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受气农家子 季和看着从破败的窗纸窟窿中洒进来的晨光,听着外面大人喊小孩叫的热闹声音,叹口气,想自己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季和本来是个现代人,为了救人死了,等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世界,变成了和他同名同姓的青年季和。 连同这个身体一同被接收的还有这个古代青年季和的记忆,虽然只是零星的片断,可也够他不穿帮的。 想着原主季和的处境,季和摇摇头,挺同情他。 季家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农户人家,大家长叫季大财,娶妻冯氏,两人生了三儿一女,季和就是那个小儿子,按理说小儿子都是得宠的,可是季和却是这个家里的一根草,别说疼爱,一视同仁的待遇都没享受到,要是被忽视也不算什么,可他从小到大过的日子堪比落到凶狠后娘手里的小白菜儿。 从小到大,哥哥妹妹吃爹娘嘴里省下来的好吃的,他喝没几粒米的稀汤,哥哥妹妹穿新衣,他破衣烂鞋。哥哥妹妹被父母抱着哄着他被打着骂着,亲爹不管亲娘不爱,哥哥欺负妹妹挤兑,比一些捡来的孩子还不如。 同样是爹娘的孩子,身为幺儿从刚生下来就受到这样的对待也不是无缘无故,原因很简单,就是冯氏生季和的时候难产,差点让冯氏没命,冯氏怪他是个讨债鬼,对他就不好,还总是在季大财耳边吹风,再加上生完季和后就碰上一场大旱,粮食减产,他和人抢水时只是摔了一跤就断了腿,也觉得这儿子命不好,对季和也冷淡下来,虽然不像冯氏那样打打骂骂,可也不给好脸。 孩子最懂大人的脸色,爹娘不喜欢季和,他的哥哥妹妹也就跟着不喜欢。 季和长在这样的家里,从小就养成了懦弱性子,再加上吃的不好,生病也不给及时请郎中,非要看他扛不住了才给请郎中,十几年下来身子骨也不行,个子不高还瘦,腊黄的脸,头发干枯,走路总弯着腰低着头,看着就蔫。 一个不爱说话又长的不好的人并不招人喜欢,可也能让人同情,只是季和得到的同情都很少。 季大财要面子,冯氏也不想为了一个她讨厌的儿子就把自家的名声毁了,怕影响大儿二儿小女儿的婚事,她就总是说季和的坏话,说季和蔫坏,说他是不吭声的白眼狼,说他刚生就害爹娘、大了还让人不省心总是惹事生病败家业,把自己一家说的很可怜。 谎话说多了也会被人觉得是真话,这些话说了十几年,再加上季家另三个孩子怂恿村里别的孩子一起说季和不好,把他们做的坏事扣到季和的头上,季和再不会解释,结果可想而知啊。 这次季和掉到水里,春天的河水还有些冷,半夜就发起高烧,季家人这才给请了郎中,不过再醒过来的就不再是原主了。 季和叹口气,他早就摸到自己头上有个大包,疼的很,还恶心想吐,就算里面没血块也是脑震荡,再加上高烧,这才让原主魂归西天,换了自己得了这个身体。还好他有自己的办法,这才没因为伤病刚活过来又死过去。 对于这又一次的生命,季和很珍惜,哪怕处境不佳,他也不在意,自己现在没缺胳膊没少腿,能养活自己,爹不疼娘不爱算什么?就算现在是他的爹娘,可到底没什么感情,他上辈子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也不缺父母爱。 咚地一声,有个东西砸破了残破窗纸上好的一块,飞进了屋里,正好砸在桌子上那个破碗上,一起掉到地上,碗碎成几片,再向前一点就砸到床上。那是一个土块儿,打破窗纸又打破一只碗再摔到地上也只摔成两三块,没摔成碎渣,就能看出原本有多硬实,这要砸到脸上身上可得多疼? 季和眉头皱了下,不用猜就知道是这个家里的孩子干的,记忆里原主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地位,不但爹娘兄妹不当他是亲人,就连小小年纪的侄子侄女也敢欺负他,那么小的孩子从爷奶父母那里继承了蔑视欺侮季和这个长辈的习惯,以欺负他为乐,还会在村子里的人面前装哭,说季和欺负他们,为季和的坏名声再添一笔。 季和喜欢孩子,可他喜欢善良的孩子,不喜欢恶毒的孩子,这几个侄子侄女根本没办法让他喜欢。想到刚醒来时那几个孩子大声地说着他怎么还不死,说他死了家里就可以省下许多粮食的话,季和对他们就更厌恶。 “大哥,你扔的也太不准了,没听到那个扫把星叫唤,肯定没打到他!”一个娇娇脆脆的声音说着让人讨厌的话,一点儿也没压低音量,好像丝毫不怕别人听到。 季和听出来这是大侄女小玉的声音,想果然是自己那个好侄子做的好事! 季瑞山,家里人唤做大山的男孩,也就是季家唯一的大孙子哼道:“没打到再打啊!你们再去给我找几个土坷垃,我肯定能打到他,打不到吓吓他也把他吓死!” 另一个软软的声音欢喜地叫道:“好啊好啊!我这就去找!二姐,你和我一起去!” “我才不去,怪脏的,我才洗完手,要去你自己去。” “二姐你手洗的再干净也不如我大姐白净,就得勤快些!奶奶可说了,姑娘家模样差点儿没事,身板结实干活勤快也能嫁个好人家,你得听奶奶的话。快和我一起去捡,嫌土块不干净你捡石头就行了嘛!” “季小香!你个小蹄子说谁长的差呢!”被叫二姐的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长的可很好看,除了不如季小玉白净,她哪都比季小玉强。 两个小姑娘吵起来,季小玉连忙在旁边劝架,季瑞山皱个眉头看着她们,想女娃娃就是多事,他自己四处寻摸着石子土块,想再扔上几回。 季和在屋里听着嘴角扯起一丝嘲笑,想季家真是一窝子极品,也是,上梁不正下梁肯定歪,原主是被欺压着才没变成这样,可也死了,现在换成他,他可不惯着他们。 院里的孩子只吵了几句就被大人给拦住了,先出声的是季家二儿媳妇金翠娘,她拉过自己的女儿季小诗就开始小诗长小诗短,好像自己女儿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可还表现出自己为了一家子和睦愿意忍让吃亏的模样。 这就是所谓的白莲花吧?季和听着金翠娘说话,想到自己无意中听女生聊天时说起过的词,立刻对上号了。 季小诗见奶奶出来了,委屈地站在金翠娘身边,对冯氏说:“奶奶,都是我不好,小香说我又丑又黑,我不该为了她说这个话生气,我以后一定忍着。”说完就低下头抹眼泪,这是她娘教的,她都用习惯了。 季小香皱着小眉头说:“我可没说你又黑又丑,你胡说!” “好了!都不要吵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这还没吃饭就这么有劲头,要不都别吃早上饭得了!全出去挖菜割草!”冯氏一摆手说道,她才懒的理会小辈的这点鸡毛蒜皮的争吵,尤其还是孙女间的争吵,她转头看着自己的大孙子,板着的脸上露出笑容,走过去拉起他的手说嗔道:“大山,这都要吃饭了,你手怎么这么脏?你这手可是要拿笔杆子的手,以后少摸那些土啊石啊的,得多拿书和笔,以后给咱们季家挣回金银来,这才对!” 大山点点头说:“奶奶,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读书,不当大官也要当大商人,到时候让你穿金戴银。” “好!真是奶奶的好孙子!快去洗手吃饭,吃完饭快去学堂,可别迟了。”冯氏慈爱地说,越看这大孙子越喜爱。 大儿媳妇周桂花在厨房做饭,早就听到动静,不过见婆婆出去她就没出去,趁婆婆眉开眼笑的时候立刻招呼自己两个闺女帮着端饭菜。小香小玉连忙趁机溜了,把小诗气的直噘嘴,被金翠娘轻轻掐了一下,可还是不服气,想奶奶太偏心,明明自己受委屈了。 小诗有气没处撒,就对冯氏说:“奶奶,刚才小叔的屋子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不会是把碗打了吧?生病了也不歇着,一个碗可也得一个大钱呢!” “这个手闲的讨债鬼!把碗打碎了渴死算了!”冯氏骂道,冲着季和住的屋子又是一顿斥责,然后转身回屋去了。 季和听着无声地哼了一声,他就不信冯氏不知道几个孩子向他屋里扔石子的事,他能听到几个孩子的话,冯氏又怎么会听不到?想着也知道这碗碎了和扔东西有关,可她就是装不知道,连进来一下都懒的,这娘当的比后娘还不如。 过了一会儿季家的人又是一阵喧哗,季大财带着两个儿子儿媳妇去地里了,几个孩子也没了声音,估计上学堂的上学堂,干活的干活去了。 季和想看来自己的早饭又给免了,昨天晚上他就吃了半块粗面饼半碗野菜汤,昨天中午更是只喝了一碗没几粒米的稀粥,早就消化完了。要是换成原主估计饿的肚子咕咕叫,还好他还有自己的秘密宝贝,才没饿着。 第2章 灵泉 季和的秘密宝贝在他的身体里面,他叫它灵泉,只要他想着灵泉,灵泉就会从他的双手中流中来,想着从手心就从手心,想着从手指就从手指,流出来的时候不但没有疼的感觉还会觉得很舒服。 季和上辈子发现自己有了这个宝贝也是一个偶然事件,当时得到这个宝贝他非常高兴,想着自己也算是被老天眷顾的人。当时他没有想到老天对他的另眼相看还没有结束,居然让他穿越了,还是带着灵泉一起穿越。 虽然才发现这个宝贝不到两个月,不过季和却已经把灵泉的功效琢磨清楚了,灵泉真的很灵,可以称之为灵丹妙药,不管多严重的伤病,只要喝了都能保命,多喝几回自然痊愈。不仅如此,灵泉如果用来浇灌植物,可以加速植物的生长,让叶子更绿花更香更艳,青菜果子更好吃。如果想让它的功效弱些只要加普通的水稀释就行,季和经过试验把比例都摸的差不多了。 季和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以为换了一个身体灵泉就不见了,没想到它跟着过来了,真让他欣喜若狂,毕竟在这么个落后的时空能有这样一个宝贝在可以给他的生活很大的依仗。而且当时要是没有灵泉,他得到的这个身体又是伤又是病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就是饿也让人受不了。 季和靠着喝灵泉把身体给喝好了,肚子也没饿的难受,为了不让季家人怀疑才躺在屋里,不过躺到现在他也不想再躺,灵泉是能顶饿,但是肚子里总空空的也让人受不了,他也想去见识一下这个世界。 从床上起来,季和穿上一双破了洞的黑布鞋,扯扯身上打着补丁的破衣服,一眼看到半截木梳,把头发梳了,这一梳觉得挺痒,想这得几天没洗了。他决定先洗个头,最好再洗个澡。 打开门,季和打量这个从窗户向外看过的家,和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对上。 这个家里全是草房,正房看着是三大间两小间,两边各有两间厢房,院子坐北朝南,南边门两边还有两间小草棚,这么一围院子并不显的太大。他知道从正房旁边有道可以通后院,那是菜地,还有鸡圈猪圈,茅房也在那里。总之这是一个最最普通的农家院,如果生活着和睦的一家人会有一种穷也温馨的感觉,可是住着一家极品就让季和有一种压抑的感觉,十分想离开。 冯氏见季和站在那里傻呆呆的就一肚子火气,想这就是讨债鬼投胎,哪像自己儿子,看那小个子丑样,她的儿子闺女孙子孙女全都长的个顶个的好,哪有这样的歪瓜裂枣?怪不得生他时就差点要了她的命,就是投错胎了!这么一想怒气更大,张嘴就骂起来。 “你还知道起来!这日头都要爬到天中间了!就打算着吃晌午饭呢!没什么本事这偷奸耍滑的心眼子倒是不少!你怎么不直接死了算了,还费了老娘一堆大钱!天杀的讨债鬼哟,老天爷不开眼!” 季和看着冯氏骂的唾沫星子直飞,也不在意,反正这又不是他娘,他才不会难过,只是有些为原主叹息,难产又不是他的错,却把所有错都怪到他的头上,受了这么多苦,最后还是年纪轻轻就没命。 不在意是不在意,该说话还得说话,季和也不想表现出太大的异常,免的让人觉得他鬼上身,到时候一把火把他烧了就惨了。 季和特意把声音压低,低着头说:“娘,我身上痒,想洗头洗澡。我去烧水了。” 冯氏听了皱眉叫道:“洗什么澡?掉到河里还没洗够?家里的柴禾是用来做饭烧水喝的,可不是用来给你洗澡的。要洗澡就自己去打柴,还有自己担水!把水缸的水装满了,听到没有?” “听到了。”季和应声,心里想这真是亲娘吗?他这病才好就急着支使他干活,又是打柴又是挑水,记忆中原主好像也是天天有做不完的活,干的多吃的少,难怪又瘦又矮。 “那还不快去!”冯氏吩咐完就转身回屋,多一眼也不愿意看他。 季和去厨房看了,两个水缸,一个空了一个还有大半缸,他想着先打水还不得挑了几回,到时候再没了力气去打柴,还是先去打柴,顺便看看能不能弄些吃的补充体力。这厨房里一点吃的也没有,真是没给他留早饭。 按着记忆拿了砍柴用的斧子和背架绳子,季和兴致勃勃地向外走。 这个村子叫青山村,叫这名估计是因为不远处就是山,整个村子有不到百户人家,没什么太富的人家,一大半的人都除了种自己家的地还要租种地主家的地,苦哈哈地干上一年能吃饭穿暖就不错,再存上些钱就是好事。 季家没住在村边,可也离村边不远,可要进山却要经过大半个村子,季和一路走来收获不少目光,要不是大多数人都下地去了,得到的还会更多。他为了不显的异常也没和人打招呼急匆匆地向前走,那模样就像急着去打柴。 青山村北面和西面都是山,南面有一条河,是依山傍水的一个小村子。村里人管北面的山叫北山,管西面的山叫西山。北山比西山要高一些,草木也要更密集一些,一般都是村里的男人才会去那里,有本事的还会打些野味。一般没有虎狼这些野兽,最厉害的也就是野猪,野猪也不是好惹的,妇女老人孩子还有一些弱些的男人也害怕,所以北山去的人少。村里人要想砍柴或者采些野果子什么的都去西山。 季和也直奔的西山,刚得来的一条命,他可不想冒险,等他身体养好,再拿上顺手的家伙,说不定会去北山转转。而现在他只想先转转,看看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再找些东西吃,灵泉水再管饱也只是水,实实在在的食物才能解馋啊。 季和早就打定了主意奔着西山靠南的地方,找到村里那条河的上游。 那河里有鱼,河里的鱼是可以打的,但是因为村里有大族要用卖鱼的钱来维持宗祠的事物,所以也不能总让村里人打鱼。就有了规定,在特定的河段内不许打鱼,到允许抓鱼的河段抓鱼时也不能用网,即使是村子下游也不行,因为下游又归别的村子打鱼。而这河里的鱼也许不缺食,或者太精,并不那么容易上钩。这么一来想要靠这个来养家根本不现实,最多就是改下伙食或者拿去卖上些小钱。 原来的季和就曾经饿的打过这河里的鱼的主意,可是钓鱼也是需要时间的,他有太多的活要干,没时间,只能望鱼流口水。现在的季和却有办法快速地抓到鱼。想到烤鱼的鲜香,季和的口中快速地泛起口水,走的更快了。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季和找到了那条河,顺着河向上,找了一个隐密的地方。季和把东西一放,然后蹲到河边上一块大石头上,把手放到水里,意念一动,灵泉就流出来,只一会儿就快速地游过来几条鱼,有大有小,都凑到季和的手边。季和十分轻松地就抓起一条鱼,想着够自己吃的了,就没多抓。那剩下的几条鱼又慢慢的游走了。 现在是春天,冬天的枯枝枯叶还有些,季和很快就找够了,收拾了鱼,就开始烤鱼,从衣服口袋里把从厨房拿来的盐翻出来,总算让鱼有了味道。季和烤鱼的技术很不错,一会儿香味就飘起来,他吸了吸鼻子,把口水咽下去。等鱼烤好后也顾不得烫立刻一口咬上去,觉得香的舌头都要吞下去了。 生火是会冒烟的,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在这里烤鱼,季和转移到另一个地方才开始放心地大吃起来。 其实这只是最简单的烤鱼,季和吃过比这烤的更好调料更多的鱼,但是架不住这个身体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啊。所以季和狼吞虎咽,一会儿就把一条鱼给吃完了,拍着依然平坦却终于饱了的肚子,季和满意的吐出一口气。 春天阳光正好,不凉不热的天气,季和吃饱了坐在大石头上休息,想着虽然这古代落后一些,但是空气新鲜,没有污染,对健康有好处啊。自己脑瓜灵活,又有灵泉傍身,还愁过不上好日子吗?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一家子极品亲人,以后想办法分家吧,还得分的利利落落的,要不自己有钱了还不得被他们像牛皮糖一样粘着甩不脱啊。 季和想古代好像挺讲究孝道,儿子主动提分家弄不好要被人指责,原主本身名声又被抹的够黑,不能再黑了,在不准备远离之前,名声还是别更坏了,他不是一个离了名声活不了的人,只是想让自己活的更舒服些,何况季家那些人这么诬蔑原主,他做为报答也得替原主讨回些公道来,让旁人知道真相,能让季家丢光脸面才好呢! 休息够了,季和也没再继续晃悠就去找柴禾了,他得快回家去烧水洗澡洗头,换了个身体总觉得别扭,又头发痒身上痒的,得好好洗洗。专找枯枝干叶,总算搜罗了一捆,看着不少了,季和就背上柴禾向回走。 第3章 张家兄弟 刚走到村边就有人挡在季和的面前,是两个男人,都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满脸不屑地看着季和。 季和皱眉想了想,想起他们是谁了,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自然也明白了他们为什么拦着自己,这是给他们妹妹出气来了。 这两人个子高的叫张武郎,矮点儿的是他的堂弟叫张冲郎,张武郎有个妹妹叫张丽娘,是这村里一枝花儿。季和这个身体的原主的死和这个张丽娘有直接的关系。 季和是得到了原主的记忆,可是许多事都只是模模糊糊,对死之前的事倒是记的很清楚,那天他出去打柴回来,路过河边遇到张丽娘,张丽娘说扭伤了脚让他过去扶她一把,原主就过去了,结果还没扶呢,张丽娘就叫着“你手要摸哪呢”,然后冲着他身后叫“俊哥快来救我,季和不老实”,然后就过来一个男人推了季和一把,季和就滚河里了,让现代人季和来到这里。 这都什么事啊!季和心里不知道要怎么想,他相信原主是没那个胆量要摸那个什么张丽娘的,他是真的好心去帮人,结果反倒被人误会把命帮丢了。好人没好报啊!再深想一下那个张丽娘说不定还是故意诬陷人,因为记忆中季和伸手也没做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她乱叫什么?可她又为什么那么做呢?季和脑子灵活,想也许和那个叫什么俊哥的有关系吧。 张冲郎见季和不理他们,瞪着眼大叫道:“软蛋包!你以为装傻发呆我们就放过你了?想的美!快跪下磕头说你错了,说你以后再也不敢对我们家丽娘有歪心思了!快点!要不你以后别想好过!” 张武郎也抬着下巴用眼斜瞅着季和,无声的支持自己堂弟。 这时候旁边也站了几个人看着,纷纷议论,没人说张家兄弟蛮横,都是在说季和不好,什么他不但是个灾星克家人,总找机会欺负家里晚辈,还总在村子里惹事,小偷小摸的,现在还敢调`戏姑娘,真是欠收拾。还说他祸害遗千年,怎么就没淹死,看来老季家的灾难还没过去,他们村子也得跟着倒霉,以后都得防着他些。 季和本来耳朵就灵,这些人说话也不是多小声,自然全听清楚了,有些郁闷,想原主啊原主,你的名声真是被你家里人给败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张丽娘这事一出,你更是名声全无啦!你是不在了,要不心里得多难受,好在我这人心大,可以不在意,以后日子还长着,你等着吧,我一定把你的名声给你找补回来! 找补名声的事要慢慢来,现在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再说。 季和看着面前的张家兄弟,压低声音说:“我对你妹妹真没那个心思,是她误会了。这个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总抓着不放我倒是不在意,只怕对你妹妹的名声不好。” “死崽子!你还知道对丽娘的名声不好啊!知道不好你还敢做那种事,快跪下,这次便宜你了,再有下次直接打断腿!”张冲郎大声嚷。 季和低着头翻个白眼,想这人真蠢,自己都说那么明白了还叫这么大声,明明张丽娘没被占便宜让他一嚷也成了被占便宜,这种事闹大了有什么好?张丽娘可是个姑娘。他只能小声地用直白的语言提醒他一声。 张冲郎一听有些傻眼,张武郎皱起眉头,觉得季和说的有道理。 张武郎知道自己妹妹确实是连个衣角都没被摸到,他来找季和的麻烦也就是想给她出口气,再想着让季和答应他些条件。本来这次的事他们张家想从季家刮下些好处,但是因为季和掉河里差点儿没命,这事最后也不了了之了,他不甘心才单独来拦季和,相信季家知道了也不会管。只是没想到季和居然还会说这些话,这季和果然像季家人说的那样蔫坏有主意! 张武郎很快就做出反应,大声地说:“算了!这次看在你连我妹妹衣角都没碰到就差点没命,就饶你一回,下次再敢,我就打断你的腿!快滚!” 季和心想来日方长,一声没吭低头走人。 张家兄弟也走了,那些围观的人一看没热闹了也散了。 季和回到家里就开始烧火,刚把火点着冯氏跑到厨房门口大声说:“就背这么一点子柴回来?也就够你烧水用的,你个懒货,就不知道多背些回来!还有你担水去了吗?没担水别想用缸里的水!” 季和低声说:“我洗完再担水,要不身上头上的脏东西掉到水里去这水就不干净了。” 冯氏听了瞅瞅季和的头发衣服,嫌弃地皱眉,依然语气不好地说:“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爱干净!动作快点!别把秀儿的浴桶弄脏了,要不气着她有你好看!” 秀儿是季家的小闺女,比季和小两岁,是冯氏唯一的闺女,嘴甜长的俏,十分得宠,现在不在家里,去姥姥家住了。 “我晓得了。” “晓得就好,洗完就去挑水,把两缸都挑满了!” 冯氏说完扭身走了,她也懒的看季和,觉得看着就烦。 季和把水烧好,用自己屋里的盆和布巾先痛快地洗了头发,里面加了灵泉,比最好的洗发水还要管用,为了不让头发一下子变好引起别人注意,他加的灵泉不多,却足以让头皮舒服。洗完头发又到专门洗澡的小屋仔细地洗了澡,看着一旁那个大浴桶,想等着分家后自己一定要买个比这更大的浴桶,或者直接砌个浴池。 季和换上干净的衣服,虽然也是一身打了补丁的衣服,但是浑身清爽,季和觉得舒服多了。也不等冯氏叫唤就拿了扁担和桶去打水。也没走太快,按着记忆找到水井。 这村里自己家有水井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大多是吃水用村里的水井,洗东西都去河边。村里公用水井有两口,离着季家近的那一口也离的不近。井旁边铺了石头,走的人多了显的很平整,不远处有三棵槐花树,下面有石头墩子,村里的老人和闲人爱在这里坐着扯闲话。 今天树下面也坐了几个人,看到季和都看着他。 季和努力回忆把这些人一一对号,虽然知道刚出了调`戏张丽娘的事他们当中肯定有人对自己不待见,还是打了招呼,然后也不等回应就奔着水井去了,不过就在他说话这片刻间就有人比他快了一步。 张武郎拎着水桶挑衅地看着季和,也不打水,就是赖在那里。 季和知道他要为难自己,也不退开,走过去说:“张二哥你打水吗?要是不打我先打,家里爹和哥哥嫂子侄子侄女们都要等着水吃用,要是回去晚了我娘又要说我了。” 张武郎正因为早上轻易的就被季和给说退心里窝火,他回去越想越觉得没吓住季和没从他身上找到好处有些亏,现在见了他自然想为难他。就算周围有人看着又能怎么样,季和敢调`戏他妹妹,他为难他是应该的!他想换成以前的季和肯定乖乖的站在一边等自己打完水,他就想看他着急的想哭的模样,只是季和这么大大方方的上前来请自己移步,倒让他觉得早上的季和真不是一时的胆儿大,这季和是真不怕自己啊! 张武郎没好气地说:“谁说我不打,我就是站在歇会儿,什么事都讲个先来后到,你要是急就去别处打水,别在这烦我!” “那张二哥你就慢慢歇着,我等着。”季和好声好气地说,想自己正好在这里歇歇。 “你不是着急打水吗?要着急就去别处去,要不挨骂可别说是我害的你。”张武郎一只手搭在腰上、扯着一边嘴角不屑地看着季和说着。 “去别处打水肯定比在这里等张二哥你歇够了打完水我再打的时间长,到时候我娘肯定更骂我,要是她要是再骂开,又要牵扯到你家妹妹,不好。”季和说这些话的声音并不高,下一句说的更是小声,“你也知道我娘那张嘴。” 张武郎脸一拉,冯氏的嘴多能吵他清楚,这次张丽娘这事一出,他们想着讹季家一些钱,结果冯氏说张丽娘要是被占了便宜就让她给季和当媳妇去,还说什么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是她勾`引季和,才会出这事。因为怕对妹妹的名声有碍,这个事到底两家私了,谁也没给谁家钱,算是两清。可冯氏可说了要是敢再用这事要钱,她就把张丽娘的名声给嚷臭了。 张武郎可不愿意冒险,一听季和的话脸自然黑了,哼了一声,开始打水,打完水瞪季和一眼就走了。 季和笑了笑,也打了两桶水,摇摇晃晃地挑着向家走。 季和心里想其实原主对张丽娘虽然没有冒犯的心,但是确实是有些想法吧,要不记忆中怎么对张丽娘的脸记的那么清晰,就连在伤病中也能把冯氏威胁张家的话记的那么牢。只是这份少年心事到底要随着他的死去而消失,他季和根本就对这个张丽娘一点好感也没有,还有一丝厌恶。这张家的人也不怎么样,以后能没有交集就最好没有交集。 两缸水得挑好几回,等挑着最后两桶水到家,一进家门就听到里面很热闹,是干活的大人孩子们回来了。 第4章 饭桌上的风波 季和一进家门,院子里的人就看向他,笑声也停了,他也不理,低头挑水去厨房,把水倒到水缸里。 周桂花见季和要出去连忙说:“三弟,你帮着烧火。” 天还没太热,可是挨着火灶烟熏火燎的也不舒服,周桂花能抓个壮丁自然不愿意放过。 季和也不吭声,坐在灶前的小杌子上就向灶里添柴。 周桂花有人分担伙计,轻松不少,开始麻利的贴饼子,今天吃的是苞谷饼子,巴掌大的小饼子,贴着锅边一圈,周桂花捏准时间火候就翻个儿,香味就窜到季和的鼻子里。季和想这真是纯粹的贴饼子,还好他早上吃了烤鱼,要不现在得吞口水。 季小香端着洗好的菜进来,站在案板前切菜。 周桂花向锅里倒了一点儿油,然后把切好的菜扔到锅里,让季小香去捡咸菜疙瘩切成细丝,她继续炒菜。 小香嘴里嘟囔道:“咸菜咸菜,总是吃咸菜,我都要吃成咸菜了,家里什么时候吃肉啊,娘你不觉得我又瘦了?” 周桂花向锅里倒了半瓢水,炒菜立刻变成炖菜,看的季和直皱眉,想油那么少,再加上水,这菜也就凑和着吃,吃饱肚子的他觉得一会儿吃这个菜不如多吃几口咸菜丝。周桂花又翻了两下菜,把锅盖一盖,回头捏下小闺女的脸,说:“你还瘦了?我看你又胖了,看这脸上的肉,咱们那桌子上谁都没你抢菜抢的凶。还有脸说自己瘦了,妮子瘦些好看,到时候好说婆家。” 季小香揉着脸说:“哪胖啊,我就是脸圆些,其实瘦着呢。娘,我想吃肉了,还想吃糖。” “就知道吃,你娘我还想吃呢,你要有本事自己去河里抓两条鱼回来。” “那河里的鱼哪那么好抓啊!要是好抓我不是早就抓了,上次还差点掉河里去了,村子外边那一段河里的鱼又不多,我又没有时间钓鱼。而且鱼肉不好吃,做起来哪有肉好吃,还要挑刺。”季小香噘着嘴说。 季和听着心里一笑,想自己有灵泉真是太好了,抓鱼不要太轻松啊,而且自己可不觉得鱼不好吃,还极爱吃鱼,这么一想比季家这些人还要有口福。 周桂花见闺女的嘴噘的都要能挂油瓶那么高,哄她几句,在她耳边小声说等着让她哥大山到时候说要吃肉,肯定就有肉吃了,把小香逗的开心了,她这才看锅里的菜,又是一通的搅和,吃了一口,对季和说:“行了,不用烧了。” 季和帮着把饭菜端到正房去,等人都到了就坐下了。 季家人也不算少,坐一桌也行,不过有些挤,就分了两桌,季大财和冯氏还有季孝季顺季秀坐个大桌子。季瑞山中午不在家里吃,早饭晚饭也随他们一桌。做为小儿子的季和倒和两个嫂子还有三个侄女坐小桌边上。都说老儿子大孙子是爷爷奶奶的命`根子,但他们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却天差地别。 季瑞山和季秀都没在家,大桌这边只有四个人,显的有些冷清,季大财一眼看到季和,见到一看见自己就低头,坐在桌边只一个劲地喝一碗清水稀粥,手里拿着个苞谷饼子,不去夹菜,只吃咸菜丝,对比着儿媳妇和孙女儿一筷子恨不得夹光半盘菜的动作,对这个儿子难得的有些关心,叫他坐到这桌来吃。 立刻一家人都看着季大财,然后又都将视线射向季和。 冯氏皱眉说:“别叫他过来,能叫他吃饭就不错啦,还想坐这桌来吃饭,他去调`戏人家闺女还有功劳了?我看着他就吃不下饭,不许他过来。” 季大财说:“这话以后也就在家里说说,到外面不许这么说,还嫌不够丢人?秀儿还没嫁,大山也读书呢!” 冯氏哼一声,低头喝粥。 季和想这个爹对原主不喜欢,但也没像冯氏这样绝情,但也和他没太大关系,他只要知道这家人的性格和对他的态度就行,好方便以后分家。 “三叔,我看你好像没胃口,我帮你吃一半饼子吧!”季小香飞快地吃完自己手上的一块苞谷饼,觉得还没吃饱,但是家里做的饭都是有数的,她就能分到一个,想再吃就只能要别人的,可别人也都只是够自己吃的,哪会愿意给她。她眼珠子直接就看向季和,这个桌子上谁都不如她这个三叔好欺负。 季和看着季小香对他伸着手,心想刚才在厨房就觉得这个季小香是个爱吃的,没想到还是个能吃的,这么点的小姑娘一个饼子再加上大碗粥吃的这么快,还没吃饱,居然伸手向他要,看这架势,再看大家毫不在意的继续吃饭,就知道这都是习惯了。 季和心里有些生气,但是为了不显的突然间变的和原主不一样引来别人的怀疑,他还是把自己咬过的那边掰下来扔到碗里,另一半递给季小香。这动作真熟悉,原主做过多少次啊,真憋屈啊。 季小香高高兴兴地就要接饼,可是季和倒是把饼递出来了,半道就有另一只手把那块饼给抢走了,是季小诗抢的。 季小诗抢到饼立刻在饼的边上咬了好几口,这样季小香就算再抢回去也别想吃了,她才得意地看着季小香说:“三妹,你不要再吃了,看你都长胖了,再吃下去将来长成肥猪小心嫁不出去。二姐我为了你好,就替你吃了。” “季、小、诗!”季小香气的咬牙切齿,这季小诗总和自己做对,没少抢自己的东西,以前抢了她最多骂上几句就算,不敢在吃饭的时候打扰到爷爷奶奶,可今天她忍不了,今天她是真的饿,尤其再看到季小诗头上那枝粉色的小绢花,就更是生气,抓起手边的筷子就向季小诗扔过去。 季小诗被扔个正着,手上的饼掉了,抬手的时候把面前的粥碗给掀翻了,粥洒出来,有一半洒在她身上,虽然已经不是很烫,可季小诗还是哭起来。她也不是好惹的,顺手就把快吃完的菜盆子端起来扔向季小香。 周桂花眼疾手快,把闺女向旁边一拉,菜盆子擦着季小香的耳朵飞过去,掉到后面的地上摔成几片,菜汤子也洒了季小香一身。就这样季小诗还不愿意停手,她知道已经扔了东西,就算现在停下来也得挨骂,不如多扔些东西,她看到季小玉站在那瞪自己,手里刚抄起来的东西就向着她扔过去,力度都大了好几分,打的就是季小玉那张比自己要白净好看的脸,恨不得把那挺直的鼻子给打断。 季小玉吓的立刻抱头,飞来的粥碗全洒在她的袖子和手上头发上,她的尖叫声差点把屋顶给掀翻。 周桂花一见季小玉叫的这么惨也吓的够呛,立刻去看她的脸,大女儿这张脸长的好,白嫩娇俏,她就盼着将来能给找个好人家,最好能扶持着自己大儿子考科举考到京城去,这要毁容了可就毁了她儿子的前程,简直和杀了她差不多啊。等看到季小玉的脸没事,她才松口气,然后抱着季小玉就大哭起来。 “小玉,小玉,你哪里疼?快告诉娘,要是脸毁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可怎么嫁人啊,快告诉娘疼不疼?”周桂花哭着说,用手捏了一下季小玉的胳膊。 季小玉心领神会,就算她娘不提醒她她也会闹,她最在意自己的容貌,而且平时最喜欢撒娇,现在受了委屈哪能忍?所以立刻哭叫起来。 “娘,我手疼,脑袋也疼,娘,我脸怎么样了?我不要大花脸,不要,要是大花脸我就不活了!” 季孝也吓坏了,他疼儿子,可也重视女儿的脸,那可代表着钱财,他跑过来看到大女儿没事也松口气,但是心里却埋怨季小诗太过泼辣,看着季小诗的眼神就有些凶狠。 季小诗躲到金翠娘身后,哭着叫:“娘,大伯瞪我!他要打我!明明是三妹先打的我,我只是回手了,我又没错!” 金翠娘立刻转身抱着她哄她,嘴里说道:“我可怜的宝贝女儿,刚才那筷子有没有打到你的眼睛?是不是打到了眼睛才会生气啊,让娘看看,这眼睛要是坏了可怎么得了啊!娘可只有你一个心肝肉儿啊,你眼睛要坏了娘也不活了。” 金翠娘并不像周桂花那样大哭,她眼泪流的欢,但是却只是轻声的抽泣,声音很是可怜,让人一看就好像有人欺负她们母女。 季孝有些尴尬,连忙回头叫季顺来劝劝。 季顺慢慢悠悠地过来,说:“都别哭了,什么大事啊,看你们哭的好像家里有什么了,也不嫌给爹娘添堵。” “还是顺子孝顺,你们这些个让人不省心的!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冯氏对二儿子一向偏爱些,听他顾着自己,皱着的眉头总算松些,不过一看地上摔碎的碗盆就又来了气,“看看!看看!你们真是长本事了,打打闹闹就算,还敢摔盆砸碗了!这都得花钱去买,不是大风刮来的,还有这饭菜也不是白来的,我看你们是都不饿,晚上别吃饭了。” 第5章 田间发病 季小香立刻说:“奶奶,我饿,是季小诗抢我的饼!” 冯氏瞪她一眼道:“什么季小诗?那是你二姐。她抢了你也不用动手啊。” 季小玉在旁边委屈地说:“奶奶,我的胳膊好疼。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我的鼻子要断了,那太难看了。” 季小香在旁边附和说:“要不是我闪的快就砸到我的脸上了,到时候肯定就破相了,二姐也太狠了!” 季小诗气的跳脚说:“你还不是向我扔筷子,要不是我闪的快就扎我的眼睛里啦!是破相厉害还是眼睛瞎了厉害?!就不信你分不清楚!要不是你拿筷子扔我我也不会被粥给烫到。娘,我好疼,好怕!你求奶奶给我做主!” 金翠娘立刻抱着季小诗哭起来,对冯氏说:“娘,小诗也是被吓到了,平时她们姐妹间打打闹闹的也没被扔过筷子,没差点被扎瞎眼睛,她是一时惊慌才会扔东西,娘,你不要怪小诗,要怪就怪我吧。” 周桂花也不傻,一抹眼角说:“要不是小诗抢小香的吃的,还笑话她,小香也不会那么做。” 季小诗嘟嘴不服气地说:“那饼是三叔的,她能要着吃,我也能!她都抢了三叔好多次吃的了,我偶尔要一次又怎么了!” “我先要的!就是我的!你抢就是不行!”季小香气的大叫。 季大财被吵的坐不住了,他本来懒的管小辈们的争吵,尤其还是几个孙女,但是这越说越不像话,他连个饭都吃不安宁。他一拍桌子,大声说:“好啦!都什么大事,为了一块苞谷饼就能吵成这样,能有什么大出息,传出去惹人笑话!这饭你们既然不想吃,那就别吃了,全回屋去!再吵晚上就全别吃饭!” 金翠娘细声细气地向公公婆婆赔了不是,然后说担心季小诗身上是不是烫伤了,拉着她就回屋了。季顺又坐回到桌边,他还没吃饱,还得继续吃。季孝一看也坐回去,让媳妇周桂花把地上收拾干净。周桂花心里不高兴也不能说什么,让季小玉带着季小香回屋里去,她留下收拾残局。 经过这么一折腾,季和也看出来,这家里其他人也有矛盾,现在能看出来的就是大房和二房之间,孩子比较忍不住,就表现在明面上,大人还能隐藏一下情绪,可也是有矛盾的,尤其是这妯娌之间。 冯氏看着季和还没走,心里的火就向季和发出来,骂道:“老三,你几个侄女闹成那样你还有心思吃饭?要不是你没把饼分好,她们能打起来!这饭你也别吃了,天天吃的猪一样也没见长力气,倒不如省下几口饭去喂猪,猪还能长几斤肉多卖些钱。” 我去!这哪是亲娘啊,这比地主老财家的可恶地主婆还要可恶啊! 季和听着冯氏骂着,心里不想生气,因为自己毕竟不是原主,他没把冯氏当娘,他觉得没必要生气,但是听着这样尖刻不讲理扎人心的话还是生气,想原主可也是她亲儿子啊,怎么这女人就像对个奴才一样压榨侮骂啊,不就是她生他时难产了吗?这也不能怪孩子啊。真是什么样的娘都有,有的娘能为孩子不要命,也有的像冯氏这样迁怒无辜的孩子的娘,算原主倒霉,当然现在是自己倒霉。 季和为了不让人看见他的气愤,不让人发现他和原来季和的不同,就低着头忍耐,在别人看来就像是受了委屈。 季大财对冯氏说:“行了,你和他嚷什么,他也没错。老三,你要是还饿就过来这桌再吃些。病刚好,多吃些。” 冯氏想阻止,被季大财给拦住,她气哼哼地瞪着季和,想他要有胆过来吃小心着自己事后算帐。果然,季和就像平时一样低着对小声地说已经吃饱了,然后就向外走。她心里暗想算他识相,转头招呼着两个儿子快吃饭,还让周桂花给他们盛粥。 季和快要走出屋了,冯氏突然说:“老三,你下午和你爹他们一起下地,别睡的太死,到时候叫不醒你我可去砸门。” 季大财说:“他刚好些,让他再歇歇,地里也不少他一个人。” 冯氏说:“不用歇了,他今天上午出去半天,打了一捆柴还挑了水,这不什么事都没有,一看就是好了。这次他给家里惹事,又花钱给他请郎中,花的钱都够给家里人吃几顿肉了!他年纪也不小啦,还这么不懂事,就是太闲,得给他找些活儿,累了就老实了!老三,勤快着些,这些天家里为了你可是费心出力,你欠的人多着呢!” 季和嗯一声,低个头扮老实相。 季大财皱皱眉,觉得冯氏说的也没错,他也不愿意为这个事和她吵,就不再为季和争取休息的时间。 季和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出去看看地里的活怎么做,就算有记忆,也不如自己亲自去实践一番。 “老大,多吃些,上午累坏了吧?娘的这块饼给你吃。顺子,你身子骨不好,要是受不住了就说,反正下午老三也去,让他多干些,你们好好歇歇,可别累坏,下午我给你们炒盘子鸡蛋好好补补。” 季和走在院子里还能听到冯氏的声音,摇了摇头,这个家真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自己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原主从小到大一直懦弱,要是一场病后突然变了脾气难免让人起疑,季和不想找麻烦,反正他很快就会让自己脱离这个家,到时候再恢复本来性格就行,还可以说自己终于逃脱牢笼才会改变脾气,肯定会让人对季家压迫季和的言论更高涨,以后他们想再找他麻烦自己也能得到更多的同情。 午休过后,季大财带着儿子媳妇们去地里了。 现在正是春耕时候,季家种着十亩水田、十亩旱地、一亩沙地,旱地里种的是麦子,沙地到时候种花生,现在忙的是这十亩水田。春天要把地给犁了整松软了再育上秧苗,到时候才好灌水插秧。这犁地可不是个轻松活儿,要是有牛还好些,要是没牛只靠着人力,八亩地下来能把人累瘦一圈,是出大力气的活儿。 青山村并不是特别富有的村子,而牛并不便宜,又是活物,养着要冒风险,一个不好死了可哭都没地方哭,所以就算有钱买牛也没多少人下的了决心买,宁愿花钱雇牛。因为这个原因,村子里只有两户人家有牛,一到农忙时候这两头牛可就忙了,除了要犁自家的地还要被雇去犁别家的地。 不过种地的人都不怕吃苦,有的舍不得钱的人家宁愿自己去犁地,也不愿意花钱去雇牛,季家就是其中一户。 季和看着面前一片已经犁了不少的土地,脑海里浮现原主的记忆,他的脸立刻黑了,原来往年原主可都是拉犁的主力!虽然季和没有干过这个活可也知道这活累啊,牛干这个活都要被鞭子抽着才愿意走,怎么能不累?他看看自己现在这个瘦小的身板子,想还好自己已经打算好了,要不也像原主一样老实,今天得累个好歹。 金翠娘对季和说:“三弟,你这两天在床上歇着,地里的活可全是你哥哥他们在做,可把他们累坏了,现在你做吧,拉下犁也正好流流汗松活松活筋骨。” 周桂花也心疼自己男人,但没吭声。 季孝说:“看你那瘟鸡的衰样,就是因为不像我这样出大力流大汗!快去干活,干多了身体就好了,力气也大了。要不你这样怎么娶媳妇,难怪没人愿意嫁给你。到时候你打一辈子的光棍儿成家里的累赘,别指着我儿子给你养老!” 季顺在旁边笑道:“大哥说的没错,就得多干活才能长的壮实,这样姑娘们才会喜欢,不用你上前去,她们就会凑到你身边来。到时候可不用挨打掉河的,说不定连聘礼都不用出还能捞回大笔的嫁妆来。” 金翠娘在一旁低头一笑,周桂花面无表情。 季大财瞪他们说:“说那些没用的干啥!都干活去!” 季孝和季顺立刻一边去了。 季大财看看季和,觉得他病刚好不适合做这么累的活儿,但是听着大儿子二儿子也开口说让季和先干着,他心里的话就没说出口。在他心里到底两个大儿子更重要,自己将来指着他们养老,可不能把他们累坏了。 季和继续装着原主的老实懦弱,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半分也不反抗,心里却更确定了这家人在他记忆中的凉薄。他想自己落水生病躺在床上两天,中间芯子都换了人,可见多严重,这家人却还能让他一爬起来就干重活,真是丝毫不把他放心里,只当他是一头牛在使唤吧!不,连牛都不如,村子里的牛可是宝,要是病了也得歇歇不敢使唤它们! 越是清楚自己的处境,季和就越想快快摆脱这家人去过自己的日子。而且他已经想到了让季家主动提出分家的主意。 季和不笨,他知道季家的人全讨厌自己,他们没把自己扫地出门只是因为原主很能干,可如果自己不能干,还成为这个家的累赘呢?他相信他们肯定会把自己扫地出门的,哪怕冒着名声不好的危险,他们也会这么做。 一个人要成为一个家的累赘有许多办法,欠债,生病,这是最容易想到的办法,季和不想欠债,那就只能生病,当然不是真生病,而是装。季和已经想好怎么装了。 地里干活的不止季家几口人,还有别人,等到人多的时候,季和看见季大财和人打招呼,啊地叫了一声倒在地里。 第6章 花郎中 季和叫的很大声,声音听着还挺凄惨,倒在地上滚了几滚,抱着脑袋的手一松,晕过去了,其实他是装的。 季家人全给吓一跳,愣在那里,季大财先反应过来,冲到季和身边蹲下拍他的胳膊,叫道:“老三!老三你醒醒,你这是怎么啦?” 季顺嘟囔道:“这才刚开始干活就倒了,太不顶用,还是个男人呢,真不如生个姑娘还能嫁出去赚份聘礼。”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背到地边上,顺子你叫花郎中去家里,老大你背着老三!”季大财吩咐两个儿子,他掐了半天季和的人中也不见人醒,眉头皱紧,见他们不愿意动,又吼了一声,“快去啊,还指着我来背怎么的?” 季孝只能过来把季和背起来,季顺去请郎中了,不过他一点也不急,在他心里请郎中就要花钱,花钱就代表着他到时候要少了这些钱花用,自然不愿意。他心里想着季和真是太晦气,扫把星一个,家里总过不好,还毁家里名声,现在几天不到请了两次郎中了,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弟弟,还不如死了算呢。 花郎中名叫花兴,并不是个正经郎中,只不过以前给镇上一个郎中当过两年学徒,后来那郎中举家搬走,他也没再和别的郎中继续学医,回到村子里来当个赤脚郎中,一般的伤病他能治,治不好人家就送镇上了,这些年他幸运的没有治死人,或者说就算有人因为他死了也没能怪到他身上,所以倒也让他过的挺滋润。 季和上次一见这郎中就知道这郎中是个奸猾之徒,医术也不高明,让他给自己看病季和根本不担心露馅,至于说找别的郎中看,呵呵,季家怎么会花钱给他请别的郎中看呢?给他请这个花郎中来就已经够让他们肉疼,花郎中要说治不好,他们肯定相信他的话,会让他干脆等死。 “你们家老三这是病还没好就去干活,累着了,看这样病的更重了,还得再继续吃药。要是不吃,到时候会落下病根啊!” 花郎中给季和看过,对季家人说,他心里想着又能把自己手里的药卖出几包了。 冯氏皱眉说:“他还没好?明明今天可精神啦,早上活蹦乱跳的去山上打柴,中午还吃了不少饭,这还没开始干活就累着啦?还得吃药,上次就吃药了,这倒更严重了,再继续吃还能好?花老二,你对我直说,他还得吃多少药才能好?” 花郎中心里骂这冯氏太不懂事,居然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他拉下脸说:“人有回光反照这一说,你家老三早上好了那不是好,是回光反照,本来要继续歇着,却干了重活,病上加病,自然病的更重,这次的药份量得加重,我看最少得再开五副药,吃完了再说。” “五副药?那得多少钱?”冯氏一听要五副药立刻声音有些尖锐,上次花郎中一副药就要了三十文钱,要了三副就是九十文,这次居然要五副,难道要一百五十文?还得加上五文钱的诊费! 花郎中眼都不眨地说:“这次一折腾,我得给他加两味药,一副得四十文钱,五副就是二百文。” “二百文!”冯氏一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那这前前后后的不就三百五十文钱了?再加上给你的诊费就可就三百六十文了,这都将近半贯钱了!不就是掉到水里发个烧吗?居然就要花掉这么多钱!” 花郎中脸拉的更长,说:“你们要是不怕他死,给他煮上一锅姜水喝自然也行,别嫌我说话难听,到时候好不了可就不止三百多文钱,可是少了一个劳力,还得赔上一副棺材板儿,就是最便宜的薄木棺材也得个一两银子。” 花郎中说话不好听,冯氏气的还想说话,被季大财给扯了一把,他对花郎中说:“花二兄弟,别理她,该开药就开药吧。” 花郎中一听肯出钱这才露出些笑模样,说自己家就有药,让人和他回去拿就行。 季大财让冯氏去拿钱,冯氏不乐意,还是季大财推了她一把,她才狠狠地哼了一声气冲冲地去拿钱。 季家别的人没进季和的小屋,但都站在门口,听说又要花这些钱全心里不高兴。 季和等人都出去才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想自己这才装一次,让他们花不到四百文他们就这么难受,等他再多装几次,就不信他们还能受的了,到时候他们不把自己给分出去,自己提分家他们也一定不会拦着,而到时候不管是他们提的分家还是自己提的分家,季家都会落一个把重病儿子分出去的名声。那自己的目的才算达到。 “吃药。”周桂花把药端进来放到桌上,见季和微微睁开眼睛,她拉长着脸看着他。 季和说:“大嫂,你把药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周桂花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她现在心里有怨气,觉得季和生病太花钱,她能给她熬药就算对的起他,让她好声好气的安慰那不可能。 季和又躺了一会儿,起身把那碗药倒在床下面,又把碗放回桌上。 晚上是季小玉送药进来,季小玉把药碗放到桌上,看着季和说:“三叔,你说你怎么总生病?你这一生病我又少了好多件新衣服,我真讨厌你,要是这个家里没有你这个人就好啦!要不是怕你怎么也不死,到时候更要费药,真不想给你吃药了。” 季和摆出一副伤心的表情看她,心里想这小丫头长的一副清纯标致的模样,看着好像连只蚂蚁都不会伤害的那种女孩,却能在那张小嘴里说出这样伤人的话,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季家除了季和,就没一个好人。 季小玉一抿嘴角说:“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季小玉走了,季和自然又把药倒了。 季和在床上又躺了五天,这五天里天天听着家里人数落他,在这种埋怨声中把药吃完,或者说倒完,他又像个没事人了。十分勤快地要干活,但是季大财却让他歇着,倒不是心疼他,是怕他病没好的彻底再复发,到时候还得花钱。他这样一说,季家别的人也没话可说。冯氏心里再恨不得季和把家里的活全包了以偿他花了的这些钱,也只敢让他做些不累的活,像打柴和去地里的活是不敢让他去了。 这么着又过了四五天,季和依然很精神,慢慢的他又把家里的活给包揽了,家里的人也觉得他这次肯定是全好了,又开始敢指派他干重活,从打柴开始。 季和表面平静心里高兴地去了,这些天他即使是个病人也没吃到什么好东西,季家几个女人做饭手艺全一般,那些饭菜在她们手里做出来也就是能填肚子,季和吃的索然无味,为了后面的戏,要保持自己面黄肌瘦的形象,他也没再喝灵泉,做为现代时时寻找美食吃的人真是觉得馋了,天天想着再去烤鱼吃。 再一次吃到烤鱼,季和心满意足,又在附近转了转,然后才担着柴回村里,在遇到人时特意把腰弯下,走的十分艰难的模样,不说一摇三晃也十步一抹汗。 季和掉到水里生病,后来又在地里犯病,村里人都知道,看他这模样就想他肯定是病还没好利落,就算对季和没什么好感,也觉得季家真是不把季和当回事。 季和这么走了三天,然后又故计重施,再次晕倒,这次是挑着柴走着走着就晕倒在村里人最多的地方,把大家都吓一跳,连忙去告诉季家人。 季家的人全气疯了,可也不能不给请郎中,但是对花郎中给开的药就不太信任了,觉得他开两回药,季和都没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骗他们就是想多收几回钱。冯氏的话里就透露出这个意思,花郎中脸色不好看,直接说他们家不好好让季和歇着才又把人累病,和他的药没关系。 花郎中梗着脖子说:“爱治不治,我给开了药,季和也好了,这村里人可都看到了,他两次晕倒可都是因为给家里干重活才晕倒,还都是病了没几天之后。我早就说了得让他好好歇着,歇到好,要不还得生病,你们不听,又把人累病了还怪上我了?真是岂有此理!” 季大财不想得罪花郎中,这是乡亲,又是村里唯一的郎中,以后还得指着他,而且他也觉得这和花郎中没关系,季和确实是又累着了。他瞪了冯氏一眼,想都是她非要季和去砍柴,自己拦都拦不住,这下好了,还得花钱! 季大财对花郎中好声好气地说:“花二兄弟,你别气,不要和妇道人家一般计较。你和我好好说说,季和这病到底还能不能治好?是落了根以后不能做重活,还是就是没歇够。你给个准话。” 季和正装晕呢,觉得现在时机差不多了,再继续装下去也没必要,而且再装下去他脑袋上被石头撞的那一块就要好了,就趁着还没好拿它当证据,给季家的人来个狠的,吓吓他们,吓到他们分家。 第7章 金翠娘的主意 季和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季大财一脸内疚地说:“爹,我真没用,又病了,是不是又要花钱啦?” 冯氏插话说:“你还知道你没用啊!你说说你,不少你吃不少你喝,吃药就吃了那么多,连个重活都不让你做,之前说自己好了,让你打个柴就又晕了,你说,你是不是装晕的!要不怎么好好的又晕了?” 季大财拉她一把斥责道:“你胡说什么?老三哪敢装晕,他不是那样的孩子。” 冯氏甩开他的手,瞪着季和说:“那可说不定,他可不老实,这村里哪个不知道他长的蔫其实一肚子坏水,就会偷懒!说不定就是这些天躺床上养出懒肉来,想继续偷懒才又装晕!花二兄弟你说是不是?要不凭你怎么会治不好他?” “这个……”花郎中见冯氏看自己,心里突然有些了然,这冯氏是不是不愿意再给季和花钱治病了啊,可又不怕别人说她心狠,才说季和是装病,而自己要是不顺着她的话说,说不定这个女人就得把责任怪到自己头上,说自己医术不精啊。 花郎中在保住自己医术名声和再继续努力让季大财给季和治病掏银子这两个决定中摇晃。 季和一看这情况立刻说:“娘,我不是装晕的,我是真的头疼,疼的就像要死了一样。花二叔,我脑袋后面有一个包,是那天掉河里之后有的,可能是砸到石头上了,你说我是不是砸坏脑袋了?” 花郎中一听立刻过去察看季和的脑袋,果然看到一个已经快要不见的包块,他一碰季和就直喊疼。 季大财连忙问:“花二兄弟,怎么样啊?老三总晕是不是和这个包有关系?这人撞到头可会死人的。” 花郎中说:“看来季和这是撞到了头,脑袋里面有血块啊,所以才会一累就晕倒,那是晃动到血块了,才会脑袋疼,然后晕倒。” 季和让自己装出害怕的模样,心里却直笑,想好在这是个半吊子郎中,要是个医术高明的郎中,一把脉就能把出自己脑袋中是不是有血块,自己想装也装不了。现在自己目的顺利进行到一半,后面一半就看季家的了,看他们能不能忍的下自己这个干不了重活而且随时会晕倒的病秧子了。 季顺问:“花二叔,你是说老三他脑袋里有血块,以后就做不了重活了?他以后就得像大老爷一样歇着,才能保命?” 花郎中点点头说:“即使这样也会随时有生命危险,最好常喝着药,也许哪一天血块就散了。当然了,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带他去镇上看看,不过到时候可是要花更多的钱,就算和我开的药一样也会贵上许多啊。” 花郎中相信季家人不会带着季和去镇上的,连自己这里他们都要不愿意花钱了,何况去镇上?他根本不担心自己诊的不对,而且他觉得季和这病就是因为脑子里有血块,如果不是,到时候自己自然还有话说。 季家的人一听这话心里全一片阴云密布啊,这不就是说季和以后要不断地花钱吗?还不能做重活。这怎么行! “爹,娘,我不想死,你们一定要给我治啊!我以后一定报答你们!治病的钱就当我借你们的,你们给我治吧,我不想死!”季和开始低头装哭,努力让自己流出眼泪,男子汉大丈夫还真不容易哭出来,他无奈之下只能把眼睛揉红,到底也没舍得放出灵泉装眼泪。 冯氏冲他恨恨地说:“还?你拿什么还?你以后就是老爷了!连个活都不能做,你赚个屁钱!你这个讨债鬼!想治病,你做梦吧!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再把一文钱扔到你这个无底洞里!” “你闭嘴!”季大财喝斥冯氏。 “我不闭嘴!我告诉你,你别想再给他治病,他这个病没法子治!这是老天爷要收他回去。你要是敢给他治,我就和你没完!”冯氏坚定地看着季大财。 金翠娘拉着周桂花在一旁悄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好声好气地让花郎中随着周桂花去喝水,又劝着公公婆婆去了别的屋里说话。 冯氏坚持不出钱,季大财心里也舍不得再出钱了,可是季和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不给他治病村里人会戳他的脊梁骨,所以还在犹豫。眼神就看向两个儿子,看他们的意思,其实他又哪里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做呢? 季孝说:“爹,老三是你儿子,我和二弟也是你儿子,他就一个人,我们可有妻有子的,你可不能为了他一个人就拖累我们这么多人。我是不愿意给他出钱治病。他一个扫把星已经把家里害的够惨,现在还想把这个家底花光,我不同意!” 季顺说:“要我说是老天爷心疼咱们了,打算把这个扫把星收走,还咱们家安宁啦。这是好事。” “顺子说的对!这是老天爷要收他!”冯氏帮腔,冷哼道:“他做了那么不光彩的事,活该被撞到头,这是老天爷要收他!我们要管他,老天爷不高兴了,不用这个扫把星败咱们的家业,老天爷就得降灾给咱们。就随他去吧!” 季大财本来就偏着的心思被妻儿这么一说就彻底地偏了,不过他还是没说话。 金翠娘在一旁给他下决心,轻声说:“爹,咱们这个家可不能被三弟拖累了。秀儿还没嫁人,大山还要读书,这都是要花钱的事。” “是啊,秀儿可要嫁个好人家啊,大山读书好,将来可要考秀才中举人的,那可都要钱!老头子,你可不能为了一个扫把星就坏了咱们家的大事。”冯氏在旁边添一把火,小女儿大孙子,这全是她的心尖眼珠子啊。 季大财叹口气,说:“可不给他治病,咱们家可就要被人指指点点了,这对咱们家的名声也不好,也会碍着嫁娶,会碍着大山的学业前程。” 金翠娘说:“爹,娘,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冯氏立刻说:“有什么主意快说,只要不让那个讨债鬼把咱们家拖累了什么主意都行,行不通我也想出办法来。” 季大财看冯氏一眼,心里叹息,想这老婆子是真的对老三太厌憎了,不过也不能怪她,这老三从落生后家里就多灾多难的,直到小女儿出生,家里才慢慢缓过来,就连他这个重视儿子的都没法子喜欢老三,何况冯氏这个为了生老三差点没命的妇人。不能怪她,要怪只能怪老三命不好。 金翠娘说:“咱们分家。” “啥?!”冯氏一听急眼,指着金翠娘的鼻子就要破口大骂,想这个金氏真是胆子肥了,她这还没死呢就敢撺掇着分家,真是好日子过的太舒服了。 金翠娘连忙说:“娘!你别误会,我说的分家不是咱们分,是把三弟分出去!” 冯氏一听才消气,皱着眉头说:“把他分出去是好,可是他这还病着,咱们把他分出去不还是让人说咱们让他去死?再说这分家肯定得分他一分产业,凭什么给他这个败家精!” 季顺问金翠娘:“你是不是都想好了?快说吧。” 大家全看着金翠娘,金翠娘心里一笑,脸上却带着些微的内疚,说:“我是想到了主意,只是觉得对不住三弟了,他到底也是爹娘的儿子,是相公的弟弟,但是也是为了爹娘,为了咱们家里这么多人,也只能对不住他……” 冯氏打断她说:“你哪那么多废话,快说,只要能把那个败家精打发走,你就是大功一件。” 金翠娘这才说:“花二叔这人贪财,他要是赚不到给三弟看病的钱,到时候说不准就要在村里把三弟的病说的多严重多可怜,说咱们家多不近人情,咱们就说三弟装病也行不通。所以只能把花二叔买通,咱们给他一些钱,让他说三弟的病只要慢慢调养就会好了,但是三弟却把娘给气晕了,爹实在生气,这才把三弟分出去。这样一来,咱们家的名声就不会受到影响了。就算三弟命不好,真被老天爷收走了,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只能说他自己不爱惜自己,花二叔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说三弟就是小病,是他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冯氏拍手说:“这主意不错,老头子,这次你可得和我一起演好这出戏!” 季大财迟疑了片刻,终是点点头。 季孝问:“那分给他些什么?咱们家可就那几亩地,还有这房子,总不能让他再住在这里。” 季顺慢悠悠地说:“咱们家沙地旁边不有一间草屋吗?那草屋还是去年盖的,分给他也算他占便宜了。至于地嘛,那亩沙地离的挺近,就归他吧,再给他一亩旱地,就单着那一亩旱地。也就行了。家里也没什么钱,又为他治病花了大半,总不能把妹妹的嫁妆给他,娘看着给他就行。” 季孝听了点头,二弟想的和他差不多,要不是为了面子,他连那一亩旱地都不愿意给,那亩旱地再产量不好也值个几两银子。 季大财看着妻子儿子儿媳妇几句话就把怎么把老三分出去都商量好了,心也慢慢定下来。 第8章 找村长 季和看着冯氏在自己床前慢慢的坐到地上,然后唉哟唉哟地大声叫了几块就倒在地上一副昏迷状,再看着季顺和金翠娘大呼小叫,一个扶起冯氏急的像死了娘,一个跑向外面大声的叫花郎中,嘴里还说着娘让三弟给推了一把撞晕了之类的话,嘴角抽了抽,隐约有些明白他们要做什么。 季孝还没冲进门就大声地怒吼:“老三!你他`娘的就是再怕死也不能这样对咱娘啊!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打死你个混帐东西!” “娘!娘你没事吧?”季孝进门后扑到冯氏跟前喊着,声音大的像打雷,震的装晕的冯氏直皱眉,眼睛睁开一条缝瞪一眼季孝。 “花二叔,你快给我娘看看,她被我那三弟给气晕了。”季顺见花郎中进来立刻说。 “我没有,不是我把娘给气晕的。” 季和不管季家打的什么主意,他不能就这么干坐着让人诬陷,他们会演戏,他也会啊,季和一脸蒙受不白之冤的痛苦神情。 季孝嗖地站起来窜到季和面前,伸手就要打他,被周桂花一把拉住。周桂花喊道:“孩子他爹,三弟可病着呢,你再打一下他可受不了,别和钱过不去啊!”季和一听是这个道理,他们还打算把他扫地出门呢,万一打坏了赖在家里可麻烦。他扬着大手吓唬了季和几下,才哼哼几声转身又回去看冯氏做孝子。 季和低下头,眼中一片嘲讽,想季和啊季和,这就是你的家人,以后我不管他们你可不要怪我啊,他们这算计的可是你,他们根本不把你当家人,根本不在乎你的命,而你也已经因为他们当初没有及时请郎中就医而丢了命,这种人以后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花郎中刚要给冯氏看看,冯氏就醒了,嘴里哼哼着,说道:“要死了,要死了,生了个这样的讨债鬼我真是命苦啊!老天爷你不收他就把我收了吧!” 季孝和季顺在一旁不住地劝冯氏,让她不要生气。 花郎中看看他们,又看看季和,再看看一旁站着板着脸不吭声的季大财,想真是季和把冯氏气晕的?他有些不信,虽然季和在村里的名声不是太好,但是能把冯氏这样泼辣的老婆子气晕有些不可思议,只是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管,他只要赚钱就行。 因为他们刚才放声大喊,隔壁的人一听话风不对就跑过来了,正看到被扶出去的冯氏,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冯氏有气无力地说:“家门不幸,生了个不孝的儿子,他这是要我的命啊!” “娘,你刚晕过去,好不容易缓过来,别再气坏了,快去躺着歇歇吧。” 金翠娘劝着,然后用那副轻柔的噪音带着几分埋怨几分怜悯的口气说:“郭婶子,二嫂子,让你们见笑了,还不是我那三弟,他前些日子生病没好利索,这又晕了,他怕死,非要家里给他去镇上看,我们觉得花二叔看的就很好,觉得吃几副药再让他多歇歇就行了。可他不信啊,闹起来了,还说不给他看病我们都……唉,三弟害怕也情有可原,可他不能诅咒自家人啊,我娘这不就气晕了。真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办了!” “唉哟,真是不孝啊,怎么能这样!嫂子你可要保重身体,一个不孝没事,你家里剩下这几个可全是好的。”听声音偏老,明显是那个郭婶子劝着冯氏。 “是啊,伯娘家里这日子这么有盼头,以后好日子长着呢,可不能被个不孝的气坏身子,不值的。”这个说话的声音尖些脆些,偏年轻,就是那个二嫂子了,“要我说这样的不孝子就该分出去,免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金翠娘叹息一声说:“爹娘心好,哪怕知道三弟生来就带着霉运也舍不得把他给别人养,不过他到底还是记恨了,没想到他这次自己做错了事有了灾,连累家人,倒恨上家里人了,竟然把心里诅咒我们的话全说出来了。真是伤透了爹娘的心。我们这做儿子媳妇的看着心疼啊。” 季孝粗声粗气地说:“他把我娘气成这样,我不能轻饶了他,这次不管爹娘多不乐意,我都不能再和他住一个院子里了。分家!一定要分家!要不这个家都得让他给拖累了!” 郭家婆媳两个一听互相看一眼,想这次季家老三这个扫把星说不定真要被扫地出门喽! 季和全听明白了,还真是和他想的一样,季家怕他的病花钱,可又怕落个不给儿子看病的名声,也不愿意再要他这个以后不能干重活的累赘,要把他分出去了。这是他所期盼的,也正是他装病的目的,但是季家比他想的还要无耻一些,他们把他分出去前还得再抹黑他一把! 就让他们这么顺利地抹黑他,自己得以分家就受了这个诬蔑?那可不行! 季和装做浑身无力踉踉跄跄地走出屋子,一脸悲伤地说:“根本不是这样!娘不是我气晕的!你们全诬陷我!从小到大你们有什么事都要赖到我的头上,我哪有那个胆子做那些事!谁看到我做那些事了?还不都是大山小玉他们说的!你们不愿意给我看病,嫌花钱多,觉得我是个累赘,想把我分出去,你们直说啊!我不会怪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这个时候也不忘了向我身上泼脏水啊。别的委屈我全能受,可是说我不孝,这个罪名我不认!” 季和说完就向外走,走的虽然歪歪斜斜,但是却速度很快。 “你们还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他!”季大财大吼。 “哦,这就去!”季孝立刻追出去,一直在旁边围观的三个女孩子也跟着追出去。 郭家婆媳妇的眼睛更亮了,想季老三这是忍无可忍了啊,他终于说出以前被扣在他身上的黑锅是替别人的背的了,这下可热闹啦,也不知道季和打算怎么做,不管怎么做,这村里可都又多了不少可以扯的闲话! 金翠娘一看这婆媳两个的眼神微微一皱眉,想这个该死的老三,老实的被扫地出门多好,居然敢闹腾,这下他们就算他们说什么别人也只会将信将疑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这么明目张胆的陷害他了,可惜为时已晚。 季和目的明确地跑向村长家,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注意,想这季和是怎么了?等季和刚跑过去就看到季孝和季家三个女娃追在后面,季孝那一脸的气急败坏更让大家好奇,有闲的没事的就纷纷跟过去了。 村长家大门开着,季和跑进去,就看到村长正坐院子里面抽旱烟,边上坐着好几个村里的人,而他刚到村长家门前时旁边有几个女人也跟过来在悄悄说话看热闹,他心里想这样正好,免的自己演个戏就给村长一个人看。 村长姓林,叫林永新,看着就是个普通人的模样,但也许因为当了多年村长的原因,有一股子威严,见季和进来就微微皱下眉,刚听说他又晕了,怎么现在这么一副眼眶通红的模样跑他这里来了?他还没开口问,季和就先开口了。 季和嘴皮子快,简单明了地把在家里发生的事说了,伤心地说:“村长,我真的没有推我娘,我哪有那个胆子,是他们不想给我治病了,想把我分出去又怕被人戳脊梁骨,才会这么做。我为家里人背了不少的黑锅,但这次的黑锅我不想背。我现在心里难受,原来不管我多忍让,爹娘都不会在意我,既然如此,那这个家我不待也罢。我同意我爹娘他们把我分出去,再不让他们以后为了我烦心。” 林永新听的眉头皱紧,想要真像季和说的这样,那季家也太过份,就算他也理解他们这么做的缘故,也觉得他们太狠心,分家就分家,临了还要演一出戏。 村长旁边那几个人也互相看一眼,对这个事将信将疑。 “你也想分家?分了家你这病可就更没人给治了,你想好啦?就算分家估计你也得不到多少家产,要是一个不好,你可怎么办?” 季和低下头说:“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肯定要被分出去。也不知道我这病好的了好不了,我只是不想到死都再背着个动手打亲娘的罪名。我的名声再不好听我都能忍,就这个罪名我担不起。” “你有什么担不起的?你就是动手打了娘!”季孝站在门口大声说,心里这个恨啊,想季和这个崽子以前那么胆小,现在胆子倒大了,早知道之前演戏就不把他当傻子,连他一起骗就好了,现在他把事情全说出来,就算自己家再说他胡说,也会有影响,真想揍死他。 季孝虽然长的粗,但是嘴也不笨,把之前编好的词又说了一回,说季和怕死才会打冯氏,又知道打了冯氏必然要被分出去才会反咬一口。 “老三以前就总做不好的事,我娘怎么骂他都没把他骂的改好,村长还有各位叔伯们可千万不要被他给骗了!他现在就是恨我们,想冤枉我们,让乡亲们都偏向他,这样他就算打了老娘也没事,就算我们气狠了他一定要分家,他也能分到一分家产。” 季孝这么一说,大家又有些信他的话,因为季和以前的名声确实不好,他们看着季和的眼神又浮现了厌恶鄙视。 第9章 一刀两断 季小诗也在旁边说:“是啊,我看到了,就是三叔把奶奶推倒的,他还咒我们,说我们把他分出去我们也没好下场,奶奶很生气,他还推了奶奶。” 季小玉和季小香两人也在一旁点头。 季和看着她们,并不意外,因为这种被冤枉的事不是第一次。 “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打娘,你们不能冤枉我。”季和看着季孝一脸的悲伤模样,一咬牙,大声说:“你说我要冤枉你们是为了留在家里,是为了家产,那我就为了证明自己不做那些事,我愿意不要季家的一文钱一粒米一片瓦,我净身出户!”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信了季孝他们话的人全闭上嘴,想季和都敢说这个话了,难道他真是被冤枉的?他们看着季孝几个。 季孝也惊呆了,真没想到季和敢这么说,看着大家看他的眼神他有些烦躁,但是心里也有些高兴,季和愿意什么也不要就离开家,那不就等于家里又省下些家产了吗?别看之前他们商量好只给季和最差的田和屋,他也心疼,现在季和什么都不要,那最好! 季小香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杏眼问:“三叔,你说的是真的?你不是说着玩的吧?你不要那些东西可会饿死。” 季小玉扯一把妹妹,心想这个笨蛋,说这个做什么?他饿死就饿死,省下的钱给家里就行,她还想着多做两身鲜艳的衣裳呢。 季小诗扬着小下巴说:“三叔就是说着玩的,他哪里会不要,他就是想骗着大家相信他没说假话。” 季和见大家的目光又看向自己,抿抿唇说:“我没说着玩。经过今天的事,我想清楚了,那个家里没有我容身的地方,家里人都把我当成一个累赘一个扫把星,他们不想要我,我也不想再待在那个家里,不如离开,干干净净的离开。但是你们要想好了,我只要这样离开,以后就再也不是你们季家的人,不管我生我死,我穷我富,都再也和你们没有关系。” 这就是季和的目的,他要和季家一刀两断! 季和想就算分家了,只要自己变有钱,难保这家人就会凑过来,到那时候即使分家另过也难免有扯不清的麻烦,不如挑明了一刀两断!自己净身出户,又是被家里人在生病需要治病的时候设计着被逼离家,到时候他们要是凑过来也是他们丢脸!他要他们看着自己不待见的季和过着好日子后悔,这也算给原主出了一口气吧! 季孝嘲笑道:“你这么说还不是不想分家,想用这话带咱们,你想的倒好!可惜你这样敢打亲娘的兄弟我可不想要!” “那就分家!我看今天就是个好日子,就让村长帮着写下分家文书,对了,还有断绝关系的文书!我这个扫把星以后就再也不拖累你们,你们也别想再让我背黑锅。我死我活就全是我自己的事。” 季和装出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他想着以后自己慢慢露出本来性格,大家也只会认为自己被家人伤透,不会多想,所以今天一定要演好这场戏。 周围围观的人确实是被季和的表情给骗了,心想季和这次说的是真话吧,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都愿意净身出户了,要真是像季孝他们说的那样,季和根本不会这样做,他怕死就得死赖在家里啊,就算被分出来也得要财产,哪会什么也不要?还这么硬气的要断绝关系,这真是气到极点了吧。 季孝觉得事情超出自己的预想了,有些控制不住场面。 村长说:“这事还得和你们爹娘说,左右现在也没事,就去你们家,问问他们是怎么想的。” 季孝连连点头,瞪了季和一眼,一起向自家走。 季大财一见家里来这么多人就觉得有些丢脸,听了村长的话更觉得老脸发热,他想现在这事是没法子挽回了,只能怪季和这次太不懂事,本来那点愧疚全散了。 冯氏不等季大财出声就嚷道:“想和家里断了?行啊!你不断我都要断,你这个扫把星白眼狼,从你一出生就克我们,家里没忍心把你扔尿桶里淹死你倒害起亲娘来,现在还冤枉家里,白眼狼!你这样的白眼狼就不能要,再留在家里指不定哪天就被你给害死!老头子,你要是敢再心软,我就死给你看!” 冯氏本来就讨厌季和,在他小时候养他是为了脸面,等他长大后又把他当成个劳力,现在他一干重活就倒,还要吃药花钱,这么没用招灾又搭钱的儿子她恨不得立刻赶出家门,净身出户更是如她所愿。 季大财正生季和的气,听冯氏这么喊就没吭声,也算是默认了。 林永新心里皱眉,想不管到底他们的话谁真谁假,季和在这个家里没活路了是真的,难怪他不死缠赖打地留在这个家了。他看向季和,见季和虽然低着头,但也能看出来很伤心,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像要站不稳却还死撑着,他轻轻叹息一声。对季大财夫妻说说:“季二哥,季二嫂,这好歹是你们的儿子,这天下哪有不原谅儿女的父母,要真和他断了亲,你们以后也未必心里好受。你们还是再想想。” 冯氏毫不思索地说:“村长,你不用劝了,这白眼狼灾星我们是一定不能原谅,这样的儿子我们要不起!还是写断绝书吧!” 林永新看冯氏一眼,问季大财:“季二哥,你呢?” 季大财看着院里站着不少看热闹的乡亲,个个眼睛死死盯着自己,他觉得他们都在嘲笑自己,心里更烦,把头一低说:“季和是我儿子,哪怕他这些年给家里惹了不少事,可我也是想着到时候给他娶个媳妇让他过自己的日子,觉得他到时候离了这个家也许就转运了,但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照我的意思,断亲没有必要,还是分家,家里把村外那间草屋给你,再给你两亩地和一些钱,以后你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再来让你娘不高兴,也就行了。你别说爹心狠,是你太不懂事!” 季大财到底还是想落个好名声,季和闹到这个份上,他退一步,只会让人觉得季和不懂事,觉得他不和季和季较,认为他是个好人。季和都不懂事了,他都是好人了,之前的事自然就是季和在说假话,对家里名声的影响会降到最低。 果然,季大财这话一出口,听见的人都觉得季大财心软。 季家别的人却有些着急,那草棚子就算了,两亩地可是钱啊,还要给一些钱?能不给为什么要给!可季孝才走上前一步,就见季大财瞪他们,季孝只能闭嘴,余下的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季和心里冷笑,一点也不感动,他今天一定要断了这个亲,季家的东西可不是好拿的,他也不稀罕! 季和看冯氏一眼,想季大财能拦的住别人,能拦的住她吗?果然不出他所料,冯氏开口反对,说:“你给他做什么?人家是要断亲!断亲,断亲,就是断了和咱们的亲情,他都不要亲情了,你还管他做什么?让他走人,咱们不给他家产,大不了也不要他还给咱们养他这些年的钱就行了。” 听见这话的人心里都觉得冯氏可真是对季和没一点母子情分,把儿子净身户了还想着要儿子给养大他的钱,季和还有病呢,看他们一家子要把季和分出去的情况,病的还不轻,要是净身出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她还想着要钱,真是太狠心。 季大财听着有人这么说,老脸一红,瞪冯氏一眼,想这老婆子真是会招事。 季和对村长说:“村长,我爹娘都已经同意了,你就写文书吧,我以后和季家再无关系,以后不管我生还是死,穷还是富,都与季家无关。我想着我要是和季家再没了关系,我就再是扫把星也祸害不到他们了,这样我不管死活,都能活的挺直了腰!” 季小诗捂嘴一乐说:“嘻嘻,三叔你还想着富吗?就你还能富的了?你要是富了我们家不早就富了?你是个扫把星,没那个命啦!” 金翠娘将季小诗拉回来,想自己这闺女怎么就不像自己呢?真是头疼。她看着季和带着些歉意说:“三弟,你别生气,你以后要真是发达了那自然是大好事。” 季小香在一旁瞅着季小诗说:“那是啊,三叔要是发达了可是大好事,到时候二姐肯定会去沾光,觉得今天的话是鬼说的。” 周桂花脸一僵,刚才她心里还笑话季小诗蠢笨,在这么多人面前乱说,这报应来的太快,自己闺女转眼就也犯蠢了,姐俩斗嘴什么时候不行,非在这个时候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忙把自己闺女拖回来。 季和心里思量片刻就做了个决定。 林永新想今天这个事算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这季家不想再留季和,季和也对这个家灰心了,自己到底只是个外人,管不了太多了。他们愿意分家就分吧。他问是今天就分了还是等明天,冯氏叫着就今天,她还真怕明天季和又死赖着不走了,季和也愿意今天,他比冯氏更怕迟则生变。 第10章 生养钱 分家要分家产,没有争执就分的很快,只有为了争家产才会闹的时间长些,而季和什么都不要,连分家产的步骤都省了,只要写了文书就行。 因为不是单纯的分家,而是断亲,就算有不少人在旁边看着,村长还是让人去请了村里德高望重的两位老人,另外还请了季大财的大哥季大发。到时候请他们一起在文书上签字或是按个手印,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证人。 季大发先到的,只他一个人来,脸色不是特别好看,看着季大财和冯氏的眼神根本不像见到弟弟弟妹,隐隐的有些怨恨,但是看到坐在一旁一副病弱相的季和,眼中倒是带了些温度。 季和努力翻找记忆,终于知道这个大伯虽然没有写文书和季家断了亲,但是也不走动,全因为早年的恩怨,还是两辈人的恩怨,也是一大盆的狗血啊。 “二弟,你真要和小和断亲?”这是季大发进门来的第一句话,第二句话是“你这样对的起死去的娘吗?娘可是最疼小和。她要知道你在小和生病的时候把他净身出户还断了亲情,她能安心吗?” 季大财听了脸皮涨的通红,他低头小声说:“不是我要和他断,是他要断,这孩子太不懂事……” “放屁!他懂不懂事我还不知道?他在家里受了这么多年的罪也没闹,怎么现在病成这样倒闹着要断亲了?还净身出户!还不是让你们给逼的!”季大发把季大财骂了一顿,目光转向冯氏,冷声道:“又是你这婆娘闹的,你闹的我们季家还不够吗?闹的我们兄弟失和,现在还要闹到他们父子断绝关系,你也一把年纪了,得为自己积些德!” 冯氏气的跳脚,嚷道:“这是我们家的事,你管不着,真以为长兄如父啊,我过门的时候公公还没死呢,你还当不起这个爹!大伯子数落弟媳妇,管兄弟的家事,你闲不闲的?要待就待着,不愿意快走人!” 季大财气的上去就要抽冯氏,不过手到底也没落下去,冲她大嚷:“你给我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冯氏吓了一跳,见季大财举着巴掌不落下,她顺势坐到地上就哭起来,说的就是大伯子让兄弟打媳妇不安好心之类的话。周桂花和金翠娘连忙去劝,季小香几个在一旁也劝着,季小玉更是抹起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多大委屈了。 季大发气的额头青筋直蹦,真想甩手走人,可是看一眼季和,还是没走。 这时候请的两位村里受人尊敬的老人也来了,一个同样姓季,也和季家有些沾亲带故,但关系有些远了,季大发兄弟两人也能叫上一声叔叔。村里人都叫一声季二爷。另一个是田老爷子,田家在青山村是大家族,而田老爷子是族长,德高望重,做人很公平,所以不仅田姓人尊敬他,别的姓的人家有事也会请他做个见证人。 冯氏这时候也不好在地上继续哭闹,在儿媳妇的搀扶下起来了,嘴里嘟囔着一定要和季和断亲,说什么有季大发给季和做主,以后自己家更要不得安宁了,甚至说到季大发恨他们,想借着季和来让他们一家家破人亡。要不是季大财瞪她,让她闭嘴,她还得继续说。 季和对季大发行了一礼道谢:“大伯,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次爹娘是真容不下我了,我也伤透了心,就是死,我也想死的心安些。这些年我当扫把星也当够了,实在不想再继续当下去。断亲,就当成我对爹娘尽的最后一份孝心了。” 季大发看着季和,叹口气,他知道季和留在这个家里也过的不是多好,但是至少能治病啊,这一离开可就断了后路。但看这情况他不走也得走了,季家这是容不下他了,但是他觉得就算离开也最好是分家,至少有些产业啊。 “你真要断亲?分家不行?” “分家还是亲人,我不想再给爹娘他们添晦气。我想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当扫把星。”季和心想季大发对季和还真是存了几分好心,可是他现在真不需要这份好心啊,他恨不得和季家划清界线。 季大发也不再劝说,他看出季和是铁了心要断亲,看来这孩子这些年真是受了太多的委屈,这次终于受不了了。既然这个侄子坚持如此,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到时候能帮一些就帮一些吧,总不能让他流落街头。想着自己家的情况,他心情更沉重了。 季家就有笔墨纸砚,说起来季家的季孝季顺都识字,不过季孝认的字少,这些年更是不愿意动笔,早就荒废了,季顺倒是聪明,不过就喜欢看闲书,做文章却是不行,而且这中间出了一件事,也让他断了科举的路。但是写字还是可以,这断亲文书就由他来执笔了。 季大财不会说,让季顺自己把想写的先说了一遍,季顺张口就来,言辞间看着挺公正,但是却把责任都推给季和。 还不等季和说话,季大发就先开口,把对季和不利的那些话全给改了,让季顺明明白白地写季家是因为季和的八字和他们家不合,而季和不想连累父母才愿意断亲。这样一来对季和就没什么影响,和季家八字不合并不影响名声,只要不影响村里人和他以后的家人,谁管季和和家里人的八字合不合? 这下季和真的有些感谢季大发,这个大伯还真为自己着想呢。 冯氏刚想反对,林永新就说:“这样写好,这样一来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名声上的妨碍,只会让人觉得上天不想你们是一家人,这样好,就这么写吧。” 季二爷和田老爷子也点头称是。 冯氏没法子反对了,她要再反对就得罪太多人,但是她实在生气,虽然她自己也常常丢自己的脸面,但是她并不觉得,只觉得今天自己太没脸面,而这一切全是她最不喜欢的季和造成的,她想这个灾星啊,临走还要给她添堵,那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断了亲,季和以后就不用再给我们养老,可是我们这些年可是把他养大了,他总要还回来,要不这养恩还是断不了,还是有牵扯,我可不想和他有牵扯。季和,你得把你这些年吃穿花用的钱还了!我生你时被你折腾掉半条命,受了那么多的罪,不多要你的,五两银子,养你十六年,也不多要你的,就给十五两就行。你给个二十两银子吧。” 冯氏心想万一季和没死,就算断了亲,季和也得给自己银钱花用! 大家听到冯氏的话全惊呆了,村里人都知道冯氏厌恶季和,从她这次要把生病的季和从家里分出去就能看出来这种厌恶已经很深,但是和断了亲净身出户的生病儿子要生养钱,这事做的也太绝了!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同情季和了,就连之前相信了冯氏的话,觉得是季和把她推倒的人都开始怀疑季和是不是冤枉的。 林永新皱眉说:“你不是刚才说不要季和的生养钱吗?怎么才这一转眼就改口啦?” 季大财觉得老脸丢尽,刚才老婆子提到养老钱就够丢人,现在又改口再要,更丢人!他生气地对冯氏说:“你回屋去!这钱不能要!” 冯氏也在气头上,也不怕季大财,梗着脖子说:“怎么不能要?季和不是说了不想给我们招晦气吗?他说断了亲就断了他给的晦气,那就把生养之恩一笔勾掉才算真断了,你还能拦着他不尽孝?老三,你说,这钱你给不给?” 季和虽然对冯氏更加厌恶,但是心里也有些高兴,之前季小诗挖苦自己,季小香的话就提醒了他,他想着这还真是个隐患,本想着自己把这话题引出来,没想到冯氏自己就提出来。这倒省的别人觉得自己行事太绝,自己以后要是对季家冷淡,别人也不会说自己绝情,毕竟季家绝情在先把他伤透了! 季和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先是悲伤欲绝,然后伤心的表情消失,变得麻木冷淡,沉声说:“给!” 大家看着季和的脸,听着他的声音,心想:完了,这娃是真对他这爹娘死了心啦。他们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想着要是自己肯定早恨的要发疯了,这么一想后对季家的看法更不好。 季大发心里生气,季和这还生着病呢,又净身出户,上哪弄二十两银子去,这不是要逼死人吗?他本来想说不给这个钱,但是看季和那模样,他又不好说什么,最后又想断干净了也好,但是这钱数他还是得给季和压一压! “二十两太多了,季和这些年吃的什么穿的什么只要长眼睛的都能看到,他根本花不了多少钱。他这些年给家里干活可比牛还要卖力气,就把他当个长工算吧,他吃穿的花用去掉还能剩下不少,那些钱还抵不了小时候没干活时候的花用?就连你以生他艰难为由要的五两银子都够了!” 季大发一说这话,旁人都点头,季和虽然名声不是很好,但是确实是能干。 季和看着季大发,心里本来就不讨厌季大发,因为他之前帮自己说话还有些感谢他,现在更觉得这人很不错,他连价钱都帮自己压了,自己肯定要砍价,可他替自己砍了,为自己省了多少事啊!季和决定以后一定要谢谢这个大伯。 第11章 大伯 “那是你说的,我说不够!他就是个饭桶,光吃不长肉的,别人还当我们不给他饭吃,家里都要让他吃穷了!” 冯氏张嘴说瞎话,她恨死季大发,季和都答应给二十两银子了,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能要来,却让季大发给搅和了,真是可恨。 季孝立刻在一旁声援自己娘,他也惦记着那二十两银子,虽然觉得季和得了这个病说不定哪天就死,但是只要他不死这二十两就有个念想啊。 除了季大财,季家余下的人也舍不得这二十两银子,季小诗立刻把前几天饭桌上抢饼大战的错赖到季和头上。季小香没说话,季小玉用娇软的声音表达了对季和怎么吃也吃不胖的羡慕嫉妒恨,也算是侧面证实了季小诗的话。季顺几个也没说话,由着她们胡说。 季和心里冷笑,看着三个侄女说:“你们三个,敢发誓说你们要是说的是假话就变的又黑又丑又癞头吗?我敢发誓,你们敢吗?” 季小玉三个当然不敢,她们虽然年纪小却都爱美,就连最爱吃的季小香都爱美,可不敢发这种誓。 大家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季家三个妮子说了假话,自然冯氏也说的是假话!虽然早就猜到冯氏是这样,但是对三个季家妮子也说假话,大家就觉得印象中三个乖巧可爱的女娃形象有了裂痕,想难道季和之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他以前都是替别人背黑锅?有时候事情就怕怀疑,没影的事都越想越觉得是真的,何况季和说的全是真事。 金翠娘一看情况不妙,立刻向前一步说:“小孩子家家的哪敢发什么誓,再吓坏她们。三弟,还是说正事。” 周桂花也把两个女儿护在身后,说:“是啊,说正事,说正事。” 冯氏觉得今天真是太不顺,她也想快把这事了结,季大发看样子是要添乱到底,自己想要二十两银子是要不来了,只能气呼呼地说:“十两银子!” “三两!”季大发冷静地说,看着季大财。 “三两,就三两,老婆子,你别闹了!”季大财被季大发注视的无地自容,他对大哥有愧,而且大哥提到自己娘了,不能再让冯氏再闹。 冯氏有些不甘心,但是看到季大财有些发红的眼和那要吃了她似的目光,她只好妥协,点头说:“三两就三两。” 季大发立刻让季顺写上季和给季大财夫妻三两银子做为生养钱,还说明了季和这些年干活辛劳抵了大部分生养钱,所以才给三两银子。可以说十分的仔细,季和心里再次感谢季大发。而季顺则是不情不愿地写上季大发的这些话。他写好后给念了一遍,没有异议之后又抄了一份,最后是季大财冯氏季和还有四个证人都分别签字按手印,村长还盖上了村里的章。一份给季和,一分给季大财夫妻。 季和看着这白纸黑字红色手印印章的断亲文书,一颗心总算落下,整个人都觉得好像轻松起来。 村长一看这事办完,就先离开了,看了季大发一眼,还是对季和说有事可以去找自己。 村长把旁人也带走了,季家终于恢复了平静。 冯氏没好气地说:“你还留这里干什么?还想去收拾东西?告诉你,你是净身出户,我发发好心让你把身上这身衣服穿走,余的你别想,我还留着烧火!对了,三两银子快拿来,别想拖着不给。” 季大财皱眉说:“你催什么催?他还有病。” “死不了,祸害的命长着呢!你快走吧,你走了我们家的晦气也就没啦。”冯氏挥着手轰季和。 季和也不愿意再面对这些人,他对季大发行了一礼,然后就向外走。 季大发根本不想在这里待,要不是为了季和,他不会进这个院,连这个门口都不会经过,现在季和走,他自然也不会再留,也不理季大财的挽留和季和一起出门。 季大财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对冯氏说:“这下你满足了?” 冯氏神清气爽,说:“是,这个扫把星可算走了,可惜才让他给三两银子。老头子你也该高兴,他走了先不用给他花钱治病,不用管他吃穿,最重要的是把那些晦气带走了,以后咱们家好好过,就凭咱们家这些人,肯定能越过越好。” 季家旁的人见季大财还沉着脸,就在旁边劝说,他们现在心里也挺高兴,季和这个累赘灾星终于走了,不但没分走东西还欠了他们三两银子,真是意外之喜,他们都觉得高兴。 季大财被儿子儿媳妇还有孙女们一劝,虽然心里还有些别扭,但也觉得冯氏说的是事实,想着为了这一大家子,季和走了就走了吧,也是季和不懂事,要不又怎么会净身出户。大不了以后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他让人给收尸吧。 季和并不知道季大财都想着为他收尸了,他现在心情很好,脸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季大发还在身边。 季大发看着季和说:“你倒是爽快,她要银子你就给?还一下子就应下二十两,你就不想想你多久才能挣上二十两。” “大伯,这个钱得给,给了我以后就再也不欠他们。” 季和不在意花这些钱,用这些钱断了以后的隐患,值的!而且那毕竟是原主的爹娘,他就算再为原主委屈,做主给他断亲也不知道他乐意不乐意,毕竟在原主的记忆中可没找到想和季家一刀两断的想法,原来的季和实在太软弱善良,只想着对家里人好,家里人被他感动以后也对他好,真是想的太好。现在给些生养钱也算尽了原主的孝心,相信他也不会怪自己断亲。 季大发问:“你打算以后怎么办?你这可真是净身出户了,你脑子一热什么都答应,就没想过你到时候住哪吃啥?还生病呢,也不怕丢了小命!” 停顿一下,季大发继续说:“要不去家里住吧。” 季和立刻说:“大伯,多谢,可是不用了,我去了怕大伯母不高兴。别给你惹麻烦了。”季和可知道季大发季大财两家之间有过节,这些年都不来往,今天季大发能去季大财那里想着也是因为他是季奶奶曾经托付过的,他也不想再给季大发添麻烦。他已经想好去处。 季大发也知道把季和带回去可能是带个麻烦回去,但是自己娘没去世前可是对自己叮嘱过要在季和困难时拉一把,这些年他都没怎么管过,现在季和走投无路,他不能再不管。至于自己家人那里,他知道他们厌恶的是季大财他们,对季和倒是有时候还会说上几句可怜,自己把他带回去应该也没多大事。 “没事,你大伯母这人心软,而且你也和家里断了,她恨的不是你。” “大伯,真不用了,我自有打算,我不会去你家的。别担心我,我明天一定来看你们!” 季和说,季大发的心意他清楚就行,可他也不愿意再给他添麻烦,要是没有灵泉可能他还会厚着着脸皮去,可是有灵泉在他不会饿死,还会很快把自己的日子过起来。 季大发问:“你有什么打算?你要没个落脚的地方我哪安心?” 季和心里想这个大伯都担心自己没地方住,比季大财那一家人强多了,他对季大财说:“我打算去找村长,和他说说在西山那间屋里住下。” 那个房子是原来逃难的一家人搭的一间房子,后来那家人走了,房子留下了,因为离村子远,也没有人打主意,平时也就是一群小孩愿意去那里玩玩,几年下来那房子已经破烂不堪。季和却看中那里,因为那里离着村子远,又方便他进山,真是太合适不过。 季和坚持不去家里,季大发也不再强求,说和季和去见村长,和他说一下,那房子是没主的,但村长做主让季和住那里别人也没话可说。 林永新一听就同意了,还给了季和一个瓦罐,里面放着一小袋苞谷渣和用绳子串着的一些铜钱。 “我这个村长也就只能做这些。”林永新想季和坚持着要净身出户,他拦也拦了,总不能把麻烦带回自己家,给些吃的和钱已经仁至义尽。再说还有季大发,看季大发就知道不能不管这个侄。 季和也没推辞,接过来道谢,然后和季大发一起走了。 林永新的媳妇张玉娥有些不高兴地说:“你倒是好心肠,有那些大钱还不如吃几顿肉。” 林永新看她一眼说:“撇开我是村长这一条,你别忘了是你那外甥把他给推河里去的,也不知道这动不动就晕的毛病能不能好,就算帮着积德了。” “呸!俊子他那是为救人,可没什么对不起季和的!季和是活该!没事说什么积德不积德的!”张玉娥瞪林永新。 林永新说:“救人也不用把人推河里去。再说我是真不信季和有那个胆子调`戏张家那姑娘。指不定怎么回事。” 张玉娥不说话了,想全是那个张丽娘害的,等还得去找妹妹说说,让外甥离她远着些。 第12章 新家 那间房子在西山脚下的河边上,房子前后左右是空地,都长满了草,然后就是树木。 季和觉得这个地方挺好,离着村子远,离山还有河近,安静空气好,在了解这个世界之前在这里养养身体赚赚钱也挺好。 只一间屋子,原来旁边还有一个棚子,现在已经摇摇欲坠破烂不堪。而这间屋子还是没窗户没门板连屋顶都露了好几个大洞,屋里地上都长草了,就是几块石头放在墙角,看那模样好像以前是放床板的。 如果没有灵泉,季和看着这样的栖身地还真要叹口气,但现在他觉得挺好,至少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 季大发皱眉看着这屋子,皱眉说道:“季和,你先去家里住下,等把这里收拾好,至少装了门窗再围上篱笆再住进来吧。” “不用了,现在已经春天,没有门窗也不会冷。大伯要是能帮我把这窗户先拿木板封起来,再借我一块木板挡着门,那就更好。” 季和不愿意去大伯家里添麻烦,寄人篱下也不舒服。 季大发见季和坚持,只能说:“你在这里歇着,我回家去拿东西,先把你这门窗弄好了,明天再来帮你把屋顶修好。” “谢谢大伯。” “谢什么,我是你大伯,你奶奶也交待过我要照顾你,这些年因为咱们两家的关系我也没帮你什么,让你受委屈了。”季大发一提起季大财一家脸色又不太好了,不愿意在季和面前多说什么,说一声走了就离开了。 季和想季大财家真是作死,明明做了错事还死不认错,最后闹到亲兄弟再不来往,还说原主是扫把星,照他看来他们本身心长的不正,好好的日子都让他们给过差了,还要怨别人,老天爷睡迷糊了才会让他们过好,他等着看他们离了自己这个扫把星会过的多好。 季和把地上长的一些草给拔了,看屋里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等着屋顶还要再修,现在打扫了也白打扫。他就喝了些灵泉,把村长给的东西藏好,出去拾柴。没有绳子只能用草勉强结了绳子系着柴禾抱回去,来回几次,觉得够了,发现季大发也来了。 季大发拉着辆平板车,上面放着木板,还放着被褥枕头,另外还有一个篮子,一个罐子。 季大发说:“你大伯娘让我给你送来这些。” 季和看见了心里感动,想季大发家人可比季大财他们这些原主的家人强太多,他们不但同意自己净身出户,自己晚一天离开他们都嫌弃,根本不会想他还在生病,无家可归会有多可怜。而大伯家虽然和季大财家有仇,却还愿意帮助身为季大财儿子的他,哪怕是季和奶奶交待过,也够说明他们家人心肠好了。 季和想自己以后过好了一定要报答一下大伯一家,好人有好报! 季大发帮着把窗户用木板封上,说等他给做好窗户再装上,又把两扇门板给装上,把床板放好,草帘子铺上然后放上被褥枕头。帮着他用石头搭了个简易灶台,把拿来的一个小铁锅在上面一放,这样季和就能简单的做些饭。 等这些都做完,天也要黑了,季和让季大发回家,他现在还真没什么好饭招呼他。 “那我先走了,你把门关好,这个给你防身。”季大发给季和一把斧头,“不过你也不用怕,这西山没什么大的野物。只是以防万一还是天黑少出门,出门带上这个斧头。还有那个罐子里面有药,你快煎了,这次好了小心着些,也许以后就不会再犯病了。” 季大发从花郎中那里给季和买了药,季和一听就想让他退回去,他有灵泉呢,这药买了他也不会喝,白费钱。但是想到自己是装病才闹的离开那个家,他要是一点药都不吃就好说不准也让人怀疑,还是收下吧。他记下大伯家的好,以后报答回去就行了。 “大伯,谢谢你,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你以后不要再给我花钱了,你家里也用钱。”季和想到大伯家里的堂哥,心想等找个机会想办法看看吧。“大伯你快回去吧,天也黑了,别让大伯娘他们着急。” 等季大发走了,季和就栓上门开始清点自己的财产。 村长给了一个不大的罐子,装了大半罐子的一小袋苞谷渣,三十个铜钱。大伯家送来了被褥枕头,一小袋苞谷面一小袋苞谷渣,两个罐子一个小铁锅,还有两个碗一双筷子,篮子里面放着小油灯灯油和打火石,对了,还给了一把斧子。另外还给买了药,连晚上的饭都给他带来了,两个粗面馒头和两根腌胡萝卜,。 这么一算,季和觉得比自己当初想象的空无一物就着火堆只吃烤鱼的情景强多了。 天已经快要黑了,季和折腾了半天肚子也饿了,虽然离河就几十米的路,也带着斧子,把钱带身上,门锁上急匆匆的去河边。虽然已经夜幕降临,他还是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没人,这才抓了一条鱼就地收拾了然后回去了。 吃完烤鱼和馒头,季和拍拍饱饱的肚子,满足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然后倒在床上,看着从破洞的屋顶洒下来的微弱月光,渐渐有了困意,把小油灯熄了,沉沉地陷入睡眠,一夜无梦。 第二天天还没亮季和就醒了,出了屋子去河边洗脸,现在还不敢用灵泉洗脸,打算过些日子再用。就算别的人发现了也没事,只说离开季家轻松了就变了,还会给季大财一家人更添堵,多好的事。 搞好个人卫生,季和开始跑跑跳跳,现在这个身体太差了,就算灵泉能改变,他自己也得努力锻炼。出了一身汗,刚觉得累就喝灵泉,不舒服的劲就过去了,变的全身从里到外的舒服。 把剩下的那个馒头热了热就着腌萝卜吃完,季大发也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帮手,说是他家的邻居,是田家的人,年长的叫田大强,年轻的是他的儿子叫田进多。季和连忙向两人道谢。 田大强说:“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好好养身体。既然断了以后就别再和那家子有牵扯,你大伯这么帮你,别让他为难。” 季和一听就知道这人不待见季大财一家人,和季大发处的好。而田进多说话就更直了,拍着他的肩膀爽朗的说:“平时看你蔫的像缺水的青菜,还以为你得为那家子累到死也不吭声,没想到这次倒干了一件让人爽快的事。这亲断的好,合我的心意,以后有事就找我啊。但你要是再给那家子占便宜可别怪我一巴掌把你抽到河里去。” 季和笑着说:“那你可没机会。” 季和原本就是个爽朗的人,这一笑起来哪怕还是出现在那张腊黄的脸上,却也让人觉得整张脸都灵动起来,尤其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很夺人目光。 田进多吓一跳,大声说:“呵!这真逃出火坑了,笑起来都不一样啊!这样才像个有活气儿的人啊!好!” 季大发心里也感慨,想娘啊,你看到了吧,季和还没被那家子给压的没了心气儿,只要他身体再缓过来,他以后一定能过好,你就放心吧。 四个人一起干活,本来不愿意让季和干活,但他坚持要做,就让他做轻松的活儿。那三人全是能干的人,田大强父子两个修屋顶,季大发给做窗户,一天下来不但那间屋子修好了,连旁边的棚子都重新盖上,里面搭上了灶台,周围的空地也都用篱笆圈起来了。 “和子,这篱笆虽然是竹子的结实,可你也最好去找些刺头花种了,这样不管是人还是野兽都能挡住。”田进多对季和说,他为人爽郎,刚来时还叫季和,现在就改口了,显的比之前亲近很多。 季和点头说:“好,我记得了。大伯,田叔,进多,谢谢你们,等我有钱了一定请你们吃饭。”他们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现在却连顿最简单的饭也管不了,季和只能记在心里。 季大发说:“我请不请的没事,记得谢谢你田叔他们就行。” 田大强摆摆手说:“说哪里话,就是出把力气的事。” 田进多说:“季和你身体不好,以后要有什么重活做不了就来找我,我现在看你挺顺眼,帮你我乐意。” 季和笑着点头,送三人离开,站在篱笆门前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想这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虽然不知道会在这里住多久,可总算有个落脚地,再也不用受季家那一家子极品的气,哪怕一个人清静些,也比在吵闹声中过日子好百倍。 季和觉得这里到底有些偏僻,就自己一个人住这里,如果出去,就是来个贼也没人知道。现在家里东西少还不怕,以后要是东西多了还真麻烦,他琢磨着等以后得养狗,一条不够,得两条,有他的灵泉在,那狗一定会长的高大威猛,谁敢来偷东西不用咬也吓死了。说不定还能陪他进山打猎,又能给自己做伴,真是一举多得。 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季和脸上笑容洋溢,看着眼前简陋的家也觉得温馨了,兴致勃勃的开始里里外外收拾。 第13章 大伯一家人 季大发和田家父子回村子,路上说着季和。 田大强说:“季和这孩子这一发狠倒不像以前那样又软又怂了,看着倒让人喜欢,只可惜那身体。唉,只盼着老天爷开眼,让这孩子别再受苦,那病不要再犯。” 田进多说:“我看着他这不犯病的时候挺好,只要不干重活八成就不会犯病了。就算他一个人以后苦些,也比在那个家里轻松,那家简直就是把他当苦力使唤,也就他能忍,换我早就跑了。” 季大发叹气说:“但愿老天爷开眼吧。我这家里也没多余的钱,要不也能帮衬他一些。那一家子真是太心狠,就这么把人给赶出来。连身衣服都没让拿。我娘在天上看着不知道多生气。也是我没用。” 田大强劝道:“你也别难受啦,就季大财那家子你还不知道是什么人?他们是怎么对你家的?连你这个当大哥的都那样对待,更别说对季和,季和可是他们眼里的扫把星啊。要我说季和离开那家也好,你也不用再惦记他也只能干看着,想伸把手就能伸把手,你家我大嫂也不会再恼你。” “是啊,是啊,季伯娘可是个好人,她是气季大财家,现在和子跟那边断了,她心里得对和子同情吧?”田进多插嘴说:“我看和子人挺好。” 田大强笑骂道:“这才一天就和子和子的叫个不停,你倒和他投了脾气。” 田进多笑嘻嘻地说:“以前我可不和他投脾气,只觉得那人又蠢又胆小,被家里人欺负的连个屁也不敢放,小娃娃都敢向他身上泼脏水,太没用。可现在我觉得他变了,看来被季俊那小子一推推河里还给淹清醒了,季俊那小子也算歪打正着办了个好事。” 三个人说着话到了村里,告别后分成两路各回各家。 季大发进门就看见自己媳妇在院子里坐着绣花,看看已经开始发暗的天色,走过去轻声说:“天要黑了,别绣了,你眼神可没以前好了。” 季大发的媳妇张氏头也不抬地说:“不绣哪行?家里哪不要钱啊?以后又多了一个人要照应,还能全指望你?把你累坏了家里顶梁柱可就倒下了。要倒也是我倒,我瞎不了。” 季大发看着媳妇瘦的好像快要折断的脖子,心里愧疚,叹息一声说:“我看着小和身子骨还行,只要不再犯那个毛病,他以后日子能过起来。他这一病倒像是醒过神来,不像以前那样躲躲闪闪,变的知礼了。他会记着你这个大伯娘对他的好。说不定到时候能和咱们青儿互相扶持,也能给蓝儿当个靠山。” 张氏终于抬头,转转发酸的脖子,说:“要真能那样自然是好,可我也没太指望着。这次他是办了件挺直腰板子的事,可谁知道以后啊?都说本性难移,你那侄子性子太软。你以前给他吃的,被他那些侄子侄女看到,只一吓唬就能留着给他们吃,你发现了看着他吃,他都不敢吃,怕回去挨揍。最后让咱们家落的一身不是,哼,谁知道以后你那兄弟家给他些好脸色,他会不会又回去卖命?到时候他回去给人当牛做马咱们管不了,只别让咱们的好心被人在地上踩就行。” 张氏说的是以前的事,季和是季大发的侄子,又是自己娘托付过的,看着他过的不好他哪能干瞪眼看着,时不时的会给些吃的,可是最后没落好,被冯氏几个闹上门,说他给季和有毒的野果,大山吃了闹肚子,让他给钱看郎中。季大发那时候确实给季和野果了,可他哪会分不清什么野果有毒什么野果没毒,自然不会承认。但冯氏揪着季和让他做证,季和最后承认大山吃了他给的果子。虽是说不能证明大山后来又吃没吃过别的果子,是不是别的果子引起他中毒的,但季大发也没能撇清。 那一次季大发家吃了个亏,大山治病的钱他们家出了一半,要不是张氏回娘家去借钱,季青的药钱都要凑不够。虽然后来季和哭着给他赔礼道歉,季大发也知道季和只是说了实话,但是后来因为觉得亏欠着家里人,对季和就不像以前了,就算还关心,也不再给他吃的穿的,而季和也说了怕再给他们惹事,让他不要再管他,自那以后躲着他。 想到往事,季大发脸色不太好。 张氏见他那模样,又怕他心里憋着,说:“好了,我也就是说说,季和那孩子也不坏,咱们也不能因为被蛇咬了一回就怕上草绳,是不是?看他和那家子断了的份上,再对他好一回。不过我也提前和你说一声,他要再和那家子牵扯不清,那别怪我不许你认那个侄子!我可不想和那混帐的一家有什么牵扯!” “好,都听你的!” “爹,娘,饭做好了,吃饭吧。”清亮的声音响起,一个少年从冒着烟的灶间出来,身上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却干干净净的。人长的只算清秀,但是眉眼飞扬,显的很是精神。他看着季大发说:“爹,那个季和性子真变了?不像以前那样瘟鸡一样蔫巴巴了?” 季大发瞪他一眼说:“胡说什么呢?那是你哥,哪能那么说他!” 张氏也嗔道:“蓝儿!” 季蓝扁扁嘴,哼了一声说:“我说的是实话,再说他就算是我哥也是那家的,那家的人没好人!他别看蔫,可谁知道肚子里面是什么色,说不定也是黑的。不说别的,就说当年那个事,他要真有良心,怎么会不帮着爹说话,只要他嘴皮子动一动,咱们家也不用花冤枉钱了。说不定哥哥的病也能治好!” 季蓝想着这些年一些人总拿那件事戳他的心窝子,还有哥哥生病时那痛苦的模样,心里就不舒服。他也知道季和有难处,可是季大财家的人这样说时季和只会缩着脖子当怂包,真让他看不起。 季大发也知道季蓝这些年受了委屈,不好训他,只能说:“他那时候也小,怕挨打。现在他离开那个家了,以后他不会那样了。你看他以后怎么样,要是好了你就叫他哥,对他好些,要是他还不好,你就不理他。这样行吧?” 季蓝看自己娘盯着自己,只能说:“那我就再看看他,他要还是原来那样,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季大发和张氏全有些哭笑不得,刚要再数落他,就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咳嗽声,全是脸色一变。张氏让季蓝端饭,她和季大发一起奔着屋里去了。 季和一夜睡的香甜,起来后梳洗干净又去抓条鱼做成清蒸鱼,又煮稠稠的粥,吃了一个肚子溜圆,在院子里转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他想着去山上转转,要是能抓几只野鸡野兔的回来就好了,鱼是好吃,但是能换个花样更好。他也想好好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山里全是宝啊,他不能干看着不行动。 季和已经想好了一条赚钱的路子,就是卖鱼和野味。 鱼很容易抓到,而且他觉得河里的鱼还不少,到时候赚钱一定容易。野味还不清楚。 季和听田进多说西山比较太平,只有些山鸡野兔,不多,遇不遇的到得看运气。野物都在北山,可北山也危险,地形险峻,树木茂密,不熟悉的都会迷路,听说有狼熊和野猪,要是遇到了跑都不容易跑,村里会打猎的人都不敢一个人进去,得结伴进去。那里的鹿啊山鸡啊野兔啊这些也很多,就因为多,所以危险的动物有的吃,平时也不出山,连西山都不常去,只在北山窝着,村里也没什么危险。 季和听着就觉得那是一座金山,想自己有灵泉,到时候挖个陷阱,在里面放些灵泉,肯定能招来动物自己向里跳,自己只要去捡就行了。遇到危险的动物也不怕,用灵泉把它们甩开,还能在它们扑向灵泉时制住它们。 想的挺好,但是季和也觉得自己现在这个身体还太弱,最好等再强壮一些再去北山,现在先去西山碰碰运气,能抓些野鸡野兔就行。 季和已经打听了,明天离着村子几十里外的镇上有集市,抓些野物和鱼去卖正好赚些钱,也好给家里添些东西,最好能买些米面来,他可不想委屈自己的胃。 把家里能藏的东西藏好,把门锁上,季和就上山了。 现在正是春天,草木已经泛绿,但还并没有长的茂盛,金色的阳光顺着树枝树叶洒落下来,光影斑驳,能听到脚下踩在树叶上的声音和随处可闻的各种鸟叫声,空气中有着春天泥土和树木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季和一会儿看看嫩绿的树叶,一会儿看看草丛里开的早的各色不知名的野花,一会儿又看着树上的鸟,脸上带着笑容。前些天他也上山,对这里的环境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是那时候没离开季家,哪比的上现在一身轻松。他觉得浑身都是劲儿,打算今天一定要好好干一场,明天好去集市上卖钱买东西。 “啊!”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季和脸上的笑容消失,皱皱眉头,还是快步向着声音的方向而去。 第14章 双儿 季和顺着叫声传来的方向走,一会儿就看到了人,还不止一个,首先映入季和眼帘的是一个少年。 季和看着那个人,心里想总算看着个比自己显的弱的男人了,或者说少年更合适,其实季和自己现在也还是个少年,只不过上辈子奔三了,又长的高挑矫健,习惯把自己当成个大老爷们儿。现在这副弱鸡的身材就是他心中一个痛,他发誓一定要改变,反正有灵泉在,肯定很快就能长的像上辈子那样高高大大。而在改变之前忽然看到有人比自己还要瘦小羸弱,心里那股子感觉真是有些复杂,有那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个少年正站在山路的上方,虽然居高临下,却仍然让人觉得他瘦弱,脸色也不好看,并不是季和那样的腊黄,而是苍白,不过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显的那皮肤白的透明,像是泛着淡淡的光泽,很是吸引人,而且他虽然瘦却还是能看出来是张鹅蛋脸,一双低垂着仍然能看出来挺大的眼睛,长长的眼睫毛垂着像两把小扇子,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显的很是文静秀气。 在这个少年的下方山路上有两个人,一个倒在地上,另一个正在把他扶起来。 显而易见,刚才惊叫的人是那个倒在地上的人,而从他们站着的地形看,很可能是那个少年让那人摔倒的。 “好你个张小余!你居然敢推我!我和你没完,看我不打断你的手,让你再推我!”倒在地上那个被人扶起来,一手扶腰一手揉屁股,疼的唉哟唉哟地叫,甩开扶着他的人就想向上冲。 叫张小余的少年把扁担抄起来横在身前,说:“我没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摔下去的。要不是你想打我,又哪会脚下绊到摔下去?季俏,你不能不讲理。” “笑话!我季俏什么时候讲过理?你傻了才和我讲理!我说是你推的就是你推的!”季俏停下了,指着张小余手里的扁担说:“你把扁担放下,乖乖的叫我打上一顿,今天这事就算了!要不我就上你家里去告状,就说你把我给推倒摔伤了,让你家人赔钱!就算不赔钱,他们也得打你一顿!到时候对你名声也不好听。你不如乖乖的让我打一顿就算了。这两样你就挑吧!” 季和挑眉,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季俏遇到张小余,想打人不成反伤了自己,现在威胁张小余,也真是够卑鄙。 季和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不过并不是全部,有的记忆还是得见到人或者物才能想起来,现在他就又想起来一些,从脑海里翻出来张小余和季俏的身份和一些事。等他想起来,眼睛瞪大了,很是惊诧,想自己还真是来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季和已经知道自己所处的这个国家叫慕国,即使他历史不是多精通,也知道所学的历史中没有这个国家,这是一个架空的世界。可这并不是最稀奇的,最稀奇的是这个世界不但有男人和女人,还有一种被叫做双儿的人。 双儿,也就是像女人一样能生孩子的男人,但是怀孕的机率却没有女人高。他们不能让女人生孩子,也没有男人那么有力气,所以一般是像女人一样嫁人。 张小余和季俏都是双儿,站在季俏身边的那个也是个双儿,是季俏的表弟,名字叫张兰。 说来也巧,张小余的姐姐和季俏的哥哥正是害的季和这个身体原主死亡的原凶。 季和看着张小余,想张丽娘娘是村里一只花,她这个弟弟长的也很秀气啊,只是长的不太一样。虽然都是给人柔弱的感觉,但是张丽娘的柔弱就像是菟丝花一样要攀附着别人,而张小余却像是一根小草,即使风吹雨打也在坚强地努力挺直腰身。正因为有这种感觉,虽然张小余是张家的人,季和意外的没有讨厌他。 季俏是季俊的弟弟,季俊是村里出名的俊俏青年,而季俏却长的普通,但是性子却很是霸道。现在他欺负张小余不成反而摔的狠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坚持要打张小余出了这口气。 张小余抿着嘴唇,脸色更加苍白,手紧紧的握着扁担,眼圈都有些发红。 季和看着这样的张小余,想到刚才脑海中窜过的关于他的处境,不由摇摇头,想这在家里不受宠的孩子都是一个样啊。张小余和自己一样的瘦小,脸色不好,在家里不受宠,在外面也是不敢惹是生非的,否则回了家肯定会被迎来打骂。再加上季俏可是季俊的弟弟。先不说季俊家过的比张家好,张家惹不起,只说张丽娘喜欢季俊的心思,张小余得罪了季俏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到时候张丽娘为了讨好季俊家,指不定怎么收拾张小余。 季和因为张小余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小白菜儿,对他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而且因为张小余长的很顺他的眼,对他更同情。 季俏看着张小余眼圈红了,知道他怕了,心里得意,指着张小余嚣张地说:“你要是怕了还不下来让我揍?别立在上面当木头!把你那扁担给我!” 张兰在一旁说:“张小余,你快下来吧,别把阿俏气坏了。要是把他气坏了还得找你们家去。” 张小余咬咬牙,摇头说:“不是我推的!我就是让家里人打死,也不会让你们打我!” 季和嘴角上扬,想这个张小余还是挺有骨气的,虽然和原来的季和一样受委屈,可是比原来的季和强多了。他继续看,想看看后续怎么发展。 季俏见张小余不听话,气的又要向上冲,但见张小余手里的扁担又停下脚,让张兰去把人抓下来。张兰心里不乐意,他过去要是挨揍那得多疼?这么想着对季俏的怨恨又多了一层,想要不是得靠着舅舅家过活,他才不会这么憋屈地和季俏打好关系,总有一天他过的比季俏好,到时候让季俏来捧着自己! 正在张兰想着再劝劝张小和,让他主动挨揍时,又有人来了。 来人是两个高高大大的青年,一个白净些,一个黑些。那个黑些的季和认识,正是田进多,而那个白净些的也有印象,名字叫简虎。季和一见他,又想起来一些事,微微一笑,想还真是巧啊。因为季俏喜欢简虎,而简虎和张小余之间有个扯不清的婚约,季俏自然把张小余当中眼中钉肉中刺。 田进多大声说:“你们在这里站着要打架?季俏,是不是你欺负张小余?我说你也够了啊,一个双儿总那么霸道以后谁敢娶你?就算你家出十大车嫁妆你也嫁不出去啊!更别说惦记着虎子。你也像张小余学学!” 季和有些想捂眼,想田进多长没长脑子啊,他这么一说季俏以后不更恨张小余啊。 季俏果然狠狠地瞪了张小余一眼,然后调整脸色,委屈地说:“我才没欺负张小余,是他打我。他用扁担打我,把我从上面打下来了,摔的我都要走不动了。你们不信问张兰,要不是他护着,我脸都得破相。” 张兰被季俏掐了一下,立刻说:“阿俏说的没错。” 田进多说:“行了,谁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你说东张兰从来不敢说西,他的话不能做数。张小余,你说。” 张小余见救星来了,松口气,说:“我没打他,是他要打我,自己绊到才摔下去的。” 季俏看着简虎,委屈地说:“虎子哥,你信不信我?张小余就会装可怜,他根本是一肚子坏水,你可不能听他的。那婚约也根本不算数,你别偏着他!你要偏着他,我就告诉我哥哥!” 田进多翻个白眼,说:“就会告状,不就看着你哥和虎子是朋友吗?再是朋友能有夫郎亲?” 简虎一直没说话,看看张小余,又看看季俏,说:“这事就这么算了,闹起来对你们三个双儿都不好。张小余,你向山上走,季俏,你下山去。你要不听话,我就告诉你哥哥,让他管你。” 季俏跺跺脚,狠狠瞪了张小余一眼,对简虎说:“我要是听话,你明天要和我一起去集市上!”见到简虎点头,他才露出笑脸,叫着张兰一起下山去了。 张小余也向着山上走了,并没有多和简虎说一句话。 田进多笑着说:“虎子,要我说你还是娶张小余吧,虽然都是双儿,可他比那个季俏强百倍。你要真娶季俏,以后你这日子可就热闹了。” 简虎淡淡地说:“别胡说,双儿虽不是女子,可也得重名声。他们全是没嫁人的双儿,你嘴上有道门吧。现在虽然是在山上,可旁边也有人听着呢!躲在一边的那个人,出来吧,总躲着累不累?” 田进多立刻向两边看,大叫道:“谁?!给老子出来!” 季和挑眉,想这个简虎还挺灵的,不愧是个好猎手。他走出去对田进多一笑,说:“是我,我可没躲着,只是站在那里。进多,你张嘴就老子老子的,让我大伯听到小心他不饶你啊。” 第15章 陷阱大丰收 田进多一看是季和,立刻露出笑脸,说:“原来是和子啊!你别想吓我,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那种告状的人,再说我们可是好兄弟,你还能坑我?” 简虎见田进多走向季和,还很亲昵的拍季和的肩膀,心里想田进多以前可很是看不上季和,这才多久啊,怎么就和季和这么亲了?他不禁打量季和,发现季和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的季和总是弯着腰低着头,很懦弱,很不起眼,而现在的季和显的很精神,面带微笑,目光清亮,还敢和田进多说玩笑话,要不是还是那副模样,他都要以为换了个人。 虽然觉得季和变了,简虎也没多想,他根本就没把季和放在眼里。 “季和,你拿着个篮子是要摘野菜?那咱们一起吧,我们打柴,你在一旁摘野菜,咱们一起说话也热闹。”田进多和季和胡扯几句,就让他一起走。 季和说:“不了,我想四处转转,顺便挖些野菜就行,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田进多一听拍拍他说:“你得多吃些,看你瘦的,不过最好吃肉,那才补。我和虎子下午要去北山,要是我运气好能抓到什么野物,我就请你吃上一顿!” 季和想田进多这人还真是爽朗慷慨,他可知道这村里的人抓到野物很少自己家吃,一般都拿去卖,他却愿意请自己吃。 田进多又拉着简虎和季和说话,希望季和能多和人交往。季和觉得简虎这人心思并不简单,不愿意多说,而简虎并不太看的起季和,也只说了场面话就闭口不言。只田进多说的欢快,时不时的大笑,倒也没显的冷场。三人又说了一会儿,田进多才和简虎一起走了。 季和在山里转着,很快把篮子装满了,也挖了几个陷阱,都不算太深,不会危害到人,像野鸡野兔这样的小野物掉进去想出来就有些难。季和在下面放了一小块苞谷饼,里面加了灵泉,经过他以前的试验,动物的鼻子可比人灵的多,只要离的不远就能闻到,到时候就会跳下来自投罗网。 因为没有合用的家伙,等这几个陷阱弄好也快晌午了,季和把陷阱表面布置好,做好记号,就拎着篮子走了。 中午做了个野菜鲜鱼汤,吃的很畅快,再加上春天天气转暖,全身都出了一层汗,季和揪揪身上的衣服,想明天赚了钱得先弄两身衣服穿,要不洗了澡连换洗衣服都倒腾不过来。他现在除了从家里穿出来的一身破衣服,就是季大发给他的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 想到季大发,季和想等去完了集市,就可以去季大发家看看了,到时候手里有钱,也能多拎些礼去。他知道季大财季大发两兄弟两家之间的恩怨,虽然他们帮自己,给自己送东西,但是除了大伯,家里其他人肯定还是有些想法,自己得表表心意,也让大伯能不觉得亏欠家人。 下午田进多来了,把手里的筐递给季和,这是上午季和向他借的。他也没问季和要来做什么,只说和简虎去北山,要是打的野物多就送他一只,然后就急匆匆的去会简虎了。 季和让田进多不要送,可只看到田进多一个背影,笑着摇摇头,想要是一会儿自己的陷阱里面有野物,带回来给他看,田进多也就不会留他的了。 下午季和去看陷阱,如他所愿,六个陷阱里面都有猎物,有的还不止一只呢。总共有两只野鸡,六只兔子,真是大丰收。季和把它们全都绑上扔筐里的扔筐里,手提着的手提。又把陷阱布置好,没放诱饵。然后背着筐下山。 田进多来了,兴致勃勃的递给季和一只野鸡,说:“今天收获不少!我打了两只野鸡,三只野兔子!虎子比我厉害,他打了四只野兔子,野鸡也比我多打了一只!不过我捡了一窝野鸡蛋。哈哈哈,来给你几只,放哪啊?” “野鸡蛋?那我要几只,不过野鸡就算了。” 季和一听有野鸡蛋来了兴致,他现在这个身体也不知道这辈子吃过几个鸡蛋,一听到野鸡蛋不用他反应就有一种馋的感觉。季和可不愿意委屈自己,也不和田进多客气了。 田进多把手里的袋子交给季和。 季和把袋子放在桌子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十来个野鸡蛋,他捡了五个出来,又把袋子扎上了。 田进多拎着一只野鸡往地上一放,说:“这只野鸡给你。” 季和说:“我不要,不是和你客气。不瞒你说,我今天早上在山上挖了几个陷阱,想着看能不能抓到点什么。我运气挺好,抓到了几只野兔和山鸡。所以我有的吃。明天还能拿到镇上去卖了。你明天也去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也好做个伴。” “啥?你做了陷阱抓到几只野鸡野兔?几只?!”田进多惊讶,“你在西山上抓的?什么时候西山上那么好抓野物了?” 田进多想西山上的野物可不多,要是多他们还用的着去北山,那北山可危险。 季和指指外面说:“你不信去灶间看看。” 田进多还真去看了,等回来脸都皱成包子了,看着季和的表情很怨念,说:“你小子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挖几个陷阱就坐在家里等着,轻轻松松就抓的比我们这累死累活的跑半天还要收获大。这还让不让出力气的人活了啊。” 季和笑,说:“我运气好。” 田进多其实心里也替季和高兴,脸色舒展开说:“运气是挺好,明天能卖些钱了。到时候多换些吃的,好好养身体,也能种田。季大伯和我爹都在打听谁家的田种的多了想匀出来,到时候打听到了你就去种,就凭你的勤快劲儿,也饿不死。” “替我谢谢田叔。等我赚了钱去谢谢他。” “谢什么,你以后少理你断了的那一家子就行了,对季大伯一家好些。” 田进多和季和说好了明天一起去镇上,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季和早早的起了,收拾好就背着一个筐提着两只野鸡出去了。这时候天才刚蒙蒙亮,可村里人起的早,也有人看到季和。见他手里提着两只野鸡全多看了几眼。季和笑着打呼,叔伯婶子爷爷奶奶的很是嘴甜。 “这娃子是季二家的季和吧?怎么不蔫啦?”一个老爷子对旁边的老伙计说。“他不是被季二家给净身出户啦?看着过的还挺乐呵。” “不乐呵还能怎么着?还真让他跳河去?这娃是想开了。”山羊胡老头叹息地说。 “我看也是,这娃原来总低个头像个干巴菜瓜,让人不喜欢,今天一看除了瘦些脸黄点儿,好像乐起来还挺顺眼的。我就说老季家没有长的丑的人。”一个老婆子说。 “他手里还拎着两只野鸡呢,是山上抓的吧,还挺有本事。都说是扫把星,可我看也许还真像季大家说的那样,只是和季大财一家子八字不和,离了他们啥事没有。看他那精气神啊,我说不仅他克着季大财一家,季大财一家也克着他呢!要不怎么一断亲就这么好运气地抓到野鸡?以前他可没抓到过。” 山羊胡老头说,他有些看不上季大财一家子。 边上几个人一听,也觉得这话有理。 季和只用几声招呼一个笑脸还有两只野鸡就引发了村里一场议论,他扫把星的名声很轻易的就开始扭转。这事他不知道,只想着快些进镇里卖野物赚钱,到时候买些礼品回来看季大发一家去。 “和子!”远远的田进多就冲着季和喊。 季和加快脚步走过去,说:“你还等别人吗?” 田进多说:“不等了,就咱们两个一起走,你背的动那个筐吗?我帮你背。” 季和笑道:“我以前天天背的东西可比这个沉多了,怎么会背不动。好了,咱们走吧。” 田进多点头,说:“本来想着请你坐牛车,可是我去看了,有讨厌的人坐上面呢,还是算了。我想你也不想去面对几张你不想看的脸。” 等季和到村头就知道田进多说的讨厌的人都是谁了,那牛车上面坐着冯氏金翠娘和季家的小女儿季秀儿。他看了一眼她们就转开了脸,和田进多一起走过去了。但是冯氏却突然尖声叫他,他停下脚,转头看着她,问她有什么事,就像看个陌生人。 冯氏被季和的眼神看的心里一颤,然后又大怒,想这个死小子,这才离开家就胆肥了,居然敢这么看她!她指着季和手里的野鸡说:“你有这野鸡怎么不想着给家里送去?别忘了你还没给我的生养钱呢!” 季和说:“说好了一年内给清就行。要是没事了我先走了,免的你沾了我的晦气,我可不愿意担这罪名。你坐稳了,可别因为骂我就摔下车去,那可不怪我,是你自找的。”说完季和转身就走。 冯氏气的骂他,动作太大,牛车也没护栏,她一下子就摔下去了,不但如此,还把季秀儿也一块儿拉下去了。 第16章 镇上 冯氏疼的唉哟唉哟的叫,手脚划拉着怎么也起不来,季秀儿只是尖叫一声,然后就咬紧牙不叫了,挣扎着想起来,刚要起来又被冯氏乱扑腾的手又给打倒,听着旁人的笑声眼睛都红了,等听到有人说出她们像翻个儿的乌龟王八的时候终于绷不住哭出声来。 冯氏一听宝贝女儿哭了心疼的不行,对金翠娘骂道:“你个懒妇还坐在上面不动学鸡抱窝呢!还不快下来扶一把!” 冯氏这一骂旁人的笑声更大了。 金翠娘心里不满,想她金翠娘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但还是装着焦急的模样立刻下车扶起两人,说:“娘,我这不是吓坏了吗?娘,妹妹,你们没事吧?疼不疼,我给你们揉揉。妹妹,快擦擦脸,哭花了脸可就不好看了,别让人笑话。” 季秀儿不理金翠娘,觉得丢人了,想转身回家去,但又想到好不容易让娘同意给她买块绸子做衣服,她又停下脚,掏出手帕擦脸上的泪水。 金翠娘失望,她就想把季秀儿羞回家去,结果没如愿。 冯氏脸皮厚些,瞪了那些笑的人一眼,然后又上了车,一边揉着腰一边骂:“这个该死的崽子!这才离了家就露出白眼狼的嘴脸了,居然敢咒他老娘,怎么不快快去死!生他害的老娘差点没命,早知道就不该养他这么大,克了家里这些年,白眼狼,看你能得意多久……唉哟!” 季秀儿被金翠娘扶着上了车,听着冯氏骂骂咧咧的有些烦,说:“娘,你别说了,再说他也听不到。” 冯氏说:“听不到我也得骂他,要不我难消心里的气!” 对面坐着的一个胖乎乎的妇人笑着说:“季二嫂子,要我说这事可怪不得季和,是你叫的季和,他才停下,而且他也说了让你小心些别掉下去,你还是掉下去了。季和说的对,你以后还是离他远点儿,你们还真是相克呢!” 另一个瘦些的妇人也附和说:“对啊,桂香嫂子说的是。看来你们是真的相克。这季和才一离开你们就运气好了,抓到两只野鸡!” 冯氏竖起眉毛说:“你这话啥意思?是说我还克着他啦?他就是个扫把星,哪来的好运气!” 桂香嫂子说:“你冲刘发家的嚷什么?季和也就在你们家是扫把星,一离开指不定就不是了。在你们家时蔫的腰弯背驼的,病秧子一般,看现在多精神。还有那两只野鸡。原来在你们家连个野鸡蛋都没捡回来过吧?” 刘发家的在一旁连连点头,气的冯氏脸色通红,但也不愿意和桂香嫂子吵,桂香嫂子叫赵桂香,是村里数的上的富户人家严大船的媳妇,一家子都是厉害的,别看是外来户,但村里可没人敢惹,冯氏也不愿意招惹。 季秀儿扯着冯氏,也不愿意她再说话,严家还有儿子没定亲,她心里想着要是不能嫁到城镇上去这也是一个选择呢。不能得罪了赵桂香。她轻声细语地说:“娘,你别生气了。三哥已经分出去了,咱们只要盼着他过的好就行了。你就是嘴硬心软,看着三哥不理你还难受,又不会好好说。三哥也一样,他也是怕把晦气给你呢,你别怪他。以后他有了儿女,就会知道你多难做了。” 金翠娘也说:“是啊,是啊,娘,妹妹说的对,三弟这也是不想把晦气给你,你别难受。” 赵桂香和刘发家的互看一眼,心想这家人把她们当傻子呢,冯氏是什么人她们还能不知道吗?不过她们也懒的揭穿。 刘发家的因为被冯氏瞪了好几眼心里憋着气,想等着回来看她怎么在村里嚷嚷冯氏和她宝贝闺女摔下车的倒霉样!还要嚷嚷的全村都知道季和不是扫把星,只是不该生在季家,季家也克着季和呢,到时候让他们从季和那里捞不到一星半点的好处!别以为她不知道季二家一家子蚊子投胎转世的,就算和季和断了亲也还想着从季和那里占便宜,哼,今天得罪了她,这条路断了! 季和没想到只这么一会儿工夫自己就白得一个帮自己清理麻烦的人,他和田进多两人抄了近路奔着镇子去了,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 这个镇子叫百花镇,离着县城走路也只有半个时辰的距离,很热闹。 田进多带着季和先奔着他平时卖野味的酒楼去了,先把占力气的野味卖了,得了钱再去买别的东西。 季和看着什么都新鲜,可怜的原主已经好久没来过镇上,哪怕还有记忆也不是特别清晰,而且看原主的记忆哪有自己亲眼看来的鲜明生动啊。虽然这镇上的景色算不上多么繁华,但却古意十足,走在其中也乐趣满满。 田进多看季和的模样心里同情他,想季和好像是挺长时间没来镇上了,总被拘在家里干活。他对季和说:“一会儿咱们卖完了这些野味就多逛逛,饿了就在这里吃些东西再回去,我请你!” 季和也不客气,说:“行,等我钱多了换我请你。” 四季酒楼是百花镇上开了多年的大酒楼,掌柜姓白,原本住在青山村不远的村子,年轻时候就和田大强认识,对田进多也像长辈一样亲切,田进多有什么野物或者菜蔬都会送到他这里来。这时候正是早上,酒楼里没客人,白掌柜正在酒楼里巡视,听见田进多的声音转过头,对他笑笑。 “进多来了,又打了什么野物?” “有野鸡野兔。我只带了两只野鸡两只兔子,我这兄弟带的多。”田进多给白掌柜介绍季和,“白叔,这是季和。” 白掌柜看着季和,心想长的瘦小些,不过眼神清正,举止大方,倒像个好娃子。就笑着说:“行啊,有多少要多少。你带着季和去后面,找刘大厨,回来我给你们结帐。” 田进多笑着答应一声,招呼季和进了柜台旁边的一个门。 季和这次带了五只野兔子和一只野鸡来,留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打算到时候当礼送给季大发家。最后这些东西总共卖了四百五十五文。兔子论只卖的,按个头大小给钱,一只八十文,五只给了四百文,野鸡按斤称的,一斤十六文,三斤多的野鸡给了五十五文钱。快半两银子了,季和还是挺满意的。 “白掌柜,不知道你们这里要鱼不要?”季和从白掌柜那里收了钱,然后问,他这次没带鱼来,因为不好带,又有这些野味,他想来看看情况,不过可没打算放过这个财路。 “这个啊,我们的伙计天天去买,你要是能送来,要是数量不多,我们又没买呢,倒是可以收。”白掌柜说,摸摸胡子看着季和,“不过你们村子那抓鱼不容易吧?要真那么容易来卖鱼的可不会这么少。” 田进多摸摸鼻子说:“可不是,那鱼可不好抓,狡猾的很!” 季和听了点头说:“那等以后我要是抓了就先到白掌柜你这里走一回,你们不要我再去别处卖!” 白掌柜点头说:“行!” 从酒楼出来,两人先奔着布店去了。田进多的娘让他买布,家里人要做春衣,本来她要来,但最近腿疼,又舍不得坐车,才让儿子买。季和打算买件成衣,他不会做衣服,只能买成衣。布店里就有成衣。 到了布店,田进多买了青布蓝布还有一些白布。季和挑了两件白色里衣,两双布袜,又买了一件蓝色上衣一条青色裤子,还买了一双布鞋。布料都一般,做工倒还可以,总共花去了一百六十文。 又买了些针头线脑,一个大铁锅,一个大木桶,两个盘子两个碗,筷子勺铲等各种零碎家什。又花去了不少钱。深深地让人明白什么叫破家值万贯,这些小东西不要以为便宜,凑在一起也挺花钱!季和倒没抠着花钱,他还想买一些认为需要的必需品,并不想太委屈自己,却被田进多拦了。田进多可不知道季和有灵泉可以天天抓野物,他只以为季和运气好,所以想让他省着钱花。 季和挑挑眉,听了田进多的劝,想慢慢来吧,是先要省下些钱,别的不急,先把季家那三两生养银子还了,虽说一年内给清就行,不过他也不想拖太长时间,免的遇到今天冯氏要帐那样的情况。 最后季和又买了一些吃的用的东西,包括给季大发家买的点心,筐里装的满满的,手里也提了东西,这才准备着回去。 “这镇子上没多少好玩的地方,县城里才好玩,等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县城,我带你玩个遍。”田进多兴奋地说,他也好久没进县城了,还真挺想的,其实就离这里不远,但是总没时间和机会去。 季和点头,他也不想总守着一方小小的天地,以后他总要走出青山村,需要先观察外面哪里更适合落脚。 田进多还想着请季和吃饭,季和虽然说不用了,他也坚持,带着季和直奔他所说的好吃的汤面铺子去。等到了那里,就看到简虎正在那里,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一见他们两个,脸色更不好看。 第17章 娃娃亲 田进多说的那家汤面铺子门面不大,在外面又搭了棚子,下面放着桌椅板凳,也能坐下几桌,现在坐了三桌,其中倒有两桌是青山村的人。 季和一看和简虎坐在一起的人和另一桌的人,就有些猜出他为什么脸色不好看了。 和简虎坐在一起的是季俏张兰和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长的英俊,身上穿的衣服也好,有一种斯文儒雅的气质,这人季和也认出来,说起来还是自己的仇人呢,就是他把原主推到河里,害的原主一命归西,让他穿过来的。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他害的原主丧命,就是原主的仇人,那也就是季和的仇人。 仇人还不止一个,另一桌还坐着一个,就是那个记忆中的张丽娘。 张丽娘被称为青山村的一枝花,自然长的俏丽,淡淡地描着眉,扑着粉,嘴也也搽了桃红色的口脂,头发梳的溜光水滑,上面一只银钗和一朵桃红色的头花,配着桃红色的长袄,在那里端端正正的一坐,称不上大家闺秀,却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觉。 张丽娘旁边坐着一个面貌平凡的中年妇人,是张丽娘的娘于槐花,还有张武郎。张武郎正绷着脸看简虎,一副简虎欠了他的模样。 田进多对季和悄声说:“真倒霉,碰上这些人了!要不咱们不在这里吃了吧?” 季和想着要是转身就走那不显的自己理亏似的,明明原主当时就是被张丽娘给冤枉的,害的他背了一个调戏姑娘的坏名声。这黑锅现在不能掀下去,以后也得掀下去。现在最先做的就是不躲躲闪闪的,他又没做错事,该理亏的是那些做错事的人。只要自己理直气壮,总有一天对方会露出马脚。 季和觉得张丽娘他们肯定也不想和自己面对面,自己还偏就让他们难受了! “不用了,被你说这里的汤面多好吃,我还真饿了,就在这里吃。”季和笑着说,对田进多说:“别怕我没面子,这么走了才更没面子。” 田进多点头说:“你说的有理!咱们还就不走了,他们要敢对你说难听的,就骂回去,看谁更丢脸!” 两人走过去,把东西放到一张空桌边上。田进多大声的说来两碗面,季和坐下。 季俊和张丽娘都看向季和,但见季和连扫他们一眼都没扫,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互相看了一眼,又急忙转开。 田进多打招呼说:“虎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谁招你啦?不会是张武郎这家伙吧?他又逼婚了?” 简虎一听眉头皱的更紧,说:“你少说几句。什么逼婚不逼婚的,根本就没这回事!” 张武郎一听大声说:“简虎!你小子别想不认帐,咱们两家订的娃娃亲,这是全村都知道的,现在张小余年纪也不小了,你家日子过好了,你就嫌弃他是个双儿,不想娶他,想另娶姑娘?没门儿!” 于槐花也在一旁说:“是啊,虎子你还是消停些吧,这可是你爷爷当年答应的亲事,你父母可也认了。你一个小辈只要听话到时候乖乖当新郎就行。要是不听话,到时候可也落不了什么好名声。” 季俏忍不住了,哼道:“你们当虎子哥是傻子吗?还什么答应的亲事,根本就是胡扯。连我都知道张小余根本就不是和虎子哥订亲的那个双儿。现在你们揪来一个就想嫁给虎子哥,当他是什么?不就是看上虎子哥家过好了他又有本事,想着要彩礼,然后以后不断的打秋风吗?想的真好!” 于槐花瞪季俏,但是看着季俊,没敢说什么难听的,谁让自己姑娘看上季俊了呢? 张武郎说:“谁说张小余不是我们家的双儿?你有什么证据?没证据就别乱说。虎子,你现在还和我们家的双儿有婚约,你不认也得认!这种时候你最好离别的什么双儿姑娘的远点儿!” 季和在一旁听着,想到那个在山上看到的那个明明红了眼圈却仍然透着坚强的瘦弱少年。想他是个双儿,将来要嫁给简虎吗?可简虎不乐意,还怀疑他不是和自己订亲的那个双儿。这是怎么回事? 季俏瞪着眼睛说:“全村都在说张小余不是你们家的双儿!虎子哥只要乐意退亲,没人拦的了他!你们逼也没用!虎子哥,只要你退亲,我一定支持你!到时候你也不怕娶不到夫郎。” 季俏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简虎,他就喜欢简虎这样威武的男人,太有男人气概了,那个张小余哪配的上,只有自己才配的上。 “不知……”张武郎张嘴就要骂,被张丽娘给扯了一把,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但是只要听到的人都能猜出来他是要骂季俏不知羞耻。其实他也没骂错,本朝虽然不像前朝那样风气严谨,可也没开放到一个双儿公开支持一个已经婚约的男子退婚另娶的地步。何况那个双还对这个男子钟情。 季俊扫了一眼季俏,觉得他太过了。 季俏脸色红了白白了红,气的站起身大声说:“你家的人倒是知羞耻,知羞耻以后不要来纠缠着我哥哥!我嫂子以后一定会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才不会娶个乡野村姑!真以为自己抹个粉装个贤惠就是大家闺秀了,做梦去吧!” 季俏瞪了张丽娘一眼,然后就跑了。 张丽娘躲了半天还是让自己被波及了,脸色终于绷不住,变的十分难看,看着旁人因为季俏瞪自己而转移过来的打量目光,又恨季俏,又气哥哥没事招惹季俏做什么。就为了张小余那个不值钱的双儿,害自己丢脸,真是气死她了! 季俊对张兰说:“还不快去追阿俏!在镇子口等我们!” 张兰立刻站起来去追。 季俊站起身对于槐花他们说:“张婶子,武郎,张姑娘,刚才的事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我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训阿俏。虎子,我们走吧。”说完就向外面走,对田进多点点头告辞,看了季和一眼,正好和季和的眼睛对上,他嘴角一抿,快步向外走去。 简虎跟着季俊后面走了,他也不想留在这里面对张家人。 “看什么看?色`胚!” 张武郎听到季俏骂的那番话,一看妹妹用怨恨的眼神看自己就知道自己回去要挨骂了,不由一肚子委屈,他不也是为了自己家着想吗?简虎现在有本事家里有又钱,张小余要是嫁过去他们家以后还能没好处捞吗?可现在妹妹却用怨恨的眼神看他!偏偏他疼爱这个妹妹,而爹娘更疼爱妹妹,自己让她丢脸,一定没好果子吃了!他心里郁闷,看到季和,总算找到出气的方向。其实季和根本就没看他们,他就是找茬。 田进多瞪大眼说:“谁看啦?!你骂谁色胚呢?想打架说一声,我奉陪!”说完就挽袖子把拳头攥的嘎巴响。 于槐花立刻说:“唉呀!吵什么啊?进多你吃你的,别理我家这小子。武郎!坐下吃你的面!” 张武郎到底不敢和田进多打架,他打不过田进多啊。只能郁闷的坐下大口大口的向嘴里塞面,几口就把剩下的面吃完了,粗鲁的一抹嘴上的汤水,看的张丽娘直皱眉,可也没说什么,只让自己娘结帐走人,她也不愿意和季和坐的这么近,自从冤枉了季和,她心里也不是一点也不慌张。 “和子,来吃面!”田进多见面上来了,招呼季和,“别想刚才那些人,他们可没这香喷喷的面汤重要!” “嗯,吃吧。”季和笑笑,先喝了一口汤,觉得味道还可以,先喝了半碗汤,这才开始吃面,一会儿就吃的脑门冒起一层细细的汗珠。 季和装着无意的模样问田进多关于简虎和张家的双儿所谓的婚约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叫和简虎订婚的双儿不是现在的这个双儿。如果张小余不是那个双儿,怎么又和这个婚约牵扯上了。他问这个事,不仅是因为这个事和张丽娘和季俊两家有关,还因为他一想到这个事就想到那个叫张小余的双儿红着眼圈却依然紧强的脸。 田进多就兴致勃勃地说起这个事,原来张家十几年前确实生下一个双儿,而当时简虎生了一场病,怎么也治不好,连家底都要抄光了,后来听了个算命的话,说给简虎订个娃娃亲说不定就好了,当时就说张家的双儿和简虎八字相配。简家就用一根人参让张家同意订了这个娃娃亲。后来简虎的身体还真就好了。只不过后来出了个事,张家有个早年被卖出去的姑娘突然回来了,还抱着个双儿回来的,后来他又走了,张家却闹出风声来说他们家的双儿被抱走了。 “只不过后来他们又说没这个事,但村里人看张小余不像他们家人,觉得他们家就是不想放弃简家这门亲事才死不承认。因为简家那年发了一笔财。”田进多说,喝完最后一口汤,“我觉得张小余不是张家的,长的不像,性子更不像。” 季和想到那个瘦小的少年,没想到他的身世还有这样的迷团。 第18章 大伯家 回到家,季和简单地做了饭,吃完后把买来的铁锅给安好,这样家里就有一大一小两个锅,再也不用炒菜烧水用一个锅了。把买来的东西都放好锁好,然后季和拿着东西出了门,去河边抓了两条大鱼,就去村里了。 季大发家住在村子南面,但是并没有靠边上,季和还是要走街里,现在正是晌午刚吃完饭的时候,有不少人在外面转悠,你一群我一伙的凑在一起说话,自然也看到季和了。 “季和兄弟啊,你这是去你大伯家?哟,这拎着的是点心吧?还有鱼啊!这鱼可够大的!难得两条都这么大!” 一个年轻妇人看到季和手里那个纸包和鱼就笑着问,她可认出来那是镇上点心铺里包点心的纸,连系的绳结子都一样。而那鱼也又大又鲜看的她眼睛都发直。 季和认出这是季大财家的邻居郭家的二儿媳妇李春,知道这也是一个爱嚼舌头的人,对原主从来只会嘲讽,当初季大财一家子演戏诬陷他推倒冯氏,这人还说他是不孝子,让把他分出去。对这样的人季和自然不会给什么笑脸,只是淡淡点头,不动声色的继续向前走。 李春见季和不理自己,眨眨眼有些气不顺,想以前这季和看到自己可一向低着头问什么说什么的,自己还指使他干过活呢,现在居然还用眼瞥自己,真是被赶出去后胆子肥了啊!她听到季和背上背的筐里有动静,快步走过去伸手就要掀,一边掀一边说:“唉呀,你这筐怎么还会动,里面不会有老鼠吧?我帮你看看!” 季和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要脸地不经人允许就动手,眉头皱起,可也来不及躲。 李春已经把盖子打开,凑过脸去看,被里面的野鸡掀起的翅膀给打在脸上,手也被鸡狠狠叨了一下,疼的她直叫,一手甩手一手揉眼。 季和心里解气,嘴上说:“郭二嫂子,你说你也不问一声里面是什么你就掀我的筐盖子,幸好里面是只野鸡,要真是一只老鼠还不咬了你的脸?下次记着别不经人同意就动别人的东西,这次只是挨叨,下次说不定就怎么了。” 说完对着一边走过来看热闹的几人打招呼,爷爷奶奶叔伯婶娘的叫了一通。 季二爷也正好在,问:“季和啊,这是去哪啊?” 季和说:“二爷爷,我是去看看我大伯。这次大伯帮了我不少的忙,我运气好,去山里抓了几只野物,给他留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子,剩下的卖了些钱,就想买包点心抓两条鱼给他送过去当谢礼。” 季二爷一听摸着胡子点点头,说:“是要谢谢你大伯,他也不容易,还这么顾着你,你以后要多孝敬你大伯。” 季和说:“是,我大伯对我好我都知道。二爷爷等我有时间了再和你聊,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季二爷见季和对答得体,态度落落大方,和以前那种什么时候都低着头吭哧着说着的模样不一样了,心里又满意又有些怜悯,想这娃子是受了大刺激了才改了性子啊,真不容易。 季和快步走了,听着身后季二爷训斥李春,笑了笑,把他们甩在身后。 季大发家的院子和季大财家差不多大,一个黑漆门,门上的漆都斑驳了,现在是白天,门也没关,半边开着,能看到院子里面。 “大伯娘。”季和看见院子里有个中年妇人正在晾棉被,和记忆中的大伯娘对上号,他笑着叫了一声,适当的让自己露出些紧张来。毕竟多少年没有登门了,之前两家又是那种有些紧张的关系。 张氏看见季和微微愣神儿,她自然记得季和,只是记忆中的季和总低头弯腰的,现在这个季和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在灿烂的春天阳光下居然显出几分清俊来。这和她想象中的被赶出家门生着病的季和完全不一样。不过她很快回过神,唉了一声,让他快进来。 季和刚一走进来,就见从正屋门里走出一个少年冲他瞪眼说:“你来做什么?!” “蓝儿!”张氏叫了季蓝一声,怕他吓着季和。 “娘,我就是问他来做什么,你还怕我揍他?他才懒的揍他呢!” 季蓝对张氏撇下嘴,又看季和,觉得季和和原来有些不一样了,想也许真像爹说的,他开窍了?要真那样自己以后倒能对他好一些,毕竟他以前在那个家里也挺受苦的,做牛做马的干了那么多年还被赶出来了,挺可怜。 季和看着这有些凶巴巴的少年,心想这也是个双儿啊。也许拥有了原主的记忆,他对于双儿也并不觉得奇怪了。 “我来看看大伯娘和青子哥。这是我买的点心,你拿去吃吧。”季和把手里的点心包递给季蓝,他觉得季蓝虽然说话有些横,但是并不让人讨厌,他就把他当成弟弟一样看。对待弟弟自然要给好吃的。 季蓝看看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眼睛看着季和举起来的纸包,又看看那两只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大鱼,终于对季和露了个笑脸,不过很快又扁扁嘴,说:“好像我多爱吃似的!真看出你有钱了,这才净身出户就有钱买点心了!” 张氏拍了他的后背一下说:“你少说两句吧!季和,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你现在过日子正缺钱呢。快进屋坐吧!你大伯在后院收拾菜地呢。蓝儿,去叫你爹。” 季蓝转身奔着后院去了。 季和把那两条鱼递给张氏,说:“大伯娘,这鱼你拿着,我这筐里还有一只兔子和一只野鸡。你看放在哪里。” 张氏一听还有东西,立刻说:“拿这么多东西做啥?你自己留着吃吧,你身子也不好,得多补补。” “我家里留了,这是带来给你们吃的。大伯娘你一定要收下,要不以后我怎么好再找大伯帮忙?”季和固执地把鱼递向张氏,她不接他就不把手放下来。 张氏只能把鱼接下,说让季和一会儿把兔子和鸡拿回去。季和听她说,反正他到时候不会拿走。他觉得这个大伯娘确实是个好人,之前她一定是怨怪季大财一家人,甚至因为原来的季和害的他们受冤枉又破财而有些怨季和,在季和还和季大财一家住一起时不愿意面对他,但是现在看到季和离开季家,她却是同情他的,并没有给脸色。 季大发从后面转过来,对季和说:“来了就来了,带什么东西!别忘了你自己还过的紧巴巴的,还被人催着讨银子呢!” 季大发是听说了早上冯氏当着村里人面向季和讨银子的事,对这个弟媳妇真是气死了。 季和低下头,然后又抬头露了一个笑脸说:“没事,我会努力赚钱给她的。也不缺了给大伯你们的这些东西。” 别说季大发和张氏,就连季蓝看着他低下头又抬头都觉得他刚才是难过了,对他的同情又多了一分。季蓝抿抿嘴,说:“进屋坐吧,我带你看看哥哥,哥哥这几天也提起你了。你可不许让他生气,他要是被你气着了我饶不了你!” 季和笑着点头,对季蓝的话根本不在意,在他眼里季蓝就是个正处于叛逆期的少年,又因为是双儿,就有些小小的娇蛮,没什么坏心眼,并不让人讨厌,还有些让人觉得可爱,他觉得有这样一个弟弟也行,上辈子父母没什么亲戚,他又是独子,一直想有个兄弟姐妹,可惜他先出生,没有哥哥姐姐,父母努力也没能给他一个弟弟妹妹,他们去世之前不止一次担心就留他一个人在这世界上会孤单。 看着季蓝,季和想也许有弟弟会有可能是这样的吧。 季蓝被季和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想这个季和原来胆小的让人讨厌,怎么现在胆子大了更奇怪啊!他瞪季和一眼,说去告诉哥哥一声,转身快步走了。 季大发和季和说话,知道他运气好抓到那么多野物也很高兴,告诉他省着些过日子,他和田进多想的一样,这好运气不能总有。季和听了点头,大伯这是为他好,他自然会听,反正以后他运气一直好下去,大伯就不会说什么了。 张氏给季和倒水,听着他们说话,觉得季和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想着他这才一好过些就来看他们,心里欣慰,她就生了两个孩子,一个身子弱,一个是个要嫁出去的双儿,真的挺希望他们以后多个兄弟帮着。季大财家虽然结了仇,但是说到底血缘最亲,季和能既不和季大财家有牵扯又和他们家走的近,那真是再好不过。只希望这孩子身子骨可以结实些,别像她的大儿那样。 想到季青,张氏心里又有些难受。而这时候季青的咳嗽声又响起来。她连忙跑过去。 季和看了季大发一眼,说:“大伯,我去看看青子哥。” 季大发叹息一声说:“再等等,等他好一些再进去。” 咳嗽的声音持续了一段时间,季和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都替季青难过,他想一个人总是这样咳嗽,常年累月,得有多么痛苦,而那个人还能刚咳嗽完就安慰自己的家人,这人的性子一定是好的,还没见面,他就对季青的观感大好。 第19章 季家的恩怨 季青的咳嗽声平息后,季蓝走出来,看着季和,咬咬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怨恨,想全怪他们那一家子,要不是他们,哥哥现在也许就不会这么受罪。 “你进去看看我哥,不许让他生气,要不我真的会揍你!” 季蓝凶巴巴地威胁,然后拿着手里的壶出去,打算给哥哥再倒些温水。 季大发尴尬地看季和,说:“这孩子就这样,你别理他。” 季和摇摇头,他并不在意季蓝的态度,当年因为野果子的事,原来的季和确实亏欠了季大发家。 季和得到原主的记忆碎片中有的很清晰,有的很模糊,而关于那件事的记忆就非常的清晰。当年季和分明就看到了大山又吃了别的野果,可是他却因为家人的恐吓而害怕,没有把真相说出来。他只是说了大山确实吃了季大发给他的野果,这是实话,却把大山又吃了别的野果子的事给瞒下来了。后来季和向季大发道歉,他就是因为内疚没有说出全部实情而内疚。也因为内疚,原主不敢再面对季大发一家人,不需要季大发一家远离他,他就自己远离了他们。 可能因为季和太过内疚,所以这件事他记的很清晰。 季和融合了这段记忆后心情很复杂,他能理解原主当时的环境让他害怕才隐瞒实情,可更同情季大发一家人,他们的好心并没有换来好报,反而让自家陷入更大的困境。 就因为原主的懦弱,让季大发家被冤枉,不得不赔钱,还因此耽误了季青治病。当时有人说县城里面有个很厉害的郎中,治好了不少重症病人,被传的很神。季大发一家就想带着季青去看病,但是因为大山的事发生,他们的钱不够了,又去借来后才带了季青去,可是那个郎中却偏偏离开了两天,只要他们早来两天,只要两天!就因为这两天,季青的病就这样一直拖下来。 季和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换成是他也会怨恨,现在季大发一家子愿意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给他帮助,还愿意让他登门,就已经很善良。季蓝对他凶些真不算什么。 “阿和,你来了,坐吧。” 掀了帘子进了屋,季和觉得屋里有些暗,空气中飘着苦涩的中药味,窗户没开,门帘垂着,屋里就是封闭的状态,他先觉得有些憋闷了。然后就听到一个温和低哑的声音说着,他看向那个说话的人。 在季和的记忆中,季青从小就和村里那些在泥里土里滚着长大的孩子不一样,用个原主季和不知道的词形容,那就是翩翩少年郎。 现在的季青已经二十多岁了,是个正值好年华的青年,如果他按照季和记忆中的模样长,该是个俊雅的青年,可是现在却偏离了原来的发展。 季青给季和的感觉并不像哥哥,因为季和上辈子去世的时候可比现在的季青大,季青在他的眼中也像个弟弟,只不过是比季蓝懂事的弟弟。因为生病,季青的身子骨十分瘦弱,虽然已经是春天,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不少,脸色苍白,又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眼下是青色,显然睡的并不好,不好的气色和削瘦无肉剥夺了季青大半的俊俏,第一眼只会给人留下病秧子的印象,只有再仔细看,才能发现他本来该长的不错。 “青子哥。”季和再觉得季青像他的弟弟,还是叫了哥,他以后就是季和,季青就是他的哥哥。 季青露出笑容,说:“坐吧,别拘谨。我知道你的事了,以后好好过,没有过不去的难关,你还年轻,以后好日子长着。” 季和点头,坐在季青旁边,和季青说他现在的生活,最后想了想还是说:“青子哥,以前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你的病说不定就好了。你放心,只要我赚了钱,一定会给你请最好的郎中,让你吃最好的药。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季青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削瘦的脸这么一笑并不是多好看,但是却显的很开心,说:“阿和,我早就不怪你了。是,我是曾经有些迁怒于你,只是后来我想通了。那是我的命数,如果我的病该由那个郎中治好,即使有你这个事,也不会错过。说不定就是早两天拿着钱去,那个郎中也早上两个时辰两刻钟离开。” 季和觉得季青是个心胸很大的人,并没有因为常年卧病在床就养成怨天尤人的性格,如果病好,肯定还会大有作为。 “青子哥……” 季和想再安慰季青,季青却以为他还要自责,抬手阻止他,说:“我的病如果能好,肯定会好。只是累的爹娘弟弟为我难过操劳。阿和如果以后能替我多尽一下心,我就很心喜了。” 张氏一听眼睛就泛起泪光,低头抹下眼泪说:“你这娃子!说什么操劳不操劳的,娘只盼着你快快好起来。” 季大发也难受,想儿子这话说的就没什么生气儿,儿子这是对自己的病没什么好指望了,这可怎么办啊!但是为了不让旁人更难受,他只能忍着,对季青说:“小和之前身子也不好,可你看现在好多了,就因为他心气儿起来了!你小子也得把心气儿鼓起来!别指着小和帮你照顾我们,我们指着你呢!你给我好好养病,快好起来!” 张氏推他一下说:“你嚷什么!你就不能让儿子心里舒坦些?” 季大发说:“他再舒坦以后更不能起来,就得让他提着这口气,以前有好郎中,以后还会有,好郎中一定会找到,等好了,想怎么舒坦怎么舒坦!” 季青见娘瞪爹,怕他们吵,想劝他们,一着急又咳嗽起来。 张氏连忙去给季青拍后背,季蓝捧着水碗在一旁着急地看着,想哥哥停下咳嗽让他漱口,他又狠狠的瞪了季和一眼,说:“你出去!我哥哥难受呢!你站在这里也是碍眼!他也不想这时候看到你!” 季和见季大发和张氏都关切的看着季青,季青在痛苦的咳嗽,面对季蓝漆黑的眼珠子,他只能退出去。想季青刚才忍着咳嗽就是因为他在面前,才会忍着,自己还是不要在屋里了,免的再起波澜。 “小和,青子让你以后有空闲再来看他,他今天不太舒服。”季大发等咳嗽声停下,才从屋里出来,对季和说,声音有些疲惫。 季和点头,他刚才在外面也听到了,朗声说:“青子哥,我有时间会再来看你!你好好歇着!” 季和也不想再停留,向季大发告辞,等走出门都要拐弯了,就听到季蓝在后面叫他,他回过头。 季蓝追上来,瞪着季和说:“季和!哥哥说不怪你了,也不让我怪你,可是我还是怪你!你要想我不怪你,你就答应我,以后就算季大财一家再找你,你就是死也不会为他们做事!如果你以后有能力,还要收拾季顺!要让他生不如死!要让他比我哥哥更痛苦!你答应不答应?!你要是答应,我以后就不再怪你。否则你以后就不要再来我家了!” “好,我答应你。”季和说。 季青是被季顺害成现在这个模样,他们两人当年都上学堂,季青天生就是读书的材料,聪慧勤勉,连先生都夸他以后一定会金榜题名,会成为青河村的荣耀。而季顺也并不笨,但是他的聪明全是小聪明。但是冯氏却认为这个儿子是当大官的命,认为他以后一定比季青更了不起,对他千般宠爱万般依顺,一直在他耳朵边上说要比过季青。不仅如此,还在村里四处说季青比不过季顺,说到时候考秀才的时候比比就知道。 村里人也不全是傻子,都等着看结果看热闹。 可是还没有结果就出事了,季青被人发现大冬天倒在河边水沟里,身子冻坏,染上重病。他说是季顺做的,他听到了季顺的声音也认出季顺,但季顺不承认。可这件事还是传出去了,虽然没有定论,但是一向看重季青的先生却相信自己的学生,不愿意再教季顺,把他赶回家。季顺正好也不愿意再念书,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考秀才那是难如登天,就顺势回家,在家人面前又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季大财和冯氏一直指着季顺光宗耀祖,这下可恼了,冯氏当时就去季大发家一顿闹,季大财也不拦着。张氏和季大发还生气呢,也不会让着他们。两家一顿打闹,最后结果就是不欢而散,从此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两家人成了仇人。 好一场恩怨啊,全因季顺一人所起。 季和想季蓝恨季顺是应该的,他知道当年的事确实是季顺做的,无意中听到过,只可惜只听到过一回,季顺的嘴还是挺严。对付这样一个卑鄙小人,季和一点压力也没有。而季大财一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又已经和他们断亲,自然不打算以后帮他们甚至给他们好处,季蓝的要求更好达成。 季蓝见季和同意了,又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转身跑回去。 季和笑着摇摇头准备回家,才一转身就看到张小余站在旁边不远处正看着他这里,两人视线撞在一起。 第20章 痛打张家兄弟 从季蓝气势汹汹的叫住季和说完那番话到季和同意,季蓝离开,时间非常短,张小余正好经过这里回家去,并不是故意偷听,他都没反应过来呢,然后就被季和发现了。 张小余突然想季和不会认为他偷听吧,立刻觉得有些尴尬,他是听到了,可是他不会和别人说。 季和走过来,经过张小余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觉得张小余的眼睛很好看,特别的像他上辈子看过的一幅油画中的少年的眼睛,那幅画是他父母去旅行时买回来的,还对他说过有这样清澈眼神的人一定会很善良。季和一辈子也没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有那样清澈眼神的成年人,没想到来到这里却见到了。 张小余被季和看着,以为他是担心自己听到刚才他和季蓝的话会乱说,就说:“我不会和别人说的。” 季和一愣,没想到张小余突然对他说话,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一个笑容说:“我相信你。” 张小余看着季和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个季和真的变了好多,以前他有多懦弱自己清楚,没想到一离开那个欺负他的家倒变了。想到季和的笑容和明亮的眼睛,张小余有些羡慕,想自己要是像他一样能离开家多好啊,可惜自己是个双儿。而且自己的身世成迷,就是自己想离开都难。 张小余怀着心事回了家,就见张丽娘正和大嫂蒋红莲坐在树荫下,一个打络子一个做鞋,见张小余回来两人只看一眼,又继续说话。 于槐花站在门里喊:“小余!把衣服晾好了就去地里干活!你爹和你两个哥哥都去老大半天了,你才把衣服洗回来,怎么那么慢!肯定又偷懒了!你说你这么偷奸耍猾以后嫁了人还不被婆家一天三顿的骂?到时候可别被休回来!” 蒋红莲嘻嘻一笑,说:“这得亏着有小时候定的亲事帮着拴个男人,要不真要愁死爹娘和我们了。可就这样人家也不愿意娶,还得让家里人操心。小余啊,你心里可得有个数,以后多孝顺爹娘,要不真会被休回来哟!” 蒋红莲心里也嫉妒张小余,想他一个双儿凭什么比自己运气好能嫁简家那样的人家,又知道婆家一家子对张小余的态度,所以也极尽所能的挖苦挤兑张小余,又总是提醒着张小余嫁人后往家里拿好处。 张丽娘淡淡笑着看张小余一眼,眼神嘲讽淡漠,低头继续打络子,好像张小余还没有自己手里的络子重要。 张小余晾完衣服就走了,走在路上想起刚才看到的季和的眼睛和笑容,他觉得原本就让人觉得压抑的家真的快要喘不过气了。 张小余想离开这个家,可是嫁给简虎并不是他想要的离开方式,他并不喜欢简虎,简虎也不喜欢他,嫁给他或许会比在家里好些,但是也不会好太多。那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生活是可以有一个能让自己心里喜乐安心睡觉的地方,哪怕再穷,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奔着好日子前进。可是他身在张家,他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哪怕不是嫁给简虎,他们也会给他找一个能给他们钱的人家。在这个世上,有钱的人也愿意娶女子,愿意花钱娶双儿的少之又少,除非是买去玩乐。 张小余对自己的未来早有准备,他知道简虎不娶自己,自己的未来会更坏,这让他眉头皱的更紧,想不出怎么才能摆脱那种可怕的命运。 “如果不是个双儿就好了,那样也可以像季和那样。” 张小余再一次对季和产生羡慕的心理。 季和并不知道自己这个在别人眼里被亲生父母当成扫把星赶出家门还身体不好的倒霉蛋也有人羡慕。 季和回到家看了一眼,然后立刻进山,一边走一边摘些野菜,现在野菜正是肥嫩的时候,季和非常爱吃,尤其是吃鱼吃多了后更是想吃些菜。等到了自己挖的那几个陷阱时野菜也挖了一篮子。 昨天从陷阱里收走猎物后季和并没有在里面放上加灵泉的饵,怕自己今天来的晚被别人给捷足先登了,现在他只是来碰碰运气,如果有自然好,没有他也不在意。 季和运气不错,收获一只野鸡。 “哈哈,我的运气就是好!没用灵泉照样抓到一只野鸡!都说这山上野物少,还是要看人品!”季和笑眯眯的把野鸡绑好扔筐里,把陷阱又布置好。想明天早上再来放饵,下午来收,后天还可以进一次镇上,到时候自己去,没有别人在旁边,他就可以买些大米细面好好的犒劳一下自己的胃。天天鱼肉野菜苞谷面,就算有灵泉在可以很美味,他也想大米细面的味道了。 心情欢快地哼着歌下山,看着这春天的山里景色,想着等到了夏秋两季这山上的繁盛,觉得自己到时候说不定能在这山里找到更多的宝。 回到家里,季和就杀鸡,收拾干净后先放锅里炖上,然后才开始择野菜,准备来个拌野菜,再来个清炒。把买来的面做了一张饼。有些可惜这面是黑面,田进多还让他和苞谷面和在一起贴饼子,说让他补身体。可见村里人对于米面多么珍惜,他们平时种出来粮食交了税之后也没剩下多少,要么卖了变换银钱,要么就是换成粗粮,这样可以换更多的粮食,日子就是节省下来的。家里就是吃米面也是碎米黑面,精米细面那是好人家才吃的,不富裕的人家也只会拿来待客或者给病人或者哄孩子。 一通忙碌后终于饭菜上桌,季和坐下开吃,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是油。 “季和!季和!你开门!” 季和吃到半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想了一下想起是张武郎,想他来做什么,本来不想起身理会他,但是外面的人叫个不停,他放下手里的鸡骨头,拿旁边的桌巾抹下嘴向外走。 “有什么事?” “你家里是不是在吃鸡?你那鸡是不是刚从山上抓下来的?”张冲郎站在篱笆门外问,闻着空气中的香味,他口水都要流下来,心想这香味怎么这么浓,他家也不是没做过鸡,也飘香味,可不会这么香啊,没想到这季和做菜还有一手! 季和挑眉,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说这鸡是你们的吧?那可是野鸡。” “我就是觉得那鸡是我们的!”张武郎撇嘴说,“我们在山上设了套子,刚才去看了,套子被人给动过了,旁边有鸡毛!有人说你从山上下来筐里有动静,现在又吃鸡。你说,是不是你把我们的鸡给偷走了?是的话就快还我们,要不打的你满地找牙!” 张武郎身后冒出个人,嚷道:“那鸡一定是我们的!你敢偷我们的鸡,你想死直说!” 季和冷笑,想这还真是来找自己要鸡的,真是不要脸了。他笑道:“你们的鸡丢了,我正好抓住只鸡,我的就成你们的了?你们倒真会想。这鸡是我设的陷阱抓到的,和你们沾不上边。你们爱信不信,快点走吧,不要打扰我吃鸡。” 季和对这种人也不想多费话,他觉得这两人就是来找事的,说不定他们的套子根本没有抓到鸡,只是看不得自己有鸡肉吃,这来勒索了。当他还像以前那么好欺负吗?真瞎了他们的眼! 张武郎兄弟两人没想到季和这么说话,以前季和可胆小了,和他们说话不敢抬头,他们可没少抢过他打的柴割的草,每次季和都是乖乖的让他们抢啊,今天他居然敢拒绝他们,还这么嚣张的说话,简直就是打他们的脸!两人愣神过后就是暴跳如雷,张冲郎直接就开始踹门,把篱笆门踹的哗哗响。 季和一见就知道这两人打算动手,他也不怕,自己要是退缩了以后他们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说不定会把自己收获的一切都想成是他们的。他活动活动手,想不就是打架吗?自己以前又不是没打过!自己上辈子可是六岁开始习武,一直到死都天天早上起来练习,最后就因为晨练遇到有人抢劫去救人,结果对方手里有枪,这才来到这里。来到这里之后他又开始锻炼,虽然还不像以前那样,可打个架也没问题! 季和觉得有人来给自己练手挺好,不过为了不让人起疑他的身手从哪里来的,他还是决定找根棍子,到时候做拼命三郎状就行了。 张家兄弟见季和抄棍子,更生气,平时对他们畏惧的人突然想反抗了,他们不能容忍,想一定要打到他怕。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如果张家兄弟知道这句话一定会在心里惨叫着这句话,不过他们被季和用一根棍子打的狼狈逃窜出老远后也明白了一个事实,就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而且还咬的很疼! 季和挥舞着棍子冲他们叫道:“敢乱说话,小心我以后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张家兄弟一听顾不得腿疼,跑的更快了。 季和哼了一声,把棍子放在肩上,门一关,回去继续吃自己的鸡,因为活动一番,觉得胃口更好了! 第2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家兄弟挨了打自然不会想着白挨打,他们的家人也不会愿意,一听是季和打的,张家的人全恼了。 于槐花嚷道:“好啊,这个扫把星敢偷我家的鸡还敢打我们家的小子,他真是不想活了!正好上次丽娘的事没找他算帐我心里憋的慌,这回一起算清楚!我要不让他脱一层皮我就不叫于槐花!” 张丽娘一听脸拉长了,提到那事她就生气,她喜欢季俊,想嫁给季俊,但季俊对她虽然温柔但并不特别亲近,她想要找到一个和他接近的机会,那天她在河边看到季和又看到季俊,灵机一动就想到了英雄救美这出戏,想着季俊救了她,她心怀感激,顺其自然的就能走近,以后她对季俊亲近一些也理所当然,不会引人闲话,也不会让季俊觉得她轻浮。这场戏前半部很顺利,后面却出了岔子,季俊用力过猛把季和给推河里去了,季和差点死了。 最终季俊家因为这事对张丽娘十分不满,甚至当众说过让她以后离季俊远些,而村里一些人也闲言碎语的说是她为了接近季俊才设计了季和,让她之前的好名声有了瑕疵。后来季和和季家断亲,这种话就更多。 张丽娘心中对季和恨极,想他怎么那么不中用,一推就掉河里去了,如果他没有掉河里,一切也许就会是另一种结果。现在季和又打了自家兄弟,她也是恨不得家里人去把季和狠狠的打一顿。 蒋红莲看着张丽娘的脸色,说:“是不能饶了季和,他敢欺负妹妹,咱们就该打他一顿,要不是看他掉河里几乎死了,有些可怜才放过他,他能像现在这样好好活着?现在还敢偷咱们东西打咱们家的人,不能再忍!” 张武郎说:“那还等什么?爹,大哥,咱们拿着家伙一起去!这小子就是再拼命也只一个人一根棍子,还打不过咱们一家人!” 张文郎摆摆手说:“等等,这事还是找村长去,让村长评理,不但要让季和赔鸡,还要让他赔你们治伤的钱。正好也让村里人知道季和多坏。” “大哥说的有理。” 张丽娘赞同,她现在最希望的就是大家都认为季和是个混帐,这样才能洗清自己的名声。她又给出主意让张武郎装伤的很重,去请花郎中,这样能多讹季和一些钱。 于槐花大声叫好,她男人张大牛也同意。 张冲郎没什么脑子,他爹娘同样,一家子对大伯家的话言听计从,就等着向季和要钱。 村长一听这事就皱眉,根本不相信,在他眼里季和又老实又瘦小,怎么会把张家兄弟打成重伤,这根本不可能!但张文郎信誓旦旦,请他去做主。他想着去看看,结果一看张武郎和张冲郎两人真受伤了,还伤的不轻。花郎中看过之后说张武郎伤的重些,要躺一阵子,张冲郎最近也不能干重活。 现在正是春忙时节,两个壮小伙子不能干活还要花钱看伤,简直雪上加霜,张家人嚎的就像死了爹娘,让村长做主。 村长头疼,让人去把季和叫来当面对质。 季和吃完了饭正在转悠消食,就见田进多跑来找他把事说了,他心想真是揍他们揍的不够狠,以后有机会还得揍,揍到他们怕了为止!这次的事他也不怕,闹开了才好,也让那些眼红的人看看他不是好欺负的,张家兄弟就是杀鸡儆猴了! “和子,他们真是你打的?”向村里走着,田进多问季和,看着季和的小身板,有些怀疑。 季和说:“当时也是拼了狠劲了,不打他们自己就得挨揍,没想到他们也不像我想的那么难打。我运气好。” 田进多听了兴奋的用力一拍季和的后背,夸道:“嘿!真本事!以后就得这么打!我也打过那两个小子,可没像你打的那么重,我自己也受伤了。你倒像个没事人!你运气是不错,以后我再教你几招,你肯定更没问题!” 两人说笑着到了张家,季和根本不怕张牙舞爪的张家人,对村长说了经过,请村长做主,他不会出钱给张家兄弟治伤,因为他们先动的手。 于槐花骂季和,说他偷他们家的野鸡,还死不承认打人,要他赔钱,要不就把他赶出村子去。蒋红莲也跟着一起骂。张冲郎的娘在一旁哭哭啼啼,好像站着的张冲郎比躺着的张武郎还要伤的严重。 张小余站在人群后有些担心地看着季和,自己家人的性子他了解,真的会扒下季和一层皮。 季和看到张小余的目光,对他轻轻挑了一下嘴角。 张小余见季和还有心情笑,提着的心突然放下了,他想这人是有办法解决眼前困境的吧,他就是这么觉得。 田进多说:“你们说野鸡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啊,就你们那本事谁不知道,多少天抓不住一只野物。季和就不一样了,他运气好,第一次就抓了不少的野物。你们和他比没法比!我看你们就是看他运气好眼红了,以为他好欺负就去抢,结果把老实人逼急了!你们抢东西被打还想要他出钱给你们治伤,你们做什么好梦呢?你们去问谁也都会说你们活该!村长,你说是不是我说的这个理?” 林永新点头,抢人东西被打确实是活该,只要没打死那就没事,他不管什么王法,在他这个村子里就这样。 张文郎说:“村长,那野鸡不是季和的,是我兄弟套住的!那这就不是抢东西。是季和偷东西,我两个兄弟才去要,反被打了,那季和就得赔钱。你说是不是?” 林永新皱眉,他看季和一眼,也不确定季和会不会拿别人的猎物,如果要真是这样,那他确实得受罚。所以他又点点头。 田进多说:“那现在也没人能证明那野鸡是谁的啊!这可怎么办?” 林永新说:“张冲郎,你带人去你们设套子的地方。不是说地上有鸡毛吗?要是有,那这野鸡就算你们的!” 张家人一听全傻眼了,纷纷看张武郎张冲郎,两人自然知道根本连一根鸡毛的影子都没有,这要带人去了肯定输了。 张丽娘背着别人,对张武郎用嘴形说话,张冲郎傻乎乎地问她在做什么,怎么光张嘴不出声。张丽娘脸立刻涨的通红,羞愤地嚷道:“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张嘴!你是不是被打的眼睛也花了?!” 田进多哈哈笑道:“张丽娘,都说你人好,其实也是个坏心眼儿!还想帮着他们出主意!当初就冤枉和子,现在又来这一套,这么坏,以后谁娶你谁倒霉!” 张丽娘虽然努力忍气,可还是气的浑身哆嗦,心里恨上田进多,想以后一定要报复他! 村长哪还有不明白的,板起脸说:“胡闹!你们一家子合起伙来欺负人啊!道歉!向季和道歉!” 于槐花哪愿意啊,就要坐地上哭闹,被村长一句话吓住。 林永新说:“还敢闹,真当我这个村长是摆件了!今天要是不罚你们我就不配当这个村长!这样吧,彭三家的地不归你们种了,就给季和种吧!” 田大强向林永新提过想帮着季和找块田种种的事,林永新也惦记着,可村里的人只嫌地少,除了自己家的地还租着地,哪会把地给别人种。 今天张家这么一闹,林永新倒想起张家一直种着村里彭家的地,却不给租子,彭家已经不满了。彭家的儿子在县城做生意,把老两口也接走了,这地就归了和张家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的张家种着,彭家要的租子不多,可张家也总少给,彭家渐渐就不乐意了,村长前些日子见到彭家的儿子,就向他说了这个事。村长就想把地给季和种,简直是一举三得,既罚了张家,又帮了季和,还帮了彭家。 张家人一听就不干了,那可是三亩水田两亩旱地啊!靠着这地他们家日子好过不少,哪能给别人?不行,绝对不行! 但林永新哪容他们反对,直接说彭家把这事交给他了,还有彭家的书信为证,他们拦不了。 “季和,这地就归你种了,正好他们还没把水稻种上,你种上就行。” “多谢村长。” 季和心想这是因祸得福啊,看着张家一家子愤恨的目光,他心里觉得很爽。 张文郎说:“村长,那地我们家都已经犁好了!季和要种得给我们钱!” 季大发也赶来一会儿了,听到这话说:“给什么钱?当初彭家把地交给你时就是犁好的地!你再还回犁好的地正好!季和,别理他,走,大伯送你回家,正好看看那地在哪,明天大伯就给你稻种,你就把地种上!” 林永新又训斥了张家一番,才走了,看热闹的人对着张家指指点点一番后也散了,不过相信他们回去后还少不了说这个事。张家这次真的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最佳例子了,这个笑柄算被人抓住啦! 张大牛气的要揍张武郎,被于槐花拦住了,虽然没上演全武行,但张家气氛沉闷,大家都拉长着脸。 张小余是张家唯一心情不受影响的人,他想季和真的没事,而且还找到地种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好,莫名的他有些为季和高兴。 第22章 严员外家的牡丹 季和一早就去了山上看陷阱,在里面放了诱饵,然后匆匆下山,连饭也没吃就去了季大发家里,昨天那么一闹天也晚了,季和就没让季大发带他去看那些地,说今天去季大发家拿稻种的时候一起让季大发带他看看就行。 季大发带着季和去看地,回来再拿稻种。 青山村的地大多在村子北边和东边,北边的是旱地,东边靠着河的是水田,季大发先带着季和去看旱地。此时正是春天,冬天种的小麦,现在都泛青了,看着就让人心喜。 “看,这两亩地就是!这几亩地不是多好,要不张家也没法向彭家说收成不好不给租子,但再不好也有收成。你种了至少以后有口饭吃。” 季和一见这两亩地没种东西,问:“大伯,张家怎么没种小麦?” 季大发说:“张家用这两亩地种些杂粮,地瓜土豆高梁这些,哦,去年棉花卖的价钱高,听人说他们家今年想种棉花。你看那些空着地的有好几户原来都种麦子,都是打算着种棉花的主意呢。就不想想这棉花是好种的?再说了,去年价钱高今年还高?还不如苞谷麦子的种两茬,对咱们这些种地的人家来说还是打了粮食最安心!” 季和点点头。 季大发又带着季和去看那三亩水田,这些天是春忙时节,前些天季和装病倒在地头上正是开始的时候,村里人都在忙着耕地,现在地已经耕完,有的人家已经把稻种播下去,然后过个把月等秧苗长好就能插秧。 张家还没来的及播种,刚把地收拾完,这地就便宜了季和,说起来是季和运气好,张家运气也够背的。 看完了地,季和和季大发回来,拿了稻种回家去,本来季大发说放在他家里泡上就行,省的拿来拿去,他到时候肯定要帮着季和去种上。季和没答应,让季大伯不用操心他,他自己来就行。虽然季大发照顾他,可他也知道季大发有那时间还可以去赚钱,他来的时候见到有人来找季大发,说镇上有活可做,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总耽误他赚钱。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是季和要把种子拿回去处理。 季大发看着季和离开,叹口气。 季和回到家里就把稻种泡在水里,水里加了适量比例的灵泉,这样的种子吸收够了灵泉,到时候会长的很好,哪怕那地不是肥沃的好田也一定会丰收。季和既然种地,就想要丰收。想到到时候丰收的时候张家人的脸一定扭曲了,他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 不仅如此,季和还要让村里人都知道他季和并不是扫把星,相反还是个有福气的人,只是在季大财家里被克住了没显示出来。还要让季大财一家子心里堵的慌,让他们知道自己离开他们会越过越好,却让他们只能干瞪眼看着。这样的未来想想都解气。 下午季和上山又拿回五只野兔子,比上回少,季和想着这西山的野物是不多,自己再这样抓下去总会抓没,再过些日子去北山看看,要是能抓一只大的猎物就好了。而且他也不能总抓野物,以后隔一段时间抓一回就行了,要是找到别的财路,以后也就想吃野鸡兔子的来抓就行。 怕野兔子跑了,季和特意在灶间铺了石头,然后四周圈好,保证它们跑不了,向里面扔了些摘来的野菜,又放了水,就不管它们了。打算着等把水稻种上再去镇上卖了它们。 田进多跑来帮着季和种稻种,他娘的腿疼更厉害了,田大强和季大发一起出去打短工要等到挺晚才能回来,不放心,就让儿子留家了。 “婶子的腿是怎么回事啊?”季和关心的问。 “听我爹说是生完我月子里就下水田,然后落下病了。郎中都说不好治,我娘也舍不得花钱。这么多年了,总是疼着疼着就好了。”田进多从旁边揪起一根野草放在嘴里咬,脸色有些不好,那可是他娘,又是因为生他落下的病,他心里不好受。 “要是我能赚大钱就好了,能让我娘少受些罪。” “以后一定会好的。”季和只能这样安慰,他想着灵泉不知道能不能治田婶的腿,他知道灵泉能改善人的身体,之前就想过要找机会给季青用灵泉治一下病,现在再加上一个田婶也没什么,只是要用什么办法呢?这得从长计议。 种完了稻子,季和又上了山,打算再抓些野物一起去镇上卖了。他现在急需要钱,村长当初给了他一些钱和吃的东西,他不能白要欠人情。大伯家的稻种也不能白要,虽然大伯说等着收了稻子还他就行,可他还是打算算了钱给他,大伯家缺钱,他知道了季青到了春天可能因为季节交替的原因会病的更重些,肯定要给他买更多的药,他们手里有钱也不会太慌。还有田大强家,他们帮了自己这么多,也要去道谢,虽说拎鱼和野兔也行,可是这些东西他们自己也会捉,还是另买些比较好。 季和现在手里只有不到两百文钱了,还要还季家那三两生养银子,得加快赚钱。 毫无意外的,季和再去收猎物时又没空手而归。 第二天季和自己一大早去了镇上,他这个身体本身就是常走动的人,现在又有灵泉,即使挑着扁担,扁担两边各有一个大筐,也走的挺快,挺早就到了镇上。 直奔四季酒楼,找到白掌柜。 白掌柜见到季和一愣,听他说人卖野味,而且还是十只兔子两只野鸡,立刻就觉得这少年人挺了不得,就是田进多也没带过这么多只兔子来啊。而且还全是活野兔。 “行,你这些野兔我全收了。” 白掌柜也知道季和缺钱,没怎么讲价就又按着上回的价钱收了,季和又顺顺利利的赚进一笔钱。 季和谢过白掌柜,等着白掌柜给他结钱,这时候就见从外面进来一个中年人,穿着深蓝色细棉袍子,虽然不是绸缎,可也是极好的棉布,不比一些差些的绸缎便宜了,这人腰上还挂了一块白玉佩,系了一个绸子荷包。 白掌柜一见这人就笑着打招呼,说:“三弟,严忠兄,你这大清早的怎么有空来我这啦?是严员外今天要来这里吃饭?放心,我们这里最好的雅间一定给严员外留着!今天又收了几只活野兔,给严员外做一道好菜!” 季和一听就猜出来这个叫严忠的是个管家之类的人,电视小说里的管家不少都随着主子姓,叫什么忠啊顺啊的。 严忠也确实是个管家,他对白员外说:“我家员外今天不来,他可没心情来外面吃饭,别说是野兔肉,就是山珍海味他现在都吃不下啊。可真是把我们一伙子人给急死了。你让你这的大厨把拿手菜给做上几个,我看看拿回去能不能让我们员外吃上几口。” 白掌柜一惊,忙问:“这是怎么啦?严员外有何烦心事?” 严忠也不瞒着,说:“你也知道我们员外就好个花草,这家里最得意最喜爱的就是那株白牡丹。” 白掌柜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严员外那株白牡丹那可是少有的!谁见了都要夸一声好啊!就是不懂花的见了都知道这花好,这往年就连县城里都要来不少的人来拜见严员外,就想要看看那白牡丹。可是那宝贝牡丹出了事?” “就是那花出了事!”严忠叹息一声,“这春天来了,眼看就要到开花时节,我们员外今年本来还想着设个宴,到时候请些贵客来赏花。可是偏偏今年这牡丹就出事了,这花一天比一天的差,叶子发黄发蔫,竟是看着要死了。花匠也看不出个所以来。这花一天不好,我们员外一天也不好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跟着不好受啊!” 白掌柜一听也是连连摇头,这事他是真帮不了忙,他不懂花,也不认识会给花治病的人。 季和在一旁听着倒是眼睛一亮,想自己的灵泉能让植物长的好啊,他以前可试验过,就是快死的花用灵泉浇了都能变的郁郁葱葱,而且花开的更好了!他现在正缺钱呢,要是把这株牡丹给治好了,那严员外得给自己一些银子吧?总不能让他白去,一个员外也不会太抠门。就算给的再少,能让他把冯氏要的那三两生养银子还了就行! “白兄弟,你让你们的大厨子把看家本事拿出来,要是我们员外吃的香,我就多谢你了。” “行!你放心!”白掌柜说,眼珠一转,突然想出个主意,说:“严忠兄,如果你们实在没个主意,不如贴个告示,谁要能看好那牡丹就赏银多少多少,说不定就有人会治呢!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不试试看?” 严忠一听连连点头,说:“这是个主意,那我这就回去和员外说一声!我先走啦,这菜中午让人来拿!”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白掌柜发现季和还在,就拿了钱给季和。 季和拿了钱出了酒楼,觉得这天这真好啊,这刚想赚银子,银子就自己找过来了!他也不急着去找严家,想着等严家把告示贴出来他再去。 第23章 季俊 季和听了严员外家的牡丹的事找到了赚钱的路子,心里很高兴,打算下次来卖野味的时候再去严家看看,倒不怕被别人捷足先登把那牡丹治好。他想着严员外为了这花的事都急的吃不下饭,可见他也找了不少人给这牡丹看病,就说明这花的病并不简单,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看好的,他不用急着去,说不定晚去了还能多得些钱。再说,就算有人把那花治好,他也已经通过这牡丹想到另一条赚钱的办法。 因为找到财路,季和对刚才卖野味赚到手的钱就抓的并不那么紧了,一边逛着街欣赏街景一边买了不少的东西。 给田大强家和村长家买的礼一样,都是点心和红糖。 给自己买的东西就是吃的,十斤面五斤米,面买的细面,米买的精米。然后又去买肉,虽然自己这些天没少吃肉,鸡肉鱼肉还可以吃兔子肉,但可能是这个身体太缺油水的缘故,季和想到猪肉嘴里就不由的冒口水,尤其是那肥瘦相见的五花肉,想到那油汪汪香喷喷的红烧肉,他刚才在酒楼就想点上一份。 季和也不想亏待自己,手里有钱就奔着猪肉铺子去了。 季和来的早,摊子上的肉挺多,都挺新鲜,季和眼睛扫一遍,指着那最好的五花肉先要了三斤,分两份,一份一斤,一份两斤。瘦肉要了四斤,分成两斤的两份。又要了两斤肥肉没分份。他只留一斤五花肉两斤瘦肉,剩下的全送给大伯家。 肉铺老板见季和要了这么多肉,高兴的给季和把肉都切好了用草纸包好,问他还要什么不要。 季和看着那猪心猪肝,想了想还是下次再买,他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啊,倒是要了几根大骨头,想着回去做汤喝。 这么买下来刚才赚的钱就花去将近一半,手里只剩下五百多文钱了。 季和掂下钱袋,想钱真不禁花啊,好在自己有灵泉,这才赚钱快,要不真像村里那些人就靠着种地打短工,还真是花不起。要知道季大伯他们去给人打短工一天从早忙到晚才赚十几二十文钱啊。 买完东西,季和也不耽误,挑着担子向家赶,想着回去吃完饭还能上次山。 回到村里先去了大伯家,去送买的猪肉。 张氏不收,季和递给一旁看着的季蓝,说:“快拿走,要不我可全拿回去自己吃了,你可不要馋。” 季蓝眉毛一竖瞪眼说:“你才馋呢!”不过他还是把肉接过去了,不理张氏的话,转身就放进灶房柜子里。看着那肥肥瘦瘦的肉,他脸上露出些笑容,想这个季和总算有些良心,有钱知道惦记他们了,总算没白帮他。 张氏有些不好意思,说:“下次别再买了,你这日子也才刚好过些,你身子也不好呢,得多留些钱傍身!别全花了!走这一路累了吧,先坐下喝水,这都中午了,就在这吃饭吧!你大伯今天不在家,咱们几个吃,多一个人也热闹。” 季和摆手说:“不啦!多谢大伯娘,我买了些东西去谢谢村长和田叔,他们这些天也帮了我不少忙。” “那送回来过来吃啊。”张氏自从想通之后对季和就不像以前那样有怨气了,尤其是现在看季和比以前会说话会办事后就更有些喜欢,想多和他亲近亲近,以后走的近了才更好让他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互相帮扶。 季和想了想说:“这样吧,大伯娘我下午过来,到时候大伯也在家,咱们好好的聚聚。” 张氏一听笑着说:“行!那你去忙吧,下午早些过来,和你季青哥说说话。” 季和笑着答应了,挑着担子走了。 张氏站在大门口看着季和走远,脸上还带着笑容,季蓝看见了说:“娘,这才几天啊,你就这么喜欢他啦?当初要不是他,大哥的病说不定就好啦!”季蓝虽然对季和的印象改观,可是一想到哥哥还是有些怨气。 张氏看他一眼说:“他当年也是没法子,生在那家里他能怎么办?就像你大哥说的,这就是命啊。以前还能怨怨,现在看着他和那家断了亲,又对咱们家挺好的,还能怨他一辈子?我就盼着你们多个人依靠,他心里觉得亏欠,自然就会多帮着你们。只要他以后对你们好,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你也别再多说什么,你怨他是为你哥哥,不怨他也是为你哥哥。” 季蓝低下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但他确实发现自己不像以前那样讨厌季和了,现在的季和变了,不像以前那样让人讨厌。 季和先去了田大强家,田大强不在家,家里只有田婶子。田婶子是个爽朗的女人,季和觉得田进多的性子有些像她。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他才离开。 然后又去了村长家,村长倒是在家呢,接过季和送的礼很高兴,见季和把他给的三十文钱也还了,还推着说不要,但季和还是给他了,又说了不少感谢村长照顾他的话。然后才打算离开。 林永新一边和季和说话一边向外走,嘱咐他注意身体,不要太累着了,有事尽管来找他。另外还对他说有钱省着花,尽早还了季家那三两银子。 “这早还完了早干净,免的你还有把柄落人手里。”村长也没再说季家别的不好,毕竟再断亲,那也是季和原本的家人。 “我晓得了。” 季和老老实实地答应。 村长点点头,对季和说:“季和啊,当初季俊那小子也是下手重了些,你别怪他啊,他人不坏,就是有些抹不开面子。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记恨他。” 季和也知道了季俊是村长媳妇的外甥,季俊叫村长一声姨父,村长对这个外甥还是挺重的。 季和说:“村长,我晓得了。” 季和这么说就是没答应什么,他知道村长说的对,季俊其实也是个被张丽娘给利用了的人,但他确实是把原本的季和害死的人,让他原谅季俊,暂时还不可能。 村长倒是没想到季和会和他玩心眼儿,在他心里季和就算变的比从前有些不一样,可还是个老实娃。 “林叔!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季俊哥根本没有错,他哪有脸怪季俊哥?季俊哥也不用和他道歉!”张丽娘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村长家大门旁边,她旁边站着季俊,看着季俊的脸色不太好,她为了让季俊高兴,就反驳道。 村长吓了一跳,见他们站在一起,脸一拉,对季俊说:“你们站在这里做什么?!阿俊,你是来看你姨母的吧,那快进去。张家妮子,这眼看着到吃饭时候了,你快回家去吧!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还是少和年轻男人单独站在一处,免的让人说闲话!” 张丽娘脸一红,不是羞的,是气的,自从季和落水的事之后,她本来想借着那次机会把她和季俊的事落实了,最好能定下亲事,可却让季俊家三言两语给拨过去了,还明着表示了对她的不喜,她现在找着机会就向季俊身边凑,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她觉得季俊是个温柔的君子,因为他给她带来名声上的烦恼,说不定心一软就同意了他们的事。结果现在又被林永新明着打脸。 张丽娘泪光盈盈的看着季俊,希望能引起他的怜惜。 季俊却没看她,看了季和一眼,迈步进了村长家。 对于季和,季俊心里还是有些歉疚的,他那天听到张丽娘的叫声立刻跑过去,没顾及手上的力气,把季和推到了河里,他当时也很慌张,生怕季和有个好歹。后来季和被救上来了,他却没去看望,因为他怕自己担上责任。为了他的名声,家里还特意在村里更加的宣扬了一番,让村里人都认为他是救人,是做了好事,而季和做坏事活该差点被淹死,没淹死都是他好命。 季俊后来也觉得是季和咎由自取,可后来知道季和摔坏了头,还因此和家里断亲,他还是有些心不安了。现在见到季和,见季和用一双清透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那么无所畏惧还好像带着些讽刺的眼神,居然让他不敢直视了。 季俊慌乱之后又有些气愤,想他一个调戏姑娘的混帐还有脸那样看着自己,真是不知悔改,活该伤病,活该被家里赶出去! 季和心里一笑,想村长还让他原谅季俊,这样的季俊可怎么原谅? 张丽娘在季俊走了之后抹着眼泪快步走了。 林永新对季和说:“你以后也离那个张丽娘远些,长的好看并不一定就心地善良,她那一家子除了张小余,就和你离开的那个家一模一样!” 季和想村长倒是明明白白,他也这么想的。 村长等季和走远,他才转身回院,准备好好的训斥季俊一番,对这个侄子所有的亲人都寄予希望,怎么能让一个张丽娘给牵绊住! 季和不管他们的事,他准备回去做个红烧肉,再做个肉片炒野菜,配上大米饭好好的吃上一顿,这么想着脚步加快。 张丽娘站在拐角处看着季和,咬着银牙,想季和不愧是扫把星,离开季大财家又来祸害他们家了,她会让他知道她的厉害! 第24章 毒蛇 美滋滋的吃了一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觉得最香的饭菜,季和转悠了几圈,等到肚子不那么撑后就躺在床上眯了一觉,春天午后的天气最是让人慵懒困乏,季和又刚吃的饱饱的,躺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等醒过来到院子里看看日头,季和想还是在天快黑时再上山去在陷阱里放饵,明天早上再去看有没有猎物,现在趁着天亮去北山逛逛,他也不进深山,就在山下转转。 把门锁好,季和拿着绳子斧子走了。 青山村的地理位置选的还算好,依山傍水,南面是条河,西面的山不高,北面的山比西面的又要高上一些,西山北山正好在青山村这里交汇,而北山到了青山村这里也缓下来,再北边就是平地,坐落着城镇。 北山的西面是很高的山,那里是野物们生活的好地方,听村里的擅长打猎的人说那里有狼虎有熊还有野猪,一般不出来祸害人。它们总是躲在深山里,但是北山野物比西山多,这是真的,田进多说他和简虎打到了野猪和鹿。 季和手里没有称手的家伙,也不打算去面对那些大的野物,他只想观察一下地形。 到了北山脚下,季和抬头张望,发现北山确实比西山看起来高些,而且树木更加的多,山脚下成片的野草和矮的灌木,走在其中脚下软绵绵的,都是厚厚的草,时不时的有几只麻雀或者别的鸟哗啦一声飞起,向着天空中飞去,一会儿就钻进山里没了影踪。 季和看着面前的山,蓝色的天空下这山给人一种想要探究的冲动。 仔细观察了一下,季和找了个好上山的地方向山上走,他也不打算走深了,就在附近看看。 北山明显比西山的树要密草更高,但也不是无路可走,也许是季和的运气好,他向上走了一段,然后就平着走,没一会儿就发现了一条小道是向着山上山下的。而且还让他发现几根非常粗的竹子,季和就砍了一根,拖着准备下山。 “啊!” 下山的时候季和觉得腿上一阵尖锐的疼,低头一看一条花色鲜艳的蛇咬在他的小腿上,立刻捏住这蛇的七寸,狠狠地向地上甩,然后抓起手上的斧子把蛇砍死。他觉得小腿又麻又疼,坐在地上把裤腿向上拉,就见小小的牙印四周开始发黑,就知道是毒蛇。而且还是毒性很强的毒蛇。 季和也不怕,他首先就想到灵泉,灵泉虽然不能让他百病不生百毒不侵,但能治病强身,应该能解毒,季和正准备着放出些灵泉来清洗伤口再喝一些,就听到后面有动静,他飞快地转头一看,就看到张小余。 张小余已经跑到跟前了,这让他放灵泉的手顿住了。灵泉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让别人发现了。 张小余本来是不想被季和发现的,但是听到季和的声音,又看到他摔打的蛇,还是跑下来。 张小余看到季和的小腿,再看一旁那死掉的蛇,脸上露出惊容,说:“这是十步倒!毒性很强,你不要乱动!” 张小余本来就脸色发白,现在更是一丝血色也没了,要是一般的毒蛇还不会让他这么害怕,可这种蛇真是太毒了,他就亲眼看到过村子东头一户人家的男人被这种蛇咬后死的,真的只一会儿就死了! 季和听张小余说这蛇叫十步倒也一惊,他也记起了这蛇的可怕传闻,他更不敢耽误了。 “我知道是毒蛇,我把毒挤出来就行了。你有绳子没有给我一条,我系一下腿!”季和想转移张小余的注意力,他好趁机把灵泉弄出来,再不喝他真要麻烦了,他可不想再死一回了。 张小余看看季和,咬咬唇,快步走过来蹲下,揪过一条绳子就狠狠的系住季和的小腿,然后低下头把嘴放在他小腿上的伤口处,用力的一吸! 季和瞪大眼睛,张小余动作太快,他也没想到张小余会这么做,愣是没来的及阻止,看着张小余一口毒血吸出来吐掉,又低下头去继续,他不知道说什么了。这种事情他只在电视小说里看过,当时只是随意的想能这样帮别人吸`毒的人要么是太善良,要么就是太重视被蛇咬的那个人,不管是哪样,被蛇咬的那个人都是个倒霉又幸运的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这样的人。 季和觉得自己真是心太大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想这么多。 “张小余,我没事了,你快漱漱口,别也中毒了!” 季和连忙把自己带的一个葫芦拿下来给张小余。 张小余脸色有些发白,摇摇头说:“我没事,你好些了吗?我背你下山去找郎中吧,要是毒没清净还得靠郎中。” 季和说:“我好多了,你帮我拿着筐吧,我自己走就行。” 张小余摇头说:“还是我背你吧,我听人说动的越狠这毒就跑的越快!我背你,你不要乱动。我背的动,我力气很大。” 季和都要急死了,他见张小余的脸色就知道他刚才吸那些毒血肯定也不小心咽了一些到肚子里,他死就算了,可不能再拉上一个陪着,那他死也不安心啊!他立刻让张小余帮他把背上的筐拿下来。 张小余去拿季和的筐,季和借机立刻放了灵泉到伤口上,然后又放了一些到葫芦里。等张小余背好筐,他立刻把葫芦给张小余让他漱口喝水,他想张小余就算中毒了也不会太深,喝下这些加了灵泉的水应该就没事了。张小余拿过葫芦漱口,觉得漱干净了才喝了一口,立刻就觉得这水比他喝过的山泉水都要好喝,清清凉凉还有一丝微微的甜。 季和悄悄的把手指对着嘴喝了灵泉,心微微放下了。 “张小余,谢谢你。” 季和趴在张小余的背上,听着张小余有些沉重的呼吸声,认真的对他道谢,虽然没有张小余他也不会有事,但是他承认因为张小余的救助,他心里挺高兴。没有人会不感激在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出来救自己的人。 张小余听着季和的道谢,感觉到耳朵边一股淡淡的温热,脸微微的泛红,低下头轻声说:“不用谢,谁见到都会这样做的。” “那可不一定,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冒这个险。谢谢你救我。”季和看着张小余的耳朵,那耳朵小小的很可爱,还微微的泛红,季和突然手有些痒,想捏捏那红红的耳朵。不过他忍着没动,想自己喜欢可爱小孩的毛病又犯了,但是张小余年纪也不小了,又是个双儿,可不能逗了。他心里有些微微的遗憾。转而又想自己真是有些欠蛇咬,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些事,只是拖累张小余。 张小余嗯了一声,过了好一会儿说:“你别对别人说是我救你的,要不我家人会找事。就说你是为了不让我被蛇咬到,才被蛇咬的” 季和想确实是这样,他对张小余说:“好,我不说,说了好处也落不到你头上。我要谢也是谢你。你知道我家在哪里吧?以后你出来可能去我家,我做好吃的我们可以一起吃。你也挺瘦的,多吃些好的补补身体。” 张小余听了季和的话,他心里有些高兴,不是因为有好吃的,而是因为季和说要和他当朋友。 季和被蛇咬的地方离山脚并不远,张小余又担心季和,即使是下山走的也快,没一会儿就到了山下。他安慰季和说:“别担心,很快就能到村里,你不会有事的!” 季和摸了张小余的额头一下,摸到汗,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瘦的挺好,恨不得自己再瘦些。 张小余被季和摸了脑门儿本来就累的泛起红云的脸更是瞬间涨的整张脸都红了。长这么大,他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这么近,背着他还不觉得,可被季和主动摸自己的额头,他就觉得害羞了。 季和没多想,他只盼着快到地方,别累坏张小余。 张小余一害羞,也顾不得累,走的更快了,很快就把季和背进了村,因为田进多家离的近,季和不想让张小余累着,就让他去了田进多家。 “唉呀!这是怎么了?”田婶子正好在门前,一看到季和被张小余背来,吓了一跳。 “田婶子,季和被十步倒咬了。能不能先在你家坐坐,我去给叫郎中。”张小余说。 田婶子一听脸都白了,立刻说:“快进来把人放下!我看着,你去叫郎中来!这可怎么是好啊!十步倒啊!可要了命了!”田婶子顾不得腿疼,快步引着张小余把人带进屋放炕上,一看季和,发现季和还睁着眼,看着还算精神。她惊了一下,想这十步倒可毒着了,她知道被咬的人没一个活的,怎么季和这么长时间还没事似的? 张小余已经跑了。 季和听到田婶子问他怎么样,看她那紧张的模样,也不好让她担心,说自己没什么事,多亏了张小余给他把毒血吸出来了,所以他现在觉得还好。 田婶子一听直说:“小余这娃就是好!我就知道他是个好的,你可得谢谢他,要不是他啊,你说不定早就小命没啦!” 季和点点头,他是要谢张小余,他确实是和自己当初看到那双清澈的眼睛时想到的一样,是个善良的人。 第25章 退亲 张小余请来的郎中自然是花郎中,青山村只有这么一个郎中。 花郎中是个半吊子郎中,最多会把把脉,看个跌打损伤,治治发烧咳嗽,再严重的病他一概治不了。像十步倒这样的蛇毒他自然更是治不了,都直接对张小余说给季和准备后事了,还是张小余说季和的毒给放出来了,人也没晕,他觉得惊讶,想人也许死不了,这才过来看看。 “唉呀,真是奇了,我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被十步倒咬了还能活下来的人呢!季和啊,你小命可够大的!你这毒是怎么放出来的?是有人给你把毒吸出来的吧?”花郎中见季和还能坐着,伤口流出来的血也是红的,周围的肉也不黑了,一看就没事了。他又给季和把把脉,脉搏也并不弱,更确定季和无事,心里都不由的赞叹这小子命大,之前动不动就晕,现在又被蛇咬,居然还活着,不愧被季大财一家子称为扫把星! 田婶子在一旁打岔,让花郎中给开些吃的抹的药,她知道是张小余给季和吸的蛇毒,可不想让花郎中知道。毕竟张小余是个双儿,还得注意些名声。 花郎中看了一眼张小余,说:“田嫂子,你得让我问啊,这给吸出蛇毒的人也得让我看看啊,要不说不得也有什么三长两短啊!” 田婶子一听吓一跳,眼睛不由看向张小余。 张小余长眉微皱,他觉得自己一点事也没有。 季和淡淡的说:“花二叔,你可以走了,我觉得我一点事也没有,不用开药了。” 田婶子听季和这么说立刻开口说:“季和啊,你是不是钱不够用的,要是不够用婶子先给你出药钱,你可不能不把身子当回事。” 花郎中也立刻说田婶子说的对,他哪能白来一趟,当然得赚些钱回去! 季和还是说不用,花郎中是什么人他早就清楚了,而且自己是真没事,何必去花冤枉钱? 花郎中很不高兴,最后还是没空手走,他看病从来不会空手走,整个青山村的人都知道他就这么个人。田婶子给了他两个鸡蛋,他一手一个晃晃悠悠的走了,脸还拉的挺长,心里想季和这小子太抠门了,真以为他不知道这些天西山的野鸡兔子疯了似的向他的陷阱里蹦啊?!连这点药钱都不肯出,怎么不被蛇咬死呢? “你不就不高兴没赚着钱吗?这还不容易,你去简家,让他们给钱,然后把这事告诉他们家。” 花郎中的媳妇一听眼珠子一转主意就出来,撺掇花郎中去给简虎家送信,借此赚钱。 花郎中眼睛一亮,拍了媳妇的屁股一下嘿嘿笑道:“你倒比我还机灵了!我这就去!” “哼,于槐花,让你平时总和我显摆!我娘家侄子想娶你闺女还敢说我侄子做梦,我倒看看你家的双儿被退亲,你这脸往哪里摆!” 花郎中的媳妇冷哼一声,扭着屁股回屋里了,想着等自己男人一回来,她就出去嚷嚷张小余和季和有一腿,让张家的脸丢尽。 简虎根本不想娶张小余,从花郎中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心就躁动了,对自己爷爷和爹娘说本来就觉得张小余说不准是不是和自己定亲的那个双儿,现在更是不能娶他这样一个不检点的双儿。简虎的爷爷知道自己的孙子看不上张小余,但总觉得既然这亲事订了再退可就毁了人家双儿的名声,张小余那娃娃还是很入他的眼。所以他一直没答应孙子退这个亲事。但现在不管张小余这事是不是真的,可张小余的名声确实是要不好听,自己孙子又坚持要退这个亲,两相比较,他自然还是偏向简虎这边。 简虎的爹说:“要么这亲事就不要了吧,咱们虎子本事大,什么样的姑娘娶不到啊。” 简虎的娘也说:“就是啊,爹,咱们虎子长的好有出息,亲事好办。退一万步说,咱虎子就算娶个双儿,也能娶个家境好的双儿,那季俏不一直对咱们虎子紧追不舍的吗?季家不比张家强百倍?” 最后简虎的爷爷看了一眼简虎,同意退了这门亲。 简虎一刻都等不得,立刻就和他爹娘一起去张家,说张小余不检点,和季和在山里私会,还给季和吸蛇毒,把人背回来,已经是有了肌肤之亲。这样的人他们家是不会娶回家的。 张家的人全瞪着张小余,于槐花尖声问张小余这是怎么回事。 张小余才回来,对今天的遭遇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就面对了简家的退亲和家人的质问,眉头微微地皱着,说了发生的一切。 张小余看着简家人说:“我和季和没在山中私会,是碰巧遇到。” 简虎冷冷地看他一眼,转开眼,说:“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吗?还碰巧?哪有那么多的巧?那可是十步倒,你要和他没私情,会帮他吸蛇毒?一个不小心就是没命的事,不亲近的人会做?”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几乎全信了,是啊,那可是十步倒,一不小心就会送命,张小余再善良也不会为个不相干的人那么做吧! 张小余说是季和为了救自己才被蛇咬的,他为了报恩自然要帮季和。 “季和就是个胆小鬼,他能为了你被蛇咬?你骗谁呢!你对季和还真是情深意重,既然如此,我成人成美,你嫁他去好了!” 简虎这话说的已经有些蛮不讲理,可为了退亲,他什么都敢说。 张小余知道自己是解释不清楚了,简虎想退亲,他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其实他也不是多么想嫁去简家,以前还觉得嫁去简家,简家再不喜欢自己也比被家人为了钱把自己卖了强。现在知道简家一定会退亲,他松了一口气,却又为飘摇的未来开始担心。 简家坚持退亲,然后走了。 张家一家人看着张小余,有的面露嘲笑,有的脸色铁青,于槐花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 “你个不要脸的贱`货!好好的人家你不要,跑去和季和那个扫把星混在一起!你是想气死我啊!我打死你算了!”说着就四处找东西要揍张小余,她看见一旁的掸子,抄起来就打张小余。 张文郎连忙把于槐花拦住说:“娘,你住手,打他有什么用啊?还得花钱给他买药,还耽误干活。” 于槐花骂道:“买什么药?疼死他算了!不要脸的贱`货还有脸活着?疼死也得干活!这以后还怎么嫁人?还不在家吃白饭啊!养你真不如养条狗!” 张小余低头站着,咬着嘴唇不吭声,对这些家人他早就失望了,他一直想自己也许真不是他们的孩子,要不是有简家这门亲事,他们也许早就把自己卖了给人当玩物。现在简家把亲事退了,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自己。他开始努力地想自己该怎么办才能逃脱他们的摆布,他不甘心就那么被他们卖了! 张大牛皱眉说:“行啦!你骂他有什么用?小余,你和那个季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实话!” 蒋红莲嘲笑地说:“还用说吗?一定是季和那个色`胚子欺负我们丽娘不行就又去勾搭他了!这个不要脸的还真就被那个季和给勾搭上了!” 张武郎怒气冲冲,过去就踹了张小余一脚,骂道:“真不愧是两个没出息的东西。张小余你眼睛瞎了?季和哪点比的上简虎?简虎看不上你,家里死活给你留着这门亲事,你倒好,自己把这么好的亲事断送了!早知道还不如早早的把你卖给大户去当小侍!还能省家里几年粮食呢!” 张小余被踹的倒在地上,又爬起来,抬头说:“季和没有找我,我们是碰巧遇到的。是他救了我,我才帮他吸出蛇毒。你们爱信不信!” 张丽娘冷笑一声说:“简虎说的没错,你对季和还真是情深意重呢!季和心里多恨我们家,他会救你?” 张家的人一听就是啊,季和就因为张丽娘的事被季俊推下河,犯下动不动就晕的毛病,才被家里赶出家门。他能不恨他们家吗?他一个小鸡崽子一样的胆小鬼,居然敢打张武郎张冲郎了,这得多恨才敢动手啊。他能冒着生命危险救张小余吗,不可能!打死张家人也不相信! 张丽娘现在很恨张小余,想要不是为了他能嫁给简虎以后让家里多个靠山,她至于总挨季俊的白眼吗?早知道他还是会被简家退亲,她为了讨好季俏也主动让家里放弃简家这门亲啊!现在倒好,简家跑了,季家没讨着好,村里指不定怎么传说张小余不检点的话,肯定会连累自己! 于槐花一听张丽娘说会影响他们家的名声,更想揍张小余,还是被张文郎拦着。 张丽娘说:“娘,你别揍他了,揍他也没用。我们现在想想怎么去找季和要好处吧!要不是他,咱们家至于有这么多事吗?他得了咱们家的地,打了咱们家的人,还害的咱们家的名声受损,他也别想好过!” 第26章 义气的田进多 张丽娘的话得到了除张小余之外全部人的认同,纷纷说要去找季和算帐,甚至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讨论起要多少银钱了。 张小余忍无可忍,说:“我都说了是季和救的我,你们怎么能去勒索他?你们不许去勒索他!” “你这个死崽子给我闭嘴!好好的亲事都让你给折腾没了你还有脸说话,你信不信,不用到明天,我们张家的人出去都得被人指指点点,被人戳脊梁骨!”于槐花骂张小余,真是越看他越想揍他。 蒋红莲火上浇油地说:“你嫁不嫁的好那是你自己闹的,可连累妹妹就不行。” 蒋红莲想着那季和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运气挺好,天天能打到野物,就算他没银钱,天天给他们送些野物来也行啊,卖不了还能吃,她这肚子里可缺油水了。 于槐花被刺激了,她一直盼着张丽娘嫁的好,将来自己能享福,坏了张丽娘的好亲事简直就是断她的财路,就是要她的命,她扑上去一边打张小余一边骂:“丽娘这名声一向好,求亲的都快要踩破门槛子了,就算嫁到城里去都有可能,让你这么一闹那重名声的好人家说不定就不敢来啦!上次是季和害她,这次又是你和季和联手,你们两个可还真是一对啊!你们怎么不一起被蛇咬死算了!我打死你得了!” 张文郎连忙又拦,劝道:“娘,算了,算了!打几下就算了,小余,你回屋去!” 张小余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出去了。 于槐花骂张文郎说:“你老拦着我做什么?!这死崽子就欠收拾!” 张文郎赔笑道:“娘啊,我拦你可不是为他好,我是怕你累着!你老快坐下歇歇,气坏了你我们全心疼!再说打坏了他他干活就慢了,到时候还让人说咱们心狠,不更坏名声?还有就是,把他打坏了可就不好许人了。我可听说县城里的王主薄喜欢柔弱的双儿呢,不知道小余有没有这个福气。” “王主薄?那可是个官身呢!”蒋红莲一听立刻惊的睁大眼,心想张小余这双儿怎么这么好运气?刚走了个简虎,又来了个地位更高的王主簿呢!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要真能成了,咱们家不是就沾上官亲了?”张武郎也兴奋了,他早就受够了当泥腿子,就想发财,有个当官的亲戚可就有靠山啦! 张大牛和于槐花也一个劲的追问,这可是个大事啊,他们就算对张丽娘也没有这么高的期待,原想着张丽娘能嫁个稍微富裕的城里人他们就知足了,可没敢想过嫁给当官的。没想到倒轮上这张小余了! 张丽娘脸色不太好看,不过转念一想那王主薄肯定是个老头子,更不会娶个双儿当正室,张小余最多当个小侍,到时候还得听自己家的话,自己也能从中得到好处。等再听张文郎说了那王主薄的年纪和家里情况,她的气就全消了。 张家人可不管王主薄好不好,只要他是个官就行。 于槐花还怪张文郎不早说,早知道早就把简家的亲事退了,简虎再出息也不是个官啊! 张文郎说:“这事还没个谱,先别说出去,等我把事办妥了,到时候让村里人眼红去吧!看谁还敢笑话咱们,妹妹的亲事肯定也更好说些。” 张武郎说:“那是,到时候看季俊家还敢嫌弃咱们家,他们不要丽娘,咱们就找个真正的秀才去!季俊这个连个秀才都没考中的家伙有什么可自得的?到时候羞死他们一家!” “二哥!”张丽娘听到嫌弃二字不喜了,瞪了他一眼。 张武郎连忙讨好的笑笑。 一家人高兴了,可还是不准备放过季和,商量着去向季和讨要好处。 季和从田家出来没回家,又回了山上拿落下的东西,然后才回的家,这么一折腾有些饿了,把中午剩下的饭菜热了热,刚吃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呼小叫,出门一看是张家的人,有些猜到他们是来做什么的,他也不怕。兵来将挡,何况来的只是一群极品,他又不是原来的季和,不怕对付不了。 张家张嘴就要二十两银子,说张小余救了他,又害的被退亲,还会影响张丽娘的亲事,要这些银子都是便宜他了。 季和听到张小余因为这事被简虎退了亲事,心里觉得对不住张小余,即使他知道简虎不愿意承认这门亲事,也在想方设法的退了这门事。他还是觉得内疚,毕竟他成了简虎退关的理由,而且就像张家说的,张小余的名声可能真的要因为他受影响了,双儿本来就不好嫁,名声再受影响,那肯定更不好嫁了。 要是只因为张小余,不要说二十两,二百两二千两甚至两万两他都会想法子赚到去赔给张小余,但给张家人,季和心里不愿意,他知道这钱给了张家人,张小余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 可要是不给,张小余会不会在家里受委屈呢?季和也知道张小余在张家处境尴尬,并不好过。 “季和,你在想什么呢?别以为不吭声就能不给钱!这件事我们张家和你没完!你一天不给钱,我们一天不放过你!”张武郎对季和嚷,因为挨过季和的打,他对季和非常恨。 “季和,我知道你是个有良心的人。” 张文郎态度比较温和,叹口气说:“我们小余可是为了救你才落到这个下场,我们张家也因为你以后被人指指点点,你不能这么睁眼看着吧?要你二十两银子真不多,你要没钱给我们也行,从你种的那地的收成里扣,还有你打的野物以后也全归我们,我再让武郎带着你去打些短工,肯定能赔上我们家这些钱。你到时候也能心安,是不是?” “张文郎!你别在那装好人!”田进多从旁边窜出来,他从山上下来找季和,正好遇到这事,听好一会儿了。 田进多指着张文郎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要这些钱根本不是为了张小余,就是你们家想要!张小余落不到一文!还说什么给他当陪送,骗鬼去吧!” 张文郎皱眉说:“田进多,你管什么闲事?我们家的双儿嫁人的事轮不到你管!” “我还就真管了!”田进多叉腰笑道,“既然你们说张小余因为季和被退了亲,名声又受损了,以后不好嫁,那就让他来和季和过好了!他救了季和,季和正好报恩啊!肯定不要他陪送,他只要一个人过来就行!你们觉得怎么样?这么一来村里人也不会再说什么闲话,还会说这是天作之合,说张小余好人有好报,说你们张家人出好人!” 田进多出的这个主意确实是个好主意,能堵住张家的嘴。但以他对张家的了解,他也知道这个事张家未必同意,张家哪会愿意让张小余白白的离开他们家呢?没了简虎家,他们也会想法子从张小余身上得到最大的好处。 果然,张家才不同意,他们可是要把张小余送去给王主薄的! 既能从季和这里得到银子,又能用张小余攀上王主薄,这才是张家想要的! 于槐花跳着脚骂:“做梦!这季和那是个病秧子穷鬼,是个扫把星!我们张家才不会和他结亲!还想省了银子,真是想的好!别说没用的,我们就要银子!季和,你是给还是不给?你要不给,我就天天来你这里闹!” 季和承认刚才听到田进多的提议时先是一惊,觉得这事太唐突,他从来没想过会娶个双儿,或者说他还没想好在这个时代娶亲的问题,突然提到娶个双儿他有些回不过神,但是想到张小余那双温润的眼睛,还有那红红的耳垂,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反感。他有些惊讶,想自己原来也是能接受双儿当伴侣的吗?但这惊讶刚浮现,就被于槐花的话给打散了。 田进多说:“要钱没有,要人就这个!我都提出最好的解决法子了,你们不接受,你们到底是怕名声坏了啊,还是不怕啊?要我说你们根本就不怕!既然不怕就说明没事,赔什么银子?不赔!倒是张小余救了季和,可以给他些好处,正好和子能抓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可以请他吃,给他补补。看他瘦的,村里人可都知道你们家不给他吃饱饭。” 季和听着田进多大声说的一番话,心里笑,想田进多看着大大咧咧的,可也不傻啊。 张家的人真是被田进多给气死,嚷嚷着说就要银子,季和不给就饶不了季和,反正他们决定一定要到这笔钱。 田进多对着他们身后说:“村长,你也听了一会儿了,你觉得他们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我都出了好主意了,他们不要,偏要丢人现眼,你说怎么办吧?” 张家的人吓了一跳,纷纷回头,一看不但村长林永新在他们身后阴沉着脸,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村里人,都一脸嘲笑的看着他们。 田进多笑着看了一眼季和,季和冲他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第27章 急迫赚钱 张家狠狠的丢了一次脸,被村长一通斥责,说季和是为了救张小余才被蛇咬,张小余救季和也是知恩图报,他们没道理来向季和要钱,让他们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事,他们家不怕丢人,他们青山村还要脸面。 站在旁边看热闹的村人们也跟着起哄,说他们掉钱眼儿里了。 于槐花提到简家退亲的事,被田进多又提出让季和娶张小余的话给堵回去了。 蒋红莲说:“季和还配不上我们家的人,我们才不会把自己家的双儿许给这么个病秧子扫把星!” 张家的人纷纷点头,觉得总算捞回些脸面。 田进多撇嘴说:“哦,我倒要看看你们以后会给张小余找个什么样的如意郎君。肯定不会是什么老头子呀,快病死的啊,给人照顾娃子的啊,或者家里死了一个双儿又一个双儿的那种黑心肝的。你们说是吧?” 张家的人脸色奇奇怪怪的,他们可是被田进多说中了,看着旁人的目光,就知道等着王主薄的事一出,肯定妥妥的打脸,那王主薄可不就是个老头子嘛! 季和看着张家人的神情,心里一动,想他们是真的打算给张小余安排这样的未来吗?想到张小余的脸,他心里微微揪的慌。 林永新皱眉说:“张大牛,带着你家人回去!简家和你们家的事村里哪个不知道?就算没有这事也不一定成!要怪就怪你们自己,别怪到季和头上,要怪到他头上,那这以后谁还敢救人做好事?再不回去你家里那几亩地也不要种了!我看你们真是太闲了!” 青山村的地并不全是村里人的,有许多村民都种着租来的地,张家也不例外,村长和那租地的地主有交情,他要说上一句,那地真会被收回去。 张大牛一听吓到了,觉得今天占不到便宜了,拉扯着于槐花走了。其余几人也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 村长让人回村去,他留下来和季和说话。 季和对林永新的出面帮忙很感谢,对他的数落和叮嘱也静静听着,表示自己以后会谨记小心,然后才送了村长离开。 就剩下田进多,季和拍着他的肩膀道谢说:“今天多谢你仗义执言。要不是你,我可要废不少口舌。改天请你吃饭。” 田进多说:“这算什么?对这种人就不能忍!我最厌憎这一家子,哦,除了那个张小余,他们家也就这么一个好人。简直就是落到狼窝里的小兔子。说起来他的命倒和你差不多。以前觉得你比他惨些,现在你过好了,他却是比你惨了。你还能逃出来,他一个双儿是怎么也不行。说真的,我倒真觉得你和他成亲挺好,可惜张家的人不会同意。张小余以后就算嫁人也是从一个火坑掉另一个火坑里。” 季和静默不语。 田进多又和季和说了几句话,就回家去了。 季和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为张小余的未来担心。他知道这次确实是自己连累了张小余,没有这个事,张小余还有一丝希望嫁给简虎,虽然简虎不愿意这门亲事,但可能是张小余最好的一门亲事。现在不能嫁给简虎了,又被退了亲,张小余的未来在张家那伙人的控制之中,真的不堪设想。 如果张家能把张小余嫁给自己,自己一定会对张小余很好。 季和心里飘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张家不会愿意,就像田进多说的,张家不是心疼张小余嫁给一个贫穷的病秧子扫把星,而是打算着用张小余得到更多的好处。那样张小余九成九会过的不好,不是他乐见的。只要想到张小余以后会过的很悲惨,那双温润的眼睛会一天一天黯淡,季和不由的握紧了拳头。 季和想自己不能这么干等着张小余被张家随便的嫁了,他得做些什么。他能想到的就是多赚钱。如果用钱可以让张小余脱离张家最好,即使不能,也能给他钱让他为自己打算。 赚钱,是季和一直在想的,可是之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迫切。 看看天色,季和关好门,加快脚步进山了。本来他今天都不打算进山了,但现在他不想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明天他要去镇上,能带些野物去卖些钱总比空手去好。等他从山上下来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季和急匆匆的去镇上,先把野味卖了,然后就去找严员外家,严员外家还没有贴榜,他也不愿意等了,直接登了严员外家的门,但是却被告之严员外已经找到了一个很了不得的人,那人说一定会把严员外家的牡丹治好,而且也有了起色,所以就不需要他了。 晴天霹雳,季和想这就是上天对自己自大的惩罚,如果他知道牡丹的事后立刻说自己会治,这笔钱自己就稳赚了,现在却错过了。如果没有张小余的事,他不急着需要钱的情况下,他不会在意,因为他还有更好的赚钱办法,可现在他不想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啊。 季和皱皱眉头,很快振作,想张小余也不会那么快就被他们家人嫁出去,自己还有时间。严员外的这笔钱赚不到,他会赚一笔更大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利用灵泉去打大的猎物,或者给人治治病什么的。以前他不愿意做这些事,怕泄露了灵泉,但现在为了张小余,他愿意冒些风险。 随后的日子,季和比之前更忙了,他跑上了北山,不但挖了不少的陷阱,还想亲自抓到大的猎物,但是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他没遇到过大的猎物,倒是天天能抓到不少的小猎物,卖了些钱,但并不让他满意。 季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找来的几株牡丹头上。 “牡丹啊牡丹,灵泉都给你们用上了,你们可一定要争气,不但要长的枝繁叶茂,开的花还要好看啊。” 季和给四株牡丹又浇了灵泉,嘴里轻轻地说着。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这四株牡丹都是季和捡来的别人扔的将死的牡丹,让他救活了,现在长的枝叶翠绿欲滴,极是可爱,已经结出花苞。 微风吹过,那几株牡丹都轻轻的颤动,就像在答应季和一样。 季和看着其中一株牡丹那微微泛着浅红色的小小花苞微微的摇晃,不禁想到张小余红红的耳垂,嘴角露出浅浅的笑容。 这些天,季和为张小余的未来在努力的赚钱,他对张小余的心情也在慢慢的变化,他知道自己有些喜欢张小余了。 这些天季和没有见到张小余,他问过田进多,田进多说也没看到,说张小余可能被关在家里了,估计是挨打了,因为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张家人嘴不严,一不留神就说出张小余挨打了。 季和很担心,田进多劝他说张小余不会有事的,张家人可不会把张小余打死打残,他们宁愿卖了张小余也不会白白打死他。 “我娘说张家的人再对张小余不好,表面上也不会显出来,不仅因为怕坏名声,还因为张小余要真是被换了的孩子,他们还想着以后从人手里得到好处。”田进多说,“只是我觉得他们不会如愿的,张小余表面看着胆小老实,其实心里有主意。” 季和想着张小余红着眼眶却依然倔强模样,想到他叮嘱自己一定要说是为了救他才被蛇咬的话,想确实如田进多所说。可也正因为越想到这些,他就越怜惜张小余,越想让他以后过的好。 季和用四株牡丹中的一株做了试验,用灵泉让那株花提前开花,开的花果然十分动人。那是一株白色的牡丹,枝叶青翠如翡翠,微微颤动一下就像随时可以滴出水来。花大而花瓣繁复,玉雪可爱,既像白玉雕刻出来的,又像天上的云朵化成的。季和相信严员外家的那株白牡丹就算再出众,在自己这株牡丹花的对比下都会逊色。 严员外的牡丹宴已经定下了日子,季和打算在那日子的前两天把自己那三株牡丹催的开花,让这株白牡丹保持花开不败,然后卖去严府。以严员外那爱牡丹的性子,一定会花重金求购。 本朝牡丹为贵,但偏偏牡丹不易养,往往一株就价值百两千两,甚至万两。但那是在京城,在这种城镇,价钱自然不会那么高。季和并不想着万两,只要百两千两,能让他把张小余从火坑里拉出来,他就觉得值。 “季和,你这运气可真是好,天天都有野物送。就是最好的猎手都比不上你啊!我要有你这运气,都辞了这掌柜去抓野味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盖房买地了啊。”白掌柜笑着给季和结帐,他想季家也真是没福气,季和在他们家就是扫把星,一离开这简直就是福星嘛,有什么比这种事还让人想吐血呢? 季和笑着说:“白叔你别说笑了,我要是有能耐当大掌柜,我也不去累死累活的抓野物了。还是你本事大。” 白掌柜被捧了一下,心里高兴。 两人正说笑,就见严忠又来了,眉头紧锁,眼底下都发青了。 第28章 严员外 季和看到严忠心里一喜,想自己正想去严府卖自己的牡丹,这就遇到严忠了,由他引荐总要比自己直接找上门去方便,只是他一看严忠的脸色,想这人又遇到什么难事了吧,难道又是因为牡丹? 白掌柜自然也看到严忠的脸色,关切的问是怎么了。 严忠叹息说:“唉!还不是因为我们员外那株宝贝白牡丹啊!那宝贝又出事了!” 季和一听眉头一挑,心里暗喜,不过没流露出来。 白掌柜惊讶的说:“又出事了?莫非又病啦?不是说已经请了个很会养花的人两三天就把花给治好了?这才多久,怎么又不行了?再把那人请来不就行了。” 严忠愤怒地说:“怎么没找那人啊,那人根本就不行!上次他是把花治好了,看着很是喜人,可是才几天就比之前还要蔫了!连叶子都落了大半!花苞更是变的干瘪了。我们员外很恼怒,把那人再请来,那人居然也没法子了!” “唉呀!真是可惜了那株牡丹了,我虽然没有见过,但可常听人说起,说那牡丹就像天上下凡来的仙子。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可叹!连我这无缘观赏的外人都心疼,严员外可得多心疼。”白掌柜叹息连连,他是真为那牡丹惋惜,那可是成箱的银子啊! 严忠脸上的郁色更重一分,说:“我们员外现在又茶饭不思了,不提牡丹活不了他难受,更让他着急的是府中请了众多贵客来赏花,贴子都送出去了,就连县令大人都回复说要来赏花。还有几位贵客说要带着他们精心培育的牡丹来一起欣赏。这要知道我们严家的白牡丹死了,一定会大为扫兴。” 严忠有些话没说,这牡丹宴说是大家一起赏花,其实也是斗花,谁的花好谁就有面子,出风头。而且严员外一向以养牡丹养的好享誉盛名,现在却把好好的牡丹养死了,肯定也要大为丢脸。严员外心疼牡丹是其一,怕丢脸才是最重要的! 白掌柜劝慰道:“现在那白牡丹还没有死绝,不如再试试之前我们想过的法子,张榜悬赏吧,有句话叫高人在民间,也许就有人能把这牡丹救活呢?” 严忠说:“我已经叫人把榜贴出去了,只盼着真有个高人出来。不说这个了,白掌柜,今天有没有新鲜的菜,准备上一桌。” “有,季和送了野味来,他送的野味向来活的多,都新鲜着。” 白掌柜指指季和,说:“看到你我倒想起来,你们严府家大业大人丁兴旺啊,要的肉食也一定多。季和打的野物多,你们那里要不要啊?要是要,他倒是能送。” 白掌柜这也是想拉把季和一把,他就觉得这小子虽然话不多但句句话都说的有用,而且态度大方,会来事,身世又可怜,能拉拔一把就拉拔一把。 季和向白掌柜拱拱手道谢。 严忠看看季和,说:“那你以后有野味就去我们府上问问,走后门,对那门房提我就行。” 季和又向严忠道谢。 严忠并不想再和季和说什么,转头继续和白掌柜说话,却听季和说:“严管家,刚才我听你说牡丹的事。正巧我觉得我养牡丹还行,不知道能不能去接那榜。” “哦?你会养牡丹?”严忠一听把头转过来,上下打量季和,有些不信,季和就是个乡下泥腿子,牡丹可是名贵的花,得精心侍候着,他能伺候好牡丹?而且会养花不一定会给花看病啊。这穷人养的也一定是普通的牡丹,哪有严家的名贵牡丹好养。 季和点头。 严忠说:“那你就去揭榜吧,要是能把花治好了,我家员外肯定不会少了你的赏银。要是治不好,也不会把你如何。” 严忠还是不信季和,否则他就直接把季和领过去了。他也怕自己领个无用的人去了,治不好花再让员外把气撒到他头上。所以这事他也没多管。 季和也不想严忠多管,这只有揭了榜才能妥妥的拿到赏银,被人领去谁知道到时候赏银是多少啊。他在这里提出来,也不过是不想两人心里对他有什么芥蒂。 季和告辞离去,直奔严家,上次机会错过了,这次一定要抓住,就算手里已经有了几株牡丹可以卖钱,谁还会嫌弃多一笔银子可赚呢? 到了严家所在的大街,果然看到贴着的告示,季和扫了一眼,二话不说上去就揭下来,旁边站着的一个家丁都没机会拦,等他揭下来才反应过来。上去询问,得知季和果然看的懂上面的字,也真的是要去给严员外家的牡丹看病,他才带着季和去了严家。 严员外是告老还乡的官员,府宅自然很气派,季和并不在意,他上辈子看过的名胜古迹可比这气派多了。见到严员外他也并不紧张,只把他当个寻常退下来的有几个钱的富家翁,对他行礼之后就自己说了一遍来意。 严员外也并不太信季和,不过现在他也是没办法了,有个人来给花看病总比没人看强啊,那牡丹已经将死,见过的人都说治不好了,就再让这个乡下少年郎给看看又能如何?他也不愿意去看那将死牡丹,就让人带着季和去看。 季和一看那牡丹,心想要是自己不来,没有灵泉,这牡丹九成是活不了了,花苞都快干了,叶子也落的稀疏,还挂在枝上的叶子也是泛黄发蔫,整株花都无精打采。他并不会给花看病,也不知道这花的毛病出在哪里,但是他想不管是什么毛病,有灵泉九成九会解决。 季和装模作样的让人拿来水和花肥,还有各种工具,然后就让人离他远些。他在那里给花松松土,施下肥,拿起水桶的时候向里面放了适量灵泉。 为了让严员外知道他确实尽心了,季和没急着走,在牡丹花旁边逗留着了一个半时辰。季和第一次没敢用太多灵泉,只要能让这牡丹有些变化就好。这些时间足以让牡丹吸收了灵泉。 灵泉没让和失望,这株白牡丹见到时还像蔫头搭脑,现在已经有些精神了,枝叶显的不再那么发软。 严员外听了家丁来报,立刻也跟着精神了,匆匆跑到花园去看,果然像家丁所说,这花确实是有些好转了。他立刻对季和有了些笑意。 “严员外,家中有事,我要先回家了,明天我还会再来。今天我就是再来,也就是看着这花,并不需要我做什么了。” “那好吧,你明日不要耽误了。”严员外一听季和说要走本来还想留,可一听他说留在这里也做不了别的,想了想也没再留,“你家住哪里啊?要是离的远,我让人驾车去接你。” 季和笑着说:“多谢严员外,我家住的不远,明天我会早些过来。” “那你去吧。严忠,给季和十两银子,让他吃个饭坐个车。”严员外吩咐严忠,又对季和说:“季和,只要你能把我的牡丹治好了,到时候我不但把二百两赏银给你,再另送你三百两!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啊!” “多谢严员外。” 季和笑着道谢,拿着十两银子和严忠对他的夸赞离开了。 季和想严员外倒是个大方的,只是给他的牡丹治病就会给五百两,那如果他卖一株比他的这株牡丹还要好的花给他,价钱最低也会翻倍!到时候四株的价钱加在一起。季和握握拳头,对张小余的未来有了把握。 接下来的几天季和就来往于村里和镇上,严员外的白牡丹也一天一天的好起来,虽然还没有恢复到最美最茂盛的样子,但却可以看出来不会死了,而且有的花苞也活过来。其实所有的花苞都能活过来,只不过季和为了不让自己显的太突出,把几个明显干的厉害的花苞掐掉了。 严员外欣喜万分,对季和态度越来越温和,甚至想高价请季和来他家做花匠,别的花都不用管,只管这株白牡丹就行了。 季和自然拒绝了,他才不会来给人当花匠,不过他却是答应严员外以后家里的牡丹再有事可以找他。 “和子,你天天这么忙着赚钱,是不是真要给张小余钱啊?” 田进多问,季和这些天比之前要忙的多,村里人都议论开了,说季和天天都要挑着把扁担压弯的两个筐去镇上,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了。大家都眼红的紧,也有胆子大的去背山挖陷阱,但是却没有季和那么好的收获。有人运气不好还遇到野猪了,差点被顶死,一般人都不敢去了,只能继续眼红,都说季和运气好。 田进多说:“你把钱给张小余,他也留不住,都得让张家的人给收走了。再说最近张小余都没出来,你也见不到。我娘说张家说不定在给张小余找人家了。他走之前你也见不到一面。等他有了人家,先不说你能不能见到,就算见到,你能把钱给他吗?再给他惹了麻烦。” 季和看着他说:“我不会让张小余落到别人手里,我会救他。” 田进多张大嘴,然后猛地拍了一下季和的肩,说:“好样的!不过你怎么救啊?还能把他抢出来?” 季和说:“看情况吧,只要他愿意,我一定会让他不再受张家的人的摆布。” “和子,你是纯粹想报答张小余,还是看上他了?”田进多问。 “如果他愿意,我会和他过一辈子。”季和脸上微微泛热,前世今生第一次产生和人共度一生的念头,虽然做好准备,可还是脸红心跳,手心都微微冒汗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谢谢大家,我会努力更新的! 第29章 季和的计策 田进多看着季和的模样,就知道季和是真的喜欢上张小余了,他觉得也正常,张小余虽是个双儿,但是温和可爱,勤劳能干,还救过季和,两人的身世又差不多的可怜,季和喜欢上他并不奇怪。 只是田进多还是担心,担心季和有心无力。 “和子,张家心气高着呢,他们一定会在张小余的婚事上捞一笔。最可能把他送去给那些喜欢双儿的有钱或者有势的人,这样的人家你惹不起啊。你就算再赚钱又能有多少,还只是个乡下小子。难道你要带着张小余私奔?” “私奔也不是不行。” 季和想如果自己没有灵泉,赚不来这么多钱,只要张小余愿意,他真的会带着张小余私奔,带他去一个远远的地方,过和美的日子。那样也不错,他想着还真有些动心,只是他有灵泉能赚钱,他可以用更好的办法,就不让张小余落一个私奔的名声了。 田进多听季和的话,嘴角抽抽,不说话了,因为换成他也会选择私奔。这一刻他对季和还更高看一眼,觉得季和是个男人了。 季和见田进多皱巴巴的脸,笑了笑,还是把自己去严员外家治牡丹的事说了,领着他看了自己养的牡丹。他在屋后靠着墙又圈了一个小院子,这样别人就算趴在篱笆外面看也看不到。天气好时就放在外面,不好的时候就搬回屋里。几株花都十分好。 田进多看着那四株牡丹嘴又一次张大,他走近了几乎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下上上下下把几株牡丹打量个遍,然后才抬头看季和,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啊,说:“你小子行啊!不但那些野物喜欢你,就连这花都喜欢你!这牡丹多难养啊,你居然养的这么好!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人活了!” 田进多虽然不懂牡丹,但是却见过牡丹,是去大户人家做工时看到的,那家人的花被说的可值钱了,但在他眼里连季和这些花一半都比不上,可以想象季和这花能卖多少钱。而且季和还找到了喜爱牡丹的严员外,连买主都寻好了,还怕银子落不到手里吗? 在他们这种乡下,平时都用铜钱,有银子都收起来,家里存个十两八两银子都乐颠颠的,有个上百两银子那就是富户。而季和这个村里最穷的穷小子,一声不响的居然就要成为大富户了,会有成百上千的银子! 田进多表示他羡慕之余不能不表示眼红。 季和对田进多的直爽也很喜欢,知道他没什么坏心眼,笑着拍拍他的肩说:“有什么活不了的?我这是老天爷看我可怜这么多年,想让我过些好日子了。要是换你,你愿意有那么一家子家人吗?” “不愿意!” 田进多想季和说的是,这是上天给他的补偿,自己家里一切安好,上天自然不会格外厚待,他也不愿意为了这种厚待换季大财那样的家人。这么一想,他羡慕之余还又有些同情季和了。 “现在我是相信你有能力救张小余了。这真是太好了!不过张家见钱眼开,你别让他们知道你有多少钱,免的被他们勒索太多。” “我知道。” 季和想自己会看情况,其实只要能让张小余摆脱张家,他花多少钱都愿意,只是张家太贪心,他想要一次就让张小余和张家断了牵连。 季和让田进多帮着他盯着张家,只要他们有动静就告诉他,如果能见到张小余,就告诉张小余他的打算,想知道张小余的想法。田进多答应了。 两人这才商量完,张家就有了动静,几个人带着两箱子礼去了张家,说县里王主薄要纳张小余为小侍。 这消息一下子就在青山村传开了,有人羡慕张家巴结上了当官的,有人鄙视张家把张小余许了个老头子,也有人为张小余叹息。 田进多急的立刻告诉季和,说:“和子,怎么办?原以为就张家那窝子没出息的搭不上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最多把张小余许个有钱的,到时候翻着倍的给他们钱也就行了。没想到他们找个当官的,虽然说薄官不大,可也是官啊!而且我听说王主薄把他家里一个远房表妹给了知县做妾,他的权力就更大了。张家肯定不愿意也不敢后悔!” 季和微微皱眉,说:“不用慌,我会想办法。” 田进多看季和沉稳的模样,想他能有什么办法啊,但是现在他也没法子了。 季和去了严家,给牡丹多用了一些灵泉,牡丹立刻更加精神,叶子更加青翠,连花苞都大了一些,可以肯定到赏花宴那天一定会绽放。 严员外看见高兴坏了,他看了这花好几年,自然知道这花比往年的花苞大了许多,一定会比往年开的好。本来以为今年这株牡丹死了,自己会丢面子,没想到天降人才,不但把花救活了还把花养的比从前更好。严员外对季和的态度更加亲切。 季和趁机说了自己家那四株牡丹。 严员外对季和养牡丹的能力已经深信不疑,只是还不太相信他手里能有比自己家的牡丹更好的牡丹。季和说可以把家里的牡丹运来一株给严员外看看,或者让严员外派个人去和他看看。 见季和这样肯定,严员外也心动了,他喜爱牡丹,自然不会嫌好花多。出于爱花的原因,他让人随着季和去看花。 随季和去看花的人也是严员外家的花匠,自然懂花,也看过严家白牡丹开花后的盛况。等他一见季和家的几株牡丹,立刻惊艳了,尤其是看到那株已经开花的白牡丹,简直是比严家的白牡丹还要好啊,从形到色,无一不比那株牡丹好!而且这株牡丹的香味也十分的让人神清气爽,他站在旁边都不想离开了。 那花匠立刻就要求把花带回去,严员外说了,只要花好,怎么都要带回去! 季和也不反对,把花搬上马车,又随着回了严府。 严员外看到那四株牡丹眼睛都直了,想摸那大朵的牡丹又舍不得,怕碰坏了。等看够了,他立刻对季和说要买下这四株花。问季和要多少银钱。 季和拱拱手说:“严员外,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严员外能帮忙。只要严员外你能帮了我这个忙,我愿意把这四株牡丹送给严员外!另外救活那株白牡丹的赏钱也可以不要!” “哦?不知道是什么事,你说来听听,如果我能办到,自然可以。” 严员外摸摸胡子,心想季和这倒是要提个什么请求,能让他舍了那么多银子。他知道季和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人,他给的钱可以让他一跃成为有钱人,一辈子衣食无忧,他居然愿意放弃,那个请求一定比较难办。他得慎重看待。 季和把张小余救了自己,连累的他被人退了亲事的事的事说了,朗声说:“严员外,张小余因为我被人退亲,我对他又是感激又是愧疚。现在他又要被家人许给王主薄,我心中更是着急。我想着严员外你人脉广,一定认识王主薄,在他面前也会有面子,如果你向他提出来放弃张小余,他一定会放弃。” 季和想严员外要是不愿意帮忙,他就只能去找王主薄,人都是有弱点的,他一定能找到王主薄的弱点,到时候击破他。但是他对王主薄没好感,得罪他自己现在没势力,最好少惹麻烦,给他好处,又不甘心。他还是希望严员外能帮忙,这至少人品还算不错,也能因为这个事让双方的关系更加密切一些。 严员外听了,对季和倒是有些欣赏了,而且这个事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他能帮着办到。 “如果王主薄不纳张小余,可张小余也会再被他的家人嫁给别人,你又如何想?” “我想请严员外帮忙,让王主薄向张家要了张小余的卖身契,然后再把张小余转给我。到时,张小余就再也不会被张家人摆布。” 这就是季和想到的办法,他想张家是不会放弃张小余的,只有把张小余买过来了,而如果他要买,张家不一定卖,就算卖也会狠狠坑他,他为什么要让张家如意?!最后他就想到了这样转手一次的买卖。等他拿到张小余的卖身契,他会给张小余,到时候张小余就是一个自由的人,他想和自己一生起活自然好,如果他不想,自己也不会勉强。 严员外笑着看看季和,觉得季和不但花养的好,心地良善,人也机灵。他点点头,说自己会帮忙。 季和听了脸上露出喜色,向严员外行了个大礼。 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季和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密布着阴云的天空终于迎来了一线阳光,很快就会迎来艳阳天! 而此时的青山村张家现在也是很热闹,终于搭上了官家,他们觉得家里终于扬眉吐气了! 一家人围在张大牛和于槐花的屋里,地上的两口小箱子打开着,一个箱子里面是各色布匹绸缎,做好的衣服。满满的一箱子。 另一个箱子里面一边放着各色点心之类的,一边放着两个小匣子,一个里面装着饰品,簪子,耳环,项饰,手镯,都是银的,花纹倒也精致。另一个小匣子里面是胭脂水粉。 这些全是送给张小余的,按来人的话说,张小余要打扮的鲜亮水灵的过去,别让王主薄一眼看到个穷酸泥腿子。 张家的人看着这些东西哪个都想留下,都不想给张小余,但又知道不能全留下,各各一脸的肉疼。 张小余坐在自己屋里,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他想终于到这一天了,还是被卖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30章 轿子抬回家 张小余想逃出去,可是逃不了,他后悔没有早早的跑了,后悔估计错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在他们安排了自己的未来后跑出去,却没想到他们把他关起来了。他只能不断的想这想那,才不会觉得自己会发疯。 张小余想了许多,想自己要不是张大牛和于槐花的孩子,他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他的那个娘怎么就会把孩子抱错了呢?为什么她就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她会不会再回来,如果知道自己才是她的孩子,她会不会心疼自己,会不会对自己很好很好呢? 张小余努力的想,特别想知道答案,他一直希望早些知道,也许能把自己从苦日子里救出去。可是自己马上就要被扔进另一个火坑了,他盼着的人还没来,他也绝望了。 然后他又想到了季和,嘴角终于露出些笑容,想如果自己能像季和那样自在的生活该有多好,他宁愿多灾多难,宁愿家人不要疾病缠身。可是自己不能像他那样,就只能羡慕,自己救了他一命呢,那他的命里也有自己的一份了,自己就把他当成自己吧,希望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替自己活下去。 这么想着想着,一直没哭的张小余已经泪流满面。 张小余被塞进一顶小轿子抬走的那一天,春`光特别的明媚,村里的人都看着张小余的轿子,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怜悯。 张小余从轿子的小窗户看着外面人的目光,紧紧的咬着唇,当他看到季和的时候,他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黯淡了,缩回了头。心里却更是坚定了逃跑的想法,他准备半路说自己要方便,然后跑进山里。只要自己有一双手,就不怕饿死。 田进多和季和站在人群中,田进多对季和说:“你说张小余现在不会在轿子里哭晕了吧?还好有你,要不他只能给个老头子做小侍了。” 季和想到刚才隐约间看到的那双温润的眼睛,心里想也许就算没有自己,张小余也不会对这样的命运屈服,张小余就像一棵小草,不管风吹雨打,不管怎么踩踏,都能直着腰板过下去。 轿子从张家抬出来后,却并没有向着村外抬,而是向着西边去了,这让看热闹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纷纷跟在后面。张文郎张武郎还有蒋红莲也有些纳闷,问抬轿子的人是怎么回事。抬轿子的人看他们一眼,也不理他们。他们又去问接亲的人,那人也不理他们。他们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和人争吵,只能继续跟着。跟着跟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按着这里的规矩,不管是女儿还是双儿嫁人那天父母都是不能跟去的,所以张大牛和于槐花两人留在家里,做为没出门子的张丽娘也留在家里,三人坐在凉阴地说话。 张丽娘说:“爹,娘,咱们把张小余的卖`身契给了王主薄,你说张小余以后会不会不听咱们的话?” 张丽娘有些担心,她还指着攀上王主薄这个高枝呢,这样自己的婚事会顺利许多。季俊以后想走仕途,王主薄虽然官不大,但是却和县令亲近,对季俊也能有帮助。季俊家也许就不会再反对自己嫁给季俊。退一步说,季俊不行,有王主薄这条路子,她也能去县城里找个人家嫁了,总比嫁个泥腿子强!所以她一定要把张小余牢牢的抓牢! 就在昨天晚上,张家一家人都和张小余说了话,或威胁或哄骗,就是告诉张小余他们是气急了又担心他以后嫁不出去,才会给他找了这样一个人家,说只要他好好哄着王主薄,争取生个孩子,以后的日子就会过的很好,他们也会常去看他,让王家知道他不是没娘家的人。他们就是想让张小余离不开他们。 只是王主薄要了张小余的身契,还是让张丽娘有种张小余脱离掌握的感觉。她不愿意自己刚刚连接的绚丽前程就因为这一纸卖`身契断送了。 于槐花说:“他敢!就算有那个卖`身契,他也得靠着咱们,要不他一个双儿想在王家那样的大户人家里立住脚,哪那么容易!就算他一时张狂,等吃几次亏后,就知道得有人帮他,他就得来讨好咱们。你怕什么?” 张大牛也点头,说:“你们以后也对他好些吧,怎么说也是找了个好人家。” 张丽娘撇撇嘴说:“好人家,是好人家,就是得有卖`身契。说白了也就是个奴才!” “就是奴才也进了官家,你什么时候也能嫁个官家?”张大牛看着她,“总盯着那个季俊,季俊指不指的定能多大出息。” “爹!”张丽娘不乐意了,她不是为季俊不平,是不乐意自己爹抬高张小余。 于槐花说:“好啦,丽娘别和你爹嚷。张小余就是个奴才。丽娘,你以后出嫁可得是大红花轿,敲锣打鼓的被抬出门去。张小余哪比的上你?” 张丽娘这才脸色好看些,想着自己以后风光出嫁的场面,脸上露出笑容。 正在一家三口说话时,大门哐啷一声被推开了,张武郎跑进来,脸色难看,大口大口喘着气。 “武郎,你跑那么急做什么?出什么事啦?!”张大牛忽地站起来,担心地问,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槐花说:“是不是那个小崽子又耍什么花样了?你回来做什么,打到他服就行了!” 张武郎说:“不是!你们听我说,张小余没被抬出村去,他被抬到西山脚下的季和家去了!” “啥?!” “你说什么?!”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 三人一起开口,都不相信,明明张小余被王主薄的人接走了啊,怎么去了季和家?这是怎么回事? 张武郎总算顺过气来,气愤的嚷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人就是被抬到那了!季和手里有张小余的卖身契,那来接亲的人也说张小余已经被主薄转送给季和了!” 院内一片寂静,张大牛三人被这晴天霹雳一样的消息给炸的头晕眼花,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张丽娘问:“王主薄怎么会把张小余转送给季和?!为什么会这样!季和他算什么东西!一个扫把星!一个病鬼!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他怎么会认识王主薄,还把张小余要走了?!这不可能!” 张丽娘几乎要疯了,她知道自己的担心成真了,张小余真的脱离了他们的掌握,他们和王主薄的关系也断了!更可怕的是他们不知道季和和王主薄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特别亲近的关系,那对他们家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要是有,他们家根本承受不起! 张大牛和于槐花也不停的问张武郎,张武郎被问的头都大了,只能一个劲的说他不清楚。 春`光依然明媚,人们也依然很热闹,但是眼中已经没了对张小余的怜悯,而是惊奇,他们也被这巨大的转变给震惊了。季和现在在他们眼里简直变的陌生极了,一点儿也不是原来那个蔫鸡一样的软包蛋了,而是一个让人看不透的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季和有本事了,有本事到能让王主薄把到手的小侍转送给他!还是有卖`身契的小侍! 季和把张小余从轿子里牵出来,让他站在自己旁边,然后当着大家的面把那张卖`身契给大家看了。对所有人宣布张小余以后归他所有,和张家没有关系了。 张文郎蒋红莲想把张小余拉走,但是被人拦住了,田进多抄起棍子对他们说要是敢闹就是和王主薄过不去,他们就去告诉王主薄,把他们抓到大牢里去。张文郎两口子害怕了,不敢再闹,只能灰溜溜的被从季和家赶出来。 大家不管多惊讶,都替张小余高兴,也想讨好季和,纷纷恭喜张小余,夸季和知恩图报,是仁义的人。 季和把村里的人和王主薄的人都送走,家里只剩下亲近的一些人。 季大发家和田大强家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今天会发生的事,早就过来帮忙,现在张氏和田婶子在安慰张小余,季大发他们和季和说着话。季大发他们也知道了季和用了什么手段才把张小余给要过来,都觉得他有出息了。尤其是季大发,想如果自己娘要知道她最挂念的孙子这么本事,一定可以安心了。 季大发让季和以后好好对张小余,按他的意思,如果他能和张小余成亲,也是挺好的,虽然双儿不好生养,但胜在比女子强健,季和这身子板也不怎么强,娶个能互相扶持的双儿比娶个女子要好。田大强他们也是这个意思。季和表示这要看张小余的想法,他不会强迫张小余。 季大发他们觉得这事肯定能成,张小余那是个知恩图报的,季和把他从火坑里拉出来,他肯定愿意和季和过日子。 张氏和田婶子和张小余说话,两人也有撮合的心思,但是到底为张小余着想,没明着问,只是委婉的探问了一下。张小余没表示,他现在有些乱,还没有回过神来,觉得就像做梦一样,听着别人说话都觉得从云端那边传过来的,明明能听清说的什么,却就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氏和田婶子也不逼张小余了,想来日方长。 田进多觉得得让他们自己决定,拉着自己爹娘走了,季大发两口子也走了。留下空间给季和和张小余。 “你渴了吧?喝些水。” 季和进屋就看到张小余坐在床上,今天张小余打扮了,头发梳的很整齐,能看到一根银簪子,耳朵上新扎了耳朵眼,戴了银耳环,脸上好像还抹了粉,嘴上搽着红红的唇脂,一身水红色绸子衣裳,明明原来看着很是温润清秀的一个少年,现在竟然流露出一股并不让人厌恶的明媚艳丽。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本来想写一些轰轰烈烈的,比如说张小余被王主薄家的人从家里强拉出去啊,季和大吼一声英雄救美~但还是没那么写。三更完毕~ 第31章 情定 季和看着这样的张小余,觉得挺好看,心情有些紧张,他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紧张的心情,但是他不排斥这种感觉,前世今生,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区别于以前那种对美好的人的欣赏,这回真的是喜欢。 季和之前还想如果张小余不想嫁给自己,那自己就放他自由,现在却有些放不开手了,他希望张小余能和自己一起生活。 “这水还是温的,你喝些吧。” 季和见张小余直愣愣的看着他,也不说话,知道他还没回过神来,走过去把手里的壶和碗放在桌子上。那水里他加了些灵泉,他猜到张小余这些天过的不会太好,现在情绪又大起大落,对身体也不利,就想要给他补补。 “谢谢你。” 直到季和到他身边,坐到一边的长板凳上,两人面对面了,张小余才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 季和笑着摇摇头,把卖身契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推到张小余那边,说:“这是你的卖身契,还给你。张大牛他们要把你送去王主薄那里,我听说那个王主薄年纪不小了,而且家里并不安生,就自作主张,请人让王主薄向张家要你的卖身契,我又要过来了。想着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离开张家后不再被他们摆布。事先没法子告诉你,没吓到你吧?” 张小余看着桌子上那张卖身契,终于相信自己是真的摆脱那个家了,他眼圈一红,这回没忍住眼泪,又觉得流眼泪太丢人,就用袖子抹掉流下来的眼泪。他脸上还抹着粉,虽然于槐花舍不得给他用太多那么贵的脂粉,只薄薄的一层,但还是抹了啊,再加上嘴上的唇脂,这么一抹,张小余就成了个花猫脸。 季和一见,又是怜惜,又是好笑。 “快别哭了,脸都花了。我去打盆水,你洗个脸吧。” 季和说完向外走,被张小余拉住。 张小余知道自己闹了笑话,害羞之下也顾不得哭了,见季和还要忙活,连忙拉住他,说自己去端水。季和都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了,哪还能让他干活啊。 季和看看张小余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笑道:“你坐着吧,就是端盆水。” 张小余连忙把手放开,低头站在原地,等季和出门了,才抬起头,看着开着的门,又看看自己所处的这间屋子,虽然这屋子破旧不堪,但在他眼中却哪里都好。又看看桌子上那张卖身契,眼睛虽然还泛红,但却慢慢的亮起来。 季和把水盆端进来让张小余洗脸,等他洗完,两人又面对面坐下来,季和见张小余有些紧张,觉得还是把话和他说清楚比较好,不仅为了平息张小余的紧张,也是为了不让自己心里七上八下。他其实特别想知道张小余愿意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过日子,不管成否,总要有个结果,他不是那种拖着的人。 季和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但当真的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发现就算心里想了千言万语到嘴边上也会磕磕巴巴,声怕让对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越紧张反而越说的成七八糟。说到最后他脸都红了,手心都觉得潮湿了。 好在张小余听懂了,他知道季和想娶自己,但如果自己不愿意嫁给他也没事,他愿意把自己当朋友当兄弟,还是会护着他,不让他被张家的人欺负,一直到他离开。不管是他嫁人还是上别的地方生活,都会给他一笔钱。 张小余听完没有说话,他心里其实很快就做了决定,他愿意和季和一起过日子。但是他又些顾虑。 季和见张小余低头,双手握的紧紧的,以为他不乐意,心里有些失望,但也并不气馁,想自己有的是机会,一定能打动张小余。就算张小余想离开,他跟着走,日久生情,不信张小余的心是石头做的。 “小余,你不用为难,你不乐意也没事,你就当我兄弟,我会好好照顾你。” “不是!”张小余一听季和误会了,立刻抬头,“我是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我帮过你,你才会想娶我,要是那样,你不用娶我。你让我不用嫁给那个王主薄,就不欠我了。你还是可以去娶你喜欢的姑娘。我知道你有本事娶个好姑娘,不一定要娶我这个双儿。” 季和一听张小余这话立刻心花怒放,也不拘谨了,上去拉住张小余的手说:“我不是因为你救过我就娶你,要那样只要救过我的人我不就都要娶了?我是喜欢你才想要娶你。小余,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一定会对你好,以后我们白头偕老,永远也不分开。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要因为我这次帮了你,你就勉强自己,我们可以慢慢的相处,等你喜欢上我,我们再成亲。” 张小余脸涨的通红,他没想到季和说话这么好听,那一句一句的话全砸到他的心上,都是最让他心动的话。 张小余这辈子就是想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一辈子不离不弃,以前他觉得那就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梦,而现在这个梦实现了。张小余又想哭了,但还是忍住了,嘴角却扬起来,露出来从来没有过的大大笑容。 “季和,我们成亲,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也不离开你,在一起一辈子。” “好!” 季和一把把张小余拉进怀里,然后懊恼的发现两个人都太瘦了,抱在一起时太猛了,还咯了一下,而且张小余和他一样高!季和抱着张小余,一边发誓要让自己变高变壮,一边发誓要把张小余给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样以后抱起来才舒服。他想张小余的脸形本来该是一张鹅蛋脸,胖起来才好看,现在真是太瘦了啊。 两人一番沟通,终于坦白心意,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害羞拘谨,只做了一顿饭的工夫就自然了许多。外人一看倒真有些新婚小夫妻的甜蜜感觉。 因为张小余是给人做小侍,所以是下午被抬走,闹过这么一通后天还没黑,但季和怕张小余饿了,就说做饭。 张小余自然抢着做饭,最后结果是两人一起去做饭。张小余到了灶房,季和就告诉东西都在哪里放着,张小余一看很惊讶。他知道季和上山挖陷阱抓猎物的收获一向很大,要不也不会让张武郎他们眼红的去勒索,但也没想过季和现在日子过的这么润泽,家里白米细面全有,油盐调料也齐全,还有一大块猪肉,柜子里还有剩下的两张面饼,都是细面的,虽然凉了可也能看出来上面油汪汪的,可没少用油。 季和看着张小余那双温润眼睛中的惊讶,心中自豪,拉着他的手说:“以后我会让你天天吃好吃的,不会让你饿肚子。” 张小余心里暖流淌过,想自己真的遇到良人了。 季和让张小余烧火,他做饭,他把那块猪肉做了个红烧肉,做个了葱爆猪肉,拌了笋子,炒了个青菜,还炒了一大碗油汪汪的鸡蛋。用油毫不手软,他看着都心疼,但不得不承认,这样不省着用油的菜做出来真香啊,他本来早上就饿着肚子,闻着香味肚子直叫,羞的脸都红了。季和并没笑他,还递夹了一大筷子鸡蛋喂他。 张小余吃到了有记忆以来最好的一顿饭菜,季和给他盛饭,他吃了两碗米饭,比在家里多吃了一碗半。还好季和问他在家里是不是吃的素淡,没让他吃太多的肉,说也许会闹肚子,否则他会吃的更撑。 张小余随身带来的一个箱子并不是王主薄让人送来的那的小箱子,那两个小箱子用的木材好,而且上面雕刻着花纹,让张家给留下了,为了面子,不让王主薄觉得他们家上不了台面,还是又给了他一个箱子,虽然大些,但是薄木箱子,里面一边放着衣服,最下面是他原来的衣服,中间是张家买的一些棉布,再上面才是放的王家送的绸缎和绸缎衣服,另一边箱子放的是一些零碎,还有那两个匣子,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了。其实那两个匣子张家都是舍不得的,可总不能再扣下了。 张小余换上了自己以前的旧衣服,那些绸缎和衣服他不想穿,他不想看,看了心里就不舒服。 “那些绸子和衣服你拿去卖了吧,能换些钱也是好的。”张小余对季和说。 “好。等我带你去做些衣服,喜服也一起做,你一套我一套,你说要绸子的好还是棉布的好?”季和想自己既然要和张小余成亲,就一定要举行一个正式的仪式,他不想委屈了张小余,这可是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这辈子要共度一生的人。 张小余脸微微泛红,说:“还是棉布的吧。” 张小余觉得棉布的就很好,而且省钱。到时候他们不穿了,还能改改给他们以后的孩子做小衣裳,白嫩嫩的小娃娃穿上红红的小衣裳,一定十分的可爱。发现自己想远了的张小余脸更红了。 季和不知道张小余都想到孩子上面去了,他觉得张小余真是太省了,心里想着到时候还是要买绸子的,就成这么一次亲,又不缺钱,当然要用最好的。 天黑前季大发又来了,他是来给送被褥的,要不季和这里不够用,他倒心里想着要不送了,张小余心好,见不得季和受冻,说不定就两人睡一块了。但到底还是实在,给送了被褥过来,见季和和张小余两人相处的好,他心里也高兴。 一听两人说要成亲,季大发就眉开眼笑,他终于看着自己这个侄子成亲了,以后可算能放下心啦,也对的起自己老娘临终前的托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上机就来更新了,现在要立刻下去做饭,留言无法立刻回复,晚上有时间回复。明天放假,会早些更新的。大家明天见。-3- 第32章 找麻烦 季大发叮嘱季和要对张小余好,又嘱咐张小余好好照顾季和,说他们两个都是苦命的娃,要互相爱惜。 季和和张小余点头,季和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又是两辈子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现在决定成亲,自然是要一辈子对张小余好。而张小余对自己的未来从来没有过好的想法,季和把他从火坑里救出来,又对他这么好,他自然也很珍惜这样的生活,珍惜季和。 “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以后那些糟心的人来,你们全不要理了,要不可甩也甩不掉。不为了自己,也为对方想想。”季大发看着两个孩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眼中的光彩看着就是互相心悦的,更是放心。但一想到他们的家人,就又皱了眉头。 季和见大伯皱眉,问:“大伯,我明白,既然断了,那以后不但不是一家人,连亲人也算不上。别人休想从我这里占到便宜,也不要想欺负我们!” 张小余问:“大伯,我正要问问你,是不是我……是不是张家出了什么事?要不他们不可能不来闹。” 张小余差点说顺嘴又说成‘我家’,说到一半改成了张家,他现在心里对张家一点情份也不愿意讲了,从被他们许给那个王主薄的时候起,他就对他们死心了。就像季和说的,以后连亲人都算不上! 季大发说:“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他们要来这里,走的太急了,张大牛也不知道怎么就闪了腰。又被你们村长叔看到了,把他们给劝回去了。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说不定明天就得来闹一闹。你们到时候可别太软,让他们欺到头上可就麻烦了。对了,小和你手里有多少银钱?快把季大财家那三两银子给了吧,经这么一闹,他们说不定也得找上门来。” 季大发知道季和能把张小余救下来是因为治好了严员外家的牡丹,托了严员外才让王主薄把张小余的卖身契转送过来。他也没问季和求了人情还有没有得银子,别人更不知道,但那些人肯定会想啊,以他对自己兄弟那一家人的了解,他们肯定得来要银子。 “大伯,你放心吧,我手里还有些银子,我明天就去把银子给了村长,让村长给他们。” 季和说,他手里现在还有些银子,严员外答应了他的请求,还是要给他银子,他推辞不过,只要了一百两,在这乡下也是一大笔钱了。因为太忙,他还真没急着把那三两银子给了,现在被季大发一提醒,他想着还是去给了吧,免的那家子来烦他。 季大发点头说:“那就好,是得经过村长的手,免的又出什么岔子。” 季大发把话说完准备走了,季和张小余都起身送他,说明天会去看村里,顺便看大伯娘和季青季蓝。 这一夜季和张小余两人睡在一个床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扯到哪里是哪里,都没有困意,最后还是季和怕张小余累着,给他压了压被角,让他睡觉。两人这才不说话,互相听着对方的轻浅呼吸声,慢慢的进入梦乡。 第二天张小余一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屋顶,心想不是做梦啊。看着外面天已经亮了,他连忙爬起来,平时他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干活,今天却一觉睡到大亮了,比季和起的还要晚,真是有些害羞。 张小余穿好衣服出了门,就见灶房的烟囱冒着烟,门也开着,他忙走过去,见季和正蹲在灶前烧火。 “你怎么不叫我?我来做饭吧!” “你去梳洗吧。”季和回头对张小余一笑,这家里有人和自己说话过日子的感觉就是好,而且还是个这么乖巧的小夫郎,真是赚到了。“早饭好做,我一个人就行。你等着吃就行。以后咱们就是两口子,你别和我客气啊!” 张小余脸一红,说:“我是你夫郎,这做饭自然是我做,你只管等着吃就行。” “咱家没这规矩,谁做都行。你快去梳洗,再等一会儿饭好了我就要等着你吃早饭了。快去!”季和对张小余摆手,他可没有古代男人那种娶了媳妇夫郎就坐在饭桌边上等着吃饭的毛病。 张小余抿抿嘴唇,赶紧梳洗开了。 两人吃完饭,张小余去河边刷碗盘了,季和拿了钱出来,他有银锭子,但他就是不拿,拿的全是铜钱,也有些坏心眼,想累死那一家子,让他们数去吧! 现在季和手里总菜有一百一十六两银子,还有八百多文钱。 季和等张小余回来,让他过目,说:“小余,以后你是我夫郎,我们是两口子,我在外面是搂钱的耙子,你就是在家里收钱的匣子,这钱交给你,你要好好看着,我要用钱就向你要,要是我用在你觉得不好的地方,你就不给我。” 季和笑眯眯的,想自己可真是个好男人,赚来的钱全上交了,其实有人帮着管钱的滋味还是挺好的嘛! 张小余没想到季和有这么多钱,更没想到他会把钱给自己收着,心里又惊又喜又感动,说自己不管,但被季和把钱袋子塞到他怀里了,说他是他夫郎才给他,除非他不想当他的夫郎才会不收。张小余这才不推了,捧着沉甸甸的钱袋子,他想一定要把钱牢牢的收好,千万不能丢了。 季和教张小余怎么藏钱,让他把钱袋子放在小坛子里,又把坛子埋在一块石头下,石头上面放着木板,放着水盆,只要没人偷看到,根本不会想到钱藏在那里。就这样张小余还有些不放心呢,和季和离开家之后还不停的回头看。 季和笑着说:“没人发现的。等咱们把房子翻盖一下,盖结实了,再养上两条狗,到时候你就放心了。实在不行咱们就住到村里或者镇上去。对了,你是想住在村里,还是住在镇上啊?你想住在哪里,我们就住哪里,全听你的。” 张小余想季和对自己真好,自己和他在一起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其实他该随着季和的心意走,季和去哪里他就去哪里,但他心里还是有个结。所以他有些愧疚地对季和说:“我们可以还住在这里吗?如果你觉得村里更好,我们住在村里也行。如果你想去镇上,可以再等一段时间再去吗?” 季和问:“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要是有就对我说,我可是我夫郎。”季和看着张小余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张小余说:“那我和你说。你知道我的身世吧?好多人都说我是被换了的,我一直想知道这当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怕我离开了,那人回来了,会错过去。” 季和明白了张小余的想法,其实想想如果是自己,也会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谁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呢?这是一个心结,不解开心里总会不舒服。他是支持张小余的,他不能让自己的夫郎心里打着结过一辈子。 张小余对季和说:“我们就在等一段时间,如果还是没音信,那我也不去想了。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季和笑着拉住张小余的手,说:“我在哪里都行,其实咱们都是乡下长大的,最熟悉的还是种地打猎,自然还是在乡下生活好。等以后你不想在这里过了,咱们再离开,到镇上你相公我也能赚到钱养活你。现在咱们先在那个破房子里面成亲,等成完亲我就去找村长,在村边上要块地,咱们盖个大房子,也不会比在镇上过的差。” “嗯!谢谢你,阿和。”张小余十分感激季和。 “谢什么,我是你相公,你是我夫郎,我不疼你疼谁啊!”季和拉着张小余的手,想小夫郎的手有些粗糙啊,等着得用灵泉给他好好的调养一番,也不再让他干重活了,自己的爱人就是享福的啊! 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向村里走,看到人了也没分开,张小余有些害羞,但季和不松手,他也没挣脱,他现在觉得有些轻飘飘的,有些想让别人看到季和对他的好,让人知道季和现在是爱惜他的,他想这就是满足幸福的感觉了。 一路上打招呼的人那个多啊,季和一一回应,别人问他是不是要娶张小余了,他也大大方方的回答,说找个好日子就办喜事,说要用大红花轿把张小余给娶回家去,让他们都来喝喜酒。问的人一听连声恭喜,心里面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季和带着张小余去了村长家,让村长和他一起去把那三两银子给季家去。林永新自然答应,和他们一起向外走。 刚出了门没走几步呢,就见张大牛气势汹汹地带着张文郎张武郎来了,见到张小余就让两个儿子把张小余拉过去,两兄弟立刻向前扑,一边一个就要抓张小余。 季和一看不乐意了,这把人卖了还想再把人抢回去,想的也太美了啊,当他是死人吗?他二话不说,抬起脚就踹在张文郎的肚子上,他可听张小余说了,就是这个东西提出来把张小余送去给王主薄的,所以他下脚一点也没留情。 “啊!”张文郎被踹翻在地,疼的捂住肚子不停的惨叫。 张武郎吓的一哆嗦,想起季和上次对他那顿揍,但一看季和那小身板,又觉得他手里没棍子,自己打的过他,立刻一边叫着“好啊,你敢打人!我要不打你我就不姓张!”一边扑上去。 季和撇撇嘴,拉着张小余向旁边一闪,伸脚在张武郎腿上一绊,看着只是轻轻巧巧的一抬腿,其实也用了力,张武郎其实根本摔不倒,却愣是被季和给绊倒了,扑在地上,疼的半天爬不起来。 这几下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林永新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张家两兄弟都惨叫着倒地上了。可他一点也不同情他们,在他看来就是这两兄弟打人,结果季和被吓的反抗,他们太不禁打,才会成这样。想着他们敢在自己面前打人,太不把自己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了,林永新就一脑门子气。 “张大牛!你想做什么?!卖了的双儿还想抢回去?你还要脸不要!”林永新对着张大牛发火。 张大牛没想到自己两个大儿子一人一下就被季和给摞倒了,就那个小鸡崽子一样的季和?等他被骂了才回过神,顾不得去扶两个儿子,他就对村长叫上屈了。 “村长啊,我们就是想把小余带回家去,他是许给王主薄,不是许给这个扫把星的!他前脚到这个扫把星的家里,后脚他娘就倒了霉的扭了腰,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村长,他不能和这个扫把星一起,我们家可不想倒霉!”张大牛诉完苦,又对张小余瞪眼说:“你还不过来扶你两个哥哥!你娘都因为你伤着了,你还有脸在个小子家里睡一晚,不要脸的东西!快回家去!” 张小余刚紧张地问完季和有没有事,听到张大牛的话很生气,现在季和在他心里就是天,说季和是扫把星就是捅`他的天,他怎么会乐意呢? “阿和才不是扫把星。阿和福气大着呢,谁扭了腰关他什么事?有病找郎中,不要找我们。你们都把我卖了,以后就和我没关系。不管是福气还是晦气,都轮不到你们!” “小余说的对。”季和见张小余因为自己对张大牛发火,心里美滋滋的,想有人护着就是好,他对张大牛说:“你们家亏心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会让你家那个老虔婆走着走着就扭了腰,那是想拦着她做坏事。你们还是去拜拜神,求上天放过你们吧。小心以后一辈子弯着腰走道像个大虾子。” 边上看着的人听着全笑了。 季和又看看张文郎张武郎,对张大牛说:“你们家已经把小余卖了,他以后就是我夫郎,你们以后少找他,要是再找他,我就不客气。实在不行我去找王主薄,就说你们对他的做法不满意,让他来收拾你们!” 张大牛一听被吓到了,他可不敢惹王主薄,他看着张小余,见张小余不看他,只能去扶两个儿子,骂他们怎么这么没用。 林永新又训斥了他们一通,才让他们走了。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村里人都惊奇地看着季和,想这小子怎么现在这么厉害了啊,以前怎么没觉得呢,好像他一直是被欺负的,没想到这一离开季家就从病猫变猛虎了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季小香也被吓到了,她立刻跑回家去报信,家里人一听都有些不信,想着一会儿见到季和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总修文,后面的稿不能用了 _(:3∠)_ 所以我开始临时抱佛脚。明天放假还要重新存稿。今天就四千了,明天争取五千?我尽力 _(:3∠)_ 。大家明天见,不要怪我更新太晚啊。 第33章 季大财家的反应 “季二哥,季和这手里攒够了三两生养钱了,给你们送来了。你们也把那契纸拿出来吧!今天这就两清了。” 林永新对季大财说,心里想这季大财真是没福气,生个儿子在他家里就是个扫把星,一离开就把日子过好了,他看着季和以后肯定不会比季大财家过的差,这要过的比他们好,还不把他们给气的呕血啊,不过也怪他们自己,儿子就算命不好,但总归是儿子,分出去就分出去,也不用做的那么绝,他们真是做的太绝。 季大财现在就很郁闷,看着季和这才离开没多久,明显着脸色变好,也不像以前那样瘦了,个子好像还窜高一些,这日子不用说过的挺滋润啊。他知道该为他高兴,但就是不得劲,在他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这儿子是该越过越差的。 季大财都觉得不得劲,冯氏就更甚了,她也听别人说季和这些天走了大运,总能抓些野物去镇上卖,他半信半疑,现在却真信了。这小子不但长胖了,穿的也好了,比她这个当娘的都穿的好,真是岂有此理!这个不孝子,果然生下来就是为了气她的! “看看,这才多久啊,吃的都胖了!有那个钱也不知道把钱送过来,真是指望不上!” 冯氏看着季和声音尖锐的说。 季和一笑说:“离开这里没人打骂,天天想睡就睡,想吃就吃,哪怕是吃些野菜混个半饱也长肉啊,真是没法子。” 冯氏被季和的话堵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骂道:“好啊!真是翅膀长硬了!这才一离开家就会顶撞你老娘了!你也不怕天打五雷劈!” 季和板了脸说:“季二家的,我和你们可是断了亲的,你以后最好还是不要再自称是我娘,免的被我克了。我既然不是你家的人,你再咒我被雷劈也就说不过去了。咱们乡里张亲的,可别结了仇。” 冯氏一听气的直捂胸口,季和不但不叫她娘,连个伯娘婶子也不叫,直接叫季二家的了,真是气死她了! “娘,你没事吧,快坐下。”金翠娘忙去扶冯氏,看一眼季和,想他真是变了。 “季和!就算断亲,你当声娘又能少块肉?真是太不讲情分了!把娘气个好歹,你就过意的去?还不道歉!”季孝站出来训斥季和。 季和像看傻子一样看他,说:“你见哪家断了亲的还会像以前那样称呼?要都那样还叫断亲吗?我可记得当初我要离开家的时候,你们可是恨不得我永远不要回来,再不叫你们一声,就怕再和我有什么牵扯就又把晦气给你们送来。就因为这个才有生养钱这一出。这才多久啊,你们就全忘了?记性真差。” 季顺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当时娘不是被你气到了吗?三弟啊,你也得体谅爹娘。再怎么说你也是从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娘为了生你可差点没命,你还真生她的气啊?你看把她气的,你快道个歉吧,免的落下个坏名声。” 季顺看了一眼季和旁边的张小余,脑子里浮现听说的事,想这个季和也不知道怎么就能从王主薄手里把人要过来,不管是什么法子,都说明他在王主薄那里是有些份量的。自己还是别得罪他,最好能再把他的心给拉回来,说不定也能认识王主薄。 “别,千万别叫我三弟,也别说她是我娘。你看你娘这模样,就是不和我划清惹的,你们可千万别再糊涂,要不一会儿有个三长两短的,是我的错的还是你们自己的错啊?”季和对林永新说:“村长,你可得给我做个人证,出了什么事都不关我的事。” 林永新也真是被季家这一群人闹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这是要干啥啊,都断了亲了,一看季和过的好又不舒坦了?想牵扯不清只占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真当断亲是说着玩的!他看向季大财,硬声硬气地说:“季二哥!没用的话就别说了,快把契纸拿出来,我把银子给你们。到时候让季和快走,免的又闹出事来!” 季大财脸涨的通红,觉得挺丢人,对冯氏说:“还不去拿来!” 冯氏恨声说:“丢啦!银子拿来就行了!” 林永新一皱眉,说:“这才多久你们就丢了?别是不想拿出来吧!” 季大财瞪冯氏一眼,想这老婆子做什么啊,拿着那张契纸有什么用?还嫌丢人不够!他声音稍微提高,不耐烦地说:“丢了不会去找啊!再找找!指不定又放在你个箱子底了!快去找!” 冯氏心里恼怒,她想着扣下契纸,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再向季和多要几回生养钱。她就是见不得季和一离开她就过的好了。正这么想着,就听季和淡淡的声音响起。 “找不到也没事,再写一张契纸就好,就写生养钱已给,丢了的契纸废纸一张。” “就这么办。季顺,去把纸笔拿来!” 林永新对季顺说,看了季大财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说看你们这脸丢的啊,亲都断了,还要闹不痛快! 季大财羞的老脸痛红,看着季和,想这个儿子现在是真的立起来了,原来以为是个不顶用的,没想到现在却是脑子好用更是伶牙俐齿。他要早有这份机灵劲儿,说不定自己也不会做的那么绝,到底是个儿子呢。 季顺看了一眼爹娘,用眼神问要不要去拿纸笔。 季大财叹息一声说:“顺子,去拿纸笔吧!” 冯氏跳起来叫道:“拿什么拿?我再去找找!再写一张契纸还得费纸墨!那纸墨不是钱买的啊?为了扫把星废了那么多了,再多废我可舍不得!” 冯氏气急败坏的去拿契纸了,留下一屋子人静寂的坐的坐站的站,全都不说话,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周桂花打破寂静,说:“村长你喝水,三弟,小余,你们也喝。再不喝那水就凉了。” 季和看她一眼说:“别叫我三弟了,叫季和就行。” 周桂花尴尬的退了一步,她本来想着家里也就自己对季和好些,他不会不给自己面子,哪成想他这么绝情,心里也有些怪他,想要不是看他现在过的不错,又好像能和王主薄搭上关系,她才不会上赶着! 金翠娘心里嘲笑周桂花,想让你透精,可惜你脸没那么大!她笑着说:“是啊,喝口水吧。小余,你这以后打算怎么着啊?有什么难事就说一声,咱们好歹是乡里乡亲的,你以前还帮过我打柴,我记着这情呢。” 季顺想还是自己媳妇聪明,知道找对人。 周桂花抿抿唇,低头不说话,只耳朵注意听着。 张小余一直在旁边看着,心里挺心疼季和的,以前他就知道季和过的很不好,现在一看比自己在张家还不如呢。现在他和季和的关系可不是以前那种一个村见了面也不说话的关系,而是快要成亲、以后要过一辈子的夫夫,谁对季和不好,比对他不好还让他难受。所以对季家的人他也没办法给好脸色。 张小余看着金翠娘冷冷地说:“我以后不会了,免的你们家有什么大事小情的都扣到我头上,说我是个扫把星。” 金翠娘脸一僵,心里骂了一声,想这张小余怎么和季和一样变的这么不知好歹了?!怪不得能凑到一起去! 周桂花心里笑了一下,对金翠娘说:“二弟妹,咱们少说几句吧,他们小夫夫现在正气头上呢。” 季孝哼道:“给脸不要脸!” 周桂花心里来气,想这个傻子,得罪了季和他们有什么好处吗?再说村长还在呢,真不嫌丢人!但也不敢当面说他什么,只能低头不吭声。 冯氏回来,把一张纸摔向季和的脸,被季和给接住了。 季和看了一眼,对村长点点头。 林永新这才把银钱交给季大财,让他好好数数。 季大财不想数,但冯氏却抢过去,从钱袋子里面把钱倒出来,仔仔细细的数了。数完了她心里有些高兴了,毕竟这是一笔钱呢。但是一想到季和才这些天就拿出钱来,手里肯定有更多的钱,却落不到她手里,她的喜悦又散了。看着季和的眼神都变的凶狠。 季和看到了,给她一个笑容,想气死这个老虔婆,看着冯氏果然气的更狠,他把笑容收了,在村长看到时就是一副心灰的表情。 村长顺着季和的视线一看冯氏,摇了摇头,想真是死性不改啊,他拍拍季和的肩说:“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那些不该管的就不要管了,上天都不让你们做亲人,也不好和天斗。季二哥,你也管好你家的人,让他们别再让他们闹腾了。好聚好散吧!季和这孩子也太不容易啊!” 季大财觉得自己今天这张老脸就一直发着烧,也不知道说啥了,只能点头。 等林永新他们一走,冯氏就骂起来,对季大财说:“你看!我就说这是个白眼狼啊!这才离开多久啊,就敢这么对咱们,要真把他留家里,以后一家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以前还护着他,看你护的个什么东西!我看他以前都是装的,现在才是他的真嘴脸!你没看到他刚才对我笑的那个张狂啊!我恨不得撕了他的脸!” 季大财说:“你刚才要是老实的把契纸给了,不啥事都没了!就算还有些情份也让你闹没了!” “有个屁情份!他要真还念着你这个爹我这个娘,他这些天打了那么多野物得赚了多少钱啦?他早就把钱送来了!他要真讲情份,就不会只给三两银子,一文也没多!你看他都有本事把那个张小余弄回家了,他手里得有多少钱?这三两银子不用想就知道只是他们花剩下的零头!有钱弄个双儿回家,不想着爹娘,白眼狼!” “娘说的是!”季孝在一旁帮腔,他心里也嫉妒季和这些天的运气,他当初也想着挖陷阱,可连只兔子毛也没见着。 季小玉从门外走进来说:“爷爷奶奶,你们说他是不是装病啊?要不怎么现在倒像比原来身子还好了?” 季小诗嗤笑一声:“你当谁都像你那么会装病啊?” “装病的是你吧?看我姐姐生病不用干活就想学,结果漏陷了,差点儿被抽,这我可记着呢。”季小香斜着眼睛看季小诗。 季小诗气的咬牙,叫了一声娘,扑到金翠娘怀里。 金翠娘抱着她,转移话题说:“娘,你觉得呢?” 冯氏顾不得瞪孙女们,眨巴几下眼,一拍在腿说:“我看是这样!花老二那就是个半吊子,他为了骗咱家的钱才把季和说的那么重!好啊!这个崽子居然敢骗老娘!倒让他飞出手掌心了!我和他没完!” 这些天家里少了个人干活,冯氏就不得劲,但只要想着甩个累赘出去,她还好受些。可现在知道这个累赘是装病骗她的,更是过上比她还舒坦的日子,她心里的气就不顺了。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的。 季大财却有些半信半疑,他不信季和会是那么多心眼的一个人,当初季和可是净身出户,他哪来的胆子啊。 季顺说:“爹,说不定季和早就知道自己挖陷阱抓猎物的本事好,这才胆子肥了。你别以为他真胆小,真老实,要真那样,他哪敢去调戏张丽娘?” 季大财也被说的有些信了,一想到自己被人给耍了,他也有些生气,骂道:“真是太不孝了!真亏着我以前还一直护着他!只要了他三两银子,早知道就多要了!” 季家几人一想到少要了银子,也全心头滴血似的疼,如果不是季和他们走了,现在真不知道会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极品不是那么要脸的,不过把他们当猴戏看就行了。昨天答应五千的,现在才小四千,我晚上再试试来一小章。但时间不定。 第34章 季青的病 冯氏要去找季和算帐,被季大财给拦住了,现在亲也断了,再说什么又有什么用啊,别人只会说他们看见季和过好了又眼红了。 “那就这么放过他啦?”冯氏气呼呼地嚷,“他这是把咱们都耍了,现在不知道怎么乐呢!这口气要忍的下去我就成仙了!” “娘,你急什么?来日方长。现在嚷啊闹啊的没有用,得用软的。”季顺说,他也羡慕季和现在的日子,一个人过的轻闲,天天有钱赚,还不知道怎么的搭上王主薄,从王主薄那里要个双儿当夫郎,这可不是轻易能办到的。凭什么他季和要比自己过的好呢,他才不会让他如意。 冯氏问怎么用软的。 季顺说:“你以后先不要对他冷眉冷眼的了,然后再从长计议。总能让他再想和咱们当一家人,到时候他还是要像从前那样被咱们指唤?” 冯氏一向觉得二儿子读书好脑瓜灵,他说的话也总觉得有理,听的进去,这次也是一样。 不过冯氏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那要是他还克着咱们怎么办?” 季顺心里翻个白眼,其实他并不觉得季和是个扫把星,女人生孩子不顺那又不单他娘一个人,不顺的多了去了,怎么没见别人说孩子是扫把星。还有他爹那个事,自己摔的赖的了别人吗?要说克也只克他们,又克不着他,他才不怕呢。他只是不说,反正季和是扫把星能让他少干不少活,出了错还有个背黑锅的,这挺好。但他现在得帮季和说两句好话,要不他娘不听他的,他又怎么拉拢季和,从他身上得好处呢? 季顺说:“娘,不在一个屋檐下过着,又写了断亲书,以后也不让他叫你娘,这肯定克不到你。可他把钱给我们,我们再孝敬你,这肯定没事。我觉得他对我们的影响轻些,没妨碍的。” 季孝一听到钱这个字,立刻眼睛也亮了,心思动个不停。 周桂花和金翠娘两人虽然不说话,但也全高兴,不提钱了,只要想到王主薄的关系,就让她们心动。 季大财在旁边听着不吭声,他还在生季和的气呢,被一向认为最老实的儿子给耍了的愤怒还没过去,自然也不会管老妻和儿子们打算怎么做。心里面他也是不想和季和断亲的,到底是他的儿子。至于说什么季和是扫把星克他们,他心里也觉得分了家应该就克不着了。想着季和以后就算断了亲也要孝敬他们,他们不让他叫爹娘,他也记挂着他们,季大财就觉得脸上有光。 “哼,那个花半吊子!我也得找他算帐!要不是他,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让那小崽子轻易的得逞?看我怎么收拾他!这回不让他脱层皮,我就不姓冯!”冯氏又想到花郎中,想到还能从他那里扒到不少好处,心里的火气消了些。 季大财皱眉说:“行啦!说不定他也是被季和给骗了,你也说了他是个半吊子,被糊弄也是正常。以后还得指着他医个头疼咳嗽的,别得罪人了!” 季顺也劝道:“娘,爹说的对,不能和花二叔翻脸,咱们以后还得指着他看病呢。再说了,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万一反咬咱们一口就麻烦了。” 冯氏想到当初想把季和赶出家门时可让花郎中帮过忙,要真逼急了他,他真会把这事说出去。这么一想,她只能不甘心的放弃。 季顺倒是觉得以后还是能利用花郎中一把,只不过要把时机找对了。 季和和季小余和林永新告辞分开,然后去了季大发家里。 季蓝一见季小余就拉着季小余的手,他们两个都是双儿,是一个村子的自然也认识,关系还不错。他知道张小余要去给一个老头子当小侍也很难过,但又做不了什么。季和救了张小余,让他对季和又高看一眼。现在张小余又要嫁给季和,他心里也为张小余高兴,这以后他们就是亲戚了。 张氏也拉着张小余的手说:“好啊,好啊,以后和小余好好过日子,他要欺负了你,你来告诉我,我去帮你说他。” 张小余脸微微一红,看了季和一眼,轻声说:“他不会欺负我。” 虽然才见过几次面,相处还不到一天,但张小余完全相信季和不会欺负他,相信他会像他许下的话一样,会一辈子对他好。想着季和的温柔,张小余心里就很暖很甜,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容易,他就是这样容易的喜欢上季和。 季蓝一撇嘴说:“看看,这才一晚上就偏上了!他以后要真欺负你,我可不管你。” 张小余的脸更红了。 季和摸下鼻子,笑着说:“你别逗他了。” 季蓝瞪他说:“我哪逗他了?你护着你夫郎也没这个护法的啊,我还是你堂弟呢!再说我,我以后就拉着小余欺负你啦!” 张氏拍拍他的胳膊说:“看你这凶巴巴的样儿,以后可怎么办好哦。” 季蓝扁下嘴,说:“我就这样子,这样才不会让人欺负。季和哥,你说是不是?” 季和笑着说:“是,你这样挺好的,以后你家相公肯定是被你欺负的哇哇叫。我们都不用帮忙的。” 季蓝瞪他一眼,张氏和张小余全忍不住笑了,连季大发也哈哈大笑。 季和去见季青,见季青好些的气色,心放下些,他这些天偶尔会来,总会找机会给季青倒水,然后放些灵泉到里面。他不敢放的太多,但对季青的病也有些好处,至少他现在脸色可好看多了。 季和已经想好了,等哪天去买些对身体有好处的药,混了灵泉做成药丸子送给季青,就说是遇到卖药的郎中买的,他已经打听了,这个时候是有那种四处行走的郎中的。这样是最不会让人怀疑的。 如果季青的病能好,他一定会是个大有作为的人,季和知道季青没病前是最有可能走上仕途的,就算他现在疾病缠身,随时可能没命,他依然把书放在身边,只有不难受的时候就会看书。也并没有因为生病难受就脾气变坏,反而温尔尔雅,有这样毅力的人如果不是身有重病,怎么会没有前途呢? 季青觉得,救了季青,不但是救了自己的堂哥,帮了季大伯一家,还是帮了自己。 季和自己是不会去考科举当官了,他更想赚钱过轻闲日子,但是这年头别说赚钱赚多了需要有个靠山,就是当个普通老百姓都需要个靠山,这样有了事才有人撑腰,平时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季青无疑是个好人选,自己是他的堂弟,如果再救了他的命,他一定会感恩,会成为他最坚实的靠山! “青子哥,你气色好多了。”季和坐下,对季青笑着说。 季青的眼睛一亮,说:“是啊,最近咳嗽的都少了,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我只盼着能一直这样下去。” 季和说:“会越来越好的,青子哥,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借你吉言。” 季青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好,不过也知道这个病不那么容易好,这几天好受些,他一边高兴,一边更担心是病情更严重的开端,但他不敢表现出来,怕父母担心。他转移了话题,和季和说起张小余的事,让他以后好好过日子。看着虽然还瘦弱但眼神清亮嘴角含笑的堂弟,他心里想这个堂弟是立起来了,如果自己以后有个好歹,父母和弟弟也有个依靠。 季和心思多灵活啊,一看季青的眼神就知道他又想什么了,想要不是怕太快把他的病治好了会引起怀疑,真想快些把他治好。他对季青也是当成哥哥看成的,上辈子他有世上最好的父母,却没有兄弟,这辈子同胞兄弟全是混帐,还好堂兄弟是好的,他也是很珍惜。 张氏在门外听着季青他们说话,心里有些伤心,想季和身体好多了,连夫郎也要娶上了,可她的儿子却没个盼头,真希望上天也眷顾一下她的青儿,让他的病快好起来。 季大发把她拉到一边安慰。 中午季大发留季和他们吃饭,季和也没客气,和张小余留下吃饭了。 吃完饭两人又去田大强家里坐了坐,然后才回家去。 路上遇到简虎,他正和季俏站在一起,看到他们两人手拉手走过来,脸板着。简虎也是尴尬的,他当初太想退婚了,却让张小余差点儿嫁了个老头子,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又想那不关自己的事,这才好受些。张小余被季和救了,他更是没了愧疚,只是现在看到他们两个,还是会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只能板着脸。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来了。^0^明天见啦! 第35章 甜蜜的亲吻 季和牵着张小余的手,感觉到他那只手微微收紧了一下,立刻安抚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季俏和简虎站在一起,离他们不远处处站着张兰。张兰明显就是站在一旁望风的,但他明显不太称职,简虎他们都看到人了,他才发现。 张兰看到张小余被季和拉着手,撇了撇嘴,心里面暗想张小余不要脸,大白天就和个男人手拉着手,就算成了亲的两人也很少这样亲近,况且他们还没成亲呢。但他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心里也有些羡慕嫉妒,想自己以后的相公要是能在别人面前这样牵着自己的手就好了。 “张小余,虎子哥还真是没有冤枉你,说你和季和有一腿,还真是啊。看看,这手都拉上了。不知羞耻!”季俏嘲笑道,他以前总欺负张小余是因为简虎,现在张小余虽然和简虎没关系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欺负他,因为他本身就是这种爱欺负人的性格,也因为他现在心情不太好,他的简虎哥对他还是不冷不热!他心里有气就向张小余发出来了。 张小余正要说话,被季和握了一下手,抢先一步开口。 季和笑着说:“你还不是大白天的就拦着个男人?村里哪个不清楚你喜欢简虎,喜欢到脸都不要了。” 季俏气的瞪大眼睛,伸手指着季和气道:“你……” “你笑话别人前先看看自己吧。”季和打断他的话,笑的更加张扬,“我家小余救过我,我喜欢他,要娶他做夫郎,我们自然能手拉着手,这哪叫不知羞耻?不知羞耻的是你吧,你想嫁给简虎,可他不想娶啊,你再拦一百年也没用!” 季和说完不等季俏再发火,拉着张小余的手从他们旁边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真是晦气啊,走个路还碰上疯子,早知道从另一边走了,虽然可能有野狗,也比这强啊。小余,以后见到这人离远点,小心被传上疯病。” 季俏气的嘴唇直哆嗦,指着季和他们的背影说不出话,他虽然是个双儿,长的也平凡,但家里还是疼爱他的,村里人因为他家富裕,季俊英俊又念书,还和村长是亲戚,对他不是捧着就是让着,没人这么骂过他。所以他一下子气的哑声。气都要喘不过来。 张兰过来小心地说:“阿俏,你别生气了,不要和那扫把星计较。” 张兰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季和真厉害啊,能把季俏给气成这样,而且他那么护着张小余,张小余真是幸运,虽然没嫁给简虎,但却找到了一个爱护他的相公。如果他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就好了,当然,最好那男人还有钱,可以让他过上好日子,让他再也不用巴结别人看别人的脸色生活。 “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刚才哑巴啦!让你看着人,你都看哪儿去了?思`春去了吗?!”季俏把火撒到张兰身上,狠狠的推了张兰一把。 张兰被推的倒在地上,疼的叫了一声,看到季俏瞪着他,连忙闭紧嘴,站起来,揉着后腰委屈地说:“阿俏,你别生气。” 简虎看着无理取闹的季俏,眉头结成麻花,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简虎想季和变化真是太大了,但他能护着张小余,这也是张小余的福气,自己更不用内疚了。以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寻门好亲事。当然,他绝不会娶季俏那样的,别说他是个长相平凡的双儿,就是个俊俏的姑娘,他也不稀罕,这么不讲理又粗鲁无知,怎么能做他的贤内助! 季俏叫了两声简虎,看着简虎停也不停一下,心里更生气,也不理张兰,跺下脚,甩手走了。 张兰揉着腰跟在后面,他刚才真的摔到了,腰被地上的一块石头硌到了。他看着季俏的后背,狠狠咬着牙,想自己一定要嫁的比季俏好,让他反过来巴结讨好自己! 张小余和季和顺着河边走着,从这里也可以回到他们家。 张小余拉拉季和的手,说:“我对简虎一点也不喜欢。” 张小余虽然原来他和简虎有那么一个扯不亲的亲事,但他对简虎也没动过心,这个时候就是这样,盲婚哑嫁的都占大多数,成亲的人不一定就心喜对方,他也是如此。今天见到简虎,他不由的紧张,并不是因为简虎,是因为季和。明知道季和知道自己和简虎之前的事,他还是紧张。他想和季和好好生活,不想有什么隔阂。 季和看着他笑道:“我知道。别说你不喜欢他,就算喜欢他,有了我这么好的相公,也会移情别恋的,这个我有自信!小余宝贝,你以后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你就认命吧!乖乖的和我过一辈子,天天给你炖肉吃!” 季和说完凑上去在张小余的脑门上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张小余眼睛睁的圆圆的,等反应过来一下子暴红,他好才接受了季和从懦弱变的温和稳重,怎么这一下子又变的这么不稳重了!他摸着被亲的脑门,想甩开季和的手,但是看到季和笑的眯起来的眼睛,没舍得。他是真舍不得,怕一甩开季和就不来牵自己的手了。 季和乐滋滋的,想逗逗自己喜欢的人,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啊!果然人还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才会幸福。上辈子他一直坚持这一点,到死都是单身汉,这辈子可让他等到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 两人甜甜蜜蜜的回了家,看时间还不晚,就决定一起上山,季和现在虽然手里有银子了,但是在找到新的稳定财路之前,还是不打算放过山上的猎物,等以后钱多了,有了别的营生,他就会除了吃再不去抓猎物了。上天给了他宝贝灵泉,他也不想太过份。 以前两人都是一个人上山,现在有人做伴,觉得爬山路都轻松了,季和时不时的给张小余讲个笑话,逗的张小余时不时的笑出声,脸上满满的都是笑。季和看张小余高兴,他也高兴。两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越来越好。但两人的好心情在到了陷阱所在地的时候消失了,因为陷阱被人破坏了。 “这是有人给动过了。” 张小余看着那乱七八糟的陷阱周围,看着季和,他知道季和这些日子抓野物抓的多,被人盯上了。这也不奇怪,总有一些眼红别人的人想要不劳而获,张武郎张冲郎不是还想抢过季和的猎物吗?他怕季和生气。 季和笑笑说:“没事,咱们换地方,你看我把铁锹都带来了。这地方就归他们好了。” 季和说完拉着张小余向着另一边走,他这些天对这片山也走的差不多了,知道哪里挖陷阱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要不他这些天也不会只被人发现了一回陷阱。他也知道有人跟着自己,每次都会想办法甩开,但是熟悉这片山的人只要费心去找,也能找到,现在不就让他们发现了吗?不过也算那些人倒霉,他这几天忙着张小余的事,根本没怎么来过,没有放了灵泉的诱饵,哪那么容易招来野物呢? 季和见张小余脸上没了笑容,为了让他开心,就对他说了自己的猜测。 张小余也听季和说了他做的饵好,又运气好,才能招来野物,一想那些人也确实摸空了。见季和也没生气,他的心情也变好了。 两人找到了另一个地方,也没多挖,只挖了三个陷阱,然后就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两人走的慢些,挖了一些鲜嫩的野菜,春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有些野菜最鲜嫩的时候就要过去了,两人连忙多挖了些,打算回去包一锅大包子。家里还有肉,正好包野菜肉包子。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还没黑,两人看到田进多站在门口,连忙加快脚步走过去,问他怎么来了,有什么事。 田进多踢踢脚边的篮子,那篮子里面立刻传来几块哼哼唧唧的叫声,奶声奶气的让人从心里升起可怜喜爱的心情。张小余惊喜地说:“是小狗吗?”他蹲下,伸手把篮子上面的盖子拿开,里面果然是小狗,还不止一只,是两只,两只都是黑色的,只不过一只全身黑,一只脑门上有两块白,倒像长了两块白眉毛,看着有些可笑。 田进多说:“和子,你不是说想要两只狗吗?正好村里壮子从他外家拿来两只,可他娘不让养,我正好看到,就给要过来了。你看这两只小狗怎么样?我觉得还行。” 季和也看上这两只小狗了,见张小余也喜欢,就拍下田进多的肩膀说:“这两只狗我要了。亏着你还记着这事,多谢了。明天我去谢谢壮子。” “谢什么啊,就两只小狗。既然这狗你们要了,那我就回去了。”田进多说完告辞准备回去。 张小余和季和两人一人一个把小狗从篮子里抱出来,让田进多把篮子拿走。 “这小狗真小啊,软软的。”张小余小心地抱着那只全黑的小狗,声音都更轻柔了。 季和看着他那样子,想这两只小狗抱来的好。 两人找了个大篮子,在里面放了些细软的干草,又铺了旧衣服,才把小狗放进去,两只小狗刚睁眼,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们,哼唧哼唧的叫着,像是饿了。张小余连忙看季和,他不知道要给小狗吃什么啊。 季和看着张小余温润的眼睛像那两只小狗似的看着他,又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这才起身去给小狗准备吃的,当然,也要给他们自己做吃的。 两只小狗掉进了福窝里,一来就喝上了米汤,而且里面还加了灵泉,这可比奶好喝多了,两个小东西喝的都要扎碗里去了,还要张小余在旁边拉着它们。等他们吃完了,季和也把包子蒸上锅了,稀饭在一边温着。 张小余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话,为了喂小狗居然没给季和做饭,他看着季和,向季和道歉。 季和摸摸他的头,柔声说:“早和你说了和我不要这么客气,我可是你相公。你喂小狗也是干活,你动作轻,我手重,自然你管它们。以后这两只小狗就归你喂了,你归我喂。” 张小余看着季和,脸更红了,他特别喜欢现在的季和,觉得他就像上天派来解救自己的神仙,他甚至想也许季和已经因为掉河里被撞坏脑袋死了,现在的季和不是原来的季和了,而是特意来对自己好的,要不他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好呢? 张小余因为感动而产生的胡思乱想歪打正着,猜到了实情。 两人正甜蜜对视呢,小狗又哼唧上了。张小余连忙转头去看,季和脸黑了黑,想这两只小东西简直就是来和自己抢张小余的注意力的啊!不由瞪了它们一眼,但看到张小余回过头来又立刻收回目光,对他温柔的笑,心里想这样子流露出孩子个性的张小余更可爱了。以后他再长的白白胖胖的,肯定更可爱啊! 这个晚上,两人吃完大肉包子逗小狗,然后商量着明天去镇上买成亲要买的东西,满满一屋子的温馨。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些了,我要存稿!!!_(:3∠)_觉得太晚更新让人等很不好意思啊,所以我还是勤快些存稿吧,相信我把存稿放进存稿箱,我就不会修文了。 第36章 金铺 季和想早些把张小余娶回家,免的村里人闲言碎语的,他是不在乎,可得为张小余着想。季大发他们也是这么想的,给他们看黄历,离的最近的好日子就在五天后,想要成亲真是太赶了,但是季和看张小余同意了,他就拍板定下了这个日子。 两人也省了那些媒人聘礼之类的繁琐事儿,只要拜天地入洞房就行。 但再省事也有不少东西要买,两人决定先紧着要紧的东西买,这先要买的自然就是家里的东西,还有他们成亲那天穿的用的。成亲那天摆酒要用的食材都可以稍后再买,现在买了也也存不住。 其实张小余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但季和可不想委屈他,在破房子里成亲就够委屈了,怎么也要添些东西,穿的光鲜一些。还指着埋银子的地方说有银子不用也不会生出小银子来,银子花了再赚就行,成亲可就这一次。 张小余这才同意了,听着季和一样一样地说着要买的东西,眨巴着眼睛记在心里,想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这得花多少钱啊。 两人商量了好久,这才有了困意,窝在两个被窝里,却紧紧的靠在一起,头挨着头睡着了,两张脸上都带着笑容,也不知道梦到成亲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起来,季和说要先去山上看陷阱,让张小余做饭,他回来再吃,然后就匆匆的上山了。 张小余熬了些小米粥,又热了热昨天剩下的大包子。把小米粥盛出来一些晾着,等一会儿给两只小狗吃,两个小东西其实已经会走了,昨天是到了新地方有些怕才老老实实的趴着,今天可能熟悉新环境了,挺早就从扒翻了篮子从里面滚出来,慢悠悠的四处走着,看到季和和张小余就过来,费力地扬着小脑袋,睁着大大的眼睛,奶声奶气的叫着。 季和把喂小狗的任务交给张小余,张小余也极喜爱它们,坐在门槛上逗它们玩。 季和回来了,带回两只兔子,西山上的猎物看来是真少了,他想着还是快找别的赚钱办法吧。虽然北山也能去,可是自从遇到了那次被蛇咬的事,他就算有灵泉也不想总去那里,谁也不愿意被蛇咬啊。 张小余看着两只兔子倒是很高兴,想季和真的运气很好啊,换成别人挖陷阱能有一只就很不错了,他居然有两只呢! “快吃饭吧,一会儿去镇上,吃饱了好赶路。” 季和看着张小余的笑脸,想自己这小夫郎可真容易满足,就冲他笑的这么可爱,他以后也得多让他高兴高兴。 张小余嗯了一声,立刻去灶房,先捡了包子,然后把粥盛出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 张小余胃口小,吃了一个包子喝了一碗粥就饱了,季和多吃了一个包子,还剩下两个包子。剩下的两个包子季和找了张之前买东西带回来的草纸给包上,准备带给田进多,今天田进多要和他们一起去镇上。 田进多知道季和这次买的东西多,特意推了家里的小板车,正在村头等着季和。他旁边站着一个青年,就是壮子。 季和笑着向壮子道谢,把手里的包子递出去说:“见面分一半,壮子你拿一个吃!拿那个大的,小的给进多就行。” “和子可没有你这么做的啊!我可是你兄弟啊!我要大的!”说着就抢了一个包子到手,在手里掂了掂咋呼道:“唉呀!这包子还热着呢!一水儿细面啊!又软又白,看着就香!你小子真是有了夫郎就开始吃好的,以后我得多去吃几顿。” 季和笑着说:“给夫郎当然要吃好的啊。你去吃也行,等我家小余吃饱了你再吃,要不全被你个大肚汉吃光了,饿着我家小余可怎么办?” “啧!真是有了夫郎就忘了兄弟!”田进多斜眼看季和一眼,一口咬住包子,眼睛立刻眯起来,想这包子怎么这么好吃啊,野菜肉包子他家也不是没吃过,怎么就没这么好吃呢?他急慌慌的把一个包子吃完,眼睛落到壮子手上那个包子上。 壮子一见立刻把包子向嘴里一塞,冲他一乐,然后也觉得这包子好吃,一边吃一边夸道:“和子,你家这包子可真好吃。” 季和拉着张小余的手说:“全是我家夫郎手艺好,我以后可天天有口福了。” 张小余脸微微泛红,但也没低头,对着季和甜甜的笑了笑。 田进多和壮子看着那对夫夫甜甜蜜蜜的相视而笑,心里又是感慨又是羡慕,想这两个苦命的凑到一起倒过的甜了,真是没想到啊。 今天又是赶集日,村头的人也不少,自然也看到发生的事了,对季和和张小余甜甜蜜蜜的模样也是各有想法。但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那就是季大财家和张大牛家要是看到这小夫夫俩过的这么好,不知道得怎么难受呢! 有和那两家有隔阂的就高兴了,想着以后可有话茬儿噎人了,看着季和张小余就顺眼多了,纷纷和他们说话,问他们什么时候成亲。 季和说五日后,笑着请他们去喝喜酒。那些人嘴里说着,可真的会去的并不会有多少,喝喜酒总不能白喝,是要送礼的。要不是个人都空着手去吃喜酒,还不把成亲那家子给吃急眼?再说虽然有人说季和这扫把星的威风只耍在季大财一家身上,但万一克着他们呢?他们还是再观望一下。 季和也多少猜到这些人的想法,也不在意,想着到时候去了的人以后多来往,他又不指着和全村人来往。 田进多一声招呼,拉着小板车就走。季和几个也跟上了。 壮子不像田进多那么能说,老实憨厚,季和和人相处还是有一套的,路还没走一半就已经让壮子把他当朋友看了。看的田进多直龇牙,想季和这小子不变则已,一变就变的太厉害了,不过这变的挺好。 到了镇上,季和先去四季酒楼卖兔子,田进多这次没带野物来,但是和壮子两人都带了一篮子鸡蛋。 白掌柜全收下了,把钱给了他们。又夸季和有本事,他对季和能治好严员外家的牡丹也很是佩服,想季和这也算是和严员外认识了,严员外喜好牡丹,只要他养一天,那花就有可能生病,那就有可能找季和,季和就和严员外的关系断不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季和在严员外那里可就地位高了,说不定以后有什么造化,交好绝对没错! 季和笑着客气几句,被白掌柜客气的送了出来。 等走远了,田进多用力拍了一下季和的肩膀,竖了一下大拇指。 壮子刚才也听到了白掌柜提严员外家的牡丹是季和治好的,心里十分惊讶,想季和还有这本事啊,他只会种庄稼,家里有地方也种菜了,哪会种花啊,他觉得花草可不能换钱,没想到季和却靠着这本事认识了严员外,真了不起! 季和对他们两个的羡慕崇拜也只是笑笑,但看着张小余温润清澈的眼睛中闪着佩服的光芒可就觉得不一样了,挺挺腰板,有些得意。看着张小余的眼神明显在说:看,你家相公可是有本事的! 壮子和田进多没什么可买的,主要是季和他们要买的东西多,买了不少的布和棉花,要布全新的铺盖和喜服,又买了镜子梳子脸盆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把车都装满了。直到把所有昨天他们想好的要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季和就让田进多他们推着车去上次吃面的地方先叫了面等他们。 季和带着张小余去了金铺,成亲嘛,哪能不给小夫郎买些首饰?他给张小余买了一对金耳钉,成了亲的双儿都要有耳洞,王主薄也就送了银的来,季和却给张小余买了金的,他觉得张小余到底是少年模样,带耳坠耳环有些怪,就给买了耳钉,小小的莲花形状,戴上后并不女气,反而显的很雅气。除了这对耳钉,还给买了一只镏金簪子,簪头上是两只小小的鱼,张小余的余字谐音是一个鱼字,所以才挑中了这个。 “太贵了,不要买了。”张小余虽然也喜欢,但还是推辞了,他想着季和已经花了不少银子,就算再有钱也要省着,他可记着季和之前身体不好,要留着钱以防万一。 “钱花了再赚,我看你戴着这个就高兴。来,我给你戴上看看。”季和把那根簪子给张小余插在脑后束发处,觉得张小余的头发细细软软的不错,就是有些干枯,等自己好好给他养养,再戴上这簪子一定更好看。 张小余被季和打量着,耳朵上戴着金耳丁,头发上戴着好看的簪子,有些不敢动,虽然脸还有些瘦,但红晕却让脸色好看不少,显的乖巧柔和,清新可爱。让店里一些人看着,觉得他戴着的耳钉和簪子明明很普通的款式,但却好看不少,纷纷让伙计也给他们拿出来那样的耳钉和簪子看看。 掌柜的在一旁看着挺高兴,想这小夫夫倒帮着他做生意了,一会儿少收他们些银钱。 “喂!你们那对耳钉和簪子摘下来!” 季和正在想着问掌柜有没有戒指,他和小余是夫夫,肯定要戒指啊,还没开口呢,就听到有人说,声音无礼,他皱了眉头,想这是在对他们说话吗?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有人正看着他们,手指还指着张小余的头,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向前迈一步,挡在张小余的身前。 作者有话要说:就一更,继续存稿。明天双更。 第37章 二小姐 那个说话的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搽脂抹粉,头上一朵巴掌大的红艳艳的绢花,三只金簪,耳朵上是金镶玉的耳坠子,指着人的手抬着,能看到一只翠绿的镯子。 季和抽抽嘴角,想这人打扮的这样的奢华,怎么就看上自己给小余买的那么简单的首饰了,看来这审美还没有太离谱。只是品行就太差劲了,她当她是谁啊,敢这么蛮横的指使小余! “把你的手放下!” 季和皱眉看着那只还冲着他们指的手指,他很反感被人这样指着。 “我就不放下!你这个泥腿子穷酸汉凭什么这么凶的和我说话!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个姑娘被季和的话和眼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一看就是乡下人的少年敢这样对她,换成别人早就吓的弯腰低头直哆嗦,脸色变的像白纸似的顺着她的话办了,这人怎么不一样?哼,一定是更穷更偏僻的山里人,根本就不知道来这里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季和脸色平淡的看着她,想今天这是碰上不讲理的了,这姑娘一看打扮就知道家里有钱,想来平时被家里宠坏了,才会这么蛮横。如果是平常,他也懒的和这样的人计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不是年少轻狂的少年郎,又深深明白这是个古代,不是原来的世界。但今天他不会退让,他给心上人买的东西哪能因为一个无礼女子的几句恐吓就让出? “我管你是谁?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拿手指着别人的模样很丑。你还是快把手放下,否则我忍无可忍,可要动手帮你把手指打下去了。” “你敢说我丑!” 那个姑娘气的咬牙切齿,凡是女子最在意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丑,何况这姑娘打扮成这样一看就是个爱美的,但偏偏她长相一般,所以更加的在意别人对自己相貌的看法,被个她看不上的泥腿子说了丑字,怎么能不让她暴跳如雷? “小红!你去给我打这个泥腿子!撕烂他那张臭嘴!” “二小姐……”一旁那个被叫小红的女孩儿有些为难,她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瘦瘦小小,哪能打的过一个男人啊,而且她也不太想打。 “你个死丫头!敢不听我的话,早知道不带你出来了,我就该带小翠出来!你个没用的东西!”那个二小姐骂着骂着一耳光抽在小红的脸上。 小红捂着脸低下头。 季和皱下眉头,说:“你也就会打丫鬟了,动不动就让丫鬟打人,真是好教养。我一个乡下人也懒的和你计较。掌柜的,给你银子,我夫郎戴的这两样首饰我全要了。” 掌柜的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那个二小姐,看着季和放到柜台上的银子,不知道收不收,他有些不敢得罪这位二小姐。 季和见这个掌柜的表情,哪还会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想看来这个二小姐家里还真有些势力啊,不是特别的有钱就是家里有势。 二小姐得意了,抬着下巴得意的说:“看看!掌柜的都不想卖给你们,你们还不把那耳钉和簪子摘下来?再戴着也不会是你们的,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掌柜的也挺无奈的,他看着季和歉意的说:“小伙子,要不你给你夫郎换些戴的吧,我这里还有不少样式,我到时候把零头给你们抹了。可好啊?既然王主薄的千金喜欢你夫郎戴的这两样,就让给她吧。” 王主薄的千金? 季和心想难怪会这样嚣张,因为张小余的事,他已经了解了王主薄的情况,虽然只是个主薄,但靠着裙带关系在知县面前说话十分的有份量。在县城里都能横着走,何况到百花镇这样一个小镇。 张小余听到王主薄这三个字有些紧张,他可是差点就被送给那个人,看着面前这个二小姐,就可以想象进了那个地方会受多少罪。他庆幸的同时也不愿意再和这家人有什么牵扯,更担心季和惹上麻烦,他又拉了拉季和衣袖。 季和刚才就感觉到张小余拉他,现在感觉到张小余的力道更大了,就知道因为听到王主薄的名号才反应更大了。对面前女子更加厌恶,想吓到他的宝贝,真是可恨。他也不愿意让张小余担心,伸手握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不要担心害怕。 张小余对:“要不我们不要买了。” 季和看着那双清澈又温润的眼睛软软的看着自己,想还是自己的小夫郎乖巧可爱,这样乖巧可爱的宝贝怎么能让他受委屈?但他也确实不想和那个二小姐争执下去了,因为王主薄有权有势,他现在别说权势,连财也没有。给自己惹麻烦不要紧,连累张小余可不行。这一刻,他赚钱的决心又加重一分,他想自己一定要赚许多的钱,多到可以护住自己和自己的小夫郎! “怎么能不买呢?我们要更好的。” 季和虽然退了一步,但却不想咽下这口气,也不愿意委屈张小余。 二小姐得意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对掌柜说:“你刚才说了那耳钉和簪子的样式都只打了几样,还没卖出去。我告诉你,今天我买走后,剩下的你半年之内不许卖!要是让我知道有人戴的和我一样,我就让人来找你算帐!” 掌柜连连答应,说:“二小姐还有什么要看的没有啊?进里间看吧,我让女伙计招呼你。” 二小姐高傲的点点头,看了一眼季和和张小余,满眼“今天就放过你们了”的目光,哼了一声,迈步走了。 掌柜的松口气,对季和说:“少年郎,你再看看别的吧,我们这里样式还是很多的,只要你挑中了,我少收你们银钱。” 季和点点头,又给张小余挑了一对梅花样式的耳钉一只梅花头的簪子,都是金子打的,张小余长的可爱,这两样一戴,和刚才的效果一样好,好像更加的雅致了。 季和满意的点头,想这首饰也要看人,他家小夫郎戴上就好看,刚才那个二小姐戴上只会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季和就不信那个二小姐会摘下她那满头的金银花朵只戴小小巧巧的耳钉和一根簪子,她那性子估计就受不了那样的清淡的打扮,也称不起那样样式简单的首饰,到时候要么自己看着不顺眼给扔到一边,要么就是成为她一头金银里面的一份子,失色特色的耳钉簪子最后也会因为样子单薄被她弃之不理。总之最好她肯定花了银子也落不到什么好,心眼儿小些的还会因为自己戴着不如别人好看来气,气坏了才好。 季和又问有没有戒指,掌柜的说有,让伙计带着他们看。 这时候的戒指都是给女人戴的,上面要么雕镂着精致的花纹,要么镶嵌着各色珠玉宝石。伙计一听季和要两个,他和夫郎一人一个,看着季和的眼光有些奇怪,但他只管卖,客人买了东西做什么他不管。 季和挑了两只据说只打了两个的银戒指,虽然样式很一般,上面只雕了简单的花纹,他还是要了。让张小余再挑一个金的,张小余死活不肯要了,张小余觉得今天真是花钱太多了,他还是想节俭着过日子。季和见他那张小脸上露出坚持的表情,笑了笑不再劝他。想着以后自己专门设计吧,那时候再用金子的吧。 一两金十两银,那根金簪和那对金耳钉还有那对银戒指加起来再算上别的钱,掌柜要了四两五钱银子,这还是他抹了零头。 张小余有些心疼,手里拿着小小的匣子握的紧紧的,生怕丢了,这可是四两五钱银子呢!他们青山村的人家一年辛苦种下地来刨去各样花销最后能攒下四五两银子那就欢天喜地了!他居然一下子就花了这么多银子,真败家! 等两人走出铺子,季和看张小余小眉头皱着,就知道他还心疼钱呢,不禁有些好笑。 “你眉毛要打结了,再皱着眉头就长皱纹了。快松松。”季和伸出一根手指在张小余的眉心揉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这些我会好好收着,等以后要有急用咱们就换钱花。” 张小余被季和在大街上用手指抚平眉心,看着行人看他们,有些害羞,但也觉得心里甜甜的,想季和是对自己好,自己一定要收好这些。想到张丽娘以前哄着爹娘给她买金银时说的好听话,他认真的对季和说,觉得自己手里的份量又加重了。 季和想自己真是娶个闲内助,但他觉得自己只要有灵泉一天,用到不了用夫郎变卖首饰的地步,所以摸着他的头说:“不用收着,戴着,以后我给你买更多更好的。你相公我会赚更多的银子给你花。” 夫夫两个相视甜蜜一笑,之前因为那个刁蛮二小姐引发的坏心情全扔在脑后了。 田进多和壮子等到他们两个到面摊的时候一通抱怨,说他们来的太慢了,问他们去干什么了。 季和也不瞒着,说带着张小余去了金银铺子。 田进多和壮子都觉得季和太宠自己夫郎了,同时又觉得季和日子真的过好了,他们两个都是心胸大的人,除了羡慕和小小的嫉妒,剩下的就是替季和高兴,没别的坏念头。不过还是提醒季和收敛一些,别让村里眼红的人盯上了。之前他只是抓的猎物多些就让人眼红了,何况得到更多的钱财?他们到底住在村子外面,独门独户的也不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紧随其后~这人的身份是重要配角啊。 第38章 成亲前 张小余也有些担心,看着季和说:“阿得,我们的小狗还太小了,看不了家,这可怎么办?万一真有人进去,东西丢了,小狗会不会也被踢被打啊?它们那么小,不禁打的。” 季和想了想说:“实在不行再找一只大狗,进多,壮子,你们看看能帮着找找吗?要不我只能去买或者去找野狗了。” 现在的野狗也不多,大多数被人打去吃肉了,少数的特别厉害,季和想着厉害没事,有灵泉在,再给吃的,再厉害的野狗也会变乖。 田进多说:“我帮着你找找。” 壮子说:“我也帮你找找,我外家那边养狗的多,说不定能要到一条。” “那就多谢了!今天这顿饭我请啊,你们别客气。”季和高兴的说,对摊子主人大声说:“来三碗羊肉汤!多放羊肉!” “好嘞!”摊子主人高声答应一声,立刻端了三大碗羊肉汤上来。 “来,快吃!小余,你快把面吃完喝羊肉汤,这汤最补了。”季和把那碗羊肉汤推到张小余面前。 张小余刚把自己的面挑了一半给季和,看着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对季和说:“我吃一半,你吃一半。” 季和点头说:“行,我吃一小半,你吃一大半。就这么说定了,要不就剩下。” 张小余点头,知道季和想让自己多吃些,他埋头开始吃面,想一会儿一定不能把羊肉汤剩下,不过他能多喝汤,给季和吃肉就行了。这么想着,张小余眼睛弯起来,努力不让季和看到他的表情。 田进多愁眉苦脸的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分吃的,叹气说:“我也想成亲了。” 壮子憨厚地咧嘴一乐,然后一张黑脸明显更黑了,他害躁了。 张小余脸埋的更低,季和把自己碗里的肉片放到他碗里,他才抬起头,对着季和抿嘴一笑。 夫夫恩爱闪瞎两个大男人的眼,两人互看一眼,闷声低头吃面喝汤。心里想着以后有了媳妇或者夫郎也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恩爱的你谦我让。 吃完东西,四个人就回村了。 村里人一看小板车上的东西就知道这是季和为了成亲准备的,又纷纷和季和打招呼,套问他这些东西都花了多少钱。季和也不是笨蛋,不会全说的详细,总是轻描淡写的把话带过去。田进多也在旁边帮着说话。但就是这样那些人也知道季和没少花钱。原本就知道他赚钱了,现在掐指一算,发现他赚的比他们想象的还多,心里立刻翻酸水。 季和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以后可是要越过越富有,要是现在就怕了他们的眼红嫉妒,那以后还怎么过?人就是这样,你有一些小财他们眼红,可能还会动些歪心思,等你有了大财,他们反而不敢有坏心了,要么远离要么巴结,都构不成威胁了。 季和相信自己从小财到大财的过程不过花费太长时间,这些人也没多少时间去眼红。 张氏早就说好她会帮着做棉被喜服这些东西,所以季和把布和棉花都送到季大发家,把买给他们一家的布料单拿出来递给张氏。 “你这孩子怎么乱花钱啊!手里刚有几个钱就留不住,以后可怎么得了。我和你大伯还有两个兄弟都有衣服穿,用不着你花钱!这布你拿去自己做衣裳,要不就留着以后村里人有事的时候当礼。听话,拿回去。” 张氏一看立刻推辞,那布一看就是上好的细棉布,颜色也染的正,够他们家一人做一身衣裳的,一定没少花钱,她哪能要呢?季和现在住着破房子,而且身子也不好,虽然他说已经找郎中看了,说没事了,但以前动不动就晕,还是让人担惊受怕,这钱还是能省就省,留着以后应急。她家里有个生病的儿子,可太知道用钱时候没钱的苦滋味了。 季和说:“大伯娘,你要是不收,我就不用你帮我们了。我是你侄子,你们帮我那么多忙,我孝敬你们些东西还不是应该的?快收下吧!” 张小余也在一旁劝说。 张氏看看季大发,季大发说:“收下吧。” 张氏这才不再推辞,她摸摸那布料,心里其实也极喜欢,为了给季青看病买药,家里一直紧巴巴的,就算有些钱也攒起来,防着季青病重了需要钱。他们一家人已经好久没布做新衣裳了。 季蓝看着那匹淡蓝色的布也心里喜欢,对季和说:“谢谢和子哥,等你成亲的时候要是有人闹洞房我一定会帮你拦着。” 张氏见张小余脸泛红晕,拍了季蓝一下嗔道:“你这孩子!还是个双儿呢,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躁。” 季蓝撇撇嘴说:“有什么可害羞的,我又不是个姑娘。我一直把自己当小子养呢。” 张氏无奈的笑笑,心里叹息,想双儿难嫁,自己家又是这样的情形,季蓝的婚事也真是个难事。看着季和和张小余,想张小余也是个幸运的娃儿,遇到季和了,只要季和以后好好的,他这辈子就算掉到福窝里了。自己的蓝儿要是也能找到这样好的归宿就太好了。 季大发和季和商量着成亲的事,想着侄子现在也是单过了,以后顶门立户,在村里也自成一户,就算再住在村外边,那也是村里人,以后可能还要搬回村里来,不可避免的要和村里人打交道,这成亲的日子也是要请上几家人来热闹热闹吃酒的。问季和的意思。 季和是要请人来,他想请村长一家,大伯一家,田大强一家,把壮子一家也加上了。然后又问了张小余,张小余只有一家想请的。 季大发说最好也请季二爷和田老爷子。 “季二叔虽然和咱们这姓季的早就各论各的,但也沾着亲,再说都姓季,也比旁人多着些情份。他又是长辈,这次连你和家里断亲都请了他,也是该请的人。” 季大发就差说和季二爷交好,就多了一个靠山,别人不说,以后再和季俊有个矛盾,也能不让季二爷多想想。季俊的爷爷和季二爷那是亲兄弟,不过以前有些矛盾,走的并不近,但自从季俊的爷爷一死,季俊的爹娘倒想和季二爷亲近,再加上季俊还算有出息,平时也去走动,关系缓和不少。 季和点头同意,对请田老爷子更不反对,那可是全村最大家族的族长,村里谁家办个喜事都会请他。他也不想例外。 这么一算下来摆的桌数也不少,季和说摆六桌,六六大顺,他觉得六桌差不多够了。季大发也觉得,请的人家就算带了一家子来吃也差不多够了。季和说到时候多买些食材,看着人数做,宁愿剩了,也不能不够。他说把钱交给季大发,让他帮着办。季大发说一定给办好了。 五天的时间很短,接下来大家都很忙,季和让田进多和壮子帮着他收拾屋子,田大强帮着做了床和桌子柜子等家具。张氏和田婶子一起做被褥。季蓝在旁边帮忙。季大发帮着买办席面的东西。很快五天就过去了。 成亲的前一天晚上张小余就去了田大强家里,这是田婶子说的,新夫郎本来就在夫家,再回到夫家,难道就在外面绕一圈吗?实在不好看,所以她说让张小余从他们家出门子,顺势认了张小余当干亲。 田进多可高兴了,这么一来季和就是他家的双婿了!以后他就是大舅哥,压着季和一头啊,想想就爽快。他拍着胸对张小余说以后季和要是敢欺负他就来找他,他揍的季和满地找牙。 田大强不但没要季和给他的打家具的钱,还又给了他两张狐皮当张小余的嫁妆,怎么说也认了干亲,就不能让他空着手去夫家。田婶子也亲手给张小余做的喜服,还把自己一直戴着的一个银手镯给了张小余,那本来是她打算给儿媳妇的,现在只剩下一只了。 张小余眼圈发红,虽然他心里还有些执着于亲生的娘到底知道不知道他的存在,可心里却很敬重田家人,想就算以后在亲情上再受打击,他也不会受伤了,因为他已经有人疼了,他有家了,有夫家有娘家,已经很幸福了。 成亲的正日子,张小余穿着喜服坐在屋里炕上,等着季和来接他回他们的家,他发现才离一个晚上,他就开始想季和,想那个家,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这次回去后,他就真正的成为季和的夫郎,成为那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欣喜。 田婶子今天觉得自己的腿特别的利落,她想一定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这些天她的腿好像越来越好,更觉得这是让喜气冲的,觉得这干亲认的太好了。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容都要装不下了。 “新郎来了!哎呀!是大红花轿啊!” “真是大红花轿!季和这次真是用了心啦!” “小余有福气!季和真肯为他花银子啊!” “季和也有福气啊,小余长的好,又能干,就算是个双儿也不比姑娘差!” 院子里面的人嘻嘻哈哈的说着话,不管心里多泛酸,嘴上全说着好话。 张小余坐在屋子里听着,想季和用大红花轿来抬自己了,他强忍着没让眼泪落下去,虽然今天他脸上没抹粉,可也怕哭难看了。 “爹!娘!季和那小子找了花轿去接张小余那小`贱`人!” 张冲郎本来不想去看张小余成亲,但有人和他说啊,他一听心里的火气就压不住了,跑回来向家里人说,一脚把板凳给踢一边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这章怎么也写不好,卡了好久,就这么着吧。 第39章 张文郎的计谋 “唉哟!” “啊!疼死我了!” 张武郎踢板凳也没看仔细看,把板凳踢到站在一旁的蒋红莲腿上,他自己的脚也被碰的挺疼,两人一起惨叫,一人抱着腿弯下腰,一个抱着脚直蹦,看起来滑稽极了。 于槐花心疼的扶住张武郎,让他坐下,抱怨道:“看你这毛毛躁躁的样子!都多大了,还这么不当心,再把脚骨头碰断了!到时候可怎么给你说媳妇!”说完就去给张武郎揉脚,她一碰就引起张武郎一阵惨叫,吓的也不敢碰了,让张文郎来给张武郎把鞋脱了看看破没破肿没肿。 张文郎看了一眼蒋红莲,去看兄弟的脚了,把蒋红莲气的直咬牙,想这死老婆子,这死鬼!自己可是被张武郎那个愣头青给伤着了,他倒是宝贝,全去管他,自己倒没人理,真是没天理! 张大牛对张丽娘说:“去扶一把你大嫂。” 张丽娘听到张武郎说季和找了花轿娶张小余回去,心里有些乱糟糟的,惊讶,怀疑,嘲讽,不屑,嫉妒,羡慕,恼怒,失落,好像都有一些,混杂在一起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心情了。她想着这些,对眼前张武郎引起的闹剧就没多管,直到被张大牛叫她,她才去扶蒋红莲。 张丽娘关切的问:“大嫂,你还好吧?我扶你回屋去看看伤没伤着。” 蒋红莲勉强笑着说:“没事,就刚才疼,现在好多了,我揉揉就行。” 张丽娘也没再劝,她心里正不舒坦,自然没心情去管别人。 蒋红莲看张丽娘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一笑,想自己这个小姑子这是心里膈应了,活该!她可知道当初季和是喜欢张丽娘,可张丽娘却把季和害了,现在人家要娶夫郎,还是用大花轿去娶,这得是多大的体面啊,整个青山村都没几份!这说明什么啊,说明季和看重张小余。张丽娘再不喜欢季和,也不乐意看到季和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吧,而且顶替了她的人还是张小余。 这别说张丽娘这么要强的姑娘膈应,换成是她也不舒坦啊,她当年都没有这么好的命做大花轿呢!蒋红莲这么一想顾不得嘲笑张丽娘,她也嫉妒了。 张武郎的脚肿了一块,一碰就疼,也不知道伤没伤到骨头。 于槐花急了,对张文郎说:“老大,快去把花郎中找来给你兄弟看看!这可别是伤了骨头。” 张大牛虽然也心疼儿子,但也有些舍不得钱,说:“找什么郎中?家里不是还有贴膏药,贴上就行了。哪那么容易折了骨头?” 于槐花瞪眼说:“抠死你个老头子!你忘了我娘家村里那个于跛子?就是脚被块砖头砸了没当回事,最后只能娶个双儿,半个废人!我儿子可不能那样喽!老大,还不去!你也想让你兄弟变成跛脚?” 张文郎也不能干站着了,再站着都会觉得他也舍不得钱,事实上他是舍不得,但不能让人知道。他看了自己爹一眼,见自己爹不说话,只能转身出去找郎中。 张文郎走在路上越想越生气,他当初想的好好的啊,把张小余送给王主薄,搭上这个大靠山,然后他就可以去县城里找个营生,做个城里人,有王主薄这个姻亲在,他肯定能混的如鱼得水,就算不吃香喝辣肯定也是顿顿细粮,再不用像在这乡下累死累活啃粗粮。可结果呢!季和那小子横插一杠子,也不知道怎么就从王主薄那里要走了张小余的卖身契,害的他鸡飞蛋打。 听着那不绝于耳的喇叭唢呐声,张文郎想自己饶不了季和还有张小余! 花郎中的媳妇于氏见张文郎来了,笑嘻嘻地说:“文郎啊,今天可是你们家小余的大喜日子,你不去帮忙,吃他的喜酒,怎么来我们家了?唉哟!看我这记性,我怎么就忘了,季和手里可有张小余的卖身契,他还记恨着你们家丽娘,哪会请你们去吃他的喜酒呢?怪不得你这么闲。啧啧!那你来我们家干什么啊?不会是你娘吃不着家里双儿的喜酒,着急上火了吧?” 于氏和于槐花是一个村子嫁过来的,本来也没什么恩怨,相处的还算不错,后来起了矛盾还是因为于氏的娘家侄子看上了张丽娘,但于槐花看不上她娘家侄儿,笑话她侄儿的话还偏让她听到了。于氏从小和大哥关系好,对那个侄子还是很喜爱的,就此记恨上于槐花,对张家的人也一样看不上。 张文郎被于氏几句话刺的心里火气更大,但还得忍着,谁让花郎中是他们村子里唯的郎中呢。 “婶子,我叔在不在家,我兄弟的脚伤着了,得请我叔去看看。” “在呢。”花郎中就在屋里,听着媳妇说话不好听也没出来,直到张文郎的话出口,他看着有钱赚才吭声,“这怎么好好的把脚伤了?怎么伤的?” 张文郎不能说踢板凳踢的,说:“让砖头砸着了。” “唉哟,那得快治,我娘家村可就有个人被砸在脚面上成了跛子,最后娶个双儿。你们家不是最看不上双儿吗?可不能娶回来,到时候可就难办了。”于氏心里乐,想谁知道是怎么伤的,八成和张小余成亲有关。这么想着她还不放过张文郎,嘴里继续说:“小余今天成亲,你听这动静,多热闹,可惜了你们去不了,只能在家里听听。武郎最是可怜,这脚还伤了。你事闹的,知道的那是不小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 于氏的意思是笑话张家,张小余成亲喜庆,他们家倒霉,一边笑,一边愁,多可乐。 张文郎却想到旁处去了,心头一动。 张文郎带着花郎中到家,等他给张武郎看完伤,又让他给自己媳妇看伤,还当着家里人的面说媳妇这是走着走着路摔倒碰到门槛伤到的。他刻意的在旁边把张武郎和蒋红莲的伤说的有多疼,他们有多担心,对花郎中说一定要好好看看,别落下什么根儿。 花郎中这人属于那种把你没病说成有病、小病说成大病的人,这样他才能赚钱,现在一听张文郎的话,他更不会放过机会,直接说张武郎的脚骨头伤的挺重,得好好歇着,开了不少汤药膏药。蒋红莲那个说的倒是轻些,但也开了药。这次的药钱就让他赚的荷包鼓起来,心里乐开花。 于槐花心疼的嘴角直抽,但为了儿子,还是把钱给了。 送走了花郎中,张丽娘皱着眉问张文郎:“大哥,你刚才是怎么了?你是故意对花郎中说那些话的吧?” 张文郎笑着说:“丽娘冰雪聪明啊!” 张武郎垂头丧气的说:“大哥,小妹,你们在说什么啊?我的脚都伤成这样了,你们就别再让我再伤脑筋了。” 张文郎看他一眼说:“你的脚伤了关脑袋什么事?你要真的多长脑子也不至于伤了脚,有话不好好说,没事踢什么板凳,不但伤了自己,还伤了你大嫂!害的家里花钱,到时候连地里的活也做不了,还得让人伺候你,你说你长这么大长脑子了吗?我怎么有你这么只长个头不长脑袋的兄弟!” “大哥!”张武郎有些生气,但他自小知道自己不如大哥聪明,习惯了听他的话,也只是有些生气而已。 于槐花对张文郎说:“老大,你兄弟脚都伤了,你别说他了。要说这全怪张小余那小`贱`人!要不是他,武郎也不会伤着!我找他算帐去!” “娘!你别去!你要去了咱家名声还要不要了?”张丽娘立刻拦着于槐花,她还想嫁个好人家呢,不能再有坏名了。 于槐花一听闺女的话就消了心思,她也得顾着闺女的亲事。 “就那么便宜那两个小崽子了?我这心里别提多憋的慌!” “娘,你听听大哥怎么说。大哥,你刚才和花郎中说那么多话,是故意让他把二哥和大嫂的伤说的严重吧?你到底想怎么样?”张丽娘说,她就不信大哥没什么想法,就因为他那些话可让他们多花了药钱呢! 张武郎一听立刻说:“大哥,妹妹,你们的意思是我的伤没那么重?那个死花二又多要咱们家的钱啦!看我以后敲他的闷棍!” 张大牛和于槐花也问张文郎想干什么。 蒋红莲心里冷笑,想果然啊,她就知道张文郎刚才那么紧张自己的伤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而是因为他有他的打算,自己和张武郎都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 张文郎说:“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季和给咱们钱。张小余本来是要去王家的,却被季和给要过去了,他要走的可不止是张小余,还有咱们家的发达之路!哪能那么便宜他!” 于槐花连连点头,说:“是,就是这样!可张小余是王主薄送给季和的啊,咱们要不回来。要是去找麻烦,咱家名声可就坏了,你得为你妹妹想想。” “放心,我想的法子碍不着丽娘。” 张文郎安抚的看着张丽娘,他已经失去了张小余这个向上攀高枝的梯子,不能再把张丽娘这条路堵死。他以后可就指着张丽娘了,他比他们都更重视家里的名声,这次他会在不伤家里名声的情况下得到好处!不但如此,他还要出一口恶气,让季和和张小余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张文郎不是好惹的! 张文郎心里想着,把他的计划慢慢的告诉家里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这么多啦。 第40章 还没洞房 张家的人听了,在惊讶之后,一个一个的脸上都露出笑容,只有张丽娘微皱着眉有些担忧,她是真的怕影响自己的名声,虽然大哥说的这个主意确实是能得到好处,但与自己将来嫁个好人家比起来,好当然更重视自己的事。所以她提出了质疑。 张文郎说:“妹妹,你真是太过担心了,村里人肯定会信咱们的,谁让季和那小子这么多年来就是个扫把星呢?连他家里人都说他是扫把星,谁能不信?” 张丽娘说:“可他现在日子过好了,要不怎么能把张小余从王主薄那里要过去,还能雇了人抬花轿!村里现在大家都说他不是扫把星,还说他运气好呢!” 张丽娘想着季和原来喜欢自己,现在却那么在乎张小余,在她还没能坐上花轿出嫁之前让张小余坐上花轿风光一把,她心里就怒气冲冲。要不是脑子还清醒,真要按着张文郎的主意行事了。 “他运气再好,对克和他关系近的人!我可知道他断亲的理由就是写的克家人。现在张小余和他成亲,那不就是克着我们了?他要想要名声,就得把钱给咱们!”张文郎十分肯定的说。 这就是张文郎的打算,他想着季大财家为了和季和撇清关系不让季和的晦气影响他们,向季和要了生养钱,那他们也可以向他要张小余的生养钱!谁让张小余和他成亲当了一家人,克着他们张家人了呢?他们张家是签了张小余的卖身契,也要了王主薄送来的银子,但他们就说没要,就说被克着了,他们还给不给银钱? 不给?行啊,以后一有事就去季和他们家去闹,他不是运气好能赚钱吗?赚了钱也归他们张家! 给?我们张家要多少你们就得给多少! 最毒的是不管季和他们给不给这笔生养钱,季和克亲人的名声算是被落实了,以后看谁还敢和他们当亲戚!就算现在和他们走的近的人家以后只要家里有个好歹,还能不想到他们头上去?只要有一丝疑心,到时候就别想再好好的走动! 一个被村子里所有人排斥的人家,还能过的有多好? 张文郎把这些一分析,于槐花拍着手连声叫妙,直说张文郎脑子聪明,恨恨的说:“张小余那个小崽子,看他还能得意!就为了娶他,季和刚要好些的名声又坏了,还能不怪他?说不定以后天天揍他,就不信他不回来跪着求我!” 张武郎也觉得好,对张丽娘说:“妹妹,大哥说的有道理。当初那个季和敢调戏你,害的你被村里一些没脑子的东西闲言碎语,现在就得让他的名声坏了,以后看他还敢再对咱们耍混!反了他了!” 张武郎想到季和对他那顿揍就恨的牙痒痒。 蒋红莲想到家里能有一笔银子入帐,也心动,这主意是张文郎想的,到时候肯定能落到手里一些,那不就是到她手里了。所以她对张丽娘说:“妹妹,他们的名声越不好,对咱们家的名声就越有利,你想啊,谁会向着扫把星?谁会觉得他的话是真的。再说得了银钱,也好给妹妹你买些头上戴的身上穿的,妹妹这花一样儿的长相要是再打扮打扮,那就是城里的千金也比不上。” 于槐花也问:“闺女,你想想,娘觉得你大哥的主意挺好。” 张丽娘见一家人都看着她,连她爹都看着她,就知道全家都想赚这笔钱出这口气。说实话她也心动了,最后她点头了。 张丽娘这一点头,屋里立刻一片欢欣,热热闹闹的开始商量着怎么去坑季和,仅仅只是张武郎和蒋红莲受伤还不够,他们家还得再倒霉一些,那才能更让别人相信他们家在张小余嫁季和之后立刻霉运连连,才能到时候向季和多要些银子。 季和并不知道自己娶亲的大喜日子有人倒霉的受了伤,然后又突发奇想准备着勒索他的钱还抹黑他的名声。他现在正一脸笑容的迎自己的小夫郎回家去,走在花轿前,一身大红,胸前还系朵大红花,连头上的头巾都是大红的,看着真是喜气洋洋。 大红花轿被人抬着围着村子转了一圈,然后才转回村西边他们的家。 一路上唢呐喇叭吹的响亮,只要在家里的人都跑出来看,到了村东边,自然那些在地里干活的人也被热闹的动静吸引,都停下手里的活向这边看。小孩子们天生的喜欢这样的热闹,嘻嘻哈哈的追着跑,上去说几声吉利讨喜的话,就会有喜糖和花生枣子之类的吃。季和是个大方的,别人家只准备很少的喜糖,一般都准备花生红枣,他准备的喜糖多,这么一来追着的小孩就更多了。 张小余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歇,悄悄地掀起帘子向外看,正看到季和,虽然季和现在长的还是不高,但是在他心里却很是高大,足以为他遮风挡雨。 季和时不时的就回头看一下花轿,正看到张小余悄悄的向外看,冲他一笑。 张小余冲着季和一笑,然后放下帘子,手放在心口处,感觉到那里在飞快的跳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小子今天真是春风得意啊!等我成亲的时候一定也破费一把,说什么也要雇上花轿!”田进多看着季和笑呵呵的,怎么看怎么羡慕嫉妒啊,他也想过自己成亲是什么样儿,也只想着用辆牛车扎个大红花就把人拉回来了,没想过花轿,结果从前他最看不上的季和居然办到了,他也不能差了啊! 季和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到时候我要是钱多的没处花,就帮你付银子。” “我可记着啊!” 田进多一听乐了,他觉得有戏啊,季和这小子运气好,野物拼了命的向他的陷阱里钻,养株花都比那员外养的好,说不准真赚大钱呢,至少能把他的花轿钱赚到吧?这么一想他脸上也笑开了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娶亲呢。 花轿又从村子中的另一条路回去,而这条路正好能经过季大发家门口,田进多对那些吹打的人说了一声,让他们更加卖力,就是为了让季大财一家子听到,存心要膈应膈应他们,想着这样也算给季和出口气。 本来嘛,把生病的儿子净身出户,断了亲还要生养钱,这种事多少年都没出过一回,一般最狠的人家也就是断了亲净身出户,要钱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要是别人可能会说季大财家那是为了彻底断清,可田进多和季和处的好,自然不信这套鬼话,他就觉得季大财家心狠又贪财。现在有机会膈应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了。 本来就响亮的吹打声立刻又高了,有那心思灵活的一看是在季大财家门前才突然变的更响的哪还能猜不出是怎么回事,都嘻嘻笑着看热闹,有那嫌热闹不够大的还跑去季大财家门口吆喝几声。 “嚷什么嚷?!看你们的热闹去!” 冯氏沉着脸对站在门口的人说,她早就知道季和今天娶亲,本来想着季和住在那个破房子里成亲肯定是冷冷清清,没想到这么热闹。想着这么热闹也不知道花多少钱,本来那钱都是该归她的,现在自己却只能看着,能好受才怪。 那报信的人嘻嘻一乐,说:“季二婶子你别不高兴啊,就算断了亲那也是从你肚皮里爬出来的。他成亲这么热闹你看他过的好以后也能放心了,是吧?” 金翠娘笑着对那人说:“张大哥说的是,你快去看热闹吧,要不都走远了。” 那人一看果然队伍都走过去了,他连忙追过去了。 “呸!追个扫把星也不怕染上晦气!” 冯氏吐了一口唾沫,手在前胸不停的顺着,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金翠娘连忙帮着婆婆顺前胸,嘴里安慰着,心里却想都怪婆婆做事太绝,要不还有和季和缓和的可能,哪会他成亲只能缩在家里听热闹还被人看笑话啊。她不想自己当初也出了一分力,只怪婆婆,还有些怪季和有这本事不早些露出来,要不哪会把他赶出家去呢? 邻居郭氏走进门来说:“你家季和这真过好了啊,以前真没看出来。嫂子啊,你说会不会他早就有这本事,才会想着甩了你们自己去过好日子啊?” 季家人本来就怀疑是这样,被郭氏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家没猜错了,金翠娘郁闷,冯氏更生气,眼睛一翻就晕过去了。 金翠娘和郭氏全吓坏了,忙着给冯氏顺气掐人中,还不管用,郭氏冲进灶房舀了一瓢凉水泼到冯氏脸上,她才悠悠一口气出来,睁开眼睛,嘴里还骂着季和。郭氏心里乐翻了天,想真是没白来,又看到热闹了。 郭氏说去地里帮着叫他们家男人回来,一溜烟跑了。 郭氏这一路上又把这事和相识的长舌妇说了,这么一来季和娶亲当天断了亲的亲娘给气晕过去的事又传遍了青山村,这回偏着季和的人就多了,都说冯氏心太小,断了亲的儿子成亲成的风光一点都能把她气着。可没人认为她是难过才晕的,冯氏可不是那种疼儿子的人,她要有一点疼季和,也不会想到断了亲还要生养钱啊。 季和不知道这个事,他已经把夫郎娶回了家,正在拜天地。 没有父母可拜,他们拜的是季大发夫妻,三拜之后送入洞房,因为只有一间屋子,所以季和让田大强帮着做了屏风,把床给挡住了。张小余坐在那里也没人看的到,就算入了洞房。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上一章被说全篇在写极品,所以我又这章尽力少写,还是写的不少 _(:3∠)_今天又更的不早,出了些小麻烦,好在还是更上了,谢天谢地谢大家。明天多更一些。 第41章 洞房 季和这次成亲办的席面在乡下算数的着的好,一般人家都是肉菜少素菜多,他是肉菜素菜一半对一半。 先是两个凉菜,一个炒花生米,一个拌萝卜丝。然后是四个肉菜四个素菜,红烧肉,炖鱼块,炖野鸡肉,炖野兔肉,肉炒土豆片,肉炒笋条,肉炖豆腐,大葱炒鸡蛋。就连素菜都放上肉了。主食全是大馒头,只加了少量的苞米面,比纯细面的吃起来更香,个头快有碗口大了,女人吃上一个就饱饱的了,男人吃了菜再吃上两个也能吃撑,最后还给上了肉片酸菜汤。当然酒也不能少,不仅男人这桌上了酒,连女人小孩那桌上都上了酒,上的也不是平时乡下人喝的最差的那种酒,而是高了两个台阶拿来送礼的酒。 这菜一上,就连村长和季二爷这些人都暗暗吃惊,又连连点头,直说季和的日子是真过好了。又有些说他败家,成个亲也不用这么破费,见了他都夸过他之后就数落着让他以后勤俭一些好好过日子。 季和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们说什么他都点头,是不是为他好他还听的明白。 季和的身体之前不好,这是村里人都知道的,哪怕他现在挺精神,大家也不敢使劲给他灌酒,所以季和这个新郎官当的很轻松。 等着吃的差不多了,除了年纪大的,剩下的人都帮着收拾,女人帮着打扫洗涮,男人帮着把东西送走。 平时走动的不勤的这时候也不多留,和季和说几句话,帮着带走些东西,然后就回村了。 林永新说:“季和啊,你这也成亲了,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事就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村长媳妇张玉娥也笑着说:“倒底还是村里人气旺,这里离着村子也不远,常去村里转转。最好以后搬回村里去住,也好让你们大伯放心,你们也能多照应一下他们。” 张玉娥这次是专门来看看季和家过的什么样子,她发现虽然这房子破旧,但里面摆放了新打的家具也透着一股子兴旺气儿,再加上季和成亲雇花轿,席面还做的这么好,就知道季和手里有些银子,再想着他能从王主薄手里要来张小余,她对他就露了笑脸。心里想着从自己家这里先和季和处好了,慢慢的再化解他和季俊的矛盾。 季和笑着说:“林婶说的是,等我手里银子再宽裕一些,到时候再做打算。” 张玉娥笑着点点头,想这人要是觉得一个人变了,真是觉得对方随便说句话都好听,她就觉得季和现在怎么都顺眼。 林永新有些怕张玉娥在这么个好日子提起季俊,所以急着拉张玉娥走了。 等出了门,张玉娥看他一眼说:“你还怕我提阿俊啊?我还没那么不懂事。” 林永新笑着说:“我不就是有些担心吗?季和这小子别看着现在笑呵呵,以前又胆小,可不好欺负。我现在都要看不透他了,咱们还是少惹他。你让季俊也别再和他为难,就算当不了朋友也别当仇人。那个张丽娘,让他以后离着远些,除了长相,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他以后随便找一个都比这个强。” “哼!我早说过了,阿俊对她也没什么心思,就是那个张丽娘不要脸,看阿俊有出息就想缠着。阿俊就是心太正,才会被她给利用了一次。吃了一次亏,咱们又都数落过他了,他以后不会了。”张玉娥极为看不上张丽娘,可不想和张家当亲戚。 季二爷这次一个人来的,没带家里人来,但经过这么一看,他觉得季和和以前真不一样了,不管是他突然开了窍也好,还是以前是装的也好,总之现在的季和看着就比原来出息百倍。他想着回去后和家里人说说,以后要是遇到季和,和他说的上来,那就走动走动,照应一下他,说不准就结个善缘。 田老爷子也同样如此,他们田家虽然是青山村最大的家族,但也需要和别姓人家相处的好。田老爷子人老了,见识也多,觉得季和这才短短一段时间就过的这么兴旺,肯定有他的本事,这样的人交往一下没坏处。 别的人家想的也差不多,总之季和这次借着成亲算是收拢了来客的心,摆了这么好的席面,除了出风头,又办成一件事。 “季和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走了,你和小余两个好好相处啊。” 田婶子擦干净手,笑眯眯的季和说,季和现在也算是她的双婿,她觉得她除了瘦些,真是越看越满意。 季和笑道:“多谢干娘。” 田婶子笑眯眯的说:“谢什么,你对小余好些就行了。” 张氏笑着说:“这还用你说啊,阿和对小余有多好全村人都看到了。小余可以说的上是最有福气的双儿了,就是一些姑娘都没他这样的福气。将来我家蓝儿要是能嫁的这样一个好相公,我就知足了。” 季蓝正从屋里走来,叫了一声娘,对季和说:“和子哥,别一夸你你就飞上天啦!我们可全睁大眼睛看着你呢,你以后要是敢对小余不好,我先来找你算帐!我可把小余当弟弟看呢!你不许欺负他!” 季和说:“那你可要慢慢等了。” 季蓝哼一声,转身对屋里喊道:“木木!快出来吧!你总陪着人家的新夫郎,有人嫌弃了!别等你把你轰出来喽!” “这孩子!一点儿也不知道羞躁!”张氏笑着拍了季蓝一把,又有些担心啊,想自己家这个双儿太厉害了,将来可得什么样的男人才敢娶啊,真愁死她了。 “来了!”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慌慌张张的走出来一个人,这人长的高高大大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小伙子,但其实这是个双儿。他就是张小余请来的那家人家的双儿,就姓木,名字也叫木,得了木木这个名字,人也有些木。 木木跑出来站到季蓝身边,看季和一眼,他还真以为自己在里面时间长了被季和嫌弃了。结果看到季和笑眯眯的没生气的模样,有些奇怪的看季蓝,那意思就是季和没生气啊。他这模样让几个都乐了。木木更摸不着头脑了,最后也摸着头笑了。 田进多说:“季蓝说的对,我们还是走吧,别让新郎官嫌弃咱们浪费他的好间了。” 季和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他确实是有些想和张小余单独相处。 季大发等人一看,纷纷一笑,各自拿着需要拿走的东西走了。 等人全走了,季和立刻把门一关随手闩紧,转身跑回屋。 张小余坐在屋里床上,因为是双儿,他头上也没盖盖头,听到门响就抬起头,看到季和已经到了面前,就知道他是跑过来的,脸上一红,却没低下头,静静的和季和对望着,想总算成亲了,以后就和这个人一起过一辈子了,真好啊。 “你饿不饿?”季和一张嘴说的就是这句话,摸摸自己的鼻子,想这和自己想说的甜言蜜语不搭边啊,不过也算关心的话。 张小余笑着说:“不饿,季蓝给我拿吃的了,你饿不饿?没喝多少酒吧?累不累?快坐下歇歇,我去给你倒水,你好好的洗把脸吧。” 张小余站起来要扶着季和坐下,被季和一把抱住,他瞪大眼睛,手慢慢的也环在季和的腰上,把脸放在季和的肩膀上,觉得心慢慢的平稳了。 季和闭上眼睛满足的说:“终于成亲了,我也是有夫郎的人了,真好。” 张小余嗯了一声,只甜甜的笑着。 两人抱了好久,季和才放开张小余,拉着他坐到床上,说:“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我会让你过上最好最好的生活。再也不用住这样的破房子。” 张小余说:“这个房子挺好的,有你在,这里就是家。” 季和握着张小余的手,心里挺感动,想张小余虽然是个古代的双儿,可是真的很贤惠温柔啊,自己真是太满意了。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让他多活一辈子又娶到这样的好夫郎。 两人腻歪够了,天色还早,终究没好意思白天就洞房,就起身干活。 张小余去把两只小狗从房后原来放牡丹花的地方放出来,两个小家伙被圈的狠了,一个扒在他脚面上不下来,一个围着他转圈,嘴里都奶声奶气地叫着,小尾巴摇的那个欢实儿,像在诉委屈一样。张小余心都化了,一手抱着一个带它们回去。 “螃蟹,虾米,你们两个今天真听话,给你们吃肉汤啊。” “虾米,你的舌头老实一些,要不你今天就喝白粥吧!” 季和看到那只眼上的毛是两块小白点的小狗舌头一个劲要在张小余的胳膊上站起来舔张小余的嘴,对它喝斥着,那里可是属于他的,谁也不许碰! 被命名为虾米的小狗像是听懂了一样立刻老实了,冲着季和呜呜的叫了两声,小模样别提多乖巧。 张小余笑的眼睛都眯起来,把两只小狗放下,让它们去喝季和给它们准备的肉汤,他站在一边看着。 灶间里收拾的很干净整齐,没什么可收拾的,两人都没活干,就陪着两只小狗玩。 张小余开始还笑的很轻松,后来看着太阳越来越偏西,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僵硬,低着头都有些不敢看季和了。他这是害羞了。 季和要去做饭,张小余拦下他,奔着灶房去了。季和没和他抢,他点着两只小狗的头说:“你们今天晚上老实些,今天可是你们主人我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敢抢我的金子,我就把你们养大之后去咬老虎!” 吃完饭,张小余又要收拾桌子,被季和一把拉住,一用力就把他抱起来。 张小余睁大眼睛,手都忘了抱住季和的脖子,就那么握拳放在胸前,像被抓到的小兔子一样。 季和在他嘴上亲了一下说:“眨眼啊,再不眨眼眼睛都红了,成兔子了。” 张小余这才眨眼,眼没红,脸红了。 季和把张小余放到床上,把旁边桌子上的一对红烛点着。新婚夜是要点红烛的,不能熄灭,谁的先熄灭就是谁先死,有的恩爱的夫妻就会不睡,等到红烛之一灭了,把另外一只也吹灭,意味着两人同生共死。 张小余紧张地躺在床上,等着季和转过身,立刻闭眼。然后他感觉到有软软的东西落到他的眼皮上,他立刻睁开,发现季和的脸就在他的眼前,不等他闭眼,又亲在他的额头上。然后是鼻梁鼻尖,左脸右脸,最后落到嘴唇上。张小余被亲的头晕脑涨,轻易的就被季和攻陷了,觉得嘴里进了东西,他立刻不敢喘气了,一张脸憋的更红。 “笨小余,吸气。” 季和哭笑不得,他也是第一次,不过好在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至于什么也不会,要不真成了一场灾难。 张小余睁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着他,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的迷糊表情,引的季和不等他回过神来又低下头去。 张小余觉得自己要融化了,那种感觉像痛苦又像是欢愉,想要推开又舍不得,最后只能紧紧的攀着季和,觉得只有牢牢的抓着季和才能安心。 季和慢慢的引导着张小余,两人终于能甜蜜的互动。 季和在张小余晕头晕脑的时候悄悄地解了两人的衣衫,怕张小余冻着,把被子蒙到身上。 被子下传来一阵一阵低呼声,然后就是轻轻的喘息声,大红的被子就像红色的牡丹花海一样波浪不断。 作者有话要说:没拉灯,可也差不多了。答应多写一些,可也没多少。这些章极品写的多些,后面会致富多些。 第42章 回门 张小余迷迷茫茫的张开眼,觉得眼前亮晃晃的,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想坐起来,却觉得腰酸背疼,下`身更是不舒服,看着大红的棉被,脑海中昨晚的记忆立刻全部浮现,脸一下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张小余想自己终于成季和的夫郎了,即使还是不舒服,也觉得甜蜜。 “你醒了?” 季和走进来就看到自己的小夫郎正坐在床上低头发呆,脸色泛红,嘴角带着甜甜的微笑,他心里也一阵火热,昨天刚品尝过那种让人神魂颠倒的欢乐,喜爱的人就这样露出甜蜜的笑容羞涩地坐在床上,他要不是理智还在,想着昨天折腾张小余折腾的时间长了,得让他好好休息休息,真的又要扑上去了。 季和以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清心寡欲的男人,现在才发现只是没遇到让自己动情的人,而这个人就在眼前,现在不能动,以后可是天天可以吃的饱饱的,这么一想就觉得日子更有乐趣了。 张小余抬头看季和,正看到季和那双狼一样盯着自己的眼睛,即使季和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柔也吓了他一跳。他的脸更红了,急忙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季和过去坐在张小余旁边,伸出一只手抱住张小余的肩膀,把他抱住,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轻声说:“现在觉得怎么样?我给你做了粥,烧了热水,你洗个澡然后喝一些粥就继续歇着吧。什么也不要做,我就陪在你身边。” 张小余觉得很幸福,摇摇头说:“我没事。啊!” 张小余惊叫一声,原来是季和在他的后腰稍下的地方按了一下,他瞪着一双水润的眼睛看季和,脸色有粉红变的像手下的红棉被一样的红。 季和狡猾一笑,摸摸他的脸说:“还说没事?我才这么一碰你就这么疼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躺床上歇着吧,咱们家里又没有别人,不用你伺候公公婆婆,你想躺着就躺着,没人管你。也可以向我撒娇,相公就是要让夫郎撒娇的,我就爱看你撒娇,来,对相公说一声想要热水洗澡,相公就去给你准备热水,抱你去洗澡。” 张小余越听脸越红,最后抱住季和,闷闷地说:“我以后会对你更好。” 季和笑了笑,他知道张小余这是感动了,摸摸他的头发说:“乖,我去给你准备热水,你好好洗洗。”季和扶着张小余躺好,给他盖好棉被,这才出去。 张小余洗了澡,觉得舒服许多,又喝了季和给他做的稠稠的白米粥和煮鸡蛋,又被季和按在被窝里。季和也躺在张小余旁边,抱着张小余,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些他知道的小笑话,逗的张小余直笑。等张小余又睡着了,他也眯着眼睛睡了。昨天为了守着那两根红烛他也睡的挺晚。 两人这一睡就睡到了午后,在两只小狗的叫声里醒过来。 “你们两个小东西,是又饿了?早上不是给你们吃了那么多的米粥吗?真是大肚狗。”季和一边用脚逗两只小狗,一边穿鞋。 张小余也坐起来穿衣服,他觉得好多了,不愿意总躺着。季和也不拦他,蹲在他的面前给他套上鞋。 新鲜出炉的夫夫两个一起做饭,昨天那些席面被人吃了八成,剩下的一些他让人全带走了,乡下办席就是这样,吃不完的主家留一些,剩下的全让人拿走。季和家里还剩下一些没用的食材,就让别人把剩菜全拿走了。他们就只能再自己做了。 简单地做了一个炒土豆丝,拌个了萝卜,焖了些米饭,两人吃了香甜的一顿饭。 新婚的日子很甜蜜,时间也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新媳妇新夫郎有娘家就回门的日子,季和准备了两条鱼又把家里的细面包了一些,带着张小余去田大强家,现在那里就算张小余的娘家了。 “新夫郎,看爹娘,一身新衣,给喜糖!” “新相公,相貌端,娶的媳妇赛天仙,日子过的比蜜甜!” “恭喜,恭喜,喜糖枣子花生米!” “季和叔!我要吃糖!” 几个小小子正在村边上玩,看到季和他们走过来就迎上去说吉利话,前几个说的有模有样,一看以前就没少说过这种话,最小的一个走路还有些摇晃,嘴张了张瞪着眼不会说那些顺口溜,急的直接要糖吃。 季和和张小余都笑了,两人早就准备了一些糖和花生瓜子,这是他们这里的习俗,回门路上小孩要零嘴儿不能不给,关系着以后是不是多子多孙。所以就是最抠门的人也不会光着手回门,但一般人家都只带些花生瓜子,甚至只带瓜子,这样省钱,带糖的很少很少。季和却有一些,给了几个小孩一人一颗糖,喜的几个孩眉开眼笑,猴急的把糖塞嘴里,一窝蜂的跑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有的小孩会上来说喜庆话要吃的,有的没上来,季和也全塞了吃的给他们。今天是好日子,季和不想省着。 到了田大强家,田进多正站在门口,一见他们就笑的咧开嘴说:“就知道你们会来!快进来!这鱼可够大的,以前村里用网抓才能抓到这么大的,你这运气也太好了!”田进多一见季和手上的鱼就惊喜的叫道,他爱吃鱼,可是钓鱼的技术太差,他也没那个耐性,吃鱼的次数并不多,看到季和带了鱼来,心里挺高兴。 “你这孩子嚷什么?!挡门口也不让人进来!”田婶子把田进多扒拉开,笑眯眯的看着张小余,见他一身新衣脸色挺好,好像以前有些发黄的脸色都变白了,想真是人一成亲就变的更好看了,季和对小余不错!她招呼着让两人进去,又喝斥田进多拿东西。 田进多说:“看吧,有了双儿双婿,儿子都要靠边站了。” 季和笑着说:“你快给干娘娶个人回来就行了。” 田婶子笑着说:“看看,还是季和懂我的心思。” 田进多瞪季和一眼,心想他这真是娶了夫郎就同情他这光棍了。 田大强看着媳妇儿子乐乐呵呵的,再看季和张小余小两口在那一站,觉得这干亲认的好,家里的人气好像都旺起来。 田婶子做了一条大鱼,做了几个菜,五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吃了午饭。 田婶子和张小余去说话了,田大强对季和说了这几天村子里面的一些传言。就是关于季和成亲当天张武郎和蒋红莲两人双双受伤,还有冯氏晕倒。也不知道村里谁起的头,就有人说是季和给克的。 季和笑道:“张家先不说了,季家我可是给了生养银子了,也断了亲,冯氏再晕和我有什么关系?别说我给的不够吧?” 田进多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佩服地说:“恭喜你啊,猜对了!就是这么说的,我看这家子是看你挺过来了,又不想放过你了,想再从你身上刮下一层油,没油就要割肉了。你可得狠心些,要不这亲说不定又得连上。” 季和心想他们早就后悔了,给他们生养银子的时候他们就想耍赖了,真是一窝子极品。 “没事,他们要丢脸就让他们去丢,论起名声这个东西,我比他们不在意。断亲书在我手里,他们不怕丢人,就去县衙。张家也一样。” 见他这么不在意,田大强他们就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不再多说。 田婶子也在另一个屋和张小余说了这个事,告诉他一定要和季和站在一边,现在日子这么好,不能再想着那个火坑。还说她会帮着他们平息村里那些流言,让大家都觉得那两家子不讲理,只要他们行的正,那两家子就别想再缠上他们。 张小余谢了田婶子,保证自己会站在季和这边,他心里对张大牛一家早死了心,现在更是怨恨上了,想他们就看不得自己过的好啊!那以后也别怪他心狠!就算他们以后要死了,他也不会管的! 两人离开田家,路上互相说了听来的这个事,季和让张小余不要担心,张小余说了自己的立场,让季和不要顾忌他。季和握着张小余的手,心里想自己还是得快些赚钱,现在自己日子过的稍好一些有人眼红,等自己日子过的特别好,好到让那些人仰望,那些人就不敢眼红了。他是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但他绝不会被这些人逼着离开这里,他季和就不是那种好欺负的人! 到了季大发家,两人又受到了热烈欢迎,这几天因为他们是新婚燕尔,他们也没去看小两口。 季和让张小余陪张氏还有季蓝说话,他去看季青。 季青看着季和容光焕发的模样,心想这个堂弟终于成亲了,如果自己没有病,说不定孩子都会跑了,现在自己这样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命,连父母都无法孝顺,更别说成亲生子了,还有那没有实现的远大志向。最后只化成一声心里的叹息。 季和看着季青气色还好,季和成亲那天让大伯娘给季青带了吃的回来,在里面加了比以往更多的灵泉,想着是有效果。他看到了季青眼中一闪而逝的失落,抿了抿唇。 季和想着要加紧时间实施自己的计划了,他之前因为害怕太快把季青治好会让别人怀疑自己,才拖了这些时间,现在不能再拖了,看着季青受罪,他心里也不是多好受,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堂兄,又是个关爱自己的堂兄,这些天下来也有兄弟之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些不顺,晚了。因为心塞,打算让小夫夫赚些大钱,各位亲爱的不要觉得钱来的太容易啊,毕竟有灵泉呢。全体么一个,晚天见。 第43章 田间找事 春天已经过了大半,大地已经一片绿意,乡下种田的庄户人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繁忙,季和和他的新夫郎张小余也不例外,两人一大清早就去了田里。 季和接收的是张大牛家原本租种别人的地,两亩旱地什么东西也没种,现在春天种什么都行,别人家都种些高粱地瓜这些粗粮,季和不打算种这些,能吃到大米细面,这些东西也就是偶尔吃一吃,嫌买花钱可以自己在房前屋后的种一些,他现在住的那地方房前屋后的就能种,稍微一种就够他和小余两人吃的。有灵泉浇灌肯定能大丰收,到时候送人的分量都有了。 季和准备种棉花,他们这里的棉花一直不便宜,去年的价钱尤其高,吸引的不少人今年打算也种棉花,张大牛家就是这个打算。季和想着既然不打算种那些粗粮,那就种棉花吧,就算不像去年那样价钱高,自己也不会亏本,有了他的灵泉泡过的棉籽,就不信他的棉花长的不好,这里的好棉花就是在平常年也挺贵的,亏不了! 张小余对季和的决定很支持。 小夫夫两个到地里准备开始种棉花,季和在前面挖坑,张小余把棉籽扔进去顺便用脚把土填上,两人合作的挺顺,也不着急,时不时的说上两句话,悠闲的旁边地里的人看的直摇头,想这小夫夫以前都是能干的麻利人啊,怎么现在干活全不着急了?真是脱了缰了,唉,没老人管着就是不行,看来家里的小辈们还得他们这些老的多管几年,不能放出去! 那些年轻些的和老一辈的想的可不一样,他们不管男的女的都对这小夫夫挺羡慕,看人家这小日子过的多滋润啊,再看他们就像老牛似的,干的慢了就得被家里老的吆喝训斥,累死累活的啊,什么时候他们才能像那小两口一样轻松啊。他们正这么想着,又被家里长辈骂了,连忙加紧干活,可不知道家里长辈就因为季和夫夫两个的悠闲准备多管他们几年。 季和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两人引来别人这么多想法,两人依然悠然。 “季和啊,你这是种什么呢?这地都没翻啊!”旁边麦子地边上站了一个人,高声和季和说话。 季和扭头一看是壮子的爹,壮子的爹是个长相个头都普通的庄稼汉,名字叫陈福,季和管他叫福伯。 “福伯,我和我夫郎在种棉花。你这是来看麦子啊?你这麦子长的真不赖!今年肯定大丰收!”季和笑着说,他看了这一路走来的麦子地,陈福伯家麦子长的是好一些,记忆中他就知道这陈福伯种地是一把好手,而且勤快,还真是如此。 壮子爹一听笑了,好话谁不爱听,不过他听季和说种棉花,就说:“这地都冻了一冬了,就算现在天暖了,这地也翻一翻才长的好,那棉花最不好长,你就这么直接种进去了,哪能长的好啊?” 季和笑着说:“没事,我种着试试,长好长赖就看这一年了。” “这娃!真是一过自己的日子就不会过日子了!好好的地哪能说试着种?要是少了收成多心疼啊!” 壮子爹心疼的直皱眉,他是老庄稼把式,最看不得不好好种地的人,不过季和到底不是他家的娃,以前又可怜,现在日子也过起来了,他也不好数落他。只能暗地里嘟囔几句,想着等和壮子说一声,让他好好归劝归劝季和,可别手里有几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要不以后没钱了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季和眼睛好使,哪会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虽然没听清他说什么,可也猜到些什么,心里一乐,想别人不知道他有灵泉,他自己知道,再说这地也不是多硬,春天土一化,野草能长出来,他这泡过灵泉的棉籽要是长不好,那他以后就再也不废灵泉了。 旁边地里的人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心里想着季和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啊,要说他没钱谁都不信,成亲时又是打家具又是雇人抬花轿,席面也全是肉,喜糖撒的也比别的人家多,这能叫没钱?可怎么连个雇牛翻地的钱都不花?这棉花不好长可是大家都知道的,要是为了省这点钱就少打了棉花可真不值的。 “要我说季和就是得意过头了!”旁边地里一个年轻小子哼了一声说,他看着季和和张小余那么轻松可羡慕嫉妒了。 他旁边人问:“怎么说?” 年轻小子说:“他不是挖了陷阱吗?那些野东西像不要命似的向他的坑里跑。别人都说他运气好,他自己也这么说。还有那严员外家的牡丹花,他也说是运气好。这事一件一件的,他自己都以为自己做什么都运气好了吧?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试着向地里种个种子能不能收块金子呢!不翻地算什么?他肯定想着到时候他的棉花结的就像天上的云团一样白又多。” 他这么一说,旁边几人互相看一眼,心想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再一看季和就觉得这小子真是有些傻了,这种地能这样靠运气吗?等着到时候减产吧! 季和和张小余两人其实都是能干人,就算季和不是原来的季和了,他现在身体素质也已经被灵泉改善的好多了,虽然外表仍然不高大,还显的瘦弱,但劲头却绝对不小,挖坑对他来说是小意思。张小余更不要说了,绝对的麻利。两人只是没加紧干活,但干的也慢,轻轻松松的就一亩地种完了。 第二亩地刚要开始,就听到旁边又有人叫张小余的名字,这声音气势汹汹的,一听就是张家人。 “你别理他们,我来。” 季和对张小余说,他转过身单手放到腰上,对着站在田间小路上的于槐花和蒋红莲说:“于婆子,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叫我家小余做什么?你叫的那么吓人,再吓到我夫郎。” 于槐花说:“我叫他去干活!” 张小余一听就皱眉了,看着于槐花,想她还真不放过自己,自己真不是她的孩子吧,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对自己,这种恨绝不是因为他是一个双儿。 地里干少活的人一听就算还干着活也竖起耳朵来,前些天村里就传言张家倒霉是因为张小余嫁了季和,后来又传这是张家人把双儿卖给个老头子被上天看不过眼了才倒霉,他们却把这些栽到季和他们头上,是想要像季大财家那样讨生养银子。村里人觉得有理,都在等张家的动静,现在可算在动静了! 季和和张小余也想到了这一点。 季和撇撇嘴说:“你都把小余卖了,还叫他干什么活?真当我好欺负呢?我劝你从哪来回哪去,要不别怪我去找王主薄说说这事,他要知道你们给他卖身契也没当回事,看他怎么看你们。” 于槐花一缩脖子,她确实怕王主薄,但是一想自己大儿说的话,她胆子又大起来,理直气壮地说:“就算卖了也没说不能来往啊!你看就算卖去大户人家的那些女娃们哪个有钱不往家里捎?哪个家里不去看看?王主薄当初也没说不许我们去看小余!你一个乡下小子在王主薄那里得了恩惠白讨了小余做夫郎,现在倒耍上威风了!他要知道了也不会向着你!” 旁人一听是这么回事啊,都有些替季和担心,这要被张大牛家缠上,以后可别想好好过日子了。 季和心想这倒是挺能说会道的,张小余咬咬牙。 季和握握张小余的手,安慰说:“没事,看你相公我的!” 张小余点点头,这些天下来他也知道季和的脑子绝对够灵活,以前的他那是没动脑子。 于槐花见他们两个嘀咕,瞪眼说:“大白天的旁边这么多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小余,快跟着我干活去!” 季和说:“不去,没空!我不管别的人被卖了还和家里人怎么样,我夫郎是和你们张家没关系了。你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去找王主薄说去,去告我们都行啊,正好让人知道知道你们家卖双儿给王主薄的事,相信王主薄会很感谢你们的。你们家那双没成亲的儿女也一定会声名远扬。” 于槐花气的差点儿晕过去,想季和真是个滚刀肉啊,一丝害怕也没有啊!她更怀疑王主薄和季和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厚了。 蒋红莲在一旁悄声说:“娘,你装晕。” 于槐花一听立刻就要装晕,结果就听季和说:“于婆子,你可别晕啊,我可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说的全是大实话。你要是晕了,以后别人得说这家婆子怎么这么容易晕啊,别不是有什么先天毛病吧?到时候你家儿子闺女可麻烦了。” 于槐花已经摇了摇身子要向蒋红莲身上倒,一听这话愣又站住了,旁边地里立刻响起哄笑声,有些刻薄的还说季和的话真是灵丹妙药,能让晕的人不晕,有的人说季和真是能掐会算,知道于槐花会晕。把于槐花气的真要晕了,但她不敢晕啊,真怕自己动不动就晕的名声到时候把儿女给耽误了。 张小余嘴角带笑,看着季和想自己相公真厉害! 季和对张小余挑挑眉毛,得意的收下小夫郎敬佩的眼神。 蒋红莲一见这情况,只能先扶着于槐花走了,想去旁边水田里找自己男人,问问他怎么办,可才走到大路上,她正劝婆婆不要生气时,就又发生事情了。 于槐花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越来越生气,有气没处撒,走着道看到一颗石头子,一脚踢飞,结果那颗石子正好砸在迎面走来的一头牛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再发布一下试试,没反应啊,加油!明天见。 第44章 麻烦大了 那头牛本来正慢慢悠悠走着,突然天降横祸,立刻就惊了,脑袋一甩,正撞到旁边牵着缰绳的男人身上,那人啊的一声惊叫,被顶到旁边的沟里。而那牛就像知道是她们中的一个让它那样疼似的,疯了一样向着于槐花蒋红莲婆媳妇两个冲过去! 于槐花和蒋红莲吓的都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动,那牛冲的也快,眨眼的工夫就到她们眼前了。 蒋红莲反应的快一些,她想跑,却被婆婆给紧紧的拉住,跑也跑不了,正想拉着于槐花一块跑,结果就被于槐花给扯过去挡在身前了。蒋红莲吓的瞪的大眼睛,也许在危险面前有的人反应就是比旁人快一些,蒋红莲甩开蒋红莲,自己向旁边使劲躲,可还是被那头惊牛给碰到了,重重地摔在旁边。 那头牛撞完了人也没停,直接又奔着前面跑了。 从牛惊到牛撞了人跑走,时间很短,看到的人都给惊着了,等反应过来一切都发生了。反应过来的人纷纷扔下手里的种地家伙去看看被牛伤到的人,叫嚷着让人去告诉他们的家里人。 张小余紧紧的握住季和的手,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就算已经不把张家人当成亲人,但就算陌生人在面前发生这种事也很紧张啊。 季和安慰他说:“没事,我们也去看看吧,能帮一把帮一把!” 季和拉着张小余向前跑,他实在不喜欢那对婆媳,也不想和张家有牵扯,所以他就算帮人也没冲着她们去,而是直奔那个被牛撞到沟里的牛的主人去了。 那个人从被牛顶到沟里就没爬出来,换成一般人自己家的牛跑了只要没伤的太厉害肯定爬起来去追了。季和直觉那个人有事,等他和张小余到那里一看还真出事了。那个人倒在沟里,一头一脸的血,脑门上有个明显的大口子,还在向外流血呢! 张小余叫道:“是江少爷!” 季和一挑眉,脑袋中立刻冒出来这个江少爷的信息,这个江少爷可是江大地主的儿子啊,青山村的村民除了种自己家的地还会租了江大地主家的地来种,青山村人的口粮有一半出自他家的田!他仔细一看这人带血的脸,一看还真的和记忆中那个江少爷的模样吻合。这个江少爷穿着青色绸子短衫,模样长的一般,但细皮嫩肉的倒显的清秀了一些,只是现在脸色惨白,一脸的血,真不是多好看。 季和也没顾的多想就开始救这个江少爷,想着先把血给他止了再说吧,要不流血都得流死了。这个江少爷也太倒霉了,滚沟里愣滚到石头上了。 张小余说:“阿和,我去请郎中还是把他送去看郎中?” 季和说:“你去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叫郎中,要是没叫就让人去叫。” 张小余立刻站起来去了。 季和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用力一扯就给撕成布块布条,先把血擦干净,然后把布块垫厚放在伤口上,想了想,给他用了些灵泉,他怕不给用这人真死了,既然有灵泉,这人在他记忆中也不是什么坏人,性命危急关头当然要给他用了。最后又用了布条在头上绕了两圈,看着那血没浸透过来,想至少不会流血流死了。 “江平!江平江少爷!你醒醒?能不能醒?” 季和捏捏江少爷的脸,没敢摇晃他,他这伤了头,怕再给摇出个好歹来。摇了一会儿,见江平没醒,季和也不再捏他了。 这时候有人过来了,季和抬头一看是村长带着人跑过来了,他立刻站起来说:“村长,我已经给人包好伤口了。” 林永新立刻说:“好,好,包好了就好!你干的很好,我让人把江少爷抬上来。季和你快歇歇,别再累着你,你就算身体现在看着好些了,也不能累着。” 季和听了这话心里对村长的印象又好了些,想村长这时候还顾着他,也算有心了。他说了一声多谢村长关心,然后就躲到一边,让别人去接手江少爷了。这江少爷伤成这样,他做到这里就算有功,再多管谁知道会不会有过啊?他还是去找他的小夫郎吧,顺便看看张家那对婆媳妇怎么样了。 季和从沟底下爬上去,刚一抬头就看到远处的一幕,眼睛立刻充满怒火,大步向前跑。 季和看到张小余正被张文郎拉扯着。 “你干什么?!松手!” 季和很快跑到他们身边,正看到张文郎扬起手来要打张小余,气的他眼都要红了,那是他的夫郎,他宠还宠不够,哪能让别人欺负?他上去就一把捏住张文郎的手腕,正捏在让他最疼的地方,极为用力,毫不手软。张文郎疼的大叫,顾不得拉扯张小余,另一只手去扯季和的手,想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季和一抬脚就把踹在张文郎的肚子上,把张文郎踹的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滚,疼的抱着肚子唉哟唉哟的叫。 张文郎现在终于知道张武郎张冲郎为什么会被季和给揍了,原来还能为他只是拼命,是凑巧才打过他的两个兄弟,现在一看不是那么回事啊!这小子是真会打人啊,这力气也太大了! 旁边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一缩脖子,想季和那一脚得用了多大力啊! 季和看张小余的手腕,见他手腕上被张文郎握的起了红印,只觉得刚才对张文郎用力太轻,他问张小余:“疼不疼?下回这人敢再这么对你,你直接大嘴巴抽上去!” 张小余说:“我没事。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差一点就能挣脱了,他没我力气大。” “能给我惹什么麻烦?”季和想张小余就是太懂事,不过想了想他又说:“你还是别抽他了,免的他打你。以后我教你打人,学会了再打。” 张小余忍不住一笑,想季和总是对自己这么好,不过自己以后还真的要看看能不能学学打架,不能让季和为自己担心。 张文郎看着小夫夫两个站那里说话也不理他,张小余还笑了,气的他真想扑过去揍死他们,但想到季和的力气,他没敢。只能继续在那里唉哟唉哟的叫疼,在有人上来扶他的时候喊着季和心狠,不敬他这个大舅哥。 季和听到这话看他一眼说:“你要是再敢说是我大舅哥,信不信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张文郎心一紧,想这小子胆太大了,敢当着别人的面就危胁自己了!但他还真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身上还疼着呢,他不想再挨打。可他也没闭嘴,指着季和叫道:“你说我不是你大舅哥,可你那晦气可让我们沾上了!要不是张小余嫁了你,我们家能这么倒霉吗?先是我兄弟脚伤了,媳妇的腿刚好些能走动,现在又被你给克了!我儿子都没了!你还我儿子来啊,我的儿子啊!” 张文郎本来是装腔作势,可一提到儿子忍不住就心疼了,又因为身上疼着,还真流下眼泪来。 季和听着一挑眉,想怎么还扯到儿子上了? 张小余对季和说:“他媳妇肚子里有孩子了,去看郎中了,还不知道保不保的住。” 季和恍然大悟,他刚才在沟里就听到那婆媳妇两个出事的地方也挺乱的,上来就看到人不见了,边上只有一些人站着,一辆板车已经快到村口了,边上跟着的人就是张大牛,显然是拉走了蒋红莲和于槐花。不知道于槐花如何,没想到蒋红莲居然有了身孕。 季和早就知道张家人是看着自己现在日子有些好过,张小余也没能如他们的意去王主薄那里,他们想从自己手里再得些好处。现在发生了这个事,肯定是想要趁机赖到自己头上了。想的倒是挺美!他绝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呵呵,张文郎,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说保不保的住呢,你就说你儿子没了,你从心里就不想要这个儿子吧?要不怎么就这么咒着他没了呢?”季和对张文郎说完,对着旁边围过来的乡亲拱拱手,“大家可也听到了,他自己说他儿子没了,到时候真没了也不关我的事,是送子娘娘听他说这话,以为他不想要了才把孩子收回去的。” 大家看着张文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想敲竹杠也敲的早了些,孩子要真没了也怪他自己那张嘴。 张文郎气的眼前发黑,嚷道:“季和!任你再狡辩,这回就是你的晦气害的!要不我娘我媳妇才和你说完话,她们就碰上这种事!全是你克的!你这个扫把星!要么把小余送回我们家,要么和我们家断了亲,免的我们沾你的晦气!你挑一样吧,这事一定要解决了,否则我们张家和你没完!” 季和一笑,想张家终于露出他们的贪婪心思了,他一直等着呢,等张家使出招来他好收拾他们,而张家也等着这次机会呢吧,他们一定不会知道这个机会会让他们家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 张文郎心里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想自己一直想要制造一个景象,一个自己家被季和克的更加倒霉的景象,那样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去向季和提条件了,他没想到上天给自己这样一个机会!现在自己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保住不知道,自己一定要让季和付出代价!就算不会了钱,也得成功,他刚才可听说了,撞到沟里的那个人是江少爷!江少爷啊,他们家惹不起,这事一定要有人帮着他们家担下来!这个人就是季和!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才开始写的,超赶速度。先去吃饭,回来回复留言。tat 第45章 值钱的一脚 张小余忍无可忍要反驳张文郎,被季和一把拉住了,他看向季和,这次又是他给季和惹麻烦了。 “交给我。”季和对张小余柔声说。 这个时候张小余要是出声并不太合适,就算张家把张小余给卖了,他们不仁,可在有些人眼里张小余不能不义,谁让现在就是这种时代呢?其实就是现代也是如此,长辈再不对,晚辈也不能不孝。他不愿意让张小余被人指指戳戳,而他出面最好,夫郎要听自己男人的话,到时候别人就没法子说张小余。 季和安抚好张小余,对张文郎说:“张文郎,你说断亲?我和你家根本就没亲,还用的着断吗?你们别是打算着把小余要回去再卖一回,或者想从我这里要一笔断亲的钱吧?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季和这么一说,旁边刚才因为张文郎的话议论纷纷的人全看向张文郎,眼神不一,但全觉得季和是猜中了张家的心思了。 张文郎被盯着,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了,说:“你别说那些废话!就算你手里有小余的卖身契,小余也是我们家的双儿!真以为一张卖身契就是断了亲啊?要真是那样,怎么他一进你家门我们家就倒霉的事就一件连着一件!这就说明这亲还没断,你成了我们张家的双婿,你这个扫把星就克着我们家的人了!” “好像张家大娃子说的也有几分理啊!” “是啊,好像是这么回事,他们家最近倒霉事挺多的……” “好像就是从张小余嫁季和那天开始的啊!” “这么说还真克着啦?” “我看是哟!” 旁观的人里开始有人信了张文郎的话,季和扫把星的名声年头太多了,都说他克亲人,最后都不得不到了给生养钱彻底断亲的地步,更证实了这一点。现在他娶了张小余,张家就倒霉了,这不就是说他克亲人吗?也说明张小余就算被家人卖了,也还是一家人吗?他们当中年长的多些,思想更古板,想着要是自己卖了家里的娃,那家里的娃也得认自己,在这种想法下,也觉得张文郎说的在理。 张小余被季和握着的手不禁握紧,说:“阿和只是和他原本的家人八字不和,并不是克所有的亲人!要真是那样,我是他的夫郎,他最先克的人就是我,哪轮的到别人!” 大家听了张小余的话,看着他比原来红润了的脸,又觉得好像他的话有道理,是啊,张小余可是季和最亲近的人,要克也是克他啊,可张小余这样子倒比过去气色好多了,好像还胖了一些! 季和看着张小余一笑,想自己的小夫郎到底忍不住为自己说话了,也不在意自己克亲人的名声,真好。 张文郎板着脸说:“你命硬!自然没事!” 季和笑着说:“哦,小余命硬啊?我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告诉王主薄,你要把一个命硬的人给他。” “你胡说八道!”张文郎一惊,想这个季和真是太狡猾了,这还是原来那个蔫巴巴的季和吗?他真想把他撕巴了! 季和正了脸色说:“你们想从我这里把小余要回去不可能,他是我夫郎,明媒正娶的,就是到了官府也没人能把他从我身边抢走!至于说什么断亲?一张契纸就已经断了亲,不服我们可以去官府说说理,看看县太爷怎么断!我想县太爷要是知道了这事,一定也觉得挺新鲜的,说不定会开堂问案,到时候正好让更多的人来听听到底谁有理谁没理?到时你家可就出了名了,说不定就有哪户人家看上你家兄弟妹妹,这可是大好事。” “你!你!你敢威胁我?!” 张文郎指着季和,手指抖啊抖的,他气的直哆嗦,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太难看,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抖。心里懊恼,他更恨季和,却拿他没办法。他本来觉得自己现在的形势很好,一定可以从季和手里要出钱来,却没想到季和提出去官府。他可不愿意去官府,就像季和说的,要真丢人丢到县城里去,那他们家真要名声扫地了,张武郎的婚事受到影响要和自己拼命,他更指着张丽娘嫁的好了以后给自己铺路,她名声毁了还怎么嫁个好人家啊!而且到时候王主薄也一定会怪上他们家! 季和脸色淡淡地说:“我可没有,我只是在告诉你我不怕和你走一趟官府。” “去什么官府?!” 林永新这时候过来了,皱眉瞪张文郎,斥责道:“你们张家丢人我不管,敢丢我们青山村的脸,就给我从青山村滚出去!” 林永新刚才在江平的身边,因为江平伤了头就等着车来拉,现在才护送着拉着张平的车过来,看到这边有人围着季和他们,就让人先护送江平向前走,他停下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拉着个人问了几句,立刻气往上涌,对张家人更不待见了。他已经知道是于槐花害的牛受惊伤了江少爷,是季和救了江少爷,现在张文郎不说着急江少爷的事还揪着季和纠缠,简直是不分轻重,所以一上来就对张文郎大声斥骂。 张文郎脸一僵,然后露出一副苦脸说:“村长!你可不能护着季和啊!要不是他这个扫把星,江少爷怎么会受伤?我娘和我媳妇怎么会出事啊!他就是个大祸害,你可要想清楚了,别和他走的太近了也被他染了晦气!” “你闭嘴!要不是你那个娘让牛惊了,哪会有这些事?这次的事你们家别想把责任怪到别人身上!” “可就是因为这个扫把星,我娘才会沾了晦气着了魔似的去踢那个石子!说起祸首就是季和闹的!村长,你可不能因为这个扫把星就怪上我们啊。”张文郎被林永新的话说的心里更害怕,急忙撇清。 林永新说:“季和他只是克季大财一家子,克不着别人!要真能克着也轮不到你们家!他怎么不克季大发一家子?自从他常去他们家,季青的病就好多啦!他怎么不克田大强一家子?自从他和田家走的近,大强媳妇的腿就不那么疼了!田家可是他们的干亲!他们走的那么近都没被克着,家里的人还身体变好了,怎么就克着你们了?我看是你们又动什么坏心思,老天爷看不顺眼了!以后少打别人的主意,自然没那些晦气事!季和,你别理他,干你的事去!” 林永新骂完张文郎,又急匆匆的去追拉着江平的车了。 刚才看热闹的人听了村长的话,都觉得有道理,对季和和张小余的态度大好,让他们快去干活,别理一些想钱想疯了的人。 张文郎被林永新骂的灰头土脸,气愤不已,再听到这些人的话,他更是一口血想吐出来! 季和和张小余看也不看张文郎,又回去田里种棉花。 张文郎也不会留下让人数落鄙视,想到受伤的江少爷,想到受伤的娘和不知道孩子保不保的住的媳妇,一溜烟地向村里跑。 张小余看着,说:“还好没让你的名声更糟,谢天谢地,多亏了村长,等着我们一定要好好去谢谢他。” 季和也点点头,想林永新是个有脑子的,他摸摸张小余的头发说:“张家闹过这次,就算再闹也不会闹出什么花样来了。他们总算还要些名声,不敢闹到官府去。” 张小余也松了口气,他并不想给季和惹太多的麻烦。 季和不想让张小余再多想,扯开话题说:“那头牛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是向着那边的水田跑了吧?” 张小余说:“是啊,也不知道那牛会不会跑到水田里,要是跑到水田里把秧苗给踩了,那可又惹了麻烦。” “那才好,最好让张家把家底都抄光才好!让他们敢惦记着咱家的钱!” “就是可惜了那些秧苗。”张小余是土生土长的乡下娃,对粮食很是珍惜。“唉呀,咱们家的水田也在那边,不知道会不会被踩了!” 季和笑着说:“不会那么巧的,你相公我运气好,就是踩了他们张家的地,也不会踩了咱们的地。” 张小余还是有些不放心,季和就带着他去看,正好他也想看看自己家的水田。 两人还没走到水田那边,就见有人从那边匆匆跑过来,正是田进多,季和连忙拦着他问出了什么事,问有没有一头牛跑过去了。 田进多说:“有!有!那头牛踩了好几家的地,最后倒在水田里了!我看着那样子不太好,正要去村里找人看看这牛怎么样啊!” 季和和张小余都很吃惊,踩了田里的秧苗就算了,这牛还要死?这回事可大了,这个时候的牛可值钱啊,而且牛死了要上报官府,杀牛的还会惹上事端!这回于槐花这一脚惹出来的事可真是不小啊! 季和好笑地说:“没想到于婆子那一脚还真是值钱啊!” 田进多也从追牛的那些人嘴里听说了是于槐花害的牛惊了,听季和这么一说,他像又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一脸幸灾乐祸地说:“你们不知道吧?那牛踩的田最多的就是张家的地!这下子他们可真是亏大了!就像你说的,于婆子的这一脚真是值钱的一脚!” 季和眨眨眼,想自己还真有当乌鸦嘴的潜质啊,真让自己说着了,还真踩着张家的地了!不过他心里还真觉得爽快啊! 田进多又急匆匆地跑走了,季和看向张小余,张小余也看着他。 “想笑就笑吧,这里没人看到。” 张小余听到季和的话,扬起嘴角,露出大大的笑容,他也觉得特别的可笑,特别的解气啊!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是网络的问题,之前没上来,就先去做饭了,万分抱歉,这就是没存稿的麻烦。大家可能会觉得写极品太多了,可不写他们剧情就崩了,所以我只能继续写了,我对不起你们 _(:3∠)_ 第46章 蒋红莲发疯 村子里的郎中就花郎中,先被张家请去了。 “花二叔,你快给我娘看看,我娘她疼的很!”张丽娘一见花郎中来了,立刻说。 “让你娘等一下!她疼不死!”张大牛冲张丽娘嚷,转头对花郎中说:““花二弟,你快给我家大儿媳妇看看,看看她肚子里的娃有事没!一定不能有事啊!只要能保住,多少银子我们都出!” 张大牛一脸焦急,他能不急吗?这可是他盼了好久的孙子,张文郎和蒋红莲成亲好几年了,儿媳妇的肚子一直没动静,现在可算有动静了,要是掉了,下一个也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去! 花郎中点点头,随着张大牛去了张文郎他们的屋子。 张丽娘皱皱眉,回屋对于槐花说:“娘,你再等等,大嫂那边情况有些急,爹让花二叔先给她去看了。” 于槐花早听到张大牛说的话了,恨恨地说:“这个死老头子!他是巴不得我早死呢!儿媳妇比老娘我还重要,也不怕人家说他老不要脸!” “娘!”张丽娘皱眉,想自己娘这说的什么胡话啊,也不怕人听到了瞎想!“爹那是担心大嫂肚子里的孩子,大哥他们好不容易要有孩子了,爹自然着急。娘你可别再乱说了,家里已经很乱了!” 于槐花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她现在又气又疼,被闺女这么一顶嘴一数落,她心里的火就压不下去了,对张丽娘嚷道:“你个死妮子!我是你娘,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是不是也盼着我死呢?!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我死了你得守三年孝,到时候拖也把你拖成个老姑娘!我真是白疼你了!” 张丽娘脸都气红了,忍了又忍,眼睛里滴出眼泪来,伸手抹了一下,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娘,你骂我干什么啊?我这不是也着急吗?你受伤了疼在身上,我可疼在心上!你没事说什么死啊活的,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跟着一起死了算了,还嫁什么人!” 张丽娘这么一哭,进来的张武郎心疼了,对于槐花说:“娘,你那么疼妹妹,妹妹平时又那么孝顺你,你们吵什么啊?大嫂那边还不知道怎么样,你们可真的别再添乱了。” 于槐花看着闺女哭了,也后悔骂她了,说:“好了,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以后别想嫁到好人家了!” 张丽娘听话的抹抹眼泪,问张武郎:“大嫂那边怎么样了?我听着好像是二婶过来了?” 张武郎点头说:“刚过来,也不知道能不能保的住……” 张武郎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是蒋红莲的哭声。 于槐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有些变了,听这哭的这么惨,不用猜就知道那孩子九成九是没保住。于槐花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张武郎想着大哥这次又没当成爹,张丽娘努力不让自己皱眉头,想最近家里真是诸事不顺,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自己的婚事。 蒋红莲的孩子没保住,张大牛失望极了,但是看到哭的喘不上气的儿媳妇,他也只能安慰几句,说他们夫妻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然后让花郎中给开好药,给蒋红莲好好补补,一定不能落下病根儿。 花郎中说:“是得好好补补,要不好好补,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怀上,毕竟她这一胎都得来不易啊!” 花郎中说完就给开药,想着这次又能从张家赚不少钱了,心里挺高兴,可不管旁人怎么想。 张二婶看着蒋红莲惨白的脸色,不忍地说:“大侄媳妇啊,你可别着急,好好养着,一定能再生个大胖小子的!” 蒋红莲像被叫回了魂,本来木呆呆的眼睛一下子冒出了一股凶光,她嗖地跳下炕,腿一软倒地上,甩开张二婶过来扶她的手,歪歪斜斜地奔出门,直奔于槐花的屋,见于槐花坐在炕上,身边一双儿女围着,她心里就像被剪子绞了似的疼,想都是这个老婆子害的,都是她害的自己孩子掉了,凭什么她儿女绕膝,自己的儿子却没了,以后还可能生不出孩子来?她不甘心! 张丽娘听到二婶和自己爹着急的叫蒋红莲的声音,还在想又出了什么事,就见大嫂跑过来了,一见她的眼神,张丽娘就吓了一哆嗦,脚不由自主的就向旁边挪了一步。 张武郎有些发傻地问:“大嫂,你怎么起来了?刚才听你哭……” “给我闭嘴!” 蒋红莲大叫一声,扑向炕上的于槐花,一只手揪住于槐花的头发,一只手用力地抓向于槐花的脸,嘴里大声叫骂道:“你个死老婆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于槐花被蒋红莲扑倒,觉得头皮像被扯下来了,脸上更是疼的狠了,她啊啊地惨叫着,骂着蒋红莲疯了,又叫儿子女儿快拉住蒋红莲。 张丽娘和张武郎连忙去拉蒋红莲,但蒋红莲也不知道是不是疯魔了,力气特别大,怎么也拉不开,倒把于槐花拉扯的更疼了,鬼哭狼嗷的让人耳朵都疼。他们拉的力气大了,于槐花生气了,也不管是谁,上来拉她就挠。张丽娘的脸上被挠了一下,刚感觉到疼她就吓的啊地一声尖叫跑一边了。 张武郎一见急眼了,用力去捏蒋红莲的两只手,想让她松手。蒋红莲手被抓住,就用嘴咬张武郎,咬的张武郎直惨叫。最后还是张二婶他们过来,一起把蒋红莲给制住了。 蒋红莲被抓住,挣扎着大声叫道:“放开我,我要杀了那个老婆子!我要杀了她!为我的儿子报仇!” 于槐花听了爬起来上去就打蒋红莲,骂道:“你这个贱`妇!敢打婆婆!我要让大郎打死你!” 蒋红莲张嘴狠狠地咬住于槐花的手。于槐花疼的惨叫,声音把房顶都要掀了。等着蒋红莲被人掐着腮帮子张了嘴,于槐花的手得救,牙印子很深,冒着血。于槐花也疼的晕过去了,还好花郎中在,又立刻给她治伤。 于槐花全是外伤,虽然没有生命之忧,但是看着却很是凄惨,头发被抓掉了很多,脸上全是血道子,一只手更是动也动不了。 张丽娘知道自己娘没事后,就开始担心自己的脸,她的脸也被蒋红莲给抓伤了,刚才她趁机去照镜子了,看的她胆颤心惊。她让花郎中给自己看看,听花郎中说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她的眼泪差点流出来,心里恨死了蒋红莲。 张大牛和张武郎也因为张丽娘的脸可能会留疤着急了,连忙让花郎中给开药,张丽娘长的好,他们可全指着她高嫁,将来好提拔他们的日子。这要因为脸落了疤嫁不好,那可怎么是好? 花郎中心里高兴,想今天在张家可真是赚的不少啊,他脸上不显,心里乐滋滋地开着药,想着最好让他们好的慢些,这样说不定会赚的更多。 花郎中正高兴着,就有人来找他,他一听说是江少爷受伤了,他立刻拔脚就走,那可是大主顾啊,要真救了江少爷,不但能拿到许多银子,说不定还能巴结上江家,顶的上他治一百个张家! 花郎中刚走,张文郎就回来了,他是先奔着自己屋去的,一见蒋红莲被捆着,看着他的眼神像要吃了他,他就是一惊。问旁边的二婶这是怎么了。张二婶把他拉出去,对他简单地说了说。张文郎脸色立刻黑了,又疼又气,疼的是儿子没了,气的是蒋红莲居然敢发疯打婆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这下子想封口都晚了! 张丽娘因为伤了脸十分的气恼,顾不得摆出温婉的模样,板着脸问:“爹!大哥!大嫂今天这么发疯,到底是为了什么?总得给我一个说法!” 张武郎也十分生气,他的脸也被抓伤了,他从小到大还没被女人抓过脸,真是忍无可忍。 张大牛黑着脸说:“你们娘踢石子让牛惊了,那牛撞她们,你娘把你大嫂给扯到身前去了!要不是你们大嫂闪的快,她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张丽娘和张武郎一听全愣了,也知道了蒋红莲为什么那么恨于槐花了。 于槐花这时候醒了,气愤地说:“我是她婆婆,让她帮我挡下不应该吗?她居然敢恨我,这个贱`人!文郎你给我休了她!反正也生不出孩子了,一只不下蛋的鸡,留着她做什么?!” “大嫂。”张二婶这时候小声地说话了,她刚过来的,一直站在他们身后听着,这时候开口了,“刚才大侄媳妇让我来和你们说,你们要是敢休了她,她就把你们家的事全说出去,让你们家名声不保。” 于槐花一听立刻就骂上了,张家人的脸也全拉下来,但不管怎么骂,心里怎么觉得蒋红莲不好,他们也全清楚,蒋红莲是别想休了,因为她知道他们家不少事,她刚才的那股子狠劲也让他们见识了,还真不敢惹她。 张文郎板着脸说:“先不提这个了,先想想江少爷那里怎么办吧!这次伤了江少爷,咱们家可惹上大事了!”他把江少爷因为那头牛受伤的事一说,张家又是一阵乱,这可是大事,他们家惹不起江家人啊。他们提到这事推给季和,张文郎摇头,讲了刚才在地里的事,又说了村长的那些话,说季和那里是指望不上了。 于槐花一翻白眼,又晕过去了。 张家的人也顾不上她了,看着她,心里都有有些恨她,想全怪她那一脚,要不是她那一脚踢飞了石子,怎么会惹出这么多的事?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那头牛踩了自己家和别人家的田,而且倒在水田里快不行的事,等有人跑到他家来说了这些,张大牛也一头栽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饿晕了,我尽力在首页回复留言,没回复到的请原谅,吃完饭还有别的事tat 第47章 大地主 于槐花这一脚后果很严重,伤了自己,伤了儿媳妇,伤了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伤了江大地主的儿子,这些就够他们花一大笔钱了,自己家的田被踩了白踩不说,而且还要赔别人的秧苗钱,甚至是一头牛!这些加起来,足以让一个普通的农户人家崩溃。 一家之主张大牛承受不起这份打击,一头栽倒,牙关紧咬着还是止不住从嘴角向外冒的血。张文郎下狠了心掐自己老爹的人中,也许是老天爷不收恶人,人中都掐破了总算把他给掐醒了。 张大牛醒了后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扇了张文郎一个耳光,虽然力气有些弱,可也是实实在大的一个耳光。 “兔崽子,要不是你说从季和那里要钱,至于招上那个扫把星吗!家里这样全是你害的!” “爹!当时你们也全都同意了,怎么现在怪我一个人?!” 张文郎本来就因为今天连番的失利心烦意乱,现在被打了一个耳光还被斥责,也顾不上孝顺了,冲张大牛嚷着。他摸着自己的脸,心里一阵愤恨,做为家里长子,还是一个有些心眼儿的长子,他一直被家里人倚重,从小到大就没挨过打,现在居然被打耳光了,哪怕是张大牛打的,他也接受不了。 张大牛瞪着他,虽然张文郎说的是实话,但他对张文郎顶嘴的行为很不满,想自己都这样了骂他两句都顶嘴,真是不孝!可自己现在这样,他也不想太得罪大儿子,只能干憋着,把自己憋的又吐了两口血。 张丽娘这时候也把于槐花给弄醒了,听这边吵起来连忙劝道:“爹,你别怪大哥了。大哥你也别怪爹,爹也是着急。” 张武郎也说:“都这个时候了,有什么可吵的?想办法收拾季和和张小余那两个扫把星才是正经事!” 张文郎没好气地说:“要收拾你去收拾,我可不想再落埋怨。村长明摆着偏着那两个东西,他们又不要脸皮,连官府也敢去,看来是拿他们没法了!” 张文郎心里气恼,想自己真是低估了季和,本以为用名声能压制住他,向他要一笔张小余的生养钱,说不定自己做生意的本钱就有了,却没想到季和毫不受威胁。阴差阳错之下还出了这么多事,现在家里惹下大麻烦,还要赔不少钱,真不是头疼啊。看着躺在炕上一个一脚给他踢出那么多麻烦的娘,还有那个出了事就给自己一耳光的爹,张文郎真想恨不得他们死了算了! 张丽娘见张文郎烦躁,制止张武郎再出声,柔声说:“大哥说的是,咱们还是先不要和那两个人计较了,免的他们狗急跳墙。二哥,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你先不要去惹他们了。” 张大牛也说:“就是,先别惹那个扫把星了,我看他就是个扫把星!” 于槐花阴沉沉地说:“那要是人家来向咱们家要钱了怎么办?” 一家人都沉默了,最后张大牛还是看向了张文郎。 张文郎说:“赔钱!咱家的名声不能更坏了,要是赔钱还能让村里人对咱们态度好些,只要咱们再坚持着季和是个扫把星,是他克着咱们家了,引起大家的同情,到时候指不定还能让人认为咱们家的倒霉事全是他害的,最后厌恶他们。他们要是受不住了,就得主动吐钱出来,那咱们的钱还能回来!” 张武郎说:“可是,你不是说村长都说了那些话吗?村里人还能信?” 张文郎哼了一声,说:“季大发只是季和的大伯,田家更只是干亲,能和咱们比吗?到时候就说他克嫡亲的亲人!” 张武郎一拍手说:“对啊!大哥你脑子真好用!到时候咱们想要多少要多少,要把大的!那小子不是运气抓猎物多吗?到时候全是给咱们抓的!” 张家另几人一听也全觉得有道理,虽然想着要把钱赔出去挺心疼,但是想到以后能要到更多的钱,倒也好受些了。 只是张丽娘有些担心,她想着要是赔钱,自己的嫁妆钱肯定全要搭进去,万一从季和那里要不来钱,自己岂不是没嫁妆了?没嫁妆的姑娘怎么能嫁到好人家呢?就算凭着自己的容貌人才找到好人家,那也要成为婆家看不起自己的把柄!尤其她还想着季俊呢,就季家本来就看不上他们家,她再没嫁妆,肯定更麻烦!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张丽娘也不能把这些担心说出口,她想车到山前必有路,自己一定会风光的出嫁,一定会! 这事不提,一家人又开始关心张大牛的身体,虽然张大牛说自己没事,但他到底吐血了,再舍不得钱还是得去把花郎中请回来再看看,张文郎也想着去看看江少爷怎么样了,心里盼着江少爷没事,要真出了事,他就是有再多的主意也救不了他们一家子! 江平被带到了村长家,张文郎到的时候见大门开着,就站在门口向里张望,看到村长媳妇张玉娥,立刻赔笑着说:“林婶子!花郎中还在不在啊?不知道江少爷怎么样啦?我过来看看。” 张玉娥皱眉说:“死不了!可江少爷今天伤成这样,你们家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赔罪吧!花兴可说了,江少爷脑门子上说不定要留疤了!” 张文郎一听脑门子上就冒出一层冷汗,留疤?这可怎么得了啊!先不说就是普通人脑门子上有个疤不会好看会觉得不好受,江平那可是个少爷,肯定更受不了,而且江平还读书,这脑门子上有疤,是会影响科举的!本朝比较宽容,先皇下旨只要出了一定的钱财就可以参与科举,但也注定没法仕途坦荡,连进京的资格都没有! 不管江平读书好不好,有没有机会进京,只要留了这个疤,那就成了他无法仕途坦荡的理由了,肯定会怪罪他们张家啊!这可怎么得了?张文郎又开始恨上自己娘来,想她闲的没事踢什么石子!这可真是要把天踢个窟窿出来啊! 张玉娥看他那模样心里不屑,想亏着季俊没和张丽娘走的太近,否则让他们家钻了空子,就这样一家人还不把季俊拖累死,自己家也得跟着倒霉!经过今天的事,她更得去和季俊说说,让他以后更要当心,免的这家人急眼了想找靠山再赖上他,那真是甩也甩不开了! 林永新听到动静出来,看到张文郎,眉头皱的紧紧的,说:“你先回去吧,免的一会儿江老爷来了把火气撒到你身上。等他冷静冷静,你再来赔礼道歉吧,这次的事,你们家好自为之吧!” 要是别的人家摊上这种倒霉事,林永新会尽力帮着说说好话,但他现在对张家真是没什么好气儿,只想着到时候别让江地主迁怒他们村里所有租种他田地的村民。 张文郎一听打个哆嗦,他能想象到江地主要是知道自己家害的他儿子那么严重会有多生气,撕了他都有可能啊,他还是躲躲吧! 等张文郎走了,张玉娥对林永新说:“你管他做什么?” 林永新摇了摇头,说:“你以为他躲开就没事了?这次张家可真惹了大麻烦!对了,阿骏走了多久了?最好他快些回来。” 张玉娥立刻说:“我叫他赶了骡子车去的,他一定会很快把郎中请回来。希望能赶在江老爷他们的人之前把镇上最好的郎中请来。” 张玉娥满心的期盼,林永新也是如此。他对季俊也是存着扶植的心,哪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还是很快想到能利用这个机会让季俊在江老爷面前露露脸,和江平也能成为好友,对他以后的前程有帮助。 江地主的庄子在村子北边,季俊和去给江地主送给的人是一起走的,所以即使江地主立刻让人去请郎中,也会比季俊晚。只要不出意外,季俊是肯定能在江地主面前露脸的,只要他表现好,这次就是个大好机会。 江地主赶到的时候江平还没醒,花郎中正着急,他本来想着要是自己能把江平救醒了,就算他脑门上的伤他没把握,有了镇里来的郎中到时候他也抢不到功劳,但是把人救醒了总算也是功劳一件啊,但是江平就是不醒啊,就算他可以说江平是正常的昏迷,他不会被责怪,可也没功劳,这怎么行呢? 花兴急的一脑门子汗,就盼着江平快醒,可等江地主到了,江平也没醒,倒是江地主看到了他一脑门子汗,以为儿子怎么了,急的眼前一黑。 江地主名字叫江万贯,人名其名,他确实家财万贯,但是也许就因为钱太多了,命很硬,父母死的早,兄弟死的早,娶的媳妇也一个一个的死的早,现在家里只有两个儿子,家里大儿子身体也不好,这个小儿子倒是健康,他疼爱异常,天天都得让几个人跟着,就今天儿子偷跑出来身边没带人,结果就出事了,他哪能不害怕?生怕自己又把最疼爱的小儿子给克死了,那真是要他的老命了! “老爷!”江万贯的管家立刻扶住江万贯,看着躺在炕上脸色惨白紧闭双眼的江平,着急地问花兴:“我们少爷怎么样了?” 林永新也连忙说:“花兴,你刚才不是还说江少爷没事吗?!” 花兴立刻说:“江少爷现在只是昏迷,一定会醒过来的!” 江地主一听立刻脸色好些了,扑到江平面前,看着儿子惨白的脸,想摸却不敢摸,年纪一把,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不断地叫着“我的儿啊,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爹可怎么活”。 作者有话要说:又挺晚。不过明天放假,我加更。这章又没主角出场,羞愧地跑去吃饭了~ 第48章 受伤严重 林永新几人在一旁劝慰江地主,说江平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管家也在一旁劝道:“老爷,你可别急坏了身子,要是少爷一会儿醒了看到你这么难受,他肯定也着急,他还受着伤,可不能着急。” 江万贯被劝了一会儿,抹了抹眼角,转身怒视林永新,大声说:“林永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儿子怎么就会被伤成这样?你把事情经过如实和我说一遍!最好不要瞒着一丝一毫!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可不会客气!” 林永新被江万贯这样不客气的质问,也不生气,他虽然是个村长,但江万贯也不是普通的地主,江万贯不仅有钱,还捐了个闲职,所以也算的上是个官,平时和县令都能称兄道弟,比他一个村长可有地位多了,现在他儿子在自己的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只是这样质问,没有大发雷霆已经算是不错了。 林永新立刻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之前他也不清楚江平怎么会牵头牛,后来村里的刘旺来找他,他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平在家里无聊,跑出来散心,沿着河边就走到了青山村,正好碰上刘旺,刘旺也认识江平,这可是江大地主的宝贝儿子,他家只有一亩地,剩下的地全是租的江大地主家的地,他自然不能装着看不见,就上去行礼说话。说着说着话就讲到他家从江地主家里租了一头牛回去干活,正想还回去呢。江平一听就说自己顺道把牛牵回去就行。刘旺哪能同意,但江平坚持,还不要他们跟着,刘旺只能把牛交给他了,想着那牛老实也不会有什么事,哪成想就偏偏出了事。 刘旺一听江平被牛伤了,吓的腿都软了,跑来向村长求救,他知道这事肯定会被江地主知道,想让村长帮着说说好话。 林永新连张文郎都能打发走,自然也不能让刘家的人留在这里等着被江地主收拾,所以让他们也躲了。 现在江地主问起,他也是尽力帮着刘家说好话。但这事哪那么容易撇清,就算是江平坚持要自己牵牛,可现在江平受伤了,江地主心里又怒又惊,急于找人撒气,怎么可能饶过刘家。 “江大!去把刘家的地全收回来!以后永远再不许把地租给刘家的人种,就连和刘家沾亲带故的人家的地也收回来!” 江万贯大声吩咐管家。 管家立刻答应一声。 林永新嘴张了张,到底没说话,想现在江老爷正在气头上,他还是别去揪虎须了,等江少爷醒了再帮着刘家说说好话。 江万贯又说:“还有那个张家!张家要是租着地也收回来!” 管家立刻又答应一声。 江万贯看着儿子,想把地收回来只是第一步,他们让自己儿子受了这样的罪,不要想着自己会饶了他们!如果自己的儿子能好起来,他给儿子积福,也只会让他们受些罪,但如果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就让他们生不如死! 林永新看着江地主的突然狰狞的脸吓了一跳,心里祈祷着江平平安无事,他可不想让整个村子都被连累。这么想着,他更着急季俊怎么还不快快回来,他对张玉娥说让她找人去村头看看有季俊的影子没有,等张玉娥急匆匆地走了,他又安慰江万贯,说自己已经让人去镇上请最好的郎中了。 江万贯这时候也顾不得听林永新说什么,只是紧紧地盯着儿子的脸,希望看到他有一星半点的动静,一边盯着还一边和江平说话,希望把儿子给叫醒。终于,在江地主又一次说到“我的儿啊,你要是再不醒爹可就要急死了”的时候,江平的眼睫毛动了。 “郎中!快来看看!我儿动了!快给他看看!” 江地主一下子窜起来,一把把站在旁边随时候命的花郎中给扯过来推到江平身边,命令他快给江平看看。 花郎中连忙答应着,尽力轻柔地和江平说话,问他怎么样了,疼不疼。 林永新倒是松了口气,想可算醒了,只要醒了就说明人没事,等一会儿镇上的郎中来了再给看看,如果再不会留下伤疤,就更好了!这么一想,他又有些开始担心江地主知道儿子会留疤之后的暴怒了,觉得自己这一天就得老十岁。 江平醒了,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江万贯喜极而泣,抓着江平的手说:“儿啊,你可算醒了,真是急死爹了!以后你可不能偷偷一个人出门了,你看啊,这次差点儿就没命了!你要是有个好歹,爹也不用活了!儿啊,你疼不疼啊?你放心,一会儿镇上的郎中就来了,让他给你开些药,准保用上就不疼了。儿啊,你说句话啊?” 江平眼睛看向江万贯,说:“爹,你怎么也不点灯啊?咱们这是在哪啊?一定不是在家里,咱家晚上可亮堂呢!” 一句话炸的屋里几人全都瞪大眼见了鬼一样。 林永新脑子里全是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次真是出大事了! 花兴有种想跑的冲动,想今天自己为什么要在村里啊,为什么要跑来给江少爷看伤啊,如果他不在,就算出了什么事也赖不到他头上,现在好了,江少爷这伤的太大了,他救不了啊!他觉得下一秒江万贯就会来揪他衣领子让他去治江平,只要他说不会治,自己肯定讨不了好! 江万贯伸手在江平眼前晃了晃,见儿子的眼珠子动也不动,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一把揪住花郎中厉声说:“快!快给我儿子看看!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你要是看不好,就永远也别再给人看病了!” 花兴吓的浑身哆嗦,连声说:“我看,我看,江老爷还请你放开手。” 江平着急地说:“爹,你在和谁说话?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点灯?不对!晚上就算不点灯也不会这么黑!爹,是不是我眼睛出事了?是不是我受伤伤到了眼睛?爹!” 江万贯放开花兴,抓着江平的手说:“儿子,你别急,让郎中给你看看!这是村里的郎中,他看不好你也别急,一会儿镇上的郎中就来了。别急啊!你还伤着头呢!” 江平很孝顺,他心里害怕,但还是感觉到自己爹的手在打哆嗦,爹的声音也在打颤,他爹一定比他还要害怕着急,他爹最疼他了。这么一想,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惊慌,反而开始劝江万贯不要着急。 季和站在门口听着,心想这个江平还真是个孝子,他过来就是为了看看江平的伤势,到不是因为他出手救了江平就想要关心到底,而是他又碰上了张文郎,张文郎看他的眼神真是非常的阴郁,他觉得这次江平出了事,张家承担不起后果,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江家的怒火引到自己头上,张家就是那样无耻的人,他猜都猜的到。出于这种考虑,季和想自己还是得关心一下江平的伤情。 季和之前也想过如果江平伤的重一些,自己想办法用灵泉相救,到时候不但能打消江家的怒火,还能结识江家人,以后在这块土地上可以生活的更加自在些。但他也只是那么灵光一现的想想,还是希望江平没事。可是好像他运气真是挺好,江平真的伤的挺严重,留疤不留疤的还得再看看,眼睛是直接看不见了! 花兴给江平看了看,确定江平真是一点儿也看不见了,他没法子,只能对江地主说:“江少爷应该是头碰到了石头,脑袋中有血块,这才看不见了。” “那你能不能治?” 江万贯病急乱投医,明知道花郎中只是个乡野郎中,还是问道,满脸的希望。 花郎中都要哭了,想自己要是能治还会窝在这个小村子里吗?他早就去镇上甚至县城里当郎中了!他可不敢蒙江地主,只能老实地说自己医术不够。看着江地主阴沉的脸,他立刻说一会儿镇上的郎中来了说不定会治,心里盼着镇上的郎中快来,好把这烂摊子接收过去。为了让江老爷不发火,他还把季和提出来,说季和当初脑袋里面就有血块,现在已经好了,说不定就是血块已经自己散了。 “江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也会好起来!”花郎中奉承道。 季和心里鄙视花郎中,想他还有脸提这事,自己根本没病,他就敢乱说,现在又骗人,真是死性不改。 林永新也十分不高兴,想提这个做什么,就怕江地主问起来扯到季俊头上。 江地主倒是没想着追问,他哪有闲工夫去管别人,他只关心他儿子,不过因为花郎中说的话心里放松了一些,又转头安慰儿子,说别人能好他也一定能好,实在治不好给他找遍名医,一定能看好他的眼睛。 江平点点头,心里害怕,却不表现出来。 这时候村长也发现了季和,问他怎么来了,季和说关心江平,过来看看。 “是你啊!我记得你的声音,是你救的我,对不对?”江平突然说,脸上露出笑容,“我当时头疼的厉害,听到有人说话,就是你吧?” 江平当时也处于半晕的状态,头又疼又晕,觉得自己要死了一样,然后有人到了他身边,他能感觉到那人帮自己治伤,当时自己疼的厉害的头好像突然就不疼了,他后来好像就晕过去了。但是他还是记住了那人的声音,想要不是那个人,自己肯定还疼着,那人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不想写失明,觉得俗,可后来还是写了,俗就俗吧,只要对我们小和子有利就行了^0^。今天上午在健身,下午来了个小宝宝,我见过的最乖的一个宝宝,可好玩了,然后我就玩过头了--。不过会加更的,不会失信哒!晚上更,时间不定。最晚也会在十点前。睡的早的姑娘们可以明天看,挥挥手。 第49章 花郎中的坏心眼 江万贯见儿子这么说,脸上还露出那么欣喜的笑容,也转头看季和,想这就是这人救的自己儿子啊,长的挺瘦弱的,不过眼神清澈,对他的注视也没有惊慌或者露出巴结的模样,倒是看着顺眼。 林永新见状就说:“江老爷,这是季和,当时就是他给江少爷包扎的伤口。季和,这是江老爷,快给江老爷行礼。” 季和给江万贯微微行了个礼,说:“当时的情况任何人都会去救的,我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江平立刻说:“别人不一定有你包扎的好!我当时很疼,可你一给我包伤口,我立刻就不那么疼了!爹,你一定要好好的谢谢他!” 江万贯立刻说:“好,平儿你放心,爹一定会好好谢他!你安心养伤,别着急啊!” 林永新心里感叹着季和真是好运气啊,就这么被江家父子给感激上了,以后可算有靠山了。当时要是自己早到一步就好了,不过想想自己是村长,就算救了江平,也未必就让江老爷感谢自己,可能只觉得这是自己该做的。这么一想他也不纠结了。 花郎中对季和是羡慕嫉妒恨啊,想这小子运气也太好了,自己这么辛辛苦苦的也没落着好,他倒好,给包个伤口就成救命恩人了!他心里气不过,又想着自己和季和的关系可不太好,自己帮着季大财家在外面说他根本没有什么大病,是怕死才非要吃好药,还推了冯氏,害的现在还有人怀疑季和不孝,而他媳妇又在他被蛇咬的那次事里把张小余给坑的退了亲。季和这小子现在可不再是从前那个胆小懦弱的人了,谁知道他会不会记恨自己,要是以后他得了势,对自己也没好处! 脑子里面飞快地转了几圈,花兴做了决定,对季和说:“季和啊,张家的人没找你的麻烦吧?这次他们家惹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把所有的错都赖到你头上,我可知道他们一直说你是扫把星啊!这次江少爷和那于槐花婆媳妇两个一起被牛伤了,你又没救他们,先去救江少爷,他们可不把你恨死啊?你可得当心着些啊。不如现在就求求江老爷,让他帮你摆平那一家子。” 花郎中做出一副关心季和的模样,说出的话也是句句透着关心担忧,不知道的人都得以为他多好心呢,可其实这话里却句句渗着坏水! 季和看一眼花郎中,说:“多谢花郎中你的关心啊!” 花郎中被季和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想季和发现自己的心思了?这眼神明明看着挺平静,但他怎么就觉得有些吓人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林永新瞪了花郎中一眼,想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平刚醒,毕竟还受着伤,脑袋还有些疼,但又关心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揪了揪自己爹的衣服。江万贯哪能不知道儿子的意思呢?立刻就开始问是怎么回事。 季和也不用别人说,这事瞒也瞒不过去,不如自己撇清,他就把自己为什么被人叫扫把星,又和张家的关系说了。 林永新见江万贯皱眉,立刻对江万贯把之前在田里反驳张文郎的话说了一遍。 江万贯一听点点头。 花郎中一见,心里有些遗憾江老爷没有深究,但他觉得江老爷应该还是在意了。 江万贯确实是有些在意了,他本身就觉得自己命硬,所以极为相信这些事,但是他对季和又同情,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江平这时候又说话了,他说:“爹,季和救了我,别说他不是扫把星,就算是,我也感谢他。” 季和看着江平,心想这小子不错嘛,知恩图报,就冲这一点,自己也得想法把他的眼睛给治好了! 江万贯一听儿子这话,那点在意也就消失了,想就算张家是被季和给克着才沾了晦气,才害的他儿子被牛伤了,可他也救了自己儿子,算是扯平了。除了这点,季和就算真克亲也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又不是季和的亲人,克不着。再说了刚才村长也说了,季和的大伯家和干亲家可一点儿晦气也没沾着,家里的病人还都转好了些。这么一想,他对季和的态度就平和起来。 “季和,你放心,你救了我儿,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你的!什么这星那星的,那是你的家事,我们不在意。” “多谢江老爷。” 季和笑了笑,想这事暂时揭过去了,至少张家想在这点上再动歪点子自己就不会被动了。 季俊终于带了郎中赶到的时候,就见季和也站在屋里,正和江老爷笑着说话,心里就是一突,想他怎么在这里?还能和江老爷那样谈笑?明明站在那个位置的人该是自己!他心里不是滋味,有一种就算自己再得到江老爷赏识也不是多光彩的感觉,毕竟季和都已经比他提前一步了! 林永新连忙把季俊叫过去,让他给江万贯行礼。 江万贯哪有闲心看季俊啊,他眼睛全放在那个郎中身上,只敷衍了一下季俊,然后就让那郎中快过去给江平看伤。 季俊心里有些憋屈,想自己长的一表人才,又才华满腹,比那个季和强了多少倍,江老爷之前能和季和笑着说话,却这样冷落自己,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要不是知道江老爷手里人脉多,他真的觉得没必要巴结这样的人,现在他却只能在一旁站着,至少让江老爷对自己印象深刻一些。 季俊请来的郎中是镇上最出名的一位郎中,姓君,已经五十多了,从前江家的人有个大病小情的就会找他,所以也算熟悉,对他也比较信的过。他一来,江万贯的心就放下一半,就指着听他说一句自己儿子会治好这样的话。结果君郎中给江平看过之后眉头就皱起来,坐在那里沉吟了半天,只说先给开几副药吃着看看情况。 君郎中说完就把江万贯给请到外面,对他实话实说,说江平前额上的伤太严重,他开了药也没把握能不留疤,而江平的眼睛就更没把握。 “江少爷这情况是因为脑部受到撞击,从而出现血块,才致使失明。只有血块消失,才能重新复明。而要让血块消失,除了吃药,就只能是用针了,但我技艺不精,不敢轻易在脑袋上动针,怕危害到江少爷的性命,所以也只敢用药了。江老爷,老夫真是无能为力,还请你另请高明吧!” 君郎中摇头叹息地说,他是真不敢啊,尤其这江少爷可是江老爷的心肝肉儿,他承受不起江老爷的怒火。 江万贯的脸都白了,说:“吃药就能吃好吗?” 君郎中说:“也许哪一天江少爷脑袋中的血块突然就散了。” 江万贯气的想骂人,也许?哪一天?突然?那要等到哪一天?!万一要等到他儿子老了的那一天,又有什么用?!但他忍住了,请君郎中这些天出诊,住到他家里去,每天都许以重金。 君郎中也不推辞了,想着江百贯一定会为了儿子请遍名医,正好他也跟在旁边观看一二,说不定还能长长本事。 江平被江老爷带走了,江平临走前还让季和有时间去看他,说自己要是好了也会来看他。 季俊看在眼里,脸上不显,心里憋闷。 等人都走了,张玉娥郁闷地说:“这都什么事啊,明明咱们家的功劳最大,阿俊那么着急的去请郎中,结果倒是季和入了江家人的眼,看江少爷对他那亲热的模样!” 林永新说:“行啦!季和可是救了江少爷一命。阿俊,你这次也是入了江老爷的眼,等明年你考中了秀才,就会更让他看在眼里,江老爷肯定更希望江少爷有你这样的朋友。” 季俊点点头,他想自己不会比不过季和的! 季和去了大伯家里,他让张小余在那里等自己,现在自己得去接他,还没到那里,在半路就遇到季大发。 “没事吧?我担心你,正要去看看。”季大发问季和,这次的事真是挺大,他也有些担心,江地主那可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人。 季和笑着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旁边有人尖声说:“真是个扫把星,还好和你断亲了,要不得连累我们一家子!” 季和不用转头,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冯氏,他头也不回,笑着说:“断了亲,我也就不再是扫把星,我运气可好着呢,自从断了亲日子越过越好,真不知道谁是谁的扫把星。大伯,我们走吧,免的沾了晦气!” 季大发瞪了冯氏一眼,和季和一起走了。 冯氏瞪着眼气的说不出话,想这个季和翅膀越来越硬了,本来想骂几句,但却被季秀儿扯着走了。 季大发听季和说了经过,总算放下心,又有些唏嘘江平的事,他自己儿子有病,自然最清楚江地主的痛苦,也盼着江平能快好起来。 张文郎看着张地主的马车走了,并没有找他们家的人去问话,心里松了口气,却不知道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十点,没失约,哦也≧▽≦)/ 明天见,明天争取再双更。 第50章 刘旺一家 季和在季大发家说了一会儿话,没在他们家吃饭,和张小余两人一起回家。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河边,潺潺的流水,碧绿的柳条,风景很美,季和见张小余沉默着,知道他有心事。 季和笑道:“我说了没有事,江少爷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江老爷极为疼爱他,不会找我的麻烦,张家就算想把这些事推到我头上都没用。你放心吧,咱们继续过咱们的日子就行。” 张小余看着季和,咬了咬嘴唇说:“我就是担心那家人会借着这个事四处乱说,这次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花许多钱,我怕他们没钱了还是会从我这里想主意。他们家的人品我太了解了,不会轻易放弃。阿和,我可以和他们拼命,我不怕我的名声不好,但我怕连累你。” 张小余这段时间过的极为欢喜,他已经从心里爱上这种生活,爱上季和,他不愿意连累他。 季和知道张小余的担心有道理,他早就看出来了,张大牛家和季大财家是同一类人,即使和他们断了亲,他们也会烦人,属□□的,伤不了人也恶心人!季大财家现在他已经摆脱了,现在他们烦他,他也可以回击,而张家他也同样可以解决。 “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解决的。你还不相信你相公吗?你相公我以前是不愿意动脑子,现在我只要愿意,谁也不能欺负咱们!来,给相公笑一个,我最喜欢你笑了。” 季和把脸凑到张小余脸前,笑着逗他开心。 张小余看着季和笑眯眯的眼睛,听着他的话,忍不住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明亮又温暖的笑容,一双水润润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季和,可以从里面看到季和的影子。 季和忍不住亲了张小余一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豪气万丈地说:“以后你相公会努力赚钱,让你过上好日子,家里养一群人,谁来找茬,只要你一声令下,就把他们全扔出去。你出门就坐大马车,他们过来敢拦着也不停。” 季和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他知道自己能赚许多许多钱,自从和张小余在一起,这种赚钱的心思就开始更急迫了,这种想让心爱的人过上好日子的心情,并没给他压力,反而让他的生活更有奔头了。那种一个人来到陌生的世界的淡漠感也消失了,他终于在这个世界有了归宿感。 张小余听到季和的话心里甜滋滋的,不是因为什么下人马车,而是因为季和对他的心意。 小夫夫两人抛开之前的忧虑,开开心心甜甜蜜蜜地回到家,做了午饭,又喂了小狗,躺在床上睡了个午觉,然后又去地里,早上他们的活还没干完呢。 经过村里,两人先去了田进多家,向他们打听了一下张家的情况,不是他们关心张家,而是知道对方的情况才好防备。 田进多笑嘻嘻地把张家的惨状一一说了,很是幸灾乐祸,他对张家的人全看不顺眼,尤其是和张武郎还打过架,两人从小就掐架,张武郎还总加上张冲郎。他家倒霉,田进多一点也不同情,只会拍手叫好。 田大强拍了儿子的头一下,让他在外面别表现的这么明显,然后和季和说话,也觉得张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让他们还是谨慎些。 田婶子骂道:“这一窝子老的老小的小,全不要脸!和子,小余,你们放心,我盯着他们,敢说你们的坏话,我就去找他们算帐!我看他们还想不想让儿子娶媳妇,想不想让闺女嫁人了!哼,卖自己家的双儿,还差点害死怀孕的儿媳妇,他们家的名声也不是多干净,大不了我也给他们传传!” 季和一笑,想小余这个干娘认的真好,自己用灵泉给她治好不利索的腿真是做对了,但他还是劝了几句,让她差不多就行,不要让张家恨上她。要真给田家惹了祸,这也不好,他可是把田家当成朋友看,也当成张小余的干亲看。 田婶子说:“你放心吧,这些年我们两家就没对付过,他家儿子和我家进多不对付,我想着他们小子打打闹闹我不管,但小余现在是我的干双儿,我可不能不管。” “谢谢干娘。”张小余感动地向田婶子道谢,他从小到大就没得到过母爱,现在在田婶子身上感觉到了。 “谢什么,你这孩子我一直看着好,就想你是我家的双儿就好了,可惜咱两家关系不好,想走近都难,现在终于如愿了,我高兴呢!” 田婶子拉着张小余的手乐的眼睛都要看不见了,这些日子张小余只要来村里就会来看她,像个贴心小棉袄似的,说的话就没一句她不爱听的,原来只觉得张小余勤快温顺,现在是打心眼里喜欢。 田进多撇下嘴,想自己算是被扔在一边了,他把季和扯出去说话。 田大强也笑呵呵地走出去。 又说了一会儿话,田家父子和季和他们一起去地里干活,走着走着就听到前面动静挺大,正好是张家的方向,田进多拉住一个人问:“栓子,前面怎么了?张家又出什么事啦?” 那个叫栓子的青年说:“听说是刘家找张家算帐呢!于婆子用石头子踢的那牛受惊,又伤了江少爷,江老爷把他们两家的地都收回来了!刘家可就一亩地,不租地种粮食还不饿死啊?这不,就找张家算帐来了!” 栓子说完就走了。 田进多说:“刘家也挺倒霉的,他们家人口可不少啊,这要不种地了真得饿肚子了。张家可真是害人不浅。” 田大强说:“他们也该自己把牛送回去,就算江少爷要自己牵牛走,他们就算求他,也该自己送。江少爷那人是个心软的,这点小事,求他他不会不答应。你从这事里可长教训!季和,咱们走,免的刘家急红了眼找你的麻烦。” 季和对刘家没多深的记忆,想就算这家不是极品,租不到田就要饿肚子了,难保来找自己,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啊,他能理解,所以还真得躲着些。 四人正要走呢,就听到一声愤怒的叫声从张家的方向传来。 “张家的!你们一家子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们家要是饿死了,就是做鬼也要来你们家要你们不好过!” “这是刘旺的媳妇啊,真是给逼急了啊,不过听这话就知道从张家那里没要到什么。”田进多对季和说。 季和想张家的人本来就不讲理,这次虽然张家伤了牛才害了江平,害的刘家被收回田地,但刘家要是不把牛给江平,张家也不会伤到牛,江平自然也没事。这么一扯来扯去,说不准刘家从张家那里要不来赔偿,还要被张家反咬一口。 事实也正是像季和猜的那样,张文郎轻易地就把刘家给打发了。 刘旺一家人是人多势众,可是这家人也不是多不讲理的人,让张文郎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最后再怨恨也只能放弃从张家这里要到赔偿。刘旺媳妇气不过才喊出那么一声,她是真的绝望了。 刘家一家人像斗败的鸡一样垂头丧气地向回走,正好看到季和他们,刘旺的小儿子就拉扯了一下自己爹的衣袖,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眼睛还不断地向季和看。刘旺也看看季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刘旺的大儿子有些着急地说:“爹!季和他有钱,这次的事也和他有关啊,他怎么也能赔咱们一些,要不咱们家就要饿死人了!” 季和一听,想这真是打自己的主意了,他也不怕,阻止田大强和田进多说话,只看着刘旺,刚才刘旺摇头了,他还能再摇一次头吗。 刘旺看着一家人,又看看季和,又摇了摇头,虽然摇的慢,还是摇了,他说:“回家去,这事和他不相干,村长都说了,他克不着张家。” 刘旺向前走,他的家人也只能跟在后面,而且都有些不敢看季和了。 季和想这家人其实并不坏。 田进多说:“这个刘大憨!平时看他挺老实的,今天居然敢这么做,亏的他爹老实,要不我以后一定揍他!还有那个刘四憨,刚才一定也和他爹那么说了,要不刘大憨不会那么说话!” 田大强说:“行啦!他们也是被逼的!他们家十多口人就一亩地,江地主把地收回去,想来就算想匀别人家的地,也未必有人敢把地给他们种!去找活干又哪那么多活?唉,他们家以后可难啦!” 田进多听了也低下头,他也饿过肚子,自然知道那种滋味。 季和心里想着事,张小余在他身边默默地走着。 刚出村子,就见到远处走来两个人,慢慢的走近了才看清楚这两人穿着官差的衣服,这两人一见他们就问张大牛家在哪里。田大强连忙给指了路,又小心地问他们的来意。这两人也不瞒着,说张家杀了牛,他们要去抓人。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这一章写的比较平淡,其实该写的比较激烈的。会有下一更,但因为卡文,时间不确定。大家睡的早的可以明天看。我先去吃饭,留言等和下一章一起回复。挥挥手。 第51章 灵泉药丸 季和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大商,牛和马是不能随意宰杀的,每一头牛和马都在官府有登记,死了是要通报官府的,而如果有人私自杀牛和马是犯法的,罚银十两,还要服苦役三个月,或者带枷示众三个月。不是故意杀死的也不能免除责罚,只不过减半。 这惩罚不可谓不重,因此很少有人明知故犯,对待牛和马更是小心翼翼,当然了,那些大户人家并不会太害怕,担心的一般是普通人家。 牛和马本来就贵,又因为这一条法令,普通人家去买来养的就很少,只要养了全都好好的养着。 现在江地主家的这头牛死了,如果江地主大度,就不会报官,但这次关系到他的儿子,江地主不会直接拿了张家的人惩罚,却让官府来收拾他们了。这既不会影响他的名声,又能出气。 张家的当家人是张大牛,那两个官差自然是抓他,不管张家人一片鬼哭狼嗷,把人锁了就走。 青山村不少人都看到了,知道张家这次可真惹恼了江老爷,要不江老爷平日里被人称为江善人,对人也平和,绝不会为了一头牛就这么下狠手。一下子大家全离的张家远了些,生怕被江老爷知道他们和张家走的近再惹祸上身,别的不说,把地收回去他们就受不了。 刘旺一家人又怕又庆幸,想江地主这是放过他们家了啊,要不怎么没让人抓他们?想到刚才张家人那么对他们,一家人心里的惧意还没消失,解气的感觉就爬上心头。 张家乱成一团,忙着怎么救张大牛。 季和可不管张家的事,他在想是时候拿出“江湖郎中”的药丸了。 季和一直想治好季青的病,不过他很谨慎,不敢立刻就治好季青,怕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只能时不时的悄悄给季青喝上一些灵泉水,让季青不会太受罪。其实他也想着就那么慢慢的给季青喝灵泉,让他慢慢的好,让别人以为他是自己好的就完了,可是最后他还是想季青病了这么多年了,自己好了也难免让人觉得奇怪,所以最后他想自己还是做个做好事也被人知道的人吧,自己送药丸给他吃! 药丸好弄,自己做,到时候就说是从江湖郎中手里买来的,还可以说自己的病就是吃那个江湖郎中的药吃好的,正好解释了自己为什么突然身体就好了,而且还会些拳脚功夫,全推到这江湖郎中头上就好。 这么打算好后,季和就开始行动,当然是背着张小余,他一个人去镇上的时候买了一些药材,自己找地方做了药丸,这种药丸还是他上辈子和人学做的一种对身体有些好处的药丸,只是止咳润喉的作用,就是没病的人吃了也没事。这些药材他用灵泉泡过了,全都吸收了灵泉,然后又用灵泉混合而成,最大可能的把灵泉加在里面了。 季和还专门做了试验,这样的药丸并没有刚刚纯粹的灵泉效果好,但是数量弥补质量,多吃些药丸就好,这也正是季和希望的,他并不太希望这药丸成为一颗就见效的灵丹妙药,那也太稀奇了。 季和买了三个一模一样的小瓷瓶,大肚小口,每个里面都装了十粒药,然后拿了药回村了。 季和去了季大发家,装做兴冲冲的模样。 张氏笑着说:“和子,怎么这么乐呵?遇到什么好事啦?” 季和悄声说:“是遇到好事啦!大伯母,咱们快进屋去!” 张氏见季和还放小了声音,心想这孩子不会真遇到什么好事了吧?难道是捡金子啦?要不怎么还怕人听到?这么一想她让季和进屋去,她去把门关上了。 季大发也在家里,正在院子里编筐,看季和这模样也是奇怪,被季和叫着进屋,才一进屋他就对季和说:“你这是咋了?不会是捡到什么好东西了吧?要真是值钱的东西咱可得物归原主啊,咱不能贪那便宜。” 进了门的张氏也这么说。 季和说:“不是捡到东西了,大伯你们放心吧!这东西是我买的。是我给青子哥买的药,这药说不定能治好青子哥的病!” “你说啥?!”张氏一听脸色就变了,声音拔的老高,喊完她就捂住嘴,看了一眼季青的屋,她可不敢给儿子希望,她太清楚那种从希望到失望的心情了。 季大发也回过神,问季和是怎么回事。 季和就把自己编的一套话说了,说自己原来遇到个江湖郎中,江湖郎中给他教了他几招功夫,还给他吃了药,然后就走了。后来他的身体果然就好了,再没犯过病,而且学了那几招功夫身体也越练越好了。今天他上镇子去,在半路上又遇到了这个江湖郎中,就向他买了药来给季青吃。 “大伯,大伯母,那个郎中的药肯定管用,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挺好吗?我也去找镇上的郎中看过了,确实是好了。你们也给青子哥吃吧,他吃了病就会好了!” 季和拿出一个小瓷瓶给季大发。 季大发看着手里的小瓷瓶,这种小瓷瓶很普通,他把上面的盖儿打开,还没看清里面的药,就先闻到一股清香,让他觉得心旷神怡,好像全身都轻了几分。季大发本来有些怀疑的心立刻就急切了几分,对这药的功效也信了几分。他把瓶子里的药倒出来一颗,就见那药丸溜圆,十分普通的药丸。 张氏也闻到那香味,心里又怀疑这药丸是不是真的那么管用,又迫切的希望真的如季和所说,她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好起来,那种随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都快要把她压垮了,哪怕季青最近感觉好些了,她也只觉得更害怕,怕他这是病重前的反应。她太想季青能完全的康复。 “阿和,这药,真的那么管用?” 张氏眼睛紧盯着药丸,嘴上问着季和。 季大发看向季和,他不是不信季和,他只是怕季和上当了。 季和早知道他们会怀疑,说:“大伯,大伯母,我说是买的,其实也只给了他一瓶一文钱的价格。当初他给我吃的药,也只是要了我一文钱。这人脾气古怪,他说这么好的药不能白给,但是看我顺眼,所以要我一文钱,别人给他一万两他都不给!你们想啊,他治好我的病了,就不是骗人的,就算是骗人的,不可能两次都只要我一文钱吧?这骗的也太少了。我觉得这药是好药,你要不信,我吃一颗。” “不用了!” 季大发哪能让季和吃,张氏也连连摆手,她宁愿自己吃。 季青这时候站在门口,扶着门框,掀着帘子,目光落在季大发手上的那个药丸上,眼睛格外的明亮。 “爹,把药给我。” “阿青!”张氏看着季青,她还是有些担心。 季青笑着说:“爹,娘,我相信阿和,他绝不是那种容易被人骗的人,而且,他的运气可是很好的。自从他常来看我,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现在他又带来了这个药,也许我的病真的能好。我有一种直觉,我的病能好!” 季青不愿意死,父母把他辛苦养大,供他读书,又被他拖累多年,他还没有报答他们,他其实也不愿意拖累他们,可是如果能养好病,他怎么会愿意死?他更愿意活着报答他们,他还想要读书,想要参加科兴,想要光耀门楣!现在他感觉到转机到了,那个转机就是他父亲手里的那个小药瓶! 季大发和张氏一想确实是这样的,再加上季青的坚持,他们就把药给季青了。 季和想总算是把药给季青了,只要季青吃了,只要他好起来,到时候谁还会再说他季和克亲人?而季青明年参加科举,只要他中了秀才,自己也就算是又多了一个靠山!自己到时候发展自己的事业,就又多了一层保障。 季和并没有继续留下,至于季青什么时候吃药,那由他自己决定,他不会在旁边看着,他还要回家看他的小夫郎呢。 张小余不是一个人在家,有人陪着他,是季蓝和那个叫木木的双儿,三个人正坐在院子里的树下面逗两只小狗玩,院子里放着一堆草,一看他们就是从外面打完了草才回来。 虾米和螃蟹听到季和的声音立刻向着门跑,像两团黑毛球在滚,这两个小东西现在都要被喂圆了,别提多可爱。 见到季和回来,季蓝和木木就告辞了。 “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你洗把脸,好好歇歇。”张小余站起身就要去做饭,被季和给拉住,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张小余虽然已经习惯了季和这样的亲密,仍然会红了耳朵尖,显的有些害羞。 季和掏出一对木头镯子,虽然是木头的,但是上面却雕着非常精致的花纹,颜色也是极为好看。他给张小余戴上,说:“好看,我一眼就看中了,觉得你戴上一定好看,别人戴肯定不如你戴着好看。” 张小余摸着镯子说:“哪有你说的那样。” “喜欢不喜欢?”季和看着张小余问,他就是想宠他,想让他开心。“喜欢就亲我一下。” 当然,也喜欢逗他。 “喜欢。”张小余亲了季和的脸一下,然后从季和身上跳下来,“我去做饭啦,你陪着虾米它们玩!” 季和看着脚下两只打扰他甜蜜时光的小狗崽,心里想自己真得找只大狗来带着它们了,要不总打扰自己真不太好。 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挺晚了。家人在催,我去首页把留言回复一下,没回复到的请原谅。晚安-3- 第52章 又去严府 水田里的育着的秧苗已经长好了,不少人家都已经开始着急的移秧插秧了,季和家里也有三亩水田,自然也要插秧,有着原主的记忆在,他倒是不怕干不好地里的活,只是不舍的让张小余下地,虽然天气早就暖和了,可那也是下水啊,再把他家小夫郎捂了一冬天捂的白嫩嫩的脚丫给扎破了,可要心疼死他! 张小余可没那么娇气,以前家里的活哪个不是他做的最多啊,别看他是个双儿,做的比张文郎张武郎两个大男人还要多。现在自己相公下地,他自然也要去,季和不许,还给他板脸,他嘴角一抿就去抱着两只小狗不说话。 张小余垂着眼睫毛低头抿嘴不说话的模样又倔强又可怜,直戳季和的心窝子。 最后还是季和拧不过张小余,只能随他了。 两人一起到了田里,看着那一盘绿的好像翠绿锦缎一样的秧苗,觉得心情都好了。 正是插秧的季节,田里的人不少,有的经过季和他们家的田旁边,谁都要夸一声季和家的秧苗长的好,这不是瞎话,是真好,这一片田里季和家的秧苗第一好,又高又壮又绿的水灵,看着就觉得以后得多打粮食。 “季和啊,你们家这秧苗长的可真好!要是用不完,能不能匀我家一些?你也知道啊,我家的秧苗被牛给踩了,一看就不够!我就看你这苗长的好,你用不完就卖我吧?我肯定不亏待你。” 当初被江地主家的牛踩了秧苗的人家有好几户,这其中损失最大的一家就过来找季和商量了,想着从季和这里买些秧苗过去。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壮子的爹陈福,虽然觉得季和种棉花不精细,但看着季和家的秧苗他也是喜欢的,觉得这苗长的好,也没见季和怎么侍弄就长这么好,说不定是种子好,他移回去不但多打粮食还能留种,花这几个钱不亏! 季和说:“福伯,等我家插完秧要是剩下就给你,说什么钱啊,我和壮子是朋友,交情还抵不过几棵秧苗啊?” 陈福一听咧嘴乐,说:“得给钱!那可是粮食!那就说好了啊,剩下的就归我啦,那你们忙着,我也去地里了。” 陈福说着走了,想季和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虽然种田不精细,但是架不住他运气好,这日子真是越过越好,还会来事,以后得让自己那有些呆的儿子和他多处处,说不定也能变的嘴甜点儿,能沾回些好运气来就更好了!没看田大强家和季大发家和他走的近,都沾了好运啦。 因为林永新那么一说,已经有人觉得季和运气好,那运气还是能传给别人的,都有心从他身上沾些好运气。 季和也听说了,有些哭笑不得,但这也是好事,既然打算暂时在这个村子住着,他也想和人好好相处,人到底是群居动物,他也不想张小余一到村子里来就被人躲着指指点点。 接下来另几家秧苗被踩的人家也过来和季和说秧苗的事,听说让陈福要走了全很失望,还向季和打听是怎么把这秧苗种这么好的,当然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季和除了把种子泡过灵泉,其实的步骤和他们完全是一样的,还不如他们勤快地伺候这些小苗呢,也没什么种植经验给他们。这些人想想也是,他们可没见季和比他们多做些什么,最后只能归结于季和运气好,抓猎物猎物向着他跑,种地只要一撒籽就等着收就行,这种人他们只能羡慕,没法子学啊! 张小余看着季和和人说话,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他看出来季和的名声并没有因为张家这么一闹而变坏,依然被村里的人接受,心里总算放松了。 季和看着那水田,又看看张小余脱了鞋袜露出来的白生生的脚和小腿,嘴角就是一抽,这年头插秧都是光着脚下水,先不说穿鞋下去不好干活,就是好干活也不会穿下去,鞋不是白来的,那是要用布做的,多少人一双鞋穿的磨脚底板了还没换呢,哪能穿鞋下水啊,让人看到了都得被骂败家玩意儿! 季和不怕自己下水干活,他舍不得张小余啊,都事到临头了还在难受,心里有些后悔没事种什么水田。 张小余看着季和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心疼自己了,拉了他的手一把,甜甜地冲他一笑,示意这些活对自己是小意思。 季和心里叹了口气,正在想自己要不要再狠狠心把张小余给支走,实在不行就骂他两句吧,骂他两句他也不会掉光肉,总比光脚下地强,反正张小余也知道自己是疼他,他不会生气。 季和正这么想着,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从大道那边传过来的,他转头一看,就见大道上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边站着一个人,正冲他摆手,他视力好,能看清那是严员外家的管家严忠。 “小余,你先别下地,快把鞋穿起来,我去看看什么事,说不定今天这活是干不了了。” 季和说完就向着大道上走,他看到严管家挺着急,想不会严员外家的牡丹又出事了吧?自己可是给治好了,不该这么快又病了啊! 季和很快到了大道上,对严忠拱手行个礼说:“严管家,你来我们村是找我的?不知道有什么事啊?” 严忠上前两步一脸焦急地说:“我叫你自然是找你啊!没事也不来找你啊!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我们员外的牡丹又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又蔫啦?” “又蔫啦!这回连着你卖给我们员外的那几株牡丹一起!明天就是赏花宴的日子,我们员外都要急死了!”严管家直抖袖子,显然也是急的不轻。 季和眉头一拧,想这事也太奇了,自己那几株牡丹可是一直用灵泉养着,比严员外家的那些花可强太多,怎么一到严府也跟着一起生病呢?他也打听过了,严员外家的牡丹以前从来没出过这种情况,他脑子里自然地就浮现出一些猜测。 季和对严管家说:“严管家,那花是突然变蔫的吧?要不你也不会现在才来找我。” 严管家看看季和,说:“正是。” 季和点点头,看着张小余已经过来了,对严管家说要带着张小余一起去,如果是平时他也不会带着张小余去严家,今天他要带他去是因为怕张小余一个人下地,本来就不想他下地了,要是再让他一个人干活,季和可不愿意,他相信张小余真会这么做,自己的小夫郎哪都好,就是太勤快! 严管家笑着说:“唉哟,这都成亲啦?恭喜恭喜,你这次要是能把严员外的牡丹再治好,肯定少不了一个大红包。” 季和笑了笑,看着季大发向这边急匆匆走过来,他走过去和季大发说了几句话,让他帮着把他家地头上的东西拿回家去,然后和张小余一起上了马车。 地里干活的人都看到季和夫夫两人上了严家的马车,纷纷议论,也有人来和季大发打听。 季大发没说什么,去季和的地头上拿了东西,带到自己家地头上,张氏正在那里,刚才一直向大道上望,见他回来连忙问是怎么回事,等一听是因为牡丹的事,就有些担心。 “那牡丹金贵,阿和给治好一回,这又病了,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治好,可别怪上他就好。” “阿和运气好,我看他一点也不慌,还敢带着小余去,应该是没事。” 季大发安慰张氏。张氏一想也是,季和对张小余可看重了,要真担心治不好那牡丹哪会带张小余去严家。夫妻两人边说着话边下地插秧,心里都想着季和可千万要把严员外家的牡丹给治好了。 到了严家,严员外一见季和就急步走上前,只看了张小余一眼,都没问他是谁,就直接带着季和去看那几株牡丹。 季和一见那几株牡丹还真是蔫了,花中之王的风采全无。他根本不会给花治病,自然也不知道这些花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就从生机盎然变成这样,但他知道这花只要没死,他就能给救活,可他不能保证他一走这花又被弄成这样,看着这么娇艳的花被折腾来折腾去,季和心里也不舒服。 “严员外,你觉得这花为什么会这样?是花本身的原因,还是有人让它们这样的?” 季和直觉这花就是被人弄成这样的,他想如果没人对这话做过什么,才会在一夜之间就变化这么大。 严员外看着季和,说:“就算是有人做的,你能不能把这些花治好?明天就是赏花宴,会来很多贵客,如果这花死了……” 严员外并没有说出后果,他对那种后果极为不满意,也很是着急。往年赏花宴他会请不少人,大家除了图个风雅也就是互相比一比谁家种的牡丹好,没什么特别重要的,而今年却不同,他这个赏花宴会来贵客,如果让人知道他们才一要来这牡丹就死了,除了扫兴,更会让人觉得不吉,太得罪人了! 严员外急切地希望这些牡丹还有救,哪怕只是能撑过明天! “季和,只要你能救活这些花,我重重有赏!” “我尽力一试,但严员外我把话放在前面,等我走了,这话要是再有个好歹,我可不一定能再救活。当然了,赏花宴后,这花也不一定再有什么不好。” 严员外说:“那你就留在这里,等着明天赏花宴过去你再离开!你夫郎也一起留下,我让人伺候着你们,你们只要看着花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做。” 季和一笑,也没说什么,直接让严员外去歇着,他来看这些花,严员外不愿意走,他也不赶他,让自己的小夫郎一边坐着,他开始给这些花松土抓虫浇水,反正是做做样子,最后的灵泉才是关键。 张小余坐不住,在季和旁边站着,想帮季和打下手。 季和为了安抚张小余,就给张小余讲笑话,几个笑话下来,张小余的紧张就消失了,不但张小余好了,连严员外在一旁都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他看着那对小夫夫,摸了摸胡子,想真是青春年少不知愁啊,比自己家的那些小子丫头看着还让人觉得喜欢呢。 “严员外,这些花还有救,不过想让它们精神起来还得再等等,估计着一夜过后就能好些。不会耽误你明天的赏花宴。”季和对严员外说,他是能一下子让几株花精神抖擞,但他怕吓着别人啊,只能等着夜里再给这些花多来一些灵泉水。 严员外一听极为高兴,让严管家给季和他们安排住处准备饭食。 季和笑着答应,不过提出来让严员外找几个人去帮他们家把水田插好秧,那态度叫落落大方不客气啊,张小余都有些不好意思,严管家也直瞅季和。但严员外愣了一下却笑了,他还真挺喜欢季和这种不拐弯抹角的性格,手一挥就吩咐严管家找几个人去给季和把田里的活干了。 季和笑眯眯地谢了,心里想终于不用自己的小夫郎光脚下水了,真是太好了! 张小余看着季和对自己笑,哪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要求,抿抿嘴角,微微低下头,但从那红了的耳朵尖就能看出来是害羞了。 夫夫两个在严家歇着,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着,他们只要去看看那些花就行,日子过的很舒服。 季和想着这样的日子就是自己想给张小余的日子啊,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大宅子。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不给力,我明天要勤快码字,争取用上存稿箱,受不鸟了 _(:3∠)_ 第53章 严府有人害花 季和让严员外派人晚上看着那些牡丹,虽然还不确定那些花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但还是以防万一为好,他可不想自己用了灵泉治好的花又被毁了,浪费了他的灵泉,这些花那么娇艳毁了也可以,更重要的是让严员外认为他没治好那些花,不给他银子不就白来一次了?更甚至有可能因为赏花宴办不成,严员外一气之下再怪上他,那可不太妙,所以他比严员外还要在意这些牡丹的安全问题。 严员外也正有此意,他心里气恼,想着要是有人故意要毁了他的花,这一再而为,就是和他有仇啊!他哪能允许有人在暗处如此加害于他,现在毁了他的花,以后就有可能来害他的人! 晚上季和早早的就抱着自己的小夫郎睡了,他还打算着明天早起一些去给那些花再足足的浇上一次灵泉呢。 因为睡的早,心里又惦记着事,还睡在陌生的房间,哪怕床再舒服,季和也醒的非常早,他轻轻地坐起来下床,怕把张小余吵醒,可张小余还是醒了。 “你要去看那些花吗?我和你一起去。”张小余说着就要起来,被季和按住。 “你好好躺着,就那点子事哪用得着两个人?现在天还早,外面有些凉,你别起来,好好帮我暖着被窝,我一会儿回来睡回笼睡。”季和给张小余掩好薄被,低下头偷袭一把,然后笑眯眯地穿衣服,站起身把帐子拉好,起身出去了。 张小余躺在床上紧紧地拉着被角,眼睛在朦胧的光线中闪闪发亮,偷偷地摸着刚才被碰到的嘴角,想季和才离开他就想他了啊,果然真的离不开这个人了啊。既然离不开他,以后他就更要坚强能干,不能拖累季和。 季和住的地方离花园很近,很快就到了,此时天刚蒙蒙亮,花园中的花草树木在清晨的这个时候都很鲜活,清新的空气中飘浮着泥土的芳香和花木的清香,让人神清气爽。季和看着左右,想也不知道严员外安排的人在什么地方躲着,躲的还挺好,他都没发现。 到了牡丹花旁边,季和就准备着做做样子,然后浇个水就可以回去陪夫郎了,但他这一做样子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发现这花怎么又有些蔫了?!明明昨天已经好转了!季和眼神变的锋利,嘴角抿紧,飞快地开始检查这株白牡丹的根部土壤,他想能让一株花所有叶子都发生变化,那肯定是从根部产生的影响! 这一看真让季和看出问题了,这株白牡丹的根部土壤是湿的!他伸手一摸,手指上就粘起一片泥,如果是他昨天浇下的水,不可能现在还这么湿!他又去另外几株牡丹花下看了,也同样如此。 季和扫了一眼四周,想严员外到底派了人没有?为什么这些人没发现有人过来了! “有人没有?有人就出来!” 季和在这几株牡丹附近能藏人的地方寻找着,他倒要看看严员外到底安排人没有。 季和刚喊了几声,就有人答应了,从一丛花木中出来一个人,睡眼惺忪地说:“谁?谁?是不是有歹人来了?” 随着这人的出来,旁边又有两个人出来。 季和嘴角抽抽,想这三个人啊,难道都睡着了?看来严员外家的家丁得好好管教一二了,这看个花都看不住,以后家里来多少偷儿都防不住啊!严员外家这么有钱,看家护院也不请些好的,看这些人啊,真是他都不想说什么了! 这三个人听了季和的话全傻眼了,吓的脸都白了,纷纷指责对方为什么会睡着,原来他们都以为这些人呢,自己眯会儿也没事,别人一叫就会醒了,他们想的不错,可惜就是想法太一致,全睡着了。 严管家来后听到这些气的脸都青了,也顾不得骂他们,连忙问季和那几株花还有救没有。 季和能说什么,只能说尽力。 严员外因为想着自己的花也起的很早,当知道自己的花真的是被人给害的时候气的胡子都抖,没抓到下手的人,就把火气都发在那几个看守不利的家丁身上了,让人把他们拉下去打板子。然后又跑去花园看他的宝贝花儿,今天可就是赏花宴了,这花昨天还没花呢,又遭了毒手,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来啊。这要好不了,赏花宴是肯定办不成了,可怜了他的这些珍贵牡丹,可惜了这次好好接待贵客的机会啊! 严员外看到的不是蔫头耷脑的牡丹,而是一片鲜艳夺目的场面,他揉揉眼睛,再仔细一看,原来没看错啊,他的那些牡丹真的没事!不但没事,好像还开的更好了!看那玉白色的牡丹,看那红云一样的花儿,看那嫩黄,看那粉红,看那深紫,还有那株绿牡丹!不仅花好看,就连那叶子都好看,那叶子怎么就那么绿啊,绿的像用水洗过似的,好像随时能再滴下水来! 严管家追在严员外身后,自然也看到了,他也很是惊奇,高兴地说:“老爷!你看啊,这些花好了!就和季和当初送来时一样好,季和果然是会养花啊,这手段真是绝了!” 严忠看季和一眼,想这季和虽然是乡下小子,但种花的手段是真高,就冲这一点,他以后就能让严员外看在眼里,自己还是得和他交好啊!所以他夸季和的话是不要钱一样的向外冒。 “员外你看啊,这花好像开的多了,那些花骨头终于赶在赏花宴前开了!真是好兆头!” “好!”严员外一看那些花是多了,难怪看着比之前觉得更招人爱了,他过去拍了拍季和的肩膀,说:“季和啊,你可是帮了大忙了!” 严忠看着严员外拍季和的肩膀,想自家老爷这是真高兴了,老爷就是对自己儿子孙子也没这么拍过肩膀啊! 季和笑了笑,说:“严员外,我看是有人故意想让你的赏花宴办不成,在客人来之前,你还是让人仔细看着这几株花吧,也别想着抓人了,护花要紧。等今天的赏花宴结束了,这几株花也就没什么危险了。” 严员外脸上的笑容散去,说:“你说的对,护着这些花要紧!不过一想着那下手的人抓不住,我这心里就恼怒。” 季和说:“如果是和严员外你有仇的人,这次不得手,肯定还会有下次,他能逃得了一时,可逃不了一世。” “那可如何是好?”严忠着急地说,一想到有人能在府里来来去去还不让人发现,他就紧张了,“老爷,看来咱们得请些高手来看家护院了!” 季和说:“也不用太过惊慌,我看这人只对花草下手,并没对人下手,看来也并不是想要伤人命。极有可能只是想让严员外你没面子。” 严员外一想也极有可能,他是出了名的爱养牡丹,赏花宴也是办的极为出名,如果自己养死了牡丹,赏花宴因为这个原因临时取消,那肯定是会丢面子。他想到底是哪个人会这么做呢?因为这个原因会这么做的人可就比和他有仇的人更多了。他是怎么也想不出来。 季和也不去管这事,他能做的就是把牡丹给治好,然后得了银子,给自己和他的小夫郎过上好日子,这就行了。 严员外让季和再留一天,等着这赏花宴结束再走,今天要来贵客,他不希望赏花宴中再出现什么事,如果出现了也好让季和快快补救,他看季和这救花的水平很高,就算真的出了事,也可以挽回。 季和有些不太愿意,这严家的赏花宴可是不同寻常,来的人物都是非富即贵,而且这次还要来一个连严员外都要谨慎对待的贵客,他本能的不想留在这里。 严员外一见季和不愿意,立刻就诚恳地挽留,说只要他和张小余两人在他们休息的院子里歇着就行,没事不会叫他,赏花宴只会持续到吃过午饭,不会一整天,他们下午就能回家。严忠也在一旁帮着挽留。 季和见严员外言语诚恳,也就同意了。 季和和张小余两人只能继续留在严家,吃完了早饭,季和向严家派来伺候他们的人要了一副棋盘,教张小余下棋。季和下围棋一般,但教个新手足够了,没想到张小余却是个聪明的,季和一教就会,几盘过后就能赢季和了,把季和杀的落花流水。 “小余,你怎么这么聪明呢?会不会嫌你家相公我脑子笨啊?” 季和看着再一次自己输的棋盘,装出一副沮丧又有些怕怕的模样看张小余,心里想自己夫郎获胜时那眼睛亮亮的模样真好看啊。 张小余立刻说:“不嫌,你最聪明了!” “可是我总输啊,还输给你这个我刚教会的新手手里,真的是好沮丧啊!我以后再也不下棋了!”季和继续装,单手支着下巴,满脸的失意。 张小余一看急了,连忙说:“阿和,你不要伤心啊!你那么聪明,一定会越下越好的!这样,我和你多下几盘,以后天天下,你肯定会赢过我的!你最聪明了!” 季和说:“天天下,天天输啊!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天天和你一起下棋。” “什么要求啊?你说!”张小余想着实在不行自己以后输给他就行了,绝对不能让他的阿和这样沮丧,明明他的阿和那么的精神那么的有冲劲,可不能让自己害的失了斗劲,万一又变成以前的那个样子可怎么办?他可不要害阿和!季和心里真的有些急,不管季和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的。 季和听了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指着自己的嘴说:“你以后和我下一盘棋就亲我一下,我就天天和你下棋,就这个要求。” 张小余听了瞪大眼睛,看着季和的笑容再不知道是又被季和给逗了他才真傻了呢。不过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听到院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闷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晚上存稿,明天上午十一点更新哦,不守时的是坏蛋!好了,我去吃饭了,挥挥。 第54章 郑源郑公子 季和和张小余两人一起看过去,发现院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从衣服就能看出来是严府的下人,另一个是个长相俊俏的青年。 这青年看起来不到二十,长眉大眼,高鼻薄唇,身穿青缎的袍子,衣襟袖口衣摆处都绣着精致的竹纹,腰系一条绣着青竹的腰带,系着白玉佩和同样绣着精美刺绣的香囊,个子高挑,背挺腰直,给人一种玉树临风的感觉,而且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如果这人手里摇着一把折扇,抿唇而笑,就更潇洒了,但这个人却笑的极不儒雅,是那种眉开眼笑,从眼角眉梢都流露出一种看了热闹的兴奋劲儿。 季和哪能看不出来这人是被他们夫夫给逗笑的,小小地翻个白眼,想果然偷听是不分穷富的,看这人打扮的人模人样,却爱看人家夫夫的私房话,还好意思笑,被发现了还笑的那么明目张胆,敢向他飞来一个逗趣的眼神,真是给人一种想揍他的感觉啊! 季和站起来拉着张小余的手说:“我们回屋去吧。” 张小余立刻点头,被人听到他被季和骗的情景,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高兴,他刚才和阿和那么开心,这人在旁边偷听做什么,打扰他们夫夫的独处时光,真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 “哎!你们别走啊!我也喜欢下棋,我陪你们下棋啊!” 那人一见季和张小余手牵着手要回屋,理都没理他,瞪大眼睛,立刻叫道,他刚才也是无意中路过这里,看到旁边几丛花草长的挺好,是他没见过后的花,就多停了几步,结果就听到里面的人说的话,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了,然后笑出声。他还真是有些喜欢这对夫夫,觉得他们相处的真是太好太有趣了,他以前就没见过相处的这么有趣的夫夫,就连夫妻都没怎么见过,所以见他们不理自己还要走,立刻就叫住他们。 张小余看着季和,小声说:“阿和,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季和摇摇头,想这人看起来非富即贵,不是严员外家的子弟亲戚就是今天那些来赏花的人,可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不都该在花园里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刚才对这个人的行为有些薄怒,但也没到那种对方和他说话他却不理睬或者恶语相向的地步。他让张小余回屋去,自己转身和那个人说话。 “你们都不要走啊,全留下一起下棋啊,我知道你那个小夫郎下的比你好,你们两个对我一个吧!” 那人耳朵倒灵,听到季和让张小余离开,立刻阻止。 季和挑挑眉,回头说:“我们夫夫下棋就是轻松一乐,乱下的,就不和你比了。” 旁边一直跟着的下人也立刻说:“郑公子,还是让小的引您到花园去吧,那里景致才好,今年的牡丹格外的娇艳,您看了一定会喜欢。” 郑公子撇撇嘴角,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说:“不去,那里没意思,一群人围着几株花转来转去的一堆好听话儿,然后就是喝个茶吟个诗,有什么意思?别人都爱牡丹,偏我不爱。我喜欢下棋!这位小哥儿,我不耐烦和那些人下棋,我看你们下棋挺开心的,也带着我下一局如何?你是严家的什么人,要是没时间也没事,我让人去和严家的人说一声。” 季和听出来了,这人似乎并不是严家的家人亲戚,像是来做客的,而且地位不低,否则说话不会这么肆意。 “我不是严家的人,郑公子如果喜欢下棋,我就陪着郑公子下一下好了,不过我下的极差,我家夫郎也是我刚教的,恐怕公子你一会儿就会觉得没意思,不要恼的才好。” 季和想这人虽然已经不是少年小儿,但看这脾气就是被家里宠着的,一直拦着他们,还是和他下棋吧,也不会少块肉。 郑公子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向着石桌走过去。 那个下人一看拦不住了,连忙过去把石墩上季和放着的椅子垫拿起来抖了抖又放下,请郑公子坐下。 季和见这下人的巴结恭敬样儿,心想这个郑公子身份够贵重啊,但他性子并不胆怯,面对着这人依然态度平和。 郑公子问季和和张小余叫什么,郑和自我介绍了一番,又介绍了张小余,然后问郑公子的名讳。 郑公子也不瞒着,说自己叫*,从京城过来的,这次是和大哥一起来这个赏花宴,他只是来凑热闹,但他并不喜欢看花,只想着来转个圈然后就去街上玩,结果看到他们了,想着再这里下棋也不错。 *下棋也不怎么样,和季和张小余这样的新手一样,走子飞快,想都不想的,用不了多久就出了输赢,居然是季和赢。 季和有些想笑,他下棋有多一般自己最清楚,连张小余这个新手都能赢他,这个纯古人出身的公子哥居然输了,真是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心里却挺高兴。 *高兴的时候眉眼飞扬眉开眼笑,表情生动,郁闷起来也是极为生动,眉长都要成八字了,那眼神竟然有些哀怨了,看的张小余都有些想笑了。 “好啦!不玩啦!我就知道我对这些琴棋书画诗酒花这些东西玩不来的,还是去街上玩好玩!阿和,小余,你们和我一起去玩好不好啊?我就看你们顺眼!我一个人很冷清啊,你们是这里的人,给我带带路啊!” *在又被张小余赢了之后撇撇嘴角,扔了棋子,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两人。 他这人下棋的时候嘴也不闲着,一边下棋一边说话,倒是越说越觉得这对小夫夫有趣,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所有人都巴结他,难得碰上一对出身乡野却对把他当平常人看待的夫夫,还是这么恩爱的夫夫,他还真不想就这么错过去。 季和看出来,这人是家中小儿子,从小受宠,也像个小儿子的样子,比较跳脱爱玩,性子看着单纯,却也不失小小的圆滑,虽然之前有些莽撞,但知道了他的性格之后,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不过对他的请求还是不能答应,他今天可有任务在身。所以他就直截了当的拒绝了。 *一听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没事,我去和严员外说一声,我们就在街上玩,有什么事让他去找就行了。我这就去,你们等我啊!” *说着站起来就走,一溜烟的没影了,哪有半分大家公子悠然儒雅的风采?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坏蛋 _(:3∠)_昨天没码够,想早上写,结果忙啊,为表歉意,先来这些,下午再来一更。 第55章 集市遇到季秀儿 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严忠,严忠对季和和张小余说严员外同意他们和*一起出去玩,还给了他们一个钱袋,里面放了不少银钱,有整锭的银子,有碎银,还有铜钱,准备的十分妥贴,说让他们看中什么东西就买。另外还安排了严家的一个机灵的小厮跟着。 季和也不客气,把钱袋收好,带着自己的小夫郎和*一起走了。 *和季和张小余走前面,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一个是严家的名叫招财,一个是*带来的叫郑康。 百花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季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来百花镇的次数也不少了,转过几回,对这里的街道倒挺熟悉,牵着张小余的手,嘴里给*介绍着几处好玩的地方,问他打算先去哪里。 *笑着说:“你说今天是赶集的日子?我们去看看。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面条,我也想吃!” 季和说:“去那里也行,不过人可多,你到时候可别嫌弃拥挤。那个面条我们吃着好吃,你这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不一定喜欢,到时候可别说我骗你啊。” “不嫌不嫌,快走吧,我最爱热闹,还有你个面条,你一定不会骗我的!我看着你就是个会挑嘴的,你说好吃的一定好吃!”*笑着说,一脸的兴冲冲。 “我就当你在夸我了。”季和看他一眼。 “我当然在夸你啊。” *笑眯眯地说,季和对他并不巴结,态度落落大方,他觉得和季和说话很有意思。还有那个张小余,虽然他说话少,但是也不怕他,安安静静地跟在季和身边,长相虽然不是特别的出众,穿的也只是在他看来很普通的衣服,但怎么看都觉得有一股淡淡雅雅的感觉,尤其是一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就让他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但这种特别的感觉是什么他却有些摸不清楚,正因为摸不清楚,他才奇怪,才更加有些关注张小余。 季和向着集市走,百花镇周围的村子每到固定日子都会来这里赶集,有固定的地方,那里有不少摊位,有卖各种各样东西的,很热闹,能一直摆到中午。季和没在这里摆过摊,他要卖的东西都直接卖去酒楼,或者送去严府了,不过他来这里买过东西,这里的东西往往比在街边摊子或者铺子里买的东西要便宜。 现在正是早上最热闹的一段时间,人非常的多,有的地方甚至人碰人,要挤一会儿才能向前走。 招财一见就说:“郑公子,咱们还是不要挤过去吧,您身份贵重,这一身穿戴要是脏了丢了,那可麻烦了。” 季和看看*,想招财说的有理,*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比他们这里布庄卖的最好的绸缎都好,腰上挂的那块玉佩洁白润泽,看着就贵重。 *一挥手说:“没事!郑康,你在前面开路!” 郑康点头答应,说着就走到*身前,向前走,碰到有人挡前面就伸出向两边一拨拉,接着的人立刻就分开了,*就跟在后面轻轻松松地向前走,那些被挤开的人一看*这通身的气派就啥也不说了,更向着一边闪去,就怕碰着*。 *回头得意地冲季和他们露出笑容,说:“快走吧。” 季和撇撇嘴角,心想真是白替这有钱人操心,人家出门可都有开路的。他让招财过去和郑康一起帮着开路,别挤坏了那个少爷,而他自己则帮着张小余开路,拉着张小余看着两边卖的东西。 *也挤过来和郑和一起,一会儿问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他问的多,买的少,毕竟这里卖的东西在他眼里虽然新鲜却不精致,他并不会买。季和也没买什么,却碰上了认识的人。 “三哥!” 季秀儿轻轻柔柔地叫着季和,她今天和冯氏还有周氏一起来赶集,她并不太想来这里,嫌这里挤,但是冯氏要来这里转转,说要让周氏帮着拎东西,怕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在别处等着再出点什么事,所以坚持要拉着她进来,她只好进来,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季和。 如果只是季和和张小余两人,季秀儿也不会理他们,不过看着和季和说话的那个玉面华服的公子,她思量再三,还是过来打招呼了。 季和对这个原主所有的家人都没好感,包括这个妹妹,听她叫了声三哥直觉就是这人没安好心,一看身边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啊,这妮子是看到贵公子才拔不动脚了,所以平时看着他一脸轻视的人才会这么娇娇柔柔的过来打招呼,真是……不自量力! *看了一眼季秀儿,问季和:“你认识?是你妹妹?” 季和淡淡地说:“原来是妹妹,现在不是了,断了亲的。” *眨眨眼,想季和这可真是够大方的啊,换成一般人谁会这么直白的说自己是被家人断了亲的啊。他长这么大倒见识过几例断亲的事,不管长辈是不是理亏,结果都是被断亲的晚辈被人指指点点的,他们本人也羞于提起。季和真是又再一次颠覆了他的认知,同时也在想他的家人到底做了什么事让季和被断了亲也这么不在乎呢?这么想着,他看着季家三人的眼神就带着审视了。 季秀儿一张脸唰地变红了,又羞又气,想季和怎么这样啊!这么丢脸的事居然敢当着这个贵公子的面提起,他也不嫌丢人!她之所以敢过来打招呼,就是想着季和肯定会在这个公子面前要脸面,不会提到断亲的事,哪成想季和太不要脸了! 周桂花看着季和,心想自己这个小叔子可真是变的太多了,看他现在哪还有当初半点在季家被压榨着过日子的模样啊,她心情十分的复杂,想着是不是只要分家,也能有这么大的变化呢? 冯氏对季和板着脸说:“说什么呢!你个逆子!” 季秀儿脸更红了,心想娘啊你真是要命啊!这个时候你还骂他做什么啊,没看出来他都不要脸了吗?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最重要的是她可不想在那个俊俏贵公子面前丢人现眼啊!她连忙去扯冯氏。 季和也板了脸,说:“冯婆子,我哪点说错了?本来就是断了亲的。你也别叫我逆子,我已经不是你儿子了,你再这么叫,有什么倒霉事可千万别赖到我身上。郑公子,我们走吧,在这里碰上几个招人烦的,怪坏心情的。” “那好吧,我们走。” *又听出来了,这个妇人原来是季和的娘,看看她对季和多凶啊,一上来就叫逆子,不是已经断亲了吗?还叫人逆子,太不应该了,他可知道断了亲那见了面就是陌生人,再叫人逆子就理亏了,毕竟断了就是断了,牵扯不清算什么事! *对冯氏几人一下子印象极差,偏心地想季和当初一定是受了不少的罪啊。所以他看着三人的眼神都冷了,终于有了几分气势。 冯氏被吓了一跳,周桂花更是不敢上前,季秀儿欲哭无泪,想多好的一次机会啊,就这么错过了! “娘!当初你为什么要和季和断亲嘛!要是没断多好!我看那个公子对他很看重,昨天他不是被严家的马车接走的吗?这人不是严府的亲戚就是客人,身份一定不低,季和能陪着出来还能和他那么说话!要是,要是……真是可恨!” 季秀儿等到走到人少的地方,才对着冯氏抱怨着,对于自己的亲事,她一向不害羞。 周桂花心里直乐,想就凭你哪配的上那个公子啊,可是她心里也很是遗憾,想季和好像真的发达了。 冯氏心里也恼火,但见季秀儿眼泪儿汪汪的,她压下火气安慰她,说一定想办法让季和给她牵线搭桥。 季秀儿想着*俊俏的脸,心里想自己要嫁的就是这样的人,她一定要想办法再见到他! 张小余握着季和的手,虽然知道季和对那些家人已经不在意了,而且也摆脱那家人了,他仍然替季和觉得难受。 季和捏捏张小余的鼻子笑着说:“我一点儿也不在意他们,只要你对我好就够了。” “你们别在我面前这么恩爱好不好?” *想自己脸皮就够厚了,季和比他脸皮还厚,随时随地都能表达他对他家小夫郎的爱,他见过不少恩爱夫夫和夫妻,其中有许多还被人用诗称颂过,但也没见过这么当众表达恩爱的夫夫啊,真是让他开眼界了,但心里也挺羡慕,想自己以后一定也要娶个能这样恩爱的人才行。 张小余耳朵又红了,看了*一眼,一双水润的眼睛格外的璀璨。 *心头一跳,之前看着张小余就觉得很特别的那种感觉又浮现了,他皱起眉头,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看着张小余他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抓虫,发现好几章有虫了,等明天一起灭掉。*没有歪心思哒。我去吃饭啦,挥挥。 第56章 王二小姐 “季和,咱们中午就在外面吃,你知道这里哪家酒楼的菜好吃吗?” *由季和带着逛完集市又逛了街道,就觉得肚子饿了,也到了吃饭的时辰,就问季和。 季和说:“前面倒有家挺大的酒楼,叫四季酒楼,严府也常去那家,不如就去那里吧。” “好,就去那里。”*抬头一看果然在前面发现有一家酒楼,门前人进人出,一看就生意兴隆。 几人刚走到酒楼前,就看到白掌柜正和人说着话出来,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立刻和正在说话的人告辞,然后走过来。他不认识*,但从*的面相风度和装扮上就能看出来*身份不一般。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严府的小厮招财,想着今天是严府赏花宴的日子,这公子十有八`九是严府的客人。只不过怎么和季和还有他的夫郎走在一起呢?倒让人奇怪。 白掌柜上前来先拱了拱手,笑着说:“季和,招财,你们怎么走在一起啊?不知道这位公子是哪位?是来吃饭的?” 季和笑着说:“白叔,严员外家今天赏花宴,我就是去那里打个短工,正好碰上严员外的客人想出来转转,我倒也熟悉这里,就陪着他出来转转。现在中午了,就来你这里吃个饭。白叔,我看你这生意是真兴旺,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座?要是有雅间就更好了。” 招财也在一旁说:“是啊,白掌柜,这位郑公子可是我们严员外的贵客,你给找一个能观景的位子最好。” 白掌柜一听立刻对*笑着说:“原来是郑公子,郑公子来的巧,正好还剩下楼上一个雅间空着,临着窗,能看看街景,查是嫌吵把窗关上就是了。不知道行不行,要是觉得不好,还有一个安静些的雅间。” *说:“那就要那个能看到街景的。” 白掌柜笑着把他们迎进去,亲自带上楼领到那个雅间,然后让一个机灵的伙计上来招待。 *听着那伙计报了一堆的菜名,自己点了几个,又让季和和张小余两人点菜,大方地一挥手说:“你们尽管点,今天这顿饭我请!什么好吃你们点什么,不要客气啊!” 季和真不会和他客气,一边点一边问张小余,张小余点了头他才点下一个,没几下就点了好几个。 “你们两个也下去吃些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对招财和郑康说,他是不在意旁边立着两个人,他都习惯了,但看着张小余好像有些别扭,他立刻就让人出去了。招财和郑康答应一声就出去了。 菜上来还得等一会儿,*一边和季和说着话,一边看着外面的街景。这桌子是靠着窗边放的,*坐的地方只要微微一歪身就能看到外面的街景,春末午时的阳光正好,照的这街道上的一切都显的格外的生动,虽然不及京城和一些大地方的繁华,但也别具一格,让*看的津津有味。 季和和*说着话,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比起那些人,他更愿意看张小余的脸,张小余显然也对居高临下看的街景有兴趣,一张已经有些丰润起来的小脸泛着薄薄的红,眼睛闪闪发亮,比平时显的活泼一些。 突然张小余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季和立刻发现了,向下看了看,正看到一个女人在向上看,他记性还算不错,还记得这个人,正是当初他给张小余买首饰时在金银铺子遇到的那个不讲理的王二小姐。这王二小姐还和那天一个样,满头的珠翠在阳光下能晃花人的眼,就算不记得她的脸,只看这一脑袋的东西也能记起她来。 那个王二小姐一双眼珠子却是盯着*,都没看季和他们一眼。 *自然也看了,可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还是一个小小孩童的时候起就引来不少小姑娘小双儿的喜欢,长大了更是吸引女子和双儿的目光,时间久了就根本不把一些爱慕的眼神放在眼里了,更别提王二小姐这种长相平凡又打扮俗气的女子,他连个嘴角都懒的抬,看一眼都闲多。 季和握握张小余的手,等再看的时候那个王二小姐已经不见了。 “你们认识刚才下面那个一脑袋亮光的?”*问。 “见过一面,是本县主薄的千金。”季和笑着说,“我看她刚才看着你,说不定一会儿就要上来与你碰面,要不要打个赌啊?” 季和想以那个王二小姐的性子,再加上她看*的眼神,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他想着王二小姐要上来找*的话,那一定很热闹,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法。 *一听眼睛眨眨,说:“不赌,我觉得要是赌了你赢的机会比较大。” 张小余虽然不希望那个人上来,不过见他们两个这么说,也忍不住一笑,他也觉得那个王二小姐过来的可能性很大,就算撇开王二小姐不提,只要季和说有可能,那就一定有可能了,他的相公就是这么厉害。 正说着话,菜上来了,门开着,送菜的伙计虽然把门又掩上了,还是能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是白掌柜的声音,白掌柜的声音有些着急和无奈,正在好声好气地劝说着什么人,不过很快就响起一个又尖又脆的声音,说雅间要定了,然后雅间的门就开了,率先走进来两个姑娘,白掌柜跟在后面。 这两个姑娘走在前面的是个穿着绿色衣衫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而另一个正是王二小姐。 季和三人互看一眼,都是一笑。 白掌柜对着*拱手道歉,说:“郑公子,真是对不住了,白某这里赔罪了!” *板着脸问:“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你们酒楼的雅间是可以随便让闲杂人进来的?!” 王二小姐似嗔似怒地看了*一眼,想这人长的挺好,可真不会说话,不过他就是板着脸也好看,她心里更喜欢了。 白掌柜苦着脸说:“郑公子,是白某的不对。这间雅间本来今天是定给这位小姐的,只是过了时辰她还没过来,我就以为她不来了。没想到她又来了,这位小姐以前每次来都是坐这里,这次也想要坐这里。所以就……” “所以就想把我们赶出去?” *眯了眯眼睛,满心的不悦。 白掌柜连忙摇头,他哪敢啊,这可是严员外的客人,不过他也不敢得罪这位王二小姐,这可是个刁蛮的主儿啊!所以王二小姐坚持要来这里,他也没敢使劲拦,想着就算他们闹起来,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王二小姐看着*,抬抬下巴,做出一副施恩的嘴脸,说:“你们的菜也上了,既然你们先来了,那也不用走。让人把旁边的桌子收拾收拾,我们坐那张桌子就行了。我这人很好说话的,你们不用太心怀感激。” 奇葩,这就是季和现在心里想的,他之前见这人只觉得她刁蛮,现在一看脑子也不清楚,谁要感激她了? *气极而笑,他笑起来很好看,这一笑把王二小姐笑的眼睛都看直了,她身后的小丫鬟更是脸一下子红了。 *手一抬,手指着门说:“滚出去。” 王二小姐和那个小丫鬟都以为听错了,王二小姐问那个小丫鬟:“小翠,你听到他说什么?” 小翠还没说话,*又开口说:“我说让你们滚出去,这是小爷要的雅间!你们来晚了那就不是你们的了,是小爷的!快出去,别扫了小爷吃饭的兴致!真是的,好端端的跑出来一个脑子不清楚的,真败兴!” 季和想骂的好,这人确实欠骂,不过是个主薄的闺女就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这回踢到铁板上了。 白掌柜瞪大眼睛,没想到刚才一直笑眯眯的郑公子居然发起脾气来这么厉害,他就该想到的,严家的贵客啊,那也是个公子哥,怎么可能没脾气?王二小姐就算也是个千金小姐,但到底只是个主薄的女儿,这回真的遇到硬茬了。 王二小姐眼睛瞪大,怒道:“你敢让我滚?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爹可是主薄大人!我看你长的一表人才,这才不把你轰出去,你倒赶我?真是不识好歹!果然和乡下泥腿子走在一起的就算长的再好也只是表面光!你现在给我道歉,我还能原谅你,要不我饶不了你!” 白掌柜一听直想捂眼,想这王二小姐真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啊,自己都对她说了这是严家的客人了,她怎么就是不信呢?都当谁都和她一样看不起乡下人吗?人家公子就是愿意和乡下人走在一起坐在一桌啊! 白掌柜怕*怪罪他,连忙说:“王小姐,这是严府的贵客,看在严员外的面子上,你息怒,息怒啊!” “你当我是小孩吗?他要是严府的贵客根本不会和这两个泥腿子坐一桌!估计就是穿身光鲜的衣服就来骗你了,也就你蠢才会上当!” 王二小姐根本不信,她脑子就一根筋,只信自己的,不过就算再生气,看着*,她还是挺喜欢,想他这就是让自己拿到把柄了,自己一定能让他听自己的话。 *看着季和说:“你是不是知道这人脑子有病?” 季和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 王二小姐一听*又骂自己,很是生气,但她也不想和*吵的太凶,所以就把矛头对准季和,想这个泥腿子还是这么讨厌,他居然也敢说自己脑子有病,真是不想在这片儿地上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余说话的机会比较少,后面就好了。王二小姐这次出场是为了下面的剧情,大家不要烦她,她是很重要的配角,不是为了虐主角的,是为了虐极品的。 第57章 小翠的一推 “喂!你这个乡野村夫!敢笑话我!”王二小姐指着季和骂着,又对*说:“你说,你是不是被这个泥腿子给骗了?他一看就长的一脸坏相,你以后少和他来往吧,要不就算你家有几个钱也得让他给骗走!” 王二小姐想着*穿的不错,看起来家里不缺钱,最少也是个地主或者商户的儿子,看他脾气不小,肯定是被家里宠坏了,也没什么见识,这才被个乡下汉给骗了一起来吃饭,又听那乡下汉说了自己的坏话才对自己这么横眉立眼的,一定是这样! 王二小姐自己脑补的很顺利,觉得自己说不定能帮这个俊俏公子一把,让他感激自己呢!想着刚才在外面看到的*慵懒又优雅的微笑,她心里就是一痒。 白掌柜在一旁听着觉得王二小姐已经蠢到无可救药了,他才就知道她刁蛮,却没想到她能蠢到这个地步,心里真有些替王主薄着急,生下这么一个女儿来,真是家门不幸啊! 季和和*还没说话,张小余皱眉说话了,季和被个姑娘这样骂,他心里十分不舒服,更觉得让自己的男人和个姑娘争吵不好看,这种事情他这个夫郎不站出来什么时候站出来?所以他向季和身前一站,护住季和。 “我相公长的很好,五官端正,你哪只眼睛看他一脸坏相了?他也是不骗子,就算是骗子又关你什么事?你是官差啊,还是他什么人?”张小余指指*,问*:“你认识这个王小姐吗?还有你觉得你有傻到让我们骗吗?” *被张小余盯着问话,立刻说:“我怎么会认识这么蠢的人?也只有她这么蠢的人才会把本公子这么聪慧的人当成个蠢人。别说小爷不会被人骗,就算被你们骗,小爷也乐意。你这个脑子有病的少管闲事!真当自己是官差了!” 王二小姐更气了,想这人真是不知悔改啊,自己都给他台阶下了,他居然还和这两个泥腿子一起笑话自己。 “小姐,你别生气,咱们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小翠扶着自己家小姐劝道,又对*说:“这位公子,看你谈吐打扮家里也该是有钱的,怎么会和这两个人坐在一桌,还护他们护的紧?是不是他们和你说了什么,你被他们给骗啦?我们小姐见过他们一次,被他们的粗鲁无礼气到,实在不相信公子会和他们是朋友,所以才会上来提醒一番,她是一片好心,还请公子不要伤了我家小姐的心。” *心想这丫鬟倒是比主子能说会道一些,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也懒的再和这对主仆说话,只对白掌柜身边的伙计说:“你下楼去把刚才严家的那个小厮招财叫上来。” 那个伙计立刻点头转身就跑。 王二小姐一愣,嘴里不由自主地就说:“难道这泥腿子是找了个人扮严家的小厮来骗你了?” 这话一出口,白掌柜就忍不住了,说:“王二小姐,严家的招财我认识,不是别人扮的。” *在一旁翻个白眼说:“白掌柜,你别说了,她估计会说就算是严家的小厮,也有可能和季和一起来骗我。” 王二小姐哼道:“还真有这种可能!” 白掌柜一听立刻向后退了两步,想人蠢有天收,他不管了,再管就给自己惹祸上身了,他可看出*刚才看他的眼神透着不耐烦了。 小翠倒还有些脑子,揪揪自己家小姐的衣袖说:“小姐,你说会不会这人真是严家的贵客?这位公子看着性子就与一般人不一样,说不定他就喜欢和乡下泥腿子坐一桌。” 王二小姐眨眨眼,看着*,越看越觉得他好像真的比一般的地主商人家的儿子要看着气派,难道还真是他性子奇特?喜欢和乡下人坐一桌?这么一想,她心里就有些打鼓,想要真是这样可就麻烦了啊!她也没有蠢到家,知道自己刚才那么一闹,如果对方身份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只是地主商人的子弟,那自己家根本不用怕,可如果是严员外的贵客,说不准就有些麻烦。 这时候郑康和招财上楼来了,郑康先跑到*身前行礼,然后转身皱眉看着那对主仆。 招财认识王二小姐,对她行了个礼说:“王二小姐,这是我们严员外的贵客,并不像您想的那样。” 王二小姐眼睛瞪大了,想这还真是严府的贵客啊,刚才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地认为他只是一个地主或者商人家的子弟呢?刚才白掌柜明明告诉自己了,自己怎么就不信呢?哼,都是这对讨厌的乡下泥腿子害的,要不是因为讨厌他们,自己怎么会乱了分寸?!这两个人真是可恨! 王二小姐瞪向季和和张小余,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们头上。 张小余说:“你瞪我们做什么?不会是怪我们害你胡思乱想的吧?” 季和在一旁接话:“她肯定是这么想的,但她不会承认的。” *点点头说:“我也这么觉得。” 王二小姐脸涨的通红,猛地转身给了身边的小翠一个耳光,骂道:“都是你,要不是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这么丢人!” 小翠被打的啊地叫了一声,趔趄了一下,站稳后捂着脸低头说:“小姐,是我的错,小翠该死。” 王二小姐找到了台阶,满意了,哼道:“等我回去再和你算帐!”骂完了丫鬟,她转头对*说:“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了,刚才失礼了。小女子给你赔罪了。这样吧,我敬你三杯酒,你就不要和我一般见识了。” 王二小姐说着已经走到桌前,想要拿桌上的酒壶,想着倒几杯酒赔罪,不过她刚走过去几步,就被郑康给拦住了。 “公子,还请你的这个下人让一让。”王二小姐有些不高兴地瞪了郑康一眼,想这狗奴才真是讨厌,不过她也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所以没冲他嚷,对*请求道,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因为离的近了,她更觉得*长的好看了,想着他家世也好,心跳的更快了,更觉得这是自己的良配。 *虽然早就习惯了女人的目光,可是对王二小姐直勾勾又偏要表现的娇羞的眼神还是无法视若无睹,对郑康说:“把她请出去,真是倒胃口。” “你说什么?!”王二小姐听到*这么说,立刻把伪装的柔弱外衣给扯掉了。 “我说你太让人不喜了,你的家人今天也在严府赏花吧?我会告诉他们今天在这里遇到你了,会好好的让他们管教你,免的你祸害一方。”*是真的打算把这事回去说一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季和他们,他担心这个女人心胸狭窄,找不到自己算帐再找季和他们的麻烦。 王二小姐一听害怕了,她爹今天确实在严府赏花,严府赏花一般不带女眷去,所以她就算想去他爹也没带她去,即使她磨着跟到镇上来也没能进去严府。 小翠在一旁焦急地说:“小姐,这事不能让老爷知道,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老爷一定会罚你我的!” 王二小姐一听更急了,向着另一扇窗跑过去,对*说:“你要是敢告诉我爹,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白掌柜急了,向前几步说:“二小姐,你可别想不开啊!” 白掌柜想今天真是倒霉啊,好好的怎么就有人要在他这里闹着跳楼了?当然,他不信王二小姐真会跳,但就算不跳,他肯定也会被东家好好的训斥一番,王主薄也会怪上他,严员外说不定也会怨他没招待好郑公子,还有郑公子也会怪他把这么个祸害给带进来吧。他可真倒霉! 小翠也在一旁着急的叫着,求着*答应她家小姐的请求。 *皱眉,他不喜欢这种被人逼的感觉,他冷冷地说:“你现在立刻滚出去,否则你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你爹和你的家人也会被你的愚蠢牵连!” 王二小姐看着*的眼睛,想他说的是真的吧,她有些害怕了,本来是想着要不要听话赶紧走人,结果因为害怕手一抖,手就从窗栏上向外滑下去了。她是靠在窗栏上的,手向下这么一滑,整个人的上半身就向后仰了,她吓的叫了一声,小翠立刻上去拉她,结果小翠摔了个跟头,倒把她家小姐给推了一把,直接给推下去了。 这只是瞬间的事,旁边几人都没反应过来呢,人就掉下去了。 “小姐……” 小翠趴在地上,人都有些傻了,因为害怕都没力气爬起来了,她把自己家小姐给推下楼了,她肯定活不了了! 白掌柜脸色白的像纸,想完了完了,自己这掌柜是当到头了! *脸色变了一下,从他这里的窗子向下看,看到下面的情景之后松了口气。 季和和张小余也向下看,他们看了之后同样松了口气,但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文,后半段重写的,本来没想让她掉下去。其实本来写上酒楼是为了写发现致富路的,结果写到极品就收不住了,牙都疼了,难道我偏爱极品吗?才会让他们出场机会这么多?抓头发 _(:3∠)_ 第58章 还金簪 今天正是赶集的日子,虽然到了晌午,但人还是不少,有人从楼上掉下来,这可是大事,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然后一看人没摔死,就一点也不怕了,开始议论纷纷地看热闹。 王二小姐的运气不太好,只是想假装跳楼吓唬人,却从楼上摔下来,但她又是幸运的,因为下面有人把她接住了。 王二小姐只觉得自己被人接住,然后身子还是向下沉,那人的身体扑到她身上,她和那个接住她的人在地上滚成一团。 “可恶!给我滚开!” 王二小姐惊魂未定,觉得自己要被身上的人压死了,这人怎么这么沉?尤其最让她生气的是这是个男人,被个男人在大街上压在地上,真是太丢人了,也太脏了! 这时候旁边有人惊讶地说:“哟!这不是王主薄的女儿吗?我说谁这么不懂事,别人救了她的命还要被骂,原来是她!” 有人附和说:“还真是王娇儿啊,这个救她的人真倒霉,做了好事怕也要落埋怨了!” 又一人说:“怎么要救这个母老虎啊?当心被咬一口啰!” 王二小姐也就是旁人口中的王娇儿听了这话气的要晕了,但也有些回过神,想这人到底是救了自己,自己也不能太过份,否则在外面落了不好的名声,再加上今天惹了严府的贵客,自己爹肯定会扒掉自己一层皮! “喂!你没事吧?我刚才是摔疼了才会口不择言,你别介意啊!多谢你救了我,我一定让我爹谢谢你。” 王娇儿从地上爬起来,对还坐在地上低着头托着胳膊的男人说,语气难得的柔和。 那个男人低着头说了一声:“没事。” 王娇儿有些不满,想就说这两个字啊,还敢不看她,她都爬起来了他还坐在地上干什么,一个大男人还想赖在那里让她扶不成?不过她刚这么想,就见那个男人一只手一用力,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另一只胳膊就好像发出一声响,那个男人也抽了一口气,像是很疼。王娇儿一愣,想这人受伤了啊。 “王二小姐!你没事吧?!”白掌柜已经从楼上跑下来,见王娇儿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他差点瘫坐在地上,心里连呼万幸啊,这位祖宗总算没出事,否则他真是别想活了!然后他注意到地上的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简虎,你怎么样啦?胳膊怎么了?” 那个接住王娇儿的人正是简虎,他对白掌柜说:“多谢王掌柜,没事,只是胳膊刚脱臼了,我已经给接上了。”然后他看向王娇儿,想拱下手却疼的又是一抽气儿,牙关紧咬,眉头皱着。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刚才事情太突然了,多有冒犯了。”简虎对王娇儿说。 “我没事。”王娇儿看着简虎,想这人原来长的还挺相貌堂堂的啊,虽然穿的不是多好,看起来就是个乡下汉子,但看着还挺顺眼。 简虎笑着说:“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简虎说完就去捡他刚才撒落在一旁的东西。 王娇儿一看简虎只说了这么两句就要走,既没巴结她也没向她要什么谢礼,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想自己好歹也是个俊俏的姑娘,一看就是个大小姐,他又和自己那么亲密地救了自己,怎么现在这么冷淡?这让她有些不高兴,但又觉得这人没因为救了自己就要什么好处,想来也是很愿意救自己,说不定就是看自己好看,又觉得占了她的便宜,才会这么着急的走。 王娇儿站在那里一会儿的工夫就想了好多,白掌柜和她说话她都懒的理。 “哎哟!虎子啊,你刚才可真是吓死大娘了!你这胳膊没事吧?要不要去找个郎中看看?可别不当回事,要是落下病根可就麻烦了。你要是没带够钱就说一声,大娘带着钱呢!” 冯氏这时候从人群里挤出来,对着简虎就关怀地说。 周桂花站在一旁,眼神有些阴晦地看着季秀儿走向王娇儿,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一低头再一抬头的工夫,眼神就已经一片担心,站在冯氏身后。 季秀儿走到王娇儿面前,伸出手,手上是一只镶着翠玉的金簪,她脸上带着笑容说:“这位姐姐,你的簪子掉了,刚才差点儿让个小贼给捡走了,我抢先一步捡起来了,还给你。这簪子一看就贵重的很,也和姐姐般配,可不能丢了。” 王娇儿一看真是自己的簪子,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眉头皱起来,她发现自己的头发乱了,想自己现在还站在大街上,周围这么多人看到她从楼上掉下来,被个男人接住又滚在一起,还披头散发的,真是太丢脸了!这么一想她的脸色黑的像锅底一样,一把把簪子抢过来,尖尖的手指甲把季秀儿的手心都划疼了。 季秀儿疼的一咬牙,心里骂了一声,想不就是个主薄的女儿吗,横什么横啊?但她表面上还是忍住了,刚才她可是从自己大嫂手里把簪子抢过来要过来的,她就是想要认识王娇儿,虽然王娇儿的脾气很坏,可是她是主薄的女儿,为了搭上这个梯子,她愿意忍! “姐姐,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梳一下吧,我会梳很好看的发式。” 季秀儿看着王娇儿的头发,关心地说。 王娇儿被她一说再那么一看,更觉得自己披头散发不好看了,本来想说自己的丫鬟会给自己梳,但是想到今天带出来的小翠梳头梳的不好看,一向都是小红给她梳的,再加上刚才是小翠害的她掉下来,她正生小翠的气,也不乐意让她给自己梳头。她这才看向季秀儿,有些嫌弃地看看她,像是施恩一样点了点头。 季秀儿心里一喜,想终于向前走了一步! 白掌柜连忙请王娇儿进里面去,也让简虎进去,说他已经让人去请郎中了,等一下给他们都检查检查。他一定要让郎中给他们看看,免的真有什么现在没表现出来的毛病等他们回了家再冒出来。 王娇儿已经着急地进去了,被那么多人看着指指点点,还是在自己蓬头垢面的时候,她多站一会儿都觉得难受。 季秀儿也连忙跟进去。 冯氏一见女儿进去了也想进去,就劝着简虎一起进去,她想简虎再不进去她就不管她了! 简虎倒是也没用人再劝,也进了四季酒楼。 *站在窗边一直看着,见王娇儿他们进楼来了,他才把目光收回来,扯扯嘴角说:“还真是个祸害,这么摔下去都有人给接着了。季和,我看那一家子和那个救了人的男人说话,是你们一个村子的?” 季和淡淡地说:“不是什么好人。” 张小余看看季和,握握季和的手,季和在他面前从来不掩饰对简虎的不喜,他自己倒是对季和说过简虎退亲也没什么,毕竟自己也许真的不是和简虎有婚约的那个双儿,简虎也从来不想要这个亲事,他也是被娃娃亲给捆住的人,虽然他退亲对自己影响不好,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的过错,他并不在意了。 季和却觉得简虎要退亲完全可以有更好的办法,他却选择了最伤害张小余的方式,为了退亲退的不损害他的名声,他就毁张小余的名声,闹的全村子都知道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是他们简家传出来的。 张小余知道季和疼惜他,后来也不再说什么,但是每次季和表达出来,他心里都会有些温暖。 *见对面两个人又互相露出那种让他羡慕的眼神,撇撇嘴角,敲敲桌子说:“哎,你们注意一下,好歹也可怜一下我是一个人啊。” 季和看着他说:“我知道你是一个人。” “我当然是一个人!” *也不傻,从季和的语气里就听出他这话的另一层意思,哼了一声。 张小余忍不住一笑。 *反应过来,气的瞪季和:“好啊!你这小子太狡猾了!把小余都给带坏了!小余啊,你和这个坏家伙在一起真是委屈你了,等哪天你看他不顺眼了就告诉我,我帮你踹了这个小子!让他也再变成一个人!” 张小余立刻说:“阿和,不要理他,他话里有话。” 季和笑着说:“我知道,我不理他。” *有些哀怨地看着张小余,失落地说:“唉!真是夫夫啊!” 季和得意地说:“那当然了,小余可是我的夫郎,当然向着我了。还有,以后不许在小余面前说我坏话。” 张小余对季和说:“我不会听的,别人就是再说你坏,我也觉得你好。” *一听托着下巴更是叹气了,他心里对这对小夫夫更是羡慕了,想他们虽然出身乡野,没有自己大富大贵,可是自己怎么就觉得他们比自己幸福呢?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有这样一个一心一意向着自己的人。 *没有再问简虎的事,他虽然跳脱,但却聪明,看出来简虎是这对夫夫不愿意提的人。 虽然出了王娇儿的事,但酒菜还是全上来了,这么一折腾,几个人都饿了,开始坐下吃饭。 楼下,王娇儿被请进一个房间,小翠跪在她面前求饶,被王娇儿狠狠的踢了几脚,让她跪在一边去。 季秀儿给王娇儿梳头,她梳头梳的极好,一会儿就给王娇儿梳了一个很好看的发式,王娇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很是满意,看季秀儿也顺眼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会有很长时间不能碰电脑,本来想今天存稿,结果到现在才上来,我相信我一定能存够稿子的,不信也得信……虽然明天还有一堆活。 _(:3∠)_ 第59章 葡萄酒 郎中来了之后先给王娇儿看了看,其实她没有什么大碍,但想到自己今天闯祸了,她怕自己爹责备惩罚自己,想着自己要是有个什么好歹自己爹一心疼自己,对自己的埋怨就会少些,也不会把自己罚的太严重,所以她就说自己这疼那疼。 郎中一下子看出王娇儿的用意,也不想惹这个刁蛮女,所以顺着她的心意说她受了惊吓,也摔伤了,需要好好的休养。 王娇儿满意了。 白掌柜在旁边看着也不敢说什么,心里却有些生气,想她在酒楼惹下事来,他本来就已经担责了,她现在还‘受伤’了,自己不是要落更大的埋怨? 小翠更是害怕,想自己这回回去肯定要受更严重的惩罚了,如果是平时她求求小姐,小姐还会保她,但今天自己不小心害的小姐掉下楼,小姐怪着她呢,哪会为她求情啊,老爷到时候不罚小姐,肯定会罚她这个跟着出来的,这可怎么办呢? 季秀儿再傻也知道王娇儿是装的,刚才王娇儿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哪疼的样子,看着郎中顺着王娇儿的意思行事,看着白掌柜敢怒不敢言,她心里更加羡慕王娇儿,也决定更加讨好王娇儿。 简虎的胳膊也没什么大问题,郎中让他最近不要做重活,免的落下总脱臼的毛病。 王娇儿倒也还记着简虎,知道他没什么大碍就点点头,想着今天这个事这么多人看到了,瞒不过自己爹,倒不如让简虎和自己一起见见自己爹,让简虎给自己做个证,证明自己当时从楼上掉下来有多凶险。 季秀儿眼珠一转,在王娇儿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王娇儿眉头一皱,然后对季秀儿露出个笑脸,说:“多亏你提醒我,要不说不定还真麻烦了。没想到你们那种乡下还能养出你这么个聪慧的。” 季秀儿笑着说:“多谢二小姐夸奖,其实我们那里虽然是乡下,但是却山清水秀,村前是一条河,旁边就是山,平时都是一片绿,到了秋天山上有的树叶子就会变黄变红,别提多好看了,河边水浅的地方有荷花菱角,夏天的时候开花一片粉红,就算比不上二小姐你看过的那些景致,可也别有一番风趣,要是二小姐有闲暇倒是可以去我们那里游玩一番,我们全家都欢迎二小姐!” 王娇儿不喜欢乡下,但听到季秀儿说的倒有几分兴趣了。 冯氏和周桂花在外面等着季秀儿,等见季秀儿出来立刻站起来走过去。 季秀儿拿了一锭银子给简虎说:“简大哥,这是王二小姐给你的,她说谢谢你救了她。” 简虎看着季秀儿手上的银子,面无表情地接过去,然后转身走了。 季秀儿也叫上娘和嫂子走了。 等一出去冯氏就问:“王二小姐给了简虎那么大一块银子,给你没有啊?” 季秀儿看看她娘,说也给了她一锭银子,另外还给了她一个镯子。 冯氏一听眼睛就亮了,把季秀儿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让她快把银子和镯子拿出来,等看到一锭不比简虎的那块银子小的银锭的时候眼睛都笑眯了,紧紧握在手里,想着这最少也有五两了。她又要看镯子。 季秀儿一噘嘴,一边把镯子拿出来一边说:“娘,这镯子可是我的。” 冯氏伸出手指点点她的脑门说:“当然是你的!娘就看看!” 等看到那只镯子后,冯氏更高兴了,这镯子虽然不是金的,可也是一只鎏了金的镯子,关键是个头够大,也值不少银子啊,今天真是捞着了! 周桂花看着那银子和镯子,心里又高兴又气愤,高兴的是有了银子自己这一房也能落到好处,气愤的是明明是自己捡到了王小姐的金簪,自己也会梳头发,却让季秀儿给抢去献殷勤,现在这镯子也是季秀儿的,那镯子看着也值不少钱呢,比自己的银镯子要好看要重! 季秀儿把镯子套在手腕上,美滋滋地看着,想王二小姐可说了自己可以去找她玩,还说如果得闲了会去青山村,到时候一定会找她做陪,自己不管她来不来,反正自己是一定要去找她,不能让她忘了自己,认识一个主薄的女儿,对自己以后可是有很大的帮助啊。 三人不管心里是不是高兴,脸上都是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简虎却皱着眉头,他想今天自己可是冒着危险救了人,那个王娇儿却只给了自己一锭银子就算了,真是个不知恩图报的人!不过他也不气馁,想着自己好歹是救了她,这件事情没法抹清,自己以后一定可以再利用这件事。 简虎并不知道王娇儿本来是打算带他去见见王主薄,但却被季秀儿几句话给打消了念头。 季秀儿对王娇儿说简虎救了她,如果王主薄一和他说话,万一问的仔细了,知道简虎和她两人在大街上滚成在一起,会觉得丢脸,会更生气。王娇儿觉得季秀儿说的有理,这才连再见简虎一面都没有,只让季秀儿拿了银子打发了简虎。 王娇儿本来想着再上楼去,想自己装的浑身疼的厉害,向*赔不是,再拜托他不要向自己爹告状,就不信他还能和自己一个姑娘家过不去。但她刚一到雅间门口,就见郑康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王娇儿连门都进不去,她也不敢和郑康吵,招财在一旁劝她。楼上还有别的客人,王娇儿也不想再给人看笑话,只能走了。 *听着外面的声音消失了,挑挑嘴角,喝了一口杯中酒,说:“这里的酒菜虽然不是顶好,可也别有风味,你们多喝几杯,要是喝多了我让人送你们回家去。” 张小余只喝了一小口就不喝了,他喝不惯。 季和并不喜欢喝,拿着小酒盅慢慢地喝,*都喝了三杯,他才喝一杯。 *笑着说:“小余不喜欢喝就算了,季和你也不喜欢喝啊?你这样可不像个汉子!” 季和也不生气,根本不受他的激将法,笑着说:“我不喜欢喝这种酒。” “那你喜欢喝什么酒?你喜欢喝什么我让白掌柜给你拿上来!” “我喜欢喝葡萄酒。” 季和说,他确实是最喜欢喝葡萄酒,想到张小余应该也能喝,他对张小余说:“你也一定喜欢喝,等我做了葡萄酒给你喝,喝那个对身体有好处。” 张小余对季和为他做的所有事情都高兴,虽然不知道葡萄酒好喝不好喝,连听也没听过,但是他却已经开始期待了。 *好奇地问:“葡萄酒?那是什么酒?是葡萄做的酒?那个也能做成酒?” 季和一听只是微微地愣了一下,然后就想难道这个世界还没有葡萄酒吗?或者说这个国家还没有葡萄酒吗?至少应该是不那么广泛流行吧,要不怎么*好像连听都没听说过的样子? 季和问:“你没听说过葡萄酒吗?” *摇摇头,说:“没听过,我只听说过稻谷、高粱这些能做酒,葡萄也能做?做出来什么样?” 季和说:“自然风味独特,颜色很是好看。等我做出来送你一些。” “好啊!你一定要多做一些!”*高兴地说,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认识了一个很会给花治病的并不巴结他的乡下少年,却没想到这个少年还能给他这样的惊喜,他心里沾沾自喜,想自己果然是好运气,连认识个农夫都是个不一般的农夫。 季和笑着点头,他心情很好,想自己好像在无意中发现一个发家致富的办法呢,做葡萄酒! 季和会做葡萄酒,他曾经在一个葡萄酒厂工作过,对所有流程都清楚,对种植葡萄也门儿清,虽然后来辞职走了,但是他却爱上了喝葡萄酒,除了去买,还会自己做。想到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没有葡萄酒,哪怕就算有,只要还没有流通开,自己也许就可以先下手为强地占上这条发财的路,季和觉得自己还真是幸运。 酒这个东西一向很赚钱,如果能单独占上一种酒的制造链,那会是多大的一笔财富? 季和越想越高兴,虽然有灵泉,他也打算好好地利用灵泉,但是怎么好好的利用灵泉却是个问题,现在终于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不仅如此,酿酒这个事就算没有灵泉也可以,也就是说哪怕哪天他的灵泉消失了,他也照样有自己的事业。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高高兴兴地吃完这顿饭,*又让季和两人带着他去镇子外游玩。 又玩了好一阵,有人找到他们,说是郑大公子叫*回去。 *有些不愿意回去,可是不得不回去,对季和说:“我大哥叫我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回去晚了,他那张脸我可害怕。” *一点也不因为自己怕自己大哥就觉得丢人,特别直率地说着他大哥一张脸多冷,说就像冬天的冰,让他们见了别害怕,外人只要没犯错,他是不会很凶的。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已经快晕了,尽量回复一些留言,没回复到的请原谅。道声晚安。 第60章 庄子 季和把张小余送到四季楼,让他在那里等自己,他是想到今天王主薄可能也去了严府的赏花宴,如果在那里碰到,怎么也会有些尴尬。 到了严府,季和问严管家赏花宴结束没有。 严忠笑着说今天的赏花宴大获成功,严员外因为那几株牡丹十分风光,就连贵客都十分的欣赏。 这贵客就是*和他的大哥了,想到*嘴里的那个冷冰冰的大哥严肃着一张脸对着一些花儿露出欣赏的神情,季和怎么想怎么有些想笑。不过等到他真的看到*的大哥,他觉得只要人长的好,哪怕严肃一些和花啊朵啊的配在一起也是十分融洽的。 季和正和严忠说着话呢,就听到刚才分开的*叫他,他一抬头就看到走过来一群人,为首的就是*,他身边站着一个长相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虽然长相相似,但是却又大不一样,这人长的比*硬朗,虽然没有*俊,但是却更加吸引人的目光,那种浑然天成的严肃冷静气质让他像一座高山一样,给人一种可靠又高不可攀的感觉。 季和一看就知道这人就是*的大哥了,想还真像*说的那样像冬天的冰,但这冰和牡丹花站在一起却不并突兀。 他们两人身边是严员外还有几个中年男人,都是一脸的笑容,不过明显他们是做陪的。 这几个人听到*的喊季和,全都看向季和,见他穿着青布短衫,并不像个公子少爷,有些不明白*叫他做什么,想着这人是什么身份。 季和心里笑了一下,并不怯场,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拱了拱手。 “季和,这是我大哥郑泽。” “郑大公子。” 季和向郑泽拱拱手行个礼,态度不卑不亢,心里想这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从京城来的,又能让当过官的严员外都当成贵客,让这么多人捧着,肯定来头不小。他虽然没想着巴结他,可也想把关系处的好一些,既然刚刚想到葡萄酒这条财路,他就更需要大靠山,不管在什么时候,太大的财路都会有人下绊子,他得想好各种办法让自己既能赚到钱又能保住命,最好还顺顺利利的,光凭他一个人不行,还得有人保着他,*他算是搭上了,*的大哥如果能再搭上,那就更好了。 京城里面有钱人多,想到葡萄酒以后能卖到京城去,季和对郑泽笑着的嘴角稍微提高了一些。 郑泽打量了一下季和,觉得这人还算不错,虽然长的瘦弱一些,但是眼神清澈,站立如松,不像一般的平民百姓见到他不是害怕就是讨好,比这些巴结他的有权有势的人也要强,能种出那样的牡丹来,果然还是有些特别之处的。 “你就是季和啊,你种的牡丹很好。” 郑泽终于说话,是夸奖的话。 严员外笑着说:“季和,郑公子就要回京了,他很喜欢这几盆牡丹,我就把花送给他了,你以后可要再种出几株来卖给我啊,要不我这花园都要失色不少!” 旁边那些人这时候也纷纷打趣地说他们也要向季和买牡丹花,他们倒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喜欢那些花,要不是郑泽把花要走了,他们都想要厚着脸皮向严员外讨上一讨。现在好了,知道是谁种的,就向季和买吧! 季和一听就笑了,想这又是一笔进帐啊,不但赚了钱,还能和这些人认识,就算谈不上交情,可也混个认识了,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怎么也比不认识要强! *在上车之前对季和说:“有要事要办,我要走了,我会写信来的,以后一定会再来这里,我还想去看看你们说的北山。那个刁蛮女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敲打她那个爹了。” 季和点点头,虽然和*今天才刚认识,但是两人却很是脾气相投,突然相遇又突然离别,还真有些不舍。 *和郑泽坐着马车走了,*把头探在外面,一直看不到季和了才把头伸回去。 郑泽看着弟弟一脸的失落,说:“才认识一天而已。” *说:“大哥,这叫一见如故。” 郑泽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隐约的笑容,说:“这个季和看着倒是个聪明却不失正直的人,虽然出身乡野,但英雄不问出处,你倒是可以交着试试。” *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说:“大哥,你也这么觉得啊!我就是这么觉得!季和这人很有趣,他虽然生长在乡下,但是却很有见识,虽然他并不炫耀,但是从他随意说的一些话里,我就知道他很有学识,会的很多,知道的也多,他埋没在乡下真是可惜了。” “那你没说让他和你去京城的话?他怎么说的?” 郑泽问,他想就自己弟弟的脾气,很少有他欣赏的人,但如果他看重一个人,肯定会想让那个人过的好,他既然说了季和在乡下可惜了,肯定是动过让季和随着他走的念头,这样季和不但有了前途,也可以陪着他玩。 知弟莫若兄,*叹口气说:“我是说过,但季和不肯,他说他现在更喜欢悠然田园的生活。对了,他还念了一句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我问他这是谁写的,他说是听别人说的,我问是谁作的,他说不认识。大哥,当时他的表情在我看来就是他写的,他不乐意承认罢了。” *这是误会了,季和当时的表情是因为无意中念出一首没出现过的诗被追问却不能承认是自己做的而感慨。他想如果自己是想走科举的路,想当大官,或者穿到一个公子哥的身上,那么靠着上辈子学的一些诗词倒也能扬扬名,可惜他现在只是一个乡下村夫,原来的季和就连认字都是勉强,他要装才子真是有些难。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郑泽轻轻地念着这两句诗,脑海中浮现一幅恬淡安宁的乡野隐居图,轻轻地叹了口气,“是好诗,就算不是他做的,能有这样的心绪也不错。” *连连点头,又把季和会酿葡萄酒的事和大哥说了。 郑泽更加重视,说:“他当真说会酿?说那葡萄酒很好喝?” “是啊,他还说酿好了会给我几坛,大哥,你说葡萄挺好吃的,那葡萄酿出来的酒也一定很好喝了,是不是?” *想着季和说的美酒,有些迫不及待快到秋天了,那时候他就可以喝到葡萄酒了。然后他又讲季和和张小余有多么的恩爱,表达了他的羡慕。 郑泽听到这里眉头虽然没皱,但脸色却一下子冷了,他想弟弟这么向往温馨的婚后生活,自己一定要让他娶到如意的人,绝不能让他的婚事被人干扰!想到自己带回去的那几株牡丹,他的心思一时间纷乱如麻,开始是团成一团,然后慢慢地理顺,慢慢地掌握。 季和和*告别之后就向严员外告辞,严员外今天顺利地办完赏花宴,好好地款待了郑家兄弟,心里很是喜悦,对着季和也更加和气,本来他是想给季和银子,但是现在心情好,他给了季和三个选择,让季和选。 第一个选择是严员外给季和两千两银子,救活这几株牡丹,给两千两银子并不多,可也不少。 第二个选择是严员外给季和一个在县城的里的铺子,还有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第三个选择是一块地和那块地上的房子。 “你家里不是住在青山村吗?我记得那青山村,那块地就在青山村的河对面,那块地虽然是块荒地,但是面积却不小,那块地原来属于一个大户,后来那大户离开了,把那块地卖给我了,连同着刚盖好还没收拾的庄子,我只去看过一回,环境倒是清幽,只不过我更是喜好热闹,倒没去住过,你要是喜欢,就归你了。” 严员外也是想着季和住在青山村,听说季和净身出户,和夫郎成亲还在一个别人逃难时盖的破房子里拜的堂,现在也住在那里,觉得这个庄子倒适合他。 季和一听立刻就感兴趣了,他自然知道河那边是一片地,可并不知道那里还有个庄子,想来是藏在那一片茂密的树木后了,他本来也在想着新房的事情,没想到严员外这就给他送来了。 他们夫夫两个在村里都有极品对头,住的远了还好些,住的近了少不了麻烦,就算能对付也烦啊,如果能住到河那边,大门一关,想找上门找事的也要能进门才行。这样就少了许多麻烦。再想想,就算那些人找上门,他不管请人还是买人,都有地方住,让他们看家护院,以后至少在家里可以安静过日子了。 还有一点,那个地方大,他可以在那里种果树,到时候不但可以做葡萄酒,还可以做果酒。 这么一想,季和就选了河那边的地。 严员外也不坑他,让他先去看看,然后再决定是不是决定要,如果他决定了,再给他地契房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了好久,头晕之下就写成这样了。真的很晚了,不过小红花摘到手了。蠢作者去睡觉了。 第61章 季和的请求 “严员外,我有个请求,还希望你能答应。”季和对严员外笑着说,“在我住进那个庄子之前,还希望你不要向别人提起这个事。” 季和的想法很简单,财帛动人心,自己之前只是多抓了些野鸡野兔,赚了些小钱,就有人眼红了,如果自己得了那么大一个庄子,得有多少人眼红呢?村里一些人眼红就眼红,他们也不能抢,说不定还要来巴结巴结自己,可季大财和张大牛那两家极品就不知道会做什么反应了。 季和倒不是怕他们,只是不想让张小余觉得烦心,所以还是等到搬了家之后再让别人知道这个事比较好,可以省不少的麻烦。 严员外想这还不容易吗,他一口答应,还叮嘱在一旁伺候的严忠也管好嘴。 “是,我一定把嘴闭的严严的,季和你就放心吧!” 严忠立刻笑着点头答应着,他心里也想明白了季和为什么这么要求,想要是自己是季和也会这么做,自己现在做为一个旁观者最清楚那些知道了季和得了这么一大笔财富的人是个什么想法,他是严家的管家,不缺吃不少喝,还能攒下不少钱,就这样还羡慕嫉妒呢,何况那些一年到头土里刨食能吃饱饭再攒个几两银子就乐的不行的乡下人?那些人肯定嫉妒的肠子都揪揪成几段了,季和要还住在原来的小破房子里,还不得天天被人踏破门槛子?更也许大黑夜半夜的就有人摸家里去!这么一想还真悬,是得等到一切都安排好了再让别人知道啊。 严员外笑着说:“季和你种的牡丹可是一绝啊,到时候那庄子地方大,你可得多种一些,那里山清水秀,再种上些花天天看着,真是神仙日子,我说不得还要上门去叨扰叨扰。” 季和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他可不单单种牡丹,他会什么花草都种上一些,把那里打造成世外桃源,到时候他和小余住在里面,忙碌过后看看花,想想都觉得就这么活上一世也知足了。 “哪里,只要员外你登门,我欢迎还来不及,听说严员外你爱喝茶,正巧我和人学了炒茶的手艺,到时候我一定在那园子里种上一些茶,亲自炒了,好好款待你。” 季和对炒茶也只是看过,并没有亲自炒过,不过他想只要有灵泉在,还怕炒出来的茶不好吗?这么一想,好像卖茶也是个不错的财路,只不过茶叶到底不像葡萄酒那样可以单弄出一个品种来,他的灵泉可要省着用,能不能发展成一条财路还要好好的规划。 “哈哈哈,好好。” 严员外大笑,越看季和越顺眼,想他虽然是个乡下少年,但是却不是一般的农夫,心灵手巧,又会种花又会炒茶,也算是农夫中的雅人,就连郑二公子都和他处的上来,如果他能一直和郑二公子联系着,或者他能一直这样保持着伶俐手段,说不一定以后真的能不仅仅只是一个有个庄子的小地主,而是成为一方新贵,要真是那样,自己现在与他交好,也算是占了先机了。 季和急着去接张小余,向严员外告辞,严员外也不再留他,让严忠送他出去,还吩咐用马车送他们。 季和谢过严员外,被严忠送到大门,笑着和他告辞,坐着马车去接自己夫郎了。 到了四季楼,张小余就从酒楼出来了。 白掌柜一见季和是坐着严府的马车过来的,心里想季和在严家面前混的还真是不错啊,这还有马车相送,也不知道是他帮着把严府的花养的好才得了这么样的好处,还是因为今天一起来的那个公子的缘故。 ‘不管是哪一样,这都是机缘啊!’ 白掌柜心里叹息一声,想自己活到这一把年纪辛辛苦苦地才熬到个掌柜,看着风光,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就像今天出的这个事,就算王主薄父女不和自己计较,东家那里也不好交待,想想都叹息不已啊! “白掌柜,还请你让大厨做几个拿手菜,我要带回家去,借你们这里的食盒一用,明天还回来。” 季和和张小余说了几句话,然后对白掌柜说,想着这次去严家可算是大赚一笔,自然要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白掌柜笑着说:“好,你坐在这里稍等。” 季和说:“我们出去转转,一会儿回来取。” 季和也没让严家的车夫和他们一起走,让他在这里等着,他带着张小余出去转了,买了一些东西,然后才回去。 饭菜做好后被装在食盒里,季和又要了一小坛酒,然后才和张小余坐着马车回村了。 现在正是春末夏初,天黑的晚了,到村子的时候日头正向着山那边落下去,金灿灿的落日余晖将翠绿的连绵春山笼罩在其中,好像一幅绚烂夺目的画作,一片或者几点墨点一样的林鸟或急或缓地从天边飞过,更为这优美的景色增加了几分生动。 季和抱着张小余的肩,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景色,想这个地方虽然有些让人讨厌的人,但是有张小余陪着,一起在这里生活下去也很好。人是可以改变环境的,他可以离开,但为什么一定要他离开,他留下也有过上好日子,把他逼急了他会把别人逼的离开! 村子里不少人家冒出炊烟来,地里还有一些人在忙,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向家里走了,听到马蹄声响全都转头去看,认出是严家的马车,有些眼利的立刻就看到那马车的小窗子边不就是季和吗?有些和季和说过话的就站在那里摇手打招呼。 季和让车夫把车赶的慢些,和那些人打招呼。 张小余也笑着跟着叫了一遍。 那几人见他们笑眯眯的,而且叔伯兄弟的嘴也甜,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觉得在严家的车夫面前都有面子了,有人就先打了个头问他去做什么事,事办成没有? 这是大家都好奇的,其实季和养了花卖给严员外的事村里人也有知情的,也想着这次去又是为了花的事,但没问清楚谁也没个底啊,问季大发田大强他们也没问出个什么,现在正主儿回来了,正好打听打听。 季和也不瞒着,笑着说了。 一个年长的男人笑着说:“季和啊,以前也没见你种过花啊,还真不知道你种花有两下子,这回可是赚了不少钱吧?” 旁人一听耳朵也竖起来,他们想着能让严员外看上的牡丹花,那肯定值钱啊,一株怎么也得值个十几几十两吧?那么算下来比他们辛辛苦苦咱一年地还要赚呢! 季和看这人一眼,这人他自然认识,是季大财家的邻居,名字叫郭全,在季和的记忆里这人就是一个普通的邻居,因为年纪在那摆着,叫他一声郭叔。和他的媳妇郭婶子比起来,这人算是不爱打听事的,没想到现在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听起来。 季和说:“还行。” “这还行是多少啊?” “就是啊,还行是多少?有个几十两没有?能不能把房子盖起来啊?你也娶夫郎了,总不能老在那个破房子住着,盖个新房子才是正经的。” “要是盖房子就在村里盖,你们两个在那山脚下太清静了。” “盖房好,不过有钱还是先买地吧,有地就能填饱肚子,有地就能存钱盖房子。不过要是钱多,两样一起置办了就更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就是想套出来季和的钱够不够盖个房子,是不是能把地一起买了。 季和也清楚这些人其实没什么恶意,就是好奇心太重,谁都想知道别人家的家底有多少,想知道养几株花是不是能比种地更赚钱。不过他并不打算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因为他这才一张嘴,明天说不定就传遍大半个村子,说不定极品们又要动心思了,还有可能村里某些心思不正的人会打坏主心,他不愿意冒险。 “房子我们就不盖了,地也不买。”季和说,他想河那边那么多的地,还有房子,他是不用买地了,更不用盖房。 大家一听心想季和难道这次没赚着钱,白帮忙的?还是季和不愿意告诉他们赚了多少钱啊?他们正要再开口问,季和开口向他们告辞,让车夫快点赶车。 车夫立刻就挥下鞭子,马车一下子越过那些人跑远了。 那些人一见人走了,就一边走一边讨论着,语气里全是羡慕,想就算没赚到钱,能认识严员外也很了不得,他们想还办不到呢。 “哎,你们说季大财一家子真是没福气,这儿子算是白生了,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这儿子越过越好,也不知道他们心里难受不难受。” “难受也没用,这儿子和他们家犯冲,养着也是祸害,倒不如就这么分开过,都过好了也就行了。” “咱们这么想,谁知道人家怎么想啊!” 有人撇撇嘴说,旁人一听哪能不明白,季大财那家人里,别人不说,就说冯氏,她可是季和的亲娘,但是这些年的表现就好像季和欠她多少似的,季和过好了,她一定不会高兴。 作者有话要说:有时候我写的章节会比较过渡,不写的话转折会很突兀,所以还是要写,不过会在提要里提醒一下。 第62章 大伯家吃饭 “哈哈,也是啊,他们一断亲,季大财家变好没有不知道,反正季和现在是越过越好了。” “这么一想,说不准季大财家克着季和更重些呢!要不怎么季和这才一离开就过的这么好啦?这运气挡也挡不住,你看看,种什么什么长的好,花能卖钱,那地里的秧苗也长的比咱们的都长的高长的绿,还有那棉花,比别人家的出的都早!”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郭全,我们说这些话你可别对季大财家的人说,再气着他们,要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们可担不起,你也得小心着。” 有人说完了才想到郭全可是季大财家的邻居,立刻对他说。 郭全一听笑着说:“这话又不是咱们先说的,不早就有人这么说了?不过你们放心,我是那种乱嚼舌头的人吗?咱又不是那些婆子媳妇。” 众人哈哈笑起来,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村里,各归各家。 严家的马车到了季大发家门口被季和叫着停住,他先跳下车,从张小余手里接过食盒和买的东西。张小余也跑下车。两人向车夫道谢,让他回去了,然后才去敲季大发家的门。 刚敲了两下,就听到里面传来奶声奶气的小狗叫声,季和和张小余都笑了,想这是虾米和螃蟹吧,真没白养,一有动静就知道跑过来叫唤了,而且听它们的叫声就知道听出季和的声音了,那声音有高兴也有委屈,叫的人心都软了。 “小虾小蟹,你们两个闪开一些,小心把你们踩扁了!” 季蓝的声音响起,一把把门打开,看到他们两个露出笑容,说:“和子哥,小余,你们回来啦?怎么拎这么多东西,我帮你们拿着。这是食盒啊,你们买吃的回来了?看来这次去严家很顺利啊!” 季和说:“是很顺利,你先把门关上,咱们进屋再说话。” 季蓝一想也是,季和他们带这么多东西来,说不定就有人过来串门,关上门虽然也得开,总比直接让人闯进来强。他们这村子里可有不少人喜欢直接推门就进。他把门关上,门栓放下来。 张氏从一旁做饭的屋子出来,笑着说:“回来了,先进去坐着歇歇。小蓝,给打盆水让他们洗洗。” 季蓝听了就去打水。 张小余说:“大伯娘,你还没做饭吧?不用做了,我们买了饭菜回来,今天就在这里吃饭了。” 张氏说:“怎么在外面买啊?那得多贵,想吃肉就买回来做着吃,那样能多吃几回肉呢。” 季和笑着说:“今天高兴,咱们就吃上一回外面酒楼的饭菜。大伯娘你就别唠叨啦,再唠叨我就把饭菜放下带着小余回家去了。” 张氏听季和这么说,一点也不生气,还觉得季和和她亲近,拉着小余的手说:“我得把小余抓紧了,他不走,你就不能走。小余,以后你得多管着些阿和,别让他乱花钱,你们以后可是得盖房子买地的,还有你们以后还得生娃养娃,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张小余笑眯眯地听着,可听到生娃养娃,脸立刻红了,但是又想到双儿生养不容易,他又有些担心。 季和的脸也有些发热,想想如果能有个长的又像自己又像张小余的小娃娃软软的叫自己爹,他的心就像踩在棉花团上。但是看到张小余眉头皱皱一皱,好像有些担心的神色,他心里的那点对孩子的期待就沉下去了,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孩子远远没有张小余一个皱眉对他的影响大。 季和想张小余为什么皱眉呢,才这么一想,他脑海中又随之想起了一些关于双儿的事,双儿不是那么容易有娃娃的,这也正是双儿成亲不易的主要原因,他可不想给自己的心上人压力。 “我还是更喜欢和小余两个人的日子。”季和握住张小余的手,笑着说。 “还是得……”张氏才说了一半,就有些明白了,她也是有个双儿的娘啊,也曾经为季蓝担心过孩子的问题。所以她很快意识到季和不想给张小余压力,这一刻她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想着季和这孩子真是疼夫郎,想着张小余真是有福气,又想要是自己的季蓝能也遇到这样一个好相公就太好了。 季大发从屋里走出来说:“先把东西放下去洗个脸吧,说话什么时候也不晚。” “是啊,是啊,快去洗脸,东西我拿着。” 张氏连忙把张小余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季大发把季和手里的东西拿过来,让他们两个去洗洗手和脸。 等着洗完了,两人去了正屋,张小余帮着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上,季和去看季青。 “青子哥,你脸色好了许多。” 季和一见季青就看他的脸色,发现季青的脸色比上次看到又好了不少,有了些红润,病气也显的少了,他知道灵泉起作用了。 季青站起来,对着季和行了一个大礼,虽然季青去拦他,他还是坚持行完了这个大礼,然后才站直了笑着说:“还要多谢阿和找回来的灵丹妙药,自从吃了这个药,我就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不少,连咳嗽都少了。看来阿和你果然是遇到神医了,你留下的药一定要好好的收着,说不定以后就有大用。” 季和适时地露出高兴的表情,说让季青一定要把药吃完,要是不够他这里还有。 季青笑着点头,又问季和这次去严府的事情。 季大发进来说:“饭菜摆好了,你们兄弟两个移移步吧,到饭桌上一边吃饭一边说,正好大家一起听听。” 大家围坐一桌,季蓝没夹菜先开口问季和去严府遇到什么事。 季和就把经过说了一遍,季大发一家听的很入神,尤其是季蓝,听完了之后直骂那个害花的人。 张氏直念佛,说:“还好那花让你治好了,要不不但可惜了那几株花,严员外也要丢面子。说不定一怒之下就要怪你之前养的花不好,这么一来他就知道没你什么事了,还得记着你的好。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季大发也点点头,想这么一来,季和以后再遇到什么麻烦,实在没法了还能去求求严员外。 季青倒是想的多些,有些担心季和毁了某人想害严员外的计划,会不会迁怒到他,让季和多上点心。 季大发他们一听也全纷纷让他当心,季蓝更是对张小余说以后不要一个人独处,有什么事都让人陪着,说自己胆子大力气也大,可以保护他。 张小余笑着说:“没事,那些人怎么会和我们这些人计较?有那个闲工夫他们肯定会去再找严员外的麻烦了。” 张小余是真的不怕,而且他也不想让季和担心,所以脸上笑的格外轻松。 季和心里也早就想到这一点,虽然他和张小余的想法一样,但是因为在意张小余,他也不是一点不担心,他是下定决心要能时刻陪在张小余身边的,就算不能陪着他也要让人守着他,什么时候严府抓到那个人,什么时候才能放松警惕。 季和对河那边那块地的事并没有瞒着季大发一家人,季大发一家四口全十分的高兴,也觉得季和想着暂时不让别人知道这个事的想法是对的。季大发叮嘱张氏和季蓝一定不要向外说。 张氏说:“你还不知道我吗?我的嘴多严啊,小蓝你们也放心,别看他性子急,可该说的才说,不该说的他不会说。” 季蓝得意的一抬下巴说:“还是娘最了解我!这样好的事,我才不会向外说,要是说了让有些人知道了想来占便宜,我可不乐意!不过和子哥,等你们去那里时能不能带着我去啊?我想去看看!” 季和笑着说:“行啊,带你去。” 季蓝立刻笑眯了眼睛,其实不止是他,村里许多人都对河那边的地很好奇,但是知道那里是有主的,所以也没人去看,就是去了也不会让人知道,免的被人传开了得罪了那地的主人,现在他终于可以去看了,而且那块地还是季和他们的,他想留多久就留多久,怎么能不高兴? 几人吃着四季楼的菜,季和陪着季大发喝了一点酒,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 季和和张小余两人带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狗离开季大发家时天已经黑了,他们又去了田大强家里,知道田进多去给他们守屋子了,他们也没多坐,立刻回家去了。 田进多又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才走了。 夫夫两个终于能坐下歇歇,虽然才离开两天,虽然这屋子并不好,但是两人却觉得安心了,这就是家的感觉。 两只小狗吃饱喝足围着两人蹦了一会儿就跑回它们的小窝去了,时不时叫上两声,为这寂静的屋子里增加了一分温馨。 季和想帮着张小余打水洗澡,张小余拉住他,说不用了,说只想躺下歇歇,让季和陪他,季和就和张小余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也没熄灯,互相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凑到一起去了,是张小余主动的。 张小余还记着张氏说的娃娃的事,虽然季和说想过两个人的日子,说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们的甜蜜,但是他还是想要给季和一个孩子,虽然双儿不容易有孩子,但是他想着多来几次说不定就有了,而且他也喜欢和季和做亲密的事,现在为了孩子,他更加激动。 这一夜季和过的很幸福,张小余主动起来真是别有一番风情,他觉得自己真很幸福,在张小余睡着之后亲了他一下,想就算一辈子也没孩子都无所谓,他只要怀里的这个人就足够了。 第63章 张大牛拦路 第二天张小余一醒就又天光大亮了,想到昨夜的自己,他的脸微微一红,坐起来觉得腰有些酸,下`身也有些别扭,脸更红了,几乎要滴出血来似的红,想钻到被子里不见人,不过还是咬咬下唇穿了衣服下床,想看看季和在做什么。 季和正在灶房里面做饭,两只小狗在他的脚边打转,嘴里发出又是焦急又是讨好的叫声,季和嘴里对它们说:“你们不要急,等我做好了就给你们吃,少不了你们的,不过大头可要归我家夫郎,他昨天晚上可累着了,得好好补补,你们两个不许去吵他,要不以后你们就天天吃草啃树皮,一点儿肉星儿都不给你们尝到。” 张小余听的又害羞又好笑,看着那个为了自己做饭的男人,想这一生得到这样一个心疼自己的人,真是上天垂怜。 季和听到动静一回头,对张小余一笑,温柔地说:“起来了?鱼汤这就好了,你回去歇着,一会儿我端给你。” 张小余闻着浓浓的香味,也觉得肚子饿了,他走过去说:“我来继续做吧。” 季和摆摆手说:“不用,你去歇着,马上就好了,你拿碗筷进去吧。” 张小余一听,就去从柜子里取了碗筷,一转身就见季和从锅里拿出馒头,放在黑陶小盆里。 季和家的早饭就是鱼汤加馒头,香喷喷的鱼汤,苞谷面加白面的馒头,在整个村子来说都算数的着的好。 原来的张小余还觉得吃这么好有些败家,认为能吃饱就行,不用吃这么好,这样的一个馒头能换三个苞谷饼了,后来就习惯了。 两人天天这样补着,身体气色一天比一天好,原来细瘦的两人现在虽然还是细瘦,但明显能感觉出来长了肉,头发也不再那么干枯,肤色也不再那么腊黄苍白,透着淡淡的红润,力气都比原来更大了。 张小余想着两人的身体好了,以后就可以更加努力赚钱,总不会坐吃山空,所以吃起来也敞开肚皮,还不断地给季和盛汤递饭,更是不忘了两只小狗。 两只小狗到了季和家里也是掉到福窝里了,吃的圆滚滚胖乎乎,毛色发亮,四只小短腿粗壮有力,虎头虎脑的别提多可爱,也格外的机灵。 “你们两个也不怕小肚子撑破了,不给吃了,去外边玩,不许跑出去。” 季和把扒在他脚面上耍赖着要食的虾米轻轻地一甩,小狗就像个球一样的在地上滚了一个跟头,晕头晕脑地坐了一会儿,又跑过来,两只小圆眼睛看着季和。季和嘴角一撇,把空了的锅拿给它看。 “真没了,快玩去吧。小螃蟹,你也别在耍赖。” 窝在张小余脚边用圆脑袋顶张小余的小狗螃蟹听到季和叫它的名字,再看看那空了的锅底,颠颠地跑到自己兄弟身边,用脑袋顶它,虾米被顶了像旁边一摔,爬起来对着螃蟹就是一口咬过去,两只小狗立刻球一样地滚成一团。 季和和张小余两人也不管它们,继续吃饭,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商量着先去地里看看,然后去河对面看看那个庄子。 田里的活已经让严家安排的人给干完了,水田里绿油油的一片,看着就显的比别人家的苗壮实,明显高出一小截,从颜色上也能一眼看出来更加的绿。 “季和,你回来了!”壮子对季和打招呼,他身后跟着他爹陈福。 “昨天就回来了,来地里看看。”季和笑着说,又对陈福打了招呼。 陈福笑着说:“季和啊,昨天你又是让严家的马车送回来的,一看就是这差使干的还好啊,真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份本事,以后可也记着拉拔拉拔我们家壮子,他这人实诚,你对他好,他肯定不会忘了你的好,以后你们也好互相帮衬着,才能不被人欺负。” 壮子对他爹说:“爹,这还用你说啊,季和人好着呢。” 陈福瞥自己儿子一眼,心里想这傻儿子哟,他这么说不是想让季和教教他种花种地的本事吗,他要不说,季和人再好也不会把赚钱的办法主动教给别人啊,现在自己提一提,说不定季和觉得他说的有理,就会考虑考虑。他也不指着儿子把季和的本事全学过来,只要学个几成,种个花能卖个几两银子,家里的粮食能多打几斗,他就知足了! 季和可不是壮子,他心明眼亮,明白陈福说那些话的心思,倒也不讨厌,谁不想多学些赚钱的本事啊,只要不是抢,提一提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不讨厌壮子,自己要真是有养好花种好地的本事,也愿意教给他,只是自己是靠灵泉,真是没法教,但以后有别的赚钱的主意,他也不介意拉上他一起发财,所以他对陈福笑着说会和壮子互相帮助。 陈福一听更满意,笑着点头,又和站在一旁的张小余说话。 他们几个正说着话,又有人走过来,正是郭全,他看着季和家地里的一片绿,羡慕地说:“季和,你家里的苗长的可真好,比那最好的水田里长出来的苗还要好!等着明年干脆我们家的苗也让你给秧好了,这样说不定能多打上两石!” 季和心想这人倒是会想,他笑笑也不说话。 郭全见他不说话却当他好说话,继续说:“那可就说定了,明年我家的秧苗就归你秧了,你放心,不白让你帮忙,到时候让你郭婶子给你做肉吃。” 季和心里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啊,对他的印象又差了些,说:“郭叔你可是种田的老把式了,种地的本事比我强,我也就今年运气好,等明年说不定就差了,哪敢给别人家秧苗啊!那可是一家子大半的口粮,我可不敢乱糟践。真没长好,你们一家子都得和我拼命,那可不行!” 陈福本来也有让季和帮着育秧的想法,一听季和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就歇了心思,不过还是帮着季和对付郭全,让郭全还是自己种自己的地去,别让季和为难。 郭全一见这事不成,又提另一个事,说季和家的棉花苗长的好,他家的棉花籽好多没长出来,到时候想从季和那里移一些过去补苗。 陈福一听立刻想到自己家的棉花苗也少了挺多,季和家的棉花苗长的别提多好,自己家可不能错过,他立刻又抢在季和说话前开口说:“真不巧!我刚才刚和季和说了这个事。季和啊,你家的棉花苗可得先紧着我家用啊,福伯不白要你的,给你钱!” 季和笑着说:“福伯你要用就尽管移。” “行!福伯这里谢谢你啦!”陈福高兴地说,又对郭全说:“郭老弟,你慢了一步,只能麻烦你再去别人家里找找苗了,要是找不到就快快在那块地里种上些别的吧。” 郭全连番失利,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法子,只能拉着个脸走了,心里想苗长的好算什么,指不定到时候能不能丰收,说不定光长个头不结果! 陈福看郭全走了,对季和说:“这老小子看着老实,其实蔫坏,他家的人全是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你以后离他们家的人远些。” 季和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记忆中季大财的这户邻居虽然没做过什么大恶,却也真的不是什么交往的好人选,今天一接触更是加重了这种想法。 从地里回来,季和和张小余又去大伯家里,告诉季蓝他们打算下午去河对面,让季蓝吃完饭就去找他们。季蓝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两人婉拒了大伯家的留饭,准备回家去,在河边遇到了张大牛和张武郎张冲郎。 三人排成一排接在季和和张小余的面前,张武郎张冲郎横鼻子竖眼睛满脸凶气,张大牛倒是没什么表情。 张小余皱眉问:“你们挡在这里做什么?闪开。” 季和更是不客气,淡淡地说:“好狗不挡路啊!” “你骂谁是狗?!”张武郎恼怒不已,无论是张小余还是季和都曾经是他欺负了也不敢吭声的熊包,现在看他们过的比他好,敢对他大声说话,他心里就憋气。 季和耸耸肩说:“谁答应就说谁啊,谁挡路就说谁。” “你找揍吧?!”张冲郎气的要去揍季和,被张武郎给拉住,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而且他也知道了季和现在真的不是原来那个打不还手的软蛋包了。 季和瞅瞅张武郎的腿说:“我看是你们找揍。你信不信,我揍的你们腿断了也不会有人说我,只会说有些人本来就该躺着养腿,哪会跑来打架再被人给打断腿?” 张武郎脸色不好看,他当初装受伤想骗季和的钱,结果没成,这些天家里事多他根本顾不得装了,村里人早就知道他是装的了,嘲笑的眼神言语就够让他烦了,季和还讽刺他,真是窝火! 张大牛说:“季和,好歹你也是我们张家的双婿,看在小余的面子上,还是客气些吧。” 张小余立刻说:“不用看我的面子,我早就不是你们家的人,别再把我和你们扯在一起了。你们名声已经够不好了,最好不要再让我把这事闹的更大,让你们最后一点名声也没了!可别忘了你家还有两个没成亲的呢!你们要是不怕,我就奉陪到底!” 张大牛眼睛微微瞪大,看着张小余,见他脸色阴沉,一双总是温润的眼睛现在像结了冰一样冷的看着他,心就是一缩,想这个他从来不看在眼里的双儿现在变的可真是大胆了,一点儿也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了! 张武郎和张冲郎也被张小余带着狠劲儿的话给惊的愣住了,然后就是生气,纷纷指责张小余不孝顺,说养他算是白养了。 张小余说:“你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些话给你们自己听你们觉得有理吗?把我卖了,现在又来找我认你们,哪有这样的好事?在此之前就对你们说清楚了,你们怎么还不死心?真打算闹个鱼死网破吗?” 季和拉着张小余的手说:“说什么鱼死网破?这事情闹大了咱们一点儿事没有,倒霉的是他们家,咱们只要看热闹就行。唉呀,他们以前那么欺负你,我还真不想放过他们,不如就闹大了吧!一次解决了,免的以后他们总来烦人!” “季和!你敢这么做,我就和你拼命!”张武郎见季和笑的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心里有些怕了,他们在家里就把情况分析透了,他妹妹丽娘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们不要惹急了季和他们,不要让他们把这事闹的更大,他也知道这事闹大了他们家名声就真完了,别说妹妹嫁不到好人家,他自己娶媳妇都难,这可不行! “拼命?你敢来我就敢和你拼!”季和单手叉腰,不屑地看着张武郎,又对张冲郎说:“喂,如果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你家的名声可也好不着,你就等着打光棍吧,也是啊,当哥哥的找不着媳妇,当弟弟的也得陪着啊,好兄弟嘛,娶不到媳妇算什么,兄弟情谊最重要,是吧?” 张冲郎被季和这么一说有些发慌,他再冲动再傻也知道季和说的对,他可不想娶不到媳妇。他看向张大牛和张武郎,说:“大伯,二哥。” 张武郎瞪一眼张冲郎,想这个孬货! 张大牛叹口气,想这次看来又不成了,难怪自己大儿子都没说服他们,这两个还真是变硬气了,但他还是不愿意放弃,眨巴眨巴眼睛,流出眼泪,看着张小余悲伤地说:“小余啊,爹知道你恨爹,可爹当时也是觉得那是为了你好,你也知道双儿想嫁个好人家难啊,能嫁给王主薄当小侍已经是很好的了,说你卖给他了,可王主薄也没说不许我们以后再去看你,那就是一张废纸。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啊,你真是想歪了!爹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爹真没打算害你。现在你嫁给季和了,过的挺好,爹也放心了……” 季和想这老头还真会演戏啊,这是打算用感情攻势了,他看看张小余,决定让他自己处理。 张小余淡淡地打断张大牛的话,说:“你什么也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信,想让我帮着你去求人救张文郎,不可能。” 张大牛他们来这里堵季和两人就是打的这个主意,现在一听张小余直接猜到他们的心思,还毫不留情的拒绝,心里全失望了。 张武郎说:“小余,好歹那也是你大哥,你不能见死不救!你们救了江地主的儿子,只要你们去求个情,说不定江地主就能原谅大哥,能让大哥不受那个罪。江地主不同意,你们还能去求严员外,严员外一定有主意!这对你们来说就是张张嘴的事。” 张文郎被判服苦役一个半月,张家哪能愿意他去啊,银子又全赔了江家,剩下的也只够让张文郎在大牢里少受些罪,真是没有再多的银子让张文郎去服苦役时少受罪了,所以想来想去就想到来求季和他们。 张小余说:“求江地主?江地主不怪我们就不错了,别忘了你们可说阿和是扫把星,也就是江地主明事理,这才没怪到阿和头上。现在他正在气头上,我们去帮着害了他儿子的人说话,他还不恨死我们?这事我们可不会做。” 张大牛三人一听脸全涨红了,想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说季和是扫把星做什么啊,好处没落到,现在连个退路都堵死了! “那严员外那里总行吧?”张大牛不死心地追问。 “严员外也不会为了这个事去得罪江地主,我们也不会去求他。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江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服苦役,就是要了他的命都是很容易,连个苦役都不愿意去,惹恼了江地主,直接下狠手,到时候你们别后悔。我就说这些了,你们爱听不听。以后别再来烦我们。” 张小余说完拉着季和就从三人旁边走过去,只是看着他们他就觉得碍眼,眼前再美的风景都没心看了。 “爹,他们走了,就这么让他们走?” 张武郎问张大牛,扭头看着季和和张小余两人的背影,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张大牛皱着眉头说:“不让他们走能怎么办?还真想把事闹大了?你不想娶媳妇你妹妹还得嫁人呢!走!回家去!” 季和牵着张小余的手,看着他微微低头,眉头微皱,知道他因为张大牛几个心烦,握握他的手说:“别想他们了,等我想办法让他们再也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你相公说到做到,你还不相信我吗?” 张小余看着季和,被他的话逗的一笑,他自然相信季和,自从和季和在一起,他就知道季和想做的事总是成功。 “你有什么办法?” “找江地主啊,明天咱们就去拜访他,看看江平怎么样了,要是没好,就把我得到的那些药送去一些。” 季和想着也该去看看江平了,如果他的眼睛已经好了自然好,如果没好,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自己把药送出去,江地主也会病急乱投医,会给江平用药。如果自己的药有用,那他也不求别的好处,只让江地主帮着他对付一下季大财和张大牛这两家极品就好,他可真受够了这两家厚脸皮了,自己和张小余对付他们也不是不行,不过能通过外人的手对付他们对名声总归好一些。 张小余立刻明白了季和的想法,他也是眼睛一亮,对季和更是佩服。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先道歉,匆匆离开后,本来想着用手机更文,结果不知道是水土不服还是长时间被灯光刺了眼,眼睛一半是红的,挺吓人的,就和编编请了假。不瞒你们,这一请假就断上瘾了,回来四天了愣是不愿意码字 _(:3∠)_ 今天终于克服懒劲更新了,五千字。这一章可能写的不怎么样,因为断的时间长了有些不适应,我理了理,发现后面还好多情节,大家不要抛弃我啊,打个滚,去回复留言了。 第64章 看庄子 两人到家里开始做饭,打算吃完饭就去河对面,刚把米饭蒸上,菜还没炒好,就听到季蓝叫门。 张小余正炒菜,让季和去开门,季和去开门。 “怎么来这么快?吃饭了吗?没吃就在家里吃些,要不一会儿走路多,肯定饿的快,你要是饿的走不动了我可不管你。”季和把门打开,对季蓝说,这些日子下来他也把这个心直口快的堂弟当成亲弟弟看待了,对他说话很随意。 季蓝噘下嘴说:“还吃饭呢,气都气死了!你们回家的时候是不是遇到张家的人了?张大牛那个老东西是被人背回去的,他那混蛋儿子说是你和小余把他给气成那样的。你们真气他了?” 季和挑眉,想张家真是幺蛾子不断啊,居然又给他来这一手!从他这里捞不到好处就又诋毁他和小余的名声,这种人家真是不值的同情,还好小余已经和他们断了,而且也和他们不亲,否则有这样的岳家也真是会麻烦不断。 季蓝见季和的表情,说:“你们不知道这个事啊。” “我们回家的路上是见到他们了,不过他们可是直着走的,不是被人背着走的。是不是被我们气晕的我还真不知道。”季和笑笑,一边让季蓝进来,他关上门,一边把张大牛他们提的事说了一遍。 季蓝撇下嘴说:“他们家还真是不死心!为了再缠上你们已经惹了那么大的祸,还继续厚着脸皮找你们,真不要脸面了。你们没答应的好,也不用怕他们栽赃,等我回去就告诉我娘和田婶子,肯定让他们这场戏变成猴子戏!” 张小余在灶房就听到季蓝的话,咬咬唇,对张家不但一丝感情也没了,怨恨也增加了一层,他想这张家真的太过份了,怎么就不肯放过他呢?就算自己不是他们家的亲生孩子,也是亲戚啊,养了这些年,不但没一点亲情,还一点也看不得自己过的好,这哪是亲人,是仇人啊! 季和对张小余说:“别理他们了,反正你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以后咱们好好过就行。” 季蓝也说:“是啊,小余你看张家对你也太绝情了,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心软,就看他们家有再大的事你也别管他们,要不那一家子吸血的吸上你就不会放开。你现在的日子多好过啊,可别想不开。” 张小余点点头,说:“菜炒好了,咱们吃饭。” 季蓝没吃饭就跑来了,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下一起吃了,吃着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煎鸡蛋,他想季和他们的日子过的可真好,但这不是他最羡慕的,最让他羡慕的是面前那对小夫夫恩爱的场面,看他们两个你给我夹菜我给你舀汤的热乎劲儿,季蓝就从心里盼着自己也能嫁一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不过双儿难嫁,他真是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吃完饭又喂饱两只小狗,把两只追着跑的小狗关在家里,三个人离开了。 去河对面有三种办法,一种是坐船,这种是最快的办法,不过那得惊动村里人,他们要悄悄去,自然不能坐船。一种就是走去镇子的那条路,走到快到镇子的时候有一座桥,从那里过去,可那太花费时间。还有一条路,就是上山。 村里这条河是从西山脚下拐过来的,拒说起源在很远的地方,还有一部分是从山上流下来的,让这条河在经过村里后更加的大,但这两条水流都并不是不可逾越的,山上的水流有石头和倒下的大树当桥梁。山脚下的那条河也有木桥,那是庄子的主人修的,被拦起来,村里人发现了也不会过去,他们可不敢惹庄子上的人,那是有钱人,他们惹不起。 季和以前闲的无事的时候就把情况都摸清了,现在自然走这条路。 三人走到木桥处,轻松地迈过拦在桥上的阻碍,然后走上那片他们曾经只敢远看却不敢进去的地方。 这片地挺大,有的地方长了树和竹子,有的地方长着荒草,明显是没人收拾,但是却也显的清幽自然,从木桥开始有一条路,只是土路,却看的出来有人收拾,想来是那看守庄子的人收拾的。 季蓝拉着张小余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指指这边,一会儿指指那边,看什么都喜欢。 张小余也很喜欢这里,想到以后这里就是他和季和的土地,他能把这里开垦出来种庄稼,想象着到秋天时一片庄稼成熟的情景,他脸上的笑容就止也止不住。 季和却是打量着两边,想着哪里种葡萄哪里种果树,既然打算做果酒,打算做这独一份的买卖,就得做大了。 “汪汪汪!汪汪!” 正在三人一边赏景一边向前走的时候,从前面传来狗叫,一黑一黄两条大狗冲着他们飞跑过来,嘴里汪汪地叫着。 季蓝吓的叫起来,把手里之前拿着拨草清路的棍子举起来。张小余也同样如此,他叫季和小心。 季和看着这狗脖子上面有项圈,就知道这是家养的狗,想着是庄子上养的狗了,但就算是庄子上的狗,它们要是咬人他也得下手打狗,他护在季蓝和张小余面前,把手里的棍子举起来,准备这两条狗只要扑过来他就先踹开一个,再打一个,下手狠些,争取一下就把它们打怕了。 不过那两条狗却没扑上来,到他们面前就停下了,只是冲他们汪汪叫着。 正在三人不知道是进是退的时候,有人走过来。 走过来的人是个看起来四十上下的男人,个子中等,穿着干净整洁,看着就忠厚老实,他看见季和三人先是一愣,然后就对那两只狗叫道:“大黑!大黄!别叫啦!” 那两只狗一听又叫了几声才不叫了,依然盯着季和他们。 季和对这两只狗很满意,想挺听话啊,看着也凶,看家护院倒不错。 “你们是哪的人?这地方是有主的,不是外人能随便进来的,从哪进来的就快从哪出去吧,下次可别再进来了,要不让狗咬了我们可不赔钱。说不得还要追究追究。” 那人就差说出再敢擅闯就把他们送官府的话,他只是看着这三人年纪都不大,又看着不像是坏人,才没说太狠的话。 季和说:“我们是河对面青山村的人,这块地是镇上严员外家的,他把这块地给我了,我今天就是来看看。不知道你是哪位?” 那人一听眼睛瞪大,打量打量季和,立刻拱手说:“原来是季大爷来了,小人有眼无珠,没认出大爷来,还让狗吓着大爷,真是该死。小人是被严员外留在这里看庄子的,名叫张山。昨天严府就有人来告诉小人这庄子换了主人,连着小人一家也一起被转送给了季大爷。小人今天等了一上午了,没想到季大爷你从这边过来。早知道就把狗拴起来,没吓到大爷吧?” 季和想这人看着老实,倒也口齿清楚,听他说他连着一家子都被严员外转送给了自己,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又觉得可以接受,毕竟这么大一个庄子到时候就他和张小余住着总觉得冷清,他也动了买人的心思,现在有了现成的,省了他不少事。 “这两条狗不咬人吧?我夫郎和弟弟还在这里,别吓着他们。”季和看一眼那两只狗。 “不会,不会,大黑大黄可听话了,只要没有恶意,它们不会轻易咬人。”张山立刻说,“大爷要是担心,我把它们轰走。” 张山说完就叫两只狗离开,那两只狗果然离开了。 季蓝松了口气,对季和笑着说:“和子哥,你都成大爷了啊!” 季和说:“再成大爷也是你哥,别调皮了。” 季蓝眯眼一笑,又拉着张小余说笑去了。 季和则是一边走一边和张山说话,打听着这个庄子的事。张山见季和看着并不凶,心里的紧张也去了一些,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回着话,季和以后可是他的主子,是可以决定他们一家人生死的人,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他都要好好的伺候着,不能惹他不高兴。 走了没一会儿,只见一片竹林过后就出现围墙,进了一扇门,里面又是另一番与外面不同的景象。 进门后就是一条路,由青石铺成,路两边种了些花草,此时正是天暖花开的时节,开了一些红黄白紫的花,或大或小,都极为生机勃勃。一边种了丛丛翠绿的细竹,看不太清竹子后面的情景,而另一边却可以看见是一个水塘,一小半是碧波荡漾的水面,一大半倒是大片又圆又大的荷叶,此时还没到荷花开放的时候,但也能想象出荷花开放的时候该有多美。再远处就是房子,白墙黑瓦,掩映在翠柳之间,总算让季和见识到了现代那些画中的古代园林风景。 赚到了。 季和心里浮现这三个大字,他想只是看这庄子一角,他就觉得得到这么一个庄子值了,严员外还真是没有亏待他。 季蓝和张小余两人也看的目瞪口呆,想着以后这里全是季和的,两人都有些觉得像做梦似的。 张山问季和是先看看庄子还是先让他的家人来拜见他,季和见季蓝和张小余两人都对庄子感兴趣,就说先四处看一看。张山立刻带他们看起来,一边走一边给他们介绍着。 这庄子不大不小,后花园比较大,房子并不是几进几出,而是零星盖的,总共有三处,一处是挨着荷塘,一处是在不远的竹林旁,还有就是挨着前院那一处,张山一家就住在最前面,而荷塘这一处是主人住的,竹林旁那处是给客人住的。 看完了房子,张山也已经让自己的小儿子把家里人都喊过来了,一家人给季和几人行礼磕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不太会写庄园,就这样吧,想自己如果有一个庄子,这样就很好了。做做梦≧▽≦)/ 第65章 桃红 张山一家总共五口人,他和他媳妇秋氏,还有他们的三个孩子,两儿一女。 张山带着妻子儿女先给季和张小余磕头,他们已经接了信儿了,季和以后就是他们一家的主子,现在自然要磕头。 季蓝和张小余两人都有些不自在,他们两个全是普通的乡下人,从来没想过会有人给他们磕头,见这一家子跪下,两人都有些紧张,但也没吭声,全拿眼看季和,见季和坐在那里脸色丝毫没变,心里都想季和倒适应的挺好,但因为季和对他们一笑,两人也放松了。 季和其实心里也有些别扭,他到底是从现代来的,被人跪哪能一点想法没有,但是他也了解古代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他也不打算搞什么特别,所以受了张山一家的跪拜,等他们磕了头,才叫他们起来。 张山站起来,给季和介绍他的家人。 秋氏长的个子挺高,比张山都要高上一些,人看着壮实但却不胖,长的不太好看,看着有些木讷,只低着脑袋不吭声。 张山三个孩子里最大的那个是个儿子,叫张谷,今年十三了,随了爹娘长的个子高,壮壮实实的像个小牛犊子,也是一脸的老实相,一笑起来更显的憨厚,都有些显傻了,不过挺讨人喜欢。第二个孩子是个闺女,十岁了,名叫红枣,长的一张圆圆脸,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脸色红润,长的像父母却挑着父母的好地方长了,虽然不是多好看,但却很讨喜。三儿子叫张米,也有八岁了,小小的个子,也很瘦,一双眼睛有些胆怯却又忍不住悄悄看季和他们,在他们看他时又连忙低下头去。 季和仔细打量了,这一家子至少面相忠厚,眼神也不像奸滑的人,这就好,他可不想家里养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季和给他们介绍了张小余和季蓝,又说了一些甜枣加大棒的场面话,大意就是“你们好好干活我不会亏待了你们,但是你们要是偷奸耍滑也不要怪我手下无情”,看着张山一家子连连答应着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留下张山,让别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张山又带着季和他们继续逛,庄子里面看完了就去庄子外面。 这庄子外面一条大道直通远方,两边居然是开好的田地,一边看起来就有好几十亩,都种着麦子,再远处就是树木了。 “这两边的田地也是庄子上的?” 季和问,打量着大门上方,想这庄子的名字原来叫碧云山庄啊,这名字他不太喜欢,等从严员外手里接了地契后能改个名字还是改个名字。 张山立刻说:“是,这两边的地都是庄上的,总共有八十六亩,种的都是麦子,平时就是我们一家子看着,忙的时候就请前面桃花村里的人帮工,倒也能打不少粮食。” 季和点点头,他听严员外说有地和庄子,本来还以为就是过来时那一片荒地呢,没想到这边还有一片田地,如果这些田也归自己,那可就更好了,他对这个地方更满意了,想着明天就去找严员外,告诉他这个地方他要了。 接下来他们又向前走了一阵,发现到了田地的尽头树木也只是形成了一小片林子,过了之后又是一片开阔,两边又是田地,这些田地是属于桃花村的,桃花村就在左前边不远处。右边就是河,河对面就是青山村。 季和问张小余:“你喜欢这里吗?要是喜欢,咱们以后就住这里了。” 张小余点头,他很喜欢这里,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田地,还有那么多的屋子,他怎么会不喜欢。 “那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季和看着张小余脸上的笑容,温柔地说。 张山看着季和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想自己这位新主子对他的夫郎还真是喜欢啊,只不知道这份喜欢能持续多久,他以前没来这里前可也见过那娶了双儿的男人在有了钱后就再找女子回来的,那些双儿还不是得忍着。他想到了自己年轻时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双儿后来的生活,心里重重地叹息一声。 季和自然不知道张山的想法,要知道了也只会笑一笑,对于两辈子头一次喜欢的人,他是格外珍惜的,怎么也不会松手。 季蓝皱皱鼻子说:“和子哥,我也喜欢这里。” 季和一笑,说:“那你也可以来住,大伯他们要是喜欢也来住,反正这里房子多。” 季蓝抿嘴一笑说:“我就是和你说说,不会来住。但是我可要常来这里玩,到时候你可要把家里的狗看好了,要不我可会打它们。” 张小余说:“就你厉害。” 季蓝笑着正要回话,嘴张开却没说话,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睛看向季和他们后面,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季和他们见季蓝的表情不对劲,就回过头去看,只见他们身后的田地间的小路上跑来一群人。前面是一个女人在跑,后面追着的有男有女,一边跑一边叫骂着,叫前面的那个女人停下,威胁着她不停下抓到她就打死她。 季蓝惊讶地总算出了声:“这是干什么呢?” 张小余脸上的温柔笑容已经消失,皱着眉说:“要么是那个姑娘犯了错,要么就是逼着那个姑娘做不愿意的事吧。” 季蓝也皱了眉,说:“那咱们管不管?” 张山这时候像是看清楚了那些人的长相,立刻说:“还是别管了,那后面追的人里面有那姑娘的爹娘兄弟,看来是家里的事,咱们恐怕不太好管。” 季和他们一听就知道这事没法管了。 那个姑娘没向着季和他们这边跑,而是直冲着河边去了。 季和眉毛一挑说:“这不会是要跳河吧?” 张小余咬咬唇说:“看着像。” 张小余想自己以前在张家的时候,想到自己的命运,又何尝没想过跳河呢,不过他到底还是挺过来了,最后遇到季和,才有了现在的好日子。看到那个走投无路的姑娘,他心里是同情她的。 季蓝着急地说:“哎呀,那还等什么啊,咱们也快过去看看吧,能劝变劝两句,总不能真看着人在咱们跟前寻了短见!”季蓝说着就跑过去。 季和无奈地摇摇头,想自己这个堂弟其实就是个刀子嘴,却是个热心肠,这事他哪能管呢。但季蓝已经跑过去了,他也不能干站着,只能跑过去。自然张小余和张山也一起过去了。 这时候那个姑娘已经跑到河边了,她跑的急,转过身,大口的喘气,对着追上来的那群人哭叫道:“你们别过来!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追上来的那群人大约有□□个,有男有女,最前面的两个男人,一个看样子二十多,一个不到二十的模样,这两人也喘着粗气,眼睛瞪的像牛一样,狠狠瞪着那个姑娘,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个年纪大的男人气呼呼地说:“桃红!你要敢跳下去你信不信我也不叫人捞你,就让你喂河里的鱼虾!我们老张家生你可不是为了白吃粮食还给丢脸的!你要跳就跳,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跳!” “爹!你怎么能这么逼我?我可是你亲闺女!”那个叫桃红的姑娘大叫,声音痛苦,哭的满脸是泪。 那个年纪大些的男人说:“妹妹,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爹逼你什么了?爹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你嫁过去就享福,你有什么不知足的?现在还寻死觅活的,你要稍微有些孝心,你就乖乖跟我们回家,要不我们张家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桃红说:“那就当没我这个女儿,你们让我走!” “你想的倒好!让你走你去找野汉子?丢了人还不是我们张家跟着丢脸?你要么死,要么就跟着我们回去,想走没门儿!”那个年纪小些的男人说,这个年轻人长的白白净净的,但说话却很是凶狠。 季蓝一听这话,气的直皱眉,对张小余说:“这家人真狠心,这是逼着闺女去死啊!哪有这么说话的!” 张小余拉拉他的手,说:“你少说两句吧,他们在瞪你了。” 季蓝一看果然那个年纪轻些的男人在瞪他,他果断地瞪回去,说:“瞪什么瞪?我说的可是大实话,你们就算想让她回去也不用死啊死啊的,万一她真跳下去,我就不信你们不心疼!” “是啊,老头子,你可别逼桃红啦,她要真死了我们能不心疼吗?”刚才跑在最后的妇人终于匀过气来,说了一句,又对桃红说:“桃红,跟娘回去吧,婚姻大事都是听爹娘的,你年纪也不小啦,该嫁人啦。这户人家你不乐意咱们再挑,别寻死啊!你要死了娘可要疼死啦!” 桃红哭着说:“娘,你要心疼我就不要让我嫁人,我还要等着程哥回来!程哥一定会回来娶我的!” “呸!他连家里人都接走了,你还做什么美梦?他要娶你会一点儿音信也没有吗?你个傻子!”桃红的爹骂着,一副恨死不成钢的模样。 桃红摇着头说:“不是!肯定不是他把人接走的,肯定是程哥的家人接不到他的消息就去找他了!我的程哥不会不要我!你们让我去找他,只要我找到他,他一定会娶我,到时候我就是官夫人了,你们都跟着过好日子!爹,娘,大哥,小弟,我求你们了!” 季和几个一听全有些糊涂,想这情形怎么有些和他们想的不一样了?不该是贪财的家人要把闺女卖给有钱人家吗?怎么现在一看好像是那个姑娘被人抛弃了还一门心思傻等,让家人为难,只能逼着她嫁人呢? 这么一看,就连季蓝都不向前凑了,但那个姑娘却冲着他们求救了,让他们帮着劝劝她爹娘。 季和说:“这事我们不好管,你们自己解决。” 那个姑娘一见季和这么说,立刻露出一副绝望的模样,在她娘又向前走了一步后,她尖叫着向后退了一步,一个不小心就滚河里去了。 张家的人一看全急了,一下子跳下去三个,桃红的娘更是趴在河边哭喊个不停,跟着一起来的那些人全着急地站在河边上,有的劝她,有的看河里的那几个人。 季和几人也在旁边看着,想怎么这人就这么滚河里去了呢,刚掉下去,有三个人救,应该是能救上来吧,可千万别真的淹死了,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在眼前消失,这可不是什么经历。 季和安慰着有些吓到的季蓝和张小余,心里想自己这个身体的原主当时也是这么滚下河的,然后换了自己来,也不知道这个桃红会怎么样。 河边上的人都在等,可是张家的人没把桃红捞上来,明明桃红一掉下去他们就跳下去了,但却没找到桃红,就连剩下的男人跳下去找也没找到。 桃红的娘哭晕在河边,张家的男人们也一脸的沮丧,看的出来全都挺伤心,那些人不断的安慰他们,又去叫更多的人来寻找桃红。 作者有话要说:破了晚更纪录了qaq,本来写好了,觉得平淡,又加了剧情,结果写到现在了。幸运的是我有两千多存稿了~留言今天不回复了,家人在催。大家晚安。 第66章 大少爷 季和他们没有河边久留,季和倒是想下河去帮着找找人,但是他也只在游泳池里游过泳,可不敢去这河里冒险,而且记忆中原主游泳也不怎么样,他还是没帮忙,等他们离开的时候人还没捞上来。 本来高高兴兴的,却遇上这种事,三人脸上都没什么乐模样了。 告别了张山,三人顺着原路回村。 到家里看了看,季和和张小余又一起送季蓝回家,和季大发他们说了一下去看庄子的情形,说的季大发和张氏两人听的都想去看看了。季和说等着他去和严员外要了地契,到时候再带着他们去看看。 等说完庄子的事,季和又和季青一起说话,他对季青说了要去看江平,要给江平送药,说:“如果这药丸真的能治好江少爷的眼睛,那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好事,青子哥,你以后要走科举这一条路,也需要有人扶持。” 季和见季青张嘴,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季青是打算劝他不要去冒这个险,他立刻说了后面的话。 寒门学子的路难走,哪怕是天才,也不会走的太顺利,季和和季青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对这个堂哥已经很欣赏,更指着他以后走仕途可以给自己当靠山,所以也想给他找些人脉。严员外和江地主都在他的范围中。 季青心里很感动,想季和这个堂弟真是对自己尽心尽力了,为自己找到灵丹妙药,还替自己的前途着想,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想让季和铤而走险。生病这些年,虽然没有磨灭他的意志,他还是有着远大的理想抱负,但是却也更希望家人平平安安,现在季和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和爹娘还有季蓝一样的。 “我的路我自己走,你不用这么费心。帮着江家治好江平的伤自然是能得到很大的好处,但是如果治不好,可也会招来麻烦,还是谨慎为好。灵丹妙药并不是对所有的伤病都有效的,你还是把那些药留着自己以后以防万一吧。” 季青还是劝着,不过看着季和坚定的眼神,他就知道这个堂弟的主意不是那么容易改变。 季和确实不想放弃,除了为季青的仕途做长久的准备,近期来他自己也有用着江家的地方呢,他还打算着让江地主帮他解决了极品。自己得到了河对面的庄子,他就不信季大财和张大牛这两家人不会动心思,这就更需要江地主出手。为了自己和自己夫郎未来的平静生活,去给江平送药是一定的! 季大发他们互相看了看,也劝了几句,但并没有强求,现在的季和已经不是他们记忆中那个低着头只会干活的季和,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阿和,既然你打算这么做,我们也就不拦着了,不过你要把握好,不要让江地主怪上你,你可得想想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可有小余呢,别让他和你受苦。”季大发说。 张氏也说:“你就把药给江家,江家用不用让他们决定,到时候就是有个什么不好也赖不到你头上。” “还是大伯娘想的稳妥,就这么办。”季和笑着捧了张氏一句,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他相信江家一定会用药,江平不会愿意自己当个瞎子,江地主也不会看着儿子一直那样痛苦下去,病急乱投医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张氏笑着说:“这孩子,嘴越来越甜!今天晚上在这里吃饭吧,我给你们包饺子!” 季和说:“行,我去买肉!” 季大发拉住他说:“肉都买好了,你就等着吃就行。” 张小余笑着说:“大伯娘,我来帮忙。” 季蓝也高兴地站起来,拉着张小余一起去做饭。 季和坐在季青的屋里,拿着季青的一本书看着,他在这个世界可以说算半个文盲,原来的季和更是认字少的可怜,他这些日子就从季青这里借本书看着,在季青面前展现自己的超强的学习能力,对季青说自己记忆好,所以以前偷摸的也多多少少的学了认字。 季青见季和确实认字快,也真信了他,觉得季和是个天才,还十分可惜季和这样的好脑子没早些读书,曾试着劝他也拿起书本,也许也能考个功名,只要考个秀才,以后在这个村子里就不愁被人欺负了。 季和想自己要是能考个秀才当然好,但是目前为止他还是想着怎么赚钱让自己和夫郎过上好日子,考秀才的事还是交给季青去实现吧。 季青见季和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也不强求,季和来问什么他都认真的告诉,就希望季和能多学些知识,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有心思去读书了,就算不考秀才,认字也是好的。 兄弟两人在屋子里面读书,季大发在屋外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心想季和是个好孩子,可惜自己兄弟家没这个福气留下这个孩子,这就是命,希望他们以后见季和发达了,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就好。 饺子包好刚下锅,村长林永新来了。 季大发说:“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你来的正是时候,饺子就要出锅了,留下吃饭吧!有什么事一边吃一边说。” 林永新笑着说:“这才什么时候,你们这就吃上了,我不在这吃了,说完就走。季和在不在啊?把他叫出来,是他的事。” 季和在屋里就听到林永新的声音了,走出来打个招呼,问是什么事。 林永新说:“你今天是不是去河对面了?有人来我这里告你了,说你跑到那去了。那是有主的地盘,你去那里做什么。” 季蓝从灶屋走出来,气呼呼地说:“这是哪个多舌的?是把我们当贼了?!我们去那里自然是有事。” 张小余拉了季蓝一下,对林永新说:“村长,我们是去那了,也见了那里的人,不会给村里抹黑,你可以放心。” 林永新一听自然相信张小余的话,张小余的人品性格他还信的过,他看看季和,心里好奇他们去河那边做什么,就问出来了。 季和笑着说:“河那边的地是严员外的,我们去那里看看,严员外知道。” 这话说了和没说一样,林永新知道季和不愿意多说,也不问了,只要不给村里惹麻烦就行。 季蓝不满地问:“村长叔,是哪个告我们的状?” 季和见林永新不开口,他说:“要是别的人我们就不问了,只想知道是不是张大牛家和季大财家的人。要真是这两家里的人,是季大财家的吧?” 林永新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说:“你也别怪季顺,这事就是别人看到了也得想想要不要来告诉我。” 送走了林永新,季大发看着季和的表情,说:“阿和,你也别生气了。” 季和扯嘴角一笑说:“我不生气,和这种人有什么可生气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他想拿我的把柄,让他等着吧。”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收拾季顺,这人就是个蔫坏,以前没断亲时就欺负季和,现在断了亲还找事,真当他是软柿子么? 等着季和他们吃完饭回家,在路上遇到田婶子,知道田大强父子两个还没回家,就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回家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两人吃完饭,季和就和张小余一起出门,准备去江地主家,他们走的是村后面的那条小路,从这里走可以更快的到江家。 江家住在一个十分大的庄子里,旁边有一个不大的村子,只有几十户人家,这些人家全是江家的佃农,但日子过的却不差,江家租地给他们种,只收三成租子,是非常厚道的,他们种的多收获也就多,日子过的一点也不比那些有自己土地的人家差,这大清早的就能看到地里不少人在干活,伺候庄稼十分的精心。 季和在原主的记忆中还曾经找到过一段记忆,就是原主也曾经想过要是被家人抛弃了就来江地主家里租上几亩地种种。想到原主,季和再一次请求上天给这个可怜的人一个好一些的来世。 到了江家大门前,季和向门房说明身份和来意,那门房让他们等着,然后去通报,没过一会儿就让他们进去。 “他们两个是什么人?”就在季和和张小余已经迈进大门门槛时,门里走来一个人问,这人穿着绸衣,天还没太热呢,手里就摇着一把扇子。 “回大少爷,他们是青山村的村民,二少爷之前被牛伤了,就是他们出手相救,现在来看看二少爷。老爷让把他们带进去。”门房立刻回道。 “这么回事啊。” 那个大少爷看看季和和张小余,嘴角扯扯,说:“有什么可看的,二弟现在眼睛看不见,他们来了有什么用?还不是来想要些好处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想要银子就直说,别打扰我二弟休息,他已经够可怜了。” 说完,这人就让跟在身后的小厮拿出银子来给季和,那小厮立刻就掏出一锭银子过来塞到季和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 第67章 在家 季和挑挑眉,见有人塞银子也没拒绝,看看手里的银子,估摸着得有二两。 张小余皱眉微微一皱,对季和说:“阿和,我们进去吧,江老爷可让咱们进去呢。” 季和笑着点头,把银子一收,说:“是得快点进去。多谢大少爷的银子,等一会儿见到江老爷我一定会告诉他你对自己兄弟的关爱之情。我们先走了,告辞。” 江康,也就是江大少爷一见这两个乡下人对他的话根本不在意,他都这么明白着让他们走了,他们还要进去,立刻一张脸涨的通红,扇子啪地一收,指着他们说:“你们是傻子吗?我都说了让你们别去打扰我二弟休息。银子也给你们了,你们还不快走?” “大少爷,你可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江康身后跟着的一个小厮见江康脸变红了,立刻着急地劝道。 话音还没落呢,江康就身子一晃,手摸着额头露出难受的模样,要不是旁边的下人扶着他,他好像马上就能跌倒似的。 季和一看他这模样,想起听别人说过这江家大少爷身体也不是特别好,之前看到他除了瘦些,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摇着个扇子也不像体弱多病的模样,还以为是别人夸张了,没想到这才一眨眼的工夫啊,这人就犯病了。 张小余在季和耳边轻声说:“他是自己把自己气着的,不会怪咱们吧?” 季和刚要回话,就听江康的小厮一手扶着江康,一手指着他们说:“都是你们,看把大少爷气的,你们还不快走?还要见二少爷呢,你们见了二少爷再把二少爷气着!” “小余你猜的真准,怪上咱们了。”季和对张小余说,心里想江老爷和江平都挺正常的,怎么这江大少爷好像有些像奇葩啊,说他关心兄弟吧,好像也表现的是那么回事,可要是真兄弟情深,这对兄弟的救命恩人也太恶劣了吧?他们来见江平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至于他这么厌恶吗?看他刚才那眼神吧,如果眼神能化成刀子,他和小余都要变成一片片的了,这人很讨厌他们两个啊! 张小余眨眨眼睛,对那个小厮说:“你家少爷身体好像不是特别舒服,你快扶着他回屋吧,赶紧找郎中看看,再和我们吵下去严重了可别再怪到我们头上,我们可担不起。至于二少爷气不气,那就不是你们管的了。这位大哥,还请带我们去见江老爷江少爷吧,要是让他们等急了可不好。” 那个给他们引路的人一听张小余的话,想到这可是老爷让请进去的客人,大少爷就算让赶出去也得经过老爷,但他到底还是怕得罪了大少爷,看了一眼江康。 江康被人扶着,瞪着季和和张小余,说:“不许领他们进去,把他们赶出去!我爹那里由我去说!” 季和笑着说:“大少爷,我们今天可是有要事,你要是拦了我们,耽误了要事,你信不信你爹知道了会很生气?” “你们能有什么要事?不过是两个乡下种地的!”江康不屑地看着他们。 “少爷说的是!不过就是来讨好处的,还说有要事,吓谁呢!我们大少爷都被你们气着了,再大的事有我们大少爷的身体重要吗?你们还是快走吧,小心我们老爷知道了,一点也不念你们之前那点好,把你们种的地全收回来!” 那个小厮说,他想着这两人是青山村的,青山村的人也租着江家的地,用这话吓唬他们肯定管用。 “江喜子!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和我的朋友说话的?你胆子也太肥了!大哥你也真该管管他了,再这么下去以后外人都要以为咱们江家的人都像他这么混帐了!” 江平突然出来了,被人扶着,一脸的不悦。 那个小厮江喜子被江平这么一训,立刻老实地缩了脖子,说:“二少爷,小的错了,小的也是护主心切。大少爷被他们给气的头晕了,我才口不择言。” 江康对江平露出一个笑容,温声细气地说:“小弟,你怎么出来了?你这还伤着呢,得多在屋里歇着。” 江平说:“大哥,我没事。你头晕就回屋去吧,我是来迎接我的客人的,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乡下种地的,他们是我的朋友,要不是季和救了我,我现在说不定早就死了。所以别说他们是种地的,就算是要饭的,也是我的朋友,大哥你以后见到他们就算不喜欢,也不要把人赶走。” 江康脸皮子抽了抽,说:“知道了,小弟我也是为了你好,为了咱家好,要知道咱家家大业大,可有不少有心人盯着,你被牛顶了,是个人都能救你,给些银子就行了,不用那么掏心掏肺的……” “大哥,你头不晕了?” 江平因为看不见,听着江康说个没完,又说的全不是他不爱听的话,也有些烦。 江康一听就知道江平不乐意了,他也不招人嫌了,一脸无奈地说:“随你吧,反正大哥的话你是不爱听了,以后你就知道谁对你好了!喜子,扶我出去走走,这家里呆着闷,还是出去透透风舒服!” 江康临走还看了季和和张小余一眼,哼了一声。 季和心想这江家兄弟的感情也很值的人琢磨啊,也是,性格品行不同的两个人关系要是能有多好才有些奇怪。 江平笑着说:“你们可算是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了。我替我大哥给你们道歉。” 季和说:“你们是两个人,就算是兄弟,也不用你来替他道歉。” 张小余也说:“是啊,你又没有错,不用道歉。” 江平听他们这么说,笑了笑,想听着这两人的声音就让人舒服,可惜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 江平让人把他们带到了一个花厅,江万贯在那里,见他们进来,先扶了江平坐下,一脸关心,然后才和季和他们打招呼。 季和和江地主说话,张小余坐在一旁时不时地说上两句,剩下的时间就安静地坐着,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 江地主见季和张小余谈吐虽然一般,但是却落落大方,自己小儿子和他们说话很欢快,一反这些天失明后的沮丧暴躁,心里对他们也更是感激,对他们说话也越来越自然温和。 季和问起江平的伤治的如何,他不用问就知道江地主肯定给江平找了不少的郎中,其中更不会缺少名医,用的肯定也全是好药。但江平的眼睛现在也没好,他们神情中也依然带着焦虑疲惫,肯定是没多大的进展。 江地主叹息一声说:“能请的郎中都请过来看过了,全都束手无策,只敢下药,倒是有人说可以请针灸了得的神医扎针,但那也是凶险啊。不过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希望可以治好我儿的眼睛。” 江平劝慰道:“爹,你不要急,儿子受的住,我相信我的眼睛一定会好,就算好不了,我也不会气馁,只是对不住爹了,我不能去考科举,不能光耀门楣了。” “傻孩子,只要你能好,就算当一辈子的白丁也没事。” 江地主抹了抹眼睛,他想这个儿子总是这么懂事,怎么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开眼呢? 张小余看着江地主抹眼泪,心里很不忍,看了季和一眼,想他快把药拿出来吧,就算他们不用,他们也算尽心尽力了。 季和安抚地看看张小余,咳了一声,打断那伤感的父子两人,说了自己的来意。 江万贯听了惊疑不定,一下子站起来,连声问:“真有这等灵丹妙药?有那样的神奇?能否拿出来给我一观?放心,如果真是神药,我一定不会亏待你们!只要我能给的,你们要什么我给什么!” 季和听了江地主的话,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他拿出一个小瓶子,托在手心里,递给江地主。 江地主急切地把那小瓶子拿过去,把小瓶子打开,就闻见一股药香飘出来,让他整个人都是精神一振,立刻就对这瓶药有了一些信心。 江平着急地问:“爹,如何?” 江地主急忙拿着药走到江平身边,说:“我看是好药,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适用于你的伤啊,刚才季和他们也说了这药他们得来时虽然听说能治百病,但是却只让他家堂兄的病好转,他堂兄的病可和你是两回事啊!你不要急,让爹再考虑考虑!这药咱们放着,总是跑不了了。” 江平心里如何不急,只有眼睛看不见的人才知道光明对一个人的重要,尤其他的生活曾经那么的美好,一下子看不见了,简直是巨大的打击,这些天那些郎中都无能为力,他也越来越急,现在有了些希望,他自然想要抓住。 季和已经和江家父子说清楚了,让他们自己决定用不用药,然后也不打扰他们,带着张小余告辞了。 “阿和,你说他们会用那些药吗?”张小余在离开江家后问。 “十有八`九,不管他们会不会用,咱们尽力了,他们总会记的咱们这个情,到时候咱们求他们帮个忙,他们总不会拒绝。”季和说,他也不指着江家对他感恩戴德,只要让他在村子里面少被极品纠缠就行了。 张小余点点头,然后就不再想这个事了。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到村里,一进村就被人拉住说田大强家出事了,把两个给吓了一跳,也不等那人说完就急慌慌地向田家跑。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可还是想要小红花,终于三千字了。明天放假,我争取白天更新,总这么晚成熊猫眼了。 第68章 田进多冤枉 两人跑的挺快,本来是想直奔田大强家,可是才跑没一会儿就被人给拦住了,是郭全媳妇,她见季和张小余两人脸色焦急,还是跑过来的,就猜他们应该是知道田家出事了,心想田家这干亲还真没认错,看这两个急的。 张小余着急地说:“郭婶子!你让让,我有急事!” 郭全媳妇笑着说:“哟,你们这是知道你们干娘家里出事了?你们也别太急了,这事现在还说不定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看最后得坏事变好事,到时候田家可就要办喜事啦!你们到时候有的是机会跑腿,现在不用跑那么快!” “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点听不明白?”张小余一听郭全媳妇的话,听她说说不定能成喜事,知道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心就放下一半,也没刚才那样火烧上房的着急劲了。 季和也有些好奇,想这郭全媳妇嘴里说的坏事变好事很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事,看她那眼睛亮亮的模样,分明就是幸灾乐祸啊! “郭婶子,你嘴巧,要么快给我们说说,要么就让开,我们自己去看!” 季和向左,郭全媳妇就向左,他向左,这妇人就向右,最后她还拦住张小余,让季和皱了眉,想这人聊八卦也不用找他们吧! 郭全媳妇见季和眯着眼睛瞪自己,心就是狠狠一跳,心想娘哟,这死小子现在可真越来越厉害了,看这眼神就像刀子似的!以前可是连瞅人都不太敢的,真是翅膀硬了啊。虽然心里嘀咕着,她嘴上可没停,连忙把田家出的事给说出来了。 季和和张小余随着郭全媳妇那张嘴一张一合也越来越惊讶,最后都狠狠的皱紧了眉,想怎么会出这种事?! 原来田家出事的是田进多,他早上就出门上山了,结果欺负了一个姑娘,还正好被人给看到了! “这不可能!”季和肯定地说,他相信田进多的人品,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完全可以肯定田进多绝不是那种品行恶劣的人。 张小余也不相信。 郭全媳妇说:“他是你们干哥,你们自己是觉得他不会干这个事,其实我也不信啊,可这事他就做出来了!好几双眼睛看到了!这事他可抵赖不了!我看到那姑娘了,长的还挺俊,说不定田家小子就是看这姑娘长的好,这才一时昏了头。” 季和和张小余还是不信,田进多就算真喜欢一个姑娘,以他的人品也一定会让家里人去提亲然后娶回来好好的对待。就算那姑娘看不上他,他也不会那样做,田进多本身就不是一个那么重色的人。 郭全媳妇见他们还是不信,继续说:“你们不信也是正常,好多人不信,可谁让他就那么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抓到了呢?现在反正他是理亏了,人家姑娘算是毁了。现在两人都被带到村长家去了,这事怎么着也得有个结果,要么就是田家小子被抓走,要么就是他娶了那姑娘,我觉着吧,那姑娘的家里人就算再恨他也得认了他这个女婿,要不那姑娘可没法子活了!” 季和和张小余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担心,想田进多就算是冤枉的,闹到这个地步,他把自己洗干净是不容易了。 郭全媳妇又看到了别人,又找到了八卦的对象,也不想和季和张小余说了,又去和那人说这个事。 张小余有心阻止,但又担心田家,最后还是和季和一起跑了。 知道田进多现在在村长家,两人冲着村长家跑,等到了村长家那条街的时候就发现有不少人,看到他们有的就过来长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是不是也知道田进多出事了,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和田进多关系好,自然是向着他,有的说的话就怪腔怪调了,又引的相信田进多的人一通回嘴,吵来吵去差点要打起来。 季和大声说:“好了!你们别吵了,这事最后如何还不知道呢!我只说我相信田进多不是那种人,这件事里一定有隐情!” 季和说完就走向村长家的大门,张小余也连忙跟过去。 村长家的大门紧闭着,季和拍门,叫道:“开门!我是季和,让我进去!” 张小余也在外面喊:“我是张小余!让我们进去吧!” 连着喊了几声,大门开了,门里的人让他们进来,等他们一进去立刻把门又关上了,隔开了外面所有的视线。 季和和张小余一进门就发现院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从这几个人就能看出来田老爷子和季二爷也来了,这是他们两家的晚辈。这些人见了季和,有的打了招呼,有的就点点头。季和也没多说话,直接就进了村长家的堂屋。 村长家的屋里果然不但村长在,田老爷子和季二爷也在,三人都沉着脸,而屋子中央站着田大强一家三口。 见季和还有张小余进来,田婶子立刻绷不住了,本来挺要强的一个人眼泪掉下来,拉着张小余的手说:“小余啊,你进多哥可是被冤枉的啊,他说了不是他做的,我信他,他是我儿子,我知道我儿子绝不是那种欺凌弱女的恶人!他是被冤枉的!小余,你说这可怎么是好啊?!” 张小余连忙掏出来自己还没用过的手帕给她擦眼泪,安慰道:“干娘,我也相信进多哥,他一定不是那种人!干娘,你先别哭了,哭也没用啊,你这么一哭进多哥也难受。” “是啊,娘你别哭了,是儿子给你惹事了!”田进多脸上带着伤,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打了,他一说话就疼的直抽气儿,表情眼神都透着愤怒。 季和一看田进多这样就想田进多遇到这个事也是很生气吧,换成他被冤枉也会生气,这种事可太侮辱人了。 田老爷子在一旁沉着脸说:“你说你是被冤枉的,可是那么多人看到了!现在闹到全村子都知道了,这事瞒不住!你可是给我们整个青山村都抹了黑!给我们田家抹了黑!不管你是不是冤枉的,这都是事实!” 田大强把拳头握的咔咔响,说:“那姑娘后来又说了,我儿子没对她怎么样!” 季二爷叹口气说:“就算那姑娘这么说了,可她衣衫不整地抓着你家进多小子,说他行了不轨之事,这也是那么多人都看到的。成没成事,都是一样的,那姑娘的清誉算是毁了,这事传出去了,咱们村子的名声,唉!” 他们说的是实情,这事不管成没成,那个姑娘的名声算是毁了,田进多的名声也完了,田进多是村里人,村里的名声也一起跟着受损。 田大强本来一直挺着的肩背一下子就有些塌了,他就算再相信自己儿子是冤枉的,自己儿子也被定黑锅了。 田婶子说:“这可怎么办?那个姑娘为什么要抓着我们进多说他欺负她?一定是她误会了!就算有人欺负她也是别人,是她误会成我儿子了!一定是这样。你们再让我去看看她,我一定会问出来!” 张玉娥这时候一挑帘子进来了,说:“弟妹,你就别去再打扰那个姑娘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受不了刺激,刚才你就让她要打要杀的,现在再去我怕她死在我们家了。我也帮你转着弯的问了,费了心思劝她,可她就是不肯说什么,只说没被你们进多占便宜。她也够坦白了,哪好再逼问她啊。” 季和一听,这姑娘看来也不像故意要赖到田进多身上啊,如果她想赖上他,只说被占了便宜不就好了,怎么会说没被占便宜呢。但她说了也没多大用处,就像刚才季二爷他们说的,那么多人看到了,这事也传开了。 田婶子又问那姑娘有没有说要告他们家。 张玉娥叹息一声说:“弟妹,你真是急糊涂了,她一个姑娘家出了这种事,怎么会去告状?她还要脸呢!只要一告,她想活着都难!我看她惜命着呢!” “这就好,这就好,只要她不告,怎么都好!”田婶子坚信自己儿子是冤枉的,名声都毁了,要是再进了大牢,那可更冤枉了。 张玉娥见田婶子这模样,又说话了,她说:“这姑娘说了不告你们,可有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田大强问,田婶子也看着她。 屋里的人都看着张玉娥。 张玉娥说:“这姑娘要银子,说你们家有多少银子就给她多少,她拿了银子立刻就走,可以写下字据说这事不赖进多。” 屋里的人一听这话全愣了,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会提到要钱,他们有的觉得这姑娘这时候不是该又气又羞恨不得去死,也有的觉得这姑娘为了名声这时候该提要求嫁给田进多,还有的觉得她会找家人来帮着自己做主,就是没想到她会要钱。这真的像一个刚差点被人欺凌的姑娘该有的反应吗?一瞬间,本来就觉得田进多不会做那种事的人更有些相信田进多是被冤枉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一定能猜到那个姑娘是哪个的,我要委屈一下阿多了,以后会补偿的,喜欢他的别扁我 第69章 报信 “好啊!你看听听!你们听听!这哪是好人家的姑娘会说出来的话啊?!寻常姑娘遇到这种事哪会要自己张嘴要银钱?我看她就是个讹诈的!” 田婶子瞪圆眼睛厉声说,她本就不是个软性子,为人一向爽利泼辣,今天是遇到儿子的事才难得的哭泣软弱,现在被张玉娥传来的那姑娘的话给刺激的本来晕晕沉沉的脑袋也清明起来,本来觉得儿子冤枉,觉得那姑娘只是冤枉了儿子,她本身也是个可怜的,但现在却觉得自己儿子是被人下了套子。 田婶子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互相看看,也都有这样的想法,真不是他们向着自己村里的人,而是这姑娘的要求真是不一般,正常的姑娘遇到这种事肯定是又气又怕又羞,要么想瞒下这个事,要么想着对付害她的人,怎么也不会想着要银子啊,这也太大胆太不知羞了! 张玉娥连忙拉住田婶子说:“弟妹,你别生气,现在她要钱也算是个好事,至少这事能解决啊!要不她可说了,要是不给她钱,她就闹个鱼死网破,把你家进多告到衙门去!你看她都敢要银子,这胆子可够大的,说不定她真敢去告,她不要脸皮死不了,进多侄子可得受罪了!” 张玉娥这话一出口,屋里的人更加对这个姑娘轻视,之前对她的同情全一扫而光,想这是哪家出来的不知羞耻的东西! 田老爷子一拍桌子,说:“我听着这个女人不是个好的,永新,永新媳妇,你们两个认识她不认识?能在那山上,怎么也该是咱们这十里八村的人吧?倒要看看她是哪来的,看看她以前是不是也做过这种事!” 林永新说:“这个,我还真没看到那姑娘的长相,她一直蒙着脸。” 张玉娥也说:“我也没看到,她一直蒙着脸,说没脸见人,我想着也是,就没逼她。” 季二爷问田进多:“进多,你也不认识那个姑娘,那和你一起见到她的人里,就没有认识的?” 田进多摇头,说:“我不认识,也没听谁说认识,倒是可以找他们问问。” 林永新说:“我看他们也不认识,要认识早过来告诉我了,之前和我说那么多话,就没一句话说这姑娘的身份。” 虽然这么说着,林永新还是决定去问问那几个一起把田进多和那个女人扭送到他这里来的人,为了不让这事闹的更大,他让那几个人一直呆在他家里,就在厢房坐着呢。 季和让张小余留屋里陪田婶子,他也跟着村长去见那些人了。 一进屋,季和扫了一眼,都是村里人,有的印象深些,有的挺记忆模糊。 林永新问这几个人认不认识那姑娘,他们都摇头,说不认识。 “村长,张冲郎这小子当时也和我们一起,不知道他认识不认识。”一个人突然说,“就是这小子让我们把人扭送到村长你这里来,可他怎么没来?” 另一个人也说:“好像他就没跟着进来。” 又有人说:“这小子和田进多有仇,所以他才抓着田进多这个事就闹着要把人抓起来,之前挺着急啊,怎么事到临头就跑了?” 季和眯了眯眼,想这里还有张冲郎的事啊,就因为田进多曾经打过他,他这是要报复啊!要不是他,说不定这事就不会闹这么大!可就像别人说的,这种事他怎么会临时跑了呢?他脑子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季和对林永新说:“村长,你说张冲郎会不会知道这姑娘的身份,他跑去送信了?” 林永新一皱眉,觉得这可能性很大! 两人回到正房,把这个猜测一说,所有人都皱紧眉,想那姑娘本身就是个难缠的人物,也不知道她家里是个什么人家,如果真找来,先不说会狠狠的闹上一闹,要像那姑娘一样的心思,田家说不定就要被狠狠的宰上一刀了。 季和却想到那个姑娘没找家门,直接要钱,说不定根本就不想让家人知道她这个事,如果她的家人来了,倒是破坏了她自己要钱的计划了。现在就不知她的家人是和她一样只认钱,还是另有条件。他倒是希望他们还是要钱,能用钱解决的事就不是事。怕就怕到时候赖上田家,就这姑娘能直接自己为自己的清白要钱这一点,先不提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只这个利害劲,田家放不下她。 季和对张玉娥说让她去对那姑娘说有人去找她家人了,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张玉娥一听,就去了,没一会儿就回来了,说:“她一听有人去找她家人了就有些慌神了,说让快给她钱,说多少都行,说她爹娘要是来了到时候要的钱更多。看来她还真就是咱们这附近的,估计是从家里跑出来的!难怪胆子这么大,敢自己开口要钱。” 屋里的人都说不能放她走,把她放走了她家人来了更没法交待,到时候麻烦更大,还不如什么事都和她家人商量,不管事变大还是变小,一次解决了。 田大强绷着脸沉思好久,想也只能这样。 季二爷说:“让人去找张冲郎那小子了没有?也不知道他跑哪去找人了!这个不知轻重的小子!” 田老爷子也是很生气,这次出事的是田家人,他当然希望这事越小越好,明明这事可以小些,却因为张冲郎越闹越大,他恨不得逮着张冲郎好好的抽他一顿。 林永新已经让人去打听张冲郎冲着哪边去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来回报,说张冲郎借了小船去河对岸了。 “河对岸?” 季和一听河对岸,猛然想到了在昨天发生在河对岸的那件事,想到那个掉到河里的姑娘。 张小余一听季和的话,也想到一起去了,问张玉娥那个姑娘穿的是不是红色上衣青色裙子。 张玉娥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季和和张小余对视一眼,想还真是那个落水的桃红!难怪她只要钱!难怪她不愿意见她的父母!因为她想着要了钱去找她的心上人,怕她的父母把她抓回去吧! 季和把昨天看到的事说了,倒是没细说她口口声声要找心上人的那些话,只说和父母发生了一些口角,不小心落水。 “原来是桃花村的人在找的人。”林永新想到从昨天开始河对面桃花村的人就在河里找人,他还去问了,还让村里熟悉水性的人帮着找了找,没想到却是这样找到的人,真是让人窝火。 青山村和桃花村的人虽然离的不远,但是因为隔了一条河,两个村子来往少,只除了几户结亲的,几乎不走动,现在出了这个事,林永新真不确定会不会闹起来,他连忙就让人去河边上准备迎接桃红的家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行了,坚持不住了,眼都花了,就短小章了。 第70章 桃红家人 桃红的家人来了,只有她的父母,还有一兄一弟,倒是没有旁人,四人一进门就面色不善地瞪着院子里的人,眼睛在一圈年轻人里扫来扫去,要是眼神能化成刀子,这些年轻小子个个都能被刮掉几斤肉! 一看他们这眼神院里的人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想这家子看来是知道桃红出的事了,这是气的打算找人算帐啊!立刻那些小子全都躲的躲缩的缩,他们可不想被人当成糟蹋女人的胚子打量。 “你们哪个是田进多!混帐东西!你给我站出来!”桃红的弟弟先忍不住了,一看院子里这些人全打量他们一家人,觉得这些人全在笑话他们,本来就通红的眼睛立刻更红了,像着了火似的,手里拿着的棍子挥了挥,他打算只要那个欺负了他姐姐的混帐一露面立刻就过去把他打一顿。 桃红的娘也难受,但听到小儿子的吼叫立刻扯了他一把,着急地说:“亮子!你吼什么吼?!还嫌知道的人少啊!” 本来就觉得闺女够丢人现眼了,现在又出了这种事,简直要让她一颗心都碎成渣子了,桃红的娘柳氏要不是还顾着些母女亲情,真不想来这里丢人,自然也不想让小儿子再把事吵大。 张亮愤怒地说:“娘!你以为现在这事还能瞒的住?你没看到刚才外面那些人!没看到那些人看咱们的眼神啊?反正这脸都丢了,先把那个王八蛋找出来揍一顿再说!反正这个气我忍不下!” 柳氏一听没话说了,小儿子说的是事实,她忍不住又哭起来。 “别哭了!哭有什么用?早说把她嫁了,现在这脸从河那边丢到河这边来了!看你以后还护着她!”桃红的爹扶着她,嘴里却骂着,但是他心里也恨那个欺负了他闺女的人,桃红之前再丢人至少也是个黄花大姑娘,凭着那副长相,他们再多给些嫁妆,也能嫁的不算太差,可现在算怎么回事! 桃红爹一骂,柳氏哭的更大声了。 桃红的爹只能对大儿子说:“明子,过来劝劝你娘,让她别嗷了!” 张明劝道:“娘,别哭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等回去后你想怎么哭都行,现在得先给我妹妹做主啊。” 柳氏一听倒是努力收了哭声,问:“怎么给她做主?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们说怎么做主?” 张亮说:“先把那个叫田进多的找出来揍一顿!” “揍完了呢?”柳氏问,她心里也恨这人,想自己闺女算是毁在这人手里了,她也恨不得拿刀砍了他,可就是揍了他,又能怎么样?她最关心的还是自己闺女的将来,对田进多倒不那么在意了。 张亮瞪眼,想说还能怎么办,让那家人出钱,拿这笔钱给他那又让人气又让人怜的姐姐当嫁妆,远远的找个好人家给她嫁了!这就是张亮的打算,可没等他说呢,就有人从正房出来,窜到他们面前大声说话,让他没把话说出来。 出来的人是田进多,他刚才站在屋里就听到外面又哭又吵,本就想出来,被田婶子给紧紧的抓住,儿子这时候出去肯定要被人打,田婶子可不敢让他出去。屋里的人也不让他出去。可他哪忍的了,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冤透了,上个山就遇到那么个晦气事,现在自己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他心里恨着桃红,想她简直是只疯狗,自己救了她,她反而反咬一口,现在她的家人也口口声声的骂自己是坏胚子嚷着要揍自己,他可忍不下这口气。他一把挣脱田婶子的手,窜出来,怒瞪张家人。 “我告诉你们!我没对你家姑娘怎么样,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倒在地上,我好心去问她,反倒被她缠上了,还说我对她……呸!当我是什么人了,当我娶不到媳妇吗?!我田进多现在就冲着老天发毒誓,我要是轻薄过你们家姑娘,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田进多瞪着眼大声说。 张家人都被田进多的话给震住了,但反应过来他就是田进多,是欺负了桃红的人,全都瞪着他。 张亮哼道:“毒誓谁不会说?我们村的那个张老头子发了一辈子的毒誓,总说他要再去偷东西就烂手,可现在他那手也没烂!姓田的,我看你也人模人样的像个汉子,怎么就能做这种事还不敢承认?真想我打的你认吗?!” 田进多恼了,大声说:“我都说了不是我!” 田婶子也说:“我儿子说了不是他肯定就不是他,你们也看到了,我儿子长这样,我们家也不是穷到娶不上媳妇,怎么会干出那样的丧德行的事?真是你们家姑娘认错人了!” 柳氏一听这话又要晕,她想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怎么闹来闹去她闺女还认错人啦?说到底连真正的歹人是哪个也没抓到?这可怎么是好! 张明上下打量田进多,想这小子倒真是长的还行,最重要的是目光明亮,一看就不像做亏心事的人,再看他和他家人的穿着也像日子还行的人家。这样的人会是欺负他妹妹的人吗?可人不可貌相,他也不敢肯定。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妹妹被人占了便宜,总不能就这样白白的吃亏,有人担着最好,所以不能轻易放走这个田进多! 张明说:“我妹子长的也不差,当时她又是落难到那里,肯定是又无助又可怜,有人想趁机做歹也不是不可能。所以你说的话根本没什么用!你说是别人,可有人就是看到是你了!你别想狡赖!” “张冲郎!你说,你是不是看到是他欺负了我闺女!”桃红的爹这时候从他们身后扯过一个人,正是张冲郎。 张冲郎去给桃红家的人报过信要了钱后本来就想走人,但被张家人抓着带过来,他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得做这个人证了。他有些怕田进多,他被田进多打过,就因为被打过,他才恨他,招呼了人看见田进多被桃红抓着的情景,又闹到村里来,最后还给桃红家送信,他就是想让田进多倒霉。但田进多倒霉了他也怕他。只是现在事到临头,他躲也躲不了,只能直面田进多。 张冲郎说:“我看到了,好多人都看到了。” 田进多咬牙看着张冲郎,狠声说:“好!好!张冲郎,以后咱们两个誓不两立!” 张冲郎大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恨我做什么?村长,你可看到了,姓田的这是恨上我了,以后他要欺负我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林永新厌烦地看他一眼说:“行了!你别吵了!” 林永新想要不是张冲郎,这事也闹不了这么大,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柳氏说:“我要看看我闺女,我得问问她!” 张玉娥看看自己当家的,林永新说:“先别站在院子里了,咱们进屋说。等说完了,你们再看你家闺女。” 柳氏担心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先看我闺女?她不会有什么好歹吧?” 张玉娥说:“这位嫂子,你放心,你闺女没事。就是她刚才说了些话,我们得先和你们说说,然后再让你们去见她。” 张玉娥心想不能让你们现在就见面,要是见了面再想出些什么事呢?就里面那个姑娘就够让人大开眼界了,谁知道这家子肚子里面有些什么弯弯绕!现在这事可关系到他们整个村子的名声,她也心烦呢! 张家的人对视一眼,想桃红那丫头又说什么话了?想到她之前的那些行为,再看看张玉娥说完这话后面前几人的表情,这一家子的心都提起来了,总觉得她肯定又说些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等进了屋,林永新就把桃红要钱的事说了,说:“从你们家姑娘要钱就能写字据证明田家小子和她的事无关这一举动,我觉得田家小子没说假话,他确实不是行那不轨之事的人。你们说呢?德全老哥?” 桃红的爹张德全的一张脸涨的红到发紫,他心里把桃红骂了个底朝天,想这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啊,出了这种事居然还有脸要钱!要钱做啥?肯定不是去买棺材自杀葬她自己用,她这是想跑去找她那个一直不忘的人吧!真是气死他了! 张家的人也全不是傻子,也想明白了,全又羞又气。 张明这时候也开始相信田进多可能是被冤枉的了,但他还是嘴硬地说:“我妹妹要钱不能证明田进多不是那个人!只能说我妹子不喜欢他,想逃离这里。” 张亮倒是什么也没说,他在如果不是田进多,到底是谁?让他知道了一定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柳氏说:“我去看看我闺女,我问问她到底是不是这个姓田的!” 张德全也说让柳氏去问问,他这时候倒真的盼着那个人是田进多了,要是再换个人,那不更丢人了? 张明扶着柳氏,等走出去之后,他找了机会在柳氏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柳氏的身子抖了抖,看一眼儿子,然后又深深的低下头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失言了。我刚才写了失信的理由,可是发现我要写出来你们会觉得很可笑,所以又全删了。其实一点也不可笑,我用两天时间戒了在网上的一个陪了我很长时间又很喜欢的地方,挺难受的。以后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做别的事了,其中包括写文。好了,不说负能量了,我去回复留言,心里有些怕怕,失信的人是最心虚的。 _(:3∠)_ 第71章 逼迫 柳氏见了桃红,母女两人抱头痛哭,等哭够了,当着一旁盯着的张玉娥的面,柳氏也不好说别的,问桃红到底是不是田进多欺负的她。 桃红就是哭,被问急了,只能点头。 柳氏一见她点头,又心疼又松口气。 柳氏就说既然她已经和田进多生米煮成熟饭,也不用管丢人不丢人了,干脆就成亲。桃红不乐意,她还想去找她的心上人,被柳氏又打又骂,说她都这样了去了也得被赶回来,让她死了心地老实成亲,见桃红还想说什么,她直接把头上的铜钗拿下来抵在脖子上,说她要是不依就死在她面前,最后总算让桃红点头了。 张玉娥在旁边看着直皱眉,想这算怎么回事啊?田进多可说了不是他做的,要真不是他,难不成就这么背个黑锅娶了这个桃红?她看这桃红可不是个好的!这要真娶了可要憋屈一辈子! 不仅张玉娥这么想,听到张家人说让田进多娶了桃红的人里不少人都是这个想法,这些人全是相信或者怀疑田进多是冤枉的。 田进多气的脸都青了,让他娶这个桃红他一千一万个不乐意,不提桃红已经让别人占了便宜,只说他要娶了桃红那不就是认了罪吗?就算有人相信不是他,他也成了活王八了!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他可不愿意戴! 田婶子更不乐意,她可不要这样的儿媳妇。 张明说:“那么多人都看到你和我妹妹在一起,你还想不认?如果你再不认,我们也只能撕破脸皮,把你告到衙门去!大不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人背井离乡,可你们一家人可跑不了!还有你们整个青山村也得因为你被人看不起。你们好好想想!” 张明已经想清楚了,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田进多做的,都得让田进多扛起来!就算是田进多做的,他长成这样,家里条件也不赖,品行差些也可以忽略。如果不是他做的,那品行都过关了,自己妹妹嫁给他更加好。虽然委屈了他,可以后他们家里多帮衬他们小两口就行,他们一家用一辈子去还这个债! 张明心里其实已经九成相信田进多是冤枉的,但为了桃红,他还是选择昧良心,在柳氏去见桃红的时候他就悄悄的叮嘱了,总算是走到这一步。他想着自己再加一把劲,这门亲事就能定下了。 张明的话一说,当中坐着的几人都皱眉,他说的对,这事要真告到衙门去对他们村子的影响可太坏了,对村子里姑娘小子们的嫁娶都有影响,他们村的人出去被人一提这个事也要矮人一头,可是大大不妙。 田大强一见村长他们都看向自己,一口气就直冲脑门,想他们这是妥协了,想让自己儿子娶那个桃红啊!这时候可怎么办?不娶人家张家可说要告,村子里的人以后也要排斥他们家,可娶了他儿子委屈啊!田大强这一辈子也没这么犯过愁。 田进多想说就是坐牢也不娶桃红,但是他娘已经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他爹也好像要垮了的模样,他真是说不出来,又气又急,眼睛都红了。 季和和张小余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张小余过去扶着田婶子,季和眉头皱着,心里想自己真是没用,田进多是他的朋友,他却帮不了他。 田老爷子身为田氏一族的族长,在季二爷再一次看向他时,终于开口说:“大强,要不就让进多娶了那张家姑娘吧。” 田大强看着田老爷子,他知道田老爷子是为了田家族人,为了村子着想,如果是他处在旁观者的角度说不定也会这么说,但是现在是他儿子遇到这事,听到别人这么说,他再理解也从心里生起愤怒的火苗。 田老爷子被田大强看的低了头。 季二爷说:“大强,你别怨,知道你们家委屈,可是难道你想让进多坐牢吗?听说最近缺苦役,说不定就要去做一辈子的苦役啊!这要真去了,比死强不了多少!倒不如留条命娶妻生子,这事总会过去,到时候你们还是团团圆圆的一家子!” 张德全说:“你们给个痛快话吧!” 田婶子被张小余扶着,抓着田进多的胳膊,咬着牙说:“儿子,要不你就娶了她吧!” 田进多看着自己娘布满血丝的眼睛,心里咆哮着不娶,但却拒绝不了。 季和看着田进多那张几乎扭曲的脸,手握成拳,一转身出去了,他本来就站在不显眼的位置,大家又全注意着田进多,他出去就算有人看到了也没太注意。他到院子里,看到桃红呆的那屋子门前站着人,是桃红那个弟弟,像个门神似的守着,他就算过去估计也进不去,就算进去了想和桃红说什么也会被听个一清二楚。 季和还是没过去,等他回到屋子里,知道这门亲事已经定下了。 季和讽刺的一笑,想看张家那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吧,掩藏的再好也没用,他想桃红对张家来说是宠爱的女儿,也是个很想摆脱的麻烦吧,他们未必不相信田进多是冤枉的,可发现田进多并不是太差劲后,还是选择昧了良心,把桃红甩给了田进多,真是自私啊。 张家人带着桃红回家了,说好让田进多三天内去下定,生辰八字他们直接就给换了,其实都到这个时候了,生辰八字什么的谁也不在意了。 田家,季大发劝着田大强,张氏陪着田婶子,张小余和季和就负责看着田进多,田进多现在就像丢了魂似的,本来很神气开朗的一个小伙子,现在蔫头耷脑,倒在炕上看着屋顶的房梁。 “和子,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只是上个山,就碰上这样的事!真不是我啊!”田进多抱着头,都要哭了。 张小余说:“进多哥,你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张家这是认定我了!” “说不定还有办法啊!”张小余说:“我们看见过那个桃红,就在她昨天掉河里之前,我听到她说心里有人了,她向你家要钱,肯定就是想去找她那个心上人!” 田进多看着张小余,说:“你继续说!” 张小余说:“她的家人想让她嫁给你,可她想来并不十分乐意,那我们就帮帮她,让她去找她的心上人好了!” 季和看着张小余,脸上带着笑容,想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他们想到一起去了。 季和对田进多说:“我手里有银子,足够她去京城找她的心上人,我们只要在你们这亲事定下来前见到她,让她跑了,就一切全解决了。到时候她跑了,就算你的名声还是有碍,但也比娶了她要强。” 田进多已经完全恢复精神头儿,从炕上蹦下来,说:“对啊!就这么办!和子,小余,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我说不定真要娶了那女人!那我这辈子可就完了!名声有碍我不怕!我这辈子就是不成亲,就算背井离乡,我也不想娶她!” 看着这样精神的田进多,季和和张小余都笑了。 这事三人也不打算瞒着长辈,和田大强他们说了,田大强他们一听也全转忧为喜,想这是个好办法。 季和对田进多说一定不要露馅,让他继续装一副棺材脸,这场戏要演就得演个全套,得骗过所有人。 田进多立刻恢复之前的脸,说:“就这样,行不行?” 田婶子拍了他一下说:“行!行啦!出去再摆这张脸,怪晦气的。” 田进多一听立刻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他又拉着季和商量着怎么才能见到桃红,怎么样才能让桃红顺利的逃走去找她的心上人。 季大发看着季和,心想这孩子是真的长大了,看看,不但把自己的小日子过的挺美,现在还知道怎么帮别人了,自己以后可真不用替他操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改大纲了,还是舍不得阿多这朵鲜花。这样就少了许多斗极品的场面。 第72章 解决 田进多实在不喜桃红,想要在下定之前把这事解决了,因为如果下定了,那这门亲事就算是真的定下了,他不想和桃红有更多的牵扯。可不用多想也知道这几天肯定是张家人看管桃红最严的日子,想见到桃红就已经很难,再给她银子让她逃走,那更是难上加难,田进多左思右想,头发都揪掉不少根。 季和劝田进多不要着急,只要桃红没进田家门就行,亲事定下了又如何,桃红只要在成亲前跑了,这亲事就不算数,到时候田家还占理了。 田大强和田婶子也急,也跟着劝,但田进多还是恨不得半夜跑进张家和桃红说清楚,被家人死拦活拦的给拦住了,虽然田进多已经名声坏了,可那是被冤枉的,可不能再被人给抓个正着,万一真被抓到,那本来相信他的人都要信了,这可不行,他们田家不做这种事。 季和其实心里也有些赞同悄悄地去找桃红,因为张家看着桃红看的太严了,不想办法真见不到她,但田家人反对,他也只能做罢,他是不会自己去半夜翻墙会桃红,更找不到信的过的人,只能想着这亲事定下来后等张家的人放松警惕了再见桃红。 三天的时间其实也不短,但对田家人来说实在是过的太快,眼看过了两天。 田大强虽然知道这亲事十有八`九是不成了,可这戏还得做足,备了聘礼,三两银子,还有六样礼,两块好布料,另加十斤米十斤面,十斤红糖白糖,还有十斤油十斤猪肉,在乡下也算是拿的出手的聘礼。 田婶子看着这些聘礼,心想着就算这亲事不成,这些聘礼指不定拿的回来拿不回来,真是气人啊,自己的儿子被冤枉坏了名声,还得向里搭钱,但转念一想只要不用娶那个桃红,这些算什么? 这一晚田家的人都没睡好,想到明天就觉得憋气,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第二天老早就醒了。 田进多顶着两个黑眼圈躺在炕上不愿意起来,听到大门响,想这是谁啊这么早就来敲门了,就算看他们家的笑话也不用这么早啊,直到听自己爹问是哪个,说了一声是季和啊,他才坐起来。 “和子,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不是说好我去你们家吗?”田进多对季和说,因为这个亲事太丢人,田进多不乐意让人看笑话,打算着到时候山里那边走着去桃花村,已经知道对面的地是季和的,他们走过去也方便,正好省的经过村里。 季和上下打量田进多,脸上满是笑容。 田进多被季和瞅的直摸脸,想自己脸上开花了,怎么笑成这样了?他拍了季和肩膀一下,没好气地说:“你笑啥啊?今天又不是好日子,再笑小心我和你干一架!” 田大强觉得季和笑的不对劲,他知道季和可不是个不对情况场面的人,开口问道:“和子,你笑啥啊?有什么好事?” 季和笑着点头,说:“是有好事!你们听了肯定高兴!来,咱们屋去说!” 三人进屋,田进多也被勾上兴致,问:“到底有什么好事?你捡到金子还是银子啦?要不就是要当爹啦?” “没金子也没银子,娃子更没有。”季和瞪田进多一眼,然后对田大强和田婶子说:“恭喜干爹干娘啦,张家出事了!你们不用有那个糟心的儿媳妇了!” 田婶子一听眼睛一亮,抓着季和说:“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说清楚!” 田大强也问:“张家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季和说:“早上河对面送来的信,说桃红偷了家里的银子跑了,为了不让家里人追她,把家里的门全给反锁了,当时就有早起的人看到张家的人跳墙出来,然后还借了骡子车送家里的大儿媳妇去镇上看郎中,当时也有人看到了。” 田婶子惊道:“难道是那丫头干的?” 季和说:“都这么传的,说肯定是桃红偷着跑时被她嫂子看到,然后就下了手。” 田婶子摇摇头叹息说:“就说那丫头是个能闹的,看看,不但害了自己,这还开始害上家人了!还好没闹到我们田家来,老天总算开眼了!” 田婶子连忙拜拜,想之前自己家倒霉肯定是老天爷打瞌睡了,现在是醒了,才让自己家躲过一劫。 田大强脸上也露了笑模样说:“这么一来这亲事算完了!这可太好了!和子,多亏了你得了信,要不我们还得登门去张家,这脸可就丢大了!” 田进多现在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感激地看着季和,伸出手重重地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把季和拍的直摇晃,觉得挺疼,但看着田家三口的欣喜劲儿,他也笑呵呵的,心想老天还是保佑好人。 桃红逃走,两家的亲事算是结不成了,张家原本还是心疼桃红,就算心里想着可能委屈田进多也打算让他娶了自己家姑娘,但现在他们对桃红一肚子怨气,对这门亲事也不执着了,对田进多的那点内疚也更加浓重,想桃红这么狠的心,说不定真的冤枉了田进多,就如田进多说的他只是碰巧赶上了,却被桃红给赖上了。 张家的人因为桃红的逃走,顺坡下驴,同意这门亲事做罢。 田进多从张家出来脸上就又恢复了原来的笑容,双臂张开向前飞跑一阵,然后又转过身飞跑回来,站在季和面前哈哈大笑,高兴的都不知道做什么好了。 田大强踢了他一脚笑骂:“好啦!别疯闹了!这次算是你小子好运气,不过也多亏了季和小余他们,要不急都急疯了。” 田婶子也说:“就是啊,要不是和子还有小余,我这两天真不知道怎么过的。” 张小余说:“干娘,谢什么啊,咱们又不是外人。” “是啊,我可不想进多娶那么一个媳妇,要是真娶了,家里以后可热闹啦。我还怕我家小余被她给带坏或是给欺负呢。” 季和说,不过他心里在想桃红这个姑娘其实说不上是好还是坏,毕竟也不知道那个事到底是不是她诬陷田进多还是真的以为是田进多。可是他还是不喜欢这个姑娘,她爱一个人而去努力追求那个人,这没什么错,错的是连累家里人,偷了家里的银子,还把大嫂给打晕,而那个大嫂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这得多狠的心才能下的去手?还好田进多不用娶她了,否则这样一个心里有着别人为了那个人可以心狠手辣的女人还真是个祸害。 张小余水润的眸子看着季和,坚定地说:“我不会被人欺负。” 田进多笑着说:“是啊,小余可不是个软性子,他气急了可会揍人。和子你可别惹小余,否则会挨揍啊。” 季和说:“小余才不会揍我。” “是,我一辈子也不会揍阿和。”张小余看田进多一眼,抿抿唇说:“进多哥,你再胡说我就揍你了。” 田进多立刻对田婶子说:“娘,小余要揍我。” 田婶子笑着说:“你要惹的小余揍你,我也不放过你!小余肯定不会凭白无故的揍你,肯定是你该打!” “真是没天理了啊!”田进多对天长叹。 田大强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心里还是有些发愁,想桃红虽然跑了,可自己家的名声还是坏了,自己儿子以后这亲事可难说了。不过他看着季和和张小余,又想姻缘天注定,季和还娶到了张小余,现在过的也挺好,自己多寻摸着,肯定也能帮着儿子娶个好的,实在不行也娶个双儿,只要人好,生养难些也没事。 田婶子心里也在琢磨这个事,她想着得快给儿子成家,她担心桃红再回来。 桃花村离着碧云庄不远,几人很快走到了。 田家三口来的时候心里有事,也没细打量这个庄子,现在心里没事,可就细细的打量了,对刚才外面那些田地就已经很惊叹一番,现在看到庄子里面的情景更是连连赞叹,对季和能拥有这样一个庄子又是羡慕又是高兴,田婶子直夸季和有本事。 季和说:“干爹,干娘,进多,你们要是觉得在村子里住着憋屈,就搬过来住吧,正好和我们做个伴。” 田大强刚摆手要拒绝,就被季和堵住了话头。 季和说:“我这里房子多,够你们住的。再说我让你们来住除了给我们做伴,还有别的原因。我想做些生意,正缺人手,这生意得找信的过的人,除了我大伯一家,我最信的过的就是你们。我打算让我大伯一家也住过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做生意。” 季和早就想好了,酒的生意到时候要想做大光凭他们夫夫肯定不行,还得有帮手,大伯家和田家是最合适的帮手。他本来只想让大伯一家来住,现在见田家遇到这种事再住村里肯定被人笑话指点,倒不如也让他们搬过来。 张小余也在旁边劝,说这荒山野岭的人多才安全。 田婶子有些心动,她倒不是贪图这里房子好,只是觉得这里和村子隔着河,免的自己家被人笑话了。她是个爽快的人,见田大强还犹豫,就开口说不住庄子里,他们在庄子外自己盖个房子,每年给钱。说完这话她就带着些哀求的眼神看着田大强。 田大强也点了头。 田进多见父母点头,他露出笑容,开始问季和打算做什么生意。 季和早让张山把饭菜备好了,一边吃饭一边和田家的人说起他的赚钱大计。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呲牙笑着说晚安吧。 第73章 葡萄的问题 “葡萄酒?葡萄也能做成酒?”田进多刚夹了一筷子菜,还没放到嘴里,就被季和的话给吸引住,也顾不得吃菜了,把菜向自己面前的碟子里一放,兴致勃勃地问道。 田大强和田婶子也好奇,他们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说过葡萄能做成酒呢,不过想想粮食能做成酒,为什么葡萄不能做成呢?不过他们仍然想象不出来葡萄做成酒后会是什么模样,更想象不出来该怎么做。 季和给张小余夹了一只鸡腿,然后才笑着说:“能,我还喝过呢,别有一番风味。” “和子,你在哪喝过?”田进多懊恼地皱着眉头说:“我连听都没听说过,你却喝过了,真是运气太好了,你小子也不知道给我留点儿,我们白当兄弟了!” 季和斜他一眼说:“你原来看见我只差没下巴朝天,一副看不起我的模样,那时候咱们可不是兄弟,我有酒也不给你留着。” 田进多原来就看不上季和那副蔫瓜模样,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 “哈哈,是啊,那时候咱们不熟。” 田进多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回想当初的季和,怎么想都觉得是个怂包,真没想到现在变成这样,果然人是会变的,季大财家虽然坑了季和那么多年,不过最后也算做了好事,把季和的本事给激发出来。 田婶子笑着拍了田进多一下,转头问季和:“和子,你在哪里喝过啊?你既然喝过,那肯定就是有人会做,那做的人准了你拿来做生意吗?别人家不同意啊。” 田进多说:“娘,你多虑了。既然教了,那就是把这方子给和子了,和子愿意自己做着喝还是愿意拿来做生意肯定都没事。要不和子也不会提出来拿这个做生意啊!” 田大强和田婶子一听也觉得是这样,都安心了。 季和也没再多说什么,原来的季和只留了一些记忆在他的脑海中,并不是全部的记忆,他怕说的多了会有疑点,所以一关系到原主以前的人生他就会少说话。 田大强沉吟片刻说:“酒的生意很赚钱啊,尤其是你做的这个酒还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新酒,要是一般也就算了,就怕味道好,肯定会引来一些人。和子你想好了对策没有?实在不行就只能找人合伙了。” 季和想田大强虽然是个农夫,但是却不是没见识的,他说的对,赚钱的路子谁都会想抢,尤其是这种有秘方的生意,秘方简直就是一块闪闪发光的大金子,多少双手都想伸过来抢呢,这可不是没有例子。不过他早就找好靠山了,就是*,虽然还不清楚*的身份,但是可以猜出来*的身份高贵,至少比他曾经想要找的靠山严员外要高。 季和把这事说了,又让田家人狠狠的惊了一把,想季和这运气也太顺了,不但和严家搭上关系,连京城的人都认识了。但他们又有些担心那么身份高的人太不好惹,担心他们会不会对季和不利。 张小余说:“干爹,干娘,你们就放心吧,那个郑公子为人还算不错。” 张小余想到那个*,虽然觉得这人有些幼稚,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人挺靠谱,想着就觉得这人亲切,觉得他不是坏人。 田婶子对张小余很是喜爱,又知道他不是个心里没谱的人,见他也这么说,想这小夫夫两个都看准了那个郑公子,看来是真没问题,她也就放心了。田大强也这么想,不过他又发愁起别的事了,就是葡萄的事。 做葡萄酒就得有葡萄,季和又说要做就做笔大的,可哪来那么多葡萄啊? 田进多说:“爹,这你还用担心吗?咱们去收葡萄啊,我就不信咱们这方圆百里收不上来葡萄!” 田大强说:“就算能收上葡萄来,可那葡萄可爱坏。” 季和说:“我打算自己种,这样直接摘了就行,还可以免了买葡萄的钱和车马费。我那庄子西边东边都有地,都可以种上葡萄。到时候就紧着这的葡萄用,再不够了再收。说不定以后咱们的生意做大了,就能让咱们青山村也多种些葡萄,还能多赚些钱。” 田婶子笑着说:“那可好!和子真是有良心,发财还不忘了村里人,到时候看村里那些人谁还敢再说你不好。” 季和笑笑,他心里想着到时候收葡萄就不收那些和他有仇的人家的,其中肯定包括季大财和张大牛这两家! 田大强皱眉说:“可这时候种葡萄能活吗?这天可热啦!” 田婶子一想也是,这天气越来越热,雨也会越来越多,要移栽葡萄肯定是移那些有年份能结果的,这可真不太好成活。尤其季和这一种就要种不少,到时候种的多死的就多,那得多赔钱啊。 季和想对别人来说自然有风险,对他来说可是一点风险也没有,他有灵泉啊,那些葡萄来了只会越长越壮实。 张小余不等季和说话就直接说:“阿和一定能把葡萄树种活,阿和种地种的最好了。” 张小余现在对季和有一种盲目的相信,他觉得季和想要做的事一定能做成,他想要抓到野物,就一定有猎物在陷阱里,他想要抓鱼,就一定能抓到最肥的鱼,他想要种庄稼,不管是禾苗还是棉花苗,都长的比别人家的好,他想要养花那花就养的连城里的老爷们都赞叹不已!就连他们种地院子里的菜都长的格外水灵鲜嫩,他家的小狗都比别人家的壮实机灵,还有什么是季和养不好养不活的? 张小余看着季和,已经能想象到葡萄结出累累果实的画面了。 季和和张小余对视,看着他那双温润的眼睛充满信任地看着自己,心想果然是自己的夫郎啊,这么相信自己。 田进多看着他们,心想季和这小子运气真好啊,娶到张小余这么好的一个夫郎,这么相信他,他做什么都支持他,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还有这个福气。一想到桃红这个事,他心里就发堵,想自己以后的姻缘更难了。 田大强想着季和种的庄稼地,想张小余说的倒也是大实话,季和确实种地是越来越好了,要说他是凭着经验种的,他倒更相信季和是有好运气,因为季和原来没离开季大财家也种地,可没种出那样的好庄稼。要是运气的原因,那种葡萄的事也许更有希望。不管了,这娃子有个干劲总是好事,他提醒到了就行,不好管太多。 说完这个事,五个人也把饭吃完了,酒足饭饱,都吃的很尽兴。 张山又送了他们过桥,看着他们进了山,这才转回去。 到了家门口,田婶子让他们晚上去他们家吃饭,说是庆贺,其实就是想要谢谢季和他们。田大强说会把季大发一家子也请上,到时候一起再说说葡萄酒的事。 季和答应了,看着他们走了,小两口才进了院子,两只小狗已经在院子里面叫上了,一见他们进来就一只围着一个蹦着撒欢。 张小余蹲下`身摸摸它们的头,温柔地笑着说:“等以后到了庄子上,你们玩的地方就大了,现在先委屈你们好好看家啊。” 季和用脚逗着虾米,说:“它们现在能看什么家啊,咱们还是得快快搬家了,要不就算家里的东西都藏好了,来了贼也偷不走什么值钱的,可真被人翻了也够烦心。” 青山村小偷小摸的人也有,可真的登门入室偷东西的人却不多,就算他们住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些日子也招了不少人的眼,可家里也没招来贼,可谁知道以后呢? 张小余也点头,其实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这里,虽然这里又破又旧,但却是他和季和新婚的地方,有着他们甜蜜的记忆。 季和一看张小余用那种舍不得的眼神看着那破房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说:“以后这里就当咱们的度假屋,反正就在河对面,不管是划船过来还是走过来都用不了多长时间,咱们天天过来都行,你不用舍不得。” 张小余笑着点点头,想只要有季和在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午休过后,季和他们就去了村里,先去了季大发家里,季大发家也知道田家躲过了一劫,凑在一起说着也挺高兴,季大发还把家里的一小坛酒拿出来说晚上带去田家喝。季青现在身体也好多了,也一起去田家。 “哟!季青季大才子出来啦?你这是好啦?可别再风一吹再病的严重了!” 花郎中的媳妇正在路上走着,看到他们一行立刻站住打招呼,一见季青没用人扶着就走的稳稳当当,眼睛都瞪大了,她当家的可和她说了这季青病的不轻,就算死不了可也不容易好,可现在怎么好像好啦?季大发家可把他当宝贝了,以前总把他藏在家里,生怕他着了凉受了风,现在肯让他出来那肯定是好了啊! 季青冲着她微微拱手,只淡淡地扯了下嘴角,还没说话就被季蓝给打断。 季蓝讽刺地笑道:“我哥哥是好了,花郎中当初还说我哥哥好不了呢,说只是拖日子,看来这郎中的话也真是不可全信,否则真的心一灰,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可多冤。” 花郎中在季青生病这些年可没少从季大发家赚药钱,却被季大发现他用的药不是很好,虽然没有闹开,但积怨已久,再加上季和和张小余也都和花家有仇怨,季蓝自然说话不太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这些天都挺晚的,本来还想周末早更,可是比平时更忙。网络有些慢,我去试着回复一下。 第74章 花郎中媳妇 花郎中的媳妇于氏一听季蓝的话,脸立刻就拉下来,掐着腰说:“季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蓝嘴角一扯,哼道:“我说的多直白了?你还听不懂?听不懂你气个什么劲?难道连好赖好都分不清,就爱掐个腰做茶壶?” 张小余抿嘴一乐,季蓝这张嘴就是这么损,于氏这动作可不就像个茶壶吗? 于氏见张小余笑了,瞪张小余一眼,这一看发现张小余模样变了不少,脸上长肉了,原来苍白的小脸现在白里透红,在阳光下好像还能看出闪着光泽,身上穿的衣服也不像过去那样又破又旧,一块补丁也没有,耳朵和手指上都银光闪闪,这日子一看就过的很滋润富足,想到还是自己害的张小余被简家退亲,她觉得张小余这也算因祸得福了。 “小余,你这可就不厚道了,别人骂我你还笑!看你现在日子过的挺好,得多积德才能保住好日子,要不指不定哪天又让老天爷把福气收走!” “对好人行善自然是积德,对坏人就不用了,那是做恶,我可不敢。” 张小余淡淡地笑着说,他也知道是于氏多嘴去简家送信,这才让自己被退亲,害的自己差点被张家卖给王主薄当小侍,对她自然不客气。 于氏瞪眼说:“好啊,真是跟着什么人学什么人,你和季蓝一个两个的全都这么尖牙利齿,小心以后死了被拔了牙!季和,你也不管管你夫郎,你这日子好不容易过好,别让他再给你败了!你说你好不容易单过把日子过好了,娶个这样的夫郎,还让夫郎和嘴舌尖刻的来往,你也不怕再活回去!” 季蓝眉毛一挑骂道:“听你胡扯!你才是……” “蓝儿!” 张氏扯住季蓝,季蓝到底是没许配人家的双儿,在外面这样骂人总归不好。她走上前一步板着脸对于氏说:“花二家的!小孩子不懂事什么都说,你一把年纪了却得懂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季大发也在一旁哼了一声,他一个大男人不方便和个女人吵架,可也得让于氏知道他在一旁站着不高兴了。 于氏一见对面人多势众,要么绷着脸,要么似笑非笑,全不像好欺负的模样,她不由的退后一步,扯扯嘴角说:“我好好的上来打招呼,被你家双儿那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话,惹的小余笑话我,还不许我数落几句?你们可别欺负人!” 季蓝翻个白眼说:“我说的全是实话,还有小余笑一下关你什么事?你是天王老子啦,还不许人笑一下?” 于氏立刻指着季蓝说:“你们看看你们看看!” 张氏瞪了季蓝一眼,又对于氏说:“行啦,你说话确实不地道,我也懒的和你计较,你要没事就走吧。” 于氏却不想走,她看看季大发手里拎着的酒坛还有张氏手里的篮子,笑着说:“你们这是去哪啊?不会是去田家吧?哎哟!今天可是田家去桃花村下聘的日子,这可是好日子,你们是去给他们庆祝去?不是我说,他们家那名声你们还是不要去了,就算你们以前关系好以后也远着些,尤其是别让家里的双儿去喽,要不再让你说三道四,呵呵呵……” 于氏捂着嘴发出一串很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笑声。 “好你个于氏!在背后说人长短也不怕舌头烂了!还敢乱挑拨!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于氏正笑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骂她,然后觉得头皮一疼,原来是有人抓住了她的头发,她疼的伸手去救自己的头发,可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扯着头发转个身,一个鞋底子就打过来,打的她眼前金星银星一个劲的乱窜。还没等回过神呢,就被人用鞋底子连拍了十多下。她回过神来就开始反抗,哭爹叫娘的挣扎。 打人的正是田婶子,她是过来请季大发他们一家人过去吃饭的,结果刚走到这就听到于氏挑拨季大发他们和自己家的关系,可把她给气坏了。要换成平时她兴许还不会动手,可现在她家名声有损,一股气没处发,正好发泄到这不长眼的于氏头上。 张氏愣了片刻,连忙过去拉架,虽然她也想打于氏,可真把人打伤了这花家两口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田婶子停下手,把鞋穿上,冲着于氏呸了一口,骂道:“你以后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真撕了你的嘴!反正老娘的名声也不那么好听了,再多坏上一分也无妨!” 于氏除了脸被打了一下,其余那些下鞋底子全打在后背和胳膊上,除了疼,倒也没把她打的怎么样,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就坐在地上准备哭嗷,才刚张开嘴,就见田婶子骂骂咧咧的又要脱鞋,她一下子就闭嘴了。 季和笑着摇了摇头,想这于氏真是欠揍,对付这种人还真得像田婶子这样动手才觉得解气。 张氏过去把于氏扶起来,劝道:“你也别闹啦,谁让你刚才背后说人家不好,都是乡里乡亲的,像什么样子?” 于氏恨恨的甩开张氏说:“你们两家子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吧!我要到村长那里去告你们!” 于氏说完转身就飞快地奔着林永新家的方向跑去。 田婶子骂道:“还敢去告我,我倒要看看你能告出朵花来!老娘奉陪!” 季蓝拍着手说:“就是!奉陪!谁怕她,一会儿就说她也打人了,村长事那么多还会管妇人家骂人打架吗?田婶子,你放心,我给你做证!” “你这个惹事精!要不是你招惹她,哪出来这么多事?以后可真得好好的管束你了,要不以后可怎么是好?”张氏点点季蓝的额头,嘴里虽然这么说,可也没多怪季蓝,她也觉得自己家双儿虽然说话损了些,可也没冤枉于氏。 季蓝摸摸额头说:“娘,你以为我不说话就冲着那人那张嘴就会说出好话来?” 田婶子说:“蓝儿说的对。” 季大发说:“好了,你们先走,我去村长那里看看,别再闹到家里去,再闹的吃不好饭。” 季和对田婶子说:“干娘,你安心回家,我跟着大伯一起去。” 张小余也对田婶子说:“干娘,走吧,你打也打过瘾了,就别再去气那个于氏了。” 田婶子也不是蠢人,知道他们的好意,也没紧持,只说让他们说自己也挨揍了,这样那个于氏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季大发和季和两人去了村长那里问了一下才知道于氏根本没来,林永新知道发生了什么摇头笑笑,告诉他们放心,这事他肯定不会多管,那于氏又没被打死打残,只是两个妇人之间一些争执,要是连这个他也管真是得忙死他!他也知道田进多不用娶桃红了,为田进多高兴,要不是张玉娥出面把他拦了,他说不定也要去田家喝几杯。 张玉娥等人走了冲他不悦地说:“你没事凑上去做什么?就算那事真不是田进多干的,他家的名声也不太好听,最近你都不要和他们走的太近,你可是村长,得注意些!” 林永新叹口气,知道张玉娥是为他好,也不说什么了。 于氏没找村长告状,她也不是蠢人,知道为了两个妇人吵架打架这点子事去找村长只会让村长对她没好印象,她之前说出那句话来也只是为自己的溜走找个有些气势的理由,看着林大发他们还真信了去找了村长,她扯嘴角笑笑,然后回家去了。 花郎中听了于氏的抱怨,不高兴地说:“你说你没事总嚼舌头根子做什么?还被人给抓到了,揍你也是活该!” 于氏气道:“我可是你媳妇,你还分的清里外人吗?” 花郎中说:“你说你啊,你怎么就不长长脑子,那季青现在好了,就凭他那脑袋,说不定还真能奔出个前程来!还有那季和,他和严家认识,还救了江大地主的儿子,咱们就算不巴结着,可也别再得罪啊?之前得罪了他们,我还在想着怎么让他们忘了这茬,你倒又去添新仇了,你可真是我的好媳妇!” 于氏不服气地梗着脖子说:“我也是让季蓝那死双儿给气的,还有张小余和他呆的久了也学的尖牙利齿,可气死我了!” “那你又扯田家做什么?田家现在是出事了,可也不是让你踩的。” “我就是话赶话,再说田家那死妇人之前可没少挤兑我,我说说她怎么了?” 花郎中瞪她一眼,说:“我不说你了,把家里的那坛子好酒拿出来,我去田家,算是缓和下关系。” “还给他们送酒?他们可打了我!”于氏不乐意,都想抓自己男人几下了。 花郎中说:“你懂什么,只有接近敌人才能更好的对付敌人,你这打不会白挨,我以后肯定让他们全还回来。” 于氏一听这话,撇撇嘴,但是也相信自己男人的脑瓜子好使,凭他的性子也不会吃亏,就去拿酒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不回复留言了,风很大,总是断电,丢稿丢的头都大了,有些烦躁,关机睡大觉去了,大家晚安。 第75章 于氏哥哥 花郎中看着田家烟囱里冒了烟,又等了半天,觉得田家的饭肯定已经做好了,他才晃晃悠悠地动身,到田家门前先推推门,没推动,想这还真是请人吃饭不愿意开门啊,他用力地敲门,也不吭声,怕一出声屋里的人就不理自己了。 屋里众人刚围着桌子坐好,筷子还没拿呢就听到门被拍响,互相看一眼,心想这是谁啊这么会挑时候。 田进多一边向外走一边说:“我去看看是谁。” 田婶子说:“要是心里存着不好心思的就别客气!” 田进多回头一笑说:“娘,你放心吧。” 花郎中听田进多在门里问话,就笑着说:“进多啊,是我,你花二叔!快开门,让我进去!这天还没黑呢你们怎么就插上门了?还怕有人上你家来吃饭怎么的?” 田进多听是花郎中,眉头紧皱,不愿意开门了,连声客气话也不说,直接问:“你来干什么?” 花郎中又拍拍门,说:“进多啊,你先把门开开咱们再说话,要不这隔着个门板像什么话?” 田大强还是没坐住,走出来正听到花郎中的话,就把门开了,问:“花郎中,你来有什么事?” 田大强心想于氏回去不可能不向花郎中告状,这花郎中倒笑眯眯的来了,手里还提着个酒坛子,这是来干什么?不是来赔礼道歉的吧?正这么想呢,就听花郎中真的开始替他媳妇赔礼道歉了。 “我家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回去和我说了,我把她骂了一顿,咱们这乡里乡亲的住着,哪有那那样的,总是管不住那张破嘴,把人都得罪光了,真是气的我头疼。这不,她生我的气呢,连饭都不给我做了,我就提拎着一坛子酒来你家了,算是给你们家赔个不是,顺便叨扰一二吃两口,我可知道你们家今天请客,饭肯定做的不少。大强兄弟,你不会把我给哄出去吧?” 花郎中笑呵呵地说,心想田家只要没想着和他彻底撕破脸皮,肯定就不会把他哄走,自己可是村里唯一的郎中,除非他们家以后永远用不着自己,否则就不会彻底得罪自己。 田进多年轻气盛,想到刚才自己娘说的那些话就来气,没好气地说:“花二叔,这是我们家里人吃饭,外人不好进来,你的酒还是拿走吧,到哪都能换口吃的。你也不用替你家那口子赔礼道歉,只让她以后离我们远些就行了。” 花郎中心里骂田进多不懂事,脸上的笑容微微淡了些,对田大强说:“你看看,这娃还生气呢!咱们可是多年的街坊,以前也没少磕磕绊绊,这次怎么就不能过去了?我知道季大哥还有季和他们都在里面,刚才我那口子也得罪了他们,你至少也让我进去和他们赔个不是吧!” 田大强心里不乐意让花郎中进来,但说实话还真不太愿意把花郎中得罪彻底了,先不说他是个郎中,说不定以后哪天有个急症就得用的着他,只说这人肚子里也有坏水,把他惹急了真说不准怎么想法子坑他们。这么想着,他还是让花郎中进来了,想着反正也不让他呆久,忍忍就过去。 花郎中笑着进门,后面跟着板着脸的田进多和皱着眉的田大强。 花郎中又向季大发他们赔了不是,把酒向桌上一放,不由分手就把酒坛子打开,给他们把桌子上还没倒上酒的碗满上。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再不乐意他们也只能让花郎中留下了。 花郎中先恭喜田家不用迎娶桃红,然后又恭喜季青的病好转,还给季青把脉,惊奇地发现季青的病果然如外表那般好转了,脸上虽然笑着,心里很是惋惜,想这季青病好了,以后更加不会从他这里拿药看病了,又少了一个进项,真是可惜了。 张氏听花郎中也说季和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了,虽然早就对花郎中的医术不再信服,但还是满脸笑容,心里激动不已,想自己儿子终于好了,对季和也更加的感激,想真是多亏了季和送来那么好的药,否则哪有今天? 花郎中听张氏感谢季和,心想这又关季和什么事了?看季大发拦着张氏,更觉得这里面有事,他心里痒痒,可为了不招人嫌就没问,想以后有的事机会。 “季和啊,我听说你前几天去了江地主家啦?江少爷怎么样了?眼睛可是好些了?”花郎中问道。 季和淡淡地说:“江少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康复。” 江兴笑着说:“那是,那是,我也就是关心关心,我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伤,才会这么关注。唉,想想江地主家也真是不幸,大少爷身子骨就不好,好不容易二少爷身子骨好些吧,还出了这种事,得亏是遇到季和你了才没丢了命,怎么说你也是江二少爷的救命恩人了,以后要是还去江家,可别忘了帮二叔美言几句,让他们家有个小病就来村里找我就行了,大病再跑去镇上,来咱们村可近的多了。” 田进多一直闷头吃菜,听到这里抬头说:“江地主可是把他两个儿子当心肝,哪会请乡下郎中?” 花郎中笑笑,说:“这万一着急呢?哪怕在他们面前挂个名也是好的。季和啊,你可别忘了,你要是帮我提了,以后你看病我只收药钱。” 季和心想哪敢找你看病啊,没病都看成有病,当初断亲还是多亏了他呢,这人也真不要脸,做着亏心事还敢来这里说这个话,果然人至贱则无敌!新仇旧恨加起来,季和想着不收拾收拾这人他心里都不好过!既然他都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再放过他他都不好意思老天爷的安排了! “好啊,有机会我一定会和江地主说,不过江地主是什么打算我可就管不到了。”季和对花郎中说,想着大棒之前先给个甜枣吧,反正这甜枣他也吃不到,就在他眼前晃一圈。 花郎中一听季和居然同意了,十分惊喜,心里想这季和还是嫩了些,看看,自己只是说几句好话他就松口了。看来自己以后只要再努努力,肯定也能从他身上套到更多的好处,这小子最近运气好到他眼红,正好沾沾他的光! 花郎中连连道谢,好话又说了一大串。 季大发等人看看季和都没说话,心里想季和说和江家说,指不定说不说呢,等花郎中走了一定要告诉他别管这个事。张小余了解季和,心想季和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呢?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了。 “谢什么,只是张张嘴的事。”季和笑笑说,吃了一口菜,喝了一口酒,转头对田大强说:“干爹,那葡萄的事可就麻烦你多帮我去找找了。能买几棵是几棵,越快越好。” “好,我知道了。”田大强答应道,心想季和怎么和他说这个,不过一看花郎中,他就有些明白了。 花郎中正高兴,听季和这话立刻问:“葡萄?还论棵买的?季和你要买葡萄苗啊?现在这个时候种葡萄苗可不好活啊。再说还用买?直接去别人家要几根不就行了?” 季和笑着说:“我要的是葡萄树,那种挂果的,还不止要一棵,越多越好。花郎中,不知道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家有葡萄树的啊?” 花郎中一听立刻说:“有啊!我大舅子家就有!他家有几亩山地,边上可长了不少葡萄树,不过那东西结了也没多大用,年年卖不了多少,最后全让小娃子们和鸟雀给偷着吃了。不但如此啊,还抢地里的水份,好好的山地都种不了什么庄稼,他正发愁呢!你买不买?你要买我让他便宜些卖给你。” 花郎中心想这真是瞌睡了就来枕头啊,前几天才听他媳妇和他唠叨大舅子家那片葡萄的事,今天就遇上季和想买葡萄树,既然他想买就卖给他嘛,又帮了大舅子,又从季和这得了好,一举两得!至于那些葡萄树现在移活的了活不了他可不管了,反正季和要买又不是他逼的! 事实是于氏的大哥当年看中了山上一块可以种粮食的空地,想要占为己有,就很聪明地种上了葡萄苗,旁人不知道这是他种的啊,等这葡萄长大了他才说是自己种的。有人发觉了他想占地的用意就去找村长了。村长自然不能容忍这种行为,说要么他把地买下来要么就放弃这片地,当然连着这片地上的葡萄树也放弃了。 于氏娘家的村长也是个厉害的,把这块地的价钱定的极高,比的上一般的良田价钱,于氏的大哥自然不乐意,又斗不过全村人,一气之下就打算着卖了这片葡萄树,可这年头谁会没事买葡萄树啊,谁家想吃直接自己种就行,除非向城镇里卖,卖给那些大户人家种到园子里,他没路子就求到妹妹这里来了。 于氏的哥哥着急之下谁问他都说,结果青山村的人也知道了,其中就包括季大发,他刚才就和季和说了这个事,季和这就和花郎中说了。其实季和就算买那些葡萄,之前也没想经花郎中的手,会直接去找于氏的娘家人,但现在花郎中送上门来,又想着算计他们,那自己就给他找个事做,到时候自己的葡萄酒赚了钱,于氏的大哥要是不觉得这片葡萄卖亏了那就算花郎中走运,要是觉得了,那就算花郎中活该! 季和想着记忆中那零星的关于于氏娘家人的记忆,觉得花郎中十有八`九得落埋怨。 想着这些,季和心情愉快了,笑着向花郎中道谢,和他商量着什么时候去看看那些葡萄树。 花郎中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喝了几杯小酒,见除了季和别人都不怎么和他说话,也不讨人嫌了,见好就收,吃完饭就告辞。 “和子,你又打什么主意呢?还对那个姓花的笑,他原来那么对你,你不呸他一脸唾沫就够好了!你肯定有事,快说!”田进多问。 “就是,和子哥快说!”季蓝也催道。 季和一笑,说:“我就不信你们当中没人猜出来。” 季大发田大强张小余和季青全笑了,他们猜出来了,张氏和田婶子还是有些不解,季蓝和田进多急了,季蓝直接问自己哥哥,田进多瞪着眼睛听着。等季青笑着把季和的心思说出来,季和也点头之后,两人都高兴的拍手叫好,说到时候就算于氏娘家哥哥没有别的心思他们也去点把火!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想在这个月的第一天多写些,没成功,还是不多。 第76章 一起去看葡萄树 花郎中回家去就和于氏说了季和打算买葡萄树的事,说:“季和说了会去看看,要是行他就全买下来。你看看,我这次没白去吧?总算是把你大哥那些烂葡萄给折腾出去了,要不等他的地被人收回去了那葡萄树也卖不掉。” “唉呀!这可真是太好了!一想到那些葡萄我就脑仁儿疼,现在可好了,只要卖出去,卖些铜钱就是赚的,让那些想占便宜的混帐东西们气炸了肺子去吧!” 于氏高兴的眉开眼笑,她可知道娘家村里那些人惦记着她娘家那几亩葡萄呢,说什么要么挖走要么就五百文钱买下那些葡萄树,呸!当好没见过五百文钱呢!那些葡萄树挂了果,只要卖出去一年也不止五百文啊,不就是想占便宜呢,心了黑肝肺的,这次把葡萄树卖出去,再在那块地里埋一堆的碎山石,让他们难受去吧! 花郎中说:“差不多就行了,大舅哥一家子以后可还要在那个村子过呢,何况这次是全村人推着村长出的面,别撕破脸皮。他又不是你男人我这么有本事。” 花郎中心想自己那大舅哥也是,没多大本事还总想着占便宜,真以为上山种些葡萄苗那块山地就归他家了啊,真是异想天开,就连自己做为青山村唯一的郎中,全村人一大半都敬着自己,自己也没敢去山上占地盘呢! “呸!你个脸皮厚的鞋底子似的老东西!把你狂的!”于氏听花郎中自夸,斜着眼嗔道,随即像想到了什么,问:“当家的,那季和买那么多葡萄树做什么?这东西就算能吃也当不了粮食,他买这个做什么?你可打听好了,季和最近运气可是旺的很啊,他别从咱们这里买了葡萄自己去赚钱,那咱们不是亏了?” 花郎中说:“我问了,季和要买了葡萄种到河对面那庄子里去。” “河对面那庄子?那不是严员外家的庄子吗?”于氏撇下嘴说:“季和可真是好福气,竟然搭上了严员外,严员外让他帮着办这个事,也不知道他能得多少好处,要不咱们直接去找严家的人做这个生意吧,说不定还能多赚些钱,免的便宜了那小子,今天我挨揍的时候他可就在旁边看着也不帮着拉把手!” 于氏动了心思。 花郎中连忙说:“你可别这么做!季和为了巴结严员外就算贪钱也不会贪多少,你眼红什么?我还不能和他撕破脸皮!再说严员外既然把这个交给他了那怎么又会直接去买什么葡萄树?到时候知道咱们越过了季和说不定还要轻视我,不能因小失大!” 于氏不甘不愿地哼一声。 花郎中说:“你哼什么?傻了么?反正季和花的是严家的钱,又不缺钱,到时候卖葡萄树的时候多要些钱就是了。” 于氏一听这才露出笑容,算计着卖多少钱合适。 山脚下的小屋里,张小余坐在床上盘着腿,手里拿着一根小竹棍逗着地上的两只小狗,笑容灿烂而温和,水润清亮的眼睛在油灯并不太亮的光线下也并不失色,像两颗宝石一样吸引着季和的目光。 季和躺在床上,一半身子在里面,脑袋用手撑着靠床沿边上,正好看着张小余的脸,一边看着一边和张小余说着话。 张小余笑着说:“你说如果以后花郎中知道了河对面的地是你的,会不会气死啊?他一定认为你骗了他。” 季和扯嘴角一笑:“我哪有骗他?我说是要买葡萄树种到河对面去,这是实话,别的我可什么也没说,他自己没想到那是我的地盘,关我什么事?我一定要告诉他那是我的地方吗?” 张小余看着季和嘴角的坏笑,忍不住笑出声来。 季和见他笑的更好看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说:“小余,你笑的真好看。” 张小余脸一红,说:“嗯,你笑的也好看。” “我们别说那个讨厌的人了,还是来做些更重要的事吧!比如说生个像我们一样笑的好看的胖娃娃?” 季和伸手一拉张小余,两人就交叠到一起去了。 地上的两只小狗本来和张小余玩的高兴呢,迎头就被掉落的竹棍砸到了头,虾米汪汪叫了两声,见床上的两人不理它们,转头去看螃蟹,就见螃蟹叼了季和的一只鞋跑到窝旁边,它歪歪小脑袋,也叼了季小余的一只鞋跑掉了。两只小狗趴在垫子上一边玩鞋一边听着两个主人发出奇怪的声音。 第二天张小余起晚了,等他起来季和已经把饭做好,他连忙穿好衣服说:“怎么不叫我?” “你昨天累着了,多歇会儿吧。”季和笑眯眯地说,亲了张小余的嘴角一下,“歇好了我们晚上继续。” 张小余推了一把他,想这人有时候真是没个正形,他脸红着去洗漱了。 季和笑着想自己家小夫郎真可爱,到现在还是会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害羞脸红,真是太可爱了。 两人刚吃完饭,就听到外面有人叫:“季和!小余!开门啊,我是你们花婶子!” 张小余说:“这人来不会是说那个葡萄的事吧?还真够早的。” 季和说:“这说明他们是真的着急卖那些葡萄树,这是好事,咱们走吧,别让她进屋来了。” 张小余点头,随着季和一起出了屋子,把门锁上,然后拍了拍两只小狗的头,让它们好好看家,这才走向门口。 于氏心想季和家的这院子篱笆收拾的可够好的,弄的挺高,这外面长的刺头花可够茂盛的,长的比她见过的那些刺头花长的都好,这季和还真是会种东西,种什么都长的好,要是自己有这本事就好了。她哪知道季和有灵泉,为了防贼连这刺头花都浇了灵泉,当然长的好了。 看到门开了,于氏刚想要迈步进去就见季和和张小余两人出来了,还没等她看清院子里的模样就又把门关上了。于氏只能笑着说:“季和啊,婶子听你花二叔说你打算买葡萄树啊,还打算今天去,我带你们去!” 季和说:“那就有劳了,走吧。” 于氏想这是不打算让自己进去了,她心里也着急带他们去娘家哥哥家,也没太在意,就一转身带头走了,一边走一边和他们夸着自己娘家哥哥家的葡萄长的好,说结的葡萄有多甜,就为了让他们到时候多出些钱。 村里人都起的早,尤其这夏天,大家都抢着早上这不热的时候干活,他们三人走在一起自然是落到不少人的眼睛里了,都很是惊讶,想花郎中的媳妇怎么和季和两口子走到一起去了?他们之前虽然没什么大恨,可也有些仇怨啊! “和子!你这是去哪啊?怎么和花婶子一起走啊?”壮子跑过来问,心说这花家两口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看她这笑呵呵的狐狸样儿,不会又想着害季和他们吧! 季和知道壮子的心意,看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拍拍他的肩膀说:“我打算买些葡萄树,正好花婶子的娘家哥哥家里有一些,我就和小余去看看。你去忙吧,等我真决定要买了,到时候让你去帮着挖葡萄树,给你算工钱的!” “买葡萄树?买那个做什么?想吃葡萄自己种几棵不就行了?还用花钱?”壮子不解地问。 于氏在旁边说:“壮子,你不知道就别瞎说!季和买葡萄树那是要种到河对面去的。季和啊,你要找短工挖葡萄树,我大哥他们家就有壮劳力,怎么也得先紧着他们来吧?好歹那葡萄树也是他们家卖出来的啊。” 壮子一听立刻说:“不用!不就挖葡萄树吗?还请什么短工,季和我帮你挖,不要工钱!” 壮子不想让于氏占季和的便宜。 于氏一听就竖起眉毛,刚要数落壮子,季和就说话了。 季和说:“壮子,我说请短工就是请短工,那可是要种到河对面那庄子去的,你想给那个庄子的主人种树还缺钱吗?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叫你。好了,我们走了,你去干活吧!花婶子,我们走吧!” “哎!走吧!季和啊,我娘家哥哥和侄子全能干活,就让他们也一起帮着挖啊!”花婶子继续说着。 壮子看着他们走远,想到是给河对面的人家干活,那有钱人家付工钱,那他自然就不会拒绝了。想到有钱可赚他挺高兴,他们这些乡下种地的平时不忙的时候也会打短工,可是短工并不是那么好找,能有机会赚钱自然不会错过。回到地里和他爹一说,他爹也挺高兴,直夸季和有出息,让他以后和季和走的更近些,这样肯定能赚到更多的钱。 “唉!季大财家没这个好命啊,说不定以后季和吃香喝辣,他们一家子只能看着眼馋啊!真是生了债哦!” 壮子爹看着不远处的季大财,感叹地摇摇头,看着自己儿子,突然心满意足,想着虽然这儿子不是很机灵,但总算能孝顺自己,可比季大财生了那样三个儿子强太多了! 季大财带着季孝季顺在地里,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虽然听不到壮子和他爹说了什么,但是看他们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肯定有好事,不由的叹了口气,想着刚才看着季和和他的夫郎穿的很是精神体面,比以前好像也长高长壮了,难不成真像村里人说的那样他一和他们断亲就有了好运?他季和是他们季家的克星,他们季家也是季和的克星吗?如果真是这样,这老天爷也真是太会开玩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九点半多才开始写,差点想请假,还是写出来了,不要骂我啊。 第77章 重归于好 季孝哼道:“爹,你看那个季和,咱们就在这边,他连个正眼也不给,真是个白眼狼!” 季大财心里也是不高兴,觉得季和绝情,但还是说:“他还闹脾气呢,等以后说不定就好了,你也别骂他了。” 季孝说:“闹脾气?他有什么脸闹脾气?不就是巴结上大伯家了,现在把大伯当亲爹一样孝敬了,和他的那个双儿一样没良心,张小余认个干亲都孝顺的不得了!张家出了那么多惨事他理也不理。张家对张小余可算是不错了,养他那么大,他被退了亲还给他又找了个当官的夫家,这对许多双儿来说可是天大的福气,求也求不来的!他还不乐意恨上了,真是和季和一样没良心,真是天生一对!” “你哪那么多话?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那么精神!”季大财瞪季孝一眼。 “爹,这说话和干活能用的力气一样吗?”季孝嘟囔着反驳。 季大财叹口气,说:“你大伯和我是兄弟,他对照应着季和也是好事,季和孝顺他也是应该的。唉,这些年咱们两家闹的太僵了。” 季孝突然问:“对了,爹,季青现在病好了,你说咱们两家还能再和好吗?我看爹你也是想和大伯和好了,是不是啊?” 季孝想着季青聪明,说不定就能有远大前程,那自己说不定也能沾沾光呢。 季顺听着季孝的话,脸色一下子变的很不好。 季大财看季顺一眼,微微皱眉,当年季青十分肯定地说是季顺害的他,就因为他的话,害的季顺念不了书断了科举的路,两家这才闹成这样。不过这些年下来,他也不断地想过这个事,想季青那孩子正直稳重,他若是不肯定一定不会胡说八道,他自己也渐渐的有些怀疑起是不是自己的二儿子害的季青。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是觉得当年和大哥一家闹矛盾太冲动,对于二儿子不能再走仕途的怨意也消磨的差不多了。 现在季青的病好了,是不是他们两家也能重归于好呢? 季孝一见他爹的脸色就猜出来他爹的心思,笑着说:“爹,我觉得大伯其实也不是多怪你,要是怪你,他还能照应季和?现在季青的病又好了,大伯他们的那点子怨气肯定也散的差不多啦!只要咱们向他表示一点儿咱们想重新和他们家走动的意思,肯定就能再像原来那样亲如一家!” 季大财想着原来他们兄弟相处的情景,心里感慨万千,这些年他不和大哥来往也确实难受啊。 季孝又添了一把火,说:“爹,其实你也对和三弟断亲心里有疙瘩吧?如果和大伯家再走动起来,那就能和三弟的关系也缓和了。你想啊,就算三弟和咱们家相冲,可是和大伯家相处就平安无事,咱们完全可以通过大伯家和三弟似递亲情嘛!” 季孝嘴里又开始喊着三弟了,不再季和季和的叫,好像刚才喊季和是白眼狼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他想着到时候让季和把钱给大伯家,他们再从大伯家拿钱,这样就等于是拿大伯家的钱,总不会沾到晦气了吧?他对自己的聪明感到很是得意。 季大财是真的心动了。 季顺哼了一声说:“你想的挺好,就怕你刚才说的那个白眼狼根本不稀罕你的亲情。还有大伯家,他们恨我恨的要死!怎么会同意和好?你们还想着让我去赔礼道歉?我可不去!我的前程可也被毁了,要不是他季青,说不定我已经飞黄腾达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在田里当泥腿子?” “行啦,二弟,你再委屈也忍忍吧,你难道还想一辈子当个泥腿子?季青要是真能有好前程也对你有好处啊!只要让他们觉得你也是受了委屈是被冤枉的,以后还能对你不好?”季孝劝道。 季顺咬咬牙,想季孝说的没错,他真是当泥腿子当够了! 爷子三人开始幻想着和季大发一家重归于好,季青发达之后拉拔他们过上好日子,然后借着他们的手再从季和手里拿钱,日子可得多美好。 季和可不知道自己刚才只是那么一路过就引起季家爷子这么多的心思,他正和张小余还有于氏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眼睛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耳朵听着于氏的唠唠叨叨,嘴里十分简洁地回答着于氏那些探听的话。 路上遇到了顺路的驴车,三人搭了车,所以省了不少时间就到了于氏娘家的村子,同时也是于槐花的娘家村子。 张小余指着村头的那棵桑葚儿树说:“阿和,你看那棵树!我小的时候在那棵树下面捡过桑葚儿,很甜,就是吃完了会一手一嘴的黑。” 于氏笑着插嘴说:“唉哟!我也记得!那时候小余你还因为吃这个挨了你娘一顿揍,是吧?要说你娘也真是狠心啊,明明是丽娘她自己把衣服给弄脏了,干什么赖到你头上?真是偏心偏到胳肢窝了!” 张小余抿抿嘴,这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记忆,不过那桑葚儿的甜味却是美好的,即使挨了打他还记得。 季和心疼地拉着张小余的手说:“等以后在咱们家里种上几棵,你想吃多少都行。我给你摘,你只要张嘴吃就行,不用怕弄脏手和衣服。” “好啊。”张小余知道季和疼自己,他觉得心里甜的像吃到桑葚儿一样。 于氏羡慕地看着这夫夫两个,心想自己家那个死鬼也没这么心疼过自己啊,这张小余还真是有福气。 于氏说:“正好我哥哥那里也有几棵桑葚儿树,你们要是想要也一起卖!那可是就要挂果了,可比你们自己种等上几年省事!” 季和一笑,想这于氏还真是怎么也忘不了赚钱。 “张小余?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来求我们来给你说情的吧?” 季和正打算说话,就听到前面有人叫张小余的名字,语气有些不屑,他皱皱眉,小余现在可是他的夫郎,谁也别想欺负他!季转头看过去,就见一家门前站着一个妇人,虽然年纪大了,但仍然风韵犹存,穿着干净整齐,头上有根金钗,不过看那个头十有八`九是包金的。这妇人手里拿着个盆子,是出来倒水的。 季和立刻就猜到这是于槐花的娘家人,要不也不会对张小余说这种话,他拉着张小余的手说:“走了,不用理一些不相干的人。” “我本来也没打算理会。”张小余笑着说,他现在过的很好,真的不打算再为了和张家人和张家的亲戚去生气。 那妇人是于槐花的弟妹,一听他们这么说话就竖起一对细眉毛,刚要说话,就被于氏给打断了。 于氏笑着说:“槐树家的,你还是省省口舌吧,小余今天可不是像你说的来找你们求情的,人家小余现在过的可滋润了,就算你大姑子求他他也不会回去的。这是他家男人,可不是好欺负的,你要是不想丢人就赶紧回去吧!我可对你说,今天他们可是我请来的,你要是敢添乱我就和你没完!” 于氏显然在她的娘家村里还是有些威名的,那妇人听了于氏的话哼了一声,端着个盆扭着腰回门里去了,不过过了一会儿还是从门里探出门来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心想于氏领着这两个来村里干什么? 于氏对季和他们说:“别理她就对了,哼,我哥哥家的那山地之所以要不下来其中就有他们家捣乱!不就是眼红嘛!呸,有本事自己也去开块地啊,自己家懒就想占别人的便宜,真是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 季和心里想这话说她自己家的人也挺合适的,先不说她了,就说花郎中就是个爱占便宜会坑人的。 张小余笑着对于氏说:“花婶子,还是快去看看那些葡萄吧。” “好!好!咱们快点走!” 于氏带着他们到了自己哥哥家,正好她哥哥于靠山就在家里,一听于氏说这两个人打算买葡萄树,立刻露出笑脸,一边夸着自己家的葡萄树一边就带着他们上山去看葡萄树。 只这一路,季和就看出来于靠山这人也不是什么实在人,而且也爱计较,又贪财,想着自己以后用葡萄赚了钱,这人十分可能捶胸顿足,他也不是多同情,更觉得他去找花郎中埋怨才是最有趣的。因为这么想着,他夸了好几次花郎中,说是因为花郎中才来买他的葡萄树,让他多谢谢花郎中。 于氏在自己哥哥面前觉得倍有面子,想这可是自己男人帮的忙! 看到那些葡萄树,季和心里点点头,很是满意,倒不是说这些葡萄长的有多好,而是因为这些葡萄长的一般,长的一般就可以压价钱,等买回去他再用灵泉稍微浇一下,这些葡萄就能长好了,所以也不用买特别好的葡萄树。 于靠山看着季和面无表情的脸,心想这小子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啊,他心里估计着价钱,不知道他能不能答应,想到妹妹对他说的这小子是为了大户人家采买葡萄树,那肯定是不缺钱,他胆气就足了,准备喊一个高价。 第78章 成交 “大侄子,我这些葡萄可好,结的果子又多又甜,个头也不小,你要是买回去了准保不亏!听说你买的还不少,你放心,我肯定不让你吃亏,给你个实在价!这片葡萄十两银子!你说怎么样?” 于靠山说,最后这个价钱他自己说着都有些心虚。 于氏的心一阵猛跳,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大哥,想自己大哥可真敢提!十两银子?这片葡萄哪植十两银子?!又不是顶用的木材,也不是能吃的粮食!十两银子啊,一户富足人家多久才能攒下十两银子?十两银子那能买两亩不赖的地了!能买一头牛了,能盖几间砖瓦房了!能给两个儿子娶上媳妇了! 但是于氏心里也激动,想要真能卖上十两银子,那自己哥哥可就赚了,自己说不定也能分到一份…… 季和心想这人把自己当傻子坑呢?果然是于氏的哥哥。 张小余绷着脸说:“十两银子还是实在价?于大叔,你真当我们是冤大头?我们可也是乡下种地的,还能不知道这些葡萄值多少钱?你要不想卖就直说,我们立刻走人,就当来这里转一圈散步了!” 季和笑着说:“就是。” 季和想自己夫郎绷着脸的模样真可爱啊。 于靠山就知道他们不会立刻同意,赔着笑脸说:“你们别恼啊,大叔我可不是想坑你们,你们自己看看,我这片葡萄可是有三亩多!得有三四百株啊,这每株都结了果了,这一株每年结的果子都能卖个几十文,我不算这葡萄秧子本身,只算这一年卖的葡萄钱,三四百株的葡萄算起来就得十多两银子吧?我只要十两银子还是少要了啊!你们说是不是?” 于氏也笑着说:“可不是!这还少要了呢!季和,小余,你们这买的葡萄树可不少,不是一株两株也不是十株八株,十两银子听着多,其实不多啦!这就像你觉得一天吃三个馒头不觉得多,听着一千个馒头就觉得多了,可那要是一年吃的啊!你们想是不是这个理儿?再说啦,你们要买这么多葡萄种到那庄子里去,那肯定是不差这些钱儿啊,赶紧着把差事办完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氏最后这话的意思就是劝季和别替严家省银子,严家不差这些银子,他们只看季和办的事速度快不快。她想着季和为了讨好严员外,说不定就不计较那些钱了。 季和真是懒的和他们费话了,伸出三根手指,说:“十文钱,一株葡萄,卖不卖?不卖我们就走了。” “十文钱?!”于氏尖叫,“季和你怎么不去抢啊?你上哪里去买一株能结果子的葡萄树也不止十文钱啊?别人家卖一茬葡萄都能卖个几十文上百文,你倒好,十文钱就想买了?不如做梦来的快!” 于靠山也拉下脸说:“两个大侄子,你们可好好想想,别处可没人像我这么一下子种这么多能结果的葡萄的。我出的价钱已经很划算了。” 季和扯嘴角一笑,说:“你们要是不乐意,我就走了,我就是这个价。” 于家兄妹陷入纠结当中,于靠山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于氏凑近季和他们小声地对他们说让他们多出些钱,他们自己也能多落些钱。 张小余继续绷着脸说:“我们可不做那种事,花婶子,我们可是看着你们的面子才来这里看看。你们再好好想想,我们到哪都能再买到够数的葡萄,你们能不能把这些葡萄卖出去可两说。” 这话正戳在于家兄妹的痛处上,确实,这葡萄树不好卖,而村里人逼着他们做决定,他们要是再不处理了这些葡萄到时候就便宜了村里人了! “能不能再提提价?十文钱太少了!” “不少了,现在这天气移葡萄树可不好活,指不定到时候死多少棵,到时候不知道多少个十文钱打了水漂。” 张小余一边说着一边抿抿嘴角,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虽然他知道季和种什么活什么,但还是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钱没了,是担心影响季和酿酒,季和可是把这个事当成个大事来做的。 于靠山眉头皱的更紧,张小余说的是实话,移葡萄树苗本来就不容易活,还是在这个天气,更不容易活了,就是活了今年也指不定结多少葡萄。算了,还是卖了吧,总比村子里面给的钱多,而且还能出口恶气! “行!就照你们说的价钱,卖了!” 说了这个话,于靠山也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这可是无本的买卖,当初的葡萄苗全是不花钱的,也就花了些功夫浇了些水,就能赚个几两银子,也算不赖了!虽然这几亩山地没落着,可是赚的银子再添些也能买一亩地了。这么一想更觉得不亏。 于氏有些失望,但是季和在一旁又在她哥哥面前夸了她和她当家的好几句,于靠山也直说这次多亏了他们,她心里也高兴了,想虽然没赚到大笔银子,但让大哥高兴了,记得他们夫妻的好,就行了! 看着他们兄妹在那里你感谢我谦虚,季和和张小余互视一眼,抿嘴一乐,想希望他们以后知道葡萄能酿酒后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就好。 季和和于靠山说定了,说下午就带着人来挖葡萄树,到时候按着株数给钱。 于氏没和季和他们一起回村,她回了一趟娘家,还是做了这样的好事,自然要留在娘家好好的受款代,还有就是季和下午才给钱,她要等到那时候,说不定还能捞些钱到手,现在回去可啥也落不着。 回到村里,季和和季大发他们说了这个事,商量着怎么把那些葡萄运到庄子里去,现在已经是夏天了,那些葡萄树又是长了好几年的,根深藤盛,一株就不好移了,何况几百棵,这可是个大工程! 季大发和田大强两人出面,到村里借了牛和车,其中一头牛就是村长家的,自然村长林永新也知道这个事了,很痛快的就借了。 “用骡子车不用啊?让阿俊的爹给你们赶过去!” 季俊家里有骡子车,虽然日子过的不错,可平时也用骡子车捎人赚些钱,最重要的是林永新想着到底是季俊当初把季和给推到河里去的,闹的两家关系挺不好,能多来往来往总是好事,何况还是给河对面的庄子干活,那可是严府的庄子。 季大发对季俊其实没多大不满,他也知道季俊不是多坏的人,当初应该不是故意把季和推到河里去的,又是同村同姓,也是沾亲带故,这些日子过去了,季和自从掉河里还转了性子,日子过的挺好,他心里那些不满也渐渐的散了。所以听林永新这么一提,也没拒绝,想着多个车多份力,早些把那些葡萄弄回去才是正经! 季俊的爹季大生一听叫他去干活,经林永新那么一说,立刻就答应了,驾着骡车就出了门。 季俏噘着嘴说:“那个季和倒是好运气,搭上严家,现在都能从严员外手里捞差使了,我都没去看过那个庄子呢,他倒去了!哥哥,你以后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庄子啊?凭什么他们都去了我就没去过?” 季俊笑着说:“等有机会。” 张兰立刻笑着说:“表哥,那到时候也一定带着我去啊,我也想看!” 季俊笑笑,没有说话。 季俏推推张兰说:“我渴了,你去帮我倒碗水来,要加上糖的!” “好,我这就去!”张兰笑着说,飞快地走了,只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淡了,心想喝喝喝,也不怕喝死!什么都不做,就会指使自己,将来嫁了人看你怎么被夫家嫌弃吧!还有季俊哥,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弟弟,看着季俏支使自己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娘还想着让自己以后靠他,能靠的上吗? 季俊又温柔地和季俏说了几句话,就回屋去了,听说季青的病已经好了,那他明年也会去考秀才吧,就算他病了多年,也不可轻视啊。季俊想如果自己好好的一个人反而被一个病了多年的人给压下去了,那也太丢人了,所以他一定要加把劲了,不能让季青比自己强! 总共三百二十六棵葡萄,一株十文钱,这些棵就是三千二百六十文钱,另外还有两株长势不错的桑葚儿树,季和就给于靠山凑个整数,给了他三千五百文钱,当然不全给的铜钱,有银子有铜钱。 于靠山拿着钱乐的很,他们这乡下人家平时都用铜钱,能看到银子就觉得是大钱了,现在他一下子就入手三两多!于氏在旁边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于靠山也不顾媳妇瞪大的眼珠子,塞了一小块银子到于氏手里,于氏立刻乐的眉开眼笑,对嫂子说一定会加把劲把她村里的张丽娘给拿下,说给她侄子当媳妇,这才让她嫂子露出些笑模样。 旁边正好有人听到这话,就当笑话说给人听,让张小余和季和听到了,张小余知道这不可能,张丽娘是张家现在唯一的希望,张家不会把她嫁给于家,季和也这么觉得,他觉得张丽娘宁愿去做个妾也不会嫁给乡下普通人家,那女人心太高了,能让她看上的乡下人家也就是季俊那样有前程的吧。 这些葡萄树确实不好弄,一下午根本弄不完,第二天又挖又运了大半天这才折腾完,在他们挖运这些葡萄的时候,也有人在庄子那里种这些葡萄,给这些葡萄搭架,直到天黑,才一切收拾利落。 作者有话要说:一棵几年的葡萄真的会很枝繁叶茂,不好移,觉得要是没灵泉,写这个情节真是很有压力。终于又让配角出场了,会不会都忘了他们了? 第79章 遭贼了 季和看着那些葡萄,虽然大家已经很小心了,但是仍像受了摧`残一般,他想如果没有灵泉,这些葡萄树真不知道能活下来几棵。 张小余站在季和身边,有些担心,但是他没说出来,脸上更是没表现出来,就怕影响季和的心情,不过看着季和一脸轻松,他想也许他真的有把握,自己要对自己相公有信心。这么想着,张小余想着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些葡萄,让这些葡萄长的结实茂盛,今年结出许多许多又甜又大的葡萄来! “放心,这些葡萄一定能活,你相公我连牡丹那么娇贵的花都能养好,何况这些葡萄?到时候让你有吃不完的葡萄。” 季和握住张小余的手说,就算张小余不说什么不表现出来,他也知道他心里一定担心呢,这两天可没少有人说些丧气话,那些人都以为他是帮着严员外买的葡萄树,直说严员外钱太多了才不在乎这些葡萄损失多少,好像已经确定了这些葡萄要死上大半,就连季大发田大强他们这些年纪大些沉稳的人都有些沉不住气来劝他停下继续去别处买葡萄的计划了,说这些葡萄先种着,实在不行就等着天不热的时候再移,大不了明年再酿葡萄酒。连他们都担心了,何况年纪轻的张小余呢? 季和知道张小余是支持自己才什么也不说什么情绪也不流露,心想活了两世能得到这样一个伴侣真是上天的恩赐。 张小余看着季和的眼睛,认真地说:“就算真的损失了也没关系,不就是那几两银子吗?我们能赚回来。” 季和摸摸鼻子,想自己夫郎这是在宽慰自己吧?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些葡萄能全活下来吧? 田进多对季和说:“和子,已经种了这么多了,还要继续去买葡萄吗?差不多了吧?” 季和说:“继续买。如果真的死了大半那就更得买了,只有多买才能多活,你们不要舍不得,买这些葡萄才花了三两多,就算死一半也才损失一两多,那剩下的一半我们可赚的会是损失的百倍千倍。这么一算,你是宁愿继续损失呢,还是为了少损失而不再去买葡萄?” 田进多咬牙说:“当然是继续买!” 季和笑着拍拍田进多的肩膀说:“好啦,你也别心疼了,我现在手里的钱还损失的起,就算全花光了不是还有这座庄子吗?不是还有庄子外那些田地吗?还怕饿死我不成?” “也是,我真是钻牛角尖了,你可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季和了,你可是个地主了!”田进多摸着脑袋笑了,真是不担心了。 乡下人家有的一年也存不下来什么钱,三两多银子可是钱了,季大发田进多他们当然心疼,不过在季和开导了一番后就全想通了,又继续去寻找能结果的葡萄树了。 青山村的人去帮工,又有于氏这个大嘴巴,季和帮着对面庄子买葡萄种葡萄的事在村里就传开了,大伙对严员外在那里种那么多葡萄的原因很好奇,后来有人说严员外估计喜欢看葡萄一片一片的,就像有的有钱人喜欢看一片一片的桃花梨花的,大家都觉得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多问了,又对季和能帮着严员外做事感兴趣了,看见季和就对他说以后再有什么好事也记着他们。 季和笑着答应了,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数还是很纯朴的,面对这些人他也是很客气。 “阿和!家里进人了!” 这一天两人回到家,张小余才一看门上的锁立刻就说,那把锁已经打开了。 季和皱眉,在旁边找了根棍子,把门推开就进去了,发现家里屋门和棚子门全打开着,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是进贼了! “还有把虾米和螃蟹送走了。” 张小余虽然又惊又怒,不过想着两只小狗不在总算是免了一劫,要不真不够人踢两脚的,要真踢死踢伤了真要心疼死了。 季和摸摸张小余的头,说:“不用怕,我们今天就去河对面住,这里真是太不安全了。” 季和心里想还好还好这些日子没出事,还好他总是不管到哪里都不会让张小余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怕的就是这一天! 两人先去看屋子,避开了屋里进门处的地方,那里撒了不少的草灰,上面留着几个鞋印,肯定就是贼留下的。 季和也是担心有贼,这才每次出门前都习惯和张小余一起在房门里面挂个布袋子,他们开门自然不怕,可不知道的人一开门就会落一头一身的草木灰,不仅如此,地上也铺了一些草木灰,鞋印子就会留在上面。季和想只要不是专业的贼都不会留意他们留下的脚印,尤其在被灰撒了一头一身之后更不会留意了,到时候这也是个线索。 季和见屋里没人,又去棚子里看看,也没人,房后看看也没人。 “阿和,还好没丢什么东西,就是咱们灶房里剩下的那些吃食和粮食全没了。” “全没了?那就好,这样我看那个贼还往哪里跑!” 季和眯着眼睛冷声说,心想敢偷到我头上来,敢吓到我家夫郎,就得知道后果! 季和住在这里,就算有灵泉还是很小心,家里的粮食总是买的不多,大部分藏起来,只留一些在外面当摆设,这些东西是不用的,除了这些摆设的油盐酱醋,那只有两碗三碗的大米细面里让他加了一些药,是在药铺里面买的能让人闹肚子的药。他想着来偷东西的人要真偷走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那么少也不会拿去卖,肯定会自己家吃,到时候只要一闹肚子,也是一个线索。 张小余原本还觉得那些粮食可惜了,现在觉得真是一点也不可惜,对季和更加的佩服了。 “啥?你说你们家遭贼了?!丢没丢东西?” 田婶子一听季和这么说就担心了,季和家现在可有钱啦,这要真让贼偷了可怎么是好。 张小余安慰她说:“干娘,你放心,没丢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气不能受,我们一定要找到这个贼!” 张小余对他们说了那草木灰和放了药的大米细面的事。 田进多佩服地拍了拍季和的肩说:“真有你的!那贼只要是咱们村里的人他肯定跑不了了!你放心,我这就叫认识的人去帮着找,看哪个家伙湿着头发哪个家伙闹肚子了!一逮一个准!” 田大强说:“还是去和村长说说吧,让他多派几个人找,先别说那个放了药的粮食的事,要是找不到谁身上有灰谁头发湿,到时候再让他们露陷,要不一说就露馅了。” 田大强又带着季和他们去季大发家,把这事一说,季大发也很生气,这小偷小摸别说村子里,就是镇里城里也有,可偷到季和头上去就太不要脸了,季和和小余多苦的娃子,刚赚些钱就去偷他们,这还有良心吗? “找人!一定得找到这小贼!我不打断他的手我就不是季大发!” “是啊,一定要抓到!”张氏在一旁也是有些胆颤心惊,劝着季和他们快些搬家,那地方太荒了,这现在是遇到个偷东西的,要真是想对他们不利的可就麻烦了。 季蓝转转眼珠说:“要我说就重点盯着张家就行,也就他们家现在想钱想疯了,又恨和子哥和小余。而且别人胆子还没那么大敢砸锁。 季和说:“倒是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他们家的嫌疑最大!” 田大强说:“好了,先别乱怀疑,我已经让进多去看着他们家的人了,现在先去找村长,这事一定要让他知道。要是村子里的人,这事就更不能包庇了,这么胆大包天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偷东西,开别人家的锁那么轻松,以后开别人家的锁也轻松着呢!现在偷人家的钱财粮食,以后说不定就要人命了!” 林永新听到的就是这夸大的严重后果,也重视起来,拍下桌子说:“这可太不像话了,我们青山村可不是养贼的窝子!看我抓到这人不狠狠的收拾!季和啊,你们现在有钱了,也搬回村里来住吧,那里真是太危险了。说起来那里还是我同意你去住的,你们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心里也不踏实。” 季和想着不能再瞒村长了,就把自己要去河对面住的事和他说了。 林永新惊的目瞪口呆,片刻后才问:“你说严员外把那庄子和附近的地都给你了?” 季和点头说:“是,村长,不是我故意要瞒着,这事也才几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说,现在出了这个事,我要搬过去了,到时候请你去喝酒。” “好!好!你果然有出息啊!反正咱们村里有船,以后常来常往的也方便。” 林永新现在看着季和都有些想不起原来的季和是个什么模样了,越想越觉得不是一个人。 张玉娥也听到了季和的话,心情比林永新还要复杂,想这好事怎么不是自己儿子自己外甥遇到的呢,不过她对季和可是笑的更加的温和了。 第80章 到张家抓人 光顾季和家的贼很快就被抓到了,不出所料,正是张家的人,是张武郎。 一听季和说要把张武郎送到官府去,张大牛和于槐花全急了,张武郎这拉肚子拉到虚脱了,要真送到官府去还不去掉半条命?他们已经有个儿子被送去做苦役了,这个要是再去了可怎么得了? 张丽娘也急,大哥张文郎出了事还可以说是倒霉,毕竟谁也不愿意踢个石子就伤了牛不是?虽然对名声有损但到底还能解释一二,但张武郎这可是偷窃,太丢人了!要把这事闹大了,对她嫁人更有影响了。 “林叔,还请你三思啊!咱们村子要真把这个事闹到官府去也不好听啊,以后谁都说咱们村专出贼,那可就连累大了!都是乡亲,大家平时争吵打架的事都私下解决不会闹到官府去,我二哥的这个事又为什么不能私下解决呢?” 张丽娘说完咬着嘴唇看着林永新,脸上全是哀求。 张大牛也连忙附和,说:“就是啊,这事闹大了对村长你也不好。” 林永新一皱眉,想他们说的也是有道理,虽然哪个地方都有小偷小摸的事发生,但是只要不闹到官府去也不是大事,一旦闹过去那可就闹到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了,对村子名声不好听啊,对自己也确实不好,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有人说他担不起村长的职责来。他倒不在意当不当这个村长,可因为这种事被拉下台他还是不乐意的! 林永新看向季和,说:“季和,我看这事也不用闹到县衙去,要不就在咱们村子里面解决了吧?” 张家的人也全看季和,想着要求他,一个一个脸色都不太好看,最后还是张大牛开口。 张大牛说:“季和啊,我知道你生气,不过再怎么说武郎也是小余的二哥,你总不能把你舅哥送到大牢里去吧?对你们来说也不好听啊,你就抬抬手,让这事过去吧,啊?” 张小余立刻摆手说:“别这么说,我可没这样的二哥,不是早说好了吗?咱们之间早就没关系了。” 于槐花皱眉说:“小余,你咋这么绝情啊?好歹我们把你养到大,当初把你说给王主薄也是为了你好,不就写个身契吗?又不是真不要你了。这些日子我们没打扰你就是指着你自己回过味来,可你这娃怎么就这么倔呢?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对你的恩情呢?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 于槐花看着张小余比在家里明显的长高了,脸皮白净了也胖了,心里就一阵愤怒,想自己家过成这样,凭什么这个小崽子却过的这么好,上天真是不睁眼!但为了儿子,为了这个家,她不得不忍气吞声,即使是抱怨着张小余也是用一种温和又难过的语气,还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张小余冷哼一声道:“是不是为了我好我自己清楚,你们也清楚,只要眼睛没瞎心没瞎的人都清楚!你们对我的恩情我就是干那么多年的活没还完,也用你们把我卖了的银子还完了。以后还是少提,否则别怪我不讲情面!” 张小余真是厌烦了张家,他绝不会再对他们产生一丝亲情,想和他重归于好,没门儿!当他不知道他们这又是想继续想着拿他当牛做马吗?他和季和过日子过的好好的,有了这么好的相公,傻了才会再要这些狠心绝情的家人。 “你!”于槐花被毫不留情地顶回来,气的差点又骂人,被张丽娘拉扯了一下才忍住了。 林永新咳了一下说:“你们还是不要扯这些闲话了。还是问问季和愿意不愿意放张武郎一回,不把他送交官府吧!” 张丽娘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季和,柔声说:“季和,请你宽宏大量放过我二哥这一回吧!” 季和被张丽娘的眼神看的直皱眉,想这女人这是什么眼神啊?对自己用美人计吗?给以前的季和差不多,给他没用啊,他就算没有心爱的夫郎,也讨厌她!感觉到自己握着的手收紧,季和知道张小余这是对张丽娘的眼神有意见了,心里一乐,想自己夫郎好可爱啊,这是担心了吧? 张丽娘还真是故意对季和释放自己的魅力,她其实心里还是认为季和喜欢着她,想着自己细声细气地求求他,他会放过自己二哥吧。即使她现在还不喜欢季和,但看到张小余站在季和身边过的挺好,她心里也不舒服,所以说话的声音更加的柔和。 张小余抿紧嘴唇,心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张丽娘。 季蓝也跟来看热闹,刚才一直站在旁边不吭声,现在忍不住了,嘲讽道:“张丽娘,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语调?把你那套收起来!我和子哥才不吃你那套!你有什么脸求他?当初可是你害他,后来又不断的找他和小余的麻烦,现在又去偷他们家的东西,还有脸求?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张丽娘咬紧嘴唇瞪季蓝,说:“季蓝,你不要乱说。” 季蓝撇撇嘴:“我有没有乱说你自己清楚,大家全清楚!” 季大发说:“蓝儿,你一边站着去。” 季蓝哼了一声,对季和说:“和子哥,别理她,这人坏着呢!” 季和微微一笑,说:“我知道,对那种坏人我是不会理的,免的再死一回。” 原来的季和已经被害的投胎去了,他现在过的正幸福,打算和自己夫郎白头到老,可不想招惹这个心眼又多又毒的女人。如果有机会,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收拾了,也给原主报仇雪恨。 张丽娘心想季和这还是在怨自己当初害他那一回事啊,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么一天,她当初也不会害他啊,本以为那就是个蔫软柿子,没想到现在却变成又尖又硬的石头,真是悔不当初。她脸上露出更加委屈的表情,刚想再说什么,就被林永新的话给阻止。 林永新又对季和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意思就是能私了就私了了吧,别闹到县衙去。 季和说:“村长,这个事还是去县衙吧,这事瞒不住,村里人已经知道了,不过我相信他们为了自己村子的名声不会自己乱嚷。那对村子的名声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至于村长你的名声也不用在意,他一个小贼还影响不了村长你啊。” 季和想一定要收拾收拾张武郎,居然敢闯进他的家,现在不教训他,谁知道以后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当然,最主要的是给张小余出气,他的夫郎在这个家里受了这些年的罪,他做相公的不给出气谁给出气! 林永新还想再说什么,但季和的眼神却告诉他他心意已决,林永新到底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只能皱着眉看张家人,想他们自己能求情就求吧,他不管了。 张丽娘没想到季和还真的这么狠,心里暗恨,却不再理他,转而去和张小余说话。 “小余,你劝劝季和吧,你们的日子才刚过好,别再去衙门了,这去衙门不管是告人的还是被告的可全要花钱,你们就算日子好过了也得省着些钱。我知道你和季和感情好,你劝劝他啊。” “我什么都听我相公的。” 张小余看着张丽娘,心想张丽娘还是像原来一样能说会道。 季和对张小余一笑,柔声道:“我家小余就是好,你想吃什么,晚上回去咱们就吃什么。” 张小余笑道:“吃什么都好。” 于槐花气道:“好啦!你们两个闭嘴!也不嫌肉麻!张小余,你也真是被宠坏了,你真以为你和他在一起过日子就不需要有人给你撑腰啦?等你以后人老株黄了他就不稀罕你了,到那时候你别来找我们哭!” 张大牛气不打一处来,想这老婆子又管不住嘴了,看这说的叫什么话,不过他也只是瞪她一眼,并没阻止,毕竟现在不管是季和还是张小余,只要说服一个就行,管是什么主意说服的对方呢? 张小余冷声道:“反正不用你们撑腰就是了!我和阿和成亲的时候就不怎么好看,又是个双儿,还怕什么人老珠黄?我以后是哭是笑都和你们没关系,我就知道你们现在还是为张武郎哭吧,他是一定要去大牢走一圈的!” 季和也生气,一声招呼,就让人去抓张武郎。 于槐花大急,挡在大门口就不让他们进去,被田进多一把扯开,眼看着张武郎被从屋里揪出来,她又急的扑上去,死活不让人把她儿子带走。 林永新对张大牛吼:“拉着你媳妇!再这么闹下去伤了她可没人管!” 张丽娘连忙去扶于槐花,家里最近花钱真是太多了,她娘可不能再受伤了。 蒋红莲一直坐在屋里听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想闹吧闹吧,凭什么自己这么倒霉呢?最好这个家都和她一样倒霉才好! 张大牛眼看着儿子被扯到大门口,因为闹肚子已经虚脱了,这要再进了大牢不死也没半条命啊。而于槐花也快晕倒在女儿的怀里,他自己也觉得胸口发闷,连忙用拐棍用力把自己的身体撑住。 “站住!” 张大牛突然一声大喊,让院子里的人都停了一下,就连季和他们都看向他,想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张大牛看着张小余,说:“小余,你和我进屋,我和你说几句话,到时候你再决定带不带武郎走。” “当家的!” 于槐花突然有些反应过来张大牛想说什么,着急的瞪大眼睛。 第81章 身世 一看于槐花着急成这样,所有人都觉得张大牛肯定要和张小余说很重要的事,肯定还和他们家的利益有关,要不于槐花怎么会着急呢? 季蓝就悄悄地对张小余说:“小余,去听听他要说什么,让和子哥和你一起去听。” 张小余看看季和,季和笑着点点头,他脑袋中灵光一闪,想张大牛不会要和张小余讲讲从前的故事吧?比如说关于张小余的身世的流言?如果真是这个,那真要听听了,这时候他真觉得刚才坚持不放过张武郎是太对了,看,这不就另有收获吗?与其把张武郎送进大牢,他更希望知道张小余的身世。 于槐花抓着张大牛的胳膊说:“当家的!你可要想好了!” 张大牛看她一眼,叹口气说:“难道你想看着咱们再有一个儿子被送去衙门,然后去服苦役?” 于槐花不说话了,她当然不乐意,已经有一个儿子去了,再去一个,那怎么得了?她转头看看张小余,眼神很复杂,又是不甘又不愤恨。到底还是松开张大牛的胳膊,让张丽娘扶着她先进屋。 张丽娘也猜出自己爹要说张小余的身世了,其实张小余的身世在他们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就是在村子里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没有明确的说过张小余不是张家的孩子,可那种怀疑所带出来的态度却几乎是公开了张小余并非张大牛的孩子的事实,之所以不说确定了,是因为简虎的那门还算不错的亲事,还有就是真确定了不是亲生娃就少了许多牵制张小余的话语。 张丽娘原来并不在意把这事挑明,因为张小余离开这个家后也真的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但现在张小余过的很好,他们能和严员外江地主都说上话,张丽娘还真不乐意就这么放过这对夫夫,可为了张武郎,也只能依着爹了。这一刻,她更觉得张武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原来对他打架偷窃的行为就不屑,现在更加厌恶。只不过他还算爱护自己,以后自己就算嫁人了也不能少了娘家人的帮衬,为了这点,她忍! 季和和张小余一起进了屋子,旁人没进去,都在院子里等着。 季和拉着张小余的手,站在门边上,也不找地方坐,直截了当地说:“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时光宝贵。你们可要捡重要的说,要是让我觉得是废话,那我可会直接掉头走人带着张武郎去县城。” 张丽娘看着季和扯着嘴角说着不客气的话,心想这人变化真大,不过他就是再变也就是个土里刨食的,自己永远也不会喜欢他。只是想到当初自己陷害他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后悔,想季和现在可不是原来那个蔫头傻脑的季和了,在现在这个有些精明的季和心里留下那么个形象有些丢人。 “季和,就算你不看在小余的面子上叫一声爹娘,也该尊敬我爹娘吧?好歹年纪算是你的长辈。”张丽娘抿抿红润润的嘴唇,一脸郑重地说。 于槐花冷哼道:“丽娘说的对,别赚了些小钱巴结上两个有钱人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到底不是自己有钱,小心让人知道你这么不懂事以后再不找你办事!” 于槐花想到今天就要把张小余的身世给揭穿,说话也不客气。 季和说:“我只尊敬值的尊敬的人,总不能碰上个杀人抢劫的年纪比我大我都要尊敬吧?好啦,快说正事,否则我就带着张武郎走了,反正你们要说的是什么事我们大致也能猜到,你们说不说也无所谓了。” 于槐花听他拿他们比做杀人抢劫的恶人很是生气,可被季和一威胁也只好闭嘴,看向张大牛。 张大牛叹息一声,看着张小余,说:“季和刚才也说了,我要说什么你们也有大概的猜测了。是,我要说的就是小余的身世。小余啊,你也别怪我们这些年对你不冷不热,实在是没法子对你亲热啊!全是你娘,也就是我那个妹子做的孽啊!她为什么要把我们的娃给抱走了啊!那可是我们的亲骨肉,就这么丢了,你说我们看着你,怎么还能对你好啊?” 张大牛抹了抹眼角。 于槐花也假装着嚎起来,嘴里不断地叫着儿啊肉啊的。其实于槐花并不喜欢双儿,可这时候不表现一下悲伤怎么行? 张丽娘伤心地低下头,轻声说:“原来爹娘真的不是怀疑,是真的确定了哥哥是被人抱走了啊。小余,你想想我们家这些年虽然对你不是特别好,可也不是特别坏啊。就算是最后给你找了王主薄也并不是一条最坏的出路,多少有双儿的人家都羡慕呢!你就别记恨我们了吧!说到底,是你娘害了我们一家人啊!” 张丽娘最后这话的意思就是你娘害了我们一家人,那你是她的双儿,我们又养了你,你就得替她还债! 张小余并没想那么多,他现在又是轻松又是失落,轻松的是终于确定了自己的身世,失落的是自己真的是被错扔在张家的孩子。 季和握紧张小余的手,淡淡地说:“小余也是受害的,他不欠你们的。” 于槐花说:“怎么不欠?母债子偿!我家的双儿也不知道被他娘抱到什么地方去受苦了,想想我那可怜的双儿我就不想活了啊,小余好歹长到这么大了,我的双儿却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么不欠我们的?说不得当年他娘就是觉得养不活孩子了,更也许是碰上什么非得让娃去死的事了才抱走了我的娃儿!我可怜的娃啊,说不定早就替你死了,现在一把小骨头也不知道埋在哪个土包包里,说不定连个土包包都没有早就被千人踩万人踏了!我可怜……” 于槐花装哭装的很像,本来还想再嚎一会儿,被季和一噪子打断了。 “行了!再嚎我就让你去县衙嚎张武郎去!” 季和冷冷地威胁,说:“你们说的那些全是猜的,别想赖到小余头上来。小余这些年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就算像你们说的真欠你们的也已经被你们卖了,算是还完了。你们就不该再继续找他的麻烦,如果你们不找麻烦,怎么会惹出后来那些事。所以说还是你们自己自作孽!” 张大牛心里憋气,说:“当年我要是一气之下把他扔了,他肯定活不到现在,这样的恩情就因为把他卖过一次就完了?亲生儿女都不该怨恨父母把他们卖了,何况他一个背着罪孽的养子?小余,你要是记恨我们也太不对了!” 张小余看着张大牛,说:“就算我不是你们的孩子,也是你妹子的孩子吧?当年她也是为了你们才去出给人当下人。” “那是她自己愿意去的!她自己想去好人家过好日子,想攀高枝去,怪的了我们吗?”于槐花皱眉。 季和撇嘴:“废话少说,反正小余不欠你们的,现在更不欠了。” 张丽娘看着张小余,细声细气地说:“欠不欠的,小余自己心里有谱。” 张小余看着她说:“我不欠你们的!” 张小余淡淡地看了张丽娘一眼,问张大牛:“你们不知道我娘去哪里了,那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张小余这些年下来也知道张家人不清楚他娘的下落,所以也不问,只想知道有没有什么落下的东西,虽然不清楚那个娘是不是故意抱错孩子的,但他还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确切的说是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是个人都想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他也一样。 于槐花撇撇嘴说:“没有!” 张大牛的目光却是一闪,低下头去,说:“哪有什么东西,没有,她全带走了。我都把实话说了,你们把武郎放了吧!” 张小余有些失望,看看季和。 “就这些话就想让我放过张武郎?不可能。”季和一笑,毫不在意张家人愤怒的想吃了他的脸,说:“你们说的这可不是什么秘密,全村子哪个不猜小余不是你们家的孩子?我们进来前都猜到了你们要说这个。而且你们说的话让我更生气,更不想放张武郎了。” 季和之所以这么说是故意耍赖,并不是一定要把张武郎送到县衙去,而是另有目的,他总觉得张大牛肯定还有什么能说的秘密没有说,刚才张大牛在张小余问起他娘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他的时候虽然极力掩饰表情,但还是被他发现了,这老滑头肯定藏了什么东西,说不定连于槐花都不知道!他要不给他抠出来,他就不是季和! 于槐花骂道:“好你个不讲道理的混帐!骗的我们把话说了你却不认帐了!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张丽娘也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季和,很是鄙夷的模样。 张大牛气的又头晕了,忙在心里劝自己不要生气。 季和也不想再听他们骂人,看张大牛气成那样,想他要真晕了想从他手里要东西还麻烦了,所以立刻说:“张大牛,你手里有你妹妹留下的东西吧?还是拿出来吧!要不我就让你儿子进大牢,而且要让他去最苦的地方服役!” 张大牛无法,只能说:“你等等!” “啥?当家的你还真藏了东西?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于槐花急了,想张大牛不会藏了什么好东西吧?要真那样可不能给他们。她还生气张大牛竟然瞒着她。 “别嚷了,不是值钱的东西。” 张大牛没好气地说,然后就拿出来一个东西放在手心里摊给大家看,确实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个小小的石头坠儿。 第82章 石头坠儿 那个石头坠儿只有鸽子蛋那么大,色泽发红,整体成一条甩着尾巴的小鱼儿形状,能看出来这块石头是天然就像一条小鱼儿,又有人在上面划了几刀就让这块石头更加的生动,让这尾小鱼儿更显的活灵活现了。更巧妙的是在小鱼的嘴里像含着一个珠子似的有块白色的小石头,在小白石头与鱼嘴之间有缝隙,两个小银圈从其中穿过,又有一条金色丝线缠成的绳子从小银圈中穿过。 这个石头坠儿一拿出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 季和感觉到握着的张小余的手颤了一下,想小余还是在意身世的,他心里有些心疼,见张小余不伸手去接那只小鱼,他伸手去拿,却被于槐花抢先一步从张大牛手里把那个石坠儿抢走了。季和皱着眉看于槐花,不过他也不担心她不给,他相信这个石坠儿真的就像张大牛说的那样不值钱,放在他手里那么多年,肯定早就去过当铺或者卖玉之类的铺子问过了,要不怎么会拿出来。 张大牛被从手里抢了东西很恼火地瞪一眼于槐花,说:“你抢什么?说了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于槐花细细地打量手里的坠儿,说:“我看这东西很好看啊,说不定是玉呢,那可值钱!” 张丽娘看着心里也这么想,她还想这个石坠儿上面的银圈和绳儿看起来也很是精致好看,一般的人家也就只会系根绳,哪会弄的这么精致,姑姑果然是大户人家呆久了啊,哪怕这种小东西都弄的这样精致,这么想着,她更加向往富裕的生活。 张大牛说:“哪是什么玉?我都去镇上问过好几家铺子了,不值钱!就是一般的石头!” 季和嘲讽一笑,想看吧,果然已经找地方看过了吧? 于槐花很失望,这东西再好看只要不值钱,她也不是那么稀罕了,瞪着张大牛说:“一块破石头你收的那么严实干啥?!连我也不让知道!” 张大牛不吭声,他当初留下这个石坠儿也是想这是妹子留下的,就算不值钱,收着也不占地,而且他心里还想着说不定哪一天还能见到他妹子,到时候他妹子要是过的好了他就向他妹子要些钱,她要不承认,这个石头坠儿说不定能起个作用。正因为这么想着,他一直收着这个小鱼儿,这次要不是被季和给逼急了他还不愿意拿出来呢。 季和可不管他们怎么想,只淡淡地说:“这东西可以给我们了吧?” 于槐花说:“给你们行,你们得放我家武郎这一次!要不这东西我扔到河里也不给你们!” “你要是再威胁我,信不信我真的把张武郎送到最苦的地方去服役!” 季和眯着眼睛看于槐花,冷冷地说。 于槐花被季和的眼神和话给吓的一哆嗦,连忙把手里的石头坠儿扔过去,嘟囔道:“凶什么凶?不就是帮着严员外办点小事嘛!就是个跑腿的,有什么可牛气的!拿去拿去,什么破东西!” 季和伸手接住那个石头小鱼儿,然后交到张小余手里。 张小余紧紧地把那个石头小鱼儿握在手里,一颗提着的心落下来。 出了屋,季和对林永新说:“村长,张武郎这个事就算了。” 张武郎立刻说:“快把我放开吧!季和都说这事算了!快松开我!” 于槐花拉着张丽娘一起去扶张武郎。 林永新松口气,想终于不用闹到衙门去了,不过也好奇张大牛到底和他们说了什么,不但让季和他们同意不把张武郎送交衙门连教训都不教训了,更不要他家的赔偿了。看着张小余的脸色,想难道还真是说了张小余的身世?不过他也不好开口问。 季蓝倒是开口问:“和子哥,就这么放了他?到底他们和你说了什么,让你们就这么干脆的放过他?” 季和看看张小余。 张小余很平静地说:“我确实不是张家的孩子,他们把我曾经贴身带过的一个石头坠儿给我了。做为交换,我们就同意把张武郎放了。” 大家一听都叹口气,想张家总算说了实话,证实了张小余不是他们家的孩子,这样也好,以后他们就再也不能说张小余不孝了。 季蓝冷哼一声:“藏着你的东西不给,最后还得用交换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真是他们家的人会干出来的事!不要脸!” 张丽娘听了不喜,说:“季蓝,你一个双儿就不能说好好听些吗?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再说那是我姑姑留下的,我爹收着也没什么不该的。你要再说些难听的话,我也要不客气了。” 季蓝轻蔑地说:“你怎么不客气?也要冤枉我吗?我说话再不好听也比你满嘴瞎话要好。” 张丽娘脸涨的通红,本来想说自己没冤枉季和,但是看到季和笑眯眯的看着她,眼神却冷冰冰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张不开嘴。 林永新说:“好了,这个事既然你们两家都决定好了就这么算了,那就啥也别说了,散了吧。不过你们张家以后可要好好的管教自家人了,这才多久啊?一件一件丢人现眼事!咱们村子可经不住你们这么败坏名声,要是总这样,我可要和村里人商量商量对你们家罚上一罚了!到时候你们可别喊冤!” 张大牛连忙说:“是,是,村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管教他们,让他们不再惹麻烦。” 林永新点点头,和季和他们一起走了。 张丽娘想到刚才林永新看自己的那一眼,心里七上八下,想林永新可是季俊的姨父,本来就看不上自己,这回不会更加剧了吧?他一定会去季俊面前说自己的不好!这么想着张丽娘的脸色从红变白,看着正扶着张武郎心疼关心的爹娘,再看看门窗紧闭的大哥那屋,气的一甩袖子回屋了。 蒋红莲在屋里坐着,心里想真是便宜张武郎了,怎么不让他也陪着张文郎一起去受苦呢?又想到张小余,心里又羡又恨,想他终于过上好日子了,而自己却还要在这个家里熬着,恨他当初要是没和季和在一起,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自己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她恨恨的捶打了两下。 林永新回了家,把这事和张玉娥一说,张玉娥鄙视地说:“我就知道张家没好人,也就出了张小余那么一个好的!现在好了,以后张家可别再想说什么张小余不孝了。哼,他们要是知道季和能住到河对面去,有那么多地,不知道得多后悔当初那么对张小余。真是穷命啊,想卖张小余没卖成,张小余找了个好相公他们还给断了。” 林永新说:“这就是没好心眼儿的下场,你看他们家现在越过越不像样子,等你去大生家的时候见了季俊好好和他说说让他躲着些张家的姑娘,要真被缠上了谁知道以后张家的烂事会不会连累他们,就连咱们家到时候都躲不开。” 张玉娥说:“我早说过了,你放心,阿俊才看不上她,阿俊就是脾气好,对谁都拉不下脸,这才让那个张丽娘以为阿俊对她有意思。我们阿俊将来可是有好前程的,哪会看的上她?不过我还真得再把这事去和他们说说,让阿俊能冷下心不理她!” 张玉娥这么一想,和林永新打个招呼就出门了,一边走一边还想着自己得把张家做的这事给好好的宣扬宣扬,这样以后就算张丽娘那狡猾的妮子想耍手段缠上季俊也因为她家的名声没人信她的话。对季俊这个外甥她可是寄予厚望,不想让他被张丽娘给祸害了。 张玉娥打算这么做,张氏和田婶子也同样如此,她们两个这么做是心疼张小余这些年受的委屈,想要给他出气,也想着彻底的断了张家以后再想赖上季和他们的路子。 在这村子里只要有一个女人传了闲话,那没多久大半个村子就能知道了,要是几个女人一起传闲话,那就等于是整个村子都知道了。 张大牛家又出的出事很快就成了村里人的谈资,大家看着他们家人的眼神都带着鄙夷,想他们家明知道张小余是抱错的还死不承认,赖着简家的婚约,压着张小余受苦受累被他们卖了还得背着个不孝的名声,还打算藏下张小余的东西,真是太不应该了!这还不算什么,他们家居然出贼!村子里不是没小偷小摸的人,可都没让人逮着过,这张武郎可被逮着了。这种人家以后还是少搭理的好! 张丽娘羞的不愿意出门,于槐花脸皮厚也受不了这么多人的指指点点,又不能和人吵架,她出来前张大牛可说了不能吵架,他们现在得缩起脖子做人,要不真被排挤彻底了。后来她也是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了。 张大牛和张武郎也是早早的去地里干了活然后就跑回家。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当天张小余被大家安慰了一番后就随着季和去了河对面,两人住进早就准备好的屋子。 张小余看着那个石头坠儿,面无表情。 季和坐在他旁边,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声说:“心里要是不好受就和我说说,别一个人憋着。” 张小余咬咬嘴唇说:“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把我抱错的?” 这个她自然指的就是张大牛的妹子,也就是那个别人口中张小余的娘。 季和笑着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如果她是故意的,一定有她的理由,如果她不是故意的,那就更不用难过了。如果以后真的能见到她,再问她吧。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你的家人一定是很爱你的,你看这个小鱼儿多有趣,虽然只是一个不值钱的石头,并不是什么玉石珠宝,却能看出花了心思在上面。” 张小余看着随着季和的手来回摆动的石头小鱼儿,脸上总算露出些笑容。 季和见张小余笑了,低头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亲,把那个石头小鱼儿系在他的手腕上,张小余现在变的白净了,细细的白皙手腕上系着金色丝绳,坠着那条胖胖的红色石头小鱼儿,显的很是可爱有趣。 张小余摸着那条小鱼儿,靠在季和的怀里,想就这样吧,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自己到底为什么会被丢下,但他现在有季和,他有家了,以后他会过的很快乐很幸福。 季和抱着张小余,眉头微微地皱着,对于张小余的身世,他心里还有别的猜想,不过他并不想和张小余说,不想让他心里有更多的负担,一切等到有机会见到张大牛的那个妹妹之后再说吧,当然,如果这一辈子还能见到的话。 第83章 田家搬家 季和和张小余两个去河对面住还并不显眼,但田大强一家搬家可就很惹人眼球了。 刚出家门没走出多远呢,就被人看到嘻嘻哈哈地问:“哟,田叔田婶,你们这是干啥呢?这大包小包的是打算搬家啊?” 说话的是李春,她看着田婶子两只胳膊各挎着一个大包袱,手里还提着两个篮子,后面的田进多挑着个扁担,两边的筐里上盖着盖子也看不见是什么,但一看那扁担压的弯弯的就知道里面肯定满满当当的,心想他们这是干啥啊?她嘴里说搬家,可还真不信他们是搬家,这搬家哪那么容易啊。 田婶子不太喜欢这李春,这女人耳朵长嘴巴大,眼睛溜溜的总恨不得看别人家的热闹,谁家要有什么事她肯定能跑到最前面去看,这种人哪会让人喜欢。不过今天田婶子高兴,看到她更是眼睛一亮,心想李春就住在季大财家隔壁啊,正好把季和得了河对面大房子的事和她说说,她准保一转头就让季大财家知道,气死那一家子欺负季和的东西! 田婶子笑眯眯地说:“是啊,是搬家!要说我们这次搬的地方可好啊,我真是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飞过去呢!” 李春眼睛瞪圆,没想到还真让自己胡猜对了,这真是要搬家?还是搬到好地方去?不会是要搬到镇上去吧?!不过她一看他们娘俩这么走着走,又觉得是田婶子在逗自己,她撇撇嘴。 “哟!恭喜恭喜!不知道是要搬到哪去啊?不会是镇上吧?那怎么也没借辆车?这么搬家还不累坏身子?” “不用车,我们坐船。就搬到河对面去,离着也不远,累不着!” “河对面?不会搬去桃花村吧?” 李春一听河对面就先想到桃花村,然后就想到桃花村的桃红,脸上就不由自由的浮现出一抹嘲讽,想这田家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是不愿意和张家结亲吗?不是说那桃红跑了吗?怎么现在又这么乐呵呵的去桃花村了?还这么大包小包的,要不是时间太短,她都要疑心那桃红是不是回来了又怀上他们田家的娃了,这才引的他们这么高兴地带东西过去。 李春这时候还是没相信田家要搬家,倒以为田婶子乐疯了继续和她逗笑。 田婶子和田进多一听桃花村这三个字立刻脸色全沉下来,再看李春脸上的神色,两人都恨不得扇她一嘴巴。 田婶子哼道:“不是桃花村!是河对面的庄子,碧云庄,知道不知道?前些天村里人还去那里种葡萄哪!我们就搬去那里!” 田进多不耐烦再理李春,催着田婶子说:“娘,快走吧。” “好,咱走!” “等一等啊!”李春等两人都走了好几步了才回过神,急忙追上去,一边走一边赔笑着问:“婶子,你说你们要搬去河对面的庄子住?这是真的?你们怎么会去那里住?不会是去那里帮工吧?一月给多少钱啊?还要不要人啊?” 田婶子斜眼看她,慢吞吞地说:“我家小余和他的好相公请我去那里住,我自然能住啦! “啥?这关小余和季和什么事啊?” 李春又傻眼地呆在原地,然后又追上去,说:“婶子,季和他当上那庄了的管事啦?他可真本事!连你们都能让住过去,你们这以后可享福了,让你们过去肯定不是白住,得让你们有活做吧?那一月给多少钱啊?” 李春像钻到钱眼里去似的问个不停,心里直后悔当初没和季和打好关系,要不有这好事自己家不也落不下了吗? 田婶子有些不高兴了,想这李春怎么就这么看不起人呢,怎么猜来猜去就总猜季和是个管事呢?不过又一想也难怪她猜不出来,任谁也想不到季和能从严员外手里赚来这么一个大庄子吧,啧,这孩子可真出息!苦尽甘来了啊!对了,不是感慨的时候,得让李春去传话气死那季大财一家子啊。 田婶子咳了两声,说:“郭二家的啊,你这可就又猜错了。告诉你吧,现在河对面那庄子可是我家双婿的。以后那庄子不姓严,姓季了。哦,是季和的季,可不是季大财的季。” 李春再一次惊呆,想天爷爷啊,这可真是个大消息!他们村子里出了地主啦!看着田婶子得意的模样,她连忙跑过去抢过田婶子手里的两个篮子,带着讨好的语气继续问东问西,无非就是问季和到底是怎么得到河对面那些房子和田地的。 说话间就已经到了河边上,河边上现在已经停了一条船,河边上有专门停船的码头,其实就是在河边的大石上放了木头,平时用来停船倒也不错。那码头旁边的大树下站着个人,正是张山,他正和几个人说话,一见田婶子和田进多过来立刻迎过来帮着田婶子拿东西,笑着称呼田婶子为田夫人,叫田进多田爷,这一声称呼让李春和那几个人全又惊又羡,像他们这种人可从来没敢想过被人叫这么高贵的称呼。 张山非让田婶子留在这里看着,他陪着田进多再去拿东西。 田婶子笑着说:“不用,还是你看着船吧,我得回家再看看去,要不也不放心。” 田婶子又和田进多两人向回走。 李春看看他们又看看张山,最后还是留在河边和张山搭话,张山也知道不用再瞒着季和的身份了,所以别人问话只要能说的他全说,不能说的他一个字也不露。 李春果然不出田婶子所料,探到了这种大的消息立刻就直奔家的方向去了,当然,没回家,而是去了自己家隔壁的季大财家。 现在正是早上辰时过半的时候,不少赶早下地的人正回来吃个早饭,季大财家也不例外,除了去学堂的季瑞山,其余的人都在家。 李春兴冲冲地把她看到的听到的一说,季家的人坐着的猛然站起来,站着的一下子坐下了,全一脸的震惊。 季顺呵呵一笑,说:“这大清早的这种玩笑话可一点也不好笑。” 李春一瞪眼说:“我可没开玩笑,这是真的!不信你们去田家看看,去河边看看!他们正搬家呢!可不止我一个人看到!唉哟,你们是没看到啊,那河对面庄子的管家管田进多叫田爷,管田婶子叫夫人。季和是季爷!啧!这可真是一下子就从地上飞到天上去了!羡慕死我了!唉哟,以后你们也能放心季和了,他现在真是什么也不缺了。” 李春心里乐,想季大财家真是没福气,这样的出息儿子在他们家愣是只能当个扫把星,就算克着他们,就算断亲,当初要没那么狠,说不定也能落些好处。现在却只能看着季大发家和田大强家占尽好处,要是换成他非得吐口血不可。 季家人确实很郁闷,郁闷的想吐血,终于把李春给半轰半请的弄出家门,冯氏就气的把手里的扫帚扔出去,差点儿扔到季小诗的身上,吓的她啊地叫了一声,转身跑到金翠娘的身后。 金翠娘忍着心里的难受,劝道:“娘,你别气坏身子。” 冯氏重重地坐下,说:“我能不气吗?这崽子有了出息一点儿也惦着这个家,倒把个外人一家子接去享福!果然是白眼狼!” 金翠娘心里想这婆婆真不讲理,明明就是这个家把季和给赶出去的,断亲断的那么干净那么狠,还指着人家赚了钱跑回来孝敬你,做梦去吧! 季大财叹口气说:“别气了,到底是咱们儿子,他过好了也就不用担心他了。唉,难道还真是咱们家碍着他的运道了?这才离开多久啊,越过越好了。唉!” 冯氏不高兴地说:“你说什么呢?咱们家能克着他什么?我看是他在咱们家的时候克着咱们家,他一走就把咱们家的运气都带走了!” 季大财想自己这口子太不讲理,他也不和她绊嘴,只劝道:“你少说几句吧,忘了我先前和你说的话了?到底是咱们儿子,之前一气之下断了亲,现在能缓和下就缓和下吧,这样以后就算我闭眼了也能去地下见我娘,她可是到死都惦着和子。要知道我和大哥闹了这些年的别扭肯定也不会原谅我。” 冯氏不服气地说:“有什么可不原谅的?他们可害了咱儿子的前程!那季和是她孙子,老大顺子他们就不是了?” 季孝和季顺连忙劝冯氏,他们本来就觉得季和过好了季青病好了可以去沾些光,现在听说季和得了那么大的便宜,这个念头就更强了。 季小诗眨着眼睛说:“河对面一定很好玩吧?我想去玩!” 季小玉说:“听说那里有不少房子,一定是很大的房子。原来那里不是严员外的地方吗?严员外住的地方一定有很精致的家具,上好的瓷器,绸子做的被褥吧?一定还有很大的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好看的花。” “之前不是种了好多葡萄吗?我想吃葡萄。” 季小香先想到吃的,除了葡萄,她还想到许多许多的好吃的,鸡鸭鱼肉,那里一定应有尽有吧! “一群没出息的!”季秀儿瞪了三个侄女一眼,但心里也很是向往,只是不说。 周桂花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她一直没说话,心想你们不就是都想着再从季和手里得到好处吗?可是哪那么容易,季和可不再是原来那个软弱可欺的季和了。当然她也不会去拦着,要到了好处少不了她那一份,要不到反正丢脸大家一起来!再说,季家的脸面已经丢了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怕什么? “就是一群没出息的!”冯氏也瞪三个孙女一眼,“他就是再有钱,对咱们家来说也是扫把星!少和他走的近了,要是沾了晦气回来也扫出家门!” 季孝他们看着冯氏,想她还在意季和是扫把星啊,难道就这么看着季和吃香喝辣高房大屋不心动?他们心动啊! 金翠娘眼珠一转笑着说:“娘说的是,咱们可不是那眼皮子浅的,不能因为和现在过的好了就以为他不是扫把星。咱们还是离他远些吧。不过说来说去他也是爹娘的儿子,你们哪能不惦记他呢?就算娘说的再狠,心里怎么想的我们这做儿女的可都知道。就按着爹之前说的吧,咱们先和大伯家把关系缓和一下,到时候再通过大伯家关心关心季和,老天爷肯定不知道,到时候这晦气也就过不来了。娘,你觉得呢?” 冯氏哼了一声,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要说她看着季和过好了不心动那是假的,可是随着季和越过越好,她也越来越相信他和他们家互相克着了,也不敢更不愿意重新靠近他,通过季大发家让季和给银钱,这是最好的办法。 季孝几个全都松口气,心里又开始想着河对面的那庄子和田地,想着那得是多少雪花似的银子啊,最重要的是那还是严员外手里得来的,说明季和和严员外关系很是不错吧?还有江地主那里也算的上是江少爷的救命恩人。有这两条人脉,以后他们不知道能得多少好处啊,就算不能去镇上城里讨生活,在乡下也能过的像小地主一样的舒坦吧?! 季秀儿心里一边惦记着季和的钱财,一边想着自己一定要争气,一定要嫁的好些,拥有比河对面更大的庄子,狠狠的压季和一头!这样想着,她觉得明天还要再去县城一趟,说不定就能见到那个王小姐了,自己一定要和她成为朋友,这样就能认识到好的成亲对象了。 季大财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家人都在想什么,他只是高兴,想着终于能和大哥重归于好,还能关心一下季和这个儿子,真是比喝了一杯老酒还要舒服啊! 田大强一家在庄子里住下了,他们收拾好了屋子就去看那些葡萄,发现那些葡萄看着挺好,没有要死的迹象,全都很高兴,准备着继续去四处买更多的葡萄来种上,到时候结了葡萄好好的干一番事业。 与此同时,江地主家里也正在经历着一场风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还是挺晚,不过发现没,字数多了一点点哦 (*ˉ︶ˉ*) 第84章 揭穿康 江平掉到水里去了,不过好在救上来了,但也把他爹江地主吓坏了,即使郎中说他没事也还是担心,人参燕窝的一碗一碗的给江平端来,要不是江平说补过头了也对身体不好他恨不得把这些全给儿子灌下去。 “爹,其实我的眼睛已经能看到了。” 在屋子里只剩下江地主和江平的时候,江平看着自己父亲疲惫的脸,轻轻对他说。 江地主立刻站起来冲到他的床边问:“你说什么?你的眼睛能看到了?!这是几啊?” 江地主伸出四根手指头在江平的眼前晃。 江平笑着说:“四根手指头。爹我看的见,没骗你,我哪能拿这个事骗你啊。” 江地主高兴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一把抱住江平,想拍他后背两下又怕把他拍疼了,手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嘴里骂着:“你这个小混帐!眼睛能看清了怎么也不和我早点说!这都能看清了还能掉到水里去,真是没用!” 江平见自己爹这样激动,连忙说:“爹,你小声些,别那么激动的大声说话,我和你说个事,你要哭要骂都小声些好不好?” “谁哭了?你老子我流血流汗不流泪,更不会为了你这个小混帐掉眼泪!”江地主猛地放开江平,坐在床边上,气哼哼地抹了抹眼角。“说什么事啊?有什么不得了的事,还得小声些?” 江平严肃地说:“爹,我掉河里是有人把我推下去的。” “谁?!”江地主一听猛地站起身,然后想到不能大声,又压低声音瞪着眼睛问:“是谁把你推下去的!在这个家里居然有人敢害你!这是不想活了!你是不是看到是谁了?说出来,爹一定把那人处理了!你想让他怎么死?” 江平叹口气说:“爹,我说了也许你不信,是大哥。” 江地主愣在原地,脸都有些扭曲了,然后又坐下了,说:“爹信你的话,你是我儿子,你什么人品我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事真是让我不敢相信,你能给爹主说到底当时是怎么个情形吗?” 江平想别说他爹不愿意相信,他也不愿意,虽然江康品行不好,他们兄弟的感情也不是多深,可是他也没想到这个大哥会对自己下这样的毒手。他们可是兄弟啊!本来他都想把这事瞒下来,但是看着自己爹,他又担心江平连自己这个兄弟都敢害,会不会也害他爹,他得让他爹有些防备,所以他才说了。 江平把经过说了,原来他自从吃了季和送来的药,眼睛就慢慢的开始恢复,但他为了给自己爹一个惊喜,只说只能看个模模糊糊,说眼前就像有层雾,只这就够让江地主高兴了。江平打算着总把自己的情况说慢一拍,等自己完全好的时候就能给自己爹一个惊喜。只是这个惊喜还没来的及送出去呢,他就在外面赏景的时候被人推到湖里去了,因为他的眼睛看的见,所以他清楚的看到了是他大哥江康推的他,那么清楚,他想怀疑别人都不行。 江平咬咬嘴唇说:“爹,大哥为什么要害我?难道就因为他不是爹的儿子,我才是爹唯一的亲生儿子吗?可爹你对他那么好,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你也说过将来咱们家的家产会分给我们两个人,他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江康并不是江万贯的儿子,而是江万贯大哥的儿子,他大哥临死前把儿子托给了他,非让江万贯当成儿子养才放心,所以江万贯就真把这个孩子当成儿子养了,等到了这个地方生活,这事自然知道的人更少,别人都当这就是他的儿子,他是对江康很好,可是人的心都是偏的,江万贯确实是更疼自己的儿子江平,江平不仅是他的亲生儿子,还处处比江康优秀,怎么能不让他偏心呢? 可就这样江康也想害死他的儿子,江万贯觉得心被怒火拱的难受。 江万贯听到江平的话,叹口气说:“前两天我和人说话,听到外面有动静,想来是江康在外面听着。我说了就算你不走仕途也没事,这一片家业足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说了如果你走科举的路,京城的几处产业也够你周转的,我在京城也有几个故友,可以帮你打通关系。也许就是这些话让江康起了歹意吧。又或者他本来就对这家业要分你一分不满意。” 江地主并不是笨人,要不也不可能挣下这么大的一份家业,再加上江康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那点小心思他一想也想明白了,真是又生气又失望又伤心,想自己怎么就养出一条白眼狼呢? 江平见他爹伤心,连忙安慰他,说:“爹,这事我就和你说了,你说咱怎么办?是装着不知道,还是揭穿了他?” 江平掉水里后很快就被下人发现了,而江康正好也过来了,还跳下水去救江平,很是扮了一把好兄长,让江地主感动的不行,这些天江康躺在床上也被江地主送了不少的补品,没少去他床边关怀呵护。 现在想想江地主真想去江康床边抽他一顿,这个白眼狼不但害了人反过来还装上救人的了,真是好心机! “揭穿他,和他说明白,等着他一成亲就把他分出去。想他也不能说出什么来。” 江地主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开了比较好,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江康能下的了这个狠手,有了第一次就有可能有第二次。他不想死,更不想让儿子死。 江康正躺在床上无聊呢,见江地主来了,立刻扮一副虚弱样,却被江地主的话给惊的差点跳起来,他真的没想到自己那个弟弟居然眼睛已经能看到了!他自然死不承认,哭着说江地主偏心江平,说江平不乐意把家产分给他才想出这么一条苦肉计来。 江万贯叹口气说:“江康,你和阿平的性子我全清楚,你以为你一直以为总是装着生病我不清楚你是装的吗?你的心思我全清楚,只是想着你亲爹,我全没放在心上,可这次不行了。算命的说你晚成亲好,要等到二十二岁以后,现在你的年纪也快到了,我会给你找一门好亲事,然后你就搬出去住吧。我也不委屈了你,镇子上县城里和府城我都给你宅子,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江康一听哪乐意啊,从床上下来跪在江万贯的身前抱着他的腿哭求,说不分家,要是让他出去他就去跳河。 江万贯到底没再说什么,离开了江康的屋子。 江康坐在床上恨恨的抹把眼泪,心想该死的江平,江康一直恨不得除掉江平,以前他是打算着在江平去赶考的路上下手,那样完全可以把自己排除在凶手之外。这次江平受伤,他一激动就打乱了计划,结果失败了。 江康恨江平恨的要命,想他明明眼睛好了居然还给他装瞎,害的自己露了馅!除了恨江平,他又恨上季和。之前听说江平的眼睛很难治好,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想江平以后是个瞎子自己可就好动手了,但自从江平吃了季和送来的药丸居然说眼睛有好转了,他又偷听到了江万贯的那些话,对他明显偏心江平的话很生气,一气之下就冲动了,在家里就动手了,结果落到如今这种境地。 全怪季和,他没事送那个药来做什么?! 江康心想自己若有机会一定要收拾季和! “你的眼睛好了,这全亏了季和送来的药,可真是灵丹妙药啊!你接着吃,全吃了,一定不能让身体留下后患。”江地主对江平说,虽然觉得那药丸是好东西,可他还是没想着给自己留下。“我得准备一份大礼给季和送去,虽然送金银很是俗气,可是也最是实用,我打算送上十两金子五百两银子,再送上几匹布料,你觉得如何?” 江平点点头说:“爹你看着送吧,反正以后我会和季和常来常往,这次送的不够以后还有机会。” 江平觉得和季和很谈的来,虽然季和只是一个乡下农家子,但他还是打算和他成为朋友。 江万贯也不阻止,季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已经调查过,虽然和家人不和,但那也不是他的错,自从他离开那个家后可以说是运气极佳,从行为眼神看也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儿子要交朋友就交吧。 江万贯备了礼就亲自坐着马车去青山村了,他觉得只有亲自去青山村感谢才能表达自己的诚意,可到了青山村才知道季和居然不在这个村子住了,搬到河对面的那个庄子住了。江地主很是惊讶,想这季和居然能从严员外手里得到这样大的好处,真是很有本事啊!江地主坐了青山村的小船过了河,去了河对面。 村里人知道后更是十分的羡慕嫉妒季和,想这小子的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张大牛听了这个消息一口血吐出来。 季大财一家人更是坐不住了,听着金翠娘讲的江地主带来的那些礼品有多么好多么值钱,大人们一个一个眼珠子都红了,小女孩们嚷嚷着想要穿新衣服,就连最淡定的季大财都动心了。 第85章 季秀儿的打算 江平的眼睛好了,季和和张小余都很为他高兴,觉得江地主能亲自上门来感谢也真的不是一个眼高于顶的人,听到他说江平想和他们当朋友,以后常来常往的话,也没有拒绝,双方相谈甚欢。 江地主送上了谢礼,不容季和推辞,还问他有没有别的要求。 季和原来最主要的打算就是让江地主帮着解决了张大牛之流烦人的东西,但现在搬离了青山村,有一条河挡着可以不再见一些让人不喜的人,季和就没再提,想着如果以后张大牛或者季大财家贼心不死还来纠缠再请江地主不迟,在此之前还是先留着这份人情。 江地主回到家和江平夸季和,季和本来就是江平的救命恩人,又送药治好了江平,在江地主的心里就已经很是不错,这次去了原本属于严员外的庄子,可能是因为环境的不同,觉得季和身上居然也带了几分贵气,说话也是有条有理,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他觉得给自己儿子当朋友算是够格了。 “爹,季和他们搬到河那边去住了?你不是一直想修一座桥吗?不如就快快修了吧!要不我还得总坐着船过去,那多不方便。”江平说。 “行,我这就找人建桥!” 江地主一听立刻同意,他一直想要建一座桥,河对面也有他的地,平时他都是坐船过去,因为去的时候也不多,所以坐船也没觉得麻烦,建桥的想法就一直只是在脑海中转悠,现在儿子说话了,他决定立刻着手去办,可不能让儿子总坐船,那多不安全。 江平说:“建的离青山村近些,季和虽然搬过去了,可肯定还是有亲朋好友在村子里,等桥建好了也方便他来往。” 江地主欣慰地说:“还是儿子你想的周到,你这样为季和着想,让他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对你们的友情也多有助益啊!” 江家父子哪知道他们这是好心办坏事啊,季和恨不得那河再宽些,除了季大发一家还让他惦记,他根本不留恋青山村,更不想让青山村里的某些人去烦他。等后来他听到江平笑着和他说那座桥还是他提议建的离村子近的时候,他连看都不想看江平了,真怕眼神化成刀子嗖嗖地飞向江平。 季和一住进新家就给那庄子改了个名字,不再叫碧云山庄,改叫得水庄,这名字听着很俗气,但季和很满意,张小余不说话可是脸红红的,嘴角带着的笑容也证明了他很喜欢这个名字。 “如鱼得水,有你的!”田进多用肩膀撞了季和一下,挤眉弄眼。 “干你的活去吧!”季和见张小余红着脸转身走了,冲田进多一笑,转身去追张小余。 这个名字还是从张小余手里那个石头坠得到的灵感,本来想叫吉庆庄的,吉庆有余嘛,但看到那个石头小鱼儿,他还是定下了得水庄这个名字,他希望他的小夫郎像一条永远也不缺水的小鱼一样自由自在欢畅无比。 张小余听了季和取名字时的解释,心里想自己以前一直因为自己的名字难过,在张家人的口中,他张小余就是多余的,可现在在季和的心里却又是另一个意思。就因为季和,他的人生转了一个弯,向着本来预想的悲惨生活的相反面进行着,这样的幸福这样的甜蜜,像做梦一样。 张小余走在一片葡萄林中,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听着身后季和平稳的脚步声,想要是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 季和和张小余过的很幸福,张大发就觉得很烦躁了,因为季大财一家人开始一波一波地开始在他和他的家人面前晃荡了,从大人到小孩,一个一个的全一扫原先的平淡面孔,嘴角都扬起来,话里话外透着他们本是一家人的意思,让他大皱眉头。 “这是想和咱们重新走动起来?”张氏同样皱眉,她不乐意,季顺害的她儿子病了这些年,险些没命,还反咬一口怪上他们毁了季顺的前程,她如何能甘心就这么原谅他们?当他们是什么了,想仇视就仇视想和好就和好? 季大发点头,叹息道:“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怎么看的?” 张氏说:“我不乐意!你别怪我不让你们兄弟和好,我就是不乐意,你想想咱们儿子受了多少苦。要不是那个季顺害青子,青子说不定现在早就中了秀才,更说不定中了举人!青子的先生可说他有这个能耐!” 季蓝说:“是啊,爹,我也不乐意!凭什么他们害的咱们家这么苦,只要他们赔几个笑脸咱们就原谅他们?不行!以后哥哥要真有了好前程还得被他们拖累!那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啊,一群没心肝的!他们不仅对咱们不好,对和子哥也不好,这种人哪配当咱们的亲人?爹你要是原谅他们让他们进咱们家门,我就不吃饭把自己饿死算了!” “胡说什么!” 季大发训斥季蓝,看向季青,想看他说些什么。 季蓝被季大发训了也没不高兴,见他看季青,问道:“哥哥,你说句话啊,只要你说话,爹肯定不会再理他们了。你可一定要坚定不移地站在我和娘这边啊,可别想什么兄弟情谊什么原本就是一家人之类的!谁要那样的亲人啊,找罪受才会重新和他们来往!” 季青笑着看看他,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看着季大发说:“爹,我也不同意和他们再有牵扯。先不说咱们两家的恩怨,只为了阿和,也不能再有什么牵扯了。爹,他们转变了态度,不正是从阿和去了河对面之后开始的吗?他们想的什么很容易猜到,因为和阿和断亲了,或者也因为还怕阿和克着他们,他们才转而从咱们这里下手。” 被他这么一说,三人互相看一眼,全脸色不好看,想这季大财一家人真可恶,居然还想要把他们当枪用吗?! 张氏问:“当家的,我看也是这么回事,咱们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阿和,也得当心,阿和这孩子好不容易过上现在的日子,咱们不能再给他添堵。” 季蓝加把火说:“爹,和子哥对咱们家多好啊,可比那家子强太多了,他又是祖母临终时放不下的人,你可一定要为他多想想!” 季大发点了点头,脸色沉重,他也不是蠢人,经过这些年的事,对季大发虽然还有些感情可也不是多深了,也没多想再重新走动起来,只是问问家里的人意思。现在家里人全不同意,又提到为了季和着想,他立刻更加坚定意志,想这门亲还是断的彻底一些吧,反正这些年都过来了,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他们的,他断的问心无愧。 季大财从季大发嘴里得到了确切的话,说不打算重新走动,还揭穿了他们打算利用他们从季和手里得到好处的真正用意,当时就涨的老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一头扎进去,看着季大发转身离去的背影,他心里又十分的怅然,想大哥这是真的气狠了他啊,就算这些年不走动,可他仍然觉得大哥心里是惦记着他这个兄弟的,但今天他觉得这个大哥是真的不再会为他着想了,他真的失去这个大哥了。 如意算盘落空,季大财一家人都很是失落,在冯氏的咒骂声中觉得雪花一样的银子飞走了。 季秀儿也失落,不过很快她就又振作起来,想着自己还有王娇儿这一条路可走呢,她把自己的想法和冯氏说了,求着冯氏带自己去县城里找王娇儿,说王娇儿对自己很有好感,只要自己去找她,她们常来常往,到时候不但对自己的亲事有帮助,说不定还能通过王娇儿为家里的两个哥哥讨些好处,比如说介绍个差事什么的,就凭着王家的关系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季秀儿把王娇儿送她的镯子拿出来,表示王娇儿是个好哄的人,只要哄好了她她就会很大方。 冯氏觉得是这个理儿,她想着与其靠着那个扫把星过好日子真不如靠她的宝贝闺女,就和季顺说让他带着季秀儿去县城。之所以找季顺是她觉得季顺毕竟是读过书的,也不至于给季秀儿丢脸。 季孝很不服气,想自己可是老大,但冯氏一瞪眼说要是惹了事他不负不起这个责,他也确实怕自己真的把事搞砸,只能在自己屋里生闷气,等到周桂花再一次把当时认识王二小姐时是她捡到金簪却被季秀儿拿去做戏的事一说,他更生气,觉得自己娘太偏心,自己这个小家吃亏了。 周桂花又劝了他几句,让他别闹,且看以后。 周桂花见季孝躺在炕头上生闷气,却听了她的话没去闹,心里想着他还知道生气就好,最好和他爹娘弟妹们生了隔阂才好,这样才会听自己的,才会为了他们娘几个着想,就算分不了家,以后他们也得多扒拉些钱。 季秀儿带着满腔的希望和季顺去县城了,带着季大财一家人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请假,没好意思,唉 第86章 平心动 炎炎夏日,虽然还是早上,但天气也已经热起来,季俏急匆匆地跟在简虎的身后,又想保持走路的优美姿态,又想跑到简虎前面去,更是急出了一身的一脸的汗,本来努力保持着笑容的脸也不禁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叫嚷出来。 “虎子哥!你就不会走慢些吗?人家的脚小,跟不上你啦!” 跟在季俏身后一溜小跑的张兰忍不住翻个白眼,心说你那脚可不小了,还真好意思说,脸皮真厚,还有就是简虎根本就不想让你跟你还非要跟着,自己找罪受怪的了谁?可别真的打算进山,他可不乐意,别说爬山累的腿疼脚疼,就是那些虫子他也受不了,他可不愿意去落一身虫子。 “虎子哥,你慢些吧,阿俏真的跟不上了。”张兰也跟着说了一句。 简虎停下转身,无奈地说:“早就和你说了让你别跟了,你不听怨的了谁?我要进山去打猎,哪能带着你们两个双儿去?你们回去,我摘果子给你们吃。” 季俏摇头说:“不要!虎子哥我要和你一起去,就是出现大老虎我也不怕,我知道虎子哥会保护我的!” 简虎看着季俏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心里一阵烦恼,他根本就不喜欢季俏,要不是看在季俊的面子上他肯定直接和他直截了当地说了,管他难受不难受呢! “你们两个我可顾不过来,你们还是回去吧,我真要走了,要是再追摔倒了可别怪我。” 简虎说完转身又走了。 季俏跺跺脚,转头对张兰说:“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跟着虎子哥,他肯定不会把我一个人扔下。快走!” 张兰有些为难,但在季俏的瞪视下还是转身走了,心想不让自己跟最好,他还轻松了。 季俏又兴冲冲地去追简虎,一边追一边叫。 “真是够蠢的,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他还死要追着。”张兰听着季俏越来越远的声音,从鼻子里发出轻蔑的哼声。 张兰想要是自己是张兰才不会死缠着简虎,他有季俊那样的哥哥,一定会找个比简虎更好对自己有心的男人。可惜自己不是季俏,自己将来还真不知道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表哥其实是最合适的人,但他和他家人都看不上自己,自己也只能想着看能不能找到对自己来说更合适的男人,可哪那么容易找呢?还是张小余运气好,找到季和那样的好男人,要是自己也能找到一个那样又年轻又有钱对自己又好的男人就好了。 张兰看着河对面,眼神中满是羡慕嫉妒。 “咦?那个江少爷又来村里了啊。” 张兰看到前面有几个人,先看到的是一个穿着蓝色袍子的少年,之所以先看到那人是因为那人穿的最好,一身绸缎衣服在阳光下十分的引人眼球。他认出来这人是江少爷江平。自从前些日子这个江少爷在他们村子出了事,可就成了一个名人,等他的伤好了之后就常来青山村,总是去季大发家,据说是找季青一起讨论学问,闹到季大发家总有一些人去串门子聊天,江少爷在的时候想和江少爷说说话,江少爷不在的时候就和季家人套交情。 看着江平笑着和一旁的季青季蓝说着话,张兰心想当初要是自己救了这个少爷该有多好,说不定现在和江平走在一起的人就是自己了。听说江平的脾气很好,江老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自己要是努力一下说不定就能进了江家大门呢。 江平和季青他们打算一起坐船去季和那里,正走着就听到旁边不远处传来惊呼声,他转头一看就见不远处有个人坐在地上。 江平说:“那人怎么了?江旺,你去看看。” “是,少爷!” 江平身后的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娃立刻跑过去,问:“你怎么了?脚扭到了?” 张兰点点头,心想怎么是这么个下人过来,但他还是装出一脸疼痛的模样说:“这位小兄弟,你能不能让和你一起来的人帮帮我啊?我这是走不了了。” 江旺眨眨眼睛,转身跑回去向江平说了。 江平一听这得帮忙啊,不能袖手旁观,尤其是他很是佩服的季青就在旁边看着呢,他更不能不管了,立刻对季青说:“季青哥,我们帮帮忙吧,等帮完了忙再去找阿和不迟。” 季青看着不远处的张兰,淡淡一笑,对季蓝说:“阿蓝,你和江旺留下来帮帮忙吧,我和江平先走。” 江平说:“季青哥,怎么留阿蓝一个双儿还有江旺一个小孩帮忙?他们能有什么力气,还是咱们去吧。” 季青正要说话,季蓝就先开口了,看江平一眼说:“你们去了能帮什么忙?那可是个双儿,你能帮着背还是能帮着扶?” “啊?那是个双儿?”江平又仔细向张兰那边看,才发现果然是个双儿,他也明白为什么季青自己不过去也不让他过去了,他们确实是帮不上什么忙。“那我们不过去了,不过阿蓝你扶的动吗?江旺到底年纪也不小了,还是叫人过来吧。这脚要是扭伤了扶不好会更疼。” 季蓝看他一眼,抿下嘴角说:“你觉得我会扶不动吗?” 季蓝的眼睛很好看,他不服气的时候下巴会微微地向上抬,斜着脸,眼角微微地向上挑,嘴角却向下抿,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至少在江平的眼中是这样的,他连忙摇摇头,等摇完了才反应过来,心想季蓝看起来瘦瘦的,那个人要是脚扭了肯定全压他身上,得多累啊,真扶的了吗? 季蓝噘下嘴说:“我去看看,说不定不用我扶呢!” 张兰等了一会儿就把季蓝等过来了,心里一阵失望,想怎么是这个泼辣货过来了,他才不想让他过来! 季蓝蹲下,把手放到张兰的腿上,对张兰说:“喂,张兰,你真的扭到脚了?还是看到我们过来在做戏啊?” 张兰心里一紧,想这个季蓝可真聪明,居然一下就猜出来了,可都到这节骨眼了,他自然得装下去,说:“季蓝,你说的什么话?我当然是真的扭到脚了。你要狠心不愿意管你就走吧,我大不了等别人扶我或者自己缓一缓走回去。这个小兄弟,你能不能扶我一把啊,或者你帮我叫一下我家里人也行,谢谢你了。” 江旺看季蓝。 季蓝板着脸说:“你哪只脚扭了?我给你看看。” 张兰自然不会让他看,只求江旺。 季蓝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果然是装的,说:“张兰,我知道你是装的,你现在要是不站起来,信不信我真的让你走不了!你可知道我力气不小。”说着他就把手放到张兰的脚腕子上,并且用了一分力。 “一、二、三!” 刚数到三,就见张兰说:“好啦,我起来!” 张兰不情不愿地说,他知道季蓝力气大,他相信季蓝真的敢对自己动手,到时候自己就是被他伤了还只能吃个哑巴亏,那可犯不着。说完这个话,他就站起来,离季蓝远远的,心里对失去这个认识江平的机会真是失望透顶,估计这次过后自己在江平心中的形象也很差了。 江旺瞪大眼睛,对江平大声嚷起来:“少爷,这人的脚根本没扭伤啊!你看他自己站起来了!” 张兰的脸一下子红了,又羞又气。 江平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摇摇头。 季蓝走到他们身边,对江平扬扬下巴说:“看到没有?我说可能不用我扶。你以后也眼睛亮一些。成亲前就算了,要是成亲后还遇到这种事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如果你以后的媳妇不像我这么凶,肯定收拾不了你那些烂桃花!” 季青咳了一下,想季蓝说的不太像话。 季蓝也发觉说的不太对劲,脸一红,但还是倔强地说:“我又没说错。”说完还瞪了江平一眼,心想全是他,要不怎么会在哥哥面前丢脸! 江平看着季蓝红通通的脸,被他亮晶晶的凶狠眼神一瞪,突然觉得心脏开始跳的快了,他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汪旺看着少爷涨红的脸,担心地说:“少爷,你不舒服吗?脸都红了,要不咱回家吧,快让郎中看看!” 江平说:“我没事!还是快去坐船吧!” 江旺很担心,追在后面一个劲地劝。 季蓝想到江平变红的脸,问季青:“哥哥,江平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刚才只是瞪了他一眼,说的话要丢人也是我丢人啊,他气个什么劲?” 季青忍不住一笑,摸摸季蓝的头发,想自己这个弟弟啊,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单纯。他看着前面江平的背影,微微皱皱眉头。想这江平倒是个不错的人,如果是给阿蓝找双婿找他这样的也不错,只是江万贯那么重视这个儿子,会不会让儿子找个双儿成亲呢?况且自己家的家世实在是很一般。如果弟弟没看上江平还罢了,要是看上了,他明年真的要一举成功考中秀才! 季蓝不知道因为自己让季青想了这么多,他只是看着前面的江平,心里想他生个什么气啊,明明之前很好脾气的。 张兰看着他们走远,咬咬嘴唇,想多好的目标啊,就这么失去了,真有些不甘心。正在他叹息的时候,就听到季俏的叫喊声,他连忙回头,就见季俏气呼呼地走过来,他连忙走过去,问他怎么回来了。 季俏气呼呼地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虎子哥又把我甩开了!你跟我去找他!我一定要找到他!” 张兰劝了劝,说简虎进山了,怎么可能找的到,别再被虫子咬了,那可难看了。 季俏被劝的消了一半心思,可还是说要在山脚下等着简虎,让张兰和他一起等着。 张兰无奈只能随着季俏走,两人一个在前面气呼呼地骂着简虎,一个在后面叹息着错过一个认识有钱少爷的机会。 夏天草木丰盛鲜美,早上有不少人在山脚下拾柴或者割草,这里也没有什么大的野物,所以季俏和张兰就顺着山脚走来走去。张兰心想再等一会儿再劝劝季俏,季俏一累就会回家了,他那娇气的性子自己最了解。 不过还没等张兰劝呢,他们就发现简虎了。 季俏并不高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气势汹汹地跑过去。 张兰连忙追过去。 简虎并不是一个人,另外还有两个人,那两个人都是姑娘,一个穿着打扮的一般,手里牵着两匹马,另一个就很不一般了,头上金光闪闪,上身上大红长袄,下面是粉色裙子,脚上是一双同样绸子做的粉色绣红花绣鞋。这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但这并不是最扎眼的,最扎眼的是她此时正被简虎抱着! 如果此时季和和张小余在这里,他们就能认出来那两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曾经在金铺见过的小红和她的刁蛮主子王娇儿。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转不过来情节,所以先写配角了,没能多更多少,就多更几百字,可以忽略不算_(:3∠)_这算失信吗? 第二次相救 王娇儿因为之前因为在四季楼出丑,被她爹训斥一番又闭了一段时间,前不久才恢复她的自由,也是季秀儿运气好,在王娇儿刚恢复自由的时候找上门去,王二小姐正是闷的要发疯了,有人来给她解闷她可高兴了,所以季秀儿顺利地见到王娇儿,并且得到了还算不错的款代。 季秀儿在家里也是被宠着的小女儿,有些娇气,但为了巴结上王娇儿她可算是放低了姿态,怎么讨好王娇儿怎么来,倒把王娇儿哄的挺高兴。 这一日王娇儿早上觉得无聊,突然就想着找季秀儿来玩玩,她也没坐马车,直接让人牵了两匹马,带着小红就出门了。 王娇儿性子刁蛮,学过骑马,而且骑的还不错,小红也就勉强不会掉下来,两人倒也平平安安的到了青山村。远远的就看到那青山,王娇儿没直接去找季秀儿,而是带着小红先去了山脚下,结果运气太差,居然遇到了从山上跑下来的野猪,马一下子惊了,王娇儿从马上掉来了,摔伤就不提了,还差点被马踩死。 正好简虎经过,他力气大,把马给拉住,没让王娇儿死在马蹄之下。 王娇儿的腿摔的很疼,哭的脸上的脂粉都花了,扯着简虎让他带她去看郎中,因为刚才被从马背上甩下来又差点被马踩死,她死活也不肯再坐到马背上去。简虎只能一把把她抱起来,任由着王娇儿骂他也没松手。 “你骂吧,等找到郎中就把你放下来,被你骂几句总比你的伤治的不及时到时候腿跛了强,好好的一个美人,要是腿跛了可惜了。” 简虎说,其实他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王娇儿美,觉得她很吵,恨不得把她扔到地上,但想到她的身份,简虎抱的就更紧了,上次的机会错过去了,这次的机会不能再错过去!简虎看着面前的大山,眼神更加坚定,他不想让自己的力气全花在这片大山中去打猎物,不想一辈子就当一个村夫猎户! 王娇儿被个男人抱起来有些生气,但也不是特别生气,毕竟这人救了她,而且是第二次救她了,第一次她没看清他救自己的模样,这一次却是看清了,觉得这人可真是有男子气概,真是太英俊太威风了!这么想着她被抱起来还有些害羞了,叫嚷两声也只是本能的反应。现在被简虎夸成个美人,王娇儿本来就有些微微泛红的脸顿时更红了,红的像她身上穿的衣服颜色了。 “你这个人!等我好了看我怎么和你算帐!” 王娇儿说着,哼了一声,声音却是没了火气,也不再乱动了。 王娇儿看着简虎的脸,越看越觉得这男人长的好,心想自己上次怎么没觉得他长的好呢?还有这体格也不赖,抱着自己好像一点儿劲也没费。 简虎感觉到王娇儿看他呢,低下头看着她轻声说:“是不是很疼?别怕,我再走快些,一会儿就到村里了,马上就找到郎中了。” 王娇儿点点头,想这人还是挺温柔的嘛,看来也是沉醉在她的美貌之中了。 小红跟在后面提心吊胆地牵着两匹马,皱着眉看着简虎抱着她家小姐,想说什么可怎么也没开口,她可不想再挨耳光。 他们这么匆匆过来正好就碰上季俏张兰,看见季俏一脸气急败坏地跑过来,简虎皱眉,心想他怎么还没回家去,可别坏了自己的事! 季俏咬下嘴唇,委屈地吼道:“虎子哥!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抱着个女人?你快把她放下!这成什么样子了!喂!你怎么那么不要脸,快从我虎子哥身上下来!要不我就打断你的腿!” 王娇儿一听立刻眉长竖起,想这是哪个找死的东西敢这么和她说话,还打断她的腿?她的腿本来就疼呢,一听这话更火气大了,扭过来看向季俏,一看季俏就嘲讽地说:“哟,原来是个双儿,难怪这么粗野!你一个双儿也配的上简虎这样的男人?做梦去吧!还有你知不知道本小姐是哪位?敢骂我,信不信我让我爹找人收拾你们一家人!” 王娇儿威胁起人来十分熟练,对着这青山村一个小村民更是丝毫没压力。 季俏一看清王娇儿的脸立刻就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嘴一张一张的说不出话来,他认出王娇儿了,心里又惊又怕,想这个母夜叉怎么来这里了?还和他的虎子哥抱在一起! 简虎说:“季俏,这是县里王主薄家的千金,她受伤了,你别胡闹了,让开。” 季俏不甘地让开路,看着简虎抱着人从他身边过去。 “算你识相!” 王娇儿头向后仰,对着季俏得意地笑笑,看着季俏扭曲了五官笑的更是出声了。 张兰一听那是王主薄的女儿,立刻知道季俏这是踢到铁板上了,他有些惊慌又有些小小的欣喜,慌的是怕给家里惹麻烦再连累到自己,喜的是这个王小姐好像对简虎不一般,那季俏是不是没戏了?活该!活该他总是那么张狂! 王娇儿被带到了花郎中家里,花郎中一见是王主薄的千金立刻给她诊治,发现是腿骨断了,他虽然想给王娇儿接骨,但王娇儿不乐意,她还真不信这乡下的郎中,坚持只让他给了些药丸药膏先用了,然后就让简虎借车把她送到镇上去找郎中接骨。也许是因为简虎救了她两回的原因,也许是突然发觉简虎很是可靠,王娇儿现在就觉得让简虎在身边比较放心。她想着上回简虎救了她她只给了些银子,这回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 简虎救了王主薄的千金,还一路给抱回来,这有不少人看到了,一个中午饭的工夫,不少人全知道了。 先不提季俏回家后如何的哭闹,只说季秀儿就差点儿没撕破一条手帕子。 季秀儿恨恨地骂道:“这个蠢货!来咱们村子里为什么不先来找我!没事去什么山下,真怕遇不到男人怎么的?这下好了,又被简虎抱了一回!就不准真要嫁个乡下汉子了!活该她这么倒霉,明明受伤了也可以来找我啊,咱们家人这么多,还怕送不了她?” 冯氏也连连点头说:“就是!就是!这王小姐真是没事找事!不过真是可惜啊,她肯定是来找你玩的,就这么错过去了,这次出了事,以后指不定还来不来。秀儿啊,看来以后还得你去看她。” 季秀儿想也只能这样了。 季孝季顺心里都直可惜为什么不是自己救了那王小姐,要不好处就落到他们头上了,现在看来简虎还真的是有运气啊。 季青他们回到家里,送走了江平,然后就听到张氏说这个消息。 季蓝撇撇嘴说:“那个讨厌的简虎,如果那不是王主薄的女儿,他才不会抱着人让那么多人看到,这种把柄他才不会落下。我看他是想攀高枝吧?!” 张氏点头说:“可不是,八成是这样,这孩子心气高啊,可也不看看什么人能招惹什么人不能招惹,听说那王主薄的女儿可不是什么好姑娘,厉害呢!要真成了以后家里肯定不得安宁。” 季蓝拍拍手说:“打死了才好!简虎和那个王主薄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哪个伤了死了都是报应。哥哥,你说是不是?” 季青笑了笑,摸摸季蓝的头。 张氏摇了摇头,想自己这个小双儿哦,这性子可怎么是好,也不知道将来能许个什么样的人家,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田进多不错,以前吧她还真不好打田进多的主意,毕竟人家就一个独子,可指着传宗接代呢,她的季蓝再好也是个双儿,这生子方面还真没把握,她可不能为了自己家就不顾人家。但现在田进多出了那个事,田家都说了以后不管是姑娘还是双儿,只要人好就行,那她的季蓝是不是有可能许给田家呢?要是那样就好了,阿蓝肯定不会受委屈。 季蓝并不知道一天之内自己的哥哥和娘都为自己的婚姻大事想了好多,他还在乐简虎以后要娶个母老虎呢。 第二天季蓝去河对面把这事和季和说了,季和一笑,和张氏的想法一样,如果那两人真的凑成一对,除非简虎能忍一辈子,否则真的会成一对怨偶。 季和想着简虎可能真的要娶了那个母老虎,心里挺乐呵,想他对不起张小余,娶那个王娇儿就是对他的惩罚。一高兴,他就想着带张小余去镇上买些东西,现在夏天很热,他们好久没进镇子去了,买东西都让张山去买,他们一直在庄子里,真是乐的不愿意离开了。 庄子里现在有牛有马,季和让张小余坐到马车里,把车帘掀着,他坐在前面赶车。 很快就到了镇子上,先去了严府,除了搬家后请了严员去去吃了一顿饭,他们就没再见面。季和带了一只野兔一只野鸡还带了两条鱼。严员外很是高兴,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又让季和去看了看他的牡丹,然后才放了季和他们走。 季和他们买了东西之后从四季酒楼经过,正看到白掌柜,见他一脸怒容甩着袖子从酒楼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季俏我给找了好人选了,真的很好的人选,我觉得我的脑回路越来越奇葩了 (*ˉ︶ˉ*)有时候主角出来的少,我会在内容提要里讲哦 第88章 季秀儿定亲了 “白叔,你这是怎么了?谁招你生气了?” 季和对白掌柜这个人还是挺有好感的,见他这个模样冲着自己这边行来,自然也不能视而不见,就张口问道。 白掌柜一见是季和,脸色有些尴尬,调整了一下表情,叹息说:“一言难尽啊,一言难尽。你们夫夫两个这是进城来买东西?这小日子真是越过越滋润啊,好好过日子吧,你们还年轻,以后会越过越好。” 张小余笑着说:“多谢白叔吉言。” 季和见白掌柜眉头还是皱着,想刚才他是真的生气了啊,这气还不小呢,能让总是笑脸迎人的白掌柜气成这样,他还真有些好奇。不过他刚才已经问过,白掌柜不说,他也没再继续问,只说了一些别的话,然后就告辞了。 白掌柜等季和他们走了,又叹口气,看看身后的酒楼,还是又甩甩袖子回去了。 今年的天气比起往年来都要热,一到了最热的时候就连最勤劳的老农都不会再下地去干活,生怕晒出个好歹来再花药钱,都赶在早晚不算太热的时候干活。村子里面的人都喜欢在河边呆着,靠水的地方总是凉快些,那里有不少的大柳树,坐在石头下扯扯闲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二狗子!别向河中间游!也不怕淹死你!” “小胖,看你那狗刨的傻模样,还不上来!” “这死小子,还敢向水里扎!再扎你也不能给我抓只鱼上来!” …… 靠水的村子,孩子自然爱玩水,大人们平时总是看的严些,不让他们下水玩,生怕好不容易养活的孩子再被淹死,但现在这么热,边上又有不少大人看着,也就由着一群小子下水去玩了。 “唉,就这么一条河啊,就看不到河对面现在过的多好。”李春叹息道,手里编着草鞋,眼睛看着河对面,心里酸溜溜的。 “江地主不是建了一座桥吗?你想过去就走过去啊,就怕连门也进不了。”旁边一个妇人嘻嘻笑道。 江万贯还是让人建了桥,因为种种原因,建了一座木桥,就在青山村外不远的地方,因为这座桥,河两边的人都受了益,至少村里媳妇们回娘家可容易多了。但是去河对面找季和的人还真不多,季和原来在村子里除了那么固定的几个朋友还真没和别人走的太近过,有什么理由去找季和啊,难道就因为人家发财了就过去,那不是巴结吗?村里人可不全是没脸没皮的,最多会在看到季和时搭几句话留个好印象,不会找上门去讨人嫌。 李春瞪她一眼,说:“我要过去总能进去!” 那妇人一见她瞪眼,立刻赔笑道:“是是是,你说说好话总能进去,总比有人些人说破了嘴皮子也进不去的强。”说完眼睛看了看不远处一棵树下坐着的季大财。 李春对她说:“你心里笑话就行,可别说出来。别怪我不提点你,季家那小闺女可说不定会有出息。” “咋回事?出来听听!”那妇人一听立刻凑过去问。 李春也不是个嘴紧的,立刻就小声地把季秀儿和王娇儿认识的事说了,这也是她从季大财家打听来的,她总是当着季大财家的人说季和过的多好多好,季大财家的人心里自然不舒服,就要炫耀一下,她就知道季秀儿认识王娇儿了。 “只不过认识,难不成还能赚个金山银山回来?” “赚不来金山银山,说不定能赚个有金山银山的男人回来啊,挨着什么人就能见着什么人,挨着有财有势的小姐还怕见不到有钱有势的少爷老爷?说不准那个季秀儿就能被哪个看上眼了。”李春心想她可知道季秀儿多想高嫁,那丫头心野呢! “一个乡下妮子,就算被看上也顶多当个妾。” “那可说不准啊,有手段的就能当个妻,就算季秀儿没手段,不是还有那个王小姐吗?” 李春说,心里又是一阵酸气直冒,想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攀上个千金小姐呢? 李春这话说完没过多久就应验了,季秀儿真的要高嫁了。 季秀儿要嫁的人正是江康,不是当妾,而是正经的妻室。 江家的聘礼送来的时候可是把一村子的人都给惊着了,怎么也没想到季秀儿居然会嫁到江家去,惊过之后就是不断的恭喜,季大财家一时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季蓝现在就喜欢去得水庄,因为那里凉快,风景也好,有荷塘有竹林还有成片成片的绿荫荫的葡萄,他一过去自然就把村里的有趣事也带过去了,这天带的就是季秀儿的婚事,他嘴巴伶俐,把当时的情况和人们的反应议论叽叽呱呱地描叙的一清二楚,中间逗的大家笑了好几回。 “有什么可笑的啊?明明是很悲惨的一个事啊,那江家大少爷就是个病秧子,季秀儿嫁过去就算是吃的再好穿的再好,也改变不了她随时当寡妇的可能。她总是向县城里跑,跑来跑去就跑出这么一段亲事来,也真够没用的。” 季蓝很是不屑。 张小余点点头表示同意。 季和心想也不知道这个亲事的背后有没有什么阴差阳错,如果有的话,就算江康的身体很好,季秀儿以后的日子也真的不会太好过。那个江康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和季秀儿倒是很般配。 季和想也不知道季家现在是高兴多些还是忧愁多些。 作者有话要说:短小章,决定改变作息了,更新太晚受不了啊。 第89章 干亲 季大财家里现在是又喜又愁,喜的是季秀儿攀到一门好亲事,愁的是这门亲事好是好,就是不那么稳妥,不稳妥在那佳婿的身体上,江大少爷江康可是出了名的病秧子,万一季秀儿嫁过去没多久就成了寡妇那可怎么是好呢?为此季大财和冯氏夫妻两个倒是从心里为女儿着急,可亲事已经定下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能求神拜佛求江康长命百岁。 季秀儿心里不仅是愁,还有气恼,因为这个亲事并不是她自己乐意的。别人猜江康愿意娶她无非是两种原因,一种是江康看上她了不顾她家只是普通农家而求娶,一种是她看上江康用了手段迫使江康娶她。其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们两人根本都对对方没有什么非分之想,是一场意外让他们两人不得不走到成亲这一步。 自从季秀儿和王娇儿当上朋友就常去找她玩,那次王娇儿来到青山村,没先来找她,自己去了山脚下,受了伤直接走了,季秀儿连忙去看她,对着王娇儿的腿哭的梨花带雨十分伤心。两人在王娇儿受伤期间友情迅速加温,因为她会逗王娇儿开心,简直就成了王家的常客,后来王娇儿甚至还会留她住上几天。 就在季秀儿熟悉了王家,打算着以王家为踏脚石找到一段好姻缘的时候,一场酒后,她却不慎和江康躺在一张床上,还被不少人看到了,当时是江康进了她休息的屋子,自然是江康理亏,王家人给她做主,非要江康娶了她,她又能怎么办呢,只能顺着从了。 “可恶!” 季秀儿狠狠地把手里的枕头扔出去,虽然江康年轻长的也不丑,又家里有钱,虽然传说身体不好但她看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好像江康身体还可以,但她还是心里有些不舒服,哪怕她想过再多丢人现眼的搭讪心仪之人的办法,也没想过会是这种丢人法儿。 金翠娘正好一掀帘子进来,把手里端着的茶碗放到炕沿上,然后把地上的枕头捡起来,拍了拍土才放到炕上,笑眯眯地说:“哟,妹妹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马上就要当新嫁娘了,还是要嫁到江家去,该高高兴兴的,这样出门子时才会像朵花儿似的把新郎给迷住啊。来,喝杯茶,刚沏的,正香呢!” 金翠娘把茶碗端到季秀儿的面前,说:“快喝吧,你看你嫂子我都给你手双敬茶了。” 季秀儿接过来,慢慢地喝着。 金翠娘说:“秀儿,你得高兴,以后你可就脱了穷根儿去享福啦,不用再天天干活,可以使奴唤婢,吃香的喝辣的,穿好衣做好车,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咱们家以后可全靠你拉扯呢。你不知道现在多少人羡慕咱们家出了你这么个有出息的姑娘,眼睛都红了,可羡慕有什么用?谁让他们家没有咱们秀儿这样俊俏可人的姑娘呢?是不是?” 季秀儿听金翠娘这么一说脸上总算露出些笑容,她就是想让人高看一眼。 “对了,二嫂,大伯家有没有什么反应?” 季秀儿一想到大伯家不愿意和他们再重新走动心里就有股气,心想他们现在看到自己嫁的好了不知道后不后悔。 金翠娘笑着说:“我觉得他们家现在肯定羡慕咱们家呢,不过你也知道那一家子也全是硬脾气。说起来江家二少爷和大伯还有季和他们现在走的挺勤快,以后你嫁进了江家,说不定倒能经过你那小叔子说通说通,他们就能回头了。要是他们还不乐意回头,再招你生气,你就吹吹枕头风,让江大少爷鼓动他兄弟和季和他们散了!还有严员外他们肯定也比重视季和更重视江家。到时候没了江家和严家的帮衬,他季和就算有个庄子又如何?你手指缝里漏出来一些金银都比他一年赚的多!” 金翠娘也大概明白自己这个小姑子的心事,所以句句话都拍到她心上。 季秀儿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二嫂,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会说什么话?还不就是说说实话!要说会说话的还是你二哥,他还识文断字呢!”金翠娘笑着说,“秀儿,等你嫁过去之后可得记着你二哥啊,他可从小就疼你,你忍心让他种一辈子地?要是能让他干些什么正经事也是好的,到时候你娘家人有出息了,夫家才看的起,我们也能给你撑腰不是?” 金翠娘目光灼灼地看着季秀儿。 季秀儿倒没觉得金翠娘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对,她觉得挺对的,而且她早就想过自己嫁的好了就让娘家人也过好了,这样娘家人才会更疼她更捧着她。 季秀儿想了想说:“还是先别找江家安排了,免的他们看不起我,先求求我义父吧!他肯定有主意。” 金翠娘愣了下,问:“义父?秀儿,你啥时候认的义父?是哪个啊?” 季秀儿说:“我还没告诉你们呢,我认了王主薄当义父,我和他女儿处的来,拜了姐妹,自然就认了义父了。” 其实就算季秀儿和王娇儿处的再好,王娇儿也不会认她当姐妹,更不会让自己爹认这个义女。这是季秀儿上赶着认的义父,哭着说自己只是一个乡下人家的女儿,虽然由王主薄做主许给江康,但是怕江康看不起自己,只有借一借王主薄的威名。她说以后一定会孝顺王主薄,暗示会给王家带来好处,不会给王家惹麻烦。终于得了王主薄的同意,算是认了这门干亲。 金翠娘简直对这个小姑子另眼相看了,原本以为她只是脸还长的勉强可以,心气儿高,现在一看这运气也真不错啊,大饼一个接一个的砸到她头上!她立刻跑出去把这个喜事告诉家里人。 季大财他们一听也是十分的高兴,他们可只是乡下种地的,闺女却能认个当官的做义父,真是不敢想象,他们一窝蜂似的冲到了季秀儿屋里,把季秀儿都问烦了这才心满意足。冯氏把旁人都轰出去,拉着闺女的手稀罕的不得了,直夸她有本事有出息。 “唉哟,还是我闺女有福气,那个季和再有福气能认个当官的义父吗?以后看他怎么来求着咱们,咱们理都不理他!” 冯氏这些天因为季和发达了可是没少被别人笑话,现在可算觉得扬眉吐气。 季秀儿却说:“娘,如果能和大伯家和好还是和好吧,能通过大伯家让季和再惦记着咱们就更好。哼,这只有关系好了,才更好拿捏。” 季秀儿原来可没这么想过,这是她和王娇儿说起家里事的时候王娇儿告诉她的,她觉得很有道理。 冯氏撇撇嘴,说是便宜他们了,不过也没反对。 季大财家因为季秀儿又认了那么一门好亲很是得意,这事自然也不瞒着,很快就让邻居郭婶子和她家儿媳妇李春给听说了,然后又传的沸沸扬扬,季大财家的人又收获新的一轮羡慕嫉妒恨的祝福。 季和听说了之后更是对季大发他们表示绝不会和季大财一家再有任何牵扯,对于那个差点就得到他家小夫郎的王主薄,季和从心里看不上,季秀儿认他当义父,真是脏的臭的聚到一起了,他不会羡慕,只会更想躲的远远的。 季和还向江平说了虽然季秀儿成了他大嫂,但是和他完全没有关系,希望他们的交情不要因为季秀儿有任何影响。还提醒江平以后要注意一下了,娶妻娶贤,季秀儿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个贤妻,倒像个惹事的根苗,别因为她把好好的一个江家给祸害了。 江平说了以后会分家的事,并且还和季和说了江平害他的事。 “真羡慕你以和那家人断亲,我们这却是不行。”江平很遗憾,对这个大哥他已经没有感情,还觉得有些害怕,一个要杀死自己的人,怎么能不让人害怕呢? 江万贯对于江康娶了季秀儿倒是松了口气,江康之前可是想娶王娇儿的,而且王主薄也有些动心,而江万贯就算打算和江康分家,也不想他娶王主薄的女儿,王主薄这个人他看不上眼,更别提那个名声在外的王娇儿。现在王娇儿没成,虽然季秀儿也成了王主薄的干女儿,但总比亲女儿强。 王主薄却觉得亲生女儿和认的女儿没什么不一样,只要他用出手段来,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作息很不容易改啊,唉,唉,唉 第90章 中秋 季秀儿嫁的如何,季和并不在意,他正忙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段时间,季和让人不断地去寻找年份久的葡萄,别说已经能接葡萄的葡萄树藤,就连那些还不到年份的也让人买来了,他想着等以后这葡萄酒卖开了,需要葡萄的量会越来越多,而到时候那些没结果的也能结果了,正好赶上时候,可以节省去别人那里收葡萄的时间人力和成本。 看着那一片一片的葡萄架,季和觉得看到银子满天飞。 葡萄不值钱,值钱的是葡萄酒,季和迫不及待的开始想要酿葡萄酒了,但是准备工作也不少,比如说做葡萄酒要用的糖,比方说装酒的坛子,比方说放酒坛子的酒窖。 酒窖的事情季和画了图,然后就交给田家父子,而坛子的事季和就找到了自己的大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种赚钱的好事季和当然不愿意让给别人。 季大发一听季和要开一个烧窑场,要让他当主事的,立刻就答应了,他也知道季和以后那葡萄酒若是卖好了要需要多少瓶子坛子,那可是件大事,既然季和交给他办,他一定要给他办好了。 “你放心,这事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的。师傅我可以去找来,那打下手的人是不是还照旧在村里找?” 季大发问,因为之前运输挖种那些葡萄就是找的村里人,后来也让村里人帮着寻找葡萄,找到了就按棵给钱,连收得水庄前面那些麦子都是找的村里人,给了工钱。所以现在这个事季大发想着是不是也找村里人。 季和笑着说:“就找村里人吧,找什么人大伯你看着来。” 季大发点点头,脑子里迅速就冒出不少人选来,全是能干老实的。 把这事交给季大发了,季和又去预先定了白糖,他要的可是大量白糖,不提前说了弄不好还真不能一时买到那么多白糖。 等把这些事跑完了,中秋节就要到了,季和想着这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要过的第一个中秋节,也不再是一个人,有了放在心尖上的人,还有了亲朋好友,肯定要好好的热闹一下,所以没少准备东西,更是又去了山上设了陷阱,抓到不少野物。 季和给张山一家子发了布料还有赏钱,说:“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还望你们以后再接再厉,不要做出让我失望的事,只要你们好好做,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张山带着一家子给季和张小余磕头,说一定会好好的办事,对这两个主子他们一家人都很是喜欢,可也不敢太放肆,虽然明知道这两人全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只是暴发起来有了钱,但却温和中不失威严,别说季和有时候一个眼神扫过来会让人心里发寒,就连那个温润的双儿也是该板脸时的时候就板脸,绝不让人觉得好欺负。 给下人们发完礼物,又给田大强他们送了礼物,是上好的布料和点心月饼,张小余还给田婶子买了一对银手镯。 田婶子不要,说:“我们在你们这里好吃好住的,哪能还要这些贵重东西?你留着自己戴吧!” 张小余说:“干娘,你别见外了,大伯娘也有呢。你要不收就不把我当成你家双儿看了,以后我可不叫你干娘了。” 季和笑着说:“干娘,收下吧,你不戴,以后给进多那口子。” 田进多摸摸鼻子,瞪季和一眼,说:“娘,收下吧,让他笑话我,就让他出出血!” “这孩子!”田婶子瞪一眼田进多,给季和张小余拿出两双布鞋来,“婶子我给你们的可顶不上你们送的,将就着穿吧,等我再给你们做!” 季和两人谢过,高高兴兴的收了,然后就和张小余带着礼物赶着车过桥来到村子里。 两人带的礼物很是不少,为了不多走一回,只能赶车了。 自然先去的季大发家里,给他们送的礼和给田家的一样,布料月饼,另外还送了一只兔子一条鱼。请他们中午去吃饭,晚上一起去镇上吃饭看花灯。 然后又去了田老爷子和季二爷等几家有声望的老人家里,最后却的村长家。 张玉娥笑着接了东西,看着张小余说:“小余现在真是一天一个样!看这水灵的都能掐出水来了,以后有空常来坐坐,虽然隔着条河,但来去也方便。” 张小余笑着说一定,他本身并不是胆子多小的人,也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原来不爱说,现在和季和在一起日子过的好,笑容比原来更加讨人喜欢,说话也更大方,很是讨人喜欢,和现在长高长俊的季和站在一起很是让人觉得养眼。 “季和啊,我听你大伯说你要开个窑场?这人也是要找村里人吧?那能不能找刘旺家里人去干活啊?唉,他们一家日子过的惨啊,家里没地,只靠着打工赚些钱,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林永新对季和说。 季和对刘旺一家子有印象,这一家子因为江平被牛伤了而被愤怒的江地主收回土地,曾经他家的儿子还想过要赖上自己呢,被刘旺给拒绝了。总的说起来旺是个很实诚的人,他的两个儿子虽然没他实诚,但当时的反应也是正常人,刘旺拒绝后他们也没来打扰季和,算是很不错。 季和说:“这事我和大伯说说,行不行由我大伯说了算,我把这事交给他了。” 林永新点头笑道:“行,只要能让他们过了这个冬天,你就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季和现在真出息了,就不知道他开那个窑做出来的东西有人要吗?”张玉娥说,想着季和收了那么多葡萄,疑惑他到底天天在想什么。 林永新说:“季和有钱也不会去想着瞎花,这孩子从苦水里过来的,肯定会把日子向好里过。你让季俊别总提着个架子,季和不是个心硬的人。就算从季和那里拉不下脸,去找季青,两个人都是读书的,还能一起温习。你没看到连江少爷都总来和季青一起读书?他那脑子原本很聪明,怎么现在倒被脾气牵制住了?这么下来可不会有出息!” 张玉娥心想可不是嘛,对林永新说:“行,我知道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林永新摇了摇头,出门去了,他要去找季大发。 季大发听了林永新的提议,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林永新又去告诉了刘旺一家人,可把一家人喜坏了,纷纷说季和是个好人,刘大憨刘二憨兄弟两个都有些脸红,想当初还打过季和的主意呢,幸好让他们爹给拦住了,果然人不能动歪心眼,两人想着以后还得向他们爹学习。 作者有话要说:小小的一章。 第91章 灯会,秋收 刘旺一家人自从得罪了江地主,那日子就像没了奔头,现在季和给了他们一份可以吃饱饭的工,他们可是感激极了,尤其是之前他们还心里怨过季和,现在想想真是羞愧的恨不得把头发揪下来,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这份愧疚加上感激,一家子都很激动,恨不得把季和的好宣扬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见人就夸季和心善啊。 这么一来没半天工夫几乎全村都知道季和打算开窑烧东西,想着季和连刘旺一家子里就要了父子三个,说不定还能再多要人,全跑去找季大发了。 季大发想着稳妥,没打算要太多的人,要了刘旺父子三个,又去了壮子和栓子家,找了这两个壮小伙,连他们家里人都没要,然后又找了两个村子里面和他处的好又能干老实的人,想着人也差不多了。倒是没想到因为刘旺一家子夸季和,又给他引来这么多的人。 季大发说:“我这已经找了快两巴掌的人了,这人够了啊。不过你们放心,到时候有别的活我一定叫你们。” “那大发哥你下次再有了这种好事可别忘了我们!” “还有我和我儿子,我们全有把子力气,又不偷奸耍滑,你还信不过我们啊,咱们可是多年的乡亲,你可得记着啊!” “还有我……” “还有我……” 众人一见季大发把人都找好了,心里失望,想着怎么就来晚了呢,又不敢怪季大发找人不找他们,只能让季大发记着下次找他们,虽然他们也觉得这下次的机会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去,但先说一声总没错。有那机灵的更是提到了收庄稼的事,说等到秋收收苞谷的时候,季和家那么多地肯定又要请短工,得先记着叫他们。 季大发笑着敷衍,想到时候找人肯定找那肯干活的人,这群人里可有些不老实的懒汉,他才不会答应,免的到时候他们闹上门来说自己现在答应了。把这些人给送走,季大发就见季大财和季孝过来了。 季孝说:“大伯,我爹找你说几句话,咱们进屋去说吧!你可别想着赶我们走,我们这次可是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可是为了你好,你总得听听是什么话,是不是?” 季大财也说:“大哥,我这真有事和你说,你有气也先听听。” 季大发自从知道了这一家人又想利用自己算计季和,就再不想和他们家走动,听他们这么说也不打算叫他们进门,直接说:“你们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在哪里不一样?要是不想说就算了。” 季孝说:“大伯,你这可就太不识好人心了!” 季大发绷起脸,看着季孝说:“别和我说什么好心,你们要真讲好心哪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有话快说。” 季大财扯了一把季孝,训斥道:“你一边去,不叫你来偏要来,竟会惹事!大哥,你别生气,在这里说就在这里说。我听说你要开窑烧东西?还招了不少人,你这是打算常干?要是就打算短时间里做一批什么坛啊缸啊的你就做,可时间长了你可得吃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里可有专门做这买卖的。” 季大发一听他们是为了这个事来的,这话说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常做这个生意啊,不禁皱眉说:“有卖又有买,自然就有做这陶器瓷器的,我还能不知道这个?怎么,有人做这个行当我就不能做了?这是哪家的道理?” 季孝说:“大伯,这做什么生意都会有几个同行排挤啊,你做这烧窑的生意那肯定也有人不高兴。要是换成别人不高兴也就不高兴了,可有的人你惹不起!你可知道咱们这里烧窑的也就那么几家,都是经了王主薄的亲戚同意的,他们可是做最大的一份!你只是个乡下种田的,做这生意不是和他们对着干吗?迟早这麻烦得找上来。我们也是看着大家全是至亲骨肉,这才来告诉一声。大伯,你可好好想想。” 季大发听他讲了一大串,听明白了,心里也有些担忧,但表面上没显出来。 “我听明白了,你们走吧!” “大伯,你和季和说说,他这日子刚过好一些,虽然有些钱了,可民不与官斗,他之前就抢了王主薄的小侍,现在又要抢人家的财路,是个人都会不高兴,何苦做对呢?让他留着这些钱去做些别的吧。” 季孝说,心想这要是阻止了季和开窑,不但是断了季和赚钱的一条路,还让本来刚找到活儿又失去的人对季和不满,更是让季和记着他们家的好,说不定这关系就能缓和起来,以后方便占便宜,还可以让王主薄那边知道他们做了件好事,以后这关系会越来越近。真是一举数得。 季大财见儿子说的很靠谱,满意地点点头,对季大发说:“大哥,我们就是这个意思,可没有坏心,你们好好考虑考虑?” “爹,回家了,别在外面听些有的没的,这么好的日子坏了心情,晦气!”季蓝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季大财还好,季孝就不高兴了,说:“季蓝,我们一个是你二叔一个是你堂哥,你怎么说话呢?一个双儿本来就不好嫁了,还不温顺规矩些,以后别留在家里吃白饭了。大伯你也真该管管他了。” 季大发立刻不高兴地说:“我家的人还轮不到你教训,大财,你好好的管管你儿子,不送!” 说完就转身进去了,把门一关,发出很大的声音,吓了季大财和季孝一跳。 季孝不满地说:“爹,你看看,大伯可真是不识好歹,咱们好心好意地来送信儿,他倒这么对咱们。真以为他那儿子能考上秀才中举人吗?还是以为就指着季和就能过上好日子?哼!” 季大财瞪他说:“你说谁不识好歹呢!那是你大伯!连他都敢说了,你以后还不骂我?一张嘴白长了,连好话都不会说,有你那么说他家双儿的吗?” 季孝不服气地说:“我又没说错,双儿本来就不好嫁,他家还当成宝,以后肯定是要老死在家里了。还好咱们家没有双儿,倒是有个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这找的好夫家。” 季蓝在院子里听着气不打一处来,掐着腰扬声说:“这是哪只狗在外面乱叫,再叫小心我拿着棍子出去打!” 季大财连忙拉着季孝走了,把季孝给气的,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这一路上都有人看着,看他们来的方向是季大发家,全都皱眉,想这太不像话了,断了这些年,现在去一次回来就这么骂人,难怪季大发不肯和他们再走动了,这种人哪能走动啊。季大财老脸涨红,自己一个人大步回家了。 张氏看着季蓝气呼呼地,心想真得快些给季蓝找夫家了,以前家里是不好过,现在季青的病好了,又有季和帮衬着,季蓝就算是个双儿应该也能找到一个不错的夫家。她想着是不是和田家试着提一提这个事,她觉得进多这娃不错。 季和听了季大发给他说这个事,对他说:“大伯放心,咱们这个窑到时候就是自家用,又不向外卖,他们管不着。我还真没听说过自己家给自己家做东西还不行的,要真这样也太霸道了,我自然在地方说理去。” 季大发一听笑着说:“这倒是,你心里有底就行。” “这大过节的不要说这些事了,咱们好好的过节吧。去吃饭吧,我都闻到香味了。” “好,不提他们了,去吃饭!”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猪肉鸡肉鱼肉兔子肉就占了一大半,剩下的素菜也看着极为可口,凉菜热菜还有汤,摆了一大桌子。 张氏说:“怎么弄了这么做菜啊,咱们就这些人,哪吃的完?” 田婶子笑呵呵地说:“我也这么说,不过这两孩子说过个中秋就得吃好,不怕多只怕少,这不,就做了这么多,这个,还有这个,都是小余做的,这孩子的手艺真是好,做出来的饭菜又好看又香,都让我舍不得吃了。” 张小余笑道:“干娘,你别夸我了。” 季和看着他说:“你做饭本来就是好。” 大家一听,全都哈哈大笑,张小余白净的脸上浮起红晕,看看季和,虽然不好意思,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让大家看了都不禁想这对小夫夫的感情真是好,简直就是天生一对啊。张氏看着他们,脸上笑着,心里想自己家的双儿要是也能以后找到这么个好相公就好了,她看看田进多,越打量越觉得满意。 晚上去了镇上看花灯,大家也没有一起走,季和和张小余两人手牵着手一起去看花灯了。 季和上辈子也去过灯会,比这镇子上要热闹,花灯的样式也更多,但是那个时候他的身边没有张小余,而现在他牵着张小余的手,一会听着他让自己看这边,一会儿听着他让自己看那边,一会儿又感叹几句花灯多好看之类的话,只是这样就觉得很幸福很幸福。 季和买个一对金鱼花灯,递给张小余一个,自己拿一个,一看就是一对。 两人年纪很轻,经过这些日子以来的滋养,两人都与过去大不一样,个子就都长高了,也比原来有肉,虽然还是瘦,却看着很挺拔。穿着一样的蓝色袍子,头上一样的银簪,一个清俊一个秀气,拿着一样的花灯,手牵着手,脸上带着温馨又明媚的笑容,走在灯火重影中,很是吸引人的一对。 不少人都看着季和和张小余,想真是很少见这样长相不错又恩爱的夫夫,几乎是所有人都羡慕着张小余,觉得他一个双儿能这么幸福真是难得,毕竟在这个时代双儿想要嫁的好不是不能,只是难得。 季蓝听着旁边有人在夸着前面不远处一对夫夫有多恩爱有多般配,他眼睛不由自主的就看过去,发现真的是季和和张小余,嘴角露出笑容,想就猜可能是他们。笑着的同时,他心里也是羡慕的,想小余真幸福啊,能在最最关键的时候遇到他堂哥季和,现在算是掉到蜜罐里,一辈子都可以这样幸福下去,而自己呢?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个还算靠谱的男人成亲生子吧。 “阿蓝,这盏灯送给你!”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吓了季蓝一跳,然后就有一个老虎灯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盏老虎灯金黄灿烂,老虎也并不可怕,而是显的很可爱,但是季蓝还是鼓起了脸颊,狠狠地瞪了过去。 “我很像老虎吗?” “是啊,多可爱啊,快拿着。” 江平把老虎灯向季蓝的手里一塞,觉得季蓝拿着老虎灯真的很合适,就连他瞪自己的模样都像只小老虎一样,不吓人,很吸引人,那么的生动,那么的活泼,让他嘴角都忍不住越挑越高。 季蓝本来有些生气,但听到江平说很可爱,又不那么生气了,看看手里的老虎灯,想是挺可爱的,不过江平说的是自己可爱还是这老虎可爱呢?不想了,还是继续逛吧,一会儿之后他就被一边的小吃吸引了注意力。 江平和一旁的季青还有田进多打招呼,原来他是和江万贯一起出来的,江万贯遇到熟人,他就自己转了,就遇到他们了。田进多和江平处的也不错,两人说说笑笑。季青倒是说的少,他看着弟弟季蓝灿烂的笑容,看着江平时不时看向季蓝的明亮眼神,又看看田进多无事人一样东瞅西看,笑着摇了摇头,想自己娘还说让自己找时机撇开季蓝和进多,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看来是不成了。 中秋过后就开始了忙碌的秋收,今天稻子熟的晚,不过也过了中秋就可以收割了,家家户户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但是这种喜悦在看到了季和家的稻子时就减弱一些,因为人家季和家的稻子那是长的真好啊,稻子穗又大又饱满,一个能顶上别人家的一个半!这得多打多少米啊!但他们也不问季和是怎么种的这么好了,在他们看来季和就是一分家这福气就来了,种什么什么长的好,羡慕不来。 季和现在有钱了,就请了短工来收稻子,他倒不介意去田里干活,是不是想让张小余一起陪着。他请了刘旺一家子,因为这个时候别人家也都在收稻子,也就是刘旺一家子和张大牛一家子没地里的活,他是不会请张家的,那只能请刘家了。一天三十文钱,不管饭,刘家人很高兴,很是麻利地下地收稻子,帮着运回得水庄,还一条龙服务把后面的活全干了。 季和挺满意,雇他们继续帮着收那大片的苞谷,还是一样的工钱。 刘家人干活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江万贯去得水庄,见到江地主,可把这一家人给吓坏了,担心江地主又想到他们的过失,也担心给季和惹麻烦。但是他们白担心了,江地主看见他们只是哼了一声。季和告诉他们说请他们帮工的事也和江地主说过,让他们不用担心。 “你们好好帮着季和干活,要是干好了,我就再把地给你们种。” 江地主现在儿子伤好了,他也不是个狠心的,又看在季和的面子上,也不想再和这一家子可怜巴巴的庄稼人计较。 “多谢江老爷!” 刘家人激动坏了,一个劲的谢江地主,这田回来了可是大好事,庄稼人没有田种怎么心里也不踏实,还有就是现在就算没田种,有江地主这话他们也高兴,说明他们不再被江地主记恨了。 江万贯摆摆手说:“谢季和吧,要不是他,我一辈子也不会把田再给你们种。” 刘家更是对季和感激万分,又在村里把季和狠狠地夸了一顿,大家都说季和厚道,又觉得季和在江地主面前有面子,对他更加高看。张大牛一家气坏了,想这季和可真不是东西,他们家好歹也养大了张小余,现在对刘家人能伸把手却对他们见死不救,太混帐了。季大财家里的人各有各的想法,季秀儿心想就让季和再得意些日子吧,等她嫁进江家,看她怎么让江家厌恶了季和! 第92章 多事之秋 这一年的秋天,青山村发生了不少事,有的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有的能让人议论几天,有的就能让人说个没完一直记着了。 首先,季和准备开个窑场,全权交给季大发去做,招了村子里不少男人去帮工,村里不少人都羡慕的紧,可后来有人传说他们就算做了东西也卖不出去,因为这一行有这一行的规矩,听说还是季大财看在兄弟情份上去劝了,但季大发却不听。不少人都觉得季大发该听季大财的,不能因为原来的一些矛盾就把钱打了水漂,虽然那钱是季和的,季大发也该劝劝季和。 也有人见了季和就劝季和听听劝,别和钱堵气,这其中就有季二爷和田老爷子,他们也是为了季和好,不想这娃刚过好些又跌了跟头。 季和笑着道谢,说这钱赔不了。 林永新倒是没劝,他觉得季和不像那种堵气的人。不过他也探问着季和到底有什么打算。 季和说这窑是自用为主,烧了东西全有用,不怕亏钱。不等村长再问什么,他就转了话题。 等到季和请了村子里面的人去河对面帮工,林永新才知道那些窑里烧的东西都有些什么用,真像季和说的,那些东西真是自用!用的量还不少! 季和家的葡萄今年大丰收,当初那些帮着移种葡萄的人都能为这些葡萄得死大半,就是活下来今年结果也不会太好。结果事实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这些葡萄不但活了,还长的特别好,叶子绿的像能滴出水来,果实一串一串的像能把葡萄藤坠断了似的,又水灵又大的葡萄看着就能甜到人的心里去。 季和让田大强请了一些老实能干的人来这里帮着摘葡萄帮着做一些做葡萄酒的前期步骤,比如说捏碎葡萄之类的活,比如说搬坛子,男女全要。 给季和家干活现在已经成了村里人最喜欢的,离家近,给的工钱合理,说不定还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带肉的菜,馒头米饭也是管够的。可惜的是季和家找的帮工总是就那些人,不少想去的人都不能如愿。 季和用葡萄做喝的的事也就此传开了,季和也没拦着那些干活的人不许说这个事,他只说要做些喝的,并没说要做酒。大家也没想到季和会用葡萄做酒,只以为他是做些喝的,但即使是这样,大家也觉得这是一个赚钱的买卖,都对季和很是佩服,想季和真是越来越会赚钱了。 因为窑场确实是烧东西自用,有些准备看着看笑话的人自然没成功。 季大财心里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本来他还想着要是烧出来的东西卖不出去或者遇到些什么麻烦,他就让季秀儿帮着解决了,说不定自己大哥和季和就能记着他们的好,关系就能恢复一二,可惜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庆幸的是季和没什么损失,虽然这个儿子已经断亲了,但到底还是他儿子,现在又这么本事,他还是不想他把钱全赔进去,这钱全赔了不就是别人家的了?留着至少是他们季家人的。 季秀儿对没能踩一踩季和只微微有些失落,不过想以后有的事机会。 季孝和季顺却比季秀儿的失落大多了,他们原本看不起季和,可季和现在是越过越好,早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他们欺负打骂的怂小子,这让他们心里很是不甘,觉得自己该比季和过的更好。本来还想指着这次打击一下季和,结果又没成功,两人只能把目光再次转向季秀儿,求着她给他们找要好出路。 季秀儿想着娘家哥哥们有出息自己以后也有帮手,而且她这人就喜欢有人捧着,哥哥嫂子们一夸,她就想办法了。 季秀儿出了些力,季顺就去了镇上的酒楼帮忙,不是别的酒楼,正是四季酒楼,是托了王家才进去的,因为季孝读过书,就当个帐房,说出来也很是体面,季顺很满意。季孝也有活儿干,季秀儿打算让他在江家谋个事干,江家那么多产业,还怕安排不了她的一个哥哥?到时候让哥哥慢慢的了解江家的产业,也方便接收。 对于季顺能去四季酒当帐房,村里人也算是真的感觉到了季大财家这个女儿是真的嫁对了,看,这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给自己娘家哥哥找到好活儿了,以后还差的了吗?立刻就有不少人和他们家处的更好了。 也有人说果然季和和季大财家就是相克的,看这才一断亲,双方都过上好日子了。 张氏笑着说:“是啊,是啊,这亲断了就是断了,以后谁好谁坏都互不相干。” 张氏也知道了季秀儿嫁的那个江大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觉得她现在风光,以后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到时候因为她过上好日子的季大财家指不定如何呢!她不管他们家如何,只要别再影响季和就行。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她也没少说断亲的好处。 季秀儿出嫁这个事又是一件可以让人称道很久的热闹事,比季和开窑和用葡萄做喝的的事还要让人津津乐道。毕竟季和的事是在河对面,而季秀儿出嫁却是在村里,直观更能加深人的印象。 季秀儿出嫁在青山村算是隆重的,毕竟季秀儿现在是王主薄的干女儿,又是嫁到江家去,坐的大红花轿,鞭炮放了好半天,来接亲的江康穿着红袍带着红花骑着马看着也没什么病秧子的模样,让不少本来觉得季秀儿就算嫁个有钱人也不是多幸福的人羡慕嫉妒的很。 那些羡慕嫉妒的人里就有张丽娘,她想季秀儿根本不如自己好看,也没自己聪明,但却顺利的嫁了个有钱人,还认了一个有权势的义父,而她呢?她家里现在是全村人嘲笑的对象,因为种咱不顺,他们家花了许多银钱,赔江家的钱,为张文郎打点的钱,给家里人看伤看病的钱,把她的嫁妆钱都给花没了,再过些日子连吃饭的钱都要没了! 张丽娘想着自己不能再过这样的生活,她想要缠上季俊,可是却根本没有机会,季俊躲着她,季俊的家人也训斥她,连村长都出面了,让她觉得很丢人。可她不会放弃的,她不是非嫁季俊,但是季俊却是她还算喜欢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希望能嫁给季俊。 张玉娥眼睛利,一见张丽娘就觉得她肯定得打主意,告诉妹妹一家严防死守,结果光盯着季俊了,却疏忽了季俏。 季俏做出来一个让他们全家震怒,也让全村人震惊的决定,他要去给王主薄当小侍了。 让季俏做出这个疯狂决定的是简虎,简虎和王娇儿定亲了。 季俏想简虎攀高枝娶王娇儿,他就去做王娇儿的长辈,也就是简虎的长辈,他要让王娇儿失去王主薄的宠爱,决定简虎的前途,让他们后悔他们的决定! “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季蓝把季俏这个事告诉季和他们之后叹息一声,不管幸灾乐祸。 季和和张小余对视一眼,想确实这个秋天事挺多的,不过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和亲朋好友的生活,别的事嘛,随那些人去折腾好了。 第93章 白掌柜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不是说了让你呆在屋里别出来吗?!你还出来做什么!” 季大生对着季俏怒吼,他并不是一个爱发脾气的人,对自己的一儿一女也很好,对儿子他是器重是指望,对这个双儿他却是关心爱护,就想着双儿以后许了人会不易,所以在没许人前对他好些,所以哪怕季俏脾气有些娇气有些坏,他也不说什么,可是没想到季俏却惹出这么大的事来,真是让他一张脸全丢尽了! 在别人眼里给王主薄当小侍可能是个好事,毕竟以后就有靠山了,季俏是个双儿,又只是个乡下农家的出身,就更是显出这门亲事的好来,但在季大生眼里这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小侍那就是小妾,他家哪能出来那样的人,又不是吃不上饭了,也不是找不到男人了! 季大生觉得季俏太给自己家丢脸,可是事已至此,他倒是愿意去搏一搏让王主薄歇了这个心思,可季俏不乐意,哭着闹着说要是不让他去王家他就死,还真的拿把剪刀威胁他,把张翠娥都给吓晕了。 最后这门亲事就算是成了,可季大生心里愤怒,不愿意再见季俏,在他离开这个家前都让他呆在屋里,只要他在家就不许出来。 今天季大生一回家就看到季俏在他们屋里,立刻眼珠子红了。 季俏吓的从炕上跳下来,低头站在一边。 张翠娥劝道:“当家的,你别嚷了,都到这个地步了,你再生气也没用。到底是咱们的孩子,你还真打算和他赌气一辈子啊!” 季大生说:“怎么不能了?!等他离开这个家就别再回来!咱们家要不起这给人当小侍的双儿!” 季俏说:“爹,王主薄到底是个官呢,也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 “你还敢说话!给我滚!” 季大生发火道,想自己真是把这个双儿给宠坏了,要不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季俏咬咬嘴唇说:“爹,我知道你气我有大半原因是觉得我给王主薄当了小侍会让哥哥丢人,因为你想让他以后考秀才,想让他走仕途。一个当小侍的弟弟会让他面上无光,对不对?可你也得向好处想想,我也能帮哥哥呢!那考秀才是那么容易的吗?咱们这里多少年没人考上一个呢!就算考上了秀才中举人也难啊!” “好啊,你敢骂你哥哥不中?” 季大生更生气了,虽然知道季俏说的话挺对的,可还是容不得他说这种丧气话,他可指着季俊出息呢! 季俏连忙又说:“如果我给王主薄当了小侍,哥哥考上了秀才我可以让王主薄帮他,哥哥没考上我还可以让王主薄帮他!他要当上了举人,大不了到时候让王主薄再把我放回家,那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季俏当然不喜欢王主薄,他只是因为简虎要娶王娇儿为了和他们捣乱才想到了给王主薄当小侍的办法。要是季俊真的能中举人,他肯定会愿意离开王主薄,而且那个时候说不定他早就已经把简虎和王娇儿折腾的够呛了。出完了气自然也可以离开王主薄,不离开还要陪着那个老头子到死吗? 张翠娥说:“当家的,阿俏说的是啊,你别气了,阿俏他心里也苦呢,你再骂他还让他怎么活?” 张翠娥抹起眼泪来。 季俏也哭,想那该死的简虎,他喜欢他那么多年,他却嫌弃自己是双儿,宁愿去娶那么一个母老虎一样的女人,怎么能不让他气愤呢?那母老虎还敢让人打他,还敢向他脸上吐口水,他忍不下这口气! 季大生见这一大一小两个一起抱头哭,被哭的心烦意乱,但也有些心软了,不能不说季俏的话也确实让他觉得消了大半的气。 季俊走进来说:“爹,你别骂阿俏了,现在再骂他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咱们一家人全好好的,越闹反而越让人看了笑话。” “阿俏,这条路是你自己走的,你可不要后悔。”季俊对季俏说,他知道季俏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可到了现在他能说什么呢?他承认,他心里想的也和季俏说的一样,有了王主薄的帮忙,他以后的前程就算走仕途走不通,至少也不会太差了,总不会在这个小村子里呆一辈子,他不愿意在这个小村子里一直当个农户。 季俊一直觉得自己与众不同,觉得自己就像掉到了鸡窝里的凤凰,总有一天会飞走,就算飞不上梧桐枝,也不会再呆在鸡窝里。这种想法在看到曾经他看不起的季和摇身一变拥有了那么一片家业后就变的更强烈了,在简虎攀上王娇儿这个高枝后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季俊对简虎很了解,他一直知道简虎的心高,自己的心又何尝不高呢?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比简虎有出息,可简虎却只凭着认识了王娇儿就比他先上了一步,他又如何甘心?季俏要是当了王主薄的小侍,不但能帮到他,还能踩一踩简虎,这么一想,季俊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快`感。 季俏说:“哥哥,我就算后悔也要走这一步!” 对于季俏的坚持,一家人不管是什么心思,反正最后全不说话了。 张兰站在门口听着,最后听不到动静了,扯扯嘴角,心想再吵最后还是得去给王主薄当小侍。他还真是没想到季俏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本来他以为要么是季俏纠缠简虎最后如愿,要么就是另外找个合适的人家,总不会太差,结果却完全不是这样。不过给王主薄当小侍也不差,虽然只是个小侍,虽然王主薄的年纪可以当爹了,但有权有钱,在许多人眼中是奔着好前程去的,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奔个什么前程。 张兰想着想着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张兰的娘季氏听了,叹息一声说:“你和你表哥看来是不行了,不过他和季俏有了出息,对你将来的婚事也有帮助,总能给你找个合适的。你觉得那个季青如何?” “娘啊!你还真敢想!” 张兰瞪大眼,季青是什么人物啊!那可是比表哥季俊还要聪明的人物,以前他有病就不提了,现在他的病好了,以后前程大好,还怕娶不到美娇娘?自己这样的自己都觉得配不上他!而且季青他看着就觉得不敢靠近,那人看着虽然斯文,可总让人觉得像一汪深水,掉进去就直接淹死那一种,他是想过好日子,可也还惜命呢! 季氏也觉得不靠谱,只恨当初在季青病着时怎么没去提前下手,这样这个女婿怎么跑的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要不,那个田进多如何?他现在可是和季和季青的关系都很好,季和财运好,季青前程好,以后田进多那也是有靠山的人,你要是许给他肯定也能过上好日子。他的名声现在臭了,你愿意说给他,他家肯定乐意!” “和他一起还不如和季和呢!”张兰不喜欢田进多,提到季和,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对张小余的羡慕,想张小余多幸运啊,做为一个双儿能有那样一个疼爱他的男人,自己做梦都想要的男人! 季氏叹口气,想自己这个双儿啊,真是高不成低不就,让他自己再想想吧! 季俏被一顶轿子抬走,虽然是做小侍,可也还算风光。 张大牛一家是最郁闷的一家人,原本他们家该有一个双儿被抬去王主薄家,可是却没成,从那之后他们家就像被被霉神盯上了一般,倒霉事一件跟着一家,本来过的还算不错的日子一落千丈。看着张小余过上好日子他们生气,看着季俏去了王家,他们还生气。 张文郎服苦役已经回来了好几个月,之前身体被累着了,一直在歇着,现在也歇的差不多了,他想着自己一定不能就这么消沉下去,他得再东山再起! 季和去百花镇,从四季酒楼前经过只是向里面看了看,并没进去,自从知道季顺在这里当帐房,他就再不准备进这里,省的倒胃口。 季顺却看到了季和,见季和停也没停,哼了一声,想有什么了不起,自己也照样能坐这样的马车,过不了多久就能拥有一辆。 季和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了白掌柜,和他说了几句话,才知道他已经不在四季酒楼当掌柜了。 “唉,一言难尽,总之那里是干不下去了。” 白掌柜没和季和说详情,其实自从王娇儿从酒楼出事后他就过的不顺,被副掌柜□□,后来季顺来了更是不行了,一次争执后他就被辞退了。 季和脑子转了转,隐约猜到了原因,想那四季酒楼失去白掌柜也算是一个损失,白掌柜可以说是一位好掌柜。 “白叔,那你现在找到新的营生没有?” “哪那么好找啊,我托了几位朋友,还在等回信呢。”白掌柜笑着说。 “白叔,要不你给我当掌柜吧,我打算开个酒楼,可能没有四季酒楼那么大,但是也需要一个掌柜。”季和说,他手里现在还有一些银子,并不想就那么放着,想着钱还是得生钱才对啊,想着开个铺子,最开始想的就是酒楼,他知道一些菜方子,再做些调味料,以后还会有葡萄酒供应,还怕酒楼生意不好吗? 白掌柜一听愣了,然后就是高兴,说:“行啊!你什么时候开,我什么时候就给你当这个掌柜!” 就这么被四季酒楼扫地出门,白掌柜也很是不甘心,想着要还是做酒楼的掌柜,他一定要从四季酒楼抢了客人过去,这才算出他这口气! 季和说回去想一想,要了白掌柜的住址,说会来找他,然后就走了。 第94章 茗香楼 季和既然准备开酒楼,又全面规划了一下,就不再拖拉,找到白掌柜和他商量妥当,然后就是准备找开酒楼的房子。 白掌柜说:“我倒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那个地方是打算卖的,不过价钱可能有些高。” 季和问:“哪个地方?多少银子?” “就在咱们这镇子的南边,有一家叫茗香楼的茶楼,茶楼后还连着个院子,后面也有房子,占地挺大,里面的风景也极为不错。想来你也去过了吧?我可知道你就喜欢带你家小夫郎四处玩,远的地方你们不好去,咱们这百花镇你们想来是全逛遍了吧?那茗香楼也算出名,你们也应该去过。” 白掌柜笑着看季和,季和宠爱自己的夫郎这一点只要是认识他们夫夫的人都知道,他就爱打趣他们。 季和笑了笑,也不在意白掌柜笑的含意,说:“那里我们倒是去过,不过后面我们没去过。” 白掌柜说:“那是住宅,你们自然不能进去,不过我和那家主人认识,倒是进去过。那家主人名叫赵祥,原来也不是咱们这里的人,不过也在这里生活了大半辈子,最近他打算回南边老家去,打算把这片产业卖了,我也是听他那么一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找牙行。如果还没有,咱们倒是可以直接找他谈,还省了一笔费用。只是那价钱想来是不低,得卖个几百两。” 季和想着那个茶楼,那个茶楼有三层,建的很结实,里面也很干净,装修也还行,如果再加上后面的院子房子,卖个几百两并不稀奇,只是到底是几百两呢?三百也是几百,九百也是几百啊,他现在手里银子也并不很多,前阵子使劲的投资,可花费了不少。这时候他有些小小的后悔当初江地主来感谢他送药给江平,他没收下那些金银了,不过这点小小的后悔很快就消散了。 季和还有赚钱的办法呢,要不也不会来找白掌柜谈开酒楼的事。 “就去那里看看,如果价钱还合适,就选那里,如果实在不合适,再另选别处。” 季和心里其实已经有八成满意那个地方了,现在就是再考察一下,然后再去牙行,货比三家嘛。 赵祥是个和白掌柜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一听说季和有意买下他这个茶楼,就带着季和看了看,连着后院也一起看了。 后院确实如白掌柜所说风景很好,假山怪石,种了一些树,能看出来之前也种了不少的花草,前面是楼,后面围着一圈全是屋子,屋子后面还有一进,住着家眷。 赵祥说:“六百两银子,买这么一大片,已经很划算了,季公子,你好好考虑考虑。” 季和笑了笑说:“六百两太多了,再少些,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季和看到这个地方,心里已经满意了,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价钱还是要侃的,能侃下来一点是一点。 赵祥说:“看在你诚心想买,看在白掌柜的面子上,五百八十两!这听着也好听,讨个好彩头,你觉得呢?” 季和说:“我想一想,最迟明天给你答复。” 刘祥把他们送出去,然后回去了。 白掌柜问:“季和,你是不是满意这里?” 季和点头说:“还可以,不过再去牙行看看,如果有更好的,咱们自然要更好的。” 两人找到牙行,牙人给他们介绍了一番,只有两处符合他们提的要求,带着他们去看了看,最后还是觉得茗香楼最好。 “我去筹钱,咱们就买茗香楼!” 季和打定主意,然后就告辞了白掌柜,上了车。 白掌柜看着季和的车走远,摇头说:“这年轻人啊,真是有冲劲,当初哪能想到他会有这样大的造化呢?” 第95章 人参 季和回到家里,就见张小余坐在炕上,靠着一个靠枕正闭着眼睛睡觉,他睡的很香,可以听到轻微的呼息声,长长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粉色的唇依然抿着,像是温柔的笑着,让人觉得他像做了什么甜美的梦。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显然是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季和微微一笑,走过去把书拿走放在一边,想让张小余躺好,刚一碰到他,张小余就睁开了眼睛。 张小余全身上下长的最好的地方就是这双眼睛,不管是高兴时还是生气时,或者是受委屈的时候,这双眼睛总是那样的让季和喜欢。现在这双眼睛因为刚刚睡醒,显的有些迷茫,像一只迷路的小鹿一样纯洁可爱,季和忍不住就在他的眉毛上亲了一下。 “还困吗?要是困就接着睡一会儿。” “你回来了,我不睡了。” 张小余清醒过来,有些害羞,想自己怎么睡着了?这又不是夏天,也不是下午,真是有些丢人,不知道的还要以为他是多懒的人呢。 季和没让张小余起来,把被子向他身上一拉,他坐在张小余旁边,把手放到被子里,说:“你再躺一会儿,要是困再继续睡,一会儿吃饭再起来也不晚。我和你说说话。” 张小余点点头,问他今天去镇上把事办的怎么样。 季和说了情况,说:“我打算买下那个茗香楼,不过刘老板要五百八十两,如果再砍砍价,应该还能再少一些。别的地方还有两处,不过全没有那里好。” “五百八十两?咱们家没有那么多银子啊。不过家里还有你找到的人参,实在不行就卖了吧。要不就卖给江家吧,他们家不就喜欢收这些东西吗?”张小余说,想江地主很惜命,家里尤其喜欢备一些名贵药材,他们家的人参要是卖过去应该会被买下,而且就凭着自己相公救过江平的恩情,江地主也不会给太少钱。 季和笑着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如果他家不要,我再去看看严家要不要,严家不要,再去找药铺卖了。” 季和想自己的人参不愁卖,肯定会有人要。这人参还是他去山里挖来的,守着大山,他自然不会干看着,找了机会就去山里了,有了心上人,他也不会再想着冒着危险打什么大型的猎物,而是打算看看有没有好的药材,他也就认识那么几种药材,最想找到的就是人参灵芝这一类最珍贵的药材,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结果他的运气果然是好到极点,几次下来居然找到了两株人参,而且都是年份不小的,他把两株人参藏的更加隐密,时不时的就去浇些灵泉水,让那两株人参长的更好了。 这两株人参现在都被季和挖出来了,他想着人参以后还有机会遇到,这两株差不多了就收起来,不管是留着换钱还是给自己家应急都行。现在他就准备卖一支,剩下的那只在他找到更好的之前肯定是要留着自家备用了。 两人商量好后就到吃饭的时候了,他们现在住在这里有人伺候,但是平时季和他们还是喜欢自己做饭,季和喜欢在饭菜里面加灵泉水,而且两人做饭也更加的有家的氛围。 “汪汪!汪!汪!” “汪!” 两人刚把饭做好,门一拱就跑进两只闻香而到的馋狗来,正是螃蟹和虾米,它们现在已经长成半大的狗了,比和它们一样大的狗要壮实的多,膘肥体壮,毛色乌黑,叫声响亮,跑起来像两支箭。在别人眼中它们是威风的,甚至有些吓人,但是在季和和张小余面前,它们别提多乖巧,一副可爱听话惹人怜的模样,大头在两人的裤子上来回的磨啊拱啊,汪汪的叫声变成呜呜的叫声。 张小余摸摸螃蟹的脑袋说:“乖,已经准备好你们的饭了,这就端给你们吃。阿和,给它们把饭端下来。” 季和已经把两个大号陶盆拿下来,放到地上,摸摸虾米的头,说:“慢慢吃,不许抢螃蟹的饭。” 虾米有些撒娇地拱下季和的膝盖,黑亮的大眼睛看着季和。 季和笑笑,说:“吃吧,不说你了。” 张小余也笑着摸了下螃蟹的头,然后和季和两人端着饭菜回了屋子,坐在炕上边吃边继续说话。 吃完饭,张小余又有些困了,直打哈欠。 季和说:“是不是昨天没睡好?怎么总是困?你不要和我一起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在家睡觉吧。” 张小余摇摇头说:“不,我和你一起去吧,总睡也不好。”说完还精神地眨眨眼,在原地跑了两圈,前后左右地运动了一下腰身,总算精神了。 季和只能带他一起去江家了。 江万贯一看到季和拿出来的人参立刻眼睛发亮,他这些年也买到不少人参,可是还没见过像季和拿出的这支人参这样好的。他立刻决定要了,季和要六百两,他就给季和拿了银票,还多拿了五百两,说让季和先拿去用着。当初季和救了江平,他去送礼,季和没要那些金银,江地主就总觉得亏欠,现在自然想帮一把。 季和想了想,酒楼确实还需要一些银子周转,虽然他手里还有一些银钱,可是再多一些更有把握,就没再客气。 江平去读书了,季和还有张小余只和江地主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在出去的时候就碰见季秀儿。 第96章 茶楼被抢 季秀儿脸上抹着脂粉,头发梳成妇人头,又是金又是玉,看着很是富贵,身上披着大红绸子面镶不知道什么毛边的披风,刚从马车上下来,一见季和和张小余出来,脸上的笑容就一僵,不过很快就露出笑容。 季和不等季秀儿说话,牵着张小余的手就向自己家的车走去。 季秀儿嘴都张开了,看着季和只扫了自己一眼就拉着张小余从自己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去,脸皮抽搐一下,狠狠瞪了季和一眼,想什么东西啊,居然敢这么对自己,不就是靠着运气有了些小钱吗?扫把星就是扫把星,现在以为得了大便宜,以后会十倍百倍的吐出来!到时候别到自己面前跪着来讨口饭吃! 张小余坐在车里,笑着说:“你看到刚才季秀儿那好笑的模样吗?” “没看到,我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季和捏捏张小余的鼻子,见他笑的灿烂,说:“这种人有什么可笑的?等哪天一起去戏园子看戏,看个丑角表演都比看她来的有趣。” 张小余靠在季和怀里,玩着季和的手指说:“我就是看不惯她看你的眼神。” 季秀儿虽然看着季和是笑模样,但那眼神却骗不了人,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什么人物,愿意和季和说话那就是在给他脸面,他就该立刻去巴结她一般。张小余看了那种眼神就讨厌,在他心里季和很是威风厉害,是他心中最了不起的人,季大财那一家子全都亏欠着季和,一群自私丑陋的人在放弃了季和之后又凭什么在季和的生活有了起色之后又想和他重归于好?还用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气死人了! 张小余即使被张大牛一家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也不会这么生气,因为他不在乎那家人了,可因为他爱季和,所以才会如此的为他报不平,为他委屈。 季和又怎么会不知道,抱住张小余,亲下他的额头,说:“就当她是个小丑吧,我根本不在乎她怎么看我,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而且,你不觉得她根本不会过的很好吗?嫁给一个那样的男人,怎么会过的好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于非命了。” 季和不是诅咒季秀儿,而是真有这个可能,江康可是连和他一起长大的江平都敢杀啊,那可是对他有养育之恩的江万贯的亲生子,也是他的亲堂弟,这样一个人,娶了一个他根本不愿意娶,是被设计着才不得不娶的女人,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也下个狠手呢?如果季秀儿是个聪明的女人,也许还能让江康另眼相看,可季秀儿也就只有一些小聪明,这种小聪明往往会更加的让人厌烦,真是没用还有害,江康能忍她到什么时候呢?就算江康是个奇葩就喜欢季秀儿这一类的女人,或者季秀儿突然学会讨好江康,他们也许能过一段还算融洽的日子,但以后只要有什么矛盾利益,随时可能让江康再动些不好的心思。 这敢杀人的人,只要动了一次手,以后就会还敢动手,何况对手只是一个弱小的季秀儿。 张小余点点头,沉默片刻,说:“我一点儿也不同情她,还觉得痛快。” 季和看着张小余微微皱着眉头的可爱模样,又亲了亲他的额头,笑着把他又抱的紧了一些,想理会那些讨厌的人做什么呢?身边的这个人才是他最重要的人。 季秀儿心里还在骂离开的两人,并不知道他们也在谈论自己,不过她想就算他们在谈自己,也肯定在谈自己这一身光鲜的穿戴打扮。自从嫁了江康,她可是非常努力的在向贵妇的方向学习,虽然时间不长,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成功了,现在她走在镇上的街上,进哪家铺子,看到的人都得管她叫声太太!她回娘家,不仅村里的人会眼含嫉妒羡慕,会巴结她,会称赞她,就连家里人也捧着她,那种感觉真是太美妙,她想真是不枉了自己一心想要嫁个富贵人的心思。 就是这嫁过来的方式不太光彩! 季秀儿现在怀疑当初是王娇儿设计的自己和江康,本来她还没有怀疑,后来知道王娇儿和简虎定亲,她才开始怀疑了,想着是不是王娇儿看上了简虎,但王主薄却想要把她许给江康,王娇儿才把自己给陷害了。这种想法一出来她几乎就肯定了,想这个该死的王娇儿,居然敢这样设计自己,看她以后有机会也设计她一把!不过现在可不行,现在她还指着王家呢,再说她虽然不是自愿嫁给江康的,但江康也算有钱,身体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顶用,当她的相公也算差不多了。 季秀儿现在成了王主薄的干女儿,江康也不敢对她不好,至少明面上对她挺不错,季秀儿就认为自己迷住江康了,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挺有信心的。所以季秀儿现在对自己的生活还算满意,住大房坐大马,穿绫罗绸缎吃鸡鸭鱼肉,金银珠玉的首饰戴也戴不过来,仆人跟前跑后,相公温柔体贴,这种日子怎么能不满意?唯一遗憾的一点就是分家了! 季秀儿走在路上,左右看看,直咬牙啊,想怎么自己一嫁进来就被江万贯给分出去了呢?江康居然不是江万贯的儿子!虽然分到了不少的财产,多到季秀儿眼睛都要冒星星了,觉得花三辈子也花不完那么多钱,但她还是不高兴,想江万贯肯定只分给江康一小部分,剩下的他全自己留下来了,本来嘛,江康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会偏着江康呢?肯定更疼小儿子,会把大头留给亲生子! 江康得到的肯定连一成都不到! 季秀儿就是这么认为的,她想如果是自己,肯定连一成都不给,但江地主为了面子才会给这些吧,可也只是面子!一想到有比自己家的家产多十倍的财产归了江平,季秀儿哪能甘心呢?明明她离那些财富那么接近! 正因为这份不甘心,季秀儿时常来给江万贯请安,扮成贤惠媳妇,想着把关系处好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多得些财产呢。 江万贯对季秀儿并不喜欢,他和季和相处的好,对季和的人品很是喜欢,自然也知道他原来在季家受的委屈,想那家子里面要只有一个好的,季和也不会受那么多苦,季秀儿身为那家最受宠的小女儿,她要是能为季和说几句话,季和也不会被逼到那个境地!另外他还觉得能和王娇儿那样的刁蛮女处的好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好的,物以类聚,这话虽然不是百分百一定,但却不无道理。 可季秀儿来了,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是不见,就是只说两句话就找借口让她走了,想着她以后就不会来了。 今天也是,季秀儿虽然进了江家大门,但前后只说了几句话,江万贯就让她走了。 “刚才那个季和来这里做什么?” 送季秀儿出门的是个个子不高的小厮,这人是江康留下来的人,本来江康还不想告诉季秀儿,但也是凑巧,就让季秀儿发现了,从此季秀儿来的时候也不忘了从这小厮嘴里问问情况,然后再回去和江康说。 小厮低声说:“我偷听到的,好像是是打算开酒楼,但钱不够,所以卖了根人参给老爷,卖了六百两,老爷还多给了他们五百两,说是借他们的。” “开酒楼?!” 季秀儿眼睛睁圆,心想这季和真是够折腾的,之前得了个庄子,拿葡萄做什么喝的,还专门去烧窑,现在居然又要开酒楼了!不用说啊,这酒楼肯定是要开在镇上,肯定是听说她把二哥弄到四季酒楼去当帐房,他心里不服气呢!那四季酒楼将来可迟早是她的产业,这不是和她抢银子吗?真是不知道死活! 不行,不能让他开起这个酒楼! 季秀儿悄悄塞了一块银子给那小厮,说:“以后继续盯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是,多谢少奶奶!” 那小厮高高兴兴的把银子收好。 季秀儿上了马车,也顾不得回娘家了,让车夫把车赶的飞快,回了镇上的住处,一找到江康就见江康正躺着看书,她就知道那书不是什么好书,真想一把把那书抢过来扔到火盆里,但她忍着没那么做,谁让她现在要扮个小娇妻呢? 江康懒懒地看一眼季秀儿,有些嫌弃的眼神,然后又看回书本,嘴里问:“见到爹了?他高兴不高兴?” 季秀儿笑着说:“还行,不过你也得常回去看看,最好咱们一起回去看,那才显的孝顺。” “嗯,过两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今天在爹那里看到季和了,他带着他夫郎去的,听说是去卖了一根人参给爹,卖了六百两,爹还借了五百两给他们。他们打算开个酒楼,肯定是在镇上啊。你看咱们是不是把这事给他们搅黄了?” 季秀儿不想让季和开酒楼,开了酒楼季和不就会赚更多的钱了?面子也会变的更大,她想想就憋气。 江康把书放到一边,坐起来说:“这个季和倒是运气真好,种个花能换个庄子回去,种个地能救到我那二弟!现在还能弄到人参。他离开你们季家可真是一路走好运啊,看来真是和你们家相克。你们家可真是可惜了,有这么一个福星却只能瞪眼看着不能沾光,啧!” 季秀儿瞪眼说:“他在我们家就是扫把星!要不是他,我们家这些年早过好了!他欠我们家的,我娘真是白生了他,家里真是白养了他!就是个白眼狼,还想去镇上开酒楼,美的他!” 江康听到季秀儿骂季和是白眼狼,他脸一沉,倒不是为季和抱不平,而是他想到江万贯之前生气的时候骂过他是白眼狼,说白养了他。他想着自己一定要把江家的财产全夺过来,否则还真对不起白眼狼这个称号! 季秀儿见江平拉长脸,又装出一副乖顺模样说:“我说,你到底想不想让季和把这个酒楼开成啊?就算四季酒楼以后到不了咱们手里,咱们肯定也要另开一家酒楼,那季和不是和咱们抢生意吗?倒不如你去把他这事搅了。” 江康想到季和救了江平,对季和也没好感,因为如果那时候江平死了,自己也不用被赶出家门,就是江家唯一的少爷,以后一片江家全是自己的。这么一想,他就觉得该给季和找些麻烦。 江康走了,季秀儿抿嘴一乐,想着要是江康真的把季和的这个事搅黄了,也不知道季和该有多气,气死他最好! 季和第二天一早起来,发现张小余还在睡,睡的小脸粉扑扑的,季和在他的额头脸颊和嘴唇上各亲了一下,张小余还是没醒,季和想这几天张小余可真是爱困,难道是因为冬天到了喜欢睡觉吗?那不成了冬眠了?把张小余想象成一个小狗熊的模样,季和忍不住笑了。 不再打扰张小余,让他继续睡觉,季和先起来了,梳洗完,他去了书房,画了一张图,上面是个可爱的小熊。 等张小余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很高了,他起来后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说是去镇上了。 “怎么睡的这么死呢?还想和他一起去镇上呢。”张小余有些懊恼地摸摸脸,想自己这几天可真是太爱困了,看来真是干活太少了,以前天天忙的团团转,哪有闲工夫困呢,真是过的太幸福了,人都懒了啊。 张小余决定干点活证明自己还不懒,他翻出来几匹绸缎,打算给季和做身衣服,想着季和穿上绸缎衣服一定很英俊,现在的季和可不再是以前那个瘦弱的模样,已经很是英挺俊气,即使穿着布衣,也是别有一番风采,要是穿上绸缎衣服,肯定也像那些戏文里说的那样,是个翩翩公子。 张小余想着季和穿上他做的衣服的模样,脸红了一下,然后就动手更快了。 季和到了镇上,先找到白掌柜,然后去了茗香楼,打算向赵祥买下这里,可是事情却有变了! 赵祥很是不好意思地说这个茶楼不能卖给他们了。 白掌柜很不高兴,问为什么。这个地方可是他介绍给季和的,也已经谈妥了,季和也筹好了钱,结果赵祥却反悔了,白掌柜不能不生气。 季和也看着赵祥,倒要听听他有什么理由,他想着无非就是别人给买去了,而且价钱比他们高。 赵祥真是很不好意思,说:“有人出的价钱更高,而且说句实话,我还有亲朋故友在这里,也不能给他们惹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我也只能把这茶楼卖给他了,我对不住你们了,还请你们能谅解一二。” 这话一说,白掌柜和季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就是说这买走茶楼的人威胁赵祥了,他们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白掌柜说:“老赵,你能告诉我们那人是谁不能?” 赵祥倒也没瞒着,反正这以后他们也会知道,就把江康的名字说了出来。 白掌柜皱眉,说:“原来是他!怪不得!” 白掌柜知道江平是江地主的儿子,又娶了王主薄的干闺女,这等于又有钱又有势了。而这人论起来还算是季和的妹夫呢,当然了,季和和季家断亲了,这关系也就断了。没想到是他抢了这个茶楼,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了。 季和倒是没什么表情,他虽然对这个茶楼满意,但也不是非这个茶楼不可,还是可以另找地方开酒楼的,只要卖的饭菜酒水好,在什么地方都能赚钱!他只是对江康从自己手里抢东西的行为有些不爽,想这个白眼狼刚得了些家产就来败了啊,还欺到他头上,他倒要看看他能用这个茶楼做些什么!等自己手里本钱多了,他在这里做什么生意,自己就在对面开个什么买卖,专抢他的生意! 季和问赵祥:“赵老板知道江康打算买你这茶楼做什么生意吗?” 赵祥立刻说:“好像还是打算开茶楼。” 季和心想自己今年就算了,明年定要在这对面开个茶楼,专卖用灵泉种出来的茶叶,让他赔到关门! 告别了赵祥,白掌柜对季和很是抱歉,这耽误了他的工夫,还受了气,还得另找地方开酒楼,他还真怕季和一气之下不做这个生意了,那自己可不又得重新找营生了?他还打算出口被四季酒楼赶出来的恶气呢! 季和倒是没有想过放弃,就出了这么点小事哪能放弃?他肯定要开这个酒楼。 白掌柜听季和还会继续开酒楼,这才放心,说起在四季酒楼的事,说起那个季顺,“就那个季顺,别看着读过书,一肚子坏水。也不知道这次江康会不会把他弄过去当茶楼的掌柜。这小子倒是托了他妹子的福,一步一步爬的挺快。不过到底没有季和你有本事,你可是真本事,他们那算不了什么。” 白掌柜说,想季和虽然也运气好,可那确实是有真本事,不像季家别的人,全靠个女人攀上高枝才发达起来。 季和听到季顺,突然脑子一转,想江康买了茗香楼却不开酒楼,而是开个茶楼,是不是因为季顺在四季酒楼呢?这酒楼可是比茶楼赚钱,没道理江康不开酒楼,就算江康不想得罪王主薄,开个酒楼也得罪不了,毕竟四季酒楼不是王主薄的,他要开了酒楼,王主薄得到的好处说不定比在四季酒楼得到的也不少。那么有没有可能江康打着四季酒楼的主意,认为四季酒楼迟早也会被他拿下,所以就没必要再把茗香楼改成酒楼呢? 这个想法虽然并不是特别的肯定,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季和突然有了个想法,如果这个想法能实现,肯定能把一群人气死,当然也会得罪一批人,但是他今天被江康抢了这个茶楼,他也有些恼了,想得让这些人知道知道他不是好欺负的! 至于得罪人嘛,他不怕,他有靠山呢!而且是座大靠山! 想到最近和*的通信,季和微微一笑,眼睛眯起来。 第97章 季青桃花,对着干 这些日子季和和*并没有失去联系,反而联系还算密切,从京城到他们这里如果只是寻常百姓通信自然不方便,但是*身份不一般,他写了信给季和,自然能很快送到季和手里,而季和再回信给他,虽然只是一面之缘,又是见过就分开,但是他们也算一见如故意气相投,通过写信,感情倒是越来越深厚了。 季和很会相处之道,知道*是个身世极好的人,看着单纯却不蠢,和他相交自然重在一片纯挚之心,所以回信的字里行间都很是自然,捎去的东西也全是一些不贵重却有趣的,更让*对他另眼相看。 季和对*说了葡萄酒已经做好,但是时日尚短,等时机成熟了就会给他送去,*从那以后来信就总是问葡萄酒的事,还闹着说如果再不给他送去就要来他这里常住了。 总之,两人虽然交情还没有深到生死兄弟的地步,但是让他当个靠山给自己靠一靠,这肯定是是行的。季和对和*的交情就是这样一个评价。 想到*这个靠山远在天边,自然就会想到近在眼前的未来靠山。 季和来到大伯家,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季青的屋子。 “青子哥,这是我买给你的,上好的文房四宝,可别省着用。” 季和把个包袱放到桌子上,笑着对季青说,他打量季青,见季青现在没了病态,身姿修长,穿着一身青,好像一株青竹,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书卷雅气,心想自己这个堂哥真是天生的读书人,即使长在农家,也完全让人不觉得他是一个农家子,而像是寄住在农家的翩翩公子,他就算中不了举当不了官,就凭这副皮相肯定也能过上好日子。 季青打开包袱准备看看季和说的上好的文房四宝到底是怎么样个上好法儿,但看着季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自己,问:“想什么呢?眼睛贼溜溜的转,我怎么觉得自己变成一块猪肉了?” “什么猪肉啊,青子哥你太贬低自己了。”季和笑眯眯地说:“我是把你想成一朵鲜花了,在想你这鲜花是配个官家千金好还是配个地主小姐好。不管是哪个,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这长相好就是占便宜啊!” 季青并不生气,伸出两根手指在季和的脑门上敲了一下,说:“乱说!” 季和摸摸脑门,笑了笑说:“青子哥,我可说认真的啊,你现在越变越俊了,就算你不招蜂引蝶那些蜜蜂蝴蝶都向你扑过来,你可得拿把大扇子随时保护自己啊!你现在最紧要的事是好好的读书,中个秀才回来,然后再中举人,再中进士,到时候我把我家的地全挂在你的名下,那得能省多少税钱啊!你还能给我当靠山,谁欺负我我就报你的大名!” 季和想着自己以后要做的事越来越多,除了有钱,还会需要势力,*自然算一个,但是他毕竟是个外人,而且离的远了,从长远考虑,还是靠着季青更好,他相信季青肯定会让自己靠一辈子,即使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也一样。正因为指望着季青,所以他对季青的前程就更关心了。 季青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堂弟啊,原来是胆小怯懦,后来变的机灵能干,现在处的熟悉了,才发现他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他说话那么直,让他一点压力都没有,反而有一种被人依靠的喜悦。 “你这小子,脑子这么聪慧为什么不自己去考一考,说不定就中了。” 季青觉得季和很聪明,也劝过季和去考秀才,但季和只说过几年再说。 季和叹口气说:“人的聪慧是分好多地方的,我就不喜欢考科举的那些学问。青子哥你先行一步,考上后让我靠一靠,等我再发奋几年,说不定以后也去试一试。到时候我再靠我自己。” 季和也想过去考个秀才中个举人,并不想当官,只是想免税和见官不用下跪,想自己给自己当靠山,但是秀才可不是那么好考的,他又没有季青那样适合科举的脑袋,只能慢慢来了,说不定过几年他就能考中,到时候他的财产也会多起来,有个功名也能保护一下自己和家人。 别看季和喜欢找靠山,可还是知道最靠的住的靠山还是自己。 季青又伸出手指敲了季和的头一下,说:“没为难自己,中不了也没事,有我呢,以后我要是考中了,你的田全挂在我名下,一分租子也不要你的。你只要当你的富家翁就好。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把最好的葡萄酒留给我。” “那是自然!”季和笑着说,见季青看着那些笔墨纸砚,认真地说:“青子哥,刚才我和你说你的亲事,可不是说着玩的,在你的亲事问题上,要慎重。” 季和不是阻止季青近期定亲或者成亲,而是他听说了一件事,就是县太爷家的千金看上了季青,县太爷夫妻两人却还不乐意,因为季青虽然有才,但还没中秀才,就算中了秀才家世也差,一个农户,娶他们的女儿是不般配的。可是季和听说县令很是疼爱那个女儿,谁知道会不会被磨的同意了呢?季和还听说那位小姐脾气可不怎么好,季和可不愿意自己的堂哥就因为一个县令的女儿就娶个不般配的妻子。 季青看季和再一次提到这个事,想季和并不是个不知分寸的人,肯定是有用意,就问了他。 季和见季青还不知情的样子,想看来还是那个小姐一头热,他也不能让季青一点也不知情,到时候连个准备也没有。所以他就对季青说了。再三表明娶妻要娶贤,这位小姐的风评实在不好,不是良配。 季青皱眉想了想,总算是想起这位小姐来,只是在他授业恩师的家里无意中碰见一回,怎么就惹出这么个事呢?他摇了摇头,并不觉得如何需要费心,他到时候自然有办法把这个事给推了。 季和见季青知情了,也并没有因为有个县令的女儿中意他就动心,算是放心。 离开大伯家,季和回了家,见张小余正坐在炕上伏在炕桌上写字,白净的脸上沾了一点墨,他走过去帮他擦掉,然后坐在旁边看他写字。 张小余现在写字也像模像样了,写完了之后就放到一边,对季和说:“怎么样?买下来了吗?” 季和摇摇头,说:“让那个江康给抢了。” “让江康给抢了?”张小余挑挑眉毛,安慰道:“没关系,咱们换个地方,又不止那一个地方了。” 季和笑着说:“当然不止那一个地方,我已经又想好了在哪里了。这回我就让江康后悔从我手里抢东西!你猜猜我会在哪里开酒楼?猜对了我就做一道水煮鱼给你吃。” 张小余展颜一笑说:“我就是猜不对你也会做给我吃。不过我想我猜到了,就你的脾气啊,想来会开到他的对门去和他打擂台抢生意。对不对?” “对啦,真是我的好夫郎,太了解我了!”季和凑过去亲了张小余的脸一下,然后又亲在他的嘴上,轻轻地吸`吮,觉得甜美极了,比喝到灵泉还要让他觉得舒服觉得诱人。 张小余抱住季和的肩,忍不住加深这个吻,一直到喘不过气来,才气喘吁吁地靠在季和的肩上。 两人顺势躺在炕上的褥子上,抱在一起甜甜蜜蜜。 虾米用头一顶门,前爪搭在炕沿上,汪地叫了一声,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们,歪着头,样子说不上是机灵还是憨。 季和真想伸脚踢它,想太会破坏气氛了,嘴里说:“虾米,出去玩去!你看你就没有螃蟹懂事,螃蟹就没进来。” 正说着,就见螃蟹慢悠悠地探个脑袋进来,汪汪叫了两声,像在说:叫我吗?我来了。 张小余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把头埋在季和的怀里。 季和叹了口气,想这两只呆狗啊,明明给它们喝了灵泉了啊,平时很聪明,怎么就是在打扰他们夫夫甜蜜时光的时候这么的蠢萌呢?真的好想把它们扔掉,季和开始考虑把这两个小东西扔去给田进多的打算了。 季和既然打定了主意,就又开始进行了,他找到白掌拒,说了自己的打算。 白掌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想季和这想法可真大胆,但是惊讶过后又觉得可行,之前他们买茗香楼其实就已经离四季酒楼不太远,现在季和的打算也只是更近了而已。他知道四季酒楼有靠山,但季和也有靠山,既然季和都有胆量这么做了,那他怕什么? 季和的打算就是在四季酒楼和茗香楼两个地方之间的街段开个酒楼,到时候把两家的生意一起抢。而这个地方好找也不好找,好找是因为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店面的,不好找是不是所有店面都愿意让出来,也不是所有店面都适合开酒楼。 经过一番观察问询,季和看中两个地方,他把这两个地方给白掌柜一指,白掌柜眼珠子又差点掉下来一回,他想季和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怎么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但这主意却是妙的很! 季和看中的这两个地方一个正斜对着四季酒楼,一个正斜对着茗香楼,两者背靠背,只要把两者之间打通了,那就是一家。最妙的是这两家地方全并不大,只要开价高,这两家的主人都愿意把房子卖了再去别处买一个铺子,这买卖不亏。 季和觉得自己运气很好,这两家全愿意卖,要不他还得再打听别处了,看来这次上天都站在他这边。 这次季和很是迅速地和人买了房子,拿着新到手的房契,坐上回家的马车,想着去向张小余报告这个喜信。 第98章 有喜 “爷,我爹赶着骡车过来了。”张谷赶着马车,回家的路刚走了一半,就看到前面迎面而来一辆骡子车,赶车的正是他爹张山,心想他爹怎么出来了?然后他发现他爹的表情有些着急,还冲他挥了挥手。 “爷,我爹好像有些急事,对我挥手呢。” “哦,那问问他是什么事。”季和正坐在车里,想着张小余要是看到这两张房契该有多高兴,他就喜欢看张小余脸上露出欣喜满足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让他对未来的生活也越来越有热情,觉得越活越有滋味了。 刚说完话没一会儿,两辆车就到了一块儿,张谷这才看清车上坐着的人,他爹在赶车,后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田婶子,一个是田进多,他正想这两人怎么不坐在车上披个棉被啊,要不这天多冷,然后就看到车中间了,发现车中间也没空着。 车中间堆的厚厚的被褥,一看里面就躺着个人,他也看不清那人是谁,但一看那被子是绸缎面的,就立刻猜到可能是张小余,因为他们庄子上也只有季和和张小余那里才有绸缎被面,别人都是用棉布被面。 “那车上躺的是……”张谷才张嘴问了一声,想要是张小余就赶紧打个招呼,在园子里面,张小余比季和还要招人喜欢,因为季和管着园子有时候还要摆着脸色,而张小余就显的温和多了,尤其是张谷憨厚,张小余对他就多了几分耐心,张谷就更觉得张小余是个好主子,也更恭敬。 张谷的话刚问一半就被人打断,是田进多,他从车上跳下来,叫道:“和子,快下来!小余晕倒了!我们带着他去镇子上看郎中呢!” 季和本来已经准备掀帘子了,突然听到田进多的话,一下子从车上跳下来,窜到骡子车旁边,见张小余被严严实实地塞在被子里,脑袋上也盖了东西,只露出小半张脸来让他呼吸,现在他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苍白。 “到底怎么回事?!”季和又是担心又是着急,觉得心都要被撕裂了,明明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晕了?明明他一直给张小余喝灵泉的!想到灵泉,季和的担心消失了一半,他想是啊,他一直给张小余喝灵泉,灵泉能治病,张小余的身体不应该出问题啊。但是想想他这几天总是疲惫,也许是灵泉喝少了? 田婶子说:“之前和我说话说的好好的,刚一站起来就晕了,怎么叫也叫不醒,我这才叫人送镇上去找郎中看看。就算醒了也得看看郎中去,要真有病咱得早知道啊,不能拖!” 季和也点头,连人带被子把张小余抱起来,让田婶子帮着上了马车。 田进多从张谷手里接过鞭子,说:“我赶车,张谷你和你爹回去。” 张谷说:“我跟着一起去,到时候我帮着看马车,田爷你好跟着我们爷。” 张山也说让张谷一起去。 季和说:“让他跟着吧,进多,快上车吧!” 田婶子坐在马车里和季和一起照顾张小余,田进多赶马车,张谷坐在一旁。 张山眼看着马车一溜烟的冲着镇子的方向去了,他才赶着骡子车回去了,心里祈祷张小余不要出事,两个主子感情有多好他可知道,这要真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得了?这好日子才开始,可不能出事。 到了镇上医馆,找了郎中,心急火燎地让郎中给张小余看看,看着郎中给张小余把脉,三个人都很紧张,生怕张小余真被诊出什么重症来。结果那郎中看了他们一眼,说:“没什么大事,只是有喜了,他身子也很不错,不用开什么药,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就给开两副药。” 郎中心想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大事呢,原来只是一个双儿有了身孕,不过看这个双儿年纪还不大,看起来不到二十,这么快就能有了身孕,也真是一件喜事,要知道双儿怀有身孕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什么?怀了身孕了?!”田婶子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脸上满满都是惊喜,张小余可是她认下的双儿,这些日子下来她早就把张小余当成亲生的一样看待了,因为张小余过的好,有季和这样好的相公疼着宠着,她心里高兴,但同时也担心,担心他们一直没有孩子,这男人啊,都会想有自己的娃,现在不急,以后呢?看着两个孩子甜甜蜜蜜,她这当娘的可没少求菩萨保佑,这求菩萨的次数一点也不比求菩萨保佑田进多早日成亲的次数少。 现在好了,小余居然怀上了!田婶子觉得小余真争气,也觉得自己总算没白求菩萨,乐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季和和田进多两个还发呆呢,田婶子一拍田进多说:“和子那是要当爹乐傻了,你没事跟着愣什么愣?还不快去雇辆大些的马车去,再多买两床棉被,把里面铺软些,一会儿好让小余躺着回去,他得小心着!” 田进多连连点头,他也是猛然听到张小余有了身子才呆了,真是替季和高兴啊,这小子这就要当爹了! 他用力一拍季和的肩膀,笑着说:“和子,别发呆了,你要当爹了!回去再让你请喝喜酒!我去找马车去了!” 季和被拍的回过神,看着张小余,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容。 季和当然想要有自己的孩子,不过从娶了张小余起,他就不想给他压力,有了当然好,如果没有也没关系。但真的有了孩子,知道有一个拥有他和小余两个人血脉的小生命就在张小余的肚子里面成长着,那种欣喜感动真是无法形容。 到底还是让郎中开了药,确定张小余真的没事,季和才带着张小余离开,这时候田进多也已经把马车雇来了,把张小余放进去,然后只季和坐进马车里。田婶子和田进多去坐了张谷赶着的马车。 匆匆忙忙的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回得水庄了。 在路上,张小余就醒了,他看着季和,水润的眼睛有些迷茫,问:“阿和,我们怎么在马车里?” 季和摸摸他的额头,说:“你晕倒了,干娘他们把你送到镇上看郎中,正好我回家去,就一起来了。小余,我们要当父亲和爹亲了。” 张小余刚回想起自己之前确实是晕倒了,还在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就听到季和的话,一下子瞪大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季和眼睛中闪闪发亮,看到他的喜悦,他想自己没听错,觉得心跳立刻就加快了,在被子里的手不禁放到肚子上,那里还扁扁的,丝毫感觉不出来有一个小生命在里面,但他却碰的很小心。 眼泪在不知不觉中流下,张小余高兴的哭了。 季和知道他高兴,其实他也高兴的想哭。 “好好保重身体,这孩子要是敢闹你,我以后就打他。” “不能打,那是我们的孩子。” 张小余虽然嘴里反对,但是脑海中却浮现一幅画面,季和拿着棍子追在一个长的像他的小毛头身后张牙舞爪,但是却怎么也追不上,也不知道是故意追不上还是真的追不上。想到这里他脸上露出笑容,想要真是那样,他一定会帮着季和抓住那个皮皮的娃,至于打不打,那就不管了。 张小余伸出手来握住季和的手,说:“阿和,我现在很幸福。” 季和点点头,他也很幸福。 回到得水庄,家里的人一听说张小余怀孕了,立刻全高兴的眉开眼笑,之前还以为是生病了,没想到却是怀孕了,坏事变好事,这就更加让人觉得喜悦。 一番折腾之后,总算就剩下季和和张小余,两人窝在炕上,手指缠在一起轻声细语地说着话,都是说的孩子的话题,想象着孩子以后会是什么样。张小余当然想要给季和生一个儿子,但季和说有一个像张小余的双儿也很好,季和只要一想到有一个像张小余缩小版的小娃娃,就觉得心软成了一团。 “没关系,不管生什么我都喜欢,这次要是生儿子,我们下次生个小双儿,要是这次生双儿,我们下次生儿子。”季和对张小余说,他可不想他太有压力。“不过你的身体最重要,要是对你身体不好,咱们就不生了。” 张小余把脸埋在季和的怀里,笑着说:“多少双儿想生都生不了呢,我有了肯定生。” 季和有些得意地说:“你相公厉害呢,这才多久啊,你就有了,以后肯定想生多少就生多少,除非咱们不想生了。” 张小余听了直笑,在他心里季和一向很厉害,他说的自然是对的,想着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张小余心里就很期待。 田婶子让田大强杀鸡,她给*汤,做到一半想起来让田进多去河对面给季大发一家报信,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田大强笑着说:“那小子已经去了。” 田婶子笑骂道:“真是急!我看他这一去肯定不仅报喜信,还得去气人!” 知子莫若母,田进多还真就去气人了。 田进多这一路过来喜气洋洋的,自然有不少人问他怎么这么高兴,这种喜事他也不瞒着。所以很快张小余有身孕的消息就传开了,大家纷纷说张小余真有福气,嫁的好,还这么快就怀上了,要知道双儿可很难怀上,不少人还想季和越来越有钱,张小余总生不了孩子肯定得被别人抢了位置,结果人家这才成亲大半年就怀上了! 第99章 冯氏生气 田进多准备先去季大发家报喜去,然后再去某些人附近去转悠转悠,看看那些人变来变去的表情,那别提多有趣多解气了。结果半路上就先碰上冯氏了,冯氏正在村里转悠,现在也没什么活,她就喜欢出来转转,尤其是她小女儿季秀儿嫁了个好人家以后,她就更愿意出来走走,听听别人不停嘴的捧她。 今天冯氏正和几个妇人坐在一家门前的石墩上说话呢,脸上带着微微得意的表情,夸着季秀儿有多孝顺,给她送来多少吃食,送来多少衣料,还把手腕子露出来,金光闪闪的两个大镯子,又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那是一件枣红色绸缎棉衣,让她看起来在这个村子显的有些格格不入的富贵。 “秀儿就是有福气,嫁的这么好,我从她小时候就看出来她得嫁的高!现在果然嫁的好吧?”这位大嫂咯咯笑着说,好像她是个铁口直断的算命先生。 “是啊,是啊,这福气没的说,旺夫啊,你看她才一嫁过去,那江大少爷就身子骨壮实了,以前总听别人说那江大少爷是个爱生病的,可你们看看,那天咱们见着,不是挺精神的一个后生吗?这肯定全是秀儿带去的运气!”这个更是会拍马屁,直把季秀儿说成了福星,说成了江康的灵药。 “嫂子你可算是熬出头了,羡慕死我了,也不知道我家那个妮子以后能嫁个什么样的人家,嫂子我厚着脸皮求求你,你让秀儿帮我们惦记着些啊!我家妮子你也知道,长的虽说没秀儿俊,可看着就是宜男相,好生养啊!你多费心啊!”这个表达了羡慕之情后说出来自己的目的,两只眼睛全是渴望。 另外几个一听这人求上,她们也不落后,纷纷让冯氏也别落下她们家,不是说她们家闺女孙女好的就是说侄女外甥女好的,还有的说自己家或者娘家的侄子外甥,更有求着找份好活干的。 冯氏心里又是得意又是烦,心想自己闺女有本事啊,真争脸,不过自己闺女的福气凭什么要分给别人啊?就因为现在她闺女嫁的好,她才在这些女人里面这么风光,如果她们全过好了,她上哪风光去?所以冯氏才不想帮这些女人的忙,只是敷衍着。 田进多眼睛多尖啊,隔老远就看到冯氏被一群人众星拱月一样围在中间,那副得意的嘴脸让他看着就来气,不用听就知道这肯定在被那些人巴结吹捧正风光得意呢!呸,不就是有个闺女稍微嫁的好些吗?就那个江康是个什么玩意儿!想到季和说的江康抢了他要买的茗香楼,田进多对江康那是十分看不上眼。 “哟!这不是进多吗?好久没见着你了,你最近过的还好吧?我看你这都长肉了,看来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吧?”有一个婶子看到田进多,立刻和他打招呼,田进多和季和的关系好,季和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哪能亏待田进多?看看这田进多现在穿的衣服都比过去好了,不是粗布是细布! 田进多笑着说:“好,当然过的好,我马上就要当舅舅了!” “舅舅?不知道是你哪个姐还是还是妹妹怀上了?说出来也让我们听着喜庆喜庆啊!” “不是姐姐也不是妹妹,是小余,小余怀上了!和子马上就要当爹了,我就要当舅舅了!我这就去给季大伯家报信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季和说要请他们去吃酒,说他们可是孩子的爷爷奶奶呢!” 田进多嘴上说的很喜气,眼睛斜着看冯氏,看见冯氏脸一下子沉下来,脸上笑的更高兴,心说:该!让你对和子不好,现在你们断亲了,这奶奶的称呼可和你没啥关系了! 大伙一听全很惊讶,这张小余一个双儿才和季和成亲不到一年呢,现在就怀上了?真是够快的!惊讶过后就是纷纷恭喜,有人就看着冯氏,刚才还都很羡慕冯氏,现在却有些可怜她了,有个儿子却生来和他们家相克,一离开就发财,他们家一点儿边也沾不上,连有了孙子都不能管她叫奶奶,反而让关系交恶的季大发和张氏占了爷爷奶奶的称呼,真是够让人憋气的啊! 虽然大家不想得罪冯氏,同情的目光很是躲闪,但还是被冯氏发现了,有些恼怒地说:“看什么看?这和我有什么相干?他是他,我是我,他要有娃了关我什么事?!一个双儿怀了娃有什么可得意高兴的,说不定也生下个双儿来,双儿可是最爱生双儿的!” 田进多一听恼了,板着脸说:“就算是双儿我们也喜欢!季二家的你最好记住了你刚才说的话,和子可和你家没什么关系,以后可别想着沾边儿!要是再靠过来,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你个混帐小子!你叫谁季二家的呢?我怎么说也比你年长!真是没规矩,难怪会做出那缺德带冒烟的事来!真以为你躲到河那边去就什么事也没有啦?就你那点子丢人现眼的事可没人会忘了!也不知道将来哪个眼睛瞎的会把闺女嫁给你,不是没人要的破烂货丢给你就是把个双儿说给你,看你以后怎么得意去!” 冯氏一张嘴一大串难听的话就说出来,把旁边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想这冯氏嘴真是太毒了!那本来还有心思想给田进多说说亲事的人就有些犹豫了,而家里有双儿的人家可就不高兴了。 张兰的娘季氏本来在旁边看热闹,一听这话很不高兴,大声说:“季二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双儿怎么了?双儿照样能过的好!” 冯氏一见季氏,眼角一跳,心想怎么让她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她倒不怕季氏,怕得罪了季俏,季俏可是去了王主薄那里当小侍,真计较着论起来那还是季秀儿的长辈呢。而季俏又是村长媳妇的外甥,这要闹起来村长家也不高兴啊,真是,她骂田进多呢,季氏没事出什么头? 田进多这些日子过的不错,对于别人再提到桃红那个事已经能淡定对待,但是他还是很生气,因为冯氏话里有贬低双儿的意思。 田进多生气,季蓝更生气,他正和木木走过来,就见前面围了一群人,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就听到冯氏说双儿不好,简直戳了他的肺管子。他跳出去就夹枪带棒地把冯氏给讽刺了一顿。 “不就是有个闺女嫁个地主少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的闺女上了天了!也不怕得意的过头,从天上掉下来!到时候都不知道什么叫东南西北了!哭都找不到地方哭去!” “你胡说什么!当心没人要!有本事你也找个地主少爷去,有人要你才怪!”冯氏的嘴利害,季蓝的嘴更厉害,把她刺的直跳脚。“不像话,太不像话!我可是你婶子,你敢这么和我说话,真是没规矩!” 季蓝叉着腰说:“我可没你这么个婶子!哪家婶子要是记的有个是双儿的侄子也不会这么乱说话!” “蓝叔叔,你不要生气,怎么都是一家人,咱们还是好好说话吧。” 季小玉冒出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季蓝,声音清脆地说:“你总是个晚辈,不管我奶奶说了什么,都不该和奶奶吵啊,这样显的你很没教养,说起来季青叔叔也是个读书人,你可不能丢他的人啊。快,你给我奶奶赔个不是,大家还是一家人,和和乐乐地说话多好?你说是不是?” 大家全看向季小玉,心里不由自主地想这季小玉可真会说话,听着好像挺有道理,不过也够气人的,换成他们是季蓝都得气炸啊。 季蓝看着季小玉,抿唇一乐,气急反笑道:“季小玉,你个死丫头倒是有教养,我现在觉得你把我气着了,你给我跪下磕头道歉吧!这样我就原谅你,你说怎么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没看到前面,一听季蓝这么说都觉得他有些不对,欺负晚辈啊,但一听先到的人说了是怎么回事,都不吭声了,继续看发展。 季小玉皱眉说:“蓝叔叔,你这不讲道理了!我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反过来为难我?” 季蓝翻个白眼,说:“小丫头,一边去,这没你说话的份!你家真是把你宠坏了,以为所有人都该认为你说的话是对的吗?别在我面前给我装可怜,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扣在我和子哥身上的那些坏事有多少是你出的主意?明明一肚子黑水却在这里装的正直清高,装的还不高明,你真要和你那二婶再好好学学,实在不行也学学你娘,至少她都装的比你高明些!” 季小玉小脸一下子红了。 季小玉性子中有些高傲,她总认为自己说什么都是对的,认为别人会听她的,所以她学不来金翠娘那股子周全的虚伪,也完全没有她娘那种沉默中的心机。在碰到季蓝这个嘴巴利害又眼明心亮的人后完全被动挨打。看着周围人看她的眼神,她气的眼泪汪汪,觉得从来没这么丢人过,也不管冯氏了,挤出人群就跑了。 季蓝撇撇嘴,瞪了一眼季小香和季小诗,两个小丫头立刻转身就跑。 季小香拍拍胸口说:“蓝叔叔好厉害,连我姐姐都能骂跑啊!” 季小诗看她一眼说:“大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仗着别人总让着她,可不是所有人都会让着她。今天是她活该!还有,我没觉得蓝叔叔多厉害,要是换成我,肯定把他说的转头就跑!” “那你怎么不去说?奶奶还在里面,你去帮着奶奶,奶奶会喜欢你的。到时候肯定会把家里所有的肉都给你吃。”季小香觉得季小诗在吹牛。 季小诗噘噘嘴说:“我不去,我又不像你那么爱吃。刚才奶奶没顾的注意我们,你回家可不许再提,要不奶奶再骂咱们不管她就先跑了。” 季小诗心里其实也有些怕季蓝,她想着季小玉都哭着跑了,她还是别过去了,娘说了,她以后要在除家人之外的人面前保持优雅的形象,这样以后才能嫁个好人家,娘说了,小姑姑嫁的好,她以后就能认识许多有钱人,到时候就能给牵线,她很容易就能嫁个好人家,首先就不能让人打听到她有什么不好。所以,她才不会像季小玉那么傻,季小玉以为她自己很聪明,其实傻透了。 小小的女孩子脑子中胡思乱想着,却见季小香眼睛看着天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昨天吃到烤鸡一样的表情。 “你在想什么啊?又在想什么吃的?” “我在想张小余啊,他不是有了娃娃?三叔现在有钱了,他一定会弄好多好吃的给他吃吧!好羡慕!听说三叔做了好多葡萄汁,我好想喝!”季小香现在吃到的好吃的越来越多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够,反而比以前更馋了。 季小诗撇撇嘴,想和这个馋鬼没话说,最好吃死她算了!不过想到三叔,想到河对面,季小诗也很是向往,真想过去看看啊! 冯氏看着三个孙女全跑了,心里那个气啊,想这些赔钱货!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不顶用!为什么不是孙子呢?她的大孙子就是个顶用的!可她只有一个孙子,真是太少了。想到季和这才成亲没一年就要抱上娃了,冯氏心里又生气了,想这个季和真是该死,不管什么时候都让她这个当娘的不好受,果然是克星! 冯氏瞪着季蓝说:“你真是有出息了,就会拿小辈出气!” 季蓝说:“总比你动不动就说双儿的不好要强!” 田进多眼看着围的人多了,对季蓝说:“阿蓝,别和她费工夫了,今天可是个喜庆的日子,不值的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人呕气。我告诉你啊,你要当叔叔了!小余有娃娃了!和子让我来告诉你们的,大伯和大伯母一定高兴,他们可是要当爷爷奶奶了!” “真的?!”季蓝一听惊喜万分,一把抱住旁边的木木,大声说:“木木!我要当叔叔了!太好了!太好了!” 木木也很高兴,不过被季蓝抱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但还是笑着。 田进多一把扯开季蓝,说:“你轻些,都快要把人给勒死了!木木,你没事吧?” 木木摇摇头,说:“没事,咱们快去告诉这个好消息给季大伯他们吧!” “好!”田进多转头对冯氏冷哼道:“记住了,你可说了,和你不相干!好好管教你那几个小辈去吧!虽然你只有一个孙子,其余的都是孙女,但也不能不管,否则到时候就算不是克星也会招灾引祸!” 冯氏看着田进多他们三个走了,气的胸口一起一伏,也不理旁人,快步回家去了,揪着两个儿媳妇就是一顿训诉,说她们不争气,一个只生下一个儿子,一个生了个女儿后就再也没动静了,说她们连个双儿都不如,让她们务必再生个儿子,话里话外就差直接说如果她们生不出来,反正他们家是越过越好了,她是不介意再给儿子找个女人继续生儿子。这可让周桂花和金翠娘又气又急,等知道了原委后两人一个在屋里狠狠扎个半天鞋底子,一个揪坏了一条手帕。 季大财则是闷坐了半天,最后才叹了口气,心想着季和也要当爹了,可自己却当不了他儿子的爷爷,真是老天作弄人啊! 不管季大财一家怎么样,季大发一家非常高兴,接到消息立刻就去了河对面,连季青都去了。 花郎中的媳妇看着季大发一家子去了河对面,她颠颠儿地直奔张大牛家的方向去了,心想着得把这事让张大牛家知道啊。 第100章 田进多喜欢的人 张大牛一家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就在田进多季蓝他们和冯氏斗气的时候。 田进多早就发现了张大牛就站在那最后面,要不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回了得水庄。 张家的气氛比季大财家还要差,季大财家至少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了,而张大牛家却是跌入谷底,而这种变化就是在张小余离开这个家之后开始的,让他们对张小余又气又恨,现在张小余怀了身孕,这种喜事在他们听来根本就不喜,一个一个的都在诅咒着张小余的孩子没了! 蒋红莲在屋子里嗷嗷的哭,她又想起自己那无缘的孩子了,想到张小余一个双儿都要生娃了,她一个女人却可能再也生不了,她的心就像被放到热油里煎了一样,又气张小余的命好,又恨季和当初把张小余要走了,更恨于槐花害的她没了孩子,还怨张家这一家子都不争气,越过越差,连季大财家都比不过。 张丽娘听的心烦,说:“别哭了!哭有什么用?吵的人心烦!” 蒋红莲一下子跳起来,指着张丽娘说:“我哭我的,关你什么事?!你倒是不哭,你有本事也去嫁个好的啊!你看看,看看,人家季秀儿嫁了江大少爷,现在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一个去帮着江大少爷管田地,一个去了镇上当帐房,现在村里哪个不夸她有本事?你也是个大姑娘,以前还总觉得自己比她强,说人家没你温柔雅气,可人家现在比你强!和季秀儿比不了,你就是和双儿都比不了!张小余跟了季和,现在那小日子过的神仙都不换!季俏还去给王主江当了小侍呢!你呢?你连季俊都收服不了!还有脸说我呢!你好好管管自己去吧!我的儿啊,你姑姑现在连让我哭你一声都不让了啊,我可怜苦命的儿啊……” 张丽娘被蒋红莲一串爆竹响似的喝骂给骂的脸红了又白,眼珠子都红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儿。 于槐花对张文郎说:“老大,把你媳妇拉回屋去!这个家都要让她给哭的满屋子晦气了!” 张文郎去拉蒋红莲。 蒋红莲看着于槐花哭道:“要不是你,我哪能成现在这个样子?文郎,咱们的儿子啊,就这么没了!” 于槐花气道:“你闹够了没有?要是实在怪我,你就走!我们家没你这个媳妇照样能过下去!你个当儿媳妇的本来就该以婆婆为先,难不成你还想着我当时死了不成?!文郎,你看看你这个媳妇,不管教不行了!” 张文郎皱眉说:“行了,先回屋去!” 蒋红莲见所有人都瞪着她,见好就收,回屋去了,一个人坐在炕上,抹干眼泪,恨恨地说:“害的我儿子没了,你们倒像没事人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以后肯定会嫌弃我!敢这么对我,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娘,你别生红莲的气,她以后就会好了。”张文郎对于槐花说,他心里其实也怨恨母亲让他失去了孩子,但他能忍,他又对张丽娘说:“丽娘,你也别怪你嫂子。” 张丽娘说:“怪她又能有什么用?” 这时候花郎中的媳妇来了,张丽娘想离开,但却被拉住了手,只能坐在那里听着他们聊天。 花郎中的媳妇问他们知道不知道张小余有喜了,话里话外的都在说张小余有福气,他们家和张小余断了真是可惜了,很是幸灾乐祸,让张家的人很烦,于槐花直说累了,想着让她离开。 “你别累啊,我和你说说丽娘的亲事,你就不累了!” 张丽娘一听这话直皱眉,本来想走,但是没走,虽然知道自己娘不会答应,但她还是要自己亲耳听着。 “我还是要说说我那个侄子,他们家现在日子可是越过越好了,都起了新的青砖大瓦房!我侄子到现在还没成亲,就一直惦记着你家的丽娘,你们再好好想想?丽娘要是嫁过去,那肯定是不会受委屈!” “那么好的小伙子,还怕讨不着媳妇,还是让他快去再找找别的姑娘吧,我家丽娘就算了!” 于槐花拒绝,开玩笑,她现在就指着这个闺女呢,没看到季大财家就靠着个闺女嫁个好人家,现在一家子都过上好日子!她闺女不比那个季秀儿差,肯定也能嫁个好人家!就算实在不行,还能嫁给有钱人家当个妾呢,就像那个季俏似的,照样风光!总之,怎么也轮不到个乡下泥腿子,什么青砖大瓦房,了不起么?比不上江大江爷家产的九牛一毛!王主薄吃一顿饭的银钱应该就能盖上那样几间房了! “你们好好想想,现在就以你们家这一年来出的事,丽娘可真不好嫁个好人家了,要是去给人当妾,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赶出来或者弄死呢!还不如嫁个富裕人家当个正经媳妇,这多好?丽娘,你说是不是?”花郎中媳妇见张丽娘没走,还以为她心里改了主意,想着快些嫁人了呢,所以乐呵呵地问她,想只要她点头,一切就好办了。 “宁当凤尾,不当鸡头!” 张丽娘说了这一句话,转身出去了,回到自己的屋里,气的想把手边的杯子摔了,却忍住了,她想真当自己嫁不出去了,什么坏的烂的都要塞给她,真以为她不知道花郎中媳妇那个侄子是个什么货色呢!她娘的娘家可就在那个村子里!她娘好不容易从那个村子里嫁出来,再让她嫁回去?别想! 生了一通气,张丽娘又想这个家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自己一定要快些摆脱。她还是想要嫁给季俊,季俊明年就要去参加科举考试了,如果中了秀才,自己就更加没有机会!她一定要抓紧时间! 花郎中媳妇气哼哼地走了,心想等着吧,真以为自己能嫁的有多好?别以为她不清楚张丽娘的心思,只怕到时候丢人现眼! 花郎中媳妇一气之下就想着要怎么去给季俊家提个醒。 季大发见到季和就狠狠地拍了拍季和的肩膀,哈哈大笑说:“好小子!真争气!” 季和眨眨眼,有些哭笑不得。 季青的笑容也要比平时来的更加灿烂一些,新生命的到来总是那样让人欣喜,尤其是这个他很是感激喜欢的堂弟终于要当爹了,他竟然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如果让季和知道了肯定又要更加哭笑不得了,季青这种心情分明就是当爹当娘的看到儿子终于成家有后了之后的心情啊! “以后要更加稳重上进,好好照顾小余,好好照顾我的小侄儿。” “这是自然,青子哥,你可别羡慕我啊。” 季和笑着说,他现在是准父亲了,心里喜滋滋的,对于这些连亲都没成的人居然有了一种洋洋得意的心情了。 季青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 季大发也敲了一下季和的头,说:“臭小子,再得意到时候我就天天来和你抢着抱我那小孙子!” “啊,我不得意了,大伯你可千万不要这么狠心啊!”季和连忙讨饶,他一想到以后自己软软的小宝宝会被别人抢着抱,他想抱还要干瞪眼,他就牙根疼,想着这种情况一定不能发生! 田大强笑着说:“这孩子,都要当爹了还这个样。” 田进多说:“和子这样挺好啊,他也就在我们面前才这样,在外面可不这样,他在外面可是很神气。” 田进多说着就学着季和在外面说话办事的言行举止,逗的季大发和田大强直笑,说他学的不像。 田婶子正和张氏一起在小厨房里面,听着田进多的笑声,摇头说:“这个进多啊,就是没有阿和稳重,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当上爹啊,如果成了亲当上爹肯定就能好些了。” 张氏笑着说:“进多这孩子挺好,咱们这个村子里面,他也是数的着的,以后能嫁给他的姑娘也是有福气。” 田婶子心里一动,说:“你也知道进多前些阵子出了那个事,我就想着让他讨个好孩子过一辈子,不拘是姑娘还是双儿,只要人好就行!” 张氏心里也是对田进多很中意,一听田婶子这么说,心里也高兴。 田婶子眼看着季和都要当爹了,心里也着急,觉得张氏也是喜欢自己儿子的,立刻就问田进多中意不中意季蓝,说打算讨季蓝给他当夫郎。他觉得儿子一定是喜欢季蓝的,要不怎么他总那么勤快地向外跑呢?有一次她可看到了季蓝正从儿子去的方向回来,不用猜啊,儿子去找季蓝了! “娘啊!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让我和阿蓝成亲?你要了我的命算了!” 田进多一听他娘的话吓了一大跳,直接就从炕上跳到地上。 田婶子说:“你不喜欢季蓝?那你总出去找季蓝做什么?我可看到了!你别想着抵赖!我告诉你,我觉得季蓝挺好。” 田进多说:“娘,阿蓝是不错,可我把他当弟弟啊!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木木!” “你喜欢木木?!” 田婶子瞪大眼,倒不是她不喜欢木木,只是没想到田进多会喜欢木木,毕竟木木可是长的和自己儿子一样的高大,而且性子很是沉闷腼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性子的会喜欢木木那样的。 田进多一看不交待不行了,就说自己当初遇到桃红那个事,心情很不好,然后就把心思都放在照顾葡萄上了,当时木木也被雇来照顾葡萄,再后来摘葡萄,做葡萄酒,见面机会多了,慢慢的就喜欢上木木了。 “臭小子!不早说!” 田婶子狠狠打了儿子一下,她倒是高兴儿子有了喜欢的人,虽然木木在她看来长的实在不怎么样,但是儿子喜欢就好,而且她觉得木木的性子不错,以后肯定好相处,这么一比,倒是比性子泼辣要强的季蓝更适合田进多。只是张氏那边可怎么说呢?虽然没挑明,但是确实双方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啊!这要是儿子找了别人,张氏那脾气不会不高兴,可她自己觉得尴尬啊! 田进多听了他娘的烦恼,揉下被打的地方,说:“娘,你不要担心了,季蓝才不会乐意和我在一起,他就是一辈子找不到人成亲也不会和我在一起的。他要看中我早就看中了,还用的着你们提?而且啊,我和你说,早有人看上季蓝了,等我去点一点他,那人肯定急的火上房一样去季大伯家提亲,到时候你就不用尴尬了。” 田婶子问:“是哪个?” 田进多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 田婶子又狠狠地打了田进多一巴掌,打的田进多嗷地一声叫出来,但是叫完了又笑,因为田婶子随后说要去向木木家提亲去了。 第101章 双双定亲 季蓝也听了自己娘对自己说田进多多好多好,他听着听着就不对劲了,然后就听他娘问他如果把他说给田进多当夫郎怎么样,他眨巴眨巴眼,然后就笑起来,笑的直摆手,最后张氏都着急了他才停下笑,说不行。 张氏问怎么不行,她觉得田进多挺好,看阿蓝和田进多处的也挺好的,田家也知道阿蓝的脾气,不会嫌他太过泼辣,这样她也放心。 季蓝说:“田进多就像我兄弟,怎么能当相公?他也不会乐意的,他有喜欢的人了,就是木木。” 张氏一听很惊讶,田进多喜欢木木?这真没看出来啊!不过她知道季蓝不会拿这个事骗她,既然他说田进多喜欢木木,那肯定就有这个事,看来连田婶子也不知道这个事。唉,看来她们两个当娘的真是白欢喜了一场,这亲家是当不成了。 “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一点儿也不急?人家木木都有进多喜欢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有个看的上眼的。你和娘说说,娘给你慢慢找着。”张氏也不敢催季蓝,知道这孩子有自己的主意。而且她想着实在不行再等等,如果季青真中了秀才,那他家的地位就不一样了,阿蓝的亲事就有更多的选择面了。 季蓝脑海中浮现出江平的身影,甩了甩脑袋,想自己想他做什么?看着张氏殷切的眼神,他说:“娘,你别急了,这姻缘天注定,急也没用,你别想那么快把我扫地出门,我要是找不到喜欢的人,我就一辈子不嫁,哥哥说会养我一辈子的!” “这孩子!” 张氏看着季蓝的背影,摇了摇头,养季蓝一辈子当然行,可是她还是希望季蓝能有个好归宿啊,这是每个当娘的心愿。 张氏和田婶子见了一面,两人这回也知道自家的孩子根本没戏,双方都有些惋惜。田婶子说了木木的事,张氏夸木木好。还说要帮忙去木家说说这事。田婶子一听连忙道谢。 张氏也不耽误,立刻就去了木家,把田家的意思说了。 木木家就木木一个双儿,夫妻两个都是老实憨厚的人,本来就知道双儿不好成亲,偏木木还长的高高大大像个小伙子,不仅长成这个模样,偏还性子腼腆,又人名其名的有些木,呆呆的,真有些让他们着急。后来他们都想好了,努力存钱,等着实在不行就给木木招个男人上门,正好也能给他们养老了,他们也能看着些,不让木木吃亏。 本来都打算好了,结果现在喜从天降,田家居然来提亲了! 木木爹娘对田进多很满意,想着这样好的小伙子哪会愿意和他家的双儿成亲呢?所以即使田进多有了桃红那个事,在别人都说田进多将来不好说亲事的时候,他们也没敢打田进多的主意。结果现在田家却说想让木木和田进多凑一双,真让人不敢相信啊,要知道现在田进多家因为靠着季和,可过的好了,桃红那个事虽然还有影响,可也淡了许多,他要找门好亲也不是那么难。 这样好的人家,这样好的小伙子,要娶他家那个木头似的双儿,木木爹娘愣了半天,看着张氏,终于反应过来,直说乐意。 张氏笑着走了,木木爹娘连忙拉着木木问是怎么回事。 木木还是有些呆呆的,在父母的追问下才有些害羞了,他想田进多还真的要娶自己啊,虽然他那么说过,他也信,但是真的成真的时候还是有种做梦的感觉,幸福的想要唱歌。 田进多也找了江平,告诉他他娘差点把他和季蓝凑成一对,如果他再不着急,季蓝说不定很快就要被他家里人说到别人家去了。 江平一听就急了,想到季蓝要成别人的夫郎,他立刻去找季蓝,当然,是以见季青为借口,然后悄悄地对季蓝说他喜欢他,想要让他爹找媒人来提亲。 季蓝看着江平,心里泛着喜悦的泡泡,但是嘴上却说:“你让你爹让媒人来提亲我就会答应啊?” 江平一听急了,想这是不乐意? “我真的喜欢你!你要是答应了当我夫郎,你天天发脾气都行!” “在你眼里我就是天天发脾气的人?” 季蓝脸一拉,想这个江平真是不会说话啊,亏着自己不会计较,要是别人早就甩手就走了,得让他再去三求四求才会原谅他。 江平连忙说:“不是,我是说你可以天天那么活泼,我会像季和对小余那么好一样对你好。不,比那个更好!你不是一直羡慕张小余很幸福吗?我一定让你更幸福!” 季蓝抿抿嘴角:“和子哥对小余那是没话说,你想比上他啊,得用些力气和心思!不过我也没张小余那么好,也就不指着你比的上和子哥了。你只要以后让我天天发脾气就行了。可说好了,到时候可不许说我是老虎!” 季蓝说完转身就走了,回到自己屋里脸才慢慢地红了,心想原来自己没有感觉错,江平也是喜欢自己的,这种两情相悦的感觉真好。想到能像季和张小余那样幸福,他觉得上天对自己真的很好很好。 江平等季蓝走了,才明白过来季蓝这是同意他找媒人上门提亲了,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双手举起一握拳。 季青看着江平兴奋的脸都红了,挑挑嘴角,说:“你刚才是不是和我弟弟说什么了?” 江平自然不敢瞒季青,老老实实地把自己的打算说了,一脸期盼地看着季青,他可知道季青在季蓝心中的地位,如果季青不乐意,这门亲事可又要波折重重了,他可不要啊! 季青笑着摇了摇头,说:“你的人品我是信的过,只要阿蓝愿意,就让媒人登门吧。不过我可和你先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欺负阿蓝,别怪我收拾你。阿蓝欺负你,你就受着吧,谁让你乐意呢?” 江平心想这就是他未来的大舅哥啊,可真是护短!他和季和当朋友,季青提醒自己,现在想和阿蓝成亲,又是威胁!但是一想到这个大舅哥虽然护短,但是以后自己成了他的弟夫,岂不就是有人欺负自己了他也会护短?这可太好了,自己大舅哥将来肯定是个人物,有他当靠山,不要太舒心啊! 江平乐呵呵地走了,回到家就告诉江地主这个事。 江地主一听很高兴,儿子这些日子和季家走的近,他也不是没想到过这个可能,只是他也想着顺其自然,结果还真的就成事了!他看重季和季青,也不在意季蓝是个双儿,只要儿子喜欢就好。至于说什么双儿不好生养,他老江家生了也不好养,倒不如让儿子找个喜欢的,说不定以后倒能顺顺利利的就有了后代,看看人家季和,和张小余成亲才多久,这不就当爹了?季蓝和他们关系亲,说不定也是好生养的。 江万贯立刻就请了媒人去季大发家提亲。 季大发家答应了。 青山村再一次沸腾了,田进多定亲了,是和那个在村里默默无闻的木木。季蓝也找到了人家,却是大家都要巴结着的江二少爷! 田进多虽然之前有桃红的事影响,但现在的情况仍然不失是一个条件极好的男人,而江平更不用说了。所以木木和季蓝两个双儿立刻就成了村子里面不少姑娘和双儿羡慕嫉妒的对象。 季氏对张兰说:“你看看,你看看!都是双儿,阿俏去享福了咱们就不说了,张小余现在也过上好日子了。就连那脾气泼辣的季蓝都找上了江二少爷!木木那个傻木头都有人要!你呢?你怎么就不能争争气?我可就指着你啊,你就算不能让我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至少也快找个不差的人家,让我脸上有些面子啊!” 张兰咬咬嘴唇,说:“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没有机会吗?等我遇到机会,我一定会比他们都强!” 季氏叹了口气,说:“实在不行,以后就只能指望阿俏,让他给你找个亲事,他到底认识的人多了。” 张兰心里不乐意,他去看过季俏,去过几回就不太乐意去了,因为季俏给人当了小侍,就有些想让他也给人当小侍,就像他给人当了夫郎就会比他身份上高一等似的。他张兰就算给人当小侍也不会由着别人来安排,他要尽自己的能力去找一个自己中意的人!而且他才不想当小侍,他以前就在季俏手下讨生活,总是什么都被他压着一头,在亲事这个事上,他一定要压季俏一头! 张兰想到自己当初还打过江平的主意,但却让季蓝给破坏了,而现在季蓝却勾搭到了江平,怎么能不让张兰心中冒火呢?他想着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自己!他脑子一转,就想出主意来,假装无意中遇到李春,知道李春这个人最长舌,就装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样,勾的李春和他说话,慢慢的就把话题转到他想要说的上面去了。 李春果然跑到季大财家去了,一个劲地说季蓝要是和江平成亲了对季秀儿多不利。 第102章 季家女人们 等李春一走,冯氏的脸就拉下来,一拍桌子,对着刚进屋来的季大财说:“你看看!看看!你那个好大哥好大嫂啊!看着咱们家秀儿嫁的好,这就眼红了,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愣是让江二少爷那么一个人儿愿意要季蓝那个双儿!” 季大财皱眉说:“双儿怎么了?阿蓝挺好的。再说阿蓝是许了江二少爷,又没和咱们秀儿的男人有什么牵扯,你急什么?” “我咋能不急?!你个老糊涂!”冯氏着急,“季蓝许给了江二少爷,江二少爷是谁啊?是咱们女婿的兄弟!本来那江地主就不是特别喜欢咱们女婿,要是季蓝进了江家门,还不更使劲地说咱们女儿女婿的不好?那到时候江亲家岂不是要把他名下的那在批的家产全都给了江平?咱们女儿女婿不就亏了?” 冯氏也和季秀儿想的一样,认为江万贯分给江康的财产肯定只是一小部分。 想到季蓝以后得到的比自己闺女多,冯氏心里就不高兴,她这辈子有一样得意的,那就是她生的是个闺女,张氏生的是个双儿,她的闺女肯定会比张氏的双儿嫁的好,现在季秀儿确实嫁的很好,她之前一直认为季蓝肯定是拍马也比不上季秀儿了,哪知道这才多久啊,季蓝居然要嫁给江平了,对她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打击。 季大财皱眉,沉默片刻,说:“父母愿意分给子女多少钱财,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谁也管不着。女婿要真是有心和江亲家处好关系,又哪是阿蓝和江二少爷能决定的?江亲家又不是糊涂的。” 冯氏说:“你知道个什么!江亲家可是最最疼爱江平,本来江平就对咱们态度冷淡,这要是再和季蓝成了一双,那不更要对咱们看成仇敌了?先不说江亲家的财产以后还有没有可能分给女婿,只说会不会给咱们女婿下绊子呢!” “阿蓝没那么多坏心眼,什么仇敌不仇敌的?大哥他们是不愿意和咱们再走动,可也不至于成仇敌。就算是为了季青的事有些隔阂,现在季青好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恨的?你别再瞎说了。” “你就向好里想吧!等真事儿全向坏处去了我看你怎么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怎么就摊上这样不要脸的一家子!先是毁了我儿子的前程,又想着坏我闺女的事!明知道那个扫把星克了咱们那么多年啊,他们还和那个扫把星好,帮着那个扫把星!就是想让那个扫把星一直活着好气死我啊!” 冯氏骂着,突然说:“是了!季和那崽子救过江平!江平一定是因为这个才不嫌弃季蓝是个双儿,才乐意这门亲事!说不定就是那个崽子给牵的线。这扫把星啊,都断了亲了还想着害咱们家,明知道秀儿嫁了江康,还非要把季蓝塞给江平,这是想和咱们打擂台啊!这个狼崽子!当初我怎么就没把他一生下来就扔尿桶里!” “够了!”季大财斥道:“什么崽子不崽子的,他是你生下来的,他是崽子,你是什么?我是什么?别人家一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现在日子过的好好的,你别去作!” 季大财说完就出去了,在这屋子里呆着都觉得烦。 周桂花在自己屋里,站在门边听着从公婆屋里传出来的声音,看到公公走了,她又坐回到炕上。自从被冯氏训斥了,她表面上还装着贤惠,但心里却越来越恨冯氏,想这婆婆真是怎么还不死了算了,自己又不是没生儿子,凭什么那样说自己,还说什么要给自己男人再找女人,呸!乡下人家才刚要走一步好运,家里才刚多点铜钱就打算折腾了?也不怕折腾死! 周桂花是真盼着冯氏快死,这样她就是这个家里的长媳,就算季秀儿嫁的好又如何?也是嫁出去的姑娘了,金翠娘再会精明又如何?自己早看透她那点子精明,又是自己的弟媳妇,还能越的过自己去?到时候这个家里她就是女人里的第一! 季小玉说:“娘,你不去陪陪奶奶?” “一会儿再去,你奶奶现在正在气头上,过去了弄个不好就是找骂。” 周桂花看着长的水灵灵的大女儿,心里一阵骄傲,想季秀儿长的还不如自己这大闺女呢,将来自己大闺女一定能嫁的比季秀儿好,到时候看那个季秀儿还怎么嚣张。周桂花一直对季秀儿当初从自己手里拿走金簪巴结上王娇儿的事有气,总觉得要不是季秀儿和冯氏,那么好运道就是她的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又怎么会像在这样? 季小玉噘噘红润的小嘴,说:“那我过去,奶奶一定不会骂我的,她要骂我我就提大哥。” “娘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过你还是别过去了,把你手里那个手帕快绣好了,等着拿去给你奶奶看,就说是送给你姑姑的,她肯定就高兴了。”周桂花还是不乐意闺女去冯氏身边,让她继续绣花。 季小玉看着手里的绣了一大半的手帕,皱皱秀气的小眉毛,说:“娘,我出去走走,小诗这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我去找找她。” “不行,你别出去了,你年纪现在也一点儿一点儿大了,咱家的日子也要开始好过了,你得开始学着些当个闺秀了。人家那有规矩的人家的姑娘都是轻易不出门,你也得这样,这样以后也好说个门槛高的婆家。” “娘!”季小玉害羞地叫了一声,不过也没嚷着再出去。 院里传来季小诗的声音,她跑出去玩了。 周桂花一笑,心想这金翠娘,就这么一个闺女还不看好了,要说婆婆的话也不是全错,这金翠娘连个儿子也没生出来,还总是装柔弱装可怜,闹的连季孝都有时候会让自己让着她,真是该给季顺再找个女人来压服她,让她再有精力来装! 金翠娘坐在屋里正发愁,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啊?日子刚好过些,她可不想自己男人身边多个别的女人。想到自己男人现在可是在镇上当帐房,住在镇上,时不时的才回来一趟,这更不好怀上啊!这可怎么是好?要是能跟着季顺住镇上去就好了。金翠娘一直这么想,可婆婆不乐意放人,她也想再扮一扮孝媳,本来想着过了年再想办法进镇上住,但现在被冯氏这么一威吓,金翠娘想着还是早些去和自己男人汇合吧,生儿子要紧! 冯氏坐屋里生闷气,要是平常这样半天没人来安慰一下她,她指定生气,但今天她心里有事,就没向那方面想。她左思右想,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从炕上下来,出了门直奔着季大发家的方向去了。 第103章 张氏发怒 冯氏自然没有傻到极点,知道季蓝和江平的亲事既然已经定下就不可能因为自己闹一闹就有所改变,她想要是自己家攀上这样一门亲事,也不会因为别人说什么就能改变的,何况季大发家肯定早就羡慕自己家闺女嫁经他江康,现在季蓝许给了江平,他们指不定多得意,哪会因为自己的话就退了! 冯氏去季大发家只是想要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再表示一下自己大方,不在意他们家季蓝去江家和自己家秀儿嫁兄弟两个,让他们感激一下。 季大发家的门没关着,冯氏直接就进门了,否则张氏都不想她进门,本来想着虽说两家不走动了,但是也没必要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结果一听冯氏的话,把张氏给气的肺都要炸了,想这冯氏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她家季蓝许给江平关他们什么事了?怎么一副多亏了他们的模样?! “你这什么意思?是打算着让我家阿蓝以后去江家过日子还得处处让着你家秀儿?” “秀儿到时候怎么说也是阿蓝的嫂子,长嫂如母,本就该敬着,什么让不让的。” 冯氏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但是一想到季蓝那野性子,要是不敲打敲打还真不行,自己的话他肯定不听,但是让张氏说,说不定就有用,到底是亲娘不是? 张氏笑了一声,说:“好一个长嫂如母,你家秀儿倒能和我平辈了!她也不怕折了她的寿!我是谁啊?这要是没断,我可是你大嫂!你不是说长嫂如母吗?怎么就没见你敬着我?我也不用你敬着了,你给我走人!” “大嫂,你!”冯氏见张氏突然翻脸,还把她向外轰,脸一下涨的通红。 “叫什么大嫂!我可不想当你大嫂,你给我走人!”张氏刚才就一肚子气了,这冯氏可真不要脸,说的什么她闺女季秀儿表现好,这才让江地主觉得季家的娃子好,连季蓝是个双儿都不嫌弃。呸!不要脸!就季秀儿是什么样子当她不知道?也多亏了江地主知道他们家和季大财家早就不走动了,要不就冲着季秀儿也得再考虑考虑阿蓝! 张氏把冯氏向外轰,她想自己不能客气,要是这狠些,以后自己的阿蓝说不定就要被季秀儿欺负了,不如从自己这里就把这个根源掐断! 这么一想,张氏叫的声音更大,一直到了大门口还在叫骂。 此时虽然是冬天,但是正是一天中最暖和的时候,在外面的人还是有的,左邻右舍加上过路的一两个人一听到动静全看过来,见是季家两个妯娌,立刻感兴趣了,这两家可是村里的有名人家,妯娌两个原来一见面就势同水火,后来好了些,可也不爱搭理对方,现在怎么凑在一起?这冯氏上人家门上来,到底干什么了让张氏这么恼呢?好奇心驱使下,一个一个全把耳朵竖起来,眼睛瞪的贼大。 张氏见有人听着,叫骂的更厉害,把冯氏来的目的全嚷出来了。 “不要脸的!竟然敢说我家双儿许给江家是沾了你们的光,还想让我家阿蓝以后把你闺女当娘似的,也不怕折寿!你怎么就没把我当娘啊!我告诉你,就算江家看上我家阿蓝是因为看在别人的脸面上,也不是因为你们家季秀儿,是因为季和!就是那个被你们给赶出家门,现在过的顺风顺水的阿和!你家季秀儿有什么能和和子比的?你有什么脸说我家阿蓝沾了你家秀儿的光?呸!我今天就在这说了,以后我家阿蓝到了江家,孝顺公爹,伺候相公,那是他应该的,让他把你闺女当娘,你别想!” 张氏说完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说:“大家听听,我家双儿这才定了亲事,这断了亲的婶子就上门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说什么我家阿蓝能被江家看上是因为他家秀儿在江家表现的好。谁不知道她家秀儿才一过门就被分家分出去了,这叫表现好?骗鬼呢!我们两家都不走动了,之前都撕破脸皮了,现在居然还敢上门来占便宜,怎么脸皮这么厚!” “这话可怎么说的?哪有这么说话的,人家那长嫂如母说的是年纪大的嫂子有了养育功劳才能这么说。季秀儿一个小媳妇还想当娘?公爹还在呢!”有人说,这是一个家里有嫂子的年轻媳妇,她想这要长嫂如母了,她还不要处处让着嫂子?凭什么啊,她可是家里最受宠的小儿媳妇! “嫁进一家里是好事,本来该是来恭喜的,哪能不等人家进门就来压着人一定要让着自己闺女的?”这个觉得好事一件也让冯氏弄砸了,觉得冯氏真是不会办事。 “许是心里不舒坦,不想让阿蓝和自己闺女嫁兄弟两个。”这个真相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多数是向着张氏的,张氏人缘好,而且季大发家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人家现在儿子病好了,听说明年打算去下场考秀才,那要中了可就是有功名的了。季莉又许给了江地主最宠的小儿子,以后肯定能帮衬着季大发家,何况还有季和,季大发家就因为季和让开窑,可是小赚了一笔,还雇了好几个干活的,现在在村里的地位也不同以往啊。 反观季大财家,虽然季秀儿嫁的好拉拔了家里,但是冯氏可真不是个好相处的,与其和她交好不好和张氏。 冯氏本来就被张氏给骂的气急败坏,再一听这些人全向着张氏,更加生气,说话就开始不好听了。 等到季大财知道了这个事,真是气的脑袋顶冒烟,想自己怎么娶了这么一个会惹事的,他出门前不是说过让她不要惹事吗?怎么到底去了!这可怎么是好,这事要是让江地主知道了,肯定会不待见自己闺女! 季大财把冯氏骂了一顿,然后去给季大发一家子赔礼道歉,结果连门也没进去,想着这次自己大哥一家子是真生气了。只能让季孝去把这个事告诉季秀儿,让她想想怎么办。 季秀儿也很生气,想自己这个娘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她也觉得自己大伯娘太不给面子,自己好歹是她的侄女,以前和季蓝是一家人,以后还是一家人,处的关系好了对季蓝也好啊,他一个双儿到了江家,谁知道能过几天好日子,说不定总也生不了孩子后就失宠了,到时候有自己拉一把不也日子好过些?哼,目光短浅的! 季秀儿也不着急,想着以后等季蓝进了江家门再打好关系,然后就把这事丢到脑后。 季大发家却没把这事丢脑后,而是丢到江地主那里去了。 江地主本来就因为季和而不喜欢季大财一家人,现在更是不喜,连带着对本来就不喜欢的季秀儿更加不喜欢。直接说以后季蓝到了江家想对季秀儿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客气,江平以后会是江家的当家人,季蓝那就是正经的主人,江康已经被分出去了,那就是两家人,不用敬着季秀儿。 “你说他们家怎么就那么脸皮厚呢?还好和子哥不在他们家了,要不哪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 季蓝对张小余说,坐在炕上,觉得这屋很暖和,他眼睛落在张小余的肚子上,眼睛亮亮的,想那里可有一个小娃娃呢,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像张小余这样有福气,这么快就怀上娃娃。 张小余坐在炕上,背靠着靠枕,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其实他肚子还没显出来,但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对于这个孩子,他很是珍惜,比季和这个要当爹的的紧张一点也不少。 “别提他们了,反正和咱们也没关系。你说了那么半天,快喝口水,吃点心。”张小余笑着说,“还好你总是来陪我,要不还真有些无聊。” “你有什么无聊的?和子哥不是总陪着你。”季蓝笑眯眯地说,要说这疼夫郎,季和称第一没人敢称第二呢,他们村子里哪个不羡慕张小余啊,都说小余是前头的福气都留到后头才遇到这样一个好相公。 张小余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幸福的神色,说:“他是总陪着我,可我也不能不让他做他想做的事啊。酒楼的事他也要忙,今天不就去镇上了。等忙完这一阵就好了。” 这些日子,季和忙酒楼的事,而田婶子在忙田进多的亲事,不像阿蓝和江平打算明年开春再成亲,田进多的亲事比较急。田家一家都怕夜长梦多,桃红当初跑了,她回来也不可能再要她,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她再跑回来,谁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倒不如快让田进多成亲,就算桃红真不要脸的再跑回来,也有个对应。 木家自然也愿意,他们还怕田家反悔呢。 正不娶腊不定,这亲事可就急了,所以田家人现在忙着呢,田婶子也只能抽空来看看张小余,不能总是陪着。张小余又不喜欢让张山媳妇陪着,他是个双儿,也不乐意让红枣伺候,所以季和不在的时候他就总是和虾米螃蟹一起,但这两个又不会说话,他怀上娃娃后偏有些爱寂寞,有季蓝陪着就好多了。 季蓝又陪了季和半天,等到季和回来,他才回去了。 季和真是有些累,还好有灵泉顶着,收拾干净自己,然后和张小余说了一会儿话,再去做饭,两人一起吃了饭,这才甜甜蜜蜜地窝在一起,先说了酒楼的事情,然后又听张小余说了冯氏的事情。 “哼,这一家子迟早会自己把自己坑死。” 季和就是有这种直觉,季大财一家子明明没有什么本事,偏偏还有挺高的心气儿,尤其是季秀儿嫁给了江平之后,就更以为自己家发达了,除了季大财,别人眼睛都要长到了头顶上。 第104章 酒楼开张 田进多的婚事变的很匆忙,但是并不打算办的简单,反而打算办的热热闹闹的,先不说现在日子过好了,田进多又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就说田婶子为了争一口气,也打算把儿子这个婚事办的体面隆重。 自从田进多出了那个事,他们田家可是受了不少的冤枉气,田进多的婚事也一度被人认为不好说,而现在田进多这么快就要成亲了,田婶子自然打算大办,让人看看她儿子成家了,虽然是娶个双儿,但是那是欢欢喜喜的娶的,让那些曾经看他家热闹的人好好看看。 对于田婶子的这点子心思,田大强父子自然清楚,就连和她熟悉的人也都清楚,自然是全力配合。 田进多这个婚事也确实办的让村里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从提亲开始,田家就出手大方,到送聘礼时,那丰厚的聘礼让来看聘礼的人全都羡慕嫉妒。 木家夫妻很高兴,倒不是因为得了好处,而是觉得自己家双儿受重视,而且夫家日子限,以后肯定会过好日子。他们家也不扣着那些东西,全给木木又带回了田家,田大强两口子一看,倒是什么也没说,不过却想着以后让儿子多照顾着些他们,想着让木木以后慢慢孝敬回去。 两家人以前就认识,都知道对方是厚道人,也很放心,现在一结亲家,互相都为对方着想,就更亲了。 成亲那日田进多也雇了轿子,大红花轿把木木抬进了得水庄,走的是村里,出了村,再过桥,这一路吹吹打打的极是热闹,不仅青山村好多看热闹的,就连桃花村也都知道了这个事,其中就有桃红家的人。 桃红的家人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他们又能说什么呢?不管桃红当初是不是被田进多欺负了,桃红自己跑了,这事也已经了了,田进多想娶谁就娶谁,他们管不了。想到不争气又不要脸的桃红,桃红的娘一气之下又病了,眼看着年关将至,这个年算是别想过好了。 木木嫁过来之后就进了腊月,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年也越来越近。 季和在镇上的酒楼也终于要开张了。 季和买下的那两个店面只需要装修一下就可以营业,这些日子季和就在盯着这些,他并不常去,把自己的想法给白掌柜说了一下,然后又画了图,让白掌柜看着,他偶尔去看一下,其余时间他总是在家里陪着张小余,白掌柜遇到什么事就会让人来得水庄,季和能解决的都会在家里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才会去镇上。 经过一番忙碌,终于装修完了。 季和去看了,觉得大致满意。 两个店面如今已经在墙上挖出来一个门,可以直通,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对两个店面内部的装修。 季和并没有让人把内部大变动,只是拆了一些地方,又加了一些东西,拆了的地方一下子就显的空阔大气了,加上的东西又填补了原来的空白感。连白掌柜都直赞叹。另外,桌椅板凳全换了,样式都是季和设计的,和这个时候的样式完全不同,别有一番风味。墙上挂的,屋顶吊的,桌上摆的,墙角立着的,无一不显的给这店面里面增光添色。 “这酒楼现在看着真是一点儿也不比四季酒楼要差!不!是更好!” 白掌柜笑呵呵地说,心情澎湃啊,想自己真是时来运转,被四季酒楼给挤兑出来,现在居然又成了这里的掌柜,而且这里还是自己亲自看着变了模样的!这种成就感可是比在四季酒楼强烈多了,另外就是在这里当掌柜可也要轻松自在多了,不是说他可以偷懒,而是季和这个东家和气,不像在四季酒楼,总是提着一颗心。白掌柜想着只要季和不辞了自己,自己就在这里干一辈子! 这一阵子相处下来,白掌柜觉得季和真是个干大事的,也许他更喜欢田园生活,愿意在得水庄过小日子,但他并不是没有能力,也不是没有那个开创事业的心,只看这个酒楼,就知道季和以后肯定会更成功,那到时候他也不会少了好处。 季和笑了笑,白掌柜这话说的不错,他一点儿也不谦虚,经过自己这么一设计一装修,现在这两个店面所组合成的酒楼那肯定是比四季酒楼显的上档次了,只要在酒菜的味道上再不比四季酒楼差,那肯定能从四季酒楼那里把客人抢过来。 这里的酒菜会差吗?当然不会。 季和没想到多少菜方子,但是却想到了酱料的做法,不仅可以做菜,还可以做火锅,这大冬天的,吃火锅可是极好啊,这个时代竟还是没有火锅的,季和想着先用火锅打上第一战,就算以后四季酒楼学去了也不怕,这酱料的味道可不是说学就能学去的。就算这个以后也被学去了或者被仿制了,也没关系,到时候肯定明年了,他用灵泉泡下稻种麦种和各色菜种子,到时候产出来的米面和菜肯定会比四季酒楼从别处买来的菜和米面要好吃。 到时候他再弄出些夏天的吃食来,就算挤不倒四季酒楼,也会让他们生意变差。 既然装修好了,季和也不再拖时间,找了个吉日就让酒楼开业了,酒楼的名字并不难想,一下子就定了得水酒楼这个名字,意义和得水庄一样,都是因为张小余。白掌柜虽然觉得有更多更好的名字可以选,但也没反对,毕竟季和对张小余那可是真放在心里,他才不会去找别扭,再说得水酒楼好像也不错,越听越顺耳,水就是财啊,得水就是得财,这酒楼就要财源滚滚才好。 开业那天很热闹,宾客云集,座无虚席,严员外和江地主都来了,还有一些别的有名望的客人,余下的客人全是听说这酒楼吃饭前三天吃饭能减免银钱,点多少菜会送些什么,有什么新鲜的菜,还有什么火锅,这才进来,等一看到那火锅,立刻就爱上了。严员外等人也对那火锅很感兴趣,听说是季和想出来的,纷纷夸赞。 因为季和养花养的好,可是结识了不少人,这些人里读书的人觉得季和虽然出身乡野,但天生风雅,而那些不风雅的人呢,就是纯粹喜欢那花能带来名声,又因为季和和严员外江地主关系好,还得了京城贵人郑公子的赏识,也乐意和季和走的近一些。他们对季和都很是客气热情。 现在一见这火锅,听说是季和想出来的,这些人都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毕竟季和这人很是不凡啊。 白掌柜看着季和和那么多有身份的人谈笑风生,本来还有些提着的心全放下了,因为四季酒楼还是有些靠山的,他虽然知道季和和严员外江地主关系好,可也还有些不放心,但现在他放心了,这季和人缘是真好啊,不是表面上的好,是真切的好。 得水酒楼开张大吉,可是把四季酒楼的人给气坏了,他们可就在对门呢! 别人还好说,季顺是最生气的,季和可是他兄弟,他现在还是个帐房,季和却有了一家酒楼,让他又气又眼红。 四季酒楼的掌柜知道季顺家的事,如果不是看在季顺的妹妹是王主薄的干闺女,妹夫是江康的份上,真想要讽刺他一番了。他早就看季顺不顺眼了,这小子分明就是想要把自己顶下来他自己当掌柜啊,自己这掌柜才当上没多久,哪愿意让位呢?掌柜的想着虽然对面的酒楼抢了生意很让人恼火,但是趁着这个机会去抹黑一把季顺也是好的,至少自己先把掌柜的位置坐稳了,等这个位子坐稳了,他再想法子对付外面的得水酒楼。 季顺去把这事告诉了季秀儿和江康。 两人已经知道这个事,但又能有什么办法?江康之前已经阻了一次季和的路,结果季和却转而又买了别的地方,还好像和他们做对似的买了那样两个店面,这如果要是真让季和把酒楼开好了,可就一箭双雕了! 江康其实还真想去四季酒楼看看,去了那么多有名望的人,但是一想到江万贯和江平在那里,江康就不去了,他还真怕自己会给个没脸儿。所以他装了病,倒是让人去送了贺礼,表面功夫做足了。 季秀儿让人去打听了,听了酒楼的热闹,又听说青山村里一些人也去了,想着肯定季大发一家子也去了,不由的哼了一声,想季和真是个白眼狼。在季秀儿想来,就算断了亲,但是季和心里也该感恩,他把季大发一家子那样厚待着,就是对亲生父母的一种不恭敬,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青山村的人来了不少,村长和季二爷田老爷子这些人全来了,还有另一些在村里说的上话的人,另外季大发田大强他们这些和季和关系亲近的也来了,全被好酒好菜好饭地招待着,个个吃喝尽性,脸冒红光,觉得季和这酒楼一定以后会很红火,觉得季和真是更出息了。 张小余坐在雅间里,由田婶子季蓝几人陪着,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心里为季和感到骄傲。 得水酒楼的生意一下子就打开了,在年前转了个盆满钵满。 新年终于到了,这是季和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年,还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拥有了很珍贵的人,他的夫郎,他们还马上就要拥有他们的孩子,季和觉得很幸福。 张小余也觉得很幸福,他拥有了季和,拥有了曾经想也想不到的孩子,这种生活就像做梦一样美好,但却那么真实,这全是季和带给他的。 两人一边喜悦地过着新年,一边全心地希望着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他们会和他们的孩子永远地幸福生活下去。 第105章 应试前 新年热热闹闹地过完了,天气越来越暖和,春天就要来了,这一年的冬天只下了一场雪,不过到了年后却又下了一场雪,让人们很是高兴,觉得这对庄稼有好处,这又会是丰收的一年。 刚过完年,一般的人家都没有什么大事,都在享受着冬天这后这最后几天轻闲时光,不过对于有些人家却很是紧张,因为这些人家有人要去下场考试了。 二月初,季青和江平就要去下场考试,同一个村子里的还有季俊。 这年头乡下读书的人并不多,读书识字那要花钱呢,就算有人识字,也只是为了不当个睁眼的瞎子,为了能找活儿干的时候多挣些,有时候这识字的就是比不识字的挣的多。可是真去打算下场考试的却不多,就算有去考试的,考上的也是凤毛麟角,所以这才显的一个秀才都是那么稀罕,那么受人尊敬。 青山村能有两个人去下场考试,这不仅在他们家里是大事,对于整个村子来说也是大事,毕竟要是村里能出个秀才,他们也跟着沾光。为了不打扰他们最后的准备,根本就没有人去他们家里,就算到了他们家门口都说话小声,邻居们这时候也尽量小声,生怕这万一真考上了得罪了秀才老爷,平时大声些没事,这么紧要关头给人找不痛快可就不懂事了。 张翠娥对这种情况很是满意,给季俊做了一碗鸡汤,悄悄地推门进去,见儿子坐在桌前正在看书,笑着说:“俊啊,先来把这碗鸡汤喝了,喝饱了才能继续看书。” 季俊看了看她,说:“我不想喝。” “干啥不喝啊?这喝了才有力气,脑子才灵活,快喝了,你娘我炖了好半天呢!你不喝不是白瞎我的心了?” 张翠娥把鸡汤放在一边,看着自己儿子,想自己这么俊的儿子啊,这次要是真能中了秀才就好了,到时候就能找个好媳妇了。要不是为了儿子读书,哪会拖到现在她还没享到媳妇福?还没抱上孙子?所以到时候一定要找个好儿媳妇,让别人看看,他家季俊不找则已,一找肯定找个在镇上都数一数二的! 季俊只能端起碗来喝鸡汤,鸡汤做的很香,可他却觉得没有滋味,心里很是烦乱,看着自己家里人对他的期望,他突然怕自己中不了。尤其是有季青在那里比着,他的压力就更大了。 张翠娥见儿子乖乖喝汤,一边笑一边和他说着话,就是说在他这次考完了之后就给他说亲。言语间透露了一定要给他说个好媳妇的决心,并且举例了条件,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脸,她最终没有说出肯定比张丽娘那样的强,让他不要喜欢张丽娘那样的。不过在就在离开之后,她去了儿子房里给他收拾屋子,发现了一个绸子荷包,上面绣着很是吉利的图案,想到花郎中媳妇对自己说的,脸色十分难看。 花郎中媳妇对张翠娥说看到张丽娘缠着季俊,塞给了季俊一样东西,就是蓝色的,这荷包就是蓝色的! 张翠娥心想这个不要脸的张丽娘,自己早就对她说过不会接纳她当自己的儿媳妇,她还对自己儿子死缠烂打,真当自己是软柿子吗?还好自己儿子不喜欢她,就是这心有些软,才会总被张丽娘给纠缠着。看来自己是真要想想办法,彻底绝了这个张丽娘的念头!对于这种不要脸的货,打她骂她是没用的,只能看着她嫁了人,这才能放心。 想到花郎中媳妇对自己抱怨张丽娘的那些话,张翠娥想实在没法子就得去找她了。 季俊对张丽娘确实完全没有那个心思了,眼看着季和越过越好,想着当初那样不堪的一个人都发达了,自己绝对不能比他差,娶张丽娘简直就是阻挡自己前进的路,娶这样一个女人一点好处也没有,只会添乱,会被她的家里人拖累死。 “一定要中秀才,如果中不了,也要找门对自己有益的亲事,不能全让那个季青占了!” 季俊把手里的书抓的紧紧的,差点把书抓坏了,连忙松手,这书可是值钱的,不能弄坏了。 季青在读书上可以说是一个天才,而且为人勤奋,他中秀才的把握十分大,不仅如此,他现在正走着桃花运。县太爷的女儿对他有意,虽然季青对她并无意,但是那位千金却不肯放手,县令已经快要松动了,想来看着季青这次是不是能考中秀才,就能决定是不是要季青这个女婿了。 张翠娥也是从季俏那里听到这个消息,回来和季俊说,目的就是让季俊向季青看齐,不要把目光放在张丽娘那样一个村姑身上,而是要向高处看,就算娶不到县太爷的千金,也要差不离儿。还说连简虎都能找个主薄的女儿,他为什么不能、 季俊当时虽然没反应,但是心里却泛起涟漪,自从季俏给王主薄当小侍后,他明显的觉得自己的日子好过了,但是心里却总是别扭着,他也是想有一番成就的,想让别人看的起自己,让人看到他不再去提他的弟弟给人当小侍。能让他做到这一点的,除了中秀才中举人,就只能靠着一门好亲事了。 “你是不是又和儿子说什么了?”季大生问张翠娥,“我在门缝里向里看,觉着他拿着书根本没看,那眉头皱的成个死疙瘩。我说你能不能别去烦他了,娃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你烦的他看不了书,小心他以后怪你。” “我没和他说啥,好了,我以后不找他乱说了。”张翠娥忙说,心里却想儿子是不是又在想那个张丽娘,只这么一想,她就老大不高兴。 张玉娥也很关心外甥,跑来季大生家,但也不去打扰季俊,只和张翠娥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想了想还是拐去季大发家,又和张氏说了一会儿话,让张氏和季青说说,到时候和季俊一起去考试,当然还有江平,三个人也一起做个伴。 张氏和张玉娥的关系还算处的不错,张玉娥提的这个要求也不算过份,但是张氏一想到当初季俊把季和推到河里去,就算不是故意的,心里也不舒服,哪怕明面上已经接受了道歉,还是不乐意自己儿子和季俊太接近。她总觉得季俊不是个好的,自己儿子好好的一个人,又不缺朋友,干什么和这么个人走那么近? “一起走倒也行,不过坐的是季和的马车。”张氏说,心想季俊要是愿意坐就坐吧,他觉得就季俊那个性子,是肯定不乐意坐。 张玉娥心里也有些没底,那个外甥可还对当初把季和推下河的事有些介意呢,就算季和发达了,他们这些人怎么劝,季俊都没有和季和走近,很是另他们这些亲人扼腕。而对于季青,季俊其实也不是多热情,和季青一起,还要坐季和的马车,季俊能不能应还真是说不准啊。 张玉娥嘴上笑呵呵地没说什么,出了门又回了妹妹家。 张氏把这事和季青说了,季青倒是不在意,笑着说:“他乐意一起走,那就一起走。” 季青想着自己娘还担心自己被季俊坑了,却不知道自己还想要让季俊不舒服呢,他也是个护短的,季和是他的弟弟,当初季俊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这个当哥哥的都要替季和把这口气给出了! 季俊一听要和季青一起走,还要坐季和的马车,立刻就拒绝了,说一起走可以,但不要坐季和的马车。 季俊的爹娘也知道他怎么想的,叹息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很快一切准备就续,季俊坐着家里的骡子车,季青坐着季和的马车,然后和江平汇合,一起去了县城。 第106章 季俊的野心 季俊是由他爹季大生赶着车送去的县城,他一直跟着季青和江家的马车,就是打算着让季俊和他们住在一个客栈里,想着这样也能互相照应一下,几天下来,三人的关系也能更亲近一些,可他想的挺好,但是事实却出乎意料。 江家家大业大,在县城里也有住宅,那里是自己家的地盘,又有仆人,自然比住在客栈里要舒服的多了,有这么方便的条件,他根本不会去住客栈。而季青现在可以说是江平的大舅子,这么亲近的关系,当然也不能让季青住客栈,是要被江平请去一起住了。 江平因为季和,不喜欢季俊,自然也不想让季俊住在自己家的宅院里,但是他爹对他说不要轻易得罪人,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家,为出季大财一家和季和他们也不要得罪季俊。他想想也是,但还是问了季青,从一碰头,江平就钻到季和的马车里去了,季和家的马车经过季和的设计可是很舒服。 季青说:“就请他一起住吧。” 对于季俊,季青觉得他并不是一个小人,但也并不是个君子,他倒不怕得罪季俊,只是这事和江家有关,他也不好说些什么,想着一起住也没有什么,反正季俊也知道他对他的态度,这人很是要脸,不会来打扰自己。更说不定根本不会来江家的宅子住。 季青猜的很准,季俊一听就拒绝了。 在县衙礼房办完手续之后,江平就很是客气地问了季俊要不要一起住,结果被季俊拒绝了。 季大生有些无奈,想这个儿子啊,这多好的机会啊,一起住一起探讨一下学问,说说考试的事情,对考试也有利啊,怎么就这么要面子呢?不过儿子都抢先开口了,他也不能说什么,其实他也知道虽然都姓季,但是因为季和落水的那个事,这关系还真是有些没法子亲近,哪怕他们家再想着弥补,也是没办法消除隔阂。 上了马车,江平说:“算他识相,这样更好。不过想想他也不用和咱们住在一起,更不用去住客栈,他不是有个弟弟做了王主薄的小侍吗?还能没个住的地方?怎么都比住在客栈要强。” 季青点点头,他也听说了,季俏虽然只是做个小侍,但是却很得王主薄的喜欢,季俊虽然不是王主薄家正经的亲戚,但是想要借个宅子住住,是很容易的。想到季俏和自己弟弟季蓝一样的青春年纪,却自甘堕落去给王主薄当了小侍,季青对于自己弟弟能许配给江平是十分满意的,看看江平,想着自己得趁着这最后的时间再好好的提点提点他,最好能考中这个秀才。 江平看着季青看自己的目光,想大舅哥这什么眼神啊,怎么那么像自己爹呢?真是压力好大啊! 季大生和季俊父子两个找了好几家客栈都被说客满了,这是县城里面离着考场比较近的客栈,而且环境比较好,再有别的客栈就有些小环境也有些乱了。季大生担心儿子住在那样的地方复习不好。找不到好的客栈,季大生急的一脑门子汗。 季俊说实在不行就随便找一家住下来,住一晚上再换。 季大生不太乐意,这睡不好怎么考呢?第一场可是关键啊,考不过去就不用再考了! 就在着急的打算再找找环境好的住处时,就见有人找上来,这人他们也认识,他随着季俏一起回过青山村,见到季大生一个劲的赔笑行礼,也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问他们住在哪一间客栈,好回去回季俏一声,也让他高兴高兴。季大生正为找不着客栈生气,一听到季俏更来气,对于这个给自己脸上抹黑的双儿,季大生真是失望透顶,哪怕季俏带给家里再多的金银,他都心里有个大疙瘩。 那人一见季大生的脸色,立刻又赔笑脸说好话,说了季俏一箩筐的好话,还说住客栈到底不方便,如果气消了,还是考虑考虑住季俏给找的宅子,那地方风水好又安静,对考试极有好处。说了一大堆的吉利话,一副把季大生说服的架势。 季大生本来还生气,但被这人说着说着也心动了,要是他自己就是睡大街都没事,可是儿子得有个好住处才能歇好啊。在和季俏堵气和季俊的前程两方面一选择,季大生自然选了后者。 那人一见季大生改了主意,立刻兴高采烈地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小宅院,只有二进,但却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那里还有看房子的,是一对中年夫妻,说是男的可以给季俊赶车跑腿,女的可以给季俊洗衣做饭。 季大生觉得挺好,就让季俊在这里住下了,他却是不愿意见季俏,也让那下人给季俏带话,让季俏少来打扰季俊。本来还想着陪季俊一晚,看着季俊明天进了考场他再走,但是一想到这是因为季俏的面子才得来的住处,季大生就怎么也不想留在这里住了,看看天色,想着还是回家算了。 季俊见留不住,就让他爹走了。 季大生才一走,季俏就来了,知道季大生走了,心里暗气,想自己爹真是的,现在还在生自己的气呢,自己现在过的不是挺好的吗?虽然身份上是有些不好听,但是谁不给自己几分面子呢?自己现在也算给家里争气了,要不哥哥来到这里,能有这样的院落住吗? 季俊说:“爹还是疼你的,要不也不会这么生气,以后慢慢就好了。对了,那些客栈怎么那么巧就全客满了,还有怎么那么巧就遇到王家的下人了,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季俏一笑,“我不是为了你住的好些吗?那客栈再好能有这里好?哥哥,你这次可一定要争气啊,这次县试的题我都给你找到了,你要是再考不上秀才,我可真要哭了。” 季俊瞪季俏一眼,走到门口向外看看,见没有人,这才说:“以后这话不许说了,全烂在肚子里!” 季俏抿抿嘴,有些不高兴地说:“知道了!哥哥,我可就指着你给我脸上贴金了,我要让那些人看看,我家里也是有能人的!” “你以后别干这种事了,那王主薄现在对你好,谁知道以后?要让他知道你做这种事,小心他对你不利。”季俊说,这次季俏是买通了县令家的人,这才知道了考题,如果事情败露了,县令肯定会大发雷霆,王主薄也不会有好果子吃,肯定会处罚季俏,季俏做为一个小侍,虽然是良家的小侍,可他们想救他也救不了。 季俏点头,他也只是想让自己哥哥能爬的更高,只有这样,他在王家的地位才会越稳,他才能更好的对付王娇儿,对付了王娇儿,才会让简虎难受,自己才会高兴。想到王娇儿和简虎站在一起的画面,他心里就拧成一团,想那个讨厌的王娇儿哪点比自己强呢?不就是个主薄的女儿嘛!他倒要看看她没了这个爹的庇护,她还能狂到几时?! “对了,哥哥,不说我了,咱们说说你,这次你要是考中了秀才,可要说亲了,我已经给你相中了好几家姑娘,家世相貌都很好,到时候一定可以对你的前程有利。如果你考中了秀才,就凭哥哥你的才貌,再有我的帮助,哪怕咱们家里出身农户,也一定能让他们应下亲事!”季俏说着就把几户人家给说了出来,果然全是不错的人家,有的是极有钱的人家,有的是家里有人脉的人家。 季俊说:“我自己有打算,这个你先不要管了。” 季俏问:“哥哥有什么打算?不能和我说?是不是有相中的人了?你和我说,哪怕是县令的女儿,我也帮你!哥哥,你不会真的看上县令的女儿了吧?她也不是不行,能喜欢季青那样的人,凭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哥哥呢?你可是一点儿也不比季青差!” 季俊没说话,他心里却是有这个打算,他想自己就算考上了秀才,中举人也是难的,他对自己的能力也清楚。中不了举人,秀才也就这样了,在这个县里,县太爷最大,如果能娶了他的女儿,那对自己的前程是很有帮助的,如果有他的指点,自己说不定还能再向前走一走,就算走不上去了,也能混出个名堂来! 季俏一见哥哥这模样,自小一起长大,他再蠢也能猜出来哥哥的心思了,觉得很高兴,想不愧是自己的哥哥,这心比自己都大!如果哥哥要是成了县太爷的女婿,那对自己也是好处很大啊,王主薄就更不敢对自己不好,到时候看他怎么把王娇儿踩在脚下!看他怎么让简虎去后悔! 这兄弟两个正算计着好事,而季青正抓着江平给他进行最后的辅导。 江旺和张谷两个坐在外间,小声地说着话。 想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起,季青也没弄到太晚,让江平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起来了,吃了早饭,然后就坐着马车去了考场。 第107章 张兰酒楼出事 县试有五场,第一场过了就可以去府试,如果第一场没过,那么后面四场也不用考了,第一场过了,就可以放心了。 季青江平和季俊三个都过了第一场,也就是三人都有了去府试的资格。 季俊约着季青江平一起回去,虽然因为季和的关系,季俊并不太想和他们走的太近,也知道他们不喜欢自己,但是知道这两个人一个将来十分八`九会前程无量,一个家境殷实,他也并不想让他们以为他冷落他们。 又不用坐一辆车,季青和江平自然也没反对,约好了一起上路。 到了百花镇,季青和江平都想要去得水酒楼看看,毕竟那可是季和的酒楼,季俊也不能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先走,只能跟着一起去了。结果三人的马车才一到那里,就听到酒楼门口一些人正窃窃私语,那种表情一看就是发生了热闹后看热闹的兴奋表情。季青和江平互看一眼,想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两人就要进去,结果面前就站了一个人。 “江二弟,青子哥,你们两个这是刚从县城里回来?怎么样,县试过了吗?” 季顺笑着问,他心里有些郁闷,想当初他也是被家里人寄予希望去考秀才的,只是他实在没那个心思,又嫉恨季青比他有才,他不想被季青比下去,所以就坑了季青,结果自己也不再读书,当年看着季青病的要死,他心里又害怕又解气,觉得自己不读书了倒如了意,反正他也考不上,不如轻松轻松。现在他过的也不错,只是季青病好了,又能去考秀才,还是让他很是心里发堵,因为如果季青考中了,自己还是要被他压下去。 季青只看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再搭理他,对于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害的他家受了多年苦楚的人,季青没破口大骂已经是极为温和了,既然已经断绝了关系,他是不会给这人面子了。 季顺就知道季青是这个态度,心里有些恼火,但没表现出来,笑着看江平。 江平说:“自然过了。怎么样,最近生意怎么样?听说你们酒楼里面也弄火锅子了,只是味道比不上得水酒楼。你们这样可不行啊,照着老虎都画成了猫,太让人笑话了。” 季顺嘴角一僵,想这江平太不给面子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得水酒楼生意红火,不但有了几样新鲜菜肴,还做了那让人觉得新鲜的火锅子,引的大批客人都奔着那里去了,把四季酒楼的生意抢走了很多,虽然四季酒楼又靠着一些新菜抢回了一些客源,但是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现在的生意很是不景气。 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酒楼抢生意,这是一件很让人生气的事,但是又无可奈何。 对于季顺来说,这是双层痛苦,因为那个酒楼的东家偏偏就是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兄弟,还是断了亲的兄弟。看着季和财源滚滚让他眼红嫉妒,面对自己这边的人看他的眼神他也很是恼火啊!所以季顺对季和的不喜已经达到了顶点,只是表面上还维持着,毕竟季和现在有钱了啊,又和季大发一家子处的好,还和江家严家甚至更多的有钱有势的人家有来往,他不想得罪了。 季顺心中不喜季和,见季青不理自己,江平还为了季和讽刺自己,要不是这些日子在酒楼又让脸皮更厚了一层,真要维持不住了。他心里骂了几声娘,然后露出笑容说:“还好还好,不过今天季和这里的生意更好啊,你看这人多的,这人一多啊就容易出事,季和今天这里这么多人看热闹,可是生意更好了。” “季和这里出什么事了?!”江平一听立刻问,他刚才就觉得出事了。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季青说,不再想看季顺,径直走进得水酒楼。 江平见季青进去了,也甩下季顺跟进去。 季顺哼了一声,一转头看向季俊,笑着说:“季俊兄弟,你快进去吧,今天这里面出事的好像是你弟弟张兰,你既然到了,正好给他做主,要不他以后的婚事可真麻烦了。” 季俊脸一沉,看到旁边几个人全看向他,想到季顺说的话,急速地猜到张兰肯定没惹出什么好事来,要不怎么以后婚事就麻烦了?一个双儿,在酒楼里面出了事,还扯上婚事,这能有什么好事?指不定怎么丢人了!季俊真是后悔跟过来了,看这些人的眼神,自己简直成了一个笑柄了!但季俊还不能走,只能快速地进了得水酒楼。 “你们说啊,那个双儿砸到了这得水酒楼的老板身上,还亲上了,这是不是就得嫁给他了?我可听说酒楼的东家就是家里有个夫郎,看来是个爱双儿的啊,这肯定得娶回去了。”一个人说道。 季顺本来都打算回四季酒楼了,一听这话眼睛一睁,他刚才只听说有个双儿从楼梯上摔下来,砸到个男人。他知道张兰进去了,想着可能是他,却没想到别一个主角就是季和!哈哈,这老天爷可真睁眼了! 季顺心里想这回可热闹了,季和不是日子过的好吗?他倒要看看这回他的好日子能继续下去吗?张小余那里可还怀着孩子呢,季和这里就闹这么一出,家里肯定乱了!这张兰要是不肯罢休,要是真也进了季和的门,那以后季和家还能像现在这样安宁美满?想想季顺就想笑。 不行,自己也得进去看看!季顺这么想着,一下子窜进得水酒楼,知道季和他们正在后面一个屋里,他立刻扒拉开守在门口的人,也钻进去。 “季和!你个混帐!要不是你,我至于嘛!”季顺一进门就听到张兰这样骂季和,脸上一喜。 “和子,你也是个男人,出了这种事,也得对张兰负责!就算你家里有个夫郎了,可你现在家里也能再养的起一张嘴,就再把张兰接进门去也没什么。正好小余现在身子重了,张兰进门正合适。”季顺看到张兰正坐在那里涨红着脸瞪着季和,以为张兰正斥责季和,立刻帮腔。 屋里人都看向季顺,有的怒瞪他,有的一脸讽刺,有的很是好笑的表情,有的莫名其妙。 江平好笑地说:“季顺,你在胡说什么呢?” 季顺说:“我哪有胡说,既然季和占了张兰的便宜,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他都得担起这个责来。他要不让张兰进门,张兰以后还能嫁给谁去?谁会娶一个和别的男人亲到一起去的双儿?” 江平哈哈笑了几声,指着季顺说:“怪不得季和要和你们断亲呢,就你们这样的,不断真是不行!你知道什么就乱说阿和?这事和阿和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实在要说有关系,也是有人胡搅蛮缠要赖到他身上的。你什么也不知道就乱说,我真怀疑这事是不是你安排的!” 江平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全消失了,心想这都什么人啊,季和原来过的也不知道什么日子,还好现在逃出来了,这种人还是归了他那好大哥江康吧,让他们互相算计去! 季顺愣了,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搞错了?看着众人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搞错了,心里不由的慌了。 第108章 张兰的亲事 “难道不是季和?可是我听外面的人说是这样啊,难道是他们在胡说?”季顺小声地解释,见连张兰都愤恨地瞪着他,想可能真是自己搞错了,不由的恨起外面瞎说的人,想这不是坑人吗? 季和冷冷地说:“外面的人说天上掉馅饼了,你怎么不张嘴等着?!你出去,我与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以什么身份来说教我?出去!” 季和真是厌恶这个人,所以说话很不客气。 季顺说:“季和你不要这么强硬啊,就算断了亲,也不用成仇人,我这不是也关心你吗?你别不识好人心。” 江平说:“就你这还好人心?你别让天下的好人蒙羞了吧!快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江二弟!我可是你大嫂的哥哥,咱们两家可是亲家,你不能这么没礼数吧?”江平脸皮再厚也有些受不了了,但是又不想和江平撕破脸皮,只能用带着些委屈的口气说,想让江平给自己留些面子。 江平说:“季和还是我的内兄呢!你这么冤枉他,还不许我为他抱打不平?觉得我礼数不周你就去和我爹说去,看看他觉不觉得我礼数不周!” 季顺当然不敢去向江万贯告状,江平可是江万贯的心头宝,江万贯怎么会因为自己而去说江平不好呢?哪怕自己是他大儿媳妇的哥哥也没用,他可知道江万贯其实并不待见妹妹妹夫,连带着不待见他们这些季秀儿的家人。 季顺只能气哼哼地出去了,想要找刚才胡说八道让自己受骗的那几个人路人,却找不到了,只能回四季酒楼,心里却想不知道张兰到底是砸到哪个了,看他那模样可不是多高兴啊。反正这事知道不知道也没关系,他也就不特别好奇。 把季顺这个一心看热闹的赶走,季和又面对着张兰,说:“你刚才是故意的吧,还敢怪我躲开?如果我没躲开,你以为你就能如意?哼,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以偿,我会让你一辈子受罪!让你后悔算计我!我这个人说到做到!” 张兰看着季和的眼睛,那双眼睛平时都是清澈平静的目光,可是现在却阴森森的让他觉得很可怕,他心里一阵发紧,想这还是他见过的那个季和吗?明明他对张小余那么好啊,为什么现在却对自己这么冰冷无情呢? “我不是故意的!”张兰咬死不承认自己是故意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个事绝不能承认,如果承认了他的名声就会更坏。 张兰今天来了得水酒楼,在下楼梯的时候正好看到季和在楼梯下方正向上走,他就故意向下倒,拼着危险想着砸到季和的身上,到时候两人抱成一团,脸贴着脸,亲密无间,那么多人看着,季和肯定就得娶了自己!到时候他一进门,还怕斗不过张小余?他自信自己能斗的过张小余,原来的张小余不就是一直被他和季俏欺负吗?后来的张小余抖起来,也只是因为嫁给了季和,他根本不信张小余能斗的过自己。 张兰想的很好,可惜季和并不肯配合他。 季和在张兰摔落下来的时候就迅速向旁边闪开,结果张兰一路滚了下去,和下面的人滚成了一团,还像张兰想象的那样脸贴脸了,不仅脸贴脸了,还嘴都对上了。当时酒楼里的人很多,看到这一幕的人立刻就热闹纷纷,毕竟那画面又惊险又香艳,难得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从酒楼里就传到酒楼外,外面走过路过的人都停下来看热闹了。 季和让人把张兰带离酒楼大堂,又让人把被张兰砸的晕乎乎的那个男人抬走,这才阻止了那些看热闹的人的目光。 有些人因为没看到,传来传去的就传错话了,就像季顺听到的那样,明明是差点砸到季和,却变成砸到季和,季和和一个双儿滚成一团了。 季和本来就很生气张兰设计自己,听到季顺进来一通胡闹,知道外面都乱传开了,更是生气。在季顺进来之前,他对张兰就没客气,现在更是不客气了,直指张兰是故意的。他也知道张兰可能不会承认,但是他不承认这事也得说明白。 “不是故意的?走在楼梯上好好的,你怎么就摔下来了?分明就是故意的!张兰,你也逄是自作自受了,没算计到我,倒砸到别人身上了。你要是不嫁给他,再想好好嫁人那是没可能!我会好好的把你这个事传一传,让人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敢!”张兰睁大眼,愤怒地说。 “我怎么不敢了?”季和冷冷一笑。 江平对季俊说:“季俊,这可是你表弟,你倒是说说,这事可怎么办?你表弟不承认他要算计阿和,我可是不信。” 季俊从进来之后就没怎么说话,脸一直拉长着,心想真是倒霉,怎么就遇到这个事,太没脸了!但又庆幸,还好这个事让他遇到了,要不肯定闹的更大,那他们家的名声真的完了,本来就有一个去给人当小侍的亲兄弟了,再有一个为了给人当小妾来这么一套的表弟,他就是考上秀才面子也无光啊! 季俊看着张兰,想这个表弟真是不懂事,如果他要想找个不错的人家,那就找季俏帮忙啊,或者等到他中了秀才,到时候做为他的表弟,说亲肯定也更容易,还怕嫁不到个不错的人家吗?怎么就看中季和了?他再有钱还能比镇上城里的一些人有钱吗?真是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季俊哪里知道张兰看上季和除了钱,还因为季和人好,张兰一直想要嫁一个温柔英俊又有钱的男人,王主薄那样的有权有钱,但不年轻不英俊,他看不上,江平倒是不错,一开始他也有心勾引,但后来又觉得江平不够温柔,季俊年轻英俊,家境也不错,可能以后也会平步青云,但是他总觉得季俊不够温柔。还有别的一些男人,他看来看去总觉得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最后他就是觉得季和最好。虽然季和有张小余了,但是就因为季和对张小余那份温柔,更让张兰心动。 张兰不介意季和已经娶了张小余,他想凭自己的努力,肯定能把张小余挤走,到时候自己一人独占季和的爱。 张兰知道季和为人正派,又对张小余有情有义,他想勾引他没什么希望,而且他又住在河那边,见面的机会少,更是没什么机会。后来他就想如果他们先在一起了,那感情就会慢慢的培养出来。又经过一番深思,他才决定在酒楼下手最好。为了这个机会,为了抓住这个机会,张兰已经试过不止一回,有两次都错过了,因为并不是他在楼梯上的时候季和就一定在楼梯下面向上走。这个机会真的很难抓,但最终还是让他遇到这个机会了,只可惜,季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好心的人。 在张兰的想法中,就算季和能躲开,看到他向下摔,季和那么好心的人也会抓住他,结果呢?季和躲开了! 然后就是张兰和别人滚成一团了。 张兰心里要吐血了,想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心中那个温柔又好心的季和哪里去了?为什么他对自己这么无情残忍呢?! 张兰心里又愤怒又痛苦,等他再发现自己表哥正冷冷地看着自己,心里更是害怕,表哥虽然平时对他不错,可是看来这次也生气了啊!他委屈地看着季俊,希望他能站在自己这边,能像个兄长一样护着自己。 季俊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张兰,对季和说:“这个事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好,不如就这么算了吧。不过你放心,我回家后会把这事告诉家里,尽快把张兰的亲事定好,他以后绝不会再做出这种没有脸面的事!” 最后这句话,季俊就已经给张兰定了罪,虽然无法和季和几人走的更亲近,但他并不想得罪几人,那么就从张兰这里开始示好吧! 江平看看季和,问:“阿和,你觉得呢?是让这个张兰一辈子嫁不出去,还是让他嫁个赖汉!” 张兰瞪江平,想这人怎么这么恶毒!亏他以前还觉得他不错,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季俊说:“就让他嫁给那个被他砸的人吧!那也不是什么好人家,你们应该也会觉得解气。季和,好歹你的夫郎也是个双儿,你就算再厌恶张兰,也要适可而止。” 季和哼了一声,说:“你倒是很会说,如果这次不是我躲开,恐怕你们并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季俊低下头,他想季和说的对,如果张兰成功了,他们家肯定会逼着季和娶了张兰,毕竟季和现在不仅过的好,人脉也是很多,最重要的是,他的运气真是不错,不仅他过的好了,就连和他走的近关系好的人也越过越好,他因为张丽娘的事和他疏远,如果能再因为姻亲和他走近,自然是再好不过。 一直没有说话的季青这时候说:“就这样吧。” 季和见季青开口了,也点头了。 张兰一听不乐意了,他不愿意嫁给那个被他砸到的男人,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个乡下种地的,他怎么能嫁给一个种田的泥腿子?!在季俏过上好日子,在张小余获得幸福之后,在连那个蠢的像猪一样的木木都嫁的不错的情况下,凭什么他要嫁给一个泥腿子?!虽然听到季俊那么说了,他心里慌了一下就不怕了,他觉得还有回转的余地,只要他不乐意,回家求他娘,再去求季俏,肯定不用嫁给那个男人,等他去了县城,随便找个人家都比那人强! 季俊瞪张兰,想这个时候他还有脸闹,经过这个事,张兰的名声已经不好了,如果季和坚持,张兰除非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否则到了哪里这个事都会被人知道。到时候丢的还是他们季家的脸,张兰过的不好,到时候还是他们季家去帮他善后! 那个被张兰砸到的男人还在晕着,张兰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人被砸倒了,正好后脑撞到了地上,现在还晕着呢,找郎中看过了,说是没事,很快就会醒过来。其实那个人他们也认识,是桃花村的人,那个桃红的家人,名字叫张亮的。 季俊打算先带着张兰回去,拜托季和他们看护张亮,让他们把这个事和张亮说,至于说亲事,等他们一回去就去张家提。季和皱眉,季青却同意了,让他们走了。 “青子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季和问季青,他就是觉得季青对季俊他们这么好说话有些奇怪。 江平也好奇地看着季青。 季青挑起眼皮,笑了笑说:“那个张亮,身体有些毛病。” 季青和季和江平一说,两人互相看一眼,终于明白季青为什么同意季俊提议的让张兰嫁给张亮了,这确实是对张兰来说算个很严重的惩罚了。 第109章 认命 原来张亮冬天里进山,结果从山上滚下来,不仅摔了腰还在雪地里躺了半天,连伤带病,后来虽然好了,后来虽然好了,但是做为男人那方面却是有些受到创伤。 季青知道这个事也是偶然,他知道这人和田家的事,对张亮并无好感,想着他娶了张兰也不屈了他。而张兰嘛,让他和张亮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心狠,这是他咎由自取。 季青就是这样的护短。 季和和江平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因为如果季和没有躲开,现在可真是沾了一身腥,想甩开张兰真是麻烦。 等着张亮醒了,季和就把这个事和张亮说了,让他做好准备娶夫郎。 张亮皱眉,并不太乐意,但是江平在旁边用一副十分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张亮就有些犹豫了,他认识江平,那可是江大地主的儿子,他家里还种了江家不少地呢!如果江平觉得他占了张兰的便宜却不肯承担责任,会不会对他们家有影响?他们家经历了那么多事,可不能再有什么灾难降临了。 张亮劝着自己同意,但是这点头非常不容易,突然他想到了一点让自己不能和张兰成亲的理由。 “张兰和我和一个姓,同姓不婚,我们没法子成婚!” 张亮终于找到一个合理的拒绝理由,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想自己果然是不乐意娶一个双儿的。 季和也是一愣,这个问题他倒是没想到,在现代可不讲究这个,只是季青那样一个严谨的人,他会没想到吗? 江平也惊讶了,看着季青,想自己这聪明的大舅哥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啊。 季青被江平那种眼神看着,淡淡一笑,说:“这个不是问题。张兰他姓张也不姓张。他名叫张兰,却是姓立早章,张兰的父亲原来是被张家人养大的,后来找到亲爹娘,才又姓了章姓。因为名叫章张兰很是拗口,所以才一直称呼为张兰。你看,就连这姓氏都都合该着你们是一家人。” 江平拍手笑道:“还真是这样啊!到底还是要进了张家门。我说张亮,你就娶了这个张兰吧,怎么说你也占了他的便宜了,要是不娶他,以后也是麻烦,我都看不起你。” 张亮听江平这么说心里就是一沉,想这个少爷果然看不起自己了。他再看着季和他们看他的眼神,更是灰心。不过想到自己的身体情况,娶个女人回家恐怕也很难生下儿女来,倒不如娶个双儿,倒时候也不会被人说三道四。这么劝着自己,张亮终于还是点了头。 江平笑着夸了张亮几句,然后把张兰夸了一通,又说了张兰家的情况,把季俏的情况和季俊的情况全说了,什么季俏很受王主薄的宠啦,什么季俊这次肯定能中个秀才啦,他要是娶了张兰,那以后肯定能沾光过上好日子。又说如果他不娶张兰,那以后张兰过不好,肯定就是他的责任,所以这个亲是一定要成的! 张亮一开始不太乐意,但一听江平说了季俏季俊的情况,就越来越觉得这门亲事结的也挺好的。 “看,这下子这门亲事是肯定行了。”江平等着季和让人把张亮用车送回桃花村去,对季和笑着说。 季和笑着摇摇头,和白掌柜说了一声,然后和他们一起坐马车回家。 季青到家门口下了马车,季和没下马车,他要赶回去看张小余呢,现在只要出门他都想急着赶回去。今天因为张兰的事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又因为经历了这件事,他更想快些见到张小余。 季青说:“以后小心些,钱财多了,这种事就会多了,小余可是个好夫郎,你不能伤了他。” 季和说:“青子哥,你放心,这次就算你不帮着出了这个主意,我也会有办法教训那些想打歪主意的人。倒是青子哥你啊,真不知道以后会娶个什么样的,可千万别是县令千金那样的。你别总想着我,你也把你那朵烂桃花处理一下吧,免的到时候沾上来想扒都扒不下来,到时候可真成桃花劫了。” 季青没等说什么,季和就已经缩回马车里,叫张谷赶着马车走了。 季青笑了笑,转身拍门。 季和回到得水庄,看到张小余正坐在屋子里面一个人玩跳棋,为了给他解闷,季和专门做出来的,可以一个人玩,也可以两个人三个人玩。张小余很喜欢玩,一边玩还一边和肚子里的小娃娃说话,他听季和说这样会让小娃娃更聪明,所以就总是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还会拿着一本三字经念。现在他就在一边一个人下棋一边自言自语,玩的很欢乐,脸上还带着明亮的笑容。 “你回来了!”张小余见到季和,对季和招手:“快过来和我下完这一局。” “好。”季和走过去。 螃蟹和虾米两个懒懒地趴在旁边的地上,只看了季和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屋子里面一副安闲和乐的景象。 季大生家就完全不是这样的平静了,家里都要闹翻天了。 本来季俊考完县试回来是个喜事,结果一听他说张兰办的丢脸事,立刻一点儿喜气也没了,张翠娥虽然不好说什么,可是脸也拉长了。季大生指着张兰,半天只说出一句话来,他说“你啊,你啊,说你什么好,真是跟着阿俏没学好”。张翠娥一听这话不乐意了。 “什么叫跟着我的阿俏没学好?就不能是阿俏跟着他没学好吗?” “呜呜……”季氏本来就在哭,一听张翠娥这话哭的更大声了。 张翠娥瞪一眼季氏,想可真是烦人啊,这个时候哭有什么用,别以为她不知道,张兰走到这一步全是这个当娘的总鼓动着。哼,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想着那个位子,现在好了吧,还是得嫁个乡下汉子,而且还是嫁到那个一个名声不好听的人家去。本来桃花村和他们青山村隔着一条河,原来没有桥,走动的也不多,那个村子里谁家什么样也不太清楚,但是有一家例外,那就是桃红家,因为桃红当初可是惹出那么大的事来,真是丢脸丢到河两岸了。 现在让张兰嫁到那家去,真是说出去都没脸,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张兰之所以嫁过去的原因还是那样的! 一个双儿,大庭广众之下和一个男人滚到一起还亲上了,就算是不小心那也太丢人了! 这种原因而结亲,不被人闲言碎语才怪了。 张翠娥想着这可是连累了他们家了,本来季俏给王主薄当小侍就够让人说闲话了,这才刚平息,又来了张兰这一出! 季大生说:“别哭了,事都出来了,这个亲事就这么定了吧!等着张家来提亲,这事就成了。阿兰啊,你老实的等着成亲,不许再折腾出什么事来!” 季俊刚才也没替张兰瞒着,说了张兰是打算着算计季和却没成功,所以季大生对张兰也是很失望,不想他再找事。 张兰哭着不乐意,求着季大生不要答应这门亲事,说他去求季俏,让季俏给他找门亲事,他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不嫁到张家去。说要真嫁过去,那才真成了笑柄了,能养出桃红那样一个姑娘的人家能是什么好人家,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别的丑事,若他过去肯定还会给家里惹来麻烦。 季俊说:“你什么也别说了,从你做出那等丑事的时候,你就没资格嫌弃别人了,这是你自己自找的。阿俏是不会管你的。你还是老实的等着嫁人吧!姑母,你把他带回去,好好的看好,如果敢学那个桃红,我们季家就再也不认你们这门亲!” 这话说的狠,如果张兰跑了,那么以后就别想回来,更不会再管季氏。 张翠娥也说:“阿兰,为了你娘,你还是乖乖的认命吧。我看那张家小子也不错,长的利落体面,等你嫁过去,凭着你的聪明他的勤快,还怕过不好?到时候我们再拉拔你们一把,肯定这日子能过起来。你就别再想着别的有的没的了,听话。” 季大生也点头,对季氏说:“你看好他,家里不能再闹出事了。” 季氏不敢得罪他们,只能紧紧的把张兰抓好,把他拉回屋里,又没完没了的哭劝。 张兰再不甘,也只能认命了。 张家果然来提亲,季家立刻就答应了。 虽然张兰这事是发生在镇上,季和他们几个都没有说这个事,但还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然后又传回村里来,所有人都对张兰进行了鄙视,连带着季大生家也被人用异样的眼神招呼着,一家人很郁闷。 张兰躲在家里,一点儿嫁人的喜悦也没有。 张翠娥在张玉娥的陪伴下,去了季大发家找张氏,让张氏替她们给季和陪个不是,不要因为张兰再坏了两家的情份。 张氏心里想着有什么情份呢,原本季俊就害过季和,季俏张兰以前也和季蓝张小余的关系不好,现在再坏一些又有什么?但是张玉娥跟过来了,张氏也不能不给面子,只能说会和季和说说,却不保证什么。 第110章 匪人 张兰嫁的匆忙,从张家提亲到过门也就一个月,反正他闹出来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嫁的这么匆忙也不会被人有人觉得奇怪。按着张翠娥的说法就是快把这个惹事精送出门去,省的影响了季俊。 季俊和季青江平又去府试了,三人这次又是全通过了,可把各自的家人高兴坏了,这通过了可就是童生了!虽然不是秀才,可也更向着秀才迈进一步了!就连县太爷都很是高兴,把他们勉励一番,让他们争取考中秀才,给本县争光,这县里考中秀才越多,他的政绩就越好啊! 季俊和季青几乎被当成了文曲星了,这年头考中读书的不少,可是能考中秀才的不多,童生也是很稀罕的,何况他们村子还是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呢! 季俊没有回村里,而是住在了县城里面季俏给他安排的那个院子里面,说是要好好的温习,准备院试。这次季大生也不反对了,儿子中了童生,他现在对季俊信心大增,恨不得他更加的努力,哪还管和季俏生气的事啊,这时候儿子就算住到王主薄家里去他都能忍住不吭声。王主薄对于季俊考中童生也是表示了自己的欣喜之情,见过季俊,还专门对伺候季俊的下人说季俊的花用全要最好的,不用省着。 其实季俊留在县城里面,不仅是为了读书,还为了和季俏一起实施他们的计划,那就是接近县令千金。 季青倒是回村子里去住了,只是也许是看到他考中童生离着秀才更近了,这些天来他们家的人可是不少,一个一个的不是夸自己家的闺女侄女外甥女,就是夸赞自己的孙女外孙女侄孙女,还有帮着别人家夸的。余下那些没联姻保媒意图的,就全是来巴结讨好的提前巩固关系的。 季大发和张氏最后直接说了季俊要好好的备考,可是还是有人会装着有事不得不登门的模样来家里,总也不能和这些人吵吧? “这些人真是的!不知道这人只会让人不喜吗?”季蓝皱眉。 “唉,他们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肯罢休。”张氏苦笑着摇了摇头,对季大发说:“要不让阿青去季和那里住些日子吧,那里清静。让阿蓝这个小东西也陪着一起去,省的他闷的慌。” “哦!太好了!”季蓝高兴的跳起来,等着院试结果出来,不管江平考中没有,他都要嫁去江家了,双儿虽然不像姑娘那样约束大,可是张氏这些日子也开始拘着他了。他觉得去河对面是一件自由的事情,尤其还能陪着张小余,可以摸摸他的肚子,和没出生的小娃娃说说话,可以和螃蟹虾米一起玩,那庄子又那么大,可是有意思多了。 张氏敲了一下他的头,无奈地说:“这孩子,马上就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呢!别人家的双儿都恨不得天天守着娘,你倒好,离开家去别处住还这么高兴,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想来以后到江家也能过的好好的,我倒不用替你担心。” 季蓝笑着说:“等哥哥离开了我就回来,还可以好好的陪娘啊,现在我去陪陪小余,以后再想长时间的陪他可就不行了。” “去吧,到时候别让人觉得你碍眼就行了。” “哼,我会很懂看眼色的!” 季蓝想到季和有事离开时就恨不得他总陪着张小余,他一回来就想一个人守着张小余,那模样真是太可恨了,以前还没觉得呢,后来真是越来越能感觉出来,能说他们夫夫的感情越来越好了吗?好羡慕,希望自己以后和江平也能这样。季蓝心里如此想着,心里有些甜滋滋的,想肯定行,就江平那样的,如果对自己不好他就打到他怕了自己,他让他在旁边就一直守在旁边,他让他走开他就得飞快的走开! 季青和季蓝住到了得水庄。 此时正是春天,得水庄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 “小余,你的肚子还是不大嘛,你可得多吃一些啊,要不到时候我家小侄子像小猫一样多可怜啊。” 季蓝摸着张小余的肚子,想象着一个小小的娃娃冲着自己笑,心都软成一团了。 “小余这样很好,将来我们的孩子会像小老虎一样。” 季和说,想着有自己的灵泉肯定没问题的。 张小余长的很瘦,所以他的肚子并不大,穿上宽松的衣服几乎看不出来他有肚子,季和还曾经有些担心过,不过田婶子说这是正常的。因为知道季和深爱张小余,所以田婶子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知道的全说了,就是想让季和有个准备。 季和这才知道双儿怀孕的时候肚子都不会特别大,生下的孩子也个子小,有的甚至会早产,这就导致了生下的孩子身子很弱,甚至死亡。再加上双儿本就不易怀孕,外表又是男子模样。这就导致双儿很难婚配。张小余这么快怀上孩子很是有福气,也没受什么罪,现在要注意的就是好好的保胎,最好不要早产了。 季和自从听了田婶子的话,对张小余就更加的体贴了,生怕他有个好歹,有时候都要把张小余当个水晶娃娃一样捧在手里似的,让张小余都要受不了了,抗议了几回,季和才恢复正常了,但还是更加爱守在他身边,外面的事情能不管就尽力不管了。就算他要出去,也让木木和田婶子陪着张小余。 现在季蓝也过来了,四个人倒真的能凑一桌打牌打麻将了,不过季和只是这么想想,可没教给他们,怕打上瘾了。想着等小余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再教他们,让他们也能多一顶乐趣。 虽然不能玩牌打麻将,但是出去走走,在外面来个野餐什么的倒是可以。 一次野餐下来,大家全喜欢上了,闹着以后要多这么吃上几次。 就在这样欢乐的日子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危险正在悄悄地降临。 离着百花镇百里远的一座山上,有一座寨子,像这种寨子在慕国并不少见,有些人没有田地,专门靠打猎采药或者别的什么为生,或者还会在山上开些田,然后就这么生存下去,也变的像村落一样。 这座寨子外面就像是普通的寨子,其实另有玄机,这里住着一伙匪人,他们只要有机会就去做些生意,只做一次就能让他们过一段好日子。只是这种生意他们从来不在附近做,就从来没有人找他们的麻烦。知道他们身份的人并不多,可也不是没有,这不,就有人找上门来,说要给他们一个生意。 这个生意就是让他们去百里之外杀一个双儿,最好连他的夫婿也杀了。 “老大,这生意真是太赚了!一个双儿就给五十两金子,再杀了他的夫婿那就是一百两金子!这生意要是多来几回,咱们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一个体格高大外貌凶狠的壮汉对着坐在中间的男人说,笑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其余的人也纷纷笑起来,他们都觉得接这个生意太好赚,毕竟只是杀一对普通的乡下夫夫,对他们来说太容易了。 中间坐着的男人皱着眉头叹息一声说:“唉,这对夫夫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如果真是那么普通,怎么会有人花大价钱要他们的命!我看他们一点儿也不普通!不过再不普通也如何,还是得死在咱们手下,只要他们死了,他们就只能一辈子这么普通了,活着是普通的人,死了是普通的鬼。想想还真是可怜啊!” “大哥说的是,真不知道这对夫夫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人花这么大价钱,说不定别有来历。要不……”有人提议。 “不行!能出一百两黄金的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了,咱们还是别管人家的事,万一让人恼了,再给咱们惹了灾祸。还是赚了这笔钱就算了。”那个老大立刻说。 “是!”提议的人立刻答应,不过心里却有些不服气。 “明天我们就出发,到时候赶个黄道吉日送那对夫夫去见阎王,说不定他们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再也不用惹上这样的人来花钱要他们的命。咱们也算做件好事了。”老大说。 下面几人立刻纷纷答应着。 此时一个人影正匆匆地走着,从山上下来,到了镇上,他七拐八拐地走着,发现后面没人跟着,这才放下心来。 “可算是完成了主子的托付,希望那伙子匪人能做好这件事。如果要是成了,自己肯定会得到重用,这事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这种大事交给我做,是重视我啊!不过也有可能会杀了我灭口,哼哼,我已经找了出路,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这个人自得地轻声自言自语着,回了住处,换上丝绸衣服,变成一付潇洒富贵的模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笑着点点头。 第111章 危机度过 深夜,季和突然醒了,他听到狗叫声,家里的狗都很听话,该叫的时候叫,不该叫的时候从来不叫,这是因为季和给它们喝过灵泉,不仅让它们长的壮实,还让它们比一般的狗要聪明听话,不是季和自夸,这些狗就是有人给他金子他都不换,这可是看家护院的宝贝,比请多少护院都管用。 现在这些狗在深更半夜叫了,而且不止一只,那叫声很是凶狠,难道是出事了? 季和坐起来穿上衣服,在听到外面螃蟹虾米都叫起来后,季和下了炕。 “阿和,怎么了?为什么外面的狗都在叫?”张小余也醒了,坐起来刚要披上衣服,就被季和拦住了。 季和点上灯,给他掩好被子,说:“你好好躺着,放心,不会有大事的。我站在门口看看,不会离开。” 张小余说:“我还是起来和你一起去看看吧,肯定是出事了,要不咱们家养的狗不会叫的这么凶。原来家里跑进来黄狼子它们也只是追着咬,没这么叫的狠过啊!” 张小余想不会是进贼了吧。 季和正要再和张小余说话,就听到外面张米的声音传过来,一边拍门一边叫道:“爷,开开门!爷快开开门!出事了!” 季和立刻跑过去把门打开,既然螃蟹和虾米让张米拍了门,至少可以放心。 张米跑进来,季和一边点了堂屋的灯一边问张米出了什么事。 张米喘着气说:“爷,外面有盗匪!还好被狗发现了,咬了他们,不过他们身上都带着刀,家里的狗被砍了,不过咱们的狗多,把他们的人咬趴下了!我爹和哥哥正在收拾他们,我来报信来了!” 季和眉头紧皱,本来只想着是些贪财的偷儿,没想到居然是持刀而来的盗匪!这个时候他真是庆幸自己多养了几只狗,要不还真麻烦了!就算他有胆量和盗匪拼一把,可是他可不止一个人,现在这园子里面的人哪一个他也不愿意伤着啊,尤其是他的夫郎,现在小余还怀着孩子。 不过季和还没有完全放心,想那些盗匪不知道是不是全被狗制服了,如果那不是全部的,哪怕只有一个漏网之鱼,手里拿着刀也是很有威胁的,这里的人还是处在威险之中。季和既想着出去,又担心张小余。 张小余已经穿了衣服,走出来说:“我和你一起出去,走吧,我没事!我这身子骨你还不知道吗?没那么弱!快出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干娘他们如何了,还有青子哥和阿蓝他们。他们可不能出事!” 季和抱抱张小余,他不想把张小余单独留下,决定带着他在身边。 就在季和和张小余刚要出去,外面虾米和螃蟹就一起狂叫起来,张米一直在门口,这时候冲回屋里,叫道:“爷!不好了,有坏人冲我们这里来了!有三个!怎么坏人这么多啊!这可怎么办啊!” 季和脸色发寒,哼了一声说:“还真是分着来的!就怕找不到他们呢,既然他们送上门来了,正好一起抓了!张米,你在屋里伺候着!小余,我出去收拾他们,你不用担心,有虾米和螃蟹呢,我肯定让这些贼人有来无回!” 张小余脸色发白,但眼神坚毅,握了握季和的手,说:“你拿着家里的刀出去吧!不要心软,下狠手!我这里你放心,我也拿着刀!” “你愿意拿着就拿着,不过你放心,他们进不来!” 季和笑着对张小余说,才三个盗匪,他虽然只一个人,可是还不怕,再有虾米螃蟹助战,他信心更足。为了保护这里的所有人,他绝不会手软,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一定会把这些人全收拾了! 张米看着自家爷和爷的夫郎,心里真是万分崇敬,想自家爷比那戏文里说的大将军还要威风啊!自己家爷的夫郎可比那些娇软无力遇到危险只会哭着等人救的双儿和女人强多了!果然是自己的主子,就是不一般!他把自己手里的那把小刀子握的更紧了,想自己一定不能怕了! 季和取了两把刀来,这两把刀还是他去年专门请人打造的刀,很是轻巧,但却是锋利,不是用来打猎的,而是专门用来放在屋子里,就是用来防贼人的,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果然未雨绸缪永远不会错。 张小余拿了一把刀,看着季和走出门又把门紧紧的关上,咬着嘴唇站在门边向外看着,心里想要是自己能和他一起去面对危险就好了,可是不行,他肚子里有孩子呢,那可是季和和他都疼爱盼望着孩子,他要是出去了,季和肯定会怪他。虽然知道,张小余心里也想好了,只要季和有危险,他一定会出去。 今天月亮虽然不是最圆的时候,但也很亮,站在外面即使没有屋里的灯光也能看见。 三个人正和虾米螃蟹对峙着,一人手里一把闪闪发亮的刀,那刀上居然有血迹!也不知道是狗的血还是人的血,这让季和心中很是担忧,更加下了要把这些人全放倒的决心! “呸!真是晦气!怎么这里还有两只狗?!这年头活人都要吃不起饭了,家里还养这么多狗,真是该杀!”一个高壮的男人闷声闷气地说,他的脸上蒙着布巾,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虾米螃蟹,听到门响,抬头看过去,就见门里出来个人,看的出来是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刀,不由的眼神更加凶狠。 “你闭嘴!”站在中间的男人骂道。 “老大,你能叫这两只死狗别呜呜了我就闭嘴!” 虾米嘴里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尤其在听到这男人说话时这声音更可怕。 三个男人本来就有些腿软,这个时候更是有些想要后退了,别看他们嘴上骂的凶,但是却真是怕这两只狗,这两只狗长的也太凶猛了吧,看这个头,看这在月光下闪着绿光的眼睛,简直就是狼啊! 季和听着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想他们还知道怕啊,知道怕就好! “你们的同伙已经被抓到了,我劝你们也把他扔了投降,这样说不定我还能向官府的人给你们说几句好话。否则,别怪我手里的刀不长眼!”季和说。 三个人一听全都一惊,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同伙会被抓了,他们是分开来进庄子,觉得这样好办事,却没想到他们这边刚找到人,那边却已经栽了!这次出来可是不顺啊!不过没关系,只要把人杀了,他们就能把人救出来了。为了救那些被抓的人,他们现在更要拼一把了,而且一定要把这庄子上的人杀了,因为他们同伙的长相一定被人看到了。 季和看到他们眼中的杀机,微微皱眉,也不想和他们啰嗦了,想着直接收拾了他们吧,至于说盘问这些事,抓到了再说!全死了也没关系,那边不是还有人吗?只要一个活口就行!像这种动了杀心的人,让他们活着以后也是再去害人! 季和虽然是个现代人,可是却丝毫不惧杀人,尤其是杀这种歹人,上辈子他就是吃亏在这种坏人身上了,才会死于非命,这辈子他绝不会手软! “咬手!” 季和出其不意先发治人,一刀就解决了一个,和他动作一样快的是虾米和螃蟹,随着季和一声喊,两只狗快如闪电,分别咬住了两个人拿刀的手,这一口下去,几乎把那只手腕咬断,两人惨叫着,手里的刀全掉了。 一没了刀,这两个人就没了一半威胁,至于另一半,如果他们遇上的是一般的狗,那也许还能逃脱,但是很可惜,他们遇上的是季和养出来的这两只狗,只要季和不让它们松嘴,他们是继续咬啊!简直就把两人当成季和给它们扎的稻草人对待了,好像他们叫的越惨,咬的越过瘾一样。 “啊!爷胜了!爷真厉害!”张米在屋子里面跳起来,真没想到季和这么快就把人解决了,他以为要经过一番恶斗呢! 张小余脸上带着笑容,想阿和果然厉害,他摸着肚子,心里想娃娃啊,看,那就是你父亲,他多厉害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变的这样厉害,但是娃娃,他就是你父亲,是我们最亲最亲的人。 这个时候田进多跑来了,一见地上的情景瞪大了眼睛,说:“阿和,这是你干的?这些混帐东西,怎么不去我那里呢!我还想着能收拾几个过过瘾呢!” 季和说:“你怎么过来了?这个时候你该守在干娘他们身边!” 田进多连忙说:“是我爹让我过来的,他守着家里呢!还有,我去看了青子哥和阿蓝,他们也没事。我已经把他们送到我那里了,正和我爹他们在一起呢,你放心吧!” 季和松了口气,这三个人的刀上有血迹,他真的怕是他的这些亲人的,还好不是。 两人把三个受伤的盗匪给绑起来,然后逼问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只有问清楚了,然后再点一下被抓的人,才知道到底有没有还没抓到的。这三个人里被季和伤到的那人受伤很重,已经晕过去了,另两个被狗咬的都尿了裤子,最后只是让虾米螃蟹去他们脖子旁边亮了亮尖牙,他们就乖乖的说实话了。 等着一点人数,发现一个没跑。 季和算是彻底放心,把所有盗匪都关到一间屋子里,受伤轻的没给上药,受伤重的给上了药,至于死了的也扔在一起。让张山看着,然后开始清点受伤的狗,这些狗可是立了大功了,季和可心疼着呢!不过庆幸的是这些狗都只是受伤,并没有死的,听着张山他们在旁边夸着这些狗,而这些狗对着季和直摇尾巴,季和心里想着有灵泉就是好啊,看来以后还得让这些狗多喝些灵泉,再强壮再聪明一些。 季和让田进多去报了官,田进多刚一走,张谷就跑过来了。 “爷,刚才那些人里有一个人说他们砍死了两个人!” “什么?!” 季和皱眉,他们庄子上的人可是全在,怎么会砍死了两个?他立刻问清楚了在哪个地方,然后和田进多田大强一起去看。 等找到那两个人,看清那两个人的长相,季和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两个人他认识,正是张家的人。 第112章 报官,简虎 那躺在地上血泊里的两个人是张家的张武郎和张冲郎,两人都是一刀毙命,全被划开了喉咙,想来是不想让他们喊出声。 看着那大大的睁着双眼一副惊骇表情的两人,季和摇了摇头,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见到这两人的情景,那个时候这两个人多耀武扬威啊,虽然后来他也打过他们,也想过就这两个人要一直那样坏心烂肺下去一定得不到好下场,也没想过他们会是这样惨的结果,会这么早死去。 但是季和一点儿也不同情他们,这大黑夜的他们不好好的在家睡觉,跑到他的庄子里来,一看就不安好心! “这两个狗东西!大半夜来这里做什么?!会不会那些人全是他们引来的?!”田进多开始看到这么血淋淋的场面还吓了一跳,很快就冷静了,然后就和季和一样怀疑起这两人到庄子上的目的了,要不是嫌晦气,心里真恨不得去踢这两个人一脚。 季和问张米:“那些人有说和这地上两个人是一伙的吗?” 张米摇摇头:“爷,我一听他们说杀了人,问了在哪杀的,就跑过来告诉爷了,没问别的。爷,我再去问!” 季和摆摆手,让他去问。 田大强说:“我去拿块布给遮一遮吧。阿和,这事得快报官了,让进多去报官。等官府的人来了让他们去张家报信。不管这张家兄弟来这里是不是和那些人一起的,他们都没安好心,不是匪就是盗!就张家那些人的人性,咱们得从一开始就咬死了他们的罪名!” 田大强太了解张家人,那就是没理也能搅三分的人家,现在他们死了两个男丁,张冲郎还是张大马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断了根了,他们不疯了才怪!本来就不讲道理的人家要是再一发疯,就算知道儿子是做贼才死于非命,也会闹腾起来来榨些好处,所以一定要让官府出面,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很强横的态度来。 田进多说:“他们还敢闹?他们要是敢闹看我不让官府的人把他们给抓到大牢里去!一家子做贼的东西!死哪里不好,死在咱们这里,还要让他们出银子消晦气呢!” 田大强瞪他一眼,但还是说:“说的有理。” 田进多嘿嘿一笑。 季和看着地上的两人,心想虽然晦气,但是如果能通过这件事情吓到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也算不幸之中的一点幸运。 没过多久,张米先跑回来,生气地说:“爷,我问了!那些人说不认识这两个人,说还以为他们也是咱们的人,逼着他们问你和张夫郎住在哪里,这两个家伙还给指路了!” 季和一挑眉,想真是死的太活该了! 季和想要去报官,但是县城的城门得到天亮才开,只能再等等再去报官了。但是他还是决定先去河对面青山村把这个事和村长说一声,如果只是这些盗匪自然不用去说,但是这次还死了青山村的人,还是去说吧,尤其是得让他先知道,到时候帮着一起制服张家的人。 田进多想去,但是田大强把他拦下了,他决定自己亲自去,顺道去季大发家说一声。 这个时候季青季蓝和田婶子木木几个都到了张小余那里,大家凑在一起也觉得安全。虾米螃蟹两个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门口,它们也知道今天晚上情况与平时不一样,所以显的格外精神,就连见到季和他们也不像平时那样摇尾撒娇,倒像是两个忠诚的守卫,给人十分可靠的感觉。 田进多拍拍它们的头说:“今天多亏了这些狗了。和子,你这些狗可没白养。” 季和一笑,心里也这么觉得。 虾米螃蟹能听出来是在夸它们,汪汪地叫了几声,摆了两下尾巴。 “外面没事了吧?听枣儿说人都给抓到了,打听出是什么人了?这群杀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啊,拿着刀来害人,真是怎么不让狗把他们全咬死算了!”田婶子一见季和就上下打量,见他身上虽然沾了一些血点子,但是没什么事,这才放心。又问田进多他爹去哪里了,一听说去村里了,这才放心。不过又奇怪,问这事又不关村长的事,告诉村长干什么。 田进多说:“娘,我说了你别怕啊。有人死在咱们庄子里了,让那些人砍死的,是青山村的人。” 一听这话本来屋里的人全都一惊。 “啥?!死人了?!”田婶子吓的一捂胸口,“是青山村里的人?哪家的?” 季蓝咬牙说:“这大晚上的别人都在睡觉呢!他们没事跑到咱们这里来干什么?不会是和那些人一伙的吧!” 季青说:“应该不是一伙的,如果是一伙的,要杀也要等到离开这里再杀,否则就成了线索了。” 季和说:“青子哥说的对,那些人也说不是和他们的一起的。” 田婶子着急地问:“到底哪家的人?” 季蓝哼道:“不会是张大牛家的人吧?那个张武郎可是犯过这样的事!就他们家的人看着和子哥过好日子眼睛都要红了,肯定是气不过又跑来偷东西。” 田进多说:“让你猜对了,就是张冲郎和张武郎。” 田婶子气的转了两圈,说:“这两个坏东西啊!这肯定是来家里偷东西的!怎么就那么巧就和这些盗匪赶一起去了?真是老天爷要他们的命啊!这人真不能做坏事,他们要是没安这个坏心眼儿,好好在家睡觉,哪会没了性命呢?唉!” 众人听了这话,都觉得挺对的,想人要不作死,老天爷都不会收的这么利索。 季和安慰着张小余,见这一场惊吓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影响,又摸摸他的肚子,心里想等着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管是不是男孩,他都要教他们拳脚身手,否则遇到这样的危险可怎么办呢?简直不能想象今天要不是他还有两下子,要不是还有虾米螃蟹,会成什么样子。 很快的田大强就把林永新和季大发张氏接来了,随行的还有季二爷,林永新觉得这事还是得多叫一个人,所以连季二爷一起叫来了,别的人没再多叫。四个人都吓坏了,这一路行来才镇静了。不过等到看到那一屋子歹人和地上躺着的张冲郎张武郎,林永新和季二爷全有些眼晕。 “自作自受啊!自作自受!”季二爷狠狠地跺着脚,大声地骂道。 林永新一声不吭,眉头紧皱,想着自己村子这回真是又要出名了,可惜啊,不是好名! 掐算着时候,田进多带着张谷一起去了县城报案。 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县衙里的人也不耽误,立刻就有捕头带着人来了。 捕头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姓周,看着挺凶,不过季和却觉得这人眼神很正。而这人的身边跟着四五个捕快,其中一个就是简虎。 简虎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有些尴尬,毕竟他以前可是和张小余有过那样的过往,而现在季和是张小余的相公,这是季和的家。看着这宽阔清幽的庄子,看着季和被人称作爷,看着田家季家人看他的眼神,简虎心里叹了口气。 简虎已经和王娇儿成亲了,但是日子过的并不舒心,王娇儿性子泼辣,实在不是简虎喜欢的性子,如果不是为了前程,简虎才不会娶这样的姑娘。虽然现在王娇儿心中有他,但是那股子娇蛮之气却仍然改不了,简虎只能忍受着她,想着在前程上找到让自己心理平衡的快乐,但是却又被季俏打击了。 简虎实在是没想到季俏居然能成了王主薄的小侍,而且还那么受宠,他没有成功当上捕头就是因为季俏从中作梗了。这是季俏亲口承认的。当时季俏看他的眼神真是像要把他的皮扒了一样,他很生气,想不喜欢季俏,没娶季俏果然是对的,这样一个双儿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自认为从来没有对不起过季俏,他从来就没说过喜欢季俏,是季俏一直死缠着他,最后他娶了别人,他却恨他,这是什么人啊! 和季俏一比,张小余简直就太温柔了。 也许有了比较才能让人想起一个人的好处来,简虎娶了一个母老虎一样的媳妇,又被一个狼一样的双儿追着咬着,他就觉出张小余的好了。虽然没有后悔退了那门亲事,但是也在想如果自己和那样一个人生活在一起,会更轻松吧。 不过简虎也知道现在想这些什么用都没有,他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一切再和张小余在一起,而张小余也有了季和,现在季和能给张小余他所不能给的一切,张小余吃穿不愁有人伺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季和几乎视简虎如空气,他不喜欢简虎,其实简虎不想要娶张小余也没什么错,可他错在采用的方法,明明他可以把对张小余的伤害降到最低,但他却用了伤害最高的方法,只为了他自己不用背负太多的骂名,这样的自私就让人讨厌了,何况简虎伤害的人还是小余,是他的夫郎,是他最爱的人! 简虎也不愿意面对季和,其实以他那种钻营的性子,如果不是身份尴尬,以季和现在的身份,他肯定要好好的攀谈一番。现在只能放弃了,简虎心里很不是滋味。 倒是林永新和季二爷过来和简虎说了几句话,让他一定要好好的彻查这个事,不要给村子留下祸患。 第113章 张家闹腾 “啧!季小兄弟家的狗养的可真是好!比起狼来也毫不逊色啊!” 周捕头看着季和家的那些狗,眼睛就是一亮,这些狗一个一个的不管个头大小,全都皮毛光亮,眼睛贼亮,那眼神特别有的有灵性。真是让人喜爱。等看到那几个被咬死咬伤的盗匪,他心里就更喜欢那些狗了,想真是好狗啊! 季和笑着说:“哪里。不过这次也真是多亏了它们,要不这次我们这些人不可能这么全须全尾地。以后我可得好好的养着它们,看谁敢再来!” 周捕头哈哈一笑,其实他心里还真有些从季和这里要走几条狗的心思,但是季和这话一出口,他就没法开口了,这可是人家看家护院保命的狗,经过这一次,更是把这些狗当成宝贝似的,他要是要,那不是和要人家的命差不多吗?还是算了吧,做人不能太不知道分寸,尤其是这季和也不是个普通乡下人,他可是认识不少大人物啊。 季和就知道周捕头的心思,他提早就把他的话给堵死了,见他不再提狗的事,就和他说起这些盗匪和张家兄弟的事。 “这些盗匪我已经审过了,他们是邻县清水县凤凰山上一个叫百家寨的人,是收了别人的钱财专门来杀我和我夫郎的,那人给了他们一百两金子。周捕头,你看,我和我夫郎的命还是挺值钱的嘛,是不是?希望你们官府能好好的破了这个案子,把幕后凶手抓到,只要抓到了,我给你们一百两金子都行!” 季和一想到自己审问出来的真相,心里就泛起浓浓的杀机,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的想要杀死一个人,可是一想到有人居然敢来买他和小余的命,他就恨不得亲手把那个人给千刀万剐了! 周捕头吓了一跳,说:“此事当真?季小兄弟,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能出这么多的钱要你们夫妻的命?你仔细想想!” 周捕头觉得这事可真是挺大,买凶杀人啊,得多大的仇怨才能要人的命,还是一下子就要了人家两口子的命?一百两黄金,能出这个钱的人也不会是普通人,这季和到底是得罪什么人了呢?周捕头把能想到的能出一百两黄金的人全想了一个遍,真是不知道到底会是哪个。 季和说:“虽然我得罪过一些人,但是也觉得不至于让对方要我的命。所以我不会轻易说出这些人来。我只能说说这些盗匪供出来的给他们送钱的那个人一些线索。你们官府就顺着这个线索去找吧。” “好!你说!”周捕头想着这可算是个大案子了,如果他能把这个案子破了,那可是立了大功,就更加的能巩固自己的地位,不让那个半路杀出来的简虎把自己挤下去。 季和告诉了周捕头他问出来的关于那个买凶杀人的人的线索,说了这人的个头身材,长相自然是没有,人家遮住了。衣服也可以忽略,人家会换掉。但有重要的一点,这人走路是内八字。 周捕头点了点头,想着这倒是好查,这人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两黄金,家里肯定是不缺钱的主儿,但是他能亲自去匪窝,又觉得这不像什么有钱人会干的人,倒像是个下人被支使着去的。那只要在有钱人家的下人里面找那符合条件人就行了。先从和季和有或者可能有矛盾的人家查起! “那个啊,季小兄弟,你是怎么让这些人招供的?以往碰上这些人,那肯定得动些刑,可我看这些人除了被狗咬伤,好像也并不像动了刑了。”周捕头表示想要学一学季和的审讯办法。周捕头坚信一定是季和逼供了,否则这些人不会这么快就招供,以他的经验,这些寨子里的人肯定还有家眷,他们多拖一阵就能让家眷多一些时间跑路,现在却这么快招了,容不得他不好奇。 季和笑着说:“这还不简单?我把我家的狗牵进去,一溜站好。就这样。” 季和没有说他还对那些人说了,如果他们不说,他就让他家的狗在他们身上一口一口的咬,咬死为止,反正咬死也是白咬死!那些人看着这些狗的尖牙和季和凶狠的眼神,终于没忍住说了。 周捕头无语,他当然知道季和的意思,觉得季和够狠,让狗咬可是比用刑具有时候吓人多了。他要不是还算仁厚,也真想要把季和这招拿来用了。不过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周捕头又去看了张家兄弟的尸身,让人收起来,又让人去青山村给张家报信。 两个捕快还没进村就吸引了不少在地里干活的人的注意,但是地里活忙,他们也不能跑去看。留在村里的人就不一样了,一看到官差都躲的远远的,但是却追在后面想看看到谁家去,一看去了张大牛家,立刻露出了然的眼神,想原来是去张家啊,不知道是张文郎又出事了,还是张武郎又惹祸了。 张家的人见了官差都吓一跳,等一听官差说张武郎死了,一下子就乱套了,张槐花直接晕过去了,张大牛一口血喷出老远。张丽娘顾不得躲在屋里,冲出来扶张槐花。张文郎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顾不得去扶张大牛。他想自己兄弟怎么就死了呢?还有张冲郎,自己那个堂弟,他怎么也死了呢?这可怎么办!他们张家以后可怎么办?!张文郎忍了又忍,嘴角也流下一线红色,他也吐血了。 蒋红莲坐在屋里,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角,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哈哈哈,张武郎死了!活该!死的好啊!张冲郎也死了?怎么他也死了呢?为什么他也死了呢?” “我的儿啊!我可怜的儿啊!”于槐花被张丽娘狠掐人中,终于醒了,一醒来看到两个官差还在,听着他们说什么让他们去看一眼尸身,立刻就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儿子啊,到底是谁把你给害了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啊!娘给你报仇啊,娘不要这条老命也给你报仇!官差大爷,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我儿子!你告诉我!” 那官差被吵的耳朵疼,皱眉说:“你家儿子伙同你家侄子一起半夜去河对面的得水庄,分明就是去偷东西的,却是碰上盗匪,这才被杀。你要报仇就去找那些盗匪吧,不过得去大牢里。” “得水庄?你说得水庄?!”于槐花一听到得水庄,立刻就跳起来,“好啊,原来是季和和张小余那两个扫把星害了我儿子!我要去找他们,我要让这两个扫把星给我儿子抵命!” 于槐花说着就向门外跑,张丽娘连忙追过去。 张大牛跺足叹气,嘴里嚷着冤孽啊冤孽,脚下也动了,摇摇晃晃地追了出去。 张文郎咬咬牙,对两个官差行礼说:“多谢两位大爷来送信,还请两位大爷再去告之我那叔叔婶子,我得去追赶我那老父老母了。失礼了。” 那两个官差哼了一声,转身出去。 张文郎连忙去追家里人,脑子里乱成一团,想这可怎么是好,兄弟半夜去得水庄,却被盗匪杀了,真是既丢了面子又没了命啊,不过看自己娘这架势,不但不认为她儿子没理,还想着去给儿子报仇血恨讨公道呢!真是天要亡他啊!为什么他要生在这样让人想要撞墙的家里! 张文郎狠狠地诅咒着老天爷,觉得自己的心肝肺都要炸了。 张家人就这么分成几批前后奔出家门,不过倒是全一致奔着河边去了,打算着坐船过河。这一路上于槐花又哭又嗷,招了不少人,连在家里的人都给她招出来了,想这是怎么了?等后面扒着张家墙头偷听了官差话的人过来给他们一解释,个个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 有好事的就跑去给和季大发田大强还有季和他们关系好的人家送信去了,那些人家一听这还得了?立刻全放下手里的活奔着得水庄去了。 张大马和他媳妇一听自己儿子死了,两人的反应比张大牛家也不差了,毕竟张冲郎呆是他们唯一的儿子,这儿子一死可就绝户了!两人二话不说,扔下官差连门也不关就跑出去了,还是官差撇撇嘴给他们把门关上了。 于槐花到了得水庄一见季和就向冲,想要打季和,却被一旁的张山媳妇给拉住了。于槐花抓打秋氏,真是下了狠手,秋氏一个不防备,被抓了一把,脸都破了。田婶子这时候也过来了,一看这情景一瞪眼,冲过去就帮着拉于槐花,下了狠手掐拧抓扯,终于把于槐花扯开,然后一耳光抽过去,把于槐花抽倒在地。 “呸!你儿子侄子来我们这里偷东西,被人杀了那是活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让他碰上盗匪!你还有脸来骂我们?还想让和子给你儿子抵命?你还要脸不要?怎么不去投了河死了算了!”田婶子叉腰骂道,这一晚上可是吓死她了,盗匪就够让她恼火了,张家兄弟还来添堵,她心里可不好受了,本来吧,人都死了,这人再坏也是一个村子的,也是她看着长大的两个小伙子,她不想说什么,于槐花这一没事找事,她可压不住火了。 于槐花被张丽娘扶起来,指着田婶子骂道:“你这个泼妇!真不是你儿子死了啊!你这么说,也不怕你儿子哪天被人杀了!信不信我天天咒你儿子不得好死!” “娘,你别说了!”张丽娘劝道,想自己娘真是尽说没用的!她和田婶子吵闹,咒田进多有什么用?只能让人家打她白打! 于槐花骂张丽娘:“为什么不能说?那可是你哥哥!你不心疼我心疼啊!我的儿啊!谁让你没命我就咒他们一家子不得好死,生个儿子为奴,生个女儿做那千人骑万人睡的娼`妇!” 张大牛一听这话差点晕了,过去就抽了于槐花一个耳光,骂道:“你就老实些吧!” 田婶子火气更大了,冷笑着说:“好啊!好啊!敢咒我儿子,我倒要看看是你儿子命长还是我儿子命长!” 张文郎喘着气,心里哀号着,想自己再这么被折腾下去肯定是活的比田进多时间短啊!这是张文郎第一次进这个庄子,看着这么大的庄子,张文郎心里很是嫉妒羡慕,想自己多想要有这么大的一片家业啊,可是他这么的耍心眼,却一直没有得到,季和却得到了,上天真是不公平啊。同时他又想如果自己家没有和张小余切断关系,那么怎么也能得到些好处,至少进这个庄子是轻而易举的,又怎么会让冲郎武郎两个半夜偷跑进来而丢了性命呢? 张文郎给田婶子赔不是,说他娘是因为伤心过度才这样了,让她不要计较。 田婶子冷哼一声,不理张文郎。 季和板着脸说:“你们家的张武郎还有你们的侄子张冲郎半夜跑到我的庄子里来,那就是贼!被人杀死也是罪有应得,何况杀死他们的还不是我和庄子上的人。你们□□也找不到我头上来。如果再胡闹,我就把你们一起报官,让你们尝尝大牢是什么滋味!我说这话可不是玩笑话,不信你们就试试。” 林永新和季二爷纷纷训斥张家人。 于槐花已经伤心的有些失去理智了,本来还想闹,被张大牛一耳光甩过去,说如果她再闹就休了她。于槐花这才老实了,一双眼睛却恶狠狠地瞪着季和他们,心里想自己一定会给儿子报仇的。 张大马夫妻二人也来了,他们倒是不敢像于槐花那样哭闹,可是也哭个不停,要见见儿子的尸身。 周捕头让人带着他们去看,他这时候也知道了原来这张家和季和的关系是那样的,对季和倒是有些同情,对张家也很是厌恶。 张家人见到两具尸身,见他们死的那么惨,一时大放悲声,哭晕了好几个。 张冲郎张武郎的尸身还不能立刻被家人领走,还得带回衙门,所以张家人想要把尸身带回去自然不能成功,又让于槐花哭闹一场,最后还是被官差的刀给吓的不哭闹了。 张大牛心里很是伤心,他本来也是想着看看情况,看能不能闹出些什么名堂来,但是一看季和和官差们相处的情形,他就缩了。至于张文郎,他还是稍微有些脑子的,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占便宜。 张丽娘看着和她记忆中判若两人的季和,看着他和那些官差谈笑风生,看着他和下人们吩咐事情,看着这么大的庄子,想着外面的那大片的土地和镇子上的酒楼,张丽娘心里又悔又恨,想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前程呢?明明他以前看到自己时眼睛里面都是爱慕,现在却对自己视若无睹,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真是让人不能忍! 张丽娘想自己一定要把季俊拿下,季俊已经是童生了,很有可能考中秀才,就算考不中秀才,有王主薄给他当靠山,他也能有很好的前程,还比不上季和吗?到时候自己嫁给季俊,这个季和又算什么?! 张家的人哭闹一通,最后怎么去的怎么回来的,还没到家呢,路上就倒了一个,张大牛刚才吐血,一番折腾下,实在支撑不住了。张文郎也吐血了,勉强自己能走,最后还是张大马把兄长背起来。 花郎中给看了看,开了药,连张文郎也一起吃着。 张家一片愁云惨雾,哭声一阵接着一阵,邻居们烦不胜烦,都觉得挨着他们家真是晦气死了,但是人家死人了,也不好登门来说,只能忍着。但是在外面却抱怨着,闹的村里人都不敢和张家人来往了,觉得这张家人品不好,也怕沾了晦气。 张丽娘见此情形,更加迫切的想要嫁出去了,当然,她要嫁给季俊。 张丽娘找到张文郎帮忙,张文郎一听,立刻就同意帮忙,没办法,他现在急于改变自己的处境,这个家的情况已经快要让他疯掉了,他不想再这样活下去,必须拼一把,而张丽娘就是一个出路。看看村子里面,简虎靠着娶了主薄女儿发达了。季俊靠着季俏给王主薄当了小侍都能去县城里想住就住了。季大财家靠着季秀儿现在也是两兄弟都有事干。季大发家也把双儿许给了江地主家,现在被全村人巴结着!他家也有一个俊俏的姑娘啊,自己就指着张丽娘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了! 第114章 张丽娘定亲 季和的庄子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有不少人前去看望,村子里的人,镇子上的人,甚至有县城里的人家,有的是主人自己来的,有的是遣了人来,这些人来了之后除了慰问,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季和买花。 季和的牡丹种的好,这在去年就打出名声去了,只是季和一直说等到来年春天有花再卖,他要培育嘛,现在是春天了,严员外家的牡丹宴又要开始了,这些人自然也又想起了季和的牡丹。 那些人来了一看季和家的牡丹,简直要走不动路了,看着哪棵都好,恨不得全都搬回家去。再一看季和除了种牡丹,还种了别的花,纷纷也要别的花,这其中数芍药兰花卖的最好。别的一些花也卖了不少。 “这么好看的花,真不想让你卖了。” 张小余看着那些色彩绚丽的牡丹,很是不舍。 季和扶着他,笑道:“你要舍不得,以后咱们就不再卖了。这次答应卖给他们也只是因为原来答应了。以后咱们光种不卖,把这里种上许许多多好看的花,让这里美的像天上的花园一样,他们要是想看,就来这里看,到时候咱们收银子拢人脉。好不好?” 张小余笑的眉眼弯弯地说好,想自己相公就是聪明。 张小余的肚子现在微微地鼓起,穿着宽大的衣服并不太明显,他因为有季和用灵泉滋养着,所以身子骨很好,并没有什么难受的反应了,不过因为爱护肚子里的孩子,他总是很小心,走的也不快。而季和也总在一旁扶着他,这倒让夫夫两个更显的如胶似漆了。 等着这一波探望加买花的人潮过去之后,季青江平他们也要去院试了。 季和知道他们还有原来他给的加了灵泉的药丸,也就没把自己的给他们,只叮嘱他们一定要收好了。 季青和江平自然清楚,季和在前两次就提醒了,他样也试过,确实非常的管用,吃上一颗立刻就神清目明,身体舒服了,脑子也清楚了,下笔都好像如有神助。生病的时候觉得这是灵丹,没想到没病的时候还能有这个功效。两人都十分珍惜这些药丸,轻易的时候都不敢吃了,留着应急。听季和说他还有,也乐意给他们,两人都很感激,想季和总是这样的热心肠,要是没有他,他们哪有今天啊,早就地下长眠了。 季和只是提醒一下,没想到倒让两人对他更感激了。 送走了季青和江平,没清静两天呢,季蓝就又送来了谈资。 “你们知道不知道?张丽娘她要嫁人了!” “啥?张丽娘要嫁人了?嫁给谁了?他们家现在可就指着她了,肯定嫁了个有钱人家吧?不过他家名声现在可是够差了,有哪户人家愿意娶她呢?不会是给人当了小妾吧?就算不是小妾,当了正头娘子,那肯定也是使了手段的。” 田婶子说,今天季和又去镇上了,田大强和田进多在外面忙着,用不着她和木木,他们就陪着张小余。坐在炕上,牌推在一边,现在正中间放着点心茶水,正聊天呢,正要没话题了,季蓝就送来了话题,还是这么有趣的话题。田婶子一边说着一边让木木去拿个杯子好给季蓝倒茶喝,她把点心碟子向季蓝那边推了推。 季蓝笑着说:“不是给人当小妾,不过就她现在嫁的这人,我想着她宁愿给人当小妾去呢!” 张小余说:“难道她看不上那家?是这家穷吗?” 张小余可知道张丽娘,这人心高着呢,想嫁的好,但又不乐意给人当小妾,她要是都乐意给人当小妾了,那肯定是看不上这要嫁的人家了,能让她看不上的,也就是这家没钱。 季蓝从木木手里把茶碗接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好几口,这才点头说:“是个乡下人家,你们也知道那家,你们猜!” 田婶子点了点他的脑门儿说:“这怎么猜?你还是快说吧!” 木木突然说:“不会是花郎中媳妇的娘家侄子吧?” “呀!”季蓝瞪大眼睛轻叫一声,看着木木,佩服地说:“木木,你怎么知道的?” 田婶子和张小余也看着木木,他们既惊讶张丽娘居然会嫁给这户人家,也惊讶木木能猜到。 木木有些腼腆地说:“我回家去看我娘,我娘说的,说看到花郎中媳妇的娘家嫂子在买成亲的东西,和别人说要娶的是青山村的姑娘。” 田婶子点点头说:“这么回事啊,看来这门亲事是真的定下了。怎么这张丽娘就乐意嫁给那家了呢?她可是看不上那家啊。” 张丽娘看不上花婶子的娘家侄子,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没想到转了一圈,张丽娘还是要嫁到那家去。不过以张丽娘那种要强的性子,这个事怎么都透着股子不同寻常的劲儿,总觉得张丽娘肯定不是乐意的。难道是被逼的?可她有什么把柄给落到那家人手里呢? 花婶子心里有个想法,但是这里还有个没出门子的季蓝,她也不便说,再说又没证据,关系到别人名声的事,哪怕再不喜张丽娘,也忍在了心里。 没想到季蓝却说:“前些天,张丽娘去拜菩萨了。那天好像季俊也去了。我听人说,季俊的娘和花婶子最近可是关系不错呢!” 季蓝看着田婶子和张小余,眨了眨眼睛,他虽然只说了这些,但是只要脑子不笨的,都能感觉出他这些话里的一些意思,串联一下,好像就能拼同一个大概来。 下面的话他们没有继续说,转了话题。 张小余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心里想着张丽娘肯定是被人给算计了,他并不可怜她,想她那些年是怎么对自己的,还有她设计季和的事。他怎么会可怜她呢? 就像张小余他们想的,张丽娘确实是被人给算计了,不过她也是活该,因为她先想着算计别人了,结果反而被人算计了。这样怎么能不说活该呢?偏偏张丽娘被算计了还有苦说不出,因为她被人给拿住了把柄。 张丽娘想要算计季俊,可她也知道季俊现在对她一点儿情意也没有了,要想让他娶自己,只能下狠招,那就是生米煮成熟饭。她就让张文郎去给她买了一包药,打算着用这个和季俊成就好事。本来她是想着去县城里找季俊,然后和季俊倾诉衷肠,到时候她一投怀送抱,季俊哪里知道自己会给他下那种药,只会认为他自己是因为怀中软玉温香的挑逗而把持不住才做下那种事,事成后并不会太责备她。等以后成亲了,她再好好的哄他,然后他们自然是一对恩爱夫妻。 不过没想到她还没去县城呢,就听说季俊要去拜菩萨,然后直接就要去院试了。张丽娘一听急了,想着不如就去寺庙里面和他来个偶遇,这样一来他更加的不会怀疑自己了!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她见到了季俊,也下了药,但是没想到中药的却不是季俊,而是另有其人,就是花婶子的娘家侄子于大郎! 当时的情景全被季俊和张翠娥几人看到了,别说再嫁给季俊了,就是嫁给别人都不行了,她只能嫁给于大郎! 张翠娥说这个事不会和任何人说,让她安安心心的嫁人,说什么全是乡亲,哪能看她名声扫地。张丽娘心里想要吐血了,还不得不感谢。她直觉这件事情不简单,可能因为她自己就是想算计人的,所以她也觉出自己是被算计了!而这算计自己的人可能就包括了张翠娥和田婶子还有那个于大郎,至于季俊有没有在其中,张丽娘不敢肯定。 “你们等着!只要我张丽娘还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们的!” 张丽娘趴在炕上,恨恨地低语着,她现在整个人都憔悴了,脸色腊黄,眼圈发黑,原本一个秀气端庄的俊俏姑娘现在失了一半的颜色。但是家里人都顾不得她,现在家里乱成一锅粥了。 于槐花开始还因为张丽娘出了这种事而抱着她大哭一通,觉得自己家最后的指望没了,然后就又沉浸在伤痛之中,不是哭就是诅咒季和他们。张大牛又吐了一口血,晕晕沉沉的,嘴里直嚷着张小余的名字,他是想着如果当初没有错走张小余那一步棋,也许他们现在就不会过的这么惨,可是为时已晚。张文郎比张大牛也强不了多少,本来对张丽娘的婚事他寄予厚望,结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在出事的当时他就又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觉得自己的前途就像那么黑。 至于说蒋红莲?她自从失了孩子,又知道自己生育艰难后,就对这个家敷衍了。 所以没人顾的上张丽娘,她只能自己痛苦着。 于大郎终于得到了张丽娘,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娶回去,所以催婚催的很急,也是定在一个月后,和当时张兰嫁人一样的快。 就因为这样快,再加上张丽娘嫁给了花婶子的娘家侄子,村里不少人都觉得这其中有事。看着张家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也不知道是同情还是轻视。 于大郎家送的聘礼也就是一般,于槐花看了很是不满意,嫌少。 花婶子不乐意了,说:“哟!你们家倒是能给姑娘出多少嫁妆啊?咱们都是一般的乡下小户,出这样的聘礼就算不错了,拿到别人家去都挑不出什么理来,怎么就你们家不知足?还真以为要把姑娘送出去给人当小妾吗?” 于槐花说:“我们家这么俊的一个姑娘,嫁给你这样的侄子,难道还不配多要些聘礼?当初是谁死乞白赖的一直来求亲,现在终于成了,倒不稀罕了?有你们这样的人家吗?当初说的聘礼数可不是这么一点儿!”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你们要是不乐意嫁,那就算了,不过你们可得好好想清楚了,不嫁我侄子,也别想嫁别人!”花婶子冷哼着,心想自己终于扬眉吐气了,现在这张丽娘可是有把柄在他们手里,只能嫁到他们于家去,否则就让她身败名裂! 蒋红莲扯着嘴角笑着说:“娘,你还是别闹了,就让丽娘快嫁了得了,难道你还真嫌咱们家名声好听?” “你闭嘴!”张文郎训斥媳妇,又对于槐花说:“娘,你别闹了,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蒋红莲哼了一声,转身回屋去了,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嘴角的笑容更大,心想张丽娘啊张丽娘,你也有今天,当初我痛苦的时候,你又何曾真心的对过我?还不是偏向着你那个把我害的这么惨的老婆子!现在你落到这个地步,这个老婆子说是心疼你,不是也在想着打你聘礼的主意吗?其实她也不是多疼你,你现在知道了吗?痛苦吧!我痛苦,你们就全陪着我痛苦吧! 张丽娘心里屈辱极了,何曾想过自己嫁人会是这样一种场景?她低着头,听着花婶子的声音,心里暗暗的想着以后一定要报仇。 第115章 小叫花子 季和的这个案子是个大案子,但是却并不好破,虽然盗匪非死即伤全被抓到,官府也派人去把他们的老巢给抄了,但是幕后之人却是不太好找。周捕头说会继续找,但是季和对官府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他宁愿相信自己。 其实季和并没有把他知道的关于那买凶杀人的幕后指使者的全部线索说出来,他只说了大部分,有一点没有说,而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个人的手腕骨头突起出有一颗红色小痣。 季和让那些盗匪只不要告诉官差这一点,如果他们说了,到时候他会让他们在大牢里面更难受。之所以这么做,是季和觉得这一点线索真的很明显很重要,如果告诉官差,他们万一打草惊蛇,不管是这人跑了还是把这颗痣去掉了,都是麻烦事。所以他只告诉了官差那个人的身高胖瘦还有走路内八字的这个特点。 季和想着只要那个人没有跑的太远,他总会找到那个人,他不怕晚,只怕那个人跑了,失去了更重要的线索。 为了找那个人,季和想着要再一些下人了。 葡萄酒的量今年还会增加,以后还会更多,季和想着除了请村子里一些信的过的人来打工,最好是有自己的人。还有什么比买来的下人更用的放心呢?身契有的时候远比熟识更让人来的放心。他打算以后只让雇来的人做一些最不沾技术的工作,剩下的和酿酒有关的工作就交给买来的人。 季和早就有了买人的打算,现在他需要人去打探那个幕后指使者,更需要人手了,正好一起买来,而且要赶快买。 大家对季和打算再买人的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如果是以前,像田婶子他们可能还觉得买下人有些别扭,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和张山一家人相处,他们已经习惯了。再加上这次盗匪来袭,虽然有惊无险,又有这么多厉害的狗护着,可是也让他们觉得这庄子里的人有些少,如果人多一些,会让人觉得更安全。 说买就买,季和去找了人牙子,先买了三男三女,都是能干活又显的老实的。这些全是准备回去用来干活的,挑的倒是很顺利。不过想要挑个稳重又机灵的去帮着找人的人选却难了。 季和有些失望地离开,想着难道还真要去找那街上的叫花子帮着打听吗?这种方法不少电视剧和小说里倒是用过,好像还都挺管用,可是这叫花子到底不是自己人啊,这万一心思动了,再从那幕后指使者那里弄钱去,这线索不就断了? 季和想这手下无人真是难办事啊,不是有钱就是万事不愁。 季和让田进多带着那六个人先走,他打算去买些东西,这时就有两个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小子突然跪到季和的面前。 “季爷!你要买下人?你买了我们吧!我们虽然小干不了什么活,可是我们吃的少!你买了我们我们以后伺候你一辈子!要是做对不起你的事就断胳膊断腿被狗咬死,天打五雷轰!季爷,你买了我们吧!” “你们两个?” 季和看着这两个小子,挑了挑眉。这两个小子他认识,这酒楼是最容易招要饭的叫花子,不过不是所有的酒楼都会把剩饭给他们,毕竟这剩饭也大有用处,给猪吃还能让猪长肉呢,可是有人拿钱买的。季和虽然没心软到给每个吃不起饭的要饭的吃好饭好菜,也没心硬的舍不得一些剩饭,所以一些要饭的都知道得水酒楼的东家好,倒是给季和挣来好名声。 这两个小子都不到十岁呢,也去他的酒楼要吃的。 季和和他们说过几次话,知道他们一个叫小五一个叫小六,名字虽然一样,但是却不是亲兄弟,不过总在一起,比亲兄弟还要亲。 说话的是小五,他比较能说会道,见季和开口,他连忙说:“季爷,我们看你去买下人了!你能不能把我们也买了?我们吃饭不多,真的不多。” 小六在一旁跪着,没有吭声,不过花猫一样的脸上那双大眼睛却露出和小五一样渴望的眼神。 季和心想难道这就是天意吗?他刚还在想是不是找叫花子帮他探听寻人,却又嫌叫花子不是自己人,这就来了两个小叫花子要给他当下人。不过这也太小了。 对这两个孩子他倒是不讨厌,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是从一些小举动上,他能看出来这两个孩子全是好的,也听酒楼里的伙计说过他们,别的要饭的还被抱怨几句呢,这两个从来没有,说他们全是说他们懂事可怜机灵之类的好话。 季和到底是把这两个孩子收下了,写了两份身契,让他们按了手印。 季和并没有把这两个孩子带回得水庄,而是带到了他在镇上的一个独门小院里,这也是他买一个小院子,新买的,想着以后如果来镇上,不管是谁,不方便住在酒楼就可以来这里歇下脚。现在这里还是空的。 季和问了这两个孩子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一个人的长相,只有一些线索,能不能找到这个人。两个孩子说一定会尽力去找。季和见他们眼神坚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考虑了一下,还是把事情交待给了两个孩子,对他们说如果他们把这件事情办成了,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会让他们读书识字,给他们一份好的前程。 季和想着自己以后的事业绝不止于这一片地方,会发展出去,到时候怎么也能给这两个小子一个前程。 小五小六都说只要那人还在这方圆百里,只要他没有像耗子一样躲在地底下,他们就一定会把人给找出来! 季和想不管找不找的到,他已经做了布置,就不知道在找到这人之前,这个人还会不会再一次对他和小余下手。在此之前,他一定要保护好小余,他从那些盗匪的话里知道,那个人虽说是要他们两人的命,但是主要还是要小余的命! 小余能招惹到谁呢?季和想不出来,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是什么人,都不能伤害他的夫郎! 回了得水庄,那六个人已经交给张山夫妻了,男的张山管,女的张山媳妇管着,先给他们洗澡换衣服,换的全是从成衣铺买来的衣服,虽然不是特别合身,但是也让这些人高兴坏了。至于说下人专门穿的衣服得等几天了。 这件事办完,季和又陪着张小余了,他现在对张小余更加的形影不离了。 院试结束的日子也到了,也不知道结果如何,不指是季和季大发他们,就连青山村的人都在盼着结果,想着哪怕有一个考中了,他们村子的人走出去也有面子了。 第116章 盼子 季青和季俊都中了秀才,消息传来,青山村沸腾了,他们村子一下子出了两个秀才,喜事成双啊! 季青家和季俊家一下子就成了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大家全去他们两家串门道喜,本来他们两家就是村子里面过的比较好的,这以后更是和别人家不一样了,更得好好的相处了,这秀才虽然不是官,可是也是有功名在身了,可以免了田税徭役,到了公堂也不用下跪了。这以后他们谁家要是有个什么事,有个秀才出面说不定也好办了,抱着这样的想法,许多人家上门都不是空手去的,带了东西。 镇上也有不少人家送了贺礼来,就连县城里也有人送贺礼,送的东西还都比较贵重。 季大发家里挑着能收的收,不能收的太贵重的就没收。 季大生家可就不一样了,什么都收下了。 郭婶子看完热闹回来,到隔壁去说看到的情景,她最是不怕事大的人,说的活灵活现,满脸的羡慕几乎要化成水淌下来。她看着冯氏拉长着脸,就知道冯氏不高兴了,心里想难怪冯氏不高兴啊,本来季大财和季大发是亲兄弟,结果闹成现在这样了,亲大侄子中了秀才,愣是一点儿光都沾不上,怎么能高兴呢? “嫂子,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你肯定还为季顺委屈呢,不过呢,这就是命啊,现在季顺过的也不赖,都成了酒楼的帐房了,以后有秀儿帮着,说不准过几年就开个大酒楼呢!你这钱可就不缺了,天天坐在炕上数银子就能让你数到手软!至于说那秀才举人的,你啊,就好好的指望着大山,让大山给你中个秀才回来,到时候不是一样吗?” 郭婶子笑着说,就想让冯氏高兴了,这冯氏不管别的如何,可是生个好闺女,嫁的好,还拉拔兄弟,让这一家子过的红火了,郭婶子就想着也能让季秀儿给自己家的两个儿子安排个事做做,所以不讨好冯氏是不行的。 冯氏听了果然脸上有些笑模样了,想是啊,自己家现在过的也不差,女儿嫁的好,儿子都能干,还有一个正读书的孙子,过几年让孙子去考秀才中举人,也让秀大发家瞧瞧,他们家也不差。 “说起来都是姓季的,谁中了秀才我都高兴。只不过我这身子今天有些不舒坦,这才没去看看,等我好些了,再去道喜去。”冯氏嘴上说着,心里却只想着去给季大生家道个喜就行了,季大发家她实在不乐意去。不过她不去也没事,就她那口子肯定不会落下。 季大财确实去道喜了,没敢挑人多的时候去,找了个清静时候,结果连门都没进了,季大发不让他进门。自从知道当初得水酒楼张兰从楼梯上摔下来那个事里季顺做了些什么,季大发就心里有气,所以对季大财连个好脸色都不给了,想就冲着季顺那样的,这门亲就得断的利落了,不能心软。 季大财很是沮丧。 冯氏从季大生家回来,看到季大财的沮丧模样,哼了一声,就猜着他没能进季大发家的门。 “你以后也别去了,他们为了季和那个崽子和咱们过不去,胡说着是咱们家顺子害了他们家青子,咱们还去和他们热乎个什么劲儿?季青就算中了秀才又如何?他以前病了那些年,身子骨早就坏了,现在就算好了,以后指不定什么时候还得犯病!到那时候指不定就没命了!还有江平,这次没中秀才,一个请了好先生的少爷,愣是不比咱们这乡下小子读书好,看来也不是个读书的料!” 江平没中秀才,这是最让冯氏高兴的,谁让江平和季和他们好,又要娶季蓝了呢?想到他以后从江地主手里得到的财产要比自己女婿多的多,她就恨不得江平当初就被牛给顶死了。 季大财瞪她说:“你别胡说了!什么都不懂,就会瞎说!这中秀才是那么容易的?这次中不了下次再来!你小心着在外面说顺了嘴,到时候让别人传到江亲家的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冯氏撇撇嘴说:“能把我怎么样?我现在靠的也不是他,是我女婿!” 季大财不理她了,想和这种不讲理的妇人说不清楚。 江平这次没中秀才,他也并不沮丧,这秀才确实不是那么好考的,如果真的那么好考,他们这里可就秀才扎堆了。 江平很是为季青能考中秀才高兴,毕竟季青是自己的朋友,又是自己的大舅哥。 江万贯也没有因为儿子没中秀才而失望,儿子这次也是童生了,秀才下次再考也是一样,反正儿子还年轻,家里也不指着他考上秀才改善日子。他现在更着急的是儿子的婚事,当初说好了只要考完了,不管中不中都成亲,现在也到时候了! 江万贯立刻就去季大发家商量这个事。 “阿蓝,恭喜你了,再有半个月就要成江平的夫郎了,到时候你就可以早早的有了自己的小娃娃,不用总是盯着我的肚子眼睛冒光了。”张小余听说了季蓝的好事将近,笑着逗他,看着季蓝的脸变红,笑的更开心。 季蓝说:“你以为小娃娃说有就能有吗?也就是你运气好,才会这么快就有娃娃了,我也不知道要多久。” 季蓝说完这话,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当然很高兴自己能嫁给江平,他喜欢江平,可就是因为喜欢,才怕自己会不能很快的很江平生下孩子,甚至怕自己根本生不了孩子。双儿生育艰难,真的有一辈子孕育不了孩子的,他怕自己就是其中之一。 季蓝一说这话,连一旁的木木也脸色有些不好了。 木木也是个双儿啊,而且他还是个长的很不像双儿的双儿,之前他无意中听到别人说他的闲话,说他长的太像男人了,说不定连孕育孩子的能力都没有。虽然田进多当时和他在一起,也听到了这些话,训斥了那些人,对他说那些人只是嫉妒他过的好才会那样说,不让他担心,说即使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可越是这样,他越是着急。 木木和田进多成亲也半年了,他也不指望自己像张小余一样半年就有孩子,只希望自己快些有孩子。他天天这么盼着,只是嘴上不说出来。现在碰上季蓝这个会说出来的,他的担忧也藏不住了。 张小余说:“你们别担心,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的。” 季蓝打起精神,笑着说:“是,一定会有的,来,让我摸摸你的肚子沾沾喜气!” 张小余见季蓝凑过来两只手在他肚子上摸来摸去的,忍不住笑了,等看到木木也慢腾腾地把手伸过来,他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晚上,张小余把这个告诉了季和,庆幸着自己能这么快怀上孩子。 “如果阿蓝和木木也能快快的有自己的小娃娃就好了。” 张小余轻轻地说,然后闭上眼睛睡着了。 “会的。”季和笑着亲了一下张小余的额头,然后轻轻地补了一句:“不过我们的孩子肯定会是最可爱的。” 季和抱着张小余,心里想自己可是一直在给季蓝用灵泉滋补身体,就算双儿再不易受孕,怀上肯定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木木也在他和田进多成亲后,他就也给他和田进多都用过灵泉,孩子肯定会有的,说不定会比他们想象中的来的要早的多。他倒是希望田进多和江平的孩子能早些来,到时候也能和自己的孩子当个玩伴。 第117章 张玉娥的气恼 张丽娘和季蓝先后嫁人之后,季俊也传来了定亲的消息。 季俊要娶县令的女儿了! 这个消息一传开,青山村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八卦热潮,这可是个大消息啊,县令是什么人啊,县令是父母官,是他们这里最大的官了,能娶到县令的女儿,那季大生家可就是县令的亲家了。这县令的女婿和亲家是青山村的人,青山村的人都觉得自己和别的村子里的人不一样了,很有高人一等的感觉。 张翠娥高兴坏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本来就因为儿子考中秀才而挺的直直的腰杆子子现在更直了,显的下巴都向上抬了,透着一股子得意的劲头。她想自己家可算是熬出来了,终于成了青山村第一响当当的人家,现在她儿子是秀才,还是县令的女婿,她的双儿很得主薄的宠爱,还有什么人比她家日子过的好? 张玉娥也高兴,对林永新说:“怎么样,我这侄子了不起吧?” 林永新说:“我倒是没想到阿俊居然会比季青考的好,季青的名次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可俊居然比他还要好。” “你什么意思?!”张玉娥有些不高兴了,这不是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就不准我外甥这一次尽了全力,或者说是运气好吗?阿俊他要是没有真本事,能娶到县令的女儿吗?反正啊,不管怎么说,阿俊这辈子是不用愁了,就算他以后中不了举人,有这么个当县令的老丈人也能给他安排一份差事,再也不用当泥腿子了。” “好,好,阿俊有出息,我自然也是高兴,这不是高兴的过头了吗?” 林永新笑着讨饶,其实他也是对季俊抱有厚望,有个中秀才的外甥脸上多有光彩?这外甥又和县令成了翁婿,对他好处就更大了,怎么说起来他也算是县令的亲家大哥了,自己这身份以后可是唰唰地向上窜啊! 张玉娥听他这么说才又露出笑模样,说:“当初我就看阿俊有出息,要不是咱闺女和他年纪对不上,我都想让他做女婿,哪还轮的着县令的女儿?不过就算没这层关系,咱们两家也挺亲,阿俊更是对咱们敬重极了,以后咱们的福气可是一点儿也不会差!” 林永新说:“看你这得意的劲头儿,比你妹子也差不离儿了。我看着她可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你看到她可劝一劝。他们家以后若是不住在咱们村就算了,要是还要住在这里,还是收敛一些,这才中个秀才,还不是举人呢,当了县令的亲家就更应该和善,别让人说三道四的。” 张玉娥说:“她要得意就得意呗!这不是该得意的事吗?只要不做缺德事不做坏事,谁又敢拿她个县亲的亲家怎么样?再说了,就是咱们给她撑腰,也不会有什么事。” 林永新一皱眉,刚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张翠娥的声音。 张玉娥笑道:“看,说什么来什么,我妹子来了!你可别乱说话,她只要还和咱们亲就行了,你管的着她对别人怎么样吗?也不怕人说多管闲事。” 林永新见张玉娥迎出门去,摇了摇头,想这事还是和季大生说吧。 张玉娥怕林永新再说什么,就把张翠娥拉到另一个屋里去了,给她倒了一碗糖水。 张翠娥看了看说:“姐,你给我倒杯茶,这天热了,我不爱喝糖水,喝茶水能精神些,你把姐夫最爱喝的那种什么茶拿来给我倒一杯吧,你可别舍不得,大不了到时候我从家里挑些别人送的茶叶给你送来。” 张玉娥一愣,她这妹妹以前来了可从来没说过要喝茶,喝着她倒的白开水都恨不得说是甜的,从来不挑,今天这是怎么了?还有她那语气,怎么好像有些看不起自己似的?想到刚才和林永新的对话,心里很是不舒服,想这个翠娥,不会在自己这个姐姐面前也开始摆高傲架子了吧?! “家里没热水,茶泡不开,你就喝这个糖水吧,晾凉的,解渴着呢!你以前可爱喝了!” 张玉娥才不惯张翠娥,虽然她也清楚这个妹子现在家里日子比自己家好过了,可是也不代表她就得在她面前低一头。这些年来她一直照顾妹妹家里,一直是站在高位上,让她突然跌下身段,想也别想!只不过张玉娥也不想撕破脸,所以找了个借口。 张翠娥说:“姐,你看你,家里儿媳妇也不管好了,连个热水也没有,又不是你那儿媳妇一样是娇小姐,不用那么惯着。糖水就糖水吧,我凑和着喝。” 张玉娥心里冒火,终于确定这妹子确实是在她面前开始摆架子了,想这人怎么变的这么快,原来不是这样啊! 张玉娥继续忍,也不想和张翠娥生气,到底她还记着季大生家现在不一般了。 “你是闷了过来和我聊天来了?还是有什么事?” “姐,看你说的,现在天天恨不得有一堆人和我说话,我哪闷的着?我是找你有事。”张翠娥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炫耀。 张玉娥抿着嘴角笑,心里更不高兴了,想自己当家的说的真对,自己这妹子真是有些猖狂了,对别人就算了,居然对自己这个姐姐也这样,亏自己这些年一直帮衬着她,这现在才刚过好一些就不是她了! “什么事,你说。” “是这样,咱娘在你出嫁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一只白玉手镯吗?”张翠娥说:“我就想着,你能不对把那只镯子送给我。” “你说什么?”张玉娥脸上的笑容没了,那白玉手镯可是她最宝贝的东西,这些年来她除了偶尔拿出来戴戴,还是在家里戴,她就根本不舍得戴,现在这个妹妹居然来向自己要这个手镯?听听,不是借,不是买,是送! 张翠娥说:“姐,你也知道阿俊和县令的千金定婚了,我就想着送她点什么,想来想去,觉得一定要送些贵重又有特别含义的东西。别人家里都送个传家宝之类的,可我哪有什么传家宝?想来想去就想到姐姐你这只手镯上了。姐姐,你那么疼阿俊,他现在就要娶那么一门好亲,你就给他涨些脸吧!” 张玉娥几乎要气笑了,她没传家宝,就要自己的?那只白玉手镯又不是摊子上的便宜货,那可是很值钱的,又是她娘给她的,凭什么她张翠娥说要就要! 张翠娥说:“姐,你放心,你拿出这只手镯来,让我涨了面子,让阿俊涨了面子,我到时候肯定给你在我儿媳妇面前说好话,让姐夫这个村长当的稳稳的!” 这话说的,她要是不拿出来,是不是就要被人说坏话了?张玉娥又不是傻子,分的出来张翠娥这话是不是带着些威胁。她想自己妹妹居然敢威胁自己了?果然是要有个当县令的亲家了啊。 “行,阿俊就像我亲儿子一样,这些年我和我当家的都那么疼他,现在他中了秀才,又结到这门好亲,我这个做姨母的送他一个镯子那不是应该的吗?我去给你拿去,你等着啊!”张玉娥笑着说,虽然心里生气,但是她还是没发作,她确实是被张翠娥的话给吓到了,为了自己家的好日子,再舍不得,她也只能把那个镯子送人了。 张翠娥高兴地说:“谢谢姐!” 张玉娥把那个镯子拿出来递给张翠娥,又笑着和张翠娥说了一会儿话,然后把她送出门去。 “白眼狼!”张玉娥关上门,一回到屋就狠狠地把桌上的碗给摔到了地上,想着等林永新回来一定要和他说这个事。现在为了季俊她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不能得到相对的好处,她真得气死! 张翠娥却是高兴的很,摸着袖子里的镯子,心里喜滋滋的,想自己终于把这个镯子从自己姐姐手里抢过来了!哼,当初娘就是偏心,给姐姐找了那么好的人家,还给了她这么好的陪嫁,自己却是处处不如。虽然姐姐对她是不错,对她家里人也不错,可她还是有个疙瘩,现在这个疙瘩总算是解开了,她儿子厉害,终于让她把这个镯子给要过来了!想到姐姐那明明有些不乐意却还不得不乐呵呵地把镯子拿给她的模样,她心里更舒服了。 回到家里,张翠娥也没对季大生说。 张玉娥却是把所有事都和林永新说了,气的直哭。 林永新眉头皱着,最后叹了口气,说:“你也别再气了,今天你受委屈了,来日方长,且看以后。季俊要是个有良心的,咱们以后自然能跟着沾光,若是和你那妹子一样,咱们就当一般亲戚走着就行了。” “哼,沾不上就沾不上!反正我是不会为了他们再伤心了,不就是中个秀才又娶了县令的女儿吗?中秀才不一定就能中举人,县令就算是咱们这里的父母官,他以后也得调走。”张玉娥赌气地说,想了想,抬起头,“季青这次是没季俊考的好,不过我看季青比季俊强,这次肯定是不走运。说起来还是季大发家的人仁义,你看他们家现在过的也好,见了我还是像以前一样,以后咱们还是和他们多走动吧。” 张玉娥想不能一根绳子上吊死了,如果和季大发家处的好,没了季大生家也不用太担心。 林永新看看自己媳妇,想她总算是想明白了。 “这些日子大发过寿,他们一家子想来得大办,咱们也过去。” “行!” 张玉娥想着得送些贵重的礼,以前在季青和季俊两人之间,她觉得要指望也得是季俊,毕竟那是亲外甥,现在不同了,她觉得还是得把季青那边再拉拢起来,不是亲戚也没关系,季青不是还没成亲吗?她给他说门好亲,这不就有关系了吗? 第118章 蒋红莲杀人 对于季俊这次中秀才的名次比季青还要高,季和也和林永新有一样的惊讶,不过他也有着和张玉娥一样的猜测,上辈子他可就知道有的人平时不显,但是一到正经的考试时候就暴发最好的状态,也有的人运气极佳,扔纸团都能扔出正确答案来。 也许季俊就是这样呢,季和想,心里有些不爽,先不说他考的比季青好,季青是自己的堂哥,就说季俊和自己也有仇啊,当初要不是他那一推,原来的季和怎么可能死呢?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季和是没办法喜欢季俊这个人。本来心里还想着他最好一辈子也中不了,结果谁知道季俊不但中了,还成绩不错,更是得了县令千金的青睐,现在真是事业爱情双丰收,怎么能让人心里舒服呢? “青子哥,你这运气可没季俊好啊,不但名次被人超过去了,连原本倾慕你的县令千金都转投季俊了。你心里什么感觉?有没有很不舒服?说出来我听听,我来劝慰劝慰你,保证你心里就舒服了。” 看着季青依然云淡风轻的模样,季和笑着说。 季青见季和调侃自己,也不生气,他知道季和这是关心自己。 “我心里的感觉就是你有些欠打!”季青伸出手指敲了一下季和的脑袋,笑着说:“季俊的成绩好了我很高兴,他能娶县令的千金我更高兴。我看不高兴的是你吧?” 季青并不喜欢那个县令的千金,他还在想着怎么摆脱她,季俊就出手了,他心里觉得正好,还省了他再费心思呢。现在季俊考的比他好,也方便季俊顺利的结成这门亲事。他有什么可不高兴的?他只关心自己接下来的秋试,为了他的亲人,他一定要通过这次秋试,一定要中举人。 季和见季青确实是一点儿也没受影响,放下心。 “我是不高兴,他过的好我高兴什么?”季和大大方方的承认,“青子哥,你也别替人家高兴了,你以后一定会娶到一个如意媳妇或者如意夫郎的,不过也希望那一天不要太远了,别到时候我家的娃娃都能打酱油了,你那里还没动静,那到时候你不急,大伯和大伯娘都要急了。到时候你会比被那县令千金缠着还要烦恼。哈哈哈,那种情景一定很有趣!” 季和想到季青要是被催婚了会是什么情景,不由的觉得有些好笑。 季青明亮的眼睛看着季和,微笑地说:“到时候我就把你家的娃娃抱过来养,反正你有小余,多生几个就是了。咱们兄弟的感情这么好,你一定会答应的,是吧?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季青笑的淡然,对于成亲的事他很是顺其自然,最看重的还是怎么让这个家过的更好,他怎么样才能更加有能力保护亲人。 季和一听立刻说:“那可不行!我家的娃娃就是我家的!你还是快找人自己去生吧!放心,实在不行我帮着你找,我的眼光你放心,肯定妥妥儿的!” 季青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在想其实季和眼光是挺好的,他要是帮着自己找媳妇或者夫郎也行,如果能过的像他和小余那样幸福温馨是最好了。 季大发和张氏听到屋子里面两人传出来的笑声,两人互相看一眼,脸上也露出笑容,想现在的日子多好啊,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更好。 “外面什么动静?怎么好像挺乱的?”张氏听到外面好像有人在跑,还在嚷什么,对季大发说:“你听清楚在嚷些什么了吗?” 季大发侧耳听了听,脸色一变,说:“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杀人了!” 张氏一听吓了一跳,不能不害怕啊,前些日子季和那庄子上刚出了那么大的事,要不是福大命大,指不定死多少人,现在她一听到杀人两个字就腿软。正在这时门被拍响,张氏吓的一哆嗦,季大发扶了她一把她才稳住了。 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季大伯!季大婶!开一下门,我是柱子!” 季大发连忙去开门,问:“柱子,外面是怎么了?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喊什么杀人不杀人的?这事能乱嚷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柱子说:“是张大牛家出事了!张文郎的媳妇把张文郎给杀了!” “啊!这是怎么闹的?柱子你说说经过,快进来说。”张氏一听是张大牛家出事,不是来了什么盗啊匪的,跳的扑通扑通的心总算好受一些。对张大牛家她一向不喜,那一家子自相残杀虽然听着可悲可怕,可是她并不替张大牛家担心着急,反而觉得那家子迟早得出事,现在并没有太大意外的感觉。 季和季青也出来了,他们在屋里也听到了。 季和心里也不是多奇怪,那张家太乱了,天不灭他们他们自己都在作死,前些日子刚作死了两个,现在就又死了一个,那个杀人的蒋红莲肯定也是逃不脱杀头的结果,这又是一条人命,那张大牛本来就在病病歪歪的,这次不知道还能不能熬过去。 柱子说:“我就知道是蒋红莲把张文郎杀了,村长让我给大伯你们家送个信,让你们过去帮着看着些。” 季大发点头,这事自然得去,不管是报官还是看着蒋红莲和看守张家那杀人现场,这都得有人主持,平时他就和林永新关系好,这时候自然得去帮他这个村长一把。唉,青山村出了人命案,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季和和季青两人也一起去了,张氏也没拦着,只是让他们离着张家的人远些,她以前就觉得张家的人脑子有病,现在更觉得那是一家子疯子。 林永新真是要气疯了,他们这青山村以前也是出了些不好的事,比如说那个桃红的事,比方说张武郎张冲郎跑到得水庄偷东西反被盗匪杀了的事,但这些事都没闹大,最近他们村喜事连连,出了两个秀才,还有一个成了县令的女婿,好不容易风光了,却又出了杀人案,还是杀夫案,真是气死他了! 张家的院子里,于槐花披头散发,脸上还带了几道抓痕,脖子上也破了口子,正狠狠地瞪着被捆起来立在一旁的蒋红莲。 蒋红莲也同样的狼狈,脸色苍白,眼睛却亮的吓人,看着于槐花冷笑,眼看着于槐花要扑过来,立刻尖叫着让人护着她,说自己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不能让于槐花打她。 林永新立刻让人把于槐花拉住,他一看于槐花这样子就知道要是让她碰到蒋红莲,肯定向死了掐打,所以不能让她碰到蒋红莲,他可不想让这里再死一条人命,哪怕死的是杀人的人。 于槐花倒在地上,坐在地上又哭又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啊!敢杀自己男人啊,你得被千刀万剐!还想着生孩子?我呸!你以为你肚子里面有那块烂肉你就不用死了?我告诉你,你和你那块臭肉都得死!衙门不砍了你的头,我也得杀了你!我要给我儿子报仇!我的文郎啊,你死的好惨啊,老天爷你怎么不睁睁眼把这个贱`妇劈死啊!” 张玉娥皱眉,说:“蒋红莲肚子里的孩子好歹也是你们家最后一条根了,你就别骂了。” 于槐花大声说:“那个野种才不是我张家的!那是她偷人的有的!我儿子就是知道了这个受不了,才被这个作死的东西杀了的!还好我跑的快啊,要不也被她杀了,到时候再把我家老头子一杀,这个家就成她的了!” 张玉娥张大嘴,瞪圆眼睛看向蒋红莲,她没想到这蒋红莲居然是这种女人,不过想想之前她没了一个孩子,还被说再难有孕,她就一直闹的张家天翻地覆的,做出这种事来好像也能解释的通了。她不禁摇了摇头,想真是作孽啊。 蒋红莲也不怕丢人了,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更是不对于槐花忍让了,骂道:“死婆子!你还敢怪我?要不是你,张家哪会是今天这个模样?要不是你总是撺掇着家里人去占季和两口子的便宜,怎么会遇到那头受惊的牛?要不是你拉着我,我怎么会没了孩子还被说成再难有孕?张文郎怎么会被抓走?他若不是被抓走,就不会在外面损了身子,让我不但连半丝生子的可能都没有,还得守活寡!这一切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太贪心狠毒,这个家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全是你害的!” 蒋红莲怨毒地看着于槐花,回想当初的日子,他们家在这个村子里虽然不能说是过的最好的,但是却也不差,她和张文郎过的不能说恩恩爱爱,也是有滋有味,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她自己都不曾想到。如果非要找一个人去怪,蒋红莲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的婆婆于槐花。 虽然院子里的人不多,但是院子外面却已经有了些人,一听到蒋红莲的话,全都哗然,觉得蒋红莲说的很有道理,纷纷觉得于槐花是自作自受。当然也有人说蒋红莲不对,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做出不守妇道又杀死自己男人的事来,现在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真是无可救药了。还有人在想这张文郎居然出去一趟就废了,而明明被说成不再容易受孕的蒋红莲居然怀孕了,这么一闹起来,出了如此的惨案,真真是天意。 蒋红莲听到了有人这样说,她心里一阵的苦涩,是啊,她以为自己不再容易怀孕了,所以她很是放心大胆的去找别的男人,结果没想到却怀上了。如果她早知道自己还能怀上,她又怎么会让自己变的像现在这样凄惨?甚至如果她早知道自己能怀上,她哪怕早做一下准备,也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这个孩子啊! 一切都是天意,天意不饶她,也不饶张家的每一个人。 于槐花被蒋红莲骂的从地上一下子跳起来,又要向她冲过去,但见蒋红莲被人护在身后,立刻破口大骂:“你们让开!你们这么护着这个贱`妇是不是全是她的相好?小心我把你们全告到衙门去!你们还要脸的就给我让开,我要打掉她肚子里的野种!你们还是男人不是?要是你们的媳妇杀了你们还给你们怀了野种,你们还会这么护着?除非她肚子里的是你们的野种!你们让开!谁不让开谁就是野种的爹!” 于槐花这一乱咬可把几个挡在蒋红莲前面的男人给气疯了,恨不得打她几个嘴巴,又恨不得闪开。 林永新说:“去,把她捆起来!” 张玉娥立刻招呼旁边几个妇人,几个人一起扑上去把于槐花给抓住,然后捆起来。 第119章 孩子的爹 于槐花被捆起来大吵大闹,不但骂蒋红莲,把所有人都骂上了,连村长都骂上了,说蒋红莲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林永新的,这话当然没人信,毕竟于槐花像疯狗一样,刚才可是把所有人都这里的男人都咬了一遍。 林永新沉着脸不说话,张玉娥很生气,恨不得让人把于槐花的嘴堵起来,她转脸看蒋红莲,想要问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又担心这么一问出来问出了事。 于槐花却是先开口问了,恶狠狠地说:“贱`人!你说,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要是再不说出来,看你这个孩子生下来谁去养!到时候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现在说出来,他也有个活路!” 本朝律法规定,怀有身孕的死刑女犯是可以把孩子生下来再处死的。 于槐花这么说只是想要知道那野男人是谁,她想着一定是村里的人,让她知道了一定不会让那家过好了,她儿子死了,光蒋红莲一个人偿命绝对不够! 于槐花以为蒋红莲肯定要挣扎一下,结果蒋红莲却是呵呵笑起来。 蒋红莲说:“你不就想知道我这孩子的爹是哪个吗?你想找他算帐?好啊!你最好去找!我告诉你,他已经死了!因为你那个该死的二儿子张武郎带着他去死了!你要找他算帐就去死吧!”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已经来了一会儿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张冲郎的娘一听这话忍不住问了,声音发抖,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张冲郎是和张武郎一起死的啊,难道蒋红莲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儿子的?! 大家互相看看,议论纷纷,都说难道蒋红莲的孩子居然是张冲郎的吗?那可是嫂子和小叔子,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这要是真的,他们张家的脸更是在地上被踩成渣子了,别说捡起来,扫都扫不起来了。 张大马没他媳妇脑子转的快,这会儿一听旁边人的话也反应过来了,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 蒋红莲说:“没错,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张冲郎的。二叔,二婶,这可是你们唯一的根儿了,你们要还是不要?” 张大马说:“别胡说!” 张大马的媳妇却是一脸的期望,她也知道丢人,可是面子哪有孙子重要? 蒋红莲说:“你们爱信不信,我自然能让你们信我的,只是现在我不能说,要是说了别人就全听去了。” 于槐花气的大骂蒋红莲,骂她不要脸勾引小叔子,也许是太气愤了,挣脱了抓着她的人,低着头就向蒋红莲撞过去,张二媳妇一看连忙冲过去护着蒋红莲,虽然她不喜欢蒋红莲,可是她肚子里那个说不准就是她孙子,可不能有事! 于槐花被弟媳妇一把推倒在地,跌的头晕眼花。 张玉娥连忙让人把于槐花给抓好了,不许再让她挣脱了。 张二媳妇被那么多人看着,脸红脖子粗,觉得丢人,但心里却松口气,总算蒋红莲没事。 张大马重重地叹口气,其实他心里也是在意着蒋红莲肚子里那个孩子,想着反正已经丢人现眼了,只顾一头吧!虽然对不起大哥一家,但是大哥一家也对不起他们啊,要不是张武郎带着他们儿子去得水庄,他们儿子怎么会死?现在蒋红莲能给他们儿子留个香火,也算是谁也不欠谁了。想到大哥,张大马才发现没看到张大牛,心想大哥身子不好,不会是又给气的起不来了吧?他打算进屋去看看。 张大马对林永新说去找张大牛,这事还得让他来拍个板,毕竟他是这出事的人家里的一家之主。 林永新想也是,就和张大马一起向屋里走。 “大哥!”张大马才一进去就看到张大牛倒在地上,吓的连忙过去,只见张大牛两眼圆睁,嘴角有血,前衣襟上都是血,那血一看就是刚吐出来的,人还是热乎的,但一摸鼻息已经没气了。 张大牛死了,这一看就是又气又急之下死了的。 张大马放声大哭。 林永新摇头叹气,想这张家到底是怎么了,这再一次一天之内死了两个! 不管怎么说,该报官报官,该看守现场看守现场,忙乱了好长时间,虽然林永新不让四处宣扬,可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 季和只看了一下,然后就回庄子上去了,他没把这事和张小余说,这种死人的事情,他不想给张小余听。而且虽然张小余和张大牛家已经断了来往,也很是厌烦那一家人,但是到底曾经是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爹娘哥姐的叫着,现在却变成那样,就算小余不伤心,情绪低落一下也不好。 季和陪着张小余散步,给他做饭吃,对着他的肚子讲故事,努力地让张小余高兴。 张小余心细如发,虽然季和掩饰的很好,还是感觉出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他想问季和,又觉得季和瞒着自己一定有他不说的理由,否则季和从来不是那种会瞒着自己的人。最后还是他无意中从田婶子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张家发生的这些事。说实话,张小余确实有些感触,毕竟是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人,不过他也只是愣了那么一小会儿,然后就想到了季和,想他不告诉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多想,那他确实不该让他担心,毕竟自己现在可是要生娃娃的人了。 张小余对季和说他知道这个事了,并不伤心。 季和放心了,但还是抱着张小余无声地安慰了半天,直到肚子里的娃娃动了,他们才笑眯眯地和未出生的宝贝互动起来。 蒋红莲被关进了大牢,她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又杀死亲夫,追杀婆婆,气死公公,数罪并罚,无可赦免,死刑是逃不了了,但是因为她身怀有孕,所以要等到她把孩子生下来才能处死,在此之前单独关押在女牢单间里。 张二夫妇去大牢里看了她,通过蒋红莲说的一些关于张冲郎身上的特征和张冲郎告诉她的话,他们算是相信自己儿子确实与蒋红莲有染,虽然羞愧,可是对于自家香火能够绵延下去也是高兴的,答应蒋红莲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是男是女,全会好好的把这孩子养大成人。 蒋红莲心如死水,但是一想到自己这辈子终究还能再当一回母亲,而且把张家闹了个底朝天,她又觉得死也没什么了。 于槐花几乎半疯了,哪怕是张丽娘来了她也是半点不见好转,不是哭就是骂。 张丽娘本来想着多陪母亲几天,但是于槐花一闹起来有时候就六亲不认,不但骂张丽娘,还会骂张丽娘的男人,把人惹急了,扯着张丽娘就走了。 张丽娘走的时候是低着走的,她觉得很丢人,眼睛红肿,她哭的很厉害,哭家里人,也哭自己,她真的恨不得自己也死了,现在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不过她又不乐意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该就这样过下去,她还想要翻身。 于槐花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办完丈夫儿子的丧事,她就总是去找张二两口子的麻烦,不断的破口大骂。她认为要不是张冲郎和蒋红莲有一腿,自己儿子也不会因为蒋红莲怀了野种就受不了,也不会发生争执最后身死。认为现在他们家变成这样张二夫妻脱不了干系。她要张二夫妻两个不许养蒋红莲的孩子,她要那个孩子死。 张大马夫妻两个怎么会乐意呢,本来的内疚都被于槐花的又骂又砸给磨没了,最后两口子也不客气了。 青山村天天能看到于槐花和张二媳妇不是打成一团就是对骂不休。 林永新等人劝说无效,最后只能使用村里的规矩,把人抓起来关到村里专门处置犯错的人地方去,关了几天,全都老实了才放出来。 村里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吵吵闹闹的时间过的很快,夏天已经来了,在得水庄的葡萄再一次开始不断地长出珠子似的小果实的时候,张小余感觉自己的娃娃想要来到这个世界了。 第120章 难产 张小余要生了,当时他正和季和两人在散步,突然就觉得肚子疼起来了。 季和立刻就把张小余抱起来,也不敢快跑,怕摔着他,等抱着张小余回到屋里时,他脑门上都是汗,不是累的,是急的。 张谷立刻就驾着车去桃花村找接生夫郎了,这双儿生孩子一般也是不找接生婆子的,到底双儿不是女人,所以给双儿接生一般也是找双儿来接生。青山村里没有没有接生夫郎,只有桃花村有接生夫郎,季和早就打好招呼了,到日子就去请,对方一定会来。 田婶子和张山媳妇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全是女人,只能在旁边打打下手,却不能去看张小余现在下`身的情况,木木倒是个双儿,可是他还没生过孩子呢,对这个是一窍不通,在一旁只能干着急,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张小余疼的厉害,但是有季和在旁边握着他的手,一下一下地亲他的额头,他就不觉得那么怕了。 季和可没有古代那种什么男人不能进产房的思想,他根本就不离开张小余的身边,不管旁人怎么劝,他都不离开。 好像过了很久,终于张谷把接生夫郎给带来了。 这个接生夫郎姓古,已经快五十岁了,被张谷拉着跑的直喘气,然后又被外面站着的田大强田进多给催了进去,心想这家子可真是把这个双儿当回事啊,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会把他怎么着吧?古夫郎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有些胆战心惊。 “季爷,你怎么还在屋呢?快出去吧,这产房可不是什么干净的地儿!再说你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古夫郎一看到季和还在屋里,惊讶了一下,他还真没见过这家里人生子男人还在屋里的,看这季和在他夫郎身边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还一边亲一边哄着,真是难得的好相公啊,他这辈子还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男人,真是可惜了…… 张小余看着季和,其实他真的不想让季和出去,第一次生子他很是紧张,都说双儿产子不易,他不能不怕,但是看着季和苍白的脸,他想劝他出去,不过他还没开口,就听季和又拒绝了。 季和说:“别管我!我的夫郎在给我生孩子,我不在这里陪他去外面能做什么?你快看看我夫郎怎么样了!” 田婶子心疼张小余,这可是她的干双儿,现在看的和亲的没两样,她可不想他受罪,所以看着古夫郎还想要劝季和,怕他耽误时间,立刻过来劝他别管季和了。 木木也在一旁说让他快看看小余。 古夫郎没办法,只能看张小余。 “还早着呢,不用急。”古夫郎看了看,然后说,他又看了看季和,皱着眉说:“季爷,你听我句劝,还是出去吧,这双儿产子男人在旁边不好,对你不好,对你夫郎和孩子也不好,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为他们想想吧?再说了,你在旁边看着,我这也不自在啊!这接生的活儿本来就紧张,就别再为难我了。” 季和皱眉,想他只听说过男人进产房对男人不好,认为产房是污秽之地,可还没听说过男人在产房对生孩子的人和孩子也不好啊。还有这接生夫郎也奇怪,他又不会把他怎么样,他紧张什么?不过到底这个世界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古代,也许真有这个讲究,而这个接生夫郎也确实事多一点儿。为了小余着急,季和想着实在不行还是出去吧。 张小余说:“阿和,你出去吧,我没事。” 田婶子也在旁边劝,说:“阿和,我在屋里呢,你放心出去吧,反正就隔着一个帘子,有什么事我喊一声你就知道了。” 季和又亲了一下张小余的脑门儿,对他说:“我就在外面,放心,不会有事的。” 季和去取了人参出来,交给田婶子,让她给张小余含着,然后才走出门,就在门口站着,其实就隔了一个帘子。 古夫郎看着田婶子手里的人参,低下头去。 田大强和田进多安慰着季和,其实他们两人也很着急,但着急也没用啊,他们是大男人,只能站在门外听着,然后转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小余从一开始的没有声音到后来的轻微呻`吟再到很大的叫声,可把外面的人给气死了。 田婶子走出来,一脸的汗,焦急地说:“可能是难产!” 季和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他已经知道双儿生产不易,难产的几率甚至能占上一半,所以他对小余的看护可以说是极为精细,几乎天天给小余喝灵泉,给他吃用过灵泉的饭菜,连洗澡都要给他加上灵泉,天天陪着他散步,既不让他太瘦弱又没让他的肚子太大,他的身体看起来是那样的健康,连郎中看了都说基本没有难产的可能,现在为什么会难产了?! 田大强立刻说:“和子,你可别慌!这里有郎中呢,一定会没事!该死的,这怎么还没把郎中请回来!” 离着桃花村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有个不错的郎中,在张谷去请接生夫郎的时候,张山也让人去接那个郎中了,但是到现在也没把人请回来,张山也没回来,气的田大强都忍不住骂人了。 屋里又传来张小余的叫声。 季和冷静下来,一掀帘子又进屋去了,他看着张小余躺在那里满头大汗,嘴里咬着一条布巾,但是嘴唇上也有着咬痕,心疼的不行。木木在旁边握着张小余的手,一看季和进来了,就像找到了主心骨,身子一歪就倒了。 田婶子惊吓一声连忙去扶木木,想这孩子真是太紧张了,居然给吓晕了。 季和也顾不得和他们说什么,到了张小余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说:“小余,我在,没事,你不会有事的!” 张小余睁开眼睛,一双水汪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惊慌,他怕了,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怕肚子里的孩子生不下来,那可是他和季和一心盼着的孩子,他们天天和他说话,他做了好多小衣服小鞋给孩子,他们想了好多名字给他,想了他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怎么能还没生下来就出事? “阿和,孩子不能有事!”张小余吐掉嘴里的布巾,对季和说。 “不会有事的!”季和摸着张小余的脸,温柔地说:“一切都交给我,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的!” 张小余勉强笑了笑,突然又是一阵疼痛,他疼的就想要咬紧牙关。 季和就趁着这个时机把手指放到了张小余的嘴里。 季和把手指放到张小余的嘴里,努力地让灵泉流出来,季和知道,这样直接从手指里刚流出来的灵泉是最好的,他其实有早就准备好的灵泉,那是为了张小余顺利生子准备的,他天天会换新的灵泉,但是现在他只想让张小余喝下最好的灵泉,他不能让小余和孩子有事。之前他想着生孩子顺其自然最好,不敢给他用灵泉,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用灵泉不行了! “季爷,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啊!” 古夫郎一脸着急地说,他想季和是个好男人,可是好男人也不能管的了双儿难产啊! 季和说:“你快看看我夫郎有没有变化!” 古夫郎被季和的眼神吓了一跳,季和那眼神真是太凶了,他不由自主的就按照他的吩咐行事了,这一看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 “开了……” 季和一听就是一阵欣喜,这是要生出来了吗?他连忙给张小余鼓劲,不过眼睛却悄悄地盯着古夫郎。 第121章 古夫郎 季和觉得这个古夫郎有些不对劲,从一进门开始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季和为了张小余可以生产顺利,他可是专门打听过接生夫郎,这个接生夫郎是个很会来事的人,自己为了让他好好的给小余接生,更是当初在和他说这个事的时候就送了对于农户人家来说还算丰厚的礼,更是承诺接生完了会给他更多的钱,当时他可是很热情,但是从他进来到现在,他都觉得古夫郎好像有些慌乱有些动作迟缓,之前他担心小余,所以没太在意,可是刚才的一幕却让季和不能不怀疑了。 刚才小余难产的情况终于好转,换成别人都要欣喜,就算是惊讶也只会惊讶一会儿然后就转惊为喜,这才是正常的反应。可是古夫郎却是实打实的惊吓,是,是惊吓,季和肯定自己没有看错。 一个接生夫郎看到自己正在接生的人转危为安怎么会是惊吓的表情?这里面一定有事! 季和忍住心中的怒火,一面安慰着张小余,一面盯着古夫郎,在又看了古夫郎几眼后,他立刻当机立断,也没松开张小余的手,站起来对着古夫郎就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然后对田婶子大喊起来。 “干娘!把这个人抓住!别让他跑了!” 季和心里恼怒不已,他那么爱小余,那么爱他们的孩子,费尽心力护着小余的周全,本来应该是小余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的一件喜事,现在却差点儿变成丧事!就在刚才那短短的几眼里,他确定了,这个古夫郎确实有问题。既然确定他有问题了,他就不能再让这个人给小余接生,更不能让他跑了。 田婶子先是一愣,看到季和愤怒的脸,什么也顾不得想,立刻把正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的古夫郎一脚踩住,反剪了他的手,冲外面叫着秋氏的名字,让她进来。 秋氏立刻进来了,头低着不向张小余那边看,一看田婶子把接生夫郎踩在脚下,很吃惊,忙问这是怎么了。 田婶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不过她一见季和那样生气,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这接生夫郎有鬼!现在这种情况很容易想到是什么情况,那肯定是想要害小余了!一想到这人要害她的干双儿,田婶子也是一肚子火气,脚下手下都更用力了。 田婶子问季和:“和子,这个东西是不是要害小余?小余难产是不是他搞的鬼?!” 季和紧紧地握着张小余的手,对他说没事,然后抽空转头冷声说:“把他拉出去,搜他的袖子!看看里面有什么!” 就在刚在,季和看到这人悄悄地把手探向袖子,那脸上的表情像是挣扎又像是下了决心,一看就是要打算做坏事。季和这才忍不住把他踹飞。 外面田大强叫道:“进多他娘!快把那心狠的东西拖出来!” 田进多也大叫起来,他们在外面全听到了,没想到这接生夫郎居然要搞手段!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有的大户人家里面不想让那些怀孕的女人或者双儿顺利的生下孩子,就会让接生的人用些手段。本来还觉得那种事离他们很远,没想到现在居然遇到了,真是不能忍!要不是还顾着小余还在里面生孩子,他们早就闯进去了。 田婶子和秋氏两个把古夫郎押出去了。 张小余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心里一阵后怕,不过有季和在他身边安抚,他就不那么怕了,又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努力地从身体里面挤出来,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孩子,立刻开始不顾疼痛地为把孩子生下来而努力。 这时候没有接生夫郎了,季和就去顶了接生夫郎的位置,依然没有松开张小余的手,想着以前在电视和里看到的一些描写,他紧张地一边看着一边给张小余鼓劲。 张小余终于感觉到有个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面出去了。 季和把张小余的下身盖住,连忙有些不知所措地叫田婶子来弄孩子,看着田婶子接手了孩子,他立刻去看张小余,拿着布巾给他擦汗。 孩子哇哇地哭出声来,两人的眼睛全都湿润了,这是可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虽然经历了危险,但最终还是出生了! 田婶子笑的眉飞色舞,大声说:“是个小子!听这哭声多亮,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不是状元就是大将军!” 季和和张小余听了都很高兴,不过季和心里还是最关心张小余,把他曾经准备的灵泉拿出来给张小余喝,然后亲自给他清理身体,让他躺好。把已经清理干净的小宝宝送到他的身边。 张小余喝了灵泉精神好转,并没有睡,看到孩子到身边了,他立刻仔细打量,脸上的表情又是想笑又是想哭。 “阿和,咱们的娃娃怎么这么小?我看别人家的孩子比他大好多!” “不小了。”田婶子端来刚煮熟温好的羊奶,张小余和小娃娃都有份,“双儿生下的孩子本来就小,你生下的这个个头挺正常的,看看这小胳膊小腿儿多有力,这小脸儿也圆圆的,这眼睛多大,将来肯定是个俊俏的少年郎,不知道迷死多少人呢!唉哟,看这吃的多好,也聪明!” 田婶子看着这孩子真是哪里都好,简直要给夸出一朵花来了。 季和看着自己儿子也喜欢,可是他怎么都觉得田婶子夸的好像不是他儿子啊,这眼睛哪大啊?明明是小眼,现在还红红的,有些丑。 张小余脸上带着笑,很快把自己的那碗羊奶喝了,看着田婶子给儿子喂羊奶,想着自己也得快点学会,他自己没奶给儿子吃,再不会给儿子喂些羊奶,那可太不像个合格的爹亲了。看着儿子吃完了奶后小嘴巴吧嗒吧嗒的又闭上眼睛睡了,他的心软成一团儿。 季和让张小余陪着儿子歇着,他出门了。 张小余知道季和肯定是去问那个古夫郎的事了,看着他出去,轻轻地摸着儿子的小拳头,眉头微微地皱起来。他并不是傻子,想到那次家里来了盗匪,那些盗匪的话里就说了那幕后之人主要是买他的命,季和只是捎带着的。而这次他生孩子又有人来害他。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伙人指使的。为什么要害他呢?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双儿啊。 季和才一出来,田进多就到了他面前,把手一摊,手心里放着一个荷包,是最简单的那一种,古夫郎身上有这么一个也不奇怪,但是田进多拿出来,肯定就是这东西不同寻常了。 “这里面装着一种药粉,能让孩子生不出来!”田进多气愤地说,“古夫郎果然是来害小余的!不过还是没问出来是谁让他来的,我正打算叫家里的狗去招呼招呼他!” 田进多现在也学会用狗吓人了,这一招用来逼供还是挺管用的,比打骂还要灵验。 季和点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张山走过来了。 张山本来是去请郎中了,但是却迟迟未归,他回来就听说张小余难产了,心里直打鼓,过来就给季和跪下了,说他去请郎中,但是那郎中家里却进贼了,头被打破都晕倒了。他一看只能再去别处找郎中了,结果路上却碰着人了,他明知道那人被碰着是对方的错,可还是被纠缠着脱不了人,好在碰上江家的人了,帮着他脱了身,他又去江家请了郎中。这才回来了。 季和听了张山的话,更觉得这些事都太过巧合了,看来这是有人故意不让郎中来啊!也就是说那阻止张山的人是知道古夫郎这里的举动的。这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伙人在搞鬼!真是想的够周密的啊! 季和紧紧地抿着嘴唇,面无表情,但是那双眼睛里的目光却是让他身边的人都有些害怕,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季和让张山起来了,他去见了古夫郎。 古夫郎本来还想咬牙死撑着,但是被季和一顿吓,又看到那些凶恶的狗,他立刻吓的魂不附体,这些狗咬死了好多盗匪的事可是传遍了他们这里的村子,大家全都说打什么人的主意也不能打得水庄的主意,那里的狗太厉害了。现在季和说如果他不把实情说出来,他就让狗把他咬个半死,到时候只要把他要害张小余的证据向官府一拿,他就是个杀人犯,狗咬他那是怕他跑了,是正当的,咬了也白咬。 古夫郎把什么都说了,说是有人收买他了,让他在张小余生孩子的时候下手,一定要让张小余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哪个都不能活。如果他不这么做,到时候就有办法弄死他们一家人,还给了他许多银子,那些银子都够他们一家子搬到别的地方买房子买地做生意了,所以他就心动了。 “季爷,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人逼的啊,如果我不做,我们一家子就得死啊!季爷饶命啊!”古夫郎不断地哀求着。 田进多恨不得过去踹他几脚,这人怎么这么狠毒啊,他可是接生的,现在却成害命的了!这种人死了都不可怜! 田大强拍拍季和的肩,说:“别气坏了,好在有惊无险,现在你得撑着,咱们得把那幕后的人找出来!” 季和点点头,刚听到古夫郎说没看到对方的长相,就想到那个找盗匪的幕后人了,问古夫郎那个人的高矮胖瘦,走路姿势,特意问了他的手腕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后除了手腕上没有对上,别的地方全对上了。 看来这两次的谋杀全是一个人所为!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对张小余这样的忌惮,一次不行还来二次,连他的孩子也不肯放过,季和紧紧地皱着眉,努力不让那种无力感浮上心头,他对自己说一定会保护好小余,一定要把幕后真凶找到永绝后患! 第122章 幕后凶手的特征 季和绝不会原谅要害小余和他孩子的人,哪怕古夫郎说了他是被人以一家人的性命逼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人人杀人都说自己是被人逼的,然后就可以被饶恕,那么被害的人是多么无辜?既然做了,那么就要承担后果。再说季和根本不认为那个幕后之人真的会对古夫郎一家如何,古夫郎又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脸,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人没事杀那么多人做什么?还有就是古夫郎也收了钱,他这么做,除了怕死,肯定也有贪才的原因在里面。这种人就更不值的原谅了。 古夫郎一听季和说要把他送到衙门去,立刻就吓瘫了,他可不想进大牢,那种地方他只是听说过,感觉和阎王殿差不多了。再加上田进多在一旁说他进去是以杀人害命的罪名被送进去,他就更怕的不得了,好像去了他就要被砍了脑袋似的痛哭流涕,直叫饶命。 “你怕死,你的命是命,你家里人的命是命,就没想过别人的命也是命?哭个屁!还是老老实实地走吧!” 田进多毫不客气地一把抓住夫郎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人给拎起来,向外半拖半拎。 “我有话说!快放开我,我有话说!”古夫郎不想走,他转着头对季和说:“我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你们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们!” 田进多一听就停下脚步,气的把古夫郎向地上一扔,骂道:“好啊!原来你还没把知道的全说出来!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和子,我看别理这人,直接送大牢里,让人把大刑给他上一遍,保证他连小时候偷过几次东西都说出来!还容的他在这里讨价还价?!” “不是,不是,我是才想起来!我刚才给吓的忘了!”古夫郎一见季和脸色也十分难看,立刻说道。 季和说:“那人长什么样?你怎么看到的?” 古夫郎说:“其实不是我见过那个人的脸,是我儿子。” 田进多真想骂人,刚才还说是他认识那个人,现在又说是他儿子了,嘴里还有真话没有?不过看季和听的认真,他就抿着嘴没吭声。 “他去县城里,在大街上碰上一个人撞了人还骂人。我儿子就在旁边看热闹,那人看我儿子一眼,我儿子说那眼神就像认识他似的。我儿子见那人穿的挺好,就想着自己要真和这么个有钱的人认识就好了,但是那人眉毛梢上有颗大黑痣,要真见过肯定能认出来,那人确实是没见过的面相。后来我儿子回来了才想起来那人像来我家找我的那个人,一样的走路有些内八字,一亲的高矮胖瘦,声音虽然不一样,可是我儿子这人就是对人的声音比较摸的准,那人就是再变几个音儿还是能让他听出来。 古夫郎说的极快,生怕季和他们不耐烦了。 季和和田进多听完了心里全很激动,想着虽然不能确定就是那个人,但是至少有个目标了,而且最妙的是那人脸上还有特点,这下子就更好找了! 古夫郎求道:“季爷,田爷,你们饶了我吧,看在我说了这个人的事的份上,你们就饶了我吧!别把我送到大牢里去了,我把那人给我的钱财全给你们。求求你们了。” 季和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你还是去大牢里面呆些日子吧。不过看在你把买凶的人招出来,可以从轻发落。” 不管古夫郎怎么求,他这次是要去牢里走一走了。 季和对他说不要把最后和他们说的关于那个幕后凶手的长相的事再对别人说,否则说不准就有人要他的命。 古夫郎吓的立刻说绝不会再说了,他现在就盼着季和他们快把那人抓住,这样自己才能平安。 田进多把人送去了县衙,县令一听原委,很是生气,说一定会再加派人手寻找幕后凶手。 周捕头对季和家真是很同情,拍胸脯保证会继续寻找凶手。 简虎在旁边,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想张小余一个普通的乡下双儿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让人对他下如此的毒手?还不止一次,那花钱买凶的人能两次都花那么多钱,也不是一般人啊。如果说是季和招惹了人他还信,毕竟季和现在表现的很有能耐,可为什么那人是冲着张小余去的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季和并不完全相信官府,他找到小五小六,让他们也用他们的人脉去找。 小五小六本来就认识许多的乞丐,这些日子以来利用季和给他们的资源更是认识了更多的人,他们没有找到季和让他们找的人,很是惭愧,一听张小余又再一次差点儿被那人找人害了,两人头都要抬不起来了,想全怪自己没用,要是早些把人找到就什么事都没了。现在季和又给了他们更加的信息,两人纷纷表示一定会全力去找那个人。 看着季和离开,小五小六两人商量了片刻,立刻就分别行动了,发誓要和官府的人比一比,看看到底是谁先把人找到。 古夫郎的家人知道古夫郎被送到大牢后全都吓傻了,尤其是古夫郎的儿子,他看到了古夫郎收下了金银,也因此能把县城里无意中见到的穿戴不错的人和去他们家里只是普通穿着的遮住脸的人联系在一起。即使古夫郎没有告诉他那人让他做什么事,古夫郎的儿子又不是傻子,从古夫郎从事的接生夫郎的行当去想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他想着要不是事关人命,哪能给那么多钱呢?还藏头藏脸的。 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一说,算是确认了这个事。 古夫郎的儿子一听自己爹亲把他也招了出来,为了自己一家人,为了自己爹亲,只能老老实实的又把自己所看到的又讲了一遍,还配合着季青把那个人的面貌给画了出来。 “如果你想平安,最好就别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小心那人杀人灭口。” 田进多警告古夫郎的儿子。 古夫郎他们知道那幕后凶手的长相这个事不能传出去,否则说不定对方就跑了。从古夫郎和他儿子的话里可以听出来,那人走路内八字这个毛病已经改了许多,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了,被他们看出来还是无意中一个疏漏。这说明什么?说明官府的人打草惊蛇了。得亏着当初没把那人手腕上有痣的特点说出去,否则这个特点也要被那人给严严实实的遮住了。现在这眉梢上的特点更是不能告诉官府的人了。反正有这样明显的特点就好找了,小五小六的人也认识的更多了,不如等他们把人找到了审问一番再交去官府。 季和除了不相信官府的口风能力,还有一点是他更不相信官府的,那就是官府的人都爱财躲势。 那幕后凶手能花那么多的钱来买凶杀人,还这么一副势不罢休的架势,季和实在不能肯定这人是个什么身份,就算没势,可是有财也有可能打动某些人。 季和不会冒这个险,有时候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不会,不会,我对谁也不说!” 古夫郎的儿子点点点头,现在他除了点头,真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这个事情还是传开了,古夫郎的名声算是彻底完了,他的家人也跟着一起遭殃,一家人在村子里面低头做人,埋不埋怨古夫郎就不知道了。 青山村的人也知道了,想着季和家真是有钱招事啊,这日子才好过些就得罪人了,还是要命的仇人。有那胆子小的再想巴结季和也不敢凑过去了,而胆子大的也只是走一圈就回来了。只有那和季和家好的去的时候多。 第123章 双喜临门 季和和张小余的第一个孩子的小名叫葡萄,是第小余起的,他说自己和季和正散步的时候这孩子闹着要出来,当时他正看着一串葡萄,想着葡萄代表着多子,然后这小东西就出生了,还真的是个儿子。张小余希望这个儿子之后再给季和多生几个孩子,这些孩子都像季和种的葡萄一样茁壮。 大家都觉得张小余起的这个名字好,天天小葡萄小葡萄的叫个不停。 小葡萄别看个头儿小,但是却长的很壮实,小脸圆圆的,现在已经长开了,不再是又红又皱的,变的白白嫩嫩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眼珠子又黑又大也像葡萄一样,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很是可爱。 “哎呀!小葡萄哭了!我只是摸摸他的脸,没敢用力,不会是碰疼了吧?小余你快看看!” 季蓝看到小葡萄哭了,立刻把手缩回去,整个人都坐直了,很是紧张。 张小余笑着说:“不是饿了就是尿了,我看看。” 季和说:“你别动,我来看看。” 季和十分轻柔地摸摸儿子的尿布,发现还真是湿了,立刻麻利的给儿子换尿布,先把湿的拿开,再轻柔的把小屁屁擦干,然后垫上干净的尿布。那动作看上去别提多熟练,把江平和季蓝都给看呆了。 江平说:“和子,这些天的尿布不会全是你换的吧?我看你换的真麻利!” 季蓝也点点头说:“是啊,和子哥,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这看孩子给孩子换尿布的事一般都是女人的事,也有男人做的,但是不多,而且也只是在实在没办法的时候才伸手。可看看季和,这明显就是自己主动去做的,而且还做的次数不少,做的很高兴。 “我可是早早的就练习着了,这叫熟能生巧。”季和说,看着江平。“你也得练习一下,对将来亲近孩子有好处。” 江平愣了一下,然后点头,想要是季蓝能给他生个像小葡萄这样可爱的儿子,他一定天天抢着给孩子换尿布,不过不是所有的双儿都像张小余这样幸运的,大多数双儿孕育不易,他可不能把这种着急要孩子的心思表现出来,他怕季蓝着急。 “我们不着急要孩子,我还想多过过两个人的日子呢,等我把阿蓝养壮一些,到时候我们再生孩子。”江平笑着说。 季蓝看着江平,想江平其实想早些要孩子吧,不止是他,他也想要早些有孩子,不过这种事又不是急来的。 “和子!和子!”田进多跑进来,满脸的傻笑。 “你轻点声!再把我儿子给吓着了!”季和对田进多摆摆手,然后看自己儿子,就见他眼珠子动动,小嘴巴吐出个泡泡来,小手小脚动着,一点儿也没吓着的模样,好像还在努力想要看发出声音的方向,但是却无能为力。季和立刻凑过去轻轻地亲了他一下,想儿子怎么就这么可爱呢?真是哪哪都这么可爱! 田进多捂住嘴巴,但是露出的眼睛还是笑的都眯成一条缝了。 江平笑道:“进多,你捂什么嘴?小声些说话就行了,看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还不快说来给我们听听?” 田进多立刻把手放下,咧着嘴傻乐一会儿才说:“我要当爹了!” 屋里几个大人全愣了一下,然后纷纷恭喜,这可是大喜事啊,木木也是个双儿,而且模样个头常被人说看着不像好怀孕的,结果现在不是也怀上了?这成亲也才大半年!所以说这可是大喜事。 田进多笑着说:“这几天他一直不太舒服,今天我就带着他去镇上看郎中,结果郎中说已经三个月了,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幸亏我叫他去了,要不他肚子就是起来了还得认为是长胖了!” 大家一听全笑起来,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张小余突然说:“木木有反应啊,那天他不是晕了吗?那天想叫郎中给他也看看,结果他说没事,愣是没看,要不早些天就知道了,可就是一天之内双喜临门了。那天他都晕了,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妨碍。进多哥,一定要让木木好好歇着。” 田进多笑着点头:“我让他好好歇着了,刚才我直接把车赶到家门口去了,把他交给我娘,看着他上了炕,然后才来报喜信儿的!” 大家一起默,想田进多这也太小心了,不过也都理解,想着过两天就好了。 季蓝和木木关系好,他去看了木木,看着田婶子把高高大大的木木当个易碎的瓷人一样的对待,田大强和田进多都高兴的咧嘴直乐,木木平凡的脸上也因为喜悦的笑容变的生动好看起来,季蓝心里很是羡慕,如果说之前他还不是特别着急,现在就开始有些着急了,他也想要快些有个孩子。 田婶子让季蓝陪着木木聊天,她要去给木木做鸡汤,当然了,连张小余那一份一起做,她可不会有了孙子就忘了外孙子和外孙子的爹亲。想想就觉得美啊,现在她也是孙子外孙子都有的人了! 季蓝陪着木木聊天,说到田进多讲的逗人笑的话,把木木也逗笑了。 木木说:“其实我还是有些反应的,就是有些爱困,但是这人春天夏天的都爱困,我就没当回事。还有就是有些爱吃的都不爱吃,有些不爱吃的爱吃的不得了,我还以为是自己现在日子过的好了给养刁了,哪好意思说,那不是欠骂吗?” “爱吃的都不爱吃了?以前不爱吃的反而爱吃了?” 季蓝一听这个就眨眨眼,想自己最近好像也有些这样啊。 季蓝想不会是自己因为张小余和木木一个生子一个有孕就开始爱多想了吧,但是自己确实有些像木木形容的那样,宁可错了,也不能耽误了。 季蓝急于确定,立刻就告辞了,和江平一起回了江家,等江平去和江万贯说话,他立刻让人把家里的郎中请来。 郎中搭脉了片刻,立刻恭喜季蓝,说他已经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季蓝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忍住了,他现在可不能跳,但是那动作却把郎中和旁边跟着的下人给吓了一跳。 有机灵的下人立刻就去报信了,江万贯和江平一听全赶过来了,高兴的不得了,江万贯对结了这门亲事更满意了,儿子娶到了合意的夫郎,这夫郎的爹娘都是明理的,亲哥年纪轻轻就是秀才了,以后前程大好,堂哥也是有本事有运气的人。现在季蓝又进门没多久就有了身孕。真是没的挑了! 江万贯立刻打发人去青山村和得水庄报信。 季大发一家人多高兴不说了,得水庄的人也又惊又喜,张小余笑着说到底还是双喜临门了。 而就是在大家高兴的时候,又有一个让人高兴又让人心情不好的消息传来,那个买凶杀人的幕后凶手找到了。 第124章 县令与主薄 那个幕后凶手是被找到了,也被抓到了,但是却被官府的人给带走了,小五小六很是气愤地说人是他们先找到的。 季和皱着眉问:“你们说那人宁愿冲着官府的人去,也不乐意被你们抓到?” 小五点头,说:“是这样,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把我们给当成坏人了,所以就奔着捕快们去了,哼,真是自投罗网!” 小六说:“可是那人已经知道了咱们为什么抓到,他又怎么会奔着官差去呢?季爷,你说那人会不会觉得官差比咱们好说话?他想使银子?” 小六虽然比小五话少,但是脑子却很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和季和想的一个样,他也确实有些担心这人钱多会收买官府的人,所以他一直想要提前下手把这人抓到,没想到最后却还是差了一步。他能指望官府的人吗?这种要听天由命的感觉并不好,当然,如果官府真的被那人的钱收买了,他也能使银子,但怎么想怎么憋屈。 季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他没想到结果比他预想的更坏。 那个人居然死在牢里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季和脸色平静,但是声音却透露出寒意,“为什么这个人会死?才关进去不到两天,他居然就死了?!” 季和怎么都觉得这事很是蹊跷,他一听到那个人被关进大牢,立刻就赶到县衙,想要见见那个人,想要亲自审问他,因为这个人虽然是幕后买凶杀人的人,但季和觉得他肯定不是最后的那个人,那么有钱的人,又怎么会亲自去做这些事呢?这个被抓的人也只是个被指使的人,他想要问出他背后的那个人。不过季和被拦住了,理由是犯人不是什么人都能审的,这是他们官府的事,让季和等结果。 结果就是这人才进大牢不到两天就死了! 一点儿有用的线索也没问出来,更别说真正的幕后凶手,等于小余以后还要继续生活在危险之中,这怎么能不让季和生气。 周捕头说:“季兄弟,你别着急啊,这事可不关我们的事,那人是自杀的,一看指使他的人就很是厉害,说不定扣着他的亲人什么的,所以他一被抓就自己了解了自己,就是想换他家人的平安吧。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不惜命,会这么快自己就自尽了。季兄弟,你也要体谅我们。” 季和看了一眼简虎。 简虎把脸扭到一边。 周捕头说:“季兄弟,你把这事交给我,我没办好,是我对不住你。这也要到中午了,我请你喝酒,算是赔罪了。简捕快,你要不要一起来?说起来你们原来也是同村的,都是青年俊杰,应该很是有话题,一起来吧?” 简虎拒绝了,他自然不会和季和一起喝酒,如果没有张小余的事,可能对于季和他会结交,但是一想到他是张小余的相公,简虎就恨不得离季和远远的。季和让他觉得有些脸面无光。 季和心里正生气,本来不想和周捕头去喝酒,他现在对官府的人都带了恨意,虽然周捕头这人还算是不错,但是也不想面对。不过他看到了周捕头悄悄使给他的眼色,心里一动,就没说什么拒绝的话。 周捕头又叫了几个捕快一起去,一伙人一起走了。 找了一家酒楼,叫了一桌菜,大家一起吃吃喝喝。周捕头找了机会就和季和悄悄说了他知道的。 周捕头告诉季和那人可能是从京城方向来的,说他的口音再改,也能听出来。 季和谢了周捕头。 “京城方向的人?隔着那么远,为什么那些人想要害我?我哪能招惹到那么远的人?”张小余皱眉。 因为事关系到张小余的性命,所以季和也并不瞒着他,回来就把这个事对他说了。 张小余很是奇怪。 季和沉吟片刻说:“你说,会不会和张大牛那个离家多年的妹妹有关?” 张大牛的妹妹,也就是可能是张小余亲娘的那个女人。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季和觉得当初那个女人抱着张小余回去,也不定就说明她就是张小余的娘。尤其发生了这些事后,季和脑袋里那些以前看过的各种有趣的就开始浮现出来,让他觉得小余的身世说不定有些复杂。 季和实在不相信一个当娘的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所以这抱错孩子十有八`九是故意抱错的,至于说她抱错的目的是为了张小余好还是别有,这个现在不好猜测。 张小余听了季和的话,想了想说:“如果她真不是我娘,是想着抱走张家的孩子去享福,那也该告诉张家的人吧?可是张家的人明显是没被告诉的。所以也许她抱走那个孩子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好事。如果是那样,她是为了我好,也有可能是我娘吧。” 张小余并不在乎自己的亲娘是有钱的还是没钱的,他只是希望这个娘是个好的,只希望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这次的事真的和她有关,如果当初她是为了我好才抱错孩子,是不是就是说她可能危险了?”张小余皱眉,“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在平静了这些年后就又有人要杀我了?是她出事了吧!” 季和抱住张小余,心里更加希望自己想的那些狗血的剧情能成真,并不是说他想让小余的身世更复杂,像里那些主角一样突然从平凡变的高贵,而是因为这样小余就不会担忧伤心。 县衙里,县令正和王主薄在说话。 王主薄说:“大人,已经派了稳妥的人送信去京城了,您可以放心。” 县令点点头,抚着胡须说:“也不知道夫人是个什么处置,在此之前,好好的供给那个人的吃喝,除了不给自由,别让挑出毛病来。能让出来干这样的事的人,看来也是得用的手下,虽然没什么品级在身,说不得比咱们以后的造化还要大呢!” 王主薄笑着说:“大人可不要这么说,您可是为了那位做了不少的事,将来要是事成了,您功劳可是大的很!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啊!到时候大人您可不要忘了我啊!” “哪能!你的功劳也是很大的,到时候最少也能坐上我这个位置,你的儿子孙子肯定更是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咱们可就一起青云直上了。” 县令哈哈地笑了,眉眼之间尽是得意,想象着自己以后的大好前程,觉得这些年当县令可算是当到头了! 王主薄也陪着一起笑,心里也是很高兴。 “你看好那个人,好吃好喝供应着,只要别让他跑了。这个事办好了,以后好日子长着呢。贤婿啊,为了娇儿,你也得好好办差,也不枉了我当初同意把娇儿许给你,不枉了娇儿为了嫁给你那样的折腾!” 王主薄在回去的路上对简虎说,对这个女婿,王主薄以前不满意,但是现在慢慢的也就接受了,开始让他接触自己的一些秘密,想着把他拉上自己的这条船,以后想要下去都不行了,这样也能好好的对待他的女儿,别想着把他女儿当成登天梯,然后上了天再一脚踹开,想都不要想! 简虎恭敬地答应着,心里既为自己的前程越来越光明而高兴,又有些不舒服,这王家的所有人都让他厌恶!可是已经走到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回头的路,只能一直走下去! 和王主薄分开,简虎才回到家,王娇儿就扑上来。 “阿虎!你看我今天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还有我头上这只金钗,你看这成色这样式,都是极好。你喜欢不喜欢?” 简虎看着面前浓妆艳抹,头上金光闪闪,一身大红的王娇儿,心里觉得她就像从不正经的地方跑出来的女人,但嘴上却笑着说好看,把王娇儿逗的直笑。看着笑的咯咯的王娇儿,简虎想到了那个眼睛温润的少年,心里微微叹口气。 第125章 圣旨到 又是一年葡萄丰收季,今年得水庄的人手虽然多了一些,但季和还是请了村里勤快老实的人来帮着摘葡萄和做一些做葡萄酒的前期步骤,后面那些比较需要隐密的事就全部都用自己庄子上的人了。 这一天正忙着,就见张米跑过来,一边跑一边不断大声地叫着“季爷”。 张山转头看着跑的飞快的小儿子,大声说:“有什么事跑过来再说,这么一路上大叫大嚷的成什么样了?” 田进多笑着说:“行了,小米要是不这样,他就不像小米了。看他这么急,看来是有事。小米,是有人打上门来了还是有人送金山银山上门了?看你急成这样儿!来,吃串葡萄解解渴。” 田进多说着就向刚停住脚步正在大口喘气的张米扔过去一小串葡萄,那是从一大串葡萄上面揪下来的,颗颗饱满晶莹,在阳光下就像宝石一样惹人喜爱,平时张米最爱吃这个,不过他知道这葡萄有大用处,可不敢摘了吃,田进多知道他爱吃,有时候就会摘一串给他吃。 要是平时张米早就乐的先吃两颗葡萄再说了,可今天他把葡萄一接,根本顾不得吃,继续看着季和,用力地咽下两口唾沫润了润喉,大声说:“季爷,外面来人了!你快去看看吧!县太爷都来了!” 张米声音不小,这话一说出来周围干活的人许多人都听到了,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看过来,他们听到有人说县太爷来了,没听错吧? 张山一听立刻说:“你小子没看错吧?县太爷来咱们庄子上做什么?” 张米立刻不乐意了,说:“爹,这事我能乱说?真是县太爷来了,他还穿着官服呢!身边跟了好多人,有好多带刀的衙役。对了,还有一个穿着打扮特别贵气的俊俏公子,他还对我笑呢,说让我告诉季爷,就说他是郑源,来看季爷了!还给季爷带了大礼来,让季爷去接着呢!” 季和一听是郑源来了,笑着摇了摇头,想他也真是的,来就来了,还把县太爷和一众衙役带来做什么?真是京城里来的公子哥,总是不嫌场面不够大似的。 季和让张山先行一步去接待一下,张山得了令立刻飞跑着去了。 季和先回了自己的住处,见张小余正在屋子里面哄着儿子,见他进来抬头一笑,而小葡萄也把脸扭过来,一双大眼睛看着季和,啊啊地叫着,小手挥舞着,就像在和季和打招呼一样。 季和已经洗了手脸,走过去轻轻点了点儿子的小鼻头,看着儿子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儿看着他的手,那模样又可乐又可爱,不禁笑出声来。 张小余也笑了,看着小葡萄去抓季和的手指却抓不到,急的啊啊叫,立刻把季和的手指拿开,说:“听说县太爷来了,是怎么回事?” 张小余刚才正哄儿子,就听人报说县太爷到庄子里来了,他知道已经有人去叫季和了,就哄着儿子没过去,只叫田婶子去先接待了。没想到季和却先回屋来了。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季和这么不慌不忙的,心里的那点儿不安就没了。 季和说:“郑源来了,谁知道他怎么把县太爷也给折腾着一起来了,不过既然是他来,那就没什么让人担心的事。你好好哄咱们小葡萄,我换身衣服去接待他们。” 张小余听到郑源的名字,想起了去年见过的那个英俊青年,脸上也不由的露出笑容,那个人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性子却很风趣和善,季和这一年多来也和他通着信,所以也算是朋友,知道是他来了,张小余就放心了。 “我看他是等不及你给他送葡萄酒,所以自己跑来了。要不到时候你把酿的最好的葡萄酒给他喝一些吧。” “到时候再说,我的葡萄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 季和笑着说,换了衣服,又亲了亲儿子胖乎乎的小肉拳,再亲一亲张小余的脸,然后再出门去了。 郑源等人正在待客厅,待客厅是季和搬进来后又盖的一座房子,靠近正门,只有一大间,两旁各有一小间,大间用来待客,小间一边是用来歇着的,一边是放杂物的。因为季和种花种的好,这里被季和种了不少的花草,现在正是盛夏,花草葱茏,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花香,让人神清气爽。 田婶子看到季和来了,立刻说:“你可算来了,里面来了个看着很是贵气的公子,连县令都对他恭敬着呢,还向我打听你呢,说是你的朋友,就是你说过的那个在京城的朋友?长的可真俊。” 季和笑着说:“就是那个朋友,来之前也不说一声,还带着这么多人来,我是不会管他的饭的,干娘你别急着做饭啊。” “这孩子!都是当爹的人了,还这么爱说笑!”田婶子笑着拍了季和一下,见季和这么轻松,就知道他真和那个连县令都客客气气对待的公子关系好了,脸上乐成一朵花,想有这么一个大靠山在,以后可不怕这几个孩子被人欺负了。 田进多在一旁说:“娘,和子哪有说笑啊,这人本来就挺多的,还怪吓人的。” 田婶子瞪田进多一眼,用力拍了他一下,和拍季和那一下力道完全不一样,把田进多疼的差点儿叫出声来,心想这到底哪个才是亲生的啊!这双婿和儿子待遇也太不一样了吧! 田大强在季和去换衣服的时候就过来帮着待客了,一见季和进来,就出去了,他虽然也有些见识,但是让他面对县令和这个让县令都恭敬对待的贵公子,他还是有些招架不来,有些担心招待不好再给季和丢脸了。他见季和带着田进多进来,倒是没把田进多揪出去,想着让这小子见见世面也好,他也是要当爹的人了。 季和看着郑源,发现他还是像去年一样,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郑源打量季和,却是很吃惊,季和这变化也太大了,比去年高了,虽然还是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但是却变的俊俏许多,如果说原来是一块还算顺眼的石头,现在就像那块石头的外皮没有了,露出了里面晶莹的美玉。不过他的眼神和笑容还是像去年那样的让人觉得顺眼。 季和先给县令行礼,毕竟这个是父母官。 县令立刻笑着说:“不必多礼,今天本官登门来是要说声恭喜的。” 季和一听这话心里想有什么可恭喜的,难道是郑源带来什么喜事了?他看向郑源。 郑源说:“你也不和我打招呼,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 季和笑着说:“欢迎你来我的得水庄,行了吧?你来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还把县令大人给一起请来了?县令大人公务繁忙,还来我这个偏僻之所,也没什么好饭好菜招待的。让我丢了人,到时候你帮着我赔罪。” 县令立刻笑着说:“无事无事,下官哪敢让郑公子赔罪啊,下官陪着郑公子一起来得水庄真是不胜荣幸。季公子你也不用客气,我们是不在这里用饭的。” 郑源说:“你们不在这里用饭,我可要留在这里。” 县令立刻说:“郑公子若要留在这里,下官就让人把一切都备好。” 郑源说:“不用了,到时候他们吃什么我吃什么就行,你把我带来的那些人招待好了就行,一直招呼到他们回京。” 县令立刻又弯腰点头地答应着。 季和心想这县令一口一个下官,郑源这身份可是不低啊,不过他也不会问郑源的事,只会问关于自己的事,就是那喜从何来。 郑源一听,笑着说:“我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是来宣旨的。你不是告诉过我怎么才能让棉花长的好吗?这个事禀告给皇上了,皇上让人试了,结果今年真的棉花大丰收了。皇上十分高兴,又听说去年我们带回去的牡丹也是你种出来的,就更高兴了,下了旨意嘉奖你。我就接了这个旨意来了。好了,你快摆香案接旨吧,要不在此之前我都不敢喝你家的茶,那茶闻味看汤可真是不错,比你让人送给我的茶还好,你居然把好的留给自己了,真是不出我的所料!” 季和嘴角抽抽,想这个郑源,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来宣旨居然还这么轻松自在,一点儿也不像来宣旨的模样! 田进多听的都呆了,他想自己没听错吧,皇上都知道和子了!皇上还给和子下圣旨了!皇上要嘉奖和子了! 季和让张山去摆香案,再把张小余也请来,这接旨的时候哪能没有夫郎陪着呢?张山立刻就跑到外面去叫人帮着把旁边屋子里的案几抬出来,又让人去请人,很快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张小余自己过来了,他把小葡萄送去木木那里了,这个时候还是别让这小娃娃过来了。他没让木木来,木木怀着身子呢,他怕木木累着惊着。 郑源又笑着和张小余打招呼。 县令在一旁看着,心想这郑公子不但和季和关系好,和这季和的夫郎关系也很好啊,想到那个在大牢里的人,他眉头微皱。 田大强田婶子和田进多也跟着一起下跪接旨了,一家子晕晕乎乎的,真没想到他们这再普通不过的乡下人也能接一回圣旨,虽然这圣旨不是给他们的,但是他们也在跟前了!张山等人也在后面跟着跪了,激动的不得了,想着跟着这样的主子可真有光,连皇上都知道他们主子呢! 第126章 石头小鱼 皇上这次赏了季和黄金百两,白银一千两,两柄玉如意,两对镶着红色宝石的龙凤金镯,还有两匣子珍珠,另外各式贡缎六匹。除此之外还有一块匾额,是皇上亲笔所书,上面四个大字,得水福庄,下面一溜小字,代表着皇上亲笔。 “怎么样?皇上说要给你题块匾额,我就说了你庄子的名字,皇上就大笔一挥,添了这个福字,以后你的福气肯定是少不了了!看哪个胆子大的敢再来你家嚣张找事!这里面可也有我的功劳啊,你是不是能把你酿的葡萄酒给我喝了?” 接完圣旨,郑源就打发了县令,让他带着人走了,不但带着县衙的人走了,连和他从京城一起来的人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六个人跟着,两个是伺候他的下人,另外四个是保护他的侍卫。 等清静了,郑源就开始向季和邀功了,目的就是葡萄酒,他能不急吗?去年季和就把葡萄酒酿出来了,可他偏说什么要等一年,不管他写多少信他都不给他送过去。现在他亲自来了,一年时间也过去了,总能喝到了吧?再喝过了季和的茶后,他就对葡萄酒更向往了,他觉得季和这人是个特别妙的人,种花能种到最好,炒茶能炒到最好,这葡萄酒肯定也能酿的特别好! 季和笑着说:“行,这次就让你喝个够,你还可以带一些去京城,如果觉得好,就献给皇上,最好能再讨个御封,到时候也让我这葡萄酒卖的更好一些。” 季和知道这葡萄酒肯定以后有人也会学着酿,他从来不会小瞧古人的智慧,那些真正的酿酒大师想来只要认真研究,还是能让他们研究出来方法的。自己占个先机,又比他们懂的更好的酿葡萄酒的办法,倒也对占稳葡萄酒业老大的位置有信心,如果再能得到皇上的御封,那就更是当之无愧的葡萄酒之王了,只认名字,别人也休想赶过他了。 郑源自然明白季和的打算,他也是支持的,季和可说了这生意会和他们做,到时候赚的越多他们也越得利,只是向皇上讨个封算的了什么? “好,只要这酒好喝,你就等着我去向皇上给你这个酒赐个响当当的称号吧!不过你可得把最好的酒拿来给我喝啊!” “自然!” 季和和郑源说笑间达成协议。 田进多别提多高兴了,他对这些葡萄可是真的很尽心尽力,季和说了,以后葡萄酒的生意做起来就让他去管,如果能得到皇上的称赞,那这生意可得多光彩! 田进多见季和和郑源到了地方,他立刻就跑去把这个事和他爹说,田大强正让下人把皇上赏的东西全抬到季和的住处去,正吩咐那些人小心着,那可是皇上赐的东西,摔了碰了可不行。等听到田进多的话,他更加的激动了。 “真像是做梦似的啊,一年多前咱们家还只是那青山村最最普通的庄户人家,没想到这才不到两年,咱们过上好日子,还要给皇上送酒喝了!”田大强感叹着,不过声音却压的低低的,对儿子也小声说:“你可别把这事再四处宣扬了,这给皇上送的酒让人盯上了再惹了是非,到时候把咱们砍了脑袋没关系,连累和子他们可不行!” 田进多也小声说:“爹,看你说的,我能那么傻?我刚才和你说不都是小声再小声,这事我懂!和子他们说这话声音也小着呢,就是没避着我,才让我听到了。” 田大强心里知道这是季和相信他们,更是不断地叮嘱田进多别再对别人说了,连对他娘和夫郎也不要说,就怕多双耳朵知道多惹事。 田进多点头。 季和带着郑源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就见螃蟹和虾米从屋里窜出来,在季和面前乖乖地坐下,只是眼角扫了郑源一下,那态度别提多不把郑源当回事。等看季和的眼神就不一样了,特别的温和憨实。 “唉哟!这是你养的狗?看着真灵性,就是这小眼神让人看了怪想敲它们的,都说什么人养什么狗,还真怪像你的。”郑源看着两只狗,觉得很是奇怪,这明明就是两只最普通不过的土狗,怎么长的这么壮,而且那眼神一扫过来,明明有些不把人当回事的眼神,却又挺吓人,看着比他养的那些凶猛的狗还要吓人。他想自己又发现季和的一个过人之处了,就是养狗,他养狗也养的好! 螃蟹和虾米又看了郑源一眼,那一眼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像在赞同他。 郑源觉得稀奇,说:“你这两只狗都要养成精了,你到底是怎么养的?要不把它们送我得了,我带回去给它们天天吃肉。” 螃蟹虾米一听立刻起身,对着郑源呲了呲牙。 郑源身边的小厮立刻站到郑源身前护着他,一脸紧张地看着两只狗,那四个护卫也紧紧盯着。 季和摸摸两只狗的头笑着说:“你们两个去玩吧,我不会把你们给他。” 螃蟹舔了一下季和的手心,虾米用头拱拱季和的腿,然后就一前一后地跑了。 郑源笑着摇头说:“我还真没说错,这两只狗真是养的好。” 田婶子从屋里出来,笑着说:“和子,还不请郑公子进来,我已经倒好凉茶了。” 季和带着郑源进了屋子,四个护卫没进屋,两个小厮也只在堂屋呆着,郑源随着季和进了里面的屋子,他来这里就是来看小葡萄的,对于这个被命名为小葡萄的小娃娃他也是很感兴趣。 小葡萄刚被抱回来,此时正死死盯着张小余,生怕自己娘就不见了。 张小余拿着一个小布老虎正哄他,见季和郑源进来,就把小布老虎放到一边,结果小葡萄就急了,想要去抓小老虎,但是他还太小了,根本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不由的急的啊啊叫,口水一下子流出来。 郑源眼睛落在那穿着红色小肚兜露着小白胳膊小白腿的小娃娃身上,眼睛都亮了,他就喜欢小孩儿! 郑源把自己身上带的一块玉佩给了小葡萄当见面礼。 张小余替小葡萄谢了,然后从旁边拿过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盖子,把那玉佩放进去,这个小匣子是专门用来放一些小葡萄喜欢的小玩意儿的。张小余觉得郑源这个玉佩很不错,听说玉能养人,这玉佩又雪白雪白的,拿它给小葡萄玩挺合适的。至于说这玉佩很珍贵很值钱什么的他就是想到了也没在意,这本来就是给小葡萄的,给他现在玩和留给他以后戴又有什么区别? 郑源看到张小余这么做也没在意,其实对张小余,他和对季和是一个样的亲近,对季和他是欣赏,对张小余就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感了,如果不是他确定自己对张小余没什么非分之想,他都想唾弃自己了。但就因为并不是因为这种感觉才让他觉得张小余亲近,他对张小余就更觉得亲近了,总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知道张小余身上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他觉得亲近。 小葡萄看到张小余打开那个小匣子,立刻啊呀啊呀地叫起来。 张小余要把小匣子合上他立刻要哭的模样。 郑源笑着说:“看来小葡萄喜欢我送的玉佩啊,小余你就给他玩一会儿吧!” 张小余看他一眼,眼中带着笑意。 郑源被张小余那样笑眉笑眼的一看,心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又来了。 季和笑着点了点儿子的鼻子,对郑源说:“郑源,你可猜错了,我儿子喜欢的可不是你的玉佩,是我夫郎的小坠子。” “什么坠子?比我的玉佩还好?” 郑源正努力地想着到底为什么有时候一看到张小余就有那种奇怪的好像似曾相识的感觉,努力地想到底他像哪个,结果就被季和给打断了。 季和对张小余说:“好了,把那个小鱼儿拿出来给小葡萄玩吧,再不给他要掉金豆儿了。” 张小余笑着从小匣子里拿出那个石头小鱼儿来,在小葡萄面前晃着说:“给你玩一会儿,我拿着你玩儿吧。” 张小余不敢松手,怕小葡萄抓着会伤到自己,毕竟那可是一块石头,砸到眼睛脑门这些地方也会疼。 郑源见是一块石头,本还想嘲笑两句,结果看清那个石头小鱼的时候就愣了。 第127章 追问 张小余拿着石头小鱼在小葡萄脑袋上方晃来晃去,看着小葡萄的眼睛随着小鱼儿转来转去,粉色的小嘴巴张的圆圆的发出啊啊呀呀的叫声,还时不时的咯咯笑两声,小手不断地去抓石头小鱼儿,小脚在空中乱蹬着,那模样别提多可爱。 季和看着夫郎逗着儿子,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郑源却没有被这副温馨的画面所感动,他的眼睛就像小葡萄一样一直死死地盯着那个石头小鱼儿,脸上是一种惊讶混杂着迷茫的表情,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就是像看到一只鱼在天上游来游去的表情。 “郑源,你怎么了?” 季和终于发现郑源的不对劲。 郑源回过神,看看季和,又看看张小余,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石头小鱼儿郑源是见过的。 记的很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刚刚记事吧,他爹娘对他说他就要有弟弟妹妹了,他非常的高兴。有一天他哥哥拿回来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是红色的,他大哥说看着这块石头像个小鱼的形状,打算切上几刀做成一只小鱼送给他们娘肚子里的弟弟妹妹。他非常的喜欢,还闹着要,可是大哥不给他,最后他没办法只能做罢,但是却深深地记住了那只被他们爹做好了的小鱼的模样。后来出了事,他的那个双儿弟弟差点儿就丢了,还好找了回来,只是那只石头小鱼也找不到了。爹娘他们都因为双儿弟弟的归来而高兴,却没人去想那只小鱼,只有他想着。 没想到现在这只小鱼却出现在自己面前,郑源觉得自己像做梦似的。 郑源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这只石头小鱼确实就是他小时候看到过的那一只,虽然那时候他很小,但是他可以肯定他没有认错,那鱼嘴里的小白珠子他记的最清楚了,还有那条金丝缠成的绳子还是他给的。 这可真是缘份啊,自己那个双儿弟弟丢失了的石头小鱼居然在季和他们手里! 郑源一下子更觉得季和他们和他有缘了。 “你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石头小鱼的?是捡的吗?从哪里捡的?”郑源问,想知道这个石头小鱼是怎么到了季和他们手里的,没想到儿时记忆中被当成宝贝失去的东西还能出现在眼前,还是在认识的人手中,郑源的心情很好,特别想知道它这些年的漂泊经历。 季和和张小余互相看一眼,他们没想到郑源会问这个,毕竟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石头雕成的小物件。关于这个石头小鱼可是关系到张小余的身世,他们都有些不愿意说。 郑源见他们见他们夫夫两个对视一眼也不说话,就觉得有些奇怪,说出这块石头从哪里来的有什么可犹豫的吗?这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肯定牵扯不进什么大事里吧? 季和却问郑源:“郑源,刚才看你那么盯着这个石头小鱼,还那么着急的问,你难道见过这个石头小鱼?” 季和想到刚才郑源紧盯着那个坠子露出来的眼神表情,怎么都像是见过这个坠子,再看到他之后的反应,他觉得如果郑源见过这个石头坠子,也并不是什么不美好的记忆,至少不用太担心了,毕竟这个石头坠子可是关系到小余的身世,他在没问清楚前可不敢冒险,即使面对着的是郑源。 张小余也看着郑源,心情有些紧张,他一直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的事,现在郑源好像见过这个坠子,他却担心紧张了。怎么这么巧郑源就会见过这个坠子呢?郑源才多大啊,他怎么会见过呢?也许只是一个误会? 郑源见这夫夫紧紧盯着自己,心想他们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小葡萄见自己父亲和爹亲都不理自己,还把他的石头小鱼儿给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不给他玩了,啊啊地叫了几声爹亲也不给他,撇撇嘴哇地哭起来。 张小余连忙把小葡萄抱起来哄,眼圈却有些红了,他想到了他的娘,想为什么她会把自己丢下呢?他现在有了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不怪她了,也不想让她如何,只是想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如果真像季和曾经和他说过的,她不是自己的娘,那自己又是谁家的孩子,他为什么会被留在张大牛家了呢?他也想要弄清楚。只是现在有了一线希望,他却觉得有些委屈了。 季和知道张小余的心思,他的夫郎一向很坚强,只是对身世这个事还有些心结,他也想要帮他解开。 季和郑重地对郑源说:“郑公子,如果你真的见过这个坠子,还请告诉我们在哪里见过,这个坠子当时在谁的手上。拜托你了!” 郑源见张小余哄着孩子就红了眼圈,而季和那么正经的问自己这个石头小鱼的事,也有些奇怪,但还是诚实地回答了,说:“如果我说这个石头小鱼曾经是我想要却没要到手的,你们相信吗?可惜最后它丢了,却没想到落到你们手里了,还真是缘份。” “那你知道在他丢之前属于谁吗?” “它是被谁给丢了的?” 张小余和季和同时说话,两人都十分的惊讶,想就这么一个石头坠子,无非是形状特别了一些,没想到却曾经差点儿属于郑源这个贵公子,最重要的是他知道这个石头坠子最后丢了,这个坠子可是和小余一起的,那他该知道当时的事。 郑源见他们夫夫两个一起问,皱下眉问:“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这个石头坠子不就是你们无意中得到的吗?问那么多干什么呢?你们如果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对你们说了。我们可是朋友,有什么可隐瞒的吗?” 季和看看张小余,这个事还是要由他来做决定,而自己只要支持他和保护他就好。 张小余说:“郑公子,这个坠子关系到我的身世,所以我才会如此坚持向你追问,还请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张小余觉得郑源自从看到这个石头除了惊讶和喜悦并没有任何不好的情绪,所以他还是决定和他说实情,他把自己从张家得到的情况告诉了郑源。 郑源一听脑子就像被炸雷给炸了一样,努力地平稳情绪,他仔细看张小余,像要在张小余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和张小余那双温润的眼睛对视着,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有时候会在面对着张小余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张小余有时候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之间会让他想到他祖母年轻的时候!因为现在他祖母的模样和过去不一样了,再加上他那时候有些小,记忆自然不是特别的清楚,而张小余的又不总是露出那让他觉得莫名熟悉的眼神神态,所以他想了又想还是没想到。 第128章 说出 “*,你一直用这个眼神盯着我家夫郎做什么?” 季和忍无可忍了,*这眼神也太放肆了,他盯着张小余的眼珠子都不动一下的,如果不是可以确定那眼神不是那种不堪的眼神,他都想要收拾他一下了,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乐意*这样盯着自己夫郎。 张小余觉得*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反正就是这个感觉,他想难道是*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这个眼神吗?这么想着,他的心提起来,想难道当初自己被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如果是那样,自己现在这样坚持要追根寻源是对还是错呢? *总算回过神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闭上眼睛说:“你们等等,等一下啊,让我静一静,我得仔细想想!” *觉得脑子有些乱,其实他已经开始怀疑一个事了,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还得再仔细想。 *有个弟弟,是个双儿,名字叫郑渝,虽然是个双儿,但却是千娇万宠着养大的,不仅因为他是继两个儿子之后的唯一一个双儿,还因为他从小受了罪。在他出生不久的时候他们的娘带着他们去与他们的爹团聚,结果中途就有人假冒圣旨要杀了他们,郑渝被家里的奶娘抱着跑了,后来吃尽了苦头才回来,在那次事中郑渝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小小的婴孩瘦的皮包骨头,把家里人都给心疼坏了,从那时候起就格外的疼他。 郑渝就像在蜜罐子里生长大的,爱说爱笑,但是心却狠,而且越长大做的一些事越让人看不顺眼,家里的人慢慢就对他有些意见了。尤其是*,他在弟弟没有出生之前就不太欢迎这个弟弟,后来弟弟生出来了,看到那样白白净净有一双可爱眼睛的弟弟,他一下子就转了态度,特别的喜欢这个双儿弟弟。弟弟丢了之后他哭的最伤心,弟弟回来他最高兴,他想自己一定要做个数一数二的好哥哥,但是郑渝却让他又失去了那种喜欢,他发现那个眼睛会静静地看着他笑的特别可爱的弟弟好像只存在记忆中了,后来的弟弟太调皮太坏了! *慢慢的不喜欢那个弟弟了,他知道大哥也不喜欢郑渝,就连爹娘也只是心疼郑渝曾经因为他们受的苦,其实心里对郑渝也不满了。 郑家家世高贵,安享尊荣,一家和乐,众人羡慕,其实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家里有一个让人担忧的存在,那就是在外人看来最受宠的双儿郑渝。 *不喜欢郑渝,但是他真的没想到家里那个他不喜欢的郑渝不是他的弟弟! 张小余说的那些话完全和当初郑渝丢了的经历是对的上的,就连时间都是一样的,还有地点,也是在离着这里坐车不到一天的距离,可以说并不是很远的距离,当年那个奶娘虽然不姓张,但是也不能说就不是那个张大牛的妹妹。张小余说是那个张大牛的妹妹是被卖去当丫鬟了,那改名换姓也不是不可能,他知道有的府里的丫鬟小子在当了死契的下人后就会认干亲然后改姓干亲的姓。 如果那个奶娘真是张大牛的妹妹,那她就是把他的弟弟和她的娘家侄子掉了包了! *想如果是这样,那张小余才是自己的弟弟? *看着张小余,觉得非常有可能,张小余某些时候的眼神神态是那么的像自己的奶奶。而郑渝却一点儿也不像他们郑家人,也不像自己娘那头的亲人,他以前还奇怪过为什么在郑渝身上找不到一点儿和他们相像的地方,现在想想,根本不是一家人,怎么会像呢?想到曾经听过的关于张大牛家的事,他觉得郑渝的性子说不定就是随了那一家人!再仔细想想,郑渝长的和他的奶娘还真有几分神似! 好!好!好!居然敢骗到他们郑家头上了,如果这事确定了,看他要他们不得好死! *把脑袋中一团乱麻理清了,再抬头睁眼看张小余,心情就有些不一样了,想这个可能是他的弟弟呢。 如果这是他的弟弟,他会高兴死了!这个弟弟可是比郑渝强千倍万倍! 季和见*又开始死盯张小余,那眼神灼热的像在看什么宝贝,把手在他眼前摆了摆,咳了一声说:“你够了啊,这是我夫郎!” “这还可能是我弟弟呢!” *忍不住就开口反驳季和,等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毕竟这事还没确定呢,但是既然说出来了,他也就不瞒着了,把自己的猜测给说出来了。季和和张小余是什么人品他信的过,就算最后确定是他想错了,他们也不会纠缠。 季和没想到会是这样,说:“这也太巧了吧?居然是和你家有关系?” 张小余也觉得太巧了,但是想到好像自己确实一见到*就心里有一种微微特别的感觉,现在想想,可能是因为*的长相有些隐约和自己相似吧,还有就是血缘的吸引。看着手里的石头小鱼,他想也许这是上天的旨意,他想要自己找到家人吧。 *说:“能说不巧吗?不过有时候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如果不是这么巧,咱们怎么会认识呢?不过在这事确定之前,还是不要声张。” 张小余也点头,毕竟这事还只是他们的猜测。 季和心里想还真是让自己猜中了,张大牛的妹妹还真就不是张小余的亲娘,这样也好,总算和那家子极品没了关系,而且如果这事是真的,还能再好好的打击他们一番,而小余也能拥有疼爱他的家人。他是爱张小余,他们也有了可爱的儿子,但是相公孩子和爹娘兄弟是不一样的,季和希望张小余拥有许多许多的爱。 “对了,有个事要对你说,最近总有人要害我们,主要目标就是小余,一副要杀他灭口的架势,连他生的儿子都不乐意放过!”季和对*说了那些盗匪和接生夫郎的事。讲了那个买凶杀人的人的几个特点。 “你是说那个买凶杀人的人死在大牢里了?”*脸色阴沉,听到季和的讲述,他觉得这个事真要好好的调查了。 季和点头说:“是这样,我怀疑他也只是被人给指使过来的,如果真和你们府上有关,还是让你们府上也查一查吧,相信以你们的势力,一定会比较容易就查出来。” 张小余说:“如果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他们突然对我下手,肯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你们把在这里遇到我的事情说了呢?或者说了青山村的事。总之可能是你们说了让他们担心的话。他们担心会泄露,所以才会下杀手。” “是,我们是说过。” *狠狠地握紧拳头,他和季和有书信往来,季和除了给他捎信,还会给他送东西,他自然会把那些东西给家人送一些,难免会提到季和和张小余,也会提到他们住的地方!郑渝和他的奶娘这些人都能听到! 这一点确定后,又可以确定了一分。 季和皱眉说:“看看你这次来了以后会不会又发生什么事吧,看来我又要好好的保护小余了。” *说:“我会把人留下来保护你们!我会尽快把这个事告诉家里,一定早日让这个事真相大白!” *一想到自己本来该有一个可爱的弟弟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结果却被人给调包了,让郑渝那样一个讨厌的人在他的家里作威作福,占了属于他弟弟的一切,最后还想要害他的弟弟,想要让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永远的失去这个亲人,他就恨不得快马加鞭回到京城把那些人给抽死。 第129章 国公府 郑源本来是想要亲自赶回京城去调查这个事,但是想到张小余和那个胖乎乎的眨着葡萄一样大眼睛的小葡萄,他就舍不得离开,再一想自己骑马再快也比不过他身边这几个护卫,倒不如让人日夜兼程去送信,这种事交给大哥办最好,他嘛,就留在这里陪着他的弟弟和小外甥好了! 虽然还没有十成十的证据证明张小余是自己的弟弟,但是在郑源心里,他已经认定张小余是自己弟弟了,一想到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合自己眼缘脾性的弟弟,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外甥,郑源表面上虽然还保持着冷静,心里却已经把自己化身成十八个小人手舞足蹈! “咳!我今天是不是表现的一直英明神武?风度翩翩?儒雅潇洒?英俊不凡?” 郑源咳了一声,转头问跟在后面的小厮,眼睛直直看着他们,好像只要小厮说个不字,他立刻就会如何如何。 两个小厮想自己家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他问的这问题好怪啊,但就算没有那如同刀剑一样的眼神逼迫,他们也会挑好听的说,跟在郑源身边时间也不短了,他们有眼色呢! 听到两个小厮对自己的肯定,郑源笑着点点头,但是心里却没法自己骗自己啊,他几乎要抓狂了,想自己以前在张小余面前一直表现的太差了啊!他可是哥哥,哥哥!哥哥应该是稳重成熟,英明神武,儒雅风流,贵气逼人!而不是像他之前那样,他之前表现的根本就不沉稳如山啊,倒像是哪家出门在外游山玩水的公子哥,这样的他怎么能让弟弟仰望他呢?怎么能! 郑源心里刚才还在狂欢的小人立刻变成一群捶胸顿足扯着头发哀号的小人。 算了,以后如果当不成让弟弟仰望敬重的哥哥,就当个把弟弟宠上天的哥哥吧! 郑源心里安慰着自己。 郑源让身边的两个护卫回京城送信,而他就带着剩下的人住在了得水庄,开始了天天奔着季和和张小余处住跑的日子。 “来,来,小心肝,小宝贝,快看这里!舅舅手里的拨浪鼓好玩不好玩啊?对舅舅笑一个,舅舅就给你玩!”郑源摇着手里做工精巧的拨浪鼓,对着小葡萄笑眯眯地说,看着小葡萄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小嘴巴张成圆形喔喔地叫着,小胖手向他伸过来,他心里别提多喜欢了,伸出一只贼手就要去揉那圆圆的小脸蛋,却被一只手给拍开了。 季和说:“什么小心肝小宝贝的,你肉麻不肉麻?还让我家小葡萄给你笑一个?你怎么不给我家小葡萄笑一个啊?儿子,咱们不理他,那拨浪鼓本来就是你的,被那个无耻的给抢走了逗你呢,等一会儿为父把他轰走。” 小葡萄虽然还小,听不懂自己父亲在说什么,但是却已经会认人了,听到季和和他说话立刻咯咯地笑了。 郑源不乐意地说:“季和,哪有你这样的啊?我可是小葡萄的舅舅,叫他心肝宝贝有什么不对的?哪肉麻了?小葡萄小心肝,你对你父亲笑的那么甜,也给舅舅笑一个啊,舅舅可疼你了,别说这么个拨浪鼓,就是你要军中的大鼓舅舅都能给你要来!” “我儿子要那个做什么?他又不去当敲鼓的也不去打仗。还有你指不定是不是他舅舅,先别乱叫。” “我肯定小余就是我弟弟,错不了!”郑源说:“我从小就觉得我家里那个不顺眼,想着我弟弟怎么会是那个样子。对小余就不一样,小余是怎么看都像我弟弟。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小余不是我弟弟也没事,经过这事我就认了小余当弟弟!那我还是我们小葡萄的舅舅!小葡萄是不是很喜欢舅舅啊?来,给舅舅笑一个!” 郑源看着小葡萄对他笑了一下,立刻高兴的又连忙摇手里的拨浪鼓,一点儿也不怕季和再拍掉他的手,又奔着那柔嫩的小脸蛋偷袭过去。 张小余刚给小葡萄弄了奶回来,站在帘子外听着郑源的话,挑起嘴角一笑,他想如果郑源真的是自己的哥哥好像也不错,能有这样的家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再说京城郑家,郑泽接到了弟弟郑源的信,打开来一看不由的一愣,这信居然是用特殊手法写的,一面是正常的墨写的报平安的话语,而另一面却是用特殊的药水写的,只要拿在火上一烤就能显出字来。想知道另一面是不是用了药水自然有他们兄弟才知道的标记,别人是猜不出来的。而这种信他们一般是不写的,这次弟弟怎么会写呢?能有什么秘密的事值的他用这种药水写信? 郑泽忙把人支开,一个人在书房把信烘烤一回,字迹渐渐显现,他仔细看起来,慢慢眉头皱起来,嘴唇抿成一条线,整张脸都阴沉了,最后读完了信的时候他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想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堂堂国公府居然被个卑微的奶娘给算计了吗?! 对郑渝这个弟弟,郑泽也是不喜欢的,只是他性子沉稳,就不像郑源那样喜恶分明,虽然表面上对郑渝并不是多亲近,但表现的还像个哥哥,可心里对郑渝确实是不喜欢。本来想着把他嫁了,以后只要他在夫家不兴风作浪,他就尽了哥哥的责任给他撑腰让他在夫家享受荣华富贵也就罢了。但郑渝却偏偏不顺他的意,不顺家里人的意,非要和他们看不上眼的成亲,还为了让他们同意差点儿自己和对方成就好事,真是把他的兄弟情给磨的差不多了。 现在知道郑渝可能并不是自己的亲弟弟,而是鸠占鹊巢的那只鸠,他心里一点儿难过也没有,有的只是愤怒和理所当然。郑泽和郑源虽然性子大不相同,但是这个时候在想法上和郑源同步了,也在想怪不得郑渝这么不像他们家的人,原来根本就不是他们家的人! “爹,你看看这封信吧。” 郑泽找到自己父亲,把信交给了他,他想这个事不能瞒着父母,他们也在为郑渝的事烦心。 郑国公的夫人看着儿子脸色严肃,说:“泽儿,我听说源儿让人送信回来了,这是源儿的信吗?你脸色不好看,他信里说了什么?别是闯祸了吧?” 郑泽说:“娘,二弟没闯祸,不过确实是有事,对咱们家来说并不是祸,但却比祸还要让人来的恼怒!” 郑国公此时已经把二儿子的信飞快的看完了,有些不敢相信这信上所写,又从头看了一遍,这才把信放下,握了握拳头,手上青筋浮现,只要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郑国公愤怒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的表现。 郑夫人一见柳眉也皱起来,想看来真如大儿子所说,他们家遇上事了,她也顾不得什么了,过去就把郑国公手里的信给抢过来,仔细阅读起来,等看完了整个人都如风中柳丝,不断地哆嗦着,一只手捂住嘴,眼圈红红的。 “原来是真的,渝儿不是我们的孩子!他真的不是我们的孩子!我早就该相信自己的直觉,早就该相信!” “夫人,你是说你早就感觉到他不是咱们的孩子了?”郑国公问,他虽然对郑渝失望,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夫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来,但也从来没有怀疑过,没想到自己的夫人却怀疑过。 郑夫人点点头,说:“他被抱回来时又瘦又小,和被抱走的时候相差太多,当时我们以为他是病的瘦成那样的,所以并没有多想。后来他长胖了长好了,又以为那是因为孩子长大了一天一个样。但是孩子是从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总是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只是那永忠家的又一直在我耳边说郑渝受了多少苦,我一心疼,就没再顾的那一丝儿不对劲!现在想想,那个永忠家的分明就是看出我起疑了所以才打断我的怀疑!这个该死的奴才!” 郑夫人说到最后捂住嘴,忍不住泪水滚滚落下,想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流落在外受苦受难,而自己明明当时已经有些觉得不对劲却还被人给糊弄过去了,生生的害的她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她就痛不欲生。 第130章 拷问 郑夫人哭的几乎晕过去,郑国公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劝,说不怪她,谁能想到一个平时老实忠厚的女人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来呢?而且后来他们也滴血验亲了,证实了确实是他们的孩子啊。 说到这滴血验亲从前可是慕国一直以来信奉的验亲手段,但是后来有人证明这个方法根本不准,这就是几年前的事。如果没有这个事,可能郑家现在还不会对郑源传来的消息这么快就接受了大半。 永忠家的这个女人平时表现的也非常的好,只要接触过她的人都说她老实沉稳,而且心地善良,还曾经救过怀着身孕的郑夫人,因此得了郑夫人的重用,还让她当了自己生下的双儿的奶娘。她也很是尽心尽力。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妇人居然会做出把孩子掉包的事情来?还敢做出杀人灭口的事! “只是不知道阿渝他是不是知道这个事。” 郑国公皱眉,其实他心里已经怀疑郑渝知道了,永忠家的做出这种事来,难道只图一个让自己侄子过上好日子吗?让娘家人过上好日子的办法很多,并不一定要冒这么大的风险用这个办法,而且还根本没管娘家人,只是把孩子掉了包。他怀疑她只是为了自己能得到更大的好处,那么现在郑渝早已经大了,肯定早被永忠家的告之实情了。 郑泽说:“恐怕已经知道了,爹,娘,你们不觉得从他十三岁那年之后他就突然有些变了吗?好像对咱们更加的热情,对他的奶娘那一家子也更好了。” 郑夫人回想了一下说:“好像是这样,记的那一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之后就更粘我了。原来他被咱们宠的有些娇蛮有些调皮,从那之后就变的懂事许多,我当时还很欣慰,觉得他那一病倒是长大了懂事了,现在想想他可有就是在那个时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郑夫人想原本的郑渝是表里如一,后来却变的表里不一了,她是欣慰过后发现了这一点,还难过了一阵,想自己怎么生出这么一个有心机又心狠的双儿,其实他根本不是自己生的,他从根子上就随了他的亲人吧,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让他变的学会伪装自己了。 如果郑渝也知道这个事,那么让人去杀张小余的事应该也和他脱不了干系,否则就凭着永忠一家子就算能出的起那些钱,也没有本事让一个人在大牢里没两天就死了。郑渝却是有这个本事的,就算他没有这个本事,他自己想要结下亲事的那一户人家也会有会帮他。 “如果他真的参与了这个事,那咱们可真是养了一只狼。” 郑夫人难过地说,虽然对郑渝的感情已经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淡了许多,但是到底也是当成亲生的孩子养了这些年,哪能一点儿感情也没有?掉包也是大人办的事,和他没有关系,怪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就算他知道了还继续隐瞒也可以归结于他害怕。可如果他参与了害张小余,就无法让人原谅了! 郑泽冷淡地说:“他本来就是一只狼,做这种事也是正常的。爹,娘,你们也不用伤心了,他之前做的事让咱们如此的为难,现在正好趁这个机会了结了。” 郑国公到底是个男人,很快调整好心情,安慰妻子说:“不要难过了,你想想,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咱们的亲生孩子就要回来了。源儿不是和咱们说过吗?那是一个特别可爱的孩子,又坚强又善良,就像你一样,就像我们曾经想象过一样。这是一件好事啊,你可要保重身体,咱们还要看看他,好好的补偿他呢。” “我就是替这个孩子伤心啊!他这些年过的得多苦啊,我可怜的孩子,还几次三番的差点儿被害死!” 郑夫人眼泪又落下来,她现在就算没有听到永忠家的承认她换了孩子,没有见到张小余,可心里已经相信那是自己的孩子了。一想到他受的罪,她就难受极了,原本对郑渝还有的一丝感情也更加淡了。 郑国公和郑泽也沉默了,他们曾经有多疼爱郑渝,现在就有多心疼那个流落在外的孩子。 虽然几乎已经确认了整个事,但还是要亲自从永忠家的嘴里听到实话才会让事件事明朗起来,而且还要调查那些害张小余的人是不是他们派的,所以把永忠一家子控制起来是必然的。 永忠两口子现在还在府里当差,而他们唯一的女儿已经被放了藉嫁人了,因为他们安国公府的关系,小两口现在过的很滋润。 郑泽让人对永忠两口子严刑拷打,请了他们的女婿来看,对这个男人,郑泽只见过一面就知道是个很会见风使舵的人,而且他也不是对他的妻子多么的深情厚意,只是看中了永忠两口子是郑国公府里的得力人,想沾光过好日子罢了!否则怎么会在外面有女人还有儿子?让他知道丈人家失势了还会连累他,他恨不得立刻脱身吧! 郑泽并不确定这个叫程千的人能知道这事件事,毕竟这个事太大了,不过不让他们狗咬狗,怎么能知道更多的事呢? 事实是还真有惊喜,程千一见岳父一家被打成那个惨样,亲耳听到国公世子说不会放过他们,立刻就开始给自己脱罪,说自己根本不知道永忠他们指使人买凶杀人的事。听到郑泽问到他们是不是帮着郑渝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他以为郑泽是要调查郑渝做的那件丢人的事,立刻一股脑地说了。 郑渝看不上郑国公他们给给找的成亲人选,认为他们要把他低嫁了,所以他自己给自己找好的亲事,找的人家偏偏就是郑家看不上眼的静王府。当年着郑夫人带着孩子们去与夫君相聚,有人假传圣旨要害他们性命,那背后指使之人虽然被认定为当时谋乱的一位王爷,但是郑国公却认为是静王府,可惜刚刚抓到一些线索就又断了。这些年来他们两府也是多有不和,结果郑渝却和静王的三儿子私下相识并定情,要嫁到静王府去,简直就是活活地打了郑国公全家的脸。 程千说的就是这件事,说了永忠两口子在其中帮着牵线跑腿的事。 郑泽想不用他说,他也能猜到,现在也只是确定了。其实程千的作用除了这个,还有一个最大的作用,就是针对永忠两口子的那个女儿。 程千的妻子现在已经是平民了,不再是郑国公府的下人,想收拾她虽然有办法,但是让他们内部解决一下不是更省事吗?想到自己那个流落在外的弟弟受的苦,郑泽对永忠两口子一直当成宝一样护着的女儿也是恨之入骨,想凭什么自己该锦衣玉食着长大的弟弟要去受苦,而他们这做下恶事的奴才的女儿却因为她那对没良心的父母在国公府受重用而过着比一般富户人家的女儿还要幸福的生活? 郑泽虽然外表是翩翩贵公子,但是内在却是冰冷无情,唯一能让他心变的柔软的只有他的亲人和认可的朋友。 还记的当年郑夫人再一次有了身孕,已经有了一个弟弟的郑泽那么盼着有一个妹妹,想自己一定会疼爱她,后来娘还是给他生了一个弟弟,但却是一个双儿弟弟,他当时看着那个有着可爱眼睛的婴孩,觉得他比妹妹还可爱,别提多喜欢了。可是那个可爱的弟弟居然被换掉了! 郑泽无法原谅做这件事的人。 程千的妻子听到了自己的丈夫出卖了她的父母,也听到了程千在外面有外室还有儿子的事,听到他说对自己没有感情,要带着那外室和儿子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的话,气的火冒三丈。 另一方面,永忠两口子挨不过严刑拷打,再加上不想连累女儿,终于招认了他们做的一切坏事。 第131章 奶娘张氏 永忠家的,也就是郑渝的奶娘郭氏,不,其实该是张氏,本来是乡下农家的一个小姑娘,被卖到大户人家去当丫鬟,后来随着那户人家离开家乡,因为失手打死了主家一个亲戚,所以逃跑了,后来无意中遇到一个出门在外投奔亲戚的老妇人,那个妇人的孙女正好死在路上,她正愁没有身份,所以努力接近这个老妇人,帮着那个老妇人把孙女安葬了,然后请求这个老妇人让她顶替了那个死了的女孩的身份。这个老妇人见她心地善良又能干,听信了她一番假话,又想着自己孤身一人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也是好的,所以就同意了。 张氏随着那老妇人去投亲,才到地方安定下来,那老妇人就生了病很快死了。留下张氏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在那个地方。 张氏在大户人家长大,早就不习惯乡村生活,而她又没有嫁妆,嫁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正发愁的时候就遇到了永忠,看着永忠长相端正又对她有意,还是大户人家二管家的儿子,她索性咬咬牙就再次把自己给卖了,嫁给永忠,再次成为奴仆。 本来张氏是从外面娶进来的,并不受重用,但是后来她救了怀孕的郑夫人,情形就发生了改变。 张氏长相清秀,又很会为人,府中上下就是再会挑刺的人对她也没什么说的,再加上她又救了郑夫人,在给郑夫人生下的双儿选奶娘的时候就考虑了她。 郑夫人选奶娘自然不是随意选的,她本来已经选了三个人选,这三个人选从身体到性格还有她们的身份都要合适才行。而且这三个人还都经过了考验,保证人品都是真的好,并不是别人夸大。最后那两个奶娘人选因为各种原因没被选中,张氏当选。 就因为张氏的人品实在是好,面对财富能不动心,面对严重却能逃避的错误也能勇于承认,面对需要帮助的人能善心地帮忙,郑夫人才放心地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她。对这样的一个人,真的很难怀疑她会拿个假孩子冒充,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会那样做,就像不会想到一只羊会吃了狼一样。再加上后来还滴血认亲了,更是几乎没人怀疑孩子的真假。 郑夫人是有一丝怀疑,但是滴血认亲都确定那是她的孩子,再想到张氏的人品,想到她曾经救过自己,再要怀疑都有些觉得对不住张氏了。所以那丝怀疑就被压下去了,郑夫人想也许只是自己离开孩子的时间长了才会觉得有些陌生,孩子饿瘦了,然后长大了,自然会有变化,自己就是爱乱想。 “永忠家的,我自问对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郑夫人还是来看张氏了,她堂堂一个国公夫人居然被一个奴才给欺骗了这么多年,害的她与亲生骨肉分离,养了别的孩子这么多年,怎么想都难受,她要亲自来问问张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氏已经全招了,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所以郑夫人来问她,她老老实实地答了。 “我想要荣华富贵。” 张氏想要过好日子,为此她能在脱离了奴仆身份后再一次投身这个行列,虽然她在国公府过的很风光,但是却依然是个下人,以后就算被主子开恩放出去成平民,那也只能是个小富,看过国公府的富贵后,她哪还愿意出去?但不出去又只能一辈子当个伺候人的下人,她又不甘心。 本来张氏只想着对她伺候着的双儿好些,到时候让这个双儿把她当成娘似的看,大户人家少爷小姐对奶娘比亲娘还要亲的又不是没有。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可是她发现郑国公一家对这个双儿太好了,郑夫人虽然让她当奶娘,但是她本人却也很离不开那个孩子,照这样下去她这个奶娘根本没多少机会和孩子培养感情。 后来发生了那场意外,张氏抱着孩子与郑夫人他们失散了,正好当时就离着她的家乡很近,张氏就抱着孩子回了一次家。当她看到嫂子于槐花也生下了一个双儿,而且还和自己抱来的双儿长相差不多,她就对了歪心思。 张氏知道就算哥嫂知道她把孩子给换了也不会找她,只是一个双儿,她的哥嫂不会在乎。再说就算他们想找她也找不到,他们穷啊,没有钱他们怎么找孩子?再说她已经改名换姓成了另一个人,还去了很远的地方,到时候在深宅大院里一藏,谁能找到她呢?事实也是像张氏想的那样,张大牛他们发现孩子被换了也没找。 “没想到啊,这些年都平平安安的过来了,最后二少爷居然遇到了小余,还和他一个乡下人处的那样好,真是天意。”张氏一脸惨淡。 “夫人,我们让人去害小余,我们罪该万死,只求你放过我的女儿。” “你心疼你的女儿,怎么就不想想我也心疼我的孩子?”郑夫人脸色冰冷,“你把我的孩子扔在了那个地方,还要害他的命,你心肠如此狠毒,还想要我放过你的女儿?你想的倒好!” 张氏立刻抬起头说:“夫人,是阿渝要那么做的啊!他害怕失去在国公府的地位,所以才逼着我们去做这件事!夫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想要害小余的性命,当年我就直接把孩子害死了,又怎么会留他一条性命?我是贪图荣华富贵,但我还没有心狠到一定要杀死小余,是阿渝逼我们的!” 郑夫人冷哼道:“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夫人!夫人!夫人你饶了我的女儿吧!夫人!” 张氏看着郑夫人离开的背影不断地哀求着,却没有得到回应,她颓然地垂下头,回想自己这些年做的事,想一步错步步错,全是自己的贪心惹下的灭顶之灾,这是上天都不放过她啊! 对于郑渝有没有参与谋害小余,没有人知道确定答案,郑家人还是想要亲耳听到他承认,但他们也知道郑渝肯定不会承认,所以他们把张氏的女儿找来,让她去找郑渝说话,而他们就在隔壁听着。 郑渝没想到隔墙有耳,也没想到表姐会这么做,所以他话里话外都承认了是他让张氏等人去把张小余害死的。 郑夫人叹息一声,养了郑渝多年,她一直是疼爱这个孩子的,后来知道他表里不一时,想要再管他已经来不及了,等到他与静王府勾结到一起,她对这个孩子的心才冷却。但是到底是养育多年,即使对这个孩子失望了,即使知道他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是想要给他一条好的退路,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已经狠到让她不想给他退路了! 郑国公握住妻子的手,他也不明白,明明这些年他们对郑渝虽然娇宠却不纵容,为什么他还是会长歪了,难道就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身世吗?不,这个孩子其实从小就流露出了他狡猾狠毒的一面,只是他们压制着他才没有表现的太明显。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这个孩子明显就是随了他的亲人了。 “爹?娘?!” 郑渝看到门一开,父母出现,他们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心腹下人,立刻惊呆了,想到刚才说的话,他不可置信地看向表姐。却见表姐已经飞快地跑到郑国公他们面前跪下求饶,说她已经照他们说的做了,求他们放过她。 郑渝知道自己上当了,一张白晳的脸更加的白了,惊恐地看着郑国公夫妻二人。 “爹,娘,你们听我说……” “不用说了!你刚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郑国公冷淡地说:“就当我们这些年养了一只狼。把他抓起来!” 一声令下,下人们立刻把郑渝给抓住捆好。 郑渝叫道:“爹,娘!你们养了我这么多年,你们舍得吗?舍的吗?!我错了,你们饶过我这一回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孝顺你们,好好的对待张小余,你们就当你们有两个双儿,不行吗?” 郑泽从后面走出来,说:“我们郑家不需要你这样狠毒的人,本来你是无辜的,如果你没有去害我的弟弟,即使你和静王府勾结,我们也不会把你怎么样。可是你敢让人去杀人灭口,我们若是放过你,又怎么对的起我那流落在外受苦受难的弟弟!” “你们可以把我嫁到静王府啊!你们现在知道我的身世了,你们可以放心,我一定不会帮着静王府的人和你们过不去,我可以为你们得到很多的好处!”郑渝着急地说,他觉得面前的父母哥哥真的恨极了他。“你们难道真的就为了那个在外面野生野长的张小余放弃我吗?我才是你们亲看着长大的!” 郑夫人说:“你还没懂吗?你害我的孩子,我没办法再把你当成我的孩子!” 郑渝愣住了,他想自己为什么要害张小余,还不是想一直当他们的孩子吗?他有什么错?他生活的好好的,突然有人对他说他不是国公府的血脉,他只是乡下人家的一个穷孩子,他不乐意回去过那种他想也不敢想的生活,他想要留在这里,他有什么错? 郑泽说:“你知道,我们一向反对你去与静王府有来往,你还想让我们把你送去静王府?你死了这条心吧。” 郑渝又不断的哀求,但是没用,被手劲很大的下人拉扯着,看着父母和哥哥离开,他想要喊叫都不行,嘴里被塞上了东西。 第132章 去看张小余 郑源把家里来的信交给张小余让他看,那信里写了从张氏的嘴里已经问出了实情,张小余确实是他们郑家的骨肉,他们会尽快赶过来。 郑源见张小余放下信纸,对张小余说:“小余,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我们以后一定不会让你再受苦了!你放心,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事,我们都会给你办到!” “不用了,我现在过的很好。” 张小余笑着说,他的心情还算平静,自从长大之后他就对亲生爹娘没有什么太大的向往,没想过要他们给自己什么温暖补偿,只是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执念也在和季和一起生活的这些日子里慢慢的淡了,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和自己的相公儿子相伴在一起,即使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张小余其实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当然,张小余也不是不高兴,毕竟比起被自己的娘给故意抛弃比起来,被人掉包更能让人接受一些,一个不爱自己的娘哪比的上一大家子疼爱自己的亲人来的好呢?在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之后,张小余当然不会嫌弃自己的家人多几个人。 郑源这些天来也清楚了张小余的想法,他清楚这个弟弟真的不怨他们把他弄丢了,不怨他们让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也知道他愿意和他们相认,但是他更知道这个弟弟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他永远也不是只属于他们郑家的宝贝了。就因为清楚这一点,郑源觉得高兴之余又很是失落,看着季和的眼神都带着怨念。 “你现在过的是还不错,不过如果季和对你有一星半点的不好,你就张嘴。不用家里别人,我就饶不了他!”郑源对张小余说,但眼睛却看着季和,“季和,你听到了没有?这可是我弟弟!” 因为把季和当朋友,知道季和虽然出身乡野,但却有本事,所以郑源倒也觉得弟弟和这样一个人过日子也并不委屈,只是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许给了别人,他怎么都觉得心里难受啊,再觉得季和不错,也忍不住想要威胁几句。 张小余连忙说:“阿和才不会对我不好,他对我特别的好。” 郑源心里血泪横流,想这是自己的弟弟啊,自己心目中可爱的弟弟啊,就这么成别人家的了,而且还这么护着他的相公,真是伤心啊,他更恨郑渝的奶娘张氏了,都怪她贪心狠毒地把他的弟弟给换了,要不自己怎么会这么可怜? 季和倒是郑重地说:“我会对小余很好。” 季和知道张小余的性子,既然知道郑家人并不是故意抛弃他的,他肯定会认郑家人,那么郑家的人就是小余的娘家人了,也就是自己正经的岳家。就算小余已经嫁给自己了,他还是要对他们另眼相看,要让他们知道自己会对小余一辈子很好很好。 郑源见季和态度认真,心里总算舒服了,知道这对小夫夫感情好,再加上他也实在没好好的当过哥哥,也就不摆娘家人的架子了。 郑源抱起小葡萄,对他说:“小葡萄,我是你小舅舅,你是我小外甥。都说外甥像舅,你看你长的多像我啊,将来肯定也是个迷倒万千姑娘的美男子。” 张小余忍不住笑出声。 季和抿抿嘴角,说:“我儿子长的像我,一点儿也不像你,你可别胡说。” 郑源说:“我可没胡说,你看小葡萄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多像我啊!” 季和仔细看看儿子,再看看郑源的脸,说:“别说,还真有一点像。” 郑源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说像我吧!你不承认也不行。” 季和挑起嘴角笑道:“是有一点像,也就耳朵这一点像。” 张小余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对季和太了解了,一看季和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让郑源如意,最后果然如此。 郑源瞪了季和一眼,看看小葡萄的耳朵,说:“耳朵像也挺好的,都说我耳朵大耳垂厚是有福之人,我们小葡萄也是有福气的。” 小葡萄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他父亲是个从现代穿越来的,还随身带着灵泉,短短的时间就发家致富成地主了,而他爹亲居然是国公府流落在外的孩子,国公府里一群人等着弥补他的爹亲,注定了他的爹亲后半生会富贵无边。小葡萄有这样的父亲和爹亲,他一生下来就会享福。 小葡萄红润的小嘴笑的咧开,口水一个劲地向外流,根本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多么的幸福。 等郑源离开,看着已经睡着的小葡萄,张小余给小葡萄打着扇子,季和给张小余打着扇子,屋子里除了打扇子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了。 季和想还真是奇妙啊,自己喜欢上的人居然有着这样离奇的身世,但他并不担心,因为他的小余不会离开他和孩子,小余说了,他会永远和他在一起,不管是这个平静的乡村,还是繁华的京城,他在哪里,小余就会去哪里,他们和孩子才是要永远在一起的一家人。 季和想自己本来觉得自己已经过的很好了,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做的更好,他不能给张小余的家人一丝把小余从他身边带走的可能,虽然他知道他们带不走,他还是不能让他们对自己不满意,毕竟他们是会真的疼爱小余的家人啊。 郑国公一家人在赶来的路上除了想张小余,就是想张小余嫁的人,从郑源的口中他们也知道季和对张小余很好,要不是他,张小余早就给人当小侍去了,那小侍哪是那么好当的,要是去了现在指不定能不能活着呢!就冲这一点,这个双婿他们也认下了,何况季和对张小余是真的好,为人也好,能让郑源欣赏并且结交成朋友的人肯定是差不了的,郑源虽然外表看着有些不稳重,但是其实很是聪慧稳妥。 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没亲眼看到,还是不放心啊。 郑泽为了安慰父母,把当初郑源告诉他的季和念的那句诗和他们说了,郑国公夫妇听了那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后对季和的好感倒是又多了一分。 郑泽改为骑马,看着前面的路,心里想那次离开的时候,他哪里想到他与自己的亲生弟弟擦肩而过,而这次归来,终于能见到这个弟弟,总算是上天有眼。 因为急着见张小余,一行人抓紧时间赶路,虽然带的人和东西都多,但也终于用最快的时间到了。 郑夫人看着车窗外的田野风光,看着那在田里弯腰劳作的人,眉头微微地皱着,尤其是看到几个离的近的庄户人家的姑娘媳妇后更是眼圈红了,她想就是这些干着轻快一些活的女人们都累成这样又黑又瘦的,她那个身为双儿的孩子该是受了多大的苦啊,她虽然出身好,可也知道平常人家不看重双儿,双儿嫁人的多,但是干的活却和男人是一样的。她的小余肯定也是受了不少的罪。那个孩子从生下来时就身子骨不好啊,肯定受的罪更大了。 郑国公这一路上大多数时候都坐在马车里陪着夫人,一看她眼圈又红了,连忙安慰她,这一路上总听她说她的担忧难过,他一见她难过的模样又怎么会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他心里也难受啊。 “老爷,夫人,前面到了桃花村了。大少爷说要把人送去了,来告诉老爷夫人一声。” 车外有人禀报。 在外面,他们一率称家里的主子为老爷夫人少爷,不再用国公府里的称呼了。 郑夫人闭闭眼睛,再张开双眼时眼神冷淡,说:“知道了。” 郑国公则是什么也没说。 外面通禀的人所说的事情是指把程千一家子送去桃花村。 对于永忠夫妇,他们是没有好下场了,也没要他们的命,而是送去最苦寒的地方受活罪了,到了那种地方他们想逃也逃不出来,因为是以奴仆之身被送过去的,永远也不会被放出来。据说到了那个地方的人都是生不如死,很少有活的长的。 程千和他的一家人倒是不用去受那个罪,但是他们的家产全都没了,又被押回了原藉,这辈子只能在小村子里面生活,连镇上都不能去。他们没房又没地,而且还是得罪了贵人的人,愿意接近他们的人可以想象能有多少,所以等待他们的生活将是一辈子的穷苦,还将要被人排挤欺负。 至于说郑渝,他也被带回来了,对于他也是有安排的,就是把他送回给他的亲娘,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到底是养了多年,郑家的人把对自己家孩子的爱全都给了郑渝,即使后来那份爱越来越淡直到没有,又因为他害张小余而恨不得杀了他,但是真要下手还是有些难。最后还是郑泽说把他送到于槐花身边去。至于说他对张小余做的那些事,等他回到于槐花身边后再解决也不迟,那个时候郑渝就真的不是他们郑家的孩子,而是张家的孩子,是他们郑家的仇人。 郑泽心里想也许对郑渝来说,死都要比回到那个穷苦的家里要好,毕竟郑渝是那样一个留恋荣华富贵的人。 郑国公夫妇同意了。 这次归来的路,是郑家人认亲的路,也是一些人回归到他们本来生活的路,有人喜悦,有人痛苦,有人能回去,有人却再也回不去了。 第133章 相见 “进多他爹,你说这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得是什么模样?是不是很威风很严肃?我这腿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发软。”田婶子对田大强说。 因为郑国公他们准备到这里来,季和想着不能这事不能再瞒着田婶子他们,已经把这个事和他们说了。让他们心里有个缓和的过程,别到时候太紧张。 田大强他们知道了张小余的身世后全都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还会有这么离奇的事,然后就是惊慌,他们可认了张小余当干双儿呢,张小余那可是国公爷家的孩子。田婶子就是再舍不得张小余,也觉得自己家这身份配不上张小余了,结果还没等他们说话,张小余就感觉到他们的拘谨了,对他们说他们永远是他的义父义母,要是他们因为他是国公家的孩子就不认他了,那他就不认亲爹娘了。 田大强一家人因为张小余的话感动的要命,也决心一定不能给张小余丢面子,就算他们身份上不高,但也不能让人看不起。郑家人是张小余的亲爹娘,他们还是和小余相处这么久的义父母呢! 就因为这么想,田婶子这些日子以来连说话吃饭都斯文了许多,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现在听到有人报说郑国公一家已经快要到了,她一下子就觉得腿软了。 田大强心里也紧张,但是他比田婶子强多了,至少表面上没事,他扶着田婶子,笑着说:“你也别腿软了,国公爷他们就算再威严那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不比咱们多条胳膊多条腿,吃不了人。再说了,能生出小余和*公子那样性子的夫妻肯定也差不了。咱们只要像平常那样就行了,你就别再装什么斯文了,一只乌鸦再装凤凰也装不像,尾巴就没那么长,翘再高也没用啊。” “你说啥呢?!说我是乌鸦!我是乌鸦你是啥啊?” 田婶子被田大强前面的话劝的不那么紧张了,听到最后几句眼睛就瞪起来,这么一发火,倒是真的不紧张了。 田大强哈哈一笑。 这时候一个下人跑过来告诉他们说郑家人已经到了大门口了。 田大强和田婶子立刻向大门口去迎接了,等他们到了之后一看那架势又紧张了,想这得来了多少人多少车啊,虽然经过了长途跋涉,但是这一队人马依然那样的光鲜夺目,让人一看就觉得不是寻常人家出游。他们过去的时候人和车马还在不断地向里进,张山正在紧张地来回来去的地跑,对于他这么一个乡下庄子的管家来说,接待这么一行人物还是太紧张了,田大强让随后赶来的田进多去帮忙,田婶子让木木站到她身边来,她也好扶着他一些,木木虽然身子壮实,但是她还是紧张他肚子里的孩子。 木木也老实地站在公婆身边,眼睛和他们一样看向一个方向,那里有一辆最华丽的马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先迎过去了,看他那态度就知道是郑国公夫妻了。 田大强他们没走的太近,因为看到季和抱着小葡萄陪着张小余站在那里,想他们肯定要相认一番,这个时候过去太添乱了。 田婶子想这国公爷果然如同想象中一样的威风,国公夫人也是如同想象中的端庄秀丽,看着真年轻啊,说二十多岁都有人信,真不愧是京城里面的贵人。看到她过去把张小余一把抱在怀里哭的声音在她这里都能听到,田婶子鼻子也发酸了,想这贵人也不容易啊,自己的孩子被人掉了包,白白养了于槐花那死婆子的娃十几年,真是可怜。只希望她以后好好的对小余,就凭着小余那么个好性子,肯定会好好的孝顺她。 张小余被郑夫人紧紧抱住,听着她哭的肝肠寸断的声音,眼睛也有些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掉下来。 “你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 张小余轻声劝着,他一点儿也不怪这个女人,还很可怜她,他想着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事,自己的小葡萄被人给换走了,他肯定会伤心死。 郑夫人被张小余这么一劝,哭的更伤心了,感觉到张小余的手放在她的肩上轻柔地安抚着她,她又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张小余是个体贴温柔的孩子,从他的言语和动作就能看出来他不怪他们。难过的是这么好的孩子居然受了那么多的苦,而她这个当娘的却什么也没能为他做。 张小余只能陪着郑夫人一起哭,两人一个放声哭,一个默默哭,一样的让人心疼。 *说:“娘,你别哭了,你看小葡萄都快要被你们给吓哭了,这小模样多可怜啊。” 张小余一听立刻去看儿子,发现儿子被季和抱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嘴里咬着拳头,口水横流,哪有一点儿哭的模样。他松了口气,见郑夫人也成功地被*骗到,终于忍住哭声,但还是轻声地抽泣着,他连忙拿出手帕来给郑夫人擦眼泪。 郑夫人被张小余温柔地擦着眼泪,双手握着张小余的另一只手,紧紧地盯着他,仔细地打量,一边看一边想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啊,长的可真好,一看就是个好孩子,看这眼睛长的多好啊。 郑国公也在仔细地打量张小余,做为父亲,他的感情更加内敛,但是他对张小余的疼爱和内疚一点也不比郑夫人要少。同时他还看向张小余身边的季和,想这就是他的双婿了,看着还不错。然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小葡萄身上了,眼睛一下子亮起来,这可是他第一个孙子辈啊! “这是小葡萄?长的可真好,这么大动静也没被吓着,一看就胆子大,像我。” 季和听到郑国公这句话,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想这郑国公不愧是*的爹啊。他家小葡萄胆子大明明是像他啊,看热闹不怕事大讲的就是他! 郑夫人也看向小葡萄,一看之下也喜欢上了。 郑泽说:“有话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郑泽已经在一旁把季和一家三口纷纷打量完毕,又观察了这四周的环境和所有人,对一切都还算满意,想季和是个有能力的人,把小余照顾的不错。比起郑夫人他们的情绪外露,他就显的比较沉稳,但是他心里却这个弟弟也是很关心的,说起来,当年他也是那么的喜欢这个弟弟,现在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美好,他要做的就是看着他过的好,而且让他过的更好。 “小余,咱们进去说吧,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郑夫人握着张小余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张小余笑着点头,看到田婶子一家在旁边站着,连忙让他们过来,给他们引见。 第134章 相认,登门拜望 郑家人已经从郑源的信里知道了张小余的许多情况,当然包括他认了干爹干娘,知道田家人对张小余非常好,他们也心存感激,并不会因为田家人是身份低微的乡下农户就看轻了他们,见他们行礼,立刻就把他们拦住了。 郑夫人拉着田婶子的手说:“可不要多礼,说起来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啊,小余多亏了有你们照顾,让他少受了那么多苦。” 郑国公也扶住田大强说:“田兄,多谢你们了,这里请受我一拜。” 郑国公说着就对田大强和田婶子深深一揖,他这一行礼,郑夫人和郑泽郑源也立刻跟着行礼。 田大强和田婶子等人都给惊住了,然后就连忙去扶,想这可是国公爷啊,他后面这是国公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也全是大大的贵人,现在居然给他们这小小的草民行礼,真是太让他们惊慌失措了。 季和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郑家对张小余的态度和他们家的品行了,他们对张小余是真的很在意,否则也不会对张小余认下的干爹干娘行这样的大礼,他们感激一切对张小余好的人。其实想想,换成是他处在郑家的位置上也会如此,许多人都会如此,但是如果拥有郑国公一家人这样的身份,可能就有许多人不会这样甘于自降身段去行礼了,能嘴上感谢一番,然后再给些物质上的感谢就不错了。那样也没人挑礼,还会认为那样就已经够屈尊纡贵了。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显的郑家人对张小余重视,显出他们家的人品不错。 季和为张小余能拥有这样的家人感到高兴,张小余是他最爱的人,他曾经有着那样可恶可厌的家人,过着那样可怜可悲的生活,现在即使他给了张小余一个家,他们还有了儿子,但是也不能代替父母兄弟那样的亲人,虽然有田家人,但是田家人也不能代替,而现在他终于拥有了这样的亲人,做为真心爱张小余的人怎么有不会张小余高兴呢? 张小余呆了一下,心里也很感动,这一刻他与郑家人的关系又亲近了一分。 田大强被郑国公叫了一声‘田兄’,激动的脸都涨红了,还好他脸黑,倒是不太看的出来,只是一开始强撑住的沉稳劲儿也散了一半,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用叫他田兄,说不敢当,又说张小余很是乖巧懂事,他们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又请郑国公进屋里去喝茶,连声吩咐张山上茶,要上好茶。 张山立刻答应着。 田婶子被郑夫人挽着手,感受到郑夫人那双手的柔嫩,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檀香,都快要不会走路了,心里一个劲地想着自己居然被国公夫人这么亲热的挽着手走路啊,真像做梦啊,这国公娘娘平时挽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自己一个乡下村妇居然能有这样的福分,这辈子都有的夸耀了! 田进多忙活完了就过来和木木走在一起,扶着他,问他紧张不紧张。 木木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一开始是紧张的,后来发现郑家人全都很和善,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田进多笑了,想自己的夫郎就这点好,他呆纯憨厚,但却不是那么容易被人骗,反而最清楚什么人好什么人不好。 田进多觉得连木木都觉得郑家人和善,看来这郑家人对他们是真的和善了。那么对季和应该也是会很和善了。田进多不担心郑家人对小余的态度,也不在乎郑家人对他们田家是冷是热,他担心他兄弟季和啊,小余现在身份从地上飞到天上,就算季和已经和小余成亲生子,小余更是不会因为郑家就离开,但要是郑家人看不上季和也让人心里不高兴啊,那好事不就变坏事了?现在看郑家对他们都这样和善,那说明这家人人不错,不会在乎什么身份之类的,他就不用再为季和发愁了。 一行人先是去了待客厅,张山已经殷勤恭敬地送茶上来,那茶是季和存放在旁边小间的,都是很好的茶。 郑国公品了一口,点点头,说:“好茶,这茶也是季和你炒的吧?你送去京城里给源儿的茶我们了有幸喝到了,很是不错。听说你酿酒也不错,源儿一直念叨着你酿的葡萄酒。既然会酿酒,那么酒量应该也不错,到时候可是要陪我好好喝几杯。” 郑国公看着季和,从一见到季和他就把季和上下打量过了,心里倒是满意季和的相貌气度,觉得他与小余站在一处倒是般配。也听郑源说过季和对小余很是爱护。现在看到季和和小余即使只是眼神互相那么对视一下都能让人觉得温馨,他就更满意了,对他的态度可以说很温和,就像对郑源郑泽似的,但又少了一丝严肃。 季和立刻笑着答应。 郑夫人也看着季和,她不是那种以出身去看人的人,郑源眼光也不错,他说好的人那一定不会太差,尤其后来郑源和季和书信往来,郑源还会把季和送去的东西分给他们,那些东西虽然看着都不贵重,但是却能看出用心了,也能看出季和大概的人品。那时候郑夫人就对季和很有好感,想疼爱夫郎的男人一定不会差,现在知道这是自己家的双婿,她就观察的更仔细了,不过怎么看,都觉得季和除了出身差一些,别的还真没多大毛病。 郑夫人又看张小余,怎么看都觉得他好,再看看他怀里的小葡萄,心里高兴又难过,高兴小余日子过的好,难过自己不是让小余过的好的那个人,明明她这个当娘的最应该让他过的好啊,她却来迟了。 张小余看郑夫人眼圈又开始红,立刻把小活宝小葡萄送上,抓着他的一只小胖手冲郑夫人挥挥,嘴里说:“小葡萄,快给夫人打个招呼。” 小葡萄很给面子,小嘴一张,口水一流,啊啊了两声。 张夫人给逗笑了,拿手帕抹了抹眼泪,说:“小余,我不是夫人,我是你娘啊,你能不能叫我一声娘?” 郑国公一听这话也看向张小余,他也希望听张小余叫他一声爹。 张小余抱着小葡萄,看着小葡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把他交给了季和,然后冲着郑国公郑夫人跪下,叫了一声爹一声娘,还不等他磕头,就被两人扶起来,郑夫人抱着张小余哭,郑国公抱着他们两个,也流下泪来。 张小余只能又安慰他们,他既然接受了他们,自然不会纠结于叫不叫爹娘,事实也是他叫的很顺口,并不觉得为难,可能也是因为郑家人真的让人觉得亲近的原因吧。然后他又向郑泽郑源行了礼,叫了大哥二哥。 季和也随后给郑家人一一行礼,郑家人也受了礼,这算是正式认下他这个双婿了。 田大强众人纷纷在旁边笑着说恭喜,气氛好像比之前更加的亲近自然了。 郑家人拉着张小余说了好一会儿话,几乎都是在问他这些年过的如何,张小余没有细说,但是田婶子和田进多可是在旁边说了一个详细,尤其说了张大牛一家是怎么对张小余的,又说了张大牛家现在的惨状,说是老天有眼,这是报应到他们头上了。 郑源说:“爹,娘,大哥,现在那张大牛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嫁出去的女儿,我已经去看过了,过的很不好。” 郑源其实真的很想让于槐花她们过的更不好一些,但是都不用他出手,于槐花和张丽娘就过的很不好了,他怕自己再出手,那两个人就要活不成了。他觉得还是让她们活着吧,那么活着真是比死还惨。 郑夫人脸色冷淡,想真是恶有恶报,本来那张家被换了孩子也是无辜的,但是他们不该把所有的怒气全撒到她的孩子身上,她的小余何其无辜?!如果不是季和,她的小余现在不知道有多可怜,就算他们找到他,又怎么能抚平小余受到的痛苦?!一想到那种可能,郑夫人就对张家厌恶不已。 张小余对郑夫人说:“娘,你不要生气了,我现在过的很好,为那些人生气不值。” 郑夫人握住张小余的手,想小余现在是真的放下了,可不代表她愿意放下,她一定要给小余出这口气,上天报应他们,那是上天的事,她这个做娘的也要有所行动。说到张家的人,她就顺势把怎么处理张氏一家人的事给说了,也提到了郑渝,问张小余的想法。郑家的人是想要把郑渝交还给于槐花,但是在此之前还是要问一下小余,毕竟郑渝要害张小余。如果张小余有别的想法,他们也不会反对。 结果张小余和郑家的人想的一样,他也认为把郑渝还给于槐花是最好的结局。 大家都清楚,郑渝回到于槐花身边并不会过的很好,因为于槐花根本就不是一个会疼爱双儿的人,更何况张家现在可以说是青山村最穷的人家了,名声又不好,等郑渝回去,他的名声会比张家的名声更差,谁敢得罪国公府的人呢?到时候等待郑渝的生活可想而知,绝不会比程千一家子的生活要好。 “现在天还没黑,正好去拜望一下曾经帮助过你们夫夫的人。尤其是季和你大伯那里,说起来也是我们的亲家了,要登门拜望!” 郑国公见气氛不太好,就笑着转开了话题。 郑夫人也说:“是啊,是要去拜望。” 季和说:“还是我去请我大伯大伯母他们一家人过来吧。” 郑国公立刻说:“不必!还是我们去吧,我们去拜望他们,不仅因为他们是你的大伯大伯母,还因为他们照顾了小余,你就别再多说什么了。现在我们先是小余的爹娘,然后才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 季和一听这话就不拦了,他也是很尊重季大发一家人的,刚才拦一下也只是因为郑国公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高,他不开口拦一下不合适。 第135章 冯氏后悔 郑国公这次带来的人不少,光护卫就有二十人,另外还有管事小厮丫鬟婆子总共十人,要不是得水庄屋子多,都要住不开了。这次去青山村,除了留下收拾东西和帮着准备晚上的饭食的人,剩下的人全被郑国公带去青山村了。 郑国公一家人并不是张扬的人,但是知道季和和张小余在青山村曾经受到的委屈,他们都想要给他们挣回脸面,所以这次一定要端起架子抖抖威风,让那些曾经看不起和欺负过他们家双儿和双婿的人好好看看,他们家可不是好惹的,季和和小余可是有人疼有人护着的! 护卫们听了命令全都换上护卫的衣服,再骑上高头大马,立刻威风凛凛宛如天兵,护着几辆马车直奔青山村。 田进多划船过了河,先奔着青山村去了,他得把这个事告诉季大发一家人,免的他们到时候手忙脚乱。 季大发一家也已经知道了张小余的身世,却不知道郑国公一家会亲自从京城赶过来,而且还要到他们家来拜望,还真的有些慌了手脚,张氏都不知道做什么了,直说不用来不用来,他们过去就行了,说着就要拉着季大发赶紧出门。 季青倒是只惊了一下,然后就冷静了,拉住张氏劝道:“娘,你不要慌。进多不是说了吗?他出来时国公爷他们也已经动身了,说不定现在都过桥了。” 田进多笑着说:“是啊,现在想来已经过桥了,国公爷说了不想你们去迎他们,所以我是特意掐着时候过来的。你们好好的收拾一下家里,然后到门口迎一迎就行了。国公爷说了,他可是把你们当成亲家看,你们也只要把他们当成亲家看待就行,别太紧张了,给咱们和子掉了面子也不好啊!” 季青笑着说:“进多说的是,爹,娘,咱们可要撑握好分寸,不卑不亢就好,不要给阿和掉面子。” 季大发也冷静了,想是啊,季和现在的情况可算是攀了高枝了,虽然季和在他们眼中十分的好,但是说到底配国公爷家的双儿也是有些不够格。就算是国公爷一家接受了季和,他们也得给季和争口气,别扯他的后腿!他想通了这些,拉着张氏就开始安慰,让她像平时那样就行,千万别没了底气,可也千万别显的不恭敬。 张氏慢慢的也冷静下来,开始麻利的收拾屋子,又指使着季大发和季青去把院子里好好的收拾收拾,就算是个农家院,也别让人笑话了。 季大发和季青见她这样,也只能照她说的去做。不过还没等他们收拾呢,张氏又让他们快去换衣服,换家里最好的衣服。两人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觉得不用换,但是还是被张氏催着去换衣服了。 田进多倒是想帮忙,不过他想着还得去告诉村长和季二爷田老爷子等人,让他们也做好准备,郑国公可是说了只要是善待了季和和张小余的人家他都会去感谢,这几家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只要是田进多去报了信的人家一听这个消息全都惊呆了,他们可还不知道张小余的身世呢,虽然知道张小余不是张大牛家的孩子了,但也全以为他是张大牛那个妹子的孩子,那能有什么好身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张大牛的妹子抱来的国公爷家的孩子,这张家的人可真是作孽哦!不过倒是造福了他们,谢天谢地啊,他们没做过对不住张小余的事,还帮过季和,现在这不就来福报了,国公一家人都听到他们的名字了,还说要见他们,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的大好事! 几家人一阵鸡飞狗跳,他们倒是没像张氏那样想着打扫屋子院子,只是忙着换他们最好的衣服,好好洗脸梳头,有胡子的还好好的梳了胡子,然后就匆匆忙忙地向外跑,直奔着季大发家里去了。 “季二爷,你们这一大家子跑这么快做什么啊?是好事还是坏事啊,看你们这有人慌有人笑的。也说给我听听啊,要是好事也让我沾个光,要是麻烦事,我也能帮个忙啊!” 季孝正在路上走着,大摇大摆的,看着季二爷急匆匆地跑着,身后跟了一群,他挡在他们面前笑着问。自从他成了江康的大舅哥,他的日子就好过了,平时帮着江康管管田地,剩下的时间就是享福,现在村子里谁不知道他季孝啊,也就是没尾巴,要是有尾巴他早就翘到天上去了。现在看到季二爷他们这样,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去攀谈几句,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好让人高看一眼。 季二爷正着急赶路呢,他也年纪不小了,跑着多累啊,结果突然前面挡个人,要不是他使劲收脚,都得撞到季孝身上去。他心里本来就生气了,一听到季孝这么说,想到他曾经对季和的所作所为,立刻拉长了脸,心想着不是他势利眼,这季大财一家子以后可得再远着些了。 “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麻烦事?我们这是好事!不过你也沾不上光,你还是躲开些吧!耽误了我们的事你可担待不起!”季二爷的儿子本来就不待见季孝得志便猖狂的模样,现在知道季和成了国公爷的双婿,心里多少有些幸灾乐祸,不等季二爷训斥季孝,他就开口了,语气很是嘲讽。 季二爷说:“别说了,咱们还是快走!” 季孝见他们这一行人都不乐意理自己,有的人更是一脸嘲讽地看着自己,心里很不乐意,一不乐意,他又把季二爷给拦住了,问他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晚去一会儿还能担待不起,笑着说难道是县令大人来了吗? 季二爷被季孝拦了一回又一回,不禁恼了,对季孝厉声说:“季孝,耽误了我们迎接国公爷一家,我回来就打断你的腿!给我让开!”说着就把季孝向旁边一扒拉,大步走了。 季孝被季二爷给扒拉的差点儿摔个跟头,等站稳了气的差点儿破口大骂,但是想到季二爷说到了国公爷,又惊的没敢骂,跑上去抓住季二爷的小孙子,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少年被季孝拉住很恼火,他也想见国公爷呢,再加上刚才看到了家人对季孝的态度,他对季孝语气也不好。 “说了你沾不上光就是沾不上光了!国公爷是张小余的亲爹,现在找来了!哼,要是你们没和和子哥断亲,那就是你们的亲家公了!可惜啊,你们把和子哥赶出家门了,现在这亲家也不是你们的了。我可听说了,国公爷要去大发叔家呢!我们也要赶去呢!你快放开我,我还想见见国公爷呢!” 季孝张大了嘴,手一松,看着人跑远了,他伸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疼的直咧嘴,知道自己没做梦,不由的一股火直冲脑门子,眼前一片黑啊,他真想就这么晕倒算了,可惜就是没晕。 季孝一转身就向着家里跑去了,他得去给爹娘送信,看看这事怎么办! 季大财和冯氏都在家里,两人正坐在院子里葫芦架下,一个喝茶一个抽烟,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看着很是悠闲自在。周桂花带着两个女儿坐在远一点儿的地方,都在做针线活。大门一声巨响,把五个人都给吓了一跳,一起抬头看向大门,见季孝一脸惊慌地跑进来,全是一愣,想这是怎么了? 冯氏最先问,周桂花紧随着问出口。 季孝喘了好几口气,这才把他听来的消息说出来。 院子里一片寂静,显然都惊呆了。 “你说啥?!张小余居然是国公爷的娃儿?!现在季和成了国公爷的双婿了?国公一家子现在都到村子里来了?还是去了季大发家?” 冯氏尖声问,声音都在发抖,她是又气又惊又怕又恨,还有就是后悔,她本来以为自己把季和给赶出家门这辈子永远不会后悔,因为季和是他们家的克星,有他在他们家就没好结果,但是眼瞅着季和日子越过越好,她确实是有些后悔当初对季和太狠了,如果当初和他断了亲但是态度好一些,说不定也能通过季大发一家子从季和那里得到好处。但是后悔也晚了,她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后悔了,所以她强忍着,后来季秀儿嫁了江康,他家的日子好过了,她这份后悔才淡了,现在季和却突然有了个国公爷的岳父,她那股子后悔又冒出来了,而且越冒越多,像刀子一样扎的她五脏六腑都疼的慌。 季孝点头,说:“我是听季二爷他们说的,他们现在都跑去迎接国公一家人了!还说国公爷要去大伯家!爹,娘,你们说国公爷不会把大伯一家人当成亲家看了吧!” “什么亲家!只不过是大伯!有什么资格当国公爷的亲家!”冯氏气愤地尖叫,看向季大财,“老头子,你说怎么办?难道就让你那大哥出风头了?!” 季大财的手从刚才就一直抖,现在还在抖,他抖着手拿着烟竿子,用力嘬了一口,呛的用力咳咳起来,咳了半天,他叹口气说:“国公爷愿意把谁当成亲家就把谁当成亲家,反正,咱们是当不成了!” 季大财的心里也像滴血似的难受,国公爷啊!像他们这种小老百姓有的人一辈子连县令都可能见不到一次,更何况是国公爷了,那种该在京城里天天拜见皇上的贵人他们一辈子能听人说起几回就算是长了见识了,哪能奢想能见上一面啊!现在国公爷居然到他们村子里来了,而且还是他儿子的老丈人!明明该是他的亲家,可现在成了什么情况?断了亲的儿子的老丈人,他们有什么脸面去见人家,有什么脸面说自己是国公爷的亲家! 多好的一门亲家啊,就这么没了! 季大财现在都不想看冯氏,他怕自己一看冯氏就想要抽她一嘴巴,要不是她,又怎么会把季和给赶出去呢?他一开始也没狠下心啊!如果不是她狠下心来,自己是不会把儿子赶出去的,就算赶出去,也不会显的那么无情,无情到现在连一丝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周桂花心里也是一阵的惋惜,她想如果没断亲,那这个家肯定能一跃成为这一片最有名望的家族,就是县令见了他们都会巴结吧,那她的儿子肯定能飞黄腾达,她的女儿说不定都能嫁到官宦家去当官太太。现在呢?别说这些美事了,国公爷能不记恨他们家就不错了! 季小玉咬咬嘴唇,很是不甘心。 季小香眨眨眼睛,心里对国公一家人很是好奇。 季孝还在不停地追问,季大财已经到了容忍的最后关头,就差甩个大巴掌到季孝那张不停催问的嘴上了,还没等他动手,冯氏就先像头脱了绳子的疯狗一样跑出去了。 第136章 打脸 “快!快把她拉回来!万一惹恼了国公一家都不要活了!” 季大财见冯氏气势汹汹地跑出去就急了,他怕冯氏一时头脑发昏再跑到国公爷一家子面前胡说八道去,就冲着他们家以前对季和的那些事,他们家肯定落不到什么好啊,他们家对张小余也没什么好态度,张小余更是和季和的感情好的蜜里调油,平时见到他们眼睛都不向他们看一眼,可见对他们家有多不喜,现在跑过去不是找不在自吗? 季大财脑子还算清醒,一边吩咐季孝几个跑的快的,一边自己也追出去了。 季孝和周桂花也不傻,就算再后悔错失了一门好亲家,再想着能挽回,也没想过让冯氏这样疯了似的冲到国公一家面前去啊,那不是攀亲,那是找死去了啊!他们的日子刚好过一些,可不想死呢!两人跑的可比季大财快多了,很快就把冯氏给追上了,季孝先追上的,狠狠地抓住冯氏的胳膊,差点儿没把冯氏的胳膊给扯脱臼了。 冯氏骂道:“唉哟,疼死我了!你个不孝子想把你老娘的胳膊扯断了吗?!” 季孝连忙松了松,好声好气地说:“娘,对不住了,是我手重了,我这不是担心你跑到贵人面前去吗?那可不得了了!你别以为你去了国公爷他们就会把你当成亲家看吧?别忘了你已经把季和赶出家门了!亲都断了,季和也不认咱们,你去了不是自讨没趣吗?” 冯氏刚才也是一急之下才跑出来,现在被季孝这么一说也醒回神来,脸色有些灰败,但又不甘心,说:“难道就这么放过去了?那可是国公啊!” 季大财这时候也跑过来,扯着冯氏的胳膊说:“不过样还能怎么样?!你还想再让国公爷他们厌了咱们,到时候咱们在这个村子里可别想过的好了!” 周桂花也说:“是啊,娘,你可别乱来。想处好关系就慢慢来,这么一下子跑过去倒让人看了笑话。” 冯氏总算冷静下来了。 季小玉和季小香也跟着跑出来了,她们全对外面的热闹很好奇,想着那是从京城来的贵人,不知道是什么打扮什么排场,这样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她们都不想放过。看到爷爷和爹娘把奶奶给拦住了,至少他们家不会丢人现眼了,两人松了一口气,然后心思就全飞远了,听到不远处的喧哗声,都忍不住了。 季小玉拉住季小香,趁着家里人不注意,悄悄地从另一边溜走了。 季大财四人也听到了,季大财连忙扯着冯氏就要家去,这个时候他们家就是笑柄,还是躲到家里去吧!但冯氏不乐意,她说自己不能上前去,从旁边悄悄看看总行吧,至少要让她看看,否则她心里气更不顺。季孝和周桂花也想看。季大财没办法,只能由了他们,他也跟在他们身后,四个人躲在一个拐角处向外看着。 林永新带着家里人和季二爷和田老爷子一群人去村口迎接了,迎到了人,然后又在前面带路。 这个时候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田进多告诉了别人,那些被告诉的人自然也会让人去告诉他们的亲朋好友,然后一个告诉一个,许多人家就都知道了,纷纷跑出来想看看京城里来的贵人是什么模样。进村的路要经过村里的田地,在地里干活的人也看到了,尤其是看到了那些人里有田大强和季和之后就更好奇了,也不是多害怕了,跟在后面就回来了,反正地里的活也跑不了,回来再干嘛!这么一来人就更多了。 那么多的神骏异常的高头大马,那么多的带刀的穿着精致同样衣裳的精壮汉子,个个面无表情,眼睛像鹰一样警惕冷漠,吓的看热闹的村民们全都闪在两旁,尽力靠着墙,生怕挡了路。还有那一辆接着一辆的马车,虽然郑国公他们已经用的是他们认为最普通的马车了,但是其实即使在县城也算是很华丽的马车,让这些平时见牛车驴车骡子车最多的村民们看的不眨眼,想那车里坐的人也不知道得是多么尊贵的人。没看到跟在马车两边的丫环婆子都穿着绫罗绸缎吗?那衣服料子可真是好看,颜色别提多正了,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能闪瞎人的眼睛似的,不用猜也知道多值钱,说不定他们一辈子的衣服布料也买不来人家穿的一身衣服呢。 “大姐姐,你看啊,那个走在马车边上的是个丫鬟吗?她头上的簪子居然镶着宝石啊!红红的可真好看!还有她戴着个翡翠镯子,腰上还有玉佩呢!她的鞋都绣着花呢!是绸子的鞋面!” 季小香惊叹道,心里很是羡慕,想这些人穿的这么好,吃的也一定很好了,住的肯定更是像天宫一样的房子,要是自己也能像她们那样就好了。 季小玉心里也嫉妒的要死,但是却对季小香表示鄙视,说:“看你那没出息的模样!你还想当丫鬟去不成?要当也是当那车里做的主子啊!” 季小玉想到张小余可能就坐在那马车里,心里别提多羡慕了,想不就是个双儿吗?怎么就有这样的好运气,居然有那样高贵的父母,而自己这么美好的女孩子却只能是农夫农妇的女儿呢?上天真是不公平! 看着季和还有田大强都骑在马上和他们身边的英俊公子笑着说话,季小玉这时候对冯氏的怨念达到最高点,想要是奶奶没有把三叔赶出家门,那现在她们也能走过去啊,就凭她的伶俐和美貌,到时候肯定能讨到国公一家人的喜欢,说不定就能嫁给一个像那两个公子一样英俊贵气的男人,可现在一切都变的那样的飘渺,她甚至连走过去都不行,只能躲在这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在瞅着! “唉呀!奶奶出去了!” 季小香突然猛地一扯季小玉,忍不住惊叫,她刚才可听爷爷说了如果奶奶跑到国公一家面前他们一家子都得不了好,可奶奶现在出去了啊,这可怎么办?! 季小玉当然也看到了,她心里又害怕又紧张还有些兴奋,想着万一国公一家人是宽厚仁慈的人家呢?如果是那样,说不定他们就不会怪爷爷奶奶把三叔赶出家门,反而会体谅他们一家的苦衷,让三叔不要怪他们,然后认下他们这门亲戚呢!国公爷一家都是很高贵的人,他们一定能体谅他们吧! 季小玉想着如果是那样,那不管季和和张小余乐意不乐意,他们都得听国公的话,国公的话他们怎么会不听呢?他们肯定不敢让国公不高兴。那自己不就也有一步登天的机会了?季小玉全心全意地请求着自己的奶奶能聪明一些抓住这个机会。 冯氏现在心里却在骂娘,想着这是哪个混帐王八蛋把她给推出来了,可摔死她了! “刘大憨!刘二憨!你们两个干什么?!不想活了是不是?不想活了你们直说,我送你们一程!” 季孝一见他娘被推出去了还摔了个大马趴,气的转头去看,见是刘旺家的两兄弟,气的大骂。 季大财让周桂花去扶冯氏,他也转头皱眉问刘大憨刘二憨为什么这么做。 刘大憨说:“我就是看季二婶子在那里偷着瞅怪累的,想把她向前推推,哪成想她那么不禁推啊。季孝,你至于吗?还喊打喊杀的,难道你还真想要了我们的命?在国公爷面前你就敢这么大声嚷,我看你还真够胆子大的,看来真是不怕啊。” 刘二憨也说:“就是,不就是推了一把吗?” 刘家兄弟自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是想帮一把冯氏,他们是故意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家得了季和的恩惠,他们感激季和,对曾经把季和赶出家门的季大财一家人就十分看不顺眼。刚才路过这里,听到冯氏趴在这里偷看外面还不断地说着季和的不好,他们就来气了,过来就把冯氏推出去了。 季孝气的还想和他们嚷,被季大财拦住了,季大财想今天可是丢大人了,不能再继续丢人了。他让儿子快去扶冯氏。他刚才可看到了,冯氏这一被推出去就吸引了那一行人的注意,人都停下来了,正指指点点呢! 季和也看到了冯氏,脸上的笑容淡了,想这老婆子还有脸过来,真是服了她的厚脸皮了,等听到季孝骂刘家兄弟,他才知道原来冯氏是被推出来的,心里又觉得可笑。 田大强说:“和子,走了,这种人理她做什么,白白坏了心情。” 郑泽见他们的态度,问冯氏是什么人。 郑源撇撇嘴角说:“就是阿和那个没缘份的娘。” 郑泽点了点头,对季和的事情他们家也已经全清楚了,对于冯氏的愚昧无情全是十分的鄙夷。在他们看来季和并不是扫把星,只是冯氏把所有的过错和不幸全都怪到季和身上,为那些过错和不幸找借口。做为一个亲娘,她这么做是十分让人厌恶的。尤其是像他们这种和亲生骨肉失散了多年的人家,对她这种自己把亲生骨肉向外赶的行为更是不喜。 冯氏被周桂花扶起来,看着大家全都用那种嘲笑的眼神看着她,还有人小声议论着她,说她错把福气当晦气,好好的儿子给赶出家门,现在后悔也没用了。还说她跑过来想攀亲戚真是做梦,说她是自打嘴巴。可把她给气死了。 “婶子,就算是季和成了国公爷的双婿,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看这激动的都摔了个大跟头,再摔个好歹的,急着看亲家也不用这么急啊!” 有人笑着在人群里掐着噪子叫。 冯氏心里想这是哪个王八蛋啊,掐着个噪子她也听不出来,让她知道是哪个肯定饶不了他! 旁边的人听了都笑,嘲笑冯氏的成份多些。 季大财脸躁的通红。 周桂花低着头不吭声,却把身子向冯氏身后缩了缩,好像这样别人就笑话不到她头上一样。 季孝这时候也不敢吭声了,刚才刘家兄弟的话把他吓住了,他还真怕让国公爷恼了他,万一殷他抓起来可麻烦了。他看向季和那一边,想着现在都有人把他们的身份说出来了,也不知道国公一家人怎么想的。 走在最前面的郑国公也因为后面的情况停下了脚步,陪着他一起走着的林永新等人也连忙停下来,知道了后面的情况后心里全骂季大财一家人不懂事。但现在国公爷面前他们什么也不敢说,万一这国公爷是个看重血缘的,就算季大财一家把季和给赶出家门,说不定也会被原谅呢。在不知道国公爷的想法之前,他们可不能乱说。 郑国公淡淡地说:“走吧,我那亲家可还等着呢!” 一句话就让旁人明白了,在郑国公这里,只有季大发一家子才是他们的亲家,季大财一家子什么也不是! 郑源看着冯氏等人,冷笑一声说:“这亲家可不是乱攀的,像那种把亲生儿子当成扫把星赶出家门,还有脸要生养银子,最后看儿子过好了还想再上门占便宜的人家,我们可不敢要这种亲家!” 郑泽更是淡淡一笑,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就是与他们一样品性的人才能与他们相交。”说完一双淡漠的眼睛慢慢地扫视了一眼众人,那眼神分明是在说你们谁会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呢?这一眼过去,立刻有不少人与季大财一家子离的远了一些,那些没反应的人也被熟识的人拉了一把。 季和说:“走吧,我大伯他们还等着,不要去在意无关紧要的人了。” 一行人又继续前进了。 众人看了一眼季大财一家人,同情的脸,鄙视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更多的是决定以后离他们远远的。 冯氏等人都走过去了,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季大财一张脸已经从红变成白里透青了,让季孝把冯氏背回家,然后也不理他们,自己大步回家去了。 第137章 送郑渝回家 在场的人都可以肯定,季大财一家人以后日子要难过了,他们可是惹上了国公爷了,就算国公爷不可能在这个地方生活一辈子,但是只要国公一家人张张嘴,有的是人愿意为贵人出力啊。 季小玉本来还有些期盼,看到那一幕立刻失望了,她到底年纪小,还不清楚自己家将要面临着什么。 季小香更不清楚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因为一年到头吃不到几回肉而嘴馋的小丫头,但是却还是喜欢看热闹,虽然冯氏在那里晕倒了,她知道自己家丢人了,但是还是不太想放过眼前的热闹,还要拉着季小玉继续跟上去。 季小玉也不想回家去,就和季小香一起去了。 马车里,郑夫人听着田婶子说着季大财一家的事,心疼地看着张小余,说:“好孩子,亏着阿和是个有主见的,要不你有这么个夫家可真是受罪了。放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来欺负你们。” 张小余说:“只要他们不再来打扰我们平静的日子就行。我还好说,就是阿和很受委屈,他们明明说阿和是和他们家相克的,说阿和是扫把星,却又总想着让阿和对他们好,还去打扰大伯一家人。如果不是大伯一家心思坚定,说不得连这么一门亲人都没有了。” 张小余并不是一个爱告状的人,但是关系到季和,现在有了郑国公这样的大靠山,他自然要给季和解决一些麻烦。 郑夫人握住张小余的手笑着说:“好,全都交给娘了,你就放心吧。” 郑夫人对于张小余这种有话直说的态度很欣喜,她就怕小余和他们见外,从心里,她已经想了无数种让季大财一家人老老实实的法子。想就这样的人家,真该让他们一辈子过的悲惨才好。 田婶子见张小余和国公夫人相处的这样好也高兴,想小余可终于苦尽甘来了,本来嘛,像他这样可爱乖巧的孩子就该有这样疼爱他的爹娘,只不过因为恶人从中作梗,才让他转了这么大个圈才得到这样的亲情。不过她觉得就因为错过了这么多年,国公一家人对小余更稀罕了,真不知道该替小余高兴还是难过啊。 季大发一家人已经等在家门口,远远的就听到喧哗声,不止一个人跑来报信,说国公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张氏紧张的直揪衣袖,悄悄地问季大发自己的模样如何,脸上有没有脏东西,头发有没有乱。季大发又安慰她。正安慰着呢,人就已经到了家门口了。 郑国公很是亲切地和季大发行礼,脸上带着笑容,管季大发叫季兄,管张氏叫嫂夫人,看着季青眼前一亮,想这就是季大发夫妻的长子季青了吧,听说卧病在床多年,病一好就中了秀才,也是年少有为啊。他本来就想着季大发一家对自己的双儿双婿很照顾,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他们,其中就有提拔季青这一点。现在看到季青风度翩翩眼神清明正直,言谈优雅,举止大方,很是不卑不亢。立刻对季青有了欣赏之意。 郑泽郑源也过来了,郑源也和季青的关系处的很好,给郑泽介绍,说:“大哥,这就是季青,怎么样,是不是比你强?” 季青行了一礼,笑着对郑源说:“郑源,别忘了你还输我一盘棋。” 郑源立刻说:“好了,好了,我不乱说话就是了!” 原来季青和郑源下棋是有赌注的,郑源还欠着季青一个赌注。 郑泽很聪明,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对季青能这么利落的治住郑源也有些佩服,笑着对季青回了一礼。 张玉娥已经机灵的去和张氏说话,带她去马车前接郑夫人,这么一来又和郑夫人说上话了,引的田老爷子和季二爷家的女眷们很是扼腕,不过也都笑着在旁边陪着。 郑夫人拉着张氏的手又是一番寒暄,她出身高贵,见过无数大场面,对这种小场面可以说是十分的应付自如。张氏觉得面前这个端庄贵气的夫人可真是亲切,她本来还挺紧张,但是一和对方说话就不紧张了。 在家门口就互相寒暄了一会儿,然后还是季和说进屋里说话,他们这才进了院子。 门外看热闹的村民们很是遗憾啊,因为他们进不去,门口可是守着一群带刀大汉呢!不过看着那些人从马车里向院子里搬东西,他们也是开了眼,只见那大包小包大盒小盒的搬了好几趟才搬完,不由的都想不愧是京城里来的贵人啊,出手真大方!想季大发家这回可是发财了! 季小玉和季小香没能到前面去看,不过她们躲在后面,听到前面的人说着里面的情景,也能知道个大概,两人全都很是羡慕嫉妒季大发家得到了那么大的体面和那么多的好处。 郑国公一家人亲切,季大发一家恭敬,说起话来倒很是融洽,再加上旁边有林永新等人时不时的凑个趣,屋里是一片欢声笑语。 因为有外人在,也没有说太多话,季和对季大发说晚上得水庄摆了席面,请季大发一家人过去,就连江家的人也让人去送信了,到时候全是自家人,而像林永新季二爷这些村里人就要等到第二天了。 林永新等人一听明天也要请他们去吃酒,全都很高兴,纷纷谢过郑国公。 从季大发家出来,就是去张大牛家,郑国公他们决定把郑渝送回到他本该生活的地方去。 坐在马车里,郑夫人脸上虽然还带着笑,但是眼神却有些悲伤,她是恨郑渝心狠手辣想要谋害她的亲生孩子,她也确实对郑渝有许多不满,但是那毕竟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虽然说她疼爱他是在以为他是自己亲生孩子的基础上,但是哪能说没有一点儿感情呢?现在郑渝被送回这个小村子里生活,回到他的亲生母亲身边,虽然她没要他的命,但是她知道郑渝以后的生活不会比死了强多少。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睛,从心里深深地叹息一声,不想让小余看到她的难过,因为小余比郑渝还要可怜,小余才是她的孩子。 张小余哪能不知道郑夫人的难过呢,他想自己以后要对郑夫人好一些,其实这件事情里,郑夫人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娘,我抱小葡萄抱的累了,你帮我抱一抱他。” 张小余为了不让郑夫人太难过,使出法宝小葡萄。 郑夫人一听这话立刻露出笑容说:“好啊。来,外祖母的乖宝贝小葡萄,到外祖母这里来,你爹亲累了,别累着他。” 小葡萄到了郑夫的的怀里,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郑夫人,小拳头摇了摇,最后张开,双手捧住郑夫人的脸,咧开无齿的小嘴巴乐了。 郑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紧紧地抱着小葡萄,不断地心肝啊宝贝啊的轻声叫着。 田婶子想还是小余有办法,也放松的笑了。 外面,郑国公也和林永新等人说了郑渝的事情,说以后郑渝要和于槐花一起生活,终身不能离开这个村子,如果他逃跑了,可以去告诉官府,官府那里他已经说过了,到时候郑渝会被当成逃犯处理。他也希望林永新等人看管郑渝。 林永新等人立刻点头答应,心里都不由的想这就是命啊,张家那个双儿虽然顶替了张小余的身份过了十几年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到头来还不是被揭穿,落的一个这样的下场?不过如果他没那样的心肠狠毒,说不定也能过着富有的生活,最少也是个自由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个犯人一样看管起来。 虽然这样想,大家还是觉得国公一家人真是太心善了,毕竟张大牛家可是那样的对待张小余,张大牛家的亲生双儿又想要害死张小余,还能饶他们一条命,怎么能说不心善呢? 张大牛家现在可以说是全村子里最让人躲着的地方,村里人都觉得张家风水不好,要不怎么能短短的两年时间里就家破人亡了?再加上于槐花现在几乎半疯了,被她看上一眼都觉得浑身汗毛倒竖,谁也不乐意理她。 于槐花今天正好坐在大门前,身上穿着一件脏的不像样子的衣服,头发也很凌乱,双眼不断地打量着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的人。 “你们来做什么?!我家都成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想害我?!我要和你们一起死!季和,我带这么多人来害我,就不怕我死也不放过张小余?!他可是我养大的,我对他有养恩!我咒他不得好死,老天爷一定会让他不得好死!你信不信?信不信?!” 于槐花看到了季和,她冲着季和嚷道,想到自己家变成这样全是从季和抢走了张小余之后发生的,她的小儿子也是死在得水庄,她就恨透了季和和张小余。如果不是还怕死,她真的想拉着这两个人同归于尽!而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又气又恨又怕,只敢用这些话吓季和,想把他们吓走。 于槐花看着那么多带刀的人,心里就怕这是季和找来的人,怕他们把她带走害死。 林永新等人真是气死了,想这个于槐花真是作死啊,这些可是张小余的亲人啊,她居然敢咒张小余! 郑国公脸色阴沉,想小余就是在这个疯婆子的手下长的那么大吗?他之前就能想象到张小余过的有多苦,就心疼他,现在这种心疼更重了百倍! 郑源哼了一声说:“林村长,你们村子里有这种人,还真是为难你了!” 林永新连忙说:“郑公子,我们村里人大多都是好的,这地里的庄稼都难免长些杂草,只要拾掇就好!” 郑源又哼了一声,眼睛看着于槐花,想这老婆子真是可恨,怪不得郑渝会变坏,本来以为是随了他的奶娘兼姑母的张氏,现在一看原来是随了亲娘! 第138章 狗咬狗 “于氏!你好大胆!这是京城里来的贵人,也是小余的亲人,在贵人的面前也敢大喊大叫!还敢辱骂他无辜之人,像什么样子!” 林永新训斥于槐花,想她可别再闹了,再闹下去可没她的好果子吃! 田老爷子等人也纷纷指责于槐花,心里对于槐花本来就不喜,现在更加不喜了,想她本来就对张小余不好,现在更是当着国公一家人的面如此恶毒,真真是丢了他们青山村的颜面啊! 于槐花吓的傻住了,想这是京城里来的贵人?还是小余的亲人?!怎么会?小余不是她那个小姑子的孩子吗?怎么会成了京城里贵人的孩子了?一定是她听错了吧?!不过她转而又是一喜,想不会是她那小姑子在外面不要脸的生下了贵人的孩子,然后抱错了,把自己的孩子抱过去成了贵人的孩子,现在发现错了,这才找来了吧?如果是那样,自己的小姑子不就发达了?就算自己再对小余不好,也有借口了!因为她的孩子被抱走了,她伤心所致才会对小余不好啊! 于槐花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这么灵活过,也许这就是人在困境中爆发出来的潜能吧。 “小余不是我小姑子的孩子吗?难道我那小姑子和贵人有什么关系?我那小姑子在哪里?让她出来见我!” 于槐花的眼睛在人群里不断地寻找着,专往那些穿着好的妇人脸上打量,那眼神就像饿了多少天的狼一样,让郑国公府跟来的婆子丫鬟全都皱了眉。 张玉娥脑子转的快,立刻明白于槐花怎么想的了,真想狠狠的嘲笑于槐花一顿,但现在可不是时候,她可不能让郑国公他们被于槐花给气着,这可是在他们村子里呢,万一气着了连累他们家可怎么办?张玉娥立刻训斥于槐花。 “于槐花!你胡说什么?小余出身高贵,怎么可能是你那小姑子的孩子?你那小姑子只是小余的奶娘,却心怀不轨,把小余和你的孩子给换了。现在事情败露,你的小姑子已经被流放。国公一家人大人大量,把你的孩子给还回来了。你还不跪下谢谢国公爷的恩情!” 张玉娥口齿伶俐地用几句话就把事情给交待清楚了。 于槐花的美梦被打碎,她想是啊,自己那小姑子又不是花容月貌,哪能勾引到主子?也就配做个奶娘!这个不要脸的,做奶娘也挺好的,没事换什么孩子!换就换吧,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一定是不想让他们一家人和她一起去享福,这个该死的贱`人,活该她事情败露被流放! 于槐花满脑子都是对张氏的怨怪,觉得如果自己也知道这个事,一定不会被人发现,那现在他们一家人都会过着富贵的生活,不会像现在这样家破人亡。她根本就没想到息的那个孩子,因为从她的内心深处她根本就不关心那个孩子,那只是一个双儿,一个她看不上眼的双儿。 看着于槐花眼睛发直嘴里不断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太清楚,但也知道她是在骂人,大家纷纷摇头,想这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 郑渝这时候被带了过来,确实的说是被拉扯了过来,他根本不愿意下马车,因为他知道如果下了马车他就要留在这个地方,再也别想离开。不用看他也知道一个小村子是什么样,在这里生活会有多么的难熬,他不要过这种日子。他一边和拉扯着他的婆子撕扯着,一边不断地哀求着,但却扯不过那手劲极大的婆子,还是被拉到了于槐花的面前。 郑渝看都没看于槐花,他的眼睛只看到了郑国公和郑泽郑源。 “父亲!大哥,二哥!我错了,你们饶了我吧!你们带我回家!不,你们只要把我放到一个庄子里就行!不要把我留在这里!我不要留在这里!求求你们了!父亲,我小的时候你抱着我,说要疼我一辈子的,你不能抛弃我啊!大哥,二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和你们闹了,我什么都听你们的,求你们不要把我留在这里!” 郑渝这几天哭的眼睛都肿了,噪了也哑了,现在跪在地上这么一哭一叫,真是可怜凄惨极了。 郑国公看着郑渝,心里也有一丝难受,但是看到于槐花,想到在自己一家人把郑渝当成掌中珠一样疼爱的时候,小余却被这个妇人打骂。而郑渝比他的这个亲娘还要狠毒十倍,他那一丝难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郑源和郑泽只是看着郑渝,面前这个跪着哭求的人也曾经是他们疼爱过的弟弟,即使他一次又一次的让他们失望,他们也想着要让他富足地过上一辈子,没想到结果会是现在这样,真是世事无常。 “你本来是无辜的,但是从你想要小余的命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无辜了。从那一刻起,你就不配再做我家的孩子,所有的亲情一笔勾销!从现在开始,你就和你的亲生母亲一起生活吧,过你本来该过的生活吧!” 郑国公对郑渝说完,又对于槐花说:“这个就是你的孩子,这些年我们一直把他当成珍宝一样的疼爱着,在你们嫌弃伤害我的孩子的时候他在享福!可他却继承了你们家的心性,和张氏一起商量着要害死小余。现在,我把他还给你,饶他一命已经是最大的宽恕!” 郑渝看着于槐花,不敢相信这个肮脏憔悴的老婆子会是自己的亲娘,再看到她身后那破旧的农家院,能从敞开的木门看到里面的情景,想到要在这里生活,他简直要疯了! “不!不!我不要在这里生活!这个疯婆子不可能是我的娘!我是国公府的孩子!我本来就该过着使奴唤婢的生活!不是在这样一个破房子里面生活!爹,爹!你带我走吧!我不要留在这里!” 郑渝跪在地上哭着,想去抓郑国公,但是却被一旁的婆子给按住了。 于槐花也瞪着郑渝,想这个就是自己生下的那个双儿?她本来就对生下的双儿没有什么感情,再看到郑渝满脸满眼的嫌弃就更加不喜欢了。想着自己当初真是生下一个祸害来,如果没有生下他,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现在还都好好的活着!于槐花很快就把她生活的不幸又转嫁到了郑渝的身上,而郑泽的一句话也让她这种怨恨达到了顶点。 郑泽说:“于氏,听说你的小儿子是被去得水庄得凶的一群盗匪杀死的?那群盗匪就是他找的人安排去的。如果不是他这么做,哪怕他不是我们郑家的孩子,我们也会念着多年的感情给他一笔钱财,让他回家来。可惜,他贪心不足。” 季和看着郑泽,心里想郑泽虽然并没有像郑国公夫妻和郑源那样明确的表示过对小余的爱护,但是他对小余的爱护还真的一点也不少,看,现在不就替小余报仇了?他这话一出口,相信于槐花会恨死郑渝。 于槐花果然是恨极了郑渝,想这个灾星啊,如果不是他作死,她的武郎怎么会死?!他就会带着一大笔金银财宝回家来,那样他们一家人就能过上富有的生活啊!全都怪这个没用的双儿作死!都是他害了这个家! 郑渝惊怒地看着郑泽,想这个家里果然是大哥最狠! 青山村的人们听到了郑泽的话,心里想的却不是郑泽的用意,而是在想于槐花生的这个双儿可真是够狠的啊,居然能□□!这种人以后一定要离的远远的! 最后不管郑渝如何的哭求,郑国公他们还是走了,郑渝知道了如果自己离开这个村子,敢逃走,就会被当成逃犯处治,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于槐花过去把郑渝拉起来,拉回到院子里,然后劈头盖脸地就开始打郑渝,把她失去家人的不幸全都发泄在郑渝的身上。郑渝也不是个软性子,被抛弃的委屈过后就是满腔的怨气和对未来的恐惧,被于槐花一打,他也开始回打,想全怪这个老婆子,不能给自己富贵的生活为什么要生下自己来?为什么不把张小余给弄死?!如果她把张小余弄死了,自己又如何会落到这个境地? 两人全都一肚子怨气,打起来都用了十分力,没一会儿就双双伤痕累累了。 郑夫人没有下马车,她一直陪着张小余坐在马车里面,她也听到了郑渝的哭求声,不过在此之前她听到了于槐花咒骂张小余,所以也没有心软,又有小葡萄在她的怀里向她露出可爱的笑容,她也就坐定了。只是她的心还是像被什么东西抓着一样。一直到马车动了,离开了青山村,她的心才慢慢地放松了,想一切过去了,以后郑渝就留在这里了,她也该放下他了。 江万贯已经接到了信,知道郑国公一家人来了,又是震惊又是欣喜,连忙带了江平和季蓝一起来了得水庄。 晚上的宴席很是热闹,经过这一顿饭,身份上的隔阂好像都弱了不少,大家宾主尽欢。 然后又请了青山村里和镇上的一些对季和他们有帮助的人,又是一通热闹。 再然后各路官员也听说了消息,纷纷赶过来拜见。 得水庄连着好多天都安静不下来了,原本这里因为季和的花卉就已经有些名气了,现在又因为郑国公一行人的到来,这里注定会成为一个许多人都知道的名庄。 第139章 宝物牡丹 郑泽这次来除了来看自己的弟弟,还身有公务,是皇上亲自下的令,需要他私下查访,是一件很重要的公务,所以这次来,他留在这里的时间可长可短,但是一定要查出一个结果来。 季和正是郑泽需要查访的其中一个点。 “严员外家的牡丹?”季和听到郑泽与他说起严员外家的牡丹,还问起当初严员外家的牡丹差点儿被人害死的事,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瞒着,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瞒着的事,“是,确实有人要害严员外家的牡丹。当时没有抓到人。因为这是严员外家的事情,我后来并没有再去管。不过因为有人要害小余,我知道一些线索,就找了两个小乞丐去寻找那个人。这期间倒也无意中找到了那个当初偷进严府害花的人。我把这个事告诉了严员外,后面的事情就没有再管了。有什么事吗?” 季和见郑泽见过严员外后就问这个事,再想到当初严员外家的牡丹宴迎来的京中贵人就是郑泽,而那一次就有人想要害花,不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不知道是什么联系,能让郑泽过了这么久还来盘问。 郑泽并没有对季和说什么,这个事情并不宜对季和说,因为事关皇上。 郑泽上一次来这个地方其实也是因为公务而来。 当今皇上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一个地方,听到有小孩子在唱童谣,大致意思他也记不得了,但是就是记的是说东南方有一个叫百花镇的地方出了宝物牡丹,只要带了宝物牡丹回去他就能有皇子了。皇上醒来后就一直记着这个梦。他年过三十,但是膝下却生的全是公主,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却一位皇子也没有。皇上觉得自己都要成为别人的笑柄了,盼皇子盼的厉害,这个时候做了这样一个梦,自然就动了心思。别人他信不过,也不愿意为了这个事就派出太多的人,就派了郑泽前来。 郑泽是郑国公的长子,同样,也是皇帝的外甥,郑国公的母亲是皇帝的姑母。这种亲近的关系之下,皇帝才信的过。 郑泽带着郑源一起来了,所幸东南方并没有多少个百花镇,郑泽除了自己亲自去,还派了许多人去别的地方先行查访,撒网式搜寻,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宝物牡丹。 严员外家的牡丹宴就在那个时候进入了郑泽的视线,季和的牡丹在那次宴会上大放异彩,让郑泽眼前一亮,决定带回京城。 郑泽那一次突然带着郑源离开,并不是急于回京,而是他又听他的下属说又发现了一个‘宝物牡丹’,但却不是花,而是人! 这个县里有两个百花镇,一个叫西百花镇,也就是季和他们所在的这个镇,一个叫东百花镇,就在这东百花镇上出了个名叫牡丹的美人。 据说这个牡丹生下来时家里的牡丹一下子全开了,因为此而得名,一个算命很准的和尚说这个牡丹将来富贵无边,是天生的贵命。 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传言就说这个牡丹是宝物牡丹,还让人觉得她是宝物的一条原因就是今年牡丹突然晕倒了,家里的牡丹又一下子全开了,她醒来后就说自己做了一个梦,梦到了有小孩子追着她唱歌谣,说什么富贵啊生子啊之类的事。当时她晕倒之后嘴里也说了那些歌谣,让和她在一起的人都听到了。 这个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开了,据说是当时和她在一起的人里面有人传出去的,牡丹还因此气的要出家,寻死觅活的,闹的动静更大了。 郑泽的下属自然也听说了这个事,就把这个事告诉郑泽了,说那宝物只说是牡丹,可没说一定是花,也许是人也说不定呢!说这个牡丹姑娘也符合条件,问是不是也带回去。 郑源是不愿意带回去的,但是随着郑泽一起来的一个副手却坚持要带着这个姑娘回去。 牡丹姑娘就这么被带进了京,被送到了皇上的面前,然后成了皇上的一个宫妃。 牡丹姑娘倒是争气,很快就有了身孕,没想到却生下了一个奇怪的孩子!皇上大怒,把牡丹打入冷宫了。 郑泽那次带回去的牡丹并不止从严家那里带回去的那几株,还有从别的百花镇带回去的,他却把季和种出来的那几株全都送给了皇后娘娘。然后皇后娘娘在生了两个公主多年没动静后又怀了身孕,并且据传很有可能就是小皇子。 皇上大喜,所有宫妃那里都不去了,天天陪着皇后,他也是极喜爱皇后那里的几株牡丹,觉得就是这几株牡丹起了效果。 如果季和知道了这些事,他一定会想这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巧合了,也许真的是天意吧,毕竟这巧合也太巧了! 皇上这时候也得到了一些消息,说那牡丹姑娘是被人安排之下才得以进的宫,那安排的人就是静王府。只是说出这些消息的人只说了一些就死了,并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还关系到静王府的许多事情,需要详细调查。 郑泽也是知道了这个事,所以才格外反对郑渝和静王府来往。 皇上这次就是让郑泽调查这件事的,一想到自己被人耍弄了,皇上就龙颜大怒,一定要查清一切,并且要把这里静王府的一切爪牙都清理掉。 郑泽也是听到了严员外说过他的牡丹差点被人害死,想到可能就是有人想要阻止自己去严员外家,想让他去直接去东百花镇亲眼目睹那牡丹姑娘晕倒时的牡丹突然全开放的景象。只是可惜了,严员外家的牡丹并没有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劝动的人,他还是先去了严府,也因此没有看到那个牡丹姑娘所引发的神奇景象。 郑泽想自己当初就差一步就没想到这其中的问题,就让那些人得逞了,让那个牡丹进了宫,不过上天有眼,那个牡丹姑娘生下了一个怪孩子,又有人泄露了他们的秘密,还是让他们功亏一篑了。 第140章 打断腿 季和从小五小六那里知道了那个去严员外家想要把花害死的人的踪迹后就告诉了严员外,而严员外从那个人的口中问出了幕后指使人,原来是王主薄! 这个人说是王主薄,却没有任何证据,因为找他的人并不是王主薄,他也是悄悄地跟着那个给他钱让他去做这个事的人,发现他进了王主薄家的后门才这样怀疑的。 严员外只有这么一个人证,这个人证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王主薄指使的这个人,最后只能把这个人给放了,告诉他不要把这个事说出去,否则他会没命。至于这个亏,严员外算是吃下了,但是他却记下了这个仇,想着总会找到机会报复王主薄。结果还没过多久,京中的贵人又来到他们这个地方,还专门找他谈话问起来他家的牡丹差点儿被害死的事。严员外就把这个事和郑泽说了。 严员外想王主薄要害自己家的牡丹一定是有他的原因,而那个原因肯定就是关系到京中的贵人,现在郑泽问起这个事,说不定就是王主薄的事要败露了,自己把他供出去,这口气也就可以出了! 郑泽想根据这个情况可以推断出这个王主薄这么做就是不想他去严员外家看牡丹,想要他去东百花镇去看牡丹姑娘那里牡丹齐放的奇景。那么也就是说,这个王主薄和静王府也是有关系的。 “阿和,你说过,那个被人指使着□□的京城人,在被关进了县衙大害里没两天就死了,对吧?” 郑泽问季和,眼睛微微地眯着,脸色平静中却透着严肃。 季和点头,说:“是这样,我怀疑这里面有蹊跷。那人可是宁愿直奔着差役去,也不乐意被我的人抓到,这说明他觉得靠着官府的人更安全,结果才一进去没两天就自杀了,怎么想怎么觉得怪异。那个人应该不会傻到想不到这种后果吧?” 郑泽突然笑了起来,说:“确实是有蹊跷啊,那个人当时并没有死,不过现在九成是已经死了。” 季和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郑泽想这个事并不用瞒着季和,就把郑渝一心要嫁进静王府的事告诉了季和,说他们家反对这门亲事,是肯定不会把郑渝嫁过去的。然后静王府就来过人,说是知道了郑渝的秘密,如果不把郑渝嫁过去,那么等着郑渝的就是一条死路,可是问他们是什么事,他们却不肯定说,要郑渝前来对质。如果当时郑渝的身份没有暴露,那么郑国公一家人再恼怒郑渝,说不定也会为了郑渝的一条命而妥协,但是当时的情况是郑渝刚好被拆穿了身份。 郑国公直接就把这个事对静王府的人说了,静王府立刻就走人了,他们才不会要一个与郑国公家毫无关系甚至被郑国公一家厌憎的双儿。 郑国公一家当时就想到了,肯定是郑渝他们让人去害张小余的事被静王府知道了,静王府的人以此当把柄来威胁他们把郑渝嫁过去。现在想想,那个被郑渝他们指使的人肯定是和静王府有些关系,那个人不愿意被季和他们的人抓到,跑向官差,肯定就是仗了静王府的势,认为自己只要对静王府有用,就不会有事。 “这么看来,他是说动了县令或者王主薄等人了?” 季和想到那天在县衙的所见,周捕头应该不知道这个事,而简虎当时的表情现在想想好像稍微的有些不对劲,那天他看向简虎,简虎可是把脸扭向一边了。简虎是王主薄的女婿,肯定是比周捕头更值的信任的人,他很有可能知道这里面的事。 郑泽点点头,又说:“不过,他恐怕不会想到郑渝对静王府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他的下场不会太好,说不定已经真的死了。” 季和点了点头,知道了想要害小余的主谋和帮凶都已经再也没有威胁,他也就放心了。他意识到郑泽这次来肯定还有很重要的事,但是郑泽不该说的肯定不会对他说,他也不太想知道,所以并不多问。 郑泽想通过这件事,更可以确定王主薄确实是和静王府有关系,但他只是一个主薄,和京城的静王府搭上关系很有些难度,再加上他要做的事情,他不把县令等人拉到一条船上都有些不太可能。想到那一次他要去看严家的牡丹,县令也一直劝着他先去东百花镇,从这一点看来这个县令也是值的怀疑。 郑泽派出所有能干的下属去调查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一定要把这些事全部查到水落石出,这可是做为铲除静王府的关键。 郑国公郑夫人和郑源却是很轻松自在,天天陪着小余,逗着小葡萄,喝着葡萄酒和季和炒的茶,郑国公和郑源还和季和进了两次山,痛快地打猎。而不管多累,只要他们一回到得水庄,看到这庄子里的风景,喝了一杯茶,立刻就会觉得精神了,劳累尽消,三个人都很快地喜欢上这个地方,连京城都要不想回了。 京中的贵人们住在得水庄,来这里拜访的人天天都有,有的能见到人,有的见不到,但是仍然有人去。 别人可能要白走一趟,但是有些人去了那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比如说季大发和江万贯他们,去了直接就被请进去,郑国公总是会亲自接待他们。 江万贯现在对于结了这门亲事真是有些得意了,想自己真是眼光好啊,季大发夫妻是实在人,季青才学出众,仕途有望,季和人品好,运气佳,现在更是有了一个国公做岳父,自己也可以和国公爷当亲戚呢!当然这种喜悦的时候也有让人不高兴的人来打扰,就是江康和季秀儿那对夫妻。 江康和季秀儿回来的次数更多了,总是夸江万贯的眼光好,然后想通过他和季和那边把关系重新修好,季秀儿更是拦着季蓝烦了他好几回,季蓝的性子在有了身子后好了许多,但是看到季秀儿仍然很泼辣,对季秀儿这种看到季和过好了就想要巴上去的行为很是看不上眼,把她很是嘲讽了几回。 江万贯也让江康少打主意。 但是这夫妻两个却是不死心,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江万贯最后实在生气了,把他们两个一起轰出去了,告诉看门的门子不许再把他们放进来。 季蓝去得水庄的时候把这些事和张小余说了,笑着说:“这下他们后悔了吧?活该!当初不是嫌弃和子哥是扫把星吗?现在他们可算知道了吧,和子哥才不是扫把星,就是老天爷不让他们家沾光!他们怎么就不死心呢?也不怕被人笑话死。” 张小余听了也笑,那些曾经欺负过季和的人,现在看到他们难受,他也是很愉快的。 季蓝现在有了身子总是被拘在家里,出去一次就总是喜欢打听外面的事,在家里也总有人给他讲外面的事,知道的事倒是比张小余还要多,这才来一会儿,嘴巴就没停,一直在说各种各样的事。刚说完江康和季秀儿的事,他又想到一个事。 “小余,你知道张丽娘的事了吗?” “不知道,她怎么了?” 张小余问,想张丽娘不是嫁人了吗?能有什么事,最多不过是过的不好吧,当然,除非她自己没事找事。 季蓝说:“张丽娘被人给打了,听说腿断了一条呢!” 张小余睁大眼睛,想张丽娘断了一条腿吗?想到那个曾经被称为村里一枝花的姑娘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他觉得有些像做梦似的,当初谁又能想到那个心气儿高的姑娘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呢? “听说她是跑去找季俊了,然后被县令千金给发现了,这才被打了。虽然这是别人说的,并没有人发现,但是到底不好听啊,她婆家可算丢尽了脸面,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了。真是找死啊。”季蓝说。 张小余听着季蓝说完,心里也觉得张丽娘真是找死,季俊那样的人怎么能指望呢?她就算去找了又能落到什么好结果?现在好了,得罪了县令的千金,还断了一条腿,婆家肯定不待见她了,娘家现在这个样子是根本指望不上,可以想象张丽娘的后半生有多惨了。但是张小余根本就不同情张丽娘,张丽娘对他并不好,而且还那么对待过季和,她有这样的下场是她自己造成的。 张小余以为张丽娘都成了这样了,以后也就会老老实实的过日子了,只不过他又猜错了,张丽娘如果就这么消沉了,她就不是张家的姑娘了,她又做了一件事,又闹起了一翻大大的动静。 第141章 季大财家的那些事 “阿和,你怎么了?”张小余问季和,递给他一碗不凉不热的花茶,看着季和喝下去后,他给季和打着扇子。 “是出了点事,不过不是好事。”季和停顿了一下,看着张小余还看着他,就知道他是让自己继续说,“季瑞山没了。” 季瑞山,也就是季大财家唯一的孙子大山。 “怎么会没了?!”张小余大吃一惊,他自然记的季瑞山,那是季和的侄子啊,说起来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了呢?这也太突然了。 季和想到季瑞山,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在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住在季大财家里,无论是记忆中还是亲自感受,这个大山都是个不招人喜欢的,这个孩子虽然读书,但是却好像天生恶毒,他一个孩子就敢明目张胆的向他这个做叔叔的身上扔石头土块,敢表示他的轻蔑。这样的孩子怎么能让人喜欢呢?但是那到底是一条年轻的生命,听到他死了,季和心里也很感慨。 季和说:“他是掉到小水沟里淹死的。” 张小余有些不敢相信,问:“小水沟?淹死的?当时周围没有人吗?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可不是说吗?这动气实在是不太好。不过也不稀奇,小水沟里也不是没淹死过人,只是很少罢了。” “家里唯一的孙子死了,那家很伤心吧?你看到了吗?”张小余问,总觉得仅仅一个季大山的死不会让季和这样的表情,季和可并不是那么放不下事的人,他觉得一定还有别的事,有些担心是季大财一家子又因为这个事为难季和了,就算现在他们不是好欺负的人了,但是被膈应到也很烦人啊。 季和冷笑一声,说:“岂止是伤心?那家都要闹翻天了!现在就像疯狗一样,正四处咬人呢!我就是和他们掰扯这个事才这个时候回来,那一家人真是无可救药了。本来他们家死了一个人,大家都该是同情他们的,现在这么一闹估计都没人敢沾他们家的边了,否则就要被他们家给扒住不放了。” 季和给张小余讲了发生的事,原来季大山死了,季大财一家子全都很伤心,最后那个冯氏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发疯了似的说是季大发家的人害了季大山。她没有证据,所谓的理由就是当初季青也是差点儿被人那么害死的,现在季大山这么死了,一定是季大发家来报复了。别人哪会信她的话,只认为她死了孙子是发疯了。结果她又说季青本来就该那么死,结果季青没死,现在季瑞山才替季青死了,说季瑞山的死季青得负责。这话更加的无理了,她闹上季大发家的门,直接就被季大发给扔出去了。 冯氏还死赖在季大发家的门前不走,大闹不止,最后反而被季青给套出了话,承认了当年季顺害季青的事实。 “这下子他们家的名声可算是完了吧!” 张小余开始听的十分气愤,后来听到结果觉得真是大快人心,拍手庆贺。 季和笑了一下,说:“岂止是名声完了啊,冯氏中风了。” 冯氏被季青套出了话,承认了自己二儿子季顺办的事,被人指指点点,又被季大财抽了一个耳光,一下子就中风了。本来季和成了国公爷的双婿的事就让她受了打击,这次又再次雪上加霜,几番刺激之下,冯氏终于承受不住了,直接就中风了。 张小余听了想这还真是恶有恶报,冯氏这一辈子做了不少的坏事,但是她总会给自己找理由,对季和的事情上更是不断的找借口,现在她终于被自己给作到半死了。在这个时候,中风是很严重的疯,有的人直接就一辈子瘫在床上了,不能自理,痛苦不堪。有的就算运气好些的能再走动,最终也活的小心谨慎,再也不能痛快的活着。 冯氏的中风听说很严重。 周桂花也因为失去了最疼爱的儿子而病倒了,家里的两个女人全倒下了,季小玉和季小香还小,只能把在镇上和季顺一起住的金翠娘叫回来了,季小诗当然也一起回来了。 季顺听说是自己娘把自己的事给说出来了,很是气恼,被村里人指指点点的他很快就回了镇上。 季孝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也是很伤心,他这辈子在这个家里能挺直了腰就是因为他有个儿子,就连聪明的二弟在这一点上都不如他,就算爹娘更疼二弟,他也毫不在乎,因为他有儿子啊,而现在这个让他挺胸抬头的儿子就这么死了,他觉得腰一下子就塌下来了,觉得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季秀儿看到娘家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很头疼,想家里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呢?明明一切都很好啊!季秀儿劝了爹又劝了娘,劝完嫂子劝哥哥,劝的口都要干了,最后回家后还在气头上和江康吵了一架。 江康被季秀儿给骂了,十分的气恼,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回骂,最后还去哄了季秀儿,没办法啊,谁让季秀儿是王主薄的义女呢?现在江万贯对他冷濙,他只能指靠着这个干岳父了!最近这个干岳父对他十分的亲近,他可不能因为和季秀儿吵架就失去了这样一个大靠山,所以先忍一忍她,等着他和王主薄的关系更好了,好到他能直接认王主薄当干爹了,到那时候他还在乎季秀儿?季秀儿又不是王主薄的亲女儿,她也只是个干的! 正在季秀儿因为娘家的事情着急的时候,他大哥突然精神抖擞地来找她了,说是自己又有儿子了。 季秀儿还以为大嫂周桂花又怀孕了,结果一听季孝的话,真是差点儿没气疯了! “你说当初那个桃红的事是你干的?!” 季秀儿总算还有些理智,压低了声音,但是她的眼睛却瞪的大大的,眼神极为吓人,她真是要被自己这个大哥给气疯了,她的大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想当初青山村出了那种事,她还骂过田进多,说他猪狗不如,结果呢?做这个事的人居然是她的大哥!那她又是什么?这不是骂到自己头上了! 季孝点点头,说:“我当初也是一时头脑发昏,妹妹,你现在一定要帮我啊!我已经问清楚了,那个桃红生的确实是你大哥我的儿子!我看到那个孩子了,很是可爱,长的也像我!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一定得抢过来!你也不希望咱们季家断了香火吧?” 季秀儿骂道:“你怎么就知道咱们季家就要断了香火了?你们又不是七老八十的生不了儿子了!咱们家又不是没钱,就算大嫂二嫂生不了,还可以买个小妾!怕什么?那女人的儿子不能要!二哥的名声已经毁了,你也想和他一样?” 季秀儿想到自己的名声其实也早不好了,她当初能嫁给江康的原因不知道怎么的就传出来了,现在也有不少人认为是她不知羞耻地设计了江康。她表面上不显,心里早就气的要吐血了。 季孝说:“哪那么好生?!你大嫂和二嫂又不是不能生,这命里儿子少,找再多女人也没用。我就怕这是咱们季家唯一的根儿了!现在他跟着那些人一起过,迟早得饿死!不行,一定要把他弄出来!妹妹,你一定要帮忙啊!哥求你了!” 季孝现在对儿子的执着很重,季大山一死,他就陷入了一种没有儿子的恐惧当中,他想一定要再有儿子,如果没有儿子,自己肯定会在家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就是在外面也直不起腰来。就是这种恐惧让他对桃红生的那个儿子十分的渴望。 季秀儿真是被季孝逼的没法子了,答应他会想办法。 季孝在努力着重新得到一个儿子的时候,季顺那边也没闲着。 季顺一个人回了镇上,真是越想越窝火,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一片漆黑,然后他就在这一片黑暗中遇到他的阳光了。 这片阳光不是别人,正是张兰。 张兰自从嫁了人后过的就不是特别好,因为那不是他愿意嫁的,再加上张亮对他不冷不热的,他更觉得痛苦,等到季俊考中秀才,又成了县令的乘龙快婿,张兰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后来桃红回来了,张家因为桃红的拖累在村子里很是没脸,好在还有张兰这一边的亲戚顶用,张兰的日子就更好了。也许是在夫家的日子太舒服了,反而让他觉得更加不满足了,他总觉得自己嫁给这样一户人家太委屈了。所以他常常跑出去,除了去青山村,就是常跑到镇上去了。 因为有季俊这个亲戚,张兰就常跑到四季酒楼,坐在四季酒楼里看对面的得水酒楼,心里暗暗恨着季和和张小余。 时间长了,张兰就和季顺熟悉了,一个觉得人生无趣,一个觉得人生无望,两人很有共同语言,就这么互相看对眼了。 第142章 张丽娘被休 张小余听到张山说张丽娘在庄子大门前求见的时候,不禁看了一眼旁边的季和,而季和也看向他。 张小余是觉得张丽娘当初害的季和被季俊推下河受了那么重的伤,她来这里做什么呢? 季和是想张丽娘这么多年一直欺负张小余,现在张大牛家又是那样的情况,她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来烦张小余的吧?但是一想到郑国公他们还没走,有郑渝那个前车之鉴,张丽娘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就因为这么想,他更奇怪张丽娘来这里做什么了。 “季爷,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说,说是能让季爷出气的事。”张山说。 “阿和,让她进来吧。”张小余说,一听说张丽娘知道能让季和出气的事,他就有些兴趣了,想着反正见一面也不会有什么,听说那个张丽娘腿都被打折了,她还能有什么攻击力不成? 季和点点头,想让张山把人带过来,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过去,想那样讨厌的人还是在门口见见算了。 和张丽娘一起来的是一个男人,不到二十的年纪,长的有些丑陋,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季和和张小余,一看就是脑子有些毛病的。他用一辆驴车把张丽娘给拉过来的,如今那驴车就停在得水庄的大门前,那只驴正吃着路边的草,而张丽娘坐在驴车上,脸色苍白憔悴,直直地看着得水庄的大门和大门上的匾额,心里又酸又苦,想本来这一切其实可以是自己的啊,当初季和是多么的喜欢自己啊,可是自己却看不上他,自己一个小小的手段,让他落水受伤,那时候她有心里盼着他死了呢,结果他不但没死还奋发图强,现在才短短的两年啊,他就已经有了这样大的家业。 张丽娘想这是上天在作弄自己吗?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地想要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是却怎么也不成功,而这种生活却被自己亲手放过了,最可笑的是,最后这种生活却落到了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张小余头上,那个自己一直认为卑微的以后会过的像黄莲水里泡过的苦日子的张小余! 大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人,当中的就是季和和张小余。 张丽娘看着他们,发现他们好像又变了模样,好像比上次见到时更加的俊雅了,是的,两个乡下泥腿子,居然会越来越俊逸了,穿的也比过去好了,并排站在那里,宛如一对金童,让人移不开视线。 “张丽娘,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季和见张丽娘直直地盯着他们打量,微微皱眉,冷淡地说,看到她这个狼狈落魄的样子,季和也不太想和她计较了。 张丽娘勾唇一笑,说:“居然连门都不让我进啊……” 张小余说:“你有话快说,如果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 张小余想张丽娘都这个样子了,还拼着一股劲头来这里,肯定有话要说。就算不让她进门去说,她也会说,这人有一股子狠劲,绝不会因为一点儿气恼就离开。而且看她这个模样,她可能也是走投无路了。 张丽娘确实是走投无路了,她已经被于家休了。 说起这个事来,可以说是张丽娘的命不好,也可以说她是被人害惨了。 张丽娘的腿被打断了,因为她出的这个事名声实在不好听,不但公公婆婆对他不待见,就连她男人都恼了她,几乎就要听了他爹娘的话把她给休回家去,但是张丽娘到底还是有些本事,不知道用了什么话又把她的相公给哄的回心转意了。张丽娘知道自己如果被休回家去肯定过的更惨,她家里现在哪有钱给她治伤呢?如果被休回家去,她的腿就不是可能会跛,而是肯定会跛,说不定还会更严重,到时候弄不好连走都走不了! 张丽娘可不想让自己变的更惨,她知道被休回家去可能连吃穿都会成问题,更会整天听着她那个已经半疯的娘和刚刚被送回家来精神比她娘还要不稳定的双儿弟弟的吵闹声,她怕她也会疯了。 就在张丽娘想要好好的养伤,再图以后的时候,上天再次给了张丽娘一记重击。 张丽娘怀孕了,但是流产了。 按理说张丽娘治伤的时候郎中应该能知道她怀孕了,但是郎中并没有发现,而这请来的郎中不是别人,正是花郎中。 花郎中是亲戚嘛,请他来一是省钱,二是可以少丢些脸。 但是花郎中是个半吊子郎中,这些年他给人治病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过什么大病,大病他大多数都推给镇上的郎中了,那些推不走的肯定是看不起镇上郎中的穷人,就是最后死了也不能怪他。一般把个脉啊治个伤啊的他都没问题,但是这一次给张丽娘看伤,他就没用心,因为这是一份没钱捞的活计啊,他自然没用心,结果就没诊出来那个在张丽娘的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孩子顽强而脆弱,被那么一顿打都没打下来,却因为花郎中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然后被于大郎的一通纠缠而离开了。 于大郎因为气恼张丽娘让自己丢脸,所以虽然留下了张丽娘,但是却冷声恶气的,张丽娘只能哄着他,一哄就哄到了炕上,结果张丽娘喊疼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碰到了她的伤,没想到却是落胎了,吓的于大郎当时就软了。 于大郎受了惊吓,本来就生气,后来他爹娘又说这个孩子指不定是不是他的,把他本来就还没消完的怒火又挑起来了。花郎中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张丽娘没了孩子,他担心如果让张丽娘还留在于家,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后患,所以他就干脆说张丽娘伤了身子,恐怕不好再有孕了。 这一重重的罪叠起来,于大郎对张丽娘那仅有一点情份也给磨没了,张丽娘还是被于家给休了。 张丽娘苦求无苦,她就求了于靠山一家人把她舅舅于槐树的儿子于木头给叫来,说让于木头用他们家的驴车把她送回家去。 于靠山一家本来就不想去青山村,他们可早知道张丽娘的娘家现在是什么模样,去了说不定还要被青山村的人嘲笑,更说不定会被于槐花给打一顿,何苦去呢?所以他们扔给张丽娘一张休书,然后就去找了于木头,当然是私下找的,不能告诉于槐树两口子,怕他们拦着不让来。 张丽娘就让于木头赶着车带她来了得水庄。 张丽娘想到自己现在落到这一步,她不甘心,她想要报复,而把她害成这样的人就是季俊家和花兴家! “我要向你们说一些人的秘密,而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张丽娘对季和和张小余说,她曾经看不起他们,现在她嫉妒羡慕他们,但是她不恨他们,而现在也只有他们能帮助她报复她想要报复的人,更能让她无望的生活出现一丝转机,张丽娘决定好好的抓住这一丝希望! 第143章 揭穿 “什么条件?” 季和想张丽娘能知道什么人的秘密呢?她就是一个乡下女人,出嫁前是乡下村姑,出嫁后是乡下村妇,能让她认为能和他交换条件的秘密真的很重要吗?他有些怀疑,但是他还是问了问,如果张丽娘要求的条件不过份,他兴许还会答应。 张丽娘说:“我要你给我一千两银子!帮我离开这里!” 张丽娘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在这个地方,她的名声已经坏了,如果手里有钱,她是还能再嫁人,但是愿意娶她的人肯定全是看中了她的钱,看中她的钱的男人会有好男人吗?不会!张丽娘才不会傻到嫁给那样的男人,经历了太多的事,她想要嫁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那么就只能离开这里,到一个不知道她名声的地方去,然后重新开始生活。 季和冷笑一声说:“一千两?你倒敢张这个嘴。” 一千两可是个大数目,多少人家倾全家之力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银子,那还包括城里镇上的人,如果说是乡下光靠种地和帮工做小生意,更是不可能了。张丽娘一张嘴就要一千两银子,真是够贪心的。 张丽娘说:“你不想知道我说的秘密吗?我的秘密我觉得值这些银子!” 季和说:“你觉得值,也许却是我根本认为毫无价值的几句话。你还是走吧。” 张丽娘咬着嘴看季和,见季和态度冷淡,又看向张小余。 张小余问:“你要离开这里,那你娘呢?还有你弟弟。” 张丽娘嘴唇咬的更狠了,她没想过带他们走,她没来的及想,她只想到自己了,现在去想,她又怕提出来会惹恼了张小余,毕竟自己娘曾经对张小余那么坏,而郑渝更是享受了张小余的好生活又想要害死张小余。她要提出来带他们走,说不定自己也走不了了! 张小余知道了张丽娘的答案,心里叹息一声,想他曾经生活的那个家里,真是一个好人也没有啊,本来还以为于槐花对她的几个孩子都算尽到了一个做娘的责任,张丽娘再坏也该孝顺于槐花,结果为了她自己,她还是连这点孝心都抛弃了。 “一千两不行,那就五百两?最低一百两!不能再少了!” 张丽娘有些自暴自弃地不断自己降价,她真是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于木头突然大吼大叫起来,一边叫一边抓着张丽娘的胳膊开始摇。 “你不能走!你得留下给我做媳妇!你要是走了,我就追上你把你杀了丢到山里去喂野狼!你不能走!” “你放开我!放开!疼死我了!疼啊!” 张丽娘被抓的很疼,被这么一摇晃腿又开始疼了,不断地惨叫着。 张小余皱眉,说:“于木头,你放手,如果要闹就把她带走,不要在我们这里闹!” 季和对于木头说:“于木头,你要是把她摇死了,她就不能做你媳妇了。” 于木头这才停下来,对张丽娘说:“不许走,你现在被你男人休了,可以做我媳妇了,如果你敢走,我就把你的另一条腿也打断了!” 季和嘴角抽了抽,想刚才看这人眼睛发直还觉得这人傻,现在一看怎么好像也不是全傻,但是精的时候也够凶的,还不如全傻呢!张丽娘被这个人给盯上了,如果逃不脱,真不知道是不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里了。 张丽娘苍白憔悴的脸因为又气又急而染上了两片红晕,她真想把于木头给掐死,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个傻子好支使呢?现在好了,这傻子突然发疯要自己当媳妇了,简直做他的大头梦!只是现在还没和季和谈好条件,还不能得罪这个傻子,她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张丽娘咬着牙说:“季和,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季和说:“你说说是关于谁的秘密,我要看看感不感兴趣啊,如果你说了你前面那个男人的秘密,就算他在你心里有着可以砍头的秘密,我也不会感兴趣啊!你要是不说,你就走吧。” “是关于季俊的!” “季俊的?”季和挑了挑眉,笑着说:“你是想说季俊考中秀才是他用了别的手段,是吧?” 张丽娘的眼睛睁大,想季和怎么知道?! 季和一看张丽娘的表情和眼神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想原来季俊中秀才真的别有隐情啊。其实他也只是用自己怀疑来诈张丽娘的,之所以有这样的怀疑,就因为季俊中秀才的排名比季青还要高,说他运气好,季和倒宁愿相信他是用了别的手段,没想到还真被他诈到了。这个张丽娘到底是真知道这个事了,还是只是也和自己一样怀疑季俊呢?如果她知道,季俊又怎么会放过她?想来她就算知道也是没有证据的。 张小余说:“你的秘密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可以走了。” “不!我还知道花兴的事!花兴当初可是害的季和你名声变坏,你不恨他吗?我可以帮你把他名声搞臭!我知道他的一些事,我一定能办到!你只要帮我把腿治好,再给我一些钱就好!”张丽娘急忙说。 这时候郑泽和*走出来,一起出来的还有好几个侍卫,*一挥手,这些人上去把驴车包围起来。 张丽娘吓了一跳,她一看这两个人的气派就知道这两个就是大家都在传的国公爷的两位公子了,想他们可是张小余的哥哥,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想给张小余报仇?! 郑泽问张丽娘说季俊的事情有证据吗?让她说实话,否则后果自负。 张丽娘哪敢不说实话,她根本只是猜测,但是她说肯定是季俊的弟弟季俏给他弄到的考题,还说现在季俊成了县令的女婿,这次秋试他一定还会拿到考题!张丽娘想季俊对自己无情,就不要怪她无义了! 郑泽不再说话。 *笑着说:“你还知道那个花郎中的秘密?也说出来听听?” 最后张丽娘什么都说了,不说不行啊,她能明显的从郑氏兄弟眼中看到对她的厌恶,好像要把她打到十八层地狱去似的!她怕自己不说实话立刻就会被他们找个理由送去大牢,甚至是悄悄的弄死!所以她只能老实,但是就因为这样,她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 “如果心里有怨恨,就去自己报复,你能看着他们过的自在,而你这么凄惨吗?快去吧,就当你这么做是还了对小余曾经做过的那些事的债。”*对张丽娘说。 张丽娘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让她用她知道的去把花兴家和季俊家闹个底朝天啊,她心里也乐意,自己现在都这个情况了,再不闹等待何时?! 因为没有了离开的希望,又有*的话摞在那里,张丽娘就去了青山村。 张丽娘先去了村长家里,让林永新把村里的人全都招集起来,当着村里众人的面说觉得自己落到现在的地步是因为自己罪孽深重,她要悔改,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然后她就说当初是季俊故意把季和给推到河里去的,这个是她撒谎了,可她恨季俊,就要这么说。然后又说季俊表面上对她不亲近,但是他们两人却已经海誓山盟,季俊却只是耍她,最后娶了县令千金。她说为了阻止自己嫁进家门,季俊的娘张翠娥与花郎中的媳妇于氏合起伙来害了她,把她推给了于大郎。 张翠娥和花郎中的媳妇都要气死了,纷纷骂张丽娘胡说八道,还想要去打她,却被村长安排的人给挡住了。 张丽娘一见这情况,更是说的痛快了,反正已经得罪了人,就一股脑的全说出来吧!把他们整倒了才好,这样以后他们才不敢害她,否则就是报复! “那害我的药就是花郎中给的!花郎中就是个草包郎中,他害的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了,还想害的我的腿走不了路!他手里还有下三滥的药,不知道害了咱们村子和别的村子的多少人呢!” 张丽娘哭着说,不过她也知道这个话题点到为止就好,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牵连到村里人大家都不乐意,所以她又连着说了村子里好几个人的事,什么张家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本来不该流掉啊,全是花郎中给开的保胎药有问题。什么李家大哥的胳膊本来只是小伤,全是花郎中为了赚钱给越治越重,最后生生的不能干重活了。什么王家的老爷子本来身体没什么大病最后却给花郎中医死了。 村里人越听越觉得好像还真是张丽娘说的那么回事啊,对花郎中纷纷怒目而视。 花郎中腿有些发软,张丽娘说的那些事全都说的没错。 突然有一个人叫道:“我娘正吃着花郎中给开的药呢!不会也有问题吧?!不行,我得找镇上的郎中给看看去!要是有问题,我和你没完!” 那人对花郎中吼了一句,然后匆匆的走了。 张丽娘好一通的说,她还是很会说话的,说的这些话很能让人相信,大部分人都开始半信半疑了,另一半人则是有九成都信了。 季大生把张翠娥拉回了家,他觉得出大事了,这会不会影响自己儿子的前程呢?如果真的影响了,那可怎么办?他狠狠地打了张翠娥一个耳光,把张翠娥头上戴的金钗全都打飞了,沾了他一手的粉,他看着手上的粉,气的甩手出去了,他得去给儿子和双儿报信去! 张翠娥在家里嗷嗷的哭。 张兰的娘听到了,心里暗暗爽快,想你也会哭啊,活该,这么一闹,看你还怎么说我不会管教孩子,你更不会啊! 第144章 覆灭 张丽娘说完了想要说的话,整个人先是兴奋的好像挥身都是劲儿,然后就是像浑身骨头都被抽走了一样软下来,她想自己的后半辈子可怎么办啊,家里已经不成样子,自己还断了一条腿,更是被休了,有着那样得罪了国公府的娘家,有谁敢娶自己呢?除了面前这个丑的让她想吐的男人吧! 张丽娘看着于木头,心里挣扎着,她既不愿意回家和那个已经像疯了的娘还有那个不是发呆就是和自己娘吵成一团的双儿弟弟一起生活,也不愿意嫁给这个男人,但是好像她只有这两条路可走了! “为什么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明明我是这个村子里最美的姑娘,应该是这个村子里嫁的最好的姑娘,为什么现在却走到了绝境!” 张丽娘心里痛苦万分,最后她还是选择了于木头,因为她的这条腿要是不治,别说跛着走路,可能连走路都不行了。舅舅家里至少过的还不错,万一花郎中那个草包郎中看错了,自己的腿说不定还能治好,那自己就还有希望,就算跛了,也比不能走路的强。而且至少舅舅家比娘家强,在那里她能吃饱饭。 张丽娘让于木头带着她回了娘家,对于槐花说了发生的事,让她给自己做主,嫁给舅舅家。 于槐花同意了,这个时候能抓住一个希望就抓住一个希望吧,至少女儿嫁去了她舅舅家,以后也能给家里拿些好处呢。 郑渝看着于木头,心里很鄙视,但又想到自己连这样的男人都嫁不了了,他只能和于槐花这个疯婆子一起生活到死,他就又气的开始大喊大叫。 张丽娘就这么赖上了于槐树一家了,可把于槐树夫妻给气坏了,他们儿子是丑是傻,但也不乐意让他娶张丽娘,但是他们儿子乐意,不让娶就闹,最后还是同意了。然后,张丽娘就开始了她在于槐树家的生活,她以为自己能拿捏住于木头,让他护着自己,可是她错了,于槐树虽然在娶她这件事上很坚定,但是对他父母也很依赖,并且很执着地认为他父母没什么错,所以她很受公婆的气,更惨的是于木头有时候犯起毛病来也会打她,又把她看的紧,她真是苦不堪言。 于靠山家里也因为前儿媳妇嫁到了同村被人看笑话,并且还因为张丽娘揭穿了他们家与于氏和起伙来算计着张丽娘嫁到他们家的事而被人鄙视,于大郎再想娶媳妇很难,后来娶的媳妇很不合意,家里也过的吵吵闹闹的。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花郎中夫妻因为被张丽娘揭穿了而战战兢兢,村里人看着他们都躲着走,等着那个家里老娘正吃着花郎中给的药的人带着老娘去了镇上看病,并把花郎中给开的药拿给郎中看后,花郎中家就开始了被砸被骂被讨债的生涯,因为镇上的郎中说那人的老娘吃了花郎中的药根本好不了,运气好些能熬过去,运气不好就是个死。这下子村里让花郎中给看过病的许多人家都闹上门来,尤其是那些家里死了人的闹的最凶。 倒是没人去官府告花郎中,这年头老百姓都不乐意告官,天生怕官,而且怕花钱,但是他们会威胁啊,威胁花郎中要是不赔钱给他们就告官。 花郎中害怕,自然就答应了,然后花郎中家里就背上了许多的债,家里的所有银钱都拿去还债了,还有一堆没还完。 花兴家里算是成了落水狗,人人都能打人一棒子。 张翠娥被季大生打了,哭闹也没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季俊和季俏身上,希望他们能把自己接出去住,她早在这个村子里住的不耐烦了,想着去县城住才好。但是季大生不同意,说她去了那里只会给孩子惹来更多的祸事。 季大生先把这事和季俏说了,没和季俊说,因为季俊已经离开了县城,他去秋试了。 季俏一听恨极了张丽娘,心里想一定要好好的再收拾一下张丽娘,他让季大生先把他娘给看好了,让她老实在家里,等着季俊中了举人,那时候就什么事都风平浪静了,村里那些人谁敢说举人老爷的闲话?而且等那时候就把他们全都接到县城里来住,让他们当老太爷老太太。 “你哥哥这次能中举人吗?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季大生问,对于儿子能考中秀才,他已经很高兴了,但是对儿子中举人他还是没信心,举人哪是那么好中的啊,要是那么好中,举人又怎么会那么少? 季俏说:“哥哥一定会中的!爹,你就放心吧!” 季俏就差和季大生说季俊可是县令的女婿,季俊已经对他透了底了,他这次也能拿到考题,中举是十拿九稳!想到自己的哥哥现在是县令的女婿,自己在王家就已经地位很高了,到时候如果哥哥再中了举,自己说不定还能再上一步!到那时候看他怎么收拾王娇儿那个贱`人!还有简虎,他要让他后悔! 得水庄,季和的面前站着小五小六。 “你们说简虎让你们传话,他要见我内兄?” “是,他说明天会来,到时候会从进西山,然后去庄子后面的那座桥边上。”小五恭敬地说。 “季爷,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小六说,“他这么谨慎,不会是和他老丈人有关的事吧?除了他老丈人和县令那些人,他还用怕谁?” 季和心里一动,想不会是简虎察觉到危险了吧,简虎是个好猎人,而好猎人都有很好的危险预知能力,简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季和把这个事告诉了郑泽,让郑泽决定。 郑泽决定见一见简虎,那个青年他也见过,是一个有野心但还知道进退的年轻人,他像是也知道王主薄和县令的一些事,如果他愿意提供一些证据,那么就可以把他要办的事进展的更快一些。 简虎第二天果然来了,见了郑泽,行了礼,然后就向郑泽请罪,说了自己所处的情况,并且把他知道的县令和王主薄的罪行全说了。只求自己能脱身出来。愿意以后只在乡下当一个农夫猎户。 季和也在旁边,他听了这些话心里叹息一声,想简虎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他真是太识实务了,该进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去争取他想要的权力富贵,该退的时候又嫁的如此的干脆利落,能让他和他的家人平安,虽然最终是又回到了原点,但是他还是没有什么损失,可惜了这么一个人,如果没有走歪路,他还真会欣赏他一下。而现在,他还真有些恨他太聪明太决断,为什么他不坚持一下他的野心呢?这样他就会更惨一些,让他敢伤害他的小余!想到他为了退掉和张家的亲事而伤到了张小余,季和就对简虎没有任何好感。 “你曾经那样伤害过本世子的弟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郑泽冷冷地说,他也知道这个人差点就成为他弟弟的相公,可这个人却敢嫌弃他的弟弟,还用了那样的手段退了亲事。 简虎低下头,说:“我也知道当初我是下作了一些,但如果不是我退了亲,哪有这些后来?季和根本娶不到小余,而世子您也找不到自己的弟弟。我会为了我当初的做法而受到报应,娶了王主薄的女儿,就是我的报应。如果王主薄的女儿不会因为她的父亲而获罪,那我将终身不会休弃她。我们会彼此折磨对方一生。” 这是简虎的保证,是为了让郑泽消气,原谅他曾经对张小余的伤害。 简虎心里叹息一声,他不是没有后悔过放弃了张小余,也想过如果自己娶了张小余,那么现在自己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一直努力争取的权力财富,但是他知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这是上天给他的报应。所以在这种觉悟之下,他很快对自己当前的情况做出了决定,为自己争取最后一条活路。 郑泽看着简虎片刻,让他继续回到王主薄他们身边。 季和知道郑泽这是答应了简虎,其实他在听到了简虎的话后也觉得这样可以了,没有了富有的生活,没有了明亮的前程,还有一个母老虎一样的落魄千金会一生吵闹着相伴左右,这种人生对简虎来说已经算是折磨了。 一个月后,县令和主薄等人被抓抄家。 王娇儿因为是出嫁女,所以无罪,被简虎带着回了青山村,开始了她的村妇生涯,她仍然爱穿大红大紫的衣服,仍然爱戴金钗,仍然爱抹脂抹粉,仍然骂骂咧咧,但是她再也不是那个曾经的王二小姐了。 简虎一家还算是好的,最惨的是季大生家。 季俏因为是王主薄的小侍,也一起被抓起来,季俊因为卷进了试题泄露事件里也难逃牢狱之灾。家里的儿子和双儿全进了大牢,季大生和张翠娥都要急疯了,几乎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用在了救两个孩子这件事上,但是那些银钱却如同落到大河之中,一点儿响都没听到就不见了影子。 张翠娥去求林永新和张玉娥,求他们去求一求季和他们,但是却被张玉娥拒绝了,因为玉镯的事情,张玉娥对这个妹妹早就寒心了,再加上这件事□□关重大,她才不会去趟浑水呢! 村里人全都躲着季大生他们,季大生人缘还算不错,并没有被人指指点点的嘲笑,但是张翠娥和季氏就不同了,她们以前可没少因为家里出了季俊季俏这样的出息人而看不起别人,现在两人都感觉到了从云端上掉落的感觉。 第145章 季大财家的倒霉事 季大财家最近是倒霉事一件连着一件,被他们以扫把星的由头赶出家门的季和不但越过越好而且还成了国公的双婿,那天国公一家人对他们的态度评价让村里人都开始对他们慢慢的疏远。然后就是家里唯一的孙子横祸而死,引出来季顺当年害季青的事,让他们家的名声再一次下降,冯氏还因此中风了。这些事已经让季大财家手忙脚乱了,唯一让人庆幸的一点就是家里还有钱,否则一个普通人家遇到这些事真要急死人了,但是季秀儿和江康出事了,他们家的好日子也随之陷入更大的混乱。 江康和季秀儿全都被官差抓走了,罪名是叛逆帮凶,而那叛逆自然是静王府和县令王主薄这些人。 本来王主薄只是季秀儿的义父,王主薄出事与她是没有什么牵连的,但是祸事出在江康身上,江康成了王主薄的干女婿,有了这个关系,对王主薄更是亲近,居然也与静王府搭上了线,这次郑泽奉命调查这件事,他自然也难逃干系,而季秀儿做为他的媳妇也逃脱不了,女儿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但媳妇可是自家人。 这么一来季大财家真是急的翻了天。 江康被抓走季大财他们还不急,季秀儿出了事他们可着急了,毕竟是血肉至亲,冯氏急的嘴更歪了,虽然说话说不太清楚,但是那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他们不管使什么法子一定要把季秀儿给救出来。 不过还没等着他们想什么法子呢,季孝和季顺也被急于立功的官差给抓走了,谁让他们管着江康的一些产业呢? 人是被在季大财家里抓走的,动静很大,村里不少人都看到了。 冯氏急的当时就昏过去了,但是家里人都快顾不得了她了。 季大财去了县衙几回都无功而返,就去求江万贯,虽然他已经知道了江康并不是江万贯的儿子,只是侄子,还是分家了关系并不是特别亲近的侄子,但是现在侄子遇到这么大的事,江万贯总不能不管吧?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有一个想法,就是让江万贯去求季和,现在办这个案子的钦差就是郑泽,是张小余的兄长,那就是季和的大舅哥,求到他们头上肯定是管用啊。就是他不去,让季蓝求了季大发他们去也行啊,肯定比他说话更管用。 季大财不是不想亲自去求,他只怕自己去了更适得其返,而且他还是没那么厚的脸皮,只能拐着弯的求人了。 江万贯连见季大财都不愿意见,江康和季秀儿的事他也清楚,季大财这个时候登门傻子都清楚他来的目的。但是他不能不出门啊,季大财在外面把他拦住了,苦苦哀求。他很是气恼,想季大财这个人看着并不是多可恶,好像他们家的事情全是冯氏闹的,但是如果不是季大财一直纵容沉默,又怎么会成? 江万贯把心中所想全说出来,让季大财不要再去让人救江康和季秀儿,如果他们没有罪自然会被放出来,如果真的参与了谋逆,那么别说是他们,谁也救不了。 “季大财,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连累季和,你亏心不亏?江康即使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自问对他不薄了,即使今天不去救他,我也可以说问心无愧!但你呢?你是季和的亲爹,你却是如何做的?如果你还稍微有一些良心,就别再打扰他的生活了!” 江万贯说,看着季大财涨的通红的脸,摇了摇头,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做为一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他真是无法理解。他还不是江康的亲爹呢,江康都要害他亲生儿子了,现在看他落到这样的地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替江康感到惋惜的,怎么季大财有季和这样的好儿子就不知道珍惜呢? 季大财被江万贯说的面红耳赤,他这拐弯抹角的心思被人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他也觉得羞愧,但是现在被关进去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女婿啊,如果救不出来,他们这个家还有什么指望?! 江万贯对季大财说:“奉劝你一句,最好不要去找季和,就算不是为了季和着想,为了还在牢里的那些儿女着想,你也别去,除非你想惹恼了国公一家,到那时候说不定能活的罪变成死罪!” 季大财给吓到了,打消了亲自去求季和的主意,又厚着脸皮去求季大发,被张氏站在大门口就给骂了一通。 “呸!不要脸!你儿子害了我儿子还想着让我们帮着去求情救他们?不对,还想着让我们去求徒子阿和小余救他们?你那张脸还要不要了?快走,再来说这些话我就去报官,到时候把你也抓进大牢去!” 张氏这一骂,邻居就出来了,听她一说,也帮着说季大财。 季大财想见见季大发,终于见到了,季大发也不肯帮忙。 季大发冷着脸说:“触犯了律法,就该惩处!难道你不知道这一点吗?你让我们去求情,难道是想让钦差大人徇私枉法?这种事你是怎么想的?” 金翠娘这个时候突然从旁边冒出来,说:“大伯,这不是我们得罪了季和和小余吗?就有些担心有些人想要讨好他们,明明我们家的几个人没有什么罪过也会被安上罪名啊……” “你是说世子爷会故意陷害你们家的人不成?!”季大发皱眉。 “我没这么说!我可不敢这么说!”金翠娘连忙赔着笑脸,“我只是想说这下面的人要是想要拍上面人的马屁,那是假的都能给弄成真的,可别让世子上当受骗!” “胡说!”张氏看着金翠娘怒声道:“世子爷是什么样的人物?他连那么大的案子都能办下来,还能被几个下属给骗了?你什么也不懂就不要胡说,否则我就让人把你抓起来,看看你有什么真凭实据!” 金翠娘吓的闭了嘴。 季大财呵斥了儿媳妇几句,然后只能灰溜溜地带着金翠娘走了。 没半天时间,季大财求情的事情就传了个遍,同情的有,嘲讽的有,不约而同的离着他们家更远了。 季和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并没在意,季大财要真敢找上门来他也有办法对付,不过他注定等不到季大财他们,郑家人就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直接就让人传话到季大财家去了,如果他们敢打扰季和小余的生活,就让他们一家没好下场。 “你这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门,家里就没好事!” 周桂花骂着桃红,听到了从郑国公那边传来的话,周桂花找着借口骂桃红了,看着她怀里的孩子更是眼睛瞪的泛起红丝,家里日子过的不好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男人会给自己向家里领女人,日子过的好了的时候,她虽然有些担心,但是总是防着,结果没想到他在外面早就做下了那种不要脸的事,居然连儿子都有了!当初她还看过田进多的笑话,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成了笑话。 桃红委屈地低着头,哄着儿子。 就在不久前,桃红受不了和程千一起过苦日子,找着个机会当着一些人的面说自己的孩子是田进多的,让田进多收留他们母子。结果自然不能如意,只是使了一些手段就把她吓的退缩了,再不敢攀扯。为了田进多着想,季和要把这个事查清楚,这次多了一个孩子,就以这个孩子的相貌去追根寻源了。 季和之所以会顺着这孩子的相貌去找当年欺辱桃红的人,是因为这孩子的相貌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孩子长的像季孝。最后他让桃红去诈季孝,桃红也是没法子了,她只想找个人来依靠着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就算那个人是她最最厌恶的孩子亲爹也无所谓,所以她去了,还真诈出来了。 就这么着季孝就是当初占桃红便宜的人终于被大家知道了,季孝在继季顺之后再一次让家里被人唾骂鄙视。桃红也进了季大财家,一起进门的还有她生的儿子。 桃红很委屈,她这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呢,结果季大财家就遇到这种事,老天爷难道真的这么不待见自己吗?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呢? “大姐,你不能这么说我,我要是扫把星还能给季家生了个儿子?我还没进门时这家里就够倒霉了,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你去投奔那姓程的,姓程的不就变成如今这样了?你就是个克夫的,挨上谁克谁!”周桂花骂道。 金翠娘说:“好了,你们别再吵了,大嫂,你不是说你身子难受吗?我看你挺有精神的,不如去伺候婆婆吧,你也好些日子没在婆婆跟前尽孝了。” 周桂花说:“谁说我不难受?我这被这个贱`人气的头疼着呢!” 金翠娘看见周桂花一捂脑门,装着头晕的模样让季小玉把她扶进去,气的直瞪眼。 桃红说:“二嫂,你别生气了,我去陪着娘,你去做饭吧。” “小`贱`人!不就生了个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金翠娘见桃红抱着孩子去了冯氏的屋子,小声骂道,虽然见到大嫂被桃红给气成那样她心里解气,但是并不代表她待见桃红,桃红进这个家门的方式可并不光彩,让家里很丢人,她本来出去就够被人指指点点了,现在更是因为桃红的事连累的她不敢出门了。最让她觉得碍眼的是桃红还带了儿子进门,季大山刚死,压在自己头上的一座大山才搬开,就又来了一座,想到之前季顺看着季孝有儿子抱之后看自己的不满眼神,金翠娘哪能不讨厌桃红呢? 第146章 大结局了 季孝季顺最终被洗清嫌疑放回来了,两人都是整整瘦了一大圈,身上全是伤,季顺的身子骨弱些,一回到家里倒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儿没熬过去,家里的银钱本来就为了他们花的所剩无几,又给他们看伤治病,花了个干净,还卖了一些地,最后家里的地倒比原来家里没买田的时候还要少了。 季秀儿并没有被放回来,她和江康要一起被押到京城去,同行的还有季俊季俏。 冯氏听说季秀儿要被押到京城去,歪着嘴又哭又闹,但是季大财一声吼,把她吓的不敢哭了,却一口痰卡在了喉咙,她眼睛睁的大大的,呼呼地地看着面前的媳妇们,想让她们救救她,但是金翠娘只是嘴里说些好听的,劝她不要闹了,却不向前走,桃红直接说孩子哭的太吵人,抱着孩子出去了。 冯氏就那么死了,到死她也没闭上眼。 金翠娘心想这老婆子可算死了,再也不用伺候她了,最重要的是她不用担心再有人说什么没有儿子就是断了香火的话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当初这老婆子还想着让季顺找个女人生儿子。她能让桃红那个贱`人进门,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给季顺找个女人?毕竟连桃红那样的女人都能让进门了,为了孙子,天知道这老婆子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死了就太平了,就凭着自己的本事,还怕季顺管不住季顺? 周桂花也很是解气,想这老婆子怎么不早些死了,要是早些死了,也许他们家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季孝季顺同样对冯氏的死觉得松了口气,因为冯氏死了就能少花一笔钱,冯氏现在生着病,也总得花钱啊,还得有人伺候着,白白占了一个劳力。而且他们心里也不是不怨冯氏,想如果要不是冯氏当初那样的容不下季和,也许现在他们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他们不会想自己也没容下季和,只会想自己是听了冯氏的话,如果冯氏对季和好,他们也不会对季和坏,所以一切都是冯氏的错。 就连季大财对冯氏的死难过了一番之后也觉得松快了,只是他也一下子像是老了。 季大财家现在的这个情况,冯氏的丧事办的很是简单,几乎就没什么人来他们家,最后静悄悄的就把事办完了。 得水庄里,张氏正和郑夫人说话,说的就是冯氏的事。 “这人啊,真是不能做事太绝。”张氏感慨着,想冯氏这人要强了一辈子,做事很绝,最后就落到这样一个下场,如果当初她没有做事太绝,哪怕对季和留有一分的情分,凭着季和这孩子的仁义劲儿,又怎么会让亲生的娘这样凄凉收场? 郑夫人也连连头,对自己家这个双婿,她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真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觉得比她在京城见过的那些什么青年才俊都要强,又能干又温柔,能文能武的,虽然身世不好,但是就因为他身世不好能靠着自己有了这么一片家业,真是难得。最重要的是对她的小余好! 爱屋及乌,郑夫人本来就对季和很满意了,又因为他是张小余的相公,对他就更是有了疼爱怜惜的心,对季大财一家人很是不喜,现在知道冯氏死了,她心里觉得死了都是便宜她了。 “这恶人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郑夫人笑着说,心里想冯氏死了就死了,季大财家剩下的那些人也别想再过好了,那个叫桃红的女人带着孩子去了他们家,让那个家变的更热闹了,如查再多一个人,肯定会更热闹吧?听说那个叫张兰的双儿和季大财的二儿子有染,那就让他去季大财家吧!哼,那个叫张兰的双儿也不是个好的,在她听说了张兰在季和的酒楼从楼梯上摔下来的那个事后就猜到了这个双儿的用心,敢打她双婿的主意真是找死! 张兰本来看着季大财家出了那么多的事已经萌生了退缩之意,想着还是在张家凑和着过日子吧,却不知道他的未来已经被人给安排好了,就因为他以前的一次险恶用心。 季和对冯氏的死倒是没什么感觉,如果一定要说感觉,那就是冯氏活该如此。 张小余早知道季和对季大财家的人全都放下了,现在更是肯定了。 夫夫两个也不说这个事了,而是说起另一个事,就是去京城的事。 郑泽的公事办完了,就要回京了,郑国公一家人也离京里间有一段时间了,下个月就是皇上的寿诞,他们也需要回去,所以就和季和他们商量着也让他们一起去京城。郑夫人说了,就算他们不打算在京城里定居,也回去认认家门,等着住够了再回了也行。 季和和张小余正考虑着,他们两个当然都想要去京城看一看,虽然舍不得这里,但是随时可以回来,所以也不会因为恋家就不想去京城。张小余之所以犹豫是为了小葡萄,这孩子还小呢,要是路上生个病可怎么办呢?就是一个水土不服也不好办。季和倒是不担心,有灵泉在,怕什么?不过他也不能对张小余说啊。 季和决定这一辈子都不会和张小余说灵泉的事情,并不是不信任他,而是灵泉这个秘密太重大了,它是一个宝贝,很珍贵,但同时它也是一个秘密,要严加保密,否则可能就招来灾祸,他一个人紧张就够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人。季和希望张小余这辈子就过着轻松幸福的生活,不用背负任何沉重。 最生季和和张小余说他的这些顾虑都会有解决的办法,有他在,一切可以放心。 张小余听到季和的保证,心里的担心就没有了,他想是啊,有季和在,一切都不用担心。 季和和张小余决定去京城了。 郑国公一家高兴的不得了,不过他们还没高兴几天呢,一个消息就破坏了季和和张小余去京城的决定。 张小余又要生娃娃了,而且这一胎还是两个! 双儿生娃不易,还一次就是两个,立刻张小余身边的人全都紧张了,哪还敢让他再坐车长途去京城?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呆着吧! 张小余也是又惊又喜,他又要给他的阿和生娃娃了!想到能再有两个像小葡萄那样的娃娃,他心里就激动,一点儿怀上双胎的担心害怕也没有,发誓一定要把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小葡萄,小葡萄,这名字起的真好!果然是多子啊!” 郑夫人抱着小葡萄,亲了亲他的小脸,逗他说他要有弟弟了。 小葡萄还什么都不懂呢,一个劲地乐,白白胖胖的小脸上两上酒窝儿,别提多可爱了,又引的郑夫人亲了好几口。 郑夫人想要留下来照顾张小余,连皇上的寿宴都不想去了,被张小余给劝住了,让她回京城去。 “娘,如果你不放心我,再回来就好啊,我真的没事。” “娘的小余啊,娘真舍不得离开你。” 郑夫人抱着张小余,心里想这么懂事的孩子是自己生的,可是却不是自己养大的,想想心里就难受的不得了,想把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给他。她已经和郑国公及两个儿子说了,到时候她的财物全都归张小余,他们也同意了,并且还说要把国公府的许多东西给小余。但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不够。 郑国公知道郑夫人的不舍,对她说很快就再回来,这一次他们一定要看着小余平安的生下孩子。 郑夫人这才高兴了。 郑国公一家走了,与他们同行的还有季青,他要去京城的书院学习。因为试题泄露,秋试又重新来了一回,季青中了举人,排名并不是多靠前。但是他确实是聪慧的,郑家人对他都很是欣赏,答应给他写荐书让他去京城的书院学习,这样明年就可以直接在京城春试,更有把握一次就中。 季大发一家自然求之不得,这样的好机会当然不能放过,立刻就给季青收拾行礼,让他一起随行了。 知道季青与郑家人一起去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心里羡慕嫉妒,然后想法设法与季大发一家子套关系的人就更多了,想着就算不能巴结上季和他们,能和季大发一家子处好了也行啊,说不定以后也有机会进京城呢! 送走了父母兄长,张小余心情也有些低落,虽然才相处这一段时间,但是他们对他真是太好了,让在张大牛那样的家里长大的张小余充份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父母兄弟的亲情关爱,好在还有季和小葡萄他们陪着他,但他还是眼圈红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才忍着没把眼泪掉下来。 得水庄变的比之前安静了一些,但是因为郑国公他们留下了不少护卫和伺候的人,庄子里面倒也不像以前那样显的人少了。如果有人来这里,看到这里的人,肯定不会相信这里的主人只是普通的人家,会觉得这是哪个高门大户的主人在这里住着,得水庄的排场终于和皇上亲赐的匾额对衬上了。 秋天很快过去了,天气又变的冷了。 京城传来消息,从他们这里押走的那些静王府的人都有了结果,县令和王主薄这些人全都是个死,季俊卷入了泄露试题的案子,又是县令的女婿,他说不知道县令的事情都没人相信,被流放了,永世永世不得回还,遇赦不赦。江康和季俏也是如此。县令千金一场病没了。剩下的那些人也同样没个好下场。 张翠娥几乎哭瞎了眼睛,两个孩子就这么全都被害去了那种荒芜之地,一辈子都再也回不来了,他们还能有什么指望?可是心疼死她了!她想去求季和他们,但是连得水庄都进不了,那里的人告诉她如果再去就不客气,她再也不敢去了,只能不断地去求张玉娥和张氏,却因为之前把人得罪狠了,根本求不动。 季大生把张翠娥拉回去关起来。 季氏对季大生说以后就得指着张兰了,让他拉拔张兰一把。 张兰现在已经不是张家的夫郎了,他与季顺的事情暴发了,事情是他有了身子,但是张亮因为受伤不能让人受孕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人传开了,张兰与季顺有染的事情也传开了,他肚子里的孩子自然被人说是季顺的。张家见事情败露,也不肯养别人的孩子,就把张兰给休回了家。 季顺想让张兰进门,他想儿子想疯了,大哥死了一个儿子,现在又有儿子了,连桃红那种女人都能要,为什么他就不能要张兰?只要有儿子,他就乐意!连金翠娘一哭二闹三上吊他都不在意了。后来还是金翠娘说那指不定是不是个儿子,要不是个儿子,又有什么用?一个双儿能怀一次孩子就不错了。如果让张兰进门,生的不是儿子,不白养两张嘴吗?季顺这才想着拖一拖。 张兰却不乐意了,想着自己名声也坏了,非得和季顺一起过了,所以使尽了手段要进季家门。 季氏对季大生说现在他们都只能指着张兰了,不管张兰是留在家里还是进了季大财的家门,他们都得帮着张兰。 季大生还是去找季大财了,一是像季氏说的,他们家以后真得指着张兰,二是他也不想再让这事拖下去了,越拖越丢人啊! 最后张兰还是进了季大财家的门,但张兰怕金翠娘害他,天天跑回娘家,可就是这样,他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没保住,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双儿的孕育孩子不容易的原因,还是真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是金翠娘害的。反正季顺为此打了金翠娘,金翠娘就和季顺打起来了,最后却伤了季小诗,季小诗破了相。 “唉,季小诗破了相还是轻的,那个小玉才真叫可惜了。”张氏叹息地说。 “季小玉怎么了?”张小余问,他现在安心地养胎,最喜欢听外面的事情,拉着张氏不断地问,不给他讲他就说肚子里的娃娃想听,还把小让人只能给他继续讲。 张氏讲完了季顺这边的事,又开始讲季孝那边的事,真是更加的乱七八糟惊心动魄! 季小玉居然因为自己的爹越来越偏着桃红和她的儿子,对她们母女三人不像过去那样好而怀恨在心,找了机会把桃红的儿子给闷死了。周桂花倒是想替女儿顶罪,但是却没成。季小玉被抓走了,不过她年纪小,并不会被判死罪,而是被卖去做了最苦最累的官奴。周桂花因为这个事精神都不正常了,还好还有个季小香照顾她。 “小香那孩子一下子好像就长大了懂事了,她跪着求季大财,这才没让季孝把周桂花给赶出家门,不过她们母女的日子可难过了。”张氏说。“我看小香那孩子将来也不知道如何呢,她那个爹啊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就想着让桃红再给他生个儿子,恨不得把闺女卖了!不过如果真那样,估计周桂花能把他们一家子都杀了!” 张小余摸摸肚子,想还真有可能那样啊,周桂花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她绝对承受不起再失去第三个孩子了。 张小余的肚子大起来后,也要过年了,暖和的屋子里面欢声笑语一片,在家都在讨论着过年的事。 木木已经生下了一个儿子,而季蓝也快要生了,看着小葡萄和木木生下的胖儿子,季蓝对自己肚子里的小东西也很盼望,不管是不是儿子,他都喜欢,江平和江万贯也说了,不管是不是儿子,全都喜欢。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季蓝发动了,生下了一个儿子,可把大家高兴坏了。 张小余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也很高兴,想真好啊,大家都过的很好,以后也会很幸福。 “阿和,小余,郑国公他们来了!说是要一起过年!” 田婶子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里全是喜悦。 张小余一听立刻站起来,季和连忙一手抱着小葡萄一手扶着他,让他慢些。 季和和张小余掀了帘子出了门,就看到郑国公他们一行人走过来了,脸上全带着笑容。*更是对着季和伸出两只手指,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又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嘴唇无声地说了两个字,御酒! 季和知道*是说他酿的葡萄酒得到了皇上的喜爱,已经被封为御酒了,这就代表着他事业的黄金时代来临了。 张小余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脸上灿烂的笑容的笑容更加的光芒夺目,真心的为季和高兴。 季和看着张小余的笑容,再看看自己臂弯里胖乎乎白嫩嫩的儿子,想张小余的人生圆满了,自己的人生也圆满了啊,这一生,他最幸运的不是拥有灵泉,而是拥有了张小余,拥有了他们的孩子,拥有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