的老头说:“我都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能帮你们什么忙呢?”说完,放下帽子,钱也没收就走了。 “土埋到脖子……土埋到脖子……土埋……” 张监工重复了几遍,顿时领悟,忙叫人在玉皇爷的坐身像周围堆起土来,直堆到脖子上。 工匠们再在土堆上安模具、化铜水,铸成了头像。 又按卖帽子老人留下的帽样,给玉皇爷加上了前后垂旒的皇冕。 玉皇庙终于修起来了。每年五月十五庙会。客商游人多达数十万人。 因此庙是“叫街的”给的钱,“剌脸的”给的木料,“卖玩具的要饭的”提供的图样,人们念其建庙有功,多有施舍。 所以,每年庙会上总有大几百名乞丐,其中“叫街的”、“剌脸的”、“卖玩具的要饭的”不下百名。 …………………………………………………… 故事讲完,一行人也来到了玉皇庙门口。 玉皇庙果然名不虚传: 整座庙宇宽广雄伟,富丽堂皇。分前殿、后殿,东、西、北三阁。 北阁最雄伟,是一个四棱柱形重楼式建筑。走廊外延,抱柱林立,金砖琉璃瓦盖顶,顶脊双吻对称。正中葫芦冲天,四角飞檐,檐下铜铃下垂,脊兽栩栩如生。 玉皇大帝的坐式铜像就铸在这里。底楼只铸到玉皇大帝的肩,二楼上是玉皇大帝的头。一个成年人,若踩着玉皇大帝的肩膀伸手向上,只能触到眉毛。仅玉皇大帝的耳朵眼儿里,就能坐下两个成年人。 玉皇爷头戴冕,冕前后垂旒,身穿圆领大袍,两腿屈,膝下垂,双手相握,神采奕奕,威严肃穆。 亓晓婷瞻仰了一番,向庙内卖香烛的买了一把香,点燃了,插在玉皇大帝神像前的香炉里,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祷告道: “玉皇大帝,小女子蒙你垂怜,许婚神龙龙一,并担负起送归八龙坛归冢的重任。 “我们不负您的重托,现已行程三分有一。只因天寒地冻,西域山区无法行走。为了不虚度光阴,我们穿越时空,来到棘津州,搜集天庭棘津州神仙在民间的传说。 “不承想遇见了神星球上的蛇王妃,她为了替神星球上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的蛇王报仇,为她被卖进仙城炉鼎楼泄私愤,下凡来到棘津州给人当小妾,伺机阻扰八龙坛归冢。 “她为了达到目的,四处打探龙一的下落。当得知我们来到后,更是对我们大打出手,企图消灭我们。 “我们已经与她交了两次手,都被她跑掉了。望玉皇大帝不忘初衷,暗中指点我们把她消灭掉,还棘津州一片晴朗的天空,还老百姓们幸福安宁的生活!” 说完又磕了三个头,才站立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食人蚁 李洪见亓晓婷如此虔诚,倍受感动,也依样学样,买了一把香,点燃了插进香炉,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祷告道: “尊敬的玉皇大帝:我叫李洪,永乐初年,跑马占地来到棘津州。本想在这里安度晚年,不料边关吃紧,我又被招回。 “在边关遭遇了僵尸队伍,我被僵尸兵俘虏了,充当了僵尸们的血人。 “我心想这下完了,今生今世再也回不到我的老家棘津州来了。不承想遇见了亓晓婷和空间里的龙一。他们给我治好了我的僵尸病,还带我踏上回归家乡的路程。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在您的指点下促成的,我李洪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不忘龙一对我的救治和照顾,不忘亓晓婷姑娘对我的帮助。 “我一定竭尽全力,护送八龙坛归冢;使出浑身解数,与蛇王妃战斗到底,并把她消灭掉。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飞毛腿、东生、李黑儿,见二人又跪拜又祷告,也相继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响头。 娇娜少年心性,她听说玉皇大帝的耳朵眼儿里能盛开两个成年人,有些不信。在大家跪拜祷告的时候,一个人上到二楼,爬上了玉皇大帝的肩膀上,想亲自验证一下:耳朵眼儿是否能盛的开两个人。 当娇娜在肩膀上站稳,往耳朵眼里一看—— “噗!” 一股浓烈的辣椒水泼在了娇娜的脸上。由于没有防备,眼睛里也被灌进不少。 于此同时,两串火星一同钻出耳朵眼,向庙门外面窜去。 娇娜疼的“呀呀”大叫。 “蛇王妃和老蛇妖。”龙一传音亓晓婷。 原来,在玉皇大帝耳朵眼儿里藏着的,还真是蛇王妃和老蛇妖。 蛇王妃的尾巴根在县衙被亓晓婷砍了一刀,深可见骨,收了尾巴后,那伤就落在了尾巴骨和大腿根上,坐不能坐,走不能走,只好将身子伏在蛇妖老道的身上,让他带着逃命。 二人看出亓晓婷不会善罢甘休,定然到处寻找。他们便在寺宅城村东的寺庙里安排了几个蛇妖,并让他们化成老道模样,责成他们与亓晓婷一行打斗,拖延时间,他俩则躲进玉皇庙,进行疗伤。 其实,玉皇大帝才是蛇王妃最恨的人。他把她的丈夫打入十八层地狱,把她卖进仙城炉鼎楼,蛇王妃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之所以还要藏到玉皇大帝在人间的庙宇里疗伤,一是她尾骨伤重走不得远路,这里离的近,迫不得已; 再一个是这里隐蔽:玉皇庙香火很旺,人来人往,亓晓婷又知道她恨玉皇大帝,断不会想到他们会藏在这里。 来到庙里以后,见各屋里都有人,又有追兵在后,不敢用武力夺取,便悄悄上到二楼,躲进了玉皇大帝铜像的耳朵眼儿里。 玉皇大帝是神界最大的统领,人世间供奉也很虔诚,没人敢对他指手画脚,更没有人敢上到他的铜像上。 蛇王妃恨玉皇大帝,这样做,即蔑视了玉皇大帝,亵渎了玉皇大帝的神灵,又让自己有了安全的疗伤之所。 这还不算,两个妖物在耳朵眼儿里又搂又抱,又啃又咬,把个蛇妖老道撩拨的裆里支起小伞,直往她的私密()处里戳。 也是娇娜淘气,一时好奇,上到玉皇大帝铜像的肩膀上玩耍起来。 蛇王妃在耳朵眼里把外面看的真真切切,当她认出是小龙女娇娜时,恨得咬牙切齿。立时吐出蛇毒,与随身带的辣椒面混合了。 待娇娜正睁大眼睛往里望的时候,她用力一甩,辣椒水甩了娇娜满脸满眼。 在娇娜疼的“呀呀”叫的时候,她与蛇妖老道化作两道火星,逃离了庙宇。 “是蛇王妃和蛇妖老道,赶紧跟随其后。”亓晓婷赶紧命令飞毛腿。 亓晓婷则赶紧把娇娜带进空间,用龙涎草药水给她洗。 龙涎草药水能治百病,凡人一抹就好。但由于娇娜是龙体,自己就有龙涎,对龙涎草药水有抗药作用,冲洗了几次,疼痛感减轻了些,两眼却肿的像铜铃。需用手扒开,才能看清眼前实物。 亓晓婷只好把她留在空间里疗伤。 再说飞毛腿。 飞毛腿也看见了火星儿,因他没想到蛇王妃和蛇妖老道会在这里,便没往这上面想。 正自纳闷,忽听亓晓婷说是蛇王妃与蛇妖老道二人,要他去追,才撩开飞毛腿,一路追赶下去。 一追追了七、八十里路。在一个丁字路口的地方,目标消失了。 这时,正西路上来了一伙农民,有的推着红车,有的担着担子,有的抱着孩子。而红车子和担子上,都有铺盖卷儿、锅碗瓢盆之类。 其中一个老者,红车子上一边推着铺盖卷儿,一边推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走的很是吃力。 飞毛腿见他相貌忠厚,忙上前问道: “老伯,可曾看见一个老道和一个年轻女子?” 老者放下红车子,擦了擦脸上细密的汗珠儿,说道:“没看见年轻女子,倒看见一个老道和一个年轻后生朝沙滩走了过去。” 飞毛腿两手抱拳,说声“谢谢!”又关切地问:“老伯,天气还寒冷,你们这是往哪里搬家呀?”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里是大沙滩,经常闹食人蚁。今天是惊蛰,食人蚁到了出来的时候了,不搬家就得喂蚂蚁。”说完,推起红车追赶前面的人去了。 “喂蚂蚁?”飞毛腿不解,望着老者的背影愣了愣神,赶紧拐向东西道,逆着外逃的人们向西奔去。 一路上,外逃的人群接连不断,飞毛腿一边走一边打听,有知道的,有不知道的,当走过一个叫米村的地方以后,彻彻底底地打听不到了。 这里距离倘村一百多里路,飞毛腿对这里地理不熟悉,又不明白人们为什么往外逃,便帮一个老头推着红车子,边走边询问。 老头告诉他,几年前,这里闹过一次食人蚁。数以千万计的大食人蚁就像一瞬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浩浩荡荡地朝每个村庄涌去。 食人蚁的个头足有一手指肚长,黑身子,红脑袋,嘴上的两个巨腭锋利无比。一口就能咬下一块肉来,村里村外,到处都是人和牲畜的白骨。 食人蚁们贪婪地吃光骨头上的每一丁肉渣后,又爬向田野,金灿灿的大片良田里连麦秸杆都没能留下,拇指般大的蚂蚁疯狂地呑食每一点可以吃的食物。 那一年,这一弯儿的五、六个村子,如孙家庄、朱家庄,冀家庄、赵家庄、邢家庄、米家庄,都深受其害,村里的人被吃了十分之四、五。 “政府没管?”飞毛腿问。 “管了。”老头有些揶揄地说:“围着沙滩上的这几个村子挖了一条水渠,灌上水,防止食人蚁从里面跑出去,危及水渠外面村里的人。” 飞毛腿:“渠内的村庄呢?” “不管了。说是食人蚁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消灭不净,只好牺牲这几个村子了。不过,倒是给安排了住处。人们热土难离,只好在秋后没蚂蚁了,就搬回来;第二年惊蛰这天,再都搬出去。 “谷雨后,年轻人再加着小心地回来把地种上。也不夏管,只等秋凉后再回来,收庄稼,过个冬,第二年一惊蛰再走。” 飞毛腿:“那庄稼还不落了地里?比如谷子、高粱。” 老头:“不种这个,光种落不了地里的,如玉米、红薯之类。” 飞毛腿:“平常时候有吗?” 老头:“有,只要刨着个食人蚁窝,一出来就是一大群,一会儿就把人吃掉。咳,这食人蚁,可把我们害苦了。” 当走到南北路上与老头分手时,亓晓婷他们也赶到了。 “目标怎么样?”亓晓婷问。 飞毛腿:“走到这里就不见了踪影,好在路上有这么多逃难的人,我一边走一边打听,走到米村时,再也打听不到了。估计就在那村里躲起来了。大白天,我怕暴露,没敢惊动。” 亓晓婷望了望路上的人们,不无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多逃难的?” 飞毛腿:“我也是刚打听出来。这里在闹食人蚁。前几年闹了一回大发的,死了很多人。 “据说食人蚁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政府便采取了丢卒保车的办法,在这几个村子的周围挖了一圈儿水渠,把食人蚁封在这几个村子里了,为了保证别的村子不受影响,并给他们安排了住处。 “只是,人们热土难离,天冷没食人蚁了,就搬回来,惊蛰一到,再搬走。年轻人到谷雨后,就悄悄地回来把庄稼种上,秋后再收。” 亓晓婷:“平常时候也有?” 飞毛腿:“听老人说有。” “有,一不留意就挖出一窝儿来。”旁边一个老和尚走过来,搭话道:“只要挖出来了,这个人就没命了。一准让食人蚁吃掉。” “师傅在何处出家?”李洪上前搭腔。 “我就在这个石佛寺里。”老和尚一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小寺庙。 李洪:“食人蚁如此厉害,在里面走路不会出问题吧?” 老和尚:“平常时候,食人蚁都生活在纱质暄土里,路上还好些。但要出来了,就不分沙地硬地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大战食人蚁(一) 李洪:“多大面积?” 老和尚:“十多平方里。从我在的石佛寺,一直到西边溹泸河东岸,往南五里,往北五里,基本都有。政府也是按着这个范围挖的水渠。一到惊蛰就往里灌水。” 李洪:“管用不?” 老和尚:“管用。这几年就这样过来了,外面没发现。” 亓晓婷:“师傅,食人蚁危害这么大,难道就没人除除邪?” 老和尚:“除过,我亲自去过,也请过道行深的道士,但都治不住。” 亓晓婷:“看出是怎么回事来了吗?” 老和尚:“食人蚁精是个母蚁王,传说个头比半大牛犊子还大。但深居简出,谁也没见过。” 亓晓婷:“既然知道食人蚁怕水,为何不用水淹死它们?” 老和尚:“淹不成啊。它们也会选择地形。据说母蚁王在米村里,米村的地势在这一弯儿里最高。有句老说法:‘淹了石佛的头,淹不了米村的脚’。 “也就是说,如果发大水的话,水漫过石佛寺里的石佛头,米村才有脚面深的水。何况,周围的地势高低不平,有多少水能灌到米村见水?不是没人想过这法儿,办不到,也只好作罢!哎,你们是去办事情,还是走亲戚?” 亓晓婷:“找人。师傅,你是否看见过一个老道士,一个比较年轻的女子?” 老和尚:“没见过女的,倒是看见过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年轻后生,还在我的寺庙门前停留了一下,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我见他们是外地人,想提醒他们,走过去一看,老道士尖嘴猴腮,不像好人,年轻的一脸傲气,耐答不理儿的,我没有言声儿。” “你估计他们去这里面干什么?”飞毛腿疑惑地问亓晓婷:“一个农村,吃住都不方便。何况人们都正在往外走,他们又不是看不到。” 亓晓婷:“我担心他们去找食人蚁精,用食人蚁来对付我们。” 李洪:“要是这样,还真麻烦了。我们请的都是大力士,谁有心思对付小玩艺儿!” 老和尚:“难道说,你们在找对头?” 亓晓婷点点头,遂把情况简短扼要地对老和尚说了说。 老和尚闻听很是激动:“八龙坛的故事棘津州的百姓人人皆知,你们送归,真是太好了,你们要是不嫌弃,我给你们带路,领你们去米村。 “如果能抓了蛇王妃和蛇妖老道,再消灭了蚁后王,你们算是救了这一方民众,给大家谋了天大的福利。你们看——” 老和尚说着一指路上推车担担子和手提肩扛的人们:“有家不能归,开春出去,秋末回来,老的小的都如此,我看着都心酸。” 亓晓婷:“师傅,我们是除妖队的,甭管食人蚁精还是食人蚁妖,都在我们的打杀范围内。我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能给我们带路的话,我们正求之不得。” 老和尚:“好唻,这个路,我带了。”说着一捋胡须,冲庙内喊道:“徒儿,看好庙,我领壮士们去消灭食人蚁。” “好的,师傅。放心去吧。”寺庙里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随即门口闪出一个小光头:“你要领人把食人蚁消灭了,咱庙里的香火也一定会兴旺起来。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一行人步行六、七里路,来到一个光秃秃的村庄。 “你们看,”老和尚指着村中干枯的树干说:“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食人蚁可不管这一套,一钻出地面,逮什么吃什么,连树上的枝叶也不放过,吃完了跟前的,再去吃别处里。村中凡是干枯树多的地方,地下的蚂蚁必定多。” 亓晓婷点点头:“如果凭着这个,我们能不能找到蚁后所在的地方?” 老和尚:“这个还没有考证过。不过,我想很可能是这样,蚁后在的地方蚂蚁肯定多,地面上被吃的也光。” 趁大家七嘴八舌问这问那的工夫,亓晓婷把外面的情况传音给了空间里的龙一。 “放出阿魅。”龙一传音:“修养了这十多天,她的魂魄已复原,让她到各家看看,找找蛇王妃和蛇妖老道。找到了他们,蚁后也就不远儿了。” 亓晓婷照办,悄悄放出了阿魅。 工夫不大,龙一传来消息:蛇王妃和蛇妖老道在一处瓦房屋里,蛇王妃伤的不轻,蛇妖老道正给她尾巴骨上上药哩。 亓晓婷:“你看他们是来疗伤,还是来请食人蚁的?” 龙一:“听不见说话声,猜不透。你们做好最坏的打算,比什么都好。把阿魅叫回来,不要把她再装进围巾里了,让她陪伴在你的左右,我能随时了解外面的动静。” 亓晓婷照办,并对大家说了蛇王妃所在位置。 老和尚很快把他们领到一所瓦房跟前:“这是这一弯儿几个村最富有的一家,这不,也关门闭户,躲到外面去了。” 李洪:“食人蚁不比官、兵,官、兵能用贿赂解决,食人蚁不听这一套。在其眼里没有贫贱富贵之分。” 飞毛腿:“这叫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逮住了,穷富一样吃。” 亓晓婷围着院墙转了一圈儿,对飞毛腿说:“你和和尚师傅在门口守着,我和李洪、东生、李黑儿翻墙过去,见见他们去。” 飞毛腿已看出,在打斗上,亓晓婷远不如娇娜,老祖宗和两个人也都是地上的功夫,担心地说:“娇娜不在,你们行吗?” 亓晓婷:“蛇王妃有伤,不会恋战。我们打过就打,打不过,最起码把她撵走,不让他们与食人蚁精有商量的机会。她一动伤口就疼,这样也不利于愈合。” 飞毛腿:“也好,老祖宗、晓婷姑娘、东生、李黑儿,四位多保重。” 亓晓婷带着三人,在院墙的一处最隐秘处,跃上墙头,然后选择下面最平整的地方,跳了下去。 “呼……” 不知是跳动引起的,还是早有准备,就在亓晓婷四人全部跳下的一刹那,附近墙缝里、暄土里、砖堆上,都“呼呼”地往外冒出了蚂蚁。一个个黑身子、红脑袋,个头足有成人手指肚般长短,密密麻麻的无穷无尽。 “食人蚁!”亓晓婷小声告知三人。四人又赶紧窜回墙头,叫上飞毛腿、老和尚,撒腿朝村外跑。 然而,那黑红食人蚁就像认准了他们几个一样,排成扇形队朝他们追赶过来。 “不行,我们还不能出村。”亓晓婷跑着跑着,忽然想起路上还有外逃的村民,他们携儿带女,肩担手抱,肯定跑不过食人蚁。一被追上,就会葬身食人蚁之口。 “怎么办?”李洪边跑边为难地说:“数量这么多,追上还真不是闹玩儿滴!” “烧!”亓晓婷果断地说:“大家抱柴禾,在它们面前铺一道火墙。” 飞毛腿:“可是,它们爬的这么快,还没等烧起来,已经爬到了。” 亓晓婷:“没事,你们尽管抱柴禾。”说着祭出赶石鞭,朝空中甩了一鞭,口中念念有词。 于是,四周的砖头、碎石,都跟头轱辘地聚在一起,并自动垒起一道半人来高的碎石墙。 人们把抱来的柴禾分散在碎石墙下面,亓晓婷几个火焰球打过去,柴禾立时熊熊燃烧起来。 这时,食人蚁纷纷从石缝中钻出、从石墙上爬下,落在火里,引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糊味儿。 然而,食人蚁们仿佛想用自己的身体扑灭火焰似的,仍然蜂拥着往上爬,往外钻,然后掉进火里被烧死。 石墙下面堆满了烧成灰儿的死食人蚁,而活食人蚁仍在源源不断地爬出来,掉进去。 柴禾毕竟有限,火焰球也只持续一小会儿,加之前仆后继的食人蚁填压,火焰渐渐小起来,而后面的食人蚁却像排山倒海一样,越聚越多…… “用水淹!”亓晓婷大声喊道。 东生闻听,立时在火堆外面打起井来,一拳下去一眼水井,水井与水井相挨,形成一道深水渠。 李黑儿也没闲着,从农户里找来一张耕地犁,让李洪在后面扶着,他在前面拉。 一犁铧下去,就是一尺多深的一道沟。飞毛腿和老和尚见状,忙找来铁锨往外清土。 李黑儿来回犁了三遍,便形成了一道一米宽的土沟,与东生的水井连起来。就是一道浅水沟。 李黑儿一看这方法行,一鼓作气,向南向北各犁出四、五里远,与两面的水渠相连接了起来。 亓晓婷则观看着火势,见哪里弱了,就打火焰球、扔火焰符相助。 龙一出不来,就在空间里画火焰符,以方便亓晓婷随时拿取。 就在亓晓婷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水沟挖成了,并灌满了浑浊的泥水。 人们欢呼起来,亓晓婷也停止了发火焰球和扔火焰符,任食人蚁爬过滚烫的灰烬和同类的尸体,成群结队地爬到了水沟边上。 亓晓婷见水沟边上有的有树木,忙吩咐东生,将靠近水沟的树全拔掉,免得食人蚁从树梢爬过水沟来。 尽管树大小不等,有的已经一搂粗,东生一手一棵,毫不费力地很快全拔掉,水沟边上变得光秃秃的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战食人蚁(二)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顾得看望石墙里面的食人蚁。 这一看不要紧,不由惊得头上冒了汗。 只见村里的大街上,土地上,墙上,铺天盖地,全是爬行着的大食人蚁。那情景,就像在所有裸()露着的地面上,盖了一张黑红相间的大地毯。 这地毯保持着一个扇形队伍,在不断向两边伸展的同时,冲着他们滚滚而来。 村民们没来得及带走的家畜,小狗、小猫、小羊儿、小猪儿,“汪汪”“喵喵”“咩咩”“吱吱”叫着,到处乱跑,躲避着食人蚁的侵袭。但只要身上爬上了,就立刻被包围。 忽然,从一家的大门内冲出一团黑色的东西。人们定睛一看…… 啊,那是一只小牛犊,它浑身上下叮满了食人蚁,疯了似的,在地上奔跳翻滚,可没到五分钟,便变成了一副白晃晃的骨架子。 亓晓婷不由打了一个寒战,把目光收拢,望向了水沟。 这时,水沟那边已是黑压压一层食人蚁。一只只黑身红头的大食人蚁,伸着肢爪,摆动着触角,似乎是张牙舞爪,向人们示威。 而远处的食人蚁还潮水般向沟边涌,沟边的食人蚁陡然加厚了好儿倍,然后向水沟冲下去。 刹那间,成千上万只食人蚁冲进水沟里,在水面上挣扎几下,便沉了下去。 后面的食人蚁又源源不断地冲下水沟,重复着先前食人蚁的命运。这一层还没有沉下去的时候,后面的又滚下来,压到水面上的食人蚁身上。 它们仿佛想以同类的尸体填平水沟,让后面的过沟冲向对面的人们。 水在缓缓流着,将一堆堆死食人蚁冲走了。而后面的食人蚁仍然前仆后继地拥下水沟。不过,它们始终没能如愿,没有一只食人蚁能游到对岸。 人们看到了希望,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突然,食人蚁不再下水了,而是开始汇集,一簇一簇的,在水沟边团聚。 接下来的情景,更是让亓晓婷他们迷惑不解: 只见食人蚁们迅速地背向里腿朝外,一个抱着一个,一层叠着一层,很快汇聚成一个个比篮球还大的蚁团,轱辘辘地向水沟滚去。 更奇怪的是,在微波荡漾的水面上,上万条蚁腿变成了桨,划着难以计数的蚁团,向亓晓婷他们站着的岸边滚动。 由于水是流动的,外层的食人蚁被水流冲下去不少。单个的食人蚁在水中翻滚几下,便挺直身子沉了下去——看来已被淹死…… 而蚁团还依然如故,划动着短小的蚁腿向前移动,每一息都有蚁群脱离蚁团…… 人们惊呆了,传说中蚂蚁可以渡河,这回看得真真切切,数千只食人蚁团成一个球,滚动着向前漂移。 蚁团抱得很紧,最外团的食人蚁注定要被淹死,但在内侧球心部位的食人蚁却一点儿沾不到水,到达彼岸之后,蚁团散开,照样可以冲锋陷阵。 几万只食人蚁一下子团成几百个滚动的蚁球,从水沟的一侧开始渡河,水面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黑红色的蚁团,随波飘动、缓缓向前…… “要想过水沟,没门!”亓晓婷大喝一声,拿起一根木棍,对着水中的食人蚁球猛力打。打不着的时候,就在水里搅动,用水花儿冲散食人蚁球。 其他人见状,也都抄起铁锨或棍棒,在水里一阵猛打。 水中的食人蚁球被打散,食人蚁全部落到水里,沉下水底。 几个外逃的年轻人也停下脚步参加了战斗,拿起棍棒敲打起水中的食人蚁团来。 然而,岸上的食人蚁仍然潮水般涌来,仍然抱成团下水。 水里的食人蚁尸体越积越厚,而后面的食人蚁也越来越多,有增无减。照这样下去,水沟早晚有被填平的时候。因为水沟里的水流动的很缓慢,没有能力把淹死的食人蚁全部冲走。 “得把水变成活水,把食人蚁冲走。”亓晓婷嚷道。 “不行啊,”飞毛腿说:“现在不是汛期,连溹泸河里的水流动的都很慢,水渠里的水位就是这么高,流动不起来。” 水里的食人蚁越来越多,虽然没有渡过来的,人们心里的恐惧越来越大。 “你们快看,它们在干什么?”李洪指着对岸说。 原来,食人蚁们改变了渡水的方式,几个或者十几个形成一个小组,有的抬着一片枯叶,有的抬着一截干树枝,企图当船渡过水沟。 渡水沟虽然是妄想,水里又是食人蚁又是树枝树叶,却加快了填充水沟的速度。 有农民开始用笊篱往外捞水里的食人蚁尸体和枯树枝树叶,然而,捞一笊篱的工夫,能掉进十笊篱十几笊篱。 危险迫在眉睫。 “趁着沟里还有水,我们只能撤了。”老和尚说:“晚了我们性命难保。” “路上还有外逃的人吗?”亓晓婷问年轻的农民。 “没有了,我们村在最里边,我们是打后的,没了人才动的身。”一个刚来的农民小伙子回道。 “那我们撤,”老和尚说:“撤到水渠外面去。那里水面宽,水深,还扛时候。” 亓晓婷望了一眼潮水般涌来的食人蚁,无奈地摇了一下头,正要转身走,就见有两道火星从瓦房院里射出,向着东南方向窜去。 “蛇王妃和蛇妖老道!”亓晓婷喊道。 “我去跟踪。”飞毛腿说着,就要撒丫子跑。 亓晓婷:“甭去了,只要她不出棘津州,我们就能找到。这里形势紧张,先消灭食人蚁,还老百姓一个安定的环境。” “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农民指着瓦房院落大门口爬出的褐色物体惊叫道。 褐色物体有半大牛犊般大小,通体褐色,肚子上有一节一节的纹路,头上有红色的触角,眼睛像铜铃。 “蚁后!”老和尚说:“传说中的蚁后就这么大,我们终于看见它了。” 亓晓婷:“难道它出来送行?” 老和尚:“也可能形势对它们不利,出来督战哩吧!” “叫你送行,叫你督战,先消灭了你再说!”亓晓婷说着,祭出弓箭照着蚁后射出一支利箭。 射中了,蚁后身子抖动了几下,发出“嘶嘶”的叫声。 所有的食人蚁都停止了爬行,回头张望。 也就在一息间,蚁后周围的食人蚁,纷纷爬向蚁后的身体,把它覆盖了起来。 很快,大门外堆起一个大食人蚁垛,黑压压地挤在一起。别的食人蚁也就停顿了两、三息,又继续奔跑着搬东西过水沟。 “大家快走。”亓晓婷说:“我和飞毛腿、李洪断后,我和李洪有神行符,飞毛腿跑得快。” 东生和李黑儿也要留下,亓晓婷着急地说:“留下也是看着,你们家里都有老婆孩子,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老和尚也说:“我们已经帮不上忙了,走吧!” 二人没法,只好离开。 亓晓婷又射出一箭,那箭只是射进了食人蚁垛上,根本伤不了蚁后。 “用火烧。”李洪提醒。 亓晓婷伸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大把火焰符,串在箭头上,射了过去。 食人蚁垛上立时燃烧起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空气中漂浮起浓烈的焦糊味儿。 然而,周围的食人蚁更加蜂拥地爬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扑灭火焰,拯救蚁后。 待火焰被扑灭,亓晓婷又射出一支带符的利箭。火焰又升腾起来,食人蚁又是一番前仆后继蜂拥而上。 再强悍也是肉体,烧焦的食人蚁尸体起了助燃作用,火势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第三支符箭射出的时候,亓晓婷他们看到:食人蚁堆里的蚁后在火光中扭动了扭动身子,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死了。”飞毛腿高兴地说:“擒贼先擒王,蚁后死了,食人蚁也就失去了领导!” 然而,形势不容乐观,水沟西岸的食人蚁就像要给蚁后报仇一样,有的抬着枯枝枯叶,有的什么也不抬,“轱辘轱辘”地往水沟里滚,仿佛填充水沟就是它们的使命! 而蚁后身边的食人蚁也散开来,叼起被烧死的食人蚁尸体,朝着水沟这边飞速跑了过来…… 水沟被填平在所难免! 水沟东面也有了密密麻麻的食人蚁! “快跑!” 李洪拽起被场景惊呆的亓晓婷,飞快地跑起来。他的脚脖子里已经被咬了好几口,专心地疼痛。 原来三个人光顾了打杀远处的蚁后了,食人蚁爬上身也没有注意到。 三人跑出一段路后,见蚂蚁一时追不上来,李洪才停下查看自己的脚脖子。 啊!脚脖子里有三、四只大食人蚁,脚腕儿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 亓晓婷和飞毛腿的裤腿里也钻进了食人蚁,咬了好几口,每个人都捉住了几只。 “叫你咬!”亓晓婷掐着一只食人蚁,狠命地把食人蚁脑袋揪下来。 “啊……” 亓晓婷疼的大叫了一声,举起手一看,原来是被揪下来的食人蚁头咬住了她的手指头。 “我刺儿,这货死后还想着报仇!”亓晓婷嘴里骂着,捏住食人蚁头往下一拽,不由又“哎呀”了一声:竟然拽下一块肉来。 李洪爷孙俩不由“哈哈”大笑。 亓晓婷白了他们一眼,自己也被逗笑了。问道:“你们是怎样弄死它们的?” “用脚踩!隔着鞋底儿,就咬不着了。”飞毛腿指着地上被踩扁的死食人蚁说。 亓晓婷抿嘴儿一笑,赶紧拿出三支龙涎草药水,自己用一支,给了李洪、飞毛腿一人一支,抹到被食人蚁咬伤的部位。 第二百二十四章 龙王吸水灭食人蚁 “这个办法不行。”亓晓婷一边跑,一边与空间里的龙一传音商量:“即便到了水渠外面,食人蚁也会填满,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大有排山倒海之势。” “你打算怎样?”龙一试探着问。外面的形势他通过阿魅看的一清二楚。 “必须把水流加大,把淹死的食人蚁冲到溹泸河里去。”亓晓婷传音:“现在的河水、渠水基本是静止的,流动不起来。你给娇娜商量商量,能不能利用她原身的本能,从清凉江里吸水,然后喷到这里的水渠里,推动渠水流动。” 龙一:“娇娜的眼睛还肿的睁不开。” 亓晓婷急得一跺脚:“哎呀,这里磨盘压着手,大火上了房,迫在眉睫了,算我求她,让她带伤劳作一回,为棘津州的老百姓办点儿实事。” 龙一:“食人蚁这么多,冲了水里的还有地里的,难道你们就这样与之对峙,不去打蛇王妃他们了?” 亓晓婷:“食人蚁已经在这里危害了好几年了,害得五、六个村里的人流离失所,我们总不能看见了不管吧!” 龙一:“像这样往水渠里灌水,管得了今天,管不了明天。” 亓晓婷:“那你说怎么办?” 龙一:“放弃这里,赶紧去追蛇王妃。” 亓晓婷闻听急了:“什么?放弃?这也是你这个未来的帝王说的话!你不要忘了,逢山开路,遇水修桥,救民众于水火之中,为天下民众谋取最大福利,可是我们东归路上必须要做的事情。 “在外地都这样做了,怎么到了棘津州自己的家乡,你却改变了主意?亏你还是棘津州的女婿哩!” 龙一:“我这个女婿还不是名誉上的,到现在你还没让我动你!” “你……”亓晓婷气得直咬牙:“什么时候啊,你却说这个,这是送归方案里规定的。况且,你也答应过我,不拜堂不动我。你怎么出尔反尔?!” 龙一:“你不是说我是棘津州的女婿嘛,那就等结了婚,我再来管这件事!” “你……”亓晓婷气得脸色发青:“这个与这事又有什么联系!关键时候你拿这个来要挟我!龙一,就凭这一点儿,我……我……我瞧不起你!!!” “哈哈哈,哈哈哈……”龙一忽然大笑起来:“给你说着玩儿呢,看把你气的!” 准夫妻俩边走边吵嘴,不觉已经来到了小桥上。 小桥外面的南北路上,聚集了很多等消息的人们。即便家里没有人了,闹起食人蚁来,家里的家具、树木等,都将遭受严重的破坏。 也有驻足看热闹的路人,因为大家都知道,食人蚁不会游过五米多宽的水渠,所以都在持观望态度。 “别生气了,过了桥,赶紧告诉人们:水渠外面哪里的地势低,赶紧去挡道埝,免得水淹了村子。”龙一一改刚才的“强硬”口气,和蔼地说。 亓晓婷闻听一喜:“你同意让娇娜出来用水淹了?” 龙一:“娇娜不行,眼睛还睁不开。我已经给敖广传了纸鹤,他回纸鹤说,办完手下的事马上过来。只要他来了,水还不要多少有多少。” 亓晓婷心中暗乐,撇了一下嘴唇:“这还差不多。” 亓晓婷赶紧对大家说:“一会儿来水,要多少有多少,大家统一一下思想,是把水沟和外面水渠里的水都变成活水,冲走里面的食人蚁死尸保住暂时的安全;还是让大水淹了这几个村子,把地上地下的食人蚁都淹死,以绝后患呢?” 从前世现代穿越过来的亓晓婷,头脑中还保留着民主意识,遇事与民众商量,形成决议后,再去实施,这样自己不会受埋怨。 老和尚首先发言:“真要有很多的水,就不如大面灌一下,来个一劳永逸,省的年年往外逃了。” 亓晓婷:“大面灌这里将会成为一片泽国,几个村里的房子、院墙都得毁掉!” 老和尚:“想彻底消灭食人蚁,就得这样。用水泡一泡,免得上面藏着食人蚁。过后再重建家园,也比这样强的多。” 两个人一对话,人们听清了意思,纷纷议论起来: “大面灌,把食人蚁全部消灭掉!就是住窝棚,也比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强。” “是呢,年年往外躲,要吃没吃,要住没住,就像个要饭儿的。” “要是没了食人蚁,搭窝棚住也心甘!” “对,搭窝棚、盖简易房,等以后有了,再建家院。” “…………” 亓晓婷把大家的议论听了个真真切切,大声对大家说:“既然大家都这样想,就这样定了:大水漫灌。麻烦大家给水渠外面的村庄都说一声,让他们围着水渠筑一道堤埝,防备水灌进水渠以外的村里。时间紧急,大家也帮着他们。” 人们一呼百应,分散开,各自送信儿去了。 亓晓婷几个人也分散开来,随着人们去送信儿,帮着筑堤埝。 老和尚和小和尚从庙里往外搬东西。 石佛寺庙在水渠的里面,地势又低,来水首先淹的是他们。 “这庙看上去年代久远了,恐怕不禁淹。还有处去吗?”亓晓婷关切地问。 老和尚:“没事,我们把怕淹的细软搬出来,剩下的就是石佛像了,水漫过石佛像头顶也没事! “我在这里给你们看着,只要淹了石佛头,就说明水渠以内所有地面都有水了。 “而且只能到此为止,要是还往里灌,水渠以外的村庄就很危险,低处的就得被水淹喽。 “至于水渠内高处的房子、树木,只能推倒了泡在水里,淹死上面的蚂蚁。只不过,这个有些难度!” 亓晓婷点点头:“师傅,这次听你的,你说放(水)就放,你说停就停。房屋和树木,你甭担心,既然要淹,就淹个彻底,我想他们会有办法的。” 老和尚:“你们就?好吧!我就守在这里,只要水漫过石佛头,我就给你们说停!” 心里却想:能把房子和大树都推倒,这神仙得多大呀!?能以请到大神仙的,也不是一般的人!对亓晓婷更加敬重。 赶石鞭这一回可发挥了大作用。 亓晓婷腿上贴着神行符,拿着赶石鞭,围着水渠转了一圈儿。见哪里的地势低,甩上一鞭子,口中念念有词,碎石、砖头、瓦块儿,就像长了腿一样,飞跑着轱辘过来,一眨眼的工夫就是一大堆。 人们再掺上些土、柴草、秸秆儿,过过手,就是一道牢固的堤埝 当黑压压的食人蚁爬到水渠边上,几千万只食人蚁抱成几千个蚂蚁球往水里滚动的时候,敖广到了。 亓晓婷上前迎接了他,并给他说明了这里的形势、大家的意见。 敖广望着潮水般涌来的食人蚁,捋着胡须“呵呵”笑道:“没问题,不破不立,这个主意出的好。你让我建要费些时日,要想摧毁,容易的很!” 敖广走到背人处,现出原身,驾云来到清凉江,吸了一口江水,又驾云来到事发地,在云头上张开簸箕般大小的笼嘴,使劲儿往下一喷…… 那水就像瀑布一样,“哗哗”地从半空里倾泄下来。 敖广一边泄还一边用鼻孔吹气儿,落到地面上,就是狂风大作。 房屋被刮倒了,大树连根拔下,再加上瀑布似的大雨,别说食人蚁了,就是秋后的螳螂卵块,也被冲了下来,砸进泥水里。 “呼噜噜”,食人蚁随着水泥,被冲进水渠。 水渠里的水涨满了,汹涌奔流,旋涡一个跟着一个,“哗哗”地流向溹泸河。 随之流进去的,还有黑乎乎的食人蚁尸体。 敖广喷完肚里的水,又去清凉江吸。当第三次喷完了的时候,老和尚高兴地对亓晓婷说:“大水漫过石佛头了,可以停止了!” 亓晓婷对半空里的“巨龙”摆摆手,以示到此为止。 敖广背人处落下云头,变回人身,来到亓晓婷身边。 亓晓婷把他带进空间。 “你可救了这方老百姓了!”龙一感激地说:“食人蚁真凶,我在空间里看着,身上都起鸡皮疙瘩!” 敖广:“这里不比别处,是我们原来的家乡,我自是要来的。”见娇娜眼睛肿的像铃铛,关切地问:“娇娜眼睛怎么啦?” “蛇王妃给甩上了辣椒水。”娇娜撅着嘴说:“大哥,蛇王妃太狠毒了,你可得给我报仇。你既然来了,就帮我们打杀了她吧,省的我们到处追着她打,还不知打过打不过!” 敖广“呵呵”笑了笑:“你们办不到的事,我可以帮;自己能办到的,就要依靠自己。是九叔说你身体不方便,又在棘津州,我才来的,要不是这个理由,我断不会来。” 娇娜:“蛇王妃也是在棘津州里呀?你怎么就不能打杀了她呢?” 敖广:“她是妖,目标又是针对你们,所以我不能帮。食人蚁就不同了,它们危害的是民众,搅得几个村里的人们不敢在家住。就是反应到天庭上去,我也有说的,为民除害呀!” “娇娜,你别要求了。”龙一一旁插言道:“有好多事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不能逾越。” 娇娜一撇嘴:“这不行,那不行,哪里这么多不行。我们是堂堂的龙族,上古神兽,真不知憋屈到什么时候!” 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滩、石佛头的来历 敖广爱恋地看了看娇娜的眼睛,给她吹了吹:“很疼吗?” 娇娜一激动,眼泪挤出了肿()涨的眼皮,抽动着鼻翼说:“疼你也不给我报仇呀!” 敖广把娇娜拥进怀里,抚摸着她的后背说:“小妹,让你来护送八龙坛,还是玉帝批准的。 “玉帝的意思,是让八叔记取教训,让准八婶娘得到锻炼。要是一遇到困难我们一家子就上,让玉帝和众神知道了,岂不说我们搞龙族主意,显龙族威风。我们是水里的生物,尽量不干涉人世间的事情。” 娇娜:“要是叫虾兵蟹将呢?” 敖广:“那又另当别论了。不过,以后你也尽量少叫,免得九叔被说成离不开水族。” 娇娜眼睛疼痛,咧了咧嘴,用手遮着说:“这么说,只能准九婶向外求援了?” 敖广:“对,这样,还能扩大准九婶娘的人际关系。她所联系的人,都是与棘津州有关的人或神仙,求援也是联络感情的一种方式,彼此熟悉了,互相帮助了,友谊也就建立起来了,人脉也就旺盛起来了,这对她以后做国母有好处。” 娇娜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为了缓和局面,敖广转移了话题,对亓晓婷说:“我说准九婶娘,到了家了,你怎么还女扮男装?” 亓晓婷抿嘴一笑:“有什么不妥吗?” 敖广:“大大的不妥。你们这次来遇上了蛇王妃,几经打斗,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你们来的最终目的,又告诉给了人们,将来八龙坛归冢,你和九叔成婚的时候,要么人们会认为成两个人,要么会以为九叔娶了个男道士当媳妇。” 亓晓婷:“不是一个朝代,怕什么?” 敖广:“传说可不分朝代。待八龙坛归冢后,人们会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编故事,人们把你塑造成男的还是女的?” “就是,”娇娜一旁参言道:“整天穿着个直筒袍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早不愿意穿了。” 龙一冲亓晓婷笑笑,爱怜地说:“其实,人们都能看的出来,哪有这么娇嫩的男道士?办完这件事,就换回你们的女儿装,怎么样?” 亓晓婷:“这个时期很少有女人出头露面,会有很多不方便。” 敖广:“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还把自己当成普通人了?八仙中就一个何仙姑是女的,不也混的风起云涌!” “就是嘛,”娇娜这一回抓住了理儿,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望了望亓晓婷:“我不管你,反正我再出去不穿男道服了。” 亓晓婷见众心所向,只好改主意,说道:“就依你们,我也改穿女装。” 敖广:“这就对了嘛,让九叔也经常欣赏欣赏你的花容月貌。” “就你事多,”亓晓婷白了敖广一眼:“哪回来了也不老实,没事也得找点儿事出来。” 敖广“呵呵”一笑,说:“侄子跟准婶娘开个玩笑而已。不过,这回来还真感觉出点儿异样。” 又对龙一说:“我来回飞的时候,一行到中间偏东的位置,我的心跳就加快,不知何原因?” 龙一:“晓婷、李洪他们陪着你过去看看,是不是有影响你的场所,或者建筑物什么的?” 敖广:“也好,只是得耽误你们晚捉一天蛇王妃了。” 亓晓婷:“没关系,蛇王妃跑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找到。你们叔侄儿在空间里叙话儿,我出去,问问他们东边是什么地方,都有哪些建筑,我对这一带还真不是很熟悉。 “然后我们就直接过去,走过一半儿路程,我再把你接出去,你亲自体验一下,如何?” 敖广两手一抱拳:“多谢九准婶娘,侄子就坐享其成了。” 亓晓婷来到外面,见大家都在议论这场“大雨”和“巨龙”,便躲在一边听了听: “真神了哎,说来就来,摆摆手就走,把雨全下到水渠以内了。” “又是风,又是雨,把大树全刮倒了,隔着一道水渠,外面毫发无损。” “真龙啊,只听说过,还没见过,这回可开了眼了!” “这一回,食人蚁无处躲了,每个树枝儿都在水里泡了泡,有多少也淹死了。” “不泡也都死喽,你看那风,把树枝都吹断了,还吹不下一个小小的食人蚁!” “有来头,这几个人有来头。” “主要是红脸老道和那个年轻的小道士。” “我看年轻的小道士最厉害,你没见他给巨龙摆了摆手,巨龙就退下去了。” “…………” 亓晓婷一出现,就被人们围了起来,问这问那。亓晓婷对人们说:“刚才往下灌水的,就是管刮风下雨的东海龙王。” “啊,东海龙王?你们请来了东海龙王?”人们震惊地张大了嘴巴,有的甚至还有些不大相信。 亓晓婷:“是的,他是北边八龙、瓮口、紫龙、流常那个传说中,从坟里挖出的八个雕龙坛中觉醒的那条石龙的侄子。 “因为有这层关系,我才敢对大家说要多少水有多少水,淹到什么程度由你们自己定。因为我心里有数。只是这一淹,食人蚁是彻底消灭了,你们的家园也毁了,真对不住大家。” “没事。”一个农民打扮的老者说:“这水很快就会下去,天气越来越暖和,我们先支个窝棚,种上庄稼。有两年就能把家院建起来。没了食人蚁,大家就不往外逃了。能过安心日子,比什么都好!” 亓晓婷见没影响到人们的情绪,放心不少。五、六个村子,一千多号人(这个时期村子都不大),她也没法施救,便拿出一块息壤,捏扁,默念咒语,在空旷处变成一个能容纳千数人的大房间,对人们说: “这水得一、两天才能下去,搭窝棚也不是一句话的事,今天晚上和以后陆续回来的人们,可以先在这里面避避风寒。” 又对老和尚说:“石佛寺也被淹了,你们没了住处。待人们都回家以后,你就把它收起来,变成一间屋子大小,你们师徒先在里面安身。”并把咒语悄悄告诉了他。 高兴得老和尚直念阿弥陀佛,感激的话说了一箩筐。 亓晓婷摆摆手:“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指点着,我掌握不到恰到好处。 “亏着你平日里有考察,以石佛头为依据,准确地说出了下水的多少。而你,一点儿也没顾忌自己的寺庙被水淹,你这才是一心为大家的美好品德。” 一切安排好后,亓晓婷把飞毛腿叫到一边,说:“敖广对东边有感应,不知什么原因,我想到那里去看看,寻找蛇王妃就落在你的肩上了。 “我们这一分开,给你往回送信儿会造成很大麻烦。再说,找到蛇王妃后,你离开也不好,让她再次逃跑了,又得到处寻找。 “这样吧,我把传纸鹤教给你,发现了蛇王妃,你就给我们传纸鹤,写清地址,我们按照纸鹤上的地址找你去。你看怎样?” 飞毛腿也听说过仙家用纸鹤传递信息,早羡慕的不行,高兴地说:“好,学会了,也省的我来回跑了,对跟梢也有利。” 亓晓婷便把纸鹤的折叠法儿和咒语说给了他。 飞毛腿毕竟是未来的神仙,具有慧根,很快学会了。觉得新鲜,也为了验证自己学的怎样,几步跑的没了踪影,不大一会儿,李洪的面前出现了一只纸鹤。 李洪拾起一看,惊诧道:“晓婷,你教给飞毛腿学传纸鹤了?” 亓晓婷点点头:“这样,一有情况他就用纸鹤告诉我们,也省的跟丢目标。” 李洪“呵呵”笑道:“这个孩子,还真有神缘儿,一学就会,这不,给我传了一个来。不像我,学了好几次,才传出去。” 亓晓婷笑问:“写的什么?” 李洪:“问老祖宗安好!” 亓晓婷不无嫉妒地说:“血浓于水呀,孙子首先想到的是祖爷爷,把我这个师傅都撂到二上了。” 李洪笑得“哈哈”滴。 于是,飞毛腿一个人去寻找蛇王妃;亓晓婷领着李洪、东生、李黑儿,向东奔去。 书中暗表: 由于闹食人蚁的地方紧挨溹泸河,到处有淤积的沙堆,这里素有沙滩之称。 敖广吸的是清凉江里的水,加之他心里着急吸的用力,把水底的泥沙都吸了过来。待水下去以后,水渠以内的十多平方里土地,全部成了一片大沙滩,比原来的沙滩不知大了多少倍。 人们回家后,清理淤泥、淤沙,在原址上建起新的家园。 从此以后,果然再没有发生过食人蚁,土壤经过河沙的改良,比过去更好耕种,更加肥沃了。 后来,一传十,十传百,人们都知道了亓晓婷他们的来历,知道了他们担负着送八龙坛归冢、在棘津州孕育帝王的重任。深信不久的将来,棘津州会出八代帝王。 又因为龙王敖广吸水消灭了食人蚁,也占着一个“王”字,沙滩也因此增大增厚的很多,人们就把水渠以内的村名改叫成“王滩”,再冠以姓氏。 于是,水渠以内的五个村庄,改叫成了孙王滩、朱王滩、冀王滩、赵王滩、邢王滩,一直沿用至今。 后来,石佛寺庙附近也住上了人家,因为在消灭食人蚁时大水曾漫过石佛头一说,人们为了纪念此事,便把村名叫成了石佛头,也一直沿用至今。 第二百二十六章 比干的故事 (一) 亓晓婷离开众村民,一边走,一边询问东生、李黑儿:从清凉江到食人蚁发生地的中间偏东,有什么大乡镇、大建筑。 东生告诉她:正东是大营镇。该镇是个皮毛之乡,家家户户捣鼓皮子,缝制皮衣皮帽。靠皮毛富起来的财主比比皆是,每家都建有青砖大瓦房,门店也各式各样,富丽堂皇。 亓晓婷:“公众建筑呢?” 东生:“要说公众的建筑,除了镇政府以外,就数比干庙了。两进的庙宇,每一进都有东西配房,香火很是兴旺。” 亓晓婷心想:哪个地方没有庙宇,镇政府是新建筑,肯定没有特殊之处。这两处绝不会震撼到龙王。 “有什么特色没有?”亓晓婷又问。 东生:“我给你说说,你看这算不算特色。大营的皮毛作坊已经有两千多年历史了,据说,还是皮毛的发源地,祖师爷就是比干。 “像铁匠供老君、木匠供鲁班一样,大营的皮匠供奉比干。每年的八月十五是供奉日,仪式可隆重哩。比干庙也是这一弯儿里最大的庙宇。” 亓晓婷闻听,搜集民间传说故事的兴趣上来了,忙问道:“时间这么久远,祖师爷比干肯定有不少传说故事吧!” 东生:“有啊,故事可生动了,我们这里几乎人人都知道。” 亓晓婷:“那你给咱说说,边走边说,怎么样?” 李洪也来了兴趣:“对,咱边走边讲述,不耽误工夫。” 东生:“可以。” 于是,东生边走边讲述了下面的故事…… 比干是商朝第16代王帝乙的弟弟,按照商朝的继承法,长子继位,次子分封。比干既是封王,又是当时商朝最高的政务官“少师”。 帝乙在位很短,临终时,他与两个弟弟比干和箕子商量王位继承人的事,箕子建议立贤能善良的大儿子微子,比干则主张让小儿子帝辛继承王位。 比干说,微子虽是长子,但不是帝乙的正妻所生,帝辛虽小,却是嫡子。最终帝乙采纳了比干的意见,让帝辛继承了王位。 其实比干力争帝辛继承王位,并非完全为了维护商朝的继承法,更重要的是他偏爱这个侄子。 原因是帝辛高大魁梧,相貌堂堂,勇武绝伦。他能徒手跟凶猛的野兽搏斗,能拖着三头牛拉的车往后倒。 有一次王宫的一根顶梁柱坏了,工匠要搭一个架子,把梁顶住,再换上新柱子。帝辛说:“你们别麻烦了,我用手托着房梁,你们换吧!” 不仅如此,帝辛还聪明过人,很有学问,能言善辩,说起话来口若悬河,什么人也难不倒他。 由于比干的力保,帝辛很顺利地继承了王位,即纣王。 纣王即位之初的表现,能称得上英明君主,他亲率大军东征徐夷,在战场上往来冲杀,骁勇无比,吓得徐夷酋长反绑着双手、口衔国宝玉璧、穿着孝服、拉着棺材向纣王投降。 纣王率领军队一直打到长江下游地区,东夷部落纷纷臣服。当纣王凯旋时,比干带着文武大臣,步行几十里前往迎接。当时的民谣甚至唱道:纣王江山,铁桶一般…… 时隔不久,北狄的佣兵又侵犯中原,直向朝歌杀去。一路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声称要踏平朝歌。 纣王闻听,勃然大怒:我初登基,有人竟敢前来挑衅,这还了得。 自己亲自挂帅,封比干为副将,点齐三千精兵就要出发。 比干与姜子牙曾同师学艺,二人交情深厚。出发前,比干找姜子牙算了一卦。 姜子牙说:“从卦象上看,这一仗能打赢。打仗的地方好像与你有很深的渊源,你如果能在那里驻扎下来,将成就你一生的功业。你对人类的贡献,要比在朝歌远大的多。” 比干记在心里。知道姜子牙能与神沟通,给人算卦都是点到为止,也没细问,跟着纣王出征了。 三声炮响,一路大军浩浩荡荡骑快马向北进发。 中原的人们深受北狄杀戮之苦,听说纣王亲自率兵前来,都感动地磕起头来。 纣王下马,扶起一老者安慰道:“我们一定要荡平这北狄,让百姓过上太平日子。” 俗话说强将手下无怂兵!纣王本就英武,又亲自作战,将士们为之一振,个个策马扬鞭像猛虎一样向前冲去。 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在棘津州一带遭遇上了敌军,只见尘土飞扬黑压压一片向这边压了过来。 纣王吩咐将士停了下来,摆开阵势,稳住阵脚。 对方见前面有军队挡住去路,也停了下来。 比干横马过去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犯我中原?” 为首的高声叫道:“我们是北狄部落,我们的将士勇猛无比,从关外杀到这里,我要直捣朝歌,夺取王位。”然后又问:“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拦住我的去路?” 比干道:“我们是纣王的军队。”又指了指纣王,说道:“这是我们纣王,还不赶快下马投降,可免你一死。” 对方头领哈哈大笑:“原来是刚继位的娃娃也敢前来拦我。还是早点投降的好,等我登上王位或许给你个一官半职。” 纣王闻听,怒火冲天,长矛一挺,策马过去,便和那首领战了起来。 铁马金戈,马斯长啸,战了十几个回合不见胜负。 纣王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越战越勇,瞅准对方一个破绽,一枪刺中胸部,用力一挑,竟将那头领举在半空中,用枪挑着转了三圈,然后将长矛一甩,甩出几丈远。 敌营中的将士都惊呆了,从没见过这场面,眼见首领已死,掉头就逃。 纣王长矛一挥:“将士们给我追。” 铁骑铮铮,万马奔腾。强大的商军以排山倒海之势,穷追猛打,只杀的敌军丢盔卸甲狼狈不堪,死的死伤的伤。 纣王的军队大获全胜。 仗打完以后,比干想起了姜子牙算的卦,便对纣王说:“这里是大平原地区,地势平坦,能战能守。如果长期在这里驻扎一支军队,就不怕北狄入侵,也不劳皇上御驾亲征。” 纣王想想也对,便对比干说:“我要留下这支军队,在这里扎下大营,长期驻扎在这里的话,你看留下哪位大将军胜任?” 比干闻听心中暗喜,立刻说:“我留下。” 纣王摇摇头:“不行。我刚登基,百事待举,你怎么能离开我呢?” 比干:“朝廷中有箕子、微子、商容、辛甲,少我一个也不显少。而这里土地荒凉,人烟稀少,三千兵将要吃要喝,还要操练他们,我觉得这里更需要我。” 纣王想了想,说:“既然你执意要留,那我就不强求你了。除了军队以外,我再封你为这里的地方官,替我管理这一方的百姓。” “谢纣王赏封。”比干叩头谢恩。 “不过有一条”,纣王接着说:“你要有个思想准备,本王我会随时调你回宫帮我治理江山”。 “可以!”比干应道。 次日,纣王便带领着贴身的侍卫、随从回了朝歌。 纣王也是想巩固住大营这个阵地,便拨专款在大营里修了一座能容纳三千兵将的军营。并配备了家属院,允许兵将们把家属迁过来住,没有结婚的,还可以娶当地的姑娘做媳妇。 从此,比干便住在了大营里。他的职责是统帅这个大军营,还要造福这一方百姓。 没有了战争,大营里的这三千精兵,除了每天的操练,剩余的时间他便让他们开垦土地,种植粮食、菜蔬,以减轻朝歌的负担。 那些有家室的将士将家属迁来后,在大营里进行了妥善的安置。没有家室的便让他们娶当地的姑娘为妻。从此,这个大营里开始热闹起来。“大营”这个名字,也随之被叫响。 比干既是军队的统帅,同时也是地方官,担负着造福一方的重任。为了联系老百姓方便,他又在军营的对面建了一个衙门,每天升堂坐班,为老百姓分忧解难。 然而,大营周围村庄的状况很不乐观: 由于大营是在清凉江和溹泸河的中间位置,两条河无论哪条闹脾气,都会影响到大营一带。偏偏两条河都疏于管理,三年两头决堤,这一带十年能有八年涝。 水灾过后,地里就泛盐碱。白碱嘎巴厚厚一层,就像秃子脑袋上的秃疮一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土地盐碱,满地是耐盐碱的红荆、扎蓬棵、酸枣树、生柳、臭蒿,即便开垦出来种庄稼,收成也寥寥无几。 即便这样,朝廷的税赋仍然很重,加上贪官污吏横征暴敛,百姓们过着食不饱腹、衣不避寒的穷苦日子。 而地里的野兽却很多:黄鼠狼、狐狸、獾、兔子、野山羊、野狗、豺狼等,一只只都膘肥体壮。有的还成群结队,从清凉江窜到溹泸河,再从溹泸河窜到清凉江,来回窜花儿花儿,碰见人了也不躲,仍然大摇大摆、从容而过。 比干看在眼里,就对村民说:“既然粮食欠收,何不打些野兽添补?” 村民们摇头摆手说:“使不得,万一得罪了狐仙儿黄鼬精什么的,就会闹的家宅不安。它们只要不来村里偷我们的家畜家禽,就念阿弥陀佛了,哪里还敢主动打它们?” 第二百二十七章 比干的故事(二) 比干见群众工作做不通,就让士兵们出去打猎。回来宰杀了,军营食堂里留一部分,分给村民们一部分,让村民们改善生活。 村民们吃了野兽肉以后,觉得没什么。何况光接收馈赠也不是个事,于是,也学着军营里的样子,由年轻体壮的男性组织起一个打猎队,打了野兽就拿回来剥皮吃肉。 打得多了,野兽皮扔的一堆一堆的,到处都是。 此时正值冬天,由于这个时期功业不发达,人们的穿衣都是靠手工防线织布解决。 土地盐碱,棉花收成很差,人们穿的补丁摞补丁不说,陈年的老套子不御寒,虽然穿的老厚,还是冻得嘶嘶哈哈,鼻涕一流老长。 比干心想:野兽靠着一身皮毛就能度过寒冷的冬季,可见皮毛保暖性能很好。如果把野兽皮做成衣服,岂不解决了人们的穿衣问题! 当比干对村民们一说,一个老者忙摆手说:“不行,我们年年宰牛宰羊,也曾想把牛皮羊皮做成衣服,结果一干梆梆硬,一点儿弯儿不打,没法往身上穿。” 比干不死心,叫人给自己做了一件野山羊大衣。 果然如老者说言,皮子一干,梆梆硬,一点儿弯儿不打,一走路就“哗啦哗啦”响。 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皮子上的油腻和气味儿。无论怎样洗,怎样刮,就是弄不干净,老远就闻到一股腥气味儿。 挺好的皮毛却不能穿,比干望着皮衣想开了心思。 想着想着,上下眼皮打起架来。迷迷糊糊中,只见一个老者朝自己走来。 比干举目一看,只见老者身穿道袍、手执拂尘、头戴金冠,胸前银须飘飘。比干虽然没见过神仙,但神仙的画像却看过不少,这分明就是太白金星来到跟前。 比干忙跪下磕头。 太白金星也不言语,径直朝着皮衣走去,待到跟前,竟然用手里的拂尘对着皮衣甩了三甩。 每甩一下,皮衣就发出“噗”的一声响,仿佛有棍棒打到水里一般。 太白金星甩完皮衣,然后对比干说:“人兽合一,莫辜负老夫对你的期望。”说完,不见了身影。 比干又对空磕了三个响头。起身拿起皮衣一看,不由怔住了: 皮衣变的柔软的像绸缎,滑软细腻;毛色靓丽,仿佛上面有流光闪烁。比干虽然身为王爷,也没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不由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把皮衣披在了身上,顿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哇哈,原来皮子这么暖和呀!”比干大声说道。 不承想说出了口,一惊,醒了。 原来是南柯一梦。 睁眼一看,那硬皮大衣正披在身上。 原来,有个衙役见比干坐在堂屋里睡着了,不敢喊他,又怕他着凉受了风寒,偏偏衙门里又没有别的物件可以御寒,便把硬皮大衣给他披在了身上。 比干回忆起梦中情景,仍然历历在目,就仿佛亲身经历了一般。 尤其对“人兽合一”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便找到好友姜子牙,让他给他解梦。 姜子牙推算了半天,也不能甚解。对比干说:“你还记得当初你随纣王出征前,我给你算的那一卦吗?” 比干:“记的。你说,我与棘津州有某种渊源,还说我这世的功绩,可能就在这里。当时急着走,我也没细问。你能不能现在告诉我,什么功绩?我应该朝着那个方面去努力?” 姜子牙嘬嘬牙花子:“你知道,这算前程的事,比不得除妖捉怪。我卦理上显示的,大多都是冥冥中的暗示,只是个征兆而已。如果能具体算出来,我也不会卖肉肉臭,开饭铺赔钱了。” 比干笑笑:“那你说这人兽合一又预示着什么?” 姜子牙:“人兽合一,断不是吃肉。吃是吃与被吃的关系,而不是合。这合嘛,自然指的是相合在一起,又不互相侵犯。人兽合一……人兽合一……” 姜子牙在屋里度了几个方步,又问道:“你刚才说,太白金星用拂尘甩了你的硬皮衣三下,皮衣就变成柔软的了?” 比干点点头:“是的。” 姜子牙忽然眼睛一亮:“对了,有了。这人兽合一,一定是指人穿兽皮。兽皮穿在人身上,不就是人兽合在一起了嘛!他甩皮衣三下,把皮衣变成软的能穿的,就是这种暗示。” 比干点点头,随即又皱起了眉头:“醒来后我也这样想过,可这是不可能的。兽皮又硬又腥气,脏不拉几的,洗也洗不干净,根本没法往身上穿。这不,我这才找了你来,让你给破解破解。不承想你也是这个想法。” 姜子牙:“不是我有这个想法,而是这个梦就预示着这个。如果你能把硬干皮变成柔软的皮子,让人类穿上御寒,将是对人类的最大贡献。这也正应了我之前的卦象:你的功绩就在棘津州,而且还是皮毛方面。” 比干咧咧嘴,打了个呲哈:“你就给我说玄门故事吧!这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情。” 姜子牙笑笑:“要是一切都是现成的,那功劳还轮到你了呀!” 自此以后,比干的脑海里经常浮现着梦中那件柔软的皮衣,以及那句“人兽合一”的话语。苦于没有实施的办法,也只是经常想想而已。 不知不觉,春天来到了。 棘津州在中原地区,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其特征为春天干旱多风,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故有“春雨贵如油”之说。 这年的春雨却来的很早,淅沥淅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天,第二天便是呼啸的西北风,随之是艳阳高照。 干渴的土地得到了暂时的滋润,但由于雨量太小,也把地里的盐碱逗了上来。土地经风一吹,日头一照,结了一层碱嘎巴,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 在这一望无际的盐碱地里,除了耐盐碱的红荆、扎蓬棵、酸枣、野柳,别的什么都不长。 野柳在水沟边茂盛地生长着,开着粉红色的小花,算是春天带给这里的一点生机。 含有硝盐的盐碱地是蓬松的,比干与他的随从们踏在这蓬松的盐碱地上,朝着清凉江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脚印…… 清凉江边的河滩上还有一洼儿一洼儿的积水。有的水坑里泡着树叶,有的水坑里泡着烂草。 比干低头看了半天,发现有个水洼儿里泡着张野兔皮。看样子是很久以前被老鹰把肉吃光了,在水里也泡了很长时间。这场春雨冲掉了上面的泥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野兔皮是白色的,绒绒的毛色特别的新鲜光洁。比干有些惊奇,弯腰拾起,用手一搓,感到板子挺柔软,像绸缎似的。凑到鼻子上闻闻,虽然腥味儿还有,胆小的多了。 比干突然想起了梦中那柔软的皮衣,这手感,这光泽,竟然与梦中的一模一样。 比干一下来了精神,睁大眼睛,仔细查看周围。 周围跟别处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被太阳晒出的白碱比别处里多了些,厚了些。比干想了想,让衙役们把白碱刮起一些,装进衣袋,带回衙门。 回衙门以后,比干叫士兵又从别处里刮来一些白碱,找来几十张野兔皮,放在一只大缸里。 又从清凉江挑来几担水倒在里面,撒上刮来的白碱,放在院子里让太阳晒。 比干除了批公文办公以外,有空就到缸前瞧瞧,用手翻翻。 兔皮泡了七天七夜,比干每天都看三遍。 到第八天,比干皱起了眉头:缸里的兔皮泡的发了霉,掉了毛,一块一块成了光板儿,有了窟窿,满院子臭不可闻。 比干瞧了最后一眼,狠狠心,让衙役们弄出去,找个地方埋了。 虽然埋了,比干却没灰心。他找来几个村里的老人,把在清凉江边看到的情况,以及自己把兔皮泡糟的事儿,全部告诉给他们,要他们一块儿出出主意,想想办法。 老人们见比干这样热心,很受感动,都捋着胡子思前想后,把自己遇到的与此有关的事情说了出来。你一言,我一语,凑了不少情况。 最后,比干让他们在衙门里住下来,每人给他们一只大缸,每只缸里装上相同数量的兽皮,各自用不同配料方法泡制。 并嘱咐他们说:“不怕泡糟,但一定要有数据记录,直到泡出柔软的好皮为止。” 几个老人闻听泡坏也不担责任,都放心大胆地泡起来。 据说,每个老人都泡制了九十九次,整整用了三百六十天,终于有一个老人泡制出了色泽光洁、质地柔软的兽皮。 比干一看,比他在清凉江河滩上见到的那张还鲜洁柔软,不但没有一点儿腥味儿,而且有一种特殊的清香。 比干高兴地一夜没睡好觉,天明就让老人们当师傅,到各个村庄传手艺。 师傅们教的虚心,人们学的认真,时间不长,大营一带周边村里的人们都学会了泡制皮子、制作皮衣的技术。 人们见兽皮的用处如此大,又都把弃掉的兽皮拾回来,熟制加工成了裘服。 第二百二十八章 比干的故事(三) 打那以后,年轻力壮的男人有空就到索泸河边打猎;老人们在家熟制皮张,妇女们缝制成衣服和鞋帽。 除了自己穿用,还拿到集市上去卖。因为这种衣帽又好看又暖和,耐穿经磨,外地人也常带着油盐绸缎到这里换。 大营的皮毛兴盛起来。 这一来,可气坏了溹泸河沙土岗子上的一个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 狐狸精长着九条尾巴,人称九尾狐。 九尾狐平时来无影,去无踪,还善于变化各种人形。 九尾狐见到自己的族类惨遭杀害,肉被吃了不说,还把皮毛做成衣帽穿戴,气得嗷嗷怪叫,张牙舞爪,恨不能将比干撕个粉碎。 但比干是皇叔,身上有正气,又是天上文曲星下凡,妖魔鬼怪不敢碰他一根汗毛。 九尾狐无奈,便把怒火全撒在猎户的身上。千方百计给村里的人们制造事端,阻扰人们打猎。 打猎的村民们一般都是早出晚归。因为白天人们在田野里活动,野兽不敢出来。待人们走了以后,才出窝觅食。 这天,大营附近村里一个姓黎的猎人贪图多打几只野兽,回来的晚了些。 路是平时走的熟路,天上有满天的星星和一个毛月亮。 农村人夜路走的多,都已经习惯了,所以老黎还是和往常一样,哼着小曲,不紧不慢地往家走。 凭印象,只要在前面的路口一拐,再走一小段路就进村了。老黎背着猎物,到了路口拐了个弯儿。 突然老黎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还是和刚才的路一样呢?自己明明记得已经拐向村子的路了?!难道自己看错了? 老黎继续往前走,眼前又出现了那个路口,他又拐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全村的人听见有什么东西在嗷嗷嚎叫。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手里拿着铁锹,镐头,甚至有的拿着菜刀,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想看个明白。 到了那里一看,原来是老黎一个人坐在一座新坟头上叫喊,浑身瑟瑟发抖。 由于走了一夜路,口干舌燥,再加上惊吓,发出来的声音都变了调。回家后病了一大场,差点儿要了性命。 老和更是蹊跷。 这天老和起了个大早去打猎,出村后,老远就看到前方有几个人在那大声的嬉闹,他还以为是村里其他打猎的人呢,就加快速度走到了他们身边。 待离得近了才发现,那些人都尖嘴猴腮,没一个正脸儿,也都不是他村里的。 老和的腿一下子就软了,知道自己遇见脏东西了,哆嗦着两条腿想跑,无奈却一步也跑不动了。 这时那些“人”也发现了他,就跑过来把他剥了个精光,老和早吓得没魂了,连叫都没叫一声。 剥光他后,那些“人”又嘻嘻哈哈地抓泥巴往他嘴里塞,边塞还边嚷嚷着:“吃糖吃糖!” 塞完后其中一个又说:“把裤子给他穿上吧!” 于是,他们又七手八脚地把裤子当上衣给老和穿上:两条裤腿套在了两条胳膊上,头被裤裆包住…… 做完这些,他们又拥上来把老和四肢着地地摁在地上,又有“人”嚷嚷着:“吃糖吃糖!吃糖吃糖!”几个人扒开老和的菊花往里塞了满满几把泥巴…… 闹得正欢的时候,忽听后面传来几个村民的说话声,那些“人”顿时就不见了。老和却依然撅着个屁股一动不敢动。 几个村民来到老和身边,把裤子从头上给他扒拉下来,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老和一见是自己村的人来了,泪一下子就出来了。边哭边抖抖嗦嗦地抠嘴里的泥巴,抠完嘴里的又抠菊花里的…… 村里人见他这样肯定是碰上邪事了,估计也没法去打猎了,就帮他穿好衣服送回家去了。 回家后老和就病倒了,也是差一差要了性命。 猎人的遭遇如此,猎人的家里也不清静。 猎人老方,家里忽然闹起妖异来,衣物、器具常被扔到邻家的墙头上。 他家积攒了许多熟好待卖的兽皮。一天,有客人来买,按照规矩,老方当着客人的面把皮捆解开,让客人当面检验货物。 这一看不得了:只见成捆的皮子还像原来的样子,捆得好好的,可解开一看,中间空空的,全被剪去了。 巨大的损失让老方的家人不堪忍受,七嘴八舌数落妖怪的不是。 老方忙告诫说:“别说了,让妖怪听见了,别再变本加厉!” 话音未落,忽然屋梁上有声音说:“我已听见了,你们会得到报应的!” 从这以后,妖怪作祟更加厉害了。 有一天,老方夫妇躺在炕上还没起来,他们的被子和衣服忽然被摄走。两人都光着身子蹲在炕上,仰望着空中祷告了半天,衣服才突然出现在炕头上。 因为老方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家中唯一打猎的人,妖怪就专门祸害他们夫妇俩人。常常把俩人的鞋袜、衣服、手巾等物抛弃在街道上;每当吃饭时,就在他们的粥碗里埋进死老鼠和粪便等脏物,搞的两个人一点儿食欲也没有。 老方的妻子气急了,破口大骂妖怪。此时她正坐在衣箱上,忽然看见一股浓烟从自己屁股底下冒出来,屁股也顿觉火烧火燎的。 她急忙掀开衣箱一看,里面的衣裳已全被烧成了灰烬,剩下的一两件,全都是孩子的…… 书写到这里,看官也都看出来了:这一切,都是九尾狐操纵着演变出来的。 当九尾狐觉得气氛造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幻化成一个算命先生,打着一个算卦的幌子,到各村里去游走。 深受蹊跷之事折磨的人家,听说来了算命先生,纷纷让给自己算卦,看看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以后怎么回避。 九尾狐装模作样地掐算一番,然后故作惊讶地说:“不得了,这是你们打猎引出来的灾祸。 “狐大仙怪你们残杀她的子孙,把它们打死了,吃了肉不说,还把皮子制成皮衣皮帽穿戴起来。让她的子孙永世不得托生。 “她这是给你们敲警钟送信儿哩,如果还不停止,接下来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人们回忆了一下所发生的事,也很符合狐仙所为,便信以为真。真的不敢再去打猎了。就连家里存放的生皮,也不敢再熟制,都当灾星一样处理掉。 这事一传十,十传百,也传到了比干的耳朵里。比干心想:有了打猎和制造皮毛加工,人们的生活才慢慢富裕起来。算卦先生纯粹是妖言惑众。 一面派衙役下去捉拿算命先生,一面鼓励大家,不要听信算命先生的胡说八道。 人们为了生计,又陆陆续续地打起猎来。 九尾狐一计不成又生二计,收起算卦幌子,隐起身子,在各村大闹。一会儿这村,一会儿那家,让人们防不胜防。 每到晚上,就幻化成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专与白天去打猎的男子苟合,吸其精气后,然后对其说:“不要去打猎了,杀生太多,早晚会遭到报应的。” 如果对方听话,不再去打猎,她便不再去其家;如果不信其言,仍然我行我素,九尾狐再劝上一次,仍然不改的,便开膛破腹,食心喝血,致其死亡。 人死不能复活,打猎的又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吓得人们再也不敢去打猎了。 一桩桩案例报到衙门里,比干经过一番调查,知道这是狐狸精所为,便请来好友姜子牙为人们捉妖除邪。 姜子牙算出这是一只九尾狐狸精所为,而且这个狐狸精已修行了千年,法力了得。便在各村口以及猎人的家门上,贴上了镇妖符。每个猎人也给了几张,让其带在身上。 并嘱咐他们说:“如果再遇到邪祟,比如鬼打墙、鬼戏耍什么的,就用尿呲,便可化解。” “不是说童子尿才管用哩嘛,可我们都是大老爷们啊!”人们不解地问。 “这是个女狐妖,怕污秽,能解脱。”姜子牙回道。 姜子牙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也备好了化妖壶,单等九尾狐行动时,把她装进化妖壶中,化为浓水。 九尾狐知道姜子牙道行了得,自己不是个儿,吓得躲在溹泸河沙土岗子上不敢出来。 也是合该有事。正在这时,冀州候苏护送女儿苏妲己进宫走到这里。九尾狐心想:天下之大摸过于皇权,何不混入宫中,借助纣王之手,把比干杀掉!更何况姜子牙追杀的紧,这也是一条逃生的路子。 九尾狐想罢,便掀起一阵妖风,趁混乱钻进轿里,吸走妲己魂魄,然后钻进她的身体里,以妲己的身份,混进了宫里。 书中交代:纣王杀败北狄,又有比干在中原大营镇守,便觉得自己的朝廷固若金汤,无人可乱了。 纣王本就心高气傲,心情一放松,享乐的念头占了上风,开始腐化堕落起来。 为了摆阔气,不惜耗费大量资财,在宫苑里建造起一座高十丈的鹿台,比夏桀的瑶台还要阔气。 他特别喜欢喝酒吃肉,在王宫里设了酒池肉林,尽情享受。还专门找来一些青年男女裸体相逐其间,供他开心。 奢靡的生活、永不满足的yu望,让他变得冷酷暴虐、荒淫无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比干的故事(四) 一日,他去女娲庙烧香,见到女娲神像非常美丽,便被吸引,顿时神魂飘荡,陡起yin心。自思:“朕贵为天子,富有四海,纵有六院,叁宫,并无有此艳色。”并在粉墙上题诗云: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商容见此急忙劝道:“陛下,这是来给女娲娘娘降香,祈求神灵保佑,岂能作诗亵渎神灵?还是用水刷掉吧!” 纣王执意不肯,起驾还朝了。 但自此以后,纣王便终日寝食不安,天天想着女娲娘娘的美容月貌,闷闷不乐。 一日,佞臣费仲出主意,让纣王选天下美女以解此忧。 次日早朝,纣王传旨:四镇诸侯各选百名美女进宫。 商容出班跪拜说:“陛下,万万使不得。您后宫美女千名,嫔妃若干,切不可湎于酒色,误国误民,恕臣直言,望陛下三思。” 佞臣友浑出班又奏:“臣听说冀州候苏护有一女子,美貌出众,胜似天仙。何不选进宫来服侍陛下!只选其女,不会惊扰百姓。” 纣王听后心花怒放,急忙传旨,要苏护送女进宫。 苏护本就不满商纣王暴虐,曾起兵造反,为纣王所败。算是有把柄攥在了纣王手里。接旨后,不敢违拗,不得已派人连夜送女儿苏妲己进京,这才有了被九尾狐钻空子的一幕。 其实进宫的不是苏妲己,而是千年狐狸精九尾狐。可怜苏妲己丧命黄泉,躯壳却被九尾狐利用,落了个让世人千古唾骂的罪名。 最先知道苏妲己冤枉的是姜子牙。 当姜子牙推算出九尾狐藏在溹泸河沙土岗子上,赶过来捉拿时,九尾狐已经侵占了苏妲己的身体,混进殷纣皇宫里去了。 此时纣王已是荒淫无道,姜子牙对他很是不满,不想为其尽力。而且,皇宫也不是他能够随便进出的地方。便对比干说: “九尾狐这一进宫,恐怕对你很不利。如果她能得宠,必定利用皇权对你进行报复,你要多加小心为要。” 临走时,给了比干一个锦囊,嘱咐道:“性命攸关的时候,方可打开,按照去做,保你无忧。” 交代清楚了比干,姜子牙又来到朝歌城外,对一卖空心菜的中年妇女说:“不论什么时候,如果有人问你人无心可活否,你一定要说‘菜空心可活,人无心自然也能活了。’切记!切记!” 见妇女点头,方才放下心来。到别处谋求发展去了。 再说九尾狐到了宫里以后,极尽妩媚之能事,把个纣王搞的五迷三道。 纣王见妲己黑发如墨,杏眼桃腮,增一分显肥,减一分显瘦,大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 尤其她微启朱唇似樱桃一点,眼波一转风情万种的神态,把个纣王迷得魂游体外,魄散九霄。顿觉骨软筋酥,面热心跳。当晚便同床共寝。 从此,朝朝宴乐,夜夜欢娱,不理朝政。对妲己却是千般宠爱,百事依顺,只要妲己高兴,要星星不给月亮。有一次,纣王正和妲己饮酒,远远望见一老一少正在渡河,小的走在前面,已经过河而去,老的落在后面犹豫不前。 纣王说:“小孩骨髓旺,不怕冷;老人骨髓空,怕冷。” 妲己不信,纣王就命士兵把两人抓来,用斧子砸开他们的腿骨让妲己看。这条河从此被叫做“折胫河”。 妲己喜欢看人受虐的情景,有一种叫做炮烙的刑具,就是她发明的:用铜做成空心的柱子,行刑的时候,把犯人脱光衣服绑在柱子上,再把烧红的炭火放进铜柱里…… 妲己说她有辨认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的本领,纣王就抓来100个孕妇试验。妲己让她们先坐下再站起来,然后对纣王说:先抬左腿者是男,先抬右腿者是女。纣王不信,妲己就命人当场剖腹检验…… 姜皇后看不下去了,便对纣王进行规劝。纣王不听,反而说:“妲己的歌舞非常好,堪称真宝!” 姜皇后跪奏道:“妾听说,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园井;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贤妻孝子。如今,你被妲己所缠,她蛊惑圣聪,这纯是丧国之‘宝’啊!” 纣王闻听大怒,加之妲己一旁煽风点火,纣王听谗言废了姜皇后,并挖去了姜皇后一只眼睛,烙残双手,打入冷宫。当时就封了妲己为正宫娘娘。 妲己有了名分地位,在任意残害宫中无辜的同时,她想到了在大营做官儿的皇叔比干,想起了自己被杀害的子孙后代,便寻找起报复比干的时机来。 比干在大营做官,要想杀比干,必须把他弄到朝廷来。于是,妲己就对纣王说,比干这个人很有本事,把大营一带治理的挺好,应该调进宫来当大官。 纣王依了她的话,马上调比干进朝,继续以宰相之职治理朝廷。 比干要走了,大营的百姓们都恋恋不舍,有的跪在路旁磕头,有的眼里含着热泪。 比干进京以后,听说了妲己的所作所为,亲眼看到了纣王和妲己害人取乐的场面,气得浑身发抖,一边自言自语:“我是皇叔,强谏于王”,一边疾步走到纣王面前,直言他的错误,并且请求将妲己斩首,全门赐死! 纣王愤愤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比干继续说:“当年汤王时,天下大灾,饿殍塞途,汤王下车抚尸而哭,自责无德。又立即开仓济贫,饥者得食,寒者得衣,天下称颂。 “你今天的作为与先王的仁政背道而驰,若不改悔,朝廷就危险啦!成汤的天下就要断送在你的手里!” 纣王听完气得拂袖而去。 比干回到家中,请来箕子和微子商议,让他们向纣王进谏。 第二天,箕子去劝纣王,纣王却将箕子的头发剪掉,把他囚禁起来; 微子进谏,纣王依然不听,微子只好抱着祖先的祭器远走他乡; 大臣辛甲进谏了七十余次,纣王丝毫不改,于是投奔了周文王。 许多大臣看到纣王已经无可救药了,纷纷弃商投周。纣王已经落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 然而,纣王并不思悔改,反而更变本加厉。妲己一看机会来了,便暗中谋划起杀害比干来。 八月十五中秋节,纣王在宫中赏月大宴群臣。正喝的高兴,妲己忽然病倒在席前,又打滚儿又甩头,嘴里吐着粘沫,一股劲儿闹着要死。 纣王吓坏了,急忙传来御医。诊断再三,弄不清到底得的什么病。 纣王就问妲己,从前闹过这病没有?妲己哭着说:“闹过。” 纣王又问她用什么治好的,妲己按着肚子说:“记得幼时曾得异人相救,以玲珑人心一片,煎汤吃下,此疾就愈,但若无玲珑心则此命休矣。” 纣王问她哪里去找,妲己说下面大臣中就有,只怕你舍不得。说罢又闹起来。 纣王抱住她说:“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别说一个大臣,就是都杀了,也没关系。” 妲己说出了比干。 纣王信以为真,即命人急召比干。 比干闻之,既怒且惊,慌忙中打开了姜子牙留下的锦囊来看,只见内藏有符诀及救命法术: 将符烧灰入水,饮服于腹中可护住五藏六腑; 剖腹摘心之后,在路途中若见有人卖“无心菜”,你就要问:“人若是无心如何?” 卖菜人若是答:“人若无心还活!”你便不死;如卖菜人回答:“人若无心即死!”你就即死矣! 比干顾不得那么多,依照锦囊所属,把符诀烧成灰烬,倒进水中吞下,然后跟随来人来到朝廷。! 他到了朝殿之上即破口大骂:“妲己贱人!乱我超纲,残害忠良。我即便到了冥下,见先帝也无愧!” 骂完又哭诉道:“成汤先王!纣王迷恋女色,断送成汤二十八世天下。不是我不尽心尽力,实在是被逼无奈,望成汤先王明鉴!” 说完拔剑剖腹,将手伸进腹内,将一颗鲜红蹦跳的心摘出,掷在地上,掩袍不语,速往城门外走去。 整个刨腹摘心过程,没有一滴血液流出。 妲己见比干刨腹摘心而不流血,猜想一定是姜子牙给他用了符咒。掐指一算,知道了内情。 妲己一心要比干性命,便让身体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真魂却飞出皇宫,赶在比干前面,化身成一个卖空心菜的中年妇女,站在路边上大声吆喝道: “卖无心菜,卖无心菜唻!有来买的快来买哟!” 比干一言不发,骑马飞奔跑了好几里路,忽然听见一个中年妇人大叫卖无心菜,比干勒马即问:“人若是无心如何?” 妲己等的就是比干这句话,忙回答:“人若无心即死!” 比干登时大叫一声,血如泉涌,一命鸣呼。 消息传开,大营和周围八十一村的百姓都难过的放声痛哭了一场。为了永远纪念比干,皮将们便奉他为祖师爷。 因为比干是八月十五死的,所以把这一天定为祭日。千百年来,每逢中秋的晚上,皮匠们就供起比干的牌位,师傅在旁边点香火,念叨这些事,徒弟跪下磕头,不磕头就要挨打。 后来,姜子牙助周灭纣成功,奉元姶天尊的法旨封神,把比干追封为“文曲星君”。 第二百三十章 比干的故事(五) 亓晓婷:“故事这么生动啊,咱今天说什么也得到比干庙里去看看。” 东生:“这好说,咱正好路过。” 一行人来到比干庙。 比干庙坐落在东小营村西南角处。占地面积六千多平方米,地基高约四米,建筑面积约四百平方米。系土木结构,全部采用沥金彩绘装修。雕梁画栋,上千云鹤,绛楼紫阁,远矅星斗。 山门南面,前殿为“十方堂”,供奉护法大神王灵官。正殿为“宗圣殿”,祭祀裘祖——身穿锦袍玉带的文财神比干。 东配殿为“齐贤殿”,祭祀顶盔挂甲的武财神赵公明。 西配殿为“同圣殿”,祭祀身着盔甲帅袍的黄飞虎。 “宗圣殿”高六米,店内比干坐像高两米多,神龛高三米多,比干左右有金童玉女捧朱笔、印信侍立两旁。 在比干坐像的两边,挂着一幅对联,上联为:为裘祖兴一行业有功有德千古传颂;下联为:居神仙理天下财无私无欲世铭金。 在庙内的西南角上,有一女石像,面冲“宗圣殿”而跪,这就是害死比干的狐狸精妲己。 “真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时机一到,一切全报!”东生深有感触地说: “玉皇大帝终于挥御笔判决商纣王荒淫无道,听信妖言,纵容妲己残害忠良罪,向比干赔罪道歉;判决妲己违旨擅报私仇,错伤无辜罪,向比干还心,千年跪拜。” 亓晓婷:“这样一来,妲己像秦桧一样,被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受到世人,特别是大营人的代代唾骂和谴责了。” 东生:“是的,来烧香供奉的人,没有一个不吐她一口口水的。人们提起来,无不恨得咬牙切齿。” “比干是文财神,与赵公明同台封神,供奉武财神也在情理之中,怎么还供奉黄飞虎呢?”亓晓婷指着黄飞虎的神像问道。 东生:“黄飞虎是裘二祖啊,自是要供奉的。” 亓晓婷:“裘二祖?怎么回事?” 东生:“据说,皮毛染色术是黄飞虎发明的。” 亓晓婷:“是吗?那你快给我们说说。” 东生:“据说,大营的皮毛生意火起来以后,来往的客商很多。那时大营街上没有卖吃的,人们来去匆匆,饿了就吃自己带来的干粮,渴了就向当地人讨口白开水喝。比干看在眼里,很为客商们着急。 “此时,姜子牙的日子很不好过。他在朝歌宰牛卖肉,肉臭了也卖不出去。又道孟津渡口开饭馆,生意也不怎么样。经常遭老婆马氏的臭骂。 “一日,姜子牙来大营找比干诉苦,比干对他说:‘你来大营吧,大营一带农作物中,豆类占很大比重。每到年节,家家户户用黄豆磨豆浆、点豆腐。 “‘做豆浆非常容易,把豆汁烧开,用卤水点一下,只要掌握好火候就行,简单的很。因豆浆鲜嫩清香,营养丰富,人们都爱喝。 “还不用投资多少本钱。这叫水中求财,一本万利的买卖。你要是做,准能发财。’ “姜子牙被比干说的动了心,便带着老婆马氏来到了棘津州,打算按照比干的说法去做。 “比干一向扶贫济困,对好友姜子牙更是另眼相待了。他让衙中的人从周围村里买来水磨、毛驴和豆子,又帮姜子牙置办了一套做豆浆的家什用具。 “经过一番筹划,姜子牙与马氏俩人,在大营南街口搭起席棚,垒起锅灶,卖豆浆的生意就开张了。 “那时,大营街上还没有卖吃食的,姜子牙的‘豆浆铺’成了蝎子粑粑独一份。 “姜子牙做买卖非常诚实,不图赚大钱,只为客商行方便。而且碗又大,盛的满,买一碗还饶上一碗。如果再要碗汤也不要钱。 “这样一来,不仅来做买卖的皮货商、作坊里的皮匠经常光顾,就连当地的村民,都经常来吃姜子牙的老豆腐。就连比干、黄飞虎和他们的下属、随从,也成了姜子牙豆浆铺里的座上宾,常来常往。 “一次,黄飞虎独自一人来吃老豆腐,锅还没开,他就帮着姜子牙烧火。那时,没有煤炭,生意刚开张,还买不起劈柴,只好低价买一些扎蓬棵、野枣树枝当柴烧。 “因黄飞虎一个劲儿地往灶膛里填柴,火势太旺,锅里的豆浆汤开了以后,‘呼呼’地沸了出来,溅在灶外被烧成木炭的枣树枝上。 “当时,黄飞虎正在蹲着烧火,他穿的狐狸皮大衣角,搭在了木炭灰上,被上面的豆浆汤染成了黑色,怎么洗也不干净,变不过色来了。 “黄飞虎想: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枣树枝烧成木炭硝性大,碱性强,加上豆汁泛酸,两下里一综合,便让皮子上的色泽不褪。 “如果按这种方法把皮子染成色,变成人们喜欢的颜色,那该多好哇! “心里这么一想,便带着几个随从,邀集几个皮匠去试验。经过一次次反复,很快成功了。 “从此,皮子有了染色术,人们按着自己的要求,想要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皮制品都可以了。 “由于染色技术的诞生,皮毛能做出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皮料产品,大大提高了裘皮的档次,裘皮发展推向一个更新的高度。 “人们知道这一切都是黄飞虎发明‘皮毛染色’带来的,人们便尊他为裘二祖,与比干一起供奉起来。” “原来如此。”听完东生的解说,亓晓婷由衷地赞叹道:“看来,做的事情只要对人民有好处,能推动事业的发展,人民就会牢记你,赞美你,对你念念不忘!” 东生点点头,表示赞同。 “观看完了吧?”空间里传出龙一的询问。 亓晓婷:“基本完了,大体就是这样。” 龙一:“你快进来,把敖广带出去,让他辨认辨认。我觉得比干有些像八哥比子,敖广心跳加速,也可能是这个原因。” “什么?像你八哥比子?”亓晓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该不是说梦话哩吧,一个比干,一个比子,名字虽然差不多,但一个在海里,一个在陆地,一个是远古的神龙,一个是历史上殷周时期的王爷,八竿子拨拉不着,没有一点儿联系!” 龙一:“你先别下结论,让敖广出去看看。” 亓晓婷闪进空间,把敖广带了出来, 敖广首先看了“宗圣殿”,对着比干神像老泪横流,跪下说道:“八叔,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经受了多少磨难和委屈?小侄儿不才,一直打听不到你的下落,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却又阴阳两隔!” 亓晓婷见状心想:这叔侄儿这是怎么了?对着泥胎神像称起“八哥”“八叔”来,岂不知神像几经修复,是不是原来的相貌还不知道。再说,一个水里,一个陆地,怎么会扯到一块儿了呢? 敖广这一跪一哭,引得一些香客都涌过来看热闹。亓晓婷怕引起轰动,忙扶起他,把他带到僻静处,二人一块儿进了空间。 待敖广情绪稳定后,亓晓婷把刚刚听说的比干的生存年代、民间传说,都对他说了一个遍。然后说: “你九叔也说像,可你们想过没有,你们是水中的神兽,比干是人间的王爷,要是转世或者穿越,也只能是魂穿。魂穿可不一定是原来的相貌。而世上同名同姓的人有的是,模样相似的也大有人在。” 敖广:“我八叔名字叫比子,这个名字叫比干,只差一字。而且相貌极像,你说是也不是?” 亓晓婷:“那你说说你八叔的经历,看看有与比干搭界的地方吗?” 敖广叹了口气:“这事说起来话很长,你们还要打蛇王妃,我就简短解说,给你们说个大概吧: “八叔名叫比子,由于长得黑,人们又叫他青龙。东海被填东移以后,他因为找不到八婶金莲,一时失去理智,犯了天条,被玉皇大帝打入死牢,择日开刀问斩。 “我听说以后,赶紧与任强一起,找了太上老君,让他到玉皇大帝那里给说情,留下八叔的性命。 “当时天庭刚立,百废待举,玉帝看在太上老君的面上,说:‘既然大师兄(昊天与三清师兄弟相称)说了话,这个面子我不给也不好。不过,鉴于天庭现在的局面,我也不能不顾及。 “‘这样吧,这个青龙既然撞在枪口上,死罪难免,只可保留一丝儿元灵,打入下界托生为人。但必须在千年以后,方可投胎。’ “这也是玉帝的聪明之处。这样,既治罪了八叔,立了天威,还卖了太上老君一个人情。大罗金仙以上修为的人,都可以用一丝儿元灵蕴育魂魄。这样八叔性命就可保活。 “在斩龙台上,屠龙手砍下八叔头颅时,就见一个元神从他身体上飞出,被太上老君用太极图将元神收了,蕴育起来。 “千年以后,我问起八叔的情况,太上老君却以‘天机不可泄露’为由,没有告诉我。 “我也深知人、神殊途,从此,我也就没有再过问……” 第二百三十一章 牛骨桥的来历 敖广继续说道:“这却害苦了八婶,在人世间苦苦寻找了几万年,也没找到。不承想竟然在棘津州——原来的东海西岸上发现了他。 “更没想到八叔竟然遭遇了如此大难,受了这般冤枉。可恶的九尾狐,我要早知道了,非一个暴雷劈了她不可。” 龙一闻听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一个叫比子,一个叫比干,虽然名字只差一个字,相貌也有些相仿。 “但人世间同名同姓的大有人在,相貌相仿的人也很多。你不如到太上老君那里核实一下,看是不是真是八哥。 “如果真是,也好给八嫂一个交代。她一定还在等着八哥,寻找着八哥,要不然,她也不会碰到逃命中的晓婷,也不会知道我在神星球上被囚禁。” 敖广点点头:“九叔说的对,我回去就去找太上老君,问问清楚。” 龙一:“你刚才说的任强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水族也有叫任强的?是男的女的?” 敖广:“男的。哦,这个任强与准九婶娘一样,也是个穿越者,一开始穿越到原来东海岸边的一丛蔷薇上,见证了龙、凤、麒麟大战,也见证了你的死亡,见证了八龙坛。待他化成人形,已经是几万年以后了,所以你不知道。” “他是从哪里穿越过去的?”一听说是穿越者,亓晓婷顿时来了兴趣,忙插言问道。 敖广:“也是从棘津州穿越过去的,还是个文职工作人员。” 亓晓婷闻听兴奋起来:“你快说,他是哪个年代穿越过去的?是魂穿还是肉身穿越?” 敖广:“好像是从二十一世纪吧。听说,穿越前是做文字工作的,文学功底很厚,写了很多好文章。后来,当了天庭书记员,专管搜集整理天上人间的大事。 “至于魂穿还是肉身穿越,我想,应该是魂穿吧!因为,他一开始是穿越到一丛蔷薇身上。” 亓晓婷:“那一定就是魂穿了。” “晓婷,你不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嘛,你认识不认识他?”龙一问亓晓婷。 亓晓婷摇摇头:“棘津州做文字工作的人多了去了。再说,即便是穿越,尤其魂穿,在人世也是死亡,没有特殊的征兆,传嚷不起来。” “他人很精明,”敖广又说:“化形成人后,在洪荒很活跃,被三清收为弟子,与女娲、后土都很熟。你们见面以后,我想一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见面?我们好像穿越的不是一个时空吧?”亓晓婷疑惑道。 敖广:“穿越不受时空限制。他见证了那次龙、麒麟、凤凰打架,也见证了女娲造人。白玉凤星撒息壤填平东海一千里,是他找到了原来的东海岸,把原棘津州还存活的人们都招回来,棘津州才有了人家,并逐渐发展起来。你说,他是哪个时空里的人?” 亓晓婷:“天,这少说也有几万年吧,那,他得活了多大岁数?” 敖广:“穿入洪荒时期的人与凡人不一样,没有年龄这一说。” 亓晓婷:“那,穿入现在的呢?” 如果穿越者能打破凡人的寿险,自己岂不赚大发了!亓晓婷美美地想。 敖广:“这要看你的造化了。任强是穿越到了东海岸边儿上的一棵蔷薇上,仅从植物到人,就经历了几万年。你与他不同。” 从植物到人就几万年,天,那是一个怎样的大能呢? “我一定要见到他!”亓晓婷第一次对敖广下了命令:“我不管你费多大周折,你一定要给我找到他。” “准九婶娘吩咐,小侄儿一定照办!回去我就办这两件事:核实八叔,找寻任强。” ”敖广说完一拱手,让亓晓婷把他带了出去。 刚把敖广送了走,飞毛腿的纸鹤也来了,纸鹤上写道:俩蛇妖跑出去六、七十里路,躲到棘津州最南边的东牛骨村里,不走了。 “走,我们也去东牛骨村村。”亓晓婷果断地说。又对东生、李黑儿说:“你们谁认得路?” 东生:“我认得,东牛骨村离着我们荞麦庄不足十里路。” 亓晓婷给每人贴了一张神行符,由东生带路,向东牛骨村奔去。 为了排除路途寂寞,也为了弄清蛇王妃为什么要选择东牛骨村停下,亓晓婷向东生打听起东牛骨村的来历。 “东牛骨村在棘津州的最南边,紧靠清凉江。”东生介绍道:“在不足五里的地面上,分布着前牛骨、后牛骨、姚牛骨、闫牛骨、东牛骨五个牛骨村。” 亓晓婷:“为什么要叫牛骨村?还这么多?” 东生:“东牛骨村正东的清凉江上,有座牛骨桥,村民们是为了纪念这座桥,起村名叫牛骨村的。” “有什么说道吗?” 亓晓婷搜集民间传说的瘾头又上来了。 东生:“说道可大了,这里有一个很感人的传说故事呢?” 亓晓婷闻听一乐:“那你给咱说说,也好解除路途寂寞。” 于是,东生讲了下面的传说故事: 却说太上老君久居天上,觉得烦闷,便骑上他的坐骑青牛到人间游玩散心。 走到故城时,正好碰见徒弟铁拐李。师徒见过礼,铁拐李问道:“师傅,这是想去哪里?” 太上老君:“下界来散散心,没有一定目的。” 铁拐李:“师傅,前面不远就是棘津州,离吕洞宾的藏经庙不远了,何不过去看看?” 太上老君:“吕洞宾倒是给我说过,他讲经的地方是个好地方,没听说盖起庙来呀?” 铁拐李:“师傅,是这样的:吕洞宾在棘津州讲经得了魁,由朝廷出资,为他建了一座藏经庙,将他的经卷全部收藏在了里面。 “庙很雄伟、气派,吕洞宾高兴的不得了,断不了邀我们来个八仙聚会。” 太上老君:“这个吕洞宾,就是爱显摆。” 铁拐李:“这可倒好,我们八仙有了聚会场所。今天正好是八仙聚会,师傅也去热闹热闹!” 太上老君:“去就去,好地方人人都愿意去,我何乐而不去呢!” 师徒二人走着说着,不觉来到清凉江东岸。 清凉江上没有桥,只是一个老艄公来回摆渡。铁拐李正要抛拐杖驾天桥,被太上老君制止住:“随行就市,我们做小船过去。” 铁拐李闻听,随即招老艄公过来。 小船靠岸后,老艄公望了望青牛,见比一般的耕牛要大上两倍,便摇摇头说:“我的船渡不得你这大牛。” 太上老君说:“那就将我们两个渡过去吧,让牛自己浮水过去。” 师徒二人上船后,小船慢悠悠向对岸驶去。太上老君便与老艄公聊起天来:“今年收成怎么样?” 老艄公叹了口气,郁郁地说:“收成算是一般,凑合着够吃。就是老天爷办了个坏事,闹的人心惶惶。” 太上老君忙问:“老天爷办了个什么坏事?” 艄公说:“老天爷下了瘟疫,闹牛瘟,我们这儿周围百十里的牛都快死光了。我养的大黄牛跟了我二十年,一晚上就死了。又养了三个小牛儿,怕也难逃这场灾难啊!” 老艄公说着说着掉下了眼泪。 太上老君见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安慰了几句,又画了一张符,对老艄公说:“你回家后,把这道符纸烧成灰儿,搅在水里,让三头小牛儿喝了,或许能躲过这场瘟疫。” 老艄公拱手谢过,心中将信将疑。 到了西岸,青牛也浮过来了。师徒二人辞过老艄公,牵着青牛向岸上走去。 刚下了堤岸,青牛却不走了。无论太上老君怎么赶,只是在原地打转转,就是不往前走。 “难道你听风就是雨,也染上了瘟疫?”太上老君拍了拍牛背,风趣地说。 铁拐李赶紧摸了摸牛角和牛耳朵:“没事呀,不烧不烫,都很正常的。” 太上老君:“这是怎么啦,跟了我两千多年了,还从来没这么着过呢?”便袖占一卦,想问问吉凶,看看青牛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可是什么也没有算出来。 “它是不是有什么心思?”铁拐李提醒道。 这一说不要紧,青牛忽然冲着太上老君跪下了,并且眼泪也“哗哗”地流了下来。 师徒二人这回可真成了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太上老君走到青牛跟前,拍着它的头说:“你不会说话,要有什么要求,就打个比方吧!” 青牛站起来,跑了几步,叼过几块牛骨头。然后用前腿扒了一道南北沟,冲清凉江叫了一声,便把牛骨头横放在了沟上。 这一下,师徒二人全明白了。 铁拐李:“这是让我们用牛骨头在清凉江上搭座桥,纪念那些为人类做出贡献又被瘟疫夺去生命的耕牛啊!”又问青牛:“你说对也不对?” 青牛点了点头。 太白老君手捻胡须含笑道:“青牛啊,青牛,你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你想啊,这牛骨头一块儿一块儿的,散落的到处都是,怎么个修法儿?” 青牛望了望铁拐李,用前蹄在地上划了个“八”字。 太上老君:“你是说,让八仙帮着来修?” 青牛又点了点头。 “看清了吧,”太上老君对铁拐李说:“这是让你们八仙帮着修呢。” 第二百三十二章 蛇王妃在牛骨村 铁拐李挠了挠头皮:“师傅,这里离着吕洞宾的藏经庙不远了,那七个也许都在那里,不如咱们过去集思广议,总会想出办法来的。” 太上老君:“可是,它得走呀?”说着又试着赶了赶青牛,仍然在原地打转儿。 铁拐李:“这是怕我们走了就不回来了。干脆,把他们招了来,在这里共同想办法。” 于是,太上老君点了一支信香。 工夫不大,吕洞宾、汉钟离、张果老、韩湘子、蓝采和、何仙姑、曹国舅七人都来了。给太上老君问安后,分站在两边,听候太上老君的吩咐。 太上老君说明了青牛的意思后,让大家想法在清凉江上建一座牛骨桥。 这七个人一下也愣住,都犯起了愁。最后还是吕洞宾出了个主意。 吕洞宾说:“关键是如何把大大小小的牛骨头接起来,而关键的关键是粘合剂。世上最好的粘合剂莫过于龙涎了。 “只是这个得老师出面去说,让四海龙王号召他们各自的家族,奉献他们口中部分唾液,将大大小小的牛骨头粘合在一起,就可以修桥了。” 大家都觉得这办法切实可行。 太上老君想想,也只有这样了。便让八仙看着青牛,自己亲自去了东海,对东海龙王敖广说明了来意。 敖广是个热心肠,很愿意为天下的民众办事情,当场表决说:“保证大力支持!” 太上老君:“牛骨很小,要修一座桥,龙涎少用不了,恐怕得动用整个龙族的龙们。” 敖广:“没问题,不就一口唾液吗?有什么吝啬的。” 随即用纸鹤传来了南海龙王敖明、西海龙王敖顺、北海龙王敖吉。对他们一说,三个龙王也大力支持,并表示要带着虾兵蟹将亲临现场,帮助建起这座牛骨桥。 四海龙王到齐后,太上老君给人们分了分工: 由他自己带领手下黄巾力士,将远近的牛骨头都收集起来,堆到清凉江两岸; 四海龙王乃水中神兽,水里作业娴熟,用大牛骨修水里的立柱; 八仙陆地作业方便,用小牛骨修桥面。 然后,东海龙王敖广使出看家本领,吐出一团浓雾,封锁了这段儿江面。凡人进去伸手不见五指,又有滚滚的江水流动,人们怕出危险,没一个敢靠近的。 太上老君又称“道德天尊”,是道教最高神明“三清”尊神之一,其手下的黄巾力士不下千余员,一个个面如红玉,须似皂绒。仿佛有一丈身材,纵横有千斤力气。无论牛骨埋的多深,多么细小,都能被他们发掘出来。 虾兵蟹将每人提着一个装有龙涎的小桶,将黄巾力士捡来的牛骨,按要求粘结起来,送到每个人面前。 由于供料及时,干将们又都肯卖力气,修了七天七夜,一座牛骨桥终于修成: 桥面很平坦,有人行道也有马车道。牛肋骨做的栏杆,两边各有八个牛头排列。 牛头栩栩如生,远远望去,就像十六头牛分列并排在那里,为人们拼成了一座牛桥。 牛骨桥修好了,太上老君、四海龙王、八仙正饮酒庆贺,他的神牛又跪下了。 太上老君喝得正高兴,就说道:“你跟随我这么多年,现在按你的要求,既给你的同类留了纪念,也给这一方的百姓办了件大好事,我也让你会说话了吧!” 太上老君随着站起来,口念咒语,在青牛头上拍了三下,说道:“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 青牛张了张嘴,真的说起话来了:“瘟疫还没过,还在死牛,请老祖大发慈悲,在桥上贴一张符,让所有活着的牛从桥上过一趟,就不得瘟疫了。” 老子听了很受感动,叹了口气说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看来人还不如牛,就依你说的办。” 随即写了一张符,让吕洞宾贴在了桥上。 酒席散后,龙王敖广收起浓雾,清凉江上云开日出,一座银光闪闪的牛骨桥赫然挺立在清凉江上。 四海龙王、八仙都各自隐去。太上老君由于还有话要说,独自留了下来。 一会儿,那个老艄公来了。一看这儿忽然有了一座桥,把老艄公震惊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不是做梦吧! 太上老君过去说道:“我的坐骑青牛要为这一方的人办点好事,我便与八个徒弟和四海龙王将牛骨拾起来,修建了这座牛骨桥。 “你快去把没死的牛牵到这桥上走一趟,有病的病好,没病的再也不得瘟疫了。” 老艄公方知遇到了神仙,赶紧跪下磕头,说:“感谢神仙为我们这一方造福。” 太上老君摆摆手,骑着青牛离去。 老艄公回去向村里人说了此事,人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四村八乡传了开来。来看牛骨桥的人和牵着牛来这里给牛去病的人络绎不绝,天天挤满了桥。 还很灵验:生病的牛只要从桥上走一趟,立时就精神起来,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干活也有了力气; 有那农户的牛正在倒气儿,叫几个人把牛抬到桥上,不一会儿,那牛便起身自己跑回家去了。 这事一传开,远近百十里的人都把牛牵来过桥去病,这牛骨桥上天天跟赶大集一样热闹。 有了牛骨桥,人们来回过清凉江方便了;牛骨桥又治好了牛瘟,保住了农家的耕牛,人们十分感激太上老君和他的徒弟及四海龙王。 后来,为了纪念太上老君、八仙、四海龙王,由各村捐钱,在桥东修了座八仙庙,庙里塑着太上老君和八仙神像,门口修了亭子,里边塑了个神牛像。 庙西修了座龙王庙,塑着四海龙王像。 两座庙的香火都很兴旺。 为纪念牛骨桥,清凉江西的五个村庄一同改名牛骨村。于是,便出现了先时说的前牛骨、后牛骨、姚牛骨、闫牛骨、东牛骨五个牛骨村。 ………………………………………………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龙一家族的功劳呢!” 听完故事,亓晓婷高兴地说。 东生:“那是,要不是四海龙王的涎水,牛骨桥也建不起来。到了以后,咱过桥祭拜龙王神像去,要是东海龙王不走多好哇,让他亲眼看看他在民间的尊荣。”一行四人说着笑着,不觉来到东牛骨村边。 亓晓婷到空间里换了一身女儿装,从今以后,她要以女性身份,面对众人了。 李洪用纸鹤传来了飞毛腿。 “蛇王妃呢?在哪里?”李洪迫不及待地问。 飞毛腿:“我知道他们装扮成了一个老道士和一个年轻道士,就一路走,一路打听。打听到这村时,有人说,见一老一年轻道士去了这村东边的一座关帝庙里,光见进去了,还没见出来。 “我赶紧赶过去,正好看见老道士从那庙里出来,去了村边一户人家。进门后,他好像隐身了,或者在外面偷窥,因为我没有听见说话声,出来时也没见有人送出门来。” 亓晓婷:“蛇妖老道一个人去的?” 飞毛腿点点头。 亓晓婷:“他在那户人家待了多长时间?” 飞毛腿:“很短,也就打个晃的工夫,出来就奔了村东那座关帝庙。大门紧闭,再没有什么动静。我过去推了推,庙门从里面闩上了,推不开。我怕惊动他们,就在一旁躲起来,给你们传纸鹤。” “大白天闩庙门,难道说他们知道咱在后面追他们,还是在里面干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李洪疑惑地说。 亓晓婷:“肯定知道咱来追他们,只不过不知道来的这么快罢了。” 亓晓婷赶紧把这一情况传音给空间里的龙一。 “让阿魅到两处里看看去!”龙一传音。 亓晓婷让飞毛腿带着他们,认了认关帝庙和村边蛇妖老道串门的那处宅院,然后放出阿魅,并指给了它要观察的地方。 “关帝庙里没有人。看样子好像有暗室,你们不要轻举妄动。”龙一通过阿魅看清楚以后,传音亓晓婷:“蛇妖老道串门的那家里有个病孩子,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但很诡异,你们先去救孩子要紧。” 亓晓婷把情况告诉给了大家,又发愁说:“龙一让我们去救孩子,可我们都是外村人,与人家又不认识,这个门如何进?” “我有办法。”东生忙说:“这里离着我们荞麦庄也就十来里地,我们村有个当家姑姑嫁到这村里了,我找她给咱们做介绍。” 亓晓婷:“这样最好了。我们自己有很多话不好说。” 很快,东生叫来一个中年妇女,对大家介绍道:“这是我当院儿的霞姑,是个接生婆,对那家的情况很了解。” 霞姑也是个快言快语的人,对亓晓婷说:“你们要去,我想,他们一定很欢迎。 “他们家在我们村里是个富户,有的是东西和钱。就是三代单传,只这一个儿子,宝贝的不行,已经到了有病乱投医的程度。” “很严重吗?”亓晓婷问道。 霞姑:“很严重。我已经劝他们放弃了,他父亲不死心,又从一个老道那里借来了一个项链,说是能还魂。不承想还真有了起色。咳,咳,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很诡异! “这样吧,我先头里给他们咳嗽一声儿,争取他们的意见。愿意让看呢,你们就给他看看,不愿意就算了。反正我对这个孩子不看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被剥离灵魂的男孩儿( 霞姑一个人去了,很快又出来,微笑着对亓晓婷他们招了招手。 亓晓婷赶紧分了分工:李黑儿不善言辞,让他和飞毛腿去监视关帝庙,观察二蛇妖的行动。 她领着李洪、东生,跟着霞姑一块儿去了病孩儿家。并悄悄地打开了自己的冥眼。 这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农家院落:大门冲东,进大门是一条通道,左边一拉溜儿三间南房,右边是墙体和一截花墙,紧连着花墙的是二大门。 二大门内,是一处方方正正的庭院。庭院的北面是一拉溜儿五间青砖瓦房,东、西各有三间厢房。 怪不得霞姑说他们家是富户,就凭这片宅院,日子也赖不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丫鬟打扮的小女孩儿给他们撩开门帘,把他们让进东里间屋里。 东里间屋里靠南窗台放着一张双人木床。东山墙下面放着一张单人木床,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儿躺在上面。 男孩儿的头上方,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坐在双人木床的东头。 见亓晓婷他们进来,两个人同时站了起来,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亓晓婷他们。 霞姑忙给双方做了介绍。原来两个人是一对夫妇,也是病男孩儿的亲生父母,父亲姓蓝,名根旺。病男孩儿叫蓝兴隆。 “你们真的是治好荞麦姑娘的神医?”蓝根旺问道。 亓晓婷点点头,一指东生:“荞麦姑娘就是他的新婚妻子,他可以作证。” 东生忙说:“这个差不了,我媳妇要不是遇见他们,到现在恐怕还醒不过来呢!” 原来,东生在去叫当家子霞姑的时候,把亓晓婷他们的来历和情况已经对其说了了大概,霞姑又鹦鹉学舌,对蓝根旺夫妇俩说了。 “真是太好了!我儿遇见你们,真乃三生有幸啊!” 蓝根旺高兴地说。 亓晓婷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儿——两个蓝兴隆。 一个蓝兴隆此刻正睁着眼睛躺在单人木床上,如果说有生气,只是说他像个活人一样睁着眼睛,有呼吸,会说话;而脸上却青得糁人,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颜色,像鲜嫩的韭菜饺子的皮。 亓晓婷敢肯定,那床上躺着的,绝对不是一个活人! 另一个则漂浮在木床的上空——确切地说,漂浮在上空的是躺在单人木床上的男孩儿的魂魄。 链接身体和魂魄的,是一条细长的链子,从木床上蓝兴隆的脖颈处延伸出去,把魂魄锁在半空。此刻那魂魄已经毫无动静,大概已经快化成了虚魂。 亓晓婷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把这一发现传音给了空间里的龙一,并询问是怎么回事。 其实,龙一已经通过阿魅看到了这一切。见亓晓婷问,便解释道:“这个小男孩儿被施了邪术,这种邪术是把死人的灵魂与鬼气剥离开来,然后用鬼气控制它的尸体,或者是演变物,让其成为施邪术者永久的雇佣兵,为其效劳。” 亓晓婷:“怎么个鬼气剥离?为什么要把他的魂魄拴起来漂浮在半空?” 龙一:“这么给你说吧:人生靠人气,鬼靠鬼气,人活着时候的力量就是人的生气了,而死后生气全无,尸体一动不动。 “但如果要让尸体动起来,就得靠鬼气,这就是人世间所谓的诈尸——鬼又上了死人的身,让死人活动起来了。 “人一旦死了,自然就变成鬼。这个鬼可以去阴曹地府报到,进入轮回,从新托生为人; “也可以在人世间游荡。如果前世的怨念太深,就会变成恶鬼,为前世的自己复仇;或者只是留恋阳世,做一个无所事事的鬼魂。年代久远了,鬼力耗尽,最终变成游离于六道之外的一种特殊存在——虚魂! “虚魂已经丧失和三界的任何联系,永世不得超生!就那样游荡在三界的缝隙之间,无生无死,无行无常。 “而一个新鬼一旦被吸走鬼气,就等于人为地剥夺了它进入轮回的权力,缩短了它变成虚魂的时间,这是对鬼的最残忍的杀害。 “这还不算完,施术者的最终目的,是把这个鬼气掌握在自己手中,成为自己的雇佣兵。他用意念操纵着它们,让它们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或者去做他们无法做到的事情。 “总之,施术者如果剥离鬼气成功,就等于掌握了这个鬼气的一切。他可以调尸体出来,也可以把鬼气安到别的物体上,成为演变物,用来攻击敌对方。” “这是什么邪法?!”亓晓婷问。 龙一:“十分恶毒的邪法。这样的邪法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人用过,由于太邪恶,人、神、仙三界极力抨击,严禁使用。曾一度在人世间消失。不知怎么又在这里出现了。” 亓晓婷:“难道与二蛇妖有关?” 龙一:“你可以做一番调查。” 亓晓婷望了望漂浮在半空的蓝兴隆,只见他身上的锁,正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后背的链子上也隐隐有光芒流转,显得奇诡恐怖…… 龙一:“看出来了吧,他的灵魂每天被这锁分几次吸着体内的鬼气,然后由链子传输到脖颈上项链的那个珠坠儿里,珠坠儿是收集鬼气的物件。” 亓晓婷悚然一惊:经龙一这么一说,她也感觉到了,有股很诡异的念力正从漂浮的蓝兴隆身上发出,顺着链子在传送。 “来,让我看看你的锁吧。”亓晓婷用传音对半空漂浮的蓝兴隆说。因为漂浮的是灵魂,她也只能用传音对他说话。 “你能看见我,”漂浮的蓝兴隆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你与他们不一样,他们没人看到我,也不会与我对话。”说着一指胸前的锁:“你要看就看吧,尽管看。” 亓晓婷一把抄起他胸口的锁,触手冰冷,上面刻着奇怪的花纹,看起来像是一种符咒,正要仔细研究时,一阵莫名的引力从里边传出,想要把她也吸进去一般,吓得连忙放开手。 “你被锁上多久了?”为了掩盖自己的尴尬,亓晓婷传音问道。 “好像是五六天了吧。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蓝兴隆的声音微弱的很,不注意听几乎听不到。 亓晓婷又赶紧把这一情况传音给龙一。 龙一:“大凡邪法,一般都好以三、七、十三等数字作为行法的期限,这大概是对应着三界七魂魄十三周天而来的。 “我不知道有什么玄妙在其中,看眼前的情形,最多再有一两天,他就会被吸尽全部鬼气。不过,你要注意周围人们的反应,不要搞得自己太诡异。” 经龙一已提醒,亓晓婷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专注了。望了一眼屋里所有的人,除了李洪以外,每一个人都用惊奇的目光望着自己。 亓晓婷脸一红,浅笑了一下,说:“我在试着与孩子的灵魂沟通。可惜他年龄太小,有些事说不清楚,你们给我说说他的情况吧!” 霞姑心直口快,很情愿地当起了解说员: “这孩子是我接生的,有什么病也一直由我看管着。三个月前,在一次高烧中昏迷过去,就一直没再醒过来。 “我帮助他的父母四处求医。医院里曾一度确诊为植物人,并采取了保守治疗。只是他的父母还不肯放弃,这才把他弄回家来,到处请神妈儿妈儿、和尚、道士给看。 “说也奇怪,回家以后,他醒过来一次,睁着眼睛到处看。虽然还不会说话,喊他也没反应,总算让他的父母亲看到了一丝儿希望。 “一周前我给他把脉,忽然发现他的脉搏和心跳增强了,我给他掐了掐人中,人就清醒过来了。 “虽说有些吃惊,但之前的种种迹象倒也表明了这个可能行,我也没有觉得太离谱。只是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见她欲言又止,亓晓婷追问。 霞姑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后来,我又给他把脉时,发现他的体温太低,超不过三十度去。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好了!” “超不过三十度?那是什么体温?”亓晓婷赶紧把这一情况告诉给龙一。 “那是蛇的体温。”龙一传音说。 “蛇……”亓晓婷忽然敏感起来。 “大姐姐,我有话对你说。”漂浮的蓝兴隆忽然说道。 为了弄清情况,亓晓婷只好对人们说:“能不能让我和我的师傅,单独在屋里呆一会儿?” 人们已看出亓晓婷是这几个人当中的主角儿,便点头同意。蓝兴隆母亲出门前,爱怜地帮儿子掖了掖被角,临走时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亓晓婷师徒俩很久。 等他们都出去之后,亓晓婷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低声问漂浮在半空的小男孩儿:“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就是床上躺着的小男孩子啊,你能看见我,还能分辨不清?” 蓝兴隆好奇地说。 “是谁把你锁在了这里?你是想走?还是想回到身体里?”亓晓婷追问道。 漂浮的蓝兴隆:“我想回到身体里去,但我回不去。大姐姐,我好难受,你可不可以帮我回去?” 第二百三十四章 被剥离灵魂的男孩儿 亓晓婷虽然是穿越者,但还没经历过帮人回魂之事,忙用传音求教空间里的龙一。 龙一:“民间是有回魂一说,但那只不过是假死状态而已,只是暂时的心跳和脑电波障碍,人的魂魄并未离开身体。一旦魂魄离开,肉体就再无生机,除非是练有魂魄出窍之类的术法,否则必死无疑。 “这个孩子的魂魄已经离开身体至少五、六天了,已经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体里,何况他的灵魂现在还被锁着,并且受了重创。你只能从别的方面帮助他了。” “他们都看不到,只有你能帮我,大姐姐,你帮我斩断这锁链吧,我好难受。”男孩儿见亓晓婷半天无语,又进一步要求道。 不知是听懂了漂浮的灵魂说的话,还是有了意识,躺着的男孩儿就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一样,竟然用手抚摸起他胸前的项链珠坠儿。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看清,项链珠坠儿上面也有着奇怪的花纹,与锁上的一模一样。那细长的锁链就连在项链的珠坠儿上。 亓晓婷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什么珠坠儿,我看看!”李洪从后边上来,一把抓住这孩子放在胸前的手腕。只一息间,忽然又“呀”的一声松开了。 “怎么了?”亓晓婷问。 “他的手腕,摸起来像……” “像什么?”亓晓婷望着李洪问。 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让在死尸堆里摸爬滚打了几百年的、曾经是血人的李洪这么吃惊!亓晓婷怔怔地望着李洪发起呆来。 “他的手腕冰冰凉,像蛇一样。”李洪大声说。 亓晓婷伸手也抓起他的手腕儿,不过,与李洪一样,瞬间就放下了。 的确,小男孩儿的手腕儿凉凉的滑滑的,像刚蜕过皮的蛇。 “你帮帮我,大姐姐,我不想变啊。”床上的蓝兴隆忽然虚弱地说。 “变?”亓晓婷一惊:“变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床上的蓝兴隆猛地张开嘴。 亓晓婷和李洪同时看到:他的舌头又尖又细,前端还隐隐分开两叉,鲜红无比…… 亓晓婷吓得往后一缩。 这是什么邪法?!竟然把人变成蛇! 床上的蓝兴隆指了指自己的舌头,又掀开自己的被子让亓晓婷看。 亓晓婷看到,他的皮肤上泛起一层浅浅的纹路——蛇的纹路! “是蛇妖所为!”空间里的龙一气愤地传音说。 亓晓婷也传音:“何以见得?” 龙一:“因为项链里注入了蛇妖的念力,孩子受念力作用,很容易变成施术者原来的样子。” 亓晓婷:“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话说起来很长,这里人多,你先救治,过后我再一一告诉你。” 亓晓婷抛开龙一,试着想帮蓝兴隆摘掉项链,却发现已经死死的嵌进肉里,根本无法取下来。 怪不得他只是用手摸,并不拿起来。 “不要……” 忽然,床上的蓝兴隆大喊一声,双手掐住自己的喉咙,痛苦地在床上来回扭动。 门外的接生婆霞姑、蓝根旺夫妇,还有东生,听见喊声都冲了进来。 “怎么啦?!” 蓝兴隆母亲说着,冲过来扑向她的孩子。 在母亲怀里,蓝兴隆平静了一些,只是身子在簌簌发抖。 蓝根旺坐在妻子的对面,夫妻二人几乎是同时揽着孩子。 这时,蓝兴隆母亲也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厉声问亓晓婷:“这是怎么回事?” 亓晓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他要变成蛇了。” “蛇?!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蛇?你胡说什么?”蓝兴隆母亲几乎歇斯底里地嚷道。 蓝根旺也“嚯”地站起来,眼睛里流露出不友好的目光。 亓晓婷:“你们都冷静点儿,先看看你们儿子的样子。” 蓝兴隆母亲低下头仔细看了看,忽然大叫一声,接着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孩子他爹,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蓝根旺何尝没有看到!将头抵着男孩儿的肩膀,痛苦地摇着头。 “现在情况很蹊跷,我建议你最好听听这个姑娘的说法。不要忘了他们是神医。”霞姑一旁劝道。 蓝兴隆母亲犹在哭个不停。不过蓝根旺已经坐了下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再不抓紧时间的话,只怕来不及了。”亓晓婷沉声说道: “你们必须把这之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我们才有办法帮这个孩子。” 床上的蓝兴隆又开始扭动起来,好像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母亲停住哭声,搂紧她的儿子,定了定神,开始讲述: “大概三个月前,这孩子忽然发高烧昏迷过去,我们赶紧把他送进医院救治。第二天,主治医生就下了诊断结论: “‘病人可以进行自主呼吸,通常机体的循环系统、消化系统和泌尿系统功能正常,瞳孔对光源也有正常反应,这是最典型的植物人特征。并且,治愈的希望很渺茫。’ “后来,持续物理治疗了两个多月,都没有什么变化,医生都表现出放弃的态度,我们只好把他接回家,按照医生的吩咐,进行保守治疗。 “大概一周多前的一天,我们发现他已经失去一切生理反映了,无论是脑部还是心脏,也就是说已经死了。 “但我们仍然不死心,明知道最后也是个死,总希望他能多在家里待一天。他父亲就去村东的关帝庙里上香,求关帝老爷保佑孩子。 “不承想在庙里遇见一个老道士。老道士发现孩子他爹印堂发黑,主动上前搭讪说:‘你家里一定有重病之人,而且生命就在旦夕。’ “他父亲一听人家说的很对,就把孩子的情况对老道士说了。老道士就给了我们这个项链,说给孩子戴上就可以了。果然戴上第二天孩子就有反映了,直到今天他醒过来。” “老道士给的,就是这个项链?”亓晓婷指着蓝兴隆脖子里的项链问。 蓝兴隆母亲点了点头:“嗯,就是这个。” 除了亓晓婷和李洪之外,别人都看不到项链上还连着条链子,链子上还锁着一个虚魂。 “老道士再没说别的?”亓晓婷追问。她觉得事情应该还有下文。 蓝根旺说:“哦,老道嘱咐我们说,孩子套上项链后,会一天天见好。等七天之后,孩子就会重新醒过来。 “老道还说,这项链一挨肉体就会被固定住,不戴满七天是摘不下来的,等到七天届满,孩子醒过来以后,项链会自动脱离肉体。然后把这个项链拿到关帝庙还给他就可以了。今天好像正好是第七天。” 亓晓婷抬头看向半空的虚魂,按照那个老道士所说,届满七天,项链会松动摘下来,也就是说已经吸光了所有鬼气,项链会自行脱离肉体。 可现在项链还是这么紧,也就是说半空那个还没有完全变成虚魂,只要想办法把鬼气从项链里再逼回去,应该就可以让这个鬼“复活”?然后再想办法斩断链子,邪术就可以解除。 关键是别让蓝兴隆变成蛇!守着孩子的父母亲,未免太残忍! “用什么方法阻止他蛇变?”亓晓婷赶紧请教龙一。 龙一:“想想蛇最怕什么?” 亓晓婷回想起在前世看的《新白娘子传奇》中,在端午节那天,白素贞由于喝了一杯雄黄酒,结果白娘子腹如刀绞,现出蟒蛇原形,吓死了许宣。小青更有“蛇见雄黄酒,犹如鬼见阎王”一说。 “雄黄!”亓晓婷回道。又对霞姑说:“你们这里有雄黄吗?” 霞姑一愣,想了想说:“没有。不过,我倒有一瓶雄黄酒,用来给人们治疗臃肿疔疮、蛇虫咬伤什么的。” 亓晓婷:“雄黄酒也行。霞姑,麻烦你这就给我拿去,这孩子需要。” 霞姑答应一声,点头出去。 亓晓婷又对蓝根旺夫妇说:“我还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行,不过我得给你们说清楚,你们心里好有个底儿,也好做个决定。” “什么决定?”蓝根旺问。 亓晓婷:“实话对你们说吧:你们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你怀中抱的,只是他的尸体。” “什么?!”蓝兴隆母亲用力的抱紧怀中的躯体,生怕被抢走一般,发出来的声音也有些愤怒:“他明明还活着,刚才还喊我来着,你胡说什么?” 亓晓婷:“我知道这很难让你们接受,但我必须说明白:你们的儿子正在蛇化的过程中。” 时间不多,亓晓婷直接进入正题:“我不知道还有多久,或许几分钟,也或许几个小时,他就会完全变化,至于变成什么样子的蛇,我无法确定,但到时候这具身体肯定是不存在了。” “不可能,他刚才还说话来着!”蓝兴隆母亲难以置信的嘶喊一声,用力地摇着头。 亓晓婷:“那只不过是他魂魄中残留的意识罢了,现在他的意识已经渐渐被吞噬了。你看……” 蓝兴隆母亲顺着亓晓婷的手指,看到怀中孩子的眼神已经涣散,瞳孔放大,发着一种淡绿色的光芒。 是人都知道,那是蛇眼的颜色。 第二百三十五章 被剥离灵魂的男孩儿(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件事跟他脖颈里带的项链有莫大的关系。”亓晓婷继续解释: “你的儿子早在七天前已经死了,他的魂魄被项链锁住,无法入地府报道,并且这项链上的珠坠儿在吸噬他的鬼气,等到鬼气被吸光,你死去的儿子连鬼也做不成了,他将变成游荡在三界之外的虚魂。” “那会怎么样?”蓝根旺不解地问。 亓晓婷抬头看看半空那个孤单的灵魂,决然道:“他将受尽寂寞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 蓝根旺:“那你让我做的决定是……” 亓晓婷:“或者你放任他这样下去,让人利用邪法,将你儿子的尸体变成蛇,灵魂分成两半,一半儿是鬼气,任人操纵,不知道会做些什么事情; “另一半变成虚魂,游荡在三界的缝隙之间,无生无死,无行无常。这两者,都为天道所不容,他们将受尽痛苦。” 蓝根旺:“要是救他呢?” 亓晓婷:“用雄黄酒制止他蛇变,我想办法将他被吸走的鬼气再逼回灵魂当中,然后斩断锁链,解除邪术,让你儿子的魂魄去地府报道。进入正常的人们都要面对的生死轮回。” 蓝根旺一听流下眼泪来:“你这样说,我儿子横竖不是都得死吗?” 亓晓婷点点头:“一种是正常的死亡,灵魂去地府报到,进入轮回。一种是任其发展,身体变成蛇,魂魄生不如死、不生不死的存在。你决定吧。”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么?”蓝兴隆母亲流着眼泪默默的看了孩子半晌,终于开口说。 亓晓婷摇摇头:“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我们都别无他法。” 这时候,接生婆霞姑拿来多半瓶雄黄酒。 亓晓婷接过来,还没等拿近,蓝兴隆就在他母亲怀里剧烈的抖动起来。 蓝兴隆母亲见状,“呜呜”地哭了起来。 亓晓婷眼里也含了泪水。她完全理解,就算明知眼前这个已经异化的躯体不再是自己的儿子,可是无论如何也斩不断那一脉血肉相连的母子情分,这是天性啊。 男人的承受力到底高些,蓝根旺望着儿子抖动的身子沉默了许久,轻抚他妻子的头发,柔声说: “听神医的吧,既然是这孩子的命数,我们也没有办法,那位道长确实让孩子醒过来了,没想到却是这种结局,我从心里有些恨他,现在倒希望孩子的魂魄得以安宁。” 说完又转向亓晓婷:“真对不住,我们太优柔寡断了。神医,我听你的,你……拯救我儿子的灵魂吧!!!” 亓晓婷冲他伸出大拇指:“没事,人之常情,很高兴你做出正确的决定。那,我就给他用雄黄酒擦身体了。” 蓝根旺点了点头。 蓝兴隆母亲见说,也停止了哭泣。 床上的蓝兴隆仿佛听懂了似的,在床上忽然剧烈抽动起来。 亓晓婷:“我们得抓紧了。可能待会的情形有些骇人,你们做父母的,要不要回避一下?”说是骇人,其实是凄惨还差不多,亓晓婷怕他们两个受不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孩子啊。 蓝根旺摇摇头:“家人一场,让我们送这孩子最后一程吧。”说完从床边把他的妻子拉开,在一旁站定。 亓晓婷点点头,拧开瓶盖儿,往手心里倒了一些雄黄酒。 蓝兴隆抖动的更厉害了,李洪赶紧走上前,压住他的身子。 亓晓婷先用雄黄酒在蓝兴隆的额头上画一个王字,比作猛虎,以威邪魅。 “啊……” 那躯体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停的扭动着,嘴里犹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 李洪死命的压着他,脑门上已经见了汗。 亓晓婷本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也吓出一身冷汗。但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从蓝兴隆的脚底开始,逐寸地涂抹上去。 亓晓婷回头望向蓝根旺夫妇,只见蓝兴隆母亲把头别在她丈夫背后,身体瑟瑟发抖,肩膀一下一下的抽动着,已经是泣不成声。 蓝根旺脸色惨白,目光却十分坚定,两个人的手握得死死的,关节都已经发白…… 随着亓晓婷的进度,雄黄酒所着之处,伴随着凄厉的叫喊声,那躯体上的绿色花纹开始退去,代之的是惨白的肉色。 那是死人应该有的颜色…… 几分钟时间,亓晓婷已经成功地将被吸进珠坠儿里的魂魄逼回来,再灌输到半空的虚魂当中。床上的躯体已经完全恢复成一副死人的状态,再无生机。 亓晓婷坐直身体,静静地望着半空里的灵魂。 不一会,半空的魂魄慢慢变得有若实质,不再像之前那样的虚无空荡,接着,他动了一动。 “太好了。”亓晓婷脱口而出。 其他人看不到半空的魂魄,被亓晓婷的反应吓了一跳。 亓晓婷长出一口气,指向半空:“他的魂魄终于恢复了。” 蓝根旺夫妇向亓晓婷指的地方瞪大了眼睛,也看不到任何东西,脸上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与伤感。 “隆隆现在能看见我们吗?”蓝根旺问亓晓婷。 亓晓婷:“他可以看见你们,不过无法跟你们做任何沟通。” 这时,蓝兴隆的灵魂已经能在链子上晃来晃去,四下看看,高兴的对亓晓婷说:“谢谢你,大姐姐,刚才吓坏我了,我梦到我要变成一条蛇!” 亓晓婷:“不用怕,一切都过去了。我给你剪断这条链子,你就自由了。” 亓晓婷来到床边,仔细观察那链子,用手拉了拉,相当的结实。虽然看起来有若实质,但那是个念力构成的通道,普通人根本看不到,也摸不着。 那项链紧紧地贴在蓝兴隆尸体的胸前,亓晓婷用手捏了捏,却没捏动。看来,想要取下来不可避免的要伤到肉体,考虑到蓝家夫妇已经饱受创伤了,亓晓婷不想当着他们的面伤及孩子的皮肉,没有强行往下取。 悄悄地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边仙姑给的剪刀, 暗运念力,将全部精神集中在剪刀上,对准链子,一剪刀剪断。 在接生婆霞姑、蓝家夫妇眼中看来,亓晓婷手里忽然“长”出一把剪刀,并对着虚空剪了一下而已。 锁链断后就消失了,连漂浮着的蓝兴隆胸口的锁头也不见了,蓝兴隆欢呼一声,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亓晓婷却被反噬回来的巨大灵力撞了个趔趄。如果不是她坐在炕沿上,只怕这一下就让她跌倒在地了。 亓晓婷稳定了一下情绪,又用剪刀尖儿对着chuang上的蓝兴隆尸体脖颈里的项链剪了一下。 “啪”的一声,项链被剪断了,随着剪刀的震动,断开的项链也脱离了肉体。 终于完成了! 亓晓婷松了一口气。拾起项链,对蓝根旺说:“你还要不要给那个老道送过去?” 蓝根旺一脸愤怒地说:“他这不是在害孩子吗?我必须找他算账去。” 说着,拿起断项链就要往外走。 亓晓婷一把拦住他:“你先别着急找他,孩子的灵魂刚恢复,也不会在这里待多长时间。你们守他一会儿,我到外面休息休息,然后咱再说怎样。” 蓝根旺点点头,强压下了怒火。 趁大家守着蓝兴隆的工夫,亓晓婷来到堂屋,坐在八仙桌旁假做休息,忙与龙一传音询问起来。 亓晓婷:“现在有时间了,你给我详细说说。这事太诡异了,我一点儿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龙一:“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 亓晓婷:“嗯,越详细越好。” 龙一:“曾有过这样一种说法:妖怪们为了培育自己的雇佣兵,就用邪术把刚死之人的灵魂分成两种物质,一种让他成为虚魂,但有意识;一种成为他们想要的鬼气,但没有思维,没有记忆,只是一个受控制的傀儡。 “他们把傀儡装进一个珠子里,也就是项链上的那个珠坠儿。他用念力控制着,叫他怎样就怎样,叫他上东他不会去西。” 亓晓婷:“吸鬼气就是为了控制于他?” 龙一:“是的,只要他的鬼气在珠坠儿里,他就能操控他。” 亓晓婷:“为什么不把整个的灵魂全吸走,非要让他变成虚魂呢?” 龙一:“为了好操控。全吸走的话,他就是一个完整的鬼魂,有记忆,有思维。鬼魂多了,就不好掌控了不是。他的目的是要听话的雇佣兵,而不是要有思维能力的鬼魂。” 亓晓婷:“没有思维能力的雇佣兵,完全靠施术者手里掌握的鬼气掌控?” 龙一:“对!他手里有被害者的鬼气,他让被害者怎样,被害者就怎样。因为被害者已经是个躯壳,没有鬼气的指挥动不起来,而鬼气又掌控在施术者的手里。” 亓晓婷:“他能指挥多少雇佣兵呢?我是说……比如蛇妖老道。” 龙一:“这个不好说,得看他收了多少雇佣兵了。几个几十个几百上千个,都没问题。” 亓晓婷:“这不成了指挥部队打仗了吗?” 龙一:“道理是一样的。” 亓晓婷:“哪里有这么多雇佣兵让他掌控?” 第二百三十六章 被剥离灵魂的男孩儿(四 龙一:“他要找很容易。人死以后,一般都在家里停留五至七天,才去阴间报到。施术者就用这段时间,化身办丧事的人员,接近死者,在他的尸体上放上一个剥离虚魂的物件。 “这个物件可以是任何形式,手镯、项链、戒指、单独的方圆盒都行,放在死者的尸体上,只要接触到肉体就可以。 “只不过,那个蜕变是在坟墓里,家里人不知道罢了。只要肉身没腐烂,就会变成施术者想要的物种。但如果肉身腐烂了,就只能变成骷髅雇佣兵了。” 亓晓婷:“那得多长时间?不是说灵魂走了就不行了吗?” 龙一:“是的。但有的灵魂留恋阳世,或者有什么心愿未了,不愿意去投胎。被施术者捕捉到了,也会变成他的雇佣兵——骷髅雇佣兵。” 亓晓婷:“这么说,不知有多少死人被蛇妖老道剥离了鬼气,变成了他的雇佣兵了?” 龙一:“所以说,你们今天碰巧遇上了,算是揭开了冰山一角,知道他雇佣兵的来历了。” “太可怕了!”亓晓婷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卑鄙,打起死人的主意来了!” 龙一:“这样的雇佣兵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好操纵的很,杀伤力也很大,个个都不知道什么叫死亡。 “以蛇来说,就是把身子斩成两截,各截都能独立攻击,继续伤人。如果是骷髅兵,脑袋掉了,身子照样撕打。” 亓晓婷:“能看得见?” 龙一:“有脑袋也什么看不见,他们完全凭着鬼气盒里发出的信息行动。神、魔、人都很痛恨,玉皇大帝也明令禁止,不让再用。没想到他们还在偷偷地培育着。” “太可恶了!”亓晓婷愤愤地说。又问道:“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龙一:“只能面对现实。” 亓晓婷:“龙涎草药水呢?不是说能活死人吗?难道救不了他?” 龙一:“活死人也只能是弥留之际的将死不死之人。他已经死了七天了,救不过来了。” 亓晓婷:“可是,他的灵魂还漂浮在半空,我们把他逼回他的身体里,怎么样?” 龙一:“逼不进去。你不要忘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剥离,受到很大的创伤,现在虽然归到一起了,但创伤和伤痛还在,无法逼入。何况,你也没有这方面的法术。” 亓晓婷:“我听说他们是三代单传,这个没了,就断了后代根了。” 龙一:“我看他们还年轻,让他们再生一个。” 亓晓婷无奈,只好走进屋里,对蓝家夫妇说:“给他穿送老衣,预备后事吧!” 蓝根旺妻子闻听,“扑通”跪在亓晓婷面前,拉着亓晓婷的手说:“神仙姐姐,求求你,你一定要把我的儿子救活。你能救活荞麦姑娘,就一定救活我的儿子。求求你,神仙姐姐。” 原来,蓝根旺夫妇已经从接生婆霞姑嘴里,知道了亓晓婷的医术。亓晓婷虽然一直对他们说死呀死的,认为这是在留一手,从心里还是希望用神力把儿子救活过来。一听说让办后事,这才如梦方醒。 亓晓婷暗笑:这哪跟哪呀,你儿子叫我大姐姐,你叫我神仙姐姐,这不乱辈份儿了嘛! 嘴上说:“你儿子与荞麦姑娘不一样,荞麦姑娘是神仙之体,魂魄没有受到伤害。你儿子的灵魂被剥离过,已经遭受了很大创伤,回不到身体里去了。” 蓝根旺妻子:“那,等他的灵魂好了呢?” 亓晓婷摇摇头:“他的身体等不及的,灵魂还没好,身体已经腐烂。就算逼进去,也是一个残缺不全,病病殃殃的孩子。 “我看你们还是趁着还能生育,赶紧要一个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人一支强身健体的药水。” 蓝根旺妻子闻听,不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蓝根旺对亓晓婷说:“不瞒你说,在生这个儿子的时候,我媳妇坐下了毛病,经常大出血。已经把子宫切除了。” 亓晓婷一怔,一下坐在了床沿儿上,手抚额头做思考状,赶紧把这一情况传音给了龙一。 龙一表现的也很无可奈何:“那有什么办法?” 亓晓婷:“我有个想法:现在是有身体也有灵魂,只是因为剥离的原因,灵魂受了重伤,归不到身体里去。 “我想,把男孩儿的身体弄到空间里保存起来,然后再把灵魂收进装鬼袋,让他在装鬼袋里疗伤。好了以后,再归到身体里,你看怎样?” 龙一:“一个死了七天的人,尸体内部已经发生变化,我觉得把握性不大。” 亓晓婷:“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想试试。我觉得这个孩子和他的父母亲太可怜了。” 龙一:“你太善良了。大敌当前,你却还如此为一个平民家庭着想。” 亓晓婷:“谁让我赶上了呢,而且,又是我们的敌人蛇妖老道所为。我看,他上这里来,目的就是为了收取这孩子的鬼魂的。” 龙一:“看来是。同时也是为了让蛇王妃养伤。他不知道我们有飞毛腿,这么快就找到了他。这一次,飞毛腿功劳大大滴!” 亓晓婷:“以后再说他,那,我告诉他们去了,啊。” 龙一:“不过,要给人家说清楚,只是试试,没有十成把握,不要抱全部希望。” 亓晓婷:“嗯!” 亓晓婷对蓝家夫妇一说,夫妻俩立马止住哭泣。蓝根旺说:“就是救不过来,我们也满足,总算尽了最大的努力。” 亓晓婷拿出装鬼袋,把蓝兴隆的鬼魂装了进去。又让蓝家夫妇及屋里的人们离开,自己把尸体带进空间。 又在空间里亲自进到装鬼袋里,嘱咐薛老财主,一定要照顾好新来的蓝兴隆的魂魄。 薛老财主满脸高兴地应道:“是是是,我一定要像疼爱自己的亲孙子一样,疼爱蓝兴隆。” 书中暗表:装鬼袋里的鬼魂,只有进,到现在还没有送走一个。不是亓晓婷不想送,而是没有鬼魂愿意走。鬼魂们说: “在这里面就像在阳世一样,有家有邻居,而且大家都和睦相处,整个装鬼袋亲如一家。 “重新托生为人,一点点儿长大,还不如在这里面过着按需供给的共产主义生活,多享几年清福呢!!!!!” 既然鬼魂们不愿意去投胎,亓晓婷也就没强逼,反正鬼魂没重量,装鬼袋又大的很,亓晓婷也就任其所为,满足了每个鬼魂的愿望。 这边一切都完毕,关帝庙那边还没有动静。 “他还做美梦呢?”龙一传音说:“他在等着蓝根旺怒气冲冲找到庙里,然后他们把他打杀了,夺回项链,同时为多了一个雇佣兵而感到庆幸。” 亓晓婷:“这个后果他已经料到了?” 龙一:“这是必然的,孩子醒来后变成了蛇,没一个家长不找他算账的。他对付平民百姓轻而易举,说不定,又能培养一个或几个雇佣兵。他正期盼这个结果呢!” “所以说,我们一定要把蓝兴隆救活,让他的计谋不能得逞一点点儿!”亓晓婷怒道。 龙一:“这次说什么也得把他消灭掉。” 亓晓婷:“我们怎样打进去呢?” 龙一:“里面仍然没有他们的身影,估计在暗室里休养。他们在暗处,你们在明处,对你们很不利。 “我看不如这样:你们暗中保护着,让男孩儿的父亲拿着断项链去‘兴师问罪’,引蛇妖老道出来,你们再进行打杀。 “让阿魅一直在庙里观察着,我就能知道暗室在哪里。他就是缩了回去,你们也可以直捣他的暗室。” 亓晓婷:“这个方法可以,就这样定了。” 结束了与龙一的传音,亓晓婷随即对蓝根旺说:“不瞒你说,祸害隆隆的老道,也正是我们要追杀的蛇妖所化的老道。他现在就在村东关帝庙里,等着你去还他的项链呢。 “我看不如这样:你还是拿着断项链去找他‘算账’,把他引出来,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我们分布在庙的周围来保护你,他出来后,就把他打杀了,一绝后患。” “好,我也正一肚子气,去骂那个老杂种一回!”蓝根旺气愤地说。 蓝根旺正巴不得这样呢,他也担心亓晓婷他们走了以后,老道来家里要项链没有,施法术难为家里人。 亓晓婷:“但你一定要控制好自己,不要与他发生肢体冲突。我们与他接上手,你就赶紧往回撤。” 蓝根旺点点头:“这个我懂,他乃妖精,我一个平民百姓,是打不过他的。” 接生婆霞姑也要跟着,亓晓婷劝道:“你还是在家里给隆隆母亲作伴儿吧,打杀起来,你帮不上忙。” 霞姑只好作罢。 亓晓婷与李洪、东生、蓝根旺四人,来到庙外,与飞毛腿、李黑儿汇合。 飞毛腿不无关切地说:“那边孩子怎么样了?” 李洪:“已经安置好了,这边怎样?” 飞毛腿:“真急死人,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亓晓婷:“他正在里面做美梦呢!” 飞毛腿:“难道他不知道我们来了?” 李洪:“看来不知道。” 东生:“七、八十里路,普通人得走多半天,何况他们又是躲着藏着来的,认为我们找不了来。” 第二百三十七章 修复牛骨桥 亓晓婷:“正好有利于我们搞突然袭击。我们几个人分分工:飞毛腿和李黑儿还是守着庙门,防止他们逃跑; “我和李洪跃上墙头;东生紧盯着蓝根旺大叔,做好保护。蛇妖老道一出来,我们立即冲上去打杀。 “庙内情况复杂,我们不好进去,根旺大叔也只在院内叫骂就行,不要进屋,免得遭其暗算。” 吩咐好以后,各就各位。蓝根旺拿着断项链,怒冲冲走进庙门,站在庭院里骂道:“挨千刀的老道,你给了我儿子一个什么破项链,戴了七天,反倒变成蛇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说完,跳着脚地破口大骂起来。 蓝根旺是真心地骂,骂的狗血喷头,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蛇妖老道闻听,心里却高兴得不行: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一个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蛇的父亲,要是不痛骂,那就是假的了。 蛇妖老道不怕被骂,因为人们所骂的都是骂人的话,什么挨千刀、祖宗八代、cao娘ri奶奶…… 他不是人类,对这些骂词毫不介意,你骂的越凶他越高兴,因为他看到了下一个雇佣兵:只要他把对方弄死,在他的身上放上一个剥离鬼气的珠坠儿,对方就是他的勇猛战将了。 蛇妖老道钻出暗室,笑嘻嘻地走到庙堂,对还在怒骂的蓝根旺招招手,说道:“变成蛇只是个过程,你过来,我再给你说个转换成人的法子。” 蓝根旺心中有底,哪里还听他这一套,依然站在庭院里破口大骂。 在蛇妖老道看来,蓝根旺这是愤怒加悲痛所导致,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这时的人极少防范意识,是他动手的大好机会。 蛇妖老道“嘿嘿”笑着从庙堂里走出来,望了望庙院墙周围安静如初,便放心大胆地走向蓝根旺。 在距离蓝根旺五、六步的地方,蛇妖老道忽然一甩头,变成一个人身蛇头的怪物,吐着红红的信子,冲蓝根旺的咽喉猛刺过来。 蓝根旺仍在破口大骂,气急的他,早已把亓晓婷的嘱咐忘到了耳朵后头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藏在大树后面的东生见状,一个箭步窜到蛇妖老道面前,举起榔头似的铁拳,照着蛇妖老道的脑袋打了过去。 蛇妖老道来了个就地十八滚,躲开了东生的铁拳。又抱住东生的一条腿就要下口,被东生一脚踢出老远。 这时,亓晓婷、李洪跳下墙头,挥舞着长刀,向蛇妖砍去。 守门的飞毛腿、李黑儿,把庭院的情况看了个一清二楚,二人手心发痒,也赶过来围攻蛇妖老道。 外面的打斗惊动了暗室里的蛇王妃,她怕蛇妖老道吃亏,便走出暗室,在庙堂里向外观看。 蛇妖老道一看蛇王妃出来了,知道自己寡不敌众,忙滚出包围圈儿,拽起还没闹明白的蛇王妃,化作两溜火星,向清凉江逃窜而去。 “又让他们跑掉了!”亓晓婷气得直跺脚。 “赶紧追!”李洪命令道。 飞毛腿早已跟了过去,李洪领着东生、李黑儿,也向东方追去。 亓晓婷安慰了一下失控的蓝根旺,让他耐心等待,七天后一定给他准信。并向他保证:不打杀了蛇妖老道,他们绝不离开这个时代。 冷静下来的蓝根旺只做检讨:“都是因为我没控制好自己,才让老道跑了。” 亓晓婷安慰道:“打杀蛇妖不是件容易的事,你做的恰到好处,既保全了自己,还把蛇妖老道引了出来。虽然没打杀了,也有很大功劳。” 待安慰好蓝根旺,亓晓婷来到清凉江牛骨桥头的时候,不由惊呆了:牛骨桥已经断为两截,桥下的立柱也被推倒,桥面耷拉到水里,上面出现了将近三米的断面。 原来,蛇王妃二人逃到牛骨桥上时,为了迷惑和阻止亓晓婷他们,用法术把牛骨桥弄断了,桥下立柱也推倒三根,桥面塌到水里。 别说亓晓婷、李洪、东生和李星儿了,就是飞毛腿,也“飞”不到对面去。 亓晓婷赶紧把这一情况汇报给龙一。 通过阿魅,龙一也看到了断塌的牛骨桥,他也听说了牛骨桥的来历,对亓晓婷传音说: “这桥特殊,你们不修的话,就会永远断塌下去。过往的人可以摆渡,但清凉江通航,来往船只怎么办?又是因为我们的追杀导致了桥面断塌,我们再不修复,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亓晓婷:“可是,蛇王妃正在疗伤,是打杀的最好时机。我们先打杀了她,再来修桥呢?” 龙一:“你没见江里正有船只等着吗?这是一条通商的河流,每天来往船只很多。桥这一断,阻碍了交通,给来往客商造成很大不便。 “蛇王妃是在有意拖延时间,即便追上她,她伤没好,也不会迎战。蛇妖老道在这里手面宽广,很容易躲藏。你们找到他不容易。 “倒不如趁这时间把牛骨桥修好,给她一个喘息的机会,她只要出来迎战,你们才能打杀她。” 亓晓婷:“可是,到了那时,她的战斗力就增强了,我怕我们打不过她。” 龙一:“她的伤好了,娇娜也能战斗了。实在不行,我们就去求援。你不要忘了,这是在你的家乡,历史上有很多传说人物你还没有利用起来。 “比如璪和强,你还没有去拜访,还有敖广说的那个和你一样穿越的任强,都是棘津州人,只要知道了,没有不帮助的理儿。 “只要大家同仇敌忾,一个蛇王妃和蛇妖老道,还禁得打呀。消灭他们两个,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亓晓婷想想也对,这桥一天不修好,就给人们带来极大的不便。尤其是行船的客商,这里不是码头,没有住宿条件,吃没处吃,住没处住不说,还的耽误货物期限。 “那好吧,先修桥。”亓晓婷说。 经过多半年的行程,亓晓婷已经习惯了听从龙一的发号施令。只要理解了,就言听计从。 “可是,我们哪里有这么多的龙涎呢?你和娇娜,能吐出多少来?”亓晓婷又担心地问。龙一:“只是粘合断面,用不了很多。” 对娇娜一说,娇娜却不高兴:“怎么不再把大哥唤回来,让他再通知其他三海龙王。” 龙一:“他们是龙王,日理万机,这么一点儿小事儿,就别惊动他们了。” 娇娜想了想,眨了眨红肿的眼睛:“要不,我去东海搞赞助,让宫里的龙们一人献一口,要一大桶来,准够了吧!” 龙一:“你的眼睛能腾云驾雾?” 娇娜使劲儿睁了睁,倒也能睁大,对龙一说:“你看,这样什么不能看清楚?” 龙一:“你就不怕他们笑话你?” 娇娜一撇嘴:“我才不怕呢,正好证明给他们看:我帮你们护送八龙坛归冢多么辛苦,连眼睛都差点儿弄瞎喽。” 龙一笑笑,知她小孩子脾性,贪玩儿,这两天在空间里憋闷坏了,找借口去东海散心是真的,便同意了。 好在东海不远,娇娜腾云驾雾,一个时辰就能打个来回。 这里离沙土顶不远,也就六、七里路,又都在清凉江边上,亓晓婷用赶石鞭,把沙土顶周围的大石块儿赶过来,铺成临时石桥,让飞毛腿过桥去寻找蛇王妃二人。 亓晓婷又把息壤捏了一个薄片,念咒语变成一个大罩子,把牛骨桥整个罩了起来。这样,他们在里面的一些壮举,围观的村民就看不到了。 东生、李黑儿,都发挥了大力士的作用,站在水中的石头上,各自把一边断塌的桥面高高举起,方便下面扶正立柱,粘结桥面。 这里刚料理完,娇娜带着十来个虾兵蟹将和一大桶龙涎回来了。 原来,娇娜见桥柱也被推倒,需要在水里粘合。李洪、东生、李黑儿,都不是在水里作业的主儿,她又不愿意亲自动手,这才叫来了虾兵蟹将。 还亏了娇娜“多此一举”,在粘合立柱底部的断层时,都要潜到水底,既要涂抹龙涎,还要对好茬口。 清凉江水是流动的,人在下面会被冲的站立不稳。十来个虾兵蟹将固定一个立柱都很吃力,何况李洪、东生、李黑儿他们了! 在粘合桥面和立柱的接茬时,东生、李黑儿都站在水中的石头上,一人举着一边的桥面,让虾兵蟹将刷龙涎、然后合拢。 二人的举动让虾兵蟹将看的目瞪口呆。蟹将说:“没想到人类有这样的大力士!就是四海龙王,也得用法术才能搬得动。可他们用的全是体力!了不起!了不起!!!” 由于大家齐心协力,只用了一天时间,牛骨桥就修好了。当亓晓婷把石头再赶回沙土顶,收起息壤苫布时,牛骨桥又以原貌呈现在人们面前。 见过断桥的人无不啧啧称赞:“真没想到,只用了一天就修好了,一点儿也看不出裂缝儿来。真乃神仙啊!” 亓晓婷顾不得享受人们的夸奖,赶紧招来一条小船,与李洪、东生、李黑儿,顺江水北下。 因为飞毛腿传来了纸鹤,说二蛇妖躲进了塔儿头村南的塔上去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油故村的来历 需要另外说明的一件事是:在二蛇妖毁桥的时候,正有一条运香油的木船行到桥前,亲眼目睹了毁桥的全过程,把船上的老板吓了个半死。 原来这是一只由邯郸市馆陶县出发,开往天津静海县,运送香油的货船。跟船的就是油店的掌柜,姓故,名耿直。又因为干的是榨油、卖油的生意,人称油故。 油故一看牛骨桥断了,船只无法过去。而路程已经走了二分之一,家里还等着这批货款办事情。 油故心里着急,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死了过去。 围观的人一看出了人命,知道亓晓婷是神医,能治病救人,忙告诉了她。 亓晓婷赶过来,给油故灌了一手捻葫芦龙涎草药水。待油故缓过来,把他交给跟船的小厮照顾,便急忙忙修桥事宜去了。 油故醒过来以后,心想:这桥毁成这样,就是立马修,没个个数月也通不了船。 家里又正等着用钱,如果能就近卖出去,哪怕少买个钱儿,也能解决燃眉之急。 心里这么一想,便拖着虚弱的身子下了船,对围观的人们说:“各位叔叔大伯,婶子大娘,我是开船往天津静海送香油的,这桥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卖油的铺子,家里等着用钱,我想把油趸卖出去,也好早日返回。” 一个中年男人说:“附近没有油铺,我们吃油得跑十来里地去金子乡打。这样吧,看你出门在外又有病,我给你号召号召,让老百姓都来买你的香油。你也少赚个儿,按批发价卖给人们,如何?” 油故两手抱拳作揖道:“如此甚好。我往外趸卖,也是批发价。我再让一分利,就劳大叔给抄敛抄敛,帮我把油卖出去。” 中年男人向人群里招了招手,立时过来四个男人。中年男人对他们说明了油故的想法,一个男人说:“出门在外病倒了,这个忙咱得帮。把油卖了,回去空船还走的快些。” 随即向围观的人群喊道:“大家别看了,再看桥也是断塌了。大家都回家拿香油瓶去,买香油支援掌柜的早些回家。” 人们闻听,都纷纷议论起来: “一个香油,能吃多少,打上二两就能吃半年。” “是啊,我家油瓶里还有点儿哩,不打算买。” “香油不比炒菜油,有也可,没有也可。” “………………” 中年男人摆摆手,站在高()岗儿上对大家说:“我知道香油不比炒菜油用的多,大家日子紧巴,有也可没有也可。但这次是为了帮助油掌柜的。 “油掌柜的也是急等着钱用,忽然遇见桥出事,过不去了,这才急火攻心,犯了毛病。 “他要不等钱用,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出门在外,谁也有灾着难着的时候,就算大家发善心,救搭他一步吧!” “这么说,买油是在行好事呀?”人群中有人说道。 中年男人:“就算是吧,你看他刚从阎王殿里走了一遭,病病殃殃的,夜晚江面风凉,别再加重病情。”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香油,我们打了。” 人们说着,都纷纷回家拿油瓶去了。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说:“我是前牛骨村的村长,我们村离着这里最远,人们来的不多。我想把你的油篓推到我们村里去卖,卖完了,连油篓待油钱一并给你送来。你可信得过我?” 油故见人们说的诚恳,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一个要这样做,其他四个人也都跟着效仿,说这样既能节省时间,还能让人们多买些。 油故点头答应。于是,五个人把船上的油篓分了分,一块儿都弄走了。 艄公看不上了,提醒油故说:“你与这里人生地不熟,连个名字也没留下。真要不回来了,你去哪里找人算账去?” 油故闻听,心里也打起了小鼓儿,七上八下的,很不踏实。但油篓都被弄走了,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提心吊胆中过了一个多时辰,五个村长陆续来了,每个人都如数归还了油篓和油钱,一文都不带少的。 油故感激不尽,千恩万谢。在村长们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地开船往回赶。 油故回到老家,对父亲——老掌柜的把情况一说,老掌柜很是感动,对儿子说:“儿啊,你这条命,是牛骨村的人们给的。要不是他们喊来神医,咱父子今生就见不到面了。 “经你这么一说,我认为,那里的人心田好,民风纯正,才救了你的一条命。但咱也不能有恩不报。眼下你母亲有病,咱的钱上答谢不了。 “为了报答那里的人们对你的救命之恩,我想,不如在牛骨村开一个香油坊,咱按成本价卖给人们香油,以这种方式,报答人们对你的恩情。” 油故闻听忙说:“父亲,孩儿也正有此意。这不正打算给你说哩嘛,没想到咱父子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儿去了。 “我还想,为了报答人们对我的救命之恩,除了按成本卖给人们香油外,我还打算把磨香油的手艺传给他们,在几个牛骨村里,都搞起油坊来。 “我们不为别的,就为了推广这项技术,让那里的人们富裕起来,报答他们的恩情。还有那个神医,我也不知道是哪村的,总归是棘津州的。 “在那里开油坊,遇见她的机会还会大些。如果再见了她,也给母亲要一支神药水,让母亲尽快好起来。” 老掌柜的:“这个主意好!我们静海县有销路,他们磨出的香油,当地卖不了的,我们就收起来,运到静海县去卖。 “在这里咱按批发价收,静海那里油少价格高,咱只赚取中间差价。数量多了,这也是一笔不小的进项。” 油故:“只是母亲面前,孩儿不能天天守着尽孝了!” 老掌柜:“只要你活着,就是尽孝哩。这次如果你回不来,你母亲还不得追了你去。好男儿志在四方,你只要闯出一番事业来,你母亲一准高兴的没法,说不定病情就能好转。” 父子俩都是务实之人,急性子,只要认准了的事,就立马行动。 油故很快在东牛骨村开起了香油坊。 油故的手艺好,他打的香油,一是清亮,二是纯香,夏天浇在小菜上,光闻那香味,就能增加食欲。 他在东牛骨村干了不到一年,方圆十多里的人们都认准他家的油,加之他人缘好,买卖做的又精,生意十分火红。 站稳脚跟打开市场以后,油故开始招收徒弟,把自己的榨油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徒弟。只要学会了,就鼓励他回家开油坊。 人们见磨香油盈利,油故又肯教,纷纷到他的作坊里来学徒,学会了就自己另起炉灶。很快,五个牛骨村都建起了香油作坊。 除了当地人买的外,剩余的全部交给油故,再有油故运往天津静海县,趸卖给批发商。 由于销路好,来钱快,五个牛骨村的村民,几乎家家开油坊,五个村渐渐富裕起来。 再说油故: 就在他家一墙之隔,有个做杂货生意的店铺,掌柜姓乌,名子来。乌子来讲话有点冲,好抬死杠子,还爱好沾个小便宜,人们背地里便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叫成了乌赖子。 乌掌柜人缘也不太好,生意做得也小,家境不算宽裕。 因和油故掌柜是近邻,两家相处的也还算好。油故掌柜便供着乌老板香油吃。乌掌柜也偶然回敬一些针头线脑的常用东西给油故掌柜。 1111乌掌柜有一个三岁的女儿,长得很是乖巧伶俐。油故掌柜很喜欢,便认做干女儿,扯了两丈花布给干女儿做了春、夏、秋、冬四套花衣服,乌掌柜也回敬了四坛酒。两家就“干亲家”的你来我往了。 这年冬天,油故掌柜老家送来信,说是老太太不行了。油故掌柜临行前,要把二十坛香油暂时放在乌掌柜家,说是等老太太过世后过了“五七”就回来。 因每个坛子都是封了口的,也不怕风吹雨淋,就放在乌掌柜家后院,顺墙根摆着。 乌掌柜还弄了两样小菜请油故老板喝了两杯,算是送行。两个干亲家就此道了别,油故掌柜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1111话说这天,乌掌柜在后院铺了两张席子晒豆子,不知是谁家几只鸡从墙洞里钻进来了,连吃带刨,豆子滚的到处都是。 乌掌柜看见了,气得抓起一只小板凳就砸,这一板凳飞出去却砸在了油故掌柜的香油坛上。 乌掌柜不由得叫了声“不好”,心想这下要赔人家一坛香油了。岂料坛子砸碎后,却不见一滴香油流出。而是坛底有两锭银子,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甚是耀眼。 乌掌柜急忙跑过去,一手抓起一只银锭掂了掂:“乖乖,都是二十两的银元宝”。 乌掌柜又打开其它坛子,每坛都有两锭二十两重的银锭子。二十坛一共有四十锭——八百两。 乌掌柜惊得目瞪口呆。心想:这么多银子,别说有了,连看也没看见过。乖乖,这油故掌柜还真能攒,平日还说打油利小,真是的,利小能攒下这么多银子? 第二百三十九章 塔上的少女 又一想:这世上没有一个人肚里不藏着鬼,去他妈的,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发”,也该我乌掌柜粗几天腰了。 这乌掌柜在八百两银子面前系起了肠子。一不做,二不休,把银子全取出收藏起来,把二十只空坛都装上了香油。然后沿墙摆好。 再说油故掌柜奔到家后,老太太看了最后一眼就归天了,一家人忙完了丧事。油故掌柜过了“五七”三十五天,就匆匆赶回到棘津州的东牛骨村。 乌掌柜见干亲家回来了,装着无事似的和油故掌柜一起把油坛搬回故家作坊。 当油故掌柜打开封口一看,个个坛子都满满地装上了香油,不见了银子。顿时傻了眼,气得要过去和乌老板理论。 但一想临走时明明说是二十坛香油,现在这二十坛香油摆在面前,你要说坛里装有银子,到哪里去说理儿呢? 油故掌柜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一口气阻在心口窝里,一病不起。 恩人病了(此时位置大转换:富裕起来的五个牛骨村的村民,都把油故掌柜看成了帮自己发家致富的大恩人。),五个牛骨村的人们纷纷拿着鸡蛋、挂面、点心、水果来看望。有那好追根问底儿的,就连劝带问道: “天下没有不老的父母,我看你也不是钻牛角尖儿,一点儿也想不开的人。来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就病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思想疙瘩。说出来,大家给你解破解破。” 油故掌柜见人们说的诚恳,就悄悄地把自己的遭遇对来人说了。并嘱咐道:“没凭没证的,这事不好说。我吃个哑巴亏也就是了。没有宣传任务,你不要往外说。我说了,你听了,到此为止。” 因为气愤,这人还是对自己的妻子说了。妻子又对自己的好朋友说了。结果,一传两,两传仨,很快,五个牛骨村的人们,都知道了油故掌柜为何生气而病了。 虽然没有凭证,但从乌赖子最近的日常消费上,人们也看得出来,平时扣扣索索的乌赖子忽然大方起来,家里置办了几件像样的家具,大人孩子的衣服也焕然一新。有人问他何处发财了,他说,最近买卖景气。但人们都知道,他的杂货铺清冷的很。 这件事对油故掌柜的打击太大了,不仅仅是金钱上的,还有相处了多年的朋友关系,和他喜欢的干女儿。加之新近丧母,油故掌柜最终没能走出悲哀,一名呜呼了。 五个牛骨村的人们都受过油故掌柜的恩惠,又知道他的死因,大家怀着悲痛的心情,集资给他买了上好的棺材,各村都派了代表,护送灵柩回老家。 乌赖子平白落了四十个大元宝,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处处都能受到人们的白眼儿。有的过去有来往说得上来的人们,也疏远了他。见了面,不是扭扭脸儿,就是高昂着头,全然无视。 杂货店更是冷冷清清,无人光顾。乌子来自觉没趣,只好搬离了东牛骨村,到别的地方谋生路去了。 人们为了纪念故耿直对村里做的贡献,也为了纪念全村磨香油的盛况,便把村名改叫成了油故村。 由于五个牛骨村都开有香油坊,在当地很有名气。又因为“牛骨”与“油故”读音差不多,县衙书吏在统计村名时,把“牛骨”一律写成了“油故”。于是,五个牛骨村变成了五个油故村,一直沿用至今。此是后话。 书归正传: 牛骨桥修好以后,在人们的一片赞扬声中,亓晓婷买了一条小船,与李洪、东生、李星儿,顺清凉江北下。因为飞毛腿传来纸鹤,说二蛇妖又跑出一百多里路,进了塔儿头村南的塔里去了。 塔儿头村在唐林乡正东、清凉江东支流西岸,砖木结构的六角塔就建在塔儿头村东南上,紧靠清凉江。 据说,因此处经常闹洪水,便在这里建了一座镇江塔,塔儿头村也因此而得名。 镇江塔高三十米,造型优美,远远望去,就像插入云端一样。 据说,自从此塔建成以后,还真起了镇江作用,洪水较前少了很多。还有的说,此塔建成不久,就被神仙占了,晚上经常有火光闪烁。有时甚至还能听到人语。人们敬畏,谁也不敢踏入。 亓晓婷一行来到以后,看塔人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说:“塔上住着神仙,冲撞了,神仙一发怒,不给镇塔了,这一带的人们又要饱受洪水之灾。” 亓晓婷解释道:“我们是在追杀两个蛇妖。据说躲进塔里去了。我们并不难为神仙。如果真有神仙,也会谅解我们的。” 看塔人:“这塔上住的就是蛇神,你们这不是明知故犯吗?” 李洪上前问道:“何以知道是蛇神?” 看塔人:“塔里住着一个老道,经常到村里给村长要鸡鸭猪羊,说是祭塔的供品。有人跟随过他,发现进塔后就变成一条很大的蛇,人们便认准这就是蛇神了。 “蛇神今年还要了一个天赋高的女孩子,说是培养她成神,然后镇塔,为民杀妖除邪消灾。” 亓晓婷:“你们就心甘情愿地给他?” 看塔人:“有什么法子?神仙的话十分奥秘,不能不听。你们也别不信,我们这个地方过去经常闹洪水,自从有了这塔以后,洪水闹的少了,人们有个病呀灾的,到塔里来上上供,愿为愿为,就能好。” 亓晓婷:“那个女孩儿一个人被囚禁在塔里?” 看塔人点点头:“据说在顶层住着。” 亓晓婷:“有人见过她吗?” 有看塔人摇摇头:“人们也有猜疑。不少男青年要上去把她救下来,但没一个成功的。有的爬不到顶层,就被吓下来了;到了顶层的,就不见了踪影,没一个生还的。 “这不,村长给我下了死命令:无论男女,一律不许进塔。村长说,已经搭进一个去了,不能让这个做钓饵儿,再往里搭生命了。” 亓晓婷:“这么说,你不是在看塔,而是在看人?” 看塔人:“也可以这么说。” 亓晓婷:“我们不是来打这里的镇江神,有两个蛇妖新近藏到了塔里,一个是神星球上的蛇王妃,一个是别处的蛇妖老道。我们是从李太湖追杀过来的。 “他们一路上干尽了坏事:先是把县太爷弄到井里,他们假扮县太爷坐堂。我们识破以后,打伤了蛇王妃,他们化作两道火星儿,窜到寺宅城村东的寺庙里,让别的蛇妖给我们干了一仗,他们则跑到果村玉皇庙里躲藏起来。 “就这样,他们还不老实,躲到玉皇大帝的耳朵眼儿里干起苟且之事。被发现以后,又窜至张米乡的沙滩那里,与食人蚁勾结,发动了一场人、蚁大战。我们调来东海龙王敖广,用水淹了沙滩,才消灭了食人蚁。 “从沙滩又跑到了牛骨桥,差点儿把东牛骨村的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儿变成蛇,成为他们的雇佣兵。被我们发现后,他们又弄毁了牛骨桥,一溜火星跑这里的塔上来了。” 看塔人:“你说的这样可怕,是真的?” 李洪上前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来给你证明:千真万确,” 飞毛腿:“我也可以给你证明,这确实是事实。”又自报家门道:“我是倘村的飞毛腿,与这里相隔不足十里,恐怕你也听说过我的名字吧?” 看塔人:“听说过,听说过。只是,这几位不熟悉。何况,你们……能请来……东海龙王?” 亓晓婷:“能请来。我们都是身怀异能之人,不信,你看……”说着一伸手,光秃秃的手上立时出了一把长剑;手指一点,一个大火焰球出现在手指上,熊熊燃烧。 李洪见状,搬起塔前的一个半人高的石狮子,也学着亓晓婷的样子,顶在一根手指头上旋转起来。 “看我的。”东生说着,用手拔起身边直径一尺多粗的一棵大树。 这时,路上正好有一辆马车经过,李黑儿走过去,向驶车人拱拱手,说声“得罪”,上去拽住后车尾上的横木,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无论头里的马怎么用力拉,马车纹丝不动。 这一系列的动作,把个看塔人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才缓过神儿来。不住地说道:“神人!你们都是神人啊!去吧,我不挡你们了。” 于是,飞毛腿还是留下来观察,一旦蛇王妃他们逃离,他好去追赶、盯梢。 亓晓婷、李洪、东生、李黑儿一行四人进了塔,一边攀爬一边观察,一直到塔顶,也没见到蛇王妃和蛇妖老道的影子。 塔一共十层,顶层是一个平台,有一个两间屋子大小的空地,空地的东边是一拉溜小隔间,每个隔间也就两、三平米,看来是供休息的地方。 在空地上,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在练剑,少女的身旁有两个稻草人用来当靶子,已经被刺的满身伤痕。 少女一见亓晓婷,眼里立时发出红光。也不问话,挥起手中长剑,就向亓晓婷刺来。 东生眼疾手快,忙用手中武器挡开少女长剑;李黑儿一个箭步冲上去,捉住少女双臂扭到身后,把她的双手反捆起来。 第二百四十章 烧蛇 “这位妹妹,我与你素不相识,更谈不上有仇有怨,刚一见面,为何出手杀我?”亓晓婷不急不怒地问道。 少女一指稻草人上的画像:“因为你长得像极了画儿上的她!” 亓晓婷这才注意到,稻草人身上还挂着画像,一个画的是自己,另一个画的是娇娜。不由问道:“这两张画像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少女“哼”了一声:“你甭管,今天杀不了你,早晚也要杀了你!” “你怎么知道被杀的一定是她呢?”东生气愤地说:“你现在被我们捆绑住了,杀死你只在一瞬间。” “你们杀不了我!”少女气傲地说。 李洪:“何以见得?” 少女:“我有神仙保护,任何人都杀不了我。就是杀了我,你们也得死在这里。” 李洪:“嗬,口气不小。叫出你的神仙来我看看,我问问他有几个脑袋,胆敢得罪八龙坛中未来帝王的准夫人?” 少女:“我师父说了,神仙是不轻易显形的,他们都在暗中保护我哩!” 亓晓婷:“把你师傅叫出来也行,” 少女:“我师父也是神仙,就在我身边,你们看不到他。” 亓晓婷笑笑:“不要自作聪明了。告诉你吧,我有冥眼,可以看到隐形的神仙、妖魔、鬼怪。你身边根本没有神仙,倒是有股妖气在困扰着你。 “实话对你说吧,要你来塔上的,不是什么神仙,而是一个蛇妖,他经常化成老道,过来指导你练剑。 “你本是农家女儿,在家里只会绣花、纺线、做针线活儿,根本不会耍刀弄剑。来到这里以后,迫不得已才练的。 “但你练的很不专心,学了两、三个月,连皮毛都没入。像你这个练法,练上十年也杀不了人。” “你胡说八道!”少女怒目圆瞪:“不许你说我师傅的坏话,我一定要杀了你!” 东生一拽她的双手,怒道:“再说我砍了你!” 这时,龙一通过阿魅已经看出情况,传音亓晓婷:“蛇王妃和蛇妖老道,还有给这个小姑娘当师傅的蛇妖,都在东边隔间里。他们的门口上方有一枚椭圆形蛋,你们要注意,我看着不像平常之物。” 亓晓婷扭头望去,果然,有个隔间的门楣上方有个像小儿枕头般大小的椭圆形状的蛋卵,泛着诡异的青光,就像放久了的臭鸡蛋的颜色。 亓晓婷走过去看了看,椭圆形蛋卵是在一个木板上放着的,在木板的下面拴着一根细绳,另一头拴在门上的一个小钉子上。如果推开门,势必拉动木板,椭圆形蛋卵就会掉下来摔坏。 “这个也能挡人?”亓晓婷在心里鄙夷地笑了笑,祭出剪刀就要剪断细绳。 “慢着。”跟过来的李洪阻止道:“万一滑落下来摔坏,污了我们的衣裳。”说着,踮起脚尖儿把蛋卵抱起。 亓晓婷剪断细绳,祭出龙牙短剑握紧,猛一下推开了屋门。 映入她眼帘的是:三道火星儿从东边窗户里钻了出去。 “MD,”亓晓婷骂道:“面儿也不照就跑了!”气得用短剑在屋里乱砍一气,把里面的床铺用脚踹了个稀里哗啦。 外面却乱成了一团。 亓晓婷跑出来一看,空地上到处爬的是蛇。只见那蛇黑白相间的身子,头顶上有个红色的肉球,嘴一张,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和红红的舌头。 这分明就是一种毒蛇! 原来,李洪把椭圆形蛋卵捧下来以后,扔到了塔顶的一角。不承想用力大了些,椭圆形蛋卵被摔破,流出浓稠的由小黑蛇组成的“液体”。 黑压压的小黑蛇流了一地,见风就长,只十几息工夫,就成了二尺多长的大长虫了。 “毒蛇!”李洪嚷道。 东生和李黑儿见状,也撂下少女过来打杀。可哪里打的过来,蛇群就像潮水般涌来,并发出“嘶嘶”的鸣叫声。 “快撤!”亓晓婷忙往腿上贴了一张神行符,祭出一把长剑,对人们命令道:“你们带女孩儿往塔下跑,我断后。” 少女被这突然间出现的黑蛇吓住了,双手又被反捆着,怔怔地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李洪把她往胳肢窝里一夹,给李黑儿使了个眼神,二人冲下塔梯。 东生不肯走,要与亓晓婷一块儿消灭毒蛇。 “你也走,”亓晓婷命令道:“我有神行符,撤得快。这蛇在塔上消灭不了,你赶紧到塔下面挖沟,烧死它们。”说着,把东生拽到塔梯口,一把把他推了下去。 亓晓婷也下到塔梯上,对着涌下来的毒蛇挥剑乱砍,阻止它们往下爬。 这黑蛇却宁死不屈,身子被砍成了两截,头和尾还各自蹦跳着向下冲。 “雇佣兵!”龙一传音说:“你杀不完,随着杀随着往下撤。” “蛇怕什么?” 亓晓婷传音问。 龙一:“怕火,但你不能用,这塔梯是木质的,引燃了塔,我们就成了这一方百姓的千古罪人!” 亓晓婷会意,只得挥刀猛杀,把这一层砍成一堆烂肉后,见那三人走远了,忙下到下一层,继续砍杀。 由于亓晓婷的砍杀,给那三人赢得了时间,在黑蛇像潮水般“哗哗”往下涌的时候,已经到了塔底,那三个人带着少女安全撤出塔来。 亓晓婷一个神飞跃到外面。 黑蛇也紧跟着涌出塔门。 说时迟,那时快,东生、李黑儿一到外面,东生用拳头,李黑儿用铁锨,两人一起奋力挖起坑来。 很快,在塔前的空地上,挖了一道二尺多宽的深沟。黑蛇仿佛没长眼睛一样,“噼里啪啦”往沟里掉。 人们又捡来干树枝、枯草,扔进沟里。亓晓婷打出火焰球引燃,又往里面扔了一层火焰符,沟里很快燃起熊熊大火,空气中弥漫起焦糊味儿。 “这是怎么啦?” 当黑蛇全部掉进沟里被烧死,火焰小了的时候,看塔人不解地问道。 亓晓婷把上面的情况对其说了一遍。 看塔人却皱起眉头,不满地说:“你们这不是把神仙给撵走了,还毁了神仙的镇塔法宝?” 亓晓婷:“其实,真正镇江的还是这座塔。是蛇妖们占据了,在上面为非作歹起来。你想啊,有几个神仙给村民要祭品的?又有几个神仙要民间女孩子的?把一个好端端的女孩子封在塔里,难道你们就不心疼?” 看塔人看了一眼少女:“这也是他们家的无奈之举,她母亲得了重病,又没钱看医生。把女儿奉献给塔上,解了这一方百姓的危难。这一方百姓凑钱,给她母亲看病。” “是这样吗?” 亓晓婷问少女。 少女点点头:“村长说,由他敛钱,给我母亲看病。我师父也说,只要我好好地在塔上练剑,他就保佑我母亲病好起来,保佑我家拥有幸福的生活。 “如果我不听话,或者私自下塔,就对我家不客气。你们把我弄下来,还打破了他们的法宝,我师父怪罪下来怎么办?你们这不是要我一家人的命哩嘛!”说完,竟然“呜呜”哭了起来。 亓晓婷翻了个白眼儿,心里道:好心做了驴肝肺,看来,蛇妖迷惑的人们不浅! 她知道,此时说得再好听,人们不见事实,也很难相信。最好的解释就是赶紧抓住蛇王妃和蛇妖老道,还大家一个清平环境。 便对看塔人说:“这件事既然让我们赶上了,就一定有个结果。我们不把蛇妖杀了,决不离开。但你一定要相信:镇江的是塔,不是妖怪!” 又问少女:“你家在哪个村里?我们送你回家,顺便看看你母亲身体怎样?如果还没有好利索,我可以给她治疗。” 少女忧愁地说:“我要回家去了,我师傅知道了怎么办?” 亓晓婷:“这个你不用担心,咱先看看你母亲,再说如何。你先说你是哪村的,我们也好送你回家。” 少女点点头:“我是横头村的。” “横头村?就是南边清凉江边儿上的那个横头?”李洪问道。 少女点点头:“是的。” 横头村在塔儿头村的南面,也是紧挨着清凉江,他们从牛骨桥乘船北下的时候,李洪对地理位置不熟,又因为这里离自己的老家不远,对西岸上的村庄很是新鲜。每经过一个江边的村庄,都要问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说道没有。 在路过横头村时,东生给他说,这个村庄很有来历。便对李洪讲了起来。但由于船快,故事讲了没一半儿,塔儿头就到了,把个李洪憋闷的没法。 一听说少女是横头村的,又勾起了李洪对横头村名的兴趣,高兴地说:“我没白把你抱下塔来,你一定要把你们村的来历对我说清楚。” 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把少女说愣了,怔怔地望着李洪,不知说什么好。 李洪也意识到自己问的唐突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道:“横头离这里多少里路?怎么选了你呀?” 少女摇摇头。 看塔人一旁解释道:“这是乡里选的。因为一闹洪水,东、西支流之间 ,就是一片汪洋,这里面的村庄一个也不能幸免。乡里就在这些村里找人,费用也是乡里向各村敛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横头的来历 亓晓婷:“既然这样,这事还得给乡里咳嗽一声儿。这样吧,我们先送小姑娘回家,看看她母亲,再去乡里说明情况,保证不让小姑娘以及她的家庭受到连累。” 看塔人:“对,这事必须对乡里说清楚。我也是乡里安排的,不然我也得受处分。” 亓晓婷:“你放心,后续工作我们一定做到位。” 李洪拱拱手,谢过看塔人,一行人带着少女,找到了自己的木船,又顺江南上,往横头村返回。 一上到船上,李洪就迫不及待地对少女说:“你能不能把你们村的来历讲给我听?” 少女摇摇头:“我小的时候,听我奶奶说过。但记不太详细了,说不来。” 李洪:“那,你当监督员,让东生给咱们讲,看看与你奶奶说的一样不一样,怎么样?” 少女点点头。 李洪又对东生说:“还是你说吧,不过,这次一定要从头开始,让小姑娘听听对不对。” 东生笑笑,很听话地讲了下面的传说故事: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河北一带闹“花子军”。 这“花子军”,就是一个要饭的花子暴死荒野,尸骨腐烂,细菌漫延导致的一场瘟疫。 这种瘟疫很厉害,只要一沾染上,三天之内准死。那势头,胜过千军万马的厮杀。 又因它起源于一个要饭花子,所以人称“花子军”——一时间,整个河北大地都遭了“花子军”地侵袭,几乎是村村净,家家绝。 据传,整个棘津州就是杜烟村一户姓毛的没死。因为这户姓毛的是个炸果子的,整日里烟熏火燎的,把“花子军”给呛跑了。 “花子军”过后,整个河北大地荒无人烟。燕王朱棣建都北京后,一方面为了加强他的统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改变眼皮子底下的荒凉景象,就下令从山东、山西往河北牵民。并规定两股迁一、迁二不迁大。 老百姓谁也不愿离开故土, 那该迁的户就到处躲藏。迁移工作很难开展。官府就用了一计:让官兵的家属们散步谎言,说:别处的都迁,就是山西省洪洞县老鸹窝村大槐树底下的人不迁。 人们信以为真,都纷纷地向这里聚来。当人聚的差不多了的时候,官府就派兵把村子围住,不论大小孩牙儿,一律迁到了河北界内。 别处的不知道,反正棘津州的人们一讲起老故儿,就说:“咱都是从山西省洪洞县老鸹窝村的大槐树底下迁来的。” 想那大槐树底下能住几户人家?只不过是移民们在山西省境内的最后一个落脚点而已。 据说,有这么一家人,两口子带着三个孩子。在家排行老二,是应迁对象。怎奈故土观念极重,说什么也不愿离开老家。 听说洪洞县老鸹窝村大槐树底下的人不迁,一家人就上那里去“避难”。结果中了圈套,被官兵压着来到了河北境内。 两口子觉得受了欺骗,很是不满。可这迁民是皇上的旨意,告又没处告,两口子决定四海为家,以示抗议。 一家五口走呀走,当走到河北深州境内时,最小的儿子累得实在走不动了。两口子就把他留在了那里,起名“请回头”——取回头看看老家的意思。 撂下了老三,一家四口又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几天,老二也累得走不动了。两口子又把老二留在了那里,起名“磨头”——取掉转头瞧瞧老家的意思。 撂下了老二,一家三口又继续往前走。当走到棘津州东南三十余里的地方,被清凉江挡住了去路。 清凉江那清澈的流水,湿润的气候,吸引了老大。两口子见老大也累得够了呛了,又有留恋之意,就把他留在了这里,取名“横头”。一是有清凉江横在了头里,二是取走到头的意思。 两口子安排下三个儿子,就到各地仙游去了。 三个儿子长大以后,想起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就一块儿去找他们的父母。千山万水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横头就对两个弟弟磨头和请回头说:“我们不知道父母的行踪,父母却知道我们的养地。不如我们各自回自己的养地,以名字命村名。把名字扬出去,父母亲听见后也许会来找我们。” 弟弟磨头和请回头见哥哥横头说的在理,点头同意。兄弟三人各回了自己的养地,各以自己的名字命了村名,娶妻生子,繁衍起后代。 究竟他们的父母亲有没有来找他们,哥仨谁也没对外人说。这也许是他们个人的一个不愿透露的小秘密吧! 后来,离迁民的年代久远了,人们也就把那一份思乡之情淡忘了。随着历史的沿革,人们就把请回头沿写成了“清辉头”,磨头沿写成了“么头”,这就是深州境内的清辉头和前么头。 横头没有改,一直沿用了下来。但却分出了一个小横头。所以,唐林乡有两个横头村。 ………………………………………… 横头的来历讲完了,横头村也到了。 在东生讲述的时候,亓晓婷悄悄问了问少女的基本情况。 原来少女姓毋,名翠莹,今年只有十四岁。家中有父亲毋海清、母亲毋李氏,一个妹妹,两个小弟弟。最近二年,母亲身体很不好,经常看医生吃药。 一行人来到毋翠莹的家里,父亲毋海清迎了出来。父女相见,抱头痛哭了一场。 毋海清哽咽着说:“莹莹,亏着你今天回来了,晚一天,就见不到你娘了。” 毋翠莹闻听一惊:“我母亲怎样了?”说着挣脱父亲的怀抱,跌跌跄跄地跑进屋里。喊了几声“娘”,见母亲毫无反应,毋翠莹趴在母亲身上,“呜呜”哭了起来。 原来,翠莹母亲断水米三天了,脸色蜡黄,已经到了盖上纸就能哭的份儿上。 由于是女病人,李洪、东生、李星儿不便进屋,便在堂屋里坐下,毋海清陪着他们说话儿。 亓晓婷来到屋里,看了看毋李氏的身上,发现肤色与脸色一样,也是蜡黄蜡黄的。被褥和衣服上,颜色是浅色的,也泛着一层黄。知道这是黄疸性肝炎所致。 肝炎在这个时期还是不治之症,黄疸性肝炎更是顽疾。肝炎又是富贵病,不能劳累,饮食上还得高蛋白,低脂肪和高维生素。 亓晓婷扫视了一下屋里,用“家徒四壁”、“一贫如洗”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怪不得把女儿送去塔上,家里有这么重的病人,也实属无奈之举。 亓晓婷劝住痛哭的毋翠莹,把毋海清喊进屋里,给了他三个手捻葫芦,嘱咐道:“这就给翠莹母亲喝一支,剩下的明、后天各喝一支。三天后,翠莹母亲的病就会好起来了。” 毋海清闻听,愁苦的脸上浮起一丝儿欣慰,拿起来看了又看,心道:在手心儿里就能攥住的小葫芦,能盛多少药水,不由问道:“管用?” 亓晓婷忙解释道:“管用,这是龙涎草药水,外面那个年轻人(指东生)的媳妇,昏迷不醒,就是喝这个好起来的。在咱棘津州,用这个救活好几个人了。” 李洪隔着门帘喊道:“喝吧,保管管用,我的命也是喝这个救过来的。” “那我赶紧喂莹莹她娘喝下去。” 毋海清说着,拧开盖儿,亲自把药水灌进病人的嘴里。 过了有十几息工夫,毋李氏肚里忽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即睁开了眼睛,望着翠莹流起眼泪来。 “娘,我回来了,是这位大姐姐救我回来的。你喝的药水也是这个大姐姐给的。你感觉怎样?”毋翠莹哽咽着说。 毋李氏张了张嘴,毋海清忙凑近问道:“你是不是想喝水?” 毋李氏点了点头。 毋海清忙拿过水碗,用小勺喂了她几口。毋李氏嗓子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吞咽声。毋海清含着眼泪高兴地对亓晓婷说: “三天了,一个水珠儿也没咽下去过,大夫说就这一、两天的事了,真没想到,又能喝水了。看来,是药水起了作用。” 亓晓婷:“给她熬点儿小米粥,烂烂的,几天就能养起来,这病也能除根。” 毋海清略微皱了一下眉头,虽燃一闪即逝,还是被亓晓婷捕捉到了,又问道:“家里有小米没有?” 毋海清摇摇头:“我给她煮碗玉米面粥,与小米粥也差不了哪里去!” 毋翠莹:“咱家里没有小米吗?” 毋海清:“没有。不瞒你说,家里就剩了两捧玉米面了。” “不是说我走了以后,乡里给钱吗?怎么还是这么穷?”毋翠莹不解地追问。 “咳!”毋海清叹了口气:“钱是给了些,可全给你娘请大夫抓药买营养品了,你娘这病又是富贵病,营养跟不上不行,全花在你娘的身上了。我们爷儿四个,仍然吃糠咽菜。这不,就这两捧玉米面,也舍不得煮菜粥,还得留着给你娘煮净玉米面粥。” “怎么会这样?”翠莹又哭出声来:“我师傅告诉我,咱家里米面吃不完,鸡、鱼、肉天天有。他们为什么要欺骗我?” 第二百四十二章 唐林村名的来历 亓晓婷:“为了让你安心在塔上练剑。妖怪的话,没一句是真的。不过,你不要发愁,我给你拿去。”说完来到外面,对李洪三人摆了摆手,闪身进了空间。 “你打算救济他们米面?” 见亓晓婷收拾,龙一问道。 亓晓婷:“他们家里实在太穷了,连把小米儿都没有。我想给他们一些先吃着,走时再给他们一点儿息壤种粮食。” 龙一:“你想过吗?你们把他们的女儿从塔上救回来,又放走了控制女孩儿的蛇妖,蛇妖一旦回来,要报复他们轻而易举。” 亓晓婷一怔:“这……”她光知道救人了,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上来:“你说怎么办?” 龙一:“让他们暂时离开这里。等把蛇妖消灭了,太平了,再送他们回来。” 对呀!怎么自己就没往这上面想呢? 亓晓婷激动地抱住龙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wen。 龙一趁势抱住她,在她额头上返还了一个,关爱地说:“以后再遇见这种事,一定要考虑周全,把民众的损失降到最低,能避免的尽量避免。我这里有干粮,也有新做的稀饭,端出去,让他们吃了,赶紧转移。” 亓晓婷点点头,挣脱了龙一的怀抱,打了半盆稀饭,拾了一篦子馒头,闪身出了空间。对毋贵清说:“正好有现成的,快盛来吃。” 吃饭的工夫,亓晓婷对毋海清说:“翠莹这一回来,蛇妖肯定不会对你们善罢甘休。 “县城东北六、七里处,有个桃园村,是我们的落脚点。那里也有我们的人,有吃有住的地方。 “我想把你们一家全儿全接到那里住几天,等把蛇妖打杀了,再送你们回来。你看怎样?” 毋海清见亓晓婷“医术高超”,便想让她把妻子的病彻底看好。正寻思怎样留住她或者问她的住处,听说她在桃园村,那里又有吃有住。住在医生的家里,看病岂不更方便!便欣然同意。 毋李氏喝了一支龙涎草药水,又吃了半碗小米粥,精神好了很多。说话的声音虽然还很虚弱,拉着亓晓婷的手,不住口地说:“谢谢!谢谢!你救了我女儿,还救了我,我们的家是你给的。” 亓晓婷:“不要这样说,是你心田好,平时做善事积下的阴德。”又把搬家的事告诉了她。 毋李氏点点头:“我和我女儿的命都是你给的,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听。” 吃完饭以后,一家人收拾了收拾。李洪在村里雇了一辆马车,拉着毋海清一家,直奔唐林乡政府。 由于毋翠莹是被乡政府选上的,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必须给乡政府说清楚。带着毋翠莹一块儿去,是为了证实毋翠莹不是私自下塔逃跑。 路上,毋翠莹对在塔上的作为深表歉意。亓晓婷笑笑说:“不知者不为过。但你要实话告诉我,为什么要挂着我和娇娜的画像练剑,又为什么要杀我?” 毋翠莹:“是我师傅要我这样练的,说是让我把你们两个熟记在心里,到时好杀了你们。” 亓晓婷:“你这样练了多长时间?” 毋翠莹:“一上到塔上,他们就让我以这种形势练剑。有两个多月了。” 亓晓婷:“我看你练的并不是很用功。” 毋翠莹:“我知道我练的不好。我师父说,只要熟练掌握就行。杀人是在对方毫无防备下进行的,只要我记住对方相貌,有接触的机会,就能达到目的。” 亓晓婷:“那你告诉我,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毋翠莹:“我师父说,只要杀了这两个人中的一个,就让我回家。” 李洪:“你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 毋翠莹摇摇头。 李洪:“实话对你说吧,这一个(一指亓晓婷)是八龙坛中未来帝王的准夫人,也就是未来的国母;另一个是东海龙王敖广的小妹妹,也就是龙公主、小龙女。 “你想想,你一个平民百姓,杀得了吗?就是杀了,东海龙王你惹得起?未来的帝王你惹得起?” 毋翠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可,他们为什么要让我来杀她们呢?” 东生:“他们是痴心妄想!” 毋翠莹:“过去我还很感激他们,原来是这样,我恨死他们了。你们要我不?我想跟着你们一起去打杀他们!” 亓晓婷:“你现在还小,母亲又病着,这次就不要去了,好好在家照顾你母亲。” 一行人说着啦着,唐林到了。 在乡政府里,刚给乡长说明情况,并取得了乡长的谅解和支持, 飞毛腿便传来了纸鹤,说蛇王妃和两个蛇妖,钻进了藏王林。 大敌当前,亓晓婷只好让老成持重的李洪护送毋海清一家去桃园,自己带领着东生、李黑儿,与飞毛腿汇合,到藏王林里追杀蛇王妃、二蛇妖。 书写到这里,不得不说说藏王林。 关于这个藏王林,当地还有个传说: 相传,西汉末年,王莽篡夺了帝位。为了斩草除根,到处追杀幼主刘秀。刘秀只身一人,被追的到处逃窜。 一日,刘秀逃到这一带的清凉江西岸,正要渡江东逃,不料王莽的追兵已到,他便到离江不远的一片矮树林里躲藏了起来。 当时,正是寒冬腊月。王莽的兵围着矮树林搜查了三天三夜,刘秀也在矮树林里冻了三天三夜。 等到王莽的兵们走后,一个老汉到矮树林里砍柴,才发现了他。老汉问明了情况,知道这是大汉幼主,便把他领到家中藏了起来。 刘秀经这一冻一饿一气,竟得了加气伤寒,一病十几天起不了炕。老汉请医抓药,慢慢给他调理。 老汉有个女儿,名叫姣娘。生的端庄秀丽,还做得一手好针线活,烧的一手好菜饭。 他见爹爹把大汗幼主藏在家中,又听了刘秀的不幸遭遇,十分同情,就调着花样地摆古着给刘秀做着吃。 那时候,人们的主食就是熬稷米粥,蒸稷米面窝窝头。改善生活时,就用麦子面熬糊糊、拌疙瘩、揪面片,把肉呀菜的调好了味儿,往锅里一倒,名叫“味串儿”。 姣娘虽然聪明乖巧,也只能重复做当时的那几种吃食。这样做了十几天,她觉得太单调了,一心想做出一种新鲜饭菜来,好增强刘秀的食欲。这天,是大年三十。姣娘和好了面,剁好了肉馅,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姣娘心想,这刘秀虽然遭难,但他毕竟是大汉幼主,在皇宫里山珍海味吃惯了的。 在我家住了这十多天,我除了熬糊糊、拌疙瘩、揪面片,还没有做出一顿差样儿的饭菜来呢!今天是大年三十,这辞旧迎新饭难道还让他吃揪面片? 她看看和好的面团,又瞅瞅调好的“味串儿”,忽然心里一动:用面片把“味串儿”抱起来再煮,即可避免了香味的散失,又可解决了汤的油腻,说不准会更好吃呢! 于是,她就捏起一小块儿面团,在手心里搓搓,然后用手指头往四下里捏。她捏呀捏呀,一个圆圆的小面饼呈现在手掌上。 她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儿肉馅调的“味串儿”放在里面,然后用手指头这边捏捏,那边捏捏,直到全部捏严。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两头尖尖,中间鼓鼓,外边是面,里头是馅儿的面食——这就是我国的第一个饺子。 姣娘把自己的小发明放在手心里一瞧,嘿!还挺好看的。她很为自己的发明高兴,便又继续包起来,直到把和好的面包完。 等到半夜吃辞旧迎新饭时,她就用煮面片的方法把她这些小发明用开水煮熟,盛到碗里,端到爹爹和刘秀面前。 二人一吃,嘿!滑()润鲜嫩,清香扑鼻,十分好吃。 刘秀一边吃一边称赞,问道:“这么好吃的东西,叫什么名字呀?” 姣娘不好意思地答道:“这是俺试着做出来的,俺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刘秀沉思了一会儿,说:“现在正是半夜,也是由亥时进入子时的‘交子’之时,就叫它‘交子’吧!” 就这样,在这除夕之夜“交子”之时吃这种水煮的食品,首先在这一带传开了。 因为这种食品很好吃,人们不但在除夕之夜吃,还用来招待亲友,改善生活。 又因为它是一种吃食,为了区别记时用的“交子”,人们又在“交”字上添了一个“食”字偏旁,就成了现在的“饺子”了。 久而久之,在中原一带就形成了春节吃饺子的习俗。 后来,刘秀登基做了皇帝。想起当年在棘津州清凉江畔的矮树林里躲藏,以及在老汉家里吃饺子的事,就把那一片矮树林封为“藏王林”,把老汉居住的村庄封为“藏王林村”。还下旨召老汉和姣娘进宫受封。 这时,老汉已离开了人世,姣娘也嫁夫生子,过起了男耕女织的农家生活。哪里还愿意透露这一段往事,讨这不知是福是祸的封赏! 差官找不着人,也只好报了个“查无此人”交了皇差了事。 明朝永乐年间,武安留从青州毕二庄迁居藏王林村,开起了糖坊,生意十分兴隆。就把村名更名为糖林。后来人们又沿写成了现在的唐林。 据说,唐林就是因为紧挨着藏王林而得名。亓晓婷的前世现代,藏王林已经不在了,只有唐林村还能让人们想起藏王林来。 乡政府几经变更,后来成了唐林镇。政府也成了镇政府,此是后话。 第二百四十三章 藏王林大战(一) 亓晓婷三人与飞毛腿汇合后,飞毛腿惊讶地说:“奇了怪了,这片树林也就三平方里,我从小就在里面掏鸟窝、逮兔子,对它再熟悉不过了。 “这次进去,却在里面迷了路。眼瞅着他们钻进去的,我想知道他们的准确位置后,再给你们传纸鹤。找了一圈儿也没找到,费了好大劲儿,才转悠出来。” 亓晓婷:“他们会不会到别处里去了?” 飞毛腿:“我一直在里面转了,没发现他们,也没发现火星儿窜出。” 亓晓婷赶紧把情况传音告诉给龙一。 空间里的龙一,也在通过阿魅关注着外面的情况。他用意念指挥阿魅在树林上空飘飞了一圈儿,对亓晓婷传音道: “他们在树林中间靠东的三间土屋里,塔上的蛇妖也在里面。不过,树林里好像布了阵法,你们要小心。每个人都多带几张各种符纸,到时不受瘪。” “他们还在树林里,塔上的蛇妖也在,共三个。”亓晓婷对飞毛腿、东生、李黑儿说。又问道:“树林里还有土屋?” 飞毛腿:“有,在东半侧。过去是看林人的住屋,有一次,打劫道的把看林人给打伤了,就再没有人来看守。 “土屋闲了下来,夏天里,附近孩子们经常在里面玩耍,捉蛐蛐儿,逮鸟儿。冬天常有无家可归的人在里面避风。” 亓晓婷:“这么个遗弃的地方,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飞毛腿:“我也觉得奇怪,难道他们是奔着藏王林——树林的名称来的?” “这树林有些年数了吧?”亓晓婷望着里面粗大的大树,问道。 飞毛腿:“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这树林最起码一千五百多年了。西汉时王莽造反,少主刘秀被追杀的时候,就有这片树林了。 “从西汉末到现在,一千六百多年,虽然几经战乱,这树林一直在这里存在着。” 亓晓婷:“这么说,少说也有一千六百年了。” 飞毛腿:“应该是。” 亓晓婷:“树林里除了三间土屋,还有别的建筑没有?” 飞毛腿:“没有了。据我爷爷说,这里原是一片小树林,由于刘秀这一藏,又起名藏王林,大家十分看重这片树林,便在它的周围种起树来,逐渐发展成了现在的三平方里。里面的土屋,也经过了几番翻盖,全是为了保住这片树林。” 亓晓婷:“现在你能看清方向了吗?” 飞毛腿:“能。平时我闭着眼,也能走进走出。这次不知怎么了?” 亓晓婷望了望发红的太阳:“一会儿天就黑了,最好速战速决,一晚上还不知出什么幺蛾子。” 说完,又到空间里拿出一摞各样的符纸,每个人分发了一沓子。并嘱咐龙一,让娇娜做好出来迎战的准备。真要与蛇王妃打斗起来,娇娜还占上风。 由于树林太大,无法盯梢,飞毛腿也随着三人一同进了树林。 树林间有几条纵横的小路,是村民们为了抄近路踩出来的。有去唐林正西清凉江西支流过桥的,也有去清凉江西支流捕鱼、拔草、砍柴的。在飞毛腿的带领下,他们选了中间的一条。飞毛腿保证说,这条路是通往中间土屋最近的一条。 亓晓婷、东生、李黑儿,三人每人贴了一张神行符。飞毛腿自恃走得快,没有贴,一行四人,向树林奔去。 走了大约半个钟头,还看不见土屋。飞毛腿有些沉不住气了:按照这个速度,土屋早该走到了…… “我们又迷路了?”飞毛腿惊恐地说:“土屋离着不远儿,这个时间段儿早该走到,怎么还不见土屋?” 亓晓婷仔细观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现,有两棵大树很眼熟,分明刚才走过去的。 “是迷路了!”亓晓婷指着前面的两棵大树说:“这两棵大树我们刚才走过去了。” 飞毛腿:“我也是看到这两棵大树,才确定的。本以为一直往前走,没承想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鬼打墙!”李黑儿望了望灰蒙蒙的天:“此时太阳已经落山,正是蚂蚱眼儿的时候,是黑不黑,最容易遭遇鬼打墙了。” “拍镇鬼符!” 亓晓婷话音刚落,就在大家往外拿镇鬼符的工夫,树林里“嗡”的一声,腾飞起好多蚊子,个头足有一厘米,像浓雾一样,黑压压地向他们袭来。 “拍镇妖符!” 亓晓婷一边拍打着脸上的蚊子,一边喊道。 节气还没到春分,显然不是蚊子活跃之时,肯定是妖蚊无疑了。 然而,一张张符纸拍出去,只能镇住拍到的蚊子,对蚊群却不起作用。每个人的手上、胳膊上、脸上,都被咬了好多大包。 “用烟熏!收集树叶点火熰烟,蚊子最怕烟雾了。”亓晓婷命令道。 亓晓婷有过烟熏蚊子的经历,面对如此多的蚊子,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东生、李黑儿、飞毛腿,赶紧把干枝枯叶收集到树档中间,李黑儿掏出火镰就要引燃,亓晓婷的火焰球也已经祭出。 “不可!”空间里的龙一传音阻止道:“此时树干树枝都很干,一旦引燃树林,无法扑灭,你们又被困在里面,跑都跑不出去。” “我们四个人围着火堆,只让它熰烟,不让起火苗。”亓晓婷解释道,手上的火焰球一直亮着,舍不得收回去。 “不行!”龙一口气生硬地说:“要是刮起大风,你们控制不住!你想想,他们能驭来蚊虫,难道就驭不来风吗?” 亓晓婷吓了一身冷汗,赶紧把火焰球熄灭。 想起自己曾经用过的息壤罩,忙祭出来,捏扁,默念咒语吹成一个大空间,把自己和其他三人笼罩在里面。 同时罩进来的,还有一些蚊子。范围小了,又有息壤罩阻挡,亓晓婷收起一堆枯叶点燃了,把蚊子全熏的趴在地上,飞不起来了。四个人一阵拍打,全部消灭。 “真厉害!”李黑儿挠着胳膊、脸上的大包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多的蚊子,一巴掌拍死好几个。” 其他两个人,也是抱着胳膊、脑袋挠,心烦的不行。 亓晓婷拿出手捻葫芦,分发给大家,让大家往疙瘩上抹龙涎草药水。抹上后,不但不痒了,疙瘩也很快消了下去。皮肤恢复了原来的色泽。 “嘿,没想到这龙涎草药水治蚊虫叮咬这么厉,立时就感到不痒了。”东生高兴地说:“如果我们身上抹了龙涎草药水,出去给狗日的们干,就不会挨咬了吧?” 亓晓婷:“龙涎草药水只能治疗咬伤,对蚊子起不到熏蒸作用。” 李黑儿:“我们光在这里面也不是个办法呀?” “嘭!” 还没等亓晓婷想出别的主意,一截粗大的树根冲破息壤罩伸了进来。树根上还生长着很多须根,扭动着可怕又诡异的身子,如有灵性般在息壤罩内搜寻着,似乎在等待一个最佳时机,然后将所有人捆绑,饱餐一顿。 亓晓婷惊出一身冷汗,在心里埋怨自己的大意:这里不比玉米地,面对的又是狡猾的敌人,息壤再有韧性也是土,禁不住树根的穿刺。 “砍!” 埋怨归埋怨,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她还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并祭出了自己的龙牙短剑。 “咔嚓!” 树根被离的最近的李黑儿用长刀砍断。 伸进来的树根就仿佛吃疼不过一样,迅猛地抽了回去。留在息壤罩里的断根,以及上面的须根,还在张牙舞爪,东生、飞毛腿和李黑儿,又对断根一阵猛砍…… 亓晓婷借着这个空挡,用手指把息壤罩戳了个小洞往外看了看…… 天爷! 息壤罩的外面不知有多少这样的树根上下乱舞,把整个息壤罩都围了起来,息壤罩处于上天无门下地无路的绝境。 在第一时间,亓晓婷顺手把所有的洞口都捏上。虽然息壤罩很薄,别说树根了,就连她自己随便用指头一戳,都能戳破,但捏上后,却在心理儿上有种安全感—— 自欺欺人的安全感。 然而,这种安全感持续了没有几分钟,就见四条巨大的树根同时穿破息壤罩,从四面张牙舞爪地伸进来,每一条都像择人而食的巨蟒,在息壤罩里到处抓捕。 紧接着,那些围绕着息壤罩的树根们,就仿佛接到命令一样,齐大呼地穿了进来,息壤罩一瞬间被扎的千疮百孔。 四个人挥动手中武器一阵乱砍。 然而,这根砍断了,抽了回去,又有新的穿了过来。由于断根越来越多,息壤罩里的空间也越来越小。 没办法,四个人只好钻出息壤罩,在外面与树根们厮杀。 蚊子仍在肆虐,皮肤只要裸露在外面,立时就会落上一层蚊子。他们是顾了砍树根顾不了打蚊子,顾了打蚊子顾不了砍树根。 “拍镇妖符!”空间里龙一见亓晓婷乱了阵脚,忙提醒道。 “拍镇妖符!”亓晓婷赶紧鹦鹉学舌,把信息传递给另外三人,自己首先拍出一张。 “噌!” 这招果然奏效,亓晓婷身边的树根全部收了回去。 “拍!” “拍!” “拍!” 那三个人也同时拍出镇妖符。 第二百四十四章 藏王林大战(二) 树根不见了,树林里只剩下了“嗡嗡”的蚊子声音。 而每个人的手上,脸上,又都被咬了一层大疙瘩。 亓晓婷赶紧祭出三块息壤,给每个人制作了一件小型息壤罩,套在身上,只露出眼睛,这样,就不挨蚊子叮咬了,还可以自由活动。 她自己则把大息壤罩收拾起来,变成紧身罩罩在身上。 每个人都在紧身罩里给自己抹龙涎草药水止痒,从眼睛的部位,都流露出会心的微笑。 “ 轰隆隆!” 四个人都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忽然地面一阵剧烈震动。 亓晓婷骇然跳开,定神一看,原来所站的地方泥土已经裂来,一个骷髅从地下挣扎着钻出来。 先是骷髅头,接着是嶙峋的身子,最后整个一具骷髅钻出地面,白晃晃的骨架在黑夜里格外糁人,手中还握着一把生了锈的刺刀。 亓晓婷往其他三个人面前望了望,骇然发现不止她面前这一个,他们三个人的面前,乃至周围的空地上,已经陆陆续续冒出十来具骷髅,手中或持刀或托枪,正在茫然四顾,用黑洞洞的眼眶和鼻孔四下‘看’着,有些茫然。 飞毛腿见状,忙走到亓晓婷身边,吐着舌头说:“我的乖乖,这都是什么啊。” 亓晓婷摇摇头:“拿好武器,静观其变。” 这时,地下的震动越来越厉害,仿佛有更多的骷髅想要破土而出。 忽然,空中响了一声唿哨,那些茫然四顾的骷髅,立时就如同打了吗啡一般,开始活动。 骷髅们纷纷向四个人蹒跚着走过来,刚开始时候行动还不太协调,有一个骷髅居然举起刀来做砍杀状,结果没掌握好平衡,“啪”得一声跌倒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了,惹得亓晓婷“哈哈”大笑。 很快,亓晓婷便捂住了嘴吧,笑声也嘎然而止。因为她已看到,骷髅们的行动越来越快,已经有一个向她扑来,双手高举,一刀砍下。 亓晓婷赶紧举起龙牙短剑,灌足念力,用力向上一挡,“当”的一声,竟然将那把刺刀斩成两段。 这下大是出乎亓晓婷的意料,没想到龙牙短剑如此锋利。 那骷髅也愣了一愣,亓晓婷顺势一轮,“咔吧”一声,已将它拿刀的手臂斩断。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那骷髅毫无疼意,竟然举着断臂向亓晓婷刺来。 东生、李黑儿、飞毛腿一看打起来了,也纷纷举起武器,与骷髅们打成一片。 骷髅们打的很猛烈,把它们砍倒了,站起来照样攻击;有的胳膊被砍了下来,另一只手却拿着断臂当武器; 身子被砍成了两截,上身无法动了,下()身依然行走,腰里就像长着眼睛一样,对着人们又踢又踹。 有的大腿被砍了下来,支撑不住,不能动了,后面的扛起前面的大腿,像抡干棒一样,照着亓晓婷他们猛打。 亓晓婷赶紧拍镇妖符,但丝毫不起作用,即便拍到骨头架子上,骷髅仍然照样行动,一点儿也不受影响。 沮丧的是,这一批被砍成碎段儿,紧接着又涌出下一批,接着厮杀。闹的亓晓婷他们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它们是雇佣兵,没有灵魂,机关在蛇妖手里控制着。” 龙一传音说道:“镇妖符奈何不了他们,你们也消灭不净。” 亓晓婷:“那怎么办?他们已经把我们包围了,很难逃出去。” “你们要这样逃出去不是忒掉份儿吗?”龙一笑着揶揄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殃包话,”亓晓婷气得直跺脚:“我们已经筋疲力尽,快支撑不住了。” 龙一闻听心中暗笑:这个小准夫人也有肯服软的时候啊!随即一改刚才的嬉戏,认真地说:“那就只能借这个树林的威望了。” “树林的威望?”亓晓婷不解:“一个树林,有什么威望?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在树林里打斗。” 亓晓婷说着,“咔嚓!”砍倒了一个骷髅,一反手,又把一个骷髅的手臂砍了下来。 龙一却不急不躁:“正因为在树林里打斗,才能借树林的威望啊!” 又一批骷髅涌上来,亓晓婷挥起长刀砍了一气,地上倒下一片骷髅。但随即没脑袋的、半截身子的骷髅又站起,向着亓晓婷包围过来。 “要借威望你赶紧去借,我实在砍累了!”亓晓婷不耐烦地说:“你看地上这一层碎骨头,他们几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龙一:“你进来一下,把召唤符拿出去。我想以我们龙族的威望,还能召唤出一个帝王来。” 亓晓婷虽然不解,考虑到龙一做事一向有准头,只好依着。把身边的骷髅砍倒,腾出空隙,闪身进了空间。 “你打算召唤谁?”亓晓婷没好气地问。她已经被骷髅搞的晕头转向,一点儿耐性也没有了。 龙一抿嘴儿一笑:“当然是与树林有关的人了!” “东汉开国皇帝刘秀与树林有关,树林也因他而叫成了藏王林!一千五百多年了,你把他召唤出来我看看!”亓晓婷还在气头上,说话的口气特别生硬。 龙一:“召唤就召唤!你把这个拿出去,召唤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把召唤符纸递给亓晓婷,并把召唤咒语告诉了她。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心情忐忑地拿着符纸出来,按照龙一的吩咐,默念咒语,把召唤符纸往地上一拍…… 只一眨眼的工分,土地上出现了一个身高八尺,头戴皇冠,身穿黄袍的帝王影子。 之所以说成影子,是因为他飘忽不定,仿佛来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但面部却看得清清楚楚:此人有着一副高挺的鼻子,饱满的额头,白皙的肌肤,炯炯有神的眼睛……,整个模样丰神俊朗,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 难道这就是被召唤来的东汉开国皇帝刘秀? 既然来了,为什么又是影子呢? 亓晓婷正自诧异,就见“影子”一挥手,土地上立时出现了一道裂缝。就像打开了一扇地狱之门一样,十几具骷髅猛然间从裂缝里飞跃而出。 而裂缝的边沿,又正好在亓晓婷的脚边儿上。 亓晓婷吓得赶紧往后收了收脚。再仔细一看,地面上又仿佛什么变化也没有,平平整整的,刚才那个巨大的缝隙好像是亓晓婷的幻觉一般。 再看出来的这十几个骷髅,一个个都手持长刀,也不像先时那些骷髅一样茫然毫无生气,四顾之下,仿佛已有知觉,挥舞着长刀直奔那些骷髅而去。 这十几具骷髅虎入羊群一般,杀入先前的骷髅群中,刀刀入骨,气势夺人! 那先前的骷髅仿佛十分畏惧后来这十几位同类,虽然人数大大占优,却明显地显现出了怯懦。 开始还敢抵挡几下,后来干脆放弃,渐渐由一场敌众我寡的不公平战役,变成一场少数骷髅对多数骷髅的屠杀。 先前的骷髅竟然没经过怎么激烈的抵抗,不消片刻,已被后来这十几具骷髅全部斩翻在地,尸骨乱横。 奇怪的是,先前的骷髅只要一倒下,就再也不动了,哪怕伤的只是手臂和肋骨。与亓晓婷他们厮杀时的威猛,一点儿也不复存在。 真是一物降一物啊!亓晓婷心想。 斩罢先前的骷髅,这十几具骷髅也不停留,如有指令般纷纷跃回那个眼睛看不见却能感觉得到的缝隙当中。 亓晓婷猛然想起:这可是东汉开国皇帝刘秀和他的士兵啊!自己光顾了惊讶了,也忘了向光武帝致谢了。 再找那个飘忽的影子,哪里还有? 更奇怪的是,被刘秀的骷髅兵打得满地的骷髅碎片也不见了,蚊虫也没有了,树林恢复了往日的正常。 一阵风吹过,凉爽无比。 一切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仿佛方才那些骷髅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太神奇了!”亓晓婷由衷地赞叹道。然后传音龙一:“连声谢谢也忘了说了。” 龙一笑笑:“不用,他只是个影子而已。” 亓晓婷:“我正想问你呢,为什么是影子?还飘忽不定。” 龙一:“你想啊,他已经死了一千五百多年了。生前又是皇帝,日理万机,神气消耗严重。能以凝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亓晓婷点点头:“骷髅兵却是真实的。” 龙一:“那都是他手下的兵将,战死了,就长眠于地下,什么时候召唤,什么时候出来。兵将嘛,不是实体怎么战斗。” 这时,飞毛腿、东生和李黑儿都围了过来,亓晓婷结束了与龙一的传音。 “真奇了怪了,”飞毛腿嚷道:“忽然间来了一个带着兵将的皇帝,把骷髅打败了。晓婷,你看清是哪个皇帝了吗?” 亓晓婷把召唤符纸的事说了一遍。三个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真没想到,把刘秀给召唤来了,这藏王林还真没有白藏他呀!”飞毛腿无限感慨地说。 东生:“亏着蛇妖们来了藏王林,要是别的树林,我们还真得抓瞎。” 李黑儿:“就是,要命的是骷髅们不怕砍,砍倒了爬起来接着干。还一批一批地没完没了。光我们四个,杀到天明也杀不完。” 飞毛腿:“这也给了蛇王妃一个下马威: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奇招异术,我们都有克敌制胜的法宝!” 第二百四十五章 毒饺子 一提蛇王妃,亓晓婷一激灵:光顾了讨论骷髅们了,把来树林的目的都忘了! “我们赶紧去土屋,看看蛇妖们还在不在?”亓晓婷提醒道。 飞毛腿一拍脑门:“对呀,我们来干什么呀?”说着,前面带路,向着小土屋奔去。 没了迷魂阵,小土屋很快找到。 原来是一个小院落,院墙虽然早已颓废坍塌,三间土屋却依然完好,门窗具在,是树林中一处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 在里面转了一圈儿,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又让他们跑了!”飞毛腿气得直跺脚:“这一回,光顾了打杀了,连个大致的方向也没有!” 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问他是否看见蛇王妃三人跑向哪个方向。 龙一:“当时的注意力都在刘秀和骷髅身上了,忘了让阿魅观察他们。” 亓晓婷:“跟丢了。这怎么办?” 龙一:“天也快亮了,赶紧找个客栈,让大家好好休息休息。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囫囵觉了吧?你不能光知道用兵,不知道养兵!” 亓晓婷:“那蛇王妃呢?再去哪里找?” 龙一:“只要他们还在棘津州,总有找到的时候。别的什么也别说,赶紧找客栈休息。” 亓晓婷只好带着三人,来到唐林街上。正准备找客栈住下,只见李洪在一家客栈门前徘徊。 原来,李洪跟随马车,把毋海清一家送到桃园村他们租赁的房子里,安排好住处,拿出食材让他们自己做饭,又把李财主叫过来,让他临时照顾着。 由于回来得赶夜路,李洪怕马车夫一人路上出事,便坐着马车一同回了横头,把马车夫送到家后,他才顺大路来到唐林镇,想在这里打听亓晓婷他们的下落,没承想刚一进镇就碰上了。 “你们吃饭了没有?”李洪关切地问。 这个时候应该在屋里睡觉,见四人从外面来,又都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猜想一定是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 亓晓婷:“光顾了打斗了,把吃饭的事忘到后脑勺儿上去了。你这一提,才感到肚里空空的。” 又问飞毛腿等人:“你们饿不饿?反正我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飞毛腿咧咧嘴:“先时不觉得怎样,老祖宗这么一提,还真感到饿了。我们赶紧找个客栈,向小铜锣要一桌上好的酒菜,大家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亓晓婷:“这里你熟,你定吧!客栈不论大小,只要干净就行。” 飞毛腿:“好唻!咱就去悦来客栈吧。这个客栈在唐林镇数的着,干净,饭菜也好。他们的拿手饭是水饺,各样的馅儿有十多种。” 李洪:“咱们吃他的水饺好了,有些日子没吃过这玩意儿了!” 飞毛腿:“夜里人家不做饭,要吃也得到了明天中午了。” 亓晓婷:“那咱赶紧过去,只要有了屋,就向小铜锣要。” 一行五人来到悦来客栈,登记了三个房间:李洪与飞毛腿一间,东生与李黑儿一间,亓晓婷自己一间。 飞毛腿敲响小铜锣,要了一桌饭菜,大家吃饱喝足,便休息了。 由于几天的劳累,昨晚又鏖战了多半宿,每个人的身体都很疲倦,一觉醒来,天已近晌午。 “按照昨天晚上的计划,这一顿饭,我们吃地方小吃儿——水饺!”亓晓婷说。 刘秀在这里养伤的时候,娇娘为了变着样儿地给他做饭,发明了饺子,并首先在唐林村里传开。人们除了自己吃,还用来招待亲友,改善生活。 后来,有个有经济头脑的人,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门路,便在唐林街上开了一间饺子铺,做起饺子生意来。 再后来,唐林成了乡政府所在地,建了集市,来往的客商多起来。由于唐林是饺子的发源地,四外村的人们、远处的客商,都慕名而来,只要到了唐林,没有不到饭铺里吃顿饺子的。 唐林的饺子铺也因此传承了一千多年。 “对,吃饺子。”李洪高兴地说:“来到了唐林,要是不吃饺子,岂不是遗憾。” “是啊,听说唐林的饺子馅儿种类繁多,风味儿独特,咱也饱饱口福!”李黑儿说。 李黑儿的家在棘津州的西北角,唐林在东南角,相距一百来里,来一趟还真不容易。 亓晓婷拿出五两银子,对飞毛腿说:“够不?” “怎么会吃了五两银子的?”飞毛腿笑道:“饺子虽然好吃,也是普通饭食,才十几文钱一斤。我就是敞开肚皮吃,也吃不了一两银子的。 “不过呢,这饺子是现包现煮,我要是放开肚量吃,他们准供应不上。我还是给小铜锣要些干粮,先垫垫饥,再与你们一块儿吃点儿,尝尝饺子味儿,也就行了。” 李洪:“那哪行啊,既然下馆子吃饺子,咱就全吃,你甭心疼钱,晓婷手里有的是!” 亓晓婷手里确实有钱。 在西域西岭村时,由于蛇王山上的三角脸蛇王捉了青鬃马,亓晓婷传纸鹤向边仙姑求救,把三角脸蛇王以及他的兵将、家属,全部杀光;没收了里面的刀枪器械、金银珠宝。 从那以后,亓晓婷的手里就拥有了大量的武器和钱财。 虽然一路走一路施舍,但她给人算卦、看事,也能收一部分。用现在的话说,亓晓婷可算上一个拥有千万贯的小富婆。李洪经常出入空间,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亓晓婷也劝飞毛腿:“常言说,开店的不怕大肚子汉,人家既是饺子铺,肯定有办法包的出来。今天中午咱不动用小铜锣,就吃饺子。再要几个硬菜碟儿,两瓶好酒,大家吃好喝好。 “我还听说,你从这里往京城送刚出锅的黄面窝窝,到了那里不凉不热正可口。今晚考验考验你,你给倘村李奶奶(飞毛腿的母亲)送两碗饺子去,我给你记着时间,看看来回用几分钟。” 飞毛腿“嘿嘿”一笑:“那我就替我娘先谢谢你!” 说完喊来店小儿,点了几个硬菜,要了两瓶好酒,嘱咐道:“先给我煮两碗饺子,我给我老娘送过去。回来时,必须把菜全部上齐。少一个,我们就转移阵地。” 店小二哭丧着脸说:“飞爷,你的速度我们是知道的,你还要了两个热菜里,怎么着也得把菜炒熟了才能端上来吧!”飞毛腿笑笑:“那就把六个凉菜上齐,热菜也要尽快做。” 店小二点头如捣蒜:“是,是,多谢飞爷照顾,我这就给掌柜的说去。” 饺子很快煮好,飞毛腿盛在碗里,给老母亲送了过去。回来时,六个凉菜刚刚上齐。 人全了,大家开始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起来。 亓晓婷不喝酒,以茶代之,陪着大家吃菜。 “店小二,上饺子。”李洪嘴里塞着肉菜,呜呜呀呀地说道:“饺子佐酒,越喝越有。咱边吃饺子边吃菜边喝酒,酒也喝好了,饭也吃饱了,一举两得!” “好!” “行!” “可以!” 飞毛腿、东生、李黑儿都热烈响应。 亓晓婷知道大家想提前品尝饺子,也举手赞成。 饺子很快端了上来,一盘儿一种馅儿,猪肉大葱、羊肉胡萝卜、牛肉冬瓜,光白菜就有三种:猪肉白菜、羊肉白菜、牛肉白菜…… 亓晓婷心想:这个时期还没有大棚菜,如果有的话,不知又多出多少种类来。 饺子里的肉不少,一咬一嘴油,什么菜什么味儿,各样饺子都风味独特。 “唐林的饺子,真是名不虚传啊!”李黑儿赞叹道。 “那你就多吃些。”亓晓婷把一盘儿猪肉粉条的饺子推到他面前,和蔼地说。 “哎哟……这菜中有……毒!” 李洪首先叫道。随即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我肚子也疼!” 东生说着,也蹲了下去。 “哎哟,疼死了!” 紧跟着,李黑儿也出溜到桌子底下。 亓晓婷肚子也有些疼,但轻得多,能忍住。见飞毛腿直皱眉,知他也有感觉,忙用意念从空间里取出五支龙涎草药水,给每个人喝了一支,自己也喝了一支。 又取出一双银筷子,在各盘儿里试了试: 原来是饺子里面有毒,而且每盘儿里都有。 这时,飞毛腿已经叫来了店掌柜,怒喝道:“为什么往饺子里下毒?” 店掌柜闻听,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地说:“飞爷,小的绝不知情,我要是知情,还让往上端,岂不是自己砸自己的饭碗,堵自己的财路!” 亓晓婷:“你们厨师里可有可疑之人?” 店掌柜:“没有,都是老实持重的厨师,在店里待了多年,从没出过事。” 亓晓婷:“跑堂的店小二呢?” 店掌柜一拍脑门:“难道是他!” 飞毛腿:“谁?快说出来,我非打出他的蛋黄子来不可!” 店掌柜:“是这样,我这里因为是手工包饺子,需要的人多,经常贴着招聘广告。 “昨天新来了一个伙计,我见他人很精明,就让他当了跑堂的,给客人端菜送饭。你这里需要的量大,他就主动承担了起来。” 飞毛腿眉头拧成了疙瘩:“一个新来的,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们!” 这时,亓晓婷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忙说道:“给李奶奶送的那锅,是不是也有问题?” 第二百四十六章 无影庙和凤凰地的传说 一想起已经给飞毛腿的母亲送了两碗,亓晓婷惊出一身冷汗,忙问飞毛腿:“你感觉怎样?” 飞毛腿:“我见上饺子的速度不是很快,多吃了些酒菜,每盘儿只尝了一个饺子。喝了龙涎草药水后,现在没事了。我赶紧到家看看老母亲去。” 店掌柜:“可能没事,那两碗不是与这个一块儿煮的,又是飞爷亲自在厨房里盛的,没经跑堂的手。” 亓晓婷:“不要存侥幸心理儿。你赶紧拿着两个手捻葫芦,给老人家送去。为了保险起见,有事没事,赶紧喝了。” 飞毛腿拿着手捻葫芦飞跑出门。自己的母亲,他比谁都惦记着。 “你看看,毒药是撒在饺子外面,还是包在里面的?”龙一提醒道。 亓晓婷几次往外取东西,已用传音简单地对他说清了情况。 亓晓婷用筷子把饺子弄破,用银筷子往馅儿里试了试,还好,馅儿里没有毒。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 龙一:“那就是在端饺子时撒上的。在跑堂的身上找找。” “那个给我们端饺子的人现在在哪里?”亓晓婷问店掌柜。 店掌柜:“不是在厨房,就是给客人送菜送饭去了。” 亓晓婷:“赶紧把他抓住,别再投的到处都是,那样,你的客栈非关门不可。” 店掌柜领着亓晓婷来到厨房,哪里还有新收员工的影子 “小跃儿呢?小跃儿去了哪里?”店掌柜问一个店小二。 店小二:“我看见他出门朝西北方向去了,兴许是去了茅厕。” 此时农村里到处有临街茅厕,客栈客人多的时候,本店店员都不用客栈的厕所。一是为了干净,再就是为了方便客人。 二人来到西北方向的临街厕所,没有见到小跃儿的影子。 “你看见我客栈里的伙计了吗?”店掌柜问一个路人。 “出村了。”路人回答:“慌慌张张的,朝清凉江大桥跑了去。” 路人说的大桥,是清凉江西支流唐林大桥。过了桥,这条路直通王钧。而且路两旁村庄密集,要想找到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你在后面走,我贴上神行符去追。”亓晓婷对店掌柜说。 店掌柜是普通人,不能用神行符,亓晓婷只能选择孤军作战。 抓住小跃儿事关重大,一是能弄清他下毒的目的,而最重要的,是从他身上拿到解药。 龙涎草药水能解毒,但时间缓慢,李洪三人的命是保住了,要恢复体力,得有三、两天的时间。 解药是一物降一物,就像卤水点豆腐一样,能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亓晓婷在神行符的作用下,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追上了慌张逃窜的跑堂小跃儿。 “你还认得我吗?”亓晓婷在小跃儿面前停住,逼视着他问道。 “你……不是3号房间的客人吗?”小跃儿也认出了亓晓婷:“饺子已经给你们上全了,你不在客栈吃饺子,来这里干什么?” “饺子是上全了,但毒也被检测出来了!”亓晓婷怒目圆瞪:“跟我回去,把事情说清楚去!” “有毒?”小跃儿故作惊讶:“我敢向天保证,这毒绝不是我下的。” 亓晓婷:“是你不是你,回去再说。我们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说吧,你是自己走呢,还是我扛着你?” “你……扛着我?”小跃儿流露出不屑的表情:“还不知道谁扛着谁呢?”说完,吐出一口妖气,想把亓晓婷熏倒。 亓晓婷身上有镇妖符,又喝了龙涎草药水,足以抵挡住妖气。 说时迟,那时快,亓晓婷见他使出必杀术,“啪!”一巴掌把他打倒,又踏上了一只脚,赶紧去衣兜里拿镇妖符。 “不可!”龙一传音阻止道:“你把它打回原身,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捆住他,带回去询问。” 亓晓婷忙用意念,从空间里拿出捆妖绳,将小妖儿的手脚捆了,提溜着,回了客栈。 飞毛腿已经回来,说母亲没事,端家里的两碗饺子里没有毒,母亲吃了安然无恙。 李洪、东生、李黑儿,喝了龙涎草药水后,肚子不疼了。但浑身乏力,疲困眼涩地打不起精神。 亓晓婷把小妖儿扔在地上,喝道:“解药呢?快拿出来,留你一条性命儿。” 小妖儿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下毒,也说没有解药。 “不是你下的毒,那你跑什么?又为什么用妖雾迷我?” 小妖儿自知露了马脚,便躺在地上耍无赖,不再说一句。 亓晓婷一看,拿出三棱针,说:“说不说,不说扎人中。” 小跃儿一看,三棱针有黄豆粒儿般粗,这要一针扎下去,还不把嘴唇扎豁喽!心想:已经被人擒获,不说也躲不过,忙说道:“在我右侧的衣兜里。” 飞毛腿将手伸向衣兜,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摊开,里面是黑色的药粉。 亓晓婷不知真假,把包里的面面儿撒在有毒的饺子上面,然后用银块子试了试。果然毒消了。知道这是真的解药,便给李洪、东生、李黑儿各服了些。 飞毛腿和亓晓婷吃的少,已无大碍,没再服用。 “谁让你下的毒?”亓晓婷又问小妖儿。 小跃儿:“是一个老道,他给我说了你们几个的相貌特征,说只要你们来了,就找机会下毒。” 亓晓婷:“什么时候说的?” 小跃儿:“昨天上午。他让我到这里来应聘,等着你们。” 昨天上午,是他们把毋翠莹救回家的时候。看来,蛇妖老道能掐会算,已料到他们会上这里来投宿、吃饺子。 “他们现在去了哪里?”亓晓婷又问。 小跃儿摇摇头:“不知道。只听说好像要从藏王林去无影庙。” 亓晓婷:“无影庙?哪里的无影庙?” 飞毛腿:“王钧村西头的丁字街上有个无影庙。整个棘津州,也就这一个,肯定是去了那里了。” “他们还对你嘱咐了什么?”亓晓婷又问小跃儿。 小跃儿:“没有了。他们说,只要把你们药死了,他就收我为徒,跟着他打天下,将来封我做大官儿。” “啪!” 亓晓婷一张镇妖符拍下去,小跃儿现了原形,原来是一只大眼贼——田鼠。 “下辈子再去做大官儿吧!看在你提供解药和信息的份上,留你一条性命。滚!” 大眼贼懵懵懂懂地望了望大家,然后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店掌柜吐了一下舌头:“我的乖乖,原来是一个妖精变得呀!怪不得叫小跃儿,原来是小妖儿。亏着你们来除了它,要不然,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呢!” 飞毛腿:“既然知道它是妖精,为什么不打杀了它?” 亓晓婷:“它能修成人身,最起码得有几百年的修为了。这一打回原身,一切从零开始,比要了它的命还难受。恐怕再也没心思修炼了。一只大眼贼,何必要了它性命。” 店掌柜撤下毒饺子,要再给煮新的。经过这一折腾,大家再无食欲。亓晓婷结了账,五个人一同向王钧无影庙进发。 无影庙在王钧村西头的丁字街正中,关于这个无影庙,民间还有个传说: 在棘津州的王钧乡,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王均有个丁字街,丁字街有个无影庙,镇着村西凤凰地。” 关于丁字街、无影庙和凤凰地,民间是这样传说的: 很久很久以前,百鸟王凤凰到天宫参加百仙会。散会后回蓬莱仙岛的时候,在王均村西的一块儿地里落了一落脚,它的身影所盖的土地,就被土地神保护了起来。 那土,风刮不走,水冲不散。久而久之,那块土地就凸成了一个凤凰形状,方圆大几十亩。凤凰的尾朝西,头冲东,眼睛是两洼儿清澈的坑塘,喙是一条光明的大道。 后来,搬来了王、周、边三户人家,分别居住在了凤凰喙的东、南、北。 时间久了,一代一代繁衍下来,这里便成了一个村落,街道也就形成了一个“丁”字形。 由于王氏来得最早,就给村起名王君村。三姓人家和睦相处,倒也平安无事。 也不知哪年哪代,从别处迁来了一户姓赵的人家。赵老头听说了凤凰地的故事,心想:都说凤凰不落无宝地!既然在这里落脚了,那地下就一定有宝。 他千方百计把凤凰地弄到了手,就带着儿孙们在那里挖起宝来。挖了半年六个月,石头也没挖出一块儿。 赵老头感到纳闷,就找来风水先生,看看凤凰地到底主啥福气。 风水先生村里村外看了一圈儿,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说:“这块地确实是宝地,但还是不要惊动它为好。” 赵老头听说“确实是宝地”,欣喜万分,忙追问道:“宝为何宝?为何惊动不得?但请先生明讲无妨。” 风水先生说:“这凤凰地主的是官运。如果死后埋在那凤凰的心脏,主自己来世称帝为王;如果埋在腿部,主后辈儿孙出宰入相;如果埋在翅部,主后辈门婿在朝为官。 “只是这凤凰地沉睡千年,一旦埋进尸骨,灵验骤起,它那伸进村中的喙,就会啄食村中生灵,以一村的百姓换取一家的荣华。所以,现在还是不要惊动它为好。” 第二百四十七章 嫁祸 “到什么时候才能惊动它呢?”赵老头拍不急待地问道。 “要等到大圣大贤在这一带降临以后。那时,一来有圣贤的驾驭,二来宝气已经凝聚,那凤凰就改恶为善了。” 赵老头见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作任何答复。 风水先生见状,知他动了邪念,后悔自己说破机关。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又对赵老头说:“宝地虽是宝地,只是机缘须凑的巧,方能灵验。” 赵老头满脸堆下笑来,问道:“要何机缘?请先生快讲。” 风水先生不紧不慢地说:“要想灵验,必须在‘玉龙打鼓,鲤鱼上树,铁帽子将军到来’之时下棺。否则,则没有灵验。”说完起身走了。 这赵老头原是个刻薄刁钻的家伙,为人处事专以个人利益为上。这次,就是因为在老家和街邻抢风水宝宅吃了官司,才搬到这里来的。见凤凰地如此之宝,早把全村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 赵老头对儿子说:“我死后,坟要立在那块凤凰地的中心,在坟前搭上灵棚,就是守灵三年,也要等到‘玉龙打鼓、鲤鱼上树、铁帽子将军到来’之时下棺,否则,我们家就兴盛不起来。” 这赵老头为了自己来世当上皇帝,刁心眼都使到他儿子身上了。他儿子不知真相,点头答应了。 赵老头死后,他儿子遵照他的遗嘱,在凤凰地的中心挖了坟墓,在坟前搭了灵棚,准备守灵到猴年马月的“玉龙打鼓、鲤鱼上树、铁帽子将军到来”之时,再把老人入土为安。 出殡这天,正是腊月二十五——王均大集。 刚过晌午,老天爷忽然纷纷扬扬地下起了大雪。因为这是旧历年前的最后一个集日,人们还是冒着大雪叫买叫卖。 尤其是那卖爆竹的,“咚”“嘎”地放着叫买卖。那二踢脚、起花雷,在半空中响成一串,比六月里的爆雷还热烈十分。 赵老头的儿子见状,心想:这漫天的飞雪,炸响的爆竹,不正是“玉龙打鼓”嘛!这第一条有了。 有一个农民,在集上买了两条鲤鱼回家过年,路过凤凰地时,见有灵棚,孝男孝女及办事的人们站了一大片,十分热闹,就提着鱼来看。大雪天,手冷,农民就把鲤鱼挂在了坟旁边的树杈上。 赵老头的儿子看到,心想:这“鲤鱼上树”又实现了。 赵老头的儿子在心里正暗自高兴,又见一个人顶着口铁锅向这里走来。 原来,这个人在集上买了口铁锅,见雪下得大,就把锅顶在头上,用来挡雪。见这里出殡,就赶了来看热闹。 赵老头的儿子一看“铁帽子将军”到来了,三个条件已经具备,就下令下棺。 就这样,赵老头要的三个条件具备,按时在那凤凰地的中心入土为安了。 说来也凑巧,自赵老头在那凤凰地中心下葬不久,王君村就接连遭了十几起砸明火的,老百姓也有伤亡。 王、周、边三姓家族长就报告了官府,官府派了军队来护卫,才保住了村里老百姓没有流离失所。 为了纪念官军,改王君村为望军村。 后来,兵匪割据,战事纷繁,因为有“望军”之村名,各路军队都争着往这村里赶,望军村又成了官兵互相厮杀的场所。 刀光剑影,尸骨遍地,望军村的百姓也遭到了残酷的屠杀。人们恨透了军队,于是,又把村名改叫“亡军”村。军队为避晦气,还真得远而逃之。 没了军队的干扰,瘟疫杂病又突起,每天都有死于瘟疫的人。 为了拯救全村百姓,三姓家族长就请了风水先生,把二易村名和现在的瘟疫流行对风水先生说了个遍。求风水先生给看看村内村外的风水,以解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风水先生在村内村外看了一个遍,看出了是凤凰地在作祟,就对三姓家族长说了。 此时,赵姓家族已发展成村中首富,很有势力。三姓家族不敢正面得罪,就央风水先生指条破解之路,以保村中百姓不再罹难。 风水先生说:“要想破那凤凰地,倒也不难。把村名再改回到原始村名去,然后在“丁”字街的正中建一个无限大的庙。上塑关云长关老爷的圣像,就能镇住那块凤凰地。” 三姓家族长遵言,在正冲西大街(凤凰喙)的墙上塑上了关公、关平和周仓的像,起名无影庙。 老百姓知道这是保全村平安的“神庙,”,都十分虔诚地到那里烧香化纸,香火四季不断。 说来也怪,自此庙建成以后,那凤凰地的头就一天天见小,后来竟成了一个大坑。 人们说,那凤凰头是被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削去了。凤凰没了头,也就失去了灵验,村里的老百姓又过上了太平日子。 赵姓家的情景竟一年不如一年。因为他们办了一件对不住村民的事,就羞愧地搬走了。留下那无影庙和凤凰地,成了老年人向晚辈们说故儿的资料。 明朝永乐年间,又有不少移民迁到此村,村民们均财均物扶植他们安家立业,又把村名改为“王均”村,取全村人同舟共济、共享太平之意。 ………………………………………… 亓晓婷他们来到时,无影庙前已经围了很多人,有的人正破口大骂: “挨千刀的,神像在墙上好好地待着,碍着你娘逼疼了,给毁成这样,要知道是谁,非把他大卸八块!” “把他一家都杀绝,一个不留!” “把他祖宗八代都问候了,阴宅阳宅全扬喽!” “…………” 原来,蛇王妃他们已经把墙上的神像毁了:关公、关平、周仓的头像被打的粉碎,散落在地上;青龙偃月刀和长枪长矛,也被拦腰截断,刀和矛头、枪头,被凿的七零八落。 “MD,这狗日的们专找名胜古迹毁呀!”李洪想起了被毁的牛骨桥,不由骂道。 亓晓婷赶紧把情况传音给龙一。 龙一通过阿魅,已经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传音说:“问问当地老百姓,看看有目击者没有?” 亓晓婷:“那个大眼贼精说,他们要来无影庙,肯定是他们了!” 龙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要凭空下结论。” 亓晓婷只好向一个中年男子打听:“大伯,你们知道这是谁给毁的吗?” “听说是八龙坛中一个修出化身的石龙,指使他的人给毁的。”中年男子气愤地说。 亓晓婷一听话头不对,忙又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中年男子:“清晨起来,有人发现神像给毁了,就问在附近走动的两个老道和一个年轻女子。一个老道说,北边儿曹八龙村被挖出来砸碎的八龙坛中,有一条石龙修成人身,起名龙一。 “龙一把砸碎的八龙坛碎片全捡拾起来,用唾液粘合成原来的样子。往前,就要把粘合好的八龙坛,再埋进原来的沙土岗子上去。 “但那里的风水破了,无法孕育帝王了。龙一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要把棘津州所有的名胜古迹都毁掉,把棘津州的所有气脉,都收敛到北边的沙土岗子上,好改变那里被破的风水,再继续孕育八代帝王。 “老道身边的年轻女子补充说:‘南边毁了牛骨桥,这里毁了无影庙,下一步,他们就要毁董仲舒石像了。’ “这个招人骂的龙一,你坐皇帝的风水是被刘伯温破的,棘津州的老百姓还都很为你抱打不平,怎么反而不识好赖人,报复起本地的老百姓来了?” “是啊,你当不成皇帝,我们也很为你惋惜。”中年男子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人插言道:“这可倒好,对着拥护他的老百姓下起毒手来了。这个龙一,是不是脑袋被砸坏了,分不清好赖人了?” 一个老者凑过来说:“别看毁的是几个神像,却关乎着我们一村人的性命。这无影庙镇着村西凤凰地,你看见了吧?” 老者一指前面的大道,对亓晓婷说:“这条大道就是凤凰的喙,大道的尽头就是凤凰的身子,要是没有关公关老爷和他的儿子关平、手下周仓镇着,凤凰灵动起来,就会啄食村里人们的生命,这个村就站不住脚了。 “几千人的大村子,全指望着这座庙哩。狗日的龙一给毁成这样,这不是要一村人的性命哩嘛!这可如何是好?” 老者说着,还擦了擦浑浊的眼睛。亓晓婷分明看到,有泪花儿在眼里闪烁。 亓晓婷被这突然的变化震懵了,一个头两个大,还“嗡嗡”炸响:这是哪跟哪呀?怎么把屎盆子扣到龙一的头上了? 亓晓婷赶紧把这一情况传音给龙一。 龙一:“不要着急,事情总会闹明白的。先向人们保证:一定要把神像修好,还老百姓一个完整的无影庙。” 亓晓婷哭丧着脸说:“都给砸成碎块儿了,怎么修复?” 龙一:“再碎还有八龙坛碎吗?八龙坛能修复,这个也一定能修复。先向人们保证,稳住人心。必要的时候,就当众露一手,让人们知道你的能耐,心情也就平静下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董仲舒石像 亓晓婷心里有了底儿,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对人们说:“我问问大家,你们看到的是不是两男一女三个人?其中一个身穿黑棉袍,头戴瓦楞帽,脸庞上宽下窄呈三角形模样的老道; “女的身穿粉红色绣花大褂,下穿葱心儿绿罗裙,脸上涂脂抹粉,头戴珍珠蝴蝶短坠步摇?” “是三个,里面确实有这两个人!”人群中一个抱孩子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说道。 亓晓婷走过去,对说话人说:“老伯,你是不是亲眼看见了这三个人,并听了他们的说道?” 抱孩子的中年人点点头:“是的。” 亓晓婷:“你看到的确实不是我和他们(一指李洪四人)吧?” 抱孩子的中年人摇摇头:“不是,绝对不是,模样和穿戴完全不一样。” 亓晓婷转身对着众人:“我给大家实说了吧,我和这个老道(一指李洪),就是送八龙坛归冢的人。 “昨天晚上,我们和他仨(一指飞毛腿、东生、李黑儿)在唐林藏王林里,与这个老伯见到的三个人斗了多半宿,天快明时,住进唐林悦来客栈休息。 “一直睡到今天中午,吃了午饭就过来了,这个,悦来客栈可以证明。” 飞毛腿站出来说:“我是倘村的飞毛腿,离着这里不远儿,有认识我的吧?” “认识,认识。我们两个村离着不足十里路,我们村有嫁到你们村的闺女,你们村也有嫁到我们村的媳妇。我们还经常念叨你呢!” 飞毛腿:“我来证明:亓晓婷,哦,就是这位姑娘(一指亓晓婷)说的对,我们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一直在一起了。这神像确实不是他们毁的。” 东生也站出来说道:“我是南边荞麦庄的东生,我来证明,这几天我们都和你们看到的三人中其中的两个人打斗了,我也一直与亓晓婷在一起,绝不是他们干的。” 李黑儿也站出来说:“我是西北李纸坊村的李黑儿,我来证明,亓晓婷和这个老道,也都是咱棘津州人,他们处处里为咱棘津州的老百姓办好事,绝不起破坏作用。” 李洪站出来说:“我给大家实说了吧,那个老道和年轻女子,其实是两个蛇妖,尤其那个女的,与八龙坛中的龙一有仇,具体情况我就不详细说了, “他们听说龙一要送归八龙坛,便跑了来,百般阻扰,到处制造事端。这不,又把它们的破坏活动嫁祸于龙一,诋毁龙一的形象。” “原来是这样!”人群中那个看到蛇妖老道的人说:“那个老道,看着就贼眉鼠眼的,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干的,真他娘不是好东西。” 这个人一骂,人群中便纷纷议论开来: “神仙们打架,拿我们老百姓的庙宇出气,这也忒不像话了吧!这庙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一直很灵验。” “是啊,给毁成这样,要修建还不知能不能起作用?” “银子也少花不了!” “…………” 趁着这功夫,亓晓婷拽着李洪,走到见过蛇妖老道的那个人身边,问道:“大伯,那老道是不是说我们下一站要去毁董仲舒石像?” 见过蛇妖老道的人说:“那老道是这样说的。” 亓晓婷对李洪说:“他既然这样说了,那下一步,他们很可能要去董子庙搞破坏。 “我看不如这样,我们把所有碎块儿都捡拾起来,让龙一在空间里粘合,咱几个人赶紧赶往后旧县村北,保护董仲舒的石像去。” 李洪:“庙毁成这样,老百姓又不知道是谁毁的,会让走?” 亓晓婷:“我给他们说说,保证在三天内把无影庙修好。实在还不放,就让飞毛腿找个熟人担保。” 亓晓婷对村民们一说,村民却不干,一个老者说:“我看出来了,他们是妖,你们是神,你们一定能给我们修好。 “可你们要是一走,我们连个正头香主都找不到了。万一你们不来了,我们上哪里找你们去? “这庙可是关系着一村民众的生命。你们说什么也得给修好了再走。一旦出了人命,我们找谁算账去?” “是啊,是谁破坏的还没闹清楚,你们既然赶上了,就得给我们个说法。性命犹关的事,不能就这样走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亓晓婷想了想,问道:“请工匠得花多少钱?” 一个老者伸着大拇指说:“少说也得百十两银子。” 亓晓婷:“这样吧,那边的事情也很紧急,我先撂下二百两银子做抵押,三天内,如果我们修不好,或者回不来了,你们就用这银子请工匠修。怎么样?” 老者与身边的人嘀咕了嘀咕,说道:“也行。如果三天内你们修好了,我们就把这银子再还给你。不过,一定要照原样修,改了模样,我们就把银子扣下。” 亓晓婷:“可以。” 亓晓婷到背人处闪进空间,一边往箱子里装银子,一边简单地对龙一说了外面的情况。 “这样很好。”龙一赞叹道:“老百姓不了解我们,有怀疑很正常。银子起个宽心的作用。你们把碎块儿扫进来,我和娇娜一起粘合,不出一天就能完成。” 亓晓婷:“娇娜的眼睛?” 龙一:“好多了。这孩子不愿意与民众打交道,你们又没有多大的打斗,她乐得在自己的宫殿里享受。” 亓晓婷看在在修牛骨桥时娇娜带病卖力气的份上,也就没说什么,提着二百两银子闪出空间。 有了白花花的银子,“肇事”者即便不回来,无影庙也能修起来。人们也就没再说什么。 亓晓婷一行告别王钧村的人们,急忙向后旧县董仲舒庙奔去。 董仲舒出生与公元前179年,棘津州广川镇大董故庄人。西汉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教育家。棘津州从古到今,官位最高,对历史影响最大的一个。 他的《天人三策》《春秋繁露》,以儒家学说为基础,以阴阳五行为框架,兼采“黄老”等诸子百家的思想精华,建立起一个具有神学倾向的新儒学思想体系。 董仲舒认为,“道之大原出于天”,自然、人事都受制于天命,因此反映天命的政治秩序和政治思想都应该是统一的。 董仲舒的儒家思想维护了汉武帝的集权统治,为当时社会政治和经济的稳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汉武帝元光元年,董仲舒任江都易王刘非国相10年。元朔四年,任胶西王刘端国相,4年后辞职回家。 此后,在家著书,教学,朝廷每逢大事,都会让使者及廷尉到他家,征询他的意见,足见他仍然受到汉武帝的高度重视。 …………………………………… “董仲舒老家是清凉江东支流东岸的东故庄,为什么把庙建在了东支流西岸的后旧县村后?” 亓晓婷边走便问身边的飞毛腿。 飞毛腿边走边说:“你问的好,关于建董仲舒庙和董仲舒石像,咱棘津州还有一段传说呢!” 亓晓婷闻听来了兴趣:“什么传说,你快给大家说说。” 飞毛腿:“这事说来话长,我简单地给你说说。” 于是,飞毛腿讲了下面的故事: 董仲舒的晚年,主要是在老家著书、教学。他亲自教授学生一千多人。老百姓拿他与孔子比,说孔子是“大圣人”,董仲舒是“董二圣”,又随了孔子称“董子爷”。 明朝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小时曾当过和尚。当了皇帝以后,把和尚捧上了天,号召各地大力建庙修寺。 董仲舒家乡的老百姓心想:人家没神的请神,没圣人的造圣人,修庙塑像来供奉。我们这里真真实实地出过一个“董二圣”,何不也修座庙塑个像来弘扬祖先的功德! 于是,众乡亲们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齐心协力不辞劳苦千里迢迢从山西运来一方六、七吨重的大石头。 当这大石头运到现在的后旧县村西时,怎么也运不动了。垫在石头下面的滚木不滚了,檩条粗的撬杠撬折了,胳膊粗的大绳拉断了,那石头仍纹丝不动。 正在大伙儿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先时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空,忽然狂风骤起,乌云翻滚,“哗哗”地下起大雨来 后旧县和董故庄,两村隔江相望,互通有无。董故庄出了个“二圣”,后旧县村常以此来激励儿孙们好好学习,盼望村中也能出个“三圣”、“四圣”的。后来,还真出过几个出人头地的人。 村民们敬仰董仲舒,早就有在此给董仲舒建庙的念头。只是董仲舒的老家是董故庄,碍于村邻的脸面,不好太逞强了。 这次为董仲舒建庙塑像,后旧县村出的钱和劳力最多。今见大石头运到这里不动了,又见老天爷忽然下起雨来,村里一个有名望的老者就对众人说: “董子爷生前所推崇的神学体系的中心就是‘天人感应’。上天为了指导地上人的行动,就用晴天、阴天、刮风、下雨、灾异来分别表示希望和谴责。 “这大石头,运了千里之遥也没运不动过。还有六、七里就到家了,忽然纹丝不动了,这是天意之一……” 第二百四十九章 徘徊村名的来历 老者继续讲道:“刚才还好好的大晴天,忽然一下就刮起风下起雨来,这是天意之二。 “大伙都知道,董子爷生前以学为业,终生四海为家,从不留恋家庭。这是他相中了这里是风水宝地,让上天告诉我们,让我们把董子爷的庙建在这里呀!” 那时人们迷信,老者的话得到了多数人的拥护。董故庄的人心里不乐意,可石头运不走,也无法建庙,只得顺从天意同意了。 于是,请来能工巧匠,塑了董仲舒的石像,建起庙宇,供奉起香火来。 董仲舒的石像一直保存至今,董仲舒石像的故事也一直流传了下来。 传说讲完了,董仲舒庙也到了。 一行人赶紧到庙里查看,发现石像还在,一切完好,庙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 “难道他们还没来到?”李黑儿问。 亓晓婷:“不可能,他们走的比我们快,并且一清早就离开了王均村,要来早来到了。” 东生:“难道虚晃一枪,到别的地方去了?” 因为事情严重,亓晓婷一直与龙一保持着传音,龙一对外面的情况也了如指掌。 龙一:“想想,附近还有没有与董仲舒有关的村庄?他们既然提到了董仲舒,董仲舒又是天界的神仙,帮助过我们,他们势必耿耿于怀,想方设法制造事端,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亓晓婷鹦鹉学舌,把龙一的说辞告诉给了大家。 “徘徊村就与董仲舒有关。”李黑儿说:“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曾在这个村里打过长工,听说了这村的来历。我们小时,爷爷常给我们当故事讲述。” “那你说说,大家都听听。”李洪说道。 受亓晓婷的影响,李洪对棘津州神仙界的人们也很感兴趣,只要有人知道,就缠着讲述。 李黑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徘徊村名的来历,讲给了大家: 据说,董仲舒对孔子的《春秋》颇有研究,但屡不得第。 汉武帝刘彻好大喜功,比迹秦皇。他喜欢读书,雅重文学。登基不久,下了一道诏书,诚招天下贤良方正,直言极谏之士。 这时,董仲舒正在家里研读《春秋》,撰写《春秋繁露》。 这天,时已深夜三更时分,董仲舒读得精疲力竭,不由伏案睡着了,几声呼噜打过之后,便进入梦乡。 忽然间,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来到他面前,对他说:“当今圣上正向全国广招治国之才,安邦之士。我看你有文才,赶快进都应试,日后必展宏图。 “去时可穿大营裘服,你借裘服彰显儒雅魅力,裘服借你名扬天下。切记!切记!”说完便飘然而去。 董仲舒猛然醒来,甚感此梦蹊跷。回忆梦中的老者,很有些像大营比干庙里的比干神像。心道:难道是文曲星来点化于我?! 董仲舒心中高兴,没等日出就去了大营。 一进大营街,远远瞅见一皮货栈的大门口围着一些人在看什么。他急走几步,见有一皇榜贴于墙上。细观后,正是梦中老者所提之事。 董仲舒喜出望外,忙进货栈买了一件黄色虎皮大衣,一条全狐狸皮浅棕色围脖,一顶貂皮帽和一双羊毛毡靴。把自己从头到脚,用裘皮武装了起来,然后进汉都长安应试。 这次全国各地进都应试的名儒百余名。武帝悉数召入,亲加策问,全是安邦治国的要点。 所有应试之儒,个个凝神细思,认真答卷。之后,武帝逐篇审阅,无一合意。当看到董仲舒的试卷时,武帝拍案叫绝,叹为奇文。 原来,这是董仲舒纵论“天人感应”的文章,下笔千言,言犹未尽。武帝器重人才,便将董仲舒传入宫内,亲自复加考问。 董仲舒一身裘装进的宫来,显得英俊潇洒,气宇轩昂。 武帝看他这身装束,既惊喜又羡慕,随口问道:“爱卿,这身皮衣从哪里购得?” 董仲舒说:“身上所穿皮衣,全是棘津州大营镇的皮匠所做。那里的熟皮制裘是商纣丞相比干发明,曾被秦王亲封‘天下裘都’。” 武帝闻听高兴地说:“我朝有如此好的皮货,以后不仅朝野内外君臣要穿,也可送予各国来使,以兴我朝皮业,扬我朝声威。” 赞罢皮衣,又问及“帝王治要”。董仲舒胸有成竹,对答如流,所讲之理全援据《春秋》,归本道学,“天人三策”,请汉武帝崇尚孔子,并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董仲舒的理论甚合武帝心意。 当时,汉武帝年少气盛,想干一番大事业,从而震古烁今。可巧董仲舒的这篇文章,正是武帝未遂之志、想首先做的大事。所以深相契合,大加赞赏。随之,命董仲舒为江都相,使佐江都王非。 从此,董仲舒官运亨通,仕途青云。 西汉元朔三年,汉武帝巡视民情,身为王相的董仲舒也伴驾而行。当他们巡视到我们棘津州时,汉武帝见遍地都是红枣,就叫侍臣们摘了一把,放在嘴里一嚼,脆生生,甜蜜蜜,清香满口。不由脱口说道:“这枣,真强!”立时便下了一道圣旨:立枣强县。 当时,董仲舒的唯心主义思想体系已经形成,并被汉武帝所采纳。董仲舒主张,要立县治,必须按阴阳五行来选县址。 神权、君权、父权、夫权,各代表县城的一角,抹一角不能立县城,抹三角必须挪县址。所为抹,就是涂、擦、除去的意思。 如:亵渎神灵、民众反官、子杀父亲、妻杀丈夫,这四案如出现一案,就叫抹去了县城的一角; 如果出现三案,那这个县城就不能再在这里了,必须选新址另建新城。 要立枣强县,县址选在哪里也是至关重要的。汉武帝十分推崇董仲舒的阴阳学说,就对他说:“董爱卿,这里是你的故乡,你就按你的阴阳五行定县址吧!” 董仲舒领了圣命,就到各村了解民情选县址去了。 董仲舒来到一个村庄,看见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儿正扶着一个五、六十岁的盲人走路。那小男孩儿一边走,一边用脚踢开盲人前面的砖头瓦块,不让盲人脚下有一点儿挡坎儿。 董仲舒见了,觉得小孩儿很可爱,就上前问道:“他是你的爷爷吗?” 小男孩儿摇摇头。 “他是你的姥爷吗?” 小男孩儿又摇摇头。 那盲人听见了,忙答道:“先生,我既不是他的爷爷,也不是他的姥爷,我是路过这村的。这孩子可怜我,自愿给我带路的。” 董仲舒听了,觉得这村民风淳厚,民情善良,便对这村产生了好感。他为了再做进一步考察,就在村里转了起来。 有个老者见他在村里转了好几个来回,以为他迷了路,就问道:“先生是不是转了向,找不着出村的路了?” 董仲舒见被人误解,干脆来了个顺水推舟,说:“正是。烦请老人家指条西去的方向。” 那老者说了,董仲舒按照老者的指点向村外走去。 董仲舒见这个村男耕女织,生活富裕;扶老携幼,乐善好施,就有把县城建在这里的意思。 因为没有发现一桩符合阴阳学说的事情,心想,我再到别处转转,如果别的村都比不上这个村,就在这里建县城。 主意拿定,就向西北方向走去。 又走了六、七里路,来到一个村边的时候,看见一个小伙子一步一头地从村里磕出来。董仲舒上前问道:“年轻人,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伙子说:“我父亲病了,我这是去请神灵来给我父亲治病。” “去请神灵干么非得一步一头啊?” “请神要虔诚,心诚神才灵呀!” 董仲舒一听,这里既体现了神权,又体现了父权,真乃良民顺子呀。心里一高兴,马上把这喜遇报告给了汉武帝。 汉武帝马上降旨,在那个小伙子所在的村庄建枣强县城。 那个村庄就是现在的东故县村。 后来,董仲舒在村里“转向”徘徊的事,被那个给他指路的老者传了出来。名大迹显,村民们常以“董二圣”曾在此徘徊欲建县城引以为荣,就把村名改叫成了徘徊村。 “据说,”李黑儿继续说道:“董仲舒告老还乡后,听说了这个村名是因他而起,很受感动,亲自到这村里来过,还把这村的优秀学子接到他开的学堂里去读书,家庭贫困的,学杂费一律全免。这村里的人们念他的好处,村名一直沿用下来。” “怎么现在还叫棘津州呢?”亓晓婷问道。 “人们觉得‘枣强’叫着拗口,不如棘津州好听。尤其文人墨客们,喜欢怀旧,觉得这里原本就是东海西岸,荆棘丛生,水流遍地,叫棘津州更有历史意义,便又改了过来。” 亓晓婷点点头,又说道:“董仲舒这么重视这个村,一定被蛇王妃打听到了,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这样吧,飞毛腿和东生留下,保护董仲舒石像和庙,我和李洪、李黑儿去徘徊村,咱们分头行动。” 飞毛腿:“好的,他们过来了我就给你们传纸鹤。要在那边,你们也给我们说一声儿。” 亓晓婷点点头,与李洪、李黑儿去了徘徊村。 第二百五十章 造谣 三人来到徘徊村,向一村民打听,村中可曾来过两个老道,和一个身穿粉色绣花大褂的年轻女子? 村民告诉他们:上午确实来了你们所说的三个人,正赶上李四家闹妖,李四就请他们家去了,走了没有,他就不知道了。 在村抿的指点下,三人来到李四的大门前。 大门敞着,由于不知道蛇王妃走了没有,亓晓婷怕碰上了打斗起来,这家人又得受惊吓和损失。便放出阿魅,传音龙一,让他指挥着阿魅去院里看看。 “蛇王妃和老道没在。”龙一很快传音说:“东里间屋里有个被鬼怪缠身的男子,你们过去看看。” 亓晓婷敲响了门环,一个老婆婆走了出来。 “请问,今天上午是不是有两个老道,一个身穿粉色绣花上衣的女子来过这里?”亓晓婷问道。 老婆婆一怔:“确实来过,给我儿子看了以后,就走了,怎么?你们是一伙儿的?” 亓晓婷摇摇头,又问:“走了多长时间了?” 老婆婆:“一个来时辰了吧!” 亓晓婷:“老人家,实话对你老说吧:我们是从县城来的除妖队,那三个人是蛇妖,我们正在追杀他们。” 老婆婆闻听吓了一跳,战兢兢地说:“天爷,我儿子被鬼上身了,却来了妖怪给看,这……这……可如何是好?!”说着,眼泪竟然流了下来。 亓晓婷忙劝慰:“老人家先不要伤心,我们既然来了,你要信得过我们,就一定能看好你儿子的病。但请你告诉我们,你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婆婆含泪说道:“我送出门来的,见他们朝正北方向去了。” 后旧县在徘徊村的正东,往正北去了,说明没有去董仲舒庙。 李洪赶紧让李黑儿去董仲舒庙,让他和东生保护着董仲舒石像,让飞毛腿到北边寻找蛇王妃。 在李洪眼里,飞毛腿不但跑的快,还是寻找的行家,几次寻找,都没有失误。这让他很有些沾沾自喜。 李黑儿立马行动,去了后旧县。 老婆婆见李洪相貌堂堂,一副正人君子相,与给儿子看病的三角脸老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亓晓婷年轻漂亮,态度又和蔼,与穿粉色绣花大褂的女子,不知强了多少倍。 心想:他们是打妖队的,肯定看得了邪祟病!况且还是人家主动提了出来。何不应了他们,让他们给儿子驱驱邪?便说道:“烦请二位给我儿子看看吧,我……信得过你们。” 亓晓婷:“可以。除妖捉怪是我们的本分,只要有妖怪作祟,我们就义不容辞!”说完,用手势请老婆婆前头带路,同时把自己的冥眼打开。 李洪也用阴酒弱水柳叶法浸泡的柳叶擦了擦额头和眼睛。这类事虽然轮不到他,他也想看个究竟,跟着亓晓婷学些民间法术。 二人随老婆婆来到屋里,见小炕上站着一个一米七、八的年轻男子,正在翘着兰花指,身子一扭一扭地唱戏文。标准的京戏花旦腔,如果不看人光听声音,一准认为是一个花旦在唱戏。 屋里围着很多人,有家人也有邻居,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惊怵之色。 亓晓婷用冥眼看到:在男子的身上,附着一个身穿戏服的女鬼,是它控制着男子的身体和灵魂,把自己的声音,通过男子的口腔表达出来。 “你躺下!”亓晓婷对“唱戏”的男子说。 他在炕上站着,又是一米七、八的个头,亓晓婷够不着他的上半身,又怕他被镇住后,栽倒摔坏了。 “我还没唱完呢!”男子用女腔说着,又“咿咿呀呀”唱起来。 李洪也看到了男子身上的鬼魂,一个箭步跃上炕,把男子扳倒。亓晓婷趁势往他后背上的女鬼身上拍了一张镇鬼符。 女鬼儿吓了一跳,立马离开男子的身体,站在一旁簌簌发抖。 男子失了控制,唱声停止,一扭头,“呼呼”大睡起来。 “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怎么上了一个大男人的身上?”亓晓婷用传音询问女鬼。 女鬼颤抖着声音说:“我是某戏院的一个戏子,被老板迫害而死。由于心里不平,便不想去阴间报到,终日在阳间游荡,寻找报仇的机会。 “昨天晚上,我游荡到这村外时,他(一指熟睡的男子)竟然在我面前撒了一泡尿,还溅了我一身尿水。 “我就这一身衣服,连个替换的都没有,便跟了他家来,想让他赔两身衣裳。为了惊动他们,我故意又说又笑又唱又跳。 “不承想那三个蛇妖指鹿为马,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我觉得好笑,一高兴,就唱起来没完没了了。没想到,你的道行如此了得,我……我……再也不敢了!” 亓晓婷:“你的愿望就是要两身衣服吗?” 女鬼:“是的。” 亓晓婷:“我让这家多给你几身,你拿了赶紧去阴市报到。我看你的鬼气还很重,投胎没问题。再继续游荡下去,鬼力耗尽,就成了孤魂野鬼。” 女鬼:“可我的仇还没报!” 亓晓婷:“相信天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犯了法,早晚会受到报应的。你已经受了一次伤害,如果因此而滞留人间,误了投胎进入轮回,岂不是又加害了自己!” 女鬼想了想:“我听你的,你让他们给我几身衣裳,我就体体面面地去阴市报到。” 亓晓婷又对家里人说:“是一个唱戏的女鬼,扑在了他的身上。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走到村北快进村时,撒了一泡,把尿溅到女鬼身上了。女鬼跟了来惊动你们,是想要几身衣裳。 “这样吧,你们赶紧去买几张各样的色纸,剪几身纸衣裳,到十字路口烧了,这事就结起来了。” “怎么你们说的不一样啊?我们按哪个的办呀?”老婆婆惊讶道。 亓晓婷:“他们两个怎样说?” 老婆婆:“那个女的说,我儿子是被北边曹八龙村,一百多年前曹老财主的儿子曹根曹铁头冲撞着了。 “曹老财主的这个儿子,是八龙坛中一条石龙托生的。做帝王的风水被破了,他成了剃头匠。由于心里不服气,死后便没去投胎,阴魂在阳间到处游动。 “昨天晚上,我儿子回来的晚了,正好冲撞了他,他就上了我儿子的身。我儿子便得起状克来。” 亓晓婷心想:这哪跟哪呀?这不明摆着造谣,在重伤龙一嘛!便问道:“他们说怎么治了没有? 老婆婆:“说了,给了我们一张符纸,让我们杀一条黑狗,带着符纸、冥币、黑狗血,送到北边曹八龙村东的沙土岗子上烧符纸冥币,泼黑狗血。不用愿为(祷告),要破口大骂,骂的越很越厉害越管用。 “咳,从我们这里到曹八龙村,少说也得四十来里,要是走水路的话,半天就能打个来回。可他们不让,非要我们走旱路,而且还要一边走,一边宣传。” 亓晓婷:“宣传?宣传什么?” 老婆婆:“让我们路上逢人就讲:曹八龙曹老财主的后代对砸八龙坛怨恨很大,阴魂不散。不敢与朝廷争斗,把气出在了平民百姓身上,祸害起这一弯儿里的民众来了。 “让我们把我儿子的状况告诉给大家,让大家提高警惕,有类似的情况,就到沙土岗子上去骂、泼黑狗血、烧符纸镇住他们。” 亓晓婷:“骂谁呢?” 老婆婆:“骂曹老财主,骂曹根曹铁头,还让我们骂龙一。他们说,曹根曹铁头就是八龙坛中的一条石龙的化身,因为他是第一个修出化身的,所以叫龙一。 “我们只要指名道姓地骂,就能把曹根曹铁头和八个雕龙坛一块儿骂了,能收到双倍的效果。” 亓晓婷:“八龙冢被挖,八龙坛被砸,破了我们这里的帝王风水。八龙坛是无辜的,是受害者,难道你们忍心去骂?忍心去泼黑狗血?” 老婆婆:“八龙坛的传说我们早就知道,从心里也很恨刘伯温。为八条石龙惋惜,为曹老财主的后人抱不平。 “可人鬼殊途,人死了变成鬼以后,再留恋人世,就对人不利,那怕摸一下,时气弱的人也受不了。 “再说,我们对付恶鬼的办法,不就是通过谩骂、泼秽()物、洒黑狗血吗?我老头子去买黑狗、雇车去了。来了就走。” 亓晓婷:“什么样的符纸?我看看行吗?” 老婆婆见亓晓婷说话和蔼,又说出了不一样的鬼魂,心里已是将信将疑,也就把符纸拿了出来。 亓晓婷见事情重大,在老婆婆说的时候,亓晓婷随听随给龙一传音,龙一对外面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 亓晓把符纸举到面前,仔细观看。实则是让空间里的龙一看。 “普通符纸,起不了多大镇压作用。关键是形势,用心太险恶!”龙一传音。 亓晓婷传音:“你放心,我一定说转这家人,让他们知道事情真相。” 又对老婆婆说:“曹根和他的后代,还有八龙坛中的龙一,都是男性。曹根是剃头匠,不会唱戏。 “可你儿子唱的是女腔,兰花指也只有女演员用。按照他们的说法,这点儿怎样解释?” 第二百五十一章 鬼魂帮忙 老婆婆:“我问了,她说人和鬼不一样,想用什么声音,就用什么声音。” 亓晓婷:“他们在胡说八道。任何一个鬼魂发出来的声音,都与他生前的声音一样。 “你们可以回忆一下,人得状克(癔症)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就是上身鬼魂的声音。人们看不见鬼魂,能凭着声音判断是哪一个过世之人。” 老婆婆:“我也是这么想,可她说的跟真事一样,不由人不信!” 为了让人们心服口服,亓晓婷又说:“你们家里谁大胆儿,我可以给他打开冥眼,看看伏在你儿子身上的是男鬼还是女鬼?” “我,我大胆儿。给我打开冥眼,我看看鬼是什么样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说。 “这是他二叔。”老婆婆解释道。 “我,我是他父亲,我也看看。”一个刚进门的六十来岁的老者说。 原来,老婆婆的老伴儿买黑狗回来了,车也找好,就等着老婆婆带着符纸和冥币上路了。 见亓晓婷说出别的结果来,便默默地在堂屋里静听。一听说能打开冥眼看鬼魂,心里的天平便倾向了亓晓婷一边。 老婆婆:“你也给我打开吧,我心里闷得慌。” 亓晓婷:“可以,就你们三个吧。三人为众,你们看了,也就能证明起来了。” 亓晓婷每人给了他们一片阴酒弱水柳叶法泡制的柳叶,让他们擦了擦额头、眼睛。 须臾,三个人都说:“看见了,是个女鬼,站在屋角上发抖。还穿着唱戏的行头,裙摆上渐的有水渍。” 亓晓婷:“水渍就是溅上的尿液。发抖是我的镇鬼符镇的。这一回,你们该相信了吧?” 男子的父亲:“相信了!那三个王八日的,怎么欺骗起我们来了?我们管了早饭和中午饭,好吃好喝地待承着,临走还给了他们一两银子,这不是出来蒙事哩嘛!” 亓晓婷:“他们是在败坏曹老财主的后人,诋毁八龙坛的声誉。” 老婆婆:“八龙坛被砸,曹老财主的后人成了剃头匠,还不够惨?怎么还往他们身上扣屎盆子?” 亓晓婷一看他们相信了,也就没做更深层的解释,只是说:“他们是蛇妖,过去与八龙坛中的龙一有仇, 狭嫌报复来了。 “这样吧,你们去买几张色纸,剪几身衣服,天黑后,在十字路口烧了,女鬼就走了。她已答应我去阴市报到,进入轮回,你们看她吓的这个样子,也不能不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老婆婆:“好吧,听你的。” 冲门外喊道:“二狗蛋,快去小卖部买几张色纸,各种的都要一张,快去快回。” 又对亓晓婷说:“师傅,就凭你能让我们看见鬼魂,说明你真有能耐。耽搁你一会儿,纸买来以后你给我们剪,等送走了,你们再离开,行吗?” 亓晓婷用眼神征求了一下李洪的意见,李洪冲她点了点头。于是,她向老婆婆点了点头。 色纸买来了,剪了衣服,天蒙蒙黑后,送了出去。而那个撞鬼的男子,还在“呼呼”大睡。 “不要紧吧?”老婆婆担心地问。 亓晓婷递给她一支龙涎草药水,说道:“没事,他折腾了一天一宿,身体极度疲乏,这一觉保不住会睡到天明。 “待他醒了以后,你让他把这个手捻葫芦里的药水喝了,明天就是活蹦乱跳的了。” 离开徘徊不久,飞毛腿传来纸鹤,说经打听,路人告诉他,有两个老道和一个年轻女子,钻进孟屯乡的柳林里去了。他怕惊动他们,没敢进去看究竟。 亓晓婷赶紧传音龙一并放出阿魅,让龙一指挥阿魅,到柳树林里去看看,确定三蛇妖是否在里面。 在亓晓婷、李洪与飞毛腿汇合的时候,龙一传出消息:三蛇妖确实在里面。他们已经搭了一个窝棚住进去了。而且窝棚很隐蔽,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走的意思。 搭窝棚住在了里面?!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惊。这个柳树林也就五、六平方里的面积,周围村庄有的是,场院屋和草棚子各村都有,哪一个也比搭窝棚强的多。 堂堂神星球上的蛇王妃,哪跟神经搭错了,住起窝棚来了? 亓晓婷正在冥想,龙一传来了声音: “不要惊动他们了。”龙一的声音有些激动:“他们是在牵着你们的鼻子走,到处制造事端,分散你们的注意力,消弱你们的战斗力。这样,既有利于蛇王妃养伤,以逸待劳。又败坏了你们的声誉。 “我们回忆一下:在沙滩上,虽然说食人蚁有历史根源,大规模的侵犯,可能还是第一次。要不是敖广吸水浇灌,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还是在刚刚惊蛰的时期,蚂蚁不会在这个季节出来。蛇王妃又与他们在一起,这事不能不让人怀疑。 “毁牛骨桥,是明显地与我们作对,给我们制造事端。 “因为牛骨桥是棘津州的名胜古迹,我们遇见能不修?!修,就要耗费人力物力,消弱我们的战斗力,他们借此养伤。 “在镇江塔上,他们驭出雇佣兵——群蛇,目的也是为了引逗你们点火烧塔,让你们成为这一弯儿里的罪人。 “他们也知道你们都有非凡的能力,蛇雇佣兵杀不了你们,但恶心人。蛇怕火,阻止蛇进攻的唯一办法就是用火烧。但塔是木质结构,一旦引燃,塔就报废了。镇江塔毁在你们手里。 “从镇江塔又去了藏王林,目的也是为了让你们搞破坏。你想啊,现在刚惊蛰,天气寒冷,他却驭出漫天飞蚊,而野外防蚊,最好的办法就是用烟熏。 “现在的树林到处是枯枝干叶,一旦引燃,再加上风助火势,这片树林就会毁于一旦。 “藏王林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老百姓世世代代护卫着它,就是因为心中有份敬意,有份念想。 “毁在你们手里,一是你们内疚,民众也会唾骂你们,我们的形象在民众中大打折扣。 “毁无影庙,嫁祸于我们,更是赤裸裸地毁我们的名声了。他们也知道无影庙镇着村西凤凰地,了解人们对该庙的重视程度。以此激起民愤,同仇敌忾地把矛头对准我们。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有二:一是败坏我们的声誉,二是让我们修复,耽误我们的时间。 “你做的很对,先用金钱稳住民心,我们追妖、修庙两不误。 “在徘徊村,很可能是听到我们的信息逃走了。要不然,他一定会指挥着那家人家,把符纸和黑狗血送到曹八龙村东的沙土岗子上去。 “对一块什么也没埋进去的普通土地来说,符纸和黑狗血都不起作用,关键是形式。冥冥之中的事,老百姓分不清真假,他说什么也就信什么了。 “最后那个撞鬼的男子,他们也不见得给救治过来。就算救治过来,落个神经病,罪魁祸首还是我们。 “所以说,你们不要惊动他们了,一是在树林里不知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再就是北边不远就是流常,到了传说的发源地,如果让他们流窜到那里,不知编造出什么污蔑之词。 “我们虽然不惧怕,也阻挡不了我们送归八龙坛,闹得人心惶惶的,对我们的形象大打折扣。” 亓晓婷听完这一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但蛇王妃三人是带腿的,一听到动静就跑,想给他们打斗都没有机会。不由说道: “你说的也是。只不过,他们连面儿都不露,又会化火星飞窜,我们如何阻止得了?” 龙一:“你的装鬼袋里有多少鬼魂?” 亓晓婷:“在薛家庄收了一百大几十个,后来又陆续收了些,刚不到二百吧!” 龙一:“把它们全放出来,撒在树林里,既能迷惑他们,让他们认为这柳林里不净面,我们轻易不敢进;又能监视他们,只要往外逃,就让鬼魂们围住她,不让他们行动。” 亓晓婷:“鬼魂也是人类的,还不被他们看出来?” 龙一:“让他们化妆一下,打扮成柳鬼的样子。” “柳鬼?”亓晓婷抢话茬说道:“你是说柳树上那个干瘦干瘦、上蹿下跳的小人儿?” 龙一:“对!桃精、柳鬼自古有之,柳树遇风而生,因风而动,遍及四海,历久成精。因此本体可达之处,不论发生什么事,他们均可以感应得知。 “蛇王妃他们住进柳林,这里的柳鬼知道后,邀请别处的柳鬼前来,一点儿也不足为怪。有上一、二百个柳鬼不算什么。 “你还可以告诉它们,让它们分散开来,有的在树梢、有的在树桠杈、在边上观察就行。发现他们有逃跑的迹象,再围过去。” 亓晓婷:“它们都是鬼魂,蛇王妃三个都是妖,能挡得住?” 龙一:“不要忘了,小鬼儿难缠。鬼魂们是以七、八十对一,没有缠不住的理儿。 “你放出鬼魂以后,再来空间,咱们一起商量商量,下一步怎样走。光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是不行的了。” 亓晓婷闪进空间,又进了装鬼袋,对薛老财主简单扼要地说了说行程和外面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想法。 第二百五十二章 寻求外援 薛老财主闻听高兴地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在这里面享受了多半年的天堂生活,一个个养的鬼体倍儿棒。恩人有难处,理应相助。也正好让众鬼魂出去放放风,长长见识。” 亓晓婷:“那是一片柳林,为了不暴露,还得化妆成柳鬼的样子。” 薛老财主:“柳鬼好化妆,只要把脸抹的青黢黢的就行。我们在薛家庄的时候,没少给树鬼们打交道,熟悉它们的特性和模样。” 亓晓婷:“光让成年鬼魂去吧,蛇王妃在神星球上待了几万年,法术了得,别伤着未成年的鬼魂。” 薛老财主:“在它们吧,愿意去就让它们去,好赖还能给助助威。鬼魂与人不一样,伤了也只是消弱体力,死不了。” 亓晓婷:“那你组织吧,我出去就把你们放出去。不过,刚来的那个蓝兴隆不要让他出去,在这里待够七天后,我还得让他还阳。” 薛老财主点点头:“那孩子很懂事,我给他说过去就行了。” 亓晓婷闪出空间后,便把众鬼魂放出。鬼魂们立时在柳林上空飘飞起来。 不大工夫,薛老财主飘飞到亓晓婷面前,说道:“看见了,两个男老道,都身穿黑棉袍;一个女的,身穿粉红色绣花大褂。” 亓晓婷点点头:“正是他们。你们扮的是柳鬼,要无视他们。他们只要跑,你们就缠住他们,我去请人来消灭他们。” 薛老财主:“放心吧,恩人,我们一百大几十号鬼魂,还缠不住三个妖怪?!你放心做别的事情去吧!” 亓晓婷让飞毛腿在外面观察着蛇王妃的动静,自己带着李洪闪进空间。 龙一:“趁这个时间,你们赶紧去求外援。你们现在的情况只是追着他们跑,却打杀不了他们。他们反而一路跑一路制造事端,消弱你们的体力。而他们却利用这个时间休息养伤,以逸待劳。 “这一次,一定要摁住他们,把他们打杀在柳林里。但这样仅你们几个不行,娇娜眼睛没好利索,他们化作火星一跑,你们谁也捉不住他们。没有外援,不叫比他们强的、能空中作战的人,你们打杀不了他们。” 亓晓婷:“叫谁呢?向天界神仙求救,边仙姑势必把飞毛腿派下来。两个飞毛腿一见面,如何解释? “还有毛鹏、单讷,他俩就是这个朝代的人,活生生地生活在现实中。即便两具身体不见面,传嚷出去,也会引起轰动,让他们在人间不好做人。 “咱不是说过吗,神界的人不能叫。可除了神界的人,又能找谁呢?” 龙一:“你回忆回忆,禹王在给你神土息壤的时候,还给你说了什么?” 亓晓婷眼睛一亮:对呀,禹王曾说过,有困难让她去找他的女儿璪和女婿强,并把联系方法也告诉了她,怎么把这个茬口给忘了呢! “那我去找璪和强,请求他们出来帮忙。”亓晓婷对龙一说。 龙一:“你还可以找敖广提到的任强。敖广说,任强也是个穿越者,而且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的,你们还是同事。 “联系上他,你们既有共同语言,还有共同爱好,可以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敖广还说,任强在天界结交很广,保不住他还能请来更厉害的高手。” 亓晓婷:“可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前世不曾认识他,这世里也没见过他,怎好意思去求人家!要不,你给敖广传个纸鹤,让他给联系。” 李洪一旁说:“我们来到棘津州以后,已经麻烦了他一次。他一个龙王,日理万机,万一没时间,又不好推辞,岂不让他左右为难。 “你不是去找璪和强吗,看看他们有没有联系,如果有,就省得去麻烦敖广龙王了。” 龙一:“也行,如果璪他们知道,这条道儿还近。毕竟都是棘津州人,我想他们肯定有联系。” 亓晓婷:“那好吧,我先去问问璪。” “吃了饭再去。”龙一说着,端出来饭菜。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想起大家还都没吃饭。便对龙一说:“留下你吃的,剩下的我们端出去,飞毛腿还在外面看着蛇王妃他们。 “不光我们仨,东生、李黑儿也没吃。现在他们还在董仲舒庙里,又不会传纸鹤,得让飞毛腿叫他们去。” 亓晓婷和李洪端着饭菜,一同出了空间。 飞毛腿被派去叫东生和李黑儿。 亓晓婷吹起一个可以睡四个人的息壤罩,对李洪说:“今晚你们就在里面吃饭、休息。还要断不了到外面看看,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掌握。 “万一他们要逃的话,只要盯着他们就行,千万别与他们发生冲突。我不在,娇娜无法出来,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洪点点头:“可以,只要他们逃,就让谷雨跟踪,好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亓晓婷拿了一个馒头:“你在这里面等着东生他们,我边走边吃。过去柳林就是枣林,禹王告诉我,在枣树林里找他女儿最容易。” 李洪拱拱手:“去吧,只是太辛苦了你!” 亓晓婷:“这是应该的,其实,大家都是为我们帮忙。” 亓晓婷往腿上贴了张神行符,顺着柳林东侧走,路过周村,便来到枣林跟前。 枣林与柳林南北里紧相连,面积比柳林还大,占地十多平方里。里面的枣树品种繁多,有马莲小枣、金丝小枣、脆枣、紫枣、婆婆枣、玲枣,一个品种占据一片,在里面均匀地散布着。 据说,在很早以前,也就是大禹治理洪水的时候,强的家就在这里。璪来了以后,就住在强家里。 璪为了感激强和强母的照顾,就把强的家园四周,都栽上了各个品种的枣树。栽的多了,枣树连成了片,形成了枣林。 璪和强成仙以后,人们为了纪念璪,一直保留着这片枣林。老树死了,就刨掉栽上小树。枣树在里面生生不息,繁衍了两千多年。 在亓晓婷的前世现代,枣林稀了,里面住上了人家。人们以枣林命名,冠以姓氏,形成了孙、邢、李、王四个枣林村。 四枣林村的人们仍然以种枣树为生,每年都产很多枣子出售,成了棘津州有名的枣乡。 禹王告诉亓晓婷,璪和强的空间,就在棘津州的枣林里。尤其孟屯乡的枣树林,是离着璪和强的空间最近的地方。 禹王还说,只要在马莲小枣树前,默念密令,就能进到璪和强的空间里。 但此时是正月底,枣树还没发芽,识别不清树的品种。亓晓婷只好选了一棵树干最大、长的最直的一棵枣树,默念了密令…… 刷…… 亓晓婷眼前放出一片金光,照耀的她睁不开眼睛。待眼睛睁开时,面前出现了一个宅院。 紅漆大门,门口有两个半人高的大石狮子把守着。院墙也是红砖碧瓦,在院墙上面,可以看见院内的房顶。 房顶四角雕着龙头,屋脊上有飞鸟。最显眼的是,屋脊正中安放着一个大大的红枣,足有成人枕头般大小。红光闪闪,蜜()汁欲滴,不由嘴里泛起馋涎。 想必这就是璪的住宅了! 亓晓婷敲响门环,一个十五、六岁丫鬟模样的少女打开了大门。 “这里是璪和强的住处吧?”亓晓婷首先发问。 “是的,”来人说:“你是……” 亓晓婷:“我是棘津州人,从神星球上来。哦,这是禹王给我的神土息壤,希望璪认识。”说着,给了开门人一块儿息壤。 开门的小姑娘拿着息壤进了屋。须臾,屋里出来一个年轻女性,三十来岁年纪,只见她有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粉红,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难道这就是璪? 亓晓婷心里打了个点儿。 从夏朝到现在的明朝嘉靖年间,已经三千大几百年,神仙就是不老,岁月的风霜也应该在脸上留下点儿什么吧! 璪的模样她曾在脑海里想象了千百次,没有一次想象过这么年轻。 “父亲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有失远迎,请客人快屋里坐。”璪首先热情地说了话。 这就是璪无疑了。亓晓婷忙上前施了个万福礼,说道:“民女亓晓婷,拜见枣神娘娘!” 璪忙摆手阻止:“不要这样,你既是父亲的客人,就是我的朋友。不要拘于那些繁杂礼节。” 进屋后,分宾主坐下,亓晓婷把自己的经历,从穿越、上神星球、送八龙坛东归、来棘津州搜集天界棘津州神仙的传说遇见蛇王妃,简单扼要地说了说。最后说道: “蛇王妃在神星球上待了几万年,法术了得,能花火星飞窜。我们都是凡人,不会高空飞行,对他们毫无办法。 “最可气的是,他们到一处破坏一处,还嫁祸于我们,搞的我们焦头烂额,顾头顾不了尾。实在没法了,向你求援来了。” 这功夫,璪已让人找来了强。 强也是三十来岁光景,高高的个子,很精干。寒暄过后,便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璪和亓晓婷说话。 第二百五十三章 崔母庙的传说 璪听完亓晓婷的讲述后,和蔼地说:“八龙坛的事,我也听父王说过。父王说,我们棘津州,过去就是东海西岸,八龙冢就埋在这里。 “八龙冢的旁边是珠宝山,我就是用珠宝山上的宝石种出来的枣树。说起来,我能以成为枣神,还多亏了龙族的珠宝山哩! “现在龙族在陆地上的石龙化身有难,又是我们棘津州孕育的未来帝王,这个忙我和强说什么也得帮。 “说心里话,我的一生主要是栽种枣树了,很少与妖怪打交道。强也主要是打猎,杀些平常野兽,日子过得比较平静。要对付神星球上的蛇王妃,怕不是个儿。 “这样吧,我把任强也叫来,与我们一起去。任强不但法术上乘,交友也很广,说不定他还能请来别的神仙。” “任强!”亓晓婷闻听一喜:“你说的任强,是不是穿越的任强?” 璪:“是的,你听说过?” 亓晓婷:“听敖广说的。敖广想介绍我们认识,还没来得及。” 璪:“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任强也是从棘津州穿越过来的。这太好了,你们见面后一定有共同语言。” 璪点燃了三炷信香。工夫不大,一个年轻男子翩翩而至。只见他二十五、六岁的年龄,身穿天蓝色长袍,朝天发髻束着一方绛紫帕子,眼睛炯炯有神。整个人显得干练劲爽,透着股英气。 “这就是任强。”璪对亓晓婷说。又把亓晓婷介绍给任强。 寒暄过后,亓晓婷又把来意对任强说了一遍。 任强:“敖广对我说了你们的情况,只是说有时间介绍咱认识。我这两天在太上老君那里有点儿事,耽搁了,没想到你找了璪来。” 亓晓婷:“我们遇见了劲敌,一时打不过他们。叫敖广又怕他呼风唤雨动静太大。 “你知道,咱们这里民众居住密集,一个不当,就会惊动,闹的人心惶惶。我想通过咱棘津州的能人异士,悄悄地把他们消灭掉。” 任强:“神星球上的蛇王妃,很厉害吗?” 亓晓婷:“真正的打杀就较量了两次,还把她打伤了。感觉不怎么怵头。关键是她不给你正面打,要么用妖术,要么就化作火星逃窜,走一处破坏一处。还造谣言嫁祸于龙一,诋毁龙一的形象。 “我们这边只有小龙女娇娜能腾云驾雾,但她还是个孩子,没有作战经验,眼睛还被蛇王妃弄伤了。 “其余的都是凡人,不会半空作战,对妖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跑 。 “现在他们在柳林里休养,我也布了鬼魂围着,想把他们消灭在柳林里。 “再往北就是八龙坛的传说之地,怕他们过去以后,散步些谣言,制造些事端,对送归八龙坛不利。” 任强点点头:“像这样追着跑,也确实不是个办法。他们居住在这里,有的是时间给你们周旋,你们还得回去,脚踏实地地往回走。” 亓晓婷:“说的是呢!现在已经解冻,我们回去蛮可以行走了。” 璪:“其实消灭他们很容易,只要能腾空作战就行。” 亓晓婷:“他们很狡猾,不显形对打。形势对他们一不利,就化火星逃,最好是能在半空里截住他们幻化的火星,让他们逃不了。” 任强:“你这一说,我想起三个人来。” 璪:“谁?” 任强:“三霄。”又问亓晓婷:“三霄你知道是谁吧?” 亓晓婷:“是不是云霄、琼霄、碧霄三姐妹?” 任强:“对,就是她们。你对她们了解多少?” 亓晓婷:“咱们棘津州有个崔母庙,里面的碧霞宫供奉的就是这三姐妹。这个崔母庙也是因为碧霄建起来的。前世搜集民间传说的时候,我去过这个庙,不过已经很颓废了。” 璪:“什么传说?你能简单地说说吗?” “好的。”亓晓婷随即讲了起来: “传说,三仙岛有姊妹三人。大的叫云霄,二的叫琼霄,三的叫碧霄,都是得道成仙的人。 “在《封神演义》中,云霄被老子用乾坤图裹去,镇压在麒麟崖下;琼霄被元始天尊用三宝玉如意击中天灵而亡;碧霄被元始天尊用法宝(玉盒子)化为血水而亡。 “在姜子牙封神时,三霄的灵魂挤上了封神台,都被封了送子娘娘,掌管仙、凡、人、圣、贵、贱、贤、愚的投胎、托生之事项。 “三姊妹听罢封号,叩头谢恩后出了封神台,大姐云霄对两个妹妹说:‘三山五岳,数泰山风水最佳。我们一同到那里铺佑生灵、接受香火去吧。’ “琼霄碧霄欣然同意。于是,云霄跨青鸾,琼霄乘鸿鹄,只有碧霄的花翎鸟不知了去向,情急之中,抓过一头骡子骑了上去。 “三姐妹正行间,忽听背后有人喊道:‘三位娘娘哪里去呀?’ “三人一回头,见是柴王爷赶了上来。三人忙下坐骑施礼,并说明了去向。 “柴王爷手拈银须‘哈哈’笑道:‘老神也正要去泰山安位,我看三位娘娘还是不要去了吧。’ “三人不服气地说:‘风水宝地,你去得,我们怎么就去不得呢?’ “柴王爷笑笑说:‘你们不要忘了,一山容不得二主啊。’ “一句话提醒了三姊妹,她们互相看了看,各自心里说:‘’、我们虽然是姊妹,但今已上了封神榜,是各自独立的神了。如果常年挤在一起,受香火不均,早晚有反目的时候。可是,又不让谁去呢?’ “三人正各自想着心思,只听柴王爷说:‘这样吧,我们四个人比赛,谁最先登上泰山顶,谁就在那里安位。’ “三姊妹一想,也只有这样了。就表示同意。于是,四人各舒展才能,向着东方赶去。 “在走道棘津州城南二十余里处的一个村庄时,碧霄骑的骡子立在路上说啥也不动弹了。 “碧霄下骡子一看,原来是要生产骡驹。这一耽误,就被远远地落在了后面。碧霄一急,就用金针把骡子的牝门给扎住了。 “从此,骡子就永远不生骡驹了。 “碧霄娘娘一看追不上了,就在此安了位。因为她是送子娘娘,人们为了让她安心在这里送子降福于人,就给她建了一座庙。庙的正中又修了一座碧霞宫,宫内塑了她的金身。 “据说,自从庙建成后,凡是到庙里拴过娃娃的媳妇,回来后就有了身孕,做了母亲。因此,人们又遵碧霄娘娘为催母奶奶,庙也起名叫“催母庙”(后来沿写成了崔母庙)。每年的三月十五庙会。 “庙会十分盛大,起会落会一个月,波及方圆四百里。 “因崔母奶奶是保护妇女儿童的神,所以,别的庙会都不允许妇女儿童赶,只有催母庙例外,妇女儿童特别多。 “尤其是媳妇们,平时无论多么受气,到崔母庙会时,吝啬的公婆也要拿出几个小钱儿来让媳妇到庙会上去转转,好拴个娃娃来。 “由于崔母庙的存在,崔母庙所在的那个小村也被称作崔母村。 “据说,琼霄的鸿鹄落在了林清,也不走了。琼霄就在林清安了位。 “云霄倒是到了泰山,可在她之前,柴王爷早已把自己的木鱼放在了山顶上。云霄一见,知自己来晚了一步。可她又实在舍不得这块风水宝地,就施了个法术,把自己的一只绣鞋埋在了柴王爷木鱼底下的土里。 “当柴王爷宣布自己早到时,云霄说:‘我来问你,你说你先到,怎么我的绣鞋倒埋在你的木鱼底下呢?’ “柴王爷拿起木鱼,用手杖一挑,果然从土里挑出一只绣鞋来,和云霄脚上穿的那只一模一样。二话没说,拿着自己的木鱼下山另找宝地去了。 “于是,云霄在泰山,琼霄在林清,碧霄在棘津州的崔母村,各自保佑起自己的一方生灵,接受起人间香火来。有空闲,三姊妹还经常串门玩耍呢!” 任强:“我在前世的时候,也搜集过这个传说。后来问三霄,还真是这么回事。现在这姊妹仨走的很近,经常在一起切磋法术。 “三个人的法器也很了得,云霄是混元金斗,飞上空中,放出万丈金光,瞬间便长得几百丈大小。拿住敌人,只要转上一转,便可削去对方千年修为。 “琼霄是乾坤尺,内含乾坤一气,以世界阴阳乾坤合一形成,代表世界阴阳。也是天地间第一把尺子,可以量天测地,也可指挥攻击。 “碧霄是金蛟剪,此剪乃是两条蛟龙,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起在空中,往来上下,祥云护体,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一插两段。” “三霄的法器都这么厉害呀!”亓晓婷惊讶地说。 任强笑笑:“你我都是穿越之人,知道今生前世。你知道三霄的法器在我们前世的现实生活中,都是什么吗?” 亓晓婷摇摇头:“不知道,望告知。” 任强:“说白了,混元金斗就是人间接生婆用的净桶,凡人之生育,都从此化生。再后来,净桶又演变成人们所使用的马桶; “金蛟剪就是妇女做针线活用的剪刀;乾坤尺就是尺子。都是生活中的常用品。”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三霄 “原来是这样。”亓晓婷恍然大悟:“可在神仙的手里,就是了不起的法器。任强兄……哦,我听说你是天界的书记员,我们都是穿越者,而且,我听说你在穿越前也在县文化馆工作过,我更愿意用前世的称谓称呼你,你说呢?” 任强:“这样更好,我们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习惯了称兄道弟。这样称呼显得亲近,让我们能想起我们的前世来,知道穿越的不容易,更有利于我们去拼搏,去奋斗。” 亓晓婷:“那我就这样称呼你了。任强兄,我希望你把三霄请来。尤其是云霄,她的混元金斗是扣住火星的最好法器。 “你刚才介绍的时候,我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大罩子,一下就把蛇王妃他们所化的火星给扣住了。这个法器最有利了。” 任强:“那好,碧霄现在就在崔母庙的碧霞宫里,找到她,那两个人也就找到了。” 亓晓婷:“咱这就去请,如何?” 任强:“可以。”说着站起身。 璪和强也站起来,说:“你们上南,我们上北,到柳林那里等着你们去。万一蛇妖们出逃,也好给那里的人打个帮手。” 四人一同出了璪和强的空间,任强招来一片云朵,亓晓婷与他上去,乘着云朵向南飘飞而去。 由于枣林和柳林紧挨着,璪和强二人步行,向柳林走去。 路上,亓晓婷和任强,都简单扼要地说了说自己前世和穿越的过程。 原来,两个人在前世还真是同事,都在棘津州县文化馆工作过。 任强是二00五年,在一次大风中,被街上掉下来的广告牌砸中丧命而穿越。 亓晓婷二0一六年才参加工作。倒是听说了这回事,由于不认识,也就没在意。 “巧了,”任强感叹道:“我在大风中丧命而穿越,你也是在大风中肉身穿越,我们两个人都对风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们那时是和平年代,只要不是因为病和刻意去死,只能是大自然的‘眷顾’了!”亓晓婷笑道:“咱都是穿越者,有时间,互相说说穿越以后的经历。” 任强穿越到远古,比自己早了几万年,经历一定很曲折丰富,亓晓婷对此很感兴趣。 任强:“好的,等把蛇王妃他们消灭了,有了时间,我一定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说着啦着,崔母庙到了。 “咱先看看庙的规模,你先有个感性认识,以后给三霄说起话来,你心里好有数。”任强建议道。 亓晓婷:“那好,你也给我介绍介绍。前世里我看到的,就是一间碧霞宫,还很简陋。” 任强:“闹日本鬼子时毁的不轻,后来又破四旧,全扒了。你看到的碧霞宫,还是后来乡亲们集资修建的。咱不说这个了,我领你们看看现在的崔母庙。” 两个人也没下云头,紧挨庙顶在低空观看。好在是夜间,庙里没有香客。庙里的主持、僧人,知道常有神仙驾云来去,也就见惯不怪。 今夜月明星稀,加之亓晓婷打开了冥眼,一切看的真真切切。 任强一边低飞,一边向亓晓婷介绍庙的起始年代,建筑规模,亓晓婷看的目不暇接。在任强的介绍下,亓晓婷知道了崔母庙的大概情况: 崔母庙坐落在新屯乡政府约五华里处。位于崔母北街之南,占地约千亩。 崔母庙建于隋代,唐代予以扩建,其后各代都曾修缮。 崔母庙是诸多寺庙建筑群体的总称。其中有:大成殿、金刚殿、苍王爷庙、眼光奶奶庙、火神庙、送子娘娘庙、碧霞宫、麦王奶奶庙、托塔天王庙、十八罗汉殿、魁星阁、阎王殿、河神庙、三官庙、关帝庙、玉皇庙、卧姑奶奶庙、九女殿。 里面还有香火池、钟楼、戏楼。 其中较大的殿阁都是叠沿歇山顶,各座所铺琉璃瓦大小式样不一,色彩也各异。正如碑记中所说:“碧霞元君,难免独尊,北阙众拱,画栋雕梁上千云汉,绛楼紫阁远曜星斗。” 整个庙群又分中、东、西三个群体。 中部群体: 进山门便是大成殿,独为一个院落,民俗称“圣人庙”,面阔五(约三十米)进深二,悬“大成殿”匾。有木雕“至圣先师孔子之位”和颜回、曾参、子思孟轲等“四大贤人”牌位。殿前有两通碑竖于龟背上。 金刚殿位于大成殿之北,面阔三(约十二米),进深二(约八米)。前后支撑八根立柱,有四大金刚。 苍王爷庙和眼光奶奶庙,位于金刚殿东侧。 火神爷庙和送子娘娘庙,位于金刚殿后边。 香火池位于金刚殿西侧。 碧霞宫位于金刚殿之后,亦名泰山行宫,俗称“崔母奶奶庙”。为全庙群体中心 ,高十余米,长宽各约十五米,面阔三,进深三,悬匾“碧霞宫”。 铜铸碧霄像约数百斤,两侧各有一名泥塑童子。宫两边各有多尊泥塑神像。宫之前有五通碑各自立于龟背上。 麦王奶奶庙位于碧霞宫西侧。 托塔天王庙位于碧霞宫北面。内有托塔李天王铜像,重约四五十斤。东西两侧各有一通碑。因前面的宫殿高大,遮住了阳光和月光,俗称无影庙、无影碑。 钟楼位于托塔天王庙后,正方形,周边长约二十四米,歇山顶铺以琉璃瓦,内由九个大红立柱支撑。 东南角有木架挂着的大铁钟,重约两顿。 北面有笑口常开的弥勒佛木刻像,佛腹内藏有经书。 “据说,前世抗战胜利后,有人撬开佛像后背,发现内藏《论语》、《孟子》等共四本书。”任强解释道。 十八罗汉殿位于北端,面阔三(约十五米),进深一(约四米)。内有泥塑十八罗汉。 东部群体: 魁星阁位于东南偊,形似门庭,悬匾“魁星阁“,俗名“望乡台”。 过望乡台,便是一个院落,阎罗殿坐落在正北,左右各有配殿。内有泥塑阎罗像和判官、小鬼等。还有因在世时曾犯罪受各种酷刑的木雕像。如割耳、剜眼、割舌、刀铡、磨研、挖心、下油锅等。 河神庙位于阎罗殿东侧。内有木雕河神。 三官庙位于阎罗殿北,面阔三(约十二米),进深二(约十米)。内有城隍爷、土地爷木雕像。脊顶上有两个陶制神像,一名齐天,一名阿来。 三官庙往北是庙役护备局,再后是僧人住舍禅房。 西部群体: 戏楼位于西南南端,东西约十二米,南北约十四米,两层。戏楼北有一个小便门,便门外有一口水井。戏楼之北有两通碑立于龟背上,上顶砌有瓦木结构小房顶。碑之北各有一个石狮。 关帝庙位于戏楼之后。面阔三(约十五米),进深二(约十米)。台阶特高,站于其上可看到西楼内唱戏。庙内有约一吨半重的铜铸关帝像。两侧是关平、周仓木雕像。 玉皇庙位于关帝庙之北约十米处。面阔三(约十二米),进深二(约十米),内有重约千斤的铜铸玉皇大帝像。庙北有三米宽的西大门。 卧姑奶奶庙位于玉皇庙之后,内有木雕卧坐女神像。 九女殿位于玉皇庙西北处。面阔九(约三十六米),进深一(约四米),并列九尊泥塑女神像。 群体之外有万人坑、石王府、西大阁、墓地、恶狗庄庙: 万人坑位于西大门外,南至阎家村,北至孔家村,是百余亩低洼地。每年庙会期间,各类文化娱乐活动集于这个场地。 石王府位于万人坑西北。开始有无建筑无考,至近代散落众多石雕,如石坊、石鸡、石鸭、石马、石骆驼……故被称作石王府。 西大阁位于万人坑之北,东西与崔母庙整体基本取齐。基址是六、七米高的土台,台上是一所大院,北侧一座阁楼,内有泥塑王母娘娘像。 墓地位于大阁之西,孔家村南。面积数十亩的大土岗,是历年僧、道与乞丐死亡后的葬埋之地。 恶狗庄庙位于崔母庙北约五华里处,结构为普通房舍。 “为什么还要建恶狗庄庙呢?”亓晓婷不解地问。 任强:“传说,人死后,灵魂要到崔母庙里报一下到,然后再去阴市。进崔母庙前,必先经过这个恶狗庄。 “恶狗庄里的狗特别凶恶,只要逮住鬼魂,就下口撕咬。有的鬼魂过不了恶狗庄,去不了阴市,就会变成游魂野鬼。 “因此,我们棘津州有个风俗:死者入殓前手里要拿着一根小木棍和发面饼(或馒头),俗称“打狗棒”、“喂狗饼”。送山(又名送门幡)时,给那些纸扎的童子脖子里挎上馒头片,用此打发恶狗。” 亓晓婷:“这个民俗我也听说过,但不知什么原因。听你这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任强:“每一个民俗都有讲究,探究起来,很有意思。” “真没想到崔母庙这么宏伟壮观,要是能保留到我们的前世二十一世纪,一定是宝贵的非文化遗产,说不定会定成省级保护文物。”亓晓婷由衷地感叹道。 任强:“这就是历史。我们是穿越者,有幸看到了,大多数人都是从资料上了解了。” 任强在碧霞宫门外落下云头,二人走进庙堂。 第二百五十五章 蛇王妃的打算 “碧霄……啊,不,崔母奶奶呢,怎么不见她人影儿?”亓晓婷问道。 任强笑笑:“要是进庙就能看见她,这里还不人山人海!她在这里有个小空间,平时不露面。特殊情况下,也都是易容而出,不让人们看到她的庐山真面目。” 说着走到神坛一侧的小门前,击了三下手掌。 小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款款走出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 少女有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脸上表情微微笑着,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亓晓婷这里正自惊叹着,碧霄却微启朱唇,说了一句让亓晓婷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喷嚏亚父到了!” 喷嚏亚父?任强怎么会有这个绰号?亓晓婷心里立时升起一团迷雾。 只见任强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我带客人来了,别这样称呼我好不好?” 碧霄掩嘴笑道:“不这样称呼你就不是喷嚏亚父了?这样称呼怎么样了?有损你天庭书记员的形象了?” 任强知道越抹越黑,白了碧霄一眼,转身对亓晓婷说:“这个是碧霄,很调皮的一个小姑娘。” 亓晓婷忙施了一个万福礼,说道:“凡女亓晓婷见过碧霄娘娘。” 任强忙摆手说:“不要喊她娘娘,直呼其名,叫碧霄。以后见了云霄、琼霄,也要直呼其名。你是未来帝王的准夫人,一旦成了国母,她们还得去拜见你呢!” 碧霄闻听,立马收起嬉戏,也给亓晓婷还了个万福礼,很热情地把二人让进屋里。 亓晓婷说明来意,碧霄不以为然地说:“不就三个蛇妖嘛,没问题。让我大姐举起混元金斗,把他们吸了进去,打杀了不就得了。好消灭,好消灭。” 说着点起三炷信香。 工夫不大,来了两个年青女子,一个身穿粉色长裙,明眸浩齿,温顺柔善;一个身穿淡黄色长裙,端庄秀丽,尊贵典雅,明艳不可方物。 互相介绍以后,亓晓婷知道了穿粉色长裙的是琼霄,穿淡黄色长裙的是云霄。 亓晓婷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现在他们还在柳树林里吗?” 云霄问: 亓晓婷:“在。他们逃窜的话,我们截不住他们,没敢惊动。烦请三位帮忙,在柳树林里打杀了他们,还棘津州大地一片清净。” 云霄:“我们这就去。”说着招来一片云朵,拉着亓晓婷上去,又道:“你跟着我们,离任强远着点儿。” 琼霄、碧霄也随着跟上来。 于是,亓晓婷和三霄一片云,任强自己一片云,两片云同时向柳林飘飞。 大概任强觉得寂寞,直往三霄的云上靠。当两片云碰撞在一起的时候,不但没有碰撞的感觉,还能相融。飘着飘着,任强的云就与三霄的云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云朵。 “又来打我三妹的主意?”云霄详装嗔怒,把任强的云推开:“不要忘了,你可是喷嚏亚父,再靠,看我不把你打下云头去!” 琼霄笑得“格格”滴,碧霄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来,看向任强的眼神却有些暖意。 他们这是什么关系呢? 亓晓婷心里发闷:三霄是三位神仙,民间香火很盛。尤其碧霄,在棘津州被称为崔母奶奶、送子娘娘。 任强虽然是个穿越者,但已成为天庭书记员,连龙王敖广都敬重他三分。为什么在三霄这里,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呢? 他们的行为,是真有隔阂,还是为了排遣寂寞在打情骂俏? 喷嚏亚父又是什么称谓? ………… 任强与三霄说着笑着,亓晓婷思索着,柳林到了。 与璪和强汇合后,亓晓婷又把李洪四人叫来,把请来的六位一一介绍给他们。东生、李黑儿、飞毛腿最崇拜崔母奶奶,冲着碧霄倒身便拜。 碧霄忙扶起,和蔼地说:“我们都是来帮亓晓婷的,帮未来的帝王夫人,我们应该算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没有仙、凡贵贱之分。” 三个人谢过,立起身来,又拜见璪和强。璪和强忙扶起,拉着他们的手说:“我们只是栽种了枣树,百年后就隐居,颐养天年了。对棘津州的贡献不大,不要行此大礼!” 李黑儿:“你是枣神,每年的八月十五,我家都要供香一碟鲜枣,对着夜空行跪拜礼。今天见了真神,哪有不跪之理!!!” 大家叙礼完毕,亓晓婷又把三霄、璪和强带进空间,与龙一见面。由于大敌当前,大家寒暄了几句,便出来了。 娇娜也跟了出来。她的眼睛虽然还红肿,已经能睁开一条缝隙,看清事物了。见亓晓婷请来了神仙,而且都是她不曾见过的,觉得新鲜,一来想看看神仙们作战,再就是想让神仙们看看自己的本领。 柳树林里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原来,正如龙一分析的那样,蛇王妃在与亓晓婷打消耗战。 在李太湖李财主家和县衙,两下里正面交手,蛇王妃都没占上风。在县衙还被砍了一刀,深可见骨。这让蛇王妃看到了亓晓婷的实力,远远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尤其亓晓婷拿的那把龙牙短剑,只要亓晓婷带在身上,对她就有很大的震慑作用。一害怕,战斗力就消弱。 亓晓婷砍的那一刀够狠,四、五天了还没痊愈,身体一较劲儿,刀口就疼,这也是为什么不与亓晓婷正面交锋的主要原因。 再就是亓晓婷他们的英武打斗,颠覆了她最初的想象。就凭她和蛇妖老道的能力,很难将亓晓婷活捉,更甭说空间里的龙一了。 她打算在棘津州长住下去,亲自培养自己的战斗队伍。在亓晓婷他们带着八龙坛回来的时候,毫无征兆地把他们消灭,把八龙坛再砸碎,从根本上消除龙一在陆地上称帝为王的野心。 她知道亓晓婷他们是开小差过来的,目的只为搜集棘津州天界神仙们在民间的传说。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不了。 她不想让他们搜集的太顺利,因为蛇妖老道已经算出,亓晓婷每搜集一个民间传说,空间里的石板地就化解半尺。 石板地的化解对龙一好处很大,他的身体和功力,都会随之而增长。石板地完全化解,龙一就能脱去脚镣,恢复自由,并且能自行出入空间。 她憎恨龙一,恨得牙根疼。神星球上的灾难,她被卖进炉鼎楼、下界当ji女,给人当小妾……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了龙一出现引出来的。 她希望他死,不死也要带着脚镣,在石质的空间里生不如死。 为了阻止亓晓婷他们的进展,也为了自己疗伤,她运用逃避的策略,不正面与之交锋。 且走一处破坏一处。你龙一不是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嘛,那我就让你修,走一处修一处,耗费你们的体力、时间。 她断定他们一定会修。且不说他们有这个志向,并且还是“因为他们才坏的”,如果不修,老百姓就会怪罪到他们身上。 她希望老百姓骂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也为了诋毁龙一的荣誉,搞了破坏活动后,还要对最先看到的人打个招呼,说明一下,把祸嫁在龙一一伙儿的头上。 她就不信,一个在神星球上生活了几万年的蛇王妃,还斗不过一个带着脚镣,出空间就是一匹凡马的龙一,以及他的小凡女准夫人。 眼下敌强我弱,就尽量往后拖,拖的他们没了耐性,去了西域,自己也好培养兵将,坐等他们归来后一举歼灭。 之所以住进柳林,并把窝棚搭在树上,是因为亓晓婷他们都是凡人,不会高空打斗。 有个小龙女可腾云驾雾,还被自己弄伤了眼睛。那可是蛇毒加辣椒水,最强的毒液。没个十天半月,她的眼睛好不彻底。 她也不怕被发现。一旦发现了,自己居高临下,想怎样打,就怎样打。不想打的话,化作火星一逃,亓晓婷他们干瞪眼看着,追不上也挡不住。比堵在屋里强多了。 往北再走七、八里,就是李太湖村——李财主的家园。 李财主夫妇不知去了哪里,家里只有几个小妖变化的丫鬟、小厮看守着,她随时可以回去。 但她不想那样做,在家里她打不过亓晓婷一伙儿,上次的失败,在她心里有了阴影。何况现在身上还有伤,她不想把自己的弱点全暴露给下人,尽管他们是妖的化身。 蛇王妃也看到了鬼魂。 鬼魂们的化妆技术很不错,青黢黢的脸色,让她误认为成了柳鬼。柳树属阴,柳树林里若没有柳鬼,反倒不正常了,也就一点儿也没往心上去。 她很满意住树林。两个窝棚,塔上蛇妖一个,她和蛇妖老道一个。 经过这两次打斗,几次逃亡,她已经离不开蛇妖老道了。尾骨疼得她思考也像僵硬了一样,思路打不开,每次都是在蛇妖老道的提醒下,才得以逃脱。 她从心里感激蛇妖老道,不但给了她身体的愉悦,关键时候还能救她性命。 蛇王妃想到高兴处,往蛇妖老道怀里靠了靠,随之进入梦乡。 第二百五十六章 柳林里的战斗 “这么安静!”云霄望着静静的树林,不由说道。 李洪:“他们不给正面交战,逃得很快。我们没敢惊动他们,只在外面观察动静了。” 任强:“这一回,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了。我们给他们耗不起时间,必须速战速决。现在要想办法把他们惊动起来。” “你们在外面守着,我去叫战。”娇娜人来疯劲儿上来了,望着静静的树林说道。 任强:“也好。惊动起他们来,好打杀。” 李洪:“我们也到柳林里去,他们在上面,就由你们七个打杀;在下面,就由我们五个打杀。上下都有人,让他们无处躲藏。” 分好工以后,娇娜乘着云朵跃上半空,冲着柳林喊道:“蛇王妃,蛇妖老道,缩头乌龟,有本事出来,真刀实枪地与姑奶奶干,也让姑奶奶把你们当个物件儿看。这算什么?除了搞破坏就是造谣言,蛇族的德行全让你们散尽了。” 蛇王妃闻听不由吃了一惊,心想:柳林这么阴森,鬼魂这么多,怎么他们也找了来?进树林时,虽然是白天, 但做的很隐蔽,没让任何人看到。 天黑后,把窝棚设了个结界,寻找起来就更不容易了。这个小龙女怎么跑到窝棚上面叫嚣起来? 蛇王妃将头伸出窝棚看了看,立时吓得面容失色。用脚踹醒还在“呼呼”大睡的蛇妖老道,说道:“他们追上来了,在空中叫战呢。半空里四面都有人,我们怎么办?” 这时,塔上蛇妖也凑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说:“不好了,他们请了三霄、任强、璪和强,都是棘津州在天界的大神。这几个人的法器都了得。” 蛇妖老道:“怎么个了得,你说说看。” 塔上蛇妖:“云霄用的是混元金斗,抛上空中,能放出万道金光,瞬间便长得百丈大小。拿住敌人,只要转上一转,便可削去对方千年修为。 “琼霄是乾坤尺,祭起来要多长有多长,琼霄挥舞自如,想打谁就打谁。只要打着了,不死也是重伤。 “壁霄是金蛟剪,此剪乃是两条蛟龙所化,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神力大得很。起在空中,往来上下,祥云护体,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一插两段,剪铁如泥。 “任强用枣木棍,此棍是从洪荒中带过来,法力了得。别看也就六尺来长,威力可以与乾坤尺相提并论,任强用的得心应手。 “璪用金枣,杀伤力不亚于飞镖;强用猎枪,一梭子沙珠,能把胸膛打成筛子底儿。 “不过,这两个人都不善打斗,栽了一辈子枣树,百年后就隐居起来,很少参与凡间的事情。看来,亓晓婷的面子不小。” 蛇妖老道:“要这样,我只能动用老货底儿了。” 说完打了声唿哨,窝棚下面立时多了五个老道打扮的人。 “这是……”塔上蛇妖不解地问了一句。 蛇妖老道笑笑:“这是我用了大几百年的时间,才训教起来的高层雇佣兵。它们最大的特点是有判断能力,能瞅准对方的弱点袭击。且雇佣兵的特性不变,只要打不散,就能继续战斗。” 说完一挥手,五个老道一齐窜上半空,分别向三霄、任强、璪和强奔去。 五个老道各挥舞着一把长刀,分别与璪和强、任强、三霄对打起来。 娇娜见六人打五个老道,没有她的份儿,便落下云头,帮亓晓婷他们去了。 半空中的六个人中,要数璪和强打的最为吃力。他们毕竟是在和平年代度过的,只注重为民众谋福利,栽种枣树、打猎分肉了,很少参加打斗,作战经验相对少了一些。 但他们都有防身法宝: 璪的法器是金枣,只有普通马莲小枣般大小,杀伤力却很大,只要投在身上,无论肌肉还是骨骼,都能穿透,钻入身体中。杀伤以后,璪一默念咒语,金枣还会如数回到璪的手中。 璪和金枣之间,就仿佛有条看不见的皮筋儿,打出去再反弹回来。而对于敌人,金枣这一进一出,肉体等于撕裂了两次,痛苦无比。 金枣是璪的防身法器,轻易不用。今天为了消灭蛇王妃,全动员起来了。金枣就像雨点儿一样,向奔来的老道投去。 强用的是猎枪,长久的打猎生涯,让他的枪法百发百中。成神以后,猎枪威力大增,一梭子沙珠打出去,对方无不丧命。 在六个人之中,他俩的作战经验虽然少,法器算是最先进的了。 二人一开始,并没有把猥琐的老道看在眼里,心想:两个打一个,就算他法术再高,也敌不过我们的金枣猎枪,消灭他还不易如反掌。 哪知,对方对他们的法器一点儿也不惧怕。璪的金枣打在对方身上,穿透肋骨直达心脏。在里面旋转一圈儿,再由璪收回。对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强一梭子沙珠打过去,把老道的前胸打成了筛子底儿,却不见一滴血流出。对方只是顿了一顿,仍旧向前扑来。 “雇佣兵!”璪惊怵地对强说:“我父皇说,雇佣兵是靠鬼气支撑,他本身并不知道疼痛,除非把他打散了架,才算战胜了他。” 说着甩出一把金枣,打落了对方手里的大刀。 失去武器的老道狂怒起来,就像一头暴躁的狮子,吼叫着,向二人扑过来。 三块云朵混在一起,形成一个大的战场 强调转枪身,用枪托与之对打。璪也收起金枣,祭出种枣树时用的铁铲,与之交锋。二人联手,把老道的骨骼打的“嘎巴嘎巴”直响。 老道却毫无反应,越战越猛。挥舞着拳头向璪打去。 璪只感觉到身前的空气有一些异动,马上伸出双手交叉着护在胸前,刚护好胸前,就感觉到一阵巨力打在脸颊上,把璪击的一屁股坐在云朵上。 璪一边吐着血一边站起身来,擦了一下嘴上的血迹,苦笑着对强说:“他们用的是蛮力,只能用蛮力对付了。” 强见璪嘴中有血,眸中闪过疼惜。转而看向老道,眼里流露着戾气,仿佛是自己被打了一拳似的,怒吼道,“敢打我的人,你他妈是向天借胆了!” 随着话音,强迅速地举起枪托,发狠地朝老道猛击。七、八下之下,老道被打的肋骨“哗哗”往下掉落。 但老道的攻势一点儿也没有消减,仍然挥舞着拳头还击。 强见状发飙了,一个旋转腿狠狠地踢在老道的脖颈上,颈骨被打断,脑袋歪向一侧的肩膀。但仍然歪斜着继续与强打斗。 强打了一辈子猎,还没见过脖颈被打断还能活动的猎物,不由怔了一下。 璪想起刚才那一拳,不由来气,也用足了力气向老道猛踢猛打。 老道的身体一步步往后躲避着璪的拳脚。璪的速度虽快,可老道是个男人,又被蛇妖老道训练了几百年,身手相当的敏捷。只见他抓住机会,倏地,一手扣住璪的肩膀,狠狠地摔在云朵上。 云朵本来是软绵绵的,但由于他们要站在上面打斗,为了好用力,都用法术把云朵变成实地,踩在上面邦邦硬,与在陆地上相差无几。 璪身子与云朵激烈的碰撞,响声巨大,疼得璪眉心紧蹙,疼痛蔓延全身。 璪还没缓过神儿来,老道又猛地一扯,将璪揪起来又狠狠地甩向另一边。璪控制不住,往后翻滚起来,一直翻滚了十多米才停下。 璪整个身子与云朵摩擦着,肩头的衣服通过摩擦也裂开了,鲜血也止不住的往外冒,右胳膊也被老道扯断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就在老道直起腰来的时候,强一个箭步冲上去,把老道高高举起,再狠狠摔下。然后再高高举起,再狠狠摔下……空气中响着骨骼被摔断的“嘎巴嘎巴”的声音。 当老道的头滚落到一边,腿和胳膊也都断了的时候,强抡起枪托,照着老道残缺不全的身体一阵猛打,直到全身骨骼破碎,再也不能行动为止。 任强用的是枣木棍与另一个老道对打。 任强的枣木棍是从洪荒中带来的,已经跟了他上万年,早已成了灵宝级别。就像孙悟空的金箍棒一样,可大可小,平时不用,就祭到身体里,用时祭出,杀伤力无比。 任强在洪荒摸爬滚打了几万年,也早已练出一双锐利的眼睛。对方一出现,就看出是高级雇佣兵。 原来,雇佣兵无论怎样驯化,战斗力怎样强大,唯一改变不了的,是雇佣兵的眼睛——死人一样的眼睛,呆板无神。 任强看出对方是雇佣兵,知道对付他的唯一办法,就是把他打散架,让其发挥不了战斗力。 任强祭出枣木棍,让其变()长变()粗,没容老道近身,一枣木棍打下去,把老道打散了架,骨骼掉下云头,散落到地面上。 可怜蛇妖老道驯化了他五百多年,被任强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心疼的蛇妖老道心里直打扑啦儿。 琼霄用的是乾坤尺。 乾坤尺也与枣木棍一样,可长可短。琼霄瞅见任强一枣木棍把对方打散,也学任强的样子,与老道打了几个回合后,跃上半空,把乾坤尺变()长变()粗,使足了力气,照着老道打去。 第二百五十七章 蛇王妃成存水弯 乾坤尺是后天功德至宝,对付妖魔鬼怪绰绰有余。琼霄又是使足了力气打下来的,老道立时粉身碎骨,没入云朵,散落到地面上。 碧霄与老道战了几个回合,各有胜负。见二姐用乾坤尺消灭了对方,也把金蛟剪变大,“咔嚓咔嚓咔嚓”,把老道剪为几段,然后胳膊动剪胳膊,腿动剪腿,直到剪的不能动了,落下云头为止。 只是云霄,用混元金斗打了几个回合,不分胜负。把混元金斗祭到半空,扩大数十丈,想把其收进去,却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老道“桀桀”笑着,又向她扑来。 “这是雇佣兵,鬼力掌控在施术者手里,混元金斗奈何不了它。”任强说着,上去一枣木棒,把对方打散在地,胳膊腿的犹在乱动,妄图再行攻击,被云霄几混元金斗,打的粉碎。 地面上的亓晓婷、李洪、飞毛腿、东生、李黑儿五人,也打的很火热,像在藏王林里一样,蛇妖老道驭出了骷髅雇佣兵与五人打斗,同时还驭出毒蛇、蝎子、蚰蜒、蜈蚣助阵,地上黑压压一片,直往他们身上、腿上爬。 五个人一边扫着脚下的爬行物,一边与骷髅们打斗。一个个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你们都抱牢大树。”娇娜赶到后命令道。然后现出真身——一条漂亮的彩龙—— “呼……” 彩龙吹起一股狂风,把地上的长虫、蚰蜒、蜈蚣,吹出老远。骷髅们东倒西歪。 “哗……” 又吐出一股大水,把骷髅们冲出三丈开外,爬行物们不见了踪影。 五个人欢呼起来,一齐奔向骷髅,把他们砍了个粉碎。 蛇王妃三人一看大势已去,忙化作三道火星儿,向北逃去。 树林外的鬼魂们一看有“火星儿”钻出,呼叫着围了上去。七、八十个鬼魂手牵手,身挨身地围住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在“火星儿”外面,形成了一圈厚厚的包围层,无论“火星儿”怎么冲撞,就是逃不出去。 三个蛇妖见化身“火星儿”逃不出去,又现了原形,与鬼魂们打斗在一起。 待半空与地上的人们都结果了面前的“敌人”,结束了战斗,才发现了被围困的三个蛇妖。 碧霄奔到塔上蛇妖面前,劝退众鬼魂,把金蛟剪扔向空中。金蛟剪立时变成两条蛟龙,俯冲下来,围着塔上蛇妖飞转了一会儿,当蛇妖被转的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的时候,两蛟相抱,又变成一个大大的剪刀,“咔嚓!”“咔嚓!”把塔上蛇妖剪成三段。 这时,任强过来了,用枣木棒把腹部挑开,取出了一个乒乓球般大小的一块儿内丹,对碧霄说:“收起来吧,吃了这个能提高功力!” 碧霄撇撇嘴,不屑地说:“我才不要呢!” 任强:“嫌它赃?那好,我给亓晓婷去,她一定有用项。” 琼霄打的是蛇妖老道。她劝退众鬼魂后,用乾坤尺直接打出了蛇妖老道的真身。 蛇妖老道深知乾坤尺的厉害,为了护住七寸,摇身变成一个丈余高的吊睛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望着琼霄的同时,下面用粗大的尾巴一扫,把琼霄扫了个趔趄, “噌”的一声,向半空窜去。 琼霄如何让他逃走!一个腾跃,跨到老虎背上,把乾坤尺暴涨到一丈多,照着老虎的额头打去。 老虎吃疼不过,一个缩身,变回比家猫大不了多少的老虎幼崽儿,并向柳林迅速坠落,想把背上的琼霄甩下去。 琼霄收短乾坤尺,踏在幼虎背上,随着幼虎往下落。快到地面时,一个翻身跳,抓住幼虎脖颈,照着虎头打了下去。 蛇妖老道虽然具有妖气,能够护体,怎奈乾坤尺乃上天灵宝,具有千钧之力。琼霄又是神仙,比蛇妖高着一个档次,又是使足了力气,蛇妖老道拨拉拨拉了尾巴,眼里的凶光越来越少,最终成了一具死尸。 “取出他的内丹来,任强要要。”赶过来的碧霄大声说道。 “一个内丹,你也送人情?”琼霄笑着逗妹妹。 碧霄:“不是我要送人情,而是任强要给亓晓婷。别人有用的东西,何必不捡起来!” 说着刨开腹部,取出内丹,两姐妹向云霄奔去。 云霄打的是蛇王妃。却比两个妹妹打的艰难。 蛇王妃从塔上蛇妖口中知道了混元金斗的厉害,见来者手里有混元金斗,知道这是云霄无疑了。当众鬼魂一被劝离,她就变作一个蝼蛄,钻入地下去了。以防自己被装进混元金斗里。 云霄不见了蛇王妃,知她是隐藏在了土里,照着一块儿暄土猛踹了一脚。 蛇王妃被踹了个正着,吃疼不过,一下又变成一个一丈多长的大蝎子,翘着尾巴向云霄的眼睛蛰去。 云霄用手一挡,眼睛躲开了,却蛰在了胳膊上,立时肿起一个大包。 云霄气急,用混元金斗一打,打断了大蝎子的尾巴,断尾在地上一蹦老高,直往云霄身上撞。云霄只得用混元金斗阻挡。 趁云霄注意力在断尾上的时候,蛇王妃又化作一只小蒙虫,向着高空飞去,企图逃走。 云霄何等精明,在斗断尾的时候,就分一半儿精神力注意蛇王妃的行动了。 见她变成小蒙虫,“噌”的一声,把混元金斗抛向空中变大,口朝下,就要收小蒙虫。 蛇王妃见混元金斗直径不过一丈,“刷!”又变成一条百丈长、大瓮粗的大蟒蛇。心想:你十我百,量你的混元金斗也盛不下,此时不逃,还待何时?! 在半空里蜿蜒着,就要向北逃。 云霄岂能让她得逞!默念咒语,混元金斗立时爆出万丈金光,把百丈长的蟒蛇牢牢罩在金光里。 金光中,大长蟒蛇越变越小,越变越小,当变小到一丈来长的时候,被混元金斗吸了进去。 云霄把蛇王妃吸进混元金斗,摇了摇,蛇王妃在里面现了原形——一条小长虫,身体扭曲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碧霄望了一眼,鄙视地说:“干脆把她装进化妖瓶里,化成脓水算了,一个祸害渣滓。” 亓晓婷望着小长虫,猛然想起蛇王妃骂人的情景,想起了在蛇王洞所受的屈辱,想起了龙一和八龙坛遭受的迫害,不由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混元金斗其实就是后世的马桶。 千百年后,马桶演变成了能水冲的坐便器,而每一个坐便器的下面,都有一个“S”状的存水弯,用来阻挡地沟里的浊气。 小长虫的身子是弯曲的,正好用来做这物件。 如果把蛇王妃用来当s弯儿,什么赃物污物都从她嘴里、身体里通过,而且是男女老少都使用。 只要有坐便器,就有s弯儿,蛇王妃也将时时刻刻、千秋万代、永永远远用嘴和身子承接人们排泄的污物。 哼!叫你骂人,叫你嘴臭,叫你无中生有迫害人!这一回,让你承接人类的屎尿,一臭到底。 哈哈哈!这样一来,算是报复到她姥姥家里去了! 也只有这样,方能解亓晓婷和龙一的心中之恨! 亓晓婷主意拿定,便阴笑着对云霄说:“我觉得化成浓水怪可惜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神星球上的蛇王妃哩,又在仙城炉鼎楼里当过炉鼎,在青楼里当过ji女,在民间当过小妾,再经过这一场闹剧,怎么也得给后世留下点儿口念吧!” “怎么,你到可怜起你的死对头来啦?”云霄揶揄道。 亓晓婷:“人啊,就是这样,有了对立面,恨她、骂她、恨不能一下子把她打杀了,撕个稀巴烂。真要打杀了,没了争斗的对象,反倒感到没意思起来。” “烧包!”云霄白了亓晓婷一眼,揶揄道:“干脆给了你,扔到空间里化解石板地去吧!你只要进了空间,知道哪儿是她化解的,踹上两脚,解解气,也给生活添点儿韵味儿!” 亓晓婷:“这么个大物号,又有这么多经历,去化解石板地,太大材小用了吧!它是被混元金斗逮住的,混元金斗功劳大大滴!何不让它为混元金斗增添些色彩!” “怎么个增添法?”云霄不解地问。 亓晓婷:“我看这个混元金斗连个拿手也没有,不如把它弯成s弯儿,按在混元金斗下面,用时当把手。这样,你一只手就能灵活掌握了,不比你拽着金斗边沿儿强的多!” 云霄眼珠儿转了转:“看你神密兮兮的样子,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给我的混元金斗装个把手吧?” 亓晓婷笑笑:“将来天下太平了,不打斗了,你的混元金斗也有了别的用项,这个我不说你也知道。现在当把手儿,将来当个漏斗。 “这个S弯儿中间能存水,有水封闭着,什么秽()物脏水流下去,臭味儿酸味儿都冒不上来。” 云霄何其聪明,早知道自己混元金斗的归属:人间的马桶。是马桶就有下水道,如果下水道是个直管儿,臭气会全冒出来。 如果安装亓晓婷提供的这个s 弯儿,里面长存着水,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还真是的,有水盖着,下面水管儿里的臭气就冒不出来了。晓婷,总得有个名称吧,这个叫什么呢?” 亓晓婷:“可以叫‘存水弯’,也可以叫‘沉水弯’目的是让里面随时保持有水。还有一个好处是,下水的时候,不会溅水。” 第二百五十八章 任强留下 “亓晓婷,你呀你,这样的损招你也想得出来,真不愧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碧霄笑指着亓晓婷说。 琼霄:“也难怪亓晓婷,谁叫她下死手要把晓婷至于死地!那样的屈辱,那样的仇恨,搁谁也会这么办,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这回算是报了你的深仇大恨,解了你心中的怨愤了。”云霄说着,真的把混元金斗里蛇王妃的原身——小长虫弯成了s弯儿,头冲上,尾冲下,嘴大张着按在了混元金斗的下面,然后变成铜质的,成了混元金斗一个把手。 “嘻,还别说,这一按上把手,到便利拿了。”云霄拿着把手,举着混元金斗高兴地说。 “你也算为人类做了一个大贡献!”任强说:“以后人们按坐便器,就不用为消除异味儿费脑筋了。两位一体,拿来就用。” 李洪:“咱这个故事要是流传下去,人们一用s弯儿,就会想起蛇王妃,想起小长虫。这一回,屎尿整天从嘴里进,屁股里出,她的名声可真的遗臭万年了!” 碧霄:“不但名声,本质也是这样,屎尿整天从嘴里进,屁股里出,不臭才怪哩!” “造化弄人,”空间里的龙一笑着传音亓晓婷:“活了上万年又不可一世的蛇王妃,最终做了坐便器下面的S弯儿,——存水弯儿,什么样的粪尿、脏水、臭水,都从她的嘴里通过!” “哼!”亓晓婷传音:“只有这样才解气!” “也解恨!”龙一传音。 亓晓婷暗笑,心里一阵轻松。 璪伤的不轻,亓晓婷给她服了一支龙涎草药水,又给了强几支,让他每天给璪喝一支。强给大家挥挥手,扶着璪闪进自己的空间里去了。 三霄让亓晓婷带进空间,与龙一告别,也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蛇王妃打杀了,再没了争斗,东生和李黑儿也都六、七天没有回家,亓晓婷打算让他们回去。 二人跟随了六、七天,始终没见龙一的面。征得龙一的同意,亓晓婷把他们带进空间。 在二人的印象中,亓晓婷有一个神秘的空间,里面有她的准丈夫龙一。 而龙一是石龙的化身,未来的帝王,在功德没圆满之前,是不能与凡人见面的,能以进出空间的,也只有跟随他们的李洪和天上的神仙(飞毛腿进空间的事没告诉二人)。心里虽然向往,并没敢说出口。 亓晓婷这一领他们进来,二人感到十分荣幸。见了龙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傻呵呵地望着龙一笑。 龙一也被他们的憨态逗乐了,上前握住他们的手,诚恳地说:“多谢你们帮助晓婷,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艰难打斗。要不是你们,蛇王妃不会消灭的这么快!” 东生激动地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只是有股憨力气而已,全凭了晓婷姑娘指挥有方。” 李黑儿也说:“你在空间里的指挥也起了很大作用,还有你画的那些符纸,都是克敌制胜的法宝。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很快取胜。”龙一笑道:“你们太谦虚,我在空间里看的一清二楚,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努力!” 说了一会儿话,亓晓婷每人给了一块息壤,一兜金银珠宝,让二人回家。 二人只要息壤,说:“息壤有再生能力,这个我们收下。金银珠宝就不要了,你们东归的路还很长,留着路上花。” 龙一说:“给你们就拿着,珠宝在民间缺少,龙宫里有的是,没人拿着当好的。我们这一别,还不知什么时候能以再见面,留个念想吧!” 东生:“我们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光收不送,没给你们做念想的物件。” 亓晓婷:“这六、七天里发生的事情,你们无私的拼搏精神,是我们最好的念想,这个我们永远也忘不了。” 李黑儿挠挠头皮,不好意思地说:“那我就收下了。不过,还有无影庙没修好,毋清海一家和蓝兴隆还没送回,等完了这些事,我再回不迟。” 亓晓婷:“你离家六、七天了,一次也没回去过。老婆孩子该想你了。这些事有的当时不能办,我们一时走不了,就由我们去处理好了。” 二人见亓晓婷说的诚恳,便收下。亓晓婷把他们带出空间,各自拿着息壤和金银珠宝走了。 小铜锣给了飞毛腿,亓晓婷又给了他一颗夜明珠和一兜金银珠宝。飞毛腿推辞了一番,在李洪的劝说下,还是收下了。 飞毛腿对李洪恋恋不舍,说:“只要你在这里,我就来陪着你。” 大家都走了以后,李洪让李财主套上马车,对亓晓婷说:“让任强在空间里陪着龙一,咱们一块儿到王均,粘好无影庙后,我和李财主送毋清海回横头。” 亓晓婷:“也好,这样还节省时间。” 于是,一行人坐着马车到了王均,粘好无影庙里的神像,无影庙又焕然一新。 王均的人见亓晓婷他们说话算数,高兴之余,拿出了抵押的二百两银子。 亓晓婷如数收下,转手给了毋清海一家。然后由李洪和李财主,送毋清海一家回横头。 亓晓婷回了桃园村,闪进空间,与龙一一同陪任强说话。 “任强,我有个不情之请,”亓晓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飞毛腿百年后成神仙,已成事实。东生和李黑儿还是凡人,他们都身怀绝技,这次打杀蛇王妃,帮了我很大的忙,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想通过你,给他们走走后门,看能不能在天界给二人申请个名额,百年后,让他们归入仙界。如果上天去不了的话,神星球也可以。” 任强嘬了一下牙花子:“神仙不是走后门办的,是一步步修炼而成。当然,也有特殊的,像我们棘津州的飞毛腿、毛鹏、单讷、李嵩、步翰林,都是对人类做出了特殊贡献,死后列入仙籍。 “要成神仙,并不是身怀绝技就可以,关键是有没有爱心,对人类的贡献大小。如果有绝技而不务正业,在社会上为非作歹,不但成不了神仙,还会受到上面的惩罚。 “他两个人现在还都年轻,以后发展怎样,我们现在还看不透,这话不好说。” 亓晓婷:“我与他们相处了这六、七天,给我的印象很好,都是有爱心,认真负责的人。 “尤其东生,用爱心打动了荞麦,荞麦凝结精气神化成人体,与东生结为夫妻,这样的事情天下很少吧?” 任强:“草芥化成人,在她本身是一个飞跃。作为人类,她就是普通一员,有生老病死。她本身对东生没有影响。 “只是从她身上,能折射出东生的爱心来。好吧,我记着这事,给他们通融通融,能不能成功,还得看他们的造化。” 亓晓婷:“你多费心吧,东归成功后,让龙一好好谢谢你。” 任强看了一眼龙一,笑道:“怎么还让龙一,你呢?” 亓晓婷脸色一暗:“我一个凡人,除了求人、捣置人,还能做什么?” 任强一笑:“你的能耐不小了!把在神星球上修炼了几万年的蛇王妃都打杀了,你还想怎样?!” 亓晓婷:“还不是众神仙帮忙的结果!” 任强:“能请动众神仙的人,说明这个人也不一般。” 任强执意留下来,非要陪着去西域,一同护送八龙坛归冢。 “不会耽搁你的工作吧?”亓晓婷关切地说。 任强:“没事。我在天庭就是一个书记员,记录天庭的大事、要事。没事的时候,就到处搜集奇闻异事。 “送归八龙坛虽然是下界的事,龙一在神星球上待过,又是神龙化身,也在我的搜集范围之内。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就是走个三年五载,也不过耽搁三天五天。在天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很少有大事发生。” 亓晓婷:“那你平时干什么呢?” 任强:“没事记录的时候,我就到太上老君那里,帮他侍弄侍弄花草,炼炼丹药,也只是个帮手而已。” 亓晓婷:“这我就放心了。说实在的,还真希望你留下,我和李洪都是凡身肉体,高空打斗受限制,娇娜连个帮手都没有。” “就是!”娇娜一旁说:“在李财主家打蛇王妃的时候,要是有个帮手,那一次就把蛇王妃和蛇妖老道打杀了,也省了后面这许多麻烦。哎,任强,我听说你也是穿越的,怎么练就了这一身本领?” 任强笑笑:“我没你准九婶娘幸运,穿越到洪荒,一切都得靠自己打拼,被逼出来的。” 娇娜:“你是魂穿还是肉身穿?” 任强:“魂穿,肉身在前世被砸毁了,醒来时,就成了一丛蔷薇。” 娇娜:“蔷薇?那你的经历一定很曲折,能不能给我们讲讲?” 任强:“我的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以后有了空,我慢慢讲给你们。” 又对亓晓婷说:“你想想还有什么事,办完了,我想领着你们在这里玩儿两天,看看棘津州在明朝嘉靖年间的盛况。然后就西去,继续走送归八龙坛的路。” 第二百五十九章 任强讲故事(一) 一听说玩儿,娇娜高兴起来,拽着任强的胳膊撒娇说:“这里是远古时的东海西岸,我们的家园。只可惜我们对这里不熟,想玩儿都没处玩儿去。 “你一定要带我们多转几个地方,让我们看看棘津州有多大、多强盛,有哪些名胜古迹。只要唤起我的兴趣来,东归路上,我再也不到别处去玩儿了。” 任强不无骄傲地说:“好,我领你们到最热闹、最能体现棘津州精神风貌的地方去看看,保管你喜欢上我们的棘津州。” 亓晓婷也点头同意:多看看棘津州的面貌,多搜集一些民俗传说故事,对化解空间石板地有好处。况且这是在自己老家的土地上,比在别处,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了想,接着先时任强的问话回道:“这个朝代里咱棘津州有三个有传说故事的进士,现在都在上界当神仙。一个是毛鹏,嘉靖丙午进士,一个是单讷,嘉靖壬戌进士,一个是李嵩,嘉靖天启壬戌进士。 “毛鹏的我搜集起来了,是上次穿越到前世文()革时期搜集的。单讷这时还在世,李嵩还没出世,没法搜集。我们最好回到清朝去,在那里可以搜集各个朝代的人物传说。” 任强:“非得这次搜集完吗?” 亓晓婷:“不见得。不过,我想尽快搜集起来。因为我每搜集一个传说故事,空间里的石板地就从东到西,化解半尺。而打杀妖怪,只能化解妖怪尸体那么大,这比打杀妖怪强多了。 “只有空间里的石板地全部化解了,龙一才能打开脚镣,出空间不再变成凡马。如果化解不完,就是把八龙坛埋进八龙冢里,也不算完成任务,龙一照样带着脚镣,出空间仍是一匹凡马。 “并且搜集的都是棘津州在天界的神仙,他们对我有过帮助,我对此也很感兴趣,恨不能一下全搜集起来。” 任强:“是不是只要搜集起来就行,也不管采取什么方式?” 亓晓婷:“是的。只要我知道了,写成文字,石板地就能化解。” 任强:“天庭是怎么知道的?” 亓晓婷摇摇头:“不清楚,反正回回都是这样。” 任强:“你用什么纸笔写?” 亓晓婷:“纵横大神给的文房四宝。他虽然只给了一张纸,但这张纸写完了,底下就会又出来一张,无穷无尽,多会儿也用不完。所以,我也就没买别的纸张。” 任强两手一拍,惊喜地说:“这就对了。这一准是纵横大神在里面起的作用。他一开始参与这件事,到现在还一直关注着。你一用他的纸笔写,他那里接受到了信息,就给你反馈到天庭玉帝那里去了。玉帝便用神力把石板地化解了。” 亓晓婷恍然大悟:“你这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我听说了,只要落实到纸上,石板地就化解;如果光听不写,石板地就不化解。 “纵横大神与龙一是好朋友,我的命还是他救的呢,就是冲纵横大神这个帮忙劲儿,我也得赶紧把该搜集的搜集起来。再见了纵横大神,我好有脸面面对。” 任强“呵呵”笑了笑:“这个还不好说。咱们棘津州的名人轶事,我在前世就搜集起来了。 “不要忘了,我也是在县文化馆工作了五年,又正赶上搜集整理三套集成。上面号召抢救民间文学,与死神赛跑,从老人口中挖掘濒临失传的民间故事、民间谚语、民间歌谣。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年轻气盛,便一心一意投入到这项工作中。我把咱棘津州的名人轶事搜集了个八九不离十,并形成了文字资料。要不是出事,我很可能会出一本民间故事歌谣卷。” 亓晓婷:“这么多年了,又都是前世的事,你还能记得?” 任强:“要是凭着脑子记,很可能记不起来了。我打开了泥丸宫,前世的书籍、所有的文字资料,都在泥丸宫里存放着。要查看,一翻阅就知道了。” “泥丸宫?”亓晓婷惊奇地问道。 “泥丸宫就是人体穴位名,在眉心与后脑之间,意为一空窍。”龙一解释道:“《紫清指玄集》写道:‘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 “泥丸宫有上元真君居之。上元真君古代医籍中多称为泥丸君,亦有称之太乙帝君、太乙元真者。 “后世人多称元神和脑神。如张景岳《类经》注道:‘人之脑为髓海,是谓上丹田,太乙帝君所居。’ “所谓‘太乙’,即一身之祖宫,位居至尊无尚,是诸阳之会,万神总会之都。所以《修真十书》云:‘天脑者,一身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故曰泥丸。’ “《道枢?平都篇》亦云:‘天脑者,一身之灵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也。夫能脑中园虚以灌真,万空真立,千孔生烟,德备天地,洞同大方,故曰泥丸。泥丸者,形之上神也。’ “九宫虽各有神君居之,又各自司命,然均听命于泥丸君。泥丸君统帅诸神,为脑中之脑,脑中之中心,核心之核心。” 亓晓婷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她听明白了:泥丸宫就是头脑中管理头脑诸神的脑神居住的地方。 “这么说,你泥丸宫里有你前世所保存是所有资料!”亓晓婷羡慕地问任强。 任强点点头:“我之所以能以在异世混下来,全凭打开了泥丸宫,不但指导于我,还救了棘津州的人们。” “救了棘津州的人们?”亓晓婷惊诧问道:“怎么个救法儿?” 任强:“关键时候把他们装了进去。” 亓晓婷:“别人也能进你的泥丸宫?” 任强:“能,就像你的空间一样,只要我用意念,就能把人带进去!” 这是怎样的一个大能呢?亓晓婷心里想:他竟然打开了脑中的泥丸宫,还能像自己的空间一样,运用自如!自己的空间是戒指,外来之物,他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呀! 看来,他的穿越比自己要强得多,混的也风生云涌。如果能向他了解还未搜集起来的名人,也省的自己再穿越时空,费时费力去采访了。 亓晓婷自己把握不准,问龙一:“从任强这里搜集,算不算是我们搜集起来的呢?” 龙一:“算!传说故事本来就是听说来的,别人说了,你知道了,写在了纸上,就算搜集了起来。 “纵横大神要的是故事,而不是搜集的过程。你写了,纵横大神收到了,反馈到了天庭。天庭知道了,就记到我们的功劳薄上。 “这搜集传说,是我们几个人的共同任务,并不是你亓晓婷一个人的专利,只不过你有笔墨纸张罢了。 “现在任强参与进来,你把他知道的、过去搜集起来的,都掌握起来,写给纵横大神,对你丰富了你的民间文学知识,对纵横大神来说,丰富了他的奇闻典故宝库,这与你亲自到民间去搜集,没有一点儿区别。有区别的,只是节省了你的时间。” 亓晓婷见说,高兴地对任强说:“你要能记起来,能不能把刚才我说的单讷和李嵩的传说故事讲给我?” 任强:“可以。我说你听,然后你再整理,怎么样?” 亓晓婷:“行,你说吧!” 任强讲道:“单讷,字希仁,号沙滨,棘津州单仓口人。明朝嘉靖壬戌进士,授山西翼城知县。 “他的传说故事并不多,我只搜集起来了一个,就是他在山西翼城任知县期间,大胆入住传说闹妖怪的县衙,面对妖怪,冷静沉着,最终探得一窖金子,全部充公的故事。” 亓晓婷:“在这个朝代能以做到这样,确实很少见。那你快说说故事的原委。” 任强:“传说,单讷刚去翼城任知县时,当地的官吏把他安排在县署附近的客栈里住宿。 “单讷不解,问道:‘县署内有那么多房子都闲置着,为什么还要花钱住客栈?’ “当地的官吏告诉他:‘老爷有所不知,这县署原是一所凶宅。每到夜深人静,便闹妖怪。主人不敢居住,就出手卖给了县里,修了这所县署。 “‘本想以权镇妖,谁承想那妖怪闹得越发凶起来。历任老爷都另修公馆居住。小的正在为老爷物色风水地建公馆呢。’ “单讷听了,笑笑说:‘那都是人们自己吓唬自己,哪来的妖怪?要真有,我正好见识见识。’ “那官吏忙说:‘老爷,过去也曾有老爷不信邪,住了进去。可睡到半夜,就被吓跑出来。老爷还是暂时住在客栈里,做修公馆的打算吧。’ “单讷却说:‘身为父母官,未曾为黎民谋得福利,倒先破费下钱财,成何体统!我先到县署里去住住,看看里头到底有多少妖怪,再做打算不迟。’ “于是,便离了客栈,带一家奴住进县署。 “头一天夜里,睡到三更时,一阵踢踢踏踏的响声把他惊醒。睁眼一看,屋内金光闪闪,地上、桌子上,到处都有半尺来高的小人在翻跟头,舞棍棒……” 第二百六十章 任强讲故事(二) 任强继续讲道:“那小人,金衣金帽金肤色,个头一般高,胖瘦一个样,四肢五官样样俱全。除了个小以外,身段还很匀称。那金光就是从它们身上放出来的,那踢踢踏踏的声响也是它们弄出来的。 “单讷见它们慈眉善目,并无恶意,稍稍踏实了些。心想:怪不得衙役们非让我住客店,看来这闹妖之说是真实的。它们如果只这么舞棒玩耍倒也无妨,只是还不知再有什么样的妖怪出来? “为了壮胆,他猛咳嗽了一声。 “那小金人听见响声,立时不见了。金光也随之消失。 “单讷再无睡意,眼睁睁熬到天明。 “那小金人也再没有出来。 “单讷心想:看来,这妖怪也怕人。怎么我咳嗽了一声,那小金人就立时不见了。明晚我再不出声,看它们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第二天夜里,单讷又悄悄地睡到了那间房子里。 “睡到三更,又被一阵踢踢踏踏声惊醒。睁眼一看,情景与昨夜一样。 “单讷一心想看个明白,躲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地瞅。 “那小金人在地上、桌子上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动作。闹腾了有一个多时辰,只听门外一声哨子响,小金人呼啦啦涌向门口,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单讷赶紧翻身下床,等他拉开门闩开了门,院里一片漆黑,小金人早不知哪里去了。 “为了弄清小金人的去向,第三天夜里,单讷把屋门和外屋门全都敞开,门帘也高高挂起。从睡床到院落,畅通无阻。 “这一夜,他强令自己不合眼,一定要摸清小金人的来龙去脉。 “他眼睁睁瞪到三更时分,又是一声哨子响,小金人翻跟头竖蜻蜓的进了屋。屋里立时亮了起来。 “这夜的动作,跟前两夜的一模一样,也是闹腾了一个多时辰,哨子声响起,小金人跟头轱轮地向门外跑去。 “单讷赶紧尾随。只见小金人跑出屋门后,就向院内西北角上的一所空房涌去。 “单讷赶过去一看,房内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之后,单讷又连着观察了几个晚上,那小金人每次都是在三更后出现,五更前归去,归地都是院内西北角上那座空房。 “那空房也因年久失修,快要倒塌了。 “闹妖怪的真相基本摸清,单讷心里可就有了底。心想:逢有奇宝,必有异兆。这小金人三更来五更走,慈眉善目招人喜爱,说不定是股财运哩。 “于是,就以修内署为名,下令拆了那所危房,在上面另建新的。 “在挖新房基时,施工人员挖了三尺,什么也没挖出来。 “单讷不死心,又下令深挖三尺。 “工匠们大眼瞪小眼,不解其中意。既然县太爷有令,那就挖吧!一镐下去,挖出一窖金子来。 “自此,小金人销声匿迹,闹妖之说也烟消云散。 “挖出了金子,人们纷纷给单讷道喜。 “单讷也高兴地说:‘全县百姓同喜。’ “众衙役异口同声地说:‘几任县老爷都吓跑了,是单老爷有福,镇住凶宅还挖出金子。这金子,应归单老爷您自己,怎么能说全县百姓同喜?’ “工匠们也说:‘这旧房是老爷让拆的,新房基是老爷让往深里挖的,这金子,应该归老爷自己。’ “单讷摇摇头说:‘这金子埋在翼城的土地上,是翼城老百姓的财富。我是这里的父母官,只有发现权保管权和分配权,没有丝毫的享受权。 “‘眼下,我们翼城已连遭了三年自然灾害,百姓生活困苦,流离失所的也不少。 “‘我们就用这一窖金子,充当三年的税赋,让外逃的百姓重返家乡重建家园,让生活困难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全翼城的黎民百姓都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随即,让县衙书吏写了告示,贴到翼城的大街小巷、各个村庄。 “告示贴出以后,全县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山呼:‘单知县,真乃父母官也!’ “一些外逃的百姓,听了此消息,都返回家来。 “在单讷的治理下,翼城百姓一年足食,二年脱贫,三年致富。 “单讷临政勤奋,积劳成疾,不幸卒于翼城。 “翼城百姓感其恩德,集体举荐,将他的牌位入祀于翼城县的名宦祠。” “太感人了!”任强一讲完,亓晓婷激动地说:“在这个时代,县太爷一人说了算,县衙就是县太爷的。 “单讷掘出一窖金子来丝毫不入己,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光明磊落!怪不得死后能成神,保不住还就因为这个哩!” 龙一:“所以说,人在干,天在看,老天爷不埋没任何一个道德出众的人!” 娇娜忽闪着两只还有些红肿的眼睛,不解地问:“什么叫名宦祠呀?” 任强:“名宦,一是指名声与官职,二是指 居官而名声地位显赫者。祠就是供奉祖宗、鬼神或有功德的人的房屋,如祠堂、祠庙、宗祠。顾名思义,名宦祠就是供奉生前德业显著的官员牌位的祠堂。 “名宦祠的待遇很高,春秋两季,本州县的官员,要带领全州县的士绅祭祀。 “入祀名宦祠并不容易,必须是在本地任职而勤政爱民,着有德业的官员,逝后由当地士民举荐,经本省总督、巡抚,会同学政审核批准,才能将其牌位入祀于所在州县的名宦祠。” 娇娜:“这么说,单讷死后,翼城的民众给了他最高的待遇了?” 任强点点头:“是的。” 娇娜:“他的故事能流传下来,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 任强:“应该说是。能以流传下来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而人物又是靠故事丰满,靠故事流传。干巴巴的一个人物,没有故事,职位再高,也不会流传很远。” 娇娜:“我九叔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如果将来当了皇帝,是不是也能流传很远呢?” 任强笑笑:“你九叔的故事,已经在咱棘津州家喻户晓了。要是再当了皇帝,整个华夏就家喻户晓了。” 娇娜:“真要那样了,准九婶娘是不是也榜上有名啊!” 任强:“那当然,人家是夫妻,说皇上必定提皇后,有的皇后甚至比皇上还出名。” 亓晓婷一看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忙转移话题说:“行了行了,到时还不知什么样呢。任强,你再给我们讲讲李嵩的故事,李嵩也是明朝的,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出世,只有靠你来讲述了。” 任强望了一眼娇娜,见她撅着嘴白拉亓晓婷,含笑说道:“娇娜,你问的这个,还得几百年才能验证,不过你我都能见到,到时咱再说,行吗?” 娇娜嘟着嘴说:“我们的事得等几百年,李嵩还没出生,怎么就能讲呢?” 一句话把三个人都逗乐了。龙一笑着解释道:“娇娜,不是李嵩还没出生,就知道他的将来。是我们穿越到了他生前的年代,如果我们现在是在清朝,李嵩就是历史人物了。 “至于我们,八龙坛还没归冢,在冢里还要孕育很长时间,你让任强怎么知道我们的未来?” 娇娜一撇嘴:“都是你们,穿越过来穿越过去,都把我穿越糊涂了!”又对任强说:“那你说说,李嵩有哪些传说故事?” 任强心中暗笑:这是一个任性又不服输的小龙女,虽然长得看上去像大人,也时时把自己标榜成大人,骨子里还是小人儿脾性——爱听故事。便说道: “好,我再讲讲李嵩的传说故事: “李嵩,字影石,号景峰,棘津州北李庄村人,明朝天启壬戌进士。曾任御史、巡抚、太仆寺少卿、湖广布政等职。德高望重,很有名气。 “只可惜他的故事传下来的很少,我经过多方打听,也才搜集起两个小故事来,而且都是家庭故事,在任的一个也没搜集到。” 亓晓婷:“那你就知道多少说多少。你搜集时也过了五百多年了,哪里全搜集的起来!” 娇娜:“我们到他生存的年代去搜集,不就多了吗?” 亓晓婷:“我们没那个时间。这一会儿里是在等李洪,一会儿李洪回来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办完了还得赶紧回西域,送归八龙坛才是咱正儿八经的事情。” 娇娜撇撇嘴,对任强说:“那你快些讲,省的人家说耽搁时间了。” 任强笑笑,接着讲道: “早先年间,棘津州人的住宅以方方正正的四合院为佳。就是盖不成四合院的,也要取一个正方形。而且忌讳在宅院内种树。 “说宅院是个‘口’形,如果种树,等于‘口’中有木,是个‘困’字。不吉利。所以,一般人家都不在宅院里种树。 “李嵩小时候,在野外挖了一棵小榆树。那小榆树长得顺直溜滑,李嵩十分喜欢,就把它种在了庭院里。 “族里有个老者看见了,就让他拔掉。 “李嵩不忍,追问道:‘小树长得好好的,又不碍事,为什么要拔掉它?’ “老者就把当地的忌讳对他说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任强讲故事(三) 任强继续说道:“李嵩听完,笑笑说:‘照这么说,宅院像个方口,人在里头住着,‘口’中有人,岂不成了‘囚’字,更不吉利了。难道为了图吉利让人住到院子外面去么?’ “老者见此话有理,也没再干涉。 “小树一天天长大。李嵩有空就浇水施肥,整枝打杈,不几年,就窜过了房顶,长成了一株参天大榆树。 “后来,李嵩坐了大官,成了村里的显贵。人们说,这都是李嵩庭院里那棵大榆树招来了风水。自此以后,棘津州的人也都在庭院里种起树来。 “李嵩为官清正廉明。每到一处,首先免除繁捐苛税,还常常拿出自己的私资救济穷人。 “有人见他施舍慷慨,就劝他说:‘穷无根,富无苗,穷富的区别全在财产的占有上。你把钱财全施舍出去,你自己也就成了穷人了。 “‘何况,天下的穷人遍地有,你一个人能救济几个?倒不如趁年轻为儿孙后代多积些钱财,以免他们日后受穷。’ “李嵩笑笑说:‘大丈夫处世,上能孝敬父母,下能养育儿女,也就算尽到了责任。至于以后,儿孙自有儿孙们的活法。 “‘我身为朝廷命官,就应为黎民百姓做一些实事,近能治穷致富,远能安邦定国。才能无愧于自己的一生。’ “为了明志,李嵩在居室内提了两句词悬挂在墙上: “儿孙比我强,要钱为何用!儿孙不如我,要钱为何用! “后人感其明德,特为这两句词刻了一通碑,以示后人。 “相传,此碑立于丁家庄村东北角李嵩的墓地上,毁于何年,就无从考证了。” “完了?”见任强不再言语,娇娜问道。 “完了!”任强回答。 “啊,做了那么大的官儿,才两个小故事呀,”娇娜不无惋惜地说:“而且都不动听,比起单讷的差远了!” 任强:“怎样才算动听呢?” 娇娜:“最起码得让听的人提心吊胆吧!就像单讷的故事,你一说屋里进了小金人,我的脑神经一下蹦了起来,你不让我听都难。这个呢,软绵绵的,不带劲!” 亓晓婷解释道:“娇娜,这是咱棘津州的人物传说,而且现在他们都成了神仙,你要站在棘津州人的角度上,就感到有吸引力了。” 娇娜白了亓晓婷一眼:“听故事还论角度?动听就是动听,不动听就是不动听,你不要往你们棘津州人的脸上抹金粉了!” “你……你……” 亓晓婷被噎,说不是不说不是,气的“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好了,好了,这个算我白说,我再给你说个有人命案的故事,保证你喜欢听,行不?”任强和事老地对娇娜说。 “这还差不多!”娇娜白了亓晓婷一眼,又问了一句:“是不是还是棘津州的神仙们的?” “那当然了!”龙一从中撮合道:“讲棘津州神仙们的传说,不仅仅是讲故事,待你准九婶娘写下来了,还有化解石板地的作用。 “你既听了故事,石板地也得到了化解,一举两得的事,你说,任强能不给你讲棘津州人的故事吗?” “要是这样,那就讲吧!”娇娜有些服气地说。 任强:“好吧,我再说一个步翰林的传说故事。”说着望了亓晓婷一眼,示意她注意听,事后好做整理。 任强讲道: “步翰林,名际桐,字唐封。棘津州大金村人。清道光已丑进士,授翰林院当国史纂修官。后任江南道、浙江道、河南道监察御史、山西平阳知府、河南彰卫怀道等职。 “步翰林在民众中很有威望,他本人也很重乡情。他的流传故事很多,今天我就给你讲两个有命案的故事,一个叫《殴逐民工解乡危》,一个叫《巧点村名息命案》 “先讲第一个:《殴逐民工解乡危》: “传说,步翰林在任河南彰卫怀道期间,奉旨治理大运河。 “那时规定,各县的河段工程都一包到底,多少年后,哪县的河段工程决了堤,哪县负全部责任。 “工程分好后,步翰林沿河堤视察。当走到棘津州工程段时,见离河堤不远的道口上立着一通很高的碑,上书‘一碑砸三县’五个大字。 “步翰林不解其意,便问当地官吏。当地官吏说,听老人们讲,此碑是一个疯癫和尚用自己化来的银子立的。究竟立于何朝何代,就不知道了。 “步翰林甚觉蹊跷,便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当年棘津州境内闹蝗灾,庄稼颗粒无收,民不聊生。 “步翰林心想:棘津州的父母把我生,棘津州的水土把我养!如今,家乡的父老乡亲正处在饥寒交迫之中。 “偏巧工程段又有那通石碑,如果预示着凶险,棘津州的民工势必遭难。蝗灾已经闹得家乡民不聊生了,难道我还要再给他们雪上加霜吗? “于是,派心腹把棘津州的工程界碑拔掉了。并嘱咐手下人说:‘见了棘津州的民工,你们就打。’ “手下人知他正为家乡遭蝗灾焦心,哪忍心再施暴!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敢领命。 “步翰林说:‘有我哩,你们怕什么呀?只是下手轻一些,不要伤了他们的肌骨。’ “手下人这才敢应承。 “到了开工日期,各县民工浩浩荡荡上了河。棘津州虽然遭了灾,但这是当朝的命令,不能不去。 “及至到了河上,监工的官吏一听说是棘津州的,张口便骂,伸手就打。追问原因,也不说。打得棘津州民工进不了工程段。 “带队的听说治河总管是棘津州大金村的步翰林,就托出大金村的民工到步翰林那里去求情,好让棘津州民工早日进入工程段开工、完工后好早日回家。 “大金村的民工到了步翰林那里,说明了情况,要求步翰林下令制止监工打人。 “步翰林却不置可否,只吟了句‘监工大民工,民工足生风’。 “大金村的民工见没讨出准主意,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只好如实汇报给带队的。 “带队的问:‘难道他就一句话也没说?’ “那民工哭丧着脸说:‘说了,可都是些询问家乡灾情、生活过得去过不去这类的话。丝毫不提挖河的事。我起身要走了,才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什么‘监工大民工,民工足生风’,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带队的听了,沉思片刻,忽然抚掌大笑,说:‘这是步翰林让我们跑哩。’ “于是,下令撤。棘津州民工一锨土未动就回来了。 “据说,棘津州的那段工程均给了两个大县。 “当其中一个大县的民工在那通碑下休息时,碑忽然拦腰决断,砸死了三个人,一个是那县的民工,一个是那县的姑爷,一个是那县的外甥,三人祖籍三个县,正好应了‘一碑砸三县’的隐喻。 “由于步翰林使了个小计,棘津州人幸免于此难。” “这个故事就完了。”任强吸一口大气,又接着说: “再一个故事是《巧点村名息命案》 “步翰林在江南任监察御史时,授理了了一起人命案。被告是棘津州镇江口人,姓吴名根。 “原来,吴根的父亲病故,拉下了很多饥荒。 “吴根有个姑姑,嫁到江南一个富商家里。吴根母亲就让他去江南向姑姑求助。 “吴根到了江南一打听,姑姑早已过世,家境也因为买卖蚀了本而穷困潦倒。 “吴根求助无门,回家又没了盘缠。只好进山打柴来卖,一文一文地积攒回家的路费。 “一日,吴根担了一担柴走在街上。不小心踩了一块砖头,身子一前倾,前面的那捆柴滑了下来,扁担失去了平衡向后甩去。 “也是合该有事,那扁担不偏不斜,正巧砸在身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头上。 “那老者本来就有病,再经过这么一砸一吓,一命呜呼了。 “老者的儿子是个赌棍,正输得眼蓝。见老子被一个外乡人砸死,就想讹一大笔钱财,来还还自己的赌债。 “吴根客居他乡,哪里拿得出来!老者的儿子恼羞成怒,纠结地痞无赖闹到县衙,非要吴根为他老子偿命。 “县官接案,认为被告与死者无冤无仇,顾不上故意杀人罪,又不敢得罪地头蛇,就把案子推到了州里;州里又推到府里。推来推去,推到了监察御史步翰林的手里。 “步翰林一看被告是棘津州人,事故又纯属偶然,够不上犯罪行为,就盼了个充军发配,地点是五江口侯观县。 “这里的‘五江”,指的是吴根老家附近的李江村、何江村、刘江村、尚江村、靳江村;‘口’指的是吴根老家镇江口;‘侯观县’指的是侯冢村。 “据传,春秋时期,爵位分公、侯、伯、平、男五种。一侯爵的冢就建在这里。 “汉朝袁绍坐镇冀州时,在冢上建了观望台,用于放哨报险。明末清初山西移民迁此定居,侯姓为前户,曾起村名为侯观村。步翰林在世时,村名就叫侯观村……” 第二百六十二章 去东海 “后来,人们觉得‘侯冢’历史背景深远,于是又改村名为‘侯冢’不过,这是步翰林过世一大后的事情了。我之所以这样解释,是为了不让晓婷姑娘把村名混淆了。 “这里,‘候观县’的‘县’,是‘村’的代名词……” “在华夏的封建时代,朝廷命官最小的是知县。被充军发配的人,必须有地方官接案。所以,最低也得发配到县级。 “镇江口离侯冢村不足五里,步翰林用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村名故事做暗语,以县代村,巧妙地处理了这起人命纠纷案,把吴根平平安安‘发配’到了老家镇江口。” “完了!”任强冲娇娜两手一摊:“这两个故事怎么样?” 娇娜:“还不够刺激,比不上单讷的。不过,倒能吸引人听下去,能为故事的人物提溜着心系子。你既然知道这么多,能不能给我讲讲燕王扫北和永乐迁民的故事?” 说着白了亓晓婷一眼:“准九婶娘答应我,等打杀了蛇王妃,就给我讲述。这不,蛇王妃打杀了,处理完了,倒把我的要求忘到耳朵梢子后面去了。” 亓晓婷不好意思笑笑:“这不刚完事吗,还没抽出工夫来哩。”又对任强说:“你搜集起来了吗?是关于燕王扫北和永乐迁民的事,我给她讲了个大概,你有就讲给她听。 “她对与迁民有联系的村庄很感兴趣。还喜欢刨根问底儿。问为什么这里的村庄年代这么近,先前就没有人家吗?这是个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小姑娘。” 任强:“这性格好哇,能办成大事。” 亓晓婷:“再一个是,我想搜集张家屯村的张思桓张翰林的故事。他虽然不是在棘津州长大,但他是棘津州人,我在西域有难的时候,他也下界来帮忙了,我想把他的故事也搜集起来,不知你有没有?” 任强:“张翰林的故事虽然没发生在咱棘津州,但很感人,我也把他搜集起来了。 “这两个故事都很长,我觉得李洪快回来了,我们讲不完。这样吧,我从我的泥丸宫里祭出来,你们自己抽空看,看完了再把资料还给我。” 亓晓婷一喜:“泥丸宫里的东西还可以往外祭?” 任强:“能,与往外祭东西一个样,只是咒语不同罢了。” 任强说着,一伸手,手上立时出现了一沓纸质材料,递给了亓晓婷一份,娇娜一份。 亓晓婷打开一看,正是张思桓张翰林的传说故事。高兴地说:“这太好了!有了你的帮忙,可以节省好多时间。” 娇娜翻了翻材料,欣喜地说道:“这么长,我得晚上看。” 这时,李洪的纸鹤传了进来。亓晓婷闪出空间,把他带了进来。李洪回话说,毋清海一家十分感谢在这里躲难的日子和那二百两银子。亓晓婷:“这也是他家不该出事,偏巧让我们碰上了。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顾得看蓝兴隆。 由于空间的作用,再加上龙一每天给他喷洒龙涎草药水,蓝兴隆的身体一直很活软,并且有了弹性,只是毫无生机。 “怎么样?灵魂归体没问题吧?”亓晓婷问龙一。 龙一:“身体没僵硬,看样子没问题。就看灵魂修复的怎么样了。” 龙一掐指算了算:“这才五天时间,怎么也得七天,灵魂才能完全修复。为了这个孩子,我们只能再在这里待两、三天了。晓婷,李财主的儿子还没找到吧?” 亓晓婷:“这几天光追蛇王妃他们了,还没顾上。” 龙一:“敖广传来了纸鹤,说他问了太上老君,比干的前世就是八哥。他要带八嫂金莲过来,我给他回鹤说,你们正在打着蛇王妃,八嫂来了也没时间接待,让他听咱这边的安排。 “现在没事了,趁这两天没事,让八嫂过来看看,也好了却了她这一桩心事。” 亓晓婷点点头:“那我们就利用这两天时间,接待八嫂,寻找李财主的儿子。把这里的事办完了,赶紧回去。 “现在已经化冻,往前就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了,别耽误我们的行程。你赶紧给敖广传纸鹤,让他带着八嫂来,” “你不去东海玩儿玩儿,见见八嫂?”龙一含笑说:“”再怎么说,人家好赖是你的引路人,这里离东海一千来里,原来又是东海西岸,等于到了家。 “你过去,先谢了八嫂的相救之恩,再陪着她一块儿来看八哥,这样比较好。” 亓晓婷翻白了一下眼珠子:“我们还没结婚,你又不能出去,我一个人去婆家,显得多不好。” 龙一:“你可以不去龙宫,光去八嫂的家,答谢她的救命之恩,听敖广说,八嫂的家离着龙宫很远呢!” 一听说金莲的住处没在龙宫里,亓晓婷来了兴趣:“好,我去。和娇娜一块儿去,拜见救命恩人。” “我也和你们一块儿去!”任强一旁说:“好长时间没见金莲了,怪闷得慌她。” 亓晓婷:“那咱这就去,一切往前赶。要干的事还很多,别再磨蹭工夫了。” 于是,任强招来一片云,亓晓婷和娇娜一起上去,三个人向着东海飘飞而去。 一千多里路,怎么也得飘飞一段时间。亓晓婷不想白白浪费这大好时光,便与任强啦起呱儿来。想套出他穿越的过程,以及穿越后的经历。 任强说:“我的穿越没你幸运。你虽然受了一些苦,好赖周围都是人类,而且好人多过坏人。不过,我对你们的做法很不理解,还有七、八万里路,不在那里养精蓄锐,怎么跑到这里搜集起民间传说来了?” 亓晓婷:“我们来时,那里还天寒地冻,无法行走;再就是经常麻烦棘津州在天界的神仙们。我对他们一点儿也不了解,说起话来,难免露怯。 “最主要的是能化解石板地,比在路上打杀妖怪来的实惠。还为棘津州扫清路面上的妖气,一举两得!” 任强:“要是这样,我可能还能多帮你们一些忙。” 说着啦着,东海到了。 “敖广出海来迎接我们呢!”任强指着海上的一团云朵说。 亓晓婷放眼一看,果然是龙王敖广,正用手遮阳,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任强俯冲下去,两片云朵很快结合到一起。 “我说呢,”敖广“呵呵”笑道:“九叔刚给我传来纸鹤,你们就到了,原来是天庭书记员驾驭云朵呀!敖广失迎,还望书记员不怪罪则个。” 任强笑着拍了拍敖广的肩头:“来到了你的地盘儿上,你只要不给我出难题,我就认万福了,还敢怪罪你?” 敖广又“呵呵”一笑:“不敢,不敢。” 任强也不下云头,踏着直接落入海中。 亓晓婷忙祭出龙牙短剑,剑柄上有避水珠,她怕海水淹着自己。 敖广摆摆手,示意她收回去:“要是有我在还能淹着你,我就不是九叔的亲侄子了。” 亓晓婷心中暗笑,又把龙牙短剑祭回到身体里。 这一回,亓晓婷算是大开了眼界:身边的海水都分向两旁,他们就像在一个玻璃罩里一样,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水的存在。 海中的鱼儿很漂亮。他们经过时,两边和前面,都有成群结队各色的鱼儿欢快地游开了。附近还有密密麻麻的鱼群和各种海底动物,似乎一点都不惧怕他们的到来。 亓晓婷第一次下海,被海底的丰富多彩惊呆了。要不是有敖广在身旁,她一定会拖住任强和娇娜,全神贯注地观看一番。 不一会儿,敖广便把他们送到一处用竹子建成的院落里。 竹子结构!这深海里怎么会有竹子结构的建筑呢?亓晓婷心中疑惑,仔细地观察起来。 这是一处五间正屋,左右各有三间厢房的院落。大门冲南,中央是一个四方形的庭院。庭院里摆着两口扩口径的大缸,缸里种着河莲。此时莲花开的正盛,满庭院里飘着香气。 在这竹屋庭院范围内,并感觉不到水的存在。而在竹院之外,便是无尽的海水,显然这竹院外有着禁制,直接屏蔽了所有的海水,让这处竹院不受丝毫影响。 透过海水,亓晓婷发现,竹院是在深海一个峡谷中的一个内谷。这个内谷确实很美丽,有各色斑斓的鱼儿,有发出青色莹莹光芒的水晶树,有紫色的芝草,晶莹剔透的银甲虾,还有七八米长的巨大乌龟…… 金莲很高兴地迎接了他们。 娇娜人前疯,指着亓晓婷对金莲做了介绍。 金莲扳着亓晓婷的肩头对敖广说:“怪不得九弟禁着不订婚,原来在等着这么个可人儿呢!看她这俊模样,再穿上宫装,盖过龙宫中所有妯娌!” 龙王“呵呵”笑道:“你都知道了?” 金莲:“九弟用纸鹤告诉我了。” 龙王眯缝着眼微笑道:“恐怕不止这些吧?”又对亓晓婷说:“准九婶娘,你说说你是怎样去神星球的。” 于是,亓晓婷把去的过程仔细说了一遍。 第二百六十三章 金莲的身世 金莲听完“格格”笑道:“天下修炼成精的荷莲有的是,我名字叫金莲,总不能凡是荷莲做的事都归到我身上吧?” 龙王:“但并不是所有荷莲精都知道神星球上的龙一,也不知道飘飞的八个雕龙坛。更不知道龙一还在打光棍,把一个凡间的小姑娘送到他那里促成一桩美满姻缘。” 金莲一怔,然后不好意思地笑道:“既然你们猜到了,我也就不回避了。我是因为知道她也是棘津州人,人又长得标志,才有了救她和促成她与九弟婚事的想法。没承想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龙王:“你这一救她,也救了我们龙族的八个雕龙坛。玉帝已经恩准,让她带着龙一和八个雕龙坛下界,再埋进棘津州清凉江那三里直河地段,继续孕育八代帝王。我们龙族,又可以在人间坐拥江山了。” 金莲:“这敢情好。他们要是做了江山,我也可以再住回棘津州老家太湖去了。”又对亓晓婷说:“听说现在那里都住上了人家,是吗?” 亓晓婷点点头:“是的,现在那里有八个太湖村,除了东、西太湖外,其余的都是以姓氏命名的,有陈太湖、马太湖、韩太湖、桂太湖、李太湖,不知道你住哪个太湖?” 金莲:“我在的时候,那里只有一个大太湖,水面十多平方里,水深四、五丈,我哪里知道我在的地方属哪个村?” 龙王见她们说起了家乡事,插言道:“你们说话儿吧,我先离开,一会儿我让宫里送过饭菜来。准九婶娘头一次来,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几万年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金莲点点头。 原来,敖广在接到龙一的纸鹤后,才把发现比子的事告诉给金莲。并告诉她,亓晓婷和任强、娇娜马上就到。 金莲虽然见比子心切,怎奈亓晓婷是新客,头一次来海里。天庭书记员任强是比子的好朋友,也有些时候没有来,中午饭是要招待的。便打起精神,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娇娜也跟着龙王走了,这里就剩了金莲、亓晓婷、任强三人。 亓晓婷又对金莲的救命之恩感激了半天,金莲摆摆手说:“不这样,咱俩如何成为妯娌!” 金莲把亓晓婷和任强让进屋里。 屋里的桌子椅子,也都是竹子做的。亓晓婷真感到自己来的了竹子的世界。 “这深海里,哪里来的竹子?”亓晓婷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都是海竹。你看那片森林那里,有的是。”金莲说着,往远处的一片海底森林一指。 果然是森林,密密麻麻长着各种树,只不过树上都没有叶子,仅有几个枝杈笔直地向上伸着。间或有几株海竹,海竹上也没有竹叶,光秃秃直立着一根硕长的竹竿。 须臾,金莲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绿茶和三只茶杯来到竹桌,放在亓晓婷、任强和自己面前各一只杯子,倒上滚烫的热茶水。 还拿出自己的一套新宫装给了亓晓婷。说道:“我听敖广说,你过去一直穿男道士装,女装也是民间的。拿了这身在空间里穿,也让金龙……哦,龙一,感受一下龙宫的气氛。” 亓晓婷见金莲穿的很华贵,自己与之相比,真的很寒酸。为了龙一,也为了不破坏准妯娌初次见面的感情,推辞了两下,还是收下了。 望着桌上的茶杯茶壶,亓晓婷真想不到在这深海之中,她是如何烧出这么滚烫的热水的。 “你怎么把家设在这里?”亓晓婷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这都是比子的用意。”金莲说着,嘴唇抖动了一下。 亓晓婷知道她想起了千里之外的比子,也体会到她迫切见面的心情。既然敖广已经说明,自己不好再重提起,便拣高兴的说: “你的老家是棘津州,那八哥呢,是不是也与棘津州有关系?” 既然成了龙一的准未婚妻,那就随了龙一的辈分来称呼龙族的人吧。当着金莲的面,总不能‘比子’‘比子’的叫不是。 “这个我还真给你说不清楚。”金莲含笑道:“过去的龙宫,就建在原来东海西岸不远处,就是现在的棘津州境内。 “是白玉凤星用息壤把东海填平了一千多里,龙宫才搬到这里的。按说那里也是他的老家。 “但他在东海岸上没有住所,和敖广他们一样,一直住在海里,我真说不清有没有关系。” 亓晓婷:“就算他本身没关系,你的老家是那里,他是你的丈夫,也得算半个棘津州人吧!” 金莲笑笑:“在海里不论这个,进了婆家的门,就是婆家的人,没人拿着媳妇的娘家当家的。” 亓晓婷:“白玉凤星是谁?禹王给我说的璪和强的传说里也提到了她,过去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颗星,她为什么要用息壤填平东海一千里?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金莲:“洪荒时期,她是妖皇帝俊用太阳星身边的一颗小行星点化而成,后来纳为妃子,陪伴着十大金乌巡视天空。 “天庭成立以后,妖皇宫改为太阳宫,她就被冷落到一边了。这样说你可能也听不懂,云里雾里的。要细讲起来,得讲很长很长的时间……” “晓婷,以后我说给你听。”一直静坐喝茶听着她们谈话的任强插言道:“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很短,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们准妯娌第一次见面,说说你们彼此之间的话吧!” 亓晓婷点点头,对金莲诉说了自己的经历,从穿越前一直说到现在。亓晓婷说完,金莲也把自己的身世说了一个遍。 原来,几万年前的洪荒时代,金莲是东海西岸太湖里的一枝莲花。千年来,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渐渐便有了灵性。 每当雨过天晴,那金色的阳光洒满朝晖的时候,她便化身为一个美丽的姑娘,在湖面上踩着荷叶玩耍。 这时还没有发生龙、凤、麒麟大战。祖龙年纪大了,诸事都安排儿子们去分担。洪荒布雨的工作,也有儿子们轮流当值。 这年,正赶上青龙比子当值,一天,当他在半空里兴云布雨,无意间向下一看,正看到她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姑娘,粉红色的薄纱,裹着她那剔透的酮体,在万朵荷花丛中,轻盈地跳着、唱着......。 比子看到,禁不住喝彩道:“好美丽的姑娘,好精彩的舞蹈”。 兴致正高的莲花姑娘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停止了跳舞,一眨眼就不见了。在湖的中间,多出了一朵比周围莲花大出好多倍的金色莲花。 比子按下云头,久久地站在湖边,希望那姑娘重新出现。可是,等了许久,再也没见那姑娘出来,他只好怏怏地走了。 从这以后,比子每次出去布雨,不是路过、就是专程,隔三差五就到这湖边来一次,先是下一阵雨,然后就静静地等待,希望那次的情景再次出现。 蒙蒙细雨,满湖的莲花在雨雾中竞相开放着。 雨过天晴,灿烂的阳光将金色的朝晖洒在湖面上,艳丽的莲花顶着晶莹的雨珠美丽极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满湖莲花……莲花依旧那么艳丽,可那姑娘始终没有出现。 后来,他索性只在这太湖上空为那朵大莲花下雨,他想用雨露滋润她,让她再次出现。 可无论如何那姑娘再也没有现身。 比子有点失望了,他甚至怀疑那次是不是看走了眼。 他痴痴地望着那枝盖帘般大的莲花自语道:莲花啊莲花,你辜负了俺的一片苦心,你让俺失望了。 比子恋恋不舍地转身正要走,身后忽然有人喊:“公子,且慢。” 比子回过头来,只见那姑娘站在他的身后,笑眯眯地望着他。 比子有点不知所措。 姑娘大方地说:“感谢公子前来看俺,请问公子……” 比子赶忙自我介绍:“我是东海祖龙的儿子,名叫比子。今年该着我专管洪荒布雨的事。” 姑娘点了点头自我介绍说:“我是这湖里的一朵莲花,在这湖里生长一千多年了。” 姑娘停了停又说:“千百年来,受阳光的沐浴、雨露的滋润,天地之造化,才得化形人身。因为我的花瓣镶有金色的花边,大家都叫我金莲。” 比子点了点头。 姑娘接着又说“我是见不得生人的,我看公子这么心诚才出来和公子见上一面,一是不愿让你失望,二来也是感谢你的雨露滋润。” “这么说,咱们是有缘人了。”比子用手势邀她坐在湖边,两人说了半天的话......。 从此,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日,祖龙把比子叫到身边,对他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打算给你说门亲事。” “是谁家的姑娘啊?”比子问。 “西海里的龙女,人长得不错。我已托人前去说媒,你看如何?” 比子忙说:“俺还小呢,不急。”说完一溜烟跑到太湖边上,他要与金莲定下终身大事,好推掉西海里的龙女。 来到湖边,眼前的景色使他目瞪口呆,湖内一片狼藉,昔日艳丽的莲花东倒西歪,而且,不见了中间那朵最大的金色莲花。 第二百六十四章 金莲救晓婷 “金莲,你去了哪里?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比子非常纳闷的自语道。 他架起云头在半空中眺望,发现在很远的地方姑娘慌张地走着,比子急忙追上去,按落云头,在金莲身后问道:“金莲姑娘,你这是去哪里啊?” 金莲先是一惊,回头见是比子,一阵惊喜:“公子,原来是你。”又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比子忙道:“我刚才去了湖边,见湖里一幅凄惨的景象,又寻你不见,在半空中一望,你在这里,就急忙赶了过来。哎,出了什么事?”比子问道。 金莲眼里含着泪说:“公子,我遭难了。” 比子惊愕地说:“怎么回事?” 金莲叹了一口气说:“昨天湖里出现了一个黑大汉,是一个黑鱼精化身。他非要逼我与他成亲,我死活不同意。他便把太湖搅得一片狼藉。口口声声如果不从,就要我的小命儿。我趁他不备便逃了出来。” “可恶至极!”比子愤怒地骂了一句,又问道:“那你准备去哪里啊?” 金莲说:“我也不知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比子猛然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金莲,你跟我走吧。” 金莲急忙把手抽了回来,说道:“我虽然不是大家闺秀,却也不是轻浮之人,岂有随便跟人走的道理,还望公子珍重。” 比子急忙说:“姑娘,我是认真的。”然后又说:“从那次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后来通过咱们的一番谈话,我就坚信咱们一定是有缘人。便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你娶回家。” 金莲说道:“公子千万不要这样,小女子实在不敢高攀。” 比子急了,紧紧地抓住金莲的双手告诉她:“现在你就跟我回去,立即禀明父皇,我是非你不娶。” 金莲眼里噙满了泪水。 比子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并肩向东海而去。 东海龙宫内,一派喜庆气氛,上下人等忙忙碌碌。庭院内几个大箱子上面系着大红绸子,祖龙站在箱子边更是喜的合不拢嘴。 比子带着金莲回来后,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来到弟弟金龙跟前问道:“九弟,我们家这是干什么啊?” 金龙笑着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大喜。咱父王给你说的西海有名的美人龙女,人家已经答应了。这不,父王正在准备彩礼给你定亲去呢。” 金龙见比子身后跟着一个姑娘,拽了拽比子的衣角,很吃惊地说:“八哥,这位是……” 比子正要把金莲介绍给金龙,一转身,金莲不见了。 比子慌了,急忙对金龙说:“你速禀告父王,彩礼不要送了。”说着,急忙向海岸追去。 他来到海边,上了海岸。又架起云头向四下里张望:山川、河流、树木、村庄......连个人影也没有。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他只好回来,向父王祖龙说明情况。 祖龙听了以后说道:“婚姻大事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停了停又说:“咱们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你在外面弄了这么个女人回来,不伦不类,咱们家的颜面何在啊?” 比子急忙解释道:“她是一个极清高之人,出污泥而不染。孩儿实在喜欢她,起初她也是死活不肯来的,是孩儿真心对她,又赶上她遭此大难无家可归,才勉强跟我而来。不想一进门看见这事,这不,不言声儿走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祖龙问道。 比子道:“我非她不娶。父王,我太喜欢她了。” 祖龙平时很喜欢这个儿子,今见他如此执拗,也只好妥协,叹了口气,说:““哎,你要好自为之。不管怎样,不要做出辱没家风的事来。” “孩儿知道了。”比子点了点头。 祖龙挥了挥手说:“你下去吧。” 比子辞别了父王,心里惦记着金莲,觉也没睡,上了海岸寻找起金莲来。 再说金莲,一进龙宫就看到为比子订婚的聘礼,又听说所聘的是西海里的龙女。心想,自己乃一草芥,哪能与人家龙族相比!本能告诉她:她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金莲不顾一切地跑了出来。 金莲来到岸边,心里一片茫然:太湖有黑鱼精霸占,是不能回去了。于是,他她无目的地在山间小路上行走,想找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这时,黑鱼精也在到处找金莲。 黑鱼精在太湖里不见了金莲,好不恼火。眼见好事儿成了泡影,黑鱼精恼羞成怒,上的岸来,到处寻找,发誓一定要找回金莲。 天色微明,视野开阔了。比子腾上半空,仔细观察海岸和太湖周围的情景。终于,在一处杂树野草丛生的山坡上,比子发现了正在蹒跚而行的金莲。急忙忙从半空降下,来到金莲面前。 正在这时候,黑鱼精也赶了过来。黑鱼精变化成丈二黑身,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金莲抓在手里。 比子一见,抽出身上宝剑向黑鱼精腹部刺去。黑鱼精为了迎战,将金莲推到一边,与比子大战起来。 这黑鱼精已经修炼大几万年,修为到了金仙初期。比子虽然不及他,但毕竟是龙族。二人实力不相上下。 战了几十个回合,虽然还分不出胜负,黑鱼精已经流露出败的趋势。只见他瞪着一双暴突的怒目,咬牙切齿地说:“我得不到,你也别想要。”说完,猛地朝金莲胸部踹了一脚。 金莲“啊”的一声,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昏了过去。 比子一见金莲受伤,无心再与黑鱼精恋战。急忙向黑鱼精头部砍了两剑,趁黑鱼精愣神的时候,抱起金莲,一个龙打挺飞回东海。 金莲伤势严重,可她又不愿意住进龙宫里。比子就在深海峡谷中的一个内谷里,为金莲修建了一处宅院。因金莲是草本化身,不喜欢冰凉坚硬的大理石,于是,便采用了海竹为建筑材料,修建了这处竹院。 金莲养伤期间,比子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动了金莲。伤好以后,比子禀明父王祖龙。祖龙见二人真心相爱,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结婚以后,因金莲住不惯水晶宫,每到夜晚,两个人就双双到他们的这个爱巢里来过二人世界。 “好羡慕你们的浪漫爱情啊!”听完金莲的述说以后,亓晓婷由衷地感叹道。 话一出口,亓晓婷才发觉此话说的很不是时候,忙又说道:“八哥与金龙,他们谁没的早?” 这样一说,就弥补了刚才的过失:青龙和金龙两个人都死了,你、我是相同的命运。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金莲:“金龙。我们结婚时间不长,就发生了龙、凤、麒麟大战。九弟是在那次战斗中没的。 “九弟没了以后,祖龙也引咎去镇压海眼了。大哥应龙当时因身体不好,没有子袭父职担任王位,而是让已经成年的四个儿子敖广、敖顺、敖闰、敖钦,分别担任四海龙王。这东海龙王,就是送你来的大侄子敖广。” “你是怎样寻找着我的呢?”亓晓婷岔开话题,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其实,我跟定你很长时间了。”金莲笑笑:“你穿越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在那里寻找比子。我见你的相貌很像华夏人,你的口音也像棘津州人的口音,于是,便跟定了你。” 亓晓婷:“我怎么没看到过你呢?” 金莲:“那时是在凡间,我们是不能露形体的。你又是凡人,自是看不到。” 亓晓婷:“在这里怎么能看到?” 金莲:“这里与神星球一样,不是神家就是仙家,你来了,入乡随俗,也就算结了仙缘了,再看神家仙家,与你在凡间看凡人也就一样了。” 亓晓婷点点头:“你再接着说,跟定我以后,你又怎么样了?” “有一次,你说梦话时提到了八龙坛,提到了八龙、瓮口、紫龙、流常。这个传说我也听龙宫里的人们讲过,知道是关于祖龙埋的八个雕龙坛的故事。 “于是,我就与你搭讪起来。你告诉我,你很喜欢这个传说,你是在采访八龙坛的途中遇狂风丧生穿越的。我问你知道八龙坛被砸碎后又怎样了,你说你不知道。我便萌生了把你送到龙一身边,让你继续采访的念头。” 亓晓婷一惊:“你是说,我在梦里给你对话了?” 金莲:“是的。我问你答,说的可融洽了。” “天!是不是你操纵的?”亓晓婷惊呼。 金莲摇摇头:“不是,完全是你的梦语。因为你心里装着这事,我再一问,你也就说出来了。心里有事愿意向人倾诉,这是人的天性。” “天爷!也不知还对别人说过这样的梦话没有?” 亓晓婷闻听懊恼极了:原来自己说梦话,还把这么大的秘密说了出来。要是被凡间的人听了去,还不把自己传说成妖异! 金莲:“没有。我一直跟着你了,就说了那一次,还是在我的引诱下说出来的。因为我知道八龙坛的事,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人家一准认为你在说胡话。” 亓晓婷点点头,又问道:“那,以后呢?你对我又做了什么?” 第二百六十五章 金莲见比子 金莲:“那天,郦二公子欺负你被你砸了一小板凳儿,我一看时机到了,趁着他撞橱柜之际,把上面的一个超大石蒜臼推了下来,让蒜臼正好落在他的脑袋上,让他一命呜呼了。” “啊!原来是你干的呀!!!”亓晓婷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金莲:“不这样,当时你就被他欺负了。依你的体力,你是挣脱不掉的。” “谢谢你救了我。”想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亓晓婷已是泪流满面:“不过,我也成了杀人在逃犯。你有神力,为什么不早些除掉他,或者用别的方式把他弄死!别把我牵连进去呀!” “要用别的方法,你能逃出郦府吗?” 金莲笑道:“其实,你已经成了郦府待宰的羔羊了。他们明着答应你去修仙,暗地里早做了手脚,让你在选弟子大会上落选,成为郦府里的永久奴隶。 “你想啊,郦府家大业大,他们不看重仙门为弟子发的那几两银子。有个如花似玉的丫鬟或者小妾在身边,随时取乐,比几两银子实惠。 “之所以不说明,是因为一开始答应了你,想让你在选弟子大会上落选,然后心甘情愿地留在郦府。 “你又正好很喜欢民间文学,对八龙、瓮口、紫龙、流常的传说感兴趣,是拯救八龙坛和龙一的最好人选。 “再一个就是,你是个穿越者,对玄幻的事已经见怪不怪。又长得如花似玉,在这里有孤苦伶仃地没有一个亲人,便想促成你和龙一的婚事。 “所以,我就使了这个小计谋,把你逼出来,送你上神星球找龙一。以后的事,我就无能为力了。 “也是你福大命大造化大,被玉帝赐了天婚。八龙坛送归之后,你们就是天作之合的美满姻缘了。真羡慕你们。” “谢谢你,八嫂。”亓晓婷含羞说道。 “其实,我也有我的小私心,”金莲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盼你们得势以后,帮我找到丈夫比子。结果,八龙坛还没送到,你们就发现了比子的下落。我应该谢你们才对。” 任强:“金莲,你知道这叫什么?” 金莲:“叫什么?” 任强:“这叫‘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你在寻找比子的路上救了无助的亓晓婷,亓晓婷帮你找到了几万年没有音讯的比子,你们都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丰富了自己的一生!” 金莲笑道:“叫你这么文绉绉地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 说话间,龙宫的饭菜到了。敖广和娇娜也一同过来用餐。 餐毕,金莲、亓晓婷、任强、娇娜辞别敖广,驾云头回了棘津州。 一行四人,又驾云来到比子庙。 夫妻情深,还没进庙,金莲的泪花儿就落下来了。及至见了比干神像,上去抱住,“呜呜”大哭起来。 边哭还边诉说:“比子,比子,我找了你几万年,没想到你就在原来的东海西岸,我们竟然离得这么近!“比子,你在人世又经历了多少苦难,以致被骚狐狸剜了心,落得如此下场!比子啊,你……你……让为妻心痛煞了!” 金莲哭的肝肠寸断,泪如泉涌,把亓晓婷、任强的眼泪也都勾了出来。 任强擦着满眼泪花说:“都怪我,早就知道棘津州有个比干庙,供奉的是商丞相比干,却没往比子身上想。” 亓晓婷流着眼泪不无埋怨地说:“比干也叫比子,与青龙比子一个字也不差,你怎么就没想到呢?” 任强:“前世里学历史,知道比干乃子姓,为殷商贵族商王太丁之子,名干,是殷帝丁的次子,帝乙的弟弟,帝辛(即纣王)的叔父,官职丞相。受其兄帝乙的嘱托,忠心辅佐侄儿——幼主纣王。后被纣王残忍杀害。 “当时学历史时,就对纣王十分痛恨,为比干鸣不平。也许是深刻在脑海里的缘故,就一直认为比干是历史人物,没去想他的前世。 “青龙的名字只是随机起的,并没有明确姓和名。一个是水里的神兽,一个是人类的精英,你就是借我个脑子,我也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亓晓婷:“那模样呢?” 任强:“模样很像,一看就能认出来。” 亓晓婷:“你没来过?” 任强:“在前世来过。因为是泥胎神像,也就没往心里去。穿越以后,到老家去看过,父母都因我的突然离世打击太大,过早离开人世,再无一个亲人,我也就不愿意到伤心地儿来了。 “以后,就光在另时空里,与璪和强联系,到人间也是看看风景什么的,没有来过这个庙里。” 亓晓婷:“你没有家室……或女朋友?” 任强:“有过,在大学里相恋了三年,临毕业前,她在爱情和面包之间作出了抉择,抛弃了爱情去追寻她的猪肉卷,傍上了一个年纪都可以做她爸爸的成功男人。” 亓晓婷:“哦,对不起,让你回想起了伤心事。” “没事,我现在是无家一身轻,在天庭里独来独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任强说的很轻松,透过那不断流出的泪水,亓晓婷看出了他内心的孤独。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又经历了哪些艰难曲折? 亓晓婷脑海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 金莲却不依任强,流着眼泪说:“任强,我听敖广说,是你从太上老君那里落实的。亏你还是青龙的好朋友,你怎么就不给我说呢?” 任强挠挠头皮,不无尴尬地说:“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情,太上老君一直瞒着我。前世里我就搜集了比干的资料,也是太巧合,比干就是子姓,有人也叫他比子。一个水里一个陆地,又是不同的类别,也就没往一块儿想。 “敖广给我说了以后,我就去问太上老君。直到这时,太上老君还怕犯天条不敢说。 “我说,都过了几万年了,人也已经死亡,一个你胎神像,你还犯什么天条?! “他这才点头承认,说确实是把比子放到人世间子姓皇室家族,取名比干,让他以丞相的身份,辅助殷朝帝王。并在天庭给他安排了文曲星之职。 “不承想比干因为发明皮毛制作工艺,得罪了千年狐狸精,落了个被剜心而死。为此,他也深感痛惜。 “不过,金莲,这事你也得想开喽,作为肉身,迟早是要消亡的。比子却以自己的能力,永远活在了人们的心中。人们为了感激他,建寺庙、塑神像供奉了几千年,你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肉身消亡了,那灵魂呢?”金莲哭着说:“怎么也不去见我,或者托梦告诉我一声也好,我也就不苦苦地寻找他几万年了。” 任强:“青龙是被玉帝制裁斩首的,只允许保留一丝儿魂魄进行蕴育。蕴育出的灵魂已经没了过去的记忆和修为。 “投胎以后,就成了凡人。所幸有神界保护,提前封了文曲星。肉身消亡后,便回天庭当他的文曲星去了。成了神仙的他,把陆地、海里的思念也就一笔勾销。” 金莲哭出声来:“在我心中,他永远是我的夫君。我苦苦寻找了他几万年,他虽然成了泥胎神像,我也要守着他。” 劝住了金莲,亓晓婷又把她带进空间,与龙一相见。 叔嫂寒暄过后,龙一说:“小弟感谢八嫂惦念,给我送去了亓晓婷这个救星。要不是你把她送到神星球上,就不会有送归八龙坛一说。小弟谢谢你了!” 金莲:“也是你福大造化大,正好让我遇见了轻生的她。九弟,我知道了你的行踪,也知道了你八哥的下落,按说,我应给跟你西去,一块儿护送八龙坛回来。 “我深知我懦弱,不善于打斗,怕路上帮不了你们,反倒成了你们的累赘。 “九弟,我哪里也不去了,就在这庙里守着你八哥,等着你回来。你真要做了皇帝,嫂子不求别的,只求你把你八哥的泥胎换成铜像。” 龙一:“八嫂,我不成功算没事,一旦成功,我要给八哥塑金身、建宏伟的庙宇。要把庙建的像宫殿一样。” 金莲:“八嫂盼着这一天。到那时,我就在你八哥的庙里当主持,守护着你八哥的庙宇,每天往那个狐狸精身上泼脏水,为你八哥报仇。” 任强:“你们说到这里,我倒有个想法,金莲,你反正想在这里守着比子,不如一边守着,一边发展他的事业。 “他在这里发明了制皮工艺,富裕了这一方百姓,老百姓为感激他,尊他为裘祖,建庙供奉他,香火一直很旺盛。 “他也因此而得罪了千年狐狸精,才被剜心而死。你要守护他,为他报仇,不如在这里建一个皮毛作坊,专制狐狸皮制品。 “这样,你既解了心头之恨,又继承和发扬了比子开创的事业。要是作坊做大了,就改成工厂,发展成公司,你就成了这里的女强人了。后世里,人们可尊重和羡慕能干的女人呢!” 金莲:“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能行?”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找到了李财主的儿子 任强:“怎么不行?你可以当老板,聘请技术人员,雇工人,具体的让别人去做。后世里的皮作坊,都是这样。你愿意不?要愿意,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 金莲:“谁?” “飞毛腿。”任强说着,一指李洪:“他的第五代孙,行走如飞,因此得了个飞毛腿的绰号,也是将来上界的神仙。这人手眼宽,认识的人很广,龙一他们走了以后,他就没事可做了,正好帮助你。” 亓晓婷:“还真是的,把飞毛腿叫过来正合适。这人心肠好,乐于助人。就是饭量大,不过他已经有了小铜锣,吃饭问题解决了。 “再就是需要投资,盖房子、买皮子,雇人,一开始都需要先垫付,这钱在我们手里不算什么。八嫂,干吧,我支持你,你要手头紧,我这里有金子银子,扶植你的企业没问题。” 一说钱任强受到了启发:“金莲,你要想到陆地发展,条件太充足了。你可以先开个珠宝行,把水中的珍贵物品拿出来卖,然后用这钱去发展皮毛事业。这样,你很快就会成为这一方的首富。” 龙一:“我们海里有的是珍珠,可以说取之不尽。” 金莲:“这个也能卖?” 任强:“你真是常居水里,不知道人世间的行情。实话对你说吧,一颗普通的夜明珠,就能卖到上万两银子,要是好的,价值连城。你要做这生意,富起来最快。” 金莲:“那好,不为发财,只为发展比子的事业,我豁出去了!”又对李洪说:“你给你的第五代孙传纸鹤吧,建皮毛作坊的事,让他全权代理,作坊只要建在比子的庙附近就行。 “我再传纸鹤给我的两个贴身丫鬟,让她们带些细软过来,今天就在这里安家。你们放心,妇承夫志,我一定要把比子的皮毛事业发扬光大起来!” 书中暗表: 金莲真的干起皮毛来,有珍珠宝石给她做后盾,资金充盈,她的皮毛在当地发展很快,由作坊到工厂再到公司,一路飙升,把棘津州的皮毛事业,推向了一个个新的高度。 随着时代的变迁,金莲也几改其名,几易其容,公司几度重建,但每次都是以皮毛女强人的面貌出现。此时后话。 书归正传: 李洪刚把飞毛腿的纸鹤传出去,飞毛腿的纸鹤也到了李洪的手里。纸鹤上说,东生发现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有些像李财主失踪的儿子,让亓晓婷带李财主过去认认,看是不是。 纸鹤上还说,东生回到家以后,荞麦姑娘告诉他,她新近认识了一个同是植物化身的年轻女子芍药。芍药的丈夫患失忆症,只知道自己姓李,家里有芍药,父亲的四姨太很凶,他受不了父亲四姨太的霸道,离家出走的。 芍药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认识了他,两个人情投意合,便结为连理。芍药听说了荞麦姑娘是被一个叫亓晓婷的年轻姑娘救过来的,问荞麦知道亓晓婷的住处不,她想请亓晓婷给她的失忆丈夫看看,看能不能恢复记忆。 东生一听,觉得有些像李财主的儿子,便过去看了看,发现媚眼儿里有些傍符。他知道亓晓婷有时在空间,不好找,便找了飞毛腿,让他传纸鹤给亓晓婷,传递这一消息。 亓晓婷闻听,兴奋的一刻也等不得了,对金莲说:“八嫂,这个李财主的儿子,我们一开始就找他了。只因追杀蛇王妃,没顾上。我先把这事定下来,再来看你。” 又对李洪和娇娜说:“这样吧,娇娜留在这里陪八嫂,等着飞毛腿。李洪回桃园村,我去找东生,让东生夫妇领着我去见失忆症患者,让他喝一支龙涎草药水,保管能恢复记忆。” 扭头望向李洪:“如果真是李财主的儿子,我就给你传纸鹤,尽快让李财主夫妇放下心来。或是他们去看儿子,或是儿子来看他们,这样还能快一些。” 李洪:“我原想跟你一块儿去哩,要这样,我就回桃园等着。好在那边有东生和乔麦姑娘。你一个人,路上要小心。” 龙一:“放心吧,还有空间,还有我,出不了问题。” 任强一旁说:“还有我呢。我去给亓晓婷作伴儿,保证万无一失。” 亓晓婷笑笑说:“你们把我当成纸糊的了!在瓦莲蓬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南闯北,到处打妖怪,也没出事。到了家了,反倒娇贵起来了?!” 又对金莲说:“只是得委屈你和娇娜在庙里等着了。” 金莲:“没事。要不是等飞毛腿,我就和你一块儿去。现在只能分开。娇娜与飞毛腿熟悉?” 李洪:“熟悉,在一块儿待了五、六天了,还在飞毛腿家里吃过饭,熟络的很。” 金莲:“这就好。那你们就各自行动吧,该往南的往南,该往北的往北,我们在这里原地不动。” 于是,亓晓婷把大家带出空间,人们分头行动。 任强招来一片云朵,带着亓晓婷,不一会儿,便到了东生的家。 东生给飞毛腿送信儿还没到家,荞麦姑娘领他们来到芍药的住处。 这里离着荞麦庄有五里来路,没有村庄,漫敞野地里用红砖圈着一处大宅院,孤零零的显得十分突兀。 紅漆大门朝南,门口有两个半人高的石狮子,虎视眈眈地注视着来往的人们。这阵势,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人家。 大门关着,荞麦姑娘敲了敲门环,一个小厮模样的少年开了门。荞麦说明来意,小厮很有礼貌地让他们进去,并在头里带路。 庭院很大,里面有凉亭、曲径、小桥流水、假山、花园。花畦里的植株已经钻出了鹅黄色的嫩芽,由于小,看不出是什么种类。 几处不俗的房屋错落有致地建筑在北侧,既不像农家,也不像宫殿,给人一种仙俗参半的感觉。 “主人,荞麦姑娘领着神医来了。” 走到一处屋门口,小厮向屋里通报道。 几乎是在一瞬间,从屋里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热情地与荞麦姑娘打了招呼,然后望向任强:“不知神医驾到,小女子有失远迎!” 荞麦姑娘把亓晓婷往前一推,笑道:“错了,这个才是神医。别看是女的,药到病除。” 年轻女子囧了个大红脸,随即又向亓晓婷问好。 亓晓婷忙说:“神医不敢当,只是有一种药水,可以治百病。” “能治好病就是神医。大家快请屋里坐。”年轻女子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把一行三人让进客厅。 客厅里的摆设很考究,古色古香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大丛芍药,还有几只蝴蝶在飞舞,用栩栩如生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这就是我得了失忆症的夫君,”年轻女子打断亓晓婷的欣赏,指着被丫鬟领进客厅的一个年轻小伙子说道:“只记得自己姓李,父亲有个四小妾很厉害,再什么也不知道了。整天为此事焦虑,我看着很心疼,听说了荞麦姑娘的事后,就找了她去,想让你也给他看看,是什么原因造成他这样?” 一见来人,亓晓婷心里就有了六、七成把握:正像东生说的那样,小伙子没眼力像极了李金鑫李财主,嘴巴又与大太太傍符,不是李财主的儿子又是哪个!!! 为了万无一失,亓晓婷没动声色,对年轻女子说:“咱先给他喝一支龙涎草药水,让他清醒过来。至于原因,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说着给了年轻女子一个手捻葫芦,让她给她的夫君喝下去。 失忆者喝下也就一刻钟工夫,忽然大叫一声:“我想起来啦!我想起我是谁来啦!”说着给亓晓婷作了一个揖:“谢谢你的神药,让我想起了我是谁,家是哪里!” 亓晓婷强忍内心激动,和蔼问道:“那你说说,你是谁?家在哪里?你父亲又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眼里噙着泪花,高兴地说:“我姓李,叫李向明,家在棘津州城北李太湖村,我父亲叫李金鑫,我们家种着很多芍药,庭院里到处都是。” 亓晓婷高兴得心跳加速,心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李财主的儿子就在棘津州境内。 从李太湖到这里,少说也有一百多里路,他又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呢?不由问道:“能不能说说你的经历,这对彻底治愈你的病有好处。” “说说吧,你只有全说出来,神医才能对症下药,把病治好。”荞麦一旁劝道。 小伙子——这里应该叫李向明了——想了想,便把自己的所有经历,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原来,李向明真的是对父亲的四姨太不满而离开家的。 在去年十一月初的一天,李向明的贴身小厮气愤地对他说:“老爷的四姨太给老爷戴绿帽子了。” 李向明不解,警告他说:“你怎么知道的?不要无中生有地胡说八道!” 小厮指着老天爷说:“谁要说谎,让老天爷打暴雷劈了谁!” 李向明:“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小女侏儒 小厮:“昨天晚上我出去解手,看见四姨太往客房老道屋里去了。我心想:黑更半夜的,她去客房干什么呢?便悄悄地跟了过去。 “走到门外时,听到里面有‘啪啪啪’的声音,觉得奇怪,就舔破窗户纸往里看了看,正好看到他们两个正在办那事。这是我亲眼所见,你对我好,平时光疼着我,护着我,我才对你说的。 “我还想对你说,让老爷想个什么法子,把那个老道撵出去,不让他再来了。” 小厮说的很认真,不像在说谎。 李向明将信将疑,嘱咐小厮不要对别人再说起。为了弄清情况,第二天夜里,他便关注起四姨娘来。 果然,还不到半夜,四姨娘就跑到老道屋里去了,直到天快明才回去。 第二天,他把这一情况说给父亲时,父亲流着眼泪说:“我早就知道了,她不但与这个老道有来往,还与新买来的一个仆人不清不楚。” “那就把这两个人都撵了走!”李向明气愤地说。 父亲却摇摇头,很无奈地说:“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后悔娶了这个四姨太!” 看着父亲痛苦的表情,李向明没再说什么。 这事刚过了两天,李向明的心情还没有放松下来,他身边的小厮被四姨娘叫走后,再也没回来。 他去质问四姨娘,四姨娘说:“这个小厮不听话,到处胡说八道,我把他撵走了,这不,又给你找来个新小厮。”说着一指屋里的一个陌生小男孩儿。 新小厮十三、四岁,倒也干净利索,就是身上有股狐骚()味儿,脾气也傲的不行,动不动就对李向明指手划脚,让他做这做那,与其说是他的小厮,倒不如说他在给这个小厮当仆人。 他去找母亲诉说,母亲哭成了泪人,哽咽着对他说:“孩子,这个家已经被四姨太操控起来了,别说你了,我身边的丫鬟、仆人她都敢动。 “我去问,就跳着脚指着鼻子地骂。自从她进了这个家门,娘就没得过一点儿好。为了这个家,也为了孩子你,娘每天都在忍气吞声。 “孩子,娘就盼着你将来娶个贤惠的媳妇,你自己享福,娘也跟过去过几天舒心日子。” 母亲的话他深深记在了心里。 他又实在忍受不了小厮的傲慢,家里又是这种情况。于是,他选择了逃避——一个人远走他乡,到外面闯出自己的新天地,然后接父母过来享清福。 他顺着田间大道往南走,一直往南走。走了整整一天一夜,脚上磨起了血泡,肚子“咕咕”叫,他这才想起应该到饭店去吃顿饱饭,睡上一宿,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他来到集镇上的一个饭馆里,一摸身上,分文皆无。 也难怪呀,他在家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出门有小厮、仆人给料理,他还没有出门带钱的意识。 没有钱,不能吃饭,也不能住客栈。再回去,他又实在不愿进那个家门。唯一的办法,只有像家里雇的长工、短工那样,出卖劳动力来养活自己。 只要看不见四姨娘那张阴邪的眼睛,摆脱了小厮高高在上羞辱,暂时苦点儿累点儿都不怕。 他深信好男儿志在四方,他要靠自己的努力,打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把父母接来,让父母也摆脱四姨娘的欺凌! 李向明心里这么一想,便走出集镇,想到村里的富户去碰碰运气。 他家在村里是富户,雇有长工短工。他想所有的富户都尽然,他是富户的少东家,在富户家里打工应该没问题。 此时已是晚上,天上又正飘着跑马云,月亮一会儿出来,一会儿又被遮在云彩里,看东西朦朦胧胧。 刚出集镇不远,就见不远处好像有座庄园,里面建筑错落有致,虽然夜色昏暗,凭着那一大片宅院,也能看出是个大户人家。 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富户吗?李向明想也没想,便沿着通向庄园的小路走去。 庄园非常大,规模不比一个王宫小,房屋建筑也非常奇特。李向明心里有点儿忐忑,不争气的肚子又在这时“咕咕”叫了起来。 为了解决肚子问题,也为了今晚有个睡觉的地方,李向明鼓励自己走了进去。 他穿过一个又一个房间,虽然一处比一处漂亮,然而却看不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 “有人吗?”他大声喊道。 没有人回答,宅院里一片寂静。 他在里面转游了很长时间,从一个客厅来到另一个客厅,从一座房子来到另一座房子,最后他来到一间比所有房间都更加漂亮的屋子,却把他吓了一跳。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小小女侏儒,她身高不过半尺,肤色黑的如同墨染,小小的眼白和牙齿又雪白雪白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邪恶。 李向明只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转身要往外走。 “站住!”小女侏儒说,声音虽然很细,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的庄园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进来的,你既然来了,必须说明是哪里的人,姓甚名谁,进园来有什么事情!” 既然人家问,又是在人家的庄园里,李向明如实回答: “我出门没带钱,想出卖劳动力来养活自己。” 小女侏儒说:“你如果愿意在这里干活的话,可以留下来,我现在正需要一个仆人。” 李向明心想:这里虽然诡异,但毕竟有房子。现在是晚上,天上又有云朵,一会儿要是下起雨来,自己还真无处躲避。便说道:“如果有活干有饭吃有房住,我愿意留下来。” 小女侏儒闻听高兴起来,声音也变得特别柔和:“欢迎你!如果你听从我的指挥,做完我要求你做的事情,你将交好运。” 于是,他们达成协议: 小女侏儒给他提供食宿,吩咐他做应该做的事情,只要他按着她说的去做,一定付给他丰厚的报酬; 李向明则保证对她忠心耿耿,只要她不向他提出苛刻的要求。 李向明终于有了吃住的地方,便打起精神,跟着小女侏儒来到屋子外面的花园里。 花园很大,足有三亩多,里面长满杂草和荆棘,偶尔也有干枯了的芍药枝条。 小女侏儒指着花园对李向明说:“你要用三天的时间,把里面的芍药枝条都砍出来,要一棵也不剩。然后堆放到我们刚刚经过的那个庭院里。这就是你三天的活计。” 李向明心中暗想:花园虽然不小,荆棘纵横,但里面的芍药枝条不是很多,三天干完,时间富富有余。便痛痛快快答应了。 小女侏儒又把他带到一间卧室说:“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这里。想吃东西的时候,就到这张桌子边坐下,会有你看不见的仆人为你端上饭菜来。吃饱以后,你就离开,仆人会来收拾碗碟。 “想休息的时候,就铺好这张床,床上的被褥你随便用。在各个方面,你都享有充分的自由。只是对你所干的工作要绝对信守诺言。” 说罢,小女侏儒迈动着一双小脚,一扭一扭地走了。 李向明肚子饿的“咕咕”叫,想起小女侏儒的吩咐,便坐到她指定的那张桌子旁边。 须臾,桌子上摆上了一碗雪白的大米饭,紧跟着是三菜一汤,筷子、汤匙一样也不少。 人却不见一个,饭和菜就仿佛突然间从空气中冒出来的一样。 由于事先有小女侏儒的提示,李向明也就见怪不怪,美美地吃了起来。把肚子填满了,饭菜也吃光了。 走了一天一夜的路,他也实在太困了,躺在小女侏儒指定的床上,一觉睡到大天明。 第二天,李向明拿着一把砍柴刀来到花园,从荆棘丛里一根根砍下芍药枯枝,然后把它们堆放到庭院里。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花园里的荆棘丛里,再也找不到一根芍药枯枝,小女侏儒对李向明的工作很满意。 “接下来,你要用三天的时间,给每一个枝条上都结上一根大红绳子,然后把这些枝条摆放到所有的庭院里。 “必须用三天时间,每天拴的绳子和摆放的枝条要相等,不能多也不能少。” 说罢,撂下大红绳子,迈动着小脚,一扭一扭地走了。 李向明心中暗想:这个活儿比砍枝条又轻省多了。三天能从荆棘丛里把枝条砍来,拴绳、摆放,连两天也用不了。 为了干活均匀,他把枝条平均分成三份,每天干完一份就休息。三天时间,轻轻松松就过去了。 趁着往每处院落摆放枝条的机会,他到每处房子里都看了看,各处房屋都没有上着锁,有的屋门还敞开着,却没有看见任河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整个庄园死气沉沉的,不见一缕炊烟,不见一汪清水,不见一只小虫。就连小女侏儒,不是验工和分配工作,也不见踪影。 李向明在庄园里的日子过得很不错:活儿不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想休息了往床上一躺,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唯一的缺陷就是太寂寞。 第二百六十八章 芍药 第二个三天过去以后,小女侏儒又来到李向明面前,赞美了一番他的工作,然后说: “从明天开始,你要用三天的时间,把你摆放到各个院落里的枝条都捡起来,捆好,然后搬到花园北边的球场正中,并摆成一个人的躯干。 “你一定要用三天的时间,不能多也不能少,每天所干的活儿一定要一般多。 “当你扛回最后一捆枝条的时候,你在那个人形的枝条上点上火,然后到卧室里停留片刻,再出来把那个躯干周围打扫一遍,让所有的枝条都烧着。 “如果这时你发现火中间有什么东西,你要把它弄出来,救救它。” 说罢,又迈动着一双小脚,一扭一扭地走了。 李向明心中暗想:这个活儿比前两次更容易的多了,一个庭院捆一捆,一趟就能完成任务。 于是,李向明按照上一次的次序,哪一天往那里摆的枝条,这一次就在一天里把枝条捆起来,扛到花园北边的球场上。 第三天,当他把最后一捆枝条扛到球场后,就按照小女侏儒说的那样去做了:他划燃火柴,在人形枝条堆上点燃了火,便离开了。 在卧室里待了片刻,他又回到火堆旁,把人形躯干的周围都扫了扫,这样,大大小小所有的枝条都烧起来。 李向明正干得起劲的时候,忽然,火苗欢快地跳跃了起来。而在火苗的正中间,出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少女。 少女的肤色白里透红,明媚大眼睛,乌黑的头发长极了,就好像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直达脚踝。 李向明立刻跑过去,用力把她从熊熊燃烧的火焰里拽出来。 美丽的少女幸福地倒在他的怀里,感谢他把她解救出来。 “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李向明拥着少女,疑惑地问。 少女告诉他:她是这个庄园主的女儿,一个恶魔看上了她,要娶她为妻。她不同意,恶魔杀害了她的父母,施魔法把她变成一个丑陋的小女侏儒。 为了折磨她,还把她的贴身丫鬟和所有小厮、家人,都施魔法隐去其形。虽然能服侍她,却不能相见。 “你吃饭的那张桌子,就是我平时用来就餐的。只要我往那里一坐,就有饭菜摆上来,我却看不见他们是身影,也听不到他们的动静。” 李向明:“我占用了,你怎样吃饭?” 少女:“我饿了,就在你干活的时候,坐在那里要吃头。我那时的饭量很小,一颗葡萄,一块儿与葡萄般大小的面包,就是我一顿饭。他们会根据就餐人的个头和饭量上饭菜。” 李向明:“那他们现在在哪里?” “你看,”少女一挥手,仆人、丫鬟、小厮,都出现在他们面前,大约有二十多个人。 同时,球场里也有了飞舞的蝴蝶、觅食的雀鸟,给人一种生气盎然的印象。 原来他们就生活在这个庄园里,是恶魔施魔法隐去了他们的身影。不但他们,就连庄园里所有有生命的生物,甚至小蒙虫儿,都被隐身了,目的是惩罚少女,报不从之仇。 “太邪恶了!”李向明恨恨地说。同时想起了家里的四姨娘,看来,这个恶魔比四姨娘也不在以下。心里便可怜起这个美丽的姑娘来。 “你叫什么名字?”李向明问。 虽然仆人问主人的名字有些唐突,但她是他救的,他觉得有必要知道她姓甚名谁,因为他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芍药。”少女回答。 “芍药?这名字与你的容貌一样,美丽而动听。”李向明奉承道。 少女脸微微一红,小声说道:“其实,我是芍药的化身。由于庄园主喜欢种芍药,且膝下无儿无女。 “我就托梦给他夫人,让她采摘花园中最大最漂亮的芍药花嗅之,就能受孕。她醒后照办了,我就投胎到她的腹中。降生以后,由于是嗅芍药花而孕,便给我起名叫芍药。” 李向明:“这么说,你让我烧了你的本体芍药枝条后,你身上的魔法就能永久被解除?!” 芍药:“是的。但必须烧净,一棵也不能留,而且必须经过三个三天。‘三’是吉祥数,预示着‘生’的意思;三三得九,九乃久的谐音,这样,我就能永久地生存下去。 “如果你不按我的吩咐去做,天数少了或者多了,就打破了“生”和‘久’的含义,我即便能复活,时间也会很短暂。 “谢谢你!你的忠贞不渝,让我获得了永生。为了感谢你,我要娶你为夫,把这片庄园交由你来管理。” “娶我为夫?”李向明甚是不解,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你雇佣的仆人啊!” “是的,小伙子,”一个仆人说:“我家小姐说的是实话。老夫人临终前对我们说,一定要给小姐招个上门女婿,家里穷不要紧,只要人品好,肯上这个庄园里来就行。这庄园占地五十多亩,外面还有很多庄子地,你一成亲,立马就是大财东。” 李向明心中暗想:财东不财东的无所谓,只因祖辈里就喜欢芍药,父亲更是种植芍药发家致富。自己要是与芍药姑娘结为连理,李家的芍药会有突飞猛进的发展。 这样,既随了父母亲的心愿,自己还拥有了漂亮的妻子,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一想,李向明便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 随即,丫鬟布置新房,小厮打扫庭院,仆人们开灶准备酒菜…… 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在庄园里举办了起来。 入洞房后,行过夫妻之礼,小两口儿便依偎在一起,说起悄悄话来。 “郎君,你知道了我的来历,可你还没告诉我你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呢?” 李向明叹了口气,郁郁的说:“我不愿意提及我的家庭。父亲有个四姨太,厉害的不行,把家搞的乱七八糟,一想起来我就发烦。” 芍药:“咱们结婚了,我总得去拜见公婆吧!她厉害她的,我们不与她生活在一起,怕什么。总不能平白无故打我们吧?”“那我告诉你,我姓李,叫……叫……叫……我叫什么来着?”李向明急得抓耳挠腮,大声喊道:“我叫什么来着?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天!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李向明烦躁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在炕上坐立不安,反反复复地说着:“我叫什么来着,谁能告诉我,我是谁,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芍药见他痛苦的样子,知道是一时想不起来了,便搂着他安慰道:“郎君,不要着急,我知道你姓李已经足够了,别的慢慢想,总有想起来的时候。好了,我们再不提你的烦心事,好好过我们的日子就可以了。” 自此以后,芍药再没有问,两个人和和美美地过起日子。只是李向明的情绪时好时坏,一消沉下来,就念叨:“我是谁,我的家又在哪里……” 芍药知道他这是失忆了。望着他痛苦的表情,芍药心里也很难受,便让仆人四处打听名医,想给他治好他的病症。 一天,一个仆人告诉芍药,荞麦庄有个荞麦姑娘,昏迷了很长时间,被一个神医用一支龙涎草药水救醒过来,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主人的失忆症。 芍药闻听心中一喜:龙涎草可是神龙用唾液浇灌上百年,才生长起来的稀世之宝,用龙涎草泡制的药水,具有“生白骨,活死人”的功效,治疗郎君的失忆症一定没问题。 于是,她便亲自去了荞麦庄,见了荞麦姑娘。 由于两个人都是植物精灵化身,话很投机,只见了一面,两个人就成了好朋友。 只是当时东生还没回来,荞麦姑娘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二人便焦急地等待着东生的到来。 东生一回到家里,荞麦姑娘就对他说了芍药的事。东生一听说小伙子姓李,家里有个厉害的四姨娘,立刻便想到了李财主走失的儿子李向明。 经过短暂的接触,东生看出李财主是个热心肠的人,也正因为他的四姨太,自己才有机会接触到了神龙和李晓婷。 李晓婷又用龙涎草药水救醒了荞麦姑娘,促成了他们的婚事。自己跟随了他们几天,还给了神土息壤和金银珠宝,这样的恩情,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亓晓婷也在四处打听李向明的下落,自己知道了这个线索,何不到那里看一看,万一遇见了,也算帮了恩人一把。 东生到那里看了看。见眉眼儿里很有些像李财主,这才有了让飞毛腿传纸鹤的一幕。 随着李向明和芍药的讲述,亓晓婷早已心里乐开了花:这真是送人玫瑰,手留余香。 李洪救下了李财主,发现了在棘津州内等着他们的蛇王妃。 自己救下了荞麦姑娘,却引出了芍药,找到了李财主儿子的下落。 要不是乔麦姑娘穿针引线,失忆的李向明,恐怕永远也找不到了。 亓晓婷难耐心中激动,避开众人,给李洪传了纸鹤。告诉他:李财主的儿子找到了,在大营正南杨白塔正东五、六里处的一个庄园里。 第二百六十九章 救蓝兴隆 回来以后,对李向明说:“你出走以后,你家里发生了很大变化:你的母亲不见了你,连生四姨太的气,带挂牵你,得了脑中风,半边身子不能动。 “你父亲也因为受不了四姨太的霸道,欲上吊寻短见。被我的同事救了下来。我们到你家后,发现你父亲的四姨太非人类,而是一个蛇妖。 “你所说的那个老道,也是蛇妖所化。四姨太与之不清楚的那个奴仆,也是他们收在身边的一个妖怪。我们几经周折,追了他们五、六天,才把他们打杀了。” “打杀了?”李向明“噌”地站起来:“你是说,他们全是妖怪!把我们家搞的乱七八糟、妻病子散,原来全是妖怪干的?” 亓晓婷点点头:“是的。” “天!我怎么这么浑呢,扔下父母受妖怪的欺凌!!!”李向明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大声嚷道:“神医,你快点儿告诉我,我的父母他们怎样了?” 亓晓婷:“你冷静一下,听我给你讲,你的父母现在都很安全。只是,由于与妖怪打斗,你的家园已被破坏,房屋毁了不少。 “当时也是为了躲避蛇妖他们,你父母已经搬到桃园村你的一个远房亲戚家里去了。 “我们也在那村里租赁了房屋,与你父母亲他们离的很近。他们也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你看,是让你的父母他们来这里看你呢,还是你跟着我们回去,见你的父母亲?” 李向明激动地说:“我跟着你们回去,去看我的父母,我已经对不住他们了,不能再让他们为我车船劳累。你们什么时候走?我收拾一下,跟你们回去。” 正说间,李洪的纸鹤到了。纸鹤上说:李财主夫妇一听说儿子找到了,高兴的不行,非要立马套马车往这里赶,来看望儿子。现在马车已经出村,李洪也跟着马车一块儿来了。 “我们晚了一步。”亓晓婷对李向明说:“你父母已经赶着马车往这里来哩。” “我们去迎接他们。”李向明果断地说。 亓晓婷:“虽然大营到棘津州有条官道,人们为了图近,都喜欢走下道。如果我们走岔了,两下里都扑空,到不如我们这边在家等着,也让你的父母看看你现在的生活状况。” 芍药插言说:“如果公公婆婆喜欢这里,就不让他们走了,在这里与咱们一块儿过日子。” 芍药的话赢的了一片掌声。任强说:“那边以动身,这边只能等了。你们就收拾好屋子,准备迎接老人!” 李向明见大家说的在理儿,也只好作罢。 天傍黑的时候,李财主夫妇和李洪到了。父子母子见面,免不了抱头痛哭了一场。 待平静下来以后,芍药拜见了公婆,各自诉说了离别之后的情况,有喜也有泪。 当说到与蛇王妃大战,把家园毁了的时候,芍药不失时机地说: “公爹婆母,你们别回去了,这个庄园有五、六十亩,外面还有很多庄子地,咱一家全儿在这里打理,也省的向明两下里分心。 “我听向明说,公爹很会种植芍药,这庄园里到处都栽种着芍药,你们来了,我们还可以扩种一些,把庄子地也都种上。将来,咱家就是芍药种植大户了!” 此话正说到李财主的心坎上。 进庄园时,李财主目测了一下庄园的面积,没有六十亩,也有五十大几,房屋建筑很成格局,自己的家园与这里相比,简直就是土鸡窝与凤凰巢。儿子能有这么一个家,真乃一步迈上了天堂。 见儿媳挽留,心想:我就这一个儿子,此时不跟着,等他们过惯了过毒了,还受不得哩。 便笑着说:“好,好,好,那个家给破坏了,又是伤心处,我们真不想回那里了。那里的芍药植株不少,抽空刨了来,栽种到这里,我们在这里发家致富。” 书中交代: 李金鑫李财主果然在这里住了下来。和儿子、儿媳一起,把四周的地都种上了芍药,并因此发了大财,成为一方首富。李财主的家里又罗马成群、奴仆如云、长工短工无数。 李金鑫经过这次劫难,收敛了花心,再也没有纳小妾。对仆人、长工照顾有加,只要有家眷的,就给一处宅院,让其安心在这里工作,而且从不拖欠薪水。 人们见李金鑫开明,都愿意到他这里打工。只要住下后,就不走了。 久而久之,这里便形成了一个村落。由于庄园主是芍药,又是以种植芍药为主,村里村外到处都是芍药,人们便给村庄起名叫芍药村。此是后话。 书归正传: 安置好了李金鑫李财主夫妇,亓晓婷、任强、李洪,又来到大营比干庙看金莲。 金莲和飞毛腿已经协商好,在比干庙附近开一个皮毛作坊,由飞毛腿全权办理外面的一切事宜。 飞毛腿对皮毛事业十分上心。心想:自己种了多半辈子地,还管不够自己一张嘴,半年糠菜半年粮。尤其到了春天,哪一年不是勒着腰带过来的! 自从亓晓婷和老祖宗找上门以后,才结束了挨饿的日子。现在还有了小铜锣,想吃什么,一敲就来,还省了点火蒸煮。这个恩情,他一定要报。 而这一切,都是亓晓婷和她的准丈夫龙一给的,龙一与金莲,又是叔嫂关系,龙一还十分敬重他这个嫂子。 也就是说,帮助了金莲,也就是报答了龙一。何况自己还有经济收入,要是不竭尽全力干好,既没良心又是傻帽儿! 金莲有了飞毛腿的帮助,如虎添翼,皮毛作坊很快开张营业。 书中交代: 由于金莲一心继承夫志,发展皮毛事业,很快学会了高层管理。再有飞毛腿的帮助,她的皮毛作坊很快发展壮大起来。 之后作坊改工厂、改公司,很快成为大营首屈一指的皮毛首富。 随着时间的进展,朝代更换,金莲几易其容,以不同的姓名、不同的面貌、不同的公司名出现在大营街上。 从明朝的嘉靖年间,到亓晓婷护送八龙坛归来的二十一世纪一十年间,历经五百多年,金莲始终没离开过大营镇。也没离开过皮毛行业。而且朝朝代代,都是最大最有影响的一家。 如今的大营镇已今非昔比,辖八十八个村,六万三千多口人,总面积一百三十六平方公里,是衡水市三大镇之一。 大营的皮毛产业发展迅猛。目前,全镇有皮毛专业村六十二个,加工摊点九千多个,年产值超五十万元的个体、联合体五百多家,超百万元以上的规模企业六十三家,年产千万元以上皮毛企业十二家,年可生产裘服一百八十万件,半成品褥子一百五十万条。裘领、裘帽、裘皮围脖、各种裘皮帽条六百多万条,以大营为中心的皮毛加工业已辐射到周边五县市近三百个村庄,加工企业和摊点一点四万家,从业人员十五万人,形成了方园上百里的经济圈。 在这众多的皮毛企业中,你要问哪一家是金莲的,我悄悄告诉你:每年的八月十五,供奉比干最隆重、最虔诚的那一家就是! ……………………………… 安排好了金莲、飞毛腿,亓晓婷、任强、李洪、娇娜,又一同去了东油故村。 大营到东油故不远,也就三十多里路,亓晓婷想把最后一件事尽快办利索。 蓝兴隆在空间里已经七天了,亓晓婷想在油故附近把他的灵魂归体,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送给他的父母亲。 她知道他的父母亲一定度日如年,望眼欲穿地盼望着儿子活着回来。 四个人来到东油故村东的天齐庙里,然后一同进了空间。 这也是亓晓婷的慎重之处:蓝兴隆灵魂归体,还需要等时间,他们就住在天气庙里,好在娇娜、李洪、任强都能住空间,只有她一个人住外面。手里有息壤可以随时制作息壤房息壤被,有个角落就能睡觉。 “已经七天了,可以把蓝兴隆的灵魂归体了吧?”亓晓婷问龙一。 龙一:“试试吧,你把灵魂带出来再说。” 亓晓婷来到装鬼袋,薛老财主很高兴地迎接了她。 “众鬼魂怎样?受伤的好些了吗?”亓晓婷问。 这次多亏了众鬼魂缠住了逃跑的蛇王妃三人,为打杀蛇妖立下了汗马功劳,亓晓婷十分感激它们。 薛老财主:“好多了,有几个重的,现在还不敢老里活动。不过,都没有危险。这里很适合修养,过几天就会痊愈。” 在薛老财主及部分鬼魂的陪伴下,亓晓婷挨个看了看重伤的鬼魂。他们的影子果然淡了很多,脸上有痛苦的表情。 人受伤重则腿折胳膊折,轻则皮肉破损,血液流出。鬼魂没有血液,也不会皮开肉绽,伤的轻重,只能从影子的浓淡上区分。 众鬼魂对装鬼袋很是满意,在这里过得很幸福,把亓晓婷看成救命恩人,崇拜成了神仙。见她亲自来看望自己,一个个感动的直擦眼睛。 鬼没有眼泪,抹眼睛纯粹是生前习惯,在鬼看来,擦眼睛就是“哭”的表现。 第二百七十零章 在阴间(一) 亓晓婷先向他们致谢,感谢他们阻挡住了蛇王妃三人,帮了自己很大忙。然后安慰他们,要安心养伤,不经他们同意,她是不会把他们送出去的。 众鬼们又是一番感动。 蓝兴隆的灵魂已无大碍,飘飞过来飘飞过去,又恢复了小孩子活泼好动的性情。 由于他要归体,亓晓婷没给他做过多的交流,以免在记忆里留下印痕。牵着他的手,带出装鬼袋。 空间里,一个躺着的蓝兴隆尸体,一个漂浮着的蓝兴隆灵魂。龙一、任强都试了好几次,就是归不了体。 “看他的灵魂已经修复的很好,是我们不得要领。” 龙一皱着眉头说。 任强:“我还真没经过这事,这样吧,我去地府叫个人来,他们管理的就是鬼魂,一定知道怎么办。” 龙一点点头:“这样的事,只能请他们了。刚才我还想通过纵横大神去请他们呢,你要能去,就更好了。那,你去叫谁?” 任强:“阎王。” 龙一:“要能请到他最好了。顶损不济,也得请崔判官来。” 任强点点头。 亓晓婷一听说要去地府,心想:装鬼袋里那些鬼魂,早晚也得送地府去投胎,何不跟着任强去认认道,以后送它们过去时,也好少走弯路。便对任强说:“我也跟着你去,见识一下阴间的地府,如何?” 龙一白了她一眼,揶揄道:“有认亲戚道儿的,有认朋友道儿的,还有认地府道儿的?” 亓晓婷却不以为然:“最起码还要送装鬼袋里的鬼魂!现在我手里没事,正好去见识见识。” 龙一:“你要去还得灵魂脱壳。” 亓晓婷:“又不是没有过,怕什么!” 任强见他们准夫妻拌起嘴来,“呵呵”笑道:“多一条道儿总比少一条道儿好。我领你走正道。以后送鬼魂过去,就不陌生了。” “就是!”亓晓婷说着白了龙一一眼,把蓝兴隆的灵魂收进装鬼袋,就在空间里灵魂脱壳,然后与任强一起,飘飞出空间,向着阴市的方向飘飞而去。 当二人落到地面的时候,已经来到一条街上。 亓晓婷打眼望去,发现路边没有一家商店,来往的车辆没有声音,还颤颤巍巍的,走进了一看,原来是纸糊滴。 路的两边倒是还有些行人,他们多数都穿着差不多款式的黑色、酱紫色衣服。每个人都面无表情,人不人鬼不鬼的,比出土的千年木乃伊还木乃伊。 鬼魂们低着头,顺着街道往同一个方向走着。同样没有声音。整条街道都静的渗人。 “这些路人都是新来的鬼魂。”任强见亓晓婷看的专注,介绍道。 “怎么都这么死气沉沉的,一点儿鬼气也没有?”亓晓婷疑惑地问道。 任强:“刚刚与家人生死离别,有几个高兴得起来!现在它们还只是鬼的躯壳,等领了鬼心,还会活泛一些。” 亓晓婷:“领鬼心?去哪里领?” 任强:“半步多,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任强说着,拦了一辆纸出租车上去,给了司机两张冥币,冷冰冰地说:“去阴市!” 司机也是鬼魂,不过比排队的新鬼活泛得多,眼里闪着精光。接过冥币,看也没看,直接放入衣兜,拉起纸车“颠儿颠儿”地跑起来。 纸车看上去稀里哗啦,坐在上面却很牢稳,一点儿也感觉不出颠簸来。 “你每次来都坐出租车吗?”亓晓婷问任强。 任强:“不,我自己就走近道儿了,你第一次来,又愿意熟悉道路,这完全是为了让你亲身体验。” “真是太麻烦你了!”亓晓婷不好意思地说。 二人说着话,不大工夫,阴市到了。 纸车停到一个广场上。 在这广场的上空,氤氲密布。那些灰蒙蒙的云彩形成一个大漩涡的形状,慢慢的旋转着。不时呈现出一张张人脸的模样,表情悲伤痛苦,让人看上去就十分的恐惧。 “怪不得人们都不愿意死,这阴间与阳间就是不一样!”亓晓婷感叹道:“不但气氛低沉,连环境也这样惊怵!” “要是一样了,人还不跟走亲戚一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任强说着,指着一个像宾馆一样的建筑道:“前面这个就是‘半步多’,你还去看看吗?” 亓晓婷:“既然来了,去看一眼吧!” “半步多”是一座用红砖砌的三层楼,看外观好像有年头了。红木大门敞开着,鬼魂们进进出出。 门上方的一块儿牌匾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没有品位的大字“半步多”。 走进去才知道,原来这“半步多”的第一层竟然是空的,就像是一个大箱子一般,唯一的摆设就是一个很大的柜台。 柜台里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鬼,手里各拿着一个心形的石头,只要有鬼魂走到跟前,就给一个。 那些新鬼接过以后,立时便放进自己的身体里。之后便变得眼神清澈起来, 恢复了神志。 亓晓婷心想:想必这个心形的石头就是鬼心了。看来人死后心是不带到阴间的。怪不得一开始都人不人鬼不鬼的像个木乃伊,原来是还没有心的缘故。现在领了鬼心,成了真正的鬼,鬼气也就显露出来了。 好在这里面没人维持秩序,鬼们可以随便出入,领不领鬼心没人管。 “其实很简陋,一眼就能看明白。”任强一边往外走,一边解释道。又指着一个像车站的地方说:“那边就是‘一步少’,我们去那里坐火车去!” 二人来到“一步少”火车站。 候车室里已经坐满了身穿新寿衣的亡魂, 即使是这样,还有多的数不过来的亡魂在检票口排队等待出去, 它们都有一个共性:一声不吭, 都低着个脑袋好像情绪十分不爽的样子。 不过这里秩序却井然有条,鬼虽多,一点儿也显不出混乱。不时还有一、两个身穿工作服的执勤鬼差在鬼群中来回溜达,看似好像在维持秩序。 窗户外面有个月台, 火车道上只有两根铁轨。上面往西的方向停着挺长的一列漆黑的火车。 还是蒸汽式的, 看上去就像前世五、六十年代的老古董, 车厢看不到头, 但是只有一个车门, 车门前的鬼排了一个长队。 火车上有个大烟筒,从里面冒出的黑烟消散不去, 就直接飘到了天上。敢情这阴市上空那漩涡式的云彩,就是这玩意儿搞出来的啊! 黑云就黑云吧,何必还要搞出人脸状吓唬人! 亓晓婷心里嘀咕着,正要去排队, 却被任强阻止住了:“你不是真正的鬼魂,又没有鬼心,排队也上不了火车。” 任强把亓晓婷领到一个小侧门,让守门的鬼差看了一张小纸片儿,鬼差便让两个人通过了小侧门。 上火车的时候,一个鬼差看了看任强的纸片,说道:“你们夫妻跟我来。” 亓晓婷闻听心里一腻歪:什么眼神啊,一块儿来就得是夫妻?这鬼差也忒会乱点鸳鸯谱了吧! 任强却抿嘴憋着笑,就仿佛要证明给鬼差看是的,拉着亓晓婷的手,跟在鬼差的后面。 亓晓婷的脸囧的大红,挣脱又怕生事端,便在心里安慰自己:怕什么,只是灵魂而已! 鬼差把他们领进一节很小的车厢里。里面已经有了七、八个男鬼魂,都用异样的眼神望着他们,其中也有不少淫()邪的目光。 任强不卑不亢,领着亓晓婷来到一个角落里坐好。 “你给他们看的什么呀?”为了排解尴尬,亓晓婷没话找话地问。 “通行证!”任强说着,把纸牌儿给亓晓婷看了看:“去地府的门砍很多,我怕万一受阻,就给阎王要了这个,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亓晓婷:“这么说,你以前没用过?” 任强:“走近道儿用不着。你说要体验,我才领你走的这里。” 亓晓婷:“我看以后我来不了了!” 任强:“为什么?” 亓晓婷:“我没有通行证,又不能领鬼心,一个人如何来?” 任强放低声音,凑近亓晓婷说:“不愿领鬼心的大有人在,还有来阴间办事的,如我们,并不是都有通行证。” 亓晓婷:“那怎样上火车呢?” 任强:“贿赂。用钱,也就是冥币,贿赂守门的鬼差,他们要了钱,就放你过,每道砍儿都是这样。 “不过,由于没有鬼心,是不能到地府的,便在恶狗村的前面被撵下去。然后步行走过恶狗村、奈何桥、黄泉路,进到地府。 “其实,我们这样走的路线,和那些领了鬼心的鬼们所走的路线正好相反:领了鬼心的鬼魂是坐着火车先到酆都地府,然后由鬼差押解着,到阎王殿接受阎罗王的审判,以决定他们是升天做神仙;或再次投胎做人;还是打入十八层地狱去受苦。 “审判后,除罪大恶极记录在案的直接下地狱外,大多数都让它们顺着黄泉路往回走,来到奈何桥头,喝碗孟婆汤,然后便跨过奈何桥,进入轮回之道。” 亓晓婷:“半路里就被撵下去,那,贿赂的钱不是白拿了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 在阴间(二) 任强的声音又低了八度:“在这节车厢里,除了来办事的以外,多是横死的,或是被镇压而死,灵魂被鬼差抓了来。他们在阳间的怨愤太大,一心想回去报仇,就不愿去领鬼心。 “在恶狗村的东侧,有一条通往阳间的通道,要返回阳间的鬼魂,就是冲这条通道上的火车。不过,有很多恶狗在那里把守,很少有鬼魂能实现愿望。” 亓晓婷深知在鬼面前说鬼有忌讳,也压低声音说:“被恶狗咬死?” 任强:“有咬死的,也有被巡视的鬼差捉回去的。” 亓晓婷:“是不是没有鬼心的全部撵下火车?” 任强:“是的。” 亓晓婷:“来办事的怎样通过恶狗村? 任强:“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与恶狗拼杀的,杀出一条血路过去;有躲避着瞅机会的,趁恶狗咬别的鬼魂时,趁乱跑过去;也有投食的,不论想什么办法,都能过去。” 亓晓婷:“我们呢?到了恶狗村前面,下去不?” 任强:“我们有通行证,鬼差不撵我们。” 亓晓婷心想:以后我来办事,不可能回回都有你跟随,我又没处弄通行证,趁着这次有他,把该经历的经历一遍,以后自己再来,心里也好有底儿。便说道: “我想体验一下去地府的全过程,咱在恶狗村前面下车,怎么样?” 任强笑笑:“今天我全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火车走了大概有半个来小时停了下来,鬼差开始往下撵没有领鬼心的鬼魂。 被撵的鬼魂表情各异,有的兴高采烈,有的垂头丧气,还有的躲进别的车厢,藏了起来。 “前面就是恶狗村了,我们下去不?”任强争取亓晓婷的意见。 “下!”亓晓婷坚定地说。 二人下了火车,走进一片树林里。走了有十来分钟,忽然好像听到从远处传来了什么声音,虽然微弱,似有似无,就像是人发出来的惨叫声。 “恶狗村到了?!”任强提醒道。 亓晓婷闻听打起了精神,迎着惨叫声向树林中走去,完全没有理会接下来要碰到的事情。 树林没有多深,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就看到了光亮。透过树木之间的缝隙,亓晓婷看到是一个破败的村庄,里面有破房烂屋残垣断壁,道旁有数不清的杂色恶狗来回奔跑,狂吠着扑人咬人(哦,这里应该说扑鬼咬鬼)。 而那阵阵的惨叫声正是被咬的鬼们发出来了,撕心裂肺,就好像是地狱之中正在受刑的亡魂所发出一般。 亓晓婷怕被发现了,便躲到一棵大树后偷眼望去。 眼前的景象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只见整个村庄就像是个大牧场, 有很多的鬼挣扎其中, 它们无一例外的都被一只只恶狗所撕咬, 然后发出痛苦的嚎叫。 而那些恶狗,一个个都要比阳间的狗大了许多,简直就像是小毛驴一般。骨瘦如柴,肚子吊的老高,显然是一直吃不饱。 那些鬼也想跑,可是两条腿的鬼哪能跑的过四条腿的狗啊,没跑几步便又被撂倒了,紧接着就是一顿狂咬。 咬断喉咙的有之,活活剖开肚腹的有之,至于缺手断脚更是不计其数,还有一位肠子被一只恶狗拖出,叼着跑了。 这个鬼为了不让肠子全被拖出,只得用手捂着肚腹,踉踉跄跄地跟着恶狗狂奔。又哪里跑得过,不多时,五脏六腑全被拖出吃尽,其状凄惨无比。 而一般情况下,都是三、四只恶狗争抢一个鬼魂。甚至还出现了有的叼着胳膊,有的叼着腿,有的叼着脑袋的“分尸”现象。被“分尸”的鬼魂惨叫声瘆人无比。 “我们怎样走过去呢?” 亓晓婷望着惨叫的亡魂和正在聚餐的恶狗问任强。 “你想怎样走就怎样走,恶狗不会怎么样你。”任强微笑着说:“我给咱俩设了个结界,我们能看见外面,而外面却看不到我们,你放心走好了。” 亓晓婷往身周围看了看,果然,在她和任强的周围,有一层淡淡的乳白色气体在晃动,她和任强,就仿佛被罩在一个大气泡里一样。 “你说的是这个。”亓晓婷一指气泡。 任强点点头。 真是大能啊! 亓晓婷心中暗想:这么一个气泡泡,就能挡住外面的视线,而里面的人却一点儿也不受影响。这跟着天上的神仙出门办事,就是与凡间不一样啊! 亓晓婷正美美地想着,忽见从对面开过来一辆小轿车。飘飘摇摇的,一看就是辆纸轿车。 “这个时代怎么会有轿车?”亓晓婷疑惑地问。 任强:“阴间里不分朝代,只要阳间里有,任何朝代的事,都可以在这里演绎。 “我们是穿越者,知道这叫轿车,不知道的,以为是阴间的特产呢,没有鬼魂追究,也不会传嚷到阳间去。” 亓晓婷想想也是:鬼魂只不过是地府的过客,转入轮回的喝了孟婆汤,没了记忆;滞留下来的,也出不去,什么新鲜事物也流传不出去。 纸轿车很快开到恶狗村里,在距离亓晓婷他们也就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 亓晓婷清楚地看到,开车的是个女鬼司机,里面坐着三个男鬼乘客。一个胖鬼,一个瘦鬼,一个秃顶鬼。都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看样子不是新鬼,倒像是旅游观光来了。 只听女鬼司机对车上的三个男鬼说:“我们下车吧。从这里步行过去,要比绕道近好多倍。主上的故人就在这恶狗村的那边,顺便你们也可以游览一下。” “听话音儿,看样子是来活动路子的。”任强解释道。 车上的三个男鬼并没有立即行动,望着车外的惨状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胖鬼对着女鬼司机说:“鬼差大姐,没想到恶狗村的传说居然是真的,可这也太残忍了点吧,这地府怎么也不说改革改革呀?” 女司机淡淡地说:“这些都是孽障,都是自己坐下的。至于改革嘛,那就不是我这个小官儿所操心的了。喂,你们和主上也算是有交情的了,不如直接和他说吧。” 瘦鬼道:“已经阴阳相隔了很长时间,只怕他未必肯听我们的呀?!” 秃顶鬼说:“我看呐,让地府做改革也确实难,毕竟至少有几千年的规矩了吧,不好改的。不过我想,几个朋友他还是会帮忙的。我们真是有福气呀。” 女鬼司机:“这话以后再说吧,不过你们到底下不下车啊,我们总不能光在这里耗着吧?!” 胖鬼连连摆手说:“要不……我们就别去了!有你把话传过去算了,我们在这里等你。” 女司机轻蔑地一撇嘴,讥笑道:“胆小鬼!那我去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吧。不过,千万别开车门!” 女司机刚要走,秃顶鬼就忙说:“你等等,我和瘦子跟你一块儿去,让胖子一个人在车里等。”说罢就要开车门。 瘦鬼白了秃顶鬼一眼,说:“你们有矛盾我不管,别把我也拉进去。去不去是我的自由。” 秃顶鬼:“你们呐,以为躲在车里就没事了?我看还是跟着她比较安全,就算有什么,她也不会不管吧,倒是这破劳什子纸车,能挡住那些恶狗才怪呢?!”说完赌气下了车,紧跟上女司机。 一只恶狗刚想向他扑过来,被女司机眼睛一瞪,立刻夹着尾巴退了回去。 亓晓婷:“看来这个女司机有道行,恶狗不敢在她面前逞凶。” 任强:“或者恶狗熟悉她!” 车上的瘦鬼见了,对胖鬼说:“或许他是对的。要不,我们也过去?!” 胖鬼没置可否,好像还在犹豫。 这时,对面路上慌慌张张地走来一个中年女鬼,一边走还一边东张西望,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亓晓婷一指那女鬼:“你看,她怎么一个人上这里来啦?” 任强:“好像是迷路了吧。” 亓晓婷:“迷路?在阴间还有迷路一说?” 任强:“怎么没有,比如,从黄泉路上应该去奈何桥,她却走岔了,来到了恶狗村,再回去又找不到来时的路了,不就是迷了路了吗?” 亓晓婷:“这样的情况多吗?” 任强:“树林子大了,什么鸟没有,出几个迷路的不稀奇!” 亓晓婷心里一顿:送装鬼袋里的鬼魂时,一定要送到位,并嘱咐它们,千万不要走岔了路线。 这时,恶狗们发现了中年女鬼,一窝蜂似的扑了过去。 中年女鬼的碱白脸立时吓得更白了,赶紧用胳膊抱住了脑袋。 也许就是这一抬胳膊的缘故吧,她仿佛想起来什么,对着手里的东西望了一眼,立马仍出去老远。 亓晓婷看出了那是一个黄澄澄的窝头。 “打狗干粮。”任强说道:“人们给过世人手里放打狗干粮,就是预备做这事的。” 亓晓婷:“看来,民间给死人手里放干粮,确实有实际用途。” 任强:“民间做打狗干粮比较考究,一般都是用黄米面混合高粱米面儿做,因为这两样粮食做出来的干粮有一股清香味儿,让狗们老远就能闻到,好过来强食。” 第二百七十二章 在阴间(三) 亓晓婷闻听点点头,心道:今天真的是没白来:以后送装鬼袋里的鬼魂时,一定要给它们预备下干粮。最好用黄米面和高粱米面做,一旦走岔了道儿,也好对付恶狗。 恶狗们又一窝蜂似的扑向了那个干粮。 中年女鬼趁此机会,立时跑的没了踪影。 要说畜类就是畜类,没有一点儿温良恭俭让的精神。 又因狗的嗅觉最灵敏,老远就能闻出物体的气味儿。旁边的群狗可能嗅出了干粮的特殊味道,立即放下嘴里啃咬的鬼魂的肢体,一窝蜂似的向着干粮的投放地飞跑过去。 恶狗们蜂拥而至,很快围了黑压压一大片,并见缝插头地往里拱。 “鬼魂只是个虚体,”任强解释道:“恶狗吃它们只是解眼馋,无论怎样吃也是吃不饱的。 “但这打狗干粮就不同了,对狗们来说,这是实质性的食物,真正的口粮,是能够让它们填饱肚子的。 “所以,这种干粮对恶狗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误入这里的鬼魂只要一丢下,所有的狗都会上前争抢。” 果然,恶狗们争夺“打狗干粮”的战争越来越激烈,它们之间竟然还出现了互相撕咬、你追我赶的状况。 而在争夺战的外围,便出现了一圈儿没有恶狗的空白地段儿。 纸车里的胖鬼和瘦鬼大概被这个场面给吓着了,见狗们留出了空白地段儿,忙推开车门,冲着已经走出老远的女鬼司机喊道:“等等我们,我们也去。”说着就下车跑起来。 狗这种动物有个特性:就是你越跑它越追你。如果慢悠悠地走,不惊动它们,反而什么事儿也没有。 胖鬼和瘦鬼情急中忘了这一忌讳,立时引起正在要去抢狗干粮的一只恶狗的警觉,回头向它们反扑过来,照着跑的慢的胖鬼的腿肚子就是一口。 胖鬼疼的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硬挺着才没倒下。不过还是来得及喊了一声:“救命呀。” 语气凄惨至极。 跑在胖鬼前面的瘦鬼听到喊声回头看了看,虽然他心里也很害怕,但是毕竟是一块儿的,见只有一只恶狗,往后跑了几步,憋足了力气飞起一脚,正踢在那只恶狗的脖子上。 恶狗“嗷”的一声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正想再扑,瘦鬼又从地上捡起一条不知道是那个鬼的大腿骨,一阵乱抡。那恶狗有所顾忌,虽然还是一个劲的狂吠,却不敢上前。 “快走!追上鬼差大人就安全了。”瘦鬼一边抵挡着恶狗,一边对胖鬼喊道。 胖鬼两腿发软,哪里还跑的动?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挪。 就在此时,一条小个子黑恶狗从下面扑上来,一口正咬中了胖鬼的大腿根!让他又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泣鬼神的惨叫。 这时,听到喊叫的女司机和秃顶鬼也转身往回赶。 秃顶鬼老远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一口咬去是非根,你下辈子去做女人吧。” 这边的两个鬼光顾了对付恶狗去了,没再言语。 那黑恶狗个子小,胖鬼个子又高,叼着其大腿上的肉,后腿着不了地,整条狗吊在了那里。胖鬼疼的两腿发软,只顾扯着嗓子嗥叫,一点办法也使不出来。 瘦鬼见状,一咬牙,把手里那根大腿骨狠狠地朝小黑恶狗砸了过去,腾出手赶上前两步,抓住小黑恶狗的两条后腿,使劲的往下扯。 哪里扯得下来?只扯得胖鬼一步一步跟着走。 胖鬼边走边嚎:“兄弟啊,别扯啦,疼呀。” 瘦鬼道:“你站着别跟着走啊,那样兴许就能扯下来。” 胖鬼说:“我们还是迎着鬼差大人走吧,你先别扯,到了她跟前可能就好了。” 于是,瘦鬼拽着小黑恶狗腿,小黑恶狗咬着胖鬼的大腿根。胖鬼两腿打着弯儿,一步一颤地迎着女司机和秃顶鬼走去。 恶狗们看来是惧怕女司机的。待两边还有一丈来远儿的时候,小黑恶狗一松嘴掉了下来。却扯下一片裤裆布,里面好像还有东西,含在嘴上,提溜当啷的。 瘦鬼趁机一抡,就把它给扔出去了。 不过那只小黑恶狗并没有因此受伤,落地后打了一个滚,叼着嘴里的东西跑了。 “天呐,我完蛋啦。”胖鬼用手摸了摸裆里,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起来。 女司机冷眼看着胖鬼的惨状,不说话。 瘦鬼上前安慰道:“算了吧!哥哥,这个……在阴间也未必用的上啊。” 胖鬼一面哭一面又用手在伤口处乱、摸,摸着摸着忽然破涕而笑:“哈哈哈哈,还在还在,它还在!”胖鬼从地上跳了起来,一阵手舞足蹈,真比捡了个金娃娃还开心。 “哥哥,要面对现实!千万别悲伤过度呀。”瘦鬼还以为胖鬼悲伤过度而疯了呢。 一旁冷眼相望的秃顶鬼诧异道:“怎么可能还在?我明明看见那狗叼走了一大块的?!” 胖鬼闻听一时又没了底,岔开双腿自己看了一眼,突然又爆发出一震狂笑:“哈哈哈,解决大问题了啊,那家伙把我捆在裆里的金银珠宝给扯下来了,哈哈哈,因祸得福啊!!!” 秃顶鬼鄙夷地斜了胖鬼一眼,对站在一旁一脸茫然的女司机小声说:“这家伙下院去偷盗,得手后,还想欺负生病在床的女主人。被人堵住,躲进冰柜里冻死的。 “舍命不舍财,死前把翻到的金银珠宝捆在了裆里,结果冻住在那里弄不下来了,一走路就硌得慌。这么多天一直为这件事发愁呢,没想到恶狗给它解决了问题。” 亓晓婷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三个男鬼是哪个时代里的鬼魂呢?怎么电冰柜都出来了?!这可都是自己前世现代的产物啊?! 斜眼瞅了任强一下,见他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不由脸一红,赶紧把视线望向别处。 原来,罩着他们的气泡(结界)也就一米多的直径,她和任强肩并肩站着,身子几乎贴在了一起。再加上外面说的明朗,作为一个未经世事的姑娘,不羞臊那才怪呢! 这时,外边的胖鬼高兴得又跳又笑,恨不得把他的裤裆亮给整个地府的鬼们看。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只见女鬼司机走上前,对着它要命的地方,狠狠地踢了一脚。 “为什么……踢我?”胖鬼又用双手捂住了,先是深深地弯下腰,然后又艰难地抬起头,看见面前两手叉腰、怒气冲冲站立着的女鬼司机,艰难地吐出一句话说:“我明白了……我……不该……亮出来!” 然后又低下头,嘟囔道:“碎……碎……了……”这才一头栽倒,身子弓成了一个大虾的形状,不断地抽搐着。 看来这次比狗咬还要疼的厉害,都喊不出声儿来了。 一旁的秃顶鬼再也忍不住,又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叫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谁让你偷东西还想偷人来着!” “你还有脸说我?!”胖鬼被揭了短儿,强忍疼痛抬头呛包秃顶鬼说:“ 你在乡下的时候,村村都有丈母娘,这样的事情你也没少干!!!” 胖鬼话音刚落,秃顶鬼身旁的女鬼司机忽然转身,怒目而瞪,对着它的裆里也是一脚。 秃顶鬼哀嚎一声,也和胖鬼一样,立刻用双手捂住了,先是深深的弯下腰,然后又艰难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站立着两手叉腰、怒气冲冲的女鬼司机说:“为什么……我又没在您面前亮……亮……亮……” 女鬼司机冷哼了一声,背过脸去就走。 秃顶鬼又低头道:“好像……也……碎……了。 ”然后一头栽倒,身子弓成了一个大虾的形状,不断地抽搐。 瘦鬼走过来笑着说:“这一脚你挨的一点也不冤枉。” 秃顶鬼咬着牙说:“你别得意?!你祸害人家小姑娘又杀人灭口的事当我不知道哇?!下一脚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秃顶鬼这么一说,瘦鬼还真哆嗦了一下子,似乎是触动了它的心事。 这时,女鬼司机已经走出一丈开外,回过头来对它们说:“我真糊涂,竟然相信了你们的话?!认为你们真是被冤枉了的,还真心实意地帮你们去托关系找路子?!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终于在恶狗村说出了实话。对不起,你们该去哪里还是去哪里吧!” 说完,一个人走向小轿车,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走了。 亓晓婷忽然对这个女鬼司机肃然起敬起来——没想到一个女鬼竟然如此刚正不阿?! 一开始她还以为这个女鬼司机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的主儿,现在看来是不了解情况被蒙蔽的,知道了真相后一点儿也不姑息迁就! 她那一脚踢得……简直可以用准、稳、狠来形容。如果自己前世现代的女的司机都像她这样,不知能有多少犯罪分子得以落网呢?! 这时,恶狗们争夺“打狗干粮”的战争停止了,恶狗们又恢复了原来的“组织纪律”,分工合作地向那三个失去女鬼司机保护的男鬼跑去,一下子便把三个男鬼包围起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在阴间(四) 由于“打狗干粮”把附近的恶狗全吸引了过来,包围三个男鬼的恶狗不计其数,黑压压一大片。 恶狗村里立时响起新一轮的鬼哭狼嚎…… 奇怪的是,亓晓婷对恶狗村再也不厌恶了:这恶狗村原来是地府为防止恶鬼外逃,设置的一道强有力的防线啊?!有了这道防线的存在,阳世间就能减少很多为恶之人! 恶狗们,咬吧咬吧!把那些罪该万死的为恶之人统统咬死、吃掉,让他们永世不得托生! 由于有任强的结界保护,他们没有被恶狗发现,在恶狗抢夺那三个男鬼魂的战斗中,离开了树林。 任强撤去结界,亓晓婷边走边观看风景。 其实也没什么观看的:天是灰蒙蒙的天,路是土路,路两旁除了荆棘就是杂草, 走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一座木桥出现在眼前。 “奈何桥到了。”任强说道。 亓晓婷心中一阵激动:终于来到了这传说中大名鼎鼎的奈何桥了! 亓晓婷放眼望去,桥很长,很窄,完全是用木板儿搭成的,估计只能并肩走四、五个人。虽然没有风。但是桥身却一摇三晃,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掉一般。 亓晓婷走上桥头,只见上面竖着一块儿大石碑,上面有一副对联儿。上联是:“阴河水, 霓又阔,四海亡魂回头客;”下联是:“长木桥,自飘摇,善者往生费心劳。”横批是三个大字:“奈何桥”。 桥分三层,架在一条河上,河水成血红色,里面虫蛇遍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下面是忘川河。”任强解释道:“桥分三层,善人的鬼魂可以安全通过上层的桥,善恶兼半者过中间的桥,恶人的鬼魂过下层的桥。 “忘川河水里有很多毒虫蛇蝎和恶鬼,心来的鬼魂多被恶鬼拦往桥下的忘川河里。一旦掉进去,就被里面的虫蛇撕咬,所以,里面的水呈血红色。” 亓晓婷点点头,以示听懂。 桥上寂静得很,没有一点儿声音。最上一层有很多亡魂,它们都排着队,低着头,秩序井然地往桥的这面走来。看它们的神色,好像一点儿也不惧怕桥的摇摆不定。 中间一层也有亡魂,但稀稀拉拉的,隔老远才一个。 最下面的那层几乎没什么,偶尔上来一个亡魂,走不多远,便被从忘川河水中钻出来的恶鬼给拖进水里,然后便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随之又无声无息。 看来,任强说的极是:生时行善事的走上层,善恶兼半的人走中层,行恶的人就走下层的传说是真的了。 根据各层行人(鬼)的数量,人世间还是好人多,善恶兼半的有之,坏人却是极少数。 亓晓婷感叹着,整理了下心情, 便踏上了奈何桥,往那边走去。 说来也挺奇怪的。这桥虽然看上去摇摆不定就跟马上要断了似的, 但是走上去却相当的平稳, 一点儿摇晃的感觉都没有。 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才走到对岸。这边的鬼魂明显要比那边的多,而且貌似还有挺多看上去比较精神的,吵吵嚷嚷的,估计是还没有喝孟婆汤吧。 亓晓婷忽然心生感叹:前生再怎么深恋深恨,走在这奈何桥上,也是步履稳稳不乱丝毫,心静如镜,心沉如石。 桥那边寂寂无声,因为心死,失了往生的记忆;桥这边哀哀呛天,因为心动,忘不掉的牵牵缠缠。 桥头上摆着一张石头方桌,石桌上放着一只桶,桶旁边摆着几只碗。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面无表情的佝偻着腰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一只残破的汤碗,每过一个鬼魂,便把手里的汤碗递过去,然后再端起下一只碗。 那喝过汤的鬼魂将碗放到石桌的角上,然后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这就是有名的孟婆汤了。”任强又解释道:“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的。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 “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的记忆,只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程往事的孟婆汤。所以,走向奈何桥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时候。 “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也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的桥命名为奈何桥的原因。” 亓晓婷:“我听说,孟婆汤是用人活着时一生所流的眼泪熬成的,是不是这么回事?” 任强:“是的。人活着的时候都会落泪:因喜,因悲,因痛,因恨,因愁,因爱。孟婆将他们一滴一滴的泪收集起来,煎熬成汤,在他们离开人间,走上奈何桥头的时候,让他们喝下去,忘却活着时的爱恨情愁,干干净净,重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所以,孟婆汤又称忘情水或忘忧散。 “有那不愿意消除前世记忆不喝孟婆汤的主,孟婆也有办法劝你喝下去。前世我曾经搜集过一个关于鬼魂被灌迷魂汤的小故事: “说一个书生不愿意喝孟婆汤,便在奈何桥头转悠,以期寻找别的路线越过奈何桥。正传之间,忽见一门口站着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婆婆对着他招手。书生随拾阶而入。 “院内全是雕梁画栋、朱栏石砌;屋内,触目皆是精致华丽的摆设,有珠玉做成的帘子,厅中还放着一张玉雕的大桌子。 “书生入屋后,老婆婆便叫出三个女子来,这三个女子个个如花似玉、貌赛天仙,而且轻声细语地呼唤郎君,还以手拂净席子请书生坐下。 “书生坐下后,丫鬟便送上茶水。三个美女环伺在侧,皆以纤纤玉指亲奉送茶,玉环叮叮脆响,阵阵奇香袭人,在如此情境中,实在很难拒绝不喝。 “书生才一接过茶杯,便觉目眩神驰,轻辍一口,只觉清凉无比,其能解渴,不禁一饮而尽。 “喝到底忽见有一匙左右的浊泥在杯底沉着,待抬眼一看,发现原本貌美迷人的美女和老婆婆都成为僵立的骷髅鬼。 “书生大惊,忙起身走出门,一看,原先的雕梁画栋尽成朽木,如置身荒郊野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会来到这里。 “就在书生惊慌失措、痛苦不已的当头,忽然大哭堕地,成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婴孩儿。” 亓晓婷深有感触,猛然想起二人的穿越身份,不由问道:“像我们这样带着记忆穿越的人多不多呢?” 任强:“肯定少不了。前世那么多穿越小说,每一本都有一个或者几个穿越者,汇集起来,不比这里的鬼魂少,只可惜相互之间不通信息,不知道数量罢了。” “小两口儿,小两口……” 二人正边走边说,忽然一个女鬼指着他们喊道。 亓晓婷脸一红,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与任强肩并肩走着,也难怪女鬼判断错误。 抬眼望过去,只见女鬼穿的破破烂烂,头发像个炸蓬棵,碱白的脸上抹着一道一道的黑污垢,一笑一嘴大黄牙。 “疯子!”任强说道,又对女鬼呵斥道:“赶紧喝碗孟婆汤投胎去,别再地府散德行了!” 女鬼“嘿嘿”笑着,一路斜歪地飘走了。 “鬼也有疯子?”为了打破尴尬局面,亓晓婷问道。她见过的鬼魂不算少,有老实的也有厉害的,还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疯子鬼。 而且这个疯子鬼还把他们认为成了小两口儿并当面喊了出来,这让亓晓婷很是难为情。 任强:“有,阴间与阳间一个样,阳间有什么样的人物,阴间就有什么样的鬼魂。疯子鬼一般都成了孤魂野鬼,很少碰见罢了。晓婷,光顾了说话了,忘了给你介绍,咱们已经来到黄泉路上了。” 亓晓婷这才发现,脚下的路是一条青石板铺成的路,宽约两米,路面不很平整。路两边开着一丛丛花朵,形成了一个花径,一直向两头延伸。 花朵鲜红鲜红的,不见一片绿叶,与灰蒙蒙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就是黄泉路和彼岸花。”任强指着路和花说:“彼岸花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 指引亡灵走向忘川河的彼岸。也是长长的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 “彼岸花又叫地狱之花,看到彼岸花,就说明人已经死了。对活着的人来说是个忌讳。” 亓晓婷:“我光知道这花的名字,没听说过传说,你给我说说吗。” 任强:“相传,以前有两个人的名字分别叫彼和岸。彼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岸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神规定他们两个永不能相见。他们心心相惜,互相倾慕,终于有一天,他们不顾上天的规定,偷偷地相见了。并结下了百年之好,决定生生世世永远厮守在一起。 “因为他们违背了神的旨意,神便给他们两个下了一个狠毒无比的诅咒:既然他们不顾天条要在一起,便让他们变成一株花的花朵和叶子,并惩罚: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花叶两相错,永远无法相见……” 第二百七十四章 灵魂归体 任强继续讲道:“于是,大地上生长出一株奇特的植物:有花时无叶,有叶时无花。花和叶永远不相见。 “传说轮回无数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 “佛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感慨地说道:‘你们相念不得相见,相爱不得厮守。这是上天对你们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个咒语,便超度你们去彼岸,让你们在那里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时,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 “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 以为彼岸从此相忘。佛沉思片刻,大笑道:‘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 “既是彼岸,又是二人的名字,随取名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花的颜色留在了忘川河中 他们宁愿带着怨恨在河水里徘徊 也不愿接受佛祖的恩惠 更不愿意彼此相忘。他们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 “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一切后,便来到河边,用法力将花的颜色收集起来,走到白色的彼岸花前,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忘川河里呢? “‘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走向黄泉路的亡灵脱离苦海,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用你的色彩为迷茫的亡灵引路。’ “于是,彼岸花又成了火红的颜色。地藏菩萨就把彼岸花遍种在了黄泉路上,引导亡灵走向奈何桥,走向轮回。” “你知道的真多。”亓晓婷赞叹道。 任强笑笑说:“你要有我这些经历,也能知道这么多。” 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望无际的大雾,可视度很低,前面几乎没了参照物,只有路两旁火红的彼岸花提醒他们没有走错路。 彼岸花——接引花——火照之路——一点儿也不假。 亓晓婷心中感叹道,同时感到一丝儿安慰:有雾笼罩着,再不会有鬼魂误认为他们是夫妻了。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亓晓婷不怕被人误会,关键是守着任强说出来,难堪的滋味儿很不好受。 不知不觉间,似乎又走了一个十多分钟。终于,周围的雾气越来越稀薄, 隐隐约约的听到前方传来了苍键的钟声。 “到了,前面就是酆都地府了。”任强兴奋地说。 亓晓婷受到感染,早把刚才的尴尬忘到脑后去了,拉着任强的手快步向前跑去。 没过一会儿,二人便跑出了大雾,眼前豁然开朗。虽然头顶上还是灰蒙蒙的天空,但是放眼望去,这条青石板路的尽头,已经出现了一座寂静而庄严的城市。 看上去就和平常的城市差不多:有高楼也有平房,甚至还有建筑各异的别墅。只不过那些建筑物似乎都有了年头,就如同阴市中的半步多客栈一般。 如果说还有什么地方不同的话, 那便是这城市的周围了。用眼望去,一圈望不到头的围墙包围着这座城市,给人一种森严壁垒的感觉。 城门楼很高很大,古色古香,十分庄严。门楼之上有一口巨大的钟。每隔一段时间,便“哐哐哐”地响几下,那苍键的钟声就是它发出来了。 “那大钟应该就是丧钟了吧?”亓晓婷问。 任强摇摇头:“不是, 是催促鬼们投胎的。所有的鬼都可以在这酆都城中居住,阎王为了让鬼们去投胎,就敲大钟提醒。” 城门大开着,有挺多的车辆和亡魂进进出出,但是却十分的安静,没有一丝声音。 城门之上是一块儿硕大的匾额,《酆都地府》四个大字,在钟声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庄严,让人看上一眼就肃然起敬。 没有门卫看守,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城里面的街道十分宽阔。街道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放眼望去,密密匝匝,一眼望不到边。 街道上有也有车辆和行人——哦,应该叫行鬼,依然很安静。车是纸做的车,鬼也像纸糊的一般。身上所穿的不是黑就是白,或者绛紫和墨绿。 偶尔能看见几个身穿红色或者蓝色衣服的孩童或者年轻人,但身份比较低,不是搀扶着老年鬼,就是服侍在某个鬼魂的左右。 亓晓婷猛然想起人们在给死者送山或者出殡的时候,都会烧一些纸糊的童子,看来就是这类纸人了。 穿过街上的鬼群,他们很快来到了阎王殿。 阎王殿里有很多鬼魂在等着宣判。阎王却不在殿内。 “阎王呢?”任强问一个当差的小鬼儿。 小鬼儿告诉任强:阎王被纵横大神叫去了,“说一会儿就回来。去了快一个时辰了,还不见人影儿!” “我们没工夫等,再去找崔判官吧!” 任强对亓晓婷说:“好在只是灵魂归体,他们都会!” 二人又来到崔判官的办公室。 崔判官在办公室里,正与黑白无常说着什么。 见任强来了,崔判官“呵呵”笑道:“喷嚏亚父快请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一扭头看见了亓晓婷,脸上堆起嬉笑:“亚父终于找了新娘子了,恭喜!恭喜!” 亓晓婷一下囧了个大红脸。 任强上去给了崔判官一拳:“胡说什么呀你,人家是华夏未来的国母,龙一的准夫人,我领她串门来啦!” 崔判官见点错了鸳鸯谱,脸上堆上尴尬,向亓晓婷拱拱手,讪讪地说:“小神玩笑欠考虑,还望见谅!” 一路的被误解,让亓晓婷有了思想准备,何况又是来求其办事的,便大度地说:“不知者不为过,崔判官莫往心里去。” 任强忙对崔判官说:“彼此认识了,以后有事,你可的好好照应。” 崔判官忙双手一拱,作揖道:“一定,一定,国母大人请坐!” 亓晓婷的脸又是一红,施礼不是不施礼不是。 任强忙纠正道:“不是给你说清楚了嘛,是未来的国母。人家现在还没结婚,就称呼晓婷姑娘吧!”崔判官又忙改口:“晓婷姑娘请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亓晓婷施了个万福礼,坐在了一旁。 任强也坐下,说:“没别的事,有个孩子灵魂被剥离了,受了点儿伤,现在已经修复,想请你去给他归体。” 崔判官:“多长时间了?” 亓晓婷:“从灵魂出体到现在,有十四天了。剥离了七天,我们给他修复了七天。” 崔判官:“十四天了,身体还不腐烂?归回去了,也是个残缺不全的身体。” 亓晓婷:“剥离的时候,施术者是想把他的身体变成蛇,成为他们的雇佣兵,所以身体一直没有僵硬。 “我们救了他以后,身体一直在空间里放着,又有龙涎草药水泡着,身体没有伤着。” 崔判官:“龙涎草药水?!那可是神药水呀,能生白骨,活死人。我听说龙族里就两个人培育出来了,一个是东海龙王敖广, 另一个不详。你们能弄到,道行不浅!道行不浅!” 任强笑道:“给你实说了吧,她的未婚夫就是祖龙的第九个儿子小金龙的化身,现在叫龙一。 “龙族就只有他与敖广培育出了龙涎草。由于他早年英逝,神、仙、鬼界大都不记得了,所以你只知敖广,不知龙一。” 崔判官:“这么说,她就是小金龙的未婚妻?” 任强:“是的。确切地说,是小金龙化身的未婚妻。” 崔判官:“对小金龙的事我不太清楚。” 任强:“那时还没有你呢?” 崔判官白了一眼任强:“有你?” 任强笑笑:“当然有我,我把小金龙的死,怎么埋进八龙冢的,看了个全过程。” 崔判官:“你要愿意给我说,我洗耳恭听!” 任强:“现在救那孩子要紧,日后,我一定详细地说给你。” 崔判官:“一言为定?” 任强:“一言为定!!!” 崔判官:“那好,我等着,咱去看孩子。” 三人离开地府,只一瞬间就回到空间里——原来所谓的近道儿就是一条黑胡同。 在崔判官与龙一叙礼的工夫,亓晓婷去装鬼袋领出蓝兴隆灵魂。 真应了那句老话:难家不会,会家不难。崔判官用拂尘甩了一下蓝兴隆的灵魂,又甩了一下蓝兴隆的身体,灵魂便归了体。 随即,蓝兴隆的眼睛睁开了,手指会动了,惨白的脸上有了红润。 “成功了!”任强高兴地说。 崔判官对亓晓婷说:“你再把他带出空间,我给他抹去在这里面的记忆,他就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了。” 亓晓婷让蓝兴隆活动活动了四肢,站立起来,然后把他带出空间。同时跟出来的,还有崔判官、任强、李洪。 崔判官用拂尘又照着蓝兴隆的头顶一甩,对亓晓婷说:“行了,你可以送他回家了。” 又向亓晓婷、任强、李洪作了个揖:“你们都挺忙,我就不进空间见龙一了,就此别过!”说完消失不见。 第二百七十五章 娇娜醒悟 蓝根旺夫妇见儿子活着回来,身体虽然虚弱,但能说能动,激动的热泪盈眶。蓝兴隆母亲把儿子抱在怀里,就仿佛抱着自己的命,再也不肯放松。 蓝根旺拥抱了一会儿儿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忙起身从屋里抱出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咕咚”跪在亓晓婷面前,哽咽着说: “恩人,神医,是你救了我的儿子,救了我蓝姓家族的根苗,救了我的家庭,我蓝某无以为报。 “这是我祖父留在家里的一把宝刀,说是能驱鬼辟邪。我又不懂异术,不会武功,就这么一直在家里放着。 “我看出来了,再好的宝刀,装在匣里也没用,你们是除妖队的,正好派上用场,今天就送给你们吧!” 亓晓婷忙扶起,摆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镇宅宝刀,岂能随便送人?!” 蓝根旺:“要是真能镇宅,我家里就不会出这档子事了。要不是你们来,我儿子的身体,早被他们变成了蛇,灵魂还不能托生。 “现在我有了儿子,有了希望,儿子才是我真正的传世之宝。 “这东西在我手里是个死物件,你们有用,还是给了你们,让它发挥它应有的作用,比在我手里放着强得多。” 李洪见他说的诚恳,不由打开木匣,只见里面放着一把证明瓦亮的匕首,上面寒光咧咧,杀气流转。 “斩鬼刀!”任强近前看了一眼,不由说道,并随手拿起,揪了一根头发放在上面,头发立时断为两截! “这不是凡品,你怎么有这东西?”任强问道。 蓝根旺:“不瞒你们说,我爷爷是倒腾古董的,经常走南闯北,不知道怎样收了这把刀。为了防身,经常带在身上。 “我爷爷英年早逝,去世时,我父亲还不到成年。我爷爷临终时把这把刀交给了我奶奶,对我奶奶说:‘收古董经常与冥器打交道,有的冥器凶险,这把刀能辟邪,如果将来儿子也走这条道儿,千万让他带着这把刀防身。 “‘如果儿子不走这条路,就在家放着辟邪。有邪祟病的时候,放到灶王爷神龛里愿为愿为就行。’ “那时家里日子殷实,我奶奶中年丧夫,十分宝贝我父亲。怕父亲出意外,就没让我父亲走我爷爷的路。这把刀也就一直在箱底存放着了。 “我奶奶去世时,把这刀交给了我父亲,我父亲临终,又交给了我,就这样一直在家里放着了。” 任强:“你也没拿出来让人们看过?也就是说,让收古董的人看,卖个好价钱?” 蓝根旺:“看过。也就是孩子病以前不长时间,有个串乡收古董的,在我门前转悠,问我有没有古董卖给他。 “当时,家里在经济上正拮据,我就把这把刀拿出来给他看。他非要买,一开口就给了十两银子。我嫌钱少,不卖,他又往上涨。一直涨到八十两银子。 “我一看这么大悬殊,方知道这是宝物,最后说什么也不卖了。收古董的气的够呛。后来,还在我门前转过两次,我没搭理他。” 任强:“你儿子是在这之后病的?” 蓝根旺:“是的。时间不长,我儿子就病了。儿子病了以后,我曾把这把刀放到灶王爷神龛里烧香愿为过,一点儿作用也没起。从这以后,我对它失去了信心。” 任强:“你觉得蛇妖老道与这刀有没有关系?” 蓝根旺摇摇头:“我猜不透。”说着一激灵:“你是说那次露白,被蛇妖们盯上了?” 任强:“很有可能,也许是巧合。”又对李洪说:“既然主人诚意相送,我看你们不如收下。东归路上用得着。” 李洪望了一眼亓晓婷,用眼神征求她的意见。 亓晓婷心想:自己有敖广给的龙牙短剑、边仙姑给的剪刀、尺子,都是仙品。而李洪所用的,只是从西域蛇王洞中缴获的世间打造的武器,都不够仙品的规格。 见蓝根旺诚心相送,李洪又喜欢,便点点头,说:“你要喜欢,就收下。” 又对蓝根旺说:“你这是稀世珍宝,我们不能白要你的。这样吧,我给你一块儿息壤,年景不好的时候,可以用它种些粮食和蔬菜。我再给你一颗夜明珠,夜晚的时候,用来照明。” 并把息壤的用法说给了蓝根旺,嘱咐道:“一次要取豆粒儿大一块儿,不要一次用完。息壤有再生能力,取下多少,还能再长出多少。如果运用的得当,你手里的息壤,永远是这么大。” 蓝根旺听说过荞麦庄人们用息壤种荞麦的事,羡慕的不行。忙说道:“息壤我收下,夜明珠我就不要了。怀璧其罪,斩鬼刀就是个例子,我没那福分,至宝在我手里也许是祸害。” 任强从中说合:“收下吧,这个与斩鬼刀不一样。斩鬼刀是法器,你不修炼,在你手中也就无用。这个是珠宝,收藏的大有人在,市面上也有价格。再说,你不收他们的宝物,他们如何拿你的斩鬼刀!” 蓝根旺:“他们给我救活了孩子,这比什么都宝贝,我只想过平平淡淡、无灾无难的日子,再也不收藏什么宝物了!” 亓晓婷:“夜明珠也不一样,上好的价值连城,普通的就是一颗会发光的珍珠。我给你一颗普通的,丢了你也别心疼。” 蓝根旺想了想,说道:“既然你诚意相送,我也就愧领了。” 亓晓婷撂下核桃般大小一块息壤,一颗夜明珠,示意李洪拿起了蓝根旺的斩鬼刀。 书中交代:虽说夜明珠是普通的,也是无价之宝,蓝根旺宝贝地收藏起来。鉴于斩鬼刀的教训,再也没敢示人,只在自己家里世代相传。此是后话。 撂下了蓝兴隆,一行四人又来到桃园村,住进租赁的院落。 晚上,娇娜住进空间自己的“宫殿”里,亓晓婷、李洪和任强,在租赁的宅院里,李洪与任强住东里间屋,亓晓婷住西里间屋。 亓晓婷完成最后一样心思,心情大好。夜深人静后,回忆起这次开小差,在棘津州遇上了蛇王妃,发生了这么一系列的事情。 多亏了地方上的能人异士,与天上神仙帮忙,把八龙坛归冢的隐患消灭在了萌芽状态,这次来棘津州,太值了!!! 亓晓婷想的心潮澎湃,哪里还有睡意!祭出一颗夜明珠,把任强白天讲给娇娜的单讷、李嵩、步翰林三个传说故事,都一一写到纸上。 写完还不尽兴,又翻看起任强给的纸质资料来。 资料上记录的是张思桓张翰林报恩的故事。 张翰林也是上天的神仙,棘津州人,但从小逃荒在外,在别处为官报恩。逝世成神后,又与棘津州的神仙们联系在了一起。 亓晓婷几次有难求助边仙姑,他都随众神下界来帮助过。亓晓婷对他很是尊重。 (注:张翰林报恩的故事也很生动,是作者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搜集整理出来的。因与本文联系不多,现上传在作品相关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去阅读。) 这一晚上,没有睡好的还有娇娜小龙女。 娇娜对民间事物不感兴趣,对准九婶娘的“啰里啰嗦”,遇见什么事情也管更是厌倦。所以,一有空就离开,眼不见心不烦。 但对救治小男孩儿蓝兴隆,她却十分赞成。一个十岁的孩子,如果准九婶娘不管不救,这个孩子就永远死掉了。 过去她对死亡没有概念。因为龙族很少有死亡事件发生。听父王说,洪荒中那次龙、凤、麒麟大战,打的十分惨烈,三族都有伤亡。九叔之前又被凤凰暗算过,才在打斗中牺牲了性命。 那时她还在襁褓中,对这一无所知。后来也没听人说起过。直到让她来帮助准九婶娘,她才知道了原来自己还有个九叔,也才知道了那次龙、凤、麒麟大战。 自从跟了准九婶娘以后,见过几次死亡事件,方才知道:死原来就是永别,是从一个世界去了另一个世界,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了。 就像九叔,九叔虽然是龙,死了以后也得掩埋。即便修炼出化身,也不能去海里与家人团聚。 还有八龙坛中的那七条没有修出化身的石龙,就这么在坛中封闭着,要想见天日,还得等九叔做了皇帝以后,他们修出化身,才能得逞。 死亡真的挺可怕! 所幸的是,只要有人肯帮忙,也能复活。 准九婶娘管了管小蓝兴隆,他真的复活了,看他父母激动的样子,她才意识到:原来准九婶娘的努力没有白费! 朦朦胧胧中,娇娜似乎明白了准九婶娘的所作所为。 是啊,九叔说得对:准九婶娘是凡人,她脑海里装的,都是凡人的事情,凡间的生老病死。一见凡人有难,就伸手帮助。 为了凡人,自己的大事——送归八龙坛都可以往后拖。并且,作为金龙化身的九叔,也极力支持她这样做。 难道说,作为未来的帝王、国母,就应该这样!要不然,九叔不会这样支持她。 第二百七十六章 娇娜印资料 娇娜忽然间明白了准九婶娘的所作所为,并为自己的不作为感到羞愧:敖广大哥把自己叫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帮助准九婶娘、护送八龙坛东归的。 可自己贪玩儿,每到一个新地方,必定游山玩水,要么就回东海老家,找小伙伴儿们去玩儿,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世事。 可九叔为什么不阻止,不劝说,也这样放纵自己呢? 难道说他把自己当成了孩子,不愿过多约束自己?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在九叔眼里,就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了。 而在准九婶娘的眼里,永远是一个不受调教的、任性的小姑娘。 不行,局外人任强都声明要跟着去西域,保护八龙坛东归,自己作为龙族的人,再懈怠下去,就对不住九叔准九婶娘,对不住龙族对自己的期望了! 想到这里,娇娜再无睡意。把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儿后,忽然想起任强给的传说故事还没看,忙拿出来,在夜明珠下,逐字逐句地读起来。 (注:本卷搜集的主要是棘津州在神界的人物传说与地方传说,《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不属这个范围。但燕王和刘伯温是挖八龙冢、砸八龙坛的罪魁祸首,娇娜看后很气愤,并付诸了一些行动。为了让读者了解这个传说,现上传到作品相关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去阅读。) 娇娜读完传说,受到很大启发:原来民间有这么丰富多彩的故事啊!短短几百年,就可以改朝换代,由繁荣走向颓废,再由颓废走向繁荣。 为了权力,叔侄相争相杀;为了地位,不惜瞒哄作假。哪像我们龙族,地位一旦确定,就一成不变。 就拿移民这件事,要不是这次来陆地上,自己永远也不知道:人口密集的地方还可以往人口稀少的地方遣送!还派生出很多有趣的故事。 比如连海里都通用的“解手”二字,原来是这么来的。不过,这样说比“屙屎”、“撒尿”文明多了。 只可惜任强只给了这一篇,明天见到他,一定多要几篇读读,也好从中了解一些陆地上的民间知识。 猛然想起燕王和刘伯温,就是挖八龙冢,砸八龙坛的罪魁祸首,又恨的牙根儿疼。 原来,敖广在让娇娜帮亓晓婷送归八龙坛时,便把八龙坛的遭遇,以及龙一的现状,都对娇娜说了。 娇娜虽然听的朦朦胧胧,还是追问了一句:“他们这样欺负九叔,为什么我们龙族不去给九叔报仇?” 敖广语气沉重地说:“九叔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人的世界了,我们龙族不得干预,否则,会犯天条!” “我是小孩子,天条奈何不了我,我去把他们骂个狗血淋头,把他们的皇宫捣个七、八烂,为九叔,也为我们龙族出口气!”娇娜瞪着眼睛认真地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你去骂谁?又管什么用?”敖广耐心地开导道:“你只要把八龙坛护送回来,九叔他们坐了江山,就是对燕王朱棣最大的讽刺。” 娇娜:“那得等多少年?” 敖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娇娜一噘嘴:“我们龙族的年龄是以百年记岁,十年就是人类的一千年。到那时,人们早把燕王忘得干干净净的了,还报什么仇啊!” 敖广:“现在的人类社会都有文字记载,不会忘的。放心吧,这事用不着我们龙族,也用不着过世的九叔去理论。棘津州的民众心里明镜似的,不知怎样谩骂燕王呢? “你不要管这事,你的任务就是帮准九婶娘护送八龙坛东归。办好了这件事,你就帮了九叔的大忙,对龙族做出了很大贡献,” ………… 果然被大哥说中了,棘津州的民众借说燕王扫北,揭了燕王的老底儿——把他是陈友亮的儿子都说出来了。 啊哈,原来是朱元璋喜当爹,给敌对方陈友亮养活了儿子,还让陈姓的儿子篡夺了江山。 但燕王坐了江山后,并没有改朝换代。名义上还是朱元璋的儿子,坐的是朱家的天下。这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是朱元璋的杂种,为明朝的江山社稷牵马坠蹬。 啊哈!燕王啊燕王,朱棣呀朱棣,你既然是陈友亮和瓮氏的儿子,又当了皇帝,为什么不改江山?改成陈朝、瓮朝都行,那也说明你是条汉子! 你既然不改,说明你有把柄捏在明朝大臣们的手中,不愿意让人知道你是陈友亮的儿子、朱元璋的杂种! 对!你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不愿让人知道你的杂种身份。 这个身份是你的软肋,是你的耻辱,是你最不愿触及的伤疤! 啊哈哈!上天可怜见,今天让我看到了这个传说,知道了你的隐私,看在你挖八龙冢,砸八龙坛的份儿上,我要不把这个宣传出去,让各朝各代的民众,都知道你燕王是朱元璋的杂种、陈友亮的儿子,我就不是九叔的侄女、龙宫的小龙女! 书中暗表: 娇娜毕竟还是孩子,不知道传说来自民众,燕王扫北和永乐迁民的传说故事,早已深入人心,并且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任强所搜集的,只是沉淀下来的精华部分。 娇娜还对鄚州官大加赞赏,为他的不开城门点赞!心想:这才是真正的地方好官!只可惜自己不会写文章,要是会的话,非得把“瞎头子”给更正过来,让鄚州官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好官! 那就让准九婶娘改! 对呀,准九婶娘有文化,喜欢写故事,何不叫她给改过来! 娇娜这么一想,哪里还按捺得住,随即给亓晓婷传了个纸鹤,让亓晓婷赶紧来空间。 亓晓婷来到后,娇娜把自己看传说后的所思所想,对亓晓婷说了一遍,要求亓晓婷把鄚州官的“瞎头子”给改过来。 亓晓婷闻听笑的“格格”滴,对娇娜说:“这是传说故事,来自民间,已经在民众的心里扎了根。你就是改过来,民众还是按照原来的版本流传,起不了作用。”娇娜:“我还想把这个传说誊写几份儿,放到民间去流传。让人们都知道燕王是陈友亮的儿子、朱元璋的杂种。 “然后我们穿越到明朝永乐年间,把燕王朱棣的皇宫打个稀巴烂,把朱棣打成重伤。 “然后把这个传说放到皇宫和民间,让那个时代的民众,也都知道当朝皇帝是朱家的杂种,消弱他的皇帝光环。他不让九叔当皇帝,我也不让他落个好名声。” 亓晓婷闻听吓了一跳,忙阻止道:“娇娜,不可,燕王当皇帝二十二年,已成为历史,我们更动不了。 “再说,我们穿越过来搜集神仙们的传说,是开小差儿,不在东归的行程之内。 “要是让玉帝知道了,势必惩罚我们。万一再因此终止了八龙坛东归,岂不坏了大事。 “那样,你九叔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娇娜,在这件事上,你千万不要鲁莽,铸成大错!” 见娇娜撅着嘴,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怕她真的一意孤行,亓晓婷只好又说: “要不这样,有空你穿越到我的前世一趟,那世里有复印机,你复印百十来份儿,我们在这里一路走一路散发。 “知道的人多了,这个传说就永久地流传下去了。比你冒着风险亲自去骂、去打还强。你那是图一时之快,这个却能推动传说的流传。流传的越久,不就是骂的燕王越久吗?” 亓晓婷知道,这是个任性的小姑娘,她提的条件一件也不答应,她肯定接受不了。满足其中一个,也就化解了她的戾气。 娇娜想了想,说道:“也行。你给我说说,复印部在什么地方,我这就去。” 亓晓婷:“现在是深夜,人们都在睡梦中,不会开门,等天明了吧!” 娇娜:“这个我有办法,穿越不受时间限制,我穿越到白天不就行了。” 亓晓婷见她执意要去,只好对她说:“棘津州县城的街上到处都有,只要看见门口有打字复印的牌子就行。 “不过,这个得用现钱。我手里没有那世的钱票,你只能给人家一个小银锞子了。” 娇娜:“行!我身上带的有。” 亓晓婷把娇娜带出空间。娇娜乘云朵向县城飞去。 娇娜来到棘津州县城,落下云头,念了个诀,便穿越到了二十一世纪一十七年的某一日的白天。 见大街上行人如织,车辆入流,街两旁高楼林立,路面都是水泥的,不见尘土和垃圾,娇娜不由心中感叹: 这个时代比明朝可繁荣多了。怪不得准九婶娘一心要再穿回来,有这样好的环境,这么富裕的时代,不愿回来才是傻子哩! 走着看着,见路旁有一个门口写着打字复印的牌子,忙走进去,对里面的人说:“这个,给我复印一百份儿。” 店主见来人穿着奇特,说话硬气,印的份数又多,便满脸堆着笑,打开机子,“哗哗哗”一百份很快复印好,一边递给娇娜,一边说:“一百块。” 第二百七十七章 亓晓婷进泥丸宫 娇娜一怔:“我要的是一百份。” 店主:“对呀,这就是一百份,价钱一百块。” 一说价钱,娇娜听懂了:敢情人家这是向自己要一百块的复印钱!可一百块又是多少呢?她花钱从来都是论文,论钱,论两的。 这一百块又是什么概念? 店主见她愣神,以为嫌贵,忙解释说:“复印一张五毛,你一份两张,一百份不正好是一百块吗?” 娇娜眉头皱了皱:“我没带钱。” 店主一听不高兴了:“你没带钱来复印什么资料?” 娇娜:“我有银子。” 店主闻听笑了,这时的语言丰富,有的人弯弯绕,故意把钱说成钞票,说成银子,来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 看来,这也是个诙谐幽默的小姑娘,便爽快地说:“银子也可以!” 娇娜一听说银子可以,又见印了这么一大沓子,早把亓晓婷嘱咐的“给个小银锞子”忘到耳朵后头去了。拿出一个十两的大银元宝,放到桌子上,问道:“够不?” 店主见是个大银元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才说:“够是够,我可没银子找你。” “不用找。”娇娜给了店主一份儿复印的资料,又说:“你要是不愿意沾光,就多印一些这个,谁来你店里就给谁一份儿,做做宣传。” 说完,拿着自己的资料走了。 “你别傻愣着了,看看是不是假的,别再用个假的糊弄你。”店主夫人把银元宝递给丈夫,提醒道。 店主掂了掂重量,又用牙咬了咬,欣喜地说:“是真的!” 店主夫人:“那咱不赚大发了吗?” 店主:“她虽然说让咱多印些,给她做做宣传。不过,我看这个孩子脑子不大正常,这银子咱不能动,要是人家家里人找了来,咱就还给人家,别落个欺负弱智少年。” 店主夫人:“是什么好东西,这么珍贵,却让个傻子来印!” 拿起来一看,不由笑道:“我还当是什么重要广告呢,原来是燕王扫北和永乐迁民的传说。一个女孩子,宣传这个对她有什么用?” 店主闻听,也拿起来看,见果然是个民间传说故事,笑道:“我就说她脑子有毛病,果然不假,印个传说资料,也拿银子出来。” 店主夫人:“都老掉牙的传说了,你还印不?” 店主:“印,多印一些,谁来就给他们一份儿。既尊重了这个孩子的意愿,还对招揽顾客有好处。万一她不回来找,咱问心无愧!” ………………………… 吃早饭的时候,龙一告诉大家:昨天晚上,黑土地无缘无故地从东到西,往外扩展了2尺。 “昨晚我什么也没做,倒下就‘呼呼’睡着了。”李洪说。 亓晓婷:“我把任强讲的《单讷的传说》、《步翰林的传说》、《李嵩的故事》都写到纸上了。 “还看了《张翰林报恩》的故事。觉得很好,也抄了下来。只不过这都是任强搜集的,我只是抄了抄,不可能算数吧?” 龙一:“要是没别的举动,也就是这四篇文章的原因了。” 亓晓婷惊喜道:“抄别人搜集起来的也算数?” “怎么不算数?!”龙一认真地说:“别人搜集起来了,你看到了,也就对这个人、这件事有了了解,你又写了下来,就等于你搜集起来了。 “纵横大神那里要的是资料,可不管你是如何搜集获得的!反馈到天庭,也就把石板地给化解了。” 娇娜:“昨天晚上我睡不着,就把任强给我的燕王扫北和永乐迁民看了一个遍。 “觉得糟践的燕王很解气,就穿越到准九婶娘的前世,印了一百份儿。要是那二尺黑土地只是四篇文章的,看来,只有准九婶娘抄写才有效。” 又对亓晓婷说:“准九婶娘,为了验证,要不,你把我复印的那篇也抄写一遍,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亓晓婷也是想验证,就把《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誊写了一遍。 果然,黑土地又往外扩展了半尺。 “这么灵验!”亓晓婷惊喜的大声呼道。 任强也很高兴:“要是这样能行,我的泥丸宫里还有不少关于棘津州的资料,你可以进去看看,看哪个有用,你就摘录下来。 “如果上面没有的,我知道的,再讲给你。把这个完成了,我再领着你们看看棘津州的名胜古迹,保不住你又有新的发现,只要能化解石板地,我们就在这里多搜集一些。” 李洪:“成了晓婷说的了,在自己的家乡搜集,总比在路上方便的多,也有意义的多。” 任强:“搜集到哪个朝代呢?” 亓晓婷:“棘津州在上天的神仙,最晚的是清朝,民间的传说故事,也搜集到清朝吧!” 任强:“那好,你把我资料上的看完了,我们再穿越到清朝,看看棘津州的名胜古迹。有些古迹是明朝以后建的,在这里看不到。” 一听说要看名胜古迹,娇娜高兴起来,催促亓晓婷说:“你赶紧去任强的泥丸宫,把需要的抄写下来。然后我们就穿越时空,再回到清朝,在那里我们多待几天,多看几个名胜古迹。” 李洪也说:“借着这次机会,我们多了解一些过去的事情,这对我们了解棘津州有帮助。” 经过大家这一怂恿,在任强的帮助下,亓晓婷果真去了任强的泥丸宫。 哇哈! 展现在亓晓婷面前的是一间洁净的书房:明亮的玻璃窗下,摆着一张宽大的白玉书桌,书桌前有一把白玉龙头椅。书桌后面,东面的墙上,是一拉溜儿五座书柜。 亓晓婷仿佛从古时一下来到现实世界中,愣了半天神儿,脑筋才转过弯儿来。 亓晓婷挨书柜看了看,大多是前世现代的书籍,而且文学书刊居多。每一本都对她有着很大的吸引力,只可惜没有阅读的时间。 然而,却没有她要的资料。 亓晓婷正不知所措,门口忽然进来一个老者,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一副老花镜架在挺拔的鼻梁上,胡子花白,镜片后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欢迎客人光临!” 亓晓婷还没从惊愕中解脱出来,来者高声说道。 “你是……” 亓晓婷惊怵地问。这里可是任强的泥丸宫——脑神所在地,怎么会有外人进来呢? “哦,我是泥丸君,是帮着主人管理泥丸宫的脑神。”老者含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也难怪,有泥丸宫就得有人打理,泥丸君的出现再正常不过了。怪只怪自己进来的太仓促,没有仔细询问里面的情况。 “对不起,打扰了!”亓晓婷忙说道。 “这哪能算打扰呢?你能进来,我十分荣幸。我能给你提供什么服务呢?”泥丸君十分客气地说。 亓晓婷:“我是来看任强搜集整理的关于棘津州的传说的,我还没找到资料,请问,你知道他放在什么地方了吗?” “噢,他自己搜集整理的,全在这个文件夹里。”泥丸君说着,从一个书柜里拿出一个纸质的文件夹,递给了亓晓婷。 文件夹是用纸袼褙折叠而成,里面的资料一律用十六开方格纸书写,用尼龙绳整齐地装订着,娟秀的字体出自一人之手。 看来,这些资料都是任强亲自书写的了。 扉页下面是整齐的目录,不下百篇。有人物传说、地方传说、生活故事。 地方传说又分地方传说和村名来历。 亓晓婷仔细看了看,自己搜集起来的也在这里面名列着,不足里面的三分之一。其余的几十篇传说故事,都是她闻所未闻、不曾搜集、整理的。 亓晓婷如饥似渴地读起来。 亓晓婷发现:每一个传说,都有一个感人的故事;每一个村名,又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比自己搜集整理的,又精彩多了。 亓晓婷如获至宝,忙祭出文房四宝,一篇一篇地往自己的宣纸上誊写。专注的忘了饥渴,也忘了时间。 待把所有的传说故事都誊写完毕,已经是三天三夜以后了。 亓晓婷打了个大舒伸,与泥丸君挥挥手,说声“再见!”闪身出了泥丸宫。 见娇娜正磨着任强讲故事,李洪也乐滋滋地在一旁当听众。她心里惦记着石板地的化解情况,同时也惦记着龙一,给三个人打了个招呼,便闪进了空间。 龙一破天荒地没有迎接她,空间里也没有龙一的身影。来到屋里,只见龙一正在床上面朝里躺着,亓晓婷到来也没动一动。 “怎么啦?不舒服!”亓晓婷上前推了推他,关切地问道。 “你还管我干什么?你舒服就行了!”龙一气呼呼连讽带刺儿地说,口气像吃了枪药。 “这么大火气,我哪里惹着你了?”亓晓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即坐在龙一的身边。 “你还有脸问我!”龙一“呼”地坐起来,瞪着眼珠子吼道:“你瞧你办的这些好事,还把我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吗?” 说着用手一推,把亓晓婷推下床去。 亓晓婷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忙扶住近前的一个衣柜。 第二百七十八章 龙一吃干醋 亓晓婷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又不知道原因,依着衣柜含泪问道:“你说说清楚,到底为了什么?” 龙一指着她大叫:“他年轻英俊,能上天入地,又是天上的书记员,一来就把你给哄的五迷六道的,又跟着去地府,又去人家的泥丸宫,看把你嘚瑟的。 “你干脆跟着他算了。把纵横大神叫来,让他到玉帝那里解除婚约,退回八龙坛送归计划。 “娇娜回东海,你走你的恩爱阳光道,我还回到神星球,守着八龙坛过我的孤苦伶仃的封闭日子。 “你走吧!走吧!!走吧!!!从今往后,再也别让我看到你,我眼不见心不烦!” 亓晓婷闻听是怀疑起自己与任强来了,委屈的泪水就像决堤的小河,一下涌流出来。 亓晓婷哭了半天,见龙一仍然背对着自己生气,知道此时不是哭的时候:鼓不敲不响,话不说不明,应该把自己与任强在一起的经历对他说清楚,取得他的谅解。 亓晓婷这么一想,便强忍住屈辱,哽咽着为自己辩护道: “去地府是经过你同意的,又是灵魂脱壳,去一个到处是鬼的地方,我们能做出什么来?” 龙一厌恶地瞪了她一眼:“出轨的人都是从灵魂开始,越是有鬼的地方,越阴暗,越能干偷偷摸摸的事。” “你……”亓晓婷气得浑身打哆嗦:“你对人还有点儿信任没有?” 龙一:“在人家的泥丸宫里一待就是三天,都流连忘返了,你让我怎么信任你?” “你太龌龊了!”亓晓婷又一次哭成了泪人:“我在里面不吃不喝地抄写材料,手腕儿都累肿了,也忘了时间,一口气抄写了几十篇,还不是为了让石板地化解的快一些。没想到你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 龙一:“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 亓晓婷:“不为了你我干什么这样苦争苦把?!” 龙一:“我消受不起。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去别的男人的泥丸宫的。” 亓晓婷:“泥丸宫是他的脑神,里面还有泥丸君,我一个人在里面能做什么?” 龙一:“你去的,他就不能去?” “你……” 亓晓婷一看自己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气得“呜呜”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 “好吧,就依你,我给纵横大神传,你给敖广传,把他们都叫来。对他们两个媒人说清楚了,让他们给解除婚约。你回你的神星球享福,我回西域继续当我的逃犯。” 说着折叠起纸鹤来。把自己给纵横大神的传出去以后,见龙一没动,又折叠了一个,给龙王敖广传出。 纵横大神和敖广都不能自己进空间,又怕被任强和李洪看到,亓晓婷便闪出空间,一个人悄悄来到大门外,等待俩人的到来。 再没有说清之前,亓晓婷不想让任强知道,以免凭空给一个无辜的人徒增烦恼。 由于亓晓婷是流着眼泪折叠的纸鹤,纵横大神和敖广接到时,纸鹤上的泪水还没干,上面又只有“速来”两字,二人都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撂下手里的事情,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二人几乎同时赶到。 “怎么啦?”二人一见亓晓婷,同时问道。 亓晓婷已经哭成了泪人,哽咽着说:“你们问他吧,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好地疑心疑鬼起来了。” 三个人一同来到空间。 龙一还躺在床上催猪,纵横大神一把把他拽起来:“说说,你个混蛋,把晓婷姑娘都欺负成李三娘了,说,怎么回事?” 龙一哼咳了半天,一句话也说出来。 敖广双手抱着肩膀,笑眯眯地说:“我说九叔,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纵横大神是你的好朋友,又是你们的媒人,还是促成送归八龙坛的主导,也不是外人。 “有什么想不开的,你就说出来,我们给你们评评理,你们也消消气。一家子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已经说不开了。”龙一哭丧着脸说:“都跟着人家下了地府,在人家的泥丸宫里待了三天三夜了,还说什么呀!” 纵横大神:“噢,有这么严重!晓婷姑娘,你解释解释,是怎么回事?” 亓晓婷流着眼泪说:“我们救了一个被剥离了灵魂的小男孩儿,身体在空间里保护,灵魂装进装鬼袋蕴养。 “七天以后,灵魂该归体了,我们却归不进去。任强要去地府请阎王来帮忙。 “因为我的装鬼袋里有一百大几十个鬼魂,将来也得送往地府。我没去过,想跟任强去认识一下路。于是,我就跟着去了一趟。” 纵横大神:“这不是好事吗?认识了道路,以后去阴间办事,也就少走弯路了。” 亓晓婷:“我也是这么想的。” 龙一:“去个地府,用了多半天的时间。” 亓晓婷:“我们走的是正道,在恶狗村前面就下了火车,徒步走过恶狗村、奈何桥、黄泉路,回来时才走的近道。 “任强也说了,走近道很快,一会儿就能回来,我没去过,是我要求走正道的,因为我没有阴间的通行证,送鬼魂的时候,是要走正道的。” 纵横大神:“说说你在阴间的见闻和收获。” 亓晓婷:“我知道了一个鬼魂要去地府,首先要在阴间要在半步多领取鬼心,才能在一步少上火车。如果没有鬼心,只能在恶狗村前下火车,然后步行去地府。 “在恶狗村里,我见到了正义对邪恶的惩罚,见到了走岔路的鬼魂是怎样打发恶狗的,让我知道了送鬼魂时,一定要让他们手里拿着干粮,以防走岔道投食恶狗。 “我还知道了孟婆汤的来历,以及孟婆劝说鬼魂喝汤的故事,知道了彼岸花的来历。这一趟我增长了很多知识,受益匪浅。” 纵横大神:“不但你受益匪浅,连你们的空间也受益匪浅。你把你在阴间的所见所闻,还有听到的故事,都写下来,空间里的石板地就会往外化解。” 亓晓婷:“这个也算数?” 纵横大神:“算数。只要是你写的故事,不论在哪里,都算数。我收集材料,不仅仅局限在棘津州,哪里的都收集。” 又对龙一说:“听见了吧,晓婷姑娘分分秒秒都在为你服务,下趟地府都能化解石板地,遇见这样勤勤恳恳分秒必争的人,你沾大了光了!” 龙一撇撇嘴:“那是,戴上绿帽子了,冻不着了。” “你不要信口雌黄。” 纵横大神指着龙一怒道:“你呀你,简直是无中生有,鬼迷了心窍。 “晓婷姑娘说的过程,正是一个没有领取鬼心的鬼魂要走的道路。从恶狗村到地府,没有半天时间走不到。再别说等时间找人耽搁点儿工夫了。” 敖广也说道:“九叔,这件事上你就是小肚鸡肠。平时有阿魅当你的眼睛,二十四小时都能见到准九婶娘。去地府是灵魂脱壳,不能带着空间和阿魅了,你看不到了,就生出这些是非来。 “九叔啊九叔,你怎么这么迂腐起来。学起民间小男人的做派来啦。真不该,真不该呀!” 纵横大神:“晓婷姑娘和任强都是穿越者,前世还是一个单位的,干的是同样的工作,自是有共同语言,晓婷愿意接触他也理所当然。 “但晓婷姑娘为的都是工作,与感情没有一点儿联系,你吃的哪门子干醋!” 龙一:“光去地府我也不会猜疑,关键是,跑到人家的泥丸宫里待了三天三夜,阿魅也不放出来,一点儿信息也没有,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 纵横大神“哦”了一声,对亓晓婷说:“再说说你在任强的泥丸宫里,都干了什么?” 亓晓婷流着眼泪说:“三天三夜,我趴在桌子上一直写了。共写了四十多篇传说故事,短的一千多字,长的五、六千,总共有十二、三万字。写的我的手腕儿都肿了。” 说着祭出文稿放在桌子上,厚厚一沓子,足有半尺高。 纵横大神:“你不祭出文稿,我也能给你证明。我那里隔一会儿,就收到你一篇文稿,快的几十分钟,慢的一个多时辰或者两个时辰。就知道你在不停地写。” 敖广拿起文稿,惊讶地说:“这都是你在任强的泥丸宫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的?” 亓晓婷:“嗯呐。确切说是抄的。” 敖广:“你抄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呢?” 亓晓婷:“已经有过事实,我抄一篇传说故事,空间里的石板地就能化解半尺。刚才我接你们时,看了一眼,三天时间,空间里的石板地,从东到西,化解了两丈多宽。” “是吗?”敖广惊诧地睁大了眼睛,问龙一:“九叔,你知道不?” 龙一瓮声瓮气地说:“我没出去看。” 敖广:“娇娜呢?娇娜也不知道?” 亓晓婷:“我走的急,没把娇娜送进来。没想到会待这么长时间,好在外面有食材和住的地方。” 敖广又对纵横大神说:“这化解石板地,是不是你办的?” “我没有这个能力。” 纵横大神摇摇头说:“哦,事情是这样的:晓婷姑娘搜集的传说故事一传到我那里,我立马就传送给了玉皇大帝。玉帝收到了,心里喜欢,就命天神给空间里往外扩展黑土地。每次都是这样。” 第二百七十九章 龙一认错 “真没想到。”敖广感叹道:“看来,玉帝一直关心着送归八龙坛,关心着九叔他们的事。” 纵横大神点点头:“是的。不仅搜集传说故事,晓婷他们在外面做了有益于民众的事情,天神看到了,把消息传递给玉帝,玉帝再让天神把空间里的石板地化解半尺。” 又对龙一说:“龙一,你还要怎样啊,有这样心心念念为你着想的准夫人,你还怀疑,你对得起谁呀! “实话对你说吧,你们是玉帝赐的姻缘,是天婚,你又是未来的帝王。这样的姻缘并不多,几百年也不见得赐一个。 “玉帝乃金口玉言,为了自己的旨意落实到实处,每赐一次天婚,都要派天神专门注视着被赐婚者,一旦发现成不了,或者闹矛盾了,便视作违抗旨意,对出差错的一方实行天罚。轻者落残疾,重者天雷劈。 “也就是说,被赐天婚者不论谁出轨或者犯错误,最先知道的是玉皇大帝。他的惩罚,也是立竿见影,甚至一露出苗头就采取了措施。 “所以说,我一听说石板地又化解了不少,就认定晓婷姑娘是被冤枉了。你想啊,真要她做了错事,对不起的不仅仅是你,还有玉帝这个赐婚人。玉帝都要惩罚了,还会把黑土地往外扩展?! “亏着晓婷一发现苗头就通知了我们,没把事态闹大。现在这事还没闹到玉帝那里去,要是玉帝知道了,非得惩罚你们不可!还得把往外扩的黑土地收回去!” 龙一还是阴沉着脸。 纵横大神上去锤了他一拳:“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晓婷姑娘赔不是。要是传嚷出去,就是玉帝不惩罚你,你也得落个不知道好歹的浑名。” 龙一见大家都向着亓晓婷,也知道自己错了:三天三夜誊写了十多万字,把手腕儿都写肿了,根本没时间与任强说话,更别说别的了。 还有往外扩展出来的黑土地。真要如纵横大神所说,亓晓婷完全是在努力工作。 看来,确实是自己冤屈了她。 龙一心里这么一想,脸上的表情和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愧疚。不由说道:“我错了!” 纵横大神见龙一回了头,认了错,知他一个大男人,让他当着自己和敖广侄子的面向亓晓婷赔礼道歉,太难为了他。便说道: “好吧,你认识到自己的错,你们两个坐下来,好好谈谈,敞开心扉地说说。把心里的疙瘩解开,把这个矛盾解决在空间里,千万别传出去。让人笑话不说,你们都不互相信任了,随行人员还怎么为你们出生入死地卖命。” 亓晓婷趁机说:“人家任强还说要去西域,帮着送归八龙坛呢,这一闹,还怎么样让人家去,连我都不想让他一同去了。” 纵横大神指着龙一说:“你呀你,疑心生暗鬼,这么好的一个得力助手,却因为你的怀疑而不能去。 “任强乃命外之人,仙规神律束缚不了他,前世老家又是棘津州,他要帮忙,太好了。就是传到玉帝的耳朵里,也没得说。” 敖广说:“九叔,实话对你说吧,我们也不是不想帮助你,只因送归方案是玉帝要求并通过的,我们又是定方案之人,不能知法犯法,让玉帝说出话来。 “要是任强主动要求去西域,帮助送归,真是太好了。他是三清共同收的弟子,玄术法术都了得,要是得他陪护,你们的行程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九叔,有这样的大好事,有这样的大能人,你要不用,才是傻子一个呢! “不要因为你的小肚鸡肠,既冤枉了好人,还耽误了送归行程。孰重孰轻,你自己掂量掂量。” 龙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低着脑袋,一句也不言语。 亓晓婷把二人送出空间,好在是夜晚,而且空间是在哪里进,还在哪里出。进去时是在大门外,送出时也是这里。 李洪、任强在东里间屋里,娇娜在西里间屋里,三个人都“呼呼”大睡,对空间里发生的一切,丝毫不知情。 原来,亓晓婷是在外面给任强、李洪、娇娜说话的时候,去的任强的泥丸宫。进去就被里面的资料吸引住了,完全忘了外面三人的存在。好在外面有吃有住,三人生活有着落。 因为在住处,亓晓婷便把围巾摘下来,挂在了自己的睡屋里。却忘了把阿魅放出来。进任强泥丸宫又没带围巾,就如同在龙一面前消失了。 龙一没了亓晓婷的信息,便传纸鹤询问。怎奈泥丸宫在任强的头颅里,纸鹤传不进去。龙一又给娇娜传,才知道亓晓婷去了任强的泥丸宫。这才有了这场误会。 再说外面的三个人: 李洪跑马占地的事,任强前世也搜集整理过,对这个老将领崇敬有加。 李洪见任强一个平民穿越者,在天庭混的风生云起,对任强也是十分敬佩。二人相互说起自己的经历,越说越投缘,竟然成了无话不说的往年交。 娇娜对任强也很崇拜,整天磨着他讲天庭和民间的故事。在没亓晓婷的三天里,三个人哪里也没去,就在讲述中度过了三天的光阴。 突来的猜疑让亓晓婷接受不了,心里委屈的不行。送走纵横大神和敖广后,也没回空间,在娇娜身边躺了下来。 由于围巾是在这屋里挂着,阿魅能通过围巾上的小孔观察这屋里,阿魅是龙一的眼睛,龙一对亓晓婷了如指掌。 龙一知道亓晓婷还在生自己的气,想想这事也是自己的错,就因为二人去了一趟地府,又三天三夜没见,就疑神疑鬼起来。换位思考,平白无故受此冤屈,这事搁在自己身上,也难以接受。 亓晓婷不回空间,说明还在生自己的气。望着她惨白无血色的面容,知道这是过于劳累和心情不舒畅所致,又心疼起来。 心想:亓晓婷这心结要是不解开,她在睡梦里也会被噩梦缠绕。三天三夜没睡觉了,要是再休息不好,身体一定吃不消。 龙一内疚的直想打自己的耳光。 无计可施的他,颓废地来到屋外,默默地向黑土地那里走去。 黑土地都是亓晓婷在外面拼搏换取来的,亓晓婷对这个空间倾注了所有心血。这里面没有他一丝一毫的功劳,而受益的却是他: 随着黑土地不断往大里扩展,他明显地感觉出,空间里的生气越来越浓,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强壮。 就是凭这个,也不能对她胡乱猜疑呀! 走着走着,蓦地眼前一亮:先时听说,还以为他们在夸大事实教训自己,现在摆在面前的,确确实实有两丈多宽的新化解的黑土地。 两丈多宽,而且是从东到西,这是多么大的收获呀! 三天来,由于看不到亓晓婷的身影,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光顾了瞎猜疑了,连屋都没出,也就没有看到黑土地的增长。 要是看到的话,黑土地在自己眼前半尺半尺地增长,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场面啊!一定把自己高兴得蹦高,也就不会产生这些污七糟八的念头了。 真是闭门瞎想害死人,平白里制造出这一场事端,惹得晓婷不搭理自己了。 怎么办? 解铃还须系铃人,错是自己犯的,责任全在自己,那就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吧! 龙一想罢,决心洗心革面的他,决心向亓晓婷赔不是,用自己的诚意,换她回心转意,回到空间,听从自己向她解释。 “晓婷,我错了!”龙一传音检讨道:“你进空间来,我好好向你赔罪,你打我骂我都行,你一定要进来呀,啊! “晓婷,我看到了,黑土地真的又向外延伸了两丈多宽,这都是你的功劳,我混蛋王八蛋,有眼不识金镶玉,错把茶壶当夜壶。一切的一切,全是我错了!晓婷,你进来呀!” 见亓晓婷仍然躺着不动,龙一急得抓耳挠腮。想了想,又说道:“你进来不?你要不进来,我在里面给你跪下了。” 龙一说着,真的跪了下来。 亓晓婷还在气头上,对龙一的话充耳不闻。心想:你平白无故给人安了这么大一个罪名,这要在前世现代,非给你分手不可。 现在被一条天婚拴着,我不能怎么样你,但惹不起我躲着,总行了吧。从今以后,躲得你远远的,不再进空间,让你怀疑去。 亓晓婷主意拿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龙一见亓晓婷不进来,一时也没了别的辄。心想:这跪都跪了,还能做什么呢? 猛然想起亓晓婷看不见空间内,保不住还以为自己哄她逗她呢。 用什么方式证明给她呢? 打嘴巴! 对!人类在说错了话、办错了事以后,后悔得打自己嘴巴的大有人在。 跪她看不见,那就打给她听,“啪啪”的打嘴巴声用传音传出去,她不会听不见。 转而又想:自己把嘴巴打肿了,明天见了李洪、任强、娇娜,问起来,又说个什么呢? 常言说打人不打脸,自己把自己打个大胖官,疼倒是不怕,问题是暴露了自己的丑行,并且还涉及到一个无辜的人,确实划不来。 那就打胳膊,肉打肉的“啪啪”声,与打嘴巴没什么区别,只要她进了空间,再向她解释。 龙一这么一想,对亓晓婷传音道:“你进来不?你要嫌我下跪还不够诚意,我打嘴巴赎罪行吗?” 说着,“啪”打了一下胳膊,嘴里说道:“打你个嘴!叫你瞎说,我今天非把你给打烂喽。” 又“啪”打了一下胳膊,说:“打你个眼!叫你分不清好赖,还睁着干什么,给你打瞎了,让你以后什么也看不见!” 又“啪”打了一下胳膊,说:“打你个鼻子!白长在脸的中间位置,连香臭都闻不出来,要你又有何用!” 又打了一下胳膊,说:“打你个耳朵,听见风就是雨。娇娜只说去了泥丸宫,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然后又“啪啪啪”打了起来,一下比一下很。 亓晓婷这一回躺不住了。心想:龙一是说得出就做得出来的主儿,真要这样“啪啪啪”打下去,把脸打成个大胖官,明天怎么见人呀! 尤其任强,见了以后,必定问他原因。龙一再实话实说,把这件事传嚷出去,以后再见了任强,脸上也会抹丢丢滴! 不如就坡下驴,原谅了他。一个未来的帝王,给自己又下跪又打耳光认错,也难为了他了。 这么一想,亓晓婷心软下来,一闪身进了空间。 龙一还在地上跪着打胳膊,见亓晓婷进来,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迎上去,把亓晓婷紧紧抱在怀里。 亓晓婷一进空间时,向龙一瞅了一眼。见其真跪在地上,心一下软了,眼泪也在眼眶里转起来。 就凭这一跪,说明他真心悔改,亓晓婷在心里原谅了他。 龙一紧紧抱着亓晓婷,就仿佛抱着丢失了又捡回来的宝贝,千般亲、吻,万般爱、抚。把额头、脸颊、脖颈,都亲、吻了一个遍。 见亓晓婷仍然闭着眼睛沉着脸,又举起来抛高高,吓得亓晓婷直骂“死龙一。” 龙一“哈哈”笑着,又搂着后腰打起旋转,直到把两人都转头晕倒在地上。 待天地都停止了转动以后,亓晓婷方睁开眼睛,趴起来看龙一的脸。 “打了半天,怎么没肿起来?”亓晓婷揶揄地问道。 龙一又把亓晓婷抱在胸膛上,笑道:“傻子,肿了不就让任强他们看出破绽来了!” 亓晓婷:“那你‘啪啪’打的哪里?” 龙一笑着抬起红肿的胳膊让她看。 “坏蛋,还是被你骗了。”一阵粉拳打在龙一的肩膀上。 “不骗你能进来吗?”龙一说着,用一只手搂着亓晓婷的后背,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将四片红唇对在一起,舌尖抵开两片樱、桃,伸进去,在里面转了一圈儿,然后勾住那一片香、舌,缠绵起来。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亓晓婷的“呼噜”声。 她太劳累了,三天三夜没合眼,写稿写的手腕儿肿,出来又受了这场窝囊气,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两人一和解,精神放松了,困意便占了上风,一下便进入了梦乡。尽管龙一的暖舌还在她的口中。 第二百八十章 求证(一) 龙一见亓晓婷睡着了,知道她累极了,体力消耗到极点。身体已经没有丝毫抵御空间作用的能力。 如果让她睡在空间里,很可能几年、几十年醒不过来。趁着还没睡实着,赶紧把她摇醒。 “晓婷,晓婷,醒醒,赶紧到外面去睡。这里不适合你。” 亓晓婷睁开朦胧的睡眼,才知道自己在亲、吻中睡着了。不好意思地爬起来,讪讪笑道:“我困了,外面去睡。” 龙一也爬起来,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去吧,今晚的事,不要向任何人说起。留住任强,争取他去西域。他法术了得,有他行程会快很多。” 又凑近亓晓婷的耳朵说:“我实在等不及了!” 亓晓婷白了他一眼:“你总算明白过来了!”说完闪出空间。 亓晓婷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太阳偏西。 任强和李洪、娇娜三人,把中午的饭菜给她热了热,端到饭桌上。亓晓婷吃了一碗又一碗,菜碟也都见了底。用风扫残云来形容这顿饭,一点儿也不过分。 龙一通过阿魅看到了,心疼的打扑拉,大骂自己糊涂:三天三夜水米未粘牙,出来了还受了这场由自己亲手制造的无妄之灾。与亓晓婷比起来,自己真是太渺小、太龌龊了! 任强望着亓晓婷的吃相,无限感慨地说:“没见过你这样的拼命三郎,我的泥丸宫你随时可以进,干什么非得一次抄完?” 亓晓婷抬头望了望任强:“你知道了?” 任强:“今天早晨听娇娜说你回来了,我到泥丸宫里去了一趟,是泥丸君告诉我的。” 李洪也关切地说:“我们还以为你去空间里吃饭了呢,闹了半天,你是忍饥挨饿地坚持了三天呀!早知这样,让任强把饭菜给你送进去也好哇!” 亓晓婷:“里面的材料太多太生动了,我一坐下,就忘了时间了,出来后才知道已经在里面待了三天三夜。还是从龙一的口中听说的。” 娇娜:“你去过空间了?” 亓晓婷:“去过了。” 娇娜:“石板地化解了没有?” 亓晓婷:“化解了两丈多。” 娇娜闻听高兴地蹦高:“太好了,比干什么都来的快。准九婶娘,任强还给我讲了很多故事,有空我讲给你听。” 任强:“不用讲了,我给你讲的,都是过去搜集起来写在纸上的,亓晓婷这次都誊写下来了。” 娇娜又对任强说:“任强,除了你收集起来的,和给我讲的,还有哪些我们不知道的,快都说出来,这比打杀妖怪快多了。” 任强:“再有的就是没搜集起来的了,最现成的就是领着你们看崔母庙会。不过,这个这里还不是很兴盛,要看最热闹的,还得去清朝。” 娇娜:“去清朝就去清朝,对我们来说,也就是个穿越过程,从这里穿越到清朝,一眨眼就到了。” 任强望了望就要西坠的夕阳,说:“那好,我们这就穿越到清朝,明天去看崔母庙会,怎么样?” 娇娜:“行!” 李洪有些恋恋不舍地说:“既然要离开这个朝代了,咱不如到瓮口打听一下,看把村名改过来了吧。这可是咱送归八龙坛的重中之重,要是没改过来,咱就到县衙找县太爷,催催他。” 任强不解:“改什么村名?” 李洪:“瓮口改文口。这样,八条龙就不被瓮扣着了,破了刘伯温的压胜法,送归以后,八龙坛再没有任何妨碍。 “我们已经找了县太爷,县太爷答应的倒很痛快。我怕他县衙里事多,别再给忘了。我想亲自去核实一下,心里还踏实。” 任强:“那好,我们这就去。” 亓晓婷叫来房东,撂下钥匙和足够多的银子,与房东告别。 在房东依依不舍的目光中,一行四人,离开桃园村。避开人们的视线后,任强招来一片云朵,四个人上去,朝东北方向飘去。 很快来到瓮口村上空。 李洪下云朵来到村里,见一伙人正在水筲里搅合白石灰。李洪凑过去,没话搭拉话地说: “生石灰中一般都含有过火石灰,过火石灰熟化慢,若在石灰浆体硬化后再发生熟化,会因熟化产生的膨胀而引起隆起和开裂。为了消除过火石灰的这种危害,石灰在熟化后,‘陈伏’两周左右再用,就没有这个弊端了。” 一个中年男子抬头望了望李洪,含笑说:“你说的这是大面积刷墙,就几个字,用不了这么繁琐。大家都知道了,叫开了,也就行了。” 李洪:“噢,往墙上写字?” 一个老者告诉他:县里通知把瓮口改为文口,还要在村头写出去。这是为了应付上面,化石灰往墙上写字呢! “是吗?”李洪心中高兴,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文’字好哇,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如文采、文静、文雅,比冷冰冰的‘瓮’字强多了。这村名改的好!” 见村民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洪再没多问,又回到任强身边,乘云朵穿越到了清朝的棘津州县城,找客栈住下。 吃过晚饭,李洪望着月明星稀的天空,深有感触地对亓晓婷说:“这一住进县城,我忽然想起了被妖怪藏在井里的县太爷。由此我又想到: “我们从过年时过来,现在是二月中旬,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时间跨越三百多年,从明朝的嘉靖年间,一下穿越到了清朝末年,不知能不能在历史上留下痕迹?” 亓晓婷:“我想应该留下吧。比如文口,这一改,几百年就下去了。没有特殊情况,村民一般不改村名。” 李洪:“我是说,我们历时一个多月,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你们说,我们的事会不会被记录在县志里?” 任强:“前世里我见过县志,里面有记载,但不详细,只是一两句话带过。地名资料里只是说明了村名的来历。 “比如,你们曾经大战食人蚁的几个王滩村,资料上是这样写的:据传,此处曾闹过食人蚁,用清凉江水淹食人蚁留下大量泥沙,形成一片沙滩,住上人家后,便冠以姓氏,起村名为某王滩村。” 李洪:“没说起因和过程?也没提龙王敖广?” 任强:“没有。” 亓晓婷:“我们的事比较玄幻,不会作为资料被记载下来。要有,也只是民间传说罢了。” 李洪:“我忽然想起了救县太爷的那眼井,很想再到那里去看看,证实一下。” 任强:“你想证实什么?” 李洪:“在我们来说,只是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历史却过去了三百多年。我想证实一下,那眼井还在不在,人们知道不知道我们在那眼井里救过县太爷,知道不知道那眼井的故事?” 亓晓婷一听来了精神,说:“明天看完崔母庙会,我们就回西域了,今晚是在棘津州的最后一晚上。错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儿,趁着今晚没事,我们过去了解一下。” 任强:“现在是晚上,天气还冷,大街上不会有人!” 李洪不达目的不罢休地说:“我们去看看那眼井,总行了吧!” 任强:“去就去。”又对娇娜说:“娇娜,你去不去?” 娇娜对民事还是不上心,说:“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给你们看着屋子。” 三人腿上贴了神行符,出城一直往北,来到后河西。又从后河西往西走了五、六里路,却来到一个村里。 “不对呀!”李洪纳闷地说:“凭印象,井应该就在这里。原先是一片荒野,只有那眼井,怎么却成了村庄?” 亓晓婷高兴地说:“这就对了,验证了我们的穿越改变了历史。” 李洪:“此话怎讲?” 亓晓婷:“你想啊,对我们来说,时间只是一个多月,而历史却过去了三百多年。我们救人的井周围住上了人家,成了一个村庄,这证明历史是沿着它的轨迹前进的,我们确确实实来过这里,一个月的时间,这里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 李洪:“你是说,我们在明朝嘉靖年间所做的事情,也随着历史的脚步,已经过去了三百多年?” 亓晓婷:“是的。否则的话,这里不会有村庄。” 李洪:“那东生、李黑儿他们,也已经作古?” 亓晓婷:“那当然啊,我们不会在清朝看到明朝的他们。” 李洪:“这……这……昨天还生龙活虎,今天就成了远古的故人,这穿越,也太厉害了吧!” 任强:“这就是穿越的神奇。你要不信,我们可以到村里问问。” 李洪:“人们都睡了,去问谁?” 任强:“我们既然能穿越到远古,也能穿越到昨天,把黑夜转换成白天,不就可以了?” 亓晓婷闻听也是一惊:从黑夜穿越到白天,这个任强,到底有多大能耐呢? 亓晓婷心中纳闷,不由激将道:“你能?” 任强:“这有何难!”说着打了个响指,亓晓婷眼前豁然一亮: 果然成了白天!太阳挂在西边,晚霞映红半边天。 “任强,真行啊你,一捻指就转换过来了!”亓晓婷赞叹道。 第二百八十一章 求证(二) 任强笑笑:“其实道理是一样的,能穿越到远古,就能穿越到昨天。娇娜也会,只不过你们还没用到罢了!” 亓晓婷立时想到了娇娜印资料的事,半夜里把资料印了来,肯定也是穿越到了白天。不由说道:“真羡慕你们。穿过来穿过去,就像玩儿翻版一个样。” 任强:“等你们成了神,也会。” 亓晓婷和李洪同时说道:“可望不可及!” 任强:“你们还把自己当普通人啊?这是必然结果,只是个时间问题!” 亓晓婷和李洪又同时说:“但愿如此!” 三个人踏着夕阳,向村里走去。 街上有人走动,亓晓婷向一个中年男子打听井里藏县太爷的事,中年男子告诉他们: “你们说的这事是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了,传说,我们村也是因为这个井,叫了个井村。这个传说我还真给你们说不大清楚。 “这样吧,我领你们去见一个老人,这个老人年轻时当过教书先生,对这事知道的比较多,经常给人们当故儿讲。” “好唻!那麻烦你令我们见见这个老先生。”亓晓婷高兴地说。 任何传说,大都是从有文化的人口中传承下来的。有文化的人,大多有口才,思维逻辑好,讲起故事来生动。 最主要的是,有文化的人喜欢搜集民间传说,丰富自己的脑库,一有空,就讲给人们听,获得人们的尊重。 前世里自己拼命搜集民间文学,除了工作任务外,不也是想干出一番成绩,得到人们的认可嘛! 人啊,不论在哪个时代,人性相差无几。 中年男子把三人领到一个老者面前,对老者说:“文爷爷,这三个人打听咱村那眼老井藏县太爷的事,你经常给我们讲,我嘴笨,讲不好,我就把他们领你这里来了,你给他们讲讲吧!” 一番介绍后,亓晓婷知道了老者今年七十岁,教了半辈子书,务了半辈子农。如今儿孙满堂,闲赋在家颐养天年。 “打听这个有用项?”老先生问道。 任强:“没有,感兴趣而已。我们出来踏青,听说古时有个县太爷被藏在这里的井里。有信的,有不信的,三个人抬起杠来。这不,上你这里刨根问底儿,找答案来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老先生脸上飘起喜色,不无骄傲地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明朝年间,确实有个县太爷被妖怪藏在了这里的井里。那时这里还没人家,是人们用来浇地用的土井。” “这么说,是在漫敞野地里。”李洪插言道。 老先生:“可不!县太爷在井里待了好几天,才被神的人发现,救了上来。神的人还帮县太爷打跑了假扮县太爷坐堂的妖怪。 “县太爷重新坐上大堂后,为了感谢神的人相救之恩,每到年节,和他获救的日子,都要在那眼井上摆供上香。 “我的祖先见那口井有神气儿,受县太爷如此重视,就在井的附近盖了房子,住了下来。“后来,来这里盖房子的人越来越多,慢慢地,就形成了一个村落。为了纪念那眼井和县太爷被藏在井里获救的事,就给村子起村名叫井村。” 亓晓婷有意挑起话头,揣着明白装糊涂地说道:“噢,原来是这样啊。老爷爷,你刚才说神的人把假扮县太爷的妖怪给打跑了,既然知道他们是妖怪,怎么不打杀了呢?” “要说起这个故事可长哩。在我们这里流传了三百多年了,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不由人不信。”老先生说着,点燃了一袋旱烟,悠闲地抽起来。 李洪:“老先生,你给我们讲讲吧,我们这位小姑娘,最爱听民间传说故事了。” 亓晓婷趁势说:“是啊,老爷爷,你就给我们讲讲吧。”说着,放在老先生面前一个银锞子。 “不要,不要。”老先生摆着手说:“人上了年纪,就好怀旧,好说些老常年家的老故儿。年轻人都不愿意听。你们愿意,我正求之不得呢,哪里能收你们的银子!” 亓晓婷:“没多少,权当给您点儿润嗓的茶钱吧!” 老先生:“咳咳,别这样。走时你们拿着哈!”不过,脸上却流露出欣喜之色,继续说道:“好吧,你们愿意听,我就讲,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传说,妖怪用妖风把县太爷藏到井里,但不杀他,三番五次给他要他的官印。县太爷说什么也不给,就在井里给妖怪耗着。每到夜深人静,就呼救。 “神的人听到了,把县太爷救了上去,又帮着县太爷打杀那妖怪。 “那妖怪道行也了得,双方打了个平手。不知怎样,神的人把妖怪的老婆砍伤了,妖怪就化成两道火星,逃走了。 “妖怪逃到寺宅城村东的庙里去了,神的人追到后,在那里引发了一场打斗。打死了一个妖怪,结果是条大黑蟒精,落在了衡大路东边儿。 “后来,在大黑蟒精躺着的地方住上了人家,由于此处有黑蟒一说,人们又不知就里,就起村名叫黑蟒村。后来改写成了黑马村。 “当时看黑蟒的人多了去了,后来在看蟒的地方住上了人家,又起村名看蟒村,后来写成了康马村。 “我说这两个村名,只是向你们证明,这两个村名就是那次打妖怪的政见。 “妖怪在寺宅城没有取胜,又逃到果村玉皇庙里,躲到玉皇大帝的耳朵眼儿里去了。神的人查找时,还把神人的一个小姑娘的眼睛给弄瞎了。 “被发现以后,妖怪又逃到现在的王滩村,想在那里疗伤,恢复体力。 “王滩村那时还不叫这个村名,至于叫什么,就无从考证了。那里那时经常闹食人蚁,人们都不敢在村里住,都搬了出去,村子成了一个空村子。 “神的人赶到后,妖怪伙同食人蚁王,发动了一场食人蚁大战。手指头肚般大小的食人蚁,‘呼呼’地从地里往外冒,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野动物或者牛羊要是被逮住了,三、五分钟,就能变成一具白骨。 “神的人又是用水淹,用火烧,就是消灭不了食人蚁。一看没法了,请来了东海龙王。东海龙王从清凉江里吸来江水,喷到有食人蚁的地方,把食人蚁全给淹死了。 “没了食人蚁,那里的村民又搬回来住。由于龙王吸水时,把清凉江里的泥沙也吸过来了,闹食人蚁的几个村,成了一片沙滩。 “村民们为了纪念龙王喷水淹食人蚁,便起村名叫王滩村,再冠以姓氏,就出现了现在的不同姓氏的五个王滩村。” “妖怪在王滩待不住了,又去了油故村,破坏了那里清凉江上的牛骨桥,然后去了唐林乡的镇江塔。 “在镇江塔上,他们训练了一个民间小姑娘,想让这个民间小姑娘趁神的人不防备的时候,刺杀神的人。 “结果被识破,神的人说转了那个小姑娘,把她送回家去了。 “妖怪从塔上又去了王钧乡,为了拖延神的人的时间,妖怪把无影庙破坏了,目的是想让神的人修无影庙,不再追赶他们。他们便到孟屯乡的柳树林里养伤去了。 “神的人赶到后,请来了天兵天将,把妖怪打杀在了柳树林里。” “什么妖怪呀,这么利害,连神的人都打不过他们?”李洪向亓晓婷、任强挤挤眼,含笑问道。 老先生:“听说是个修炼了几千年的蛇妖。一男一女,是两口子。” 李洪:“神的人是什么来派?” 老先生:“不知道。神家的事,凡人哪里说得清楚!” 亓晓婷:“曹八龙挖出八龙坛的传说,听说了吧?” 老先生:“听说了。那也是个大传说。曹八龙也是因为那个传说起的村名。你们知道那个传说?” 亓晓婷点点头:“听说了,不知道你讲的这个传说,与八龙坛那个传说有联系没有?” 老先生:“没有。一个发生在明朝永乐年间,一个发生在明朝嘉靖年间,相隔一百多年哩!” 亓晓婷:“我听说嘉靖年间,我们这里出了两个大力士,一个叫东生,一个叫李黑儿,听说过两个人的传说故事吗?” 老先生:“听说了。两个人都有故事。据传,东生是在救荞麦姑娘的时候,遇见了金龟子精。金龟子精给了他一个大力丸,吃了以后,力大无穷,一拳能打出一眼水井;一搂抱粗的大树,背着手能拔下来。 “李黑儿是黑牛星转世,一身蛮力,单手能拖住三匹马拉的大车。” 亓晓婷:“后来他们怎样了?” 老先生:“东生娶了荞麦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故事也就到此为止。李黑儿却是给努死的。” “驽死的?”亓晓婷惊讶地说:“单手能拖住三匹马拉的大车,可谓是大力士了,怎么还会努着?” “咳,也是合该有事。”老先生继续讲道:“他家紧挨索泸河,出村就是沙土。一日,有个拉盐的大车在河坡上陷住了。 “那时的大车,都是木头轱辘,那河坡又净是河水淤积的细沙,特别暄。那盐车越动弹陷得越深,眼看埋住半个轱辘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崔母庙会(一) 老先生继续讲道:“正在这时,李黑儿抱着孩子遛弯儿溜到了这里。看到这情景,忙走过去,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就把盐车的大轴给抬起来了。 “赶车的把式哪里见过这阵势,给吓懵了。傻愣愣地光知道看,忘了赶车了。 “李黑儿正运着气,又不能张口催他。时间久了,努伤了身子,把盐车赶出沙坡,自己也口吐鲜血死了。” 一听李黑儿是这样死的,亓晓婷心里酸酸的,再无心证实别的,谢过老先生,三个人离开了井村。 “你看出来了吧,”任强边走边说:“能以长久传下来的,是真实的村名、人物和名胜古迹,过程之中发生的故事,流传不下来。” 李洪:“并且很单一,所有相联系的故事,都省略了。” 任强:“不是省略了,是他们不知道。比如神星球,只有神仙们清楚,凡人很少知道。人们又喜欢一个段子一个段子地讲,时间就远了,就成了单个的故事。” 李洪:“有的就被忽略了。比如藏王林大战、唐林街上吃毒饺子。他就没提,证明没传下来。” 任强:“没传下来是因为没有大的改变。只是在里面进行了一场打斗而已。要是把藏王林毁坏了,你们又用神力进行了栽种,保准能流传下来。吃毒饺子是细节了,更不会传下来了。 “你看了吧,人家注重的是打妖怪,以及‘神的人’如何如何,归根到底,还是注重的地方传说。交代地名时一丝不苟,人物却提的很少。” 李洪:“那璪和强,还有三霄,都是棘津州的神仙,也没提到。一句天兵天将全包括了。” 任强:“你们请的谁,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在老百姓的眼里,都是天兵天将。” 李洪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说道:“对了,我们做的事,又没对外说,老百姓怎么知道!” 任强:“是的,老百姓就是根据看到的现状,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编故事,与事实肯定有差距。 “你们东归以后,把这些经历都写出来,流传下去,才是原汁原味儿的版本。流传开来,就是一个篇幅浩大、内容丰富、故事曲折生动的大传说了。” 李洪:“这事撂给晓婷做,她有文化,也爱些文章,还有纵横大神送的文房四宝。” 任强见亓晓婷一直闷闷不乐,知道还在为李黑儿伤心,就哄她说:“晓婷,前面不远儿就到了横店的王家坟了。关于那坟,还有一个传说。前世里我搜集起来了,没形成文字就挂了。要不要去看看?” 亓晓婷一听有传说故事,才转忧为喜,说:“我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搜集传说的,有传说不搜集,傻帽啊我!” 任强:“那好,咱这就去。过了溹泸河就到了,近的很。” 在任强的带领下,三个人过了溹泸河,很快来到一片坟地里。 坟地很大,里面苍松翠柏,郁郁葱葱。有风吹过,发出“呜呜”的鸣声,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在松柏的掩映下,散布着一大片坟头,一个个筑的很大很高。尤其最北边的一个,足有一间屋子大小,一人来高。 “这就是横店王家的坟地,”任强介绍说:“在这坟地的北边,是刘仓口、张仓口和付仓口。这里的地势高,坟头筑的又大,坟头都高过了北边三个仓口的房顶了。为此,三个仓口和横店王家闹的很别扭。” 李洪:“那是,死人坟压着活人房,没有不闹矛盾的。” 亓晓婷:“我记得横店在大南边,离着这里少说也得七、八里路,怎么把坟筑在了这里?” 任强:“我也是听说以后,觉得奇怪,才兴心来搜集的。没想到壮志未酬身先死,把这事给耽搁了。今天路过坟西的大道,忽然想起了起来。” 亓晓婷:“什么传说,你快给我们说说。” “好吧,我就先从坟的位置讲起。 “从地理位置上看,付仓口、刘仓口、张仓口,三个村庄成‘品’字形坐落。付仓口在上,刘仓口在左,张仓口在右。 “而横店村王家的坟场,就在这三个仓口的中间位置。 “王家的坟场地势很高,坟头都高出了付仓口村中居民的房顶。坟场也很大,总占地一百亩。坟场周围有九条道,人称‘九龙口’。 “过去,坟场南面是一条五马三轿并行的大道,直通棘津州县城。道两旁立有镇道碑,气势相当宏伟。 “那么,为什么横店村的坟筑在了八里以外的三个仓口中间,现在五马三轿并行的大道又为什么没有了,听完这个传说,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任强讲了一个《王家坟与三仓口的传说》。由于这是地方传说,与本文联系不大,现上传到作品相关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去看看。 三人穿越回去,夜已过半。 第二天去看崔母庙会。 吃过早饭,任强带着亓晓婷、李洪、娇娜三人,穿越时空,来到三月十五崔母庙会上。 “崔母庙会一年举办三次:”任强介绍道:“正月十六是花灯会、三月十五是香火会、九月初九是重阳节会。 “而最大最隆重的,是三月十五的香火会。从三月初一‘开庙门’,到月底结束,我们来的,是三月十五这天,正是盛会的高潮。” 亓晓婷从云朵上往下看了看,庙会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热闹非凡,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一点儿也不假。 “面积这么大,这得涉及到几个村庄呀?”亓晓婷问道。 任强:“崔母庙位于崔母北街之南,孔家村、井家村以东,张家村以西,阎家村、谭家村以北。涉及当地九个村庄,有“九崔母”之说。占地约千亩。” 李洪对任强说:“这么大,还真看的眼花缭乱。你就给我们当解说员,边看边给我们介绍吧。” 任强:“可以。” 在僻静处落下云朵,一行四人,很快融入看会的人群之中。 “你们快看呀,那边有磕头的。”娇娜指着不远处说。 离着他们一百来米的地方,一个年轻小伙子,走一步磕一个头地往前行,还有一个走几步磕一个头的。 路人对此好不惊奇,偶尔有偏过头去瞧一眼的,大多无视,各人走各人的路。 “磕着头来的,大多是孝子。”任强解释道:“人们崇拜崔母奶奶,认为她是有求必应的神。来求崔母奶奶或来还原的善男信女,远处的从二月底就动身,有的坐牲口车,有的步行,更有甚者,为表示对崔母奶奶的虔诚,按佛道教信徒之规,从出家门开始,十步、五十步、一百步一个头地往前磕,一直磕到崔母庙。近处的人,有一步一个头磕到崔母庙的。来到崔母奶奶前,烧香烧纸,放香火钱,诉说自己的心愿,求崔母奶奶保佑平安。这部分人大都是因父母或其他人患病来祈求的。” 娇娜:“那他们得磕多少头呢?” 任强:“这个不好说。得看路的远近了。” 娇娜:“碧霄能看见他们吗?” 任强:“此时,碧霄正坐在碧霞宫里接受善男信女的香火,倾听他们的祷告。虽然看不见,但能从他们的祷告中得知。他们能得到预期的效果。” “这叫心诚则灵!”李洪感叹道。 娇娜:“这么多人,都到碧霞宫里去求碧霄?” 任强:“不一定。长期不生育的妇女,或有闺女没儿子的妇女,便到庙门内送子娘娘处烧香许愿,求娘娘保佑生个称心如意的孩子。还有的有了孩子,为让孩子长寿,到这里来求送子娘娘挂锁子,说是‘孩子挂了锁,能活一百多。’ “闹眼病的求眼光娘娘看眼。长疮的找疮王爷看疮……都各有心态愿望。” 任强领着三人,一个殿一个殿地看。当来到我姑奶奶庙里时,娇娜被穿着真正的绫罗绸缎的我姑奶奶神像吸引住了,高兴地说:“它与真的一模一样。” 任强:“正因为此,到这里来的香客很多。” 娇娜:“就是因为它雕刻的像,穿的衣服是真的?” 任强:“传说,卧姑奶奶会治病,患者哪里有病,就往卧姑奶奶哪里放铜钱,俗称“压病”。如:头痛就往卧姑奶奶、头上放铜钱,脚病就往卧姑奶奶脚上放铜钱。” 说着给了娇娜一枚铜钱,让她放到我姑奶奶的腰部。娇娜照办,不承想铜钱刚放上,我姑奶奶一下坐了起来,把娇娜吓得一吱呀,逗的三人笑得“哈哈”滴。 “你还是小龙女呢,就这点儿胆量!”任强揶揄道,忙把那枚铜钱拿了起来。卧姑奶奶又恢复了原状。 “这个木雕有机关,能动,铜钱放到机关上,就会坐起来。”任强解释道: “过去,有一个老太太往卧姑奶奶身上放铜钱时,不知怎么碰到了机关,卧姑奶奶就像刚才这样,一下坐起来了,把老太太吓死了。从那以后,就把这个机关给关了。是我刚才用意念打开,让你体验一下。” “你真坏!”娇娜白了任强一眼:“你吓我可以,周围这么多香客,吓着别人怎么办?” 第二百八十三章 崔母庙会(二) 任强笑道:“我设了结界,别人看不到。” 娇娜:“合着你光吓唬我一个!”说着给了任强一粉拳。 任强“哈哈”笑着,又把三人领进阎王殿。 “崔母庙里怎么有阎王殿?”亓晓婷不解地问道。想起自己在阴间的经历,心里便有些胆怵。 任强:“阎王殿就是阴曹地府,也就是你在阴间看到的那个阎王殿。那天你在阴间看到的所有一切,只有阎王殿和恶狗村是阳间的建筑,也在阳间显形。别的,就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了。 “各地都有大庙宇,各大庙宇里都有阎王殿。人死后,就到最近的阎王殿里去报到。” 亓晓婷:“也是通过阴市,在‘半步多’里领了鬼心,到‘一步少’坐火车去酆都地府,然后到这个阎王殿里听从发落?” 任强:“是的。我们这里是阳间,看不到阴市,看不到‘半步多’和‘一步少’,看不到火车。如果此时你灵魂出窍去阴市,就会看到这一切。” 亓晓婷:“这么说,各地的阎王殿都有阴市?” 任强:“是的。阴市是另一个世界,也可以说是隐形的,在阳间看不到。” 亓晓婷:“那恶狗村呢?这里不是有恶狗庄嘛,是不是一回事?” 任强:“是一回事。恶狗村也是真实的,所有,这里也有恶狗庄,位于崔母庙北约五华里处,结构为普通房舍。至于恶狗,就只有鬼魂看的见了。” 亓晓婷:“为什么让恶狗庄显形呢?” 任强:“不太清楚。我想,大概是为了提醒世人,要给死者带上打发恶狗的干粮吧!” 亓晓婷:“但愿如此!看来,有阎王殿的庙,都是人、鬼同在的地方,只不过在两个世界里罢了。阎王殿是链接两个世界的枢纽。” 任强:“确实如此。我们这里的阎王殿还有一个特殊之处:每年的三月十五,允许鬼魂们出来赶崔母庙会。父母去世后,尤其头三年里,上坟时要给已故的父母送钱,俗称送赶会的盘缠。 “亡者是男的,就糊个褡子,是女的就剪个包袱,上写‘金银满褡’或‘金银满包’,再写上寄往冥府和亡者生前的地址、姓名,放进纸香和冥币,在坟前烧了。 “我穿越前,农村个别老太太还有在三月十五前上坟,给亡者送赶会盘缠的做法。” 亓晓婷:“穿越前我家在县城住,我很少跟着奶奶姥姥去上坟,对这个不熟悉。” 把庙里的各个神殿都看完后,一行四人又来到庙外。 “崔母庙会远远超出了物资交流的范围。它集物资交流、娱乐、旅游、求神赐福、许愿还原等为一体,是各行各业云集的场所。 “不仅周围村庄、周围市县的人来赶这个会,就是北京出了名的瑞福祥等八大祥字号、天津的中原公司、劝业场、天津商场,以及保定、沧州、桑园、济南等地的大商号都来崔母庙会销货。占地面积约千亩,超出了九崔母地界。你们说,咱先去哪里观看? “去饮食大街。”娇娜首先说道:“我们买些庙会上的小吃,一边看,一边解馋,不比光逛庙会强!” 一行人来到饮食大街 饮食大街在大阁前,街道两旁都是用秫秸或者芦苇搭成的大棚。大棚内有散座,有单间雅座,各自的牌号匾挂在棚前。 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名吃名菜,如清河的吊炉烧饼,故城的蝴蝶烧饼,武城的旋饼,德州的扒鸡,冀州的焖饼,景州包子,南宫驴肉,临清的酱菜和臭豆腐,枣强的鞋底、火烧和熏肉,以及大饼、果子、老豆腐等。还有糖葫芦、芝麻糖、花生糖等零食商品。 娇娜买了一些小吃:瓜子、花生、糖块、冰糖葫芦等。还给每个人买了一个棘津州的特产——鞋底、火烧。四个人边走边吃。 忽然,一个光着膀子的乞丐站在亓晓婷面前,用沙哑的声音喊道:“老爷太太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没修下的人吧!”然后便伸出手等着。 亓晓婷哪里见过这个,忙掏出一些散碎银子给了他。 哪知这个刚走,又来了一个,仍然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同样的话语。 亓晓婷只得有掏出一些散碎银子,递到对方手里。 “你要是这样大方地施舍,一天下来,没几千两银子下不来。”任强笑道。 “有这么多?”亓晓婷惊问。 任强:“有。崔母庙会大,各处来的乞丐很多,俗称‘花子队’。每年三月十六日,花子头领着上千乞丐去花子头坟上上坟。专赶大庙会,一来就是一二百人,有时达上千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缺胳膊少腿的,有光膀子敞胸的,有端着簸箕的,有空着手的,沿街挨门店乞讨,也向香客要钱。 “他们有个规矩,不偷不抢,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喊:“老爷太太们,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这没修下的人吧!”然后便伸出手等着。 “如果要是不给他,或者欺负他们了,他们便会一下子上来数十人,围着你让你走不开,更甭说做生意了。 “花子队中有打牛胯骨数来宝的。牛胯骨上挂着小铃铛,一动叮当叮当地响。数一句打一次,对做买卖的先用好言讨要:‘掌柜的,面带笑,恭喜今天发财了。你尧施舍钱一吊,花子永远不来要。’ “你要不理他,他就说:‘掌柜的,脸难看,你愁俺愁不一般。你愁生意做得少,俺愁赶会没盘缠。’ “你要还不给钱,他唱起来没完没了。加上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买卖就做不成了。要是花子烦了,还唱难听的。如:‘东走走,西瞧瞧,寿材铺子走一遭,这个寿材做得好,柏木棺材杨木套。一头大来一头小,装进死人跑不了。’ “所以,有经验的老买卖人,一看见数来宝的来了,不等他唱,给他点儿钱就把他打发走了。 “最吓人的是刺破头的。穿着破烂衣服或光着膀子,一手拿着明亮的小尖刀,一手拍着胸膛,口里发出哀怜的叫声,向你乞讨。“如果你给了他钱,他就走。如不给他钱,他便真的刺破头顶,鲜血淋淋。这时事就难办了。一群花子围住你给你‘说理’,不但给施舍钱,还得拿看伤钱。 “因而老买卖人见刺破头的来了,赶忙给他点儿钱,嫌少再添点儿,尽快把他打发走。 “人们给的多有都是三、五个,或者十几个制钱,没有给银子的。” 二人正说着,前面忽然涌来五、六个乞丐,就像喊着口号一样,一齐用沙哑的声音喊道:“老爷太太们,行行好吧……” 亓晓婷又拿出碎银打发。 不承想,这几个还没打发完,后面又涌上来十几个,而且还有很多同样装束的叫花子往这边跑,很快把亓晓婷围了个严严实实。 原来,正想任强说的那样,叫花子在街上叫喊,人们施舍的都是制钱,最多的也就十几二十来个。 亓晓婷这一给银子,叫花子高兴的了不得,立时向同伙儿显摆起来。 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叫花子群中传了开来。同伙儿们不甘心,也来要,这才形成了把亓晓婷围起来的场面。 亓晓婷一看傻眼了,心想:我就是有座银山,也施舍不过来。何况身上带的散碎银子并不多。忙用眼神向任强求救。 其实,任强早就料到了这一局面。见亓晓婷向自己求救,祭出一大把散碎银子,往空中一扔。在人们低头捡拾的时候,忙设了个结界,把亓晓婷、自己、娇娜、李洪罩在里面。 结界是透明的,这样一来,外面的人们看不到他们了,他们却能看见外面。 人们捡拾完银子,再抬头看时,不见了亓晓婷四人。 因为亓晓婷长得漂亮,很有些像崔母奶奶,以为是崔母奶奶显灵了,都冲着碧霞宫磕起头来。一边磕还一边祷告:“多谢崔母奶奶保佑!多谢崔母奶奶的银子。” 亓晓婷不由笑道:“没想到来逛庙会,还当了一回崔母奶奶。要是让碧霄听见了,不知有何感想呢?” 四个人再没敢出结界。 任强的结界是透明的气泡状,属非物质存在。人在里面,也成了非物质存在。他们连同结界,就像空气一样,在稠密的人群也无阻于他们。四人的行进速度快乐很多。 来到粥棚,任强问:“这粥一律施舍,进去喝碗粥,如何?” “施舍?”亓晓婷好奇地问:“这么大的庙会,施舍的过来吗?” 任强:“庙会上这样的粥棚很多,大庙会期间的施舍方式多种多样。有的出钱包几场戏,让人白看;有的设粥棚,让人白吃;有的捐钱修缮庙宇;有的为某个神捐款修缮。 “还有的财主出车,拉着远处来赶庙会的善男信女们来上香许愿还愿,往返数日。 “各村茶棚会来的香客,一律吃住不要钱,也是一种施舍。 “对施舍者来说,他们都认为这是积德行善,不光为今世,还能为来世造福,为子孙后代积德造福。” 第二百八十四章 娇娜现身舞龙 娇娜一听来了兴趣,高兴地说:“咱施舍了这么半天,进去喝碗粥,也享受享受被施舍的感觉。” 任强打开结界,四个人走进去,坐在简陋的饭桌上,每个人吃了一碗玉米面粥。 惹得娇娜只吐舌头。 从饮食大街出来,一行四人,又来到玩具大街。 任强继续介绍道: “玩具大街在大庙的西侧,有二百多米长,也是席棚相连。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土、洋玩具。 “有小红缨枪、小木刀、小面人、面狗、面兔等,上面涂得五颜六色。这类小物品价格低廉。 “紧挨着玩具大街的是娱乐大街,有说书的,玩西洋景、拉洋片、变戏法、玩魔术的,有清唱的,也有化妆彩唱的。 “在庙西还有一条娱乐大街,俗称万人坑的地方,主要是耍把式卖艺的场所。那些跑江湖卖艺的人,每到庙会,都在这里设场卖艺。赶庙会的人是哪个场子热闹,就往哪个场子去。 “但也有不为赚钱到这里来做武术表演的,如本县马田村、唐林一带练梅花拳的人,都到庙会上进行武术表演,还暗中保护来赶庙会的大商号。 “娱乐大街的南端是戏楼。有梆子、评剧,一天三开箱。有的富户包场,让人们随便看。”然后问亓晓婷:“进去看看不?” “富户包场?”亓晓婷问。 任强:“是的。富户们你包一场,他包一场,或者是一天。基本上整个庙会都是包场,这也是一种施舍方式。” 亓晓婷:“我们的时间紧,没工夫静下心来看戏。你还是领着我们看最热闹的、最能代、表、大、庙、会特色的吧!” 任强:“最能代、表、大庙会特色的,除了人们在各大殿里进香、许愿以外,就是各村的茶棚会了。 “茶棚会是每个村自发组织起来为崔母庙会的香客搞服务的。领头的称会首。 “到农历二月底,各村在通往崔母的路上就搭起茶棚,供上神像,摆好桌凳,备好茶水、食物,安排好住处。等候身穿黄兜兜的香客到来。 “有的村设数个茶棚会。大的茶棚会如王均乡的曹庄、原门庄乡的杨苏、唐林乡的朴庄、原流常乡的东清花、王常乡的大毛庄、旧县以及卷子、大营等村都有大茶棚会。 “这些村的茶棚会年年都糊“驾”,先在搭的茶棚里用秫秸、苇子扎架,再用色纸糊成崔母奶奶、亡灵管、韦陀等神像,有的还糊三个奶奶(即泰山云霄、临清琼霄、棘津州碧霄)像。 “小得茶棚会即挂上画有崔母奶奶的神像,以备南来北往的香客们烧香磕头,撂香钱。 “茶棚里还备有锣鼓铙钹,以供善男信女们夜间诵经念佛。日夜有人值班,并备有针线等,转为香客排忧解难。还备有车辆,接送行走不便或患病的香客。 “茶棚会的经费来自多种渠道,又对村民的征敛,有村民自发交的行好钱或还愿钱,有香客们的香火钱,有征收周围村的“保安字”钱,等等。 “茶棚会把多年的收入积攒起来,购买茶棚用的席、杆、桌、凳、被褥、碗筷等所需用品。会过之后,平时还租赁给婚丧嫁娶的用户,也给茶棚会增加了收入。 “演驾:茶棚会‘演驾’是一项大的活动,也是茶棚会的另一收入渠道。 “茶棚会的人把纸糊的崔母奶奶用八抬大轿抬着,前面有三眼枪开道,后面有锣鼓铙钹等乐器伴奏,到周围各村庄走动。这便是“演驾”。 “每到一处,便招来一些看热闹的人和求平安的人来接“驾”。求平安的人迎“驾”磕头、烧香、撂香钱。 “再就是茶棚会的人散“保安字”收钱。“保安字”是用十六开或三十二开的黄纸,用红笔写上“保安”两个字,再用火柴盒大小的红绿纸剪成三角,贴在黄纸的两个下角。这就是散“保安字”。 “他们在村中找出人来,挨家挨户送,随着收三到五枚铜钱。收到者将把“保安字”放在大门内关爷堂的香炉下,朝外露出“保安”二字。算是崔母奶奶保佑的凭证。 “进驾:茶棚会‘进驾’,是茶棚会把纸糊的崔母奶奶送到崔母庙会上去焚烧。 “焚烧的地点在孔家村村前,井家村西北角上。这也是崔母庙会上最热闹、最隆重的场面。有很多人是专门来看‘进驾’的。 “‘进驾’是从三月十五开始,直到三月底。进驾前,须和崔母庙会上先联系好日期。去时是三眼神枪开道,架鼓锣铙钹乐队领头,还有武术队拿着刀枪‘护驾’。 “人们打着红边黄心儿的杆杆茶棚会旗,还有舞狮子、耍龙灯、踩高跷、划旱船的跟着。去的人从早到晚,一拨接一拨,各茶棚会比狮子、比龙灯、比高跷,比武术,比架鼓点,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亓晓婷:“今天不是三月十五吗?咱看进驾去。” 一行四人来到孔头村南、井家村的西北角上,这里到处张灯结彩,旌旗猎猎,锣鼓喧天,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几个村的茶棚会的比赛也正在激烈之处,赛场周围的气氛十分高涨。 正在进行舞龙比赛,出场的是杨苏的舞龙队。 杨苏舞的是一条十三节彩龙,一个小伙子用舞龙棍高举龙头,用劲舞动,他的身后十多位小伙子紧随其后,扭、挥、仰、俯,龙身左右摆动。 龙前一中年人(耍宝人)手持长竿,竿顶竖一巨球(龙宝),作为引导。巨球前后左右四周摇摆,龙首作抢球状,引起龙身游走飞动。 在此起彼落的锣鼓声、鞭炮声中,龙随鼓起,翻腾跳跃。忽而高耸,似飞冲云端,大有腾云驾雾之势;忽而低下,像入河波浪,犹如蛟龙入海。 蜿蜒腾挪的蛟龙,把娇娜撩拨的心花怒放,对民间的扎龙手艺羡慕的五体投地。 其实,龙的身体是黑色的,满身龙鳞。区分龙的美丑,在于龙鳞的光亮度。再就是龙联的五官摆放。即便是最美丽的花龙,也只是身上有几片红鳞罢了。 娇娜望着五光十色漂亮的“龙体”,心中暗想:我要是有这样的身体该多好哇,众龙们见了我,一定刮目相看。 心里这么一想,哪里还按捺得住!摇身变出真身,潜入布龙里,随着锣鼓点儿扭动翻飞。 舞龙的一下觉得手头轻了很多。接下来,就不是他们舞龙了,而是龙带着他们动,他们只是用手拽着舞龙棍行走。 在龙前的耍宝人可就看出了蹊跷。因为他发现,道具龙的眼睛能动了,并且放射出金色的光芒。鼻子和嘴里呼出热气,随着龙头的摆动,不时地吹到他的脸上。 此时比赛正在关键时刻,不允许有任何闪失。作为引导的耍宝人,更懂得这一重要性。面对着有灵性的龙目,心中暗想:这一定是崔母奶奶显灵了,帮着杨苏村争第一哩! 心里这么一想,也就不害怕了,仍然镇定地挥舞着龙珠,指挥着蛟龙上下翻飞。 娇娜舞的高兴,一下超越了高度,舞龙棍脱离了舞龙人的掌控,随着龙体飘飞起来。 因为这是比赛,看的人山人海。人们见舞龙飞起来了,都惊讶地大叫着欢呼起来。远处的看到了,也都蜂拥着往这边跑。 娇娜见人们欢呼,更是难以自控,不停地摇头摆尾,做出各种欢快的动作。还情不自禁地在半空里翻了几个跟头。 亓晓婷看出怪异,扭头看了看身边,不见了娇娜,知道这是娇娜所为,不由怒斥道:“娇娜,不要造次!” 娇娜闻听,方知道自己“越规”了,忙收敛行动,摆平身体,又稳稳地落到原处。 舞龙的见龙落了下来,忙抓住舞龙棍,在耍宝人的指挥下,又继续舞起来。 耍宝人认定这是崔母奶奶显灵,是在帮助自己一方取胜,也就没震惊,仍然指挥若定。 由于时间比较短暂,在围观的人群和主持裁判看来,是舞龙的耍了个高超技巧,把龙抛向空中翻舞了一下,又稳稳地接住继续舞。一点儿也没怀疑有什么蹊跷。 众裁判都在心里为杨苏的舞龙队点赞,评比时,把杨苏排名第一,并授予特等舞龙队。 书中暗表: 由于娇娜的“参与”,杨苏的舞龙队被传为神话,名声一下大振。不但这次崔母庙会上夺得了冠军,还被县里授予绝无仅有的特等舞龙队。以后无论哪里有庆祝活动,都来请他们去助兴。 舞龙队的人们虽然感到这事蹊跷,却都深信是神仙帮忙,有意让自己的舞龙队出类拔萃,都感到无比自豪,对舞龙更是信心百倍。 见时不时的有人来请,每次都有不菲的收入,舞龙的劲头更大了,把一条道具龙舞得就像真龙一样,上下翻飞,做出各种精彩的动作。他们的舞龙队也被誉为“神龙队”!此是后话。 亓晓婷见娇娜无辜犯规,又气愤又担心。怕再出别的意外,便牵着她的手,草草地观看了几处以后,便结束了这次搜集传说的行动,穿越时空,回到了西域春节后离开的地方。(本卷完) 第二百八十五章 庆祝归来 一行四人乘着云朵,穿越时空,又回到西域正月初离开的地方。 依然还是那条山路,但此时已是春暖花开,阳春三月天气,不冷不热,正好赶路。 为了行动划一,亓晓婷买了三匹高大的骏马,任强、李洪、娇娜,一人骑一匹。亓晓婷则带出龙一,化作青鬃马,她自己骑着。 这也是龙一的意思。按照亓晓婷的想法,买四匹马,一人一匹,龙一在空间里带着。反正有的是银子,也不缺一匹马钱。 龙一却不干,说:“送归规则上让我出空间变成青鬃马,目的就是给你当坐骑,为送归八龙坛尽一份力量。 “花钱买马代替,我是轻松了,却违背了送归规则。玉帝他们在出个难题为难你们,岂不是得不偿失。何况我在空间里也没事。” 亓晓婷见他说的在理儿,只好照办。 有了任强的参与,不仅活跃了气氛,他还能出谋划策,把危险和困难降到最低。 娇娜也一改过去的贪玩儿,跟随队伍不离左右。 李洪有了斩鬼刀,打斗能力大增,一般妖魔鬼怪,手到既斩,打的妖怪闻风丧胆,小妖们一闻到风声大多都早早躲开,很少有来找麻烦的。 亓晓婷有了赶石鞭,不好走的路,甩上两鞭子,石头跟头轱轮被赶走,崎岖的山路变通途,行进快了很多。 有了这诸多的优越条件,一行四人日行几百里,刨去与妖怪打斗和下雨天,一个月一万里轻轻松松。 待四个人赶到棘津州的时候,正是金秋之时的九月九重阳节。 更值得庆幸的是,由于一路上做好事、打杀妖怪,在走到棘津州的时候,空间里的石板地竟然出乎意料地完全化解了。 龙一也得到了彻底解放:脚镣被打开,出空间不再是青鬃马,而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翩翩英俊青年。一米八五的个头,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高挺的鼻梁,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着深邃的智慧和英武。 龙一望着六百年后的沙土岗子,不由流下了眼泪。望着天空拜了一拜,回头对亓晓婷和任强说:“我们成功了,应该把这喜讯传递给敖广和纵横大神,与他们分享。” 任强:“八龙坛归冢是大事,棘津州上界的神仙,下界的民众,都在翘首相望。现在是黑更半夜,民众就不打扰了,上天的神仙们应该通知他们一声,让他们来给庆贺一下。” 龙一点点头:“路上没少麻烦他们,庆贺不庆贺的吧,是应该告知一声,也好让他们放心。” 亓晓婷:“对,边仙姑对这事最热情了,告诉她,她一定通知棘津州的神仙们。” 于是,龙一、任强、亓晓婷,都分别传纸鹤,把这一消息,告诉给了敖广、纵横大神、边仙姑。 须臾,三个人都到了,三人一见龙一出了空间,知道送归获得圆满成功,都高兴的了不得。 纵横大神“呵呵”笑着说:“龙一,亓晓婷,真佩服你们啊,两年多的同吃同住,你们竟然还守身如玉!敬佩!敬佩!!” 亓晓婷见说,一下臊了个大红脸。 龙一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惑地问:“你们……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敖广和纵横大神同时大笑起来。 纵横大神笑罢说道:“龙一,实话告诉你们,我们给你们制定了两套送归方案,一套是你们见到并执行的,另一套是应急的,没有给你们看。 “现在成功了,给你们说也无妨。你们准夫妻一旦把持不住同居了,送归八龙坛势必比现在晚十年。” 龙一惊诧地问:“怎么回事?” 纵横大神:“你想啊,你是神龙的化身,晓婷姑娘是一凡女,你们一结合,她的身体势必吃不消。 “那样,我们就得安排她先去修仙。从练气开始,一直修到元婴前期,才能再继续送归八龙坛。 “这是感情的事,我们也阻止不了,只有给你们强调:一定要等送归成功以后,才能结婚。没想到你们还真遵守了。耳鬓厮磨两年多,愣是坚持住了,了不起!了不起!!!” 边仙姑说:“其实,是你们瞎操心。我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晓婷姑娘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即便是准夫妻,她也一定会等到大婚那天。” 纵横大神:“怎见的?” 边仙姑:“我们这里离着东方圣城——曲阜很近,属孔孟之乡,妇女对贞操看的很珍贵。我与晓婷一接触就看出来了,她是一个比较传统的女孩子。” 任强:“边仙姑说的对了一半儿,亓晓婷是穿越者,社会发展到二十一世纪,孔孟思想已经很淡了,婚前同居的大有人在,甚至有的一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就住在了一起。觉得不合适在分离,这叫试婚。 “在亓晓婷的身上,既有传统思想,还有现代人的坚持,更有现代人的拼搏精神和忘我的崇高美德。 “我看出来了,她一工作起来,就把自己给忘了,从来不考虑自己的得失。就拿上次去地府,她为了送装鬼袋里的鬼魂,竟然亲自走了一趟阴间路,体验了一次去办事的经历。丝毫没考虑她跟随的是一个生理健全的成年男性。” 亓晓婷脸一红,说道:“你怎么也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儿?我与人接触起来,从来没考虑过性别,头脑里只想着要办的事情,要求自己办的最好最完美。从来没想过身边的搭档是什么人。 “前世我在民间采访民间文学,全是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走乡串村,采访的都是男性,上岁数的老头居多。 “有时天晚了,赶不回去吃饭,就和他们一起吃。从来没想过我是一个女的,一个还没结婚的小姑娘。” 任强:“这么说,你把自己当成中性人了?” 亓晓婷:“确实是这样。与人接触,我不考虑自己的性别,也不考虑周围人的性别。不过,我也因此吃过苦头。 “前世的时候,因为我的性格,文化馆里有个迂腐的老娘们,没少嚼舌根,也传到我的耳朵里来了。” 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龙一,见他脸上讪讪的,心里解气,又说道:“我对此嗤之以鼻:你爱嚼嚼去,我行的端,走的正,用工作成绩砸碎你的谣言。 “在我心里,始终确信‘人在干,天在看’,上天不会屈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屈枉了别人自己早晚遭报应。” “这方面我信。”纵横大神说:“要没你前世的这个思想基础,这次你不会坚守到底。 “那我再问你一句:你为了工作与人接触的时候,把自己当成了中性人,与龙一在一起的时候,又怎样呢?就没有放电的时候?还有龙一。” 龙一只是“嘿嘿”地笑。 亓晓婷大囧,扭转话题说:“什么时候,你们却悠闲地说起这个来。现在已是夜里十点多种,难道你们非得等到天大明,当着民众的面埋八龙坛?” 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这才把思路转到正事上来。 边仙姑说:“八龙坛归冢,是我们棘津州千秋伟业的大事,我把上界众神都招来,搞的隆重些。”说着点燃起信香。 李洪自报奋勇:“龙一,你定出位置,我来给咱挖坑。” 任强站起来说:“我也算一个。” 龙一从空间里拿出三张铁锨,给了李洪和任强各一张,自己留了一张,拿着在沙土岗子上转了转,凭印象找出原来八龙冢的位置,对李洪和任强说:“就是这里。”说着自己掘了第一锨。李洪、任强过去,挥锨挖起来。 工夫不大,上界的神仙们都来了。有董仲舒、毛鹏、单讷、李嵩、步翰林、张思桓、飞毛腿、兔子五、张状元、璪和强。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禹王也来了。 原来,璪和强正在他那里看望他,璪和强接到信香后,便对他说了,他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便跟着女儿、女婿一同来了。 来的还有东生和李黑儿,这又大大出乎亓晓婷意外。亓晓婷也顾不得时间紧张了,把二人叫到一旁,询问起二人的成神经过。 原来,亓晓婷在穿越到明朝嘉靖年间,打杀蛇王妃的时候,打的是“除妖队”的旗号。东生、李黑儿参与进来,自然也就是除妖队的队员了。 二人回到家后,名声大振。有闹妖的,或是家里不净面的,离着东生近的,就去找东生;离着李黑儿近的就去找李黑儿。 常言说“近朱者赤”,二人经过跟随亓晓婷这几天,见亓晓婷处处为民众着想,有病的给龙涎草药水救治;贫穷的救济神土息壤、钱财,深受启发。 二人心想:怪不得亓晓婷能遇见神龙成神(他们已把亓晓婷看成了神仙),原来是心田好啊! 于是,二人也以亓晓婷为榜样,有叫必到,除妖务尽。严谨的态度,受到了广大民众的好评。 又由于二人手上都有亓晓婷给的息壤,而息壤可以无限再生,只要不一次用完,用去的部分很快还会再生出来,恢复到原来的大小。 二人知道息壤的特性,也学着亓晓婷,见到贫困的人家,就像亓晓婷那样,给豆粒儿般大小一块息壤,让其种植作物,解决温饱。 一时间,息壤在棘津州大地上到处都是。 第二百八十六章 李洪成神 璪和强虽然住在自己的空间里,也时不时地出来转转,照顾一下自己栽种的枣树。 二人在民间走访时,在民户中亲眼见到了神土息壤。由于只有禹王手里才有,璪就把这一情况告诉给了父亲禹王,问他下界的息壤是怎么回事。 禹王告诉他们,自己把息壤送给了亓晓婷一些,很可能是亓晓婷又送了别人的缘故。 想是这么想,禹王还是有些不放心,就亲自下界查看。 当得知是东生、李黑儿所为,而他们的息壤又是亓晓婷送的,很是高兴,对二人大加赞赏。并在天庭力荐二人,让他们在百年后成为神仙。 禹王最终说服了玉帝,把二人列入仙籍。百年后,二人都上了天庭,与飞毛腿平起平坐。 书中暗表: 有读者可能要问:亓晓婷穿越到明朝嘉靖年间,到西域东归,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东生和李黑儿,何以变化这么大? 笔者告诉你:穿越就是这么神奇,无论穿越到哪个时代,所涉及到的人或事,就从那个时代发生转折,然后按照时间顺序,一步步前进、发展、变化。无论亓晓婷穿越到之后的哪个朝代,历史上都有他们的痕迹。 神仙不死不灭,成了神的还能见面,不成神的,如李太湖的李财主李金鑫、小罗庄的罗小二、东石村的石大成、横头的毋清海、东油故的蓝根旺一家,也就成了历史上的传说人物。 物体也是如此:在历史的长河中,牛骨桥终究没能抵抗住风吹雨打的侵蚀,在某一个朝代倒塌、消亡了。 无影庙倒是保留到了解放以后,在破四旧时被砸了。 亓晓婷向东生问起荞麦姑娘。东生告诉她,荞麦为他生了两儿两女。有了孩子后,就一直在家里干家务、看孩子、做饭。在他们成婚六十年、见到了曾孙时,无疾而终。 “咳,是我耽误了她!”东生惋惜地说:“她是荞麦化身,很想在当地发展荞麦,由于我整天东奔西走,没时间顾家,她也就打消这个念头。要不然……咳!” “荞麦姑娘虽然没成神,以她的名字命名了一个村庄,荞麦姑娘没白来人世一遭,九泉之下也感到欣慰。”亓晓婷劝慰道。 亓晓婷没仔细问李黑儿。作为一个大力士,被努死终究不大光彩。只笑呵呵地向他祝福,问他成神后习惯不习惯。 “太好了!”李黑儿高兴地说:“多亏遇见了你和神龙,要不是你们,我也没有今天!” 飞毛腿见了李洪,依然“老祖宗”“老祖宗”地叫,亲热的不行。 飞毛腿告诉李洪:自从有了小铜锣,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富裕。尤其帮金莲开了皮毛作坊以后,年年分很多红利,他几乎成了倘村的富户。 经媒人介绍,娶了一个二十八岁的老姑娘为妻。五十岁上喜得一子,以后又有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老母亲在九十九岁上无病而终,他是在九十六岁上,见了曾孙后过世的,随即灵魂就上了天,成了神仙。 “小铜锣呢?”李洪关切地问。 飞毛腿:“我带来了,家里富裕了以后,我再没用过。三个儿子生了九个孙子,日子过得都可以,我怕他们因宝物争斗起来,没给他们留。” 李洪拍了拍飞毛腿的肩膀:“你做的对,不少家庭因争财产闹的兄弟不合,手足相背。若落到思想不健康的子孙手里,养成好吃懒做的坏习惯,不思进取,反倒害了他们。让他们凭力气吃饭,凭能耐穿衣,脚踏实地地发家致富,比什么都好!” 飞毛腿:“是,是,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富不过三,再遇见罗老大那样的,岂不是祸害!好在他们都是正常饭量,这方面,没一个随我。不过,也都没多大出息!” 李洪:“神仙不能全出在咱们李家,有你一个,已经为李门光宗耀祖了。” 寒暄过后,亓晓婷与龙一从空间里取出八龙坛,大家郑重地排列到挖出的坟坑里。 敖广跃上半空,唤来雷公电母,一时间,晴空里闪出一道道闪电,照亮夜空;响起一声声雷霆,轰隆隆,嘎啦啦震耳欲聋。比凡间的鞭炮,又热烈了百倍千倍。 边仙姑招来了天庭的乐队和仙女,坟地里立时响起天籁之音。仙女们随着音乐,翩翩起舞。加之半空里的雷电,把喜悦的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高超。 龙一见状,吓得不轻,赶紧央求边仙姑:“动静小一些,别让四周围的村民听到。” 边仙姑笑笑:“放心吧,我设了结界,传不出去。八龙坛归冢是棘津州的大事,我们说什么也要庆祝一番。” 敖广的雷电不能设结界,而且传出很远。聪明的敖广也有办法:呼出一口哈气,形成云朵。在地上的人们看来,是上来天儿了。虽然光打雷不下雨,这样的天气平时也有,也就不以为然了! 有人要筑大坟头留念,龙一不干,说:“蕴育是一个长久的过程,这里又没有正头香主,凭空里多出来,人们势必惊讶。有好奇的给挖出来,岂不前功尽弃。 “这事民众不知道,就永远瞒住,让它们在地下安安静静地蕴育吧!” 任强:“龙一考虑的对。这八个雕龙坛是无价之宝,传嚷出去,别再让盗墓的给惦记上。” 禹王问:“有盗墓的?” 任强:“有!有人还把盗墓经历写成网络小说《鬼吹灯》,在网上盛传。还出了《盗墓笔记2》和《盗墓笔记3》,写的都很详细。盗墓过程描写的都很详细。” 禹王叹了口气,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打起死人的主意来了。要这样,还是不留痕迹的好。” 结果只是把八龙坛埋进去,上面什么痕迹也没留。 八龙坛埋好,庆祝结束,乐队和仙女回归天上,众神仙也分别与龙一、亓晓婷道别,回归住处。 小龙女娇娜拉着敖广的胳膊撒娇道:“大哥,八龙坛回归,我可以回东海龙宫了吧?” 敖广“哈哈”笑着说:“可以,可以!你护送八龙坛回归成功,为龙族办成一件大事,我特批你在龙宫享受特殊待遇。”娇娜闻听高兴得一蹦老高,向龙一、亓晓婷道了别,乘云朵飞走了。 当只剩下边仙姑、敖广、纵横大神、飞毛腿、任强、东生、李黑儿时,李洪扎撒着两手,很无奈地问边仙姑: “一行五人,任强回天庭,娇娜去东海,龙一与晓婷姑娘到娘家喜结良缘,那我去哪里呀?” 边仙姑:“你想去哪里呢?” 李洪:“我哪里知道呀?倒是有老家,可去不得,对老家的人来说,我已经死了六百多年了,再回去,不成了老妖精了!” 边仙姑:“你还有老屋(指坟地)没有?” 李洪:“有啊!上次穿越到明朝,飞毛腿领我去看过,挺大的一个大坟头。” 亓晓婷一旁插言道:“你看的那是明朝嘉靖年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一十年代,老坟早已被平了。现在的坟地,农村只保留到三代宗亲。” “这样啊……”李洪为难地说:“我更没处去了。” “那你就去死吧!” 边仙姑说着,用佛尘朝李洪一甩,李洪就像一段木头榾柮一样,“咕咚”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亓晓婷正自惊诧,就见从李洪的尸体上爬起一个新的李洪。 新李洪显得茫然失措,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低头看到了自己的尸体,惊恐地说:“这……这……怎么……有两个我?” 任强抱拳向他一拱手:“恭喜恭喜!李老将军,你已经脱胎换骨了!” 李洪闻听惊诧地说:“这么说,我也成了神仙了,与五世孙飞毛腿一样了?” 边仙姑笑着点了点头。 飞毛腿上前作了一个揖,高兴地说:“恭喜老祖宗成神仙!” 李洪一看是真的了,高兴地手舞足蹈。 “你先别高兴哩,”边仙姑说:“想想,把你的尸体埋到哪里去?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把它扔到清凉江里,随波而下,在水里消痕灭迹。” 李洪忙摆手:“别,别,别,我的衣冠冢埋了六百多年了,也欺骗了我的子孙后代六百多年,白白地给我上坟燎草。 “现在有了尸体,就埋进倘村的地里,对我来说是落叶归根,对子孙后代也是个交代。最起码,离我那死去的老伴儿近一些。” 说到最后,李洪的眼里竟然转起泪花儿。 边仙姑见状,慈悲心大发,立时唤来两个黄巾力士,吩咐道:“立马到倘村地里,把老将军李洪的衣冠冢找出,挖好预备着。” “是!”黄巾力士答应着,隐身而去。 亓晓婷见李洪有了归宿,不由想到了自己。心想:东归的一行四人,龙一是神龙化身,自然也是神了;娇娜是小龙女,海里的神兽,也是神的范围;现在李洪也成了神仙,只有自己还是凡人。 虽然有龙一陪着,但仙凡有别,以后再与李洪、娇娜接触起来,就得尊重有加,不能像现在这样直呼其名了。 心里这么一想,不由向边仙姑问道:“我呢?我算什么身份?” 第二百八十七章 《回娘家 “八龙坛一埋进沙土岗子上,你就是神仙了!”边仙姑望了一眼龙一、敖广和纵横大神,笑道: “其实,一任命你送归八龙坛,他们就设计了一套让你修仙的道路:十万八千里路,要你一步步走。路上还要打杀妖怪、做好事善事,化解空间里的石板地。 “龙一为了让你修炼的快一些,还让你在后来的瓦莲蓬住下来,学习民间法术,让你接触民间各式各样的妖怪。 “怕你一个人出事,派了个女鬼阿魅,充当龙一的眼睛,这样,你的一举一动,就都在龙一的监护之下了。” “啊!原来是这样呀!”亓晓婷大为震惊。 纵横大神笑道:“不这样,你会这么努力吗?” 亓晓婷:“你们也忒狠了吧,阿魅一开始差点儿把我吓死!” 敖广:“你们不是也成了很好的主仆了吗?” 亓晓婷:“这么说,空间里的石板地、龙一带的脚镣,也都是为了训练我,才惩罚的他?” 纵横大神:“不完全是,也有磨炼龙一性情的成份。他在民间起兵造反,天庭里已经立了文案,这样做也是玉帝要求的。” 亓晓婷:“李洪是不是你们安插进来的?” 敖广:“这倒不是。我们只是让你们找到了他。回归路上多个帮手而已。” 亓晓婷又问龙一:“你知道这一切吗?” 龙一摇摇头:“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只要成为我的准夫人,必须先入仙籍。我只是想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修炼,轻轻松松进入仙门。能帮你的,就尽量帮忙,仅此而已” 亓晓婷激动的热泪涌眶。又问边仙姑:“那,我什么时候脱胎换骨呢?” 众神“呼”的都笑了。 边仙姑笑着解释道:“你与李洪不一样。李洪虽然一直在凡间生存,但在他的后代心目中,已经是过世之人。现实中又无处安身。只能让他去上界。所以,必须脱胎换骨。 “你就不同了,你是肉身穿越,已经蜕变了一次。你还要去见凡间的父母亲,保持肉身,你的父母才不受影响。 “将来,龙一当了人间帝王,你也就是人间国母了,这都需要肉身的存在。不过,你一入仙籍,天上、人间、海里,你都可以去。在哪里都能自由行动。比起脱胎换骨的神仙,你又方便的多了。” 亓晓婷闻听自己有这么多的优越,赶紧倒身下跪,谢过边仙姑的教诲。 边仙姑趁势往她身上甩了一佛尘,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便是神仙之体了!” 亓晓婷顿觉神清气爽,身体也轻飘飘的。心里早就羡慕娇娜会腾云驾雾,想着云朵,试着向空中招了招,果然有片云朵飘落下来。 亓晓婷也不管会不会摔着自己,毅然跃上去,驾着飘飞起来,围着沙土岗子飞了一圈,才落下来。 “我会腾云驾雾了!”亓晓婷高兴地大叫起来。见龙一正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也顾不得羞臊了,一头扎在龙一怀里,激动地“呜呜”哭起来。 “好了,别哭了,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办呢!”龙一像哄孩子一样,拍着她的后背说。 众神们都鼓起掌来,为了亓晓婷会腾云驾雾,也为了准小两口的当众表演。 待掌声停下来,边仙姑说:“别激动了,你们准小两口的肩膀一般平了。待见了你的父母,举办了婚事,你们就光剩了亲热了。今晚就到这里。” 说着招来一大片云朵,对大家说:“我去送李洪的尸体,有愿意去的,可以跟随。” 于是,唏哩呼噜,大家都上了边仙姑的云朵。 龙一在上云朵之前,念了个咒诀,沙土岗子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挖掘的痕迹。人们踩塌的脚印,也都抹去,就如同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个样。 边仙姑带着众人和李洪的尸体,向着倘村飘飞而去。 赶到时,黄巾力士已经找到了衣冠冢。由于埋的深,又是上好的柏木四独,棺材竟然没有腐烂。里面的衣帽还原样摆放着,只是不能拿起来了,一动就变长了粉末。 亓晓婷又想法祭出一套送老衣,飞毛腿、东生、李黑儿给尸体换上,然后轻轻地放入棺材中。 虽然灵魂已经成了神,埋的只是躯壳,人们的表情依然很深沉。 没有哭声,也没有说话声,墓地里一片肃静。 忽然,天空里划过几道闪电,紧接着,是几声炸雷,比沙土岗子上的威力一点儿也不小。 原来,敖广见李洪成了神仙,心里很为他高兴。在他看来,即便埋葬尸体,也是去旧迎新,应该庆贺才对。 见墓地气氛沉闷,便跃上半空,又招来雷公电母,用雷电扫除阴霾,扭转人们的心情,这才有了电闪雷鸣。 “敖广为你庆贺呢!”边仙姑对李洪说。 李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成神了,这不正是自己希冀的嘛,此时此刻,应该高兴才对,却对着一具皮囊惋惜起来,搞的墓地一片清冷,实在有负众神对自己的希望。 心里这么一想,便换上一副欣喜的笑模样,挥着手对大家说:“我成神了,获得了新生,以后有了归宿和朋友。大家为我高兴吧!不要为了一具臭皮囊,破坏了欢乐的气氛。” 又对亓晓婷说:“晓婷姑娘,你给咱唱支现代歌曲,烘托一下气氛。我最喜欢听你唱的现代歌曲了!” 亓晓婷也很为李洪成神高兴,更为东生、李黑儿成神高兴,同时,也为了庆祝自己回到了家乡,便连唱带走场地唱了一首《回娘家》。歌词却被她篡改成了这样: 风吹着杨柳嘛 唰啦啦啦啦啦 小河里水流 得儿 哗啦啦啦啦啦 谁家的姑娘 她走得忙又忙呀 原来她要回娘家 身穿绫罗纱 头戴金丝帕 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 左手一条龙 右手一匹马 身后还跟着一个情哥哥呀 咿呀咿得儿喂 一片乌云来 一阵风儿刮 眼看着天空就要把雨下 躲又没处躲 藏又没处藏 豆大的雨点往我身上打呀 咿呀咿得儿喂 淋湿了绫罗纱 吹落了金丝帕 胭脂和花粉变成红泥巴 飞了那条龙 跑了那匹马 笑坏了身后的情哥哥呀 咿呀咿得儿喂 哎呀 我怎么去见我的妈!!!!! 除了任强以外,谁也不知道这首歌的来源,都认为这是亓晓婷根据自己的情况,现编现唱的,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优美的舞姿,欢快的旋律,又是实情实景,把人们的情绪一下调动了起来。人们也都纷纷献才献艺,有唱歌的,有说笑话的,还有数来宝的,几乎每个人都表演了一个节目。 “行了,鸡都叫了,别高兴地过了头。”边仙姑说道:“让早起的人们看见了,还不吓一跳。这样吧,咱送人送到家,把亓晓婷和龙一送到棘津州县城,咱就各奔前程,怎么样?” 任强首先相应:“行!咱大家都到现代化的县城去看看,认识认识亓晓婷的家门,待他们大婚的时候,好来庆贺。” “对,咱都认认门去,待结婚的时候,好来礅新媳妇。”大家说笑着符合道。 边仙姑又招来一片云朵,大家都上去,由亓晓婷指挥着,来到了棘津州县城亓晓婷的家门口。 街上已经有人晨练,为了不引起轰动,边仙姑没有落下云头,而是分了一小块云,让亓晓婷驾驭着,带着龙一下去。 “你们不去认门了?”亓晓婷惋惜地说。 边仙姑给了亓晓婷一把信香,说道:“别认门了,让人们看到不好。你大婚的时候,或者有事找我,就点信香,我们顺着信香能找到。就此别过。”说完摆摆手,带着天上众神向天际飞去。 敖广则乘云朵去了东海。 就要到家了,亓晓婷又高兴又为难。 “离家两年多了,身边带个大男人回去,我该怎么向父母亲解释呀!”亓晓婷拧着眉头,郁郁地说。 龙一:“实话实说呢?以后常住在一起,肯定有很多你父母不理解的地方,总不能瞒他们一辈子吧?” 亓晓婷摇摇头:“不行,这样会吓到我的父母的。还有奶奶爷爷姥姥姥爷,他们思想观念都陈旧,肯定接受不了。” 龙一:“那就编个故事,先瞒住当时,以后再慢慢转变他们的思想,让他们接受现实。” 亓晓婷:“嗯,也只有这样了。” 龙一:“那咱到空间里去,编好故事再进家门。” “进空间?”亓晓婷一愣:“这可是在半天空里,进去好说,出来时没有云朵,一不小心别再摔下去。” “不会滴!”龙一口气高傲地说:“咱们的空间也会飞行了,可以驾着回地面!”说着,把亓晓婷带进空间。 展现在亓晓婷面前的,是一个乳白色的透明的大气泡。 “空间呢?黑土地和上面的作物哪里去了?”亓晓婷这一惊非同小可,疑惑地望着龙一质问。 龙一:“黑土地还在,上面的作物也在,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气泡,包裹起我们来了。到了陆地上,就能自然恢复。” 亓晓婷:“怎样驾驭?” 第二百八十八章 编身份 龙一:“与你刚才驾驭云朵一样,用意念。你心里想着它走,它就走,想着它飞,它就飞,按照你的思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们在里面能看见外面,外面能看见我们吗?”亓晓婷问道。 龙一:“看不见。你知道,空间是非物质的,我们在里面也是非物质存在。变成气泡,只是形状的改变,其性质并没改。你可以驾着它,穿越任何物体,就像空气一样,不受任何限制。” 亓晓婷想起了任强在崔母庙会上设的结界:“像任强的结界一样,也可以在人群里自由穿行?” 龙一:“可以,与结界大同小异。” 亓晓婷难以置信,驾着气泡落到地面上。果然,气泡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来的空间。黑土地、作物、房屋,一点儿也没变化。 亓晓婷想到要行走,空间一下又变成了刚才的气泡,包裹着她和龙一。展现在面前的,是宽敞的水泥街道,路上有行人,有车辆奔跑。 往前迈了几步,脚踏在实实在在的水泥地面上。走了几步,气泡也随着身体往前移动。 亓晓婷想到飞,气泡一下飘飞起来,就像云朵一样,亓晓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快就快,想慢就慢,想停就在半空里停留着。有气泡包裹着,比云朵上还觉安全。 “太神奇了!”亓晓婷高兴地说:“这成神与不成神,就是不一样啊!” “你先别高兴哩,更神奇的你还没有经历呢?”龙一笑道。 “再还怎样神奇?” “你去行驶着的汽车前面站着去。” “去撞汽车?”亓晓婷惊道:“刚回来就不想要我了?你是不是有别的女人?我只是给你护送八龙坛的,到了,成功了,就让我去撞汽车?” “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龙一白了亓晓婷一眼:“我是让你去体验,哪个让你去死!我陪着你,就是死,咱俩也死在一块儿!” 亓晓婷:“不会出事?” 龙一:“神仙不死不灭!” 亓晓婷也是有意探索,果然站在了奔跑的汽车面前。却有意把龙一往边上推了推。 汽车呼啸着开过去了,她和龙一安然无恙。而且连碰撞的感觉都没有。汽车就像穿越空气一样,从他们和气泡中间穿了过去。 “太神奇了!”亓晓婷高兴地打了个飞脚,气泡被搅动的一阵颤抖。 “这是你第二次说神奇了。你要是这样震惊,以后类似的事还多的呢,还不把你的下巴惊叫下来!” 亓晓婷“嘿嘿”笑着,又驾着气泡向路边的大树撞去。 大树丝毫未动,气泡就像空气一样,从大树身上穿了过来。她却没有丝毫的感觉。 前面有个晨练的年轻人,亓晓婷驾着气泡从其身上走过,那人依然做着自己该做的动作,看样子没有感觉出来。 “太好了!”亓晓婷忍不住又说道:“以后赶棘津州大集,就不怕拥挤了,可以在人群里行走。” “行了,你驾着气泡去你家吧。”龙一催促道:“常言说,‘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我这个丑女婿,也脱不了见丈人、丈母娘啊!” 亓晓婷白了龙一眼:“都什么年代了,还丈人、丈母娘的,现在都是双重父母,叫爸爸妈妈。何况,咱是说好了的,你来当上门女婿,更应该喊爸爸妈妈了!” 龙一尴尬一笑:“那没结婚以前呢?总不能进门就这样喊吧?” 亓晓婷:“喊伯父伯母。” 龙一:“好吧,就听准夫人的,叫伯父伯母。不过,我倒盼着改口叫爸爸妈妈这一天呢!” 亓晓婷脸一红,心里却暖煦煦的。坐在气泡里,与龙一一起编起故事来。 亓晓婷:“我是在采访八龙坛的传说途中,遇狂风穿越的。就说我在大风中摔昏迷了,你救了我。 “我醒来后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你就把我带到家中,看医生抓药,给我救治。经过两年多的时间,才恢复记忆。这不,一恢复了,就回来了。” 龙一点点头:“这倒说的过去,。要问起我的家是哪里的呢?” 亓晓婷:“你就说你是孤儿,小时候被人拐卖了好几次,也不知道老家是哪里了。 “后来凭着个人的能力,在y市拼搏出了自己的事业,建了一个公司,你是大老板。这样,我们的钱就可以往外拿了。” 我被你救了以后,就在你公司里打工。一边给我治病。两年多的时间,换了好几个地方。人走茶凉,哪里也不是自己的家。” 龙一想了想:“倒也说得过去。只是我这身行头,像个大老板吗?” 亓晓婷:“进华夏以后,我给李洪做了几身在外面穿的衣服。有的他还没穿过,你可以穿上。都是现代料的,只是朴素了一些。我父母要是问起来,我就说你为人一向低调,不喜张扬。 “你还没有身份证,就说最近丢了,还没有补办下来。不过这个只能应付我的父母,到派出所里就不行了。” 龙一:“为什么?” 亓晓婷:“人家让你报身份证号,不就露馅儿了!” 龙一:“非得要身份证吗?” 亓晓婷:“是的,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买房买票要身份证,就是买个小小的手机号,没有身份证也不行。” 龙一:“领结婚证呢?” 亓晓婷:“当然更得要身份证了。” 龙一:“我没有,那怎么办?” 亓晓婷一笑:“凉拌呗!” 龙一:“什么意思?” 亓晓婷:“我知道怎么办呀!到时再说。” 龙一咧咧嘴,不知所云。 故事基本通过,亓晓婷驾着气泡来到自家门口。 看到的情景却让亓晓婷大为吃惊: 大门上着锁,门前的地上落着厚厚一层灰尘。看样子好久没人走动了。 “家里没人!”亓晓婷几乎要哭出来。 “你两年多没回来,你父母会不会搬到别处去住了?你到屋里看看,还有没有你熟悉的家什。”龙一安慰道。 亓晓婷:“没有钥匙,怎么进去?”龙一:“乘着气泡穿越呀!气泡能穿越汽车,穿越大树,也能穿越墙壁。你试试。” 亓晓婷心里想着熟悉的庭院,驾着气泡向墙头撞去。 没怎么用力,气泡带着二人穿过墙头,来到了庭院。 这是一处家属院:大门冲东,三间北房,两间西厢房,东厢房的位置盖着一间厨房,平时用来做饭。 屋门也锁着,二人又通过门缝,穿越到屋里。 屋里的情景更是凄凉:用来做客厅的堂屋里,沙发没有了,条几和方桌,以及方桌两旁的龙头座椅不见了,放在方桌上的二十寸彩电也不知了去向。 代之而放的,是一张学生条桌,和几把廉价的塑料凳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亓晓婷赶紧跑向父母的房间,这里的境况也不比外间好:除了一张双人床,再无别物,母亲放衣物用的一拉溜大衣柜也不见了踪影。 “难道搬走了?” 亓晓婷心中暗想,又赶紧来到自己的卧室。 还好,卧室里还保留着穿越前的样子:床铺上整齐地叠放着自己的被褥,衣架上挂着自己洗过的衣服,平时穿的拖鞋整洁地摆放在床底下。 再看书桌上,自己喜欢看的书籍整齐地摞在上面,书籍上面的小相框里,是一张自己下乡采访时同事给照的照片,微笑着望着二人。 亓晓婷赶紧拉开抽屉,眼睛豁然一亮:自己的身份证就放在抽屉的最上面。 亓晓婷忽然有种预感:自己肉身穿越两年多,这世的父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了寻找自己,他们辞去了工作,花完了家里的积蓄后,又卖掉了家里能卖的物品。 在他们的心里,他们的女儿还活着,也深信女儿总有一天会回来,这才原样不动地保留了女儿的房间,保存了女儿所用的一切物品…… “爸,妈,我回来了,你们在哪里?” 亓晓婷泪流满面,望着桌子上自己的照片“呜呜”哭了起来。 一直默默陪伴着她的龙一也看出了门道:就凭着这间屋里的摆设、桌子上的照片,这是亓晓婷的房间无疑了。 见亓晓婷痛哭,把她抱起来揽在怀里,给她擦着眼泪说:“你父母肯定还住在这里,只是有事离开了。” “爸妈肯定是去找我了。”亓晓婷哽咽着说:“我父母都有工作,穿越前我也有工资,我们家早已进入小康。不承想因为我的穿越,把家弄成这样。父母不知为我吃了多少苦。”说着又哭。 龙一:“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想想办法与他们取得联系。问问邻居或者亲戚,打听一下他们去了哪里。” 一句话提醒了亓晓婷,想了想,还能记起母亲的手机号,赶紧跑到电话机前,拨打起来。 “对不起,你的电话已经欠费……”电话机里一个女声说道。 亓晓婷一阵沮丧,看了看电话上的时间,才六点来钟,给电话缴费得等电信公司工作人员上了班。 有部手机该多好哇! 亓晓婷又想到了手机。 第二百八十九章 联系上家人 她知道这是个信息时代,一部手机可以办理电话缴费、买货付款、通信联络。一进华夏她就想买一部,再去银行办张卡,存足够多的钱,拿着手机走天下。 但她办不到,买手机号和办银行卡都是实名登记,需要身份证,那时她没有,只好作罢。 现在有身份证了,但时间还过早,最起码得等人家开门以后。 “走,我们去外面的投币电话去打。”亓晓婷对龙一说。 二人盛着气泡来到街上,无人处闪出气泡。 街上到处有无人看管的公用电话,可以随便打110、120、119。打私人电话,就投进一元硬币。 亓晓婷往电话里投了一元硬币,拨打了印象中母亲的电话号码。 很快,那边有了“嘟——嘟——”的声音,只响了两、三下,就有人接听并发过来了声音:“喂,你是哪位?” 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亓晓婷已经听出是母亲的声音。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嗓子也哽咽了,半天才喊出:“妈,我是婷婷。” “婷婷,婷婷……”对方激动起来,声音颤抖的厉害:“婷婷,你再说一句,让妈妈听听你的声音。” 亓晓婷稳定了一下情绪,尽量用平和的口气说:“妈。我是你走失了两年多的女儿婷婷。妈,我回来了,你在哪里?我爸呢?” “是婷婷,是婷婷,是我女儿的声音。”对方激动地哭起来。边哭边说:“婷婷,你在哪里,我和你爸找的你好苦!” “妈,我在棘津州县城,咱家里锁着门,我在街上给你打电话。” “好,婷婷,我的好女儿,我们在h城里,我和你爸马上回去。钥匙你奶奶和姥姥那里都有,你先去他们那里看看,他们也都想你。 “好女儿,乖女儿,我们中午能赶到家,你在奶奶家或者姥姥家,哪里也不要去了,啊!我们电话联系,我和你爸一回县城,立马接你去!” 放下电话,亓晓婷虽然哭成了泪人,总算知道了父母的消息并联系上了,心情好了很多。 接下来,去看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让他们也早些知道他们的宝贝孙女(外孙女)回来了,放下那颗牵挂的心。 奶奶姥姥家都离着棘津州县城十多里路,虽然有空间驾驭,但也得有交通工具才对。总不能让四个老人认为他们是下步走来的吧! 在用什么交通工具上,两个人的意见却不统一。 亓晓婷有钱: 在西域的时候,一路上给人看事、算卦、除妖打怪,收了不少外币。 进华夏以后,一是归心似箭,没有心法儿了,再就是华夏天下太平,人们不再相信鬼魂的存在,亓晓婷想挣这方面的钱都难。 但路上要住宿,要吃饭,没有钱也不行。在任强的主张和帮助下,把外币一律兑换成了人min币,共有三十多万元。 又卖了几根金条,得款六十多万。光现金,亓晓婷就有一百万之多。 空间里还有一大箱子金银珠宝、几十颗夜明珠、取之不尽的一空间水果和农产品。要是全算起来,亓晓婷能成为亿元户不止。 汽车她不能买,因为他们都没有驾驶证,龙一还是个“黑人”,一旦出事故,追究起来,麻烦可就大发了! 现有条件下,只能买不要驾驶证里面的最高档的了。 亓晓婷想买辆全封闭电动三轮车,属摩托车的范畴,对驾驶证要求的不严格。也能坐三、四个人,可以接送爷爷奶奶和姥爷姥姥。并且价钱也不贵,一旦他们走的话,撂下不心疼。 龙一却主张用自行车。路上在空间里行走,进村时再出来,骑着进家门。 “你是怕花钱呢,还是担心不会开?”亓晓婷不解地问。 她真想不明白,一向不问世事,也不管经济的龙一,怎么一下“抠唆”起来了。 龙一:“我知道你有钱。我是想物以致用!” “物以致用?”亓晓婷重复了一句:“买电动三轮车来回接送老人不是物以致用了?把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接城里来,你用自行车驮着他们?” 龙一:“老人要来,可以雇出租车呀?”见亓晓婷不理解,又说道:“晓婷,我们在这里住不了多长时间,你买也用不了几次。真不如雇出租车爽快,用一次给一次的钱,不下本儿!” 这话亓晓婷信,她知道龙一是怎样的一个人,不会在县城里待着。 “即便我们走了,留给父母或者亲戚,不正好吗?”亓晓婷没好气地说。 “难道你还想与父母亲分离?” 龙一谆谆善诱:“你已经分离了两年多了,给父母的身心造成了很大痛苦,难道你还忍心再分离?” 见亓晓婷没言语,龙一又问道:“送归八龙坛成功了,也到家了,我们可以结婚了吧?” 亓晓婷含羞一笑,诡谲地说:“到了家了,就得听我父母的了,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龙一:“不论时间长短吧!我想,我们结了婚以后,就出去旅游。要买就买个大些的,能做七、八个人,一家全都上去,想去哪里去哪里,也省的牵肠挂肚的了。” 亓晓婷:“你想去哪里?” 龙一:“去哪里都行,反正不能总在一个地方。你想啊,蕴育八龙坛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十年、几十年、几百年都有可能。我们总在一个地方不动,还不让人看出破绽来!” 亓晓婷:“你是说,带着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一块儿走?” 龙一:“他们都是你的至亲,你说撂下哪一个放心?!” 亓晓婷:“可是,我们没有驾驶证,不能上路。” 龙一:“不出事故不就行了!” 亓晓婷:“万一出了呢?” 龙一笑着点了一下亓晓婷的小鼻子:“小傻瓜儿,买车是为了挡人们的眼儿。至于你父母他们,早晚得知道空间的事,这个瞒不了他们多久。只要避开人们的视线,我们就开进空间里。这样,我就可以在公路上横冲直闯了,不用担心被抓住。” 亓晓婷:“买汽车也得外面去买,棘津州是个县城,没有汽车销售点儿。何况,我们刚来,给父母留个坐火车来的印象,比较现实。” 龙一:“要是这样,那就雇出租车,总比你买个代步车强的多。” 亓晓婷觉得可以,便点头同意。 出租车有的是,一大早就在街上转悠着接客揽生意,招招手拦住一辆,准夫妻二人上去,亓晓婷报出地址。出租车稳稳地奔跑起来。 “师傅,一天平均能挣多少?”龙一与司机啦起呱儿来。 司机:“咳,这是个苦差事,天明就出来,夜不静不收工,也就二百多。干这个的很多,钱不好挣。” 龙一:“都是在街上转着拉客人?” 司机:“也有电话约的。” 龙一:“有长期雇佣的吗?” 司机:“没有。哪里有这好事!” 龙一:“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有交通工具,我一天给你三百元钱,你从早晨八点到下午六点,中午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其余八个小时完全听我召唤。车可以停在我家门口,也可以在你家,随叫随到。 “其他时间,你可以在街上拉别的客人。我们的活动范围就在县城,最远到她奶奶姥姥家,都是十来里路程,怎么样?” “好嘞!”司机兴奋得眉开眼笑:一天三百元钱,累死也挣不了这些,一早一晚还能挣外快,哪里找这样的好事去! 随即递过来一张名片:“叫我时,就打上面的电话。” 龙一看了看,上面有姓名、住址、电话号,很是满意,笑眯眯地望了望亓晓婷,心里话:交通工具解决了,你该高兴了吧! 亓晓婷见龙一定了下来,也就没有反对。心里却说:傻帽啊你,出租车都是记里程的,用一次你给一次钱不就得了。像这样包车,租上一个月,一辆全封闭电动三轮车出来了。何苦哇你! 十几分钟,奶奶家到了。 亓晓婷敲了敲大门,出来的是奶奶庚桂珍。 “奶奶!我回来了。”亓晓婷迎上前,亲切地喊道。 “婷婷!”庚桂珍一眼认出了亓晓婷,上前抱住,老泪横流,哽咽着说:“婷婷,你可回来了,两年多的时间,一点儿音讯没有,你可闷死我们了!” 亓晓婷也眼含热泪,抱着庚桂珍说:“奶奶,以后咱再不分离了,搬到一起去住,我每天守着你。爷爷呢?” “你爷爷身体不好,还没起床。” 庚桂珍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发现了亓晓婷身后的英俊青年:“婷婷,这位是……” 亓晓婷:“奶奶,这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男朋友。” 庚桂珍含泪一笑:“好好好,快屋里坐。” 庚桂珍一手拉着亓晓婷,一手拉着龙一,边走边冲屋里喊:“老头子,咱婷婷回来了,来看你来啦!” 屋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亓晓婷赶紧奔到屋里,看到的是爷爷亓永生嘴歪眼斜地躺在床上,一只手扎撒着,像是在向亓晓婷招手。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什么,眼睛里有泪水淌出。 第二百九十章 一家亲 怎么会这样? 自己穿越前,爷爷的身体很棒,用自行车驮一百大几十斤红薯往城里给他们送。 “爷爷!” 亓晓婷握住亓永生的手,泪流满面。 庚桂珍告诉亓晓婷:她失踪后,一家人到处找。由于着急再加上劳累,爷爷得了脑栓塞。已经在床上躺了两年了。 “没去医院治疗?”亓晓婷流着眼泪问。 “去了。”耿桂珍表情痛苦地说:“住了几天,他自己说什么也不治了,非闹着回来。一回来,就催着你母亲去找你。 “你姥姥也是着急上火,得了脑中风,只是比你爷爷还好些,能住着拐棍儿慢慢沿沿。” 一听两边老人都为自己急出病来,亓晓婷哭成了泪人儿。忙拿出两个手捻葫芦,哽咽着说: “爷爷,这里边是龙涎草药水,能治百病。尤其是心脑血管疾病,一治就好。” 说着,打开盖,亲自喂亓永生喝了下去。 又对庚桂珍说:“奶奶,你也瘦了很多,脸色不好。你也喝一支,强身健体。” 庚桂珍:“要是能治你爷爷的病,还是给你爷爷留着吧,我没事,你回来了,我也就好起来了。” 亓晓婷:“奶奶喝,还有很多。”说着又拿出三支来,庚桂珍这才喝下去。 庚桂珍见亓晓婷一直流泪,拿起毛巾给她擦。劝道:“婷婷,别哭了。你回来了,这是好事,应该高兴才对。婷婷,给奶奶说说,这两年你是怎样度过的?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亓晓婷稳定住情绪,对庚桂珍说了在空间里编好的故事。 庚桂珍闻听,对一直坐在一旁的龙一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孙女!” 龙一微微一笑:“奶奶,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晓婷紧着恢复不了记忆,记不起自己是哪里人,一直拖到现在才送来。让家人惦记着。” 庚桂珍:“只要人没事,什么时候来都好。找不到人,我就去神妈儿妈儿那里看香。看了好几个神妈儿妈儿,都说人还活着,让我们耐心等。也就是这个念想支撑着,三个家庭都没出大事。” 说话的工分,龙涎草药水起了作用,亓永生嘴不歪了,眼不斜了,瘫痪的半身也有了知觉,高兴地嚷嚷着要穿衣起床。 龙一帮他穿上衣服,试着下地走了两步,虽然还不稳,却能自己向前迈步了。 “这药真管用!”亓永生口齿清晰地说:“我没想到我还能下地走路。婷婷,把这个给你姥姥送过去吧,她虽然比我轻,生活也不能自理。” 亓晓婷“爷爷,我带的还有,这三支你今天全喝下去,你就没点儿毛病了。” 又对庚桂珍说:“奶奶,我妈他们中午能赶回来,你收拾收拾,中午以前我把你接了走,中午咱一大家子吃顿大团圆饭,晚上就住在那里。” 龙一一旁说道:“以后也不用回来了。还有姥姥姥爷,都住在一起,多会儿也不分离了。” “都去,能住得开?”庚桂珍疑惑地问亓晓婷。亓晓婷:“住得开,奶奶,我有办法。你收拾着,我先去看姥姥姥爷,一会儿来接你和爷爷。” 庚桂珍高兴起来:“好好好,你快去看你姥姥,把你姥姥也治好喽。住不住的吧,中午赶到你家吃饭。我有很长时间没见你妈了,两亲家也二年没见面哩。” 龙一:“奶奶,你一定要在那里住下,就是住旅馆,你也不能回来。” 庚桂珍:“好,好,我听你的,收拾起来等着你们。” 亓晓婷、龙一又坐出租车来到姥姥家。 迎接他们的是姥爷马庆彪。 一听说外孙女儿回来了,姥姥闫伏女拄着拐棍儿颤巍巍地走出来。 自是又经历了一番惊讶,一番泪水,一番哭诉,一番救治,这里就不细说了。 待闫伏女身体恢复后,亓晓婷说:“姥姥姥爷,我妈中午赶回到城里家里,奶奶和爷爷也去,你们收拾一下,中午以前我来接你们,大家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闫伏女答应的很是爽快:“吃了你一小葫芦儿药水就治好了我二年的风瘫,就凭这个,我也得去你那里。一旦病犯了,好有你的药水给我救治。” 亓晓婷:“那姥姥姥爷,你们收拾一下,在那里多住些日子,中午以前,我来接你们。我们还有别的事,先头里走了,啊!” 姥姥:“好好好,我也有些日子没见到你妈了,怪想她的,你可一定要来接我呀!” 亓晓婷龙一坐出租又来到县城的家。 在司机的帮助下,叫来了保洁公司的人员,亓晓婷对来人说:“我不管你们来多少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在两个小时内把卫生搞完。价钱听你一句话。” 保洁人员望了望空荡荡的屋子,只是打扫而已,难度不大,痛痛快快地应了下来。 在司机的引领下,亓晓婷买了手机和手机号,到银行办理了银行卡,冲了大几万元。然后: 到家具店,按着家里各个房间的尺寸,买了沙发、桌椅、橱柜; 到床上用品店定做了被褥、窗帘; 到超市买了数码电视机、电饭锅、高压锅及盆勺碗筷; 到自行车专卖店买了两辆自行车,当交通工具; 到成衣货架给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父亲母亲各买了几身各种款式的衣服…… 除衣服外,所买物品一律送货上门,货、到、付、款。并且都必须赶在十二点以前送到。 今天是第一顿家宴,最好有鸡有鱼,预示着今后“吉庆有余”。还要有红烧肉,预示着红红火火。 龙一要在空间里亲自做,被亓晓婷拒绝了。一是时间紧,再一个是家人集中,不好往外端。玄幻事要一点儿点儿渗透,太突然了一时解释不清楚。 在司机的指点下,亓晓婷用电话预定了一桌,点了十个菜,象征着“十全十美”。其中有鸡有鱼有红烧肉,还有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爱吃的家常炒菜。 一切都安排完后,亓晓婷和龙一算计起房间来。 “父母一直住在东里间屋里,这个不动。奶奶也姥姥两家,有住西里间屋的,有住西厢房的。再就是我们了。”亓晓婷首先发言。 龙一:“我们去住旅馆。” “刚来就去住旅馆,我爸妈一定不高兴。要住也得你自己去。不过,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以后我们还要……结婚……”亓晓婷脸一红:“家里总得有我们的一间屋子。” 龙一:“空间完全化解了,我们可以在里面住。对凡人也没影响,你父母他们都可以去里面。” 亓晓婷:“这不暴露了我们的秘密了吗?” 龙一:“可以做些手脚,只把房间对着庭院,在外面看,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房间。” 亓晓婷受到启发,眼睛一亮,说:“凭空里出来一间房,会让人们猜疑。不如这样,我们在东饭棚南面按一间铁皮房,这样进出空间就方便了。晚上,我在铁皮房里睡,你在空间里睡。在别人看来是一间房子,也好交代外人。” 龙一:“只是庭院就小了。” 亓晓婷:“没办法,先解决住的问题。” 龙一:“你决定吧,我对这个不内行。” 说干就干,亓晓婷打电话联系了铁皮房制作公司,说了尺寸。对方很快拉来材质,现场切料现场安装,一间高大的铁皮房很快安装成功。 好在是金秋九月,天气不冷不热,住铁皮房蛮没问题。 十一点来钟的时候,一处干净漂亮的院落呈现在人们面前。各屋里都有崭新的床铺、衣柜、沙发、桌椅。 衣柜里挂满了时尚的衣服,床上摆放在柔软的被褥,茶壶茶碗及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万事具备,亓晓婷带着出租车接来了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通过电话联系,知道了父母下火车的时间,又到火车站把父母亲接来。 不说相见时抱头痛哭的激动场面,也不说父母和四位老人进门时的惊讶……这都是正常人的正常反应,任何人都想象的出来。 “一上午就把家整理的这么好,你们是怎样做的?” 母亲马琼莹望着焕然一新又富有的家,不由问道。 亓晓婷:“卫生请的保洁公司,物件定购以后送货上门,不是一下里的,快得很。” 马琼莹:“这得花多少钱呀?” 亓晓婷:“妈,我有钱,养活你们和爷爷奶奶姥爷姥姥没问题。以后,你就在家里陪着四个老人享清福吧!” 说着,给了马琼莹十万现金,几根金条和几个银锭,说:“这个你可劲儿花,我那里还有很多,你一辈子花不完。” 又给马琼莹、耿桂珍、闫伏女每人一套二十四开金项链、耳坠、手镯。给亓朝阳、亓永生、马庆彪每人一个二十四开大金戒指。 “你哪来这么多钱?”母亲疑惑地问道。 亓晓婷凑近马琼莹的耳朵,小声说:“妈,你的准女婿是个公司大老板,有的是钱。” 马琼莹又赶紧向龙一致谢:“多谢你救了我女儿,要不是你,今生今世我就见不到我女儿了。” 龙一微微一笑:“这是应该的,任谁见了都会这样做。 第二百九十一章 议婚(一) 马琼莹:“给你添麻烦了!” 龙一:“没有。她只是失去了记忆,身体无大碍,一直在我的厂子里干活,这里也有她的工资。” 马琼莹:“你们来了,那厂子呢?” 龙一:“转手给别人了。离着这里很远,晓婷愿意生活在你们身边。” 马琼莹:“不再回去了?” 龙一:“不回去了。我是孤儿,从小四海为家,在哪里发展都一样。” 马琼莹脸上堆上笑:“这我就放心了。我就这一个女儿,上面四个老人,女儿要是走远了,我又不能跟过去,还真不放心。” 龙一:“以后我和晓婷给六个老人养老。” 马琼莹眉开眼笑。 吃过午饭以后,街坊邻居、亓朝阳和马琼莹单位的同事,听说了的都来看望亓晓婷,为亓朝阳夫妇道喜祝福。纷纷说: “你们真是因祸得福啊,女儿失踪两年多,自己回来了,还领回来一个年轻英俊的男朋友。什么时候办婚宴?我们来喝喜酒。” 马琼莹笑得“格格”滴:“快,快,到时一定来哦哈!” 下午,亓晓婷到文化馆看了看,同事们惊讶过后,都问她是怎么回事,这两年在哪里了。亓晓婷就把编好的故事给他们讲了一遍。 “晓婷,救你的青年后来成了你的白马王子了吧?” 亓晓婷:“就算吧!” “领来了没有?” “领来了。” “结婚了吧!” “还没有,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晓婷,这叫什么来着?”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嘻嘻!” “嘿嘿!” “哈哈!” 说笑以后,亓晓婷来到老馆长屋里。 寒暄过后,老馆长有些难为情地说:“找不到你,我们就上报了个失踪。你的工资文教委给停发了,编也去掉了。你要上班儿,我得给你去申请。不过,可能有难度。” 亓晓婷:“我刚回来,还没确定干什么。这个过几天再说。” 说话间,亓晓婷委婉地问起任强。老馆长说:“十多年前,确实有个叫任强的小伙子,下班后被广告牌子砸死了。” 亓晓婷:“算工伤还是私伤?” 老馆长:“他是下了班以后出的事故,没说工伤私伤。单位申请了一些抚恤金,给了他父母。” 亓晓婷话锋一转:“那我呢?我是在上班时的采访路上失踪的,算什么性质?” 老馆长心里话: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哩!老油子劲头上来了:“你不是回来了吗?” 亓晓婷:“我是说假如……如果……我回不来的话。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性质该定了吧!” 老馆长咧咧嘴:“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怎么定性质?” 亓晓婷一阵心酸。心道:亏着穿越回来了,要不然,连抚恤金都没有,父母亲可就亏大发了!看来,这个班儿,上不上的吧! 晚饭是龙一做的,煮的五谷香米粥,炒了一盘肉丝豆角、肉片蘑菇、鸡蛋青椒,凉拌了一盘蒜茄子泥、粉丝黄瓜、糖拌西红柿,还做了一盘水果沙拉。 一律是空间里的食材。好在现在超市里什么都有,亓晓婷又承担了家里的买办,一家人谁也没引起怀疑。 一家人都觉得口感特别好,都夸龙一火候掌握的好,咸淡适中,把菜性发挥到极致。 “什么菜什么味道,香味儿浓郁,比我炒得菜强多了。”马庆彪夹了一柱蘑菇放到嘴里,品着说道。 亓永生:“这菜确实有水平。要说多么好吃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挺好吃,吃了还想吃,吃多少也像没吃够似的。” “这粥也好喝,闻着香喷儿喷儿的,吃到嘴里又甜丝儿丝儿的,比我们自己熬的好吃多了。”闫伏女喝了口粥说。 每个人都发表了言论,都说龙一做的饭好,菜香,是他们有生以来吃的最好最可口的一顿饭。 唏哩呼噜,风扫残云,不到半个小时,桌上已是盘净饭光。 亓晓婷怕他们没吃饱,又端出一盘龙一做的饭后小点心。 “吃饱了,再可吃不下了。由于好吃,这就比平时多吃了很多。”庚桂珍抚摸着肚子说。 “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你们要是吃着顺口,往后,光让龙一给你们做饭。”亓晓婷笑着说。 空间里的作物和菜蔬,都是不施化肥不打农药的并且带点儿神气儿的绿色产品,品质自然好。没想到老人们口感这么敏锐,一吃就吃出来了。 看到老人们望向龙一赞许的目光,亓晓婷十分庆幸龙一做了第一顿饭,增强了“准女婿”的光环。 “婷婷,你和龙一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呢?”吃过晚饭以后,马琼莹把亓晓婷叫到自己屋里,小心翼翼地问。 亓晓婷:“妈,不是给你说过了嘛,我们订婚了。是在厂子里举办的。当时我还没有恢复记忆,认为自己是个孤女儿哩。他又是个孤儿,在他副手的撮合下,我们就……就订婚了。不过,我们保持着距离哩!” 马琼莹:“这么说,你们没有住到一块儿?” 亓晓婷:“住到一块儿了,但是我们有约法三章,不到大婚不在一起。” 马琼莹闻听笑了,抚摸着亓晓婷的头发说:“我就知道,我的婷婷是一个懂礼数的好闺女儿。我把你叫来,是想给你商量商量,我想让你爸爸去铁皮房给龙一作伴儿,你在这屋里跟着我睡。两年多没见你,我也想给你多说会儿话儿!” 亓晓婷闻听一怔。仔细想想,母亲做的也对:大凡未婚男女,女方父母都不会同意住在一起。但她要铁皮房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两个人住,而是为了龙一去空间方便。 龙一住惯了空间,让他住铁皮房,肯定受不了。再说,刚与准岳父见面,还不熟悉,两个住一个房间,肯定尴尬。 亓晓婷还发现,龙一在众神群里快言快语,话不少。到了家来以后,却甚少发言。大都是静静的坐在一旁倾听人们说话。有人望他,就报以微笑,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要是与准岳父住在一个屋里,不说话不行,说又不知说什么。对他来说,肯定是种折磨。 让亓晓婷不放心的还有:龙一有时说梦话,别再把秘密过早地说出来,惊吓了父亲。 由于这诸多的考虑,亓晓婷对马琼莹说:“妈,他刚来,与爸爸还不很熟悉,要不让他去住旅馆。这样,他和爸爸都随便。” “这……”马琼莹想了想:“也行,多有的都是这样,在旅馆里住着大婚。这样,对外面也好说话。你给龙一解释过去,不是撵他,是风俗习惯要求这样。” 住旅馆其实是个幌子,出门就让龙一进了空间。空间戒指在亓晓婷的手指上,两个人仍然是一个空间里,一个空间外。反正父母亲不会到旅馆查房子,龙一自己来,自己去,比在铁皮房里还方便。 亓晓婷:“妈,他又不傻,知道这个。我这就送他过去。” 马琼莹:“叫出租车来,离的很远呢。” 亓晓婷:“不用。我们一人一辆自行车,他来回走也方便。我晚上就住铁皮房。” 马琼莹:“还是让你爸爸去吧,后半夜凉。” 亓晓婷:“没事,有的是被子,多加一床不就行了。你们都劳累了一天了,也都早点儿休息。” 马琼莹爱恋的望了望女儿,点了点头。 推上上午买的自行车,一人骑着一辆。走到背人处,都闪身进了空间。 “行,就在空间里睡,明天早饭前,你推着自行车回家吃饭。”亓晓婷吩咐道。 龙一:“你呢?” 亓晓婷:“我就睡在铁皮房里。” 龙一:“你可以在空间里,不愿与我在一起,就睡娇娜的‘宫殿’,铁皮房里后半夜可能凉。” 亓晓婷:“凉还凉过息壤罩!大冬天我都在息壤罩里过过夜,这个比那个又强多了!” ……………… 夜里,马琼莹可就睡不着了。 失踪了两年多的女儿回来了,还领回一个男朋友。小伙子高高挂挂,英俊潇洒,文文静静的不多言不多语,还很会做饭。 女儿从小娇惯,没让她下过厨房,现在会不会虽然还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会做饭的好女婿,女儿一辈子享福了。 这个小伙子太合心意了,招他做养老女婿,再无后顾之忧。 “他爸,睡着了没?”马琼莹轻轻唤了一声。 亓朝阳:“没有。女儿回来了,还带回个好小伙子,我心里激动,哪里还有睡意!” 马琼莹:“我也是。给你商量个事:他们已经订婚了,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我想尽快把酒席给他们办了,出来进去也方便,省的让人们说三道四。” 亓朝阳:“嗯!可婚房呢?总不能用铁皮房吧!” 马琼莹:“他们给了这么多钱和金子银子,我想给他们买个单元楼。” 亓朝阳:“新楼得装修,没有三、五个月住不进去。” 马琼莹:“我听红嫂说,咱这院儿里有好几户买了新楼,搬出去了,房子等着出租。我们租一处,临时给他们做新房。等楼装修好了,再搬过去。”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家人进空间 亓朝阳:“酒席什么时候办?” 马琼莹:“越快越好。好多人让我请客,祝贺女儿回来。我想请客和婚宴一块儿办,既省事,说起来也好听。” 亓朝阳:“下午说话时,我听说龙一没带身份证。说是丢了,还没补办下来,连火车票都没法买,坐长途汽车倒过来的。” 马琼莹:“这个好说,先办了酒席,声明结婚了,等有了身份证,再办结婚证。现在农村里不够年龄的青年都这样,有的有了孩子,要报户口了,才去领结婚证。” 亓朝阳:“这倒是个法儿。你听说是谁家的房子?离着远不远?” 马琼莹:“一个家属院里,远能远到哪里去!我还听说,咱这里也要搬迁,盖高楼。不少人都在物色楼房。” 亓朝阳:“这是个趋势。到处都是高楼了,不可能留着这处平房区。这是以后的事了,我们做不了主。说眼前,这事咱给孩子们商量。” 马琼莹:“还商量什么呀?都订婚了,板上钉钉的事了,我们不操心着办,还让孩子们说出口来呀!” 亓朝阳:“你打算什么时候办?” 马琼莹:“就这三、五天里。挑个吉利日子,越快越好。” 亓朝阳:“就是租房,也得拾掇拾掇呀!” 马琼莹:“我相信两个孩子的能力。半天的时间,就把这个家收拾的焕然一新,何况是临时租赁。” 亓朝阳:“就依你。” 第二天,马琼莹给亓晓婷和龙一一说,二人都同意结婚,却不同意出去租房。 “新房就在铁皮房里,这样,我们一家全儿不分开住。”亓晓婷首先表态。 马琼莹:“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哪能在铁皮房里,也会让人们笑话。” 亓晓婷:“这是我们俩的事,我们不嫌,怕什么!谁愿笑话让他们笑话去,费的是他们的唾沫。” 亓永生夫妇和马庆彪夫妇闻听,都争着与亓晓婷换房间,他们去住铁皮房,把西里间或者西厢房做新房。不换,他们就搬回老家去。 租房也不同意,说自己有房子,却把婚结在人家的宅院里,像什么话。 “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何况我们都有家,不能因为我们四个老行子,让孩子一开始就住无定所!”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 这一来事情复杂了,亓晓婷他们是租房不行,住铁皮房也不行,只要结婚,就得把一方老人撵走,或者老人住铁皮房。 撵走不行。两边老人都有个因为自己“失踪”急出病来的,又都是将近古稀之年的老人。自己回来了,说什么也要把他们留在身边,安享晚年。 住铁皮房也不行,后半夜气温低,老年人体质弱,很容易生病。还会引起关节不适。虽然有龙涎草药水救治,老人当时受罪是真。 “龙一,我想把空间说给爸妈他们。”考虑再三,亓晓婷只好拿出最后一招:“让他们知道我们住铁皮房只是应景,铁皮房连着空间,我们其实是在空间里住,打消老人们换房的念头。” 龙一:“说吧,我也考虑了,光瞒着也不是个法儿。我们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利用,不让老人享受,也是不孝。 “说破了,让老人进空间看看,知道了他们的宝贝女儿(孙女、外孙女)有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空间,心里也好有底儿,过日子也就不架手架脚的了,只是嘱咐他们不要对外说也就行了。” 亓晓婷:“这个自然,相信他们没有傻到那个程度。” 想是一回事,说又是一回事。亓晓婷琢磨了半天,才对马琼莹说: “妈,还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心里老想知道自己是谁,父母亲在哪里,家在哪里,心里总是烦闷。 “龙一的厂子旁边有片树林,我一烦,就去里面散步。 “这天,我一边散步,一边踢路上的石子。有个鸡蛋大小的石块儿硌了我的脚一下,由于心里烦,就捡起来,没好气地投向一棵大树。 “‘嘎巴’一声,石块儿投碎了,从里面蹦出一个玉质戒指来。我拾起来往手指上一戴,大小正合适。 “我想,我整天干活,戴个戒指干什么,便想摘下来。哪知,却摘不下来了,戒指死死地卡在了手指上。 “我心里一急,就使劲儿往下摘,摘着摘着,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空间,吓得我的手赶紧离开戒指。手一离开,空间就不见了。再摘,空间又出现;手离开,又不见了。 “我觉得奇怪,就叫上龙一,一块儿到里面看了看。空间很大,里面长满了各种农作物和各种果树,还有房子、小渠什么的。 “我们在房子里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介绍了空间的性能、农作物和果树的生长情况。 “纸条上还写到,这个空间能收起来,变成气泡,随着人行走和飞行。并写明了密令。我们试了试,果然飘飞起来。 “我在里面转了一圈,出来后,忽然一下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是谁了,我高兴的不行,立马催着龙一,把厂子变卖了,就回来了。 “妈,一开始我们没敢说实话,其实,我们不是坐汽车来的。我们俩都没有身份证,买不了火车票和飞机票,路途又远,坐汽车得倒好几回。我们是驾着空间气泡飘飞过来的。” 马琼莹既惊讶又新奇,立马把丈夫叫了来,对他说了个大料,就要亓晓婷带着他们去看看。 亓晓婷:“带上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吧,要不,他们还是坚持换房,不换就回去。知道了,看过了,也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去了。” 马琼莹又把四个老人叫齐,又让亓晓婷对他们说了说。 四个老人都没听懂,不知道亓晓婷说的是什么东东。见女儿、女婿(儿媳、儿子)眉开眼笑的,知道不是坏事,也表示赞同。 庚桂珍说:“你们领着我们上哪里,我们就上哪里。有你们,我们不怕迷路!” 亓晓婷为了增加铁皮房的神秘感,占住铁皮房,便把铁皮房作为入口,与龙一一起,领着父母及四个老人,先进到铁皮房里,然后打开空间,八个人一同走了进去。 “这不是到了村外了吗?”亓朝阳望着满空间的农作物、果树林,疑惑地说:“咱们东邻呢?铁皮房后面可是人家的呀?” “伯父,这个空间是非物质的,它可以在任何地方,对外面一点儿影响也没有。他们也看不到。”龙一解释道。 “这些庄稼都是你们种的?”马庆彪扶着一株玉米,好奇地问:“这玉米穗儿真大,一穗顶、我种的两穗。” 龙一:“有我们自己种的,也有原来就有的。” 亓永生:“这得三、四千亩吧!” 龙一:“东西里窄,南北里长,整个空间,四平方里,有六千来亩。” 亓永生:“好家伙,这得打多少粮食呀!” 亓晓婷:“不光是长着的这些,这里的作物,还有果树上的水果,都是叠加生长。这样说你们可能听不明白,我以这棵玉米为例,给你们解释解释: “这玉米一年一茬,要是不收的话,明年还接着长。但我们肉眼看不出来,我们所看到的,就只有这一个玉米穗儿。 “待到了秋里,如果收的话,掰下一个来,棵上立马又长出一个。也是成熟的。两个玉米穗,一个是今年长的,一个是去年长的。 “如果你十年不收,这棵玉米十年不变样儿,就这样长着,但能连着掰下十穗玉米来,玉米秸才空了哩。” 亓晓婷说着,掰下来一个大玉米穗儿,“噌!”玉米棵上有在原来的位置上,长出了一个大玉米穗来,与先掰小来的一模一样。 “太神奇了!”庚桂珍惊奇地说:“那果树呢,也是这样,摘下一个水果来,立马又长出一个同样大小的?!”亓晓婷:“是的。这里的任何作物和水果,都是叠加生长的。” 马庆彪:“叠加就是重复吧?” 亓晓婷:“对,也可以这样说。” 马庆彪:“这里的庄稼和果树,都重复了多少年了?” 龙一:“我也说不清楚。很可能有六、七百年了吧!” 马庆彪:“我的天!六、七百年。这么说,这里一棵玉米,就能掰下六、七个大玉米穗子来?!” 龙一:“应该是。我们从来没收过这里的庄稼。要不,咱试试。” 马庆彪上去就要掰,闫伏女阻止道:“你别掰玉米,真要掰下几百个大玉米穗子来,什么时候能吃完?” 庚桂珍也说:“这时候又不蒸窝窝,光吃粥,且吃不完哩!” 马庆彪:“那你们说掰什么?我闷得慌,一心想试试。” 亓晓婷:“要不去摘水果。往前走走,就是苹果园儿,好几个品种,在一个枝儿上往下摘,也能试出来。” 庚桂珍:“对,咱摘苹果去,咱人多,几百个苹果,半冬能吃完。” 龙一拿来六个篓子,大家来的苹果树下。 马庆彪拽住一个单个的苹果,一下摘了下来。这个苹果还没放下,“噌!”树枝儿上又钻出一个来。 第二百九十三章 姥爷的烦心事 马庆彪一下来了兴趣,摘一个递给老伴儿闫伏女,闫伏女又递给庚桂珍,庚桂珍递给马琼莹,马琼莹递给亓晓婷,亓晓婷再放到篓子里。 摘了三篓子的时候,苹果还是“噌噌噌”地往外长。马庆彪已是手疼胳膊酸,动作明显慢了下来。亓朝阳见状,赶紧替换下他来。 亓永生也来了兴趣,工夫不大,替换了亓朝阳,亲自体验摘苹果的乐趣。 当六个大篓子都装的满满的时候,苹果树枝上还照样一个接一个地往外长大苹果。 “别摘了,再摘就吃不了了!”闫伏女招呼道。 亓晓婷:“姥姥,不怕,这空间有保鲜作用,在这里放几个月也坏不了。不过,我建议还是停下来。里面还有很多种类的水果,有梨、桃、杏、葡萄、橘子、柿子、枣、香蕉、猕猴桃、橙子、核桃、山楂……这样说吧,凡是市场上一年四季卖的水果,这里面都有。” 马琼莹:“也是的,这才进来,就被玉米和苹果给惊住了,里面的好东西还没见里。走,咱到里面看看去。” 一行八人又往里走。走一步一惊呀,每人的嘴几乎就没合上过。 亓晓婷拿出几个布兜,每个人一个,让他们摘自己喜欢吃的水果。参观完了,每人每种水果只摘了一个,就装满了布兜。 路过枣树林时,人们发现了娇娜的“宫殿”。 这里说明一下:娇娜建“宫殿”时,把树上的枝杈都打掉了,只留了主干和几个较粗的桠杈。 石板地化解以后,树上又重新长出新的树枝,结满了红枣。只是过去叠加生长的没有恢复,但性能还在,从今年开始叠加——如果不摘的话。 “这不是一处用布建起来的房子吗?” 六个人都惊讶地说。 庚桂珍把床铺、梳妆台、洗漱台、摆放用品的台子都掀开看了看,说道:“我的天,这床,还有这些台子,都是用布垛起来的。这得多少布啊!” 亓晓婷:“奶奶,以后做衣服被褥,就不用商店里买了。这里的随便用,想用多少用多少。” 庚桂珍:“婷婷,这是你的房间?” 亓晓婷不好说出娇娜来,只好应道:“嗯呐。” 庚桂珍:“婷婷,从外面搬张床和桌椅过来,换出这些布,咱开个布店儿得卖好多钱。” 龙一接话茬说:“奶奶,这里面的东西,每一样都取之不尽,就怕我们没时间,卖不过来。” 亓晓婷:“奶奶,我们有的是钱。走,我领你们看看龙一的房间去。” 一行人又来到龙一的住处。 龙一的住处很像一个农家院落:正房是一拉溜三间北房挎着两个耳屋,有东、西厢房,各是两间。东厢房是厨房,西厢房里放着从西域蛇王那里缴获来的各种武器。 “这么大一处宅院啊!”亓永生惊叹道。 来到屋里,亓永生又是一番惊叹:“间量真大,一间顶、我们农村里的两间。” 马庆彪:“还是大屋子火亮,一进屋,心里就很舒服。” 亓晓婷直接把他们领进了东里间屋里。 龙一依然住在西里间屋里。东里间屋给亓晓婷留着。钱和金银珠宝箱,也放在这里。 亓晓婷指着一垛钱和箱子里的金银珠宝说:“我们有的是钱,这一垛现金,有一百多万。这些金银珠宝,也全是我们的,算起来能卖到一亿。这几颗夜明珠,市面上没有,不知道价钱。” 亓朝阳:“这可是稀世之宝,还不价值连城啊!” 亓晓婷:“我们不缺钱,就放在这里,你们要喜欢,拿出去晚上照明用。” 亓永生摆摆手:“不可,不可。没听说过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让人知道了,不知招致什么祸端,还是放在这里保险。” “咱书归正转,”亓晓婷说:“我们有这么大的空间,你们还愁房子不?铁皮房只是个样子,是给外人看的,没人的时候,我们就到空间里来。” 庚桂珍:“这个空间能与别的房子按在一起吗?比如,西里间屋里?” 听话听音儿,亓晓婷早已品出庚桂珍的用意。为了打消奶奶换房的想法,故意认真地说:“不能,空间只能与铁质的东西链接。所以,我和龙一才紧着忙着按了这件铁皮房。砖房和土房都不行。” 四个老人都信以为真,也就打消了换房的想法。 “空间这么大,怎么会压缩进一个戒指里去呢?”望着空间,马庆彪疑惑地说。 龙一:“这空间对我们来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我们可以在里面住,在里面吃。而对外人来说,是非物质的,他们根本看不到,我们即便撞上他们,就像空气一样,从他们身上穿过去,他们和我们,都没有碰撞的感觉。” 马庆彪:“这里接触不到人,怎么跟人碰撞呢?” 龙一:“空间能动,能飞。只要动,空间就缩成一个大气泡,驾着可以到任何地方去。在成气泡的时候,可以穿越任何障碍,甚至飞跑的汽车、行走的路人,对我们来说,就如同不存在一般,可以自由行进。” 亓晓婷:“你这样说,他们不一定听得懂。百闻不如一见,我驾着气泡带他们去外面走走。” 怕吓着老人们,又对他们说:“我现在把空间浓缩成气泡,你们用心体会一下。别怕,飞起来也摔不着人,你们尽管在里面站着。” 亓晓婷把空间缩成气泡,驾着飞出庭院,来到了大街上。 “不会掉下去吧!”闫伏女紧抓着亓晓婷的袖子,有些害怕地说。 龙一:“姥姥,空间一变成气泡,在自然界中,就成了非物质的了。别看只是一层乳白色的薄雾,结实着呢,你想出去都出不去。” 亓晓婷为了配合龙一的解释,向着大树、行人、汽车,挨着撞了一个遍。 一开始,把六个人惊得目瞪口呆。后来看着确实没事,胆子也就大了,让亓晓婷撞这个,撞那个,六个人都笑的“哈哈”滴! “这气泡能把墙撞塌了吗?”马庆彪表情忽然暗了下来,郁郁地说。 龙一:“撞不塌。一撞就像空气一样,从墙里穿过去了。怎么?姥爷,你有心事?” 闫伏女剜了老伴儿一眼,嗔道:“孩子刚来,正在高兴的时候,你说这个干什么?” 马庆彪摆摆手,换上一副小模样:“喜欢还喜欢不过来哩,不说这个,不说这个。” 马琼莹见状,猜想父母亲一定有不顺心的事,便说道:“爸爸,晓婷他们也不是外人,我们这两年光在外面找孩子了,很少过问你们的事。你们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我们也好帮你解决解决。” 亓晓婷也说:“是啊姥爷,你看出你准外孙女婿的能力来了吧!有什么事,你就尽管说,让他帮你解决。你老是在心里闷着,对身体没好处。” 闫伏女见闺女、外孙女儿说的在理,脑筋也扭转过来。叹了口气说:“因为这个,他还气病了一场。你们在外找孩子,心情也不好,我们也就没告诉你们。” 又对马庆彪说:“既然孩子们追问,你就说说吧。说出来心里还好受些。” 马庆彪叹了口气:“说也白说,他们管不了,徒增烦恼。过后再说吧!” 亓晓婷闻听,知道姥爷姥姥遇上了烦心事,齐肯放过。拽着马庆彪的胳膊说: “姥爷,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们当晚辈的,理应为你们承担。在自己的晚辈面前,有什么不好开口的。说出来,我们集思广益,说不定就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马庆彪又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拿出烟来。忽然想起这是在空间里,又问道:“这里面能抽烟吗?” 亓晓婷:“能,你就像在家里一样,想怎样就怎样。” 马庆彪又拿出烟盒,给了亓永生一支,给亓朝阳时,亓朝阳摆摆手,说:“我戒了。”又给龙一,龙一笑笑:“我不吸!” 两个老人立时吞云吐雾起来。 抽了两口烟,马庆彪的情绪稳定了很多,在亓晓婷的催问下,才说了出来。 原来,马庆彪的宅院是一个老宅院,原先是个标准的小四合院:三间北房垮着两个耳屋,有东、西厢房。 后来老房倒塌了,他因为只有一个女儿,家境又不富裕,就在原房基上盖了三间北房和两间东厢房,垒了一圈院墙。 耳屋和西厢房的位置成了空地。两个耳屋的地上放了杂物柴草,西厢房的位置种菜种烟草,补贴老两口用度。 西邻在搭东棚子时,过来给马庆彪求情,说借着马庆彪的墙头往上垒垒,搭间草棚子。等条件好了盖东厢房时,一定撤回来。 当时,马庆彪心里也别扭,但当时两家关系不错,西邻又有两个儿子,人丁兴旺。心想:远亲不如近邻,自己的女儿出嫁了,不在身边,保不住哪会儿用人。何况只是个草棚子,也就没有阻止。 后来,西邻去世了,家也分给了大儿子。现在村里进行宅基确权,西邻的大儿子不但把墙头算在了他家,还往外占了三十公分滴水檐。 第二百九十四章 议婚(二) 马庆彪不干了,拿着宅基证找了村里。 怎奈西邻的大儿子乡里有人,重新办了宅基证。两下里都有凭证,村干部迫于上面的压力,也不好定夺。别的户都确权了,只有他们这两户还定不下来。 马庆彪找了乡里找县里,也没讨着个囫囵说法,还因此气病了一场。 “他们就是欺负我家没儿子,琼莹这两年又忙着找婷婷,顾不了,就骑着我的脖子屙起屎来了。村里是个人就知道我冤枉,人家朝里有亲戚,就是没人敢主持这个正义。你说气人不气人!” 介绍完以后,马庆彪气呼呼地说。 “走,我们去看看。”龙一建议。 亓晓婷边驾驭气泡边说:“不去看我也想象的出来。那宅院虽然没有东、西耳屋,但两边是对称的。他要了三十公分滴水檐和一个墙头,西边就会窄,再还没法盖西耳屋了哩。这分明就是无理霸占!” 说话间,已经到了。 果然如亓晓婷所说,马庆彪的北房两边的空地是对称的,两边的墙头也一般高,一个样。西邻的东棚子的后面墙,就是马庆彪的西墙头。 龙一不知道农村的建房规则,有乘着气泡看了两家,有东、西厢房的人家,都是各自是各自的墙头,两家的偏方之间,有一个能走开人 的小夹道,既两家的滴水檐。 原来,西邻的大儿子一直用着东邻马庆彪的墙头。如果马庆彪把墙头拆了,西邻棚子的东面没了一点儿遮拦。 “咳,只因两家当时不错,又是个棚子,也没甚甚的。不承想养虎为患,到了确权的时候被讹上了。”马庆彪愤愤地说。 “确权很重要吗?”龙一不解地问。 马庆彪:“当然重要了。一确了权,这宅子就是你的了。将来拆迁,按尺寸补偿,差着一墙头外加三十公分,不少钱哩!” 龙一:“咱空间里的东西有的是,钱也不少,咱不跟他一样呢?” 马庆彪:“不行,我不蒸包子争口气,就是把宅基地归了公,也不给他,他忒欺负人!” 闫伏女也说:“他就是欺负我们没儿子,甚至当着我们老两口的面,骂我们老绝户。” 马庆彪:“当时我就说了,只要有我这口气儿,你们甭想沾光,没我们老两口了,还有我的女儿。就是归了公,也不给你。” 龙一见说,说道:“既然这样,过后我把宅院给你弄到空间里来,让他的东面大敞四开,他就没得说了。” 马庆彪:“要是这样最好了,也让村里的老少爷们明白明白。” 马庆彪心里有了底儿,便催着龙一离开老家,回到县城,继续商谈亓晓婷与龙一的婚事。 大家知道有了空间,铁皮房做婚房定了下来。 接着是选日期。 有了空间了,马琼莹更希望早些给他们成亲了:女儿手指上有个大空间可以住人,还让准女婿去住旅馆,她觉得有些不近人情。可住在一起,又怕让人说闲话,干脆早日结婚,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 “后天是个双日,我看了看皇历,宜嫁娶。再选,得十天以后。”马琼莹对丈夫亓朝阳说:“定在后天,怎么样?” 亓朝阳:“不行。还得与婚庆公司联系,看人家有别的客户没有;宾馆、饭店也得提前预约。把这两下里定下来,才能定日子。” 亓晓婷也想早日成婚。憋了龙一两年多了,刚已成功,就要求了她好几次了,她都已必须拜堂成亲为借口,拒绝了他。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又有些可怜他。 其实,亓晓婷也是发育正常的年轻女性,前世里接触过xing教育,加之网络色qing泛滥,也朦朦胧胧地知道那方面的事情,要说没想法,那是不可能滴! 但亓晓婷从母亲那里接受传统思想比较过,把女人的第一次看的非常重要,不是新婚之夜不能给。 与龙一耳鬓厮磨了两年多,也只限于搂搂抱抱,想想也确实难为了他,便想早日把婚结了,完成二人的心愿。 “爸,妈,不用定婚庆公司和饭店,我们没领结婚证,不要声张的太大。空间里有的是菜蔬水果,在家里请得了。” “在家里太麻烦了。”马琼莹说:“就算空间里有东西,不用全买,还得请厨师,垒锅台。你是我们的独生女儿,咱家里就办这一次,我想搞的热闹一些。亲戚朋友要全来,得三十多桌,着不开。” 亓晓婷:“妈,你看这样行不?我们分着请,在县城里,就请县城里的街坊邻居与你和爸爸单位的同事;老家和姥姥家的亲戚,婚后我们回村里分别请。这样分散开来,家里就盛的开了。” 马琼莹:“这多麻烦!到一处按一处锅灶,还有桌椅板凳,都得现折腾。” 亓晓婷立刻想到了飞毛腿,想到了小铜锣:“一切从简,我请厨师,让他在空间里做,食材就用空间里的,锅碗盆勺也用里面的。鸡鱼肉,还有缺什么少什么,我和龙一去买,你们不用操心。 “至于地方,就拿县城来说,我把庭院搭起来,排上两大溜桌子,各屋里放上一桌,吃流水席,进门就有饭吃,谁愿意吃坐下就吃,一拨一拨轮着来。咱吃饭过事两不误。酒席从上午一直开到晚上,有多少人招待不过来!” 马琼莹:“也没个开饭点儿,进门就有饭,那得做多少菜呀?就算咱有空间,有食材,也得有工夫做呀?” 亓晓婷想到了天界的神仙,想到了李洪、东生和李黑儿,通知了他们,他们必定来,又说道: “我多请几个厨师和跑堂的,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想让他们去空间里做,做好了端出来。 “这个你们不用操心,我保证桌子上不断酒菜。酒就喝龙一在空间里酿造的老白干和葡萄酒,不用到外面去买。 “再一个是,我不想设账房收礼金。在门口贴上告示,让他们有礼没处送。” 马琼莹有些心疼地说:“其实,收礼金是礼尚往来,收的也都是过去随礼随出去的。我就你一个女儿,一点儿不收,可就亏了。”亓晓婷:“妈,咱空间里有这么多东西,还有钱和一箱子金银珠宝,还不够花的?结婚随礼是陋习,从咱这里改。” 亓朝阳:“不收就不收。说是随喜、庆贺,其实人们心里都深恶痛绝。赶上结婚多的月份,一个月的工资都打发不过来。我们这样做,不知人们心里多高兴哩!” 马琼莹:“省了迎亲这道程序,也得买些鞭炮,在门口放放,显得喜庆。” 亓朝阳:“这个我去买。” 亓晓婷:“也不要买很多,有个响动就行。” 马琼莹:“那老家与你姥姥家呢?” 亓晓婷:“那两下里更好说了,也把庭院搭起来,用我请来的厨师与跑堂的,形式还与县城一样。只是时间短,就中午一顿饭,吃完酒席我们就回来了。” 不去婚庆公司,不去饭店,不请老家与姥姥家的亲戚,家里也不垒锅灶,不买办,基本上没什么准备的了,日子就定在了后天。 亓朝阳夫妇赶紧或电话或口头通知街坊邻居和同事好友;亓晓婷、龙一用信香或纸鹤通知天界诸神和东海龙王敖广。 作为伙头军,飞毛腿头天下午来的。同时来的还有东生、李黑儿。 亓晓婷与他们分别半年多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却是很漫长的岁月。他们在明朝嘉靖年间,经历了生老病死,成神后,又在天界过起了没有时间概念的日子,回忆起往事来,总觉得很遥远很遥远。 而三个人总觉得自己成神,是因为亓晓婷和龙一帮助的关系,心里感激的不行。上次见了一面,觉得有很多话要说,怎奈人多没有机会。 一听说亓晓婷结婚,哪里还坐得住。便相约着提前赶过来,也好帮着办些事情。 李洪和任强也是提前来的。 李洪刚成神,还过不惯神仙生活,十分留恋与龙一、亓晓婷在一起的日子。有这样的机会,他怎肯放过! 任强与龙一已经成了好朋友。与亓晓婷又同是穿越者,这样的情况天上人间都少有,自己穿越几万年才遇见一个,自是愿意接近。只可惜亓晓婷与龙一定的是天婚,要不然,他还真有心追求。 如今二人结婚,任强心里虽然有一丝儿酸意,但与龙一深厚的友情,淡化了那一丝儿私念,怀着真诚的祝福,早早地过来,帮朋友把婚事办的隆重、圆满,热烈一些。 为了不被人们认出,引起恐慌,任强化了一下妆:把上嘴唇贴上一溜儿小胡子,戴上一副深色眼睛。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晓婷,你请文化馆里的人了吗?”任强问道。 毕竟在文化馆工作了几年,又是在下班后的采访路上挂的,任强对文化馆还心存留恋。 亓晓婷:“没有。我参加工作时间不长就出事了,又过去了两年多,感情早已淡化。 “最可气的是,到现在连性质还没定,父母没有拿到一分钱的抚恤金。我提起这事,老馆长说:‘你这不是回来了嘛!’真是可气又好笑!” 第二百九十五章 结婚前奏 任强:“老馆长迂腐的很,他不懂关心职员,也不懂怎样调动职员的积极性。他对职员的要求是:一天八小时,你只要坐在文化馆里,不管你干不干工作,都是好员工。我下乡采访的多了,被说成不务正业。” 亓晓婷:“我也是这样,下乡采访得给他求情才批准,就好像干自己的私事一样。把一个生龙活虎的单位交给一个老朽,简直是文化事业的灾难。” 任强:“现实就是这样残酷:不作为不算错,只要没有违法事件,上了任就干到退休,下面有多少人才也提拨不起来。 “不说他们了,对我们来说,已经时过境迁,想改变也无能为力了。记着:龙一要是做了帝王,一定要从基层抓起,竞争上岗,让有才能的人发挥他们的光和热。” 亓晓婷:“八龙坛刚埋进去,还不知要等多少年。到那时有没有我也说不准。” 任强:“怎么没有,神仙不死不灭,像璪一样,几百年了,不是还是这么年轻。你比璪成神的早,一定会等到那一天的。” 亓晓婷:“借你吉言,我一定好实着活着,等着这一天。” …………………… 亓晓婷拿出一块息壤,捏扁,吹大吹薄,扣在庭院上空。边沿与房檐、墙头相衔接,随高就低,无一处漏洞。整个庭院被罩起来,就如同一个不规则的封闭的大客厅。 婚姻是人生中的大事,亓晓婷也有意显摆,在息壤罩的正中,镶嵌了一颗大夜明珠。 又把珠宝箱里的珠花、金银凤钗、珍珠项链、金手镯、金戒指、金耳环,各样的金银元宝……都点缀在了头顶的息壤罩上,把庭院映的流光溢彩,比民间扎的彩花还好看。 亓朝阳要租赁桌椅,李洪不让,说:“空间里有那么多大树,锯了破成板,按上四条腿,上面再铺上桌布,就是很好的桌子。 “椅子一时做不了很多,老常年间,都是用长条板凳,我们就做这个。与顶棚上的金银珠宝相对应,更显得古色古香。” 亓朝阳望了望西去的太阳,不放心地说:“还有半下午的时间,做得出来?” 李洪一指东生和李黑儿:“这两个是大力士,我和龙一给他们打下手,蛮没问题!” 女儿有个神奇的空间,亓朝阳也相信女儿请来的客人,一定也有神奇的能力,便点头答应。 其实,李洪这样说只是个借口,目的是为了隐瞒自己和飞毛腿的神仙身份。他不好说出小铜锣,只有推脱说在空间里做。并吩咐亓晓婷:下午不要带父母家人进空间,以免漏了馅儿! 回到空间后,便让飞毛腿敲响小铜锣,要刚做好的白茬儿桌椅板凳。 小铜锣敲响后,飞毛腿说出要求,桌椅板凳立时全出来了,数一数,正好是所需的数量。 傍黑搬出来,铺上预备好的桌布,庭院立时变成了大餐厅。 晚上举办了一个临阵磨枪的派职宴会。请了左邻右舍和相关人士。虽然不去娶亲了,别的仪式还是要有的。比如:陪新亲、上拜、喝礼、磕改口头、晚上铺被窝、拿便盆,这些都是要有专人负责。 在设不设账房上,亓晓婷坚持了自己的意见。人们却不干,说: “设账房是礼尚往来,过去,你的父母奶奶姥姥,也随往了不少。都是趁家里孩子结婚时捞回来。要不设,你父母就亏了。” 亓晓婷:“听我父母说,我失踪的时候,大家费心费力地到处找,在钱上也帮助过我父母,我是想借这次过事,好好地谢谢大家,还大家的人情。怎么还能再收人们的礼金呢?!” “那上拜呢?收不收拜钱?”有人问。 亓晓婷:“我想光给天地、高堂磕头,别的人就免了。也就不收大家的拜钱了。大家也看出来了,龙一有经济实力,结婚是喜事,就不让亲戚朋友破费了。” “你在我们这里开了先例!”有人赞叹道:“但愿这个能流传下去。” 这一说不要紧,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那敢情好!结婚随往的份子钱越来越多,都给生活造成影响了。” “尤其到了冬天,结婚的多,钱包里老是空着,当月的工资打发不过来。本来是喜庆事,心里却别别扭扭。” “…………” 堂屋里开着派职宴会,庭院里人也不少。街坊邻居听说亓晓婷要结婚,还在庭院里搭了个大棚,上面挂满珠宝翡翠,都觉得新奇,便相约着来观看。 一拨走了又来一拨,马琼莹迎来送往,一晚上也没停。 与亓晓婷一起长大的街坊小姐妹们,则围着亓晓婷问这问那。亓晓婷也是有问必答: “晓婷,给姐姐说说,你是怎样遇见你的白马王子的?” 亓晓婷:“大风把我刮到另一个世界去了,遇见了他。人生地不熟的,在我脑海里只有他一个人,后来,就成了朋友关系。” “去你的!去了哪个世界?” 亓晓婷笑笑:“失忆了,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与到了另一个世界有什么区别!” “他是大老板吗?” 亓晓婷:“嗯!” “他的公司多大呀?这么有钱!” 亓晓婷:“不大,就几千人,他会经营,盈利比较多。” “晓婷姐,你们结了婚以后,还回去吗?” “肯定回去了。”一个小姐妹抢着说:“人家那里有厂子,不回去才怪哩!” “晓婷姐,你父母就你自己,他们舍得你回去吗?” 亓晓婷:“现在还没定下来在哪里发展,真要回去的话,我把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全接走。这两年我让他们太痛苦了,以后再也不分离,大家永远在一起。” “晓婷姐,你顶棚上挂的这些珠宝头饰项链元宝,都是你的白马王子送给你的?” 亓晓婷:“有他送的,有我自己买的,也有同事们给的。你喜欢吗?喜欢就挑一个,明天过完事,你就拿走,白送给你。”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送人?” 亓晓婷:“这有什么?再多也是戴一套,在箱子里压箱底,还不如送给朋友留个念想呢!以后,我真要回去回不来了,你们看见我送的物品,一定会想起我来。这比我自己放着不强百倍。你们说呢?” “理儿是这个理儿,我看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真玩意儿,都是稀世珍宝,你就真舍得送人?” 亓晓婷:“我要送你们大街上能买到的、普普通通的,你们能珍视吗?我送的目的是为了留念想。放心吧,我留的还有,挂出来就是让你们挑选的。你们要是不要,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是真的?!” 小姐妹们一下群情激奋起来: “要是这样,我可跳了啊!” 亓晓婷:“挑吧!谁不挑谁是傻帽儿!” “我要那副珍珠项链。” “我要那对金手镯。” “我要一对金凤钗。” “往后不梳发髻了,你要凤钗干什么?” “放在梳妆匣里,一打开看见了,就想起晓婷姐姐来了。” “我要这个……” “我要这个……” 小姐妹们分散开来,都望着顶棚,挑选自己想要的物品。 亓晓婷拿出一张纸,对小姐妹们说:“明天晚上才能拿走。谁要了什么,就在纸上登记一下,我再在上面做个记号,以免拿错了或者挑重复了。” 于是,人们都在纸上登记上自己精心挑选的物品,签上自己的名字。 凡是有人挑中的,亓晓婷就在物品旁画个对号,以示已经有人选中。 一些大几岁小几岁的姐妹们,听说亓晓婷赠送顶棚上的宝物,也都纷纷赶来挑选。 姑娘们还没落幕,大嫂和婶子大娘级的,也相挑起来。挑到最后,几个没人挑的戒指、耳坠儿,被奶奶级别的相认了去。 整个顶棚上的物品。除了夜明珠,无一遗漏。 人们之所以没挑夜明珠,是因为人们把它当成电灯泡了。电灯泡谁家没有,虽然这个是“磨砂”的,亮度大而已! 第二天早起,亓朝阳在门口放了几挂鞭,几箱礼花,宣布了婚庆开始。 庭院里从北到南,摆放了一溜桌子,北屋、西厢房、铁皮房里,也各摆了一张方桌。上面都铺上天蓝色的桌布,四面是四条腿的长条板凳。这样就大大地节省了空间,人们来往也不受限制。 桌子上都摆满各种水果、坚果、各种凉盘,热菜则放在几个保温桶里,谁吃谁盛。 主食是五香米粥、豆汁、鸡蛋汤、猪肉粉条炖肉,都盛在保温桶里;大米干饭、馒头、肉包、油条,则放在笼屉里,下面有个大盆,盛着热水保温。 空间固定在铁皮房里。 为了众神出入空间方便,也为了不被人们看出,亓晓婷在铁皮房内的东墙上挂了一道帘子,在神们看来,帘子这边是新房,那边是空间,掀开帘子就能来回过。 而在人们看来,帘子后面是个小洗漱间,进去的人是洗手漱口去了。并且都是陌生面孔,知是龙一方面的人,也就没人在意什么时候进,什么时候出来了。 这样一来,飞毛腿、李洪他们进出空间自由,不再让亓晓婷带进带出。 第二百九十六章 拜堂成亲 飞毛腿在空间里负责给小铜锣要,李洪、东生、李黑儿,负责往外端,见哪一张桌子上少了什么,就赶紧添足,一点儿空档也不出。 昨天晚上,人们就吃出了空间食品与市场上的差异,说:“亓家买的水果味道纯正,比街上的好吃的多;饭菜也香,所有蔬菜,菜性都很浓,什么菜什么味道,吃到嘴里,越嚼越香。” 有听说开的是走席,进门就有饭吃,什么时候吃都行,很多人都没吃早饭就过来了,想忙完了事就坐下来吃饭。 其实根本就无事可做,不去迎亲,不接待新亲,不设账房,进门就是两个字:“吃!”、“看!” 人们坐在桌子旁,一边吃,一边说笑,吃饱了的,见有人来,主动让出位置,抓把开心果,或是松子什么的,坐到一边的闲凳子上去嗑。口干了,拿串葡萄,或是块西瓜、梨,润润嗓。 饭菜也下去的不慢,尤其是凉拌菜,只要吃上一口,就放不下筷子,吃的肚子滚圆了,还有好多样没尝过来。只好每样夹一筷子,尝尝味道。 还没有尝遍,肚里的已经顶着了嗓子眼儿。只好作罢,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坐到一边去。 半上午的时候,董仲舒、毛鹏、白尚书、张翰林、单讷、李嵩、步翰林、张状元、飞毛腿兔子五等,陆陆续续的来了。 亓晓婷把他们让进空间,与龙一见过面,叙过礼,约好中午来吃饭,便到自己的家乡视察去了。 原来,他们虽然成了神仙,也不能随便下界。过去的几次行动,都是在边仙姑的组织下进行的,大家一块儿来,一块儿走。 边仙姑是修炼成神,又与紫霄宫有联系,便成了棘津州众神们的统领,谁要下凡,必须有她批准。 所以,亓晓婷叫飞毛腿、东生、李黑儿,也是通过边仙姑,请诸神也通过边仙姑代传,经边仙姑允许。 今天的时间是一整天,而且可以单独来单独往,众神们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自是不会错过,都愿意到自己的家乡去看看,了解一下自己的子孙后代生活的怎样。 他们行动如何,这里略过不提。 纵横大神是与龙王敖广、娇娜、金莲一块儿来的。 由于龙一是过世之龙,敖广没有通知龙族,只带了知情的娇娜和金莲。 娇娜一出现,就被一个人认出来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半年前娇娜印《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的那个复印门市的店主。这个人是亓晓婷的邻居,今天也来参加亓晓婷的婚礼。 店主一见娇娜,上去拽住袖子说:“我可找到你了,你给我的银子我还给你放着哩,今天你拿钱来了没有?拿来了你就换回去。” 娇娜早把这事忘到耳朵后头去了,不由一怔:“什么银子?” 店主见状,心想:果然神经有问题,这么大的事都忘了!便解释道: “多半年钱,你在我的复印门市印资料,哦,是《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你给了我一个十两的大元宝,我还没找你钱,你拿着资料就走了。这事我一直惦记着,到处打听你打听不着,原来你与亓朝阳家是亲戚呀!” 娇娜闻听恍然大悟,忙说:“噢,是有这么回事。我还让你帮我宣传了呢,你宣传了没有?” 店主脸上堆上笑:“宣传了。我印了好多份儿,凡来我店里印资料的,我就给他一份儿。 “还别说,自从宣传了你的《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以后,人们为了要份儿传说故事,来我店印资料的一下多了起来。我的买卖也兴盛起来了。十二分感谢你对我店的帮助。” 娇娜一翻白眼儿:“这不得了,那银子就是给你的酬劳费呀!” 店主:“我已经收益不浅,哪能还要你这么多银子!你要带钱来了,就给我一百块,把你的银元宝换回去,这样我心里还踏实。” 其实娇娜依然没有人民币,店主这样做,她认为人家不要银子只要钱,给她算后账来了。气得一跺脚,说:“别处里用银子都可以,怎么你就不行呢?想要钱,你给我九婶娘要去吧!” “你九婶娘是谁?”店主疑惑地问。 娇娜:“就是今天的新娘子!”店主心道:看来这孩子脑子确实有问题。既然她是亓晓婷的婆家人,我还是给亓晓婷说一声儿,别落个欺负傻子的恶名。 店主把前因后果对亓晓婷一说,亓晓婷笑道:“她既然给你,你就收着。她家里有的是钱,这个小姑娘有时好故弄玄虚,以奇特的形式让人帮她办事。 “据我看,她撂银子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帮她宣传《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你这样做了,收下银子当之无愧。” 店主:“这也太多了吧?!” 亓晓婷含笑道:“你要觉得不落意,就按她的要求,多印一些《燕王扫北与永乐迁民的传说》,经常给她宣传宣传,也就行了。” 店主不解:“宣传这个对她有什么好处呢?都老掉牙的故事了!” 亓晓婷:“我也说不很清楚。她愿意这么做,对你来说也方便,各得其所,各寻其乐吧!” ……………… 虽然一切从简,必要的礼节还是要的。 大凡新媳妇进婆家门时,都是在轿前(或车前)放一个大发糕,新媳妇在伴娘的搀扶下,首先站在一个预先放在轿前的小板凳上,然后再迈过放在小板凳前的大发糕。 发糕是用小麦粉发酵以后做成的。其方法也很简单:擀一张圆饼排一层枣,越往上越小,直至摞出一个尖来,然后上锅蒸熟。 新媳妇从上面迈过去,预示着今后的日子一步一层楼。又因做发糕的面是发酵过的,又取其“发家”的意思。 迈过发糕以后,新媳妇的裙子还不能放下来。在院子的北端,也就是北房屋门的前边,还有一个闪着火苗的火盆,要新媳妇从上面迈过。 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新媳妇未进屋门先迈火盆,以此来预示今后的日子会“红红火火”。再与刚一下轿迈发糕连起来,这样就有了“新媳妇进了门,小日子兴旺发达,越过越好”的含义。 亓晓婷是女娶男,也就省去了坐轿或坐车这一说。但发糕和火盆是一定要迈的。有人便别出心裁,让亓晓婷在盖上红盖头以后,由两个伴娘搀扶着从屋里走出来时,完成迈发糕和迈火盆这两个过程。 红盖头是必须要顶的。这也是风俗约定:新媳妇在上拜以前,是不能见任何人的。因为女人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忌讳特别多。 尤其忌讳属性与自己相克的人。新婚之喜,来庆贺的、看新娘子的人特别多,哪里避讳得过来?新娘子自己一顶红盖头遮住眼,什么也见不到了。 所以,红盖头要一直顶到上拜。上完拜,进入洞房,再由新郎用戒尺把红盖头挑下来。这之后,再见什么人也不怕了。 要不怎么说封建社会的婚姻是“等到入了洞房,挑下盖头,”新郎新娘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呢! 亓晓婷和龙一,都身穿大红喜服,亓晓婷头顶红盖头,静静地坐在母亲的房间里; 龙一十字披红,胸前一朵大红花,一会儿在空间里招待诸神,一会儿出来与人们见见面,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就这样,给人的印象还是新女婿害羞,躲到铁皮房里不出来。 天近中午的时候,人们来的差不多了。主婚人各屋里招呼着“上拜”集合人。 亓晓婷头顶红盖头,由两个伴娘搀扶着,款款地来到屋外天地底下。 龙一也被人引到,与亓晓婷并肩站着。 在北房门左手天地前面,铺着一块红毡。亓晓婷被安排在左边,龙一被安排在右边。 主婚司仪喊道:“一拜天地!” 二人转过身,冲着天庭磕了三个响头。在人们看来,这只是仪式,而他们两人是真情实意地在感谢玉帝赐婚,感谢天庭诸神的帮忙。 “再拜高堂!”司仪又喊道。 两人向着堂上的父母,又磕了三个响头。 司仪:“夫妻对拜!” 两个人面对面相立,深深地给对方鞠了一个躬。 司仪:“送入洞房!” 随即,有人拿来一匹红绸,递给亓晓婷一端,递给龙一一端。 正在这时,忽然围观的人群一阵躁动,有人说了句“唱喜的来了”,一阵“霹雳啪哒”的竹板声在庭院里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竹板响过之后,一个浑圆的女中高音唱道: 一进大门亮堂堂, 宾客满棚笑语扬。 花轿一到鞭炮响, 表表娘家的好嫁妆: 金皮柜来银皮箱, 八仙桌子象牙床。 金银首饰加翡翠, 绫罗绸缎好衣裳。 掸瓶帽筒茶叶缸, 茶壶茶碗带粉妆。 座钟挂表叮当响, 穿衣镜子摆中央。 笙响喜乐下了轿, 一对伴娘搀新娘。 跨过发糕迈火盆, 红毡铺地拜花堂。 一拜天地诸神佛, 二拜祖宗爹和娘。 夫妻交拜多和美, 欢欢喜喜入洞房。 一喜月老牵红线, 今日织女会牛郎。 二喜来年生贵子, 将来是个状元郎。 三喜今日帐子里, 并蒂花开俩鸳鸯。 这唱喜的,属乞讨类。凭了一口伶牙俐齿,谁家有结婚的,就上谁家去,也不管认识不认识。进了门先打一通竹板,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就开始唱。 歌词大多奉承与赞美,且看见什么唱什么,没有固定稿本。唱完后,讨主家几个赏钱,有的随即走人,有的则像客人一样,在主家看新媳妇、吃婚宴。 马琼莹赶紧拿了一张百元大钞,递给了说唱人。说唱人也不推辞,接过放进衣兜,便随着新郎新娘走向洞房。 再说亓晓婷与龙一:到了洞房里以后,有人递给龙一一杆秤,龙一用秤杆儿挑下亓晓婷的红盖头。 亓晓婷羞赧地冲龙一一笑,一扭头,看见了打扮成中年妇女、手里还拿着呱哒板的边仙姑,忙起身谢过。 边仙姑给她打了个手势,用眼神制止,到后面空间里去了。 原来,刚才的说唱人是边仙姑,亓晓婷为此激动了一上午。 拜堂以后,闹婚就掀起了高超。人们把大红纸洇湿,把墨汁倒在餐巾纸上,往新郎、岳父、岳母的脸上抹。 三个人都被抹了个大花脸。 再就是礅人。龙一、亓朝阳、马琼莹三个人无一幸免,只要有人拽住了,就涌上来五、六个大小伙子,或者年轻妇女,抻胳膊的抻胳膊,拽腿的拽腿,霹雳啪啦蹾一气。 礅人的喊号子,看的拍巴掌,喊叫助威。场面比唱大戏还热闹。 这叫礅新郎、礅丈人、礅丈母娘——因为这是女娶男。 如果是男娶女,婚礼在婆家进行,被礅的就是新郎、公公、婆婆了。 按说,婚庆日是礅新媳妇的日子,但现如今改成了礅新郎、蹲公公(岳父)、礅婆婆(岳母),新媳妇却没人敢动。 这样的改变也是随了时代的发展而变化的。现在是自由恋爱,男女处朋友期间,同居的大有人在。一旦奉子(女)成婚,是会礅出乱子来的。所以,人们尽量不动新媳妇。 新媳妇在这一天里,倒是最安全的一个。 洞房里的气氛也很热烈。一屋子人围着亓晓婷,让她唱情歌。 亓晓婷唱了一首又一首,人们还是觉得不过瘾,便招呼着找新郎。 “新郎呢?把新郎找来,让他们俩做游戏!” 于是,新郎官龙一很快被推进屋里。他的脸上已经被抹上了墨汁,活像个黑脸关公。显得白眼珠和牙齿特别白。逗得人们一阵哄笑。 原来,上拜的时候,纵横大神和敖广也出来看热闹。龙一上完拜,把亓晓婷领进洞房以后,就来到外面与他们拉呱儿、说笑。 凭着他胸前的大红花,人们很容易认出他就是新郎官,一伙子妇女“嘻嘻哈哈”笑着,上去就给他抹了个大黑脸。随即又抻住胳膊拽住腿,把他礅了好几次。 逗得纵横大神和敖广笑得“哈哈”滴! 第二百九十七章 闹洞房(一) 按照龙一的能力,要挣脱几个妇女的抻拽蛮没问题。但今天是自己的婚庆日,越热闹了越好。 而且,早起的时候亓晓婷就已经对他约法三章:我们俩都要做普通人,不管人们怎么闹,闹得多么凶,都不要用异能。以免露了马脚。 龙一又何尝见过这样的婚礼!也想亲身体验一下这里的民风民俗,也就屏蔽异能放松身体,权当配合人们做游戏! 被推到洞房后,见亓晓婷直给自己使眼色,知道是在强调早晨的约法三章,便点点头,笑嘻嘻地给人们散烟、分糖。 这一下节目来了:男人们把烟拿在手里,非要亓晓婷给点燃不可。 点烟包含了续香火的意思,也是闹洞房不可缺少的节目。这个只有新娘子一个人做。 点烟又分简单和繁琐两种形式: 简单的就是用新娘子已经点燃的香烟,把其他人的烟给点着。但看似简单,真要点起来,其过程也有让新娘子难堪的时候。 调皮的人会把卷烟截的短短的,叼在嘴唇上,让新娘子去点。这样,两个人的嘴唇就离的很近,大有想“揩油”的念头。 繁琐的就是让新娘子用牙齿咬着火柴,在火柴盒的磷片上划燃,然后去点其他人嘴里叼的香烟。 这个的难度就是有人故意不让新娘子点着,火苗一凑过去,就用嘴吹气,把燃烧的火苗吹灭。有的人要点好几次,才肯罢休。 因为闹洞~房是一个很长的过程,一般这两种形式都倒替着用。 亓晓婷两种形式都经历了,并且还抬高了闹洞~房的气氛,让亓晓婷在人们的心目中,成了一个泼辣不好惹的媳妇。 原来,在用香烟点烟的时候,有一个小伙子见新媳妇的香烟只剩了一小截了,觉得机会来了。就把自己的香烟掐成一厘米多点儿的一小段,叼在嘴唇上,让亓晓婷给他点。 亓晓婷见他的烟已经很短,而自己的也只剩了个烟屁股,就把这根扔掉,想另换一根。 那个小伙子却不依不饶,从地上捡起来,愣要亓晓婷用烟屁股给他点。 亓晓婷一心做一个普通新娘,看到男人们叫喊,妇女们哄笑,小孩子们嬉戏,给人的感觉就是热闹、喜庆、欢乐。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便接了过来,叼着烟屁股给他点。 但由于双方的烟都很短,真要点着了,很可能就会有肌肤接近。 小伙子自衬有便宜可沾,眯缝着眼笑得十分淫、邪。 这个小伙子亓晓婷有印象,两年前是街上有名的打架抡锤的小混儿混儿。看来这两年不但没有长进,还学会了揩油吃豆腐! 那,今天让姐教训教训你,借你来烘托一下气氛! 亓晓婷心中这么一想,在烟蒂凑过去的时候,猛然往上一抬,正好戳在他的鼻子尖儿上,立时就起了一个大燎泡。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笑得人们把房顶子都快掀起来了。 在用火柴点烟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很刁,亓晓婷几次划燃火柴凑过去,都被他吹灭了。这个男人亓晓婷认识,就是他们的邻居,昨天晚上的派职宴他也参加了,与龙一谈的还很融洽。 亓晓婷心想:你这么大岁数了还不自重,那我今天就拿你耍耍,也好把闹洞~房的气氛推上一个更高潮。 在亓晓婷的火柴又凑过去的一瞬间,那人的脸略微往上一仰,火柴不偏不斜,正好点在他的长胡子上,“嗤”的一声,新房里立时飘起一股焦糊味儿。 那人胡子被燎,再无心点烟,捂着下巴指着亓晓婷说:“平时看着你很温文尔雅的,怎么一结婚,变得这么泼辣!这个龙一娶了你,算是打不出你的手心儿去了。” 新房里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下一个节目是舔筷子。 舔筷子寓意着“快添子”,是洞~房里必做的一个游戏。也很简单:将一根筷子放到一个适当的酒瓶子里,露出1公分左右,让新郎新娘用舌头合作舔出来。实际就是变相地让两人表演亲、嘴。 这个亓晓婷没有顾虑,向龙一使个眼色,二人同时伸出舌头,稳稳地把筷子“舔”了出来。 再下边是点火柴:寓意着红红火火的意思。人们将火柴插在一个红枣上,在盆里盛上半盆清水,让插着火柴的红枣在水上漂浮。 再把一根红线的中间扎一支点燃的香烟,红线的两头分别由一对新人咬住,抻平,用香烟的火星去点燃水盆里漂浮着的火柴。 这个也有很大难度。两个人既要用牙齿使劲儿咬住红线,还要用力一致,合力用烟点燃盆中的火柴。 龙一和亓晓婷两个人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了规律。两人你进我退,我进你退,用烟头上的火星,去接触红枣上的火柴头。当两个人都累的脸上冒汗的时候,才“嗤”的一声,把火柴点着了。 “下一个节目:新郎新娘吃苹果。”有人招呼道。 吃苹果就是用弹性绳将一个苹果的蒂拴住,吊于新郎新娘嘴能够着的高度,要求两人合作将苹果吃掉。 苹果很快拿了来。 人们把新郎、新娘的手分别向后反捆着,用一根松紧带把苹果蒂拴住吊在竹竿上,高度基本与新郎新娘的嘴持平。 一开始,龙一把嘴张到极限,想直接在苹果上咬一口。哪知苹果被嘴一碰,团团的转了起来,一点儿也咬不住,更别说咬下一口来了。 亓晓婷也是如此,用嘴追的苹果乱转。 李洪见他们方法不当,便提醒两个人说:“你们一个用牙齿固定住苹果,另一个吃;然后再换过来,让对方吃。” 李洪的建议引起人们一阵白眼,一个小伙子说:“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你这老头少参合。”。 李洪这才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呵呵”笑了笑,盖过了自己的尴尬。 亓晓婷立马领会了李洪的用意,用牙齿固定住了苹果,让新郎龙一一口一口地咬着吃。 龙一想自己多吃些少留点儿,免得新娘子在人面前不好意思吃,完不成任务。得手后一口不撂一口地吃起来没完了,一边吃还一边说:“真好吃,真甜。”最后只给亓晓婷留了一小块儿。逗的人们“哈哈”大笑。 在节目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纵横大神向龙王敖广挤挤眼儿,笑道:“咱是不是该实现当初的诺言——礅新媳妇了?!” 敖广“呵呵”笑道:“礅,不礅白不礅,就是今天一天的时效,错过了可没处去补!” 纵横大神:“怎么就一天?不是说新婚三日无大小吗?” 敖广捋着胡子诡谲地说:“明天你还来?” 纵横大神却不以为然:“这么大的喜事,多来两趟又何妨!” 敖广:“得了吧你,人家还有别的亲戚朋友招待,你让人家消停消停吧!” 纵横大神:“那今天完成任务!”又笑嘻嘻地对亓晓婷说:“晓婷姑娘,今天由大(姑娘)变小(媳妇),这不礅可变不成。我和你侄子帮你完成这个前奏。” 说着向敖广一挥手,自己首先从背后抱住亓晓婷上身,敖广攥住两只脚腕儿,喊着一、二,把亓晓婷高高举起,又重重地礅下。 立时就有人随着二人的一举一墩喊道:“一蹾来个聚宝盆,二蹾爷爷早抱孙,三蹾新人喜添喜,四蹾白头不变心……” 洞房里的气氛一下高涨起来。 其实,纵横大神和敖广这样做,也只是凑热闹烘托气氛,把闹洞房推向高潮而已,哪里就真礅!在放下的时候,两个人手上就掌握了分寸。 别人看着是实实地礅了下去,而且还震得床一颤。 实则是在接触床面的一刹那,两个人都停住手,亓晓婷的屁股连床面都没挨着。 那一颤,是敖广暗中跺了一下脚,制造出来的。人们哄哄嚷嚷的,哪里还分得清?都以为是亓晓婷的屁股砸出来的。 亓晓婷更是配合默契,每礅一下,就发出一声“哎哟”,仿佛疼的难以忍受。并手打脚踹,妄图挣脱二人的控制。 二人礅了四、五下,假装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纵横大神笑呵呵地对闹洞房的人们说:“上了几岁年纪,手劲儿就是不行了。小伙子们,闹洞房就得礅新媳妇,越礅日子过得越瓷实!” 小伙子们见有人先礅了,出了事也不会怪罪到他们头上,爱热闹又是年青人的天性,一下上来六、七个大小伙子,有抻胳膊的,有拽腿的,有抱后腰的,把亓晓婷团团围了起来。 纵横大神是有意制造闹洞房的气氛。一看真蹲起来了,又怕把亓晓婷礅坏,赶紧暗用异能,在床和亓晓婷的屁股之间,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如海绵垫儿一样的保护层。 这样,无论怎样用力蹾,亓晓婷的屁股也碰不着床。 在亓晓婷的印象中,就像被蹾在棉絮上一样,一点儿也不疼。心情也由此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不要紧,竟然忘了“哎哟”。 一般情况下,只要被抱起来蹾,新媳妇都会被蹾的发出哀嚎来,“啊”“啊”的大叫不止。 蹾的人们见新媳妇很平静,不嚷也不叫,甚觉诧异。认为蹲的劲儿小。一个小青年嫌不解气,嚷道:“拿小板凳儿来。” 第二百九十八章 闹洞房(二) 拿小板凳儿就是把新娘子往小板凳儿上蹾。由于小板凳儿面窄,又硬,新娘子会被硌的生疼。 更有甚者,有的还把小板凳儿反过来,让四条腿朝上。用力大一点儿,新娘子就会被硌的青一块紫一块,老长时间不能坐。有的还被硌破了,很长时间起不了炕。这属于洞~房里的恶闹了。 虽然是闹洞房,越热闹了越好,也没有一个新娘子愿意被礅小板凳。尤其是街坊上的小青年,手头没轻重,礅疼礅伤都是有可能的。 亓晓婷虽然知道有神力保护自己,也不愿让他们礅小板凳。为了达到不挨礅目的,自己首先破了约法三章。在舞扎着躲避的同时,暗用神力,把身体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同时手舞脚踹,让他们抬不起来,行动也就统一不起来,要么抓不住,要么抓住了又被亓晓婷挣脱,好不容易都抓住了,又抬不起来,互相埋怨不肯用真力气。 甚至有两个小伙子互相指责,吵着吵着竟然对骂起来 一个小伙子提议说:“既然抬不起来,我们就不蹾了。叫他们滚碌碡,不一样有趣!” 在一旁看热闹的任强闻听,不由吓了一跳。他是穿越者,知道这是闹洞~房中一种最危险的玩儿法,并且他还深受其害。 滚碌碡又叫滚喜床。就是让新郎新娘都躺在炕上,闹的人给他们盖上一床被子,让他们在里面滚着去找对方,然后抱在一起在里面滚,只有外面喊停才能停下。 这种玩儿法本身没有危险。问题出在无限度的闹上。 任强清楚记的,前世里自己邻居的一个新娘子,就被这种玩儿法活活被闹死了。 那天,他也在新房里看新媳妇。有人提出滚碌碡,七、八个小伙子把新娘子和新郎官摁在炕上以后,闹洞~房的不是给他们盖上一床被子,而是盖上了好几床。 新娘新郎在被子里面滚也改成了闹洞~房的人在被子上面滚来滚去。 滚了半个小时后,见被子里面没动静了,掀开被子一看,新娘已经被闷死了,新郎也只剩了一口气儿。 出了人命,闹洞房的脱不了干系。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大家凑钱补偿主家。由于任强也在屋里,虽然没有参与滚,也付了连带责任,赔偿了主家一万多元钱。 今天闻听又要滚碌碡,任强吓得面容改色,赶紧给龙一打手势、递眼色,让他给人们作揖又发烟,恳求他们放弃这一玩闹。 此时屋里有七、八个大小伙子,哪里肯听他的话。有一个小伙子说了句:“这时不动手,还等什么时候?” 于是,人们七手八脚,把龙一拥上床去。在搬亓晓婷时,却搬不 动。 原来亓晓婷也知道滚碌碡的危险,虽然不至于丧命,却不愿意他们压在身上滚来滚去。便拿定主意,一边推搡,一边用神力控制自己,不让他们搬动。 纵横大神见状,知道是亓晓婷不肯让他们搬动,暗中用力的结果。怕坚持下去露了马脚,说道: “新娘子不愿意滚碌碡,又打又推的不好得手。这样吧,武的不行,咱来文的,让新娘子介绍恋爱经过,怎么样?” 人们本来对亓晓婷失踪两年多又回来,还带回了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感到好奇,纵横大神如此一说,正对心思,无不热烈响应:“对,新娘子介绍恋爱经过,要细,越细越好。” 亓晓婷白了纵横大神一眼,心里埋怨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给我出难题吗?让我如何说! 但人们已经起起哄来,不说又不行,只好把编好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人们听着不过瘾,说:“太笼统,说说你们是怎样相爱的!要故事,不要光说经过。” “对!说故事,说说你们怎样亲、嘴儿,怎样拥、抱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事实确实就是这样:他救了我,公司的人就撮合我们订婚。当时我失忆,不知道自己是谁,身边又没一个亲人,也就同意了。一恢复记忆,我们就来了。就这么简单。” 亓晓婷瞪着眼睛认真的说。同时还不忘给纵横大神递眼色,以示他赶紧扭转话题,别再纠缠这个,她真的没得可说。 纵横大神“呵呵”笑着说:“新娘子说的确实是事实。这样吧,咱让他俩说笑话、对对联,内容要逗趣,把大家逗乐了为止,怎么样?” “行!” 人们符合着说: “让他们说对联。” “对,一个说上联,一个说下联。” “内容还要新鲜有趣,符合新婚内容。” 龙一说了一大堆,什么“凤翔鸾鸣春正丽”、“百年恩爱双心结”、“在天愿做比翼鸟”………… 亓晓婷也一一对上。 人们都觉得不过瘾,通不过。说:“你们拿些大家都知道的,人人都会说的搪塞我们呀!” 龙一:“那说什么呢?” “与今晚的花烛夜有联系的!” “对,还得逗乐了大家,让大家受到教育,才放过你们。” 龙一一急,说道:“龙骨一根,退、烧、止痒、生津。” 亓晓婷白了龙一一眼,心道:你出这样的上联,让我如何对下联。便拿定注意,任凭人们起哄、大喊大嚷,甚至摆出不对对联就滚碌碡的姿势,只是把身子变得重重的,就是不开口。 纵横大神也知道这样的对联新娘子说不出口,又怕亓晓婷再被滚喜床,便说:“女方的宾客有知道的吗?可以替新娘子对。咱以男方与女方对对联取乐。” 人群中有个学医的说:“我来对下联:陈皮二片,消肿、化痰、解渴。 横批,一日见效 ! ” 人们“轰”的笑了起来。 再找龙一,却不见了踪影。 原来,龙一见对联指向房中事,很是难为情。趁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亓晓婷身上时,钻出人群,从帘子后面进了空间。 人们找不到龙一,又见纵横大神是男方的宾客,又是对联的发起人,便把矛头对准了他。几个大小伙子“呼”地围到他身边,说道: “新郎官不见了,要么你把新郎官交出来,要么你替他出对联。还是像刚才那样,必须涉及到洞房之事。” 纵横大神忙摆手道:“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了,说不上来。” “不行!”人们异口同声地说:“你要不说我们就礅你。”说着,就要抻胳膊拽腿。 纵横大神躲避着说:“那好,我就代表男宾客说一个上联,你们女方宾客也必须回答的上来,还得说出横批。否则的话,就算你们输,自动退出闹洞房。” 众人:“可以,但必须有趣。没趣的话,也算你们输,乖乖地挨礅!” “行!” 纵横大神应道。想了想,说:“上联:一上一下并非阶级压迫,共创和谐社会。” 人们议论了半天,最后一个泼辣媳妇笑着说:“下联:几进几出不是野蛮侵入, 造就一代新人。” 一个小伙子说:“横批:生命在于运动。” 洞房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敖广擦着笑出来的眼泪,指着纵横大神说:“你个老不正经,这样的对联你也说得出来?” 纵横大神“呵呵”笑道:“你还说我,要不是当初你说来礅媳妇,我也不会被围攻!” 转而又想:你邀我来不能光让我出洋相,你在一旁说风凉话!便指着敖广对众人说:“他是写对联的能手,让他说一个。” 人们又把矛头指向敖广。 闹洞房也分成了两派:男家宾客与女家宾客。 敖广忙摆手说:“你们不要受他的蒙蔽,我对这个是门外汉,还是让他说,让他说!” 纵横大神:“我已经说了一个了,挨个儿也挨到你了。” “就是!”人们又哄嚷着说:“挨个儿也挨着你了,说吧,不说就挨礅。”并做出了礅人的架势。 敖广毕竟是神兽,呼风唤雨、法术异能了得,这抠文嚼字就逊色的多了。想了半天没想出来。一拉身边的张思桓张翰林,说:“老张,你是翰林,你来说。” 人们一听是翰林,惊叫道:“翰林都来了,那更得多说几个了!” 张翰林闻听一惊,知道这是敖广心急之下言语失于斟酌,忙掩盖说:“我姓张,叫汉林,汉族的汉,树林的林。他们跟我开玩笑,叫成了‘翰林’。同音而已,同音而已!” “既然叫你‘翰林’,”有人也开玩笑说:“文化水儿一定不浅,那你就替他说一个。” 张翰林笑笑:“其实,闹洞房就是进行性、教育的时候,说说又何妨。不过,你们得对得上来,对不上来,就认输,结束这场对对联的游戏。” “行!”人们异口同声地说。 张翰林:“那我就说了,啊。上联:男英雄单枪匹马勇闯无底洞。” 人们笑着在底下议论了半天,也找不到合适的对子。 任强见状,说:“对不上来了吧,认输吧!认了输我给你们对上来。” 人们对不上来,只好认输。 任强咳嗦了两声,故作高雅地说:“下联: 女英雄两面夹击生擒独眼龙。 横批:英雄儿女。” 人们又是哄堂大笑。 不过,再也没人提对对联的事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洞房花烛夜 接下来,闹洞房虽然没有先前那样热烈了,却提高了一个档次:用嘴闹。或说个荤段子,或依了刚才的对联,再编一副,也都是性、教育的内容,引得人们笑声不绝。 闹洞房一直进行了一下午。 吃过晚饭,众神们都陆续回了天庭。 飞毛腿被留了下来。因为明、后天还要到奶奶、姥姥家待客,还得向小铜锣要食物。 李洪、东生、李黑儿执意留了下来。说过去在一起待的很好,三个人也都因为遇见了亓晓婷而成神。恩人大婚,说什么也要把婚庆举行完了,再回天庭。 边仙姑念他们忠厚、重情义、特批了他们的假期。 娇娜和金莲也留了下来,因为晚上娇娜还有节目,金莲留下来给她作伴儿。敖广嘱咐她们完成节目后就回东海,自己先回去了。 当“大厅”里再没人吃饭以后,马琼莹拿出几捆食品袋,对在场的人们说:“你们都给帮帮忙,把桌上的水果、点心、还有能带的剩菜,装了食品袋里带回去。谁想要什么就尽量带,我们一家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说是剩的,其实后来的盘子都没动。尤其是水果点心,都还原装原样。人们都吃出了这里的饭菜果蔬比街上的好,没一个不要的。大包小包,直到拿不动了为止。 亓晓婷则把昨天晚上要顶棚上物品的人叫齐,然后把顶棚降到人们够着的高度,让人们自己摘自己认定的物件。 分完东西以后,又是一番闹洞房,不过还是重复下午的节目,并没有新的内容,这里略过不再提。 新婚第一夜,新媳妇是不能自己铺床的,这个得有指定的人来完成。 铺床的是本小区里的两个邻居,亓晓婷都认识。一个叫红嫂,一个叫兰婶。 红嫂和兰婶配合的十分默契。在铺被窝的时候,兰婶唱道:“铺铺盖盖,麒麟送子今夜来。”红嫂则唱道:“铺的厚,盖的厚,有个孩子叫伯母。” 在铺褥单的时候,兰婶唱道:“这边抻,那边拽,明年领个大胖小子来。”红嫂则唱道:“铺的宽,铺的长,有个孩子叫大娘。” 她们唱一句,人们就跟着唱一句,嘻嘻哈哈的,热闹非凡。 铺完被褥以后,还要撒喜床。红嫂拿着一个盘子,盘子底下铺着红纸,上面放着红枣、花生、栗子、桂圆、块糖。 这个也有讲究:红枣、花生、桂圆、栗子,寓意着早(红枣)生(花生)贵(桂圆)子(栗子)。块糖寓意着甜甜蜜蜜。 撒喜床也必须是边撒边唱。由于盘子被红嫂端着,她就成了撒喜床的主角。 红嫂抓着盘子里的各样东西,先往床的四角撒,边撒边唱:“撒的细,撒的匀,有个孩子是小神童。”“撒的低,撒的高,有个孩子上大学(发xiao音)” 撒完了床上,为了烘托气氛,红嫂又往一个闹洞、房的小伙子身上撒了一把,唱道:“这个小伙儿长得帅,”下面的歌词本应该是“有了孩子叫伯伯。”红嫂嫌他闹的太凶狠,现编歌词唱道:“有了孩子比你不赖。读诗书,写文章,决不进洞房蹾新娘。” 人们闻听,“轰”一下子,都大笑起来。 总之,铺喜床和撒喜床所唱的歌词,都离不开生孩子。并且还要唱出孩子对所指对象的称呼。歌词可以沿用以往的,也可以现编现唱,怎样能把气氛搞活了怎样来。 铺完床以后,闹洞、房也告一段落。红嫂对大家说:“行了,新郎新娘要歇息了,大家也都回去睡觉去吧。” 于是,知趣的人们便开始往回走。有那调皮的,没尽兴的,走一段路还要悄悄地再回来,潜入屋里或者窗台底下,等着“听房”。 最后一道程序是拉便盆。这个也有讲究:必须是未出阁的小姑娘拉。最好是新娘子小姑儿辈儿上的,如果新郎没有妹妹,也可让邻居或者亲戚家的小姑儿辈分上的女孩子代替。 如果实在找不到小姑儿辈儿上的,未出阁的侄女也可以。 所谓拉盆,就是把预先买好的便盆放到南墙根底下,拿盆时,盆不能离开地面,拉盆的人必须哈着腰倒着走,一边走还得一边说:“姑姑拉盆,来个小侄儿!”一直拉到洞、房为止。 如果是新娘子侄女辈儿上的,就改成:“姐姐拉盆,来个小弟弟!” 龙一没有妹妹,侄女娇娜很荣幸地当了这个角色。她之所以留下来,也是因了这个任务。 拿了便盆以后,金莲与娇娜向龙一和亓晓婷告别,回了东海。 待一切程序都完成以后,马琼莹拿了两把扫帚戳在新房外的窗台底下,然后进屋对龙一与亓晓婷说:“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早些休息吧!”说完掩上门走了。 戳扫帚也有讲究:原来,洞、房之夜听房的越多,子孙越兴旺。为了防止没人听房,本家就在洞、房外的窗台底下戳两把扫帚,权当“听、房”的。 为了不辜负老人们的期望,也为了真正落实龙一上门女婿的身份,亓晓婷坚持在铁皮房里过新婚第一夜。 洞房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亓晓婷把门闩上,手秉红烛把床底下、屋旮旯里,挨着看了一个遍,确信没有“卧底”的了,便把红烛放到桌子上,默默地坐在床沿儿,羞涩地抻起自己的衣角。 龙一却心情激动,把预备在桌子上的两只酒杯里各倒了一些红葡萄酒,递给亓晓婷一杯,自己端着一杯,说道:“世人洞房都喝交杯酒,我们也效仿。”说着,挽住亓晓婷的胳膊,两人一饮而尽。 龙一又把酒杯里倒了一些酒,含笑说道:“交杯酒又叫合卺酒,是按世俗的习惯,咱俩已经喝了。我的原身是龙,咱再按着我们龙族的习惯,喝个交口酒!” “怎么个交口酒?”亓晓婷不解地问。 龙一:“就是把酒倒在两个酒杯里,你含了你酒杯里的酒喂给我;我含了我酒杯里的酒喂给你,从此以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亓晓婷虽然头一次听说这样的饮酒法儿,但既然这是龙族的婚俗,龙一前身是龙,这世又与龙族有联系,自己过门后,就是龙族的媳妇了,自是要遵循龙族的习俗。便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进嘴里,然后羞臊地幸福满满地喂给龙一。 龙一在慢慢吸酒的时候不老实,闹的亓晓婷差点儿被酒呛了。 轮到龙一喂亓晓婷时,亓晓婷却是老老实实,力求自己守规守距地完成礼仪。 她嘴里忽然滚进一个圆圆滑滑的球状物体。还没容亓晓婷反应过来,就被龙一用舌尖送至嗓门,随之一口酒涌入,物体随酒滑了下去。 “你……你把你的龙丹给了我了?”亓晓婷惊诧道。 龙一一笑:“这样才是真正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呀!” 亓晓婷:“这也是龙族的婚俗?” 龙一诡谲一笑:“你认为是,就是吧!” 亓晓婷一阵羞赧:“可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龙一一下把亓晓婷拥进怀里:“你比什么都珍贵,我今生今世都消受不完。”说着,低头印上亓晓婷的红唇。 亓晓婷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她粗粗地喘着气,面颊烧得厉害。 尽管她两世为人,又被玉帝赐予天婚,两个人耳鬓厮磨了两年多,感情基础早已牢不可破。可初经人事,说不紧张也是假的。 不过……紧张的情绪里,也透着微微的兴奋与甜蜜,还有好奇。 亓晓婷眼睛一眨一眨地看他,脑子里又想起在空间时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还有…… 龙一的呼吸一阵阵喷在她脸上,喃喃地说:“我真后悔在路上没有吃了你?” 亓晓婷闭着眼低声问道:“难道你还要今夜补回来?” 龙一俊眸生春:“那自然。” ...... “臭龙一,你——”她被他折磨得她几乎要崩溃,抓着他的头发,急促道:“还说……还说……” 她想说什么自己也忘记了,理智消失殆尽…… 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一阵天籁般的歌声。 那歌声与听者的心灵撞击,发生了强烈的共鸣与互动,如同一道翩跹于洞房中的飞蝶,追随着醉人的音乐翩翩起舞,融入了同一幅洞房美景之中。 歌词的大意是: 月亮躲进云朵, 星星遮住眼睛, 夜色拉上帷幕, 大地静息屏声。 ...... 二年饥渴得甘露, 床单桃花别样红。 一个娇、喘,一个喜、哼, 鸳、鸯帐里度春风。 洞、房花烛家家有, 今宵却是造龙人! 第三百章 宅基飞升 第二天,在农村老家请客。 亓朝阳虽然是独生子,亓永生却有兄弟四个,侄子侄女一大堆。亓永生的父亲也兄弟三个,光三服以内,就有七、八十口子。 亓永生夫妇随和,五服以内、街坊邻居,都有随往,也都请来吃酒席。人数比县城一点儿也不少。 亓晓婷依然用息壤罩把庭院罩了起来;依然用的空间里的桌椅板凳;依然向小铜锣要的饭菜;东生、李黑儿、李洪,依然是端托盘送菜的跑堂。 亓晓婷志在留念想,凡来参加宴席的姑嫂姐妹们,都送了金银首饰、珍珠项链。老年人则送了元宝、手镯。 亓朝阳夫妇更是把空间里的水果可劲儿往外拿,每个人走的时候,都是大包小包,欢乐气氛一点儿也不亚于县城。 这里略过不提。 第三天,是在姥姥家请的客。 按说,马琼莹是出了门的闺女,孩子结婚也就动三服以内的至亲。由于亓晓婷从小没少住姥姥家,大家都认识,又失踪两年多后,带回了“很有钱”的白马王子,大家觉得新奇,都来看热闹。马琼莹也就挽留大家吃酒席。 亓晓婷在县城、老家大办酒席的盛况也传到了村里,知道他们不在乎人多,图的热闹,人们乐得享受,都纷纷相约而来。结果,规模一点儿也不比县城、老家小。 让亓晓婷没有想到的是,西邻也来了,而且还是一家全儿,一个不少。 吃饱喝足以后,亓晓婷给每一个女宾客都赠送了礼物。马琼莹也预备出了大兜小兜的水果,让人们随便拿。 亓晓婷见人们都心满意足,便对来参加宴席的村长说:“我听说我姥爷的宅基还没有确权,这一直是我姥爷姥姥的心病,能不能尽快办下来呢?” 村长嘬嘬牙花子,说:“他们的宅基有搅儿,一时不好确定。而且,确权是上边的事,我做不了主。” 亓晓婷:“有什么不好确定的?我姥爷有宅基证,宅子在这里摆着,而且界限分明,怎么就定不下来呢?” 宅子是个敏感话题,大家心里都明镜似的,是西邻依仗家里人多,上面有人,又欺负马庆彪没有儿子,想多占而已。 现在人家的外孙女出来说话了,而且背后还有个很有钱的外孙女婿,这一回,看村里怎样答复人家吧! 人们都怀着好奇、看热闹的心理儿,都提着东西坐在原地,观看着事态的发展。 西邻也没走,闻听心里一震:没想到马庆彪外孙女儿在这样的场合提这个事来。 他明知道自己是想多占,但自己乡里有人给撑腰,何况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说什么也不能退缩。 便站起来说:“我的房子也在那里明摆着,谁家的房子没有滴水檐,我要三十公分滴水檐有什么错!” 亓晓婷:“你要的是我姥爷的宅基,你多了我姥爷就少了,你知道吗?你侵占的是我姥爷的。” 西邻:“没有,一开始就是我家的,是老辈儿里留下来的。” 马庆彪闻听气呼呼站起来,说:“你胡说,我的宅子原先是一个小四合院,三间北房跨着两个耳屋。 “现在没耳屋了,但三间北房坐在正中间,两边是对称的,这是脑门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凭什么说是你的?” 西邻:“就凭我的棚子。我的棚子盖在了我的宅基地上,外面留了三十公分滴水檐。” 马庆彪:“你的棚子是借我的墙头搭的,棚子的东墙就是我的墙头,你有什么滴水檐!” 西邻:“墙头是我垒的。你一个老绝户,还垒得了墙头!要不是我垒这道墙头,你西面就得敞着。” 马庆彪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胡说八道!” 亓晓婷见姥爷气得够呛,忙说:“我看这事比较麻烦:你说是你的,我姥爷说是他的,村里乡里也给断不清楚。 “这样吧,咱让神明来给断。常言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最公正,不会偏一个向一个。 “我在天地底下烧三炷香,祈祷神明,让我把我姥爷的房子安上轱辘,推到别处去。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如果不愿意让你的东棚子没了后面,你的宅院东面大敞四开,你就在这三天时间哩,赶紧把东棚子的后面,连同院墙垒起来,否则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人们“轰”一下笑起来。 这一回,笑的不是西邻,而是亓晓婷了: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宅基怎么安轱辘推了走呢? 西邻更是喜笑颜开,很配合地说:“行,行,行,你要是能推了走,我甘愿东棚子没后面墙、宅院没东墙头,大敞四开过日子。 “但有一点儿,你要是推不了走,就的给我三十公分滴水檐,然后确权,从此再不许提这事。” 同时心里想:这房是坯垒砖砌,实实在在地坐在土地上。安轱辘推了走,天方夜谭啊! 再退一步说,你就是推了走房子,地基还在,我要的是地基,那样更好说话了。 亓晓婷:“行!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但有一样,要是我真推走了,你就得老老实实往后退三十公分,不能再侵占这边一分一毫。 “还要找出三个证人来,请村主任和证人作证,一旦宅院推走了,你们必须安空下来的宅基给我姥爷确权,不能差一分一毫。” 村主任也觉得这事荒唐,认为亓晓婷脑子有毛病。见马庆彪夫妇并不阻止,一任这个外孙女胡闹下去。 村主任心想:既然本主不说话,我也顺水推舟,看落个什么结局。真要如她所说,这个难题也得到了解决,自己还落得清静。 便说:“可以,你只要推了走,我保证从空出来的宅基地上确权。并立马报告乡里,督促着把这事办了。” 亓晓婷:“我相信你的责任心。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找出三个证人来,监督此事。然后,让我姥爷找个代理人,把房产证交给他,让他全权办理。 “不过,我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证明宅子是谁的。日后还会再推回来。谁也不要侵占,以免推回来时,把你们的东西压在宅子下面。” 村长点头同意。并很快找出三个证人,连同两个支委,五个人一同证明这件事。 一切办理好后,该送人的送人,该收到空间里的收到空间里。 人们提着大包小包往回走,同时心里疑惑:这闺女失踪两年多,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且不说大话吹破了天,那些桌椅板凳,又放到哪里去了呢? 难道她真有神灵帮助? 大家相约着,三天以后,一定来看结果。 回到城里以后,亓晓婷对父母亲说:“趁着结婚,我和龙一打算到外面去旅游,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一家子刚团聚,不忍分开,打算与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一块儿去,一家全儿一起去旅游。” “坐着气泡去?”亓朝阳问。 亓晓婷:“不,我们像普通人一样,坐火车、汽车、飞机、轮船。大家都体验一下。龙一没身份证,上车时让他一人在空间里,我们俩个一个座位,倒替着坐。让他也到处看看。这些年光顾了事业和我了,他也没怎么出门。” 马琼莹高兴地说:“好,你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也都没出过门,正好让他们也坐坐火车、飞机、轮船什么的。” 对四个老人一说,都高兴得不行。说:“我们最远就是到县城你们家里,还没坐过火车哩。跟着你们出去,也好体验一下坐火车、飞机、轮船的滋味儿。” 马庆彪:“要是别的时候,我们也不兴这个心。见你们确实有财力,也就跟着沾沾光。只是,度蜜月带着一帮子老行子,让你们不省心。” 龙一说:“不带着你们,心里老惦记着,更不省心。以后我们常在一起,多会儿也不分开。” 闫伏女高兴地说:“那敢情好。我最怕孤独了,就盼着这样呢!” 亓晓婷:“这三天里,咱都准备准备,该带的细软,都放到空间里,万一住不上旅馆,咱就住空间。” 亓朝阳:“对,做两手准备,往前是十一长假期,风景点住宿一定很紧。” 三家人都紧锣密鼓地收拾起来。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亓晓婷夫妇、亓朝阳夫妇、亓永生夫妇,一行六人,又来到马丁村马庆彪的家。 村里人想看热闹,也都早早的来到,围在马庆彪宅院的南面,等着看亓晓婷怎样给房子安轱辘推了走。 马庆彪又把两个村委员、三个证人和一个委托人叫齐,嘱咐一番,让他们无论如何,一定要按约定去办。说:“我不蒸包子争口气,要的就是一个真理儿。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要。” 说完,按照亓晓婷的吩咐,点燃了三炷香,冲蓝天磕了三个头,说: “苍天在上,今天我马庆彪向大家证明我的宅基地,是我的部分,你就让它动一动,飞升也好,推走也罢,只要能给我做证明就行。马庆彪在这里多谢了!” 说完又磕了三个头。 亓晓婷则围着姥爷的宅基,洒了一圈龙涎草药水,然后把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集中在庭院里。 闫伏女忽然想起自己喂养的两只鸡、一条小狗,又忙从邻居家抱来。 亓晓婷闩上大门,默念咒语,宅院在人们的关注下,冉冉升起。直到过了树梢,又向着县城的方向飘去。 第三百零一章 外出旅游 人们震惊的都张大了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宅院飞升。 当宅院向西飞行时,年轻的人们便追着看,直到宅院升到半空,被一片云朵遮住了,才停住脚步。 再说马庆彪的西邻:马庆彪的宅院这一飞升,西邻的东棚子没了后面墙,墙头也没了踪影,整个东面大敞四开,棚子里的柴草、杂物暴露无遗。 事情已毋庸置疑:马庆彪的宅基证是正确的,多年来,西邻一直借用着马庆彪的墙头。如今确权了,反而指鹿为马,把墙头说成自己的,还想再霸占三十公分滴水檐。 在铁的事实面前,西邻只好认账,在自己的宅基地上垒了墙头,按实际尺寸确了权,再也不提滴水檐的事了。 一场宅基纠纷,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解决。 亓晓婷把宅院升到一定高度,避开人们的视线后,便收进空间,安置在清凉江畔李洪和任强的住处旁边,成了马庆彪夫妇在空间里住处。 亓永生夫妇住在了李洪的住处,亓朝阳夫妇住在了任强的住处,这样,三个家庭在空间里都有了落脚之处。 待一切消停后,出游被提上日程。 在亓晓婷的建议下,亓永生的宅院委托给一个信赖的侄子看管;亓朝阳则把房门钥匙交给了出租车司机。 这也是龙一的想法:自从租了这辆车,司机从早到晚,一天十多个小时在这里侍候着,每天迎来送往,忙得团团转。 司机也看出了雇主的不寻常,每天三百元钱,日日到手不说,水果、蔬菜、杂粮,更是大包小包地给。自从受雇在这里开车,一家人就没去街上买过东西。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换人心,虽然是雇佣关系,雇主诚心诚意对待,自己没有不好好服侍的理儿! 原来,龙一坐车时与司机拉呱儿,知道他老家在农村,老人在家种着几亩地,他和妻子在县城打工。 他开出租,妻子在饭店打工,洗碗择菜。夫妻二人与人合租着两间房子,算是有个落脚处。 司机是龙一在人世间认识的第一个人,工作又勤勤恳恳,信守诺言,对他很有好感,决心扶植他一把。这才做通岳父岳母的工作,把房钥匙留给了他。 “我们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你可以辞掉租赁的房子,搬过来住。”临走时,龙一悄悄对司机说:“ 把老人和孩子也接来,让孩子在这里上学。” 司机挠挠头发,不好意思地说:“这……多不好。放心,我一定给你们看好家。” “放心住!”龙一拍拍对方的肩膀,神秘地笑笑:“房子闲着,你不住白不住!” 一切安排停当,一家八口出发了。 为了让老人实现坐火车、坐飞机、轮船的愿望,亓晓婷只是让龙一在空间里,其余人一律凭身份证买票。 先去了北京,参观了故宫博物院、天坛公园、颐和园、八达岭长城。 然后去了天津盘山风景名胜区、秦皇岛市山海关景区、承德避暑山庄及周围寺庙景区、大连老虎滩海洋公园、海洋极地馆、上海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上海野生动物园、苏州市拙政园、杭州市西湖…… 当把东、南、西、北的名胜风景区都看过,高铁、飞机、轮船都坐过,时间也过去了两个多月。 “这一回可开了眼了!”马庆彪高兴地说。 亓永生:“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多,每个景点儿都是人挨人。” 闫伏女:“咱出来也两个多月了,回去拾掇拾掇,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了。” 庚桂珍:“火车坐了,飞机坐了,轮船也坐了,各大景点儿看了个遍,回去也给老姐妹们说说嘴!” 龙一:“要想说嘴,我再领你们到美嘉国待几天,看看那里的民风民情、社会制度和风貌,保管让你们有说不完的新鲜事。” 马庆彪:“出国呀?我们都是大老土,会听得懂人家的语言?” 龙一:“听得懂。那里华夏人很多,与我们的语言相同,都能听得懂。” 亓朝阳:“好唻,我们也出出国,看看人家的国民怎样生活。” 亓朝阳这一表态,其他五个人都点头同意。 龙一:“这一回,咱都乘坐气泡,不坐车了。你们都到自己的住处休息,到了让晓婷喊你们。” 六个人也确实玩儿累了,都点头同意,到空间里自己的住处休息去了。 龙一驾着气泡,在天空里飞呀飞,飞过了山川,飞过了树林,飞过了云朵,来到一个花园式的城市。 “美嘉国到了,你把人们都喊起来吧!”龙一对亓晓婷说。 六个人很快聚齐,在背人处,八个人一同出了空间。由龙一领着,来到一个居民小区的物业管理办公室。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欢迎贵客来临!”中年妇女很客气地说。并把他们让进屋里,坐好后,随即按响铃声,要了八杯茶水。 工夫不大,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用托盘端来八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每个人面前放了一杯。 龙一报了国家及每个人的姓名,说明来意。 “你们是几个家庭呢?”中年妇女问道。 龙一:“四个。” 中年妇女:“四对夫妇?” 龙一:“是的。” 中年妇女:“这样,我就给你们四处六十平米的单元楼。哦,你们刚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就先拿住房来说,我们这里的住房一共分三个档次:大单元楼、小单元楼和旅馆式标准间。 “大单元楼平均八十平方米,两室一厅一卫,供三口以上家庭入住。 “小单元楼平均六十平方米,一室一厅一卫,供新结婚的小夫妻或者不带孩子的夫妇入住。 “四十平方米的旅馆式标准间,供单身男、女入住。 “无论大、小单元楼还是标准间,洗漱间卫生间一应俱全。足不出户拉撒洗浴都能解决。 “每处楼房里的被褥都是消了毒的,可以放心使用。屋里给每个人预备着三套衣服,不喜欢样式或者穿着不合适的,可以到洗衣房去换。 “洗衣房每栋楼都有,在楼房的右手第一间,很好找。 “每个小区都有食堂,赶在哪里就在哪里用餐。不过,我们这里不养闲人,不论你是外国的朋友,还是本国的公民,也不论你是平民百姓,还是重权在握,都必须用劳动换取饭食。” 说着,发给每人一张状如华夏的银行卡一样的卡片,又说道: “这张卡就是你们的通行证,又叫积分卡,吃饭,就医、劳动登记,都用它。” “当然,我们的要求也很低,比如,你去游山玩水了,可以采回一编织兜蘑菇,或者可食用的野菜,交到收购点,收购员在机子里一刷,就能换回一天的饭食。 “如果你去花园参观花卉,观赏树木,你可以拿起里面的喷水壶,给花卉浇浇水,或者拔拔草,园林工作者就会给你刷卡,也算你出了工。 “再就是出行,路远就坐公交车,路近的话,可以骑自行车。每个小区的门口都有存自行车棚,你可以随便推。 “到了目的地,就把自行车放到那里的存车棚里。办完事,再到存车棚里随便推一辆就可,无需非得是原来的那一辆。 “好吧,我先大料地给你们说这些,不明白的,可以随时问。无论到哪里,都有人会耐心地给你讲解。” 亓晓婷:“服务这样周到,这样便捷,我们每人得交多少钱呢?” 亓晓婷虽然有钱,但在异国他乡,最好先问问价钱,做到心中有数。 中年妇女笑笑:“我们这里不流通货币,一卡在手,走遍天下,一切都用劳动换取。” 亓晓婷:“可我们刚来,能做什么呢?” 中年妇女:“头一天可以免费。我已经给你们刷在了卡上,第二天就要开始劳动了。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两样,如果你不出门,可以在家里编草编包装袋。 “每栋单元楼的进口,都有分层马莲草;每处单元楼里,都有编织要领和图样,一学就会。你只要编上一个,就有一天的饭食。” 亓晓婷:“如果编上两个,是不是就有两天的饭食?” 中年妇女摇摇头:“一个是最低标准。编的多了,就记在你的积分卡里,积累功德。你就是一天编上一百个,第二天也得继续编,不编仍然没饭吃。” 这是怎样的一个国家? 亓晓婷在心里疑惑着。 但入乡随俗,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得按人家这里的规章行事。便说道:“好的,我们一定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 中年妇女:“那好,我领你们去住处。” 一行八人跟着中年妇女来到一栋一梯两户的单元楼,亓晓婷夫妇与亓永生夫妇住一层,亓朝阳夫妇与马庆彪夫妇住一层。 四户都是一样的楼房:一室一厅一卫,屋里的桌椅床凳、电视电脑、茶壶茶碗、饮水机、洗漱用具等,都一模一样,一应俱全。 果然像介绍的那样,客厅的墙上挂着编织草编的图案及技术要领,简单明了,一看就会,很好学。 第三百零二章 在美嘉国 卧室床上的被褥很干净,并散发着一种原始的棉絮清香。 衣柜里有六套衣服,三身男装,三身女装。 “屋里的衣服就是个数据,”中年妇女解释道:“是预备给在这里长住的人的,证明有三身衣服可以倒换。 “你们是来旅游的,不必把屋里的所有衣服都换成自己合身的。换一身就行。无论走到哪里,都有换、洗衣服的地方,可以随时随地换洗。 “走时要把自己的东西都带上,晚上赶在哪里就在哪里登基住宿。房间与这边一模一样,一般大小。不必回到原来的住处。只要手里有卡,走到哪里都能吃住。” “房门钥匙呢?怎么交回?” 亓晓婷不解地问。人生地不熟的,别再给人家丢失了东西。 中年妇女笑笑:“我们这里没有房门钥匙,所有门户都不上锁。” 亓晓婷:“丢了东西怎么办?” 中年妇女:“放心,这里没有小偷儿。” 亓晓婷吐了一下小舌头,在心里暗暗佩服这里的治安。 亓晓婷:“如果我们光在车上坐过来坐过去的,如何完成吃饭所需的劳动任务?” 中年妇女:“如果你坐长途汽车,这个更好解决。车上就有分层马莲草,可以边坐车边编织,任务很快就能完成。 “如果路途远,明天还继续出行的话,晚上不必赶回来,就在你落脚的小区登基入住就行。” 亓晓婷:“怎样通知你们?是电话还是微信?” 中年妇女:“不用通知,你在那里一登记入住,我这边就知道了。” 亓晓婷又问了几个注意事项,中年妇女都耐心回答,直到没人提问了,才离开。 “这是什么制度,有钱也买不到饭吃!”亓朝阳不解地发了一句牢骚。 龙一:“人家说这里不流通货币,咱就入乡随俗吧。” “我想我们也不比别人笨,他们能做到,我们也不可能饿肚子。”亓永生不无风趣地说。 马琼莹指着墙上的草编图案说:“我看他们的草编很简单,好学。” 闫伏女指着草编小辫儿说:“我看这个的回数,就像我们年轻时编的麦秸莛儿小辫,只不过比那个宽了很多。” 马庆彪:“这个我也会,我们就指望这个混饭就可以。” 亓晓婷:“我看我们的衣服在这里很落伍,不如拿着一套这里的去换衣房换身合适的。我们的带着,走时再换上。” “走,咱全去,自己挑选自己的衣服。” 一是想看看这里的换衣房,再就是给自己选身中意的衣服,七个人一致同意。 洗衣房面积很大,里面的衣服都分型号地挂在晾衣架上,各式各样大小型号的都有,一排紧连着一排,一眼望不到边。 服务员问了每个人所穿衣服的型号,便领到该型号的晾衣架前,让自己自由挑选。 “衣服就在这里洗?”亓晓婷望着一旁的洗衣间问道。 “是的。”服务员说:“换衣间的后面就是洗浴间,你可以选好衣服后,到洗浴间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脱下来的就放在洗衣间里,有工作人员洗涤。洗澡、换衣、洗衣,都在这里。到家去换洗也行,只要把换下来的衣服送过来就行。” “你们用什么消毒?”亓晓婷想到了卫生。 “消毒?”服务员感到很吃惊:“我们从来不给衣服消毒!” 亓晓婷:“那,你们用什么洗涤剂?” 服务员摇摇头:“不用,就用纯天然矿泉水。不过你放心,我们的水质很好,能消灭衣服上的所有细菌、病毒。” 亓晓婷:“这栋楼上,所有的衣服都在这里洗?” 服务员:“不仅仅是这栋楼上,别处的也可以。只要一身换一身就行。” 除了龙一以外,七个人都听得喜忧参半:即为这里的方便点赞,又为卫生担忧。 “其实不用害怕。”出来以后,龙一对大家说:“很可能这里的矿泉水里还有某种微量元素,能够清理衣服上的细菌什么的。要不然也不会全国整齐划一,实行集体洗衣、换衣。” 此时的龙一,在六个老人心目中已经成了很了不起的人物。见他如此说,也点头认可。 亓晓婷虽然还将信将疑,见大家都认可了,也只好随大溜不挨揍,把卫生抛到了一边。 晚饭是在小区的食堂里吃的。 划卡进去,里面是一个能容纳几百人的大餐厅,上百种菜肴,荤素都有;二十多种主食,各种粗细粮俱全。 一律是自助餐,自己拿着碗、碟随便挑选。每处取饭菜点和每张餐桌上,都写着:吃多少取多少,不浪费一粒粮食一片菜叶。 亓晓婷扫了一眼周围就餐的人们,发现所有人都守规守距,吃多少盛多少,吃饱以后,碗净碟光。 也有把握不准的,一开始取的少,觉得没吃饱,再去取一些。离开时碗里碟里什么也不剩。 “我们也入乡随俗,遵守这里的规章制度。” 亓晓婷对六个老人说。 为了明天不饿肚子,吃完饭上楼时,每个人都没忘拿一把分层马莲草,回到楼房里学习编织。 “这不与我们那里的马莲草一样吗?”亓永生抖动着手里长长的叶片说:“只不过比我们那里的宽了些,厚了些,怎么就叫成了分层马莲草?” 亓晓婷拿起一根,从切口处一层层分开,一共分出了七层。 “能分这么多!”亓朝阳说着,拿起一片用力抻了抻,竟然没有抻断:“人家这里的比我们那里的韧性大,怪不得用来编织,也真会动脑筋。” 庚桂珍:“其实我们那里也有用项:我们年轻时,经常用马莲当捆粽子绳儿。 “秋天割下来,晾干放好,用它捆粽子时,泡透泡软,怎么捆绑都不易拉断,使包好的粽子再怎么煮也不会破裂。” 马庆彪:“马莲不单可用来捆粽子,还是民间使用得最早、也最久远的商品包装物。 “记得小时候去赶集,卖油条油饼的用马莲捆,卖猪肉的用马莲捆,卖鲜鱼的也将马莲穿进鱼鳃和鱼嘴,让买主提着走。 “就连卖猪头肉、羊头肉、酱牛肉等熟食,也用荷叶包起来,再用马莲捆好,交给买主。” 马琼莹:“只可惜现在不用了,一律用塑料袋。闹的到处都是塑料垃圾,污染环境,还污染土地。” 龙一:“我们在这里学会了,要他们点儿种子回去种植,也在我们那里发展这个产业,替换塑料包装袋。” 亓晓婷:“这倒是个法儿,不知道这个好不好种植?” 亓永生:“我看没什么难的。我们那里的马莲草,过去常把它种在田间地头、房前屋后、垄边路旁。有点儿地方,它就能生长。 “无须施肥,不用浇水,甚至不用理它,总能长得很旺盛。这里的如果与我们那里的一个物种的话,繁殖很容易。” 马庆彪:“我们那里叫马莲草,他们这里叫分层马莲草,样子一样,只不过这里的叶片比我们那里的叶片厚一些,宽一些,长一些。我看,绝对是一个物种。” 闫伏女:“那我们就要一点儿种子,回去繁殖。” 庚桂珍:“最好刨他一墩,回去进行移栽。移栽要比种植来得快,第二年就能派上用场。” 大家议论了一番,又仔细看起墙上的编织要领和说明来 草编的样式很多,最简单的是编小辫,无需分层,三股五股都可以,交到收货站上,按重量计积分。然后送到加工厂,加工才草帽或者篮子、箱子。 最快的是编织包装袋,根据不同的尺寸,用不同的层数。先在一个平板上按尺寸固定好经条。 然后一条条往上编纬条,编够尺寸后,对折起来,再把两边的纬条相互对接,经条拧成两大股捆在一起,一个完美的编织包装袋便大功告成。 草编小辫更容易。由于四个老人年轻时都编过麦秸莛儿小辫,一拿起来就会。言传身教,亓朝阳夫妇,龙一夫妇,也都很快学会了。 每个人编织了一个包装袋、一条草辫,手熟以后,各自回房休息。 一宿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以后,先参观了附近的商店。 商店离着小区不远,步行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八个人步行而去。 商店面积足有一百多平米,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却只有两个售货员看守。 需要打包的商品柜台上,挂着大小不一的绿色草编包装袋,在华夏见惯了的白色、彩色塑料食品袋,在这里毫无踪影。 亓晓婷在心里赞叹这里的环保意识:草编包装袋是草本植物材料,用坏后很容易被微生物分解,变成植物能吸收利用的肥料,周而复始,一点儿也造不成环境污染。 “买东西怎样付款?”亓晓婷问道:“不流通货币,商品也不能白拿吧!” 售货员:“刷卡!” 亓晓婷:“如果我卡里没积分呢?” 售货员笑笑:“不可能,你能刷卡吃饭,就能在这里刷卡拿东西。但食品必须当天吃完,然后把包装袋送到回收站。用具不用了以后,也要交到回收站,在那里消除卡上的记录。” “如果不送回呢?”亓晓婷有意探讨地问道。 售货员:“那你以后就不能再取该用具了。如果你卡里的用具存的过多,自己又不使用,还会扣除你的积分。” “真严谨!”亓朝阳赞叹道。 第三百零三章 在日月神山 亓晓婷忽然想到了一个“窍门”,问道:“如果我在这里那几样小吃儿,把包装袋用来交劳动任务,行吗?” 售货员摇摇头:“不可以。一来,所有的包装袋都打着码,一验就验得出来;再一个是,你拿的所有东西,包括包装袋,积分卡上都打上了,如果漏交,也会扣除积分。” 亓晓婷笑道:“看来,想取巧儿也不可能了!” 售货员:“在我们美嘉国,每个人都必须脚踏实地地干活,才能有饭吃。” 出了商店,亓晓婷想体验坐公交车,便提议先到郊外看风景,顺便采一兜蘑菇野菜什么的,挣出今天的饭费来。 昨天晚上虽然编好了一个包装袋备用,但有备无患,保不住哪天完不成任务,刷不了卡了,好用来顶替,以免饿肚子。 其他七人一致响应。 公交车是三十二座位的大公交车。车上人已不少,但都有座位。 让亓晓婷震惊的是:车上的乘客都系着安全带坐在座位上,除了三、两个年级大的以外,所有人都两只手飞快地编织着马莲草编小辫儿。 他们的头抬着,不时看看刚上车的他们,或者望向车外。有的甚至与邻座说笑,而手里的编织一刻也不停。 车行驶了不一会儿,有一个女乘客上车。这个乘客坐下后,立马从随身带的草编挎包里拿出草编小辫儿,飞快地编起来。 公交车行驶到一个站台停住,有人上也有人下。让亓晓婷惊奇的是,方才上车的那个乘客也下车了。 一站地,五、六分钟,她都舍不得耽误,从上车到下车,一刻也没有停止手里的编织。 “看来,这里的人们对时间都很宝贵,做到了争分夺秒。”亓晓婷对身边的龙一说。 龙一望了望头顶的架子,说道:“我们也可以做到哇!” 座位上面有个架子,里面就放着分层马莲草。受人们的影响与龙一的鼓励,亓晓婷从架子上拿了一大把,分发给其他七人。大家也都系好安全带,专心致志地编起草编小辫儿来。 等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每个人都编了一丈多长,送到收购站一秤,随即给刷了卡,一天的饭食挣出来了。 “原来挣饭吃这么容易啊!”亓晓婷感叹道。 龙一:“关键是你得重视,把工作当成生命的一部分,生存绝没问题!” 郊外有山有水,有农田、树林,风景十分优美。 郊外也有游览车,体型比较小,最多能坐十来个人,出行路线和目的地,完全有乘客决定,是专门为旅游者准备的。 由于分层马莲草的使用价值,亓晓婷对其十分感兴趣。八个人上了一辆十个座位的游览车后,亓晓婷对司机说:“去分层马莲草种植基地。” 司机一愣,问道:“你们是外国游客吧?” 亓晓婷:“我们来自华夏。我对你们这里的分层马莲草很好奇,想去看看。” 司机:“马莲草没有基地,田边、地头、沟沿儿、山坳里,到处都有生长。不知你们要看近处的还是远处的。” 亓晓婷:“看个面积最大的地块儿吧!” 司机:“那我带你们去山坳。” 车开的很稳,虽然是山路,一点儿也感觉不出颠簸来。 车内的架子上,依然放置着分层马莲草。有了坐公交车的经历,八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拿下一些,系好安全带,一边观赏外面的风景,一边双手不停地编织草编小辫儿。 山坳很快到了,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足有多半人高的分层马莲草。由于山坳高低不平,微风一吹,就像绿海中涌起一层层波浪。 走进一看,这里的马莲草也是丛生,一墩一撴的,每墩上都有数根坚挺的花茎,上面顶着一个麦粒色的小棒槌——看来这就是种子了,并且已进入成熟期。 “你们要是早来一个月,就能看到花朵了。满山坳里蓝莹莹的,十分好看。”司机介绍道。 “看成熟的种子更有意义!”亓晓婷兴奋地说:“我能不能采摘几个小棒槌回家种植,作为留念?” “可以。”司机慷慨地说:“种子随便你采摘。马莲草的繁殖能力很强,并且是多年生,我们这里无需特意种植。 “你还可以刨一墩植株,基部腋芽很多,掰开来移栽,一墩能种一大片。” 亓永生:“要这样的话,我们就刨一墩走,回去移栽,这样见效快些。” 司机:“随你便,我们这里最丰厚的就是分层马莲草了!” 亓永生果然刨了一大墩生长的马莲草。亓晓婷则采摘了一捧小棒槌。 离开山坳,大家又到山上游玩。 大概是昨天下过雨的缘故,山坡上散布着很多鲜嫩的大蘑菇。因为是有备而来,每个人都采摘了一兜子。 “这些就能刷卡吃饭?”马庆彪掂着手里的蘑菇兜,风趣地说。 “是的。”司机接应到:“我们这里气候很湿润,三天两头下雨,山坡上的蘑菇几乎断不了。上山的人,没一个空着手回去的。” “是拿了家去还是交给收购站?”庚桂珍掂着手里的蘑菇兜问。 司机:“个人不起火,拿家去有什么用?” 亓晓婷:“全部交到收购点挣积分?” 司机:“对!能挣积分的何必不挣?积分多了也是功德呀!” 人们虽然听得懵懵懂懂,却在心里为这里的劳动态度点赞! 有了这两个发现,八个人再不担心吃饭问题了。都放心大胆地游玩参观起来。 他们参观了美嘉国的城市、乡村,参观了幼儿园、养老院、党政机关、学校、医院…… 总之,用了六、七天的时间,几乎把美嘉国的所有单位都参观了一个遍。 亓晓婷发现,所有有工作的人,上班一律实行刷卡签到,用餐也凭着签到刷的卡。而手编只对没有工作的闲散人和来这里旅游观光的客人。 “印象如何?”参观完后,龙一问亓晓婷。 亓晓婷:“总的印象,这里已经进入了按需供给的共产主义社会。人人有工作,有饭吃,有房住,人们心情舒畅,乐观满足,把参加劳动当成了自觉行动,自觉自愿地抓紧时间,干好自己的工作。” 龙一:“你说的对。这样吧,我看老人们也参观累了,咱再到日月神山住几日,那里环境优美,清静,安全,让老人在那里自由活动几天。 “咱俩把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心得体会,都整理出来,越详细越好。八龙坛送归了,蕴育帝王也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了。一旦实现了,我们就把这里当成我们的奋斗目标。” “实现共产主义?”亓晓婷兴奋地问。 龙一:“是的。你看出来了吧,按需供给并不意味着只接收,不贡献,丰厚的物资,全是劳动者积累起来的,然后在按需返还给人们。国家只是起个储存、调配和均分的作用。” 亓晓婷:“这样一来,却消除了贫富差别,消除了嫉妒怨愤,消除了攀比,没了担心与惦记。 “无财一身轻,三餐有保证,心情什么时候都是轻松愉快的。凡是有良知的人,不铆劲干才怪呢!” 龙一:“你说的对。我们好好把这里的经验总结出来,以后好按着去做。” 把去日月神山对六个人一说,六个人都很赞成。 亓永生说:“这几天参观的有些累了,到清净的地方休息休息,好好玩儿两天,咱就回家过年。” 马庆彪说:“也不知我的宅基地确权了没有,还真有些想念呢!” 一行人又乘着空间气泡,来到了日月神山。 日月神山不大,在半空向下望去,很像一个把大海、平原、山区,浓缩在一起的一个大庄园。 龙一把气泡降落在一处民宅前,以民宅为坐标,左边是蔚蓝色的大海,水面上波涛涌动,太阳把浪花照的金光闪闪,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 正前方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平原,里面有农作物、树林、果林、花园苗圃。农作物和各种果树都已成熟,散发着浓郁的芬芳。 花卉间有蜜蜂、蝴蝶飞舞,林间的鸟儿一会儿飞走,一会儿又飞回。 右边的山区也是一片油绿。有土丘也有挺拔的高山,在绿色植被和参天大树的掩映下,显得十分壮观而神秘。 八个人正在观赏周围的美景,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来到他们面前。 之所以说她漂亮,是因为她的眉像月,眼像星,怎么看,怎么俊,怎么相,怎么好看,真好像初出的日头一样的放彩光。 姑娘冲着亓朝阳深深施了个万福礼,清脆地说道:“好心的救命恩人,你终于携老人和家眷来到了这里,小女子愿为恩人提供服务,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姑娘一口一个“恩人”地叫,把个亓朝阳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忙说道:“姑娘,我……并不认识你,何来救命之说?” 姑娘微微一笑:“恩人还记得不,在很多年以前,你用泥块打走了一头秃鹰,把被秃鹰啄食的一条金鳞鲤鱼捧起,放生到水塘里的事吗?” 第三百零四章 旅游归来 亓朝阳想了想,说:“倒是有这么回事,那是我年轻时的事了。那年夏天,老天爷连降大雨,田里的积水流不出去。 “我去放水时,发现一头秃鹰在庄稼棵里直扑棱。走近一看,原来它在啄食积水里的一条小金鳞鲤鱼。我看小金鳞鲤鱼很可怜,就用泥块打跑了秃鹰。 “田里的积水不放,会淹死庄稼。可我要放水,小金鳞鲤鱼势必因为缺水而死亡。我就把它捉住,放到水塘里去了。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姑娘:“实话对恩人说,我是时间老人的女儿。那天因为贪玩儿走得远了,被一只秃鹫追赶。是我实在走不脱了,又在雨天,便幻化成金鳞鲤鱼藏在了田间的庄稼棵里。 “不承想还是被秃鹰发现了。正在危急的时候,幸亏遇见了恩人,我才得以逃命。 “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父亲给你们安排了这个住处。你们住这一处,我住西边那处。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这里很安全,可以自由到各处游玩。如果去海里,你们的房间里有避水衣,穿上以后,海水会自动为你们让路。在海底行走,就如在陆地上一般。 “如果你们去山上游玩,看见什么都不要管。有不懂是,可以直接来问我。” 亓朝阳:“好的,我们新来乍到,少不了麻烦你。” “应该的。” 时间姑娘说着,一指身后的宅院:“请恩人们进去休息吧。” 这是一处一拉溜十二间青砖大瓦房的大宅院。每三间一个中门,正好入住他们四个家庭,就好像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一样。 宅院的东、西各有三间厢房。 东厢房里有锅灶,碗筷盆勺食材一应俱全,看来这就是厨房了。 西厢房里放着一些杂物。 大门朝南,门口有两个石狮子把守,大门两侧是青砖垒的院墙,关上大门,院落十分严实,给人一种安全感。 住好以后,八个人做了分工: 亓晓婷负责整理在美嘉国参观的资料;龙一负责给大家做饭;六个老人自由行动。在吃好喝好休息好的前提下,可以到处游玩。 很快,六个老人发现了这里的不同:这里的太阳总在头顶的一个位置上,仿佛这里永远是中午。 作息时间完全凭着自己的感受,与空间里龙一制造的滴漏。饿了就吃,困了就睡,精神养足了,就到大门外的田野里去散步游玩。 田野里的情景也很让他们惊讶: 他们发现树上的鸟儿一会儿成群结队地飞向南边,一会儿又成群结队地飞向北边。那树叶和地上的小草,也是一会儿绿,一会儿黄。 农作物的植株上、果林里的树上的果实却不改变,总是以成熟的状态生长在上面。观赏花卉也是以盛开的状态静止不动。 六个人纳闷,知道亓晓婷在专心致志地整理资料,不好去打动,就去问龙一。 龙一笑笑:“这就是这里的特色,你们尽管观看也就是了。” 六个人不死心,又去问时间姑娘。时间姑娘告诉他们:树叶绿了是春天,黄了是秋天。小鸟是候鸟,冬天向南飞,夏天向北飞。果实是叠加生长,叶片黄一次叠加一次,所以总是在植株上。 因为每天的时间极短,人的肉眼看不出日头的升落,所以总以为太阳永远在天上。 六个人似懂非懂,因为知道空间里的植物都是叠加的,也就见怪不怪,没再细问。 在附近玩儿了三天(根据龙一的滴漏知道的),他们想去海里看看。便遵了时间姑娘的吩咐,穿上避水衣,相约着走进了大海。 避水衣就如同避水珠的作用,他们也与亓晓婷初次下海的感受一样:身边的水就像被透明的玻璃罩住一样,一点儿也到不了跟前,还在他们的前头开出一条透明的“胡同”,任他们怎样走,都走不到尽头。 而且,这条“胡同”还能随着他们的心意改变方向。想上哪里就上哪里。 海里的生物看的一清二楚,有鱼有龟有虾,小的几厘米,大的数丈长。他们甚至看到了传说中的饕餮,身长数丈,阔嘴一张,周围的生物都被吞进嘴里。 “可开了眼界了!” 六个人都不由自主地说。 在海里玩儿了一天,他们便想到山区里去转转。 山区里的景色更是迷人,走一处一个样,越走越美好,乐得他们合不拢嘴地笑。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黄一白两只公鸡,围着一个有一间屋子大小的圆球一遭遭地转。 黄公鸡个大,白公鸡个小,黄公鸡死死地追白公鸡,追了一圈又一圈,好久也不见停下来。 眼看白公鸡就要支持不住了。亓永生觉得太可怜了,于是,等白公鸡过来之后,便搬了一块大石头挡住道,截住了黄公鸡。 天忽然一下子暗了下来。六个人不知是怎么回事,怕迷了路,急急忙忙往回走。 刚走到半道,就看见时间姑娘慌慌张张地跑了来。姑娘边跑边说:“恩人,你们惹了祸了。” 亓朝阳不解,心想,我们什么也没做,怎么会惹了祸呢? 姑娘告诉他,那只黄公鸡是太阳,白公鸡是月亮,他们一遭遭地转,人间才能有白天和黑夜。你们把太阳和月亮隔离起来,人间就没了日夜轮回,也没了四季更替。玉帝知道了要怪罪的。 亓永生一听,这祸闯的可不小!急忙回去搬开了那块大石头。 黄公鸡和白公鸡又转了起来,天立时也明亮了。 亓永生叹了口气,说:“真是经一事长一智,往后,不知道的说什么也不管了。”回到家里心情还久久平静不下来。 “我看我们回去吧!” 亓永生对儿子亓朝阳说:“这里的事忒蹊跷,犯个错误就能捅到玉皇大帝那里去,我们别再给孩子埋下后患。” 亓朝阳心想:田野、海里、山上都看了,也算把这里游览了一个遍儿,回去就回去,终归还是家里待着踏实。 争取了一下妻子与岳父岳母的意见,三人都同意,亓朝阳便对龙一说了大家的想法。 龙一给时间姑娘一辞行,时间姑娘掐着手指说:“再在这里待上一晚上,明天早起就可以走了。” 龙一心领神会,对大家说:“时间姑娘应允了。但现在是晚上,回去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我们再在这里待一晚上,睡个痛快觉,明天一早就回去。” 大家觉得说的在理,只好照办。 第二天早晨,辞别时间姑娘后,龙一又驾着空间气泡,回到了华夏棘津州。 由于马庆彪惦记着宅子的确权问题,他们最先去了马丁村。 眼前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村里街道平整,街两旁一刬是二起小别墅,哪里还有他们熟悉的土坯房?! 凭着记忆,马庆彪来到自己的宅院位置,展现在眼前的,依然是一处三层小楼。 “这里原先的人家呢?”马庆彪问坐在大门口晒太阳的一个老者。 老者:“什么原先的人家?我祖祖辈辈都在这里住,光我知道的就有五、六代了。” 马庆彪一头雾水,只怀疑自己走错了村庄。不死心,又问道:“我是说,因为宅基纠纷,一处宅院拔地而起,挪到别处里去了的那处宅院。” 老者眯着眼望了望马庆彪:“哦”了一声:“你是问那处飞升的宅院啊!” 马庆彪点点头:“是的!” 老者:“我听老人讲,五百多年前,一对老夫妇的外孙女失踪了两年多,回来后竟成了神仙。 “她姥爷因为宅基与邻居闹矛盾,她为了证实宅基确实是她姥爷的,当着全村人的面,让宅子飘飞了起来。说是挪到别的地方去了,可后来谁也没见过那处宅院。” “什么?你说五百多年前?”马庆彪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所有人,甚至连亓晓婷,也都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过来,对他们说:“我爷爷说的是事实,不信,你们可以到村委会查档案,这事档案里有记载。” 亓晓婷:“现在是什么年代?” 年轻人:“二十五世纪六十年代,二五六七年。” 天! 他们是二十一世纪的十七年走的,在外面待了两个多月,时间竟然过去了五百五十多年。 亓晓婷想起了日月神山里的树叶一会儿绿,一会儿黄的情景,相信了这个事实。对父母和四个老人说:“我们走吧,到别处问问去。” 背人处进了空间,龙一才对他们说了实话:“我们在的日月神山,一天等于下界的一百年。我们在那里待了五天半,下界过了五百五十年。” 亓永生:“这么说,我们认识的熟人一个也不在了?” 龙一:“是的,我们只能面对现实,到县城买一栋四层以上单元楼,大家住在一起,重新开始过我们平凡的日子。 “这事蹊跷,大家谁也不要对外讲。有人问,就说我们是从外地搬过来的。” 每个人都心领神会。 于是,大家商量着,在县城买了一栋六层单元楼,大家住在一栋楼里,互相照应。 第三百零五章 棘津国(一) 经过在日月神山这一住,亓朝阳夫妇及四个老人,身体都很硬朗,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多岁。 于是,亓晓婷来了个全家总动员,在县城买了门市,开了个大超市,一律卖空间里的产品。 然后买了一百多亩地,把空间里的分层马莲草移栽到里面,把在美嘉国带来的分层马莲草种子,也播种在里面。 需要补充说明的是:亓晓婷在美嘉国刨了一墩马莲草根,把它们都掰开,一个腋芽一个腋芽地移栽在空间里,如今已生长的根深叶茂,绿绿葱葱,正好用来移栽。 第二年秋后,就收割了很多分层马莲草。亓晓婷按着美嘉国的做法,开了一个草编收购公司,把分层马莲草分发下去,让人们编织包装袋,编草编小辫儿,然后加工成包装用品。 由于草编包装袋透气性好,食物放在里面不易霉烂,深受市民的欢迎。 同时,由于草编包装袋是草本原料,坏了后能被微生物分解,变成肥田的肥料,有利地遏制了环境污染,受到了官方的重视,分层马莲草很快在华夏国广泛种植起来,马莲草编也由棘津州发展到全国各地。 二五六九年“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亓晓婷与龙一的爱情结晶诞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儿,龙一给他起名龙延龙。 龙一也建了个实业公司,下设多个工厂,加工空间里的产物。超市里能卖什么,他就生产什么,原材料也一律用空间里的。亓晓婷的超市销售不了,就对外批发。 由于空间里的产品品质好,龙一无本万利,价格又便宜,产业越做越大,没几年,就成了棘津州的纳税大户。 龙一也因此走上仕途,由董事长升为县企业局长,继而升为县长、州(市)长、府(省)长,在全国国长大选时,被选为国长。 毋庸置疑,亓晓婷也被调进京城,当了名副其实的国母。 直到这时,亓晓婷才顾得想起空间装鬼袋里鬼魂们来:蕴育八龙坛成功,龙一坐了天下,是该把他们送进地府,投胎为人了。转世后,让他们在人世间为当朝出力。 进到装鬼袋里与他们一座谈,把亓晓婷高兴的无以复加。 原来,鬼魂们虽然在装鬼袋里没出来,也沐浴到了日月神山的神气,一个个灵魂都得到了净化,身体有了质感。行动起来,与真人一模一样。 所不同的是,他们介于神和人之间,能看透人的脑袋里的所思所想,最适合做侦探和保安工作了。 亓晓婷经过与龙一商量,没再送他们去地府,而是直接放归人世。并根据他们每个人的年龄与特长,分配相应的工作岗位。 众鬼们对装鬼袋里的生活很满意,又受了日月神山的熏陶,有了身体,他们把这一切都记到了亓晓婷和龙一的头上,把二人当成了自己的大恩人,一致表示:愿意为恩人效力,哪怕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们工作的都十分积极、出色。大部分人被提拔到领导岗位,成了亓晓婷与龙一的得力干将。 当了国长的龙一没忘初心,与亓晓婷一起,把在美嘉国取得的经验,按照美嘉国的模式,在国内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革。经过十年的努力,收到了显著的成绩。 首先,龙一在棘津州建了一座皇城,改国名为棘津国。为了实现八龙坛八代帝王的愿望,国长改为世袭制。 在建筑方面,从自身做起,摈弃了宫殿式的办公地点和住所。办公楼是普通楼房建筑,唯一区别的是,国长的办公楼门前,有一面鲜艳的国旗作为标志。 住宅也与普通民众的一样,标准的居民楼。并按所住人口,该住多大面积,就住多大面积。 政府区内有集体食堂,国长和国长夫人,也一律排队刷卡进入,自己拿着碗、碟自选饭菜。 全国民众一律实行按需供给,一个婴儿赤、条条来到世上,就是国家的人了,抚养、上学、分配工作、就医、养老,一律有国家承担。 全国废除货币流通,人手一张积分卡,既是身份证,也是财产登记证。一卡在手,吃、喝、穿、住、行全有,走到哪里哪里是家。 这样说太笼统,让我们从几个方面,窥一斑而知全豹,了解棘津国民众的真实生活: 国民的一生 居民一生分几个阶段:一至三岁,婴幼儿期,由母亲照顾。这三年里母亲特批不出工,享受与出工人员一样的待遇。。 四至六岁,少儿期,送幼儿园;七至二十岁,学习期;二十至四十岁,服役期;四十至六十岁,贡献期;六十至七十岁,发挥余热期。七十岁以后,一律住养老院。 这里需要说明的,有以下四期: 学习期:(根据个人条件,一般都达到专科毕业。大学属凤毛麟角)时间十五年。 全棘津国实行义务教育。小学六年、初中三年、高中三年、专科三年、大学四年。儿童从七岁开始上学,一般大专毕业便分配工作。学习优秀的上到本科,特优秀的继续深造。 服役期:时间二十年。 从学校毕业后,根据个人志愿,由组织分配工作。每个人在这一阶段最多允许跳九次槽,每次跳槽间隔必须满两年。 如果是技术或艺术人员,在跳槽前,必须培养出能力与自己相当,能胜任自己所担当的工作的接班人。 贡献期:时间二十年。 服役期满后,人生进入不惑之年,已积累了丰厚的人生阅历和工作经验。 根据自己的技能和爱好,随意挑选自己熟练并热爱的工作。 一经选准,就要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地在这个岗位上发挥自己的才能,做出突出贡献。 发挥余热期:时间十年。 这一期的人们,都已是花甲之年。一般情况下,组织不再安排工作,而是动员去住养老院。 不愿就此养老的,可根据自己的体力和爱好,有选择地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比如:今天上午愿意在厨房做饭,下午想去钓鱼;明天又打算到办事处工作。只要事先给组织打个招呼,不是人员过于挤疙瘩就可以去。 但无论到哪里,都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余热,竭尽全力。 七十岁以后,进养老院,安享天年。 城乡建设 在全棘津国,无论城市还是乡村,一律建成了一至两平方公里不等的居民区。 居民区平均十公里一个,里面街道建筑又以小区划分。每五百米一条纵向四车道硬面路,路两旁各有一排绿树,南北贯通。 两条纵向路之间就是一个小区。里面并排四栋楼房,纵列十栋。 每个小区都一样,每个小区的后面,是宽敞的花园。小区的后门与花园相同。小区居民在茶余饭后,可以任意到花园里游玩。 居民区的人们酷爱自己小区的花园。如果愿意,他们可以在花园种葡萄、各种果树及花花草草。加之栽培得法,满园郁郁葱葱。到了收获的季节,小区的人们可以随便采摘。 果实的新鲜味美让人们赞不绝口!吃的同时又连连称赞栽种者的好处,更增加了人们搞好花园地热忱。 由于能从中得到享乐,以及各小区之间相互媲美、争奇斗胜而不断受到鼓励,花园成了居民区人民最富于创造及娱乐性的事物。 看到人们如此倾心小区花园,亓晓婷与龙一受到很大启发,他们从新修改了居民区建筑方案:在两条街道的中间、临街小区的后面,都留有与小区同等面积的空地,供小区的人们发挥绿化才能。 这样一来,居民区就成了一个建筑与花园相间隔的模式:街道两侧是小区楼房建筑群,小区后面是花园。 从高空俯视,整个居民区就如同绿色和白(灰)色的条带组成,整齐划一,就如同用笔描出来一般。 居民区外面有一条护区河,在居民区的中间地带,东西南北各挖了一条五十米宽的小河相交叉。小河的两端与护区河相连,河水循环流畅,水流舒缓而怡人心目,可供人们游泳、划船娱乐。 河水里有各种水生生物,鱼的种类不下几十种,螃蟹、鳖、贝类也很多。是钓鱼爱好者的理想去处。河岸上经常有三五成群的垂钓者。 钓鱼既是爱好,也可以当做工作。因为居民家里不起火做饭,垂钓者把钓上来的鱼送到餐馆,同样可以到积分机上刷卡积分。 这就大大便利了钓鱼爱好者。有的人大半生都从事这项工作。每天沉浸在钓鱼的快乐之中。 居民区住宅楼基本是统一格式。 大单元楼平均八十平方米,两室一厅一卫,供三口以上家庭入住。 小单元楼平均六十平方米,一室一厅一卫,供两口人(多半是夫妻)入住。 四十平方米的旅馆式标准间,供单身男女入住。 无论大、小单元楼还是标准间,洗漱间卫生间一应俱全。足不出户拉撒洗浴都能解决。 住宅楼里的一应用具,如桌椅床凳,电视电脑,茶壶茶碗,洗漱用具等一切一切,都是公家供应。也就是说,任何地方都没有一样东西是个人财物。 第三百零六章 棘津国(二) 如果住户想调换楼房,或者因工作关系迁往别处,走时把床上用品如被褥床单,往洗衣房一交,只拿着自己的随身衣服就行。 新安排的住房里的一应设备,于自己原住房里一模一样。印象中还是在自己原来的房间里。 调换楼房的手续很简单,用户只需在新住处刷卡登基入住,原住处的房子在电脑上就显示退出, 楼房里的人一旦搬走,环卫工作人员就把空出来的房间进行全面消毒。以卫生干净焕然一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住户。 交通便利 居民区交通道路纵横,四通八达。交通工具一是电动公交车,再就是脚踏自行车。 电动公交车为太阳能发电。每辆车的车顶上,都装着太阳能接收板、太阳能转换系统、太阳能蓄电池。接收板接受太阳能量,转换系统把太阳能量转换成电能储存到蓄电池里,用于开动公交车。 蓄电池的蓄电量很大,只要晴一天天,蓄电池就能储存公交车五天的用电量。且每辆车上都有备用蓄电池。 居民区里的公交车很充裕,一般每十分钟发一辆。每五百米一个停车站。无论本区居民还是外地人,一律免费乘坐。 乘客除了在停车站上车外,还可在路上招手上车。公交车司机服务热情周到,有人招手便停车,从来没有因为不停车而反应到单位的。 自行车也是公家预备。在各个小区及各个公共场所的门口,都设有自行车存放棚。居民们要出门,如果不愿坐公交车又不想步行的话,可以随便到自行车棚里推一辆。想上哪里上哪里,自己主宰一切。 自行车是免费的。但是,无论到什么地方,要自觉地把自行车存放到那里的自行车棚里。办完事后,再到自行车棚里随便推一辆,骑上就可以走。无需找自己骑来的那辆。 如果有人在双休日,三五成群结伴骑自行车外出旅游,那就尽管放心地去好了。路上,自行车在哪里坏了,就推到哪里的车棚里,放在需要修理的自行车一边,推辆新的继续赶路。无需办任何手续。 回到自己的小区也是如此,一定要把自行车存回到自行车棚。保持小区门口秩序井然。 这里之所以用自行车棚而不用自行车库,是因为存放自行车的房子一般都是敞棚,即便有门,也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开着。便于居民及时取存。 每个小区都有自行车修理人员,负责修理坏的、擦洗脏的、检验自行车是否缺少零件,或者有松动的螺丝。确保每辆自行车,在推出来之后,各项性能完好。 积分卡 工作人员一律实行积分制。一天十分。上午下午各五分。每次收工,走时只须把个人积分卡在积分机上一刷就行。 积分机里安装着高智能电脑。一天只记录一次。就像给网络小说投推荐票一样,只要推荐了(这里是只要记录了),在这一天之内,无论你在天南海北(这里是国全各处)的任何一部电脑上,都不能再投(这里是再积了)一个样。谁也别想在积分上作假。 积分很重要。是一个人一生的财富积累和见证。 棘津国不流通货币,一切消费全凭积分卡。如:吃饭、买衣服、进服务场所、理发或洗澡、旅馆住宿等等等等一些生活必须项目,一律刷积分卡。 可以说,一个积分卡在身,走遍全国畅通无阻。想吃就吃,想买就买,想住就住。 积分卡每天都会用,要常带在身上。 不过,万一丢了也不要紧。积分卡的密码是手指印,只要在读卡机上输入出生年月日,用右手食指摁一下密码确认键就行。 补办也很方便,本人可以凭指纹很快复制一张,立等可取。因为个人资料全在积分机里储存着,积分卡只是起方便作用。 积分一律不公布。只有进养老院时,由居民区负责人当众刷卡公布。按着标准定出特等优秀、优秀、良好、合格、基本合格、较差、差七个等级。就像现实社会中各单位年总评比一个样。只不过美加国的国民一生只有一次,而且没有挽回的余地。 每个人进养老院时,居民区里都要召开欢送会。个人也允许邀请亲戚好友参加。 在欢送会上,人们最期待的时刻,也是欢送会最高潮的时刻,就是公布积分。无论被欢送的人乐意还是不乐意,这个时刻会如期到来。自然,等级高的兴高采烈;等级低的垂头丧气。 人们把积分视为功德积累。为了给自己画上一个满意的句号(养老院是老人们安享晚年的地方,管理体制与外面脱节,人进了养老院,相当于现实社会中退休回家,不再从事社会工作。),国民从一参加工作就很注重这一点,积极积累积分——积累功德。 因为少了攀比,每个人把注意力全放在自身的努力进取上了。也是基于这种原因,国民们工作主动性都很高。 人人有工作 因为住房用品都是公家的,个人需求按需供给。邻里之间很少发生纠葛。大家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全国民众人人都有工作,没有失业者。一个人只要肢体健全,组织根据你的实际能力,安排力所能及的工作。最最笨拙不开窍的人,就安排在公共场所捡拾垃圾。一天同样记十个积分。自己养活自己满没问题。 如果一个人实在懒惰,什么活也不愿意干。整天就是吃饱了睡,睡醒了吃。那也不要紧,最起码你还是一具造粪的机器。 所遗憾的是,你得住进懒人养疗院里去。你在那里可以尽情地吃,尽情地睡,尽情地过你慵懒的日子。 直到你觉得没意思了,打算干点什么消磨时光。组织上就会安排你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直到你熟练掌握了,并对此产生了兴趣,再让你回归社会,用劳动来养活自己。 其实,棘津国最不缺的就是食物。多一个人不显多,少一个人不显少。提倡以劳动换取食物,完全是在执行按劳取酬、按需供给的方针政策。 因为国家福利机构很多:少儿有幼儿园,学生有学校,老人有养老院,残疾人有福利院,生病住医院,而且都是免费的。你一个肢体健全的成年人,不参加劳动就说不过去了。退一步说,三百六十行,哪一行也没留下你的痕迹,岂不白白来人间一遭! 基于这种考虑,国家拒绝养懒人。措施就是餐馆的入口。 每个餐馆都有二至三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一根横棍与积分刷卡机相连。进入时,把积分卡往刷卡机里一插,显示已积分(当天的,早餐按头一天的积分),横棍自动抬起,人就可以进入餐厅了。 反之,如果刷卡机没显示积分,横棍就一直在那里挡着。众目睽睽,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像这种情况,众人没有一个同情的。反倒嗤之以鼻。因为换取一顿饭的报酬很简单,就是在家里编织几个草编包装袋交到收货点,一顿饭就大功告成了。 如果出去旅游或走亲戚,或者别人来这里,或者在任何地方住留一天以上,国民就在当地干自己那一行的活,或者进行手到擒来的编织,然后他(她)受到伙食款待。 一个人只要遵守这个条件,可以随意走访国内任何地方。这样,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像在自己的居住区内一样进行劳动,而且有可口的饭菜。 由此可以看出,不管在那儿,都不容许浪费时间或借口逃避工作。 工作安排 在工作安排上,很大程度上尊重个人意愿。一个人如果在这个地方干着不顺心,可以随时申请调换。居民居住地离工作单位一般不超过五百米。如果超过了,可以调换住处。 国民人人平等。能用脑的你就用脑,发明创造,为发展国家献计献策; 不能动脑或不愿动脑的,你就多干活,创造劳动价值为国家增加财富。 工作不同,待遇一样。一个捡拾垃圾的笨人和最高领导人挣相同的积分,都是一天十分。 除国长外,领导干部轮流任职。两年一届。换届时,由个人报名群众投票选举产生。一般情况下一届一换,只有治理有方成绩特别突出者才可以连任。 棘津国的规章制度在全国通用,领导干部只是各项规章制度的监督者,很难有突破的地方。所以也就没有连任的。这就给很多人创造了过把当官瘾的机会。 劳动创造财富,当官为人民服务,两下里肩膀一般平,没有贫贱高贵这一说。所以,从官位子上退下来的人,一点也没有失落感。大家都把这看成了工作调动,属于极平常的工作安排。上的满怀信心,下的泰然处之。大家心里一点芥蒂也没有。 吃饭 国民家里不设锅灶。吃饭一律去餐馆。餐馆每一个居民小区设置一个,国民们凭积分卡进入,就近用餐。 如果一时有事赶不到的,家人可以用包装袋为其带回,吃多少带多少。 餐馆里一律是自助餐。主食菜肴上百种,用餐者可根据自己的口味,喜欢吃什么盛什么,喜欢吃几样取几样,吃多少盛多少。吃饱时一定要盘净碗空,不得浪费。 第三百零七章 棘津国(三) 如果有谁不注意盛多了,吃不了,惩罚你的办法是把你的剩菜剩饭保存在餐馆的冰箱里,下顿饭你再继续吃,直到不再剩为止。 因为这是一项制度,国民们都自觉遵守。何况饭吃八分饱有利于身体健康,大家都宁愿肚子欠一分,绝不让饭菜剩一口。厉行节约在餐桌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万事开头难。一开始,有的人不拿着这项制服当回事。心想:这么大一个餐厅,知道是谁剩的?于是,吃饱了抹嘴一走,任由饭菜在餐桌上放着。 但当下顿上来吃饭的时候,只要坐下,服务员就把上顿剩的饭菜给他(她)端上来。同时,餐厅的大屏幕上便出现了他(她)上顿面对剩饭抹嘴就走的画面。而服务员端给他的,与画面上的剩饭剩菜一个样子,连摆放的位置都不差。 在铁的事实面前,这个人只好乖乖地把剩饭剩菜吃下去。然后再去盛新的。 这样一来,全大厅的人们都记住了他(她)的模样,对他(她)的行为嗤之以鼻。 有的人为了避免这样的尴尬,就把吃剩下的饭菜装进食品袋(餐桌上放有食品袋,以备人们带点儿零食回去吃,或者有人来不到,给其捎回去),或者餐巾纸里,带回去扔掉。 但他(她)扔不掉。亓晓婷早已考虑到了这一层了。便在全国的餐厅里都设了个小咒语,只要有人把剩饭剩菜扔掉,剩饭剩菜就像有灵感一样,在他(她)的身后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她)。 无论他(她)走到哪里,走多远,剩饭剩菜都跟着,直到下顿饭把它们吃掉为止。 如果中间想把它们吃掉去除尴尬,却捉不到它们。他(她)走的快,它们也走的快,他(她)跑它们也跑,反正不让你捉到它们。非得让他(她)在众目睽睽下解决问题。 人们虽然知道这是神灵在惩罚不爱惜饭菜之人,但也百思不得其解: “奇了怪了吔,往回拿零食、捎饭,都是用食品袋装,剩饭也用食品袋装,怎么就分得清呢?” “不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灵’,神灵什么看不出来?你一撅尾巴就知道屙什么粪儿。” “就是,吃剩下的和往回捎的不一样,神灵自是看的出来。” “其实不用看,你脑瓜儿里一想,神灵就知道了,早跟上你了。再加上往外一扔,不跟定你那才怪哩。” “这么说,连想都不应该想!” “那是。听说我们国长与国母在日月神山待过,有神气儿。其‘神气儿’也会保护着他们置下的国家。” “这么说,我们整个国家都在他们的保护中,我们身边也有他们的‘神气儿’,做错了事,就给你个征兆教训教训你?” “我看是这样。要不然解释不清楚。” “往后还真得多注意着点儿,挺幸福的日子,别再因为咱们的不检点给毁了,再回到一家一户做饭吃的时候。” “就是,我最厌恶做饭了。一天三顿,少做一顿都不行。做的不顺口,吃饭的还扭脸吊腚不高兴。哪像现在,想吃什么有什么,吃饱了连碗都不用洗,抹嘴儿就走,幸福死了。” 书归正传:如果这些饭菜还不合口味,任何人都可以亲自到厨房,为自己或家人做一顿可口的饭菜。 吃饭既能解决肚子问题,也是街坊邻居聚会的美好时刻。大家围坐一桌,边吃边说说笑笑,相互交流生活和工作中的经验体会。增进了感情,密切了邻里关系。大家团结的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晚饭时,大家共同商讨饭后要去的消遣场所。 年轻人或成双结对,或三五成群,一拨拨走出餐馆,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 年长的或溜溜弯,或打打牌下下象棋,或到娱乐场所听听歌曲音乐,看看节目。不想活动的,就回家看电视,玩电脑。无论年长年幼,业余生活丰富多彩。 洗衣服 全国民众都实行按需供应。需要什么就刷卡拿什么。如果是以旧换新或者以物换物,则不需要再刷卡。 以衣服来说,全国民众,无论大人孩牙儿,每人分配五套衣服的指标。 一开始,居民可持积分卡到商店里领取。以后根据季节的变化、儿童的成长、个人爱好,随便换取。 如果超出五套,读卡机会提示你要厉行勤俭节约。 衣服可以自己洗,也可以拿到洗衣店去洗。洗衣店是公共设施,洗衣服不需刷卡。 洗衣店的功能不仅仅是洗衣服、拆洗被褥,它还是调换衣服的场所。 凡是洗衣店,都有衣服储藏间。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服装。 来洗衣服的居民,可以任意挑选和自己所洗衣服同等数量的自己喜欢的花色和样式。 这样,一个积分不用,就可以体验穿新衣服的感觉。 储藏间里衣服的来源,基数是公家备置,再以后就是送来换洗的了。换过来换过去,其实还是居民自己的衣服。 衣服本来就是随心草,今天喜欢这个花色,明天又看上那个款式,如果一律往家买,肯定会有很多衣服压箱底。 再多的衣服一次也只能穿一身不是!有了这个办法,既能变着花样打扮自己,还不至于把多余的衣服闲置起来,有利于物尽其用。 至于卫生,这方面大可放心。洗衣服用的水里混合了龙涎草药水,百分之百消毒。洗出来的衣服干净鲜亮,拿到显微镜下检验,一点细菌也没有,和新做成的衣服一模一样。 有了这一项措施,人们大都很少把指标全用尽。家里预备下两三套,有个替换的就行。一般情况下,都是穿着该换洗的衣服进洗衣店,出来时已是焕然一新。 因为洗衣店对居民的生活至关重要,设置也很多,一般每栋楼里都有一处。且全国通用,国民可以在任何一个洗衣店里洗、换。这样一来,即使出远门,也不需带换洗衣服。 被褥床单也是如此。国民们可以随便把自己该拆洗的被褥床单放到洗衣店里,然后取干净的拿走。到了换季,比如春末夏初,还可以把不需要的被褥存放在洗衣店里。在积分卡里登记上,到了秋末冬初再来取。这样,家里的柜子就不显得拥挤了。 治安 日不上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又是棘津国里的一大特色。 住宅楼里的人们外出都不锁门。只是把门带上防止风往里钻就行。 夜里也是如此。国民不用担心家里会进小偷。因为家里根本就没有值得小偷偷的东西。 一切财产全存在积分卡里,家里只有几床被褥几件衣服。(请注意,这里用了‘财产’二字,实则是劳动所得的积分。 因为处处都用积分结算,那么,把积分称作财产也就说得过去了。)。 因为每个人的衣服都是在洗衣店循环更换,用不着自己频繁添置。谁也不把几件衣服看在眼里,更不会顾虑被小偷偷走。 实际上,小偷偷这些根本没有用,因为每一个公民(小偷也是公民),都享有同等待遇。 再一个就是小偷只能偷东西,没有劳动积分,是不能进餐厅的,也不能到商店里买(拿)东西。 至于路不拾遗,那就更没得说了。说白了,路上根本没有可拾的物品。 国民们出门,基本不带东西。有的连个小手帕都懒得拿。 不过也不要紧,所有公共场合,如公交车站候车亭、公交车上、百货商场及各服务店门口,都设有公共手纸盒。 手纸洁净卫生,使用便捷。是断开又折叠起来的那种抽纸,拽出一张来,下一张刚好露一个小边儿,便于下个人抽拽。谁需要就上去拽,啥时需要附近便有。 有了这项便利,人们出门也就不愿再带手帕。利利落落一个人,要多轻松又多轻松。 女性在这方面的待遇更高一筹。除了享受公共手纸外,在任何一个女洗手间里,都备有公共卫生巾、卫生纸。供大姨妈莅临期更换。现实中女性从不离身的小坤包也不见了踪影。 心理平衡 心理平衡是国民最大的稳定因素。在这里,没有贪官污吏,没有腐化堕落,没有财产纠纷,没有尔虞我诈。所拥有的,只有努力工作,用劳动养活自己。人人都这样,还有什么不平衡的呢。 其实,大多起争端的地方,都只因为心理上的不平衡。 老百姓有老百姓的不平衡,当官的有当官的不平衡。 老百姓辛苦一年只混个温饱,看到当官的或富人们一天到晚游手好闲,还整天吃香的喝辣的,心里自然不平衡; 凡是当官的人,没有嫌自己官大的。看到与自己一起提起来的哥们又晋升了,唯独没有自己,心里自是不平衡。为了达到目的,只好用钱财摆平关系。这就有了行贿受贿,造就出大量贪官污吏。 自己的官是用钱买来的,如果不收回成本,心里又不平衡。于是,一个新的贪官诞生了。周而复始,形成恶性循环。 第三百零八章 棘津国(四) 当这股风气愈刮愈烈的时候,官位就成了钱的代名词,谁想竞争,先掂掂自己口袋里有多少钱。至于才能、本事、经验,统统扔到一边。 凡是用钱作祟当上官的,腹中空埋怨任务太重;当不上的,英雄无用武之地。哪一个心里也不平衡。 拿钱买东西,货好货赖,价格贵贱,秤头高低,都是引起争执的导、火、索。 等等等等等等…… 总而言之,优胜劣汰永远是大自然的规律,也存在人类之间。只可惜人们被金钱迷住了双眼,一切都向“钱”看,让金钱左右人们的思维,空造出一些不平衡,压抑着人们日渐脆弱的神经。 棘津国里就没有这诸多的不平衡。因为不动钱财,一张积分卡走遍全国,相伴一生。谁也要不走,想送也送不出。彻底打消了人们对财产的占有欲。 因为没有贫富,也就没有占有,更没有贪官污吏这一说。大家都心平气和,共同营造出一个和谐友好氛围,乐在其中。 在棘津国,大家都觉得自己很幸福。就像进了佛龛一样,一日三餐,住房穿衣,要什么有什么,一点儿也不用自己操心。 最显著也最令人满意的,就是轻松自在。无论吃饭、睡觉、穿衣、出门,一切一切,都轻松地无以复加,日子甜蜜滋润地就像泡在蜜罐里一个样。浑身的细胞里仿佛都鼓满春风,每时每刻都有股要拼搏的欲望。 幸福的生活并没有让人们陶醉,国民都一颗感恩心。都认为自己的美好生活是国长、国母所赐,一旦破坏,就会像肥皂泡一样永久消失。 为了让幸福生活健康长久,国家欣欣向荣,每个人都像保护自己的眼睛一样保护自己的国家。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有了这种向心力的凝聚,全国人团结的像一个人似的,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大家互相监督,别说是破坏作用,就是有谁不肯出力,都会受到公众的唾弃,为全城人所不齿。 农田建设 棘津国土地一律归国有,集体耕种。村民们都集中到居民小区里居住。 在两个居民区之间,是十公里广袤的农田。为了管理方便,中间建了两个农场。每个居民区负责一个。 农场里建有与居民区一样的楼房,有同样地食堂、洗衣店、商店、娱乐场所。职工们在这里,和在居民区的生活一个样。 田地耕作、收获和运输,一律用机器。 为了灌溉方便,人们在农田里纵横交错地挖了很多小河沟。所有河沟都能灌进清凉江水或者溹泸河水。农场根据作物需要,想什么时间灌溉,就什么时间灌溉。没有缺水这一说。 农场的作物一律不施化肥,不打农药,更谈不上污染。是名副其实的三无绿色植物。 农场职工是由服役期的年轻人轮流到这里进行劳动锻炼。 每个农场男女成员固定二百人,由经验丰富的贡献期男女各一人分别担任农场场长和副厂长。 农场里的每一个成员,头一年是学徒工,第二年是师傅。 每个农场每年有一百人返回新城,他们都是在农场住满两年的。空出来的名额再由从居民区来的另一百人填补。 这些新来者一开始什么也不会,故要当一年学徒工。从已在这儿住过一年因而较熟悉耕作的人那里接受训练.。 因为农作物一年一个周期,一年下来,新手也就成了熟手,转过年来就可当师傅训练另一批新来的人。 周而复始,这样,农场里就不会发生技术断链问题。 虽然农业人员的更换是常规,以免有人在不愿意情况下,被迫长期一直从事颇为艰苦的农田劳作。 然而,许多人对农业有天然的爱好,他们可申请多住几年。居委会鼓励熟手连住,一经申请,没有批不下来的。 农场一般都是单一种植。种粮食作物的光种粮食作物,种经济作物的光种经济作物,种果树的光种果树。 分层马连草和树林,都是大面积种植,且管理简单,只在离居民区近的边沿设一个管理处。人员分配和一般农场相同。 种粮食和经济作物的农场,都在住宅楼附近种上一定亩数菜地,即为了方便管理,也为居民区提供充足的蔬菜。 种果树的林场,他们就在果树林里喂养禽类如鸡、鸭、鹅。让这些禽类啄食果林里的绿草、小虫,产蛋,拉粪。 由于这些禽类的活动,果林里几乎不用除草。禽类们的粪便又可肥田,蛋捡起来供应居民区餐馆。实可谓一举三得。 禽类是散养的。果树林几百上千亩,一样放养几百只都看不见影儿。农场工作人员用巧妙的方法大规模搞孵化。 一般不人为地让母禽孵蛋,而是让大量的禽蛋保持一定的温度,从而成功孵化。小幼禽一脱壳,就依恋人,视同自己的母亲! 也有母禽自愿孵化的。它们把蛋产在草窝里,然后卧在上面孵。春夏两季,经常看到一只母禽领着一伙幼禽在果林里觅食。好在里面食物充足,幼禽一般能长大。 这样一来,果林里究竟有多少只禽类,鸡、鸭、鹅各是多少,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果林农场的工作人员,除了修剪果树,再就是捡拾禽蛋了。他们提着篮子在果林里转,一个人一上午能捡大几十斤。 工作人员为了捡蛋方便,在果林里磊了一些供母禽产蛋窝,里面放上蛋引子(在产蛋窝里放上一个蛋,吸引禽类进去生产。被人为放进去的这枚蛋叫蛋引子。),母禽便争先恐后地进去产蛋。有时,一个产蛋窝里能捡二三十个禽蛋。 到了收获的季节,农场场长就会通知居委会,让其派遣下乡的人数。 这批收割大军会按指定时间指定地点迅速到达,几乎在三、五个晴天,飞快地全部收割完毕。 农场里的机器,也和居民区里的公共汽车一样,全部是太阳能发电驱动。对环境没有一点儿影响。 金银珠宝 在棘津国,金银珠宝是被贬低的对象。 棘津国的金银有的是。来源一是国家库存和民间沉淀,二是对外贸易所得。外国人以国际价格购买棘津国的农产品、林产品、草编和稀有矿产,付给金银。 而到了棘津国,由于金、银没处发落,金子被打造成居民楼里的座便器,银子被打造成痰盂。 如果人们偶然间在海滨捡到珍珠,在某些崖壁上采到钻石宝玉,打磨加工一番,给小儿做装饰品。 幼小的儿童很为此得意,等稍微长大以后,发见只有孩子佩戴这类玩物,便将其扔掉。 不是出于父母的劝告,而是自己过意不去。就如同现代的儿童一旦成人,也扔掉弹弓、拨浪鼓以及洋娃娃一个样。 金子的另一个用项是为犯罪的人打造金戒指、金耳环、金项圈以及金冠.。以犯罪轻重,给犯人佩戴不等的黄金饰物。 如小偷被捉住,就给他戴上一个金戒指。只要他一出手,人们见到他手上的戒指,就知道他是小偷,从而对其加强防范。 小偷被捉一次,戴一个戒指,并且越来越大,越来越笨重。如果他是个屡教不改的惯偷,当十个手指都带上金戒指后,他抬手就会感到很困难,更甭说偷盗了。 金耳环、金项链、金冠则是给被判刑的犯人准备的。根据判刑的轻重,分别带上这三样不同重量的东西。 以金项链为例:判刑一年,佩戴五十克的,判刑十年,就佩戴五百克的,如果判刑二十年,就佩戴一千克。二斤重的大项链挂在脖子里,是个什么样的感受? 一个人如果戴上了金冠,就预示着他(她)被判了死刑或者无期徒刑,已经失去自由。 在棘津国,华服盛装不受重视,丝绸被看成贱品,黄金是可耻的标志。所以,与棘津国有外交关系的国家,外交官来时总是特意穿得异常朴素。 有一个国家离得棘津国比较远,而且交往比较少。有三个使节要来棘津国,他们听说在棘津国大家衣服都很简朴,便认定棘津国所不用的东西也就是棘津国人所没有的东西。便决心用豪华的装束把自己打扮成天神一般,叫“穷酸”的棘津国人在这般宝光四射的装扮前眼花缭乱。 于是那三个使节堂堂皇皇地进入棘津国,随从一百名,无不穿五颜六色的衣服,大部分用丝绸制成。 三位使节本人在自己的国家是贵族,故穿着绸缎,戴着重金项圈及金耳环,手上有金戒指。他们的帽子上饰有成串的珍珠及宝石。 他们打扮自己的全部东西恰是在棘津国用来处罚罪犯的,以及给儿童开心的。 当三个外国使节自鸣得意,把身上的华装和涌到街头看他们走过的棘津国人的衣服相比时,那幅景象煞是可观。 在所有棘津国人眼中(除了少数因事出过国的以外),这种华丽的排场是丢脸的, 因此他们把使节团体中最下等的仆从当做主人来敬礼,把使节本人当做仆从。因为使节戴着金链,走过时受不到任何敬意。 更可笑的是,一些已经扔掉珍珠宝石的儿童见到这些使节帽子上有珍珠宝石,都轻推他们的母亲说:“看,妈妈,多么大的傻蛋,还戴珍珠宝石,真是小孩子一般!” 母亲们也当起真来,对自己的孩子说:“莫作声,孩子,我想那是外国使节身边的小丑吧!” 第三百零九章 棘津国(五) 这些使节在棘津国住上一两天后,发见这里的座便器是金子的,痰盂是银子的,珍珠宝石被视同贱物扔到垃圾桶里,与他们自己珍视金银珠宝的情形正相反; 他们又看到,一个罪犯身上所用的金子比他们三个使节全部打扮的金子还要多。他们因此神气沮丧,羞愧万分,不得不把使自己傲慢出风头的华丽服饰全部收拾起来。 “你们为什么这么鄙视金银和珍珠宝石呢?” 一个使节终于忍不住,问道。 棘津国的一个官员这样回答他:“最明亮的是天上的日月星辰,最高贵的是优雅的气质和高尚的品德,最美丽的是大自然的本色,最幸福的是活的自由自在。这些我们都拥有了,为什么还要让毫无生气的金银珠宝占据我们的头脑、束缚我们的身体呢?!” 草编 草编是棘津国的特色产业。原料就是分层马连草。 分层马连草本身的柔韧性很强,可以编织成各种物件。如篓、篮、食品袋、包装袋、水果套袋。 草编一般都是平纹编织,以经纬为基础,按一定规律互相连续挑上(纬在经上)、压下(纬在经下),构成花纹。技法很简单,很容易学。 棘津国的国民人人都会草编。各居民区的居民小区都有草编工厂,场地大的,多编织篓、篮、大食品袋;场地小的如住户,就编织小的包装袋、辫草编小辫。 每个小区还成立草编收购公司,收购分散编织的货物。但无论编成什么物品,多大尺寸,公司都会收。 为了便于人们取材料,分层马连草在各个小区里都有专门存放地,旅馆、商店等各公共场所,都有草编备料,谁想拿就拿,一律免费,无需告诉任何人。 各家各户也都预备充分,随手就能拿起编织。由于尺寸不限,面前有一块平地(平木板、桌子、凳子,甚至在膝盖上)就行。 收草编刷卡,按三小时平均编织数量定,达到平均数量,记半日出工积分。快的用不了三小时,慢的只好笨鸟先飞晚入林了。 不过,最慢的也用不了四个小时。 由于草编场地非常灵活,从事草编的人们一般都在家里编织。尤其是妇女,喜欢清静的一个人在家编织,喜欢热闹的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边编织边说笑,动手动嘴动脑,干活变为娱乐。 人们把编好的草编袋,按尺寸打好捆后,上交到草编接受公司。公司里的工作人员按尺寸过秤,刷积分卡,然后在分门别类放到仓库里。 别看草编袋的尺寸不同,却能做到公平合理。大号和小号的积分划分,都经过了严格测试。无论编织大号还是小号,在同一时间里所得的积分是一致的。 也就是说,在同一时间里,如果编大号的,肯定比编小号编的多。但所得积分是一样的。又因为小号不受环境限制,一般家庭都喜欢编织小号。 要编小号就拿下脚料。这就为节约原材料打下了基础。 没有固定工作的人们都以编织为业,积分基本与有固定工作的持平。只要有时间,基本手不离编织。多有的是几个妇女凑在一起,一边拉家常,一边编织。 分层马连草的编织随意性很大,可根据料的大小定编织物品。长的整齐的,编篓编篮。短的,分层揭开编食品袋。 草编为棘津国的特色产业,全国人人参与。一天就能装满几车皮,产品销往全球各国,还有很多国家与棘津国签订了供货合同。根本不用发愁货被积压,因为货源缺口还很大。 草编的被重视,首先取决于它的环保功能。 分层马连草的体内有海绵体,亲水性很强,无论晒得多么干燥,只要往水里一浸,海绵体膨胀起来,草叶(或编织物)又鲜亮如初。 分层马连草编能再次利用。其体内有一定油性物质,对细菌有很强的排斥作用。再次利用时,用水一洗,污垢和细菌全没了,比用消毒液消毒还保险。无论哪种产品,即便是直接用来盛食品的,都能反复利用。 分层马连草的柔韧性很强。无论怎样风吹日晒,晒多干燥,都不会断裂,一接触水又恢复原样。只要不是人为或被利器弄破,使用寿命相当长。 草编的透气性很好,在里面存放食物,不湿不霉不烂。保鲜性能良好。 常言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分层马连草最怕的是土壤中的一种厌氧酸性微生物,只要把它埋进土里,不出十天,准能腐烂。一旦草编寿终正寝,为处理它提供了很大的方便。 草编腐烂以后,在土壤中经过微生物分解,形成腐殖质(有机物质)。腐殖质不仅是土壤养分的主要来源,而且对土壤的物理、化学、生物学性质都有重要影响,是土壤肥力指标之一。在农田建设方面,起到了很好的良性循环。 旅游 凡想到另一个居民区探望朋友或是想去游览的公民,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区委会的准许。除非有充分理由不让他们去。 因此,一批出行者组成出发,持有居委会的介绍信,证明他们获得准许外出,上面规定了回来的日期。 他们可以免费乘坐所有的长途客运车辆。 公民在旅行全程中,除带着自己的积分卡外,其余什么都不带,却什么也不缺乏,走到哪里吃、住到哪里,到处都象在自己家里一样,要什么有什么。 但在旅途当中,只要他们在任何地方住留一天以上,每人就在当地参加自己那一行的劳动。只有做完当天的活计,然后才受到伙食款待。 一个人只要遵守这个条件,可以随意访问棘津国的任何地方。这样,他就如同仍然在自己的行业里作贡献, 由此你可以看出,不管在那儿,不容许浪费时间或借口逃避工作。 相反,在众目睽睽之下,人们必须干通常的活,或是正当地消磨业余时间。既然这是一般风尚,所有的商品就势必异常丰富。商品又是在全部居民中均匀分配,任何人不至于变成穷人或乞丐。 劳动与休息 棘津国的公民都以劳动为荣。 不分男女,每个人各学一项专门手艺. 这一般是草编、缝纫、建筑、电焊、木作或者食品加工。服务行业如洗衣、理发、各种车辆修理。 主要的和几乎唯一的目的,是务求做到没有一个闲人,大家都辛勤地干他们的本行,但又不至于从清早到深夜工作不停,累得如牛马一般。 每天安排六小时劳动:上午劳动三小时,午饭后休息二小时,下午又是三小时工作,然后停工进晚餐。 公民们一般六点起床,七点进早餐,八点开始上班劳动。十一点下班,稍事休息,十一点半便开始吃午饭。下午两点半(夏天三点半)上班,晚上七点吃晚饭。九至十点休息。 睡眠时间占八、九小时。工作、睡眠及用餐时间当中的空隙,由每人自己掌握使用,按各人爱好搞些业余活动。很少有人浪费在游荡上。因为是自助餐,根本没有耗时耗神的欢宴。这就大大节省了人们宝贵的时间。 全国实行一周五个工作日和双休日制。每星期的一至五为工作日,星期六和星期日为双休日。 每天的空闲时间和双休日都由自己安排。 但是,双休日的两个晚上,每个小区都会举行公共演讲。必须参加的听众,是经过特别挑选出来各个行业的尖子,他们起着辅导和再进行研究的重任。 然而,各行各业的人士,无论男女,都成群结队赶来听讲。按各人的爱好,有听这一方面的,也有听那一方面的。 但如果有人宁可把这个时间花在自己的手艺上,则听其自便。因为他们的水平达不到用脑的较高深的层次.。他们搞自己的手艺,实际上对国家更有益。 晚饭后有一小时文娱时间,夏季在花园中,冬季在进餐的厅馆内,或是演奏音乐,或是彼此谈心消遣。赌博之类有害的游戏,老人们深恶痛绝,再以后的晚辈们便不知道其为何物了。 全国各处居民区,都没有酒馆和烈性饮料店,没有妓、院,没有腐化场所,没有藏垢纳污的暗洞,没有秘密集会的地方. 公民们提倡简单生活。凡是与生活无关的奢侈品,一律不要。任何时候都保持轻装上阵。 在这里,看不到染得五颜六色的发型,甚至连女性最普遍的口红都很少见。 在这里,女性追求自然美、本色美;男性追求健康的体魄。无论男女,都追求内在素质的培养。把学习知识,掌握精湛技艺,攻克科技尖端当做毕生的奋斗目标。 公民们大都不在穿戴上下功夫。一个人有五套替换的衣服便称心满意。 当然,公民们无理由要更多的衣服,因为衣服可以随时调换,不提倡奇装异服。大家的求同心理很强烈,谁也不愿意把自己打扮的出类拔萃,那样反倒会引来众人非议。 基于这种种原因,公民们抛却了一切华而不实的外表,只醉心忙于有益的工作,而且从中获取很大的满足感。 但政~府并不强迫公民从事多余无益的劳动。在公共需要不受损害的范围内,所有公民应该除了从事体力劳动,还有尽可能充裕的时间用于精神上的自由及开拓,他们认为这才是人生的快乐。 比如乐器演奏、唱歌、跳舞、节目表演、发明创造……每人根据个人爱好,所学无限,男的如此,女的也是如此。 第三百一十章 大圆满 养老院 棘津国的养老院已普及到全国各地。根据居民小区的大小,每个居民小区都有一至两个。 全国的养老院基本是一个模式:坐南朝北,整个养老院成四方形。建筑占地面积二十亩。九层高的楼房沿着四方形的边沿盖了一圈。 中间同样高的两栋楼也都与边楼相衔接,楼与楼之间都有密封的通道。只要从门口进去,不见太阳就能转遍整个公寓。 各个楼层里都有电梯。上下楼很方便。 养老院里的客房都是五十平米卧室客厅两室布局。之所以这样,主要是考虑老年人在生活中,虽然衣食无忧,可是在心理上容易产生孤独感,过大的空间容易使得老年人产生空荡荡的孤独感; 同时使用空间也不能过小,因为老年人在生活中,行动是很不方便的,例如下蹲,下蹲后站立,弯腰,爬高等等。过小的空间会增加这种局促感,会使得老年人觉得很压抑,很不方便。 在别的建筑设计上如通道部分,在各个使用功能空间之间连接部分的过道宽度都保持在净宽两米,这样既可以步行通过也可以轮椅通过; 在各个使用功能空间如床头、厕所、沙发及走廊和餐厅等处,都安装着“安全抓杆”。这是考虑老年人在行动中会有乏力感,体现在起立、下蹲比较困难,一般在需要起立、下蹲、坐、卧等地方设置与地面平行的安全抓杆两根,相对地面标高三十厘米和八十五厘米左右,两根相互垂直设置,或平行设置。 院内有老人活动场所,环境幽雅,布置温馨。设有图书阅览室、文艺娱乐室、体育活动室、棋、牌室、聊天室、茶苑。 房间内装有电话呼叫系统,为老年人服务的医务人员,可以随时为老人诊治病情,可以为老人讲授保健知识,有为老人提供全方位服务的护理人员,有专门为老人制订膳食的营养师。在这里会让每一位老人心情愉快,健康长寿。 每个客房里都有卫生间、洗漱间,电视机、电脑、浴霸一应俱全。被褥床单及所有室内生活用品公寓集体供应。如果有人想换房间,只需拿着自己随身穿的衣服就行。 每个客房安排住两个人。夫妇俩都住进来的自然安排在一个客房里。单身老人自愿结合同住伙伴。 有的老人在家清静惯了想一个人住,公寓里也有解释:上年纪的人保不住什么时候出毛病,万一一个人在屋里有个闪失也好有个送信儿的。老人想想也是,也都欣然同意。 养老院的南面,专门为老人们划出了一个约百亩农场。里面有农田、果林、花园、假山、池塘,老人们只要从南门出去,就可享受美丽的田园风光。 到果园里摘摘水果,花园里赏赏鲜花,上假山上看看风景,去池塘边上观观鱼儿。心情怡然自得,说不尽的甜蜜幸福。 为了锻炼老年人的生存能力,凡是老人力所能及的活儿,一律让老人自理。 公寓里一律吃食堂,而且都是自助餐。咸甜香辣软硬脆,各种食物一应俱全,老人凭着个人口味,想吃哪种盛哪种。吃多少盛多少,吃饱为止。 就连年龄过大行动不方便的老人,只要不是卧床不起,都要有工作人员或者功德自救志愿者用轮椅推进餐厅里来。 这样做的目的是因为人上了年纪就会食欲减退,受大环境影响能提高食欲:别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我为什么不快着吃呢? 至于功德自救志愿者,这里需要介绍一下。 养老院里的老人拿东西,一律刷功德积分卡。 功德积分卡是养老院里的通用卡。一卡在手,无论你卡上有无积分,你都可以凭卡拿任何东西。 道德等级划分规则: 道德等级划分在卡上不显示。持卡人只能通过自己卡上的积分来判断。 养老院里的公共场所都有道德积分刷卡机。但只刷卡,不读积分数。持卡人要想了解自己卡里的积分,需用右手食指按一下积分显示键,屏幕上便显示出来了。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尊重老年人的尊严,以防积分的多少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 一般人们很少摁这个键。因为积分的多少与吃喝住行无关。即便上面是负数,照样在养老院里吃、住、穿、行。 等到积分卡公布的时候,人已经盖棺定论。 养老院里规定:每一个老人去世以后,公寓便公布他(她)的积分卡,是非功过,让大家来评论。 功德积分的来源多种多样。可以通过做好事、敬老爱幼、助人为乐、拾金不昧、爱护公共财物、爱护弱小动物、勤俭节约、遵守公共秩序等等一切有利于社会有利于自然的行为获得;也可以通过不计报酬的劳动获得。 道德积分卡用硅片制成的电子芯片合成。 芯片又是现代化的微型“知识库”,它具有神话般的存储能力,在针尖大小的硅片上可以记载一个人一年的活动情况。 用硅片制成的芯片是有名的“神算子”,有着惊人的运算能力。无论多么复杂的动作、繁杂的形体语言,都能换算成道德行为并记录下来。 只要身上带着功德积分卡,就像安装了一个电子眼。根据携带者的行为自动增减道德积分。 比如,携带者把地上的垃圾收起来扔到垃圾箱里,道德积分增加一分;反之,携带者把垃圾或者好的食物如香蕉扔在地上,道德积分减一分。一点儿也不受人为控制。 功德积分卡又是老年人的身份证。从进入养老院的这一天起,必须天天带着。除了积分以外,吃饭领东西随时需要,还具有通行证的作用。 老年人外出迷失了方向,或者在养老院内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凭借芯片中的详细信息,很快就能回屋归家。 功德自救是在功德积分的基础上,为了让老人互相照顾实行的一项新举措。 具体办法是:身强力壮的老人照顾年老体弱的老人一次,功德积分增加十分;年老体弱的老人被照顾一次,功德积分减去十分。 虽然没有功德积分照样能在公寓生活,但这关系着一个人一生的功德积累。说白了就是一个人一生的声誉,所以人们十分看重。 公寓里的老人都争先恐后地积累功德积分,目的是为了撒手人寰的时候,功德积分不至于成负数。 由于义务劳动能获得积分,一些身架骨结实的老年人都主动到厨房里择择菜、做做饭、帮工作人员收拾餐厅里用过的碗筷等一些力所能及的劳动。 这样一来,厨房和餐厅到处都能看到老年人的身影,听到老年人的笑声。 由于老年人的参与,工作人员锐减,被派往别处工作了。 厨房和餐厅成了老年人的天下。 老年人的衣服都是集体洗。各个养老院都有洗衣间与换衣间。 子女们也可以进养老院探视。因为养老院面积大,楼房、走廊错综复杂,如果没有工作人员领着,外人很容易迷路。 一般情况下,都是由工作人员把要探视的老人接到会客厅或者安排会客房间,让一家人重温天伦之乐。 “不要惦记我了,我在这里可好呢!吃的喝的用的全着哩,想上哪里玩儿就上哪里去,可舒心呢。真像进了佛堂一样。也不知我哪辈子修来的这福气。”老人们见到子女后,几乎都要说这几句话。 子女们见老人红光满面精神焕发,知道在这里很享受也很舒心,也就放心了。很少要求到老人的住所去看的。加之自己工作忙,探视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 老人们虽然都是就近住养老院,但由于子女们的工作调动,与老人离的势必远了,有的探视老人就成了问题。 养老院里又给每个房间的电视机都安装上摄像镜头。让养老院里的老人通过互联网与家人进行视频聊天。这一措施得到了养老院内外的一致好评。 一到晚上,老人们就坐在电视机旁,打开互联网和摄像镜头,面对面地和家里人唠起嗑来。 有喜欢打麻将的老人,还在互联网上通过视频和家人一起打麻将。洗牌、吃、碰、扛、胡,一副麻将打得乒乓山响。有时为了卖老还断不了赖赖牌,惹得儿孙们大笑。 因为是互联网,也就没了地域区别,老人会把南京的女儿、北京的儿子、东京的侄子全聚到网上,或聊天,或打牌,除了肌肤不能相抚外,做什么都行。就跟坐在一个客厅里一样。那个滋润劲儿,真是给个国家主席也不换。 全国人民都很快乐 在棘津国,全国人民都感到自己生活的很好,很幸福,很快乐。 用无忧一身轻来形容这里的公民,再恰当不过了。 全棘津国的公民,吃饭、穿衣、住房、出行,都不用自己操心。可以说,一个人从出生到养老,全由国家负担,个人没有任何发愁的地方。 至于工作,除了在服役期必须到农场参加二年农田劳动锻炼以外,其他时间,完全由个人根据自己的特长或者爱好,选择自己的工作。 服役期二十年,允许挑九次槽。也就是说,只要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干满两年后,便可跳槽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岗位。 调动工作很简单,只要给居委会分片管理人员说一声,亮明自己的想法,你就会得到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 不流通货币,又是棘津国的一大特色。一卡在身,走遍全国。只要保证每天工作六小时,你就可以尽情享受生活。 因为没有了货币,民间也就少了礼尚往来。婚丧嫁娶,也没有了随份子和送礼金之说。 亲戚朋友聚会(包括婚丧嫁娶),招待就是一杯水,几样瓜子、糖果之类(而且还是凭卡到商店里随便拿取)。到了吃饭时,大家都持着居委会开具的误工准假条,一起到附近食堂就餐。 生活简单也是让人们感到身心愉悦的一个方面。这里的人们都不刻意打扮自己。 尤其女性,大家都素面出门。描眉和抹口红,会遭到人们的白眼儿,受到讽刺。 姑娘出嫁,也是远离脂粉,更没有盘头一说。到洗衣店换身象征红红火火的婚礼服,美滋滋地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过后再换成普通衣服。自己不用置办一件。 大家都如此,谁也不说谁,倒觉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没了货币流通,吃、穿、住、行,一律公家安排。大家都一样,人们也就没了攀比的心理儿。把夸富摆阔的心思,全用在干好工作、享受生活上去了。 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工作突出、多做善事,广积积分。在进养老院时,以高额的积分,赢得人们的好评,受到人们的尊重。 总而言之,美加国人特别不肯放过精神的快乐,以其为一切快乐中的第一位的、最重要的快乐。 他们认为主要的精神之乐来自德行的实践以及高尚生活的自我意识。 至于身体的快乐,他们首推健康。饮食可口,衣来伸手,以及诸如此类的享受,他们喜欢。 然而只是为了促进健康,这种享受本身没有令人向往之处。因为棘津国人很少或者根本不生病,而是力求避免生病,而不是病后求医;总是使痛苦不生,而不是寻求减轻痛苦的药方。 美观、矫健、轻捷,这些是棘津国人视为来自大自然的特殊的令人愉快的礼品而高兴地加以珍视。 甚至按大自然意旨为人类所独有的耳眼鼻之乐,他们也去追求,将其作为生活中的愉快的调味品。但是他们对这一切订出这样的限制:不因小快乐而妨碍大快乐,不因快乐而引起痛苦后果。 所以,在棘津国,没有酗酒、吸毒、暴餐暴饮之说。 以上是棘津国人对德行及快乐的看法。 不管你怎样评价他们的观点,世上没有比他们更优秀的民族和更幸福的国家。 他们的体态轻捷活泼,单看其身材,你想不到他们都那么强壮,虽然他们的个子并不矮小。 尽管他们的土地已经很肥沃,全国各地都亩产两千多斤,有的甚至达到三千斤,粮食多的吃不了,但他们仍然努力耕作,发展畜牧业,大搞分层马连草编制。 由于此,这儿是世界上粮食最丰产、牲畜最兴旺、农副产品出口最多的国家。 丰厚的物资养育了健康的民族,棘津国的人民,是世界上体格最强健和生病最少的国家。 任何一个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感到很幸福,很快乐。 ……………… 龙一把国家治理成蜜罐儿以后,执政六十年,传位于儿子龙延龙。在亓晓婷的父母都过世以后,便与亓晓婷一起,到神星球上颐养天年去了。 亓晓婷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父母,都活过百岁以后,无疾而终。 龙延龙又传位自己的儿子,儿子再传位孙子…… 一代一代传下去,历经四百多年,一直传了八代。八龙坛中的八条石龙,都化身登基当了国长,无一漏登。(全书完) 第三百三十一章 穿越成蔷薇 下班了,任强离开文化馆,骑着自行车朝曲奶奶家走去。 曲奶奶住在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上。八十多岁的老人,耳不聋眼不花,讲起故事来很有逻辑性。任强在她那里搜集了很多几乎在社会上濒临失传的民间故事。 昨天就给曲奶奶约好,今天下午他去她家,听她讲述关于棘津州来历的民间传说故事。不承想文化馆里开了一下午会,为了不失约,也为了尽快把这个传说故事搜集起来,任强决定利用下班时间去完成这个任务。 起风了。先是丝丝缕缕,不到一袋烟工夫,便飞沙走石,暴土扬场。街角落里、垃圾堆上的塑料袋子,一个个鼓满了劲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横冲直闯,漫天飞舞。 任强被刮得失去重心,摇摇摆摆,像一叶小舟在海浪上颠簸。 前面就是曲奶奶家了。顶着狂风,任强一步步艰难地超前推着自行车移动。 “咔吧!” 头前一声脆响。任强眯起眼睛抬头望去,天!一块足有两人宽两人长的大木板广告牌被风吹断支架,朝着他猛砸下来…… 当任强再次有了意识后,发现自己来到一个荒郊野外。 “我这是到了哪里?”任强惊恐地猜想着。 风仍然在“呼呼”地刮着。虽然不似刚才那样狂暴,却平添了一股浓浓的潮湿的海腥味儿。 任强用力睁开惊惧的眼睛——不,不是眼睛,而是一丝儿神念,环视了一下自己和周围的环境: 天!他竟然变成了一丛蔷薇,下半截身子变成了蔷薇的根,扎在脚下的泥土中;上半截身子变成了丛生的茎枝,相互集拢着,分不清谁是主干,谁是侧枝。弱小的枝条,随着风摇摇摆摆,不时发出呜咽的低吟。 蔷薇是蔷薇科蔷薇属植物,多年生落叶灌木或藤本。蔷薇属是世界著名的观赏植物之一,老家的人们在庭园中普遍栽培。任强对其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这里却是荒郊野外。 没有主干,没有头颅,更甭奢望嘴和眼了。要想观察和思考,只能用神念。 任强想到自己将永远被封固在这丛蔷薇里,再也回不到前世, 想到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父母双亲,守着他冰凉的尸体——也许已被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痛哭的情景,再也忍不住自己,竟“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伴随着任强哭声的,只有蔷薇枝条剧烈抖动,发出“呼呼”的风声。 任强哭了一阵子,心情好了许多。 再残酷的现实也得面对,再密切的亲人也得割舍! 至于那个女人……咳,也好,再看不见她与她的顶头上司在高级宾馆门口出双入对,看不见他们坐着高级轿车满城兜风……天地两隔,倒省了不少烦恼!这个女人也将从脑海里彻底抹掉! 来到一个陌生环境,要想生存,最首要的是熟悉环境,了解周围状况。 任强把浑身散乱的意念集中到一个点上,用神念观察起所处位置来。 他落脚的这个地方,一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海水湛蓝,远处天水相连,一望无垠; 一面是小山丘。山丘不大,方圆也就一两公里。山丘的一端,是一座高山。此山连绵起伏,怪石嶙峋,陡峭挺拔,直入云际; 在他的脚下,有一条小河,潺潺的流水直接汇入大海;小河正处在海岸的夹角。而在夹角的另一面,是宽阔的沙滩。沙滩的尽头,分布着稀稀拉拉的灌木丛。 “山崖海角!”任强首先想到了这个词汇。 在他的周围,稀稀拉拉地生长着各种树木,有乔木,也有灌木。叫的上名字来的有松树、柏树、杨树、垂柳。灌木有黄杨杜鹃、牡丹、小檗、铺地柏、红荆,如他一样的蔷薇为数也不少。地上生长着各种柔弱的花草。 无论山丘还是沼泽地,都有些玄鸟异兽在其间飞翔、奔跑、追杀,远远看去,有隐隐云雾环绕。 在他的身丛左边,有数棵高大的榆树,棵棵树冠茂密,树身挺直,要在前世,是很好的栋梁之才。 在临近他身丛的那棵榆树旁边,是一蓬碧绿常青藤。常青藤的枝蔓顺着榆树爬到了树身的分叉处,然后藤蔓连着藤蔓,挨挨挤挤,相互拉扯。有的枝蔓还缠住了他身丛上的枝条,扯得歪歪斜斜,惨不忍睹。 不过,由于这蓬常青藤长的很茂盛,在任强左边形成了如墙般一大屏障,正好为他挡住从山沟里刮来的凉风。 在他的右边,是一丛丛如他一般的矮蔷薇,不规则地分布着,延绵了很远。 身后则是无尽的山坡,上面长满各种杂树。有高也有矮,不过生长的都很旺盛。 “这是哪里呢?又是什么年代?”任强不被环境陶醉,依然惊怵着,纳闷着。 他知道自己穿越了。究竟穿越到什么地方,什么年代,他不知道,第一印象却是荒郊野外——人迹罕至。 更恼人的是,竟然穿越成一丛蔷薇!很女性化的一种植物。在他的前世,人们把蔷薇、玫瑰、月季,誉为蔷薇三姐妹。民间还有关于蔷薇来历的传说: 传说很久以前,在一座很高的山峰下住着一户人家,姑娘名叫蔷薇,父亲早年去世,她和母亲相依为命,艰难度日。邻居青年阿康,为人善良,更乐于助人,常帮助蔷薇砍柴、挑水,日久天长,两人互相爱慕,私订了终身。 有一年,皇帝下旨,选美女进宫,蔷薇被选中。消息传来,蔷薇当即昏厥过去。官吏为了完成任务,要带人事不省的蔷薇进京。母亲苦苦哀求说:“等女儿醒来,母女说上两句话,即刻送往。”官吏无奈,答应推迟两天。 等蔷薇醒来,好心的乡亲们给蔷薇出主意,让其躲进深山,如官府要人,就说患急病死了。 哪知此事走漏了风声,被贪财的人向官府告了密。县官上奏朝廷,皇上大怒,下令追捕,活着要人,死了要尸。 阿康和蔷薇火速进山,奋力逃奔。但步行怎逃得过骑马的追兵。耳闻马蹄声已近,为了不牵累阿康,蔷薇毅然跳下了万丈山崖。阿康悲痛万分,亦随着跳下。 追兵赶到,不见了人影。便在四处搜寻,终于在山崖下寻到了两具尸体,运回京城。皇帝见尸,又气又恨,命人浇油烧尸,但烧了一昼夜,尸体却肤色不改,完好无损。又命人举刀碎尸,但钢刀却砍不进。皇上恼羞成怒,下令抛入大海,可尸体却不沉。 此时,朝廷上下怨声载道,有胆大之士骂皇上是凶残的昏君。皇帝不敢再继续作孽,命人打捞尸体,合葬于那座山峰下。 后来,在埋葬蔷薇和阿康的坟上长出一朵美丽的花,花茎上长着许多刺。人们都说这花是蔷薇姑娘所变,花刺乃阿康为保护蔷薇而生,故取名“蔷薇”。 蔷薇乃女子所化。 咳!穿越成什么不行!穿越成一棵松树,可以长成顶天立地的主干;穿越成一只小鸟,可以在天空中飞翔;穿越成一条小鱼,可以在大海中遨游……可偏偏穿越成一丛任人观赏的女性化的蔷薇! 穿越前看玄幻小说,说穿越成动物植物的人,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化形。 如今穿越成女子所化的蔷薇,化形成女性可怎么办? 穿越前,任强可是堂堂正正的纯爷们,对于女性的生理特征,任强一点儿也不了解。 郁闷!刚刚穿越过来,任强就陷入无边的郁闷之中。 “吃老拜(注:吃饭了吗?以后凡有地方方言,都在括号里注明相应的普通话。不再显示‘注’)?” “吃了。今天爷儿爷儿(太阳)真好。” “夜来可(昨天)刮西北风刮的。你么儿(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大会儿,三老鹤好没影儿(无缘无故地)过去了(死了),到它那里打了个晃(短暂地露一面)。” “三老鹤才百十来岁吧!可惜老(可惜)。” ……………… 树林中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声,而且还是地地道道的棘津州方言,任强精神一振:总算穿越到有人类的地方,还听到了熟悉的乡音。就算穿到清朝明朝,只要有人类存在,就比荒郊野外强多了。要是穿越到古时棘津州县境,了解棘津州远古人类生活景况,那意义就更加重大了。 任强忙集中意念向发出声音的方向望去。 哪里有人的影子! “喂,你看,那里两个蚂螂(蜻蜓)掐架(打架)呢,还不麻利(干脆、快)逮来去?” “嗬,好肥,立马动劲儿(开始行动)。” 话语一落,只见一只矫健的黄莺,快速飞到两只蜻蜓打架的空中,轻轻一啄,把两只蜻蜓全啄进口中,又飞回来。 任强顺着黄莺的路线运目往那里一看,啊,原来是两只鸟儿在对话。 难道先前说话的也是鸟儿! 鸟儿怎么会说人话呢?而且还是棘津州方言! 难道自己穿越到棘津州远古时代?! 转而又想:应该不是,因为他前世的家乡棘津州,可是一马平川的冀中大平原,什么时候有过山?有过海? 如果这里不是上古棘津州的话,那,土的掉渣的棘津州土语,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百一十二章 听到了龙吟 “快看呀,狐狸和老狼掐起来(打起来)了。” 树林里又传出人语。任强顺声音望去,是一只黑色玄鸟发出来的。 当任强把视线投向山坡时,发现了打斗双方:一只狐狸和一只灰黑色凶狼。 那狐狸扭动着娇柔敏捷的身体,面对凶狠的恶狼,毫无惧色;恶狼面露狰狞,尖嘴厉牙,越战越勇。二兽战斗了几十回合,仍不分胜负。 任强很佩服狐狸以小斗大的勇气,不由看得呆了。 打斗了足有一个时辰,狐狸被打败,奄奄一息地躺倒在地。那恶狼举起两只前爪,把狐狸腹部撕裂,从里面掏出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塞入自己口中,扬长而去。 好血腥的场面! 任强见老狼不吃狐狸尸肉,反倒只吃不知是什么的那么一点点亮东西,很不理解。 鸟儿会说棘津州土话,兽类打斗不吃尸肉,狐狸身体里怎么会有发光的东西? 任强百思不得其解,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童话世界! 任强一会儿欣喜,一会儿纳闷,一会儿又痛苦万分。各种情绪交织煎熬着他,烦愁得不能自拔。 天黑了。半轮月亮升在天空,天上也布满了闪烁的星星。 根据月亮升起的方位,任强知道自己置身的地方是大海的西岸。那条小河处在西岸和南岸的夹角处。 奇怪的是,太阳已经落下去了,月亮也不是很亮,而周围的一切却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近处的海水,就像透明的一样,海水中游动的鱼虾,都看得真真切切。 任强用神念举目观望,发现不远处的海里,有一个庞大物体发着荧荧光亮。单凭那点儿荧光,绝不会把海水照的如此透亮。但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光源了。 真是太奇怪了。 奇怪的事情太多了。身居其中,反倒不为所动。任强除了郁闷、迷茫,还是郁闷、迷茫。 一丛蔷薇,动弹不了,发不出声。任强只好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日子,每天听着鸟儿们说话,望着兽类们打斗,看着日起月落,海水泛光……孤单而低迷。 这天晚上,天上的月亮变得很大,很圆,遥遥的挂在空中。估计是到了前世的农历月中——十五日了吧。银灰色的光华洒向任强,任强只觉得浑身筋脉(应该说维管束更确切)似乎都舒展开来,爽快异常。 晒月光原来还有这等好处!任强驱动意念,尽情地吸收起月亮光华来。 这一吸收不要紧,只见周围银灰色月光光华如水一般,直向任强涌来,毫无阻碍地进入每一条枝茎之中。 任强只觉恍如飘在迷雾般的水中,心灵一片空灵。 一个晚上很快就过去了。 当太阳升上天空的时候,任强也从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醒过来。赶忙看下自身有何变化,发现昨晚吸收的月光如水一般,隐隐的在每一条枝茎内流动。 枝茎内——我怎么会看见枝条茎内的变化?这可是内视能力啊! 难道我有内视功能了? 过去看玄幻小说比较多。知道了内视的内涵:内视是在脑海之中生出一只虚拟的眼睛,随着血液在身体里四处查看。 凡踏入仙家门禁之后,都会学习到的一种最基础的微观法术,相当于零级,人人都会,没有任何限制可言。 “内视是仙家法术,这怎么可能?” 任强惊恐地想道。 前世里,任强是一普通公民,没有任何门派,也没学过法术武术,怎么会有内视功能? 任强更不知那如水一般流动的东西有何用,但想自己已经穿越成植物,今后就要靠吸收日月精华为生,大概这就是植物的生存机能吧。 穿越本身就是新鲜事,今后还不知有多少生疏的事情要面对。但既来之,则安之。只要还有灵魂,还有生命,那就拼命挣扎吧! 好在穿越前自己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小人物,靠工作拿工资,打发着自己的吃、穿、用。 要说有点儿小理想,也只求多写几篇小文章,娱己娱人。穿越到异域异世,仍为草木,说明自己两世为人都很平淡,命运使然,怪不得谁! 思想通了,心胸也就开阔了。任强决心活下去。 有了昨晚的经历,任强想看看白日是否也可以像晚上那般玄妙,又驱动意念吸收起太阳光来。 这时天正日中,就如一个火球,那阳光直射在任强身上。顿时感觉身如火烧,浑身疼痛难忍,直要爆炸裂开一般。而任强神念也如针扎,仿佛就要消失。 任强正在痛苦的挣扎间,突然昨晚吸收的月光光华向周身弥漫,一股清凉的气息将那疼痛慢慢消解。 四周空气向周身涌来,脚下的泥土也传来温润的感觉,和着空气慢慢的凝成一线,与月光光华、日光光华慢慢融合,直至完全聚在一起。 舒服感传遍全身。 感觉出身体舒服,任强赶忙运起神念查看自己,却发现穿越的这丛蔷薇长高了不少,根部还钻出了新的枝芽。 更为惊喜的是,任强发现,自己吸收的那些日月光华,在体内仿佛形成一个图像,虽然如空气般透明稀薄,但却可清晰的感觉到,那是他附身蔷薇之前的人形。 玄幻小说中经常有描写人元神的章节,任强知道那就是传说中的元神。心内一阵狂喜,直想仰天长笑。 自知如此下去,或许以后脱离蔷薇丛体,回复本来面目也未可知。就是化形为女人,也比这样强多了。 书中暗表:所谓化形,就是指脱去原来那个非人类的躯体,通过自身拥有的强大灵力,强行改变身体质地,使细胞重新组合,模拟出人类的模样。 但化形有彻底与不彻底,灵力足够强大,能够支付化形所需的全部能量,化形就会彻底,否则就不彻底化形,这也就是神话世界里,那些众多妖王为什么会出现人身鸟头,人身鱼头的缘故。 化形的成功与否取决于灵力的强大程度,而要不断提升自己的灵力,眼下任强已经找到一种途径---那就是吸收日月精华,不停的积累,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化形。 任强毅然静下心来,便日间吸收太阳光华,晚上吸取月亮光华,再用身丛周遭的空气与脚下的泥水融合,尽心尽力培养元神——灵力。 好在此处环境优美,背山临海,灵气十足,取之不竭。脚下泥土水分更是无穷无尽,任任强摄取,却从无减少。 朦胧中不知岁月。任强就如此日复一日地在山丘海边吸取着天地灵气,锻造元神,提高灵力,以期化形。 更让任强高兴的是,由于身边灵气充沛,吸收到身丛里的灵气,除了与日光光华、月光光华均衡地相融以外,还有很多的剩余。 灵气可是个好东西,是形成灵力的主要源泉。任强便把剩余的全部集中到意念中的丹田部位。 时间久了,灵气在那个部位里越积越多,越聚越浓,竟然慢慢地形成一个液晶球。 任强虽然不知道这个液晶球有什么作用,但它是由天地灵气凝聚而成,估计绝不是什么坏事。 于是,他给这个液晶球取名“灵气球”,更加尽心尽力培植起来。任外界世事沧桑,风云变幻,亦是不管不闻。 ………………………… 然而,事情并不像任强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日,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吼,直震得任强浑身乱颤,头脑愈烈。忍不住叫骂起来,发出来的却是一阵“沙沙”的枝叶摇曳声。 “靠,什么东西,胡吼,不知道这样会吓着人的吗?”任强在心里骂道。他也不想想,现在他根本不是人,而且这里又没有别人,他骂也没人听到。 不过,才骂完,惊人的一幕便出现在眼前:遥远的半空,一条张牙舞爪的、穿越前在神话动画片里所见的“龙”在那里不断翻滚,各种彩色的云朵伴随其周围。 刚才的声音应该就是它发出来的! “龙吟!” “难道刚才是龙吟!!!” “龙,天呀!我居然见到了龙!” 任强高兴的无以复加。 龙——神话的四灵(龙、凤、麒麟、龟)之首,综合了许多生物的特征:蛇身、兽腿、鹰爪、马头、蛇尾、鹿角、鱼鳞——龙有九似,为兼备各种动物之所长的异类。 在佛教中,龙是天龙八部的其中一部,为天龙部。 传说人类始祖三皇(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轩辕)乘龙升天;应龙助轩辕黄帝战胜蚩尤;夏禹治水,有神龙以尾巴画地成河道,疏导洪水;汉高祖刘邦之母梦见与赤龙交、欢而怀孕出生。 在古代,龙是帝王统治的化身,君王都自称为龙之子;世间的杰出人物,被称为人中龙凤:诸葛亮号称卧龙先生……等等,这些都说明了龙的至高无上。 而停留在老百姓印象中和口头上的,永远只是传说。 任强惊呆了:无数神话,或者是小说,还是其它描述,都没有此刻亲眼见来得震撼。 “难道我来到了神话世界?”任强喃喃自语。 第三百一十三章 来到洪荒初期 接下来又见到了震惊的一幕,那条巨龙在彩云中翻滚不息,又连发出数声龙吟,最后彩云消散,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龙头人身的中年男性——一个看起来凌驾于万物之上的人龙——神话影视剧和童话动画片中的龙王。 随即天空阴云密布,接着下起瓢泼大雨。 待雨停云住,虚立在空中的男子朝四周扫了一眼,然后转身投身大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电视连续剧一样,一幕幕展现在任强面前,让任强匪夷所思: 在山丘脚下的沙滩上,浅海水里,游动着很多海龟、海蟹及各种鱼类。在它们的中央,一条身长两、三米,通身金黄明亮的小龙迅速地爬上岸来。小金龙头上有两只犄角,身上九只爪子。在沙滩上张跟头竖蜻蜓,玩的不亦乐乎。 那些海龟海蟹各种鱼类,也一堆一伙地玩起游戏。 小金龙玩着玩着,忽然向着海南岸的沼泽地爬去,隐没在成片的灌木丛中。 当海龟海蟹各种鱼类们发现不见了小金龙,便都惊慌失措地到处寻找。 哪里还有小金龙的影子? 这一下,海滩上热闹了起来。老龙王、海龟海蟹,各种鱼类们都出现在海滩上。一个个愁容面面,到处奔跑,看样子是在寻找小金龙。 在小山丘上,任强身旁,也多了不少玄鸟小兽,一个个瞪着惊奇的眼睛,注视着海滩上的动静。 直觉告诉任强,这里好像预示着什么。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也无从打听。 ………………………… 两天以后,小金龙满身是血地被蟹将军抱了回来。当小金龙看到海岸上的“龙王”时,只说了一句:“父皇,为我报仇!”便一命呼呼。 “九儿,安息吧!这个仇,父皇一定给你报!”“龙王”狠狠地说道,两眼悲泪横流。 也就从这一天起,海岸上就没有停止过争斗。人身龙头的龙王、身披五彩羽毛的玄鸟(任强后来才知道,这身披五彩羽毛的玄鸟就是大名鼎鼎的鸟王凤凰)、集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的四条腿怪兽(其实是麒麟,任强后来捡耳朵知道的),都带着各自的兵将,打的你死我活。 龙、凤、麒麟,都是传说中的神兽,生活在洪荒时期。 洪荒?! 任强只觉心中起了滔天巨浪:难道自己竟然穿越到洪荒中来! 洪荒——亿万年前的时代,盘古一把大斧开天地的故事,曾经伴着任强走过前世的幼年和童年。在搜集民间故事时,经常听老人们说起: 传说,在遥远的太古时代,宇宙好像一颗硕大无比的鸡蛋,里面漆黑一片,没有东南西北,也没有前后左右。就在这样的世界中,诞生了一位伟大的英雄,他的名字叫盘古。 盘古在“鸡蛋”中沉睡了一万八千多年,终于苏醒过来。当他睁开朦胧的睡眼时,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他想伸展一下筋骨,但“鸡蛋”紧紧包裹着身子,他感到浑身燥热不堪,呼吸非常困难。天哪!这该死的地方! 盘古不能想象可以在这种环境中忍辱地生存下去。他火冒三丈,勃然大怒,随手操起一把巨大而锋利的斧头,使出浑身气力,大吼一声,奋力挥舞开来。 “哗啦啦啦——”一阵巨响过后,“鸡蛋”中一股清新的气体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变成天空;另外一些浑浊的东西缓缓下沉,变成大地。从此,混沌不分的宇宙一变而为天和地,不再是漆黑一片。 天地初开后,盘古大神有感于天地间万物皆无,便身化洪荒: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头发成繁星点点; 鲜血变成江河湖海,肌肉变成千里沃野;骨骼变成丘陵;筋脉变成道路;牙齿变成金石;精髓变成珍珠; 气为风云,声为雷霆,汗成雨露;盘古大神倒下时,头与四肢化成了五岳;脊梁化成天地间的支点不周山脉;心脏化成不周山脚下一株茁壮的葫芦藤,上面结着一个硕大的葫芦; 肚济却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了此处,洪荒众人将此处唤做幽冥血海; 而他身上的八万四千多个汗毛,则化成了兽鸟虫鱼树木花草等有生命的物种。 在盘古大神倒下的瞬间,从身上逸出三道清气和十二道浊气。 三道清气被一股玄黄之气紧紧包围着,飘飘摇摇,上了昆仑山。 却说这昆仑山,地部之位起形高大,天地混沌之时即已存在,而且此山顶天立地,为洪荒万山之祖,灵脉汇集之处,钟灵毓秀之地; 广万里,高万一千里;出五色云气,五色流水;山上玉虚峰、玉珠峰经年银装素裹,山间云雾缭绕。是圣人仙人最理想的聚集之处。 三道清气形成的玄黄气团飘至昆仑山上以后,忽的一阵云翻烟滚,气团中现出三道身影: 中间一位貌似六十老汉,白发苍苍却又面色红润,右边一位却是一副四十上下,颇有一副道骨的富态中年,而左边,年龄确乎在二十左右,不怒自威一脸刚气的年轻人。 只见那老汉对着左右二人道:“吾乃太清李耳,太上老君是也。二位弟弟安好。” 左右两人随即施礼,右边那人说道:“二位兄弟安好,吾乃玉清原始。” 左边也接着右边那位的话说道:“两位哥哥安好,我乃上清通天。” 原来却是天道法则运转,盘古的三道元神受开天功德相助皆化形而出,是为盘古正宗。 十二道浊气后又凝练为十二滴精血,也被一股玄黄之气包裹着飘向不周山,一阵翻滚过后,化出十二位大能出来: 蓐收:金之祖巫。 句芒:木之祖巫。 共工:水之祖巫。 祝融:火之祖巫。 天昊:风之祖巫。 玄冥:雨之祖巫。 强良:雷之祖巫。 翕兹:电之祖巫。帝江:空间速度之祖巫。烛九阴:时间之祖。奢比尸:天气之祖巫。后土:土之祖巫。 而盘古的元神,则化身为鸿钧,就是后来的道祖。 接着,左眼所化的太阳星上,有两道烈火,其一包裹着一个带有混沌气息的大钟。两道烈火一阵翻滚,形成两只三脚金乌,随后又化成两道身影,左边手持一个大钟,右边手持一图一书。 左边那人对右边那人说道:“兄长,吾乃太一,此乃东皇钟!”右边那人回道:“弟弟安好,吾乃帝俊,此乃河图洛书!” 此二位大能生来便颇具一丝威严,却是后来的两位妖帝东皇太一与妖皇帝俊。 右眼所化太阴星,则有一位仙子化身,名叫羲和。太阳、太阴为洪荒星空之枢纽,主阴阳之气,阴阳和合,方生万物。天道法则运转,成就了帝俊与羲和一对夫妻。 而心脏所化葫芦藤上的硕大葫芦,忽然一开两半,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男的虎腰熊背,朗目剑眉,健硕英俊;女的娥眉黛目,明眸皓齿,艳丽不可方物。 女的向男的道个万福:“兄长,吾乃女娲。” 男的还一揖道:“妹妹,吾乃伏羲。” 巫族以十二祖巫为首,十二祖巫,乃盘古精血惹天地戾气而化,为肉身最强存在,每人皆有准圣境界。 巫族之人期盼能如盘古父神一般以力成圣,故只炼肉身,不修元神。个个骁勇善战。初时的洪荒大陆,巫族横行,肆无忌惮。 又有天地间各草木鸟兽,吸收洪荒灵气,日月精华,一些悟性高强者,修出元神,化形成功。 帝俊、太一、伏羲、女娲,都具准圣修为,曾于紫宵宫中听鸿钧讲道,修炼得一身超凡入圣的本领。 帝俊与太一于三十三天外建立妖皇宫,帝俊自号妖皇、太一自号东皇,拜同在紫宵宫中听道的妖族大神鲲鹏为妖师、统领天下妖族,一时风头无两。 女娲性情恬静,虽为妖族,打打杀杀一般不参加。 伏羲虽然也在妖皇宫任职,怕妹妹寂寞,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周山陪伴女娲。 然众妖乃草木鸟兽化行,为数众多,众妖亦非什么善男信女,打杀掠抢,更是常有,因此时常与洪荒另一种族巫族发生冲突,两族三天一小斗,五天一大斗,到后来更是势同水火,一见面便不死不休。 两族战了几十万年来,洪荒之中到处血流成河,白骨累累,阴灵阵阵。 最后由鸿钧座下三清与众人一起调停,形成妖管天,巫管地局面,两者才稍稍平和! 而面前的龙、凤、麟,都是妖族,为什么会掀起如此激烈的争斗呢? 难道自己穿越到洪荒初期的巫、妖分管天地之后?两大族责任明确,局势平和,妖族内又起了纷争? 在三族大战期间,岸边上经常聚集着一些看热闹的各种鸟类、兽类,其中不乏能发人言的妖兽。 它们边看边议论,时间长了,任强凭着拣耳朵也了解了个大概。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确实穿越到洪荒初期,巫、妖分管天地之后。 第三百一十四章 龙、凤、麒麟大战 这次的龙、凤、麒麟大战,却是小孩子们引出。 原来,小金龙一时玩性大发,游上海岸后,一个龙打挺窜出数万里,正巧遇见凤凰山飞禽族族长天凤的女儿金凤小姐也出来玩耍。也是少年心性,三挑逗两挑逗,竟然把金凤小姐奸污了。 金凤小姐哭着飞回家,把事情经过对母亲凤凰王一说,这可激怒了这位飞禽族长,让儿子大鹏带领几个大罗金仙的族人,把小金龙打得不能动了才住手。 待蟹将军找到小金龙,把他抱到海边时,小金龙只对父亲祖龙说了一句话,便气绝身亡。 祖龙见自己宠爱的小儿子金龙死了,心如刀绞。立即召集众臣,过问事情的经过。 “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宫大殿之上,祖龙面色铁青地坐在龙椅上,泛起青筋的手死死地握住龙椅的把手,看着那把手上的丝丝裂痕,就可以想象出此刻的愤怒了。 祖龙望着在自己面前低头跪着的龟丞相,随即一想到自己惨死在飞禽族手上的小儿子,瞬间被愤怒给湮没了。 “陛下,都是小臣无能,没能保住九殿下,请陛下点给我五十万精兵,小臣愿领兵征讨飞禽族,踏平凤凰山。”龟丞相惶恐地说道。 “滚,给我滚出去,就凭你这个废物,也能领兵?若不是朕忙于政事,才把小九交由你来教导,他如何会变成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你除了会溜须拍马,有个甚的本事?若不是看在你跟随我多年份上,今天就叫你化作灰烬,你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祖龙愤愤地对龟丞相吼道。 下面的水族众将面上也是露出鄙视的神情,这些年龟丞相仗着祖龙的宠信,作威作福,确实是很不受人待见。 祖龙共有九个儿子,现在给凤凰族杀了一个,而且还是最小最受宠的小金龙,你说祖龙能不愤怒吗? 当下龟丞相也不敢多言,灰溜溜地出了龙宫,不知道去了何方。 祖龙对着下面自己的八个儿子和群情激奋的水族高手,阴沉地说道:“那些扁毛畜生杀我皇儿,欺我鳞甲族无人,我当点齐我水族儿郎们,征讨飞禽族,踏平凤凰山,尔等可愿随本族长向那扁毛畜生们去讨个公道去!啊!” 应龙带领七个龙弟,愤怒地向祖龙说道:“父皇大人,我兄弟八人身先士卒!任何敢于挑战我龙族威严的种族,我等誓将其踏平!让我龙族的光辉照耀整个洪荒大地!” 敖广、敖顺、敖钦、敖闰等也向前跪拜说:“请皇爷爷保重,我兄弟十八人,一定为皇叔报仇。” 其他水族的高手也齐声愤怒地附和道:“我等誓死追随祖龙大人,为小金龙报仇!” 祖龙看着水族的高手们表态后,当下站起身来喝道: “各位马上回本族召集人马,明日东海集合,由龙族族人留守四海,水族高手随本尊向飞禽族讨个公道,若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誓要踏平凤凰山!” 众人一声“领命”,退下准备去了。 凤凰山上,飞禽族族长凤凰王面目阴沉地坐在大殿之上,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大鹏和坐在一边面色苍白,明显是还没有从惊吓中醒过神来的女儿金凤。良久,叹了口气道: “哎,事到如今,唯有早做准备了,鹏儿,你的心意虽然是好的,然而你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过莽撞,看来是要给你找一位良师教导一下了。” 下面凰鸟上前说道:“族长,鹏儿虽说是鲁莽,但也是情有可原,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早做准备应对龙族的怒火。 “龙族势大,绝不是我族能够独自抵抗的,当派一得利之人尽快赶往麒麟族,诉说详情,只有两族联合,我族才有一线希望。” “正该如此。”凤凰王当下派人前往麒麟族联系。 洪荒大陆中央,麒麟谷,一处辉煌壮观的宫殿内,走兽一族的族长麒麟王,猛然心中一动,掐指一算,不由哀声叹道: “哎,想不到我三族辉煌数千万年,今日也是到了终结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谁将成为天地之间永恒的主角。” 原来,麒麟本是瑞兽,在三族之中最是不喜杀伐,麒麟王潜心修道,乃是三族内仅次于祖龙的高手,若论及对道的理解,又胜其许多。 昔日龙族打死麒麟王的儿子墨玉,走兽族与龙族大战,结果败退。后又联合飞禽族,方打了个平手,三方各有伤亡。麒麟王算出再战下去,对三族都没好处,只好偃旗息鼓,忍下了这口怨气。 今日龙、凤起纠葛,竟被其窥到了一丝天道信息,知道洪荒三族的退出已不可避免。眼下也只能尽力将损失降到最低,不至于有灭族之祸。 正在此时,殿外有卫士进来说是有飞禽族使者前来,当下将其唤进来道:“你之来意吾已尽知,回去回复贵族长,就说飞禽,走兽两族唇亡齿寒,我自会提前准备,不叫龙族逞凶。” 既然是天道决定,走兽族又有墨玉之伤痛,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当下三族纷纷备战不已,天地之间煞气冲霄。 穿越到洪荒又赶上了龙、凤、麒麟大战,对喜欢搜集故事的任强无疑是一件幸事。更庆幸的是,自己处在东海西岸,面前无遮无挡,是最好的观看所在。 任强怀着好奇心情,期待着事态进展。 这一日,三族的精英全部出动了,会集在东海南岸的沼泽之上。 只见那飞禽族族长凤凰道:“祖龙,你龙族欺人太甚,竟然奸~淫我女儿。今日不给我一个交待,你别想回你的龙宫。” 走兽族的族长麒麟王道:“祖龙,你杀我儿子墨玉的账咱还没算清,今天你不给我交待,我与你没完。” 龙族族长祖龙道:“你们欺龙太甚,杀我九儿子还来问罪。今天你们都别想回去了。” 凤凰道:“你那儿子该死,流氓成性,这种龙渣我便清理干净有何不好!” 祖龙听此当即大怒,吼道:“洪荒之中,性本就乱,人皆知其母,不知其父,流氓从何说起!就算我儿有错,但罪不该死。你们一族妖兽打他一个,欺我们龙族无人。今天你们既然来了就甭想回去。” 说着对身后一扬手,“孩儿们,给我杀光这群扁毛畜生和这群走狗。”祖龙疯狂的吼道。 凤凰和麒麟听了祖龙之言,也不示弱,狂呼一声,一起向龙族冲去。 一时间,双方展开激烈的搏斗。真乃是喊声震天,血流遍地,肢体横飞,惨不忍睹…… 任强正在看得惊心动魄,忽觉身体丛中一阵涌动,调转神念往里一看,原来是一只遍体鳞伤的玄鸟正战惊惊地往里钻。而在不远处的小河边,蟹将军举着两把明晃晃的大剪刀正往这里赶。 玄鸟高高的脖颈,修长的大腿,背后面长着五根彩色羽毛,分青、黄、赤、黑、白五种颜色。 由于背上到处是血,颜色分辨不太清,不仔细虽然看不出来,任强已经认出这是一只还未成年的受了重伤的孔雀。 而那个蟹将军太强大了,别说那两把犀利的剪刀,就是它的身躯,也足以把这只失去了战斗力的孔雀压死。 扶持弱小是任强的天性。何况三族都对他无仇无冤。任强驱动神念,把身上的枝条收拢起来,密密地围住孔雀。 为了保险起见,还借助风力,把身旁的一簇常春藤也拽了过来,覆盖在蔷薇丛上面,遮住了里面的光线。 蟹将军赶过来了,围着蔷薇丛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往里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它举起手上的剪刀对着蔷薇丛一阵乱打,见里面没有动静,才转身向别处寻去。 所谓肢体连心,任强被蟹将军一阵乱打,浑身疼痛难忍,几乎要晕阙过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孔雀见敌方走远,钻出了蔷薇丛。知道这丛蔷薇非一般蔷薇,朝蔷薇丛一拜,道:“多谢救命之恩,孔宣日后当报!” 孔宣?! 任强一听大惊,孔宣!?那不是日后封神大战赫赫有名的人物吗? 孔宣生于凤凰,背后先天五色神光,圣人以下无物不刷,号称圣人以下第一高手,最后被那西方圣人菩提收服,做了西方教孔雀大明王; 春秋时期,化身孔丘,创儒家学派,人称孔圣人,地位尊崇! 啊呵,大名鼎鼎的孔宣幼年,竟然在这次龙、凤、麒麟大战中被打了个七荤八素。 并且还藏在了自己的身丛里,成了被保护的对象。这样一个大能之人,不知日后能不能再见到他。 任强禁不住想入非非起来。 这时,那边半空中的三族之战更加激烈。祖龙、凤凰、麒麟三个族长也大战起来。 他们从东海战到洪荒大地,又从洪荒大地战到东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越战越凶猛,越打越眼红,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太阳升起又落下,月亮落下又升起。也不知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月月年年,三族的伤亡越来越多,争斗仍不见停息。 第三百一十五章 见证八龙坛 这日,任强聚精会神地仰脸望着空中观战,全没注意身体周围。当发觉有异样时,一条小青龙已经从背后藏在身丛当中。而他身丛的前面,有一只庞大的金麒麟正朝自己飞跑过来。 任强想也没想,还像先时保护受伤的孔雀一样,把小青龙严严实实包裹起来。 金麒麟也和蟹将军一样,什么也没找到。 任强也和上次一样,经受了一次拳打脚踢。 任强咬牙忍着身上的疼痛,心里却觉得好笑:龙、凤、麒麟大战,自己前头保护了凤凰之子孔雀,现在又保护龙族子孙小青龙。这要在前世,典型的一两面派、老好人! 转而又一想:这是在洪荒,自己初来乍到,和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更何况,洪荒世界虽然凶恶,可洪荒生灵却极是讲究因果报应。为一个人一条路,得罪一个人一堵墙。谁有求于我,我就帮助谁。 任强心中坦坦荡荡,把小青龙保护的舒适、安全。 因为海边一直有走兽和飞禽的兵将走动,小青龙在任强身丛中藏了一天一夜。 “谢谢你相救!”小青龙钻出蔷薇丛对任强说,“你不是一般的蔷薇!咱们会成为好朋友的。”小青龙自信地说。 任强借助风力点了点头。心里却疑惑起来:孔宣说“日后当报”,小青龙说“会成为好朋友”,难道他们发现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还是感觉出了什么…… 任强集中神念,往身丛中仔细观看了一下,发现最近修为大有提高。身丛中那个感觉到的元神,已经隐隐地看出人的轮廓,如水一样荡漾在身丛枝条之中。而那个意念中丹田部位的灵气球,也大了不少。 难道它们是凭着这个感悟到的? 任强心里猜测着,又把眼睛望向空中的战斗。 双方打斗的如火如荼。 又过了一些时日,任强看到一条三米多长的灰龙追赶一只年幼的小金麒麟。小金麒麟惊慌失措,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任强的身丛。进来以后仍然浑身发抖,害怕异常。 出于怜悯之心,任强赶紧收拢身上枝条,又把身边常青藤也和上两次一样,拽了过来,覆盖在蔷薇丛上。 灰龙围着蔷薇转了好几圈,还抻着脖子往里看了又看。嘴上喃喃自语:“明明看见进了这里,肿么(怎么)不见了?”找了一会儿没找到,只好调转身躯,又去追赶别的凤凰、麒麟去了。 “肿么”乃棘津州土语“怎么”的意思。棘津州土语最大的特点就是“肿么”(怎么)“么儿(什么)”。任强穿越前,大部分棘津州人都在应用。 任强心中又是一暖。 小金麒麟在任强身丛里藏了整整一天,黑夜里瞅近处没敌人的空当,才离开蔷薇跑走了。临走,对着蔷薇丛说:“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记住你的。” 任强借助风力点了点头,心里却高兴地想到:麒麟是吉祥神兽,主太平、长寿。民间有麒麟送子之说,麒麟是以鹿类为主,融合了牛羊、马的特点。它的综合面不及龙、凤那么广泛,不过名气也不算小。 在任强前世,麒麟的记载最早出现于河图洛书。传说中记载的神马,便是成年的麒麟。 相传在伏羲氏时,伏羲氏教民“结绳为网以渔”,养蓄家畜,促进了生产的发展,改善了人们的生存生活条件。 因此,祥瑞迭兴,天授神物。有一种龙头马身的神兽,生有双翼,高八尺五寸,身批龙鳞,凌波踏水,如履平地,背负图点,由黄河进入图河(今洛阳市孟津县,白鹤、送庄乡境内),游弋于图河之中。人们称之为龙马。(龙马即成年的麒麟,龙头,马身,有麟,有翼。成年的麒麟才有翼)这就是后人常说的“龙马负图”。 麒麟每次出现都将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时期。据记载,伏羲,舜,孔子等都伴有麒麟出现,并带来神的指示,最终指引胜利。 如今是洪荒年代,龙、凤、麟大战时期,麒麟藏身自己身丛,又说明什么呢? 龙、凤、麒麟大战,自己救了他们三族的孩子。日后自己该偏向哪一方呢? 任强时犹时喜,仍然每日吸收着日月光华,观看着龙、凤、麟大战。 又不知过了几十年,龙、凤、麟大战仍未停止。 祖龙一方有龙受了重伤,只听祖龙愤怒地吼道:“龙族听令,结万龙大阵。”紧接着,龙族的战将各自甩开对手,飞回龙族这边,一个复杂的阵型排列开来。只见无数的灵气往那大阵涌去。 凤凰族和麒麟族的领头人也纷纷大吼:“凤凰族结南明离火阵。”“麒麟族结五行聚元阵。” 顿时,三方兵将都各自结成阵势。 那龙族的“万龙大阵”有无量的灵气冲述,惭惭地变成一个有着十二个爪的金龙: “吼”! 那十二爪金龙仰天大吼一声,便要向着那凤凰族冲来。 而凤凰一族组成的“南明离火大阵”也结成了,一九彩的凤凰出现在那里,见到那十二爪金龙冲向自己,也大叫一声: “呱”, 九彩凤凰便提起一双巨爪,向那十二爪金龙抓去。 “轰”! 双方第一次碰撞,凤凰稍差了一筹,倒飞出去了。 这时,麒麟族组成的“五行聚元阵”召唤出的九彩麒麟,也在十二爪金龙撞飞九彩凤凰的同时大吼一声: “吼”! 九彩麒麟向着那十二爪金龙缠斗起来。 “轰!” “轰!” “轰!” ……………… 无数声碰撞声响起,双方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谁能熬过此刻便为以后的天地主角了。 天上的三个神兽九彩凤凰和九彩麒麟合力围攻十二爪金龙。只见十二爪金龙一人独斗两个而不落下风,反而越战越勇。 三位族长并没有参与各自的大阵,而是单独对打,并且还斗出火来了,三方都已经有了损伤。 只见祖龙拿出一旗幡,护着周身,手里拿着一把长枪,力敌麒麟和凤凰二人,而不落下风。 却说麒麟王有一个爱妾,修为与麒麟王相当。见夫君身体受伤,杀伤力每况愈下。不由得恨由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筋斗翻上半天,与祖龙展开大战。 祖龙战得正猛,长枪对准麒麟就要扎下。麒麟爱妾见状,不顾一切地向夫君扑去。 “噗”,长枪收不及,锋利的刃尖刺向麒麟爱妾后背…… 麒麟爱妾当场死亡。 麒麟见爱妾丧命,无心恋战,恶狠狠地对祖龙说:“你杀我爱妾,我毁你江山。”抱起爱妾尸首跳下云头。 任强听麒麟如此挖苦龙族,心里不觉好笑:毕竟是洪荒年代,就是兽王也有用词不当的时候。江山应该指江河和山岭,前世多用来指国家和国家政权。此话把“江山”改为“海洋”方才贴题。 任强这里挑着语病,天空中也偃旗息鼓,停止了争斗。 原来,凤凰一见麒麟走了,也无心恋战,抽身退出战圈。 大阵中的三个神兽见这边停止战争,也各收了阵法,奔向自己的族长。 这一仗龙族大获全胜。 ………………………………………… 话说三族大战结束后,祖龙带着族人返回了东海,一回到东海海边,祖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伤势,喷出一大口心血。毕竟他同时迎战两族族长,当时未落败已是不易。 “这次大战,咱们共损失几个龙子龙孙?” 祖龙对着大儿子应龙问道。 应龙含悲回到:“报告父皇,算上小金龙,咱一共损失八个龙子龙孙。”说着,一一报上名字。 祖龙点点头,又说道:“把咱龙宫里最珍贵的八个雕龙坛拿出来,盛敛这八个孩子。然后把他们埋葬在珠宝山的西边。” 珠宝山?难道那个在夜间发光的庞大物体是珠宝山?任强好奇地在心里想。 “父皇,咱龙族的陵墓都在大海深处,为什么要把他们葬在珠宝山附近?这里可是靠近海岸啊!”应龙不解地问道。八个死龙里有他两个儿子。 “我已算过,这八个孩子在水族的寿运已经完结。如若把他们葬在海底,必将永无出头之日。 “葬在靠近海岸的地方,万年之后,或许各有一代帝王之命。封坛前,每人给一颗返灵珠含在嘴里,让他们在地下好好修炼。成与不成,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祖龙说完,从怀里掏出仙葫芦,倒出八粒返灵珠递给应龙,便向深海游去。 应龙忙命人去龙宫取来八个精致雕龙坛,按着龙族的殡葬仪式,盛敛并隆重地把八条死龙葬在了任强面前的浅水里——正是那个庞大物体的西边。 应龙对着隆起的坟包,虔诚地祷告道:“九皇弟、孩子们,我没有照顾好你们,实是我之过。 “你们在水族的灵魂虽然已灭,祖龙已经给你们每人一颗返灵珠,我也会经常虔诚地为你们祈祷,塑就陆地魂魄。万年之后,望你们成就帝业,光宗耀祖。 “九皇弟、孩子们,机缘给你们创造下了,是非成败,全看你们的造化了。”说毕虔诚地作了一个揖,吩咐虾兵蟹将日夜看守,便回龙宫去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董仲舒故里 整个殡葬过程,全是在任强的眼皮底下进行的。任强把整个过程看了个清清楚楚,听了个真真切切。并知道了那个庞大物体是珠宝山。 尤其是那八个雕龙坛,铮明瓦亮,精美异常。 八龙坛!!! 出头之日!!! 任强心里猛震了一下——在前世的棘津州里,有一个关于八龙坛的民间传说,涉及八龙、文口、紫龙、流常、花园等二十多个自然村庄。那凄美动人的故事,已流传了五百多年,愉悦了数十代棘津州人民。 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传说还是任强亲自搜集起来的。现在回忆起来,文章中的文字、段落,还历历在目。 (注:《八龙、文口、紫龙、流常和花园的传说》上传在正文第一卷《在神界》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去阅读,此卷不再累叙。) …………………… 话说任强慢慢从回忆中转过弯儿来,心想:难道那传说中的八龙坛,与这八个雕龙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转而又觉得自己好笑:别胡按神了!自己的前世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这里是哪里?——山脚海边! 可是,这里说的是前世棘津州濒临失传的棘津州土语! 土语是小地区内使用的方言,一个地区一种说法。含义和方音有很大区别,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长期在外地生活的人们,凭方言方音能找到老乡。 巧合! 难道是巧合!!! 天下难道真有如此巧合? 八龙、文口、紫龙、流常、花园的传说中,只说从八龙冢中挖出八个雕龙坛,里头盛着石龙。至于坛子为什么会埋在冢中,没人追究。传说嘛,追求的就是故事性。 但是,总得有人埋入,才会挖得出来呀!而这埋入者,难到鬼使神差恰恰被穿越的自己看到了? 从洪荒到自己的前世,亿万年不止。中间经历了几次沧海桑田?自己所在的前世,地处黑龙港流域南部,属黄河、古漳河冲击平原。 冲积平原! 对!可能关键就在这儿——一次大的山洪爆发,泥沙把这里的海岸填平,大海变成桑田,后来住上了人家,建成村落。 禹平水土定九州,这里属兖州;春秋属齐、属晋;战国属赵;秦并六国属巨鹿郡;因枣树繁茂,西汉元朔三年,汉武帝刘彻置枣强县。后来人们觉得棘津州更能说明这里的起始,又改了过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这次穿越,可就不同一般了。大徐村曹财主挖出的八个雕龙坛,也肯定是这八个无疑! 都说传说乃空穴来风,看来确实如此。就算前世人捕风捉影张冠李戴,八个雕龙坛却是实实在在地在洪荒出现过。 任强兴奋起来:自己这次穿越,本就是为了搜集挖掘棘津州名的来历而遭遇不测。能以从洪荒时期探究,挖掘各个传说的根源,流传于后世,给人们茶余饭后增添谈资、笑料,未尝不是件娱人娱己的好事。 这么一想,任强心里痛快了很多。他决心好好活下去,珍惜这次穿越机会,从洪荒时期,开始搜集整理棘津州的民间故事和传说。 任强给自己鼓足勇气。 ……………………… 龙、凤、麒麟三族大战以后,三族兵将也都伤的伤,亡的亡,元气大伤。各自躲在自己的地盘休息疗养。洪荒出现空前的宁静。 渐渐地,海边上有很多大型的玄鸟飞来。它们一边晒太阳,一边“嘎嘎”叫着。有的口出人言,谈天说地;有的则在同类中逗哏捧笑,调情耍缺。海边一时热闹非凡。 龙、凤、麟三族停战不久,鸟们议论最多的自是关于这次争斗了。 这日,天气特别好。有一群漂亮的白鹤落在任强身丛左侧的榆树上。它们一边梳理羽毛,一边说话。而口音,却是典型的前世棘津州话: “我说老董,你说这凤凰为么儿(什么)飞到空中也不化形呢?”一只白鹤冲身旁另一只白鹤说。叫老董的白鹤头上有一块鲜亮的红疙瘩,想必就是前世的丹顶鹤了。 “这有么儿(什么)难理解的?”丹顶鹤说,“因为它的爪子抓着武器,一点儿也不影响飞翔。再说,它的喙也很厉害,这些特长足够它战斗的了。 “麒麟就不行,他不化身,一来无法使用武器,二来本身没有翅膀,全靠跳跃腾飞。化成、人身有很多方便。” “要是凤凰也长四条腿,说不定化成、人身战斗力会更强。”另一只白鹤说。 “这是天道。”叫老董的丹顶鹤又说:“其实,天上造物是公平的。你看,兽类长了四条腿,就没长翅膀。而鸟类长了翅膀,就长了两条腿。 “还有,牛头上长着犄角的,嘴里就没有长上牙齿;马嘴里长着上下牙齿,头上就没有长犄角。这都是天道的公平分配,违背不得。”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任强仔细想了想,这不是前世公元前西汉时期董仲舒的言论吗? 董仲舒是西汉武帝时新儒学的总代表。也是棘津州影响最大的历史人物。他的“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天人感应阴阳五行神学,影响了中华民族两千多年。 董仲舒出生地众说不一,一说是前世故城县董故庄人,一说是棘津州后旧县人。在整理文史资料时,故城县和棘津州县,还为此发生争执。 后来考证,棘津州的后旧县,确是董仲舒出生之地。 原来,后旧县村早在战国、秦代,就有较多的居民皆为董姓,村名董家庄。战国末期,有一名姓董名仓者,是个读书人,居赵国大夫,位于公卿之下,士之上,属中级官员。 董仓在董家庄占有大量土地,村周围有多处庄园,尤以村东、村西两处最大。村东庄园包括清凉江东支流两岸;村西庄园包括清凉江东岸数里。 董仲舒既董仓之孙,他常年埋头读书立说,并不理家计,以致“三年不窥园”。 董仲舒有个姐姐,结婚成家后,就住在东庄园,主持那片田产。董姐大面积种植桑树,养蚕缫丝,用部分丝线缀连竹简,供弟弟董仲舒著书立说。 当时常闹洪水,东支流屡次滚溢。东庄园居民及佃农为求安居,几次东移。于是,与董家庄距离逐渐加大,形成相距二三里的一个新村庄。 董姐经营有方,待人厚道,很受居民及佃农尊重。又加董仲舒在朝成了大官,在她去世后,人们便把东庄园叫做“董姑庄”。后来沿写成了“董故庄”。 隋开皇二年,棘津州来了个新县令,见县衙破烂不堪,十分烦愁。他认为县城乃全县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如果城池形象好,便能理顺全县百姓心绪。反之,必生异端。 于是,召集全县士绅名流,到多村宣讲,有钱者出钱,有物者供物,无钱无物者出力,选择个吉日良辰,在县城大兴土木。 古时,凡大兴土木,先要祭天,请老天爷保佑施工顺利。于是,在县城南门外的天坛庙做了一应准备,在吉日良辰到来之时,庙外锣鼓齐鸣,庙内焚香点纸,和尚道士们做着法事。 忽然,狂风由北席卷而来,立时变得天昏地暗。香案倒了,和尚导师们不得已缩到墙根儿底下,百姓们也急急散去。 有一阵龙卷风,把已焚烧的纸灰和待焚的纸钱都卷上了天空,像个暗红色的大瓮风筝,飘飘悠悠,一直到了城东十几里处的董家庄上空。 此时的董家庄,虽然经历了大乱岁月,董仲舒的后代也早已迁往长安,因为历代官员与百姓都对其精心保护和修缮,他那豪华的故居和后花园还挺完好。 待县城上空的“大瓮风筝”飞到董家庄上空时,风却立刻停了,“大瓮风筝”正好落在了董子府邸之中。 村里的百姓正为这突起的龙卷风皱眉,风停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眼见一个黑呼呼的大瓮落到了圣人老宅里,便纷纷去看究竟,原来是一大堆纸灰。 新县令主持祭天,天却使了这么一手,急得他抓耳挠腮,心想:“难道这吉日良辰看错了?”耳听锣鼓声没了,人都散了,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有人来报,说烧的那纸灰,全落到了董家庄董子爷府邸。 新县令先一愣,随催轿夫顺轿。他上了轿,让轿夫一溜小跑,抬着他到了董家庄董仲舒故居大院。 当新县令看到地上的纸灰堆,听到百姓们的议论,不仅向那正堂躬身行了一个大礼,口中念道:“真正的吉日良辰,天助我也!”随转身向百姓们喊道:“上苍圣明!新县址选定圣人诞生之地,凭这方风水,定能安邦兴国!真是吾棘津州仕民的福分!” 于是,便在此建起新县城。 新县城建成以后,董家庄村名废,称棘津州县城。 宋靖康元年,即金天会四年,一场特大洪水,冀中冀南一带,成为一片汪洋。棘津州县城也被冲毁。 平民百姓死亡者多,远奔者众。至天会十年,县城又向西移三十里,在刘马村建了新城。刘马村村名废,仍称棘津州县城。也就是二十一世纪任强穿越前的县城。 第三百一十七章 会说话了 而隋开皇二年在董家庄董子府邸上建的那处县城,则被叫做“旧县”。后来居民渐渐稀少,形成一个村落,便易名为旧县村。 后来,因人口大增,旧县村分为前、后两个行政村。因为有过县址的村庄在北边,故称后旧县。 由此可见,棘津州后旧县村确是董仲舒故居。而故城县的董故庄,则是董仲舒姐姐居住的庄园,被后辈尊称为“董姑庄”,后来沿写为董故庄。 后旧县村西有座董子庙,人们说,原先的县址就建在后旧县,后旧县才是董仲舒真正的故里。 如果这个丹顶鹤是董仲舒前身的话,那么,这一次穿越可就大有意义了。毕竟这是在洪荒之中。 任强这里正浮想联翩地臆想着,又一个声音响起来:“老董,你肿么(怎么)知道的纵目(这么)多?” “脖子上长着脑袋是干么儿(什么)的?”丹顶鹤笑着说。 “怪不得叫你老董,敢情整天光琢磨事儿!你不怕把脑袋用坏;嘞?”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 任强不由心中一沉:原来这老董不是姓董,而是一个绰号啊! “这脑子是越用越灵,不用反倒会闲闷了。你见谁用坏了脑子?”丹顶鹤“嘎嘎”笑着,又说。 忽然,一只野兔和一只犲狗在山坡上打斗起来。一下子把周围的视线吸引过去。 三族大战虽然结束,小妖兽争斗几乎天天发生,任强已是司空见惯,全不放在心上。 今日却有些不同。是因为身旁有一只爱动脑子的“老董”,还是因为兔子与犲狗身体上的悬殊?任强不知道,只觉得心里仿佛有种期盼,迫使自己非看不可。 “老董,它俩身体如此悬殊,打得却这么激烈,肯定不是一个级别的修为。”榆树上一只白鹤説。 “嗯,一个地仙后期,一个天仙初级。”老董回答。 “你是说,犲狗只是地仙后期修为?”还是刚才的声音。 “是的,它是沾了身材高大的光。”老董说。 打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最终野兔被打败,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那犲狗剥开野兔腹部,取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吃了以后,转身离开。 这样的情景任强见得多了,但不知道那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什么。都说洪荒弱肉强食,为什么不吃战败者的尸身?心里正自纳闷,只听叫“老董”的丹顶鹤愤愤地说: “杀身夺宝,可恶至极!” “哎,我说老董,那个亮晶晶的东西是么儿(什么)呀?”老董身边一只白鹤问道。 看来,知识贫乏的不光自己。任强心中暗想,用意念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通过现象挖掘故事,这可是多年来养成的采风习惯。 嘿,任强还真把自己当成来采访的了! “那叫灵丹,是野兔修炼出来的自身法宝。”老董介绍说,“妖兽们修炼到一定程度,丹田里会生成一种晶体,有的叫做灵丹,有的叫做魔晶,妖兽吃了别个的灵丹,能提高自己的修为。如果吞食了修为比自己高的妖兽的灵丹,则修为也会提高的快。” 白鹤:“你刚才说那只犲狗是地仙后期修为,野兔是天仙初级修为,比它高一个级别。犲狗的修为会因吞噬野兔的灵丹而大大提高了。” 老董:“是的。犲狗凭借身躯大,战了几百余合才打败野兔,这在洪荒中不多见。看它一脸凶相,肯定没少打杀妖兽,猎食灵丹。” 白鹤问:“这灵丹是不是所有妖兽都有?” 老董答:“是的。这也是妖兽与普通兽类的区别。不仅妖兽,妖禽,妖树,妖花,妖草……凡是妖族里的,体内都要,只是大小多少之分了。” 白鹤:“可是,我肿么(怎么)感觉不出来呢?” 老董:“你感觉到丹田中的天地灵气了吧?” 白鹤:“感觉得到。一个大气团。” 老董:“那就是灵丹。灵丹在本体内以气状态存在,便于本体吸收利用。一旦腹破,与空气一接触便立刻凝结为晶体。其他妖兽吞噬以后,必须经过炼化,在体内形成气状以后,才能吸收,变为自身能量。” “噢,原来如此啊!这回知道了!”白鹤高兴地说。 任强也很高兴:为自己增加了新知识,为听了老董博学多才的谈论,更为了这个“老董”与那土的掉渣的棘津州话同时出现!要说没有联系,怎么这么多巧合呢? “身边有个大能人,我们也沾光不小。”不知谁说了一句。 “哎,哎,千万别如此说。我们呀,现在连地仙级别还够不着呢!”丹顶鹤说着,拍拍翅膀飞走了。 任强望着丹顶鹤飞去的身影,心里涌起一丝儿失落…… 紧接着,其他的白鹤也相继离开了榆树林。 海边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任强就在这时日宁静,时日嘈杂的环境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山脚海边吸取着天地灵气,锻造元神。 山中无日月,大约千年以后,任强发现自己长成了一大墩茂盛的蔷薇:直径足有两三丈,高达四五米,密集的枝条错落有致,向外铺散开了,远看就如一个绿色的小山包。 任强的元神也已成型,恍然就是前世模样,还可随意念随意在蔷薇丛中变化大小,亦可在枝条间游走。不过亦仅仅如此而已,本体外型依旧动弹不得分毫,不过,这也给了任强莫大的鼓舞! 一日,任强正自努力地吸收着天地灵气,忽的心中一动,总觉的有事要发生一样。 怎么想也想不通有何事发生,既然想不通,干脆就不想,继续吸收灵气锻造元神。 再次入定当中,忽然觉得身丛也越来越热。忍不住用意念睁开眼,发现身丛渐渐的发出光来。 随着光亮的增强,他身丛的热量也在增加。当他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不由大声嚷道:“热死我了!”并剧烈地摇晃起身丛上的枝条,以期加速散热。 忽然顿住,猛醒道:“刚才是我喊出了声音,!咦!我会讲话了!”想罢又说了一句,可不是,这声音确确实实是从自身的枝条里发出来的。说完惊奇的看了看自己,仍然是丛蔷薇,并未化成人形。 不过,可以说话也是一个进步。 既然能说话了,看来化形也有希望!想到这里,任强高兴地手舞足蹈——枝条左右摇摆,放声“哈哈”大笑。 兴奋过后,任强更加加大了修炼的决心——可以开口说话,离化形也就不远了。 更让任强高兴的是,能以开口说话,有了对外界交流的资本,对于了解环境和结交朋友,大有益处。 在这期间,任强救过的小青龙,由于离得近的缘故,经常过来看望他。 经过攀谈,任强知道了小青龙名叫比子,是祖龙的第八子,已故小金龙的八哥。 龙、凤、麒麟大战时他还小,偷跑出来看热闹,不幸被金麒麟看到。要不是任强秉力相救,说不定早做了无谓的牺牲品。 任强自是谦虚一番。一龙一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让任强欣喜的是,比子说棘津州话,无论口音还是词语,都地地道道,干崩利索脆,和他说话,就仿佛和熟知的老乡谈心一个感觉。 任强对小青龙感兴趣的还有他的名字。比子,后世中有个殷相比干,姓子,商朝贵族商王太丁之子,商纣王之叔父,还是商纣王朝的丞相。 比干曾在棘津州大营做过官,发明了制裘技术,对大营贡献不小,被大营皮匠尊为裘皮始祖。 比干因对纣王倒行逆施的暴虐统治不满,多次向他谏阻,纣王不但不听,反倒听信妖妃妲己之言,被剜心而死,死后被好友姜子牙封为财神。 孔雀名孔宣,后世化身孔子。 难道比子也和孔雀一样,与后世的比干有某种渊源?为什么他的名字里既有名“比(干)”,又有姓“子”? 由此又联想到只见过一次面的被称作“老董”的丹顶鹤——是不是自己洪荒寂寞,毫无来由地把身边认识的朋友与前世联系? 任强一会儿肯定,一会儿否定,倒把自己搞的五二迷糊。但不论怎样,比干的影子总在眼前晃动。 一天,任强正在吸收日光精华修炼,突然空中飞来一只俊鸟,背后五根羽毛的颜色也甚是鲜明,任强认出这就是他曾经救过的孔雀——孔宣。 孔宣围着蔷薇丛转了一圈,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你好!孔兄!”任强出于礼貌,首先打了招呼。 “咦!你会说话了?!”孔宣惊喜地说。 “嗯,最近的事。”任强回答。 “嗬!你发育的如此强大,我简直认不出来了。”孔宣高兴地说,“恩人不知怎样称呼?” “哦,我叫任强。” “任兄!几千年未见,你修为提高的很快。” “咳,都是无用的肢体。” “怎如此说?任兄既能言语,身丛又如此强大,实力提升一定很快,升为金仙将指日可待。” 任强听后,却做声不得。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实力如何?而且也不知道实力如何划分。 “孔兄路过这里?”任强岔开话题,问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见证女娲造人 孔宣:“哦……哦……上次多蒙相救,孔宣才能在那次大战中活了过来。回去后闭关两千年。出关以后,杂事七七八八,直到现在才顾上看望恩人。实是孔宣之过。” “这是哪里话。当时的情景,轮到谁身上都会这样做的。孔兄不必挂怀。”任强谦虚地说。 孔宣:“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此恩孔宣没齿难忘。那日躲在你的身丛里,觉得里面舒适温润,好像有一股气流通遍全身。 “这是我在任何地方都感受不到的。那时我就断定,此兄绝非久留草木。果然修为大有提高。” 任强:“孔兄过奖了。其实我对洪荒,还只知皮毛,摸着石头过河。” 孔宣:“噢,任兄有什么不了解的,尽可以问我。好在有家母指点,不知道的可以回家问她。” 自此以后,孔宣经常过来看望,两个人也成了好朋友。 从比子和孔宣那里,任强知道了很多亟待掌握的知识,了解了有关洪荒信息。知道了一些洪荒事故。 原来,正像任强猜测的那样,他穿越到了巫、妖两族分管天地之后。他所看到的龙、凤、麒麟大战,是妖族内部争斗。 小青龙告诉他,由于妖族是各类草、木、鸟、兽化形,妖心十分涣散,各类别之间的争斗经常发生。一旦挑起事端,没个一、两百年结束不了。这次龙、凤、麒麟打的最为惨烈。 不过,这一次也让三族族长受到了惩罚:道祖鸿钧责罚祖龙镇压北海海眼;凤凰永镇不死火山;麒麟王镇守洪荒大地,各自偿还因果。不经过允许,谁也不能擅自离开。 自此,龙、凤、麟三族退出了洪荒舞台。 这个信息并没有让任强高兴。 巫妖两族分管天地,说明这是洪荒之初,这个时候,洪荒中还没有人类。说明自己穿越到女娲造人之前。 凭着前世所搜集的民间传说,任强知道女娲造人之后,将发生一次激烈的巫妖大战,共工被打败了,他气得用头去撞天地间的支柱不周山 ,导致天塌陷,天河之水注入人间。 人间水患成灾,不知谁偷了洪荒至宝息壤去填水地,造成洪荒中一次大的海陆变迁。 如果传说中大徐村挖出的八个雕龙坛,就是那殡殓八条小龙的雕龙坛,那么,自己所在的这个山脚海边,早晚有被淤平的时候。说不定就是在这一次天水泛滥中变为桑田。 任强心道:若是不能化形走出这里,怕将来随着共工撞倒不周山,自己得做巫妖争斗的陪葬品了! 这么一想,心中顿时一片怅然! 孔宣和比子还告诉任强:洪荒中以圣人为尊,武力制胜。各种生灵为了生存,都极力地提升自己的修为。 修为境界设定为: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反虚,练虚合道。往上是地仙,天仙,真仙,金仙,太乙金仙,大罗金仙,再往上就是准圣,圣人,天道…… 圣人不死不灭,乃天道之下最高存在,天地主宰。 听到这里,任强突然想起前世看《封神演义》,在万仙大阵中,三教圣人率诸门人,打得腥风血雨,生灵涂炭。 待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联合西方接引、准提,破了万仙大阵后,道祖鸿钧给三清每人一颗丹药,眼瞅着三人吞下后,才对他们说: “此丹非是却病长生之物,你听我道来:‘此丹炼就有玄功,因你三人各自攻;若是先将念头改,腹中丹发即时薨。’” 并要三清都去三十三天外,非有人逆天行事,不得出手——基本上就是安享仙年去了。 “你们说的这个,是不是说圣人都归天道管: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天道之下,圣人为蝼蚁。”任强插言说。 “任兄灵力好强,一点就破。”孔宣赞道。 孔宣他们还告诉任强,自地仙至大罗金仙,每个级别又分三个层次,既初级、中级、高级。六个级别十八个层次。 任强在心里吐了一下舌头,心想,这要一步步晋升下去,猴年马月才能达到大罗金仙阶层?看来,这玄门比在前世做实事难得多了。 毕竟是在洪荒之中,就算成就不了圣人,了解一些这方面知识也未尝不可。任强禁不住问道:“孔兄,不知如何成圣?” “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孔宣继续说:“总结起来,成圣证道之路有三:最强者为以力证道,盘古开天便是以力证道,只是此间凶险非常,一般修炼者却是无缘! “其二乃是斩三尸成圣,三尸者乃是善念、恶念和自身,此乃是执念,斩执念时可将执念寄托在诸般先天灵宝上,斩出化身,法力广大无边,可为圣人; “其三乃是得大功德,由天道许可方能成圣!不过后两种成圣须有成圣之机缘,乃鸿蒙紫气!” “鸿蒙紫气一共七条,分给了三清、女娲、接引、准提和红云。同时,太上老君分得太极图与离地焰火旗;原始天尊盘古幡与玉虚杏黄旗; “通天诛仙四剑与龙头拐杖;女娲红绣球、山河社稷图和五彩石;接引十二品金莲与加持神杵;准提青莲宝色旗;后土九天息壤。” “这后土不是没有分得鸿蒙紫气,怎么独独分给她九天息壤?”任强惊奇地问道。 “后土乃大地之祖巫,可能九天息壤对她更有用途。”孔宣解释道。 任强:“如果没有鸿蒙紫气,看来就无法成就圣人了?” 孔宣 :“如果没有鸿蒙紫气,要想成圣,就得创造破格条件了,究竟怎么个破格法,到现在还没有人实践过,也就无规章可言了。” 任强听到这里,忽然想起前世评业务职称。如果最基本的年限和学历不够的话,就走破格路线。 所谓的破格,就是工作业绩比本职工作高出数倍。要想取得,没有拼命精神是不行的 ,其付出可想而知。 孔宣继续讲道:“洪荒中武力制胜,肉身强健只是一个方面,拥有的灵宝级别和数量,对争斗中的胜负起着很大作用。 “灵宝又分先天至宝、先天灵宝和后天至宝、后天灵宝。 “先天至宝为太级图、盘古幡、混沌钟、诛仙四剑为尊。此四大至宝乃是盘古开天斧所化,秉乘盘古开天之功德,威力无穷! “先天灵宝以天地玄黄塔、四剑阵图、十二品金莲、七宝妙树、山河社稷图、红绣球等为尊……” ……………… 天!!!!! 大凡人们穿越,都能在异空间大显身手,成就赫然。或为帝为王,占尽高枝;或成就一番伟业,世人敬仰;或风流倜傥,温柔乡里称雄称霸。 自己穿越到洪荒中的一丛灌木,能不能化成、人形还不知道。就是化成、人形,在这弱肉强食、法宝护身的蛮荒时代,恐怕还没有见到宝物、晋升到天仙级别,就被吞噬掉了。更别说成圣为王了。 孔宣看出任强心思,鼓励他道:“任兄不必介意这些级别和宝物,我观任兄根基不浅。须知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任兄只管顺应天意,选适合自己的路子修炼下去,成功与否,全在自己。” 任强遥遥枝干,算是点了头。心里的热情,比先时降了不少。 一日,任强正百无聊赖地吸收日间精华,忽见小河边来了个女子。 任强一惊,来洪荒上万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而且还是个女的,便放眼瞧去。 只见那女子娥眉黛目,明眸皓齿,艳丽不可方物。只是,眉宇间透着一丝儿淡淡忧愁,与这俊美的面容有些不大协调。任强一时间倒也看得呆了。 只见那女子边走边想心思,走走停停,来回徘徊,脚步也有些凌乱。可能是走的累了,便在任强脚下的小河旁边,选一干净处坐下休息。 此时海边上微风习习,浪花涌动,小河流水丁当做响。那河里的莲花,也争方吐艳地开的正是好看。 那女子望着这优美的景色,心情好似好了很多,脸上紧蹙的峨眉舒展开来,愁云也渐渐淡去。 任强也毫无来由地放松了心情。 好容易看到一个与自己前世一样的人类,他可不想看她哭鼻子。前世里有“撞运”之说,说大年初一一起来,如果碰见笑脸儿,预示一年欢天喜地,一顺百顺。反之,则吵闹斗气,倒霉一年。 这可是他穿越洪荒万年所见的第一个人啊! 只见这女子休息片刻后,拿出一团湿土在手里把玩儿起来。一会儿转转,一会儿团团,一会儿停停,似若有所思。 玩儿着玩儿着,那女子忽然来了兴趣,抿嘴一笑,便捏了一个类似自己的小人儿。小人儿光光的头,宽宽的肩,扁平厚重的胸膛,怎么看怎么像个男性。 女子用手擎着小人儿欣赏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可爱,脸上现出欣喜之色。 女子用整团湿土捏了一个小人儿,手里已经空无。只见她又抿嘴一笑,从这个泥人的胸部捏下如豆般一小块儿湿土来,把捏的小坑抚平,看看两边对称了,放在地上,又揉搓起手里如豆般小泥块儿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抖泥点化人 奇迹就在任强眼皮底下出现了:只见那女子起身从小河里拘了点儿水,渗到手中那如豆般小泥块里,那如豆般小泥块一下子膨胀起来,大小与先时拿出来的那团几乎相同。 能瞬间生长的土! 任强心中想到。 可什么土能生长呢? 息壤! 前世里看小说得知,息壤乃神土,自身能生长。如果遇见水,瞬间能暴涨几倍几十倍甚至上百倍。 难道这是神土息壤? 任强惊奇地猜想。 息壤是神土,属后天灵宝级别。鸿钧化天道之前在分宝崖上分给了后土。任强曾听孔宣说过。 难道这个女子是后土?她手里拿的是息壤? 转而又觉得不对。传说中可是女娲捏泥人造就的人类啊! 那么,这个女子就是女娲了! 任强心里疑惑着,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生怕漏掉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 那女子又坐回到原处,这次把手里的泥团一分为四,放到地上,然后拿起一个,用手一揉,如豆的小泥团一下又增长到未分以前的大小。 女子团团转转捏捏,又捏了一个和她自己一样的女孩儿。女子欣赏了一会儿,又捏了两个同样的女孩儿。 看到这里,任强脑中一震:后世人们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条肋骨做成的,看这女子捏小人的情景,还真有点说道。 那女子望着面前的四个泥人,似乎嫌美中不足。她用树枝给他们画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以手当尺,对这些泥人进行反复测量,从五官到躯干到四肢,各方比例逐一推敲,精雕细刻,看来是想让男泥人更显健壮,女泥人更觉秀美。 做完这些,女子仿佛被自己的成果所感动,受到莫大鼓舞。拿着那个剩余的泥团又走到小河边,就着河水和起来。 息壤见水暴涨,一下子变成一大团,足有扣过来的洗脸盆那么大。女子又着手捏了几个女孩儿和几个男孩儿。 捏了一会儿,可能觉得有些累了,便起身扯下身旁河坡上一条藤蔓,蘸着那九天息壤,往空中一甩,顿时泥点儿满天飞扬,落地成人。 女子望着地上的小人儿们笑了笑,又将藤蔓在息壤里浸浸,之后又是一甩……直到把息壤全部甩完。 小河边和海滩上到处是泥点化成的小人儿。 泥人们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女子望着他们,喃喃自语道:“道祖让我和哥哥婚配生儿育女,可我们是兄妹啊!你们是泥做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好了。”说着手向泥人们一挥。 只听“唰!”的一声,一股轻微气流从女子手中窜出,飘向地上的泥人。就见泥人头顶上现出不同颜色的光环,身体四周也有莹光晃动。 泥人扑闪起眼睛,活动起四肢,伸展着懒腰……居然全都有了灵性。一个鲤鱼打挺坐起,屁股一撅,爬起来在地上蹦蹦跳跳。身体也在这蹦跳中不断增高,一会儿工夫,就长到成人般大小。 啊!!!原来这女子真的是女娲吔! 对于“女娲”这个名字,任强一点儿也不陌生。女娲撮土合泥造人,成就了人类,前世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 并且,各朝代的帝都还建有女娲庙。最典型的、流传最广的要数商纣时的娲皇宫了。 《封神演义》里说,商纣王一天来到娲皇宫,本是来祈求这位女神的保佑,但看到女娲的雕像是那么乳丰、臀大,富有性感,臣下又告诉他,这是根据女娲当年的样子雕塑的(看来书中写得一点儿不错,女娲确实美人儿一个。),于是这位精力充沛的国王,禁不住心旌摇曳,在娲皇宫的墙上题了一首淫诗: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装。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妖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这一下惹怒了女娲娘娘,遣下以九尾狐(妲己)为首的三个妖精,迷惑商纣王,扰乱朝纲,致使商朝灭亡。 任强的前世仍保存有完好的娲皇庙,建于南北朝时北齐政权。享人间香火大几千年。 人们祭祀她,除了把她看成神之外,主要是她在历史上的贡献。她应是人类在母系社会时期的一位杰出首领。 要知道“男尊女卑”是后来的事情,在远古时代,女人可风光得很呢! 任强对女娲也很崇拜。前世时还刻意搜集整理过有关女娲的传说。 哇呵!穿越到洪荒以后,观看了龙、凤、麟大战、见证了八龙坛、听到了棘津州土话。 今天,又亲眼目睹了女娲造人的全过程。虽然与前世传说有些出入,但眼见为实,这才是真正的女娲造人! 任强心里立时澎湃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娲,心里却鼓满了春风。 造人乃是盘古开天辟地后的第一大功德,顿时,只见那九天之外降下诺大一片霞光,和着天地间的灵气,尽数朝女娲袭来。 女娲来者不拒,将落在身上的霞光照单全收。顿时身上霞光大盛,直达九重云天。 这时,洪荒中忽然发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呼声:“圣母万岁!”“圣母娘娘万岁!”声音震耳寰。 “女娲成就圣人了!” 任强运目往四周一看,只见往日在这里游走的妖兽们,一个个都跪伏在地,面朝女娲做祝福状,场面很是壮观。 那些刚有了灵性的泥人们,也一个个跪伏在地,口里高声喊着:“圣母娘娘万岁!”“圣母娘娘寿与天齐!” 东海西岸小河边,热闹了好一阵子。 任强的心情也跟着激动了好一阵子。 等一切平静后,女娲把所造之人分成数群,每组由一名手捏之人负责管理。让他们各自带着自己的人群,到不同方位觅食野果,驻扎生存。说完,便离开这里。 人群在手捏头人的带领下,陆陆续续地全部离开了海边。 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任强有种失落感。 正在沮丧,猛然想起女娲造人时,有很多泥点落在任强靠近小河边的蔷薇枝茎上。 当时的感觉就好像下雨,又比雨温馨得多。整个身丛仿佛沐浴在前世洗澡间的热水龙头下,浑身舒服无比。 那些落在身丛枝茎上的泥点,随即落到地上的,化成小人儿;那落在枝干上的和叶柄基部凹处的,便被粘住,到现在还没有掉下来呢。 原来,这泥点化人,也讲究天时地利、阴阳交、合。别看只是被甩在空中一瞬间,已受了日光精华。再落到地上接受地气的浸润,便变化成人。 那落在枝干上的泥点,因受不到地气浸润,也就成不了人形。 人是后世大地的主宰,此时的人,就如同种子,这时一个,保不住就是后世的千千万万。让这些本该成为人的泥点在枝茎上风干,实在可惜。 更何况,自己的前世是在人堆里长大的。现在一个人——虽然是丛蔷薇,意识可是人类的啊——在这海边一站就是上万年,咳!这个寂寞劲儿…… 如果有几个人在身边走动,就是自己不能化形,看着也高兴! 任强这样一想,不由得运足浑身力气,把那落有泥点的枝茎猛力摇晃起来,以期抖落上面的泥点。 他晃着晃着,忽然觉得丹田内的灵气球,在元神内形成一个旋涡,直向着蔷薇的每一根枝茎冲击。只见那旋涡越转越快,身丛亦越来越热,并伴随着疼痛。 任强道声不好,如此下去,自己只怕会烧成灰烬! 就在任强快要经受不住的时候,却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任强跌将出来——却是化形成功,年龄相貌只与前世相仿佛,只穿一青色道袍,做道人打扮。 再一看任强原来所在地方,哪里还有那丛蔷薇的影子?只有四支沾有泥点的蔷薇枝茎,掉落在地上。 任强突然泪流满面,朝遥远的故乡——前世家乡距东海千里之遥,应该是在西边——任强冲着西方虔诚一拜!千言万语只是哽咽在心头…… 上万年来,自己不知熬过了多少个严寒酷暑,为的就是可以化身为人,而眼下终于回复了本来面目,到不枉自己来洪荒走一遭了…… 任强顾不得身上疼痛,赶忙举起剩下的四支蔷薇枝茎,猛力地抖动起来。 泥点禁不住摇晃,一个个从枝茎上脱落,掉到地上化成人形。 任强摇晃了一阵,见没有泥点掉落了,又顺着枝茎检查一遍,发现有两片落进叶柄与枝茎的夹角处。被夹的紧紧的,没有脱落下来。忙用手将其剥离,也落地成人。 任强数了数,一共三十六个,而且男女各半。 所幸的是,泥点儿小人儿落地后只静躺了一会儿,就能动能说了。大概这里还留有女娲抛出的气息吧。否则的话,任强还真不知道怎样让这些小人儿们活动起来。 这些泥点儿小人儿一爬起来,吵吵嚷嚷,在地上乱蹿乱蹦,懵懵懂懂的不知所措。 可能是由于延缓了时辰的缘故,这些小人们边蹦边长,只长到六、七岁光景,就停止下来。 任强把他们聚拢到一起,对他们说:“你们是圣母女娲娘娘用神土息壤造出来的人类。只因你们落在我前身的枝茎上被粘住,掉下来晚了些,没赶上朝见圣母娘娘,也误了编入组群。 “不过不要紧,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个大家庭。先由我来照顾你们生活。大家同为洪荒人,要相互团结,共同成长。” 第三百二十章 嚏喷亚父 “那,俺们肿么(怎么)称呼呢?”其中一个比较机敏的泥点儿小人儿问道。 嗬!一开口就是棘津州口音棘津州话,看来,这三十六个泥点儿小人儿与棘津州有缘,与任强有缘!说不定他们就是棘津州人的祖先! 任强心里激动不已! “你们彼此之间,就互相称兄弟姐妹吧。” “肿么(怎么)称呼你呢?”还是那个泥点儿小人儿继续问。 任强一怔,到不知怎样回答了。 这确实是个问题。他先他们化形,按说应该是长辈。可他是带着记忆穿越过来的后世之人,他们应该是后世人的祖先…… 正在犹豫间,忽然有个泥点儿小人儿嚷道:“圣母娘娘虽然造了俺们,但未让俺们成形。还是这位前辈大恩大德,帮俺们完成了化人的后续工作。前头有了圣母,俺们应该称你圣父才对。” 众小人儿闻听,齐声嚷嚷道:“对,称圣父,称圣父。” 任强急忙摆手制止大家,一叠连声地说:“不可,使不得!使不得!”心想:人家女娲乃上届神仙,造人成圣,大家尊为圣母,已是铁定事实。 自己后世一平民百姓,草民一个;这世一介蔷薇化形,仍然不离草木。跟人家女娲天壤之别,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妄自称圣父,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哩。 “要不……要不称……”又是那个机敏的泥点儿小人儿发言。刚一张嘴。可能是由于太阳光刺激的缘故,不由打了一个大喷嚏: “呀……噗……” “亚父?对,称亚父,称亚父!”众泥点儿小人儿会错了意,竞齐声欢呼起来。 亚父——亚,次也。前世凡有体育比赛,排名分冠、亚、季军。亚为第二名。 在《史记?项羽本纪》里,项羽有一个著名谋士,叫范增,老谋深算,奇计迭出,被尊为“亚父”。 南北朝裴骃《史记集解》云:“亚,次也。尊敬如次父。”后来的很多文言选本也大体如此解释。前世的高中语文课本的解释是:“项羽对范增的尊称,意思是尊敬他仅次于对待父亲。” 如此看来,亚父,意味着仅次于父亲,是古人对师长、长辈的尊称。 亚为次,前世有长子、次子之说。亚父是不是也可以解释为前世的叔叔呢? 叔叔一词在前世应用很广,父亲的弟弟、堂叔伯家的弟弟、姑母娘姨舅、表姑表姨家的弟弟……就连左邻右舍、单位同事,凡比父亲年龄小的男子,孩子都称呼叔叔。 亚父即叔叔;叔叔即亚父! 何况这些泥点儿小人儿只有六、七岁,叫亚父(叔叔)正合适。 “好,就称我亚父吧!”任强痛快地说。心里却道:“虽然是个‘嚏喷亚父’,却也有 ‘小叔子’之嫌,不知女娲娘娘听了做何感想?” 泥点儿小人儿见说,齐刷刷都跪下,行那三叩九拜之礼,口中还齐声喊着:“亚父千岁千千岁。” 泥点儿小人儿们这一拜,任强受到很大震动,顿觉肩上担子重了很多。心想,人家这样器重自己,不把他们带好,就是自己失职。 他把他们分成三组,每组十二个。各选一个机敏的当组长。为了好辨认和打招呼,又给他们各自定了姓氏。 在定姓氏上,任强颇费了一番心思。百家姓他倒是记得,现在才三十六人,用不了那么多。干脆按着自己前世的地理位置、所熟悉的姓氏随便定吧。 史料记载,棘津州县在禹平水土定九州的时候,属兖州,商朝时期建置棘津县,西汉元朔三年改叫过枣强县,后来又改成了棘津州,一直沿用自己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 于是,他给小人儿们定单姓兖、州、棘、津、枣、强、县;又按照穿越前当地人“张王李赵遍地刘”的说法,定姓张、王、李、赵、刘。 然后按着自己前世所熟悉的村庄、人名进行选择。想起陈杨村,就让他们姓陈、姓杨;想起门庄,就让他们姓门、姓庄…… 他穿越前在文化馆工作,就让他们姓文、姓化、姓官。馆长姓崔,副馆长姓孟,就让他们姓崔、姓孟; 文化馆里武大姐活泼好动,能歌善舞,就让一个很机敏的小女孩儿姓武;魏大姐睿智文静,文笔很好,就让一个比较腼腆的小女孩儿姓魏…… 任强回忆着前世印象最深的人和事,想起什么就让小人儿们姓什么,再随便起一个字的名儿。无拘无束,很快都安排了姓氏名字。并叮嘱他们要牢记,不得更改。尤其是姓,世代流传。 于是,三十六个泥点儿小人的名字分别是: 男孩:强仁、崔存普、县成、孟屯、兖庄、刘善、马良、周洊、杨肃、赵武、滕春、彭阳、吕牧、潘潭、肖章、菜元、吉礼、柳林 女孩:枣花、庄可、王常、门兰、张秀、津紫、文登、棘景、李祥、嘉惠、苏姑、魏楚楚、武晶晶、紫姐、杜妍、荞麦、芍药、雅克。 一组组长是个女孩儿枣花;二组组长是个男孩儿强仁,三组组长也是个男孩县成。 起了姓名,分好了组,任强又带领他们到山上摘野果子吃。 山上的野果子有的是,树上挂的,地上落的,漫山遍野。 任强也是刚刚化形,不知道哪个能吃,哪个不能吃。为了安全,他凭着后世记忆,拣形状如同曾经吃过的梨、苹果、橘子、山楂之类的果子摘。 自己先尝一尝,觉得没有异味,然后再递给小人们。一边摘,一边尝,一边告诉他们要记好,日后自己上山不要乱摘没吃过的果子,以免中毒。 任强身为蔷薇丛上万年,吸收的是日月光华。今日化形成人,虽然有前世吞食食物的记忆,一旦张口进食,五脏六腑还真有些不适应,里面叽里咕噜的,感觉像是在打架,又像工人开辟隧道。 看来要适应肉身的一切功能,还得经过一段时日的锻炼。任强心中暗想。 看看泥点儿小人们吃的差不多了,任强又让他们到山泉边,用小手捧水喝。 任强又摘了一堆野果子,准备拿回去让泥点儿小人儿们夜间充饥。可泥点儿小人儿们身上赤条条的,没有一物,便用自己的道袍包了,带回到东海西岸来。 解决了肚子问题,又住哪里呢? 任强四处望望,除了海就是是山。总不能向原始人一样住山洞吧?(咳,任强也不想想,这些泥点小人儿可是最原始的人类!)那里一定潮湿阴冷,还保不住有蛇蝎毒虫。 前世人们住的是楼房。就是农村,也都是砖木结构的瓦房或是平房。 可这里既没有砖,也没有水泥!树倒有的是,可惜没有工具去砍伐!更何况泥点小人儿们还都太小,给他帮不了忙。 看看日头已经偏西,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任强也是急中生智,猛然想起后世农村在瓜地、果园里搭的窝棚。对呀,搭窝棚简单,一个人就可以。 于是,任强在山坡上捡了一些被风刮断的小树和大树枝,用带棱角的石块挖坑埋柱子;用藤条当固定的绳子;让泥点儿小人们捡小树枝…… 很快,三个窝棚搭好了,一组一个。任强给自己也搭了一个。晚上睡觉都有了着落。 泥点儿小人们吃饱喝足,高兴得又蹦又跳,你捅我,我揪你;你踢我,我拽你,打打闹闹,儿童的顽皮脾性表现的淋漓尽致。 任强被他们的活泼可爱感动,心想:有了这些孩子,洪荒中也就不寂寞了。一种父爱油然从内心升起,感觉自己的情感已经融入到这些泥点小人儿们当中——三十六个孩子,一个亚父,这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啊。 心里这么一想,肩上的担子就觉得重起来,很有一种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的欲望。 做什么呢? 他看到他们赤条条的,虽然只有六、七岁的光景,男女混杂在一起,也有些不雅。可做衣服又没有布匹针线,有些为难。 忽然脑海中回忆起远古的人们穿树皮树叶,这里可是洪荒,这些泥点小人儿们是洪荒中第一批人类,穿树皮树叶已属必然。 于是,便把三个组长枣花、强仁、县成叫过来,教给他们用细软的藤条,把干枯的树叶窜起来,围在身体的要害部位。 三个组长都很精明,一说就会。各自带着组员们捡拾起树叶藤条,串缀起来。 任强又想起泥点儿小人们用小手喝水时洒洒泼泼的样子,用一块薄的石片,在山脚下砍来几棵竹子,一节一节割开,制成竹筒,让小人们用来盛水。 竹筒还没做完,泥点儿小人们披挂着树叶串儿全都回来了。任强又让他们拣些干燥的树叶杂草,铺到窝棚里,当被子褥子用。 待这一切都拾掇停当,天也黑上来了。 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泥点小人们又吃了一些任强带回的果子,唧唧咋咋地回自己窝棚睡觉去了。 自穿越一来,任强还没有睡觉的感觉,也不愿意一个人在窝棚里呆着。过去身为草木,每晚吸收月光光华。今日化成人形,这月光光华对自己还有没有作用呢? 第三百二十一章 文房四宝 任强静静地坐在化身前的那丛蔷薇处,体验着天地灵气对自身的影响。同时用肉眼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化形以后,那丛陪伴了自己万千年的茂盛蔷薇,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它们都转形到自己的身体里了? 可是,那几支落上泥点的枝茎为什么保留了下来呢? 任强心里这么一想,不由的用眼扫了一下那几支枝茎。 月光下,蔷薇枝茎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的土地上,浅红色的花朵上泛着银白色的光华,好像有一层流动的水银包裹在周围。 任强感到奇怪,忙走过去拿起观看。枝茎共有四条,入手感到柔韧异常,似乎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任强想起自己以前看玄幻小说,说化形后遗留的东西,还是本体的一部分。可随本体意念转化任何法宝,为本体服务。 “转化什么呢?” 任强举着枝茎心里琢磨:前世的自己不过是一文弱书生,只识笔墨纸张和电脑,哪里动过刀枪棍棒! 如今穿越到洪荒,这里妖兽横行,仙人来往,武力制胜,要想在这里生存,身上没有几件法宝还真不行。 可是,自己刚刚化形,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法宝用着顺手?!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法宝的名称和模样。 听孔宣说,鸿钧在分宝崖上把红绣球给了女娲,红绣球乃定情之物,丝绣柔软娟秀,不也是先天灵宝级别嘛! 可见,灵宝不一定非得硬邦邦能杀能砍的刀枪剑戟。 干脆,就按自己最喜欢的物件转化得了。 望着手中枝茎,任强想象着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由于前世在县文化馆创作组工作,除了写文章就是看书。最喜欢的也就是笔和纸张了。这些在洪荒之中,绝对没处去买! 中国远古的时候,人们的书写工具是笔、墨、纸、砚,被誉为“文房四宝”。四样各有各的用途,各有各的讲究,所谓“名砚清水,古墨新发,惯用之笔,陈旧之纸”,合起来是整个一套。 再写出独特的方块汉字,综合成为中华民族独特的传统书法艺术。它不但可以自我欣赏,而是越来越得到了世界各国人们的瞩目、珍爱。 想到这里,任强心胸豁然开朗:对,就用这四支枝茎,转化为笔、墨、纸、砚,日后自己也好用来写文章。 任强心里这么一想,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支以前练毛笔书法时用过的毛笔。意念刚动,一支枝茎在任强手上眨眼间变成了一支竹管狼毫毛笔。 任强大喜。心道变化竟然如此快。看来玄幻小说虽然云遮雾罩,却能给人以启迪,教人少走许多弯路。 任强一鼓作气,把剩余的三支都转化成自己熟悉的墨、纸、砚台。 任强却不知,他本体乃蔷薇,终日里吸收天地灵气,又保护过孔宣和小青龙比子。 孔宣乃后世的孔子;比子是后世的比干,都是大能之人、将相之才。天道自然降功德于他。 后又加上造人之功德,虽然很少,意义重大。故此枝茎却是进入后天灵宝之流了。只是此时任强法力尚浅,对其威力还不能完全认识。 任强望着面前的笔、墨、纸、砚,瞅瞅这个,抚抚那个,高兴得不能自禁。心道:这可是自己穿越到洪荒后的第一批宝贝,况且还是自己本体转化而成,属本名法宝,怕是自己以后在洪荒须臾离不开它,一定要冠一个响亮的头衔。 起个什么名字呢? 笔、墨、纸、砚在前世名字不少,但多是文诌诌的雅称。现在是在洪荒,一定要让它们的名字既随心意,还要有气魄。 武侠小说里的主角都把自己的武器叫得惊天动地,何不也学他们,哪个名气大冠哪个! 于是,任强给手中刚刚转化的笔墨纸砚冠名为:文泉如意金星笔、山河旋转混沌墨、联想社稷万能纸、天地灵宝乾坤砚。 起好名字以后,任强又把玩了一会儿,便放进自己窝棚里保存起来。 当任强再回到原处时,发现青龙比子正在那里东张西望。 “你好,比子,又出来吸收月光光华。”任强首先打招呼。 青龙比子惊愕地望着任强,不知所措。 “哦,我是任强。”任强自报家门。 “你……你……化形了?”比子惊奇地问道。 任强:“嗯。今天的事。” 比子:“肿么(怎么)会?大凡树木,无论化形么儿(什么),都要遭天劫的。可是……这两天这里并没有雷电啊?” “是这样的…………” 任强把女娲如何捏泥人,后来大概累了,扯下身边一条藤蔓,蘸足泥水用力甩,任强的身丛上落了不少。 那落到花叶上的,都掉到地上立时化身为小人儿;落到枝茎和枝茎与叶柄夹角处的,便被沾在那里。 自己为了把这些泥点振动下来,猛力摇晃身丛,摇着摇着就化形的经过说了一遍。 “恭喜你!”青龙比子高兴地祝贺。 两人正说着,孔宣也飞了过来。原来,他正在山头吸收日光光华,见天上往这里降下大片霞光,知道必有重大事情发生。修炼完毕,便赶过来寻访。正好把任强回答青龙比子的话听了满耳朵。 “恭喜任兄化形成功!”孔宣也祝贺道。 三人高高兴兴地谈了一会儿。临走,孔宣和比子都约请任强到自己的家里去做客。 任强一一答应。因为离比子近,又是在晚上,任强便决定先到海里,然后再到凤凰山上去。 孔宣点头同意,高兴地飞走了。 青龙比子给了任强一枚避水珠,让任强骑在他的背上,一个猛子扎到海里。 有了避水珠,任强身边的水都分向两旁,他就像在一个玻璃罩里一样,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水的存在。 海中的鱼儿很漂亮。他们经过时,两边和前面,都有数百条各色的鱼儿欢快地游开了。附近还有密密麻麻的鱼群和各种海底动物,似乎一点都不惧怕他们的到来。 任强第一次下海,被海底的丰富多彩震惊了,不时发出赞叹声。 “以后你经常来,就不觉得奇怪了。”比子笑道。 不一会儿,便到了龙宫——一座金碧辉煌的水晶宫。 比子在水晶宫门前停住身子,待任强跃下来后,摇身一变,变作人身龙头。领着任强向水晶宫中走去。 水晶宫正门有三层楼房那么高,发出奇异的光芒。 整个水晶宫完全由水晶构成,铮明瓦亮,就仿佛黑暗中的珍珠一般,在海底很是显眼。 而且,水晶宫外布置有辟水禁制,虽然处于海底,宫殿内部却是一点水都没有。 水晶宫里都是人身,只有脖颈上面的头颅,还保留着原来的模样,尺寸大小与身段相符。 比子领着任强,来到大哥应龙宫中。 原来,祖龙引咎去镇压海眼,应龙当时因身体不好,没有子袭父职担任王位。而是让自己已经成年的四个儿子敖广、敖顺、敖闰、敖钦分别担任四海龙王。 这东海龙王,便是其大儿子敖广。 应龙虽然没有世袭王位,但作为祖龙的大儿子,在龙宫中的地位还是至高无上的。比子把任强视为贵客,自是要向应龙引见。 比子向应龙介绍了任强。应龙对任强表现出极大热情。看来比子事先已经对家里人学说了得救经过。 宾主都客气地说了一会儿话。 应龙从自己腋下摘下一片龙鳞,和蔼地对任强说:“我看你化形不久,根基尚浅,我把这片鳞甲送与你,回去把它炼化了,虽不能增长多少修为,却能让你在水中自由走动,呼吸畅通,如在陆地。无论多深的水,都奈何不了你。 “因为是我的鳞甲,有我的气息,我的龙弟龙子龙孙们见了你,也会产生敬畏之心。”说完,把那鳞片递给了任强。 任强接过应龙的鳞片,真诚谢过。望着手掌大小的金鳞有些茫然,因为他还不知如何炼化,又不好意思询问。 应龙看出他的心思,笑笑说:“你新变乍化,难免有些不懂之处。不会就问,没人笑话你。我看你是忠厚之人,心中所存,全是助人之心,毫无防人之意。 “洪荒中以武力制胜,弱肉强食永远是这里的规则,千方百计提升自己的修为才是正道。 “今天,我把炼化的方法传与你,日后无论炼化什么宝物,都能通用。然后,我再传你一套缩水口诀,用时默念一遍,千里海域,一眨眼工夫,登时便可游到。” 说完把任强叫到身前,把炼化方法及缩水秘诀,详细说给了他。 任强自是满心欢喜,不住口地说着感谢话。 “你对八弟有救命之恩,你们又成了好朋友。些许小意,比起你的大恩大德,实在算不了什么。往后你有什么难处,或是需要什么,尽管说话。” 应龙说着,又对比子说:“等会儿把你的朋友介绍给你的侄子敖广,他毕竟在位子上,将来对你朋友好有个照应。” “八弟遵命!”比子答应着,高高兴兴拉起任强的手,欢蹦乱跳地朝水晶宫大厅走去。 第三百二十二章 白玉凤星 大厅里布置的更是富丽堂皇。 大厅的正中,放着一张水晶雕花八仙桌和两把水晶雕花龙椅,大厅两旁,各排着一溜水晶雕花矮桌,桌后是一排水晶雕花靠背椅。各种水晶吊兰,珊瑚明珠,仙花瑶草,分设在大厅的各个部位。 此时,东海龙王敖广,正和夫人坐在龙椅上,边喝茶边聊家常。数名人身鱼头,打扮华丽的宫女,分列在龙椅两旁。 比子说明来意,并把任强介绍给敖广。 敖广也表现的十分激动,起身向任强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并一再对任强救护八叔青龙表示感谢。 当他听说任强成为女娲遗落的泥点所造小人儿们的亚父以后,高兴地说:“保护弱小,乃君子之德。看来任叔乃天性善良,才做出这扶危济困的善举来。在当今这弱肉强食的洪荒时代,确实难得!确实难得!!” 一个“任叔”把任强叫了个大红脸,忙摆手说:“龙王,使不得,我乃一草芥化身,虽然与比子有过一段交往,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这样听着心里踏实。” 敖广笑笑说:“你是我八叔的朋友,八叔虽然年龄小,辈分儿在,我本应该叫叔叔的。你要愿意,那,我就依了你,叫你的名字。” 任强:“这样最好!” 其实敖广也愿意这样称呼,叫“任叔”是看着八叔比子的面子。由于应龙是长子,他是长孙,年龄比比子大不少,看上去已经接近近中年。这样称呼一个年轻的外来客,确实有点儿不大情愿。 敖广让一宫女取来一个宝盒,当着任强的面把宝盒打开。立时有一道银光放出,大厅里明亮了很多。 敖广对任强说:“这是一盒夜明珠。陆地上夜晚黑暗,新造小人儿们又无法力,你拿去给他们夜晚照明用吧。 “不过,天一明就把这些珠子再放回盒中,或是埋进土里,不要让它们见到太阳的光芒。”说着,把宝盒递给了任强。 夜明珠黑暗中光亮强大,明处弱小,这是人人共知的常识。这与太阳的光芒有什么冲突呢?任强接过宝盒,谢过龙王敖广,心里疑团却不能解开。 龙王敖广似是察觉出任强的疑虑,笑了笑,对他讲出了一个任强这世不知,前世也从没听说过的故事: 原来, 盘古身化洪荒后,他左眼化成的太阳星上,不但化形了帝俊和太一,还化形了一个女性羲和。羲和嫁给了帝俊,给他生了十个儿子,取名十大金乌太子。 这十大金乌均为那太阳真火阴阳合体,只要飞到天上,就能放射出万丈光芒——也就是现在的太阳。他们出生后,妖皇帝俊就让他们轮流到天上执勤,每人一天,东升西落。 十大金乌虽然有太阳功能,这却是他们的本性使然。其实他们还是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 羲和身为妖皇后,身份尊贵,宫中又还有其他九个孩子需要她教导,自然不能陪着一个孩子天天上天。 可是,孩子小,又远离妖皇宫,没人陪伴是不行的。于是,这个任务便落在了妖皇帝俊的一个妃子身上。 这个妃子名叫白玉凤星。是妖皇帝俊用太阳星身边的一颗小行星点化而成,让其在妖皇后羲和身边当个侍女,伺候夫妇俩生活起居。 这白玉凤星很会来事,对妖皇帝俊百依百从,伺候的热情周到。久而久之,妖皇帝俊也喜欢起她来,并把她纳为妃子。 白玉凤星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高傲,爱嫉妒,最大的嗜好就是炫耀自己。在妖皇宫里,除了皇后羲和,别人谁也瞧不起。 自接了这个任务以后,为了讨得妖皇帝俊的欢心,对小金乌关照的周周道道,体贴的细致入微。妖皇帝俊对她很满意,更是宠爱有加。 白玉凤星凭空里得了很多好处,更加热爱起这份工作来。久而久之,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太阳的一部分。人前人后,常以此来炫耀自己。 再说海里。从祖龙开始,龙族就很注重收集散落在海里的各类明珠。龙子龙孙,虾兵蟹将,谁见了谁都会捡起来。 年深日久,收集的多了,就堆积在龙宫外面的空地上。捡了就往上堆,捡了就往上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后来,竟堆成了一座珠宝山。那闪闪发光的珠宝,映的海底透明瓦亮。 海水不避光,随着珠宝山的增高,那光也渐渐地射到水面上来,竟然被白玉凤星看见了。 因为白玉凤星是一颗小行星所化,化形后肉身不会发光。但她极度虚荣,常以金乌太子的光辉来炫耀自己。 白玉凤星见了珠宝光芒,醋性大发。心想:我乃小行星化形,每天陪着太子东升西落,受万物敬仰。 妖皇帝俊也格外看重我,如果让下界的珠宝放出光来,岂不消弱我的威望!说不定妖皇帝俊还会因此而冷淡我。我要把它消灭在幼小期,以防将来成患。 于是,她从同是小行星化身的姐妹瑶琼那里要来了一些先天灵宝息壤,要把珠宝山埋起来。 说起这个瑶琼,也是天庭里的名人——即后来的王母娘娘。 原来啊,当初盘古化身洪荒时,白玉凤星、瑶琼和后来的玉皇大帝昊天,同时化身为天上的三颗小行星。 三人以姐弟妹相称,因白玉凤星化身较早,被称作姐姐,昊天第二,为白玉凤星的弟弟、瑶琼的哥哥;瑶琼最后,故称做妹妹。三人在天幕上互相照顾,情同手足。 后来,白玉凤星被妖皇帝俊点化为侍女,后又纳为妃子;而瑶琼和昊天,则被道祖鸿钧点化为童男童女,留在身边指使。因三人有兄妹之称,故经常来往。 息壤乃先天灵宝,被保存在道祖鸿钧的紫霄宫里。瑶琼乃鸿钧身边童女,能以接触到。 白玉凤星发现下面珠宝放出光芒,便央求小妹瑶琼给自己“偷”了一些,想用息壤埋住珠宝。 这事被妖皇后羲和知道了。羲和心想:金乌在天上,光辉普照大地;珠宝在地上,再大的光芒,也只能照亮自身周围。认为她这是小题大做。 更何况那息壤是先天灵宝,能无限膨胀,一点儿就能扩成一座山或填平一角海,势必给下界造成恐慌。便出面制止她。 哪知这白玉凤星仗着妖皇帝俊的宠爱,连皇后的话也不听了。振振有词地和皇后羲和辩解起来。 羲和知道她性妒,光制止是不行的。就对她说:“息壤是先天灵宝,哪能随便用?你先别行动,我让他们自己用土把珠宝埋起来。如果他们不听话,你再用也不迟。” 白玉凤星只好点头答应。并一再说,以后如果让她发现了,别怪她不客气。 羲和只好答应她。 这边稳住了白玉凤星,羲和又赶紧派人通知珠宝的主人,千叮咛万嘱咐,今后一定不要让珠宝发出光来。否则,后患无穷。 龙族听了这话以后,哪里还敢怠慢,赶紧把珠宝山设了禁制,遮住珠宝光芒。 珍珠的光芒是被遮住了。可是,是珠宝就会发光,不发光就不是夜明珠了。珍珠在龙宫里不是稀罕物,但为了防备白玉凤星用神土息壤填海埋珠宝,龙王一般不让珠宝出海。 今天一下送给任强一盒,足见对任强重视。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天上的太阳,一个地上的珍珠,风马牛不相及!这白玉凤星也太不讲理了吧!”任强气愤地说道。 “人家是妖皇的妃子,作为妖族,哪个不敢不听!好在只是些珠子,也不是什么宝贝。我是为了小人儿们晚上有个亮儿,你放好就是了。”龙王敖广望了望任强,一脸的无可奈何。 任强接过夜明珠,谢过龙王敖广,便与比子离开龙宫。 比子变回原形,要驮着任强到海里转转。 任强心里还想着夜明珠的故事,由夜明珠想到了珠宝山,又联想到了珠宝山西面的八龙冢,冢里的八个雕龙坛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便对比子说:“好好的珠宝,凭空里受了这么大的无妄之灾。我们去看看它们吧!” “你真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比子笑着,边说边伏下身子,让任强仍骑在他的背上,向着珠宝山方向游去。 珠宝山真的很大。任强站在山脚下,仰着头才能看到山尖儿。山上的珍珠大小不一,有的如指肚,有的似小、核桃,大部分和前世的圆形婆枣一般。 珠宝山铮明瓦亮,把海底照耀的如同白昼。 “好漂亮的珍珠山!”任强由衷地赞道。又疑惑地说:“这么强的光亮,白玉凤星发现了怎么办?” “这是你在海底看到的。出了水,就只有荧荧弱光了。在珠宝山顶部的海面上,设有禁制。”比子答道。 “怪不得!”任强不由脱口说道。 比子:“怪不得什么?” 任强:“我发现一到了晚上,这里的海水便是透明的。珠宝山倒是能看到,可它的光线十分微弱,很难让人把海水的透明跟它联系起来。我为这一奇景着实用了一番脑子,始终不得而知。经你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原来还是珠宝山的功劳!” 第三百二十三章 做客比子家 “嗯。仁兄是一个爱动脑子的人。”比子说着,诡秘地冲任强一笑,“哎,任兄,你在这里少说也有上万年了,能不能告诉俺,你发现俺们水族么儿(什么)秘密没有?” “我在岸边儿,能发现什么?整天看到的无非鱼呀虾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很不理解,”任强说着,看了看比子,“已故的小金龙是你的小弟吧?” 比子点点头。 “你们怎么把它和它的侄子、侄孙们埋在了一起?而且,都用一样的雕龙坛成殓,分不出大小来。”任强有意提起八龙坛,想多了解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情况。现在他最感兴趣的,莫过于这八个雕龙坛了。 “关于这个,俺也曾问过父王。父王说,他算出他们将来在陆地可能有王位。埋在一起,是为了互相有个照应,一代代衔接起来。” 一代代衔接起来——八个雕龙坛、八代帝王——与那传说又相近了一步!任强心里不由一阵激动。 “身为龙子龙孙,何等尊贵!怎么不埋葬在大海深处,反倒埋在海边上?”任强进一步探讨。 比子:“听说,皇王算出他们在水族托生无望,埋在海边,可能是为的离岸近吧。” 任强:“离岸远近,还不一样。反正都是在水里。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说道?” 比子“这个……俺也不知道。” “咱到它们的墓前看看去吧!”任强见问不出别的什么来,便提议道。 “走。离这里不远了。”比子说着,伏身又要驮任强。任强摆摆手说:“反正夜晚没事,咱下步走过去吧!” 其实他的真实意愿,是想看看珠宝山的大小,以及珠宝山和八龙冢的距离。坐在比子的背上,一眨眼就能游出老远,根本体验不出路程来。 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便绕过珠宝山,来到八龙冢跟前。任强心里算计了一下,从珠宝山到八龙冢,之间也就六、七里路的距离。 八龙冢很大,用一块块白玉般的大理石砌起来。四周植满了各种形态的珊瑚树,细长的珊瑚虫在水中飘动,整座墓显得肃穆壮观。 望着眼前的情景,任强的心又一下凉了下来:大徐村是从土坟里挖出雕龙坛的,如何与这海水中洁白坚固的石墓相提并论呢! 离开八龙冢,比子非要带任强去他家里玩儿玩儿。盛情难却,任强坐上比子背,一眨眼工夫,来到一处用竹子建成的院落里。 竹子结构!这深海里怎么会有竹子结构的建筑呢?任强心中疑惑,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处五间正屋,左右各有三间厢房的院落。大门冲南,中央是一个四方形庭院。 庭院里摆着两口阔口径大缸,缸里种着河莲。此时莲花开的正盛,满庭院里飘着香气。 在竹屋庭院范围内,并没有丝毫海水。而在竹院之外,便是无尽波涛,显然这竹院设有禁制,直接屏蔽了所有的海水,让这处竹院不受丝毫影响。 啊呵,这是一处典型的前世冀中农村房舍建筑啊!要不是四周涌动的海水,任强真怀疑自己又穿越回前世去了。 透过海水,任强发现,竹院建在深海一个峡谷中的一个内谷。这个内谷确实很美丽,有各色斑斓的鱼儿,有发出青色莹莹光芒的水晶树,有紫色的芝草,晶莹剔透的银甲虾,还有七八米长的巨大乌龟…… 任强正在观看着,赞叹着,比子来到身边,对他说:“任兄,这是内人金莲。” 任强回身一看,一个天仙般美丽的女子,跟在比子身后,来到面前。 “金莲见过任兄。”女子说着,款款地行了一个万福礼。 “哦,哦,这是……弟妹……”因为事先不知道,毫无思想准备,任强一时很慌乱。 金莲倒是落落大方,用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柔声说道:“任兄请屋里用茶。” 屋里的桌子椅子,也都是竹子做的。任强真感到自己来的了竹子世界。 “这深海里,哪里来的竹子?”任强不由好奇地问道。 “这都是海竹。你看那片森林那里,有的是。”比子说着,往远处的一片海底森林一指。 果然是森林,密密麻麻长着各种树,只不过树上都没有叶子,仅有几个枝杈笔直地向上伸着。间或有几株海竹,海竹上也没有竹叶,光秃秃直立着一根硕长的竹竿。 金莲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绿茶来到竹桌,在任强和比子面前各放一碗。然后又把一把茶壶放到桌上,对任强和比子说:“您们慢用。”便回屋里去了。 望着桌上的茶杯茶壶,任强真想不到在这深海之中,她是如何烧出这么滚烫的热水的。 “你,怎么把家设在这里?”任强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咳,这话说起来很长。”比子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出事情经过: (注:关于金莲的身世及与青龙比子的爱情故事,已上传到正文第263、264章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正文阅读,这里不再累叙。) …………………… “好感人的故事!”听了比子的讲述,任强由衷地赞叹了一声,又祝福道:“祝你们夫唱妇随,白头偕老!” “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你也给任兄说!让任兄见笑了。”一直在屋里的金莲,满脸幸福地走出来,对着比子佯嗔道。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儿,任强便告辞。仍由比子送出海面。 任强辞别比子回到自己的窝棚里。本想躺下睡一会儿觉,可是上万年来养成了不眠不休习惯,哪里睡得着。干脆坐起来,把龙王敖广给的珠宝盒打开,窝棚里立时明亮起来。 “真是夜明珠!”任强高兴地心里说道,“明日给每个窝棚分几颗,也好让他们夜晚照明。” 又拿出应龙给他的龙鳞,想按照应龙传授的炼化方法进行炼化。 刚一坐定,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前世看玄幻小说,说神仙们(修道之人)炼化宝物,都宣布“闭关”。一闭关就是百年、数百年甚至千年。书里说,神仙们最不值钱、最充余的就是时间。 然而,时间对任强来说,却金贵得很。 一来,他要照顾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三十六个泥点小人儿们。他们只有七、八岁,正是懵懵懂懂的年龄,没人指导,很难在这弱肉强食的蛮荒中生存。 二来,他自己也刚刚化形,什么还不知道。对于今后生存之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一点点往前探索。 在这个时候要是闭关,万一来个凶猛妖兽,还不要了他和这些孩子的性命!!! 看来,他这世在洪荒,注定要劳心费神。与那悠闲自在的神仙们,格格不入。 这么说来,自己不能算是神仙! 可要说不算,自己从前世繁华的二十一世纪,一下穿越到不知多少万年前的洪荒,还穿越成一丛蔷薇。背靠大山,面临东海,一站就是上万年。而且还带着前世记忆,具有思考和思索能力…… 而且,还化形成功——又恢复了前世的肉、身! 这能不算神仙吗?! 要说算,可自己一点儿“神仙(修道之人)”飘飘欲仙的感觉也没有。身上的肉,掐掐那里也疼;思维也是前世思维,整个人就是前世任强的翻版! 这能算是神仙吗?! …… 青龙比子的大哥应龙,刚一见到自己,就说“化形不久,根基尚浅”;玄幻小说也常描写“某某一见某某,知是某某级别……”难道神仙(修道之人)们都具神眼,一看身体,就知道该人修为高低?! 可任强什么也看不出来。在他眼里,根本没有仙凡高低之分,看谁都是一个个体。 这么说来,任强绝不是神仙(修道之人),而且连神仙的边儿也还没有沾上呢。 既然不是神仙(修道之人),那么,他炼化龙鳞,就不用按神仙的要求去闭关了。 (咳!任强真的是患得患失。他也不想想,要没有仙气儿,凡人如何炼化得了身外之物!) 再说,龙鳞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长久放在窝棚里,或是戴在身上,既麻烦,还不安全。万一弄丢了,可就没处要去了。 这么一想,任强便不再犹豫,将身体坐直,精神入定,精心炼化起龙鳞来。 任强把龙鳞平放在手中,按照应龙吩咐,默默念动咒语,意念龙鳞在身体各部位游走…… 很快,就觉丹田慢慢温热,并伴有微微颤动。不大一会儿,感觉丹田里有无数龙鳞在旋转。而且越转越快,丹田里也逐渐灼热起来。 随着旋转加速,灼热增强,无数龙鳞仿佛在丹田里被滚滚热浪所融化,并形成一股巨大冲击力,涌向身体各个部位…… 旋转在加速,热浪在汹涌,任强说不上是舒服还是难受,只觉得浑身燥热异常,那被融化的龙鳞水,仿佛冲破浑身的汗毛孔,拼着挤着往外钻。 “嘭”。任强感觉丹田里就像有个球形能量爆炸了一般,身体随之一轻松。 再看手心里,哪里还有龙鳞的影子! 任强站起身来,抻了抻胳膊踢了踢腿,觉得舒坦无比,浑身好像充满无穷力量。 哈!炼化成功。 原来炼化宝物这么容易。任强高兴得手舞足蹈。 第三百二十四章 泥点小人 任强看了看在窝棚角上放着的文房四宝,发现上面都隐隐有金光流动。任强一一拿在手上,感觉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心想,这本名法宝就是与别的不一样。 前世从玄幻小说那里已了解到,本命法宝与本体有莫大关联,若本体不在,法宝也就烟消云散,反之若法宝损毁,则本体法力也就全无,一切需要重新炼过。 而其他法宝若然损失,则只是精神修为受损,不日即可恢复。 任强大呼先时粗心,竟把本身法宝随便丢在窝棚里。幸亏没有妖兽闯入,要不然,必将造成此次穿越的终身遗憾。 放在窝棚里不安全,用时也不随便,带在身上又是累赘,何不也像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把它们炼化到身体里,与身体合为一体,岂不更安全,更好。 毕竟是青年心性,说干就干。 任强按照炼化龙鳞的方式,一鼓作气,把文房四宝全炼化到身体里去了。 等到全炼化完了,他才想起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应龙只教给了他如何炼化,却没有教给他如何祭出!!!!! 因为龙鳞的作用是增强法术,让他在水中自由走动,呼吸畅通,如在陆地,等于让任强增长一项特殊技能。炼化以后不用祭出,故应龙没有教给他如何祭出。 可文房四宝是要拿出来应用的呀!祭不出来,岂不等于无有! 任强直骂自己糊涂!!! 看来,在这洪荒之中,自己就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一切一切,都得向人请教。否则,就得处处多动脑筋,事事小心,摸着石头过河。 为什么这次就这么粗心??? 事已至此,骂也无用,后悔也无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日后舍脸再向别人请教了!!! 任强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懊恼,打坐了一会儿,天色渐渐微明。 龙鳞是任强在洪荒中得到的第一个法宝,又炼化成功。任强急于想了解一下功效。 看看海边没有鸟兽走动,便悄悄下到海水里。 果然如应龙所说,他在水中呼吸顺畅,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水的压力。他又试着游了游,竟能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再试试缩水术,本来已经游出百来米,刚一念动口诀,一下便来到了岸边。 任强高兴地一下扑倒在沙滩上,滚了几滚,张跟头竖蜻蜓地折腾了半天。仍然余兴未足,又下到海里折腾起来。 在浅海里游了一会儿,觉得掌握了,便上了岸。他不想去深海,免得让认识的龙族人发现了,笑话自己显摆。必竟是刚从人家那里学来的。 回到窝棚后,泥点小人儿们也都起来了。为了锻炼他们的生存能力,任强让组长负责,带领他们去山坡。嘱咐他们说,饿了就采野果子,渴了就喝山泉水,注意安全,别磕着碰着。 泥点小人儿们吵吵嚷嚷,在组长的带领下跑出去了。 第一天,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到了晚上,任强每个窝棚里发一颗夜明珠。嘱咐道:“这是夜明珠,晚上用来照明。到了白天,要把它埋在窝棚里的土里。天天如此。” 泥点小人儿们不知就里,以为夜明珠就该如此。很听话地照着去做。 接下来的日子几乎天天如此:泥点小人儿们饿了就上山坡采野果子,渴了就喝山泉水;晚上拿出夜明珠照明,白天埋起来保存。 任强则除了在水里演练技能,就是在驻地周围转悠,了解附近地理环境。以期找到女娲所造的那些大人们。就是不与他们住在一起,彼此互相来往,互相有个照应也好。 在这蛮荒之中,妖兽、野兽横行。要遇见个凶猛兽类,自己一介文职人员,还真不知如何对付。 广袤洪荒,同类就是亲人。 可是,寻找了月余,一个人影儿也没见到。任强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这里环境确实不错,依山傍海,气候也适宜。而且玄鸟们,泥点小人们,说的都是棘津州口音。说不定这里就是前世棘津州的远古时代。 地理风貌虽然不同,到前世的二十一世纪,不知几万年甚或几十万年,还不定经过几次海陆变迁呢?人的寿命就是几十年,到那时,说不定自己和这些泥点小人们早已化为泥土了。 任强这么一想,便坚定在这里永久住下去。 一日,二组组长强仁气喘吁吁地跑了来,对任强说: “亚父,滕春和彭阳革气(吵架)哩,你快看看器(去)办(吧)。” “因为么儿?(因为什么)”任强问。在和泥点小人儿们对话,任强也用棘津州话。棘津州历史久远,棘津州话源远流长,他不想让自己的穿越行为影响棘津州方言。 “嘿道啊(谁知道啊),反正两个人越革(越吵)越邪(越厉害)。嘿(谁)劝也不听。” “走。”任强急忙跟着强仁跑过去。 离着老远,就能听到一片吵嚷。待任强走到跟前,小人们一个个低下脑袋,谁也不说话了。 “为么儿革气(为什么吵架)?”任强询问。 “你说他是么儿行子(什么东西),”滕春见问,气呼呼地指着彭阳说:“半哄航偷呲银家东西(半夜里偷吃人家东西)。还给(跟)有理呀似的!” “俺沃了(我饿了),”彭阳红着脸,有些羞赧地说:“也寻思给他说来着(也想给他说来着)。他睡的杠老死兰,(他睡得很踏实),才没假给他说(才没有给他说)。没想到他心眼纵目小?(没想到他心眼这么小?)” “俺勇益吗(我容易吗),夜来可上树把格拉拜都磨破兰(昨天上树把膝盖都磨破了)。夜亮盖(脑门)上也划了一道口子,就是预备着哄航呲哩(就是预备着夜里吃哩)。”滕春委屈地说。 “夜来可你揍么儿器拉(昨天你做什么去了)?”任强问彭阳。 “俺呲饱后(俺吃饱后),在树下看米羊兰(在树下看蚂蚁了)。过后又mao了一会儿积了爬爬(过了一会儿又摸了一会儿知了鬼),把这四给忘了(把这事给忘了)。”彭阳小声回道。 “敢情,看米羊(蚂蚁)可没摘果子累得慌。”王常小声嘟囔了一句。看来,大伙都倾向滕春。 “你们黑老四不四都沃(你们夜里是不是都饿)?任强问大伙。 “嗯,睡觉前不呲点儿么儿(睡觉前不吃点什么东西),就(读zou音)睡不着。要不就(读zou音)沃醒老(饿醒了)。”崔存普抢着说。 “俺也四(俺也是)。” “俺也四(俺也是)。” ……………… 泥点小人们七嘴八舌,都嚷嚷起来。大家异口同声,都说“饿” “既然这样,大家白哈(白天)多摘些果子,预备哄航(夜里)吃。集体行动,不要分你呀我的(不要分你的我的)。谁沃老谁吃(谁饿了谁吃)。”任强嘱咐小人们,“好吧,大家都去摘果子器(去)吧,滕春、彭阳留下。” 小人们三一伙,五一群,都往山坡走去。 经过任强做思想工作,彭阳向滕春承认自己不对,滕春原谅了彭阳,二人又和好如初。 通过这件事,任强又有了心思。 泥点小人们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又都活蹦乱跳的,活动量大,消耗多,仅靠野果子已经不能满足他们发育需要了。 没有粮食,就算有可以食用的草籽,没有锅灶也无法做熟。看来,只有打杀野兽比较现实。 前世小时候学历史课,说远古的人类以打猎为生。这确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可是,任强前世生活在冀南大平原,根本没有打猎经验,也不具备这方面技能。 他想到了刚刚学会的缩水术:何不给小人们抓鱼充饥呢?鱼是高蛋白,营养高于陆地动物。是前世人们最推崇的肉食。 任强下到浅海里,几个来回,捉了十多条一斤多重的肥鳞鱼。用薄石片刮去鱼鳞、开膛洗净,把鱼肉割成一片片摆放在一张张干净的荷叶上。 正发愁怎么把鱼肉弄熟,在一旁看稀罕的强仁禁不住饥饿,拿起一片生鱼肉放进嘴里嚼起来,边嚼边嚷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他这一示范不要紧,泥点小人儿们都伸出小手来捏鱼肉。三下五去二,一眨眼工夫,十几条鱼的鱼肉被吃个精光。 望着泥点小人儿们调皮的吃相,任强心中一阵感慨:这样的情景决不能维持长久! 第二天,他在窝棚旁边的背风处,用石块磊了一个天井,里面放上干燥柴草。凭着脑海里古人钻木取火的印象,他不钻木,而是用两块墨黑石头对着砸,让砰出的火星落在干柴上。 墨黑的石头窜出一溜溜火星,并伴有浓烈的硫化气体味道。这更让任强坚定了信心。 砸了一会儿,当手里的石头传来炙烫感觉的时候,柴草被点燃了,红红的火苗由弱渐强,慢慢腾烧起来。 任强赶紧放上树枝树身,待树身燃着以后,又在上面蒙上一层碎草叶,然后搬来一块大石板盖在上面,一是为了避免火星外窜引起火灾,二是能延长时间。火种取之不易,一定要保护好。 第三百二十五章 当爹又当娘 这一来简单多了。任强把鱼宰好洗净,用树枝串起来,让泥点小人儿们自己在火上烤熟。 泥点小人儿们终于吃上香喷喷的熟肉。高兴地手舞足蹈,一个劲儿地说:“这个比那个好呲(吃)多了。” 住在海边儿河边儿上,泥点小人儿们也很快熟悉了水性。任强又教给他们捕鱼、宰鱼技能。 可能这些孩子是圣人用神土息壤所造,天生地养,一个个精巧灵透,无论多难的事,任强只要讲解透了,示范一遍,便能掌握。让任强省心不少。 守着大海小河,鱼资源丰富,泥点小人儿们填饱肚子已经不成问题 解决了肚子问题,任强又为他们的穿戴发起愁来。 小人们正是“七岁八岁狗都嫌”的年龄,蹬爬上高,调皮捣蛋,一刻也不失闲。一串树叶挂到身上,等闲就不见了踪影。 树叶藤条到处都是,资源没问题。可实在太不禁穿,一爬坡上树就毁。尤其小男孩儿,一天不知换几次。有的嫌麻烦,干脆不穿,就这么光着露着。 任强想到了兽皮。 要谋皮必须杀生。 洪荒中弱肉强食,打打杀杀是常事。上万年来,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的也不少。任强总认为那是旁人的事,与自己无关。 现在为了这些泥点小人儿们,他也必须走这条路了。 没有武器,他就双手各握一块石头,在山坡上行走。这里经常有野兔、山鸡、狐狸、黄鼠狼、犲狗之类的小动物活动。再大些的也有过,但很少碰见。它们之间也互相残杀,倒是还没有攻击人类。 一只灰白色的野兔在前面蹦蹦跳跳,走走停停,看来是一边寻找食物,一边玩耍。 任强手握石头,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大概是还没有遭遇过人类捕杀的经历,野兔并不惧怕,仍然我行我素地边玩儿边吃。 任强瞅准时机,用力将石头投过去。 “吱。”野兔闷叫一声,躺在地上,四条腿乱蹬了几下,便一动不动了。 任强走过去拎起来一看,脑袋被砸瘪,兔嘴里、眼睛里、鼻子里都流出血来。 任强心里一阵悸动:这可是他今生前世两世为人第一次杀生呀!!! 咳!造化弄人,我也不愿如此!望理解吧! 有了这第一次,第二次打杀,任强心里好受了很多。 之后还是用此方法,又打杀了几只野兔,几只狐狸,几只犲狗。 任强用石片把动物皮剥下来,肉让泥点小人儿们在火上烤熟吃,皮和筋洗净晾干,用野兔的小腿骨做了一枚骨针,把兽皮能捆的地方捆,不能捆的地方缝,做成裙子样式,让泥点小人儿们围在腰间。 自己会了,任强又把这个技能传授给泥点小人儿们。并嘱咐他们,如果一时用不完,留待冬天御寒。 小人儿们吃饱穿暖,一个个生龙活虎。毕竟是蛮荒之中,脾性粗野,打架革气是常事。任强劝了这边劝那边,摁下葫芦起来瓢。 望着他们活泼可爱的小身影,任强又动开了心思。 要在前世,小人儿们正是上小学的时候。能不能也让他们学习文化,开发心智,去掉野蛮呢? 前世传说,文字是轩辕黄帝时期的仓顼创造。轩辕黄帝是三皇中最后一位。现在人族刚刚起源,离着仓顼造字还不知千年万年。 难道就让小人儿们在懵懵懂懂中度过这大好时光? 可是,如果教小人儿们识字,那就是逆天行为! 任强左思右想,觉得让小人儿们住窝棚、穿兽皮、吃烤肉……在时间上已经是逆天了,也不多此一举。反正这里方圆几百里甚或几千里,也没有别人。关起门来教孩子,谁也不知道。 于是,任强当起了小人儿们的代课老师。从小学一年级开始,数学、语文并进。让小人儿们抚平沙土,用小干棒(小树枝段)在上面练习写字。 小人儿们觉得新鲜,一个个学的都很认真。 学习占用了一些时间,加之任强就字释义,灌输文明思想,打架革气的越来越少。 ……………………………………………… 天气渐渐热起来。一到晚上,便有蚊子“嗡——嗡——”地围着泥点小人儿们转。胳膊上刚轰走,鼻子上又来了,鼻子上轰走了,腿上又有了……泥点小人儿们身上经常被叮起好多红色的小包。晚上睡觉也成了问题。 这里临海傍河,东海南岸还有成片沼泽地,到处是蚊子繁殖的天然温床,要想治理环境消灭蚊子,根本办不到。 要解决蚊子问题,只有防蚊。 前世防蚊,有蚊帐、纱窗;灭蚊有杀蚊喷雾剂。 可这里是洪荒,什么也没有。 怎么办? 任强绞尽脑汁,忽然想起前世儿时在农村,奶奶曾用蒿子绳熏过蚊子。 记得也是七、八岁的时候,任强一个人在农村跟着奶奶过暑假。每到晚上,奶奶就点燃一根粗粗的蒿草绳,挂在屋门口。 任强不解,问奶奶:“这个干么儿(什么)呀?” “熏蚊子。”奶奶回道。 “熏蚊子?能行?” “行。这是蒿子草编的,熏蚊子可管用哩。这个还没毒,环保!” 蒿子绳冒着缕缕青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有点儿刺鼻的味道。 果然,先时还在门口“嗡嗡”叫的蚊子,一会儿就跑的无影无踪。 任强觉得奶奶很伟大,高兴地说:“奶奶,您从哪里学来的?” “老常年可人们都用这个。我们小时候,哪里有灭蚊子的药呀,全都是用这个。”奶奶笑着摸摸任强的头,“现在虽然时兴灭蚊药、杀蚊剂,我的宝贝孙子在家里,我可舍不得喷那有毒的化学玩意。” 任强亲昵地在奶奶怀里撒个娇。 整个夜晚,屋里一个蚊子也没有。 ……………… 任强从回忆中受到启发: 这里到处生长着野蒿子棵,何不也学奶奶的样子,就地取材编蒿子绳,熏跑蚊子! 任强教小人们拔来野蒿子棵,在太阳地里晒蔫儿,拧成蒿子绳,傍黑上蚊子时,点燃了挂在窝棚口上,用蒿子烟阻止蚊子进入窝棚。 蚊子很狡猾,见缝就钻。点了蒿子绳,窝棚里还有少量蚊子叮人。 任强又把窝棚内壁用泥抹严。有夜明珠照亮,就是有几只蚊子钻进来,也能打杀。 小人们又能睡安稳觉了。 安排好这些,任强心中忽生许多感慨:想那前世之人,男耕女织,男的在外打拼,女的在家里做衣做饭,生活何其融融。 在这蛮荒之中,自己一个人,既要操持吃穿,还要操持日常杂事、教学文化,真是当爹当娘又当老师啊。 心里如此一想,感觉与小人们的感情又近了一步。 任强每天和泥点小人儿们混在一起,调教他们生活起居,教授文化知识。一个大人,三十六个孩子,既像一个小学校,又像一个大家庭。 任强既当爹当娘,还当老师。每天过的都很紧张,也很快乐。几乎把自己的穿越身世给忘掉了。 只有在夜深人静,小人儿们都睡熟了的时候,任强才感到寂寞。 有夜明珠照明,窝棚里铮明瓦亮。要在前世,正是任强伏案疾书的时候。可文房四宝被收入体内,不知如何祭出,只有眼睁睁坐着干着急。 这晚,任强又是一宿无眠。见东方发亮,走出窝棚,站在海边做起广播体操。 当太阳跃出水面的时候,忽见半空飞来一只俊鸟。后背上五彩羽毛迎着太阳放射出绚丽光芒。来者不是孔宣又是谁! “任兄起得好早。”孔宣在任强身边落下,问候道。 “比不过你,你大老远飞了来,比我要早得多吧!”任强迎合道。 “你知道我家离这里多远吗?” 任强笑着摇了摇头。 孔宣又说:“今天我就是来接你的。让你认认我的家门,也好知道咱两相距有多远。” 孔宣说着,把身体增大数倍,一只翅膀足有一丈多长。背部也有一间屋子大小。俯下身子,让任强坐到他背上,一副不容推辞的架势。 任强诧异了一刹那,想想凤凰原本就是神鸟,作为凤凰的儿子孔雀,自然会变身术了。 “你等等,我去给孩子们说一声。”任强说着,跑到小人儿们住的窝棚里,把枣花、强仁、县成叫醒,把自己出门的事告诉他们,并嘱咐他们带好各自组员,练习这两天所学生字。 “你呀,真成了他们的父母了。”任强一回来,孔宣笑着对他说。 “孩子们小,不嘱咐嘱咐,心里不踏实。”任强也笑着回答。 孔宣:“你要长期这样事必躬亲,可能会影响你修炼。” 任强:“咳,我都不知道怎样修炼,修炼什么?” 孔宣笑笑,重又俯下身子,“那咱们可以走了吧?” 任强点点头,也没客气,痛痛快快地坐到孔宣背上。毕竟是早先说好了的,何况任强也想了解一些孔宣的情况。 任强坐在孔宣的背上,直觉两耳边有呼呼的风声,往下望望,山川河流来不及看清模样,瞬间便过。看得他有些眩晕,赶紧闭上眼睛。 第三百二十六章 凤凰羽 也不知飞了多长时间,孔宣在一座高山前降落下来。 任强仰脸往山上望了望,只见这山方圆万丈,高耸入云,上面怪石嶙峋,竟连一棵草木也没有。任强觉得奇怪,对孔宣道:“孔兄,这就是你的家吗?要怎样才能进去呢?” 孔宣收起增大的身体,领着任强向山前走去。边走边说:“说来惭愧,我还没有建造自己的洞府。这是母亲所镇的不死火山。 “我平时到处游历,四海为家,闭关修炼时,便到母亲这里来。今天让你来这里,其实也是母亲的意愿。 “我将我们之事说与我母亲凤凰,母亲很感动。当她听说你化形了,非让我把你带到这里来见见不可。你只管放心前去,说不定其中有大缘法。” 任强心想,凤凰为天下飞禽之尊,虽不为圣人,却有圣人般不死之身,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不死凤凰也好。于是对孔宣道:“如此就多谢兄弟了。” 二人说着话,一会儿来到一处光秃秃的大石头上。突然,只见山壁中一声巨响,凭空里多了一个黑幽幽的洞口。口前竖立着四根巨大的石柱,洞里面有隐隐的红光冒出。 孔宣对任强道:“越往里会越热一些,任兄且耐心,见了母亲就会好的。随我来!”说完,领着任强一直向洞口走去。 进了山洞,果然越往里走越炎热。最里边更是热气蒸腾,岩浆滚滚。原来这山洞竟是直达地心。任强只瞧得目瞪口呆:尊贵的凤凰竟然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任强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任强小心翼翼地跟着孔宣前进。 待快要走到地中,任强只感觉一阵阵的热火仿佛就在身边燃烧,只觉越来越压抑,心道这地道如何才能走到尽头? 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气温一下子降到平常,原来是洞中有洞。 这洞子却是不大,洞中央端坐着一位红袍道姑,却是雍容华贵。 任强心道这定是那洪荒飞禽之尊凤凰了。连忙上前行了一礼道:“见过前辈!前辈金安!” 凤凰上下打量了任强一眼,微微点头道:“你却也是大能之辈,竟能自己摸索修炼出化身,难怪我儿子孔宣对你推崇之至。” 任强道:“我与孔兄认识多年,也受到了孔兄诸多帮助!” 凤凰微笑道:“你也不必过谦,在那次龙、凤、麒麟大战时,要不是你出手相救,恐怕我就见不着他了。” “前辈不必把这事挂在心上,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那样做的。”任强客气地说。 凤凰从自己腋下拔出一根羽毛,对任强说:“你救了我儿子的性命,我无以报答。我看你化形不久,功底尚浅,今把我的羽毛送你一根,回去炼化了。 “此羽有两个功能:一个是救急,急难时,可以把它祭出来,对着它连喊三声‘凤凰’,然后说出你的要求。我感应到后,根据你的情况,派适当的人过去救援; “再一个是助你飞翔。哦,对你来说,是腾云驾雾。用时念个诀,往空中一跳,你就可以如鸟儿一样在空中飘移。 “为了加快飘移速度,我再教你一套缩距术,这样,天南海北,万里碧空,你想上哪里就上哪里,十万八千里如同打个跟头。” 说完,把任强叫到身边,递给他那根凤羽,又把缩距术如此这般地传给了他。 任强听说急难时“把它祭出来”,不由想到自己还不知道如何祭出,脸红了红,还是脱口说道:“不怕前辈笑话,我……我……还不会祭出宝物的口诀,万望前辈指教。” 凤凰笑笑,对孔宣说:“你看你的恩人多么诚实。这才是成大器之人的作风。” 又对任强说:“你刚化形,肯定有很多不知道的东西。你的态度很好,不会就问,这是壮大自己的捷径。” 说完,把祭出和收回口诀一并告诉给任强。 任强认真记了下来,对凤凰道了谢意。因为又学会了一项法术,心里感到高兴,把刚才的尴尬一扫而光。 在凤凰的盛情挽留下,任强在不死火山住了一段时日。终究还是挂念着泥点小人儿们,便辞别了凤凰和孔宣,回到东海西南岸。 当晚,任强便迫不及待地把凤凰给的羽毛炼化了。又念动咒语,演练了祭出和收回。 祭出和收回各是一个咒语。无论祭出什么,只要驱动意念,脑海中想象着要祭出物品模样,那个物品便会出现在手上。收回也是如此。掌握起来很容易。 任强又为自己知识贫乏而在凤凰面前露怯脸红了一阵。 忽然想起天井里的火种,雨季里被淋灭好几次,点燃起来很不容易。如果把火种也炼化到身体里,用时往外一祭,岂不省了砸石取火的麻烦。 说办就办,试成功更好,不成功,也了却了这桩心思。 任强走出窝棚,到天井里取了一段燃烧着的木头榾柮,用炼化龙鳞和凤羽的咒诀,炼化起火种来。 炼化——失败,失败——炼化…… 任强试炼了一个下午,在傍黑的时候,终于将火种炼化到身体里。他念动祭出咒诀,把手掌往外一伸,一股大姆指般粗细的火苗,出现在手指尖儿上,而手指丝毫感觉不到烫意。 他用这股火苗点燃几根干草,干草“腾”的一下烧起来。 他又念动收回咒诀,手指上火苗立时不见。 “哈哈哈——” 任强高兴地笑出声来。 又想:前世里看神话电影和玄幻小说,那些大仙大神们,手掌一推,便是一个大火球,一开始还纳闷这火是怎么来的。感情他们也如自己一样,把火种预先炼化到身体里了。 任强不着边际地yy一番,走出窝棚想透一下空气。看到夕阳把西天染红了半边,甚是好看。 又刚刚炼化了凤羽,觉得身轻似燕。念动咒诀往空中一蹦,果然飘了起来。虽然有坐在孔宣背上升空的经历,真要自己在空中飘移,感觉还真不一样。 任强心里高兴,在半空飘上飘下,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看看飘出老远,念动缩距咒诀,意念着自己的窝棚,翻个跟头,眨眼便到了。 任强心里美得了不得。没想到刚刚化形,就得了这天上水里的特异功能。看来人还得多做好事!要不然,哪有这样的香饽饽让你享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夜明珠照亮,窝棚里光明如昼。任强闲来无事,又不打算睡觉,便坐在地上的草堆上,回忆穿越洪荒一来所经历的事情。 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感受也颇深。而且每天都有新的事情发生、新的感受入怀。时日久了,难免会忘记。要是把这些用笔记录下来,日后边翻阅边回忆,那该多好! 他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文房四宝。何不把他们祭出来,总结记录一下之前发生的林林总总。 好在他前世是搞文字工作的,编编写写是他的爱好。一想到这里,心情哪里还按捺得住!立马祭出,书写起来。 文房四宝都是一个个体。文泉如意金星笔、山河旋转混沌墨和天地灵宝乾坤砚,一个也就够用了。惟有这联想社稷万能纸,一张就实在太少了。就算写成蚂蚁般小字,又能盛多少。 任强这才理解古人用古文写作的好处:纸张紧缺,一字能顶好几个字用。 可惜他前世应用白话文,他的古文基础又不大好。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呀! 没有办法,尽量把字写得小一些,记得简明扼要一些。好在都是自己经历过的,略微提示一下就能忆起来。 文泉如意金星笔是毫毛做成,要想写字,必须先磨墨。任强用给小人们喝水用的竹筒,从小河沟里舀来半竹筒水,往天地灵宝乾坤砚里注入一些,摁着山河旋转混沌墨,小心翼翼地磨,唯恐弄破了什么。 待墨汁磨好,润足文泉如意金星笔,铺平联想社稷万能纸,趴在草堆上,一笔一划地写起来。 要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何况上万年来没有动过笔!写着写着,任强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情绪,洋洋洒洒,一张联想社稷万能纸被他写得密密麻麻,满满当当。实在无处下笔了,方才停住。 任强撂下笔才发现事情的严重。心想:坏了,联想社稷万能纸虽然还有个反面,今天一口气写了一面尚未尽兴,日后有嘬瘪子的时候。 他想翻过来看看有没有洇透,手刚一碰,忽然奇迹出现了:只听“啪”的一声响,写满字的联想社稷万能纸竟然自己跳到一边,而它的原处,赫然还有一张整洁平滑的空白页! “万能纸!原来是这样万能啊!” 任强心里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高兴。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又趴下写起来。 任强写了一张又一张,每次都是刚刚写完,手一碰,写过字的万能纸就自动跳到一边。任强试了试,如果不写字,任你怎么碰它也不挑。 任强一连写了满满五张纸的文稿,觉得把心里感受的和亲身经历的都写差不多了,手也累了,才停下笔来。洗干净文泉如意金星笔和天地灵宝乾坤砚,又把文房四宝收回身体里。 第三百二十七章 打开了泥丸宫 密密麻麻五张纸的文稿放在哪里呢? 带在身上不方便,撂在窝棚里不安全,最好的办法是把它们也炼化到身体里,什么时候想看再祭出来。 可这文稿虽然是联想社稷万能纸写成,但已不是灵宝,不知能不能炼化?如果能行的话,日后可就不愁保管问题了。 有了炼化火种的经验,任强抱着试试看的念头,念动炼化咒诀,炼化起刚刚写成的文稿。 炼着炼着,头脑里一片空灵。脑袋就好像一个柳斗那么大,里面雾蒙蒙混沌一片。紧接着,迷雾中出现了一束白色的光芒,在里面四处飘移,仿佛找出路一般。 随着白光的飘移,里面的空间也越来越大,已经由柳斗发展到一间屋子那么大了。而且还在不断扩展。 那束白色的光芒,也随着空间的扩大在不断增强、变化,飘移也变成了飞快地旋转。当空间括到庭院般大小的时候,白光已经变成了一束强烈的金色的光芒。 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雾蒙蒙的混沌不见了,代之而来的是一层流转不定的透明的水色光芒。光芒中隐隐有黄金玲珑宝塔等各色美妙胜境…… 忽然,眉心处一阵剧痛,感觉就像被锥子攮了一下。就见那束金光在眉心处横冲直闯。 “这是怎么了?” 任强吓了一跳,赶紧停止炼化。他怕自己走火入魔,一个人生活在洪荒时代,处处小心为要。 但是,还是晚了。 眉心疼痛过后,紧接着感觉头皮发痒,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头上爬一样,又仿佛无数个工人在钉钉锤锤地施工,头胀欲裂。 片刻后安静下来,眉心间却突然射出一道金光,把面前五张纸的文稿包围住。 文稿在金光之中由大到小,慢慢浮起,就在任强的两只眼睛之前,钻进了眉心,消失不见。 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任强马上把神念一转,就跟了进去。 仿佛从洪荒一下来到现实世界中,展现在任强面前的是一间洁净的书房:明亮的玻璃窗下,摆着一张宽大的白玉书桌,书桌前有一把白玉龙头椅。 书桌后面,东面的墙上,是一溜五座书柜。而他刚刚消失的五张文稿,正平平整整地放在书桌上。 任强环顾了一下书房里整个布局,觉得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仔细一想,这不是自己穿越前家中的书房又是哪个? 难道又穿越回来了吗? 任强正自疑惑,书房里忽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恭喜主人打开泥丸宫!”声音洪亮干脆。 “你……你……是谁?”任强惊慌地问道。 对方“呵呵”一笑,道:“主人,在你的泥丸宫中,还能是谁!我乃泥丸宫泥丸君也。是主人的属下,主人有什么吩咐,尽可说来。” “泥丸宫?我打开了泥丸宫?”任强更加惊讶。 “泥丸宫”乃人体穴位名,在眉心与后脑之间, 意为一空窍。所以《紫清指玄集》写道:“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 泥丸宫有上元真君居之。上元真君古代医籍中多称为泥丸君,亦有称之太乙帝君、太乙元真者。后世人多称元神和脑神。 如张景岳《类经》注道:“人之脑为髓海,是谓上丹田,太乙帝君所居。”所谓“太乙”,即一身之祖宫,位居至尊无尚,是诸阳之会,万神总会之都。 所以《修真十书》云:“天脑者,一身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故曰泥丸。” 《道枢?平都篇》亦云:“天脑者,一身之灵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也。夫能脑中园虚以灌真,万空真立,千孔生烟,德备天地,洞同大方,故曰泥丸。泥丸者,形之上神也。” 九宫虽各有神君居之,又各自司命,然均听命于泥丸君。泥丸君统帅诸神,为脑中之脑,脑中之中心,核心之核心。 看来,说话的这位就是我的脑神了。任强心里这么一想,也就不再害怕。 “对,主人,你已经打开泥丸宫,往后,我们可以自由对话了。”泥丸君话语十分热情。 “你为什么不出来?这样光有声音没有人影,让人产生恐怖感!”任强有些埋怨地说。 “这可不能怨我呀!我的主人。” 声音有些凄凄:“你修为达不到那个程度,我成不了人形。” “哦,原来此次。”任强恍然大悟。又问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不是又穿越回来了?这里可是我以前的书房啊!”任强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他面前最想知道的情况。 “没有。你只是打开了泥丸宫。你自己的泥丸宫,保存的是你自己的记忆,所以你感到很熟悉,其实是有差别的。比如这桌椅柜橱的材质。” “是的,我已经发现了,我过去的书房,材质都是木质的,这里的全是石质。”任强停了一下,又说:“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如何去做?我一个人在这里,实在太孤单了。” “外面的事我无能为力。这泥丸宫里的事,我可以打理。可以根据资料给你提一些参考性的意见。”看不见的泥丸君说。 “资料?这里有资料吗?”任强惊奇地问道。 泥丸君:“资料在你的书柜里。” 任强受到启发,忙走过去,透过门玻璃往里一看,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图书,分门别类,排列有序。都是他穿越前一本本买回来,又一本本收藏到里面的。 他抽出一本《封神演义》翻开看了看,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书评,他认得那是他的笔迹。他看书有个习惯,有什么感想就随笔写在书眉或空白处。 撂下《封神演义》,他又拿起《三皇五帝》,翻看了看,心想,现在洪荒中人类刚刚诞生,离三皇治世还有一段时间,觉得现时用不着,又翻找起来。 “哎,泥丸君,你能不能帮我找一本关于洪荒初期的书籍?”找了半天没找到,任强向看不见的泥丸君恳求。 “关于洪荒的书,你收藏的最早的也就三皇五帝了。”泥丸君仿佛凑了过来,声音就在他头顶上方说。 任强:“哦,你是说,我过去收藏过什么书,这里才会有什么书?” “那当然了,我是你的属下,掌握的是你的记忆。你过去没有的,我也就无从知道了。”声音里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 任强恍然大悟:前世的自己,所看的洪荒文章,都是通过电脑网络,而且多是小说之类。自从有了电脑以后,他就很少买纸质的文学作品了。 电脑! 对,有台电脑就好了,可以查找很多东西。 “电脑有没有呢?”任强着急地问。 “咳,我的主人,电脑是需要网络的,这里仅仅是你的泥丸宫,无法应用。” 任强一阵遗憾。 回头看到书桌上自己刚刚写的材料,说:“这个……是不是就放在这里?” “不,”泥丸君传声说:“为了室内整洁,也为了你查看方便,我为你准备了一个荧光屏。你把它们贴到上面去,要用,可以直接用意念点开就行,不需要再进到室内。喏,就在书桌的西面。” 任强抬头望去,看到书桌正西面墙上有一块铮明的玻璃方框,足有一米见方,上面飘着一层游离的荧光。 任强走过去,把五张字纸放在上面,那垂直的页面就像被吸在上面一样,平展展不动一动。 “现在还少,就这样平放着好了,等以后多了,再分门别类。想看哪个方面,一点题目就出来了,方便得很。”泥丸君的声音解释说。 一点题目?难不成像前世的电脑一样? 任强心中疑惑,也没有再问。毕竟这事太玄乎了,要想都弄明白,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只好走一步了解一步了。 任强透过玻璃窗,把目光投向窗外,发现外面又是另一番情景。便想出去看看。 刚往门前一走,泥丸君声音立马传了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主人,这门是锁着的。这里有两把钥匙供主人选择。选哪一把开门,决定着主人这生这世的命运。” “哦,这里也有说道?”任强不解,忙停住脚步。 “是的。”泥丸君声音说:“钥匙在挨近门的那个抽屉里。用那个大个的钥匙开门,能通向大千世界。 “主人要进了这个门,只要你肯努力,就可以去争雄天地三界,拥有社稷江山,甚至可以称王称帝,成圣成佛; “用那个小个的钥匙开门,当门外的版图形成以后,你的活动范围就限制在前世生活的棘津州境内,从洪荒到后世,亲眼见证棘津州的人文历史,朝代变革。 “大千世界的一切,只能在这个小千世界里画龙点睛地反映出来。要想发展,只能往上往下。” 任强:“往上往下?” 泥丸君:“是的。往上,就是脱离地面,在虚空中发展;往下,也就是阴曹地府了。” 任强:“你刚才说,当门外的版图形成以后,我的活动就受到限制。那,版图形成以前呢?” 泥丸君:“你可以无拘无束,到处游走。” 第三百二十八章 在泥丸宫 任强点点头,心中暗想:穿越前我是草民一个,不曾有过当官的经历,真要给我个帝王将相差使,我还真不知怎么做呢? 至于成圣,也只限于洪荒之中,待姜子牙封神以后,圣人们便被禁锢在三十三天外,没有特殊情况一律不允许下界。 以至自己的前世,人们对圣人知之甚少。佛倒是有所了解,但也只限于神话和庙堂。 由此又想,我是在搜集棘津州传说的路上遭遇不幸,穿越过来的。能以亲眼看看棘津州的进化史,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何不就着这次穿越,把前世的未竟事业完成,了却心中夙愿呢。 想罢对泥丸君说道:“棘津州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生是棘津州人,死是棘津州鬼。这一生一世,绝不离开棘津州。” 泥丸君传来“呵呵”笑声,表示赞许。 任强回身从书桌西面最北边的那个抽屉里拿出钥匙,用那个小的打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啊,就仿佛又从现实世界里来到了童话王国,脚下是用金、银、琉璃、水晶交互化成的通道和阶梯,旁边是精巧的栏杆、瑰丽的罗网,远处有亭台、楼阁、花园等。 更有用金、银、琉璃、水晶、珍珠、玛瑙,碧玉等八宝所化成和装饰的八宝功德池,庄严富丽! 这里面的每一幢建筑,如果搬到前世的现实环境中,没有数亿美元都不能建成!全部折价的话,怕是要数万万亿,这实在是太美丽,也太奢华了。 奢华尽管奢华,但是,地面上没有一丝儿土尘,花园里也无一花一草点缀,楼阁里空寂无人,连床也没有。 八宝功德池里空空如也,一滴水也没,自然也就生长不出荷花,潜伏不了甲鱼。 显然是个半成品,还等着主人花费心血继续建设,或者从外面带东西填充,亭台之上当然也就没有景色、美色可赏了。 在建筑物的外面,是一片平坦的陆地。东西窄,南北长,形状如同织布梭,更像一个大枣核,只是总面积超不过三个足球场那么大,一眼都能看到周边儿。 周边儿上有一层流动的雾气,而那雾气的外边,是蔚蓝色的苍穹。给人的印象仿佛整个陆地悬浮在半空。与外界失去一切联系。 陆地颜色呈金黄色,上面没有树木杂草,只是散乱无序地生长着一种小花儿。而在每一朵小花儿的南面,有一个半个篮球大小的金色小包。 走近一看,小花儿原来是蒲公英,金黄的花朵与金黄的陆地几乎一个颜色,只有翠绿的叶子和紫色的桔梗把两种金黄分割开来,显示着它们的存在。同时也把原野和城堡区别开来 原野里散发着一种浓郁的天地元气,任强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不由得加快脚步,向着原野深处走去。 原野里只有蒲公英一种植物。任强觉得奇怪,便蹲下身子察看,想发现这其中的秘密:为什么只有它才能生存? 手一触到蒲公英的花叶,任强立时愣住了:这哪里是植物?硬邦邦的分明是彩色石头雕刻而成。而且逼真的惟妙惟肖。 为什么要雕刻这么多的石花散布在这里呢?要说为了美观,那玫瑰月季比这个可强多了。 任强正自发愣,身边又响起泥丸君的声音:“主人不必光抚摸,可以使劲儿往下摁!” 原来他也跟来了。 任强见说,很听话地用手掌心压住蒲公英花顶,用力往下一压…… 啪!随着石质的蒲公英被压下地面,它前面半个篮球大小的小包忽然裂开,就像电脑屏幕上点开一个网站一样,半个篮球大的小包瞬间变成一个几十平方米的画面。 画面里有街道、民房、学校、自来水塔、电线杆子等一些民用设施。 不过,街道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行;民房也很矮,仅达到成年人的臀部。除了金黄色的颜色以外,整个就是缩小了的前世农村版图。 “怎么会是这样?”任强惊问道:“难道这一棵棵的蒲公英,都是一个个村庄的钥匙?” 泥丸君又“呵呵”一笑,说:“我们在的这个空间,就是前世里你生活过的棘津州县境的缩小版。 “这些金黄色的小包,就是县境内的村庄。小包前的蒲公英,则是进入村庄的钥匙。 “因为你的泥丸宫刚刚被打开,能力有限,面积还比较小,这些村庄只能隐在地下。等你日后能力壮大了,它们自会凸显出来。” “哦!就如同你显形一样。”任强调侃了一句,大步的又向东走去,他想看看缩小了的清凉江是个什么情景。棘津州没有山水,清凉江和索泸河是县境的明确标致。 因为是缩小版,没走多久,就见一条由南向北的小河沟横在面前,河面上有一座很窄的水泥桥可以通过,这自然就是清凉江西支流了——清凉江在县境内有东、西两个支流,是为分散凶猛的江水以免造成灾难挖掘的。 清凉江里没有水,江堤江底都是金黄色的细金沙粒,在太阳光下闪闪发光。 为了证实其真实,任强没有走桥上,而是从小河沟里趟着软软的细金沙粒到了对岸。 没走多远,就到了清凉江的主河道。不过比西支流也宽不了多少。再趟过主河道,又走几步,便是东支流了。 三条河流都一样,都是干枯的江底,细软的黄金沙粒。任强多少有些遗憾,转身向西走去。他想看看索泸河的情景。 好在是缩小版,任强没有用任何法术,从东边走到西边,用了不过五】六分钟。让任强失望的是,索泸河的境况还不如清凉江,整个就一小水沟,曲里拐弯,由南向东北而去。 “怎么没有有生命的植物呢?”任强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你忘了,”无形的泥丸君笑笑,说道:“植物生长三要素:水分、空气、养料。这里是你的泥丸宫,统领着五脏六腑。五脏又对迎着五行金木水火土。如果这里遍地是树木花草,你有多少壬癸之水供应?” 任强想想也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过,也不是绝对不能。”泥丸君又说:“五行相生相克:金生水, 水生木, 木生火, 火生土, 土生金;相克又金克木, 木克土, 土克水, 水克火, 火克金。 “这里遍地是金,很容易生出水来。你只要祭出壬癸之水,就可将自己喜爱的植物移进来,加以培养。只有水才能生木呀!” “移进来?外面的东西能以拿到这里面来?”任强诧异地问。 “能啊。这里是你的极乐国度,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想把什么东西放到这里都行。不论生死,动物植物。只要你的修为达到了,让他们饿不死就行。 “不过,可不能收一些强力妖怪进来,不然他们打将起来,你又镇不住,必定脑浆爆裂而死。” 任强听得心惊胆战,心想,洪荒之中遍地兽妖,我躲还嫌慢呢,哪能往自己脑袋里装。 “你知道就好。”泥丸君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 “可是,壬癸之水又如何祭出来呢?”任强感到迷惘。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你过去的资料里没有。只有出去学了。”泥丸君老实地说。 任强笑笑,是啊,他本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我不知道的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了。他所提示的,不过是自己过去接触过而今遗忘了的东西。 “既然能把外面的东西移进来,那,这里的东西是否也可以拿到外面去呢?”任强问道。 如果可能的话,拿本书到外面去读,也可略微解除一些洪荒寂寞。 “不可。”泥丸君声音变得十分认真,“这些都是前世的东西,距离这里万万年,拿出去,会逆天的。” 任强:“如果我装个活物进来,那它不是也会知道吗?” 泥丸君:“任何活物进来,看到的只有这一片原野,书房和各种建筑,是不展示给他们看的。你要看书,就进来好了。” 任强见说,有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哪里还有那个富丽堂皇的童话王国?神秘的书房不见了踪影。所能看到的,只有一目了然的缩小了的棘津州县境——金黄色的平原。 任强释然一笑。 泥丸宫呈枣核形,南北深远,任强知道那里没有什么明显标记,也就打消了走过去的念头。 大面上也就这个形状了,内里的一些秘密,以后慢慢了解。任强告别泥丸君,一丝儿神念钻出泥丸宫。 “太神奇了!”任强仍保持着炼化的姿势,望着面前的笔墨砚台纸张,一动也不动,心里却倒江翻海。 据泥丸君讲,自己如要看这些材料,可以直接用意念点开就行,不需要再进到室内。这么说,也就不需要进到泥丸宫了。 他想试试,体验一下。集中精力驱动意念一点,果然,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荧光屏幕,他贴到上面的那五张写满文字的文稿,原封不动地贴在上面,运目一瞧,文字清清楚楚,就跟拿在眼前一个样。 虽然泥丸君有话在先,任强还是被这一发现惊呆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太湖遇巨蛇 洪荒中他接触过应龙、凤凰、麒麟王,都是大罗金仙级别的人物。他们三个都曾说过自己修为尚浅,难道他们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而前世的半仙们,都自称知道每个人的前因后果,说起来口若悬河,头头是道。难道他们也如我一样,脑海中有个记事账薄,一边说一边翻看! 如果果真如此,那么,自己的修为又是哪一个级别呢? ……………………………………………… 此时,泥点儿小人们已经熟悉了日常生活,每天到山坡上的树林里采摘野果饱腹,喝山泉水解渴。学习上任强也不强制,三两天学一个汉字,点到为止,启蒙而已。 任强打算让他们自由发展,不做过多干涉。他怕泄露太多打破洪荒秩序,反倒不好。反正日后有三皇治世,五帝定论,人族发展为天地间主角是必然趋势。 自学会了飘移术,路途远近对任强已经没有问题。想起比子说的金莲所在太湖,总觉得这名字非常熟悉。 仔细想了想,猛然记起自己前世所在县境内,有大小七个太湖村,相挨相邻。如果真是穿越到前世老家——棘津州之前的洪荒,那么,这个太湖是不是与前世那七个太湖村有联系呢? 任强决定到那里看看。 比子说太湖在东海西岸不远处,任强念动飘移咒诀,跃上半空,向那个方向飘去。 太湖在东海西岸十余里的地方,距任强所居住的西南岸,也就二十来里路程。只是中间有一座小山相隔,任强不曾到过这里。 太湖很大,方圆足有十多里。环境十分优美。 湖里碧波粼粼,河莲盛开,湖四周生长着茂盛的垂柳,倒垂的柳枝在湖水上面飘动,和水中的影子连接在一起,别有一番景致。 望着一眼看不到边微波荡漾的湖面,任强心里不由想到:如果这里真是前世的七太湖村所在地,那么,大自然真是太神奇了。 这方圆十多里的一个大湖,竟然淤积成了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而且连个小池塘也没留。(任强也不想想,他既然认定这里就是前世棘津州,大山大海都埋没填平了,何况一个小小湖泊。) 望着碧绿的湖水,任强游兴大发,一个猛子扎进去,在水里畅游起来。 游着游着,忽觉身子被一条粗藤缠住。回头一看,妈呀!是一个怪物的尾巴! 那怪物却是一条碗口般的巨蛇,身长达两三丈。缠着任强的只是蛇尾。 任强极力挣脱,怎奈无济于事。巨蛇越缠越紧,整条蛇身眼看就要全缠了上来。蛇头高昂着,血盆大嘴里吐露着鲜红的蛇信。 任强将眼一闭,心说难道今天就交代在这里!我死倒不足惜,那三十六个孩子可怎么生存? 一想到泥点儿小人们,任强求生欲望立时大增。想此时最好用利器刺杀它,身体里能做利器的,也只有文泉如意金星笔了。也顾不了多想,默念咒诀,文泉如意金星笔立时出现在手上。 那文泉如意金星笔乃后天灵宝级别,又是任强本身法宝,与本主思维息息相关。 此时祭出,自然知晓本主用意。一到任强手中,立时金光闪耀,化作一支三尺来长的铜头铁柄利器。 任强暗祝自己侥幸。 说时迟,那时快,任强金笔到手,猛然向巨蛇七寸杵去。 巨蛇吃疼,身子抖了一抖。 任强抓住这个机会,赶忙抽身,摆脱了巨蛇缠绕,游到一边。 巨蛇也不追赶,停在那里,看着任强,却是口吐人言:“你为什么打扰我静修?” “湖面广阔,湖水幽深,你来的,我为什么来不得?”任强脱离缠绕,胆子也大了起来。 “这是我的领地,你要游,应该在南边。连这点规矩也不懂。”巨蛇吐着蛇信,不无鄙视地说。 妖兽们占有领地,任强倒不觉稀奇。前世的野生动物如狮子、老虎,都有自己的领地,想必这就是动物的天性。 “噢,难道说黑鱼精也在这里占有领地?”任强想起比子打伤过的黑鱼精,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湖里,不由脱口说道。 “他是我朋友,现在正在闭关疗伤,你怎么认识它?”巨蛇眼露凶光,语气也变得冰冷起来。 “他是我朋友的敌人。”任强说着,一个猛子扎出老远。他与巨蛇无冤无仇,不想与它纠缠。 “这么说,你也是我的敌人。”巨蛇摆动身躯,很快游到任强身边,张开血盆大口就朝任强咬去。 任强吓了一大跳,急忙念动缩水术,离开水面,跃上半空。 巨蛇被摆脱了。任强暗道:“侥幸!” 穿入洪荒以来,第一次与妖兽打斗,第一次将文房四宝之文泉如意金星笔祭出当做武器使用。没想到还真能派上用场,解了危难。 想到文泉如意金星笔一祭出来,就金光闪耀,笔身增长数十倍,变成一把锋利法宝。那它究竟能变多大呢? 任强走到太湖南边小山脚下,打算试验一下文泉如意金星笔的法力。这里背对着任强驻地,且山路崎岖,孩子们不会到这里来。 此时,文泉如意金星笔在任强手里已经恢复到原来大小。 任强在心里默念着“变、变、变”,口里大喝一声“长”,同时将文泉如意金星笔往空中一扔——那文泉如意金星笔立时增大到前世电线杆子般长短粗细,直挺挺地杵在地上。 任强心里再默念,口里再喝“长”,那文泉如意金星笔又长高一截子,再念再喝,又再长高…… 任强忽然想起前世看《西游记》电视,孙悟空把个金箍棒长大到上抵三十三天,下至十八层地狱,慌得那各洞妖王,都来参贺。 任强初来乍到,还没几个朋友,别再招来凶猛的野兽。何况,泥点儿小人们也都是凡身肉体,为了他们也不能招惹麻烦。 任强想到这里,忙在心里默念“变、变、变,”口中说着“小、小、小”,那文泉如意金星笔一下又变回原来模样。 文泉如意金星笔能大能小,那天地灵宝乾坤砚是不是也能这样呢? 任强又祭出天地灵宝乾坤砚,像变化文泉如意金星笔一样,默念口诀(任强自认为那就是口诀),口里喝声“大”同时将天地灵宝乾坤砚往空中一扔,那天地灵宝乾坤砚果然如文泉如意金星笔一样,立时放大到一间屋子般大小。任强再念再喝,天地灵宝乾坤砚也随之一大再大。 和文泉如意金星笔所不同的是,文泉如意金星笔有支撑点,天地灵宝乾坤砚则无。要想让其停留在半空,得需任强用法力支撑。 任强收起天地灵宝乾坤砚,和文泉如意金星笔一同收进身体里。 想那山河旋转混沌墨和联想社稷万能纸,都是消耗的东西,万一损坏了,再也找不来。有这两样能以应急,那两样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拿出来。今天也就不演练了。 任强知道了文房四宝的妙处,心里高兴地了不得。 转而又想起孔宣曾经说过的话。听孔宣说,洪荒中以武力制胜,法宝被抢走再平常不过了,要想要回来,除非自己武力大过对方。 凭他现在的修为,还不具备任何武力。何况,文房四宝是本命法宝,绝不可以随便出手。 那么,飘移算不算战斗技能呢。但是,如果对方也会飞,自己就无能为力了。就算对方不会飞,自己飞到空中,对地上的敌人也无可奈何,只能算是逃跑有招。 任强心里琢磨了一个遍,觉得自己还是很弱小,还不适应在洪荒中生存。 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又如何保护那三十六个孩子呢?! 直到这时,任强才认识到增强自己体能、拥有战斗武器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有了文房四宝护身,任强决定到洪荒中走走,多经受几场与小妖兽们的战斗,积累生存经验。顺便看看能不能获取一、两件趁手法宝。 ……………………………………………… 任强在洪荒中游历多日,既没碰见小妖兽,也没寻到法宝。 玄幻小说中曾经描写说,洪荒中到处都是天材地宝。可是在任强看来,满眼都是荒凉! 这日,任强漂移一阵,走一阵,感叹一阵,不知不觉,走进一处茂密的树林。 穿过树林,任强才发现,这树林原来是一道屏障,郁郁葱葱地伸向很远。在屏障中间,是一片开阔的平整绿地,上面长着各种鲜花瑶草,散布着形状各异的怪石。在绿地中间有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畅。 在绿地的西边,是一座连绵山脉。山上青松翠柏,云雾缭绕;山下泉水叮咚,花红叶绿。 再仔细看那山,山峰头朝北、尾朝南,北峰酷似麒麟的头角,南面酷似麒麟的尾,细看起伏的山脉,犹如麒麟的腰身,酷似一只巨大的麒麟盘卧在那里。 洪荒中怎会有如此和谐美景? 任强正在纳闷,山脚下忽然窜出六、七只浑身散发着黄光的四脚兽类。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伙大小不一的麒麟。 第三百三十章 误闯麒麟领域 自从几千年前那次龙、凤、麒麟大战,任强这是第一次又见到麒麟。前世人说麒麟是瑞兽,但没说其不伤人。任强心中害怕,转身往回走。 那麒麟哪里肯放!呼啸着一阵风似地撵了过来。 看看麒麟来到跟前,任强逃命心切,念个诀纵身一跳,飘在半空中。心想,你们是四脚兽类,地上跑我比不过你们,飞起来你们未必赶上我。 哪知那兽中也有能者。只见一个个大的麒麟一拧身,化作人身麒麟头,也跃上半空,居高临下,像老鹰抓小鸡儿一样,把任强掳到地面上来。 “哪里的妖孽?为什么闯入我们麒麟领地?”擒住任强的那个人身麟头口吐人言说道。 “我……我……是误入,确实不知道这是贵神兽领地!”任强战战兢兢地说。麒麟是四大神兽之一,奉承总比硬抗好。 “哬,你既然知道我们是神兽,看来不是鲁莽粗狂毫无见识之人。既如此,难道不知道我们设了隔离带,”人身麟头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周围树林,“为什么还私自闯入?” “我……刚化形不久,对洪荒还不甚了解。你要不说,我还以为进了神家的仙境呢。” “你小子到会奉承。” “大哥,把他带到大王那里,仔细去审审,别再是到这里来偷宝探信儿的。”一个四脚麒麟说。 “对,把他交给大王去。”其他麒麟迎合说。 “大哥,把他捆起来吧。免得再飞了,还得费一番工夫。”先前说话的那个四脚兽提醒道。 人身麟头也没说什么,不知从哪里弄出来一条绳索,把任强双手反困在后背。 “走,见我们大王去。”人身麟头使劲儿拥一下任强,命令他往前走。 任强只好任其摆布。心道今天凶多吉少,一切听天由命吧! 在大山半腰处,有一个很宽敞的洞口。洞口里面是一个很高很大的屏障,就像后世宅院里的影壁墙,挡住望向洞里的视线。 转过屏障,是一条宽敞通洞。洞壁都是由汉白玉砌成,凉风习习,很是宜人。 在洞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洞穴,里面石桌石椅,石桌上摆着一应茶具,给人一种朴素大方的感觉。 洞穴里的麒麟都是人身麟头。这大概也和龙宫一样,是为了充分利用空间,才把丈余或几丈长的麒麟身变化小了的缘故。看来,人身的比例尽善尽美,恰到好处。无论在洪荒还是后世,永远出于领先地位。 任强正在自我优越着,一伙人身麟头的男女,拥着一位身着金黄披风的高大人身麟头麒麟来到洞穴,直接坐进正前方的一张石质太师椅上。他的两只眼睛里放射着精光,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 “大王,就是这小子。”捉他来的那个高个人身麟头说。 看来,这就是麒麟王了!任强心里猜道。 “你是何处来的?为何闯入我的麒麟山庄?”麒麟王喝问道。他的声音平和,但听在任强耳朵里,嗡嗡作响,高而洪亮。 “我……我是误入。”任强仍如前,战战兢兢地说,“我在洪荒中游历,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所在。正在纳闷,便被您的部下发现了。”任强实话实说。 “我问你从何而来?”麒麟王声音有些提高,显然对任强的答复不大满意。 “我……从东海西南岸来。” “东海西南岸,那里距这里万里之遥,你是如何走来的?” “我走一会儿,飘移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来到了。” “飘移?你会飘移!你的前身是什么?”麒麟王话语里充满了疑问。 “东海西南岸边的一丛蔷薇。” “东海西南岸边?你是蔷薇化形?”旁边一个站着的人身麒麟头插言道。他的声音尖细嘹亮,年龄不会很大。 “嗯!”任强点点头。 “那我问你,几千年前龙、凤、麒麟大战时你在不在?”仍然是那个尖细嘹亮的声音问。 “在。”任强简单答道。 “那里化形的蔷薇有几丛?”那个声音尖细嘹亮的人身麒麟头走到麒麟王身边,代替了麒麟王的问询。 “到现在为止,只有我自己。” “你化身的蔷薇丛身边有什么树种?” “左边数棵高大的榆树,右边一片蔷薇。身后是山坡,上面长着很多杂树。” “有没有常青藤?” “有。在我左边紧挨身丛的一棵榆树下面。” “在龙、凤、麒麟大战时,有没有一个小麒麟钻进你的身丛里?” “有过。他当时被一条灰龙追赶。他钻进我身丛后,借助风力,我把那蓬常青藤覆盖在身丛上,遮住了光线。灰龙没有发现小麒麟,还愤怒地踢了我的身丛半天。”任强边回忆边说。 “太对了。”声音尖细嘹亮者高兴起来。对着太师椅上的麒麟王激动地说:“父王,他就是保护过我的那丛蔷薇化身。是我的救命恩人到了。”说着,急忙走过来给任强松绑。 “恩人,你贵姓大名?”他一边松绑一边和蔼地问道。 “哦,免贵姓任,名强。”任强也被这突然转折所震惊。想不到几千年前救过的小麒麟,竟然在危险时刻相认了。 “来,坐到这边。”麒麟王也换成一副和蔼的面孔,声音轻柔地用手势让任强坐到他身边的一张石椅上。 任强心里有了底,自然也就不害怕了。落落大方地坐过去。 “那次龙、凤、麒麟大战后,我被罚镇守洪荒大地偿还因果。不经过允许,不能擅自离开。我便把本族所有成员,都聚集在这座麒麟山上。没有特殊情况,谁也不许走出这里。 “小儿玉麒麟几次向我提起被救一事,想上那里拜望你。我怕惹起事端,制止了他。不想恩人误入此地,反倒被当成恶人相待。抱歉!抱歉!”麒麟王态度诚恳地说。 “不知之不为过。”任强看了一眼那个叫玉麒麟的人身麒麟头,谦虚地说,“当时我也是顺便而已。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当时天气甚好,蔷薇丛里光线明亮。要不是你秉力把那蓬常青藤覆盖在上面,说不定我早被那条大灰龙发现了!你对我恩重如山。我睡梦里梦到过多次那时的场面。 “要不是父王管得严,我不知要去几趟哩。还好,你的误入,成全了我的心愿。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玉麒麟拉着任强的手,高兴地说道。 麒麟王命摆上四季鲜果,茶水点心。宾主围坐在石桌上,说了一会儿关于那次大战的事。从谈话中任强了解到,那次大战,本没有麒麟的事。是应凤凰之约,才参与进去的。 后世说麒麟是瑞兽,喜静不喜动,果然如此。 玉麒麟对任强的到来十分重视,说什么也要留任强在麒麟山住几日。盛情难却,任强只好住下,每日与玉麒麟谈论修为,倒也获益匪浅。 一日,任强决意离开。在向麒麟王辞行时,麒麟王亲切地对任强说: “你救了我小儿性命,本当重谢。我把我身上的一片鳞片送与你,回去炼化了,一是可奔走如飞;二是今后再遇到我族之人,他们会闻到本族气息,也就不会再难为你了。 “我再传你缩地术,千里万里,只当信步。我看你化形不久,修为尚浅,再教你七十二般变化,用以防身。我们麟族有技不传三的说法,抱歉了。” 说着,从自己腋下摘下一片麒麟鳞,递给任强。又秘传了缩地术和七十二般变化口诀。并嘱咐任强回去好好演练。 任强自是欢喜,深深谢过。由玉麒麟陪伴着走出麒麟山庄。任强想自己回去,玉麒麟执意相送。挽着任强手臂,念动缩地术,一会儿便来到东海边任强居住的窝棚跟前。 玉麒麟望着用木棍干草支起来的窝棚,不由叹道:“任兄就住在这里!” 任强点点头,说:“化形不久,有这个就不错了。” 二人进到里面,玉麒麟看了看窝棚四周,诚恳地对任强说:“任兄,我给你幻化一处府邸,虽然持不了长久,保留三五百年不是问题。到那时任兄实力壮大了,再修缮新的,如何?” “不行,不行!”任强急忙阻拦,“和我同时化形的,还有女娲娘娘抖落的泥点所造小人们,也都住在窝棚里。他们初来乍到,什么还不懂。和他们同住窝棚显得平等,好接近,便于指导。” 玉麒麟又望望窝棚外面的另外三个同样样式的窝棚,敬佩地说:“任兄真乃一仁者也。”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玉麒麟便告辞回去了。 误闯麒麟山庄,又歪打正着遇见了自己救过的小玉麒麟,幸中更幸地又得到了麒麟王身上的一片麟鳞。 上古四大神兽,他已结识了仨,并且都有身体上的物件赠予。这对于前世一介平民百姓的任强来说,真是做梦都想像不到的事情。 洪荒中圣人为尊,神仙分等级尊卑。能结识有名望的神兽,对在洪荒中生存大有益处。任强自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第三百三十一章 麒麟鳞 更让任强高兴的是,麒麟王竟然传授给了他七十二般变化的口诀。这可是前世文学作品中齐天大圣孙悟空的拿手本领。 小时看孙悟空大闹天宫动画片,被孙悟空的变形崇拜得五体投地,恨不能上花果山上拜他为师。 父母说这是神话,现实中没有,说什么也不让他去。为了满足自己的心愿,他买了好多好多假面具,一会儿戴戴这个,一会儿戴戴那个,变换着改变自己的模样。 如今自己竟然知道了其中奥秘,能出神入化地变化了,真是幸运中的大幸运啊!虽然是在洪荒之中,没有家人熟人观看,自己亲身体验一番,也不枉洪荒中走一遭。 任强觉得自己真是太幸福、太幸运了!就是有人嫉妒的把他打个半死,也不觉得委屈。 麒麟鳞、七十二般变化,哪一样对他的吸引力都很强,先演练哪一个好呢? 任强望望手中的麒麟鳞,觉得还是先把这个炼化到身体里为好,别再一个不小心丢掉了。 于是,便沉下因欣喜变的有些狂热的心情,盘腿坐好,双手放在两膝盖上,麒麟鳞放在右手掌心里,闭上眼睛,口中默默念动炼化口诀,平心静气地炼化起来。 可是,这次的炼化,遇上两次炼化龙鳞和凤羽的感觉截然不同。 上两次炼化,都是先是丹田慢慢温热,所炼化物体在丹田中转动,随着炼化程度加深,温热变成灼热,转动加速所形成的冲击力涌向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又有往外钻的感觉,最后“嘭“的一声,身体一轻松,手里物体消失,炼化成功。 而这次炼化,任强刚一念动口诀,就感觉四周天地灵气从四肢百骸向体内渗透,直至进入肌肉筋骨之中,同丹田的温热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在身体的各个部位流窜。 书中暗表:这是因为任强身体里已经有了龙鳞和凤羽,与他体内丹田里的灵气一融合,形成了很强的一种气脉。 在这种气脉作用下,他身体肌肉深处,构成身体最基本的细胞已经发生了一些神奇变化。 这次再融入麒麟鳞,四强相遇,威力是何等的强大,把周围的天地灵气尽皆吸引了过来,自然与上两次有迥然不同的感觉。 任强虽然还不甚了解这些,但知道这是体能增加带来的变化,更是信心百倍地加紧炼化。 随着炼化程度加深,在任强身体肌肉深处,细胞竟然不断的吸收着天地灵气,又再次开始变化。 每一个细胞都犹如无底洞一般,这些天地灵气一涌入,瞬间就被完全吞噬了,虽然天地灵气完全包裹了任强全身,甚至于成雾状,可是那么多天地灵气依旧远远不够身体的吸收。 一个细胞都吸收那么多,任强全身又有多少细胞,这也说明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神兽的东西果然有着神奇的威力。”任强已经有所悟,把前两次的炼化过程回忆了一下,知道这绝不仅仅是一片麒麟鳞的作用。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全身心地感受、吸收,努力将炼化做的尽善尽美。 任强发现,炼化精神越集中,对天地灵气的吸收速度也越增加。全身各处肌肉筋骨都有着从内而外的舒适感觉。 月亮慢慢落下柳梢头,天渐渐亮了,然而任强依旧沉浸在麒麟鳞的炼化之中,对天地灵气的吸收,也更加流畅、自然。 到了天又暗下来的时候,任强震惊地感觉到,包裹他全身的天地灵气已经发生了变化: 不再是过去的雾状,而是形成数道手臂粗细的气流,从任强全身渗透融入,速度比过去快上了许多。而身体的明显变化是感觉“神清气爽!” 星月当空,任强仍然没有停下来,继续坚持集中精力认真炼化。 数道手臂粗细的天地灵气成环形相互交缠,放出点点银光,就仿佛一个铠甲包裹着任强,而后这些灵气渗透进入任强体内。 “呼呼”,耳边有风声响起,只觉得天地灵气一阵震荡,数道缠绕在任强体表的胳臂粗的气柱之中的银光密度骤然增加。 任强猛地一瞪眼睛,那些密集的银光,犹如密集的银沙一样融入了体内,这些银色光点一个个融入了任强的全身肌肉、筋骨、经脉,一股极度的酥麻感从全身弥漫开来。 “爽!” 任强情不自禁地高叫一声。 再看手里的麒麟鳞片,已经悄然消失。 有了昨天晚上的怪异体验,在炼化完麟鳞的情况下,任强决定再试一回,看看银色光点儿会不会再次出现。 第三天晚上,更加怪异的现象出现了:任强发现,他的体表竟然出现了一银色铠甲,不,不是银色铠甲,而是无数道纯粹的银色气柱相互缠绕在任强体表,成铠甲模样。这些银色气柱不断融入任强体内,同时还吸收着外界天地灵气予以补充。 而任强的感觉,也由昨晚的酥麻变成前所未有的痛快。 “哈,痛快!”任强猛然停下,而他的整个身体一阵鼓荡,浑身的银色气柱也消失不见。 “看来,炼就出现,停则消失。” 有了这个发祥,任强更是一鼓作气,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让任强激动不已的是,这一次气柱从银色变成了银色、金色相间的颜色! 任强有预感,当自己再继续炼化下去,说不清哪一天,这围绕全身的银色气柱,或许会完全变成金色的。 到第五天晚上,让任强惊讶的是,那企望中的金色气柱没有出现,代之而出的则是紫色的天地真气,这些天地真气渗透融合在任强全身肌肉各个部位,无论是丹田、肌肉、骨胳、经脉……只要是任强的身体,就有天地真气的存在。 时间,却过去了五天五夜。 太阳已经升起,朝霞满天。任强精神焕发地来到窝棚外面。一阵清凉的晨风吹过,通身舒泰,更感身轻似燕。他想试试自己的臂力,搬起身旁一块五十来斤大小的石头,往远处一扔,竟毫不费力地扔出十几米远。仿佛就跟扔个砖头一样。 任强心里高兴,又朝窝棚旁边的一块青石走去。 这块大青石足有五、六百斤重。 任强决定试试将其搬开。他两手抓着大青石上的棱角,猛一用力,大喊一声: “喝!” 大青石被高高举过头顶。他举着又走了数步,朝着西侧的小山坡用力一掷—— “轰!” 脚下土地一阵颤动,山坡上窜起一片烟尘,待得烟尘落尽,大青石躺在一个一米来深的土坑里,身上落满细土。 “看来实力大增,身体发生蜕变了。” (有的读者看到这里可能觉得不过瘾,想那任强,乃前世一文弱书生,今生草木化身,起点低着呢,不可能一下举起千斤万斤,砸他个十米二十米深坑。只能是说有这天地真气壮体,打下了在洪荒中拼搏的基础。) 其实任强不知,他体内的龙、凤、麒麟,乃是洪荒中四大灵兽之三,虽然只有一片,正如一滴水可以折射出太阳光芒一样,一片(鳞或羽)也能体现本尊威力。 任强经过炼化,让三种威力凝合在了一起,在他的身体里发生爆炸性裂变,继而又快速凝聚,产生更加强大的新气息。表现在身体表面,眼睛看到的则是无数道银、金色气柱。 这银、金色的气柱又把天地间灵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全部吸收了过来。天地灵气遇上强大新气息,便转化成为天地真气。 天地真气乃天地至宝,能成千倍成万倍吸收天地灵气,增强身体机能。任强身体发生蜕变,实属必然。 这也是任强悟性高,身体感觉到差异,便一路猛追,直到看到结果。假如他炼化完麟鳞便停下来,这次穿越也许就与天地真气擦肩而过了。 这样的结果,任强当初不知道,就连送他鳞羽的龙、凤、麒麟,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任强心里正自想着,小人们忽然都围了过来,一个个笑容满面,七嘴八舌地嚷道: “亚父英雄!” “亚父大力士!” “亚父真了不起!” 边说着嚷着,边往任强身上爬。任强脖子里,胳膊上,腿上,坠着四五个小人儿。 往常,抱着一个还可以,抱着两个走路就有些气喘。今天身上坠着这好几个,一点儿也感觉不出吃力来。 任强驮着、托着、拽着这些小人们走回窝棚,拿出自己采集的野果子给他们吃,又问了一些他们在山里采野果子的情况,知他们都能吃饱肚子,解决了生存问题,放心了不少。 小人们缠着任强问这问那。任强拣洪荒中有趣的、小人们能理解了的故事讲给他们听。 小人们听得津津有味,听完一个还要再讲。 任强善于收集,有的是故事,也乐于讲述。 讲了一个又一个,只讲到日上三竿,眼开就要晌午了。任强怕小人们饿肚皮,便说:“时间太晚了,大家都去采野果子吧。吃饱肚子晚上再讲。” 也可能是肚子空了,小人们听话地在各组组长的带领下,分头向西山坡跑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实力大增 让任强意想不到的是,从这天开始,每天晚上他的窝棚里都聚满了小人儿,要听他讲故事。 任强自是有求必应,当然,故事都是之前洪荒中发生的事情,或者一些妖兽,蝎子蚰蜒精之类。有的是穿越过来后听说的,有的是根据前世记忆编造的。 “原先啊,我们这里么儿(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大鸡蛋,里面孕育着盘古大神。一天,盘古大神感到闷了,就用开天斧把鸡蛋给劈开了。他见天地间什么也没有,便身化洪荒:左眼化成太阳,右眼化成月亮,头发化成天上的星星,鲜血化成江河里的水,肌肉化成肥沃的土地,骨骼化成山,筋脉化成道路。而盘古那颗嘭嘭跳动的心,则化成一棵碧绿的葫芦苗。 “这棵葫芦苗儿长啊长,长啊长,长到一定大的时候,上面结出一个葫芦来。这个葫芦长大以后,就裂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是我们的圣母女娲和她的哥哥伏羲。 “女娲长大以后,见到地上没有和她一样的人,就用神土息壤和上水,照着自己的样子捏起泥人来。女娲是大神啊,她捏一个活一个。后来捏累了,就用丝带沾上泥水往空中甩,那泥点落地也成了活蹦乱跳的小人们了。那些小人儿就是你们。” 任强根据自己的臆想,编造给小人们听。不过,前世确实有女娲伏羲是从葫芦里出来的传说。当然不和自己编的一样。 “女娲四(是)圣母,那伏羲四不四(是不是)圣父呢?”枣花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认真地问道。在小人们当中,她最机灵了。 “不,他们四(是)兄妹,不能成婚。”任强随便说了一句。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这随便的一句话,却在小人们的心中打下了烙印。此是后话,略过不提。 “女娲造人以后,身体虚弱,天神就让伏羲接管人类,指导人类生活。”伏羲被后世尊为天皇,这样说也无不可。 “噢,那伏羲四不四(是不是)也像亚父一样,在别处和人们在一起呢?”强仁歪着脑袋问。 “四(是)的,那里的人们也需要管理呀!”任强迎合道。 “伏羲长什么样?” “亚父见过他吗?” “亚父四不四(是不是)伏羲的兄弟?” “亚父叫圣母么儿(什么)呀?” 小人们你一嘴我一嘴,吵吵嚷嚷地问这问那。 任强心中暗笑:我这个亚父,是你们一个喷嚏给打出来的,与人家伏羲八竿子拨拉不着,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上哪里认识人家去! “我呀,是被派来管理你们这些人的,和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任强摊着两手对小人们说。 “亚父对我们最好,我们只知道亚父。” “对,我们只有亚父。” “……” 小人们又嚷嚷起来,一副群情激动的样子。 任强心里暖暖的,觉得曾经的付出很值。并告诫自己:以后少讲这方面的故事,有些事情确实不大好说清楚。 ……………………………… 有了搬大青石惊动小人儿们的教训,再演练的时候,任强就多了个心眼儿:避开小人儿们,到小人们看不见的洪荒中演练。毕竟他们刚刚成人,接触玄幻的东西为时尚早。 七十二般变化各有口诀,每一变化,任强都是先背熟口诀,再练习动作,然后由生疏到熟。 由于动作和结果都很怪异,任强虽是蔷薇丛化身,身体的柔韧性比较强,但速度较差,练习起来非常吃力。 一种变化,往往要练习几天甚至十几天才能掌握。一点儿也不像缩距术和缩地术那样,只要会了口诀就能进行。 尽管如此,任强还是按耐住性子,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学了起来。 演练了几个,任强悟出了其中的道理:要学会七十二般变化,最基础的还得从自身开始,比如身体腾挪、缩小、变大,其速度都会影响到变化效果。 因为他发现,每变化一种物体,都有残影出现,给人留有破绽。 于是,他又转向练习身法,增强变化的基本功能。 有了炼化龙鳞、凤羽和麒麟鳞的基础,身体里天地真气充沛,虽然没有人指点,也让任强省力不少。没几天时间,腾挪速度便明显提高。 而且,无论在陆地、在水中、在天上,也无论跑(游、飞)多远,身体多累,任强都坚持肉身实地锻炼,彻底摈弃了缩地(水、距)术。他要靠自己的实力,真正练成七十二般变化的本领。达到运用自如,灵活随意的程度。 在练习的过程中,任强真正体会到了大自然的威力,人要改变它,没有坚强的意志根本不可能。 在崎岖的山道之上,任强眼神犹如鹰隼一般,完全盯着前方,双腿迈开大步飞速奔跑着。同时,用身体清晰地感受着空气的阻力。 他深刻体会到:速度与空气的阻力成正比! 一个人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当自己正常走路的时候,几乎感受不到空气的阻力,可是当飞速极限闪动的时候,速度越快,受到的阻力就越大,速度达到极限的时候,那空气的阻力将达到一个骇人地步。 怪不得飞禽凤凰族要掌握缩距术。其实,缩距术的原理就是摈弃空气,使之不再阻挡飞行。没了空气的阻挡,飞行自然快了,只是飞行者感觉不出来而已。 在水中,任强如游龙般在水中晃荡,同时双手不断滑动,尽量掌握水的特性、游动的阻力。如何可以借助水势,让自己成为一条鱼儿,停留自如。 在偏僻的丛林间,他一个人极速穿梭着,犹如黑豹一样矫捷,仿佛猿猴一样灵巧,甚至于一下子就窜上十数米,上了树杈,然后从这一枝树杈轻松窜到另外一枝树杈。 有时候,身体在半空中轻松一晃荡,竟然能够静止三几秒钟!虽然静止的时间极短,但是这是他自身的能力。这说明他身体的速度又跃上一个层次。 “水的阻力,风的阻力,空气的阻力……虽然都与速度成正比,但身体突破极限以后,阻力能巧妙的化解。”任强信心百倍的想。 半年以后,任强的力量、速度、灵敏、身体强度,都达到一个非人的地步。 身体协调能力也渐渐趋于完美,在极速移动的时候,受到的空气风的阻力也越来越小。浑身肌肉一天比一天更加坚韧柔韧,眼神也是越来越凌厉。 这天,在高高的山顶上,任强身形一抖,“咻!”身形俯冲而下,极速落于地面之上,“蓬!”脚下一点,任强整个人就‘刷’的一声不见了,而后便看到周围的大树一阵阵震荡,一个模糊的声音闪电般穿梭于山林中。 落地! 任强猛地出现在平地之上。 难能可贵的是,身影速度虽然极快,却引不起丝毫风声。 “就这样了,从现在开始,演练七十二般变化。”任强给自己下达了命令——因为这七十二变化对任强的吸引力太大了。 和刚开始演练时一样,任强先默念咒诀,然后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做。由于自身速度的提高,现在演练的速度快了不少。但是,难度大的,也还得三五天才能掌握。 直到这时,任强才理解齐天大圣孙悟空为什么在“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菩提祖师那里学艺十数年了。 书中写孙悟空学七十二般变化时,只说了句孙悟空“一窍通时百窍通,当时习了口诀,自修自炼,将七十二般变化都学成了。”还挺羡慕的哩。 原来这“自修自炼”是需要时日的。美猴王孙悟空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一介草民了。 任强原谅了自己。 在以后的日子里,任强一边演练七十二般变化,一边照顾小人们,一边搜集资料编写文章,抽空到比子金莲家里串串门,每日紧紧张张,倒也过得有滋有味。 ………………………………………… 文章写得多了,荧屏上被排的满满当当,查看起来很不方便。任强想起泥丸君曾说过可以分门别类,闪神思进入,想归纳归纳。 泥丸君笑呵呵的声音迎接了他:“这些日子你也没进来。我把资料分了类型,怕你不了解无法开启,没敢用。你看这样行吗?” 只见荧屏一闪,文章全无,代之而出的是资料类别目录。 “你可以用神念点开目录,再点题目,要找的文章就出来了。”泥丸君介绍。 任强见说,试着查找某个资料,意念一动,类别出来了。再点题目,“啪”开了,文章历历在目,就像前世的电脑一样。 “这个也可以在外面应用。这就是荧屏的好处。”泥丸君说。 任强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个储存功能,岂不是随身带着一部内存丰富的电脑!想知道什么,哪个方面,都能心到文(章)来。 想着想着,忽然自己“噴儿”笑了。他想起了前世读初中时,每次考试前,都要准备一些密密麻麻如蚂蚁的小抄。 考试难住了,瞅监考老师不注意,慌慌张张看一下。有一次他太明目张胆了,竟被驱逐出考场。 那时要是有这功能,岂不省了好多麻烦和尴尬。 第三百三十三章 五行五物 正在任强专心致至地演练七十二变化的时候,他发现小人们有些不大对头。究竟是哪里,一时也说不上来。 仔细观察了几天,发现小人们野果兽肉鱼肉吃的不少,个子见长,身上也不瘦,就是气色不怎么好看,不像前世的少年儿童们,红光满面地透着健康。 看样子好像缺乏某种营养,究竟是什么,他也闹不清楚。 一时间困扰的他坐立不宁,干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更甭说演练法术写文章了。 “不行,得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找到解决的办法。不然,我的玄功也无法安心练习。” 任强告诫自己。 忧愁间,他想到了泥丸君,想到了那一墙壁装满各种图书的书柜。 “何不问问泥丸君,或者查查有关书籍!” 夜晚,当小人们睡熟以后,任强神思闪进了泥丸宫。 泥丸君用洪亮的声音迎接了他。 “哎,我说泥丸君,上次你说,你可以根据资料给我提一些参考性的意见,我也可以进来自己查找,是吗?”任强有些不放心地说。这毕竟是一个新鲜事物,他还有些把握不准。 “是的。这是你自己的泥丸宫,你有绝对的权利。”泥丸君高兴地回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查一查,人都是需要哪方面的食物?” “当然可以。我是你的泥丸君,是你记忆的宝库啊。”泥丸君声音里充满了自豪感。 看来,获得主人欢心是每一个下属的愿望,就是神家也不例外。 任强:“是这样的。我发现小人们吃的水果和肉都不少,个子见长,身体也发胖,就是面色不好看,没有少年儿童那种白里透红的鲜嫩。你帮我查查,是不是缺少某方面的营养?” 泥丸君:“这个嘛,可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事。上次你提到泥丸宫里为什么没有有生命的植物,我就打算从五行对应五脏的关系对你说说,你急于了解泥丸宫性能,忽略过去。今天晚上你有空,我说仔细些,对你指导小人们很有好处。” 任强点点头。 泥丸君长出了一口气,给人一种长篇大论就要开头的感觉。紧接着不紧不慢,抑扬顿挫地说: “咱们中国的《五行学说》:讲的是组成世界的五大分类,也就是最基本的物质分类,既金、木、水、火、土。 “之所以称其为五行,是认为它们在不停的转换和运行,不受任何东西的干扰;五行之中无主次之分,但有强弱之变。 “随着时间的流逝,它们会相互之间由强变弱,或由弱变强;整个变化的过程,也就是五行的相生相克。 “在先古时期,哦,也就是现在和不久的将来,先人们非常崇尚自然,认为人类是自然的儿女,是自然赋予了人类智慧和生命。” “确实如此。”任强插嘴说。 “这样一来,人类的进展自然也就与自然界的变化息息相关,人体构造也就符合于自然的构造,符合自然的运行规律,也就于五行息息相关。 “自然界有金、木、水、火、土,人体有肝、心、脾、肺、肾。 “肝具有调畅清志,疏泄气机(指气的运动状态)的作用,与木的特性相类似,故属木; “心具有推动血液的运行和温煦机体的作用,与火的特性相类似,故属火; “脾具有运化饮食精微,造血,免疫等功能,是人体各组织器官营养物质的来源,与土的特性相类似,故属土; “肺具有呼吸,交换物质以及沉降气机的作用,与金的特性相类似,故属金, “肾具有排泄小便,调节人体水分平衡的作用,与水的特性相类似,故属水 “我国古代医学素有药食同源的观点,认为不同颜色的食物分别对不同的脏腑器官有所补益,食材的青赤黄白黑五种颜色,对应到人体的肝心脾肺肾,影响五脏的运作。 “五色所对应的是:青对木、赤对火、黄对土、白对金、黑对水; “味觉酸、苦、甘、辛、咸五味,也对应着五行。既:酸对木、苦对火、甘对土、辛对金、咸对水。 “远古的时候,哦,也就是现在和不久的将来,先人们把一年中的时间分为五节,既:春、夏、长夏、秋、冬。这五个季节,也分别对应五行:春对木、夏对火、长夏对土、秋对金、冬对水。 “医学上还有五畜补五脏之说,既:狗肉补肝、羊肉补心、鸡肉补脾、牛肉补肺、猪肉补肾,。 “这样一来,五行、五脏、五色、五味、五季、五畜,就全部相互对应了起来。用一个式子列出来,就是: “木——肝——青——酸——春——狗肉; “火——心——赤——苦——夏——羊肉; “土——脾——黄——甘——长夏——鸡肉; “金——肺——白——辛——秋——牛肉; “水——肾——黑——咸——冬——猪肉。 “了解了五行所对应的脏器、颜色、味觉、季节、牲畜,你就可以科学地安排食物,平衡身体里的营养成分了。” “嗬,这么复杂!”任强感叹道。 “其实,只要记住原理,也就不复杂了。要想简单的话,也容易。以豆来说,只要记住青豆补肝、红豆补心、黄豆补脾、白豆补肺、黑豆补肾也就行了。还可举一反三,把豆换成果子,换成蔬菜,不就行了。” “嘚嘚,你说的这些呀,我是一样也实现不了。你也看到了,这里根本就没有粮食作物,哪来的豆类?! “就是野果子,也只有红色、黄色和绿色的,黑色白色根本就没见过。蔬菜更是没吃过,一来没有,就是有,我也没锅灶做。” 任强几乎发起牢骚来。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身为亚父,担负着小人们的衣食住行,不动脑筋哪里能行?!”泥丸君批评说: “果子一时找不到黑的白的,你可以用别的代替呀。比如木耳,树林中黑木耳有的是。 “黑木耳能化痰、补气益志,去燥滋补,滋润发质,活血养胃,更重要的还能清除人身体内的各种有毒垃圾!你摘些来泡发了给小人们吃,既补充了营养,还多了一种食物。” 任强闻听精神一振,用手猛拍了一下大腿说:“嗨,对呀!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还有白色,我观山坡上刺槐不少,那花白嫩白嫩的,何不摘些来吃?还有野百合,白芍药。” 任强高兴地频频点头。又问道:“泥丸君,你说,光吃水果能不能代替蔬菜?” 泥丸君:“不能。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代替另外一样东西的,所含的营养成分不同,所以是不能代替的,只有是搭配着吃营养才均衡。 “就水果和蔬菜而言,它们的营养存在一定的差异: “其一,绝大部分蔬菜中都含有人们日常需要的营养元素,只是相对来说其中的蛋白质含量低质量少,脂肪含量也很低。维生素是蔬菜中的主要营养成分,比水果丰富得多。 “其二,人的体内有一个酸碱度,正常情况下中等稍偏酸性就能维持人体各项活动的最佳状态,蔬菜中的丰富的钙、钾、镁、磷、铁等矿物元素就是碱性元素,能够调节人体内的酸碱平衡,而水果中的矿物元素总量比蔬菜要少。 “其三,蔬菜中不仅膳食纤维的含量远远高于水果,而且它所含有的是不可溶性纤维,具有促进肠道蠕动、清除肠道内积蓄的有毒物质等作用,能有效地防治便秘、痔疮,预防大肠癌,这是吃水果无法达到的功效。 “水果中所含有的,主要是可溶性纤维——果胶,它不易被吸收,也会让胃的排空速度减慢。 “由此可见蔬菜中的营养相对而言比水果丰富,水果当然不能取代蔬菜,反之也不意味着蔬菜就能代替水果,水果也有它独特的功用,如多数水果中含有各种有机酸,能刺激消化液分泌。 “所以,水果和蔬菜,必须搭配着吃,做到均衡营养,这才有利身体健康。” “哦,我明白了,可能是没吃蔬菜的缘故。”任强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惊讶:自己什么时候记过这些资料? “哈哈,奇怪吗?”泥丸君看透了他的心思,不无风趣地说:“不要忘了,你可是有名的‘烂笔头’啊!那几箱子读书笔记,岂是白写的!” 任强笑笑,很为自己的前世感到高兴。 “这回好了,遇到难题有地方查资料了去了。”任强说道,又刨根问底地说,“哎,我那几箱子读书笔记,带过来没有?”——呵呵,他把泥丸君个体化了。 “你的东西,当然带过来了。我看你光外面的事情都迫于应付,也就没往书架上摆。为了整洁,把它给隐蔽起来了。这不,就在北面。” 任强展目一看,北墙下一拉溜摆着五个大纸箱子,上面分别印刷着苹果、鸭梨字样,书有某某纸箱厂制造。 这样的包装,确实不能摆在明面。 “还是把它们隐蔽起来吧!”任强道,“往后需要哪方面的资料,我直接问你好了。” 说完,就要退出泥丸宫。 泥丸君大声说道:“不要忘了,蔬菜也分五色五味,一定要合理搭配。” 任强笑笑,说声“记住了。”闪身离去。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三友谈化形 有了这五行五种对应作参考,任强心里亮堂了很多。 “千重要万重要,比不过小人们的健康重要。他们可是人类的种子,后世的祖宗。既然让我赶上了,就要好好待承,让他们在健康活泼,无忧无虑中长大成人。” 任强终止了刚刚起步的玄术练习,专心致志地打理起小人们的日常生活来。 泡木耳烧菜做汤,都需要家什。可这里是洪荒,根本没有器皿,更别说锅碗儿了。 困难是有,但也有解决的办法。前世不是有句“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名言嘛! 他搬来一块大石头,用有刃和尖的石片当凿子,小石块儿当锤子,在大石头中间凿啊凿,凿啊凿。石头碰石头,火星到处乱迸。任强哪里顾得了这个,一功劲地凿啊凿…… 好在他身体里有了龙、凤、麟的气息,经过炼化臂力大增,长时间凿石也不觉得疲劳。只用了一天时间,就造出了一个底薄口圆的石锅。 架到天井上的火上,灌上水,又找来一块薄石板当锅盖,拨旺火苗烧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烧了半个时辰左右,石锅里终于冒出雾腾腾的热气。又过一袋烟工夫,锅里“咕嘟嘟”翻起水花——水开了! “哇塞!” 任强高兴地大吼一声,赶紧到山坡上采来自己认识的蒲公英、区区菜、野苋菜,洗干净了放到锅里做菜汤。 汤是热的,得用碗盛。他又找来一些石片,把中间凿凹了,洗洗干净,让小人们用来成汤喝。菜叶片大,小人们喝不到嘴里,任强折来比较细小的竹枝,每人两根,让小人们用来往嘴里扒菜叶,还让他们练习夹别的食物。 任强又搬来几块大石头,凿了几个大石盆,从树林里采来黑木耳、在海里捞起海带,以及海参海虾海贝,只要营养丰富的,任强都采了来,反正有锅有碗了,做和吃都很方便。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小人们肤色改变过来,小脸儿红扑扑的就像刚下树的熟苹果。体质也明显增强,上树掏鸟,山坡逮兔,灵活的就像猴子。一天到晚张跟头竖蜻蜓地不得闲。 望着他们的欢实劲儿,看看他们掌握了这项生活技能,任强高兴地放宽了心,才把精力转向自己的玄术修炼。 这日,任强正在洪荒中演练变化,忽然背后有人说道: “任兄好兴致。” 身后突然传来说话声。 任强收回眼神回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头上挽笄,身穿道袍的年轻人,背后一囊,插着青、黄、赤、黑、白五色羽毛。个头中上,脸庞俊美异常。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请问高姓大名,也好称呼!”任强礼貌地问道。心里却怀疑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姓氏。 “哈哈哈,任兄真乃谦谦君子,好长的礼法。鄙人姓孔,单名一个宣字。”来人笑着说。 “啊,原来是孔兄。你……你化形了?” “是的。两个月前的事。由于受天劫重创,疗养了一个多月才好。直到这时才来看你。” “孔兄说哪里话,应该我去看你才对。走,到我窝棚里说话。” 二人刚进窝棚不久,青龙比子也进了门。任强少不得把化了形的孔宣给比子介绍一番。比子大喜,抱拳在胸,拱手向孔宣表示祝贺。 三人坐定,话题自然首先谈论化形。 “方才孔兄说受天劫重创。这天劫轻重,是不是有很多说道?”任强问道。 “是的。”孔宣望着任强,说道:“我们知道,妖禽兽们修炼到一定程度,便能化为人形。不过,化形是要遭天劫的。而且,修为越高,化形受到的天劫越大。虽然化形后达到的境界越高,但能度过天劫的却是九死一生。” “什么?九死一生?这么厉害!”任强惊问。 “我是说修为越高危险越大。如果修为低的,相对好一些。”孔宣说。 比子见孔宣停顿下来,接话茬说:“咳,有的刚一成仙就化形,天劫就很轻,有的甚至不遭天劫。不过,充其量是个地仙级别。修为再要提高,却也就难了。” 任强似有所悟,接着道:“如此说来,实力越高,虽化形受到的天劫越大,但化形后达到的境界却是越高。” “正是。不过,化行是我等修炼之士最为危险时刻,一生修为付储流水是小,一个不好就是灰飞湮灭之局。很有赌一把的成分。”孔宣仍心有余悸地说。 “噢,这个我却不知,稀里糊涂地就化了形,到现在是什么级别都还不知道。”任强有些感叹。 “现在我是金仙后期。实力在我之下者,我自是一眼看出,而任兄实力我无法瞧出分毫,定当在我之上。” “俺是金仙初级。也看不出任兄修为级别。肯定也在俺之上。”比子也说。 任强听后,不免摇摇头:“可我化形并没有遭天劫!” “任兄是因有造人之功德,上天庇佑,故而无有天劫降临。这与一般妖兽化形自是不同。”比子抢先说道。 “就是。”孔宣接着说:“你化形时,一来有女娲造人时天降功德,虽然有女娲全收了去,但气场却覆盖了那个角落,任兄受益匪浅。 “后来,任兄又抖身丛上未脱泥点落地成人,致使天降功德与你,虽然很少,这也是天道为公对你的奖励。你有如此功德,化形时将功补过,天劫自然不会再为难于你。” “孔兄快说说,你是怎样化形的?有没有遇到危险?”任强担心地问。 “化形有两方面危险:一个是来自天上,也就是天雷暴击;一个来自地面,也就是妖兽们偷袭。每有有渡劫者,它们都会赶来,视渡劫者毫无防御能力之际,扑杀并夺其灵丹。”孔宣解释。 “这么说,渡劫之时,不但要对付上天的雷电,还要防备地上的妖兽袭击?”任强吃惊地问道。 孔宣点点头。 比子接着说:“正是由于这层原因,凡有渡天劫者,朋友们都会主动来帮忙。为的是保证渡天劫者不受任何打搅。” “但也仅此而已。”孔宣望向比子,说:“天劫乃是针对渡劫之人,别人帮忙对渡劫者没有任何帮助,帮忙的人反而也要受到天雷惩罚。” “可是,最起码能挡住妖兽的偷袭呀。”任强说:“孔兄渡劫也没给我们说一声儿,没有帮上任何忙,亏我们还是老朋友。” “我考虑过了,你们去了,也只能空为我担忧。其实,我只给我姐姐金凤一个说了,其他谁也没通知。 “我姐姐也是金仙后期,当时周围倒围了不少妖兽,都没有敢靠近。最后一道天雷打下来的时候,就如同一道紫色巨龙,猛地从劫云中窜出,直接朝下方的我劈来。 “我姐姐吓坏了,周围的那些围观的妖兽蠢蠢欲动。我调动体内真气,大喝一声,一条由气劲形成的近乎实质的金黄色俊鸟,猛地离开我的身体,腾空飞起,迎着那道天雷悍然撞去。 “只听得‘轰’的一声,紫色雷电巨龙和这金色气劲俊鸟猛地相撞,一股狂暴的力量肆虐开来,仅仅片刻,金色气劲俊鸟便消散开来,而那紫色雷电也弱上过半,可是剩余的紫色雷电依旧轰下。 “我又祭出我的本名法宝五色羽毛,直接迎向紫色雷电。雷电直接劈在那五色羽毛上,五色羽毛也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 “我调动体内真气猛一用力,‘噗’,一口鲜血仿佛不要钱的水一样喷出。仅仅一刹那,那雷电之力竟然消散了。而后我整个人便委顿瘫在地上。 “我姐姐见我度过了天劫,也立刻精神起来,手握着她的灵宝级别的暗红色长剑,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周围众妖兽。那些妖兽们一看没有便宜可沾,都悻悻地走了。” “好惊心动魄!”任强和比子几乎是同声说道。 “回去调养了一个多月,这才恢复。”孔宣长出了一口气,说。 三个好朋友谈了很久才离去,任强又知道了一些洪荒中的知识,受益匪浅,心里自是高兴。更把友情看的重要了。 又过了年余。这天,任强把所学功能演练了一遍,心情大好,便想到洪荒中游历,强健筋骨。 走着走着,远远的看见天边一片乌云滚滚,同时伴随着电闪雷鸣。而他的身旁,不时有飞禽猛兽飞跑过去,好像那里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一样。 洪荒寂寞,任强也有心过去看看热闹。便随了妖兽们向那里赶去。 到跟前一看,在一个小山谷中,数只白鹤围着一只丹顶鹤,四周还散落着鹰鹫雀燕、虎豹豺狼。 无论是弱小的飞禽,还是凶狠的妖兽,都静静地卧在地上,望着天上的乌云雷电。 而在山谷周围的山包上,站着一些大小不一的妖兽。个个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山谷里的情况。 任强向那个被围着的丹顶鹤望去,那头上鲜亮的红疙瘩,睿智的圆眼睛,不是几千年前见到的丹顶鹤“老董”又是谁! 第三百三十五章 董种树化形 “老董”很可能就是前世的董仲舒,任强对他有着特殊的感情。便坐在山包上,静静地观察着事情的发展。 陡然—— 狂风骤起,席卷天地,风卷残云,山谷上方数百里范围内的天空的浮云不一会儿便不知道被卷飞到哪里去了,同时山谷上空的天空颜色渐渐变了,变成了暗红色。 “天劫要到了!”距离任强不远的一只妖兽说。 “天劫!莫非‘老董’要化形!”任强心里猛一沉。 他曾听孔宣说过,妖禽兽们修炼到一定程度,便能化为人形。不过,化形是要遭天劫的。而且,修为越高,化形受到的天劫越大。虽然化形后达到的境界越高,但能度过天劫的却是九死一生。 他化形没有遭天劫,是沾了女娲造人的光。他又把身丛的泥点抖落成人,天降功德与他,虽然很少,但毕竟是上天的恩赐。所以,不知道天劫的厉害。 “老董”是他心目中的大能之人,在前世对棘津州影响很大。洪荒中相遇,说什么也要帮他一把。 任强心里这么想着,便下到谷底,慢慢向“老董”靠近。 暗红色的天空仿佛就在头顶上空一般,给山谷以强大的压迫,而后暗红色天空开始旋转了起来,仿佛一个巨大的海中漩涡不停地旋转了起来,一道道紫色电蛇仿佛无中生有,就从暗红色天空中出现,而后被吸入了那巨大的漩涡。 漩涡愈加湍急,方圆数百里范围内天地灵气完全混乱了,一道道巨大的电蛇在漩涡中蜿蜒曲折,渐渐的,漩涡停止了旋转,变成了一朵紫色劫云。 暗红色的天空,紫色的劫云,劫云中闪烁的电蛇。 山谷中的众妖兽仰望天空,表现出一种紧张的情绪。 任强此刻的心情也很紧张。看着如此恐怖的天威气势,感到自己的心就好像被石头压着一样,有着难以喘息的感觉。他咬着牙,望着包围圈中的“老董”,心里说:“老乡,你一定要成功!。 “轰!” 一阵巨大的雷响,一条仿佛蜿蜒神龙一般的紫色雷电朝山谷中央的丹顶鹤劈去。 丹顶鹤身子只是摇晃了一下。 任强发现,在丹顶鹤的周围,一道道光芒不断流转,形成一个蘑菇状的流动的气罩。将丹顶鹤牢牢保护在中间,硬是抵挡住了第一道天雷。 任强看到这一幕心中一阵轻松。 “第一道天劫。”卧在谷底的一个妖兽说。 “一共四道,而且一道比一道厉害,不知鹤兄抗住抗不住。”另一个妖兽说。 “这个我们帮不上忙。只要挡住外面的妖兽,不让它们趁火打劫就行了。”先一个说话的妖兽说。 任强自知它们所指是什么。几年前他从孔宣嘴里听说过,知道了这方面的知识。 “看来,谷底这些妖兽,都是“老董”的朋友;而山包上围观的,都是想伺机抢夺其灵丹的妖兽。”任强心中暗想。 忽然天空一阵震荡。 “轰!” 又是一道紫色天雷极速从高空劈下,这道天雷和第一道相比,愈加粗大,紫色的光芒愈加刺眼,霎那便已经劈了下来。 任强顿时紧张起来。 只见丹顶鹤身旁的流动气罩随着雷声而消没,丹顶鹤身子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谷底的妖兽一阵躁动,有的想上前去帮忙。而山包上的则跃跃欲试,大有往下俯冲的趋势。 任强也不由自主地跑向丹顶鹤。 只见丹顶鹤展开双翅,一打挺又站了起来。 四周安静下来,任强也收住脚步,耐住性子观看。 “轰!” 一股紫色巨龙从九天之上冲下,携带着让众人压抑的威压,直接劈向山谷中央的丹顶鹤,这便是第三道天劫。 丹顶鹤被击倒,翅膀上的羽毛也被烧焦。看来已是受了重伤,怕是挡不住第四道天劫了。 然天道威严,哪管你等死活,只见天上劫云重新汇集,霹雳做响,却是要将丹顶鹤化做飞灰了。 正在这时侯,山包上的妖兽们突然俯冲下来。谷底的妖兽群起而挡,场面大乱。 任强赶紧奔到丹顶鹤身边,发现他双眼紧闭,已是奄奄一息。 这时,暗红色天空中的劫云内部发出阵阵轰隆声,天空的空气仿佛被什么压下来一样,整个威压一瞬间递增到一个新的层次。任强知道,第四道天雷要降下了。 而此刻……丹顶鹤已经重伤。 任强想也没想,立即祭出文泉如意金星笔,默念“变、变、变,”然后大喝一声“长”,文泉如意金星笔立时变得摩天高,直挺挺向那劫云中心插去。 “轰!” 一股恐怖的霹雳巨响,最后一道天雷——第四道天雷犹如一道紫色巨龙,猛地从劫云中窜出,直接朝下方劈来。 当和文泉如意金星笔相遇时,所有电闪雷鸣尽皆附在那笔杆之上,代替丹顶鹤接受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第四道天劫威力何其之大!任强仓促间代丹顶鹤接受了全部劫罚。被雷电一下劈落在山谷边沿的一座小山包上,把山包砸出一个半人深的大坑。 浑身衣物尽皆摔破,胳臂上被划出一道裂伤,鲜血直流,稍刻,那文泉如意金星笔也被打落下来,变回原来大小,只烧得通体焦黑。 任强只觉心神仿佛被重锤击打,欲裂开来,“哇”的一声,鲜血便从口里喷将出来!半响动弹不得! 好在总算是过了第四道天劫! 丹顶鹤挣扎着走至任强身旁,早已是热泪盈眶,梗咽道:“恩人高义,董某怕是此生无以为报了。” 任强强颜一笑,又是吐出一口鲜血,道:“董兄,感激的话倒也不忙说,你我还是先和这老天斗上一斗。顶过去再做计较。”说完站立起来,抱着丹顶鹤又回到方才待的地方。 也就在这一说一动间,任强感觉身上一阵清亮,再看胳臂伤口,已经愈合。 原来,是任强体内独有的天地真气,快速吸取天地灵气补充体力,愈合了伤口。 “还有这个功能!”任强自是惊喜。 文泉如意金星笔已经受重创,任强怕再用会将此宝击毁,忙又祭出天地灵宝乾坤砚,牢牢握在手中。 但是,天道尊严何容挑战,况任强刚才一番偷袭,确是天劫从未遇过之事,天劫已然被激得怒火万丈,在飞速地酝酿着最后一击。 情急中,天劫哪里还顾得丹顶鹤才是今天度劫主角,只欲一举将两人击得粉身碎骨。 只见刚才还是暗红色的天空,一瞬间,黑沉沉的乌云便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很快将整个天空布满,地上一片漆黑。 激战的攻、守双方都惊恐万分,顿时停止了战斗;那些观望的,一些尚为开灵智者四处乱奔,而一些灵智稍开者也知道是大危险来临,赶忙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着黑暗中心地带。 突然,乌云在任强和丹顶鹤正上方一分为二,而后又迅速积聚在一起。就在两片云层接触的那一刹那,电闪雷鸣,狂风怒号,倾盆大雨磅礴而下。 五道天劫终于来临。 任强大吼一声,将天地灵宝乾坤砚往空中一扔,捏诀念咒,越变越大,猛得就覆盖了整个山谷,直向那天劫撞去。 只见丹顶鹤的身上也放出七彩光华,把天地灵宝乾坤砚牢牢托住。两者同时迎上天劫,配合的既自然又默契,就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天劫被挡,行动一顿,缓了下来。不由得恼羞成怒,认为今天被一凡一妖扫尽脸面,于是,一部分天劫轰向天地灵宝乾坤砚,另一部分依旧朝任强和丹顶鹤袭来。 任强和丹顶鹤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尽量将袭击到本体的天劫威力降至最低。 于是,各自咬破自己舌头,一口鲜血喷出,却是在强行提升身体潜能。事已至此,法力修为已然耗尽,只能硬扛了。 只见那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如附骨之蛆般在两人身上久久不散。持续了一个钟头之久,终于还是雨歇云消,天空又回复平常模样,仿佛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样。 小山谷里却是狼籍一片,残花败草四处飘零,攻、守双方的妖兽们东倒西歪,全没有了战斗能力。 山谷中央,躺着任强和“老董”两个人。 此时天劫已过,丹顶鹤自然化形成功。只是刚才天劫太过强大,将两人尽皆击晕,此刻两人还不曾醒悟过来。 任强乃草木化形,只要肉身不死,吸取天地灵气是他的本能,何况还有天地真气发挥威力。 天劫是针对渡劫本人行以惩罚,同时,也会把天地灵气激发到最浓,最多。这更有利于任强。所以,比渡劫者先行醒来。 任强查看了一下身体,并无大碍,反而经过天劫锻炼,肉身强悍了许多,法力也精纯了许多,能感觉出隐隐有上升的迹象。 任强一个跳跃站了起来。见旁边还躺着一人,心道这就是丹顶鹤化形之人了。 只见其头上挽笄,身型打扮和自己相仿佛。看他面部,额阔面方,鼻正唇厚,一副将相的威仪。看得任强好一阵羡慕。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名字由来 知道了天地真气能迅速疗伤,任强忙把丹田内天地真气调上来,给“老董”输了一口。见其脸色渐渐由白转红,知已无大碍,便在周围寻找自己的天地灵宝乾坤砚。 那天地灵宝乾坤砚被天劫劈个正中,几欲损毁,一度与任强失去了精神联系。任强找寻了半天,才在一片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的草丛里发现。砚身上只是黑了一大块,并没有致命伤。 任强把文泉如意金星笔和天地灵宝乾坤砚收回身体,发现这两件宝物经历了天劫,实力更显上升,已然是后天灵宝顶峰,待寻得大机缘重新炼过,却是可上升为后天至宝了。 任强不由得庆幸因祸得福,心道,以后还是得寻些其它好宝贝,可不得动不动就使用本命法宝了! 而今洪荒高人众多,别一个不小心就宝毁人亡。 需知本命法宝与本体有莫大关联,若本体不在,法宝也就烟消云散,反之若法宝损毁,则本体法力也就全无,一切需要重新炼过了,而其他法宝若然损失,则只是精神修为受损,不日即可恢复。 任强正待转身,发现杂乱的草丛中有两朵小红花,被砸的趴在地上。嫩绿的叶片像得了大病的孩子,蔫不拉几地附着在倒在地上的紫梗上。那梗已经磨破了皮,眼看不能活了。 任强认得这两朵小花,它们一朵是玫瑰,一朵是月季。在这无边的洪荒中,如此的枝单身小,却顽强地开出了鲜艳和美丽。 任强为它们的顽强所感动,又因为后世人称蔷薇、玫瑰、月季为“蔷薇三姐妹”,感情上多有亲近,情不自禁地俯身把它们扶直,在根部拥起一个小土包固住。 又调出丹田天地真气度了过去。那两朵小花顷刻间便精神起来。 任强觉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心里高兴。便回到“老董”身边,静静地等着他苏醒。 片刻,“老董”悠悠醒了过来,看到眼前情景,知道自己渡过天劫化形成功。更知道多亏了眼前这位不知名的勇士帮了自己,就欲朝任强下拜。 任强赶忙托住,急切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说道:“我们在洪荒中相遇,也是缘分。何况我也从天劫中得到莫大好处,感谢之话,以后再也不要提!” “老董“却执意要拜,道:“恩人休得如此话语,你我萍水相逢,危难之时恩人出此重手相救,此恩此德,自当受吾一拜。老兄以后就是吾长兄,吾任凭老兄驱策,绝无怨言。” 说罢,双膝一曲,拜了下去。 任强赶紧挽起。心中已是感慨万千:洪荒年代,长兄如父。到洪荒以来,原只想平平安安度日,踏踏实实搜集一些资料,谁知竟是如此度过! 只是执着“老董”的手道:“好兄弟!”却是千言万语哽噎心头,再也讲不出其它话来! 这时,那些想趁机打劫的妖兽们已经被撵跑。众朋友们见没了危险,也都聚拢过来,向“老董”祝福、贺喜。 “老董”把它们一一介绍给任强。 任强由此认识了仙鹤中的小翠、玉珠、青竹、石柱;妖兽中的飞熊、白虎、烈豹、苍狼。任强向它们频频点头,表示友好。 “老兄,我不明白,我们以前并不认识,也无交往,老兄何故舍命相救?”“老董”追问道。 任强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在龙、凤、麟大战的时候,我听过你的一次谈话,你说: “‘天上造物是公平的。兽类长了四条腿,就没长翅膀。而鸟类长了翅膀,就长了两条腿。 “‘还有,牛头上长着犄角的,嘴里就没有长上牙齿;马嘴里长着上下牙齿,头上就没有长犄角。这都是天道的公平分配,违背不得。’我对此说感受颇深,羡慕至极,因此记住了你。” 心中却暗想:你若真是董仲舒,可是棘津州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人物。我因为你这个“董”字,心里惦记了好几千年了。 “龙、凤、麟大战?过去好几千年了。你那时在哪里?”“老董”好奇地问道。 “我那时只是东海西南岸处的一丛蔷薇,你和一些雀鸟落在我身旁的大榆树上谈天说地,被我拣耳朵听了去。” “你是蔷薇化身?” “嗯。位卑身贱。” “不要这样说。洪荒之中,强者为尊,根本不分么儿(什么)出身。老兄贵姓?” “免贵姓任,名强。兄弟高姓?” “我因衔籽育了一片树林,朋友们便给我起名叫种树。” “老董”刚说完,旁边一个白鹤抢着说:“他懂得东西特别多,我们又叫他‘老董’,全名董种树。” “老董”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叠连声地说:“绰号,绰号而已。” “董种树,这名字好哇。”任强称赞道。心里却暗暗高兴。董种树——董仲舒,这绝不仅仅是个谐音。而董仲舒小时,他祖爷爷确实想让他叫董种树。 具民间所传,董仲舒的父亲是那辈儿里枣强县境内数的着的富户,良田千顷,庄园几座,牛马成群。 人们戏说,骑上董家的马,撒欢儿尥蹶子跑,抽上三鞭子两鞭子,也跑不出董家的地界;在庄园里隔一家数一家,数上个来回,家家都是董家的佃户佣人。 那年头儿正赶上汉文帝坐天下,天下大治,世道生平,光景强盛。传说钱库里的钱多的花不清,串铜钱的绳子都糟烂了;粮囤里的粮食吃不完,陈粮都捂霉了。 董仲舒他爹可不是那号刨坷拉不掉渣儿的土冒财主,他花了很多钱,买来很多诗书存在家里,憋主意让子孙后代读。 当时,他的夫人已为他生了一儿一女,但不够聪敏、机灵,读书挺笨。现在夫人又怀孕在身,是男是女还未卜知,可他打心眼里盼望夫人再生个天资聪明的儿子,好培养儿子读书。 他的想法是,老董家不光要财万贯、书万卷,还要管万人!可管万人不做官不行,要做官不好好读书不行,豁出万贯家产也要把子孙后代供出个大官来。 也是老天爷开眼。就在董仲舒他爹买书、存书的当口,他夫人临盆生产了,还真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 接生婆嘴甜,奉承说:“这孩子额阔能承天泽,面方能载万物,鼻正驱邪,唇厚迎福,将来一定大有出息!” 乐得董仲舒他爹给了接生婆一两银子的红包。 不承想,庆过三朝,为给孩子起名儿作了瘪子为了难。 那功夫,董家四世同堂。老爷爷说,曾孙儿出世那时辰,他正领着佃农们在庄园外边种树,曾孙儿的名字是不是叫“种树”?叫这名儿长命。 爷爷说,孙子出世那时辰,他正带着家人们在粮仓里囤谷子。孙儿的名字能不能叫“锺粟”?叫这名儿富贵。 他爹说,儿子出世那时辰,他刚把买来的书存放好,正抱着一册最重要的书,抻开卷看,儿子该不该叫“重书”?叫这名儿文墨。 祖孙三代各有各的理由。那时候还没有“父为子纲”这一说,还不兴当爹的说了算,辈儿份在大也不能说一不二。 祖孙爷儿仨商量、议论了三天三宿,琢磨的脑仁儿疼,也没有起出个老的称心、少的如意的好名字。 好在董仲舒的老家与大圣人孔夫子的家不远,董家祖孙爷儿仨,便驶车骑马,带足礼物盘缠,兴师动众地投奔了去,请教圣人后代赐名。 圣人的后代也在搬着竹简读书,听罢董家祖孙爷儿们各抒己见,知道新生贵子排行第二,便在书案上写了“仲书”二字。 董家祖孙爷儿仨一看与自己起的名字同声谐音,字面却多了深邃丰涵,少了浅白俗气。 爷儿仨不由异口同声称道圣人之后着实学问不凡,替他们董家后代起了个好名儿。这爷儿仨光顾高兴了,也忘了那取名的圣贤后代叫什么名字了。 董仲舒的名字,就这么定下来了。 看来,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这位董种树定是后世的董仲舒无疑。 ………………… 又说了一会儿话,大家都很熟络了。任强邀请董种树和众朋友到他的茅舍坐坐。 董种树盛情难却,欣然前往。众朋友们都推说还有别的事情,婉言谢绝了。 两个人就如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边走边聊。任强又暗中使了一些缩地术,一会儿工夫,就到了东海海边任强的栖身之地。 董种树对任强的蜗居很欣赏。任强知他刚化形还没居所,就建议他说:“我观这东海之滨灵气充沛,正好修炼。董兄不如停留下来,与我一起修道如何,也好有个照应!” 董种树沉思片刻,道:“如此大善!只怕打扰任兄了” “怎能说打扰,我也正想有个伴儿呢。”任强说完,便伐树捡树枝,很快在他窝棚旁边,搭起一个一模一样的新窝棚。里面摆设,也于自己的完全相同。 自此以后,两个人每日里锻炼筋骨,研习修道事宜。任强身上有龙、凤、麟灵气,又会七十二般变化,经常传授一些与董种树。 第三百三十七章 玄眼 而董种树为飞禽几万年,见多识广,于修道一途颇多见解,时常与任强讲解。任强再也不是原来的摸着石头过河,少走了很多弯路。 更可贵的是搜集了很多关于洪荒的资料。如此,俩人皆受益匪浅,境界都提升的飞快。 不仅如此,董种树的朋友小翠、玉珠、青竹、石柱、飞熊、白虎、烈豹、苍狼他们,经常来这里聚会。任强也和他们成了好朋友。彼此谈经论道,切磋武艺,也相得益彰。 董种树的到来,让任强开阔了眼界,有了新的朋友,东海西岸比过去热闹不少。 小翠、玉珠是两只雌性白鹤,浑身上下一根杂羽也没有,甚是漂亮。二鹤与董种树感情很好,来的也比较勤。尤其是小翠,性格秉直,活泼大方,一来到这里,就唧唧咋咋说个没完。 这天,小翠忽然说道:“我听说大罗金仙们都喜欢点化住所,怎么富丽堂皇怎么来。任兄这窝棚,是不是在学三清,简单、朴实!” 倒把任强说得一愣:“什么三清?”说完又觉不妥,忙补充道:“你是说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道人?” 小翠“咯咯”笑道:“不是他们还有谁!” 任强一窘,笑道:“这个我倒不知。我搭窝棚,是为小人们着想,完全为了实用。也是我的能力所限。三清乃大能之人,盘古正宗,如何也住窝棚?” “你真的不知道?”小翠表现出惊诧表情。 任强更窘。 董种树见状,忙解释说:“任兄化身前乃蔷薇,动弹不得。化身后为了照顾这些小人儿,还不曾在洪荒到处游走,自然不知道这些了。” 小翠“哦”了一声,接着说:“那日我姊妹们在洪荒中飞行,三转两转,不知怎么就上了昆仑山。 “发现山上有三座简陋的茅屋,进去一看,里面除了一个蒲团,别的什么也没有了。 “觉得奇怪,后来一打听,却原来是三清的居所。我们很为此感动了一阵子。不过,那茅屋外面,却有一些仙花瑶草,环境很是优美。” “仙人嘛,除了蒲团,别的什么也就不需要了。”董种树补充道。 任强扫视了一下自己的窝棚,里面除了堆着一堆杂草树叶,再就是几块可供人们坐的石头,还是新近为招待董种树的朋友们搬进来的。不无风趣地说:“我不是仙人,所以不用蒲团。窝棚里除了杂草就是石头。” 任强说的是实话,他一直把自己当成穿越之人,“神仙”似乎与他毫不沾边,倒把金仙后期的孔宣说自己修为比他可能还高忘得干干净净。 “么儿(什么)?你不是仙人?”这回震惊的不仅仅是小翠,就连董种树、玉珠,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 “我修为是金仙初期。修为比我低的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任兄的修为我却怎么也看不透,肯定在我之上无疑了。”小翠有点儿得理不让人地说。 这话怎么和孔宣所说的一个样!难不成所有的仙人都能看透比自己修为低的仙人的等级?可是,自己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所有人在自己的眼里,都是普普通通的个体。 任强知道自己肯定缺乏这方面修为,抑或自己一穿越之人,没有这方面的灵根。 回想自己穿越一来,别人指点一点,自己便开窍一点,对洪荒的认识,完全凭借别人的指点和穿越前的记忆,自己所悟甚少。这么一想,便不再发言。 小翠和玉珠又唧唧咋咋地热闹了一会儿,吃了几个窝棚里储存的果子,告辞回去了。 送走客人,董种树问起任强生平。任强心道:我乃穿越之人,是借了人家蔷薇身丛才化形的,哪里知道这个。 不过这是他的一个不能告诉任何人的秘密。便根据自己在洪荒中所见所闻,说道: “少时不更事,不知岁月。见惯了日出日落,月缺月圆。有时雪花飞舞,有时大雨倾盆,转换只觉瞬间。也不知自己究竟生存了多少年。化成人形只有十几年的时间。” 董种树点点头,说:“盘古开天地,身化洪荒: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头发成繁星点点;鲜血变成江河湖海,肌肉变成千里沃野; “骨骼变成丘陵,筋脉变成道路;牙齿变成金石,精髓变成珍珠;气为风云,声为雷霆,汗成雨露;盘古大神倒下时,头与四肢化成了五岳,脊梁化成天地间的支点不周山脉。 “而他身上的八万四千多个汗毛,则化成了兽鸟虫鱼树木花草……这些兽鸟虫鱼树木花草,因为是盘古身体所化,都具慧根,大多都能在日后化形成仙。 “以后繁衍的,就略逊一筹了。我观任兄慧根不浅,你以前的蔷薇丛,想必是盘古大神身上汗毛所化而成。” “哦,这个我倒不知道。”任强嘴上说着,心里却暗暗思量:盘古开天地,身化洪荒,是何等样的伟大、英雄!自己如果真是盘古汗毛所化,也算于其有联系了。果真如此,也不虚穿越洪荒一场。 “盘古化身之事,知道最清的莫过天道鸿均。三清知道一些。这却是从他们嘴里流传出来的。我看任兄重视这方面资料积累,所以对你说。如能接触到他们中的一个,对你今后发展定有裨益。” “这——”任强自嘲地笑笑,说:“他们都是洪荒中至尊,我一介草民,总肿么(怎么,任强见董种树说棘津州话,自然也用棘津州话和其对答)会够得上人家!” “我看任兄能够。天下大道三千,条条可证坤元,只要在一方面做的出色,就能受到他们的青睐。” 要说三清,任强最崇拜的是太上老君。太上老君乃后世的老子,有《道德经》传世。影响中华民族几千年。 而原始天尊、通天道人,只在后世的神话和庙宇里存在。想到这里任强心中一暖:看来,还是诗书继世长啊。 任强受到鼓舞。心想:上古四神兽,我已见过仨。这三清圣人,也未必无缘。不过,那修为得多高。 转而又想:自己前世乃一草民,如今也是草木化身。就算是盘古大神的汗毛所化,比起那些兽鸟虫鱼,又低微的多了。 如此位低身卑,要见神仙界的至高至尊,岂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更何况,自己的泥丸宫里有一张前世棘津州县境的版图,据泥丸君所言,当版图形成以后,自己的活动范围就限制在那里了。一个小县城的草民,一个洪荒中的至尊至圣,这差距怎么比呢! 还有,自己还不知道自己的修为现在在哪个级别。 想到自己这方面的缺陷,任强不由得问道:“董兄,你能看出我的修为是哪个级别吗?” 董种树摇摇头:“和小翠一样,修为级别在我之下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是金仙中期,却看不出任兄的来。” “是不是级别高的都能看出级别低的来?”任强禁不住问道,心想,这修为级别是不是和前世人们的年龄一样,望一眼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是的。修为高低,能通过其身上的光环反映出来,见得多了,加以比较,也就掌握了。你化形不久,一时分辨不出也在所难免。”董种树安慰道。 “可是,我看不出任何人的修为!甚至分不清修炼者和普通人。” 任强实话实说。通过今天的事情,他知道自己肯定有某方面的不足。如果不向人求教,岂不是畏疾忌医,自己就带着这个缺陷生活了下去。 “哦!”董种树有些吃惊地望了望任强,“难道任兄还没有开玄眼?” “玄眼?什么是玄眼?”任强好奇地问。 “玄眼,也叫阴眼,就是能看清真实物体以外的眼睛。” 听董种树这么一说,任强很自然地想到了《封神演义》里具有第三只眼睛的杨戬和闻仲闻太师。 “你说的是第三只眼?” “不是。叫它玄眼,其实就是一种功能。一般人只要入了仙界,都能自动打开,也可以说随身带来。 “也有个别的,需要特殊训练才能获取。我的朋友飞熊,就是经常上这里来的那个,就属于这种情况。” 原来还有作伴的,任强心里踏实了一些。 “怎样才能训练出来呢?”任强有些迫不及待。 既然生活在以仙妖为主的世界里,看不透对方实力,不能知己知彼,就无法生存。打打杀杀可是洪荒中的常事,说不定哪天就与妖们交手。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耗费一些时日而已。” 董种树态度诚恳地说, “在月圆之夜的交子之时,你坐在露天地里,把全部意念集中于双目,望向天空的明月,口中默念开启玄眼咒语,坚持一个时辰。快得一两晚上,慢的也不过半年,只要看到月亮周围有霞光萦绕就成功了。” “月亮上也能发出霞光来?”任强觉得奇怪。 月亮有很多美称和雅号。如:玉兔、冰轮、玉轮、玉蟾、玉盘、玉钩、玉镜、冰镜、广寒宫等。一个个都冰清玉、肌,艳冷绝伦,怎么会有霞光萦绕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婚配 董种树:“这是盘古大神留在玄门里的气息,所以,只有开了玄眼的人才能看到。”说着,把咒语告诉给任强。 任强点点头,把咒语默记在心里。 果然灵验!任强练了两个月圆之夜,便看到了月亮周边水样流动的霞光。 再看董种树时,就见有一圈紫色的光芒萦绕在其背后。他人走到哪里,光圈跟随到哪里,不离不弃。 任强又到比子家去串门。发现比子背后也有一圈紫色的光环,与董种树的不相上下。 再看金莲,发现其背后也有荧荧的光亮发出,但未形成光环。估计要比比子差了很多。 究竟在哪个级别,任强还分不出来。看来是得通过多看、多比较了。 任强势在必学。从这以后,一遇见修真者,首先看其背后光环,再分析对比,很快掌握了仙家级别划分。(此处纯属瞎编,勿要模仿) 董种树疗养了三个月,身体完全恢复,便约任强到洪荒中去游历,强健筋骨,增长见识。 洪荒之大,无边无际。任强知道此一出去,少则三五年,多则二三十年,游上个百八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仙家最不值钱的就是时间。 但是,有一件迫在眉毛的事情必须抓紧时间去做。便婉言辞谢了董种树的邀请。 这件迫在眉毛的事情不是别的,乃小人们的婚事。 洪荒无岁月,眨眼就是十几年,小人儿们都长成了年轻力壮的青年。可是,其间一个受孕生育的也没有。 天有阴阳,万物兴旺;人有阴阳,繁衍后代。不交、合就不能受孕,人类就不能繁衍! 而人的受孕时间,也就二十多年,而且大龄生育还有危险。这些人一出世就有六、七岁光景,又生活了十大几年,少说也有二十四、五岁了,正是生育的大好年龄。 偏偏这些青年人整天嘻嘻哈哈,你打我闹,有时也勾肩搭背,很是亲热,就是对性一点儿感悟也没有。 在他们看来,男女之间身体上的差别是天造地设,本该如此。 为了人类的延续,任强决定引导他们婚配。 可是,怎么个引导法呢?任强犯了难。一来自己身为亚父,说不出口;二来后世的任强还没有结婚,虽然有女朋友,但二人都坚守着自己的阵线,谁也没越雷池半步。 确切地说,直到这时,任强还是一个大童男。男女之事,想想都脸红。 怎么办? 任强钻进泥丸宫里,与泥丸君商量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一天,任强把三十六个青年人召集在一起,对他们说:“为了人类的繁衍,你们挑选一个自己中意的异性,结为夫妻吧。” “俺们生活得好好的,为么儿(什么)要结为夫妻?”一组组长枣花说。 “如果你们不结为夫妻,等你们百年以后,地上就没有人了”。任强解释。 “俺们各自挑选一个异性,不做夫妻,做兄妹不是一样吗?”二组组长强仁不以为然。 “夫妻和兄妹不一样。你们必须做夫妻。”任强说。 “圣母女娲和伏羲是兄妹,都不做夫妻,俺们也不做。”人们一至反对。 任强无语,想不到当初自己胡编乱造的故事,在小人们心中产生共鸣,打下烙印。 “女娲和哥哥伏羲,从一个葫芦里出来,是亲兄妹。你们是圣母娘娘用神土息壤造出来的。神土息壤是先天灵宝,你们也就是天造地设了。老天把你们先造出来,就是让你们繁衍人类。” 任强搬出大道理。 “可是,可是……俺们不习惯,还是做兄妹好!”又是一口同声。 任强见状,拿出了自己早已想好的点子,说:“既然你们大家都不同意,那么,你们选出一个男代表,一个女代表,两个代表分别同时做三件事情,由老天爷来裁定你们是否结为夫妻”。 这些人们也知道他们是洪荒第一批人,虽有女娲所造,那女娃的娲皇宫在天空,他们在地上,从心里也把自己看成了天生地养。一说让老天爷来裁定此事,欣然点头同意。 任强又对众青年说:“两个代表做的三件事,如果有两件重合了,说明老天爷要你们结为夫妻。” 众青年回答:“行!” 于是,一组组长枣花、二组组长强仁被推选出来。 任强要两个代表做的第一件事——采花。女代表枣花爬了南边的七座山过了七条沟,男代表强仁爬了北面的七座山过了七条沟,两人各自边爬边采花。 两人碰头见面后,一看手里花的颜色一模一样,数量也一般多。 当俩代表回来见任强时,任强问:“你们采得怎么样?”俩代表回道:“俺们采的花的颜色、数量一样。” 任强说:“这回重合了。” 于是,开始做第二件事情——丢簸箕筛子。 任强发动众人们砍来荆条,依靠记忆,编了一个后世所见的簸箕和筛子。 女代表枣花背起簸箕,从一个山头往下丢;男代表强仁拿起筛子,从另一个山头往下丢。 簸箕和筛子在山坡上蹦呀蹦,蹦呀蹦,最后,强仁丢的那个筛子竟压在了枣花丢的簸箕上。 俩代表回来见任强。 任强问:“这次做得怎么样?” 俩代表回道:“筛子压在了簸箕上。” 任强说:“重合了两回了,你们做夫妻吧。” 众青年仍然不同意。 于是开始做第三件事情——滚圆石板。 任强带领众人,模仿前世石磨的样子,把两块一模一样的石板凿圆,然后抬上两个山头。一个山头是男代表强仁,一个山头是女代表枣花,二人一同将原石板往山下滚。条件是:如果两个原石板重叠在一起,他们就必须做夫妻。 两个园石板滚呀滚,滚呀滚,最后,男代表强仁滚的圆石板,竟然压在了女代表枣花滚的园石板。而且两块园石板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两代表回来见任强。任强问:“这回做得怎么样?”两代表答道:“两个原石板重叠在了一起。” 任强说:“你们自己看吧,三件事情都重合了,表明老天爷要你们做夫妻。” 三件事都重合了,众人再无话可说。女青年们一个个胀、红了脸,嚷嚷道:“这……这……多不好意思!” 枣花机灵,对着众人说:“这三项都是亚父安排的,或许有么儿(什么)说道。俺再安排两项,如果也重合了,咱们做夫妻绝无怨言。” 众人都拍手赞成。 任强见说,为了让他们婚配的心服口服,也同意了。 枣花见大家一至赞同,来到一丛竹子前,说:“俺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再由强仁哥哥把它们接起来种上,如果能把竹子种活,咱们就结婚。肿么(怎么)样?” 众人一至表示同意。 枣花把竹子砍成一节一节的,强仁把竹子一节节接好,往地上一插,竹子真地又活了起来。 据说,从此以后,竹子就留下了一节一节的疤痕。 枣花又指着两堆柴草对大家说:“俺和强仁哥哥各自把两堆柴草点着了,如果冒出的烟火合在一起,俺们就结婚,如果分开,俺们还是兄妹。行不行?” 大家又一至赞同。 两堆柴草点着了,腾腾上升的烟火立即合拢起来。 这一回谁也无话可说了,一个个都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任强吩咐女青年们说:“你们到山上采野花、柳条,各自编一个花环,成就夫妻时盖在脸上,也就少了尴尬。” 女青年们羞涩地点点头,然后跑上山坡,每人采了一抱鲜花,编成花环。 婚礼是在附近一片沙丘上举行的。那天正好是个月圆之夜,他们沐浴着和煦的山风,脚下踩着细软的沙粒,男青年身上披着兽皮,挂着特意串缀的石珠兽齿; 女青年头上戴着花环,遮住俏脸。彼此选中自己情投意合的异性,唱歌跳舞,发出响亮的欢呼,展开疯狂地追逐,热烈地拥抱,甜蜜地深吻…… 深蓝的天空为他们证婚,明亮的圆月为他们做媒,潺潺的河水为他们唱赞歌,平软的沙丘为他们提供婚床。 生者不怨,死者不恨,天下和洽,人得其愿。 书中暗表:女青年们编的这个花环,就是后世新娘头上红盖头的雏形。自此以后,新娘子结婚戴花环被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到后来有了纺织品,人们又把花环改成红布,几经修饰,形成了现在的红盖头。 任强乃前世穿越之人,自然知道这些,是他有意把红盖头返祖回去了。 望着年轻人双出双进的情景,任强又动开了脑子:三个窝棚已经无法安排十八对夫妻居住。 他们的交、合虽然都在窝棚外面的沙丘上,但他们的爱情之果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手无寸丝的他们如何应付弱小又赤、裸、裸的小生命呢? 经过十几年风吹雨打,所有窝棚都修补过几次,是该搭建新的了。 可是,就算是新的窝棚,挡风能力也不佳。成年人还好说,刚降临的小生命如何能够承受得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棘津村——立 人类进化了几万年,才有了后世的社会文明。优胜劣汰虽然是大自然的必然趋势,但作为穿越过来的后世之人,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刚刚诞生的人族经历灾难吗? 任强摇摇头,下了最大的决心:管他逆天不逆天,我以后世人的经验,最大限度地安置好这三十六个人的生活起居。只要他们的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上天无论怎样处罚我都行。 任强决定按自己前世农村中土坯房样式,给每一对夫妻盖一处木石结构的三间房屋,按门按窗,里面分堂屋和东西里间,既有住的地方,也有放东西的地方,宽敞明亮。 主意打定,便和枣花、强仁、县成三个组长商量建房地点。 东海西岸地方不但狭小,由于海浪长期冲刷,海滩里到处是沙子,不适合大面积建房子。 再说,他与董种树居住在这里,所结交的董种树的朋友都是妖类,长期接触,对人类不利。 四个人坐在一处一商量,几乎每个人都想到了距窝棚五华里处的那片平地:东有小河,西靠大山,总面积足有两平方里,很适合建房居住。 于是,任强便带领男青年们,到山上采山石,到树林里砍树木,仿照前世农村中土坯房的样式,修建木石结构小屋。 小屋里外三间,两头住人,中间是堂屋。每处小屋外面垒一个天井,用来烧水烤肉。 小屋分三纵排列,每排六处,大小样式一模一样,排列又整齐,从远处望去,很成格局,就如同任强前世里的一个家属院,又像一个小村庄,美丽壮观。 与此同时,任强也把自己和董种树的窝棚改建成了房屋,大小样式与众人相同。因他们都是一个人居住,倒也宽松得很。 房子盖好了,女青年们的肚子也凸了出来。任强又让男青年们用石刀石斧,砍来红荆条,亲自示范,手把手教给他们编筐编篓。 让他们用自己编的筐、篓,把小河岸边上的细沙运回家里,摊在阳光下爆晒。以备女青年生产和小孩们用。 其实,任强为了迎接这些小生命,不知愁死大脑里几万万个细胞,还和泥丸君进行商量,怎奈泥丸君乃他的脑神,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泥丸君也没有记忆。商量了几次也没想出好办法来。 直到有一天,他在小河边漫步,看到松软的细沙遍地都是,触景生情,忽然想起奶奶常对他说:“你爸爸是穿沙土布袋长大的。” 他觉得新鲜,缠着奶奶问长问短。奶奶告诉他,沙土又松软,又吸水,小孩子大小便都在里面,湿了再换干的。 “在过去的年月里,孩子从娘肚子里出来,断了脐带就用,一直用到会轰鸡。泥娃娃睡沙土,消炎败火,不落毛病”奶奶说。 记得有一次,他的小表弟——姑姑未满一周岁的儿子小屁股上长了红红的湿疹,腹股沟处还浸渍发炎。姑姑拿着药膏抹呀抹,就是不见好。 奶奶看见了,二话没说,取来庭院里爆晒过的沙土,用筛子筛了筛,然后在铁锅里炒热,直炒到沙土“卟卟”有声,待放置的不凉不热的时候,把小表弟放到上面,并把他的腹股沟处撒满。 这样做了两三次,小表弟的红屁股和腹股沟炎症全好了。奶奶嘱咐姑姑说:“你们小时用沙土布袋的时候,从来不淹(发炎)。若用尿布淹了,用点干燥沙土缚缚,或让孩子再回沙土布袋,也很快能好。” 通过这些珍贵的回忆,任强恍然大悟:青年人把沙丘当婚床,怎么就不能用沙土迎接小生命呢?! 河流中的浪花将淘净的黄沙送到两岸边上,经过风吹日晒,寒暑交替,大自然的净化作用使这种干燥的沙土很难有致病细菌生长。 在人类还没有布匹棉絮的时代,沙土是唯一一个可用之材。这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一直延续了几千年。 到任强前世这一代,生活富裕了,城市水泥化,人们才拒绝了沙土。 “如果我小时候也穿沙土布袋的话,绝不会如此伤脑筋。泥丸君也不会没有一点儿记忆。”任强笑笑,心里说。 这一措施果然不错:母亲在沙土上生育,小孩儿在沙土上成长。沙土成了母婴须臾不能离开的宝物。加之木石结构的房屋挡风遮雨,解决了母婴们最基本的生存条件。 常言说:女人生孩子,等于和阎王爷见了一次面。洪荒中女人生产,少药缺医,更是如此。 枣花生妞妞时,产后大出血。任强听说赶到时,人已经不行了。 任强把住停止跳动的脉搏,往里输入一丝儿丹田中天地真气,枣花惨白的面色慢慢爬上红润,一会儿工夫,转危为安…… 有新生的婴儿一落地就不会哭,浑身青紫。把任强叫过去,提起一双小脚丫,照着小脚心猛拍几下,手上暗暗将天地真气输入一丝儿,小身体由紫变红,婴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任强成了妇幼们的“保健郎中”。 这时,远处不断有妖兽吞食人类的坏消息传来。任强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让男青年们用石块,围着家属院磊了一圈院墙。 又用石块在大门口处磊了一个大天井,放进树木点着火,日夜不灭,既能吓住小妖野兽,还能在上面架上石板,为孩子炙沙土。 小院儿里有了孩子的哭声和笑声,生机盎然。 任强也由救助妇婴又扩展到救摔伤碰伤、被野兽咬伤。谁身上有了伤痛,找到亚父任强,一口天地真气输进去,立时伤痛痊愈。 有任强这个“保护神”,小院儿里人口只有增长,没有消亡。 望着人口渐渐多起来,任强想到应该给小院儿起个名称,日后万一走失,好有目标寻找。 起什么名字好呢? 他的前世是棘津州人,穿越到这里以后,又亲眼见证了棘津州传说中的八个雕龙坛,总觉得这里与前世的棘津州有某种联系。 那就叫棘津州吧! 据说,在唐尧治世,禹平水土定九州之后,因这里遍地荆棘水泽,故置“棘津州”。 转而又想,前世的棘津州与县齐名,现在这里不过几十口人,这名字是不是太大了些。干脆就叫“棘津州棘津村”好了。 之所以带上棘津州,是因为任强的前世是棘津州人,万一这里是前世的棘津州地域,也好一代一代传下去,让人们不要忘了棘津州。 想好以后,任强当众宣布: “孩子们,我们这里已经有几十口人,形成一个小村落了。今天我给咱这里起个名字,就叫‘棘津州棘津村’。大家一定要牢记,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自己是棘津州棘津村的公民。” 说罢举起右手,对着苍天高声喊道:“皇天在上,今我任强在洪荒中建立第一村落,起村名‘棘津州棘津村’,皇天保佑棘津村永在,棘津村民平安健康,福寿同天。棘津村——立!” 任强话语刚落,天上忽然降下一片霞光。任强知道那是功德——天降功德于他!任强收了。心想:做了这点儿事,老天就有功德奖励。这正应了前世人所说的“人在干,天在看。老天爷不委屈人”那句话了。 天道为公,一点儿也不假! 自此,棘津村的人们天亮侧起,日落而息。生活秩序井然。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夫妇们沐浴在爱河里,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又有任强传授朦朦胧胧的前世育儿经验,婴儿夭折很少。不几年,每个年轻妇女身后,都坠着两三个、三四个孩子。 任强望着接辈人,听着他们叩齿不清地喊“爷爷”(因为是兄妹婚配,任强让他们以男方为主。这也多少表露了任强的大男子主义。),任强心里乐开了花。 ……………………………………………… 任强这几年里玄术也大有长进,七十二般变化已经掌握,虽然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却能变什么像什么,一点儿残影也不留。 他心里想着变个金身。驱动意念,默念咒诀,一位金光闪耀的金身代替了他的肉身,思想灵魂,仍然如前; 他想变棵青草,驱动意念,默念咒诀,一棵水灵灵绿油油的小草代替了金身,而且小草的形状大小,叶茎长短,与脑海中想象的一般无二,思想灵魂仍如之前; 他想变个飞鸟,脑海中闪现出后世的麻雀,默念咒诀,一个小巧灵活欢蹦乱跳地小麻雀代替了小草。 为了体验变化后的感觉,他展翅飞出窝棚,让小麻雀在蓝天中飞,在地上蹦,每一个动作都随心所欲,掌握自如; 他想变成心目中念念不忘的丹顶鹤的样子,一念咒诀,小麻雀变成了与几千年前见到的丹顶鹤“老董”。 他又变自己熟悉的孔雀、小青龙、金麒麟、金莲……无论变什么,变男变女,只要脑海中想象出物体的模样,百变百成。 经过十几个春秋练习,任强终于掌握了七十二般变化要领,而且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第三百四十章 打杀蜈蚣精 这日,任强正在演练,一队队长强仁(任强把人们重新分为三队,强仁担任一队队长)跑了过来,进门就喊: “亚父,孟家大儿子胖墩被妖怪害死了,孟婆哭得死去活来。你快去看看吧!”强仁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拉着任强的胳膊就往外走。 孟婆是孟井的老婆,本人姓门,单名兰。 泥点人们自从成家以后,人们都管丈夫叫老公,妻子叫老婆。女方名字很少用,只是在丈夫姓氏后面加一个“婆”字,如孟婆、强婆、县婆,只要带出丈夫姓氏,人们便知是谁。这是前世棘津州农村对家庭成员的称谓,被他们无师自通地应用了。 孟婆最近生了个三小儿(第三个儿子),正在做月子,偏偏这事发生在她家。 任强随着强仁快步来到村里(他已经把这里看成是村庄了),只见孟井屋前围了很多人,人们指手划脚,表情都很沉痛。 孟井儿子胖墩的尸首,放在门外一块石板上,头上盖着一块兽皮,把头和脸都遮了起来。他的父亲孟井坐在尸首旁的一块石头上默默垂泪。 这是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尸首,胳膊腿儿都很粗壮,看起来生前是一个健壮孩子。 任强掀开兽皮看了看,胖墩的眼睛惊恐得大睁着,脑门上一个大窟窿,显然是被吸食脑浆而死。 任强用手把孩子的眼睛合上,站起身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胖墩是这里有史以来死的第一个活人,而且还是被妖怪所害,任强十分重视。 孟井听见任强的声音,赶忙立起来,含着眼泪说:“这孩子要吃果子,我正在给他娘做菜汤,家里一时又没价(没有),就说等会儿我给他摘去。 “谁知,他竟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我做好汤一看没人了,赶紧去找,找遍了山坡也没价(没有)。又回来叫人到山里找,结果,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当时就成这样了。” “有没有发现妖怪?”任强问。 “没价(没有)。”强仁答道,“我们推测,要是野兽害的,得把孩子的尸首咬个烂七、八糟。这孩子只是脑门上有个窟窿,估计可能是妖怪。” 任强点点头,对孟井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吧!”又对众人道:“你们在山坡上挖个坑,坑里用石块圈个穴,把孩子葬了吧。像这样守着,多会儿看见多会儿伤心。” 说完又走进屋里劝慰门兰。 门兰看见任强,更忍不住悲痛,趴在任强怀里“呜呜”地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说:“亚父,你一定要为我的胖墩报仇啊!孩子壮壮实实的,说没就没了。妖怪太可恶了,你一定要为孩子报仇啊!” 任强抚摸着门兰的头发,发自内心地说:“兰儿,你放心,亚父一定打杀了这个妖怪,为胖墩报仇。” 出了孟家门,任强就欲进山,又一想,打杀妖怪得需要宝物,可自己手上却什么也没有。 任强在东海西岸待了上万年,打打杀杀的事没少见,他却只有在太湖遭遇巨蛇那一次,而且没怎么动手,自己就逃跑了。 自化形一来,可以说他是在关爱和友情的光环中生活了这二十多年。一直是平平安安,自励其中。 其实任强不知,附近的妖兽们见任强与小青龙来往密切,知他非等闲之辈。 加之他身上有龙、凤、麒麟气息,本身就给妖兽们一种威压,产生敬畏。 任强又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处处以和为贵,谁还敢无事生非前来招惹。这才让这一个山脚海边,变成一片乐土。 再有就是,洪荒天灵地宝遍地,但这是指混沌初开时期。巫妖厮杀延续了几百万年,法宝是决定胜负的关键,灵宝早被捡拾一空。到了任强穿越的时代,只能从战败对方手里抢夺了。 任强没有打杀经历,自然不会获得宝物。何况不参与打斗就体会不到武器的重要。 种种因素导致任强打杀观念淡薄,除了文房四宝以外,身上再无长物。 文房四宝乃本身法宝,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使用。 任强走上山坡,想找一拿着趁手的物件。找来找去,除了石头就是树木。石头有的是,山上山下到处都有;树木更是漫山遍野。 “对,何不炼化一根树身,轻巧便利,古书中用棍的英雄好汉不在少数…… 任强在山坡上转了一会儿,发现一棵酸枣树,灰黑色的树皮龟裂满身,露出里面同样是灰黑色的木质部位,一看就是久经风雨,历尽沧桑的老树,少说也得大几百年。 任强用石斧(其实就是有刃的石片)在根部砍了个小豁口,运气用脚一踹,枣树齐刷刷从根部断下来。 又三下五去二把树冠和树皮去掉,一根通体发红的枣木檩条出现在眼前的。 “太粗了些。“任强一手没有握过来。深知要想趁手,必须经过炼化。任强原地打坐,默念咒语,炼化起来。 枣木虽然生长了几百年,仍没有沾染灵气,凡木一根。要是在别人手里,也就平平庸庸,该毁时毁,该灭时灭了。 任强却不同,他身体里有龙、凤、麒麟气息,又被任强炼化的结合到一起,神力猛增。 任强体内就像有一个神圣的炼化炉,无论何种凡物进去,再出来就带三分仙气。 大凡天地间,越是低级的物品越好炼化。任强默念咒语,将枣木祭进体内,感觉丹田里一阵发热,再内视时,枣木已经不见。 再经念动祭出咒语,动意念祭出,那根檩条般粗的枣木出现在任强手上时,已经变短变细,刚好一握,只如一根手杖。 任强大喜,心道这炼化原来竟有如此功能,早知这样,刚才也用不着发愁了。因是枣树炼化,随起名枣木棍。 站起来耍了一回,由生疏到熟练,直耍的枣木棍在一根手指上飞旋,就如一个大圆盘被拨动,发出呼呼风声。 练了一会儿,任强收进身体,捡起身旁一块二尺来长,碗口粗细的石块,向胖墩遇害的那座山走去。 他不知道妖怪有多强,修为有多高,多预备一种武器没有害处。实在不行,就祭出文泉如意金星笔或天地灵宝乾坤砚。 究竟是什么样的妖怪,哪一级修为,自己打的过它打不过,任强不知道。但他必须这么做。 最近有传闻说,远处经常发生妖兽吃人事件。据说是因为有的妖兽吃了人精血以后,修为大为提高。一传十,十传百,在妖族中掀起一股吃人的风潮。可怜人族手无寸铁,只能坐以待毙。 好在这股风潮没有刮到棘津州来,这里的人们只是耳闻,也就没当回事。没有事情发生,也没引起任强的重视。 其实任强不知道,他在天井里点燃的那堆火,实属洪荒鲜有。妖兽们不知是什么,都纷纷逃离。 有那修为低的小妖,见对它们造成危害的大妖兽们都走了,虽然惧怕火光,比起凶猛的大妖们,反倒觉得这里比较安全。也就没有动。 别处的小妖们听说了,也往这里聚集。山中小妖倒比原先增多了。 小妖们不敢攻击人类,只是在这里修炼,一时倒也相安无事。 有一只修炼了几百年的蜈蚣精,听说这里比较安全,便赶了过来。 他刚一进山坡,看见胖墩摘果子,望着他肉呼呼的小身躯,谗的直流口水。 见四处无一生物,把胖墩拖进一个山洞里,咬破脑门,喝了脑浆,吞了精魂。 做完这些,正舒舒服服享受,听洞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唤声,知道有人来了,忙变成一个小蚰蜒躲进石缝。 任强来到山洞中,见地下虽然凌乱,但没有一滴血或脑浆。看来这个妖怪修为不低,手脚很利落。 看不见任何妖怪的影像,感觉有一丝儿怪怪的气息弥漫。任强打开玄眼,果然看到有黑色的雾气从一石缝中飘出。 知道这便是妖气,往里一瞧,一条两厘米来长的小蚰蜒趴伏在石缝中。 “好个妖怪,藏得倒严实!”任强口里喊着,捡起地上一个细树枝捅向石缝。 蜈蚣精见被发现,知道来者绝非人类,而且修为不在自己以下。忙窜到地上,化成三米多高的一条巨型蜈蚣,人立而行,千只手千只脚齐齐舞动,头顶两颗巨大的眼珠爆出诡异的红芒,口吐人言以势威压道: “何处妖物,打扰爷静修!”同时,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臭气。 任强有心理准备,并不惊惧,大声质问说:“是你杀害了我的孩子?” 蜈蚣精并不隐瞒,“哈哈”笑了两声,“一个小屁孩儿,还不够我打牙祭的呢?也值得三番两次来寻找!” 任强一听,简直气炸了肺,口里骂道:“好你个妖孽,今天爷就让你给小屁孩儿偿命。”说着,手中石块向蜈蚣精头部撇去。 蜈蚣精一个闪身躲开,跑出山洞狰狞怪笑道:“小辈儿,再不退去,你也进百足将军我的肚子里面安家落户吧。” 第三百四十一章 收六怪(一) “妖孽休要胡言,定叫你魂飞魄散。”任强不让分毫,忙祭出枣木棍,满脸杀气地追过来。 蜈蚣又是一闪,只见巨嘴一张,吐出两柄锯齿所化的吴钩宝剑,弯曲如勾,银光错错,最前的两只满是绒毛的触手接住,就去勾任强脖颈。 “找死!” 任强一声怒吼,回手把枣木棍往吴钩宝剑上一挡,用力一掀,就把吴钩剑荡出老远。紧接着挥动枣木棍往蜈蚣精身上猛抡。 任强平时练的是臂力,身上又有龙、凤、麟威力,力大无穷。枣木棍打在蜈蚣精身上,空气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啸,荡起道道波纹,仿佛空间被震破了一样。 蜈蚣精被震得脑内轰轰作响,头痛欲裂。 要知道蜈蚣可是没有耳朵的,也就是说这音啸之声是无视蜈蚣精千锤百炼的躯壳,何况还有护身妖气!能以直接钻入脑内的啸声,绝非一般杀气。 蜈蚣精见状,知道自己遇上劲敌,在武器失手,确定无法防御的情况下,“呔”一声异响,从口中吐出一鸡蛋大小,碧绿色泽的圆球,散着浓稠的近似实质的毒气。 这正是蜈蚣精苦修了五百多年的妖丹,是它最后的搏命手段——据说,蜈蚣精的妖丹剧毒无比,闻着就中毒,碰着就身死,厉害无比——在任强的强大攻势之下,蜈蚣精要拼命了! 轰然一声巨响!棍丹相撞!巨大的元气爆裂开来,两条影子各自倒飞出百米开外。 蜈蚣精撞击在一棵大树之上,从被巨力粉碎的树干中很快爬起来,狰狞恶笑,目暴血芒,千足千手一起舞动,又朝任强杀了过来。 只是速度明显慢了许多,看来,刚才那一击,给它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而任强则以棍拄地,嘴角流着一丝儿鲜血,看蜈蚣精又杀了过来,急忙抓起身旁的一块巨石,向蜈蚣精投去。 这块巨石碌碡般大小,少说也有千余斤。 蜈蚣精一看,吓得色变。心想,这要砸在身上,几百年的修为就交代在这里了。瞬间勾起心底作为动物的本能恐惧,骇的绝望大叫:“不……” 哪里还留有余地。随着巨石落下,蜈蚣精躯壳碎裂,皮肉纷飞,连一声“哼”也没发出来,变成了一堆肉泥。 任强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他赶紧坐好,调动丹田内天地真气疗养。 这可是他第一次徒手打杀天仙中期修为妖物,证实自己已经具有单独打杀能力。心里不免高兴。 走时,发现蜈蚣精的两把吴钩宝剑还躺在地上,捡了起来。心想:一个天仙中期修为的武器,也强不了哪里去,略胜于无罢了! ……………………………………………………… 胖墩的遇害,让任强和棘津村的人们猛然醒悟:妖兽吃人,传闻变成现实。 任强嘱咐人们要提高警惕,一个人不要单独出村。尤其是未成年的孩子,一定要看管好,防止再有意外发生。 他则每天都到西山里转转,用玄眼观察妖兽的存在和动静。 任强虽然在东海西岸生活了上万年,化形也二十多年,由于把精力全部用在照顾人族、搜集资料和演练玄功上,很少出远门。活动路线也多是沿着东海西岸往北往南,基本没有去过西面的深山老林。 山路崎岖,连绵不断,两边风景更是变幻交叠,神秘莫测。 任强被山中迷幻的景色吸引,不由得越走越远。 任强正自边看风景边走,突然听到一声大喊:“你这修士是哪里来的?闯入我枣山意欲何为?” 任强心中一惊,暗道:“分心了,连有人走到身后都没发觉。以后一定要注意,别妖兽没见到,自己却早早丢了性命。” 想到此任强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吊丧眉,八字胡,头顶生有两只犄角的道人立在身后。 那人见任强转过身来,又说道:“贫道乃枣山六兄弟之杨莘道人,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闯入我枣山地界?” 任强展开玄眼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山羊,修为也就地仙后期,心中有了数,不禁笑道:“你这妖兽,不过一山羊成精,竟敢自称道人?” 原来这杨莘正是一只山羊,误食仙草,有了灵识,后来又修炼了道术,虽然能化为人形,总因道行尚浅,维持不了长久。 但凡异类一旦有点儿道行化为人形,最是忌讳他人点出自己的原身,杨莘听任强如此无礼。不禁大怒,说道:“你这野道,不但擅闯我枣山地界,还出言不逊,今日道爷定要教训教训你。” 说完取出武器向任强杀来,任强一看,其武器乃是用羊角炼制的一杆画戟,还够不上灵宝级别。 任强也不取枣木棍,直接就挥拳上阵。以杨莘的武艺,又怎是任强对手,不过数个回合,杨莘便落于下风。 那杨莘不禁有些吃惊,思忖道:“这野道是哪里来的,怎的如此厉害,看来不使出绝招是无法战胜于他。 想到此处杨莘转身就走。 任强见杨莘败走。不由哈哈一笑说道:“如此本事也敢自称道人,看贫道手段。”说完便向前抢去。 杨莘见任强追上前来,心中一喜,转身吐出一道白光,将任强罩在其中。 任强正准备上前给杨莘一个厉害,突然见其张嘴吐出一道白光向自己罩来,尚不及躲避,便被白光罩住。 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顿时大惊。想道:“不想这山羊还有这等神通!看来自己太封闭了,是该走出来见识见识。” 杨莘见已然将对方困住,便走到任强身前说道:“你这野道,竟然敢讥笑贫道,今日便让你身首异处。”说完便挥戟向任强头上砍去。 任强却是浑然不惧。 杨显见任强不但不怕,还露出讥笑之色。不禁有些迟疑,想道:“这道人就要被我杀死了,怎么不但不怕,还露出这种神色。” 就在这时,杨莘的画戟也落在了任强的头上。 杨莘只觉手上一震,一画戟下去,不但未曾将对方杀死,反而震得自己虎口一阵发麻。不由大惊。 原来任强运用七十二般变化中的“不坏金刚之体”,默念咒诀,将身体变成一个坚若金刚之躯,纵是神兵利器轻易也不得伤他,何况杨莘的画戟不过一凡器,又怎能伤得任强分毫。 任强又用地盾术脱出杨莘白光控制,说道:“你这妖怪还有点神通,看来贫道不出力是不行了。”说完便祭出枣木棍,向杨莘打去。 枣木棍乃一普通木料,倒不怎么厉害,但是任强臂力了得,这一棍又岂是那么好接的。 杨莘只接了一下,便被一棍将手中的画戟打碎,双手虎口也是双双出血,两只胳膊都举不起来了。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就要变成一滩肉泥了。 杨莘顿时惊惧异常,躲开任强的攻击,大声喊道:“几位兄弟,这野道厉害非常,我不是对手,快来救我性命。” 任强一听,知道还有妖兽在附近,这个水平一般,别个也强不了哪里去。便收手站在一旁,意图将所有妖兽都引出来,好好斗上一场,看看自己的打斗到底有多大威力。 杨莘见任强收手不打,便躲得远远的看着任强发呆。 就在这时,从山间各处飘来青、黄、蓝、黑、红五道烟雾,须臾便来到杨莘身边,幻化成形。只见来的几个都是容貌怪异,不似人像。 任强仔细一看,乃是一只野猪,一头水牛、一匹野马、一只公鸡、一只山狗。不过,修为都在地仙中后期。 “嗬,猪、牛、羊、马、鸡、狗,后世中的六畜啊!”任强心中暗想。口中却说道:“明明是一群畜牲,还美名道人,真是不知羞耻。”他想先用势压倒他们。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那后来的几人闻言大怒,道:“你这泼道,不但擅闯我枣山地界,还口出污言,今日若不将你留在此地,我枣山兄弟如何见人。”说完便各操兵器向任强杀去。 虽是六对一,任强却是浑然不惧,操着枣木棍就向六怪挥去。 这一阵好打,只见枪来戟往,棍影无双。只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枣山六怪虽各有本领,却又怎敌得过任强这身具龙、凤、麒麟气息,臂力超常之人。 不多时,六怪便被杀的汗流浃背,手足酸软。 六怪中忽有一人悄声对其他五人说道:“各位兄弟,这泼道厉害,我兄弟六人联手尚且不能胜之,看来你我兄弟须得使出各自绝招。” 众妖互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惧意,想到此人不除,自己兄弟就算能逃得性命,也是声名尽丧,以后在枣山也无法落足,便发起狠来。 只听六怪齐声大吼一声,各自现出原形。 但见六怪先前所立之地,现出一头青面獠牙、背上黑色鬃毛似箭的野猪;一头洁白的山羊;一只巨大无匹的黄毛山狗;一头从头到尾毛色光滑的黄色水牛;一匹浑身蓝段似的野马;一只金角大红羽毛公鸡。 鸡脑袋上长角,这却是前世闻所未闻,这世里任强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由惊奇。 六怪各自使出神通,向任强扑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收六怪(二) 任强见状,“哈哈哈”一笑,说道:“要拼命了吗?”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心中却是不敢小看。 见六怪现出原形,便也使出玄功,把身体增高数丈。 六怪一看,明显现出吃惊状。各自对望了一眼,似有某种默契。只见黑猪口吐黑雾,白羊射出白光,黄牛吐出一块牛黄,野马吐出毒气,公鸡吐出红珠,山狗吐出晶块,一起向任强投去。 野猪不但将背后的鬃毛向任强射去,自己更是冲上前,张开长着獠牙的大嘴就要咬。 任强除对野马喷出的毒雾有所顾忌之外,对其他人的攻击直接视而不见。 就见野猪的鬃毛落在任强身上,却扎不下分毫;利嘴一口咬下去,不但未曾伤得对方,反而将它一口钢牙崩断。其他如山狗的晶块,黄牛的牛黄等,打在任强身上时,迸得火花四溅。 任强立在原地一阵“哈哈”大笑。 笑毕之后,任强说道:“若你等就只有如此本事的话,那你们就全部留下来吧。”说完便提着棍子向六怪打去。 六怪见自己压轴本事并不能伤得对方,顿时气馁,此刻见任强打来,不敢抵挡,纷纷欲化光逃走。 任强此时打得高兴,又怕他们日后危害人类,运用缩地术快速追上,每个怪物给了一棍,把六怪全部打趴在地面。 然后对六怪说:“怎么样,现在还要跑吗?” 白羊机灵,看了任强一眼说道:“前辈修为不浅,想必同为我妖族之人,今日是我兄弟几个无礼,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看在同属妖族的份上,放过我兄弟六人。” 任强说道:“如今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 黄牛怪“哼”了一声,说道:“你这道人忒不爽快,要杀要剐,痛快一句话。还弄这么多事。” 其他五怪一听,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生怕牛怪之言得罪这位道人。 野马怪皱皱眉,心说:“牛兄这脾气却是太直爽了一些。难道你想将兄弟们几人千年苦修交代在这里!” 忙向任强说道:“我这兄弟是一直人,还请前辈莫要怪罪。前辈说有两条路,不知是那两条路,还请前辈明示。” 任强看了黄牛怪一眼,说道:“一条路就是贫道将你们打杀于此,以免日后再袭击别人” 野马怪咽了一口唾沫,说道:“那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就是你们日后臣服与我。” 原来任强看这六怪有些神通,且兄弟之间关系甚好。想起它们乃后世六畜,是被人类饲养在家里的家畜、家禽,为人类做出很大贡献。 今日何不收了他们,加以训导,让它们护村看院,强似自己单身匹马,独来独往。 “如果我们臣服于你,你是收我们做门童,还是门徒?”白羊问道。 这门童和门徒,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却大有区别。门童,是指门下的童子,也就是打杂的;门徒,是指门内徒弟,也就是弟子,有资格学习门内技艺。 这倒让任强有些踟蹰:自己没有拜过师,也不曾收过弟子。还真没有过这方面的思考。 再说,一旦收弟子,就要大、二、三……相分,自己一下收六个怪物,脾气秉性不了解,给以后收徒埋下阴影。于是说道: “收徒弟得有缘分。我与你们萍水相逢,脾气性格不了解,暂时先收为门童。不过,我观你们修为尚浅,当门外弟子看待,像徒弟一样传授法术。” 其实,这是任强不收徒弟的推辞话,听到六怪的耳朵里,一个个心中暗想:我等都能短时间幻化人形了,还不够做你徒弟的资格,那你的修为得多高! “前辈的功夫刚才我等都领教过了,不知前辈师从何人?都会哪些法术?”机灵的白羊说道。 这话任强还真是有些不大好说。想自己无师无派,是龙、凤、麒麟三族为了表示谢意回赠了些法术,自己也是逮着什么练什么,全没有系统性,一时还真不好说。 “我呀,天造地设,诸神相帮,无师自通。至于法术嘛,会的也不多,也就是缩地术、缩水术、缩距术和七十二般变化之类的。”任强一付无所谓的口气。 “啊,你会七十二般变化?”六怪几乎是一口同声。 “玄术,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任强说的轻描淡写。 野马怪使劲咽下一口吐沫,清了一清喉咙之后,开口问道:“刚才我们兄弟与你打斗的时候,不知道用的是何种神通,竟然刀枪不入,还迸出火花儿来,好似金刚之身一样?” 任强“哈哈”一笑,说道:“这是七十二般变化中的‘金刚不坏体’玄功!是练体的无上功法,可惜我在这一项上也只是略有所成,只是你们的兵器太一般,才会有这种感觉。如果是仙家神兵,那么,恐怕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几怪听完,都沉默不语。想是被这套功法震慑住了。 “如果我们做了你的门童,是不是限制我们自由?”还是白羊问道。 任强:“限制有一点儿,但是很少。我那里居住着一个人类村庄,我想让你们去护卫。只要看住周围妖兽不危害人类就行。你们有这个能力!” “噢,你和人类住在一起!那,你就不怕我们抓人吃?”白羊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想用你们,就有把握知道你们不会。是你们的面相告诉我,你们绝非茹毛饮血之类。”任强说的是实话,他发现它们的面相并不凶。 “前辈说的正是。我们得仙草有了灵识后,完全靠静修得道,从来不杀生害命。只是最近常有妖兽袭击我们,这才有了戒备之心。”白羊继续说道。 “咳,干脆把话说透了吧,”黑野猪怪第一次开口,口气里却透着无奈:“我们原本是七兄弟,猴大哥脑筋最快,身段也最灵活。是我们六兄弟的智囊。 “前些时候,一只黑熊精幻化成、人形闯了进来,花言巧语哄转了大哥。趁大哥不注意,一掌拍裂脑袋,把大哥修炼了大几百年的宝丹给取走了。 “可怜我大哥聪明一世,却因粗心死于非命。我们这才提高了警惕,无论谁闯入枣山,一律仔细盘查,发现不对就打杀。” “我们这完全是为了自卫。”野马怪补充道。 “哦。原来有这许多隐情。现在我宣布:第一条路取消,愿意去我那里就跟我走,不愿去还是占你们的山头。只要不危害人类就行。”任强有些同情地说。 六怪互相对望着,用眼神交流。心里同时想到:六个人都打不过人家,说明人家修为比自己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还许是人家嫌修为太低才不收为徒弟哩。何况还答应教授法术!先去试试,不上算再溜也不迟。 “好吧,我们愿认前辈为主人,随你前去。” 交流了一会儿眼神,白羊终于说道。 往回走时,任强问杨莘:“你们叫这山为枣山,山上怎么看不到枣树呀?” “有啊,山那边有一小片酸枣树。”白羊抬起一只前蹄指着说:“当然没有松树、梅树、杨树这么多。我们是为了区别别处以树命名的山头,才起了这个名字。” “噢。”任强有些失望。 “那,你们几个都叫什么名字呢?”任强问道。 “我的名字已经给你说过了——杨莘。”白羊说。 “我叫马兰。姓马的马,兰花的兰。” 野马怪说。 “我叫朱青。朱门酒肉臭的朱,青色的青。”黑野猪说。 “我叫苟杳,一笔不苟的苟,杳无音讯的杳。”山狗说。 苟杳!这苟杳在后世里与吕洞宾有一段传说哩,怎么洪荒里也有重名!任强心想。 “我叫牛奔。姓牛的牛,奔跑的奔。”黄牛说。 “我叫季红。季节的季,红色的红。”红公鸡说。 “你们的名字都很有个性。” 任强赞道。“以后我直呼你们的名字,如何?” “好哇。我们最喜欢被唤名字了。”杨莘高兴地说。 六怪被收服,任强在自己寓所周围,搭了几个窝棚让他们居住。六个分成三拨,轮流在棘津村周围巡逻,驱赶对人类造成危害的小妖兽。 六怪见东海西岸傍山临海,空气新鲜,对环境十分喜欢。又见这里没有对它们造成威胁的大型妖兽,心情大好,很快把这里当成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并与人类打成一片。 他们修为本就低,现在又和人类住在一起,也懒的化形,各自都以原貌出现。 人们见六妖兽对人没有恶意,也慢慢接受了它们。并按他们的体型和本能,重新进行了分工: 人们让公鸡季红每天早起,用它嘹亮的嗓子为人们叫起;让苟杳为人们看家护院;让马和牛给人们当坐骑,驮着人们到远处打猎、采摘野果;让羊和猪在山坡上巡逻,远距离保护村庄。 六妖兽欣然同意,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各尽所能。 有了六妖兽的加入,大家又能和睦相处,棘津村平添了很多生气。 第三百四十三章 游魂入泥丸宫 一日,县成慌慌张张跑来告诉任强说,强仁的老婆枣花不行了,让任强快去看看。 任强赶到时,枣花已经没了气息。 想枣花与自己情同父女,在一起生活了五、六十年,感情深厚。如今阴阳两隔,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身影,任强不由悲由心生,眼里顿时湿漉漉起来。 自穿越以来,任强只经历了孟家大儿子胖墩被妖怪吞噬灵魂一事,还没有经历过自然死人事件。 但凭着前世记忆,任强知道,刚刚死去的人,在意识上是并不清楚自己已经死掉了的,等到无常勾魂或者是三天已过,它们才会相信自己已经离开人世了,而这段时间,则被称为“癔迷”期。 癔迷期的灵魂是能够留在其尸体旁边的,但三天一过,就必须离开。 洪荒中还没有阴曹地府和六道轮回,自然不会有黑白无常来勾魂。三天以后,枣花的灵魂又能去哪里呢?! 没有六道轮回,灵魂无处投胎,也就无处安身。 洪荒中那些修为高的妖兽们,专爱吞食生灵死后的鬼气(元灵)来强大自己。 人一旦没了生气,自然就变成鬼魂。人类又是它们垂涎已久的食物,人类的鬼魂,自是也不会逃过这一劫数。 而一个鬼魂一旦被吸走鬼气,就变成游离于天地之外的一种特殊存在——虚魂! 虚魂已经丧失和三界的任何联系,永世不得超生!就那样游荡在三界的缝隙之间,无生无死,无行无常…… 任强深知这其中厉害,想得浑身发冷,心里打颤。埋怨天道不公:既然创造了人类,为什么不同时把六道轮回也造出来! 任强展开玄眼往屋中四处察看,果然发现枣花的鬼魂在屋中游荡,似风、似雾,更似枣花生前的身影。在屋中荡来荡去,似有不愿离开之意。 洪荒凶险,任强也不忍心让其一个鬼魂到处游荡! 可是,自己没有装鬼魂的宝物啊! 但要是不收起来,三天一过,枣花的鬼魂就会离开这里,飘游到无边无际的洪荒之中。再要寻到她,可就费了老鼻子劲儿了。 他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泥丸宫——把这丝儿游魂装进泥丸宫里保护起来,等以后有了六道轮回再放她去投胎,总比到洪荒漫空游荡好得多! 想罢也没犹豫,打开泥丸宫,把枣花的鬼魂吸了进去。 任强按照自己前世人的殡葬模式,吩咐人们在山坡上挖一土坑做墓穴,没有木板做棺材,就以石块代之,在墓穴里垒一个小石屋,把枣花尸首放进去,掩埋。 为了表示对失去亲人的哀悼,任强让人们把麻片裹在头上,披在后背,权当后世的孝帽孝衣。 枣花生有三男二女,又有左右邻居过来帮忙。任强吩咐完了,便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走到背人处,迫不及待地将神念闪进泥丸宫。想看看枣花的鬼魂在里面是一种什么情景,适应不适应?这可是他第一次往里送死人魂灵。 泥丸君笑呵呵的声音迎接了他。他刚想开口说明情况,泥丸君忙说: “你不用说了,我都看见了。你做得很对,现在还没有六道轮回之地,鬼魂在外面游荡,很痛苦,也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妖兽吞噬。它们在这里,就像进了保险箱一样。绝对安全。” 任强见说,心里踏实了很多。心想,如果这样的话,自己将长期与孩子们在一起了。又问道:“以后再有孩子们去世,是不是可以全收进来啊?” “可以”泥丸君痛快地说道:“魂灵乃是虚体,不吃不喝,又不占地方,对你的身体不会造成影响。对它们却是难得的避难所。” 任强:“那,它现在在哪里呢?” “我把它安排在了阁楼上。”泥丸君说道,“你看,它来了。” 任强急忙将头扭向阁楼方向。 依然是一丝儿风儿,似雾,似影,和外面看到的一样。 “枣花,你是枣花吗?”任强问道。 似雾似影的风儿晃了晃,没有做声。 “它不会说话。”泥丸君说:“我告诉它,平时在阁楼里修炼,闷了就到外面来玩耍。在泥丸宫里,它完全自由。” 任强点点头说:“有你安排,我也就放心了。”又对枣花的影子说:“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不要难过。你的子女家人,我会照顾好。你安心在这里修炼,等有了六道轮回,我再放你出去投胎。” 转而又问泥丸君:“它们会不会修出实体?” “不会。”泥丸君说:“泥丸宫与现实不一样。现实中鬼魂可以修成实体,也可以借尸还魂。但那危险很大,不及万分之一二。 “泥丸宫的灵魂重在修德,也叫修仙。修为高的,出去后可以直接列入鬼仙行列,差些的也能投胎好环境,好人家。 “在这里,如果修炼时间长了,心又虔诚,可以修成和它生前一模一样的虚影。每一个灵魂都能做到。” 任强又点点头:“看来,有利也有弊啊!” 泥丸宫:“这也是天道的公平所在,给你关了一扇门,就给你打开一扇窗。” 任强对着那似雾似影的风儿说:“你听到了吧。安心在这里修炼吧,日后还会有如你一样的事情发生的话,我会把他们的灵魂也送到这里来给你做伴,你就不寂寞了。安心修炼吧,争取将来有个好前程。” 说完冲那缕风雾摆摆手,示意她离开。 风雾抖动了几下,像是在施礼,之后便漂漂悠悠飞走了。 任强望着枣花远去的游魂,对泥丸君说:“你给我查查,看看人将快死的时候,有什么征兆?这个枣花死前,我什么也没看出来,给了我个措手不及,心内好痛。” “你呀,这一穿越,丢了多少东西?忘了你在搜集民间故事时,还专门收集整理过这方面的资料。”泥丸君口气有些埋怨。 “咳,此一时,彼一时,好东西都快让我忘净了。”任强感叹。 “人有三魂七魄,”泥丸君听出任强的无奈,笑了笑,侃侃地谈起来: “所谓三魂,分别是:一名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属于天,二名爽灵,阴气之变,属于五行,三名幽精,阴气之杂,属于地。简单点来说,三魂就是: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 “而七魄,则是分别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贱、非毒、除秽、臭肺。而七魄又分别代表着七种人身必不可少的东西,分别是: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常言说的好: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在身外的天地二魂分别是两把火,分别在人的肩膀两边,而命魄乃是人生存之根本,是一盏灯,在额头之处,身死成鬼魂之后,此灯便化作鬼门。这便是人身三把火的来历。 “身体的七魄同由命魂所掌。命魂又称为人魂,或者色魂。人类生命就是从此命魂住胎而产生的。命魂住胎之后,将能量分布于人体中脉的七个脉轮之上。而形成人的七魄。 “命魂是生命的主宰,位置在额头之处。人之将死,命魂这盏灯必然弱小灰暗。所以后世人有‘印堂发黑,命在旦夕’之说。你只要观看其额头这盏灯的明亮程度,就能推断出他的生命还有多长。” 泥丸君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堆,把个任强惊得目瞪口呆,他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搜集了这么经典的资料。 “难道是穿越把脑子穿迷糊了,部分记忆消失了?”任强心中暗想。 接下来的日子,任强着意关注起三十五个原始人类的身体状况。 这一关注不要紧,让任强深深感受到世事沧桑:日月如梭,似白驹过隙,转眼已化身六、七十年(当然,现在洪荒还没有纪年,只是任强心中暗想)。那些泥点小人儿们,由少年、青年、中年,已经变成了弯腰驼背的暮年,一个个老态龙钟,如风中之烛。 相随相伴了多半个世纪,如今分离在即,任强心中很不是滋味。 果然如泥丸君所言,人的印堂一发黑,少则几天,多则三、五月,准能一命呜呼。 掌握了这一规律,任强便给印堂发黑之人度一丝儿天地真气,以期延长其寿命。 哪知事与愿违,天地真气度进以后,不但对病体无助,反倒增加痛苦。任强知天意难违,只好作罢,任其自然消亡。 在不断迎新生,送老丧的悲喜交加中,又度过了十几个年头,最原始的三十六个泥点人,一个个相继离开人世。 任强把他们一一收进泥丸宫,闲暇时,任强便闪进去与他们说说话。他们虽然发不出声音,却能用肢体与任强交流。 有了这种相见方式,任强心中痛楚减轻不少。 三十六个最原始的泥点化人都已过世,他们的第三代也结婚生子,人口发展到两百多,棘津村成了名符其实的一个大村落。 岁月轮转,寒暑交替,棘津村的村民们由小到大,由少变老,生老病死,已成规律。 而任强由于身居仙体,岁月对他相貌毫无影响,七、八十年过去了,依然还是刚化形时的模样。和第三代人站在一起,都显年轻。 为此,棘津村无事,任强一般不去那里。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战蚊子精 这日,任强正在屋内静修(任强静修,多是整理思路,为下一片文章打腹稿),忽然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 任强走出屋门,顺着声音往东海南面望去。发现东海上空有一个瘦小猥琐的道人,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打斗。而在东海南岸边,躺着一个成年男子,一动也不动,看样子好像是死了。 任强一看出了人命,赶紧捻诀飘起,飞赶过去。 待飞到打斗的地方,那两人看到任强来到跟前,害怕任强是对方的帮手,就都停止了打斗,但都相互戒备着。 任强来到两人面前,看着两人戒备的样子,心里感到好笑,也没说穿,而是对两人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打斗?” 两人见任强一身道服打扮,口气又硬,知道不是大能便有硬实的后台,不敢得罪,于是那个瘦小猥琐的道人率先开口说道:“原来是道友。在下道号:闻道,人称闻道人。” 任强一听闻道人,心里一愣。最近传言说有一个蚊子精,自称闻道人,经常吞噬生灵,凡人如若遇上,顷刻便被吸干血浆,成为枯尸。危害甚重。 难道是他? 只听闻道人接着说:“贫道和一个道友出外游山玩水,来到这东海边。没想到..……没想到在海边遇到这个孽畜。”说着指着那个小女孩,又说:“她看到我道友法宝好,就伺机偷袭,杀害我道友,抢夺法宝。” 那个小女孩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闻道人说道:“你胡说八道,你诬陷。明明是你偷袭那个人,让俺看到,又看到俺的法宝好,想抢夺俺的法宝。” 任强对着那个小女孩说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小女孩说道:“俺是西海三公主,叫敖柔,来东海找金莲婶子玩儿。没想到刚走到这里,就遇上这个妖蚊。.” .任强看着眼前的情景,心想:如果这个闻道人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个,对棘津村人们的威胁可就大了。自己一定要搞定他。这个人留着就太恐怖了。 再说,这个三公主是金莲的婆家侄女,看在比子和金莲的份上,这个忙也得帮。 这时候闻道人看着任强在沉思,害怕任强相信三公主的话而帮她,那么自己就要面对两个人的围攻了。 逃走的话,先不说能不能逃掉,三公主手中的龙宫法宝他就舍不得就这样放弃,毕竟他是要吞噬吸收法宝,才能增强实力。 所以他准备冒险一下,先偷袭三公主,然后再看情形,不行的话,就连这个爱管闲事的道士也直接吞噬了。管他有什么后台不后台,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吸收以后再出来。 打定主意,闻道人就趁着两人没有注意他,一扬手,手中放出一道五色豪光,打中三公主后背。三公主“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然后就从云头中向海中掉落。 任强大怒,骂道:“恶贼胆敢?”然后祭出枣木棍,照着闻道人头上便打。因为刚才三公主已经管他叫妖蚊,他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对面这个闻道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蚊子精了。 任强打了两棍,见激怒了对方,一纵身落下云头。落脚时顺手扯了一大把野蒿子,拿在手中。要对付蚊子,还是陆地上有利。 而闻道人看到任强亮出的武器,心里一下松懈下来,面上露出轻蔑之色,笑道: “一根糟木棍,连后天法宝都够不上,也敢来管我闻道人的闲事。”说着,也一纵身落到地面,亮出自己法宝:一面小旗子和十二粒珠子,对任强一晃,“让你见识见识。” 任强却是不知那小旗子是干什么用的。那十二粒珠子,比他见过的夜明珠大了很多,想必就是传说中的定海神珠了。看他猥琐瘦小,不知道怎么得到的。 又想,这定海神珠威力无穷,打在身上,不死也得重伤,还是保住身子要紧。忙捻诀变作金刚不坏之体。 闻道人一扬手,十二粒定海神珠放出五色豪光,向任强打来。任强一声冷笑,定海神珠打上去,就像打在钢板上,“当当”作响,完全没有效果。 闻道人看到任强一下子竟然变成金刚不坏之体,不由说道:“没想到,你的法术不小呀。” 任强冷笑着没有回答他。 闻道人说:“不过这样子还是没用.”说完,只见四周的灌木中缓缓升起一团团密集的小黑点儿,发着“嗡——嗡——”的声音,向这边飞来。 闻道人也摇身变成一群蚊子,与飞来的蚊子合为一群,“嗡嗡”地说:“让你见识一下我的真正神通。” 说完,自四面八方朝任强包围而来。 任强心中一喜:我要的就是这个!心念一动,祭出火种,将手中野蒿子点燃。 火苗、烟雾冉冉升起,蚊群才一飞上来,离火近的直接烧死,远一些的被浓烟包围,痉挛不止。倒下一大片。 蚊子们没想到对手还有这样一招,一时攻击缓慢了下来,但它们毕竟不是普通的蚊子,有些被火烟熏倒死亡,有些却顽强地活了下来,摇摇晃晃地朝外逃去,不一会,又生龙活虎地飞上来进攻。 “你这烟雾倒也神奇。居然有杀伤之力,我倒小瞧你了!但我乃不坏之身,不仅刀兵不伤,水火烟雷电对我亦无甚作用……” 蚊子们一边发出“嗡嗡”的话声,一边拼命冲击着烟雾。它们似乎有着相当强地适应性,渐渐地,被熏倒的蚊子越来越少。 而相应的,由于法力的损耗与对手的增强,烟雾的效用越来越弱。任强一咬牙,又祭出了天地灵宝乾坤砚,化作人身般长宽,一边在身边旋转着防护,一边闪一丝儿神念到泥丸宫,对泥丸君说:“快快查找,对付蚊子还有什么特殊熏材?” “野麻子。”泥丸君随口答道。 任强恍然大悟,说声“知道了”,急忙退出。 闻道人见任强竟然祭出后天灵宝级别法宝,不怒反喜:“好一件法宝!竟有如此妙用!我倒舍不得将它吞下了!” 任强故意露出疑惑的神情,发声问道:“吞下?”眼睛却飘向四周,搜寻自己想要的东西。 闻道人冷笑道:“我不怕你拖延时间,反正你已快成为我口中之食!告诉你也无妨,我的神通,不仅仅吸食人的精血,还可以将世间法宝尽数吞噬,转化为自身的力量,今日任凭你烟雾再神奇,也难遭此厄!” 任强不屑地说道:“有本事你就吞下试一试。” 蚊群化成一个圆形的罩子,罩在了天地灵宝乾坤砚周围的外层,任强只见那天地灵宝乾坤砚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黑压压的蚊子。 原来这蚊子都吸附在天地灵宝乾坤砚上,飞快地吸取能量,不多时,天地灵宝乾坤砚色泽暗淡,越来越小,已经无法再持久下去了。 任强急忙收起天地灵宝乾坤砚,一个鲤鱼打挺,窜出三十多米。 蚊群见任强身上没了保护,“嗡”的一声,黑压压向任强扑来。 任强立时感到脸部、手部、颈部一阵酥麻刺痒。 蚊子在吸血前,先将含有抗凝素的唾液注入皮下与血混和,使血变成不会凝结的稀薄血浆,然后吐出隔宿未消化的陈血,吮吸新鲜血液。 据说,假如一个人同时任意给1万只蚊子叮咬,就可以把人体的血液吸完。 而此时此刻,又何止一万只蚊子! 万般无奈,任强又一次点燃起野蒿子,忍着刺痒,在周身挥舞起来。 浓烟猎猎,蚊群只好退避三舍。 任强边挥动野蒿子边走,不多会儿,手里已经有了一整棵野麻子。任强知道,野麻子的毒性主要在根上,燃烧 后,可通过刺激中枢神经,使人产生极度恐惧的幻觉,更何况无骨的蚊子了。 蚊群感觉到烟雾已经对它们造不成生命威胁,发出“嗡嗡”的得意笑声,几分钟后,蚊群果然在烟雾消弱的一霎那,正想一拥而上,将任强吸成干尸时,忽然骤变丛生。 任强自身又变化成一张大网,鼓鼓地把蚊子挡在网外。这巨网十分细致,蚊子们无法穿越,而且带着极强的黏性,如同蜘蛛网一般,将大多数蚊群都粘住了,无论蚊子们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随即整张网泛出奇异的光芒,原本水火不侵的蚊子许多都被化作枯尸,极少数没死的也吃了大亏,跌跌撞撞地飞了回去。 “这是什么东西!”剩余的蚊子发出惊讶之声。 任强变回自身,微笑道:“这是由化纤丝、万年蛛丝再加上粘合剂炼制的一个专门对付你们的工具,是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中的一种。 “对了,说了这么多,你也不明白,简单地说,你就叫它捕蚊网好了。不过,我不怕你拖时间,反正你就要死了。” 最后一句话正是刚才闻道人对他说的,任强重复了来气对方。 在说话的同时,移到上风口处,又点燃了手中的野蒿子和野麻子,烟雾又一次弥漫开来,借着微风,直窜向蚊群。 剩余的蚊子群聚合在一起,又化作闻道人的模样,冷笑道: “你好大的口气!算你有几分道行,今日或能躲过被我吸噬之难。而单凭这东西和反复使用的烟雾,就想要我的命,简直可笑!告诉你吧,只要我的这些分身有一只不死,就可无限再生!” “是吗?”任强淡淡地说道,“那么就全灭了吧!”顺势在燃着的野麻子上吹了口气。 闻道人哈哈大笑:“如此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今日贫道杀不得你,来日定当取你性命,你防得了我一时,防不了我一世!贫道先行告退,道友平日可要多加提防……” 闻道人说完,转身正欲离开,忽然就觉头脑一阵眩晕,全身渐渐麻痹了起来,竟然提不起一丝力气,才迈一步,就不由自主地慢慢软倒在地。 “是不是觉得头晕,使不上力气?”任强“关心”地问了一句,如同问候多年的老友一般。 闻道人终于露出恐惧之色,颤声道:“你……你使的什么手段,竟能算计到我!” “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是就要死的人了。我用的是麻醉武器。是我利用我在二十一世纪的一些知识,把野蒿子和野麻子和在一起点燃,可以增强熏蒸作用。 “野麻子又名曼陀罗,主要成份为莨菪碱、东莨菪碱及少量阿托品,而起麻醉作用的主要成份是东莨菪碱。 “由于它的主要作用是可使肌肉松弛,汗腺分泌受抑制,所以古人将此药取名为‘蒙汗药’。 “不过,仅凭烟雾中的含量,对人体不会造成危害。对于你们这些蚊子、蟑螂、臭虫之类的东西来说,可是致命的武器。” “你……什么时候使的这东西?而且你怎么知道今天会遇上我,又是什么时候准备下的?” 闻道人这下倒真想企图拖延时间了,哪知才一运功,头脑眩晕感觉就更加强烈,连视觉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哈哈哈,其实我根本就没准备,而是就地取材。在这海岸南边,野蒿子和野麻子遍地都是,只要知道了它们的作用,还需要准备吗?”任强耐心地解释道。 闻道人咬牙道:“今天算我倒霉,被你这旁门左道算计了。不过,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我乃盘古大神精血所生,身具异能,善吞法宝,早炼成不坏之躯,就算你能灭我分身,也不可能奈何我主体分毫!” “那就试试看吧!”任强说着,祭出吴钩宝剑拿在手中。 此时闻道人已经全身酥软,手中宝物散落一旁。任强唯恐血污了宝贝,便将那小旗拾起。 见其形状大小,如同前世游行队伍中人们举的小旗一般,不知作何用,摇摇头,扔到一边。又望向闻道人怀中的十二粒定海神珠。 闻道人身体不能动,嘴却不闲着。见任强对着北方玄元控水旗摇头,知他不识,哀叹一声,嚷道:“败在一个无知小儿手中,真乃羞煞我也,羞煞我也!” 第三百四十五章 冥河老祖 任强面上也是一红。不由说道:“你说这小旗是何法宝?” 闻道人怒目而视,愤愤说道:“无知小儿,邪术害我!休想从我口中得到点滴。” 任强一阵羞臊,怒从胆生,举起吴钩宝剑就要往下砍。 “道友刀下留人!”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个浑浊的声音。 任强回头看时,就见一个耄耋老人,怀抱两把宝剑,已经站在自己身后。 任强一向慈悲,打打杀杀不是他的强项。见有人来,立马住手。 “来者何人?可与这蚊子有瓜葛?”任强问道。 “正是。”来者答道:“我乃冥河老祖,此蚊是我看门人,卷我宝物走了,正在四处找他。” 原来,盘古大神身化洪荒时,将肚济却化成了一片血海,那血海方圆几万里,里面血浪滚滚,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天地戾气全都聚在了此处,洪荒众人将此处唤做幽冥血海。 血海成后也不知多少年,孕育出一球,又经无数鸿蒙岁月孕育,最后破球而出,却是一耄耋老人,怀抱阿鼻、元屠双剑,坐在一血色十二品莲台之上,背后更有一小旗漂浮其上,自称冥河老祖。 冥河老祖出生所带的两把宝剑,虽然只是一般先天灵宝之流,但是因在血海中孕育,杀气甚浓,比顶级先天灵宝一点儿不差。 屁股底下坐的那十二品血莲,则是开天之初曾孕育过盘古的混沌青莲的一颗莲籽生成; 背后漂浮的那张小旗,在洪荒之中也是大大有名,是混沌青莲所化无数灵宝中的先天灵宝五方旗之一,名为玄元控水旗。此旗能镇压气运,神奇无比。 这血海之中,除了冥河老祖外还有一物,乃是一只长了六个翅膀的黑蚊子。 这六翅黑蚊因为出生在血海这样极阴极毒极寒之地,天生有一神通,就是他那张嘴巴,名为蚊须刺。 这蚊须刺因为在孕育之初吸过一点盘古污血,所以称得上是后天至宝,不但能吸血,也能吸灵宝。 更厉害的则是,这蚊须刺如若刺中人,则一身精血修为法力尽皆被吸。就连先天灵宝,这蚊子也能咬个洞。 这日里,这冥河老祖正在修炼,却被这蚊子闯进洞府,一口咬在座下那十二品血莲之上。 原来这冥河老祖自觉这血海之中只有自己一人,所以平时修炼起来也不曾布阵法守护,却叫这蚊子钻了个空。 当冥河老祖发现时,十二品雪莲已被蚊子吸食了四品。当时就要打杀它,蚊子却跪在地上求饶,痛哭流涕,口口声声说一定改过,求冥河老祖放过自己性命。 冥河老祖也是一时糊涂,见蚊子说的“真诚”,心便软了下来。想想自己正少一看门之人,血海中又无他物可点化。于是就逼他吐出刚吸入的四品莲台,然后助他化形,起名闻道人,让他给自己做看门之人。 屋里的宝物用具也不曾收拾,嘱咐闻道人好生看守门户,自己便闭关修炼去了。 谁知道这闻道人却是个养不活的白眼狼,在冥河老祖的门口看了不到万年,就耐不住性子,心想这冥河老祖一闭关,还不得十万八万年,于是,便拿了最宝贵的先天灵宝玄元控水旗跑了。 这闻道人出了血海之后,怕冥河老祖追来,一直东躲西藏,偷偷杀些小妖增加修为,吸食人血果腹,不知祸害了多少妖类人族性命。 在洪荒之中晃荡了一些年后,又来到东海,这日正在东海南岸游荡,看到一个道人手中拿着绽放着五色豪光的珠子,知道是好东西,就一下子扎上去,把那人吸死了。 哪知这事正好被走到这里的三公主看到。三公主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热心肠,于是两个人就打起来了。 正在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任强来了。 关于冥河老祖,任强曾听青龙比子说起过。当时还为他一人孤苦伶仃地在几万里的血海里生存感到惋惜。 今见是一耄耋老人,同情心更加加剧。当下收起吴钩宝剑,闪到一边,示意冥河老祖领人。 冥河老祖“呵呵”笑了两声,走过去捡起玄元控水旗,转身对任强说:“道友仁义。敢问道友贵姓大名?洞府何处?” “免贵姓任,单名一个强字。”任强说着,一指东海西岸:“在此结庐而居。” “原来在道友家门口啊!”冥河老祖说着,又是一笑,道: “任强道友,老道记住了。”说着举起那小旗,“这玄元控水旗乃我血海镇压气运之物,道友如此相让,我冥河老祖欠道友一个人情。” 任强笑笑,道:“物归原主,是你的拿去便是。” 其实,洪荒中胜者得宝,天经地义,根本没有‘物归原主’这一说。一来任强不知这小旗的作用,二来他生性善良,把后世的“非我勿动”为人之道,应用到洪荒之中了。 冥河老祖把玄元控水旗插在背后,走到闻道人身边,将其提起。 这时,闻道人体内药力发作,已处于半昏迷状态。随着身子移动,十二粒定海神珠“哗啦啦”滚落地下。 “这孽障,定又夺人宝物。”冥河老祖说着,放下闻道人,弯腰拾起十二粒定海神珠,递到任强面前,说:“这十二粒定海神珠,任道友收下。” 任强忙摆手说:“既是你的门人,还是你替他收起来好了。只要以后看好他,别再让他出来危害人类就行了。” 冥河老祖手依然举着,说:“洪荒之中,胜者得宝,这珠子已经是你的了。你不杀他性命,已经恩重,哪里还有还宝之说!任道友莫推辞。” 停了一下又说:“任道友放心,回去我就给他设个禁制,断不会再让他一个人出血海。” 任强见说,也只好收了起来。 “任道友有空到老衲血海府中一叙。” 冥河老祖说完,重又提起闻道人身体,腾空向北飞去。 任强收好定海神珠,“呵呵”一笑,这可是他入洪荒一来,第一次收到的后天灵宝级别的宝物。 任强洪荒中第一次得宝,竟然是后天灵宝级别定海神珠,心中高兴的无以复加。 猛然想起被打伤的三公主还在海里泡着呢,赶紧下去,把她救上来。一看三公主面色惨白,气息也快停止了。任强赶紧调出一口天地真气,度入三公主口中。 不一会儿,三公主的脸色就开始红润起来,人也慢慢醒了,任强一颗心放了下来。 三公主醒来,看到任强坐在她身边,心里感到不好意思,赶紧起来,目光在海岸扫了一圈,不见闻道人,就问任强。 任强将经过大料学说了一遍,三公主恨恨地说:“便宜了那个臭蚊子。” 任强问三公主,是回西海休养,还是去金莲那里。三公主活动一下四肢,觉得已无大碍,便说:“既然来了,还是到金莲婶子那里坐坐去。” 任强见说,便道:“我和比子、金莲都很熟,也正想到他们那里玩玩儿。咱一块儿走吧。” “你和八叔是朋友?” 任强点点头,算是回答。 三公主高兴起来,站起身,念动避水诀,海水立时像堵墙一样分立两旁。任强知她不知自己识水性,也就顺水推舟,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 白天比子金莲都在龙宫里活动。两人直接去了龙宫中比子金莲的宫中。 比子金莲对二人一同到来感到稀奇。三公主嘴快,简单扼要地把经过学说了一遍。 比子惊愕道:“传言说这个蚊子精在别处祸害了很多人和妖兽。亏得发现及时,要不然,任兄的孩子们可就遭罪了。” 比子孔宣说起话来,一直把任强接管的这些人类看做任强的孩子。 “确是万幸。”任强说:“不过,这次和闻道人打斗,我受教训颇深。” “肿么(怎么)?你吃亏了?”三公主闻听,急忙望向任强的脸,想从上面看出什么来。 “肿么(怎么)回事儿?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这次轮到金莲发闷了。 “咳,”三公主叹口气,说:“恩人刚刚赶到,俺就被那个臭蚊子的五色毫光打下海去。等恩人救醒俺以后,那臭蚊子已经走了。中间发生么儿(什么)事儿,俺一概不知。” 任强点点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闻道人拿的那个小旗,我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拿起来扔到一边,被闻道人羞辱了一番。 “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那个小旗到底是何法宝?被冥河老祖当做镇压气运之宝宝贝着。” “你说的是玄元控水旗吧?”比子问道。 “正是。冥河老祖也是这么说的。”任强回答。 “噢!”比子略微思考了一下,把洪荒中先天灵宝五方旗介绍了一番。完毕,又对任强说:“这些年,你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孩子们身上,羁绊了修为。 “人类自有人类的发展轨迹,不要事事躬亲,我看任兄应该多到洪荒中走走。在那里,你么儿(什么)事都能遇见,经一事长一智,知识慢慢就会丰富起来。” 任强点点头,说:“经过今天的事件,我也有同感。” 第三百四十六章 董种树讲洪荒(一) “不过,任兄对人类贡献颇丰。”比子又说:“别处的人类寿命只在三十来岁,很少有活过四十的。任兄这里却能活到六、七十,比别处多了一倍。” “咳!终究还是老死。最原始的那三十六个,一个也没了。”任强说着,表情暗淡下来。 “看来,人类的寿命也就这么长了。任兄节哀顺变吧!大家都知道你已经尽了心了。” 任强点点头。见金莲和三公主陪在一旁坐着,知她们婶子侄女定有话相谈,便知趣地告辞回去了。 …………………… 董种树游历回到东海西岸时,时间已经过去近百年。 董种树问起任强情况,任强告诉他,东海西岸的人们已经繁育了四、五代。 最初的三十六个泥点小人全都过世,住处也由原来的十八户“家属院”发展成了一个拥有二百来户人家的大村庄,已定名棘津州棘津村。 村里的人们按部就班,打猎、寻野果子、生儿育女,养老送终。 村里人对任强的称呼,也变成了“亚爷爷”“亚老爷爷”。“亚老老爷爷”。 仙家的驻颜术让任强不老不衰,这反倒成了任强接触棘津村人的障碍。没有特殊情况,他一般不去村里。 每日所做之事,或静下心来修炼自己的玄术,或到近处的洪荒中走走,打杀几个小妖兽,倒也没遇见大的危险。 八十年前收养了杨莘、马兰、朱青、苟杳、牛奔、季红六个妖兽,后来也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在棘津村里生育繁衍起来。 由于配偶都是凡体,所育后代妖气渐小,到现在,竟退化成名副其实的家畜了。 在这百十年里,除了去海里、孔宣母亲所镇的不死火山、麒麟领地麒麟山外,别处哪里也没去。 董种树听了任强的介绍,笑笑说:“我劝任兄还是到外面走走,见识一下外面的天地。对你的发展有好处。” 任强点点头,说:“比子也是这么劝我的。不过,真要撂下这里,还真有些舍不得。” 董种树:“我这次回来,打算静修一段时日,你若出去,我可以帮你照看人族。 “洪荒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你不出门,就很难听说。我们身在洪荒,不了解洪荒,对自己生存很不利。 “任兄慧根不浅,应该走出去,到大天地里闯练闯练。你自身修为提高了,才能更好地保护你的子民。” 任强点点头“董兄弟说的对,我一定汲取。兄弟给我多介绍一些你在洪荒中的见闻吧。”(任强三句话不离本行,又向董种树搜集起洪荒资料来了。) 董种树难得遇知己,哪有不讲之理!于是,将洪荒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娓娓道来。为了书写方便,现隐去第一人称,将故事梗概总结如下: 三清、接引、菩提成圣 原来,盘古的元神化身道祖鸿钧时,曾留了七道鸿蒙紫气。这鸿蒙紫气乃大道之基,内含天道法则,为成圣机缘。 道祖鸿钧在紫霄宫讲道时,将七道鸿蒙紫气分别赐给了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通天道人、女娲、接引道人、准提道人和红云。 女娲造人得大功德成圣,给了那些分得鸿蒙紫气之人以启发,如三清、接引、准提等,都在这人族上动脑筋。 首先,太上老君忽然心有感悟,离开昆仑山,在人族聚集之地首阳山上,向人族宣布: “我乃是昆仑山太上老君,今来人族见尔等皆是大聪慧之辈,特来讲道,望尔等好生把握!”说罢便开始讲道。 太上老君不眠不休,一连讲了三个月,众人心中震撼,尽皆跪拜。 太上老君身上突然飞出了一道金桥,直连天地,却是先天至宝太极图所化。 太上老君飞身端座金桥之上,声音片刻间传遍洪荒众生:“我乃盘古元神所化三清之首,当掌教化之功。今观洪荒有生灵曰‘人’,故而有感立一教名曰人教,来教化洪荒人族。 “今以混沌灵宝太极图为镇教法宝,我当为人教教主,从此以后人族以我为尊。” 说完右手举过头,大喝一声:“人教,立!” 立时,太上老君身上鸿蒙紫气环绕,同时天降功德,太上老君已然成圣。 洪荒众生尽皆下拜,口呼:“圣人万岁!” 有了太上老君成圣经验后,余下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成圣可以如此这般。当下众人依葫芦画瓢,个个把眼光瞄在了立教、教化上! 昆仑山上的通天道人,在听到太上老君之言后,也是恍然明白了自己成圣的机缘在立教之上,开口道: “我乃鸿钧圣人门下三弟子上清通天,今我立一教,广开山门,为洪荒众生大开方便之门,行那教化之功。 “截取一线天机之意,教名‘截’。我为教主,以先天至宝诛仙四剑为镇压截教气运。是故尔等洪荒灵智,只要心诚,皆可前来听吾讲道。” 说完也举起右手,大喝一声:“截教,立!” 天地间又是一番动作,通天已然成圣。 紧接着,原始道人也宣布:“我乃鸿钧圣人门下二弟子玉清原始,我今立一教,教名‘阐’。我任教主,以先天至宝盘古幡镇压气运。阐者,应述天道也,应天顺人,阐发大道,教化众生之意。” 说完同样举起右手,大喝一声:“阐教,立!” 天地间自也有一番动作,原始也已经成圣! 相隔时间不长,接引与菩提二人共同在西方灵山宣布:“红尘大道,苦楚颇多,我等今哀众生疾苦,欲建西方极乐世界,我等为西方教两位教主,以十二品莲台、七宝妙树为镇教之宝,教化众人。” 如此,接引、菩提也已成圣。 短短几年内,洪荒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紫宵宫中得到鸿蒙紫气之人,一下便有六人成圣! 圣人不死不灭,乃天道之下最高存在,圣人以下,终为蝼蚁。 从此,妖管天,巫管地结束,以妖族妖皇帝俊、东皇太一、巫族十二祖巫为首的洪荒准圣年代一去不返了。 圣人收徒 那些巫、妖两族的成员们,谁也不服谁的气儿,在不周山旁打了几场大仗,甚至惊动了祖巫、妖皇、东皇这等大神,却是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两族各自死伤上千万人,矛盾已经无可调和。 那些圣人却对两族不管不问,任其相互撕杀,只各自招收门徒,壮大实力。 太上老君清静无为,又是人教教主,对于收徒弟一事到不怎么在意,何况能够入的太上老君法眼的修道之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所以,太上老君也就只有玄都一个徒弟而已; 原始向来注重身份,喜爱资质悟性俱佳之辈,特在昆仑山下设了一个大阵,能够入得阵势,又能破的大阵者皆可入原始门下。 一番刷选之后,却有十四个修道者留了下来。如九仙山桃园洞广成子、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等人。 而截教通天教主却是有教无类,来者不拒,在收了峨嵋山赵公明、三仙岛三宵、九龙岛罗宣、吕岳等许多外门弟子后,又招了多宝道人、无当圣母、金灵圣母等许多弟子。一时间,截教声势无两,成了洪荒第一大教。 而西方教接引、准提二人四处奔走,想要广找门徒,然西方贫寒荒凉,本就人烟稀少,资质好者更是少之又少,故两人只得暗暗叫苦,将眼光投向了人口众多的东方…… 三清分家 要说昆仑山广收弟子本来是件喜事,可是这个事情在昆仑山却引发一场大问题。 原来,原始天尊乃是盘古三清之一,向来便注重身份,所以收徒也是很严格的,而且原始天尊也是不喜妖族之辈。 这次昆仑收徒,截教通天门下虽不乏资质悟性极高之辈,可是却多为妖族之人,鳞虫甲羽昆之辈四处可见。 原始自然不喜,多次与通天说起此事。可是通天却是一直认为有教无类,圣人当广开方便之门,行那教化之责,不管弟子是什么,圣人应该都有责任去教化他。 两个人唇枪舌箭,不断驳论,谁也不服谁。 老子本是喜欢清静的人,现在见自己的两位师弟都要光大教派,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自己如果开口偏向哪一方,必然引起三清不合。 老子推算了一番,说道:“我观我们三清所悟的道皆有不同,门下有些冲突是很自然的。天道所趋,这昆仑山我们三个是不能全住了,还需另外找个府邸,分家。” “师兄这般却是太过严重了吧?!”原始闻言大惊,毕竟是他和通天两个人挑起来的事端,如今严重到要分家的地步,却不是他们能够相见的。 但是听老子说是天道所趋,原始连忙演算天机,在道基的牵引下,天机显现三清分家势在必行。 “唉,也是天道使然!既然如此,师弟我自领门人另寻宝地。”通天说着也不再多言,转身就去招呼自己的弟子了,然后骑牛驾云往洪荒而去,倒是走的潇洒痛快。 第三百四十七章 董种树讲洪荒(二) 原始见此后悔不已,这时老子出声说道:“二师弟,你弟子众多,为兄门下也就一个人,这昆仑山合该是你之道场,兄长便带着玄都另寻良处吧!” 原始赶紧开口,“这怎么使得,还是师兄留下吧,师弟我出去找福山宝地是正理。” 老子摆摆手,骑着牛带着玄都驾云飘然往天外天而去,却是飞往太清大平田,在里面立府八景宫,自此之后便在那里炼制丹药,或者指点玄都。 而留在昆仑山上的原始见老子离去也是必然,只好使用大法力将原来的仙府改名为玉虚宫,从此昆仑山为阐教之地。 通天道人离开昆仑山,在东海游转一番,见金螯岛灵气十足,景色优美,比之昆仑不差多少。 通天大喜,使出大法力,在岛内立得一宫殿,起名“碧游宫”,作为自己的道场。 至此,三清离开昆仑山上居住n万年的茅草屋,太上老君在太清大平田八景宫;原始天尊在昆仑山玉虚宫;通天道人在金螯岛碧游宫,各自收徒传道。 圣人们都把精力用在壮大自己的道教上,那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二人,甚是不服。 在圣人未出之前,两人仗着手上宝贝,可以说在洪荒是横着走。可圣人一出,两人却处处受抑。 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便把怨气撒在巫族身上,日夜都在想着怎么杀光巫族,好让妖族一统洪荒,从新拾起过去的威风。 妖皇帝俊听妖师鲲鹏说,人族精血对修炼有大功效。大感兴趣,当下里叫妖兵妖将抓了几个洪荒人族生灵前来试验。 一试之下,却是发现,那些人族精血不但可提升修为,而那些死去的人族元灵更是可侵蚀意志,当下里帝俊大喜,只道是找到了对付巫族的无上良方。 原来巫族之人有盘古血脉,天生可操控洪荒元素,肉身强悍,水火不侵。 但其肉身修为全赖意志支撑,只是巫族之人自成一体,意志甚坚,平日里只听从祖巫号令,所以妖族一直找不到下手之法。 帝俊、太一摄取了日月之精,炼制了一把宝剑,取名戮巫剑。又因人族元灵可侵蚀意志,用来祭炼戮巫剑,便有了对付巫族的法宝。 人族生死自不在妖皇帝俊考虑范围之内,当下就要发布命令捕杀人族以采集元灵,旁边东皇太一却是阻止道: “兄长,那人族虽为蝼蚁,可却是我妖族圣人女娲所造,况三清之首的太清圣人太上老君立了人教,我们若是就此痛下杀手,得罪了圣人可是不妙,我们还是先去拜访两位圣人,探查一下口风,再动手不迟。” 帝俊一想也是,便点头同意。 原来帝俊卤莽,太一心思细腻,因此妖族大事倒是太一拿主意的多。 当下两人先向妖族圣人女娲的娲皇宫飞去! 妖皇帝俊要用人族元灵炼制戮巫剑之事,圣人们早有感觉。 原来天道之下,巫、妖两族只是过渡,人族当最终为天地主角。巫、妖两族不尊天地,不拜圣人,只听命与十二祖巫和妖皇东皇。 圣人们立大教后,在巫、妖两族为主角的洪荒,是无论如何也传不下道统。 因此,众圣人除没立教的女娲外,其余个个都在盼望着巫、妖两族早日覆灭,人族登上洪荒舞台,好让自己的教旨传承下去。 然而,圣人终究不能直接出手对付巫、妖两族。 而众圣人立教后,若无信徒,却是难以传承,终不免消亡。 眼下妖族残杀人族炼制戮巫剑,去对付巫族。巫族闻知此事后,也会有大动作。两族残杀起来了,互相消弱对方,加速两族的灭亡。 至于人族,一是后天所造,再就是繁衍的很快,只要不死尽,总还有兴旺的一天,即使全部死尽了,再造出一批就是。 众圣人都明白这一点,难得的一致起来。对两族的剑拔弩张不闻不问。 女娲虽然心疼人族,但天道之下,独木难支,亦无力改变什么! 这天,在娲皇宫静休的女娲心意一动,自然知道两者所为何事而来。心里便七上八下地翻腾起来。 妖皇打杀人族炼制戮巫剑,再用戮巫剑去打杀巫族。女娲身为妖族,人族乃她亲手所造,而造人族所用的息壤,又是从巫族第十二祖巫后土那里弄来的。这妖、巫、人三族,都与她有莫大的牵连。 原来,道祖鸿钧要伏羲女娲兄妹成婚,繁衍人族。女娲以兄妹不宜而拒绝。 然女娲自知自己与兄长伏羲,乃盘古大神心脏所化葫芦出生,担负着繁衍人族的重任。 如果违天意而行,对自己,对洪荒,都无益,更对不起化身洪荒的盘古大神。为此,整日忧心忡忡。 这女娲性格好静,对洪荒中的打打杀杀十分厌恶。每日除了静修外,再就是在不周山脚下游历,增强身体。 一日,在不周山脚下遇上了也在游历的巫族十二祖巫后土。 这后土的性格也是好静不好动,对打打杀杀不感兴趣。二人虽然身处对立的两族,由于性格相近,说话很是投缘。 当后土知道女娲正为道祖逼婚繁衍人族时,掐右手手指演算了一下,随即将身上带的九天息壤掰下一块儿,对女娲说:“姐姐,别的忙我也帮不上,这点儿九天息壤你拿去,或许日后有用。” 女娲运神机一算,觉出这九天息壤与自己还真有大机缘。忙说:“如此,女娲便多谢妹妹了。”接过九天息壤,再次谢过后土,在一线蒙蒙天机的牵引下,信步走到东海西南岸。 望着滔滔大海,忽然灵智大开,用后土给的九天息壤造出了人类。自己也因此成就洪荒之中第一位圣人。 人族的诞生,巫族后土功不可没。女娲自是感激不尽。 妖族残杀人族炼制戮巫剑,女娲很是反感,本想劝说几句,却见天外几道光华闪过,女娲自是知道那是另外几位圣人在提醒自己不得泄露天机,暗道天意不可违,于是把娲皇宫大门紧闭,只闭关去了。 帝俊、太一来到娲皇宫的时候,娲皇宫大门紧闭,只有一个童子在门外,对来访的帝俊、太一说道: “娘娘正在闭关,只说客人来了便转告一句话说‘今日因是明日果,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帝俊久为妖皇,盛气凌人惯了。谁知今日受了如此待遇,只气道:“圣人果然好大的架子啊,我们见一面都这么难!也罢,见不着我们不见,这事也就不劳烦圣人了!”说完,扬长而去! 太一却不似帝俊那么冲动,对童子说道:“还请转告娘娘,就说妖族终究是娘娘根本所在,妖族所行之事,还请娘娘多加关照!”说完,急忙向帝俊追去。 帝俊、太一又去了太清大平田太上老君的八景宫。 这次倒没有吃闭门羹,还有水火二童子前来向两人行礼道:“见过妖皇东皇,老爷有请!” 两人跟随着童子来到八景宫内,只见太上老君端坐在蒲团之上,有玄都大法师侍立旁边,老君只闭着眼睛养神。 帝俊太一上前行礼道:“见过太清圣人。” 太上老君突的把眼睛一睁开,帝俊太一只觉仿佛两道实光射来,顿时浑身冷汗,只动弹不得。 过了一会,太上老君才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且去吧,我为那人教教主,终不能断了道统!” 两人只觉心情一松,当下里对视一眼,辞别老君向妖皇宫飞去。 路上,帝俊对太一道:“兄弟,一个不见我们,一个见面却是冷面孔,你看,这事情可为否?” “可为!”太一道:“兄长,那八景宫太上老君对我们说‘我为那人教教主,终不能断了道统!’却是说,老君关心的只是他的道统,而非那人族蝼蚁死活。 “也就是说,我们只要不将那人族之人杀光,留一部分让太上老君传承道统即可!而女娲不见我们,想来是对我们所行之事,不闻不问,不支持也不反对。” 帝俊沉思了一会儿,不由得点点头,而后又仰天“哈哈哈”大笑。 于是,人族的灾难开始了。 帝俊、太一使招妖幡引来万妖,吩咐道:“人族之人精血可快速提升修为,众妖可自行捕杀。但有一点:你们吃了精血后,人族元灵却需送来妖皇宫。” 众妖一听有快速提升修为之法,顿时群情雀涌,高呼妖皇万岁! 顿时,洪荒大地处处腥风血雨。 人族不过是些手无寸铁之辈,怎是众妖的对手,只能听凭杀戮。 一时间,人族十室九空,到处白骨累累,却是肉身和元灵都被众妖拿去祭炼后,弃下的骨头。 忽然有个消息传来:说首阳山可保众人无虞,众人不知这是妖师鲲鹏的阴谋,都扶老携幼,一条条人流长龙,向首阳山聚集。 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在妖皇宫冷眼看着人族发生的一切,只想等人族聚集在首阳山之后,再一网打尽。如此,戮巫剑便可炼成。 当下里两人只相视而笑,故也没派妖族高手前去围追迁徙之人,只有一些三五成群的小妖前去骚扰。 第三百四十八章 圣人一统天下 待得人族众人全部到达后,妖族开始行动了。 妖皇帝俊一声号令之下,只见千万妖兵妖将从四面八方赶来,将首阳山人族团团围住,却是一只蒙虫儿也飞不出去。 帝俊太一高坐在云端之上,想象着戮巫剑就要炼成,妖族一统洪荒仿佛就在眼前,自然是志得意满。 旁边站着妖师鲲鹏,后面却是跟着饕餮、穷奇、浑沌、梼杌四大洪荒凶兽。 人族之众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早已吓得胆战心惊,更是象待宰的羔羊一般坐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的人族生灵,众妖却仿佛看见了最可口的食物,只“哈哈”大笑,笑声响彻洪荒。 那些个在诸天之外观战的无情圣人,听到这笑声,一个个皱起眉头,更坚定了要就此破去妖族气运的决心,哪怕就此搭上人族也在所不惜。 妖皇帝俊却是不急着下命令斩杀人族之众,如此威风时刻,洪荒从未有过,怎能不显摆显摆? 而洪荒四大凶兽看着人族众人,更是眼放奇光,口水流淌。 眼看众人就要惨遭屠戮,远远传来一声大吼:“人族天皇在此,谁敢伤我人族!” 话未落音,只见一根藤杖直从天边飞来,到了跟前,却突然变大,向饕餮、穷奇、浑沌头上打去,三兽猝不及防之下,只被打得脑浆崩裂,原神无存。 而后又有一道五彩光华飞来,直向在旁惊得目瞪口呆的梼杌刷去,只听一声惨叫传来,那梼杌竟被刷成了几块,显然也是元神不存了。 人族众人只道今日要就此丧命,谁知还有如此变故,只见两道身影倏的从天边飞来,立在了众人面前,当先一人,虎腰熊背,朗目剑眉,身着青袍,手持葫芦藤杖,脸上却是挂着两行泪水; 而后一人,面容英俊,背后青、黄、赤、黑、白五道光华,亦是双目发红。 此两人,正是天皇伏羲与护法孔宣! 原来,道祖鸿钧要伏羲女娲兄妹成婚,繁衍人族。女娲以兄妹不宜而拒绝,用息壤造人成功,成就圣位。 鸿钧志在发展人族,心中欢喜,对女娲说:“不成婚也可,人类即以造成,你为圣母,让伏羲为圣父,教化人族就交于你兄妹二人。” 女娲不同意,说:“我为圣母,我兄若为圣父,天下众人岂不还把我们兄妹看做夫妻!此称谓万万使不得!” 鸿钧想了想,又说:“那就让伏羲任人族天皇。” 女娲点头同意。 伏羲被任天皇以后,虽然神、人有别,不能事事躬亲,因人族乃妹妹女娲所造,对人族还是照顾有加,如风雨调配,四时冷暖,无不记在心上。 渐渐地,对人族也就产生了感情。见妖皇帝俊对人族大开杀戮,如何忍受得下去。 但他毕竟是妖族,女娲造人成就圣位,妖族引以为荣;伏羲在妖皇宫里的名望也很高,平素与妖皇帝俊、东皇太一感情还算可以。 今天出手,志在劝阻。当看到洪荒四凶兽穷凶极恶、人族胆战心惊羔羊待宰的样子,实在压抑不住胸中怒火,把藤杖狠狠向饕餮、穷奇、浑沌打去。他乃准圣修为,凶兽们如何抵挡的住! 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见伏羲出手,也是一惊: 伏羲乃妖族另一准圣修为(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都是准圣修为)。今天未来,妖皇帝俊认为,伏羲的人族天皇之称不过是个挂名,但却是人族圣母女娲兄长,自然不会残杀人族大众。也就没有多想。见他出手杀了三凶兽,本族相残,怎不大惊。 而打杀梼杌的有五彩光华的年轻道士孔宣,也是妖族成员。虽然被太上老君委以人族护法,为了人族而向本族大打出手,也很出妖皇帝俊意料。 说起孔宣成为人族护法,还有一段故事: 原来,伏羲被任命人族天皇以后,不知如何教化人族,就去向人教教主太上老君讨教。 太上老君一向坚持无为而治,清静惯了,也说不上个所以然。 正在这时,变身孔雀的孔宣被多宝道人奋力追杀,身受重伤。跌跌撞撞地飞到八景宫门前,一下失去知觉。 守门童子把此事告诉了太上老君。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知此人与人族有大机缘。用九转金丹将孔宣救醒,委以人族护法,帮助伏羲教化人类。 好在孔宣在任强这里见过和听说过关于调教小人们的事情,经常给伏羲提些建设性建议,深受伏羲重用。于是,孔宣便留在伏羲身边,二人一起操心起人族之事。 今见妖族对人族大开杀戒,那气也是不打一处来,知梼杌凶残无比,故而一出现就把梼杌打杀了。 伏羲心知今日一战难免,当下里也不保留,将藤杖高擎手中,又把后天灵宝定海珠与乾坤尺祭出。 那珠子浑身剔透晶莹,放出白色光芒;那尺子却是青色光芒大起,和珠子相互辉映,放出青、白、黄三色光芒护住全身。 旁边孔宣背后五色神光亦是大作,直指天云。 帝俊和太一知伏羲法力,众妖兵妖将多少都是白给。双双走下云头,各自祭出随身法宝,直向伏羲孔宣两人投去。 于是,三个准圣、一个大罗金仙中期,打得难分难解,胜负辗转颠倒。 娲皇宫女娲眼睛一亮,倒是希望哥哥天皇取胜。如果伏羲战败,人族便难逃全军覆灭。毕竟是自己亲手造出,一颗心终究系在人族之上。 正在此时,遥远的天空中却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众妖具是一凛,正处于下风的妖皇帝俊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一口鲜血喷出,闪身跳出战斗圈,对打得正在兴头上的东皇太一说了声“撤”,慌忙朝天空飞去。 东皇太一也听到了叫声,闪身跳出,追哥哥而去。 见妖皇等都已离去,众妖自是知道天庭发生了大变故,当下里也不犹豫,几万妖兵妖将顷刻间走了个精光,只留下了被打死的数千妖众尸体! 伏羲与孔宣也不追赶,只奔向惊慌失措的人族,安抚民心。 天庭还真出了大事。 原来那些巫族祖巫按照既定计划,在妖族大举进攻首阳山时,便率领了几十万巫众前来攻打天庭。 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在进攻首阳山前,想到弱小的人族,妖族要取胜不在话下,自然是打着速战速决的算盘。 因此虽然探子那边来报告巫族有大动向,却也不甚在意,只留下数个妖帅留守天庭! 谁想到伏羲和孔宣会前来捣乱,打得难分难解,耽搁了时间。 就在伏羲孔宣和妖皇帝俊以及东皇太一激战阶段,几十万巫兵巫将在十一大祖巫奢比尸的带领下直捣天庭。 天庭重兵都在首阳山处,剩下的那些小喽啰如何抵挡得了,数个妖帅也是金仙境界,如何是准圣境界的十一大祖巫的对手,只被杀得七零八落。 妖族节节败退,一直退到了天庭门口。却惊动了妖后羲和和妖妃白玉凤星。 妖后羲和,在盘古右眼所化的太阴星上化形,本身就具有准圣修为。自嫁与妖皇帝俊后,便不再抛头露面,只日日在妖皇宫中,教导生下的妖族十大金乌太子。故羲和能力,洪荒中大都不知。 羲和听得宫外喧哗,暗道不好,只吩咐白玉凤星在宫中看护十金乌太子,出得宫来查看。 此刻巫兵巫将杀红了眼,哪管来人是谁?很快,羲和就抵挡不住,被奢比尸一拳砸在了心口,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声。 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赶到时,只见羲和躺在地上,心口一个大洞,血流不止,怕是活不成了。 而白玉凤星和十金乌太子,只跪在羲和身边泣不成声。当下里两人也顾不得那些巫兵巫将,飞身赶到羲和身旁。 羲和全靠一口真元护住心神,要见夫君帝俊一面,原来二人同在太阳星上化形,均为太阳真火本体,自小就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白玉凤星是太阳星附近的一颗小行星,妖皇帝俊点化来想当侍女。见白玉凤星长得漂亮,人又机灵,便纳为妃子。 白玉凤星得宠后,对羲和虽然有时有所抗拒,但对十金乌太子却十分疼爱,视为己出,照顾有加。 羲和在将死之际,算出了十金乌太子日后有场大难,作为母亲,此刻牵挂的自然是自己的孩子。 羲和拉着帝俊手道:“臣妾……怕是不成了,还望陛下早……早日将凤星扶正,你们夫妇……好好照看吾儿,勿使惹……惹是生非,惨遭横祸。”说完,抬眼看着旁边的十金乌太子,眼泪便唰唰地流下。 羲和话一说完,再也坚持不住,只身化一团银白清气,望太阴星飞去,帝俊知道羲和本为太阴清气之身,此刻却是一丝真灵也没有保住,只悲痛欲绝。 东皇太一和帝俊一样,也是在太阳星上化形,也是太阳真火本体。他一开始就暗恋羲和,见哥哥向羲和吐露真情并结为夫妻,也只好作罢。每日陪伴在哥嫂身旁,用心中那一份真爱,祝福他们幸福。 今见羲和身化清气,灵魂不保,心里的悲痛一点儿也不亚于哥哥帝俊。当下两人对望一眼,各执手中法宝,怒目看着前面的十一大祖巫奢比尸。 奢比尸曾与帝俊太一交手过多次,此刻也被瞧得心里发麻,事已至此,自然要打过一场。 顷刻,两下里打得如火如荼,死伤过半。 正打的不可开交,忽然天边飞来两个童子,口里叫道:“道祖有旨,命巫、妖两族罢战!即刻到天庭听宣!” 道祖有令,谁敢不尊。两下里都停下手来,用吃人的眼光望了对方一眼,急忙向天庭飞去。 两童子见人已到齐,便拿出一榜念道:“道祖有旨,尔等听宣: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残杀几千万人族之众,导致人族几欲灭绝,罪无可恕,罚两人填北海之眼千年! “十一大祖巫奢比尸偷袭天庭,打死妖后羲和,几欲挑起洪荒大战而导致生灵涂炭,命尔等自回祖巫殿思过,千年不得外出!此千年内,巫妖两族不得再生事端,否则定不轻饶!” 虽然道祖有旨,但那帝俊太一与十一大祖巫个个是桀骜不驯之人,眼下场面又是不死不休,心里如何服气?都在想千年以后定要对方好看,当下道声“领旨”,却也不理会两童子,各自去了。 自此,圣人一统天下的局面,正式拉开帷幕。 ………………………………………… “嗬!我这里风平浪静,闹了半天外面这么惨烈啊!” 董种树一讲完,任强感慨地说。 董种树说的这些,任强从小青龙嘴里也断断续续听到过一些。总认为天高皇帝远,与自己没多大关系,也就没放在心上。 听董种树这么一讲,觉得自己实在太封闭了。就是不为自己,多了解洪荒,多写出一些有价值的材料,对后世也是一个交代呀! 董种树见任强一付虔诚听讲的样子,开导说:“ 如今各教已立,更有三清之首太上老君为人教教主,人族发展必将走上轨道。 “我观任兄根底雄厚,应该走出这个小天地,到外面去闯闯。了解些洪荒风土人情,顺便找些天地灵宝加以炼化,增强自己修为。仙往高处修,水往低处流,是大自然的法则。任兄莫辜负了自己的根基。” 任强忽然想起不识玄元控水旗被蚊道人羞臊一事,觉得自己见识实在太少。点点头说:“听兄弟所言,茅塞顿开,以后有机会,定要多去洪荒走走!” 董种树这次是决心在这里安家落户了。他见任强给他盖的房子既经济,又实用,又按原样点化了一处,让领回来的两个徒弟松灵和杨波住东西里间。 又点化了一间门房,让从洪荒中带回来的童子住进里面,一便打理自己生活起居。他本人则到处访朋探友,谈经论道。 有了一个永久邻居,任强自是高兴,更高兴的是自己一旦长期出门,可以把棘津村撂给董种树接管。好在人们生活早已独立,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找上门来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 巧遇太上老君 任强不想深入洪荒已经不行了,因为,他遇上了麻烦。 这天,任强在距离棘津村百多里的南山脚下演练地煞七十二般变化,被在山上修炼的一只虎精看见了。 那虎精见任强变化娴熟,知他修为不低,便想猎取灵丹强壮自己。在任强演化变幻弱小的白兔时,一个恶虎扑食冲了过来。 任强赶紧变回原身,祭出枣木棍迎头痛击。 那虎精也很机敏,见一扑未成,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面如蓝靛,发如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鼻有半尺,身躯长二丈的怪人,居高临下,伸出长长的手臂来抓任强。 任强也使神通,变得与虎精所变身躯一样,嘴脸一般,举一条枣木棍,却就如一根擎天之柱,抵住虎精。 虎精一个缩身滑脱,立马又变作一只凶猛无比的金钱豹,照着任强大腿咬来…… 双方战了百余合,不分胜负。任强已觉体力不支,不敢恋战,忙运用缩地术跑起来。 那虎精看来今天是“吃”定了任强,也用缩地术紧跟任强身后,一边追一边大声喊道:“小人儿,那里走!” 任强慌了手脚,把枣木棍收回身体,摇身一变,变作个麻雀儿,飞在树梢头钉住。 虎精圆睁双目观看,见任强变了麻雀儿,钉在树上,就收了法象,摇身一变,变作个饿鹰儿,抖开翅,飞将去扑打。 任强见了,搜的一翅飞起去,变作一只大鹚老,冲天而去。 虎精见了,急抖翎毛,摇身一变,变作一只大海鹤,钻上云霄来找。 任强又将身按下,冲入山涧之中,变作一个鱼儿,游入水内。 虎精赶至涧边,不见踪迹,心中暗想猎物必然下水去了。又一变变作个鱼鹰儿,飘荡在下流波面上等待。 片时,任强变鱼儿,顺水正游,忽见一只飞禽飞来,心想:“必是那虎精变化了等我哩!”急转头,打个水花就走。 虎精看见,心道:“这鱼儿怎么见了我就回去了,必然是小人儿变的。”赶上来,刷的啄了一嘴。 任强赶紧撺出水面,变作一条水蛇,游到岸上,钻入草中。 虎精看不见任强,只听一声水响,见一条蛇撺出去,认得是猎物,急转身,又变了一只朱绣顶的灰鹤,伸着一个长嘴,活像一把尖头铁钳子相似,径来吃这水蛇。 任强眼看性命不保,见身边正有一直径如豆的小孔,又变做一只蚯蚓,钻将下去。 虎精见了,又变作一只尖嘴利爪的大公鸡,对着那小孔洞又啄又刨。 任强演练七十二般变化,借的是天地阴阳二气。在这又黑又暗的地底下,玄术施展不了。 而这小孔不足二尺深,听着上面越来越近的啄刨声,任强心中哀叹道:“想我穿越洪荒几万年,平平安安地过了百来年的人类生活,不想今天丧生在一个虎精腹中!” 任强这里正在诚惶诚恐地等死,忽闻一声“妖兽,得饶人处且饶人!”随即“扑”的一声,上面啄刨嘎然而止。 “小任强,上面危险已经解除,出来吧!”一声浑厚苍老的声音传来。 什么人知道我的名字呢! 任强很少走出东海西岸,又忙于管教身边人类,洪荒中朋友只有东海龙族、孔宣、董仲舒和他的几个朋友。而且这里面也没有能够直呼“小任强”的人。 这人又是谁呢? 但绝不是虎精!因为虎精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声音也不像。 任强战战兢兢钻到洞口,透过薄薄的土层,看到一位貌似六十岁的老汉,白发苍苍却又面色红润,青鞋白拂,数绺长须飘拂胸前,顶挽三髻,迥然有出尘之态的道长,正和颜悦目地望着自己。 任强见其仙风道骨,绝无恶意。知道自己获救了。忙爬出孔洞,变回本身,上前施礼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人轻挥手中白拂,“哈哈”笑道:“常言说无利不早起!你即言我有救命之恩,那,你又以什么相谢我呢?” “这……”任强一时到没了主意。想自己身上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十二粒定海神珠了。看这道长身价不凡,别再感谢不能反送腌臜。灵机一转,忙又施礼道:“小道身无长物,任凭恩人役使,做牛做马,绝无怨言。” 那人又“哈哈”笑道:“也好,就依你之言,到我宫中做一段时间役工,如何?” 任强:“小道愿往!但不知恩人高姓大名,仙府何处?” “哈哈哈,老道乃人族教主,太上老君是也。住在太清大平田八景宫。”那人手捋长髯,轻动白拂,一脸慈祥地说道。 啊!!!!! 人族教主、太上老君——这不是继女娲之后,第一个成就圣人的三清之首嘛! 不过,让任强对太上老君记忆最深,最感兴趣的,还是后世对他的流传: 据传,太上老君乃是由后世老子演化而来的。据《史记》载,老子曾为中国周代守藏史,其母怀孕七十二年生,生而白发,故称老子。 因其生于李树下,生而能言,指树而姓“李”。民间传说起名甚多,亦称伯阳、太上老君、老聃、老君、老子、老子道君、李伯阳、李老君。 不过,后世人一提到老子,就把他当成历史人物,而提到太上老君,则把其当成“神”看待。 任强前世各行业中,如:铁匠、煤窑匠、碗筷匠、磨刀匠、蹄铁匠等,皆祭拜太上老君为祖师爷。 太上老君留给后世的那本《道德经》,在国内外影响巨大。在国外被广泛翻译和阅读。 《道德经》中所说的中心思想是:“道”,而“道”是“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道家认为,个人不应该反对“道”,而是要顺从于“道”,按“道”行事。争权夺利是荒唐的,也是非常不道德的。“道”是不败的,人应该顺其道而行。 道家认为水是非常柔弱的,心甘请愿地向低处流去,即使遇上最弱的力量,也不表示反抗,然而水却是不可摧毁的。反之,最坚硬的石头也有被水击破的那一天。 对于个人,朴素和自然是值得赞扬的。暴力应该被避免,人应当清心寡欲。人不应该改变世界,而是要尊重世界。 对于政、府,无为而治政策是最聪明的方针。通过更繁复的法制或是强制实行法制,通常是使事情便得更糟。高税赋和战争都和道家的哲学精神相违背。 这本书的篇幅很短,中文不到六千字, 但其思想的内涵却是极其丰富。在中国,虽然儒家思想是中国历代哲学的主流,不过儒家的哲学中吸收了道家的很多思想,儒家还是很尊重道家思想的。 …………………………………………………… 任强闻听如同醍醐灌顶,精神为之一振,忙倒身下拜。口中高声喊道:“小道有眼无珠,不知圣尊驾到,万望饶恕。圣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不怪你,起来吧!”太上老君一甩白拂,任强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 望着太上老君那慈祥的面容,任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直愣愣地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既然应允了我,那,咱就走吧!”太上老君向空轻甩一下白拂,一团彩云立时飘至跟前。 “这……我……”任强想到要出远门,应该给董种树和家中诸仙说一声。又不敢拂太上老君旨意,结结巴巴地不知如何表达。 “你是不是想和家人和朋友告别?可以用传音啊。”太上老君看透任强心事。 “传音?”任强不解。 “哦,修为到你这个阶层,应该会的。”太上老君说着,冲任强脑门吹了一口仙气,“你想向谁传音,心中想象着谁的模样,用意念表达想说的话语,对方就能理解。” 任强点点头,心中想象着董种树的模样,用意念在心中说道:“洪荒中与妖兽打斗,性命危急时刻,巧遇太上老君相救。 “为感谢太上老君,我自愿到其八景宫做一段时间役工,马上就走,不回去了。 “棘津村那边,就拜托兄弟照管了。家中诸仙,也烦兄弟告知。让他们在家好好修炼,莫惹是生非。” 刚说完,就听头脑中响起董种树的声音:“知道了,祝贺仁兄知遇大贤大圣!” 任强点点头,心里高兴。暗想:这传音,比后世的手机又方便多了。既不用按数字,也不用拿着,还没辐射。 太上老君又“哈哈”一笑,把一朵彩云招致脚下,牵着任强手,白拂轻轻一甩,两个人便似风筝一样飘了起来。 任强站在彩云上,只觉得身边云朵纷纷向后飘去,一点儿也感觉不出自身移动。比自己往日一边捻诀念咒一边使用的缩距术和漂移术,不知好上几万倍。 不由感叹道:这仙家法术,修为越高也越妙啊。 功夫不大便到了太清大平田八景宫。太上老君落下云头,任强已感觉脚踏实地。稳稳当当,就仿佛原本就是在这平地上行走一般。 第三百五十章 难住三圣 任强稳住情绪,放眼望去,啊!原来这太清大平田乃一四面环山的一块平地,总面积一百多平方公里。南北长,中间宽,在天空望去,就如同一个放大了的大枣核。 站在大平田中央位置往四处观看,目力所及,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远处的山脉,蒙蒙胧胧,就好像天边的云彩。 大平田里既没有耸入云霄的险峰,也没有一泻千里滚滚之江河,但果园藏沙丘,花叶送水流,莺歌燕舞。处处灵气缭绕,仙雾氤氲,别有一番情趣。 八景宫就坐落在这大平田的腹地。周围苍松翠柏,奇花异草,怪鸟彩禽,不一而足。 刚到宫殿前,早有白鹤童子笑迎道:“祖师,二祖师和三祖师等候多时了。”说完冲任强笑笑,算是打了招呼。 宫殿内幽静非常,庄严无比。正中放着一张八仙桌,摆着几把石椅。 一石椅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长相威严,浑身透漏出一种尊贵之气,令人不敢冒犯; 一石椅上坐着一个威风凌凌的三十多岁的青年,年轻英俊,十分清爽。二人俱是一副高人的模样。 “看来这就是原始天尊和通天道人了。”任强心中暗想。 “大师兄好兴致,让我们在这里坐冷板凳。”年轻英俊的首先说道。 “哈哈,一时游性大起,怠慢了两位师弟。”太上老君两手一抱拳,笑着说道。 “莫非师兄要收……”中年者望着任强,欲言又止。 太上老君摆摆手,“我在洪荒游走,救了这个小人儿,他为报答我的救命之恩,愿给我做一段时间的役工。” 说着又对任强介绍:“这是原始天尊,那个年轻的是通天道人。我的两个师弟。” 任强听说,忙上前施礼:“见过天尊!见过道长!” 二人微微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任强身上。 “玄门收役工?师兄说笑了吧!是不是想提携到大罗金仙,再收为徒?”原始天尊观察了一会儿,诡谲的一笑。 太上老君:“那你们看看,他是哪一级的修为?” 原始天尊望了一会儿,摇摇头说:“此人根系深厚,天机却不甚明。” 通天道人掐指算了半天,说:“一草木吸收灵气和日月精华化成、人形。修为却一片模糊。” 任强闻听不由大吃一惊:三清都是圣人,洞察力都很了得,别再看出自己是穿越过来的无能之辈!那样,自己的小命儿可就捏在人家的手心儿里了。 他开始后悔不该来这玄门高层之所。 太上老君唤过白鹤童子,吩咐道:“领你这位小哥到外面转转,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 看来是不想当着自己的面议论自己。任强心中想着,跟着白鹤童子走出宫门。 见任强走远,太上老君对两个师弟说:“我之所以带他来,也是这个原因。大凡修炼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修为等级。这个小伙子,我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你说他是地仙级别吧,他会腾云驾雾,漫天飞翔;会缩地术,千里万里不在脚下;能在水中一待半日,缩水往来,一个挺身就是千把海里。 “还会七十二般变化,变什么像什么。你说他是金仙级别吧,他连一个天仙初级的妖兽都打不过。而且身上没一样用来攻击的宝物。与人攀谈,对于修仙知识知道的少之甚少,连个地仙级都够不上。 “今天我见他与一个天仙级别的妖兽打斗,人家三下两下,就把他打败了。为了逃命,他一会儿变个这个,一会儿变个那个,哪一次变化,都被那妖兽占了上风。 “最后没法了,变了条蚯蚓藏进土里。结果那妖兽变了一只大公鸡,用尖厉的爪子去刨那土。我一看要出危险,赶紧撵跑了妖兽,才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儿。” “看来这是一个福大命大造化大之人,危难时候太上老君亲来救援。”元始天尊揶揄道。 太上老君斜他一眼,继续说道:“单就他的化身,就很特殊。大凡草木,修炼到一定程度,也就化个地仙。可他一会儿地仙,一会儿大罗金仙,真让人捉摸不透。 “他对玄门看似一窍不通,但一经指点,又能举一反三,领会贯通,修炼上更是有着远超常人的速度。” “听说他是在女娲造人的地方化形的,说不定是占了女娲造人的运气。”原始天尊说道。 “也许有这可能。”太上老君继续说:“不过,以后的事情可就让人匪夷所思了。他把粘在他身丛枝条上的泥点震落下来,使之接了地气变化成、人,张王李赵的为他们编排了姓氏,然后便像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对那些小人们呵护有加。 “他创下了洪荒中人类发展的好多个第一:第一个用树叶和兽皮做成衣服让小人们穿;第一个搭起窝棚让小人们住; “第一个发现火种,并垒天井保留,教小人们把生肉串在树枝上,在火上烤熟了吃。 “第一个教导小人们婚配;女孩子害羞,他还第一个编织花环让女孩子们行房时遮住眼睛;第一个用夜明珠在夜间为小人们照亮;第一个结庐而居,第一个利用沙土给婴儿垫屁股…… “还有多少个第一,我记不起来了,但就这几条,已经超出了洪荒中诸仙的智慧。 “而且,他做起来又那么驾轻就熟,自然顺畅,就像经过专业训练一个样。他做这些事,好像有先知先觉的本能。可是对于洪荒中所发生的事,他又像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不过,人倒是实诚,不会的就问,也不论场合、对象。从这方面看起来,他又像愚昧不化。在他的身上,存在着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两个级别。 “而他的心智,就像包上一层厚厚的躯壳,有意不让人看破一样。对他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一会儿看他是金仙后期,一会儿又看他是地仙初级。甚至有时候,看着他又像一个凡人。 “你说,这一个金仙后期,一个凡人,差着多大的距离!还有,天下四大神兽,他身上具备龙、凤、麒麟三种气息。他呀,简直就是一个谜。” “你说到神兽气息和夜明珠,我倒想起来了,” 通天道人接话茬说:“他和应龙的儿子小青龙、凤凰的儿子孔宣来往频繁。还和麒麟的儿子墨麒麟有些牵连。听说,他的夜明珠就是应龙送给他的。” “噢,你们也都在注意他。”太上老君感到惊奇。 “出了一个奇怪人物,自然会引起人们的注意,难道只有你太上老君对新事物感兴趣?”原始天尊笑笑说。 太上老君点头笑笑:“所以,我把他带到跟前,想研究研究他。” 通天道人“为什么不收做徒弟?” 太上老君:“他对洪荒,对玄门知之甚少,对人类的教诲却出奇地超常。而且地方观念很强,心心念念想着他化身的地方,想着被他从枝条上震落的小人们。 “如今小人们已经发展成一个村落,都到了四、五代上了,他仍然对他们照顾有加。” 通天:“你是说他胸无大志?” 太上老君:“过去我确这样认为过。后来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志向的人,只是不在修道上。” 原始天尊:“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也许他走的是另一条修真之路吧!” 太上老君:“他所做的一切,都领先于别处。他在给他的人族结庐而居的时候,别处的人们都还在山洞,树林里过夜。在这一点儿上,他比女娲都先进。” 通天道人:“女娲也是的,造了人类,怎么不教导他们如何生存呢?” 太上老君:“别说女娲,就是你我、伏羲天皇,也不知道怎样教导他们。人类初始,一切还得摸着石头过河。 “可这个任强,唯独在人族的发展上,好像有先知先觉一样,什么都是现成的,一干就成。从来没见他试验过。这也正是我纳闷之处。” 通天道人:“你不是有轮回镜吗,照照他的前身,看是什么化形的,岂不便知一、二!” 太上老君:“照了,就是一丛蔷薇,是由先祖盘古大神身上的一根汗毛化成,没有什么特别的。 “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他好像把自己的灵识用厚厚的壳子包裹起来一样,让人看不透他的修为。” 通天道人:“是啊,越是看不透的东西,大师兄才越感兴趣呀!” 元始天尊:“都说大师兄喜欢恬淡清净,对于用脑子,我们望尘莫及。” 太上老君:“咳,别说了,这回就难住了我。” 原始天尊:“要是这样,不如我们把他领到道祖那里,让道祖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不强过我们在这里瞎猜疑。” 太上老君:“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根基不明,我还真不知如何安置他。” 通天道人:“噢,莫非大师兄真有意收徒?” 太上老君:“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三人说着,起身走出八景宫,带上任强,向紫霄宫飞去。 第三百五十一章 紫霄宫得罪瑶琼 任强跟随三清圣人,驾云来到紫霄宫。 只见那紫宵宫,其大无比,却并不雄伟,有的只是古朴,庄重。 太上老君携任强落下云头,说道:“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待会儿自会有人来领你。”说完,沿着紫宵宫门口的一道金光形成的桥,走向门里。 而原始天尊和通天道人,则直接从云头飞落到桥那边,三人汇合,向宫内走去。 任强望着紫宵宫,有一种威压的感觉。不知太上老君为什么要带他来,又为什么让他在外面等待,心中有些惶惶不安。 紫霄宫门外,遍地仙花瑶草,甚是美丽;神鸟灵兽,奔跑其间,神态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任强望了一会儿,深受感染,心情渐渐稳定下来。心想:就是被看破身份,能以来这三十三天外的紫霄宫一趟,也不虚此一番穿越。 既来之,则观之。置身在这仙家胜景之中,要不仔细看看,错过这大好机会,岂不造成终生遗憾! 任强心里想着,在紫霄宫门前左走走,右走走,欣赏起美不胜收的景色来。 忽觉眼前一亮两朵碗口大的牡丹花,一朵紫红,一朵芽黄,相距尺余地对开着。那姿势,就像两个青春妙龄的少女,对坐着屈膝谈心。 任强被吸引过去。 一缕淡淡的清香飘过来,沁人心脾,任强顿感神清气爽。往四处看了看,并无特殊花卉,方知道香气是从这两朵牡丹花里飘出来的。 牡丹花香宜人,书中早有描写。像这样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的香气,任强没有听说过,也从未经历过。 好奇心骤起。任强走近那朵紫红色的牡丹花,俯下身用鼻子嗅闻、用眼睛近距离观看。 那花仿佛有灵性一般,往一边歪了歪,躲避着任强的气息。 任强觉得奇怪。心想:仙境里的花卉,我不攀折,抚一抚总是可以的吧。伸手就要去摸。 “啪!”一个耳光打来,任强只觉半边脸火辣辣地疼,眼冒金星。待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什么牡丹花?!一个身着绛紫衣裙,一个身着芽黄衣裙的两个艳丽女子站在面前。 “哪里来的蠢货?胆敢亵渎于我!”绛紫衣裙的女子站在任强对面,指着任强大喝。那一巴掌就是她搧过来的。 牡丹花一下变成、人,任强吓了一大跳。仙界里有以物托体变幻玩耍的,但那是任强在玄幻小说里看到的。真让自己亲身感受,还真没这个思想准备。 任强惊魂未定,一听“亵渎”二字,知道自己犯错不小。忙弯腰施礼说:“小道不知是仙女姐姐,多有冒犯。还请仙女姐姐饶恕小道则个。” 这时,那个穿芽黄衣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扶住绛紫衣裙女子,对任强喝问道:“还则个则个呢,酸溜溜的,这姐姐也是你叫的。 “快说,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跟谁来的?说的不对,小心小命儿丢在这里。”说完又回头安慰绛紫衣裙女子说:“妹妹没伤着吧?甭和他一样,别气坏了身子。看我来惩治他。” 任强一听责怪他叫“姐姐”,心想:在人家的地盘上,自是要低三分。何况还对人家动了手!多多施礼求和解吧! 于是,两手抱拳,弯腰施礼道:“仙姑在上,小道这厢待罪赔礼了!望仙姑慈悲为怀,原谅小道鲁莽。” “口改的倒是挺快。” 芽黄衣裙女子继续道:“快说,你跟谁来的?来做什么?” 任强瞟了一眼绛紫衣裙女子,见其仍然杏眼圆瞪,一脸怒容,忙又弯腰施礼(反正礼多人不怪),回道:“小道是跟太清太上老君、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通天道人一起来的。他们去了那边的宫里,” 任强说着用手一指紫霄宫,“让我在这里等着,究竟带我来做什么,他们没说,我也不知道。” “哼!原来是个无知之徒!”绛紫衣裙女子愤愤地说。 “不是徒弟,太上老君说让我做役工。”任强怕自己的鲁莽连累别人,忙解释道。 “役工?大师兄收役工?你连谎都不会说。是不是偷着跑上来的小妖怪?”绛紫衣裙女子怒气冲天地说。 “确实是役工。”任强两手抱拳做施礼状,低着头说,“我在下界和一个妖兽打斗,被打败了。正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太上老君救了我。 “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答应给他做一段时间役工。便跟着他去了他的太清大平田八景宫。 “在那里见了他的两个师兄弟。什么话也没说,就让我跟着白鹤童子去宫外玩儿去了。 “再后来,也是什么话没说,就让我跟着他们上这里来了。到了这里,他们又把我一个人撂在宫门外面让我等着,说一会儿有人来领我。 “我没事可做,就溜达着欣赏风景。看到两朵牡丹花十分水灵美丽,就……就……小道实在不知是两位仙姑幻化的。仙姑久在仙界,仙人肚里能撑船,还望仙姑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原来你是下界一个狗屁不如的小仙呀!自是不配做三清弟子。”芽黄衣裙女子轻蔑地望着任强讽刺道。转而又望向绛紫衣裙女子,“妹妹不要生气了。为这样的人气坏身子得不偿失。” “你叫什么名字?”绛紫衣裙女子气呼呼问道。 “任强。任,任劳任怨的任,强,争强好胜的强。” “哼,你够争强好胜的了。今天的事,我给你没玩!”绛紫衣裙女子恶狠狠地说。 这时,一个年轻英俊的童子走过来,望着一脸怒气的绛紫衣裙女子和颜悦色地问道:“妹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然后又对芽黄衣裙女子说:“凤星姐姐也在这里!” 叫凤星的女子点点头,算是做了回答。 “你问他!”绛紫衣裙女子没好气地一指任强。 “哦,昊天兄弟,是这样的。我和瑶琼妹妹幻化成牡丹花,正在那里说话儿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界小仙,对着瑶琼妹妹又嗅又闻。 “爱花之心仙凡都有,这也罢了。谁知这个混账得寸进尺,竟然动起手来。这才惹得妹子变回原形。你说,这样没有规矩,任谁能以忍受得了!?”叫凤星的女子说道。 任强闻听,心里可就“蹦蹦蹦”地打起鼓来: 天!原来这个绛紫衣裙的女子名叫瑶琼!刚来的年轻男子名叫昊天! 昊天、瑶琼,这可是将来统管天庭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啊! 书中暗表:瑶琼和白玉凤星幻化成牡丹花在那里谈话,一是二人想体验一下天下万物的生存方式,二是也有她们的无奈之处。 这紫霄宫乃道祖鸿钧之所,除圣人以外,一般人不允许进入。就是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这样的准圣,非讲道都不能随便进入。 白玉凤星乃妖皇一妃子,地位低下,虽然与瑶琼有姐妹之情,但要进紫霄宫,也不是瑶琼能说了算的。 于是,一般情况下,二人都是在紫霄宫外见面说话。 瑶琼乃道祖身边童女,与圣人三清、女娲师兄姐妹相称,那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得!以白玉凤星的地位,自是攀谈不上。 但瑶琼紫霄宫寂寞,有个能说话的旧时姐妹来解闷,倒也乐意与白玉凤星交往。 但毕竟二人身份悬殊,瑶琼觉得脸上不照,于是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每有白玉凤星到来,二人就幻化成两株小草,或幻化成两朵花朵,或幻化成两滴晶莹剔透的露珠……并将自身气息全部隐藏。总之,不让人看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就行。 也是任强合该歪打正着与瑶琼结下这个梁子,成就了撰写棘津州传说的远大志向。此是后话,略过不提。 再说昊天,见瑶琼气的杏眼圆瞪,粉脸蜡黄,忙“和事老”般劝道:“哎,他乃下界之人,不懂这里的规矩,和他一样干什么!” 又转过头对任强说:“你就是跟三清师兄们来的那个叫任强的吧?” 任强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你也是的,坐在宫门口等着就行了,瞎转悠什么呢?”昊天不无埋怨地说:“这三十三天上也是你随便走动、随便抚摸的! “你看见这里的花花草草了吧,说不准是谁幻化了在这里休息呢。你要是乱动乱摸,碰上那脾气暴的,说不定要了你的小命儿。还不快向仙姑赔礼道歉。” 看来叫“仙姑”算是叫对了。任强心道。见昊天如此说,任强又赶忙躬身施礼,嘴里说着道歉的话。 “哼!看在哥哥说话的份上,今天先饶了你。日后要是再犯在我手上,新帐旧账一块儿给你算!”瑶琼恶狠狠地说。 “任强不敢!”任强忙说。 “凤星姐姐,你没事吧,那我走了。”昊天对白玉凤星说。 “没别的事。我还是想来托你们兄妹二人在道祖那里美言几句。我夫君和东皇太一都被罚镇北海海眼千年,天庭现时乱的很。 “我又位卑言轻。要是道祖开恩让我先代理一下,等夫君回来了再把权利归还给他。 “非是我贪图这几百年的代理帝位,实在是为天庭的秩序考虑。大兄弟要是能说进去,凤星定当重谢。” 第三百五十二章 命外之人 任强听了这话,不由心中暗想:看来这个叫凤星的女子,就是东海龙王说的那个嫉妒心很重的妖皇帝俊的妃子白玉凤星了。 前世搜集民间文学时,怎么关于她的传说一点儿也没有?难道她在天庭只是昙花一现,后世的人们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任强心里想着,不由望了她一眼,果然见她明眸皓齿,脸施粉黛,明艳不可方物。怪不得妖皇帝俊宠爱她。 “这话我已经给道祖描过去了。”昊天对着白玉凤星说:“看道祖的意思,不想动天庭。说‘千年一瞬间,等等再说吧。’ “凤星姐姐,你对我们兄妹照顾有加,这事我会放在心上。只要有机会,我一定给道祖提建议。” “凤星先谢谢兄弟了。” “凤星姊姊,琼瑶妹妹,那我就过去了。”昊天说着,转脸对任强道:“跟我来吧,道祖要见你。” 任强诚惶诚恐,跟着昊天向紫霄宫走去。 忽然,耳畔传来瑶琼恨恨的声音:“小任强,你记着,今天的事不算完。” 任强心道:和王母娘娘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又传来白玉凤星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任强却听得清清楚楚:“道祖亲自接见他,看来这小子有点儿来头……” 再说紫霄宫里,太上老君把怎样发现、怎样关注任强,以及自己始终看不透任强修为诸事,对道祖鸿钧学说了一个遍。最后说道: “我怕他是个异数,将来对洪荒造成威胁,假借收役工为名,把他带到身边进行观察。与两个师弟商量,觉得还是应该先摸透根基为要。这才带他到这里来,请老师帮助审视。” “那就让他进来吧。”鸿钧道,又对在一旁侍立的童子说:“昊天,你去把他领进来。” “是。”昊天童子答应着,快步从紫霄宫大殿中飞跑出去,把任强领了进来。 任强随昊天进入紫霄宫大殿。举目一望,那殿内有一紫色云床,上面坐着一个道人。此人白须白发,形容枯槁,一身白色道袍。 有一巨大金轮高高悬于脑后,只见那金轮无环无道,混为一体,正是与天道相合,演化万千,有无量道果,无边神通,无穷玄妙。 那金轮缓缓流转之间,便有无边景象,其上有这洪荒世界不曾有的市井百态,也有笑傲山林,也有朝堂妙算,战场杀敌,救命疾苦,亦有混沌鸿蒙,世间万象无不尽显其中! 想来这便是道祖鸿钧的讲台,那位老者,便是那混元无极太上圣人,天道代言人鸿钧了。 云床前面摆放着六个蒲团,与任强一起来的三清圣人,各盘腿坐在其中一个蒲团上。 太上老君见任强进来,忙告诉说:“这是道祖。” 任强忙跪伏在地,口中说道:“任强见过道祖,道祖洪福,万岁万万岁。” 鸿钧微微点头,说声“起来吧!”眼睛却在任强身上停留片刻。 接下来大殿里鸦雀无声。 任强确实不知,道祖鸿钧正与三清圣人用传音交流。 “我看他是传说中的命外之人。”道祖鸿钧传音三清圣人。 “命外之人?”三清都表现出惊讶之色。 “是的。所为命外之人,就是说他的命运不在天道的运算之内!这也就是我们没有办法算出他的命运。”道祖鸿钧继续说道: “这种命外之人对整个洪荒大势的影响非常巨大。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我观他好似一文弱书生,志在搜集洪荒资料,撰写文章。且地方观念强烈,人族感情深厚,今后发展可能受到限制。” “这么说,不会对洪荒造成影响?”太上老君问道。 “影响是有的。此子不可重用,否则逆天;不可约束,否则洪荒历史流传不下去;不可小视,否则阻碍洪荒发展。此子与你们三清有缘,将与你们同荣辱,共命运。” “与我们三人有缘?”这回轮到玉清原始和上清通天惊讶了。 “是的。一旦天下形成格局,此子自然而退。” “这么说,我们也……”太上老君欲言又止。 “此乃天机。”道祖鸿钧用眼神制止了他,继续说道:“既然你们三人一同领了他来,为师就为你们三人收个徒弟——我的隔代弟子,要你们三个共同教他。太清要引导他靠向人族,辅助人族发展。” 三清一听让他们三个一起教一个弟子都很吃惊,老师从来没关心过弟子收徒。再说他们三清已经分家,各自立教,怎么会一起收徒呢?三人互相看看,然后老子身为大师兄对鸿钧说道:“老师……” “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鸿钧打断他的话,然后叹了口气。 三清互相看看,心想老师以前可从不会叹气,而且也从未像今天这样,话说得这么清楚,说的这么多。 鸿钧又叹了口气,说道:“这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命外之人。盘古大神身化洪荒,我身化天道。洪荒中一切生物,都应在天道运算之中,偏偏这个人的命运除外。 “我观他性情温良,不是争强称雄之人,收在我玄门,加以调教,为我玄门服务。你们三清乃盘古正宗,责无旁贷。一旦学业期满,让其自由发展。” 鸿钧传音完,眼睛望向一头雾水的任强,微微点了一下头,对任强说道:“你慧根不浅。但地方观念太强,羁绊了修为。念你教导人族有功,我就收你为隔代弟子,有三清分别调教。” 任强急忙倒身行礼,说道:“弟子任强拜见道祖爷爷,道祖爷爷圣安,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这是他根据前世看武侠小说所记的拜见言辞。鸿钧听完他的话,颜面上有些莞尔,这么新颖的拜辞,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既收你为隔代弟子,见面礼儿不可没有。”鸿钧说道:“洪荒之中,强者为上,你久居人族,尚未经历洪荒惊险。今就送你噬魂枪和乾坤鼎,”说着在虚空一招,两件宝物便呈现手上。 然后举着一把乌黑的枪说道。“这件噬魂枪是一件先天至宝,攻击力为先天法宝中第一,但却不能镇压气运,所以为先天至宝之末。” 又举起一个馒头般大小的鼎说:“这件乾坤鼎为先天至宝中防御第一,又可反后天为先天,还可以镇压气运。你为命外之身,对玄门知之甚少,这一攻一守两件法宝,很适合你。就赐给你了!” 说完又对三清道:“此徒修为不稳,接受玄功有些阻力,你们一人吐一口清气和一股元神与他,提高他的灵智。” 三清听完,也分辨不清自己是高兴还是厌恶,但老师发话,只好照办。 鸿钧用手接过,打入任强体内。 任强顿时感觉到自己神情一爽,周身就仿佛一下置身温泉一样舒服。 鸿钧又对三清道:“把你们修炼的法、功和秘术传一些给他,他会帮你们发扬壮大。” “是!”三清点头答道。 鸿钧又对任强说:“你的名字叫任强,任强——人强,人族沾你谐音的光,定会越来越强。你就继续用这个名字,帮助人教把人族发展起来。 “身为道人不可无道号,听说你给山脚海边的村落起名棘津村,贫道就赐你道号玄棘。好了,你们下去吧!”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三清、任强又一番拜谢,敬礼告退。 四人又驾云来到八景宫。 既然任强是三清之徒,三清之中,太上老君为首,自然就是大师尊了。原始天尊排行第二,为二师尊,通天道人为三师尊。 任强按三人大小,一一拜过。 三清也学师尊,各送了一份礼物,此处略过不提。 待元始天尊、通天道人走后。太上老君对任强说:“学艺时日长远,不在乎一年半载。我领你到女娲宫里去一趟,见见伏羲兄妹。整个人族还很弱小,把你的经验介绍给他们,也好发扬光大。” 说毕,也不等任强发表意见,携任强驾云向不周山飞去。 跨过无数虚空,太上老君慢慢降低云头。任强闪目望去,只见云气蒸腾,白雾弥漫,似梦如幻,虚实难辨,犹如仙境! “好一处仙山美景!”任强赞道。 “这里是不周山主脉。女娲的洞府,哦,就是人们所称的娲皇宫——其实就是一个山洞,就在这主脉的山脚下。”太上老君介绍说。 二人直接降落在洞口。早有人等在这里接应。 任强举目一看,只见一七尺高的男子,温文尔雅,头戴芙蓉冠,束起鬓发,脚穿芒鞋,道袍飘飘,坚忍不拔,威武不屈; 旁边还有一明珠悬于凤钗尾端,皓皓月华,步摇轻摆,风姿雍容华贵,从容不迫,端庄不可亵渎的女子。 任强认得女子乃是女娲,男的没见过,但在此处等待的,想必就是伏羲了。 “见过大师兄,欢迎大师兄。”兄妹二人同时说道。男的声音高亢,浑厚而响亮;女的声音中等,浑厚而有磁性。 “呵呵,今天怎么了,对为兄这么大礼?”太上老君笑道。 “听说大师兄给我们送宝来了,小妹(小弟)不敢怠慢。” “呵呵,算你们知趣。”太上老君对任强介绍说:“这是伏羲,这是女娲。” 第三百五十三章 做客娲皇宫 任强赶紧行跪拜礼,口中说道:“见过伏羲天皇,天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女娲娘娘,娘娘寿比天高,洪福万里。” “这是……”伏羲和女娲同时问道。 “这就是我今天给你们送的宝贝。”太上老君说着,率先走进洞府。 洞府很大,但很简陋。里面除了一张高不及二尺的小方桌和十几个蒲团以外,再无他物。 任强不由一阵惊诧:外面风景怡人,里面怎么就这么简陋!这仙家处世,跟凡人就是不一样。 一众人分宾主坐在蒲团上以后,太上老君对两兄妹说:“他叫任强,乃一命外之人,刚被道祖收为隔代弟子,交由我们三清负责培养。并赐道号‘玄棘’。” “何为命外之人?”伏羲问。 “我也是刚刚听道祖说的。这命外之人,就是说他的命运不在天道的运算之内!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天机模糊,就是我们圣人,也看不出他的修为级别。” 太上老君的话让女娲伏羲很吃惊。 然而,更吃惊的还是任强。他想不到自己竟然是命外之人。而且是听了老君的介绍之后,才知道命外之人的含义。 更让任强担心的是,这是不是在暗暗告诉自己:自己的穿越被道祖鸿钧看出来了。 太上老君把如何发现任强,如何看不透修为,如何到紫霄宫请教道祖,及至道祖收为隔代弟子之事,对女娲兄妹学说了一遍。最后说道: “他对人族教导很有方法,在东海西岸,创造了很多个第一。比如,他第一个给人族搭窝棚居住;第一个用树叶兽皮做衣服;第一个发明了火……待会儿让他亲自给你们说说,我这里就不一一介绍了。 “我送他来的目的,就是让他给你们兄妹出谋划策,发扬光大他教导人族的经验。 “任强——人族强盛兴旺。借他名字谐音,强壮人族,这也是我们玄门常用法理。 “他修为没在道教上,又擅长笔墨,就给伏羲做个书记员好了。不过,这个书记员不是整天陪伴在身边,你们有什么心得体会可以让他去整理,他有什么先进经验就传授给你们。 “空闲时间,还得让他学习一些三清玄术。这也是道祖吩咐下来的。现时先让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你们把他的经验全部理解透了,就让他去我那里跟着我学炼丹。” 女娲、伏羲点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你们之间大可不必这么客气。”太上老君又说:“他在东海西岸的大名叫‘亚父’。” “亚父?”女娲有些吃惊。 “亚,次也。亚父,岂不是在说他是女娲妹妹的小叔子?”伏羲若有所思。 “哥哥……”女娲脸上飞起红云。 任强一看产生误会了,忙说:“其实,我这个‘亚父’呀,是被一个嚏喷打出来的。” “被嚏喷打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女娲有些迫不及待。 “是这样的。”任强接着说:“你在东海西南角上造人的时候,我还是一丛蔷薇。 “你用枝条甩泥点儿的时候,有三十多个泥点儿沾在了我的身丛上。为了抖落这些泥点儿,我极力地抖动枝干。抖着抖着,一下化形成功。 “我把那些泥点儿从枝条上抖落下来,他们落地便成为人形。他们称我圣……” 一个“圣”字刚刚出口,任强猛然想起刚才伏羲说“小叔子”时,女娲表现出的尴尬,忙改口说:“小人们要称我圣人,我一听不妥,忙制止了他们。 “正在这时,那个要称我为‘圣人’的小人儿忽然‘呀——噗——’一声,打了一个大嚏喷,众小人儿们一听,误以为说的是‘亚父’,便异口同声地喊起亚父来。于是,我就默认了。” “啊呵,原来你是个‘嚏喷亚父’啊。”女娲说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伏羲也“呵呵呵”地大笑不止。 “想不到你这个小玄棘,还真有逗人娱乐的天赋呢!”太上老君也笑着说。 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 任强憨憨地一笑,掩盖了心里的慌乱和尴尬。心想:嚏喷亚父就嚏喷亚父。后世的文艺工作者,说相声的、演小品的,为了取悦观众,不也是丑化自己娱乐众人嘛。 自己权当神仙界里的一个演员(其实人生就是一个大舞台,每个人都在扮演演员的角色),用自己的幽默给大家带来娱乐,还小了哪里去?!只要能平平安安地学些真本事,搜集些一手材料,比什么都重要! “好了,我把人交给你们,怎样结合,就看你们的了。”老君说完又笑着补充道:“你们说,我是不是给你们送了个大宝来?” “不但是宝,还是个无价之宝。”伏羲脸上洋溢着欣慰。 太上老君把任强一个人留在这里,自己走了。 伏羲有些迫不及待,问了任强几个关于人族的问题。任强回答如倒珠玑,侃侃而言。 伏羲听得云里雾里——他虽为天皇,对人族照顾只是大面上的事。而任强说的都是衣、食、住具体情节。在伏羲听来,如同天书。 “哥哥,不如把护法也叫来,你们二人一块儿听,好有个商量。”女娲建议。 伏羲一拍大腿,说:“对呀,我倒把他给忘了。亏得妹妹提醒。”说着把眼一闭,静默了一会儿。 任强知道他这是在用传音法召唤护法。 听董种树说过,孔宣做了人族护法。任强与孔宣已有些时日没联系过了,伏羲所召唤的护法,是不是老朋友孔宣呢? “女娲娘娘,这人族护法,是不是名叫孔宣?”任强终于忍不住问道。 “以后不要叫我娘娘!这是外人的称呼。我兄妹和你三清师尊,同为道祖弟子。三清师兄们排行大、二、三,我排行第四。就叫我师叔好了。 “至于我哥哥,你们同为人族管理成员,就按人族的称呼好了。哦,还没告诉你,护法就是孔宣,怎么?你也认识?” 任强心里一阵高兴,忙说:“认识,认识,我们是老朋友了。” “看来,你还真有些来头,认识的都是高阶层的人。”伏羲插话说。 任强“嘿嘿”一乐,正要解释什么,忽闻洞口一声呼唤,一个身穿道袍,面容英俊,背后青、黄、赤、黑、白五道光华的青年走了进来——不是孔宣还是谁。 “天皇、女娲娘娘,唤小的来有什么好事?”孔宣展慧目在洞中一扫,发现了任强,忙上前施礼说道:“任兄怎么也在这里?多年不见,想煞小弟了。” 任强握住孔宣手,激动地说:“我也是思念的很。听说兄弟当了人族护法,还以为天高皇帝远,再也见不到兄弟了。想不到在这里碰见。” “任兄是如何来这里的?”孔宣好奇地问道。 任强少不得把如何被太上老君相救等诸多经过,一一说了一遍。 “当初我就说过,任兄根底深厚,日后一定大有前途,果不其然。”孔宣一副先天知命地说。 “哎,你们这么亲热,是怎么认识的?能不能给我们说说?”伏羲有些嫉妒地问。 “我们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一只小孔雀,他也只是东海西岸的一丛蔷薇……” 于是,孔宣从龙、凤、麒麟三族大战,自己如何受伤,如何躲进蔷薇丛被救……详细学说了一遍。 “我最后一次见到任兄的时候,已是大罗金仙修为。大凡在我修为之下的,我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却看不透仁兄的修为等级。当时我就想,任兄修为一定在我之上。” “那你现在看出看不出他的修为?”女娲神秘兮兮地问道。 孔宣看了一会儿,摇摇头说:“看不出。” “不但你看不出,我也看不出。”女娲面露笑意,“就连三清大师兄们也看不出。这才引出道祖收徒之说。道祖已经断言,任强乃命外之人。” “命外之人?何为命外之人?”孔宣吃惊地追问。 “我也是刚刚才听大师兄说的。这命外之人,就是说他的命运不在天道的运算之内!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天机模糊,就是圣人,也看不出他的修为级别。” 任强听了心中暗笑:这女娲娘娘也太会鹦鹉学舌了吧,解释的跟大师尊几乎一字不差。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这位任兄,乃大富大贵大造化之人。”孔宣由衷地赞叹道。 “今天召唤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教主已经任命他为我的书记员,让他把管理人族的经验介绍给我们。你是人族护法,一同听听,日后你我也好有个商量头。” “日后……任兄还不留在你身边?”孔宣问。 “教主不让。说他玄门修为尚浅,让他轮流在三清处学习、历练。我们无事不可打搅他。” 孔宣点点头。 伏羲见状,拿了两个蒲团,领任强、孔宣来到自己的小屋。 伏羲的小屋里也太简单了:一个比洞府里还要小的小方桌,一个蒲团,除此之外,再什么也没有。 怪不得拿两个蒲团过来,不的话,任强和孔宣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第三百五十四章 八景宫炼丹 伏羲仿佛看出任强意思,脸上有点尴尬地说道:“让你见笑了。我等苦修之人,不在乎享受,只有那无上大道才是我的追求。” 任强点点头回答说:“伏羲天皇说的极是。” “呵呵,如此你、我、护法,一人一个蒲团,你当教师,我和护法当学生,把你在人族的经历,尤其那些发明创造,全部说与我们听,如何?” “好的。不过,我并没做什么。不像大师尊说的那样蝎虎,有可能会让天皇失望的。” 直到这时,任强才彻底知道了太上老君相救、相携到八景宫,三清带着去见道祖鸿钧,以及来到这不周山女娲洞府……原来是因为自己乃一命外之人,对人族的发展,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任强心中暗笑:什么命外之人,其实是一穿越分子。只不过自己运用前世的经验,帮了人族一把。 在人族的发展上,也许是四两拨千斤。但自己确实没做出什么出色的成绩,不值得如此大惊小怪! 三个人在小屋里,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有问有答,有条不紊。 亏得任强平时有记笔记的习惯,又有泥丸君分门别类整理存档。此时介绍起来,那材料就在脑海中摆着,清清楚楚,任强直接照着文章念都可以。 孔宣也不是一般人。任强这里说着,脑子里早已像有个录音机一样,一字不拉地录了下来。不明白的地方,立马打住相问。 伏羲虽然有些不懂,有孔宣在这里,心里踏实了很多。能消化多少算多少,反正日后有帮忙的,也就不怎么提问。进度快了不少。 三人整整座谈了五天五夜。 待出了小屋,女娲笑吟吟地说道:“祝贺三位传经布道成功。每人给一个人参果,为三位补充体力。” 说着掀开小方桌上一块绢帕。呈现在面前的是四个遍体金黄的果实,宛如小儿端坐,一股清幽气息散开,刹时满了整个洞府。 任强后世看《西游记》得知,这人参果,万年一开花,三万年一结果,三万年一成熟,每次只有三十六个果子。凡人闻一闻,能活三千五百年,吃上一个,马上证得大罗金仙果位。镇元子宝贝的了不得,平常客人连见都不许见。 今日亲眼看见了,任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女娲将那人参果给了伏羲、孔宣、任强一人一个,自己也拿了一个。说道:“这是镇元子前日送来的。原本送来两个,听说护法和小玄棘在这里。便问这小玄棘是谁。我对他说了。 “他一听小玄棘乃道祖隔代弟子,又是命外之人,很是重意,又让童子送来了两个。我在等你们出来以后,共同享用。”说完,示意人们围坐在小方桌旁,品尝这少见的仙果。 任强只将那人参果慢慢送入口中。人参果却是入口即化,香甜嫩酥,味道端的十分美好。待得入肚后,却只觉一股黄色气息从人参果上漫起,游遍全身,只觉四肢百骸舒服异常。运神念到体内查看了一下,发现功力有所增长,但并不像书中说的那样明显。 “大概我是命外之人,对这先天灵宝不太敏感吧!? 女娲、伏羲、孔宣吃了人参果后,都闭目片刻,运神念查看了自身变化。 只听孔宣一叠连声赞叹“神果,果然是神果。我已由原来的大罗金仙中期,突破到了后期了,本来还要数千年才能达到的法力,现在只吃了一个人参果,便成功地突破了。神果,果然是神果啊!” 女娲和伏羲笑笑,没有说什么。毕竟一个圣人,一个天皇,金口玉言啊。 从娲皇宫出来,任强便回了八景宫。 太上老君坐在蒲团上,对任强说:“老师让我传你法、功与秘术,为师修的是无为之道,不太适合你,所以这方面就不要求你了,此外为师精通炼丹之道,就教你炼丹之道好了。” 任强说:“一切全听大师尊安排。”心想:你乃圣人,修的道对于我来说可能是天方夜谭,理解不了。还是跟你学炼丹吧,你练得九转金丹可是洪荒第一。掌握了这门技术,就能救死扶伤,对我更有用处。 太上老君又说:“为师最近有些心得,想闭关一段时间。我传你修炼功、法,然后你先去后殿的藏宝阁里,那里有为师炼丹心得和记载的一炼丹法门,你可以边看边试着练一些普通的丹药。 “哦,炼丹房就在藏宝阁外面的那间小房里。这太清大平田里,到处都有各种灵药,你可以自己去采集。” 太上老君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儿兴奋,继续道:“你对人族有先知先觉的功能。我把本府取名八景宫,是感悟出我与‘八’字有缘,想在这里打造八个风景各异的景点。现在都还没有定下来。 “你在采药草的时候,可以顺便看一下,有什么建议,可等我出关以后告诉我,也可告诉你大师兄。修炼上有不懂的可以询问你大师兄。等为师出关炼金丹时,你可跟着学习一下。” “谨遵大师尊法旨。”任强嘴里说道,心中却回想起前世玄幻小说《八仙过海》,里面的八个仙人就是太上老君的徒弟。这与“八”字有缘,也许就是指的这个。 太上老君用手一挥,一道清气飞进任强泥丸宫。任强立时感到头脑清醒了很多。 这时,门口进来一个中年人,对着蒲团的太上老君施过礼后,面带微笑地对任强说:“师弟跟我来。” 任强心想,这就是太上老君唯一的弟子——玄都大法师了。一准是太上老君用传音召唤了来。 说是后殿,其实与前殿相距有二十多米,中间走廊曲径,假山凉亭,没人领着,还真不好寻找。 玄都大法师把任强领到后殿门口,打开了门,对任强说:“这里是藏宝阁,外面这间小房是炼丹房。师弟就在这里修炼吧,有什么不明白的,可用传音召唤我。”说完,转身走了回去。 任强走进的藏宝阁,眼一下就不受使唤起来——里面摆满了排列整齐的货架,上面放着各种法宝,有丹药、书简、仙草、太极图、乾坤图、南方离地焰光旗、紫金红葫芦、羊脂玉净瓶、七星剑、九转金丹……还有好些任强叫不上名字来的,但凭印象这里所放的一切,全部都是宝贝! 任强见太上老君把这么重要的藏宝室让自己来使用,说明对自己的信任。心中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他走到放着书简的架子旁边,拿起玉简看起来。 书简里记录着各种炼丹法诀、炼器法诀、洪荒世界中的各种大阵、各种神通、各种法诀…… 什么袖里乾坤、法天相地、.三头六臂、移山倒海、金手指、快速的腾云驾雾…… 任强边看边与自己过去所学联系,发现这里记载的,比自己过去修炼的不知高了多少层次。 任强心道:“恐怕这是洪荒记录最全的地方了。”洪荒中能接触到这么高层次、高质量的上乘书简,是任强万万没有想到的。 前世的他素有“烂笔头”之称,面对如此丰厚的资料,任强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欲、念。收拾出一桌一椅,祭出文房四宝,没日没夜地抄写起来。 抄累了,就盘腿坐在殿内的蒲团上,神入泥丸宫,慢慢地领会贯通太上老君打入的那道清气——太清功法。 太上老君打入的太清功法很多,好在有泥丸君帮助整理,查找起来很是顺利。 任强这才体会到神仙打坐静修的奥妙。原来是头脑里早就有了功法法谱,静修乃是消化。 自己在东海西岸时,也常常打坐静修,除了炼化龙鳞麒麟鳞和凤凰羽外,其余时间大多是守着丹田内的灵气团静坐了。看来,这拜师与自己修炼,差的不是一个行市。 炼丹也是每天的必修之课。虽然都是些低级的丹药,他也做的一丝不苟。一边试炼,一边做着记录,总结经验,乐此不疲。 然而,失败总是多于成功。 每次失败都让任强心疼好久,要知道用来炼制丹药的药材,无一不是太清大平田里几年、十几年才能长成的药草,有的甚至是极品。 失败一次,就代表着糟蹋了几年、几十年的光阴。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第一次接触这些配方,失败几次是难免的。就是太上老君炼丹,也会有一两次的失手。 任强也只有这样自我宽慰了。 野外的药草不少,但由于任强志在掌握这门秘术,一个丹方试炼无数,渐渐地,八景宫周围的药草也就看出稀少来了。毕竟这药草生成得需要年月。 而且,药材的珍贵程度绝大部分是要靠它的年份来评估,一个药草只有它的年份越长久,它的药性也就越大。 同样,年份越久的药材也是越难寻觅,而且一般都生长在边角老林。不花些时间寻找,那是想也不要想的事。 太上老君对自己很是厚爱,抄走了这么多宝贵的资料,已经很对不住人家了。再把这里的药草给糟蹋稀少了,自己岂不是以怨报德! 任强处在两难之中。 第三百五十五章 神秘绿液(一) 这夜,炼丹又失败了。任强把被自己炼制的一塌糊涂的粘稠废料,端到炼丹房外的废料池里准备扔掉。 废料池是他用几块青石砌起来的。他觉得好材料虽然没有练成丹,被自己糟蹋了,就这么扔了实在可惜。 把它们堆放在一起,攒多了,给那些还在生长着的药草做肥料,也算有了一点儿用项。 于是,每当炼丹失败了,就把废料倒在里面。 今夜月光很好,仿佛给大地铺上一层银辉。物体也看的很清楚。 任强端着废料向废料池走去。眼睛无意间往那个方向一望,猛然发现废料池上聚集着一个洗脸盆大小的白色巨大光团。 而在光团的周围,一道道白色的光丝,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来,形成白色的光点,融汇到光团里去。 “是什么在凝聚月光光华?” 任强蔷薇化身,自是知道这白光丝乃实质化了的月光光华。 但是,什么具有这么大的神力,能让月光光华实质化,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那里可是他亲手倒掉的炼丹废料,别无他物。 任强快速走了过去,想尽快知道谜底。 光团很亮,透过亮光,池中的废料清晰可见。让任强大跌眼镜的是,池中除了废料,还是废料,连一个小蠓虫也没有。 伸手触触那光团,一股冰冰的感觉,除此,就再也没有其他特别之处。 为了揭开这个谜底,任强静静地守在废料池边,兴奋地观察起这从未见到过的奇景。 一直等到天色快要发亮,光团周围的光芒才渐渐的消去,光团也慢慢缩小,直至消失。 废料池又恢复了它的平静。 任强过去一看,废料池里空空如也,除了废料还是废料。 在接下来的好几天里,每到夜里的一定时辰,废料池都会发生相同的异象。无数的光丝,如同飞蛾扑火,被废料池吸引而来,接着又变成大量的小光点。 小光点一开始全被废料吞噬。后来越聚越多,废料吞噬不过来,剩余的便慢慢形成一个光团。 待天快亮的时候,光丝渐渐稀少,光团也越来越弱,直到全被废料吞噬。 正当任强以为这种现象将每天都会在废料池持续发生时,到第八天的时候,出现了其它的变化。 当任强来到废料池观察时,这种吸收光点的现象,竟然只维持了短短的半刻钟,就停了下来。 接着,废料池中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绿色光芒。并在废料表面,浮现出一滴黄豆那么大的碧绿色液体,在里头缓缓的滚动着,把整个废料池壁映成了绿莹莹的颜色。 一般情况下,废料放久了会发霉,渗出液体,黑的、黄的、绿的、白的,不足为奇。任强看了看,也没当回事。 回到炼丹房里以后,脑海中总萦绕着那团月光光华和那滴绿色液体。总觉得与自己好像有某种机缘。 那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的光丝,一个个争先恐后,似是活了一般,拼了命地往废料池里钻……它们绝不是无缘而至。 这种感觉让任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管它是什么呢,先收起来,总比这么患得患失的好受。 想到这里,任强从货架子上拿了一个小玉瓶,转回去将那滴绿色液体收进瓶中,准备以后没事无聊时,再来探寻这滴绿液的秘密。 “说不定,还可能会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惊喜!”任强心道。 接下来的日子,任强依然在抄书、炼丹中度过。由于附近可用的天材地宝越来越少,任强只得运用缩地术或缩距术,到远处去寻找。 时间过了半个来月,当月亮升上天空,星星显得稀少的时候,任强发现废料池上又出现了奇观,一个个光丝从天而降,争先恐后地奔向废料池,有的被吞噬,有的在等待,渐渐形成一个大的光团…… 如此周而复始,这里一定有说道。 任强从货架子上拿起小玉瓶,拧开盖儿往里看了看,那滴绿色的液体,正安安静静地待在里面。 如此大能量地吸收月光光华,绝不是等闲之物!这滴绿液一定有着某些他还没发现的特殊作用。为了搞清这液体的秘密,他想做个试验。 他首先想到了植物。因为他是蔷薇丛化身,知道月光光华对植物的作用;而他把废料堆积起来,原本就是想做植物废料的。废料通过吸收月光光华而凝结的绿液,说不定就是一种植物生长素。 任强找来一个大白玉碗,小心翼翼的把瓶中的绿液倒入碗中,再掺入一些普通的清水。 这豆粒大小的绿液,很轻易地消融到了清水之中,使整碗水都变成了碧绿色。这绿绿的碧意让人一看,不由自主就有一股深深的凉意,从心底涌上了心头。 中午时分,日头正毒,任强端着来到距八景宫五百来米的小河边的荒草地上。这里有水有草有花有灌木丛,他想从普通生物上试验。 任强把惨了绿液的水浇在一片绿草上,见绿草没有反应,知道不是剧毒药,便决定过两天再来看。 植物用药不与人一样,收不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得等它慢慢吸收以后,才能显现出来。 刚刚过去两天,任强就沉不住气了,在出去采药草的时候,拐了个弯儿奔向小河边,想看看那几株小药草有什么变化。 还没走到浇药水的地方,任强忽然闻到几种浓郁的药香味。不禁加快了脚步。 当任强站在前天浇药水的地方,不由得惊呆了: 前天那一片稀疏的荒草地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绿油油茂盛的劲草;那几株弱小的药草苗则变成形态、色泽都正常的、高大成熟的药草:黄龙草叶子有些发紫,苦莲花竟然开了九个花瓣,忘忧果的果皮变成了黑色! 这是前天那片荒草地吗? 观望一下周围,任强来回走的脚印历历在目。地理位置绝对没问题。 任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在自己脸上猛拍了几下,直到有些疼痛才停止,证实自己此刻头脑清醒。 “哈哈!哈哈!哈哈!!!” 片刻之后,任强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 “原来这是超能量植物生长剂呀!两天之间,荒地变成绿洲;仅有几个月的小药草,全都变成了十几年的样子,看这叶子颜色、果实形状、花瓣的香味,完全就是已经成熟了好些年以上的稀有药草” 任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它们和药书上所说的完全一致,真的是已经有了好些年头的珍贵药材。 如果照着这种方式来催熟药草,那岂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珍贵药材了嘛!今后再也不用因炼丹失败,药草减少而愧对大师尊了。 而且还可以给这大平田催熟更多药草,让自己,让太上老君、还有大师兄玄都大法师,炼制更多更多的灵丹妙药。 任强再也按不住心里的激动,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任强越想越兴奋,越想越远,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发现了一个大宝。他突然一下子躺倒在地上,望着天上的白云,高声喊道:“天道酬勤!天道酬请!我任强一定不负老天!” 过了老半天,任强才清醒下来,头脑恢复了往日的机警,开始考虑到吃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馅饼所要面临的一些难题。 首先,这些药草从外表上看似乎是没什么问题,但实质的药性还是有待去检验。 它们毕竟是吸收了那些奇怪液体才变成这样的,谁知道它们有没有什么变异的成分在里面? 其次,那神秘绿液已经用掉。废料池里虽然还有异象发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产生这种液滴出来?别是个一次性的产物!七、八天过后,自己要再去确认一下子。 如果以上两方面都没有什么问题,自己还要确实具体的掌握住这种催生药材的细节和步骤,完全控制住这种不可思议的方法。 任强深思之后,从而得出了上面的几个有待解决的问题,不解决这些难题,这个大馅饼对自己来说,只能是雾中花水中月而已。 全部都考虑完毕后,任强开始行动起来。 他先把那几株催生出来的药草,小心地采了回来,做成几付可培筋状骨的药丸。 又在野外逮了几只野兔、松鼠,把它们圈养起来。然后把药丸搅拌在它们最喜爱吃的食物上,一天三顿喂,以试验这些药草是否有毒。 让任强高兴的是,兔子和松鼠吃了拌有药丸的食物以后,不但没有什么问题,还比以前更加活蹦乱跳了。一连五、六天,天天见精神。 七天以后,任强确定催生的药草没有毒性。因为,作为试验品的兔子、松鼠们没有任何中毒的症状,反而因为吃了培筋壮骨的药丸变的更加健壮。 好事还不止这些。 在第八天夜里,任强又从废料池里收获了一滴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绿液。 任强的心里一下踏实了下来:这基本可以肯定,废料池里的废料中,不知哪一种天材地宝,经过炼制,虽没有形成灵丹,但其灵气还仍然存在,还仍然能吸收月光光华。并以另一种形式,发挥着自己的无穷神力。 这个结论让任强兴奋不已。这表明自己以后将会能源源不断的得到神秘绿液,也将源源不断地催生珍稀药材。今后炼丹,再也不会为失败而惋惜,为天材地宝而发愁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 神秘绿液(二) 任强怀着异样的心情,在今后的数十天里,又分别做了几次催熟药草的试验。 一次是把稀释好的绿液洒在了许多的药草上,结果第二天只得到了大量只有一两年催生效果的普通药材,远远比不上第一次得到的药草。 从这次的试验中,任强隐隐的领悟到了一些规律:要想得到好的药草,一是时间,二是药液的浓度。 在下一次的试验中,任强干脆连稀释这一步都给省略掉,直接把绿液滴在了一株人参上。 结果在第二天走过去一看,任强竟然得到了一株百年人参,和一株野生的百年老人参完全没有区别。 这次的试验让任强喜出望外,不是因为得到了一个稀有的药材,而是因为他已经大概掌握住了绿液的使用方法——神秘药液浓度越高,催生的药草收获就越大。 但是,浓度和收获都是有限度的。一株小参苗,点上一滴神秘原液,第二天,就能长成百年老参。 但也仅此而已。要想收获千年、万年的老人参,可就望尘莫及了。 要知道,太清大平田里的天材地宝,哪一个不都以千年、万年计算?! 这种神秘液,能不能进行叠加使用呢? 反正神秘液能接连不断获得,实验一下又何妨! 任强在一株绿色的三乌草上滴了一滴绿液,把它变成了具有百年药性的黄色三乌草;过几天后,又在它上面滴了一滴绿液,它的年份竟然又加强了百余年。 叠加药性确实有效! 任强在之后的时间内,如此不停地重复相同的做法。每当有新的绿液从废料池中产生时,他就把它滴在这株三乌草上面。 而这三乌草也不负所望,它的叶子渐渐的由黄色转变成了黄黑色,又由黄黑色变成了黑色,终于在它的叶子完全变得乌黑发亮以后,它成了一株世间少有的千年三乌草。 这次的测试很成功,看样子如果有耐性的话,还能把三乌草的年份继续往上提升。 不过对任强来讲,这是完全没有必要做的事情。只要知道了这种做法是确实可行的就可以了。 因为他炼丹技术还没过关,现在并不需要这些年份太久远的药材,数百年成份的药草就足够他使用的了。 在这一系列漫长的试验完成之后,任强终于可以闲下来歇息一下,并好好地思索一番。 清晨的阳光很好,任强走出炼丹小屋,来到那株让他引以为荣的三乌草前,静静地望着。 他双目直直地盯着乌黑的药草,似乎在研究着它,但只要有另一人在他面前走过,就可从他散乱的眼神中瞧出,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株三乌草上面,而是在神游天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任强现在已经没有了刚得到这株三乌草时的冲动,而是在细细地想着培育出这三乌草的绿液,要不要告诉别人?这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发现的。 太上老君还在闭关,要告诉也只能告诉给大师兄玄都大法师。 玄都大法师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呢? 任强从藏宝阁内的各类书籍上,看到不少有关“怀璧其罪”的例子。他发现的废料池中的绿液,称得上是无价之宝(这是任强的认为),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八景宫内有如此宝贝,肯定会来抢夺。 他和八景宫,会和以前的许多“怀璧之人”一样,被闻讯而来的各类贪婪之徒所淹没。 要知道,洪荒之中,抢夺宝物很正常,为夺宝杀人也很正常。那样的话,八景宫没了宁日,而自己很可能会落个“宝夺人灭”的凄凉下场。 “先不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好在这里只是藏宝的地方,外人晚上不会来。自己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任强下定了决心,决定守口如瓶,不对外人吐露一个有关这方面的字眼。 “目前自己正是处在急需药材炼丹的时候,先催生一些年份低的药草,供自己使用,也少了四处寻找,节省时间抓紧试炼。” 在接下来的数月里,任强用废料池凝集的绿液,催生了大批低年龄的药草。 他用这些药草,按照配方,炼制了不少丹药和珍稀药物。配制过程中也发生了不少次的失败,一来失败后的废料可以凝集神秘绿液;二来用神秘绿液催生出来的低年龄药草,可以源源不断地供任强试制。 任强少了后顾之忧,他的炼丹技术突飞猛进。很快练出了“黄龙丹”、“还魂丹”、“清灵散”、“金髓丸”、“养精丹”、“灭蚊灵”……等十几种丹药。 在这些药里面,“黄龙丹”和“金髓丸”,对他练功帮助最大,都有增加功力、脱胎换骨的妙用; 而“清灵散”则是世间少有的解毒圣药,能解天下千百种剧毒;“养精丹”是一种对内外伤都有奇效的灵药,不论是受了多严重的内外伤,只要吃了这药一颗,即使不能起死回生,使伤势立刻痊愈,也可让伤势大为减轻,可保住性命。 而“灭蚊灵”则是任强联想到在东海岸边与闻道人打斗时创造出来的。他见洪荒中蚊子很多,却没有一种东西可以对付它们。自己根据后世经验创出来的烟熏法,对普通蚊子管用,但也仅仅限于住所。要想打败修为高的蚊子精,没有特殊的法宝还是真不行。当初要是有这“灭蚊灵”,自己也不至于给他来那诸多变化。 当熟练掌握了丹药炼制以后,任强又采摘野果,酿造出了清香甘醇的果酒。因为是在大平田里酿出来的,给自己的酒起名曰“平田神仙倒”。并分装在数个玉质酒葫芦(因为玉瓶的形状像葫芦,任强将其称作“酒葫芦”)里,准备给祖师、三清师尊每人一壶,自己保留一壶,在预备几壶随机送人。酿造不成问题,可惜酒葫芦有限。任强只好作罢。 接下来,任强又按照藏宝阁书简记载,修炼了袖里乾坤、.三头六臂、移山倒海、金手指、快速的腾云驾雾等一些看得懂的法术。并且一边修炼,一边服用自己配置出来的丹药。 “黄龙丹”和“金髓丸”这两种丹药,是传说中的圣药,任强接常不断地服用,加之修炼功法,感觉自己身轻似燕,不用念咒也能离地飞跑。这对任强是一次质的提升,就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受是,任强的五感一下被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眼中的一切事物,突然间变得那么明亮,那么清晰。原来自己无法看得见的一些细微的东西,也一下子变得被放大了一样,在眼中明细可见。就连屋子边角处的一根根纤细的蛛丝,都瞅得一清二楚; 耳朵的听觉也忽然间变得灵敏无比,无数种以前听过的或未听过的声响全都涌入到了耳中,比如十几丈外一只蚯蚓钻地的“沙沙”声,某只不知名的虫子在屋前飞过的“嗡嗡”声。等等等等,这些声响,就好像在他耳边响起一样,听起来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清晰; 除此之外,一些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气味,也让任强知道自己的嗅觉也与以往大大不同了。 再就是任强精神上的变化。不吃不喝不睡,他已经习惯,但要让他一整天都保持精神饱满,却是不能,每天总有一段低迷的时候。 现在这个问题依然解决,只要他想要,每时每刻都可以精神饱满,情绪良好。 而且,他呆在原地不动,就能明了数十丈内所发生的大小事情,这种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令任强非常高兴。 任强明白,他的修为,自从进了八景宫炼丹以后,有了突飞猛进的提升。虽然他还看不出自己究竟是哪个级别。 正在任强为自己修为大增高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废料池里的神秘绿液消失了。 原来,随着任强炼制技术不断熟练,失败次数越来越少。到后来,几乎没有了失败。 而神秘绿液是靠废料池中的废料吸收月光光华凝聚而成。任强炼制丹药少了失败,废料也相应而少。久而久之,废料池中废料干枯,失去了吸收月光光华功能,神秘绿液自是形不成了。 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取得神秘绿液,故意把天材地宝糟蹋了吧?! 任强祭出装神秘绿液的小玉瓶,看了看里面,只有半个黄豆粒大小的一滴绿液,静静地趴在瓶底。 用完了这一小滴,就再也没有了。而自己想为师尊催生大批珍稀药材的宏伟计划还没实施! 任强没好气地将小玉瓶抛在桌上,上一边忙别的去了。 忙着忙着,任强无意间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小玉瓶,却发现一丝丝肉眼可见的白色光丝,通过炼丹房里唯一开着的天窗从天而降,全都聚集到了桌子上的小玉瓶上,形成一颗颗米粒大小的白色光点,让整个瓶子都被一层薄薄的白色光芒团团围住。 白色光丝……白色光点……白色光团…… 这不正是废料池上所出现的情景吗? 任强精神大振,忙扑过去观看。 第三百五十七章 打造八景(一) 这白光非常的柔和,一点也不耀眼,而且还有一种冰凉的感觉。而小玉瓶中的那半滴绿液,正透过瓶子的表面,在不停地吸收着游荡在附近的白色光点。 不,不是吸收,是这些光点在拼命般的往瓶子里挤,一个个争先恐后,似是活了一般。 任强抬头望了望天窗,一道道白色光丝,不断从天窗上往下掉落,然后汇集到小玉瓶周围。掉落的光丝断断续续,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任强灵机一动,一把抓住小玉瓶,然后飞快地跑到空旷处,把小玉瓶放置在月亮地儿上。 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一道道比在屋内多得多的光丝,从四面八方汇集了过。接着,数不清的白光点,密密麻麻浮现在了小瓶子的周围,形成一个吃饭碗口大小的白色大光团。 “嘿!有救了!”任强高高举起了一只手,握紧了拳头,兴奋地叫出声。 看来,他的推断是正确的:封闭的门窗,阻碍了神秘绿液对白光丝的吸引,只有在广阔无遮拦的地方,绿液吸引光丝的能力才更好,所能形成的光团才会更大。 一直等到天色快要发亮,瓶子周围的光芒才渐渐的消去,恢复了它的平静。 任强大开小玉瓶,看到里面的绿液没有什么变化。他知道,这需要时间。 到第八天月亮光辉转暗持续时间变短,小玉瓶周围不再出现光团以后,任强打开瓶盖,发现里面竟然有比黄豆粒还大的一滴绿液。试了试,功效与原来的绿液相同。 这一发现让任强更加兴奋的是:只要以少量绿液做母本,让其吸收月光光华,神秘绿液将永远不会枯竭。 如果把绿液分装在数个瓶子里,共同吸收月光光华,是不是就能得到更多的神秘绿液呢? 那样的话,神秘绿液就能广泛推广。就像前世的植物生长剂、农药,一个新品种创出来,几亿农民使用。 任强用各式各样瓶子进行试验,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除了小玉瓶以外,所有的瓶子都毫无反应。 究竟什么原因,任强不知道,只有更加宝贝这唯一的宝贝——小玉瓶和瓶子里的那滴神秘绿液! …………………… 任强掌握了炼制丹药的基本法则,知道大师尊要亲自带他炼金丹,也就没有再往更高层次进攻。因为炼金丹的材料,都是千年、万年的天材地宝,他糟蹋不起。 想到太上老君曾吩咐自己,要用心一下八景的设置和建设,反正太上老君出关还有一段时间,何不考察一下八景宫的地理位置,待大师尊出关以后,也好有个交代。 任强想罢,慢慢飘出后殿,向大平田飞去。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把个大平田看了一个遍。 太上老君的八景宫,现在确实徒有虚名。因为在整个大平田里,还未发现一处可观的景点。 当然,这也不能怪太上老君懒惰:三清分家不久,府邸刚具规模,打造八个景点也得需要时间不是! 大平田南北长,中间宽,两头尖,就像一个放大了的大枣核。 在这“大枣核”的东西两侧,各有一条南北贯通的河流。东侧的那一条,还在中间位置分出两个支流。河两岸都长满了高大茂密的柳树、杨树、榆树;河水深不见底,里面游动着各种水生物。有鱼、虾、贝类什么的。要说有区别的话,西面的河岸沙土较多,东边的则蒿草浓密。 除了这两条主干河流以外,大平田内还横七竖八地分散着很多小河(也可以叫水沟、水渠)。小河里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小鱼小虾在里面嬉戏。 任强发现,这大平田与自己前世的棘津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任强前世居住的棘津州县境,也是南北长,中间宽,两头尖,如同一个放大了的大枣核。 县境内也有两条南北贯通的河流。东边是清凉江,西边是索泸河。而清凉江在县境内也分出两个支流。 据说远古时清凉江经常闹洪水,为了分散主河道洪峰,减轻水患,两个支流是当地官员集民工开辟出来的。 而八景宫所在大平田的位置,正是前世棘津州县城所在县境内的位置! 如此相似的地理形式,是巧合?还是……天意! 这让任强精神大振:干脆就按照自己对前世的记忆,来命名这里的河流,打造这里的景点吧! 任强把大平田东面的河流叫清凉江,把西面的河流叫索泸河。清凉江上分出的两个河叉,东面的叫东支流,西面的叫西支流。 棘津州历史上曾有过“棘津州八景”,而且有文字记载,描写详细。 任强闪进泥丸宫,让泥丸君找出棘津州八景的有关资料,泥丸宫中又有棘津州版图,按照棘津州版图规划,在大平田里设置八景位置。让前世与洪荒巧妙结合,既美化了太清大平田,还弘扬了棘津州历史文化,一举两得! 任强说干就干。以八景宫作为前世棘津州县城,八个景点按前世所在县境方位,设定大平田里的位置。定好以后,便一个一个依葫芦画瓢地打造起来。 棘津州八景中,最著名的是《果村晚照》。 据《棘津州文史资料》记载:果村位于棘津州城西南二十华里。,庙宇宽广雄伟,富丽堂皇。 走出庙门向西远眺,会看到天边云中,山峦突兀,变幻无常;夕阳晚照,地上松柏林立分外苍翠。长林后边,庙顶突起;黄瓦片片,煜煜发光。风景优美,令人陶醉。 果村的玉皇庙任强没有见过。但在采访民间三套集成时,曾在玉皇庙原址上听过当地老人们的详细描述。旧时的美景,还停留在人们的口头上,任强对此做了大量笔记,这时正好用上。 任强通过笔记,想象着果村晚照的绚丽情景。 但是,这大平田里还没有人烟,怎样才能打造出如诗般醉人的意境呢? 任强沉思之后,按照笔记中描绘的意境,确定了位置,运用刚学会的“金手指”功法,点化了一座状如庙堂的建筑。 所谓的“金手指”功法,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类似“点石成金”的玄术。不过比“点石成金”广泛很多,可以任意点化任何物体和场景。前世的电影电视里常有神仙一挥手,就是一处宅院,一桌丰盛的饭菜,那就是运用的“金手指”功法。 “金手指”所点化物体的存在时间,要看施为者的修为。天仙初级修为点化的物体,一般也就十几年、几十年。幻术到期,物体自然消失。 如果想继续保留,得叠加法力。这样的话,施为者将耗费巨大功能。仙家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不这样做。 而修为最高的大罗金仙级别,所点化的物体,最高也只能保留五百年。如果叠加,那消耗的功能更加巨大。 但点化了物体(如房屋)以后,如果能加进人为因素,比如房屋修缮、改造,在原基础上进行扩建,则点化的物体能摆脱幻术,以实物存在于大自然中。 任强自知自己修为不高,所点化物体(房屋)不会存在很长时间。但他肯吃苦,在点化的基础上,可以尽自己最大努力,对其进行扩建改造。 他有建房经验,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搬搬弄弄的没个帮手。毕竟垒房盖屋不是一个人能操作办成的。 而最主要的,任强点化的景点,是供太上老君参考用的,毕竟是人家的领地。就如同前世里建筑工程师的建筑模型,哪里不合适,不恰当,老板可以随意更改。 只是任强意在弘扬前世棘津州人文景观,尽量做得尽善尽美,不让太上老君有修改的余地而已。 洪荒中还没有封神,也就没有庙宇。除了道祖鸿钧,再就是太上老君了。可人家已经有了府邸,而且就叫八景宫。 那么,这里就权当一处炼丹房吧。反正太上老君最擅长的就是炼丹。 任强把建筑的正门上,点化了一个白底黑字的匾额,上书“炼丹房”三个大字。 为了突出夕阳晚照的效果,炼丹房的周围,是要种树的。偏偏这个位置又是一片荒草地。任强便运用“袖里乾坤”,在大平田里到处寻找松树、杨树等一些挺拔高大的树种。以用来衬托“长河弥极望,斜日隐危楼。”的壮丽景色。 几经周折,炼丹房周围栽满了幼树苗。为了让小树快些长大长高,任强还用神秘绿液对其进行催生了一遍。 第一个景点终于初具规模。 在起名字上,任强颇费了一番心思。 如果按照这个“炼丹房”的匾额,景点名字应该叫做“丹房晚照”。可这与前世棘津州境内的“果村晚照”挂不上钩。 任强要按棘津州八景来打造大平田八景,目的就是为了纪念,为了怀旧。 “果村晚照”是由玉皇庙在夕阳中的情景命名。玉皇庙坐落在郭果村一里路的范围之内,距果村最近,建庙所占土地,也是果村所属,所以,玉皇庙便被冠以“果村玉皇庙”。而玉皇庙里的美丽奇景,自然也要冠以“果村”之名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打造八景(二) 可这大平田里没有人居住,更没有村落。这炼丹房能冠以什么名字呢? 如果按照前世棘津州的版图,在炼丹房西北约一里处点化一个村落,起名“果村”,则“果村晚照”名字能以成立。 但是,如果太上老君——或者元始天尊、通天道人问起来,自己又如何回答、如何圆这个场呢?会不会因此而暴露自己的穿越身份? 如果为了掩盖身份而胡乱起个名字,又岂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 任强百思不得其法,郁闷得真想一头撞在炼丹房上。 哎——这思路一走向极端不要紧,心胸突然间豁然开亮起来:是啊,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暴露什么身份呢?何况还不一定的事情。 前世的棘津州境内,有我的父母、乡亲、同学、同事,有我熟悉的环境,有我热爱的工作。 只身穿越到这洪荒中,寿命是延长了,都不知自己活了几万年。而在前世棘津州生活的那二十多年,哪一刻又何曾忘却?哪一刻又不是在思乡之情的煎熬中度过。 好容易有了一个寄托念想的所在,怎么又患得患失、前怕狼后怕虎起来?!!! 任强自责一番。按照方位,在炼丹房西北里许的地方,点化了一个十来户人家的小村庄,起名“果村”。把景点定名为“果村晚照”。 为了应付太上老君,任强打腹稿说:就说东海西岸有个姓果的大家庭,为人厚道,自己对这家很怀念。建个小果村,略寄怀念之情。 也可和大师尊开个小玩笑,就说打算哪天请他们来大平田做客,预备给他们住的。 第一个景点——果村晚照——就这么名符其实地耸立在了那里。 第二个景点:渡口渔舟 《棘津州文史资料》是这样描述的: 棘津州城西南二十余里,有镇江口村。其北又有靳、何、刘、商、李五江村。从前连接这些村庄的是一条河,河水潺潺日夜不息。虽说只有半篙的河水,却引来渔船往北返南。若站在渡口细看,对对鸳鸯来自芦苇之间,一排排杨柳网罩在云天,斜系在岸。天上白云片片,河滩羊群团团。每到夜晚,渔翁在在船头,或是垂钓,或是唱晚,甚或举杯邀明月,烹调鲤鱼鲜。远寺传来的钟声,异常幽远。这优美的图景,使人留恋忘返。 这个景点不涉及村庄,纯属自然景点,任强觉得容易很多。 而让任强高兴的是,在大平田里,这里正有一条小河。小河里有半槽水,水边生长着茂密的芦苇,岸上有灌木丛和垂柳。柳枝倒垂在水面上,把河水映的碧绿幽深。各种水鸟在绿水上嬉戏游玩。 任强按照文章提示和诗意,在后世镇江口村的地方,点化了一处渡口。渡口上还点化了三两只石质渔船,一个石质渔翁头戴草帽,身披蓑衣,正坐在船头聚精会神地钓鱼。 第三个景点:高阁临秋 《棘津州文史资料》这样记载此处: 高阁就是大阁(读音gao).位于棘津州城南门外约五百米处。南临小阁,北临南门,鼓楼归衙门前的仪门,俗称六扇门,都在正南正北的子午线上。 高约二十米,分上下两层重楼式建筑。外层用澄浆砖包砌,里面夯土而成。 大阁的下层,成四棱台形,恰像一个量粮食的大斗,每个侧面都呈梯形。在东西两侧,附有斜坡式的蹬阁道,沿下层的中线,砌成纵横两条跟城门洞一样的长洞,洞高约五米,宽度能容两辆大车由南向北或由东向西并行。 沿阁道拾阶面上,便可看到四棱台的上顶呈方形,四周筑有多半人高的女儿墙,中央筑有一矩形箭楼,飞檐十字拱脊闻耸,雕梁画柱,红窗红门,灰砖灰瓦,显得异常雄伟巍峨,绚丽多彩。 每当天高气爽的秋季,文人骚客登上斯阁,扶着女儿墙,极目远眺:万顷碧海,一望无垠;微风阵吹,秸秆摇曳,长叶飞舞,沙沙作响,好像波涛汹涌澎湃,又像万马奔腾,引颈长嘶。胸襟为之开阔,豪气横生。细看近景,谷黄梁红,硕果累累,丰收在望的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当那晚霞飞、满天红、夕阳落到黄茅屋的时候,屋顶的炊烟丝丝袅袅直上红天。天边归巢的乌鸦,阵阵声喧,纷纷飞过箭楼顶颤,真是一幅优美的画卷,令人陶醉。 按着方位和文章提示,这高阁应该是旧时棘津州县衙的仪门。坐落在县衙的南面。 可到了任强所在的前世,城市建设不知进行了几次改造,旧县衙早已无了踪影。而新的县委县政府,也早已是高楼办公。 高阁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任强一点儿也不知道,甚至连参照物都没见过,只能凭着文章中的介绍去想象了。 而且,在这大平田里,八景宫只是一个府邸。总不能把个高阁建的比府邸还高还大吧!别再设景不成反添堵,丑化了八景宫。 任强有些为难,一个劲儿地嘬牙花子。 改建别的样式的景点,对大平田倒没什么,太清大平田八景宫还是太清大平田八景宫。但棘津州八景在大平田里就缺失一景,没了棘津州八景原貌。这让任强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那就依照文章中所描述,点化一个缩小了的高阁,让其与八景宫比例相符,起到衬托美化作用。 任强点化了一个,.看看比例适中。又把高阁与八景宫之间的道路,都铺成石头路面。路面上错落有致地镶上一些几何图案,光滑而美观。 嘿!这样一布置,把个八景宫衬托的肃穆庄重,更加水雾氤氲,仙气缭绕。 “高阁临秋”突出的是一个“临”字,而且时间是在秋季。只有那时登上高阁,才能望见远处万顷碧海涌禾浪,近处谷黄高粱红。 大平田里还没有农作物,也没有春夏秋冬。 任强站在高阁上,手扶女儿墙,放眼往大平田望去,在一望无垠的碧海中,仿佛有无数的农民在那里耕作。 他们有的锄地,有的挥镰,有的放牧。不时还抬起头来,擦一把脸上的汗水,给自己送来一个微笑…… “乡亲们,我想念你们……” 任强大声呼喊了一句,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第四个景点:平原猎马 据《棘津州文史资料》记载: 棘津州境内,系一片大平原,冬春季节,这片广阔平原就成为武职官兵练习骑马射箭的地方。带领兵士,骑马围猎,为多数官吏所爱好。他们骑着高头骏马,背着弯弓雕翎,威风凛凛,后面士兵卫护,个个身穿号坎,有的架鹰,有的牵犬,浩浩荡荡,出城后少事练习便去放围。马鞭一扬,群马四蹄蹬开,如箭离弦奔腾疾驰,不管沟坑壕坎一跃而过,如履平地。骏马昂首长嘶,惊得林中鸟雁往空飞去。武士们抽箭搭扣往空射击,只看乱箭齐飞,禽鸟饮血而坠,任欢马叫,田间狡兔闻声丧胆,连跑带跳,疾驰而逃。 空中放鹰疾飞,地上黄犬紧追,一段决赛之后,不是死在鹰爪,便亡在犬口,更使人惊叹的,还是骏马的脚程,真是快似逐电,疾像追风,腾腾凌空,横驰万里。看取拂云飞,是“绿耳”归来,飞扬欢跃。正像李贺的名句“回看南陌上,谁道不迎春”。 这一处可以说指的是整个棘津州大平原,官兵骑马围猎的壮丽场景。 此处也属自然景点。把大平田想象成大平原,骄勇的猎人骑着高头大马,在这里弯弓涉猎。场面之热烈,气氛之浓郁,完全可以凭空去想象。 这里任强没有发什么愁,很快定了下来。 此景点最主要的是人和马。在这大平田里,最缺少的是人。就是有马奔跑,没有人驾驭也是白搭。 任强在八景宫东面开阔地带,点化了几匹石质骏马,骏马上坐着身背弯弓雕翎的石质猎手。一个个威风凛凛,奔腾疾驰。一切都是象征性的。并在骏马的背后,点化了一块醒目的大牌子,上书“平原猎马”四字。 第四个景点告成。 第五个景点:常河枫叶 《棘津州文史资料》是这样记载这里的: 常河村位于棘津州城东北四十余里,清凉江西支流,由西南流来,横在村前,纳清凉江水流流向东北。 河岸堤外,广种梨树,一片林带长约十华里。每当秋风萧瑟、白露横江的时候,梨树叶渐渐变红。 斜阳一照红光四溢,使河水也泛起了红色。照得洗羽的鹅群,举棹的渔翁,分外光彩。有几片红叶,飞出长林,落到河里,就随波逐流,向东飘去。 当南方邻村初次看到北天一片红光,大为吃惊:没有降雨怎么会出现长虹?为了解除这一怀疑,就朝着红光走去,隔江一看,才知不是长虹,是一片枫叶。 叶是那样红,又是那样艳,真是好看。怪不得唐朝诗人杜牧说:“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常河是一个村名。在大平田里,方位在距八景宫东北处四十余里的清凉江西支流岸边。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太上老君观八景 有了“郭村晚照”景点的经历,在点化村庄上,任强便不再犹豫。至于为什么把村名命名为常河,任强打算这样解释: 这个村庄位于清凉江西支流,把这个西支流称作长河,既文雅,又形象。“长”乃多音字,单词可以读作“长(谐音常)”,也可读作“长(谐音掌)”。为了不混淆读音,把“长”沿写为“常”,虽然字不同,读音却一样,也不失西支流万年常流的风貌。 有了美丽的风景,没有人家哪里行?!更可况,那梨树林带还需要人来管理,梨子需要人来采摘。建一个小小村落,景点才名副其实。 任强在那里首先点化了一处十来所民宅的小村庄。再计划在清凉江岸堤外面,种植十多里长得一片梨树林带。 梨树苗却是一件头疼的事。因为大平田里梨树并不多见。任强把整个大平田都飞飘遍了,才找到几十株。这与他的宏伟计划,相差太远了。 任强用袖里乾坤,把这几十株梨树移到“常河”村处的河堤外,用神秘绿液进行叠加催生。 都说“桃三杏四梨五年,小枣树当年就还钱,”任强有神秘绿液的帮助,十几天后,几十株茁壮的梨树上结满了黄澄澄的大鸭梨。 任强把鸭梨捣碎,取出种子,又用神秘绿液拌种、催生……十里长得梨树林带,终于在任强的努力下,绿油油地生长起来了。 第五个景点建成。 在建第五个景点的同时,任强想到还有一处景点需要梨树,便两处同步进行,以节省时间。 同步进行的景点是:沙岸梨花 据《棘津州文史资料》介绍:沙岸梨花的景点在棘津州城西南八里。那里有个村叫刘阳谷庄。该村村西有索泸河。早在明朝,河水很多,村民曾起名朱家河。村民在河两岸,广种梨树。每逢春光明媚的时候,梨花盛开,白皑皑一片,似薄云障野,霜雾迷天;又像玉龙卧沙,起伏蜿蜒。清风徐来,水光微动,河中倒影起皱,好像玉龙欲飞。另有蜜蜂飞舞,蝴蝶迷途,美景诱人,乐以忘返。 这个景点和《常河枫叶》一样,也是只有村庄和梨树。打造的方法,也和常河一模一样。只不过一个河流,一个沙滩。这里就不作介绍了。 第七个景点:杜烟春雨 杜烟位于棘津州城北八华里,是个一条街几百户的大村。村南是一片坡地,北高南低。据说古时在这片斜坡地上,广种树木,其中桃树较多。每到春雨纷纷的时候,桃红柳绿,争奇斗艳。风吹来柳条起舞,桃枝婆娑。登临县城,向北眺望,烟雾弥漫,隔着雨幔观景物,若隐若现。好似一群妙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这个景点和第五、第六个大体相同,不同的是杜烟虽是村名,却是以景致而得名。 大平田景点初设,以什么理由把村庄命名为杜烟村呢? “杜”字倒好解决,一个姓氏全挡了。关键是这个“烟”字,如何才能体现出来呢? 据《棘津州文史资料》介绍,是说这里广种树木。桃树最多。在春雨纷纷的时候,登临县城向此处眺望,烟雾弥漫,桃红柳绿一片朦胧,景物若隐若现,幻像叠生。 对呀,这里最关键的是春雨——只有在“蒙蒙春雨”的天气里,才能出现“烟雾”。“杜”,自然是指村庄了。“杜烟春雨”是在这种情况下形成,杜烟村也因此得名。 啊呵,思索了一圈,又绕回去了。 不过,任强也有收获:把景点命名“杜烟春雨”,目的是供师尊们在雨天里,站在八景宫大殿上向这里眺望,领略大平田里雨幕中的自然风光。 那里有一个为东海西岸杜姓家族预备的小村庄,结合雨幕中的朦胧景色,将村名命名为杜烟村,既突出了景点特色,还标明了以姓氏命名的村庄,一举两得。 任强考虑考虑说得过去,便定了下来。少不得点化村庄,用袖里乾坤在大平田里疯狂地搜集各种树种,尤其是桃树、柳树,多多益善。再用神秘绿液催生,尽量把这里打造的优雅美妙,生气勃勃。 第八个景点:曲园消暑 古汉语中“曲”即养蚕用箔。曲园即桑园。曲园在枣强县城东里许,广约数十亩。园内广种桑树,间有杨柳榆槐。有荷池,池旁有竹有兰。有桑室十余楹。每年除蚕禁外,特别三伏炎夏,文人骚客多好游于园内,或避暑消夏,或桑荫吟诗,另有一番情趣。 这个景点却让任强颇费了一番心思。 “曲”即养蚕用箔。曲园即桑园。要打造这个景点,必须有养蚕的房舍和桑树,才能突出景点特色。 桑树倒是有,分布在大平田的角角落落。任强有“袖里乾坤”功夫,这个难不住他。 可那个最具特色的“蚕”,却无处寻找。别说太清大平田,就是整个洪荒,也还没有这个物种。 怎么办? 改别的名称,任强不忍心。因为这是自己后世的历史景点,置身其中,就仿佛回到了后世,给人一种亲切温馨的感觉。 上哪里去弄蚕呢? 任强左思右想,除了没有办法,还是没有办法。 景点一定要保住。哪怕张冠李戴! 张冠李戴? 中! 任强忽然灵光一闪,做出了一个几秒钟前还不知所措的决定。 夏天消暑,除了环境幽静凉爽外,再就是既止渴,又解乏,还能提神的饮品——茶叶了。 他立即点化了几间宽敞豁亮的房间,里面摆满桌椅板凳,放上茶壶茶碗(虽然粗糙了些,却能标明含义)。 在房间的四周,广种桑树。用神秘绿液把桑树催生成树干高大挺直,树冠枝桠横生,遮天蔽日,让房间整日里都处在阴凉的树影之中。 房屋门前,则点化出一个大庭院,里面布置了凉亭、曲径、假山、小桥。小桥下面是一条弯曲的小河,小河里流水潺潺,各色的金鱼游戏其间。 庭院四周种上在大平田里移来的的名贵茶树——是任强在大平田里寻找梨树苗时,突然觉得远处飘有茶叶的味道。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株茶树。这茶树通体碧绿,周围水雾袅绕,顶芽似有丝丝灵气散发而出。任强虽然叫不出茶树的名称,但凭感觉,知道这是上好的品种。当时就移入袖里乾坤保护起来,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沏茶要用开水。好的水质才能沏出清香四溢的好茶水。任强在清凉江河畔寻到一处灵泉,用袖里乾坤移到庭院里,解决了用水问题。 任强在寻找梨树的时候,还发现了三棵杏树。说是三棵,却又象一体;个个都象本体,又个个都象分身。给人一种超然若仙的感觉。 任强突然想到:三清原来是一家,现在又同时做了自己的师尊。把这三棵杏树比作三清师尊,是再合适不过了。 便把杏树移到茶室旁边。既象征了三清的出身,也可以理解为自己的三个师尊。此处也可算是“曲中求真”吧、 把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任强在庭院门口,点化了一块木牌,上书“曲园消暑”四字 。这里的“曲”字,可以理解为庭院中的曲径、小河的曲里拐弯、三棵杏树的隐喻。 虽然张冠李戴,牵强附会,但“曲园”的名字却可以保留了下来。 “等以后洪荒中有了蚕,再把茶室改成蚕房,让‘曲园’成为名副其实的曲园。”任强心中想。 任强用了八年的时间,打造好了八个景点。 ……………… 太上老君出关以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大平田的变化。 “小玄棘,你把八个景点设计好了?”太上老君问任强。 “玄棘”是道祖鸿钧授予任强的道号,作为任强的师尊,鸿钧的弟子,太上老君自是要这样称呼任强了。 “嗯,按照大师尊吩咐,我初略地点化了一下。不知行不行,还请大师尊指正。”任强谦虚地回答。 “好,我们这就去看一下。”太上老君说着,脚步已经迈向宫门口。看来,他对自己的领地还是很在乎的。 “我看过了,一处一个景致,很不错的。”玄都大法师夸奖着,也跟着出了门。 任强也运用漂移术,紧跟其后。 “这里是‘果村晚照’。”任强陪着大师尊和大师兄,在树林掩映中的一处建筑物前落下。 “‘果村晚照’?怎么起了这么个名字?” 果然不出任强所料,太上老君追查起名字来源。 “是这样的……” 任强少不得把早已编好的理由说给太上老君和玄都大法师。太上老君听了以后,微微笑道:“看来你对你的人族感情至深,都要抢占我的地盘了。” “弟子不敢,只是想想而已。”任强急忙施了一礼,又辩解说:“你不是说我的名字有强盛人族之寓意,人族可以借我名字的运气,繁荣昌盛起来嘛。 “这景点我也是想借人族运气来发扬光大。你想,景点是供人们游玩观赏之所在,以村庄命名,把景点与人紧紧地联系起来,才显得景点有气势,一听就能想象出游人如织的画卷。” 第三百六十章 炼九转金丹 任强嘴里说着,眼睛望着太上老君,心脏却悬在了嗓子眼儿里,唯恐自己说漏了嘴。见太上老君不住点头,悬着的心才落到实处。 这一处过了关,以后的就好说多了。最起码太上老君承认了这是任强把大平田和东海西岸联系了起来。 任强又把景点创意介绍一番,把夕阳西照描绘的绚烂多彩,高兴的太上老君恨不能太阳一下走到西天。 太上老君赞叹一番,又跟着任强来到“渡口渔村”。 一看见小河岸边渡口上的石船石渔翁,太上老君便高兴地说:“这个景点好。日后我和你二师尊、三师尊,来这里钓鱼。” “高阁临秋”让任强颇费了一番口舌。因为太上老君和玄都大法师,根本没有“秋”的概念。这是任强始料不及的。他只好以东海西岸到秋天野果成熟,人族大量采摘野果,准备过冬来解释。 “每当天高气爽的秋季,大师尊、二师尊和三师尊,登上这里,扶着女儿墙,在这里欣赏秋天的景象,将会比在陆地和半空,别有一番情趣。”任强说。 太上老君会意,一手扶着女儿墙,一手在额前搭个“凉棚”,运目向远处眺望起来。看到远处碧波涌浪,近处玫红菊黄,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大平田还真是一幅优美的画卷。”太上老君无限感慨的说。 “在这里观看,比下边(地上)和上边(天空)看的都清楚。”玄都大师兄也赞道。 “那里是‘平原猎马’。”任强扶着女儿墙,用手指着远处一片开阔地带说。 “走,到那里看看。”太上老君说着,一个腾挪,身子已经向着那里飘移而去。 听完任强介绍,太上老君用白拂轻轻一甩,那石马立时变成了活蹦乱跳的活马,石人也活动起四肢。太上老君又一甩白拂,口中说了个“跑”字,几匹骏马便似有了灵性,撩开四蹄奔腾疾驰起来。马背上的“猎手”随着马的奔跑一起一伏,不时还做出拉弓射箭的姿势。 太上老君乐得“哏儿哏儿”的。不住口地说道:“好景致!好景致!”见马儿跑的远了,用白拂招了回来,变回原样。 “这里叫大平田,你怎么起了个‘平原猎马’的名字,改成‘平田’不好么?”太上老君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修改意见。 “‘田’一是指田地,二是可以与‘畋’通用,指打猎。如果改成‘平田猎马’,指田地的,猎马受到束缚。你想,方方正正的‘田’里怎么能跑吗呢;指畋的,前后意思重叠。而‘原’在这里是指宽广平坦的地方,最适合猎马奔跑。考虑到这诸多原因,我选择了‘平原’。”任强解释道。手心里却攥了一把汗。 太上老君点点头,算是应允了这个名字。 任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暗道:亏我学的是中文专业,又喜欢抠文嚼字。要不然非得被改换,造成枣强八景在这大平田里的遗憾不可。 “常河枫叶”、“沙岸梨花”、“杜烟春雨”三个景点,太上老君都没提出什么来。对“曲园消暑”,却感慨万千。尤其对那三棵杏树,评头论足了好一阵子。 太上老君看着那三棵杏树,倒是有感于三兄弟。脱口说道:“不错!不错!玄棘很有创意。” 接着又笑着问:“玄棘,你可知这杏树来历?” 任强答到:“弟子不知,但看其不凡,想必不是一般。” “天地养无数先天灵根,有十个却是最为不凡。”太上老君接着说:“青莲,黄中李、仙杏、人参果、蟠桃、绿柳、苦竹、葫芦、扶桑、五针松。为十大灵根。” 任强说:“那这就是仙杏吗?怎么有三棵?” “一条藤上结数个瓜,一个根上生数枝芽,有什么好奇怪。” 任强点头,想洪荒那叫什么?一切皆有可能。 太上老君又说:“这仙杏,三者一体,如我三清,虽为三者却是一家。我为老大,移栽在这里最合适了。玄棘是个有心的人。” “多谢大师尊夸奖。”任强说道。心中却暗想:这时候三清还合得来。谁也不会想到,n年后遭遇封神大战,居然会闹的大打出手,一个个联合外人打自己师兄弟的主意。 太上老君对用来消暑的茶室也很感兴趣。喝了几口碧绿澄清、清香四溢的茶水,顿觉浑身凉爽滋润。称赞了几句“好茶”“好室”,并说每年炎热时,一定来这里消暑。而对“曲园”名称的由来,却只字未提。 任强心里又一块石头落了地。 “好哇,小玄棘,你打造的这八个景点,还真有创意。为师为了奖励你,特许你把东海西岸与你感情最深厚的人族,迁移到这里定居。”太上老君欣喜地对任强说。 “谢谢大师尊!”任强高兴地连忙致谢,心里可就乐开了花。 离开人族已经有几十年光景了吧?还真怪想念他们的。 “为师再送你一个礼物:”太上老君继续说:“回去后到我兜率宫学习炼制九转金丹。炼丹时日较长,中间可抽空去接你的老乡。” “遵从大师尊安排。” 学习炼制九转金丹也是任强求之不得的事情。虽然大师尊在闭关前有过口头承诺,那也得看安排在什么时间。 玄术这东西,越接触早了越有用。最起码自己方便。洪荒中打打杀杀是常事,一个不留神就会被灭了肉身,吞噬了灵魂,连找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早一刻得到法宝,有可能就能保一生安全。 太上老君炼的九转金丹,号称洪荒第一的丹药!相传凡人只要吃一颗,就能立地成就大罗金仙!虽然这种说法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其中蕴含相当于一个大罗金仙的法力还是有的。 任强由于很少经历打斗,最欠缺的就是积蓄法力。自从知道了九转金丹的功能后,早就盼着跟着大师尊学习了。 任强来到兜率宫,太上老君已经坐在八卦炉前。 “来,让为师先看看你掌握丹药炼制的情况。”太上老君说完,度了道真气进任强体内,真气在任强体内转一圈便退了出去,太上老君却是大喜: “行,炼的不错。基本都掌握了。” 真是仙家功夫,一道气体就什么也知道了。前世在学校里的学科考试,和这个真是不能相提并论。任强佩服得心中暗想。 太上老君又说道:“你自己也练了这么多时间,也掌握了一般丹药的炼制技能。今天为师练九转金丹。你在旁边看着,相信会有收获。”并示意任强在他身边坐下。 任强高兴万分。赶紧在八卦炉旁边坐好,不错眼珠地看着太上老君的一切动作。 太上老君看着他说:“炼丹之道,有几大方面需要注意,第一材料,要想练出好的丹药,好的材料势必不可少的,不是说一般的材料练不出好的丹药,只是几率太小,出极品丹药的可能更小。 “第二分量,炼丹不是越多的材料就能练出越好的丹药,需要适可而行。 “第三搭配,不是只要好的材料就能练出好的丹药,需要搭配,丹药也要注意王佐之道,君臣之道。 “第四火候,只有控制好火候,什么时候用文火,什么时候用武火,尤为关键。 “这九转金丹是为师炼丹的巅峰之作,需要九九八十一天的时间,每九天一转,是为九转金丹。好了,你看好为师的手法和火候的大小,还有材料的搭配。” 说完,就再也不管任强了,专心致志地开始炼丹。 任强这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圣人,又是炼制九转金丹的祖师,还这样一丝不苟,敬业精神彰显。可见无论干什么,职位多高,技术多么娴熟,永远也离不开“认真”二字。真是活到老,做到老,认认真真才是宝啊! 任强瞪大两眼,紧盯着太上老君的动作。什么时候放药,什么时候改变火候,用心记得牢牢的。 这可是九转金丹呀!大师尊都全神贯注,自己更不能有一丝马虎。这样的机会难得,错过一个细节,这一生很有可能就与九转金丹擦肩而过。 就这样二十多天过去了。 太上老君突然对任强说道:“现在已经快三转了,短时间内火候是不用变化的。你在这里守着也是白白浪费时间。不如在这个空挡里去接你的老乡亲。要快去快回,这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 任强点点头,高兴地离开了兜率宫。 炼制九转金丹和接人,都是任强最期待的。想不到大师尊如此善解人意,把两件事情交叉着同时进行。任强对太上老君的感情又进了一层。 …………………… 棘津村已非同昔比。 棘津村周围建起几十个村庄,方圆十几里地,成了名符其实的棘津州。 原来,任强给伏羲介绍经验以后,伏羲觉得可行,便亲自到人间实施推行。怎奈他从没接触过这类事情,推行起来难度很大。灵机一动,让各地人族派代表到棘津州来学习取经。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东海岸边接人 外地人见这里比他们那里生活的幸福,人的寿命延长了一倍还多,很受启发。有那携家带口,或是夫妇同来的取经人不愿回去,就在这里定居下来。几十年光景,就集聚了上万人。跟这里依样学样,建屋而居。 人渐渐多了,但物质并没增加,近处的野果野兽明显不足。为了生活,人们要跑出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去采集。 棘津州一下陷入贫困状态。 如今的棘津村,已经发展成拥有两千多号人的大村庄。村中年龄最大的,都是任强离开时仅有五、六岁的小娃娃。对任强一点儿感性认识也没有,有的只是从老人们口中听到的关于“亚父”的故事。 任强亮明身份,把自己这几十年去向,对人们学说一遍。并把太清大平田的富饶介绍给人们,动员人们往那里搬迁。 任强是人类始祖的亚父,人们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何况这里又实在太贫穷了,对搬迁十分向往。 在牵人数量上,村民们意见发生分歧:有的主张全村全部迁走,一个人也不留。理由是这里人多物少,生活贫困。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省了牵肠挂肚; 有的主张二牵一。只要兄弟两个,就迁走一个。老人不动。万一那里生活不习惯,回来还好有个窝。 有的主张三迁二,既看住了这里的家,还缓解了这里食物匮乏现状。 任强把这个事情交给村里的村官定夺,自己则领着几个小孩子,到村外试验他的“神秘绿液”去了。 试验对象是一棵二尺来高的小槐树。小槐树枝干挺直,树枝分布均匀,给人一种飘逸俊秀的感觉。 之所以选中小槐树,是因为 “槐”和“怀”同音。棘津村的一部分人要迁往太清大平田里去了,临走之前催生一棵大槐树,给被迁走的人们留个想念,也不失为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任强在那棵小槐树的根部滴了一滴神秘绿液。并嘱咐身边一个叫“小臭儿”的男孩子比着小槐树高度,在自己身上做了记号。 一个时辰过后,“小臭儿”惊奇地大呼大叫:“嘿!长高来(了),长高来(了)!” 大伙儿围过去一看,小槐树长高了一尺多。 又一个时辰过去,小槐树长高二尺多。 任强心中高兴,知道神秘绿液叠加使用后还会猛长,又给小槐树叠加了几滴,便去走访朋友了。 董种树已经搬离了东海西南角,在距任强住所三十多里的一块平地上点化了一座府邸。招收了三十多个徒弟,每日讲经布道,既修自身,又教化众人,过的很是充实忙碌。 任强把自己出门的这几十年经历对董种树述说了一遍,董种树很为他高兴,鼓励他再接再厉,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把三清的绝活儿学到手。 由于时间紧,二人畅谈了一会儿任强便离开了,又去东海看望青龙夫妇。 青龙夫妇在他们的海底竹屋里招待了任强。 青龙还是那么健壮,金莲还是那么漂亮。 任强少不得把经历又介绍了一遍,与董种树一样,青龙夫妇也很为他高兴,鼓励他多学玄术,提高自己。 任强环视四周,觉得屋内还是他出走时拜访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你们结婚也有几百年了,怎么还是二人世界?” 青龙笑笑说:“二人世界好啊,可以随心所欲。添个小家伙,还不等于安了个斥候(警察)!不急,不急!”倒把金莲说了个大红脸。 “虽说仙家有驻颜术,可身体也会老化的呀。谁见过几百岁的婆娘生孩子?无论哪个种族,这生育繁衍是一样的。” 任强有些认真地说。心道,我刚穿越过来就认识了你,人族从三十六个发展到两千多,你们也太沉住气了吧! “哈哈哈,任兄好意,兄弟我领了。”青龙看了一眼金莲,又笑道:“其实,我们龙族的年龄,与你那些人族不一样。人族一生,寿命最长也就几十年。我们龙族,年龄可达到百万、千万年。而且我们是一百年算一岁。你算算,我们几岁了?” 这个说法任强还是头一回听到。自嘲地笑笑:“哦,原来如此。我……杞人忧天!” “杞人忧天?么儿叫杞人忧天?”金莲不解地问道。 “就是有个杞国的人……”任强一时语塞:“杞人忧天”是前世的成语故事。现在还没有国度,如何解释的清楚! “哦,这是个成语,意思是有个叫杞国的人,怕天塌下来,吃饭睡觉都感到不安。其实天怎么会塌下来呢,这是用来比喻不必要的忧虑。” “哈哈哈,任兄啊,你说的话,我是越来越听不懂了。”比子笑着说。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离别之后的想念和趣事,任强便告辞回去了。 一到东海西南岸,任强不由得惊呆了:那棵用神秘绿液叠加过个小槐树,几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暴长成一棵摩天高的参天大树。树身几十丈高,能覆盖一平方里的树冠,看上去就如同撑着一把普通的雨伞。 大槐树底下围满了人,一个个一脸惊奇地赞不绝口。 “这下可好了,我们去远处打猎,可瞅着这棵大槐树回家了。再也不用担心迷路!”人群中有个声音说。 “是啊,整个洪荒可能就这一课,甭担心走错喽!” “亚爷爷仙术真了得,几个时辰就变出这么高的大树。跟着亚爷爷走,也可沾染仙气的。我说么儿(什么)也要跟亚爷爷走。”一个年轻小伙子说。 “你父母不是说要你留下吗?”一个中年男子望着年轻小伙子问道。 “三丁留一,俺们兄弟四个,凭么儿(什么)要留下两个?这样俺家就吃亏了。留一个看门的行了。”年轻小伙子又说,语气里大有不平之意。 任强在一旁听得直点头。了解了人们的心思,便向在人群中指手划脚的村官走去。 村官告诉任强,村民们面对眼瞅着“噌噌”疯长的槐树,都佩服任强的手段。知道这是为棘津村村民们好,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要去。 “和老人们商量,决定有兄弟二个和兄弟三个的,都留一个;有兄弟四个以上的,都留两个。走的都带着家小,老人在家跟着留守的儿子。各家都已把人员定下来,只听任强发话了。 任强对这个方案表示满意。指着刚才发牢骚的年轻小伙子说:“他可能对留守有些意见,如家人同意,让他一起走好了。” 村官看了年轻小伙子一眼,摇了摇头说:“像这样的情况多了,要让他走,就不是一个两个,不知……那里……盛的开盛不开?” 任强:“哦,你是担心这个!那里地方大着呢,愿去的都可以去。” 这一放宽不要紧,迁移人员一下增多几百人。 任强带着一千大几百人,一路浩浩荡荡,向着大平田方向走。 迁移人员有青壮年、妇女、儿童,晓行夜宿,走走停停。走了几天以后,任强见人们已经累得无精打采,用法术全部催眠并装入泥丸宫,只身飞飘到大平田里。 书中暗表:这泥丸宫,乃是人体穴位名,在眉心与后脑之间《紫清指玄集》曰:“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曰昆仑、又名天谷,其名颇多。” 想人头周围也就三十多厘米,脑中还有这诸多空间,如何装得下这许多活人! 其实,任强这是用的玄术。他的泥丸宫里设置着棘津州版图,可小可大。小可化为虚无,大可扩展成整个棘津州县境。别说千把百人,就是把整个棘津州三十三万多人口都装进去,也蛮没问题。 人们一觉醒来,懵懵懂懂,还没分清东西南北,在任强的带领下又行走起来。却不知人已经置身目的地了。 任强让人们徒步走向各个景点。几十里路程,两三个时辰赶到,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也就不考虑路程远近了,还真以为是自己从东海西岸走来的呢。其实已经万里之遥。 一千五百多人分布在六个景点里(“平原猎马”和“高阁临秋”没有村庄),住房显得有些拥挤。任强让他们自己动手建筑住所,保证一家一处院落。 这里虽然没山没海,但土地辽阔,风景优美,果树繁茂。可猎食的小型野兽,就在人们的眼皮底下奔跑;清凉江和索泸河,以及平田里横七竖八相互交叉的小河(水沟)里,到处是肥美的各种鱼类。长期处于贫困状态的棘津村人,面对如此富饶美景,高兴地都说来对了地方。 任强待人们生活纳入正常后,算算日子,也到了太上老君应允的日期,对人们吩咐了一些要注意事项,便一心一意跟着老君学炼金丹去了。 金丹炼成之后,伏羲传言,要任强到不周山相商人族发展事宜。任强自是遵旨而往。 待事情相商完毕,任强想在这里游玩两天,欣赏欣赏这里的自然风光。毕竟不周山离东海西岸数万里,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偶遇后土 这日,任强正在山脚游玩,忽然听见花丛那边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不周山游人不少,跟随家人出游的女眷也时有所见。任强没往心里去,继续走自己的路。 “后土妹妹,这人族乃是用你的九天息壤所造,自然也算是你的子民!你我同为人族之母,这就够了。不管他们怎样打杀,你我永远是姐妹。” 身后传来熟悉的女中音,浑厚而有磁性,不是女娲又是谁? 女娲一般都在女娲洞府打坐,很少出门。怎么会在这山野里听见她的声音了呢?任强纳闷,绕过花丛想看个究竟。 果然是女娲,和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的年轻女子并坐在一块光滑洁白的大理石上,屈膝谈心。 任强怕打扰人家谈兴,扭身想离开,却被眼尖的女娲发现了。 “玄棘,别躲了,来这里坐坐,没外人。”女娲打招呼说。 任强无奈,只好走过去行个躬身礼:“见过师叔!” “坐下吧。”女娲用眼神示意任强坐在她们对面的一块青色大理石上,“哦,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后土娘娘,”又对白衣女子说:“这位是道祖新收的隔代弟子,交由三清师兄们教导。道祖赐道号玄棘,真名任强。也叫‘嚏喷亚父’。”说完自己先“格格”娇笑起来。 看来是为了缓解氛围,女娲有意将场合搞得轻松一些。 后土娘娘也跟着娇笑,还用葱白一样的玉手捂了捂嘴。 任强憨憨一笑,忙起身给后土躬身施礼,口称:“贫道参见后土娘娘,愿娘娘金安!” “快坐下吧。往后不要叫我娘娘,直接称呼名字好了。”后土欠身还礼说道。 “后土娘娘谦逊,作为晚辈,该称呼什么就得称呼什么。”任强强调说。 “后土娘娘乃十二祖巫,盘古大神精血所化,和我一个辈分。我们两个是要好姐妹,要不,你也称呼师叔好了。” 任强机灵,赶忙接话茬说:“好,就称后土师叔。这样显得亲切。” 后土点点头道:“姐姐心细,什么事都考虑的这么周全。”又对任强说:“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嚏喷亚父’是怎么来的,我想这里一定有故事。” 任强笑笑,“还不是女娲师叔拿我开心!” “是你自己讲的,怎么倒赖在我头上了?”女娲笑着嗔怪,“你把经过说出来,让后土妹妹给评评理,看是不是我给你起的?” “行!只要是她欺负你,我一定给你出气。”后土说着,还伸出一只拳头比划了比划。 任强见她们如此随和,也把心情放松下来。就像和老朋友谈心一样,将自己原本乃一丛蔷薇说起,直讲到小人儿打喷嚏被误解而称亚父,详详细细介绍了一个遍。 “原来如此!”后土听完,并没有发笑,一脸认真地说:“哎,你是不是命外之人?” 这回轮到女娲吃惊了:“你怎么知道有命外之人这一说?” “前些日子帝江大哥去了金螯岛碧游宫,在那里听说的。回来当新鲜事,经常向族人说起。他说的那个命外之人,开始时的经历与玄棘道友所说经历差不多。故而相问。” “其实就是一个人。”女娲答道。 “这样的话……”后土显得有些激动,“今天无意在这里与姐姐相遇,又认识了玄棘道友。这是天意让我早日参透机缘。” “后土妹妹,刚说的高高兴兴的,怎么又说回去了?”女娲脸上浮起一层忧郁。 “你是不是太清太上老君让你到姐姐的府邸协助天皇教导人族的?”后土也不回答女娲,眼睛直望着任强,问道。 任强点点头,“是的。” “这么说,你真的有先知先觉?” 任强心想:什么先知先觉?!我乃穿越之人,是沿着老祖宗走过的路往前走的,自然顺理成章!表面却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做自己想做的事。也只是有点儿超前而已。” “能超前就行!”后土脸上爬上一丝儿希望之光,“实话对你说吧,你没来之前,我正和姐姐诉说心中的郁闷。事情是这样的:自从人族出世以来,我觉得自身心境修为皆有很大提高,天机也明晓很多。 “便知我族与人族有关。可是再要深思时,却感觉天机一片混乱,什么也参悟不透了。” “让我来告诉你吧,”女娲见后土没再说下去,对任强说:“玄棘,你在东海西岸所见到的我手中的湿土,乃是后土妹妹给我的九天息壤。 “我用这息壤所造之人,也应该算后土妹妹的子民吧!天降功德以后,我便分给后土妹妹一部分。 “后土妹妹不要,又原封不动地给了我。我这一生,欠后土妹妹一个很大的人情。 “所以,尽管巫妖两族打打杀杀不断,我们两人始终来往,感情日深。 “前些时候,妖族为了炼制戮巫剑,大肆打杀人族,将人族尸体吞噬以后,将元神送往妖皇宫,用来祭炼戮巫剑。伏羲哥哥看不惯,用武力阻挡了帝俊、太一。 “可是巫族却趁这个机会打上了天庭。两族在天庭打的十分惨烈,死伤大半。道祖发怒惩罚妖皇帝俊、太一镇北海之眼千年;罚十一祖巫回祖巫殿思过,千年不得外出! “经过这次打杀,巫族气运大跌,几乎到了危险境况。后土妹妹一来为本族气运担忧,二来有感被打杀的冤魂甚是可怜,整日忧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 “今日我得闲,想出来散散心,正好遇见同样想出来解愁的后土妹妹。便坐在这里说起话来。这不,还没说完,你就来了。” “我总觉得巫族与人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后土接着说:“究竟是什么,联系在哪个方面,我又参悟不透,一心想找个明白人提示提示。 “自从听说你有先见之明,就产生了拜访你的念头。今日无意之中得见,岂不是天意!” 女娲造人所用息壤乃后土之物,任强曾听董种树说过。那时也没什么感想。总觉得这是上届大神们的事,当个故事听听罢了。 如今后土就坐在自己对面。望着如花般俊俏的模样,任强忽然想起,后世人都说大地乃万物之母。遇事向天祷告时,也常说“皇天后土保佑……”。 现在想来,原来却是因为人类乃是九天息壤所造,而后土乃是大地之祖巫,如此倒也合情合理! 看来,后世的一些民间谚语、俗语,在远古时代,都是有考究的。不过,非穿越不识庐山真面目! 任强又一次为穿越心情激动! 对面后土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任强心中暗想:这圣人(后土准圣)也有不耻下问的时候。 就凭人家这态度,自己总的有所表示才对。一丝神念闪进泥丸宫,对泥丸君说:“快给我找出后土的资料,急用!” 文字显示在脑海里以后,却把任强吓了一跳! 祖巫后土,身化六道轮回,肉身元灵具陨! 这么残酷的事实,如何对后土说?! 任强慈善,虽然知道这是天道使然,但要让自己说出来,还真大是不忍。反映到脸面上,那表情既犹豫,又悲苦。 后土见状,知任强已经看出,却是不愿说出口。心道:萍水相逢,自己的要求是不是过高了一些。默默地低了头,一脸无奈。 场面冷静下来。 静坐了一会儿,无话搭拉话地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土便告辞。临走,对任强说:“贫道是真心实意请教道友。道友如怜悯贫道,请到幽冥血海处找我,我常在那里打坐。时日长了,也许能参透天机!” 说完,一袭白衣向幽冥血海飞去。 任强无奈地望了望女娲,见其眼里流露出一丝儿鼓励之色,忙拜谢告辞,也转身向后土追去。 原来盘古大神身殉后,身化洪荒万物,却是天道残缺,惟独没有那轮回地狱,洪荒众生灵死去后便无所依托。 幽冥血海为天地戾气所聚,天生就能吸引天地间的冤孽之气,那些人族之人死后,想要寻一归宿,便慢慢被幽冥血海内天地戾气所吸引。 而那些魂魄被天地戾气吸引到这幽冥血海中,却是再也脱不得身,只日夜被那血海内戾气奴役,痛苦不堪。 如此大的因果,自然要由身具盘古血脉的祖巫来补全,后土为第十二大祖巫,远没有其它祖巫那般暴戾,这重任自就落在了后土身上。 天意如刀啊!如果这化身轮回的是个长得面貌狰狞之人,任强倒也没可怜惜的。没想到竟是后土这么一个如此娇滴滴的美女!这让任强如何坦然的了。 幽冥血海环境恶戾,血浪腥臭,后土却是坐在海边发呆。任强看的心里发痛,也默默陪坐在她身边。 后土一看任强来了,问道:“玄棘道友,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直说?” 任强叹了口气:“我……我想知道,你……如何有了这种想法?”任强想了解后土底细,到底参悟到什么程度。 第三百六十三章 后土化轮回 后土:“咳,巫、妖两族打杀不断,每次都连累到人族。每有大的争斗之后,我就发现那些死去的人族魂魄在天空中飘荡,甚是觉得可怜。 “却见他们慢慢地都朝一个地方飘去,我便随在他们后面想要看个究竟,没想到他们都来了幽冥血海。 “冥冥中,我隐隐觉得似乎这幽冥血海和我有些关联,却又不太清楚,所以这几百年来,经常来这里,或打坐或转悠,思考这件事情。” “师叔意下如何?” 任强问道。 后土:“我希望那些冤魂有个安生之处,也希望为我巫族延些气运。” 任强:“为巫族?” 后土:“是的,巫、妖打斗不息,巫族消亡大半,近来我巫族气运大损,这样下去,对巫族很是不利! “巫族和人族,有一丝儿血脉联系。盘古大神用心脏化葫芦生成女娲伏羲,又让女娲用我之息壤造了人族。可见天道运筹,是想让妖族和巫族共同创造扶植这一新的物种。 “可惜巫、妖两族首领不明此理,陷在旧仇里一味打杀。 “女娲造人成就圣位,伏羲被封为天皇,兄妹俩完成妖族天道使命。 “人族肉身被打杀后,灵魂漂泊不定,最后被幽冥血海内天地戾气所吸引。这幽冥血海在陆地上,祖巫殿就在它附近,我总感觉它是盘古大神留给我巫族的一个使命。 “这个使命与女娲造人使命一样,是天道使命。也是我巫族使命。究竟是什么,又参悟不透。” 任强见说,心下知道时机成熟:“后土师叔所言极是。只是……” 后土:“我心已决,无论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能承受,道友但直讲无妨。” 任强:“我想,师叔所困惑的,莫非是……是……六道轮回……只是那样,师叔即使不死,却也不再是巫了。” 听得任强如此一说,又在道机牵引之下,后土顿时全然明白,当下心神极度震荡,却是又喜又哀,喜的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道,哀的是此道一成,自己却也要随之而去了…… 话一出口,任强感觉自己很是无奈,不知是成就了后土,还是害了后土,但心里却是愧疚万分,总觉得是自己害了后土一命。 可事已至此,却再也无法挽回。当下里任强见后土在那静坐思考,只在旁也选了一处地方,陪着后土,也不去打扰。 建立六道轮回是何等庞大工程,饶是后土身为天道指定人物,也冥思苦想了十多天才在心里有一个轮廓。 由于是受任强点拨,所以也不隐瞒,只将自己心中所想,完完本本地讲给任强听。 任强听见后土所言六道轮回,已经初具前世自己记忆中的一些轮廓,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对,当下里不由自主的对后土道:“我听后土师叔所言,应是比较完备,然有两处似不大妥?” 后土忙问:“是何处不妥?” 任强道:“师叔所言轮回,却人人都是一样,可洪荒众生,有的贤俊,有的愚笨,有的勤德善良,有的却为恶多端,如此种种,若都是一般轮回,怕体现不了天理昭昭,因果循环!” 后土听得任强话语后,一言不发,端坐静心领悟自己的机缘。 任强见此,也自是一旁近坐。 任强陪着后土在这里静坐暂时不提。却说这幽冥血海中的冥河老祖,自任强后土一来到这里,便心有感受。 预知近期这里要发生一些变故。游至海边观察动静。把后土与任强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冥河老祖为人低调,深知洪荒是块是非之地,尤其在圣人出现后,冥河老祖更是一步都不出血海,只在那祭炼玄元控水旗。 几千年前,冥河老祖发现血海中多了许多人族魂魄,好奇之下便抓了几个来炼化。不知怎么就造出一个新物种,冥河老祖起名叫做发阿修罗。 阿修罗虽然也分男女,却不能生育。好在洪荒里天天有人厮杀打斗,死的魂魄不计其数。冥河老祖并不担心后续问题,只是不停地炼化打造。 日积月累,竟炼化了上亿之多。之后便以阿修罗众为班底,建立了幽冥教,自任教主,在幽冥血海中过的倒也逍遥自在。 听了任强后土对话以后,知道这个后土在打幽冥血海的主意。事情涉及自己切身利益,格外重视起来。 运神机一算,幡然领悟天机,晓得后土祖巫要在此证得道果,只是这道果却与自己还有番机缘。 便走出血海,前来相见后土祖巫和那个曾见过一次面、还欠人家一个大人情的道友任强。 后土听见血海动静,运目往那一看,见是冥河老祖,起身向冥河老祖作了一辑道:“后土见过冥河老祖!我们两人在此参悟,不想却惊动了老祖。”却是暗地里告诉任强来人是谁。 任强由于心思沉重,却是比后土慢了半拍。起身向冥河老祖施了一礼:“见过冥河老祖。” 冥河老祖望着任强“呵呵”笑道:“几十年不见,想不到你修为大进。” 这时轮到后土吃惊了:“原来你们早就认识!” “认识,认识,我还欠任道友一个人情呢。后土道友,你……参悟的如何?” “道友,冥河老祖,后土的大道就要成了!”后土对着任强和冥河老祖说道。 任强如何不知,却心下哽咽,不知该和后土怎么道别,只觉得千言万语酝酿在心头,却每一句都不合适。 冥河老祖望着后土说道:“后土祖巫,难道你……参透天机?” “是的,冥河老祖,”后土说着,向冥河老祖又施一礼:“我的机缘就在这幽冥血海之中,贫道此番却是要多多相扰道友了!” “后土道友无需客气!”冥河还礼说道,“此乃是天数如此,贫道自然不会逆天行事,道友自便即可!” “如此,贫道多谢了!”后土说毕,转身遥遥朝虚空一拜,道:“盘古父神,后土今日身化轮回,全你开天之功!” 任强只觉心如刀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眼睁睁的看着后土。 “后土道友且稍待片刻,贫道相助道友一番!”冥河老祖见后土说出此话,道机牵引,立时知道自己的机缘到了,便出声说道。 “冥河道友且自便!”后土闻言说道。 “如此,贫道便现行开始了!”冥河说完便一挥手,将自己所炼化的上亿血神子分身投入血海之中,接着便见血海内翻波滚浪,不多时便又现出无数修罗之人,冥河见此仰天说道: “今我冥河感悟天道不全,洪荒众生冤魂盘生,有无上大业果,不得善终善了,今造修罗一族,为这些冤魂减去无上业力。” 接着冥河道人抛出自己的伴生法宝“元屠”和“阿鼻”二剑,“我今立修罗教,补全天数,以元屠和阿鼻为镇教法宝,教义为‘杀’,以杀立道,以杀卫道!修罗教,立!” 冥河的话语传遍洪荒大地,轰动一时,接着便是天降功德落在冥河身上,将之修为提升至准圣巅峰之境。 后土听得冥河的话语之后,起身朝着天空一拜,说道:“今我观洪荒生灵,死后魂魄无所安存。今我后土愿意以自身化为六道轮回,以求解决洪荒众生的痛苦! “众生之后,不成仙道,皆入轮回六道:上善三道:天道、人道、阿修罗道;下恶三道:畜生道、恶鬼道、地狱道。 “凡有生前有大功德者,可成天道,逍遥自在;无功无绩者入人道;杀虐者入阿修罗道,此为上善三道; “过大于功者入畜生道道,过极大者入恶鬼道,罪恶难赦业果无穷者入地狱道,此为下恶三道。” 接着后土飞身到血海万里高空,高喝一声:“六道轮回,现!” 便见后土体内慢慢升出闪着金光的六道不同颜色的桥: 第一道是金桥:给在世时修炼过仙法、道法、佛法,积有大量功德的人通过,以升仙或成道。 第二道是银桥:给在世积聚功德、善果、造福社会的人通过,成为担任神职的地神,如土地等,得享人间香火。 第三道是玉桥:给在世积聚了功德的人经过,转世为有权贵之人,享富贵荣华。 “第四道是石桥:给在世功过参半的人经过,投身平民百姓,享小康之福。 第五道是木桥:给在世过多于功的人经过,投身贫穷、病苦、孤寡的下等人。 第六道是竹桥:给伤天害理、恶贯满盈的人经过,分作四种形式投身:一为胎,如牛、狗、猪等;二为卵,如蛇、鸡等;三为虱,即鱼、蟹、虾等;四为化,如蚊、乌蝇、蚂蚁等。 后土又大声说道:“今吾立十八层地狱:第一层,拔舌地狱;第二层,剪刀地狱;第三层,铁树地狱;第四层,孽镜地狱;第五层,蒸笼地狱; “第六层,铜柱地狱;第七层,刀山地狱;第八层,冰山地狱;第九层,油锅地狱;第十层,牛坑地狱;十一层,石压地狱;第十二层,舂臼地狱; “第十三层,血池地狱;第十四层,枉死地狱;第十五层,磔刑地狱;第十六层,火山地狱;第十七层,石磨地狱;第十八层,刀锯地狱。 “十八地狱是以受罪时间的长短,与罪行等级轻重而排列,每一地狱各比前一地狱,增时一倍,增苦二十倍。交由阿修罗一族掌管, ‘十八层地狱——立’” 第三百六十四章 安置孟婆、崔判官 接着便见血海中那些弥漫着的黑色煞气,疯狂涌入桥之中。六座桥又渐渐变为六个金色的旋转着的圆盘。 与此同时,后土肉身法力精气全部爆开,与这六个旋转着的圆盘融合在一起。后土再次高喝一声:“六道轮回,成。” 任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被这一切惊呆了。只听见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幽冥血海传来,烟雾袅绕,看不见分毫。 待得响声过后,任强抬眼一看,眼前哪里还有后土和幽冥血海的影子,全然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正是那轮回地狱。 这时,天上忽然降下两物,一物落入冥河老祖怀抱,一物落入任强手中。 任强举目一看,冥河老祖所得的是先天灵宝冥书,亦即后人所说的生死薄;任强手里的却是判官笔。 只听半空中后天的声音说道:“还要劳烦二位日后为此生死薄和判官笔寻得主人,后土多谢了!” 这时上天感应,一大片七彩霞光从九天飞来,而到了轮回地狱上方,却是化做了一大一小两份,其中九成飞向了轮回地狱所在,一成却是飞到了任强身上,自是任强先有点醒之功,后有完善之德,天道感应之下,便分了一成功德与任强。 突然只见那九成飞向轮回地狱的七彩霞光又有一成向任强飞来。却是刚化成轮回地狱的后土送与任强的了。 任强如何不知,只瘫坐在地上,望着那轮回地狱喃喃自语道:“后土师叔……” 冥河老祖走过来,对坐在地上的任强说道:“任道友节哀!此间事还未了,你我既受后土托付,还需商量一下这地府之事。” 任强这才想起,自己还拿着后土给的判官笔。随即站起,对冥河老祖说道:“冥河道友,我们到地府走走,如何?” 后土把生死薄给了冥河老祖,又声明十八层地狱交由阿修罗一族掌管,这就暗示了让冥河老祖代管地狱。任强身为人族,在这里自然事事要讨冥河老祖口允。 冥河老祖点点头。二人一起向那里走去。 这一走才发现:后土已将和任强一起打坐的地方化成了鬼门关,将鬼门关到地府的那段距离化做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黄泉路,只不过黄泉路重复叠加,要多长有多长,要多短有多短! 二人静静地走在黄泉路上,眼下轮回地狱刚成,许多鬼魂还未归位,黄泉路上显得冷冷清清。 二人谁也没使用法力,一步步脚踏实地行走。正自觉得累了的时候,突然远远的见黄泉路尾有一条大河,大河宽达几百丈,河中血红的河水趟过,正是那幽冥血海之水。 大河不知何来,也不知何去,只在与黄泉路相交处有一座浮桥通往对岸,浮桥分为“金”“银”“玉”“石”“木”“竹”六层,任强心道那就是“六道轮回”的主体“奈何桥”了。 “奈何桥”命名为一个古老传说:人是生生世世轮回反复的。这一世的终结,不过是下一世的起点。 生生世世循环的人,无法拥有往世记忆,因为每个人在转世投胎之前,都会在奈何桥上喝下忘记前世记忆的孟婆汤。 所以,走在奈何桥上时,是一个人最后拥有今世记忆的最后时刻。这一刻,很多人还执着于前世未了意愿,却又深深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就会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这便是这座连接各世轮回桥名字的由来。 “这桥你打算给它起个什么名字?”任强故意问冥河老祖。 “我还在考虑这个呢?”冥河老祖说着,又道:“我看任道友思路深远清晰,你就给起个名字吧!” 任强等的就是这个,笑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好死不如赖活着。走上这条路是无可奈何的事。那就叫‘奈何桥’吧!” “奈何奈何,无可奈何!好啊,这名字名符其实。”冥河老祖高兴地说。 按照民间传说,这奈何桥头应该有一位老妇人,名叫“孟婆”,没日没夜烧着一锅汤,那汤叫“忘情水”,也叫“迷魂汤”,每个鬼魂往六道前都要喝上一碗,忘却前生记忆。 像这样的细节,后土自不会安排周全。身为后土信得过的朋友,又是在自己的点拨下,才促成后土参悟。任强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助补全。 任强一边走一边对冥河老祖说道:“一个人死后轮回,若还是记得前世记忆,业力不除,怕是转生后亦永远纠缠于前世因果之中,如此以往,只怕会引起天道人伦之混乱。让其鬼魂在过桥时喝一碗迷魂汤,忘却前生事。” “好倒是好,可让谁来烧这汤,药方又从何来?”冥河老祖两手一摊,有些为难。 “这个到好办。迷魂汤药方冥书附录里有。至于烧汤之人,我可以荐举。我泥丸宫里有一孟婆,修为地仙,可以胜任这项工作。” “你有人选就快推出来,这里百业待兴,人手缺的紧呢!”冥河老祖说着,翻开冥书找起迷魂汤药方来。 “好的!”任强说着,从泥丸宫中调出最原始的三十六个小人儿中的门兰。 门兰是孟井的老婆,按照乡俗,女人出嫁以后,只是在丈夫姓氏后面加一个“婆”字,便是其名了。所以门兰便是孟婆。 孟婆生前生病,曾被任强度了一道先天真气到身体里,以沾染一丝儿灵气。进泥丸宫后,又虔心静修,修为已到地仙。一出泥丸宫,立即化形成~人,俨然就是其生前老年模样。 冥河老祖对孟婆也很满意。 孟婆首先谢过任强。听了让她担任的角色后,更是喜形于色。一叠连声地说:“门兰一定不负亚父信任,做好这个工作。” 任强随即点化了一炉灶。冥河老祖这时也找到了药方,并立即点化出一大堆药草,连同药方一同交与孟婆。 任强对孟婆说:“你按配方放入炉内,只管天天烧制。每个路过的鬼魂都要让他们喝上一碗。切忌千万不要心软,不然,会造成世间天道人伦混乱。” 孟婆频频点头,口中不住说道:“一定!一定!” 二人离开孟婆,走过奈何桥,来到地狱中心。 地狱中心有一座阎王殿。此刻,殿里什么也没有。任强想起自己手中的判官笔,不由心中一动。对冥河老祖说:“冥河道友,这判官笔也不是我能常拿的东西。我有一人选,可掌此笔。” “不是说过了,有就快着让他过来。越多越好。你看这里冷冷清清的,一点儿也不热闹。” 任强心道:这地府里要是热闹了,人间可就遭殃了。嘴上说:“这个人姓崔,有文化,写得一手好字。让他掌管判官笔,定能胜任。” “好,叫他来吧!” 任强又从泥丸宫中调出崔存普。 崔存普生前打猎摔成重伤,任强也曾度先天真气给他。加之他少儿时爱好学习,生前曾在棘津村当过代课教师。死后在泥丸宫中更是虔诚修炼,修为已到地仙后期。 崔存普接过判官笔,兴奋得了不得。“亚父亚父”叫了不知几百遍。任强告诉他孟婆位置,要他们互相照应。崔存普一叠连声地说:“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冥河老祖见任强又从泥丸宫中调出一人,好奇地问道:“你泥丸宫里有多少人啊?怎么出来一个又一个。” 任强笑笑说:“我泥丸宫中不下四、五百人,都是东海西岸上我子民的灵魂。那时没有轮回地狱,就把它们装进我的泥丸宫。后来死的多了,也就顾不了了。” “既然这样,何不都放出来。反正这里空旷旷的缺少鬼气。” 这冥河老祖脑筋倒转得快,地府刚建,“鬼气”词儿就用上了。说来也是,这地府里要没有鬼气,也就不成地府了。 任强见说,知冥河老祖是好意。心想这鬼魂光在泥丸宫也不是长法。如今有了地府,也算有了归宿。或入轮回投胎,或在地府当个小差,都有发展前程。便把泥丸宫中鬼魂一一调出。 不过,还是把除了门兰、崔存普以外的三十四个泥点人的灵魂留在泥丸宫中。这三十四个鬼魂虽然还没有达到地仙修为,不过也都快了。现在地府职位未设,等以后有了机会,再让他们出来不迟。 人啊,私心什么时候也去除不了,就算是圣人、穿越之人,同样如此! 地府冷清,二人再也没有游兴,任强告别与自己相处了几百年的鬼魂,和冥河老祖出了地府。 任强回到太清大平田,自是要向太上老君学说后土化轮回之事。刚一开口,老君摆摆手说:“我已知晓。你做得对,后土完成使命,洪荒得以健全。天道使然。” 任强见大师尊没有责怪自己,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又专心至志地炼了几炉九转金丹,百年时间已到,便告辞太上老君,辞别景点居住众人,向昆仑山玉虚宫飞去。 三清各有特长,鸿钧道祖让他们轮流教导,目的就是让他学三人长处。在一处呆久了,势必影响他处。 第三百六十五章 玉虚宫炼器 太清大平田距离昆仑山并不算远,任强飞了几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 任强一边欣赏风景,一边上山,不由感叹,不论光看外部风景,还是灵气蕴含程度,这昆仑山绝对是第一仙家福地。 走到半山腰,任强就停下来了,上面的人肯定知道了自己的到来,为了不引起误会,任强觉得还是提早自报家门的好,因而他站定后,向山顶拱手行礼高声喊道: “弟子任强奉道祖和大师尊太清圣人之命,来昆仑山拜见二师尊玉清圣人。”喊完就站在那等山上来人。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拄着弯曲拐杖的白发老翁从山上下来。 任强虽然没见过此人,但前世里他的画像却深深印在脑海中:额秃顶广、须发尽白、面容红润,手中拐杖弯曲高过头顶——不是南极仙翁又是谁! 任强连忙行礼道:“来者可是南极师兄,师弟任强有礼了.......” 南极仙翁见任强这么有礼,也不敢怠慢,他一直在昆仑山,当然听元始天尊说过这个道祖让三清圣人共同收的师弟了,知道这个师弟乃命外之人,不受天道所管。道祖鸿钧都管束不了的人,自己可是注定不可得罪之人。 南极仙翁也连忙回礼道:“贫道就是南极,任强师弟,老师命我来此接你上山。” 任强回道:“多谢老师关怀,那么多劳烦南极师兄了。” 南极仙翁连说“不敢不敢”,然后就引着任强上山了。 元始天尊正在玉虚宫打坐。 任强连忙向元始天尊行礼道:“弟子任强拜见二师尊,老师圣安。” 元始天尊点了点头说道:“免礼,起来吧,嗯!你在大师兄那里学的是炼丹之道,而为师擅长炼器之道。那么为师就教你炼器之道好了。” 任强回道:“一切全凭老师安排。” 元始天尊挥手一道青光打入任强体内,又说道:“这些是为师关于炼器之道的心得,还有关于玉清仙诀各种神通变化,你自己好好体会吧! “你可以去后面的藏宝室,那里有为师的各种法宝,以及记录的神通法门,还有各种炼器材料,你可以先在那修炼,自己想炼器的话,也可用其中的材料。好了去吧!” 任强行了一礼,就向后面的藏宝室走去。 进了藏宝室,任强虽然见过老子的藏宝阁,也被眼前的东西震撼了一下。眼前的藏宝室可比老子的藏宝阁要宽敞的多,更有说不清的炼器材料摆在眼前,让任强震撼不已。 书架上摆满了玉简。这里面有炼器方面的,有神通法术方面的,也有修炼法门方面的,还有洪荒见闻……任强仍然用在太上老君那里的方法,祭出文房四宝,一一摘录保存。 好记心赶不上烂笔头,这是他在前世养成的习惯。还别说,穿越过来以后,好多资料都派上用场。要不他这“先知先觉”也只能是一鳞半爪了。 任强一边抄摘玉简里的资料,一边结合元始天尊打入他体内那道青光,融会贯通,进行修炼。 和学习炼丹一样,任强先从最简单的开始。什么刀枪剑戟、铁锤、猪八戒使的九齿钉耙、沙和尚用的三股金叉…… 总之,脑海中想起什么兵器,就炼制什么。炼出来了,就收进泥丸宫。反正泥丸宫地方大得很,不愁没地儿放。 任强所炼兵器,品位并不高,也就后天灵宝级别。所用材料,也都是就上万年陈货。 任强之所以产生炼制这些兵器的想法,是由于上次到东海西岸接人时,当见到诸多朋友,任强却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 再一层就是,洪荒中的武器,除了先天级别的以外,后天的多由自己祭炼。级别低的妖兽,祭炼材料多为自身器件。 除了打杀中被抢夺,一般都不随便送人。洪荒中打打杀杀是常事,兵器起着很大作用。因此,人们注重的还是这个方面。 东海西岸还有女弟子。任强想到她们,又为她们炼制了一些女人喜欢的物件。如:发卡、手镯、项链、耳坠、百宝匣、梳子什么的。 还给她们炼制了一些轻便防身器械,如:匕首、剪刀、伸缩棒、折叠尺、牛筋鞭、弯月镰…… 给自己则炼制了一套战甲,包括头盔,战甲,护腿,靴子,护臂,和一套手套,六个部分。就像游戏中的套装一样。 任强不喜打打杀杀,对兵器不感兴趣。他学习炼器主要是想掌握这门玄术,以后万一用的着的时候,也好有个救手。至于有无上防御技能的武器,他还不想涉及。 一来太尖端,难炼制;二来就是练成了,他也无多大用途。就像道祖鸿钧送给自己的噬魂枪和乾坤鼎,不是安安稳稳地在自己身体里呆着,一直未曾用过嘛! 武器的作用要大于法宝本身。有法宝不用,法宝也就不成其为法宝了! 何况,炼什么都要消耗。这里天材地宝不少,毕竟是人家的。自己是来学徒的,创造不了价值,也要把费用降到最低。这也是任强仁义,对谁都不愿给人添堵。 炼制了武器以后,任强忽然想起打造太清大平田八景中的“曲园消暑”时,由于那时还不会炼制,金手指也不熟练,点化的茶具很是粗糙。 而且,太上老君的八景宫里一件日常器皿也没有。就用小料炼制了一些日常所需器皿:紫砂壶、茶杯、水杯、饭碗、调羹、烧水壶之类。 打算给祖师鸿钧、三个师尊每人一套。自己再保留几套,日后也好作为礼物送人。虽然是圣贤之寓所,这接人待物礼尚往来的东西,还是准备一些好。 最后还炼制了四套围棋棋盘和棋子。他曾听说东海龙王敖广喜欢下围棋,相邻而居,回去后送他一套。董种树一套,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在昆仑山的时候也经常对弈,每人给一套。顺水人情,不做白不做。 炼制完这些以后,任强望着紫砂壶,心想:光有茶具了,这茶叶也不能少。 太清大平田里倒是有,不过,三清毕竟分家,那是人家太上老君的地界。就算师兄弟不分你我,这来来去去的也不方便。 昆仑山如此之大,不可能没有茶树!任强决心到山里转转,为玉虚宫移几棵茶树来。 昆仑山风景怡人,各种花草树木郁郁葱葱,错落地散布在山体上。为了寻找茶树,任强摈弃一切法术,徒步在山中观察。 茶树在这时的洪荒中还未被发现饮用,更没人栽培。加之生长条件受限制,所以繁殖十分缓慢。 任强转了大半座山,才发现了四、五棵。收进泥丸宫,运用漂移术往回飞。 忽然,一片石林出现在视野里。任强往下一看,一个巨石林立的山坳就在自己脚下。 任强前世生活之地是华北大平原;穿越来到洪荒,与山与海为邻,但那山也只是一座起伏连绵的山脉,何时见过这样群石耸立的场景!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任强慢慢飘落下来,收了法术,在石林中穿梭往来,欣赏起这里的石林来。 任强双手时而成掌刀,时而成铁拳,时而又是拳指攻击,对着光滑的石柱平面,检验起自己的攻击能力。 “蓬!” 前面一声响,把任强吓了一跳,赶紧躲到一块巨石后面,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 一只翅膀足有两三丈长的黑鹰,在石林中飞翔着向任强扑来。那一声响就是其一翅膀砸在身旁的巨石之上发出来的。 可见黑鹰翅膀的坚硬度不是盖的,硬是将那巨石打碎。 “妖兽!修为在金仙中期。”任强望了一眼,心中暗暗说道。 来者不善。一个俯冲便到了任强身边,尖锐的鹰爪眼看就要抓住任强肩膀,任强侧身躲过,趁势猛然一掌,拍向黑鹰的颈项。 黑鹰翅膀一动,就晃开了。 而任强收手不住,巴掌拍击在巨石上。那巨石被任强的一掌给打个粉碎。 这一掌也着实让任强震惊。他不知道自己的掌力什么时候发展到如此程度。就是刚才,他自己演练了半天,也没打碎如此巨大的石柱。 面临劲敌,任强也顾不了考虑很多。集中精力与黑鹰对打。 一人一鹰在这里打斗,整个石林也倒霉了,他们过处,一个个巨石爆炸般粉碎。 “喝!”任强一声大喝,猛然冲天而起,而后对着黑鹰拍击而下。 黑鹰此刻背靠着一巨石,根本无路可逃。可黑鹰双翅轻松一动,便凭空朝侧方横移了数米开去,任强的重掌又一次拍击在了黑鹰背后的巨石之上。 “轰!” 巨石粉碎。 而任强由于用力过猛,手臂被震得生疼,手掌上流出数道鲜血。 也就在这一瞬间,黑鹰一个回旋又飞回来,照着任强肩膀一抓,想把任强提到半空。 任强赶紧用定力站稳,一拳挥向黑鹰腹部,黑鹰吃疼,放开利爪。任强肩膀已是血肉一片,忍着专心的疼痛又打斗起来。 一人一鹰打斗了几十回合,黑鹰攻击力一点儿也不见减,任强却有些吃不消,攻击力每况愈下。 第三百六十六章 乾坤石晶铁(一) 像这样下去,势必败在它手里。任强心中暗想,开始琢磨祭出什么武器制胜。刚往这里一考虑,猛然想起道祖鸿钧给自己的乾坤鼎和噬魂枪。两样都是先天至宝,噬魂枪攻击第一,乾坤鼎防御第一。 原来,任强不喜打斗,很少经历这样的场合。刚开始时的那一掌,为他奠定了以力取胜的信心。所以,把身上所带法宝都扔到脑袋后头去了。要不是身处败势,还不可能想的起来。 黑鹰在半空盘旋了一圈,做好架势又要俯冲下来。 此刻防御要紧,任强赶紧祭出乾坤鼎,默念咒诀,立时暴涨到一间屋子大,辗转在身边进行防护。 那黑鹰见任强祭出法宝,忽然口吐人言:“原来还有宝物!看来,我今天既有点心可果腹,还有财宝可得!”说完,“桀桀桀”地大笑起来。 任强也不畏惧,大声说道:“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还不知谁败在谁手里呢?” 黑鹰冷笑道:“败将岂可言勇?实话告诉你,我乃金仙中后期修为。看你天机不明,大不了也就一天仙。 “你就是把我打败了,只要我元神存在,就可从新塑造本尊。今日你已露出败相,任凭你法宝再厉害,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任强笑笑说道:“我知道呀!你一金仙中后期修为,元神何其宝贵!可能你的晶体也到了金丹期。不过对我却无用,要是送给妖兽朋友,倒不失为一件好礼物。” 黑鹰哈哈大笑:“如此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今日本尊不杀你,对不住几万年修为。来,看看我的本名法宝。” 说着祭出一把羽扇,“这是我用自己身体上最柔软的羽绒练成,后天至宝级别。只要这羽扇的风扇在你身上,你就像风筝一样飘在空中,上下左右,完全掌控在我手上。” “是吗?既这样,我也让你瞧瞧我的另一法宝。”说着祭出噬魂枪,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噬魂枪!先天至宝,除了攻击强以外,还可以吞噬元神,你说,我用它可不可以先把你的元神消灭,再用这个乾坤鼎把你的肉身拍烂,让你彻底灰飞烟灭。” 黑鹰这下害怕了,他正准备求饶时,任强没等他废话,直接用噬魂枪把他的元神吞噬了。心念一动,乾坤鼎立即向黑鹰撞去。 黑鹰的尸体和乾坤鼎,同时撞在一个五层楼房高,直径在二、三十米的石柱上。 “蓬!” 石柱断为数截,正中那一截被粉碎,碎石满天飞。 任强收起乾坤鼎和噬魂枪。赶紧祭出一粒九转金丹吃了。肩膀上的伤痛即刻减轻,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恢复着。 待石落埃定,肩膀上也恢复正常,任强起身就要走。无意识地往碎石上望了一眼,一块银白色的物体吸引了他的视线: 在被粉碎的巨石中心,有一块发出银白色光芒的石头。不,不能说是石头,而应该算是晶石。 这晶石也很大,差不多有任强一条胳膊那么长,碗口粗细。是一极尽完美的圆柱。 任强飞身上前,双手一把握住这晶石,却感到一阵温热。 “哦,好重。”任强惊讶发现这晶石不是一般的重,当即双手用力,猛然一声低喝,才将这一银白色的晶石给举了起来。 任强顿时傻眼了:“老天,一个小小的圆柱,竟然有近乎五、六千斤。”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任强皱着眉头,仔细看着双手间的银白色晶石,“这晶石重量大的出奇,还可以发出银白色光芒,晶石本身还是温热的。” 任强在玉虚宫藏宝室见过不少天材地宝,书简中也有很多关于这方面的介绍,然而对于这银白色晶石,任强却是一点也不了解。 任强一把放下银白色晶石,“咚”的一声落于地上,就好像推倒一堵墙,其密度可想而知。 “先试试硬度怎么样,这晶石如此的重,而且我那一掌下去,巨石碎裂这晶石也没有碎,应该很硬。” 任强祭出新炼制的一把短刀,猛然向银白色晶石砍去。 金铁撞击声响起,银白色晶石连一印痕都没有。而那把短刀,却被震断为两截。 任强目瞪口呆,好一会才兴奋地眼睛发亮:“哈哈,连灵宝级别的短刀都被震断,其坚硬程度绝非一般,至少是一种珍贵的炼器材料。拿回去,让二师尊鉴别鉴别。” 任强把银白色的晶石收进泥丸宫。这样既是携带方便,又可隐藏行迹。 任强知道,如此珍宝,不能搞的人尽皆知,虽然他并不在意,可是“怀璧其罪”是知道的。 更何况玉虚宫大罗金仙比比皆是,对他这个看不透修为的“命外之人”本就猜疑甚重,一举一动都要揣摩思量。 这块晶石真要是无价之宝而又被自己据为己有,那他在玉虚宫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任强飞到玉虚宫,将晶石从泥丸宫中放出,藏到藏宝室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就去见元始天尊。泥丸宫对他来说是个人秘密,他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 “二师尊,我得到了一块珍贵的晶石,灵宝级别的短刀砍上去,连个印痕都没有。我看好像是先天灵宝之类的晶石。” 任强的第一句话就让元始天尊猛地站了起来。 元始天尊眼中尽是震惊,难以置信地看着任强,许久才说出话来:“玄棘,你说什么?灵宝级别的短刀竟然砍不出印痕?难道真的是先天灵宝?现在洪荒中先天宝物几乎没有,这种顶级晶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得到?” 对于洪荒大能们来说,所有先天灵宝,都是盘古大神身体所化。全被由盘古元灵化身的道祖鸿钧所掌握,后来鸿钧又分发给在紫霄宫听道的有为之士。 之后出现的先天灵宝,都是由后天至宝转化而成。还从未听说过直接发现先天灵宝宝物的。 尤其是晶石,那可是可以随心所欲,想炼制什么就能炼制什么的材料啊。 “二师尊,我还会骗你么,我用自己炼制的短刀劈砍试验了一下,连一点印痕都没有。而且还特别重,远远超出一般石头的重量。”任强当即解释道。 “现在在哪里?” “藏宝室。” 元始天尊点点头。他知道任强诚实,得了宝物不会独吞私囊。也绝不是在骗他。 更何况,在这种事上骗人等于自欺。“玄棘,这晶石到底是什么样子,有多大,有一拳头大小么?” 越是珍贵的晶石,一般就越小。如果有一拳头大小,便足以炼制短剑短刀之类的法器了。而且在使用起来,其功力能与诛仙四剑媲美。 “一拳头?”任强惊诧道。 他得到的银白色晶石可是有近乎五、六十厘米高,碗口粗细,如此银白色晶石可是比拳头大的多了。 只听元始天尊又道:“连拳头大小都没有么,那只能做匕首之类的法器了,不过也算不错,至少是先天至宝级法器。” 任强此刻才明白元始天尊的意思,不禁笑了起来。 “错了,二师尊,我得到的那晶石大的很呢,是圆柱模样,有半米多高,大腿粗细呢,比拳头大的多了。”任强用手比画着道。 元始天尊顿时眼睛一亮,脸色都开始潮红了起来。 “圆柱,还半米多高?快,带我去看看。” 任强点头应允,带着元始天尊朝藏宝室赶去。 藏宝室之中,元始天尊看着这银白色晶石眼睛立时放出光来。 银白色晶石散发出迷蒙的淡淡白光,晶莹剔透的很,甚至于看到晶石内部的纹路。元始天尊一看到这晶石外貌,就知道这晶石定是先天至宝了。与之相比,他藏宝室里的珍珠玛瑙都要黯然失色。 元始天尊手一挥,一柄紫色软剑竟然就出现了,元始天尊手再一抖,紫色软剑立即笔直,而后化作一道紫芒劈在了银白色晶石之上。 “果然。”元始天尊眼中目光凌厉,直直盯着眼前的银白色晶石,“连我的乾坤剑都伤不了丝毫,绝对是先天顶级晶石!” 元始天尊掉过头看着一旁的任强,郑重道,“玄棘,如此重宝对外一定不要声张。‘怀璧其罪’你可能知道吧?!” 任强点点头,表示知道。 “你要炼制什么法器,为师可教你。如此多晶石,你不可能一下全炼制了。想炼制多少取多少,剩余部分,一定要保管严密。”元始天尊嘱咐说。 “二师尊,我只需要这银白色晶石三分之一就足够了,其余就给二师尊吧。我在这里糟蹋了很多材料,权当补偿!”任强笑着道。 元始天尊看着任强的目光中满是赞许:“玄棘,你是个仁义之人。却能够不受如此重宝魅惑,你心性的确远超一般人。” 一个人能够面对如此重宝都不在乎,那这人的心境修为绝对不是常人可比的。一个修炼者想要突破,必须有与之相配的心境。 任强看到元始天尊的目光,道:“二师尊,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会不好意的。”说着还装着很害羞的模样,元始天尊看了不禁大笑。 “我可能会用一点儿,大部分我先给你保管着。你什么时候要用就来找我。毕竟我这里最擅长的就是炼器。像这样的先天至宝,在别处也炼化不了。” 任强赶紧摆摆手:“二师尊,说过给你了,就是你的了。你想给自己炼制还是送人,全都由你。今后我断不会再来要的。” 任强乃穿越之人,对于灵宝法器什么的,本就不感兴趣。以致与人打斗都想不起来用。 如今自己无意间获得了如此多的先天至宝,但也仅仅是一时高兴而已,并没有被冲昏理智。心中完全明白自己在这世到底该如何作人: 既然是为搜集民间文学而穿越,那就向着自己的原定计划,踏踏实实收集一些第一手资料。为洪荒,也为后人,留一册民间文学在人间。 至于灵宝法器财物等等,不过是保证基本生存而已,多了又如何?三、五件宝物足够防身所用,那要三十件五十件何用?所以他自然也没有了贪心。 “好吧,我们即刻就来炼制。”元始天尊见任强如此痛快相送,便高兴地说:“炼制这样的先天至宝,只有两个地方可以,一个是我的八卦炉,一个是你的乾坤鼎。但只有炉具还不行,还要有配料。这方面你就做不到了。所以,目前只能到我八卦炉那里炼了。” 元始天尊说着,单手一拂,一股浑厚的能量包裹了银白的晶体,五、六千斤重的晶石,就这么飞了起来。 “玄棘,你是这晶石的主人,拥有晶石支配权,正好咱一边炼制一边教学。”元始天尊对任强说。 “是!”任强高兴地大声答应着,跟随元始天尊而去。 元始天尊的炼器房内,有一镏金色的八卦,同时道道光芒在八卦之间流转,一股澎湃的气息自然弥漫开来,席卷了整个炼器室。 在八卦之中,放置着一个如七印锅般大小的炼炉。八卦之外,有三个蒲团,看来是给看炉人准备的。 “去!”元始天尊单手一指,晶石便直接飞到了八卦正中央,元始天尊撤去自己真元力,那晶石竟然悬浮在八卦中炼炉的上方,仿佛那镏金色八卦有着神奇的力量撑着晶石一般。 任强看到这神奇一幕,心中震撼的很,对于圣人们的世界,愈加好奇。 “去那边货架子上把‘蓝炎水’拿来。”元始天尊吩咐任强。 “是!”任强用眼往货架子上一扫,发现那里的一个水晶瓶之中正有着蓝色的水,最奇怪的是,这蓝色水面上竟然有着一层淡淡的火焰。 任强赶紧走过去,用双手捧过来。 元始天尊接过水晶瓶,陡然,他的双手开始红了起来,一股热量开始弥漫开来。 元始天尊打开水晶瓶瓶塞,同时手中的水晶瓶略微倾泻,顿时‘蓝炎水’滴落而下,直接落于银白色晶体之上,同时一阵“嗤嗤”声响起,蓝炎水发生着剧烈的变化。 一会儿,那蓝炎水化成了一层薄膜,完全覆盖了银白色晶体。紧接着,元始天尊手上推出红色火焰,在晶石下面熊熊燃烧。 元始天尊眼中兴奋之色愈加浓,猛然,他脸色骤然变得通红,而后又变得铁青,同时他手上的火焰越来越小,可是整个炼器房中的温度却是陡然提高。 “好强。”任强心中感叹道。他甚至感到炼器房中的空气,完全因为高温而震荡了起来。看来,就是圣人,要获得先天至宝级别法宝,其付出也要比一般法宝高出不知多少倍。宝物难得,炼化宝物更是辛苦。 任强心中与元始天尊的感情更近了一步。 第三百六十七章 乾坤石晶铁(二) “特殊的先天真气产生的火焰,威力比玄火也厉害的多。一般的先天至宝晶石也只有如此火焰才能融化。”元始天尊缓过气力,对任强解释说。 任强赞叹地点点头。可是一看那银白色石晶,任强不由一怔: 如此情况下,银白色石晶却没有丝毫变化。 “咦,怎么回事?”元始天尊也发现了异常。这可是他炼器以来,从没出现过的情景。 “你……带了乾坤鼎来了吗?”元始天尊面有难色,问任强。 “带着呢。”任强说着,祭出来拿在手上。 “用乾坤鼎炼制,看看如何?” 元始天尊把炼炉撤去,在原位置放上乾坤鼎,一口清气喷出,乾坤鼎立时变得跟炼炉一般大小。 元始天尊又一番将晶石漂浮在乾坤鼎上面,向刚才一样,滴蓝炎水、推红色火焰…… 任强不错眼珠地盯着银白色晶石,心中盼望着这晶石能够融化。如果连融化都无法,那如何炼制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元始天尊、任强的目光,完全凝聚在这银白色晶体之上。 “玄棘,这块晶石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等待显得时间漫长,元始天尊首先打破炼器房中的寂静。 “是在一片石林里。”任强说道:“我炼会了那些低级别的灵宝,又给你和大师尊、三师尊炼制了一套茶具。 “心想,光有茶具没有茶叶也无法喝茶,便想到昆仑山里找几株移来。昆仑山上的茶树很少,转了大半个山头才找到几株。 “回来时发现脚下有片石林,觉得好玩,就飘落到里面观赏。不想惊动了一只妖兽黑鹰,它二话不说,就向我冲杀过来。 “我们打斗了几十个回合,我眼看体力不支,急中生智,祭出乾坤鼎护住身体,又祭出噬魂枪吸了它元魂。 “之前有过要拍碎它肉身的话语,心念刚刚一动,乾坤鼎就向黑鹰撞去。正好黑鹰背后是一个五层楼房高的石柱……” “五层楼房高?什么样的楼房?一层是多高?” 元始天尊吃惊地望着任强问道。奇怪这个徒弟怎么冒出这么个名词。 任强自知失言。洪荒中还没有“楼房”这个名词,所有的府邸都叫洞府或宫阙。忙解释说:“楼房就是……哦,就是……把房子叠起来盖,一层大约一丈来高。” “噢,那,你在哪里见过这样的楼房?”元始天尊诡谲地笑道。看来他已对任强的话有些怀疑。 任强心中猛然一惊。心想:坏了,被元始天尊听出破绽引起怀疑来了。真是高兴过了头,因福得祸呀!嘴上忙编造谎言说: “我倒没有见过真正的楼房。在东海西岸时,一次到东海龙王的水晶宫去,见应龙前辈的宫殿上有个阁楼,因此产生了给人族盖楼房的念头。不过还没实现,只是想想而已。” “噢,原来如此。你接着说,乾坤鼎撞向黑鹰后怎么样了?”元始天尊转开话题。虽然觉得任强的解释有些牵强,不见影儿的事,也只好听之任之。何况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侯。 “在和黑鹰打斗的时候,我说过要用乾坤鼎拍碎它的肉身。当噬魂枪吸了黑鹰元魂,心里刚刚一想到拍它肉身,还没来得及捻诀念咒,那乾坤鼎就像有灵感一样,自动地向着黑鹰撞了过去。 “乾坤鼎撞了黑鹰后,又撞向它背后的石柱。石柱被撞断为好几截。被撞的位置全成了碎石。这个晶石就是在那些碎石中发现的。” “天意!此乃天意!!!”元始天尊听任强介绍完毕,有些激动地说。 “天意?怎么会是天意???”任强不解,进一步问道。 “先天至宝以太级图、盘古幡、混沌钟、诛仙四剑四大至宝为尊。此四大至宝乃是盘古开天斧所化,秉乘盘古开天之功德,威力无穷!” 元始天尊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脸上现出幸福的光芒: “太极图可定地水风火,被道祖赐予你大师尊;盘古幡交由我保管;诛仙四剑主杀伐,你三师尊性子稍急,却是刚好使用,道祖便赐予了他。 “混沌钟被东皇太一在太阳星上获得,自然归属于他。自此,先天至宝便各有所属。而且,洪荒中再也未见先天至宝出现。 “一日,道祖游历洪荒,偶然得一鼎。鼎中内藏乾坤,有去芜存菁,返本归元之功,属先天至宝,故而起名乾坤鼎。 “这乾坤鼎除了防御第一,镇压气运,反后天为先天,它还是炼丹和炼器的无上至宝。 “道祖根据它性能掐算,洪荒中还一定有先天至宝的乾坤晶石铁出现。否则,它的功能发挥不到极致。 “我们曾问他是什么,他说天机不是甚明,好像是盘古大神还未发育成熟的一颗后牙,又好像是牙齿破碎后遗留的一个碎片。 “乾坤鼎乃先天至宝,道祖从来没离开过手。你一出现就赐予了你,当时我们还以为道祖十分看重你。 “现在想来,道祖这是有的放矢——是想让你这个命外之人以乾坤鼎做引路,来引出这个被埋藏上千万年的先天至宝级别的乾坤晶石铁。” 任强听得心神荡漾:没想到自己一个偶然,一乾坤鼎竟然撞出了这么一个稀世珍宝! “要不要给祖师说过后再炼化?”任强犹豫起来。 “不用。道祖曾经说过,谁找着归谁,不用向他汇报。再说,我们已经开始炼化了,不能停下来了。” “这……二师尊,难道你是从我的描述里听出来的?还是因为炼炉……”任强纳闷,为什么二师尊一开始没有看出来,而是听了他的介绍后,才有了如此判断。 元始天尊:“两者兼而有之。我见我的八卦炼炉炼化不了它,就知道它另有所属,这才想起换乾坤鼎。 “你刚才说,乾坤鼎在撞上黑鹰后,你只是心念一动,并没有捻诀念咒,那乾坤鼎就直接向着黑鹰尸身撞去。 “这才有了石柱被撞碎石晶出现的情景。你想,法器都是受人指挥的,这乾坤鼎无令而飞,又恰恰撞出了这么个宝物,岂不是天意?!” 元始天尊说到这里,又加重语气道: “天道有感,把本属于这个世界的宝物,展现在有缘之人面前。而这个宝物,又确确实实与乾坤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非乾坤鼎不融化。 “如此看来,这块乾坤晶石铁还真是道祖所预言的那颗。但不知是未发育成熟的牙齿,还是牙齿破碎后的一个碎片。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 任强点点头,心中承认了自己确是此宝有缘之人。要不,怎么会被自己发现呢?! 二人说话的功夫,晶石已经化为了浓浓的液体,滴落在乾坤鼎内。 “玄棘,你想要什么灵器,我帮你炼制。”元始天尊悬着的心落了下来,笑眯眯对着任强问道。 “灵器?”任强一惊,炼制什么灵器,他心里还真没有个谱。自己炼制灵器,首先要自己喜欢。那,什么又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呢? 用以防身的刀枪剑戟,以用一般材料炼制了不少,自己心思又没在打斗上,也就算了。 自己最喜欢的是文房四宝,以用化身时掉落的本命枝条炼化了。有一套足够用,这个也不用考虑。 想起先时炼制武器时,怕糟蹋了原材料,比划了又比划,那时曾想起过如果有一把尺子该有多好。现在原料就摆在自己面前,何不给自己炼制一把乾坤尺?! 既炼化尺子,那就炼化一整套数学方面应用的锐三角、钝三角、圆规和半圆量角器,用时不折手。 想起大师尊对自己不错,应该给他也炼制一件。但大师尊修的是清静无为之道,手里有先天至宝太极图,再送他一个什么呢? 猛然想起后世里老人们都喜欢的老头乐——痒痒挠,何不送他一把这个,后背痒痒时也好应急。 又想到这里学完之后,就要到金螯岛去。既然送了大师尊,三师尊也不可不送。 这三师尊最擅长的是阵法,他手里已有先天至宝诛仙四剑,刀呀剑的就不要考虑了。 那…… 任强想来想去,脑子里总萦绕着转来转去的队伍。那就给他炼制一根指挥棒,让其用来指挥阵法。 任强掐指一算,直尺、钝、锐三角板、圆规、半圆量角器,五件法器,用料有限。痒痒挠和指挥棒,也不是用大料的货。这三分之一晶石,还有很多剩余。 再炼制个什么呢? 想起刚才二师尊说这乾坤晶石铁与乾坤鼎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祖师之所以赐予,是想让自己这个命外之人以乾坤鼎做引路,来引出被埋藏上千万年的先天至宝级别的乾坤晶石铁。 照这样说,既然“乾坤晶石铁”被引出来了,乾坤鼎在自己手里也就完成使命。 是不是自己应该炼制一个小的乾坤鼎,把这个再还给祖师鸿钧呢?毕竟整个洪荒之中,只有这一个先天至宝。 据前世民间传说,共工和烛龙撞倒不周山,天柱折,天外浑水涌向大地,人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女娲有感于自己身为人族圣母,用乾坤鼎炼五彩石行补天之事。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话,那么,乾坤鼎就不应该带在自己身上。一个圣人总不能向晚辈讨要(哪怕是借)法宝吧! 想来思去,任强总觉得这乾坤鼎应该还给道祖祖师。 可是如果还了,没了法宝倒是小事,关键是没有了炼器设施。那样的话,自己所学的炼制技术再高超,又上哪里去炼呢? 主意拿定,任强便对元始天尊说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当然,他没有提及女娲炼五彩石。先时说漏的“五层楼房”,已经让他心惊胆战一次。再要不注意口语,穿越身份岂不难保! “玄棘啊,你真乃仁义之人。这洪荒之中,人们都挖空心思地想如何得到宝物,哪里有还宝这一说!”元始天尊惊讶地说。 任强:“弟子认为,能够自己炼制,就不要别人的。何况整个洪荒之中就这一个。” 元始天尊:“咳,正因为少,所以更加珍贵。也罢,你既然有这份心,那就炼制一个吧!材料没问题。 “不过,你所说的那几样……我先炼化出直尺和指挥棒,其他的,你来操作,这样更有利于学习。” 其实,任强先时所说的几样灵宝,到让元始为了难:除了直尺和指挥棒,其他那五样,他脑海中连模样都没有,更别说炼化了。 任强点头同意。心里却澎湃激动,这可是炼器方面的尖端,要是循序渐进,没有三、五十年恐怕接触不到。 于是,任强给自己炼制了一个小型的乾坤鼎、一套数学用具乾坤直尺、乾坤三角板(锐角和钝角)、乾坤圆规和乾坤半圆量角器;给太上老君炼制了一个乾坤痒痒挠;给通天道人炼制了一根乾坤指挥棒。原材料用去不到三分之一。 在元始天尊的建议下,又给自己炼制了一把乾坤短刀。理由这是先天至宝级别,用以防身最恰当。 任强收了自己的法宝,剩下的三分之二,统统留给了元始天尊。 如此宝贵的东西,没想到任强轻轻易易就送给了。元始天尊高兴地了不得,对任强的信任大增,感情自近了一步。 在如何归还乾坤鼎上,任强有些犯难。紫霄宫他只去过一次,还是跟随三位师尊共同去的。 祖师鸿钧也只见过一面说过几句话。毕竟紫霄宫在三十三天之上,不是他想去就去得了的。 元始天尊看出任强心思,“呵呵”笑着答应愿为代劳。任强高兴,立即将乾坤鼎递给二师尊。 任强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围棋棋盘和棋子,还有茶叶和茶具,水杯水壶什么的,对元始天尊说道:“这是弟子初炼时炼制的小东西,请师尊笑纳。”然后把东西的用途和用法说了一下。 元始天尊没想到这个小弟子还有这么一手,笑了笑,说道:“那么为师就全部收下了。为师的绝活也都传授给了你,你想炼制什么,今后就随意炼制什么吧。” 任强闻听忙道:“弟子在这里已打扰时日不短了。又蒙二师尊见爱,传授了秘笈绝活。弟子想近日离开,到金螯岛三师尊那里再学习一段时间。 “我会在空闲时间兼顾炼器,巩固二师尊所授之技。临走前,我在宫院里栽上几株茶树,这样,你就可以有源源不断地新茶叶沏水喝了。” “也好。你胸有大志,只争朝夕,可嘉可贺。为师就不挽留了。什么时候去金螯岛,自己定夺吧。为师这里谢谢你的茶树!” 任强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声“师尊不要这般客气,折杀弟子了。”说完就去做准备。 第三百六十八章 金螯岛学布阵 离开玉虚宫后,任强先去了太清大平田,把给太上老君炼制的痒痒挠、茶壶茶杯、围棋棋盘等拿给大师尊。 太上老君拿起痒痒挠,知道是先天至宝级别,少见的法宝,还以为是打斗武器。待任强对他说明用途,把个太上老君乐得“哈哈”大笑道: “这人上了年纪,身上到处刺痒。这往后呀,我就不用白拂柄挠痒痒了。” 任强又到各个景点上的人族居住地看了看,发现村庄扩建不少,人口也大幅曾长。 一问,原来自己在玉虚宫竟然待了大约五十多年。而自己亲自从东海西岸迁移过来的人们,大都已经去世。 洪荒无岁月,人们是凭着寒暑纪年的。而任强一炼起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对时间已经失去记忆。在他看来,也不过几年十几年而已。看来,这时间还得抓紧再抓紧。 太清大平田事了,任强直接向东海方向飞去。 金螯岛是东海里的一个岛屿。位置在东海东南角海边。距离棘津村几千里路。 任强少不得到那里看视一番,送一些自己炼制的后天灵宝级别的礼物给朋友们。 给了董种树和东海龙王敖广每人一套围棋。送给青龙金莲夫妇一套紫砂壶、茶杯、水杯、饭碗、调羹、烧水壶。 众人觉得礼物少见,宝贝的了不得。相留数日,依然舍不得放行。任强只好推说约有时日,才得以飞向金螯岛。 金螯岛风景十分美好,任强赞叹一番后,也像在昆仑山上一样,站在岛边的上空,向着金鳌岛内喊道:“弟子任强,前来拜见三师尊上清通天圣人。” 一会儿,从岛内飞出一个女道士,来到任强身边说道:“贫道无当,奉老师之命,来接见玄棘师弟。” 任强一听,无当?应该是无当圣母吧!任强熟读《封神演义》,知道无当圣母乃通天教主四大嫡传弟子之一,一身修为也是不可限量,而且这位还是截教在封神之战唯一幸存下来的弟子!就是现在,听说在截教也是位高权重! 任强一边想,一边连忙回礼,说道:“原来是无当师姐呀!师弟我可是久闻大名了,今日劳烦师姐了。” 无当笑了笑说道:“师弟乃道祖亲收隔代弟子,我才是久闻大名呀!” 两人互相恭维了一会,无当圣母领着任强进入岛内,一路上,边向任强介绍风景,边介绍来往的师兄弟们,任强也不断向众人打招呼。 一会走进一个大殿,大殿上面写着三个字“碧游宫”。 二人走进碧游宫,只见通天道人正在大殿中间的云床上坐着。任强忙上前行跪拜礼道:“弟子任强拜见三师尊,师尊圣寿无疆。” 相对于太清老子和玉清元始天尊,任强觉得上清通天道人有一种年轻气傲的感觉。心下暗暗嘱咐自己:在这里一定要多加用心。 通天道人挥手让无当圣母离开。然后又让任强站起来,对他说道:“你这些日子在你另外两位师尊那里做的不错,没有辱没三清的名头。大师兄教你炼丹,二师兄教你炼器,而为师擅长阵法,我截教也以阵法出名,为师以后就教你阵法。 “你先学习一些基本的阵法,然后为师再教你高层次的,如果你肯用功的话,连截教的镇教阵法诛仙剑阵和万仙大阵,为师都可以教给你。现在你先去领悟吧!”说完手一挥,一道青光打入任强体内。 任强把在玉虚宫炼制的乾坤指挥棒、茶壶、茶杯、水杯和一包茶叶,祭出放到通天道长面前,说: “三师尊,这是弟子自己炼制的,还请师尊笑纳。这一包茶叶是弟子采摘晾晒,味道不错,给师尊提神。”说完,又详细介绍了沏茶方法。 通天道长拿起茶壶笑笑说:“你这命外之人名不虚传,开创了洪荒多少个第一!不但创出茶壶茶杯,连茶叶的功效都了解。是你试验的,还是你想出来的?” “回师尊,是弟子在东海西岸试验出来的。”任强忙说。送礼送出来疑问,任强并不感到意外。好在有东海西岸做挡箭牌。 “噢,这个乾坤指挥棒也是你自己炼制出来的?”通天道长拿起乾坤指挥棒,一眼便看出此乃先天至宝级别。想这任强不过一徒弟,就算是命外之人,也只能说有些先知先觉罢了。这先天至宝可不是仅凭知觉就能炼制出来的。 “是二师尊与弟子一起炼制的。” “哦,想不到你已学到炼器顶端!”通天道人感叹道。看向任强的目光明显与先时不一样。 他只知道这个代培弟子在大、二师兄那里学得不错,究竟学到什么程度,却不甚清楚。 现在看来,两下里都已把顶尖技能教于了他。既然这样,那自己对这个弟子也不能有所保留。否则,道祖那里不好交代。 至于灵宝材料,师兄弟各有所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绝活秘笈,属个人私密,就是师兄弟之间,也不好过问。 何况二师兄乃洪荒炼器第一高人,能炼制出先天至宝的几率虽然不大,但并不是不可能。又大大方方地给自己送来,通天道人还是高高兴兴地收下。 “在这里也要和在你大师尊、二师尊那里一样,认真学习。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用功,截教的镇教阵法诛仙剑阵和万仙大阵,为师一定教给你。好了,你可领悟去吧!” 任强又行了一礼。就下去了。 通天教主挥手的那道青光,就是关于阵法的基础知识。而阵法都是以这些基础阵法繁衍而来的。 任强对阵法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但这是三师尊擅长,在这里不学习阵法,就没有可学的了。 想起《封神演义》中通天道长在西岐摆的“十绝阵”,那真是万仙来朝,壮观的很。且不说最后谁输谁赢,自己有这样好的机会不利用,是不是太傻帽了! 任强思想一通,信心大增,决定从零开始,从易到难,循序渐进。只有打好基础,才能学好那些顶级的阵法不是!所以对于通天道长打入的这些基础知识,任强决心下功夫去理解领悟学习........... 与在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两处所不同的是,通天道人这里只有输入体内的灵气(青光),没有看得见的书简作参考。 任强前世已养成做笔记的习惯,主要内容书写一遍,就能熟记于心,把握不准的还可以随时翻看笔记。 穿越后仍然保留着这个习惯,更有泥丸宫荧屏协助,只要写在纸上,就如同贴在了脑子里(也确实是贴在泥丸宫荧屏上),想查找什么有什么。 在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那里,任强根据打入体内灵气,结合书简记载,能很快领悟贯通,收获事半功倍。 这里少了书简,任强觉得无所适从(两辈子养成的习惯,要改难呀)。转而又一想,书简是人写的,我何不将三师尊打入的灵气囫囵吞枣书写下来,然后再相互结合着领悟。 这样,既不改变自己的习惯,还能保留一份永久资料。 说干就干!任强祭出文房四宝,将那道灵气(青光)分门别类,逐一用文字整理出来。 好记心赶不上烂笔头,繁杂的阵法经过这么一整理,有条不紊地呈现在任强脑海之中。再与灵气一贯通,整个阵法顿时领悟! 磨刀不误砍柴工!任强学习阵法找着捷径,不但进度加快,还信心大增,对阵法也产生了浓厚兴趣。 咳,人就是这样,不了解不产生兴趣,不接触培养不起感情啊! 修真无岁月,转眼已数年........ 时间不知不觉已过去六、七年。 这段时间,任强一直在闭关,用文字书写阵法、领悟阵法。这些虽然只是基础,但是通天道长身为洪荒第一阵法大家,再基础也比一般人要高深不少!所以任强仍然花了六、七年的功夫去领会。现在虽然不能说完全领悟融会贯通,(任何一个人也不敢说他已经完全融会贯通这些基础阵法了。)但是至少已经熟悉了。 任强开关出来,准备找通天道长学习更高层次的阵法。来到碧游宫大殿中,向通天道长行过礼。 通天道长点了点头,说道:“嗯,你的悟性不错,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些阵法领悟熟悉,难能可贵。但是还不能骄傲自满。以后争取自己根据这些创出自己的阵法。 "在截教内,三仙岛你三位师姐,就创出了九曲黄河阵,还有十天君创出了十绝阵。以后你也要向这方面学习。” 任强频频点头称“是”。 任强当然知道这些,《封神演义》中,三霄的九曲黄河阵可是号称圣人之下无敌的阵法;而十天君的十绝阵也是令十二金仙吃尽了苦头才得以破解。任强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因而说道:“弟子明白,弟子以后会向各位师兄师姐请教的。” 通天道长说道:“好,那么为师今天就传授你,我截教第一阵法,也是洪荒第一阵法——诛仙剑阵!”说完,四把剑和一张图出现在两人面前。 第三百六十九章 会三霄(一) 四把剑和一张图一出现,任强就感到一股无比凌厉的杀气迎面而来。“不愧是洪荒第一杀阵!”任强心中暗道。 通天教主说道:“这四把剑和这张图分别为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和诛仙阵图,为先天灵宝级别的法宝,但四把剑和阵图一起,布成诛仙剑阵,却可以发挥出顶级先天至宝的威力。非四个和布阵的同一阶位的高手才能破。” 见任强听得认真,通天道长又说:“你为玄门弟子,不可没有玄术。嗯!今日我再教你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吧。”说完使出四剑,从每把剑发出一道凌厉的剑意,进入任强体内,然后又说: “这些是为师关于诛仙四剑领悟的剑意和剑道,你好好领悟吧!嗯,你再拿出一件武器,为师再赐予你几道剑气,让你好好领悟。” 任强想了想,最后拿出了祖师给的噬魂枪。通天道长又一挥手,四道剑气进入噬魂枪,然后说:“好了,你拿着阵图,回去好好领悟吧!有些东西,说出来远没有自己领悟的好。” 任强拱手接过诛仙阵图,然后闭关领悟…… 任强闭关领悟略过不提。 待任强感觉领悟的差不多了,便出关来到大殿,把自己的感悟说给通天道长,同时归还了诛仙阵图。 通天道长微笑着接过阵图,对他说:“不错,这么点时间,就有所领悟,实在难得!实在难得!” 师徒二人论了一气四仙剑阵,通天教主见任强理解的差不多了,便说道: “好了,现在你已经学过诛仙剑阵了,至于万仙阵,布置的条件太麻烦,我给你绘制一幅阵图,你以后慢慢领悟吧!现在你去三仙岛,找你三宵三位师姐,学习她们的九曲黄河阵吧!如果有机会还可以去找十天君看看他们的十绝阵。好了,你去吧!” “那么弟子就告辞了。”任强说完走出碧游宫,出发三仙岛,去会会从未谋面的三位三宵娘娘。 三宵分别为老大云霄,老二琼宵,老三碧霄。他们三个和赵公明以兄妹相称。相传三宵原本为开天时形成的三朵云彩,而赵公明为一股清风,四人在化形前,相依为伴,又一起化形,因而关系很好。 在《封神演义》里,三宵就是为了替赵公明报仇,才前往西岐,与阐教众人战斗。结果十二金仙皆被三人的九曲黄河阵擒获,削去顶上三花和胸中五气,成为凡胎。这才惹出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以圣人之尊,以大欺小,把三宵皆打死。可以说三人为封神时代最可歌可泣的奇女子。她们的行为让许多后人崇拜,下场又令许多后人惋惜,当然也包括后世的《封神演义》读者任强。 任强崇拜三霄,还起源与一则后世的民间传说——《崔母庙的传说》 (注:此传说上传在正文第二百五十三章里,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去看看。) 此传说虽无从考证,但任强前世所在的棘津州县境内,确有村名叫崔母北街。位于棘津州新屯乡政府驻地东偏北五华里处。因该村只有一条街,而崔母庙又坐落在这条街的南面,故得名崔母北街。 崔母庙会是棘津州历史上最大的庙会。在搜集整理民间三套集成时,三套集成办公室曾列为重点考察项目,作为办公室成员,任强很荣幸地参加了。 也正是心中有关于三霄的传说和崔母庙在历史上的兴盛,任强对三仙岛三姊妹既崇拜又期待,恨不能一下见到芳容。 尤其是碧霄,一个让棘津州人崇拜了大几千年的碧霄元君——送子娘娘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三仙岛距离金鳌岛并不算很远,任强心急腿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三仙岛的风景优美十分,与《封神演义》中形容的“虽然别是洞天景,胜似蓬莱阆苑佳”果然相符,一路还有不少灵禽珍兽,有些还是猛禽,却都和平相处,一副仙家福地胜景。 任强来到岛上,却不知如何进入岛中——不知通天教主给没给三霄打招呼?自己贸然闯入,会不会造成误会? 正在犹豫间,这时从岛上出来一个童子,看到任强,一脸戒备地对任强喝道:“你是什么人?来我们三仙岛干什么?” 任强望着小童子一脸戒备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和颜悦色地笑着说:“我是你们岛主的师弟,奉掌教老爷旨意,来拜见你们三位岛主。” 童子又问道:“老师的师弟?奉掌教老爷的旨意?那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任强仍然陪着笑脸说道:“我是三清圣师共授弟子,你当然没有见过了。我叫任强,道号玄棘。麻烦你去通报你老师一声,就说三清共授弟子前来拜见三位师姐。” 童子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任强,嘴里嘟嘟囔囔的,转身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岛边出现三位少女,走在左边的穿一袭绿色长裙,只长得俏丽活波,机灵可爱;右边的穿一粉色长裙,明眸浩齿,温顺柔善;中间一女却是穿一淡黄色长裙,端庄秀丽,尊贵典雅。 三女来到任强跟前,中间那名女子对任强说道:“来者莫不是老师与大师伯、二师伯共授弟子玄棘师弟?” 任强忙说:“正是贫道玄棘,姓任名强。前来拜见三位师姐。” 中间那女子又道:“前日老师曾嘱咐贫道,说有一师弟将来敝岛,不知玄棘师弟今日驾临三仙岛,有失远迎,还请师弟见谅。” 任强道:“不敢,是师弟失礼了。没有提早通知三位师姐,就贸然前来。” 任强看着三人,心中猜测:中间为首的应该是云霄,右边的是琼宵,左边的就是碧霄了。因为书中描写说琼霄文静,碧霄活泼。而从修为上也能看出,云霄和琼宵已经是太乙玄仙境界了,其中云霄恐怕已经征得道果了,而碧霄也已经是金仙后期巅峰。 云霄接着说:“不知师弟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任强说道:“听闻三位师姐修为远胜常人,对于阵法更是青出于蓝,九曲黄河阵威震洪荒,因而师弟我奉三师尊旨意,来向三位师姐请教一下,同时见识一下九曲黄河阵。” 云霄说道:“师弟客气了。请教不敢当,互相学习而已。” 旁边碧霄接话道:“大姐,你们俩就不要这么文绉绉地互相吹捧了,既然他是老师让来的,那就进岛内说吧!”话说的快言快语,一听就一直爽脾气。 云霄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好意思师弟,一时只顾着说话了,忘了请师弟进岛内了。师弟请!” 任强说道:“师姐客气了,师姐请。” 说着几人进入岛内。 任强边走边观察三宵,只见云霄庄重威严,其性格稳重,有大局观,观其神态,感觉就像一个现在的女强人;琼宵比较沉默,话语不多,有点像小家碧玉一样;而碧霄性格活泼,话语比较多,但有点冲动,给人的感觉有点像顽皮的小妹。任任强怎么联想,也无法将眼下的碧霄与前世那个尊贵富态的铜塑崔母奶奶联系在一起。 任强心中装着事,不由得多看了碧霄几眼。 碧霄俏皮,一双眼睛也是骨碌碌不断望向任强。见任强不住用眼瞅她,粉脸上立时闪过一丝儿羞涩。 任强立时察觉。但已经晚了,不由心中暗道:坏事了!别再让人家误解成色鬼!想罢便低眉顺目,再不敢望向三霄一眼。 碧霄何其精明,早把任强的窘态看在眼里。心想此人倒也老实。看他这拘束样,定然没有多接触过仙界女子。何不逗他一逗,活跃一下气氛,日后相处也随便一些。 碧霄想毕,面向任强诡谲地说道:“玄棘师弟,听说东海西岸有个蔷薇化身的道人,把女娲造人时甩落到身丛上的泥点抖落化人,便于他们生活在一起。他带领的那伙人,比别处超前生活几百年,可有此人?” 任强想不到碧霄对此事如此了解,心中不免惊讶,说话也有些磕巴:“哦,哦,正是……是……在下。” “哇塞!原来是‘嚏喷亚父’啊!”碧霄闻听,“咯咯咯”地笑起来。 琼霄受妹妹感染,也“嘿嘿嘿”笑个不停。 云霄虽然没有笑出声,弯月似的眼睛说明其在用心强忍着。 稍顿,云霄舒展开眉眼,嗔怪地望着碧霄说道:“就你多嘴!” 原来,三霄是知道任强来历的。 洪荒之中,有姿色又有名声的女子,也不过十几位。女娲、后土、三霄,虽然辈分不同,但都是里面的佼佼者。 三霄作为上清通天教主徒弟,免不了到女娲洞府拜访玩耍。女娲见三姊妹靓丽姣好,甚是喜爱。接触多了,彼此竟成了无话不谈的差辈朋友。 任强被道祖看出命外之人,消息一下在道祖众弟子之间传开。加之任强经历很据戏剧性,一时间竟成了师兄弟之间、师徒之间谈话的资料。 三霄在拜访女娲时,从女娲嘴里听到了关于任强的一些传闻,同时也听到了关于“嚏喷亚父”的来历。觉得好笑,便记住了“玄棘”这个名字。 第三百七十章 会三霄(二) 前些日子,通天教主召开截教会议时,对三姐妹说知任强要来金螯岛一事,并建议三霄也传一些阵法于任强。对三姐妹说,这个人乃命外之人,具有先知先觉功能,知道一些就连圣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此人不可得罪!以友善待之,或许其能帮助化解危难。 云霄谨记老师嘱咐,与任强一见面,便以礼相待。想不到小妹调皮,竟拿人家的绰号开起玩笑来了。这才嗔怒地责怪了她一句。 任强见碧霄和自己开起玩笑,心里虽然震惊这个绰号怎么传到三仙岛来了,还是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 “这个绰号是女娲娘娘给我起的,不过也名符其实!我倒喜欢人们这样叫我。”任强忙解释道。 绰号就是叫人叫的,轻松自己娱乐别人,何乐而不为呢? 经任强这么一说,周围气氛一下轻松起来。 “我就说嘛,整天绷着个脸师姐师弟地叫,还不把人别扭死。你说是吧,嚏喷亚父!”碧霄抓住救命稻草,得理不让人的先对姐姐云霄,后又对任强说道。 任强点点头,脸上阳光灿烂。心中很是感激碧霄活跃了气氛,也为今后与三霄相处消除了尴尬。 一行人说着笑着,不一会儿来到岛中央的碧霞洞府之中。大家分主客坐到大殿的蒲团上。 云霄先发话:“玄棘师弟,既然老师让你来领悟这九曲黄河阵,我们当然要鼎力支持师弟了,那么就有贫道先简单介绍一下这九曲黄河阵。” 任强点点头说:“有劳师姐。” 接着云霄就给他说起九曲黄河阵的阵法布置,和应该注意的地方。任强仔细地听着,慢慢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画面:云霄、碧霄、琼霄用先天灵宝混元金斗摆下一阵,并于阵门上悬有小小一牌,上书“九曲黄河阵”。阵中有百名士卒,身着五色,人虽不多,其中玄妙不啻百万之众。 其实这九曲黄河阵,说厉害,的确非常厉害,可以说是圣人之下无敌的存在,只要不是圣人,可以说进去一个死一个;说它不厉害,也不怎么厉害。简单地说,它就是凭借着混元金斗这个逆天的法宝,才那么厉害的,遇到圣人就立马不行了。 任强对九曲黄河阵和对诛仙四剑阵一样,并不怎么在意。只是觉得既然来了,学不会对不起自己这个穿越之体。因此任强还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认真听云霄讲解。 不一会儿,云霄就讲解完毕。云霄问任强说:“玄棘师弟,有什么看法没有?” 任强说道:“不知道这九曲黄河阵有没有阵图,我想根据阵图再加上师姐的介绍,仔细参悟一下。” 云霄说:“阵图倒是有,不过仅仅凭着阵图,是很难有什么收获的,嗯!那么贫道一会儿把混元金斗也借给师弟,师弟就在这三仙岛暂住一下,好好参悟吧!” 任强说:“那就叨扰三位师姐了。” 云霄说:“无妨,都是同门师姐弟,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说完拿出混元金斗交给任强。 任强第一次见这混元金斗,感觉怪怪的。闪神念点开脑中荧屏,只见上面写到: 开天辟地间有一金斗,内按叁才,包藏天地之妙,因果不知,劫数不显,神通不明,为三仙岛截教云霄、碧霄、琼霄三姐妹所有,称混元金斗。 混元金斗是《封神演义》中威力最大的法宝之一,据考证它的原型其实就是马桶。任强穿越已经数万年,乍一看到没有认出来,只是感觉很古怪。 经泥丸宫中资料一提示,恍然大悟。心想:没想到后世那么常见的普通马桶,在这个世界竟然是这么厉害的法宝。 想到马桶的用处,任强很为阐教的十二金仙感到可怜。如果这十二金仙活到后世的话,知道自己被这么个法宝俘虏,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不过肯定的是,最起码三天吃不下饭去。 任强站起来对云宵说:“此间无事,我就下去参悟阵法了。” 云霄说道:“也好。让碧霄带师弟去闭关的地方吧!”说完示意碧霄。 任强说:“那么就有劳三师姐了。” 碧霄眨眨眼,笑着说::“有劳不敢,不过等你出来的时候,你要和我斗法。” 任强也笑着说:“如你所愿,不过到时候,还希望师姐手下留情呀!” 说完两人互相笑了起来。 大殿里气氛也活跃起来。 任强突然想起还给三霄三姊妹预备着礼物,便祭出几件东西,对三宵三姊妹说道:“师弟来三仙岛叨扰三位师姐,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是我闲暇时,炼制的几件小玩意儿,希望三位师姐不要介意。”说完把礼物摆在三人面前。 这的确是几件小玩意儿。是任强根据女孩子心性,特意炼制的,以用来取得女孩子的欢心。其实也就是后世一些女孩子比较喜欢的小玩具。 其中一副跳棋,一副羽毛球拍、球网和几个羽毛球,算是体育用品了。还有一套茶具和一包茶叶,任强少不得介绍一番用法用量。 三姊妹一看果然很感兴趣。特别是碧霄,看看这个拿拿那个,都舍不得放手,缠着任强问这问那。最后还是在任强的催促下,才去了闭关的地方。 任强学习九曲黄河阵略过不提,单说任强从闭关处出来以后。 任强来到碧霞宫大殿,三宵三姐妹都在。三人正在玩跳棋,看到任强出关,三人纷纷站起来和任强打招呼。碧霄更是非拉着任强和她们一起玩跳棋。 任强笑笑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参悟了九曲黄河阵,现在准备回金鳌岛,向通天教主回禀旨意。 三霄听说任强要走,都纷纷不舍,但三人的表现却有不同,云霄虽然也不舍,但心里还有大局观,也就没有强烈反对;琼宵默默不语,只是以一种不舍得眼神看着任强。而碧霄更是直接,让任强留下来。 云霄瞪了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眼睛转了转,说道:“我说嚏喷亚父呀!在你闭关之前,我就说等你出关的时候,要和你斗法,现在我们就开始吧!如果你赢了,那你就走,我们也不留你;如果你输了,你留下陪我们玩儿。不不不,陪我们修炼。” 碧霄在说“玩儿”的时候,云霄又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改口。 碧霄又接着说道:“而且输了,还要罚你,你必须教会我们打羽毛球、下跳棋,再给我们一些这类法宝。” 其实任强也喜欢和三霄在一起。毕竟都是年轻人,有共同语言。更有碧霄乃棘津州崔母庙主神,是任强崇拜的人物。觉得和她们离得近了,有种与前世棘津州县境接近的感觉。 见碧霄如此一说,任强不失时机地说道:“我也想与师姐比试一下武功,请师姐指教。” 碧霄听到任强要和她比试武功,高兴地拉着几人走出大殿,来到岛上的空地上,拉开架势就要和任强开打。 任强看着碧霄,心想:“看来书中记载的果然不错,这碧霄果然是个惹事精,而且还是个暴力分子,动不动就想打架。” 打架不是任强的强项,既然说出来了,也只好奉陪。 任强拿出自己炼制的一把红缨枪,以枪尖对碧霄行了一礼,说道:“请师姐指教。” 碧霄也拿出一把仙剑,用剑尖向任强回了一礼。也不发话,就向任强攻来。 现在的任强,已经把在前世所学的太极拳的理论,初步应用到修炼中了。虽然还不怎么纯熟,对付一般打斗倒也能坚持一阵子。 碧霄挥手发出一道剑气向任强攻去,出乎碧霄意料的是,这任强并没有采用硬碰硬的办法,而是采用了一种奇怪的方法迎战。 这种看起来软绵绵的枪法,给擅长正面迎敌的碧霄一种“拳打到棉花中”的难受感觉,她那道威力十足的剑气总被对方牵引、转移开来,落不到实处,有时甚至会反击回自己身上,着实郁闷。 云霄是在场众人修为最高的,眼光也是最毒的,马上看出这是一种奇妙的技巧,深含生克至理,能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不禁赞叹,对这位新来的小师弟的好奇心又浓了几分。 任强用的正是前世著名的太极拳,结合本身的异力,对打的得心应手。 碧霄从未遇到过如此奇怪的近身作战方式,只感觉自己如同被猫戏弄的老鼠一般无能为力。 随着任强对太极理论运用熟练程度的进一步提高,碧霄的斗志越来越弱,感觉就要输在这种“软绵绵”的技能之下。 二人枪来剑往,打了十几个回合,各有胜负。 打着打着,碧霄感到越来越无趣,自己好像成了这个小师弟的陪练了。所以碧霄就停了下来,对任强说道:“嚏喷亚父,你这样太无赖了,你再这样下去,师姐就不客气了。” 任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嘀咕道:是你非要和我打,我有什么办法! 碧霄看着任强的笑容,感觉好像有些拿自己开心。自己又久战不赢,就有些愤愤不平。心道:叫你笑!别怪我不客气了。想罢,祭出一物,向任强抛去。 云霄看到碧霄抛的法宝,惊呼一声,然后喊道:“三妹,不要。” 第三百七十一章 任强錯收金蛟剪 原来碧霄抛向任强的法宝是通天教主赐予三宵的先天灵宝——金蛟剪。 此剪乃是截教圣人通天教主游历洪荒时见两条蛟龙做怪,便捕捉炼制而成,后通天赐与碧宵防身。金蛟剪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威力十足。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一插两段。几乎是无坚不摧。 云霄看到碧霄使出金蛟剪,感到事态严重,才会那么惊呼。怕任强抵挡不住,被“咔嚓”剪成两段。 任强给她们的印象还不错,再说这个小师弟可是老师再三交代的,如果出了事,怎么向老师交代呀? 碧霄听到大姐阻止她,知道自己鲁莽了。虽然她的本意也不想伤到任强,但金蛟剪一出手,自己也不能完全左右。此刻倒后悔起自己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现在只能祈祷任强命大了。 任强看到碧霄竟然把金蛟剪祭出来,心下吃惊。但看到碧霄的表情和云霄的惊呼,也知道碧霄不是有意的。但面对强劲的法宝,自己也只有看事做事,小心为要了。 只见金蛟剪化作两条蛟龙,起在空中,往来上下,祥云护体,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向自己剪来 任强知道金蛟剪威力,以自己肉身修为。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的。慌乱中也没多想,随便祭出一物——原来是乾坤量角器,念动咒语,用手往头顶一抛,量角器立时长大到十多平米大小,护住任强身体。 乾坤量角器乃先天至宝,金蛟剪为后天灵宝顶级,差的不是一个级别。在先天至宝乾坤量角器威压下,凌厉气息一下被阻。两条蛟龙也随之复为剪刀。 此刻要是碧霄立马把金蛟剪唤回手中,此次比试也就结束了。偏偏碧霄平时在截教中被各师兄师姐视为掌上明珠,即使通天教主也对其宠爱有加,又是在自己的岛屿上,自是有恃无恐。那反应也就慢了半拍。 也就这半拍,却谱写出一连串让人费解的故事。 且说任强见两条蛟龙恢复原样,摇摇欲坠,不知是怕掉下来伤着别人,还是怕摔坏了,事后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神念一闪,头顶十多平米的量角器一下飘向金蛟剪,将其裹住,返回任强手中。 碧霄还在愣神。 原来,碧霄一祭出金蛟剪,就听大姐阻止,随着也后悔起来。一门心思只盼着任强没事。见任强也祭出法宝,而且比自己的等级还高,心下还暗暗为任强能躲过金蛟剪而庆幸。注意力也就没放在自己法宝上。 待任强收了金蛟剪,才知道自己大意惨败。平日里师姐师兄们都宠着让着,哪里受过这种欺负。不由得粉脸一沉,眼泪儿扑簌簌滚落下来。 “你走吧,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碧霄眼里流泪,嗔怒说道。 任强一看碧霄梨花带雨,心里后悔的了不得。只埋怨自己考虑不周:为什么非得祭出先天至宝来?!祭出一个灵宝级别的挡一下,被对方收了,也好博其一笑。 要知道,这可是后世的崔母奶奶、造福棘津州一带的大神!自己别说得罪了,就是让其不高兴都是自己罪过。 任强见碧霄要让自己走,知她是在气头上,也不与其计较。走过去想把金蛟剪递给碧霄。碧霄一使性子,将身子扭向一边。 任强笑笑,将金蛟剪递给碧霄身边的云霄。然后两手抱拳,对着碧霄作了个揖,口中说道:“是我一时失察,祭错了法宝。还望三师姐原谅‘嚏喷亚父’则个。” 碧霄一听任强竟然自己称自己“嚏喷亚父”,不由破涕为笑,用葱白一样的手指点了任强肩膀一下,嗔道:“你欺负人!显摆你有顶级法宝不是?” 任强赶紧低头哈腰陪着小心:“三师姐批评的对。‘嚏喷亚父’再也不敢。” “说吧,你拿什么赔罪于我?”碧霄用手帕擦了一下脸上泪水,头一昂,高傲回到她的脸上。 “就照三师姐你吩咐的那样,教会你打羽毛球。至于跳棋,我看你们已掌握的差出多了,就按棋盘上说明走就行。再就是……哦,我再给你一个皮球。” 任强说着,手一抖,祭出一个比排球略微小一些的皮球。“这个可以拍着玩,一个人练就可以。”说着,示范了几下,把皮球拍向云霄。 “那,还有什么?”碧霄不依不饶。 “再……哦,再就是一条跳绳。”任强说着,又祭出一条两头有把能转动的彩色跳绳。自己又首先试跳了几下,然后递给琼霄。 “还有呢?!”碧霄口气依然生硬,但脸上已经爬上笑意。 “还有……哦,还有一个羽毛毽。”说着又祭出一个有黄、红、青、蓝、白五色羽毛的毽子。随即将羽毛毽向空中一抛,待落到离地一尺多高的时候,用右脚里侧将毽子接住,同时向空中踢去。如此反复,踢了二、三十个。 “行了行了,每人都一个了。”云霄阻止说。虽然都是玩具,级别也不高,但毕竟是法宝之类,不能把人家的都“逼”出来不是。 终究是少女心性。碧霄一看见羽毛毽,又见任强踢得如此娴熟,不由得喜上眉梢。接过任强手中羽毛毽,以样学样地踢起来。 哪知看事容易做事难。碧霄向空中扔了两次,一次也没有接住。觉得面上无光,暗暗运起仙术。不料被任强看出破绽,制止道:“仙术不能锻炼身体。必须脚踏实地地练,才能收到效果。” 碧霄也不示弱,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知道了。就你事多。” 这时,云霄练拍皮球,琼霄练跳绳,碧霄练踢毽。由于都是刚接触,失误多于成功。无论是谁,每有失误,都要嘻嘻哈哈笑一回。场面一下活泼热闹起来。 碧霄学会踢毽以后,又缠着任强学打羽毛球。 任强怀着赔罪心里,自是有求必应,教的也很上心。 云霄见二人已经解除误会,便对碧霄说:“三妹,你和师弟在这里练羽毛球吧,我和你二姐去布置九曲黄河阵。玄棘师弟既然学会了,怎么也得让他破破,检验一下他的学习成果。 “那个费时日,没个十天半月的布不起来。你们练够了就过去(这是云霄拐着弯儿让碧霄练一会儿就过去。打羽毛球本是娱乐健身(专业训练除外),何来“练够”之说)。” 说完和琼霄一起离开。 任强和碧霄打了一阵羽毛球,不觉天近中午,烈日当头,碧霄已是香汗淋漓。 任强见状,收住球拍,对球网那边的碧霄说:“三师姐,坐下凉快一会儿吧,功夫不是一下炼成的。” 碧霄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心想,这新鲜玩意儿还不如打架轻松!便也停住,走到路旁树荫下,找一块石头坐下。见任强也过来了,拂了一下身旁的石头,示意任强坐在上面。 “我说嚏喷亚父,你这些新鲜玩意儿,都是在二师伯那里学来的?” 任强刚一坐稳,碧霄就迫不急待地问道。 “哦,应该说是在那里炼制的。”任强老实回答。 “那……你的那个……”碧霄欲言又止。其实她是想问任强在和自己打斗时,祭出的那个半圆是什么法宝,是不是也是自己炼制的。 任强见状,猜测道:“你是不是在说我那个收你金……”一个“金”字刚出口,任强立马感觉不妥:这不是哪壶水不开提哪壶嘛!随即改口说:“我那个半圆形法宝,名叫量角器。由于档次比较高(他不敢说是先天至宝,怕又引起碧霄生气),是二师尊帮我炼制的。” “我说呢,要是你自己炼制,那你的修为得多高!”碧霄一副“早就知道”的表情。转而又问道:“什么叫量角器?” “就是用来量角度或画角用的器具。一般都是半圆形,在圆周上刻着1到180的度数。”任强解释道。 “上面还有数字?怎么我没看见呢?”碧霄说的是实话。量角器为银白色,又在太阳光下,自是看不到。不过碧霄用意,却是想让任强祭出来近距离欣赏一下。 任强自是看出碧霄心思。何况又是带罪相哄。立即祭出量角器,指着上面的度数又解释一番。 “这个……怎么个量法呀?”碧霄不解。 这时的洪荒中还没有数字演算,更没有几何图形。碧霄虽是洪荒仙界为数不多的佼佼者,对这后世才有的算术器具,自是陌生。 “哦,是这样的。”也是任强一心想哄后世的崔母奶奶高兴,便祭出乾坤两脚圆规,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以圆心为中心,向外画出数条放射线,准备用量角器测量角度。 “这是什么呀?”碧霄拿起乾坤圆规,左看右看看不懂,好奇地问道。 “哦,这是两脚圆规。画圆和弧的用具。你看,一只脚上装着尖针,起固定作用;另一只脚上可以装上画线的东西。无论画的圆多大,从圆中心到各个边上,距离都相等。”任强说着,指了指地上刚刚画的圆圈。 “只能画这么大吗?” “不,要大能大,要小能小。”任强说着,接过圆规调整起间距来。 碧霄见任强把两脚间的距离调过来调过去,画一个圆圈又一个圆圈。但始终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又问道:“这个两脚圆规最大限度能画多大的圆圈?” 第三百七十二章 日月神山 (一) “这个最大限度,还真的不好说。”也是任强一心想显摆自己宝物性能,便默念口诀,手一抖擞,几寸大的圆规立时长大到一人多高。 任强把圆规的两只脚调开,在没有针的那只脚上按上一根届时的小木棍。让碧霄摁住有针的那只脚不动,自己则推着装有木棍的那只脚往前走。等走到起步的地方,一个面积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大圆圈呈现在二人面前。 “嗬!这么大。从这个圆心到所有的边上,距离真的一般远?” “这个自然。”任强说着,又祭出乾坤尺:“不信,可以自己量量。” 也就在乾坤尺祭出来的时候,圆圈里忽然涌起一股云雾,丝丝缕缕,似气似烟。 任强正在诧异,就见眼前景色就如幻灯一般,已是大变。那云雾飘飘渺渺,越聚越多,越聚越浓,说不出的玄妙,道不出的神奇,只见四周云气翻动,却不见其他物件。 碧霄在一旁瞧着,见任强的法宝竟现出如此神妙之处,自是有些惊喜,望向任强道:“‘嚏喷亚父’果然好手段。” 任强轻笑了一声。心道:这是什么我还不知道!但自己作为一个大男人,又一心讨好这个后世的崔母奶奶,也不好点破。事已至此,是好是坏也只能走着瞧了。 乾坤尺即以祭出,如此突变也不好再让碧霄丈量,反正乾坤尺乃先天至宝,看看能不能破了这云气。任强想到,念动法诀,手持乾坤尺往上空喝了一声“破”,就见云开雾散,虽然还有一些云气漫漫,但景物已经看得清楚,却让任强碧霄同时大吃一惊: 眼前哪里还有三仙岛上姐妹们娱乐的所在?! 展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座雄伟的宫殿建筑,殿高千百尺,霞光四散,宫门大开,内、射无尽光华。 任强低头想拾起量角器和乾坤双脚圆规,脚下已是绿草茵茵,哪里还有二宝的踪影?! 任强知这是幻术,说不定这宫殿就是二宝中的一宝所化。好在乾坤尺还在手里,不怕出不去。便对着碧霄笑了笑,说:“既然展现了,你我就进这幻化自在天地内走一遭,也好瞧瞧这其中玄妙。” 说着,一手执着乾坤尺,一手轻拉碧霄手臂,二人同时走了进去。 宫门内又是一番情景。只见应门一条石板铺就的甬路,甬路的顶端,摆放着一个半人多高、三几人才能合抱过来的大香炉,香炉内烟雾缭绕,香头上闪烁着红色光芒。 在香炉的两侧,摆放着四通碑,每个碑各自立于一个石龟背上。 碧霄没见过石碑石龟,感到新奇,走过去用手摸了摸。 任强也紧跟其后赶了过去,也用手摸了摸那石碑石龟,手感滑、润冰凉,与现实中的感觉无二。 石碑上有字,任强仔细辨认了一下,叉叉杠杠的一个也不认识,都是象形的甲骨文。 在香炉的后方,拾级而上,便是雄伟的宫殿了。 二人来到宫殿内,见殿内雕梁画栋,修缮的很是气派。宫殿正中摆放着一张云床,云床上空无一人。 在云床的两侧,各有一个石雕童子侍立。宫两边也各有多尊石雕神像。 碧霄没见过石雕像,先是吓了一跳。任强忙告诉她,这些也和院里的石龟一样,是用石头仿照人形雕刻的。碧霄这才面露惊喜之色,走过去摸了摸,说:“若人死后雕刻这样一尊石像,不就永远保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吗?” 任强点点头,说:“非大能大贤者,一般都不雕刻。” “这是为什么呢?”此时的碧霄自是不能理解。 任强笑笑:“条件所限!”心里却说:若是每一个人死后都雕刻一尊,那后世的地面还不全被石雕山沾满。 “这上面怎么什么也没有呢?”碧霄指着空空的云床发问。 任强环视了一下整个空间,忽然心有所感:这个雄伟的宫殿,怎么与后世枣强县里的崔母奶奶庙有些相仿,看这两侧的石雕童子,各式各样的石雕神像,还有这空空的云床的摆放位置,简直就是崔母奶奶庙的扩大版!只不过后世摆放的是泥塑,这里是石雕,而那空空的云床,岂不是碧霄元君的神座! 任强深情地看了碧霄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 任强这一望,却把碧霄看了个大红脸,心中暗骂:“人家问你话,也不回答,只色色地望着人家。想不到你这个‘嚏喷亚父’还有这个贼胆!”心里却有种暖暖的感觉。嘴上却说:“这里没看头,出去吧。” “好,咱再到后院望一眼就走。”任强说道。 见碧霄点头,知道已经同意,便绕过云床,走过云床后面的隔断,推开后门走到院内。 后院里又别是一番景致: 只见这里遍地氤氲,异香馥郁,散满红霞。 红霞之中,隐隐现出回廊曲径、小桥流水、假山林立。各种花草树木点缀其中。比三仙岛上又优美十分。 洪荒中高山挺拔,大海辽阔,荒野无垠,具是粗狂得很。就算是三仙岛上,也多是在原始地貌上稍作整治,以洞建府,似这等奇妙景象,碧霄何曾见过!自是看的惊呆。 碧霄看着看着,忽然发现端倪:只见天灰一阵亮一阵,地上花草枯一阵又绿一阵,如此折返往复,自成规律。 “喂,我说‘嚏喷亚父’( 碧霄还在计较任强刚才眼色,所以把“嚏喷亚父”也带了出来。在她看来,喊绰号是一种嘲弄人的行为。岂不知任强已经习惯了,反倒觉得这样称呼更显随和,气氛轻松。),你看这天、这花、这树,怎么一会儿一个颜色?” 任强也已注意到了这个变化。脑海中猛然想起后世搜集民间传说时,说有一个叫“日月神山”的地方,那里有一黄一白两只公鸡,围着一个有一间屋子大小的圆球一遭遭地转。那只黄公鸡是太阳,白公鸡是月亮。而进神山的道路又有三条:如果你进的是日门,那你看到黄、白两公鸡每转一遭,人间就是一天一夜;如果你进的是月门,那你看到黄、白两公鸡每转一遭,人间就是一个月;如果你进的是年门,那么你所看到的黄、白公鸡每转一遭,就是一年。 假如说他们进的是日门,那天色灰一阵亮一阵,那就是一天中的黑夜和白天了。但一日之间,花草看不出变化; 假如说他们进的是月门,天色灰亮只是肉眼所见,其实是灰亮交替过快给人的错觉,这个门对花草虽然有所影响,也不会一会儿枯一会儿绿。 难道说,他们无意识地竟然误入了“日月神山”中的年门?!要不怎么会有花草树木一会儿枯,一会儿绿? 任强想到这里,不由心内吃惊:如果这个猜测准的话,那自己与碧霄,少说已经在这里待了七、八年了。外面的云霄琼霄找不见他们,不知急成什么样子。还是赶紧离开的好。想罢对碧霄说:“我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怪怪的,咱还是早些回去吧!” “怕什么!它变它的,咱玩儿咱的,还能把咱怎么样了?”碧霄毕竟是少女心性,见如此美景哪里割舍的下!不以为然地说道。 崔母奶奶不想回去,任强也没有办法,只好陪着。在心里一个劲儿祈祷:但愿这是玄术中的幻觉,于时日无关。 又看了一会儿,碧霄觉得厌了,指着一侧小门说:“咱再到那边,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见崔母奶奶玩性正浓,任强也豁出去了。跟在碧霄后面,向那小门走去。心想:“日月神山”只是个传说,这里没有山脉也没有黄、白公鸡,哪里就正好闯入!何况自己也是头一次经历此事,好奇心不比碧霄差。只是作为后世穿越之人,对孤男寡女相伴而游多了些戒备心理。其实在截教内,对男女之事看的很轻。 穿过小门,他们来到一条大街上。 嗬,这里热闹非凡! 只见大街的正中走着一支队伍,队伍的前面,有三眼枪开道。紧跟着是锣鼓铙钹等乐师伴奏乐器。 在乐师后面,有一八抬大轿。轿蓬上扎着彩色布幔,前面敞亮,内里坐着一尊纸糊女神。其五官、身材、衣服,都描画的恰到好处,给人一种雍容华贵、富态安详的印象。 而在布棚前脸的门楣上,用毛笔书写着“崔母奶奶之零位”,字是繁体字,读法也是古老的由右到左。但任强能接受,字也全认识。回想起宫殿门前石碑上的甲骨文,任强觉得两下里好像不是一个时代。 在八抬大轿的后面,则是扭秧歌、打花棍、划旱船、踩高跷、舞狮子、耍龙灯等方队。演员们边走边表演,都认真到位,演技娴熟。 街两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穿着长袍大褂,着装和洪荒中仙界的人们差不多。整个场面,用“人山人海”一点儿也不过分。 任强忽然想起后世崔母庙会上有“演驾”和“进驾”之说。 今天不知是“演驾”还是“进驾”,但有一点儿是很明确的:这里确确实实是崔母庙会上的活动。 第三百七十三章 日月神山(二) “难道自己和碧霄一同穿越到明、清朝代神庙活动昌盛时期?”任强心中暗道。 碧霄看的眼睛都直钩了。不住地指着问这问那。尤其看到八抬大轿上纸糊的崔母奶奶,笑的“哏哏”滴:“一个纸糊的,也值得用八个人抬!一个人举着就行了。” 任强心道:这是后世人对你的尊重。真要到了那时候,恐怕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哎,我说‘嚏喷亚父’,这崔母奶奶是什么神呀?怎么人们这么重视她?”碧霄见任强没有理她,有些不悦,就把“嚏喷亚父”给带出来了。 “这……这……我也不知道。”任强回答。心里却说:姑奶奶,这就是后世的你呀!你让我如何回答你?! “崔母!崔母!做母亲还用催呀,还是个老奶奶。”碧霄说着,又“哏哏”地笑起来。 任强心中也在笑,心道:也就是你敢这样褒贬后世的你自己吧!后世的人们都把你捧为神明,亵渎的话那是连想都不敢想。 有那婚后久不生育的,恨不能天天给你三拜九叩头,让你赶紧给送个宝宝。这不是“催”母又是什么?! 二人又看了一会儿。任强担心在宫殿后院看到的情景再是真的,又把握不准出去时是否顺利,还惦记着三仙岛上的云霄琼霄再为此事着急,便对碧霄说:“看来也就这些玩意儿了。大师姐让你过会儿去布九曲黄河阵,咱回去吧!” 碧霄虽然还想看,但任强搬出了大姐的吩咐,也只有遵从。恋恋不舍地随着任强往回走。 二人三拐两转,走出宫殿大门。见外面情景与进去时无二,哪里有出去的路径! 任强想了想,举起手中乾坤尺,默念咒诀,喝声“开”!只见四面漫起云雾,而且越来越浓。当浓到什么也看不见的时候,任强又举起乾坤尺,念动咒语,喝声“破”!立时云开雾散,眼前恢复了三仙岛娱乐场景。 也就在同时,乾坤量角器和乾坤双脚圆规,也跃然出现在任强面前。 “哇哈,看了一圈西洋镜,又回来了!”碧霄兴奋地说。 任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心里也特别高兴。要知道,其实他一点儿把握也没有,完全依照进去时的步骤,瞎猫逮耗子般乱碰。不想被他碰准了。 书中暗表:其实这是任强用自己的乾坤双脚圆规、乾坤量角器、乾坤直尺,营造出了一个小乾坤,并通了天、地、人三气。 原来,这乾坤双脚圆规、乾坤量角器、乾坤直尺,乃天地灵宝级别,本身就具有天地灵气。三仙岛上又是灵气充沛所在,乾坤双脚圆规画出的那个大圆圈,瞬间吸收了岛上大量灵气。引得圈内量角器也灵气大增,圆圈内灵气一时达到高峰。 也就在这时候,任强又祭出了乾坤尺,圈内灵气暴涨,把平面的乾坤量角器顶上了天,有脚的乾坤圆规压入地下。 乾坤尺就是后世的尺子。在量具中用途最广泛,使用率最高,可丈量长短、丈量高矮,且大人小孩儿都可用,因此,在这里赋予了它引领天地灵气的向导。 三宝物名字都有“乾坤”二字,“乾”为天,“坤”为地,中间有任强这个“人气最强”的人,天、地、人处在强大浓重的灵气之中,又有乾坤尺这个“向导”,一下就开通了天地人三气。 任强和碧霄在圆圈最先看到的那丝丝缕缕似气似烟的云雾,其实就是实质化了的灵气。待后来灵气越聚越多,越聚越浓,这才有了二人所见眼前景色似幻灯一般。 也是天道所为,让任强瞬间想起了手中的乾坤尺。加之平时对仙术有所了解,这才手举乾坤尺,做出了指挥“乾坤”的举动。 二人通了天地人三气,这大千世界,前后千百万年,想上哪里观看就可上哪里观看。就如同坐进时空列车,愿在什么时代、什么场景下车都可。比起任强的穿越又随便许多。只是时间短暂,只能视物,不能参与其中。 这观看也是有条件限制的:要求通天地人三气之人必须用意念引领所要去的地方。也就是说,想观看什么场景,就让眼前幻化什么场景。前提是通天地人三气之人心中首先要有个轮廓,最低也得对要去的场所有所想象。 任强碧霄二人一同进入,自是要依一方意念。因这乾坤三宝乃任强所拥有,自是要以任强意念所幻。 任强知这个碧霄乃后世棘津州保护一方生儿育女的崔母奶奶,又有收其法宝金蛟剪得罪一事,自是加了万分小心陪伴。 佳人在身边,心里想的却是前世崔母庙里那雍容华贵的铜雕崔母奶奶形象。心念如此,眼前所幻的场景,自然也就是前世崔母庙的轮廓。只是比前世的高大雄伟了很多。 崔母庙会上最热闹、最隆重的场面,乃是“进驾”。据说观看的“人山人海”。任强前世整理资料时,就曾为此心潮澎湃。觉得旧时民间崇拜搞得如此有声有色,说明统治者抓住了民心所向。虽然是为自己的政、权服务,其手段也不能不说高明。因此记忆比较深刻。 此刻这崔母奶奶就在身边,脑海中自然而然便产生了观看庙会热闹场面的意念。这才有了那幻境中的崔母奶奶神像和“演驾”(或“进驾”)队伍。 也是任强民间文学整理得多,又热爱这方面的工作。如果记忆中保留的是《封神演义》,面对碧霄,势必想起三霄在西岐摆九曲黄河阵的壮观场面。其中最惨烈的,要算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收三霄那段了,书中是这样描绘的: 且说琼霄见老子进阵来观望,使放起金蛟剪去,那剪在空中,挺折如剪,头交头,尾交尾,落将下来。老子在牛背上,看见金蛟剪落下来,把袖口望上一迎,那剪如芥子落於大海之中,毫无动静。 碧霄又把混元金斗祭起,老子把风火蒲口往空中一丢,唤黄巾力士,“将此物带上玉虚宫去。”三位娘娘大呼曰:“罢了,收吾之宝,岂肯干休!”三位齐下,仗剑飞来直取。 老子将乾坤图抖开,命黄巾力士:“将云霄裹去了,压在麒麟崖下。”力士领旨,将图裹去不题。且言琼霄仗剑而来,元始命白鹤童子把三宝玉如意祭在空中,正中琼霄顶上打开天灵,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碧霄大呼曰:“道德千年,一旦被你等所伤,诚为枉修功行。”用一口飞剑,来取元始天尊。却被白鹤童子一如意,把飞剑打落尘埃,元始袖中取一盒,揭开盖丢起空中:把碧霄连人带马装在盒内,不一会化为血水,一道灵魂往封神台去了。 事后任强明白了其中原因,不由暗暗吃惊。心道:亏得当时心中只有崔母庙而没有《封神演义》,否则的话,把三霄被擒杀场面幻化出来,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想想也觉得可笑!看现在三清你来我往师兄弟亲热,怎么到后世就那么水火不相容呢? 此是任强心里话。略过不提。 再说这幻化景中,任强和碧霄在宫殿后院看到的“天灰一阵亮一阵,地上花草枯一阵又绿一阵,如此折返往复,自成规律”,其实是天意在告诉他们:你们已经进了“日月神山”中的“年门”。任强有所感觉,但也只是想了想。碧霄随任强意念而行,更是不得知晓。 任强收了三件宝物,和碧霄一起,肩并肩走进碧霞洞府。 云霄和琼霄都在,二人见了任强碧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张着,半天没说出话来。 “姐姐,看什么呢?不认识了?”碧霄打趣道。 “你们……你们……回来了!”云霄说着,眼睛直望他们身后瞧。 碧霄以为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回头一望,什么也没有。“大姐,这么神秘兮兮的,看什么呀?” 琼霄抿嘴一笑:“还不是看你们给领回来的是外甥还是外甥女?” “哎呀,二姐,你说什么呀?”碧霄脸上立时蒙上一层红布。 “这个怕什么!八、九年了,恐怕都会耍枪弄棒了吧!”琼霄说的很坦然,不像调笑。 任强闻听心里一惊,证实了在宫殿后院所看到的不是幻术,而是误闯入“日月神山”的年门,他和碧霄确确实实在里面待了八、九年时间。 “二姐,你……”碧霄急得眼泪都淌下来了,扑向大姐云霄怀里,哭着说:“大姐,二姐欺负我,呜呜呜……” 任强解释不是,不解释不是,愣愣地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来,三妹,坐下。玄棘师弟,你也坐下。说说你们这几年是怎么过的?走也不说一声,我和二妹很为你们着急了一阵子呢。”云霄语气平和地说。看来,她已经默认了三妹和任强的关系。 “什么几年呀?大姐,”碧霄此刻已听出时间有问题,忙止住哭泣说:“我们在里面也就一两个时辰,半天还不到。因为要去布九曲黄河阵,才急急忙忙出来的。不就耽搁了一会儿,惹出二姐这些狗屁来。” 一向文静的琼霄见碧霄骂她的话是“狗屁”,脸上有些挂不住色,揶揄道:“亏你还好意思说九曲黄河阵!我们布好阵等了你们半个多月,不见人影儿,才把阵给撤了。还半天不到,你要是在里面待上一整天,我们也就成了老太婆了。” “那二姐夫也就成了小老头!”碧霄不失时机地“回敬”一句。 “好了,你两个别逗嘴了。玄棘师弟,你们到底怎么回事?”云霄制止住琼霄碧霄,又问任强。 “回大师姐,是这样的……” 于是,任强把经过详细叙述一遍。 “噢!”云霄听得目瞪口呆。向自己已是太乙玄仙境界,都不曾幻化出如此境地,“日月神山”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看来这个小师弟真不是一般修为!“命外之人”、“先知先觉”绝不是传言!不由对任强产生敬仰之心。心道:还要对人家摆九曲黄河阵呢?人家的幻术,比自己的黄河阵不知高几个档次。 自此以后,三姐妹谁也没提过九曲黄河阵这个名词。 书中暗表:任强碧霄所经历的幻境,也是天道在保佑任强。想任强前世乃一文职人员,平生志在搜集整理民间文学。穿越后志向不改,面对仙家逍遥自在、圣人不死不灭、灵宝价值连城毫不动心,心心念念不忘收集第一手故事材料。 文章传世久,但只有干干巴巴的历史材料,而没有丰富多彩的民间传说故事,再好的文章也只有保留在卷宗里、摆放在课桌上。 更何况,洪荒历史就是靠一个个神话传说延续下来的。任强有这方面的兴趣和志向,天道自是要行护佑之实。 三霄摆的九曲黄河阵,那可不是一般的阵法。用云霄在《封神演义》里对闻太师所言:“此阵内按三才,包藏天地之妙,中有惑仙丹闭仙诀,能失仙之神,消仙之魄,陷仙之形,损仙之气,丧神仙之原本,捐神仙之肢体。神仙入此成凡人,凡人入此即绝。九曲曲中无直,曲尽造化之奇,抉尽神仙之,任他三教圣人,遭此亦难逃脱”。 就算三霄手下留情,只是演练而已。但任强对阵法毫无兴趣,只是想即入师门,不学习对不住师尊的一片心意。也只想领会贯通,熟记在心而已。真要让他真刀实枪地去闯,又是如此凶险之阵,说不定会身毁神消。 因为大凡战阵,一旦运行起来,自是按阵法运转。就是摆阵人有时也难以控制。就像碧霄抛出金蛟剪之后,自己也不能完全左右一个样。 天道设此幻境,让任强和碧霄在里面毫无知觉地待上大几年,既让任强躲过闯九曲黄河阵之凶险,又让三霄三姐妹对任强刮目相看,从此打消摆阵念头。 第三百七十四章 云霄说媒 碧霄自游历幻境之后,对任强玄术很是佩服。没事的时候,就找任强聊天。对幻境中的所见所闻,更是问个不停。 任强觉得幻境让人们对他俩人造成误会,人家碧霄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平白无故担这么个名声,觉得很对不住人家。 见碧霄并不介意,还是“嚏喷亚父”长,“嚏喷亚父”短地喊。有空就缠着自己问这问那,很是感激。 为了讨好碧霄,同时也为了谢罪,任强便给她讲一些前世的小笑话,小故事,特别是一些优秀的民间故事。 有时动四颗子,再不就是邀云霄琼霄一起下跳棋、品品茶,时不时的再论论道。 当然任强对论道是什么都不懂得,但是俗话说的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任强好在已在圣人身边待了些时日,加之自己前世读修仙方面的书籍不少,倒也说的口若悬河。三霄认真听着,都认为这个玄术了得的小师弟知道的比自己还多。 云霄见三妹碧霄有空就往任强那里跑,二人有说有笑,比在自己这里还开心。 心道:莫非三妹坠入情网了?若果如此,我这当大姐的应该把话挑明,给他们热热闹闹把事办了,免得再闹出什么糗事来。 一日,云霄把任强叫到一边,说:“玄棘师弟,你与三妹在幻境里一待八、九年。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但此事好说不好听,不可能人人都像我一样了解你们。” 任强一听云霄埋怨上了,急的满面通红,忙说:“大师姐,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我……我……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云霄见任强发窘,心内暗笑,忙婉转说:“当然,我们截教对男女之事看的比较轻。此话说一阵,也就过去了。 “不过,我看你们很合得来,又都正年轻,如果你们彼此有意,我愿为你们做牵红线的月老。” 任强心想:这桩婚事可提不得!碧霄是谁呀?后世的崔母奶奶啊!如果此时成就夫妻,那后世还不乱了套了呀! 忙说:“我观道祖和三清师尊,都洁身自好,潜心修为。他们成圣,势在必然。女娲娘娘不愿婚配,用息壤造人成圣,天下人人敬仰。 “我虽洪荒一芥子,在圣人们身边相处久了,耳闻目染,志向自然倾向圣贤。对婚姻一事,还从未考虑过。” 云霄说:“其实也不尽然。就我们妖族,妖皇帝俊娶了羲和,生有十金乌太子,还纳了白玉凤星为妾。 “龙族、麒麟族,也都配对成双生育后代。只有我们妖仙界清淡寡欲,一个个都着了魔似的,希望能证道成就果位。 “可能证道者实属凤毛麟角,渺茫的很。如遇有心心相印之人,倒不如先成就夫妻,然后二人共同修道,或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任强心道:我乃穿越之人,志在搜集洪荒传说第一手资料,为后世多留一些喜闻乐见的传说故事。 所学仙术玄术,多为应景。对于仙人圣人,自己也只有崇拜的心理,却没有成就的想法。 就算抛开“崔母奶奶”之说,与碧霄成婚,还不是把我捆绑在了修道之上! 改变自己初衷,还不如就此离开,回到东海西岸棘津村,或者太清大平田里的人族之中,与平凡的人们生活在一起,也好实现自己的抱负。 “大师姐,我在东海西岸与人族生活了大几百年,几乎成了肉身凡体,连一个小妖兽都打不过。 “蒙大师尊相救,又蒙道祖收为隔代弟子,交由三清师尊教授玄术。我敬仰三清师尊,是因为他们修道专一,各有所长。 “而我的所长在人族。只有面对他们,我才能激发自己的潜能。离开他们,我就像一个白痴,什么也不懂。 “我想,等三清师尊教授完玄术以后,就回到他们中间去。仙凡有别,是不能谈及婚姻的。” “噢!”云霄似有所悟,粉脸上爬上一丝儿失望。 这时的洪荒还没有人仙相配。如果云霄知道后世的七仙女与董永、白娘子与许仙、九天玄女与轩辕、牛郎织女天河配,恐怕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哎,大师姐,今天咱俩说的这些,三师姐她……她知道吧?”任强问道。 “不不……小妹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到的。”云霄赶忙解释,“也许是我自己多事!” “哦,不知道就好。”任强如释重负,又说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事咱就说到这里为止。千万别让三师姐知道了。要不,以后相处起来不自然。” “这个一定。”云霄对着任强无奈一笑:“就是你不嘱咐,我也知道怎么做。但愿你们今后相处的更融洽。” 又过了一段时日,任强见碧霄心胸大开,与自己接触也很随和,知道幻境阴影已经彻底消失,云霄对“说媒”之事保密甚严,一点儿风声也没传出。意识到是自己离开的时候了。 于是,任强来到碧霞洞府大殿,找到三宵,对三宵说道:“三位师姐,我在三仙岛打扰的时间也不短了,我想回金鳌岛,向三师尊回缴法旨。所以现在准备向三位师姐道别。” 三宵一听任强要走,都纷纷不舍。碧霄更是拉着任强不让走。 任强无奈地说:“其实我也不想离开三位师姐。但是祖师有规定,让我在三位师尊处各学所长,还让我协助伏羲天皇教导人族。 “与伏羲天皇虽然有传音联系,但也二、三百年没有见面了。我想先回金螯岛,向三师尊回缴法旨。 “然后就去娲皇洞府面见伏羲天皇。如果忙完这些以后,没什么事情,我还可以再次回来。” 三姐妹听完都默默无言,总归云霄还是比较冷静,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任强看着三宵情绪都比较低沉,就笑着说:“你们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什么生死离别再也见不到了。难道你们没有听过,这次离开是为了下次再次相聚!有聚有散,才是人生之道呀! “好了,看你们这样,那么在我离开以前,我们就举行一次烧烤晚会,让你们常常我的手艺。在东海西岸,我的烧烤技术可是首屈一指哦!” 碧霄见任强说得诚恳,脸上有些阴转晴。高声说道:“好哇!你有这个绝活,这么长时间怎么也不露一手?!这次先原谅了你。不过,如果烧烤的不合我三姊妹口味,明天不许走。多会儿合我们口味了,才放行!” 任强抱拳对碧霄一揖,道:“多谢三师姐原谅!保证不合三位师姐口味绝不离开。” 安慰完三宵以后,任强就在三仙岛游荡起来,用他的话说,自己是在寻找晚会的材料。寻找些仙树灵枝做柴火,捉了一只仙鸡拔光羽毛;又抓了条青花大蟒蛇剥净皮;捞了一条七彩锦鲤鱼退去鳞;还逮了只仙兔预备着…… 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天色也暗了下来,任强叫来三宵。 三宵看任强用木棍架着一些血淋淋的东西在烤烤,又看看所备之料,都面面相觑。 任强装着没有看到三宵的表情,还装着非常热情,主动招呼三人:“来来,都不要客气,尝尝我的手艺。” 三宵看到他热情那么高,再加上几人分离在即,也就不提这些扫兴的话了,坐下观看任强烧烤。 任强见三人坐下,就拿着手中已烤熟的食物递给三人。三人接过来,都咬了一小口儿,“吧嗒吧嗒”嘴,品尝起滋味。 碧霄忽然叫了起来:“好好吃哟!”说完也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 云霄和琼霄虽然没有碧霄夸张,但也都笑容满面,一副极为享受模样。 任强哈哈大笑起来,又拿出在太上老君炼丹房中炼制的“太平神仙倒”酒葫芦,说道: “有肉,怎么可以没有酒呢?吃肉的同时,还要喝我这‘太平神仙倒’。这可是我秘制的,喝完,连神仙都要被它的美味倾倒呀!” 说完才想起来,在座的似乎没有一个不是神仙。不过这时候还没有封神,也没有神仙这个说法。三人自是听不懂。 在任强的劝说下,三人都抿了一小口,一个个被辣的张嘴咋舌,大呼上当。 任强说:“这是你们头一次喝,不适应。保管喝过三口以后,你们准爱上它。” 果然,第二口就不觉得怎么辣了。第三口入腹,三人都感觉胃里暖暖的,舒服异常。 “哎,我说‘嚏喷亚父’,你走了以后,我们上哪里去找这‘神仙倒’啊?” 碧霄快言快语,直接道出对酒的赞美。 “这个酒葫芦就留在这里。再来时,我会多带,会多带!”任强一叠连声说。 经过一场烧烤晚会,四个人的距离更加缩短,感情更加深厚。 第二天,任强就告辞三人,离开三仙岛,向金鳌岛出发。 离开前,三人一直叮嘱任强,要他有机会要常来三仙岛看看。特别是碧霄,和任强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让任强苦笑不得。 第三百七十五章 “洪荒书记员” 回去的路上,任强想到在三仙岛和三霄生活的日子,心里也不由得感到甜蜜。这是他穿越以来,过的最为幸福的时日。 追其原因,那就是在如此浩瀚的洪荒之中,却能见到前世中被棘津州人同时也是任强所推崇的送子娘娘——碧霄。 由于碧霄的出现,拉近了洪荒与前世棘津州的距离,减缓了任强心中的孤寂。 其实,每一个穿越的人都是孤独的,特别是内心的孤独。 任强想到三宵三姐妹在封神大战中的下场,心不由沉重下来。心想:既然在洪荒中与三霄相遇,又知她们后世是谁(云霄在泰山,琼霄在临清,碧霄在棘津州,统称“碧霞元君”,俗称“送子娘娘”,只有棘津州还冠以“崔母奶奶”),要不要劝说大师尊和二师尊手下留情?抑或自己逆天一次,将消息透露给她们,改变封神大战结果,拯救这三位挚友! 任强已经把她们看做自己的知心朋友了。 任强一路直飞金鳌岛。 三仙岛与金螯岛同在东海东岸边上,不时便到了。 金螯岛上人很多,熙熙嚷嚷,如同集日。任强边走边向岛上众人打招呼。 心想:万仙来朝,何等气势,何等壮观呀!但是等到封神大战,又有几个能活下来?又有几个人会想到如此雄壮的截教会瞬间崩溃,教灭人亡呢?可悲?可叹?还是可恨呢? 任强边想边走,来到了碧游宫大殿,面见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看到任强,问到:“在三仙岛,过得怎么样?” 任强低着头说道:“弟子在三仙岛,萌三位师姐照顾,过的还很好,九曲黄河阵也参悟的差不多了。” 通天教主点了点头,没有问任强关于九曲黄河阵的感悟,而是问到:“你感觉三霄三姐妹怎么样?” 任强虽然很疑惑通天教主的问题,但是仍然小心的回答道:“三位师姐为人都很不错,对弟子也很照顾。” 通天教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门下弟子,除了你看不透前途怎样以外,其他的多有劫难,特别是三霄,都有生死劫。 “今日我方知道,三霄,尤其是碧霄,与你还有些关联。为师虽然看不透,算不清你的未来,但我也知道,以你‘命外之人’‘先知先觉’的本能,再加上有老师对你的支持,将来你的成就一定不可限量。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多帮衬一下三霄。” 任强没想到通天教主会这样说,特别是说道“看不透,算不清”他时,还以为自己穿越的身份暴露了。 等到说道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又连忙说不敢。到最后通天教主让他帮衬三霄,又连忙说一定一定。心想:看来通天教主已经算出自己与碧霄将来在一个地域各为人、神。 最后通天教主说道:“参悟阵法容易,关键是实练。不经过亲自布阵,很难掌握其中玄妙。 “我观你与阵法并没有多大机缘,先参悟了,日后有机会再练习吧。 “不懂得可以及时来问我。你现在可以离开金鳌岛了。回到紫霄宫看看老师对你有什么安排吧?” 任强点了点头,本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就此告别通天教主,走出碧游宫,离开金鳌岛,打算绕个弯儿,到东海西岸看看,毕竟那里才是他真正的家。那里有他的子民,有他的朋友。 任强念个诀,纵身跃向空中,向着东海西岸飘飞起来。 任强飞到东海西岸,见过家中一应诸仙、棘津村村民、董种树、青龙夫妇。大家都没事,也没再耽搁,径直向紫霄宫飞去。 一路倒也无事。任强穿过混沌乱流,来到了紫霄宫门前。任强在外边喊道:“弟子任强,奉道祖之命,跟随三位师尊,修行三百年,现在时间已到,特来向道祖请示。” 话刚说完,紫霄宫的大门就打开了,里面传出来一个飘荡的声音:“进来吧!” 任强走进紫霄宫大殿,看到道祖鸿钧出现在大殿中的云床上,连忙行礼,说道:“弟子任强拜见道祖,道祖圣寿无疆!” 鸿钧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今我授予你‘洪荒书记员’称号,给你一个采访通行证牌,上面有我的信息,无论到哪里,他们必定配合。 “以后洪荒凡有大事、要事,都可随时去采访。只是你不要忘了,你乃命外之人,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逆天,不要做对我玄门不利的事情。要时时刻刻维护我玄门的利益。” 说着递给任强一个长方形的大如手掌的玉牌。但上面什么也没写。 任强赶紧拜谢接过。心中暗暗高兴。心想,这回我就可名正言顺地搜集洪荒故事资料,写民间传说故事集了。 道祖接着说:“鉴于你的这份工作游走不定,我现在送你一座活动洞府。”说完拿出一块石头给任强,说道:“这是当初在分宝崕分宝时遗下的一块五彩石,经过我的炼制,现在可以做你的洞府。 “你可以把它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作为你的修炼地,要换地方的时候,还可以收起来。哦,你道号玄棘,就把这个洞府叫做‘玄棘洞府’吧。 “此洞府还可以作为武器进行攻击。此外它上面还有一个先天灵气泉,在上面修炼也可以事半功倍。” 任强一听,这不是个移动的堡垒嘛!太爽了!心里却一直在嘀咕:为什么道祖对我如此厚爱! 书中暗表:道祖送给任强的这块石头,其实是按在任强身上的一种信息。就如同现在的监控器。只要任强做出什么逆天之事,道祖鸿钧立马知之。可根据情况采取措施。毕竟洪荒中闯进这么一个异类分子,是福是祸都还未知。 而让三清代为教授,一方面是让任强与三清建立感情,笼络任强;一方面是让三清看管任强,加强三清对任强的责任心。 授予任强“洪荒书记员”之称号,则是想借任强之手,传承洪荒文化。 好在任强没有野心,在设定穿越活动范围时,选择了后世自己的出生之地——棘津州县境,而且志在搜集洪荒历史资料。 任强长期从事民间文学搜集整理工作,养成了尊重历史、保留传说作品原有风貌习惯。 穿越到洪荒之中,也只是静静地观察事态发展,尽量不去干涉。要说有点小改动的话,也只不过是将后世的一些生活小技巧,运用到洪荒之中,略微改变一下洪荒中人的枯燥生活。 洪荒历史本就是由传说构成,无一定定论。要论任强后世经验,如果志在改变洪荒,以达到自己称圣称帝的目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毕竟那么多洪荒穿越小说不是白看滴。 任强从事民间文学多年,学的又是这个专业。熟知洪荒历史都是根据民间传说链接起来。就是自己统领洪荒,也不会改变五千年来在人们头脑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只不过在众多传说中,多了一个变异的传说故事而已。任强不想当一个故事中的主人,只想搜集所有故事。 如今道祖授予“洪荒书记员”称号,无疑为任强搜集洪荒故事开了绿灯。任强又何乐而不为、何乐而不遵守天道呢? 不参与,不改变,坐观其变,一切顺其自然——这就是任强面对洪荒的态度。尤其在这上层阶级。 道祖见任强喜形于色,心中欣慰,向他挥了挥手,便消失了。 任强心中高兴,离开了紫霄宫,又来到娲皇宫与女娲、伏羲告别。毕竟自己是伏羲的编外“书记员”,这个礼数也是要尽的。 原来,天皇伏羲自听了任强在东海西岸对人族教导经验后,与人族护法孔宣化作平凡百姓,在人族中把任强经验宣传推广一番,又让各处派代表去东海西岸参观学习。 大张旗鼓搞了一阵子,见人族生活条件有所改善,也就任其自由发展,自己回到娲皇宫继续修炼,孔宣则回了天南不死火山看望母亲凤凰去了。 任强见此,心中感慨万千。心想,这派遣的领导就是不如土生土长的有责任心。人家走的是上层路线,追求的是成圣。 老百姓只要死不净,绝不了人种,女娲造人功绩永存,伏羲天皇光照万世。哪里能像自己一样,把人族看成是自己的子民,事事躬亲?! 任强装了这个成见在心中,也就没有多说什么。见女娲、伏羲处无事,告辞回了东海西岸。 一进家门,见屋里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收拾的井井有条。这是几次回家遇到的头一次情景。心想,是哪一个徒弟忽然聪明起来了? 因为他所收的徒弟们都是兔仙、猫仙等一些动物修炼而成,对于环境卫生不怎么讲究。 任强正自疑惑见,忽然从西屋里传来一清脆的女声:“老师回来了。”接着,门帘一挑,从西屋里走出两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走到任强面前,倒身就要下拜。 任强赶忙让开,道:“两位姑娘,你我并不曾相识,你们呼我为老师,是不是认错人了。” 却又见二人中一人一袭淡红长裙,豆蔻年华,芳华绝代,手里拿着一枝粉红色玫瑰枝条; 一人穿着淡绿色的裙子,手上拿着一支淡红色月季枝条,生的宝石大眼,樱桃小嘴,清新亮丽。二人都与手上的红花绿叶相映成趣,甚是让人怜爱。 第三百七十六章 玫秀 月华 那俩女子却是自顾着拜下,道:“老师还记得千年前你在一小山谷中帮董种树董师叔度劫的事情么?” 任强登时恍然大悟,原来那日任强帮董种树度过天劫后,任强在寻找天地灵宝乾坤砚时,见一片被破坏的七零八落的草丛中有两朵小红花,被砸的趴在地上。嫩绿的叶片像得了大病的孩子,蔫不拉几地附着在倒在地上的紫梗上。那梗已经磨破了皮,眼看不能活了。 任强认得这两朵小花,它们一朵是玫瑰,一朵是月季。后世人称蔷薇、玫瑰、月季为“蔷薇三姐妹”,感情上多有亲近。 又觉得这是天地灵宝乾坤砚之过,情不自禁地俯身把它们扶直,在根部拥起一个小土包固住。又调出丹田天地真气度了过去。 没想到那两棵小花苗就此有了灵智,日夜里吸收天地灵气。化形前彼此便通了言语,都认为今日一切,全拜救命恩人那点天地真气所赐。 二花商量,打定主意要在化形后拜恩人为师。并相互约定:无论谁先化形,一定要等待另一个,俩人作伴一起寻找。 前段日子,二人终于一前一后化形成了两个女子。 二人化形成功后,便象任强一样,炼制了一根本体花梗作为法宝。只是才化形成功,却不知如何寻找救命恩人。 一日,二人见到了那天化形之人董种树,心想:他一定知道恩人下落。于是,对董种树说明事情经过,询问那天帮他度天劫之人。 董种树自是知道二人要找的人,就是自己的好朋友任强。见二人心诚,把她们领到了东海西岸,安排在任强西里间屋暂时住下。 明白了这重因果后,任强却是推托不得,于是就对俩女子道:“也罢,你二人就为我门下大弟子(一手指手拿玫瑰花女子)、二弟子(一手指手拿月季花女子)吧,不过为师门派现今也就你们和我三人,对了,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手拿玫瑰的女子嫣然一笑,道:“弟子至今还未起名,请老师赐名!”说完又是一礼! 拿月季的女子也笑笑,道“恳请老师赐名!”也施了一礼。 任强却是不太习惯那么多礼节,只说道:“为师随便惯了,却是最见不得那么多的礼节,你我虽为师徒,却也不必那么多麻烦!这行礼之节也就免了。” 说完沉思半晌,对拿玫瑰的女子道:“你本为玫瑰,就姓玫吧,长得甚是灵秀,就叫玫秀怎样?” 拿玫瑰的女子只在嘴里把名字轻念几遍,一下欢欣起来,连连道:“谢谢老师赐名,徒儿甚是喜欢。”玫秀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 任强又对拿月季的女子道:“你本为月季,就姓月吧。长得又风华正茂,就叫月华怎样?” 那拿月季的女子也把名字轻念几遍,高兴地说:“谢谢老师赐名,徒儿很喜欢这个名字。”月华的名字也定了下来。 任强见玫秀、月华才达到地仙水平,所拿枝条也无甚法力。心想,自己现在才这么两个开宗弟子,可不能水平太差。一人给了一把在元始天尊那里炼制的长剑,又叫二人将手上枝条递过来,笑道:“晚上我帮你们好好炼化一番,你们以后出去行走洪荒,可不能丢了为师的面皮。” 二人再不像开始时那样拘谨,同时“嘻嘻”“呵呵”一笑,各把手中枝条递给了任强。 任强又把自己居住的东里间腾出来,让二人一个住西里间,一个住东里间,自己则把道祖鸿钧给的那个玄棘洞府在一旁打开,住在里面。 第二天早晨,任强将枝条递给二人,道:“你们且用用,看顺不顺手?” 玫秀接过玫瑰枝,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姿态曼妙非常。只听得玫秀道一声:“去!”那玫瑰枝上十来片绿叶却是飞了出去,撞在一些十几丈的大树上,轰隆隆一阵声响后,竟是将那些大树撞得粉碎。 然后那些绿叶又飞回来,挂在了玫瑰枝上,仿佛没有过任何动作。 玫秀显然没有想到玫瑰枝会有这么大的威力,只看得目瞪口呆。待回过神来,却是对任强一脸崇拜。 月华也不闲着,将手中月季枝条对着海水晃了三晃,如同仙子舒广袖。月华大声说道:“开!”只见月季枝条上的绿叶飞进海水之中,激起一层层浪头。而那绿叶就像鱼儿一般,在水中穿梭了一个来回,然后又飞回到月季枝条上,还和先时一模一样。 月华一脸惊异过后,冲着任强灿然一笑,心中对师傅的感情却是更近了一步。 任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也很满意玫秀、月华的配合。对着二人“哈哈”大笑,然后说:“洪荒中杀伐虽是常事,但为师并不推崇。不到万不得已,法宝只是用来护身。你二人要好自为之,莫要乱开杀戒。” 二人点头称:“是!” 有了玫秀、月华,任强好似又回到东海西岸最原始的泥点化人初期,从新体验了一把“家”的感觉,浑然忘记自己是老师。 玫秀、月华更是高兴,一天从早到晚却是拉着任强,在东海西岸边上布置些灵花异草,玫瑰月季更是不少。 任强也被勾起了少年心性,任两人为之,同时自己也种了几株蔷薇。顺便教导两人一些相应道行工夫。 一年后,东海西岸任强住处,再不复原来的样子,以蔷薇、玫瑰、月季“蔷薇三姐妹”为主,当中奇花布锦,瑶草生香,这些草木日夜吸收着天地灵气,释放于东海西岸,又吸引了那些玄鸟灵兽来岛上栖息生活,自有那鸾凤紫鹤和鸣,寿鹿仙狐奔走,真个好一处世外桃源。 这时,棘津村的村民们,经过二百多年生息繁衍,已经达到两千来人口,与迁移前人口基本平衡。这时人们已经学会了栽种果树,蓄水养鱼,生活条件大有改观,人们基本摆脱了饥饿和贫困。 在任强指点下,玫秀月华也与棘津村民们相识相熟并达成一片。 村民们把她们当成知心姐姐,有什么事都愿与她们商量。这让任强很是高兴。看看自己能够脱身了,便宣布闭关一段时日。 任强闭关,并不像别的修炼者那样,默坐静修。而是独处一室,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首先,任强将在三清处搜集、抄录的资料进行分门别类,存档保管。 再就是祭出文房四宝,撰写这六、七百年来的回忆录。时间过长,任强凭着记忆和所记笔记,按时间顺序一一书写。 三清打入泥丸宫中的那道清气——玄门法术,当时有些是囫囵吞枣般被保留下来,趁这个时间,从新领会贯通,掌握住要领。 还有所学炼器技术,有些生搬硬套地装入泥丸宫。现在可以边领会,边用自己炼制的乾坤鼎进行炼制,增强熟练程度。 偶尔也出来看看看,只要无事发生,然后继续进入玄棘洞府,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任强整理资料时,一般不进泥丸宫,只用意念打开脑中荧屏,点开所需资料夹就可。既便捷又清楚。 这日,任强写作累了,忽然想起泥丸宫中那三十四个魂灵来,闪进去一看,不由大吃一惊:泥丸宫中哪里还有三十四个魂灵!展现在眼前的,是三十四个天仙级别元灵,已经修成生前年轻时模样,精精神神地游荡在棘津州版图上。 见任强进来,三十四个人形元灵,齐刷刷向任强行跪拜之礼。异口同声地高呼:“亚父万岁,圣寿无疆!” 原来,三十四个魂灵见安置了门兰、崔存普,羡慕的不行。为了达到出去的目的,都倍加刻苦修炼起来,并很快达到天仙级别。 在洪荒之中,一个天仙级别的化身,基本可以独立生存。任强见此,心想:如此把他们囚在这里,还不如放他们到大千世界去创炼,或可更有利于他们成长。 于是,便对他们说:“你们已具备独立生存条件,今将你们全部放出,到外面经经风雨,见见世面,比在这里要强得多。 “你们或投胎,或夺体(就是夺取弱小生灵的身体,这在洪荒中很常见),或化身,自由选择。 “但有一点要谨记:不可做出有损东海西岸棘津村名声的事情。还要把棘津村互助友爱、奋发图强的光荣精神发扬光大。” “是,子民谨记亚父教诲。”元灵们异口同声说道。 任强打开泥丸宫,只见三十四个元灵都变成闪闪发光的小亮点,围着任强转了三圈,又在他额头停了一停,然后飘飘摇摇,向四面八方飘去。 “孩子们,祝愿你们都有一个美好前程。” 任强体验着吻别感觉,犹如一股甜蜜温馨的暖流,久久回荡在心中。 …………………… 这时的东海西岸,已今非昔比,热闹非凡。 董种树自任强给了他那套围棋后,对下棋产生了浓厚兴趣,每日都要与人对弈。东海龙王敖广,也是如此,在龙宫里找不到对手,有空就化成一老者,来海岸上与人杀上几盘。 这样一来,把四面八方的围棋爱好者们都吸引到了东海西岸。有时候,棋桌一摆好几里地长。下棋的,观棋的,凑热闹来玩儿的,好不壮观。 玫秀、月华也认识了青龙和金莲,还与金莲成了好朋友。 任强整理完资料,便于董种树、龙王敖广及众棋友下下棋;四面而来的棋友论论洪荒;与青龙夫妇谈谈心。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滋润充实。 不觉已是百年。 第三百七十七章 十金乌 一日,任强与玫秀、月华正在东海西岸修正家园,忽然燥热异常。抬头一望,天上竟然同时出了十个太阳。 此时正值炎热季节。天近中午时分,一个太阳人们都觉得酷热难当。十个太阳一出,更是将洪荒大地烤得象个火炉一般。 太阳乃是金乌,是妖皇帝俊的儿子。这是洪荒大地人人都知道的事实。 帝俊和妻子羲和一共生了十个金乌太子,天生能借用太阳真火。十金乌每日里只出去一个,也就是人们看到的太阳,今天这是怎么了? 任强忽然想起前世有个《后羿射日》神话传说,记不很清楚了,大意是: 上古时曾有十个太阳.每天一换,轮流穿越天空.后来十个太阳一齐出来,百姓苦不堪言.这时,有个英雄后羿,是个神箭手.他看到人们的苦难,决心帮助人们脱离苦海.经过千辛万苦,终于射掉了九个太阳.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太阳的光.人们又过上看幸福的生活. 任强看到天空如此异象,心道:看来传说真乃空穴来风,洪荒中确曾出现过十个太阳。 穿越赶上如此超常事件,任强哪里还按捺得住! 哪里有事往哪里去!随处采风的本能又一次回到任强身上。他嘱咐玫秀、月华:气温如果再升高,就动员人们躲到山洞里,或者海水里避暑,自己则向娲皇洞府飞去。 伏羲身为人族天皇,天上出现如此异象,威胁着人族生命,他想不关心也不行。 原来天庭还真出了大事: 原来,那被道祖打发去镇压北海海眼的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已千年期满,脱困回到了妖皇宫,妖族上下自是一片欢呼。 千年来,虽有道祖命令巫妖两族不得挑起事端,但两族几千万年打杀过来,岂是说停就停,大仗不打,小摩擦却是在所难免。 可不周山一战,妖族偷鸡不成反折把米,大本营妖皇宫都快被巫族攻陷,更是落得个妖后丧命,妖皇、东皇去填那北海海眼的下场,妖族自然成为了老对头巫族嘲弄的对象。 而妖族其它大神中,圣人女娲在娲皇宫内不问世事,伏羲身为天皇持中立态度,妖师鲲鹏留守在天庭;那十大金乌太子却又成不了气候。 因此这千年来各妖众可谓是夹起尾巴做人,真个难受得紧。如今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回到天庭,妖族自然是复兴有望。 可帝俊与太一两人回到天庭,却也不大张旗鼓招兵买马。只继续约束妖族一干大小,将妖族大小事情尽皆托付给妖师鲲鹏,而后两人都对外宣称要闭关修炼。 原来那帝俊与太一两人在被镇压北海海眼的这千年间,想起妖后羲和惨死的模样,深恨巫族偷袭天庭,只日日想着出去后要找巫族报仇。 可巫妖两族自盘古开天以来相斗几千万年,却是知根知底,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怕两人出去后还是如此僵持下去,两人只郁闷不已。 可两人终究是大能之辈,这千年来每夜夜观天象,却是发现了天上三百六十五颗星辰的运行规律,当下两人大喜,却是想出了一个对付巫族的好办法。 即帝俊用那先天灵宝河图洛书吸收天上星辰之力,布成周天星斗大阵对抗十二大祖巫的十二都天煞神大阵,然后太一就在旁边用先天至宝混沌钟一个个的收拾。 只要打倒了十二大祖巫,其余巫众自然也就不足为虑了。 然而周天星斗大阵威力奇大,急切间如何炼得成,帝俊太一千年来也只刚有点头绪,可如此大好机会两人如何肯错过?所以两人回到妖皇宫也只是继续闭关修炼,反正几千万年都和巫族抗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些时日。 且说妖皇帝俊的妃子白玉凤星在二皇被罚镇压北海海眼期间,看管十大金乌太子严格,千叮咛万嘱咐,说:“你们的父皇皇叔正在被罚,你们千万不要弄出事端” 白玉凤星这样做,一来这十大金乌从小交由她看管,确实有些感情;二来白玉凤星还有一个心思:妖后羲和身亡,帝俊正室空缺,她便有了扶正的念头。也是为了讨好妖皇帝俊,对十大金乌照顾的更加周到。 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出困,十大金乌有了仗势,自是又恢复了以前的骄横模样。 白玉凤星也加紧了扶正活动。 这天,白玉凤星吩咐好十大金乌,安排了巡天太乌,便到紫霄宫找瑶琼玩耍,实为联络感情。 这次帝俊出困,一心演练周天星斗大阵,为妖后报仇,为妖皇宫雪恨,对白玉凤星比较冷淡。 白玉凤星正在敏感时期,生怕扶正落空。便想找个帮着说情之人。 但她一妾身,圣人那里是接触不到的。幸好与道祖鸿钧身边男童昊天、女童瑶琼同为小行星化身,三人情同兄弟姐们,素有来往。 昊天、瑶琼与三清、女娲师兄姐妹相称,说的上话。女娲在妖族威望甚高,帝俊、太一常以妖族有女娲圣人为荣。 如果瑶琼能在三清或女娲面前帮她说句话,那样,对她扶正能起四两拨千斤作用。 也是合该有事,十大金乌见白玉凤星不在身边,少了监督,便想自由活动一下。以寻找姨娘白玉凤星的名义,十位金乌悄悄飞出妖皇宫,进入了洪荒。 十金乌齐出,天上就是十个太阳,将洪荒大地烤得象个火炉一般。凡是十金乌经过之处,草木尽皆燃烧起来,河流枯竭,生灵尽灭。 其中也不乏一些本领高强之辈,拿着弓箭想要射杀这十只金乌,奈何这十只金乌乃是帝俊之子,生来便带有太阳真火之体,那些箭未及近身,就被太阳真火将人带弓化为灰烬。 十金乌见此情景,更是觉得好玩儿,在空中一个个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却是烧得更加起劲了。 当来到巫族部落时,十只金乌同时想到了被巫族部落害死的母亲, 便狠狠地扇动翅膀,将太阳真火向巫族之人焚烧。 十大金乌经过千百年的修炼,个个都有太乙金仙级别的修为,此刻巫族各祖巫都在闭关修炼,剩下的这些巫族如何是这十大金乌的对手?顿时这片巫族部落聚居之地被烧得支离破碎,放眼看去到处都是受伤巫众哀嚎的声音。 却不想此番惹出巫族一个大巫来——夸父。 夸父本也在闭关修炼之中,这一日忽感天气燥热无比,禾草枯死无数。顿时心有所感,抬头一看,却见得有十日耀空,以夸父大巫修为,自然知晓那是妖族十位金乌太子真身散发出太阳真火。心下暗暗吃惊,便想用言语劝退。 十大金乌见出来一个大巫,料想必是此部落之首领,马上联手发出太阳真火,往夸父身边烧去,一下子就将整个巫族部族卷入火海之中。 这太阳真火何其厉害,巫族族中没有一个能抵挡得住,很快便有人丧生于火海,即便是夸父现在也是运转法力扛住太阳真火的焚烧。 夸父见十金乌竟然如此骄横,话也不答一句就焚烧起来。勃然大怒,怒吼一声,现出了大巫真身,身体化作百丈高下,提起那根伴随着他无数岁月的桃木逐日杖就狠狠地向十金乌打去。 那桃木逐日杖也是巫族重宝,天生与妖族功法相生相克,因此倒也不惧众金乌身上的太阳真火。 夸父可是巫族大巫中的数得出的几个大罗金仙级别的高手,这一杖打将而去,十只金乌猝不及防,一下就重伤了一只金乌,那只金乌直接吐血晕了过去,从空中掉了下来。 其他九只金乌见有兄弟被这大巫一回合击伤,一时间全都愣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能一次就重伤了一只金乌的高手,他们自认为在妖族中已是罕有敌手了,即便是在洪荒之上,虽有人能够和自己相搏斗一番,但大都抵不住自己的太阳真火,结果都是被太阳真火烧死了。 九只金乌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回过神来,赶紧将受伤的金乌抱住,围着夸父骂道:“卑鄙之辈,竟敢偷袭我们!” 夸父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几个扁毛畜生,竟敢杀我族人,祸害整个洪荒大地,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 十大金乌听见扁毛畜生几个字,一个个急怒攻心,也不说话,一起围攻上来,双翅连连扇动狂烈的太阳真火朝夸父袭来。 夸父可是有大罗金仙级别的实力,一身功力比起金乌来强了不止一筹,手中桃木逐日杖一阵挥舞,把十大金乌砸得七荤八素。 众金乌促不及防之下,又被夸父打了几杖,心知不敌,赶忙向西边方向逃奔。 夸父却是杀得兴起,又仗着速度奇快,只在后面追杀。 众金乌跑得一程,见只有夸父一人追来,顿时恼羞成怒,只个个口吐太阳真火,一齐上来围攻夸父。 夸父一人如何是众金乌的对手,只仗着桃木逐日杖在那苦苦支撑,边打边退。 众金乌见夸父不敌,倒也不急于杀死夸父,只在慢慢玩弄着夸父。如此,夸父被烧得遍体鳞伤,口渴难奈。当来到三河河口时,一口气喝光了黄河、淮河、海河之水,却仍是挡不住众金乌的围攻。 “没想到我夸父今日会被这群扁毛畜生相辱!”夸父抵挡数百回合,终于觉得支撑不住,临死之际想起了兄弟后羿,心道若是后羿在此,必能射杀众金乌。当下里夸父只呲牙龀目,朝天大吼一声:“后羿兄弟,且为我报仇!” 接着,只听得一声巨响,夸父已经自暴身亡。 大巫自暴,那是何等惨烈,一下子天晕地暗,众金乌只被爆得个个口吐鲜血,好在夸父已是强弩之末,众金乌才拣回了各自小命,众金乌惊魂未定,只急忙飞回天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后羿嫦娥 这日,后羿正在族内修炼之时,忽然耳朵传来一声“后羿兄弟,且为我报仇!”兄弟连心,顿知大哥夸父与不测身死。当下里悲痛欲绝,双目通红,仰天长啸,只把旁边的嫦娥吓了一跳,连忙问后羿发生了什么事。 后羿哪里肯说,只拉着嫦娥的手,哽咽不语,心里却是想起了在巫族和夸父一起成长的点点滴滴,一幕幕镜头闪过,更加悲伤。后羿毅然将嫦娥小手一放,出得门来,抬头看向天空,却见天边正有十只太阳在仓惶逃离,知是妖皇帝俊的十个太子出来逞能。想必大哥是被这些鸟儿残害! 后羿知晓这十只金乌天生有太阳真火,一般的弓箭根本降服不了他们,只有往北方寻得千年玄冰所炼制弓箭方能够射杀他们。于是后羿便动身往北方而去。 刚走出不远,却被一个年轻道士叫住问话。 看官,这个年轻道士不是别人,正是本书的主人公任强。 原来任强在娲皇宫刚了解了天庭情况,就传来巫族大巫夸父为追赶十大金乌,一口喝干三条河水,终因不敌而自爆身亡的消息。便辞别娲皇洞府,赶过来了解情况。正好路上碰到外出寻千年玄冰剑的后羿。 任强并不认识后羿。只觉得此时此刻后羿应该出场了。看其修为已是大罗金仙后期,定是个大巫。后世传说后羿年轻英俊,面前的小伙子与之相符(巫族大巫多是面貌丑陋之人),便认定其必是后羿无疑。 “敢问壮士可是巫族大巫后羿!?”任强上前施了一礼,和颜问道。 后羿正在气头上,见是一个小道士问话,哪里有心思回答。气呼呼说道:“是又怎样?你是何人?拦我路程。” 任强一听此人确是后羿,不由惊喜。忙说:“我乃道祖隔代弟子,姓任单名强,道号玄棘。被道祖封为‘洪荒书记员’,专门收集整理洪荒中的大事、要事。 “后土娘娘化轮回之前,曾要我关注巫族,撰写巫族发展历史。今见妖皇十大太乌焚烧巫族部落,特来查看。还望大巫配合。”说着递上采访通行证牌。 通行证牌上有道祖信息,后羿自是感应的出来,只是他报仇心切,哪里愿意就此停留。 “你来的不是时候。”后羿口气和软了很多,“十大金乌烧我大哥部落,打杀了大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今正去北方寻千年玄冰炼制弓箭,恕不奉陪。”说完就要走。 任强忙说:“十大金乌危害不浅。那北方千年玄冰之地离这里十万八千里,恐怕英雄寻得来,这里已是赤地千里。” 后羿一听不由一怔:是啊,自己一时气盛,只想着为大哥报仇,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 其实这也不能怨后羿考虑不周。洪荒中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两族之间,一仗接一仗,哪一仗也间隔几年或十几年几十年,把人们的时间概念全都磨没了。 “这……这……如何是好?”后羿有些为难。 “不如这样,”任强说:“我身上带着乾坤鼎,可以翻后天为先天。不如先把你现用的弓箭炼制一下,或许能对付太阳真火。” 任强这里知道后羿底细,根据传说又知道这十个太阳必须由后羿射下九个来。所以诚心诚意想帮助后羿。也就不隐瞒自己法术法宝,直统统说了出来。 任强真姓大名洪荒中知道的人并不多,但道祖鸿钧收了个有先知先觉的“命外之人”为隔代弟子,却被传的沸沸扬扬,后羿自是知道。 今见来人报出这个细节,又有打入道祖气息的采访通行证,后羿确信眼前之人就是道祖的隔代弟子、新近任命的“洪荒书记员”。 但此人为什么这么关心巫族之事?是为了采访?还是因为与后土认识?还是因为他有先知先觉,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特来促成此事? 后羿想不明白,但有一点是清楚的:此人没有害巫族之心! “也行。”后羿终于下决心相信任强,“那,先回我弊舍吧。”说完,自己先头里走了。 任强紧跟其后。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一小木屋前。只见那木屋依山傍水,和周围景色融于一体,门却没关,门前留有一块空地,随意的摆了两条凳子。任强见一个大巫竟住的如此简陋,不由心中暗叹。 后羿走到门口,唤了声“嫦娥妹子,我回来了。”径直往屋内走去。 任强听后羿呼唤嫦娥妹子,不由心中一怔:后世传说后羿、嫦娥本是一对恩爱夫妻,怎么成了“妹子”了? 见人家家里有女眷在家,任强不好直接进入,站在门外等待传唤。脑中却萦绕起《嫦娥奔月》这个前世家喻户晓的神话传说故事。 这时,屋内缓缓走出来一个女子,向任强道个万福,轻柔地说道:“道友请屋里坐。” 任强抬眼一看,只见那女子生得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心道:这可能就是后羿的妻子嫦娥了。怪不得嫦娥奔月的故事在民间如此深入民心,这嫦娥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看来神话传说也不是没有根据! 心里想着,不觉多看了几眼。却发现这个嫦娥的眉眼、鼻梁、口型,以及走路的姿势,很像一个人——东海西岸泥点化形的女人王常。 三十四个元灵自放出以后,到现在没有一点儿消息。王常是其中之一,不可能这么巧,让自己在这里无意碰到。再看这嫦娥举止,对自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任强摇摇头又点点头,心中存了一个好大的疑问。 任强进得小屋,却见窗外阳光斜斜的射进来,屋内干燥清爽。摆有一张木床,一张木桌,几张木椅子,另墙脚有个灶台,墙上挂着许多猎味,心道:此小房倒也整齐清洁,颇有几分温馨。看来这小夫妇两柔情蜜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任强不好过问人家家事,便让后羿取出他的弓箭,看能不能炼化。 嫦娥见说,忙把后羿平日里所用弓箭拿来。 任强接过弓箭仔细端详,却见那大弓普通的很,箭也是一般的射猎箭。不由说道:“此是打杀野兽所用。大巫乃天下神射,不可能只有这弓箭吧。” 后羿闻听,知任强是识货之人。忙解释说:“不满道友,我确实还有一张好些的,名叫震妖弓,是预备在巫妖大战时所用。一般不放在外面,妹子不知,故而拿了这张过来。 “不过,那震妖弓也只是后天灵宝级别,打杀妖族妖兽还可,却无法抗拒太阳真火。”说完,自己起身进里间,拿出了那张弓和一袋十支箭来。 任强看了看弓和箭,这套确实不错。正如后羿所说,射杀妖兽满没问题。由于是后天灵宝,对付不了太阳真火。 乾坤鼎具有翻后天为先天功能。此宝弓一旦进入乾坤鼎,再出来,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水平了。 现在后羿正处在盛怒时刻,一旦上阵,弓随人愿,十大太乌都难逃毁灭的下场。 想起传说中“天上没有了太阳,立刻变成了一片黑暗。万物得不到阳光的哺育,毒蛇猛兽到处横行,人们无法生活下去”的情节,心想,真要如此,自己岂不矫枉过正,成了天下万物的罪人! “这样吧,我把它转为先天灵宝,再加上你的臂力,对付金乌太子,也就不成问题了。不过,你切记住,天上是不能没有太阳的。能住手时便住手。” 后羿点点头,却不甚理解。不过既然人家伸手相助,为自己法宝转后天为先天,这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岂有不同意之理! 任强让后羿腾出一间静室,祭出乾坤鼎,先将震妖弓放入,再放那袋箭时,却留出一支。然后捻诀念咒燃起先天真火,炼制起那弓那箭来。 炼制需要时间,但并不需非要人守着不可。借着这个空挡,任强便于后羿、嫦娥聊起家常。 嫦娥也是性情直爽之人。见任强如此帮助夫君,钦佩之情油然而生。话语也多起来,不一会儿,就将自己的身世全告诉给了任强。 原来,嫦娥自幼被一孤寡老奶奶收养。老奶奶夫家姓嫦,便给领养的女孩儿起名“嫦娥”。祖孙相依为命。 后来,嫦娥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大姑娘。 很多年轻小伙子羡慕嫦娥美貌,纷纷托媒人上门提亲。 嫦奶奶有个邻居,儿子长得歪瓜裂枣。但爱美之心人人有之,这个歪瓜裂枣也想癞蛤蟆吃天鹅肉,托出媒人来提亲。 嫦奶奶自是不允。这个恶邻就放出话来说:“要是嫦家不把嫦娥嫁给他儿子,嫦娥一辈子也别想找到婆家。” 自此以后,凡有上嫦家串门的人,不是被恶邻打骂跑了,就是把人家拉到自己家里,编排一顿嫦娥不是,打消人家为其提亲的念头。 嫦奶奶气不过,收拾起家中极少的一些财物,领着嫦娥投奔外地亲戚。 嫦奶奶终因年老体弱,在投亲的路上病倒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嫦娥在荒郊野外守着病重的奶奶,急得团团转,把眼泪都哭干了。 正在为难出,被路过这里的大巫后羿看到了。后羿问明情况,便把这祖孙二人接回自己家里,请医抓药,悉心照顾嫦奶奶。 后羿乃大巫英雄,年轻俊朗;嫦娥天生丽质,美若仙人。而嫦娥又感激后羿救助之恩,时日一长,二人竟然互生情愫,分舍不得。 嫦奶奶将二人情景看在眼里。心想,孙女如能嫁这么一个丈夫,也算不错。怎乃病体沉疴,久治不愈,此心愿也一直未说出口。 临终前,把后羿叫道身边,将孙女嫦娥托付与他接管。说完便咽下最后一口气。 第三百七十九章 父女相认 后羿自是愿意。帮嫦娥料理完嫦奶奶后事,便以夫妻名义居住。因二人在嫦奶奶在世时一直兄妹相称,又没举办婚礼磕改口头,所以婚后也一直还是兄妹相称。 巫族人肉身强健,不修元神。对外打斗不要命,内部打打闹闹也是常事。一天到晚打架声哭叫声不断。虽然这是他们的一种处世方式:你踹我两脚,我打你两拳,红肿还没有消退,又和好如初。 但嫦娥毕竟是在友好亲善的人族中长大,听不惯那扯喉咙吊嗓子的大喊大叫,看不惯那动不动就抡胳膊挥拳头的场面,在巫族部落很是住不惯。 后羿为了让嫦娥有个舒心安静的住所,便在这比较偏远的小山沟里,盖了这所小屋让嫦娥居住。巫族部落非有大事,一般都在这里陪伴嫦娥。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 “噢,你的命运也真坎坷。”任强望着嫦娥,叹声说道。“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生身父母?” 嫦娥摇摇头,“听奶奶说,我是被装在一个大木桶里,顺着河水漂流过来的。来时也就七、八个月大小。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 “难道就没有一点儿物证,比如……纸条,出生年月?”任强问道,他想寻找蛛丝蚂迹,印证自己的猜测。 嫦娥又是摇摇头:“除了小被子小衣服,什么也没有。” “那,你,对以前……难道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任强这回是直奔主题了。 嫦娥依然摇头。心里却对这个肯帮助夫君的人产生疑问:为什么一直追问我对过去的印象?难道……他是有备而来,知道我的出身…… 且不说嫦娥在那里嘀咕。说话间,弓箭炼制时间已到。任强走进静室,从乾坤鼎中取出弓箭,暗中注入一道天地真气,喝一声:“起!”那弓箭便突然青色光芒大作,半天才隐入体中。 再看那弓,通体乌黑铮亮,闪闪发光;那箭,箭身颜色亮度与弓体相同,只是箭镞为银白色,给人一种清冷威慑的感觉。 任强将弓和箭递给后羿,道:“这把弓柔韧性倒是极好,轻易不会折断,你将就着使用吧!” 后羿接过那弓,试拉了几下,果然十分顺手,当下大喜谢道:“多谢道友,我以前拉弓总是不敢使出全力,唯恐拉断了。而这把弓却是可以尽兴了。”说完又拿起那箭,用手抚了抚,感觉比过去锋利了不少。 再说那十位金乌太子,回到天庭妖皇宫后,偷偷找了地方将伤养好,自是神不知鬼不觉。 十人经此一战,都在心里想道:夸父实力只在十二祖巫之下,几千万年来,也不知多少妖族精英死在夸父的桃木逐日杖下,却被自家兄弟逼得爆体身亡。 十位金乌信心膨胀到了极点,心道:说什么妖管天巫管地时代已经过去,这洪荒还不是任我们十大金乌遨游! 终于,十位金乌又找了个机会一起溜了出来。 很快,巫族部落里又被烧得浓烟滚滚,人们哭天喊地。 忽然,一个金乌看见小山脚下现出一个美丽的身影,顿时大叫道:“快看,这巫族里面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人,我们不如用太阳真火将她焚烧,看她从美人变成一堆灰烬怎么样?” “好啊!”其余金乌皆是大喜,将身上真火扇了过去。 顿时,便见那美女被太阳真火裹了起来。 可是,等了很久,并没有惨叫声从里面传来。 十大金乌等得着急了,散去真火观看,却见那美女竟然在太阳真火的焚烧下安然无恙,只是昏迷了过去,众金乌大惊,便扑闪着翅膀要飞过去查探究竟。 就在这时,却有一魁梧男子,一手持黢黑瓦亮大弓,一手从后面箭筒里抽出银白色箭镞之箭,弯弓搭箭向这里射来…… 毋庸置疑,弯弓搭箭之人正是后羿。 原来,任强在乾坤鼎里炼制了后羿弓箭,后羿大喜。便让妻子嫦娥准备菜肴,自己则拿出收藏多年佳酿,招待任强。 酒足饭饱,任强知道十只金乌还会出现,后羿射日也必将在这里上演,哪里还敢离开!将道祖所赐玄机洞府打开,安置在后羿小屋旁边,告诉后羿嫦娥“有事喊我”,便到里面静修——整理近日所采访的资料去了。 后羿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心想,人家玄机道友将自己震妖弓箭转后天灵宝为先天灵宝,况又是在急需之时。这是何等恩惠!而自己却无一回报。无奈之下,便走到山中想猎杀几只野味,好好招待恩人。还好,走时没有忘记把震妖弓箭也带在了身上。 后羿在山中正在射猎,忽觉气温瞬间升高。抬头一望,就见十只金乌煽动着翅膀向自己部落飞去。 后羿知道不好。拔腿向部落跑去。 后羿地上飞跑速递虽不及夸父,但也排的上名次。怎奈两条腿无论如何也跑不过天上飞的翅膀。等后羿跑到部落时,已是烈火熊熊,房倒屋塌,哀鸿遍野。而那十只肇事金乌,又朝着自己和妻子居住的小屋发起进攻。嘴里还“美人儿”“美人儿”叫个不停。 后羿知妻子被发现,而且凶多吉少。满腔怒火“噌”的一下涌到脑门上,怒冲冲拉弓搭箭,一气射下九只金乌。 当剩下一个金乌时,后羿想起任强在炼制弓箭前说过的一句话:“你切记住,天上是不能没有太阳的。能住手时便住手。” 又见这个金乌个子最小,哭的七荤八素,知道是十大金乌中最小的金乌十太子。心想:他一下没了九个哥哥,已经是生不如死了,不如听道友的话,就此留着。 当下对金乌十太子道:“今日我却是看在道祖隔代弟子玄棘道友面上饶你一命,你以后好自为知吧!”说完,也不理会金乌十太子,收起盘古弓,急忙向家走去。 再说嫦娥。 嫦娥感觉天气忽然闷热,出门一看,见天上又出现了十个太阳。知道夫君后羿已为此事筹划良久,但事到临头,又担心后羿安危,便站到门外一高处,探望后羿行踪。不想被十只金乌发现,并被当做“靶子”攻击。 任强也是感到气温升高出来的。一出门就看到众金乌一齐向着嫦娥煽火,情知不妙,急忙祭出乾坤量角器,又喝声“变”,将其幻化成一个透明防火罩罩住嫦娥。 但还是晚了一步,嫦娥手臂已被烧伤两处,整个人被灼热的气浪熏昏过去。 防火罩是透明的,十只金乌在天空自是看不出来。所以,在散去真火观看时,只见“美女”在真火中安然无恙,只是昏了过去。 书中暗表:也正是这一“散去真火”,让后羿逮着机会,一口气射杀九只金乌。地上太阳真火失去接力,慢慢也自行熄灭了。 任强收回乾坤量角器。见嫦娥仍在昏迷中,忙研化一粒还魂丹灌入口中,将其救醒。 也就在这同时,后羿急冲冲奔跑过来。一看妻子嫦娥人已苏醒,只是手臂上有两处烧伤,一颗心才落入肚中。 嫦娥苏醒以后,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任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忽然哽咽着说:“亚父,我是王常啊,你……你不认识我了。”说完,抓住任强手,“呜呜”哭了起来。 倒让一旁的后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原来,王常元灵飞出任强泥丸宫后,在洪荒中飘游了很长时间。她也曾化形为人形或者小动物,但这都需要用法力支撑,对其修为是一威胁。于是,便幻化成较为低级的植物,一边领略大自然的风光,一边加紧修炼。 这日,王常正化形为一个刚刚成熟的野果,在树枝上边晒太阳便修炼。不想被一个上山采果子的青年妇女采摘了下来,并立即吃进嘴里。于是,王常坠入轮回之道。 这个年轻妇女怀孕十三个月后,生下一女婴。女婴落地之时,屋里忽然映出一道红光,接着是一股氤氲的香气飘散开来。 整日为生存奔波的山村村民,哪里见过这个。只说是家里出了异端,请来道士给看吉凶。 这个道士是个蒙货(假冒),给人看事,只为骗吃骗喝。听了这家主人所言,装模作样掐算一番,很吃惊地对这家主人说:“这个女娃是个命大之人,你们夫妇命薄,扛不住她这大命,早晚被她克死。”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女婴克父克母,养在家里不利。 这家主人听了,信以为真。做了一个大木桶把女婴装了,推入河水之中,任其漂流,自生自灭。 于是,女婴遇见了好心的嫦奶奶,并在嫦家长大成人。而王常所能记起来的,也只有在嫦奶奶家的情景。 大凡仙家转入轮回,一般都失去前世记忆,只在出生时出现异象。待异象消失,婴儿也转为普通。直到长大后遇上有缘超度之人,修为突飞猛进,直到成仙成神。 王常也是如此。她之所以能够恢复初化形时记忆,是因为乾坤量角器乃先天灵宝,具有恢复记忆的功能。而乾坤量角器又是任强炼制,具有任强气息,所以,王常所能记起来的,也只有与任强接触最多,感情最深的那段时间。 嫦娥哭了一阵,把离开任强泥丸宫以后的情况,尽自己所知,一一诉说给任强。二人不免都感慨一番。 嫦娥因为没有思想准备,感情陷在过去,一时转不过弯儿来。“亚父”长,“亚父”短地诉说个不停。 任强初见嫦娥相貌时,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先自有了底,表现的比较冷静。见后羿直钩着两眼不知所措,便止住嫦娥,从自己化形前的蔷薇、亲眼见女娲造人、抖泥点成、人,收魂灵进泥丸宫……等过程,一一向后羿介绍了个遍。 第三百八十章 白玉凤星施毒计 后羿恍然大悟:原来是岳父大人到来。怪不得这么肯帮助自己(其实任强当初并没这个想法,只想后羿射日成功,重演上古传说)。想毕倒身便拜:“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任强赶忙拉起后羿,说:“我们都乃修炼之人,何必讲那些俗礼。” 嫦娥这时也坐了起来,手臂上的烧伤疼得她直呲牙咧嘴。任强心疼地说:“我在大师尊那里炼制了不少丹药,就是没有炼制治疗烧伤的。也不知配方。不如我到不周山上寻些消炎解毒的药草,回来给她敷敷。” 后羿闻听,忙说:“我去吧。能消炎解毒的药草我倒认识一些。嫦娥妹妹就拜托岳父大人照顾了!”说完,也不待任强同意,人已经跨步出去了。 不说任强与嫦娥叙说离别之情。单表后羿上山采药。 话说后羿来到不周山上,寻找往日熟悉的消炎解毒药草。巫族打打闹闹是常事,红肿淤血伤筋动骨时有发生。千万年来,也积累了一些自我疗治经验。后羿身为大巫,又博学多才,自是认识。 哪知,寻了半座山,却一棵也未曾见到。 正烦躁间,忽见远处有一人影晃动,寻寻觅觅地好像在挖掘什么。立刻驾云飞过去,却是一老妇人正一手提篮,一手持铲,在铲挖地上的一棵棵幼小的药草。 后羿求药心切,降下云头,拜在老妇人面前说道:“晚辈后羿,特来此处寻消炎解毒灵药救妻,恳请老人家告知,晚辈如何能够寻得此药?” “哦,”老妇人闻言,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看着拜在面前的小伙子,笑着说道:“你既然要寻找消炎解毒灵药,却为何来求我这老太婆子?” “晚辈遍寻半座山,却是不见一棵,只好求老人家指点一二!“后羿说道。 “咳,你来晚了。前番十只金乌用太阳真火烧了巫族夸父部落,烧死很多人,也烧伤很多人。那药草,全被家有烧伤的人们挖了去。这不。我老婆子挖了快一天了,还不到半蓝。只是这药草难寻,我老婆子却是舍不得给你!” 后羿望望老妇人蓝内,确是熟悉的消炎解毒药草。便想用别的物品换过来。想想身上除了震妖弓外,再无长物。就说:“晚辈愿意用先天灵宝震妖弓与老人家相换,如何?”说着,立刻祭出自己的震妖弓来。 “如此宝弓,倒也值得!”老妇人望着那震妖弓,出声说道,“那就换了吧!”说着将篮子递到后羿面前。 后羿便将震妖弓递到老妇人手中。 老妇人接过震妖弓,似有得意之色。又嘱咐道:“这药草如今稀少,可捣烂一些敷在伤处,然后煮药水沐浴全身。要知道那太阳真火可是厉害得很,烧破一点儿,溃烂一片,不全身消毒,后患无穷。看在你这宝弓的份上,我才告诉你。” 后羿感激地频频点头,之后便拜谢驾云离去。 老妇人在后羿离去之后,微微一笑,现出原貌——竟然是白玉凤星。 原来,白玉凤星在三十三天紫霄宫那里,和瑶琼待了一整天,并不知道十只金乌一齐飞出之事。照例每天到那里点点卯,嘱咐一番,然后回自己的偏宫,琢磨如何扶正的问题去了。 十只金乌太子第二次一齐飞出,结果只回去了一个,白玉凤星这才知道闯了大祸了。自己是十只金乌太子的监护人,这样一来,别说扶正,要是东皇帝俊把责任算在自己头上,恐怕连妃子也保不住了。吓得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 事已出,躲是躲不过的 。便想亲自把射杀九只金乌太子的仇人杀了,也好将功补过。于是,化作一阵清风,来到被烧的巫族部落。 白玉凤星寻到该部落大巫后羿,又见后羿身上还带着震妖弓,认定这便是射杀九金乌的仇人。但看到后羿身强体壮,又见那个有些来历的道祖隔代弟子任强也在这里,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心里有些懊恼。 正在这时,忽听他们说起上不周山寻消炎药草,救治被烧伤的嫦娥。不由心中暗喜。心想:在地上我打不过你,如果把你引到天空,可就任我处置了。 白玉凤星是个有心计的人。于是,她赶紧飞往不周山,用法力将山上所有消炎药草全部隐去,自己则幻化成一个挖药草的老妇人,将蓝中药草使上法术,等待后羿的到来。 ……………… 再说后羿回到小屋后,按照老妇人吩咐,将消炎药草捣碎几株,敷在嫦娥烧伤处。又将所剩药草煮沸,预备给嫦娥沐浴。 任强见药草已经寻来,一会儿嫦娥还要脱衣沐浴,自己作为长辈在此多有不便。便告别后羿嫦娥,想到娲皇洞府再了解一些妖皇宫情况。作为洪荒书记员,双方情况都得知晓,才能写出事实真相不是。 临走,任强忽悠想起什么,千叮咛,万嘱咐,要嫦娥先用外药治疗,千万不要口服任何人给的“仙药”。 嫦娥虽然不解,亚父如此说,肯定有一定的道理。频频点头答应。 任强离开后,药水也煮好、晾温。后羿揭开嫦娥手臂上所敷药草饼,发现烧伤创面已经痊愈,而且连一点儿疤痕也没留。惊喜之中,更加相信这消炎药草乃神药。忙催嫦娥快快沐浴。 嫦娥在澡盆里浸泡了一会儿,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还以为是药效的作用呢。一个劲儿夸后羿为自己寻得了好药。 待沐浴完毕,嫦娥刚刚穿好衣服,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飘飞起来。一眨眼功夫,已经立在空中。 “后羿哥哥,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够落下去呀?”嫦娥惊呼道。 “这……”后羿闻言也是一惊。抬眼望向嫦娥,想发现那里不对劲儿了。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嫦娥身上闪出一团寒光,越闪越亮。寒光包裹着嫦娥,向着太空飞去。越飞越高。丝毫不受嫦娥控制。 后羿见之大惊,顿时驾起云头追赶嫦娥。 自古以来,妖族管天,巫族管地,后羿奔跑速度奇快,但飞行却不是擅长,因此竟然追不上嫦娥。 后羿哪里肯罢休,也顾不得天庭乃是妖族大本营所在,只跟在嫦娥后边奔跑,想要将嫦娥拦截下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那九位金乌太子丧命之事,身为金乌太子至亲之人的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如何不知。 金乌被后羿射得魂飞魄散之时,却正是那周天星斗大阵祭炼到关键时刻,稍有不慎,便是阵毁人亡之局,两人只又痛又恨,连连口吐鲜血。 说也奇怪,那鲜血掉在阵图之上后,河图洛书竟然缓缓升起,那满天星斗之光便全部直射入河图洛书,河图洛书光芒四盛,如天镜一般反射出里面三百六十五颗星斗,那些星斗各自运行,互不干扰。此刻,周天星斗大阵竟然大成。 帝俊、太一也顾不了此些,只收了河图洛书就向不周山脚飞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待得两人到达时候,后羿已经远去,只剩下金乌十太子尚在那痴痴呆呆。 帝俊、太一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何事,两人仰天长啸,老泪横流,却是想起了当年妖后羲和身死之时,托付两人要照看好金乌十太子的遗言,如今十仅存一,怎能不伤心欲绝? 帝俊、太一两人含泪听那金乌十太子讲述事情发生经过,知道自家太子有错在先。但大巫后羿也忒可恶,一下射杀九位太子,此仇不报,狅为妖皇! 当下带着金乌十太子飞回天庭,正在想何时招齐妖众,好杀上巫族报仇。却闻得天庭外一片喧嚣,两人急忙出外查看,却是见远远的两道人影直向太阴星飞去,正是嫦娥后羿。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下太一哼了一声,将手一挥,混沌钟便直朝后羿飞去,务必要将后羿打得灰飞湮灭。 “皇叔慢动手。”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太一扭头一看,原来是哥哥的妃子白玉凤星。 “姐姐何出此言?”东皇太一问道。太一尊哥哥的正宫羲和“皇嫂”,对哥哥的妃子,只管叫“姐姐”。 “我已将他们诳上天来,要杀要刮,全凭我们。常言说得好:一死百了,活罪难受!为了那惨死在他们手上的九个太子,不如如此这般……”白玉凤星说出一番早已想好的计谋:“岂不更好!” 太一点点头,说:“如此甚好。”随即收了混沌钟。 再说后羿和嫦娥,就这么一前一后,不知不觉,竟然升入太阴星上。 嫦娥的身体落于太阴星上之后,便往太阴星宫里飞去。后羿落于太阴星上,正欲往前追赶,忽有一物打来,后羿立刻闪身躲开。扭头一看,却是一树枝,接着一女人驾云出现在太阴星上。 “你是?”后羿见来人有些奇怪,且修为很高,顿时心生警惕。 “采药的模范丈夫,你看看我是谁?”白玉凤星落下云头,化作不周山挖药老妇人。片刻,又变回原身,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射杀我夫君九个孩儿,我现在便要你们夫妻永远不能相见!” 第三百八十一章 龙王输棋赔珠宝 “你要杀便杀,如何行这般无耻手段?”后羿方才知道中了这个妇人奸计,不由大怒,道:“你夫君那十个金乌祸害洪荒众生,天意要他们死去,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处罚他们而已!” “你今日之灾,亦是天数如此!”白玉凤星闻言大笑,“如何怪得我?” “你……打算怎么?”后羿怒视而言。 “我观这太阴星上面,常年阴寒,少有人踪,想在这里布些人气,改变一下太阴星的历史。”白玉凤星说着,用手一指,那落在后羿身旁的树枝忽然立起来,树根向下扎,树身向上长,不一会儿,就成长为一株参天大树。然后手一挥,一柄砍柴大斧出现在大树旁边。 “这是桂花树,桂花树一日不倒,嫦娥一日不得出月宫,你用这斧去砍那树,多会儿把树砍倒了,就是你们夫妇团圆之日。”白玉凤星阴险地说道。 此时在天上,后羿一身修为使不出来。深知自己“龙游浅滩遭虾戏,虎入平阳任人欺”,也只有顺从的份了。 “也罢,既然天数如此,我今向天许愿,他日砍倒桂花树,便与我妻嫦娥重复圆镜之好!”说罢,舞着斧头砍起桂花树去。 只见一斧过后,那桂花树便被砍破一大道口子,可片刻间,斧砍之处又完好如新。如此砍了几次,次次相同。后羿这才知道,此桂花树已被妖皇爱妃施了魔法,是永远也砍不倒的。她这是想让他们夫妻永世相望而不能相聚。 后羿侧头看了一眼月宫中的妻子嫦娥,只见嫦娥眼睁睁瞅着自己,却走不出宫门一步,表情痛苦万分。 后羿心下凄然。想嫦娥是因担心自己,才出门探望,被太乌们烧伤。也是自己粗心大意,听信了妖妇白玉凤星之言,害的嫦娥如此啊! 猛然想起白玉凤星所言:“桂花树一日不倒,嫦娥一日不得出月宫”。如果自己与这桂花树同亡,也就能还嫦娥自由之身了。嫦娥乃“命外之人”玄棘道长子民,玄棘道长定会来相救。 后羿想到这里,脸上各色闪过,时喜时悲,浑身只在颤抖不停,仿佛发狂一般。突然仰天长啸一声,身型暴长,几乎与桂花树一般大小。 这也是巫族只炼肉身,不修元神,肉身暴长,正是巫族秘炼功法。所以后羿才能施展出来。 只见后羿浑身功法凝聚,光芒大作,大喝一声:“爆!”只见太阴星上血肉横飞,同时掀起一股状如龙卷风似的巨大气浪,将后羿所爆血肉,尽皆卷走。 待气浪过后,青烟缭绕中,桂花树依然耸立在那里。 原来,桂花树乃是先天灵根,却是不容易消失。 后羿自爆后见桂花树仍然没倒,心有不甘,一丝神念化作一樵夫,神智不清,只记得自己与这桂花树有莫大仇恨,别的却想不起来了。似乎想解释什么,嘴里念叨道: “吾……刚……” “吾……刚……” ……………… 说着拿起斧头,对着桂花树一斧一斧砍下去。效果还是与后羿一样,一斧砍破一大道口子,片刻之后,斧砍之处,又完好如初。 因为他嘴里只是“吾……刚……”“吾……刚……”地念叨,人们便给他起名叫“樵夫吴刚”。 樵夫吴刚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每天重复砍树。偶尔间也有直起腰来的时候,对着月宫门口望上一望,也不言语,然后继续砍树。 嫦娥在月宫里,并不知道外面砍树樵夫已经不是丈夫后羿,而只是后羿的一丝儿神念,而且完全失去记忆。 嫦娥深知“丈夫”昼夜不停砍树,完全是为了自己。心中感动。又心疼“夫君”太辛苦,每日泪水连连……偶尔对望一眼,虽然说不上话,毕竟有眼神相交的时刻。站在月宫门前,一刻也舍不得离开。 吴刚无喜亦无忧,每日砍伐着那棵永远也砍不断的桂花树…… 白玉凤星将后羿嫦娥引入太阴星,后羿被逼自爆身亡,报了射杀九子之仇。妖皇帝俊原谅了她。毕竟是十大金乌不听话在先,半大小伙子了,总不能让大人不错眼珠地瞅着不是!也就没有追究白玉凤星的责任。仍把神情尚还有点萎缩的金乌十太子交给她,由她照顾日常生活起居,陪着巡天。 ……………………………… 却说十只金乌太子被后羿射杀九只之后,大地又恢复了往日和煦。东海西岸很快回归过去的热闹繁华。下棋的,观棋的,晒太阳的,游泳的,比之前还多了不少。 这天傍晚,龙王敖广无事,化作一个渔夫,上岸来遛弯儿。 只见东海西岸的海滩边,东一堆,西一堆,摆了好几个棋摊。敖广也是个棋迷,见有五、六个渔童簇在一块岩石上奕棋,便走上前去,蹲在一旁观望。 眼看一个渔童将要输了,敖广忍不住比手划脚起来: “出车,快出车!” 谁知惹恼了那些渔童,七嘴八舌指责起来: “下棋的规矩你懂不懂?谁叫你多嘴啦!” 敖广冷笑着说:“再不出车,这局棋就完了!” 这时,站出来了一个粗眉大眼的渔童,笑谜谜的对敖广说:“这位大叔熟知棋路,想来也是位棋手吧?我乃棋童,如果你感兴趣,能否陪我走下这个残局来?” “你依然不出车?” “嗯,绝不出车!” 敖广心想:你名字叫棋童,也救不了这残局!那我就陪你走下去,看你输了如何解释! 两人便对奕起来。那棋童一不出车,一不下士,就是用一只拐脚马,一走两走,把敖广逼入了绝路。敖广龙王额头出汗,眼睛也红了。 棋童站起来说:“不用解了,你输了!” 敖广如何肯不服输:“再来两局,三局定胜负!” “这位老大叔。”棋童笑笑说:“你下棋的本领我已经有数了,不必再下了吧!” 敖广见棋童这样藐视他,不觉火冒三丈: “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东海龙王!” 说着,一抹脸现了本相,两根金色的龙须高高翘起,硕大的头颅煞是吓人。 棋童仰面大笑道: “哈哈哈,只怕输了,你大王脸上无光。” 敖广又气又恼,摇着头叫道: “小棋童,你别吹牛!若是输给你,我东海中珠宝随便你要!”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 “好!我不要别的,就要你半壁珠宝山,如何?” 龙王敖广闻听心中不由一沉:那珠宝山虽然没有多大实用价值,但千万年堆积而成,已经成了东海中一道亮丽的风景。但话一出口,已无法挽回。便欣然同意。 棋童同龙王摆开了棋局。龙王求胜心切,用“当头炮”发起猛攻。谁知棋童沉着应战,没几着,就把龙王的一只车吃掉了。 龙王一阵心慌,阵脚大乱,连连失子,很快就被“将”死了。龙王又输了一局,还是不服,重整旗鼓再战。 这一回他改变战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每一步棋都走得十分小心。可是龙王终究不是棋童的对手,眼看又是失子。龙王急了,伸手来抢: “不行,不行,这着棋不算数!” “呵!”观棋的渔童拍手起哄: “龙王赖棋,龙王赖棋。耍赖变乌龟!” 龙王脸色血红:心想如再输一盘,那就得给人家半壁珠宝山。真要是这样,到底有点心痛。想来想去,只得到师父那里去讨救兵。便开言道: “棋童,你等一等,待大王去去就来。” 说完招来一片祥云腾空而去。不到一顿饭工夫,龙王就把蓬莱仙岛的南斗仙翁请来了。 棋战重新开始。敖广有南斗替他出主意,果然棋艺大进。棋童也使出平生本领,奋勇搏敌。这盘棋杀得好不热闹,但闻得棋盘上硝烟滚滚,杀声阵阵; 双方跃马跳卒,车攻炮轰,你来我往,难解难分。一局棋从申时下到卯时,还不见胜负。 这时,南斗在旁边出了一个点子,敖广走了三步妙棋,渔童们也暗暗着慌,私下里七嘴八舌乱了阵。敖广翻着白眼,好不得意,只管紧紧催促: “小棋童,你还有啥高招?快快服输罢!” 可是棋童依然面不改色,托着腮帮子凝思了一会,就从容不迫的下了起来。 七走八走,谁也没料到棋童的一匹马深入敌方偷吃了一只象,接着挺车向前,一个“闷攻将”把龙王“将”煞了。 龙王目瞪口呆,气急败坏,欲摆棋重来。南斗却拍了拍高高的额头,咬着龙王的耳朵说: “罢了,这着棋是当年北斗走赢我的一步绝招!怪不得前几天听北斗说,他的棋盘里少了一只棋子,原来跑到这里来了。” 龙王的龙眼瞪得滚圆: “啊!这孩子是北斗棋盘上的一只棋子?” 南斗点点头说: “走吧!走吧!我们不是它的对手。” 龙王实在太懊丧了!气哼哼的把棋盘一掀,跟着南斗走了。 东海龙王输了棋,只得兑现诺言,允许棋童搬走半壁珠宝山。 第三百八十二章 巫妖大战 原来,这棋童确是北斗棋盘上的一只石质棋子。久跟北斗走南闯北,沾染了仙气,才化形成、人形。但他毕竟是石质,化形后依然需要矿物质来润养,蚌壳内产的上好珍珠便成为其首选。 棋童赢了半壁珠宝山,沾沾自喜。这样一来,不但自己有了用不完的丰富食物,还可以送给小渔童朋友们,让他们拿回家去改善生活。 但这半壁珠宝山如果还留在海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日后老龙王一旦反悔,自己岂不白欢喜一场。 为了安全起见,棋童在东海岸边选了数公里较为平整的地方,用法力将半壁珠宝山移上了海岸。并告诉众小渔童朋友们,谁愿拿多少就拿多少,反正珠宝有的是。自己则在珠宝山里建了个洞府,住在里面。 …………………… 妖皇帝俊虽然原谅了妃子白玉凤星,却把丧子之痛的满腔怒火直接指向巫族。心道如今却是进攻巫族的大好时机,当下抖动招妖幡,顿时,几千万妖众在各大头领的带领下,齐聚天庭,个个磨刀擦掌,神情兴奋,场面好不壮观。 妖族这边磨拳擦掌,巫族十一大祖巫自然知道。何况本族也损失了夸父、后羿两个大巫,也是群情激愤,大喊大叫着要为夸父、后羿报仇。 妖族集结后,足有五千万之众,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命妖族大神伏羲为先锋带领五百万妖众开路,两人带着十大妖帅率领着其余妖众大军,浩浩荡荡的直向巫族杀来,刀锋所向,自是神挡杀神,佛挡屠佛,不过月旬之内,就快杀到巫族老巢不周山。 巫族在十一大祖巫的率领下紧急应战,也在短短时间内召集五千万大军,分为十二队,在不周山前大平原上摆开架势,静待妖族大军的到来。 却说妖族大神伏羲原本并不喜杀伐,以前巫妖大战也是能省便省。上次在妖皇帝俊杀戮人族祭炼戮巫剑时,由于自己劝说阻拦,与妖皇东皇发生争执,致使巫族抓住战机闯入妖皇宫,将妖后羲和杀死。 伏羲觉得自己身为妖族大神,很有些对不住妖皇帝俊。奈何此次又是妖皇东皇亲自出征,又是妖族生死存亡一战,只得接受。 伏羲掐算之功乃是洪荒一绝,只在几位圣人之下,出征前给自己此行掐算了一把,却是发现凶吉参半,大凶之内尚又有一线生机,除此外一片模糊。 伏羲正疑惑间,却有妹子女娲着童子给伏羲送来一颗九九金丹,道那金丹是圣人太上老君所赐。伏羲接过金丹吞下,心中却安稳不少,心想我有圣人妹子女娲照看,当是逢凶化吉,百事无忧,遂放下心来! 此时,伏羲孔宣已是形影不离。天皇伏羲出征,人族护法孔宣自热也要相随左右。 巫妖大战,如此阵仗规模,却是洪荒以来第一,各圣人自不会错过观看好戏,只个个在宫内打开天窗,让门下众人也就此观摩,好提升道行心境。 任强则以娲皇洞府为基地,哪里有事往哪里去。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 帝俊、太一、伏羲,率领千万妖众终于杀到了不周山脚,与巫族已经只隔咫尺之遥。几人与众祖巫都明白这将是巫妖两族终极一战,因此倒也不急于进攻,当下帝俊太一伏羲与众祖巫都来到阵前。 妖族如今处于进攻一方,帝俊太一自然是趾高气扬,当下帝俊高叫道:“巫族小儿,今日且快快投降臣服,否则定将尔等杀得灰飞湮灭,尸骨无存!” 祖巫性格冲动暴戾,如何受得了帝俊言语相激,当下里帝江叫道:“帝俊小儿,打便打过,今日里定要送你去与羲和还有那九只畜生团聚。”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骂短,羲和及九金乌太子的死一直是妖皇帝俊心中的痛。听了帝江的话后,妖皇帝俊只气得七窍生烟,旁边的东皇太一也是满腔怒火。 就见帝俊太一怒吼一声,飞起半空,手持河图洛书,指挥下面将领布起“周天星斗大阵”,将巫族大军罩于大阵之下,进行厮杀。 祖巫们无比头疼,也只好拿出镇族之法宝——十二都天神魔大阵。 这十二都天神魔大阵最要害之处,就是能把所有力量集中在一位祖巫身上,却是可以生成盘古真身。盘古乃天下最强悍之体,力大无穷。 大祖巫帝江和刑天按位站好,共工站中间,同时挥动手中之幡,力量源源不断向中间的共工涌去。 两大阵法战了没几个回合,“周天星斗大阵”轰然崩溃。帝俊和太一的心神,立刻又受了不小的创伤。 帝俊对太一说:“这样不行,要先打断下边十一个祖巫输送法力,盘古真身没有法力维持,坚持不了多久。”太一点头。 无奈的是,他们怎么攻击,都被共工拦下。 帝俊看着越来越多妖族被牵连,想着自己死去的妻儿,对太一说道:“兄弟,妖族和十太子就交给你了,我今生亏欠你嫂子太多,不能让她如此孤单,我去寻她!” 帝俊把太一猛一推,打出个结界包裹住太一。化出本体——一只巨大的三足金乌。 立时,洪荒中如同升起一个万丈火球,将四野烘烤的火炉一般。真便是砖如烧红锅底热,便是铁石人也汗流。 就在帝俊化出本体之时,大祖巫帝江感到不妙,两手猛的一推,把他两边的祝融和刑天推出老远,自己则迎上飞速而来的帝俊。 帝俊本想撞向化身盘古的共工,不想帝江却迎了上来,猝不及防,“轰”一声撞在帝江身上。帝俊自爆元神!帝江也性命不保。刑天和祝融由于被帝江推出并倒在地上,躲过了这一劫难。 准圣自爆威力何其大,祖巫却是只剩下了共工、祝融和刑天。共工和太一同时发出了悲痛的叫声:“哥哥呀! 帝俊一死,帝俊的结界就消失。太一悲痛万分冲向共工,要与其一拼死活。 这时候祝融突然冲上来,死死抱住太一,大声喊道:“共工,巫族就靠你和刑天了!从今以后,我巫族再也没有天敌了。”说完便也自爆。祖巫自爆也不下帝俊,太一也只有灰飞烟灭。 祝融自爆却不像帝俊一样顾及妖族,妖族受到牵连的却是很多。天皇伏羲、护法孔宣也在其中。 伏羲被祝融自爆震成重伤吐血;孔宣则被震的昏了过去。 刑天见状,一手持干戚神斧,一手握干戚神盾,朝伏羲砍来。 那干戚神斧与干戚神盾也非凡品,是当年盘古大神开天斧化成先天四大至宝后,一小块碎片化成。此刻在刑天几千丈真身之手使用开来,真个能攻能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神伏羲见此情况,只强忍伤痛,用本名法宝葫芦藤与之对打。 刑天此刻已经是杀红了眼睛,见此情形怒火攻心。想也不想,大吼一声,使尽浑身力气,一手举起干戚神盾护住全身,另一手运起干戚神斧就朝伏羲劈去。 伏羲哪里还躲闪得了,只被刑天一斧连人带葫芦藤砍成两半,就此丧命, 伏羲身损之时,却因战前服得太上老君一颗九九金丹,护住了一丝元神真灵,直向天外飞去。被在八景宫天窗观战的太上老君看到,急忙抛出太极图,收了伏羲真灵。 大巫刑天在砍死妖族大神伏羲后,也不好过。只被那十大妖帅法宝一齐击打在身上,十大妖帅个个有金仙境界,岂是容易对付!好在刑天大巫之身,肉身强悍,又有干戚神盾阻挡,饶是如此,刑天真身也被打散,与一普通巫人无异,却是不能再参加战斗了。 两边几千万巫、妖之众,见祖巫与妖皇东皇已经交上了手,便在各自大巫、妖帅的带领下,一齐呐喊着向对方冲去,很快就混战在一片,两方只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共工看着不周山脚下的惨象,想着一众兄弟都已身死,心内痛苦,对着身边一大巫说道:“你且带着族人往西北而去,那里适合我们巫族存活,而且离后土妹子化身的地府很近,相信后土妹子会在冥冥之中保你们的!”说罢“哈哈”大笑着往不周山撞去。 在巫族人的惊恐之中,不周山传来“轰隆隆、泼喇喇”一声巨响——不周山竟被他拦腰撞断,横塌下来。 不周山本来是撑天的柱子,在它的身上,还系着一根悬吊大地东南角的巨绳。不周山这一被撞断,拴系着大地东南角的绳索也断了。 于是,天向西北方向倾斜,大地的东南角塌陷,江河积水泥沙都朝东南角流去。 天上也被撞出一个大窟窿,天外浑水“哗哗”倾泻下来;地面也裂开了,出现一条条的深坑裂缝,地底喷出了滔滔洪水。 在天崩地裂的情况下,山林燃烧起熊熊大火,周围也窜出了各种凶猛野兽,大地就象一个人间地狱。 人们在“地狱”中呼叫着,奔跑着,无论跑到哪里,都将面临着死亡。 然而,更大的恐怖来临了:人们发现,天外浑水不仅仅是水,还夹杂着泥土。这泥土落地就暴涨,只一瞬间,整个人便被埋没,然后失去了知觉!!!!! 第三百八十三章 各方反应 白玉凤星撒息壤 这“轰隆隆、泼喇喇”的声音也传到了白玉凤星的耳朵里。 话说白玉凤星为了赎罪,也为了讨好妖皇帝俊,达到尽快扶正的目的,每日尽心尽力,无微不至地照顾十金乌太子,陪伴着东升西落, 这日,白玉凤星正陪着十金乌巡天,忽见大地上发出一片光芒,直冲天际。运目一看,原来在东海西岸凭空里冒出一座珠宝山,这光芒正是那珠宝发出来了。 书中暗表:白玉凤星所看到的,就是棋童从东海里移到岸上的那半壁珠宝山。 原先在海里时,龙王怕珠宝放出光芒引起白玉凤星愤怒制造祸端,用禁制封锁了海水,遮蔽了珠宝光芒。 棋童不知就里,将半壁珠宝山移上岸。珠宝失去禁制,自是光芒四射。半座山的珠宝光芒汇聚在一起,那明亮度可想而知。 白玉凤星见了,一来此时正是讨好妖皇帝俊的时候,二来出于她的本性,不由怒火中烧。打算一回到妖皇宫,就用神土息壤埋没珠宝山。 恰在此时,忽然传来“轰隆隆、泼喇喇”一声巨响,不周山被共工撞为两截。立时天塌地陷,天外浑水汹涌咆哮着倾泄下来。 白玉凤星和十金乌太子高高在天上,地面上的打斗自是看不到。但不周山乃擎天柱,被撞时响声震寰宇,白玉凤星所以听得见。而天外浑水下倾,她在天上看的最为清楚。 天外浑水浑浊如泥浆,流下大地,必定沉积一层厚厚的泥沙。白玉凤星一见,心中高兴地大呼道:“天助我也!”巡天一结束。便把保存了上万年的神土息壤,撒向东海西岸的珠宝山上。 息壤乃神土,见风见水猛涨。那天外浑水也不是一般凡水,息壤遇上天外浑水,一下暴涨数千亿倍。以东海西岸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各填平一千里,形成一个广袤的填积平原(后世叫做冲积平原。洪荒中人则以为是不周山倒时,天外浑水下倾,泥沙沉淀而成,白玉凤星这次借天之力,将此事做的天衣无缝)。 东海西岸被填平,大山被埋没,东海也因此向东迁移一千里。在东海西岸居住的数百个村庄大几万村民们,除了出远门的以外,在家的全部被埋没,无一生还。 而能标志标识原东海西岸的,只有任强催生的那棵参天大槐树。但也只有槐树树冠露在外面,犹如一座小山,郁郁葱葱,为光秃平展的填积平原展示着一丝儿生气,告诉人们这里就是原来的东海西岸——棘津州所在地。 龙王搬家 这“轰隆隆、泼喇喇”的声音也传到东海龙宫里。 原来,东海龙王敖广与棋童下棋输了半壁珠宝山,自觉脸面上不好看。再也不出海与人下棋,整日在龙宫内料理政务。 龙子龙孙们为哄龙王高兴,每日里笙歌燕舞,宴席美肴;虾兵蟹将站岗寻哨,秩序井然。将东海营造出一片前所未有的祥和气氛。 龙王敖广见子孙及下属们如此善解人意,心胸大开,笑容也爬上脸面。 这日,龙王正在和龙子们饮酒,小金鱼在一旁唱歌跳舞以助酒兴。突然龙王心头一震,掐指一算,大事不好。再观天象,北斗异样。急忙放下酒杯,挥了挥手让歌舞助兴的小金鱼散去。吩咐身边大太子道:“你速通知众龙族人等,巡逻的停止,站岗的撤哨,全部到议事大厅,我要有重要事情宣布,越快越好。”大太子急忙去了。 大太子来到站岗巡哨的虾兵蟹将前面说道:“你们速去议事大厅,我父王有重要事情宣布。” 虾兵蟹将道:“我们走了,谁来站岗巡哨?” 大太子:“不用了,撤掉岗哨!” 大太子又来到龙宫大声喊道:“众龙族人等,速去议事大厅,我父王又要事宣布。” 当来到小竹院时,青龙的妻子金莲从自己的屋里出来问道:“大太子,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急?” 大太子:“我也不知道,总之,父王很着急。八奶奶,你也赶紧去吧!” “可是,你八爷爷青龙出去布雨还没回来。”金莲有点着急地说。 “我知道了,我会禀告父王的,八奶奶,你一个人先过去,大家共同商量!”大太子说完就走了。 金莲不敢怠慢,赶紧来到龙宫。 龙宫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们议论纷纷:“听说岗哨都撤了,一定有大事发生。” 金莲道:“我夫君青龙出去布雨还没回来,怎么办啊?” 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龙王来到议事大厅问大太子:“看看人们都到齐了吗?” 大太子禀道:“只有我八爷爷青龙出去布雨还没回来。” 龙王忙道“来不及了。”然后宣布:“这里将要发生灭顶之灾,我们必须立即搬家。” 人们一片哗然。 天渐渐昏暗下来,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龙王敖广也顾不得许多了,忙念动咒语,整个龙宫腾空而起。 只有黑龙的妻子金莲站在那里纹丝没动。 “八奶奶,快走”。大太子在半空中大声喊道。 金莲说道:“我不走,我要等我夫君回来”。说着冲出海面,到她与青龙经常去的太湖边上翘首张望起丈夫未归的方向…… 就在这时,“轰隆隆、泼喇喇”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一道火光划破长空,紧接着天外浑水倾泻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龙王使出浑身法力,托着龙宫向东退去一千余里。 随着天外浑水而来的,还有见水暴涨的神土息壤。大海被填平,高山被埋没,生灵遭涂炭,海内生物更是无一生还。 青龙的妻子金莲,冰雕玉凿似的耸立在那里,无视普天盖地涌来的天外浑水和瞬息暴涨的神土息壤…… 青龙回家寻金莲 这“轰隆隆、泼喇喇”的声音也传到了正在远方布雨的青龙耳朵里。青龙顺声音一望,见天破了一个大窟窿,天外浑水排山倒海般倾泄而下;地上江河涌流,森林起火,天地间除了汹涌的浑水就是火光,再也看不到青山绿水。 龙乃水族,水纳百川而成海,青龙并不担心自己家园。他想起好朋友任强兄近日不在东海西岸,那里的人族是任兄子民,走时曾托付自己照看。这天外、地下的浑水如此凶猛,人族如何扛得住?! 青龙想到这里,也顾不得布雨时间长短,雨量大小,收起雨具回了东海西岸。 然而,展现在面前的,却是光秃秃平展展的淤泥浊水。除了露在淤泥外面的大槐树树冠以外,哪里还有熟悉的海岸、熟悉的大山、熟悉的茅草小屋、熟悉的棘津村村民…… 东海龙宫呢?深海小竹屋呢?爱妻金莲呢? 青龙脑中一片空白。急忙驾云向东飞去。东海海域辽阔,这里只是西岸,不可能全被埋没。 向东飞了千余里,东海出现在面前。见龙王敖广及龙兄龙侄们都在东海岸边焦急张望,青龙预感不好,忙落下云头,来到龙王面前,疑惑而焦急地问道:“皇侄,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龙王敖广:“我们也还不知怎么回事!我只预感到要有毁灭家园的大事发生,用法力将龙宫及族人搬到这里。没成想东海竟被填平一千余里。只是……只是……八婶娘她……” “金莲,金莲她怎么了?”青龙见龙王预言又止,心下着慌,一把抓了龙王敖广手,失控地嚷道:“皇侄,你快说,金莲怎么了?啊,你快说呀!” 大太子上前拽住青龙手臂,神色暗然地说:“八爷爷,八奶奶为了等你,没有跟来。这不,我们也正为此事着急呢!” 青龙闻听两腿发软,一下蹲在地上。回想起刚才所见那里泥地千里,未见一个生灵,不由落下泪来。 敖广也蹲下,扶着青龙劝说道:“八婶娘久居海中,又有天仙级修为,估计这点天水不会对她造成危害。很可能慌乱中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一时回不来。八叔且放宽心。” “你们不知那里的情况!”青龙哽咽着说:“那里什么都被埋住了。就是那棵参天大槐树,现在也只有一个树冠露在外面。”说着用手比划一下自己的脖子,以示整个树身都被埋没。“要是被埋在土里,可就……可就……”青龙再也说不下去了。 “不大可能。”敖广继续劝道:“八婶娘腾挪飞跃术还算可以,绝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八叔莫悲伤,一定要接济好你自己。要是八婶娘回来,见你病了瘦了,还不心疼死。”敖广想用幽默口气化解青龙悲痛。 青龙站起身,对着龙王和众龙子龙孙们作了一揖,道:“皇侄、众位哥哥侄子们,谢谢你们对金莲牵挂。”说完腾身飞上天空。 “八叔,你去哪里?”敖广在地上高声问道。 “我去找你金莲婶子。”青龙答道。转身向原东海西岸飞去。 第三百八十四章 女娲补天 再说不周山这边。 不周山脉本为那天柱,有支撑天地平衡之用,不周山断,天塌地陷,于是天外浑水澎湃而至,而洪荒大地,从此西高东低;洪荒中众生灵,陷入一片灾难之中。 巫妖两族之众,此刻也顾不的撕杀,面对那突如其来的变故,只个个目瞪口呆,连那逃生都已忘记。 天外浑水浑浊如泥浆,巫妖众人只要被淹没,就没有生还的可能。眼看巫妖之众就要全军覆灭。 就在这时,天空中闪过六道光芒,往不周山飞驰而来,却是鸿钧道祖门下六个圣人,相继施礼一番后,众圣人便看着不周山皱起眉头。 良久之后,太上老君道了一声:“众位还不出手?”便拿出那太极图向着天空抛去。 太极图闻风瞬间张大到万丈大小,发出金色光芒射向洪荒大地,把那些撕裂的气流稳住。 元始见此,也拿出盘古幡抛入天空,万丈大小后,发出青色光芒射向洪荒大地,那些因为被不周山倒而震得破碎的天地,眼见就要重新合拢,回归混沌的地方,被元始天尊的盘古幡一射,就分开了。 通天拿出诛仙四剑,向着天空一抛,四剑见光化作四把惊天巨剑,飞入天地的东南西北四方,镇住还在震颤的大地。 准提和接引也不慢,一个手拿那七宝妙树,一个手拿那紫金钵,向着洪荒大地抛去,金光所到之处,满天遍地的尸体被净化一空。 众圣各尽所能,挽救着混乱的局面。只是女娲还是不闻不问,一门心思运转法力查询兄长伏羲的下落。太上老君见此如何不知,便将伏羲身殉,自己收得真灵一事,传音告诉了女娲。 女娲眼里涌起莹莹泪花,感伤不已。随即又梨花带雨,谢过大师兄救助兄长。待思路回到现实,看着天被打破了一个大窟窿,女娲心有所感,知道自己是那补天之人。不过,她却不知道这天如何补。 这时空中传来话语:“女娲徒儿,此时还不动手炼石补天?” 女娲用那山河社稷图护住全身,只遥遥的向紫霄宫方向一拜,道:“老师助我”,顿见天外一古朴大鼎径直飞向女娲手中,正是先天至宝乾坤鼎。 众圣自是看得乾坤鼎眼红,要知道先天宝贝可有镇压气运之功,有了乾坤鼎,那自是可保门下无忧了,不过乾坤鼎乃是道祖鸿钧之物,众人眼红归眼红,却是无人敢打主意。 女娲大喜,将手上三百六十一颗五彩石全全部放入乾坤鼎中。运起法力,只见乾坤鼎被混沌之火包围着,鼎内不断的闪现五彩光芒。那五彩石在鼎中翻腾,如煮沸一般。 原来乾坤鼎有一神奇功效,却是可将万物化后天为先天,因此道祖鸿钧才没有在分宝岩上将乾坤鼎赐下,自是怕乾坤鼎主人弄得先天宝贝满天飞,坏了天道运行规律。 任强出现后,道祖鸿钧算出他乃“命外之人”。虽然不受天道所管,但也不会对天道运行进行干预。主要还是算出他不是贪财之人,于是,将乾坤鼎送与他。料到他完成一番成就后,定会送回来。 果然,任强不出鸿钧所料,在捡到先天灵宝石晶铁,自己炼制了一个先天灵宝乾坤鼎后,就把这个先天至宝乾坤鼎又送了回来。这让道祖鸿钧对任强的信任度又提高不少。这才有了授予他“洪荒书记员”称号之事。 过了一会后,乾坤鼎内五彩光芒大放,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圈,把乾坤鼎笼罩在光圈之内。 片刻之后,只听乾坤鼎“嗡”的一声轻响,从鼎内飞出一团五彩石,一遇空气便不断变大,最后涨到几十万丈大小。 女娲飞身追向那五彩石,运起法力,推动着五彩石向着天空那个大窟窿拥去。 整个洪荒大地残存的生灵和各教的弟子们,都静静地看着天空中的女娲。 女娲迎着倾泄而下的天外浑水,吃力地推动着五彩石。天外浑水自上往下,冲力何其之大。即便是圣人的修为,此时也是很吃力。 就在这时,忽见人群中飞出一个透明量角器,径直飞到空中,滴溜溜地打着转儿,越变越大,终于有几千亩大小,宛如一把大伞一般,将那天外浑水与女娲及众人隔开。女娲见此微微一震,立刻拥着五彩石,跟着那把“大伞”而上。 不久之后,传来“轰隆”一声,却是五彩石镶嵌在了那大窟窿之处,天恢复原状,地也开始回转。洪荒生灵齐齐向着女娲跪拜,高呼女娲娘娘慈悲。 就在这时,鸿钧又传来话语:“不周山倒,天柱坍塌,速速寻来四根天柱以撑天力!” 女娲闻言掐指一算,顿时便觉北海处有一只玄龟,其四肢正好可以作为天柱。于是驾云往北海飞去。待寻得那只玄龟,运转法力斩下四肢,驾云飞回不周山,祭起乾坤鼎将玄龟四肢投入其中,炼化开来。 片刻之后,四根擎天大柱炼化成功,顶住天穹。 天柱立起之时,天空震动,五色神石忽有一块落于一座岛上,准提见得那块神石心有所感,掐指一算良久面带微笑。 书中暗表,那一块掉落的五彩石子,就是后来化形孙悟空的灵石。 女娲补好天空之后,已经流下来的天外浑水,尽数流向极南之地,与那弱水河汇合。 洪荒终于又复归平静。天道七彩光芒闪过,天外天飞来了一大团功德金光,分成了七分,每位圣人都收取一分,加起来还没有女娲的一半大小。只因女娲补天,功在千秋,救凡救仙,乃是大功德,所以女娲所得功德比之别的圣人都要高。 众圣见得天被女娲补全,各自收回法宝。正要驾云回去,只听空中传来话语: “巫、妖两族几千万年来在洪荒大陆多行不义,不可再继续呆在此处,巫族可去祖巫殿,妖族可去北海行宫,不得再造事端。” 原来,巫、妖两族在极北之地北俱芦洲都建有处所:巫族建有巫族殿;妖族妖皇帝俊与东皇太一也在镇压北海海眼时在北海岸边建有行宫。 劫难余生的众巫、妖们,大眼瞪小眼,都知道自己被“发配”了,但这是道祖鸿钧的命令,谁又不敢不听!只得灰溜溜夹着尾巴奔去。 众圣闻听,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巫、妖两族积怨太深,只要在一起,厮杀还是在所难免。人族也必定受牵连或者被二族当做食物吞噬。这样隔离开来,对三方都有好处。 看看此处事了,众圣驾云各回洞府。 女娲走近任强,分一部分功德与他,说:“谢谢你鼎力相助!” 任强憨厚一笑:“些微小力,应该的!” 女娲忽然想起任强是兄长亲自封的“编外书记员”,不由心中悲伤,随把伏羲身殉、真灵被大师兄救起之事,告诉了任强。 任强点点头说:“我已经知晓了。”又想起前世传说的三皇治世,伏羲天皇就是其中一皇,而且仍然还叫天皇。只不过那个伏羲是实实在在的人族共主,成就果位后仍被追封天皇。便对女娲娘娘说:“圣人娘娘请放宽心,你们兄妹还会有见面的时候。” 任强见天已补好,此处事了,便飞身飞往东海西岸。那里才是他最最关心,最最牵挂的地方。 可是,哪里还有东海西岸?! 展现在任强面前的,是一望无垠的黄色土地,上面光秃秃的,一毛不生。能以辨认原址的,只有那棵以前没入云际、现在只有一个庞大树冠的槐树。 生灵更是一个也无。别说人族,就是仙界,如董种树、玫秀、月华、兔仙、猫仙等,都不知去向。 东海、龙宫、比子金莲和龙王一家人,也是无影无踪! “怎么会这样?!” 任强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深知:不周山倒引起天崩地裂,天外浑水与江河之水涌流,肯定有泥沙沉淀,但总不至于把东海西岸填平成陆地。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说道!!! 为了解开心中谜团,也为了寻找人们,任强强忍悲痛,向着东方飞去。 任强飞呀飞,飞出一千里以外,才看到了东海,找到了龙宫。 原来东海向东移了一千多里!!! 此时龙宫里一片混乱。一是刚搬来,人们惊魂未定,再就是不见了金莲,大家都在为其担忧,比子更是四处寻找。 任强问起原因,敖广流着眼泪告诉他:“天外浑水再凶猛、泥沙再大,也不会填平东海西岸一千多里,这其实是神土息壤所造成的!” “神土息壤?”任强不解:“你是说,有人借天外浑水下倾之际,偷撒了神土息壤?” 敖广点点头:“是的。我猜测,起因还是我之过。因为输了棋,让棋童取走了半壁珠宝山。不承想他取走以后,就把珠宝移在了东海西岸的陆地上。当时我在龙宫里没有出去,也就没有发现。 “珠宝失去了禁制,放出光芒。一准是让白玉凤星发现了,借天外浑水下倾之际,偷偷撒了息壤。不但埋没了珠宝山,还把东海填平一千多里。” 第三百八十五章 新天庭立 敖广说着,又流下眼泪来:“那可是我的家园啊!我只移来了龙宫,那半壁珠宝山、海里的宝物,都被埋没在下面了!” “原来如此!”任强气得把牙齿咬的“嘎嘎”响:“这个白玉凤星太可恶了!我的子民,几万民众,一个生还的也找不见!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敖广摇摇头:“我有什么法子?白玉凤星是妖王帝俊的妃子,我一个下界的神兽,连妖皇宫都进不了,更甭说怎么样白玉凤星了。” 见龙王敖广一副甘愿认命的态度,任强只好离开龙宫,来到了太清大平田,边哭边给太上老君诉说了下面的情况。 太上老君掐指一算,知道确实是白玉凤星所为。但此时妖皇帝俊已死,妖族被发往北海行宫,妖皇宫里只有白玉凤星陪伴十金乌太子东升西落,再也制造不了事端,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见任强哭的肝肠寸断,安慰道:“事已至此,也只好面对了。这样吧,这太清大平田里的人们,都是你从棘津州移来的,几百年过去,也发展到大几千人。 “大平田里的八景,也是你所造。今天,我把这大平田叠加到棘津州境地,让人们在那里生息繁衍,恢复棘津州原来的生气!” “那你呢?”任强哽咽道:“你居住在哪里?” 太上老君:“我先到三十三天找块地方,把兜率宫移过去,也就是了!” 任强正求之不得,赶紧磕头谢过。又说道:“白玉凤星如此作恶,我想写成材料,汇报给道祖。” 太上老君忙摆手,劝道:“此事还需三思。整个洪荒,只有道祖那里有息壤。白玉凤星用的,肯定是道祖那里的。能以接触到息壤的人,也只有道祖身边的童子昊天和瑶琼。 “白玉凤星与昊天、瑶琼,同是小行星化形,情同手足。道祖要是追查起来,肯定追查到昊天或瑶琼身上。如果因此与他们结怨,你在道祖那里的日子也就不好混了。这事需从长计划,找准时机再说!” 任强想想也是,自己刚进紫霄宫时,就碰上白玉凤星与瑶琼化成花朵偶偶私语,可见关系很密切。那次就得罪了瑶琼,结下梁子。 真要反应到道祖那里,道祖追查到她的头上,她一定记恨自己。旧嫌加新恨,她要是挡着门不让进,自己还真没咒念! 更何况,昊天就是后来的玉皇大帝,瑶琼则是王母娘娘,这两个人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那好,我暂时忍了。但以后要有机会,我一定反应出来!” 太上老君:“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况天上无日月,什么时候都不过期。” 太上老君说到做到,真的把大平田叠加到了原来的棘津州地面上。 从此,棘津州又有了村庄,有了人家,土地披上了绿装。西有溹泸河,东有清凉江。沧海变桑田,虽然与昔日大相径庭,总算又有了生机! 只可惜那棵参天大槐树,如今只剩了一个树冠。为了让躲过灾难的原东海西岸居民能以找到原先驻地,任强决定在这里设个标志。 槐树树冠露在外面,犹如一座小山。任强把树冠整修了整修,整出一丈多高的树身,使其看上去更像一棵树。把一根粗大的树枝一分两开,写上“棘津州棘津村”,立于槐树一侧,以此告诉棘津州走散的人们,这里便是他们的老家。 然后用修整下来的树枝搭了数个窝棚,好让走到这里的难民有个歇脚的地方。 刚做完这些,忽然接到道祖鸿钧传音:让太上老君赶去紫霄宫议事,让任强去做议事笔录。 自被授予“洪荒书记员”称号一来,任强这还是第一次被道祖传音,也是第一次参加洪荒首脑会议。任强有些心潮澎湃,急忙向三十三天紫霄宫飞去。 原来是道祖鸿钧召齐六位圣人,商议立新天帝之事。 圣人开会商议立天帝,也属洪荒大事,自然不能少了书记员。鸿钧便招来任强列席旁听。 “大劫已过,将来人族当为洪荒主角。天庭为调和万物的存在,天帝也不能短缺。你们商议下,谁做天庭之主。” 道祖鸿钧把这次聚会的目的说清,让大家发表看法。 在座的听后,一个个相视一眼,暗中计较起来。 女娲首先发言道:“老师,帝俊的孩子十金乌太子还在,子承父位,天帝应该由十金乌太子来当。” 接引说:“我门下药师弥勒,心性极好,当得天帝。” 原始天尊说:“我看任强不错,他是老师的隔代弟子,又是洪荒书记员,对人族也有感情,可以当得天帝。” 毕竟那三分之二先天灵宝石晶铁不是白送滴。 任强闻听吓了一跳。心想:这天帝有什么好当的,远离人间,高处不胜寒,后世人都把天帝当做一个虚无的神供奉罢了。 而且,后世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可就在眼前啊!自己作为一个书记员,是没有发言表态资格的,更不能说破此事。 侍立一旁的瑶琼也没有发表言论资格,但看向任强的眼神,却明显复杂了很多。 任强望了瑶琼一眼,想起刚来紫霄宫时那场不愉快的遭遇,不由脸一红,忙低头做起笔录来。 太上老君不说话,脸上却有得意之色。 突然通天说道:“老师,多宝、黄龙、玄都,都不错,可以选其一。” 太上老君闻听,也是点头。 鸿钧平静地说:“天帝不能是尔等门下。巫妖大战刚过,两族首领、战将虽已覆没,但还有残存势力。新天帝必须不为任何一方,办事公平合理。所以,巫、妖两族之人,都不要考虑。” 任强一听,一颗心才放到肚里。 众圣一愣,这巫、妖两族不让考虑,自己门下的也被拒绝,那选谁不都差不多!老师这样说八成有了人选,那我等就听法旨好了,齐声说到:“愿听老师法旨!” 鸿钧看着太上老君,问道:“你觉得谁当天帝合适?”说完,眼睛望了一下身旁的侍童昊天和瑶琼。 太上老君何其精明,哪里不知老师之意。这顺水人情自是要做的。 太上老君脱口说道:“昊天就可。有天帝不可没王母,让瑶琼当此角色。他们在老师身边服侍多年,也算是大功,修为也不差。从未参与过巫、妖之间的是是非非,做天帝,最能平公处事。” 原始天尊接着说:“嗯,昊天坐最好,瑶琼可以跟随过去相助。昊天不为任何一方,办事想必也会事先想个公平,当然,这公平希望昊天师弟把握好,并非是为了讨好任何一方而示好的公平,而是如天道般至公。” 通天道长也忙捧臭脚说:“我看昊天和瑶琼最合适。他们常在老师跟前,熏陶了老师办事公正的秉性。” 昊天、瑶琼很感激地看着三清想:还是三清师兄们好呀,不愧是老爷的亲传弟子,关键时候,能帮自己说话。 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当天帝,他们走了谁伺候老爷呀。肯定也会与以前的一样,被老爷否定。 鸿钧却是点点头:“如此甚好!”手一指,昊天和瑶琼就变成一中年男女的样子。鸿钧又指着昊天说:“你为那天庭之主!赐你玉皇大帝之名”又对身旁瑶琼道:“赐你名字为王母,为那天庭之后。” 昊天和瑶琼大惊。心想:不会吧!以前知道老爷疼我们,喜欢我们,可这是封帝立后的大事,哪里轮到我们这做侍童的身上! 昊天急忙说:“老爷不可呀!我们走了老爷谁来服侍?而且……而且,我们也没当过什么官儿,这……这……” 鸿钧打断昊天所言,道:“吾已合道,不需要尔等伺候,你和瑶琼呆紫霄宫想必也很无趣,以后天庭有事情,可以找你几位师兄商量。边学便干,没有几天力巴!” 说完,自怀中拿出一株桃树与一面镜子道:“此树名为蟠桃树,且赐与你们镇压天庭气运;此镜为玄天镜,可观洪荒万物。” 昊天与王母接了蟠桃树和玄天镜,大喜谢过。天庭之主统领洪荒,自是再尊贵不过。比现在的童子身份何止好过千万倍? 众人一看是昊天、瑶琼,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老师的童子,也都恭喜一番。 天帝人选即以出,道祖不再说话,摆摆手让大家退出。 任强一边收拾笔录一边想,这瑶琼当了王母娘娘,日后别再给自己小鞋穿。心里想着,眼睛不由望向瑶琼,只见瑶琼也在望着自己,那眼神,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冷峻。 任强心中不由一怔。正待走出紫霄宫,忽听道祖鸿钧又把昊天、瑶琼唤了回来。道祖对着昊天说: “你为天帝,瑶琼做王母,许给你当妻子,你可愿意?” 昊天和瑶琼一愣,昊天看着瑶琼,他和瑶琼在一起也好几万年了,还没有想过这问题。不过他还是很喜欢瑶琼的,毕竟紫霄宫中,就他和瑶琼两个人。如果感情不好,还不是难为自己,于是点点头说:“愿意的!” 瑶琼一听,脸就红了,鸿钧看着她问道:“你可愿意?” 瑶琼点点头。她和昊天一直都在一起,感情也是不错的,至少很了解对方。 昊天和瑶琼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很不好意思。 鸿钧点点头:“好了!巫、妖新亡,天庭还有很多事情,你们和三清一起走吧。” 三清带着昊天和瑶琼去了天庭。 第三百八十六章 青龙吞噬饕餮 天庭也就是天界,实际上就是所谓的三十三天,相当于大气层中的一个奇异的空间所在,里面是另一个单独的世界,这个奇异空间,是这颗拥有盘古精华的洪荒大陆所独有的,据说是盘古的残余意识所化。而且天界也不仅仅是一个单独的空间,还能对应和调用宇宙中各星斗的玄妙之力。这些星斗的异力综合起来,再加上盘古的“意识”所蕴含的玄奥之力,成为天界力量源泉(这也是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演练成周天星斗大阵的本源)。 天界的所在,最初是由妖族天帝妖皇帝俊率先发现的,因而他把妖族的势力迁到天庭,建立妖皇宫,形成妖族管天、巫族管地的局势。 妖皇宫并不是很大,只有一座正宫,几座偏殿,再就是几排平房供侍从丫鬟们居住。 妖皇宫经过大战后却是冷冷清清。此时是白日,白玉凤星正陪着十金乌太子巡天。只有十几名侍从闲坐。 天帝新立,不可能再用原来的妖皇宫。三清便在妖皇宫东侧,闭目运神,合力另建一座天宫。 三清各自挥出一道灵力,三道合一,一股庞大的灵气团,如同旋风一般,在天庭里急速运转开来。 挥出的灵力,要想持久,必须用法力支撑。再加上本尊意念,方能点化出大规模建筑群。三清虽然都是圣人,要点化一座天宫,修为也将消耗大半。怎乃这是道祖旨意,三清必须竭尽全力来完成。 时间一长,三清头上开始冒出汗珠,挥出的那道灵力也有些减弱。 正在三清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那股庞大的灵气团就像猛然间添加了催生素一样,瞬间暴涨了好几倍。汹涌澎湃地在天庭里运转。而正在施法的三清,也觉浑身一阵轻松,法力回复大半。 片刻后,灵气团消失,一座雄伟壮观的建筑群出现在面前。 天宫建起来了! 别说在场的昊天、瑶琼,就连建造者三清,也都大吃一惊: 只见天庭里出现了一片豪华的建筑群。运神念一数,竟然有一千多间。整个天庭,道不尽的瑞气万千喷紫雾,金光、道、道滚红霓。最后,还立了一个南天门。 原来,道祖鸿钧见三清点化天宫吃力,暗中输了一股含有自己意念的混沌清气到三清的灵气团里。毕竟是自己爱童,建天宫又是长远之计。 据说,后世的紫禁城就是按照天宫的模式建造的,不过下届的君王不敢照着上界的宫殿建造,所以紫禁城一共有九百九十九间半的房子,比天宫少了半间。 昊天和瑶琼一下子就看呆了,“这....这……是真的吗?”昊天、瑶琼相互望着,还以为是在做梦。昊天对瑶琼说:“瑶琼妹妹,你捏我下,这是不是在做梦?”瑶琼笑笑,往昊天头上就是一敲,昊天大叫,又傻笑了起来:“真的!真的!不是做梦!” 三清在一边也是好笑。 太上老君把中央大殿起名凌霄宝殿,其他配殿以及殿外的各种设施,小桥假山空闲地,也各取了名字。 与这天宫一比较,那妖皇宫就如同大树旁的一棵小草,孤零零立在天宫一旁。 妖族已经不复存在,妖皇宫也就失去了存在意义。十金乌太子每天巡天,实为天上的太阳。此宫又是他唯一居所,从此,妖皇宫改名为太阳宫。 瑶琼急忙把蟠桃灵根种入后园,后来这园子被称为‘蟠桃园’。 太上老君咳嗽了下:“昊天,你现是天帝,可要注意形象呀!莫给老师丢脸。”太上老君这句话,却是让昊天和瑶琼以后,把规矩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就像新贵族最怕人家说自己暴发户一样,却是出了不少事情。 昊天急忙严肃起来,对太上老君一拱手:“师兄教训的是。昊天一定谨记!” 为了表示对昊天的支持,太上老君特意让自己善念留在天庭,号太白金星。原始也派南极仙翁挂了个名,通天倒是大方,风雨雷电一下叫了四个,起码可以做点事情。 “好了,偌大宫阙,这几个人也太冷清。你夫妻二人,可到洪荒中寻些成就仙道的前来,余下的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三清嘱咐完,就都回去了。 昊天见天宫实在冷清,与瑶琼和另外六人打了声招呼,便亲自下界,游说散修上天庭。 昊天一走,瑶琼也感到寂寞。她几经思考,也下界到西昆仑,此地是她在鸿钧合道后寻到的道场。在这里,有着不少散修,还有大量仙女。 等瑶琼回来时,已是带着不少仙女,还有十来名散仙。这些散仙都是有感瑶琼在西昆仑讲道而前来的。 昊天在洪荒收获也不小。带回很多散仙、仙童。 这样一来,天庭已有了不少人气,添了几分热闹。昊天把散仙按修为高低安排职位,修为高的为各部元帅、天将,修为低的为天兵。自己也把玉皇大帝、瑶琼把王母娘娘的头衔戴了出来。下人们每有求见,必呼“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时日长了,二人也听得心里甜丝丝,暖融融,心神荡漾。 ………………………… 话说青龙飞回到原东海西岸——棘津州地面,到处寻找金莲气息。几乎把棘津州周围几千平方里地搜寻了一个遍,也没见到金莲踪影。 又回忆起侄子敖广所说金莲“腾挪飞跃术还算可以,绝不会坐以待毙”之话,觉得敖广说的也不无道理:金莲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淤泥埋没自己身子!一定会在天水到来之时,飞跃到空中,然后飞往安全地带。只是金莲从没出过远门,这里又变了模样,不认得回来路线罢了。 青龙这么一想,心中又充满希望。便飞往洪荒大地,天南地北寻找起来。 洪荒很大,辽阔无垠,青龙又是一座座山头,一个个村庄,一片片树林地寻找。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几十年。金莲仍然没有一点儿消息。 一日,青龙在新东海西岸北端寻找,累得实在没有力气了,就在海边坐下休息。 突然海面上出现大浪,一个巨兽从海里涌现出来,只见其身多、毛,头上戴豕,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 青龙大吃一惊:饕餮,这应该是饕餮。 饕餮,是传说中龙族的一个变异种类。是海中神秘怪兽。其特点是:羊身,眼睛在腋下,虎齿人爪,有一个大头和一个大嘴。智力低下,十分贪吃,见到什么就吃什么。甚至连本族的人、亲兄弟姐妹之间都吞噬。由于吃得太多,最后被撑死(后世人常用来形容贪吃之人)。 由于此怪兽活动范围在水里,已被视为水族公害。也是被龙族清除对象。祖龙曾对众龙子龙孙们说,无论谁,只要见到饕餮,一律不用上呈,格杀勿论。也正是由于此种原因,饕餮越来越少。青龙活了数万年,也还是头一次见到。 青龙平素就爱行侠仗义!今日遇见水族祸害,岂有不管之理?!便仔细观察起饕餮动静,琢磨如何打杀这个异种怪兽。 只见那饕餮推波助澜,正在追逐一条身长十几丈,有金仙后期修为的黑鱼精。 那黑鱼精大概也知饕餮乃水中之物,上不得岸来。又见青龙在岸边坐着,以为遇见救星,拼了性命地往青龙这边游来。 那饕餮一看猎物要上岸,急忙推起一排巨浪涌向海岸。然后大嘴一张,海浪倒流,把黑鱼精连带在那里思考的青龙,一起吸入口中。 这是饕餮的天赋神通——吞噬万物,因为饕餮嘴很大,又比较贪吃,吃食物从来不选择对象。大嘴一张,不管面前有什么,统统吞入嘴中。 青龙猝不及防,被饕餮一口吸入。他先是震惊,然后又大怒:可恶饕餮,竟然连你龙爷爷我都敢吃,你也不怕消化不良呀!好,我让你吃个痛快。 青龙如此乐观,是因为他想起了任强曾对他和金莲讲过一个故事: 说有个叫孙猴子的猴精,被一个比他厉害的妖兽吃进肚里,这孙猴子在那妖兽肚里张跟头竖蜻蜓,踢腿挥拳,把妖兽折腾的实在受不了了,“孙爷爷”“孙爷爷”的只告饶,孙猴子才停了下来,并顺顺当当从妖兽嘴里钻出。 当时听说了这个故事,青龙觉得很好笑:一个人在另一个人的肚子里折腾,那感觉一定很奇妙! 想不到今天也让自己赶上了。这世间万物万事,真是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青龙也学着孙猴子,在饕餮的肚子中,使劲的折腾。打一通拳,踢一阵腿,又在饕餮胃里飞来飞去来回撞。饕餮被折腾的在海面上翻来覆去地打滚。 一旁的黑鱼精看的目瞪口呆。 这黑鱼精自被饕餮吸进嘴来,认定自己死定了,情绪特别低落。见青龙这般折腾,虽然不解其意,也被青龙这视死如归的行为所感动,从心里生出一丝羡慕之情。不由得多看了青龙几眼。 “啊,你是……你是……金莲的丈夫?!”黑鱼精惊呼道。 青龙闻听,也仔细观察了一下同被吸进来的黑鱼精。发现他头上有两道很明显的刀疤,但就是想不起在那里见过。 第三百八十七章 青龙犯天条(一) “你是……你怎么认得我?”青龙问道。 “嘿嘿,反正咱俩就要死了,告诉你也无妨。”黑鱼精“嘿嘿”一笑,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悲痛还是高兴,“我就是那年因为金莲与你打架的黑鱼精。只不过那时我幻化为人形和你对打,此时你不认得我也属必然。还记得你临走时砍了我头部两刀吗?这不,伤疤还在呢?”黑鱼精说着,指了指头上的伤疤。 “哦,原来是你!”青龙想起当时黑鱼精一脚把金莲踹昏,不由怒火中烧。转而又想,这黑鱼精曾经在原东海西岸西边的太湖里待过,对那里的地理环境比较熟。 就是离开太湖,也不会走出很远。原东海西岸方圆几千里都被淤积成平地,不知道他是如何躲开那次天水之难的?或许根据他的情况举一反三,能推算出金莲所采取的自救措施。 青龙稳定了一下情绪,口气有些和软地说:“不周山倒时,你在什么地方?” “我呀,当时正在原来东海西岸西边的太湖里。”黑鱼精闪烁着小圆眼儿,诡谲地说。 “那,你是怎么逃离那里的?” “天外浑水倾下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害怕。咱是谁呀?水族呀!水族要是惧怕水,那天底下就没有不怕的东西了。 “可是,奇怪的现象发生了:天外浑水倾泻一阵后,忽然天上落下一层湿土。那湿土与天外浑水一接触,立刻暴涨起来。 “我一看事不好,也顾不得金莲了,一个人腾空跃起,向着东边飞来。咳,其实当时我已是被吓懵了,分不清东南西北。上这里来纯粹是歪打正着。”黑鱼精说着,有些沾沾自喜。 “金莲?你看到金莲了?”青龙急忙追问道。 “嗯!嘿嘿,现在说出来,也不怕你恼我了,反正早晚咱俩得死在这里。”黑鱼精说着,用流里流气的眼神望了青龙一眼,继续说道: “这爱美之心,人人有之,是不是?自从第一次见了金莲,我这心里从来就没放下过。那天见金莲在东海西岸边上,冲着天高呼你的名字,就知道你不在她身边。我悄悄地走过去,想把她劫持到太湖里,实现……我的愿望。 “哪知,还没走到她身边,湿土撒了下来,落地就有半人深,我往上腾跃,那湿土也随着增高。眼看着金莲被埋在土里,我才一个鲤鱼打挺,跃上半空,飞离了那个要命的地方。” “这么说,金莲她……她被埋在了土里?”青龙闻听犹如晴天霹雳,哽咽着说。 “嗯。她站在土里,一动也不动,任由湿土往高里长。临埋没前,还用手卷成小喇叭,冲着天空高喊你的名字。” “金莲……”青龙悲呼一声,险些昏倒。 此刻,饕餮胃里已经明显潮湿起来。原来,饕餮这是使出了他的对策——强力消化。青龙此时所处的地方,正好是饕餮的胃中,现在饕餮分泌出大量胃液,要把青龙、黑鱼精消化了。 青龙的衣服已经被融化了,浑身不舒服。再这样下去,非得交代在这里面不可。 先前的拳打脚踢,并没对饕餮造成致命伤害。那么,用刀呢?青龙身上倒是带着一把防身用的短剑,抽出剑鞘,冲着饕餮的肚子捅了下去。 然而,却没有捅穿。一来饕餮的外皮坚硬无比,刀枪不入;二来由于饕餮胃酸的作用,青龙浑身不舒服,千斤臂力已不复存在。 青龙吓了一跳。瞄一下黑鱼精,见其身上鳞片已在融化,浑身瑟瑟发抖。 青龙急转思路,寻找可行的方法。 忽然想起任强教给他的地煞七十二般变化。地煞七十二般变化不同于一般的幻术变化,可以说是变什么就是什么,包括所变化生物的天赋神通,都能运用。 加之青龙种族乃洪荒四大神兽之一,对幻术能领会贯通,举一反三,只要掌握了要领,运用起来,比“师傅”任强还要强上很多。 想到这里,青龙一发狠,心道:好,你想把我消化吞噬了,那我也不客气了,看谁把谁给吞噬了。 只见青龙身上精光一闪,在饕餮的肚子里,也变成了一个饕餮。 其实,以青龙当前的修为,本来是不能变出饕餮这种几乎在洪荒中绝种的怪兽的。但是现在青龙在饕餮的肚子里,可以仔细观察饕餮的内部结构,再加上青龙反复叠加咒语,所幻化出来的饕餮,比真正的饕餮吞噬还要厉害。简直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小饕餮! 青龙在饕餮的肚子里开始了反吞噬:先把饕餮的内脏一一吞了,然后一步一步逐渐吞噬,直到他从饕餮的肚子里出来,饕餮就仅仅剩下一层外皮了。 青龙变回原形,看着饕餮的外皮,冷笑一声,这时才发现黑鱼精不见了。翻开饕餮皮找了找,没见踪影。 “难不成被我当成饕餮内脏吞噬了?”青龙想到,不觉一阵恶心。 饕餮一生吞噬无数海中生灵,没想到今天被同为水族的青龙反吞噬,也算是因果报应呀! 青龙想到爱妻金莲已经在那次天水之难时遇难,而且尸骨被埋在原东海西岸边,心中悲痛,驾云向棘津州飞去。 青龙来到棘津州,根据大槐树树冠,推测出原东海西岸位置。青龙蹲在他与金莲经常散步路过的地上,想象着金莲被埋没时的境况,悲痛欲绝。 突然,青龙望着天空狂呼道:“天!这是为么儿(什么)。为么儿(什么)要夺去我妻子的生命?她是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从来与人无争。为么儿(什么)要这么对待她?老天,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青龙越喊越悲愤,忽然一个龙挺窜上半空,不顾一切地施法降起雨来。 一时间,雷鸣电闪,大雨倾盆。一个时辰不到,地面上已是积水三尺。民房倒塌了,家畜野兽淹死了,刚刚恢复元气的部分人族,又经历了一次灾难。 降雨过后,青龙心情稍微好受一些,坐在经常与金莲游玩的原东海西岸,一动也不动…… 再说天上。 这时候的天界势力或者说天庭的势力,还是非常差的,既没有以前妖族天庭那种“巨无霸”,傲视三界,除了巫族就连圣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势力;也没有封神以后,统领三界,三界正统的占领道义的名义。 现在的天庭才刚刚建立,也就是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实力。在三界中,无论是三教中的名门弟子,还是在野的有点实力的修道者,根本就不怎么在乎天庭。 现在的天庭可谓是毫无威严之说。虽然天庭的玉皇大帝是道祖昔日童子,论辈分是和所有的圣人平辈,论实力也是洪荒世界有数的准圣修为,论道义名分,这是道祖鸿钧亲自恩准建立的天庭。但是就是没人正眼看他。 因而怎么样提升天庭的实力,提高天庭的威信,一直是困扰玉皇大帝的难题。 忽然有天将来报,说东海青龙激愤降雨,给下界造成不小灾难。 玉帝闻听,不由欣喜:常言说不打勤的,不打懒的,就是打不长眼的。我正想找个茬口树立天庭威望,你就撞上门来了。这可怨不得我! 玉帝忙定了一条罪状:无旨降雨,触犯天条,其罪当斩。令一天将带领天兵数人,下界捉拿青龙。 再说青龙坐在原东海西岸,一动也不动,数日不吃不喝,目光呆涩地望着平展展的黄土地。 就在这时,天兵天将从天而降。天将站在半空中大声断喝:“青龙,你可知罪?” “我罪何有?”青龙问道。 “你无旨降雨,引起下界水灾,已犯死罪,玉帝让我来捉拿与你,还不赶快跟我回天庭受死。”说着一捆仙绳投了过去。 青龙头也没回,顺手接住,又扔了回去。说道:“众位天兵天将,现在我心情不好,没时间陪你斗嘴。赶快回天庭去吧,等我心情好了,自是要给玉皇大帝一个说法。” 洪荒降雨没一定定论,一般都是凭龙王感觉,或是各处修道高人协商,哪里缺雨水就往哪里下,多些少些全凭降雨者掌控。所以青龙、根本就没有“遵旨降雨”概念。 天将气的脸色通红,斥道:“我是奉了玉帝之命,前来拿你归案,还不赶快束手就擒,难道你敢抗命不成?!”说着提起一杆银枪直刺过去。 青龙急忙回身接招,两人在半空中打将起来,几十个回合下来不见胜负。 正在激战中,数十天兵一拥而上,将青龙死死困住。天将忙拿出捆仙绳,把青龙绑缚起来。 青龙不服,道:“俺与你无冤无仇,你们数十人欺负于俺,算什么本事”。 天将道:“新天庭章程,降雨必须由天庭颁旨。你为己一点私利竟敢触犯天条,就等着上天受死吧!”说完押着青龙,驾云回天庭复命去了。 青龙被押回天庭后,立即打入天牢,上了枷锁,不日开刀问斩。 第三百八十八章 青龙犯天条(二) 再说东海应龙,得知八弟青龙出事,性命难保。找到大儿子龙王敖广,要其快速打点礼物,为其求人说情。龙王闻听也不敢怠慢,急忙穿戴整齐直奔棘津州来找任强。 龙王在玉帝那里,只不过是下届一个小官儿,是说不上话的。想起任强是道祖隔代弟子,又是“洪荒书记员”,想必与道祖身边童子昊天、瑶琼——现在的玉皇大帝、王母娘娘相熟,所以,龙王首先想到了他。 最近几天,任强一直在棘津州与民众在一起,一边安抚他们,一边期盼着原棘津州的人们,在外面躲过这场灾难,顺利找回来。 听了龙王敖广所言,才知晓好朋友青龙犯事,定为死罪开刀问斩。心里急的火烧火燎。恨不能立即飞上天庭,向玉帝求情。 转而又一想,自己在紫霄宫门外得罪过瑶琼——也就是现在的王母娘娘。虽然当时不知情,但也有“调戏”之嫌。那王母娘娘是个心胸狭隘之人,万一她挟嫌报复,反而坏了大事。于是,对龙王敖广说: “这样吧,咱俩去找大师尊。大师尊是道祖亲传弟子,与道祖身边童子一个辈分。又是当初提议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人选之人,相信他可能说的进话去。” 龙王点点头,二人一同来到三十三天兜率宫门前。 太上老君迎了出来,寒暄道:“龙王你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啊?” 龙王叹道:“还不是为我那八叔青龙一事”。 太上老君急忙将龙王迎到屋里,正堂落座。任强少不得沏茶倒水。一番客气后,太上老君说:“咳,也是你这个叔叔命运不济。天庭新立,各种规章制度有待推行。这头一个犯事的,恐怕不大好说。” 龙王道:“平日里八叔也是勤快布雨,年年都风调雨顺,为天下众苍生做了不少的好事,说起来也是有功之臣。只是在这事上一时冲动,才惹出这等祸端。还望太清圣尊在玉帝面前替八叔求情。” 任强也帮话说:“我与青龙弟相识上万年,对他最了解了。他绝不是惹事生非的那号人!他们夫妻感情很好。闻听爱妻没了,能不悲痛吗?人在承受不了巨大痛苦的时候,往往要以一种形式发泄一番。 “他平日布雨惯了,无意识中错布了一次雨,警告他一下,知道错了也就算了。哪有出点儿事就杀头的?!何况,按旨布雨刚刚规定,下界都还不知道。不知者不为罪嘛!” 太上老君点点头说:“你这话倒有几分道理。”说完掐指运算起来。 天道以下,圣人为尊。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太上老君身为道祖亲传大弟子,是何等体面之人!说话办事,十成里没有九成九把握,是绝对不会盲目去做的。 太上老君掐算一番,算出青龙命不该绝。天机虽然不是很清楚,却暗含“人兽合衣”四字。一时又不知如何解释,不由默默念出:“‘人兽合衣’什么意思?” 任强闻听猛然一震:这“人兽合衣”,不就是指人用兽皮制成裘,再做成衣服供人们穿嘛!看来我这个青龙比子老朋友,乃是后世的比干无疑了。 自己多年的猜测被证实,任强心头一热,激动地说:“大师尊忘了,你乃人族教主,这世间,人为大,万物生灵都要以人为本,都要服务与人类。这‘人兽合衣’,就是说人穿兽皮。” “现在不是有的人在穿兽皮吗?原来的大平田里就有很多呢。”太上老君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 任强笑笑,心里却说:我要现在给你说青龙比子乃后世的裘皮始祖,你还不晕倒了哇!嘴上说:“现在人们穿的兽皮,不能叫衣服,只能叫遮羞布。所谓衣服,就得向我们穿的这样,有领有袖,分前后襟,穿在身上,既合体,又美观。” “那样硬的皮子,如何做的?”太上老君自是不解。 “所以嘛……这是天机!”任强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大师尊,你是不是算出我这朋友,与‘人兽合衣’有缘?” “正是,正是!”太上老君答道。 “这么说,我朋友有救了。”任强喜形于色,“玉帝一定准你这个面子。大师尊,你快去吧!” “那,我就去天庭一趟。”太上老君说道。冲着龙王敖广点点头,表明自己信心,转身腾空而去。 太上老君来到天庭,对玉帝昊天学说了青龙实际情况,强调青龙乃“悲痛过度,无意识中错布了雨”,要求玉帝开恩赦免与他。 玉帝说:“天庭新立,各种规章制度要推行,天庭威望要提高,如果这个赦免了,会打击天兵天将的积极性。对今后工作不力。” 台上老君说:“这事儿在你这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是不是非得让我搬出道祖来才答应!?” 昊天见太上老君话说到这份上,心想:三清、女娲乃道祖亲传弟子,尤其这个太清太上老君,三清中排行老大,在道祖那里举足轻重。 真要闹到那里,也显得自己不会处理事。何况,当初圣人议事会上,还是其首先提出自己与瑶琼为玉帝、王母人选。这个面子是该给。 于是,玉帝对太上老君说:“既然大师兄(昊天与三清师兄弟相称)说了话,这个面子我是给的。不过,鉴于天庭现在的局面,我也不能不顾及。这样吧,这个青龙既然撞在枪口上,死罪难免,只可保留一丝儿元灵。千年内不得托生。” 这也是玉帝的聪明之处。这样,既治罪了青龙,立了天威,还卖了太上老君一个人情。大罗金仙以上修为的人,都可以用一丝儿元灵蕴育魂魄。这样青龙性命就可保活。 取元灵乃仙家法术,修为低的妖仙和大地上的人族,自是看不出。还以为玉帝真的把青龙飞灰烟灭了呢! “可否让其家人见上最后一面?”太上老君见玉帝恩准,一颗心也落到肚里。 在圣人眼里,只要保住一丝儿元灵,这个人就是没有死。至于肉身毁灭,他们却看得很轻。但毕竟这个个体就要消失,让其与家人见上一面,与情与理,都说得过去。 “可以,你来安排就是了。”玉帝有些不情愿,怕要立下这个规矩,天庭里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了。但碍于太上老君的面子,又不得不答应。 龙王听了太上老君回话,为自己叔叔元灵能以保住感到欣慰。拜谢了太上老君,马不停蹄直奔天牢。 来到牢门前,两个守牢门的天兵将他挡在门外说道:“死囚犯不得探视,这是玉帝的旨意。” 龙王赶忙从兜里掏出一些珍珠玛瑙递了上去:“两位小哥辛苦了,这些拿去喝杯水酒,让我进去看一眼就走。” 两人会意,一个说道:“看在你乃东海龙王的份上,放你进去。不过要快,不然玉帝知道了我们也吃不消。” 龙王点头称是。龙王急忙进到牢里,牢卒打开牢门,见到了青龙。 青龙看见龙王皇侄亲自来了,一阵惊喜:“皇侄,你怎么来了?”青龙跪拜道。 龙王扶起青龙说道:“八叔,是我这当侄子的不好,没有说动八婶娘。没想到你因此闯下如此大祸。侄子对不起你。”说着流下泪来。 青龙跪下道:“是我自己闯的祸,怎么能怪皇侄呢?” 龙王擦了一下眼泪说:“我去了棘津州,和任强一起,求太上老君在玉帝面前说说情。玉帝已经恩准,只灭八叔肉身,元神可保。千年后,我们兄弟又可相见。” “皇侄,我听说元神转世以后,是记不得前生的。到那时你我叔侄相见不相识,又管么儿(什么)用?八叔抱定了必死的信念,只求速死,也好与我那可怜的金莲团聚。” “八叔,神与人不一样,人死了有魂魄,这神一死就魂飞魄散么儿(什么)都没有了。只要保住元神,就算转世后一时失去记忆,一遇机缘还会复苏的。何况,我们乃洪荒四大灵兽之一,神智高贵,记忆不会永远消失。” 正说着,两位守门的天兵进来催促道:“龙王快走,玉帝派人来押青龙受审。” 龙王急忙退出,只见两个手持兵器的天兵将青龙押走了。龙王尾随其后。 在天庭一隅,临时搭建了一座斩龙台。玉帝端坐在监斩台上,四个天将分立两旁,好不威风。 众神仙分两边站立,中间闪出一条甬道。 任强和太上老君也来了。二人站的位置,紧挨斩龙台。 整个场面肃穆庄严,没有一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待两个天兵将青龙押解到斩龙台上以后,监斩官宣读了天庭新章法,以及青龙所犯律条。读毕,手中令旗一挥,说了声“斩”,只见屠龙手手起刀落,青龙头颅被砍下。就见一个元神从青龙身体上飞出。太上老君急忙一挥手,用太极图将青龙元神收了。 龙王敖广心里一阵激动,忙把刚刚祭出的收魂钵又收回体内。他知道太极图乃先天至宝,比他这个后天灵宝级别的收魂钵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八叔青龙的元神有太极图蕴养,成型时间不知要缩短多少倍。 殊不知,这也是任强在暗中求大师尊所为。任强考虑青龙比子乃后世商朝皇叔,纣王朝亚相,有太极图蕴养,神智肯定会高。 龙王收了青龙尸体,拜谢了太上老君,驾云回东海安葬去了。 第三百八十九章 董种树归来 处理完青龙事之后,任强回到了棘津州。 如今的棘津州,已是平展展的肥沃大平原。那神土息壤与天外浑水一接触,产生了很强的暴涨力。将东海西岸填平为大平原,也因此失去神力,变为普通土壤。 但息壤毕竟曾经为神土,各种矿物质含量丰富。因此,又远比一般土壤肥沃。待风把各种植物种子刮到这里以后,种子落地生根,发芽生长,很快长成绿油油植被,大平原呈现出鲜花锦簇,绿树婆娑的景象。 那蝴蝶儿、蜜蜂儿、各种鸟儿、雀儿,成群结队往这里飞,把棘津州装点的生意盎然。 太清大平田叠加过来的村民,由于还是大平田的原貌,生活并未受到多大影响。 当他们得知实情以后,为任强的做法大加赞赏,也与任强一样,期盼着躲过天灾的父老乡亲早日回归。 那在远处办事幸免遇天外浑水之难的棘津州子民,灾难过后纷纷赶了回来。虽然不见了旧时模样,从那棵大槐树树冠和任强立在槐树旁的大木牌子,知道这里便是原先的东海西岸。睹物思情,伤感一番,便在任强搭建的窝棚里居住下来。 后来回来的多了,窝棚不够住,人们又在任强及大平田村民的帮助下,固黄土修建土屋。 土屋虽然矮小,但能遮风雨。人们的生活逐渐趋于稳定。 加之这里土地肥沃,有那逃难的别处的难民,走到这里便不走了,建屋定居。三年以后,棘津州村落渐渐多起来。 这日,任强正与新来的难民搭建居所,忽听有人嚷道:“快看呀,西边又来了一大队难民。好家伙,黑压压一片,得有好几百人。” 任强抬头一看,果然有一大群难民投奔而来。看他们扶老携幼,疲惫不堪,一定是远道而来。 忽然,一个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那不是好朋友董种树又是谁! 任强急忙迎上去。 老朋友相见,又是在灭顶灾难之后,不由得泪眼婆娑。 董种树含着眼泪说:“我和徒儿们,只救得棘津村的部分村民们,其他村的,都……都……我没帮你看好这里的居民。” “董兄弟不要这样说。这已经很不错了。灾难来的太突然。而且,我们这里受灾最重。不是人力所能承受得了的。”任强安慰说。 任强含着泪向村民们打招呼。村民们听说是亚父(自泥点所化的人三代以后,任强成了传说中的“亚父”。后来的人们便对任强一律“亚父”相称),都含着眼泪磕头施礼。口中高呼:“亚父仙体永安,保佑我们丰衣足食。” 任强忙挥手让大家立起。与董种树又点化了数处住宅,让人们先住着,日后再建筑实实在在的家园。 安顿好一切以后,任强、董种树,及董种树部分徒弟,都聚在任强的玄棘洞府,诉说起不周山给人们造成的灾难。 原来,董种树听到那声震耳欲聋的“轰隆隆、泼喇喇”声响以后,预感事情不好,忙聚集起众徒弟和玫秀、月华,还没说清注意事项,天外浑水就倾了下来。董种树指挥众徒弟,帮助村民向高处逃离。 哪知,天水倾着倾着,忽然粘稠起来,几乎成了浓浓的泥浆。 董种树一看事不好,忙用法力托起身边众人。玫秀和月华及徒弟们,一见董种树所为,也纷纷用法力相助。 于是,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形成了一个庞大的法力团,托起了一千多号人。 他们拥着法力团往上冲,那泥浆就像有意追赶他们一样,无论他们怎样拔高,距离总在一步之间。泥浆就像开锅的粘粥,在他们脚下翻腾涌动。浪花套浪花,一层层升高。 不一会儿,大海和高山就不见了。低头望去,下面只有翻滚着往上长的泥浆。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董种树更甚。这些人里面,他的修为和辈分最高。情知这样下去,总有法力耗尽的一刻,那样,这些人都将被泥浆吞噬。 但身在半空,只有增强法力拖着众人往别处飞。紧急中也不知往哪里好,只意识到东边是海,也只有向西。于是,董种树给徒弟打了声招呼,大家齐心加大法力,向西天冲去…… 众仙们拥着法力团向西飞去。也不知飞出多少里,直到法力耗尽,再也无法飞行了,便落到地面上。一看,竟然来到一处荒芜的群山之中。 这时,大地还在震动。但已逃离天外浑水范围。众人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村民们各家找各家的人。这一找不要紧,发现齐全家庭只是少数。而且,孤儿寡母居多。因为当时是白天,青壮年们都进山采野果子、打猎去了。 人们知道没来的人凶多吉少,哭喊着亲人名字,乱作一团。 董种树让大家安静下来。对大家说:“这是一场毫无征兆的天灾人祸。猝不及防。能以活下来就是侥幸。大家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地活下去。大家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董道长,我们还有家吗?” “董道长,我们还能回去吗” “董道长,我爹他能跑出来吗?” “…………” 人们七嘴八舌,问这问那。 董种树望着一脸泪水的人们,痛苦万分。不知如何回答大家。想了想,对大家说: “大家请放心,只要有我和我的徒弟们在,大家就有吃,有喝,有安全。我看这里山上野果不少,大家采集来果腹。再打些小动物,肉吃了,皮张披在身上御寒。 “大家分头找些山洞住下。调整一些时日,我们就动身往回走。再苦再难,我也要把大家带回棘津州去。” 大家都知道董种树是仙人。又有来时经历。人们情绪稍稍稳定了些。 清点一下人数,救出一千来人。 这里荒无人烟,穷山恶水,大型野兽频繁出现。确实不适合人类居住。 东海西岸又怎样了呢?那粘稠的泥浆,是流走了,还是沉积在那里?回去了能不能定居?这都还是未知数。 董种树让徒弟在这里看管好众人,自己想腾云先去看看,回来后再决定去留。 哪知纵身一跃,只跃了两三尺。再试,仍然如此——他法力全无,已与凡人无二。 董种树乃仙鹤化形,修为金仙中期。这种情况有生以来还从未遇到过,不由大吃一惊。 飞熊、白虎、猎豹也试了一下自己法力,发现同董种树一样,也是一点儿全无。 “是不是这里有么儿(什么)魔力,扰乱了我们修为?”飞熊吃惊地说道。 董种树点点头:“我曾听说过,洪荒中有个奇异空间。在那里,只有生命体,没有仙凡之说。多高的修为,就是圣人闯入了,也与凡人无异。 “而且,那个空间还受脑波影响,你越怕么儿(什么),就越出现么儿(什么)。”说着神情也紧张起来,“莫非……莫非,今天让咱们遇上了?” 飞熊、白虎、猎豹听得脊梁骨发冷。 越是奇异越得赶紧离开。那一千号凡人更是搁不住折腾。师徒四人一商量,认为他们是在东海西岸正西,朝着太阳升起的东方走,就能回到棘津州老家。 定出方位,见人们情绪稳定下来,董种树决定带大家走出诡异的群山地带。 于是,董种树把一千号人分成十个小队,每队选出两名队长,再派一名徒弟,三人共同管理所有队员吃、住、行诸般事宜。 董种树、飞熊、白虎、猎豹四人,负责在头里探路。只要可行,就在路边埋一木桩,标上箭头,提示后面的“部队”。 这里的环境实在不敢恭维。 好的方面,是漫山遍野都长着可以供人果腹的野果树、到处流淌着清澈的山间小溪。 除此之外,就是遍地荒草、荆棘、杂树丛生。一会儿是羊肠小道,一会儿又是弯曲黑暗的山洞。要想寻找可行之路,也非易事。 董种树、飞熊在头里探路,白虎、猎豹在后面埋木桩、标箭头。虽然走走停停,来回忘返探寻,必要时还得亲自“修路”,进程倒也不慢。 最难的是还要与地方上的妖魔鬼怪做斗争,他们经历了食人蚁、雪地怪兽、地下暗河、战蛙蟒、战群狼……哪一场战役也得耽搁一段时日,有几个伤亡。董种树轻描淡写地各说了几句,没做详细描述。 倒是这千里大平原,让董种树吃惊不小。直怀疑自己领错了方向。 “难道那粘稠的泥浆沉淀下来,填平了原来的山川河海?”董种树安慰自己说。 “或许是吧!那泥浆追着咱的脚往上长,几乎是咱飞多高,它长多快。要全沉淀下来,说不定还真能把山给埋住。”玫秀也这样认为。 “要是这样的话,咱离东海不远了。”月华兴奋得说。 “说不定东海也给填平了。”飞熊说。 “不可能,东海多大!”月华不服飞熊。 大家一言,我一语,说着自己的看法。 道路平了,前面也望不见高山峻岭。董种树五人放慢脚步等待大“部队”,好照顾已经疲惫不堪的村民们。 经过三年多跋涉,一千多村民已经剩了八百多了。有二百多老弱病残经不住颠簸,倒在路上。董种树的徒弟,连猎豹在内,一共有六人失去生命。 “我们是寻着大槐树来的。一上路就到处看。心想那么高的树,老远准能看见。谁知望眼欲穿,就是看不到。直到两天前看到这里有一座绿山,是进入平原以来看到的第一座山。觉得新奇,便奔了过来。谁知,竟然来对了。”董种树感慨地说。 任强:“我刚来的时候,也是凭着这棵树冠,才确认这里就是原来的东海西岸——我们的老家,便竖了个牌子。 “还不错,一些在外面躲过天灾的棘津州人,冲着槐树树冠找了来。咳,这场灾难,整个洪荒大地,人族死亡十之七、八。我们这里最严重,存活之人达不到百分之一。” “可惜没把棘津村的人们全救走。我……对不住任兄啊!”董种树沉痛地说。 “兄弟快不要这样说。就是我在现场,也不会比你强。天灾人祸,防不胜防。兄弟已经尽了力了。我感激都感激不过来呢!”任强安慰并感谢道。 大家又谈论了一番这次天灾根源。任强把巫、妖大战始末,及白玉凤星偷撒息壤之事,详细对大家解释一番,引得董种树把白玉凤星大骂了一场。 “你们刚才说在那个‘奇异空间’里,大家法力全无,那,现在呢?”任强忽然想起,忙问道。 “这个……”董种树一愣神,“三年多了没用,还真把这茬儿给忘了。”说着默念咒诀,手一伸,一把紫砂壶出现在手上——这是任强送给他的,宝贝的了不得,只有来了客人才舍得使用。所以祭炼在身上。 “嘿!还真恢复了。我还以为已经退化成凡人了呢?”董种树惊喜地说。 见董种树恢复法力,飞熊、白虎,也都试着祭出身上宝物,结果都如愿以偿。大家自是又高兴起来。 随后,董种树领着徒弟们,往北走出十多里,给自己点化了一处府邸。由于地平面广,比原先的府邸大了一倍还多。 任强也给玫秀、月华每人点化了一处院落。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居所,有利于静修。 第三百九十章 白玉凤星被制裁(大结局) 巫、妖两族覆灭,新天庭已立,人族正在疗伤康复其间,圣人们也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自行静修。洪荒暂时处于平静之中。 这晚,任强望着天上明月,想起嫦娥奔月已经有些年头了。自己光顾棘津州人族劫后余生再发展了,竟然一次也没去看望过。 董种树、玫秀、月华回来后,棘津村有多人照顾,任强放心不少。决定趁此无事之时,到太阴星上看看自己的孩子——泥点人王常转世投胎的嫦娥和她丈夫后羿。 于是,任强再一次离开棘津州,向太阴星奔去。 太阴星,也就是月亮。 任强来到太阴星,看到太阴星的环境,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荒芜!虽然不像后世登月卫星拍摄的那么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但渺无人烟却是事实。 一棵高大的桂花树耸立在月宫门前。桂花树下,“后羿”在一斧一斧地砍树。一斧下去,桂花树被砍破一大道口子,树皮树屑掉了一地。 然而,斧头刚刚离开,被砍下的树屑又回到树上,砍破的口子也立马愈合。再砍再掉再愈合,桂花树高耸入云,树身直径足有两米多,就算“后羿”臂有神力、树屑不回到树上愈合伤口,要想砍到这棵桂花树,也得几个时辰。 而“后羿”对任强的到来,却是不闻不问,仍然不停地挥斧砍伐。 任强看得心酸,上前说道:“后羿,爱婿,你……这是……为什么?” 后羿似乎想起什么,向任强深深鞠了一躬,面无表情道:“世上再无后羿,只有伐树樵夫……”又像要解释什么,“吾……刚……” 任强忽然想起,后世传说月亮上有吴刚伐树!看来,这个樵夫已经不是后羿,而是吴刚。只是不知道是如何转换的。 又问了吴刚几句话,吴刚依然懵懵懂懂,答非所问。任强见问不出什么,转过桂花树,向月宫走去。 嫦娥在月宫里,早已发现任强到来。只是月宫被白玉凤星设了禁制,声音传不到外面来。任她怎样喊叫,任强一点儿也听不到。 任强来到月宫门前,见嫦娥一脸泪水站在门口,正在用手势向他打着招呼。便知是怎么回事了。 任强念个咒诀,将禁制破开一条缝隙,自己走进去。 而在他身后,那禁制又快速复原,哪里还有什么缝隙? 原来,任强乃“命外之人”,巫妖两族的一些特别禁制,有时对他不起作用。但也只有他一人而已。别人是不能够利用的。 嫦娥一见任强进来,憋闷了多年的哭声,一下喷发出来,抱着任强脖子,“亚父”“亚父”地喊着,嚎啕大哭。 任强抚着嫦娥后背,有些哽咽地劝道:“好孩子,好王常,不要哭,有什么委屈,给亚父说说。” 嫦娥痛哭了一阵,终于止住。情绪稳定以后,对任强学说了进入太阴星之后的情景。 “……一开始,夫君每砍一下桂花树,树身上便出现一道伤痕。待斧头扬起,那道伤痕又自己合上。夫君知道这是白玉凤星使的魔法,如此下去,桂花树是永远也砍不倒。 “这日,夫君向着我这里作了一个揖,嘴里说了些么儿(什么),由于有禁制,我一句也没听清。然后,就见夫君身体突然暴长到与桂花树一般高。看样子,可能是想与桂花树同归于尽。 “我吓得大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待我醒过来以后,夫君已经在那里砍树了。仿佛么儿(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我发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嘴里不断念叨两个字:‘吾……刚……’,” 嫦娥说着,又自流起泪来。 “孩子,你受苦了。”任强眼窝里也湿湿的,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才好。 “亚父,你从棘津村来?”嫦娥率先扭转话题,问道。 “嗯。”任强点点头。 “那里……还好吧?”棘津村毕竟是嫦娥(王常)出生地,那里有她子孙后代,父女相见,自然想起。 嫦娥这一问,引起任强话题。于是,将巫、妖大战,不周山倒,天外浑水倾泻,高山埋没,东海向东填平一千余里,棘津州变成大平原,一一对嫦娥道来。 “那,棘津州的人们呢?”嫦娥被困太阴星,自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听任强一说,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后代,不由担心地问道。 “当时我正在不周山脚下采访巫妖大战,赶不回去。多亏了董道长和他的徒弟,还有玫秀、月华,用法力救起棘津村一千余号人。其他的,都……被埋住了。”任强神情黯然地说,“这次天灾,咱棘津州受灾最重。存活率不足百分之一。整个洪荒,存活十之二、三。要不是董道长和玫秀、月华他们,可能一个也跑不出来。” “玫秀、月华是谁?” “哦,我的两个徒弟。” “亚父收徒弟了!女的男的?” “女的,一个是玫瑰,一个是月季,和我一样,两丛蔷薇科灌木化身。” “漂亮不漂亮?” “还算可以,不过,比起你来可就差远了。”任强实话实说。 嫦娥难得地笑笑:“亚父净拣好听地哄人家!” 任强告诉嫦娥,经过这次巫、妖大战,巫、妖两族的主要干将全部灰飞烟灭,妖皇帝俊和东皇太一,一个也没了。妖皇宫也被改名太阳宫,只有白玉凤星和十金乌太子居住在那里。 天庭新立,由道祖身边童子昊天和瑶琼,分别任天宫中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之职。 “那,白玉凤星为么儿(什么)还不放过我和夫君呢?” “这……我一时也说不清楚。不如,你跟我回棘津村吧,别在这里受寂寞了。”任强知道他这是逆天之举,但面对自己的子女——泥点儿人王常,他又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决定。 “这里有禁制,我是出不去的。” “你忘了,亚父有泥丸宫呀。你在那里生活了近千年哩。” 嫦娥眼里涌起泪花,哽咽着说:“整个太阴星,就我和夫君两个人。我要一走,他更孤单寂寞了。我……还是在这里陪伴着他吧!” 任强见状,知他们夫妻情深,点点头,“要这样,我回去找玉皇大帝反应,现在天庭上,是他说了算,让他叫白玉凤星把禁制给你解了。” 嫦娥:“我听说白玉凤星与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同是三颗小行星化形,彼此姐弟相称,他会制裁她?” 任强:“他是玉帝,掌管天下,应该公正廉明。如果他袒护她的话,我就反应到道祖鸿钧那里去,让他这个玉帝也当不消停!” 嫦娥含泪点了点头。 父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泥点儿人小时候的事情,任强把门兰和崔存普安置成孟婆与崔判官之事,告诉给了嫦娥,嫦娥心情逐渐好转。 听说自己是三十四个元灵中第一个找到之人,更是激动。一再嘱咐任强,找到其他兄弟姐妹后,一定要设法转告她,让她也高兴高兴。 又坐了一会儿,任强站起身要走,嫦娥自是不舍。不过,她也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亚父之地,于是,只好目送任强走出月宫。 任强刚一出月宫门,就见一只白兔在前面蹦蹦跳跳。心想,王常(嫦娥)一个人也实在太寂寞了,有个活物在身旁,也能解解闷。使出缩地术,三步两步追过去,逮个正着。然后给嫦娥送去。 嫦娥将白兔紧紧抱在怀里,又亲又暖,嘴里不住说道:“多谢亚父!这回我有伴儿了!” “这只兔子浑身洁白,眼睛像宝石,就叫它玉兔吧!” 任强说完,忽然想起一事:后世人传说月亮上有嫦娥、玉兔、吴刚、桂花树,自己第一次登上太阴星,这四种还都见到了。而且还亲自把玉兔送给嫦娥,以后传说中,是不是会有些小改动呢?! 任强离开太阴星,来到天宫凌霄宝殿,对玉皇大帝历数了白玉凤星的种种罪行: 一、看管十金乌不严,导致十金乌一齐出动,焚烧巫族,挑起了巫、妖大战; 二、当共工怒触不周山之时,她又借天外浑水下倾之际,用神土息壤填平东海西岸一千多里,东海西岸的几万人族,无一生还。别处里的人族,也死亡十之七、八。 三、巫、妖二族已经退出历史舞台,天上秩序井然,人间也在慢慢恢复生机,白玉凤星仍然还不放过人族成仙的嫦娥,把她囚禁在广寒宫中,倍受折磨。 任强还郑重声明:“嫦娥乃是女娲在东海西岸用息壤造人时,迸溅到自己身丛上的泥点儿所化,与自己有父女之情。还望玉帝看在自己是道祖隔代弟子的份上,把嫦娥解救出来。” “神土息壤只有道祖那里有,白玉凤星如何获得?”玉帝说着,看了一眼身边的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脸一红,讪讪说道:“我们还在道祖身边当童子的时候,凤星姐姐央求我给她弄一些。我以为她是为了养花儿种草才要的,就偷偷拿了些。没承想她却用在这上面了!” 玉帝脸色一沉:“道祖要是追究起来,你也少不得担责任!” 王母娘娘眉头一皱:“那怎么办?” 玉帝:“事已至此,也只有按天规处置了。”说完写了一道敕令,把白玉凤星发配到遥远天边的一个小行星上,永世不得离开。并立刻交由一天将去执行。 “还有一事,”任强又说:“她把我的孩子囚在广寒宫里,是不是让她打开禁制再走?” 玉帝:“这个好说。走,我与你一同到广寒宫里走一趟。” 二人来到广寒宫,玉帝捻了一个诀,禁制便打开了,嫦娥获得了自由。 玉帝见嫦娥端庄美丽,很有大家风范,把广寒宫赐予给她,作为她永久的住所;同时招聘为凌霄殿宫娥,让她在凌霄殿练习歌舞。 书中交代:只因这一招聘,才有了后来的天蓬元帅戏嫦娥一说,此是后话。 安排好了嫦娥,任强又回到下界棘津州, 一日,阳光普照,春风和煦,任强沐浴在阳光之中,迎着微风在原太湖边上散步。 见一年轻女子在前面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什么。认为一定又是个远处归来的天灾幸存者,想上前对她解释一下,把她送去窝棚里临时居住,便向那女子走去 那女子也发现了他,边向他走来,便大声询问道:“大哥,你看见我的夫君青龙了吗?” 任强一怔:寻找夫君青龙!难道这个年轻女子是金莲不成?定睛一看,见其身上虽然沾着泥土,衣服褶皱的厉害,但从她的丹凤眼、柳叶眉、挺直的鼻梁可以看出,此人不是金莲又是哪个! “金莲,你是金莲?” 在任强印象中。金莲已被埋在地下,青龙也正因此悲愤欲绝,怒火中跃上半空下了七七四十九天倾盆大雨,犯了天条,丧失了肉身。 金莲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金莲也认出了任强。一番悲痛过后,在任强的询问下,金莲说出了自己的经过。 原来,息壤合着天外浑水下倾之时,金莲因不见比子青龙,急火攻心,一时竟愣怔在那里。在感到憋闷喘不上气来时,泥浆已经埋没了头顶,再跃出已经无能为力了。 也是急中生智,为了保住性命,她立马变成一颗莲子,在泥土里安静下来。 也是命不该绝。与她同时埋没的,还有一只金龟子。 金龟子不甘永远被埋在土里,便用前爪往上刨洞。一点儿点儿往上钻。 泥土落在金莲的身上,她就动一动,把土从身上滑落下去。就这样,只要有土落在身上就动,她与金鬼子,永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金龟子没日没夜地刨洞,她也没日没夜地紧紧跟随。也不知过了几年几月,终于有一天,他们见到了亮光——来到了陆地上。 来到陆地上以后,她又变回原来身体。放眼望去,哪里还有旧时的模样?东海不见了,海岸没有了,任强的住处也无处找寻,更不知夫君青龙在哪里! 她只好在原地徘徊,想找个人打听一下。这不,第一个人就遇见了任强。 任强也把东海西岸的变化,及比子青龙的遭遇,告诉给了金莲。 金莲悲痛欲绝。 任强劝道:“天灾人祸,谁也无法抗拒,你也不必过于伤心。如果你愿意等,千年之后,比子还会以人族的面貌出现,你们夫妻还有团圆的时候。” 金莲闻听还能还能见到夫君,心便放宽下来。流着眼泪说:“我生是比子的人,死是比子的鬼,无论千年万年,也不论我们夫妻能不能团圆,我都要一直等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任强很为他们的爱情感动。便说道:“你既有如此决心,我送你去东海如何?那里有比子的家人,大家也好互相照顾。” 金莲含泪点了点头,跟着任强来到东海新龙宫。 任强听青龙说过,金莲住不惯水晶石的龙宫,便征得龙王敖广同意,在深海处,依然给金莲建了一处与原来一模一样的小竹院,把金莲安置在了里面。 金莲能以死里逃生,是任强万万没有想到的。如果后世的殷相比干就是青龙比子的话,不知比干还能不能回忆起这段刻骨铭心的姻缘,夫妻二人又以何面目进行相认! 还有棘津州的沧海变桑田,自己是亲历了,不知后世人如何传说?自己何不把这一切都整理成文字资料,传播下去,也好对后世人有个交代;对比子金莲的婚姻起个佐证。 于是,任强躲进他的玄棘洞府,专心致志地整理起这些资料来! (全书完) 后记 《带着神龙回娘家》终于落下帷幕。 十分感谢花语女生网给我提供了一个展示自己作品的平台,让我把自己的所想、所思、所知,用文字上传到这里,与大家分享。 都说网文有套路,我可以坦诚地告诉大家:此书没有按任何套路写作,所有情节安排,都是根据所要表达的内容而定。 此书不是地理志,却是地方传说故事。书中所写的地名,大部分是现实中本人所在县域确实存在的地名;书中所写的人物,有的是本县域现实中家喻户晓的传说人物,有的是本县域历史上曾经有过并载入地方志的人物。 我写这本书的初衷,是想弘扬地方文化,把地方的人物传说、地名传说,用网文的形式串通表达出来,上传到网上,让更多的人欣赏、享受地方文化的丰富多彩。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设置了八龙坛之一的龙一,设置了穿越的亓晓婷,以他们的爱情故事和送归八龙坛为主线,把这些传说故事串联起来,形成一个连贯的长篇文学作品。 我是这样想的:一个珍珠容易遗失,如果把一个一个的珍珠串成项链并戴着出门展示与人,既能美化人们的生活,还能把这些单个的珍珠永久地保留下来,传承下去。 笔名“捡贝拾珠”,也是基于这种考虑而起的。 文中的棘津州,不是现在的县名,却是历史上曾经用过的、现在的文人墨士仍然在用的旧县名。如《棘城跫音》,这里的“棘城”,指的就是现在的县城,并带出了历史上的老县名棘津州,本县人一看都知道。 我之所以用了历史上的县名而没有用现在的,因为这是网络快餐文化,第一章上传出去,任何人都能看到,而以后的写作还很长,稍微掩盖一点儿,心里还平静一些。 本书涉及现实中的村名一百多个,占了棘津州现有村名的五分之一。 有的是一个传说涉及多个村庄,如《八龙、文口、紫龙、流常及花园的传说》中的八龙、文口、紫龙、流常、花园;《用错人》里面的塔上、横头、营头、十七户、王钧、朴庄;李洪跑马占地的李迁庄、边村、倘村等。 有的一个故事诞生几个村庄,如《大战食人蚁》中的几个王滩、《柳林里的战斗》中的三个柳林、四个枣林。 有的因一个区域环境,产生了多个村庄,如书中远古的太湖,现在已经成为平地,在它的原址上,有了七个以方位和姓氏命名的太湖村。 由于历史悠久,有的一村已繁沿多村,如书中的曹八龙,如今有了曹、李、孟、王四个八龙村。文口也有了东、西、南三个文口。因为都是自然村落,繁沿的村庄也在统计之内。 之所以写番外,是因为正文中有些人物与事件出现的很突兀,如任强、白玉凤星、珠宝山。 任强是穿越的,这个好理解;白玉凤星就有些突兀,因为在远古神话中,根本没有白玉凤星这个名字,珠宝山也是如此,是拾珠在编写《枣强的传说》中虚构出来的。 还有八龙坛,我们这里确实有八龙坛这个传说,也确实有八龙、文口、紫龙、流常这几个村庄。但八龙坛如何埋进大徐村的沙土岗子上的,就没人解释的清楚了。 为了解释这些,我便写了番外,让任强穿越到洪荒之中,通过他的所见所闻,来说明八龙坛、珠宝山的来历与存在,证明白玉凤星、龙一的身份。事实上,就是对正文的一个佐证。 这部作品并不很成功,点击和订阅都很少。我也曾想过放弃,曾经停更十个月。想到自己的初心,想想在棘津州大地上流传的这些优美的传说故事,我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有的朋友对书中的传说故事可能似曾相识。是的,有的传说故事确实流传很广,各地有各地的版本。但本书所采用的,大多是本人在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搜集并整理印刷的一个小册子《枣强的传说》里面的故事,只不过丰满细腻了一些。 《枣强的传说》是一本十来万字的小册子,共有文章三十五篇。除六篇动物故事外,其余的都是本县域的地名传说、人物传说和与本县有关的传说故事。 在2010年,我把其中的部分文章上传到我在新浪网的博客里了,在百度上一百度文章名,就会出现。有时百度方言,也会找到整篇文章。 为了证实文中的传说故事是本人搜集整理的,现把我的博客公布于众: 我的博客登录名:霜叶 博客名:霜叶的博客 博客地址: 感兴趣的朋友可以过去看看;有怀疑的朋友也可以参考对照。但千万不要说我是抄袭哟!!!!!!!!!!!! 再次感谢纵横中文网!感谢花语女生网!感谢责编子乙老师!是您们给我提供了这个平台,让我写出了心中所想,让地方传说在网络里占了一席之地! 万分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