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青楼官 秋风吹江水，落叶满扬州…… 沉日黄昏，萧瑟街头，偶尔路过的行人都有意无意打量一眼位于文韵街上的一幢破旧木楼，似是不信，也似叹息。 这里是宋朝最繁华之地，江南扬州。名字倒一样，但并不是华夏历史上的那个宋朝，也同样不是那个江苏扬州。 仅从萧北记忆中来说，这里更像是一处平行空间，但发展的路线却与华夏历史完全不同，这里的大宋，更加安稳，更加繁华。 是的，萧北穿越了。 当他第一反应发现自己来到一个全新大宋时本来是满心窃喜，打算一展宏图的。 可现实结果……怎么说，有点惨。 亲娘早亡，亲爹靠着自己的手艺与上辈儿的遗产……当然，更多的是遗产，建立了萧北身后一幢曾经生意不错的扬州客栈。 本来这是个富二代的人设，挺不错，但可惜萧北穿越过来的时候有点晚。 父亲萧文平因长期操劳，患病离世。而他唯一的儿子，同样也叫萧北的男人从出生就是个病秧子，根本担不了大任。结果眼睁睁看着这扬州客栈日渐凋零，如今更要转手出售。 这个时候萧北来了，留给他的，只有身后这幢招牌半悬门头，里面残破不堪的旧楼，和身边一个从小服侍自己的哑巴丫鬟，外加一条狗。 还是条黑色的小土狗。 “说好的装逼打脸成神封仙异世崛起，美女投怀送抱非君不嫁呢？” 剧本不对啊！ 萧北看着身边因为天凉而瑟瑟发抖的哑巴丫鬟小婉，无语凌噎。 “小婉，一会儿长生铺的贾老板会来收购铺子，我会给你一笔银子，你带着小黑回老家，找个老实人嫁了吧。” 虽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是不是带上剩下的银子去投奔个师门什么的，但最起码他得先安顿好面前这小丫鬟。 听到萧北要遣散自己，刚到一米六三，也过二十二的小婉顿时眼神一黯，上来就抓住萧北的胳膊吱吱呀呀了几句，脑袋则不停地摇着。 “汪汪！” 似乎是听懂了主人的话，小黑叫唤了两声后也悠悠的走过来，在萧北的小腿上蹭了又蹭，也是一番不舍。 “我都这样了，前路未知，你跟着我又能如何？” “呀呀呀……” 小婉着急的吱呀了两声，随后抽出腰间的长剑，舞了两个看上去秀美的剑花，随后又回来扒拉着萧北的胳膊。 明显她的意思是自己能在萧北的身边保护他。 这小婉不舞剑还好，一舞剑萧北就鸡儿疼。 因为她是贴身丫鬟，所以萧北的便宜老爹再世时还特别让小婉跟着家里的护院师父学了好长时间的剑术，不敢说剑扫天下，起码寻常三四个大汉在小婉的剑下讨不了什么好。 但萧北却因体弱多病，什么都学不了，只能干羡慕。 你说这穿越穿的是个什么越？还不如穿越成小黑，吃了睡睡了吃。 “叮，系统鉴定成功，为宿主开启青楼官系统” “开启完毕，进行绑定……” “绑定完毕。” WTF？ 什么鬼？？系统？ 不应该是给我一个带老爷爷的戒指吗？等等，有点不对！ “你说你叫什么系统？” 萧北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青楼官系统。” 靠！ 青楼官？这是个什么系统？萧北不可置信的坐在店铺门口的石阶上问道。 “就是龟公，老鸨子，大茶壶，皮条客，还要我列举下别的形容词吗宿主？” “咳咳……”萧北一口气卡在喉咙，脸色通红，小婉立马坐在身边温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担忧的看向这个突然满脸怪异的少爷。 不给戒指仙书什么的就算了，就是系统不应该是什么装逼打脸系统，负情绪值收集系统，厨神系统之类的吗？为什么会让我绑定这个鬼系统！？ “请不要侮辱本系统，本系统的志愿是让宿主成为大宋第一青楼的楼主。” 卧槽！我不要这听上去就傻乎乎的志愿！这种志愿有个毛用啊！ 能不能换个系统？能让我成为首富，或者戎马疆场大将军的那种？我不要当什么青楼官啊！为什么别人的系统听上去就各种牛逼，我的就这么猥琐？ “请宿主不要侮辱系统！不然系统会自行解绑！” 威胁我！？ 系统居然威胁宿主？ 这能忍？ 能！ 萧北在冷静下来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现实。 虽然这个系统听上去不靠谱，但至少是个系统。也算是金手指了，总比现在要遣散家眷（包括小黑），浪迹天涯什么的要强吧。 算了，青楼官就青楼官，做不成有钱人大将军，当个小……不对，大龟公听上去也好像不是那么差。 哎，认了。 萧北默默叹了口气。 “系统任务正式发布：宿主必须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青楼。” “？？卧槽！这特么是什么任务？系统？你好意思发出这样的任务！？” 萧北一听系统的话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吼道。 “呀？”小婉听到少爷莫名其妙的话，有些不解的伸出小手抚上了萧北的额头。 温度对的啊，难道少爷……傻了？ 想到这，小婉立马紧张兮兮的挽着萧北的手臂，抱在怀中，生怕少爷突然发疯跑了。 “系统怎么不好意思？” “我现在一穷二白，就剩这栋破楼，你这任务我怎么完成啊！？就是这栋楼不卖，我也没钱装修开业啊！就是我能开业，大哥，你居然要我开青楼，青楼啊！！！不是饭店服装，我上哪去找歌妓舞妓啊！？” 萧北感受着手臂上的温暖，怕小婉担心，不得不将满腔怨恨在心里发泄了出来。 “宿主说的，好像有一点儿道理。” “这仅仅是有一点道理吗？” “但跟系统无关！” “你！……系统，你要脸吗？” “系统没脸。” …… 赢了赢了。我服好吧！我服！ 萧北彻底认怂。 似乎是看着萧北垂头丧气，一脸不振的模样，半晌，系统忍不住叹了口气道：“算了，看宿主这么可怜，送宿主个新手大礼包吧。” 新手大礼包？ 听到这五个字萧北这才恢复点儿气神，忙问道：“里面有啥？银子还是美女？可以可以，算你有良心，这才像个系统样嘛！” 系统没有答话，直接一记礼包甩了过来，停在了萧北的脑海中。 萧北兴奋的打开了礼包，结果里面出现的东西让他呆愣当场。 第2章 有楼了 宿主魅力略微提高，额外技能书，《筝意》一本。 “系统！这样，打个商量，你让我骂两句行吗？” ：本系统不接受任意辱骂，你要骂也可以，骂走本系统就别指望本系统回来。 “你！……” “好好好，我就问问你，你给涨涨魅力我谢谢你。这个筝意是什么东西？难道就不能给本金刚绝，万剑录，天下无敌霹雳枪什么的吗？大哥，不！大爷！我喊你大爷行吗？” ：系统友情提示，你与其在这里多BB不如快点完成任务。新手大礼包算是本系统仁至义尽了，你再不知好歹本系统立马闪系统！ 就问你服不服！ 冰冷的声音与决绝的口气让萧北欲哭无泪。 别人穿越，要么各种属性999，要么有个富家老婆可以吃吃软饭，偶尔拿着诗词歌赋装装逼，可自己…… 上哪儿说理去！？ 说不了理！ 哀叹一声，萧北起身看着身后的破楼满眼绝望。 “萧公子！萧公子！？”突然一声呼喊自远处而起，拉回了萧北满是无奈的脸。 是长生铺的贾老板，按点跑来了。 肥油大耳，满脸欢喜，带着账房而来的贾老板如春风拂面，乐不可支。 可不乐吗？ 萧家这栋楼位于扬州最热闹的文韵街之上，虽然不在此街最繁华的地段，但好歹面积够大，盘下来做什么生意都可以。 为什么萧北做不下来？原因也说了，他体弱多病，管不了事，店里的人后来胆子大了，偷的偷抢的抢，菜品也好态度也好完全变了样，搞得这扬州客栈臭名昭著，自然就垮了。 树倒猢狲散，萧北也没办法，只能脱手拿钱顾生活。 在这里卖这种大楼，多少人可眼馋了，但不是有钱就能拿下的。同知州的关系，个人的财力，人情的运作等等各种因素，导致其他人不敢竞争，最后只落得贾老板这一个买主。 没了竞争对手，价格就起不来，萧北即没关系也没能力，只能吃这哈巴亏。 古往今来，到哪都是这个理，只不过在这大宋，更黑。 “贾老板啊，别喊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了，当不得当不得”萧北拱手萧瑟道。 “挨，萧公子说笑了，当得当得。人嘛，一时之困，很正常，我还等着盼着萧公子东山再起，重现萧老爷子当年的辉煌呢。” 也不知道是落井下石还是故意客套，反正萧北觉得这贾老板就是在嘲笑他，这让他很不爽。 也是懒得废话，贾老板卖了点脸后直接让身后的账房掏出张银票来，双手递过说道：“萧公子，这是我给您准备好的八百两通达钱庄的银票，各地都可兑现。不知道您把房契带来了没？带来了我们就可以直接过户了。” “八百两？”萧北一愣，记忆中可不是这个数啊。 “贾老板，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一千三百两的吗？” 这可足足少了五百两啊！虽然萧北不知道五百两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但之前的价格是“萧公子”谈的，肯定亏也不算亏的特别狠。 但现在一下子少了四成，这怎么说都不对劲吧。 一听萧北这话，贾老板收起了笑容，脸带不悦的说道：“萧公子你这话就不对了。你也知道，这宅子如果卖一千三百两，可真没人买的下来，就是买下来别人还要重新装修，重新开门营业，这又得不少银子。我这也是看在和萧老爷子多年的情分上，才给了这八百两，不低了啊。” 玩这套路？ 哇！ 萧北怒了，这明显就是仗着没人敢买，坐地压价啊！ 他本来还想着把这大楼卖了，盘个地理位置差点，面积小点的地方去开个小青楼，但贾老板来这一手，萧北可就不争馒头争口气了。 “不信你等着，绝对没人舍得花八百两买你这楼，过几天或许我都出不了这个价，别犹豫了萧公子！这些钱也足够你十年八年不愁吃穿了。” 贾老板这一句话彻底点爆了萧北的怒火，他脸色一冷，直接付手道：“这楼我不卖了！请回吧！” “不卖了？” 贾老板一愣。 不卖，不卖更好！过段时日等你没钱吃喝，我就揣五百两来，看你卖不卖！ “也罢，不卖便不卖，你既不听老朽劝，那老朽也不逼你，等过段日子可就没这个价了，萧公子你可要想清楚！”贾老板不想把事情做绝，最后追问了一句，算是给萧北打个预防针。 “我想的很清楚，我打算重新开业，搞别的营生，不卖了。”萧北决定了，就拿这老宅重启，开青楼！ 别的问题回头再说！ “好好好！既然如此，那老朽就擦亮眼睛，看看你能搞出个什么名堂来！哼！”冷哼一声，贾老板便带着账房摇摇摆摆的回去了。 “呀呀呀……”小婉对着贾老板的背影连连指点，脸上也是气鼓鼓的，显然很不爽。 等贾老板一走，萧北又愁眉满目。这气是出了，然后呢？ 萧北回过神走进了这破楼，找了个木凳坐下来思考着。 楼倒是大，天井贯穿，后面有马槽茅房。 内里一共三层，一层约莫有六个方桌，八个圆桌，几间杂物厨房，能容纳不少人堂食。二楼有小食桌，还有九间人字房，三楼则是五间地字房三间天字房。 论豪华是真豪华，只是此刻破破烂烂，桌翻凳垮，楼毁房穿，一片残破。 哎…… “呀呀……”刚才听到了萧北的话，此刻小婉乖巧的立在一边，脸上带着笑容给萧北一手锤着背，一手在客栈里到处指着，似乎在诉说当年的辉煌。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萧北现在也谈不上后悔，只是有点不知所措。 也罢，干脆把家里的老宅卖掉好了，换点装修费，看能不能把这简装一遍，就开青楼，至于开楼后怎么找女人，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愿卖掉老宅子，老爹的在天之灵不会怪他。 算了，怪就怪吧，反正我也不是他儿子。 萧北下定决心，等明天就去找人卖了老宅子。 ：任务完成，宿主已经拥有属于自己的青楼。 ：系统等级+1，称号，小龟龟。赠送豪华大礼包一个。 “呵呵。” 萧北冷笑了一声。 小龟龟这么恶俗的称号就算了，豪华大礼包？根本吸引不到他！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个系统的套路。 根本不带一丝希望的萧北在脑海中开启了这个豪华大礼包，顿时金光闪过。 他又呆愣当场。 第3章 哥是要开青楼的男人 宿主获得：《简装青楼》装修建造书一本。 就这么简单。 “系统……不是，大爷！敢问大爷，这可是……嗯，装修？” 系统：是的，简装。 哟嚯！ 奇了怪了，还真是装修，系统居然困而送枕，馋嘴给糖，出了稀奇了。早知道装修不用发愁，刚才自己直接潇洒点拒绝贾老板装波逼不美滋滋！？ 萧北心情顿时好上不少。 “大爷，既然你可以送装修，早跟我说嘛，搞得我烦得要死。” 系统：没有完成任务，没有等级提升，宿主无权得知后续奖励或者权限内容。 解释虽然是冷冰冰的，但萧北倒是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很简单，打怪升级罢了。你不消灭BOSS，永远不知道他会爆什么宝物给你。 系统：任务发布，宿主请让青楼正式营业。 “行行行，营业就营业，装修都搞定了，还愁营不了业？” 萧北一乐，立马点开了这简装青楼。 他这么一点，书本立马翻转，金光在脑海中闪过，然后…… 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意……” 系统：哎，真的是蠢。装修涉及动土动工，不宜在白天使用。鉴于宿主新手犯二，特将装修时间从点开建造书的瞬间挪至夜深无人时自动进行。 “……” 好！ 这波算你有道理，该骂。 萧北发现自己完全斗不过青楼官系统，索性不管了，带着小婉去街上买了些菜，回老宅等待去了。 别说，老宅子整体也不算差，就是地理位置差点，在永安城平民区的后面，安静倒安静。 “小婉，其实有个事我瞒了你，我已经找人准备装修客栈，重新做买卖了。”吃着小婉给自己做的香喷喷的米饭还有几叠小菜，还别说，味道真的不错，不比地球那些乡村土菜馆差。 一听萧北要重整旗鼓，小婉脖子猛然一伸，放下筷子抿着嘴不停的点着头，一个小马尾辫不停翻飞，脸上全是笑意，还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萧北这是先给小婉打预防针，免得让她一早看到客栈变了样，吓疯过去。 “呀呀……”小婉高兴的给萧北夹了好几口菜，随后看着萧北，又有些发愁般从口袋里拿出几两银子放在桌上，指着银子伤心的看着萧北。 “放心小婉，我父亲有个亲戚，他已经借我钱了，我也找到修葺客栈的人，连夜赶工，估摸着这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萧北继承了萧公子不少的记忆，自然知道怎么和小婉沟通，当然也知道小婉很多东西都不懂，很好哄……准确的说，很好骗。 一听钱的问题解决了，小婉脸上的愁容也划开了，连忙指了指屋外客栈的方向，做了个吃饭睡觉的手势，然后脸上挂上了疑问。 咱们还是开客栈？ 这是小婉的问题。 客栈！？ 呵呵，哥是要开青楼的男人…… 嘶~ 有点说不出口啊，萧北蛋疼了。 在大宋，这楼，有各种楼。 官家开的，只做皮肉生意的，也叫青楼，但实际上名为官窑子，档次很高，但终究是皮肉交易。 做了一辈子这行当的女人，老了，也会选择开一家，自己当老鸨子，这种也叫青楼，档次相对低一点，也做皮肉，也做卖艺。多数以“室”“班”“楼”“殿”“下处”为名。 高一档次的便以“院”“馆”“阁”为名，这种地方多数卖艺不卖身，当然也有，各司其职，卖艺的卖艺，卖肉的卖肉。 当然，若你有钱有官，卖艺的女子终究还不得被迫下海？没有哪个女人进了这里就逃得走这种命运。 还有一种楼叫红楼，那就纯粹是卖艺不卖身了，不过在这里，可没有红楼这种地方，红楼的生意根本就做不下去，也没有靠这行当赚钱的女人选择去红楼。 有这么一句话，宁争青楼红牌，不做红楼娘子。 你若身处青楼卖艺不卖身，可以给客人留个念想，万一哪天你卖身了不就可以自抬身价？这算是诱惑营销，毕竟在大众眼里，青楼终归是青楼，那里的女子没有一个干净的，这就给了他们希望。 但你若去红楼，断了别人的念想，谁还愿意花钱听你唱曲儿？花钱跟你调情？ 压根就不会进来！ 有那闲钱不如在家请上几个专业歌妓舞妓，或者直接去青楼，也能看艺，兴致来了花点钱还可以羞羞，不比在红楼快活？ 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东西都只是文人雅士叫出来的，不成文。在多数人眼里，怡红院也好，红云阁也罢，哪怕是窑子窟，都是烟花之地。 在那里，就为了喝个花酒，睡个美觉，图个开心。 至于萧北这个青楼，系统还真没有规定怎么开，或者说算哪种，这是他下一步要头疼的问题。 现在，萧北头痛的是怎么把这事告诉小婉。 小婉毕竟是个女子啊。 再说了，也没听说哪个男人去开青楼的，那是很跌份的事，就像在地球时，某国的男影星去拍爱情羞羞片，钱赚的不多，还要被人瞧不起。 就算你有钱，事业有成，明面儿上别人尊称你一声掌柜，背地里还是会戳你脊梁骨。 唉声叹息，萧北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小婉等了一会儿，见少爷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由担心的“呀呀”两声，摇了摇萧北的胳膊，又做了个吃饭和睡觉的动作，另外还摆了摆手，示意“难道不开客栈？” “那个小婉……我打算，打算……开一家青楼。” 罢了！反正小婉是自己人，总是要告诉她的，早说晚说都一样。 “啪嗒” 小婉听到这话，筷子都跌到了地上。 萧北现在是有些不好意思看小婉的眼睛，只大概瞅到小婉的脸颊通红，端着自己的碗下了桌，一溜烟跑回自己的房间吃饭去了。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算了，管她呢。 萧北利索的吃完饭，随后端着碗筷去了厨房，打算自己洗碗。 但这时小婉也到了，低着头还红着脸，将萧北推到一边，示意萧北走开，她来洗碗。 想和小婉说话她也不搭理自己，萧北无奈，只能跑到院子逗起小黑玩。 记忆中老爹还在时，这萧府挺热闹，上下七八口人，总能有个说话的。但老爹一走，都变样了，人都走了，就剩小婉和小黑，不离不弃。 哎…… 不知道是给自己叹气还是给“萧公子”叹气。 慢慢的，秋风寒凉，天色入夜，萧北实在无聊，回了自己卧房，让小婉服侍自己洗面洗脚后，打算入睡了。 不过就当萧北吹熄蜡烛，准备闭眼之时，一个身影却悄悄摸入了房中，动作缓慢，脚步轻柔。 萧北一惊，大喝一声“是谁？”随后立马拔开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小婉！” 萧北看到来人，顿时惊了…… 第4章 婉儿的误会 “婉儿？” 萧北看着面前双手交叉在腹间不停搓着，脸颊红透到耳根的婉儿，完全猜不着她这是什么意思。 婉儿低着头也不说话，见萧北点亮蜡烛，忙过来一口吹熄，随后轻轻的坐上了萧北的床铺。 “这尼玛……这是要干嘛？” 等萧北反应过来的时候，婉儿已经慢慢退下外衣放到了床头柜上，只剩下一件抹胸，像泥鳅一样划到了萧北的被窝中，平躺着，身体还有些微微发抖。 “这是要……”萧北愣了一会儿后才反应过来，婉儿这是要献身啊。 至于为什么献身萧北脑袋一转，便猜出了由来。 他作为一个未曾婚娶的少爷，却要去开个青楼，这在任何地方都是说过不去的。婉儿这样做，八成是想以“妾”这个名义在未来帮助萧北处理一些问题，或者说让他在名头上传出去好听点。 又或者想简单点，她就是以为萧北之所以开青楼，是因为少爷长大了，单身男人压抑过久或者本身有些欲望太甚吧。 女子的心思不好猜，反正婉儿肯定是好意便是了。 难怪晚饭之时他提出自己要开青楼以后，婉儿的便脸色红透，都不敢看自己了。 还真是个可爱的丫鬟啊！ 萧北摇头苦笑。 现在怎么办？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萧北陷入了两难。 这个宋代和华夏的宋代有很多地方是一样的，例如作为贴身丫鬟，迟早都会成为少爷的偏室，说穿了就是个发泄欲望，生孩子的工具罢了，甚至都不用负责任。 没想到萧家崩了，婉儿还是执意如此，倒也是个真性情。 萧北其实能理解她。 当年的婉儿年岁尚小，在外面吃苦挨打苟且活着，却机缘巧合被萧文平买回来过上了有吃有穿的好日子，所以她心生感激，一直都是投身以报。 但理解归理解，萧北接受的可是现代人的思想，如果和婉儿发生了关系，他未来肯定要对婉儿负责，即使不说负责，婉儿也会成为他的亲人，一辈子就分不开了。 这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急，毕竟萧北现在对自己未来的路都没谱儿呢，万一突然某天他就回到他的世界了呢？ 萧北忍下了心里的躁动，反身用被褥把婉儿包好，小声说道：“婉儿，不必如此，你就好好休息。” 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拿什么字词去表达，萧北尽量表达出让婉儿不要想太多的口气。随后他打算越过婉儿，下床去拿另外一床褥子。 “啪” 没等萧北下床，婉儿突然抓住了萧北的胳膊，嘴里发生轻轻的嗯哼身。 她又在想表达啥？我不懂啊。萧北有些急了，索性点燃了蜡烛，打算面对婉儿。 这次婉儿胆子也大了，虽然还是脸红，但她直视着萧北的眼睛，眉头似皱未皱，微微撅着小嘴。 萧北只能再次劝道：“没事的婉儿，我不会离开你的好不好？” 跟哄孩子一样，婉儿摇了摇头，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润了，随后她咬着下嘴唇，露出有些委屈的面色，低下头，伸手打算去拿衣服了。 这次萧北看懂了！婉儿八成是觉得自己嫌弃他，不愿碰她，更不愿与她同房。 这个时候如果让婉儿穿回衣服，那误会就深了，而且对她打击可不小。 萧北二话不说扶住婉儿，伸出手替她擦了擦泪水，然后想了一会儿，利索的亲了上去。 当然，亲的是额头。 “我是喜欢婉儿的，只是……嗯，我一直想的是等以后明媒正娶，才……”萧北一句话没说完，有些愣神的婉儿连忙伸出玉手拦住了萧北接下来的话，随后着急的连连摇头，还指着自己不停摆手。 话说多了！ 萧北反应了过来，婉儿这表达的意思是她可没想过什么明媒正娶，做正室或者做妾，萧北这话说的，让婉儿误会的以为萧北是因为她是为了拿萧夫人这个名头才来献身的。 随后婉儿也怕误会加深，起身亲了萧北面颊一下，吹嘘蜡烛，赶忙穿上衣服离去了。 呼~不管如何，可算走了，萧北深吸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刚才鸡儿梆硬，差点就没控制住。 按照现代来说，婉儿不过刚刚到法定结婚年龄，还很年轻，并且长久的下人生活让她有种顺从的温柔感，很吸引稍微有点直男癌的萧北。 再加上婉儿不施粉黛的水灵，透体的处子香，要说萧北不动心，那是假话。 算了，别想了，再想多了怕控制不住了。 萧北狠狠甩了下脑子，随后点开《简装青楼》让系统去忙，自己则硬逼着自己入了睡。 嗯，香，连被窝里都还残留…… “啪！” 萧北抽了自己一嘴巴。 睡觉！ …… 第二天早上萧北睡到差不多巳时过半才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当萧北起来没多久，婉儿也敲门进来，开始替萧北更衣，还端来了热汤牙刷子让萧北洗漱，忙前忙后，萧北感觉今天婉儿特别开心。 或许是那句“明媒正娶”吧，虽然婉儿自认为那不可能是真的，但毕竟代表着自家公子显然将她当一个亲人看待，而不是下人，这对婉儿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萧北终于明白了一句现世话，什么叫“简单的幸福”。 特意从正面抱了下婉儿，又亲了下她的额头，感受着怀里不停颤抖，双手不知放哪的小身躯，萧北有些些特别的满足感。 只这一抱，让穿越而来的萧北认下了第一个人。 随着萧北的松手，婉儿再次面红耳赤的端着木盆羞涩而出。 萧北哈哈大笑，随后出门踢了踢蹭上来的小黑，带着它一同去正厅喝了碗婉儿做的清香小粥。 “系统，装修的怎么样？” 系统：完成。 “哈哈，那我真要去看看系统的简装到底是什么样子。” 急不可耐的萧北在喝完粥后又等着婉儿洗好碗，这才催着她带着小黑一路往“扬州客栈”走去。 当两人一狗出现在扬州客栈前时，这里已经三三两两围了不少人了。 这群人对着扬州客栈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等萧北靠近正准备询问时，眼前一切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牛逼啊……系统！” 第5章 万事俱备，唯欠…… 此时出现在萧北眼前的扬州客栈，已经面目全非了。 楼顶加盖了青瓦飞檐，将整个天井全部盖住，正面二楼呈大开放式布局，内厢房挂着淡雅的花鸟纹丝绸作为屏扇帘，隔着木质的阳台与内里，镂空设计的阳台雕花木栏，简单中透着一丝奢华。 而一楼楼口则是典型的木屋门房，正门口由普通红木推门改成了卷珠帘，璀璨怪异中又显些些神秘。 整体风格在不脱离宋代的基调上又有适度的改良，立于其他建筑旁略显突兀，但确实能很好的吸引过路人的目光。 “萧公子？” 有人认出了萧北，不由拱手尊称，继而发问“敢问萧公子，这扬州客栈如今是改头换面，是要做别的买卖了？” 八卦的人哪都有，宋朝也不缺。 “那么大个扬州客栈都撑不下去了，这萧公子又想折腾啥？” “嘘……小点声，听说他把这亲爹给的祖产业卖了，如今怕是回来留恋一眼吧。” “真是作孽，偌大的萧家就糟蹋在了他手中。” 流言蜚语亦是不少，但萧北只是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也不接话，牵着已经瞠目结舌的婉儿越过指指点点的人群，朝内里走去。 入了楼，里面的变化就更大了。 正中间一个正四方的红布绸台连接雕花木楼直通二层，绸台的上方，一抹大红丝带从房梁直挂而下，笼罩住了整方绸台。 而在柱楼屋台等任何带着雕栏的地方，全挂上了各艳色的绸布，还有三圈围拢，花纹样式各不相同的灯笼，仅凭想象萧北都能知道当夜晚来临，灯火全亮时内里的气氛绝对是美轮美奂。 除了桌椅板凳没什么变化，包厢也全部翻新，厢门处皆有各种花草盆栽，有些甚至都是这个朝代不曾见过的小柳云枝。 这他吗居然还是简装，不敢想象…… 温柔乡英雄冢啊…… 萧北脑海里只剩这两个词。 婉儿也看愣了，轻轻挪动脚步，在整个楼宇里转来转去，似是不信般左摸摸右看看，完全无法想象这栋楼如今是自家的产业。 系统：请宿主选择楼层装饰控制模式。 一：手动。 二：智能语音全自动。 “必须全自动。”萧北道。 系统：设置完毕，请宿主尽快开业。 “知道了知道了。” 萧北不耐烦的自动屏蔽了系统的废话，自己也开始转悠起来。 到底是系统出品，还真是大手笔，就这装修，萧北现在敢挺直腰板说自己这里是扬州第一青楼。 “对了系统，招牌牌匾呢？”萧北突然记起来自己还没给青楼起名字。 系统：请宿主给青楼起一个名字，招牌牌匾会自行生成。 这就有讲究了，萧北坐在一支条凳上，苦思冥想着。 首先是自己的青楼，到底卖什么？ 既然目标是大宋第一青楼，必然少不了什么艺身兼卖，但要想成名，必然要以艺为主，这是肯定的。 古往今来名垂史册的烟花女子，除了有一段动人的爱情故事，皆是面貌无双，才艺冠绝。 再说了，只有卖好艺才能凸显青楼的档次。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娓娓道来，萧北看着这曾经在电视电影的场景如今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不由诗兴大发，念作起来。 现在他身处的这个大宋，诗词名人也不少，但萧北印象里一个都不认识，甚至那些流传千古的名诗著词，在这里都未曾听闻。 “呀呀……”本来还四处闲逛的婉儿听完了这整首词，不免惊讶的看向了萧北。 虽然她听不懂词句的意思，但萧北作词在她印象里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特别是在诗词为名的宋朝，文化人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公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婉儿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微微的流光溢彩。 唐朝说诗，宋朝作词，华夏历史上宋朝的诗词名人不少，范仲淹，李清照，辛弃疾，苏轼陆游等等等等，但说与青楼女子瓜葛最深的，则是这首《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的作者，柳永。 这柳永的成就有点像是现在社会娱乐圈中的顶级经纪人，还是奉旨经纪人，他要捧红哪个青楼女子，只要为其作上一词，此女必定身价倍升。 所以在宋朝，民间青楼女子皆以“不见帝皇，唯盼柳七”的句子来形容他的重要性。 要说他真是活得潇洒，连死后都是妓女筹钱给他安置的后事。 可见在大宋，青楼的鼎盛繁华是其他朝代无法比拟的。上至帝王达官，下至名人百姓，出入青楼都是常态，不少人一辈子就花在了这个爱好之上。 “望极春愁，就叫望春楼吧。” 思索再三，萧北还是放弃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取了个浅显易懂的名字。 系统：名称确定，系统生成牌匾，于夜晚自行悬挂。 “好了，装修搞定，楼名和以后的经营方针也大体确定，现在就差最重要的事物，青楼女了。系统，那个啥，是不是这个时候该给我发布个任务或者来发美女大礼包了？”萧北理所当然的问道。 系统：请宿主尽快开始营业。 …… “那个，美女大礼包！？该给我了。” 系统：请宿主尽快开始营业。 “哇你不是吧，不会让我自己去找女子吧！”萧北顿时脸色青绿。 “呀呀……”看到公子又突然变成那副神经兮兮的模样，婉儿从二楼蹬蹬蹬的快速跑下来坐在萧北旁边，挽着他的胳膊，还将自己的小脑袋靠在了萧北的肩膀上，担忧的看着他。 系统：请宿主尽快开始营业。 明白了。 这他吗就是让我自己去寻女人！靠！还带这么玩的，萧北彻底懵B了。 不说人生地不熟，关键他也不是啥狠人，让萧北做逼娘为娼的事他哪下的了手？而且现在的萧北一没熟人二没能力，难不成上大街逮个漂亮女子上去就问“美丽的小姐，你卖不卖身？” 卧槽，作死嘛不是！ 这系统，一会儿靠谱一会儿蛋疼，萧北无语了。 女人，我上哪去找女人啊？ 萧北仰天长叹。 “呀呀……” 突然一声熟悉的哼鸣声传来，萧北侧过头看向了肩膀上那对可爱水灵的大眼睛。 …… 第6章 曲伶儿 人渣！ 怎么能…… 等等，也不能这么说。 好歹小婉儿也是女子吧。 算了，婉儿是哑巴，不能唱曲儿，不懂音律舞蹈，更不会卖笑，总不能让她去绸台上舞剑吧，还是别坑她了。 最终萧北还是放弃了拿婉儿开刀的想法。 “婉儿，怎么样这楼？我给它取名叫望春楼。” “呀呀呀……” 看到萧北正常了，婉儿又笑容浮脸，拨浪鼓似的摇着小脑袋，伸出大拇指哼唧着，一会儿指指那，一会儿指指这，满是赞叹和惊讶。 “有楼没人也是座空楼，青楼青楼，没有女子哪能叫青楼？婉儿，你说，我上哪儿去找女人呢？” “呀！” 这个问题刚出口，婉儿也怔住了，她松开挽着萧北的小手撑着小脸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啥。 萧北当然不会指望婉儿能给她出个主意，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愁煞愁，愁白了眉头，萧北叹了口气，在这里干坐着也不是办法。 “系统，这里没人没门的，我要外出的话不要紧吧。” 系统：望春楼会自动开启屏蔽系统，非营业期间，任何外人入楼之时都会随机发生其他意外，导致无法踏入。 “那我就安心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北便又带着婉儿溜街去了。 青楼女子，十有八九都是生活所迫被逼签下的卖身契，若碰不到肯赎身的有钱人，算是一辈子只能这样了。还有一种女子更惨，从小被老鸨子买回来养大，一辈子只能作为赚钱的工具。 极少有心甘情愿入这行的女子，当然，即使有萧北也不会要，很简单，跌份。 萧北可没能力去买女人，玩养成更不会考虑，边走边思考着，不知不觉，萧北便来到了扬州城文韵街最热闹的地段。 这段街处于文韵街的正中，其街有一别名，叫百花桥。 这儿的一边是各色繁花绕眼的青楼，一边则是穿城小河，依依流水缓缓流淌，几座小桥连接着街对面的各类其他商铺，名而得此。 依河而立，枯黄的杨柳别有一番韵味，为这萧瑟之秋平添几分殇意。 此时的百花桥行人不多，毕竟现在是白天，这里既不是菜市场也不是玩意儿街，除了偶尔路过，挑着扁担的商贩和骑马走路的游人，就只剩下看上去流连忘返，故作沉思的文弱书生。 只有到了晚上，这里才是另外一番光景。 “快滚快滚，没钱逛什么窑子，你瞧瞧你写的那个什么破诗词，卖都卖不出去，还不如那张书生的一张画，多少能卖两个子儿。” “文妈妈，求求你了，就让我看看沁儿一眼吧，就一眼好不好？我马上就上京赶考了，就想跟她说句话，还请文妈妈求个方便。” “方便？在我这有钱就有得方便，没钱就滚！” 吵闹声传入耳畔，萧北转过头去，看着不远处一落魄书生苦苦哀求着他面前一位四十多岁，浓妆艳抹，双手叉腰的中年妇女，就差没下跪了。 周围多数人也看了那边一眼，随后跟习以为常般扭头赶自己的路了。 也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在一旁笑着指指点点，叹息着堂堂一介书生都把文人的气节丢了个干净。 烟花之地，多是见钱眼开的人，动了真情的人最可怜，熟不知这只是一门买卖而已。 倒和自己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差不多，古往今来，唯有钱财才能让人挺直腰板。 “滚！别在我这儿呆了，爱上哪上哪去！真是可笑，装什么贞洁烈女，入了我的清香阁还妄想着卖艺不卖身！你当我开的是慈善堂？” 又是一句喝骂响起来，随后便只见另外一处楼子门口，一个文弱纤细的布衣女子被两个壮汉一把给推了出来。 而在壮汉身后，也有一年岁颇大的女人满是嫌弃，指着女子不停地骂骂咧咧。 似是丢了脸面，该女子泪眼婆娑的缓缓爬起身，也没管那中年女子的辱骂，只是微微欠了欠身，随后低着头匆匆离开了。 “这可怜姑娘，又被赶出来了，七八天不到，这已经是第三家了吧。”有看热闹的卖篓商人认出了这名女子，不由摇头笑道。 “可不是，在这地方，就会奏两曲子，又死活不肯卖身，也不肯签卖身契，能有窑子要她才怪。”另外一卖女红的瘦杆儿小汉接话道。 “要说这女子长得是真可人，我家那糟老婆娘根本比不上。也不知道她啥时候肯卖身，我一定第一个去照抚她生意。” “得了吧，就你那卖几个篓子挣的钱，她要真卖身了，你连人一面都见不上。” “哈哈哈哈，我也就想想罢了，难不成你不想？” 几番闲话停下来，萧北大概明白了这事儿。无外乎哪来的小女子得会两三首音律，想要入青楼卖艺挣点饭钱，不肯卖身又被赶出来罢了。 不过说实话，刚萧北也大概瞅了那女子两眼，清秀淡雅，好像有几分姿色…… 要不去试试谈谈？让这女的来自己的望春楼撑撑门面？ 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也算是个机会，萧北想到后二话不说，带着婉儿沿着那女子离去的方向跟去。 扬州城很大，因为是依河而建，又是人来北往水利运河的枢纽，所以这里什么人都有。人多了，自然贫富也特别显眼，没钱的外来人基本都会聚集生活于扬州城的城西，那里多是庙宇旧房，残垣断瓦。 而萧北一路跟着白玲儿就到了其中的一处矮破的旧房内。 “砰砰砰” 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内里便传出了几下小步轻点砖石的小声。 “嘎吱” 破旧的木门被轻轻打开，还带着些许泪痕的女子便出现在了萧北的面前。 正是那被赶出来的女子，此刻她扶起衣袖抹了下润泪儿疑惑问道：“这位公子？您是……？” “你好你好，敝人姓萧，这是我的丫鬟。刚在百花桥那看到姑娘……额……特来询问一番，打扰了。”萧北这是第一次和除婉儿之外的大宋人说话，不免搜脑刮肚硬憋几句古文出来装腔作势。 一提这事儿只见这女子脸色羞红起来略带恼怒，欲要关门。 萧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将目的抛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听说姑娘懂些音律，正好我那阁楼缺个曲伶儿，不知道姑娘可否愿意来我楼……恩，卖艺？” 第7章 忽悠白玲儿 说实话，这女子看上去不过二十一二，和婉儿差不多大小，但其肌肤胜雪，双眸犹似一泓清水，流转之间颇有些清雅的气质，脸朝花束，双颊晕红，一根青绿色的丝带将黑亮长发挽伴肩膀，说不上娇美无匹，但也算是小家碧玉。 只不过身形微微有些瘦弱，似是有些营养不良。 一听说是要请自己去做曲伶儿，这女子有些受宠若惊的问道：“不知萧公子是哪一楼的掌柜人，小女子略懂的三两小曲儿怕难登萧公子大雅之堂。” 话说的很婉转，萧北也听得懂，不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那楼叫望春楼，位于文韵街街尾，就是以前扬州客栈那楼子。” 微微皱眉，那姑娘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扬州客栈小女子倒知晓一二，但萧公子言中的望春楼……恕小女无知，未曾听闻。” 说这话时女子脸上带着些防备，显然将萧北当成了骗子。 “不瞒姑娘，我家望春楼是刚刚开业的，还望姑娘不要嫌弃。” “刚刚开业？” 这下女子蒙圈了。 “这样，姑娘要不放心，可自行去看看就知道了。” “呀呀……” 似乎是看出了女子的不信任，小婉在一旁也吱呀了两声，露出一双诚恳的眼神看向了该女子。 她倒是有些小聪明，知道萧北现在缺人，忙帮忙证实道。 “这是我的丫鬟婉儿，她不能言语，望姑娘原谅。” “萧公子严重了，非是小女子不信萧公子之言，只是……那好吧，萧公子稍等片刻，待小女子照顾好家父，便随萧公子前去。” “好！” 还真是婉儿的出声帮了忙，这女子看了婉儿一眼才稍稍放下点心，也没请萧北入内，便关上门进去忙事了。 萧北偷偷给婉儿竖了个大拇指，惹得婉儿一阵娇笑。 片刻，女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出来，弯腰说道：“萧公子，小女名叫白玲儿，公子肯委身下请，倒是折煞玲儿了，玲儿这就和萧公子前去。”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萧北看着白玲儿出门后像换了个面孔，不仅不怀疑萧北的来意，反而有些着急的模样挂在脸上。 可能是缺钱吧，萧北也不好多问，边带着白玲儿去了望春楼。 等白玲儿真看到了望春楼，这才轻轻的呼了口气，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不过却又带着疑惑问道：“萧公子，这里怎么……没人？” “额” 这问题有点尖锐啊。 萧北不好意思的回道：“刚刚开业，这不没有多少人知道吗？你算是望春楼第一个……工人” “这……” 真的是前所未闻，白玲儿从没碰到过这种事。 像望春楼这么大的产业，按道理说营业前就应该找好各路人马了，可这萧公子也是奇人，开了家青楼，没有女子就不说了，除了这个掌柜的，居然一个工人都没有。 “没事，白姑娘不用担心，日后人就多了。”萧北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就是想整个人开业再说。 等白玲儿入了楼内，更加惊讶了，这么地方不比她之前待过的青楼差，甚至看上去更奢华，只是目前空空荡荡没有人烟颇显怪异。 “如何白姑娘？如果你愿意，从今天起望春楼的当家曲伶儿就是你了。” 这诱惑萧北给的挺足，做当家曲伶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光有技艺不行，还得有名气，名气大到即使不卖身也能赚足够的银两才有这个资格。 激动过后，白玲儿也没被萧北的话冲昏头脑，反倒摇摇头说道：“还望萧公子恕玲儿无礼，只是玲儿自身几斤斤两还是明白的，玲儿只想求个温饱而已，万不敢奢求做当家曲伶，这望春楼怕是玲儿高攀不了了。” 说完这话，白玲儿便转身欲走。 “呀呀……”婉儿看白玲儿要走，露出了着急的脸色，作势要去拉住她。 “白姑娘此话差矣，你还想在外面飘摇到什么时候？” 萧北当然明白白玲儿的担忧，她还是有些不信自己罢了，不过作为曾经地球上一名颇有点名气的心理治疗师，对人性的把握萧北还是能道出个一二。 短短一句话，萧北还真让白玲儿停下了脚步。 “在他处，我相信白姑娘混个热食是没问题的，但说句难听的话，白姑娘这口热食是自己赚来的还是别人施舍而来的，想必白姑娘心里更清楚那滋味儿了吧。” 听到这句话白玲儿肩膀一怂，萧北知道自己说到了她心坎里，便添油加醋的继续说道：“在这盛世烟花之地，有多少女子身陷泥泞不外乎为了这口热食？我知道白姑娘有些傲骨，但若说白姑娘想做这朵青莲，也得有人闻得其香不是吗？在我这，别的不说，萧某人坦言，起码我会将白姑娘当人来看，而不是货物。” 话说的有点难听，但这“货物”一词真让白玲儿转过身，一双美目盯住了萧北的眼睛。 “不知打白姑娘可曾听到这样一句话……” “敢问萧公子？何话？” “宁为鸡口，毋为牛后”还好萧北肚子里有点墨水，倒能找出对方能理解的言语表达出自己的思想。 “宁为鸡口，毋为牛后……”白玲儿呢喃着这句话，心里开始泛起了波浪。 是啊，在这地方这个年代，女人要靠自己活下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要么就出卖尊严，要么就寻一个靠谱的男人。但凡像白玲儿这种有点傲骨的女人，往往下场比烟花女子更惨，不是饿死就是一生凄凉…… 试问，稍微有点自我意识的女人，谁又想真正做一个男人的附属品，或者说掌柜的货物呢？ 说实话，在萧北这现代心理大师面前，想忽悠个员工进来还是绰绰有余的。 思索半晌，白玲儿果然不出所料，开口对着萧公子再一次微微欠身说道：“萧公子此番恩情玲儿再驳下去怕是不识好歹了。以后还多有劳烦萧公子，不过……玲儿有些不情之请，还望萧公子勿要怪罪。” 搞定了！ 哈哈！ “白姑娘有何不情之请，但说无妨！” “玲儿卖艺不卖身，所以不能和萧公子签卖身契，另外……”突然白玲儿脸色潮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家父病重，希望萧公子能预支些工钱给玲儿，让玲儿给家父抓点草药……” 不签卖身契，又希望预支工钱，这要求放在别家是真的很过分，但萧北并不在乎，直接说道：“没问题，婉儿，银子。” 银子！？ 萧北回过头去看到了婉儿防备的眼神死死的抓着自己的钱囊，连连不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