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了 两张办公桌一横一竖围成了一个“7”字型,横着的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透明塑料盒,盒子内被一格一格的分成十几个小格,一部分小格里放着大小、色彩各异的珠子,还有一部分小格里放着银色或金色造型各异的金属片片,盒子旁边放着各种型号的钳子、镊子。竖着的办公桌上是台液晶电脑。 在两张办公桌围成的小天地里王薇穿着睡衣,头发乱乱的扎在脑后,低着头,左手拿着一支发簪,右手拿着钳子正在埋头苦干。 “叮咚”右手边办公桌的电脑里传出了声音,有买家上门了,王薇放下手里中的簪子和钳子,抬起头,转动两下已经僵硬的脖子,把椅子转个方向,看一眼屏幕:“在吗?”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起来“在的呢,亲” “这款簪子下面的流苏可以换成粉色吗?” “可以的,亲” “几号可以发货?” “7天之后” “能快点吗?” “纯手工制作,而且本店只有老板一人,7天能发货是最快的了” “好吧” “拍下后请在留言栏里注明要换的流苏颜色” “已付款,早点帮我发货哦” “OK” 又完成一单,这是今天的第三单,生意还不错,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太忙了,王薇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逛过街了,早知道这样,当初决定开网店时就应该开了服装店什么的,货进回来以后直接卖出去就好,哪像现在每天累的狗一样。 想到这王薇笑了笑,其实如果重新选择的话估计自己还是会开手工饰品店吧,自己从小就喜欢那些闪光光的小饰品,就是现在自己做出来的那些发簪呀、项圈呀,都有点舍不得发给买家。 所以还是自己活该啊,王薇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把椅子转到工作台前,拿起桌上的发簪、钳子继续奋战。 “哐当”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黑黑的小年青,配上那身白衬衫就显得更黑了,不过也是啊,天天风吹雨淋的在快面跑想不黑恐怕也不可能吧。 小年青也不说话,径直走到墙角边拿起地上的三个包装好的小包裹,把包裹上面单的第二联结账联撕下来,放在旁边小柜子上面的红色铁盒子里。转身就要往外走 “等等,先把这个月的快递费结了”说着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了过了:“93个邮件465元,回去你核对核对,有问题的话明天过来收件再处理。” 快递员把三个小包裹夹在右手臂弯里,“嗯”了声,左手接过信封转身走了出去。 王薇从小格里拿出一片银色的蝴蝶形状的金属片片用细细的银线小心翼翼的穿过蝴蝶身体上的小孔,把蝴蝶固定在玉石花朵旁边,“好,完成了”王薇抬头看了看钟“呀,十点半了啊,早餐午餐又要一起吃了”,说着站起,双臂举过头顶准备伸个懒腰,忽然头晕目转,重重的跌坐到椅子上…… 晃晃惚惚中,似乎有救护车的声音在耳边划过…… 有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劳累过度,死了” 死了?劳累过度?是说我吗?应该是吧!自己可不是天天累的狗一样么。 “过劳死啊”王薇想笑“明天网上肯定会有一条新闻:又一淘宝店主过劳死。不过想想好像蛮合算的,长这么大还从没上过新闻呢,临死还能得老天照顾一次,不错,不错。” 信好今天把快递费给结了…… 哎!还有几个单子没做呢,等不到货的顾客怎么办呢? 死都死了还想这些没用的干吗,话说自己不是应该难过或害怕吗? …………………………………………………… 第二章 小姐 无边的寂静,听不到一丝声音,感觉像四野里蔓延的荒草令人喘不过气来。 除了寂静就是无边的黑暗,看不清前路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的好像有一只温暖的手抓上了自己的手,一个声音响起来:“小姐怎么样了?还没醒吗?” “小姐?老子什么时候成小姐了”王薇很愤怒,“你才小姐呢,你们全家是小姐……” “嚯”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叫自己小姐。 站在床边的小姑娘看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惊喜的对着另一个埋头做针线的小姑娘喊道:“荷露,快,快去告诉夫人,小姐醒了。” 那个被称做荷露的小姑娘顾不得放下手里的东西,“真的?”头伸过来一看,急急的丢下手里的东西一掀帘子跑了出去,跟着就是一阵远去的脚步声。 “神马情况?”看着眼前梳着双髻身穿古装的小姑娘,又见自己躺的床雕梁画栋,王薇觉得脑子发蒙。 “你是谁?这是哪里?”下意识的问出一句。 小丫环一惊:“小姐,奴婢是兰香啊,您不认得奴婢了?” 王薇用无辜的眼神看了看兰香没有出声 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把兰香淋了个透心凉:“小姐您还好吧?您可别吓我啊?” 敌情不明的情况下,最好保持沉默。这句话王薇深以为然。 没有得到回答,兰香一急眼睛里蒙了一层水气:“老爷没了,老太太也病了,小姐您再有个好逮……呜呜呜……都是西府的那些人……呜呜呜……” 这孩子的想像力真是………… 王薇对小孩子的眼泪缺乏抵抗力,每次十岁的小侄女一流眼泪就会无原则的签订很多不平等条约,见兰香哭个不停只好无奈的安慰道:“别哭了,我没事” 此言一出,王薇傻了,她非常确定刚刚出她嘴里出来的话并不是自己的声音 怎么回事? 忽然脑中精光一闪,穿越了?“拿镜子来” 小姐没事,兰香长长的吁了口气,抹了抹眼泪,把心放回肚子里,转身把梳妆台前的一面雕着梅花的小把镜拿了过来。 王薇一伸手接了过来。 铜镜虽然有点模糊,可是镜中人的眉眼还是看的清楚的。 长眉入鬓,眼波流转,唇红齿白,更为重要的是那张脸,那张脸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的脸。 靠!真的穿越了。 一时间王薇觉得有千军万马在脑里奔腾,来不及细想,就见门帘一挑,进来三人,为首的妇人大约三十多岁,身材消瘦,双眼布满血丝,乌黑的头发梳着堕马髻,急步朝自己床多走,后面跟着的两个人,一个是刚刚出去的叫荷露的丫环,还有一个也是三四十岁的妇人圆盘大脸,身体富态,看上去很和善。 “老天保佑”消瘦妇人用洁白的帕子擦了擦了眼睛,温柔的拉着王薇的手道:“月儿啊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的话,娘……”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想到伤心处讲不下去了 圆脸妇人眼瞅着屋里的气氛低沉下来,转开了话头:“小姐您三天未进食了,饿不饿?想吃什么老奴吩咐厨房给您做” 消瘦妇人闻言掖了掖王薇的被角道:“让厨房炖个鸡汤吧,再弄点小米粥” “姐姐、姐姐、我给你拿了你最爱吃的水晶糕” 随着这糯糯的声音一个七八岁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端着个细白瓷的盘子,跨过门槛“噔噔噔”跑了进来,把白瓷盘放在床沿上抓起一块水晶糕就往王薇嘴里塞,边塞边道:“甜不甜?” 王薇张嘴咬了一口,看着那双亮晶晶的黑葡萄似的眼睛忍不住连连点头:“甜,真甜” 消瘦妇人宠溺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露出了丝丝笑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小男孩顺势偎进了母亲的怀中 圆脸妇人瞅着眼前温馨的场面,擦擦眼睛,面露笑容往厨房去了 第三章 花家 王薇坐在红漆梳妆台前的锦杌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来这已经十天了,这些天对身边的两个丫环旁敲侧击弄清楚了这具身体的身份和这里的一些情况。 现在是大周朝庆历十六年,听到大周朝时好一阵激动以为自己来到了大唐武则天时期,忙问荷露皇上是不是武曌,看着小丫头惊恐的眼神,只好说自己逗她玩呢 上学时历史没学好,只知道汉、唐、宋、元、明、清这些有名的朝代,还知道五代十国,具体是哪五代哪十国就不清楚了,所以现在的这个大周朝在历史到底有没有存在还真的不清楚 这里是一个类似江南小镇的一个小城镇,名字就很有江南气息叫柳溪镇,别看镇子不大却很繁华,原因就在于这里出好酒,镇上有名望的大家族都是开大酒庄的,其他小门小户开的酒作坊更是不计其数。 全国各地的酒商都爱来这里拿酒,进贡皇家的御酒“美人醉”就出自镇东的樊家。 樊家的“品轩酒庄”自然就成了小镇最出名的酒庄,名声紧随其后的是镇西刘家的“福润酒庄”,镇南花家的“云度酒庄”、“云泽酒庄”,镇北闽家的“闽庄”。 而花家的两家酒庄并不属于一家,早年只有“云泽酒庄”,后来分府时老太爷把老宅分给了长子,把“云泽酒庄”分给了次子。到不是老太爷偏心小儿子,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老太爷寻思着家里出个读书郎不仅可以光耀门楣,而且让大儿子走仕途,小儿子的生易场走的还能顺畅些,那樊家的酒虽好要不是朝中有人也不可能如些顺利的就当上御酒 谁曾想老大十九岁中秀才后,连考不中也不再好意思让家里养着,妻子闽氏是镇北闽家之女,从小耳闻目染酿酒手艺了得,夫妻二人一合计开了家“云度”酒作坊 别看老大读书不咋的,做起生意来却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妻子的协助,生意做的如日中天,十年功夫作坊就变成了酒庄,甚至超过了自己的弟弟 生意超过了弟弟,子嗣却不如弟弟兴旺,妻子生完长子后一直没动静,自己顾着生意也没有纳妾,弟弟有妻妾三人育有四子两女,其妻是镇西刘家旁支育三子,老大花嘉崐老二花嘉岠老三花嘉峰,老四花嘉崎是妾丁氏所生,两个女儿均是刘氏的陪嫁丫头所生。 本来兄弟二人就彼此亲厚,再加上哥哥对弟弟生易上多有提携,虽两家分府了却好的像一家似的,为了便于区分,私下里家奴们把老宅称为东府,而在老宅西面新建的宅子称为西府 东府少爷花嘉峻,父亲去世之后接手了酒庄生意,凭借从小练就的一身本事和精明的头脑,研制出好几款新品种,硬是把酒庄打理的蒸蒸日上,特别是镇店之宝“花飘香”虽然没能成为御酒却也是千金难求。而西府的酒庄由嫡长子花家崐打理,这些年却没什么建树守着祖上传下来的一些老方子过活。 自己是东府的大小姐花千月,十三岁,那天那个小男孩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花千树,八岁,母亲谷氏娘家是江南世家大族,这样的大家族的女儿怎么会下嫁商人之子呢?原来这谷氏是通房所生,出生后生母就没了,虽说嫡母一直对她视如己出,长姐对她多有爱护,可她却性子柔顺。 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别的姐妹或许可以仗着得宠的生母,她一个没有依仗之人想要生存下去恐怕只有如此,久而久之形成了这样的性格 谷老爷在京为官,有次回乡祭祖偶遇当年同窗花家老大,看其公子虽为商人,可长得星眉剑目一表人材,想着自己的这个女儿的性子不适合嫁入豪门,如果嫁与此子,一来虽是下嫁可对方是嫡子且人口简单,二来有如此家势的娘家在个商人家里也不会有谁给眼色看。 谷老爷有意结亲,花老大当然求之不得,礼部郎中要和自己结亲哪有不同意之理 不得不说这位谷老爷还是很有眼光的,谷氏婚后生活得确很美满,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女儿脾气火爆、性子冲到,没有女儿家该有的温婉可人。 三个月前花嘉峻外出做生易路遇台风,船沉江底,无人生还。花母那个坚韧的老太太当场病倒,谷氏手足无措,幸好有西府老四花嘉崎帮忙才把花嘉峻的丧礼办了去 接下来的事就有点老套了,先是赔了沉掉的货款,接着收到各大商行的退货书,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酒庄没了主事的,大家都是商人,商人趋利,在自己的利益没了保证的时候,离开是正常的 可是西府的行为就有些可笑了,他们见自己的庶弟在帮着打理酒庄,虽说现在伤了元气惨淡经营,可有着那么多秘方在手复起还不是迟早的事?只怕最后那么多的财产要落到庶弟手里,找个借口“云度酒庄”是花家财产,理应由花家掌管,东府小少年才八岁,还不能打理酒庄所以要把“云度酒庄”拿到他们手里去,老太太和谷氏当然不会答应,所以他们经常上门闹腾。花千月受伤就是西府又来闹腾,花千月脾气上来发生了争执,混乱中不知是谁推了她,磕在了桌角晕了过去 第四章 闽氏 没想到这一磕,花千月就这样去了,这到便宜了自己,想到这王薇叹了口气,这便宜其实也不是好赚的,这一屋子的老弱妇儒,那边还不时的来找点不痛快,自己来这的十天里都过来闹过三次了,平均每三天来一次,这频率,王薇现在应该叫花千月了,忍不住“啧”了声。 唯一的好处就是自己把那边的人认得七七八八了,花千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荷露端了盆水撩帘进来看到自家小姐又在对镜发呆,有些担忧,自从小姐伤好以后经常这样发呆,还问好些个莫名奇妙的问题,弄的她和兰香既害怕又担心。 如果说是老爷去世小姐太伤心也不太像,受伤以前从没这样发呆过。 “小姐”荷露稳了稳神拿起梳妆台上的梳蓖柔声道:“奴婢侍候您梳洗,今个型个什么发式”? 花千月在心理翻了个白眼,姐姐我哪知道啊,这古代的发型我哪分得清,嘴里却道:“来来去去还不就那样,你看着弄吧”。 花千月还真是蒙着了,古代发式虽然,可大都是妇人梳的发式,适合未成年女子的发式还真不多。 荷露未觉有什么不妥,歪着头想了想道:“奴婢给您梳个双螺髻吧,小姐皮肤白梳双螺髻美得跟仙女样”。 花千月睨着荷露:“尽胡说,你见过仙女?知道仙女长啥样?” “奴婢虽说没见过仙女,可戏文中不都说仙女长得好看么,想来就是小姐这样的”。 “少贫嘴了,快梳吧,今天得去给老夫人请安去,别太晚了”。 荷露、兰香这两丫头看着真让人心痛,明明年纪只比自己现在的自己大一岁,后世里这么大的孩子只不过才上初一吧,正是爹疼妈爱的,她们不仅要侍候主子,还要顾着主子的情绪逗主子开心。 梳好了头,荷露对着镜子看了看,习惯性的从首饰匣里拿了对珍珠耳珰想给花千月戴上,又想小姐还没出孝期又放了回去。 跨门而入的兰香见状,拿了件白色的素面褙子再配上同色的八幅湘裙给花千月换上。 花千月对着镜子看了眼没什么不妥,带着两个丫环去了上房,谷氏带着儿子已经在等她了,见她过来钱嬷嬷就是那天的圆脸妇人,“夫人小姐来了”边帮她撩帘边道:“快进去吧”。 屋内谷氏正坐在罗汉床上嘴角含笑的看着儿子吃水晶糕,见花千月主仆进来了,拉过儿子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角上粘着的碎屑,母子三人带着丫环仆从一起向老太太居住的松竹院而去 这松竹院顾名思义种不少竹子,湘妃竹、箭竹、紫竹、黄槽竹、金镶玉竹,还有其他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竹子,一从丛一簇簇,或于山石之间或于书斋窗前、或于厅堂、或于小径、池水旁随处可见。 要是能得那紫竹一枝做一支箫,那箫怕是不同凡响啊! 可惜自己不会吹,想想气闷,近水楼台却无法得月。 闽老夫人歪在罗汉床上正对王嬷嬷吩咐道:“这酒庄怕是一时半会好不起来,你去把我院里奴仆花名册拿出来,瞅瞅能发的发一些出去”。 王嬷嬷还没来得及回答,谷氏进来听到了这句心里不安,接口道:“娘!哪里到了这步了,就算蒋来真到了这步也万万不能打发了您身边的人去啊,您这样百年后到了那边媳妇也没法向相公交代啊”。 闽老夫人看了眼谷氏,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太柔顺了,以前儿子在这样的性子没什么不好,可现在……,只怕是撑不起这个家 当初闽老夫人看中的是自己的侄女,想在两个侄女中挑一个能帮衬儿子的媳妇,她大哥和二哥家各有一个嫡女,这两个女孩不光长相好,重要的是商人世家的孩子对做生易总有天生的敏感,可没等她挑好花老太爷就给儿子订了亲,本来闽老夫人不太乐意,相看以后儿子又很满意,闽老夫人想想儿子喜欢,那谷氏性子好又是官家小姐,有这样的岳家对儿子做生意一样有帮衬也就同意了。 如今看来当初还是选了自己的侄女好,侄女的精明强干再加上自己的帮衬,怎么着也不会让花家倒下去。 一时又想起儿子来,这么聪明能干的儿子怎么就一声不响的没了呢,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错事老天要这样罚她吗?相公辛苦打下的基业还没过一代就要在自己手上跨下去了吗? 闽老夫眯了眯眼,把眼中想要喷涌而出的水光逼了回去,温声道:“知道你孝顺,我不过是想着酒庄照目前来看要挺过去只怕得有些时日,我一个老婆子也用不得这么多人伺候,省下些银钱也好让酒庄多撑些日子”。 谷氏还想些什么,闽老夫人却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谈,一挥手道:“就这么定了”。 花千月和花千树见长辈谈完了,齐声喊“祖母”。 闽老夫人招招手,一左一右把孙子女拢在身边,一边笑意盈盈的让王嬷嬷端了小吃食来。一边和孙子女拉家长“今日几时起的呀?这些日子功课有没有落下?入了秋了天气转凉要多加衣裳”。 花千树小嘴里塞的鼓鼓的,含含糊糊的答着,乖巧又可爱。 老夫人看着心都要化了,见孙儿抓着桂花糕吃的正欢,忙把装着桂花糕的细瓷盘向孙儿面前推了推。感觉到有目光扫在自己脸上,转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睛,这双眼睛她印刻在她的心里,无数次出现在梦里,每次都让她泪湿枕席,无他,只为另一个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如今那个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花千月这是第二次见闽老夫人,第一次来闽老夫人病着,躺在填漆大床上面色腊黄,满头银丝凌乱的铺满了枕头,看着让人心酸。今天的闽老夫人却和那日不同,虽说大病初愈面色不是太好,但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灰色的素面褙子,通身流淌出一种气势,让人不敢小觑。 “头还痛不痛?没事就不要过来了,好生息着”。 对于这个孙女老夫人是打心底里喜欢的,先不说长的和儿子有六、七分相似,单说脾气就和自己年轻时很像,如果生成男儿身的话,假以时日柳溪镇的生易场上怎么着也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孙女哪有那么娇弱”花千月嗔道。 “好、好、好月儿不弱,月儿是女中豪杰”带着笑意的脸看上去比刚才有生气多了。 花千月看着心里一动,道:“祖母您才是真正的巾帼英雄、女中豪杰,孙女在您老人家面前只能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 闽老夫人哈哈大笑,“你这张嘴啊,越来越利害了,也不知像了谁”。 花千月嘻嘻一笑道:“孙女自然是随祖母呗”。 闽老夫人闻言,用食指点着花千月道:“你呀,你呀”。 如果说之前闽老夫人还只是有些遗憾,如今更多的则是婉惜,这心晶般心肝的人怎么就不是个男儿身呢。看向花千月的目光就多了一些婉惜和不甘的复杂。 到底是年纪大了,又大病初愈,谷氏见闽老夫人有些乏了,嘱咐王嬷嬷好生伺候老太太息了带着孩子们告辞走了。 闽老夫人看着花千月远去的背影对王嬷嬷道:“这要是个男娃该多好啊!” 王嬷嬷看着花千月拉着花千树的手边走边不知在说着什么,惆怅道:“谁说不是呢。” “你去把名册拿来”闽老夫人收回目光道:“我琢磨琢磨那把哪些放出去合适。” “您还是先休息休息吧”王嬷嬷柔声道 闽老夫人声音拉得老长忧忧道:“休息的够久了,也不知还动不动得了。” 王嬷嬷嘴角奚奚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去拿花名册去了。 第五章 是谁 花千月牵着花千树一路说说笑笑的跟着谷氏回上房,刚到回廊上就遇到一个少年,少年相貌堂堂,目光清亮。一看就是个颇为聪明又实诚的孩子。 少年是五叔家的独子花千里,五叔其实就是西府的老四,闽老夫人当初帮着丈夫创业伤了身子,等到好不容易生下花嘉峻,西府已经有二个儿子了,而且第三个儿子还有两个月也要出生了,是以西府那边称花嘉峻为三少爷,东府虽说称花嘉峻为少爷,可西府的老三老四过来玩时,却也默契的称他们为四少爷五少爷。 “子明来啦”“子明”是花千里的表字。谷氏微笑着温声对儿子道:“快去收拾收拾早些过去,去晚了先生可要打板子了”。 因着花千月受伤,谷氏六神无主,整日惶惶,想着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人一出事就会瞎想,何况两个对她来说最为重要的人,接联二三的出了事,又想着儿子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儿子一进学就精神紧张,一整天都提着心,等儿子下学回来,这心才总算放回去。 花千树瞧着家中的情景,也不能安下心来好好念书干脆跟夫子告了假 “三伯母”花千里对谷氏施礼,道:“不防事,我来的早了些,帮着子启瞧瞧”。两人一道过穿垂花门向外院而去。 “子明这孩子真好”,眼瞅着两个小少年走远了,谷氏收回目光。 “扑哧”花千月揽着谷氏的腰娇声道:“月儿和小树不好么?人都说儿子是自己的好,可在母亲眼里却是别人的儿子好了” 谷氏宠溺的揉了揉女儿的头,花千月乘机道:“女儿想到酒庄上去瞧瞧”。 谷氏嗔道:“少唬弄我了,你的性子娘还不清楚?每次让你去酒庄学习酿酒,不是头疼就是手疼的,只怕想出去玩才是真的”。 话虽这么说,却还是道:“让管事给你套辆马车”。 其实这回谷氏还真冤枉了花千月,现在的花千月想着自己占了别人的身体,享受了别人该享受的幸福,总要担起该担的责任吧,虽说自己只是小女子一枚,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大势所趋,相信搭把手,帮帮小忙还是可以的吧。 前世做的是饰品生意对酒庄生意并不了解,可做生意的理念想来应当差不多,因而想先去酒庄看看到底什么个情况,也好有所谋划。 到酒庄转了一圈,花千月才发现现实比自己想像的要严重的多,目前酒庄里只能做一些人人会做的普通酒,那些招牌产品做不出来,原因是关健工序中的关健点只有已故的花老爷清楚,秘方虽说在闽老夫人手中,可这秘方可以说是花家的命脉,老夫人不可能拿出来,更不可能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拿出来。 除非是自己的孙子或孙女。 还有就是客商,现在的酒庄可以说是没有一个客商,做不出招牌产品哪会有客商上门?还好乡亲们心善,知道花家如今遭了难,打个小酒什么的都爱去“云度酒庄”。从另一方面也说明了花老爷人缘不错。 花千月想想就头大,早上还意气风发的要扛起自己的责任,现在才发现隔行如隔山,不禁有些气闷,有些事不是自己想扛就能扛得了的,想想只好作罢。 两个丫头见自家小姐心情不好,相互看了眼,兰香笑道:“小姐,不如我们去逛逛铺子逛逛街市吧”。 荷露也附和道:“好呀,好呀好久没逛过了,也不知上次看中的那盒胭脂还在不在”。 知道两小丫头想逗自己开心,好在自己也不是那种喜欢纠结的人,随口道:“好啊,这些天骨头都躺硬了,是得松快松快”。 “前面带路”花千月玉手一挥,暂时丢开烦心事跟着两丫头向闹市而去。 前世花千月曾经去好几个影视城旅游过,哪些模拟的古街上热度没有来来往往的古人,只有一拨拨的人头和人头和喇叭筒里各个导游的声音,“前面的树林就是当初神仙谷的取景地”“晶晶电器的请到这边来……” 有时拍个照一回头导游不见了,也顾不得看了,敢紧找人,往前敢……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两边的小商贩卖力吆喝着,花千月很是激动了一把,“苍天啊大地啊,这是真正的古代啊”。 这些天花千月忙着适应新身份其实并没有真正认真感知过所处的环境,如今猛然站在小镇最热闹的商业街头才惊觉到自己真真正正来到了古代,这……这这,这……花千月兴奋的想大笑,这随便买个什么带回现代都是古董啊,一夜之间从打工仔变成土豪,光想想就觉得很兴奋。 那是什么?豆花?这得来一碗,好久没吃过了。那些红红绿绿的是什么?没见过,买点尝尝。还有还有…… 不过半刻钟,三个人嘴里塞着,手中抱着。兰香性子活泼,花千月对她们俩又是个好说话的,如今越发大胆了,嘴里含着块千层糕,拉着花千月就要进路旁的香粉铺子,荷露吓一跳,一把拉住怒道:“你疯啦,这地方是我们如今能进得的么?你还嫌事少要再给人找点嚼舌头的由头不成?” 兰香冲着荷露直吐舌头,看她那滑稽样花千月不禁笑道:“进去瞧瞧有什么打紧,爱嚼舌头的人让她嚼去,这种人你就是没事她也会给你找点事出来嚼嚼,只要咱自己行的正就行”。 见小姐向着自己,兰香身后的小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即刻小鸡啄米般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还不忘补充一句:“小姐英明”。 荷露不满的瞪了兰香一眼:“身为奴才就该时时为主子算,只有主子好了,才有你我的好……”。 这话再讲下去,就有点严重了,花千月不待荷露讲完抢过话头道:“我不能搽你们可以搽呀,今天本小姐心情好,待会你们一人挑一盒。” 掌柜见有生意上门脸上笑开了一朵花,殷勤的招呼道:“小姐要挑点什么?不是我夸海口胭脂香粉,镇上再没有比小店品种更齐全的了” 花千月直想笑,这王婆卖瓜的本事,古今都一样,拧了拧自己的手这才没笑出声来。纤纤玉手一指两丫头故意沉声道:“她俩才是主顾”。 这掌柜也是人精,一看这架式就猜到是怎么回事,叫了伙计好好招呼两位姑娘,自己则殷勤的给花千月泡了杯茶,告声罪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花千月这才有空好好打量起来,四面柜台上整齐的放着一个个小巧精致的小盒子,伙计殷勤向顾主推荐着各式胭脂香粉。跟现代商场里的化妆品专柜有得一比。 同排的柜台上放着同质的盒子,东面的柜台上放着一个个小小的白玉盒子,而西面柜台上放着的是粉彩的盒子,花千月猜想不同质地的盒子估计价格不一样,又好奇的想最贵的会是什么样的盒子,难怪古人会做出买椟还珠的事情来,这些盒子确实漂亮。 彼时那俩丫选好了,兰香选了盒白色茉莉花仁提炼而成的“珍珠粉”荷露选了盒玉簪花制成的“玉簪粉”。 两盒胭脂五十文,前世做为店主老被砍,现在花千月好想尝尝砍别人的滋味。 拿着两盒胭脂翻来覆去看就是不吱声,也不付钱。掌柜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拱拱手道:“莫不是有什么不妥?” 花千月灿烂一笑:“掌柜你看啊,这两个盒子画工粗糙,你看这花朵用色不匀,整个盒子摸起来也不光滑……”故意停下来,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掌柜看。 掌柜不解:“这和胭脂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花千月指指白玉盒子又指指粉彩盒子,“白玉盒子是不是比粉彩盒子贵?” “那是自然。” “所以这两盒子不值五十文……” 俩丫头被自己主子惊呆了,掌柜也被饶得晕头转向。 最终三十文成交。 又过了几家铺子,其中有一家头面一看到铺子里面的簪钗花千月就兴趣缺缺,比起自己的手艺来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荷露道:“小姐该回去了,走回去得小半个时辰呢。” 花千月这才想起马车到了酒庄就被自己打发回去了,于是点头道好 转过街角,一眼看到牌坊下有个卖糖葫芦,花千月一喜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拔了串。 “两文钱”小贩讨好道 “荷露”花千月喊一声示意付钱 后面有手伸过来,付了两文钱,花千月转身想表扬荷露几句,笑容定在了脸上 只见面前的少年眉目含笑的看着自己,笑容里有着不容错失的欢喜 “谁啊?” 第六章 少年 只见他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如画,比那姑娘家还要秀气漂亮,这漂亮放在别的男子身上可能会觉着过于阴柔,可放在面前少年身上不觉得突兀,反而浑身透着淡淡的书卷气,再配他那一身天青色竹叶纹的直裰,就那么一站,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看就给人一种好感。 看他的表情两人明显是认识的,而且还是关系不一般的那种,到底是谁呢? “表少爷”兰香荷露刚站定看到了面前的少年忙施礼。 表少爷? 花千月的表哥? 江南谷家的?看情形不像,如果是谷家的因该去花府,花府在镇南,而这条街在西北位置去花府的话走不到这儿。 哦,对了祖母是镇北闽家小姐,闽家的公子也该叫“表少爷”,而且去闽府正好要经过此处。 叫闽表兄? 会不会是西府那边的亲眷呢? 俩该死的小妮子,不知道你家小姐刚接手业务么?这是要考脑经急转弯么?不会连姓一起叫啊。 不管了,叫表兄吧,保险点。 一声表兄入耳,闽浩清面色一黯,表兄?那个开心时眉眼弯弯笑嘻嘻的叫自己“闽七哥”,生气时跳着脚对自己大声吼:“闽老七,你给我等着!”的花千月叫自己表兄? 她这是怨自己吗?怨自己表叔过世没有过来?我也想啊,可…… 表叔过世,自己正跟着父亲在荆州办事,等接到消息事情已经过去大半月了,想着就是赶回去也赶不上了,索性等事情办完再回去吧,这不事情一办完就急急赶回来了,本想先回家趟再去府上拜会,没想到还没到家在这儿遇上了。 一路上的焦急和初见的惊喜在一声“表哥中化为泡影。” 看到闽浩清的面色不好,花千月确定以及肯定自己叫错了,为了掩饰自己的错误,花千月讪讪一笑咳嗽一声,顺手把自己刚刚咬过一口的糖葫芦递上去:“这个很甜,你吃吃看” 闽浩清一愣,玄即嘴角就翘了起来,而且越翘越高。 花千月说完,就发现自己又说错话了,正想把手缩回来,不想却被抓住了手腕,眼睁睁的看着闽浩清咬了一口糖葫芦,松开了自己的手腕,道:“确实很甜。“ 花千月眼睛瞪的老大,古代不是男女授受不亲么?虽说自己适才咬了一整颗的山楂,总也是自己吃过的吧,他这相当于吃了自己的口水。 花千月脑子里蹦出后世里共喝一个水杯,相当于间接接吻的说法,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看着眼前云淡风清落落大方的少年,花千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兰香荷露两个脸都绿了,这表少爷也太过份了,男女授受不亲,私下收受礼物都是大不敬,这可比私下收受礼物严重多了,虽说两家有意把你俩成凑成对,可不还没下定么。 嗯……那个……虽说貌视我家小姐主动的,那也是我家小姐脑袋受过伤,脑子不清楚……总之是表少爷的错。 闽浩清暗自懊垴冒犯了花千月,花千月会不会因些看轻自己?又思付花千月蒋来会是自己的妻子,对自己的妻子亲密不算冒犯吧? 正在那给自己打着气,见兰香荷露两个眼冒绿光恶狠狠盯着自己再也绷不住了,丢下句“明天再去府上看望你和姑奶奶”落荒而逃。 花千月想哈哈大笑,见两丫头盯着自己,好不容易把笑逼回去,认真的问了道:“刚才那人谁啊?” 看着兰香荷露一副要炸毛的模样,再也忍不从住大笑起来。 翌日闽浩清果真来了,花千月这才知道他是闽老夫人的亲侄孙,是闽老夫人二哥的嫡长孙在家排行第七,别看年纪不大,已经是父亲的生意上的好帮手了,闽二爷出门做生意基本都会带上他,闽老夫人很高兴留着说了半日的话又留了午膳才让回去。 花千树从学馆回来看到闽浩清给他带的礼物,笑的眉眼弯弯直问闽七哥下次什么时候来。看来这家伙在花府也很受欢迎。 接下来的几日花千月都没有出去,一直在考虑怎么才能帮到花家。 想了几日还是没有头绪,反而弄的心情沉重,花千月想去花园散散心,也没叫上兰香荷露自己一个人向花园而去。 清晨的花园清幽而美丽,花朵上都带着点点露珠,花千月坐在紫藤架下的秋芊上默默的想着心事。 慕得前面小径上有道人影一闪而过,看背影好像是自己的弟弟花千树,一大早的他到花园干什么呢? 花千月好奇心大作,看准方向跟了过去。 只见花千树七拐八弯的越走越偏僻,在一座竹亭前的桂花树下停住。 花千月躲在一座假山后面好奇的看着。 花千树抚摸着桂花树眼泪簌簌而下,“父亲您知道吗我很想您,昨晚我又梦到您了,梦到您带我看烟火,还给我买糖人……”说到这里花千树停下来笑了下,擦擦眼晴“您知道吗?我总觉得您还没走,过几天您还会回来,还会像往常那样抱抱我、考考我的学问……您放心……当初您和我一起种下这棵树时对我说的话我一直记着,一个字都不曾忘记……您知道吗您刚走那会……”又停顿了下 长长的沉默之后又道:“您说过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作为一个男子汉我会好好保护母亲和姐姐……” 花千月用手死死的捂住嘴,一路狂奔而去。 花千月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前总是笑眯眯的无忧无虑的小男孩,原来内心背负了那么大的伤痛,承担着本不该他承担的责任。 想想后世,像花千树这么大的孩子才是小学一、二年级的小学生啊,正是打鸡遛狗惹事生非的年纪,享受万千宠爱,同样是孩子啊! 想想都心痛,花千月发誓今生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孩子,不让他受一点点伤害。 瞬间花千月做了个决定。 吃早膳时,谷氏看着女儿儿子双眼红肿不禁问道:“怎么了?” 花千月一楞,道:“什么?” 谷氏指指花千树的眼睛,又指指花千月。 花千月看到花千树的眼睛摸摸自己的脸反应过来,笑道:“可能昨个兔子看多了。” 兔子? 这根兔子有什么关系?约摸两人吵嘴了不好意思说,以前两人就经常吵嘴。 “吵架了?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让让小的。” 顿了顿又对花千树道:“你也是,知道你姐脾气不好还跟她顶嘴。” 两人也不解释“嗯啊”两句把这事揭了过去。 饭后,花千月去了闽老夫人哪里,闽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正看着这个月的账本,花千月叫了声“祖母”走过去撒娇的扑到闽老夫人的怀里,抬起头忽闪着大眼睛对闽老夫人道:“祖母,孙女有件事想求您老人家答应我。” 闽老夫人拢了拢花千月的头发,帮她把一缕发丝夹到耳后宠溺道:“说吧,又看上我什么东西了?” 以前的花千月总爱占闽老夫人便宜么? “哪有”顿了下,玩着手指头道:“我想求您教我酿酒。” “啪”闽老夫人惊的把账本掉到了地上。 第七章 中秋 花千月垂下眼睑正色道:“我知道自己以前顽劣不堪,您放心,以后不会了。” 花千月了解过,以前闽老夫人曾花了大力气教过花千月,不过可惜花千月志不在此,闽老夫人虽然恨铁不成钢也只好作罢。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会好好用心跟您学习的。” 闽老夫人闻言禁不住老泪纵横,她的月儿终于长大了。 从前教花千月时花千月不想学,总找各种借口偷懒,想想孩子还小正是爱玩的年纪,自己总拘着她让她不开心,自己也心疼,索性就随她去了,想着过些年等她再大些收了性子再慢慢教,再着花千月虽然聪明可毕竟不是男孩子,花府将来用不着她顶。 自己和儿子又有意把月儿许给侄孙闽浩清,清儿那孩子自己看着长大的,他和月儿从小青梅竹马,断不会让月儿受了委屈去,再说这不是还有自己么,以月儿的聪明劲只要肯静下心来学个一星半点,将来去了闽家就不用担心没有一席之地。 可以说闽老夫人为花千月方方面面都考虑好了,可眼看着花千月总也没那个觉悟,闽老夫人不免心理着急,如今这孩子这样一本正经的提起,闽老夫人少不得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 忙不迭声的道:“好、好、好祖母这就教你。” 花千月看着闽老夫人惊喜交加的脸有些惭愧,在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成拳,默默对自己道:“老天既然给我机会让我来到这里,那么就要好好珍惜,不会酿酒又怎样?这里的自己不才是十三岁么,古语有云“三十而立”自己有的是时间,再说自己有着二十几岁的灵魂,这样的天时地利再加上人和,就不相信自己学不好。 花千月忽然觉得“不会、不能”这些说白了都是借口,一个人真正想做好一件事,用自己的心去做就一定会成功。 从今往后就让我来好好守护你们! “来”闽老夫人拉着花千月的手道:“我先跟你把整个流程讲讲,再从头开始一件件的学。” 王嬷嬷也替闽老夫人高兴,一面高声吩咐屋里的小丫环摆饭,一面打趣道:“眼瞅着午时了,还是用过午膳再讲吧,你老年不想吃大小姐还得吃哪。” 闽老夫人开心道:“好、好、好,今个就听你的,用过膳再讲。” 吩咐了小丫环去跟谷氏报信,不用留饭花千月在松竹院用膳了。 王嬷嬷见闽老夫人难得这么高兴接着道:“您这那是听奴才的,分明是心疼大小姐,拿了奴才来做伐子。”不等闽老夫人答话,又吩咐厨房加几个花千月爱吃的菜。 闽老夫人就对花千月道:“你看,你看这样就把我老婆子踢一边了。” 花千月第一次发现闽老夫人还有如此俏皮的一面。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都很忙,上午到闽老夫人那里学习,下午再到酒庄去操练,虽说从来没接触过,好在位好老师还有实习场地几日下来普通的工作做起来也像模像样了,花千月信心大增。 这样到了中秋节,花千月早早的去了松竹院。 闽老夫了见她过来奇道:“今个怎么过来了?” 今天是中秋,花千月以为是送中秋礼的事,就道:“这事,哪用我小孩子子操心,月饼和桂花酒母亲昨个就备好了,我过来时正吩咐钱嬷嬷送和管事送节礼呢。” “谁问你这个了,今天是你和小树儿的生辰怎的不息一天?” 生日? 花千月和花千树的生日?她们是同一日出生的?想到那天花园的情景,当时自己还奇怪呢,古时家里生了儿子不是要种银杏么?银杏又名白果,“白”通“百”喻意多子多孙,花嘉峻花老爷怎么带儿了种桂花树呢? 中秋迎桂,原来是中秋节生的,也难怪自己名字里有个“月”字,中秋可么就是月儿最圆的一天。 花千月刚想说话,王嬷嬷进来道:“西府送节礼来了。” 又补充道:“大太太亲自来的,只怕没好事。” 花千月知道大太太指的是西府的大伯母,现在西府由大伯母主持中馈,听说祖上还曾做过大官,家中的女子都有大家闺秀的气派,所为这位大伯母不太瞧得上自己的妯娌和几个侄女。听兰香说花嘉峻在时这位大伯母还对谷氏和花千月客客气气的,后来花嘉峻没了,数她闹的最凶,闽老夫人病着也没人能压得了她,谷氏这个面团样的性子看到她就像见了鬼,好在花千月不怕,敢跟她对着干,所以兰香怀疑那天花千月受伤是这位大伯母的手笔。 这位大伯母的厉害,花千月也是知道的,花千月醒过后西府第一次来闹,花千月第一个认识就是这位大伯母,原因就是她太出众了,让人没法不记住她。最后一次西府来人,她那气势差点把谷氏吓晕过去,后来闽老夫人出来一通呵斥,西府人人脸上不好看,只有她这变脸技术堪称一绝,那张对着闽老夫人的脸上能滴出蜜来,一个劲的说她们也是关心东府关心闽老夫人,怕闽老夫人病着,谷氏又不是气长的,过来提点提点,气得闽老夫人直叫送客。 打那就消停了,再也没来闹过,今天借着送节礼过来,又是想闹哪出? 闽老夫人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只见来人穿着织金褙子,脸带招牌笑容,后面跟着两个手捧节礼的丫环、婆子。正是那位大伯母。 进门就冲着闽老夫人道:“伯母侄媳给您老送节礼来了,近来您可还好?” 闽老夫人至素来不喜她,不想与她多说只道:“承蒙掂念,还死不了。” 任谁听了这话脸上都会挂不住,而这位大伯母却不以为意,嘻嘻一笑转移了话题:“这多久没见月儿是越长越漂亮了。” 听到夸奖自己家子孙谁都高兴,闽老夫人也不例外,脸色缓和了些道:“有事直说,不用拐弯抹脚。” “哪有什么事,不过见月儿又漂亮了顺嘴夸两句。”看了花千月两眼道:“月儿啊听你学酿酒了?” 闽老夫人和花千月对视了眼,心道来了。 花千月看着她没有回答。 好在她也没想花千月回答,又道:“酿酒挺辛苦的吧,你二堂姐成天无所事事在我眼前晃荡晃的我脑仁都疼了,你看干脆过来给你打打下手怎样?这样你也不用太辛苦了。” 财产没指望了,改弦易辙打起密方的主意来了。 闽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立马就想赶人,那边花千月已道:“好啊,明天未时让二堂姐到酒庄找我。” 大伯母立时脸上笑开了花,心道:“就说小孩好糊弄吧,老爷还怕老夫人不答应,她倒是不想答应,架不住她的宝贝孙女答应了啊。” 见目的达到了,又说了些家长里短见差不多了,见机告辞而去。 “月儿啊,平时看你聪明灵利,这会怎么犯糊涂了,学酿酒他们西府没人教没酒庄么,还用的着跟你打下手?明摆着冲着秘方来的。” 花千月嘻嘻一笑:“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答应她”闽老夫人知道自己孙女是个聪明的,她既然这样说了,说明心理有了计较。声音也温和了些。 “就许她们恶心我们,我们就不能恶心恶心她们。”然后对立在身后的荷露道:“你去找个可靠的小丫环,给西府那边透出话去,就说大伯母对我真好,怕我累着,让二堂姐过来给我打下手呢。谨慎着点,不要让人怀疑到我头上,不然就不好玩了。” 荷露笑着应是,出去了。 花千月对闽老夫人眨眨道:“祖母,您先休息休息,留着精神待会好看戏,我先去办点事”。 第八章 寿面 闽老夫人道:“有什么事明天办吧,如今还在孝期,也不能吃席面委曲你们了,趁着生辰好生息一天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不是我和小树的生辰么,想着去厨房亲自给他做碗寿面,让他开心开心。” “月儿妹妹会做寿面?” 花千月向门外看去,只见一锦袍少年跨了进来,对着光,整张脸都隐没在太阳的光辉里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到嘴角的笑意。 闽浩清双眼亮亮的看着花千月道:“不知我有没有口福,尝尝月儿妹妹做的寿面?” 花千月不由讪讪道:“其实我还会做。” 花千月不是不会做,相反还做的很好,前世花三百多元网购了个面条机,生意不算忙就自己做面条吃,绿色的菠菜面条、橙色的葫萝卜面条、紫色的紫甘兰面条都做着吃过,煮好了盛在碗里红红绿绿光看着就觉得好吃,只是古代这种纯手工面条还真不会做。 前世小时候曾见大姑做过这种面条,当时的情景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好像要用一根长长的棍子,大姑说那是檊面杖,用檊面杖把一大盆子面团檊成薄薄的老大一张面皮子,再把面皮切成细细的面条。 想给弟弟一份独特又有意义的生辰礼,送金银?俗!送笔墨纸砚?自己不识货!而这些东西也谈不上独特又有意义,思来想去,自己还只有吃拿得出手。 绝对不是吹牛,前世因为工作的性质,花千月很少出门,做生意么有忙当然也闲,忙起来恨不得三天三夜不睡,闲时光盯着电脑屏幕也难受呀,为了打发时间,网上买了各种家当,不会做?简单,网上各种方子,于是乎面条、面包、蛋糕、饼干……轮翻出炉,弄得各路亲朋好友经常“路过”。 生日么蛋糕最好,古代没有烤箱,能不能用其他代替?仓促间也没时间考虑,面条古人也吃,肯定能做出来,也没多想闽老夫人一问就说了出来,冷不丁居然有人开口要吃,花千月才发现自己貌视还不会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花千月不服气道:“我只是檊不动面、不会切面条而已……”一顿,而后又快速道:“我会揉面,煮面……”声音一低沮丧道:“不会生火。” “卟”闽浩清把小丫环刚端上来的茶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一口喷了出来。 其他人笑得捂着肚子直摇手。 被大家一笑,花千月虽说不觉得自己那说错了,脸还是红了,一跺脚丢下句:“不理你们”转身逃了出去。 兰香荷露忙止住笑跟了上去。 后边传来闽浩清的声音:“我去帮你檊面”坏坏一笑:“生火么我也不会,帮不了你”又正色道:“厨娘会,你可以向她请教。” 去厨房的路上,闽浩清送了只万花筒给花千月做生辰礼,花千月心道:“我早过了玩这东西的年纪了,你老就不能送点金子、银子、宝石什么的?我不嫌俗,再不济,送个古董花瓶什么的也行啊。” 不要钱白送你东西,这东西在后世不值钱一、两块钱就能买到,在古代的话只怕也是拿得出手的玩意,不然人家也不好意思作为生辰礼送人吧,而且外皮瞧上去好像是银的,卖出去的话也能卖几两银子的吧?自己怎么看什么就想到钱?小市民心态?在心里把自己鄙夷了番。 花千月内心活动着,面上却一点不显,接过万花筒昧着心说自己从未见过这么新奇的东西非常感谢云云。 闽浩清听着却很受用,去了厨房果然要帮着檊面,结果这位大少爷一不小心把面皮檊到了地上。花千月只得重新收集各种亲颜料,蔬菜汁不够又发到厨房丫环婆子去花园采花摘果,惊动谷氏、花千树和闽老夫人都赶上看热闹,一时间厨房人满为患,最后大家一起动手做起寿面来,当然最后的切面只能由厨娘动手,一碗面只有一整根,这种技术活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干好的。 左手端着碗,右手用筷子挑七色面条的面头,花千月对花千树正气道:“不要咬断,慢慢吃下去,愿你以后的人生里永远都有道彩虹” “彩虹?”花千树不解。 花千月想起古代没有“彩虹”这个词,思付片刻解释道:“这是我给天上的飞虹取的新名字,飞虹有七色,彩虹比飞虹贴切多了。”然后看着花千树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希望你以后的人生里如彩虹般多姿多彩。” 花千树的眼泪就落到了面碗里,默默的吃起面条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谷氏和闽老夫人眼角也隐隐有水光。 花千月在心里叹道:“我也不想这么煽情、这么直白啊,谁人会想到古人不明白‘彩虹’啊。” 为了缓和气氛,花千月故意大喊:“开动罗”,然后故意吃出“呼噜”声。 闽浩清配合道:“真好吃”大口吃了起来,吃到一半又道:“啊呀,看到好吃的连小树的生辰礼都忘给了。” 吩咐小厮道:“快把我给小树的好东西拿过来” 相比以东府,西府就有点兵荒马乱了。 花千月嫌弃酿酒太累大太太主动要送二小姐给四小姐花千月打下手的消息,不过半日就在西府传开了,老二和老三的急得跳脚骂娘,这大嫂平日里就不大看得上两妯娌,又仗着自己主持着府里的中馈,总是有意无意的埋汰她俩,如今这好事让她给占了,将来女儿再许个得力的夫家,以后这府里还有自己站的地方吗?很快两人就结成了统一战线,俩人在一起合计了半天,这事没别的办法,只有想办法求了花千月把她们女儿收了才行。 她们不知道那个精明的大嫂真真的心思,要是知道了只怕是从今后觉都睡不着了。 急急提了礼过来了,花千月早就算准了她们会来早就到闽老夫人那等着了,耐着性子听她们兜兜转转说明来意,装作十分为难的说已经答应大伯母了,又道酿酒也不是太辛苦,那么多人跟在后面的镇上肯定会传出自己骄奢淫逸的闲话,对自己名声不好云云。 那两们拉下面子过来了又哪里肯无功而反,又说了一大堆自己的难处,又狠狠奉承花千月、闽老夫人,总之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及。 最后花千月装作不能抹了两位伯母婶婶的面子前思后想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那两位见目的达到了千恩万谢心满意足的去了。 西府大太太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差点晕倒,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好主意,就这样便宜那两个不上台面的东西,又想到女儿听说给花千月打下手,老大不乐意,自己好说逮说才勉强答应。得赶紧着再提点提点她,别让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占了先机去。 中秋晚上赏月对古人来说是很重要的大事,晚膳之后丫环婆子就忙开了。 谷氏赏了丫环婆子每天一两银子放她们自己过节去,等丫环婆子千恩万谢的散了以后,一家三代四口人去花园赏月去了。 刚开始气氛还不错,一家人还有说有话,渐渐得就有了一种衰伤的情绪就萦绕。 这股衰伤的情绪花千月午膳吃寿面就感觉出来了,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不能总是在这样的情绪里出不来啊。 前世上大学那会宿舍里有个室友是心理学系的,花千月很好奇心理学系到底学些什么,有次看到室友把书放在桌上一时兴起翻了下,发现还挺有意思就多看了会,到现在还记得那本书的书名叫《应激与治疗》,那本书有一段关于衰伤处理的话,花千月觉得现在说出来最合适。 花千月站起来,眼光扫过众人,声音低沉、缓缓道:“爱着我们的亲人永远爱着我们,只要我们活着……”眼光再次慢慢的从三人脸上扫过,慢慢举起右手放到自己心口上:“就永远活着。”眼泪簌簌而下,谷氏、泪流满面,闽老夫人满是水光的眼睛里写满了欣慰,花千树更是“腾”的一下从锦杌上弹起来,一把抱住花千月呜呜大哭…… 释放之后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花千月明白从今往后大家可以坦然面对…… 隔日花千月在闽老夫人那待了一上午,午时到酒庄果然都在等着了。 第九章 姐妹 大伯母家的二姐姐花千影、二伯母家的三姐姐花千丽、四婶家的五妹妹花千淑、六妹妹花千敏都来了,加上各自来的丫环站了满满的一院子。 花千影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大伯母头胎生了个女儿,第二胎满心想要个儿子,结果又生了个女儿,生了满肚子气,对这个女儿也就不太上心了,谁知来年果真让她盼来一个儿子,这个女儿就更不知丢到哪去了,大女儿出嫁以后,突然良心发现这些年有些对不起二女儿,这才将她重视了起来。 花千影从小就妒忌花千月,两人没少掐架,见花千月一来就阴阳怪气道:“四妹妹好大的架子,让众姐妹在大日头底下晒着就为等你?想那皇帝也没这排场吧。” 花千月本意也没想怎样,只不过对西府的行径看不过眼,既然她们自己要送上门来,给她们找点事做,也好过整天盯着东府。 对这些所谓的姐妹谈不上好感,也没什么坏映像,毕竟自己也没来多久,跟她们也没恩怨好谈,她们想学自己当然也会教,古代女子地位本来就不高,如果她们能习的好手艺,将来婆家也能高看一眼,自己不是那种只能自己好,把别人都踩到泥地里去的人,更何况她们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姐妹,只不过密方却不是谁也别肖想的。 而且对这位从小受到父母冷落的二姐,花千月还是充满同情的,只可惜,她一张嘴花千月就再也同情不起来了,脑子里就只能蹦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几个字。 你自己不满就不满好了,干吗捎带上别人,这不是给我拉仇恨么。而且谁也没让你们站院子里啊,自己不会进屋里坐? 花千月瞟了她一眼,不客气的回道:“没人叫你来。” 闻言花千影涨红了脸,眼泪在眼里打圈圈忘了昨晚母亲对她的嘱咐,一扬头对众人道:“我们走,谁稀罕,好似除了她花千月别人都不会酿酒。” 花千月扫了一眼众人索性道:“想学的我也不会藏着掖着,不想学的没人求着你来,现在就可以走。” 众人也不是傻子,府里大伯母当家,二姐回去大伯母可能说动大伯父找人亲自教,她们可没这好事,谁人不知柳溪镇是酿酒名镇?柳溪镇上酿酒酿的好的姑娘,媒婆是要踏破门槛的,都是十二三岁的大姑娘了,谁能没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 花千影见众人没动,想走又怕被其他姐妹占得先机,站在那儿犹豫着。 花千月没再看花千影一眼,转头吩咐兰香荷露领着各位小姐带来的丫环去旁边的屋子等候,带头走进了工作间里,其他姐妹看到花千月走了,也呼啦一下跟着走了,花千影犹豫了会还是一咬牙跟了进去。 进门之后花千月先领着众人在工作间里转着圈,边走边介绍道:“那边的那个大大桶叫甑桶,是蒸粮和蒸酒的主要设备。那两个用荆条编制而成一大一小的容器,大的是酒海,小的是酒篓,那个木板制成的箱子是酒箱……勾兑……调合香味……” 一圈下来众人听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云,花千月见状安慰道:“我第一次来还不如大家呢,现在还不是如数家珍了?一会姐妹们自己到处去看看,把所有的器具名称,有何作用记在心里,晚上回去心里多默念几回,几日下来就会熟悉了。” 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有一点必须记,只能看,不明白的可以问我,也可以随时问伙计,决不能动手,因为你的一个无心之举很可能就会坏了一缸酒,切记切记。” 花千影哼一声调过头去,其他姐妹因着清楚花千月的脾气,虽内心有些不服,嘴上却道:“知道了。” 然后各自散去看制酒器具去了。 都是大家小姐谁也不想向伙计请教,一来不想丢了身份,二来自己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总跟男子说话算怎么回事?不明白的都跑来向花千月请教。 花千月是有问毕答,态度和气,半日下来众姐妹发现花千月确实是真心教她们并无半点敷衍,对花千月也就好感起来,觉得以前自己并不真正了解花千月,她并没有她们想像的那么难相处。 放下心里的戒备关系也就相处的融洽起来。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很开心,花千影就非常非常心塞,这些姐妹平常在家跟自己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因着府中由自己母亲主持中馈也不会对自己克意的疏离,原本自己对她们也不在意,不过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们奉承谁不好?偏偏奉承起自己的对头花千月起来了,这让她如芒在背刺得她浑身不自在。 好容易熬到酉时,也不等其他姐妹带上丫环上马车走了。 西府四姐妹是坐一辆马车来的,花千影一个人把马车坐走了,花千月只好让花千丽等三人坐自己的马车。 三人见府中的马车走了,天色已晚走回去也不大方便,也不推辞道了声谢坐了上去。 花千月正要上车,有管事跑过来急声道:“小姐,有个伙计晕倒了。” 花千月只是来学习的,并不管理庄里的事务,只是正巧花嘉崎这个大掌柜有事不在,管事慌乱中找上了花千月,当然管事心里对花千月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她能处理好这事,只不过是多年养成的遇事报告的习惯。 女千月两世为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前世自己在家开网店,跟本就不存在什么同事关系,今生是个小孩子也没什么大事需要自己处理。 花千月一时有点紧张,第一次处理事情就是这种跟生命有关的事情。 那边管事见花千月没什么反应心理盘算:“让一个小姑娘作主处理这事是有点为难她,要不给她提个醒先请个大夫?” 这边花千月已平复下来略一思付,对管事道:“先找个腿脚利索的伙计去叫大夫,我们进去看看。”说着转身往里走,忽然想起马车上还有人,又折回来对车夫道:“你选送三位小姐回去,再折回来接我。”又对兰香道:“你跟回去给太太报个信,免得记挂。” 这才边走边对管事道:“怎么回事?” 管事回道:“不清楚,大伙都准备下工了,也没注意有什么不对,只听“卟嗵”一声,大伙回头一看李二棒子在地上躺着呢。” 花千道闻言紧张道:“你们没动他吧。” 如果是脑溢血搬动的话就死定了,花千月这样想着不由加快了步子。 管事跟上两步立刻道:“没有,看到他倒在地上直接过来报告了。” 花千月“唔”了声,跨过了工作间,地上倒着的人,面色发白,毫无知觉,一大群人围在两边。花千月道:“你们这样围着会阻碍病人呼吸赶快散了去。”又看看众人想了想又道:“大伙也别着急,马上大夫就要到了,都到边上坐着吧。” 本来花千月是想说,你们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回去吧,忽然想到万一这人不治的话,留着这些人也是个见证,虽害人之心不可有,花家如今这境地防止有小人落井下石也是必须的。 不大功夫,那伙计领着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大夫背着药箱匆匆过来了,大夫给李二棒子把了把脉,又翻看了左右眼皮道:“没什么大事,只是劳累过度一时脱力。”从药箱中拿出个像鼻烟壶样的小瓷瓶在李二棒子的鼻子下晃了晃,李二棒子悠悠醒转过来,看着一大群人对着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大夫方子都没开,说只要好好休息两天就好,拿了诊金走了。 大伙直问李二棒子怎么回事,原来这两天李二棒子老母亲的老毛病又发作了,李二棒子晚上要侍奉老母,白天要上工,整天不得休息,两天下来精力有些不济,今日强打着精神好容易熬到放工精神一松,就倒了下去。 花千月闻言就对李二棒子道:“既然这样你明天不用上工了,在家休息两天。” 李二棒子一听就“卟嗵”一声跪下,神情激动道:“小姐求求您了,您千万别让我休息,我母亲好得差不多了,今晚回去我好好睡觉明天就能上工。” 第十章 计较 花千月一脸惊诧的望着跪在地上的,甚至忘了让他起来,这里员工素质这么高?老板让休息居然不要?不要也就算了,还跪下来求着要上班?这样的话这里的老板还真是太好当了。 为了自己至亲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这样的人可能有很多,为了工作不顾自己的生命的人有没有?有!后孔繁森式的人物。 而眼前这人年约十六、七岁,满脸菜色,身上的粗布衣服洗得发白,可能方才过于激动身体有些微微的抖动。从年纪和见识上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可能具备如此的胸襟,看他的脸色和衣着也许家里有什么困难。 微微收敛了神情,示意管事把李二棒子扶起来,道:“是否有什么难处?” 李二棒子红着脸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这可是东家啊,东家面前哪有伙计说话的份? 见李二棒子不说话,管事催促道:“小姐问话,你到是说啊,别小媳妇似的扭扭捏捏的。” “不上工就没有工钱,李二棒子老娘的病要长期养着,还时不时会犯……家里弟弟妹妹还小,就他一个壮劳力”听了管事的话有了解内情的帮着说道。 花千月闻言:“既如此好生回去休息两天再上工。” 李二棒子辩解道:“真的不用,我可以的。” “好了,就这么定了,休工期间工钱照付。” 对管事道:“去账房支五两银子给李二棒子家送去,表达下酒庄对她老人家的问候。” 歇工两天工钱照付?还有五两银子?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李二棒子又激动的脆下道谢。 管事却为难道:“这合适吗?从来也没这样的规矩啊。” 闻言花千月怒道:“没有什么能比人命更重要,况且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能被规矩邦死。” 没什么能比他们的命重要? 所有在场的人包括管事都有些激动,从来没有人认为他们的命重要过,可眼前的女子说了他们的命很重要!就算现在这女子让自己去死,这条命也值了。 有人欢喜,当然也就有人愁了。 彼时西府大太太正在花千影屋里歪在罗汉床上听花千影讲完下午之事,拧着帕子道:“早让你奉承着她点,你就是不听,如今在她手上吃亏吧。” 又恨声道:“我还当她像她母亲那样是个好糊弄的,如今看来她倒是随了那个闽老婆子,奸诈的很。” 急躁的在屋里转着圈圈道:“昨日答应的这样爽快定有什么阴谋,不行咱得另想个辙。” 要不说是母女呢,明明是自己女儿挑衅,偏要说别人有阴谋。世上就是有这种人明明自己错却偏偏不承认不说,还非要把这错处强按到别人身上。 很不幸,这对母女就是这样的人,按心理学的观点这是人格方面有问题,很难改变。 花千影迟疑道:“既然是她算计好的,您说二婶、四婶会不会和她串通好的?不然您辰时刚过去,午时她俩就知道了?” 大伯母冷笑道:“那两个蠢货没这好手段,也没这胆量,只不过看我们得了好,也想分杯羹罢了。且我也打探过,消息是昨天在松竹院当值的一个叫小梅的小丫环嘴里传出来的,那个小梅是我们府上粗使婆子章婆子的干闺女,两人聊天说漏了,洽好你四婶的贴身嬷嬷听到了,故意传得人尽皆知,她们也好分杯羹。 “那明日,还用得着去吗?”花千影满怀期望的看着她母亲道。 “去,怎的不去,不去还不让你二婶她们得意死。”“再者”看了下自己好看的指甲道:“由你看着她我也放心些。” 花千影不太情愿的“嗯”了声。 大伯母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叹口气摇摇头走了出去,自己的精明强干她可是一点都没学到,这也怪自己从小把她忽略了,没能好好教她,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自己的好好计划计划。 在这个宅的另一处同样的,母女也在对话,只不过人家听自己女儿说花千月不仅没有为难,还真心实意的教她们,听着很开心嘱咐以后要多奉承奉承花千月。 女孩们嘴里答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通过半日的交往觉得花千月并不是那种肤浅的女孩子。 东府这边这会都在花厅焦急的等着花千月回来,谷氏不时的派小丫环去大门口打探,一听到兰香带回来的消息立马就要派钱嬷嬷前去却被闻讯赶来的闽老夫人制止了:“急惶惶的干什么?不许去,就在家给我等着。” “来了,来了,小姐回来了。” 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绕过影壁款款而来…… “姐姐” 听得一声呼,一团白花花的小小身影向自己扑过来,花千月矮身抱住,拍拍他的后背投去安慰的一笑。 两姐弟手牵手的走了进来,花千月刚要说话就被大步迎上来的谷氏打断:“兰香这丫头回来只说有伙计晕倒,让不必等你晚膳,到底怎么回事?” 闽老夫人接口道:“这事等会再说,先让月儿用膳吧。” 谷氏忙安排摆饭。 屋里顿时忙乱起来,一阵吵杂之后,花千月坐到了饭桌上。 花千月知道大家都急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顾不得“食不言寝不语”了,嘴里嚼着饭粒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谷氏听得放下心来。 闽老夫人听了却看着花千月若有所思。 花千月见把该说的都说了,安心的吃起饭来,饭后又检查了一会花千月的功课和花千树嘻闹了番,回了自己的住处。 日子按照既定的轨迹一天天的过去,花千月却忙得不行,一边要指点众姐妹,另一边她得赶快按着闽老夫人给的秘方在立冬开酿前把酒曲做好。 酒好不好,除了酿酒的水之外,关键就是酒曲好不好。酒曲的种类很多,按制曲原料来分主要有小麦和稻米。故分别称为麦曲和米曲。用稻米制的曲,种类也很多,如用米粉制成的小曲,用蒸熟的米饭制成的红曲或乌衣红曲…… 而花家的八个秘方,每种所用的酒曲都不相同,也就是说花千月要做八种酒曲,而其他什么花雕之类的传统酒曲只能由五伯父和众姐妹去做了…… 最烦杂的是花家的镇店之宝““花飘香”。酒曲有散曲和块曲之分,块曲的制造技术比较复杂,工序较长,制曲过程中还要花费大量的人力,而性能却大大优于散曲,这“花飘香”的酒曲正是块曲。 忙忙碌碌的把酒曲制好以后,也就到了立冬之日。 而立冬的后一日就是十月初一了,江南这边的习俗家里有人过世,过世的第一个十月初一,家人要准备九碗菜,带上酒水,一大早天趁着天不亮到逝者坟头给逝者做“十月早”。 是以立冬这日早上,天刚蒙蒙亮谷氏就拟好了明日祭奠用的菜单对厨房吩咐了下去,丫环婆子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另一个比谷氏还要早的是花千月,此时已坐在马车上,正在去酒庄的路上,她要赶去酒庄举行“冬酿”仪式。 从立冬开始到第二年立春,这段时间最适合做酒,称为“冬酿”。 因为冬季水体清洌、气温低,可有效抑制杂菌繁育,确保发酵顺利进行,又能使酒在低温长时间发酵过程中形成良好的风味。 所以立冬是酿酒发酵最适合的季节,也是投料开酿的日子。 第十一章 祭神 这一天大小酒坊,早上天蒙蒙亮的时候,都会打开酿酒工作间的所有门窗,摆上五牲四果、三茶六酒,点燃香烛,然后在东家的带领下大家轮流祭拜酒神。 能亲自参加这样的仪式兰香很兴奋,就连平日一向沉稳的荷露也不淡定起来,一路上两人叽喳个不停。花千月却在想着昨日的事,昨日上午五叔父过府和祖母商量祭酒神的事,五叔父主张花千树去主持,祖母却说让花千月主持,五叔父立即反对,女子怎可主持大祭?平时学学酿酒也就不说了,镇上学酿酒的姑娘她也不是第一个,可大祭这种事就应该由花千树这个东府继承人来主持。 祖母却说花千树不会酿酒,不能主持大祭,且酒神“仪狄”本身就是女性,让花千月主持大祭合情合理。 五叔父本想反驳,却被祖母那一句:“就这么定了”给堵了回去。 想到这里女千月叹了口气,连五叔这个一心为东府着想的酒庄大掌柜都不看好自己主持今天的大祭,待会酒庄的那些管事伙计会不会把自己给哄出来?想想就头大,只盼着这路能再长一些。 不管花千月愿不愿意,马车还是稳稳的停在了酒庄门口,花千月深呼吸两口,心里对自己道:“死就死,豁出去了。”不等兰香来扶,自己撩了帘子跳下了车。 酒庄门口如往常一样的安静,并没有花千月想像中的神情激愤怒的人群,有的只是“云度酒庄”这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比平时要锃亮许多。 酒庄里所有的管事、伙计都站在院里伸长脖子看着大门口,心里猜测着今日里来的会是谁,当花千月跨进院门,众人心道:“果然是东家小姐”,然后具是一愣,然道自己希望来人是大小姐? 花嘉崎怕众人听到主持大祭的是花千月而借故不来,昨日下工故意没有知会众人。这会也很忐忑,心里想着发生变故怎么安抚众人,又要怎么完成大祭。 见众人对花千月的到来没有什么反应,花嘉崎虽心里惊讶但为免横生枝节,来不及细想立既宣布仪式开始。 话音刚落阵阵鼓乐响起,鼓乐声中各位管事腰扎红绸,手捧祭品,恭敬地呈献到酒神前,酒水摆第一排,第二排是五色糕点,第三排是四盆水果,第四排是五牲大盆,第五排是香烛高照。接着花嘉崎高唱:“请-酒-神-,”兰香荷露上前缓缓放下画轴,画轴上是一个手捧酒坛的女子,她就是酒神仪狄! 然后在花千月的带领下按照职务大小轮流上香,祭拜酒神。 “天地造化,醇醪之兴。古越氤氲,地沃水灵。稻作葳蕤,曲米遂生……”上香完毕,花千月代表云度酒庄诵读祭文,表达开酿嘉节,祭祀酒神,佑我吉祥的良好愿望。 仪式结束,厨子把祭祀用的猪头、鲤鱼等重新做了端上来给大伙用了早膳 早膳过后正式开酿:工作间里几十个酒缸有序地排放着,浸米、蒸饭、落缸发酵……管事和伙计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霎时阵阵糯米饭发酵时特有的清香扑鼻而来。 花千月也不闲着,在属于她个人的一间小工作间里酿着自己的酒,兰香荷露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间工作间原本是花嘉峻的个人工作间,现在属于她了。 “小姐”兰香嘴里咬着苹果手里拎着一小串葡萄口齿不清的喊道:“五老爷送来的贡果,”手里的葡萄往前一递:“这是您的,我和荷露各得一苹果。” 花千月看着眼前晶莹剔透的葡萄心里一动,高喊一声:“荷露。” 荷露应声撩帘而入,道了声小姐,等着花千月吩咐。 花千月指着兰香手里的葡萄道:“给我买十斤回来。” 荷露嘴巴张的老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 十斤?这季节……买十斤葡萄? 葡萄这东西不耐存储,能保藏到现在实属不易,恐怕全镇也找不出十斤来。 兰香正吃着苹果,听得这话一口苹果懿在喉咙里呛得直咳嗽,不断的用拳头捶着胸口。 荷露醒过神来,吞吞水口迟疑道:“十斤……只怕买不着……” 花千月也反应过来,对荷露道:“不拘多少,能买的都买来。” 一个时辰后荷露拎着三斤七两葡萄回来了,“今日大祭卖出去不少,跑遍了全镇只有这么多了。” 花千月看了眼荷露手里的葡萄道:“用剪子把葡萄挨个剪下来,留一点果蒂,仔细不要伤了果皮,再将那青的去掉,只留下那紫红的,洗净后沥干。” 半个时辰后,花千月把葡萄倒在盆里,用手把它们一个个捏碎,葡萄皮,葡萄籽和果肉全都留在盆里,然后按照比例,放上白糖搅拌均匀,等白糖完全融化以后装在早已洗干净的坛子里封上口。 荷露看的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问花千月道:“小姐这是做什么,这葡萄花了三两银子呢。”剩下半句没说出口:“就这么糟蹋了?” 花千月擦擦手,淡淡道:“三两银子算什么,二、三十天后兴许变成三十两、”三百两也不一定。” 荷露脸色一白,立既跪下道:“奴婢该死” 花千月莫名其妙:“好好的,哪里又该死了?” 荷露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奴婢不该偷看小姐酿酒……” 花千月扶额:“原以为兰香想像力丰富,没想到你的想像力更加丰富。” 扶了荷露的手把她拉了起来:“你见过有用葡萄酿酒的?”荷露摇头,花千月道:“这不就是了,不过是前些日子看的一本书上提到过葡萄酿的事,今个看兰香拿了葡萄进来一时想起,索兴让你买了来做着玩玩,哪里就是酿酒了,别说咱家,就是整个大周可有做葡萄酿的?” 这样说,这丫头放心了吧? 这样也好省得等酒出缸还要再找借口。 荷露想想也对,葡萄酿这东西是胡人的东西,小姐怎么可能会呢。遂放心下来,想想又安慰似得道:“小姐这么聪明一定会做成的。” 花千月当然知道会成功也不推辞:“好啊,出缸后第一个请你喝。” 主仆二人说说笑笑把这事给揭了过去。 翌日,十月初一,天还未亮花千月一家就带了酒菜去花嘉峻坟上上坟,回程时天已大亮,连着两日早起,花千月有些困,竟然在马车上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马车竟然停在郊外的一条小路上,问怎么回事,车夫道:“前面有辆马车陷在泥坑里出不来,路窄我们的马车过不去。” 在车上睡了一觉,手脚长时间窝着没动,这会儿感觉手脚有些麻,花千月决定下车走走。 花千月在马车边活动了会感觉好多了,见前面的马车没什么动静,决定去谷氏的车上找花千树玩玩,谁知这会花千树睡的正香。 又不想去打扰闽老夫人休息,花千月想想不如去看看那辆陷在泥坑里的马车到底怎么回事,还要在这堵车堵到什么时候。 这辆马车离花千月的马车大约十米左右,右边车轮所陷的坑目测直径约两米,车夫使劲把马向前拉,剩下的五个人在车后用力推,边推边喊号子“一、二,加油!一、二,加油……” 轮子向前移着眼看着就要出来了,不知怎的又退了回来…… 这让花千月想起大学时有一回同学一起郊游,有位本地的同学刚考了驾照,想在暗恋多时的女同学面前露一手,借了一辆车开了过去,这位仁兄忘了加油,开到半路断油了,结果所有男同学下车推行,女同学跟在后面喊号子…… 想着想着花千月嘿嘿笑了起来,听到有人在笑,推着车的人转头怒视着花千月,见被误会了,花千月边笑边摇手道:“别误会,不是笑你们。” 这话怎么听都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众人推了这么久本来就有些急躁,如今还被一个小姑娘耻笑,面上就有些挂不住。 花千月见众人不信,又补充道:“真得不是笑你们。” 这就好比,有人嘲笑了你之后又加上一棒子。 这就有人挂不住了,有位高高的大汉沉声道:“这位小姐笑得这么开心,想必有办法把车拉上来罗?” 第十二章 来人 荷露闻言愠怒道:“放肆,我家小姐的事,还轮不上尔等来置喙。” 荷露说话的同时,推车五人中的少年也斥责道:“不得无礼。” 花千月睁大了眼睛,这什么逻辑?两者有关联吗?这古人的思维……呃……只能说……呃,很丰富? 花千月看向那位大汉轻轻一笑:“这位大叔,首先我没有义务帮你,其次您平时是这样求人的么?”稍停故意拖长声调道:“办法吗——还是有的,只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谁让你这么无礼,气死你。花千月的嘴角翘了起来,双眼闪着狡黠的光芒。 那个少年闻言双手抱拳施礼道:“还请小姐赐教。” 嘴里这么说眼睛却向花府的马车望去,言下之意,我们走不了,你们就走得了吗? 危协?花千月看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藏青色的道袍,长的到是玉树临风的样子,小样!跟姐姐我玩心机,姐姐我就陪你玩玩。 “既然你真心诚意的问了,那么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动画片《神奇宝贝》上的这句台词简直就是为自己写的,花千月笑的眼睛弯弯。 对面的大汉气得快吐血了,你以为你是谁呀,我家公子客气给你脸面,还登鼻子上脸了。 而那少年却没有生气好脾气的道:“是,还请指教。” 花千月不客气的点点头,指使着那大汉道:“带上两个人去那边的树林砍几根胳膊粗细的树枝过来,最好要笔直的那种。” 不多时树枝砍来了,果然都是胳膊粗细笔直笔直的。 少年看着随从手中的树枝,不确定的问道:“用这些树枝?行么?” 怎么不行,人都说了,给我一个支能,我将撬起整个地球。地球都能撬起来,何况你这小小马车。 花千月跟那大汉打嘴仗那会谷氏和闽老夫人就被惊动了,只是碍于身份不便过来,花千树却没什么顾忌 跑了过来看热闹,刚刚没能插上正着急着呢,听得这话立既争辨道:“怎么不行?我姐姐说行肯定行,我姐姐从不骗人。” 你姐从来不骗的那人是你好不好。 花千月并不说话,指点着撬车轮,果然不多时轮子出来了,少年谢过之后各自赶路。 花千月很快便把这小小的插曲丢到了脑后。 自从昨晚花千影带回了花千月主持大祭的事,西府大太太一直心神不宁,原以为花嘉峻过世东府的钱财会落到小叔手中,一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统统流进别人口袋里,特别这个人还是府里最不受待见的人,大太太妒忌的发狂,没少在丈夫耳边吹枕头风,现在却是宁愿让他得了去。 谁不知道那闽老仟婆想把花千月嫁到闽家去,这个时候让花千月主持大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想把酒庄交到花千月手上了。眼看着花家的财富就要流进闽家的口袋了,大太太非常着急,当时就叫了小丫环进來吩咐去外院找了花嘉昆过來商议此事,不想花嘉昆外出未归。 今个趁着早膳要把这事给解决了,想到这里大太太示意旁边服侍的都下去,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大夫人低声把昨天早上的事说了。 花嘉昆听完沉默了半晌才道:“伯母她这是什么意思?花家的产业送给外人?” “可不是“大太太接口道:“怪不得当初我们要代管死活不肯,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那可是花家的产业。” 闻言大太太不以为然道:“你别忘了,那闽家可是她娘家。” 花嘉昆思付良久道:“这事得慢慢来,伯母的性子你也清楚,就这样急惶惶的跑过去只会让她把你臭骂一顿,找个机会让她自己放弃才是正理。” 大太太想想也是这个理,唯今之计还是密切注意花千月的动向为佳。少不得又去对花千影耳提面命一番。 西府发生的事花千月当然不会知道,此时正规规矩矩的站在谷氏的身后。 马车刚刚进府就有丫环来报,舅老爷家来人了,正在花厅用茶。谷氏的娘家在明州走水路要五、六天,走陆路稍快些,谷氏嫁人后十多年只回去过五趟,冷不丁的娘花派了人过来谷氏以为发家里生了什么变故,听的来报急急去了花厅,花千月略一思付抬脚跟了过去。 来的是两个年约五十左右的嬷嬷,慈眉善目,看着就觉得很好相与。两位嬷嬷上前给谷氏见礼后说明来意。原来花千月的姨母谷氏的嫡姐带着子女从京城回家省亲,谷母想着先前在家两姐妹关系最好,现如今多年未见,又想到谷氏上次回门儿子花千树还在襁褓中,也不知小家伙如今长也了什么样子,就想着不如把谷氏也叫回来,她们姐妹说说体己话,顺便让老太太看看外孙,这才派了身边的两嬷嬷过来。 谷氏得知姐姐回来喜不自禁,立即回了闽老夫人按排两位嬷嬷住下,挑了后天的日子收拾箱笼准备同两位嬷嬷一起回去。 这两天谷氏最大的爱好就是拉着花千月讲古今,从谷氏高翘的嘴角花千月可以猜想出古谷从前在娘家生活的还不错,而谷氏的嫡姐出现在谷氏的嘴里频率最高,这不禁让花千月很期待这次的见面。 母女三人再加各自随身服侍的丫环、嬷嬷还有谷家两嬷嬷林林总总十五、六人,还有七八个箱笼。花千月就商量着谷氏:"东西太多坐渡船还得着人盯着箱笼,不如自家雇个小画舫,想快就快想慢就慢。 谷氏想想是这个理,又命了管事去雇画舫。忽又想起一船子人全都是妇孺,又吩咐管事去外院挑几个可靠的护院相随。 第十三章 纷纭 到了那天,大清早闽老夫人、花千丽、花千淑、花千敏带着一众丫环婆子前来渡口送行,华华丽丽一大群姿容清秀十分惹眼,一路上的行人不断朝这边看过来。 更有人打听:“这是谁家?好大的排场。” 有知道的就道:“那是花家东府老太太和众小姐。” 有人惊愕道:“花家东府?听说东府老爷过世,府里赔给各路客商不少钱,有传言花家东府要败落了,还能有这排场?” 那人嗤笑道:“败落?花家东府有老夫人在能败落?当年…………,听说老夫人把秘方都交给花小姐了,看见没。”用手指指花千丽等人“西府几位小姐都跟着她做学徒呢。” “这……还没学半年吧?就收上学徒了?” 那人鄙视道:“收学徒算什么大事,今年酒庄的大祭还是花小姐主持的呢。” “小姑娘主持大祭?”这花家没人了么?怎么能让女人主持大祭?”不可置信道:“那些管事、伙计就不反对?” “反对?为什么要反对?那些伙计私底下开心的不得了呢。” “为什么?”有人插道。 那人环顾一周,看大家都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满意的头头点,这才接着道:“前段日子有个伙计的娘病了,花小姐让那伙计休了两天工不仅没扣工钱还让管事送了五两银子过去。”大手一伸,“五两银子啊,一个月的工钱呢。” 收敛收敛自己激动情绪接着道:“只有东家才能主持大祭,花家小姐主持酒庄大祭,这表示什么?” 不等别人说话又自顾自叹道:“要能有这样的东家谁不开心啊,男女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工钱一分不少还有额外的惊喜,这东家是男是女又有谁会计较呢。 众人羡慕了阵,有人就笑道:“杜襈的吧,不然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人也不恼,嘿嘿一笑道:“那得了五两银子的伙计就是我堂弟,你说我清楚不清楚。” “大哥”那人顺着声音看过去,见一大汉坐在茶棚边朝自己这边招手,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叫自己,走过去问道:“何事?” 那大汉道:“你口中的花小姐可是那位”手指着渡头堆花红柳绿中一身白衣的花千月道。” 那人点点头,大汉转头对身边一锦衣少年道:“还真是那狂妄的丫头。” 少年望着笑得一脸明媚的女子自语道:“狂妄,是需要本钱的。” “少爷你说什么?”大汉没有听清楚。 少年一笑道:“我说,大哥既然没到我们也该回去了。” 大汉闻言丢下两个茶钱,牵马去了。 少年又向渡口看了看站起身来跟着走了。 渡口闽老太太轻轻理了理花千月、花千树的衣襟一左一右拉着他们的手叮嘱道:“行船不比走陆路,晚上风大多加点衣裳仔细吹了风,不要一个人在船头上玩耍……到了外家不比家里要规距守礼……也别脸皮薄饿着自己……” 花千月、花千树不断点头称是。 等到船工催促着起程,花千丽等人才插得上机会说了几句保重之类道别的话。 花千月拜托众姐妹有空去东府陪闽老太太解解闷,还道,回程给大家带千层糕吃。 引得花千敏打趣道:“敢情我们就看上你两块糕啊。” 姐妹四人又笑作一团,引得渡口路人又一阵观望。 闽浩清抱着一堆水果、瓜子,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边跑边道:“还好赶上了。” 虽说是初冬,天气却要比现代冷得多,花千月已经穿了袄子,闽浩清穿着夹衣大汗淋淋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样子。花千月示意兰香荷露接过闽浩清抱着的东西。 闽浩清这才腾出手来理理衣裳顺口气道:“要在船上五、六日呢,这些东西可以消磨消磨辰光。” 好一会后面的小厮才跟上来。 看着他薄薄的夹衣花千月吩咐小厮道:“还不快把斗篷给你家少爷披上,仔细冻着了。” 古代医学不发达感个冒都会死人,花千月可不敢大意。 见到花千月关心自己闽浩清脸庞上的笑容明晃晃的,嘴角翘得高高的。 看着眼睛亮亮的闽浩清,花千月心里一突,这位仁兄不会是喜欢花千月吧? 船工又来催促道:“再不起和程今晚就要赶不上下个渡口过夜了。” 花千月这才收起思绪拜别众人登船而去。 坐着画舫一杯清茶看着两岸的建筑,花千月有一种游览名胜古迹的错觉,遥想当年高考结束三、五好友一起船游西湖就是这种感觉,要不是兰香、荷露在身边晃来晃去,花千月还真要以为自己回到了当年。 看着窗外云起云落突然发现发呆也是一种享受,就这样发了半日的呆,午时到谷氏房中用了午膳,在船上无事可干睡起午觉来。 花千树记事以来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坐画舫看什么都新鲜,船头跑到船尾好不兴奋。这可害苦了那些服侍的跟着跑了半日,午膳后好容易哄着睡了,都就地坐着打起盹来。 此时花家东府却笑语嫣嫣,闽浩清护送了老夫人回到花府看着一屋子的表妹告辞回去了,闽老夫人看看时辰不早留了花千丽三人午膳,三人本想推辞想到答应了花千月要多陪陪老夫人,就留了下来。 膳后陪着闽老夫人捡了些趣事说给老夫人听,时不时的有笑声从闽老夫人的松兰院传出来。 看着三个笑靥如花的少女闽老夫人感慨道:“可见这亲人之间还得多走动才是,原先从来不知道你们三个竟然如此可心。” 吩咐王嬷嬷开了库房,挑了三支差不多的步摇,每人一支。 花千丽等人一看这三支步摇,花型差不多,只是一支镶嵌的兰宝石,一支镶嵌的红宝石,还有一支镶嵌的绿宝石。支支镶嵌的宝石有小指甲盖大小,流苏上穿的是同色的细碎宝石。 三人吓了一跳,这样的步摇没几十两银子怕是拿不下来,就是自己的母亲恐怕也没有几支,闽老太太就这样随随便便送她们了? 三人连忙推辞,称东西太贵重了,还是留给花千月比较好。 闽老太太道,这样的步摇有几支花千月还有呢,让她们放心着。 三人哪里敢收,称自己还未及笄用不上这东西。 闽老太太就板了脸,道长者赐不敢辞,再推辞就是看不上她这个老太婆。 三人只得收下。 回府以后三人母亲得知女儿不仅得了闽老太太青眼,还一人得了一支贵重的步摇喜不自胜,想起当初受了大太太唆使跟着去东府闹事得到的闽老太太臭骂一顿,如今女儿渡口送个花千月就留在东府用了膳还得了贵重的步摇,觉得还是拍马屁比较管用,从此常常往东府跑。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单说花千月等人的画舫一路顺水而下,在傍晚时分宿在了兴阳镇渡口。 夕阳西下,远处的渔船归航而来星星点点映着桔红色的去彩有着别样的美丽。 花千月不禁念起的了白居易的《暮江吟》:“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这个……这个下半句就不要下,和此情些景不配。 船工拿出鱼网捕起鱼来,一网下去大大小小的鱼儿在网里跳来跳去。 花千月也来了兴致叫上花千树跟船工借了两根鱼竿坐在船头钓起鱼来。 …………………………………………………………………………………… 朋友出国,大家约好了今晚给她饯行,不知几点才能回家,草草写了贴了上来以免大家等的着急。 另:平时一般每晚八点半左右更新。 第十四章 故事 花千树毕竟是个八岁的小男孩好动,哪有奈性坐着钓鱼,坐不到一刻钓鱼竿拎起来看了不下几十次,每拎一次就要问花千月一次:“姐姐怎么鱼儿还不吃饵?什么时候能钓上来?” 你老把鱼竿拎起来,鱼到是想吃也吃不着啊! 初冬的傍晚虽然天气很好,可坐着不动也有些冷干脆收了鱼竿不钓了。花千树抱着花千月的手臂晃啊晃的撒娇:“姐姐讲个古今(故事)吧!” 有一回花千月闲着没事给花千树讲了个童话故事,花千树听得津津有味,经常借故找了花千月讲故事,到学馆后讲花千里听,讲着讲着边上的同窗都围了过来……,从那之后讲故事就从经常变成了隔三差五后来又变成了每天的睡前故事。 “好吧,讲个什么呢?让我想想。” 前世花千月就是个动画迷,休闲时间除了做吃食就是看动画片,电影院里动画场除了带孩子来的成人就她一个。 把动画片当成故事讲给花千树听,初步估计十年也讲不完,光是“柯南”七百多集的量就够她讲好几年的了,当然里面的人物和那些后世才有的东西都替换掉了,每当看到花千树听得津津有味双眼放光时好千月就忍不住想自己会不会培养个狄仁杰第二出来? “讲个小狼吃饭的事?”我千月想了想道。 花千树点点头,姐姐讲得古今都很有意思。 “有一只小狼,肚子饿了,决定到森林里去找点东西吃,它先遇到了一头小猪,可是又嫌小猪太胖了……又遇到了一群小绵羊,这次又嫌小绵羊太多了……不知不觉走回了家……美美的吃着母亲做的糕点。” “好了讲完了。” “好听是好听就是太短了些。”花千树歪着小脑袋,两个大眼睛闪着亮光:“不如再讲个小柯断案的古今?那个长些。”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渴求。 兰香、荷露、花千树的小厮花江,给花千树讲的时候她们几个跟着可没少听,也帮腔道:“讲吧、讲吧。” 既然大家这么给面子就讲吧,花千月略一思考开始讲起来:“有一天小柯和同窗一起去踏青……忽然面前的人直直的倒了下来……捕头带着捕快来了……忤作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其实讲这个故事还挺费脑子的把里面人物的名称换掉还算是简单的,要命的是里面的各色先进工具还有化学物品替换起来不知要死多少脑细胞,结尾跳过麻药把别人打晕这一段,自己把答案说出来。 现在花千月就被卡住了,抬起头来扫了众人一眼,这才发现乌拉乌拉身边围了一群人,不光自家仆妇、护院就连船工都来了,大家都神情紧张的盯着她,花千月不说话,又扫了众人一眼。 每次被卡花千月都会这样扫视兰香、荷露几个,扫视的同时在考虑合适的词。 花千树、兰香、荷露习惯了花千月的扫视、而那些护院和船工则以为花千月像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在卖关子,是以众人都紧张的等着花千月的下文。 花千月想到了一个词又直接讲下去:“原来……他的那个同伴……” 因着听故事晚膳就比平时晚了些,用完晚膳各自回屋睡了,而护院则轮流值夜把守。 第一次在画舫上过夜,没有了高墙大院,花千月有一种露宿野外的感觉,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夜醒来好几次,最后一次醒来看到外面天色刚刚发白,想起不知道是上小学那会,还是上中学那会学过的课文‘海上日出’来,索性自己也出去看看河上日出吧。 兰香、荷露晚上睡得也不安稳,这会睡得正香,花千月没有惊动她们,轻轻的出了屋子小心的带上门,甲板上遇到几个值夜的护院,吩咐了他们去睡觉,花千月一个人披着厚厚的披风坐在甲板上,双手托着腮帮子等着看日出。 花千月的头一点身子向前一晃,一个机灵醒了过来,抬头向东方一看已是满天红霞,太阳正慢慢的慢慢的从地平线上露出头来…… 坐船的新鲜感已经退去,用过早膳大家都觉得无聊起来,谷氏就道:“不如陪我打打马吊吧。” 马吊?后世里的麻将吗? 这东西花千月可不喜欢,前世看到别人打麻将都绕道走,有那功夫还不如在家看看电视呢,实在不行手打打扑克牌也好啊。 扑克牌? 花千月心理有了主意,对谷氏道:“前些日子在‘山海经’上看到仙人玩扑克牌的故事,上面有很细致的关于玩法和牌介绍,不如我们也做了来玩玩?” “‘还有教人做东西的古今?”谷氏奇道。 “也不是专门教人做东西的,那个古今是说,有个樵夫上山砍柴,遇上大雨跑进一个山洞躲雨,进去之后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再往里边走看到四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打马吊,走近一看他们打的是一种没见过的东西,方方的纸片上面画着花花绿绿的图案,都是樵夫没见过的,樵夫就好奇的问了一句,你们打的是什么呀?老者就道,扑克牌啊,这人人会玩的简单玩意你不知道?当老者知道樵夫是从外面来的,从来没见过扑克牌,就把扑克牌的玩法和做法详详细细的教给了樵夫,樵夫回去以后告诉家人自己的厅遇,带着家人再回去找那个山洞却再也找不到了。 花千月发现这古代还真是好,对读书人有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尊重,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你只要说是从书里看到的,且说的有根有据的不仅没人会质疑你,眼神里还会对你透着一份恭敬。 是以花千月满嘴跑起火车来一点压力没有,为了打个牌把‘南柯一梦’穿了个外衣给搬了出来。 能打上仙人打的扑克牌,那得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还能遇上的好事? 回去以后在其他丫环婆子面前无形中地位也拔高许多,那是仙人玩的东西啊,仙人啊!有几个人有福气见过,更别说玩仙人玩过的东西了。 花千月看看差不多了,拿了笔墨纸砚做起扑克牌来。 古代没有这种质地很硬的纸,花千月见画舫上竹竿很多,挑了两三个手脚麻利的护院把竹竿打磨成一张张薄薄竹片,竹片边边角角磨的溜光,把牌画在那薄薄的竹片上。 谷氏的屋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丫环婆子,那些贴身服侍的丫环嬷嬷最高兴了,为什么呢?她们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呗,那些离得远的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这边。 花千树帮着画画、兰香、荷露磨墨。 午膳过后一副牌已经抓在了谷氏、王嬷嬷、兰香、荷露手中。 花千月先给四人讲了每张牌的名称和大顺序,接着讲起了游戏规则:“这个牌有两种玩法,我先教你们最简单的……” 花千月决定只教用一副牌玩的‘逃命’,和用四副牌玩的‘四副头’,那种‘比鸡’什么的赌博的东西不能教。 不过‘逃命’这个名字不好听,得改一个,改成什么呢……‘顺利大逃亡?’高端大气上档次,就叫这个好了。‘四副头’叫什么好呢……以后打的时候再想吧…… 四人开始打牌,花千月站在四人后面绕着转帮忙看牌。 花千树也想凑过来看看,花千月给了他一个‘暴粟子’:“知道不知道什么叫玩物丧志?去再给我多画几副来。” 花千树吐吐舌头,乖乖画画去了。 “小六”谷氏拔出一张红桃六放到桌上。 下家兰香一看,拔了张方片小七放要往下放。 “出小二”花千月提醒到。 兰香帮拔了张红桃二放到桌上,最大没人要。 “三、四、五、六、七、八”顺子。 又去看旁边荷露的牌,“把这个十一双拆了,八、九、十、丁勾、皮蛋、老开,有人要吗?” “没人要?还有一张小十,赢了。” 兰香一看荷露赢了鼓着腮邦子道:“小姐好坏,我们每个人的牌,你都看光了,还不是你想谁赢就谁赢。” 花千月笑道:“你这丫头,人说过河拆桥,你这桥还没过呢,就想把我这坐桥拆了?好了,好了,我不看了,你们自己打,我去帮小树画牌去,等多画出几副再教你们另一种玩法。” “至于某些过河拆桥的人么”斜睨了眼兰香接着道:“就让她掉河里算了。” 兰香闻言牌也不打了,抱着花千月直叫:“好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您行行好吧。”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第十五章 姨母 打打闹闹中画舫到了山阴县,宿在了山阴渡口,花千月以为又要像昨晚似得睡不着,没想到一挨到枕头就睡着了,一夜好觉连身都没翻一个,第二日还是外面嘈杂的声音把她给吵醒的。 画扑克牌成了她和花千树现在的唯一工作,每天都要画上两副。 第一副牌不能用力打出去容易开裂,花千月就吩咐粗使婆子把余下来的竹片用桐油擦了,花千树画的第二副牌就比第一副牌明显好了很多。 后面再画的扑克牌,质量比前两副就更好了,画之前先把磨好的竹片放在桐油里泡了半日再捞上来风干、晒上一整日。 牌多了起来,花千月又教了四副的玩法,打扑克也在画舫上风靡起来,不仅丫环婆子打着玩,连船工也来找花千月讨了扑克去。 花千月一看扑克牌这么受欢迎想着不如多画几副到外家也好送送亲戚? 把这个想法去与谷氏一说,谷氏很高兴:“你外祖母年纪大了在家也没什么消遣,你们画上两副给她表表孝心,她定然很高兴。” 既然谷氏都这么说了少不得还要多做几副,叫了兰香、荷露过来帮忙加班加点的画,画得连晚上梦中都在画,终于赶出了八副牌。 牌做完了,溜去看谷氏打牌去了,看她们打得惨不忍睹却自得其乐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了,出门转转去,结果发现众人都在‘上班’,只有自己大闲人一个,晃来晃去实在没去方可去又去了谷氏屋里,看来看去一时没忍住指点了王嬷嬷一轮,就被其他三人一句‘观棋不语真君子’给赶了出来。 花千月摸摸鼻子,讪讪然一个人去了甲板。 没人理么只好自己看风景了,不过这风景还真是好看,活了两世如今也才第一次见,画舫!高大上的画舫!据目测那画舫足有二十多米长,十几米高,红墙金瓦,雕梁画栋,流光溢彩,二楼居然还有亭台楼阁在上头,这也太土豪了吧?坐在里面看风景想必是及好的,一杯清茶三五小点想想都让人留水口。 花千月吞吞水口,凝神又像画舫看去,哇!船上各处要害居然都有身穿铠甲的将士把守,这是哪位将军要出征?二楼的楼阁里有琴声传出来,听着有点像高山流水,也不知道是弹的古筝呢还是古琴。 前世里花千月一直以为古筝和古琴是同一种乐器,直到上了大学室友的一位音乐系的同乡经常来窜门,熟识以后聊起来才知道原来根本就是两样东西。 不可能是将军?你看那金光闪闪的屋顶是皇帝御用的吧?皇帝出访?不会,皇帝出访不可能只有一条船。皇子?公主? 不用想了,花千月看着远去的超级大画舫摇了摇头,不管是谁跟自己都没有关系。 午膳过后下起了丝丝小雨,细细密密的雨丝落在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甲板上是去不成了,干脆还是睡觉好了,刚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被花千树给纠了起来,原来无聊的人不止自己一个,顿时心情大好。 讲讲故事,吟吟诗半日时光又消磨过去了,算算日子也该到明州了,找船工一打听,说是明日巳时二刻(上午十点)左右就能到达明州渡口。 酉时三刻(下午五点四十五)雨已经停了,画舫停在了青州渡口,雨后的渡口空气中含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息,花千月走上甲板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了出来。 嗯,这么好的空气后世可呼吸不着。 信目看去发现上午看到的华丽画舫就停在十丈开外,船上来来往往的丫环婆子看得清清楚楚。 甲板上的人多了起来,对着那画舫指指点点神情激动。 老天爷,这是画舫? 用得起这种画舫的是什么样的人家呀! 那画舫的仆役却仿佛没有看到四周的异样,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面上没有半分不屑,也没有半分得意,神色平静。 花千月看着不禁暗自点头,能调教出这样仆役的主人一定不差。 钱嬷嬷也站在甲板上看热闹,相较于旁人的激动冷静多了。 这样的船就大吗?想当年我家大小姐出阁,那迎亲的船才真是大呢。 “云珠?”一个惊喜又不太确定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珠? 除了太太之外好些年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当年跟着太太嫁过来的几个丫环配了人以后,新提上来的丫环都以夫姓称自己为“钱管事,再后来又变成了钱嬷嬷。” 钱嬷嬷循着声音看过去,也变得激动起来。 “知琴,你是知琴……” 一刻钟以后,花千月站到了上午还认为跟自己没有关系的大船花厅中,一水的乌木家具泛着冷光,窗边的青玉梅瓶中几支含苞待放的红梅上水珠点点。多宝阁架子上放着形态各异的玉雕、珊瑚盆景、还有一些花千月叫不上名的瓶瓶罐罐。 主座上坐着的面容娇好的女子穿着织锦的紫红色绣花褙子,身材丰腴长得跟谷氏有些许的相像,给人一看就有一种温婉如水又不失精明的感觉。花千月猜想此人应该是自己的姨母大谷氏,听谷氏说她嫁给了京城镇国公府的二公子童呈旗,当今大长公主是她的婆婆,当年出嫁十里红妆的排场就人整整议论了年余之久。 见谷氏带着花千月、花千树两人进来,大谷氏就从锦杌上弹了起来,急走过来,两手紧紧的抓着谷氏的手臂,叫了声‘二妹妹’,谷氏同时叫了声‘姐姐’两人就眼泪汪汪的拥抱在了一起。 钱嬷嬷等人站在一旁看着也是眼泪汪汪的,也不上前劝解就这样看着。 等姐妹两个情绪平复下来,大谷氏拉着儿女给谷氏见礼,二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童羽飞今年十六岁相貌英俊温文尔雅,女儿童宛玉今年十三岁唇红齿白如朵出水清莲美丽脱俗,小儿子童羽轩今年九岁皮肤白皙眉眼弯弯甚是可爱。 谷氏与三个孩子暄暄一番给了见面礼之后,又拉了花千月和花千树上前见礼。 大谷氏就拉了花千月和花千树的手,温声细语的问平时在家有什么爱好,都学些什么,喜欢吃什么糕点。 花千树也喜欢这个温和的大姨母,所有的问题都抢着答了,大谷氏越发喜欢了,除了见面礼,又另外赏了好些个文房四宝之类的东西。 给花千月的是一只绿玉镯,玉质通透没有一些杂质,碧绿的似乎能滴出水来。花千月大大方方的接过施礼谢恩。 大谷氏见花千月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一派沉稳就是那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未必有如此气质,不由多看了眼笑着对谷氏道:“千月这孩子沉稳大方,二妹妹真是好福气。” 不想闻的此言,谷氏簌簌落下泪来。 大谷氏一惊:“二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姐姐说错什么话了?” 谷氏吸吸鼻子道:“说起来,我真是对不住月儿这孩子。” 花千月闻言嗔道:“母亲” 谷氏朝花千月摆摆手继续道:“原先这孩子脾气可不大好,没少惹我生气……”睨了花千月一眼幽幽道:“如今我到是希望她能像从前一样……” 接着就把花嘉峻过世,花千月主持酒祭的事通通告诉了大谷氏,听的大谷氏泪水涟涟,看像花千月的眼神就多了一份怜惜和欣赏。 听得那位大表哥和大表姐对花千月投过来的目光也从刚开始探究的友好变成了佩服的友好。 晚膳摆了上来,罐煨山鸡丝燕窝、鸡丝豆苗、珍珠鱼丸、猴头蘑扒鱼翅、滑熘鸭脯、素炒鳝丝、清蒸时鲜、酿冬菇盒、荷叶鸡……满满一大桌子。 晚膳过后谷氏就要带了子女告辞,大谷氏却道:“我们姐妹多年未见,不如今日留下来好好说说话,等到了娘家亲戚众多,未必能有这样的机会。” 第十六章 表姐 谷氏一向和嫡姐交好,闻言就答应了下来,吩咐钱嬷嬷回船上安排妥当之后过来伺候。 大谷氏和谷氏一间,花千月被按排在表姐房间,而花千树自然和小表哥一间。 谷氏姐妹窝在罗汉床上说着话,钱嬷嬷进来禀了谷氏:“排了银红、香叶在太太房里值夜,小姐房里按排了秋雨、桐秋,小少爷房里按排了两小厮,护院还是照旧。” 谷氏点点头,示意王嬷嬷下去。大谷氏眼尖瞧见了王嬷嬷手中扑克,道:“云珠,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 钱嬷嬷一边把扑克牌放到罗汉床上的炕桌上,一面道:“这是扑克牌,我家小姐和少爷做的,听说是仙人玩的东西。” 大谷氏闻言大感兴趣忙问原委,钱嬷嬷笑着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大谷氏听着啧啧称奇,拿了扑克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道:“想不到千月这丫头倒生了一付七窍玲珑的心肝。” 谷氏听的姐姐称赞自己的女儿脸色微霁,提议到:“这些天我们在船上就用这个打发时间呢,不如现在我们打两盘吧。” 大谷氏一听也来了兴致,弄清楚玩法叫来自己的贴身嬷嬷四人打起牌来。 花千月原本就不是一个会聊天的,跟家里的姐妹在一块基本都是讲得酿酒方面的话题,如今对着这个刚认识的表姐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童宛玉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时交往的都是通世交好的大家闺秀豪门嫡女,庶女什么的很少跟她们玩,到不是她们看不上庶女什么的,而是这些人要么觉着自己底人一等对人唯唯若若,要么好像别人都欠了她银子似的说话夹枪带棒的。这个小自己两个月的表妹也不知是个什么性情,万一说错了什么惹了她不高兴,母亲面前也不好交代,姐妹俩就这样大瞪小眼的干坐着。 就这样坐着也不行啊,两人都在想着该如何开口打破沉默,那边有和平使者来敲门来了,花千月和童宛玉两人同时舒了口气,两个听到对方的吐气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视一笑,气氛缓和不少。 再看看那一对相携而来的和平使者,手拉手相谈正欢:“我姐姐讲的古今(故事)可好听了,特别是小柯我最爱听,你知道小柯最爱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童羽轩认真的歪着头想了想,最终还是道:“不知道,你告诉我吧。” 花千树得意的站直身体,昂首挺胸面色严肃咳嗽一声,竖起一个指头晃了晃:“真相只有一个。” 看得童羽轩一脸祟拜,噔噔噔跑过来摇着花千月的手:“表姐快讲、快讲我也要听。” 花千树看到童羽轩拉着花千月,吃起味来跑过来抱着花千月道:“这是我姐姐。” 惹的花千月两姐妹哈哈大笑,被笑者却不明就理的挠挠头道:“你们笑什么?我没说错呀!”而后又转移话题道:“姐姐别笑了,快讲呀。” 花千月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好容易憋住笑,讲起故事来…… 童羽轩第一次听到这么有意思的故事籁着不肯走,央着花千月再讲一个、再讲一个。最后睡着在罗汉床上由乳娘抱回的房,从如此花千月的忠实花粉又多了一枚。 两位小少爷走后才,都快子时了,两人洗漱一番准备睡觉。 童宛玉期期艾艾半晌,道:“千月,那个……那个……我俩睡一张床好吗?” “啊”花千月一时脑子转不过弯来,没明白。 童宛玉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道:“你讲的古今很好听……”双手不安的绞着帕子怕花千月取笑她,最终还是道:“只是……又是死人、又是验尸的……大晚上的我有点害怕。” 害怕? 有那么可怕吗?又不是鬼故事。 也对哦,这表姐是大家闺秀,平日里也就个绣花、弹个琴什么的,最多再学学怎么管家,这些东西对她们来说还真是有点…… 花千月看着眼前有些无措的少女,学着男子的样子道:“美人相邀求之不的。” 两人又打闹了一番才一起上床睡去。 第二日起来的就有些晚,梳洗完毕和童宛玉一起出现在餐桌上时,大家都在等她们了,望着两个活蹦乱跳精力旺盛的小男孩,花千月只觉得满头黑线。 花千月向大谷氏告罪。 大谷氏却一把拉了花千月坐到自己身边嗔道:“我听乳娘说了,那个皮猴吵着你了吧,刚刚我已经训过他了,昨晚睡得可还好?” 花千月忙道:“没有、没有,小表弟很可爱我很喜欢他而且……”朝着童宛玉挤挤眼:“还得谢谢他呢。” 童宛玉脸颊一红对花千月晃晃拳头:“不许说。” 大谷氏奇道:“还有什么典故不成?” 花千月笑道:“这是秘密。”说完得意睨了童宛玉一眼,童宛玉朝她瞪瞪眼。 大谷氏看着两人的互动嗔怪道:“哟,还真有秘密啊。”也没再问,提起了另外一个话题:“千月啊,你那个扑克挺有意思的,给大姨画几副可好?” 花千月不假思索就道:“我那边画舫上处理好的竹片还有很多,做上二、三十副都不成问题,只是画起来很费时,半日时间只怕只能做一副出来。” 大谷氏沉思了会与谷氏商量道:“不如今里不走了,就在这渡口停一宿?” 谷氏自然没什么意见。 大谷氏吩咐自己家三个孩子给花千月帮忙,又交代了停船事宜。 花千月计算了一刻对大谷氏道:“我和小树两个一日半最多画三副,表哥表姐新手画的不如我俩快估计也只能画三副,六副如果要打四付一桌那种就不够开两桌……” 考虑之后又道:“姨母,您家丫环中可有那会写写画画之人?” 大谷氏把带出来的人在心里缕了个遍:“丫环识得几个字的到是有的,会写会画的还真没有,家将里头到是有些个。” 花千月喜道:“行啊,都叫上看看选几个画的好的。” 十一个家将看着面前的笔墨纸砚心里直打鼓,突然被召进来主家二话不说,却被个小姑娘带进书房。 十一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花千月。 花千月对荷露示意,荷露点点头在书案上放了红桃、方片四色图形的竹牌各一张。 花千月指着图片对众人道:“把这四个图形每人画一遍。” 众人实在不想陪着小孩玩家家,主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让画画就随便给她画个呗,哄了她高兴没得让主家没脸。 "小姐"荷露把画好的纸呈了上来,花千日伸手接过翻看起来,从中选了四人。 得知让他们来画画是为了选人画扑克牌,没选上的得意洋洋,选上的满脸不高兴,请求另换人选。 花千月还没说什么,荷露已不悦道:我家小姐选上你们是你们的造化,要不是时辰紧这仙人用过的东西能轮得上你们来画? 仙人用过的东西?怎么回事? 荷露双手叉腰把花千月说过的话简单复述了遍。 场面立刻反转,选上的四人眉飞色舞,刚刚还满脸得意之人却一脸羡慕的看着四人,更有人摇头叹气早知道是好事刚刚就应该好好画,朱一平那小子画工还没老子好呢。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当你不经意间捡到一块石头随手丢了之后才发现是块美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被别人捡走了。 花千月领着众人回到自己的船上,按排了工作,从小二到小十全部分给那四个家将,每人各画一种图形,其他复杂的由她们表姐妹五人来完成。 流水作业威力惊人,等到船进入明州渡口竟然完成了十六副之多。 画舫停靠码头,却只有谷府的管家来接船,花千月暗自奇怪,女儿出嫁在外,好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只派个管家过来。 大小谷氏相携而上,还未站定,管家已上前道:“姑奶奶,家里出事了。” ^^^^^^^^^^^^^^^^^^^^^^^^^^^^^^^^^^^^^^^^^^^^^^^^^^^^^^ 昨晚家里网络坏了,折腾了一个半小时也没能上上去,只能早上更了,以后都改成白天更新吧,上午9点左右 第十七章 家法 大小谷氏一惊,齐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原来,大谷氏的嫡亲大哥谷建瑞这些年一直外放,年初调回了明州,本来是件高兴的事,结果坏就坏在谷建瑞的长子谷文修身上。 这谷文修这些年一直跟着父亲在任上,因着谷建瑞经常调动也没进个正经的书院,由着谷建瑞亲自教习,对他的功课要求很严格,谷文修也很争气,十四岁第一次下场就考中了秀才。 明州有一座有名的‘北岸书院’出了不少举人甚至还出过解元,明州士子都以能进‘北岸书院’为荣,谷建瑞合计着谷文修要参加明年的秋闱,不如送进‘北岸书院’读书,一来有有名的夫子指点功课,二来有同窗可能相互砌磋。 谁知那谷文修进入‘北岸书院’之后文章的确精进不少,夫子对他明年秋闱十分看好,谷建瑞正对自己的英明决择暗自的意之时,却被兜头浇了盆凉水直冷到了心里,谷文修他的好儿子竟然学了那风流才子,邀上猪朋狗友上得青楼才子佳人风花雪月。 谷家可是那江南望族怎会容许子第行那荒唐之事,谷建瑞当即拍了桌子命家丁把他关了起来。可书院还是要上的,怎么办呢?好办找上三五粗状家丁书院门口守着,惹得谷文修成为同窗笑柄,谷文修恼羞成怒索性跑去了青楼暂住。 气得谷建瑞直骂逆子,谷妻金氏看他们父子闹成这样,就道不如给儿子取房媳妇吧,成了家有人管着他,就会收心了。谷建瑞一看也没别的办法了,总归是自己的儿子不能看他陷在烂泥坑不拉一把吧,跟自己的母亲谷老夫人一商量,老夫人也觉得可行,母子俩商量了半天选中了谷母娘家的姻亲刘家小姐,并且谷老太太亲自回了趟娘家请了嫂子刘氏去说项,这事就拍板订下来了。 不想谷文修闻得此事直接找上谷建瑞说自己喜欢上了青楼里一个叫碧珠的歌妓,要给她赎了身取回家来,让谷建瑞给他两百两银子,谷建瑞气得差点闭过气去,直接命了家丁把谷文修捆了,这会正要行家法呢。 说着这些的时候马车已经载着一干人等去往谷府的路上,大小谷氏听得要行家法脸都白了,这谷家的家法她们是知道的,胳膊粗的家法棒一棍子下去就有的受得,这七七四十九棍打下来不死也得残罗,是以大小谷氏不断催促马夫快点。 下得车来花千月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就被谷氏直拉了进门,一路疾行直奔祠堂而去。 一少年头发凌乱狼狈的趴在条凳上看不清脸,屁股上隐隐有血丝渗出,一年约三十七、八身穿天青色直裰的儒雅男子手握家法棒一棍一棍用力打在趴着的少年屁股上,少年痛的直咬牙却一声不亨。旁边围了一大圈人,离得最近的两人,年约三十多岁的拿着手里的帕子不时的擦眼睛,紧盯着受罚少年的双眼里充满着不忍,年纪大的盯着儒雅男子手中的棒子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其他有木木看着面无表情的、有泪水汪汪的、有吓呆的…… 大谷氏一把抓住往下落的棍子急道:“大哥,不能再打了……” 谷建瑞甩了大谷氏的手,边打边道:“祖宗家法,谁也不许拦着。” 大谷氏闻言冷声道:“大哥这是什么意思?非要今天当着我和二妹妹的面行家法可是不欢迎我们回来?如此我等告辞。” 你说你去别人家作客,人家却在家里打孩子,这还怎么好意思呆得下去? 谷建瑞只好作罢,还不忘对谷文修威胁道:“过两天再收拾你。” 刚才那擦眼睛的妇人立刻吩咐家丁:“快把少爷抬屋里去,再找个跌打大夫过来。”有心看看儿子的伤势又不敢下手,就怕一不小心再伤了她儿子。 大谷氏这才上前给那铁青脸色妇人见礼,叫了声母亲,谷老夫人见到自己的女儿过来这才面色好看起来。 回到花厅众人重新见礼后,谷老夫人拉着大小谷氏道:“本来你们回来应该开心才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真是家门不幸呀。说完睨了儿媳妇一眼,意思是责怪她没能教好孩子。” 金氏也很委屈,这孩子一直好好的,怎的一回去明州就全变样了呢? 大谷氏安慰的拍拍谷老夫人的手道:“文修还小,过几年再大些会沉稳的,您看我谷家的子孙哪个不是有出息的。又向花千月招招手,把花千月推到谷老夫人面前道:这孩子知道您闷得慌拉着弟弟关在屋里好几天给您老画了些新鲜玩意,听说还是天上的仙人玩过的,咱这地上可没有,您老这可是头一份。” 不动声色间既抬高了谷老夫人又抬举了花千月姐弟。 果然谷老夫人来了兴致:“哦,还有这等事?” 花千月又把船上讲的故事对谷老夫人说了一遍。 众人忙于谷文侦修的事,行理还未安置,这会放在花厅外的院墙里,谷氏在花千月讲故事的当口已吩咐管箱笼的丫环开了箱笼,故事讲完正好呈了上来。 谷老夫人看着花花绿绿的扑克牌,希罕的不得了。 金氏对谷老夫人请示道:“妹妹们以前住的‘蔷薇院’早前就收拾一新,您看是不是按排婆子先把箱笼先送过去?” 又有厨房的管事来报,给姑奶奶接风的席面好了,可以午膳了。 谷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发话,又有小厮带着拎着药箱的大夫来了,谷老夫人让金氏领了大夫去谷文修处,金氏告声罪领了大夫下去了。 金氏走了,谷老夫人只得另外按排身边嬷嬷带人去安置大小谷氏的箱笼行理。 众人正要入席金氏又带大夫回来了,大夫对谷老夫人道:“伤势有些严重还好未伤及骨头,需好生养个十天半月。”又开了些消炎止痛的药,谷老夫人吩咐小厮送大夫回去顺道再把药带回来,众人这才得以入席,男一桌女一桌的用了午膳。 明州靠海,午膳三分之二的菜都是海鲜,花千月酷爱海鲜有好道菜都是前世想吃又嫌贵没舍得钱去吃的菜,食指大动美美的吃了顿大餐。反道是童宛玉北方人吃不惯这些,吃得很少。 饭后众人去了谷老夫人的听雨轩,谷老夫人对大谷氏道:“先前派了人来说回来省亲,来人没道因如我也不好多问,到底咋回事?大冬天的千里迢迢赶这来?” 明州到京城有二个月路程,就算现在起程回到京城也快过年了,是以有如此一问。 大谷氏嗔道:“能有什么事?不过是陪婆婆上普陀寺进香想着上了普陀山离明州也不远了顺道过来陪您几日,本来婆婆也想一起过来看看您,这不快过年了吗府里事多就先回去了,又想着都到家门口了也没进来看看亲家挺过意不去,就把皇上赐给她老人家的画舫让我用给您老长长脸。”顿一顿多道:“说起来我还是沾了您老人家的光,您不知道那船多稳当,改日我们一起坐了去游游湖?” 谷老夫人笑道:“说什么傻话,大冬天的游什么湖。” 见五个孩子还在这站着对童宛玉、花千月两人道:“府里也没个姐妹,你俩自己去园子里逛逛?”又指指三个外孙对贴身嬷嬷道:“带哥儿去跟少爷们玩去吧,在这看我这老太婆做什么。” 谷老夫人这一房只有一个孙女,已经嫁出去了,其余都是孙子,上午被打者是大儿子的嫡长子,下面还有二个弟弟,小儿子也有二子,二个庶子各有二子。 那嬷嬷应诺,招呼丫环带着花千月等人一起下去了。 谷老夫人与大小谷氏又说了会子话,招了金氏过来四人打起扑克来。 花千月、童宛玉两姐妹逛园子逛的很惬意,江南水乡水特多,所以园中很多景致都是依水而建,亭台楼阁无不掩在假山绿水之中,这些都让生于北方的童宛玉感到惊奇。 花千月更开心,这么好的园子除了偶尔经过的丫环婆子一个人没有,不像后世屁大的小公园到处都是人,早晨满是晨练之人,晚上广场舞人就更多了。 童宛玉午膳用的少,逛了大半天这会子肚子唱起了空城计,不好意思的对花千月笑笑。 花千月眼珠子一转,对着跟在后面的谷府丫环附耳一番,丫环直点头。 童宛玉睨了花千月一眼道:“你又使什么鬼点子。” 花千月对她眨眨眼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第十八章 蝴蝶 童宛玉坐在亭子里一边满足的啃着鸡翅一边看着旁边熟练的烤着香肠的花千月叹道:“有时我真觉得月儿你才是姐姐,而我是妹妹,和你在一起总是你照顾我。” 花千月给她一记白眼道:“只大两个月而已。” 童宛玉用插鸡翅的竹仟子敲敲桌子道:“大两个月也是大好不好。”忽而又道:“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吃苦?每天吃好喝好算吃苦不? 花千月唔了声看着童宛玉认真的点点头道:“以后要对我好点知道不?” 童宛玉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你这人还真是……好好的气氛让你弄没了。” 花千月把烤好的香肠递给馋得直流口水的兰香,对童宛玉道:“我不喜欢悲春伤秋的,除了让自己可怜自己外没有别的用处,我喜欢向前看。”手举起来做了个向前伸的动作。 荷露看着兰香接过花千月手里的烤香肠瞪了眼兰香把自己烤的肉串递给花千月,对兰香道:“要吃自己不会弄?我看你现在到成了小姐了。” 花千月把肉串推了回去道:“你先顾着自己吧,我午膳吃了好多还没消食呢。”又睨了童宛玉一眼道:“我可不像某些人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还能让自己饿着。” 童宛玉一听:“好啊,敢编排我。”跳过来呵花千月的痒痒:“看我怎么收拾你。” 花千月躲到荷露的身后,躲过童宛玉的手求铙:“好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两人嘻哈了会,童宛玉叹道:“要是天天能跟你一起玩就好了。” 花千月招了荷露过来,让她装些烧烤给谷老夫人那边送去,主人的马屁还是要拍拍的。 童宛玉就看了花千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千月道:“想说什么就说呗。” 童宛玉道:“你是不是更喜欢兰香,我发现你很少让她做什么事。” 花千月给了她一记赞赏的眼神:“聪明。”看看兰香又看看在装食盒的荷露道:“兰香性子活泼跳脱、荷露沉着稳重,这种事让兰香做的话指不定就砸在半路上了。” 兰香听了委屈的叫“小姐”,荷露却只是笑笑。 花千月就对童宛玉道:“看到没,我没说错吧。” 童宛玉道:“你让我越来越惊奇了,不如把你家的酒庄搬到京城去吧,这样我们就能天天一起玩了。” 你以为酒庄是个东西啊,说搬就能搬走? “有好吃的也不叫上我们”花千树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尾巴。 花千月奇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童羽飞温声道:“三表弟说园子里有一奇石,石身有八百多孔,孔孔相连,在石头顶部注水每个孔中都会有水流出来……” 话未说完,童羽轩抢白道:“不过没去成,路上遇到给外祖母送吃食的荷露姐姐知道你们在弄好吃的就过来了。”说着拿起烤好的鸡翅啃了起来,众人见他开吃,一哄而上…… 烤得烤吃得吃,不大功夫一堆东西一扫而空,众人还未尽兴,又去厨房拿了东西来烤。 谷文修的二弟谷文治嘴里吃着手里扛着对众人道:“我大哥最爱吃鸡翅,我给他带些……” 众人想起上午祠堂里的情景……童羽飞提议道:“不如我们都去看看大表哥吧。”又补充道:“宛玉和千月也一起来吧。” 花千月想表哥受伤理应探望才是,点点头拉着童宛玉跟在了后面。 这一次,花千月看清楚了,相貌俊朗文质彬彬虽然穿一身中衣趴在床上却不防碍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嗯……清新,对就清新,犹如清晨的空气明净、清爽。 不经意间透出些许的桀骜、自我优越感,这让那种清新打了一点点小小的折扣。 既便如此也无法和管家口里的那个形象划上等号。 谷文修趴在床沿上啃着烤翅道:“味道还不错,腌二、三个时辰再烤的话就更完美了。” 看来心情不错,还有闲情讨论吃食。 谷文治看着哥哥的屁股问道:“还疼吗?以后不要惹父亲生气了。” 谷文修对谷文治笑笑温声道:“别担心,我没事。”稍顿答非所问的道:“大不了他打死我好了。” 语气中有一种压制不下的怒火和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 花千月默默叹了口气,十六、七岁正是青春逆反期,所谓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也许谷文修并没有那么喜欢那个碧珠。记得高中时期同桌喜欢上了个男同学被她父母知道了,于是找对方家长、告诉老师、老师找她们谈话,非但没能让她们分手,还爱的要死要活的,老师、家长也没办法了总不能逼死孩子吧,算了随她去吧,没想到两个月后两人就分手了。当时花千月私下里悄悄问过同桌,同桌说,父母不允许她跟那个男同学来往时,看那男同学怎么怎么好,后来默认了吧,反尔发觉他也没那么好。 想着想着花千月心里一动,对众人道:“这样干坐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给大家讲个古今(故事)吧。” 花千树、童羽轩一听来了精神嚷道:“讲小柯、讲小柯。” 花千月微微一笑道:“不,今个讲个新的,你们从来没听过的。” “从前在一片美丽的山谷里住者一群美丽的蝴蝶,其中有只彩色的蝴蝶最漂亮,这群蝴蝶每天都要飞过树林去采花粉,树林里住着一只黑蜘蛛,这只蜘蛛每天坐在网中等着这群蝴蝶飞过去,每次蝴蝶飞过去蜘蛛总是痴痴的看着那只彩色蝴蝶,彩色蝴蝶觉得蜘蛛傻傻的很可笑,于是就对着蜘蛛笑了笑旁边一只蜜蜂看到了,提醒蝴蝶道:“孩孑你可不能喜欢上蜘蛛啊,他会吃了你的。”蝴蝶不以为然,自己这么漂亮谁会舍得伤害?第二天蝴蝶飞过树林时又对蜘蛛笑了笑,同样又得到蜜蜂的提醒,第三天、第四天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不同的是蝴蝶笑得越来越真实,而蜜蜂的语气越来越焦躁,终于有一天蝴蝶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那只曾经认为很丑陋的黑蜘蛛,当那天早上蝶群像往常一样经过树林,蝴蝶看着蜘蛛痴迷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朝着蜘蛛飞扑过去,她的同伴惊呆了尖叫着想要拉住她,可是来不及了,蝴蝶粘在了蜘蛛网上,她挣扎着,狼狈不堪美丽的翅膀失去往日的光彩,而蜘蛛稍稍犹豫就快速的朝着蝴蝶爬了过去……蝴蝶最终成了蜘蛛的一顿美餐。 花千树、童羽轩加上另外两个小一点的孩孑议论起来,有说蝴蝶好可怜,有说蜘蛛真坏。 童羽飞眸光微闪静观其变,童宛玉已经为了那美丽的蝴蝶泪水涟涟。 “以我看都是那只蜜蜂的错。”趴在床沿上的谷文修恨恨的道:“若不是它蝴蝶也不会注意到那只蜘蛛。” 花千月定定的看着谷文修道:“表哥此话差矣,如若不是那只蝴蝶自诩美丽漂亮也许结局会一样,如果换成其它普通们蝴蝶蜜蜂第一次的忠告就接受了呢。” 谷文修闻言眸光微眯道:“照表妹这么说,那蜜蜂到还是对的罗?”语锋犀利寒光闪闪。 七嘴八舌的孩子们感到了危险的气息,霎时安静下来眼光在谷文修和花千月之间来回巡游。 花千树更是一个箭步挡在花千月的前面,小手紧紧纂成拳。 花千月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把他拉到身后,不以为意的睨了谷文修一眼,微微一笑道:“我不是那蜜蜂,没有资格评介他。” 接着又道:“我只知道,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至于结果那不是他的本意。” 谷文修嗤笑道:“那又如何,蝴蝶还不是死了。” 花千月摇摇头:“那不一样,路是自己走的,蜜蜂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透过外在的东西看见蜜蜂的本心。” 本心吗? 谷文修若有所思,慢慢挪动着移回床上,小厮上前帮忙,被他避开了。 跟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不点就通。 花千月想想又加了把火:“有些人很想要这么一只蜜蜂穷其所有而不可得。”说完也不理会众人转身走了出去。 第十九章 赏菊 花千月坐在罗汉床上手托着下巴看着谷氏吩咐丫环婆子收拾箱笼准备明日起程。 本来谷老夫人是要多留她们几日的,大谷氏腊八节要安照惯例随婆婆进宫决定明日起程,谷氏觉得嫡姐走了自己一个人留着也没什么必要,况且留婆婆一个人在府里心里也过意不去,遂决定还是明日与嫡姐一同起程。 外面静悄悄的,只听到屋里收拾箱笼发出的沙沙声,外面响起说话声,少顷有脚步声响起,花千月顺势向门口看去,钱嬷嬷撩起帘子进来了:“老夫人派了人来请太太小姐过去。” “知道什么事么?” “来人也说不清楚只道老夫人很高兴。” 谷氏对着镜子整理下自己的仪容带上花千月出的门来。九曲回廊上遇上了对面而来的大谷氏母子四人和正在对童羽轩窃窃私语的花千树,谷氏一问之下才知道大谷氏知道的不比自己多。 见的她们过来,有小丫环打了帘子,站在门口的花千月发现屋里不光只有谷老夫人,男男女女大大小小站了一屋子。 大舅母金氏见花千月站在门口发呆,热情的一把拉进去道:“傻孩子快进来外面怪冷的。” 大舅母梳着堕马的头发纹丝不乱,一身缠枝花的祆子下配暗红色马面裙,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与昨日判若两人,花千月正暗自疑惑,谷老夫人招手示意她过去。 谷老夫人拉着花千月的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她道:“只道是个手巧的,却沒曾想原来还是个心巧的。听说昨个你给文修讲了什么蝴蝶啊、蜘蛛的?”不等花千月回答又接着道:“小厮说你们走了以后文修一夜未眠,大清早让小厮找了你大舅过去,对他讲自己以前不懂事辜负了他的苦心保证以后不再上青楼了,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自己并不是多喜欢碧珠姑娘,更多的是把她当成了一把砍向父亲心口的刀,现在自己想明白了却不能把人丢在自己制造的旋涡不理,恳请你大舅给她赎了身放她自由,至于刘家小姐他也愿意取,怕你大舅不信还道听说亲事以后曾偷偷跑去偷看过,刘小姐瑞庄得体只不过自己反感父亲的作为才不肯答应。惊得你大舅以为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忙问了小厮才知道你们昨日去过。” 谷老太太满眼水光,用力拍拍花千月的手道:“文修这孩子从小就聪明,谷家小辈孩子里就数他最有希望……却差点……你可是我们谷家的贵人啊!” 花千月忙道:“外祖母严重了,表哥只是被他自己织的心网给困住了,如今跳了出來自然清明了,我只不过是恰好路过看到了顺手给了根棍子,他能走出来靠的是他自己。再说我是您外孙女吧,外祖母您这样可没把我当自己人哦。”说着调皮的冲谷老夫人挤挤眼。 谷老夫人闻言用食指点了花千月的额头宠溺道:“你这鬼灵精,这心肝到底怎么长的?” 转而对大小谷氏道:“这一年为了文修的事整个府里的人都过得愁云惨雾的,如今总算雨过天青了,刚刚跟你们哥嫂商量过了,你们难得回来一趟为了文修的事也没好好招待你们,园子里的菊花开的正艳,想着明天请个戏班回来唱唱戏,也不请外人就我们自己一家人听听戏赏赏菊,你们后天再走也不迟。” 确实不迟,中途行程稍稍加快些就能补上。 大小谷氏点点头道:“但凭母亲吩咐。” 这就忙开了,开库房拿家什,写贴子请戏班,拟菜单……仓促间决定的事,做起来却忙而不乱,各司其责。果然是百年大族行事自有一套章程。 笫二日谷老夫人领着众人在水榭里听戏,众人吃着果子、点心,议论着谁谁演的好,谁谁差那么点火候。 作为后世看过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电影特技的花千月来说这戏还真没什么看头,眼光不由的向童宛玉瞟去。 童宛玉也不奈烦看戏,看到花千月看自己对着花千月做个手势,两人偷偷从水榭里溜了出来。 两人沿着湖边随意走走看看菊花,谷老夫人说赏菊也不是随便说说的,园子里的菊花不仅长得好而且品种挺多颜色丰富,红的、白的、黄的、紫红的……居然还有绿色的。 花千月在后世见过绿色菊花,还曾在花店买了插在花瓶里过,只是没想到古代也会有。 花千月拉拉童宛玉的衣袖:“快看绿色菊花唉。” 童宛玉道:“这有什么,听我母亲说以前府里还种过墨菊呢,如今不知还有是没有,不如我们去找找?”偏着头看向身旁的花千月。 “快走快走。”一听还有黑菊花可看花千月顿时来兴趣。 两人一路寻找而去,走到一座假山旁看见一男一女在拉扯一件戏服,以为是戏班的戏子闹矛盾,两人不想多管闲正要避开,不想那男人却看到了她俩扬声喊道:“二位姐姐留步。”声如莺啼婉转动听。 两人避无可避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这才发现哪是什么男子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郎,长得眉清目秀一脸喜庆,看着就让人觉得心情大好。 少年对两人施礼口齿伶俐道:“我是戏班的学徒刚巧路过此处,不想这位姐姐好生无礼拦住去路非要把我师兄的这件戏服拿走,我不给还动手硬抢。” 两人看向小学徒指着的女子,有点面熟那天在祠堂见过,好像是二房那边的某个孙女。 童宛玉向水榭那边望去眉头微挑:“哦,还当真是好巧。”眸中寒光一闪:“巧到要路过此地,巧到要拿着件戏服路过此地。” 戏台在水榭边上,水榭有条路直通西边的侧门,出入跟本无需经过这边。 少年见瞒不住了索性道:“其实是这位小姐偷偷溜进后台偷拿了我师兄的戏服被我们班主发现了,这才命我偷偷要回来。” 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都爱捧个角,这样的事时有发生,闹出来主家也没脸面,班主一般不敢声张只能追回来了事。 童宛玉对小学徒道:“我这表妹这两天发烧烧糊涂,你先回去吧,代为跟班主陪个不是让他受惊了。”示意贴身丫环青环上前塞给他一两银子。 封口费,小学徒不敢不接,道声谢一溜烟跑了回去。 童宛玉冷声对谷表妹道:“回去把女戒好生抄抄,长长记性。” 谷表妹本想偷偷拿个名角‘小玉秋’用过的东西在姐妹面显摆显摆,不想却被班主发现慌乱中拿了一件戏服,却被个小戏子追的到处跑,望风的小丫环也不知到哪去了,窝了一肚子火。现在一个到府上做客的亲戚也敢如些训斥自己,那火再也压不住了,回嘴道:“你不过是府上的客人凭什么管我的事?” 童宛玉冷声道:“只要你姓谷,喊我一声表姐,我就管得你。” 谷表妹哪受过这种闲气,小姐脾气上来了,跺着脚嚷道:“要你管、要管你、要你管?” 童宛玉也不答理她,等她小姐脾气发够了才慢悠悠的来上一句:“你当我要管你?要不是看在你丢脸丢的是谷家的脸,我看都懒的看你一眼。” “你……”谷表妹被童宛玉呛的直跳脚,知道在这个表姐手上讨不到好,只得怏怏而去。 童宛玉瞥见花千月盯着自己看,左右瞧了瞧没发现什么不妥就道:“难不成我脸上有花?” 花千月笑道:“终于发现为什么取媳妇都争要取大家闺秀了,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拟的。” 童宛玉呸一回道:“小姑娘家家的,什么取啊嫁的羞不羞。”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又转换话题道:“只怕这事还得知会祖母才好。” 这是谷府的家事,她们作为客人也不好管太多,知会了谷老夫人以后对这种事也好有个防范。 花千月点头称是,跟着童宛玉回到水榭,童宛玉向谷老夫禀报了刚才的事情,谷老夫人沉呤了半晌派了个嬷嬷去二房叮嘱道:“毕竟这是二房的事,我们也不好多插手,只道是看着小姐们都大了,以前大姐儿的女先生看着人不错推荐给她们,旁的什么也不用多说。” 毕竟没闹出什么事来,也没人看见大张其鼓的去说,还有败坏二房名声的嫌疑,以介绍女先生的名义委婉的告诉二房那些个闺女需要好好教导教导,至于做不做那就是二房的事了。 傍晚二房老夫人派了嬷嬷过来,感谢谷老夫人推荐先生,又送了许多土仪程给大小谷氏。 第二日晌午,大小谷氏登船而去,谷老夫人带着金氏等人来渡口送行。 谷老夫人对两个女儿千叮万嘱依依不舍,大小谷氏满眼水光。 冬日的渡口流淌着淡淡的离愁,花千月被这愁终绪感染正要掉下几滴泪来,谷文治挤过众人上来对花千月来上一句“我大哥让我给你带个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花千月听着差点笑死,这人奇葩之人的送别语怎么听着感觉自己上了威虎山了呢。 点点头:“我知道了。”又狭促道:“你也帮我给你大哥带句话,就说我说的他交我这个朋友不吃亏。” 第二十章 肺痈 两艘船同行了一日后一南一北背道而去,大谷氏因要赶回京城过腊八加快了行程,而谷氏这边却不着急,喝喝茶、打打牌、坐看云起云落,日子过的优闲舒适。 打牌这种事现在谁也不愿意带上花千月,原因就是她打牌技术太好,一副牌出了几张,还有几张,大概在哪个人手上,算的清清楚楚。 众人都道:“打牌不过图个乐子,打发打发日子,你道好搞的将军布阵、行军打仗一样,还有什么意思。” 不打就不打吧,喝喝茶、给花千树讲讲故事,想想酒庄的事,不知不觉还有两天就要回到柳溪镇了。 花千月站在甲板上望着岸边的芦苇荡发呆,忽然她发现芦苇荡的边上有一物随着河水起起落落上下起伏,仔细一看是一个人抱着一块木板浮在水面上,大冷天的泡在水里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气在。 花千月赶忙叫上船工带上两个护院放下小舟向芦苇荡划去,片刻后小舟划了回来。 花千月朝小舟上看去,除了船工就是护院没有别人。 “没气了吗?”花千月问道。 附近没有人家,不可能是从这里落的水,那么就是从上游漂下来的,至少也有一天了吧,这么冷的天气在河水里泡一天只怕早没气了。 船工、护院相互看看迟疑道:“到是还有一口气在,看样子只怕是救不回来了……” 不等说完花千月打断道:“还活着?那快去把人带过来啊。”接着又道:“我还是跟你们一起去吧。” 船工迟疑道:“我看还是算了吧……不是我们心狠,实在是那小姑娘没救了,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护院也道:“小姐心善我们都知道,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孩子,救不回来是小,若是为此惹上官司可就麻烦了。” 是啊,是啊,其他几人都点头附和道。 花千月有一丝丝的犹豫,就这样算了?忽然有种后世里老太太摔倒到底扶还是不扶的味道……最后还是一咬牙道:“既然碰上了没有放着不管的道理,吃个饭还不小心噎死人呢,是不是就都不吃饭了?你们不用想太多出了事由我担着。” 花千月自从重生后对生命有了新的理解,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觉得都不应该放弃。 众人听得脸上一红道:“既如此我等就去将人带回来,小姐您都不怕,我们怕啥?” 花千月坐在舟尾,船工稳定船身,两个护院够着小姑娘抱着的木板连人带板的拖上了船,人已经冻得晕迷了过去毫无意识,两只手臂却还牢牢的抱着木板,两只用力的抠着木板边缘指节骨发白。定是怕自己失去意识滑进河里才如此的用力抠着木板,护院一根根的掰着她的手指把木板撤掉那手还保持着弯曲的姿势,见得此景小舟上的人无声的落下泪来,花千月很庆幸自己最后还是决定救她。 小舟很快又划了回来,护院架着个浑身冻僵的小女孩登上了甲板,兰香荷露不等花千月吩咐把人接了过去架到她俩屋里去了。 在花千月坐着小船过去时她们已经准备好了泡澡的热水。 整整泡掉三大缸热水小姑娘的身体才回了暖,灌了两碗药下去把她安置在了兰香的床上。 直到现在花千月才有空仔细打量起这个小姑娘来,只见她八、九岁的样子,瘦瘦的小脸下巴尖尖,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刚刚泡热水时发现她身上新新旧旧好些伤痕市应该受了不少虐待。 小姑娘这样一躺就是一天直到傍晚画舫停靠渡口还一直未醒。 花千月急了起来,体温、心跳、呼吸都很正常为什么不醒呢?潜意识里不想醒来吗?头部又没受伤泡个水不会泡成植物人吧? 弄得花千月晚膳都没吃好,想着用什么方法可以让她醒过来。 谷氏也很着急,月儿这孩子有的时候像个大人,不仅不用你为她操心还能帮你把事情安排妥当,有时候又比小孩子还任性做事不管不顾的。好好的救个人回来做什么,到不是说救人不好,只是救人之前总得考虑考虑这人到底救不救得活,万一没救活死了呢?就这样丢进河里?……做好事之前总得先考虑自身的安全吧?…… 想着又埋怨起那些船工护院来,月儿是个孩子不清楚这里头的道道,难道他们这些大人也不知道?也劝着点……真是……。一时又想到月儿是主,他们是仆,主人的命令他们也不敢违抗。一时又责怪起自己来,好好的打什么牌啊,不然……唉!月儿那牛脾气只怕自己也未必能说的动她,唯今之计只有求菩萨保佑了。想到这里进耳房给菩萨烧了几柱香。 花千月一夜都没睡好,梦里都在想着怎么醒过来,第二天起来头就有点昏沉沉的,过去一看还是没有醒来,留了兰香在那守着去了谷氏屋里早膳,吃到一半听得兰香差人来报小姑娘醒过来了,丢下饭冲了过去。 喜的谷氏又给菩萨烧了几柱香感谢菩萨保佑。 花千月发现自己高兴和太早了点,那小姑娘只不过睁眼看了看,还没来得及问话又睡了过去,而且还发起烧来,兰香荷露衣不解带不断的用烧酒给她擦试身体降温效果不是很大。 花千月想看样了怕是肺炎跑不掉了,只得把驻船老大夫又找了过来。 老大夫捋着长须把着脉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半晌对花千月斟酌道:“实话跟您说吧,这姑娘瞧着像是肺痈,老朽才疏学浅怕是无能为力……” 话音未落花千月脱口而出道:“怎么会无能为力呢,多开些消炎吃个三五天不就好了。” 消炎药?吃上三五天肺痈就能好? 世上还有此等良药? “此药哪里有,可否告知小老儿?”。老大夫激动道着眼睛亮亮的盯着花千月。 要知道肺炎在古代不能说不治之症吧,那也是十分棘手的病症,不一当心分分钟就会要了人命,忽而听说有一种药吃个三五天就能把肺痈治好,怎不令人激动,况且这人还是个医者。 花千月这才想起古代跟本没有炎症一说,也没抗生素之类的消炎药,烦躁的挠挠头,刚刚才说有这种药,立马又说其实是没有的,真不知该如何向这个一脸欣喜的老人家解释。 不好说也得说啊,谁让自己前世上大学没学过制药呢。 只得硬着头皮对老大夫道:“我不懂医理,只是上次我发烧大夫给我开了蒲公英、板蓝根、苦地丁、黄芩这几味药说是能消炎,只个三五日就好了,顾此就记在心里了,今日一着急未加细想就脱口而出了。 果然老大夫闻言不由失望道:“您说的消炎药就这些普通的清热去火的草药啊?”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真听得此话花千月不由还是有些讪讪然。 老大夫见花千月有些不好意思主动道:“我看还是照着先前的方子再煎一剂吧,您再吩咐船开快一些争取下午早些赶到柳溪镇,镇上的顾大夫对肺痈之症有些许心得,如果这位姑娘有造化的兴许还有救。” 若是在现代吃药不行的话,几瓶盐水下去也就没事了,古代没有头孢、青霉素之类的抗生素,肺炎死亡率还是挺高的,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边画舫按排人手加快行程,兰香荷露继续擦身降温自是不提。 出发那天谷氏就送出信去,说今晚能到。是以午膳过后闽老夫人按排了马车早早的去渡口等着,这会正坐在罗汉床上跟王嬷嬷说话。就听得外面有小丫头报道:“太太、少爷回来了。” 闽老夫人奇道:“怎么这么早?亏得把马车早早派了去,不然这会子还站在码头吹风呢” 王嬷嬷笑道:“要不老话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闻言屋里的人都笑了。 闽老夫人坐不住了,对王嬷嬷道:“也不知我那乖孙胖了瘦了……走看看去。”说着就要从罗汉床上下来,王嬷嬷忙上前和小丫环一左一右扶了把。 上房里丫环婆子来来往往收拾着箱笼器具,谷氏见闽老夫人过来忙施礼问好。 闽老夫人在穿梭的人群中看来看去没有看到花千月和花千树问道:“怎的不见月儿和小树?” 谷氏道:“小树在明州得了几个海螺,这不脚刚沾地就去找子明去了。” 想到儿子猴急的样子谷氏忍不位眼睛弯弯。 “至于月儿吗……”谷氏戚眉道:“上顾家医馆去了……” 第二十一章 医馆 顾家医馆,柜台后面两个伙计正在有序的抓药,只见他们拉开后面药柜一个个的抽屉,熟练的从中拿出药材平均的倒在柜台上三张油包纸上,然后快速的打包再用麻绳把三包药重叠在起系好递给柜台外面的顾主,又拿起下一张药方看看上面的药名转身打开药柜抽屉…… 一身深蓝色道袍的顾大夫提笔在给怀里抱着二、三岁孩子的妇人开药方,写好之后拿起药方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道:“先照着这方子吃几五剂,吃完之后再来。” 妇人点头称是,抱起孩”子拿上药方去柜台抓药。 顾大夫就咸道:“下一个” 话音未落就有一个十二、三岁穿着白色衣服的姑娘冲道他面前,后面还有两个丫环打扮们姑娘架着一个更小一点的姑娘。 来人正是花千月,画舫到渡口后花千月带上兰香、荷露架着小姑娘坐上渡口等着的马车对谷氏交代了去,处吩咐车夫直奔顾家医馆而来。 瞧见医馆里病人颇的花千月心安定下来,生意好的地方技术肯定差不到那去。 前世有一次和朋友去吃夜宵,有两家烧烤馆常去的那家生意太好已经没位置了,朋友提议不如去另外一家,花千月觉得两家相隔不远,一家宾客盈门而另一家却门庭冷落肯定味道不好,可朋友不愿意等,结果那家的烤茄子吃得花千月差点吐出来,嘴里的大蒜味几天都感觉散不去。 花千月稳稳神对顾大夫道:“劳烦大夫给这位姑娘看看。” 先不说有什么病,怕说出还没看就被人拒诊。 顾大夫看看晕迷的小姑娘道“:她这样坐着也没法看诊,隔壁有间耳房平时伙计在里边歇息,如果不嫌弃的话去那里可好。” 再好不过,这躺下了可就别想往外赶了,花千月腹议道。 花千月点点头示意顾大夫带路,顾大夫让其他坐堂大夫继续看诊,自己带着四人去了耳房。 小小的耳房里打扫的很干净,靠墙放着一张罗汉床,兰香荷露把小姑娘平躺到床上。 顾大夫把着脉脸色难看起来,忽尔起身对花千月道:“姑娘你们把人拉走吧。” 拉走?不肯治? 对不住,我可不能就这么走了。 故作听不懂道:“这是为何?不是说医者父母心么,为何大夫你既接了诊又赶我们走?” 顾大夫看着睁着无辜大眼睛的花千月道:“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治不了。” 像这种只有十分之一二希望的病症,几乎所有的大夫都不会接诊,不接说明这病没治了,死了就死了本就是该之人,任谁也无话可说,如果接了主家心里觉得还是可治的,结果沒治好,死了!给了人希望又马上判人死刑任谁受得了,于是各种医闹…… 而且这个大夫基本上也就毁了,任你多有名的大夫只要治死了在众人眼中就成了庸医。 花千月双手在袖子里捏了捏,也不再装糊涂:“这姑娘的病我们清楚,事实上就是别的大夫治不了,指点我们过来的……” 话未说完,顾大夫的脸都绿了,这是谁啊?谁这么跟老夫过不去,你治不了,推给老夫,老夫很像冤大头吗。还是老夫上辈是你杀父仇人,这辈子要这么害老夫? 花千月递上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这姑娘是我的婢女,长途跋涉染了风寒,船上缺医少药的给耽搁了。”真真假假的说起来,担心说从河里捡到的顾大夫更不肯治。 “看她还有口气在,不忍心看着她就这样等死,您权当拿她做试验……” 给个定心丸。丫环的命不值钱,死了没人怪你,只不过让世人看看我是一个多么仁慈的主子。 顾大夫有些心动,自己在肺痈方面的确有些研究,也很希望有这样的病例让自己研究,如果能成功能多救多少人?如今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会不心动。 “好,我试试”顾大夫终于下定决心道。 招了伙计进来道:“苇茎36克、薏苡仁9克、桃仁50枚……以水10碗水,先煮苇茎,得5碗,去渣,纳诸药,煮取2碗……” 伙计得了帮着抓药煎药去了。 顾大夫对花千月三人道:“各位先请自便,我去查查医书,我记得《金匮要略》、《经验丹方》都有关于肺痈的记载…… 服药之后,花千月等人留在医馆也帮不上忙,而且姑娘家也不能留宿在外,把小姑娘留在医馆叮嘱伙计好好看护,如若有事就去镇南花家找荷露姑娘。 翌日花千月本打算先去酒庄再折到医馆,带着兰香荷露刚从侧门出来就见医馆伙计在大门口探头探脑。 伙计见花千月等人出来道:“你们家那姑娘醒了,不过……”伙计看看花千月的脸色还是忍不住道:“她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啊……”花千月没明白。 “她一醒来就问这里是不是水晶宫,河伯大人在哪里……放她回去。” “估计……可能……发烧……烧坏脑子了”花千月打着哈哈学着方才伙计的样子指自己的脑袋。 小伙计哦一声,没有在问。 花千月吩咐兰香去西府告知姐妹们不要去酒庄,自己带着荷露随伙计去了医馆。 医馆耳房里,小姑娘抓着被子缩在床角,花千月示意荷露守在门口不要让外人进去,自己撩了帘子进去了,小姑娘见有人进来,缩在角落里死死的抓住被子,因为缺少营养而显得特别大的眼睛惊恐的盯着花千月。 花千月看她的表情怕自己过去会引起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站在原地温声道:“不要害怕,你没有死,我也不是坏人,你病了,这里是医馆,是我把你从河里捞上来的。” 花千月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语无轮次,但是她相信小姑娘能听得懂。 果然小姑娘听懂了,眼里蒙上了水气,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 花千月见状上前一步依然温声音道:“顾大夫跟我说你烧还未退尽,还需用三五日药,你随我回府其他的事等你痊愈之后再做道理可好? 小姑娘犹豫了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花千月唤了荷露进来,扶了小姑娘出去,又去找顾大夫抓药,顾大夫细细交代了注意事项,却怎么都不肯收诊金,道自己能医好小姑娘也是侥幸,而且还要感谢花千月给他自己这样的机会。 真是实诚的好大夫,居然免费看病,可是花千月觉得既然人家劳心劳力付出了劳动就应当得到相应的报酬,不然自己总觉得欠了别人什么,浑身不爽利。 见顾大夫执意不收,花千月眼珠子一转狡黠的笑道:“顾大夫如此高风亮节,我这就回去差人给顾大夫送个扁额过来。” 送扁额? 这不是害人么,这药对别人有还有用尚且不能定论,更别说大规模的使用,你这一送扁,人人都道顾大夫医术了得有起死回生之能竟然治好了重症肺痈…… 顾大夫心道:“信好没得罪这姑娘,不然……”脊背一阵发寒。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每天带了荷露去酒庄,而留了兰香在府里陪凝珊,留兰香的用意就是希望有叽叽喳喳的兰香在身旁凝珊不至于少拘谨。回府当天小姑娘告诉花千月自己叫凝珊,其他的所有说,既然她不说花千月自然也不会多问,,前世电视剧里这样的剧情多了去了,先是得罪了皇帝或某权威满门抄了,只留下一人隐埋名最后报仇或平反等等。 花千月只想好好酿酒好好守护家人,她不是电视剧里的女主角,这种挑战大boss的游戏玩不起。 日子一天天过着,转眼到了冬至,冬至这一天官府要举行“贺冬”仪式,所以这天朝廷上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 而百姓在这一天要祭祀祖先、向父母尊长磕首表示尊敬。 而这一天大清早凝珊将一张纸递到花千月手上。 第二十二章 通知 花千月接过一看,虽然笔力不够却也字迹端正清秀,十岁的女孩子能写成如此,也是不错的了。花千月暗暗点头,不禁多看了凝珊一眼,将近一个月的休养让她长了些许的肉出来,下巴不像从前那样尖了,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穿了一衣鹅黄色的袄裙,整个人显得朝气勃发。 眼波微移仔细看看手上的纸,居然是一张卖身契。 卖身契? 好好的卖什么身? 卖身,一般穷人家儿女太多实在养不活,没办法才会卖身,看她行为做派不说大家闺秀至于少也是小家碧玉型的,光是写的那一手字就不像穷人,穷人家男孩子都不识字,更别说女孩子了。 再说花千月是个现代人,在她头脑里从来就没有过买卖人口的概念。冷不丁的来这一出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凝珊见花千月迟疑跪下道:“小姐大恩凝珊无以为报,自愿为奴为婢报答之万一” 花千月有些头疼,你要说要报恩给个银子不就行了么……嗯……这个……没银子么就算了,当初也没想着要你报答…… 花千月沉默了片刻发现凝珊还跪着,把她拉起来示意兰香给她搬了个锦杌,道:“府里也不多你一人,只是这卖身契就算了,你收回去吧。”说吧把卖身契还给凝珊。 凝珊道了谢,却怎么也不肯坐到锦杌上也不肯接卖身契。最后兰香硬按在杌子上这才靠了罪半坐在锦杌上,卖身契却还是没有接。 凝珊眼光在花千月三人身上溜了个圈,道:“之前没有对你们说我的事,是怕你们受到惊吓……”看着三人的反应。 花千月心道:“惊吓?猜对了?不能吧……就算猜对了,她也不可能真说出来……且先听听她说什么再做道理”脸上却丝毫不显。 兰香荷露第一时间看了看花千月,见花千月没有丝毫的表现,是以两人也丝毫不动。 凝珊见三人没有任何反应,知道她们是在等着下文。握了握双手接着道:“其实我是河神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 神马情况? 自己穿到的不是古代而是玄幻小说? “等等、等等……你说的什么?” 河神? 她一个高科技世界来的人你跟她说这世界有神仙?别逗了。 凝珊看着花千月道:小姐不知道河神吗?我们镇上每三年要用童男或男女祭一次河神。凄然一笑道:“而我就是今年的祭品。” 人这种生物还真是奇怪,有事相求时谁都相信神的存在,相信神会保佑自己,而当自己成为神的礼品时谁又都清楚自己不过是个牺牲品。 凝珊眼光迷离思绪被拉到远方,良久才道:“我家在青远镇,家中略有薄产,父亲还在镇上开了家私塾而母亲在家不仅把我们兄妹照料的很好还把家料理的井井有条,我和哥哥自幼跟着父亲读书识字,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可好景不长前年父母相继过世,我和哥哥都未成年,所有家财还有我们兄妹俩都交到叔父手里,叔父婶娘贪图我家财产,假意收留了我们,把我们当下人使唤劈柴、洗衣……不仅经常不给我们饭吃,稍不如意张口就骂伸手就打……这也就算了,可是他们竟然……竟然……” 两只手紧紧的的握和拳,眼里像要喷出火来,“竟然想把我卖入青楼去……我得了消息想办法找上巫师主动要求当今年的祭品……就算是死也比去那种地方强啊。” “……河水真冷啊,这样死了就能见到父母亲了,多好啊……就这样死了吧……不行,不行我死了就剩哥哥一个人了他该多孤单啊……我不要死……我挣扎着,冰冷的河水一点点的抽走我的知觉……终于抱住了一块木板……” 用衣袖擦擦眼泪:“后面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花千月和荷露也是水光点点,而兰香却嚎啕大哭,边哭边道:“太可怜了……小姐您就留下她吧……” 有说不留吗? 花千月吸吸鼻子道:“我还是那句话,人可以留下,这个收回去。”扬扬手上的卖身契:“这卖身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关系到以后子孙后代的前程,你也不想他们以事怪你吧。” “没什么怪不怪的,什么人什么命,小姐救了我,这条命就是小姐的。” 花千月看着态度坚决的凝珊道:“你也知道我每天要去酒庄,兰香荷露跟着我既当丫环又当助手也挺辛苦,不如就雇了你到酒庄给我打下手如何?” 凝珊道:“只要小姐吩咐,让干啥都行。” “好,既如此把这个收回去,酒庄伙计可不兴卖身这条。”把卖身契拍在凝珊手里。 “小姐……”凝珊还欲再讲什么。 花千月摆摆手道:“就这么定了,不得多说。” “小姐老夫人请您去祠堂。”闽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之桃挑帘进来道。 只顾着凝珊的事,把祭祖给忘了。 祠堂里闽老夫人、谷氏、花千树都在,花千月进去之后西府那边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众人一起上完香之后,闽老夫人对众人道:“都先别急着走,我有事跟你们说。” 众人脚步一滞,有话说?有什么话说?一准不是什么好事。 谷老夫人道:“都到偏殿坐吧。王嬷嬷她扶着率先走了过去。” 大太太故意落后一步悄声对花嘉昆道:“会不会是那件事?” 花嘉昆会意点头道:“只怕是了。” 大太太还待再说,花嘉昆看看四周道:“这里不方便,待回去再说。抬脚追上花嘉崎等人。” 众人在偏殿坐定,丫环给每人上了一杯茶。 闽老夫人对众人道:“从今天开刚始酒庄将正式交到月儿手上,以后酒庄的事直接问月儿,不用再问我。” 西府大太太眼光闪闪看了丈夫一眼,意思是看吧,我说的吧。 另外两位太太却有点喜上眉梢,得意的各朝自己的丈夫一笑。自从花千丽等人得了步摇后她们俩经常过府,虽然没到什么好东西,小便宜也没少占,花千丽等人和花千月交好,酒庄交到花千月手上对她们来说是好事情。 二老爷和四老爷狠狠回瞪了过去,傻婆娘拎不清,那些蝇头小利算得了什么,齐齐看向自己的大哥。 大老爷见自己的两个弟弟看着自己心里气道:“没用东西,事事都指着我出头,酒庄还指着东府帮忙呢,这当口我能说什么?要不是每年东府这边会给他们一些新货,他早就站出来反对了,还等你们?等你们出来只怕黄花菜早凉了。当初敢来闹事还不是仗着老太太生病谷氏无能。老太太好好的谁敢来。再说反对有用吗?费这口舌还不如想想别的办法。” 虽然这么想着,到底还是没忍住:“千月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怎么能做得了酒庄的主,再说也不合规矩。” “是呀,是呀。”二老爷、四老爷见大哥发话赶紧附和。 而五老爷花嘉崎和妻子李氏对视一眼什么也有说。 他能说什么呢,在酒庄做着大掌柜,花嘉峻过世以后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这个时候他要出言反对别人还以为他对酒庄有什么意图呢。 闽老夫人端着茶盅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慢慢悠悠的喝着雨前龙井。 听了大老爷的话把茶盅一盖,‘叮’的发出一声脆响,道:“我不是来征求你们同意的,只不过是通知你们一声。” 此话一出,大老爷三兄弟脸色可真是精彩。 通知? 如果不是想帮那丫头造势在你心里这‘通知’恐怕也是多余的吧。 看着闽老夫人压倒一切的气势,“祖母威武,”花千月在心里喊道。 第二十三章 有喜 花千树挨过来拉拉花千月道:“姐姐不如我们今天也去园子里弄些烧烤吃吧。” 这家伙就两大爱好:吃美食、听古今(故事)。 自从在谷府吃过烧烤以后就一直念念不忘,可花千月不得空,今日好不容易抓着机会岂能放过。 烧烤这东西人多才有意思,烧烧烤烤聊聊天其乐融融,就姐弟俩什么气氛也没了。 想到自己刚来花千树端着的那个细白瓷碟子花千月心里有了主意。 “不如我做个更好吃的点心给你?那是你从来都没吃过的,比水晶糕还要好吃我保证。”花千月加重酬码。 点心?比水晶糕还要好吃? 花千树本来想吃烧烤的,听了这话有些犹豫,当听得比水晶糕还好吃时果断放弃了烧烤。 花千月准备烤蛋糕,自花千树生辰后就一直留心可以代替烤箱的东西,经过各种比对发现还是烧饼炉子最合适,炉膛内壁温度很高烧饼都能烤焦,而中间空空的炉心在顶上加个盖子用来烤蛋糕正好。 厨房看看,鸡蛋、面粉、白沙糖都有,只缺了牛奶,差了兰香铺子里买去,凝珊习惯了跟在兰香身边,见此也跟了去。 一个时辰之后香气四溢的蛋糕出炉了,花千月尝了尝,味道不比烤箱烤的差,看来饼干、面包什么的也能做的。 花千树嘴里咬着两手抓着,两眼笑的弯弯直说好吃,还说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不早点做给他吃,弄得他还抱着那水晶糕当宝贝。 兰香凝珊两个也吃的全没了形象,连荷露这个一向大方得体的丫头都吃得大气。 一炉蛋糕被花千树、兰香三丫头一抢而空,花千月又烤了一炉给闽老夫人和谷氏送去。 不多日花千月正式接手云度酒庄的消息在大小酒庄流传开来,大家都很高兴,只不过这高兴与高兴大有不同,有的人高兴是因为闽老夫人老糊涂了竟然把酒庄交给乳嗅未干的小丫头,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可以少个竞争对手,而有的高兴是真高兴,比如闽浩清听到消息带着礼物就去了花府,又比如酒庄里的伙计。 当然也有那么几个人不开心,比如西府诸位老爷和大太太,再比如闽浩清的母亲周氏。 周氏一脚跨进东院院里静悄悄的就见小丫环竹儿坐在屋檐下打盹,顿时气有些不顺,不由高声道:“人呢,都哪去了都。” 小丫环竹儿被吓醒了与闻迅从茶水间出来的大丫环云儿一起过来施礼待吩咐。 周氏脸色稍缓顺口道:“七少爷呢?” 闻言本低着头的两人头又低了低眼晴盯着自己的脚尖道:“去花府了……” 话音未落,周氏恨声道:“又去花府了?他还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两丫环低着头不敢答话。 周氏颓废的挥挥手道:“都下去吧。” 两丫环赶紧退了下去。 周氏越想越越窝火,闽家酒庄最有希望的接棒人除了大房的闽浩华就是他们家闽浩清,偏偏闽浩清对自己能否接掌酒庄浑不在意,花府有个风吹草动跑得比兔子还快。 当初丈夫有意结亲花家她也挺看好的,姑奶奶那样的人教出来的女孩子差不了,一定能成为儿子成功接棒的助力,虽然儿子经常月儿如何如何的挂在嘴上想到儿子们前程她也就忍了。谁想到姑奶奶居然把花家酒庄交到花千月手上,一想到自己儿媳妇抛头露脸整天和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打哈哈心里就隔应的慌,为这事刚刚还被妯娌取笑了一通,说她独具慧眼找了只能打鸣的母鸡。 再加上儿子对花家那丫头来越来越上心对她这个母亲到不如小时候亲昵了,如果真取了进来,那丫头未必会服自己管教,到时候儿子再不帮自己,可真要被妯娌笑死了……不行,决对不能取进来。 周氏怎么想得花千月自是不知,自从正式接手酒庄后事情就多了起来,整日里早出晚归,稍有空闲就被花千树缠着做饼干做蛋糕,其间受凝珊所托派人去了趟青远镇找她哥哥却被告知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惹得凝珊担心不已立即收了包袱就要出去找她哥哥,人海茫茫一个小姑娘怎么找?花千月许诺一定会派人找她哥哥直到找到为止这才把她拦了下来。 花千月接手酒庄起初花嘉崎不放心,后来发现花千月按排的井然有序不得不佩服起闽老夫人的眼光来。不用再管酒庄的事花嘉崎轻松了不少,逐集中精力四处寻找客商谈起生意来。 一切就这样忙而不乱的走上了轨道,府里从上至下喜气洋洋腊八节这天闽老夫人吩咐厨房熬了三大锅粥,不光府里上至夫人小姐下至仆妇门房人人有份,就是酒庄伙计也是人人有份,西府那边,大太太也按照惯例送了粥过来。 五老爷也来给闽老夫人送腊八粥,花千月问荷露道:“大伯母不是把粥送过来了么,五叔怎么还送?” 没等荷露开口兰香已抢道:“小姐忘了吗?每年五夫人都会另送一份过来。” “今年五婶怎么没来?”看着花嘉崎的背影:“走看看去,五婶身体一直不太好莫不是有什么事。” 闽老夫人正跟花嘉崎寒碹,见花千月进来笑道:“你个属狗鼻子的每回都能闻着香来。” 花嘉崎谦逊道:“只要月儿喜欢她婶子就高兴。” 花千月顺口接到:“五婶呢?”眼光四处转了转:“没来吗?” 花嘉崎面色微红。 农千月好奇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会脸红。 老男人?咳……古代三十多岁……算老了吧? 闽老夫人面带笑意:“刚刚正在说这事呢,你五婶有喜了,要给千里添个伴了。”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当初听兰香提过,花嘉崎是庶出嫡母一直对他不太好,明知李氏身体不太好还是贪图人家的嫁妆把人取了过来,李氏生了花千里后身子更差了,那嫡母还对这庶子诸多刁难花嘉峻看不过眼,但是又不能指责长辈的不是就把花嘉崎请过来做了大掌柜。手头宽裕了李氏慢慢将养着身子好了很多却再没动静,李氏一直觉得对不住花嘉崎,现在好了终于又有了。 花千月也替她们高兴对荷露道:“呆会你开了箱宠找些上好的补品送过去。” 荷露笑着应是。 花嘉崎忙推辞。 闽老夫人道:“你收着吧,这也是月儿的一点心意。” 花千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道:“五叔,我有个想法你看成不?” 花嘉崎看着花千月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原来的那些客商你也不必去找们谈了,相信我们的酒庄自会回来,不相信我们求也没用,不如多花点精力开发一些新的客商。” 新客商虽然要花更多的精力,可是他们不了解花家的事,如果谈成的话做起事来比老客商好的多。 花嘉崎是大掌柜这里面的道道比花千月知道的多的多,闻言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看了看花千月道:“月儿你刚接触不久就能想得这么远,果然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就是你父亲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没你这谋略。” 尔后又惋惜道:“只是错长成女儿身,不然……” 花千月无语,为什么人人都希望她是男子? 花嘉崎走后,花千月想起前世表姐怀孕后嘴就变谗了总要吃东西,又去厨房忙了半天,亲自做了一蓝子蛋糕、一蓝子各色小饼干让荷露一并送了过去。 ^^^^^^^^^^^^^^^^^^^^^^^^^^^^^^^^^^^^^^^^^^^^^^^^^^^^^^^^^^^^^^^^^^^^^^^^^^^^^^^^^^^^^^^^^^^^^^^ 明天上午要出去做个讲座,更新会推到中午 第二十四章 生辰 腊八过后,府里每个人都忙起来,除尘、洒扫准备过年。 腊月二十县衙封印那天明州谷家送了大红贴子过来,谷文修的婚期订在来年六月初八。谷氏很高兴写了信去京城问大谷氏准备什么见面礼,送礼就得大家统一,不然送多了会得罪人,送少了又落了面子。 本来花千月是不用准备礼物的,想到自己和谷文修交情特殊自己还说过“他交我这个朋友不吃亏”这样的话,瞧着时间还早决定上银楼看看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东西。 来仙茶楼里樊晨曦坐在二楼窗口喝着茶,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行人,樊忠双手抱胸依在窗口看看喝茶的樊晨曦又看看窗外。 真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看的,自从少爷这次从京城回来后就爱隔三差五的坐在这儿喝茶看窗外,一看一二个时辰,少爷以前不是最讨厌浪费时间的人么,每次谈生意有客商迟到都是抬脚就走的,用他的话说‘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人身上,一个连守时都做不到的人还谈其他?’。 “走了”樊晨曦疲站起来,抖抖衣服头也不回的向楼梯口走去。 走了? 这么早?今天还不到半个时辰吧? 樊忠目光不由自主的向窗口瞟去,纯白的袄裙,比冬日的阳光还要明媚的脸庞。 “那个狂妄的……” 话及出口樊忠不可至信的看看走向楼梯口的樊晨曦,又朝窗外看去,窗外那人已没了踪影。 一坐半天是为看这丫头? 不会吧? 想跟他们家公子结亲的都快踏破门槛了,其中不乏世家千金,公子会看上这种狂妄没教养的丫头?樊忠摇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一定是的。看着已到楼下的樊晨曦抬脚下楼跟了上去。 樊忠跟在樊晨曦的身后想着心事,忽然樊晨曦停下脚来,樊忠就直直的撞在樊晨曦的背上,诧意的抬起头顺着樊晨曦的目光就看到街角处那抹纯白。 她怎么在这里?不去酒庄来这做什么? 也对,再狂妄无礼她也是个丫头,丫头可不就爱逛个街,买个粉什么的。 樊忠自己都觉得好笑,在他心里好像从来没有把花千月和女孩划上过等号。 花千月走在热闹的大街上荷露跟在身旁,兰香拉着凝珊早不知跑哪去了,对面走过来一中年妇女衣着普通可能一时不查撞到了花千月上身,忙不喋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 荷露忙过来查看,花千月摆摆手,示意不必在意,就要让那妇人离开。 “不许走,”一只手伸上来,一把抓住那妇人,花千月抬头一看有点眼熟,记不得在哪见过。 “拿出来,”樊忠一手抓着妇人的胳膊一手平摊着伸到妇人面前。 “拿什么?”妇人暗暗心惊面是却装着糊涂。 “这位小姐的荷包。” 花千月低头一看,果然腰上荷露给自己绣的四季平家的荷包没有了,那是自己刚醒来那会荷露给自己绣的,说是希望小姐以后都能平平安安的。 妇人只得拿出花千月的荷包还给花千月,低着头不断的哭求:“我家孩子病了……实在没办法了……我这是第一次……小姐求你行行好放过我吧……” 看到这边的动静,不少路人围了过来,对着这边指指点点。 有仇富的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质女流真不要脸。” 听了这话有那正义的接道:“呸,什么弱质女流,你长没长眼?那是扒手(小偷)。”然后用一笔鄙夷的目光看着那人道:“你不会和她是一伙的吧。” 那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作为事件的当事人花千月没空理会理会看热闹的路人,接过荷包把里面的碎银倒出来数数只有一两多,又跟荷露拿了三两多放到妇人手上道:“这些银子你拿着给孩子看病去吧。”扬扬手上的荷包:“不过这个可不能给你。”一脸的灿烂。 作为新世纪的穷人,花千月最能了解一分钱难到英雄汉的苦,因为懂得所以悲悯,来到古代摇身一变成了有钱人,花千月非常愿意帮助别人。 妇人看着手里的银子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前一刻还害怕花千月等人把她送官犹如坠入地狱一般后一刻忽然又上了天堂,真是悲喜二重天。 樊忠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就这样让人走了?这也太好骗了吧? 那么狂妄无礼的丫头这么好骗? 看不懂,看不懂,樊忠挠挠头找他们公子去了。 路人见再无热闹可看都散了开来该干吗干吗去了,花千月一眼就看到了街对面的樊晨曦樊忠。人家帮了自己,总要打个招呼还行,花千月对着樊晨曦头头点算是打了招呼,带着荷露找兰香凝珊去了。 这两丫头不知道疯哪去了,这边这么大动静都没发现。 樊忠瞟了眼远去的背影道:“这样的丫头也能当酒庄的掌舵人。” 樊晨曦看着那道白影转过街角再也看不到了,收回目光道:“这样的人才可怕,也许用不了多久柳溪镇第一酒庄的名头就要姓花了。” 可怕?白痴一样被人骗还可怕? 花家成为柳溪镇第一酒庄? 她能比咱家大公子还利害?不信,更别说大公子还有自己身边的二公子这位好帮手。 “你不懂”樊晨曦看着樊忠迷惑的样子摇摇头:“这样的人能收买人心。” “收买人心?没看到啊。”樊忠摸摸鼻子。 自己当时就在她旁边真的没看到啊。 “就是这样不着痕迹的才可怕,因为她是无意的,而别人却是心甘情愿。” 樊忠撇撇嘴腹议道:“别人?没看出来,说你自己还差不多。” 樊晨曦知道他想不明白解释道:“对一个妇人来说最看重的莫过于自己的孩儿,既然那妇人把自己的孩儿说事,再加上那妇人哭的那么真切这就有了六成的把握,再加上路人围观那妇人不愿抬头示人说明有羞耻之心,又多了两成把握,这就有八成了,有了这八成也就够了。退一万步来说三、五两银子对花小姐来说不算什么,就算被骗了也不打紧,如果是事实却是救了一条人命。” 那丫头有这么利害?樊忠表示怀疑。 这主仆二人的对话花千月自是不知,不会还在寻找着兰香凝珊。 “月儿,这里、这里”花千月顺着声音望去,兰香凝珊和闽浩清坐在豆花摊前。 花千月坐在豆花摊上,看着闽浩清道:“好巧啊,表哥怎么有空闲逛?” 闽浩清已经习惯了花千月改叫他表哥,端了碗豆脑放到花千月面前没好气道:“巧什么巧,特意来找你的,先是去了府上,门房说你去酒庄了,我估摸着这么早你不可能去酒庄所以找这来了。” 以前的花千月经常溜出门吃小吃,这点和花千树到是很像喜好美食。 花千月望着闽浩清意气风发的脸亮亮眼晴心道:“这个闽表哥到是很了解以前的花千月。” 花千月不好意思偷偷享受本人属于别人关怀,好像自己做了贼般,心虚的把豆脑推到闽浩清面前,随口客气道:“还是表哥你吃吧。” 闽浩清的脸色瞬间像被点燃的烛光一样柔和起来,笑道:“还是月儿最了解我。” 闽浩清的小厮看着自家做起生意来雷利风行在花千月面前却执意讨好的主子拆台道:“您每年生辰都要和表小姐起来吃豆花,她能不知道吗?” 看这表小姐就不顺眼,他们家少爷谁不高看一眼?少爷又把谁放在眼里了?偏偏要在表小姐面前伏低做小,每年表小姐生辰少爷都要挖空心思的给她准备生辰礼,表小姐道好,每年一碗豆花就把少爷打发了,连自己这个下人都看不下去了,少爷还高兴的什么似的。 原来是生辰啊,难怪笑得像朵嗽叭似的。 想到闽浩清送的万花筒,花千月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回送点什么,摸遍了全身也只有荷露绣的这个荷包拿得出手些,可是这是荷露给自己绣的不能转送他人,貌视在古代女子的贴身用品也不能随便送人吧! 也不知道以前的花千月会送些什么,又不能当着闽浩清的面问荷露,真是伤脑筋。 忽然花千月一眼瞧见了对街的烧饼炉子顿时有了主意。 一个时辰之后蛋糕出炉花千月又用鲜牛奶打发了奶油,涂抹在蛋糕坯上,又用桔子瓣拼了朵花在上面。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闽浩清双手接过花千月递过来的蛋糕嘿嘿的傻笑。 花千月看着傻傻的闽浩清心道:“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孩子,这种拙劣的蛋糕就能高兴成这样。” “第一次做生日……咳……生辰蛋糕,做得不是很好。” “第一次做?我第一个收到这生……生辰蛋糕的人?”闽浩清笑意更浓了。 如果前世那么多都不算的话,应该是第一个吧!前世这么丑的蛋糕拿去送闺蜜的话会被砸脸上吧? 花千月笑笑点点头。 闽浩清脸上的笑容就一圈一圈的荡开来,像一朵艳丽的花。 第二十五章 年货 腊月二十三花千月起了个大早给谷氏闽老夫人请过安之后套了三辆载货马车去了东市。 十天前花千月就在东市的几家南北杂货铺订了很多年货,三天前又到肉铺订了五头大肥猪。花千月知道古代物质贫乏古人买肉都偏爱那肥肉,交代屠夫猪越肥越好。 兰香看着满满三大车东西噘着嘴道:“小姐您何必这么麻烦像往年一样给银子不就成了么。” 荷露不满道:“就你话多,小姐自然有小姐的用意。” “哦,我的用意是什么,你猜猜看?”花千月歪着头道。 荷露讪讪然:“小姐的心思奴婢哪猜的着。” 花千月神秘一笑,掀起窗口的车帘:“看” 荷露迷惑的把头伸到窗口向外面看,街面上人来人往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啊。 “仔细看,用耳朵听。”花千月补充道。 仔细看? 到底要看什么呢? 街面上的人来来往往,没什么啊,哦!好像很多人对着她们家的马车指指点点,还有很多人投有羡慕的眼神,对是羡慕。 荷露做正身子放下帘子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断断续续、隐隐约约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帘子传进马车里:“女子就是女子识见短头发长……”、“这花小姐真是败家的主……”、“老夫人怎么把……” 荷露睨了眼一脸平静的花千月,继续凝神细听:“哎!这种败家的东家我咋遇不上……”、“花家伙计真是……运了”、“不知道来年花家酒庄还招不招伙计……” 花千月淡然的听着窗外的议论,心里感谢着后世不记得名字的给了自己灵感的人,花千月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文章大意是作者过年时给老丈人送了很多钱,而他的连襟却是送的吃食。是什么东西花千月记不清了,只记得作者说整个春节因为这种吃食不断的在老丈人宴请的餐桌上出现,受到亲朋好友的关注大家纷纷询问是哪来的,老丈人笑眯眯的回答是女婿送的,于是大家都赞叹作者的连襟是好女婿孝顺,而作者送的钱可以买十倍同等价值的吃食,却无人提起…… 其实最开始这是无奈之举,十几天前五老爷来找花千月商量年关的事,往年除工钱外都会每人额外给一点银两有些类似后世奖金的,可今天先是花嘉峻过世遭遇大量退订,后沉掉的货物又赔银子,那些零星收入只能勉强维持酒庄日常运转,这次冬酿买原料的银子还是从花府账上拿的。 虽说这些日子五老爷东奔西走确实拿到好几个订单,可是付的订金支付完过年的工钱也就没有了,动用府里的银子发奖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府里明年的支出怎么办? 而银子给的少于往年对刚刚稳定下来的酒庄也不是好事。 俗话说穷则思变,正当五老爷一筹莫展时,花千月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这篇文章来,和五老爷一说,五老爷觉得也只好,反正有比没有强…… 而花千月却忽然脑洞大开…… 议论的不光是路人,这时酒庄里的掌柜伙计心里也在打鼓,酒庄的状况大伙清楚,不知道今年还会不会有额外的银子,如果没有的话明年是不是要考虑另找活计。 凭心而论东家还是不错的,可大家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没有工钱拿回去的话全家都得饿肚子,东家再好也不能当饭吃不是。 有那沉不气的就开始互相打听起来,三五成群窃窃私语起来。 李二棒子见此扯着嗓子道:“都干吗呢,活不用干了?” 这李二棒子自己从上次得了银子后就像打了鸡血似的,不管大事小事他都要插一棒子,真成了名副其实的李二棒子。 见李二棒子又上来插一棒子,柱子不服道:“就你能,你能,你家人都不用吃饭?” 李二棒子闻言脸一红强辩道:“东家小姐是好人……我们不能忘恩负义。” 闻言大家想到上次李二棒子的事,想到花千月每次对大家和颜悦色,一时都沉默下来。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道:“自己不吃家里人也要吃啊。” 顿时有不少人点头响应:“是啊,是啊”、“就是,就是。” 也有人像李二棒子一样持反对意见。 两伙子人,吵吵闹闹僵持不下。 大管事虽说心里也打鼓可自己毕竟是领导不是,看两伙人僵持不下出言道:“好了,多别吵了,东家马上要来了,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有门口观望的小伙计跑进来:“来了,来了,东家来了。”又比划道:“满满三大车。” 众人一呆,三大车?什么三大车? 花千月跨进院子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对众人和煦一笑道:“都别傻站着啦,找管事把年货领好,到饭厅吃年夜饭。 此时闽老夫人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王嬷嬷在一旁服侍,小丫环打扫着青砖地面上的落叶。 闽老夫人面色红润,阳光洒在脸上就像涂上了一层金色的釉彩,光彩照人。 王嬷嬷看着就忍不住道:“瞧您现在脸色多好,可见还是要多晒晒日头。” 闽老夫人闻言温和的笑笑。 见闽老夫人没什么兴趣王嬷嬷转移了话题:“小姐真了不起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法子。” 闽老夫人闻言笑道:“谁说不是呢,原先还以为要个三年五载没想到短短半年不到事事都不用我操心了。” “清少爷也是个有福气的。” 见提到自己的侄孙,闽老夫人也来了兴趣,身子挪了挪道:“怎么说?” 王嬷嬷道:“能找上我家小姐呀,会做生意还能下厨房那一手点心做的我看连京城的御厨都比不上呢。” “哄老太太呢,”闽老夫笑道:“月儿那丫头哪能跟御厨比,”忽尔又道:“也不知酒庄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形。” 酒庄里什么情形呢? 伙计们一桌一桌整齐的坐在餐桌前,桌上摆的满满的菜,却全都忘记了夹。 “刚刚东家说的什么?” 好听的女声似乎又在耳边想起:“酒庄的情形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给大家发些年货不值什么钱……大家回去安安心心把年过好……辛苦了这么多年……按照……分红……” 后面说了什么?……不重要了…… 分红啊? 什么概念? 酒庄赚越多自己就能拿的越多? 老天爷这不是在做梦吧?如果是做梦就让我在梦中永远不要醒来吧。 梦? 不,不是梦,红红的股权书分明稳稳的握在手里。 看着陶醉不已的伙计花嘉崎的心算是放回肚子里了,这个侄女每每总能给他惊喜。 花嘉崎正暗自高兴,门房过来道:“大掌柜有人找。” 花嘉崎不以为意高高兴兴的跟着门房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伙计们吃的正欢,荷露过来对花千月耳语道:“五老爷在外边等您,瞧着脸色不大好,不会了什么事吧。” 花千月悄悄退了出来,只见花嘉崎背对着自己站在葡萄架下风吹起了他的衣袍,周身透着一股子苍凉,没来由的花千月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第二十六章 退货 花千月没有说话,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了一起。 花嘉崎望着身旁不及自己肩膀的女孩心中充满了苦涩,脱口要出的话在嘴里转了几转又咽了回去。 两人就这样默默站着,许久花千月道:“走,去我工作间。” 小小的工作间花嘉崎曾来过无数次,所有的陈设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宽大的工作台整洁干净,墙边一溜的多宝阁上摆放的不是古董名作而是一只只小巧的瓦罐,说不定哪只罐子里装的酒就能成为一个新厂品。 “到底什么事?五叔您说吧。”花千月开门见山道。 荷露给两人各上一杯茶,退到一边。 花嘉崎看着茶杯上腾起的热雾咽咽吐沫艰难地道:“刚刚有两个大客商一起来找我……有人告诉他们云度酒庄的酒是一帮小孩子酿的……且东家也是未及笄的小姑娘……一起指责我拿生意当儿戏……要、要退货…… 看着沉默的花千月狠狠心继续道:如果其他客商闻风而动那……” “不管我怎么解释……都道此事没得商量…… “五叔,那两个客商现在在哪?带我去见见他们。”花千月松开袖子里紧握的拳头道。 花嘉崎闻言吓了一跳:“使不得,你一个女孩子怎可随便见外男……” 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将来什么嫁人啊。 花千月不在意道:“有什么关系,酒庄的管事、伙计哪一个是女人?” 花千月是现代人本来就没有什么男女大防的概念,眼看着老本都要赔光哪里还管什么男女。 花嘉崎却不这么想:“那能一样吗?” 酒庄的管事伙计跟府里的管事小厮一样算是自己人,和那些客商可不一样。 “无防,既然他们不想于你多谈,让我去试试,成于不成暂且不提。” 这些个老滑头玩什么花样? 儿戏?真可笑,下订之前你们不是都尝过没问题才下的订吗,这会子要提货了拿小孩子说事。 花嘉崎见花千月坚持,道:“他们都住在迎丰客栈,我这就带你过去。” 花千月目光微闪,住在一起,早就合计好的? 迎丰客栈二楼的包厢里花千月背对着窗口阳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一阵轻响花嘉崎带着两个中年客商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国字脸眼睛狭长透着精明,另一个身穿杭绸直裰面带三分笑,分笑着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 都不是善茬 花千月下意识的握紧双手,全身肌肉进入备战状态。 未曾落座先发制人:“要说什么快说吧,我们也没时间陪小孩子过家家。” 花千月没有答话而是看向花嘉崎:“这位是……” 花嘉崎指着刚说话的杭绸者:“这位是通州的赵老板,”指指国字脸道:“通江的区老板”。 花千月客气的朝两人头头点。 花嘉崎请两人落座后花千月道:“莹八岁,能咏诗,泌七岁,能赋棋,唐刘晏,方七岁,举神童,作正字,彼虽幼,身已仕。您二位觉得他们是儿戏吗?” 奶奶的,输人不输阵,不扳回来以后没法混了。 区老板嗤一声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觉得你能跟他们比?” 花千月睨了眼区老板笑道:“您觉得您能跟他们比吗?”并不给他答话的机会:“我说这个并不是要和谁比不比的,只不过想告诉两位,小孩子和小孩子也不同的,有的小孩子可能比大人还要强的多的多。” “有句话说的好,莫欺少年穷……,我酿的酒两位也尝过,不然以二位的经验也不可能签下合约不是?” 不过就是想压价罢了,前世开淘宝店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买家,先各种理由的挑刺降低你的自信心自己怀疑起自己来,最后来句能少点么? 对于这样的客人花千月一般都是不以理会的,可眼下不行啊,那么多人指着自己吃饭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奈着性子好声好气的跟他们说话。 闻言赵老板坐不住了:“是,酒我们是尝了,味道很纯正,只是我们都被你们给骗了,你们可从来没告诉过我们酒庄的老板是小姑娘。” 花千月气得差点仰到,你付银子酒庄给你酒,老板是谁于你何干? 真想一脚踹在两人精彩绝轮的脸上。 可是这里是古代啊,古代女子没地位,忽得有个女子还是小姑娘就这样堂而煌之的站到属于男人的位置上…… 花千月不由得苦笑,闽老夫人让花千月掌管酒庄那天就对花嘉崎交代好了,花千月只管酒庄里的大小事物,经营上的事由花嘉崎出面,至于价格么跟据市场变化由花千月花嘉崎两人共同商量。 老夫人并没想让花千月站到人前。 想到这里花千月心里一跳,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是了,自己光为退货的事着急了,忽略了某些重要信息,在酒庄五叔说什么来着“有人告诉他们……”这有人是谁?他把自己推到人前到底有什么目的? 针对自己这个人还是酒庄?又是为了秘方吗? 花嘉昆?他没那么蠢吧? 还有这两人既然要退货又同意来见自己做什么?仅仅是单纯的想压价吗? 或者他们跟始作俑者有关联? 花千月觉得自己要好好想一想,而且自己似乎太急些来的太快些,很容易就让躲在暗处那人看清了自己的底牌,已经先输人一着。 想到此,花千月站起来道:“既然二位执意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就这么办吧,不过订金是不退的,这个合约里有写明二位当清楚。” 果然这两人一听这话不很着急,相互递了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区老板开口道:“谈生意谈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谈字,不过……”撇了花千月一眼提高音量道:“我不认为有跟小孩谈的必要。” 言下之意就是要跟花嘉崎谈了。 一个女子还是个小姑娘居然妄想爬到男子头上来作威作福,做梦去吧。 况且对方答应他们按这批货的利润双倍补给他们,只是还有谁嫌钱多么?如果能半价拿下…… 对方的表现让花千月再一次确定一定有猫腻,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 花嘉崎朝花千月看过来,花千月点点头站起来走到窗口背过身去。 且听听他们说什么,也好探探底。 只听得花嘉崎道:“不知两位老板有什么想法。” “你们欺骗了我们必须补偿,一半,原价的一半卖于我们。”区老板的声音。 “什么?我看跟本没有谈的必要。”扔下这句拉上花嘉崎就走。 这哪是谈生意分明是趁火打劫,花千月可以肯定一定有人搞鬼,不然他们也不敢如此有持无恐,如此笃定。 “五叔您在辛苦一趟,其余几家你再去探探口风,我给表姐去封信,看看京城那边什么行情,有必要的话上趟京城。” 傍晚花嘉崎过来了,其余几家听到风声持观望的态度,既不要求提货,也不提退货。这对花千月来说已经算的上是好消息了,只要有人愿意第一个买,后面就不是问题……,花千月连夜给童宛玉写了封信,不过并没有说自己遇到的困境,只是请她留心看看市场行情,免得童宛玉太过焦急而影响对事物的判断。 第二日,云度酒庄再次被退货的消息传了开来,众人议论纷纷,这半年花家几乎成了柳溪镇的焦点,新闻不断,先是花老板意外过世令人婉惜,接着遭遇退货赔钱让人心生气愤,再有大小姐掌管酒庄又令人心生好奇,昨天拉了三大车年货又让人好生羡慕了一把,今早一起来又听到再度被退再次令人猜测一番,曲折离奇一波三折真真是比那戏文还要精彩三分。 令花千月头疼的是昨日才拿着股权书欢天喜回家地的伙计,今天听到这个传闻纷纷过来打听传闻的可靠性,如今都在花厅里坐着。xh211 第二十七章 买卖 花千月一进入花厅,原本坐着的众人都站了起来,眼神呼啦一下全集中到花千月身上。 花千月点点头示意大家都坐下。 众人重新落座后,花千月清清喉咙道:“不是传闻是事实……” 话音刚落,引起一片骚动。 待稍稍安稳下来,花千月看着众人道:“大家相信我吗?” 相信吗? 生病不上工工钱照付,家里有人生病给慰问金,虽然闹不明白啥叫慰问金,甚至还给了干股,干股是什么东西?掌事说了就是不用投钱,直接等着年底分花红。 这些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事谁带给他们的? 是眼前的这位花大小姐。 这样的人谁不相信谁就是瞎子。 “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客商的,我已经给京城的表姐去了信,可能会去趟京城。” 众人扭捏着相互推委。 花千月看着众人的道:“还有别的事?” 李二棒子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对众人道:“你看看你们一群没出息的,来时怎么说来着?这会怎么全成哑吧啦?”讷讷道:“我们,我们不是这意思……承蒙大小姐看得起我们这些粗人,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只要您用的着,跑个脚、递个话什么的,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花千月泪光闪动,什么叫患难见真情?什么叫日久见人心? 花千月对众人郑重的点点头道:“好,定不负尔等今日之情……” 花千月正水深火热,而有人却很悠闲,樊家大院一处水榭,小厮正煮着上好的雨前龙井,一旁的石桌上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青年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专心的下着棋,樊晨曦执白子,樊晨昕执黑子,两人旗鼓相当杀得难解难分,眼看着快一个时辰了还未分出胜负。 樊晨昕一子落下断了樊晨曦的去路。 樊晨曦从罐子里拈起一枚白子凝神思考该落于何处。 樊晨昕也不催促,顺手接过小厮奉上的热茶呷了一口。 “少爷、少爷……”樊忠眉飞色舞的跑过来:“那狂丫头栽了……如今镇上都传遍了……” 樊晨曦手一顿,手上的白子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樊晨昕淡淡一笑:“你输了。” 樊晨曦看了眼棋盘,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樊忠脚还没站稳,见自家主子走了,只得抬脚跟上。 樊晨昕拿起刚刚樊晨曦的那枚白子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霎时棋盘上整个格局都变了。 “狂丫头……”樊晨昕自言自语道。 什么样的狂丫头能令一向清冷的弟弟失了分寸?有机会真要见识见识。 同样得到消息的还有闽浩清。 花千月送了伙计出府,转身刚要进门,就被马背上跳下来的闽浩清拉住了手腕。 闽浩清一脸倦容风尘仆仆的样子,眼睛却依然清亮的能照得出人影,只见他嘴角弯弯声音愉悦道:“快,跟我来。” 花千月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闽浩清却不由分说拉了她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儿飞奔而去,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花千月为免从马背掉下来,只得抱紧了闽浩清后腰。 马儿却是朝着云度酒庄的方向而去,花千月心生疑惑…… 少顷马儿停在了酒庄门口,闽浩清对花千月做了个请的姿势。 花千月迈进大门,看到院子里有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青年和一位夹着算盘的账房模样的老者围着院中的几十口酒缸在看,疑惑的看着闽浩清,闽浩清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 那青年见闽浩清和花千月过来,笑着招呼闽浩清并道:“闽兄果然所言非虚。”指指院中的酒缸对花千月道:“这个十坛,边上那个二十坛,还有那个那个十五坛……” 花千月有些发蒙,这也行?总该先尝一尝吧。 花千月神色微凝打断那青年道:“还未请教,您是……?” 青年闻言对闽浩清道:“闽兄你大清早的跑我家中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合着人家跟本不知道我来干啥?” “好吧,自己介绍下,鄙姓钟,丹枫镇酒商……” 丹枫镇? 花千月吓了一跳,丹枫镇离此一百多里地大清早就跑人家里去了,这得什么时辰就起床上了啊?难怪一脸疲倦风尘仆仆的样子。 花千月向闽浩清看去,闽浩清没想到这家伙会在花千月面前揭了自己的底,见花千月看过来,面色微红,对着花千月不好意思的笑笑,又指指钟老板。意思是谈正事要紧。 花千月点点头,对钟老板道:“承蒙钟老板抬爱,我看还是按照规矩您先一一品尝过后再决定可好? “不用了,我与闽兄兄弟多年还信不过他?按照刚才说的数直接装车就行。”看看账房:“银票都带来了。” 花千月这才注意到东墙槐树下停着一辆大马车。 直接装车? 什么都不用了解就直接付银子拉货了? 看来如此人与闽浩清还不是一般的朋友,越是这样有些事越必须讲清楚,没得损了他们朋友情谊。 “且慢,既然您是表哥的朋友那我也就高攀叫您一声钟大哥吧,钟大哥您可知这些货原先是别人的?您可知道这是被别人退掉的货?你可知道别人为什么退货?” “就因为这酒是我酿的,”拍拍身后的酒缸。 “如你所说酒是你酿的且被人退了货,那又怎样?既然闽兄弟极力向我推荐,我相信这酒自然不会差,虽然他是为了帮你可于我又有什么损失?” 是啊既能卖了人情给闽浩清又能得了闽浩清的感激他道真是没什么损失,花千月腹议道。 既然买主都异议那自己就更没意见了。 因昨天放了年假伙计都不在,花千月吩咐了门房找几个附近的伙计回来装车,自己领了钟老板闽浩清一边喝茶聊天。 装车的过程中又一辆马车驶进了院子,樊忠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院子里的情形对车上的樊晨曦道:“少爷,看来您白操心了。” 樊晨曦睨一樊忠道:“最近你太闲了,我看是不是要帮你换个地方。” 樊忠赶紧闭嘴,欲扶了樊晨曦下车,樊晨曦却越过他自己跳下了车径直朝喝茶的三人走去,樊忠挠挠头看来自己真把少爷惹火了,还是小心为妙。 花千月见主仆二人过来仔细一瞧原来是那天大街上帮自己捉扒手(小偷)之人,他们来做什么? 樊晨曦自报家门说明来意,花千月奇道:“樊家还用去外边买酒?” 樊忠嘴角抽抽,你就当他发疯吧。 樊晨曦道:“我家在京城开了家酒楼,自然是什么酒都卖了。” “是这样吗?”花千月表示怀疑。 樊忠真替自己主子伤心,上竿子的凑过来,结果人家还不稀罕…… 为了替主子找回面子插嘴道:“你这狂丫头……” 话未说完见主子投过来警告的目光赶紧闭嘴。 花千月听樊忠叫自己狂丫头这才想起马车事件来,哦,赶情人家像凝珊一样知恩图报来了,既如此自己也不用太客气吧,送上门的肥猪都不知道宰那是傻子,很明显自己不是。 于是某人笑的一脸灿烂……xh211 第二十八章 花灯 有人带头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其他观望的客商闻风而动,不过半日就销售一空了。 冬祭后一直忙于冬酿跟本没休息过,再加上遭遇退货花千月的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状态,忽然松卸下来这就病倒了,整日昏昏沉沉的,除了吃就是睡的,花千月甚至觉得再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可能就要浑身长霉了,这其间花千月收到了童宛玉的回信,信中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童宛玉说回京后就想给花千月写信了,只是她母亲把扑克牌送给了她祖母后,扑克牌在京城盛行起来,常常有世家交好过来讨要,如今那四个家将每天的工作就是画扑克牌,她已经是画牌画到想吐了……花千月托她打听的事她也不懂,交代她哥哥去办了…… 然后就跟花千月讲了一些京城的奇闻趣事,引得花千月哈哈大笑。 然后隔了两天花千又收到了童羽飞的来信,满满五大张纸,详详细细罗列着京城商业圈的所有动态。 看完信后花千月失神了快两个时辰,丫环们见自己主子的情形知道小姐又在想什么事情,都不敢上前,就连前来找花千月讲古今(故事)的花千树都被荷露借口给他做好吃的蛋糕给拉走了,荷露现在做蛋糕的技术已尽得花千月真传。 就这样吃吃睡睡发发呆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花千月又看着窗外的一丛竹子发呆,荷露在一旁做着针线,凝珊帮着荷露整理丝线。 兰香拎着漆红的食盒撩帘进来了,凝珊忙起身上前接过,兰香对着双手吹了口气搓着双手道:“还是屋里暖和。”指指花千月:“多久了?” 荷露比了个手势。 兰香点点头,正待说什么。 “你们又在嘀咕我什么呢?”花千月转过头道。 兰香把食盒里的元宵端出来嘻笑道:“我英明神武的小姐啊,奴婢怎敢说您啊,奴婢只是想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能赏个脸把这元宵给吃了。” 花千月惊道:“今日是上元节了? “啊哟,我的小姐您这日子过真心是舒服?”兰香故意夸张道。 “不如我们去看灯会吧。”花千月答非所问的提议到。 前世年节时分花千月也曾看过花灯,五颜六色、形形色色的花灯照亮了夜空,人来人往,可不知为什么花千月总觉得少了一份生气、少了一份年味。 除了满足了双眼什么也没留下,每当行走在这样的街头,总忍不住想古代的花灯会,会是什么样的呢? 如今的了机会怎么也要去开开眼界。 “好啊,好啊”凝珊欢喜道:“我好多年没看过灯会了,听说今年初八就点灯了,一直点到十七夜里才落灯呢。”一脸的向往。 晚膳后主仆四人又邀了花千丽三人一行七人,本来花千月还想带上花千树的,谁知他早就约了花千里一起走了。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携亲伴友手提各式花灯来来往往,还有那舞龙的、舞狮的、跑旱船的、踩高跷的、扭秧歌的…… 花千月七人吃着各色小吃,看杂耍、观皮影戏,总之哪里人多花千月就带着众人往哪里挤。 凝珊一脸崇拜:“小姐您怎么知道这些地方在好玩的?” 花千月一脸得意:“这还不简单,你看哪人多,往哪挤准没错。” “为何?”听花千月如是说其他人都很好奇,齐声问道。 “因为人人都爱瞧热闹啊。” “那,小姐那边人更多,是不是更好玩呢?”兰香立马举一反三道。 花千月及目望去,果然不远处围了一堆人,不时还有笑声传过来。 凝珊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去?” 众人均无异议,一起走了过去。 原来是在猜灯谜,猜中者喜笑颜开,猜不中者也不气馁继续猜其他灯谜。 花千月看得有趣,遂找个莲花灯猜了起来,只见谜面上写着“一月复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六口共一室,两口不团圆。打一字谜” 花千月想了想道:“这是个用字。” “恭喜这位小姐,这个花灯是您的了。”有旁边守着的店家伙计取过莲花灯交给了花千月。 花千月随手把灯塞到荷露手上道:“这莲花灯跟你名字很配,给你了。”又看看众人道:“今天人人有份,看中了什么只管说,我都帮你们赢回来。” 笑话,这点本事没来,四年大学真是白混了。 闻言凝栅道:我要那只影纱灯。 花千月抬头一看,只见那影纱灯则以麻纱蒙制,上面绘着山水楼阁并配着金色云纹装饰及粉色流苏,在风中摇曳霎是好看,只见谜面上写着:“一张竹叶向天开,打一字谜,”花千月指指兰香道:“丫环的丫字。” 兰香见荷香、凝珊都有了灯,指着一盏红鲤鱼灯道:“我要那个,”只见谜面上写着:“娘子房里巧梳妆。” 花千淑、花千敏同声道:“这个我知道,”然后两人一起道:“”画-眉!”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接着花千丽也猜中一盏菊花灯,随后花千月又猜中两只花灯。 花千月见玩的差不多了正准备要走,却见老板挂出一盏走马灯,只见灯上的各色蝴蝶随着灯的转动翩翩起舞。 老板对众人施礼道:“这是今晚的灯王,想要带走此灯必须猜出三个灯谜。” 好东西谁都想要,在场人人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老板见目的已达到,双手击掌只听啪啪两声,伙计一拉绳子就有一张红纸‘唰’的一下从旁边的树上挂下来,只见上面写着:“一幅共笺决不欺,相烦寄与我孙儿。休图自已营生计,须念高堂白发稀。打四个药名。” 众人还在苦思,花千月已道:“信石、附子、独活、知母。” 老板点点头放下第二道:“闭朱扉,才郎远出闲庭坐。日落长空,阁虚悬。各人去也,问消息口信无踪。” 花千月略一思考就报出答案:“是个门字。” 老板还未回答,旁边有一书生模样的得摇着折扇道:“何以见得?” 花千月道:“‘闭朱扉,才郎远出闲庭坐’,‘闭’字中间有个‘才郎’,‘闭’中的‘才郎’远出,即是‘门’了。‘日落长空’是配合第一句的景物描写,‘阁虚悬,各人去也’,‘阁’虚悬,并且去了‘各’,只剩下了‘门’。‘问消息口信无踪’中的‘问’,没有了‘口信’,就剩下‘门’。” 老板点头道:“不错、不错。”然后对花千月道:“再答中一题这灯就是您的了。”又放下最后一题,这是个双陆题,上面写着:“三九不是二十七,四八不是三十二。” 三九、四八,数字相加都是十二,即‘双陆’,两个六。花千月答的下句也必须数字两两相加等于十二。 花千月已答中两题,别人已经没有机会了,索性都不再猜测,看着这位姑娘怎么答这最后一题。 花千月想放声大笑,这种简单的数学题……,于是不假思索道:“五七不是三十五,六六不是三十六。” “好”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喝彩。 老板笑着把这盏走马灯,放到花千月手里道:“恭喜啊这灯是您的了,像您这样聪明的小姑娘我还是第一次见哪。” 花千月笑着道谢,领着众人往回走,先送了花千丽三人回府。 送完三人之后,刚拐上回府的道路,兰香眼尖,道:“前面那人好像表少爷。” 花千月一看还真是闽浩清,只是天色已晚看不清表情,于是冲着闽浩清挥挥手,大声道:“表哥。”声音中充满了喜悦之情,当然啦,花千月不是因为看到闽浩清而高兴,实在是还没从得到走马灯的喜悦恢复过来。 谁知那闽浩清听到花千月的呼喊非但没有像往常一样屁颠屁颠的过来,反而一转身飞也似得跑了…… 花千月望着远去的人影不解道:“他没事吧?” 兰香荷露也觉得奇怪,平时表少爷见了小姐恨不得几百里路外就飞奔过来了,今天怎么像见了瘟神似得唯恐避之不及转身逃了呢?xh211 第二十九章 婚事 第二日,花千月起得很早,在谷氏处用早膳却不见花千树,谷氏道:“一早就与子明出去了,说是同窗相邀。” 花千月哦了声,不再多问继续用膳,膳后带着兰香荷露三人到园子里运动了三刻钟,自从前世过劳死后,花千月一直十分注意身体,每天都要到园子里运动运动,这移躺了十多天运动一下果然神清气爽,回屋洗了个澡荷露给她梳了个垂鬟分肖髻看上去俏丽动人。 凝珊忍不住道:“小姐真好看。” 闻言花千月笑道:“不是小姐好看,而是你荷露姐姐手艺好,等你将来出阁让你荷露姐姐给你梳妆保证迷晕新郎倌。” 兰香荷露哈哈笑,凝珊羞红了脸,作势要打花千月。 花千月躲到荷露身后。 四人嘻闹了阵,花千月估摸着闽老太太这会子得了空,吩咐兰香去西府找了花嘉崎去闽老夫人处,又嘱咐荷露套辆马车去酒庄把她工作间里的东西都抱过来。 兰香荷露领命而去,这才带着凝珊往闽老夫人的松竹院而去。 走到抄手游廊上,看到管事领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从松竹院出来向侧门而去,此人花千月认得,来过府里几次,是闽老夫人的侄儿闽浩清的父亲,只是今天看来起气色不大好步履匆匆,一付恨不得立即逃离此地的样子。 是出什么事了吗?花千月一边想着继续朝松竹走去。 一进松竹院花千月就觉得气氛不对,院子里的小丫环个个鼻观心心观鼻静立不语。 闽老夫人的大丫环之桃迎上来道:“老夫人正生气呢,小姐您快进去劝劝她。” 花千月道:“我刚好像看到闽三老爷从这出去了,出什么事了?” 之桃引着花千月前行闻言边走边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三老爷来了有一会子了,王嬷嬷在里边伺候的,奴婢在库房清点东西未曾在跟前伺候。” 想了想又道:“只是老夫人好像发了挺大的脾气,摔了东西,动静大的院子里的丫头都听到了。” 花千月看着满院子低着头的小丫环点点道:“我知道了。”领着凝珊掀了帘子进了屋。 闽老夫人颓然的坐在罗汉床上,手边的炕床上放着一张大红的什么贴子,王嬷嬷站在一旁气色也不大好,满地都是碎瓷片。 见共千月进来闽老夫人下意识的将那大红贴子压了压,似乎想要将它藏起来,最后还是作罢。 花千月心想,看来自己选的时机不对,只怕今天是要无功而返了。 花千月小心的绕着地上的碎片走过坐在闽老夫人身旁笑道:“祖母谁惹您生气了?我这就给你出气去。” 闽老夫人望着花千月明媚的小脸,眼泪簌簌而下道:“月儿啊,祖母……祖母对不起你。” 花千月吓了一跳,道:“祖母您到底怎么了?好好的说这个干吗?您教我酿酒还把酒庄交给我打理……”换上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道:“咱镇上哪个女子有我威风。” 闽老夫人无力的将炕桌上的大红贴子推到花千月面前。 什么东西? 花千月打开一看:呈送姑母大人台启,谨定于十月初八为儿闽浩清媳谢雅萱……,原来是闽浩清的结婚请柬啊,这是好事啊,闽老夫人不是一向很看重闽浩清这个侄孙么,这种大喜事为什么不开心还发如此大火? 花千月不解的向闽老夫人望去。 闽老夫人看着花千月清澈的犹如一汪清泉的大眼睛艰难的咽口吐沫:“月儿啊,这事多怪我……要不是我让你接手酒庄也不会出这种事……” 花千月心下疑惑道:“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闽老夫人见花千月沉默不语,以为她在伤心安慰道:“你放心,以后祖母给你找个比清儿更好的……” 花千月反应过来,祖母原想把她和闽浩清凑成对? 闽老夫人见花千月不响,叹口气又道:“说来说去这事还得怪我,当初你爹提起这事,就要换了庚贴把事定下来,可我想着两家都看好此事,闽家又是我娘家且清儿又从小和你青梅竹马,这板上钉钉的事,你俩还都小不用急于一时……就算这样镇上谁不清楚此事?……没想到却给了那周氏可趁之机……”。 镇上谁不清楚此事? 这么说闽浩清清楚,兰香荷露清楚,只有自己不清楚? “等等”花千月打断闽老夫人求证道:“这事表哥知道吗?” 闽老夫人道:“请柬都发出去了,怎会不知?”叹口气又道:“你也别怨他,他也是才知道,一切都是那周氏暗中做的,等到真相大白已经米已成炊了,这个时候再退婚那谢家姑娘怕是活不成了。” “不,我不是说这个,”花千月摇头:“我是说当初说订亲的事表哥知不知晓。” “怎得不知,当时你俩就在我这院子里玩耍,你爹当面问的你。” 在院子里,当面问的? 这么说闽浩清是知道的。 既然在院子里那么兰香荷露肯定也是在场的。 难怪,难怪兰香荷露见闽浩清吃自己的口水无动于衷,难怪闽浩清会毫不犹豫得吃沾了自己口水的糖葫芦,难怪每次闽浩清见到自己眼睛亮亮,难怪闽浩清昨夜见到自己会夺路而逃。 直到此时花千月才后知后觉得发现闽浩清是喜欢自己的,不应该说是喜欢花千月的,昨晚的夺路而逃想必是觉得无颜以对吧。 花千月喜欢闽浩清吗? 花千月不知道,因为她不是从前的花千月。 自己只不过把他当成一个小弟弟而已,是的像花千树一样的弟弟,闽浩清对自己很热情,自己是知道的,可是自己以为那只因为闽浩清年纪比花千月稍长而照顾小妹妹而已,在自己眼中十六七的少年还是个小屁孩好不好。 看着闽老夫人愧疚的脸,花千月想自己要不要将错就错利用闽老夫人对花千月的愧疚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想想还是不要折磨老人家了。 “当时我多大?”花千月问道 “五岁吧。” 五岁? 花千月扶额腹议道:“这花嘉峻花老爷也太奇葩了吧,五岁就问人家要不要嫁人,我也是醉了。” 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花千月对闽老夫人道:“祖母,这件事其实我早就忘记了,您不必介怀,我只不过拿表哥当成自己的亲兄长一样,没有别的心思。” “真的?”看着花千月的脸色好像是没有多少伤心难过的样子。 花千月点点头,对闽老夫人道:“真的。” 见闽老夫人还是不能释怀的样子,想起穿越前网上看到的笑话道:“我给您老讲个希奇的事吧。” 不等老夫人答应自顾自道:“昨个我去鱼市买鱼……” 话音未落闽老夫人道:“净瞎说,要你买什么鱼,厨房当差的干什么去了。” 花千月嘻笑道:“您别急啊,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吗。”接着刚才的主题讲道:“我去鱼市买鱼问老店家道,‘老板这鱼怎么卖?’那店家道,‘八十八文一斤’,我就说,‘太贵了,不要’。店家指着旁边道,‘那条鱼刚死,八文钱一斤’。我很好奇问道,‘咋死的’?” 卖个关子停下来看闽老夫人的反应。 闽老夫人和王嬷嬷听得正入迷,异口同声道:“咋死的?” 花千月笑道:“没人买,气死的。”然后搂着闽老夫人道:“看吧,一生气就不值钱了,所以,再也别生气了。” 闽老夫人被花千月逗笑了:“你这鬼灵精。” 花千月道:“不生气的吧!” 然后指指地上对王嬷嬷道:“劳烦嬷嬷叫个小丫头过来收拾收拾吧。” 闽老夫人见花千月好像真的没把闽浩清放在心上又有些替闽浩清不值,可转念一想闽浩清注定是要伤心的了,又想着闽浩清伤心总好过花千月伤心,也就释然了。 等一切收拾妥当花嘉崎也到了,之桃吩咐小丫重新上了茶。 花千月对花嘉崎道:“五叔今个找你过来,我是有件事想于你和祖母商议。” 花嘉崎点点头端起茶盅呷了口茶。 花千月看看闽老夫人又看看花嘉崎开门见山道:“我想把咱家秘方都卖了……” 话音未落吧嗒一声,花嘉崎的茶盅失手掉大了地上摔成了二瓣,茶水流了一地,还在袅袅的向上冒着热气。 闽老夫人更是脸色铁青,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来。xh211 第三十章 拍卖 站在花千月身后的兰香凝珊脸都吓白了。 花千月一偏头躲过闽老夫人的巴掌道:“祖母您先别着急,听我说。” 闽老夫人气道:“你个败家子,我真是错看你了……儿啊你看看……你就是你生的好女儿……。” 花千月急道:“祖母您消消气,把自己气坏了不直当……” 闽老夫人想到刚才的笑话气道:“好啊,在这等着我呢……你……你……”用手指着花千月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老爷和儿子两辈人的心血啊,这败家子眼睛不眨一下张口就要卖了? 花千月见没法谈下去了,可既然提起来了,今天不说恐怕日后更不会有机会说了,遂走上前去跪在闽老夫人面前道:“祖母您先别动气,先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了您觉得有错,是打是骂任你处置。” 闽老夫人嘴角噏噏想要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颓然的跌坐到罗汉床上,看不去老了许多。 花千月不忍看下去,转头对花嘉崎道:“不知道上次退货的事五叔有什么想法?” 闻言闽老夫人和花嘉崎都低头盯着花千月。 花千月一笑继续道:“那俩客商凭着订金收不回的风险也要摆我们一道,这是为什么?如果说这里面没人暗中捣鬼我是不信的,那么那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打击我吗?我一个小姑娘能有能力威胁到谁?” 右腿跪着在点疼,把支点换到左腿接着道:“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既然有人成心使坏必定还会有下次,这次有表哥和樊少爷帮忙,下次呢?下次还会来这样的好运吗?” 闽老夫人和花彭崎一时无语。 花千月又分析道:“我思来想去这个人的目的只怕是觊觎咱家的秘方,这秘方大伯父想要,现在暗中也有人想像,我看只怕还不是一个,好呀,既然都想要,哪我就给啊,统统都给。不是想要么?给我拿银子来买,谁银子多卖给谁,让他们互相撕咬去。”眼里冒着寒光:“以为秘方卖给他们就是他们的了吗?做美梦呢,让他通通都给老子赚钱……” 闽老夫人和花嘉崎看着跪在地上高高昂着头的花千月,感觉浑身向外冒着寒气,仿佛看到一只毒蜘蛛坐在网中挥动着四肢等着那猎物自投罗网…… 屋里一时间静静的没有一点响,闽老夫人甚至忘了让花千月起来。 “小姐,都搬来了……”荷露掀帘子闯了进来,看到屋里诡异的一幕忙刹住了话头。 闽老夫人这才警醒过来,示意王嬷嬷把花千月扶了起来。 花千月跪得有点长,腿脚发麻一时没站稳,差点又跌坐在地上,信好兰香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这才没有坐到地上。 花千月示意荷露把东西都搬进来,荷露点点头,带着外面的小丫环搬进来十多个小罐子。 花嘉崎认出这些罐子都是酒庄里花千月工作间多宝阁上的小罐子。 花千月吩咐荷露摆上二十多只碗,两只小罐的酒倒上两碗,顿时闽老夫人的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酒香。 花千月示意兰香凝珊给闽老夫人和花彭崎每种各一碗。 闽老夫人和花彭崎每碗尝了尝,发现都不是自家酒的味道,闽老夫人盯着花千月抖着手不可致信道:“这些,这些都是你酿的新酒? 花嘉峻从十八岁就开始潜心研制酒方,十年时间才研制出这八款秘方,花千月短短半年时间新研制出了十多种方子?这,这让闽老夫人如何不激动? 花千月点点头道:“这是我用原来的秘方,有的在里面添加了新的材料,而有的又减少了几种材料。”指指闽老夫人面前的粉彩碗:“这碗什么也没加还是原来的酒药只是在开缸时间上略做了调整……” 花千月手从这些小罐子上一一摸了过去:“只要我愿意,过几年还能再卖一批。”吃吃的笑。 “所以”花千月整容道:“既然他们这么想要给他们就是了,还能让他们帮着哦赚钱,不过镇店之宝是不会卖的您放心。” 闽老夫人眼睛也亮了起来:“把方子高价卖给人家还让人家给你赚钱可能吗?” 花千月十分有把握道:“能,不过现在保秘,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到不是花千月不想说,而是后世的这些理念说了恐怕闽老夫人也不明白,还是以后等着看好了。 气氛轻松很多,花千月又投下一枚炸弹:“等方子卖出去后,我想搬到京城去。” 闽老夫人已经适应花千月的一惊一乍,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还有下文,花千月示意荷露拿起角落里一直未动的绿色小罐。 花千月亲自拿了两只细白瓷碗倒了两碗递到闽老夫人、花嘉崎手上。 闽老夫人看着碗里的液体不解其意。 花嘉崎毕竟是酒庄大掌柜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看着细白瓷碗里红红的液体惊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这,这可是葡萄酿?” 今天真是一日三惊,这会子葡萄酿都整出来了。 花嘉崎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当初闽老夫人让花千月掌管酒庄他是不乐意的,只是闽老夫人的决定他只能执行。只是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一次次的令他刮目相看,到如今已经是钦佩了。这葡萄酿只有胡人会酿,且因不太容易保存,运到大周国的数量是极少的,可以说是真真正正的滴酒如金。 “怎么样?”看着他们尝了口花千月问到 花嘉崎并未下咽,在口中细细品味着,半晌才道:“果香浓郁口感圆润芬芳,下咽之后唇齿留香。” 闽老夫人不懂这胡人的东西,撇撇嘴道:“这一口下去就得十几两,不好也得好啊。” 此言一出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等众人停下来之后,花千月才道:“这是第二缸,第一缸早就被我们几个喝掉了,第一缸偏甜了些,这缸做了一定的调整,你们知道吗?葡萄酿的酿制周期只有我们酒庄里其它酒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相同的时间产量却大大提高。” 花千月看着花嘉崎道:“五叔应该知道这葡萄酿价格虽然高却不奈储存。” 花嘉崎点头道:“不错,否则也不会有点酒如金的说法了。” “年前我给表姐去了封信,她给我回信说我们在画舫上消磨时间用的扑克牌如今已在京城勋贵中流行开来,所以我想我们搬去京城,京城勋贵是葡萄酿的主要消费人群,不必发愁葡萄酿的储存问题,而且还能想办法把我们酒庄其它的酒推广出去打响名头,这样不必我们寻找客商,而是客商自动寻上门来。” 闽老夫人道:“你的想法是好,可是你想过沒有,酒庄怎么搬?还有那么多管事伙计怎么办?” 花千月笑道:“酒庄我没打算搬,我们搬去京城另开酒庄专酿葡萄酿,这里的酒庄交给五叔打理。” 计划听着不错,不知道实行是否如此简单。 闽老夫人沉吟道:“搬家可是大事,先容我想想清楚。”xh211 第三十一章 秘方 不过几日镇上又流传起花家的新新闻,不等新闻平息花家就在闹市张贴了布告:兹定于三月初三辰时六刻(早上八点)在来仙楼举办花家秘方拍卖会。并在布告下方写着特别提醒:请有意者多带银票,价高者得。 此布告一出柳溪镇沸腾了,人人都在议论猜测。 “这花家是不是疯了?秘方卖了这酒庄还怎么撑下去?” “听说没,闽家少爷定婚了,你们说会不会和这事有关系?” “闽家少爷定婚跟花家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本地人吧?” “何以见得?” “镇上谁不知道花家有意把小姐许给闽七少?” “不是吧?花家会为了个闽家七少爷断了自家的根基?” “不然你说为什么?”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花家人。” “哎,老九来来来,你家不是有亲戚在花府当差么,你打听听去。” “……………………” 赶着马车穿行在人流里的樊忠听着耳边的议论问樊晨曦:“少爷您说这狂……嗯,花小姐她又想干吗?” 樊晨曦掀起窗帘的一角朝外面看了看,随既又放了下来。闭上眼睛不再理睬樊忠。 眼前又浮现出那张明媚的笑脸,想干吗?报仇呗。 作为这场风波的始作俑者花千月,些时却在给她的姨母大谷氏写信,请大谷氏帮忙在京城买个三进带园子的宅子,她们全府将迁至京城。 凝珊在一旁边磨墨边跟荷露聊天,想像着去京城以后的生活。 正当她们聊的热闹,闽老夫人的大丫环之桃过来了,说是西府大老爷过来了,老夫人有请。 花千月主仆跟着之桃向松竹而去,一路上丫环仆妇像平时一样来来往往没有丝毫受到流言的影响。 早在闽老夫人同意搬迁之后,花千月就把丫环仆妇都招集了起来跟他们说:“全府将搬至京城愿意跟着的找闽老夫人身边的王嬷嬷登记,等她们走后西府五老爷一家会搬过来居住愿意留下伺候的可找西府五夫人的贴身嬷嬷登记,既不想去京城又不想留下的找谷氏身边的钱嬷嬷登记发还卖身契。 有要跟着走的也有想留下的,却没有人想拿着卖身契离开。 离开? 疯了不成,就算得了自由身像他们这种人还能去种去不成?虽说在府里是做下人可旱涝保收比种地可强多了,就算去做个小买卖也不得风里来雨里去?再者说不管是跟着走还是留下总要进新人的,那他们可算是府里的老人了地位总要升一升的吧? 是以没一个人离开该干吗还干吗,甚至跟着去京城的还有一些许的期盼…… 松竹院里花嘉昆正对着闽老夫人控诉花千月:“千月这丫头太不像话了,伯母您得管管了,再不管东府可真要给败空了。伯母您到是说句话啊?” 花嘉昆真是气极,自己说了半天这老太太愣是一句话没有,这秘方真要卖了,他怎么办?‘云泽酒庄’怎么办?原先还想着用什么办法能把秘方弄到手,哪怕一两个也好啊,这计划还没想好就胎死腹中,刚开始还以为只是谣言,没想到今个布告都张贴出去了,你说他能不急么。 半晌也没听到闽老夫人一句回话,花嘉昆犹不死心:“千月要把秘方卖了您知道不?”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秘方?如果没有这秘方东府如果败了他不来踩上几脚就要烧高香了。 花千月一脚踏进屋来,正好听到这句,遂笑道:“大伯父也知道这事啦?”施施然坐到花嘉昆对面。 花嘉昆气得仰倒,长辈面前哪有她坐的份?她道好招呼不打一个就这样直直的坐下去了。好了好了不生气不生气,得想办法把秘方的事解决了。 “真要卖?” “布告都贴出去了,还有假?您要么?大家都是亲戚,您要的话先紧着您挑,等您挑剩下我再拿出去卖。” 要么? 不要我火急火燎的上这干吗? “三千两”花千月伸出三个指头晃晃:“三千两一张,除了‘花飘香’其他随您挑。” 三千两? 秘方我要,可没打算花钱哪,还三千两?抢劫啊! 花千月睨了花嘉昆眼:“大伯父您可想好了,这个可是看在亲戚的份上给你的友情价,三月三那天,最少五千两,少一两不卖,您不要的话排着队抢的人多的是。” 言下之意你的三千两我还不放在眼里。 这下花花嘉昆有点骑虎难下了,不存心不买吧酒庄怎么办?‘云泽酒庄’能走到今天,全靠‘云度酒庄’在背后帮忙,秘方卖掉的话‘云泽’就完了,买吧,那可是三千两,三千两啊!三千两什么概念?普通人家一年生活费只要二百两,你说三千两是什么概念? 花千月看着花嘉昆左右为难的样子又加了一把火:“其实拍卖会那天还有别的附带条件,您现在下不了决心的话到三月三再想买可就晚啦……” 当花嘉昆拿着‘青花’的配方走出东府时都没弄清楚自己明明是过来阻止卖秘方的怎么就稀里糊涂花了三千两买了张秘方呢?更可笑的是身上没银子竟然让小厮跑回去拿了银票过来…… 兰香看着花嘉昆远去的背影道:“小姐您对西府真好。” 好吗? 如果少了他在开拍前帮着造势,她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短短半日花家西府花三千两银子买了东府一张秘方的消息在镇上疯传起来,惹得各个想买秘方者跃跃欲试,指望着三月三早日到来。 就在全镇情绪高涨等着三月三到来时,闽府的周氏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当初闽浩清的婚事可让她小小的得意了把。 当闽老爷知道此事时两家已互换了庚贴,闽老爷的非常恼火,想要以八字不合为由回了此事,周氏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还是为了清儿好?当初老爷您订下花家女儿我也有反对?花表弟过世花家大不如前我可有嫌弃?要不是清儿为了花家不顾咱家的利益把大客商给了花家引得老太爷不满我能如此吗?您想想这还没成亲呢,就被花家那丫头牵着鼻子走,这真要成了亲还不像上女婿般整日天的泡在花家酒庄?您也知道咱家清儿本来很有希望接手咱家的酒庄,可您看自从出了钟老板的事后,我们清儿在老太爷面前还有以前得脸吗?您敢说姑奶奶让这丫头接手酒庄没这方面的心思么?花府就非这丫头不行?您可见过有哪个女人能掌管酒庄的?” 听了周氏的话闽三老爷迟疑道:“可是不是早就订好了吗?你这样我怎么向姑母交代?”语气有所松动。 周氏一喜,赶急道:“订亲又不是定亲,口头说说既没下庚贴又没下文定算什么定好了?再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您要向姑奶奶交代什么?我们家做事还要向她花家交代不成?我不管,清儿是我儿子您不心疼我心疼您要向花家交代您自己交代去,我是闽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我要向闽家有个交代……” 把闽家抬出来了家族利益高于一切,闽老爷无话可说一切照着周氏的意思顺风顺水的走了下来。 等闽浩清得到消息已经是请了婚期了,容不得你不答应。 当时闽浩清紧紧的呡着嘴唇双眼死死的瞪着周氏,拳头捏得手指骨发白。 周氏吓了一跳,她的儿子一向温文尔雅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狰狞的表情,正当周氏想着闽浩清会不会疯狂的扑过来,闽浩清却颓然的放松下来,向周氏施礼道:“知道了,但凭母亲作主吧。” 当时心里那个得意啊,任你再怎么稀罕花家那丫头,没有我的同意她照样进不了门。 现在的闽浩清很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可周氏却再也欢喜不起来了。xh211 第三十二章 银子 闽浩清,说好听点是听话说难听点就是周氏手里的牵线木偶,周氏手里的线牵到哪动到哪,没有自己们思想。酒庄呢也去,却是像个伙计一样埋头干活,哪里还有当初的儒雅俊朗,就连闽老太爷都摇着头说这孩子毁了。 这下周氏可不干了,她只是不想花千月进门可没想儿子怎么样啊,现如今如何是好呢? 闽浩清最听花千月的,有意请花千月过来劝劝闽浩清又拉不下脸,任其为之又看不下去,周氏进退维谷左摆右晃终于下定决心厚着脸皮来找闽老夫人帮忙。 闽老夫人正听花千月讲着拍卖那天来仙楼的布置,忽听丫环来报周氏求见,花千月本想回避,不想闽老夫人却没有让她走的意思,花千月想了想还是进了后面的碧纱橱里。 周氏先给闽老夫人请了安,又寒喧了阵才进入主题:“怎得不见千月呢?” 闽老夫人不解其意,只得不动声色道:“酒庄里忙着呢。” 周氏试探道:“怎得不在府里好生歇息?” 婚事黄了她就不着急?一点反应没有? 闽老夫人窝了一肚火,平时看着这周氏端庄守理却没想到能不声不响的做出这等事来,今个这是做什么?看笑话来吗? 遂没好气道:“好好的歇在府里算怎么回事?酒庄一大堆着事等着她做决定呢。” 好好的? 她居然没事人一样好好的? 这一刻周氏恨极了花千月,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起来,自己儿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居然好好的没事人一样,她把清儿当什么了?她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这样?完全忘记了事是她自己挑起来的,这会子道怪到别人头上去了。 差点就要抬脚就走,可是想到她的清儿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干脆一咬牙生生的跪在闽老夫人面前:“请姑奶奶救救清儿……” 这冷不丁的说跪就跪下了吓了闽老夫人一跳,忙让王嬷嬷把人扶起来。 这周氏好容易下了决心拉下面子求上门来目的没达到那肯就此起来? 既然她不肯起来闽老夫人也只能作罢,抓住重点道:“清儿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周氏哭哭啼啼把近一个月来闽浩清的反常说了出来,最后道:“清儿他最听千月的,您让千月去劝劝他,他定然会听的……” 闽老夫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要不是当初你一意孤行哪会有今天这事?弄得满风雨连带着月儿名声受损,这个时候还跑上门去闺誉还要不要了?侄孙再好也好不过亲孙女。 再者本来就是周氏的不是,凭什么你打了我的左脸我还得笑嘻嘻的把右脸伸上去送给你打? 遂冷冷的回道:“你还是回去吧!这个忙我帮不了,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亏不亏心?” 不再给周氏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王嬷嬷送客。 花千月在碧纱橱里把闽老夫人和周氏的话听得真切知道闽老夫人这是维护她,她也觉得周氏可恨,可是闽浩清是个好少年,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哪有不管的道理? 花千月决定寻个日子和闽浩清好好谈谈。 三月正是草长鹰飞出门寻柳踏青的好日子,可今天柳溪镇人却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为啥?今天三月三哪,花家拍卖秘方的大日子。 来仙楼前花家派了五六个护院把守,每进去一人都要拿出印信,以证明是某家酒庄或酒作坊的人。 得以进入来仙楼的得意洋洋,无缘入内者望楼兴叹,更有人伸长脖子向来仙楼里张望哪怕看到一星半点也足以让其他人羡慕的了。 有人想混水摸鱼,低着头向里面闯,暮的一只大手伸到面前:“印信” 那人装傻:“什么时候上来仙楼喝口茶还要印信了?”见小二端着托盘在门前闪过,忙招招手叫住小二道:“小二哥你们茶楼怎什么着要拒客?” 小二整天在这茶楼里什么样的客人没见过,料定是个插科打诨的,不在意的笑笑:“瞧您说的,您老来喝茶是给我们赏脸哪能不欢迎啊,只是今个不巧,花家包下了整个茶楼,要不您明再来?” 正好林家洒坊的老板带着管事拿着印信通过验证,看到此人不由笑道:安老大您也要进去?怎的想关了客栈改行开酒坊?” 话音刚落引得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一阵哄笑。 那人见被人拆穿了也不以为意嘿嘿一笑道:“这不是咱柳溪镇从来没有过的奇事吗?哥哥我也想进去开开眼介,却不想被挡在了外面。” 花千月在二楼包厢透过窗子看着来仙楼外的人群,听得此言心中微微一动,招了荷露过来耳语了一番。 只见荷露先是面色惊异而后笑的眉眼弯弯不住的点头。 只听花千月道:“去吧”荷露上前拉了凝珊噔噔的下了楼。 兰香好奇道:“小姐您跟荷露说的什么?看把她给美的。” 花千月慢慢转动着手里青瓷的茶盅笑而不答举起青葱般的小手指指外面。 兰香只得伸长脖子向外看,只见荷露对着刚刚拦下客栈老板的护院一阵耳语,那护院咧开大嘴笑的不断点头。 兰香不解的回望着花千月。花千月示意她继续看下去,兰香只好又向下望去。 只见那位护院大哥笑着对客栈老板道:“不着急,想看的话只要您愿意出钱二楼的包厢随您挑”指指旁边的荷露凝珊两人:“喏,看到没?只要当场把银子交给这两位姑娘,就会有专人引了上楼,品着香茗随便看。” 闻言客栈安老板朝荷露二人拱拱手道:“敢问二位姑娘这包厢可有什么说法?” 荷露道:“天字第一号包厢八十两……” 话声未落,安老板咂舌:“这也太贵了吧?你们花家趁机抢钱啊。” 荷露不以为意笑到:“大叔,您说这样的盛事这辈子您还能再遇到不?您今天看到了等您以后老了讲给子孙后辈听也是荣耀,柳溪镇这么多人,来仙楼的包厢有多少?今个的盛事整个柳溪镇有多少人能看到?再者您花银子进去后一切茶点免费,还有歌舞表演可看,您平时来喝茶能看上歌舞么?” 视线投向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您要觉得贵,还有便宜的,不过视线可能不太好,但是还是看的清的,不同位置的包厢价钱不一样,当然啦,您要还觉得贵这谁便拉几个人一起凑个份子一起看也成啊。” 此言一出人群里就三三两两凑在一块准备掏银子,安老板见状忙道:“丁字第一号多少很子?” 荷露道:“二十两。” 安老板当即从荷包里掏出两张十两的银票往荷露手中一放:“你可是收了我的银子了,这丁字第一号是我的你可别忘了,我这就去接了我夫人孩儿过来。说完钻出人群不见了。” 其他人见状一哄而上都伸着手把银票往荷露手里塞,凝珊见状从来仙楼里招了两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挡在荷露前面…… 兰香看得直吐舌头:“小姐您真有本事,这样也能哄得人往外掏银子。” 花千月给了她一暴粟:“怎么说话的这是,什么叫哄得人掏银子,你看看荷露,以后多学着点。” 兰香扑上来抱着花千月嘻嘻的笑。 两人嘻闹了阵,花千月对兰香道:“你下去趟,看看包厢卖完没,若是卖完了你看看还有一楼还有多少座位空着,二两银子一个坐位全卖出去。另外五钱银子一个站位先卖二十个站位出去,等人都进来了若是还有宽裕看情况再卖些出去。” 兰香嗯嗯的领命而去。xh211 第三十三章 竞拍 来仙楼里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上布满了各式鲜花彩带整个会场香气盈绕如梦如幻。 二楼地字一号包厢里热热闹闹坐了一群人,闽老夫人、谷氏、李氏、西府三姐妹、因今天三月三学馆休假花千树、花千里也来了。 闽老太太指着楼下繁花似锦的舞台问花千月:“弄这些个东西花了不少银子吧?” 花千月还没来得及回答,兰香已道:“老夫人您不用担心银子,光今天卖包厢、卖那些个位置的银子就够搭几十个这样的戏台子了。” 花千敏抱着花千月的手臂晃啊晃的撒娇,道:“四姐姐,好姐姐,那些花呆会我能拿些回去吗?” 女孩子爱美丽的东西是天性,听到花千敏要花,花千淑、兰香、凝珊都道要。 花千月笑道:“都拿走,都拿走。” 花千丽因着是姐姐不好意思跟妹妹要东西,岔开话题道:“四妹妹以你的手段柳溪镇不会没有一席之地,为什么要去京城呢?你还怕那些个小人不成?这可不符合你行事的作派。” 花千月朝花千丽竖起大拇指,道:“还是三姐姐了解我。” 众人见她俩提起这个话头目光齐齐射了过来。 花千月见众人都望着自己整容道:“我不是怕谁,我是不喜欢被毒蛇盯着的感觉,你想啊,你走在一条风景如画的大道上,不能好好欣赏沿途的美景却要时时提防着那不知躲在哪里对你吐着信子的毒蛇,提防着它不知啥时会溜出来给你来上一口,这样下去不被咬死也要累死。” 看着众人一笑:“所以我决定先发制人,然后跑得远远的等着这邦傻蛋年年给我送银子。” 楼下花嘉崎走上舞台对着台下众人一揖,道:“今天是我们云度酒庄拍卖秘方的大日子,感谢各位乡亲前来捧场,我们酒庄为了感谢众乡亲的厚爱特从县城请来了教坊的乐师舞娘为众乡亲表演助兴……” 话音未落台下一片哗然:“这花家还真够可以的,为了今天的拍卖花足了血本,连教坊的人都请来了,要知道教坊是属于官府的,不是有钱就能请得到的。” 花千月看着舞台游刃有余的花嘉崎继续着刚才的话题:“你们看五叔,站在台上光芒四射,他需要有自己的舞台,柳溪镇这个舞台是属于他的,而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远方豪气道:将要去开辟属于我的舞台。” 众人望着花千月眼睛复杂,李氏更是眼中水光点点,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好此时楼下的歌舞开始了,众人顺势把目光投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舞娘扭动着腰枝跳着敦煌曲,时而踏足顿步,时而踏足飞旋引得在坐众人将气氛推到高潮…… 一曲终了,花千月走上舞台对台下众人一揖:“美妙的歌舞结束,拍卖马上开始,开拍之前我先解释下今天拍卖的规矩,首先所有的秘方底价均为五千两,一百两起加,也就是说第一个人出了五千两第二想要的必须出五千一百两,当然你也可以直到出到一个最高价直接拿下,其次今天所有的秘方得主必须每年将秘方所得利益的百分之十付给云度酒庄,如若有违云度酒庄有权将如此秘方另卖他人。”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有人站起来道:“你们花家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既花银子买了你的秘方凭什么每年还得给你们百分之十的利润?” 众人闻言都附和道:“是啊是啊太过份了。” 花千月伸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道:“诸位,要知道今天你们来买的只是秘方,可你们把秘方买回去酿出酒来人人都知道这是云度酒庄的某某酒,说白了你们卖的不是酒而是我云度酒庄的名头,大家伙说说看这百分之十的利润是不是应该的?” 这么一说好象也有道理,众人交头接耳。 只听花千月又道:“当然诸位如果不想接受此条件可以就此离开,本小姐决不强求。” 离开? 别人花了银子进来看热闹,自己不花一文,买不起看看也好啊,出去不是傻蛋么。 二楼包厢里花千丽看着舞台上的花千月崇拜的对众人道:“四妹妹可真行,在她眼里还有不能卖钱的东西吗?” 众人无语,目光再一次聚焦到花千月身上,只见她向荷露招招手,荷露递上一张纸。 花千月举手左手将手上的纸扬了扬道:“这是青玉花红的秘方,现在请出价……” 话音未落就听有人迫不及待到:“五千两。” 众人一看原来是镇北王家酒坊的老板。 不等花千月问有没有人加价,就有人主动道:“五千一百两。” “五千二百两” “五千三百两” “五千五百两……” 众人角逐激烈,最终以九千三百两的价格被早上那位林老板拍下。 花千月指着舞台边面前放着笔墨纸砚的花嘉崎道:“恭喜这位老板,请到那边把协议签好,就可以把密方带走了。” 第一炮就开们红,第二张秘方刚拿上手还未竟价直接就有人道:“一万五千两。” 众人听着咝咝直吸凉气,一万五千两啊,这还没开始呢就一万五千两了? 花千月一看竟是钟老板。 钟老板对花千月一笑道:“自那日喝过之后就爱上了这茉香袭人的酒味,怎么样花小姐能否割爱?” 花千月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有人道:“我柳溪镇之物岂容外人觊觎?老夫出二万两买下此方,”说完得意的望着众人。 众人一看竟是福润酒庄的刘老太爷。 花千月笑的眉眼弯弯:“二万两,还有高过二万两的吗?” 众人看着刘老太爷趾高气昂的样子吞吞口水。 刘老太爷如愿的得到了第二张秘方。 第三张秘方一出,花千月还未开口闽老夫人的从兄闽老太爷就站起来道:“三万两醉蝴蝶闽家要了。” 台下又是嗡嗡声一片:“这花家秘方这真是香悖悖连花老爷的外家都忍不住出手了。” 是啊是啊不要再犹豫了,连闽老太爷都出手了肯定错不了,这花老爷是闽家外孙还能不知道点内情? 看这阵仗后面的价钱只会越来越高,这老林是捡到了。 刚刚还在心底嘲笑林老板傻蛋的人此刻却羡慕起来,傻人有傻福一点不错。 而楼上的闽老夫听到闽老太爷的话后脸带怒容,闽家竟然也觊觎这秘方…… 剩下的三张分别以三万两、三万五千两、三万八千两的价格被刘老太爷和樊家瓜分。 消息传出来仙楼全镇哗然,花嘉昆更是摸着满头的大汗心里感谢花千月对她手下留情。 云度酒庄的掌事、伙计嘴都要笑歪了,还没什么感觉自己就一跃成为富人了。 曲终人散,钟老板却与闽老太爷相携噔噔噔的走上二楼推开地字一号包厢的大门一步跨了进来。 众人迷惑不解,闽老夫人却对着闽老太爷哼了声转过脸去。 花千月见状对闽老夫人道:“祖母您误会了,闽爷爷和钟大哥是我请的托……” 托? 这么说刚才这两人是在作戏? “是啊,钟某区区酒商要秘方何用?”一笑又对花千月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 花千月点头笑道:“何止啊,他日您必是我葡萄酿在江南的最大代理商。” 花千月掏出三万两银票还给闽老太爷,闽老太爷把秘方还给花千月却被花千月推了回去:“本来就是要送于您的。” 闽老太爷连道:“使不得使不得。” 花千月却正色道:“您受得,没有闽家就没有我祖国更不会有云度酒庄和这些秘方。” 闽老夫人闻言脸色微霁,点点头道:“月儿讲的对,是这个理,大哥你就收着吧。” 闽老太爷见推辞不过只得收了,对闽老夫人道:“月儿这孩子聪明、果敢又冷静是个不可多得的经商奇才,你有福啊!只惜周氏眼皮子太浅……也是清儿和我们闽家没这福气……。”xh211 第三十四章 公子 花千月要走姐妹们都有些不舍,花千丽三姐妹商量着请三千月出去游春踏青。 花千淑犹豫着道:“要不要请了二姐姐一道去?” 花千影自花嘉昆用三千两买了秘方后就再也沒有去酒庄跟她们一起酿酒,在府里每次见到她们都用鼻孔打招呼。 花千丽想了想道:“还是叫上她吧,都是自家姐妹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况且四妹妹这一走我们姐妹今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眼看着姐妹们都到说亲的年纪了,过不了三、五年都得出阁了,这嫁了人回趟娘家都不易,更别说姐妹相见了。 花千淑看看花千敏又看看花千丽道:“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去说?” 不想花千影却不领众人的情,三人碰了一鼻灰只好作罢。 此时酒庄里花千月拿了张股权书放到花嘉崎的桌上,花嘉崎瞟了眼,云度酒庄百分之四十的股权。 花嘉崎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似的噌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脸涨得通红,指着花千月厉声道:“你,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这样想我的?” 花千月之前就估计他不会接受,却沒想到这么大反应,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呆呆看着发飙的花嘉崎。 花嘉崎见花千月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微微收敛情绪声音缓和下来:“当初你提出让我们一家搬到东府,我考虑到你们走后宅子空着没人气不好,这才答应搬过去的,现在你这么做……”手指敲敲桌上的股权书苦笑道:“叫我情何以堪?” 闻言花千月坦荡道:“我知道您不为这个,但不能因为您不为就不给,您的能力有目共睹,不是我要给你,而是凭着您对酒庄的贡献挣来的,是您应得的。”对花嘉崎一笑:“您也不想旁人说我为了拉拢人心给伙计股份却欺负叔叔这个酒庄最大贡献者,说我假仁假义吧?” 花嘉崎张口想要说什么。 花千月制止了他继续道:“千里慢慢也大了,过不了多久您第二个孩子也要出生了,您将来总要留些东西给他们吧?您总不希望他们将来像您一样受人欺负吧?再者我也么做也是为酒庄的稳定考虑,您想啊,我走后您没有股权怎么管理那些有股权的管事、伙计?” 这就相当于不相干的人管到别人头上去了,到底是底气不足。 为了孩子花嘉崎没了底气,为了酒庄更没了反对的理由。 这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这样就只剩下闽浩清的事了。 第二天用过早膳回到屋里花千月吩咐兰香把上次路过成衣铺顺手买的男装拿过来。 兰香闻言奇道:“小姐要那个做什么?” “小姐我今天要出门,不方便穿女装,想着那件到是挺合适。” 换上男装一位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出现在众人眼前。 雪白的素面杭绸直裰,袖口、肩头绣着同色的蝴蝶,当初路过成衣铺一眼就看中了这些蝴蝶,才买下了这衣裳,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白色的杭绸直裰衬托的原来就皮肤很白的花千月肌胜如雪,再加头上簪着的白玉簪仿佛那风中谪仙长身玉立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兰香吞吞口水道:“小姐,您要是位少爷咱镇的闺女都要让您给迷到了。” 花千月看着三丫头看自己的表情玩兴渐起…… 闽老夫人在屋里与王嬷嬷闲话家长之桃僚帘进来道:“老夫人有位花公子求见。” 闽老夫人疑惑道:“哪个花公子?” 柳溪镇上还有第二家姓花的吗? 之桃抿嘴一笑,道:“说是您的故交,您一见就认识。” 故交? 闽老夫人思来想去也不记得认识这号人,也罢来都来了见见又何妨。 很快之桃引着一位少年后生进来了,雪白的杭绸直裰,低着头看不到容貌,从身形上来看应当长相不俗才是。 来人低头对闽老夫人行礼道:晚辈路过如此地特来拜会老夫人。 闽老人见来人一直低着头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不悦道:“既是故交何以不能真面目示人?” 闻言少年吃吃一笑,抬起头来。 但见来人长眉入鬓,面若冠玉,双目似含星辰流光溢彩,英气勃发说不出的俊朗清逸。 闽老夫人惊得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无它,因为面前的俊美少年竟然是她的宝贝孙女花千月。 闽老夫人嗔道:“你这死丫头消遣起祖母来了,不过……”闽老夫人端详着花千月对王嬷嬷道:“你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走出去绝对的翩翩佳公子。” “不过你怎么想起来穿这一身?” “今天我想去找表哥聊聊,穿这身合适些。” 花千月如今已是镇上的‘名人’如果去‘闽庄’找闽浩清的话,不出半日镇上恐怕又要有新的新闻了。 闽老夫人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花千月在闽老夫人处陪着老夫人聊了半个时辰,眼瞧着日上三竿才告辞出来向闽家酒庄而去。 却不想却被伙计告知闽浩清刚刚离开,花千月问清方向一路寻了过去,终于在镇外河滩的一片斜坡上找到了他。 背对花千月而坐,望着湖面发呆,浑身散发着不于外人道的孤寂与苍凉。两个小厮站在他的身后,见有位公子过来两人面露异色,待看清来人是花千月后就要上前见礼,花千月抬手制止了两人,示意不要出声不要惊动闽浩清,两人点点头悄悄退到一边。 花千月走过去席地而坐,从侧面端详着这个少年,跟年前相比清减不少,眼中没了以往的神彩,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苍桑,没来由的想到周氏的那句话:“清儿现在很听话只是……” 听话? 花千月苦笑,那么想要听话干脆养一条哈叭狗好了,生什么孩子呢?通常太听话的孩子背后都埋藏着深深的绝望。 亏得周氏还以此沾沾自喜,不过这好像是古今父母的通病,前世每次邻居家教训孩子总说:“谁叫你不听话,你听话的话我还用得着打你?你以为打你我的手不疼吗?” 花千月想是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把自己的孩子当成了一件私有物品呢?喜欢与人比较,喜欢用来炫耀,当有一天忽然发现自己对孩子失去了控制能力就会深深的恐慌,不自觉的处处打击孩子,让孩子认为只有你的羽翼里才是安全的,继续照着你的思维行事? 闽浩清喜欢花千月这是事实,但于其说闽浩清太喜欢花千月才变成今天的样子不如说是闽浩清对周氏的绝望令他变成这样。 这世上有什么能比让你发现断你后路挖你墙角之人居然是你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更令人绝望的? 花千月心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 闽浩清感觉到了身旁射过来的目光,转头一看竟然是花千月顿时满面羞愧欲爬起身上就走,被花千月一把拉住:“陪我坐会吧……以后我进了京,你我兄妹就再没这样聊天的机会了。” 闽浩清自动勿略了后半句话惊道:“你要去京城?而后又颓然道:是因为……” 花千月知道他想说什么打断道:“不是,是我觉得柳溪镇太小已经容不下我的野心,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花千月要做大周朝第一大商人,要成为天下最富有的人。” 好吧,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这样的野心,不过为了让闽浩清觉得配不上自己只好自黑一把了,谁让自己是好人呢?作为一个好人想让别人不流泪只好自己狂吐老血了。 闻的此言闽浩清面色变了数变,自从花家遭遇变故再见花千月之后,总觉得她不一样了,有种令他不可乞及的恐慌,如今看来并非错觉,一直以来自己都努力使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希望自己就算不能保护好她至少可以帮到她,今天的一番话令他彻底明白他一直以来的恐慌到底是什么一一她永远比自己站的高,也不需要自己的保护,或者说自己根本保护不了她…… 花千月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闽浩清:“表哥成亲我肯定是人在京城了,这是妹子的一点心意。” 闽浩清听花千月表哥、妹子的说得及其自然,心下苦笑:“如今只剩下这点兄妹情份了吗?转念一想不然又待如何呢?有兄妹之情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吧。” 闽浩清从来不会拒绝花千月不管有没有道理对或是错,接过羊皮纸道:“如此多谢了。”低头睨了眼纸上的东西疑惑道:“这是……”xh211 第三十五章 郊外 “酒方”花千月笑道。 酒方? 秘方不是都拍卖掉了吗?然道这是…… 闽浩清疑惑的看着花千月。 “不是”花千月摇头道:“不是花飘香,这是我自己刚研究出来的,名字还没想好,你自己取个名吧。” “果然”闽浩清心里一叹:“无法企及……” 平生第一次闽浩清想要拒绝:“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 话未说完花千月瞪着他抢白道:“留什么留?”眼光在闽浩清身上转来转去:“表哥看不上妹子的贺礼?” “不是……不是……” “不是?”花千月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那是表哥以后不想帮月儿了……我,我先走了……”作势站起来要走。 “不是……不是……”急急拉住花千月的衣袍:“我不是这个意思。” 花千月顺势又坐了下来,眉眼弯弯:“我就知道表哥最好了”对闽浩清伸出手:“现在正式邀请闽浩清成为花千月的盟友?” “盟友?”闽浩清挑眉。 “对呀,对呀”花千月小鸡啄米般点头道:“作为大周朝第一大商人怎么可以没有盟友呢,我在京城努力的实现我的发财梦,你呢好好的发展闽庄成为大财主,多借点银子给我,让我在京城可以……”站起来双手叉腰笑得阴险:“横着走。” “好”闽浩清豪气的伸手和花千月啪得一击掌:“成交。” 俩小厮看着重新活过来的闽浩清眼中水光闪闪,表小姐漂亮还聪明能干对少爷也好这样的人夫人为什么看不上呢? 闽浩清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尘,道:“走了。” 做不成夫妻能在生意场上成为她的臂膀跟她站在一起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俩小厮看着闽浩清真的说走就走,感激的对花千月揖了揖擦擦眼角抬脚跟上。 春风微熏花千月伸个懒腰躺了下来,头枕在双臂上看蓝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飘过。 不远处一株柳树下兰香问荷露道:“小姐为什么请表少爷做盟友?咱自家就有酒庄,秘方也卖了不少钱,小姐用得着向表少爷借钱?” “笨”荷露学着花千月的样子给了兰香一个暴粟:“小姐劝表少爷不要使小性子了,以后跟表嫂要夫妻和睦表少爷能好起来么?” 兰香摸着头嗯嗯啊啊看样子还是不明白。 凝珊看着两人笑道:“你们看,小姐躺着好像很惬意的样子,不如我们也去躺躺? 花千月此时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翘着二郞腿双手依旧枕在头下,双眼看着天空发呆。 三丫头走过来,兰香看看花千月又抬头看看天空,道:“小姐您看什么呢?为何我什么都看不到呢?” “发呆……” 哒哒哒的马蹄声打断了花千月的话头。 一红一白两匹马由远及近。 “吁……”马上两少年同时勒住缰绳停在花千月等人身后的官道上。 两人看上去年纪相仿,剑眉星目长相不俗,且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贵气,只是红马少年面目温和,而白马少年却面色冷峻好像千年不化的寒冰。 红马少年看向被三女子围绕着的花千眉头微皱,白马少年已道:“哎,小子青阳山怎么走?” 花千月前后左右看了看,这里还有别人吗? 是叫我? 花千月低头看了看身上了衣裳,可不是现在自己穿着男装呢。 不过这口气是有求于人的样子吗?还有那红马少年虽然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可满脸嫌恶的样子,当别人是瞎子啊,既看不上人家问什么问。 花千月瞟了对方一眼,沉默了半晌淡淡道:“不认识” 闻言两人气得抑倒,不认识,不认识你要想半天? “你不是这附近的人?”红马少年微眯着眼道。 花千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认识就一定要告诉你们吗? 凝珊年纪小被两人的气势吓着了:“在……在……” 白马少年冷冷的逼视过来:“快说在哪?” 冷冷的气息像冰山一样排山倒海的压了过来,只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凝珊急得快哭出来了,我哪知道在哪,只不是被你吓得不得不出声而已,求助的看向兰香荷露,兰香荷露此时比凝珊也好不了多少,面色发白,双腿发软跌坐在草地上。 花千月虽然也被这突然而下的气息压得心里突突了下,不过一个呼吸间就镇定下来:“那边”随手指个方向。 “哦”白马少年冷冷的眼神玩味的盯着花千月的眼睛似乎要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些什么。 花千月毫不示弱狠狠的盯了回去。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一个坐在马上,一个趴在草地上双手托着下巴用眼神对峙着。 终于白马少年从鼻子里哼了声,双腿一夹马腹向花千月所指的方向冲了出去。 红马少年一见紧跟其后冲了出去。 霎时官道尘土飞扬,呛得行人只唔口鼻。 花千月一个鲤鱼翻身跳了起来:“快走、快走。” 兰香荷露赶紧站了起来,凝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道:“怎么了?” 花千月边跑边道:“有人要杀了我们的。” 闻言凝珊撒开就跑,四人一口气跑到镇上才收住脚,拍着胸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凝珊心有余悸道:“谁……要……杀我们?” 荷露顺口气接道:“青阳山在东边,离此十五里,平时镇上人效游踏青都爱去那里,山上还有座小道观走累了可以进去喝喝茶歇歇脚。” 可是花千月给人指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凝珊想到刚才俩人暴跳如雷的样子,缩缩脖子。 而方才的官道上一红一白两匹马已经折了回来,寒冰脸看着空空如也的草地咬牙道:“小子,别让爷下次碰到你……” 红马少年看着气得要暴走的同伴忽然一阵暴笑:“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五哥居然有人不怕你那死人脸……哈哈哈……” 白马少年看着笑得前后乱晃的同伴阴**:“你再笑,信不信我现在把你揍成猪头,让你一个月无法见你的表妹。” “嗯嗯,正事要紧快走快走。”红马少年立即收住笑,拍马当先向青阳山而去,白马少年一笑脸上的寒冰融化摇摇头拍马追了上去。 几日后花千月收到了大谷氏的回信,宅子已经买好在离朱雀大街的镇国公府只隔一条胡同的三元胡同。三进七廓外带一个大园子,宅子已派人收拾妥当,只等主人搬迁进来。另外信中提及六月谷文修大婚大谷氏会带儿女一起过来喝喜酒,绕道柳溪镇,带上花府一干人等同行。 花千月把这消息告诉了闽老夫人和谷氏,得大谷氏同行两人自然高兴。 用过午膳去到酒庄,花千丽三姐妹围了上来说起郊游踏青的事,花千月笑道:“好呀,你们选好日子提前喊我,我做些点心带过去……” 话未说完却见花千里走了过来,花千月奇道:“子明?你怎么在这里?” 第三十六章 踏青 紧随其后的花嘉崎道:“我们生意人家,认得几个字,能写会算就行了,难道还指望着考状元不成?”慈爱的看花千里一眼温声道:“再说他今年已经十岁了,应当慢慢学起来了。” 古人称十岁以下的小孩为‘黄口小儿’,可见十岁的孩子已算半个大人了,而且花家的男孩子满十岁起就要进入酒庄从学徒开始慢慢学起。 看着花嘉崎满脸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满足,花千月只觉得两头黑线,这十岁的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到酒庄做粗重的工作?可这是花家的传统,相当于不成文的家规,总不能跳出来说花家的家规错了吧? 花千月看着身穿学徒工作服满脸稚气的花千里对花嘉崎思付道:“多读些书总是好的,要不您让子明在酒庄学习半日,再上半日学馆?” 这样每天借着读书能歇上半日。 花嘉崎听着无奈道:“你学馆又不是为他一个人开的,想上就上,想什么时辰上。” 是呀,学馆里学子多着呢,夫子不可能放着别人不教,就等你一个人,怎么办呢,要是夫子只教他一人就好了。 教一人? 花千月心里一亮,商量花嘉崎道:“五叔要不这样,您看行不行?我们酒庄自己聘个先生过来。” 花嘉崎有些心动,可又觉得为花千里单独聘个先生有些浪费:“这样不好吧,花那多么银子只教一人……” 花千月想想是有些亏,这商人怎么能做亏本生意? 看着院子里忙忙碌碌的伙计有了主意:“不如再给伙计发些福利,家里有弟弟、妹妹或是子女都可以上酒庄来跟先生读书,先生上半日教他们,下半日专教子明,您看怎样?” 上半日读书还是免费的,下半日就能回家帮着干些活计,谁不愿意?只怕得了消息嘴都要笑开花了,对酒庄来说也有好处,这样的好地方谁还着想走?一个好的伙计从头培养起来也是很费时费力的事。 “好,就照你说的办,”花嘉崎点头到。 “这事就交给我吧,您不用操心了,保证办得妥妥的。” 接下来聘先生,腾教室……等到孩子们坐在屋里跟着先生摇头晃脑的念着‘人之初,性本善……’已进入了四月中旬。 这一天,花千月准备了很多蛋糕、饼干之类的小点心准备去中踏青郊游,为酒庄里聘先生踏青之事一拖再拖,再拖下去的话这个青就踏不成了。 花千丽三姐妹出门碰上了花千影,身穿鹅黄缠枝花褙子下配水绿色八幅湘裙光鲜照人带着两贴身丫环,一付要出门的样子。 花千丽笑着招呼道:“二姐姐这是要出门吗?不如和我们一道去踏青吧。” 花千影看着三人嗤的一声笑道:“这人都要走了,还干着吧结干啥呀,难不能指望着人家在京城给你们找个好婆家?只可惜人家到了京城还不知道记不记得你们呢。” 这人还真是她的嘴里就没一句好话,自己不舒服非弄得人人和她一样。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花千敏就要上前理论,花千淑拉住她道:“从小到大就这样,你跟她置什么气呀,走吧走吧。”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花千影脸胯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丫环怯声声的问道:“小姐还出去吗?” 花千影猛得转身狠狠道:“去什么去,回屋,”快步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两丫环对视一眼,长长的舒了口气,抬脚跟了上去。 做丫环真命苦,再有个喜怒无常的主子就更命苦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丫环都觉得自己命苦,兰香就觉得小日子过和很滋润,坐在青阳山脚下的茅草亭里嘴里吃着蜂蜜蛋糕,含糊不清道:“要是天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人生真是太幸福。” 另一个小吃货嘴里塞得鼓鼓的花千树闻言嗯嗯的不断点头。 荷露伸手给了兰香一个暴粟,最近老爱学花千月打兰香暴粟子:“每日里这样的吃法,你还不得就成小肥猪啊。” 闻言花千树恶狠狠的瞪过来。 荷露察觉到了花千树的目光,忙换上笑脸讨好道:“当然啦,我们家少爷长得玉树临风,再怎么吃也不会像兰香一样的。” “唔”好千树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塞了块蛋糕到花千里嘴里:“快吃快吃,等我们去了京城你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点心了。” 花千月气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的吃货啊。” 花千树呵呵的笑。 众人又在茅草亭里说笑了阵,花千丽提议道:“我们来比赛爬山吧。” 兰香嘻嘻笑着问道:“三小姐可有什么彩头?” “彩头?”花千丽盯着兰香眼珠子直转:“你这么有把握能赢?” “不是,不是,问问而已,三小姐您不是说比赛吗……” “好吧”花千丽道。 “真的”兰香喜道。 花千丽点点头,指着石桌上的一盘子曲奇饼道:“谁输了这盘子点心归她。” “赢得人呢?”兰香问道。 “赢得人?” “赢者已经很开心了,还要什么?输者才要安慰好不好。” 兰香的小脸立即胯了下来。 闻言花千月哈哈大笑:“这个说法新鲜,好就依你,谁输了这盘曲奇归谁,只要不是有人为了吃故意输才好。” “走了啦!”带头向山上冲去。 花千丽三人在后面大呼小叫:“等等我们,你耍赖,这不算……” 花千树看着坐着没动的花千里道:“你怎么不去?” 花千里反问道:“你不也没去。” 花千树嘿嘿笑道:“她们都是傻蛋,我才不上当呢,她们跑了这些都归我了。” 花千里笑着摇摇头。 那边花千月带着三丫头爬上了山顶,花千丽三姐妹还在半山腰上。 花千月索性坐在山顶的大石头上吹吹风,青阳山不是很高,花千月甚至可以看清山脚下茅草亭里花千里花千树两人在愉快的交谈,只不过人小了些。 一刻钟以后,花千丽三人气喘如牛的瘫倒在花千月身旁的大石头上,花千淑喘息道:“我真是服了你了,为什么不管什么事对你来说都这么简单?爬山都比我们快的多。” “傻瓜,我们每日辰时都在园子跑十圈呢,要不然兰香这丫头就敢开口要彩头?” 三人愰然:“原来如此。” 花千敏不解道:“不啥每日都要跑十圈?”忽而想起什么似得惊到:“你不会早就算到要来这吧。” 花千月好笑道:“你当神婆呢能掐会算的,这叫运动,多多运动身体好,你不觉得现在身体轻松多了?” 花千敏站起来动动胳膊伸伸腿:“你别说,还真是。”又对花千丽花千淑两人道:“你两也试试。”想了想又道:“不如以后我们每天也跑几圈?” 花千丽花千淑两人道:“我俩是没问题,不过你自己……” 花千敏打断两人道:“你们看着好了。” 众人又坐在石头上玩了会,花千敏提议到:“要不我们去道观玩玩?” 花千月是无所谓,看向花千丽花千淑。 花千丽想了想道:“还是不要了吧,牛鼻子老道有什么好看的,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山吧。” 众人都同意这就准备下山,忽然兰香道:“凝珊呢?凝珊哪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凝珊不见了。 “刚刚还在我身旁呢,会不会方便去了?荷露道:“兰香跟我到附近找找吧。” 兰香点头,跟着荷露去了,花千丽三人见状也吩咐自己的丫环帮着找人。 半晌人都回来了,都没找着凝珊,花千月想了想道:“不如我们分头找找,不管找不找得着半个时辰后,回到这里集合。” 不要人没找着把自己又弄丢了。 “好”众人一致同意。 正准备出发兰香喜道:“回来了回来了凝珊回来了。” 众人顺着兰香的视线看过去,淡紫色的褙子,梳着两羊角,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可不就是凝珊么?只是她为什么要哭呢,发生什么事了? 第三十七章 午膳 “凝珊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去教训她。兰香撸着袖子道。 “没有”凝珊摇摇头道:“刚才看到一个人走过去有点像我的哥哥,跟过去一看原来不是……我只是有点想我哥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答应过你帮你找哥哥,就一定会帮你找的,你放心不管多久一定会帮你找下去的。”想了想花千月又道:“说不定你哥哥没找到你又回家了,过些日子我们去明州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晚宿在兴阳镇,兴阳镇离青远镇不远我们再去一趟你家看看你哥哥回去没有。” “真的?”凝珊擦着眼睛惊喜道。 “什么蒸得,煮得,小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兰香眉头微挑。 花千月在这丫头心里就像神一样的存在,听不得有人怀疑花千月的话。 凝珊讪讪道:“我不是怀疑小姐,而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闻言众人都笑了,大家又安慰了凝珊一会,看看天色不早了该回去用午膳了,这才按照原路返回了山脚。 花千里花千树早已等得不奈烦了,把鞋子往岸上一甩赤着脚跑到小溪里捉起鱼来,不多时岸上扔满了活蹦乱跳的大小鱼儿。 花千月等人从山上下来一眼就看到这付场景,长衫系在腰间,雪白的膝裤卷至膝盖的两人弯着腰在溪水里摸来摸去,‘哗啦’一声响,花千里直起腰板把手中的鱼朝花千树晃晃咧嘴一笑然后转身扔到岸上。花千树朝花千里瞪瞪眼,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哗啦’又一声响,花千里双手捧着条不转扭动着身体的鲤鱼冲着花千里下巴抬得老高。 看着岸边大小的鱼儿花千月眉眼弯弯对众人道:“我看我们也别回去午膳了,就在这儿解决了吧。” 花千丽指着那些鱼道:“你说的午膳不会就是这些吗?” 花千月笑道:“那个只是啊?它只是午膳的一部分。” 闻言花千淑环顾四周:“还有什么可吃的?我们带来的点心?” “等着”说着花千月走进亭子里,不多时左手拿着两只暗红描金的食盒盖子,右手拿着几块饼干出来了,吩咐兰香凝珊多找些枯树枝回来,又吩咐荷露找两根树藤过来,越长越好。 不多时兰香凝珊抱着树枝回来了,荷露也拎着碧绿的藤蔓过来了,花千月接过藤蔓,指指地面示意两人把枯枝丢地上。 溪水里的两人见这边有动静哗啦哗啦的趟着溪水爬上岸上整理好自己的仪容过来看热闹。 花千月在兰香凝珊找来的枯枝里找了两根拇指粗细,大约三十厘米长的看起来比较直一点的树枝,把一根藤蔓的一头系在一根树枝上,另一条的一头系在另一根树枝上,随着藤蔓的展开另外一头一直延伸到茅草亭里,然后选了个比较平坦开阔的地势分别用这两根树枝把食盒的盖子撑起来,捏碎饼干,撒在两个食盒盖子底下,又在盖子外面的地上撒出一条细细的小路。 一切准备就绪,花千月带着众人退回到茅草亭中,把两条藤蔓分别交到兰香荷露手中,跟她们说鸟儿下来吃食走到盖子底下就猛拉藤蔓把鸟儿扣住。 两人兴奋的点点头,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食盒盖子,果然有几只灰色的寻食的野鸽子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边走边吃的过来了,三只走到荷露拉着的盖子底下,两只走到兰香拉着的盖子底下,荷露一拉藤蔓扣住两只,而兰香慢了半拍两只都扑愣着翅膀飞走了,气得兰香直跳脚。 众人看着有趣都争抢着要玩,最后还是大的让小的,花千里和花千树先来…… 花千月见众人玩得开心,自己一人去溪边收拾那些鱼去了,去鳞、剖肚、挖肠……半个时辰后大大小小的鱼都让花千月收拾干净了,而那边战果也不错,半个时辰共扣住了五只野鸽子、六只鹌鹑,居然还有一只锦毛野鸡。 众姐妹见花千月一人收拾干净那么多鱼,都有些不好意思,主动吩咐自己的丫环去收拾这些野鸽子之类的东西,能跟着出来的丫环都是贴身大丫环,谁会干这个?可是小姐吩咐了不得不从,再说也的确不好意思让花千月收拾。 让小姐做这些粗活,留着她们这些丫环白吃饭? 于是乎状况百出,还差点弄跑了野鸡…… 花千月扶额,哎!这些人都是大小姐,只有自己是个丫环命,还是认命吧,不然这午膳怕是吃不到嘴里了,拎了东西自己收拾去了。 凝珊跑过来道:“小姐我来帮您吧,跟叔叔婶婶住一起后这些粗活都是我做的……” 主仆二人收拾好后,花千月又在溪边摘了些荷叶,四月天的荷叶刚刚出泥土里钻出来不久,嫩嫩的绿绿的,只有巴掌大小,用个四五片把一只野鸽子牢牢的包裹在里面,又伸手在溪边抠些烂泥巴在荷叶表面糊了一层, 拿起第二只边裹荷叶边对凝珊道:“让兰香荷露把刚才捡的树枝抱过来。” 凝珊嗯嗯的领命而去,等她带着兰香荷露抱着树枝过来,那些野味全都包裹好了。 花千月指点着地上的包裹对抱着树枝的三个道:“全放个这些上面……” 枯树枝一点就着,片刻后空气中飘着浓浓的鱼香味,亭子里众人闻着味都过来了,烤得焦黄焦黄的鱼又鲜又嫩,令人十指大动。 吃完鱼火堆也差不多要熄灭了,花千月拿了根树枝把一个个泥土团子扒了出来。 众人好奇的盯着花千月的动作,只见她敲开一个泥团,取出荷叶包,打开层层荷叶顿时肉香夹杂着荷叶的丝丝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众着学着她的样子各自开动起来,凝珊捧着香喷喷的野鸽子眼泪簌簌而下,荷露关心道:“凝珊怎么了?是烫着了吗?” 凝珊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忽然觉得跟着小姐心里特踏实,不管在什么环境下都能让人觉得安心,仿佛只要有她在哪怕天塌下来都没什么好担心的。” “对对对”兰香点头附和道:“凭着这手手艺,再落魄填饱肚子不成问题。” 闻言花千月嗔道:“呸,你个死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小姐我还要当大周第一大商人呢,落什么魄?” 做大周第一大商人? 这是当初为了安抚闽浩清的借口,这会子不经意间却冲口而出,想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好像还不错,要什么有什么不用看他人脸色,特别不用看丈夫的脸色,古人一夫多妻,想想自己如果将来找个老公,不仅要操碎心的维持一家的吃穿嚼用,还得跟一众大小老婆分享一个男人,更可气的是那些大小老婆还时不时的给你找事,再加上一众庶子庶女吃着你的喝着你的明里笑脸相对,暗中恨不得你立马就死(花千月虽然没经历过,可后世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想想都心塞。 如果真成了第一有钱人……花千月禁不住梦想起来:“找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丈夫,不许他纳妾,就对着自己一个人……,这个人不要太有钱,要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要听话,最主要的不能反对自己抛头露面的做生意…… 貌视这些条件目前就数闽浩清最符合,不过人家就要成婚了,而且自己只把他当小弟弟看……不急不急,现在自己这具身体只不过才十四岁,可以慢慢找。 这个可以先等等,进京以后的事,却是要规划起来了,第一步先做什么,第二步要做什么,要拿个章程出来,这样到了京城也不至于东一榔头西一棒,整天忙得要死却不出成绩。 当天回去之后,花千月就一个人关着门在书房写写画画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五月,花嘉峻过世一周年那天闽老夫人和谷氏带着花千月姐弟给花嘉峻上坟做了周祭,闽老夫人和谷氏在坟头除了服,而花千月姐弟还要守制两年。 五月下旬,大谷氏先行派了婆子过来,说是二、三日后,大谷氏带着儿女就要低达柳溪镇渡口,请闽老夫人、谷氏把箱笼收拾收拾准备起程。 该准备的早在闽老夫人决定进京开始就慢慢准备起来了,如今早已准备妥当,到是花嘉崎一家忙了起来,打点包袱收拾箱笼准备搬进东府。 第三十八章 青龙 第三天晌午大谷氏的画舫靠在了柳溪镇渡头,辰时就带着花千月花千树等在渡头的谷氏迎了上去。 花千月花千树给大谷氏见礼,童宛玉兄妹三人又给谷氏见礼,自有一番阔契。 片刻之后众人坐上马车向花府而去,大谷氏对坐在她对面的谷氏道:“那里用的着这么麻烦,照我的意思你们把家当直接搬上船今晚就宿在渡头就行,哪里用得着这么破费。” 闻言谷氏不赞同道:“那怎么行,大姐第一来,哪有不进家门宿在渡头的道理,况且你还从没来过呢,以后我们搬去京城想来也不知有没有机会了。” 大谷氏笑道:“瞧你说的,以后你们搬到了京城我们少得要经常见面,这家吗,还不是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谷氏笑着称是。 大谷氏看着和童宛玉窃窃私语的花千月叹道:“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出阁前有我这个大姐护着你,出嫁后又有相公护着你,如今又有月儿护着你。” 谷氏看向花千月,只见童宛玉不知跟她说了什么,捂着嘴直笑,两排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好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蝴蝶,收回目光对大谷氏道:“都是我没用连累了月儿……” 大谷氏安慰的拍拍谷氏的手道:“别多想了现在不是挺好的。” 谷氏道:“大姐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酒庄月儿的亲事都吹了……不然也不会想着搬去京城了……”在谷氏心里一直以为花千月是因为婚事告吹才想搬去京城的。其实她是不太想搬的,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虽说她不常出门,可对这小镇也非常熟悉了,去了京城人生地不熟,总觉得少了一份安全……,可她觉得自己没用连累了花千月心里一直很这安,是以花千月提出搬去京城她什么也没说就同意了,反而觉得安下心来,自己总算为孩子做了一点事了。 听得此言大谷氏惊道:“这期间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谷氏遂将从明州回来后发生的事告诉了大谷氏,包括救凝珊、婚事变故、拍卖会,事无巨细都告诉了大谷氏。 半晌大谷氏叹道:“月儿这孩子真是不容易,不过……”又拍拍谷氏的手道:“你也不用担心,月儿心善人又聪明做事又持重,最难得的是很有主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的是什么,你呀!就等着享福吧。” 有了大谷氏的安慰谷氏心情好了很多,两人又转移了话题谈起谷文修的婚事来。 到得花府大谷氏带着子女先去拜会了闽老夫人,用过午膳之后,谷氏姐妹和闽老夫人玩起扑克来,而花千月则带着童氏兄妹逛园子。 晚上大谷氏一家住在了东厢房,童宛玉却跑过来和花千月挤在了一起,两人絮絮叨叨又讲了大半宿,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要说,第二日还是被外面搬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等两人用过早膳,东西也搬得差不多了,西府三姐妹也过来了,花千丽拉着花千月的手道:“你要走了,我们姐妹过来送送你,二姐姐她就那个脾气你别放在心上……” 花千月点头称是,花千丽这个三姐姐比起花千影来更像个大姐姐,想到以西府二夫人爱占小便宜的性子能培养出花千丽这样大方得体的女儿还真是个奇迹。 前世就听说过有两兄弟,父亲爱酗酒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每当父亲打人时大儿子就会和父亲对打,而小儿子呢只会躲在一旁哭泣,久而久之大儿子就形成了冲动的性格,而小儿子就变得十分胆小怕事,同样的父亲同样的事件却形成了不同的性格。可见这父母的教育故然重要,而个人本身的气质特点自我修养比父母的教育更重要的多。 刚刚跟花千丽三人建立起姐妹情谊花千月也有些舍不得,对三人道:“有空可以到京城找我玩,跟五叔说一声让他派人你们过去。 三人虽然知道其实去京城并没有说的这么简单可还是点点头,一番寒喧之后花千月又把童宛玉介绍三人认识,童宛玉又是个温柔大方的,很快就跟花千丽几人玩到了一块,五个女孩子在一起嬉闹了半晌,午膳过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向渡口而去。 码头上女孩子又是一番依依不舍,男孩子却大气多了,花千里拍拍花千树的肩头点点头,花千树对花千里回报以点点头…… 画舫渐行渐远,当码头上的花千丽等人变成一个个小黑点时花千月没来由的一阵伤感:别了我的朋友、别的亲爱的小镇…… 此次大谷氏坐的画舫虽然没有上次的华丽却也很大,而且也是上下两层的,只不过少了船头船尾的两个亭子,花千月带着三丫环就住在二楼童宛玉的隔壁,上船后闽老夫人带着大小谷氏打牌,而花千月呢就缠着童宛玉教她弹古筝,等到画舫停靠在兴阳镇时已经能弹上简单的曲子了,至于好听于否你就别指望了。, 花千月穿上男装带上三丫头跟大谷氏说明情况请求在此多留一日,就要起程去青远镇不想童宛玉也要跟了去,花千月考虑到人生地不熟又都是女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怎办?坚决不同意童宛玉去,气得童宛玉嘴翘得老高,大谷氏心疼女儿拍板道:“这样吧,让你大哥带上几个武艺高强的家将跟你们一起去吧,记得不要生事早去早回。” 童宛玉欣喜,得意的冲着花千月挤眼睛,大谷氏摇着头笑道:“快去吧,再挤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童宛玉吐吐舌头拉着花千月去找童羽飞去了。 童羽飞挑了四个家将带上花千月等五人,一行十人在兴阳镇上租了马车、马匹,快马向青远镇赶去。 一路上凝珊不安的握着手,花千月想讲点什么安慰安慰她,想想还是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哥哥,现在哄了她高兴万一找不到她哥哥可就更失落了。 遂当没看到凝珊的不安转头看向外面,及目所致是一片黄澄澄的麦田,粒粒饱满的麦穗沉甸甸的弯下了腰想来今年会有个好收成,不远处,一片青翠的小山坡上采茶姑娘戴着斗笠三五成群,一丛丛一簇簇就像点缀在绿叶中的娇嫩鲜花,此时正低着头手指翻飞的采摘着春茶。 进入青远镇境内马车就一直沿着湖泊走好像没有尽头的样子,花千月看着两岸绿树掩映仿佛清可见底的湖水不由叹道:“好漂亮啊,能住在这里一定很幸福。” “漂亮是漂亮,幸福到是未必,您们还记得当初遇到我的情形吗?”凝珊高翘的嘴角含着讽刺的笑。 “这条湖叫青龙湖,相传远古时期青远镇不叫青远镇,那时这里到处一片荒漠,天上的青龙神收复妖神路过此地口渴的不行却哪里也找不着水喝,正当渴的奄奄一息之时,有个老农路过把他背回了家,并且拿出全家仅有的一口水喂给了他……后来青龙神为了感谢老农的救命之恩,现出原形以身体为工具狠狠的砸向地面,把地面砸出一条又深又长的大湖……,村民为了感谢青龙神把这条湖称作青龙湖,而老农所住村子因为这条湖延伸的又远又长更名为青远村,因为有了这条湖这里慢慢变得繁荣起来青远村就变成了青远镇……据说青龙神派了河神镇守这里以保青龙湖永不干涸,所以每隔三年镇里就会主持一次祭神仪式,献上童男或是童女以感谢河神的保佑……” 话音未落只见童宛玉指着窗外的某处道:“是不是像那样?” 第三十九章 河神 众女顺着童宛玉手指的方向望去,大约再往前数十丈转过一个弯湖边一处较开阔地势呈半圆形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围着一群人,因为角度问题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桌上点燃的一对红烛的高高一角。 凝珊眼底一片冰凉,两手紧紧的眷成拳,而后又无力的松开颓然道:“正是……” 花千月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困惑道:“不是说三年一次吗?” 凝珊道:“一般三年一次,也有例外,比如洪灾或旱灾。” 这也太没人性了,不行姐姐今天得想个法子破破这陋习,花千月腹议道。 掀开马车上的门帘对充当车夫的镇国公府家将道:“停车。” 家将一拉缰绳停下车来,花千月率先跳下车来,众女见花千月下了车也依次跟了下来。 打马在前的童羽飞见马车停了下来,策马回来道:“何事?” 花千月灿烂一笑道:“无事,累了歇歇。” 这表妹古灵精怪,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罢了罢了歇歇就歇歇吧,反正时间挺宽裕的随她闹去吧。 童羽飞打个呼哨,另外三个家将向马车聚拢过来。 花千月走进河堤的树林中,一会蹲下来看看树下的泥土,一会又摸摸低低的灌木丛的树叶,一会又向祭台那边看去,一会又若有所思…… 童宛玉看着花千月,阳光穿透树林洒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配合着她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生出一种莫测来,用修长白嫩的手指捅捅荷露道:“她在干吗?” 荷露看了童宛玉一眼高深道:“想事情” 我晕,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半晌花千月回来了,对童羽飞道:“表哥,不知您带的这几位家轻功如何? 童羽飞不知道花千月要干啥,不过还是如实的点点头。 “可会一苇渡江?”花千月笑的眉眼弯弯。 “一苇渡江?”童羽飞眉头微挑。 “也许不叫这个名头,就是轻功极好的练家子将一根芦苇扔到水里,凭借这一根芦苇在水面上走过江去。”花千月解释道。 “这有何难,镇国公府的家将中十之八九都会。” 十之八九都会?前世看的武侠小说上不是说这是一门高深的轻功么?难道这里的人都是武学天才,什么高深武功在他们看来都很稀松平常?还是说能进入镇国公府的全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再带个人如何?”放下杂七杂八的思绪花千月追问道。 “没问题” “那就麻烦你们带我们过去祭台那边”花千月嘻笑道。 “啊莫,你留下来看管马匹,其他人准备芦苇……” “少一人?那兰香荷露谁留下?” “不用,我可以带两人。” “你?带两人?”花千月上下打晾着童羽飞,英挺的面容黝黑的眼睛大而有神,一袭天青色的细布直裰,腰束玉带长身玉立,不像有功夫的样子。 “怎么,不像?”童羽飞好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武艺高强者都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 花千月嗤的一声笑了:“我是觉得原来表哥你深藏不露。” 闻言童宛玉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对我看也像。” 兰香看着笑得莫名其妙的两女悄悄问荷露道:“她俩在说什么?” 荷露泯嘴但笑不语,深藏不露的除了狐狸还有什么? 童羽飞被两人笑的俊脸一红,恼怒的抓住两人的肩膀两个起落稳稳的落在湖边,折了支芦苇丢进湖里一手提起一个足尖一点平稳的站到芦苇上,芦苇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自动向着祭台而去。 花千月的声音随风飘来:“多带上几把伞过来……” 三家将见主子已行动起来,顺手抓过一个小姑娘两个起落跟了上去,其中一个回头道:“啊莫,伞!” 一片阴影向湖水袭来,三人头也不抬的伸手稳稳接住。 祭台边头戴八角金边黑帽身穿黑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巫师手持三支檀香对着湖面行着鞠躬礼,身后三五个同样身穿黑衣头簪竹簪的童子说是扶其实是押的扶着一对年纪大约八九岁穿得非常喜庆的童男童女,围观人群里两位年青的妇人默默流泪而其他人则满脸的虔诚。 忽然人群里一阵骚动,巫师刚要发怒就见人群全都跪了下来,还有人兴奋道:“河神显灵了!河神来了!” 巫师抬目望去只见河面上果然衣襟飘飘行走着一群人,为首的少年白衣胜雪墨发飞扬,几个呼吸之后一行人就稳稳的站在了众人面前,众人甚至没有看清他们是怎么上来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已站到了面前。 巫师怒道:“大胆,什么人竟敢来此闹事?来人给我拿下。”那三五个童子人还未动弹就被家将手中弹出的石子弹中穴位动弹不得。巫师心知不好,也没了刚才的气焰。 花千月走上前去拿起供桌上的苹果顺手在巫师衣服上擦擦,一屁股坐到供桌上,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花千月混不在意,咬了一口苹果指着那一对童男童女,道:“这是要献给本尊的?” 闻言巫师眼珠子直转,想要激起民愤来对抗花千月等人:“放肆,竟敢亵渎神明……” 不等说完,花千月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直直的砸向巫师的脸,正中靶心砸在巫师的鼻子上。花千月一招手,凝珊走上前来:“好好看看她是谁?” 巫师献了那么多童男童女虽然记不清谁是谁,可是对于凝珊这个自动找上门来的献者还是有些印象的,惊道:“你是去年的献祭的童女?” 花千月点点头满意道:“算你还有些记心,”尔后忽得脸一沉厉声道:“你可知罪?” 这世上最不信有神的,只怕就是这些所谓能与神沟通之人,巫听得这话心道:这少年公子也不知怎的救了那丫头,今日只怕是为那丫头报仇来了,横竖不能善了不如一拼,否则这青远镇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跪在人群中镇长见两人之间气氛紧张站出来打圆场:“上仙有所不知自去年献祭之后这青龙湖水位下降不少,一查之下才发现原来献祭者父母双亡,此等不详之人献于上仙是为对上仙不敬,所以……” “所以你们追加俩,”花千月竖起食指和中指晃晃似笑非笑道。双眼傲视众人正色道:“潮水涨落自有天意岂是尔等凡间小民可随意左右的。如果尔等给点好处就能如汝所愿那本尊的位置岂非人人坐的?” 镇长吓得连道不敢,巫师见花千月逼的镇长无话可说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天意?你既知天意,那么请你告诉我这天何时下雨啊?” 闻言童宛玉等人具是脸色一变,随既又想到花千月让带的伞。 巫师见众人神色有变,心下窃喜:“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花千月对着自己好看的指甲吹了口气反问道:“哦,难不成大师知道?” 大师? 小子!这会想起服软了?想让老子放过你?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老子会放过你?至于下雨说句模棱两可的话不管下是不下自己都对。 “怎么?大师不知?大师不是自称神差么?这么重要的事上仙没有告诉您?” “十日之内,十日之内定然下雨。” “十日之内?到底哪天?今天?明天?…… “今天?”巫师抬头看着天上明晃晃的日头道:“今天断然不会下雨。” 花千月哈哈一笑:“撑伞!” 哗、哗数声兰香荷露等人依言打开雨伞,雨伞打开的同时艳阳高照的天空竟然下起雨来,而且哗啦哗啦的越下越大…… 平时这么大的雨众人肯定奔跑而去了,可是现在没有人动,太震惊了。 花千月看看天色说了声收,果然雨又突然停了,如果不是地上、身上的潮湿提醒着自己,众人还以为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场梦境。 第四十章 征兆 巫师见自己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气急败坏口不择言起来:“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小子别装神弄鬼了,你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哦,”花千月拉长了音调有些同情的看着巫师。 巫师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脸色霎白,急速转过头去所有的镇民一脸怒容,特别是家里有孩子被献祭的怒气更盛。 “骗子!”不知谁带头先喊了出来。 “骗子、神棍、打死他……”激愤的镇人群起而攻之。 巫师一看这阵势连童儿也顾及不上了,抱着脑袋落荒而逃…… 镇长见巫师逃了这里只有自己这个一镇之长最大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赔笑道:“不知上仙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花千月睨了镇长一眼:“算帐。” 镇长心里冷汗直淌,脸上却半分不显仍然赔笑道:“上仙说笑了说笑了。” “说笑?”花千月瞟着镇长似笑非笑道:“本尊看上去像说笑吗?脸色一沉:隔三差五送个人来、隔三差五送个人来,浪费本尊的粮食不说还害得无尊在这位置上一坐五百年不的动弹。你说本尊要不要找尔等算帐?” 镇长躬身直道不敢。 花千月见已完全镇慑住众人放缓了语气:“把那两个孩子带回去吧,本尊府上最不差的就是人,要想青龙湖永不干涸多多行善才是正理。”指指那两个孩子:“再用这种法子惹怒了上天……本尊可什么也不敢保证。” 众人连说不敢,磕头下拜等众人抬起头来面前里还有人影?忙四个寻找发现远远的湖面上一行人踏浪而去…… 从此青远镇人好客心善远近闻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单说花千月等人回到马车上,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花千月,兰香更是殷勤的捏背捶腿,花千月知道她们什么意思就是不说看她们能憋到几时。 童宛玉见花千月故意吊着她们扑过来上下其手挠花千月的痒痒,马车地方太小花千月躲也没地方躲投降道:“我说我说……” “但凡下雨之前自然界不管动物还是植物都会有一定的征兆,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比如蜻蜒、蝴蝶、蜜蜂、黄蜂、飞蛾等飞虫,如果在飞行时慌慌张张,东一头,西一头乱飞瞎撞,翅膀扇动得很急促,大约在一个时辰内会有雨。麻雀不远飞,总是飞飞落落,时而高飞,时而急飞,一般半个时辰以后就会下雨。蚂蚁向高处搬家也是下雨的征兆……除了动物还有植物比如马尾松,马尾松种子鳞瓣上的粘液天晴干燥变硬而向外伸张,下雨前,鳞瓣又会变软,变软后就会逐渐逐渐的闭合。”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追问道:“那雨停呢?” “不知你们注意看没,雨下下来的形状?” 什么形状? 雨还有形状的么? 四人面面相觑。 “雨下到地上有两种形状,一种长长的像锤子一样砸到地上,这种雨是公雨下一会就会停,阵雨都是这种雨。另一种雨下到地上会起一个个的小泡泡,这种雨称为母雨短时间内一般不会停。” “雨还分公母?” “当然啦,什么东西都有公母之分,就拿我们通常吃的水果来说母的肉质细嫩水份比较充足核比较小而公的肉质相对粗糙水份少核比较大。” “选水果还有这么多学问?” “怎么看出来这水果是公还是母呢?” 你一言我一语,话题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童羽飞站在车旁隔着帘子道:“到了。” 凝珊拎着裙摆就要下车,花千月道:“还是差人先问问吧,我们直接下去你叔婶不见得会有真话。” 凝珊想想她叔婶还真能做出这种事,看到自己穿得如此这般说不定又要整出什么妖娥子来。 花千月就对外面的童羽飞道:“劳烦表哥差个人先去打听打听再做道理。” 童羽飞道:“也好。” 片刻后童羽飞折了回来了仍是隔着帘子道:“没找到,听邻居说全家都搬走了……” 凝珊一急掀起帘子道:“为何?可知搬哪去了?” 童羽飞身后去打听情况的家将道:“邻居说自去年冬天有人来打听了几次之后夫妻俩心虚卖了房子连夜搬走了,搬去哪里邻居没人知道。” “那我哥哥……” 家将摇摇头:“邻居说自去年走后没见回来过。” 凝珊无力的跌坐下来,花千月拍拍凝珊的肩膀道:“要不要下去看一眼?” 凝珊摇摇头,这个曾经给过她无数欢乐的地方如今只剩下苦涩,再多看一眼只会令她更心痛。 回程众女也没了说话的兴趣一路无话。 回船后经过几位家将的添油加醋不过半日花千月就被传成了神一般的人物,晚膳时连大谷氏都忍住打听起情况来,童宛玉立既来了精神绘声绘色的把当时的情景学了一遍,惹得童羽轩和花千树两小子直报怨,这么好玩的事情也不带上他俩。 一连二三天凝珊都不开心,花千月看在眼里寻思着做点什么新奇的小点心逗她开开心。 去厨房看看有些什么材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简直就是小型菜市场啊,那大木桶里游着的是什么?好家伙鲈鱼啊!还好几十条每条足有二三斤,这东西的盛渔期在十一月份,现在可不捕捞,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说得就是捕捞鲈鱼的坚辛。 还有那一筐筐又红又大又多汁的水蜜桃,那边架子上还码着一条条绿莹莹的小黄瓜、红翠翠的小萝卜……花千月有点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的感觉。 这么多的东西反而有点不知道做什么好了,花千月思考了片刻索性把兰香荷露凝珊还有童宛玉统统拉了过来,揉面的揉面、择菜的择菜……气氛活跃,凝珊开朗了不少,这天的晚膳就变成了五彩饺子,虽然外观上还有很大进步的空间但是味道还是很值得肯定的。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依然跟着童宛玉学习弹琴,闲暇时间给花千树童羽轩讲讲古今(故事)日子过的悠闲而舒适,只是这悠闲舒适的日子没过多久两日之后画舫停靠在了明州渡头,相比于上次的清冷不同,这次谷老夫人亲自到渡头来了接了众人回府。 谷文修的婚期正日是六月初八,正日前三五天,男方要送女方轿前担,还要请全福人安床等等,大舅母金氏忙得脚不粘地,众人都过去帮忙,花千月有孝在身不可以过去,就拿出了上岸后第二天跟童宛玉一起逛街看中的几颗珠子来,准备加到给谷文修的贺礼上。 花千月给谷文修的贺礼是自己制作的一套宝石头面,当初得知谷文修的婚期就一直寻找合适的礼物,总也找不到合意的,想到自己前世就是专做古代手工饰品的不如自己做一套?考虑了两天去玉白铺子选了一堆淡绿色的宝石回来,制了两对发簪,两对步摇,,一付耳环,一只多宝项圈一条项链,一对手链。 花千月比划了半天决定在项圈上加两颗,其它的几颗加到两对步摇上去。 第四十一章 头面 花千月在项圈的左右两边各加了一粒珠子,拿起来看看,似乎不太美观起身开了描金暗红的首饰盒找了对草绿色的流苏加在了两粒珠子的下面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把项圈放到一边,拿起步摇看看加在哪里合适。 童宛玉一声不响的闯了进来,看到桌上的头面双眼放光,一把抓起那条多宝璎珞项圈,手掌大小的蝴蝶形镂空银片子银光闪闪,上面镶嵌朵比手掌略小一号的粉嫩粉嫩的绿牡丹,露在外面的蝴蝶翅膀镂空处是一粒粒小小的绿色珠子,珠子的颜色由深及浅错落有致,两边各有一片银光闪闪的银色缠枝花把蝴蝶牡丹连接到银项圈上,项圈两边各有一条长长的浅绿色流苏。 童宛玉看的眼睛都直了,看着花千月手里的动作:“你不会告诉我,这些……”指指桌上的头面:“都是你的手笔吧?” 花千月眉眼弯弯:“姑娘我发现你太聪明了。” 童宛玉尖叫一声把花千月抱了个满怀,吓得屋里众人一惊。 “你太有才了,你这脑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拿走。”一只手里抓璎珞项圈另一只手指着桌上的钗钗环环道。 兰香这丫头一向活泼,加之童宛玉放她们面前从来也不摆架子,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打趣道:“我家小姐会的东西可多了,您不如把我家小姐带回府去,这样所有的东西都是您的了。” “你看看你看看”童宛玉对花千月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头,这牙尖嘴利的,也不知像了谁。” “好啊,又挤对上我了不是,本来还想着给你个更好的,这下什么都没了。” 闻言童宛玉挨过来对着花千月撒娇道:“好妹妹,姐姐就看上这个了,你就给我吗好不好好不好。”声音婉转如莺啼,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这个可真不能给你,这是要送给新嫂嫂的贺礼而且……”花千月端详着童宛玉正色道:“这套不配你的皮肤和气质,回京后我给你做套粉色珍珠。” “你说的啊,到时可别忘了。”又对屋里的众丫环道:“你们都听到,到时可得给我作证啊。” 两人又在一起嘻闹了阵,临走时花千月把那套头面装在匣子里道:“这个放你那儿吧,到了那天你帮我交给新嫂嫂,你知道我是守制之人不能过去。” 闻言童宛玉的丫环青环上去接下了匣子。 童宛玉走后花千月就去了闽老夫人处,住在别人家里总不如自己家舒坦,花千月怕闽老夫人住得不自在到明州以后每天都要去闽老夫人处陪闽老夫人聊聊天。 花千月进去时闽老夫人正躺在美人塌上小憩王嬷嬷正帮着打扇,就坐到一边顺手拿起闽老夫人打发时间用的《地方志》看起来,看着看着竟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等她醒来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睡到了罗汉床上,而且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在闽老夫人处用了饭又陪着闽老夫人闲聊了会这才起身回屋。 吉日那天为了避免冲撞新人,大早上花千月就穿上男装叫上花千树带着丫环小厮一起逛明州城去了。 逛街么一般都是女孩子的事情,男人有什么可逛得,如今花千月穿着男装还带着花千树两人除了逛逛小吃铺子其实也没地方可去,在街上走了半晌也有点累了索性找了家茶楼要了个二楼的包厢喝起茶来。 忽然听得外面吵吵闹闹,其中还夹杂着女孩子的哭泣声。 花千月从窗户向外望去,原来是对面医馆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闹医?这种事各有各的理,到底怎么回事谁也说不清楚。 兰香却是个坐不住的,见有热闹可看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盯着花千月,花千月最受不得她这种可怜样挥挥道:“去吧,去吧。” 得了令兰香像小狗一样欢快的摇着小尾巴噔噔噔下楼去了。 没过多久却又耷拉脑袋回来了。 原来刚才并非闹医,而是有个小姑娘她的父亲病了,大夫说要医好她父亲的病需要十两银子,小姑娘家里贫困拿不出十两子就在医馆要卖身救父,刚刚有出十两银子要买,小姑娘的父亲认出那人是有名的泼皮无赖不肯卖于那人,说宁可病死也不能把孩子卖入火坑…… 没钱的日子花千月也尝过,当初大学刚毕业找不着工作又不好意思回家啃老,跟室友合租了个地下室,要什么没什么……幸好只住了半年,可这半年却好像比大学四年都要长的多…… 花千月拿了二十两银票递给兰香让她给人送过去。 兰香接了银票刚刚转身走出两步,又被花千月叫了回来加了十两银票给她。 这次兰香下去之后马上又噔噔噔的上来了,后面还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梳着双挂髻身穿一件洗得发了白的深绿色褙子,下穿洗得已看不出原先什么颜色的湘裙。一双眼睛又大又亮一看就是个十分机灵的孩子。 那孩子对着花千月和花千树下跪施礼道:“雪雁见过两位公子。” 花千月抬抬手示意她起来,刚来这里花千月非常不习惯动不动就跪来跪去的,不让人家跪还不行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得!爱跪就跪着吧反正跪的又不是自己,后来被跪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雪雁走上前把二十两的银票放到桌上:“我父亲的病只要十两就够了,多谢两位公子的好心,我……奴婢还有一事相求,公子能否再宽容两日,等我……奴婢父亲病好了再去府上? 荷露最见不得在主子面前耍小心思欺主之人,好家伙这还没进府呢就敢让主子着,遂冷笑道:“你家里没有其他有了么?非得要你伺候着?我们府上在京城呢,不日就要起程如何等得?” 闻言雪雁脸色白了白:“家母身体也不好,家里还有几个年幼的弟弟妹妹……奴婢没想到公子是京城人氏……” 把钱退回去吧,父亲的病怎么办?可人家在京城呢自己就这样跟着走了家里怎么办? 雪雁心里天人交战,最终一咬牙道:“好,我跟你们走……” 话音未落,只听花千月道:“她哄你呢快回去吧,你看我这三丫头已经够头痛的了还里还用得着再买丫环。”示意兰香把那二十两再拿给雪雁:“你父亲病好了也要将养些时日不是,这些银子拿回去可不能让家里断了生计,弟弟妹妹小可不能饿着。” “那怎么行,公子你既不想买丫环我就不能拿您的钱。 花千月暗暗点点,是个有志气的姑娘,“这样吧,”花千月玩笑道:“算我借你的,等你有了钱来京城还我。” 雪雁歪着头想了想道:“行”跟小二借了笔墨写了借据问明了花府在京城的地址走了。 花千树在一旁道:“时辰不早了,不如我们去聚香楼用午膳可好?” 聚香楼是明州城里有名的海鲜酒楼,来了两次明州还只闻其名从未去过,花千月前世就酷爱海鲜这下正中下怀,一群人杀去聚香楼大吃了一顿,清蒸大龙虾,椒盐濑尿虾、清蒸大连鲍、清蒸金钱斑…… 半夜里,荷露摇醒花千月紧张道:“小姐快起来,凝珊出事了。” 花千月睡意全消:“出什么事了?” “全身红红的都是疹子,有些像麻风……以前庄子里有人得了麻风刚开始就是这样起红疹子……” 说的花千月也紧张起来:“走看看去。” “不行,要真是麻风会传染的,小姐你不能去。” “你刚才哪来?” “凝珊房里……” 要真传染的话,说不定已经传染了。 “小姐……” “走吧,怕什么,你不也说了么只是有些像”花千月安慰道。 说着两人已进了凝珊的房间,只见凝珊坐在架子床上眼泪汪汪的抓耳挠腮,活像西游记里的孙猴子。 花千月见状实在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笑得花枝乱颤直不起腰来。 第四十二章 疹子 第二天谷文修带着新婚妻子刘氏在祠堂上完香之后去了花厅行认亲礼,众人已在花厅等候,刘氏随着婆婆金氏的指点一一行礼敬茶,谷老夫人给了一套红宝石头面,大小谷氏给了同样的珍珠头面…… 认亲结束以后童宛玉捧上匣子道:“别谢我,这是月儿给新嫂叟的。” 闻言谷文修挑眉道:“快打开看看。” 这家伙行事一向稀奇古怪不按常理出牌,真得很好奇她会送些什么。 刘氏不可察几的皱了皱眉,心道:“相公这是怎么回事,行事如此轻挑,哪里是个知书识礼的读书人?就是那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泥腿子也不会有如此失礼之举。”面上却不上点不显顺从的点点头。 偷瞄了眼在众人,发现人人脸上都是一副好奇的表情,轻吁了口气打开手中的匣子,刘氏愣住了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精致的头面。 不知是谁哇的一声,刘氏清醒过来,为自己刚刚的失态耳根发红,快速扫了一眼众人,还好人人眼里只有惊艳没人注意到自己的失态。 惊艳? 刘氏快速的又扫了众人一眼,是的就是惊艳,能让所有人惊艳的首饰定然价值不菲,刘氏把手中的首饰推向童宛玉,道:“本应我这个做嫂嫂的给妹妹礼物才是,怎能收妹妹如此厚礼快快收回去,妹妹的心意我领了。屋↘】” 童宛玉又推了回去道:“嫂嫂不用客气,这套头面我跟月儿要了好久她都不肯给我,说是专程给您做的,不过……”掩了嘴笑:“后来她答应回京后专门为我制一套。” 专门制一套? 这是她自己制的? 也是啊,连扑克牌这种仙人的东西都能制出来,制点新奇的手饰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谷老夫人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就说哪家银楼也没见过这么别致精细的头面。” 刘氏却对花千月好奇起来,这个月儿妹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此时花千月却带着凝珊却被挡在医馆外面。 昨晚看到凝珊的样子就知道这丫头吃海鲜过敏了,昨天是谷文修成婚的正日请大夫上门不吉利,只得委屈凝珊忍着,匆匆用过早膳上医馆求诊,不想医馆小徒弟一见失声道:“麻、麻风……”像见了鬼一样跳进门内咣当一声关上大门,差点碰到将要跨门而入的兰香的鼻子。 花千月气得心里直番白眼,就这水平这心态还想当大夫? 路人一听纷纷避让,更有那胆大的围了上来指指点点,俗话饿死事小,名节事大。 花千月这就怒了,一脚踢开大门:“瞎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麻风?以小爷看你还是早点回种地算了,省得害人性命。” 大夫一看一白衣少年满脸怒容的,身旁还有三个面容姣好的丫环……咳,那位姑娘脸上没有疹子的话也算面容姣好吧。 大夫对花千月拱拱手道:“不知劣徒哪里得罪了公子。” 花千月道:“我的婢女明明是昨日吃海鲜过敏,却被他说成是麻风,此等学艺不精还是早些发打了为好,免得将来污了你的名声。” 大夫来了兴致:“这位公子也懂医理?” 我去,这古代大夫怎么都这德行。 “医理我不懂,这麻风和麻诊一个痒一个不痒这种本质上的区别还是知道的吧。” 大夫捏着胡子点点头,对小徒弟道:“听到没?叫你平时不好好用功。” 给凝珊开了一盒涂抹的药膏,又开了些口服的药丸子,嘱咐了吃法和用法。 花千月等前脚刚走后脚大夫就教训起了小徒弟:“明州地处海域食用海鲜过敏是常见病症这个都看不出来?前些日子你都学了啥?”眼中难掩失望:“身为医者看到病症竟然……,我看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学医。”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夫训小徒弟的话花千月自是不知,此时花千月带着三丫环正在聚香楼,凝珊看着满桌子的海鲜苦着脸道:“奴婢可以不吃吗?” 花千月拍拍刚刚大夫给的药丸道:“怕什么,这不有药吗,明天我们可要走了以后就是想吃也吃不着了。” “就是就是,死也做个饱死鬼。”吃货兰香帮腔道。 凝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反正这样了,再多一点点也没关系吧? 美食当前神仙也抵挡不住吃货的脚步。 第二日谷文修带着刘氏一起来渡头来给花千月等人送行对花千月道:“你先去,过不了多久我也会过京城,到时候有什么帮的上忙的只管说一声。” 自从花千月给谷文修讲了蝴蝶的故事以后谷文修就把花千月当成了兄弟,兄弟有难可以两肋插刀。 刘氏悄悄打量着花千月,长眉入鬓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像一把小扇子,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整个人柔美中带着一股男子的英气,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可是为什么总感觉每个人对她有点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不一样。 一路行船,花千月每天除了讲古今(故事),就是跟童宛玉练琴,师傅教的好再加上学生学的认真琴艺精进不少,一首高山流水弹得像模像样了。 这日早膳花千月正吃着晶莹细白的萝卜丝啃着生煎包,童宛玉走了进来,看到花千月一身的男装道:“怎么又穿着这个?” 花千月道:“以后就天天这么穿了,哦对了以后要叫我表弟,嗯,叫子期也行。” “表弟?子期?你?” “嗯”花千月点点头:“我新给自己取的字,怎样还可以吧?” 看着童宛玉一脸的不解,花千月笑道:“我来京城是做生意的,总不能穿着姑娘家的衣裳去青楼楚馆跟人谈生意吧?” 童宛玉一听红着脸磕磕巴巴道:“做生意还要去那……那种地方?让、让人知道了你……你以后还怎么嫁人?” 花千月没好气道:“嫁人?大姐我自己能赚钱嫁人做什么,拿着自己的钱给人养小妾?我亏不亏?” 童宛玉吃惊的看着花千月,花千月的话在古代这种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时代无疑是重磅炸弹,炸得童宛玉直愣神。 花千月也发觉自己一不留神说的有点过,补救道:“其实我也没说不嫁啦,只不过贴人贴钱还得伤心伤肺这种日子我真得没办法忍受,如果能找个不取小妾没有通房的男子哪怕什么都没有简单简单过一生到是可以的。” 童宛玉想想也对,自己父母感情很好,在京城不知有多少达官贵妇人羡慕着母亲,母亲对父亲也总是温声细语,每次父亲过来母亲都是亲自下厨洗手做羹,就这样人人称道的父亲还有两房小妾三个通房呢,别人?童宛玉打了个寒颤。 童宛玉十四岁了,明年及笄就可以议亲了。 本来是来告诉花千月午时就能到京城了,忽然觉得一点兴致也没有了。 某个人现在兴致很高涨,这几些一天打听着镇国公府的画舫何时能到渡头,昨日里终于得到可靠消息,明天午时停靠东城门渡头,一晚上都没睡好,今日早早的就等候在渡头,就要见到宛玉了,几月不见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正当这位仁兄想东想西的当口,画舫稳稳的停在了渡口,船上的行人鱼贯而下,目光人群里搜寻着童宛玉,不是,不是,在哪呢?还没出来? 终于当童宛玉的出现在人群里,目光和他碰到了一起,对着童宛玉温和一笑,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却直愣愣的凝结在了脸上。 第四十三章 宅院 童宛玉拉着花千月笑容满面的向来人走去,那人却在一瞬间转身头也不回的决然而去,童宛玉脚步一滞,眼里蒙上了一层水气。 花千月手被童宛玉拉着,眼睛却四处乱看,哇!这就是京城啊,还没入城呢你看看这人流量,自己算是来对了。心里正美着呢,没发现童宛玉已经停了下来还朝前走着,忽然手臂一拉差点摔倒这才发现异样,顺着童宛玉的目光只看到一道竹青色的背影,这背影看上去好像在哪见过。 来接童宛玉的?怎么走了? 花千月低头一看,哦!吃醋了。 “表姐,那人是谁啊?” 童宛玉心里正堵的慌:“不认识,爱谁谁。” “哦”花千月点点头,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会不会是你的某个仰慕者?”拎起互握在一起的两只手在童宛玉的眼前晃荡,道:“看到你和美少年十指相扣一时伤心失落绝尘而去?” 被花千月一番插科打诨童宛玉破涕为笑,道:“他有什么好失落的你是女孩子。” 花千月指指自己:“看上去我像女孩子吗?明明就是美少年好不好。屋↘】” “哎”用肩膀撞撞童宛玉:“到底谁啊?”花千月八卦道。 “他呀,暮王府世子齐云闲……”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月儿你说的对,还是不嫁的好……” 花千月一语成谶,齐云闲那个失落啊,见天的数着日子等着童宛玉回来,眼巴巴跑去渡头接人,结果等到的就是童宛玉和个小白脸十指相扣,齐云闲想想就觉得气闷,从小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比不上认识几个月的小白脸?自己还从没碰过童宛玉的手呢,嗯那个……那个小时候不算,他到老实不客气,也不知这几个月这两人这样牵过几回手了,想到这里花千月那张讨厌的脸仿佛又浮现在了他的眼前,齐云闲咬咬牙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仿佛抽在花千月那张讨厌的脸上。 马儿被抽的生疼,嘶叫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一路上弄得鸡飞狗跳,齐风齐雨两贴身护卫兼小厮知道自己主子心情很不好,不敢多说打马紧跟其后。 双牌坊大街的转角处一玄衣护卫对身旁同伴道:“齐王世子今天吃错药啦,他的爱骑平时碰都不舍的碰下,今天……啧、啧、啧你看看打的血印子都出来了。” 同伴闻言看像自己的主子一旁的白衣少年,少年千年不变的寒冰脸上没有一丝变化:“走,看看去”算是回答。 得、得、得马蹄声传来,白衣少年叹道:“怕是去不成了。” 果然来人翻身下马跪到地上:“楚王,太子有请。” 白衣少年调转马头向着太子府而去,跪在地上的人这才敢站起身上抹把脸上的汗水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渡头闽老夫人对大谷氏道:“暂且别过,待收拾停当再去府上拜会。” 大谷氏点头道:“三元胡同跟朱雀大街相隔不远,往后少不得多有打搅。” 大谷氏和闽老夫人寒喧了几句,吩咐马车送花府一家去三元胡同。 三元胡同三进的宅子比起柳溪镇的花家祖宅小的不是一星半点,不过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不错的宅子了。五间正房闽老夫人和谷氏各用两间,东厢冬天阳光不足三间做了库房另外两间留作客房,花千月花千树各占西厢两间。 本来花千月是应该住后院的两层小楼的,可如今既作男子打扮,后院的小楼暂且空置下来。 院落十分宽敞院内种着石榴树、竹子、丁香、海棠等一些花草树木还置着金鱼缸,抄手游廊边还架着葡萄架,葡萄架上结满了一串串的葡萄。 青砖铺着的路面直通后院的小园子,北方的园子虽不如南方的园子依山傍水亭台楼阁来的精致却也错落有致别有一番风味。 第二日大早大谷氏带了仆妇过来帮忙,童宛玉也一起过来了,姐妹俩坐在抄手游廊上晃动着双脚看着满院子来来往往的丫环仆妇说着话。 大谷氏帮着谷氏归置着屋里的东西絮絮叨叨的说着琐事。 这样忙碌了三五天总算收拾妥当,闽老夫人这才投了拜贴,带上谷氏花千月花千树去镇国公府拜见长公主也就是大谷氏的婆婆。 长公主住的院子是原来的公主府的正院,长公主下嫁于童大将军皇帝在朱雀大街赐了座公主府,后来外敌入侵童大将军夫妇镇守边关五年之久,回朝之后封镇国公,又在公主府旁建府第赐于童家,一家两府很不方便,于是堵了公主府的大门,拆了院墙两府并作一府,所以现在的镇国公府非常大,足足占据了朱雀大街小半条街。 长公主在正堂接待了闽老夫人一家,拉着闽老夫人的手说了几句,道:“我这个人呀上战场杀敌还行,就不爱跟那些妇人弯弯绕,所以不太爱出门,有什么人情往来都让媳妇出面,所以呀人人都以为我架子大,以后您以后常来走动走动我们老姐俩说说话。”噢 闽老夫人见长公主是个是个爽利人,也爽快道:“那是自然,以后少不得多有打扰。” 趁着闽老夫人和长公主说话,花千月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一水的乌木家具低调中透着奢华,窗边落地的官窑大赏瓶…… 正看着,冷不防童宛玉拉着她走上前去,刚刚站在谷氏身后只觉得长公主满头银丝,面容冷清,浑身透着威严如今站到长公主面前才发现长公主皮肤十分的粗糙,大概是年青时在边关行军打仗被风沙吹坏了皮肤。 “祖母您猜,她是女子还是男子。”童宛玉把花千月推上一步,双眼闪闪发亮道。 长公主顺势拉住花千月的手上下打量起来,雪白的杭绸直裰左肩处绣着几枝同色的竹枝,乌黑的头发簪着一枚白玉簪,长眉入鬓,十指纤纤,看着十分的俊朗飘逸。 “男儿装穿得都如此俊朗,想必恢复女儿身的话更是珠霞之光了。” “不点也不好玩,什么都瞒不过您”童宛玉小脸胯了下来。 花千月也有些微微的吃惊。 长公主笑道:“明明一身男装你却问我是男是女,这是其一。从小熟读女戒却在长辈面前和个男子十指相握”,这是其二。这其三吗……”睨了花千月一眼:“乍看上去的确很像男子,细细观察还是会发现一些端倪。” “是吗?”童宛玉盯着花千月上下左右的瞧,相看看到底有什么破绽。 不愧是身经百战的女将军,心思果然慎密,一句话里能分析出这么多东西,花千月暗暗佩服。 “只是不知这么标致的姑娘为何爱穿男装?” 女子穿男装已够怪异了,竟然还穿着走亲访友招摇过市。 童宛玉遂将花家的情况和花千月来京的目的一一道来。 听得长公主不住的点头。 不由得对花千月高看一眼。 长公主是女中豪杰,自是喜欢这种利落不扭捏的女子。 第四十四章 美人 齐云闲这些日子有些坐卧不宁,童宛玉回来已经有八九天了他还是在渡头那天见过一次,有心找个借口过去看看她,一想她和小白脸手牵手的样子心里又堵得慌。 仿若一团红云的齐云萱手里抓着一只金龟子小脸红朴朴的跑过来:“哥哥,哥哥你看……” 乌溜溜的大眼睛热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等着他像往常一样表扬自己。 齐云闲看着十一岁的妹妹如此崇拜的看着自己,不禁又想到了另一双曾经如此看着自己的眼睛…… 一阵烦躁涌上心头,不自觉得狠狠揪着身旁的树叶。 看着平时温润如玉的哥哥如此残暴的对待一株无辜的小树,齐云萱有些失措。 “心情不好拿树出气,云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出息了。”冷冰冰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五哥哥好”齐云萱对着齐昊天行礼:“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拔脚就走,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着一般。 “我有那么可怕吗?每次见到我跑得比兔子还快。”看着远去的背影齐昊天道。 “就你那死人脸,除了我还有谁受得了”齐云闲懒懒的翻个白眼。 齐昊天不以为意换了个话题:“童宛玉欺负你了?瞧你这没出息样,童宛玉有什么好的。” 远远的童宛玉三个字飘进了齐云萱的耳朵,脚下一滞,悄悄的潜了回来,不敢离得太近,他们两个武功好如果被发现的话纯属找死啊。 “宛玉才没有欺负我……”齐云闲嘴犟 “没有?没有你狂抽自己的爱驹?没有在这儿拿树出气?以往隔三差五找了借口跑过去,如今还没去过吧?” 齐云闲见被拆穿了,索性道:“宛玉此次回来带回来个人……” 把渡头看到的事说了出来。 “就这事?你也太没出息了,喜欢就去抢,在家生什么闷气。你呀,就是太顺了,以为什么东西只要你想要,别人就会乖乖送到你手上,你再不去争我看这童宛玉真要被人抢走了。你不是说那小子是一介商贾吗,你堂堂暮王世子还怕个小小商贾不成?” “你知道哪小白脸是谁吗?”齐云闲不答反问。 “哦”齐昊天挑眉:“有什么来头不成?” “那到不是,你还记得柳溪镇外的那小子吗?” “是他?” 齐云闲点点头。 齐昊天眸子微眯露出森森冷光:“正要找他,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子期”暗处的齐云萱眷紧了拳头,竟然敢抢哥哥喜欢的人自己内定的嫂子,活的不奈烦了,得想想办法找找他的晦气,让他知难而退。 花千月还不知道这刚进京没几天,敌人却已是一大把。 这会子她正到处找着开酒坊的场地。 前两天在城南看中了一处宅院,不管是出城去渡头还是进入内城都十分的方便,听说原先就是个染布作坊,里面的格局和酿酒作坊的有些相像只要稍稍收拾就可以开酿。 昨日里找了牙保带着进去看了,花千月很是满意,为示诚意特请牙保约了卖主来明月楼交易。 明月楼,京城最大最有名的青楼。 明月楼的有名不是因为它在所有青楼中占地最广,也不是因为它内里的装饰豪华无度。 而是明月楼的幕后老板很神秘从没人见过,也从没有人敢在明月楼里撒野,这里出去的姑娘都能得到好归宿——某某大人、某某尚书的小妾、伺宠,最不济也能找个财大气粗的大财主。 明月楼在青楼女子眼中就是富贵的代名词,是京城每个青楼女子心中的终极目标。 明月楼在男人眼中是地位和金钱的代名词,能纳明月楼女子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 明月楼前花千月一袭胜雪的白衣,摇着折扇,抬脚就要跨入。 一身小厮打扮的凝珊紧张道:“小……咳,公子,我们真的要进去啊?” 花千月哗的声收起折扇:“怕什么,里面的人还能把你吃了?看你最近很乖奖励你的,你看你兰香姐姐求了我半天我还没答应呢。” 事实上是那俩丫头穿上男装也不像个男子,不知道凝珊知道真像以后脆弱的小心脏成否承受得了呢。 听了花千月的话凝珊小脑袋昂得老高满脸骄傲的跟着花千月抬脚跨了进去。 入门一条大红毯从门口直接延伸到堂屋里的雕金楼梯上一直向上到二楼,就像电视剧里放的一样,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薄雾似的轻纱垂挂,一阵穿堂轻风吹过轻纱飘动如梦似幻…… 一位身穿大红团花绣金线,满头珠翠的女子款款走上前来,捏着帕子对花千月娇笑道:“这位公子面生的紧呢,第一次来吧,我们这里姑娘可多了,都叫了来您仔细挑挑? 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子? 年约三十多岁,身材高挑,面容清丽,传说中的年老色衰、矮胖挫呢? 电视剧害死人啊。 “梦烟姑娘,昨日就订好的。” “原来是花公子啊,快快快楼上请。”**子想起昨日的两锭黄灿灿的金子,满脸笑容。 “小红,快带这位花公子去梦烟的房间。” “呆会我有两位朋友要来,劳烦妈妈带上来。”一锭银元放到**子手中:“弄些上等酒菜。” “放心、放心,包您满意。”摸着沉甸甸的银子**子喜笑颜开。 唔,爱钱这一点到和电视剧上一样。 花千月随着小红的指引踩着红毯噔噔噔的登上楼去。 小红指着一间房道:“就是这里。” 做了个请的手势,退了下去。 花千月心情无比激动,大姐我来逛青楼来了,没想到有一天还能亲自逛逛古代的青楼,不知道里面等着自己的是个怎样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回去之后跟闺蜜好好吹嘘吹嘘。咳咳咳……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花千月甩甩头,花了那么多金银不好好看看岂不惜,这可不符合一个商人为人处事的原则,推门走了进去。 香闺香闺名符其实,果然很香,地上铺着艳丽的地毯,香案上的熏香炉里烧着龙涎香,一沉鱼落雁的美人薄粉敷面,淡扫蛾眉,十指纤纤的弹着一曲《凤求凰》。 见花千月进来莲步微移,环佩叮咚,双目顾盼生辉,走上前来盈盈一拜,有如弱柳扶风,风情万种。 “这才是美人啊”花千月在心中叹道。 “不必多礼,一会有朋友过来,你看着弹个曲子就好。”花千月温声道。 对着如斯美人哪怕花千月心情大好。 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门外一响起阵脚步声,随之房门被推了开来。 “花公子,卖主到了。”牙保谄媚的声音传来。 花千月本来侧对着房门而坐,闻言转过脸来。 “狂……花……”樊忠看着一身白衣胜雪男子打扮的花千月舌头打结,不知道该叫什么好。 花千月一看来人肠子都悔青了,早知是熟人何必浪费这么多的银子。 站起身潇洒的弹开折扇对樊晨曦拱拱手道:“原来是樊二少爷,小弟花子期有礼了。” 第四十五章 故知 樊晨曦知道花千月来了京城,也曾设想或许有一天会在街头的某处就这样偶然相遇。 却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在这样的地方相见,想想够诡异的。 “原来是花嗯……公子。”樊晨曦顺着她的意思道。 “二少爷不必见外,大家都是老乡,叫子期就可以了。” 这时酒菜送了上来,花千月招呼牙保、樊晨曦坐下举起酒杯道:“人生有三喜,这他乡遇故知可是人生一喜,来来来,二少爷我敬你一杯。” 樊忠看的脸直抽抽,这女人脸皮真厚,谁跟你是故知?真会顺竿往上爬。 其实樊忠想多了,花千月是真的高兴,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虽然在柳溪镇他们并不太熟,可是到了京城举目都是陌生人忽然遇到个认识你,知道你的人,就好像遇到亲人一样。 “既如此子期兄弟也别客气叫樊大哥就好,”樊晨曦从善如流。 得都认上兄弟了,樊忠真是不明白精明如斯的少爷竟会陪着这狂丫头胡闹。 花千月跟樊晨曦称兄道弟的喝着酒。 隔壁的房间里齐昊天冷着一张寒冰脸,而刚才看到银子笑的满脸生花的**孑此时却一脸肃穆的向齐昊天禀报着什么。 齐昊天千年不变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听完之后嗯了声表示满意。 **子莫名的就觉得松了口气。 “梦烟呢?叫她过来有任务给她。” **子为难道:“梦烟那边有客人……” “打发了,”没有温度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至否的霸气。 **子顿时背后升起一股寒意,道了声是,退了出去。 齐昊天这才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上好的云顶雾茶。 花千月三杯酒水下肚面色微驼,此时恰逢梦烟一曲终了,正想对樊晨曦说说宅子的事,**子满脸堆笑的推门而入。 “对不住、对不住,诸位今天的单算妈妈我的,梦烟姑娘的常客来了,请梦烟姑娘过去,对不住了。” 花千月这家伙就是个顺毛驴,你得顺着她的毛摸,加之又喝了点酒,这就不乐意了:“什么长客短客的,先来后到懂不懂?不行,公子我不缺这个银子。” 樊晨曦久居京城当然知道梦烟姑娘的常客是谁不想惹麻烦,起身对花千月道:“不如今天就算了,这酒我们改日再喝,现在就去把房契办了可好?” 花千月一听,乐了,今个的目的不就是这个事么,既然目的达到,这个梦姻姑娘见不见常客关她何事。 眉眼弯弯正要点头,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来:“慢着!” 众人回头一看皆变了脸色,心道,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来了? 这就要问**孑了,进来不关门,花千月说的话都让隔壁的齐昊天听了去。 起初齐昊天也好奇到底哪个愣头青,听着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忽然他变了脸,脸上的冰块更厚了。 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功夫,小子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旁人。 花千月想死的心都有,早知道他就是这位梦烟姑娘的常客就不逞英雄了,这下好要阴沟里翻船了。 怎么办?花千月脑子快速的转动着,死磕肯定不行,瞧他那一副想杀人的表情,只怕死的更快。 拒不承认?一样是死。 跪地求饶?这不是花千月的作风,而且未必有用。 这不行,那也不行,只有最后一条路了,还得先下手为强,被他先发制人的话就没有机会使出来了。 只见花千月风一般的窜过去,亲昵的抱上齐昊天的手臂。 老虎胡须也敢上前捋,众人不禁暗暗为她捏了把冷汗。 “大哥,原来梦烟姑娘的常客就是你啊,早说啊,早说的话我哪能留着她,早给你送过去了。” 早知道就不点她了,不,早知道你这瘟神过来,姐姐我就不来了,倒了八辈的血霉,不行今天回家得用柚子叶好好洗洗。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醉颜微酡,满嘴酒味,嫌恶的皱皱眉,很想甩开胳膊上的那双白嫩嫩的爪子,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动手,心里居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除了他大哥太子殿下和齐云闲,所有的人对他不是恭恭敬敬就是害怕,恨不得爹娘能给他多生几腿可以让他跑得更快些。 这甚至令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他的人生除了帮助他大哥顺利的登上龙坐之外,好像多了一点点期待,至于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至少他是被人所需要的,他的存在是有意思的,至少面前的这小子,现在就很需要自己放过他。 不自觉得神色缓和下来:“哦,是吗?” 在场所有人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楚王齐昊天,出了名的冷酷无情阴晴不定,当年三皇子就是不小心碰了他下,大冬天的就被直接丢进荷花池,小宫女么直接一脚踢飞…… 这些年除了他的好兄弟齐云闲和两个贴身伺卫,不管男女谁都近不得他身。 十八岁了连个别说妃子了,听说就连通房丫头都没一个,正当众人纷纷猜测他是不是有什么暗疾,他却成了明月楼梦烟姑娘的坐上宾,引得众人好奇心顿起,到底是什么样的大美人竟能引得楚王青眼有加?于是好事者纷纷前来一睹梦烟姑娘芳容,而梦烟姑娘也一跃成为明月楼头牌。 **子和梦烟姑娘相互对望了眼,眼神复杂,这位公子到底什么来头?主子对世子爷齐云闲也没这么和言悦色过吧?这样的话题显然不是作为下属的她们能听的,可是主子也没让她们下去,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只好鼻观口,口观心泥塑般站着,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樊晨曦主仆还没见过这样的花千月,嘴巴张得能塞下鸡蛋,愣在当场。 花千月现在可顾不得其他,保命要紧,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可不想再死第二回。 一看齐昊天的表现,知道自己押对了,更加热情起来:“那还用说吗,大哥你是骑马还是马车过来的?我猜一定是骑马,你骑马的样子真威风。”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众人…… “咳……大哥,”花千月放开齐昊天。 齐昊天手臂一空,顿觉有些失落,忽尔又警觉起来,自己的情绪怎么会被这才见两面的小子左右起来,双目一寒杀意顿起。 花千月一无所觉,垂着眼帘玩起手指来:“我来里谈生意,为了约梦烟姑娘花了不少银子呢……你看你一来,我这生意也没谈成,你看是不是……” 说着满怀希冀的抬头看着齐昊天。 猝不及防对上花千月黝黑如墨的双眸,纯净明亮,齐昊天甚至能在其中看清自己的倒影。 顿时齐昊天感觉自己的心口像被砸了一拳,心咚咚咚的跳起来。 明知这小子是在敲诈自己,却不由自主道:“好吧,你下次再来算我的。” 下次? 这鬼地方,还有下次? 花千月头摇得像拨浪鼓:“梦烟姑娘既是大哥的人,我怎好意思再来,不如……你把银子补给我,我另找地……” 花千月蹬鼻子上脸起来。 “出门从不带银子。” 花千月一脸不可至信的看着齐昊天:“你这家伙,也门不带银子……” 哦,对,有钱人一般带银票。 “银票总有的吧”花千月歪着头。 “也没有”齐昊天回答的干脆利索。 花千月差点仰倒,什么都不带?上青楼打秋风? 上下打量着齐昊天,一身石青色的细布直裰,并不张扬,看着也不太像很有钱的样子,腰间挂着一块玉佩,看上去倒是晶莹剔透。 “不如就这个吧,”花千月指着齐昊天腰间的玉佩道。 闻言在场众人脸色惧是一变。 第四十六章 玉佩 齐昊天更是声音降到冰点:“你确定?” 花千月一看,妈呀!踩着猫尾巴了,炸毛了。【←书の阅 不就是一个破玉佩吗,有什么了不起,用的着喊打喊杀吗?心眼比针尖还小,指个路记到现在,自己卖力的表演了半天还是不肯放过自己……花千月越想越委屈,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抓起齐昊天的袖子擦眼泪。 齐昊天看着哭成小花猫的花千月,也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的把玉佩解下来放到花千月手上:“拿去。” 见此众人倒吸了口凉气,樊晨曦更是脸色变了数变。 花千月立即眉眼弯弯一脸的灿烂。 看着花千月的笑脸,齐昊天惊觉到自己似乎上了这小子的套子,气恼的瞪了花千月一眼,拂袖而去。 齐昊天一走气氛松弛不少。 花千月象征性的擦了擦玉佩上的灰尘,把它收进怀里,若无其事的对樊晨曦道:“樊大哥,适才你说把宅子的事办了,子期深以为然,咱这就办了去吧。” 樊晨曦微微一笑:“好,”又好像不经意的问道:刚才那人…… 话音未落花千月随意道:“不是很熟,见过一次。” 见过一次? 见过一次就开口要人那么重要的东西? “你还真是老实不客气,”樊忠忍不住道。【←书の阅 花千月朝他翻个白眼教训道:“什么是商人知道不?商人从不做亏本的生意,就是一只蚊子从眼前飞过也得掐它俩翅膀下来。他无缘无故跑出来吓唬人,要点精神损失费还不是应该的。” 这精神损失费也太高了点吧,樊忠眼角直抽抽。 樊晨曦却忍不住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花千月还真像她自己说的那样雁过拨毛,宅子的事解决了,又把目光对准了**子:“妈妈我记得刚刚你有说今天算你的吧?” **子简直要跪了,偶像啊…… 一切搞定,花千月想起答应童宛玉的珍珠头面,珍珠还不知道在哪呢。 辞别了樊晨曦带着凝珊直奔珍宝阁。 京城有两家大银楼,瑞玉轩和珍宝阁,瑞玉轩品质上乘却也价格昂贵,珍宝阁货色虽不如瑞玉轩却胜在价格公道,货品齐全。 花千月一脚跨进珍.宝阁,旁的也不多看,直奔主题对掌柜道:“可有上等的粉色珍珠?” 四十多岁的掌柜一脸和气:“不知公子要南海珠还是东海珠?” “不管它哪个海的……”又补充道:“只要是粉色的不问产地,不论大小,有多少统统拿出来看看。屋↘】” 掌柜知道来了大生意,脸上笑开了花,亲自端了两个雕花嵌银的匣子出来:“粉色珠子都在这儿了。” 花千月打开匣子,满满两大匣子闪着粉色的莹光,有莲子米大小的、有黄豆米大小的、最小的比米粒稍大一点,形状也是各异,有滚圆滚圆的、有水滴形的、还有椭圆形的。 花千月目测了下大概有二三百粒算算应该够了,只是项圈中间还需要个更大些的。 盖上盖子,花千月对掌柜道:“这些我都要了。” 掌柜一听脸上的笑意更盛:“好咧,这就给您包上……” 花千月打断道:“不急,先放这儿打好孔我再来拿。” 掌柜算盘打得噼啪响:“莲子米大小的五十八颗,黄豆米大小……再加上打孔的工钱……总共一百三十八两银子。” 闻言花千月奇道:“这么便宜?” 掌柜看着面前明眸皓齿的小公子,不像那打鸡溜狗的纨绔子弟,乐得科普知识:“公子有所不知,这两匣子珍珠只有那五十八颗莲子米大小的是海珠,其它都是淡水珠,淡水珠采撷比较容易,且大多不是太圆润,所示价钱相对海珠要便宜很多。” “哦,原来如此,”花千月受教。 示意凝珊拿了张五十两的放到柜台,道:“这五十两算是订金,余下的打好了孔一并付清,又对掌柜道:还需要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还请掌柜帮着留意找找。” 掌柜为难道:“这么大的珠子很难找,一时半会恐怕找不着,不如您去瑞玉轩看看?” 花千月又画了项圈和簪子的样子,注明了尺寸和重量请掌柜用金子打造。 留了地址带着凝珊去了瑞玉轩。 瑞玉轩里掌柜正招呼着一对男女看簪子,男人一身团纹绵袍,看着像个当官的,女的大红遍地洒金大通袄,满头华翠,估计是那男人的家室。 花千月对伙计道:“小哥,你们店里可有龙眼大小的粉色珍珠?” 龙眼大小的珠子? 可是一笔大买卖,掌柜不敢待慢,向伙计招招手,让他过来招呼这二位,自己亲自招呼花千月。 “有有有,”掌柜忙道:“公子请微座片刻,我这就去取,”说着走进柜内掏出钥匙开了柜门取出一个精致的缎面小盒,放到花千月面前。 花千月拿过锦盒打开一看,两颗龙眼大小圆润的珠子散发着莹莹亮泽,随手拿起一颗道:“就这颗吧,在三分之一地方打偏孔。” 掌柜闻言为难道:“这两颗珠子一般大小,您要了一颗另一颗就不太好卖了,我这还有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粉珍珠,价钱比这颗略高些,可以们话拿来您瞧瞧?” 花千月点点道:“只要品相好,价钱不是问题。” 掌柜脸上笑开了花,高声吩咐伙计:“快,给这位公子上茶。”收了那两颗珠子,转身拿了另外一个锦盒过来。 那妇人被临时换人非常恼火,又见掌柜如此巴结花千月,转头正要刺上几句,却见是个翩翩美少年,竟一时看的有些痴了。 男子一见好家伙,这小白脸公然勾引他老婆,这不是当众给他戴绿帽子么?头上的火蹭蹭的往外冒,三步并作二步跨上前去推了花千月一把。 花千月全部心思都放在那颗鸽子蛋的珠子上,冷不防一样;被人一推,一个趔趄踩在身后的凝珊脚上,撞了个凝珊满怀。 凝珊毕竟年纪小,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那珠子上,被花千月这样一撞,啊的一声,直直的向后倒去。 花千月下意识的就要去抓她的手,却不想自己还没站稳,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华丽丽的一起倒了下去。 咦,一点都不疼,花千月双手一撑爬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原来压在了凝珊身上,赶紧弯了腰把凝珊拉起来,怀里的玉佩却啪的一声滑到了地上。 一看地上的玉佩掌柜和那男子具是变了颜色。 ,掌柜不动声色的悄悄打量着花千月。 那男子却是吓得白了脸愣在当场,今日出门没看黄历。 花千月拾起玉佩揣进怀里,恶狠狠的瞪了那男子一眼。 男子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陪笑道:“对不住、对不住,让您受惊了。又转头对掌柜道:这珠子的银子我来付,又对花千月道:您还看上什么,尽管开口。” 啥意思?瞧这意思是要帮我买单?我有那么大面子?花千月腹议道。 那男子见花千月不开腔,忙对掌柜道:“今日这位公子不管买什么都记到我的帐上,明日差了人过府取银子,”不等掌柜答话拉了那妇人就走,转眼不见了人影。 只听得妇人不满道:“抽什么风啊。” 而后就是那男子的声音:“你知道什么,那玉佩是……后”面没了声息,估计是那男子说的什么镇住了那妇人。 花千月耸耸肩,对掌柜道:“就这颗吧,就按刚才的方式打孔,银子就找刚才那人要吧……”贼贼一笑:“价钱尽管往高了要。” 整不死你。 掌柜看着笑得无害的花千月心里往外冒着寒气,这人是敌是友?如果是敌恐怕…… 看着花千月走了出去,从后堂招出一个小伙计一番耳语,小伙计点点头消失在街外的人群中。 第四十七章 狐威 一间书房里,三面书架上放满了各种书籍,不仅有纸质的,还有竹简的,书案边的大青瓷缸里放满了卷轴,齐昊天躺在窗口的醉翁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 亦木、元易两人坐在外间喝茶,齐云闲快步走了进来,越过两人直接进了书房。 齐风齐雨一起掀起竹帘走了进来,亦木倒了两杯茶递给两人道:“世子风风火火的出了什么事?” 齐雨向内看了看道:“小曲刚刚来报,有位小公子拿了楚王的玉佩出现在瑞玉轩里,世子怕楚王发生了什么意外急急赶了过来。” “什么?”亦木、元易两人均站了起来,向内看了看又淡定的坐下来。 齐风道:“你俩就不着急?” 亦木道:“主子不急,我们有什么可急的” “对对对,那个啥啥的(不能说出来,犯忌讳)不急,太监急个什么劲?”元易很自然的接口道。 “噗……”齐雨一口茶全喷了出来。 “啊,呸呸呸,谁是太监?你想当太监自己当去可别带上我,”亦木对元易道。 元易嘿嘿一笑:“口误,口误。” 书房里齐云闲见齐昊天安然的躺在醉翁椅子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当小曲向他报告齐昊天的玉佩出现在别人身上,他的心里乱糟糟的:五哥是不是出事了?不会不会他武功那么好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出事?再说他身边不还有亦木吗?被人偷了?也不大可能吧?这么些年谁能近得了他身? 一路急驰,结果白担心一把,人家悠闲的很。 一把掀掉齐昊天脸上的书:“说说吧,怎么回事?” “没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你的玉佩到了别人手里你告诉我没什么可说的?我担心你出事急吼吼的跑过来就得到你什么可说的?” 闻言齐昊天不紧不慢的抽出齐云闲手心里的书重新盖在脸上:“你让我说什么?说自己打鹰的却让鹰啄了眼,着了那小子的道,心甘情愿的双手捧上自己的信物?”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那小子? 那个小子? 该不会…… 齐云闲一把掀掉齐昊天脸上的书:“你们对上了?” 齐昊天没响。 这就是默认了,那小白脸居然男女通吃?齐云闲心里哀嚎一声,感觉前途一片黑暗。 忽然又发出一阵暴笑:“齐昊天呀齐昊天你也有踢到铁板的时候……哈哈哈……笑死我了。” 铁板? 要真是铁板倒好了,糯米团子一样,粘在手上甩都甩不脱。 外间的四人听得笑声朝内望了望,亦木端起茶杯吹了吹道:“看,就说没事吧,喝茶喝茶,这可是上好的大红袍。” 话说花千月带着凝珊一脚出了瑞玉轩,想到今天白赚了那么多银子不花点出去老天爷也会看不过去,想着不如去如意楼买些吃食回去,听说如意楼的松鼠桂鱼那叫一绝。 两人坐在马车里兴高采烈的商量着要买些什么,忽然马车停了下来车夫隔着帘子道:“少爷前面有人打架。” 这个车夫是来京后买的,现在府里众人都称花千月为少爷,是以车夫并不知道花千月的真实身份。 听到有人打架,花千月凝珊掀了帘子向外看:说是打架,事实上是一群人围打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少年双手抱着头,躬着背,几十双拳头打在头上背上,那些人边打嘴里还骂着什么。 忽然凝珊叫了声:“哥哥,”掀开帘子跳了下去,冲着那群人跑了过去,拼命的想要推开那些人。 花千月一看要出事,也掀了帘子跳下了车,大喊一声:“住手。” 打人者听得这声喊具是一愣,在这当口凝珊乘机挤了进去护住那少年。 众打手愣了下之后回过神来,一看多管闲事者原来是个少年,一身的白衣,质地虽然不差,但以他们见多识广的眼光看这小子应当不是什么达官贵人。 逐对着花千月骂道:“哪来的小子,敢管你爷爷的闲事,活得不奈烦了。” 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更是道:“兄弟们,今日让这小子好好长长记性。” 说着丢下那少年向花千月围拢过来。 凝珊一看自己连累到了小姐,忙丢下哥哥跑过来挡在了花千月面前。 这些人痞气十足一看就是街头混混,看着这些人围拢过来花千月也些紧张,心里飞快的盘算着脱困之法:怎么办?怎么办? 慌乱中想起了那块玉佩,刚刚瑞玉轩里那男子见到玉佩脸色都变了,不知道对这群无赖有沒有用。 对就这么办,只要自己把气势做足了,就算他们不认识这玉佩又有什么关系? 对,气势!用气势压倒对方。 想到这里花千月推开挡在面前的凝册,掏出怀里的玉佩往前一伸,沉声道:“是吗?” 众人一看这玉佩,脸色发白,嗤嗵,嗤嗵,全数跪下,磕头磕的咚咚响:“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公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您就当是个屁把小人放了吧……” 哦,花千月掏掏耳朵,把玩着玉佩下的红色流苏:“小人?谁是小人?刚刚不是说是我爷爷么?”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刚才自称爷爷的混混啪啪的打着自己的嘴巴,其他人低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花千月冷眼看着,既不叫好,也不出言阻止,一时间鸦雀无声,只听得啪啪的嘴巴声。 听得跪着众人冷汗直流。 眼见那人嘴巴肿得老高,花千月这才道:“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干吗打自己啊。” 那混混听得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跪着众人松了口气,以为这事就这样揭过去了,不想花千月却不想就如此放过他们。 “我记得有人说本公子记性不好,要让本公子长长记性来着?” 那痞子头目暗暗叫苦,却不得不咬着牙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该死? 你们这些人是该死,今天要不是有这玉佩让姐姐我狐假虎威一把,说不定姐姐今天就交代在这了。 想到这里心里腾得升起一股怒意:“把那少年给本公子抬上马车,留足医药费,每人跪在这里自打嘴巴一百下,没有打完不许走,下次再让本公子看到你们欺负人手就别想要了,”说完带着凝珊兄妹在一片巴掌声中扬长而去。 众人见花千月走了问头目道:“还打不?” 头目看着远去的马车咬咬牙道:“不想活的可以不打。” 众人禁声,顿时啪啪的巴掌声时起彼伏。 花千月带着凝珊姐弟去了医馆,大夫给凝珊的哥哥凝恽把了脉说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腑不打紧,开了些跌打损伤的药。 从医馆出来去了成衣铺子买了几套衣裳,等凝恽收拾妥当,花千月知道她们兄妹有许多话要讲,去到如意楼点了几道招牌菜留了银子请掌柜午时差人送过来。 回程的马车上凝珊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听起凝恽的情况来。 凝恽告诉凝珊自从凝珊祭了河神后,他犹不死心到处打听凝珊的情况,沒有银子就打零工,等攒了些银子再继续找,只要一天没见到凝珊的尸体他就一直找下去,终于让他打听到凝珊祭神后有两条去京城的船从那里经过,他就想妹妹会不会被人救起带到京城了呢?于是一路找了过来。 谁知到了京城非但没能找到妹妹还差点落到人贩子手里,信好自己机敏逃过一劫,却不想又遇到这帮地痞。 不过也多亏了这帮人让他顺利的找到了妹妹…… 第四十八章 楚王 回到府里花千月把凝恽安排在了外院留了凝珊下来他们兄妹说说话,自己穿过垂花门一屁股坐到了抄手游廊的栏杆上。 想到今天的奇遇,掏出玉佩来细看,冷不防背后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抢了去:“什么好东西,看得这样入迷?”说着坐到了花千月身旁。 花千月一看原来是童宛玉笑道:“今个怎么有空过来了?” 闻言童宛玉用手指点着花千月的脑袋道:“我天天都空着呢,只是你个大忙人见天的往外跑,没空陪我玩到挤对起我来了。”而后又正色道:“今天跟我娘来的,我父亲给香山书院写了封书信推荐表弟去书院读书,让母亲过来给姨母通个气,叫表弟弟这些天在家好好温习温习,八月十五带他过去考试,顺利的话就能进书院读书了。” “真的?”花千月惊喜道,这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花千月正为花千树上学的事烦心,童宛玉这就带来了好消息。 香山书院,京城第一大书院,那里的先生个个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而且还是全国唯一一个文武兼修的书院,能进入香山书院可以说是所有学子的梦想,而且童羽飞、童羽轩兄弟俩都在香山书院,如果能进去的话道不至于寂寞。 “咦,”童宛玉一把捏住花千月手臂道:“快说,哪来的?”晃晃手里的玉佩道。 “啊!快放手,你捏痛我了。” 童宛玉这才惊觉到自己因为太过惊诧手上的力道太过大了些,赶忙松了手。 “这东西你也认识?”花千月抚摸着手臂上的痛处道:“今天跟一个家伙要的。” “你要他就给?”童宛玉睁大眼睛好奇道。 花千月歪着头想起那人一脸的不情愿:“好像是不很乐意。” “他就没说点啥?”童宛玉八卦之心顿起,看来在八卦这种事上不管平头百姓还是公王贵女都是一样的。 上下打量着花千月:“他是不是对你……” “想什么呢?我现在可是男人,”花千月推了童宛玉一把。 童宛玉差点从栏杆上滑下来,忙一把抓紧栏杆:“男人怎么了,你不知道有的男人好龙阳么。” 花千月眼看童宛玉八卦之火熊熊燃起赶快换了个话题,指着玉佩呶呶嘴道:“他谁啊?” 童宛玉差点晕倒:“你拿了人家的东西,不知道人家是谁?” 花千月耸耸肩不在意道:“他又没说我哪知道。” 童宛玉真心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玉佩其实楚王的信物……” “等等,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家伙是楚王?不可能吧?”花千月打断道。 童宛玉没有理会花千月的质疑接着道:“这样的玉佩每个皇子都有一块,每块上面刻着不同的神兽,哪个皇子用什么神兽朝廷都是有规定的,所以一看就知道是哪个皇子,况且……”翻过玉佩递到花千月面前:“你看这反面刻了个楚字。” 花千月一看还真是,玉佩反面刻了个很大的字,嗯……不过……那是繁体字,花千月这个现代睁眼瞎不认识,看书么连猜带蒙的还过的去,这光秃秃的一个光杆司令立在这里谁知道它是老几?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肯定是想让自己把玉佩乖乖送上门去,然后一爪子怕死自己这只小老鼠。 花千月想想目前还是装傻比较靠谱,等哪天挨不过去了再想办法蒙混过关。 花千月做人的信条就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了解自己的对手才能更好的打击对手。【←书の阅 想到这里,花千月又递上个甜美的笑容:“这楚王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你好像很忌讳的样子?” “可不光是我,”童宛玉辩解道“京城说到楚王齐昊天那可是人人谈虎色变。”顿了顿又道:“起初有些王公候爵不信那个邪,找各种机会或理由企图接近,最后都落不得好。” 看着花千月坏坏一笑:“还有那些个名媛仕女或觊觎楚王的美貌或觊觎楚王的地位向前凑的,结果都灰溜溜的被打了回来。” “听祖母说他小时不是这样的……楚王呢是当今圣上的第五子,跟太子同母所生,他们的生母就是先皇后,当今皇后是他的姨母,先前他跟所有的小孩一样,可自从他六岁那年先皇后过世,脾气就变得越来越孤僻、古怪,除了太子和齐云闲外没有一个朋友。而且很冷血,七岁那年为了一点小事,大冬天的把三皇子丢荷花池里,害得三皇子差点丢了命,八岁那年有个小宫女不小心把他的衣裳剐了个小口子,就飞起一脚把人踢得飞了出去。不过皇上很喜欢他,不管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皇上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 花千月不屑道:“这是喜欢吗?拉仇恨还差不多,我看八成是那个三皇子啊宫女什么的故意的。” 童宛玉小鸡吃米似的点着头:“我祖母也是这么说的。” 这还用说吗,电视上那些宫斗剧不都是这么演的。 眼看敌情了解的差不多了,花千月转换了话题:“我在如意楼叫了几道招牌菜回来,你跟姨母留下来一起用午膳吧。” “有松鼠桂鱼吗?” “必需的。” “好,那就在这吃吧。” “喂,你也太现实了吧,我的面子还不如一条鱼?” 两人打打闹闹一起去了谷氏屋里。 用过午膳花千月在谷氏屋里陪着说了一会子话,直到大谷氏带着童宛玉走了之后花千月又去了闽老夫人屋里,一边帮着闽老夫人按着肩膀一边跟她说着酒庄的进展。 祖孙俩正说着话,谷氏过来了,花千月趁机告辞出来,又去了花千树的屋里。 花千树一见花千月进来就开门见山道:“姐姐我不想去香山书院读书。” “为何?”看着这一年长高不少的弟弟花千月问道。 “我想跟你学做生意。” “哦,”花千月手指笃笃的敲着桌面:“是因为不喜欢读书还是想帮我?” “读书能做什么?还不是将来能入仕,俗话说伴君如伴虎,我看这当官还不如当商人来的自在。” 花千月看着花千树,乌黑的墨发,脸上的婴儿肥已慢慢蜕去,显现出少年人特有的青涩…… 想不到这样小小的孩子,竟然有这样的见识,到令花千月刮目相看起来。 摸了摸花千树的头温声道:“你小小年纪能有这样的见地,姐姐很高兴,不过呢读书可不仅仅为了当官这么简单,再说姐姐如今酒庄还没开张起来,老实跟你说吧,咱们酒庄就算开张起来最快也得到明年这个时候才有生意可做,在这空当里你不如先去香山书院读读书,开开眼界也好,再说做生意靠的就是人脉广,你去了香山书院多交些朋友,以后这些人说不定就是某某大人,这样你以后做生意岂不好做很多?” 花千树想想可不是这个理,羞愧道:“是我考虑不周……”少顷又抬起头坚定的看着花千月道:“我听姐姐的进书院去见识见识。” 花千月笑道:“那么这些天你可要用些功好好温习温习,进香山书院可是要经过考核的。” 第四十九章 糕点 第二日,花千月一觉醒来卯时六刻(早上六点),荷露打水进来给花千月梳洗,兰香叠完被子正好看到荷露给花千月束发,道:“小姐整日里穿男装,真是白瞎了荷露的好手艺。” 荷露不满的瞪了她一眼着:“少爷,要叫大少爷,现在满院子就只有你还叫小姐。” 兰香嘟嚷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在屋里叫叫么,这屋子除了小姐、你、我和凝珊还有第五个人进来吗,在这屋里都不能叫的话我都快要忘记小姐是小姐了。” 凝珊拿了一身运动穿的衣裳走进来,兰香立既拉起了帮手:“凝珊,你说是不是?” 凝珊从耳房出来,只听得兰香的后半句话,闻得兰香问自己,看了眼花千月道:“对于我来说叫什么都不打紧,我只要知道小姐只是小姐就够了,是男是女都无关紧要,只是她这个人。” “好啦,”花千月笑道:“爱怎么叫,就什么叫吧,就像兰香说的咱屋里也没外人。” 换上运动装四人去了后院的小花园运动了一番,花园里的桔子树上挂满了青黄相间的桔子,花千月摘了个尝尝,味甘多汁,索性多摘了几个对兰香道:“一会给祖母送过去。” 又对凝珊道:“也摘些送去给你哥哥,这几天你就不用跟着我了,好好陪着你哥哥说说话。” 三人沿着青砖铺的路面边说边向外走,刚过月亮门迎面遇上了钱嬷嬷。 钱嬷嬷对花千月施礼道:“小……大公子”小姐穿上男装后就要求她们称其为大公子,还是不习惯,“夫人……咳,太太找您。”这京城什么都好,就是忌讳太多,以前在柳溪镇,夫人、太太叫什么都可以,京城却不能叫夫人,只有有品极的妇人才能称作夫人。 花千月点点头:“换身衣裳就过去。” 回到屋里重新梳洗了番去了谷氏的上房。 谷氏穿着丁香色的褙子梳着元宝髻坐在罗汉床上,见花千月进来拍拍床沿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见花千月坐下,谷氏道:“昨日你姨母过来传达了你姨父的意思,我琢磨着我们是不是该过府一趟表达表达谢意,总不能这样一声不响的吧?” 花千月点点头:“娘,作主就好。” 谷氏就商量花千月道:“我想着镇国公府什么没有,我们送过去的东西人家未必看得上眼,虽说你姨母是自己人不在意这些,可这镇国公府里可不光只有你姨母一人,我琢磨着让你亲手做些糕点过去,你看怎么样?” 花千月道:“好是好,不过这糕点做起来有些费时间,今日只怕是去不成了。” 做糕点的话,长公主哪里肯定是要送一份去的,这样就得多做几个品种,如此一来半天就过去了,去别人府上拜会哪有下午去的道理。 “无防,”谷氏道:“也不一定就得今日去。” “那好,一会我出去买些材料回来,下午多做几样,我们明日去怎么?” 母女俩又说了一会子话等花千树过来后一起去了闽老夫人那里用早膳。 自从到京城以后,一来地方小了,二来花千月怕闽老夫人没个走动的地方太寂寞,一日三餐全都按排在了闽老夫人屋里,一家人热闹热闹的在一起用膳。 饭后花千月又对闽老夫人道:“祖母明白不如和我们一道去吧?” 闽老夫人想想长公主是个爽利人,过去说说话也未尝不可,遂爽快的答应了。 又陪着闽老夫人说了一会话,这才带上兰香荷露去了集市。 去了半日大包小包的拉了半马车回来。屋↘】 午膳后凝珊在屋里转来转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花千月好笑道:“何事让你为难成这样?” 凝珊垂下头道:“我哥哥请您过去……” 花千月看着垂头丧气的凝珊心道:“瞧她这样子,难道她哥哥准备带她回乡不成?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当初说好的聘作自己的助手,现在人家要走也不好挽留,虽然她很喜欢凝珊这丫头。 刚进门还没开腔凝恽就递上卖身契,一递还是两张。 花千月真心无语了,这两人还真是亲兄妹啊。 “凝珊不懂事……” “好了,”花千月打断道:“我救你们不是为了找奴才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必花费这样的力气,直接找牙行买几个就行了。” 看着凝恽道:“我救凝珊是因为被她的求生意志所感动,大冬天的泡在水里既使晕了过去仍然死死的抱着木板不松手,救你,只是因为你是凝珊心心念念的哥哥……如要非要报答我的话,那么请好好的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要动不动就要做人家的奴才。” 凝恽被花千月一席话说的红了脸,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凝珊见状小声对凝恽道:“我早说过了,你就是不听……” 花千月想想自己对一个十二岁的少年说这样的话可能有些重了,平复了下心情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个老实的孩子,想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凝恽刚刚被花千月一番严词意正的教训,这会儿又见他温和起来,不知怎得想起自己的父亲来,每次自己犯了错父亲也是先这样的呵斥自己,而后又温声细语告诉自己错在哪里……想着想着不禁眼泪簌簌而下。 这一哭倒把花千月慌了手脚,不知该怎办才好。 凝恽见花千月慌了神,擦了擦眼睛道:“让公子见笑了,适才闻得公子教训想起了父亲,少时玩劣不堪父亲总也如此教训于我。” 此言一出,三人都笑了,这就是说花千月相当于他父亲了。 “这几日你先好好休息休息,过些日子如果顺利的话我弟弟小树就会进入香山书院求学,这个是我姨父按排的,我呢没这个能力把你也弄进去,我想这么着,你呢以小树书童的名义跟着进去,虽然不是学生的身份,但学生上课书童都在一边候着,夫子讲的书都可以听得着,你留点心多学学,过些年再回乡参加乡试,你看如何?” 这样的好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凝恽哪会拒绝,当既拜谢了花千月。 花千月看事情说开了,没自己什么事了,留下凝珊下来,到厨房做糕点去了。 花千月做了黄金奶油桃酥、洛克饼、乳酪饼干、玛格丽特饼干、黄金蛋黄酥、椰蓉酥、蝴蝶酥满满当当装了好几十盒,想着长公主年纪大牙口不太好,又做了些松软的蜂蜜蛋糕和虎皮蛋糕,一直忙到日落西山。 第二日用过早膳祖孙三代四口人套了马车去了朱雀大街的镇国公府。 花千月一行先去拜见了长公主。 童宛玉开了食盒拿了块蜂蜜蛋糕塞进长公主的嘴里道:“祖母,这个可好吃了,您尝尝。” 长公主咬了口点头道:“又松又软的确不错,这在哪家铺买的?” 童宛玉笑道:“这个外边可买不着,这是月儿自己做的。” “哦,”长公主要待说什么,外面有婆子进来禀道:“暮王府世子和大小姐来了。” 第五十章 琴谱 童宛玉的小脸当即就胯了下来。屋↘】 长公主也没有让花千月回避的意思,吩咐婆子让人进来。 只见一十七八岁的银衫少年和一个十一二岁的红衣少女跨了进来,花千月一看怎么是他?真是冤家路窄全都聚到一起了。想想也对,童宛玉不是说暮王世子是楚王唯一的朋友么,既然齐昊天是那柳溪镇外的白马少年,那另一个红马少年可不就是他么。 齐云闲、齐云萱向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笑道:“不必拘礼,都是自己人。” 将闽老夫人与谷氏一一介绍与齐云闲齐云萱,齐云闲齐云萱中规中矩的一一行礼。 当介绍到花千月时,长公主犹豫了,怎么介绍好呢? 童宛玉接口道:“我表弟花子期。” 花千月对着兄妹俩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长公主微微一笑,又把花千树介绍给了两人。 长公主吩咐丫环把蛋糕端了上来,兄妹俩各吃了块虎皮蛋糕,齐云萱道:“姑祖母,这糕点什么做的?真好吃。 长公主笑道:这个你得问子期,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 齐云闲一听这糕点是花千月做的,眼神复杂的看了花千月一眼。 小白脸就爱弄这些个小玩意哄女人,不过宛玉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闻言齐云萱却是细细的打量着花千月,一袭白衣俊逸潇洒,嘴角含笑温润如玉,就这样长身而立犹如灼灼日光照得人遍体生暖,不由自主就想靠近过去。 齐云萱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人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大哥啊大哥,遇上这样的对手你就自求多福吧。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一时没了声响就显得有些冷场,长公主笑道:“都下去玩去吧,省得在我老婆子这里不自在。” 长公主发话孙儿辈的都退了出来,齐云闲拿出一个包金边贴银花的匣子递给童宛玉,温声道:“宛玉,这是我给你新找的一本古琴谱。” 童宛玉爱弹琴,以往齐云闲送她琴谱,她都会眉眼弯弯宝贝一样的小心接过。 可今天童宛玉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欢喜的接过,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那匣子,自己从五岁起就想着长大要当云闲哥哥的新娘,可自从听了月儿的一席话,第一次心里有了一丝犹豫,当日渡头看着他转身离去,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这就你喜欢的人吗?值得吗?后来他再也没来过……心里拔凉拔凉,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占有多少位置? 今日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齐云闲见童宛玉没有接琴谱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屋↘】 大丫环青环见状忙笑着伸手接了过去,对同样是大丫环的青扶道:“还是世子爷想着我们小姐,知道小姐中秋宴上要表演琴艺,琴谱都找来了。” 童宛玉却不客气道:“我哥哥、弟弟都在书院。” 言下之意,他们都不在,你来做什么? 花千月觉得自己这个灯泡太亮了,不光照的别人不舒服,自己也不舒服,拉了花千树对童宛玉道:你们聊,我和小树去拜见姨父。不等童宛玉答话拉着花千树离开这是非之地。 花千月花千树在花厅拜见了童呈旗,上次过来童呈旗在宫里没见着,此次坐在花厅里但见他天庭饱满,目光锐利,声若洪钟,一看就有武将之风。 这位新生代的国公爷还是个有故事的传奇人物。 童呈旗镇国公府曾经的二少爷,如今的镇国公。【←书の阅 长公主共育有三子,大儿子从小好武,跟着镇国公夫妇南征北战,而二儿子和小儿子是一对双生子,没足月生在了战场上,因先天不足,两个儿子从小体弱多病,小儿子不足三岁就夭折了,从那以后二儿子一直没人见过,有人说可能病得不轻下不了床,更有大胆的猜测是不是也夭折了?引发了人们各种猜测,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到了该取亲的年纪,媒人踏破了门槛,都是来为大儿子做媒的,这个传说中的二儿子却无人问津,长公主一生气放出话来:“二儿子不成亲,决不给大儿子说亲。“最后的最后让大谷氏捡了便宜。 后来尚未取亲的大儿子和老国公爷战死沙场,二儿子接手帅印一举荡平西北,成了新一代的国公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众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位二公子拜了高人为师,一直跟着师父在山上修行,看着英武不凡的童呈旗令多少人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童呈旗要考考花千树的学问,带着花千树去了外院的书房。 花千月就陪在谷氏身边听着谷氏两姐妹聊天。 片刻后童宛玉过来了,后面跟着齐云萱却不见齐云闲。 齐云萱一见花千月立既笑的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花表哥,你做的点心真好吃,”刚刚她又吃了其他的饼干之类的小点心,已经被花千月的美食给俘虏了,“有空教教可以吗?” 花千月一向对可爱的小孩子没有抵抗力,闻言笑道:“好啊,哪天得了空,那你宛玉姐姐带你去我家,我教你。” 这时童呈旗带着花千树从书房回来了,童呈旗非常满意花千树的表现,可劲的对大谷氏道:“此子,可造之材。” 谷氏和花千月听了心里也觉得与有荣焉。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牙行那边托人带消息来说,买地的事有眉日了,请花千月过去相看。 花千月一听来了精神,自从酒庄的宅子定下来后,她就一直在找适合的田地作为葡萄酒的原材料葡萄的种植基地。 没有葡萄这个原材料还酿什么葡萄酒?这个当务之急必须尽快解决了。 现在买了成株种下去来年夏天就能开酿了。 之前也看过几个地方,百二十亩地,哪够酿酒的,最少最少也得七八百亩吧? 简单的收拾了下,带着兰香露出了门。 到了牙行,牙保上了马车带着她们一路向东出了京城,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 牙保笑着对花千月道:“五百亩,东起北关堤西至丘陵。” “好是好,只是还是小了些。” 五百亩以目前来说马马虎虎能混得过去,长远发展的话就太少了些。 “啊哟喂,花公子啊,您要买那好地还得是连成片的,京城这地方,好的田地大多是那些王公贵族家,这样的人家田地哪会拿出来卖?就这五百亩还是小人费了老鼻子说动了两家卖主一起卖的,您要再看不上,真找不着这样的好地了。” 花千月想想是这个理,点点头道:“就这里吧。” 牙保一听来了精神,差人叫来了卖主,丈量土地,签字画押。 一应手续办齐,花千月指着旁边的土地随口道:“不知这是哪家的田地?” “这是楚王府的田地,这一片除了您买的那五百亩,其余一万五千亩都是楚王府的田地。” “楚王府?哪个楚王府?” 牙保嗤的一声笑了:“咱京城还有第二个楚王吗?” “哦,”花千月两眼放着精光,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玉佩,不知道它能给自己换回多少亩地呢? 第五十一章 交易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楚王府外,朱红漆的五间大门两边立着两只威武的石狮子,这两只石狮子每只足有两人多高,大门穹顶上彩绘着各色游龙。 前世花千月去过王府大院旅游,听导游介绍,平时王府一般只开一门,有重大事宜才会三门齐开,而此时的楚王府却是大门紧闭一门不开。 花千月走上前面拍门,门吱呀一声开了,同时有个威武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花千月掏出玉佩晃晃一脚跨入,负手而立:“齐昊天呢?” 见花千月拿了楚王的玉佩进得门来,护卫不敢怠慢,早已差人去报齐昊天,又听得花千月直呼其名,也不知道这位小公子什么来历,陪着笑引了花千月去了大厅。 片刻后护卫神色尴尬的进来道:“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家王爷好像不在府中。” 花千月瞪眼:“在就在,不在就不在,这好像不在,是何意?” 护卫无故受了训,委屈道:“卑职只是个小小的护卫,王爷要去哪里还用跟卑职报备不成。” 思付片刻又道:“卑职适才着人去了王爷的小书房,王爷不在,连王爷身边的亦木、元易也不在,卑职估摸着王爷可能出门了。”摸摸脑袋又补救似的道:“公子您来的不是时候,恰好管家也不在府里,不然管家肯定知道王爷去了哪里。” 花千月今天来就是解决土地问题的,人没见着哪能走呢,再说今天打了他个措手不及混进来的,下次可没这好运气了。 想到此花千月对护卫笑道:“你先下去吧,我在这等等,如果你看到他就说我在这等他。” 结果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花千月想这楚王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呢,不如边玩边等? 前世去王府大院旅游听导游讲王府都会有很大很大的后花园,只可惜旅游那会只有破旧的房子没有花园了,如今有机会还不用花钱,不逛白不逛。 果然王府的花园就是于众不同,园中叠石假山,曲廊亭榭,池塘花木,轩院曲回,风景幽雅。所到之处无不掩映在奇花异树、怪石修竹之间。 花千月随手摘了个石榴,一个箭步坐到石桥的栏杆上,一边吃着石榴两只脚在湖面上荡来荡去,一边把嘴里的石榴籽吐到湖里看湖水里的锦鲤争抢着吃石榴籽。看得兰香荷露面色发白,花千月却嘻嘻一笑,向两人招 招手让她们也过来坐,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远远的坐在亭子里比较好。 一阵微风吹过,风里带着淡淡的草木的清香,其中夹杂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箫声传了过来,花千月脑海里突然就跳出,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的诗句来。 花千月吃的正欢,暮地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照这个喂法,我这鱼明天可就一条不剩了。” “不会……”花千月一个激灵猛得转身,却忘记了自己这会子坐在桥栏杆上,身体失衡向湖里坠去。 花千月心道:“这下悲催了……” 亭子里的兰香荷露吓的啊的叫出声来。 齐昊天收起箫,抬眼就看到了坐在石桥上吃石榴的花千月,一袭胜雪的白衣迎风而动,精致的脸上写满了轻松随意,犹如那空谷幽兰宁静而致远,莫名的躁动的心就宁静下来。 看着他如此糟蹋自己的鱼儿忍不住冒出一句,却见他一个重心不稳向湖面坠去,来不及细想一个起落身形掠过湖面稳稳的抱住花千月足尖一个回旋轻轻的落在桥上。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兰香荷露都没来及得看清楚,就见自己家小姐被楚王抱在怀里站在了桥上,如果小姐穿的是女装,那此时一定是一幅美丽的画,可现在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怎么看怎么怪异。 花千月也以为自己要和湖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却见人影一闪自己已经被人抱着站在了桥上。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花千月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齐昊天,润泽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令人难以捉摸的色泽;那浓密狭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只可惜这高贵优雅中泛着冷意,花千月摇摇头推开齐昊天,理理衣襟。 这时齐昊天才反应过来这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谁允许你进来的?” 又是这个调调,花千月真是怀疑刚才那人和眼前这人真是同一个人吗? “自己有脚,干吗要别人允许。”花千月晃晃腿道。 “何事?”齐昊天不再追究。 说到这个,花千月立即眉眼弯弯热情地上前拉着齐昊天的手臂:“走走走屋里谈。”仿佛她才是主人齐昊天是客人似的。 元易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对亦木道:“我的眼晴出问题了吗?” 亦木瞪大眼认真的看了半天一本正经道:“我想是的。”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走了。 元易你、你、你了半天跺跺脚跟了上去。 花厅里花千月掏出那块玉佩放到桌上笑道:“这东西不当吃不当喝的,我留着也没有,不如……”偷偷瞧着齐昊天的神色,心里盘算着开**换多少地好。 齐昊天不动声色的转动着手里的青花盏。 花千月不禁腹议道:“您老人家到是给个表情啊,您老人家这样我要多少好呢?” “不如换个一千亩良田给我?”花千月试探道。 齐昊天一如既往的冷着脸。 “八百亩?” 还是面无表情。 这家伙太抠了吧?堂堂王爷田多地广,区区八百亩就能换回自己的信物还不乐意? “六百亩?” “……” “实在不行……五百亩不能再少了。”花千月以退为进。 “开玩笑,用我的东西,换我的地?” “什么你的东西,那是我的东西,堂堂王爷不会说话不算数吧,”花千月拿过玉佩一脸的防备。 齐昊天觉得好笑:“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都在我府里了,别说玉佩,就是你这个人今天走不走得出这个大门也得看本王的心情。” 兰香荷露闻言脸色一变,俩人俱挡在花千月前面。 花千月推开两人灿烂一笑:“放心,他不会的。” “不会?本王是什么样的人你在京城不会没听说吧?” “听说?”花千月正色道:“人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有时候亲眼看到的东西都未必是真的,更何况道听途说。” 话虽说的漂亮,其实花千月也是在赌,赌自己的感觉和猜测。 多怪自己想土地想疯了,不经大脑自投罗网还犹不自知,直到齐昊天的一番话才猛然发现自己已然是笼中鸟、困中兽…… 这个时候除了赌,还有别的办法吗? 第五十二章 葡萄 不过花千月显然是赌对了。 闻得此言齐昊天眉头微挑。 亲眼看到的都未必是事实,更何况道听途说? 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见地,到让人不容小觑。 齐昊天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面容白皙,虽然身陷困境,却没有一丝的慌乱害怕,那高昂的头胪,高翘的嘴角,无不透着一种凌然。 齐昊天顿时就生出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你一介商人要那么多地做什么?”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查觉得温和。 “地当然用来种罗。” “你家很缺粮食么?要那么多地。” “拜托!谁说地只能种粮食来着。”花千月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哦”齐昊天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还能种什么?” “种……”花千月这才惊觉上当。 “种什么?” 告诉他也没什么,反正种下去大家都会看见。 “葡萄” “葡萄?” 齐昊天好奇的瞥了花千月一眼:“要那么良田种葡萄?”想像着眼前堆满葡萄的情境,齐昊天摇摇头:“别胡闹了,那么多的葡萄你打算怎么办?” 葡萄虽贵,那也是物以稀为贵,种植这么多的葡萄到时恐怕一文钱一串也无人问津吧。 花千月好笑道:“谁归定葡萄只能吃来着,我家是开酒坊的,种了自然是酿酒用的。” 酿酒? 你会酿葡萄酿? 花千月嘿嘿一笑。 齐昊天手指笃笃的敲打着桌面,思付片刻道:“好,我就给你一千亩……” “真的?”花千月惊愕,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一千亩良田入股。”齐昊天把被花千月打断的话说完。 “入股?不行,花家酒庄不接受外人入股,不过……”花千月想了想道:“不过可以入股葡萄庄园。” “有区别吗?还不多是你的?”齐昊天不以为意。 “当然有区别了,”花千月解释道:“葡萄庄园是葡萄庄园,酒庄是酒庄,酒庄想到葡萄得花银子去葡萄庄园买,而葡萄庄园首先得保证酒庄的葡萄供应量,而后再考虑卖于他人。屋↘】这就好比是两兄弟,亲兄弟明算账,但是你的东西得优先买给我。” “走吧。” “啊”花千月蒙住。 “事情办完了,还不走,难不成还想本王留膳?” 花千月扶额,这人思维可真够跳脱的。 “大哥保重,小弟去也。”花千月戏谑道。 “回来” 刚刚转身还未抬脚的花千月转过身来。 又抽什么风?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什么事?”花千月装傻。 齐昊天指指她的手上。 花千月讪讪一笑:“先借我玩两天,改日再还给你。” 开玩笑,这么好用的护身符哪能轻易还回去。 说完生怕齐昊天过来抢了去似的,一溜烟跑了出去。 房有了,地有了,就差人了。 花千月装备招些人手,找了老管家来商量此事,老管家是花府的老人了,曾经是花老太爷的贴身伺从,此次进京全家都跟着搬了过来。 他的两个儿子,原先一个在酒庄当差,一个在府里当差,如今搬来了京城没有了酒庄,大儿子花庆就赋闲在家。 像老管家儿子这样的家生子府里还有好几个,花千月找了老管家过来,就是为得此事。 老管家正在为儿子整日里无所事事,却吃着主子的喝着主子的感到羞愧,一听花千月的意思马上来了精神,拍胸脯保证一定让他儿子办好此事。 花千月就道:“花管事也是酒庄里的老人了,我相信他的眼光错不了。” 这事就这样交代了下去,只是没想到不过半日就有家里的仆妇小厮就都找上了花庆,给自己的三亲六戚说项。花庆也不徇私,公事公办,该怎样就怎样。 花千月暗自点头,这件事也就放心的交了他去办了。 翌日,一家人又坐在一起用早膳,一碟子脆生生的切的细细的罗卜丝,一碟子绿莹莹的海带丝,花千月胃口大开,吃了两个大半碗。 膳后见闵老夫人又坐在院里晒太阳,花千月思忖片刻跟闵老夫人商量道:“我看咱家小园子里东北角上有一块子空地,不如建个暖房种上些花草让您伺弄伺弄?您这样坐长了对身体不好。” 闵老夫人却实闲得发慌,闻言笑道:“建个暖房倒是可以,不过不种花草,种些时蔬小莱,让你们每天都能吃上我亲手种出来的菜。” 见闵老夫人不反对,花千月笑道:“那我差人买些明瓦回来,盖成什么由您来定。” “哦,对了”花千月道:“今我要上丰台去买葡萄树,要不您一起去逛逛?” 闵老夫人知道她有正事要办笑道:“那么远的路还不把我这把老骨头给颠散罗。” “什么东西散了?” 童宛玉掀了帘子进来,后面跟着齐云萱。 童宛玉经常来这里,好像自己家里一样由,不经通报就自己进来了,齐云萱却觉得有些失礼,不过童宛玉进来了她也不好站在外面不是,只好跟了进来,是以脸上羞得红红的。 花千月奇道:“还有几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宴了,你不在家好好练曲跑这儿干吗来了?” 每年的中秋节,皇家都会在别苑中举办中秋宴,中秋宴上要举办才艺比赛,这可是各大闺秀表现才艺的大好机会,所以卯足了劲都想在那天大放异彩。 是以花千月才会如此一问。 童宛玉笑道:“还不是你害的,答应教人家做糕点的,天天催着我来,这不只好过来了。” 童宛玉这么一说,齐云萱的脸就更红了。 花千月知道小女孩脸皮薄,就道:“先上我屋里坐会吧。” 三人告辞出来,去了花千月的西厢。 花千树从外院书房出来,看到马夫在套大马车,顺口道:“这是要去哪呀,这么大的车?” 马夫一看是小少爷立即行礼恭声道:“大少爷要去丰台买……” 花千树听到丰台两字就跑了,也顾不得他后面要讲什么了,来京城还没好好出去玩过呢,去丰台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可以不带上自己? “姐姐……姐……”花千树撩帘就叫上了,进得门来才发现屋里还有外人,脚步一顿,那个‘姐’字就卡在喉咙进出不得憋得脸色通红,他实在没想到姐姐屋里居然有外人在。 如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齐云萱呆呆的看着花千月,这温润如玉的表哥其实是女孩子?怎么可能? 这么说自己的哥哥一直跟个女人在争风吃醋?本来自己起意跟他学糕点就是为了关键时刻帮哥哥一把,却没想到让她发现了花千月的身份秘密。 旋即脸色一白,我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吗? 脑海里闪过杀人灭口这个词,齐云萱禁不住身体有些微微发颤。 花千月看着被吓得不轻的齐云萱,安慰的拍拍她的手,对花千树嗔道:“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把客人都吓着了。” 闻言齐云萱心里一松,却不由对花千月为什么女扮男装好奇起来。 花千树见姐姐没有怪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听说你今天要去丰台,我想跟你一起去。” 第五十三章 丰台 到把这事给忘了,齐云萱第一次来,总不能赶人家走吧,可葡萄的事也拖不得,花千月思忖了片刻对荷露道:“你去趟楚王府,跟楚王说让他差人去丰台买三十万株葡萄树回来,作为股东,他不能只坐在家里等银子不出力吧。” 荷露唯唯诺诺的去了,只是这后半句话打死也不敢当着楚王面说的。 花千树见没得玩了,只好怏怏的走了。 童宛玉的八卦细胞又上来了:“你们俩什么时候又搅和到一起去了?” 一旁的齐云萱也竖起了耳朵…… 一个个都是八卦女! 花千月看着挤眉弄眼的童宛玉没好气道:“唉,唉,唉注意你的用语,什么搅和到一起,有你这么给自己妹妹摸黑的吗?我是正当合作,正当合作知道不?” 童宛玉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正当合作,正当合作。”那表情却是不信的。 花千月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和她多纠缠,看她那八卦样,只会越描越黑,爱咋地咋地吧。 “走我们去厨房吧,”花千月转换了话题。 厨房里齐云萱看到了花千月那只奇特的烤箱,一脸不可至信道:“那些好吃的点心都是这个里面做出来的?”伸手好奇的摸了摸了。 花千月点点头道:“你真要想学得话,回头我给你画个图,你照图找个做个就是了。” 给她烤箱图纸? 这也太大方了吧,这么宝贝的东西就随便给她了?她就这么相信自己不会传出去? 花千月可管不着她心里想些什么,想了想道:“今天先烤个蛋糕练练手吧。” 拿出材料这就开始了。 蛋清、蛋黄分离……对对对……可以加白糖了,两勺……用力打不要停,……发开了?可以放面粉了……搅拌…… 童宛玉在一边看着两人玩得兴起,也来了兴趣,觉得这做糕点也蛮有趣的,也加入了进来,很快厨房就变成了三个人的战场。 战场打扫干净,新鲜的蛋糕也出炉了,齐云萱也跟花千月混熟了,忍不住就把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月姐姐你长得又不丑干吗装成男子?” “我是个生易人,经常陪着客人出入青楼楚馆,穿女装人家也不让进哪。”再说男人做生意比女人方便,遂将柳溪镇上酒商欺她是个小姑娘,摆了她一道的事说了出来。 齐云萱听了也很气愤,不过她可没有忘了自己的哥哥:“那你们为什么要骗我哥哥?” “我可没骗他,是他自己在渡头看到我和表姐姐手拉手,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的,我可一句都没跟他说过,我才冤枉呢,无缘无故对我横眉以对。” “你可不许告密。”童宛玉恶狠狠的瞪着齐云萱道:“如果让我发现你告密,喝哼……” “不会,不会,”齐云萱缩缩脖子,开玩笑未来大嫂可不敢得罪。 午膳后送走了童宛玉、齐云萱花千月打算补补觉,不想门房来报:“门口有位公子,自称什么玉佩主人,让您出去相见。” 玉佩主人? 齐昊天? 这么快就从丰台回来了? 门口停着辆漆黑的马车,齐昊天探出头来对花千月道:“上车。” “去哪?”花千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是要去丰台买葡萄树。” 靠! 大哥我是让你差个人去,不是要同你一起去。 “杵在那干什么,还不上来?再不去回来天就黑了。” “我去叫上我丫环。” 人影一闪,花千月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齐昊天拎上了马车。 “男子汉大丈夫整日里跟丫环们混在一起有什么意思。”齐昊天一个眼神,马夫会意驾的一声,赶着马车飞跑起来。 花千月只得对着门房大喊:“跟荷露说一声,我跟出去趟,叫她不用担心。” 齐昊天瞥了花千月一眼,道:“倒底是你丫环还是你媳妇?出门还用得着跟她报备?” 花千月睨了齐昊天一眼:“要你管。” 遂不再理睬他,打量起马车里的陈设来,外表漆黑普通的马车,里面却很奢华,雪白的熊皮毛毯,看着像北极熊的毛皮,不过应该不是,以现在的交通水平估计很难有人到得了北极。轻纱似人帘子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真是很神奇,花千月拿起帘子的一角对着光在手中翻来履去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车壁上居然镶着各色宝石,这,这也太土豪了吧…… 齐昊天实在看不得花千月那土包子样,把头转向了车外,以他对花千月的了解,这小子吃不得亏,你让他在这里吃了亏,他非得在那里找机会补回来。所以今日上午当荷露战战兢兢的说出花千月请他代买三十万株葡萄树时,直觉告诉他,来了! 可不能让这小子诡计得逞,所以……齐昊天嘴角上扬,转过头来,这小子!居然睡着了! 这小子还真是没心没肺,齐昊天摇摇头,顺手拿了条刻丝的毯子给他盖上。 睡着的花千月神色中带着一份恬静与安详,齐昊天忽然觉得心里一片安宁。 只是这份安宁并没有维持多久,马车不知压到了什么东西颠簸了下。 花千月揉揉眼,习惯性的叫了声荷露才猛然想起自己在齐昊天的马车里,非常不雅的伸个大懒腰,隔着帘子向外看了看随口道:“到哪了,还有多久?” 明明丰台两个红艳艳的大字在界碑上写着,还问这种白痴问题,齐昊天真心不想理会他。 见齐昊天不理他,花千月撇撇嘴在心里把齐昊天狠狠的鄙夷了番。 抬头欣赏着天空的云彩,看着它由树变成鸟由鸟变成一片磨菇群。 齐昊天睨了眼嘴角含笑的花千月,抬头看了看天,天上除了几朵云彩并无一物,不知道这小子看什么看的这么开心。 花千月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得对齐昊天道:“用心看,只要用心看哪怕一片树叶,一根草都能看出美丽的风景,看景,看景,看的不是景而是心境。”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明明是十几岁的少年,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很深的禅机似的。 齐昊天来不及细想,马车停了下来。 第五十四章 苗圃 花千月透过纱窗看过去,原来停在了一家苗圃的竹篱笆门前,透过那碧绿的竹篱笆能看见其内种植的竞相开放的红红紫紫的各式鲜花,各式蝴蝶翩翩翻飞其间,深秋的八月却有着春天般的盎然。 齐昊天掀开帘子率先跳下了车,想到身后那小子不懂功夫,下意识的转身把手伸了过去。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还真是奇怪,某个时刻,某个人一个小小的举动,就会令另一个人产生好感。 刚刚在马车上,花千月伸完懒腰一眼看到掉到地上的毯子,忽然觉得齐昊天其实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如果跟他结交的话应该是个不错的朋友。 这会子很自然的就把手放到他的手上任由他牵着跳下了马车。 当齐昊天握住花千月的手,一时有些旋晕,那手纤长白皙,握在手中滑润柔软,柔若无骨这个词大砥形容的就是这样的手吧。 齐昊天微微有些惊讶,这小子怎么长了一双好似女人的手? 不过自己好像也没摸过女人的手,不知道女人的手摸起来是不是这种感觉,或许是这小子没练过功夫的缘故? 一定是这样,亦木、元易、云闲他们都是练家子,齐昊天给了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有人过来,苗圃内有一男一女迎了出来,男的四十岁左右浓眉大眼,穿一身褐色短褂,衣袖卷到手肘处,女的梳着圆髻,头插如意簪,面容和善。 见齐昊天、花千月后边还跟着两侍卫,猜着是个富贵人家,人还未近前,就热情的招呼起来:“两位公子买什么花啊?”妇人更是笑吟吟的道:“两位公子算是来对了,不是我自夸,全丰台找不出第二家比咱家更大,品种更全的苗圃了,您二位在这找不着合意的花草,上别家就更找不着了。”边说边把人引到一处暖房,缸里养着睡莲,还有那一盆盆的君子兰、牡丹、扶桑…… 花千月眼睛环顾一周却没发现一株葡萄,不禁道:“怎么没有葡萄树?” 葡萄树? “有、有,有,多着呢,”妇人笑吟吟的道:“两位公子这边请。” 夫妻俩领着两人往更深处走去,亦木、元易远远的跟在后面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越过五、六间暖房,进到另一间暖房里,花千月立刻喜上眉梢,绿莹莹的藤蔓铺天辟日,满满一暖房都是葡萄树。 “这葡萄树怎么卖?”花千月问道。 “品种不同,价钱也不一样,男主人扶着一株葡萄树道:比如这株巨峰葡萄要价四百五十文、而那株叶子小一些的无籽葡萄却是五百文”。 “这里一共多少株?”花千月道。 一共多少株? 听这意思全都要了?苗圃主人悄悄打量着两位贵公子,激动得舌头有些打结:“五、五千多株。” 花千月有些许的失望,五千多株,这才哪到哪?差得太远了。 花千月忘了这是在古代,古代的种植规模哪能和后世相比?再说这也与需求量有关糸,后世单单一项城市绿化工程的需求量就非古代达官贵人几盆几十盆可比拟的。 “三百文一株,这些全要怎样?”齐昊天看向苗圃主。 花千月吃惊的瞪着齐昊天,没想到清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楚王居然会像个商贾一样砍价。 据花千月所知,不要说达官贵人,就是那普通的富户都是拟了单子差人去买,只有那些特别贵重的才会亲自去买或是招了商家送上门。 至于砍价这种有**份的事,更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花千月真的很想说一句,吓死宝宝了。 苗圃主人也是一愣,显然也是没想到这锦衣少年会开口砍价。 一瞬之后又恢复如初,小鸡啄米似的道:“行、行、行。” “除了这些,你还能调到多少株?越多越好,”齐昊天继续道。 苗圃主人思忖了半晌伸出三个指头,花千月看着心里一喜,“三万株没有问题,”苗圃主人道。兜头一盆凉水浇灭了她的希望。 整个丰台只有三万株?花千月犹不死心。 三万株只是保守估计,可能会比这个数字多一点点,苗圃主人老实道。 “三天之内所有的葡萄树帮我送到京城城东三十里许家坡,”齐昊天拍板道:“送到之后找庄头老许他会给你结算所有费用。” 回程的路上花千月一直盯着齐昊天看,刚开始齐昊天还假装着没发现,可花千月那厮直愣愣的没有转移视线的意思,齐昊天受不了了,视线所到之处,就像有无数小虫子在爬似的庠庠的难受之极。 忍不住伸手拍了花千月的头恼怒道:“看什么看,本王身上有花不成。” 齐昊天以为花千月会取笑自己一番,已经做好了回击一番的准备。 花千月嘻嘻一笑:“我想瞧清楚楚王究竟有何异于常人之处,”而后赶在齐昊天发怒前正色道:“我一直以为王爷么就应该是溜溜鸟、斗斗蛐蛐、抢抢美女、欺负欺负人那种,没想到堂堂楚王比我一介商人更像商人,实在是令人刮目相看。” 齐昊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花千月一眼,却在心里腹议道:“果真如你所说的话这个世界会少很多纷争。” 回到京城刚好酉时,齐昊天送花千月回到花府,兰香、荷露、凝珊三丫头已在门口焦急的等候多时。 花千月跳下马车三丫头快步迎了上来,对着马车里的齐昊天一脸的戒备。 花千月投给三人一记安心的眼神,转脸对齐昊天真诚道:“今天谢谢你了,其实你是个不错的朋友。” 朋友? 放下车帘后齐昊天线条分明的下巴忍不住扬起好看的弧度。 荷露等人担心了半日却不敢声张,等进到屋里迫不及待的问东问西。 花千月笑道:“没事,没事,我们只是去了丰台买葡萄树。” 第二日用过早膳,嘱咐荷露从明日开始差人去城外看着,葡萄树到了立刻飞马回报。 荷露领命而去,兰香撩帘进来,道:“小姐,珍宝阁差了人送珍珠来了。” 花千道:“先把人领到花厅,我一会就到。” 片刻之后花千月去了花厅,珍宝阁来人是那天给花千月奉茶的小伙计,见花千月入坐,双手捧上匣子道:“公子,这是您的珍珠,孔都打好了,您请验收。” 兰香接过匣子顺手打开放到花千月手边,花千月顺手拿起一粒,珍珠是从两头向中间对打的孔,两头孔洞略大,古代也就这技术了,花千月满意的点点头,道声辛苦,让兰香结清余款并打赏了小伙计一绽碎银子。 小伙计送东西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主,数量都不清点就这样收下了,还打赏给他好大一块碎银子,有些受宠若惊:“公子,您不清点清点数量?” 花千月笑道:“无妨,本公子相信掌柜的为人,断不会做出如此等事来。” 小伙计回到铺子掌柜道:“花公子打的收条呢?” 小伙计小声道:“沒打。” 掌柜气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忘了,你呀!” 小伙计委曲道:”我请花公子清点清点数量,他却道相信掌柜的为人,我哪还好意思提收条的事。” 掌柜听了求证道:”他真这样说?” 见小伙计点头,掌柜沉默了半晌挥挥手示意小伙计下去了。 第五十五章 送到 花千月索性拿出工具制起簪子来,挑了十颗圆润的珍珠用金丝线围成两朵梅花,又把金丝线剪了八、九段,每段两头穿上小米粒般大小的小珍珠,再把穿了小珍珠的金丝线对折用另一根金线绑了穿过梅花的中心,做成两朵梅花的花蕊,最后把两朵梅花固定在簪头上。 一支簪子消磨了半日时光,午膳,闽老夫人与谷氏草草的用了碗炸酱面、喝了一碗子老鸭紫苏汤,跑去小花园砌暖房去了。 应试日期临近,花千树索性就在屋里吃了,饭桌上就剩下花千月一人,平时最爰喝的老鸭汤也觉得少了滋味,一个人默默的用完膳去暖房瞧了瞧。 那暖房才砌到胸口的位置,十几个工匠进进出出忙忙碌碌,闽老夫人和谷氏坐在不远处的凉亭里对着这边指指点点,花千月静静的看了会,又去摆弄那些簪、环去了。 忽然,花千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来,嚯的站起来,那地里还长着粮食呢。 “荷露,快!吩咐下去套辆马车。”花千月高声道。 坐在锦杌上做针线的荷露见花千月突然站起来,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得花千月的吩咐忙去了外院。 片刻后花千月坐上马车去了楚王府,楚王府除了太子、暮王府世子齐云闲就没第三个人进来过,是以花千月虽然第二次登门,门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不用通报直接进得门去。 齐昊天正在午膳,见花千月进来头也不抬道:”一起吃些,”说着就吩咐下人加副碗筷。 也不问问人家的意思就直接上碗筷,花千月下意识的就要拒绝,想到自己今日午膳的冷清,也许他也觉得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吧。 想到此爽快的坐下道:”正好有些饿了,”说着很自然的拾起桌上的筷子。 一盘鱼香茄子、一盘油闷鸡、一盘小油菜、一盘白玉藕片、一盆山药如意八宝汤,清爽可口,花千月本来午膳就没怎么吃,不觉食指大动。 吃着饭,还不忘来这的目的:”吃完饭跟我去趟许家坡吧……” 话未说完,齐昊天嫌恶的挑眉道:”食不言,寝不语知道不小子?” “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吃饭不就是一家人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增进增进感情么?”花千月不以为然。 “一家人不说话一个个的都低着头猛吃?别人还以为这家人八辈子没听过东西呢?”花千月瞪眼。 “就你小子歪理多,”齐昊天瞪了回去。 两人边吃边打着嘴仗,不知不觉齐昊天也多吃了碗饭,使得他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歪理还是有道理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许家坡?”齐昊天漱完口用帕子擦擦嘴角道。 终于说到正题了,花千月发现这齐昊天只要不想回答你问题,有的是办法把你带沟里去,属于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的那种,花千月不禁好奇,皇家的人是不是都把这技术玩的很娴熟?谈笑之间,杀人无形? 不过现在的花千月无心计较更无心八卦,见齐昊天发问抓住机会说了自己的打算:“葡萄树眼看着要到位了,这地里还种着庄稼呢,就算按苗圃园主说的三万株,也得清出一百五十亩地来,我想请你去跟庄头说一声先收出一百五十亩地来。” “我记得你的五百亩地就在我田庄隔壁吧,”言下之意是为何不收你自己田地里的庄稼。 “相信你也清楚,我那地是刚买的,庄户刚刚换了主家正是揣揣不安之时,地里的庄稼刚刚长成还不是很成熟,这时候让他们收了,怕是人心不稳……”瞥了眼齐昊天笑道:“我还指着他们给我看葡萄呢。” “你就不同了,楚王殿下一声令下谁敢不从,”花千月道。 虽然有拍马屁的嫌疑,齐昊天不得不承认花千月讲得不无道理。 小小商贾,却有如此见识,不得不令齐昊天刮目相看。 “会下棋吗?” “啊?” 田地跟下棋有关系么? 花千月一呆。 看着神情呆滞,显然未转过弯来的花千月,齐昊天嘴角微翘,瞬间冰川隔化阳光普照,对元易道:“让老许过来一趟。”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元易心里一凛,看了花千月一眼恭敬的道了声是,领命而去。 这家伙笑起来真好看,花千月有些失神,直到齐昊天摆好了棋盘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脸红,好在齐昊天并没有察觉。 正当花千月被齐昊天杀得丢盔弃甲之时,许庄头到了,明白花千月的意思后为难道:“这粮食还未熟透,现在收割的话至少少收三分之一的粮食,再等十天半月吧。” 葡萄到了就得种下去,还等得了十天半月? 花千月求助的看向齐昊天,意思是你说话呀。 “照花公子的意思办吧,”齐昊天沉声道。 主子发话,许庄头纵然舍不得也只得照办。 花千月眉眼弯弯向齐昊天道谢。 翌日上午,花千月正在制簪,齐云萱撩帘进来,花千月抬头看了眼,齐云萱今日梳了双螺髻,穿了件银红色的褙子,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看上去神彩奕奕,花千月对她笑了笑道:“先坐会吧,马上就好。” 齐云萱惊讶道:“月儿姐姐你还会制簪?” 花千月笑道:“比酿酒还在行呢。” 齐云萱拿了条手链端详起来,纯金的镂空雕花珠子与圆润的粉色珍珠相间,水滴形的珍珠或小金铃恰到好处的挂坠其间,轻轻一摇,发出轻轻的叮叮声。 “好精致啊!”齐云萱由衷赞道。 “哪家银楼也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手饰,如果你开家银楼的话,京城所有的银楼都要歇业了,”齐云萱摇着小金玲随口道。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花千月却是心里一动,嘴里道:“这马屁拍得,我喜欢。”收拾着手里的材料,道:“看在这张甜嘴的份上,给你也做一套。” “真的?”齐云萱眉眼弯弯。 “烤的啦!”花千月笑道,两人说说笑笑相携去了厨房。 傍晚拎着一盒子点心回到王府的齐云萱在回廊上遇上了一身石青色镶银边劲装的齐云闲。 “哥哥,穿成这样上哪?” 齐云闲看着拎着竹编食盒的齐云萱眉头微挑:“又去找那小白脸了?” 齐云萱拉长了脸不悦道:“哥,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让人听了去,妹妹我成什么了。” 齐云闲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讪讪道:“总之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少跟他来往。” “月儿………子期大哥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好险!差点说漏了,齐云萱在心里捏了把汗。 “哥哥你不是要出去吗?我就不打扰你了,”向齐云闲行了个礼,拎着盒匆匆走了。 看着齐云萱落慌而逃的样子,齐云闲心情郁闷,一个两个的都爱围着那小子转,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好。 这边花千月刚刚用完午膳,荷露就来报,葡萄树已到。 “这么快?花千月喜道。”进屋换了身庄户下地穿的短衫驱车去了城外许家坡。 所有的葡萄树按照品种不同分别堆放在地头,花千月拿了货单:无核白一万株、牛奶六千八百五十株、黑鸡心八千九百三十株、巨峰一万三千株、藤稔三千四百株、南玉七千二百六十株,总计四万九千四百四十株。 第五十六章 栽种 齐昊天一得了消息就赶去花府接花千月却被告知已经走了,齐昊天微微有些惊讶。 这小子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超过他的想像。 这么一担误就晚了些,等到齐昊天赶到地头,就见花千月穿着短衫,袖子卷到手肋露出粉藕似的两截手臂,低着头用铁锹挖着坑。 “坑呢就挖这么大,大家看清楚,一会就这么挖……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肥料里加上刚刚挖出来的表层土混匀填到坑底,然后再填些碎土……把那葡萄拿一株过来,对,就是那个。” 有人递上颗葡萄树,花千月用手轻轻的把根须一根根舒展后放到坑里土堆上,再填入剩余的心土,最后轻轻踏实葡萄树周围的土壤,浇透水。 “好了,大家看清楚了吧……流水作业,挖坑的挖坑,填土的填土,种树的种树……” 清亮的声音穿透耳膜。 “对,对,对,就这样……坑再挖大些,好,好……没错……土再多一点……小心根须……” 花千月像一只陀螺在人群中不停的旋转,额头上的汗珠在午后的日光里不停的闪耀。 “小子过来一下,”齐昊天站在山坡上向花千月喊道。 花千“唉”的答应着,小跑了过来,直接坐到草地上,“什么事?” 齐昊天看着坐在地上的花千月直皱眉,道:“小子,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花千月把手伸向齐昊天:“拉我。” 齐昊天伸手拉住花千月,不想花千月用力一拉,齐昊天猝不及防跌坐到地上。 “小子,你竟敢戏弄本王,”齐昊天怒道。 花千月发现齐昊天平时一般爱用第一人称,只有发怒时才会自称本王。 赶在他发怒之前,道:“听。” 听? 又耍什么花样? 虽然这样想着,齐昊天还是凝神听了起来,除了风声什么也没有。 “怎么样?怎么样?”花千月看着齐昊天,声音里带着期盼。 “风声,”齐昊天闷声道。 “你不觉得听着这风声很舒服吗?”花千月索性躺了下来,双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看着十分享受的花千月,齐昊天将信将疑,也学着花千月的样子躺了下来,风吹着风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夹杂着泥土的青香,还有那低低的虫鸣……一时间让人麻烦恼顿消,遍体舒畅。 “找我什么事?”半晌花千月躺在草地上懒洋洋道。 “没什么,一时好奇,想问问你怎么懂得种葡萄这种事。”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 你怎么懂得种葡萄? 恍惚中有人问着同样的话,那个人扎着马尾露着两颗小虎牙歪着头,研究着手里的一串晶莹的葡萄,问坐在她对面的看上去与她有七、八分相似的青年女子。 青年女子微微一笑,“傻瓜,姐姐上的农学院,可不就懂这些。” “也是哦,马尾女孩傻笑,暑假我要去你们农庄打工。” “好呀,不过你可别嫌辛苦哦……” 眼泪从花千月的眼角滑落,姐姐你还好吗?如今你们的农场更大了吧?当年我亲手种植的珍珠如今可采摘了吧,不知道是否圆润呢…… 花千月吸了口气睁开眼,转头看着身旁的齐昊天,怎么懂的?我能告诉你我姐姐、姐夫开了一家农庄?我能告诉你我大学四年寒、暑假都去哪里打工?我能告诉你除了葡萄我还会种其它果树?我能告诉你我除了种树还会养鱼、养虾、养珍珠? 一时间空气似乎有些沉闷。【←书の阅 “我让亦木去了北应县,那里果树较多,三天后大约有十万株葡萄树过来,”齐昊天好似没有感觉到花千月的异样,提起了另外的话题。 花千月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说书上看到的?万一他问什么书,该如何回答?她可不认为齐昊天是个好糊弄的主。 此言一出,花千月松了口气,旋即又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十万株?三天?” 胡乱拂了拂身上的草屑跑下了山坡,清脆的声音随后响起:“大家加把劲,争取三天之内全部种上……到时我请大家吃大餐。” 齐昊天看着人群中精灵般跳动的人影眯起了双眼,一个商人种葡萄比花匠还在行、那滴眼泪,明显的情绪低落……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宛玉、云萱、羽轩、长公主、大谷氏都很喜欢他,就连自己不可否认也很欣赏他的才气,短短数十天时间能够收服这么多人,这手段…… 还有自己的玉佩还在他的手里,好像没有要交还的意思…… 当怀疑一个人时,这人身上就处处是疑点,现在的齐昊天越想越觉得花千月可疑。 “元易,你亲自去趟柳溪镇,好好查查这位花公子,不要暴露行踪,不要飞鸽传书,查清楚回来亲自向我禀报。” 元易领命,一闪身不见了踪影。 齐昊天目光投向花千月,小子你最好没什么问题,否则……齐昊天眼中升起了杀意。 花千月却一无所觉,正在给众人讲解葡萄架的搭法:“这田地里的葡萄架和咱院孑里的葡萄架可不一样,首先……” 接下来的两三天,花千月天天一早出城天黑入城,齐昊天每次来都能看到花千月忙碌的身影,挖坑、搭架、剪枝…… 明媚的笑脸,响亮的声音:“剪枝呢十五到二十公分的样子,剪下来的枝不要扔掉,着人收好插种到沙地里,明年长了根须就能栽种了。” 有庄人见这位花公子很好说话,大着胆子问道:“花公子,总共才三万多株葡萄,为啥要分种那么远呢?” “那是因为这边的牛奶、黑鸡心、无核白是酿酒葡萄,而那边的巨峰、南玉什么的是食用葡萄。” “葡萄还有这么多讲究?” “可不,”黝黑的眼睛熠熠生辉:“酿酒葡萄颗粒小,皮厚汁多,吃起来却可感不太好,酿酒产量高,食用葡萄颗粒大,皮薄味甜,酿酒不仅产量低而且味太甜,只能给妇女当果子酒喝。” 看着眉飞色舞侃侃而谈的花千月,齐昊天有些后悔,看这小子不像间谍的样子,人家拿你当朋友,一转身你却派人调查人家…… 可是中原人氏又怎么对种葡萄的技术如此娴熟?更不论还会酿葡萄酿? 齐昊天觉得从来没有像今天如此矛盾过…… 第五十七章 别苑 人说山中无岁月,花千月是忙起来不知岁月,每日里除了葡萄还是葡萄。 这天早上刚刚用完早膳,童宛玉就和齐云萱联袂而来。 花千月看着穿金戴银的两人奇道:“你俩怎么过来了?” 童宛玉自是不必说,齐云萱知道花千月忙着种葡萄,这几日也没有过来过。 童宛玉敲着花千月的头,道:“大小姐,你种葡萄种晕头啦,今天中秋节了,我们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所以……”看了眼齐云萱,两人异口同声道:“带你去开开眼界。” “去哪?” “中秋宴哪。”两人又同声道。 “没诚意”花千月撇嘴:“金呀银呀什么的多多益善,中秋宴,没兴趣。” “金呀银呀的多俗呀,中秋宴好玩多了。”童宛玉抱着花千月的手臂嗔道。 “是啊,是啊,不光好玩,还有很多好吃的,还有表演可看,那些表演的可是大家闺秀哦,平时可看不着呢。” 表演啊? 再好看也不会有后世演出好看吧,明星、大腕,霓灯闪烁,甜歌劲舞…… 不过吗能免费浏览皇家别院还是挺让人心动的,不用花钱买门票,还有免费的点心。 “那,我去换身衣裳,你俩先坐会。” 俩天吃着点着,,悠哉悠哉的说着闲话。 “宛玉姐,月儿姐姐穿女装你见过的吧,好看吗?”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是谁的妹妹,有这么漂亮的姐姐,妹妹能差到哪去”童宛玉摸着自己光洁的小脸傲然道。 “不害臊,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吗?”齐云萱用修长的手指刮着面皮。 童宛玉扑上来作势要打齐云萱,齐云萱躲到了桌子后面,“抓不着、抓不着……” 两人打打闹闹间,一身素白的丫环掀了帘子进来,低头对俩人道:“两位小姐可以启程了。屋↘】” “月儿让你来的吗?她人在哪?”童宛玉随口道。 “我在这里啊,”丫环抬起头,长眉入鬓,眼睛黝黑,左眼处一块红斑,两颗大龅牙。 “月儿?你怎么弄成这副鬼样子?”童宛玉讶然。 “我去吃美食,逛园子,又不是去拉仇恨。” “怎样?”花千月原地转了个圈,“还认得出来吗?” 童宛玉、齐云萱看了眼,“这么丑,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谁认得出你。” “我不是怕齐昊天、齐云闲认出来吗,特别是齐昊天那家伙,万一被那个冰块脸认出来,我怕他会当场捏死我。” “就这呀,”童宛玉笑道:“把心放回肚子里吧,楚王从不参加诸如此类的‘无聊’活动,齐云闲么楚王不去的地方一般也不会出现……” “除了有你的地方”花千月抢白道。 三人打打闹闹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两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迈着优雅的步子,稳稳地拉着马车,马车“格拉”“格拉”响着,慢慢的,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穿过林荫大道,驶向京郊的皇家别苑。 皇家别苑,位于南山山脚,因为皇家每次授猎活动都在南山举办,所以在南山的山脚修了一座别苑,皇家举办的像什么赏花宴、赏菊宴、赏灯会之类都会在这里举行。 远远的花千月就看到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待得马车驶近,红墙黄瓦,绿树成荫,正红朱漆大门,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南山别苑’。 马车绕过正门,停在了旁边的侧门口,马夫拿出腰牌对扔给门房,门房验完腰牌,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铺成的路面上,花千月掀起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风景,远方袅袅雾气笼罩着看不真切的宫殿,近处坐落在绿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盘龙飞凤。 大路两旁种满俊秀挺拔的银杏树,微风吹过,风动叶落,片片金黄色的树叶像蝴蝶般翩翩飞舞,还有那奇花异草一丛丛一簇簇点缀在山石之间。果真是“春湖落日水拖蓝,天影楼台上下涵,十里青山行画里,双飞百鸟似江南。” 马车沿着青石板路七拐八绕,一个时辰之后终于停在了园中一处风景秀丽之处,但见小桥流水,庭台楼榭,游廊小径蜿蜒其间。 进园以来处处显示着宏大、严整、堂皇,而这里却好似江南园林以小巧、自由、精致、淡雅、写意见长。 花千月直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齐云萱笑道:“怎么样,月儿姐姐没白来吧。” 童宛玉指着一处凉亭,道:“中秋宴还有一会呢,不如我们过去坐坐吧。” 齐云萱点点头道:“宛玉姐你和月儿姐姐先坐会,我去拿些吃食过来。” 花千月和童宛玉并肩坐到了凉亭里,两人说着话,说着说着,说到了齐云闲,花千月道:“你俩现在怎么回事?齐云闲每次看到我,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我不知死过多少回了。” 说到齐云闲童宛玉精致的小脸就胯了下来,“你也知道,那天在渡头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个,就这样绝然而去,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送琴谱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接,他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青环接了过去,说了几句奉承话脸色缓和多了。所以我觉得你说的非常对,凭什么我要去为他们操着心,还要受他的闲气?再想想小妾什么的更是堵得慌。” 花千月没想到自己有感而发的后世思想荼毒了古代无辜少女,不由道:“我看这个齐云闲还不错啦,与其换个人还不如就他了,再说换个人还不一样妻妾一大群,放眼大周达官贵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堂堂镇国公府的大小姐总不可能下嫁布衣吧?” 童宛玉笑得眉眼弯弯揽着花千月的肩,道:“我到有个主意,反正现在你是男子,不如你把我取了咱俩凑和着过过吧。” 花千月一把拍掉她的手,一蹦三尺远,戒备的看着童宛玉,道:“你,你不会是个女龙阳公吧。” 童宛玉呸道:“你才女龙阳公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作势过来要抓花千月。 花千月做个鬼脸吐吐舌头,拔脚跑出了凉亭,却没注意到拐角处一丛翠竹后面走出个人来,而来人显然也没想到凉亭里突然跑出个人来,两人就这样直直的撞到一起,花千月个子小,一头撞进来人怀里。 花千月仰头一看,惊得汗毛倒竖。 第五十八章 风寒 竟然是齐昊天,花千月迅速退到一边低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齐昊天语气冷淡道:“算了。” 花千月心里一松,抬脚就要离开。 “慢着”语气中带着逼人的锋芒,“抬起头来。” 抬起头来? 被发现了吗? 花千月感到口干舌中躁,心跳如鼓,全身僵硬,像一根钉子似得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要本王亲自动手吗?”依旧冷谈的声音里带着明显向不奈。 花千月只得硬着头皮曲身道:“奴婢貌丑,只怕惊扰了王爷。” 咔咔的脚步声响起,一瞬间一双小鹿皮的男靴出现在花千月的视线里,花千月吓得后退一步,惊异的抬起头来。 红斑、龅牙……的确很丑,只是那身形真的似乎很熟悉…… “我们见过吗?” 见过吗?见过吗?见过吗? 花千月只觉得双耳轰鸣,冷汗直流,紧张的攥紧了双手。 “死丫头,叫你不要随便跑出来吓人的,”见情况不对,童宛玉跑出来解围:“五哥哥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我这丑丫头没吓到您吧?” “镇国公府的?”齐昊天很意外,在镇国公府见过? “叫什么名字?” “薇薇”“月儿”花千月、童宛玉同声道。 齐昊天眉头微挑:“到底叫什么?” “月儿”“薇薇”两人又同声道,只不过两人说的话对调了。 两人互看了眼,花千月站出来道:“奴婢本名叫薇薇,进府后改了月儿。 齐昊天皱眉,还待说什么,齐去闲及时出现打断了他的话头,“五哥你在这儿啊,让我好找。”转脸看到了童宛玉,“宛玉,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说怎么没看到你。”声音带着无比的惊喜。 “点心来啦!”齐云萱也回来了。 众人回到凉亭里重新落座,花千月和青扶、青环一起站到了童宛玉的身后。 齐昊天不说话,齐云闲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只顾着看童宛玉,哪里想得到要说些什么,童宛玉、齐云萱本来就有些憷齐昊天,再加上做贼心虚,哪里还敢说什么,一时间只听得众人‘咯吱’‘咯吱’吃点心的声音。 “哟,童宛玉,你行啊,比赛还没开始就贿赂上主评委啦。”莺声燕语却异常刻薄。 花千月抬目望去,水芙色通袖大袄,同色镶水貂毛的十二幅湘社裙,如墨的头发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斜插的镂空镶红宝石的飞凤簪,玉骨冰肌,面薄腰纤,好似那弱风扶柳,娇媚无骨。 “好美啊”好千月由衷赞道。 “只可惜,是个蛇蝎美人。”齐云萱撇嘴。 “齐云萱,你别欺人太甚。”美人怒了。 “欺人太甚?本小姐冤枉你了?你没想嫁进太子府?啧啧啧,伯爵千金,皇后娘娘亲侄女,竟然想进太子府为侧妃,贺琳玲你要不要脸?” 贺琳玲被齐云萱羞臊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忘记了齐昊天、齐云闲还在凉亭里,“齐云萱,本小姐说童宛玉,你急急忙忙跳出来做什么?你以为她真是你大嫂?谁不知道她跟她那下贱的商人表弟眉来眼去……” 恼羞成怒竟然败坏起童宛玉的闺誉来。【←书の阅 “住口”齐云闲怒道:“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让你永远闭嘴。” “你敢”贺琳玲嘴巴强硬,心里却有些发憷,这里全是他们的人,要是把自己怎么了,还真没人知道。 “还不快滚”齐云萱唯恐天下不乱。 贺琳玲美目含泪,咬牙狠狠瞪了童宛玉一眼“走”,领着丫环袅袅婷婷的离开。 童宛玉、童宛玉,你给我等着,心里恨恨的想着,脚下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转到了偏僻之处,有各种乐器声继继续续的传来。 “什么人,吵死了。”贺琳玲好看的眉毛皱成了川字型的小山丘。 丫环小元急忙道:“比赛用的乐器,司乐库的女官在试音。” 为了以示公平,各人都不允许带自己熟悉的乐器,由宫中统一安排。 贺琳玲嘴角浮起一丝冷笑,“走去看看。” “小姐,”小元咽咽可水:“开赛前外人不让接触乐器。” “外人?本小姐是外人吗?” “不是,不是,不是,小元连连摇头。” 开玩笑,敢说‘是’嫌命活的太长啦。 “还不快去叫门,”贺琳玲不奈道,真够笨的,一直眼色都没有。 小元忙走上前去,啪啪的拍门,门呀的一声开了,“谁呀,”门内一位三十多岁的宫女走了出来,打量着贺琳玲,一身的华服。以为哪家参加比赛的小姐走错了地方,温声道:“比赛在西园的水榭里,您走错地方了。” 贺琳玲冷冷一笑,傲慢的推开宫女踏进门去,宫女立即过来拦住贺琳玲,沉声道:“这位小姐请自重,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不是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狗奴才,齐云萱那丫头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这个狗奴才居然也敢给本小姐脸色看。 啪,贺琳玲怒从中来一巴掌甩在宫女脸上,“瞎了你的狗眼。” 宫女还要阻拦,小元忙上前喝道:“放肆,我们小姐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宫女心中一凛,脸上堆满笑意:“原来是贺大小姐,请进,请进。” “唔,”贺琳玲满意的点点头,狗奴才算你识相。 “乐器可都准备好了?皇后娘娘非常重视此次的宴会,可不能出什么差池。” “请皇后娘娘放心,一切准备妥当。”宫女恭敬道。 “那就好,我会向皇后娘娘禀报的。” 齐昊天最不奈烦女人唧唧歪歪,刚刚的唇枪舌剑吵得他脑仁都疼了,贺琳玲前脚刚走后脚就跟着走了。 “刚刚贺琳玲说的什么意思?此次主评委不是太子吗”齐云萱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起。 “太子偶感风寒,来不了了,上奏了皇上请楚王代为主评。”齐云闲答道。 “真的,太子真是偶感风寒?这偶感风寒还真是偶感的正是时候。”齐云萱偶感风寒几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懂什么,别乱说。”语气却很轻松随意,左右看了看,手拢在嘴边压低声音道:“皇后娘娘想趁这次的比赛把贺琳玲赐入太子府,所以……” 所以太子可不就偶感风寒了,众人了然。 花千月捅捅童宛玉低声道:“那个贺琳玲跟你有过节?” 第五十九章 水榭 童宛玉苦笑:“贺琳玲这个人自视过高,见不得自己有不如人的地方,哪怕你今天穿的衣服比她漂亮,都会成为她挖苦的对象,我的琴艺若在闺中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所以今天我就成了她的头号敌人。” 童宛玉的琴艺花千月是知道的,决对的余音绕梁三月不知肉味。 “她也抚琴?”花千月讶然。 “不知道,她这个人从来不会提前告诉别人,生怕别人选了跟她一样的,然后刻苦练习把她比下去,不过,她应该不会选抚琴,明知比不过我,怎么可能选这个。” 齐云萱看到她俩在切切私语也不声不响的挪了过来,听她俩讲话。 齐云闲的眼里只有童宛玉看不到别的,见她俩说话才发现童宛玉竟然带了如此丑陋的奴婢过来。 “她是谁啊?怎么从前没见过?”齐云闲指着花千月道。 “一个粗使丫头,我们府里丫头你都认认识不成?”童宛玉淡淡道。 一个世子爷认识全镇国公府的丫环?那他成什么么? “我好奇吗,”齐云闲讪讪道。 “那个,宴会快开始了,我们也过去吧。”齐云闲转移了话题。 闻言众人均站了起来,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前而去。 中秋宴设在别苑的西园之中,整个西园水面较多,其总体布局以水池为中心,亭台楼阁之类的建筑物大多依水而建,而比赛用的水榭就建在水池的南面。 眼看再走上一小段就到水榭了,齐云闲停下脚步道:“你们自己过去吧,我去找五哥。”说着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花千月向水榭望去,此时的水榭里漂浮着淡淡的胭脂水粉的香味,环肥燕瘦的各色美女三五成群嘤嘤私语。齐云闲过去的话的确不合适。 而隔池与水榭两两相望的‘待雪厅’里也是人影绰绰,十分的热闹。 花千月奇道:“比赛还分区域吗?” 闻言童宛玉的精致的小脸为之一红。 齐云萱却是嘻嘻笑道:“月儿姐姐你有所不知,这中秋宴其实是变相的相亲宴,对面‘待雪厅’里都是各家的公子少爷,以期比赛中看中了哪家小姐好回家找人说媒。【←书の阅你想啊,比赛时谁谁上场都有通名报姓,有什么才艺,长得如何,还不是一目了然,所以每届才艺好的千金小姐都嫁的好,运气好的话还能指给某个皇子,当然这个要看运气,因为皇上和皇后不是每届比赛都会来。” 运气好?这样的好运气还是不要为妙。花千月暗自己摇头。 “宛玉,怎么才来?”温婉如水的声音传来。 花千月抬目看去,只见两个少女并肩而来,一个身穿紫色如意团花锦的褙子,耳戴珍珠明月珰,眉目含笑温婉大方,一个着粉色缠枝莲对襟褙子,褙子的领口及前襟绣着银色花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娇俏可爱。 刚刚叫童宛玉的正是那位穿紫色衣服的少女。 花千月看向两位少女,两位少女自然也看到了花千月,粉衣少女禁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紫衣少女,紫衣少女小脸一红,对童宛玉小声埋怨道:“你怎么带了这么丑的丫环出来?不会是像贺琳玲一样带个丑人出来以显示自己漂亮吧?” “别胡说,宛玉不是那样的人,”紫衣少女制止道,又宽厚的对花千月笑笑道:“她这个人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她没恶意的。” 花千月面上笑着道不敢,心里却暗暗点头,不愧是大家千金,八面玲珑连个小小的丫环都顾及到了。 “苏姐姐、杜姐姐你们准备的什么节目?”齐云萱问道。 趁着两人不注意,童宛玉悄悄对花千月道:“那个紫衣姑娘是苏宰相的嫡女苏桐,另一位粉衣姑娘是中山候府的嫡次女杜沐冉。” 苏桐听得齐云萱问话,睨了童宛玉一眼嗔道:“我呀来给童大小姐做垫脚石来了。” “你的字写得那么好干吗要抚琴?”童宛玉很意外。 “她呀,还不是为了她那个堂姐苏槿,苏槿要写字,她可不就只能抚琴了。” 童宛玉了然的点点头,苏槿是苏宰相大哥的女儿,父母双亡寄住在宰相府,此次如果能得个好名次兴许能稼得好一些。 “沐然你呢?吹笛还是画画?”童宛玉道。 “还没定呢,到时看情况,画画的人太多就吹笛子。”杜沐冉跟本不当回事随意道。 几人说着话,又有几个童宛玉相熟的千金小姐过来加入了她们的话题。 众人正说得热闹,几个宫女领着六位女官模样的宫人来到水榭里,三五成群聊着天的千金小姐霎时安静下来,各自挑了位置坐下。 花千月猜测着这六位女官来这的目的时,却见她们坐到了两边的评委席上。 一刻钟后有位面皮白净的太监拿了圣旨进来,宣读了皇帝的旨意,无非就是认众人好好表现,不要紧张,芸芸。 不像皇帝的圣旨,到很像后世的班主任老师淳淳叮嘱既将进入考场的学生,不要紧张,好好考试…… 区别就在于此时众人焚香净手跪拜在地叩首谢恩。 太监表达完皇帝的意思走了之后,主评委楚王大人姗姗来迟,往主座上一坐,也不说话,锐利的眼光扫过众人,对着下首的宫人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各位千金多少都听说过楚王的事情,有些胆子小的心里对楚王多少有些畏惧,见楚王冷眼扫了过来忍不住心里发颤。 而有些恃才傲物的不免抬了抬漂亮的头胪,盘算着如何令冷俊不凡的楚王对自己另眼相看。 左侧评委席上的一位穿天青色宫装的女官站起来道:“各位小姐,相信大家都参加过以往的中秋宴,相信比赛规则大家都清楚,也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宣读了,下面就直接开始吧。” 顿时报名参加比赛的闺秀都紧张起来,似乎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而今年没有报名的或是报晚了,没能报上名的,还有一些像齐云萱这样年纪小的,则开始吃吃喝喝起来。 编钟前的小宫女‘当、当、当’的敲了三下编钟,只见又有宫女抬来几口上锁的箱笼,当着众人的面从怀里掏出钥匙打开箱笼,赫然是比赛的用具,古琴、古筝、笛子、箫、棋盘、文房四宝一应具全。 靠!小小的才艺表演要不要搞得像高考一样复杂? 第六十章 比艺 编钟前的宫女又‘当、当、当’的敲响了编钟,这次敲的是六下,钟声之后一身穿绿色宫装的宫女,上得前来,清亮的嗓音响起:“第一位,丘阁老之孙女,丘玉蓉。” 但见着一浅蓝色交领褙子的少女从坐位上站起,走上前去矮身对着评委福了福,“小女为诸位带来一曲琵琶曲《倒垂帘》。”声音里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话音刚落,就有红衣宫女送上琵琶一把,紫檀木的背料光滑锃亮,山口、六相、凤枕分别以象牙、玉石、白牛角制成,轻轻一拨,‘叮’的一声,声音清脆悦耳。 丘玉蓉玉手轻弹,霎时高低音阶错落有致地响起,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确有‘大珠小珠落玉盘’之美感。 六个评委相互交换了个眼色,点点头,只有主评委楚王大人面无表情,不知他对此曲是否满意。 花千月边欣赏着美妙的乐曲,边吃着童宛玉悄悄塞过来的马蹄糕,眼睛也没闲着,四处乱瞄,忽然感觉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头一看,齐昊天正用探研的目光看着自己,敢紧毕恭毕敬的站好,凝神听那美妙的琵琶曲。 此时已近尾声,只见丘玉蓉玉手微动旋律由高而低,顺势而下,流畅委婉,犹如珠帘垂落,……曲闭那垂落的珠帘都仿佛在众人眼前晃动。 丘玉蓉站起来,道了声“小女子献丑了,”对着评委行一礼。 两侧的评委相互交流了番,右侧评委中间那位年纪最长的站起来道:“指法娴熟,音色流畅,不错,不错。”然后左铡的评委中最右过的又点评了一番,并指出了一些不足。 丘玉蓉又对着评委矮身福了福,道:“谢大人赐教,”大方方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第一个上场实力如此雄厚,后面的人压力就有些大了。 不管各人心情如何,比赛还是不紧不慢的进行下去,编钟又响了六下,绿衣宫女又上得前来,“第二位,定远将军之侄女,叶欢。” 一身橙色翠烟衫的女子从坐位上起身越过众人,走上前去,同样对评委行礼,道:“小女作一幅《秋菊图》。 这次并没有宫女送上文房四宝,而是之前的绿衣宫女又走上前来:“还有哪几位小姐作画?一起上来吧。” 话音刚落,又有五、六位少女从位置上起来,走上前去。 杜沐冉看看人不是很多,站起来对着童宛玉、苏桐一笑,也走上前去。 原来比画是这样比的,怪不得刚刚杜沐冉说看情况再定,有意思,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个方法,到是能节约不少的时间。 刚刚花千月还在嘀咕,这么多千金小姐,一天比得完吗?原来还带这样的,那有人写字也是这样罗。 前面绿衣宫女一一核对了各人姓名,在比赛名单上做好记号,又一一把各人的府第、姓名报了出来。 然后十几个宫人给众人分发了毛笔、宣纸、文房四宝、颜料等作画用具,众千金收敛心神心无旁骛埋头作起画来。 虽说这作画没有时限规定,可作画手法,构图布局,繁复程度,用时长短,都是评分的依据。 半柱香后,陆陆续续有人搁笔,画的慢的就紧张起来,小脸发起烧来。 又半柱香之后,所有的人都放下笔来,个个脸上红彤彤的像涂了一层胭脂,最后一位搁笔者小脸更是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画作被评委一一传阅之后,又一一挂在了前面的架子上,这样在坐的众人都可以看清楚这些画作,评委们对着画作一一点评,同样指出优点与不足。 评完之后,众人回到自己的位置,第三人点名上场。 第三个人表演的舞蹈,只见她衣袂飘飘,时而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一举一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回身举步,又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看得众评委频频点头。 对岸的‘待雪厅’里的青年公子们更是看直了眼,纷纷悄悄打听是哪家闺阁千金。 一舞终了,六位评委都给了很高的评价,主评委自始至终一发一言,使人不得不怀疑这位到底有没有在看诸人的表演。 点评结束以后,中场休息一刻钟,评委离场,水榭里热闹起来,还未轮到上场的围在比完的闺秀身边叽叽喳喳的讨教着经验心得。 花千月在童宛玉身后站了这么些会有些累了,找了个临水无人的地方坐了坐,发现池中竟然有许锦鲤,拿了点心喂起鱼来。 少倾‘当、当、当’的钟声响起,绿衣宫女的声音传了过来:“第四位,苏宰相之侄女,苏槿。” 就见一位水绿色衣裳,纤纤细腰的少女走上台去,果然是写字,抄写女戒一篇。 正如花千月所料,听说是写字,评委又招了几个写字的上来,登记、报名、发放完笔、墨、纸、砚,众人凝神抄写起来,有抄女戒的、有抄佛经,看她们娴熟的姿势和动作就知道平时在家没少帮着长辈抄抄写写。 也许这也正是有些人选择抄写的原因。 半柱香以后所有人都写完了,评委传阅之后,依旧挂在那架子上,苏槿果然是所有人中写的最好的,字迹秀丽颀长、柔美中不失刚毅。 又比了两位之后到了午膳时间,宫女把一个个食盒送到了水榭里…… 下午有下棋的、有作诗的、还有拉二胡的…… 苏桐,如她所说抚琴,一曲《平沙落雁》曲调悠扬流畅,旋律起伏交错,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功底虽不及童宛玉深厚,却也难能可贵。 苏桐后面就是贺琳玲,贺琳玲的节目是泡茶,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手势流畅,花样百出,冲泡的过程中还弄了个凤凰三点头。 一切花样做完,最后一道程序奉茶,给每位评委一人一杯。 贺琳玲之后紧接着就是童宛玉,没想到琴送上来以后童宛玉才弹了两个音符,就听得‘筝’的一声,琴弦断了,琴弦不仅断了还割伤了童宛玉的手指,殷红的血涌在指尖,‘滴答、滴答’的滴落下来。 众人一脸的婉惜,童宛玉琴弹的好众所周知,可真正听过的人却是不多,本想趁着此次机会一饱耳福,不成想却是这样的结果。 童宛玉抱歉的对评委福了福走了下来,还未落座贺琳玲就兴灾乐祸的挑衅起来:“童宛玉你是不是故意的?空负盛名害怕出丑故意弄伤自己?”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查觉的兴奋。 听了贺琳玲的话,在座的众女似乎才缓过神来,开始切切私语。刚才苏桐弹奏时这琴还好好的,怎么一到她手上琴弦就断了,真这么巧?众女看着童宛玉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齐云萱气得肺都要炸了,“贺琳玲你胡说什么?说不定这琴弦就是你弄坏……” 贺琳玲一脸的得意。 她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要挑起齐云萱的怒气,一石二鸟。 花千月迅速的捏了下齐云萱的手臂,齐云萱回头看了她一眼,花千月快速的做了个手势剩下的话让她咽回肚子里。 “既然镇国公府的小姐伤了手不能比赛,那么下一位……” “慢,”绿衣宫女话未说完,花千月站出来道:“请教姑姑,每次报名总听您报某某府某某人,换句话说,其实比赛是以府为尊,并不计较有哪位出赛是与不是?” 历来都是这样报的,绿衣宫女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经花千月这样一问好像也有道理,迟疑了下点点头道:“不错。” 花千月眉眼弯弯,“镇国公府现在换人,由奴婢出赛。” 第六十一章 泡茶 话音刚落,底下嗡嗡声一片,一个奴才还能参加?丑陋粗鄙的下人能有什么才艺? 绿色宫女也很尴尬,没想到花千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迟疑着不知该说什才好。 童宛玉担心的看了花千月一眼,,花千月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嗤,你是个什么东西?”贺琳玲嗤笑:“小小的麻雀还妄图跃上枝头做凤凰。” 暗指花千月想在宴会出风头,妄想嫁入豪门。 花千月眉头一挑,反唇相讥:“恕我孤陋寡闻,麻雀变凤凰的事还真没见过,想必贺小姐见过?” 你以为就你会说?别人都没长嘴? 贺琳玲一心想进入太子府可不就是妄图麻雀变凤凰吗。 底下传来低低的笑声,贺琳玲的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双手攥得死紧。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贺琳玲双眼红的能滴出血来,死死的瞪着花千月,似乎要把她身上瞪出个血窟窿来。 真想一巴掌狠狠甩在这死贱婢脸上,把她的丑脸打得稀巴烂,只是她贺琳玲也不是蠢的,血红的眼睛扫过在场众人,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人模狗样的端坐着,明面上一团和气,其实私底下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她贺琳玲,皇后娘娘的亲侄女,伯爵千金如果真跟一个粗鄙的丫头一般见识……贺琳玲冷眼又扫了眼在场诸人,鼻子里‘哼’的一声,道了句“不知所谓,”一甩衣袖坐了下去。 绿衣宫女咽咽口水,“说说你的名字、表演项目。” 花千月对着评委行礼,“奴婢镇国公府丫环月儿,至于才艺吗,奴婢一个粗使丫头除了端茶递水会啥呀,奴婢还是老老实实泡泡茶吧。”端茶递水泡茶几个字咬字特别重。 贺琳玲你想这么算了?没那容易,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你,琴的事如果说跟你没关系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贺琳玲哪里不知道花千月这是在讽刺她刚刚泡茶的行为像个下人,可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发作,那样岂不等于自己承认了那贱婢的话?顿时心里像吞了七、八只苍蝇般抓心抓肺的难受起来。 那边宫女已送上茶具,正是贺琳玲刚刚使用过的那套。 花千月低头看了眼,梅花纹的紫砂茶盘上茶则、茶仓、茶夹、茶刀、茶海等用具一应俱全,花千月的手温柔的在这些器具上一一抚过,好似在和它们一一打着招呼。 而后开始洗茶、冲泡、封壶、分杯、分壶、奉茶,所有的程序都与贺琳玲一样,只是少了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看起来没有贺琳玲那样令人眼花缭乱,却有股悠闲自然之气,令人看了精神为之一振,通体舒畅。 齐昊天看着台上怡然自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的花千月,总得这丫环身上流露出的那种气势很熟悉,这种气势内敛婉约又锋芒毕露,矛盾又出奇的和谐,一张率性恣意的脸跃进脑海,是他? 齐昊天讶然,这丑丫头和那小子怎么如此的相像? 所以当花千月奉茶时整个比赛一直面无表情的楚王殿下出奇不意的伸手接过了花千月递上来的茶。 低下众女咝咝直吸冷气,楚王殿下自己表妹的茶别说接了,看都没看一眼,这丑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又想到齐昊天一惯对美女的态度,然道说楚王殿下眼光独特喜欢丑女? 后面的比试众女也就无心再看了,等到比赛结束众女这才聚起心思。 评委休场商量了片刻,仍由绿衣宫女宣布结果,“今日中秋宴诸位千金的表演都非常出众,评委们也很为难,只是比赛吗只的排个名次,现在由奴婢来公布此次比赛的前十名。” 听到公布名次众女都紧张起来,暗暗祈祷自己能够上榜。 “第十名,李阁老之外孙女李嫣。” 话音刚落,一身翠衫的少女笑脸如花的走上前去,领取奖品,一支金簪。 绿衣宫女道了声“恭喜,”继续报下去,“第九名……” 苏槿得了第四名、杜沐然第五、因着童宛玉伤了手苏桐得了第二,贺琳玲第三。 当绿衣宫女报出第一名镇国公府月儿时,低下一片静默,各种心思都有,贺琳玲更是尖声道:”不可能……” 这个贱婢泡的茶怎么可能比她好?这个贱婢什么身份?自己什么身份,这个贱婢竟然和她相提并论。 贺琳玲眼神乱转,齐昊天,对一定是齐昊天,是他偏帮这个贱婢,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不可能?” 花千月嗤笑道:“贺小姐以为泡茶泡的是什么?做做花架子让人看着赏心悦目?”眼光扫过众人淡淡一笑,”泡茶不过是泡的心情而已。“ 泡茶泡的是心情? 这个说法到新鲜,众人伸长了耳朵。 花千月灿烂一笑,“同样的茶具,同样的水,不同的人,泡出来的味道都不一样,既使同一个,不同的心情泡出来的味道也不一样。” “贺小姐你泡茶为了什么?为了好看赢得在场诸人的赞誉,为了嬴得比赛,心情不免有些焦虑浮躁,而我心里没有你那么多的杂念,心倩愉悦轻松……” 贺琳玲当众被拆穿,恼羞成怒,不等花千月说完跨前一步,端起茶水泼到花千月脸上。 众人‘啊’的发出一声惊呼。 齐云萱、童宛玉嚯的站起来,走上前去围着花千月:“月儿、月儿姐姐你怎么样?” 贺琳玲更是厉声道:“说!你到底是谁?” 花千月不解,齐云萱指指她的眼睛,花千月伸手抹了把放到眼前,红艳艳的一片。 原来贺琳玲泼的茶水溅到了胭脂上,胭脂化了开来沿着脸流了下来。 “花子期!” 在一片静默中,这一声听上去就显得特别的响亮。 众人循声望去,齐云闲满脸惊鄂的站在水榭旁的石子小路上。 此时的齐云闲肠子都悔青了,当时自己在池对岸看到童宛玉受了伤,心疼的不得了,敢紧给她找药,毫不避嫌的给她送过来,却见童宛玉不顾自己的伤手满心担忧的看着一身女装的花千月,于是头脑‘嗡’的一声,‘花子期’三字脱口而出,等他醒悟过来已经晚了。 闻言贺琳玲拎起袖子掩嘴一笑,“哟!‘花子期’?不是宛玉的表弟吗?你可是京城的名人啊?你不在城外种葡萄跑这来了?你对你表姐到是真够好的。” 可不是够好吗,大男人甘愿扮丑女寸步不离的跟在童宛玉身边,可见平时两人指不定多亲密呢。 齐云闲你个笨蛋,花千月剜了齐云闲一眼,平时看你挺机灵的,怎么会犯这么低级错误,贺琳玲正愁找不着地方泼脏水呢,你到好瞌睡给人送枕头来了。 花千月擦干净脸上的胭脂,拿掉嘴里的假牙,眉眼弯弯,“不对表姐好难道对你个不相干的人好?”睨了贺琳玲一眼,嘴角高高翘起,“不过贺小姐您老眼神可不太好呢,本小姐不是花子期,本小姐是花千月,‘啧、啧、啧,’您老眼神不好,耳朵难道也有问题?您老没听见她俩叫本小姐月儿?” 贺琳玲被花千月挖苦的恨不得一掌拍死花千月,冷笑道:“既然如此为何穿成这样有何目的?” 花千月可怜的看着贺琳玲,“本小姐听说贺小姐见不得别人比她漂亮,我怕我这天生丽质不自弃的容貌伤到你的自尊,所以……”说着还伸出纤纤玉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本来不想这么毒舌的,你非要逼我,我有什么办法。 在场众千金无声的在心里笑起来,平日里贺琳玲仗着有皇后撑腰可没少挖苦过她们,今日该她踢到铁板了。 贺琳玲长这么大哪受过这样的羞辱,扬手就朝花千月脸上打过来。 花千月下意识的就要躲避,却不想有人比她更快,只见人影一闪,有只大手捉住了贺琳玲扬过来的手腕,同时一个冷冽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响起,“贺琳玲你闹够了没有?” 第六十二章 邀请 贺琳玲原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却三番五次受到羞辱,现在更被齐昊天呵斥,气得眼泪簌簌而下,甩开齐昊天的手,狠狠瞪了花千月一眼,一跺脚,扭头跑了。 齐昊天冷眼扫过一圈,看得众人心脏一缩,纷纷起身离开。 转眼间若大的水榭里只剩下四人,不应该是五人,还有那小道上尚未反应过来的齐云闲。 望着齐昊天凌利的眼神,花千月心里哀叹一声,哎!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忘了这尊大神。 齐昊天冰冷的视线射向童宛玉、齐云萱:“还不走。”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奈。 两人咽咽口水,抬脚就走,花千月赶紧跟上。 “本王有让你走吗?”带着雨欲来时风满楼的气势。 听得三人脚下一滞,花千月向童宛玉投去求助的眼神,童宛玉则回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跟着齐云萱快步离开了水榭。 没义气,我落到今天的地步可都是为了你啊。 花千月狠狠的踢了脚桌腿,用力过猛桌子纹丝不动,自己却疼得龇牙咧嘴起来,可一想到还有那催命的债主在,赶紧鼓着腮帮规规矩矩低头站好。 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等着长辈惩罚的孩子。 一时间水榭里落针可闻,远处传来齐云闲惊喜而又困惑的低语,“宛玉,那个花表哥到底是男还是……” 齐昊天冷眼将花千月的各种小动作尽收眼底,看着此时乖乖站着的花千月心情复杂。 花千月低头站在那里,心里却镇定下来,没有紧张,也没有害怕,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坦然。 “你不打算给我个交代吗?半晌齐昊天开口道。 “啊?”花千月愣神。 这就样?不打算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刚刚嘴皮子不是挺利索么,怎么这会哑吧啦?”齐昊天挑眉。 “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好看的睫毛忽闪忽闪。 “你说我就信。” “真的?” 花千表示怀疑。 其实我自己也不信,齐昊天腹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真的。” 花千月深吸口气,把对齐云萱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又是一阵沉默。 “走吧。” “啊?”花千月又是一愣。 “送你回家” “哦” 花千月觉得自己的脑子真是不够用了,只会说‘啊’、‘哦’…… 马车‘得、得、得’的行走在大街上,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齐昊天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自从上车以来两人一直没有说话,两人本来就都不是爱聊天的人,这样的情况下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花千月索性转头看向车外。 齐昊天也偷偷打量着花千月,眼睛是眼,鼻子是鼻子,跟别人也没什么两样,当她对着贺琳玲说穿身份时自己明明很愤怒,为什么就没一剑杀了她,还莫名其妙的送其回家? 齐昊天正想得入神,忽然花千月掀起帘子对着车夫道:“停车、停车。” 车夫看了齐昊天一眼,齐昊天不着痕迹的点点头。 “吁……”车夫拉紧缰绳。 车还未停稳,花千月就急吼吼的跳下马车。 甘蔗,农家自种的新鲜甘蔗,花千月激动啊,多少年没吃到过这么新鲜的甘蔗了,小时候在乡下自家地里种着,想吃就去剁一根,甘甜多汁……,长大后水果店买的,甜是甜,可是总觉得少了一种味道…… “大爷,这甘蔗怎么卖?” “十文一根”老农伸出满是口子的手指。 好便宜。 “给我来两根,不,来三根。”花千月赶紧道。 “要削皮吗?” “要” 花千月年看着老农‘呲、呲’的削起皮来。 少顷花千月拎着长长短短的甘蔗爬上车来,转脸看到那老农仔细的一根根捡着地上的甘蔗皮放到自己的独轮车里。 还是个热爱环境卫生的大爷,必须奖赏,花千月眉眼弯弯,把甘蔗进马车转身又走了回去。 后世带来的臭毛病,人家只是想把甘蔗皮带回去生火好不好。 “大爷,这些我都要了,麻烦您帮我送那车上去。” “好嘞。”老农利索把甘蔗都抱到了齐昊天的车上。 花千月给了老农一锭银子。 老农道:“姑娘,这小老儿找不开啊。” “那,不用找了。”花千月宽厚的笑笑爬上了马车。 老农望着远去的马车,问旁边卖菜的大婶:“那是什么人家的马车?丫环出手都这么大方。” 齐昊天看着‘咯吱咯吱’吃得正欢的花千月眉头直皱。 “想说什么,就说怕呗,不怕憋成内伤啊”花千月啃着甘蔗满不在乎道。 “你一个姑娘家就不能文雅点?” “文雅……”花千月狠狠咬了口甘蔗,“文雅能当饭吃?” “人是会死的知道不?活着就要活得潇洒一些、恣意一些。” 说完马车里又陷入沉默,齐昊天若有所思,满车里还是听得花千月‘咯吱咯吱’啃甘蔗的声音。 马车穿过热闹的大街进入小巷,不多时停在了花府门前。 “哎!我到了,”花千月站起身来跳下车。 招了门房过来搬车上的甘蔗。 看着门房忙忙碌碌的搬着甘蔗,花千月又想起了齐昊天一人吃饭的样子……今天可是中秋呢。 “哎”花千月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你今晚进宫吗?” “不去”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那个……”继续踢着脚下的小石子,“都到门口了,不如就在这儿用晚膳?” 这是邀请吗? 齐昊天心里顿时暖暖的,“唔……” “走吧,”花千月眉眼弯弯,上前很自然的抱上齐昊天的手臂,走了两步忽然想起自己现在穿得是女装,赶紧又放了手,规规矩矩的走在齐昊天的身侧。 齐昊天只觉得手臂一空,心里仿佛也空缺了一块,皱眉不悦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穿女装。” 花千月只当他不喜欢女人,反正自己也没准备穿女装浑不在意道:“遵命。”嘻嘻笑着推了齐昊天进了垂花门。 花千月先进屋换了男装问兰香道:“小树回来了没?” 兰香边帮花千月扣着扣子边道:“早回来了,听小豆子说明天就要进学了,下午收拾了半天行理,这会带着凝恽上笔墨店去了。” 花千月点点头,不在正好,待会给他个惊喜。 换好衣服出来带着齐昊天先去上房拜见闽老夫人,谷氏正好也在,花千月领着齐昊天进去时,两人正在商量种小黄瓜还是水箩卜。 花千月笑着把闽老夫人和谷氏介绍给了齐昊天,又对闽老夫人、谷氏道:“这位是楚天,楚公子。” 闻言齐昊天瞟了花千月一眼,目光闪了闪。 闽老夫人和谷氏正是担心花千月整日里穿男装嫁不出去,如今见花千月带了少年公子回来,还如此的相貌堂堂俊朗不凡自是十分的欢喜,指使着丫环婆子端茶倒水热闹非凡。 闽老夫人更是亲自拿了曲奇饼给齐昊天,“快尝尝,外边可吃不着。” 齐昊天清冷惯了,闽老夫人和谷氏如此热情还真是不适应。 第六十三章 照人 齐昊天求助的看像花千月,花千月心里好笑,原来楚王殿下也有搞不定的事啊,笑够了才对闽老夫人、谷氏道:“我去厨房给小树准备生辰礼物去,”指指齐昊天,“这家伙练过武力气大,今天请他过来就是帮忙打下手的,您们要聊天晚膳再聊吧,我先借用会。” “这孩子……”闽老夫人对齐昊天道:“月儿就这性子,您别介意。” 齐昊天“……” 出了闽老夫的屋子,齐昊天松了口气,跟着花千月去厨房的脚步明显轻松不少。 不过进了厨房以后齐昊天才发现花千月这厮还真是早算计好的,枉他还在心里乱感激了她一把。 齐昊天手里不停的搅着蛋清,眼睛狠狠的瞪着那个可恶的在一边啃着苹果的家伙。 “看什么看,不知道我是商人么,商人能做赔本的买卖?我请你说好吃的东西,你不应该付出些劳动么?” “商人不做赔本的买卖?那你为什么要得罪贺琳玲?”手里动作顿了顿。 “哎、哎、哎,说话归说话手里动作不要停”花千月敲敲桌子。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齐昊天只能认命,“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屋↘】” “有什么好说的,得罪就得罪了呗。” 花千月不愿说,齐昊天也不再问,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中秋宴上那架式就看出来了,这丫头护短的很,这是她的优点,也是至命伤。 两人默默的做着蛋糕,气氛出奇的和谐。 晚膳当大大的奶油蛋糕出现在餐桌,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叹,花千树切了最大的一块放到了花千月的盘子里。 这顿晚饭大家都吃得特别开心,饭后还一起到花园了赏了月,齐昊天一直到亥时才离开花府。 刚刚回到王府齐昊天就对亦木道:“立即飞鸽传书,叫元易回来,那件事不用查了。” 元易道了声音是,不见了踪影,齐昊天想起原来今天是花千月的生辰,是不是该送个生辰礼呢? 子夜,闹市上灯火通明,文人士大夫或登楼揽月或泛舟邀月,好不欢畅。 相较与外面的热闹,花府已不见了灯光,一片乌云挡住了月亮,花府静悄悄的笼罩在夜色之中,就在这时有一道黑影掠过树梢隐没在花丛中,黑影机警的四处看了看,正待走出来,忽然‘哗啦’一声响,另一条黑影穿过后罩房悄悄的来到花园中,只见它熟练七拐八弯熟练的来到八角亭中放下手中的东西,抱膝依柱坐在亭里,风儿吹散了乌云光芒重回大地,借着月光才看清,原来亭中之人竟是花千月。 花千月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不知道后世的亲人今日是不是和自己看着同一轮明月,现在他们在做什么呢?爸爸是否依旧摆弄着他的那些破石头?妈妈是否依旧向姐姐数落着爸爸的不是?姐姐是否依旧笑盈盈的听着,转头不当回事…… 哎!真想你们啊。 明月照人还,明月啊明月,你什么时候能照我还呢? 还也不能还,真要是回去了,闽老夫人、谷氏、小树,怎么办呢? 花千月自嘲的摇摇头,自己这样的人果然不适合悲春伤秋。 什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类的不是自己的风格。 也罢,弹上一曲以祭奠自己逝去的前世,当然也希望前世的亲人可以听得到。 焚香?净手? 这些都不需要,反正也没人看见不是。 悠悠的琴声响起,伴着低低的吟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完毕,花千月叹息一声呆坐片刻,慢慢起身收起琴准备离开。 忽然树丛中人影一闪,一个黑影走了出来,花千月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抱紧了胸前的古琴喝道:“什么人?” 待黑影走近,修长的身材,锐利冷峻的目光,竟然是齐昊天。 “原来是你啊,”花千月舒了口气,放松下来,却忘记了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齐昊天看着眼前的花千月,现在和刚才又有不同,不管是刚开始的寂落,还是后来的释然的愁绪都不是该出现在一个十四少女身上的情绪,冷冽的双眸逼视着花千月:“说,你到底是谁?” 没事吧你?半夜三更跑到别人家里问人家是谁? 喝高了?嗅嗅鼻子,没有酒味,皇家的酒高级闻不出来? 花千月伸出三个指头在齐昊天眼前晃晃,“哎!看得清不?这是几?” “不要装模作样,”齐昊天伸手打掉花千月伸到眼前的手指,全身泛着冷意。 花千月本来就是头顺毛驴,你得顺着毛摸,打着只会倒退。 如今不仅好心被当成驴肝肺,还打上门来了。 花千月甩着被齐昊天打得火辣辣的手火大道:“有病啊,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里,还好意思质问别人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吗?我看你和那贺琳玲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相骂没好话,花千月把齐昊天归到了贺琳玲之流,不过花千月觉得自己也没说错,刚刚还在一起吃饭赏月来着转眼就翻脸了,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比贺琳玲还不如,起码人家贺琳玲明确告诉你了,我就是看你不爽。 齐昊天本来是要质问花千月的没想到却被对方口齿灵利的到打一粑。气恼自己用错了方法,对这种人就应该直接用武力解决,把剑直接指在喉咙上看她说不说。 不过今天没带剑,夜明珠到是有一颗。 想到这里齐昊天就气恼,这样阴险的坏女人,自己还想着送夜明珠给她当生辰礼,真是白瞎了这颗珠子,想也没想伸手推开花千月。 你老兄行武出身,人家可是手无缚鸡之力,哪经得起如此一推。 花千月蹬蹬的后退几步左手撑地跌坐到了地上,右手胳膊里夹着的古琴咣当一声摔到地上摔成了两截,可见花千月这一跌摔的不轻。 左手上,手肘上、右脚踝处巨疼袭来,疼痛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花千硬是抬头眨眨眼睛把它逼了回去,坐在地上想爬却爬不起来。 齐昊天也愣了下,只不过想推开这张近在咫尺的讨厌脸庞,可没想伤人,没想到自己出手这么重,见花千月想爬却爬不起来,弯腰把她扶了起来。 “不用你假好心,”花千月推开齐昊天的手,咬牙忍着脚踝的巨疼独自向前走去,走了两步脚下不稳向前扑去,眼看就要和地面来个华丽丽的亲密接触,还好被齐昊天手疾眼快的接住,花千月甩开齐昊天继续忍着脚伤歪歪斜斜的向前走着。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倔强挺直的背影,不加思索的走上前去拦腰抱起了花千月。 花千月扭动着身体,“不用你假好心,放我下来。” 齐昊天不理会呱吵的花千月,抱着花千月纤纤细腰的手紧了紧,不让怀里的人乱动,施展轻功飞身向花千月住的西厢而去。 第六十四章 包扎 花千月沉着脸坐在罗汉床上不说话,任由齐昊天给她包扎伤口,刚开始还挣扎了下,可是人家说,“如果你想把你全府的人都叫起来,你就这么干好了。”花千月觉得这家伙还真的做得出来这事,只好乖乖闭嘴像个大阿福一样任由他包扎。 齐昊天既不说话也不解释,闷声从怀里掏出金创药在花千月的伤处涂抹起来,涂好以后用白色细细软软的布条仔细的一层层的包裹起来…… 包好以后,齐昊天把那瓶金创药放到铺着锦缎的桌上,“每日换一药,四、五日就会好,这是上好的金创药,不会留下疤痕。”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个黑色的锦盒放到花千月手上。 不留疤痕? 不留疤痕就能随便打啊,要不你给我砍两刀我给你买个十瓶、八瓶的? 花千月心里腹议着,扛着被包裹的僵直的伤手疑惑的找开锦盒,一颗乒乓球大小圆润的夜明珠躺在漆黑的锦盒中散发着莹莹华光,照得整个屋子亮如白昼。 这家伙是来给自己送生辰礼的?花千月诧异不已。 可是想到这家伙刚才的行为……花千月非常想很土豪的把夜明珠狠狠的砸他脸上,只是……咳……这是几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夜明珠呢,而且,而且……,花千月咽咽口水,而且有乒乓球那么大呢,这得值多少银子? 花千月很没骨气的盖上盖子,小心翼翼的收在怀里。 再抬头哪里还有齐昊天的影子。 第二日,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谷氏大早起来套了马车送花千树去了香山书院,从些只有每十天一次的假期才能回来一次。 花千月伤了手脚无法送行,吩咐荷露做了大堆的点心交给凝恽带了去。 花千月在屋里呆着无聊,叫了兰香、凝珊扶了自己半躺在屋檐下的美人榻上,拿了本书在手上却没有看,眼睛盯着窗前的一株巴蕉树发呆。 细细密密的雨点打在巴蕉叶上沙沙作响,细细的雨点汇成细流从巴蕉叶上一滴一滴的落下来。 空气中带着一种湿湿的泥土的清香,舒适的让人慵懒,花千月伸了个懒腰,单手枕头把书盖在脸上睡起觉来。 童宛玉、齐云萱踏进垂花穿过回廊一眼就看到这幅景像。 童宛玉掀开花千月脸上的书呵呵一笑道:“昨天,齐昊天有没有为难你?” 花千月白了她一眼,“荷露没跟你说吗?我们相谈甚欢,还一起吃饭赏月来着。”她才不相信这个八卦会没问过荷露。 “月儿姐姐,你怎么受伤啦!”齐云萱惊道。 “昨日乐极生悲,半夜从床上掉下来摔得。”花千月淡淡道,没办法,谁认收了人家那么大颗的封口费呢,作为一个商人遵守合同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花千月已经把那夜明珠自动归到封口费里,生辰礼?算了吧,喊打喊杀,这生辰礼她可不敢收。 “不会吧,从床上掉下来能伤这么重?”齐云萱讶然。 “嗤,”童宛玉笑出声来,“你听她胡说呢,好好的怎么会掉下来,你有见过能从架子床上掉下来的吗?” 那架子床三面围得好好的,另一面床沿也很高别说是大人,就是小孩也不可能掉下来。 “好了,人你们也看到了,没什么事就都回去吧,本小姐受伤了不能赔你们玩了。” 童宛玉知道,她这是气她们昨日不讲义气,笑着道:“你受伤了,正好我们陪你说说话,乖别生气了。” 三人玩闹了半日,留了二人午膳。 齐云萱回到暮王府齐昊天、齐云闲两人正在院中葡萄架下下棋。 齐云萱猜想花千月的伤跟齐昊天有关,只是碍于她和童宛玉的面子才没有说。 看到齐昊天悠闲的在这儿下棋,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吩咐着丫环扇儿:“我记得年前祖母赏了我支百年老参,开了箱笼送过去。” 闻言齐云闲奇道:“谁病了?这么严重?吃上百年老参了。” 齐云萱等的就是这句。 闻言道:“还能有谁?月儿姐姐呗,昨日半夜从床上掉下来摔伤了。” 齐昊天眸光微闪,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白子若有所思。 齐云闲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到底是男是女?” 一会男人一会又变成女人把他弄糊涂了,昨日追问了童宛玉半日也没有得到明确答案。 “这个呀,”齐云萱歪着头眨着黑宝石般的眼睛道:“我也不清楚,不过……” 听她这样说着齐云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等着她的下文。 “不过今日她穿的男装。”齐云萱很快道。 谁让你那么冒失,不仅让月儿姐姐得罪了贺琳玲还受你伤。 “可我明明听你叫她姐姐了。”齐云闲不死心道。 “我叫她姐姐是事实,她穿男装也是事实,”齐云萱陈述事实。 扇儿看了眼失魂落魄齐云闲悄声对齐云萱道:“以前奴婢觉得咱家世子爷挺聪明的,现在怎么……” 下面的话就不能说了,身为下人不可随便议论主子。 齐云萱笑道:“月儿姐姐说这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如此山中’。” “你要担心的话,不如请父王早点找了媒人上门提亲”必竟是自己的亲哥哥,还是不要太打击他的好。 几日之后花千月的伤好了,齐昊天说的不错,果然没有留下疤痕。 这日花千月去了趟许家坡,意外的齐昊天也在,听庄户说他这几天都会来组织栽种。 经过齐昊天搜索式的购买已经有八九万株葡萄了,这几天一直在紧锣密鼓的种植,再有个三、五日就可以全部种完了。 这时有吵杂的的马蹄声传来,三匹油光水滑的骏马拉着一辆若大的马车停在了田头。 樊晨曦笑容可掬的跳下马车对花千月道:“听说你需要很多葡萄树,我找到一些,不过不是很多,只有五千株。”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 花千月眉眼弯弯笑着道谢,并问多少银子让荷露送到樊府去。 樊晨曦却执意不说,花千月却道:“我怎么能占樊大哥你的便宜。” 闻言樊忠嗤笑道:“我们家的便宜你占得还少吗?” 买酒、买宅子哪一件也没少占便宜。 这话,花千月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没少占你家便宜?”竖眉道:“做生意可不就是讲究利益最大化?再者说了愿买愿卖,何来占便宜一说。” 樊晨曦一笑不以为意道:“你别介意,樊忠从小和我一起在京城没大没小惯了。” 花千月笑得一脸灿烂:“没关糸,正好练练脑。” 每次和樊忠讲话,花千月感觉参加大学里的辩论会似的,对方总是夹枪带棒的进攻,自己不仅要想办法反击,还要占得先机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又聊了会花千月见樊晨曦执意不收银子,最后只好道下次请他吃饭。 午时回到府里,刚刚跨进垂花门就听到闽老夫人的上房隐约有说笑声传过来,花千月回屋换了身衣裳去了闽老夫人屋里。 原来里花千月的姨母大谷氏来了。 见花千月进来大谷氏笑道:“到时月儿也一起去呀,帮姨母好好掌掌眼。” “去哪里?”花千月问道。 “你姨母约我们九月初九登高望远,顺道去觉远寺上香再顺便给你表哥相看姑娘。”谷氏笑吟吟道。 登高、上香都是借口相看媳妇才是重点。 第六十五章 赌石 自从花千月受伤后,齐昊天有好些天没有看到花千月了,那天晚上是自己鲁莽了,就是怀疑人家也要暗中悄悄调查,怎么能跳出来直接逼问当事人呢,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愚蠢?苦苦思索了几日也没有找到答案。 昨日见她对着樊晨曦笑颜如花,心里忽然各种不爽,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当晚那样冒失的跳出来只不过想要她亲口给他一个解释而已。 既然想通了得给人道歉啊,可堂堂楚王殿下什么时候需要在人前低头?所以……这道歉……没经验,还真是不会…… 躺在床上两眼盯着屋顶苦苦思索了一夜还没想出什么眉目来,眼看东方已经泛起了鱼皮肚,轻叹一声,起身练了一趟武艺。 早膳一碗小米粥,一碟子拍萝卜,一碟子小黄瓜,清淡爽口,齐昊天喝着小米粥睨了眼一身玄衣站姿如松的亦木道:“女子一般都喜欢什么东西?” 亦木惊异的看着齐昊天,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一向认为女人虚伪讨厌的主子想要讨好女人?看他那吃着小粥安静又自如的表情,仿佛刚才说得是诸如今天天气怎样之类的话题。 哪个女子能得主子如此上心的想着法去巴结? 那个不男不女的花子期?嗯,花千月? 还不如她身边的哪个叫荷……荷露的丫头有女人味…… 话说我跟您一样光棍一条,哪里知道女子喜欢什么?”亦木的嘴角抽了抽。 不过……亦木摸摸光洁的下巴,楚王殿下难得不耻下问一回,自己怎么着也得显得有些学问不是? 遂干咳一声,装作很老道的样子:“女子吗都一样,看到漂亮衣裳和金银首饰就会双眼放光。” 应该是这样吧,每个月瑞玉轩的利润高的吓人,不都是赚的那些小姐太太的钱么? 是这样吗? 齐昊天疑狐看了亦木一眼,那晚给她那么大颗的夜明珠,也没见给自己什么好脸,难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 想到花千月的所作所为,齐昊天弯弯好看的薄唇,她得确不是一般的女子,爱好肯定也于众不同。 齐昊天一时又没了主意,一阵秋风徐徐吹过,绘龙影壁山石前的几枝苍劲的竹子簌簌作响,齐昊天望着那葱葱郁郁的翠竹心里有了主意,饭碗一放,“走。” 恋爱中的男人果然不可理喻,风一阵雨一阵的,亦木在心里腹议着脚下却没有多少停留。 花千月还在摆弄着给齐宛玉的那套头面,一身水绿的凝珊掀了帘子进来道:“小姐,楚王来了,荷露姐姐正在外院书房给他奉茶。” 他来做什么?花千月心中疑惑着去了外院。 此时齐昊天却心不在焉的打量着书房的陈设,梨花木的书案收拾的干干净净,多宝阁架上散放着一些书,别人家的书都是横着放的,而这里的书却坚放着,书脊一律朝外,使人一眼就能找到要找的书,其间点缀着一些盆栽的大叶绿色植物。乍看杂乱无章,整体却出奇的和谐。 脚步声传来,花千月撩帘而入,一身雪白的细布直裰,左肩处、袖口绣了几支同色的兰花,映衬花千月更是肌白如雪,明艳照人。 齐昊天嘴角上扬,媚惑一笑“走,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自然的牵上花千月的纤纤玉手向外走去。【←书の阅 原来冰块脸笑起来这么好看,花千月似乎听到了花开的声音,晕乎乎的被齐昊天牵着走出大门,直到上了齐昊天的马车,还在想着这家伙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好看。 陪着花千月一起过来的兰香看了荷露一眼道:“我们怎么办?” 荷露看着晕乎乎的花千月的背影跺脚道:“当然跟上去了,这还用问。” 两匹白色的骏马拉着泛着青光的黑色马车缓缓行走在朱雀大街上,齐昊天看着一身白衫的花千月没话找话:“难怪咱俩能成为朋友了,”指指自己的衣裳又指指花千月的衣裳,“原来我们都喜欢白色。” 花千月听得眼角直抽抽,满大街喜欢白色的人都了去了…… 花千月也喜欢白色,但不偏爱,况且她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 “我不喜欢白色,不过是守制不能穿艳色而已,”花千月故事不买他的账。 齐昊天不怒反笑,道:“到是我误会了。”又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着人给你缝几身,留着日后穿。” 财大气粗,土豪啊。 “谢谢啊,你还不如直接给银子得了,”花千月撇嘴。 “好,”答的干脆利落。 花千月:“……” 两人一时无话,只听得马车车轮吱吱呀呀的声音穿过大街走过小巷,越走越热闹繁华,最后马车停在了东亭坊。 东亭坊并不是一座店铺,而是一条街市,京城有名的古玩市场,这里不仅有店铺还有摆地摊的,来这里买东西玩的就是心跳,凭得是百练成精的火眼金睛。 齐昊天歉意的对花千月道:“这里边路窄,两边都是摆地摊的马车不能通过,只能委屈你走进去了。” 花千月看着两边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疑狐道:“你说的好玩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非也、非也,”齐昊天一身谪仙的白衣摇着描金折扇好看的让人不忍直视,“这里最吸引人的并非这些破瓦烂罐……”下巴一抬,“那座最高的楼看到没?” 顺着他的目光,花千月看到一座飞檐走兽气势磅礴白墙红瓦的五楼小楼耸立在众多灰仆仆的平墙矮房之间。 花千月转头看向齐昊天一双美目之中满满都是问号? 齐昊天不再卖官子,“那是赌石场所所在。” 石头? “石头有什么好赌得?”花千月更迷惑了。 “赌石可不是赌得一般的石头,”齐昊天为花千月解惑道:“这些石头其实是石料,里面包裹着玉石或翡翠,如果眼光毒辣一次就可身价千万,当然万一看走了眼也能瞬间落地为泥。” 这可是比后世的豪赌还要豪赌啊,必须见识见识。 “有这等好玩的事也不早说?快走、快走,”迫不及待的抓起齐昊天的袖口,拉着他急步向着目标而去。 齐昊天优美的唇线上扬,反手一抓轻轻握住她的玉手任由花千月拖着前行。 没有走出多远,忽然有人喊了句,‘出事啦!’原本热闹的大街上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第六十六章 说动 花千月顺手抓过一个路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路人道:“那边有人要投井。” 投井? “什么大人物要投井?竟然劳动了满大街的人?”花千月一脸的好奇。 那路人看了眼这一行五人,二丫环一护卫再加俩公子哥,个个赛玉如珠,道:几位不常有吧,这投井之人可是这东亭坊里传奇女子。” “哦”花千月来了兴致:“怎么个传奇法?”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人人天生都有一颗爱好八卦之心,这位传奇人物在东亭坊家喻户晓没人需要他来八卦,在今日这种特殊情况下有人如此虚心求教洗耳恭听,那路人激动的脸都红了。 “那投井之人叫陈三娘,原先是坊里王秀才之妻,王秀才在外坐馆当私塾先生,陈三娘在家主持内宅,夫妻二人生活到也和美,不料一日陈三娘在厨房炒菜,冷不丁被人从身后抱住,陈三娘又气又急顺手给了身后人一锅铲,那人吃了一铲放手就跑,转眼没了影踪,那陈三娘根本没看清来人是谁。” “你道那人是谁?”那路人口沫横飞得意的睨着五人问道。 “不知道,”花千月非常配合的摇头,“那人是谁?” 那路人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继续眉飞色舞道:“原来那人是个路过化缘的和尚,见陈三娘卷着衣袖露出粉藕似的手臂,一时动了凡心这才上前,如今吃了陈三娘一铲心有不愤,随手拿了件僧衣丢在鸡窝之中。那王秀才回家后发现了鸡窝中僧衣火冒三丈,拿着僧衣质问陈三娘奸夫是谁……” “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那陈三娘被一纸休书休回了娘家,王秀才却很快再取。”那路人说着仿佛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后来,有个身家不错的商人范伦,无父无母定居在此,十里红妆取了陈三娘……,一时间陈三娘又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那路人咂咂嘴:“名声不好的再嫁之女,十里红妆的规格是多少黄花闺女梦想也想不来的,而且当初范伦落户于此好多好人家的闺女有意下嫁于他,其中不乏美貌与智慧并存者,他却执事取了陈三娘,人人都说那陈三娘前世烧了高香,今生开始走好运了……” “人人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一波三折,真比那戏里唱的还要精彩。”那路人道“你道那商人是谁?” 花千月思付片刻道:“是那和尚?” 那路人露出一记你真聪明的表情,继续道:“一日陈三娘又露着手臂在炒菜,范伦回家正巧看见,一时兴起从身后抱了陈三娘,陈三娘同样打了范伦,范伦脱口而出道:你又打我……事情暴露出来,范伦以为来事情过去那么多年,况且他们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谁知陈三娘却是个刚烈的,给王秀才、范伦各留书信一封,带着两个孩子去王家门前投井,信好被邻居发现拦了下来,这会王秀才、范伦都去了……。 花千月听得眉头上挑,道:“世上还有这等蠢人?走,我们也看看去。” 一条小巷、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群,花千月用力拔开人群,拼命往里挤去,惹来白眼无数之后终于挤到了最里层。 果见一浅灰色直裰面目清秀,看上去颇有些担当的男子双眼含泪死死拉着一个天香色袄裙容貌尚可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女子,女子却挣扎着要往井边去,一副不死不休的势头,两个孩子一个大约四、五岁,另个六、七岁的样子,两人显然吓得不轻,躲在男子身后,柔软的小手紧紧的抓着男子的衣袍,面带惧色不哭也不闹。 三丈以外一书生模样的男子面带尴尬之色,口里不断嚷嚷:“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花千月看得火蹭蹭的往外冒:“这位大哥你松手,这样的蠢女人,想死让她死好了。”洪亮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 话音刚落却引来斥责声一片。 “怎么说话呢。” “这说得是人话吗。” 范伦更是用一双血红的眸子瞪着花千月一言不发。 面对众人的斥责,花千月充耳不闻,攥了攥手试图压下内心翻腾的情绪,最后发现途劳,索性由着性子,怒其不争道:“你要死自己死好了……”指着两个孩子,“凭什么带上他们俩,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面带讥讽:“就因为你是他们的母亲?像你这样伟大的好母亲,恕我直言还直是没见过。” 闻言陈三娘发白的脸色更是白了三分。 可花千月可没打算就此打住,这个蠢女人必须骂醒她,简直是女性的耻辱。 “夫妻之间最为可贵的就是相互信任,那个……”花千月很想说‘那个渣男’,鉴于有这么多人在场好歹也要给王秀才留点面子,逐改口道:“那个王秀才对你没有丝毫的信任,不问青红皂白的责问于你休了你,你还带着孩子跑这里来跳井,为了一个不相信你的人值得么?一个休了你立马另娶她人的人,你不觉得可笑吗?你死不死于他何干?你死了他照样和妻儿和美的过自己的小日子,你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对外人而言真算不得什么。” 陈三娘惨白的脸被花千月这番说词说的面如死灰,万念惧灰。 “虽说这位范大哥以前做错了事,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一个方外之人,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毅然重回凡尘取你为妻,单单这份勇气就非常人能比,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的那些所谓的恨和不甘也该消了,说实话他真不欠你什么了……” 说的刚刚还对花千怒目而视的众人频频点头,说得陈三娘嚎啕大哭起来,以手锤地:“我不甘那……”声音悲切又苍凉。 令围观者一阵唏嘘。 陈三娘发泄完了,最终还是跟着范伦回去了,围观者见没什么可看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开来。 整个过程齐昊天一直默默的注意着花千月所有的细节,她的怒气、嘲讽和无奈尽收眼底。 “如果换作是你是陈三娘该当如何?”齐昊天试探道。 “如果换作是我肯定不会蠢到跳井,这样的渣男他不配,当然……”花千月语气一顿,“范伦这样的行为我也原谅不了……”淡淡一笑,“慷慨陈词只会说别人,轮到自己真的过不了这道槛。” 齐昊天沉默了数秒,故作轻松道:“快走吧,再不走赌石该结束了。” 花千月有着些许的失望,掩饰性的笑笑,故作轻松的踏步走到了四人的前面。 齐昊天望着花千月袅袅的背影眼中带着一抹沉思。 ………………………………………………………………………………………………………………………… 这个故事,是我上小学或中学时在《山海经》里看到的一个故事,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可是故事内容却记得清清楚楚,《山海经》的一个故事意指古代妇女贞烈。 按心理学的理论,记得的东西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今天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给它一个好的结局,同时提出一些自己的观点,希望从此可以忘了它。 最后厚着脸皮拜托大家喜欢的话请给个收藏、投个票票~~您的肯定是我永远的动力,谢谢大家! 第六十七章 盘店 若大的房间里宽阔明亮,除了三张漆黑的旧长桌别无它物,那长桌每张足有两米多长一臂多宽,高度大约到花千月胸口的样子,每张桌上放着大小、颜色、形状各异的石头。 三四十个衣着各异的男子或低头细观或三五成群围着石料窃窃私语。 “他们这是在干吗?”花千月伸长脖子向里看着。 此时一位身着褐色直裰的山羊胡老者捧了块三寸见方的微紫石块急步走到花千月刚刚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对着一位青衣男子点点头,青衣男子接过老者手里的石块‘吱吱’的切割起来。 “赌石!”齐昊天目光闪亮,“翡翠原石在开采出来时,外层包裹着一层风化的表皮,谁也不知其内的好坏,须解石后方能知晓其价值。” “赌石人凭着自己的经验,依据皮壳上的蛛丝马迹进行猜测、判断……” 话音未落,角落里响起了惊叹声,花千月寻声望去,刚刚的褐衣老者捏着山羊小胡须一脸的欣喜,不用说肯定赌着了。 “下去玩一把?”齐昊天满面春风。 花千月睨了眼他那倾倒众生的笑容速度转开脸,妖孽你能别笑的这种好看吗? “不用了吧,”花千月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石头一点概念都没有。屋↘】 “走吧,”齐昊天兴致高涨,伸手牵起花千玉的纤纤素手不由分说拉着她进入赌石人的行列。 “赌石首先要确定是不是翡翠原石,”齐昊天口里说着手也没闲着,在桌上的石堆里不断的翻找着。 “然后要从原石表皮的细滑程度进行判断,一般来说表皮越是细腻的原石胜算越大,所谓皮细肉不糙,”说着拿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石头朝亦木使了个眼色,亦木快步上前来接过石头又快步而去,片刻后回来之时手里的黑石没有了,却多了块小小的玻璃种的玉石。 齐昊天把玉石放到花千月手心:“喏,给你的。” 花千月看着手心里一指长,上宽下窄的玉石,水一样的透明纯净,美中不足的是右上方有一块小小的绿色。 可惜了,花千月摇摇头道:“你还是留着吧,我既不会雕又不会刻要来也没用,”说着把玉还到齐昊天手中。 “也好,我替你保存着,”齐昊天混不在意的把玉放进怀里。 花千月还待再说什么,却被一阵长长的号角声打断了思路。 “走,重头戏开始了。” “什么重头戏?”花千月跟上齐昊天的步伐,屋里其他的赌石人也乱乱的动了起来,纷纷涌向二楼。 二楼,整个房间空荡荡的,除了正中间一块巨大的石头什么也没有。 只见一青衣壮汉抱拳一周对刚刚上得楼来的众人道:“诸位,这块就是今个的石王,重达六百七十八斤,出自有名的玉石矿产地甸乡,有趣参与一赌运气的可近前一观。” 话音刚落,就见一二十人走上前去围着巨石或摸或敲,还有的拿出放大镜仔细的研究。 一暮地花千月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珍宝阁的掌柜、还有瑞玉轩的掌柜,两人分别夹杂在人群中对着巨石旁若无人的研究着。 他们俩竟然也好这个,花千月讶然。 想想也很正常,他们整天和珠宝玉器打交道,眼力自是非常人可比,平时这样的活动只怕没少参与。 见众人看得差不多了,青衣男子对巨石前的众人道:“此块石王售价五百万两。” 五百万两? 这是一块蒙头石,除了三分眼力更需要七分的运气,万一赌错那就…… 围着巨石的众人一阵骚动,略一犹豫就有六人朝着青衣大汉拱拱手退了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陆陆续续有人退了出来,大约一柱香以后,场中只剩下珍宝阁、瑞玉轩的掌柜和另外两个四十开外的男子。 片刻之后瑞玉轩掌柜和一个男子也一前一后的退了出来,场中只剩下珍宝阁的掌柜和另一男子,此时珍宝阁掌柜头上已是一层密密的细汗,内心天人交战到底赌还是不赌,不赌珍宝阁必定保不住,赌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万一赌输了呢? 正当珍宝阁掌柜呼吸急促左摇右摆之时,那男子开口了,“我……” 珍宝阁掌柜心里一震顿时乱了心神,抢先道:“开料!” 如话一出,那男子脸上有笑容一闪而逝,对着珍宝阁掌柜和在场众人点点头回到人群中。 齐昊天眸光微闪,对着亦木一个眼神,亦木会意,悄无声息的移到那人身后。 齐昊天转眉看向场中,此时已有两个青衣小厮拿了切刀在切割石料,在场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两个小厮的动作。 随着‘嚓’的一声,巨石被切开,众人丝丝直吸凉气,珍宝阁掌柜更是目光涣散,目如死灰。 连花千月这个不是太懂行的也看出来了,切出来的只是不值钱的杂玉。 适才跟珍宝阁掌柜争夺巨石的那个男人趁众人注意力放在开料上,悄悄走了,一直在他身后时刻注意着他的亦木不着痕迹的跟了出去。 此时又悄悄潜了回来,对着齐昊天一阵耳语,齐昊天点点头,刀锋般的眼神一片冰冷。 这一切花千月一无所觉,此时她正半蹲在珍宝阁掌柜面前望着了无生机泥塑般的掌柜,关心道:“你还好吧?” 珍宝阁掌柜一动不动,似乎对身外无所知觉。 珍宝阁买珠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花千月心里叹息了声,“你我也算有缘,有什么帮得上忙得您尽管开口。” 听得此言珍宝阁掌柜身形晃了晃,涣散的眼神渐渐清明,待看清眼前之人,小伙计的话又在耳边回荡,“他说他相信掌柜的为人……” 来不及细想,掌柜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上花千月的臂膀,道:“花公子,您下珍宝阁吧。” “啊?”花千月愣住。 盘下珍宝阁?花千月有些心动,当日齐云萱无意中的一句话已让她有开家首饰店的打算,只是因着种葡萄还未有空仔细思量过,能盘下珍宝阁当然好,一切都是现成的,稍微做些调整就能开张,只是五百万两自己去哪里找这么多银子? “多少银子?明日本王命人送过去,”齐昊天清冷的声音响起。 珍宝阁掌柜看了看花千月又看向齐昊天,同样,花千月也用探究的眼神看着齐昊天。 “算我借给你的,”看着花千月算是解释。 “六百万两,”掌柜不加思索道。 齐昊天挑眉,花千月却脱口而出道:“这么多?” 掌柜对着两人道:“说来惭愧,我们蒋家从我曾祖父开始就经营珍宝阁了,没想到到了我这辈竟然会出这样的岔子,三日前快要打烊时有位客人拿了昂贵的手饰来店里修缮,一时没修好,言明第二日过来取,本店也不是没卖过高档货,所以也没细想就收了下来,谁曾想当晚竟招了贼,店里的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其中就包括客人的那件首饰……我变卖家财却还差了一百万两,客人扬言明日再还不上就要用珍宝阁抵,哎!我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挺而走险,没想到……” “嗯,”齐昊天点点头,“六百万明日卯时(早上五点)送到。” 花千月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仔细想想每个环节都很合理,也就不再费那个脑子了,重要的是她又可以重操旧业,做自己喜欢的事了。 第六十八章 苏桐 九月初九天高气爽万里无云,得确是个登高望远的好日子。 因着今天是重九节书院里放假,童羽飞、童羽轩、花千树也一起跟着去了大觉山。 三辆马车慢悠悠的行驶在空旷的官道上,花千月忍受着童宛玉的唠叨,看着远处云雾缭绕中的大觉山若隐若现。 “我跟你说话呢,”童宛玉扳过花千月的脸,“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什么?”花千月一脸的茫然。 “就知道你没有在听,”童宛玉嘟起小嘴,头上的粉色珍珠发出莹莹的光芒,映照着雪白的肌肤更加的光彩照人。 这是花千月做的那套头面里的一件,昨天刚送过去今天就迫不及待的戴上了。 花千月取笑道:“怎么没把那璎珞项圈戴上。” 童宛玉伸出纤纤玉手比划道:“那两颗珠子这么大个,带到这荒郊野外等着招贼偷……” 忽然看到花千月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好啊,你取笑我,”说着就要挠花千月的痒痒。 马车停在大觉山山脚时,雾气渐渐散去,触目一片艳红,花千月没想到这大觉山竟然满山的红叶,前世没有机会去香山看红叶,今天在这儿到是补上了。 有风景可看爬山到也不觉得累,再加上花千月每日都要运动一番,是以不知不觉花千月和着三丫头把众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等到众人上得山来,花千月主仆四人已把大小山头转了个遍。 众人一起到觉远寺大殿进香,大小谷氏、闽老夫人,分别捐了香油钱。 童羽轩、花千树两人吵着要去放生池看鱼,童羽飞见两人太闹腾拉起两人的小手,道:“走,我带你们去。” 大谷氏却不到声色的吩咐两个家将带着两人去了放生池,把童羽飞留了下来。 花千月目光闪闪,难道说相亲的事表哥毫不知情? 花千月询问的看向童宛玉,童宛玉心中了然,故意落后一步悄声对花千月道:“不止我大哥,听说那姑娘也不知情,两家说好只装作偶遇,双方满意的话再谈其他。” 花千月点点头,“如此甚好免得万一成不了彼此尴尬。” 说话间知客和尚领着众人来到后院供香客歇息的厢房,在这里巧遇了同样来此上香的的平南伯夫人以及两个侄女。 花千月观那两位姑娘同样的粉色衣裙,只不过一个对襟的褙子,一个立领的褙子,性子一个沉静婉约一个活泼好动,只是不知此次相亲的是那一位。 以花千月的眼光来看,童羽飞文武兼修,这两位姑娘无论哪一位都有点配不上他,不过话又说回来,只要童羽飞看得上,再不配也是配得。 花千月这样想着,那平南伯夫人已经带着侄女告辞而去,必竟不是正式相亲,时间呆长了怕引起不必要的猜测。 大谷氏禀退左右这才对闽老夫人、谷氏道:“怎么样?” 谷氏向来没什么主见,闻言笑道:“我看着都不错”。 闽老夫人沉吟道:“不知是两位中的哪一位,不过以我看两位相貌到还可以,只是不知道这品性如何。” 花千月接口道:“主要还看表哥怎么想。” 童羽飞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们说的什么意思,见被花千月这么一提众人的眼光都射问他,傻傻道:“怎么?” 大谷氏笑道:“哟!到把正主忘了。”收敛起笑容正色道:“刚才那两位姑娘你觉着如何?” 童羽飞也不是笨的,见众人如此又回想起平南伯夫人带的两位姑娘,脸涨得通红,大谷氏催促了半晌这才红着似要滴出血来的脸飞快的睨了花千月一眼道:“我已有心仪之人了。” 花千月心头一跳,不是吧,这什么意思?自己跟这位表哥没多少交集吧,说过的话一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怎么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闽老夫人、谷氏也很尴尬,只得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低头喝茶。 大谷氏脸色一沉,凭良心说她也很喜欢花千月,可是这个喜欢是建立在外甥女这个基础上的,要作儿媳妇可就……谁愿意有个整日穿着男装在男人堆里搅和的儿媳妇?更何况像她们家这种门第的人家? 外甥女最好也好不过自己的儿子,人心一向如此,花千月也不见怪,笑道:“表哥看上了哪家姑娘?如不嫌弃让表妹帮你把把关可好?” 闻言大谷氏脸色微霁,月儿果然是通透的,这样想着忽然又有些惋惜,这样的妙人儿如果生在高门大户倒不失为一个好媳妇的人选。 童羽飞眸光闪闪,视线在大谷氏和花千月脸上来回闪动,最终对上花千月的眸光:“这个人表妹认识,就是那天中秋宴上抚琴的姑娘。” 闻言好千月暗暗松了口气,讶然道:“苏桐?那天中秋宴表哥也去了?” 那天中秋宴上贺琳玲受了辱,众人觊觎贺琳玲一贯的品性再加上皇后在后面撑腰,并没人敢将那天具体的情形诱露出去,是以外人并不知道那天花千月力挫贺琳玲的事,而童羽飞在书院里,童宛玉也不可能告诉他这事。 童羽飞点头,道:“几个世家公子要去逐一起跟了去开开眼介。” “苏桐?苏宰相之女?” 功勋之家不得结交朝臣,大谷氏只在别人家的宴会上见过苏家人几次并没什么深交,是以对苏桐没什么印象。 “正是、正是,”童宛玉很高兴,能有个和自己谈得来的嫂嫂,想想都开心。 花千月眉眼弯弯笑着对大谷氏道:“表哥到是好眼光,那苏桐苏小姐和我有一面之缘,的确很有大家风范,若能求取到她定然不会辱没了表哥。” 听得花千月对苏桐评价如此之高,大谷氏也对苏桐产生了好奇之心,“找时间见见才好。” 镇国公忠于皇上,苏宰相也忠于皇上,两家联姻的话相必不会引起太多的猜忌,只怕皇上也乐见其成。 “这有何难,”花千月笑道:“过几日我店铺开张,宛玉跟苏桐关系不错,约了她来,您只管在一旁不动声色的看就成。” 第六十九章 开业 珍宝阁重新开张,花千月画了好几百款式样新颖的首饰图纸交给蒋掌柜,命人日夜赶工打造,务毕在开业前赶出来,要想打出名堂这开业第一炮必须响亮。 珍宝阁还是叫珍宝阁名字没有改,一来这名字听着很有韵味,二来人家用了好几百年了总得给人留点念想不是。 当蒋掌柜得知花千月保留了珍宝阁的招牌,什么也没有说,却积极的游说几位雕玉师傅、伙计和他一起留下来,用自身的行动表明对花千月的感激。 开业那天花千月不仅请了苏桐、还请了杜沐冉,大谷也请了几位要好的公候夫人过来给花千月捧场,这些人个个都人精,本想给大谷氏个人情买个一两件做做面子,却没想到那首饰不仅款式从没见过,做工也很精致,有一款马蹄莲的簪子,上好的翡翠雕成马蹄莲的形状,花蕊是一颗粉白的米粒大小的珍珠,再配以银色簪棍,看上去非常的精巧别致,几位夫人争抢一空。 铺子里客人非常多,除了大谷氏带来捧场的六、七位夫人,还有以往的忠实客户,当然还有不少出于好奇进来看看的客人。 花千月偷了个空,进到后堂,童宛玉、齐云萱、苏桐、杜沐冉都在那里喝茶,见花千月进来,苏桐、杜沐冉因不太相熟站起来对着她微笑示意。 齐云萱却俏皮道:“大忙人,终于想起我们来了?等你这个大忙人接见等得都长蘑菇了。” 花千月故意道:“云萱还是你好啊,处处想着姐姐,知道姐姐欠了一屁~股债,午膳的菜都给姐姐带了。” 齐云萱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童宛玉、苏桐、杜沐冉,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苏桐、杜沐冉见花千月如此有趣,放下心中的那份小心,很快五人热络起来。 五人聊的正开心,前面铺面上传来吵杂声,花千月眉头微挑,道:“你们坐会,我去看看。” 刚出房书就遇上急步走来的兰香,兰香脸上红红的有微微的细汗渗出,看到花千月急急道:“小姐有人故意闹事,荷露怕蒋掌柜顶不住……” 话未说完,花千月已急步而去,屋里的四人也听到了兰香的话,苏桐迟疑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也许能帮上什么帮。” 三人表示赞同,一起跟了出去。 还示近前就听得一个尖锐高亢的带着丝丝兴奋的声音:“你说不是就不是了?谁不知道你们珍宝阁欠了很多银子?以次充好,以假乱真谁说准?大伙说是不是?” “夫人休得胡言……”蒋掌柜隐忍的声音。话未说完被人打断,“我胡说?你们珍宝阁欠银子的事,人尽皆知,说我胡说?到底是谁胡说呢?啧、啧、啧人尽皆知的事都有本事睁眼说瞎话不承认,更别说我这小小的簪子……” “夫人非要说这簪子是本店买的可有证据?”花千月施施然的从后面转出来,双目含笑的问道。 眼前的妇人五大三粗的身材,一身华服穿金戴银,可举手投足间却无半点贵气,分明不知从哪找来的蹩脚演员。 “证据?我早刚买,这才多少一会,你们就不认账了?”妇人微微有些得意,来时主人特意交代,说这个姓花的小子鬼计多端,我看不过如此,还不如那姓蒋的老头,“我知道你们珍宝阁欠了很多银子,可也不能坑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是……” “谁跟你说我们珍宝阁欠银子,”花千月冷冷的喝道:“说,谁派你来的,?总是提起老珍宝阁的事掩人耳目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珍宝阁的事在场众人大多数都听说过,经花千月这么一提都醒悟过来,刚刚对妇人同情目光的目光此时变得有些探研。 那妇人心中一凛,看来这小子还真有些难对付,到是姑奶奶小瞧他了,迅速调整状态,皮笑肉不笑道:“好吧,别的事咱不多说,这簪子你总要给个说法吧?” 以退为进,看似服软,商量与你,实质上暗示如果不给个说法,前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们就是欠很多银子,就是以次充好,就是以假乱真。 花千月微微一笑,笑容并没有到达眼底,“你拿不出证据,可我却有证据说明你这簪子决非本店所出。” “荷露拿根簪子过来。” 荷露脆声声的答应了声,喜滋滋的快步拿了根玉簪过来。 花千月接过拿在手中,展示给众人道:“首先本店的簪子支支精巧……” 众人瞟了眼那妇人手中的簪子,确实相差甚远。 “其次,”花千月朝兰香使了个眼色,兰香从柜台上拿一物递到花千月手里,众人一看原来是一只放大镜,花千月把放大镜对准簪子凹槽部位:“本店所有饰物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都雕有微雕,大家请看……” 众人透过放大镜,果然凹槽里有个珍宝阁的店徽图案。 “诸位如果不相信可以看看你们手中的饰品,不论簪子、项圈,甚至小小的耳铛都有。” 信好花千月运用了后世理念,不然这次真说不清楚了。 “我来看看,”有位买了整套头面的贵妇接过花千月手中的放大镜,在花千月的指点下,每件饰品在不同部位都找到了店徽图形。 “请问您手中那支肯定是本店的簪子可以拿过来看看么?” 那妇人眼神闪闪,边向门边退去边道:“我记错了,记错了,”待退到门口转身就跑。 这个小小插曲不仅没有影响到店铺生意,反而众人见花千月可圈可点对她产生了信任。 花千月趁机宣传起了她的后世生意经,“各位,在本店一次性购买三千两银子的物品,可成为本店的会员,只要是本店的会员以后在本店买东西可以享受九折优惠,而且本店还有积分制度,一两银子一分,积满五千分有礼物相赠,而且积分越多礼物越贵重……” 而此时皇宫,满头华翠一身宫装的皇后怀抱一只雪白的波斯猫坐在罗汉床上,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一身祥云纹绵袍的三皇子信步走了进来:“儿臣给母后请安,”说着跪下叩头。 皇后抬抬手,道:“起来吧。” 三皇子撩袍起身,道:“儿臣给母后带来两罐新得的野生蜂蜜,这野生蜂蜜美容养颜最好了。” 皇后慈爱的笑道:“你有心了。” 皇后身边的心腹宫女示意小宫女接过蜂蜜,趁机让宫人都退了下去,自己在门口守着。 见闲杂人等都退了下去,皇后收敛笑容,道:“事情办好了?” 三皇子小心的左右看了看,跨前一步压低声音,道:“我的人没来的及出手,有人抢先一步。” “哦,知道是什么人么?”皇后漫不经心的看了看今早刚染的指甲。 三皇子犹豫了下道:“我的人看见那人去见了贺小姐。” “琳玲?”皇后了然,点头道:“这到的确是她能做出来的事,这样也好,免得打草惊蛇引起对方的防备。” 闻言三皇子捏着拳头恨恨道:“没想到我们精心布置这么久,最后竟然机缘巧合便宜了他。” “巧合?”皇后冷笑:“你怎知不是你的好弟弟我那好外甥齐昊天的手笔?你可别忘了他半年前去了趟江南……” “对了,”皇后好像忽然想起来道:“那个什么花千月查得怎么样了?” “这个人很神秘,自从那天被齐昊天接走后再也没出现过,会不会……” 会不会跟本没这个人,齐昊天故意搞出来羞辱贺琳玲的? “要不要派人去柳溪镇查探查探?”三皇孑试探道。 闻言皇后凤眼微眯,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不必了,一切如果真是他安排的,必定早就布置好了,你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派人把花宅盯紧了,”手轻轻的抚着白猫光滑的皮毛。 第七十章 醉舞 送走了苏桐、杜沐冉,花千月悄声对大谷氏道:“您觉得苏桐怎样。” 大谷氏心里相当满意苏桐,口里却道:“你这孩子,我哪好意思总盯着人看,偷偷的瞧上一眼半眼的哪看得清楚。” “噢”花千月哀嚎一声:“上午怕您帮着照顾那些夫人没看清楚,特意留了她俩午膳,还把您按排在了苏桐的对面……要不,让表姐把人请回家去您再好好看看?” “你这孩子……”大谷氏伸出保养的极好的手轻轻拍打着花千月的肩膀,“竟然取笑起姨母来了。”忽而又感叹道,“如要你真是男儿身就好了。” 花千月表示很郁闷,男孩在古人心里就这么重要?女孩不好么?为毛老爱在这个话题上打转? 于此同时,贺琳玲可不是郁闷这么简单,上午在珍宝阁闹事的胖妇人赫然低头跪在地上,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贺琳玲那喷火的眸光刀子一般扎在自己的背上,扎得背部生疼,却一动不敢动。 ‘哗啦’一声,贺琳玲将桌上一套汝窑粉彩的珍品茶具扫到了地上摔个粉碎,“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妇人趴跪在地上辩解求饶的话一句不敢说,只低着承受着贺琳的怒气。 小元看着盛怒的贺琳玲咽咽口水欲言又止,‘啪’一只茶盅飞过来砸在小元的额头上,顿时起了个大包有红红的血丝映在其中。百度搜索『49小说网www.49xs.com』 “你想说什么?”贺琳玲把大火烧向了贴身婢女小元。 “没……没什么……”可怜的小元吓得语无轮次,“奴婢只是想不通,得……得罪小姐是花千月,小姐为什么要去珍宝阁……”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面几见不可闻。 妇人偷偷幸灾乐祸的瞟了小元一眼,蠢蛋!跟了小姐这么久还不知道小姐什么性子?别说他俩是一家,就算他俩只是巧合同姓,小姐只怕也不会放过。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没听说过么。 “蠢货!一个个都是蠢货,”贺琳玲突然烦躁起来,一脚踢倒锦杌,“滚,滚,通通滚出去。” 小元、跪在地上的妇人连滚带爬的退了出来,小元甚至体贴的帮贺琳玲带上了门。 总算混过去了。 胖妇人心里这才长长的舒了口,而小元更是拍了拍自己的心口。 两人忽得相视一笑,这也算是共患难了。 看着一脸傻傻的小元,胖妇人突然觉得有些人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傻,只是生存不易,有时候必须表现的傻一些才能活得更长久一些。 傍晚珍宝阁打烊,蒋掌柜计算了当日的营业额,竟然有三万两之多,人人喜不自禁庆幸自己留了下来,开业之前,花千月就招集所有工匠和伙计开了个小会,给他们人人分配了干股,人人都是老板,只要珍宝阁有银子赚,他们的银子就不会少。 花千月更是眉眼弯弯,“今晚如意楼我请客……” 话未说完,就被迎面而来的欢呼声盖了下去。 樊晨曦在一片欢呼声中踏了进来,眼尖的伙计小毛客气的询问道:“公子本店今日打烊了,要不您明日再来?” 花千月听到动静朝门口看过来,“樊大哥?” 她背着窗站在那里,恬情而美好,晚霞透过窗子将她包裹在霞光之中,周身红彤彤的。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樊晨曦温和的声音里带着随意。 “我们正要去如意楼,不如一起吧,我还欠着你一顿呢。”花千月眉眼弯弯。 “不如我请吧,今天新店开张,还没恭喜你。” “那哪成?本来就欠你一顿呢,不如……”花千月黝黑的眼珠子直转,“今先欠着,下回你再请?” “也好”樊晨曦很爽快。 半个时辰后,如意楼的临风厅包厢里众人吃得正欢,众人都争着给花千月敬酒。 “公子,我敬您一杯,要不是您,这辈子做梦也别想有这样的日子,老板啊,我老秦头也有当老板的一天哪,来,来,来,我敬您,您可一定要喝了这一杯。” “老秦说的对,来,来,来,我也敬您。” 花家虽然是酿酒的,可也架不住这二十多人轮番的敬酒,脚下就有些飘忽忽的。 樊晨曦见花千月有些醉意,本想阻拦一下,可看到众人兴致很高,也不想少了众人的兴,只能暗暗着急,这时突然有只大手夺过花千月手里的酒杯,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这一杯我替他喝了。”说着一饮而尽。 花千月见酒杯被夺不高兴了,眯着微微迷糊的眼睛,“谁抢我酒杯?”待看清来人,“哦,我当谁呢,原来是你啊,来,来,来,坐下一起喝一杯。” 蒋掌柜是知道齐昊天身份的,送银子那天那个大大的楚字他想不认识也难,见齐昊天在这里现身,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说破,让他跟楚王殿下同桌共饮打死也没这个胆。 “不如,就到这里吧,明日还得上工,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今天高兴众人本想来个不醉不归,可看看冷着一张脸的齐昊天还有那守着门门神一般的亦木,再高的兴致也没了,纷纷赞同蒋掌柜的话。 “如此,我带她先走了,失陪。”齐昊天不由分说架着花千月就走。 “有武功了不起啊,你松手……”花千月不满的声音飘了进来,樊晨曦眼光闪了闪也站起来先告辞了。 今日的酒喝起来可感很好,可后劲也足,花千月只觉得兴奋莫名,居然吵着齐昊天带她却赏月喝酒。 齐昊天眉头皱成了川字,可也没办法,醉酒之人不可理喻,乖乖把人带去了望月亭。 “今晚月色真好,”花千月醉眼迷离。 好吗? 齐昊天抬头看向天空,寂静的夜空中一弯如钩新月,实在谈不上有多美丽。 “哎!我要跳舞,给我音乐,”花千月叽里咕噜自言自语道:“好久不跳了,骨头都硬了。” “跳舞?你?”齐昊天挑眉一脸的不可至信。 “怎么?看不起姐姐?”花千月醉眼迷离,欺近齐昊天用力拍打着齐昊天肩膀,“小弟弟我跟你讲,姐姐我学舞蹈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 前世花千月五岁就开始学习舞蹈,照年龄算齐昊天可不就一两岁吗。 现在的花千月两颊绯红双眼迷离,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吹在齐昊天的脸上,好像一根羽毛轻轻的一下一下饶着齐昊天的心,旁得什么也看不到了只看到一张红唇在面前一张一歙,花千月说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见自己主人那丢人现眼的花痴样亦木忍不住干咳一声对荷露道:“不如我们去那边坐坐?” 荷露正为自己主子的失态面皮子发紧,本着眼不见为净的鸵鸟心态接纳了亦木的意见。 而那边花千月说了半天却不见齐昊天回答一句不悦道:“不信?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只见她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顿时如墨的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举手、投足、旋转,灵动的好似一只月下精灵,齐昊天情不自禁的摸出玉萧和着花千月的舞步吹起萧来。 荷露、亦木听到动静,朝这边看过来,只见月色中一个墨发飞扬一个身形优雅,完美的犹如一幅画卷。 第七十一章 模具 第二日早上起来花千月头还有些晕晕的,坐在梳妆台前抚着额头任由荷露梳着她的乌发,“昨日喝多了我没做出什么不好的事吧?” 前世有一次和室友一起喝多了在寝室里唱歌,鬼哭狼嚎的引得左邻右舍纷纷怒目相向,甚至有同学投诉到宿舍管理员那里,所以花千月很怕昨天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来。 闻言荷露手里一顿,想到昨夜的情景吞吞吐吐道:“也没什么啦,只是跳了只舞。” 跳舞?唔,还好,这个杀伤力不强。顺手捞过梳妆台上的首饰盒把下巴搁在上面,舒舒服服的享受着荷露的服务,“除了跳舞还有没有别的?” 虽说喝多了做了什么记不太清,模摸糊糊的总还有些影子。 “没有啦!”荷露飞快道。 跟撒酒疯硬逼着人家给她吹奏伴舞比起来,在马车里睡着了,让人家抱下来送进屋不算什么事吧? “没有就好,”花千月不再纠结,把这事丢到了一边,现在她有更重的的事要琢磨。 荷露巴不得花千月不再追问,正好把这丢脸的事揭过去。 梳洗完毕,花千月去了闽老夫人的上房给老夫人请安,不曾想闽老夫人去了暖房不在屋里,去谷氏屋里被告知谷氏也在暖房,好吧既然都不在那就自己吃饭吧。 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要做些模具出来,后世花千月做的那些簪子、步摇什么的都是用现成的金属花片加上加工好的玉石配件组合而成的,上次给谷文修妻子还有童宛玉的那两套头面虽然漂亮,可跟后世她所做的那些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而昨天的那批首饰也不过胜在精巧上而已,要想珍宝阁重新从京城众多的银楼中脱颖而出,必须要有一些于众不同的东西,这个花千月不担心,凭着她前世二十多年阅美无数的经历还不是手到图出,只是这模具…… 后世里也见过别人打金戒指,把金子熔了放进一个小小的圆柱形的筒子,里面好像是一种白色粉末,可到底是石膏粉还是什么的,还真不知道,早知道会来这里开珠宝店应该打听清楚才是。 用完早膳边走还边想着这事,跨过垂花门还差点被门槛拌倒,亏得兰香手疾眼快。 楚王府里,一处清幽之处齐昊天左手跟右手下着棋,亦木见他左右各执一子,却迟迟不见下手,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上古残局把他英明神武的主子为难是这样。 ‘嗖’的一声,一粒石子带着风声从后背朝他飞了过来,亦木头微微一偏石子擦着耳朵飞过‘咚’得一声打在树干上。 “几日不见你的警觉性差了好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伴着这一声只见人影一闪,多日不见的元易站到他的面前。 “王爷,”元易单膝跪地,“接到王爷的飞鸽传书,立即返程赶了回来,虽然还未到达柳溪镇,可还是听到一些关于花家的事情。” “哦,花家在柳溪镇很有名吗?”齐昊天下手中的棋子淡淡道。 亦木趁机瞟了眼棋盘,黑白棋子泾渭分明呈刚刚开局之势,别说齐昊天这样棋艺高超的高手,就是那从未学过棋艺的黄口小儿也会落子。 “那花家到没什么特别,有名的是花小姐,柳溪镇周边都传遍了柳溪镇几家大酒庄都在为花家酒庄赚钱呢,不过……”元易顿了顿道:“花家似乎没有一位叫子期的公子。”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齐昊天挥挥手。 知道了? 元易疑惑的看着齐昊天,千年不变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转头又看看亦木一副我们早就知道还用你说的表情,元易目光闪闪,看来自己不在的这些天里京城发生了很多事情,得抓了亦木好好考问考问才是。 这样想着元易就朝着亦木使了个我有好东西给你一会来找我的眼色,恭敬的退了下去。 楚王府里在打着哑迷,而这边花千月走出大门却给拌住了,一家七口见到她二话不说倒头就拜,弄得花千月不知所措,这时候兰香又发挥了她眼神好的优势,指着其中的一位姑娘道:“是雪雁。” 雪雁? 谁呀? 花千月完全没有印象,直到荷露对着她一阵耳语这才想起原来是明州城里那位当街卖身的姑娘,记得自己好像给了她三十两银子,还曾戏言等有了银子让她来京城还钱,这拖家带口的莫不是来还银子的吧?这玩笑开大了。 “少爷,”雪父上前一步躬身道:“老奴带领全家见过少爷。” 还银子得称奴才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花千月疑惑的看着眼前风尘仆仆满脸疲惫的一家子,“这是……” “当时小女言明卖身救父,公子给了小女三十两,老奴估摸着这些银子够买我们全家了,病一有起色就领着全家过来了。” “这话从何说起,当初雪雁写了借条,说好是借给她的……” 话音未落雪父却道:“雪雁少不更事,老奴可不能不懂事,说好了卖身岂能出尔反尔,君子言尔有信否则与那小人何异?”一脸的慷慨激昂,搞得花千月觉得自己如若不收下他们于那小人无异,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咳……咳咳,”花千月干咳两声,“你们应该还没用早膳吧,先进去用过早膳再说吧。”领了这一家七口转身回了府。 雪父却是个雷厉风行的,非要领了差事才肯吃饭,用他的话说否则吃不安心。 花千月想了想先把他们父女放到了珍宝阁,必竟对他们不是太了解,是骡子是马放到那金钱堆里一试便知。 翌日,花千月没有去珍宝阁也没出城,这天花千树休假,花千月想在家好好陪陪弟弟,这么小的孩子离开家一个人住在书院也挺可怜的。 花千树窝在罗汉床上吃着花千月精心为他准备的点心,绘声绘色的给花千月讲着书院里的趣闻,”小胖在夫子讲《论语》时睡着了,你说你睡就睡呗,竟然还打起鼾来,气得夫子胡子直往脸上翘,姐,你不知道那场面真是太搞笑了。” 看着双眼亮晶晶的弟弟,花千月心里暖洋洋的,孩子还是要跟孩子在一起才成,这才进书院多久?整个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 “还有,还有,武先生说我根骨好,好好练习能成大材。”说到练武花千树的眼神又亮了几分。 “是吗?到时候我们小树不就成大侠了?”花千月顺着他凑趣。 姐弟两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就连边上伺候的荷露等人也忍不住眉眼弯弯。 第七十二章 贝壳 伴着初冬第一场雪的到来,困扰了花千月许久的模具问题也得到了解决,而且原来如此的简单。 那日花千月突然灵光闪现,珍宝阁应该也有模具的吧?不然长命锁之类的怎么做出来的?总不可能像打铁那样‘叮叮当当’手工打出来的吧?找了蒋掌柜一问,果然是有的。 花千月大喜立既就要蒋掌柜带着去看,蒋掌柜带了花千月去工坊,指着墙角的一堆石条道:“都在这呢。” 花千月看着墙角码得整整齐齐的石条,将信将疑的拿起一块大约二寸多宽光滑平整的青石板条翻过面来,果见其上雕刻着八只不同款式的戒指。 花千月汗颜,脑子成日里只想着后世的高科技却忘记了劳动人民最初的智慧。 当然这些日子解决的不单单是花千月的模板问,童羽飞的人生大事也被大谷氏解决了,对象么当然是苏桐。 按礼下小定的时候,男方要到女方家里送头面,男方母亲还得亲自将头面给未来媳妇戴上。 头面这个光荣的任务想也不用想自然是交到花千月手上了,正好用模具做出来的第一批金花片试试水,花千月铆足了劲挖空心思的画着设计图务必要求做到尽善尽美,完美无缺,不然这送上门的**会岂不白白浪费掉了? 这日花千月带着画好的图纸一头扎进了珍宝阁的工坊里,珍宝阁其实一个带院落的宅子,临街三间二层大铺面,铺子后门直通院子,院里东厢房是厨房和饭堂,而西厢房则是花千月招待亲朋好友的地方,而最后面一排类似于后罩房的屋子则是工匠们制作首饰的工坊。 当图纸摊开在工作台上,众人的眼睛都直了,玉雕师老秦看着图纸直咋舌:“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哪。” “噗嗤”老秦的儿子兼徒弟小秦忍了半日还是没能忍住笑:“爹爹您个大老粗还会做诗?” 此言一出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大师傅宋明更是道:“你还不知道?”话语一顿对老秦道:“你当年的那些光辉事迹咋不跟你儿子说说呢?” “啥事啊?爹”小秦憨憨的问道。 “你个傻小子。”老秦瞪眼给了小秦一个暴栗子,“这老家伙挤兑你爹呢,听不出来啊,我怎么生了你个傻小子?” 花千月呵呵的笑,她就喜欢这样的气氛,不用算计谁,也不用提防谁,就这样平平淡淡安安稳稳闷声发大财。 典型的小市民心态啊,别人穿越都是呼风唤雨的,怎么轮动自己就……,花千月暗自摇头,也许自己这个后世的小市民来古代只适合当当小市民吧。 “小秦,这两支簪子上的花朵片子你来雕吧。”花千月甩开那些纷杂的思绪开始分配工作。 “我?”小秦诧异的看了看花千月又瞟了老秦一眼,双手在身上来回擦了擦“我还没开始学雕刻……” 学雕玉首先必须先学好画画,其次还得学会选择材料,这些都学会了师傅才会考虑让你动刀,小秦目前还在选料的阶段。 “这两支簪的花朵是贝壳的雕坏多少都没关系,你就当练练手,”花千月随意道。 贝壳? 众人倒吸口凉气,那满沙滩都是的不值钱的东西用来卖银子?这、这相当于抢钱吧?有那么傻的大傻子张大口袋等着你伸手拿钱? 哎!还是太年轻呀,老秦觉得有必要提醒提醒花千月。 “少爷,这怕是不妥吧,弄不好会把咱的招牌砸了,”老秦不想伤了花千月的自尊,婉转的提醒道。 古人多实诚,必须用事实才能说服他们,现在花千月也不想多说,顺着老秦的话头,“您老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套头面专为我表哥下小订打造的,不会有第二套。” 去女方下小订用这种垃圾?您表哥跟您得有多大的仇,您用这法子损人家?这要送上门去还不得让人家女方给打出来。 “您老放心吧决不会发生这种事,”花千月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必竟是人家的家事,花千月都这样说了,老秦也不好再说什么,按照花千月的图纸雕起其它玉质配件来。 下午齐昊天派了马车来珍宝阁接花千月说是有要事相商,自从那晚醉酒之后这家伙不知发什么神经,经常找花千月有要事相商,可这所谓的要事除了下棋还是下棋。 花千月有心不去,可人家怎么说也是楚王吧,楚王相邀你个小小商人敢说个不字? 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呵呵”花千月干笑两声:“真对不住,我得去许家坡看看葡萄树的防冻保护做的怎么样了。”她可没说谎,只不过本来是想明天去的,现在提前而已。 “这,”车夫面露难色,齐王吩咐接人,这人没接着他可不敢回去复命。 “要不这样,你先陪我去许家坡然后再回王府?”花千月虽然不想去楚王府可也不想为难一个车夫。 车夫思付片刻果断请花千月上车,再晚总比没接着人好。 花千月想想大冷天的也不必让丫环们跟着去受罪了,吩咐三人先回府自己一个人去就成了,三人却谁也不肯先回去,都道:“哪有主子在外辛苦奔波丫环却在家享福的道理?” 花千月见三人坚持,逐决断道:“这样吧荷露跟我去,你们俩先回去。” 兰香、凝珊还要坚持,花千月假装发怒:“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听话了。”说完不再理会两人和着荷露一起上了楚王府的马车掀开窗帘对两人挥挥手,“回去吧。” 放下帘子,大冷天的外头也没啥好看,花千月一路打量起马车里的陈设来,要说这齐昊天还真会享受,这马车里铺了厚厚的白熊毛皮不说,竟然还有暖炉,只是在马车里放个暖炉会不会不安全?万一这马车一颠簸暖炉到下来还不把人烫着。 花千月伸出纤纤素手想把炉子放远些,没想到竟然没能搬得起来,近前细观这才发现那袅袅冒着香味的暖炉居然还是熏香,取暖两用炉,而且它竟然粘在车上取不下来。 正当花千月认真的研究着暖炉,马车一颠,一声高吭的马鸣,花千月还没反应过来,马车车厢整个倾倒下来。 靠!这破乌鸦嘴要不要这么准。 第七十三章 找到 平整的道路上马儿突然一脚踏空踩在陷阱里,庞大的身躯跟着顷到下去,车夫见势不妙一个旱地拔葱飞身而起大声喝道:“什么人?”一双如鹰般的眼睛警惕的扫向四周,及目所至除了凛冽的风声再无其它。于此同几乎同一时间,马车因为马匹的原因失去平衡,朝着路侧翻倒下去。 荷露还好,她是坐着的,而且车厢是向着她这面倒下来的,她只是感觉到后背硌的有些疼,花千月可就悲催了,猫着腰研究那暖炉呢,马车颠动先向前一扑肚子硌在暖炉上额头‘咚’的一声,跟车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整个人跟着车厢一起向着相反的方向重重的摔落下去……咦,怎么不疼,花千月睁眼一看,不得了,天地在眼前翻了个,此时自己正飞在半空中,天地在眼前一略而过,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这天地到转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就‘吧嗒’一声重重摔在冰冷湿滑的山坡上,没有任何停留咕噜的直滚落下去。也不知道到底滚了多久,花千月闭着眼,只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和浑身骨骼传来的一阵阵刺痛…… 车夫见车厢翻倒,花千月从车窗里飞了出去,急忙飞身上前,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见花千月三滚两滚滑下山坡不见了踪影。 车夫脸色一变,从怀中掏出一物,点燃之后一股青烟直冲云霄,车夫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这才上前掀开车帘把卡在车里不断挣扎的荷露拉了出来。 “我家公子呢?”荷露顾不得自身的伤势急声问道。 车夫一脸默然伸手指警惕了指山坡下面,荷露脸色一白,探身就要下去,车夫手疾眼快急忙拉住,“你做什么,这山坡这么高,怎么下的去。” “我不管,我家公子在下面,我不能在上面看着。”荷露神情激动,拨开车夫的阻拦闪身就要下去,车夫见他太过激动道了声:“得罪”伸手点中荷露的穴位。 此时不远处的密林里,一双阴骛的眼睛里闪动着噬血的光芒,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的发生,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去死吧!”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恨意,探头见车夫发出了信号,害怕有帮手在附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恨恨握紧拳头闪身钻进身后的權木丛里不见了踪迹。 齐昊天静静的坐在书房,手里的书卷却一张也没有翻开,他觉得自己最近貌似在犯贱,事没事就爱找那丫头过来,只要有她在身旁,就觉得神清气爽,哪怕那死丫头甩脸子给他看心里也舒坦。 亦木急步进来,道:“主子怕是出事了。” 齐昊天眉头一挑淡淡道:“怎么还是毛毛燥燥的?跟你说了淡定、淡定,再改不了我不介意让你换个地方呆呆。” 亦木苦笑,只怕一会不淡定的人不知道是谁,“出事的可能是花小姐……” 话未说完只见人影一闪,哪里还有齐昊天的影子。 刚刚还教训别人要淡定,连出事地点还没问清就这样急吼吼的冲了出去。 果然齐昊天又冲了回来,不等他开口问亦木抢先道:“城东七十里往许家坡方向有信号传来……” 听到‘城东七十里’如旋风般冲了出去转眼又不见了踪影,如果不是门帘还在晃动亦木真要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容不得多想亦木抬脚追了出去。 齐昊天催马奔跑在大街上,所到之处鸡飞狗跳,惹的街上行人忿恨不已,“没长眼哪、”“赶着投胎啊……”骂声一片。 齐昊天无暇其他,风一般的卷过大街小巷,无意识的扬鞭催打着马匹,心好似被剜了一块似的生生的疼痛,连呼吸仿佛都跟着疼痛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要有事,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马屁~股被他一鞭接一鞭的抽出了丝丝血痕却丝毫未觉。 这可怜的马儿今天真是躺着中枪,被花千月连累的受这无妄之灾。 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车夫寻声望去,一人一骑,白衣白马,正是他家楚王。 马儿还未停稳齐昊天已急切的跳了下来,“人呢?”眼光四处乱瞟,急迫的声音里有着连他自己也没发觉的恐慌。 车夫心中一凛,这位花公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竟令一向淡定的主子失了分寸?要知道楚王殿下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火烧房子眉毛也不会抬一下。 “下面,”车夫艰难的咽咽口水,伸手指指坡下。 手指才刚刚伸出,齐昊天已经如履平地般飞奔下去。 细嫩的双手在乱草丛中不断的翻找,没有,没有,还是没有,齐昊天的心不断往下沉。 少倾元易、亦木带着十个护卫也赶到了。 “主子呢?” 车夫再次指着坡下,道:“下去了。” “留三个人四处查看,其他人都随我下去,”说着元易带头奔了去,楚王府的护卫训练有素,异常默契,听到元易的吩咐,有三人自动散开查探情况而其他人施展轻功紧跟其后。 车夫解开荷露的穴位,温声道:“姑娘坐下歇息吧,花公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荷露哪坐得下来?焦急的不断走来走去,还不时的探头向下看。 坡底杂草丛生,也给齐昊天的翻找带来了难度,就在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之时,终于听到了一个天籁般的声音,“找到了,在这里。” 花千月昂面躺在那里,头上的发簪不知哪里去了,披散、蓬乱的乌发上粘满泥土和草屑,早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裳上似有斑斑血迹,且多处勾破,精致的小脸满是淤青失去了往日的鲜活,双目紧闭毫无生气,好像一具易碎的瓷娃娃。 齐昊天感觉心跳都要停止了,闭目深吸口气,颤抖着手指慢慢探上她的鼻息。 还好,呼吸均匀,齐昊天整个身体松懈下来,后背密密的出了一层冷汗,抱起花千月足尖一点,几个起落飞身上了坡顶。 荷露见齐昊天抱了花千月上来,眼睛里蒙上了层水气,顾不得伤痛伸手就要接过,齐昊天却好似没有看到,一闪身径直抱着花千月纵身上马,牢牢的把她护在怀里纵马而去。 第七十四章 静养 楚王府的大书房里齐昊天负手而立,周身泛着一股逼人的寒气,无形的压迫感令身后的护卫压力倍增,护卫舔舔干燥的嘴唇硬着头皮禀报,道:“那个坑是人为所至,而且花了不少的心思,先在坑上盖了一层厚厚的纸,而后在上面洒层细土,再把完整的表皮盖在上面,前些天刚下了场小雪路面潮湿根本看不出来。” “那两边可有动静?”良久,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逼人的咄咄感。 护卫一个激灵,“没有,三皇子、贺琳玲都没有任何动静,”飞速看了齐昊天一眼垂下眸光,道:“会不会是花公子……” 生意做大了,有一两个仇人也很正常。 “唔,去查查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出现在花公子周围,还有,派人在花府和珍宝阁周围盯着,有打探情况的可疑人一律不放过。”伴着冷冽的声音齐昊天一拳重重的砸在书案上。 护卫心中一凛,低头应喏缩缩脖子赶紧出了书房。 齐昊天强压下内心的怒火,穿过垂花门朝西跨院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花千月被他按置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一路上丫环、护卫纷纷朝他行礼,走到屋前刚要撩帘进去,就传来了亦木的声音。 “有我家主子在你家小姐不会有事,你自己身上有伤快去歇息吧。” 齐昊天挑眉,臭小子,长能耐了啊,讨好姑娘讨好到眼皮子底下来了。 不过,对方好像并不领情,“歇什么歇,我家小姐还没醒呢,我能歇息?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吵着我家小姐,一边呆着去。” 花千月睁着眼睛看着俩人在屋里争来吵去,其实她刚才已经醒了,这俩人声音这么大她不想醒也难。 紫檀木的雕花填漆大床,青葛布的缦帐,刻丝的暗红丝被,低调奢华,如果不是耳边响着荷露的声音她还以为自己再次穿越了。 “你们俩个还让不让人睡觉?”花千月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来。 “小姐,荷露面露喜色,眼睛里蒙了层水气,您吓死我了……” 话未说完,但见人影一闪,齐昊天已坐到了床塌上,温声道:“感觉怎么样?” 亦木很有眼色的拽了荷露出去。 还没从花千月醒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的荷露不满的踢打着亦木,“你干吗,我还没说完呢……”最后只剩下呜呜声,估计嘴巴被捂上了。 终于清静了,齐昊天目光如水的注视着花千月温声道:“饿吗?我吩咐厨房炖了粥。” 想不到这冰块脸还是暖男一枚,不过‘暖男’这个词用在他身上还真是滑稽,花千月咧嘴想笑,刚一牵动嘴角脸上就痛的咝咝直吸凉气。 “别动,小心伤口,”齐昊天随手拿过床头的一个白瓷瓶倒出一些白色的粉沫,顿时满室生香,正要开口相问,齐昊天已轻柔的把粉沫涂在了花千月的脸上。 倾刻间花千月就觉得脸上的疼痛感消失了,取尔代之是一种清清凉凉的舒适感。 花千月好奇的盯着齐昊天手里的瓷瓶。 “这是玉肌粉,”齐昊天温声道:“你脸上擦伤众多用这个不会留疤。”说着两根玉指轻轻按住花千月的脉搏帮花千月把起脉来。 “你竟然会把脉?”花千月讶然。 “很奇怪吗?”齐反问。 “这到不是,”花千月讪讪然,“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一个皇子居然会行医?”齐昊天嘴角含着一抹嘲讽。 人说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只要看看凝珊兄妹就知道,这皇宫里没妈的孩子吗……花千月瞟了眼齐昊天,“可怜的孩子。” 闻言齐昊天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各种伤心往事涌上心头。 一时间房间里压抑的沉默,一身翠绿的丫环端着清粥小菜掀了帘子进来打破了屋里的沉闷,东西轻轻放到紫檀木的桌上又悄然退了出去。 花千月闻着香气扑鼻的饭菜这才感到有些饿,挣扎着就要起身。 “别动,”齐昊天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小心身上的伤口裂开。” 齐昊天欺身近前,花千月只觉眼前一暗,已被齐昊天轻柔的抱在怀里,齐昊天身上特有的清竹香味熏得花千月面红耳赤心跳加快,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安然依坐在罗汉床上,齐昊天还细心的在她腰后塞了个枕头。 “来,”齐昊天把粥放在唇边试了试温度,送到花千月的嘴边。 花千月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来。” “你确定?”齐昊天挑眉。 花千月看着自己裹得棕子样的两只爪子只得乘乘闭嘴,吃着粥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逐含着食物含混不清道:“我家里……” “放心吧,派人去交代过了,葡萄树保暖你要在许家坡小住几日,”齐昊天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却也没停,依旧一勺一勺的喂着花千月。 哎!连这个都帮她想到了,花千月心中叹息,如此脉脉温情将来不知道哪个姑娘会有这样的福气。 花千月占了齐昊天的床,齐昊天在书房窝了一晚,第二天大早起来练了趟武,洗嗽完毕急步又去了花千月屋里亲自喂粥换药,怕她躺在床上闷,上午给她吹箫下午把她抱到廊下晒太阳,照顾的无微不至,连荷露这个贴身丫环都插不上手。 王府里除了齐昊天、亦木、元易之外没人知道花千月的身份秘密。 亦木、元易心里明镜似的,那些不知情的护卫、丫环私下嘀咕起来,“王爷十八岁了还不曾取亲,且一向对那些不管是闺阁千金还是世家公子都不贾辞令,独对这花公子青眼有加,你再看那花公子貌比女子还要娇三分……”众人看向花千月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起来。 四五日之后花千月的棕子已经没有了,可花千月不提齐昊天乐的装傻,依旧每日按时喂饭。 一日齐昊天正在喂饭花千树闯了进来,齐昊天不悦的皱皱眉,花千树却视而不见反而对主人下起了逐客令:“麻烦殿下先出,我跟我大哥有话要讲。”小小的脸上一脸的严肃。 齐昊天挑眉,真是有什么的姐姐就有什么的弟弟,瞧他那口气,不过谁让自己低气不足呢,不但听话的走了出去还非常贴心的帮她们带上了门,免得让人打扰她们姐弟说话。 第七十五章 讨论 “小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书院吗?”花千月惊讶道。 “前日回家娘说姐姐出城几日了,今天夫子派我出门采买却在东直街看见了荷露姐姐,所以……” 所以就偷偷跟过来了,只是这种偷鸡摸狗之事非君子所为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姐,你怎么样?还疼吗?”花千树看着花千月结痂的伤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所为?” 荷露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 花千月摇摇头,“齐昊天正在查,目前还没查到什么眉目。” 说到齐昊天花千树的小脸又严肃起来,“姐,你不能不明不白的住在这里得让他取你。” “咳、咳、咳,”花千月被雷的不轻。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我不过是怕祖母和母亲担心在这借住几日,花千月急忙澄清,”从来不知道这孩子人虽小思想却这么……咳,传统? “姐,我可不是小孩子了,”花千树不满道。 “就我这一身,”花千月指指身上的衣裳,“这样跑过去让人取我,还不把人给吓死?人家还以为我龙阳公呢”,必然打消他小脑瓜里这些奇怪的念头。 假装一脸的失意,“你姐只是小小的商女怎么配得上高贵的楚王?楚王什么人?太子的亲弟弟,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添把火。 “再说了,你姐我现在过的好好的,不管在珍宝阁还是酒庄都是人人敬重的东家,”用帕子擦擦并没有眼泪的大眼睛,“以咱家的身份顶多抬进来当个小妾,每日里服伺他的那些正妃、侧妃,到那时你姐我混得连个丫环都不如,你就忍心姐去受这份罪?”把他心底的执念彻底掐灭在摇篮里。 看着弟弟稚气渐脱的小脸越来越白,花千月觉得自己的演技真的可以得奥斯卡奖项了。 其实花千月也是在说服她自己,多金、又帅气,细致又暖心的超超级钻石王老五,那个女子能不动心?她花千月也是个平凡的爱做梦的女子,可梦终归是梦,就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齐昊天注定会有好几位妃子,想想她必须和好几个女人分享他的温情,心里就好像吞了苍蝇般的难受,既如此还不如不要。 花千树眼神闪烁一刻,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了。” 花千月在心里抹了把汗,终于糊弄过去了不容易。不过这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花千树可不是这么想的,如果她知道花千树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后悔今日所说话,搬在石头最终却是砸的自己的脚。 是夜,一条无人的小巷里一条人影靠在墙上喘息着,忍了几天不见有动静今夜趁着月黑风高去花府查探查探那该死的小子到底死了没有,不曾想还末走近四下里跳出十几个护卫,见情况不妙一时心虚撒腿就跑。身后有急急的脚步声传来,似乎还有人影晃动,那些护卫追来了,此地不宜久留,人影咻的窜出了小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小巷外有人声响起,“明明看见往这边跑的,奇怪人哪去了?” 元易看了看四周冷清的脸上忽明忽暗,“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这里有脚印,”小巷里传来护卫惊喜的声音。 小巷里不知道谁倒的水,地上湿了一片,那两个脚印正好踩在了这片湿土上,显然来人慌不择路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的异样,在湿土之外有两个浅浅的湿脚印朝向小巷的另一头。 “追,”一声令下,十几个护卫朝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粗重的喘息声在夜色里格外的刺耳,人影慌不择路的奔跑着,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今日只怕不得善了,急奔的人影忽然刹住了脚,宽阔的湖面泛着点点寒光,人影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护卫越来越近,放手一搏?那等于送死,自己不懂武功,还不是给人当大白菜切了,也罢,事到如今横竖是死听天由命吧,眼一闭纵身一跃…… 元易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不想却见那人要跳湖,大喊一声,“放箭,”嗖嗖的箭雨伴着人影跌进湖水里泛眼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圈一圈向外荡去的波纹。 楚王府,外院的大书房里灯火通明,元易带着十几个护卫息数单腿跪地低着人。 齐昊天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这么说没看清人?” “天太黑,那人敬觉性挺高见人就跑,”元易硬着头皮道,而其他护卫个个禁若蝉声。 半晌齐昊天清冷的声音响起:“从明日开始每人加练一个时辰。” 闻言众护卫心里一松,齐声应喏。 “明日开始派人去查,昨晚有没有人失踪,务必要查出此人身份。”齐昊天思付一刻这才道。 “领命”众护卫齐声道。 天亮之后三皇子府,“主人他醒了,”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向面容秀气的三皇子禀报道:“主人要不要去见见他?” 三皇子理理袖口,“这样的小角色还够资格见本宫,”拿根小棒逗起笼中的金丝雀,“本宫只是好奇,对于这样的小老鼠也直得齐昊天下此狠手?” “那人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楚王,只不过……”管事顿了顿道:“跟花子期有仇……” “哦,又是那小子,有趣,真是有趣。” “您看我们要不要……” 要不要悄悄去趟柳溪镇查查清楚。 “不用,”三皇子心领神会,“免得让那老太婆起疑心。” “那,此人怎么处理?”管事踟躇道。 “先留着,说不定哪天放出去能狠咬齐昊天一口,你可別小看了这小小老鼠。” “好,我这就去安排,”说完管事急步走了出去。 “齐昊天,本宫到要看看你研究唱的哪一出,”三皇子恶狠狠的自言自语道,不息觉得拆断了手中的小棍棍。 翌日,齐昊天拿了张画像进来问花千月道:“可认识此人?” 一张宣纸上画着一个道士的半身肖像。 “这神棍改行当道士了?”花千月讶然。 “这么说你果然认识。”齐昊天点头,冷峻的脸上有戾气一闪而过。 虽然很快,花千月还是捕捉到了,“是他?那现在?”花千月满脑袋的问号。 “前晚有人夜探花府……在护卫的追逐下跳进了湖中……今日查到白云观失踪了一个十日前刚从南边过来的道士。” 花千月听得唏嘘不已,这神棍逼得多少小孩大冬天的投湖,如今自食其果,落得同样的下场,可见这老天爷还是长了眼睛的。 第七十六章 悲催 今天天气不错,整天躺着躺得我都快发霉了,不如去你家后花园走走?花千月眉眼弯弯。 躺了四五天不奈烦了?这丫头还真是好动,不过……我喜欢。 好啊,齐昊天嘴角上扬柔声道。 欧耶!花千月欢呼一声,猛的站了起来,谁知乐极生悲,这几天跟本从未下地走动,脚下虚浮,再加上用力过猛,直向前扑去,只听得一声,小心,眼前一花,直直的扑进齐昊天的胸膛里。 如樱桃般饱满鲜艳的小嘴近在咫尺,齐昊天顿觉口干舌燥心跳加快,抱着花千月小蛮腰的手不觉加重了力道,将那小小的身躯紧紧禁固在胸前,俯身轻轻噙住那樱桃小口,温柔的撬开她的贝齿,吸取口中那如蜜的清甜…… 理智告诉花千月推开他,推开他,可不知为什么花千月只觉得头脑发沉浑身发麻双手不自觉的抱上了他的脖子,热切的回应起来…… 良久齐昊天依依不舍的放开花千月,留恋的看了眼那微微有些红肿的樱桃小嘴。 花千月又羞又恼,想要在那祸害的脸上挠上一爪子,只是貌视自己刚才…… 其实齐昊天对这方面也是一小白,刚刚不过一时冲动情不自禁,这会反应过来也很尴尬,我,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走了……话音刚落夺路而逃,好像再慢一步花千月会把他扣住似的。 望着远去的背影花千月很郁闷,只亏的是我,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齐昊天心虚的一整天都没敢去见花千月,第二天练完武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去看看花千月,花千月却自动找上门来。 承蒙王爷关照,我该回去了,今日特来辞行。 齐昊天挑眉,花千月知道他想什么,双手往他眼前一伸,纤纤素手洁白如玉,王爷医术如神,果然不留疤痕,大大方方坦坦荡荡。表明昨日之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齐昊天不竟气闷,自己忐忑了一夜,合着人家跟本不放眼里,好吧我就不送你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恼怒。 花千月对着齐昊天福了福,转身留恋的看了眼这个院子,一切回到原来的轨道吧,有些本不该发生的事还是不发生的好。 待花千月上了马车这才发现车夫竟然是元易,怎么会是你?花千月奇道。 元易苦着一张苦瓜脸:主子说那道士生死未知,且是从狨我手中逃脱的,罚我做您的专职车夫保证您的安全。 花千月无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晚上不会也要住我家吧?” 元易投来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露出满口大白牙,“您看行礼都带来了。” 果然旁边有一个小小的黑色包袱。 花千月无语放下车帘道:“走吧。” 元易驾着马车刚要起动,花千月又探出头来笑脸如花,“等等,等等,”双手拍拍马车,“专职车夫?那这是不是我的专职马车?那个你的银子带够没?我家可没多余的粮食养闲人哦。”说着放下车帘不再理会一脸精彩的元易。 这什么人哪?老天我怎么这么命苦?元易心里哀嚎一声驾车离开了王府。 齐昊天俯身在书案上画着什么,亦木推门进来,齐昊天头也不抬的问道:“走了?” “嗯。” “就没说点什么?”某人不死心道。 说起这个亦木嘴角抽了抽:“有,花小姐问那马车以后是不是归她用了,还有问元易有没有带银子,她家不养闲人。” 齐昊天手里一顿,把笔一丢,哈哈大笑起来,“这到是她的风格。” 面对这种重色轻友的主子亦木不禁在心里为元易默哀起来。 笑够了齐昊天突然道:“你说我是不是该成亲了?” 亦木默默的看了他家主子一眼,您老人家成不成亲轮得着我作主?,唉!他的英明的主子哪去了啊。 齐昊天的心思花千月自是不知,此刻她正坐在专车里想着苏桐头面的事,那些配件该准备好了,今日过去可以开工了,唔,得让那些工艺师傅从旁看着务必通过这套头面学会此制簪手法,所料不差的话自苏桐小定之后贵妇们必将趋之若附,精致美观还轻便,试想谁没事愿意整天顶着二三十斤的头面到处晃悠?花千月无声的笑了起来,仿佛看到成堆的银子向她飞了过来。 忽然马车一晃停了下来,荷露紧张的挡在花千月身前。 这丫头一朝被蛇咬,弄得现在草木皆兵的,花千月轻轻推开她,给了一记稍安勿躁的眼神。 拌着掀起帘子的动作,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五哥几日不见怎么坐起马车来了,你的追风驹呢?”是那傻小子齐云闲。 齐云闲看到车里的花千月怪叫一声,“怎么会是你?”一脸的敬惕,仿佛花千月是什么洪水猛兽。 “看什么看,”花千月没好气道:“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我的车夫我的车怎么就不是我?” 听到动静的童宛玉、齐云萱好奇的探过头来惊喜道:“月儿(月儿姐姐)” 花千月不再理会这个齐云闲这个小白,径自和童宛玉、齐云萱讲起话来,齐云闲被闲闲的晾在了一旁,这到和他的名字很相符了,闲可不是闲着么。 当齐云萱听到自己的水晶头面完工了就要丢下童宛玉跟花千月走。 花千月歉然道:“我得去珍宝阁做新嫂嫂的头面,不如你去府上兰香、凝珊都在。” 齐云萱听说花千月要给苏桐做头面硬是挤上了车,亲亲热热的挽着花千月的手臂道:“那更要见识见识了。”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齐云闲若有所思的对童宛玉道:“五哥对你这个表弟还是表妹的用意跛深那,如果她是女子就算了,但如果他是男子的话,回头你好好提醒提醒他,不要跟五哥走太近。” 童宛玉彻底无语了,丢给他一个大大的背影,齐云闲苦着脸对着童宛玉的背影喊道:“我又说错什么了?你怎么又生气了?我这是为他好。” 童宛玉恼怒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明日把齐风、齐雨送过来给我使两日。” 闻言跟在齐云闲身的齐风、齐雨相互对往了眼,为什么最后倒霉的总是我们呢? 唉!跟错了主子悲催啊。 这错跟了悲催的主子更悲催…… 齐风、齐雨似乎看到了未来没有尽头的悲催日子。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七十七章 徒弟 “公子您回来啦?城外冷不冷?”“没冻坏吧?”“葡萄树弄好了吧?”师傅伙计很喜欢这位不摆架子随和的东家见花千月进来乱乱的打着招呼。 花千月也笑着回应各位的热心。 齐云萱看着花千月一脸的敬佩:“为什么你能让所有的人都打心眼里喜欢你?没有克意的奉承讨好。 “太夸张了啊。”花千月笑着伸出青葱般的手指点了下齐云萱光洁的额头,一面接过小秦递过来的贝壳花片。边角圆润光滑,花纹细腻清晰,“不错,不错。”花千月赞道。小秦红了脸,老秦见儿子受到东家表扬,顿觉脸上有光,笑着把其他的玉雕拿了过来,花千月赞叹一番把制簪师傅和学徒招了过来,先讲解一番,动手制作起来。 边做多讲解着:“金线穿过花片再穿珍珠,然后回穿……”花千月认真的讲解着,一个时辰之后一支完美的簪子程现在众人眼前,纯金的簪棍,簪头两朵桃花型的肉粉色贝壳花朵,莹白的珍珠花蕊,三两片镂空的金叶点缀其间闪闪发亮,细细一看原来那金叶上星星点点的点缀着细细小小的小水晶。 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大师傅宋明更是啧啧称奇:“想不到,想不到这水晶换个切法,竟有此等奇效。” 从前水晶都是加工成珠子,或穿成项链或穿成手链,从没想到竟也可以如此使用,当初花千月提出新的切割法他还曾反对过,工序太繁琐不说,还特费人工。不过此时他却暗暗抹了把冷汗很庆幸自己没有一路反对到底,以他一个高级制簪师的经验和眼光,现在他就可以负责任的说,此物一出珍宝阁必将把京城所有的银楼甩出好几条街去。 哪个女人不爱美?又有哪个女人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头上插着这么个闪闪发亮的就这么款款往那一坐,还不自然而然的成为众人的焦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一点不假,宋明向花千月一样开始做起发财梦来,似乎那一堆堆的银子都在向着自己招手,不由‘嘿嘿’的傻笑起来。 小秦看着花千月手里的簪子红着脸欲言又止。 “有事?”花千月问道。 小秦的脸更红了,挠挠头,细若蚊声道:“这么制簪挺有意思的,我也想学……” 小秦飞快的看了他爹一眼,生怕他爹不喜。 “这有何难,”花千月眉眼弯弯,“这种簪子最要紧的不是制作,只要有图,再掌握了手法,只要心静坐的住,人人都能制出来,我观你画工深厚,不如教了你绘画技法将来自己设计簪子如何?” 这就是要收小秦为徒了,喜的老秦连忙道:“傻小子,还不快跪下给师傅行礼。” 小秦这小子真是好运气。 众人向小秦投来羡慕的目光,花千月看着心里一动,笑道:“有兴趣学的我都教,满师后想一展身手的,通过考核允许出去开珍宝阁分号。” 没听错吧? 想学人人都可以? 自古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是以师傅挑徒弟是很严格的,首先挑的就是品性,其次才考虑是否聪慧、机敏。有儿子的师傅一般不会收别人为徒,除非这儿子不堪大用。 往往师傅还会留一手绝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传。 人人求而不得的神技,就这么随随便便轻易传给他们了? 这少年东家是傻呢还是傻呢? 是傻吧 谁家好容易培养的师傅不是哄着、拦着,使尽手断把人牢牢拽在手心里。 他竟然毫不避忌讳的直言可以出去开分店。 分店啊! 众人眼神闪烁起来。 花千月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想学快报名哦,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罗。” 众人沉默一刻,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 大师傅宋明道:“算我老宋一个。” “噗,行了,行了,宋老头一把年纪了凑什么热闹,”老秦嘻嘻笑道。 “老秦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公子第一个收的可是你家小子,我要有儿子用得着豁出这张老脸?” 宋明有仨闺女就是没儿子,做梦都想再生个儿子。 “那还不容易,”老秦双眼闪着精光,“女婿半个儿,把你大闺女许给我家小子……” “好啊,”不等老秦说完宋明抢白道:“你这老小子打起我闺女的主意来了,我可告诉你聘礼少了我可不答应。” 宋明也很中意小秦,只是低头取媳妇,抬头嫁闺女,他这有闺女的人总不能反过来去求人家吧。 众人起起哄了,本来就红着脸的小秦,脸色更红了。 有了这样的插曲,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大家不再不好意思,除了几个年纪大的都当起了花千月的徒弟。 下午,花千月在铺面上帮着蒋掌柜招呼顾客,一个糯糯的声音响起:“大哥哥,这个簪子多少钱?” 两个六、七的的小女孩梳着一样的两个羊角,身上穿着一样的显然是大人的旧衣裳改制的衣裳,指着柜台里一支兰花纹的银簪两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热切的看着花千月。 “这个簪子不适合小朋友戴哦,”花千月弯腰对两人温声道。 “不是,不是,”两个小女孩道:“过几日娘亲生辰,我们想买支簪送给娘亲,”说着其中一个小女孩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洗得起了毛的小荷包,哗啦一声把荷包里的铜钱倒到了柜台上,“我们俩半年攒的,够吗?” 那堆铜钱大概十一二枚的样子,花千月伸手在钱堆上取了两枚铜板,道:“这两枚就够了,”说着把桌上的铜钱装回荷包里交给小女孩,“拿好哦。” 打开柜台把那支银簪用盒子装了一并交给那两个小女孩,“快回家吧,娘亲找不到你们该着急了。” 两个小女孩拿着盒子道了谢,正要离开,“等等,哥哥刚刚忘记了,”花千月对着两个小女孩笑的眉眼弯弯,“你们刚好是本店第一百位顾客,有礼品赠送……” 片刻后两个小姑娘抱着一包点心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珍宝阁。 蒋掌柜捻着胡子,笑吟吟道:“公子这笔生易可亏大发了,这俩铜板买那簪子上的一片兰花瓣都不够啊,啧啧还白送那么多点心,老朽怎么不记得本店有满百客送点心的事?” 花千月对着蒋掌柜嘿嘿一笑,“掌柜心疼啦?看我找个肥猪连本带利给您全讨回来。” “噗,”蒋掌柜一口茶喷出去老远,肥猪……这话说的……真形象。 第七十八章 凤冠 腊月初三,童羽飞下小定,下午童宛玉、齐云萱连袂而来双眼闪着奇异的光彩。 “你知道吗?苏桐姐今日可出风头了,戴着那套头面婉若凌波仙子,”齐云萱白嫩的小手掩着嘴,“那些看妆的贵妇眼睛都看直了,纷纷打听这套头面出自哪家银楼。”脸上流淌着于有容嫣的骄傲。 花千月微微一笑,一切早在她的预料之中,粉色的丝带,足有一尺来长的流苏,闪闪发光足以媲美钻石的水钻,不能成为焦点才是奇怪的事。 “两位小姐这边请,”伸手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两人疑惑的随着花千月来到东间,花千月又做了个请随便参观的动作。 嗬!三面临墙的柜台里摆满了形形式式的簪环珠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彩。 “动作可真够快的,”童宛玉喃喃道。 “做生易吗讲的就是先机,谁占得了先机谁就赢。” 闻言童宛玉眉头一挑,“夸你两句尾巴翘天上去了,还先机?说这话也不脸红,自己倒腾出来的东西好意思说先机,别人到是想占,占得着么。” “说话能不要这么直白么,”花千月跳脚,“讲话要讲究艺术,艺术你懂不懂?” “哟,这是干什么呢?”杜沐冉跨了进来,一身的鹅黄显得明艳照人。 “杜姐姐几日不见越**亮了,”齐云萱小嘴抹了蜜一般。 “就你嘴甜,”杜沐冉不以为意的笑道。 “今怎么有空过来?”花千月笑道。 “有你这么做生意的么?把客人往外赶?”杜沐冉挑眉。 “是是是,我错了,不该把您这位美丽又多金的客人往外赶,您大人大量,原谅我一回成么。”花千月可怜兮兮。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原谅你了。” “哟!什么事这么严重,”一个兴奋的声音响起,好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四人寻声望去,三个衣着华丽的贵妇站在门口,一个脸色不虞,另外两个一脸有好戏看的神情,她们身后跟着一脸尴尬的蒋掌柜。 “娘,”杜沐冉攀上右则妇人的手臂娇憨道。 “阿冉谁欺负你了,说出来伯母于你主特公道。”中间的圆脸妇人笑道,只不过这笑容怎么看都假。 奶奶的,这女人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整日里就会勾心斗角的,花千月不胜其烦,想折腾回家折腾去,以为姐这是什么地方?随便什么啊猫啊狗都能拉屎拉尿? “杜大太太您是来买东西还是断案?买东西随便挑,断案出门左拐顺天府。『百度搜索↺49↰小↷说⇆网↴,更多好看小说阅读。』”花千月不阴不阳的说道。 “有你这么做生易的么?”杜三太太恼怒。 总算插上嘴,帮上忙了,杜三太太心里得意啊。 花千月眉眼弯弯,“还是三太太明白事理,既然做生易我们就谈生易上的事。” 杜大太太不悦的瞟了杜三太太一眼,蠢货!不会说话就不要多嘴。 得,有人拍到马腿上去了。 “大太太您看,这支簪子最配您的气质了,”花千月热情的招呼着,“三太太您说是不是?戴上这簪子绝对的光芒四射啊。『百度搜索↺49↰小↷说⇆网↴,更多好看小说阅读。』” 大太太被奉承的飘飘然,“这簪子多少银子?” “大太太看您说的,您的光临本店蓬壁生辉啊,提什么银子。”花千月笑得一脸灿烂。 小子,算你识相,今日不和你计较。 “那怎么好意思,心里乐开了花,”嘴上假惺惺道。 切,以为姐白送啊,花千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荷露,给杜大太太包起来,五千两打八拆。” “好叻,”荷露手脚马利的包装起来。 杜大太太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送上门的毒舌大肥猪不宰当我傻啊。 花千月双眼闪着精光,目标对准了杜三太太,“三太太喜欢那支,给您也打个八拆。” “不,不用了,”杜三太太眼神闪烁,“大嫂天生丽质,我就算了吧。” 开玩笑,一支簪那么贵,回去怎么交代? “三太太您也太不爱惜自己了,这美人固然要打扮,像您这样的更要打扮才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这长相差了一截不打紧,您得从打扮上追上去不是?大太太艳光四射,您往边上一站黯淡无光,这不是丢杜府、丢大太太的脸么。” “是啊,三弟妹,花老板说的在理,你不是没带银子吧?大嫂先借给你。”大太太窝里反。 害得老娘花了那么多银子,你想打退堂鼓? “谁差银子?”又来四五位贵妇一道进来。 得今天这簪子不买,明天各大宅门里就会传遍了:杜家三太太家底子簿一根簪子都买不起。 “花老板风趣,开玩笑呢,”杜三太太内心跳跳了,指着柜台里一款玉兰花的簪子道,“就这个,包起来吧。” 花千月微微一笑,“两位杜太太要办会员卡吗?本店一次性消费满三千元可办会员卡一张。” “会员卡?什么东西?”第一次来的张夫人好奇道。 “有了这卡买首饰能打八五拆”,兰阳候夫人得意的打开手琏上的金花从中拿出一枚小小的印章样的东西,“喏,就是这个,上面有我的卡号和姓名,我们爷的印信还没我这管用呢,一印下去节省好多银子。” 兰阳候夫子吃吃的笑,古代女子没地位依附男人生活,自从有了这会员卡,仿佛觉得自己一下子变重要了。 “看这个手链就是为了放会员卡特意打造的。”得意的把手伸到众人面前。 “不错,不错,我也办一张”众人乱乱的附合起来。 “这手链,也要一个,不过可不能一样的款,大家一伸手一模一样,像什么样子。” “这话说的对,”众女你一言我一语。 “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又有七八个妇人相携而来。 “啊,李夫子你也来啦?” “陈夫人好巧。” 众人打起招呼来。 “这支钗看着挺喜庆,王太太你外甥女不是快出阁了么,买回去添妆正合适。” “赵太太你皮肤白这支步摇很配你……” 一时间花千月有一种至身后世超市里的感觉。 “请问那位是花子期花公子?”小太监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以为自己到了菜市场。 “我就是花子期,敢问公公是?”花千月上前赔着小心道。 “咱家是皇后身边的,皇后听闻今日公子一套头面轰动京城,凤心大悦,请公子入宫为娘娘打造凤冠一顶,公子请吧。” 给皇后娘娘打造凤冠? 众人向花千月投来了羡慕妒忌的眼光。 宫里有专门的司珍房皇后娘娘为什么点名找我?花千月却没有旁人那么乐观。 第七十九章 进宫 “太子府。 明亮宽敞的屋子里点着龙涎香,簿簿的香味弥漫了整个房间,厚厚的地毯、滚金边的纱帘、不经意间点缀的花草,使整个屋子显得宁静又温暖,看得出来布置者的巧思。 太子和齐昊天低头对奕。 一个三四岁圆乎乎的可爱小男孩手里举着一块粟子糕瞪瞪跑进来,打破了屋里的宁静。 小男孩爬上太子的膝头,窝在太子怀里,把粟子糕掰下一小块塞进太子嘴里。 “好吃吗?”小男孩睁着纯净的大眼睛歪着头问道。 “好吃”太子认真的点点头,专注得吃着口里的粟子糕,仿佛吃着天底下最美味的美食。 “五叔,给。”小男孩又掰下一块递给齐昊天。 看着眼睛前肉乎乎的小手,齐昊天和煦一笑:“五叔不吃,均儿自己吃吧。” 伸手摸了摸了小男孩的头,“有个阿姨会做更好吃的点心,下次五叔把她带来给你做点心好不好?” “好”小男孩欢快道。 太子以为齐昊天口里的阿姨是新找的厨娘并不以为意,忽略了他眼里那一抹一闪而逝的温柔。 宠溺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头,“均儿自己去玩好不好,爹和五叔有事要谈。”说着朝一路跟在皇太孙身后此时静立在门口的乳娘点点头。 “好”小男孩从太子膝头上溜下来,朝着向他伸出手的乳娘走去。 很快屋子里恢复了原来的静谧。 “听说你最近结识了一个商人?”说话间太子落下一子。 齐昊天眸光微闪,“怎么?大哥对他也有兴趣?”语气中有着一丝紧绷。 太子抬眸看了眼无意识中处于备战状态的齐昊天暗叹了口气。 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只是疑心太重,如果自己不是他最最亲爱的大哥,也许他第一个要防备的只怕就是自己吧。 到底五岁那年生辰遇到了什么?让他变得如此。 记得小时候他像均儿一样可爱,整日像个小尾巴一样粘着自己。 “怎么会”太子闲闲的又落下一子道:“该你了。” 闻言,齐昊天随意的落下一子,“那你……” “皇后娘娘似乎对他很感兴趣,最近一直很观注……” 话音未落,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元易满头是汗的掀帘而入,粗重的呼吸声显示他赶路赶得很急。 齐昊天瞳孔微缩,心里一沉,元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除非…… 果然,元易草草对着太子行了个礼,头上的汗都来不及抹一把直接对齐昊天道:“花公子被皇后娘娘招进宫了。” 齐昊天嚯的一声站起来,差点撞翻了桌上的白玉棋盘。 “走,进宫。”清冷的声音还在屋里飘荡,人却早已不见了影踪。 “少爷,少爷”樊忠一脸神秘的跨进门来,“你猜我在皇宫看见了谁?” “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去一回内务府回来就问我一回,你认识的那些人我怎么知道。”樊晨曦白了他一眼。 樊忠讪讪笑道:“这回这人你认识。” “我认识?”樊晨曦思付片刻道:“别卖官子了,说,谁?” “还有谁,不就是那花家小姐,这回她可长脸了,听说是皇后娘娘招她进宫打造凤冠呢。” “不早说,瞎耽误功夫。”说着起身急步向外走去。 “少爷,您去哪。”樊忠小跑着跟了上来。 “进宫。” “进宫?”皇后娘娘不是约您明日去谈么? “您该不会为了去见那丫头吧?”樊忠眼睛直转。 “您想见她还不容易,找个借口去珍宝阁啊,干吗非得假装在皇宫偶遇?” “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樊忠撇嘴。 “你也知道那不是好地方,她跟楚王走的那么近,皇后找她能有什么好事?”樊晨曦脸色微白。 “皇后和楚王不合,是个公开的秘密,况且皇宫里有专门的司珍房,打造凤冠偏生要找她?” “少爷是说皇后……”樊忠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会吧?”想到总是一脸温柔又端装大方的皇后娘娘,樊忠忍不住道。 “皇宫那种地方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后宫佳丽岂止三千,能让皇上记得住能有几人?更惶论凤坐?” 想到优雅温柔的皇后还有阴沉的一面,樊忠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人轻言微,我们能救得了她?” “不能,”樊晨曦抿了抿嘴唇,自己是什么实力自己清楚。 “她不需要我们救,楚王会想办法,我们要做的就是帮楚王争取一点时间。” 是啊,皇后再怎么狠毒也不可能当着外人的面处置那丫头。 “我去套车。”樊忠急跑几步。 “骑马吧,马脚程快。” 花千月心中忐忑,低着头跟在小太监的身后,眼角余光却四处乱瞄。 层层叠叠的灰白宫墙,几乎看不到尽头。 夹在两堵宫墙中的长长通道中见不到一个人影。 脚踩在青石条铺就的路面上发出沙沙的响声。 两个宫女沉默着低头跟在花千月的身后亦步亦趋。 在这静默之中沙沙的脚步就显得犹为清晰。 不知走了多了,眼前豁然开朗。 跨过雕龙画凤的门槛,入目一片姹紫嫣红。 红的,绿的,紫的,白的,黄的…… 花千月以为自己来到了的后世的菊花展会。 “可算到了,娘娘都催过好几回了。”声音悦耳动听,却没有她话里的焦急意味。 花千月抬头,就见一位面容姣好的宫装女子,迎面而来,看着她的样子品极应该不低。 “随我来吧。”如钩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花千月看了小太监一眼。 “这位是娘娘身边的桂姑姑,”小太监见花千月看过来提醒道。 花千月对着桂姓宫女点头道:“有劳姑姑。” 桂姑姑领着花千月跨过高高的门槛。 “稍等,我去请娘娘。” “有劳,”花千月含首。 奶奶的,躲屋里还没出来,催哪门子催。 心中虽忐忑却也并不害怕,闲着也是闲着,打量起屋里的陈设来。 金丝楠木的屋梁上刻着丹凤朝阳,四面垂着的珠帘发出莹白的光芒。 金丝银线织成的挂毯、上古青铜打造的熏香炉里燃着大块的龙诞香。 青一色紫檀木的家具,绘着五彩壁画的墙上一字排开挂着八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把这里打包扛走的话能买个半座城池了吧? 在花千月胡思乱想中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皇后娘娘驾到。”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珠帘一晃,一阵香风吹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 第八十章 娘娘 织金牡丹纹的凤袍,金灿灿的飞凤冠,双手一挥袍角飞扬,款款落坐。 凤坐上的皇后皮肤光洁白晰看不出真实年龄。 “花子期叩见皇后娘娘,”花千门月叩拜在地。 这样的女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奶奶的,怎么还不让起来? 看我跪着你很爽吗?变态。 “起来吧,”终于尊贵的皇后娘娘终于开了金口。 “谢娘娘,”好千月抬头起身。 齐昊天的阿姨? 长得可一点不像。 唔,和贺琳玲到是有几分的相似,不,应该说贺琳玲有几分她的神韵。 贺琳玲已经是个大美人了,这皇后年轻时岂不更美? 想起贺琳玲,花千月不禁又想她那跋扈的性情。 不知道贺琳玲这性情和皇后又有几分相似呢? 凡事还是小心为上,万一一不小心得罪这后宫最有权力的女人恐怕真要死第二回了。 不过,这后宫最有权力的女人应该是太后吧。 太后? 哎!自己貌似没那么大的脸盘子。 “本宫听闻花公子以一套头面另宰相之女名动京城,实在好奇的紧。” 声音温温润润,有如初春的空气般暖人心肺。 “娘娘见笑了,” “唉,”美人玉手一挥,“花公子不必自谦,既然人人赞誉,说明公子自有过人之处。” “娘娘缪赞。” 花千月猜不透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打起了太极。 “腊八宫中要赏粥,本宫命你打造一顶那天佩戴的凤冠。”皇后终于失去虚以蛇委的耐性。 奶奶的,我就说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腊八要戴,今日初三,满打满算只有四天的时间,四天做出一顶凤冠开玩吧。 哪个师傅四天能制出一顶凤冠? 到时候完不成,拉出去砍头。 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吧?好狠毒的心肠。 这样也好,说明至少今天还是安全的,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不就是一顶凤冠么,四天制不出来,这其中可不包括她花千月,画个图,现成的花片组装组装轻轻松松三天足已。 “不知皇后娘娘要几龙几凤。” 闻言皇后眸光闪动,本就是为难于花千月的,听这话到好像她真能制出来似的。 “十二龙九凤吧,”朱唇微启,好似漫不经心随口一提。 十二龙九凤? 也不怕压断那纤细的脖子。 “娘娘院里种满了菊花,想必是极爱的,您看凤冠上除了牡丹是否辅以菊花?” ‘哗啦’,凤桌上插着墨菊的汝窑梅瓶,被扫到地上,一双美目闪着寒光,犹如两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 厉声道:“本宫恨死菊花了,巴不得世上没有这种讨厌的花才好。” 说着一步步走了凤座,一脚狠狠的踩在菊花上撵来来撵去。 惊得花千月后背直冷汗。 变态啊,不喜欢还种得满院子都是。 本宫就是要把这淑德宫种得到处都是,本宫要让它时时提醒本宫,本宫所受的一切一切的羞辱、折磨、不公都是拜她所赐。 本宫要她的儿子在本宫手里受尽折麿,本宫要她死了,也得不到安宁。 仇恨令她几近陷入疯狂,眼里迸出唑人的光芒。 屋里的宫女、太监个个噤声不语,泥塑般的站在哪里。 显然城墙上的麻雀吓惯了。 面对这疯魔的女人,花千月咽咽口水,不晓得该说什么还不会被台风尾巴扫到。 “娘娘,”领花千月进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桂姑姑不知何时又进来了。 “樊公子来了。” 闻言疯魔的皇后瞬时恢复了清明,眸光微闪“不是说好让他明日来的吗?” “那,奴婢……” “不用了,让他进来吧。”皇后睨了花千月一眼。 一身宝蓝的樊晨曦跨了进来,“草民樊晨曦叩见皇后娘娘。” “快起来吧,”眸光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花千月想要抓住什么,可实在太快了,快得她来不及去想。 “谢娘娘。”樊晨曦起身,“关于明年供酒事宜,来跟娘娘谈谈。” “本来桂姑姑跟草民讲明日过来,只是草民明日忽然有些急事,提前过来还请娘娘见谅。” “无防。”声音恢复了如沐春风。 “花公子,先随奴婢偏殿歇息”桂姑姑笑吟吟道。 “有劳,”花千月欠欠身,跟着桂姑姑去了偏殿。 “花公子,先用些点心吧,”桂姑姑领着宫女端来四小碟。 豌豆黄、马蹄糕、粟子糕、红豆糕,一样样的摆上桌。 红红黄黄的煞是好看,特别是那马蹄糕水晶般透明,看着就令人很有食欲。 花千月礼貌的点点头,并没有动。 不记得前世在哪本小说上看到过,千万不能吃宫里的东西,弄不好小命就没了。 花千月可不想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活了两世,第一世累死,第二世吃死,这要说出去都没脸见人。 此时慈宁宫里。 几位太妃陪着太后打牌,齐昊天一脚踏了进来。 “孙儿叩见祖母大人金安。” “哟,今是什么日子怎么想起我老太婆来了。”说着话,手里的动作却停了下来。 几位太妃都是很有眼色的,见此都借口年纪大坐得头晕,纷纷离开。 转眼屋子里只剩下祖孙俩人。 “说吧,又有何事要我这个老太婆帮忙。”太后假装虎着脸。 “瞧您说的,没事孙儿就不能来看看您。” “真没事?” “没有。” “没事就回吧,我忙着呢。”太后下起了逐客令。 “唉,祖母您听我说……” 一柱香后,一绿衣宫女进来对着桂姑姑耳语几句,桂姑姑诧异的看了花千月眼道:“我知道了。” “花公子走吧,娘娘有请。” 进得正殿,樊晨曦还没走,见花千月进来朝她点点头,花千月亦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想必这位就是花子期公子?” 花千月这才注意到屋里多了位华发染霜的嬷嬷。 竹青色的宫装,面虽含笑眼神却很锐利。 “嬷嬷说的是。”花千月对着嬷嬷福了福。 “行了,”凤座上的皇后显得蔫蔫的,“凤冠就按你的办吧,记住菊花要大朵的。” “是”好千月领命。 这人得有多恨她自己啊,就不能让自己过几天好日子? 放过别人就是放过自己,可惜这句话很多人不明白。 “请吧,花公子。”嬷嬷对着花千月做了个请了姿势。 花千月看了眼皇后,皇后好似很疲惫,左手撑着额头看也没看好千月一眼。 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也没个人解释下。 花千月硬着头皮跟着那位嬷嬷走出了皇后的淑德宫。 第八十一章 何干 “那小子,到底有什么能耐,得你如此看重?”太后温和的看着齐昊天。 这也怪不得太后好奇,以这孙儿的脾气一般人可入不得他眼。 就连他那老爹都…… “得空去看看你父皇,父子俩哪有隔夜仇。”太后劝道。 齐昊天的眸光迅速暗淡下去,抿嘴不再说话。 太后叹了口气,祖孙相对无言。 半晌,“我帮你捏捏肩吧。”齐昊天开口打破沉默。 如果说这皇宫还有进来的理由,也只有皇祖母了。 花千月一脚踏进屋来,洽好看到这一幕,嘴角弯弯。 想不到这货还会这一手,花千月挺意外。 齐昊天没想到花千月这么快就到了,好像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似的,耳朵根有些发红。 “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太后朝花千月招招手。 乌黑的头发,皮肤光滑细白,双目闪着精光,一袭丁香色家居服,显得随和可亲。 花千月走上前去,还未跪下,太后已一把扶住,“不必多礼,皇后没有为难于你吧?” “多谢太后关心,皇后娘娘只是命子期打造一顶凤冠腊八佩戴。”花千月恭敬道。 齐昊天挑眉。 “你答应了?”他冷声道。 你丫的,这不是费话么,花千月薄怒,要不是你,姐姐能摊上这事。 “皇后之命,草民怎敢不从。”怎敢两字咬音特重。 此话一出太后颇为好奇。 不由打量起花千月来。 滴溜溜转动的双眼透着狡黠。 看着挺聪明的,不象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一般做不到,打死也不会答应,死也只是死他一人,一旦答应下来做不到,那可是欺君,欺君之罪可是罪不容恕,不仅他要死还得连累家人。 莫不是有什么内情? 还是这孩子跟本不懂? “几龙几凤?”太后试探道。 “十二龙九凤,”花千月十分干脆道。 十二龙九凤? 太后颇感意外,向齐昊天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 “走,”齐昊天拖起花千月急步向外走去。 “哎!你松手,去哪啊。” 看着别别扭扭远去的两人太后眉头微挑。 “阿春,你有没有觉得这两人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 领花千月过来的春嬷嬷向外看去。 微微一笑。 “太后是说花公子长得太俊俏了吧,起初奴婢也吓一跳呢。” 要不是浑身的那一股子英气勃发,奴婢都差点错认。 太后收回目光。 “不是,哀家总觉得他们讲话味不对,至于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春嬷嬷扶着太子坐下。 “您呀,就是思虑太多。”她说道“好好歇息歇息,奴婢给您按按肩。” 花千月被齐昊天拖着一路狂奔,七拐八弯的进入一座宫殿。 “松手,”花千月甩开齐昊天,天杀的,手腕都抓红了。 “十二龙九凤?”齐昊天狠狠的盯着花千月目光森森,“你故意的是不是?” 奶奶的,还好意思来质问我? 花千月柳眉倒竖,满腔怒火。 “是,我就是故意的。”她说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我如你所愿有什么不对?你怀疑我,故意让我靠近不就是想知道我究竟和皇后有没有关系?故意借钱给我,把我推上珍宝阁东家的位置不就想利用我对付皇后么?今天如你所愿还有什么不开心?” 花千月边珠炮似的发问。 “我只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只想安安稳稳本本份份的做生易,你们谁当皇帝与我何干?凭什么把我拉进你们的争斗里?” 听着花千月一声声的责问,齐昊天越来越心虚。 原来她一直都清楚。 忽然一句,‘你们谁当皇帝与我何干?’令他怒火中烧。 于她无关,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好啊,真好。 齐昊天凤眼微眯,无数的情绪在眸中翻滚。 “后悔了?”他冷笑,“你已经上了本王这条船,没有退路了,要么跟本王一起战斗,要么等着皇后把你处死。”愤怒令他口不择言起来。 花千月双眼泛红,攥紧了双手。 “你以为你们都是谁,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生死?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说着一把推开齐昊天埋头冲了出去。 淑德宫。 桂姑姑再一次跨了进来,皇后娘娘依然疲惫的手撑着头坐在凤座上。 “走了?” “是”桂姑姑躬声道:“娘娘放心,奴婢亲自送到宫门外的。” “阿桂,本宫是个坏女人吗?” “娘娘,当然不是了。”桂姑姑道。 “不是?你是不敢说吧。”皇后娘娘嘴角带着嘲讽。 “奴婢不敢。”桂姑姑惶恐跪下,这皇后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就连她这个心腹也越来越捉摸不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樊晨曦缓缓跨出宫门,长舒了口气。 等在宫门口的樊忠急步迎了上去。 “怎么样?”他紧张道,朝后望了望,“怎么没出来?” 樊晨曦轻松的笑了笑。 “被太后的人带走了。” “哦”樊忠禁不住埋怨起来,“连个感谢的话都没有。” 樊晨曦回望了眼身后的皇宫。 “我不需要她的感谢。”说着翻身上马,“走了。” 樊忠挑眉,不需要感谢?那少爷如此这般又为了什么?看不懂啊。 摇摇头亦是翻身上马跟了上去。 那边花千月冲出了屋子却也无处可去,顺脚拐进了墙角的杂物间。 一股呛人的霉味扑鼻而来,地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堆得乱七八糟的器具上结满了蜘蛛网,显然这里很久没人来过了。 花千月唔了鼻子走进去,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以为到了京城可以展开拳脚大干一场,想不到…… 花千月苦笑,这叫什么?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花千月啊花千月你还真是牛,柳溪镇别人觊觎你的秘方,到了京城出息了竟然让别人觊觎起你的命来了。 自嘲的一笑。 现在没资格初春悲伤的,还是省点力气下来好好想想凤冠的形状吧。 眸光四扫,杂物堆里有一把秃里吧几的竹扫帚,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尽量不碰到那些蜘蛛网,挑了根比较称手的扫帚须。 蹲在地上,就着满地的灰尘画起画来。 第八十二章 找到 天边染起了一抹红色的晚霞,齐昊天找遍了凤仪宫,哪里都没有花千月的影子。 一个人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齐昊天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思付一刻,朝着太后的慈宁宫急步而去。 “不见了?”太后手里握着银筷子年看着去而复返脸色微白的齐昊天,“坐下说,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齐昊天添添干涸的嘴唇依言坐到太后对面,“我骂了她几句,一生气跑了……” “那你到我这儿来是?”太后夹了片磨菇放进慢慢嚼着。 “借些人手给我,到处找找。”齐昊天焦急道,“眼看着天就要黑了……” 太后眉头微挑。 “阿春多带些人附近四处找找。”她说道,“你还吃吧,要不一起?” 齐昊天看了眼桌上的盘子,老鸭磨菇汤、四喜丸子、白灼虾,都是他爱吃的。 “不用,”他婉拒道,“我跟她们一起去找找,等找着了我再过来吃。” 半柱香后。 “殿下,附近奴婢们都找遍了,没见着人。”春嬷嬷说道,“您看这天色越来越黑了,要不……” 要不明天再找,这皇宫大着呢,黑灯瞎火的只怕一时也找不着。 齐昊天脸色铁青,看不出喜怒。 “春嬷嬷,劳烦您带人跟我去趟凤仪宫。”他说道,“人就是在那儿不见的。” “凤仪宫。”春嬷嬷惊道,“皇上不准任何人去哪里。” 齐昊天薄怒。 “怕什么怕,他要怪罪下来,本王担着。”他喝道,“都跟我走,任何角落都不要放过。” 众人看向春嬷嬷。 春嬷嬷眸着闪闪,咬牙道:“听殿下的。”帅先跟着齐昊天走了。 众人有了主心骨,一起跟了上去,怕什么不是有楚王么,你见什么时候皇上真处罚过他,再说不是还有春嬷嬷?她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皇上还能跟自己老娘对着干? 又半柱香后。 “这里没有” “这边没有” “这边也没有” 站在院中听着报告的齐昊天越来越焦躁,脸色黑的像锅底。 能上哪去?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她跑了出去,他愣了下追出来就不见人了。 她又不会功夫,按理这脚程再快也快不过他。 焦虑不安的在院中来回跺步。 众人静静的看着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墙边的一起眼有小屋子上。 唔,他好像忽略了某些地方。 推开门,身后的火把照得屋内一片明亮。 在这片明亮里一个小小的人儿双手抱膝缩成一团,斜靠在墙上沉沉得睡了过去。 地上一片画的乱乱的,好像画了什么又涂抹掉了。 “找到了,找到了。”身后一片骚动。 齐昊天脸色微霁,回转身手指放到嘴边嘘的一声,又急忙回头。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抱起花千月,走到春嬷嬷身边顿了顿。 “我带她出宫,帮我跟祖母说我下次来看她。”说着头也不回的抱着怀里的人儿急步而去。 慈宁宫。 太后食指柔着太阳穴“他真这么说?”手里的动作一顿。 没等春嬷嬷回答,又道:“衰家就说觉着哪里不对劲。” “要是我那苦命的外甥女还活着哪里会发生这样的事。”忽的又恨起皇后来,“都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害的。” 春嬷嬷站在旁边没有答腔,再怎么说皇后也是主子轮不到她置喙。 春嬷嬷走过来帮太后按着太阳穴,有意差开话题。 “您看天色不早,奴婢伺候您早点歇息?” 太后疲惫的摆摆手。 “哀家哪里还里还睡得着。” 春嬷嬷犹豫片刻。 “要不要奴婢去把他……”春嬷嬷眸中寒光点点。 太后嗤的一声笑了。 “你呀,如此岂不正好让那恶女人如了意。”点点头道,“你说的对也许是我想多了,且看着吧。” 皇宫宫门口,元易掏出腰牌扔给守城军士。 车里齐昊天修长的手臂把花千月牢牢的圈在怀里,熟睡中的花千月也许觉得不太舒服轻轻的皱了皱眉,齐昊天微微的松了松手,花千月舒展眉头身子往齐昊天怀里挪了挪。 一丝浅笑爬上齐昊天的眼角。 当花千月正次睁眼。 填漆雕花红木架子床,白色细葛布的缦帐。 花千月试探性的喊了声“荷露。” “小姐您醒啦?”听到喊声的荷露笑着端着盆水撩帘而入。 果然是在家里啊,花千月一跃而起。 “赶紧的,弄完去珍宝阁。” 想到昨晚的图,放下手里把玩着的留苏。 “兰香快拿纸笔过来。”花千月对着外间喊道。 少顷不仅兰香,凝珊也拎着早膳进来了,一样一样的摆到罗汉床上的坑桌上。 一碟子花卷,一碟子青翠的海带丝,一碟子醋花生米,一碗小米粥,令昨晚晚膳没吃的花千月食指大动,狼吞虎咽的吃完,十分不雅的抹抹嘴。 看得三丫头目瞪口呆,坑桌都忘了收拾。 哎!你们去俄着试试,花千月摇头,不再理会这仨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拿起笔画起凤冠来,好在花千月用的是自制铅笔,石墨削成细条塞进细竹管里,也用不着人磨墨。 顺道多画了张,给太后也打造一顶,人家昨天救了她,送顶凤冠表示感谢,顺便触触皇后的霉头。 别以为升斗小民真的任尔等随便搓圆捏扁。 “公子马车套好了。”元易隔着帘子道。 “兰香,有些外人的吃饭住宿的银子该涨一涨了。”花千月把气撒到了元易头上。 神仙吵架,小鬼遭殃,就知道没好果子吃。 元易在心里默默的把坑了他的主子问候了N遍。 为了以后在花府的日子能好过些,主动投诚。 “最近米价上扬这费用是该涨了,”元易认真道,“不知每日五两银子够不够呢?” 做车夫做成他这样的还真是失败,没有工钱,还的倒贴,全京城只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对于元易的识时务,花千月很满意。 “先按这个数字收着,”花千月眉眼弯弯。 能讹一点是一点,先把精神损失费讨回来再说。 至于某些人吗,花千月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玉佩,从此还是路归路桥归桥为好。 第八十三章 祸福 花千月到达珍宝阁时,珍宝阁里正十分的热闹。 昨日下午皇后娘娘亲自派了人来珍宝阁请花千月,在场很多贵妇亲眼目睹,不过半日京城贵圈中就传遍了,连带着昨日打烊时间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 马车里花千月掀了帘子朝外看了一刻。 赛翁失马焉知非福,皇后的一道懿旨珍宝阁顷刻间华光万丈,人人趋之若附。 今日福明日祸,四日之后如若交不出凤冠…… “走后门,”花千月默默放下帘子淡淡道。 早日制成凤冠早日离这些危险人物远一点,安静静带着这帮跟她混饭吃伙计安安静静的发财,至于那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争斗,对不起,姐姐级别太低不够资格。 “公子早,”工作坊里师傅伙计个个眼睛亮亮脸带喜气,见花千月进来争着上前打招呼。 “大家都早,”花千月嘻嘻笑着。 没必要说出来害得大家担心,况且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将那股莫名的情绪压到心底。 “宋师傅。”花千月展开手上的图纸,“把这些模具找出来,皇后娘娘这顶用那种内里深的,铸出来的龙凤越厚实越好,不怕费金子,皇家有钱咱不用给人节省。太后那顶越薄越好,年纪大顶不得那么重的东西。” “好嘞。”宋明咧嘴一笑,“我心中有数。” “啪啪啪”花千月笑着拍拍手,“诸位,从现在起放下手里所有活计,赶制凤冠。” 公子的意思是……他们也能亲自参与? 闻言众人眼睛更亮了。 本来以为能占着珍宝阁的名头就不错了,没想到公子竟然让他们亲身参与其中。 自己亲手做的凤冠能戴在皇后娘娘的头上是何等的荣耀? 既便是想想众人都觉得热血沸腾。 下午府里差人过来请了花千月回去说是有要事。 近日暖房里种植的小黄瓜长得有小指头粗细,喜得闽老夫人谷氏更是整日整日的窝在那暖房。 花千月实在猜不出能有什么要事。 可待看到停在外院的镇国公镇的马车心中了然了几分。『百度搜索↺49↰小↷说⇆网↴,更多好看小说阅读。』 果然,花千月一脚跨进闽老夫人的屋子,大谷就急步走上前来。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眼底透着明显的担忧,“昨日姨母听说皇后宣你进宫一夜不曾睡好,清早你姨父进宫打探消息,才知道竟然出了这等事。” 一股暖流流过心底深处,她的身边并不是只有阴谋算计,还有真正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 “姨母。”双眼一热,所有的委屈涌上心头,眸中蒙上了层水气。 “不怕。”大谷氏只当她是害怕,拍拍花千月的后背,“慢慢说,有什么难处说出来,只要姨母办的到的决不会袖手旁观。『百度搜索↺49↰小↷说⇆网↴,更多好看小说阅读。』” 这一点花千月还是挺佩服大谷氏的,说霸气点,是条汉子。 花千月擦擦眼睛将昨晚的事说了,当然她和齐昊天之间的争吵被隐了去,只说自己走错了路误入凤仪宫。 “什么?腊八节戴?”大谷氏惊讶,沉默一刻捏捏帕子怒然道,“太狠毒了。” 到底是豪门宗妇立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忽尔又想到自己刚才的承诺不免讪讪。 “打造凤冠姨母帮不了你。”她说道,“不过你是缺什么宝石之类的跟姨母说,姨母库房里有好几块少有的大宝石。” “好,”花千月心里暖暖的。 珍宝阁,卖珠宝的地方哪会缺了宝石,大谷氏如此无非是想告诉她,自己支持她。 “你是说楚王亲自带人找你?”谷氏眼睛闪亮。 闻言闽老夫人大谷氏不约而同的皱了下眉。 花千月不由扶额暗叹。 都是亲姐妹区区别咋这么大呢? 真不知道她这母亲脑结构为什么和别人不同,三四天后可能砍脑袋的事情不操心,到关心起这事来。 现在终于明白花千树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从哪来的了,有这样想像力丰富的母亲儿子能差到哪去。 “精心打造的一把快刀还没开封任谁也不甘心让它就这么折了。”花千月答非所问。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谷氏不知所云,不过好在她并不是那种爱纠结的人。 花千月也是怪错谷氏了,在谷氏眼里花千月简直就是无所不能,套句俗话那叫“赖痢头的儿子自要好,”总之谷氏看花千月哪哪都好,再说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宅妇人哪里知道皇宫里的那些阴私?她所关心的只有女儿的亲事这一桩。 谷氏不明白,大谷氏却是听懂了,投来赞许的目光,同时内心又觉得婉惜,这样通透的人儿怎么就错投了女胎呢? 闽老夫人是最了解花千月的,一路走来这个孙女的能力,她最清楚,是以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投给花千月一个心安的眼神。 花千月朝着闽老夫人点点头,眸中再次蒙上了水光。 接下来的二天花千月早出晚归。 腊月初七午时三刻(大约现在中午十二点的样子)。 花千月接过兰香、荷露手里的贴金缠枝花的匣子站到了日光里。 午时三刻。花千月自嘲的笑了,开刀问斩的时辰。 自己可不就是等着悬在头顶的刀落下来的囚犯么,不过……看了看左右捧着的匣了,自己不会让它有落下来的机会便是了。 宫门徐徐打开,一身白衣的齐昊天站在日光里,阳光晃了花千月的眼睛看不清那人的面目,可是孤寂寥落的身影却深深灼伤了她的心。 忽然就觉得有些心酸,早已打定的主意在那一刻有些松动。 “来啦。”齐昊天紧走几步迎上来伸出修长的手臂想要接过花千月手里的匣子。 花千月匣子底下的手攥了攥,强压下不该有的情绪,无视伸过来的双手闪身走了过去。 齐昊天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呆了呆,旋即转身一言不发的跟在花千月的身后。 还是那条宫道,两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手里的东西感觉越来越沉。 花千月忽然觉得不该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明明是他的错凭什么让她当搬运工? 脚步一顿转身把两大匣子塞到齐昊天手里。 “前面带路。”她说道,“先去太后那里。” 齐昊天只觉手里一沉,嘴角弯弯,跨前一步与她并排而立。 “遵命。”他整容道,“花公子请。” 第八十四章 高贵 慈宁宫。 “太后。”春嬷嬷道,“五殿下和花公子来了。” “现在?”太后疑惑的看了看窗外明媚的日光,“莫不是做不出来向哀家讨主意来了?” 太后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让他们进来吧,”太后淡淡道,“一个两个,没一个省心的。” 花千月率先跨了进来,叩拜在地。 齐昊天捧着两只匣子跟了进来,喊了声“皇祖母,”嘻嘻笑着把俩大匣子放到桌上。 皇太后看向花千月的眼神沉了沉。 太不懂规炬了,小小商人竟然把她的宝贝皇孙当下人使。 也不叫花千月起来,直到齐昊天不满的叫了声皇祖母,这才狠狠瞪了齐昊天一眼不闲不谈道:“起来吧。” 花千月一头雾水,直到看到桌上的匣子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老太太为什么生气。 讪讪的干笑两声打开牡丹纹的匣子。 “感谢太后娘娘替子期解围。”说着将凤冠捧上前去道,“一点心意望太后娘娘不要嫌弃。” 望着花千月手里的凤冠屋里三人具是惊讶。 齐昊天没想到两个匣子具是凤冠。 太后惊讶的是凤冠不仅做好了,而且一做就是两顶。 春嬷嬷吃惊的是此子捧着凤冠似是毫不费力,观他不像练过武的样子,何以如此轻松,莫不是练的什么高深的内家心法? “感谢你的好意,不过哀家这把老骨头怕是顶不动这份量。” 好意收到了,可并不打算领。 这老太太,花千月嘴角弯弯,心眼真小。 “太后娘娘放心,这凤冠重不过二斤。”她说道。 “哦,”太后好奇接过,果真很轻。 忽然对皇后那顶凤冠好奇起来,看了眼桌上鲤鱼纹的匣子。 “那皇后那顶……” “皇后娘娘千金之躯,没有三五十斤自然配不上她那高贵的头胪。”花千月整容道。 孺子可教,太后娘娘点点头笑脸如花。 一想到明日那可恶的女人顶着一脑门子金子咬牙硬挺的情景,太后就觉得心情大好。 指着桌上的鲤鱼纹匣子。 “阿春,派人把这匣子送过去,跟她说花公子哀家留下了。” 一个时辰后,宫门缓缓关上。 站在门外的花千月长长的舒了口气。 掏出怀里的玉佩往齐昊天手里一塞。 “这个我玩了很久了现在还给你。”指着元易道,“你的人也带回去,我不需要了。” “本王送出的东西从不回收,”齐昊天瞬间寒下脸,把玉佩塞回花千月手里,“你最好乖乖收着。”微眯的眸光中闪着危险的气息。 “真,真的不用了……”花千月吞吞口水,话未说完只觉脚下一空,人已被暴怒的齐昊天像拎小鸡似的拎着扔到了马车里。 还未来得及起身,人影一闪,齐昊天钻进了马车。 “明月楼。”丢下冰冷的三个字。 元易知道现在他的主子非常不爽,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说话的好,甩开马鞭,马车迅速奔驰起来。 半个时辰后,马车直接驶进了明月楼的后门。 齐昊天直接拎着花千月下了马车,仍进一间屋里,冷眼斜了屋里的婢女一眼。 “叫梦烟过来。”虽然及度压制还是能够听出声音里的怒气。 小丫头吓得哆嗦了下,立即领命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这家伙要干吗?花千月脑子不够用了? 不是要把她卖进青楼吧? 难不成还是请她喝花酒? 花千月胡乱的想着,梦烟推门而入。 “主子,”她束手而立道。 花千月惊奇的发现今日的梦烟于往日不同。 虽然依然美的惊心动魄,却少了往日的媚态和做作。 花千月忽然想起了关于明月楼的传说,幕后老板很神秘……出去向姑娘归宿好…… 花千月目光闪烁,看了齐昊天一眼,所谓的好归宿恐怕是某些人特意布的眼线吧! 想到京城里关于齐昊天和梦烟的传闻……难道也只是为了避人而目? 那他今日带自己来这里又是为哪般?迷惑皇后?还是隐晦的告诉自己他的秘密? “给她换身女装。”齐昊天伸手指了指花千月,“素净些。” 梦烟这才发现这屋里还有别外一人。 待她看清来人面露异色,印象太深刻了,想忘记都难。 花千月对着她尴尬一笑,本来她是想破口大骂的,可是对着这样的美人,不好意思骂出口。 换身女装,这两个词一直在梦烟的脑中回转,心下疑虑却不得不听命行事。 半柱香后。 花千月着一身雪衣款款走了出来,月白的茉莉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紫月簪。娇嫩的脸上如墨的双眸闪闪发亮犹如一轮灿然的星光。樱桃小口不点而艳。脸上一抹微笑恰到好处,这样清清浅浅的装束,朴素却不失美观。清新而又不失高雅。好似那一朵出水清莲亭亭而立,不染纤尘。 齐昊天有些呆愣,没想到一身英气的花千月换上女装如此的柔美飘逸,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 一时之间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 看着齐昊天的神情,梦烟的心沉到了谷底,明月楼里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齐昊天的神情她那有看不明白的道理,此生怕是没有希望了。 从来拒人千里的楚王原来也不能免俗…… 原来不是天生冰冷,而是没有遇到那个他想要为之融化的人,如今那个人出现了却永远不可能会是她。 “走吧,”齐昊天上前一步自然的握住花千月的柔滑小手。 花千月眉头一挑,甩开齐昊天的狼爪。 我自己会走。在他的下属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朝梦烟姑娘点点头先行一步离开了房间。 没有想像中的暴怒,梦烟暗暗心惊,曾有那么一刻真想出手毁了她,幸好最后把持住了,不然此时死的会是自己。 半个时辰后太子府。 花千月从马车上下来看着院子里满院的菊花吞了吞口水,又是菊花。 在皇后这里遇到这么一出,花千月觉得自己对菊花快有条件反射了。 “这是我母后最爱的花。”察觉到花千月的目光齐昊天淡淡道。 “本宫恨死菊花了,巴不得世上没有这种讨厌的花才好”皇后的话在耳边回荡,原来跟死人争啊,难怪。 花千月默默摇了摇头。 噔噔的脚步声响起 “五叔,这位就是您说的会做好吃点心的阿姨?”一个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第八十五章 布丁 花千月转身。 一个圆乎乎粉嘟嘟的三四岁小男孩正睁着纯净的大眼睛看着她。 “阿姨你真漂亮。”小男孩含着胖乎乎的小手指道,“你真的会做很好吃的点心吗?” “是呀,”花千月眉眼弯弯柔声道,顺手捏了捏那肉嘟嘟的小脸蛋。 嫩嫩的软软的,手感非常好,还带着一股子好闻的奶香味。 “太好了。”小男孩欢呼一声。 热乎的小手拉上花千月的手。 “我们走吧,”小嘴一咧露出两颗白白的小门牙。 “去哪儿?”花千月脚下一滞。 “厨房呀,”小男孩说道,把花千月上下打量了一遍,“阿姨你好笨哦,刚刚答应均儿的这么快就忘啦。” 花千月失笑,揉揉了小男孩的头顶。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叫均儿呀,”她柔声道,“这个名字真好听。” “阿姨你叫你什名字呀?” 一大一小俩人边走边聊。 “我啊,”花千月神秘一笑,“你猜,猜中有奖励哦。” 风中走出老远的花千月的声音飘了过来。 齐昊天这个直接被无视的人,嘴角扬起一抹笑,抬脚跟了上去。 花千月眼睛在厨房巡视了一遍。 食材丰富,这也没什么不对,太子府的厨房么,食材丰富很正常。 可是这里居然有一台烤箱,模样和花家厨房那台差不多,但是做工却非常的考究。 “怎么样,比你家那台好吧,内务府精心打造的。”齐昊天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含笑道。 自从答应了皇太孙要带花千月来给他做美食,齐昊天就为烤炉发愁,偶尔发现暮王府居然也有烤炉,旁敲侧击下得知花千月把图纸给了齐云萱,许了齐云闲诸多好处才拿到图纸。 内务马不停蹄,昨日才刚刚送了过来。 花千月鼻子里哼了声看也不看某人一眼。 心中暗暗思付,三四的孩子肠胃娇嫩,太硬的食物不好消化不说,还会对孩子的肠胃造成伤害,成年后容易得胃肠方面的疾病。 做些什么好呢?眼睛再次扫过琳琅满目的食材。 鸡蛋、鸭蛋、鸽子蛋…… 蛋可真多。 花千月心中一动。 “均儿平时喜不喜欢吃蛋啊,”花千月柔声问道。 “不喜欢,”皇太孙摇摇头,“蛋白没问味,蛋黄卡喉咙。”说着伸手摸了摸脖子。 果然她猜测的不错,皇太孙和其他小孩子一样不怎么喜食蛋。 鸡蛋中主要的营养成份都存在于蛋黄中,不仅含有丰富的维生素A和维生素D,且含有较高的铁、磷、硫和钙等矿物质。 这些营养物质能促进儿童的生长发育,后世一般婴儿出生到四个月就开始给孩子补充蛋黄泥就是这个道理。 “阿姨给均儿做布丁吃好不好?”花千月蹲下身拉着那双肉乎乎的小手问道。 “好吃吗?”皇太孙歪着小脑袋眼睛亮亮。 “又香又滑,入口即化,非常好吃。” “好,好,布丁,均儿要吃布丁。”皇太孙拍着小手欢快道。 花千月随手拿过一只细白瓷大海碗,到入大半碗牛奶,加入两勺白糖,三个鸡蛋。 抽了三支筷子‘咵咵咵’的打起蛋液来。 待到蛋液发白,寻了滤勺过滤到四只粉彩的烤碗里,仔细的撇去表面的浮沫和气泡,用托盘装了放到打蛋时预热好的烤炉内。 “好了,”花千月关上炉门拍拍手,“一柱香后就可以吃了。” “啊,”皇太孙小脑袋胯下来,“要那么久啊!” 一直靠在门框上看着赏心悦目画面的齐昊天道:“要不五叔带你玩会再来?” “不要,”小家伙脑袋偏偏,“玩的忘记了被他们吃了怎么办?”伸手指指厨房里伺候的丫环婆子。 真是小孩心性,花千月失笑。 “均儿你看,有架秋千,阿姨带均儿荡秋千给均儿讲古今(故事)好不好?”花千月指着院里葡萄树下一架秋千道。 “好吧,”皇太孙看看秋千认真道,“他们吃我能看得到。” 本来是想让皇太孙独自坐的,可秋千有些高,花千月怕他年纪小抓不牢会掉下来。 思付片刻,把皇太孙抱到膝头上自己坐到了秋千上,两人一起荡了起来,霎时一大一小银铃般的笑声在院中回荡。 此时太子牵着太子妃的纤纤素手在偏院散步。 四周静立着一群丫环婆子和小厮。 太子妃忽得停下步子,侧耳细听。 “怎么了?”太子温声道,黝黑的如宝石般的眸子中盛满不解。 “嘘”太子妃白葱似的手指贴在唇在,“好像是均儿的声音。” 太子闻言眸光微闪,欲言又止。 “真的,不信你听。”她说道。 太子屏息细听,有丝丝的风声,偶尔夹杂着一缕似有似无的笑声。 “好像玩的挺开心的。”他轻声道。 “我们过去看看吧。”太子妃道,“我保证,不会让他看到我。” 一双剪水秋瞳里满满都是期待。 太子叹息一声。 “好吧,”他思付一刻终于说道,“离远些。” 顺着笑声,夫妻俩寻到厨房院门外。 “怎么在这里?”太子好看的墨眉拧成团。 见到太子、太子妃亲临,早已跪倒在地的婆子听出了太子的不耐。 “楚王殿下带着小殿下过来的。”她说道,“还有一位姑娘。” 姑娘? 五弟上次说的很会做糕点的厨娘? 太子讶然,牵着太子妃跨进门去,隐在一从半人多高的杜鹃花后。 一道白色的倩影在葡萄架下飞扬,那小小的人儿窝在那道身影怀中随着秋千的晃动时隐时现。 糯糯的声音随着微风吹入耳内。 “月阿姨,小兔兔的古今真好听,你再讲一次给均儿听好不好?” “嗯,好吧,均儿这么乖阿姨再就再讲一次。”花千月眉眼弯弯。 “来罗,”齐昊天眼角含春端着一蛊布丁跨出门放到院中石桌上。 “嗷!”皇太孙欢呼一声,雪球般从花千月怀里滚了出来飞奔而至,迫不及待挖了勺就要往嘴里送。 “小心烫,”跟着过来的花千月忙提醒道。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好烫”皇太孙快速吐出口中的布丁,眼泪汪汪,小狗一样拉着舌头吹着风。 “瞧你”花千月温柔的用雪白的帕子帮皇太孙察着眼泪,一面挖了勺布丁放在嘴边吹了吹了喂到皇太孙嘴里。 “好吃吗?” “好吃。”皇太孙眉眼弯弯点点头道,想了想挖了勺喂到齐昊天嘴边。 “五叔你也吃,可好吃了。”灿若星辰的大眼睛看向齐昊天。 齐昊天看着粘满口水的勺子心里直皱眉头,可到底还是不忍心拒绝那满是期待的眼神。 一旁幸灾乐祸的花千月还没开心多久。 “月阿姨你也吃。”皇太孙挖了一勺送到花千月面前。 “哈哈哈……”齐昊天再也绷不住了。 ^^^^^^^^^^^^^^^^^^^^^^^^^^^^^^^^^^^^^^^^^^ 推荐好友夜月眉弯的《绝恋殇城》 当尹思尧还是千金大小姐的时候她最盼望的就是找一个明白她处境的人。 当杨慕风全力向着成就自我冲刺的时候他从未有想到会爱上任何人。 她和他本就是二条平行线竟意外相交,燃起的爱火一发不可收拾,然而火未燃尽,暴雨已临…… 第八十六章 肺疾 母爱父慈子孝,其乐融融温馨又温情,他们到更像是一家人。 太子妃红了眼睛,转身一路疾走,穿过两个院落这才扶着一株西府海棠停了下来,无声的大哭起来。 半晌一只温柔暖的大手揽住她的肩膀。 太子妃顺势把头靠到他的肩膀上,吸吸鼻子。 “我没事,真的,只是看到他们三人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有些心酸。”太子妃眸光飘向远方幽幽道。 “等你病好了,我们也可以的如此。”太子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下太子妃的额头,“无需着急。” “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太子妃苦笑,“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没一个能看出病因的,一个个的只会说静养静养,臣妾都‘静养’了四年了,一点起色都没有,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什么病那么难治?”花千月问道,“你不也是医么,太医院无人能治,你也不行吗?” 齐昊天怜爱的看着窝在花千月怀里熟睡的皇太孙。 “我曾给皇嫂把过几次脉,脉像沉稳有力不像有病的样子。”他皱眉道,“可只要一接近均儿就脉搏加快,肺肺部疼痛难耐。” “可怜均儿长这么大,别说抱了,就是见都没见过亲娘。” 这什么怪病? 是肺病么? 花千月思付一刻,“柳溪镇到是有位大夫擅长肺部之症,我家凝珊当初得了肺痈就是他治好的。” “果真?”齐昊天眼睛像天上的星星般瞬间亮了起来。 花千月认真的点点头。 “只不过太子妃这病……有些怪异,也不知道顾大夫能不能治。”她惆促道。 齐昊示意一旁站着的乳娘把皇太孙抱走。 “把均儿送屋里睡去,仔细吹了风。” 乳娘小心翼翼的用裘皮斗篷把皇太孙裹了,对二人福了福,抱着皇太孙急步走了出去。 “走,我们去找大哥,这事还得他自己拿主意。”齐昊天毫不迟疑道。 太子府正殿里。 一水的乌木家具锃光瓦亮,显示出主人的低调醇厚。 “果真能治好?”虽说每次太子妃提起太子都会安慰一番,可心里到底也是不抱太大希望的。 相比于太子的激动,太子妃显得有点安静,美目里看不到一丝波澜,也许曾经希望太多如今反而不抱任何希望了吧。 “这个……顾大夫在肺部病症方面小有心得,当初治好了我丫环的肺痈,至于……”花千月瞟了眼太子妃道,“太子妃的病能不能治好,小女不得而知。” 花千月有些后悔,看太子的架式,万一治不好顾大夫岂不要遭殃。 太子沉吟一刻,“罢了,有希望总是好的。 “太子。”花千月咬咬牙暮地跪下,“小女有一事相求。”她说道:“希望太子能暗中悄悄派人去请顾大夫。” “这是为何?”太子不解。 “太子妃的病虽说蹊跷,可太院那么多名医果然无人知晓吗?既然知晓为何不治?我想要么成本太高不值得冒险,要么有什么忌惮。”花千月斟酌道,“为了顾大夫的安全还请太子三思一二。” 不是她太聪明想的太多,实在是后世里宅斗、宫斗什么的电视剧看多了,不由自主就往那方面想。 齐昊天挑眉,凤眼里闪过与有荣焉的骄傲,此女心细如发足以于他并肩。 太子微微有些惊讶,这姑娘小小年纪想不到有如此见解,也难怪他那眼高于顶的弟弟能看得上眼,自厨房那一撇他就看出来了,齐昊天看花千月的眼神很不一般。 想到此不由多看了花千月一眼。 肌若凝脂,气若幽兰,花颜月貌,配他弟弟到也不差。 想到此不由温声道:“得了空,多府里走动走动,我看均儿很喜欢你。”说着看了眼太子妃,“也好陪昕儿说说话。” 算了吧,好不容易才把麻烦处理掉,她可不想再惹麻烦,况且那是太子妃,她可不想哪句话说错了得罪了太子妃又惹祸上身。 “谢太子殿下抬爱,小女是个商人有生意要忙,只怕要辜负太子殿下好意了。”花千月委婉的拒绝。 商人?生意? 什么情况?太子愕然。 “咳……其实月儿就是花子期。”齐昊天恼怒的看着花千月对太子解释道。 这臭丫头,在外人面前就不能给点面子吗? 这么想着齐昊天也是一呆,什么时候在他心里已经把她划到‘内人’里面了? 花千月却是目不斜视看都不看某人一眼。 太子也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这俩人闹矛盾了,想到那天齐昊天离去的情形,太子觉得有必要为这个弟弟做点什么。 第二清早淑德宫。 桂姑姑取出鲤鱼纹匣子里金光灿灿的凤冠。 “娘娘今天真要戴这顶凤冠?”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又触到娘娘哪根神经。 梳妆台前披散着一头如墨青丝的皇后扫了一眼那凤冠。 只见其上龙飞凤舞,那龙或行走,或奔驰,姿态各异,那凤或展翅高飞,或停于枝头,龙凤之间花团锦簇,龙凤均口衔珠宝串饰,金龙、翠凤、珠光宝气交相辉映,富丽堂皇。 “本想是想为难于那小子,不想还真做出来了,既如此本宫怎好失言?” 其实她也不想戴啊,五十多斤的重量顶在头上一顶三两个时辰谁受得了?原先那顶三十多斤的她已是受得够 够的了,何况还要再加二十斤。 可话已出口,多少贵妇伸长的脖子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等着看她的绝世凤冠,她能自打嘴巴么。 “那奴婢给您戴上?”桂姑姑捧着凤冠几步上前。 ‘哗啦’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洒落一地。 “戴什么戴,你想压死本宫啊。”皇后厉声道,这阿桂越来越蠢了。 “奴婢不敢。”桂姑姑连忙跪下。 一会戴,不会不戴,这到底是戴还是不戴? 些时慈宁宫里却是别外一番景像。 “你还别说,这凤冠戴在头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太后笑吟吟道。 春嬷嬷看着满头华翠容光焕发的太后叹道:“想不到这花公子到是生了一双巧手。”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道:“就是不知道现在皇后娘娘感觉如何。” 提起这个太后就开心,眨眨眼调皮道:“一会不就知道了。” 此时宫外朱雀大街王公贵侯聚居之地,家家户户主屋里灯火通明,丫环婆子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今年贵妇们除了进宫吃粥另加攀比显摆以外,比往年多了一份期待。 第八十七章 纳妾 腊八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贵妇们仍然对那天的宫宴津津乐道,当然主题必然是那两顶华光四射的凤冠。 据大谷氏说,那天宫宴上太后娘娘神彩奕奕,不仅顶着凤冠参加完了整个祭祀仪式,,宫宴上胃口大开,事后还留了长公主等几个老人打牌。反观皇后娘娘,不仅祭祀要人扶着,宫宴更是进行到一半就身体不适早早退场,惹得皇上很是不快。 因着两顶凤冠珍宝阁又多了一门生意,京城中人结婚嫁取都爱来珍宝阁订制凤冠。幸好童羽飞的婚期订在了明年三月,不然再加上苏桐的凤冠,花千月还真忙不过来。 其实到也不光是制簪的事,经过这么久的磨合,工坊里的师傅们都已经很熟练了,现在基本上不用花千月亲自动手,她只要负责画画就好。 而且她发现当初决定教大家画画真是个明智的决定,其中不乏有好的作品,前几天一个小徒弟的作品,制成了成品就卖得非常火。 花千月现在除了忙着在铺面上帮蒋掌柜应付顾客,还要应付一波一波的媒婆。 这不刚送走了刘媒婆,顶着一脑袋花的李媒婆一脚又跨了进来。 “啊哟,花公子。”李媒婆满脸堆着谄媚的笑容挥着绣花小手绢,“我跟您讲……” 花千月皱皱眉头非常不悦的打断她的话头。 “昨日我不是说过了,我已经订亲了,怎么又来?” 自打两顶凤冠大放异彩之后,媒婆踏破了花家门槛,如果是给花千月说婆家的话估计闽老夫人谷氏会笑歪了嘴,可偏偏是给花大少爷说媳妇的,弄得两位家长尴尬不已,回绝了几次以后众媒婆仍然纷踏而至,闽老夫人一句“子期的婚事由他自己做主”把这烂摊子丢给了花千月。 “那个……”李媒婆媚笑着露出两颗大门牙,王员外说了,“就冲着花公子的实诚做不成妻,做妾也无防。”。 只要抱上这位爷的大粗腿就相当于掉进了钱堆里,做不做妾有什么要紧。 花千月无奈的抚额。 “花某还未取亲,谈什么纳妾,烦劳回去跟王员外说一声,花某不考虑纳妾。” “凝珊送客”。”花千月吩咐道,就差直接赶人了。 “哎!花公子您再考虑考虑呗。”被凝珊推到门边犹不死心的李媒婆说道。 哎!烦死了,什么时候能清静清静。 花千月烦恼的直挠头。 “头上长虱啦。”童宛玉、齐云闲迈了进来。 齐云闲这家伙为了修复关系,最近有事没事总往镇国公府跑,还美其名曰表弟亲事临近过来帮忙。 不过呢对于他和童宛玉的事镇国公府众人乐见其成,也懒的点破。 “你到底男的女的?”齐云闲凑上前来,指指刚刚出门的李媒婆,“她给你说媳妇?” “怎么?世子大人有兴趣?”花千月白了他一眼,“要不转让给您?” “不用不用。”齐云闲干笑两声,“你自己留着吧。” 开玩笑,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重得童宛玉的好脸色。 说到这个问题,花千月觉得有必要帮童宛玉探探齐云闲的底。 “老实跟你说吧,刚刚那位李媒婆来给本公子纳妾的,可本公子一个小小的商户纳什么妾?不如转给世子如何?”看了眼童宛玉道,“像世子这样的家世三五侍妾不在话下吧?” “你,你,好不要脸。”齐云闲涨红了脸骂道。 这厮脸皮怎地这么厚,这话也能放到大庭广众之下说? 花千月挑眉冷笑道:“世子说的什么话,做得出来为什么不能说?” 两步走过去拉起童宛玉的白葱似的小手深情款款。 “我早跟表姐说过了,齐世子家大业大小妾通房肯定少不了,于其进暮王府于那些几聊的女人争抢周旋,到不如入了我门,我们之间决不会来小妾之类的第三人存在。” “好啊,我就知道是你这小白脸在搞鬼。”齐云闲气得脸色发白。 “男未婚,女未嫁,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说道,“我不过提醒世子爷,不要白费力气。” “不过呢……”她慢悠悠道,“如果世子爷发誓此生只取表姐一人,小妾通房什么的通通没有,我到是可以考虑把表姐让给你。” “你……不要脸。”齐云闲觉得自己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对这小白脸的憎恶。 本来碍于宛玉妹妹的面子还想与他修好,看来自己真是痴人说梦。 齐云闲一时失了理智伸手推了一把。 本着君子动口不动手的理念,所以花千月跟本没有防备。 咚得一声,花千月的后腰撞在了柜台的柜角上。 钻心的疼痛让她直为起腰来,眼泪在眼框里打转转,下次出门一定记得看黄历才好。 “你怎么样?”童宛玉关切道。 看着花千月痛苦的样子知道撞得不轻,对着齐云闲怒目相向。 “你干什么?下手这么重。你先回去吧。” “我……”齐云闲看着童宛玉欲言又止,瞪了花千月一眼愤愤出的门去站在一棵桂树下并没有离开。 花千月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怎么说成这样,她的本意只是想探探齐云闲的口风,没想到越说越刹不住车。 “对不起。”她无力道,“我很抱歉。” 把童宛玉说是她的货物一样。 童宛玉垂目,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扇忽扇。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笑道,“我看你最近好有压力的样子,不如我们出去赏赏梅吧,玉清观里的梅开的正艳。” 童宛玉转换了话题,凤冠的事她明白皇后的意图,在她看来花千月再能干也只有十四岁吧,是以她觉得自己明白她的急躁。 闻得此言,花千月知道她曲解了,可也难得解释,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究竟为哪般。 “好啊。”花千月眉眼弯弯,“来京城这第久委实还没好好出去玩过,你定个日子叫上云萱、苏桐、杜沐冉我们一起去。” 说着朝门外望了望,齐云闲无聊的低着头在树下踢着石子,时不时的往这边张望。 “好了,你先回去吧。”花千月推推童宛玉,“有人等的不耐烦了。” “那你……”童宛玉眼光飘向花千月的腰部。 “我没事。”花千月活动了下身体,“现在不疼了。” 第八十八章 选择 第二天上午瑞玉轩。 一间隐蔽的房间内,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四五把椅子。 一袭白衣胜雪的齐昊天坐在桌旁翻看账册,而身穿天青色斜纹织锦的齐云闲则跷着二郎脚坐在椅子上有滋有味的喝着大红袍。 瑞玉轩掌柜恭敬的垂手站在一旁。 翻着翻着忽然齐昊天剑眉一挑。 “老白,最近生易怎么越来越差?”他看账册头也不抬的冷清道。 掌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自从珍宝阁重新开张,铺子里的生意一路下滑。”他小心翼翼说道,“其实我们还算好的,其他银楼更是生意惨淡。前天华翠堂银楼的掌柜还来约我今天一起去珍宝阁讨说法。” 闻言齐昊天周身的空气冷了几分。 “为何不早日禀报。”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误事。” 说着不等白掌柜回答啪的合上账册大步流星的跨了出去。 “哎!你到是等等我呀。”齐云闲慌忙追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安慰的拍拍白掌柜的肩膀。 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白掌柜长舒了口气,每次齐昊天过来他都觉得有种无形的压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相比之下还是齐云闲更令人舒服,不过这两人一冷一热到也相得益彰。 齐云闲三步两步的追了上来,见齐昊天已翻身上,抓住缰绳一跃也上了马背。 “我说,你不用着急,那个花……”到现在他还没闹清楚,那小子到底是男是女,一时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形容。 吞吞口水继续道:“他能自己处理好的。” 话音未落,齐昊天早已打马冲了出去。 珍宝阁后院的待客厢房里。 高亢尖锐的起声音响起,“花公子,今天你得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说法? 什么说法? 花千月垂目看着茶盅里飘浮着的茶叶,吹了吹,轻轻的喝上一口。 唔,不错!上好的雨前龙井。 抬眸一一扫过在坐的众人,“诸位想要什么说法?”眼睛含着一丝轻笑,不过那笑容却并未达到眼底。 “把珍宝阁关了?把生易还给诸位?” 这样当然最好。众人心里腹议,不过被人这样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就好像被人当众打了一个大嘴巴似的嘴里说不出的滋味。 “咳……花公子,言重了,大家这不是来和您商量么。”华翠堂的掌柜尴尬的打着圆场。 “商量?”花千月叮的一声盖上粉彩茶盅的盖子,站起身来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 大清早的气势汹汹打上门来,开口闭口给个说法,这叫商量? “恕花某无知,竟不知道京城原来是如此商量事情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恼怒。 “拽什么拽,不过丈着有楚王给你撑腰,不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宝华轩的掌柜黑了脸,受不了花千月鄙视的目光狠狠的推了她一把。 这一推,花千月可到了血霉了,昨日刚被齐云闲推了一把,后腰正一片青紫,这一把推得她站立不稳狠狠的撞在了椅背上,好巧不巧撞在了老地方,伤上加伤。 椎心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来,两滴眼泪挂一了睫毛。 按说天子近民更该恭谦有礼才是,怎得一个个生得如此野蛮,说不过说动手就动手? 随着啪的一声响,锦帛碎裂之声拌着啊的惨叫声在屋里响起。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人影一闪,两道疾风,屋里多了两人。 “你怎么样?”看着梨花带雨的花千月齐昊天上前扶住她的后腰温声道。 齐云闲眼光扫过花千月的后腰,眼波流动,若有所思。 齐昊天刀锋般的双眸刮过众人。 “怎么回事?”大有不交代清楚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的架势。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众人来不及思考,直到那刀锋般的眸光刮在脸上,似乎生生的要刮下一层皮来,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只见齐昊天一手拿着马鞭,一手轻轻的扶着花千月的后腰。而刚刚推了花千月一把的宝华轩掌柜捂着肩膀,脸上的肌肉因疼痛变得扭曲,衣裳破裂,隐隐可其间皮肉翻转血肉模糊,痛苦的蹲在地上爬不起来。 众人心中一凌,传闻楚王不爱女色,除了明月楼的梦烟姑娘不见有任何女人,莫非…… 难怪此子有持无恐,如此嚣张。 众人眼光闪烁。 “误会,误会,纯属误会。”华翠堂掌柜满脸堆笑,“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慢着,既然来了还是说清楚为好。”花千月挂在齐昊天身上淡淡道。 到不是花千月矫情或想来个什么狐假虎威,实在是腰痛的厉害,没人撑着的话,怕是早已站不住了,可她今天必须把这事解决了,不然隔三差五的来一次,她可没那么多闲功夫应付这些无聊的人和事。 “今日你们为何而来,我心里清楚,无非一个利字,可大家应该知道,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花某也是一介商人。”眼波流转,“想要一起发财也不是不可以。” 想要发财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意思?众人有些发蒙,把他们留下来不是要找他们算账的吗?怎得风向突转?是自己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 从同伴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众人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那么是他说错了? 众人齐齐困惑的看向花千月。 “兰香。”花千月点点。 兰香一阵风似的急步走了出去,片刻后又一阵风似的急步走了进来,手上多了一沓纸。 花千月冲着兰香点点头,兰香把那一沓子纸放到桌上。 众人好奇的瞟了眼,不得了,居然是头面的图纸,只是这图画得怎么跟实物一模一样? 这又是何意? 疼痛阵阵袭来,花千月咬了咬牙,决定速战速决。 “很简单,诸位请看,桌上这些都是本店头面的设计稿,你们自己选,选中的留下订金交由我们珍宝阁生产,提货那天一并付清余款。当然,你们选中的本店不会再卖,也不会卖于其他店铺,确保货品的唯一性。” “不过诸位也别妄想看了我的图,回去自己做。”清冷的眸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没来由的令众人周身一紧,“所有这些图纸本店都去官衙备过案,没有经过本店的许可冒用者,一经发现,所卖银两统统交由官府没收。” 众人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这也太狠了吧? 交由官府没收? 白拿银子的好事,这官府还不整日里两个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众人忽然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必竟人家抛出的饵还是很诱人的,再说本来就被珍宝阁挤掉了生意,万一别人选了自己没选,岂不是情况更惨? 可要是选了,就要处处受置于珍宝阁…… 选还是不选?这是个问题。 第八十九章 故事 是夜三皇子府。 庭院的阴影里传来一个惶恐的声音,“主人,小的失败了……” “废物!”假山旁亭子里背手而立的三皇子厉声骂道,“养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商贾都对付不了,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闻言阴影里的身影向后缩了缩。 “眼看就要成功挑起众人的怒气了,谁知楚王突然出现……”阴影里的头低得更低,声音也越来越小,“结果功亏一篑不说,还弄巧成拙,反而让珍宝阁成了全京城银楼的供货商。” “齐昊天!”三皇子咬牙切齿压抑着从喉咙里吐出这三个字,朝阴影里瞄了眼,“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滚。” 阴影里的人唯唯喏喏退了出去,借着月光赫然发现此人竟是白日里推了花千月被齐昊天一鞭甩得皮肉翻飞的宝华轩掌柜。 “老杨,”三皇子脸色阴晴不定,“去给那老太婆通个气,本宫这边失败了让她想想办法。” 一直站在亭外完全和夜色融为一体无声无息的管事,低声应喏消失在茫茫黑暗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花千月后腰受挫,在屋里躺了好几天,齐昊天这个蒙古大夫每日必到。 花千月对他恶言相向,诸多挑剔,人家却对着她嘻皮笑脸不以为意,让她颇有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提不起劲的感觉。 花千月真是怀疑当初眼睛出了问题,怎么就会觉着这是一张千年不化的冰块脸呢?明明就是没脸没皮的二皮脸吗。 这样一来早就想好的划清界限的事也不知要拖到几时才能实现。 这边划清界限的事还没着落,那边太子府却又派了人来请花千月过府,说是皇太孙想念的紧请她过府一叙。 本能的就想拒绝,可一想到那粉雕玉啄的小人,花千月的心又软了下来,大人勾心斗角,可稚子无辜,她不能把气撒到孩子身上,略一犹豫答应三日后过府。 童宛玉提议的赏梅也因着花千月的受伤被推迟,等到花千月好得差不多了,年关将至赏梅之事也就不了了知了。 府里开始扫尘备年货,人人都开始忙碌起来,珍宝阁生意更火了,这大过年的大姑娘小媳妇谁不爱买个钗买个簪的戴着走亲访友? 这日花千月一早起来去珍宝阁安排好了活计,想起太子府的三日之约转身去了皇城。 皇太孙听到花千月过来了,蹬瞪一路小跑过来,看到人却傻了眼。 “月阿姨呢?”他问道,边向花千月身后张望。 “均儿不认识我了吗?”花千月眉眼弯弯,“阿姨可是给均儿带来不少好东西哦。” “声音是月阿姨没错,”皇太孙歪着小脑袋,“可是为什么你变成大哥哥了呢?” “变成大哥哥不好吗?”花千月逗他。 皇太孙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展颜一笑,“只要会做好吃吃的,阿姨、大哥哥都无所谓。”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奶便是娘吗? 花千月差点仰倒,捏捏皇太孙的小脸蛋,“均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那今天阿姨给均儿做什么好吃的?”一讲到吃皇太孙黑宝石般的眼眸里闪着奇特的光彩。 小小吃货完全被花千月一盅布丁给征服了。 “阿姨今天不做吃的,阿姨给均儿带来好东西哦。” “能吃吗?”小家伙锲而不舍的问道。 “你呀!”花千月白葱似的玉指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就知道吃。” 把立在身后的荷露推上前来。 “阿姨今天带了一位也很会做糕点的阿姨,一会让她把你家厨娘教会,以后你就天天能吃到好吃的糕点了,好不好?” “好,”皇太孙乖巧的点点头。 “那我们去厨房,荷露阿姨做点心,月阿姨给你看图画书。” 花千月把当时花千树在画舫无聊时画的故事绘本带了过来。 厨房紫藤花架下,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对着一本不知什么书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 太子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幅情景。 “太子殿下。”花千月见太子过来起身福了福。 一身素白直裰,如墨的乌发用一支白玉簪簪着,虽简简单单却显得英气勃发,如不是事先知道委实看不出一丝女儿之态,难怪置今无人发现。 太子眼光转向皇太孙,俊美的脸上充满笑意。 “均儿跟乳娘玩会好不好?爹爹找月姐姐谈点事。”他温声说道。 洽好厨房里的蛋糕出炉,阵阵香味飘了过来,皇太孙顾不得其他撒开两条小短腿向厨房跑去。 太子的目光追随着那小小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没入厨房里,这才转眸。 “均儿玩皮,没吵到你吧。” “没有,皇太孙很可爱,我很喜欢他。” “一起走走?”太子说道。似乎有话要讲。 花千月思付片刻,“请吧。” 两人顺着青砖着铺就的路面走着,穿过月亮门。 “你觉得我五弟这人怎样?”太子开门见山道。 五弟? 谁? 花千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最近你们闹别扭了?”太子笑道,“上次我就看出来了。” 花千月这才愰悟,笑了笑,并没应答太子的问题。 好在太子似乎也并不需要花千月的答复,信步走到树阴下的石凳旁。 立即就有跟随的小太监在石凳上垫上锦垫。 “坐吧,”太子款款而坐,指着对面同样垫了锦垫的石凳道。 花千月道了谢,依言坐了下来。 “其实我五弟小时候跟均儿一样很可爱。”太子的眼光飘向远方,好像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慢慢的笑意收拢,化作一抹悲伤凝结在唇角。 “五弟是大年初一出生的,世人都道大年初一出生的孩子子是叫花命,偏偏皇家很忌讳这个,所以父皇一直对他不喜,从小到大几乎没有正眼看过他,所幸母后、皇祖母对他疼爱有加。” 别说皇家就是普通人家家里出了个‘叫花命’的孩子只怕也喜欢不起来。 好好的家里突然出了个‘叫花命’,这不是相当于对家族基业的诅咒么?谁还能喜欢的起来啊。 只是……这个,这个好像跟市井传闻非常非常不符吧? 花千月疑惑的挑挑眉。 “怎么你不信?”太子扬眉。 “这到不是,只不过好像跟市井传闻有些不符。”花千月也不矫情,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传闻?”太子轻笑,嘴角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晦涩,“这些传闻都是母后过世以后的事。” 过世以后? 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既然是皇家辛秘,太子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第九十章 往事 直觉告诉花千月必须马上离开,别人的秘密最好不要知道,特别还是皇家的秘密。 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坐在石凳上就是没有挪动的意思。 “母后是伯爵府贺家的谪长女,出生后不久外祖母就过世了,三岁那年外祖父续弦,当时的皇后现如今的太后娘娘和外祖母是谪亲的姐妹。皇祖母怜惜这个没了母亲的外甥女,经常把她接进宫中小住。” “父皇跟母后可以说是从小青梅竹马……母后毫无悬念的成了皇后,母后进宫以后一向跟她不太亲近的同父异母的妹妹突然亲近起来,经常进宫来看她,母后考虑到毕竟是亲姐妹,她爱来就来吧,谁曾想……” “谁曾想有些人狼子野心,”说到这里太子双手紧紧的握成拳,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犹未自知,“趁着母后怀了五弟爬上龙床……” 哎!这剧情真够狗血的,快赶上后世的电视剧了。 花千月微微有些走神,太子的话断断续续的飘进她的耳内。 “母后过世后……也许是出于对母后的愧疚吧……不管五弟多顽劣不堪父皇总是睁一眼闭一只眼,甚至早早的就立他为亲王。” “五弟把三弟推进荷花池,踢飞小宫女的传闻相信你有听过吧?” 花千月神情为之一震,飞走的思绪统统被拉了回来。 又是一个有内情的故事? 想到当日她对齐昊天说的‘亲眼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时他所表现出来的神情。 心里一叹,当时果然是押对了,不过此时再想起来没了当时的雀跃,多了一份莫名的悲凉。 “母后过世那年五弟才只有五岁,生辰那天母后亲手给他缝了件袄子,第二日母后就过世了,那件袄子成了他的心爱之物,谁都不许碰。” “于是三皇子碰了,小宫女碰了……”花千月接口道。 太子笑了笑,笑容里有许多花千月无法识别的情绪。 “有些人的恶毒是你永远也无法想像的……” 太子的眸光像两团燃烧的火焰。 “三皇弟把一砚台刚磨好的墨息数泼到了那件衣服上,五弟抱着袄子足足哭了三天,那件袄子五弟一直穿到夏至都不肯脱下来,好容易被皇祖母哄得脱了下来,洗洗干净准备入冬再穿,却不知哪里冒出个宫女来,直接勾坏了一只衣袖……” 可怜的孩子,花千月红了眼睛,眸光中浮上了层厚厚的水气。 “宫里开始流传五弟的流言,人人避之不及……” 太子后面说了什么花千月一句也没有听清楚,泪眼蒙胧中只有那小小的孤寂惶恐的身影。 孩子对母亲的感情是最单纯的,而且他们会用自己最简单的方式来表达。 前世花千月的小侄子,妈妈出差不在家晚上就爱抱着妈妈的睡衣睡觉,只因为睡衣上有妈妈的味道。 此刻花千月的心中充满了恨意。 太令人发指了,连小孩子最最单纯的感情都不放过,这些人……她下意识的咬了咬唇,这些人真是该死! 以至于太子什么时候离开,自己又如何回的府中都有些惶惚。 子夜花府。 躺在床上的花千月怎么也睡不着,闭上眼睛总有个抱着衣裳哭泣的小孩在眼前晃动。 忽得心中一动。 侧耳仔细听了听,除了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蹑手蹑脚的从床上爬起来,悄悄走到东耳房门口屏息细听,浅浅的呼吸声时起彼伏。 确信丫头们都睡着了,这才放心的回到床上掏出夜明珠。 夜明珠发出莹莹的亮光,照的满室生辉。 花千月悄悄开了箱笼,掏啊掏的掏出一块珍珠白的绵缎。 拿了绵缎窝回床上思付片刻,放下青罗缦帐,挡住了一室的光辉。 展开绵缎平铺床上,趴着裁裁剪剪。 剪完了,满意的看了看,藏进了架子床内侧,这才收起了夜明珠,重新躺下。 第二天,白天在珍宝阁忙碌了一天,等到半夜丫头们歇息以后又悄悄爬了起来。 掏出夜明珠,拿出昨夜裁剪好的布料开始一针一线的缝制起来。 半个时辰后又把布料藏了起来,躺下睡觉。 第三天、第四天再接着来,只是丫头们似乎睡得越来越早了。 本来还发愁每日半个时辰,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完工,似乎有神助似的,那三丫头一用过晚膳就吵着累死了,赶快睡觉。 有那么累吗? 貌似自己每天都比她们仨忙吧,自己怎么没那么累呢? 可人家丫头说了,我的好小姐,老太太心疼您,每日里人参、燕窝翻着花样的喂您,您当然不累了,我们当丫环的那有那好命。 花千月想想也有道理遂不在理会。 花千树也放假回家了,可是这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合着凝恽两人整日闭门读书,谁也不许打扰。 这凝恽要回乡参加科举,闭门读书纯属正常,可另外一个不想当官的人也闭门读书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花千月想等哪天空下来找他好好谈谈。 等她把珍宝阁、酒庄的年货按排妥当,领着大伙吃了年夜饭,又有童宛玉、齐云萱过来插科打诨。 等到真正闲下来,已是除夕之夜。 她还未有机会找花千树谈,花千树却自己提了出来。 除夕之夜一家人围坐在闽老夫人的正屋里吃着团圆饭,酒过三旬。 一身书生气的花千树站起来,郑重其事道:“我有件事要跟大家宣布。” 闻言花家仨女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 花千树恭恭敬敬的给花千月敬了杯酒。 “以后家中的生易还是要拜托姐姐了。”目光转向闽老夫人和谷氏道:“我想参加科举,走仕途之路。” 仕农工商,商者最低贱,花千树有此心思闽老夫人和谷氏当然求之不得,连连道好。 花千月却很奇怪,当初明明说伴君如伴虎不走仕途之路,怎的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就改变了初衷? 难不成近墨者黑,在书院受了那些书呆子的影响? 看他的神色不像有任何勉强,好吧!既然这是他的决定,她自然不会反对。 晚膳后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围坐在闽老夫人屋里的罗汉床上开始打牌守岁。 第九十一章 衣袍 第二日大年初一。 花千月早早起来去小花园跑了几圈之后,顺道去了闽老夫人的暖房。 高大宽阔的暖房虽比不上后世里高大上的钢架结构的玻璃暖房,但是和那塑料的路边大棚相比,高档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花千月不得不佩服起古人的智慧来。 一垄垄的土地上种的满满档档,红红的水萝卜、脆生生的小黄瓜、绿莹莹的小菠菜…… 随手从大门后取过一只小竹篮,拨了些可以直接当水果吃的心里美萝卜,采了些小黄瓜,拎回了屋里。 回屋一番梳洗之后,穿了那件袖口、肩头绣了同色蝴蝶的白色绵缎直裰,领着三丫头去了上房。 见花千月过来王嬷嬷亲自给她掀了帘子。 “快进去吧,老太太可念叨好几遍了。”她笑吟吟道,“最不来只怕叫了之桃追了去。” 花千月哈哈的笑。 跨进门去,果然谷氏、花千树都在这里了。 闽老夫人今日一身暗红的宝瓶纹褙子,领口、衣襟镶着银边,整个人显得精气神十足。 花千月嘿嘿一笑。 “祝祖母新年新气象,一年更比一年……”眼珠子一转,“漂亮又美丽。” “那我老婆子岂不成老妖怪了。”闽老夫人嗔道,顺手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红包。 花千月伸手捏了捏,份量足足的。 “今年还有啊,我都自己挣钱。”她低声嘀咕道。 “自己挣钱怎么了?在我眼里再大也是个孩子。”闽老夫人嗔道,“况且你还未及笄呢。” “姐不要的话给我吧。”花千树擦着嘴边的糕点碎屑说道,“我不嫌弃的。” 有人还惦记上了。 “给你?”花千月眉眼弯弯,“也不是不可以,你给我抄一千个大字,我再另加两颗金花生怎样?” “你饶了我吧!”花千树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晴可怜兮兮道,“今天可是初一就不能让我歇息歇息吗?” 闻言屋里众人都哈哈的笑了。 谷氏慈爱的看着这对耍宝的儿女,一时想到了早逝的花嘉峻。 要是老爷还活着,指不定多高兴呢。 一时又想到今日大年初一不该扫大家的兴。 悄悄的用帕子擦了擦眼睛,朝花千月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今日谷氏梳了云髻,头上戴着时下最流行的花千月式头面。 耳上两只绿玉铛随着谷氏脖子转动微微的晃动,别有一番风韵。 花千月喊了声娘,依言坐到了谷氏的下首。 祖孙四人说了一会话,那边之桃早已领着几个小丫环布好了早膳。 除了平日里的几样小菜,还增加了饺子、年糕、五福粥等几样有寓意的吃食。 早膳后有邻居来串门,闽老夫人、谷氏忙着招呼客人。 花千月见没自己什么事,打个声招呼,拎了一篮子萝卜、小黄瓜外加一个四四方方的灰色小布包去了楚王府。 谁知齐昊天进宫还没回来。 昨夜守完岁回到房中,花千月又将最后一只袖子缝完,找了块灰色的布包了,这才安心睡觉。 早上又早早的起来,事实上昨晚她只睡了二个多时辰。 等着等着趴在桌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睁眼,花千月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日光透过窗棂照在白色的缦帐上洒下点点星光。 看样子快午时了吧? 侧耳细听,屋里安安静静。 齐昊天还没回来吗? 花千月悄悄掀开缦帐向外看。 齐昊天安安稳稳的坐在桌旁的锦杌上看书,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像涂上了层金色的釉彩。 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花千月在心里叹息了声,掀了被子起身,听到动静的齐昊天转过身,温温的笑。 “你醒了?”他说道,“陪我一起午膳吧。” “什么时辰了?”花千月讪讪的笑,“我怎么睡着了。” “不算太迟,”他放下书笑道,“未时(下午1点)而已。” “这么晚了?”花千月惊呼,“我睡了这么久。” 忽然想到他说的一起午膳的话。 他是故意等自己的吧? 花千月望了眼此时温润如玉的齐昊天。 顿时心里像张满的风帆鼓鼓的。 听到屋里的动静,门外的丫环婆子提着食盒鱼贯而入,一阵碗筷叮当之后桌上摆满了菜肴。 红红绿绿、香气四溢,花千月这才感觉确实有些饿了。 “吃吧,”齐昊天给花千月夹了块鹅肝。 人家今日是寿星,花千月觉得自己应该表示老示,可抬眸看看满桌子的菜,却不知齐昊天爱吃啥。 要不也给他来块鹅肝? 按照心理学的理论,齐昊天应该是喜欢鹅肝的,因为自己喜欢所以以为别人也会喜欢,所以才会夹给你。 可是会不会不太好? 人家给你一块鹅肝,你立马夹一块还给人家? 貌似有小心眼的嫌疑。 花千月扫了眼桌上的菜肴,估计都是他爱吃的,不然厨房也不可能做了送过来吧。 “你也吃,”花千月快速的把桌上的菜肴夹了个遍。 瞬间齐昊天面前的细白瓷小碗堆成了小山。 齐昊天惊讶于她的速度,嘴角不见可几的抽了抽。 “这些多要吃完?”他微微的皱眉,看着面前的‘小山’发愣。 “那当然,”花千月狭促的笑,“你知道,浪费可耻!” 哎!真命苦。齐昊天嘴里说着,筷子却夹了碗的菜往嘴里送。 两人边吃边说,不知不觉中齐昊天就把碗的‘小山’给推平了。 这顿饭足足吃了半个时辰。 漱口净面后花千月指指那一篮子箩卜、小黄瓜。 “我祖母种的,你尝尝。” 齐昊天依言拿过一条小黄瓜咬了一口。 “脆脆的好吃。”好像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似的,说着又连咬了两口。 花千月迟疑着打开那灰色的布包。 “那个……来时路过成衣店,顺手买的……耳朵微微有些发红,你不用感谢我,本来买了自己穿的,结果太大就便宜你了。” 齐昊天疑惑的看着花千月手里珍珠白的绵缎衣袍。 买的? 今日? 大年初一有铺子开门做生意么? 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白色? ^^^^^^^^^^^^^^^^^^^^^^^^^^^^^^^^^^^^^^^^^^^^^^^^^^^^^^^^^^^ 感谢天宇士雄、水月樱华、泷木林森、叶子、路过、蓝幽若谷、天涯芳草树的打赏,谢谢!也谢谢一路陪伴的大家,谢谢! 第九十二章 接神 针脚有些粗陋,齐昊天好看的眉毛挑了挑,。 这是哪家铺子的东西?这种手艺也能拿得出来? 也只有她这种笨蛋会买吧,齐昊天失笑,顺手搁在了金丝楠木桌上。 “主子,”元易推门而入。 “有事?”齐昊天问道,声音里有着明显的紧张。 昨日刚刚交代过保护花千月没事轻易不要回来。 莫不是又出了什么岔子? “没事,”元易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在椅子上坐下,“不过……我有事。” “银子的事自己找管家。”齐昊天闷闷道。 谁家王爷像他这么惨,白送人家保镖还的到贴银子。 元易站起来,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准备离开。 “把这个带走。”齐昊天指指桌上那件衣裳。 闻言元易重新落坐,跷起二朗腿一脸暧~昧的看着齐昊天。 “这个啊……”他拖长了尾音“你不知道吗?” 本想戏弄戏弄他,但考虑到某人发飙的可怕性后果,元易决定还是不要捋这个老虎须为好。 齐昊天眼光飘向珍珠白的衣袍,元易为人谨慎,平时总是恪守主仆之礼,除非…… 齐昊天丢给元易一记警告的眼神,杀伤力十足。 你说不说?不说你试试。 “咳……”元易憋着笑,“听兰香说花小姐每晚等丫头们入睡以后偷偷起来缝衣裳,这仨丫头为了配合她,躺在床上睡不着又不敢乱动……” “哦,我竟不知道你跟人家的丫头这么熟了?”齐昊天玩味道,“你似乎忘了有什么事没报告吧!” “那个那个,忽然想起来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元易落荒而逃。 齐昊天拿过桌上的衣袍,细细的摩挲着,其实也不是很差,针脚虽有些粗浅,好像也蛮奈看的。 某人越看越觉着好,索性用它替换了身上的青色锦袍。 对着铜镜左看右瞧。 唔!还蛮合身的。 齐昊天唇边绽开一个笑容,这是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生辰礼。 此时镇国公府。 花千月拎着一篮子蔬果去给长公主拜年,走到抄手游廊上遇到了同样来拜年的齐云闲兄妹。 破天荒的齐云闲对着花千月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搞得花千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吗? 平时见了自己总是像欠了他八吊钱似的,今天怎的变了风向? 花千月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齐云萱却凑了过来,好奇的打量着花千月手里的小竹篮。 花千月调皮的朝她眨眨眼,从篮子里拿了条脆脆的小黄瓜塞给她。 “明日去我那,给你也摘一篮子。”她说道。 见三人过来,有机灵的小丫环忙给三人掀起了帘子。 一身紫青色通袖大袄的长公主坐在罗汉床上正说着话。 屋里另外坐着几个穿戴喜庆的妇人,见花千月等人进来站起来告辞。 长公主点点头道:“大过年的,我也就不留你们了,得了空过来聊聊。” 长公主的贴身嬷嬷送了几人出去。 三人给长公主磕头拜年之后,花千月拎上小竹篮。 “祖母托我向您问好。”花千月说道,“这是她老人家亲自种的给您尝尝鲜。” “自己种的?”长公主讶然。 “是呀,祖母在园子里建了个暖房自己种种瓜菜之类的打发打发时间。” “这个主意好,赶明过去瞧瞧回来也弄个暖房,年纪大了日子不好打发啊。”长公主叹道。 正说着话,门口的小丫环掀起帘子道:“楚王来了。” 但见人影一闪,齐昊天进得屋来。 见到花千月也在这里显得颇有些意外,随即嘴角弯了弯。 同样的磕头拜年,说着吉祥的话。 “好孩子。”长公主亲自扶了他起身。 上下打量着齐昊天直皱眉头。 “下边的人是怎么伺候的。”她愠声道,“该换的都换了吧。” “怎么了?”齐昊天不解。 “怎么了?”长公主挑眉,“瞧瞧你身上的衣裳。” “挺好的啊。”齐昊天低打量着身上的衣裳,“习武之人穿紧绷些方便。” 他说着话悄悄撇了眼花千月。 花千月双颊烧的厉害,红彤彤的像染上了一层云彩。 “月儿姐姐你很热吗?”看着花千月红彤彤的脸颊齐云萱奇道。 闻言,众人的眼神唰的全投了过来。 长公主和众丫环探究的眼神,齐云闲了然的眼神…… 花千月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咳……,离着火盆子有些近。她硬着头皮道,“熏的。” 近吗? 众人瞧了瞧墙角的炭盆。 长公主瞧瞧花千月的脸色,又瞧瞧齐昊天亮晶晶的眸子。 “习武之人的确该穿紧绷些。”长公主突然笑吟吟的说道。 闻言齐昊天的眼睛更亮了。 花千月却像被架在火上烤似的,浑身湿透,又不敢让众人看出端倪,憋了好大一会这才礼貌的告辞。 接下来的两天珍宝房的师傅伙计,酒庄的管事伙计到花府拜年,又忙了两天。 初五,接财神的日子。 这天京城所有商家一起出巨资,请财神爷到长安大街小巷巡游,巡游路上财神爷由招财童子和利市仙官护卫,招财童子和利市仙官还要给路人分发彩头或利是,吸引百姓踊跃尾随,争抢彩头、利是。 沿街商铺则摆上贡品,点上高香,迎接财神爷进门。 财神爷路过家门时,商家要燃放鞭炮,三拜九叩,为财神爷献上随喜钱。大的商号还要请财神爷驻足,为财神爷举办盛大的祭祀活动,放鞭鸣炮,舞龙舞狮,迎请财神爷降临。 花千月却要接两次财神,不过好在珍宝阁离酒庄有一段距离,时间上完全来得及。 一大早花千月先去了珍宝阁,蒋掌柜早就准备好了香烛和三牲祭品,带着众人等待花千月的到来。 给众人分发了开门红包之后,花千月将一块红布挂到了铺子门口的店招之上庆祝开市大吉。 点上香烛供上祭品,等着财神爷的降临。 “一撒金,二撒银,三撒……”声音传来,时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 一柱香后,财神到了珍宝阁门口,伙计开始敲锣打鼓、放鞭炮,舞龙的舞狮的都开始舞了起来。 “左如意,右元宝,财也来,福也来,来不来?” “来!”众人齐喊。 “左青龙,右白虎,福禄寿喜进我府,进不进?” “进!”众人又齐刷刷道。 第九十三章 赐婚 正月十五上元日。】 按例惯例,皇帝邀百官携家眷御花园赏灯。 宴开百席,一时间皇家御花园比那京城最繁华的街头还要热闹。 贵妇们相互夸赞着对方的子女、衣着、首饰。 忽然一声尖细的声音响起,“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顿时御花园里鸦雀无声。 但见身材高大伟岸,一袭明黄,头戴金冠的皇帝和一身天蓝着绣五**凤的皇后落后一步,款款而来。 “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众人齐齐下跪。 皇帝扫了众人一眼,道了声平身。 众人还未来得及起身,小太监尖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娘娘千千岁,千千岁!”众人又齐声道。 “平身吧。”太后在上首的主座落坐淡淡道。 众人这才站了起来重新落座。 长公主以及各王府的妇人坐一桌,勋贵和臣子们的内眷按照品级依次而坐。 左男右女,分桌而坐。 酒过三巡,太后对着春嬷嬷耳语几句。 “宰相苏氏之女,苏桐可在?”春嬷嬷对着席间众人大声道,“太后娘娘有请。” “在,在这里。”宰相夫人声音颤抖,推了推坐在下首的苏桐,“还不快去。” 得太后娘娘众目葵葵之下亲自点名接见,天大的荣耀啊。 闻言皇后却是眸光微闪,内心翻腾,面上却一派风清半点不显。 这老不死的又搞什么花样? 苏桐在众人羡慕妒忌恨的眼光中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对着太后福了福。 太后暗暗点头。 “果然是个妙人儿。”亲切的伸出手亲自扶了苏桐起来,赏了只碧绿通透的玉镯。 “皇妹好眼光。”太后笑吟吟的对长公主道,“此女不凡。” “是我那儿媳眼光好。”长公主抬举自己的儿媳妇。 大谷氏忙道不敢。 太后拉着苏桐又亲切的问了几句,话锋一转。 “听说你还有个堂姐,不知今日可有来?” 苏桐点点头,指了指她坐位隔壁的苏槿。 “来了,在那儿。” 太后对着春嬷嬷使了个眼色。 “苏氏之女,苏槿,太后娘娘有请。” “我?”苏槿一愣,太后娘娘怎么突然想到她这个寄居之人? 容不得她多想,宰相夫人已是眉眼带笑的催促到道,“快去。” 在坐的各位都是人精,虽说不知道太后打的什么主意,总之知道有事要发生,而且一定跟苏槿有关。 众人看向苏槿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 太后拉着苏槿的手问了几句话,赐了同样的玉镯给苏槿。 “这镯子本是一对,今日赐于你姐妹俩,以后你们俩姐妹可更要相亲相爱呀。” 什么意思? 大家都想知道,太后这葫芦里研究卖得什么药。 好在太后并没让众人等太久。 一手拉着一个对皇帝道,“苏府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姑娘个个温良敦厚。” 说着双目灼灼的盯着皇帝。 皇帝颇感头疼,“母后说的是。” 闻言太后满意的点点头。 “太子府人丁单簿,依哀家之见不如把苏谨赐于太子为侧妃。”她说道,“不知皇儿以为如何?” 闻言苏槿一愣,待反应过来惊喜交加,喜的是没想到太后会要皇帝替她赐婚对象还是太子,惊的是为什么会是她? 抬头一眼瞧见了堂妹苏桐,猛然间她明白了,太后说的对,她的确应该跟堂妹更加的相亲相爱才是。 这么想着又偷偷的扫了一眼太子、太子妃。 太子面色无异,太子妃也在偷偷的打量她,遇到她看过来的目光还友好的点头微笑了下。 苏槿像做坏事被人逮到般迅速的低下头去。 其实到也不是太子妃有多大度,她从来就知道太子不会是她一个人的,只要不是贺琳玲,至于其他人是谁又有什么关系,而且以后只会更多,再说人再多又怎么,只要她安于本心,任谁来也动摇不了她的地位,使小心眼反而平白让人觉得自己上不得台面,给人看了笑话。 其余众人也是惊诧,苏宰相、镇国公皇帝的左膀右臂,两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也无什么交集,忽然的两家就结为亲家。 众人还未从这个震惊中清醒过来,皇太后又给众人投了一颗重磅炸弹。 苏槿赐于太子为侧妃,苏桐嫁给童羽飞……众人眼神闪烁不定。 太后开始为太子铺路找助力了? 皇帝正值壮年,他就能容忍太子危胁到自己的地位? 众人伸长了耳朵等着皇帝的反应。 “母后所言甚是,”皇帝眼皮都不抬一下,“苏氏槿女温良敦厚赐于太子为侧妃,择日完婚。”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皇帝对太子真是……太好了,不由自主的众人眼光飘向皇后,然后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已故的原皇后。 皇后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指甲深深的掐进肉里,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忘记她。她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还有那个老不死的,就知道她没按什么好心。 不行,她绝不能让他们如愿,皇后咬的银牙咯咯响。 “臣妾的侄女也到了适婚年龄,”皇后调整好气息换上吟吟笑意,“不如今日也凑个趣,请皇上给琳玲赐门好姻缘。” 贺琳玲一喜,姑母终于要把她也赐入太子府了。虽然皇上刚刚把苏槿赐入太子府,不过没关系,凭着她的美貌和家势她就不相信斗不过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 正当贺琳玲做着美梦时,皇帝的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不知皇后看中了哪家公子?” 太子太子,贺琳玲在心里喊道,快说快说呀。 她紧张的手心冒出汗来。 “皇上还记得上次的凤冠吧,”皇后轻笑一声,“说起来臣妾还没好好赏赐于他,话锋一转,臣妾观他品貌出众,到也是个良配……” 皇后后面说了什么贺琳玲没有听清,只觉得双耳嗡嗡作响,头晕目旋。 这就是她的好姑母,口口声声把她当亲闺女的好姑母。 原来都是骗人的。 眼看她嫁入太子府无望,就这样随随便便找个人把她打发了? 上次的凤冠没有好好赏赐?在她心里自己比不上一顶凤冠?一顶破凤冠就把她卖了。 苏槿无父无母的孤女都能嫁入太子府,她贺琳玲才貌双全为什么只能下嫁给低贱的商贾? 为什么为什么? 对,一定是那个低贱的商贾鼓惑了姑母,一定是这样。 刚刚还在埋怨皇后的贺琳玲转脸把罪过推到怎么都不知道的花千月身上。 正当贺琳玲苦闷不甘之时,老天听到了她的心声,给她派来了救星。 “胡闹,”皇帝拉下脸来,“堂堂伯爵府千金怎能赐于商人为妻,也不怕人笑话。”眼光巡视一圈似在寻找合适的人选,最后眼光定在三皇子脸上。 “朕看还是老三最适合,赐于老三为侧妃吧。” 众臣默默的吃着饭食,太后把宰相、镇国公纳入太子旗下,皇上却把太子的外家踢进三皇子阵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支持他们兄弟相争?还是考验贺家? 这朝堂从此怕是不得平静了,这条路以后该怎么走必须仔细甄琢甄琢才是。 第九十四章 提醒 花千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成了贺琳玲的夫婿,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贺琳玲恨上。 此时正安安稳稳的坐在屋里看着《京城志事》。 丫头们都出去看花灯去了,本来花千月想着跟她们一起去的,想想人家一年到头的伺候你,玩还不让人家玩的尽兴些,推说身子有些乏,不想出门。 屋角的炭盆烧的旺旺的,花千月抱了床软软的被子窝在罗汉床上边津津有味的看着书边吃着京城传统小吃豌豆黄。 许是自己做的糕点自己没感觉,大家都说好吃的蛋糕之类的烘焙点心,花千月反而觉得不如豌豆黄之类的传统小吃好吃。 一阵音乐响起,一只精致的琉璃花灯出现在花千月的眼前。 “喜欢吗?”齐昊天如墨的眼眸闪着光彩。 “嗯”花千月眉眼弯弯点点头,伸手接过。 透明的粉色琉璃,内里镶着五色的宝石,随着音乐声宝石中央的小人翩翩起舞,这样的花灯任谁会不喜欢? “今日宫中赏灯宴,你没去?”她随口问道,忽然想到太子跟她说的那些往事又有些后悔自己问了蠢问题。 “走,”花千月从被窝里钻出来,“我们也赏灯去。”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提议道。 片刻后花千月的屋门前。 齐昊天修长的手臂揽上花千月的纤纤细腰,足下一点,花千月只觉身子一空,已随着齐昊天站在了屋顶上。 原来这货竟然是翻墙进来的,想不到堂堂楚王还有此等爱好。 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般,花千月哈哈大笑起来。 齐昊天气恼的瞪了她一眼。 花千月赶紧闭上自己的嘴巴,她可不想被某人丢在屋顶上吃风。 一柱香后,两人摇着折扇晃荡在京城的街头。 “看,那边有灯谜。”花千月拉着齐昊天的袖子兴奋道,“我们看看去。” 不等齐昊天回答,拉了他就挤了过去。 “我可会猜灯谜了,去年在柳溪镇灯王都被我领回家了。”她说道,“今天我就不猜了,给我们楚王大人留点机会。” 说着调皮的冲齐昊天挤挤眼。 好在齐昊天不负所托,给她拎回一盏精巧的小宫灯。 玩了半宿,花千月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眼波流转中,看到了街边的小食摊。 要了两碗小馄饨,端过其中一碗愉快的吃了起来。 “你怎么不吃?”看着皱着眉头盯着小馄饨发愣的齐昊天问道。 顺着齐昊天的目光,花千月不由失笑,原来是嫌弃人家的碗不干净。 也是,像他们这种自诩高贵的人哪看得上路边摊呀。 花千月心中叹气,撇撇嘴,玩心顿起。 “张嘴,”她用汤匙挖了一只小馄饨送到齐昊天嘴边。 齐昊天迟疑了下,张口吞了进去。 “怎么样怎么样?”花千月迫不及待的问道,“味道不错吧。” “不怎么样。”齐昊天皱眉,一脸的嫌弃。 不会啊,花千月又吃了一只,“挺好的。” “是吗?”齐昊天一脸的不信,“再弄一只试试。” 花千月又挖了一只送入他的口中,双眸希翼盯着他。 “还是没吃出来,”某人一脸歉意。 花千月又挖了一只送入他的口中,看到他嘴角的笑意,这才发现上当。 “好啊,你骗我!” 某人已经哈哈笑着跑远了。 与此同时,御花园的宴会已散,众人三三二二的观赏着花灯。 而在皇后的淑德宫里,皇后捂着心口对着铜镜由宫女卸着钗环。 今天气死她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他就这么不待见她吗? 十三年了,他竟然还是不能忘了她,自己哪里比不上她了? 不就是丈着太后是她的姨母比她早认识他么?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你等着,好好等着。 想着想着怒火上升,哗啦一声把梳妆台上的东西统统扫到了地上,吓得卸装的小宫女跪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这皇后跟贺琳玲还真是亲姑侄,脾气出奇的一致,都喜欢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桂姑姑急步走了了进来。 “琳玲呢?”皇后问道。 “奴婢找了一圈没找着,后来有个认识贺小姐的内侍告诉奴婢,他看到贺小姐回去了。” “回去了?”皇后挑眉。 “许是累了吧。”桂姑姑瞧着皇后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累?”皇后冷笑一声怒道,“本宫看是她是心有不满吧。” 心有不满也应该吧,千金小姐下嫁商贾,任谁都会心有不满吧。 “其实要嫁的话,娘娘您还不如把贺小姐嫁于樊公子更好些,那个花公子可是楚王的朋友,贺小姐嫁于她能有什么好。”桂姑姑笑着说道,想缓解一下屋里沉闷的气氛。 “不行,琳玲配不上他。”皇后说的斩钉截铁,双手不自觉得握成了拳。 桂姑姑心中一凛,嫡亲的侄女比不上一个酒商在她心中的地位,难怪贺小姐要生气。 察觉到自己的失言,皇后补救道,“你们懂什么,正因为齐昊天与花子期的关系,才要把琳玲嫁与他。” 挥挥手退下跪着的小宫女。 “花子期是童宛玉的表弟,琳玲下嫁于她不仅可以离间齐昊天与他的关系,还能让太子对镇田国公府产生猜忌,一石二鸟不费吹灰之力。 听着似乎有很道理,只是为什么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呢? 再什么说贺琳玲也是皇后的亲侄女吧,就算为了帮三皇子争储位也用不着这么拼吧? 三皇子可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虽说三皇子叫她一声母后,可真真论起亲疏来,三皇子远远不及贺琳玲吧。 回到府中的贺琳玲也是很生气,不过她是生的花千月的气。 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都扫到地上。 只听得叮咛哐啷,响声不断。 “去,告诉老王,让他把姓花的给我盯紧了。”半晌贺琳玲对着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的小元吩咐道。 看着小元远去的背影,贺琳玲面目狰狞,“花子期,你千万不要让我逮到机会,要不然……”伸手把梳妆台上一只精巧的香粉拿子砸到了地上。 楚王府齐昊天的书房。 “他这是什么意思?”齐昊天棱角分明的脸上一片清冷。 “太子也摸不准,差小的来跟您说说。”一身夜行衣的侍卫恭敬道,“还有,太子让小的给了提个醒,今日宫宴上皇后提出把贺小姐赐婚珍宝阁的花公子,虽说后来被皇上挡了回去,可是贺小姐很生气。太子说让您小心些。” 第九十五章 夫子 正月结束转眼到了二月,趁着年初花千月想找个夫子到酒庄坐馆,却是很不顺利,一听说到酒庄无一例外的摇头。 在柳溪很容易的事,在京城就是不行,童宛玉说京城文人自诩清高,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到酒庄坐馆这种自降身份的事打死也不会做的。 实在没辙只得找齐昊天帮忙,没想到这货却说,“这还不容易,明天就把人给你带过去。” 是以一大早花千月就坐车去了酒庄,好奇齐昊天会带个什么样的人来。 却不想人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刚跨入酒庄大门,就见一脸和煦的齐昊天陪着一位须发皆白的儒装老者在天井里端着汝窑的茶盅有滋有味的喝着茶。 来来往往的管事伙计不时好奇的对着两人瞟上一眼。 “来啦!”见花千月进来齐昊天忙迎了上去,“叶远,叶老夫了,翰林院刚退下来的老编修。” 花千月吓了一跳。 “翰林院编修?” “这不好吧!酒庄和珍宝阁的伙计大字不识几个,这岂不是委曲了叶大人?”花千月颇感为难。 这货也太不靠谱了,竟然给她弄来个老学究。 “不委曲不委曲。”齐昊天忙道,“叶老好酒,听说来这里坐馆每日有葡萄酿可饮,可开心呢。” “是不是?”齐昊天问道,在花千月注意不到的地方悄悄的捏了叶远一把。 “是呀是呀。”老夫好好的在家儿孙绕膝,要不是你泼皮门神似的蹲着不走,老夫跑这来受老罪? 花千月心下疑惑,抬眸看了看暗藏玄机的两人。 管他呢,就算强迫也不是自己强迫他来的,要算账也找不到她头上。 “酒庄吗,别的没有酒肯定管够。”花千月乐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如此,先带老夫去教书的地方看看可好?”叶老夫子问道。 他实在好奇的紧,不过是一家普通的酒坊,齐昊天如些上心,内里还有什么乾坤不成? 花千月亲自领了去看,不过是三间打通变成一间的大屋子,除了一些教学用具、桌椅之外无甚特别。 叶老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疑惑不定。 既来之则安之吧,慢慢看着,谜团总有揭晓的一天,老夫不急。 相比于叶老夫子,得了信的管事伙计却很兴奋。 本来,东家少爷给他们找夫子教他们读书就已经觉得自家祖上烧了高香给子孙积了德,让他们这辈子交了好运。 现在得知那夫子竟然还是翰林院的老大人。 翰林院那得多大的官? 教他们这些人? 一个管事模样的捅捅身边的汉子,“你打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梦?” “做梦?”汉子嗤的一声笑道,“你做过这样的好梦?我是从来做梦也不敢想有这等好事。” “是呀是呀,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有人却将它变成了现实,管事不由自主的将目光瞟向了花千月。 午时花府上房。 闽老夫人,谷氏,花千月正在用膳,之桃掀了帘子满脸喜色,“堂少爷来了。” 堂少爷? 谁? 用膳的三人面面相觑。 “伯祖母、三伯母。”一身风尘精神却很饱满的花千里跨了进来给两人行礼。 十一岁的花千里长高了不少,一身蟹壳青的长衫,越发显得长身玉立文质彬彬。 “你怎么来了?还没用膳吧?”闽老夫人惊喜交加,“快快快,再添副碗筷。” “父亲说我学得差不多了,表姐这边刚刚开张,让我过来帮帮忙,学习学习” 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顺道来京城见识见识。” “母亲让我代她说声谢谢,”花千里对闽老夫人弯弯腰道。 年前李氏生产前,闽老夫人托人送去两支百年人参、两斤金丝燕窝以及一些补品。 “一家人,这么客气作甚。”闽老夫人说道,“你母亲给你添得弟弟还是妹妹?” “都有,双胞,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花千里笑道,“本来母亲想着派人过来送信的,父亲却道过完年让我过来一起说了,省得多跑。” 闽老夫人听了心下欢喜饭后立即命人开了库房给两孩子挑礼物去了。 花千树住在书院里,十天半月才休假回来住上一天,屋子空着也是空着,花千月按排花千里住了进去,花千树休假回来让他两兄弟挤挤正好可以说说体己话。 花千月也准备了两把长命锁、两只璎珞项圈、两对赤金手镯,另外还有一些小玩意。 加上闽老夫人和谷氏,琳琳总总竟然有一箱子。 都是贵重物品,托给别人也不太放心,花千月又想到了齐昊天这个冤大头。 楚王府那么多武艺超群的侍卫,派上一两个给她送一只箱笼不成问题吧? 去的王府说明来意,齐昊天摸着下巴想了半晌。 “不如你亲自走一趟吧!”他说道。 “我?”花千月瞪眼,“我一个人怎么去?” “近日我想去趟东海,买些珍珠回来,你要不要一起?”齐昊天提议道,“我们可以先从柳溪镇拐下,然 去东海?” 花千月有些心动,自从到了京城早已没有了当初刚穿过来时的那种闲庭信步,坐看花开花落的心情。 也许是该出去走走了。 “什么时候走?” 闻言齐昊天心中一喜,自从上元节之后加派了人手暗中保护花千月,可这整日防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到不如出去避避风头。 “就这一两日。”他快速道。 “一两日?那可不行。”花千月拧眉掰着手指道,“珍宝阁那边要安排好,子明刚来,酒庄那边要带他熟悉熟悉,还有你介绍来的叶老夫子也要按排,还有葡萄树也得开始着手剪枝,没个七八日肯定不行。” “噗嗤。”齐昊天笑了,“我到忘了,你还是个大忙人。” 伸手像揉皇太孙那样宠溺的揉了揉花个月的头,近来两人相处又融洽了许多,也随意了许多。 “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我们启程。”齐昊天嘴角眉梢都是笑。 “喂,”头一偏,“不许摸我的头,头发都弄乱了。” 花千月气的跳脚。 看着花千月气鼓鼓的可爱样,齐昊天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吧,我给你重新梳去。” 不是吧?这也会? 生为女子来了这么久都没学会,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王爷居然会这个? 花千月上下打量着他。 “怎么,不相信本王?”齐昊天皱眉不悦道。 “相信相信。”花千月拽上齐昊天的衣袖,反正有人伺候着不用她自己动手,何况这个伺候的人还是个王爷。 立在远处的木亦却不可几见的抽了抽嘴角,自家主子越来越没脸没皮了,连丫头的活都抢着干。 抬眸就见那三丫头低头盯着各自的脚尖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骗鬼呢?没听到肩膀抖什么抖。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非常的忙碌,不仅要安排好所有的事情,还得收拾箱笼,甚至还去太子府看望了一次皇太孙。 其间童宛玉、齐云萱来过一次,得知花千月出门游玩,两人回去之后也开始收拾箱准备一起跟了去。 本来童羽飞成亲,童宛玉是没时间出门的,这苏槿不是被皇帝赐婚了么,苏家紧着办苏槿的婚事,两家一商量把童羽飞和苏桐的婚事推到了六月。 这样忙了八天,该办的事都办的差不多了,第九日刚闲下来,太子府却派了人来请花千月过府。 “什么事?” 前两日刚刚去过太子府看望皇太孙的花千月心下疑惑。 来人有些为难,“您去了就知道。” 第九十六章 蛊毒 马车哒哒的穿街走巷,一路无语。 到达目的地后来人带着花千月在太子府七拐八弯进了一间不起眼的屋子。 外表虽不起眼,内里布置的到是温暖舒适,烧得旺旺的炭盆,空气里弥漫的香味,椅子上垫着的厚厚毛皮垫。 花千月不由紧张起来。 抬眸却发现不仅太子,齐昊天都在,还有一位老熟人,顾大夫。 一身靛蓝直裰的顾大夫,头发有些凌乱,可见路上赶的很急,或者心存疑虑睡不安稳的关系眼底有些发青。 花千月立即明白过来,紧绷着的心安定下来。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齐昊天投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太子看着微微一笑。 “今日请你来也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太子笑道,“就是怕顾大夫不自在。” 其实是怕顾大夫心生恐慌诊错病症吧。花千月腹议着,却也是一笑。 对着顾大夫眉眼弯弯,“这份大礼比我那匾厚重的多吧,顾大夫您怎么谢我?” 闻言太子、齐昊天很是意外。 不给大夫捧上丰厚的诊金,到要大夫谢她,咳……虽说这诊金该由他(大哥)出,这话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吧。 顾大夫却是一扫心中的惴惴哈哈笑了起来。 “你说吧,怎么谢。”他豪爽道,“条件任你开。” “够诚意吧?” “这么好?我想想。”花千月装作思考的样子。 “怎么着也得请我上京城最豪华的酒楼搓一顿吧。”半晌她开口说道。 “行啊,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今晚如何。”顾大夫笑道,“不过出来的急没带多少银子,你得先垫着。” “我说怎的这么爽快,原来没钱啊。” 花千月黑宝石般的眼珠子一转。 “垫当然是可以的,不过你也知道我这利息可是很高的。” 一老一少来回打着嘴仗,屋里的气氛轻快了许多。 远远立在屋角泥塑般的侍从忍不住抬眸瞧了瞧两人。 这柳溪镇真是人杰地灵的地方,尽出此等……怪才。 说话间,门口侍从禀道:“太子妃驾到——” 一身松花色衣裙,头挽云髻的太子妃带着淡淡的茉莉香在宫女的搀扶下跨了进来。 除太子之外的众人忙上前见礼。】 待太子妃在垫着厚厚毛皮垫的椅子上坐定。 顾大夫半坐在下首认真的给太子妃把了把脉,查看了太子妃的眼帘。 眼神变换一刻。 “无甚大碍,太子妃且放宽心……” 闻言太子妃的眼神黯淡下来。 “太子妃且放宽心……”这样的话听得太多了,太医每次来都是这样的开场白,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太子听了这话也是心凉了半截,心中苦笑,看来今日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顾大夫却不知他们夫妇心中所想斟酌道:“要医好太子妃的病,小民需要太子帮忙。”顿了顿他说道,“小民还差一味药材。” 太子、太子妃闻言一喜,高手在民间这话一点不差。 遂齐声问道:“果真能医好?” 不等顾大夫回答,太子想起顾大夫最后一句话。 “差什么药?”他急声道,“本宫这就命人去取来。” 皇宫里什么样的药没有,区区一味药对太子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味药只怕宫里没有,需要小民亲自去采。”他说道,“不过此药生在那峭壁之上,还请太子给小民配两个武艺高强之人。” 见顾大夫如此,太子妃的心安定下来,目前自己没有了留下来的必要,跟众人告了声罪,笑吟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太子接着刚才的话题,“还需要什么东西?本宫一并给你办妥。” 顾大夫看了看众人,又瞟了眼角落里的侍从。 太子面色凝重起来。 “有什么话,但说无防。” 顾大夫眉头微皱,轻声道:“其实太子妃没有病?” 没病? 众人一脸震惊。 这什么意思,难不成太子妃装病? 有什么隐情需要装病连自己的孩子也不顾? 太子脸上蒙上了层寒霜。 “说清楚。” 屋里气氛一变,顾大夫知道众人曲解了他的意思。 “太子妃是中了蛊毒。”他快速道。 蛊毒? 太子脸色一变。 莫非太子府出了内鬼? “这种蛊,叫灵犀蛊,先吸食了某个人的血液,再种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蛊会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运动,最后住进肺里,此时被它吸过血的那个人出现在被种蛊之人三尺之内,蛊就会闻得对方的气息在那人的肺叶蠢蠢而动……,这本是苗疆用来惩罚负心之人的诅咒之蛊。” 太子面色沉沉。 “蛊随着血液流到肺部大约多长时间。”太子声音低沉,内里压抑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一年。”顾大夫很笃定,“比照太子妃的发病期来看这蛊应该喝的皇太孙的脐血。” 脐血? 太子脸色又是一变。 “去。”太子寒着脸吩咐道,“让孙嬷嬷进宫打探打探给太子妃接生的医婆而今何在。” 少顷那侍从就赶了回来。 “孙嬷嬷说不用打探,宋医婆已经死了,给太子妃接完生不久有一晚外出喝多了掉湖中淹死了,孙嬷嬷还去随礼了呢。” 霎时屋内落针可闻。 太子眯着和齐昊天相似的凤眼,沉默一刻。 花千月听得也是心惊肉跳,皇宫真不是个好地方,一个个的狠毒又变态,难怪齐昊天不愿意去。 偷偷的瞧了他一眼,果然脸色不是很好。 花千月悄悄的握了握他的手。 心中泛着阵阵凉意的齐昊天禁不住心里一暖。 “刚刚你说差一味药,是什么药?”太子转换了话题。 “其实也不能说是药,只是刚刚太子妃在这里,怕她害怕才这么说的。”顾大夫说道,“这蛊是雄虫只需抓一只繁殖期的成年母虫把它引出来既可。” “只是。”他顿了顿道,“这虫不太好抓,殿下真的必须给我两个武艺高强之人才行。” 太子脸色微霁,点点头。 “这虫繁殖期在六月,从京城到苗疆路途遥远恐怕我们今天就得上路。” 太子立即安排了下去。 顾大夫一边收拾着他的医包一边对花千月笑笑。 “今晚吃不成了,我记着,下回来请你。” “下回可要连利息一起算上的哦。”花千月调皮的朝他眨眨眼。 当晚她们悄悄的去送了顾大夫,眼看着他带着太子指派的五个护卫隐没在黑暗里。 第九十七章 不放 一条玄色普通画舫缓缓离开京城。 齐昊天迎风站立在船头,风吹着他的袍角翩跹起舞。 两岸已泛起层层新绿,连带着温暖的空气中都有一种淡淡的青草的香味,农人在田地里耕种着,不时传来耕牛哞哞的叫声。 “想什么呢?”齐云闲推门走出房间问道。 一掌重重的拍在齐昊天的肩膀上。 童宛玉、齐云萱来了,这位仁兄自然也跟着来了。 “没什么。”齐昊天纹丝不动,好似齐云闲刚刚拍的不是他,“看风景。” “看风景?”齐云闲抬眸四望。 除了两岸如丝的绿柳,就是田地里耕种的农人,哪有什么风景可看。 齐云闲转身依在了栏杆上。 风吹得头发贴在了他的脸上,拂了几次没有成功,索性又转了回来和齐昊天并肩站在了一起。 “不够意思啊,出来玩也不叫上我。” 齐昊天瞟了他一眼,水波不兴道:“你不是来了么。” “能一样吗?”齐云闲跳脚。 “老实说,你原本是不是想与她两人来的?”说着朝花千月房间的方向看了看。 “那又怎样?”齐昊天挑眉。 齐云闲本来以为他会狡辩,没想到齐昊天居然大方承认了,到让他不知说什么好。 沉默半晌,他这才道,“这可不像你。” “吃蛋糕啦!”花千月端了一碟子蛋糕出来,打断了两天无聊的对话。 前阵子花千月事情多没怎么有空教齐云萱,这次她带了烤炉上船,发誓要把花千月的绝技掏空,是以一上船就把花千月拉去了厨房。 齐昊天、齐云闲各拿了一小块丢进嘴里。 香味浓郁,口感细腻,甜度适中。 齐云闲顺手又拿了一块。 “你这一手都哪学来的?”齐云闲扬扬手中的蛋糕问道。 一片树叶落在湖面上,引得众多小鱼追逐嬉戏,花千月看着好玩,把蛋糕掰关碎了扔到河里,引的众鱼一路跟随。 见花千月并不回答,齐云闲又问了一遍。 花千月又甩了一把蛋糕碎屑到河里,拍拍手,这才道:“当然是书中罗。” “还有这样的书?”齐云闲奇道. “一看就是个不爱读书的,没听说吗?” 花千月瞪了他一眼,学着老夫子的样子拿腔拿调,摇头晃脑。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齐云闲困惑的挠挠头,“这黄金屋吗,我懂!就是金子做的屋子,颜如玉?什么东西。” 这个时代,这句精典名言还没问世吗? 不会吧? 抬眸瞧了齐昊天一眼,也是一脸的好奇。 花千月努力的想了想,这首诗好像是宋朝的,可能……也许……他们还真没听过。 “颜如玉啊?”花千月吞了吞口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颜如玉是住在书里的美人,夜晚对着烛火看书,她就会从书里走出来与你相会。” 说完狭促的冲齐云闲挤挤眼。 “你你你……”齐云闲你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胡说。” 还不错,没有骂她下流。 古人真有意思,看着面红耳赤的齐云闲,花千月掩嘴而笑。 “我哪有胡说,”遂清清喉咙把整首诗吟了出来,“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百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男儿欲逐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这首诗是劝人好好读书的,”伸手拍拍齐云闲的肩膀很老到的说道,“孩子你想多了。” 看着齐昊天憋着笑,扭成了一团麻花的脸盘,齐云闲这才惊觉掉进了花千月挖好的坑里。【ㄨ 而京城贺府。 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元急匆匆的掀起帘子跨进屋里。 “小姐,那个花子期离开京城了。”小元对着半躺在朱红色美人榻上的贺琳玲道。 离开?离开好啊,不离开还真找不着机会。 自从灯会后就一直派了人盯着花千月,却一直找不着下手的机会。 “吩咐下去,把人盯紧了,一有机会就下手。”贺琳玲双眼闪着恶毒的光芒。 都是这个碍事的花子期破坏了她的好姻缘。 赐于三皇子?三皇子怎么能跟太子比? 地位,长相,气度,哪样比的过太子? 有时候她会忍不住想,为什么先皇后不是她的亲姑母呢,那样的话太子妃之位早就是她的了。 想到此不禁觉得气闷,狠狠攥了攥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来。” 闻言小元的头低了低。 “他们走的水路,而且……而且那船甚是普通不太容易找到。” 水路?水路怎么了? 贺琳玲嚯的站了起来,厉声道:“晚上住宿不用停靠渡头?这么容易办到还要养你们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真是的,怎么就没个可心的人呢?一个个蠢的猪似的。 贺大小姐她也不想想,就她这样的脾气,精明些的谁愿意往她跟前凑自找不自在? 动不动对身边的人又打又骂不说,还见不得有比她出色的地方,你说你一个千金小姐跟下人较劲有意思么? 不过贺琳玲却不管这些,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 重新躺下,看着自己刚染的血红色指甲,声音懒懒。 “去,跟他们说,办不好就别回来了。” 小元心里一颤,低头应诺,又急急走了出去。 贺琳玲如何的生气暂且不提,单说船上众人如何的悠闲惬意。 齐云萱在厨房折腾了半日心满意足的睡午觉去了。 童宛玉有午睡的习惯,用过午膳早早就睡下了。 花千月整日在珍宝阁和酒坊里来回穿梭从来就没有午睡的时间,也没这个习惯。 此时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了几圈。 “真无聊。” 她长叹一声,看也不看一眼,仰头往床上倒去。 兰香眼疾手快,拉了床里侧的被褥垫到她倒下的位置。 嘭的一声,花千月倒在了软绵绵,篷松松的被褥上。 “要不,您给我们讲个故今(故事)?” 荷露放下手里的活计笑道。 “你们想听啥?” 花千月嚯得从床上坐了起来,拽着青纱缦帐帐钩上装饰的青色流苏漫不经心道。 “您说啥,我们就听啥。” 荷露又拿起缝了一半的花千月的新袜子,一边缝一边说道。 “我要听木头小孩长长鼻子。” 凝霜端了个小杌子嘻嘻笑着坐到花千月面前说道。 “那有啥好听的,我看不如讲那啥啥叶和那个米欧。” 兰香插话道。 “好啦!先讲木偶奇遇记,讲完再讲朱丽叶。”花千月眉眼弯弯,“反正时间还早。” 闻言兰香也拎了个小杌子围了过来。 荷露往这边挪了挪继续缝着袜子。 花千月清了清喉咙。 “从前有个木匠找到了一段木头……” 第九十八章 吹叶 傍晚画舫宿在了安州渡头。 厨娘在厨房做着晚膳,花千月、童宛玉、齐云萱三人趁机走上岸去,在河堤上散着步。 落日的余辉洒在湖面上,随着水波的起伏闪烁着荧荧金光,仿佛一只只洒落人间的精灵在自由的跳动着。 河岸边刚刚冒出嫩芽的柳枝随着春风微微的摆动,远远望去好似一阵青烟如梦如幻。 花千月折了一根柳条,轻轻的甩动几下,柳条在白葱似的纤纤素手上上下翻飞。 “好了。” 片刻后,花千月满意的看看手中的花环顺手戴到了头上。 “你现在是个大男人臭美个啥。” 纤细的身影一闪,花环戴到了齐云萱头上,冲着花千月做了个鬼脸,拨脚就跑。 “追不到我,追不到我。” 齐云萱边跑边咯咯的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欢快的洒了一路。 齐昊天站在船头看着画中的倩影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什么呢?” 齐云闲走过来顺着齐昊天的目光看过去。 一袭白衣的翩翩美少年并着两位唇红齿白的华服少女在春日的余辉中河堤漫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三人还真是好幸致,”齐云闲嘴角微翘,“那小子……咳,我是说花子期果真是个女子?” 虽说他老妹一口一个月儿姐姐,可他怎么看都是英武逼人的小子。 “再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齐昊天如墨的眸光追随着河堤上的倩影,淡淡的答道。 “过几日?”齐云闲摸不着头脑,“为什么?” 齐昊天这才收回目光,瞟了齐云闲一眼。 “再过几日就快到柳溪镇了。” 柳溪镇? 齐云闲困惑的摸了摸头。 自己问的问题跟柳溪镇有什么关系?五哥现在的思维怎的如此跳脱?难道真的是近墨者黑的缘故? 想到这里不禁又朝岸边瞟去。 此时花千月正拿了片树叶对着骑黄牛梳着两总角的小牧童说着什么,童宛玉、齐云萱好奇的围在旁边。 “怎么吹不出声?” 花千月将唇边的叶片放下,目光灼灼的盯着小牧童圆圆的小脸蛋问道。 适才小童牧骑着慢悠悠的黄牛,一片绿叶吹出欢快的曲调,花千月当既来了兴致,伸手拦下小童牧,许诺教会她吹树叶给他一大盘点心。 “你的手势错了。”小牧童拿了片树叶放到唇边示范着,“手应该这样。” 花千月认真的看着,指尖朝向自己?哦刚刚好像是反了,他那两个手指之间的距离多少?目测下大约…… “你按我刚刚的方法再试试。” 小牧童放下树叶对花千月说道。 花千月照着小牧童的方法又试了一次。 “呜~呜~呜~” 单调的声音响起。 “对对,就是这样,手指动起来……” 小牧童欣喜的喊道。 他的点心有着落了。 当晚整艘船上只听得呜啦,呜啦吹树叶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荷露从屋子里扫出了大捧吹烂的叶子。 画舫继续航行在湖面上,齐云萱连着学了好几样点心也不来找花千月的麻烦了,拉了童宛玉当她的小白鼠试吃她的那些千古佳作去了。 齐昊天做在窗前看着书。 无聊的花千月信步走到他的屋门口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 “无聊了?” 齐昊天好似背后长了眼睛,放下书本眼角眉梢都是笑。】 他的笑容妖艳倾城,使得棱角分明的脸庞越发的完美无缺。 花千月的心一阵摇曳荡漾,这妖孽,当既甩甩头,有些讪讪然。 “陪我下盘棋吧。” 他放下书,朝她招招手。眼角的那一抹笑容里带着宠溺的味道。 “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你?” 这样说着,脚却跨了进来。 “无防。”说话间齐昊天已经摆好了棋局。 见状原本杵在屋里的亦木、元易悄悄退了出去。 花千月顺手从果盘里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坐到了齐昊天对面。 “让你三子,你先来。” 齐昊天颇有君子风度。 不让也没办法呀,谁让她棋艺烂呢,除了齐昊天怕是没人愿意跟她下棋。 “好。”花千月也不客气,唰唰的落下三子。 半柱香后只听得某人大呼小叫的声音。 “哎!手一抖它就掉下来了,不算不算。” 齐昊天:“……” “等等、你先拿起来,原来这里还有一子,刚刚没看见重来重来。” “……” 齐云闲在他老妹那塞了一肚子糕点出来消消食。 “你们怎么在这儿?五哥呢?” 这两人是齐昊天的贴身侍卫,从不离身,当然把元易送于花千月当车夫另当别论。 齐云闲看着甲板上闲聊的两人,左右看了看,并没有齐昊天的身影。 “花小姐过来了,两人在屋里下棋呢。” 下棋? “那小子……咳咳。”齐云闲干咳两声,“花小姐会下棋?” 齐昊天的棋艺他是知道的,放眼整个大周能和他杀上几个回合的没几人,就是他,自诩在大周也算得上个高手了,齐昊天也不是太愿意跟他对奕,难不成那小子竟也下的一手好棋? 齐云闲顿时来了兴致。 “不行不行,这个不算。” 齐云闲还未踏进门槛就听到花千月悔棋的声音,三步并作二步跨了进去,不声不响的在二人左首坐下。 花千月重新落子后,齐昊天梢一思索,修长的指头夹着一枚黑子放到了棋盘的东北角上。 齐云闲心中连连道好。 反观花千月苹果咬得咔嚓咔嚓响,捻起一枚白子满不在乎的随手一放。 齐云闲心中诧异,怎么放这里? 抬眸望了花千月一眼,水波不兴,一脸霁月。 这是什么打法?齐云闲越看越迷惑。 “哎!又看错。”花千月嚷道,收起刚才的那颗白子,“放这里才对。” “你……你悔棋?” 其实说悔棋都是轻的,这明明是赤果果的耍无赖吗。 齐云闲嘴角直抽抽,看不上他的棋艺,到有时间陪小孩过家家。 “不许说话,观棋不语真君子知道不?”花千月眉头微挑不悦道。 “你也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那你有没有听说过落子无悔?”齐云闲反驳道。 “你懂什么?下棋不过是下个心情,打发打发时间,那么当真做什么。”花千月教训道。 得,别人说话就观棋不语真君子,到她这里就成了打发打发时间的玩意。 齐云闲正待反驳,忽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接着船舷传来来回跑到的脚步声。 出了什么事? 第九十九章 漏水 帘子一掀,一身玄色的元易快步走了进来。【ㄨ “主子,船破了个洞,有水漏进来了。” 顾不上行礼,元易匆匆说道。 破了?漏水? 不会沉了吧?花千月闷闷的想着,她那一箱笼宝贝该怎么办呢? 齐昊天撇了花千月一眼,神情变幻一刻。 “走看看去。” 说完丢下手中的棋子率先急步走了出去。 见齐昊走了,元易、齐云闲立即抬脚跟上。 花千月看着晃动的青色门帘,想了想也跟了出去。 船舷上已不见了刚才的三人,但凭着嘈杂声和跑到的人影花千月还是准确的找到了漏水的位置,船尾的一间杂物舱。 此时舱里的浸了水的物件全都搬到甲板上去了,右舱壁上碗口大小的破洞用棉絮之类的东西堵了已不再往里渗水。 灰色短褂的船工和一身玄色劲装的护卫都脱了袜子赤着脚蹲在没过脚背的水中,快速的挥动着手里的水瓢,眨眼身旁的水桶里装了满满一大桶。 一两个专事负责到水的船工穿梭在众人之间,左手放下空桶,右手拎起满满一桶水跨上船舷倒进河中,返身回来马不停蹄又替换下满满大桶。 齐昊天站在门口目光晦涩的盯着那个破洞若有所思。 “好好的怎么破了这么大洞。” 花千月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她声音不大,又夹杂着打水的声音,是以众人都不曾听见。 当然这众人并不包括齐昊天、齐云闲等武艺高强之辈。 “厨房有个杂工昨日夜宿逮了只穿山甲装在笼中顺手丢在了杂物间里,不想却把船钻出了大洞。” 元易马夫当久了,听惯了花千月的吩咐,听了了她的话如实的把调查结果说了出来。 “不会要这样开到柳溪镇吧?”花千月指着那个被棉絮样的东西堵住的洞口问道。 这样也太危险了吧,万一遇上大风或是这东西不密封半夜悄悄的漏水,这一船子人还不全都报销了。 “当然不会啦!再有半刻钟就到华龙渡了,进渡修好再出发。” 元易快速回答道。 花千月点点头对元易的答复非常满意,转身回了自己的屋里。 齐云闲却是盯着元易一阵猛瞧。 “怎么了?”元易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道,“我脸上有东西?” “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齐云闲一脸的玩味,“她问什么就答什么?” 元易这才反应过来,不免有些讪讪,偷偷瞧了齐昊天一眼。 齐昊天却好似听见似的一脸淡漠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花千月回到屋里,早就等在屋里的童宛玉、齐云萱走上前来。 “半刻钟后停靠华龙渡。” 不等两人开口,花千月把两人想要的答案说了出来。 华龙? “这么快就到华龙了?”童宛玉黑宝石般的眼珠滴溜溜的转,预示着她又想着什么鬼主意。 “不如我们上岸玩玩?” 齐云萱一早猜到了她的心思,代她说道。 童宛玉投给她一记赞赏的眼神。 “有什么好玩的,还是老实呆着吧。”花千月兴趣缺缺。 上岸还不是在岸边走走,还不如在船上吹吹树叶呢,说起来,现在她已经能吹出简单的音律了。 想到这个花千月又有一点小小的成就感。 想不到到了古代不仅学会了弹古筝,就连树叶都会吹了。 “玩玩吗。”童宛玉抱上花千月的胳膊撒娇道,“华龙渡不远就是华龙寺,我们去那玩玩吧。” “咱又不礼佛,去那做什么。” 一听是寺庙,花千月更不愿意去了,去听那些大和尚念经还不如在岸边走走呢。 “谁让你去听大师傅念经了。”童宛玉还是比较了解她这个表妹的,“年底咱说好去赏梅,这不是没成行么,华龙寺后山好大一片桃林,日前桃花开的正艳,咱去赏桃花怎样?” 童宛玉目光灼灼的盯着花千月,抛出诱人的鱼饵。 没办法,谁让她表妹好这口呢,她这个做表姐的也只好牺牲牺牲了。 果然,听到有美景可看,某人上钩了。 在香气围绕的桃林一边漫步一边吹着曲调要比在船上枯坐来的过瘾吧?花千月心动起来,况且那么大一个洞,补是补不好的,得把那一块木板整块拆除换上新得才成,这样一来工程又浩大了许多,一时半会肯定是走不了的…… “那——,我们去看看?” “要不叫上我大哥吧,就我们三个在荒效野外也是不太好。” 齐云萱瞄了两姐妹一眼,怯怯道。 她哥和花千月一直不对付,不知道花千月会不会同意,花千月不同意的话童宛玉肯定也不会同意,可如果她大哥不去,她有些怕怕的。 “云萱考虑的是。”花千月含首,“女孩子在荒效野外没个懂武的跟着却实不太安全。” 反正齐云闲最近也不找自己麻烦,他爱跟着就跟着呗,再说还能得个免费的保镖,何乐而不为呢。 半个时辰后齐昊天的屋子。 红木曲线腿璧纹长桌后的齐昊天穿着花千月给他做的那身珍珠白的直裰付手而立,不知想着什么。 一旁亦木禀报着修船事宜。 “有洞的木板拆了下来……” “那个人怎么说的。”齐昊天打断他的话问道。 亦木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他说昨日上岸有人给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把船凿个洞,为了避人而耳目买了只穿山甲……” 亦木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了,越是表现的云淡风清,说明他的心里的怒火最大,他可不想被台风尾巴扫到,无故中枪。 “本王不想再看到他。”齐昊天眼中一片冰霜。 “是”亦木低声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早就明白会是这个结果。 一个为了五十两银子弃全船人性命于不顾的人,他想不出会有什么更好的结局。 幸好对方也是个蠢的,要是给他一包药让他放在食物里…… 亦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哗的一声元易掀了帘子急步走了进来。 “不好了,花小姐上岸去了。” “说重点。”齐昊天面色一变,声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花小姐、童小姐、齐小姐、三人去了华龙寺后山。”他想了想补充道,“齐世子也跟着去了,船一靠岸她们就走了,这会怕是已经在山顶了。” “追”齐昊天眼眸中闪过一丝厉气,该死的,千防万防还是出了差子,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 感谢天宇士雄的打赏。 第一百章 遇险 沁人的花香钻进鼻孔。 深深的吸了口气,花香中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花千月仿佛感觉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一阵微风吹过,片片花瓣随风飘落,仿佛下起了粉色的花瓣雨,霎时让人生出一种长居于此不忍离去的感觉。 只可惜,在这美景之中却出现了七八个身着黑色劲装蒙头蒙脸只露出闪着凶光的双眼手握钢刀的不协调之人。 “什么人。”齐云闲把三人护在身后,厉声喝道。 些时他无比庆幸,这三人没有带丫环过来,同时也无比奥恼,见她们都没带丫环因此他也就没让齐风齐雨跟过来。 几人并不答话,举起手中的钢刀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过来。 “大胆,暮王府世子在些岂容而等放肆。” 齐云闲声音铿锵有力。 抬出暮王府的名头企图震住来人,先发制人。 不想来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略一迟疑齐齐冲了上来。 本来主人交代只要姓花的一人,既然赶上了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命苦,不是不想放过你们,走漏了风声到时死的可是他们,所以你死总比我死要好。 见对方并不上当,齐昊天一咬牙,‘咻’的一声拔出腰间长剑,迎了上去。 霎时间只见一片刀光剑影。 童宛玉、齐云萱两位闺阁小姐平日里除了绣花就是抚琴,哪里见过这阵仗,当即苍白了小脸愣在当场。 花千月也是穿越过来第一次遇到,可毕竟要比这两位闺阁小姐见多识广那么一点点,微愣之后立既醒悟过来,推了推呆若木鸡的两人,眼睛则四处乱转,寻找下山的路径。 而那几个贼人也暗暗心惊,原以为暮王世子不过是个打鸡遛狗的纨绔子弟,几个回合就可以把人解决了,然后解决花千月不费吹灰之力,至于那两个如花似月的小妞吗,就留给他们兄弟好好享用享用,却没想到这暮王世子如此勇猛,武艺如此了得,他们八人合力攻之也休想伤到他分毫。 八人之中个子最高者貌视是几人的老人,对着身旁的体型稍胖者使了个眼色。 胖子会意,突然改变刀锋向齐昊天的腰间攻去,而其他七人却从头、脚、腿分别攻之。 一直注意着战况的齐云萱,眼见她老哥要吃亏,惊出了一身冷汗,顿时后背湿漉漉的。 张张嘴,本能的想要尖叫,却被童宛玉死死的唔住了嘴巴。 不愧是将门之女,童宛玉已完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为免引起齐云闲分心受伤,及时唔住齐云萱的嘴。 看着齐云萱不解的眼神,童宛玉伸手指了指。 顺着她的手指,只见战斗中的齐云闲一个巧妙的回旋就隔开众人的钢刀,卖了个破绽吸引对方的注意力,趁机挑了对方最薄弱之人一剑刺过去。 只见寒光一闪,‘噗’的一声,那人摔倒在地,鲜血狂流,转眼没了声息。 齐云闲招式一变,趁胜追击,凌利的剑风让对方来些招架不住。 只见他一招金蛇探路,又有一条大汉倒地不起。 黑衣男子大骇,手下一顿,呼呼的剑风在耳边响起,心里大惊,一个鸽子翻身,跳出战斗圈。 不行,这样下去,今天非全撂这里不可。 黑衣男子目光阴鹜,提刀向花千月砍了过去。 先把这小子解决了再说,要不然就算侥幸逃脱,任务没有完成回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花千月正盯着战况兀自紧张,手心里湿漉漉的全是汗,冷不防一把钢刀兜头砍下,一时忘了反应,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把将要落在头上的刀,然后本能的伸出手臂护住头部。 齐云闲一惊,虚晃一招,摆脱纠缠足下一点,人影一闪‘当’的一声格开黑衣人砍向花千月的钢刀。 黑衣男子顿时眼前一亮有了主意,朝着众人做了一个手势。 众人立即会意,分别向花千月、童宛玉、齐云萱攻去。 三人不懂武功,心里虽然明白绝对不可以分开让贼人有了可趁之机,可是两三个回合之后还是被远远的隔了开来。 这下苦逼了齐云闲,三边救驾,疲于奔走。 不多时,身上受了几处轻伤。 而花千月此时似乎也看出了些门道。 那些攻击童宛玉和齐云萱的贼人只不过做做样子,只花了三分的力气却做足了十分的样子,而攻击齐云闲和自己的贼人却是真真正正的痛下杀手。 由此花千月得出了大胆的结论——这些贼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按照这个打法齐云闲终是会被拖垮的,也许这也正是这帮贼人的目的。 思及至此,心中一动,瞅准一个空档转身就跑。 “快,别让他跑了。” 贼人头目急声喊道,率先丢下齐云闲追了过去。 众贱闻言再也顾不上童宛玉、齐云萱两人齐齐拎刀追了过去。 “快下山。”得了空的齐云闲奔过来对童宛玉两人催促道。 “那你呢?”齐云萱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声音抖抖显然吓得不轻。 “有人来了。”童宛玉神经高度紧张起来。 来人如果是贼人的帮凶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是五哥他们来了。” 齐云闲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喜。 “你们在这等着,”说着朝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他们呢?” 齐昊天瞧着狼狈不堪的两人紧张的问道。 千万不要有事啊。 童宛玉指了个方向。 齐昊天脚下生风,一闪不见了人影,声音远远的飘了过来,“送她们下山。” 元易当即按排了三个护卫送两人下山,抬脚和亦木一起追了上去。 而些时花千月却被逼到了山顶,无路可逃。 前已无路,后却有拎着钢刀的追兵,怎么办? 看着越逼越近的贼人花千月两眼一闭纵身跃下。 摔死总比砍死来的痛快。 追过来的齐云闲来不及细想,纵身一跃抓住了花千月的手腕,反手一弹剑身没入山石之中,足尖轻点剑柄,带着花千月飞身而上。 花千月长舒了口气——总算有惊无险。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齐云闲带着花千月脚尖刚刚落地,‘哗啦’一声,脚下泥土一松,连人带土一起向下坠落。 齐云闲大手一伸一拉扣住扑过来的贼人,本想以他为支点,再次飞身上来,谁知情急之中抓住的却是个怂货。 只听那怂货‘啊’的一声,三人一起像顽石般以更快的速度直直的向下坠去。 这下死定了! 不仅自己死定了还拉了两个垫背的! 如此也好——至少黄泉路上不会太寂寞。 第一百零一章 闲谈 当齐昊天一步跨上山顶看到的就是这幅景像。【ㄨ 心中一痛,好似生生的被人剜掉一块,汩汩的往外冒着血红的鲜血。 “不要……” 嘶声喊着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就要跃下,被紧跟上来的亦木、元易紧紧拉住。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闪电般涌上心头,在他的内心嘶吼冲撞。 双手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殷红的鲜血顺着手掌一滴滴的滴进脚下的泥土里。 自五岁生辰他就对自己说过这样的痛苦决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可是现在…… 齐昊天像一只困斗的野兽,黑宝石般的眼眸中闪着噬血的光芒。 “一个都不要放过。” 冰冷的声音中夹杂着刀锋般锐利的冰渣,连身旁的亦木、元易都冻的忍不住抖了抖。 在强大的楚王府护卫面前,小小的贼人瞬间变成了剑下亡魂。 接下来自然是下山找人了,这个我们暂时不提,先说说花千月三人的命运到底怎样了呢。 “我死了吗?” 花千月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黑暗。 “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耳边传来齐云闲疲惫又有些无奈的声音。 “那个人呢?” 花千月忽然记起第二次掉下来时,齐云闲抓的那一把。 “死了。”齐云闲自嘲的笑笑,“如果他不死,我们就死了。” 原来眼看着快要坠地那一刻,齐云闲用力一拽,那贼人率先落地,尔后两人双双落在了那贼人的尸体上。 “啊,好痛!” 花千月听到自己压在尸体上,感到一阵恶心,慌忙想要站起来,一使劲,腿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跟本站不起来。 “别费劲了。”齐云闲靠在石壁上说道,“你的腿受伤了而且……”他顿了顿又道,“我们掉在他身上后又滚到山洞里了。” “啊?” “啊什么啊。”齐云闲对着花千月翻了个白眼,可惜洞里太黑花千月跟本看不到。 “我们刚好掉在半山腰的斜坡上,顺势就滚下来了呗。” 齐云闲说的好像很轻松,当时却是捏了把汗,谁知道这洞里藏着什么猛兽。 “那……” 花千月紧张起来,岂不是尸体就在自己身边? 下意识的往里挪了挪,双手抱紧身体。 “放心,他不在这里,掉山下去了。” 齐云闲毕竟练过武的,夜视力很好,再说掉下来之后他并没有晕过去,已经适应了洞中的光线,是以花千月的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闻言,花千月轻舒了口气,全身的肌肉放松下来,这才感觉到双腿隐隐作痛。 “嗳,问你个问题。”花千月试图用说话分散注意力来缓解疼痛,“为什么救我。” 齐云闲一向视她如洪水猛兽,为何会如此拼命救她?她死了,没了人跟他争夺童宛玉岂不是更好。 “上次推你的事还记得不?”他说道,“够义气。”顿了顿又道“我不想欠别人人情,由其这个人是你。” 花千月撇撇嘴,暗骂一声呆瓜,摸黑玩着自己的手指。 “你这人真有意思,以前到是我小瞧你了。” 看着一脸淡然的花千月,撑在石壁上的齐云闲缓缓说道。 难怪能入了五哥的眼,光是这份气定神闲就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 “嗳!” 两人同时说道。 “你先说。” 两人又同时道。 嗤的一声,花千月笑了,稍稍挪动下僵硬的身体,使自己不至于那么难受。 “什么时辰了?” 难道自己睡了很久,天都黑了?不然为何一丝光线都没有,按理洞口应该有光吧。 “咳……其实我正想跟你说这个。” 齐云闲扯了扯干涸的嘴唇,抑头靠在石壁上。 “现在大概未时吧。”他说着朝洞口的方向看了看。 “我们恐怕出不去了……”观察着花千月的神色继续道,“你我腿都受了伤走不出去,而且洞很深……” 刚刚滚下来他默默的计了下时大约有一柱香左右。 就算他们求救外面的人也未必听到。 既没吃的也没喝的,他们撑不了多久。 “怎么你不害怕吗?” 没有想像中的呼天抢地,安安静静的让齐云闲忍不住扬扬眉。 虽说比别人多了份从容,可没有人能在死亡面前表现的如此淡定自如吧? 怎么不害怕。 花千月不假思索的答道。 齐云闲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还未出口花千月悠悠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可是害怕又怎么样呢,该来的一样都不会少。 她害怕被人觊觎,拖家带口的来到京城,结果呢? 她不想卷入到他们的纷争里,结果又如何? 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半晌齐云闲打破了沉默。 “问你个事呗。”他说道,反正都要死这里了豁出去了,“你可不许笑。” “不笑不笑。” 花千月举手保证道。 “真不笑?” “真不笑,我保证。” “你……到底是男是女?” 齐云闲问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虑。 “哈哈哈……” 花千月大笑起来。 这人真逗,太逗了,现在还惦记着这事。 “你说不笑道的。” 齐云闲怒道,俊俏的脸上一片绯红,幸好洞里一片漆黑好千月跟本看不到。 “对不住,没想到你会问这个。” 花千月揉着笑的发痛的肚子歉然道。 谁知道他死到临头还死揪着这个不放。 “我,”花千月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道,“女的,如假包换。” 唉!既然他想知道,就让他死个明白吧,免得死了还是个糊涂鬼。 用手拂了拂粘在脸在的发丝,把它们夹到耳后,“其实你们俩的问题并不在于我的身份……” 话未说完齐云闲已抢道:“什么?” 带着一丝期盼紧张的盯着花千月。 “是我的一句话引发了她的满腹心事。”花千月斟酌道,“我曾对她说过将来要找个人执子之手与子谐老,没有通房没有三妻四妾,只有我与他,不然宁愿不嫁。” 亮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异彩,“其实她是喜欢你的,不要对我说什么女子要娴良大度,这都是些费话,自己所爱谁愿意与别人分享?反过来说你愿意表姐招你为婿然后再养几个男宠么?” 听完齐云闲若有所思,半晌长叹一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到也未必,”花千月狡黠一笑。 第一百零二章 下雨 未必? 她能有什么办法? 齐云闲不信的挑挑眉,正常情况下走出去一点问题没有,现在…… 齐云闲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瞄了眼花千月的腿。 她的腿在滚落的过程中被石头撞折了,而他摔下来就…… 悄悄摸了摸了毫无知觉的大腿,一心想着不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花千月受伤,把大部分的位置留给了她,贼人只帮他挡到半个身体。 思及至此,却见花千月转身趴在了地上,向着洞口的方向一点点的向前爬,说是爬其实只能算挪,她的双腿骨折跟本就使不上力气,靠着腰部的力量一点点的向外挪。 “不用白费力气了,还没爬到洞口你就失血过多死了。” “谁说我要爬出去了。”花千月眉眼弯弯。 她还能笑得出来,齐云闲嘴角微翘,双手枕在脑后注视着花千月。 不管怎么,没有大吵大闹让他死也死得不安生已经不错了。 爱折腾就折腾吧,反正她也爬不了多远。 齐云闲视线越过花千月盯着前方大大小小凸起的尖锐石块。 其实花千月还真不是瞎折腾,在黑暗里时间长了已经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模模糊糊的能把周围看个大概。 譬如她们所处的洞底,四壁光滑地面平坦,而通向入口的路面却凹凸不平,甚至有此石头还很尖锐,可能因为向着洞口比较湿潮,几丈开外的石壁上长满了长长的青苔,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爬藤植物,再远一“些的地方还长着几株根须裸/露在外的细瘦的小树。 那几株小树正是她此行的目标。 花千月一步步艰难的向前挪动,开始双腿开始还有疼痛的感觉,现在则完全麻木了,两只手上粘乎乎的,一不注意就打滑…… “你还真去啊,快回来,我说过了你爬不出去的。” 这傻子真想爬出去啊。 “我——也说过——了——我不——出去——我去——采——树叶。” 花千月吃力的说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这已是她的极限了,脑子里在嗡嗡作响,她真怕自己一停下来就失去了继续向前的动力。 齐去闲想起了半夜的‘呜呜’声,张张嘴想说什么,花千月血肉模糊的双手最终还是让他闭上了嘴巴。 看着花千月明明已经没了力气,却攀着石块,靠着双臂的力量向前挪动的身影,他的脑子里莫名的冒出一句“蒲草韧如丝,磐石可转移。” 那个……虽说这诗不是比喻这个的,但是他觉得改了个字用在此时的花千月身上却是相当的洽当。 现在的她一如那小小的却柔韧异常的蒲草,不管那些阻挡她前进的石头是如何的坚硬最终都会被她无一例外的搬开。 此时的山脚下。 当齐昊天带着侍卫赶到山下只见到一具摔得血肉模糊的黑色尸体,高悬着的心稍安下来,立既吩咐侍卫展开地毯式搜寻。 随着时间的推移齐昊天的脸色越来越黑,现在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足以冻死方圆十里之内所有生物。 “主子,都找遍了没有发现。“ 元易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禀报。 “会不会……” 看着默不做声,雕像般一动不动的齐昊天,于心不忍,省下了后半句话,“被野兽吃掉了。” “再找。” 冰冷的话语不带一丝波澜,使人无法猜测此刻的心情。 齐昊天紧紧攥着的手更紧了紧又有血丝从伤口渗了出来。 元易沉默一刻,看着玄色靴子,雪白膝裤粘满泥巴而那件珍珠白的衣袍却纤尘不染的齐昊天动动嘴,最终还是急步而去。 “自下而上再搜一遍,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元易高声喊道。 “我们也去找。” 荷露颤抖着嘴唇转身对兰香、凝珊说道。 自从知道出事之后,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却被拦着不让上山,“人没找到,你们再又不见了,到底找了谁好?” 为了让护卫全心全意的寻找小姐,纵然心里猫抓似的,咬咬牙忍了下来。 护卫来来回回的奔忙,元易隔半个时辰来报一次,隔半个时辰来报一次,来来去去却没一次能带来好消息。 小姐如果没了她们这些丫环还活什么活? 荷露抿着早已没了血色的嘴唇捏捏拳头。 早就等不及的兰香、凝珊见荷露发话顿时喜出望外,忙不迭的点头。 “我们就从这里往上找吧,”兰香伸手指着那贼人掉下来的地方,尸体已被弄走了,地上的血液被土地吸收了去,只留下一片褐色印记。 三人一边寻找一边学着那些侍卫的样子,手拢在嘴边大声喊:“公子——公子——” 渡头画舫童宛玉房里。 重新梳洗过的两人,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脸色却还有些苍白。 童宛玉很后悔,要不是她唆使也不会碰上那群劫匪,不碰上那群劫匪齐云闲、花千月也不会到现在还生死不明。 青扶掀了帘子拎着食盒进来。 青环见状上前帮忙把食物摆到红木雕双鸟如意纹的方桌上,一盘子清炒水芹、一盘子绣球虾仁、一罐子鲫鱼苹果汤、一盘子荷叶鸡。 “小姐、齐小姐用膳吧。”青环笑道,“厨房特意做的,都是你们爱吃的。” “我吃不下。” 童宛玉皱皱眉,这当口就是龙肝凤胆放在她面前也没心思吃。 “我要等我哥回来一起吃。” 齐云萱带着哭腔,神情怔怔。 她哥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回去还被她娘亲掀了皮去。 “小姐您还是吃点吧,世子回来您才有力气给他做点心吃。” 扇儿也劝着齐云萱。 “不吃,不吃。” 齐云萱突然情绪失控尖声喊叫。 “好好好,不吃不吃。” 童宛玉抱着齐云萱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青扶叹了口气,默默的把桌上的食物收回食盒里。 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细细密密如牛毛般的雨丝落进湖水里转眼没了踪迹。 青环走过去轻轻的关上窗棂,放下纱帘。 “下雨了。”她轻声说道。 千万别再下大了,亦木心里暗暗祈祷。 本来山上就树多草丰不利于搜寻,雨再下大跟本就没法再找了。 第一百零三章 听到 春日的细雨带着丝丝的凉意,打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ㄨ 雨不大却很细密,纷纷洒洒的。 此时如果泡上一壶好茶坐在庭院里,摇着醉翁椅,喝着暖暖的茶水,听着春雨润物的美妙声音,想来一定极为享受,极为奢侈。 可现在不要说喝茶了即便站到僻雨处躲躲也是不可能的事。 细细的如牛毛般的细雨带着春日的微寒,打在身上如一根根细细的钢针刺激着众人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兰香细细长长的睫毛上粘着一层密密的小水珠挡住了她的视线,周围的一切朦朦胧胧看不真切,眨了眨眼睛,抹了把脸上的不知是汗水还是雨水。 突然脚下一滑,兰香‘啊’的尖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滑去。 “小心!” 荷露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此时兰香已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另一只手迅速的紧紧揪住身旁的草丛。 “凝珊,快过来搭把手。” 明显感到体力不支的荷露喊道。 小姐还没找到,可不能把兰香再丢了。 凝珊拨开面前的树丛急急往这边赶,脚下一滑差点摔到。 “小心,雨水把这地浇透了滑的很。” 听到动静的荷露赶忙提醒道。 一个已经拉不动了,再来一个她干脆自己也滑下去算了。 凝珊稳稳神小心翼翼的探了过来,两人好不容易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兰香拉了上来,力气用尽的三人齐齐跌坐到地上。 “歇——歇会吧——” 兰香坐在湿滑冰冷的地上喘着粗气道。 “哪有时间歇啊,”花千月放下手中的树叶说道,“现在他们肯定在外面满山找我们呢。” 天黑了进来个猛兽,两人还不成了送上门的美餐,进来个老虎还好说,万一是条长虫…… 凉丝丝滑腻腻的感觉花千月想想都觉得汗毛倒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丢掉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树叶凑到嘴边继续卖力的吹了起来。 这丫头还真是倔,齐云闲摇摇头,这一点到是和五哥有些相像,说到五哥,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宛玉和云萱没事吧?特别是云萱那个傻丫头,大哥不见了,一定在哭鼻了吧。 吹着树叶的花千月心里也不平静。 人生无常,世事如棋,上次弹奏这首曲子还在自家的花园对月寄情,没想到再次吹响它却身在阴冷黑漆的山洞里前路未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好端端的一首词硬生生的吹出了股悲凉的味道。 “这是什么曲子?”齐云闲奇道,“以前竟从没听过。” “吹了那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花千月顿了顿道,“我猜想要么没听到,要么人声吵杂没人注意。” 所以换首他听过的曲子,如果有听到一定会注意到的。 “跟你说过了,这洞太深外面听不到。”齐云闲轻轻挪了挪,这个姿势保持的太久了后背有点累。 “你怎么样?”动静虽然很小,在这静谧无声的洞里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暂时死不了。”齐去闲舔舔干裂的嘴唇道。 听着中气还算充足的声音花千月‘哦’了声,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说话也许听不到,音乐不一样,音乐具有穿人心肺的魔力,有人在山里说话你可能不会注意到,但是有人在山中抚琴你一定会听到,是不是这个理?” 齐云闲想想这话听着好像有些道理,可又觉着哪里不太对劲。 随他怎么想吧,花千月拿起树叶从头吹了起来。 远处的山脚下。 齐昊天仍然保持着原来的形态一动不动,若不是潮湿的衣裳偶尔随风抖动两下过往行人一定会以为他是一尊赏心悦目的美丽雕像。 亦木在心里叹一声,轻轻走上前去,按例报告搜寻结果。 张张嘴刚要开口说话,齐昊天修长的手臂忽然往上一抬,阻止了他开口。 “听——”因为过度激动声音显得有些颤抖。 同时转身抬上眸扫向山腰,平静无波的眼眸着闪耀喜悦的光芒。 听什么? 亦木疑惑,屏息细听,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沙沙的雨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主子不会思虑过度魔怔了吧?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的亦木,抬眸想要细看,齐昊天却早已一个箭步奔上山去。 “等等……” 亦木来不及细想抬脚追了上去,却差点撞在突然停下来的齐昊天身上。 怎么没有了,刚刚明明有听到,齐昊天凝神细听。 刚才难道是错觉? 太想找到她,太想看到她没事所以产生了错觉? 不会的,刚刚明明就是中秋深夜弹奏的曲子。 齐昊天眯起眼睛,顾目四望,她一定就在这座山里,在一个没人注意到的地方。 这一定是她的求救信号,因为她知道他听过这首曲子。 这样想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又传进了他的耳中,等他静下心来想要抓住声音的来源却又没了声息。 难道真是错觉? 抬目四望却见丈许开外荷露亦是满脸惊喜‘嗖’的从地上站起来,踮着脚尖四处张望。 果然不是错觉,一丝笑容爬上了他冰冷的眼角,好似一缕春风吹进了寒冷的严冬,带着丝丝暖意。 “荷露姐姐你怎么了?” 突然的举动把凝珊吓了一跳。 “都起来。”荷露拉着地上的两人,“刚刚好到听到小姐吹树叶的声音了。” 听得此言两人顿时来了精神,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荷露你是不是听错了?” 兰香拢了拢被风吹得挡住视线的头发,四处张望。 “小姐每天晚上呜啦呜啦一吹就是半宿,怎么会听错,就是吹树叶的声音。” 荷露非常的笃定。 荷露什么性子,在这一起这么久了两人怎会不知,既然她说得如此肯定,那便是真得听到了,两人遂收敛心神细细的听了起来。 半晌果然有一缕似真似幻的声音随风而来。 “听到了,听到了。”兰香、凝珊拥抱在一起小哈巴狗似的欢快的跳了起来。 “小心脚下。” 两人只顾着高兴忘了所处的位置,要不是荷露两人只怕一起滑了下去。 “快走吧。” 荷露摇摇头,这么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 那边再次听到声音的齐昊天也朝着一个方向奔了过去。 洞口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花千月心中一喜。 “有人来了,他们果然听到了。” 花千月放下树叶愉悦道。 “你确定?” 齐云闲的声音里可没有一丝喜悦,不仅没有喜悦甚至带着一丝紧张,对就是紧张,紧张里还带着此许的防备。 花千月也跟着紧张起来,她相信齐云闲的耳力,瞪着眼紧紧的盯着洞口的方向,那踏踏的脚步声,一声声就好像踏在她的心口上,令她后背凉嗖嗖的。 ………………………………………………………………………………………… 感谢南鸢北筏的平安符,也感谢看书的每一位同鞋! 我能求个票么~~~~,觉得好请给九辰投张推荐票吧!么么哒~ 第一百零四章 巨蜥 花千月死死的捂着嘴巴,眼睛瞪的像铜铃,浑身的毛孔根根坚了起来。】 视觉上所带来的冲击力远远大于内心的恐惧。 这是什么怪物? 这身量体型无疑是条巨鳄,可嘴里那条长长的肉粉色信子明明白白的告诉花千月这不是鳄鱼。 蜥蜴? 前世小区里有人养了一只蜥蜴当宠物,每日早晨出门晨练总爱把它放在肩膀上。 花千月每次遇到了总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并远远的避开。 邻居却笑着说,“别怕,它很温和的,不信你摸摸。” 摸摸? 它? 花千月连连摇头。 尽管花千月并不承认自己是个外貌控,可要她将那满身疙瘩咝咝吐着长舌头嘎嘎怪叫的丑东西当成小猫小狗那样可爱的小动物还真做不到。 眼前这个庞然大物足足有邻居家那只几十倍,不几百倍大吧? 有这么大的蜥蜴吗?花千月困惑起来。 暮地脑中火花一闪。 “这种蜥蜴比蝮蛇还要厉害很多……平时就藏在十厘米下浅层沙里,看不清楚的人一脚踩下去,拔出来慢些腿就废了……沙漠蜥蜴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咬合齿力度极大……专门进攻黑暗中熟睡的生物,比如宿营的驴友……” 这是前世里某天闲着无聊看动物世界看到的画面。 这只跟那动物世界里的一样吗? 关健是——它吃人不? 看着它那白森森的牙齿,花千月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侏罗纪世界里恐龙咬断手脚血淋淋的画面…… 而那咚咚之声跟本就不是什么脚步声,而是巨型蜥蜴的长尾巴敲打着地面发出来的声音。 花千月惊恐的紧紧贴在石壁上,后背的冷汗从头流到了脚跟。 她非常希望自己能够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可惜她那强有力的小心脏跟她配合的不是十分的默契。 而它显然已经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动作十分迅速的向花千月靠拢过来。 完了,小命要交代在这儿了! 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期待中的疼痛,怎么回事? 自己被无视了?蜥蜴比较喜欢帅哥? 花千月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巨蜥倒在离她不足一尺的地上,脖子上,眼睛里各插着一支箭,箭头深深的没入皮肉里,外面只留下一小截白色的箭羽,四条小短腿不停的抽搐着,鲜血沽沽的流了一地,染红了她的胖头布鞋。 如同抽干了力气的娃娃,花千月顺着石壁软软的瘫坐在地。 齐昊天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刚才要不是自己当机立断……眼光飘向满地碎叶中头发散乱的花千月,脊背一阵发寒。 “他在里面,出去时给他眼睛蒙上黑布,黑暗里呆久了适应不了外面的光线。”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疲惫。 说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阵阵倦意袭来,靠在温暖的怀抱沉沉睡去。 夕阳染红了天际,华龙寺沐浴在夕阳之中显得无比的庄严肃穆。 僧人们正盘腿坐在大殿上嘴里念念有词的做着晚课。 “开门开门,快开门。” 嘭嘭嘭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响亮的大嗓门。 众僧一惊,听说有两位少年公子上午在后山遇刺,贼人被赶过来救援的护卫息数杀死。【ㄨ 瞧这来势汹汹的阵仗,定是贼人余孽下山杀人泄愤来了,众僧惶惶,大殿里一片嘈杂。 “都坐好,尔等哪有一点方外之人的样子。” 老方丈巍巍不动,不怒自威。 一句方外之人使众僧汗颜,稳稳神重新坐定潜心颂经。 “去打门找开。” 方丈神色平和处变不惊。 “该来的总归要来,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舍去这一身臭皮囊,你们那,方丈摇摇头,还是修行不够。” 一席话说的众僧个个面带愧色,果然还是修行不够难成大道,佛祖当年不正是舍弃自身割肉喂鹰终成大道么。 那么他们以血肉之躯来平熄别人的怒火有何不可? 而这个别人是官是匪又有什么区别? 佛语有云,众生平等。 连众生都是平等的,何况人乎? 众僧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胸中充斥着满满的浩然正气。 众僧准备着慷慨赴死,而领头跨进门来的白衣少年眼梢都未抬一下,对着方丈道了声‘打扰’,抱着怀中另一受伤俊后生目不斜视的越过众僧向着内里供香客歇息的厢房而去。 简直比自己家还方便自由! 紧接着一大汉背着另一石青色衣裳眼蒙黑色布带的美少年在一应健壮男子的拥簇中呼啦呼啦走了过去。 他们竟然直接被无视了? 怎么回事? 为什么跟设定的不一样? 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众僧一时有些呆愣。 后院厢房。 花千月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靠在床头,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还未取下,身下垫着厚厚的棉絮。 踏踏的脚步声响起,荷露端着一盆清水跨了进来,齐昊天一声不响的伸手接过。 荷露动作一僵,本能的想要说一句,“让奴婢来吧,”想到山洞里他阴沉着脸抱着花千月目不斜视的从迎上来的她们错开大踏步的走过,硬生生的把这话吞回了肚子,默默的站到一旁。 指甲翻卷,血肉模糊的手掌里粘满了沙石,齐昊天一寸寸细心的清洗着原本细滑此时惨不忍睹的双手,不知是心疼还是什么原因,头上冒出了一层密密的细汗。 “忍着点,上完药就不疼了。” 齐昊天安慰着手不停向后缩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花千月。 “齐云闲……没事吧?” 这货要是出了事,她可没法向童宛玉、齐云萱交代,而且两人刚刚共患难也算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了吧。 齐昊天却突然有些不爽,自己伤的不轻,却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当然他并不是说不该关心齐云闲,至少要先关心关心自己吧。 不爽归不爽问题还是要老老实实回答滴。 “他没事,骨折的有些严重,不过他底子比你好,愈合的要比你快的多。” 这就好,花千月点点头。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各位施主,”知客和尚行了个佛门之礼,“素斋准备好了。” 花千月这才发觉从早上到现在粒米未进却实有些饿了。 第一百零五章 山寺 花千月站在窗口居高临下的望着后山的那一片灿若红云又险些让她丧了命的桃林。 齐昊天说船上湿气太重不利于养伤,把她和齐云闲留在了寺里,童宛玉和齐云萱也一并搬了过来,只留下三五个护卫看守船只。 人员众多,又要在寺院住一个多月,于人于己都十分的不便,齐昊天找了方丈两人一合计,寺院让出偏静之处的一处阁楼归他们使用。 这处阁楼在寺院的最高处,共有三层,原本楼里的东西现在都存放到了一楼,侍卫住二楼,花千月、童宛玉、齐云萱住三楼东,齐云闲、齐昊天在三楼西。 站在房间的窗口不仅可以看到后山若大的桃林,就连整个华龙寺、华龙山都尽收眼底,甚至不远处波光粼粼中渡头画舫都看的一清二楚。 夕阳西下之时,金色的阳光洒在华龙山上,将一切染成了金黄,站在这阁楼之上,看着山、寺、水浑然一色,仿佛自己整个人也与这天地日月融为了一体。】 花千月在这阁楼之上住了有十多天了,日子过得无聊而又安逸,每日早上踏着悠扬的钟声起床,夜晚则漫步寺院听那虫鸣鸟叫。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撩帘而入的齐昊天看着窗边的小人儿不经意的随口问道。 “我在想这么漂亮的桃林若能入画带走该多好,可惜……” 花千月黑宝石般的漆黑眼珠一转,低头看了看她的两只棕子。 兰香低了头嗤嗤的笑。 她家小姐除了头面首饰之外,就没见她画过别的,不过是哄了楚王殿下给她画画,京城谁不知道楚王画艺一绝,却从不轻易下笔。 果然,楚王大人大手一挥。 “笔墨伺候。” 凝珊立即奉上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 花千月眼睛亮亮,笑的一脸灿烂。 小树的生辰礼有着落了。 经常在她耳边叨叨,楚王的画如何如何的千金难求,如何如何运笔奇特,不就是想要又不好意思开口么,有什么呀,姐这就给你弄一幅回去。 看着她那招牌的笑容,齐昊天忽然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半个时辰后。 “好了,”齐昊天丢下笔满意的点点头。 “我看看。”花千月迫不及待的急步走了过来。 这家伙臭屁的很,竟然不许她们旁观,非要等画完了才能看,连她准备好留下磨墨的眼线凝珊都赶到了一边,叫了亦木进来磨墨。 不就是作画么,有什么了不起。 不过她还是相当的好奇,这个声名在外的家伙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 奇峰、怪石,红花点点,似云若霞……笔锋流畅犹如行云流水,色彩运用洽到好处。 唔,不错不错,果然有大家风范,等等……那桃林里巧笑兮倩的女子为何如如此眼熟? 花千月歪着头,两条黛眉挤到了一起。 这画拿出去送人不合适,就算……是她弟弟也不合适。 “那个……那个……你给我再画一幅呗!” 某人有些厚颜无耻起来。 “怎么,不喜欢?” 齐昊天眉头微挑,嘴角弯弯。【ㄨ “既如此——亦木,收起来吧。” 内心狂笑,面上却装作十分的委屈。 “哎!……哎!” 花千月眼睁睁的看着煮熟的鸭子被亦木收起扬长而去。 “我只让你再画一幅,这个没说不要啊!” 某人有些傻眼,内心在滴血。 “你刚刚说什么?再画一幅?” 齐昊天掏掏耳朵,一副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的样子。 花千月使劲的点头,亲自上前帮忙磨墨,小山扇子猛扇,溜须拍马的话张口就来,只说的口干舌燥。 某人听得摇头晃脑十分的受用。 花千月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小心翼翼道:“刚刚那幅就很好,只是画里别再画人成么?” “也不是不行。” 齐昊天懒洋洋的扫了眼身上珍珠白的衣裳,转动着袖口。 “你这顺道买了又顺手送我的衣裳很合身,辛苦辛苦顺道再弄件来,就免为其难给你画幅吧。” 顺道再弄件? 这下轮到花千月傻眼了,明明挖好了坑等着猎物掉进去,为什么最后掉进坑里的会是自己。 不仅免费给人当了模特,还要搭进去一件衣裳。 这道顺得!她也太……太亏了点吧? 半个时辰后齐昊天的房间。 伴着淡淡的檀香味,齐昊天低头裱着刚刚的那幅桃林美人图。 “事情办好了?” 手里动作未停依旧摆弄着那张画,清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元易却知道他心情不错,没有情绪就是最好的情绪。 “都办好了,保证她不敢再有下次。” “下次?” “她若敢还有下次,我会亲自杀了她,不会再有任何的顾虑。” 拿起桌上的抹布擦擦手丢到一边。 别以为是伯爵府的人他就不敢把她怎样,踩了他的底线,他不介意立即除掉她。 周身瞬间笼罩了层令人窒息的高气压。 元易默不做声的静静在站在一边,经验告诉他主子发火最好不要凑上去。 “云闲怎么样了?” 他突然改变了话题。 “啊?” 话题一下子变得太快,元易不免有些怔怔。 “恢复的很好,已经能下床了,听齐风说早膳吃了三大腕素面,还一个劲的叫饿。” 不愧是齐昊天的贴身护卫,稍一愣神立刻反应过来。 噗嗤一声,齐昊天笑了,乌云散尽满脸霞光。 “寺院不能食晕真是难为他了。”他思付片刻说道,“去船上取些食材过来,晚膳我们去后山桃林烤着吃。” 老实说吃了十多天素,他的嘴里早就淡出鸟来了,要不是经常趁齐昊天派他下山办事偷偷吃点,早受不了了,真是难为了这些天天在山上的弟兄。 说到吃,元易忽然想起来他似乎忘了一件事…… 摸了摸袖子,还好!是温热的。 “您先忙,晚膳的事我这就去安排。” 说着不等齐昊天回答径直窜了出去。 齐昊天抬眸看看天,明艳艳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还不到午时,午膳时间还未到。 有这么着急么? 下山办事肉他没少偷吃吧,就馋成这样了? 而出门之后的元易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也未去按排什么晚膳,径直去了东边的屋子。 第一百零六章 消息 花千月坐在一棵斜长出来的桃树上晃动着双腿欣赏着天际的落日余辉。【ㄨ 身后一大群大老爷们围着火堆乱哄哄的大口嚼着美味的肉食,桃林中充斥的香味令人馋涎卻滴。 蓦地一串香喷喷吱吱冒着油光的鸡翅膀伸到眼皮底下。 花千月收回目光,一身粉色衣裙的童宛玉静静立在树下满眼期待,婉若枝头迎风绽放的桃花,美的令人心悸。 她受伤以来童宛玉很愧疚,这些日子总是有意无意的讨好她。 花千月举起两只棕子朝她晃晃,摇摇头。 童宛玉脸色一黯,双肩垮了下来。 “上来陪我吹吹风吧。” 说着花千月向内挪了挪,用裹成棕子的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真的可以吗?” “这说的什么话”花千月嗔道,“你还是我表姐不?” 闻言童宛玉眉眼弯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 “你说那天袭击我们的人会是谁指使的。” 这些天元易总往山下跑,应该查出些什么来了,齐云闲肯定会告诉童宛玉。 “你猜猜?” 童宛玉眼睛闪亮,神神秘秘道。】 花千月失笑,“猜不出来,我仔细想过了,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我也没得罪过谁呀。” “贺琳玲” “贺琳玲?”花千月讶然。 “我好像没得罪过她吧。” 得罪过她的人是花千月,她可是花子期呀,难道说他找不到花千月所以把愤怒发泄到了他身上? “皇上把她指给了三皇子,这事你知道吧?” 童宛玉理了理被风吹到脸上的碎发,转头问道。 花千月点点头。 皇帝赐婚,天大的荣耀,京城各大街头都贴了皇榜的,谁人不知?,不要说人了,只怕是那墙根下的耗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贺琳玲喜欢的人是太子又不是她,就算是她,杀她的不该是三皇子吗,为什么会是贺琳玲?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是皇后干的,假借凤冠没能杀了她索性也就不再遮掩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贺琳玲,着实让她惊奇了一把。 “本来皇后娘娘是想把贺琳玲指给你的。”童宛玉小声道,“皇上不同意,这才指给了三皇子。” 遂将上元日灯宴上的发生的事细细告诉了花千月。 “以贺琳玲的性子定然认为是你鼓惑了皇后娘娘把她赐给你,所以……” 所以她再也不能进入梦寐以求的东宫,所以要杀了她泄愤。 什么去东海采买珍珠,原来让她出来避祸的。 本来只是想童宛玉透点消息给她,让童宛玉得以减轻内心里的负罪感,没想到竟听到如此惊悚的消息。 指给她? 花千月后背凉气嗖嗖直冒,老皇帝一时糊涂的话,她就要犯下欺君之罪了,到时不光她,花家满门,就连姨母全家少不得也要受到牵累。 花千月摸了摸脖子,眼光飘向被篝火映红了脸的齐昊天。 有一句话让他说着了,不战斗就只能等着皇后把她整死。 不是她要站队,而是皇后非要把她划进**…… 京城伯爵府贺琳玲房中。 “他真这么说?” 贺琳玲心中狂喜,绣了几针的红盖头被甩到了地上。 按理闺女出嫁要亲手绣一件嫁衣,可有钱人家哪真舍得让娇贵的女儿绣嫁衣,一般也就绣个红盖头应应景。 贺琳玲就算再不乐意嫁三皇子,这门亲事还是必须尊从。 这几天一拿起红盖头就想起拜他所赐的花子期,偏偏派出去的人这几日又没了消息,正暗自揪心惴惴不安之际,小元却收到飞鸽传书——“事已成。” “信上是这么说的。” 小元弯腰捡起地上的红盖头放到描漆束腰雕如意桌上。 “老王说得手后怕给你惹麻烦所以躲了几天没敢露面,哦对了……”她顿了顿说道,“老王说他把花子期的首级带回来了,约您明天城外树林相见。” “那东西带回来做什么!” 贺琳玲想到那血淋淋的东西嫌恶的皱皱眉。 “许是怕您不相信,不肯付银子?” 小元想了想猜测道。 闻言贺琳玲冷笑。 “银子的事上他到不蠢。” 翌日。 贺琳玲心情很好,早早的坐了马车出城到达对方指定的小树林。 “银票带来了吗?” 在她四处张望之际一个阴冷的声音响起,却看不到人影。 贺琳玲忍不住心里哆嗦了下,别看她平时狠辣,那是典型的窝里横,收买杀手这种事都是吩咐小元去做的。 小元是蠢了点,胜在胆子大,只要她吩咐下去,不管什么事都敢去做,用起来顺手,要不然她早就把人换掉了。 什么? 没人愿意上她这来? 只要舍得砸银子还怕找不着人? 而她贺大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此时她却有些后怕起来,都怪自己兴奋过了头居然答应亲自过来,最要命的是小元按他们的要求留在了树林外面,万一他们拿了银子杀人灭口或者把自己绑架了…… 这样想着贺琳玲后背的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带……带来了。” 贺琳玲四肢冰凉浑身发抖,脸上硬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向左走十步,放到第二棵树干的树洞里,千万别耍滑头,不然……” 树林中响起了刀剑相撞的锵锵之声。 “不……不会。” 贺琳玲心跳到嗓子眼上,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才水里捞出来似的,美丽的小脸因为恐惧变的扭曲。 救命啊!谁能来救救她! “最好不会。” 对方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你要的东西在里面,向前三十步,最粗的那棵树下。” “不……不用了吧。” 她已经吓得魂都飞了,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哪里还敢看那血淋淋的东西。 “不行,我们兄弟向来童叟无欺,你不看到时说兄弟欺负你小姑娘,兄弟们还要不要在道上混了?” “快点,别磨叽了,走快点。” 另一个不奈烦的声音恶狠狠的响起。 贺琳玲吓得不轻,闷着头一路小跑来到指定的树下,果见树下有一匣子,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忽然树下哗的垂下七八个脑袋,一个个面目狰狞,围在她的四周晃动着。 “啊一一” 贺琳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面色煞白满眼惊恐的跌坐到地上,惊飞了林中小鸟。 同时林中响起了夜枭般的嘎嘎怪号。 贺琳玲再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着逃出树林,只恨爹娘少给她生了两条腿。 待她走远,树上跳下两玄衣大汉,解下树上挂着的脑袋堆到一起,一把大火烧得干干净。 “啧啧啧,这贺大小姐可真大方,一万两啊!” “你什么意思?我家世子的脑袋不值钱吗?我看一万两还少了。” 两人轻快的斗着嘴离开了树林。 第一百零七章 接到 棕子样的包布层层打开,花千月闭上了双目不忍直视,不知道原先白白嫩嫩的手上会留下多少狰狞可怖的疤痕。 “啊——” 凝珊等三丫头齐声发出一阵惊呼。 花千月心里一颤,想到当日那血肉模糊的双手…… 丑就丑点吧,大不了以后带付手套,良久,花千月下定决心似的猛的睁开双眼。 肌白如雪的纤纤玉手展露无遗,比她原来的双手还要白嫩细滑,三个死丫头吓她一跳,真是该打。 “想不到你这个蒙古大夫还真有两下子。” 花千月眉眼弯弯,反来复去的看着那重获新生的双手,嘴里啧啧称奇。 “什么蒙古大夫。”齐昊天挑挑眉,“那些庸医能和我比?”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挺有自信的,对于外伤和中毒犹为擅长,咳……皇嫂的病纯属意外,虽然也是中毒,可此毒非彼毒也。 谁能想到有人心思歹毒到用虫子害人呢? 想到这里齐昊天眼眸一暗,脸色沉沉。 几天之后,待齐云闲好的差不多了,众人离开华龙寺,不日到达首站目的地——柳溪镇渡头。 换了女装的花千月打开房门第一个跳上岸。 渡头的一切一如她离去时的样子,磨得的光滑的木板,老旧的被风吹得风化了的渡头长亭……仿佛她昨日刚刚离去,今日又回来一般。 “四姐姐” 长亭中一袭鹅黄衣裙的花信少女探出半个身子,兴奋的朝着她挥身。 “五妹妹,你怎么在这儿?” 花千月提了裙摆奔了过去。 她并没有写信说要来,就算花千里写了信回来,可她们在华龙寺耽搁了一个多月,家里人也不可以这么准却的知道她的行程。 “五叔得了信,算了日子,我们在渡头等了好几天,终不见人影,后来一人一天每日轮着过来。”说着花千淑笑笑,“算我运气好,到底给等着了。” “大家都还好吧?” “好着呢,五婶得了一对儿女,小鼻子小眼睛肉嘟嘟的可好玩了,三姐姐也订亲了,只是……”说到这里顿了顿,兴奋的眼神黯淡下来,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 “就是二姐姐……算了,回去再跟你细说。” 花千月瞟了眼渡头来来往往的人群,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花家老宅。 正院里丫环仆妇来来往往忙碌却不慌乱。 李氏站在影壁前焦急的朝外张望。 “来了来了。” 丫环画儿从外面跑了进来。 李氏一喜,朝后看了看,除了五老爷花嘉崎哪里有半个人影。 “在哪呢?” 画儿伸手一指花嘉崎,“那不是么。” 小丫头真心很纳闷,太太的眼神不好使了么,老爷那么大个人她看不到?” 李氏失笑,“谁让你看他呀。” 也怪自己糊涂,找了个刚进府的丫头去守门。 大丫头秋红笑道:“还是奴婢去看看吧。”说着径直朝外走去。 “我顺道叫了桌席面回来,你不用紧张,月儿又不是外人。” 五老爷花嘉崎走过来,轻轻拂掉李氏肩头的落叶,温声说道。 “五叔说的对,我又不是外人。“花千月巧笑兮倩的跨了进来,身后跟童宛玉等五人。 李氏嗔怪的瞪了秋红一眼。 “死丫头,怎么也不进来报一声。” “好啦,五婶,是我不让她说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 花千月眉眼弯弯笑道。 李氏瞟了花千月身后一眼,“你这不是还有朋友吗。” 齐昊天早就被花千月一句‘自己人’说的心花怒放,忙道:“不打紧,我们都随便惯了。” 主随客便,既然客人都无所谓,她这个做主人的也无需太矫情不是。 “把小姐的东西都搬她屋里去。” 李氏领了花千月等人正喝茶,一面吩咐仆妇把花千月等人的行礼安置了。 说话间两个年轻的妇人抱了两个粉嘟嘟,肉乎乎的孩子进来,有滋有味的吸着自己的小糖拳头。 那可爱的模样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快让我看看。”花千月见状迫不及待的窜了上去。 乳娘看了看李氏,见对着笑着点头,松了口气。 不管这姑娘是谁,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总不好得罪,如果太太不高兴她们岂不为难? 粉团似的小人,黑水晶般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瞅,忽然对着她展颜一笑。 “他对我笑了他对我笑了。”花千月兴奋的叫到,“这么小他能看见吗?” 李氏见她开心凑趣道:“要抱抱吗?” “好呀好呀。”花千月帮不迭的点头。 “左手托着脖子和头,右手托着腰,对……就这样……” 乳娘边把孩子递了过去,又教着她抱孩子的方法。 花千月抱着怀里小不点,温柔的摇晃着,咿咿呀呀逗他说着话,眼角眉梢都是笑。 “荷露找人去把箱子抬过来。” 怎么能把东西给忘了,可是为了这一箱笼东西来的啊。 两个粗使婆子抬着箱笼进来,二太太、四太太带着花千丽、花千敏也到了。 “快看看月儿给小哥儿小姐儿带了什么好东西。”二太太眼馋道。 “这是祖母和我娘让我带过来的。”花千月笑道,“当然我也添置了些。” 说着花千月打开了箱笼,满箱的珠光宝气闪瞎了众人的眼睛,赤金的镯子、宝石玛瑙的璎珞项圈、镶着大颗南珠的长命锁、金饭碗、银筷子……另外还有一些质地及好的小衣裳、面料、人参等滋补品。 看得花府众人直吸冷气。 “这太贵重。”李氏首先失声道。 二太太、四太太更是眼神变幻莫测。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多巴结巴结着老太太,你看现在,好处都让老五一家得了去,酒庄、大宅子……不过幸好自己聪明,没有跟着大嫂一条道走到黑。 大嫂那人看着精明,现在才发现原来蠢得很,你看她给二丫头找的那女婿…… 想到这里四太太不禁把眼光瞟到花千淑身上。 自从女儿学会了酿酒,还未及笄呢媒人已经踏破门槛了。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在京城开了家银楼,生意好着哪,全京城的贵妇都爱去我那银楼买首饰,这次回来就是去东海采办珍珠顺道过来的。” 花千月笑哈哈的说道。 言下之意是她现在很有钱很有钱,这点东西跟本不放在心上。 她是来送礼的,并不是来让人感激的,所以必须打消李氏的顾虑。 闻言气氛果然一松,众人的话题放到了花千月的银楼上。 众人聊了一阵管事嬷嬷来请众人入席用午膳。 第一百零八章 争吵 膳后花千月撇了众人和花千丽在花园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 “二姐姐出了什么事?” 花千月见四下无人单刀直入的问道。 渡头花千丽说到花千影欲言又止,她还以为花千影又使什么小性子,直到午膳大太太没来,众人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她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大太太虽说当初觊觎过她手里的秘方,可带头到老宅来闹过,可她也是个极爱面子的人,逢年过节该有的礼节还是不会少的。 花千丽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二姐姐回来了,是跟牛姐夫吵了架回来的,回来快半个月了牛家也不见人来接,大伯母发愁着呢。” 花千月心里一跳,急忙追问道:“怎么回事?” 旧年刚到京城闽老夫人就收到了大太太的请柬,十月十八花千影出阁。当时闽老夫人拿着请柬直皱眉头,“怎么回事,就这样忙忙的嫁了?” 她们离开前从未听说过花千影议亲,这刚到京城贴子就到了。 写了信回去给花嘉崎这才知晓,原来八月十五逛庙会被牛姓秀才相中,随后牛家遣了媒人上门,花嘉昆夫妇一看对方是个秀才立即欢天喜地的应了下来,生怕对方反悔似的两个月后就忙忙的把女儿嫁了出去。 “你不知道,那牛姐夫本生就是小妾所生,记在了只育有一女的嫡母名下,虽说记在嫡母名下,其实根本管不着他,牛老爷把他宠上了天,考中秀才后更是全家他说算,年纪轻轻还未成亲,家里就有了两个小妾。” 顿了顿神色微囧。 “就连我娘那样的都说小妾生的终究是小妾生的只怕不大好,可大伯父大伯母却以为高攀上了读书人高兴的不得了。” “听说刚成亲那会两人挺好的,自从二姐姐怀上以后,牛姐夫天天钻小妾房里,这不二姐姐才三个多月身孕,那个叫黛芙的小妾就怀上了。” 花千丽一脸的无奈。 “二姐姐的性子你我都清楚,趁着牛姐夫不在家找了黛芙的麻烦,谁知那叫黛芙的小妾也是个厉害的,在牛姐夫面前颠倒黑白一番,牛姐夫很生气说二姐姐是妒妇……一来二去不知怎的那黛芙的孩子突然没了,二姐姐跟牛姐夫大吵了架,吵得可凶了,砸坏不少东西,听说牛姐夫还扬言要休了二姐姐。” 花千月一听怒火中烧,什么贱男人,大太太真是瞎了眼,找这种人做女婿,现在后悔晚了吧。 “要不我们去看看她?” 一时之间花千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去看看?” 花千丽也不太确定花千影会不会把她们轰出门去。 两人说着这就起身去了西府。 说实话,见到花千影,她有一霎那的吃惊。 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如珠似霞的大姑娘弄成了黄脸婆。 明亮的大眼睛蒙上了尘土,红润的脸颊腊黄腊黄,头发也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除了吃惊,还有一些些的心酸。 “怎么?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来看我笑话来了。” 花千影一见到花千月就尖声刻簿起来,从小她就妒忌花千月,不愿在她面前示弱,想不到最落迫的一面还是被她看到了。 “你呀就只会在我面前横。” 经过这么多事花千月已不再在意花千影对她的态度。 比起那些个明明刚刚还对你呵呵的笑着,转脸就对着你捅刀的人来要令人舒服的多了。 整天对你笑呵呵的不见得真对你有多好,同样整天对你恶声恶气的也不见得对你有多坏。 “你瞧瞧你现在的鬼样子,我要是你早就和离了。” 和离? 花千丽惊讶的看着花千月,说好来看看二姐姐的,怎么一见面没说上两句话就让人和离? 和离说的好听,背着妒妇的恶名以后还怎么嫁人?況且……花千丽的眼神飘向花千影的肚子。 “想的到美,和离便宜了那狐狸精去。” 花千影愤愤喊道,面容变得有些扭曲。 “你现在躲在这里就不便宜别人了?我要是你才不会把个小妾放在眼里,亏你让人爬到头上去了,真真长出息。” 花千月真是恨铁不成钢。 “牛姐夫不是喜好美人吗,明个你就去买两个绝色扬州瘦马纳于他,看那狐狸精还能蹦达多久。” “你是明媒正取的嫡妻,牛姐夫宿在哪个房里还不是你说了算,不巴着你的小妾有什么好日子过?” “再者说你给他多找了几个美人,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好夫人牛姐夫还不乐滋滋的把你捧上天去。” “再说那些个女人为了相互争宠,哪个没眼色的敢不敬着你?” “最后再把你那名义的婆母孝敬好了,让她明白以后在这牛府里你才是她的依靠——这牛家往后还不是你说了算……” 花千月侃侃而谈,花千影听的内心五味陈杂,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不如花千月有谋略有手段。 沉默半晌,对花千月道,“照你说的办,人——你帮我买吧。” 从花千影那出来,花千丽就一脸崇拜的盯着花千月,只盯得花千月心里发毛。 “遇到渣男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真的大归孤苦终老吧。” 虽然她本人并不认为一个人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 只是这不是古代么,如果她真劝花千影和离,先不说花千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只怕当下大太太就要把她砍死。 回老宅后花千月就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齐昊天,他不是开了个明月楼吗,找美女应该是他的强项吧。 同时她对花千影说的那番话也在她们姐妹几个中间了传开来,最后通过齐云萱传到了齐云闲的耳中。 齐云闲想起在华龙山山洞中花千月所说的话若有所思,开始渐渐有所开悟。 本来花千月准备住一晚就走,现在因着花千影的事要多逗留几日,有空闲时间就去见了闽浩清。 闽浩清凭着花千月给的秘方已成为闽家酒庄新一代的掌权人。 当年的少年已退却了清涩,变的成稳起来,看着他有说有笑,似乎解开了当年的心结她也就心下来。 第一百零九章 养珠 花千影带着人回去了,花千月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起启,大太太却破天荒的请了她过府吃饭,好在大太太为了花千影的事真心感谢她,所以这顿饭到也吃的和和顺顺。 饭后四太太亲自送了花千月回东府老宅。 “月儿呀,你在京城既开酒庄又开银楼一定很忙吧?” 四太太双手绞着锦帕一脸的讨好。 “之前千头万绪确实很忙,现在一切都理顺了到是清闲的很。” 花千月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嗖主意,面上一团和气,心里却小心提防着。 四太太心中微凉。 花千月没回来之前,她对目前的状况非常的满意,两个女儿都在酒庄酿酒,花嘉崎给她们两人各开了份工钱,夫子教课她们也去听,现在她的两个女儿不仅会酿酒还断文识字并且打的一手好算盘。 本来她也想像二太太那样挑个精明能干的年轻后身把女儿嫁出去。 可待到看到齐昊天、齐云闲如珠如玉一般的人物,又见他们锦衣华服谈吐不俗,虽说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也能感觉到两人身上旁人无法比拟的贵气。 犹其是齐昊天有意无意投注在花千月身上的目光,让她热血沸腾,如果她把两个女儿都送到京城,有花千月当靠山是不是也能给她找回两个高贵的女婿? 这样一想心思就活泛开了,听说京城里贵人多着呢,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四太太绞了绞手中帕。 不行,为了她的两个女儿以后能过上好日子,舍了这张老脸不要,豁出去了! “月儿呀,四婶求你个事成不?” 花千月颇感无奈。 “什么求不求的,您先说说呗。” 花千月不动声色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且先听听她说什么再做计较。 四太太心中一喜,满脸堆笑。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让你五妹妹六妹妹跟你进京见见世面。” 她飞快的说完,双眼希冀的盯着花千月。 花千月暗道还好,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 “好啊,只要她们愿意。” 得了准信的四太太大喜。 “愿意愿意,别人求还求不来呢,怎么会不愿意。” 花千月暗暗嘀咕:“你愿意不见的别人都愿意啊!” 第二天启程花千敏果然拎着包袱欢天喜地的来了,她偷偷告诉花千月,五姐姐和酒庄里一个伙计对上眼了,不愿意来在家装肚子痛呢。 “你娘能同意?” 花千月闻之有些吃惊,没想到花千淑到是个胆大的姑娘。 “我娘不是不知道吗。”花千敏不以为意,“这事就三姐姐和我知道。” 说着嘻嘻一笑。 “现在四姐姐你也知道了,这可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秘密哦,四姐姐你可不许告诉我娘。【ㄨ” 这哪是告不告诉的事情,且不说四太太答不答应,这两人天天在一块,年少无知,万一发生点什么如何是好? “哎呀,四姐姐你放心啦!” 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花千敏说道:“岑大哥是岑大掌柜的儿子出不了事。“ 言下之意,岑大掌柜乐见其成。 既如此,花千月觉得自己也不必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十几天之后。 临海的听涛客客栈三楼地字第一号房间里临海的窗边摆着一张梨花木雕年年有余的镶云石长条桌,桌上摆放着各式点心干果,花千月等四女一字排开面朝大海。 “你看你看,那是我们的画舫,在这里看,它好小啊!” 从未出过远门的花千敏兴奋的大呼小叫,在她眼里什么都透着一股新鲜劲。 “要我说,五姐姐没来真是亏大了,要换了我先出来玩一趟,玩痛快了再随便找个理由回去。” 忽然发现自己一时兴奋差点说漏了嘴,忙拿起一块点心塞住嘴巴。 “那些都什么人?好奇怪啊!” 齐云萱指着不远处沙滩上一群衣着怪异的女子问道。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二三十个年约十八九岁,肤色黝黑,身着短衣,头发束于脑后的奇异女子。 “那是采珠女。” 花千月抬眸扫了眼,顺道帮着这群大小姐扫扫盲。 “她们像渔民一样坐船出海,到了海上先用长绳缚住腰,携带竹篮深潜到海底,把拾到的珠蚌放到竹篮里,然后摇动缚在腰上的绳子,告诉海面上的人拉绳子,海面上的人把采珠女连人带竹篮迅速拖上水面。” “真好玩。” 不知天高地厚的齐云萱一脸的向往,恨不得自己也能成为其中的一员。 “好玩?你去玩玩试试。“花千月说道,“在水下呼不上气,船上的人绳子拉的慢了,水下的人就会活活憋死或者冻死,而且海里有很多食人的鱼类,不幸遇上了来不及逃避的话就会被吃掉。” “海波无底珠沉海,采珠之人判死采。万人判死一得珠,斛量买婢人何?……十万壮丁半生死,死者常葬鱼腹间。蛟鳄磨牙竟相向,积水化为海水丹。” “这就是采珠人的生活你要不要去?” “我不要去,不要去了。“ 齐云萱吓的脸色发白连连摇头。 “你想想,一颗这么大的珍珠卖多少银子?”花千月顺手拿起一粒莲子米说道,“这大海里的珠蚌多如牛毛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采到还值什么银子?” 突然间花千月脑中灵光一闪,自己会养殖珍珠,不如……只是自己那技术是养淡水珠的,这海水珠是不是一样呢? 这事得好好思量思量再做道理。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出门买珠时总会有意无意的打听珠蚌,比如哪种蚌拾上来里面的珠子多,哪种蚌里面的珠子大等等诸如此类。 经过几日的调查,花千月发现在古代养殖海水珍珠非常的不靠谱,不管是技术还是条件都达不到养殖要求,旁边的先不去管它,海珠养殖要有珠核,而这珠核的制作在古代很难做到,其次海蚌死亡率很高。 而淡水蚌就这一样了,与海水蚌相比无不显现着它的优势,首先它不需在珠核,其次投入不会太大,随便找个池塘就能养殖。 一直以来淡水珠不如海水珠价格昂贵,那是因为淡水珠颗粒小,形状不规则,如果养出来的珠子品相好的话价格不会低于海珠。 经过一圈调查比对,花千月决定回京城养殖自己拿手的淡水珍珠。 第一百一零章 换屋 几日之后众人带着满满的珍珠打道回府,一路吃吃喝喝不知不觉过了半月余。】 这日早上还未开船就听到了宏亮又熟悉的声音。 “敢问船家可有往京城们船只?” 花千月探出头去,一身宝兰色道袍的樊忠拱手向船家问路。 “哎!这里这里。” 花千月伸长手臂向他挥手,生怕樊忠看不到似的。 “打扰了。” 半刻钟后,风尘仆仆的樊晨曦坐在花千月的对面歉然道。 必竞在别人的船上樊晨曦有些拘谨。 “打什么扰啊,朋友有难不该拔刀相助吗。” 花千月瞪眼,把茶盅往樊晨曦面前推了推。 “喝茶喝茶,今春的雨前龙井。” 樊晨曦依言端起茶盅轻轻呷了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怎么这个时候才进京呢?” 花千月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喝茶的樊晨曦问道。 是否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呢?要不然他现在该京城的酒楼才是。 不过自己好像唐突了,他们的友情好像并没有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花千月想着找个什么话题就此揭过。 “家父亲四十大寿……所以今次比以往晚了很多……谁知半道马车还坏了。” 说着自己笑了起来,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窝。 似乎自己每次马车出问题都会遇到她。 还记得那次开始对她的话并不是十分的相信,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居然坐在一起喝茶了。 樊晨曦说不出的感慨。 花千月也想起了那几支木棍,哈哈笑了起来。 这样一笑屋里的气氛好了很多,两人终于像老朋友一样谈天说地起来。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半晌齐昊天懒洋洋的靠在门框上双手抱在胸前,那语气怎么听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酸味。 “要你管。” 花千月不悦的瞪眼。 其实比别人多了二十多年人生经验的花千月不是不明白齐昊天的心意,可是她更清楚齐昊天这样的身份地位注定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按大周律,亲王可有正妃一人,侧妃二人,如夫人三人,排上号的就有六人,惶论还有更多排不上号的,就算齐昊天不好女色,按祖制还是要有六个。 六个啊! 花千月光想想都觉得心塞。 既然不能是全部还不如不要,所以她宁愿选择装傻,或许像现在这样保持朋友关系才是最好的结局。 亦木捧了汉白玉的棋盘走了进来。 “樊公子,有没有兴趣杀一盘。” 齐昊天一屁/股坐下来,把花千月挤到一边,冲着樊晨曦微微一笑,笑容却并没有达到眼底。 “还请楚王殿下赐教。” 樊晨曦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齐昊天不禁气闷,如此到显得他心思不纯,小肚鸡肠了。 “樊公子先请吧。” 待亦木摆好棋盘,齐昊天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道。 装大方以为谁不会呀,某人心有不愤。 反正在他心里樊晨曦怎么着都是伪装的,就像当初齐云闲看花千月不顺眼一样。 难道这是他们齐氏之人的基因传统不成? “那草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樊晨曦略一思付选了黑子,直接一子落下。 花千月可没什么兴趣看他们下棋,转身出了房间,去甲板上看风景去了。 齐昊天似乎找到了对手,每日里都要找樊晨曦撕杀半日,就这样两人一路杀到了京城。 “那小子棋艺很好吗?” 望着绝尘而去的樊家主仆二人齐云闲忍不住道。 “于你不相伯仲。“ “如此你还每日追着人家下棋?” 齐云闲表示很受伤,自己每次找齐昊天下棋几乎用求的,他就不明白了,都是水平差不多的人受到的待遇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我以为你是了解我的,原来是我看错了。” 齐昊天装得很伤心似的拍拍他的肩头。 一个时辰后花府。 花千敏跟在花千月的身后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院落,时值四月,院中一派生意盎然,粉兰、粉紫的绣球花,火红火红的石榴花……莹绕花间嗡嗡飞舞的蜜蜂、蝴蝶…… “祖母呢?” 花千月在闽老夫人的上房探了探头。 “在园子里头呢。” 老夫人屋里的大丫头之桃笑道。 “说起来这还得怪您。”之桃手掩了嘴直笑,“自从弄了个暖房老夫人种地种上瘾了,这不又在园子里看中了一块地,趁着天气暖和带着太太和王嬷嬷、钱嬷嬷一块种地呢。” 花千月呵呵笑着领着花千敏穿过月亮门进了园子。 花千敏观那园子虽不比花家老宅的园子却小玲珑,有北方特有的粗旷之美。 “祖母、娘,你们看谁来了?” 花千月含笑着拉出了躲在身后的花千敏。 “伯祖母、三伯母。” 花千敏对着闽老夫人谷氏行礼。 闽老夫人微愣,随即便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快回屋里坐吧,北方风大。” 谷氏却没闽老夫人想这么多,搓着手上的泥巴面色微囧。 为了方便干活,今日穿了身农人下地穿的短衫,头上搭了块尺头,活脱脱的农妇打扮,本以为不会有人看见不想却在晚辈面前丢了丑。 “不打紧,我也来一起来吧。” 花千敏本就是个孩子,再加上闺中女子从未见过农人种地是什么样子,玩心顿起当即捋了手袖就要跑进地里去。 来者是客,况且这才刚来,闽老夫人哪可能真让她干活? 况且让她干完了,自己还拿什么打发时间? “仔细弄脏了裙子,我们这就上来了。” 说着带头急步走了上来。 众人一起回了上房,待闽老夫人、谷氏梳洗一番,花千月姐妹两个重新磕了头。 小丫环给众人上了一杯香茶。 花千月把四太太的意思说了,闽老夫人点点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四太太如如此也无可厚非,况且花千敏也是个好孩子,再者一个篱笆还三个桩呢,花家在京城根基尚浅,多一个人帮衬着花千月总是好的。 “房间可安排好了。”闽老夫人品着香茗慢慢道。 “还没呢,花千月笑道,我想把我原来的屋子让出来给千里,我和六妹妹一起住到后罩房二楼去,您看成不?” “你看着安排吧,缺少什么就去我那库房里搬。” 于是开库房,搬东西好一阵忙乱。 ^^^^^^^^^^^^^^^^^^^^^^^^^^^^^^^^^^^ 感谢蓝幽若谷的平安符,感谢看书的各位亲! 请允许我求个票票~~~么么哒~~ 第一百十一章 还价 翌日珍宝阁。 午时,铺子里一个客人没有,蒋掌柜、伙计们都在后堂用膳。 花千月在柜台后面哗哗的翻看着上月的账本。 花千敏饶有兴趣的看着柜台里的首饰。 “哟,这家铺子还真稀奇,竟然全部是小丫头片子。” 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 花千月抬眸,一个约摸四十岁左右身材粗壮,一身云锦紧紧勒在身上,满头珠翠乱晃的妇人一屁/股坐到鸡翅木透雕灵芝的扶手椅上,身后紧跟着两个低眉垂目的丫环。 妈蛋,竟然看不起女人,你自己还不是个老丫头片子。 这种人懒的理她,花千月撇撇嘴,对着兰香使个眼色。 “你位太太您是——买簪还是——” 兰香领会花千月的意思,笑着走上前去,内心却像她一主子一样对着来人使劲的撇嘴。【ㄨ 这仨丫头在花千月的耳闻目染之下也开始向女汉子靠拢起来。 要不是花千月向她使眼色,她才不愿意搭理。 “不拘什么,只要是好的贵的都拿出来瞧瞧。” 兰香一听就知道对方是个土豪,立即眉眼弯弯。 按她的经验来说一般土豪的银子最好挣,什么都不管,只管看价钱,价钱最高银子掏起来越不心疼,小姐说这叫什么来着? 兰香使劲敲了敲头,哦……想起来了,这叫——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手脚麻利的端出两大匣子首饰。 “夫人您可算来对地方了,咱珍宝阁可是京城最好的银楼。” 顺手拿起一支紫玉镂空嵌金丝簪放到妇人眼前。 “您瞧瞧,这手艺,不瞒您说就连皇后娘娘都在这里订做过凤冠呢。” 反正这也是事实,京里达官贵妇都知道,这活广告如果不好好利用利用怎么对得起她家小姐和珍宝阁全体师傅伙计连熬几日的辛苦? “就是不知皇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被气得吐血吐个三天三夜。” 不过皇后娘娘吐不吐血可不关她什么事,她的当务之急是怎么让眼前的土豪大娘多吐些银子给她。 花千月強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这孩儿太有前途了,后世广告里常用的技量——明星效应都用上。 胖妇人一听皇后娘娘,立即双眼放光。 不过一刻就挑了一大堆首饰,惹得兰香喜上眉梢。 “就这支吧!” 胖妇人从一堆首饰中挑了一支看上去最普通的簪子仔仔细细看了良久,又举过头顶对着光照了半晌这才出声道。 花千月抬眸看了眼,那是一个叫水生的新进小学徒做的,不管手法还是工艺都不如其他的成熟流畅,她的眉头不可几见的抖动了下。 兰香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一支……还是最便宜的那种…… 这土豪大娘还真真,够土豪的。 “这就给您包起来,一百两,谢谢!” 她脆生生的说着就要接过胖妇人手里的簪子。 震惊归震惊,良好的职业操守还是必须要有滴,咱不能给小姐给珍宝阁丢脸不是。 不想胖妇人看到兰香细细长长的手指伸了过来却往后缩了缩。 “别忙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花千月觜角微翘——就知道还有后招。 却是也没有理会,继续翻着她的帐册。 兰香有片刻呆愣,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葩顾客,哪些见到如此巧夺天工首饰的顾客哪一个不是一掷千金,泼银子跟泼水似的。 抬眸看了看花千月,翻看着账册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恩。 兰香还未想好作何反应,胖妇人嘴角噏噏又开腔了。 “你看看这玉,这里缺了一块呢。” 花香凑上去一看,可不是蹦了个小缺口呢,只是那个角落里,还那么小,不注意根本看不到,这位大娘,您这是买东西还是来找不痛快来了? “还有你看这里,这玉中怎么有杂质呢?” 兰香一看,有,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照她这个找法,哪件首饰不能找出一两处来? “您什么意思?” 她是有些蒙了,说是来找茬的又不太像。 “这种东西咋还要一百两呢?五十两,五十两我就给你带走。” 胖妇人两眼冒着精光伸出一只手,短粗的手指在兰香眼前来回晃动。 听她这口气,你还得好好谢谢她似的,我帮你们把没人要的东西带走了,快感谢我吧,快感谢我吧! 兰香倒吸了口冷气,双目瞪的溜圆,她把这当菜市场了吧? 真要让她开了头以后珍宝阁还怎么做生意? 说不行吧,照对方这种性子来看肯定会没脸没皮的污蔑珍宝阁的名头。说不卖吧,也不行,开门做生意怎么能拒卖呢? “咦”花千月放下账册施施然的走了过来,对着那胖妇人微微一笑。 胖妇人一呆,英气勃发的面容,吹弹可破的皮肤,浑身透着一股阳光之气,对着她轻轻一笑,令她有种清风拂面的清新之感,这样的年轻俊后生她还是第一次见到,难怪这一屋子的漂亮丫头,不禁令她有些妒忌起这些丫头来。 花千月却趁着她发呆之际,轻轻抽走她手中的簪子。 “这不是王夫人订做的那支吗?死丫头又拿错了不是?上个月刚把三千两的当成三百两卖了,今个又把这一千两当成一百两要卖了去,还不快收起来,下次再不长记性小爷我就把你给卖了填补亏空。” 纤长的手指点在兰香的脑门上,佯装怒骂着兰香。 必竟跟了花千月这么久,主子心里想的什么还不是一清二楚? 兰香非常配合的干嚎几声。 “公子,求求您,不要把奴婢卖了去,奴婢记住了,下次一定会当心的。” 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胖妇人,没想到被花千月三言两语之后情况急转,一百两转眼成了一千两,肠子都悔青了,早知如此一百两就一百两不声不响拿下就好了。 老实说这簪子她都没有认真看过,只不过图它便宜,然后可劲的找疵点压价钱,现在听花千月这么一说,怎么看怎么好。 干脆咬牙心一横赖皮到底。 “你家丫环明明说好是一百两的,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胖妇人手疾眼快的抢过簪子护在胸前,生怕花千月再抢了去似的。 “这可不是钱的事,别人订做的簪子给了你,别人来拿簪子我拿什么给人,您说是吧?”花千月笑着话锋一转,“就是找师傅赶工我还得付双倍工钱不是。” 第一百十二章 发火 不就是银子吗,有钱,咱不缺银子,能用银子解决的事还叫事吗? 胖妇人火速掏出一卷银票放到柜台上。 “这个工钱我出了。” 说着抱首簪子快步跑出门去,速度之快令在场的人都不禁咋舌。 花千敏一脸的担忧。 “那位夫人啥时候来取货?交不出来怎么办呀?” 生在商贾之家,花千敏当然清楚信誉二字对商人的重要任性。 兰香哈哈的笑。 “六小姐不必担忧,本就没人来取货。” “今晚如意楼我请客。” 看着似有不解的堂妹花千月只是笑笑并不多做解释。 “今又坑了谁了?” 从后堂走出来就听到‘请客’的蒋掌柜笑意盈盈。 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当初求少东家买下珍宝阁不过是疾病乱投医,其实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就像明知是稻草不管抓还是不抓终究都会沉下去,可还是忍不住要去抓,没曾想还真让他抓着了。 可见老天还是垂怜好人的,蒋掌柜忍不住心里对着老天好好感谢一番。 虽说现在花千月是珍宝阁的东家,可自己也占着不少的股份,而且还保留着珍宝阁的百年招牌,也不算辱没了祖宗。 要当真论起来,百年来如今才是珍宝阁最辉煌的时刻,他的先祖和他没做到的事,眼前这个少年做到了。 现在的日子可是神仙也不换,三个儿子都在酒庄进学,赚的银子比从前不知翻了多少倍,就连老婆子都说早知如此早该卖了,光赚吆喝不赚钱。 “什么叫又坑了谁,说的我好像经常坑人似的。” 花千月不满的嘟嘟嘴。 蒋掌柜哈哈的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今晚老夫又有口福了。” 闻言众人都哈哈的笑了,有个会宰肥猪的老板就是好,不仅不会受气,还经常有好口福,而且他们还能时不时的偷学几招,应对那些难缠的顾客。 “蒋叔,我有个正事想跟您商量。” 花千月星辰般闪亮的眼睛奕奕生辉。 “您说。”蒋掌柜亦是整容说道。 “此次东海之行让我意识到其实我们可以自己养珍珠。” 养珍珠? 蒋掌柜诧异。 “珍珠这东西可不太好养,东海边上好些个养殖珍珠的最后都落的血本无归。” 蒋掌柜以前经常去东海,这样的事例见到过不少,珠蚌死伤且不论,就是那养活的珠蚌也不见得就能出珠,就算出珠没有一定的年限出说不了大珠,所以说这养珍珠与赌石无异,或者说还不如赌石。 赌石凭的是经验和眼光,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运气,可这养珠却没什么经验可凭,只能完全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公子,您可不能养珠啊!” 花千月还待再说些什么,雪父却惨白着脸抢先上前颤声道。 珍珠那东西看着迷人眼,可是……,当初自己就是听信表兄的鬼话跟他一起合伙养珍珠,最后才落得病卧街头,等着女儿卖身救冶……每每午夜梦回思及以往都觉得像做了场恶梦一般。 这么好的少年公子他怎么能眼看他陷身这个大泥潭而无动于衷呢,是以顾不得许多发声阻止。 “小人……小人以前跟堂兄一起养过……” 雪父发觉到在场众人齐刷刷的盯着自己,这才惊觉到自己的失态,不禁老脸一起讷讷低语。 “雪叔养过珍珠?” 花千月面露喜色双眸闪闪发光,竟比那日光还要闪亮。 雪父一看,坏了! 原本是要阻止的,现在反而勾起了少爷极大的兴趣。 雪父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 花千月得确是高兴的,要她教出一个完全不懂养殖珍珠的还真是要费不少精力,现在有雪父这样现成的人才…… “雪叔无需担心,我只准备养淡水珠。” 看出雪父的顾虑,花千月出声安慰道。 不说还好,这句话一出雪父直接跳了起来声音急迫。 “那更不能养了,海珠运气好的话,只一颗珠子就够了,淡水珠只怕本钱都还不够。” “雪叔无需操心。”花千月眉眼弯弯,“我既然敢养,就能保证个个珠蚌都能出珠。” “雪老头,你就放胆干吧。” 看着自信满满的花千月蒋掌柜出言劝道。 雪父或者对花千月不是很了解,可是他通过珍宝阁这一系列的事情已经对花千月深信不疑。 “那小老儿就试试?” 见平时沉着稳重的蒋掌柜也如是说雪父有些心动。 天刚刚擦黑,雪父乐滋滋的回到家中,一家人虎着脸齐刷刷的围坐在桌旁等着他回来。 “怎么了这是?” “怎么了?你个死老头子还问我怎么了?就知道你贼心不死,还长本事了不是?竟然敢唆使东家少爷养那玩意,你又吃了几本饱饭了不是?” 雪母气昏了头,连珠炮似的有些语无轮次。 雪父睨了雪雁一眼,难怪少爷如意楼请吃席面都不去,原来着急忙慌的回来告状来了。 “怎么,自己做了坏事还不许孩子回来说么?” 见雪父看着雪雁,雪母心下腾的一下冒起一把大火,厉声指责着雪父。 “哎,你别发火,听我慢慢说呀。” “说什么说,祸害咱自己还不够,还要来祸害别人,少爷可是咱家恩人,你的良心让狗吃啦。” 在她看来养珍珠跟本就是个无底洞,不管砸多少钱都填不满那个坑。 “我真没有,我是什么人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 闻言雪母冷静下来,老头子一生耿直断不会做出祸害主子的事情,是她一听到雪雁说养珠就气晕了头有些口无遮拦了。 雪父也不气恼,呵呵的将下午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 “真的?” 这已经是第六遍了,当雪父讲完,她就瞪大眼睛不可致信的问了一遍,过不了一刻钟又问。 “可不就是真的,少爷还约我明日去找养珠的水源呢。” “谁问你这个。”雪母不悦的瞪眼,“我是说少爷真说他能养出珠子?” “说了,连掌柜的也说可行。” 雪父仔细的回想了当时的情景整容说道。 “那你可的好好干,不能给少爷丢人。” 雪母立即改变了态度。 “我省的,这个不用你提醒。” 第一百十三章 封地 翌日。 花千月带上雪父坐着马车出城寻找好的水源,什么是好的水源呢?说的直白点就是要活水,流动的水。 在后世里不用这么费力寻找,只需自己挖个池塘,小一点的三到五亩也差不多了。 古代没有后世里的各种先进的设备只能选择氧气充足,水质清新,水体呈流动状态,物质丰富的河流流断。 元易赶着马车晃晃悠悠慢吞吞的沿着河流向前走着,花千月、雪父不停的对着河流指指点点,有时两人还要走到河边查看一番,讨论几句。 走走停停消磨了大半日的时光好容易选中一处,测量了水的深度却不足一米,水深一米五至二米五为好,这里太浅了些。 接连三日花千月都带着雪父在外寻找水源。 这日来到王家庄河段。 花千月、雪父看着水流速度还行,正想着测量测量水深,忽听‘扑通’一声。 “快来人啊!救命啊!” 众人扭头望去,只见一绿色衣裙的妙龄少女在河中扑腾,而刚刚的呼救声则是岸边六神无主的青色比甲婢女发出的呼声。 时直五月天气微热,饶是这样,大上午的日头还没将女晒热,这水也够凉的。 “快去救人。” 花千月来不及细想高声吩咐着赶车的元易。 “慢!” 雪父大声喝道,叫住从车上跳下来准备救人的元易。 “少爷您看,这姑娘落水落的有些蹊跷。” 从小在海边长大深谙水性的雪父皱着眉头。 “按理不通水性之人落水惶恐之下胡乱扑腾,越是扑腾离岸越远,越往下沉,可这姑娘,您看着她好像在乱扑腾,实际上停留在原地没动过。” 花千月一细细一看还真是那么回事,既不往入沉,也不往深里去,不过架式道是十足。 如此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会游泳,水性很好。 “大叔说的不错,您再观那岸边的婢女,脸上亳无半分惊惧之色。” 经过雪父的提醒,细心的元易也发现了可疑之处。 花千月朝那婢女看去,果见那婢女不仅毫无半分惊惧之色,反而不时的偷偷朝这边看过来。 难不成又是皇后或贺琳玲的什么计谋? 花千月这是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就会往她俩姑侄身上想。 “花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 见众人只是观望并不上前施救,青色比甲俾女终于按奈不住,直接奔了过来,被早有防备的元易隔阻在外探着身子朝花千月嘶声喊道。 闻言众人脸色具是一变。 “你怎知我姓花?” 花千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小丫环自知说漏了嘴,赶紧双手紧紧的唔上嘴巴。 而几丈外的河中此时也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两个头戴斗笠扛着锄头的十七八岁的少年经过,见有人落水丢下锄头飞奔下河。 “站住,本小姐不用你们来救。” 说着河中少女站了起来,天气微热本来穿得就很单薄,此时更是湿湿和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玲珑的曲线,两个少年看得不禁有些呆了。 少女又气又急,狠狠了瞪了两个少年一眼。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挖出来。” 两少年被骂得面红耳赤呆愣原地。 少女双手抱胸急急往岸上走去,一双美目幽怨的看向花千月。 如此俊俏的少年公子想不到却是个冷心冷肺的,害她白忙一场,还让这两个穷鬼给看了去,这要是传出去…… 这样想着就听到吃吃的笑声,几个农妇端着木盘过来洗衣裳,不偏不巧看了正着。 那些个妇女眼光在湿透的少女和河中的两少年身上来回的扫视,意味不明。 少女恼火之极张口就要开骂,却又忽然闭嘴。大热的天气,她却脸色开始发白——几人中那个子最高瘦的竹竿似的正是村里有名的快嘴张氏,只要她知道的事情,那么整个村子马上就都知道了。 更要命的是昨日自己才刚刚得罪这个张氏,而此‘快嘴张’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少女头皮发麻,顾不上自己的丫环快步的跑回了村里,她得找她爹好好合计合计,经过‘快嘴张’一宣传别说妄想嫁花公子这样的有钱又俊悄的后生,就是那寻常人家只怕可不会有人肯取,更可怕点说不定还会被送去庵堂。 “说,你们有何目的。”元易扣住那青色比甲婢女低点喝道,“胆敢撒谎把你丢进河里喂鱼。” “奴婢说奴婢说……。”小丫环看着凶神恶煞的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她可不像小姐会游水,被丢进河里真的只能喂鱼了。 “老爷找了媒婆想把小姐嫁给花公子,不想花公子有了婚约,送作妾,花公子又不允,正当一筹莫展之际,洽好见公子路过,所以老爷小姐就想了这么个主意……” 闻言花千月心里一动。 “你家老爷姓……?”花千月眼神飘向小丫环。 “姓王。” 小丫头讨好道。 只要不把她扔河里,让说什么都行,更何况只是老爷的姓氏? 再说就算她不说只要随便找个人一问便知。 花千月挥挥手,示意元易放了她。 小丫环如蒙大释飞也似的跑了。 这王员外还真是,求嫁不成竟然想出这落水逼取的主意,真不知该说他蠢呢还是蠢呢。 花千月直摇头,随身带着五六个月出门,再怎么样也轮不到他亲自下河施救的地步吧? 花千月很快把这个插曲丢到了脑后,继续找寻她的水源。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给找着了,水流速度适中,水深二米。 花千月立既叫了元易书写文书交由工部批准。 齐昊天身边的人这种事比她懂,花千月觉得自己越来越知人善用了。 “这里不归工部管。” 不理元易却兜头倒下一盆凉水,让她从头凉到脚。 不归工部管?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还有不归皇帝管的地? “这里是封地。” 好似看出了花千月心中所想元易解释道。 又是封地? 花千月皱眉。 “我家王爷的。” 元易好心的提醒。 “你家王爷啊!” 花千月星辰般的眼眸开始闪闪发光。 第一百十四章 及笄 十几天后安家庄河段河边。 杨柳依依凉风习习。 齐昊天打着青油纸伞站在花千月身后为她留下一片阴凉。 花千月则穿了件月白色的短褂,两只袖子卷到手肘处,露出两截粉藕似的白嫩嫩的手臂,低着头给珠蚌——三角帆蚌做育珠手术,鼻尖上沁着几粒细微的汗珠。 粉藕似的手臂在眼前不停的晃动,齐昊天微微有些失神,忽然好似有些明白当初范伦和尚为何会为陈三娘动了凡心。 忽然又有些泄气,眼前之人总给他一种捉摸不定的神秘密感,比如现在…… 齐昊天的眼光飘向那双灵活白皙的双手。 她为什么会这些? 在场众人有此想法的应该不在少数吧?可是为什么都没人提出疑问,而选择忽略? 齐昊天眼角的余光扫过众人,这本身不就很说明问题? 是啊,很有问题,比如自己,心中明明有着很大的疑团,却还傻傻的身姿笔直的站在这里给她打伞,只要不是瞎子只怕没人看不出来他的用心,可是她对自己呢,看起来很亲密随意,却始终给他一种距离感,反而对那个樊晨曦到比他还好,若不然他何必放下面子缠着樊晨曦日日对奕? 齐昊天愁肠百结,千头万絮,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ㄨ 而花千月却是动作迅速熟练的做着育珠手术,还不忘对着身旁的雪父传授一番。 “开壳宽度越小越好,最大的也不能超过半指宽,还的注意防风。” 只见她左手抓起一只生长线宽大明显,斧足肥壮饱满,外套膜呈微黄色的三角帆蚌,右手薄薄的银色刀具快速的撬开蚌壳后迅速的在外套膜结缔组织中放入三五小块另一珠蚌的外套膜的外皮小片,又快速的抽出银色刀片。 “雪叔你试试。” 花千月把工具递给了雪父,自己则在一旁不时的指点指点。 “珍珠真的是这些蚌肉长出来的?” 被齐昊天抢了活计的兰香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至信。 “好几两银子只能买一小颗的珍珠啊,原来只是一小坨坨肉?”兰香咋舌道。 “你以为呢?”花千月眉眼弯弯,“蚌生了病或进了砂粒、小虫或者虫卵等异物才会长珍珠,就好比我们的眼睛被灰迷了,眼睛又痛又痒,然后就会流眼泪,而珠蚌就会分泌珍珠质把异物一层层的包裹起来,最后就形成了珍珠。” “这个放进去多长时间能出珠?”雪父停下手里的活计好奇的问道。 “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半年就能出珠? 雪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奔跑着咆哮着快速的涌上脑门,胀的他脑子快要裂开似的,半年、半年……,他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在不断的回荡。 想当年他可是花了整整五年的精力啊,五看哪!不仅什么收成也没有还赔光了全部的家当。 花千月却不知雪父在想些什么,将做好手术的珠蚌装在早已准备好的方形网箱里,让元易一箱箱挂到河中拉好的绳线上。 “这又是为何?” 回过神来的雪父颤声指着河里的元易问道。 这一会功夫接连二三的新奇事物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前一波的冲击力还未过去,后一波又涌了上来,他真是觉着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么长一条河,珠蚌仍下去放养还不跑得整条河都是,费了老劲满大河去捞也不见得会捞干净,吊养多省事,直接把网箱拎上来就成了。” 听花千月这么一说雪父忽然非常非常的期待半年后的收成。 第二日镇国公府。 今日是童宛玉及笄的日子,镇国府邀请了很多观礼的客人,花厅里红衣绿裳座的满满当当。 “你们说今日童大小姐的发笄会是什么样的?” 靛青色云锦印花纹的妇人心中实在好奇的紧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还用说,年前苏宰相闺女的聘簪,啧啧,你们是没见着啊,那流苏有这么长。” 着丁香色马面裙的妇人眉飞色舞的伸出保养的极好双手比划着。 当日在场之人频频点头,不时插上几句。 “要我说珍宝阁头面虽好,可是……” 一位身体丰腴满头华翠的妇人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见众人都好奇的看着她这才拢拢头发慢条斯理的说出下半句:”我觉着赠送的礼品更实用。” 礼品? 众人一愣之后又马上反应过来。 “可不是,上回我得到的小人书我孙子可喜欢了,还能讲给我听呢,听说皇太孙也看的爱不释手呢。” 能和皇太孙用上一样的东西是何等的荣耀? 顿时妇人们来了兴致,纷纷说起自己得到的赠品来。 花厅里众妇人谈论着花千月和珍宝阁,而她们口中的主角——花千月此时却手捧着三尺见方的鸡翅木匣子在童宛玉的房中。 “我可以先看看吗?” 齐云萱快速的接过花千月手中的匣子,嘴里这样说着却是已经打开了匣子。 苏桐、杜沐冉作为今日的赞者、有司此刻也在童宛玉房中,听的齐云萱如是说也一起把头伸了上来。 “哇!” 三人齐齐发出惊呼。 正要拿出来细细的看,礼乐声响起,仪式开始了。 一身月白色中衣的童宛玉盈盈站了起来,缎子般顺滑披散在肩头的黑发如瀑布般直泻腰际。 “走吧。” 对着花千月羞涩的笑笑在杜沐冉、苏桐一左一右的陪伴中款款走了出去。 一刻钟后,花千月坐在台下神情激动的看着台上的童宛玉。 古代的成人礼唉,想不到有一天能看到真正的成人礼,更为奇妙的是笄簪还是她亲手所制。 一旁的谷氏感觉到了花千月的异样,却会错了意,歉意的拍拍花千月的手。 “过些日子娘给你举办个束发礼吧。” 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五束发,既然无法举行及笄仪式那么弄个束发仪式多少弥补下遗憾吧。 “娘你说什么?” 花千月的注意力放在了童宛玉身上并没听清谷氏说了什么。 “没什么,看你表姐。” 谷氏伸手指了指童宛玉温和的笑笑。 也许给她个突然的惊喜会比较好。 台上苏桐给童宛玉束好了发,正宾净手后走到童宛玉面前,高声的吟颂祝辞,而后跪下为童宛玉加笄。 霎时惊艳的赞叹声时起彼伏…… ……………………………………………………………… 谢谢菲菲飞妃的打赏 第一百十五章 郡主 “童氏宛玉接旨。” 在一片惊艳声中响起了一个高亢尖锐的声音。 众人寻声望去,一身宫装年约四旬微微有些发福的喜公公捧着一卷明黄的圣旨昂首阔步的走了过来。 众人都清楚既然是给童宛玉的圣旨,跑不了是封赏,只是不知道皇帝会赏些什么,当然赏什么东西并不重要,主要的是她们能从中闻出什么味来。 其实现在她们心里已经明镜似的,能劳动皇上身边的红人喜公公亲自前来,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喜公公有劳了。” 作为主人的童呈旗迎了上去,恭敬的递过一个封红。 他这样身份的人虽说用不着克意讨好但也不能得罪,一切安照规矩来最合适。 “国公爷客气了。” 喜公公悄悄捏了捏手里的红包,光洁的脸上堆满客气的笑容。 “童氏宛玉端庄娴淑……封仪嘉郡主……” 喜公公念完熟练的把圣旨卷了起来,“仪嘉郡主,接旨吧。” “快接呀。”神情激动的大谷氏轻轻推了推跪在身旁的童宛玉,小声提醒道。 童宛玉口里感谢着皇帝的恩德,纤纤玉手接过喜公公递上来的圣旨。 花千月正看得入神,兰香却悄悄的走了上来对着她一阵耳语。 “有事,你就先走吧,我帮你给你姨母告个罪。” 谷氏见兰香神神秘秘的猜测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明说。 花千月思忖片刻点头称是。 镇国公府的后门外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色马车,就连车轿的门帘都是黑色,花千月左右看了看,掀了帘子爬上车去。 齐昊天赫然坐在其内,一身的月白的直裰,袖口、右肩绣着的粉色桃花映衬的他线条分明的俊脸柔和了几分。 “是不是被本王的英姿给迷倒了。” 注意到花千月停留在身上的目光齐昊天呵呵的笑着调侃道。 “少臭美了,我不过是看你身上的衣服。” 被撞破心事的花千月面若朝霞,这可是她花了半个多月精心缝制出来换取小树生辰礼的衣裳,她自己缝的,自己不能看么? 顿时花千月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好在齐昊天见好就收,并不纠缠这个问题。 “顾大夫回来了。”他整容说道。 “还顺利吗?” 莫名的花千月觉得心里一紧,双眼灼灼的盯着齐昊天。 “算是吧。” 齐昊天心中叹了口气,她不管对谁都比他好,什么时候那灼灼的眼神才能只为自己绽放呢? 算是? 什么意思? 到底是顺还是不顺? 看齐昊天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花千月乖乖闭嘴,她不着急,到了太子府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这一次皇太孙并没有迎上来。 不知在看自己给他的小人书呢,还是在吃点心呢? 这孩子还真是有着一副好胃口,一次能吃下三四块蛋糕,想到他那津津有味的样子,花千月顿觉心情大好。 “均儿在午睡。” 好似明白花千月心中所想,齐昊天开口解释道。 “走吧。” 齐昊天上前一步,和花千月并肩走在抄手游廊上。 还是原来的那间屋子,点着同样的香料的,所有的陈设亦是一模一样,在场之人却只有太子与顾大夫两人,屋里连个侍候的都没有。 花千月看着喜色外露的太子和风尘仆仆轻减良多却神彩奕奕的顾大夫猜测事情办法应当很顺利,既如此找自己前来所为何事?她不觉得还有她什么事? “顾大夫不是还欠着你一顿饭么,今日请你过府完成这个承诺,以后顾大夫也就可以安心的养母盅了。” “养母盅?” 吃饭什么的不重要,咱现在有钱,如意哪个月不要去吃上七顿八顿的,是以花千月直接忽略了太子的前半句话。 “这盅虫很狡滑,生活在苗疆阴冷的石缝里,我们在山上整整寻找了一个多月,好容易找着一只成年母虫,足足追逐了七天七夜最后还是让它跑了,后来好容易找着一只幼虫,得养上一年才能成年。” 顾大夫声音依然清亮,可见这一次苗疆之行虽然坚辛,定然收获不小。 “既如此,我先去园子里逛逛,等着顾大夫的大餐。” 花千月冲着顾大夫调皮的眨眨眼,接下来他们肯定要讨论母盅的饲养事宜,自己帮不上忙,还不如出去走走。 “小七带花公子去园子里。” 太子话声刚落,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深色宫装的小太监低头走了进来。 “公子请——” 小七公公对着花千月曲膝行礼。 小七公公领着花千月七拐八弯的走在太子府的甬道上。 “小七小七看到小九儿没有?” 一个和小七公公同样服饰的小太监提着袍角忙忙的奔了过来,对着花千月福了福。 “你去问问三吧,早上看到他俩在一块来着。” “噗……” 花千月拼命的憋着,实在憋不住了,她觉得还好嘴里没有喝茶,要不然肯定会喷了七公公一脸,小七、小九、小三,这是打牌呢?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们聊,我去那边等着。” 花千月素手轻抬,指了指前面的凉亭。 “不用不用。” 两个小太监诚惶诚恐忙忙的说道,花公子是府里的贵客,不仅很得皇太孙的眼缘,而且还给太子妃介绍了个好大夫,他们哪敢让他等着。 来人又急急从来路折了回去。 “公子一定觉得奴婢们的名字很好笑吧。” 小七公公也是个灵机的,故意又提起了这个话头化解花千月的尴尬。 “这到不是,只是觉得好像在打牌一样。” 花千月嘴角微翘,不可几见的点点的,难怪年纪小小就能到太子眼皮底下打转,光是这份玲珑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花千月不禁打量起这位小七公公来,十二三岁的年纪,圆圆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看着十分的周正。 “是呢,总管大人给我们起这名,我们也老大不高兴呢,后来京城里流行打扑克,我们觉得这名好像也挺有意思的。” 说着腼腆的笑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不知不觉,两人来到了太子府的花园中,花千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巍巍的皇家家林,真可谓五步一楼,十步一阁,雍容华贵,金碧辉煌。既有江南园林的诗情画意,又有北方园林宏伟大气。 花千月一度以为齐昊天府上的园子已经够美了,没想到太子府的后花园更让她惊奇。 花千月举一反三的想着,那么皇宫里的御花园是不是更令人震撼呢? 第一百十六章 苏槿 花千月信步走在奇花异草之间阵阵芳香扑鼻而来,目之所及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小七公公伴着兰香、荷露跟在花千月的身后亦步亦趋。 “下面是花子期花公子吗?” 花千月抬眸望去一位与小七公公年纪相仿服饰相同的小公公站在丈许之外的山石之上。 “不知道这位是几公公呢?” 要是真能凑成一副牌肯定喜感十足,有机会真想拜会拜会这位天赋异禀的总管大人,花千月不无恶俗的想着。 “这位正是花公子,小五,有事?” 小七公公解答了花千月的疑惑。 “真是花公子?”小五公公回头看了眼,“苏妃娘娘有请。” 苏妃? 花千月拎着袍角拾阶而上,一边想着到底是谁呢?待看清亭中那道倩影,这才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怎么把她给忘了。 不过自己于她不过一面之缘,不知她找自己所为何来。 “草民花子期见过娘娘。”花千月给苏槿行礼,决定静观其变。 “花公子无需多礼。” 苏槿本就生得娇俏可人,如今尘埃落定越发的肌白如雪,眉目似画。】 “过几日太子妃生辰正拿不定主意送什么礼物可巧遇见了公子,胸中豁然开朗,想劳烦公子精心打造一付头面不知可否?” 珍宝阁的学徙早已出师,有好些都自己出去开了分店,而留下的那些都当上了大师傅,特别里底子最好的小秦都开始带徒弟了,花千月已经不太亲自动手制簪了。 苏槿此举到也没有显得高抬花千月。 “娘娘言重,花某定当尽力。” “花公子不必拘谨,不知能否赏脸请您喝杯茶呢?” 苏槿笑吟吟的邀请示好。 花千月这才注意到亭中石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粉彩茶具。 “恭喜敬不如从命。”她撩起袍角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美人相邀总是令人无法拒绝,花千月也不例外,况且不如了她的意,怎知她打的什么好算盘。 苏槿抬眸轻轻扫了眼兰香、荷露。 “怎么不见您另一个丫环?” 苏槿柔若无骨的玉手到了杯香茶推到花千月面前,好似很不经意的问道。 些女不简单,一面之缘竟能记住她的丫环。 “凝珊不是我的丫环,是我酒庄里的助理,如今酒庄交由我堂弟管理,她自然是协助我堂弟去了。” 花千月虽然心中生警,面上却依然云淡风轻丝毫不显。 “公子好气魄,如能早认识公子……不说了,喝茶。”苏槿欲言又止把茶杯又向花千月面前推了推。 花千月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浮着的茶叶,礼貌的的呷了一口。 “公子说过泡茶泡心情,不知公子能否品出苏槿的今日的心情?” 闻言兰香荷露面色一僵。 小姐在外只穿着女装于那贺琳玲斗过一次茶,她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花千月却怡然自得的又呷了口茶。 “娘娘养尊处优,坐看云起云落,心情自然十分的愉悦,连带着这茶都有一种淡淡的花香。 如果说苏槿刚刚是试探或警告,那么花千月此举却是明明白白的承认花千月就是花子期,无疑也是向苏槿表明她不害怕苏槿知道这件事。 苏槿微微攥了攥手,叹了口气。 “苏槿真是羡慕花公子。” “娘娘不必羡慕花某,花某也没什么可令娘娘羡慕之处,只不过是无欲则钢罢了。” 看着苏槿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千月又补充道:“其实娘娘才是令天下羡慕之人。” 苏槿一呆。 “贺小姐只怕妒忌的指甲都折断好几根了。” 花千月调皮的冲她挤挤眼。 她说的不错,自己今天的地位已是人人羡慕,只要自己安份守己,又有苏桐镇国公府,宰相府撑腰将来一个贵妃娘娘是跑不了的,运气好的话生个儿子,将来就是亲王,自己也是风光无限了。 苏槿正待再说些什么,那位小五公公却尖声道:“娘娘小主子往这边来了。” “花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下次有机会再请您喝茶。” 说着急促的站起来礼貌的点点头急急走了。 这是什么个情况? 苏槿那匆忙的脚步,甚至给花千月一种怆惶而逃的感觉。 “皇太孙不喜欢这位苏娘娘吗?”花千月愕然。 小七公公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到霉呢,这不管是太子妃还是苏妃都是这太子府里的主子,主子的事哪轮得到他一个下人置喙,可花公子是楚王的朋友,楚王这个杀才何时有过朋友?就连太子对花公子都是和颜悦色的,装傻充愣蒙混过关只怕行不通。 小七公公左右为难急得一脑门子都是汗。 “太子妃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皇太孙。” 他这也是急中生智,既不得罪主子又回答了花千月的问题。 见花千月一副了然的模样,小七公公暗暗的吁了口气,对聪明人说话就是这点好,透露一点点话音,对方就能完全明白你的意思。 小七公公猜的不错,他话刚一出口,花千月就听明白了,太子妃都没近距离接触过皇太孙,苏槿不管她有没有想法,落在有心人眼里都是意有所图,她这样反而更令人放心。 花千月无意识的攥了攥手,古代女人不管地位都高生活多优越,始终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只要给你这一切的那个人不高兴顷刻就能把你从天堂打入地狱,所以人人打破头还要去争去抢,还要处处陪着小心……她决不容许自己陷入这样的竟地,是的决不容许。 趁着小七公公不注意兰香悄悄的凑了过来,小声道:“小姐,您说她什么意思?” 早先有那么点威胁的味道,后来好像又不像…… “她呀!”花千月看了眼已经望不人的花间小径轻轻道,“也是个可怜人,不过想给自己找点底气罢了。” 说实话,开始她也不知道苏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到苏槿开口威胁她,她还以为苏槿有了什么不该有的非份之想,所以才看在苏桐的份上啰里啰嗦循循善诱说了一大堆,直到苏槿怆惶而逃她才意识到不过是无根浮萍想要多个依靠罢了。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传来,眨眼间小五公公口中的‘小主子‘皇太孙出现在视线里。 “月阿姨你好久没来了,均儿好想你啊!” 花千月可不吃他那一套,捏捏他香香软软的小脸。 “是想我呢,还是想我的糕点呢。”花千月虎着脸佯装生气。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折穿,一身华服的小人耍赖的挂在花千月的大腿上,软软的小脸蹭着花千月雪白衣袍。 “想月阿姨——也想糕点——” 糯糯的声音带着软软的尾音。 谁让他是小孩呢,耍赖可是小孩子的专利哦。 第一百十七章 菱角 “月阿姨今日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见花千月并非真的生气皇太孙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的盯着花千月。 “好吃的可不光只有糕点哦。” 花千月揉了揉皇太孙乌黑浓密的头发,顺手刮了下皇太孙高挺的小鼻子。 “还有什么?” 皇太孙歪着小脑袋好奇的问道。 在他的小脑袋里委实想像不出还有比糕点更好吃的东西。 “这园子里就有哦。” 园子里? 皇太孙抬目四望,郁郁葱葱的树木,姹紫嫣红的花花草草。 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趁着乳娘不注意他也偷偷尝过,闻着香香的吃起来却涩涩的一点也不好吃。 月阿姨这是得多饿才想到要吃这些东西啊! 小小的人儿一脸的同情。 要不要让乳娘去厨房拿些糕点给她吃呢? 小人儿有些拿不定主意。 花千月却已来到一棵碗口粗的梨树旁撩起衣袍下摆系于腰间,露出雪白的膝裤,抱着树干蹭蹭的爬上树去。 “好玩好玩,我也要上去。” 皇太孙拍着小手跳着小短腿,在树下大呼小叫。 我的娘哎! 乳娘捂着心口,脸色发白,这姑娘(她见过穿女装的花千月)长的白白净净的,性子怎么像野猴子似的,吱溜一声,说上树就上树了呢,这皇太孙要是有样学样,也学得上天入地的,可如何是好? 兰香荷露囧得只差找个地洞钻进去,这……这是她家小姐吗? 不是,不是,坚决不是,她们可不认识此人。 或者是她们在做梦,对一定是做梦,梦啊,梦啊,你快些醒来吧。 比起三人的失态,也有毫不在意的,比如小七公公此时正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好吧他承认他被雷到了。 又比远方某一处某个人笑意吟吟的对亦木道:明个去丰台多买些果树回来种园子里。 至于花千月么,她只要能吃上香甜多汁的梨子别人爱咋想就咋想,关她鸟事? 什么?淑女风范? 那东西是能吃能喝呢?还是能当银子使? “给。”花千月抓着两个黄澄澄的梨子马溜的滑下树来,用帕子擦了擦,一个给了皇太孙,另一个自己顺嘴咬了一口。 唔,又脆又甜,满口生津。 至于为什么不顺便给其他人带俩,看她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就知道了。 见花千月咔嚓咔嚓的吃的那叫一个香,皇太孙这个小馋猫哪里还忍得住,迫不及待的狠狠咬了上去。 “真好吃。” 好像为了印证所言非虚似的,说完又狠狠咬了一口一副陶醉的样子。 天地良心他还真没听过这么好吃的梨子。 我们说这也很正常啦,你想皇太孙揶,这么金贵的人,这梨不经过两三个人试吃怎么可能到的了他面前? 这一二三的下来,那梨还能有什么好滋味? “月阿姨还有什么好吃的?” 皇太孙抹着嘴巴,星辰般的眸子里放着异彩,花千月现在在他眼里可是偶像啊。 “那可多了,把你的小肚子吃撑了,怕也吃不完。” 刚才那一路她可看到不少挂果成熟的果树。 “快带我去找。” 皇太孙牵上花千月的纤纤玉手迈开两条小短腿恨不能把所有美味尝个遍。 好千月有些头疼,再好吃的东西也这能这样吃法吧,更何况有些水果并不能同食。 “不如我们找个又有好吃的又好玩的地方吧。” 刚刚来的路上她可看到了,那好大一片水面上除了早熟的莲子米外竟然还有江南水乡才有的菱角,自从到了古代之后还没吃过那东西,不如趁此机会好好‘假公济私’一回,嘿嘿…… 听说要去湖里划船,乳娘的脸都绿了,不行她得找太子好好说道说道,以后再不能让皇太孙和这姑娘一起玩了,这要出点什么事她可担代不起啊,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得先把眼前事先处理了才是,下水那是万万不行的,万一溺水……呸呸呸,不会的,不会的。 乳娘眼神求助的飘向小七公公,小七公公心里一抖。 你看我干啥?虽说都是伺候人的下人,乳娘的地位可比他要高的多了,你自己不敢说,让我当冤大头?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咋的?咋‘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您等着,奴才去给你们找条船。” 要不说小七公公机灵呢,这事他们决定得了么?不同意不是枉做小人么?不如借口找船报于太子,准与不准还不是太子说了算,太子不允,花公子问起也好有个说词不是。 “有劳公公。” 花千月点点头,对着小七公公施礼。 她当然知道这事得太子应允才行,其实她也就这么一说,划不划船都没关系,只要能吃到鲜嫩的菱角就成,就凭着皇太孙这个小吃货挡在前面,太子不答应她们划船也会派人下水给她们采菱角吧。 小七公公走后,花千月带着皇太孙找了个临湖的水榭悠哉悠哉乘起凉来。 “月阿姨给我讲个古今(故事)呗。 皇太孙爬上花千月的膝盖晃着花千月修长的手臂。 “好好好,均儿想听什么?”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花千月对小孩子都缺乏低抗力,那糯糯的声音,期盼的眼神怎么忍心拒绝呢。 望着水榭里欢快的两人,太子收回目光。 “想不到月姑娘还是个活泼的。”太子嘴角微扬心情很好。 “要不我过去看着吧!” 齐昊天眼眸停留在水榭里,颇有些无奈道。 “不用,”太子正色道,“月姑娘此举到是提醒我了,有些该学的东西均儿也该学起来了。” 一直以来儿子少了母亲的爱/抚,他都觉得好像亏欠了孩子什么,不管什么要求他都尽量满足,忘却了将来压在均儿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担子,再这样下去将来均儿不定能扛得动,遥想当年自己像均儿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了。 是以小七公公走出去没有多远就遇到了太子和齐昊天,还未开口,太子却先行开口吩咐他去库房拿船。 小七公公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受乳娘的影响。 欢快的答应了一声,乐颠乐颠找人拿船去了。 ……………………………………………………………… 感谢六层的打赏,也感谢太家~么么哒~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a> 第一百十八章 采菱 湖岸上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站满了水性很好的护卫,阳光照在银灰色的铠甲上闪着莹莹的冷光。 一身靛蓝色碎花短褂头上包着同样碎花头巾的船娘摇着一艘古铜色的小木船穿梭在青天碧叶之间。 花千月坐在船头,高出水面的层层荷叶,像一把把撑开的翠色欲滴的绿伞,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盎然的涟漪,一朵朵粉白的荷花含苞怒放,整个空气中流淌着醉人的荷香。完全一副诗中所描写的景像:‘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皇太孙小心翼翼的挪到花千月的身边,趴在船舷上噘着小屁/股认真的抓着水里的小鱼,大大日头把他的小脸照的通红,像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傻瓜,用手怎么能抓得住。” 花千月凑过来学着皇太孙趴在船舷上嘴角上扬,白葱似的玉手伸进水里温温的,这让她想起了前世小时候夏天在湖边淘米,站在深及小腿的水里捉小鱼的往事,每次看着小鱼游进了米篓子,每次却都慢半拍,拎起篓子小鱼又逃走了…… “月阿姨给我抓,月阿姨给我抓。” 花千月的动作让皇太孙彻底误会了。 “这个……这个月阿姨也抓不着……不如我们采好吃的?” 花千月雕堡了,内心偷偷的抹着冷汗。 “好吃的,好吃的。” 皇太孙一听有的吃马上忘记了那些可怜的小鱼儿移情别恋了。 花千月爬起身来,顺手摘了片荷叶戴在皇太孙头上给他挡挡太阳,又摘了朵碧绿的莲蓬,抠出莲子细细的剥出莲子米给皇太孙吃。 吃完莲子米她们又去采了菱角。 船娘看着花千月熟练的摘着菱角微微的笑。 “公子可一点也不像个贵公子。” “哦,那像什么?”甜甜的声音干净又纯净。 花千月放下菱角顺手剥了一粒放到眼巴巴看着的皇太孙嘴里歪着头问道。 “奴婢也说不上来。”老实巴交的船娘道,“就是觉得公子做起这些事来很熟练又很开心的样子……” 还有半句她没好意思出说来——贵公子一般不屑做这些在他们看来下人做的活计。 花千月冲着船娘眉眼弯弯。 “大嫂你说对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贵族公子,只是乡野的野小子。” 闻言船娘有些惶恐不安,“对不住,公子,奴婢……奴婢瞎说的。” 她好容易托人才找了这份好差事,要紧的是家里还有好几张嘴等着她喂呢。 “无防,”花千月摆摆手,“你本来就没说错呀,我可不是那街头打鸡溜狗的纨绔。” 船娘放下心来,这贵人跟贵人也不一样呢,原来她还心疼那些托人打点的碎银子,现在看来这银子花的太直了。 晚膳应花千月的要求加了个菜——菱角烧肉,只是还没轮到她动筷子就被某些人一扫而空,望着空空如也的盘子花千月内心在咆哮,这些菱角可都是我摘的我摘的啊…… 日月如梭转眼就到了六月十八童羽飞大婚的日子。 想必各位看官也十分的清楚,古代的历法算得是农历,六月按后世的公历来算已经是一年中最热的七八月份了,这个时候花千月葡萄园里的葡萄已经成熟了,一方面她得忙着酿葡萄酿,另一方面她还未除服,不得近前冲了新人的喜气,所以这天大清早像往常一样套了马车去了许坡。 庄子里的男女老幼通通都在葡萄园里忙碌,摘葡萄的摘葡萄,搬葡萄的搬葡萄,只有那黄口小儿忙碌之余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送一粒葡萄入口连皮带籽细细嚼了吞进肚里,还不忘悄悄舔舔嘴角。】 花千月在飘着阵阵果香的地里转悠了一个时辰觉有些渴,顺手摘了三串紫红色晶莹剔透的葡萄,主仆三人就地蹲在田头吃了起来。 兰香荷露二人蹲在田头慢慢的剥着葡萄皮。 花千月却揪下两粒葡萄连皮带肉一起丢进嘴里,噗的声咬破外皮,吃掉果肉连皮带籽一起吐了出去。 花千月两串下肚,那二人一串才下去一小半。 “小姐这葡萄没洗不干净,您要是觉着麻烦奴婢绘您剥。” 荷露实在看不下她主子那土狗样,迂回的说道。 这里既没化工污染又没粉尘污染,正宗原生态无污染有机水果,那里不干净了? 当然这话不能对荷露讲,花千月只得拍拍肚皮,“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着站起身踢了踢蹲的有些麻木的腿脚。 “小偷,不许偷吃葡萄。” 高亢尖利却稚嫩的声音响起。 三人寻声望去一个大阿福样喜庆的小男孩向她们跑了过来。 见他长的可爱,花千月故意逗他,“我可没偷吃,是她们,她俩偷吃了,你看她们手上还有半串呢。” 花千月顺手就把两丫头给卖了。 “骗人,这边一大堆葡萄皮呢。” ‘大阿福’指了指花千月脚边的葡萄皮拔高了音量。 他可不是小孩子,随便骗骗就可以蒙混过关,表哥上次带来的好看的小人书上说了‘越是长的好看的人越会骗人’,这个大哥哥长的像画中人似的,肯定也很会骗人,他才不要上当。 要是花千月知道这孩子凭长相这样给她定案非吐出三升老血不可。 “你看见我吃了?” 花千月睁着无辜的眼眸看着‘大阿福’。 ‘大阿福’在花千月的注视下涨红了脸。 “那到没有。”这孩子还挺实诚。 “这不就对了,你又没看到我吃,说不定是她俩吃了仍在这里的呢?” 花千月对着‘大阿福’循循善诱。 “爹!有人偷葡萄!” 彻底词穷的大阿福仰头大叫。 “谁啊,谁偷葡萄!” 少顷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这下玩大了,花千月顾不的再逗弄那孩子,拉起兰香荷露撒丫就跑。 “小姐,我们……我们为什么要跑呀?” 直到跑出葡萄园蒙蒙懂懂的兰香喘息着傻傻的问道。 明明是自家的葡萄园子跑什么呀。 “这都不知道?荷露你告诉她。” “奴婢……奴婢也不明白。” 同样气喘吁吁的荷露断断续续说道。 难道她能对兰香说自家小姐欺负小孩,被小孩告诉大人么? 花千月:“……” “走吧,我们去酒庄看看。” 半晌花千月对着两个让她彻底无语的丫头有气无力的吩咐道。 第一百十九章 好心 酒庄门前吵吵嚷嚷的聚拢了好大一群人。 “兰香看看去。” 花千月放下帘子闭了闭目。 “小姐人太多挤不进去,外层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怎么回事。” 少顷折回来的兰香抹着头上的汗水整容道。 “走,去后门。” 花千月纤纤玉手笃笃的敲打着车壁说道。 元易‘驾’的一声调转马头,“轧轧”的车轮声响起,马车沿着相反的方向向酒庄后门驶去。 酒庄院子里却和门外的情景截然不同。 院子里铺天盖地的堆着一筐筐的葡萄,凝珊伴着十几个伙计低头洗着大池子里的葡萄。 阴凉的角落里粗木架上晾着洗涤干净的葡萄,伙计进进出出将一筐筐晾干水份的葡萄抬进工作间。 花千里穿着白色的工作短褂在工作间里忙碌着,整个酒庄里弥漫着甜甜的葡萄的香味。 “凝珊外面怎么回事?” 紧跟着花千月跨进门来的兰香问道。 “没什么,”凝珊抬起头来,拂了拂耳边的碎发,“这些日子大量的葡萄运了进来,惊动了附近的乡民,知道我们在酿葡萄酿好奇的紧,经常有人过来探头探脑。” 说着利落的给坐到石榴树下石桌旁的花千月倒了一杯茉莉香茶。 “消息传了出去就有精明的酒商闻着味过来,堂少爷一概不见,让门房全挡外面了,越是这样酒商来的越多,最后就成这样了。” 说着凝珊左右看了看,压底了声音。 “听说门外那些人都带着这么厚的银票。” 凝珊伸手比了一个厚度。 “葡萄酿毕竟大周从未有人酿过,他们就不怕咱吹牛?” 闻言兰香不禁咋舌。 “怕什么,”凝珊不以为然,“京城谁不知道我们珍宝阁财力雄厚,说不定那些人巴不得酿不出来,等着小姐这个大金主赔钱呢。” “好啦!你俩少贫啦,酿酒还顺利吧。” 其实她最关心的还是酿酒,说句狂傲的话,只要葡萄酿能够保质保量的酿出来,跟本不愁销路,否则那些酒商也不会只闻着点味就紧咬不放。 “顺利,有四姐姐的秘方怎么会不顺利。” 花千里跨出工作间听到花千月和凝珊的对话很自然的接上。 十一岁的花千里长身玉立,一双乌黑的眼睛炯炯有神,表现出商人世家特有的少年老成。 “酿酒虽忙也别忘了读书知道么?” 见花千里答应了又讲了一些酿酒方面的事直到午时才离开酒庄。 许是连日的奔波有些累了,坐在马车的软榻之上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小姐小姐我们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荷露温声唤醒睡梦中的花千月。 花千月揉揉眼睛,扶着荷露跳下马上,抬眸四望。 她是没睡醒还是眼花了? 为什么她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楚王府? 院中的那株西府海棠粗粗壮壮,枝繁叶茂,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受伤借住这里,常常在这株树下与齐昊天对奕。 花千月目光飘向元易,后者对她干笑两声。 这不是自己的车夫果然不会对自己忠心,还是找个机会把他赶回来才好。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又不是没来过,花千月一脚跨进了垂花门。 早就在垂花门候着的亦木把她引到上房,紫檀木透雕拐子龙纹圆桌上摆着五六碟花千月平时爱吃的爽口小菜。 齐昊天坐在灵芝纹透雕束腰方凳上,一身珍珠白的家居服,如墨的长发只用一支桃木簪簪了随意的垂在脑后,浅浅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见花千月进来很绅士的站起来把按坐到桌前,拿直洁白的象牙筷殷勤的给她夹菜。 “快吃吧。” 温润如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宠溺和讨好。 “什么事,说吧。” 花千月望着面前冰裂纹的碟子里满满的菜肴并不动筷。 “没事就不能请你吃顿饭吗?”齐昊天表示很委屈,“我们还是朋友吧!” 花千月瞟了齐昊天一眼撇撇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清冽纯净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不以为然。 齐昊天捂着心口真想狂喷老血,什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堂堂一个亲王用得着吗他,要不她看似亲昵,实质拒他千里,他用的着这么挖空心思找借口吗? “到底什么事?再不说我走了。” 莫名的花千月就觉得有些烦躁,浑身长满了刺似的令人不舒服。 “我说,说还不行吗,番帮派了使者进京示好,太后要你打造一套精致华丽的头面当回礼。” “就这么简单?” 花千月怀疑的盯着齐昊天表示不信。 “此等小事本不足挂齿,何需劳动楚王殿下。”花千月余光扫过盘中的美食,“还破费这一顿。” 齐昊天听的差点仰倒,这会吃饭到成破费了,以往她占得他的便宜还少? 是,如此等小事确实不用他操心,太后只要吩咐下去下面的人自然办的妥妥的,他急吼吼的把这事揽下来还不就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见见她? 到她这里好心到成驴肝了。 瞧着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齐昊天颇有一种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挫败感。 “你到底想怎样?”他像个泄气的皮球有气无力道。 “你这突然把我拉过来,又是请客吃饭的,该我问你想干什么才是吧?” 花千月反问。 我想干什么?我想取你,你别告诉我你不清楚。 齐昊天很想大声的把这句话吼出来一扫心中的闷气,最终却抿了抿嘴颓然道:“我想你一定饿了快吃吧,三日后接你进宫,我还有些事你慢用。” 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趁着齐昊天转身的一霎那,花千月眨了眨眼睛把眼中想像喷涌而出的水气逼了回去,低下头大口吃着面前冰裂纹盘中的食物,却食不知味如同嚼腊。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明白,此举不过不想让自己心软改变主意,如果说以前还只是个模糊的概念,可通过花千影和苏槿的例子她看的越来越清楚,停留在此是最好的结局,否则到最后只会剩下相顾无言,唯有恨意涛天。 第一百二十章 点头 苏桐三朝回门后童宛玉和齐云闲的婚事也毫无悬念的定了下来。 什么交换庚贴,下小定等等诸多事宜议下来,出阁之日也就在明年开春了。 齐云闲多年心愿一朝达成自是喜不自禁,花千合着齐云萱在如意楼很敲了他一顿。 这日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花千月捧了一匣子太后娘娘交待的头面回到府中,回屋放好匣子梳洗了一番去闽老夫人的上房晚膳。 见花千月过来之桃亲自上前给她打帘子,此时门帘早已换上了青翠翠的竹帘子。 “之桃姐姐还是让我来吧。” 刚刚从二等丫头升上来的之桔很有眼力见的抢先一步打起了帘子。 “之桔说的对,这些琐事交给她,你认认真真去忙你的大事去吧。” 花千月对着之桃揄挪道。 闽老夫人从老家带来的家生子里给之桃挑了个人,再过二个月就要嫁过去了。 “您别听这小蹄子胡说。” 之桃羞红了脸,娇声跺脚。 若是换了别人见了这主仆二人如此等模样定然误会两人有私。 “小姐……咳,公子都这样说了,我那有胡说。” 之桔不满的嘟嘟嘴。 “你还说。” 之桃绯红着脸,作势上前拧之桔的嘴皮子。 花千月就喜欢这种欢快的气氛呵呵笑着低头跨了进去。 进门之后花千月就觉着气氛有些不对头,闽老夫人坐在罗汉床上面色不善,坐在她下首的谷氏一个劲的绞着手里的锦帕。 而正巧休假在家的花千树则抿着嘴一声不吭的站在谷氏的旁边抠着红木浮雕罗汉床头的小狮子脚下的小木球。 小树在书院闯祸了?不会啊,平时走路连个蚂蚁都不踩的人会出去闯祸,别说她了,说出去只怕也没人会信。 花千月正暗自猜测,却见站在闽老夫人下首的花千敏对着她猛使眼色。 怎么回事,花千月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六丫头你也别挤了,也不嫌累的慌。” 闽老夫人话虽这样讲,心底里还是很高兴她们姐妹和睦。 花千敏吐吐舌头,丢给花千月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跟自己有关? 花千月立即眉眼弯弯挤到闽老夫子身边讨好道:“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告诉我我给您出气去。” 闽老夫看她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叹息了声,当初是自己让她接下这个担子,本想等到她和闽浩清成亲花千树也长大了,谁知后来事赶事的非她能力所能左右…… 想到此闽老夫人神色缓和下来,拉着花千月的手语气温和,好似三月杨柳风。 “祖母在园子里种的笳瓜、豆角都成熟了,不如约了楚公子来咱家吃饭吧,说起来他有些日子没来过了吧? 好好的,您怎么想起请他吃饭。” 请他吃饭。花千月挑眉,凭什么? 她实在想不出豆角成熟跟齐昊天有什么关系,貌似这些蔬菜瓜果的种子是自己买回来的,不是齐昊天送的吧。 闽老夫人见花千月不胜了了的迟钝样,一巴掌拍在花千月的后脑勺上。 “婉玉姑娘都定亲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咳咳咳……打算打算……咳咳咳……我瞧着那楚公子人不错……给我把人请来,我跟他说道说道,说不定人家不介意你女扮男装这事……” 闽老夫人又气又急,语速又快,胸膛起伏咳嗽不止。 原来是为这事,花千月了然。 赶紧给闽老夫人揉着胸口帮她顺气,要是把老祖宗气坏了她可就成了花家向罪人了。 “明日我进宫给太后娘娘送头面,他会来接我,看他哪日有空过来好不好?您要是不放心我,明日亲自跟他讲好不好。” 花千月语气柔柔软软像哄小孩一样哄着闽老夫人。 不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么,老人家也像小孩子一样需要哄的。 果然听的花千月如是说,闽老夫人满脸是笑的点点头。 花千树却是眸光微闪看了闽老夫人一眼又看了花千月一眼抿抿嘴唇捏紧了拳头。 当然这些都是背着人做的,其他人并无发现。 “快点开饭吧,我都饿了。” 花千月揉了揉空空如也的肚子。 “开饭开饭。” 闽老夫人笑着吩咐下去。 得了令的丫头们拎着食盒过来摆饭,一时间只听得碗筷的要叮当声和丫头们走动的脚步声,这事就这样揭了过去。 翌日。 齐昊天果然大早赶了过来接花千月入宫。 两人依旧走在那条长长的甬道上,知了吱吱的叫声盖过了鞋子踏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的沙沙声。 “哎!”胳膊里夹着首饰匣子的齐昊天侧过脸看着走在其旁的花千日打破沉默。 他比花千月高出一个头,这样看过去正好看到花千月乌发浓密的头顶。 “真是咱祖母请我吃饭,不是你的意思?” 齐昊天线条分明们俊脸带着几分暖意。 “话说清楚,那是我祖母,你祖母在里面。” 花千日簿怒,声音中带着三分火气,抬起下巴指了指甬道的尽头。 齐昊天哈哈的笑。 “都一样,都一样……” “什么就一样,花千月瞪眼,太后她老人家能是我祖母吗。” 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我又不是公主。 闻言齐昊天脚下一顿,停了下来,修长的双腿夹住首饰匣子,双手扳过花千月的肩膀让她目对着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只要你愿意或者你不用说话,只要点下头。” 他认真的看着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花千月仰头盯着他秋水剪瞳的双眸,清晰的看到其内自己傻傻的倒影。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咆哮—— 答应他吧,答应他吧,点下头很容易的,你只要把头稍稍低下去一点,再轻轻抬起来就行。 你还有什么可考虑的,了解你也不反对你做生意,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么? 花千月摇了摇头,强自按下内心纷纷扰扰的思绪,闪身错过齐昊天走到了前面。 “快走吧,别让太后等久了。” 花千月有些底气不足,内心忽的生出些许的愧意还有对自己的鄙视。 “等等我。” 齐昊天看着前面渐行渐远的倩影,重新把首饰盒夹到腋下抬脚跟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嘴巴 此时淑德宫 皇后娘娘着一身烟霞色织金遍地牡丹纹凤袍懒懒的半躺在小叶紫檀木浮雕龙凤呈祥纹的美人榻上。 一个身着天蓝色的小宫女站在榻后给她打着孔雀羽的扇子。 榻前紫檀木实地雕吉祥纹翘头天然几上一只湖水绿冰裂纹大果盘放着几串诱人的紫莹莹的葡萄,另一个着天蓝色的小宫女跪在薄薄的地毯上手指灵巧的剥着葡萄皮,只见那葡萄在她手中不停的转动着,须叟之间一颗完整的葡萄肉出现在眼前,小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放入皇后娘娘口中。 手抱拂尘的绿衣小太监低着点急匆匆的走进来,对着院子里的桂姑姑附耳几句。 “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桂姑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见小太监的背影消失在淑德宫这才转身向大殿而去。 “娘娘,花子期果然去了太后那里。” 殿前的小宫女给桂姑姑打了帘子,桂姑姑人还未进来,正如所料而得意的声音却先传了进来。 “你说什么——” 皇后娘娘面目狰狞,愠怒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飘荡。 桂姑姑吓了一个激灵。 自己哪里又说错了? 等她想明白了回过神来,‘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桂姑姑对自己也够狠的,也手这么重眼皮也不抬一下,看得两个小宫女心里直打颤。 妈呀,忒狠心了,真下得去手啊,这以后要是犯在姑姑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是花子期去了慈宁宫那个老虔婆那里。” 说着谄媚的上前半跪着给皇后捏着肩膀。 皇后这才放缓了脸色满意的‘嗯’了声。 “本宫不舒服,去把皇上请过来。” 桂姑姑再不敢多言,恭恭敬敬的道了声‘是’,又急步走了出去。 皇后庸懒的站起身来,淡淡地扫了眼跪在地上剥葡萄皮的小宫女。 “把这里收拾干净,本宫身子乏伺候本宫躺会去。” 话分两头,桂姑姑那头暂且不提,单说齐昊天一路追着花千月来到慈宁宫。 太后娘娘一见若无其事的花千月,再看捧着描金匣子乐颠颠跟在后头的齐昊天,保养的及好的脸孔立既冷了下来。 这后生好生无礼,一而再再而三的拿她的宝贝孙儿当下人使唤,不行今天得好好敲打敲打这个不知是无知呢还是恃宠而娇的小子。 想到这此太后娘娘又换上了副慈爱的笑脸。 “外头很热吧,瞧这一脑门子的汗,阿春把御膳房刚送过来的冰镇寒瓜端上来。” 红瓤绿皮的寒瓜端了上来,齐昊天拿起一块想也没想就递给了花千月,然后才又拿了块放进自己嘴里。 任太后再好的修养脸上也挂不住,当下就冷下脸来。 齐昊天一看,情况不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回事? 一眼瞥见紫檀木翅雕镶汉白玉条几上的寒瓜似有所悟——老太太吃味了。 “这寒瓜真甜,皇祖母您也吃口。” 齐昊天眉眼弯弯又拿了一小块放进皇太后的嘴里。 “不过呢,这寒瓜性凉,你老可不能贪嘴影响胃肠功能。” 齐昊天口里吃着甜甜的寒瓜还不忘讨好一番。 “这话说的,祖母是那嘴馋的吗?” 太后语气温温心情大好。 “哦,对了昨日送过来的葡萄你吃了没?” 齐昊天见太后娘娘开心,咬了口寒瓜话锋一转。 “吃了,吃了。” 她想起宝贝孙子昨日差人送来的葡萄笑的更开心了。 “比往年的甜多了。” 齐昊天眉毛上扬,整个脸庞阳光灿烂。 “那是一定了,我亲自摘了命人马不停路蹄直接送进宫来的,新鲜着呢。” “您知道不,这葡萄可是子期种的呢。” 可怜的齐昊天为了让他心仪的姑娘能给太后娘娘留下好印象可是铆足了劲,殊不知自己从一开始就弄错了方向。 “他?” 皇太后,顿时心生厌恶,心里的那个刺又鲠了上来,冷眼瞥了花千月一眼心中冷哼。 眉飞色舞的齐昊天却没能发现皇太后的异样。 “是呢,她在京效种了好几百亩地葡萄呢。” “好几百亩?” 这个连并不待见花千月的太后也惊诧了,终于正眼瞧了花千月一眼。 花千月却在心里暗暗把齐昊天骂了千遍,那点葡萄她酿酒还嫌不够,该死的齐昊天竟然摘了送人,也不知被他摘了多少,她白花花的银子啊,心疼死她了。 那啥,送都送了,她总要说两句好听的吧,不然岂不亏死。 “是啊,小民开了个葡萄酒庄,那些葡萄种来酿葡萄酿的,开封后给您老送一坛,每日一小盅美容又养颜。” “对对对。” 齐昊天忙不叠声的附和。 皇太后她老人家也曾年轻过,齐昊天做的如此明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忍不住又睨了花千月一眼,冰肌玉骨英姿飒爽,纤纤细腰不忍一握。 皇太后心口像堵了块巨石,你说你一个好好的少年后生没事长的比闺女还要漂亮干吗,弄的她的宝贝孙子五迷三道的,你说你真要是个闺女她老太婆也就没什么好操心了。 今个说什么也得让他断了这分心思,决不能再让她的宝贝孙儿背上断袖的恶名。 皇太后衣袖中的手不由的攥紧。 花千月这是躺着中枪啊,从进门到现在笼共说了不超过五句话,且没有一句是对齐昊天说的,就这样还被皇太后把罪名按到了头上。 皇太后心中主意已定,找了个借口打发齐昊天。 “小昊昊,祖母准备了你最爱喝的翡翠白玉汤,你去御膳房看看好了没。” 齐昊天见太后面色不善犹豫了下。 见齐昊天一副不大乐意离开的模样,皇太后心中更是不悦,不由拔高了声音。 “怎么?不愿意?” “看您老说的,我这就去还不成么。” 老佛爷发怒,齐昊天心中叹了口气乖乖束手就擒。 皇太后不着痕迹朝春嬷嬷使了个眼色。 春嬷嬷会意。 “啊哟!折煞老奴了,这种粗活怎么能劳您亲自动手?老奴跟您一起去。” 齐昊天嘴角直抽抽,既如此何必非要自己跑这一趟?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毒酒 御书房。 八开的透雕祥云纹的窗棂一致朝外开着,透明烟笼纱的窗帘随着微风不时摆动几下。 大理石的地面光鉴照人,若大的屋子四角各有光亮亮碗口粗的盘龙铜柱数根,每根铜柱都是空心的,里面装满了冰块,使的整个殿中凉气习习一点都不感觉到燥热。 一身明黄的皇帝手执朱笔,不停的勾勾画画。 手执拂尘的喜公公站在一边伺候着。 ‘啪’的一声皇帝合上奏折,仰头靠在龙椅上,喜公公轻手轻脚的走过来轻柔的按着太阳穴。 “皇上可还是为那明珠的事发愁?” “朕说好三日之后给他们解决到现在连个人影却没有,明日早朝朕岂不是要丢脸?朕丢脸也就罢了,这可是丢的咱大周的脸哪!” “满朝文武平时一个个忠心表的勤,事到临头没一个省心的。” 皇帝越说越生气。 “走,陪朕去御花园走走透透气。” 话音刚落,一个手执拂尘的紫衣小太监低头匆匆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桂姑姑求见。” 小太监利落的施礼回道,却并不敢抬头,身边伺候的谁不知道皇上并不十分待见淑德宫那位,可偏偏对方是皇后,身份高贵明知主子不大待见也只的硬着头皮来报。 皇帝冷哼了声。 “她到真会挑时间。” 虽然这样说着却还是道:“让她进来吧。” 桂姑姑低着头还未近前就已跪下。 她这是害怕呀,害怕皇上不肯前去,更害怕完不成任务皇后发飙。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回话。” 皇帝声音平平听不出喜怒。 桂姑姑却不敢,可皇帝已经这样说了,不起身的话细究起来总算是抗旨。 桂姑姑犹豫了下还是站了起来,却不敢抬头。 “皇后娘娘身体欠安……” 话未说完就被皇帝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打断。 “身体不适找太医,找朕,朕又不是太医。” 对于这个女人皇帝心中始终有一根刺,他常常忍不住想当年如果不是出了这样的事,他的贺贺是不是至今还活着,他的儿子是不是也不会与他形同陌路。 想到儿子,这个女人跪在他的面前赌咒发誓‘此身决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把姐姐的孩子视如己出抚养长大’的往事又历历在目…… 皇帝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 “朕去看看。” 桂姑姑正想着任务没完成回去后怎么向皇后娘娘交代,听到皇帝这句话无疑像听到了天堂的梵音,欢喜道:“奴婢给您带路。” 皇后淑德宫。 “来了来了,皇上来了!” 绿衣宫女飞奔着前来报信。 “快,给本宫盖盖好。” 半躺在填漆镶明珠的香樟木架子床上的皇后忙忙的躺了下来。 “怎么没找太医?”大步跨了进来的皇帝坐到床头温声道。 “不必麻烦了,臣妾这是老毛病了,躺躺就好。” 皇后看着皇帝伟岸的身躯,表面上一副弱不经风病西施的模样,内心里却泛着浓浓的毒液。 如果不是说自己身体不适,只怕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踏进她的淑德宫吧,他不是最再意那个贱女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吗?她就要毁了他们,毁了他们最再意的东西。 哈哈哈,这种的感觉真是美妙,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既然如此你好好躺躺,差人去太医院拿些人参好好补补。” “嗯。”皇后小绵羊般温顺的点点头,心里乐开了花,只是还未高兴多久兜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直接让她冷到骨子里。 “你好好歇着,朕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果真站了起来。 皇后很想问问你真是这样讨厌我吗?不过她心里也十分清楚,别人看她坐在皇后宝座上风光无限的,其实皇帝封她后位不过是为了那两个贱小子。 皇后愤恨的几乎在锦被里折断了指甲。 “皇上是为明珠的事忧心吗?臣妾到是想起一个人来,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防。” 皇帝听到困扰多时的问题皇后居然有人选又坐了下来。 这一幕看的皇后心里直冷笑。 你欠我的今天本宫就要从你宝贝儿子哪里讨回一点点利息。 “皇上还记得那个花子期吗?他是制簪高手说不准就有办法帮到皇上。” “皇后说的对,朕怎么把这号人给忘了。” 这个花子期名动京城,曾经一度好多达官贵人想跟他结亲,就连皇后都想把侄女赐婚于他,对于这样的人作为皇帝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 “喜子,快随朕去拟旨宣花子期进宫。” 皇帝趁机站了起来急步而去,别说感谢了,只字片语都没有留给皇后。 “臣妾恭送皇上。” 皇后娘娘嘴角含笑目送着那个伟岸的身躯消失在视线里后脸上立即罩上了层寒霜。 “娘娘,奴婢不明白,花子期不正在宫里吗娘娘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皇上呢?” “你懂什么,这老鼠就是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皇后白了桂姑姑一眼,“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本宫更衣。” 此时慈宁宫。 话说齐昊天跟着春嬷嬷一前一后离开了慈宁宫,剩下花千月和皇太后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咳,这只是个比喻啦,花千月在太后娘娘的地盘上怎敢放肆?其实是太后娘娘在冷眼打量着花千月啦。 花千月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太后投在身上那刀锋般的眼神,虽说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可这样被人不怀好意的盯着也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刺痛感。 “太后娘娘,不如小民把匣子打开给你撑撑眼?” 花千月强忍着不适吞吞口水打破屋里的沉默。 太后瞥了眼那三尺见方的雕花描金匣子淡谈道:“不用了,花公子的手艺有目共睹哀家没什么不放心的。” 得,太后老人家不接招,花千月一时词穷又沉默下来。 “不知花公子年方几何?” 良久,太后娘娘终于大开金口。 “十五了。”花千月老老实实回。 “定亲了没?” 太后紧咬不放。 什么意思? 花千月心中警铃大作,这太后娘娘不会像皇后一样想给自己赐婚吧? 这皇家一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还是有爱当月老的毛病? 偏生你还不能撒谎,万一她老人家一高兴问你是哪家的姑娘带来瞧瞧就死翘翘了。 花千月在心底抹了把冷汗。 “还没有。” “哦,可有心仪的姑娘?告诉哀家,哀家给你作主。” 花千月惊的后背的汗毛根根倒竖,来真的? “谢娘娘厚爱,子期年纪尚小还没这方面的打算。” 花千月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的拒绝了皇太后的好意。 这话听在太后娘娘的耳中却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少年风流,谁家少年不爱美娇娘? 没考虑过? 只怕不是没考虑过而是考虑的对象不能说出口吧? 太后攥紧了手,考虑着是否一杯毒酒来个直接了当。 第一百二十三章 石子 皇太后正拿不定主意,一粉衣宫女步履匆匆急步上前对着皇太后耳语一番。 “真的?” 因着有外人在场皇太后不能明说。 宫女瞥了花千月一眼点点头。 “现在已经走了,不过听说出来之后心情很好……” “这个条毒蛇……” 目前皇太后想一杯毒杯赐死的人立即换了对象。 “咳……那个,太后娘娘,您要没什么事小民先行告退。” 花千月很有眼色的提出告辞。 皇太后哪里还有心思管她呢,双手揉着额头嗯了一声,甚至忘了吩咐宫人送她出宫。 一刻钟后花千月悲催的发现自己又迷了路。 明明从来时路原路返回,怎么又走错了呢?这宫里也真是的这甬道为毛都差不多呢? 花千月抬眸四望,连个人影都没有,想找个问路的人都找不着。 这太后娘娘也真是老实不客气,都不派个人送送她,还有那死齐昊天端个汤要那么久吗? 花千月烦燥的踢了脚甬道里的小石子。 圆滚滚的小石子‘咕噜噜’的滚出去很远停在了甬道的分岔口。 看着远处的那颗小石子花千月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个笑话来。 初中时代有个同班同学英语很烂,每次考试都不及格,某次考试卷子发下来一看,傻眼了,一个都不会啊,怎么办?那同学也是朵奇葩,拿了橡皮写了ABCD,把橡皮当成了骰子丢到什么就在试卷上写什么,结果…… 结果怎样?不及格? 错!结果全班第一名!!! 花千月又瞄了小石子一眼,觉得特有眼缘,不如她也学学那同学奇葩不回? 搞不好,小石子真能把她带出宫去。 花千月捂了嘴巴偷偷的笑。 一柱香后,花千月满头大汗的站到了凤仪宫门前。 娘的,怎么跑这来了,就知道这斯不可信。 花千月一脚狠狠的把小石子踢了出去。 只听‘啊哟’一声。 糟糕,砸到人了。 花千月抬眸望去,五尺开外一身明黄身材伟岸四十多岁的男人皱着眉头看向自己,显然刚刚不幸命中的就是此人。 “大叔,您没事吧?” 花千月换上一副灿烂的笑脸屁/颠颠奔了过去。 那狗腿样就连一旁的喜公公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开玩笑,她能不狗腿吗,那可是皇帝哎! 万一皇帝一声令下把她当成刺客给绑了,分分秒秒的掉脑袋啊。 什么,她没见过皇帝怎么知道那是皇帝? 拜托,明黄的衣裳除了皇帝还有谁敢穿?再说了,这是什么地方,除了皇帝谁能大摇大摆的走在这里? 电视剧里描写的那种误闯皇帝的地盘,不认识皇帝,然后促膝长谈成为忘年之交云云,不过是艺术手段好不好?真要那么无脑的话还不是分分钟死翘翘的货。 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呼万岁? 她脑残啊,从没过皇帝,刚一见面还用石子砸了人家,然后然后就扑上去高呼万岁,不肖说心思缜密如皇帝,只怕在这宫里谁便抓一个都会认为她居心叵测。 “没事,没事。” 皇帝今天心情好,也不计较这少年的冒失。 “真没事?没事那我走啦!” 花千月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你是哪家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也许刚刚解决了一件困扰多日的大事,皇帝心情大好,也许太久没人这样跟他亲切平等的说过话,让他干涸的心灵感觉到一丝亲情。 花千月只得又无奈的站住脚。 “我是镇国公府的亲戚,今日进宫来看太后娘娘。” 花千月声音青青脆脆,干净又纯净。 皇帝忍不住打量了花千月一眼。 只见眼前少年明眸皓齿轮廓分明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长的好说话还很客气有礼,皇帝顿时心生好感,不自觉的说话可气也放柔了下来。 “多大了呀,有没有兄弟姐妹啊?” 皇帝像个普通人一样跟花千月一起就地坐在了凤仪宫门前的月桂树荫下拉起了家长。 花千月心里打鼓,面上却一点不显规规矩矩像回答家里长辈一样回答着皇帝的问题。 皇帝心生感慨,话题突然扯到自己身上。 “我有好几个儿子,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要是能有一个像你这样乖巧只怕晚上做梦都能笑醒了。” 花千月一直回避问皇帝问题,都是皇帝问什么答什么,可如今话赶话的到这个份上,不问的话也不太不合常理了,她只得硬着头皮歪着头假装天真:“他们对您不好?” “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总之……说不上来的感觉。” 皇帝显得有些寂寥。 “我家有很多银子,有时我自己也分不清,他们对我毕恭毕敬究竟是出于尊敬,还是表面上做做样子其实是想要我的银子……唯一一个于众不同的却与我形同陌路。” 皇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对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吐露了隐藏很深的心声。 许是眼前的少年温温润润让他产生了些许孺慕之情,许是对方不知他的身份让他少了些许的戒备,总之他就这样说了出来,而且感觉很轻松。 花千月抬眸看了看身旁的皇帝,按理皇家的吃穿用度都是全天下最好的,可正当盛年的皇帝虽然皮肤光滑两鬓却生出了些许的白发。 都说天家无亲情,也许在常人看来很普通很普通的天伦之乐正是眼前这位最想追求的。 此刻在花千月眼里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他也需要亲情需要子孙的爱。 “真可怜。” 本来这句话花千月是在心里说的,谁知不经大脑就这样脱口而出。 喜公公的脸都绿了,刚要开口训斥就见皇帝投来阻止的眼神,抖了抖手中的拂尘,不满的瞪了花千月一眼。 花千月也查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晚霞飞上了她白皙的脸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我……我帮您按按肩吧!” 花千月慌乱的站了起来,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也不等皇帝发话就帮他按摩起肩膀来。 皇帝日里万机,每里要批阅很多的奏折肩颈肯定好不了,这个马屁应该没拍错。 “你们在做什么?” 花千月还没按上两下,就有一个愤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明珠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疾风,人影闪动。 花千月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狠狠的抓住手腕强行拉了开去。 “放手,你弄疼我了。” 看清来人后,花千月生气的挣扎着。 齐昊天回到慈宁宫花千月早不见了影踪,一路追到宫门却被告知跟本没人出过宫,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正当找寻的心急火燎之时,却在他母后的宫门口见到了这一幕,顿时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心里掀起涛天巨浪。 直到此时他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花千月的挣扎非但没能让他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快放手,我手快给你捏断了。” 花千月带着哭腔,眼里蒙上了层水气。 花千月再怎么长的像男子终究是个娇娇柔柔的娇小姐,就算她是真男子那也是文弱书生型的,哪经得起齐昊天的练过十八班武艺的大铁钳? 齐昊天这才清醍过来,脸色一白,立即松开了他的大铁钳子,饶是这样花千月白白嫩嫩的小手腕上还是红红的肿了起来。 齐昊天一呆,手足无措起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不是故意的,你把我杀了,然后对我说你不是故意的,然后我就能活过来了是于不是?” 花千月真是气炸了,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厉声斥责着罪魁祸首。 齐昊天知道自己把她惹毛了,紧抿着双唇一声不吭,只希望她能骂舒服了早点消气。 他真是感到无边委屈,明明生气的人是他,怎么剧情就急转直下现在只剩下挨骂的份? 犹其还是在那个人的面前。 看着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伸长爪子乱挠的花千月喜公公的脸这次真的绿了,他不是在做梦吧?不可一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楚王殿下就这样任他撒泼? 咳……虽然他有错在先。 还有那个看起来温润无害的少年发起发飙来怎么那么可怕。 花千月觉得没必要在这里再牵扯下去。 “大叔您慢慢逛吧,我先走了。” 花千月挤出一丝笑容对着皇帝盈盈一拜,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人家可是齐昊天的老爹,当着人面骂他的儿子,她也怕皇帝事后找他算帐哪。 “等等。” 见花千月转身要走,饶有兴趣看了半天戏的皇帝出言阻止。 当齐昊天出现在这里他就猜到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自己要找的花子期。 好像为了印证他的猜测似的,被派出宫去宣旨的小太监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皇上,花子期公子进宫给太后娘娘送头面来了,他在宫里。” 声音里透着莫名的兴奋,好像今日出门捡到三吊钱似的。 一听到皇帝的话花千月暗叫不好。 这么快!这秋后算帐来的也太早了些吧? 花千月抬头望了望天,明明是六月天吗。 再听的小太监一报,花千月就更迷糊了。 这是几个意思? 皇帝原本就要找他? 给他的妃子们制簪吗? 虽然心中困惑,花千月却也知道糊弄不过去。 “皇上?原来大叔您是皇上?” 先是很惊讶的样子然后又装出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 花千月觉得自己都可以去拿奥斯卡了,这表演的真是炉火纯青啊。 “小民花子期见过皇上,冒犯天颜还请恕罪。” 皇帝还未发话,齐昊天却已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你找她做什么?” 声音冷的足以冻死方圆十里之內所有的生物。 尼玛,他是你老爹当然不会把你怎样,我这砸石子的旧账还没算清呢,又跑来给我拉仇恨,嫌我死的不够快特意上来补一刀是不是? 花千月真想上前敲开他的脑壳看一看里面是不是装的豆腐。 果然皇帝的语气也生硬起来。 “你这是对父亲该有的态度吗?” “父亲?” 齐昊天冷笑。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我父亲。” 父子俩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花千月就是想要上前赔不是也插不上脚。 要吵回家吵去在她一个外人面前算怎么回事? 好吧,她承认这是在他们自己家里,可是总的顾忌下她这条池鱼的感受吧? 正当花千月满头是汗进退维谷之际,皇帝却败下阵来。 “是,是朕对住你……” 皇帝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喜公公急忙上前一把扶住。 “大叔……皇上,不知您找小民所为何来?” 花千月吞吞口水问出心中的疑惑。 虽然她也知道现在时机不对,可不问的话就像头顶悬着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把你砍个鲜血淋淋,于其在煎熬中等待还不如把脖子洗洗干净直接伸上去来的爽快。 呀,只顾着跟他至气到把正事给忘了。 皇帝顺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邻居陈国皇帝得番邦赠送明珠一颗,可人家也说了,这珠子可不是白送的,此珠名‘九曲明珠’顾名思义这颗明珠的内孔拐了九道弯,只要陈国在三个月内能够用线绳贯穿此珠,那么珠子就归你了,否则,嘿嘿,对不起了临近番邦的三座城池就归他们了。 陈国皇帝一个月内全国上下找遍了能工巧匠却一无所获,绝望之余想到了大周,细论起来他们是亲戚,陈国皇帝的曾曾祖母是大周的公主,于是陈国皇帝派了使者带着明珠火速前来求助。 有人相求皇帝顿觉脸上有光大为开心,当晚设宴款待来使一不留神多喝了几杯,夸下海口三天之后就给人解决难题……,眼看三天就要过去了,满朝文武却无一人能解,最后还是皇后向他提起了花子期。 “九曲明珠?您确定就是九曲名珠?”花千月讶然。 “你果然知道?” 听花千月的口气,皇帝凭直觉就知道找对人了。 真是九曲明珠。 花千月内心激动不已,这颗九曲明珠是唐太宗、禄东赞那颗九曲明珠吗? 据野史记载那颗九曲明珠可是西域前朝的东西,由红玉髓长管构成,管子如‘体温表’般细,长度约‘体温表’的一半,就是这样细细长长的珠子,内孔却折了九道弯。 不过就算不是,也够长见识的了。 花千月在内心暗叹,话说这皇后娘娘对她还真是‘够好’的,三言两语轻轻松松就把这天大的功劳白白的送给她了,她想不要都不行,那她要不要去好好的谢谢皇后娘娘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蚂蚁 翌日。 寅时初(凌晨三点),天空黑沉沉的。 花千月的屋子里却亮如白昼,三道长长的身影印在窗棂上。 “荷露你抖什么抖呀,还能不能好好梳了!” 花千月无奈的叹口气,支着下巴看着铜镜里依旧披散着的丝般顺滑的秀发。 都快梳了半个时辰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躺床上多睡会。 花千月张嘴打了个哈欠。 “人家紧张吗。”荷露嗔道,“您可是上金鸾殿啊。” 花千月撇撇嘴:“金鸾殿怎么了?” “怎么了?多少仕子努力读书双耳不闻窗外事等的不就是这天吗。” “哟!想不到我们荷露这么有学问,还知道‘双耳不闻窗外事’。 主仆二人打着哈哈。 “好了吗?” 齐昊天推门进来。 “啊!” 兰香、荷露几乎同时高声尖叫。 府门还没开呢,他怎么进来的? 兰香、荷露用怪异的眼神看着齐昊天。 其实齐昊天已经在府外等了好一会儿了,左等右等却不见有人出来,这才忍不住翻墙进来,见到两个丫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这才发觉自己冒失了,当即有些耳根子发热。 花千月却早已司空见惯了,指了指自己的头。 “荷露这丫头梳了半个时辰了。” 齐昊天正暗自尴尬,花千月的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是这样啊。” 齐昊天自然的走过去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给花千月梳起头来。 兰香、荷露见状也不再追究,忙着拿衣裳、打水、准备小点心。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花千月终于穿戴整齐坐上马车向皇宫进发。 “你真有把握?” 他不放心,昨日送花千月回来后特意又折回宫里查看了那枚宝珠,细细长长,他很担心今日她会殿前出差错。 “十成。” 花千月慵懒的眯着眼,竖起纤纤玉手在齐昊前眼前晃了晃,信心满满。 “真有这么大把握?你可知……” “其实不管它是九曲明珠还是是十二曲明珠或者更多,二十四曲、三十六曲都没关系。” 不等齐昊天说完花千月就打断了他的话头。 于其和他在这里说废话,还不如趁机在车上小睡会。 齐昊天还待再说些什么,身旁的人儿却往他肩膀上一靠,呼吸均匀轻快。 竟然睡着了。 齐昊天暗叹一声,纵有千言万语也只得咽回肚里。 寅时末(凌晨五点)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 头戴乌纱衣着朝服的百官依次进入,过金水桥,在汉白玉大广场文武官员分别整队,人人默不做声,因为在这个过程中官员中若有人咳嗽、吐痰或步履不稳重的都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记录下来,搞不好就要弄个殿前失仪的罪名。 少顷,皇帝驾临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之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让百官起身后大臣们纷纷向皇帝报告政务,皇帝则提出问题或者做出答复…… 这个政务一谈就谈了一个多时辰,等在偏殿的花千月等着等着又睡着了。 睡得正香却被齐昊天推醒,刚想对着他发飙。 “宣花子期上殿——” 尖细高亢的声音传来。 花千月赶紧擦擦口水,整理装容抬脚迈了出去。 她好容易才爬完大殿前那长长的台阶,刚跨进殿门分列而立的文武百官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待花千月站定,一位眉清目秀的年青人托着碗口大小的银盘来到她的面前。 花千月定睛一看,黑色的丝绒布上果然躺着一枚细长的红玉髓长管,玉质透明能够清晰的看清孔内九个弯度,就像她刚刚所爬的台阶一样,一阶一阶。 花千月内心狂跳,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老天!跟野史里记载的一样,不会真是唐太宗那颗九曲明珠吧。 紧盯着花千月的满朝文武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起来,要是花公子在使者面前丢了脸,他们这些池鱼一个也跑不掉。 齐昊天虽然看上去不动声色,其实看着花千月颤抖的指尖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上。 托着银盘的陈国使者更是失望透顶,大周皇帝不会开玩笑吧,就这个少年能有办法贯穿九曲明珠?待见到花千月月手指发颤更是脸色发黑。 皇帝也察觉到花千月的异样。 “有问题吗?” 皇帝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没这能耐你早说呀,不这是瞎耽误事吗,不然找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就算不行最起码看上去也是很有学问的样子,那样自己也不至于太丢脸吧? “没有。” 花千月深吸一气,稳稳神朝着齐昊天使了个眼色。 齐昊天会意,立既递上花千月的宝贝盒子。 众人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这个一尺见方的红木小盒子里究竟能拿出什么宝贝工具来。 齐昊天也很好奇,自出门这个盒子就一直在他的手里拎着却没能有机会看看是什么东西,其实也不能说没机会,而是花千月不允许他打开,说什么当心跑了,难不成这工具还是个活物? 花千月在众人的目光中小心的打开小盒子,只见那盒里只有两只胭脂盒,粉色的胭脂盒上镶着银边煞是好看。 只见花千月左手捏起银盘里的九曲明珠,右手打开其中一只胭脂盒指甲挑了那么一点点涂在九曲明珠一端的孔洞上,然后又打开另一只胭脂盒从里面捏起一只小小的蚂蚁,再从盒里拿出一根头发丝样的东西拴在蚂蚁的腰部,最后拿起银盘里摆着的毛线吊在头发丝上,把蚂蚁放到九曲明珠另一端的孔洞里。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只小小的蚂蚁在孔洞奋力的向前爬去…… 一刻钟后蚂蚁带着毛线顺利的从另一端爬了出来。 这时捏了一把汗的皇帝开始吹上了。 “怎么样,朕说三日之后解决就三日之后吧?” 陈国来使立即说上一大堆赞美的话语,心听皇帝那个舒坦哪。 皇帝一舒坦群臣就有口福了。 “传令御膳房,今晚摆宴御花园,宴开百席,一来给大使送行,二来给花子期庆功,诸位臣公把家眷都一起带来,今晚你我君臣不醉不归。” 而后又赏赐了花千月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布匹绸缎满满五大箱笼。 众人羡慕却不妒忌,毕竟人家用一只小蚂蚁换回的可是陈国的三座城池,虽说那是陈国的城池跟大周没什么关系,可大周帮了陈国这么大个忙,陈国少不的要好好感谢大周一番吧? ^^^^^^^^^^^^^^^^^^^^^^^ 感谢天涯芳草树、小舞、六层的打赏 第一百二十六章 有趣 早朝结束,花千月跟着齐昊天随着人流往外走。 “刚刚那个发丝我怎么瞧着像马鬃?” 齐昊天看着身旁的花千月虽有疑惑嘴角却含着一丝浅笑。 “想知道?”花千月歪着头,“想知道请我吃顿早膳,无论路边摊还是如意楼我不挑的。” 打蛇随棍上趁机敲上了竹杠。 “一言为定。” 最好能回府里吃,顺便能一起逛逛园子就更好了。 某人甚至在心里盘算上了小心思。 “眼力不错啊兄弟!确实是马鬃。” 花千月踮起脚老神茬茬的拍拍齐昊天宽阔的肩膀。 眼角眉梢都是笑,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染成了金色,浑身上下充满着勃勃的生机,看的齐昊天有些移不开眼睛。 “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花千月狡黠的双眸闪着灵动的光芒扬头看着齐昊天。 “正是你那匹宝贝马儿的尾鬃。” 齐昊天气结,花千月却嘿嘿的笑。 算了,只要她高兴别说他的马棕,就是要整个楚王府眼睛也不带眨一下的。 “那么涂在九曲明珠上的又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花千月的纤纤玉指塞/进了他的嘴里,软软香香柔若无骨,霎时仿佛有无数的羽毛在他全身上下轻轻的挠,酥酥麻麻的,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起来,咚咚的似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齐昊天故意扭头‘呸呸’两声。 “脏死了。” 他皱着眉头装出一脸的嫌弃,眼角的余光飞快的打量着身旁的人流,还好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俩的举动。 “哪里脏了,出门前刚刚洗过好不好。” 花千月摊开如玉的双手。 “味道怎么样?” 花千月不再纠缠洗没洗手的问题整容问道。 “味道怎么样,你说味道……嗯,味道……” 齐昊天咂咂嘴,细细品着嘴里残留的余味,很香很甘甜。 “蜂蜜?” 陈国使者有些不可致信,拿起九曲明珠又舔了舔,没错!就是蜂蜜! 想不到全国上下忙忙乱乱折腾了一个月时间却被一个少年一只蚂蚁一抹蜂蜜轻轻松松不过片刻就解决掉了, 淑德宫。 皇后娘娘掀开层层蔓帐,一缕曙光透过蔓帐的缝隙照了进来,皇后伸手挡了挡射到脸上的光线。 静候在旁的绿衣宫女见状立既快手快脚的过去关上窗棂。 紫衣宫女上前伺候更衣起床,兰衣宫女打水梳洗…… “阿桂回来了没?” 皇后娘娘张开双臂任由宫女给她穿着衣裳。 “还没。” 宫女低眉顺眼的答道。 “怎么还没回来?”皇后皱皱眉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在场众人个个低眉垂目,不敢吱声。 好在皇后并非真的想要从她们那里得到什么答案。 梳洗完毕后,小太监打开食盒伺候皇后早膳。 一碟子紫薯水晶糕、一小碗碧玉粟米羹、一碟子雪玉圆子、一碟子脆皮鸭丝。 都是平时皇后娘娘最爱的小食,可今日却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皇后娘娘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伺候着的小太监有些心惊肉跳,也不知道今日的早膳是哪个做的,皇后娘娘好像很不合口味似的,万一娘娘生气第一个倒霉就是他,待会得找总管大人好好说说去。 “娘娘。” 满头是汗的桂姑姑急步走了进来。 “怎么样?” 皇后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桂姑姑用小宫水递过来的软毛巾擦着头上的汗水。 “花子期穿过了九曲明珠,皇上龙心大悦赏了……” “滚——” 桂姑姑话声未落,伴着瓷器的碎裂声皇后尖声吼号几乎冲破了屋顶。 在场所有的太监宫水吓的膝盖一软‘扑通扑通’纷纷跪了下来。 “竟然,竟然又让他给躲过去了。” 皇后气的肝疼。 “娘娘息怒,他……他只是运气好罢了。” 好半晌,皇后终于平复了内心的怒火。 “皇上还说了什么没有?” 依照她对皇帝的了解一定还有什么下文。 “今晚在御花园宴开一百席,宴请文武百官给花子期庆功。” 桂姑姑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乎低不可闻。 “庆功?”皇后嘴角挂着一抹冷笑,“好大的手笔。” “是该好好庆祝庆祝。”她忽而说道:“宫里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闻言桂姑姑以为皇后娘娘被气的失心疯了,抬眸瞧见那狰狞的目面才知道原来她心里有主意了。 “娘娘有何高见? 桂姑姑凑上前去露出谄媚的笑容。 “花子期不是运气好吗?本宫到要年看他的运气究竟有多好。” 皇后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活像索命的厉鬼,就连见惯皇后狠毒的桂姑姑都忍不住哆嗦了下。 “娘娘贺小姐来了。” 小太监急急来报。 “哦,本宫正要找她,她到自己来了,让她进来吧。” “姑母——” 贺琳玲花蝴蝶般的飞了过来,撒娇的抱上皇后的手臂。 “今个什么这么好,想起看姑母来了。” 皇后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嘴角露出一丝嫌弃,语气却温温柔柔带着份特有的宠溺。 “听父亲说那个花子期今日又出尽了风头,还是姑母您向皇上推荐的他。” 在皇后面前贺琳玲从来不懂的隐藏。 “您干吗对他这么好,有好事就想到他。” 好事? 桂姑姑在心里默默的抹了把汗——如果不是人家聪明的话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这样的‘好事’给谁谁也不想要。 皇后摸着贺琳玲的乌发,这一刻像极了一个慈母。 “傻孩子,你为什么总跟花子期过不去,那孩子本宫看着挺好的,找的好看人又聪明,早知今日会立下这天大的功劳本宫也不用早早急着请皇上把她赐婚于他了……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可惜了。” 贺琳玲用力的咬着嘴唇,心里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花子期花子期整天把花子期挂在嘴上,在姑母心里花子期比她还重要。 皇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贺琳玲的神色。 “今日晚宴可别任务性,对花公子态度好点知道吗?” 见成功挑起贺琳玲的怒火又淡淡补充了这一句。 这一句就像一支强心剂,更令贺琳生气再也无心多呆一分钟。 “姑母您放心,琳玲不会胡闹的,我先回去挑挑衣服,保证晚上不会给您丢脸。” 看着贺琳玲婀娜多姿的身影消失在淑德宫皇后娘娘的神色立即冷了下来。 “花子期运气好不好,就看今晚琳玲是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乖巧听话’了。 皇后嘴角含笑的说着,眼里却闪过一丝狠厉。 第一百二十七章 小心 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花千月手搭凉棚抬眸望了眼白花花的日头,无奈的叹息一声,转身怒视着齐昊天。 “皇上说了,晚膳晚膳,现在才什么时辰?” 花千月发出河东狮吼,白皙的小脸几乎贴到齐昊天胸口。 哎!身高不如人就是差距,语气虽凶却一点气势都没有,这句话要是居高临下的吼出来,啧啧啧,这气势……想想都觉得透心爽。 花千月头一次在体形上产生了挫败感。 “你不是喜欢逛园子吗,特意带你来逛逛园子,不要太感谢我哦!” 齐昊天嘻嘻的笑着,与花千月的气急败坏截然不同。 “逛园子?” 花千月翻了个白眼,白葱似的玉手指着自己熏的绯红的脸。 “你看我像有病的样子吗?” 面色红润,神彩奕奕分明非常健康。 齐昊天奇怪的瞥了她一眼:“逛园子跟生病有什么关系?” 真生病的话就是她想出门他也会拦着,怎么还会带她出来逛园子?女人的想法就是怪异。 “没病我大热天的跑园子里晒人干去?” 花千月没好气的说着,在甬道的分岔口随便找了条路拐了上去。 “这边,那条路是通往内务府的。” 见花千月走错了方向齐昊天急忙向她招手。 不说内务府还好,一说内务府花千月还真想去瞧瞧。 不知道大贪官和珅和大人管理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虽说这里不是大清朝,可历朝历代内务府管理的事情应该都差不多吧? 花千月噔噔噔的跑回来攀上齐昊天的手臂笑的一脸灿烂。 没有这尊大神的帮忙她这个小小的蝼蚁肯定进不去内务府的大门。 见到他招牌的笑容齐昊天心中一凛,下意识的就要去捂腰上挂着的荷包。 糟了。 一摸之下才发现腰上挂着的荷包不知掉在了哪里。 “怎么了?” 花千月也察觉到了齐昊天的异样。 “荷包掉了!(?)” 两人几乎同时说道。 “回头找找吧!” 虽然花千月很想去内务府好好见识一番,可是现在好像还是齐昊天的荷包比较重要,想来里面银子一定很多。 两人并肩顺着甬道往回走,花千月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还攀在齐昊天的手臂上,刚想撤出来却被另一只大手覆了上来,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你放手,花千月挣扎着,再不放手我动嘴咬了啊。” 花千月作势就要咬了上去。 “嘘!别吵有人有了。” 齐昊天竖起修长的中指按在唇上。 花千月左右看了看,长长的甬道上空空荡荡连个鬼影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哪有……” 花千月刚开口说话就被齐昊天一把捂住嘴巴,紧接着身子一空,等她反应过来早已稳稳当当的和齐昊天并肩坐在了甬道上方高高的树叉上。而她的手还在齐昊天的胳膊上攀着。 她使劲的想要抽出手来,却身孑一晃,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齐昊天眼疾手快,猿臂一伸花千月被牢牢的圈在臂弯里。 这小子趁机揩油啊。 花千月动动嘴就要开骂,齐昊天朝着下方呶呶嘴。 花千月垂目看去,果然有人来了。 “怎么没人?刚刚明明有听到那个狂丫头的声音。” 樊忠东张西望的左右瞧了瞧说道。 “许是你听错了吧。” 樊晨曦淡淡的说着,脚下并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那丫头还真有本事……” “小心隔墙有耳。” 樊晨曦打断樊忠兴致高昂的话头,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 这是什么地方稍有差错就会人头落地,何况女扮男装上金鸾殿本身就是欺君。 樊忠呵呵的干笑两声转换了话题。 “皇帝一高兴倒是便宜了我们,不知这次又要进多少坛‘美人醉’。” “哪来那么多话,再不快点错过了约好的时辰又要多赔不少的笑脸。” 虽说‘美人醉’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御酒,可最终打交道的还是内务府的那些大人们,他们可不管你这酒是皇后娘娘钦点还是皇帝钦点,进他的门就得守他的规矩,话说回来能进内务府的哪个不是有点关系,他照顾的过来吗。 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到了花千月所在的大树下方,这时一顶轿撵从甬道的拐角处冒了出来。 两个绿衣的小太监一前一后抬着一顶滑杆式的轿撵,满头华翠一身通袖紫金袍的皇后娘娘神色沉沉的坐在上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愉快的事,桂姑姑和六七个衣着不同的宫女分别伴在轿撵的左右两侧。 两路人马在甬道上相向而行,很快樊晨曦瞧见了皇后的轿撵领着樊忠跪到路边回避让行。 “停轿。” 皇后的凤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脸色变得缓和起来。 莲步微移环佩叮当,皇后款款走下轿来。 “快起来吧,大热的天怎么也不晓得打把伞?” 皇后玉雕的手指托着樊晨曦的手腕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多谢娘娘关心,小民习惯了。” 男子汉大丈夫谁出门像小媳妇大闺女似的打把伞?不过既然皇后娘娘如是说升斗小民也不能反驳。 闻言皇后娘娘不满的睨了樊忠一眼。 “五大三粗的汉子笨手笨脚的哪会伺候人,不如本宫赐个丫环给你?” 皇后声音温温,令人如沐春风。 低着头看不到皇后表情的樊晨曦却后背凉嗖嗖心里不胜惶恐。 往常皇后虽然对他也算和颜悦色,可今天这待遇也太好了吧?无功不受禄,他并没有为皇后做过什么,皇后娘娘如此礼遇有嘉又是为哪般? 樊晨曦作为一个商人从小就深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 “谢娘娘关心,樊忠从小同小民一起长大于小民如兄长一般,如若贸然换人小民还真不习惯。” “既如此,本宫也不便多事。” 樊晨曦一副小心翼翼拒人千里的模样使皇后热情冷了下来,兴趣缺缺返身回到轿撵之上。 小太监重新抬起轿撵吱吱呀呀的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 直到皇后的轿撵消失在甬道的尽头樊忠这才爬起来,摸摸酸疼的膝头。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他没的罪过她吧!竟然在公子面前这样说他。 “早就让你别胡乱说话了,皇宫不比别的地方。” 樊忠觉得委曲,他没说话呀,皇后娘娘来了他的嘴巴闭的紧紧的一个字也没说过,然到…… 樊忠脸色一变。 “她不会听到了吧?” “不会……” 如果有听到只怕上来就直接把人摁倒在地了,哪会如此客气,不过——这也正是他看不清的地方。 樊晨曦望着甬道的尽头。 “总之,在宫中说话小心些。” 第一百二十八章 开宴 “你觉不觉得皇后娘娘今日的表现很奇怪?” 樊晨曦主仆走了已经有一会了,花千还坐在树上晃悠着两条小长腿。 这棵树长的颇高,枝叶繁茂,坐在树上视野开阔,几乎能够看到皇宫的全貌,高大树冠上茂密的枝叶又能遮挡强烈的阳光,花千月坐在上面有些不想下来。 “奇怪?” 齐昊天躺在另一个粗粗的枝桠上,头枕着双手双眸望着蓝天。 “她这个女人一向善于伪装,不这样才会令人觉得奇怪。” 齐昊天早已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提起皇后波澜不惊的声音里还是带着些许的激动和愤怒。 “不是。” 花千月摇摇头,她也说不清楚,总觉得皇后的神情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当初第一次在皇后的淑德她就有这种感觉,只是当时身在其中心里忐忑没来的及细究,如今作为局外人坐在树上看的真切,皇后看樊晨曦的眼神总给她一种捉摸不定的矛盾。 “眼神,你注意到她的眼神没有?” 齐昊天细细想了想并无不妥之处。 “会不会看错?” 看错? 不可能,前世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剧中人物每一个微表情演技高超的演员都表演的淋漓尽致,看的多了自然就比别人敏锐的多。 “不会。” 花千月很笃定自己不会看错。 见花千月说的肯定齐昊天也来了兴致,从另一根枝桠上跨了过来坐到花千月身旁。 “你从哪看出来的?” “直觉。” 总不能告诉他说看电视剧练出来的吧,还是推给直觉比较好。 “你的直觉告诉你什么?” “很多,爱恨兼有之。” “这只不过是你的猜测,不过……” 齐昊天凤眼微眯,“樊家的‘美人醉’却是她亲点的。” “走吧,去御花园逛逛,我跟你说可比太子府的园子大多了。” 齐昊天果断的转换了话题,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只怕到天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花千月抬眸看了看天,阳光已不似刚刚那么强烈了。 “行。” 她爽快的点点头,任由齐昊天带着她从树上跃了下来。 酉时末(晚上七点)御花园。 天边的最后一丝余辉洒落在荷花池上,使的片片荷叶上滚动的露珠像一粒粒金珠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宴席就按排在荷花池边的大水榭中,花千月目测了下別说百宴就是再加百宴一点不成问题。 这宴席所用的桌子也于旁的不同,一般家用的餐桌要么圆的要么是方的,而这里的桌子却是长的有点像条几却明显比条几要长而且比条几来的宽,每一张大概长七尺宽三尺,一水的鸡翅木制成,每一张所雕花纹又各不相同,有牡丹纹的,有灵芝纹的,有狮子纹的…… 片刻之后大谷氏带着童羽飞、童宛玉、苏桐都来了,众人少不的要阔契一番,待入席之后花千月发现贺琳玲居然跟她同一张桌子,而且好巧不巧的正好坐她对面。 “我跟你换个席位吧。” 心知肚明的齐云闲站起来说道。 经过华龙山的事再加上少了情敌身份,齐云闲现在看花千月非常的顺眼。 “不用麻烦,这里挺好的。” 花千月朝着齐云闲摆摆手。 凭什么她得避让贺琳玲?是贺琳玲要害她好不好,说起来她没找贺琳玲算账已经不错了,其实也是因为有人帮她报过仇的原因。 再说旁边不还有齐昊天吗,说起来这斯也是太子下首特意给他留的席位不坐,非往这里挤。 那边贺琳玲却咬碎了银牙,他凭什么呀!不过是个下贱的商贾,他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这一切本该属于她贺琳玲才对。 现在连最疼爱她的姑母开口闭口都是花子期,再这样下去只怕姑母最喜爱的就要换成他了。 不行她的想个法子好好治治她,当然要做的小心隐蔽些,小树林的经历她可不想经历第二次,当时连滚带爬的跑回去,在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到现在晚上睡觉都不敢灭烛。 “太后娘妨驾到——” 随着高亢响亮的声音皇太后扶着春嬷嬷的手施施然的走进水榭,戴着花千月上次送的那顶凤冠,面色红润显得神清气爽精气神十足。 天黑以后一身明黄的皇帝姗姗来迟。 “皇后怎么没来?” 皇帝眸光扫过独不见皇后娘娘。 “皇后说身子不适,人多吵的脑仁疼。” 侯在一旁的桂姑姑忙上前禀报。 皇帝不悦:“就她事多。” 皇太后最不待见的人就是皇后,见她不来正中下怀。 “时间不早了,开宴吧。” 闻言桂姑姑长长的舒了口气,如此时才发现手心里全都是汗,皇后为了避嫌特意不来,特派了她过来守着等候消息。 贺小姐啊贺小姐,你可要争气啊,可千万别辜负了娘娘对您的信任哪,否则第一个被她殃及的池鱼就是她呀。 “开宴——” 随着这一声尾音拖的老长的‘开宴’,顿时衣裳的摩擦声、伴着环佩的叮咚声,身着七彩衣裳的宫女鱼贯而入,在席间不停的穿梭,上菜、倒酒。 花千月端起传说中的‘美人醉’还未放到嘴边,冷不丁的一只大手伸过来抢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小孩子喝什么酒。” 齐昊天右手端着酒杯瞪着花千月。 虽然他很想再看一次她在月下而舞的美景,可是他只想她为他一人而舞,而不是这众目睽睽之下。 “来吃块鱼。” 齐昊天夹了块细腻白嫩的鱼肉放到她面前的银碟子里。 花千月撇撇嘴,乖乖的把那鱼肉吃进肚里,暂时先不于他计较。 齐昊天见她如此听话又夹了只鸽子腿放到她的碟子里。 贺琳玲看着时不时帮着花千月夹菜的齐昊天非常生气,一盘菜里最好的部分都让他夹给那个下贱的商人,让她还吃什么?如果自己进了东宫他该不会如此放肆吧! 想到此,贺琳玲的眼光不禁飘向隔桌而坐的太子,只见他先夹了珍珠丸子给太子妃而后又夹了同样的给苏槿。 看的贺琳玲几乎折断了筷子,那个原本是该夹给她的啊。 再看三皇子跟本看都不朝她这里看一眼,更是心中恨死了花千月。 第一百二十九章 掏金 三皇子自然不会看贺琳玲,如果不是皇帝硬塞给他只怕这辈子他也不会想跟贺琳玲有什么关系,当然他承认贺琳玲是个美女,可是贺琳玲这种美女远观赏心悦目,近看只能呵呵了。 到不是贺琳玲不奈看。 女人这种东西好比是花,玫瑰般浓烈的女人虽然浑身带刺野性难驯却能激起男人征服的欲望,而有的女人就如那臭金凤一般,五彩斑斓艳丽异常非常刺激人的感观,其味却臭不可闻令人作呕。 而贺琳玲很不幸的洽洽就是这臭金凤。 当然如果因此伯爵府能成为他日后的助力的话,贺琳玲这株臭金凤放到他百花齐放的花园中也无所谓。 更何况现在三皇子得确也没功夫去管贺琳玲的死活,他正抓着难得的好机会在皇帝面前卖力的表现。 就在刚才皇帝和陈国来使谈到了番邦的战争,三皇子见机会来了,极力在皇帝面前表现自己的政治才能,以至于越说越高兴声音越说越大。 离的比较近的王公大臣都停下吃喝静静的听着,时间一长离的稍远一些的也敏锐的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一样,纷纷停下吃喝竖起耳朵生怕漏掉每一个信息,瞬间整个席间鸦雀无声。 只有一个人是例外,不管他们这些人说的什么都于她没什么关系,安安心心的吃着满桌的美味佳肴。 “草原蛮民每到冬季都要进关抢劫,以儿臣之见不如主动出击,十万铁骑荡平整个草原。” “噗……” 鸦雀无声之际这一声格外的刺耳,众人的眼光箭一般的射向罪魁祸首。 当然这些目光所表达的内容各不相同,有同情怜悯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等着看好戏的…… 三皇子更是恼怒刀锋般的眸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什么人如此无礼。” 作为始作俑者花千月表示自己真的很无辜,她不就是想喝口酒么搞这么大动静。 这真的不关她什么事,她不过是想趁着齐昊天不注意偷偷尝一口‘醉人美’,作为一个酿酒师有这点好奇心她有错吗? 至于为什么会喷了出来吗,花千月的眼光飘向了坐在对面的贺琳玲,这个只怕还是要问问贺大小姐,问问她为什么趁她喝酒踢她一脚。 不过真要问的话她也不会承认。 哎!她这个不算殿前失仪吧?酒宴不就是让人吃吃喝喝的吗,可是这么多人齐刷刷们盯着她,到底为哪般? 瞧这架式她要是不说出点什么道理出来,今天只怕过不了这关。 花千月吞吞口水准备说点什么。 “看花公子的样子一定有什么高见罗。” 发现砸场子之人竟然是花千月,愤怒的三皇子快速的睨了眼一脸云淡风轻的太子又睨了眼冷着脸的齐昊天矛头直指花千月,一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的模样。 妈蛋,老子是你杀父仇人吗,这么阴老子。 这样咄咄逼人以为老子怕你不成?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 花千月这头顺毛驴的驴脾气又上来了。 “三皇子还真是了解小民。” 花千月站起身来,身姿笔挺灿烂一笑,高昂着的头胪像个随时准备战斗的斗士。 齐昊天心里抖了一下,这样的表情,这样的情形太熟悉了,每当这个时候就表示她的心里其实已经有主意了。 他有些恼火,为什么她总是这样不管不顾的只身往前冲,难道就不能相信他依靠他帮她解决吗?还是说觉得自己不是三皇子的对手? 贺琳玲心里也是一凛,指尖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个表情……这个带给她羞辱和挫败的表情她这辈子都不会也不敢忘记。 不愧是一家人,这个表情跟那个贱人简直一模一样! 贺琳玲一双美目几乎要喷出火来,恨不的立即扑上去挠花这张可恶的死人脸。 这两人想了这么多,其实不过是一瞬之间,花千月第一句话说完紧接着第二句话又悠悠响起。 “小民以为发动战争实乃下下策。” “哦,不知花卿有何高见呢?” 听了这话皇帝连对花千月的称呼都变了。 花千月用自己的实力和聪慧帮着他解决了九曲明珠,现在又自信满满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作为一个皇帝国泰民安是他的终极梦想,能够不用兵就能免除祸患自然最好不过。 花千月对着皇帝眉眼弯弯。 “自然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呀。” “嗤!”三皇子冷笑。 “花公子当真是好计谋啊!这样的漂亮话谁不会说?你倒是拿个具体的策略出来呀?” 小小商贾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到太岁头上动土,不给点厉害你瞧瞧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谁知花千月瞧都不瞧他一眼,任由他这个跳梁小丑上窜下跳,对着皇帝一揖。 “自古民以食为天,草原乃游牧民族聚居之地,入冬以后草木枯黄,无牧可放粮食就犹为紧张,而大周粮食虽然不是多到吃不完,可每年均出去一些并不成问题,肚子吃饱了大冷天的谁还愿意出来?” 花千月眼光掠过在场众人。 “当然粮食我们也不是白给的,有银子的可以用银子买,没银子的可以用东西交换,牛呀羊呀马呀都可以,甚至羊毛、羊绒都行,皇上您是不知道,用羊绒纺成线织出来的衣服非常的暖和堪比貂皮大衣,却比貂皮大衣要轻薄许多许多。” “只可惜咱大周的商人一是嫌弃人家没银子,二是鉴于牧民野蛮不愿于人做生意。” “商人趋利,只要皇上派一支商队深入草原,等到商队回朝带回莫大的利益,到时自然会有更多的商人自愿跑去草原掏金。” 说完花千月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帝,她相信自己的这番话一定能够打动皇帝。 果然皇帝龙心大悦,龙爪一挥。 “好!朕明日就贴出皇榜招募一批商人由花卿带队深入草原腹地,朕会派出精兵五千随队定会护尔等周全。” “皇上臣自请带队。” 童羽飞嚯的从席间站起主动请缨。 “好好好。” 皇帝连说三个好,对着童呈旗欣慰道:“表弟教子有方,后生可畏。” 童呈旗赞许的睨了儿子一眼道:“托皇上洪福。” 第一百三十章 皇榜 子夜。 一轮清月高挂夜空,洒下点点银光,街边的树木在这银光里投下一片斑驳。 一辆黑色马车哒哒的行驶在无人的街头显得格外冷清。 随着马车的晃动,车帘被微风轻轻吹起,月光透过窗帘映在花千月的侧脸上留下一片阴影。 “你不挺能说的么,怎么不说了?” 齐昊天沉着脸,声音里带着一丝火药味。 花千月叹息一声,纤白的小手托着下巴眸光聚焦在飘动的车帘上。 “你以为我想呀,要不是你那好表妹踢我一脚……” 她背靠在车厢上慵懒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倦意。 闻言齐昊天沉默了片刻。 “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的声音软了下来。 “你就没有想过找我帮忙吗?” “有想过,花千月甜甜一笑,可三皇子那不可一世的样子不狠狠们打他的脸我会逼出內伤的,你看到他那脸色没有?青紫青紫的笑死我了。” 其实她很想说找你帮忙?你能帮我一次二次难道还能帮我一辈子?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她这样说了势必又会绕到那个她一直回避的问题上,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再节外生枝。 “他这个人很记仇的,我怕他会报复你。” “我可没得罪过皇后娘娘,可你看她多‘照顾’我,时时刻刻想着我呢,再多一个三皇子也不多,秃子头上的虱子多了也就不痒了,再说不是还有五千精兵吗。” 花千月张开五指在齐昊天面前晃晃,嘴角含上一抹嘲弄。 事情找到你头上,躲是没用的,当初在柳溪镇就是怕麻烦才说服家人上京,没想到到了京城沾上了更大的麻烦,她算是看明白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只在你在这‘江湖’上混,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注定都要卷入其中。 花千月对着齐昊天浅浅一笑。 “像你所说的除了战斗只能等死,我不想死,那么只能战斗了。” 齐昊天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车里沉默下来,就连天边的清月也悄悄躲进云层里,只剩下车窗外马蹄单调的的哒哒声。 翌日。 皇帝果然雷厉风行,早朝刚过京城大街上各处就贴满了招募商人的告示。 在京城最热闹的街头,皇榜下围满了人,众人对着皇榜指指点点。 “让开让开。”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拨开人群挤进了最里层。 “上面写的什么呀?” 汉子盯着皇榜研究了半天,指着皇榜问身旁文士模样的中年人。 “原来不识字?不识字还挤什么挤。” 刚刚差点被这个汉子挤的摔倒的青年人不满的撇撇嘴。 “不认字怎么了,不认字就不能看皇榜?” 汉子竖眉瞪着那青年,平生最讨厌别人轻视他不识字。 “兄弟别生气,识不识字都不行,这皇榜上写了招募商贾进草原,只招商人。” 文士模样的中年人出声解围。 “草原?”汉子咂咂嘴,“那蛮夷之地谁愿意去。” “不愿意去?” 青年人显然是和那汉子杠上了,眉头一挑。 “想去你去的成吗?看到没?五千精兵随队保护,知道什么意思不?皇帝派精兵保护商贾做买卖,士农工商,自古商贾就是这世上最末等的,什么用心用?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而且由珍宝阁的主人花子期带队,花子期你知道吗?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不知名的乡下小子,短短数月称霸京城商圈。这本身就够奈人寻味的,五千精兵再加上商界巨子,你好好想想这里边是什么名堂。” 听青年人这么一分析,众人频频点头。 “好像是有那么点意思。” 皇榜前吵吵嚷嚷热闹异常,而与之一街之隔的樊家酒楼因着不到饭点显得异常安静。 樊晨曦着一身竹青色的葛布直裰坐在三楼的窗口神清气爽的算着昨日进项,一手算盘打的啪啪响。 门外响起粗重的脚步声,樊忠满头大汗的的推门而入。 “公子,有大事情,有大事情。” 樊晨曦抬起头看着两手空空如也的樊忠皱皱眉头。 “我让你买的东西呢?” “外面发生大事了还买什么东西呀!” 樊忠大大咧咧,一点身为下人的自觉性都没有,端起桌上的茶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什么大事?比我交代的事还重要。” 樊晨曦双手抱胸斜睨着樊忠调侃道。 身为一个下人应该没什么事比主人交代的事还要重要吧? 樊忠吐掉不小心吃进嘴里的茶叶,用袖子擦擦嘴边的水渍。 “皇帝命花子期带商队入草原。” “消息从何而来?” 樊晨曦也有些坐不住了,昨日才设宴庆功转脸怎么又进草原? “这还要听谁说呀,大街上皇榜都贴满啦!” 闻言樊晨曦静默片刻,“走,我们出去看看去。” 樊晨曦撩起袍角跨了出去,樊忠立即抬脚跟了上去。 果然皇榜前热热闹闹的挤满了人群,樊晨曦凝眸看了一刻,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公子走错了。” 樊晨曦走了去酒楼相反的方向,樊忠出言提醒。 公子也太夸张了吧,看个皇榜路都能走错。 “我们去皇宫。” 樊晨曦头也不回的来上一句算是对樊忠的回答。 去皇宫求皇后娘娘帮忙?可是这是皇帝决定的事求皇后有用吗? 好像知道樊忠心中所想似的走在前头的樊晨曦飘过来一句:“父亲不是常说要多走多看吗,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樊忠倒抽了口凉气,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您……您就这样决定了?要……要不要跟老爷商……商量商量?” 去草原哎,那地方是人呆的吗?他们家少爷细皮嫩肉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听人说那地人蛇呀虫呀什么的特别多,而且听说那里用水困难洗个澡什么的很不方便,这在京城亨受惯了去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日子怎么过?有句话说的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说是五千精兵保护,万一呢?万一有事五千精兵能给他变出个少爷来?回来他怎么跟老爷交代? 就算您喜欢那丫头也犯不着以身涉险吧?再说外头好姑娘多着呢,也未必非她不可呀,话又说回来,人家对您好像也没那个只啥啥的意思。 当然这句话樊忠只能在自己心里说说,他可不敢公然说出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起启 这天注定是忙碌的一天。 花千月早起还没来得及向闽老夫人,谷氏禀报此事,就在厨房外出采买的仆人看到皇榜,买好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拿就急急返了回来,不过片刻消息在府里疯传起来。 天气渐热,花草树木格外的需要水份,闽老夫人大早起来先去园子里把她的小菜园子浇了浇水,又去暖房查看了翻,这才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的回上房准备等着小辈们过来早膳,刚过月亮门就听满院子吵吵嚷嚷,不悦的皱皱眉刚要开口斥责,之桔脚步匆匆的迎了上来。 “出了什么事,瞧你着急忙慌的一头大汗。” 作为之桔的真接领导,王嬷嬷开口训斥起来。 “厨房的罗嫂子上市场买菜看到街边贴满了皇榜……咳咳咳……” 之桔说的又快又急,话说到一半就大声的咳起来。 “贴就贴吧,天子脚下贴个皇榜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又不是刚进京那会看什么都透着一股新鲜劲。 之桔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不,不是别人的事,是咱家的事,皇帝要派小姐去草原。” 之桔一时着急连花千月交代的以后要叫大公子的事都忘记了。 王嬷嬷吓了一跳,“莫不是看错了?罗嫂子又不识字怎地就断定上头写的是咱家小姐?” “大街上都贴满了,满大街都在议论此事,罗嫂子就是听到路人提到珍宝阁、花子期什么的,上前一打听才知说的是咱家小姐,开始她也不信,找了常光顾的店主家的小子给她读了皇榜这才急忙跑回来报信。” 之桔一口气说完这才有空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去,叫月儿到我房里来。” 闽老夫人觉得事有蹊跷,再怎么猜测还不如叫上当事人过来一问便知。 “奴婢这就去。” 之桔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对着闽老夫人曲膝行礼,像来时一样又一阵风的走了。 花千月也不知哪天皇帝旨意一下来说走就要走,正抓紧了时间传授花千里酿酒心得。 花千里一边听着一边用小本子做着笔记。 之桔先去了花千月的后罩房不想花千月却不在,还好在廊里遇到了花千敏。 此时的花千敏一身紫红色的衫裙越发像个大家小姐。 “六小姐。” 之桔曲膝行礼。 “大清早的你不在伯祖母屋里伺候着,跑这儿做甚?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做错了事怕王嬷嬷责罚跑这里躲清闲来了,之桔你学坏罗。” 花千敏手指点着之桔的鼻子跟她开着玩笑。 哎!外表看着像大家千金,一开口还是原来的皮猴,之桔颇感无力。 “六小姐莫开玩笑了,皇帝出了皇榜说是要小姐带着商队进草原,老太太让奴婢来找小姐过去问话。” “四姐姐在千里屋里。” 花千敏也知道轻重缓急见此不再和她开玩笑,说出了花千月的去处。 之桔谢过花千敏急急忙忙去找花千月。 花千月跟着之桔去了闽老夫人的上房前因后果刚刚讲完,大谷氏谷氏两姐妹又一起来了。 昨晚宫里发生的事大谷氏已经对谷氏说过了,是以一见花千月谷氏就眼泪婆娑起来。 这可是她的儿啊,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别人不心疼可她心疼啊。 花千月又忙着安慰谷氏一番。 然后花千树听说了此事请了假也忙忙的从书院赶了回来…… 总之对花千月来说这天是混乱的一天。 对齐昊天而言今日也不轻松,府里、明月楼、瑞玉轩三处都要安排好,直到傍晚飞霞满天才得了空与齐云闲手谈一局。 “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齐云闲思付片刻在一片白子中落下一子黑子抬眸说道。 今日他穿了一身柳黄色的直裰如松如竹精气神十足。 “不行。” 齐昊天把手里的棋子一丢,端起手边的香茗品了一口,口气不容至否。 “三皇兄这人阴险狡诈,如果我们都走了,没了牵制他的人,不知多会玩出什么花样来,我怕到时大哥不是他的对手,你留下来我才放心些。” “话是不错,可是此行只怕也不会太顺利,吃了这么大的暗亏他是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这个我心里清楚,我会注意好的,而且五千精兵带队之人是童表弟,一路上也能让我省去不少精力。” 齐昊天颇为感慨,三皇子这人就好比那水蛭,不吸个肚皮溜圆甩都甩不脱,要不是童羽飞及时站出来,他还真得要好好花一番脑子。 “真没想到童表弟这次会站到我们这边。” 齐云闲捻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 童家父子只忠于皇帝,齐云闲很是意外童羽飞这次的表现,虽然外头流言童羽飞眼红这次功劳可他却不这么看。 “错,他不是站在我们这边,他是帮她表妹,你别看童表弟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心里明白着呢,月儿得罪了三皇兄如果他不站出来,下一刻只怕三皇兄就要把自己的人塞上来了,到时候商队出不出得了草原就不好说了。” 齐云闲细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对咱们来说总是有利的。” 然后两人又商量了些其他方面的问题,直到两个时辰后齐云闲才告辞离开。 皇帝的招集令比花千月想像的完成的的还要快,三天以后五十人的商队就组织好了,当然你别以为时间短,人员素质就很差,其实洽洽相反,这五十人可是皇帝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 皇家贴出皇榜招募商队对商人来说可是个机会,虽然风险很大,可风险越大表明机遇也会越大,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是,皇榜贴出不到半日报名者就有两三百人之多,所以到第三日这五十人皇帝可以说选的非常轻松。 然后皇帝很快的选了个黄道吉日——七月初一,定为起启的日子。 花千月翻了下黄历也就七八天时间了,那么接下来几天她要忙的陀螺转了,不管是珍宝阁、酒庄、葡萄园还是珍珠养殖场都有许多事情要交代。 她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弄得闽老夫人、谷氏想跟她好好说说话都找不着机会。 这一出去少则一年半载,多了三年五年也说不好,所以很多事情她必须细细的交代清楚,当然家人也要找机会好好陪伴陪伴。 第一百三十二章 求取 监行前一天,花千月抽了一整天时间专程陪伴闽老夫人谷氏两人。 本来花千月是想带着她们好好的逛逛京城的大街小巷,可是闽老夫人嫌天气太热日头太大不愿意出门。 花千月望望白花花的日头,这么热的天老年人确实不适合出门,好在自家有座小花园。 亲自下了厨房做了冰镇绿豆汤、冰粉子凉皮、碧玉水晶糕、莲子银耳羹、寒瓜冰沙球,差了兰香荷露装进雕喜鹊登梅的红木食盒提进园子里的水榭。 祖孙三人加上花千敏一行四人逛了会园子赏了赏花就溜进了水榭,一边吃着凉凉的美食一边说着闲话。 花千月觉得每天过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吃吃喝喝还不用操心那一大堆子的事情。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清亮的声音响起,一身月白色直裰长衫的齐昊天如松如竹的含笑站在阳光里看着水榭里聊的正欢的一家人。 “快进来坐,外头怪热的。” 闽老夫人望着俊秀的少年,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仿佛镀上了层金色的釉彩越发显得阳光正气。 怎么看都觉得跟她们家月儿很般配。 “昨日得了两筐寒瓜(西瓜)想着明日就要出发放在家里也吃不上就给您老人家送过来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说着落落大方的走进水榭对闽老夫人和谷氏各行了礼坐到花千月身旁的空位上。 “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你能来我就很开心了还带什么东西。” 闽老人夫人满眼的慈爱亲自盛了碗银耳羹递给齐昊天。 “来,喝碗银耳羹消消暑。” 齐昊天也不客气,道了谢端起碗盅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长者赐不敢辞,况且他还真的有些渴,这银耳羹冰冰凉凉的吃起来的确爽口又爽心。 眼看着一大盅子就快见底了花千月皱了眉头。 “少喝点,这东西虽说爽口倒底是多放了冰的喝多了对胃没好处。” 他可以理解为她这是在关心他吗? “听你的。” 齐昊天嘿嘿的傻笑,依言放下盅子果然不再吃了。 她的月儿长大了知道照顾人了。 闽老夫人冷眼旁观呵呵的笑了起来。 被闽老夫人这么一笑,花千月的脸腾的一下彩霞满天。 她就知道她的祖母大人曲解了她的意思或者她本来就是故意的。 照她看还是故意的成份居多,她说什么?不过是顺嘴一句提醒罢了。 还有那该死的齐昊天,你不吃就不吃吧,摆出那欠揍的表情做什么?这不是故意误导人么? 齐昊天看着满脸红晕的花千月心里像张开的风帆鼓鼓的又像有一根羽毛在他心里轻轻的挠酥酥的庠庠的。 齐昊天表现的太过明显,以至于只要不是瞎子总能看出些端倪。 闽老夫人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看来并非是她老人家一厢情愿,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到底知不知晓月儿其实是个女儿身,知晓的话当然皆大欢喜,如果不知晓就冲他刚才的表现岂不麻烦大了…… 闽老夫人偷眼打量了齐昊天,线条分明的脸庞,长身玉立如松如兰,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好龙阳吧!闽老夫人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刚刚你有提到明天出发,难不成也要去草原?” 谷氏最担心花千月出门还外没人照顾,要是这位楚公子也去的话真是太好了。 “是呀。” 见齐昊天点头谷氏大喜。 “那我家月儿就拜托你了,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麻烦你帮我们照顾照顾她。” “我会的,请伯母放心,我保证她回来汗毛也不会少一根。” 齐昊天郑重承诺。 见此闽老夫人暗自点头。 “前日还说让你来家吃饭,不曾想明日你们就要起程了,不如今日留下来用膳,也算为你们饯行了。” 齐昊天当然求之不的,非常爽快的答应下来。 “那成,月儿和敏儿去暖房还有我那小菜地摘些瓜果蔬菜。” 闽老夫人发话谁敢不从?当即花千月两姐妹就出了水榭去摘瓜果。 闽老夫人见两姐妹走远了,又打发自己的儿媳去订几样如意楼的拿手菜式。 “楚公子觉着我家月儿怎样?” 当水榭里只剩下闽老夫人和齐昊天时闽老夫人郑重问道。 “很好。” 见老夫人问的郑重他也收敛神情答应的认真。 敏锐如齐昊天当闽老夫人三言两语打发了所有人,他就隐隐感觉到闽老人有话对他说,不过确也没想到她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认认真真答了,任何跟花千月有关的事都值得他认真对待。 显然闽老夫人很满意他的态度和答复,含笑着点了点头。 没来由的齐昊天就觉得心里一松。 “那有个女子像我家月儿一样好,不知楚公子愿不愿意求取呢?” 闽老夫人问的直白,齐昊天的心却碰碰的跳动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委婉的告诉他月儿其实是个女儿身还是想给他保媒?这可马虎不得千万不能会错了意。 齐昊天内心狂跳,面上却仍是一派霁月。 “当真如此的话,先见上一见也未尝不可。” 这样回答可以吧,如果不是月儿还可以调头就走。 他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是何意?没听明白还是敷衍老婆子? 闽老夫人同样在揣测着齐昊天的意思。 “那姑娘好是好,只一件不好,姑娘家家的不爱坐在家里做做针线,总爱穿个男装抛头露脸的往外跑,往男人堆里扎。” 闽老夫人话锋一转,显得无比无奈。 闻得此言齐昊天心中狂喜,人家都说得如此直白了他要是还不知道说的是谁那他真成傻子了。 “如此能娉上此等奇女为妻,楚某真是三生有幸。” “只是不知那位姑娘愿是不愿。” “这个你且放心,到时自由老身为你做主。” “那我就先谢过祖母了。” 说着齐昊天对着闽老夫人郑重一拜。 “好孩子。” 闽老夫人立即起身把齐昊天扶了起来,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终于把最操心的事处理好了,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而花千月却丝毫不知道她亲爱的祖母大人已经把她给卖了,还在那里跟花千敏摘着茄瓜聊着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 送别 七月初一。 晨光微亮,城外的送别亭里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们,三五成群絮絮叨叨依依不舍。 “我走了以后,帮我好好照顾祖母。” 花千月拉着花千敏如玉的小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 世事如棋,当初四太太让她把花千敏带来京城是希望能借着她的光将来给花千敏找个好婆家,没想到现在反而是她要依靠花千敏帮她照顾家人。 “四姐姐你就放心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伯祖母和三伯母的。” 花千敏眼里蒙上了层水气紧紧握着花千月柔荑般的双手。 “此次出门日子不定,三年五载也不是不可能,有什么事多和千里千树商量。” 花千月仔细的叮嘱着花千敏,这一去不知何年才能回转,她不放心啊。 “做人不能如此厚此薄彼比吧。” 童宛玉莺啼般好听的声音响起,噘着嘴巴在花千月姐妹之间横插一脚。 “都是姐妹,咋得待遇如此不一样呢!” 反正周围闹哄哄的都是送行的人们,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她们都了什么,是以童宛玉并不避讳。 此话一出惹的花千敏破涕为笑,离别之愁荡然无存,一扫之前沉沉暮气。 “你凑什么热闹,好好在家呆着等着做新娘子,等我回来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小外甥。” 花千月打趣着童宛玉使气氛尽量能够活跃一些。 童宛玉到底脸皮薄不似花千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闻言白皙的小脸红的像熟透的大虾站也不是躲也不是,最后还是闽老夫人站出来解了她的围。 “你呀,”闽老夫人手指点着花千月的额头嗔道:“别欺负你表姐了,记得多给家里写几封家书知道吗?” 不等花千月点头,同样一身男装的兰香荷露频频点头,老夫人你就放心吧,我们会好好照顾好小姐同时也会督促小姐多给您老写家书。” 尔后花千月又跟花千里花千树叨叨的说了一通。 花千里从小就实诚经过这两年的打磨越发的沉稳了她很是放心,可是花千树这孩子越大心思越重了,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如今又赶着出远门也没得机会跟他好好谈谈,最后只得拜托花千里、凝恽两人多注意着点。 最后的最后少不得又跟闽老夫人、谷氏、大谷氏等话别一番。 “来了,来了。” 苏桐兴奋的话语打断了花千月与长辈的阔契。 众人寻声望去童羽飞、齐昊天均是一身闪亮的银甲身姿笔挺的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五千精骑踏马而来,五千精骑身后跟着一溜长长的马车车队。 花千月是个商人所以闽老人、谷氏一直以为所谓的楚公子也是个商人,冷不丁的见他身着亮闪闪的铠甲和童羽飞并驾齐驱齐声问道:“旁边那个是谁?” “楚王?”大谷氏奇道:“不是常去你们府上吗?” 话音刚落大谷氏也回过味来了,只怕是人家从未表露过身份。 楚王!楚公子!难怪! 闽老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谷氏心思单纯高兴的不行,原来楚公子竟然是楚王,那么这支队伍里没人敢不听命于他吧,由他亲自保护她的月儿当真是万无一失了。 说话的功夫队伍已到眼前,士兵们开始安排五十个商人和他们的随从登车。 花千月最后叮嘱凝珊几句好好协助花千里打理好酒庄云云,带着兰香、荷露准备登车不想蒋掌柜、雪父并着几个管事一起赶了过来。 “还好赶上了。” 蒋掌柜擦着额头的汗水说道。 “真是的,不是说好不过来了吗,怎么您们还是赶了过来。” 临行前花千月特意在如意楼包了十几桌席面,银楼的、酒庄的、葡萄园的、珍珠养殖场的统统叫了过来一起吃了顿,当时就说好了让他们谁也别来。 “不来完不成任务回去没法交差啊。” 蒋掌柜捋着小小的山羊胡笑吟吟的递上一个靛蓝色的小布包。 “是什么?” 花千月好奇的打开布包——竟然是布鞋,黝黑的鞋邦珍珠白的滚边,鞋底纳着五福呈祥。 目测大概有八九双之多,从贴出皇榜到起程也不过就这几日的功夫…… “几个妇人一起掺和着弄的,您别见笑。” “谢谢!”花千月有此哽咽,“代我谢谢大家,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花千月在这边说着话,那边童羽飞、齐昊天也没闲着,童羽飞正跟苏桐依依惜别。 而齐昊天却翻身下马径直走上前去跟谷氏姐妹、闽老夫人打招呼。 老婆还没到手可不能怠慢了未来丈母娘和祖母大人。 知道了他的身份谷氏哪里还能受他的礼,侧着身子免强受了半礼,闽老夫人却沉着脸哼了声,不痛不痒道:“老身一介布衣可受不的楚王大礼。” 齐昊天心中苦憋,不知道哪里又得罪到了她老人家,好容易拉了个同盟可不能黄了。 左右瞄了眼除了谷氏之外非无其他人注意这里。 “水榭中之言我是认真的。” 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多作解释,只能把自认为重要的话说了出来。 闻言闽老夫人脸色并没有缓和下来。 “我们家虽是升斗小民却也没有给人做小的传统。” 闽老夫人说着一甩袖子语气生硬。 原来是为这呀! 闻言齐昊天紧绷的神情反而放松下来。 “这一点还请祖母放心,它日登门求取必是结发之缘。” 闽老夫人这才脸色缓和下来,不可察几的点了下头。 “傻孩子,婚姻大事可不是你自己就能作的了主的。” 称呼都变了。 齐昊天心中大定,闽老夫人这个好盟友还是站在他这边的,不由的嘴角高高翘了起来。 “请祖母大人放心,我自有计较。” 齐昊天还待再说此什么,帮花千月按放好东西的花千树回来了,瞟了齐昊天一眼抿着嘴握了握拳。 意思是再敢让他姐受伤他可不管他是什么身份照打不误。 此时号角声响起,车队开拔,齐昊天拍了拍花千树的肩膀翻身上马朝众人一揖纵马追了上去。 车队渐行渐远,当送别亭终于在眼里成为一个模糊的黑点时花千月忍不住涓然泪下。 第一百三十四章 范伦 三皇子府。 园子里的知了‘吱吱’的叫着,听着着实令心烦,一身褐红锦袍的的三皇子立在池塘边悠闲的给水里的锦鲤投喂着食料。 当然这其实不过是假像,如果你多走上那么一圈站到池塘的对面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此时三皇子的面目虽谈不上狰狞却绝对和悠闲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管家立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知道主人在思考问题时最讨厌旁人打扰。 “那个神棍最近怎么样了?” 虽然三皇子这句话说得有些轻飘飘好似不过随口一提的样子,管家还是条件反射的挺了挺身子。 “还跟原来一样,”想了想又道:“不过那厮挺贪财且很是狡诈。”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主人既然说那厮没资格见他又每天让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是什么意思。 “贪财才好啊!不贪财本宫还真是不太放心。” 长长的沉默之后,仿佛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这把刀是拿出来使的时候了。” 说着又不紧不慢的投了一把料,惹得池中众鱼争抢不休,‘哗哗’的激起阵阵水花。 “是,小人这就去办。” 管家不愧是三皇子第一心腹,三皇子只这么一句好似自言自语的话语他已完全领会他的意图。 “派几个得力之人跟着,正如你所言这厮狡诈的很。” 三皇子投尽最后一把鱼料放下青绿色的小罐拍拍沾在手上的灰尘说道。 “小人明白。”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三皇子皱了皱眉,管家心领神会刚要开口斥责几句,待看清来人话到嘴边不得不又咽了回去。 来人是三皇子的正妃唐萌曾经的贴身婢女红秋,因着给三皇子添了一子母凭子贵如今刚刚封为夫人。 红秋夫人扭着弱柳扶风的小蛮腰上来就是盈盈一跪,朱唇轻启娇娇软软的声音听得人浑身酥麻,可话里的表达的意思吗,嘿嘿,就没这位夫人看起来这么赏心悦目了。 “贺侧妃……又戗上了……怕王妃娘娘吃亏……奴婢也是没办法了……只得求王爷您给我们王妃娘娘作主了。” 三皇子顿时一个头三个大,这贺琳玲简直就是个祸害,丈着有个皇后姑姑隔三差五的惹事生非跟唐萌叫板,弄是他原本一派平和的后花园战火连天。 接照他的意思最好修理修理直接关后院小黑屋一了百了或者干脆给她来上一刀,可他终究不是那冲冠一怒为红颜的痴情种,贺琳玲于他还有利用价值。 “起来吧,待本王前去看看。” 思虑再三三皇子最后不得不妥协。 “是。”红秋夫人乖巧可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三皇子的身后,嘴角含着一抹意味分明的笑。 傍晚北陵驿。 早就接到传令兵通知的驿丞站在驿馆门口翘首以待。 在当他等的口干舌燥回屋喝水之际手下驿卒推门来报。 “车队已到门口。” 驿丞再顾不得喝水跑出门去迎接。 童羽飞、齐昊天都不是爱寒喧之人一板一眼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南来北往的官员驿丞接待过不少,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你要公事公办那最好不过,然道有谁天生爱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冷屁/股不成,二话不说,当即拿了钥匙给众人分配房间。 花千月来到古代还是第一次有幸进入驿馆,这地方平常除了官员和皇亲国戚普通商旅和平民是不能进来的。 借着兰香、荷露收拾行头的机会花千月跑出房间想要好好参观一番,不想却在天井里遇上了樊晨曦。 “樊大哥。”花千月眉眼弯弯,“早上十里亭(送别亭的名字)怎么没见你?” 樊晨曦看着笑嫣如花的花千月声音温温,一如这黄昏熏熏的暖风温暖舒适。 “我可见着你了,只是怕打扰了你们亲人送别没过去打招呼。” “怎么这么见外?咱还是朋友吧!” 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你走了你们樊家在京城的生意怎么办?其实你可以不来的。”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吧,花千月觉得樊晨曦喜欢她,所以平时她总是尽量避免于他过多接触,免得让他受到不应该的伤害。 其实如果作为结婚对象来考虑的话,凭心而论樊晨曦比齐昊天优势大的多,首先第一条也是花千月最看中的一条,樊晨曦不会像齐昊天一样有很多的‘妃’。 樊家在柳溪镇除了一个御酒‘美人醉’令人称道之外,另一个就是樊家家规男不取小妾,女不嫁二夫。 可人的感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初见她就不喜欢他的精于算计,随着后来不断的接触她惊奇的发现樊晨曦的处事法则跟她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 有时跟他对话她甚至会有一种奇妙的错觉——她在照镜子,所以她常常在想最初对樊晨曦的不喜欢是否缘于对自己精于算计的不接受呢? 可要说到算计,齐昊天应该比她们更善于算计吧,她们谋算的不过是生意场上的蝇头小利,而他谋算的却是更大更大大到人人都想咬一口的大饼。 可她为什么对齐昊天就没有那样的感觉呢? 花千月暗自摇头。 “这地方来过一次下次不定有机会再来,不如我们到处逛逛吧。” 花千月走神了,樊晨曦说了什么她跟本没听清,为了化解可能面对的尴尬,不着痕迹的转换了话题。 美人相邀,特别还是自己心仪已久的美人樊晨曦自然不可能傻到拒绝。 “好。” 话一出口当既跟上花千月的步伐。 两人逛了半柱香时间就有驿卒上来道晚膳准备好了请他们去饭厅用膳,还未走到饭厅就听一个惊喜的声音。 “花公子,真的是你?还认识在下吗?我猜皇榜上所写的花子期会不会是你,没想到还真是。” 花千月一看这不是那位和尚大哥吗。 “范伦,范大哥当然记得了,你怎么也来了?最近家里还好吧。” “好着呢。” 范伦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 “这都是托花公子您的福,不然兄弟现在可是家破人亡了。” 说着胸脯拍的‘嚯嚯’响。 “花公子大恩大德老范我都记在心里呢,不瞒公子这次漠北草原之行兄弟我就冲着花子期这三个字来碰碰运气的。” 闻言花千月心里暖暖的,只是她还没来的及好好感动一把范伦接下来一句彻底把她逗笑了。 “老范我决定了,从今天往后您就是我大哥,你说抓鸡老范我决不打狗。” 这话说的她怎么突然有种当山大王的感觉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二货 刚开始几日花千月还觉得挺好新鲜坐在车里不用动脚就能看到沿途美丽的风景,可随着几日新鲜劲过去再加之越往北走越荒凉道路崎岖不平,古代马车车轮又不像现代一样是橡胶的,这几天震的她脑门子直突突。 花千月蔫头耷脑的坐在车上觉得哪哪都不舒服,此时她真是非常的佩服外头那些马背上的健儿们,她坐在马车上都觉得浑身骨头像要散架似的,他们成天的骑在马背上别的不说,这两条腿在马鞍上磨来擦去的怎么受的了的呢? “小姐要不您躺会?” 荷露见花千月脸色不太好心疼的劝道。 躺会? 花千月一脸的惊惧朝着荷露直摆手。 “你饶了我吧,坐着脑门子都疼,躺着别说脑门子了连耳朵都没得消停了。” 这要一躺下去听着木质车轮与路面凹坑不断碰撞发出的叮咛哐啷声,这耳朵还不得长茧子啊。 她是有苦说不说啊,谁让去漠北是自己提出来的呢,别人都还没意见她自己到矫情起来了。 算了,还是忍忍吧,再怎么着总比徒步来的好。 午时。 选了块地势平坦之处,火头军开始埋锅造饭。 花千月下得车来活动活动经骨。 这片土地还不是普通的开阔,放眼望去一片翠绿,连带着天空都显得特别的蔚蓝,特别的高远。 花千月顿时生出一种天高任鸟飞的豪情来。 “哎!” 花千月一眼看见了朝她走过来的齐昊天。 “你的马借我骑骑吧!”顿了顿又道,“整天窝在车里我这浑身上下都快长毛了。” 说着夸张的在自己脸上挠了挠。 如果齐昊天有看过《西游记》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动作非常的眼熟。 齐昊天鄙视的瞥了花千月一眼。 “你会骑吗?” 切! 花千月朝他翻了个白眼,肯定的点点头。 看不起姐了不是,不就是骑马么,谁不会呀,当年去野生动物园她骑过马的好不好。 瞧她一副你小瞧人的神色,齐昊天也不确定起来,这丫头的本事确实不小。 不过……咳……他是不是高看这丫头了?马是这样骑的吗?有谁骑马抱着马脖子不撒手的? 花千月也很郁闷,谁知道你这马比动物园的马高大了那么多,姐恐高好不好。 齐昊天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漂亮的回旋人已稳稳坐到马上,修长的手臂把花千月圈在了胸前,缰绳一抖,马儿扬起四蹄冲了出去。 齐昊天刚把花千月圈在怀里,闻着齐昊天身上若有若无的竹子的清香,花千月的脸腾的一下红到脖子根,两世为人她还从未坐在男子怀抱里过。 不过听着齐昊天有力的心跳声又莫名的觉得安心。 随着马儿的奔跑这些小心思都被花千月抛诸脑后,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景物,她觉得自己好似一只冲出樊笼的鸟儿正自由的翱翔在广茂的天地。 当马儿终于跑累了他们也停在了一个若大的湖边。 正午的阳光直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闪烁着点点金光,湖岸边倒垂着一排垂柳,微风吹过影姿婆娑让人顿觉心情舒畅,花千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去树下坐坐吧!” 花千月眉眼弯弯笑道。 “大热的天见到水和树荫就觉着清凉。” 齐昊天一言不发翻身下身,以行动表示接受了她的提意。 见齐昊天跨下马来,花千月也起身下马,当她左脚踩着马蹬右脚跨过马背时,悲剧了,身下一股热浪涌了出来。 糟糕!竟然忘了这茬。 难怪坐在车里马车抖得浑身不舒服,原来大姨妈要来了。 其实呢这也不能怪花千月没想到,实在是来到这里以后原主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这两年以来没有大姨妈的陪伴早就忘记了还有大姨妈这一说。 大热的天气本来衣裳穿的就少…… 花千月暗自担心。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 “月儿你受伤了。” 一直关注着花千月的齐昊天瞳孔紧缩声音颤抖,她那素白外袍上的一抹鲜红灼伤了他的眼睛。 “快让我看看。” 他的面色发白,说着上前就要动手。 “没……没有……” 花千月尴尬的不行,面色绯红双手慌乱的捂着屁/股躲开齐昊天的魔爪。 “都什么时候了,乖!听话。” 齐昊天以为花千月屁/股受伤不好意思给他看像哄小孩似的哄着花千月,趁她不注意一把把她捞在手上。 “放开我,快放开我,我真没受伤。” 花千月真是要哭出来了,这种事让她怎么好意思对着男孩子说出口,偏这二货还不依不饶的。 花千月越是吱吱唔唔的齐昊天越是着急,不过就是臀部受伤吗,难道他还吃了她不成。 “别乱动,快让我看看,我可是大夫。” 瞧着齐昊天一副不给看决不罢休的模样,花千月眼一闭索性豁出去了。 “我没病,也没受伤,我……我是成人了……” 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声音简直细如蚊丝。 音量虽小好在齐昊天还是听清楚了,则否要她再说一次还真没这个勇气。 真是的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花千月垂着头狠狠的拽着柳条上的树叶。 齐昊天也很是尴尬,表情很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眼光瞥向一旁悠闲吃着草的马儿。 也怪自己一见到血就乱了分寸,竟没想到这一层,刚刚她说她成人了,这么说也是第一次来,那她肯定什么也不懂,还是赶快回去把她交给她的丫头们才是。 当两人骑着马回到营地众人正在埋头吃饭,并无多少人注意到他们。 齐昊天径直骑到花千月的马车旁长臂一伸直接把人抱进了马车里交给那两丫头。 想了想不放心又亲手熬了碗红豆红枣羹端进车里亲自喂她喝。 他们回来没多少人注意到,可也不是没人注意到,再加上又是熬汤送水的,虽说这拨人全是男人可男人鸡婆起来比女人更厉害。 短短半日,等到夜宿乐山驿就人人都知道了他们俩人搞龙阳的事。 当然无论什么流言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二天以后当荷露把这话当成笑话说给花千月听时,她才惊呼,难怪这两天别人看她眼神都怪怪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龙阳 随着越往北走越荒凉,驿站也越来越少,这天眼看着天色渐暗,童羽飞传令下去就地扎营。 花千月向童羽飞提出单独给她扎一个小帐,童羽飞还未出声却遭到齐昊天的反对。 “决对不行。” 齐昊天脸色和煦话语却容不得半点商量的余地。 童羽飞居然也点头称是。 “我们这边不成问题,可那些商人个个双眼盯着你呢,你要是扎了顶小帐,我敢保证他们马上人人都跑过来要求扎小帐。” 花千月想想也对,她能扎小帐为什么他们不能?她这个头带头提要求了,有她这个榜样在前,素来不能吃亏的商人还不个个挣相效仿。 那她怎么办?总不能跟那些人挤一个营帐睡通铺吧?难道她真要学那花木兰不成? 花千月烦躁的抓抓她那一头乌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这个结要怎么解? 这就好比面前有一个坑,大家都在等着你往里掉,你到底是掉是不掉? “走吧!有我在还能没地方给你住?”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皱成包子的小脸兀自摇头,拉过她柔夷般的玉手朝着一顶大帐走去。 “这是?” 花千月指着一顶若大的帐篷疑惑道。 “这是我的营帐。” 齐昊天嘴角弯弯含笑而立,却仍然牵着花千月的小手。 “进去看看吧!” “凭什么你就能一人住一个营帐,而且还这——么大。” 花千月不满的撇撇嘴,故意把‘这’字的尾音拖的老长。 “因为我是王爷,咱这群人里只有两人可以扎此等规格的营帐,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你表哥这个主帅。” 花千月头一回听说搭帐篷还分什么规格,很是好奇。 “主帅经常招集手下将军商讨军国大事这营帐自然必须大,你为什么也能用大帐?” “因为我是王爷代表着皇家的体面。” 齐昊天神色淡谈语气平平,仿佛他说的是今天天气不错诸如此类的闲话而不是赤果果的炫耀。 这个理由还真够充分的,花千月从鼻子里哼了声,随着齐昊天一起走进帐中。 兰香、菏露、亦木、元易在整理着她的箱笼,见两人牵手进来四人很是默契的打了声招呼又低头整理着东西,其他的只当没看见。 “你把这里让给我住?” 花千月讶然,她没想到齐昊天能如此‘大公无私。’ “什么让给你住,是咱们一起住。” 齐昊天举起牵着花千月的那只手在她眼前晃动神情暧昧。 “谁要跟你一起住。” 花千月小脸一红条件反射的甩开齐昊天的手。 眼眸瞄了瞄整理箱笼的四人,四人低着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装,再装,这么大声能听不见?这俩丫头学坏了。 齐昊天哈哈大笑起来,花千月这才后知反觉的发现自己被齐昊天调戏了。 小样,敢调戏姐,给姐等着。 花千月咬牙切齿的在心里记着仇。 呜呜…呜呜……外边响起了晚膳的号角声。 花千月看着一地的东西忙帮着一起收拾,兰香拎起食盒准备去拿晚膳。 “这是人吃的吗……把老子当叫花子呢……” “就这样……爱吃不吃……你是谁老子……” 外面骂骂咧咧声音传来,很吵。 出什么事了? 花千月和齐昊天对望一眼掀了门帘跨了出去。 吵闹声是从火头军的营帐里传出来的,花千月和齐昊天走到半道遇上了同样闻讯赶来的童羽飞。 三人赶到火头军营帐,门口围了一大圈商人,个个磨拳擦掌,要不是门口有兵丁把守只怕早就一涌而入了。 花千月不动声色的瞟了眼,好家伙足有二三十人,看来这回皇后娘娘下足了本钱找了个嘴皮子利害的,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煽风点火的人的存在,只是不知里面这位是皇后的人呢,还是让人当枪使了。 见花千月过来众商人围了上来。 齐昊天、童羽飞一左一右护着花千月挤开众人往里走。 花千月突然不合时宜的想笑,这可是后世里电影明星的待遇,没想到在古代也能有这前呼后拥的待遇。 周围商贾七嘴八舌的高喊着: “花公子,您可是我们的头,您可的为我们作主啊!” “大家知道这伙当兵的头是您表哥,你可不能寻私偏向他们……” 花千月一言不发挤过众人在门口站定,冷眼扫过众人。 在花千月的冷眼扫过之后,众人心下一抖,立即闭上嘴巴。 难怪能和楚王这样的冰冻脸玩龙阳呢,这眼神冷的能淬出冰渣滓来。 看着众人噤若寒蝉,花千月到是能体会几分齐昊天整日拉着一张冰山脸的心境来。 “都一起进来吧。” 丢下这一句,花千月率先走了进去。 花千月发话把门的兵丁看了童羽飞一眼见主帅并不反对也不再阻止,众人见状一涌而进。 帐內除了几口大锅别无它物,再有就是紧挨着墙的一溜通铺。 一个身材略肿穿一身豆沙色印暗纹丝绸的中年商贾正对着四五个火头军吵闹不休。 而那商人见到一下进来这么多人非但没有闭口反尔蹦达的更欢了。 妈蛋! 花千月忍不住就要爆粗口,你他娘的是表演性人格吗?当自己大明星呢,要演滚回京城演去。 “住嘴。” 花千月沉下脸喝道。 许是被花千月的气势吓到了,那商人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乖乖闭嘴。 花千月知道齐昊天、童羽飞不好插手此事,她是商贾的领队这事还得她出马。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呢,今天这事如果处理好了自然能帮她立威,如果处理不好…… 花千月深吸一口气若无旁人的走过去打开一口大锅的锅盖,一阵肉香扑鼻而来,青菜烧肉圆,绿莹莹的青菜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一位年纪略大的火头军见花千月打开锅盖朝里看,主动打开另外两口锅盖,香软的大米饭,浓浓的鸡汤腾腾的冒着然气。 “这不是挺好吗,怎么就不能吃了?” 花千月神色淡谈,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想的什么。 “小白脸,龙阳公你有什么资格管老子的闲事。” 那人语气恶劣答非所问,避重就轻故意扰乱众人视线,把矛头引向花千月。 这时营帐里已不止刚才那二三十个商贾,更多听到动静的商人聚拢了过来。 果然闻得此言众人眼光又齐刷刷的射向花千月。 第一百三十七章 小鞋 齐昊天目光晦涩,有心上去帮忙却也清楚如果此时上去只会令事情越发混乱。 樊晨曦也来了,在人群中定定的站着,双手在袖子里攥紧,双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他知道他不能上前帮忙,上去也只会好心办坏事。 在众人或期待或等着看戏的眸光中花千月忽的一笑。 那笑容像午后阳光般明亮又纯净,落在众人眼里只觉得磊落,让刚刚还想着看好戏的人顿时生出一种羞愧——自己的内心真是太阴暗太无耻了,自己都快要看不起自己了。 “本公子好不好龙阳是本公子的私事,大叔如此激动不惜恶言相向莫不是也看上了楚王拿花某撒气。” 花千月吐字清晰,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竟然承认了! 众人嘴角直抽抽,神情变幻一刻。 不过……好像她说很有道理,背地里人人在议论此事,可谁敢当面指指点点?再说这王老六平时别人兴致勃勃的偷偷议论此事并没见他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人说反常即为妖,说不定还真是借机争风吃醋来着。 众人看向这位唤作王老六的目光开始闪烁起来,有的甚至摆出一付了然的神情。 王老六气的想骂娘,本来胜券在握了,却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辈,不仅大方承认自己龙阳还把一盆脏水泼到他的头上。 看看这些鼠辈一个个一副兴奋的眼神,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当然花千月也没打算给他洗白的机会。 “这伙食怎么就不能吃了,有菜还有肉。” 花千月拿起铁锹大小的大铲子在鸡汤里搅动两下,鸡汤的清香飘得满屋都是,惹得本已饥肠碌碌的众人直咽口水。 花千月不动声色的瞄过众人,见成功的勾起众人的食欲话锋却是一转。 “这伙食已经不错了,我跟你们说眼看就要出关了,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最近天气越来越凉快了。” 一会伙食一会天气一会又是关外,他到底要说什么?怎么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 还是说没什么可说的了故意东拉西扯虚张声势? 瞧他刚才那气势还以为要跟这王老六大干一场呢,没想到还没开始就熄火了,在京城名头那么大,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看来这一趟真是压错宝了。 是不是该趁此大好机会要求回去呢? 众人在内心打着小九九,花千月却是已经帮他们开口了。 “其实呢不是天气变凉快了,而是我们要出关外,关外天气很冷冬天气温很低,说句大老粗的话,你站在外面撒/泡/尿,还没等这尿落到地上呢就成一条冰凌子了,出门忘戴耳罩,不小心一碰,啪,耳朵掉地上了,所以……” 花千月话语一顿,眸光扫过众人,“到那时只怕这样的伙食也吃不上,想要吃好喝好的现在就站出来,本公子这就请几位兵大哥送你们回去。” 说着眼着飘向童羽飞,“表哥派几位兵大哥帮我把这位王老爷毫发不伤的送回去,有要走的顺便也一起带走。” 本来花千月还想着如果是被人利用的不防再给他一次机会,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对着自己跟本就不提伙食的事,要说他不是皇后的人她跟本不相信。 开始她还猜测会不会是贺琳玲的人,后来想想应该不会,如果是贺琳玲肯定像上次一样直接找人把他干掉了,这么圩回不是她的风格,跟皇后娘娘以往的手段到是极为相像。 “哎!你这能这样,我可没说要回去。” 皇后交代的事没办成,当初许诺的重金怎么办?就这样灰溜溜的被送回去,这此天的苦他不是白吃了。 “咱这里不是如意楼没有您要的那些好吃好喝的。” 刚刚被王老六揪着不放的火头兵满脸的鄙夷。 王老六被呛得老脸通红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不说话并不表示花千月会放过他,不管你做什么身边只有一双眼睛盯着你,花千月想想都觉着不舒服。 “本公子是皇上亲自指定的领队,这里所有的商贾必须听从本公子的指派。” 说着灿烂一笑。 看着花千月如花的笑容,齐昊天、樊晨曦忍不住缩了下脖子,预感到下面不会有什么好话。 果然—— “你刚刚说了,大伙也都听着了,本公子管不着你,既然本公子管不着你,说明你不是我们团队的成员,那么只有请你离开了,我们这里可不养闲人。” “哦,对了,走前麻烦把这十几日的伙食费和护送人员的费用结清了。” 花千月点着头一副的奸商嘴脸。 “你……你……” 王老六手指颤抖着指着花千月半天终于憋出一句:“你欺人太甚,回去我定要禀告皇后娘娘。” 王老六抬出最后的低牌,想用皇后娘娘来压制她。 可惜这一招没能压制住花千月却彻底孤立了他自己。 本来底下还有人觉得,花千月公报私仇,利用皇帝给她的权力清除当众让她下不来台之人,现在一听赶情是无间道啊,这王老六不声不响的,原来是皇后放在他们中间的眼线啊,这种人可不能留在身边,太危险了,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他,背后给你小鞋穿穿……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想这十几天里有没有哪个地方得罪过他。 “怎么,不想走?” 既然他自己愿意作死花千月也不会反对。 “不走也不是不可以。” 此言一出王老六顿时来了精神。 怎么,怕了吧,别以为你是皇帝指派的就可以在老子面前指手画脚,老子背后也有人。 花千月真替他感到悲哀,他没看到在场众人的眼神吗?他哪来的底气?千里之外的皇后? 花千月眉眼弯弯笑的越发灿烂了。 “从现在开始,这位大爷过来用膳每顿收五两银子,收了银子才能给饭。” 花千月指着王老六对营帐里火头兵说道。 “花公子您放心,说五两就五两他就是少了一钱银子,我们都不给他饭食。” 火头兵嘿嘿一笑,露出满口大白牙。 这花公子人不错对胃口,呆会打饭得给他多打点。 “还有这营帐也不能白住,也得付银子。” 花千月又补上一句。 王老六脸都绿了,这不是变相赶他走么。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同屋 王老六这才觉着眼前这小子有些手段。 现在他的处境很是尴尬,留下这小子可真的会收自己的银子,走皇后那里怎么办?可那小子已经知道自己是皇后的人了留下来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我走。” 王老六咬牙说道,他权衡利弊算计再三觉得就目前的局势来看还是回去比较妥当。 “这才对吗。” 花千月呵呵一笑,眼波流转。 “有谁觉着自己受不的苦的或者存了别的什么心思的现在就可以站出来,明日一起回京,等到出了关再后悔那就对不起了,请他自己想办法回去,这边可抽不出人来护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人站出来。 “先散了吧,该用膳用膳,该睡觉睡觉,明日走之前还来的及。” 用过晚膳回到营帐两丫头已经帮她把床铺好了,一块木板架在两只香樟木的箱笼上,这就算是床了。木板上铺了层软草,软草上罩了条毯子,毯子上工工整整的叠了床鹅黄色的被褥,这被褥到是相当的赏心悦目。 齐昊天的床在她的床位的左边,两张床相隔一米左右中间拉了条帘子隔开。 其实拉不拉帘子花千月到无所谓,她睡觉又不脱光光,至于脚吗,后世夏天里姑娘们都赤脚穿凉鞋,给人看去跟本就不算个事。 这应该是那两丫头的主意,齐昊天应该不会能想到这样的小细节。 说到这两个丫头貌似这营帐里只有两张床,她们睡哪? “我睡觉不习惯有人在屋里伺候,所以她们不住这里。” 齐昊天见花千月眸光流转似在找寻什么,主动交代。 “那她们……” “我正要跟你商量这事。” 花千月话未说完齐昊天就打断了她的话头。 “我们旁边的的那顶物资帐元易、亦木会住里面,我想让你那两丫头也住那里,你看?” “物资帐就物资帐呗,她俩又不是那娇气的人。”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爷您都说了不习惯了难道她还能厚着脸皮硬让她们留下。 “我是说让她俩跟元易、亦木一起住物资帐。” 见花千月没明白她的意思齐昊天又重复了遍。 “我知道呀,你刚才说过了。” 花千月在心里翻着白眼,这家伙今天怎么婆婆妈妈的,物资帐里那么多东西光两丫头住也不安全啊,现在不正好么。 看着花千月一脸的正色齐昊天暗暗叹了口气,看着挺机灵的一人,那方面怎么就那么迟钝呢。 “她们俩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 婚事? 花千月惊讶的看着齐昊天,这个家伙很反常,难不成看上她那两丫头,想让她割爱? 那可不成,荷露这丫头办事稳重她要留着给自己当管事呢,至于兰香吗,那丫头跳脱好动把她送人她也不愿意。 当然啦,她也不是那种拦着她们幸福的主子,如果有人正经求取她会考虑的,可是齐昊天…… 花千月上下打量着面前珠玉般的人物,线条分明的脸庞,乌黑飘逸的墨发,如松如兰的身姿,此人太优秀且身份悬殊太大,不会是个好归宿。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不愿意跳的坑难道就能把情同姐妹的姑娘推进去? “喂,瞎想什么呢。” 齐昊天恼羞的一巴掌拍在花千月的肩头。 瞧她那明晃晃毫不掩饰的眼神就知道她想歪了。 “我是说把你那两丫头嫁给元易、亦木如何?” 齐昊天咳了声,终于说出了主题。 “啊!”花千月愣是没反应过来,半晌才傻傻的问了句:“为何?” “为何?这还用问,大姑娘大小伙同居一室还能嫁给别人?” 齐昊天差点仰倒,合着她与自己同居一室一点想法都没有,还是不是女人? 算了,不跟她计较,反正回去有祖母帮他出头,还是先把眼前的事定下来才是。 花千月眨巴眨巴眼睛,照他这逻辑自己是不是得嫁给他呀! “你觉得呢?”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忽闪忽闪的两排长长的睫毛催促道。 “这个吗!” 花千月挠挠头。 “元易、亦木两人还行吧,可我得问问兰香、荷露是什么意思。” 虽然她本人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可兰香、荷露两人是什么意思她不清楚,万一她们也有齐昊天式的标准古代思想……,再说这是她们的人生大事,她不能贸然作主。 齐昊天等的就是这句。 “都进来吧。” 他冲着门外沉声道。 话音刚落就见四人红着脸撩了帘子进来。 靠! 合着早商量好了,就瞒着自己一人。 哎!女大不中留啊。 花千月叹息一声,目光在四人身上来回转动。 “说说啥时接上头的,我咋不知道,保密工作做的可以啊……” 花千月领导训话似的背着手在囧到不行的四人面前走来走去。 “哦,对了你们到底谁配谁啊?” 真是被他们气昏了头,最重要的东西还没搞清楚。 “元易和兰香、亦木和荷露。” 见四人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齐昊天帮他们回答道。 好么,兰香这死丫头让她收元易的银子到把自己给收没了。 “既如此就这么着吧,等回去之后就给你们把事办了,在这之前你们可不能那个啥啥的知道不?” 少年男女定下了婚约又同处一室难免一时冲动,花千月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提醒。 “噗……” “是。” “不。”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齐昊天完全没想到花千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口上好的雨前龙井刚在舌头上打了个滚就喷了出来。 元易、亦木也是没想到花千月能将这些说出口,脑子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乖乖称是。 而那两丫头根本没注意到她后半句话。 “小姐出阁后我们才考虑。” 兰香、荷露两人齐声道。 要不是楚王向她们透露老夫人答应把小姐许配于他,她们也不会答应与元易、亦木共处一室,更惶论婚嫁。 她不嫁她俩还准备陪她当一辈孑老姑娘不成? 花千月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现在论这些还早了点,回去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赶走四人花千月赶紧爬上了只属于她的床铺,不消片刻就去会周公去了。 齐昊天听着对面传来的浅浅的呼吸声嘴角轻轻上扬,这个没心没肺的到是放心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下雨 第二日大早王老六并着另外三个商贾在五个士兵的护送下离开了营地返回京城。 而整个队伍用完早膳之后拨营继续北进。 经过昨晚到是再也没人提伙食之事,可众人看花千月的眼神也多了些许的畏惧和探究。 这让花千月很是头疼。 坦白说花千月两世为人还从未做过一个团队的领导,虽说她管理着两家酒庄一家银楼,还有一个葡萄庄园,可是云度有花嘉崎,葡萄酒庄有花千里,珍宝阁里有蒋掌柜,庄园里再不济还有个庄头,而且现在这个团队也不像童羽飞的军队,只要下达命令就没人敢抗命。 你别小看这小小五十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四十六人)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目的,怎样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花千月就认为比她做生意难多了。 其实她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在她看来领着这些人把粮食换出去,让漠北能够和大周通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经过昨日王老六的事她才忽然警觉到团队的凝聚力问题。 花千月想了N多方案,最后又亲自一一推翻,想到头疼欲裂仍是没有什么头绪。 抬眸就见兰香拎着食盒掀了帘子进来,这和发觉不知不觉她竟是想了一晌午。 “你俩一起吃吧,我下去走走。” 花千月叩了叩昏沉沉的脑门撩帘下车。 “不用留给我,我去火头营里吃。” 七月中旬京城正是最热的天气,这里却已有了秋的气息,路旁不知的小树树叶渐渐泛红,地上的草儿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有些焉焉的提不起劲。 花千月吹了会冷风感觉头脑清醒多了,折上了去火头营的方向。 “花公子您还没用膳吧!” 大老远的火头营的汉子李小毛就热情的迎了上来,大大的眼睛硬是挤成了一条缝。 “这不正过来吃呢。” 看到李小毛花千月忍不住就想笑,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取个名字叫小毛……真不知道他爹妈当时是怎么想的。 李小毛乐颠颠的给花千月打了帘子。 花千月跨进门去环顾四周,营帐里除了几个火头兵,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士兵端着大碗蹲在地上唏里哗啦的吃着,连条凳子都没有人,昨日营帐里人数众多她居然没发现这里没凳子。 难怪商人们都爱用个食盒拎回车上吃,士兵们则喜欢席地而坐。 “花公子您坐。” 李小毛不知从哪里拖出来一条长凳,用袖子试了试上面的灰尘。 花千月屁/股还没沾凳又有几个火头军给她搬来一张简易粗糙的方桌,简易到连桌腿上的树皮都没刨去,这是平时他们切菜用的。 然后香香的猪肉炖粉条、绿莹莹的炒青菜、热呼呼的豆腐汤,外加一大碗盛的冒尖的白米饭端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 花千月有些受宠若惊,这也太热情了。 “啊!还有一只昨日吃剩的鸡腿,我这就给您去。” 另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火头兵说道。 “不用了,这些就已经太多了。” 花千月连忙出言阻止,心里悄悄抹了把冷汗,剩菜都搬出来了,热情的有些过度呀,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去你/娘/的。”李小毛说了一句粗话在说话者屁/股上踹了脚,“你他娘/的剩菜也好意思拿出来给花公子吃。” “鸡腿,鸡腿,那可是鸡腿啊!” 被踹的叶荣很不服气,剩饭剩菜这么丰富的话他宁愿天天吃。 “花公子您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 说着李小毛拖过一只木头墩子坐到花千月对面。 “快吃快吃,一会该凉了。” 李小毛一边催促着,乌黑闪亮的大眼殷殷的望着花千月。 “可有什么事?” 被人这样盯着,谁还吃的下去呀,花千月放下筷子无奈的问道。 “没事没事,您吃您吃。” 李小毛连连摇手,却仍是坐在花千月对面殷殷的看着。 “有什么事,还是说吧,你这样我可吃不下去。” 花千月索性开门见山道。 “呀,”李小毛有些脸红,“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您昨日训了那个王老六兄弟们觉得您很对大伙的脾气……您不知道,这些个商贾平时好酒好菜吃惯了,私底下对咱总是诸多挑剔,昨日您来这么一下子老实多了。” “以前他们很挑剔吗?” “可不是,不是说菜太淡了就是说面饼子太硬了,您说说看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 原来早就有苗头了自己竟然一直没发觉。 李小毛见花千月没作声越发得意起来。 “一路上那些驿站为啥这么欢迎大伙您知道么?” “为啥?” 难道不是因为齐昊天? 李小毛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道:”那些商人都私下里塞银子给驿卒,加酒加菜。” 这也正常,人家有钱,让自己吃好点也不算个什么事,可这跟他们对自己热情也搭不上边吧? 不过呢这李小毛也算是个解惑高手,只听他又娓娓说道:“当然啦,人家有钱这也不关咱什么事,可是呢自从不再有驿站之后咱就头疼了,本来人家不愿吃咱的饭食中午少吃点晚上到了驿站还能按自己的心思吃点,不再有驿站之后或挑剔的或拉着咱兄弟软磨硬泡的……烦死人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做饭了,咱可不光给他们这几十人做饭是吧,咱自己还有五千弟兄呢,您昨日可给兄弟们好好出了这口恶气,咱兄弟们都商量好了,只要您不嫌弃,有什么用的着咱火头营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 李小毛把胸脯拍的‘啪啪’响,其他火头军虽说没有像李小毛一样凑在花千月身边却也是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见李小毛把他们的意思表达了出来,都冲着这边点头。 这就把他们给收服了? 花千月有一霎时的不真实感,随即心里一动,对那邦商人‘手下’是不是也可以用这种影响力来对他们进行潜移默化呢? “行啊,这么快就抢起我的人来了。” 童羽飞掀了帘子进来,话虽这样说语气却是相当的轻松。 花千月眉眼弯弯,往左边挪了挪空出右边的位置。 “表哥还没用膳吧,正好我也没吃呢一起吧。” 童羽飞依言坐了下来,接过李小毛递上的筷子。 “本来用过膳准备去找你的,不想你在这里,正好省得我再跑一趟了,下午会有雨我们不走了就在这按营你通知下那些商人。” “下雨?表哥怎么知道?” 花千月愕然,童羽飞啥时成气象专家了? 她也不过是刚刚在路上看到有蚂蚁搬家心中有些猜测,想不到童羽飞却说的如此肯定,难道他是诸葛亮转世? “表哥会看天相?” “看什么天相。”童羽飞瞪了花千月一眼,“当初不还是你教我的吗。” “我教你?”花千月讶然。 童羽飞做了个摸胡子的动作,“青远镇你忘啦!” “哦!”花千月愰然,朝着童羽飞竖起了大拇指。 第一百四十章 温馨 果然,花千月用完膳走出营帐天上就掉下几滴豆大的雨来,等她愰了一圈挨个通知到回到马车营帐也都搭好了。 她索性直接去了营帐,齐昊天坐在帐中看书,挺直的身姿,专注的神情美好的宛如一幅妙笔丹青。 花千月呆看一刻不忍打破这份美好,悄无声息的走至属于她的床位。 一上午死了那么多的脑细胞,她得好好睡一觉给补回来。 还是被窝里舒服啊! 花千月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拥被而眠。 浠沥沥的雨声渐起,花千月默默的数着屋外的雨点翻了一个身。 没有午休的命啊!难得的休息时间竟然睡不着。 话说这样的天气最好的休闲方式就是躺在床上弄包小零食吃吃零食看看电视,当然在这个时代电视就只能想想了。 花千月自嘲的一笑又翻了一个身。 “怎么,睡不着?” 齐昊天放下书卷,声音柔的能滴出水来。 其实花千月一进来他就注意到了,见她犯花痴一样的盯着他看甚至有一丝小小的雀跃。 一直以来他总觉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猫和老鼠,他追她就跑,而他停下脚步她总在他眼前晃悠,所以他总是看不清她,就像眼前永远遮着一层浓雾怎么努力也驱散不开,有时他甚至会想是不是他太一厢情愿了她只不过拿他当成一般朋友而已? 而这一刻他可以感觉到她是喜欢他的,或者说她对他有欣赏。 有了这层认识齐昊天的心里顿时泛起浓浓的柔情蜜意,这一刻哪怕花千月让他去死,他想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立刻就去。 “你看的什么书?不如给我读读吧。” 花千月拥了被子坐起来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歪着头道。 没有电视可看,听听故事也是一种享受吧,但愿他不是看的什么论语之类的之乎者也,咳……就算是也没关系,大不了她就当成催眠曲好了。 “想听什么?” 齐昊天坐到花千月的床头情深款款。 花千月打了个激灵,往床内侧挪了挪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不拘什么,反正是打发打发时间的。” 这家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火头军不正常那是缘于昨晚的事,齐昊天这么不正常又是为哪般?她好像没说什么引起他误会的话吧,花千月努力想着自己这一两天来对齐昊天说过的话语可有不妥之处。 “如此就这本吧,省得开箱笼再找。” 齐昊天拿过刚刚看的那卷书又坐到花千月的床头。 花千月轻轻瞄了眼《皇帝内经》。 得,还不如《论语》呢,什么阴阳五行、脉象、经络她更听不懂了。 “讲吧。”花千月眼一闭拥着棉被躺了下来。 齐昊天也知道花千月并不懂医,是以挑了简单的养生方面的内容读给她听。 “‘仁者寿也:胸怀宽广者,益寿;反之。胸怀狭隘者,不益健康有害生命’;德行不克,纵服玉液金丹,未能延寿;道德日全者不祈善而有福,不求寿而自延,此养生之大旨也……” 这个内容她听不太明白,不过齐昊天慵懒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抑扬顿挫听起来十分的悠远绵长,到真是很有催眠的功效,花千月听着听着困意渐起…… 齐昊天放下书卷嘴角微扬,俯身在花千月的额头轻轻的印上一吻,帮她掖好被角装备起身离去。 只不过这份温馨美好只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被外面的吵闹声打破。 “何事?怎的如此大声。” 花千月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 此刻的花千月睡眼朦胧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说不出的抚媚多姿。 齐昊天这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面的花千月不由的有片刻的呆愣。 “好生躺着我去看看。” 好一会齐昊天才收敛情绪想起花千月的问话。 “还是我去吧!” 花千月掀开被子起身,虽然听不清外面吵些什么,但是她可以肯定并没有童羽飞的声音,也就是说外面吵闹的是商人童羽飞不方便出面,因为他们不归他管,他只负责保护。 花千月掀开门帘,一阵冷风吹来不由的缩了缩脖子。 “这么大人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热被窝里刚爬出来就这样出去也不怕着凉。” 齐昊天拿了件绣金线的白色斗篷披到花千月的身上,撑起油纸伞与她并肩走了出去。 花千月心里升起一股暖意,想不到平时总冰着一张脸的齐昊天还挺细心的。 两人不再说话,并肩朝着争吵的方向的走去。 “今天你要不给银子,老子就不放手,老子可给你害苦了……” 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汉子强拉着鲁鹏不放,边上三三两两的商人并着鲁鹏的小厮打着油纸伞嘴里说着“有话好好说”的劝着那位汉子,更多的则是伸在帘子外面等着看热闹的脑袋。 那汉子被斗笠遮住了面容猜不出年纪,不过他那一身褐色的短褂,卷到小腿肚的裤管,还有那带着泥巴的草鞋,花千月断定可能是当地的农户,只是她猜不透这从万里之外的京城来的鲁鹏跟当地的农户会有什么过节,而且听这汉子的口气这过节还不小。 “好了,有话好好说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 汉子闻言转过身来,手却还死死的拉着鲁鹏不放,好似他一松手鲁鹏就跑得无影无踪。 “怎么,公子能作的了这小子的主?” 汉子看着面前的翩翩佳公子半信半疑。 此时花千月才看清那汉子的容貌,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风霜刀刻的面容显得有些沧桑。 “可以这么说。” 闻言那汉子好似黑暗中看见了一缕曙光,丢下鲁鹏朝着花千月扑了过来。 “有话还是去营帐里讲吧,下着雨呢。” 齐昊天不动声色的隔开扑向花千月的汉子,这女人可是他将来的王妃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上前的,当然在他心里阿猫阿狗以外的人除了他自己没有几个人。 “进去说。” 花千月瞧了眼一脸灰败的鲁鹏率先掀了帘子进了鲁鹏他们的营帐。 第一百四十一章 鸭绒 “说说吧。” 待众人一一坐定,花千月解了斗篷说道。 “让他说。” 那汉子瞪着鲁鹏气鼓鼓道。 鲁鹏闻言以袖摭面,“羞煞我也。” 闻的此言那汉子气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你还知道羞?悄悄逃跑的时候你怎么不知羞。” “我也是没办法,走投无路了。” 鲁鹏双手垂地面有愧色。 “你走投无路拍拍屁/股走人,我在这里就有办法了?” 面对汉子的逼问,鲁鹏张张嘴想要反驳。 “好了,不要再相互扯皮了,再扯下去只怕到天黑也解决不了问题。” 花千月真是看不下去了,大男人家家的有事说事不好么,唧唧歪歪净扯些没用的费话。 “再不讲你们的破事我可不管了啊!” 说着就要站起来。 “我来讲吧。” 鲁鹏先对着那汉子深深一揖道了声‘对不起’,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鲁鹏有个同乡在彭城开了家烤鸭馆,鲁鹏就专做这倒卖鸭子的生意,跑遍大周上下各地收购鸭子卖给那同乡赚取差价。 三五年下来鲁鹏深感如此太过辛劳于是找到自己的好友郑勋,也就是面前的这位汉子商量能不能请他说服村民一起帮着养鸭,养成后他负责收购,而郑勋也不负鲁鹏所托,不仅说服村民且自己带头养了五百只鸭,年未鲁鹏依言收走了所有的鸭子。 第二年尝到甜头的村民主动找上郑勋要求多养鸭,开口就是一千只,一家一千,这二十多户的小村庄就是二万多只,虽说他们村里水多山多不用顾忌鸭子的食物来源可这么多鸭鲁鹏消化的了吗?深有顾虑的郑勋找到鲁鹏商量如此事,不想鲁鹏一点顾虑没有大手一挥:“不成问题。郑勋这才打消了顾虑安心带着村民养起鸭子来。” 谁知这鸭子养下去眼看就到了收成的季节鲁鹏那同乡的烤鸭馆却突然关张了,连人都不知去向。 这下鲁鹏傻了眼,去年的货款同乡还未于他结清,而这二万多只鸭子也是先由他垫付的银子…… 眼见手头空空再无力从村民手中回收那些鸭子……退一步说就算收上来也无处可销,内忧外困之下,一时糊涂脚底抹油悄悄溜去了京城碰碰运气。 不承想还真让他给碰着了,到了京城不过三日皇帝贴出了皇榜…… “剩下的我来说吧。” 鲁鹏停顿下来之后郑勋主动说道。 “眼看着收鸭的时节已过多时鲁鹏却没了人影,开始还以为他出门办事,谁知左等不见人影右等还是不见人影,村民们再也坐不住了个个找上门来骂我骗子,伙同着鲁鹏欺骗他们,吵得家人都不得安生,没办法只得拿出手头所有积蓄购买村民手里的鸭子,即便如此也只是杯水车薪……洽巧今日赶着鸭子出来吃食远远望见那人有些像鲁鹏,抱着估且一试的心态没想到苍天有眼还真是这厮。” 或许是想起了被村民逼迫的困顿,郑勋神情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颇高。 “兄弟是我鲁鹏对不住你,可我现在……你且忍奈些时日等我这趟回来后就有银子了。” 鲁鹏抱着拳别开脸很是惭愧。 闻言花千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忍奈?你到说的轻松,这一趟三年五载也没个定数,等你回来全村村民说不定都抱着鸭子饿死了。 罢了,这个好人就让她来做吧,谁让她心软呢。 “他现在是我的手下,那些鸭我都接收了,你且等着,我遣了人与你同去,一切按照他的要求办。” 花千月淡淡的说着朝门口走去。 “花公子……” 鲁鹏欲言又止。 这少年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二万只鸭啊,多少银子他知道吗?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帮他扛下来了?‘手下’?这‘手下’是怎么回事外人不清楚他们可是心知肚明,鲁鹏眼光复杂。 “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也别多想了。” 花千月明白他心里想些什么指指他身上的湿衣,“换件干爽的衣裳去火头营煮碗姜汤喝。” “你真打算花银子买下两万多只鸭?” 雨下的更密了打在青色的油纸伞上啪啪的响,齐昊天把油纸伞向着花千月那边偏了偏。 “不然呢?” 花千月专注于脚下,避开一处小水洼。 “这些家伙欺我年纪小,一个个的不服管教,我不趁机收买人心成么。” “不过……” 花千月停下脚步冲着齐昊天狡黠一笑。 “你何时见我做生意吃过亏?” 齐昊天瞥了花千月一眼,眉头上挑有些不信。 “是不吃亏,吃鸭肉。” 齐昊天闷闷的回上一句。 鸭不就是鸭吗,除了宰了吃肉他想不出还能有什么用处,然不成养着当宠物? 五千多人每人牵着几只鸭子那场面…… 齐昊天想想浑身都冒冷汗。 “吃肉?” 花千月甜甜一笑。 “这么多鸭,你准备让我吃多久?” 说完捺帘进了自己的营帐,解了斗篷坐到锦杌上,齐昊天收了伞提着茶壶泡了两盏茶坐到她的对面等着下文。 “其实呢我看中的是那些鸭毛,却切的说应该是鸭绒。” 花千月轻轻的呷了口茶,温温的非常暖胃,身上的寒意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气渐凉正是鸭子换毛时节,鸭子身上的绒毛最多,我要那些毛做衣裳,人手一件,不我得给自己做两身。” 做衣裳? 齐昊天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一身鸭毛的画面,嘴角直抽抽。 这么奇葩的衣裳还一人一件?他们到底是来做生意还是给人当猴看? “这事交给元易去办吧!” 齐昊天慢条斯理的说着。 他深知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的道理,是以心里虽然打着小鼓点,面上表现的还是非常支持花千月。 “行。” 花千月点头表示同意。 齐昊天既然愿意把他的人给她用,不用白不用,再说不是想取她们家兰香么,给她办点事还不是应该的。 齐昊天把元易叫了进来,花千月对他细细交代一番。 元易虽说有些不解,还是按照花千月的吩咐去了。 不得不说元易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当晚就给花千月拎回了一庥袋的鸭绒。 “按您的吩咐都交代下去了,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宰鸭拔毛。” 元易把下午的事向花千月交代了一遍。 “好,这事办的不错。” 花千月赞许的点点头。 “明日叫上亦木你俩去趟镇上把布庄里密实的布都给我买回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 羽绒服 樊忠把食盒放到地上,收起油纸伞甩了甩伞上的水珠,把伞放到一边提起食盒走向樊晨曦的床位。 一碟素四喜丸子、一碟酱肉、一碗萝卜汤、一碗白米饭,樊忠一碟一碟从红漆雕如意的食盒里拿出来摆到活动小桌上。 这种小桌出发前花千月特意画了图纸让内务府订制的,其实就是后世放在床上用的电脑桌,只不过略大了一些,共做了五十多只所有商人人手一只。 “公子今晚您多吃一些,听说那位今日买下了两万多只鸭,从明日起说不定咱要顿顿吃鸭肉了。” 因着跟其他人住同一营帐说话不太方便,樊忠不得不提到花千月名字时就说那位,只要他家少爷明白就行。 “跟鲁鹏有关?” 樊晨曦夹起一块酱肉放入口中闲闲问道。 “公子真是神人啊。” 樊忠谄媚的向前蹭了蹭,“您怎么猜出来的?” 这马/屁拍的太没水准了,简直把他们家少爷当成了三岁小娃娃。 “鲁鹏前脚才与人在外面吵了一架后脚你就说吃鸭子,还用的着猜。” 难得他费心讨好樊晨曦决定不预计较,还十分好心的解释与他。 樊忠见无关子可卖,遂一屁/股坐到樊晨曦对面一边看着他吃饭一边将在火头营打饭时听到的闲言碎语说于樊晨曦听。 “您说她这回怎么这么好心呢?” 虽说内心里他不的不佩服花千月的聪明才智,可也因此非常反感花千月的作派,在他看来花千月就应该利用她的聪明头脑在家好好研究研究新酒的配方或开发开发新款式的头面。 可她却把她的聪明用在了占别人便宜上面,说什么蚊子飞过也要掐下一只翅膀,老天!这种厚脸皮的话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买卖公平这种事他看她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只是今日她怎么转了性? 两万多只鸭呀! “少爷您说呢?” 见樊晨曦只顾着用膳并不回应的他的问题樊忠巴巴的盯着他家少爷问道。 “有什么好猜的等着看不就知道了。” 樊晨曦好整以暇的说着,慢条斯理的吃完最后一口饭。 仅凭几条木棍就让他们费了老劲也没能拉出来的车轮轻轻松松的爬出了坑,他相信这次的鸭子事件也一样一定有她的用意。 第二日。 雨依然浠沥沥的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且伴着阵阵凉风更显的冷意十足。 商人们都躲在营帐中或玩扑克牌或下棋,士兵们也利用这难得的歇息时间玩着掷壶,虽然空气清冷营地里却难得的欢腾热闹。 午时刚过,元易、亦木给花千月拉回了一车密实的细布。 “不错不错。” 花千月翻看着车上的布匹,密实柔软质地光洁,她顺手挑了一匹水蓝、一匹月牙白、两匹珍珠白、两匹石青、两匹孔雀蓝 “这些留下,”玉手抚过那些布匹好像抚着初生婴孩般小心翼翼,“其它的都送到村子里去,跟村民说做一件衣裳可以领一只鸭,”顿了顿又道:“事先一定要对村民交代清楚针脚一定要密实,有谁想要投机取巧针脚粗浅不仅得不到鸭子还要赔偿衣料钱。” 说完以后花千月将羽绒服的缝制方法仔细的讲于元易、亦木,让他俩教于村民,这以后村民缝制的羽绒服就由他俩对质量负责把关。 元易、亦木拉着布匹走后花千月带着兰香、荷露开始裁剪布料,珍珠白的她打算给齐昊天、童羽飞一人缝制一套,月牙白的留给她自己,水蓝色的给樊晨曦,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的那一套让荷露来缝,剩下的两匹石青和两匹孔雀蓝归兰香、荷露和元易、亦木,甚于她们是缝情侣装还是什么的那是她们的事情。 齐昊天好奇于这鸭绒的衣裳究竟如何缝制,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拿了书卷假装坐在那里有模有样的看着实际上一双星光璀璨的眼眸偷偷的注意着花千月主仆的一举一动,至于那手卷上写的啥那是一个字也不曾看进眼里。 半柱香后他终于看出些眉目来,原来这所谓的鸭绒缝制衣裳并非自己想像的那样浑身是毛而是像棉衣一般把鸭绒夹在内里的。 齐昊天不禁为自己强大的想像力感到好笑,收敛了心神果真认真的看起手里的书卷来。 等到他再次抬起头来营中只剩下他和花千月两人,兰香荷露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一点也没有察觉。 花千月低着头专注的缝制着手里的衣裳,齐昊天看着这样的花千月心里一片安宁祥和,让他突然生出一种家的感觉。 上次有这样的感觉是什么时侯?四岁还是五岁?那个时候他的母后还在世,一手牵着他的兄长一手牵着他的小手在庭院中散步,不知为何那个一直没有好脸色给他的父皇突然来了,他看着他的兄长飞奔着扑进那人的怀里,那人眼里溢出来的笑容让他很是向往。 他也想那人把那满满的笑意投给自己,所以非常努力的学习各种皇子们必须学习的技能,希望以此能博得那人对他毫无保留的一笑。 可是从来没有,他常常在想他到底哪里做错了或者他是不是不够好所以那人才如此的不喜欢他。 所以当他的兄长飞扑过去时,他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紧紧的握着母后的手掌。 至今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当时他的母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蹲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帮他理理衣襟对他道,“去吧。” 他半信半疑在他母后的鼓励下迟疑着一步步走向那个他该叫父皇的人。 破天荒的那人抱了他,那一刻他觉得天空是如此的蔚蓝……后来他们四人在一起温馨的用了午膳,当时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一样……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是他母后的生辰,他跑去向佛主许愿,如果佛主能让每一天都是他母后的生辰,不管让他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愿意…… “我脸上有花吗?” 花千月见齐昊天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如玉的纤指抚上白皙的脸庞问道。 “那两丫头呢?” 齐昊天回避开花千月的话头,趁着朝门口观望的机会将眼中那点水气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她俩去火头营领晚膳去了。” 花千月从善如流,既然他不想说聪明如她自然更不会问了,眼眶都红了,必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肯定又是什么皇家辛秘,安全起见她还是不知道为好。 第一百四十三章 烤鸭 晚膳过后天色暗了下来,花千月将她的战场搬到了床上,打算窝在被窝里把齐昊天那件外袍先收工了。 “花公子在吗?” 营帐外传来了鲁鹏的声音。 “在,进来吧!” 花千月说着,忽然想起床上的那一堆东西,迅速的扑过去拉过被子把床上的那些东西盖好。 这样一来鼓鼓的棉被里好似睡了一人。 花千月又连忙手忙脚乱的趴在被子上想将它压压平。 看着花千月手忙脚乱的模样齐昊天嘴角微扬淡定的拉起床边的帘子,遮住那满床的凌乱。 花千月摸摸鼻子敲敲自己的脑袋。 真是笨到家了,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 “殿下、花公子。” 鲁鹏掀了帘子进来,快速的扫了眼屋里的陈设对着齐昊天、花千月各行了个大礼。 “这……折煞我了,论年纪我还的叫你一声大叔呢。” 花千月赶紧上想要扶了鲁鹏起身,却眼前一花被齐昊天抢先一步。 “不必多礼。” 齐昊天轻轻一扶,鲁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着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不过鲁鹏并没有察觉,楚王殿下亲自相扶他已经受宠若惊到喜不自禁了哪里还能关注到这些细枝末节。 嗬,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花千月亦是瞪大了她那双星空似的美目。 一向冰冷的楚王殿下也开始礼贤下士了么? “花公子,那鸭子……” 半晌鲁鹏才平复好激动的情绪想起此番过来的目的。 花千月一下子给他解决了大难题,他过来就是为了感谢他的,为表示慎重他还特意穿上了这身压箱底的宝兰织锦长袍直裰。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这么做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希望大伙都能心无旁骛的投入到皇上交代的事情中去,如此咱们也好早日完成任务顺利回京,况且此次的事情本公子还有意外的收获并不算吃亏。” 花千月据实以告,因为她十分清楚把话挑明了还能落个光明磊落,不然等到羽绒服发下去别人只会觉得她沽名钓誉。 “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您施于援手,日后谁要敢说您的不是鲁鹏我第一个不答应。” 鲁鹏向花千月表着忠心。 “这到用不着,我刚刚说过了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凡事必须首先考虑到团队的利益,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只想着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快而好的完成任务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公子说的及是,为了早日完成咱的目的以后你吩咐的任务不管多困难鲁鹏我保证不说二话。” 絮絮叨叨又说了大半个时辰鲁鹏这才高高兴兴的回了自己的营帐。 花千月终于得了空爬上床铺继续着白天的工程。 “别做了,晚上光线不好仔细伤了眼睛。” 齐昊天斜靠在床上看着对面的花千月目光如水。 “没事,已经扫尾了花不了多长时间。” 花千月眼睛弯弯,手里的动作一刻不停。 终于—— “好了,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花千月掀了被子爬下床拎着长袄对齐昊天说道。 给我的? 齐昊天闻言有片刻的呆愣,他没想到花千月第一件就做给他,他还以为等她自己的做好了才会想到他呢。 玄即笑容就爬上了他的眼角,这是否说明他在她的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呢。 “好。” 齐昊天乖乖站起身来任由花千月伺候着他试衣裳。 “抬头让我把这扣子扣下。” 花千月掂着脚尖,修长的手指扣着羽绒服的领扣。 两人靠的很近,若有似无的如兰的气息直往齐昊天鼻子里钻,惹的他心池摇曳忍不住紧紧的把花千月圈在怀里狠狠的揉进血脉里。 花千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失声大叫一声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禁锢。 “别动。” 齐昊天的嗓音低沉媚惑。 花千月像着了魔法似的乖乖停止挣扎任由他揽着纤纤细腰一动不动,脑子晕乎乎的无法思考。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起太子曾经对她说过,先皇后亲手做过一件冬衣,这羽绒服是不是令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和那些不愉快的经历呢? 花千月听着齐昊天强健有力的心跳自以为十分了然他此时的心情,慈母似的伸手轻轻拍打着齐昊天的后背。 一室的温情被她破坏殆尽。 齐昊天默默在心里吐了一地的鲜血,她这是把他当成她的孩子了么。 “天色不早了,不要再缝了早点睡吧。” 这次花千月没有反驳,收拾好满床的材料钻进被窝很快找周公喝茶去了。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齐昊天摇头,俯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的啄了下心满意足的睡觉去了。 翌日雨依然下着,花千月当然依旧缝着她的羽绒服…… 老天爷似乎也在关照着花千月这雨一下就是六、七天,等到天气放睛碧空如洗,元易、亦木两人也押着整车整车的羽绒服外加一车光鸭回来了。 “这么多?” 花千月被报上来的数字吓了一跳。 一万五千多套!六、七天时间能缝这么多?这古代劳动人民也太勤劳了吧?就是后世一个现代化设备齐全的小型服装厂六、七天也生产不了这么多服装吧? “缝一套衣裳就能换一只鸭,村民高兴坏了,不仅姑娘、大娘齐上阵还拖来各自的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声势浩大,方圆百里之内的村民听到消息都冒雨赶了过来。” 见花千月一脸的疑惑,亦木苦笑着把当时的情景说了出来,他和元易两人跟本就来不及检查那么多的衣裳,最后不得不从童羽飞这里借了三、五十个年青机灵的兵丁过去帮忙。 “发下去吧,商人、士兵人手两套,剩下的收好放物资营,还有……” 花千月指了指那一车的光鸭,“把它送火头营今晚吃烤鸭。” 而那些缝衣裳的村民见有零星的布匹和鸭绒留下,也试着给自己或孩子缝了身——轻便又暖和,比棉衣强多了,有那头脑活络的缝了拿去镇上子卖钱竟比卖鸭子赚的多,从此此地村民以养鸭制羽绒服发家致富成为远近闻名的冬衣制造地,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百四十四章 玉海关 几日之后花千月一行终于抵达玉海关。 花千月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这里的情形。 春风不度玉门关?风潇潇兮易水寒?或者大漠孤烟直? 黄土垒起的城墙,城里城外皆是一片土黄,西北风吹过扬起的灰尘足有两人多高。 其实严格说起来并非玉海关有多荒凉,主要此地处于风口,西北风昼夜不停的吹着,吹的早早的草枯木黄树叶飘零。 由于商户不愿意出关这里的商业很是发达,可能是居于边关常于牧民交往的关系,这里的商人不像关内那么看不起异族,集市上拎着毛皮换取粮食布匹的关外牧民随处可见,当然这种美好的景像仅仅只限于这里,而且牧民进关要经过严格的检查。 花千月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眼巴巴的盯着那成衣铺中的蒙古衣裙直流口水却也只能干瞪眼。 “既然小姐喜欢不如买上一套?” 兰香也觉着那胡服很漂亮极力怂恿着花千月。 “买了又不能穿带着岂不累赘。” 相比上下荷露就显得冷静多了。 “我看还是找个地方弄点好吃的比较实在。” 一直跟在身后负责保护的元易插上一句。 在京城齐昊天从没把他们当外人后来去了花府又经常上如意楼,这胃口早就养的刁刁的,一路走来早已把他的馋虫钩出来了。 兰香也是个吃货,一听到吃忙把衣裳抛到脑后,一手拉着花千月一手拉着荷露找美食去了。 半个时辰后四人上的松鹤楼点了一桌子的美食,风卷残云吃个唏哩哗啦之后,这才想起齐昊天、童羽飞上城防将军那里去了也不知人家管不管饭,遂又另点了几个招牌菜用食盒拎了回去。 此次为了避人耳目他们是分批进入玉海关的。 童羽飞、齐昊天带了二百军士扮成花千月等人的随从和镖师护送花千月一干人等先行进城,在离边城军不远的来缘客栈住下,剩下的兵马由亦木领着直接进了边城军军营,而童羽飞、齐昊天按顿好以后也悄悄去了军营。 当晚两人直到子时才翻墙回到客栈,此时花千月还未上床歇息点着烛火在临窗的酸枝木长条桌上分别给家人写着家书。 “小姐用得着写这么多吗?” 兰香指着桌上一捆捆的书信有些不可至信。 “多吗?我还嫌少呢。” 花千月将刚刚写好的一封给童宛玉的信小心的吹干墨迹。 “等出了关哪有人给你送信?多写点放在驿站,编好顺序每月发一捆回去免得收不到书信让她们平白的为咱们担心。” “小姐您真聪明。” 兰香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满都是对她家小姐的崇拜。 “奴婢给您磨墨您再多写点。” “还写。”荷露给了兰香一记爆粟,“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瞎起什么哄。” 兰香伸手摸摸头朝着荷露吐吐舌头。 “荷露你越来越像钱嬷嬷了,整日管头管脚的。” 兰香噘着红红的小嘴说道。 兰香性子跳脱在家没少得钱嬷嬷的唠叨,本以为出来再不用听那些唠叨了没想到荷露又唠叨上了。 这边主仆三人其乐融融的写着家书,那边齐昊天却很不习惯。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有花千月陪伴的夜晚,黑漆漆的屋里没了那柔和的灯光和那灯下的人影心里空落落的,齐昊天反手带上门漫无目的的走在客栈的穿廊里。 不知不觉竟然走到花千月的窗前,温暖的烛光把她伏案疾书的身影投到了窗棂上,齐昊天冰凉的手指触摸着窗棂上的那抹桔红仿佛手指也变得温暖起来…… 第二日依旧带着二百军士护送花千月等人出关,至于其他四千多人则扮成牧民的样子分批出关暗中保护。 踏出关外又是另一番景像,虽然没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观,无边无际的宽广还是让花千月感到震憾。 踏着脚下半枯的草地,天空格外的高远,花千月觉得自己的心境也跟着这草原宽阔起来,她已经可以想像等到来年草丰水盈的美丽壮观。 马,我要骑马,花千月在内心狂叫着。 来到大草原不骑上高头大马驰骋一回也不好意思说自己来过草原啊。 可是……好像……她不会骑,花千月像皮球一样顿时泄下气来。 花千月很泄气,有人却不止泄气这么简单,比如那个巫师现在就缩着脖子非常的恼火,从京城追了一路,本以为很快就能得手没想到眼看着那一行人出了关也没寻着下手的机会。 “喏。” 一个玄色衣裳满脸不奈的汉子把一个褐色小包袱丢进巫师怀里。 巫师一个不留神没能接住,包袱里几件簇新的牧民穿的衣裳散落一地,他慌忙蹲地胡乱的一件件塞回包袱里。 “真的要这样吗?” 巫师抱着包袱哭丧着一张脸。 他是恨那小兔崽子巴不得他死没错,可没打算把自己搭进去啊,关外,那帮蛮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再等到大雪封山还不死的透透的。 不去?只怕这两人容不得他不去,从一开始他就清楚这两人明着说是给他当助手实质是来监视和督促他行动的。 巫师越发的恨起花千月来,都是这该死的小子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害他千里迢迢到关外受罪。 听到巫师这话玄衣人面无表情而他身旁身材矮小一身灰衣的年青人肺都气炸了。 “这话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胆小如鼠磨磨蹭蹭,咱哥俩用的着陪你去关外吃风?我们兄弟还没说什么呢你到先叫唤上了。” 管事说的果然没错,这厮不仅狡猾贪财还贪生怕死,这一路不是一点没有下手的机会,甚至有那么一两次机会绝佳,这厮却因为不能保证全身而退而白白浪费了大好的机会。如果不是临行前管事大人一再嘱咐:“看好此人切莫亲自动手,切记切记!”他早就一刀砍了这厮自己冲上前去。 “跟他罗嗦什么,找个地方赶快把衣裳换了。”玄衣汉子不满的瞪了青年一眼话语急促。“再不跟上关外天大地阔上哪找人去。” 闻言表青年立既禁声,用力拽着巫师向偏僻处走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鸭肉卷 花千月一行一路北进,骑着牧马的牧民赶着散落在草原上云朵般洁白的羊群随处可见。 有时还能遇见奔跑的马群。 两丫头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来草原看什么都透着股新鲜劲,见到成群结队的马群,荷露还好,兰香大呼小叫引的整个队伍气氛活跃轻松。 一只野羚羊从權木丛中探头探脑的伸出头来迅速的奔到溪水边喝水。 “快看快看。”兰香推着身旁的荷露,“那是什么羊?它的角好长……呀呀!跑了跑了……” 兰香拍打着马车目光追逐着远去的野羚羊语气兴奋。 “在这里歇会吧。” 花千月看着眼前的小山坡提议。 “要不我们就在此处午膳吧!” 齐昊天抬头看了看天,话却是向童羽飞说的。 草原上水源不太好找,刚好这边有条小溪可以洗洗菜补充补充饮水。 “传令下去就地休整埋锅造饭。” 一身镖师打扮的童羽飞吩咐着同样镖师打扮的亲兵冯凯。 冯凯大约三十五岁的年纪是临行前童呈旗特意拨给他调遣的亲信,一路行来给了童羽飞很大的帮助,已然成了童羽飞的左膀右臂。 火头军很快就地挖了两个大坑架上两口大锅开始准备午膳。 花千月是不喝生水的吩咐了荷露去溪边打水,准备等午膳做好以后烧点开水带上。 “大哥哥你们做的什么好吃的?” 花千月寻声望去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一张红扑扑的苹果般的小脸,一笑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可爱的至极,此时他正蹲在火头军叶荣的身旁巴巴的望着那两口大锅不时的咽着口水。 叶荣则满脸不奈的从鼻子里哼了声。 “小弟弟过来。” 花千月眉眼弯弯向小男孩招招手。 她看出了众人眼中对这异装小孩深深的戒备,特别是那些兵丁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情绪。 漠北就像大周朝身上的疥藓时不时的让你痒几下,还抓不得挠不成,越抓它越痒,一不小心抓破了还得让你痛那么一下下。 漠北地广人少又都是游牧之民,一片草地无牧可放之时就会换一片牧场,真要打起来并非易事,这也是为什么花千月提出通商皇帝很积极的原因所在。 “给你。” 花千月摸出一块糕点递给依言蹦蹦跳跳走过来的小男孩,也许她并非纯粹大周国民对异族之人没有那么多的情绪,更何况对方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谢谢哥哥。” 一身兰色骑马装的小男孩顺势坐到花千月身边津津有味的吃起糕点来。 “少爷……” 兰香、荷露紧张的冷汗直流,身上厚厚的羽绒服都抵挡住那扑面而来的丝丝寒意。 “无防。” 花千月朝她俩摆摆手投给两个且放宽心的眼神。 “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花千月歪着头学着小孩子的一派天真声音柔柔。 “我叫夫子(虎子)。” 小男孩口里含着蛋糕模模糊糊的说道。 “夫子?” 花千月歪着头满脸疑惑,谁这么有文化给这孩子取这样有文化的名字,当真是太有文化了! “不是。” 小男孩咽下蛋糕,两只小麦色的小手弯成爪形嘴里嗷嗷叫着。 “老虎,我是老虎。” 小男孩边比划边解释道。 “哦!原来是虎子。” 花千月了然的点头,此时午膳也做好了,鸭肉卷、豆芽汤虽然简单却胜在营养丰富。 这个鸭肉卷也是花千月搞出来的花样,鸭子有点多,每日里让大伙吃鸭肉又怕众人有意见,所以呢她就想到了后世里肯德基的老北京肉卷,试着教了火头军做这改良版的鸭肉卷,没想到很受众人的喜欢,索性又教了火头军肉夹膜,这几日的午膳要不是肉夹膜要不就是鸭肉卷,既省事又不至于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冷掉。 花千月一手一只鸭肉卷,顺手咬了其中一只另一只给了那小男孩。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虎子更是笑的见牙不见缝,刚刚那个糕点很好吃香香软软的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糕点,这个卷了肉肉在里面的薄饼闻起来香香的一定更好吃。 他拿起鸭肉还未送到嘴里,忽然有人大叫一声冲了过来打掉他手中的食物。 花千月一口咬着鸭肉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听一阵疾风,再定眼就见一身米黄骑装年约二、三十岁的牧民把虎子护在身后一脸戒备的盯着众人,而牧人身后的虎子却盯着他爹打掉在地上的鸭肉卷发呆。 “哇……我的肉……” 呆愣片刻,虎子终于反应过来,小嘴一扁干嚎几声,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 虎子一哭那牧人有些慌乱,再顾不得其他人扯了衣袖给他胡乱的擦着眼泪。 谁知虎子却不买他的账,偏着头躲开衣袖的袭击又跑到花千月身旁。 爹爹一点都没这大哥哥好,羊圈里关了那么多小羊羔也舍不得杀一只吃,更可气的是还把大哥哥给他的肉给打掉了。 虎子看着地上依然冒着热气的鸭肉泪水又涌上了眼眶。 “拿着。” 花千月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示意荷露又拿了只鸭肉卷过来。 这次为避免再发生意外虎子躲到了花千月背后确定安全以后才开始有滋有味的吃起鸭肉卷来。 牧民见此不免有些讪讪,见儿子随便吃着这些来路不明人的东西又着急起来,跨上前来伸手就要抓人。 齐昊天不动声色的挡到花千月面前隔开牧人伸过来的手臂。 “这位大哥不用担心我们没有恶意。” 花千月本想推开齐昊天奈何他像座铁塔似的推也推不动,无奈之下只得弯下腰从齐昊天的腋下伸出头去。 她来是求财的,生意还没开张就得罪了本地土著那怎么行。 齐昊天虽然喜欢花千月可到底是年纪轻脸皮子薄,大庭广众之下哪受的了花千月如此亲密的举动,面上虽一点不显内心却免不了的有些波动。 趁着这当口花千月已从他的腋窝下挤了出去。 “我们是从关内来的商人准备用粮食还有一些布匹换些牛羊回去。” 似是怕他不信似的花千月拍了拍镖车上的粮食、布匹,使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尽量的和善亲切。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食饲 “做生意?” 牧人一脸的不信。 大周一向瞧不上他们关外之人,就连边城商贾都不愿意出城,更惶论其他人了。 牧人悄悄打量着花千月,皮肤白皙、两道剑眉上扬入鬓、如墨的发际用一支上好的白玉簪簪着,配着那一身月牙白的衣裳更显得玉树临风英挺不凡。 再观其他人英俊的、丑陋的、高大的、矮小的、肥胖的、瘦弱的、形形色色应有尽有,这其中有些人看他的目光很是不善。 “他们是我请的镖师。” 花千月注意到了牧人的异样解释道。 你别看他们样子很凶其实他们人很好的,我们商队能够来到漠北大草原全仗他们的保护。 闻言牧人脸色缓和下来,花千月趁机邀请他一起午膳。 牧人还在迟疑花千月已将一只热乎乎的鸭肉卷塞进他宽大的手心里,俗语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笑眯眯的给你吃食总不能随手扔到地上吧,况且他现在确实有些饿了。 香喷喷的肉味直往鼻子里钻,牧人几乎听到了肚子里咕咕的响声,他吞了吞口水,尴尬的站着不知该放进嘴里吃好呢还是…… 花千月朝着虎子使了个眼色,虎子也是个聪明的孩子蹬蹬蹬的跑过去。 “爹爹吃爹爹吃。” 虎子欢快的催促着牧人边用小手推着他的手臂。 “好好好。” 牧人知道这是人家给他台阶下呢,把虎子抱了起来坐到了草地上之后又让虎子坐到他的膝盖上,自己咬一口鸭肉卷又让虎子咬一口,父子俩人其乐融融。 花千月见状用淡蓝色的青边大瓷碗装了满满一碗的鸭肉卷,青色的小碗盛了三碗浓郁清香的豆芽汤用朱漆的托盘托着来到牧人父子身旁,一人递过去一碗汤。 吃都吃了也就不在乎多这一碗汤了,牧人自然的接了过去喝了一口。 “好汤,”牧人赞道。 “味道确实不错。” 花千月端起另外一碗喝了口附和道。 有了食物做媒介花千月和牧人边吃边攀谈起来,一顿饭吃完俩人也交上了朋友,花千月也因此知晓了牧人名叫阿木尔,阿木尔回赠了花千月一些奶酪和一只羊。 花千月索性用粮食和布匹跟他又换了十只羊这样今晚就有考全羊吃了。 午膳后告别了阿木尔父子花千月等人继续北进。 “小姐奴婢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牧民而已您干吗对人那么好,又是吃又是喝的。” 兰香托着腮帮一双凤眼忽闪忽闪的看着花千月。 她想不明白她们做买卖到那集市上一吆喝不就成了,小姐为何要花力气去讨好一个不相干的牧民? “荷露你告诉她。” 花千月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闻的此言睁开一双水灵灵的美目望着荷露说道。 荷露抿嘴一笑,“奴婢说不好。” “又没让你考状元有什么说的好说不好,随便说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荷露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太小心谨慎了。 “那奴婢说了,说错了您可不能笑话奴婢。” 荷露羞涩的笑道,一边理了理耳旁的碎发一边整理着思路。 “草原上的居民生活在马背上,他们没有固定的居所我们没法像京城那样弄个店铺坐等客人上门。” “兰香,听到没?以后跟荷露多学着点。” “正如荷露所言,”花千月正色道,“他们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长的时间,下次说不定在某个地方你就可能再遇上到那时人家会主动帮你介绍客源。” 花千月象兰香解释道。 当晚霞染红天际之时,花千月一行又扎起了营帐围着篝火烤起了全羊。 范伦蹭到花千月的身边看着花千月往架在火上不停翻滚的全羊身上洒着什么。 “公子,我想……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 范伦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何事?” 花千月又向烤羊洒了把孜然粉,孜然伴着阵阵肉香四处飘散。 “我想跟你说说咱午膳吃的肉卷的事。” 范伦拿了根树枝无意识的在地上画着圈圈。 鸭肉卷? 花千月看着范伦扭扭捏捏的样子,“你不爱吃?” “不是,”范伦将树枝一丢豁出去了,“回京后我想开一家食飼就卖咱午膳吃的肉卷,不知公子是否同意。” 虽说火头营做肉卷时他曾用了心在旁偷师,可必竟这是人家花公子的手艺,不得到他的认可总是有些不妥之感。 闻言花千月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范伦,身着宝蓝色的羽绒长袍,脚蹬厚厚的云头靴,俨然一副标准的商贾模样。 “公子不同意就当我没说。” 见花千月如此打量自己范伦只当他不同意,顿时有些泄气。 “范大哥你知道吗,要你当和尚当真是可惜了。” 花千月用力拍打着范伦的肩膀。 “你真是天生的商人料子,你知道吗,我做的吃食多了去了,好些都是你见都没见过的,京城里吃过我的吃食的人也多了去了却无一人想到要开一家店铺。不过呢……” 花千月顿了顿道:“光卖肉卷赚不了什么银子,要做不如索性往大了做。” “怎么做?您给我说说。” 范伦双眼放光顿时精气神十足,花千月的一番话对他来说比那千年人参还要提神醒脑。 花千月被火光映照的忽明忽暗的眸光落在了烤全羊上。 羊肉? 见此范伦目光暗淡下来,的确,羊肉性温既能御风寒又可补身体,本最适合冬季食用,可是羊肉有一股令人讨厌的羊膻味使的大多数人对它敬而远之,故京城大小饭莊都不大有羊肉做的菜肴。 花千月淡淡一笑,割了块烤的外焦里嫩吱吱往外冒着油光的肥美羊肉递给范伦。 “吃吃看。” 见范伦露出疑惑的表情花千月说道。 范伦不明就里迟疑着接过闻着很有食欲的烤羊肉小小的咬了一口,不敢至信的瞪大了眼睛。 刚刚是自己的幻觉吗? 外皮酥脆肉质细腻鲜嫩,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一丝的膻味。 “您……您是怎么做到的?” 范伦盯着花千月手里那半袋子孜然神情激动,“是……是这香料之故吗?” “这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花千月说道,最大的原因还在羊身上。” “愿闻其详。” 范伦拱手说道,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如果说起初范伦对花千月抱的是一种感激之情,那么现在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关内羊圈养时间较长,生活环境不清洁,而草原羊大多数时间奔跑在草原上,吃着自然生长的牧草,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日踩着羊粪生活的羊自然膻味比较重。” “原来如此。”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笄簪 范伦点点头心里盘算开了:如此原材料不成问题,但从草原跋山涉水的运羊去京城成本势必很高……不过凭着这细腻鲜嫩的口感和羊肉本身的价值不愁没有顾客,如果…… 范伦目光越过花千月落在齐昊天身上,齐昊天正拿了镶嵌着五色宝石的匕首小心翼翼的割下一片羊腿肉满面春风的递到花千月手上。 如果与花公子合伙凭着楚王这个大靠山成本至少能降低一到两成吧? “不知公子有没有兴趣和范某一起来搞这个食飼?” 一番计较之后范伦开口相邀。 花千月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她早就有开一家点心铺子的打算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本来齐云萱是个不错的人选,只可惜就算花千月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不可能,想不到磕睡有人送枕头范伦就这样主动送上门来。 另一堆篝火旁樊忠美滋滋的啃着羊腿瞧着与范伦谈的热火朝天的花千月,胳膊肘捅捅身旁的樊晨曦。 “公子为何不过去一起聊聊?” 一直偷偷注意着神采飞扬的花千月的樊晨曦闻言收回目光。 “人家在谈正事我去凑什么热闹。” 樊忠左右瞧了瞧见并没有人关注这里,凑近樊晨曦像长辈般语重心肠道:“公子您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吃苦受罪的,我心里清楚的很,既然有心为什么不叫她知道,您看人家楚王整日粘在身边,而您就这样躲在一边默默的看着,你再不有所行动就真的只有躲在一边看的份了。” 樊忠觉得自己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他家少年除了身份地位之外哪一点不如齐昊天为何要妄自菲薄呢?他为那丫头做的事并不比齐昊天少多少,自家明明开着酒庄却买她家的酒帮她解围,京城的院子二话不说低价卖于她,冒着危险进宫帮她解围,这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来哪件不够那丫头感动半年的,况且就他对那丫头的了解,她这个人虽然在银钱上精于算计但绝非那种迎风拍马的势利小人。 闻言樊晨曦苦笑一声:“有些事一开始便已经注定。” “这是什么话。” 樊忠不悦的瞪了樊晨曦一眼。 “这话我可不爱听,论理还是您先认识那丫头的……” “先认识又如何?” 樊晨曦打断樊忠的话头,眸光变得深遂。 他跟他们跟本不是一类人,他可以毫毛顾忌的背着外人探究的目光与她同住一室,她也可以毫毛顾忌的穿着男装周游在男人堆里与人拍肩勾背称兄道弟……可他不行,他在乎世俗的目光他考虑的东西太多……所以一生注定只能站在圈外远远的观望…… 如果,他说如果,如果他顾忌的没那么多,如果他可以抛开世俗,那么现在会不会不一样呢? 只是,‘如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樊晨曦摇摇头抛开心中乱七八糟的思绪,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 “你不懂……有时候有些东西远看比得到更幸福。” “这也行?” 樊忠嘴张的可以塞下一个鸡蛋,油光光的大手摸摸后脑勺。 这逻辑,活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回听说…… 第二日。 花千月一行继续北进,一路上按照花千月的经商模式一路推行,虽然遇到的牧人不是很多,收获不大却也不是一无所获,而天气也越来越冷,所有人都察觉到了羽绒服的好处佩服起花千月的先见之明来,看待花千月的目光有又有了不同。 这日晚膳后花千月像往常一样准备早早钻被窝却被齐昊天叫住。 “有没有兴趣一起走走?” 走走? 花千月侧耳听着外面呼呼的北风缩了缩脖子。 “还是不要了吧,我怕冷。” “那,咱们下盘棋?” 见花千月不同意齐昊天十分好脾气的提出新的意见。 “你想说啥?不用拐弯抹角。” 花千月没好气的瞪着齐昊天道。 什么时候这家伙变得这么娘炮了,难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齐昊天整日里跟她这个假小子混在一起被自己传染了?想到齐昊天一副东方不败的模样花千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看来你真不记得了。” 齐昊天了然的摇着头。 “记得什么?” 花千月一脸的的迷茫。 “给。” 齐昊天将一只巴掌大小的朱漆包银盒盖上镶金片花开富贵的小盒子放到花千月的手掌上,“及笄礼。” 及笄礼? 一股暖流流过花千月的心底,想不到他如此心细如发竟然记得她快及笄了。 “我的生辰还没到呢。” 心和嘴果然不是同步的,明明心里感动到不行嘴里冒出的话却硬梆梆的,好似他还多管闲事似的。 齐昊天不以为意唇角上扬,“这不没几天了吗。” 他当然也想生辰当天给她个惊喜,可那天不是中秋节吗,吃吃月饼赏赏月估计她也没时间可以留给他的,左思右想之后才决定提前拿出来。 “谢谢!” 花千月语气柔柔比平日多了一份娇柔。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盖,不得不又一次为齐昊天的细心感动,大红色的丝绒布横卧着一支温润洁白的玉质笄簪。 老实说当初童宛玉行及笄礼她是羡慕的,作为女子及笄乃人生大事,她当然也想在亲人的祝福声中插上笄簪。 她以为此生不会再有哪么一天,没想到身在异域他乡齐昊天竟然为她准备了这么一支精致的笄簪。 花千月眼睛有些湿润,纤纤玉指轻轻摩挲着那支玉簪,玉簪上附着的油渍摸上去更觉簪子温润如水,花千月知道这种质感是有人经常摩挲抚/弄,久而久之油渍在人的体温作用下附着并沁入玉中形成的,换句话说这一支玉簪齐昊天带在身边有一段时间了。 “谢谢!” 花千月再次由衷说道。 对于齐昊天的这份细心和用心除了感谢她不知道她还能说些什么,她知道他需要的不是她轻飘的感谢,也许是她太自私了,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于其到时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与齐昊天相看两厌还不如趁在这一切还没有发生之前把所有的美好放在心里。 对于这一点不得不说她于樊晨曦出奇的相像,站在一边远远的看着就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玉蝉 “有没有觉得有些眼熟?” 齐昊天看着微微有些失态的花千月声音温和,带着藏不住的欢喜和宠溺。 眼熟吗? 花千月细细打量着红色丝绒布上的玉簪——通身水一般透明纯净,簪头一只玻璃般透明的玉蝉停歇在一片碧盈盈的绿叶上。 “这该不会是……” “猜的不错。” 齐昊天含笑说道,棱角分明的脸庞因着笑容显得柔和起来,“正是赌石的那块玉。我想了好久终于想到在这里雕片树叶。” 齐昊天于花千月并肩而立,修长的手指指着玉蝉歇息的那片绿叶。 “这是你自己雕的?” 花千月讶然,想不到齐昊天外表冷冰冰的不仅下的一手好棋,吹的一手好箫,雕刻方面也有如此高的造诣,当初自己拿到这块玉只觉得可惜,上好的一块冰种白玉硬是让这点绿破坏了去……想不到到了他的手上,一双巧手让它变废为宝,充满盎然的生机。 同时也有一份感动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为她这个小小商女用心至此,她何得何能承载这份厚重。 “喜欢吗?” 齐昊天不答反问,烂若星辰的眸中满是柔情,闽老夫人已经答应了他们的婚事,他早就把她当成他未来的妻子看待。 花千月眉眼弯弯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既然是提前祝贺我的生辰,那么我可不可以提个小小的要求。” 花千月娇憨竖起纤细的小指,大拇指指尖掐在小指指腹。 趁机提个小小要求不过份吧?她只是希望将来回忆起今晚可以多一份美好,更多一些值得回味的点点滴滴。 “可以。” 齐昊天不知花千月心中所想回答的很是干脆。 “耶!” 得到齐昊天肯定的答复花千月欢呼雀跃,将笄簪连盒带簪放到她的简易梳妆台上,麻溜的爬上床把自己包成一只蚕蛹只露出头在外面。 “给我吹奏一曲吧,好久没听过你吹箫了。” 于是一阵悠扬的箫声在营地的上空响起…… 翌日。 齐昊天大清早出去练武去了,兰香、荷露像以往一样过来伺候花千月梳洗更衣。 荷露十分麻利的给花千月束发插上发簪。 “等等,”花千月拨下头上的紫玉簪,打开齐昊天昨晚送的那只朱漆的精致盒子,“用这支吧!” 在这零下二、三度见不到一丝绿色的草原上,头上哪怕插这么一片假绿叶也是好的。 “小姐这簪哪来的?” 见到那只簪子荷露原本红润的脸上血色褪尽。 花千月男装出门只带了几支发簪,这些东西平时都是由荷露打理,是不是花千月的东西她一瞧便知,况且这簪子只要不是眼瞎一看便知不是一般姑娘、小伙用的东西。 “别人送的。” 花千月漫不经心的瞥了眼簪子道。 “谁送的?” 荷露紧张的声音都带着颤声,老天保佑千万别是什么不相干的人送的,最近那范伦老爱往小姐身边凑,还有樊公子,虽然一天和小姐说不上几句话可他那眼光……小姐还让她给他缝了两身鸭绒的袄子,会不会是他假借谢礼送来的?荷露越想越后怕……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他俩或别的什么人。 “怎么了?” 打了盆水准备给花千月净面的兰香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 “啊!” 兰香嘴张的能塞进一个鸡蛋。 “有何不妥?” 铜镜里兰香错愕的表情一览无遗。 荷露接二连三的发问花千月隐隐就觉的有些不对劲,一向跳脱的兰香一脸的错愕更让花千月笃定这簪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的目光飘向盒子里躺着的那支簪,的确是赌石那日那块玉雕,安理这两丫头应是第一次见吧,为何这两人都是这副表情难不成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小姐您快告诉奴婢这簪到底是谁送的。” 荷露颤抖着手指拿了两次才终于成功将它拿在手中。 “本王亲手所雕。” 齐昊天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声音分明不带任何情绪兰香、荷露两人却是明显的松了口气,人也活了过来,两人对着齐昊天礼了个礼不等花千月的吩咐直接退了出去。 这两丫头今日古里古怪分明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 花千月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腹议道。 齐昊天步履轻快的来到她身边‘啪’的声盖上那只盒子的盖子。 “这簪子今日不适合戴,你若喜欢回京后可以天天戴着。” 说着随手捡起一枚白玉簪插到她的发束上。 齐昊天的行为让花千月越发觉得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一只簪子,那两丫头的紧张齐昊天的轻描淡写,这里不适合戴京城就可以……这一切的一切让花千月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早膳花千月借口要去火头营吃把两丫头堵在了一僻静处。 “说那簪子到底有何不妥?” 花千月逼问着两人。 “我的好小姐,您真不知道还是故意逗奴婢们的乐子?”兰香低声嘟嚷,“是个人都知道那簪子啥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我不是人?” 花千月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 “奴婢说错了,该打。” 兰香嘻嘻笑着轻轻打了自己一下嘴巴。 “别玩了,说正事。” 花千月有些烦燥起来。 “那簪子没什么不妥,”荷露见她家小姐确实不懂接口道:“只是这雕的东西是有寓意的,一般定了亲的姑娘及笄婆家都会送笄簪过来,簪头也和普通的簪头不同,要么喜鹊登梅,要么比翼双飞,也有雕鸳鸯或玉蝉的。” “前头几个我都明白,这玉蝉有什么寓意?” “蝉通缠,缠绵的缠。” 兰香见她家小姐赤果果的一榆木脑袋好心的解释道。 “说你们和齐昊天有什么阴谋?” 花千月双眼冒着冷光盯的兰香、荷露心里直发毛。 “冤枉啊!我们是您的奴婢怎么会和外人有阴谋。” 兰香嘟着觜不满的叫屈。 “少来这一套,我不会上当的。”花千月不为所动,“齐昊天一说那簪子是他送的你们就立即换了副表情,没阴谋?谁信哪。” 哎!她家小姐这脑子真是想灵光的时候就灵光,不想灵光的时候就不灵光。 兰香颇感无奈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小姐你可冤枉死奴婢了,这事可不关咱什么事,是老夫人许诺楚王殿下此番回京后就将小姐许配于他。”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月饼 祖母? 难怪人说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呸呸呸,花千月敲了自己一记脑门,骂谁呢。 她这是背后有专拆她台的祖母好不好! 这礼收着烫手,她得想办法还回去才是,一想到齐昊天雀跃的模样又有些于心不忍,要不昧心收下来,到时死活不嫁他又能奈她何?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花千月立既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还是要还的只不过得找个好时机才是。 接下来几天花千月一直在找她所谓的好时机,不想好时机还没找着又生出一件事来。 这天花千月、荷露、兰香在营帐里吃着早膳,齐昊天去了童羽飞的营帐说是商讨冬季安全防护事宜。 天气恶劣也没啥好吃的,一碟子豆芽外加一碗红豆粥、两个咸菜包子就是全部的早膳。 花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主仆三人边吃边聊自得其乐。 “花公子,不好了打起来了。” 范伦人还未到,高亢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谁又打起来了?” 见范伦掀了帘子进来,花千月忙放下筷子皱着眉头问道。 这个团体自花千月立威以后大问题没有,小摩擦却是不断,花千月觉得她都快变成老娘舅了。 “方吉不注意打翻了乔亮的早膳,两人一言不和就打起来了。” 范伦边说还边夸张的做着打人的动作。 “就为这点小事?” 花千月有些不可至信。 “去火头营重打一份就是了,这种事也值得吵架!” 纯粹吃饱了撑的,闲着蛋疼啊。 “走吧,去看看。” 话虽这么说,该做的事还是要做的。 闻言兰香、荷露也站了起来。 “你俩就不用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花千月说着步履匆匆掀了帘子出去了,只留下帘门在风中摆动。 “哎!等等我。”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范伦跺着脚快步追了出去。 花千月走的很快,不消片刻就到了范伦他们营帐外,营帐外静悄悄的除了呼呼的风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打完了? 花千月心下疑惑,想也没想掀了帘子进去。 嗬!不是说打架么,怎么这么多人?怎么还都笑嘻嘻的? 花千月瞧着站在营帐口一脸笑意的众人,好似知道她要来故意站在这里等她似的。 见她进来众人一一向她打着招呼主动的向内让出一条道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站在众人身后的齐昊天和童羽飞眸光温温笑吟吟的看着她。 这两人不是该在童羽飞的营帐中商讨防护事宜吗,怎么双双出现在这里? 花千月来不及细究‘哗啦’帘子被掀了开来,兰香、荷露带着一股冷风端着一只鲜艳的大寿桃欢快的走了进来。 “生辰快乐!” 众人齐声喊道,响亮的嗓音几乎震塌了帐顶。 “本来想给您做只蛋糕的,可没找着鸡蛋只好做了只大寿桃。” 荷露带着歉意端着寿桃款款走上前来。 原来…… 花千月吸吸鼻子,“谢谢!谢谢大家。” 说着花千月对众人恭恭敬敬的行了个掬躬礼,谢谢众人让她的成人礼别样的精彩。 “出门在外也找不着什么像样的礼物,这方砚台你且先拿着,等回去后让你嫂嫂另补一份大礼。” 童羽飞捧了方墨绿色的砚台放到花千月手里。 此砚小巧玲珑比花千月的手掌大不了多少,砚的右下角雕了两座小小的楼台,楼台上方层层叠叠的祥云笼罩,几乎占了整个砚台三分之一的地方,难能可贵的是在墨绿的祥云上星星点点大大小小的点缀着气泡似的渐变渐浅的淡绿色圆点,一看就非凡品。 樊晨曦见齐昊天半日没有任何的表示,稍一犹豫走上前来送了花千月一枚通身翠绿的能滴出水来的平安扣。 当初偶然见到一眼便觉得此玉很适合于她,原以为不会有机会送出这份礼物没想到老天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要不说两人相像呢,花千月一看到这翠绿翠绿的平安扣就爱不释手,想也没想把它系到腰带上。 见些樊晨曦眸中的那抹浅浅的笑意更浓了——果然她的品味与自己一样。 樊晨曦表情细微的变化旁边没有注意到,一直关注着花千月的齐昊天却是注意到了,不自觉的握了握了拳头眸光微闪。 就知道这小子对他的月儿心思不纯。 众人都围了上来,一件件的礼物塞到了花千月的手上,大都是些玉啊、金啊之类把玩的东西,也有像童羽飞一样送砚台,送狼豪笔的。 “本来生辰是要请戏班唱戏的,今日没有戏班我就为你吹奏一曲助兴。” 齐昊天嘴角微扬掏出玉箫一改以往人前的冰冷。 众人咋见冰冷的楚王殿下忽然摇身变成了暖男一枚,一时之间竟反应不过来营帐里顿时落针可闻。 花千月扶额长叹,兄弟你能不这么高调么? 骤冷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齐昊天,只见他从容的将玉箫放到唇边手指微动,悠扬的箫声倾泄而出……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刚没见到楚王殿下的礼物,原来是要出奇制胜啊! 楚王殿下为了讨好花公子也是拼了,只可惜花公子不是大姑娘,否则到也是一段佳话,可惜啊可惜啊,众人暗自摇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花公子长的明眸皓齿比那大姑娘还要秀气也难怪楚王殿下会动心。 众人各怀心思花千月却是不知,她太开心了,没想到众人会为了她的生辰花此心思。 “今日中秋难得高兴,不如我们一起动手自己做些月饼夜晚赏月?” 齐昊天一曲完毕花千月趁着气氛热烈又添了把火。 “此事甚好,中秋怎可没有月饼。” 鲁鹏正发愁没机会好好报答花千月,不等众人出声第一个站出来表态。 “甚好甚好。” 范伦也是不住的点头附和。 上次听花公子说会做多种点心,苦于没有机会开开眼界,花千月一提正中下怀。 对于这一点其他人也没什么意见,中秋节家家户户团团圆圆,他们这些漂泊在外没法和家人团圆的弄点月饼应应景也未尝不可。 是夜,众人围在一处喝酒赏月又唱又跳直到天明方意犹未尽的各自散去,花千月回到营帐倒头就睡齐昊天暗自庆信自己有眼力、有远见,否则这笄簪说什么也来不及送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 滑雪 日子匆匆而过不知不觉花千月一行走过了草原三分之一的地方,车上的粮食、布匹也少了许多。而天气也越来越冷,据花千月估计大概有零下十几二十度左右。 一日早上花千月掀开门帘发现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起了小雪花,伸手接了一片,冰冰的雪花很快在温暖的手心里化为一滴水珠。 早膳过后,雪纷纷扬扬越下越大,不到午时地上就积了厚厚一层。 花千月两世为人皆生在南方,这样的大雪到是从未见过不免有些欢欣,拉了兰香、荷露就要出去堆雪人、打雪仗。堆雪人荷露看在花千月开心的份上免强还能接受,打雪仗这种小孩子的玩意打死也不愿意玩,花千月拿她没辙只得放弃,和兰香一起两人照样玩的不亦乐乎。 众人躲在营帐里伸头看着花千月、兰香两人呵呵的笑,“到底孩子心性容易满足,下个雪都能高兴成这样。” 雪扬扬洒洒铺天盖地毫无停歇之意一下就下了三天,屋门被厚厚的积雪堵住了三分之一。 北风呼啸,零下一十二度的天气,指望它自己化掉是为可能的了,童羽飞领着手下二百军士奋战三天终于把营地周围积雪清理干净,也因此给营地留下了一道三尺多高的雪墙。 花千月托着下巴望着外面厚厚的积雪再也没了玩闹的兴致——得想个法离开这里才是。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也不是真的离开这里,而是出去找牧民换些牛羊回来,粮食她们是不缺可缺少佐餐的菜肴啊! “想什么呢,陪我下盘棋吧。” 齐昊天端着棋盘对唉声叹气的花千月说道。 花千月转头看到齐昊天手里方方正正的鸡翅木盘棋眸光一亮。 看来自己来古代太久了连这东西都忘记了。 想当初她可是学校滑雪社最最活跃的成员啊,哪次活动能少得了她呀。 “谢谢!” 花千月眉眼弯弯声音愉悦拍着自己的脑袋一阵风的跑了。 “搞什么鬼。”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远去的倩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刚刚还一脸郁闷自己不过说了句‘下棋’转脸又雀跃起来…… 如此…… 齐昊天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 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对她来说不可或缺? 齐昊天呵呵的笑,莫名的就觉得外面的天空变得高远起来,就连那屋外的积雪也显得那么的可爱。 而花千月一路冲向物资营帐连帘子都来不及掀就这样顶着一脑门子布帘冲了进去。 元易四人正在打牌,见花千月招呼也不打一下就这么急惶惶的冲了进来,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丢下手里的牌。 “发生什么事了?” 元易朝门外看了看并没有齐昊天的影子。 吵架了?不应该啊,就他主子在花千月面前任劳任怨的模样连他都看不下去了,怎么可能吵架给她气受?如果说花小姐给他家主子气受他到是相信。 “没事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花千月摆着手脚下一刻不停,眼皮也没抬一下径直走进物质堆里翻翻找找。 “您要找什么?我们帮您找。” 四人再无心打牌全都围了上来。 既然有人自愿帮忙花千月自然也不会客气,“木板,长长的比脚略宽些的有吗?” 花千月看着堆成小山样的东西问道。 别的地方或许他们不清楚,可要说这里的东西没人比元易、木亦更清楚的了,花千月一说立马两人就给她扛了块过来。 “您看这块成吗?” 木板长、宽都非常符合她的要求,更为重要的是这木板看起来非常的光滑。 “还真有啊!” 花千月只不过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样的木板。 “是呀,我们这次出来也不知道几时回去,马车坏了不得修修补补么。” 谁这么细心?想得还真周到。 “那是不是还有很多?” 花千月的眼眸更亮了。 “有一些,不是很多。”顿了顿元易又补充道:“也就百十来块吧。” “百十来块?要不了那么多,给我个十块、八块的就够了。” 忽然花千月想起图纸还没画,也不知道这些军士里头有没有木匠出生的。 哎!想一想还有好多事要做。 “帮我扛个十块出来就放这里,我还有事,一会再来拿。” 说着花千月又一阵风去找童羽飞问问军士里有没有木匠,得到肯定答复之后花千月又一路小跑着返回营帐画图纸去了。 齐昊天见她莫名奇妙的就跑了出去,回来之后又立即趴到桌上头也不抬的奋笔疾书,实在好奇的紧忍不住把头凑了过去。 “你这是画的什么?” 齐昊天眉毛微扬,指着纸上长长、方方奇型怪状的图形道。 “这个呀——”花千月拉长了音调,“以后你就知道了。” 花千月说着又埋头画起来,然后拿着画好的图又匆匆的去了…… 不得不说军士的办事能力就是高效,花千月把图纸送过去,第三日早上十付雪橇就送到了花千月的面前。 “小姐,这什么东西?” 兰香好奇的紧,拎了一只雪橇翻来覆去的看。 花千月笑而不答拿了付雪橇直接穿到了脚上。 “滑雪去啰!” 滑雪棍在雪地上轻轻一点,花千月就像支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 “公子好棒!公子加油!公子加油!” 兰香兴奋的拍着双手又跳又叫,引得众人不知就理都跑出来看热闹。 齐昊天远远望着雪地里精灵般跳动的花千月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沉思,而元易、亦木则快速的对望了眼之后齐齐的把目光飘向齐昊天…… 樊晨曦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好似花千月做什么他都不会感到意外。 樊忠怔忡一刻自言自语的喃喃道:“雪原来可以这么玩啊!” 众人见花千月玩的有趣也都跃跃欲试。 而童羽飞不愧身为主帅想到的是如何将它运用到行军打仗上。 是以当花千月提出找十人学习滑雪出让采买时人人争抢之。 特别是范伦越来越庆信选择跟花千月合作,他越接触最觉得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是一座挖不完的宝库。 既入宝山怎可空手而归? 范伦决定从今往后要抱紧花千月的大腿好好看着这坐取之不尽的宝库。 第一百五十一章 瑞雪节 童羽飞命人又做了三十付雪橇,领了二百军士轮流着跟花千月学习滑雪。 齐昊天这几天兴致不高棱角分明的脸庞比地上厚厚的积雪还要阴冷几分,花千月教授滑雪时,他一言不发却也拿了雪橇认真的学,回到营帐也不和花千月说话。 开始一两天花千月还曾试着逗他说话,可随着有兴趣学滑雪的人越来越多她这个教练也越来越辛苦,同样的话、同样的动作一天要反复说上、做上几十遍甚至几百遍,每日回到营帐倒头就睡了过去哪里还有空想齐昊天究竟有什么不妥。 就这样十日之后,众人都学的差不多了,花千月选了十个动作比较娴熟灵活的跟她一起出行。 “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童羽飞见除了元易、亦木外加两个军士外其他都是商人很不放心,姨母把表妹托给他,他得保证把她毫发不损的带回去,否则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姨母? “不用,我们又不是去惹事。” 花千月看着越发持重稳健的童羽飞说道。 主帅无事不得出营,花千月虽然不是军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你不用去,我去。” 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传来。 一身猩红斗篷的齐昊天拎着雪橇慢慢的跺了过来,随着走动露出内里雪白的长袍。 你别说齐昊天还真是天生的衣架子,这夺目的红披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显得俗不可奈,可披在他的身上却更显得他玉树临风英伟不凡。 “好,你去。” 童羽飞重重的在齐昊天肩膀上一拍,盯紧他黑宝石般的眼眸。 “保护好她,其它的回来再说。” 童羽飞倾身上前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不管怎样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弟虽说平时不大往来可他对齐昊天的脾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齐昊天郑重的看了童羽一眼算是默认了童羽飞的话,错身越过花千月走到了前头。 “出发!” 齐昊天大手一挥,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的废话。 众人拉上装了粮食的大雪橇跟了上去。 “公子,早点回来。” 兰香、荷露一脸的不舍。 “瞧你俩这点出息,我又不是出远门,最多一两日就回来了。” 花千月故作轻松朝两人挥挥手小跑两步追上众人,一行十三人穿上雪橇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这支小队伍一路滑行一上午没有碰到一个牧民,中午吃了些干粮也不敢歇息连着赶路,眼看又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仍是一无所获。 樊忠有些沉不住气了三步二步的追上花千月。 “我说这到底靠不靠谱?” “什么意思?” 花千月一边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一边喘着气问道,口中的热气化成一团团的白雾。 “那些牧民都是傻子不成,大冬天的还出来放牧?” 听了这话花千月身子一抖差点栽倒。 “谁跟你说牧民出来放牧了,这种天气他出来放雕像呢?” 花千月不知该说他可爱呢还是心思单纯,这小脑袋怎么就跟他那壮壮的身板这么不相符哩? 两人正说着忽然传来了雪原行路特有的‘咯吱咯吱’声伴着皮鞭挥在空中的‘啪啪’声。 有人来了,而且很多。 众人一阵紧张,不会遇上了草原强盗吧? 齐昊天眼神复杂的看了花千月一眼,脸上闪过一丝厉色。 可借花千月没有注意到,此时她正手搭凉棚双目紧紧盯着前方冲着她们奔过来的马队。 马背上有男有女衣襟飘飘,相互追逐着好像在抢夺着一只羊。 花千月不自觉的握紧了雪杖,内心狂跳,对着老天默默祈祷——可千别是强盗啊!就她们这几个人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不过齐昊天功夫高些,众人奋力一博也许能让他脱的身去找童羽飞帮忙。 此时马队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抢到了那只羊摆脱众人向着花千月这边奔了过来,青年摧促着马匹不时的回头注意追兵的动向,而花千月和樊忠又都是披的白斗篷是以对方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前方居然有人,等到近前发现两人已是来了及了。 花千月惊出了一身冷汗眼看着扬起的铁蹄就要落在头上,下意识的举起纤细的手臂护住脑袋。 樊忠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震住了,傻呆呆的站在原地忘记了躲避。 齐昊天、樊晨曦两人心中具是一紧,奔跑着就要过来帮忙,却是忘了他们脚下穿着雪橇双双跌倒在雪地里,齐昊天气恼的狠狠锤了下地面。 这当口生气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巴巴的干看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马上青年一抖缰绳直接从樊忠、花千月头顶跨了过去,只看的众人一愣一愣。 “是花公子吗?你还好吧!” 花千月挡着头等了半天没等到踏上头顶的铁蹄却听到一个惊喜问安的声音。 “我很好。” 花千月放下袖子嘿嘿的干笑两声,看清眼前之人居然是阿木尔。 阿木尔拉过刚才从花千月头上飞过去的年轻人介绍给花千月。 “巴特,族里的英雄,今年瑞雪节的庆典活动又是头名,跟您一样年青有为。” 转脸又对巴特道:“花子期公子,我跟你提过的大周来的商人。” 花千月默默的打量着这个叫巴特的年青人,方方正正的脸盘,浓眉大眼,虽不是太英俊潇洒却带着草原人特有的粗犷大气,到也显得仪表堂堂不容忽视。 那一身宝蓝色的骑装镶着精致的祥云金边,脚蹬一双鹿皮软靴足以看出此人在族中地位不低。 “您好!” 花千月礼貌友好的向对方打着招呼。 巴特却一扫马背上的英武,腼腆的对花千月笑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阿木尔大哥经常提起您,说您很有学问。” “过奖过奖!” 花千月眉眼弯弯顿时对这个年青人充满好感——容易腼腆的人一般都不会是坏人。 “你们怎么就这几个人呢?” 阿木尔环顾四周不见其他人。 那些所谓的保镖不会抢了他们的东西跑了吧? 阿木尔的眼中瞬间充满了同情。 “下大雪我们被困住了,这次出来准备找牧民换些牛羊肉回去。” 花千月指着一付大雪橇上十几袋粮食说道。 “这样吧,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日族中举办瑞雪节很是热闹不如先随了我去参加庆典,至于牛羊么多的就是。” 花千月一听正中下怀,早就想尝尝草原正宗的马奶子酒、奶皮、手扒羊肉……,帮不迭的点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后悔 阿木尔一行让出几匹马给花千月一行带着众人回部族聚居地,边走边向花千月介绍着他们的瑞雪节,“牧期族人分散开来四处放牧,入冬后就会不约而同的赶回原聚居地一起过冬,一来相互扶持二来防御草原狼的袭击,重中之重还是为了举行一年一度的瑞雪节以求上苍来年风调雨顺牧草丰盈……” 一柱香后,众人远远的就望见一片洁白的蒙古包群错落有致的座落在茫茫雪原上,而蒙古包前人头攒动似是十分的热闹。 巴特对着身旁青色服装的青年耳语几句,青年点点头策马扬鞭率先冲向远方的人群。 齐昊天见此握着马鞭的手不自觉得紧了紧。 众人越走越进,这才发现那蒙古包并非纯白一片,每一座蒙古包上都绘制着天蓝色的图形,有祥云、有马匹、还有载歌载舞的人像…… 众人跨下马来,向着人群走去,忽然响起一声呼哨,原本围成圈的人群主动让出一路通路,只见刚刚那青色服装的青年领着十三位盛装打扮的姑娘双手捧着天青色的哈达从圈内款款走了出来,面带笑容的一字排开站在众人眼前挡住去路。 她们口中吟唱着吉祥如意的祝福,弯腰前倾高举双手与肩齐平。 樊晨曦、齐昊天等人不明就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把目光投向花千月,花千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步态轻盈走上前去同样双手平伸身体微微前倾接过姑娘手中的青色的哈达,然后又双手合十表示感谢,之后将手中的哈达调了个面归还给它的主人。 阿木尔哈哈的笑。 “花公子果然博学,连我们草原的礼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巴特由衷的赞道,同时心里也起了一份结交之心。 这时齐昊天等十二人才走上前去依样画葫芦。 阿木尔引着众人向圈内走去,范伦悄悄的问花千月:“刚才您怎么知道该怎样做?” 虽然他一早就认定花千月是一座挖不完的宝库,可也没想到这座宝库里还有北漠草原礼仪这种偏之又偏的东西。 花千月好脾气的笑笑:“来之前做过功课呗!” 做过功课? 齐昊天心中冷笑,天底下的书籍有比皇宫里更全面的吗?他也算得上博览群书怎么没见过如此书籍? 其实齐昊天还真是冤枉花千月了,她却却实实是做过功课的,不过不是在这里而是前世。 前世她本准备去呼伦贝尔大草原游玩一番,在网上搜了很多这方面的资料,后来忽然接到一笔大订单忙了二、三个月错过了最佳旅游时节最后只得作罢。 阿木尔引着众人坐定,方才给众人献哈达的姑娘上来给众人敬献奶茶,樊忠看着红褐色的奶茶直摇头。 “不想喝的话用你的碗边碰一下壶嘴,她就知道你不想喝。” 花千月好心的提醒着樊忠。 “别看它颜色看着不太好看,其实这是用牛奶和茶放在一起煮成的既然保持了茶香又有一股奶香,只有尊贵的客人和家中的老人才有资格享用最具精华的第一杯和最后一杯,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花千月双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浓浓的奶香在口中漫延开来。 “别人献给你的奶茶一定要双手或右手接,千万不要用左手接,这样会显得你不懂礼数。” 众人依言喝过奶茶之后,牧人们端上了炒米、奶豆腐、奶皮子等花千月向往已久的奶制品。 众人松了口气,心道终于可以好好看表演了,谁知那几位姑娘捧着银碗又来了。 花千月见状低声对众人道:“她们这是敬酒来了,不会喝也不能推让,不然人家就会认为你瞧不起她,不愿跟她们以诚相待,一会看我怎么做你们跟着学。”顿了顿又道:“不会喝的人接过杯沾下唇就放下酒杯,千万不要一饮而尽,否则对方会以为你很能喝频频给你敬酒,你就喝死在这吧。” 话音刚落端着美酒的盛装姑娘一边唱着祝酒词一边把美酒献给花千月等人。 花千月眉眼弯弯从容的站起身来接过姑娘捧上的银碗,伸出白葱般的无名指蘸着银碗中的酒向着天、地、火炉方向各点一下,然后才端起酒微微沾了下唇。 草原酒烈,她可不想醉倒后出尽洋相。 众人看着新奇照着花千月的方法一起做了一遍。 哐的一声锣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两个身着彩衣的健壮男子扭打起来,众人非但不上前劝阻还大喊着加油。 花千月告诉众人这叫摔足,是草原人的一种传统活动。 然后赛马、射箭众人看的兴高彩烈,唯有齐昊天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好似布满乌云既将下雨的天空。 当最后一丝霞光消失在天际,牧人们在场地上燃起了一堆篝火,姑娘、小伙手拉着手围着篝火唱起了歌,跳起了舞。 花千月看着众人脚也痒了起来,前世学了那么多年的舞蹈,民族舞更是跳的不少。 可真要他走下去跟他们一起唱唱跳跳她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老天好像非常的照顾花千月巴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来拉着花千月和他一起去跳舞。 花千月半推半就顺势加入跳舞的人群,跳到兴起竟独自跳起了‘敖包相会’,优美奔放的舞姿引的牧民阵阵叫好。 樊晨曦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舞动的精灵,恨不能把她刻进脑海中…… 而齐昊天紧紧盯着那抹丽影却攥紧了双手面沉如水。 这功课还真做到家了,胡人的舞蹈跳的比胡人还要优美!骗鬼呢,当他是三岁小孩呢。 第二日晌午。 花千月等人带上牛羊准备返回营地,樊晨曦凑上来瞥了齐昊天一眼悄声问道:“他怎么了?” 昨日临行他就看出来齐昊天有些不对劲,似乎对着花千月视而不见,今日就更明显了连樊忠这样大大咧咧的人都看出来了何况别人? 樊晨曦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里,明先无望,可看到齐昊天对着花千月闹别扭心里竟有一丝莫名的畅快,他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深深的羞耻同时又欲罢不能。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花千月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雪橇棍轻轻点地。 “走了,看谁先到营地。” 她展露后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齐昊天听到她银玲般的笑声下意识的回过头来,正好对上她烂如山花的笑脸,鼻子里轻哼一点又回过头去。 如果他知道下一刻他差一点再也见不到这张笑脸,他一定会后悔此时的行为,只可惜他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毒发 巫师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走在深及膝盖的雪原上,当初那簇新的衣裳早已分不清颜色,一顶白羊皮的帽子可能许久没有洗过的关系已开始泛黄,长长的胡子上粘着的露水早已结成了冰,身后的那两人身形狼狈比他也好不到哪去。 年青人已不再咒骂巫师,不是他不想,现在他必须保持体力,才不至于让自己倒在这雪原上。 出关以后花千月一行就犹如鱼入大海踪迹全无,三人苦苦追寻二月有余却无半分进展,随身带着的干粮早已见底,好在草原上牛羊遍地趁着牧民不注意偷偷逮上一只够吃好几天的。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也没能维持多久,渐渐的草原的牧民越来越少,最后只能靠捉些野兔小鸟充饥,下雪以后连这些东西也很难捉到。 他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年青人摸摸空空如也的肚皮,他记的他的最后一顿饭还是三天前吃的,那天他整整吃了一只烤的金黄金黄的兔子。 年青人回味的动动嘴似乎口里还残留着丝丝肉香。 “咝!” 才一动嘴就牵动了唇上风干的裂口,鲜血溢出,疼的他龇牙咧嘴。 年青人舔舔干涸的嘴唇仰面往雪地里一躺。 “不走了,休息下累死了。” “不想冻成冰块的话最好还是起来。” 他的同伴面无表情冷冷的说道。 年青人怨毒的瞪了眼前面的巫师,忿忿的准备起身。 同伴说的对再躺下去他就要永远的留在这里了,他还想留着命去如意楼好好吃一顿呢。 想到如意楼年青人不禁吞了吞口水。 “有人来了!” 年青人刚站起身来又被他的同伴按倒在地,同时他自己也趴下身来。 远远的身披白色斗篷的少年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工具在雪原上健步如飞。 “是……是花子期。” 年青人声音里透着兴奋,还真是应了那句古语,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喂!你。”年青人指着巫师道,“看你的了,这么好的机会再错过的话……” 年青人抚着拳头阴/沉沉的笑。 巫师唯唯喏喏。 事到如今已容不得他半点退路,他非常相信如果他不答应这两人立马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巫师觉得他的人生好混乱,他只不过是想找那小子报仇,怎么一来二去糊里糊涂的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呢?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巫师努力的回忆着——他来到京城弄翻了那小子的马车遭到追杀,有个神秘人救了他……然后事情一步步变成了现在这样。 巫师咬了咬牙,归根到底还是这小子的错,所以今天他必须死,他向花千月看去,恶毒的双眸中淬着浓浓的毒液,小子欠大爷的今天大爷要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走,我们先躲躲。” 年青人拉着他的同伴手足并用的躲到不远的隐蔽处朝着这边观望。 巫师则从随身的盒子里拿出一条剧毒的银环蛇握在手中藏进衣袖里。 “救命!救命!谁来救救我。” 巫师趴在雪地里有气无力的颤抖着声音。 花千月仗着自己滑雪技术好把其他人远远的甩了好几条街去,眼看离营地不是太远想加把劲一鼓作气的冲过去却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呼救声。 花千月刹住雪橇四处观望,发现在她左边不远的地方趴着个人,看样子似乎冻坏了,花千月不疑有它朝着那人滑了过去。 太好了。 巫师看着越来越近的花千月内心狂跳,快点……近些……再快点……再近些…… 远处一直注意着花千月的樊晨曦发现她偏离了方向向前紧滑几步追上齐昊天。 “好像不太对劲,我们快点滑过去看看吧。” 不对劲? 齐昊天嘴里泛起一阵苦味。 从她做雪橇开始他就觉得不对劲,南边长大的姑娘何以对这雪原上的玩意如此熟悉?还有她那娴熟的滑雪技术到底从哪来的……他一直在说服自己,也一直在等待她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他等来的是什么?胡人的礼仪、胡人的舞蹈。 齐昊天嘴角划过一丝黯然心中一片冰冷,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样的理由或借口来自欺欺人的说服自己。 故意滑的这么快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急着去做吧,还是目的达到了准备逃脱了? 逃脱? 齐昊天好像挨了一鞭,心脏猛的缩紧。 不,他不能让她逃脱了去,既便是关也要把她关在他的地盘。 “走!” 难得一次齐昊天和樊晨曦意见一致。 “啊!” 花千月惊恐的叫声响彻云霄。 糟了,出事了。 众人具是一惊,不由的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齐昊天、樊晨曦更是脸色巨变。 花千月跌坐在雪地上惊恐又疯狂的甩着自己的右臂膀,奈何那蛇缠绕的太紧任她怎么甩也甩不脱。 她从小怕蛇,看见它就躲的远远的,现在这滑腻腻冷冰冰的东西竟然缠在了她的手上,简直比半夜遇到鬼还要可怕。 花千月浑身虚脱心如擂鼓、冷汗淋漓,感觉自己下一秒钟就要昏过去似的。 蛇是冷血动物,本来就怕冷,装在小盒子快把它冻僵了好容易在巫师的袖子缓过劲来冷不丁的又把它拖出来按在花千月的手腕上,它被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咬上花千月的手腕觉得‘唔’还不错挺热乎的,整个身体紧紧的缠上了花千月的胳膊。 “哈哈……哈哈,小子你也有今天。” 巫师癫狂的放声大笑,像欣赏一件艺术品样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是你?你没死?” 花千月吃惊的望着眼前邋遢狼狈满脸胡须的巫师暂时忘记手臂上的那条蛇。 齐昊天不是说他不落水而亡了吗? “不错正是爷爷。” 巫师双眼冒着兴奋的光。 “你一定以为我死了吧?可惜呀,爷爷我命大,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而你却要死了。知道这是什么不?” 巫师饶有兴趣的指着花千月手臂上的蛇。 “银环蛇,最毒的毒蛇,比那五步倒还厉害,小子……” 巫师嚣张的上前拍拍花千月的脸蛋。 “你就在这慢慢等着毒发身亡吧!” 第一百五十四章 秘密 噗! 一柄长剑从背后贯穿巫师的身体,鲜血顺着剑尖汩汩的往下流瞬间染红了巫师脚下好大一片雪原。 巫师不可至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张了张嘴,回头对上一张盛怒的脸。 是他大意了,不!他是太兴奋了,完全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靠近。 这就是传说中的乐及生悲吗?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死在这小子前面,没有机会好欣赏欣赏他毒发而亡的惨样。 巫师一脸怨毒又不甘的看了花千月最后一眼直直的倒了下去。 齐昊天一剑结果了巫师连剑都顾不上拔风一般的冲过去把花千月搂进他那宽阔的胸堂。 “你……你怎么样?” 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漫上心头,心像是被掏空了般难受。 不!他不要!他不要她心爱的人再离他开去! 母后是这样,现在她也要舍他而去了吗? 不行,他要救她! 齐昊天紧紧搂着花千月,好似他一松手花千月就会从他手中溜走。 樊晨曦紧跟着齐昊天一个趔趄扑跪到花千月身边,一眼瞧到了那玉腕上的两个血洞,脸色一变,拉过花千月缠着毒蛇的手臂就往嘴上凑。 她中毒了!他要救她!他要帮她把毒血吸出来。 “不要!” 花千月和赶过来的樊忠皆是变色,花千月猛的用力拽回自己的手臂,而樊忠则死死的捂住他的嘴巴。 闻迅一起追上的众人惊惧的同时不免惴惴——这樊公子平时一副清高的模样难不成也有这方面的嗜好? 众人眼光飘向花千月手腕上的两个冒着黑血的小洞,那可是有毒的,他们也很担心花公子,可谁也没像他那样不顾自己的性命就这样扑上去啊。 众人看像樊晨曦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思。 樊晨曦第一次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按照自己的本心就遭到花千月的拒绝,心里一痛: “为什么?” 樊晨曦脸色发白,他想替她死难道在她心中也不够资格吗? 他默默的为她做了那么多没有别的要求,只是卑微的有些自私的想让她有空的时候能够想起自己,想起那个曾经为她吸取毒液而亡的少年。 这样小小的要求她也不吝满足吗? 花千月对上樊晨曦满是痛楚的眸子:“我想你好好的。” 我想你好好的。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樊晨曦心中一震。不知道自己内心到底是喜悦多过悲伤还是悲伤多过喜悦,一时间就这样茫然的跪着。 齐昊天这时已完全冷静下来,三下五除二的扯下花千月右臂上缠绕着的早已僵硬的银环蛇丢得远远的,急急的就要抱她起来冲回营地救治。 “等等!” 花千月出言制止。这样未经处理就急忙起行只怕不到营地她就挂掉了。 花千月抬眸看了那被齐昊天丢远的蛇一眼,说起来也多亏了这蛇,要不是它紧紧缠着她的手臂不放阻碍了血液运行,巫师叽叽歪歪那么久她早就毒发了。 “樊大哥将你的发簪借我一用。” 花千月眸着越过樊晨曦的发停留在他束发的银簪上,簪头简单的雕着五福图案,簪身细长。她自己头上也有发簪,只不过是玉制的太钝。而樊晨曦这根却像是专为此时量身订制的刚刚好。 樊晨曦忙取下发簪递给花千月。 花千月左手握紧发簪闭了闭目,握着簪子的手猛的向右手腕上的黑洞用力的刺去……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呆呆的盯着花千月的动作甚至忘记了呼吸。 好狠那! 那是他自己的手吧?不是别人的手或猪蹄什么的吧?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手指头破了那么一点点都疼的什么似的,他就能这样眼睛眨都不眨一样的狠狠刺自己?一个洞……再一个洞。 “快!冲水!” 花千月疼的满头大汗,身体轻轻的颤抖。 齐昊天止不住的心痛,火急火燎的想要从腰间解下水囊,奈何心神已乱怎么也解不下来,元易、木亦见状都上来帮忙,而那边樊忠已帮着樊晨曦把腰间挂着的石褚色水囊解了下来。打开盖子对着花千月的手腕冲洗。 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众人皆松了口气。 “上来。” 齐昊天沉着脸说道。 “不用,我可以的。” 不是花千月要逞强而是齐昊天再背负一个人的话实在没办法保证能够在雪原上保持平衡。 等齐昊天反应过来,花千月早已滑出去很远。 到了,就快到了。 花千月看着不远处的营地咬了咬牙。 一定要坚持住呀! 她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已经开始不听使换了,这银环蛇的毒液是一种神精毒素吗?为什么她的四肢会不听使唤? 花千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 紧跟花千月身后的齐昊天察觉到她的异样,丢掉脚上的雪橇足下一点瞬间赶到花千月的身边第一时间接住眼看着就要倒到雪地上的花千月。 没有预期中的冰冷,花千月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齐昊天焦急的眼眸。 “对……对不起,我怕是回不去了。” “别说话,不会的,我是大夫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齐昊天抱着花千月飞奔向营地。 “傻瓜,不……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有后世的血清蛋白也不一定救的了她。 “闭嘴,不要说了。” 齐昊天浑身充满了戾气,两行清泪从眼角划落。 他何尝不知道她已是凶多吉少,她非要说这种戳心窝子的话吗? “不要难过。” 花千月没有焦距的双眸显得有些空洞。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其实我不是花千月……” 齐昊天闻言脚下一顿。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他淡淡的说道。 是啊,不重要了,没有了她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重要的。” 花千月胡乱攀上他的手臂。 “我……我叫王薇……是从几千年后来的……在那里我也是一个制簪卖簪的商人……因……因为太辛苦……累死在工作台上……等……等我睁开眼,就……就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成了花千月……所……所以你不……不必伤心,也……也许我在这……这里死了,等我睁开眼又……又成了王薇,在……在后世活……活的好好的……” 花千月费力的说完这一长串话,眼前一黑陷入无尽的黑暗,攀着齐昊天的手臂软软的垂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记住排山倒海的痛压的齐昊天喘不过气来,悔恨、自责袭上心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不——” 悲呛的呼声在营地上空飘荡。 众人刚刚松驰下来的心再度提到了嗓子眼上。 听到动静的童羽飞、兰香、荷露等皆从营帐里涌了出来。 “公子——” 兰香、荷露脸色巨变飞扑上来。 “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童羽飞揪着齐昊天的衣领,深不可测的星目蕴含着怒气。 齐昊天紧抿着双唇,一根根用力的掰开童羽飞的手指,抱着花千月疯一般的冲向营帐。 我不许你死!哪怕是回你原来的地方我也不许! 齐昊天像一头暴怒的雄狮,周身散发着噬人的光芒,震的兰香、荷露好一会才想起从地上爬起来追进营帐。 童羽飞看着聚拢过来的一脸担扰的众人。 “都散了吧……” 第三日午时。 亦木端了一口未动的饭菜掀了帘子出来。 “又没吃?” 元易瞧着亦木手中的饭菜神色黯然。 三天了!就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再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身体也会垮掉的。 当年皇后过世,也是这样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谁都不理也不睬,可是即便是这样送进去的饭菜还是会吃的,也允许他和亦木两人个守在身边。 可是这回不仅不吃饭还把他们两人也赶了出来,每到饭点只能把饭送进去就立即端着上顿没动的饭菜就退出来,劝阻的话更是一句也不敢说。 ‘出去!谁也不许进来!’第一次劝他吃饭,赤红着双目对着他吼出的话语尤在耳边回响。 元易嘴角噏噏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长叹一声无奈的垂下头。 “我去看看。” 童羽飞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面无表情的闪身进了营帐。 “吃饭去!” 童羽飞扳过齐昊天肩头掰开他紧紧抓着花千月小手的大掌。 “出去!” 齐昊天咆哮道,声音冷的连帐外听动静的元易、亦木都忍不住缩着脖子抖了抖。 “齐昊天你够了,要死要活的摆给谁看呢!” 童羽飞没有被齐昊天的气势吓倒,反而比他还要气势吓人。 “出去,不要吵到她。” 对于童羽飞的咄咄逼人齐昊天视而不见,一心一意只盯着床上躺着的那人。 “让你保护好她的时候你不保护好她,现在装什么痴情种子,她不需要。” 看着齐昊天半死不活的样子童羽飞就气不打一处来,拎起齐昊天铁拳就挥了过去。 “知道吗,我想打你很久了,瞧瞧你那如丧考批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齐昊天那天抱着花千月一路冲进营帐忙着帮花千月治伤。这其间她一直没有清醒过来,一样一睡就是三天一天起色都没有。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像个了无生机的瓷娃娃般躺在那里心里,脆弱的小心脏碎了一地,要不是他无端的妄自猜测她就不会躺在这里。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多疑。如果他能再信任她一点……每当想起这些他的心就撕裂般的疼痛。 哪怕她能怪他、恨他,他的心里还在好受些,偏偏没有,她到最后还想着让他不要伤心。 不要伤心!他怎么能不伤心呢明明是他伤了她的心她却还反过来让他不要伤心…… 不要伤心,她让他不要伤心。他要听她的话,他不能伤心。 他用各种方法不断的惩罚着自己,让自己的心变的麻木,这样他的心就不会再痛了。 童羽飞的话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说出了他自己很明了又不敢正视的内心。 齐昊天伦起拳头迎面挥了过去,他不清楚他的拳头是伦向童羽飞还是伦向假想中的自己,他不清楚此刻也不想清楚,这口气在他胸口憋了三天了,现在在这里终于有机会发泄出来了,当童羽飞的拳头肆无忌惮的砸在他的脸上、身上。他甚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砸吧,砸吧,现在他只想狠狠的砸或被砸…… 营帐里两人拼了老命的掐着架,营帐外也不安宁。 樊晨曦整整担了三天的心,花千月自从进了营帐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每次想进去看看情况都被守在帐外门神般的元易、亦木挡了回去,这次他决心不再等了,说什么也要进去看看才能安心。 “你不能进去。” 樊晨曦走到营帐口毫无意外的被两人拦了下来。 “让开。” 樊晨曦铁青着脸倪着有些憔悴的元易、亦木两人 “有本事就一剑杀了我,否则今日我非进去不可。” 来时他就想好了,威胁也好撒泼也好。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断今天他一定要进去营帐看看。 “樊公子,你还是回去吧,你的心情我们都理解,现在真的不方便让你进去。” 元易看着一脸坚持的樊晨曦劝道。 “不瞒你说。刚刚童世子进去了,里面已经打起来了,您就不要再进去添乱了。” 亦木见他似是不信开口解释道。 此时营帐里打累的两人形像全无的各自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齐昊天多处挂彩,而童羽飞却要比他好的多,除了嘴角有些淤青外别无伤处。 “怎么样,活过来了?” 童羽飞看着被他几乎打成猪头的齐昊天问道。 “还要承蒙表弟手下留情。” 齐昊天咧着肿胀的嘴巴口齿不清的说着。他也不是那拖泥带水之人,发泄了一顿之后郁结在胸的闷气一扫而空,他也没有资格正沉轮下去,花千月还等着他去救治,连用了三天的药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说明之前用的药并不对症,他还需要试试其他的方法。 “活过来就给我滚过去把饭吃了,吃饱了饭给我好好想想怎么救她,你要是救不活她,小心我回京后一把火烧了你的楚王府。” 童羽飞弹弹身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向齐昊天伸出手去。 齐昊天用力打掉童羽飞伸过来的手,咬牙忍着全身的疼痛自己爬起身来。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齐昊天说的斩钉截铁。 童羽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最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回来 营帐前的争执惊动了众人,商人们纷纷走出营帐一探究竟。 “少唬弄人了,他们表哥表弟的都是一家人,花公子现在到底什么样了今天你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显然刚刚樊晨曦和元易、亦木的话让他们听了个正着。 如樊晨曦一样他们的心也紧紧悬了三天,不过他们跟樊晨曦的心情又有不同,当然他们并不是不关心花千月,而是他们更关心自己而已。 千里迢迢风里来雨里去来到这漠北大草原本指望着能挖一桶金回去,这土扒拉开了隐隐能看到下面闪烁异彩的宝藏,正当他们磨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却晴天霹雳,掘金人突然折了怎叫他们不心急。 再者,原本就算此次赚不到银子,荣耀是肯定少不了的,,皇帝亲自接见、赐宴…… 可花子期却突然中毒生死不明,不,也许花子期已经死了,为了稳住他们这些人秘而不宣,这些美好的希望瞬间成了泡影怎教人不心急。 再往坏处想想,花子期怎么中毒的他们这些人心知肚明,细研起来还是官兵保护不力,皇帝给了五千精兵却连个花子期都没能保住,回去之后皇帝肯定会问责,难保童羽飞等人不会为了推卸责任把他们这些永远的留在这里。 “诸位放心,我家殿下定会竭力救治花公子的。” 亦木瞧着嘈杂的商贾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在‘殿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希望用皇家的威严压制众商贾。 显然他打算的算盘。 商人向来重利,现在他们的利益受到严重侵害,说不定命都没了谁还管得了这许多。 “救不救的,你们这样说我们又没看见。” “对,把楚王和童世子叫出来今天必须给我们个交代。” 众人七嘴八舌眼看局面就要失去控制。 “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童羽飞闲闲的跺了出来负手而立,锐利们眼神钩子般扫视众人之后停在樊晨曦脸上。 众商贾在他压倒一切的气势下竟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她怎么样了?” 在众人往后退的当口樊晨曦迎了上去。 今天他必须知道真相,谁也休想阻挡住他,就算他清楚刚刚之事是他故意为之又怎样。 “情况不是很好,到现在还在晕迷……” 童羽飞眸光微敛像是对樊晨曦又像是对众商贾。 “其实有今日之局面已经很幸运了,银环蛇毒性奇大被咬有无不一刻种内死亡……”顿了顿又道:“请大家放心楚王定会尽力治她的……就算……就算有什么不测,本世子在这里放下话,待雪隔之后立即护送尔等回京决不食言。” 声音虽然显悲凉却透着坚定。 众人的到童羽飞肯定的答复心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皆心满意足的散了去,唯独樊晨曦定定的站在那里显得那么苍凉无助。 童羽飞忍不住上前拍拍樊晨曦的肩膀。 “回去吧,现在真的不方便让你见她,你也知道齐昊天那个人……” 是啊,见于不见本无所谓,扰乱了齐昊天的思绪担误了他救治花千月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 樊晨曦脊背挺直的转身离去。 童羽飞望着他倔强孤寂的背景喟叹一声。 另一厢躲在雪墙外偷偷注视着营地动态的两人也防佛吃了颗定心丸。 “大哥,这下该放心回去了吧?” 青年背靠着雪墙急切的盯着他的同伴。 巫师死后他们一路暗中跟着花千月等人,亲眼看见花千月毒发倒地。 “不行,再等等。” 他的同伴声音冷冷没有一丝温度。 还要等?当初就是他说要等到却确的消息才好回去交差,结果一等就等了三天。 “以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你见过被银环蛇咬了还能活着的人吗?” 他的同伴迟疑道:“确实没有,可那小子于旁人不同……” 是啊!可不就不同么,他可不就没见过拿着金簪扎自己血窟窿的人。 想想这小子也真够狠的,要换成他虽杀人如麻,可要他对自己下手还真有些打颤。 青年吐了口吐沫。 “我就不信,他是铁打的不成?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虽说咱离的远听不到说些什么,以我估计肯定是不行了。” “你以为我喜欢在这里耗着?咱主人什么脾气你不知道?再忍忍吧!都忍了那么久了还在乎这一时半会的?” 青年听了同伴的话拍拍身上的雪粒站起身来抬脚就走。 “哎!你去哪合着我说了那么多全白说了?” 同伴愠怒的瞪眼。 “我找吃的去,你不饿我可饿了。” 他最近吃的最好的东西就是那条冻僵的蛇,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掏两只老鼠出来,草原上的老鼠又肥又嫩…… 哎!想不到竟然有一天会沦落到以鼠充饥的地步。 就今晚,再忍一个晚上,明天还没消息他就走,如果他的同伴不愿意他就一个人走,大不了不回京,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一直关注着花千月的生死,齐昊天无乎每隔两三天就换一种药,十几天过去花千月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却毫无清醒的迹象。 众人开始猜测是否毒素毒坏了脑子永远这样躺着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对于众人的猜测担忧齐昊天充耳不闻,每日里给她喂水喂汤、行针运血…… 这日齐昊天像往常一样握着花千月的手跟她说着话,见花千月的嘴唇不可几见的动了动,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却发现不是眼花,她的嘴果然在动,堂堂七尺男儿喜极而泣…… 花千月觉得自己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可奇怪的是虽然看不到她却非常清楚的知道此时她正走在一条长长的通道里。 忽然想起自己从王薇变成花千月也是这样的黑暗,难道真的要回去了? 花千月心中一喜,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前世的记忆像放电影般在脑中不断闪现,严厉的爸爸,慈爱的妈妈,还有聪明能干的姐姐,自己的突然离去一定让他们伤心了吧。 还记的高考那会妈妈每天陪自己到很晚,睡前总会给自己热一杯温温的牛奶。 少顷,她感觉到自己来到一扇门口推开门就可以回去了,当她修长的手指碰到门闩的一霎那又犹豫了,她走了祖母怎么办?小树怎么办? 正当她进退两难之际,那道门忽的自己打开了,一阵白光刺的花千月睁不开眼睛…… 这是哪里? 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墙…… 这是医院!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安好 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凑了上来。 这医生也太不讲究了,胡子拉碴一脸倦容也就算了,这帽子又算怎么回事?刚从饭店下班就来这里接班来了么? 等等医生这张脸怎么那么的眼熟? “我是在做梦吗?” 是了,一定是自己还没醒。花千月闭了闭目。 “不是。” 面前的医生开口说话了,熟悉的声音里带着哽咽,眼角闪着点点泪光。 “不是?” 难道是自己眼花? 花千月双手捧住凑近的脸庞。 棱角分明的脸庞,狭长的眉,凤眼猩红。 “医生,你怎么长得那么像齐昊天呢?”花千月喃喃自语。 “是我,我是齐昊天。感谢老天你终于醒了。” 齐昊天紧紧的抱着花千月的脑袋,心里兴奋的冒泡。 那日见她嘴唇在动还以为她要醒了,谁知动完以后又没了声息…… 商人们私下议论的那些话,他不是不知,其实他的内心也像他们一样的忐忑,只是每到这时他就会否定自己这些不好的念头,告诉自己月儿一定会醒过来的,一定会的。 他每日守在她的床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她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 不管多久他都要这么守下去,一年、两年,哪怕一辈子。 还好,他的月儿没让他等太久,终于又回来了! 齐昊天感觉自己到现在都晕乎乎的,有一种不真实感,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疼!他不是在做梦,月儿真的回来了! 花千月埋在齐昊天胸里闻着他似有似无的如兰香味彻底清醒了。 真的是齐昊天,她没有回去…… 花千月心情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说失落似乎有些开心,说雀跃似乎又有此伤感…… “你一定饿了吧,我给你盛碗粥来。” 齐昊天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放开花千月。细致的帮她掖好被角转身去帐角盛那炉火上一直熬着的大米粥。 “来。” 齐昊天舀了一汤匙粥汤吹了吹又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这才送到花千月嘴边。 花千月边喝边打量着齐昊天,头发散乱,双目赤红,眼底一片青色。胡子拉碴,像及了难民营里的难民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玉树临风的样子。 花千月看着有些心疼,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思付了半日最后憋出一句: “这些日子你清减了不少。” 闻言齐昊天手里的动作一顿,好半天才又舀起一勺送到花千月嘴边。 花干月张嘴喝了,指指墙角的炉火。 “知道我今日会醒?” 粥汤浓郁显然已经熬了很久了,如果不是这么笃定又怎么会早早的备上这些。 齐昊天这个蒙古大夫医术高明到这种地步了? 齐昊天垂眸搅动着碗里的热汤隐藏了眼底的情绪。 “自你昏睡后我每日都会熬上一小锅。怕你哪里突然醒来……” 闻言花千月心里一暖。 “我睡了多久?” 她忽的问道。 “二十八天五个时辰二刻。” 花千月:“……” 齐昊天似乎又想起了那难熬的二十八天,一时沉默不语,安安静静的一勺一勺喂着花千月粥汤。 “怎么都弄成白色了?” 花千月想着自己许是戳到了他的伤心处指着床单转移了话题。 害的她一睁眼还以为回到了后世,平白的瞎高兴一场。 “你一睡不醒,我用尽了办法也不能使你醒来,那日你嘴角微动反复说着‘白色……白色’。 说到这里齐昊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权且死马当成活马医,着人把这营帐里的色调全都换了一遍。” 花千月:“……” 齐昊天令她再次无语。 “再躺会吧。” 齐昊天温柔给花千月擦擦嘴角,再一次掖好被角。 “睡不着。” “我让大家进来看看你吧,大家都很担心你。” 不等花千月答话齐昊天已掀了帘子出去了。 片刻后兰香、荷露、童羽飞、元易、亦木都来了。 “小姐……” 兰香、荷露两人飞身直扑上来。 “您真是醒了,吓死奴婢了。” 兰香、荷露又是哭又是笑的。 “好了。好了,这么多人呢也不怕大家笑话。” 花千月帮两人擦着眼泪声音温温。 “不会不会,都是自己人……” 元易帮着上前打圆场,见花千月、齐昊天、童羽飞三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惊觉到自己说错话了。 “咳……咳,我出去转转,看能不能打一只野鸡回来给您补补身子。” 说着掀了帘子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接下来众人自是一番阔契。 一直盯着齐昊天营帐的樊忠刚得了消息一路小跑着去找樊晨曦。 草原上冰雪已然融化,露出枯黄的草根,此时樊晨曦正坐在一处山坡上抬头看着天边的白云,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越发显得干净清爽。 “少爷,醒了醒了。” 人还未近前大嗓门就传了过来。 “真的。” 樊晨曦一跃而起。黑宝石般眼眸闪着惊喜的亮光。 “嗯嗯。” 樊忠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 “我看见楚王出来了,然后她那个两个丫环还有童世子他们都进去了,吓了我一跳以为她快不行了,正思忖着想个什么方法靠近些瞧瞧。就见楚王的侍卫元易兴高彩烈的跑了出来,边跑边说着什么‘打只野鸡回去给她补补身子什么的’。 “我知道了。” 樊晨曦眸光闪动,面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依旧坐了下去。 “就这样?” 樊忠对自家主子的表现颇感失望。 要换了他对喜欢的姑娘早奔过去了。 “你想我怎样?” 樊晨曦骨节分明的手指揪了根眼前的草根睨着樊忠反问道。 “好逮您也过去看看哪。” 明明想过去又不敢却在这里拿草根出气,真没劲! 樊忠在心里对着自己主子翻了无数个白眼。 “要不咱也打只野鸡给她送过去?” 樊忠胡乱的给自己的主子出着主意。 “打野鸡?” 樊晨曦给了樊忠一记暴粟:“人家武艺高强,别说打只野鸡就是打只老虎都不成问题,咱怎么跟人比?” 樊忠挠挠头憨厚的笑笑。 “说的也是。那咱去河里摸条鱼?” “好呀,你去摸吧。” 樊晨曦似笑非笑的顺手一指不远处结着厚厚冰层的河流。 “我……我看还是算了吧!” 樊忠懊恼的缩了缩脖子。 “好啦!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绕来绕去又被他家公子绕回了原点,樊忠看看他家主子无奈的叹口气。 “那我走啦!” 樊晨曦目光随着白云飘向不知名的远方朝樊忠挥挥手。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见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刹风景 当晚元易果然捉了两只野鸡回来,不过花千月却没吃成,齐昊天说她刚刚醒来要吃些清淡的食物调理调理肠胃,鸡汤之类油腻腻的东西等过些天再吃。 兰香听了找了两根绳子绑了野鸡的爪子,剪了野鸡翅膀上的羽毛把它们暂且先养了起来。 荷露则捧了个三寸见方的没有任何装饰的原木匣子给她。 “让我瞧瞧里面放的什么好东西。” 花千月说着朝荷露挤挤眼打开匣子,只见里面躺着半匣子书信。 “这是?” 花千月星眸中满满都是疑问。 “这是前些日子从玉海关过来的军士带过来的,那时您还未醒奴婢就先替您收着了。” 花千月拿起最上面的那封信,顺手把匣子还给了荷露。 “天气冷上床慢慢看吧!” 齐昊天低沉慵懒的声音响起,让人听着犹如沐浴在阳春三月的暖风中。 花千月听着没什么感觉,荷露却知道齐昊天有多久没用过这样的语气说话了,当然也只有对着她家小姐楚王殿下才会有这样的语气。 荷露吐吐舌头,把匣子放到花千月枕边。 楚王殿下这是在下逐客令呢,暗示她该走了不要杵在这里刹风景。 “小姐更深露重您还是坐被窝里去看吧!” 说着荷露转身出了营帐并且十分体贴的帮他们关上门。 这个荷露,花千月笑着摇摇头,依言爬上床,索性将匣子里的书信都拿了出来,有闽老夫人写的、有谷氏写的、还有花千树、花千里、凝珊等人写的。 花千月先挑了闽老夫人写的两封来看,信里除了报平安之外,还告诉她花千树和凝恽一起结伴回乡参加乡试去了。 看完闽老夫人信之后又拆了谷氏的,如花千月所料通篇满满都是嘱咐她要吃饱穿暖云云。 花千月一封一封拆了看,知道了许多事情,比如珍宝阁又在哪里哪里开了几处分店,酒庄的葡萄酿一开封就客似云来等等。 最后一封是童宛玉写的,在信中向她诉说绣嫁衣的辛苦,‘早知道我娘让我亲自绣嫁衣我就不嫁了,我可怜的十个指头上满是针眼……’ 看得花千月哈哈的笑,仿佛童宛玉就站在面前向她抱怨似的。 齐昊天拿了卷书在手貌似认真的看着,其实偷眼瞧着花千月一会皱眉一会眼角弯弯,有时甚至嘿嘿的笑上两声。 齐昊天的嘴角也不自觉的高高翘了起来,心里满满的,那种温馨美好的家的感觉又回来了,不过…… 齐昊天收回目光皱了皱眉。 那件事情是该告诉她了。 他忍不住抬眸又看向花千月,柔和的烛光映照着她的脸庞如盛放的鲜花般美好,他又犹豫了。 看她这么开心,影响好心情的事还是……还是明日再说吧! 第二日商人们都知道了花千月醒来的事情,纷纷过来看望于她。 “花公子您可醒了,可把我们给急坏了。” “花公子这两支百年老参您拿去炖了,补气最好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站在人群里的樊忠朝着樊晨曦猛使眼色,樊晨曦却视而不见,樊忠不由气急,主作主张把他推了上去。 樊晨曦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两眼。 既然被推了上来不说点什么也不合适于是含笑着对花千月说了几句,见她很疲倦的样子对众人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花公子也累了让她好好歇着吧,来日方长有什么话以后说也不迟。” 众人见花千月果然一副精力不济的样子遂一起告辞。 樊晨曦自己脚步微顿之后看了了花千月一眼,花千月对他温和的笑笑似是问他可有什么事,樊晨曦笑着摇摇头随着众人一起走了。 下午花千月没有出去留在营帐中写回信,荷露给她磨墨,兰香在一旁给她剥着桔子。 齐昊天正想着该如何启齿向花千月讲述那不愿提及的往事,童羽飞却约了他出门走走。 “你想说什么不防直说,我想大概没人会听的到。” 齐昊天环顾着空旷的天地目光落在远处的营帐上淡淡的开口。 “楚王殿下果然是个聪明的。” 童羽飞语气清冷一副拒人千里的架式。 齐昊天眉头微挑,这表哥都不叫一声了,下面的话可见也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童羽飞缓缓开口说道:“我以月儿表哥的身份请求你,以后请你离她远一点。” “凭什么?” 齐昊天瞳孔紧缩,周身气压骤降。 凭什么? 童羽飞大为光火。 这话你还好意思来问我?你自己看看自从她于你相识之后。你给她带来多少危险?哪一次不是九死一生?要不是月儿机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只怕如今那坟头上的草都割过多少茬了。 这些冲口而出的话在童羽飞的喉咙里转了转又咽回肚子里。 “你不适合她。” 千回百转之后童羽飞轻描淡写的吐出这几个字。 “我不适合你就适合吗?” 齐昊天此刻像极了地狱里的修罗。 “你胡说八道什么。” 童羽飞愠怒道的抓紧齐昊天的衣襟。 “我胡说?” 齐昊天冷笑,掰开衣襟上青筋暴露的手。 “童羽飞,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齐昊天嘴角含着一抹嘲讽。 “月儿这个傻瓜除了对银子比较精明外其他方面可以说很是粗线条,可是她不清楚并不等于我也不清楚。我对她是个什么态度从不避讳,所以她身边的人和事我都会留十二分的心,你和那个樊晨曦一样存的什么心我是一清二楚。” 童羽飞饿狼般盯着齐昊天。忽然苦笑一声周身的气势消失殆尽。 “是,我承认我喜欢过她,可当我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给她想要的人生就果断放弃了,现在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顿了顿他又道:“如果你真心的喜欢她,为她考虑,就离他远一点不要再打扰她的生活。” “童羽飞不要把你自己说的这么伟大好吗?如果不是她心不悦你,你会主动放弃?” 齐昊天目光灼灼的盯着童羽飞,仿佛要把他的身上看出两个洞来。 童羽飞忽然很后悔找齐昊天聊天,非但没有说服他放弃月儿反而让他把自己剥的一点不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那年 正如齐昊天所说当初大谷氏提起他的婚事,他说心里有人了还意有所指的看了花千月一眼,就是想看看他的母亲大人有什么反应。 果然大谷氏如他所料,虽说很欣赏花千月这个外甥女却不能接受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其实对于母亲的态度童羽飞并不太在意,心中真正寄以希望的是花千月的态度,此事他早就仔细考虑过了,只要花千月点头他可以去求他的祖母帮忙,他知道花千月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孩很得公主大人的喜欢,而且公主大人与人结交从不看人身份地位,否则就算他的父亲有种种不利的流言,母亲也不可能有机会嫁进镇国公府。 再者大谷氏就算再怎么不喜说到底花千月始终是自己的外甥女既成事实后并不会太苛责于她。 可是那个女孩却毫无波澜的笑着问他看上了哪位姑娘还要帮他把把关。 当时他的心中一片冰凉,什么都算好了唯独算漏了她,对着她灿如山花的笑脸他心烦意乱,胡乱的随口接了一句…… 童羽飞神色复杂的闭了闭目。 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苏桐是个好姑娘自己胡乱的把她拉了这场纷乱就要有这份担挡切莫冷了她的心,至于月儿……就让她永远尘封在他的心底,他们还是好兄妹。 如他所说苏桐的确是个好姑娘,她用她的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在他心里占据了越来越多的位置。 他想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过去的就让它永远随风而逝吧,没想到这个齐昊天却毫不留情的赤/果果的给他扒了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让他觉得不管是花千月还是苏桐都让他无颜以对。 一簇怒火在他胸中燃烧。 “齐昊天你非要这样吗?” 本来他还想给他留点面子,现在看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你自己说自她与你相识以来你带给她多危机?又让她受了多少伤?还有……” 童羽飞眸上闪过一丝冷意。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一聪明人么?你对她就没有一丁点利用的成份在里面?” 此言一出齐昊天像是被戳破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虽说童羽飞翻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老黄历了,可他还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心虚。 “前事莫提,以后我会把她当成自己的眼珠子似的好好护着。” 齐昊天坚定的说道。 童羽飞只觉得好笑,说别人就一副义愤填膺轮到他自己就成了‘前事莫提’,前事莫提前事莫提这个‘前事’到底是谁先要提的?还提的那么理直气壮。 他从来不知道这个齐昊天除了冷情冷心之外脸皮竟也这么厚。 童羽飞忽然就觉得自己是在对牛弹琴,这牛非但听不懂他的意思还给了他一犄角。 齐昊天却还有心挤兑于他,得意洋洋道: “其实我跟你也说不着,月儿的祖母闽老夫人在出发前就亲口答应我了,等我们回去给我们筹备婚事……” “你这个混蛋。” 童羽飞跳过去就要打齐昊天。自己说了这么多合着他没事干在这逗他玩呢。 齐昊天一脚跳开,“到时别忘了封个大红包,表哥大人——” 齐昊天故意在‘表哥’两字上拉长了音调。 其实他比童羽飞大两岁,童羽飞该唤他表哥才是。他这是随着花千月唤,故意气童羽飞的。 齐昊天嘿嘿笑着扬长而去,留童羽飞一个人在旷野里吃风。 当天晚膳后。 花千月收拾停当准备就寝,齐昊天一脸严肃的对她说有事跟她谈。 其实她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只是她不是个好强人所难的人。齐昊天不提她自是当没看见。 花千月点点郑重其事的站起身来。 看他那么难以启齿,必定是件十分重要的事,花千月觉得自己有必要表现的郑重些。 “坐下说。” 齐昊天拉着她柔胰般的小手让她坐在床沿上。 自己则靠在床头,似乎这样能给自己一点支撑的力量。 “关于我的事,我知道我大哥跟你说过。”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斟酌着该如何继续下面的话题。 “有一件事,我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 齐昊天似乎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午后,身子微微的颤抖。 花千月温暖的小手覆上齐昊天冰冷的大掌。 “如果此事令你那么难受就不要说吧。” 齐昊天对着花千月宽慰一笑。 “没关系,我可以的。”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飘向远方,声音高远的犹如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我母后生了我之后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加上我的生辰不好。宫里头除了皇祖母和母后外所有人都离我远远的,都害怕沾上我的霉气变成叫花子。” 说到此处齐昊天自嘲的笑了笑,随即目光变得深邃,好似两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还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如今的皇后过去的德妃娘娘,她常常给我做一些可口小点心,还给我做了好几身漂亮的衣裳,那时我每日里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她的淑德宫里度过的,兄弟们欺负我时她明面上不好帮着我,暗地里总是帮我出主意。那时我觉得这个宫里除了母后外只有她最好了,甚至比皇祖母还好,大哥总对我说她是个坏女人,让我不要接近她。为此我还常常跟大哥吵架,认为他这是嫉妒我。” 齐昊天往后靠了靠了,似乎想要寻找一个更坚实的支撑。 “我清楚的记得五岁生辰那天母后给我缝了袄子,要知道母后她身体不好这些东西基本是从不沾手的,我高兴的什么似的,在母后的凤仪宫里玩了半日。在那里用过午膳后为了不吵着母后休息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凤仪宫,刚到宫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德妃娘娘朝着凤仪宫过来了,我想给她个惊喜,当时想都没想就返身折了回去,母后刚好要午睡,我就顺势躲在了她的床底下。” 齐昊天不自觉得握紧双手,花千月手被他握的生疼,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手从齐昊天的大掌中抽了出来,却早已是青红一片,而齐昊天却犹不自知,手越握越紧,头上冒出阵阵冷汗,整个人仿佛快要虚脱了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旖旎 花千月静静的看着几近虚脱的齐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他需要时间去平复。 一刻钟后齐昊天平静下来,端起淡蓝色冰裂纹的茶盅呷了口上好的铁观音,顿时口齿生香。 “母后睡觉有声响容易惊醒,是以她午睡时宫人都会退出去,当时宫中静悄悄的,我躲在床下看着那双嵌东珠的绣鞋越走越近,心里盘算着从哪里爬出去吓她一跳。” 我正想的兴奋就听到母后好奇的问她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然后…… 齐昊天的思绪飘向远方,那个阴冷的兴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我来看看你呀,我的好姐姐,我怕我再不来就见不到你了。” 皇后很生气:“你喝多了吧你?” “喝多?” 德妃指着自己的鼻子。 “你以为我醉了?哈哈哈……我看你才做梦没醒呢。” 德妃狞笑着变得面目可怖。 “跟我玩姐妹情深?我呸!知道吗,我从小就讨厌你, 讨厌的发狂,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你占了去?要不是为了能进宫我会来讨好你?省省吧!” 德妃顺手拿起梳妆台上的一瓶玫瑰香露,那还是她送给皇后娘娘的。 德妃把玩着手中的香露笑的渗人。 “你知道自你生了五皇子后为什么一直身体不好吗?” 德妃指指手中的香露。 “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点香溢,算算日子你也该毒发了。” 德妃闲闲的说着,好似她说的只是诸如今天天气不错之类的闲话。 当初她拿着玫瑰香露跪在皇后请求皇后原谅,说自己一时糊涂做出了对不起姐姐的事情,知道姐姐最爱玫瑰香露特意亲手给她做了瓶陪罪云云。皇后想想后宫总要进人了,而且也不能看着她被送进家庙不是,强压下内心的痛苦让她进了宫,而她从此后经常给送,本来皇后是不用她送来的东西的,可巧有一次一个新进的宫人拿错了,皇后用了以后觉得香味纯正,她又一直在送。丢了也怪可惜,就一直用了下来。 “你……” 皇后指着德妃剧烈的咳了起来。 “真是狼子野心,原来一开始你就算计好了……” 皇后真怀疑当然那个小宫女是不是真拿错了。 “现在才知道啊!可惜啊太晚啦!” 德妃就像猫在玩弄着爪下的猎物。 “哦!我忘了提醒你了,千万别动怒,本来你还可以活到明天的,再动怒恐怕活不过今咯!” 说完德妃‘嘎嘎’怪笑起来。 “本来我是想让你安安静静的去死的。可是那样也太便宜你了,哦!对了……” 德妃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凑近皇后。 “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你那宝贝儿子本来可以不必初一出生的……” “为什么?“ 皇后捂着胸口问道。 “为什么?“ 德妃目面变的更加狰狞可怖。 “因为我要让你疼苦,只有你疼苦了我才会心情舒畅,因为有你在他永远也不会看我一眼,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如你,他为什么这么轻贱我? 因为我恨你,恨你拥有的一切,为什么别人穷其一身也得不到的东西,轻轻松松你就能拥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德妃大声吼着几近颠狂,面容变的扭曲。 “你不是最宝贝你那两个儿子吗?我要让他俩反目成仇手足相残,我要让你死也得不到安宁。” “你休想。” 皇后咬牙扑向德妃,德妃后退一步,皇后直接扑到梳妆台上打翻了一地胭脂水粉。 “休想?你那傻儿子很喜欢我你不会不知道吧?听说他为了我跟他大哥吵过几次嘴了,这吵着吵着感情也就该淡了吧。” 德妃看着自己刚涂的鲜红的指甲似乎胜券在握了。 “至于你那傻儿子吗……等我不需要了有的是办法让他死的无声无息,他可是最喜欢吃我做的点心呢!” 德妃羞辱够了,笑的像个夜枭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凤仪宫。 说完这些齐昊天又呷了口茶继续道: “当时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好半天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去找我的母后,母后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我要把听到的这些事去告诉皇祖母,母后却死死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去,她说那个女人是疯子,不知道鱼死网破之后能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来,她让我把今天看到的事统统忘掉对谁也不要说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还让我走,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过。” 齐昊天眼角泛红,声音哽咽。 “我悄悄回到自己的屋里缩在床上一夜未睡,第二日早上母后果然就过世了……我躲在屋里哭了三天,又害怕她像毒死母亲那样毒死我,送进来的饭菜要等到元易、亦木吃过以后才敢吃……” 花千月听的眼泪簌簌而下。 难怪他一个王爷竟然会医术,难怪他的医术专精解毒与外伤。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你很好的人背后会那样的恶毒,恨不得你立刻就死,所以后来我对所有人都抱着一份戒备之心,所以一有风吹草动我就会本能的猜测你怀疑你,你……” 齐昊天紧张的看着花千月,一颗小心脏怦怦的跳到了嗓子眼。 “你不会因此瞧不起我吧?” 花千月摇头,握住齐昊天因练武而变的有些粗糙的大手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一颗受了伤的心,仍然努力的去爱,努力的选择相信,这样的一颗心是这世上最美丽的一颗心。” 闻言齐昊天整个人为之一震,紧盯着花千月的一双星眸跳动着火花,呼吸变得急促。 花千月看着眼前越放越大的俊脸亦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双颊绯红温顺的闭上了眼睛。 其实上次被蛇咬中毒晕迷她就后悔了,老天给了她二次做人的机会,她连恋爱都没好好谈过一场真是亏死了,前世就不提了,今生那么大个小鲜肉跟在后头哭着喊着求推/倒,她各种顾虑早知道这么快死就不想太多了。 这次回来她想明白,顺应本心活在当下,谁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否还活着。 齐昊天看着眼前不胜娇羞的花千月,特别是那鲜艳欲滴的樱口红唇,只觉身体里有股力量在蠢蠢欲动,头脑轰轰作响,嘴不由自主的亲了上去,手也不老实的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只剩下柔和的烛光照着一室的旖旎。(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讹诈 花千月觉得人与人之间还是不能太亲密了,保持一定的距离还是很有必要的,就比如那齐昊天,原本花千月觉得他还算是一个好少年,没有纨绔子弟打鸡溜狗的坏习性,虽说经常上个青楼,那也是为了……为了工作需要,两人同处一室那么久也是对自己彬彬有礼。 可自从那一晚后,他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一个无赖,三天两头找各种借口钻进她的被窝,还非常的理直气壮‘人家还不是怕你一个人太冷给你暖被窝呢,当然被窝暖完了你是不是该给点报酬呢?’ 每天次闹到最后花千月都会在他可怜兮兮的眸光中败下阵来…… 另外,他们还是呆在原来的地方没有拔营,理由就是快过年了,虽然出门在外条件简陋,春节这种重要的节日还是要过的,除尘、洒扫、贴对联一样都不能少。 除夕当晚在营前的空地上燃起了大大的篝火众人围着篝火吃着饺子、汤圆,啃着烤羊腿,学着胡人唱歌跳舞一起守岁。 第二天大早上起来花千月亲手给齐昊天做了碗寿面,喜的齐昊天直呼‘有老婆真好’,唏哩哗啦一大碗面吃得一点汤都不剩。 初五商人们起大早一起拜了财神,初六开始拔营继续他们的游商生活。 充实的日子过的很快,不知不觉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草原上却还是一片枯黄,花千月不禁想起‘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的诗句来。 当然这对他们商队来说有很大的好处,只要找到一个牧民必定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大片的牧民聚居地。 月余之后草木返青,牧民开始四处放牧,花千月觉得这样一个个跟着他们后面追也不是办法。 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把四十六个商人分为七个小组分头进行,当然为避免发生意外,入夜之后所有人必须回到营地。 花千月亲自己带一队,樊晨曦带一队,范伦、鲁鹏各带一队,其他分别由王进、史玉、李华带领。 每日回到营地七个小队都会聚在一起相互交六流心得,众人都觉得他们已经真真正正成为了一家人。 不知不觉草木渐渐变得丰盈起来。 这日清晨。碧空如洗白云朵朵。 花千月打马奔驰在碧草蓝天之间觉得自己的心情也一如这草原变得广袤无限起来。 自从草木开始返青花千月就磨着齐昊天教她骑马,到今日终于能够独自打马飞奔了。 花千月跑了一圈后跳下马,把缰绳直接扔给了在一旁候着的的齐昊天,步态轻盈的走进营帐。荷露早就帮她从火头营拿来了早膳。 花千月有滋有味的喝着小米粥,吃着火头军从草原上挖来的新鲜马兰头,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神仙也不换。 外面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争吵声,青年人磕磕碰碰在所难免一会就过去了,花千月这样想着也就没太在意。继续的吃着她的早膳。 “小姐,有十几个牧民闯进营地来了,正和王进他们吵架呢,您快去看看吧!” 兰香掀了帘子急急走了进来。 “知道怎么回事不?” 花千月丢下饭碗跟着兰香边走边说。 “奴婢听了一嘴,好像是昨日王进他们换给他们的粮食数目不对。” 花千月不再言语脚下的步子却不由了加快了节奏。 “你们这些奸商,明明说好的十头羊的毛换一袋粮食,怎么少了那么多?” “昨日你们明明点过的,现在跑来说数字不对,我还说你们故意讹诈我们呢?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次。” 双方吵吵嚷嚷互不相让。 “好了,都别吵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有事慢慢说。” “你又是什么人?” 一个年约三十满脸胡须的牧民打量着花千月问道。 “我是他们的掌柜……” 花千月话未说完,牧民听说花千月是掌柜的丢下王进等人呼啦一声全围在花千月身边七嘴八舌的说起昨天换粮食的经过,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 “这事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花千月认真的点点头。 “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花千月眼光扫过众人,表达出十二分的诚意。 “我想你们一定没用早膳吧,让这位小哥带你们下去用点饭吧。” 牧民怕那些奸商跑了,天未大亮就一路循着车辙追了过来,听花千月这么一说确实感觉有些饿了。 “在看掌柜的面上,不于尔等计较。” 刚刚问花千月是谁的那个牧民瞪了眼王进等人。 “走走走。吃饭去。” 牧民招呼着他的同伴。 “我都饿死了,呆会一定要吃上三大碗。” “就你那小身板能吃下三大碗?别吹牛了。” 牧民们心情愉快的聊着天跟着兰香走了。 花千月面沉如水,凌利的目光扫过王进等七人。 “说是谁的主意。” 花千月语气淡淡,也任谁也能听出这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怒火。 “花公子。您怎能光听胡人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我们欺骗他们,为何不是他们讹诈我们,您这也太胳膊肘往外拐了吧!” 王进不仅狡辩还有扇动众人的意思。 你们看看这花公子不帮着自己人说外净向着外人了,大家不觉得心寒吗? “住口。” 花千月很是恼火,自己做错了事不思悔改竟然还想发动众人与她抗衡。语气就有些不善。 “王进,有错不认非大丈夫所为。” “凭什么你就一口断定是我的错。” 王进梗着脖子死鸭子嘴硬。 花千月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跟他打嘴仗的,无意与他纠缠。 “第一,我没说是你的错,我只是问是谁的主意。第二,你说我帮着外人,为什么不是他们讹诈,我想告诉你,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那么今天就不是他们追过来找你们算帐,而是直接把你们一起捆了押过来找我算帐。” 她踱着步子在众人面前烦燥的走来走去。 “买卖公平什么的大道理我们不谈,我只问一句,你们千辛万苦到这里到底干什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来历 闻的此言众人沉默不语。 花千月看向王进等七人,“说吧!” 七人我看看你你看我,相互推诿。 “你说,你说,还是你说吧。” “王进你是他们的领队,你说。” 见七人相互推诿花千月指定选,不管主意是不是王进出的,他是领队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说就我说。” 王进见花千月指名让他说,脖子一梗,说就就说,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当这个领队,吃力不讨好的活谁爱干让他干去。 原来昨日他们跟牧民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决定以十头羊的羊毛换取一袋粮食,谁知最后羊毛算下来多出许多,而他们带的粮食却是不够,七人聚在一起一商量觉的牧民比较笨,于是动起了歪脑经。 他们以为以牧民的笨头脑肯定发现不了,就算他们走后牧马发现了也没什么关系,走都走了他们还能追来不成,就算他们有心要追草原这么大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下一站在哪牧民又往哪追呢? 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些牧人这么快就发现了并且准确无误的找了过来…… 听完王进的叙述花千月真不知该说他们什么好。 牧人们用过早膳,花千月诚恳的向他们道歉,补足了缺失的粮食并且另外赠送了一些布匹,高高兴兴的将人送走。 这样一来担误了一早上的时间,花千月与童羽飞一商量不如在此休整一日。 童羽飞觉得他们只负保护的责任,并不参于花千月她们的具体事宜,既然花千月想歇那就歇着吧,他没有什么意见。 待她回到营帐齐昊天笑容爬上眼角,拿出棋盘对她道:“来陪我手谈一局。” “不下。” 花千月随口道:“跟你下棋还不如跟火头军去草原上挖野菜呢!” 窝在帐里下棋哪有到外面挖野菜来的有意思。 花千月顿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过呢得等等再去,目前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 “兰香,去把商人们都叫出来,我有话要说。” 花千月对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兰香说道。 这些人对草原人了解的太少了,为了避免以后再发生此类事件,她有必要给他们补补课敲敲警钟。 兰香道了声‘是’,撩了帘子出去了,片刻后又折了回来对花千月道: “小姐,人都来齐了,让他们进来还是您出去?” “我出去吧!” 齐昊天不喜欢外人进入他的地盘。 花千月抬脚跨了出去,抬眸就见众人整整齐齐的站在营帐前。 “搞的这么严肃干啥?来,都坐下。” 花千月眉眼弯弯说着席地而坐,直接坐到脚下的草地上。 众人见花千月坐了下来,‘唿啦’一下也都坐了下来,有那特别爱干净的就半蹲着蹲在地上。 “今天早上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王进,而王进听的此言亦是眸光微闪怒容一闪而过剩下满脸尴尬。 “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有些事必须对你们说明白,”顿了顿,花千月又道:“为了我们自身的安全着想大家以后千万别这么做,草原民族是个马背上的名族,人人能骑善射,跨上战马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战士。” 见众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花千月眉头微挑,神情肃然加重了语气。 “别以为我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年前参加过牧民瑞雪节的不知有没有谁注意过他们旗帜上的图腾?” “我记的,我记的。” 范伦得意的看了众人一眼道:“一头狼,他们的旗帜上绣了一头狼。” “不错。” 花千月赞许的点点头。 “他们崇尚狼的精神,狼相信大家都知道吧?一般情况下从不抛弃自己的同伴,而对自己的敌人也从不手软,我希望大家就算不能成为他们的朋友,也千万别成为他们的敌人。” 最后花千月又扫了众人一眼。 “最后的最后,我想重申一句大家千万千万不要忘记我们此行的目的,把这点做好了就什么都有了。”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还是吓唬他们呢?” 花千月讲完返回营帐齐昊天端了盅茶迎了上来。 “当然是真的了。” 花千月接过齐昊天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 说了这么多的话可把她渴死了。 “你怎么对他们如此了解?” 此言一出,花千月戏谑的上下打量着齐昊天。 “我只是好奇,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齐昊天被花千月看的有些脸红,抬手轻轻给了她一个盖帽。 花千月见齐昊天居然也会脸红很是稀奇越发的逗弄他。 齐昊天自知嘴皮子功夫不如花千月利害,文的不行来武的,猿臂一伸把花千月困在了怀里挠她的痒痒。 “不说是吧,不说是吧!” “说说说,我说还不行吗?” 花千月很没骨气的讨饶,谁让她怕痒呢。 “你还记不记得我中毒昏迷前跟你说的话?” 齐昊天凤眼微眯又想起了那个令他心惊肉跳的又后怕的时刻,抱着花千月的手臂不自觉的又紧了紧。 “记得,你说你是从后世来的。” 齐昊天下巴轻轻摩挲着花千月的头顶。 “这些后世的史书上都有记载。” “你喜欢看史书?” 齐昊天讶然,据他所知花千月从未看过此类的书籍。 “不是喜欢,而是必须看,要考试的。” 花千月忽然想起了高考前猛啃历史书的情景,于是两人的话题彻底歪楼。 等到花千月‘叽叽呱呱’的讲完她的那些光辉历史,她忽然想起一个一直被他忽略的问题。 “我的来历你没告诉过除你以为的第二人吧?” 这让她的家人知道了让她回去怎么面对闽老夫人、谷氏等人。 “没有。”齐昊天凑近她的耳边,“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怎么舍的于他人分享。” 温热的气息吹在她的脸上酥酥痒痒的,花千月小脸一红挣脱出齐昊天的怀抱。 “我……我找兰香她们挖野菜去。” 说着逃也似的跑了。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好到了极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沼泽 碧空万里,暖风习习,花千月领着兰香、荷露在草原上挖着野菜,偶尔有几只忙着筑巢的小鸟叼着枯枝草叶从她们头顶飞过。 “看!我挖到了什么? ” 花千月举着手里的一把野葱向两丫头炫耀着。 “是野葱呀!”花香欢喜道,“荷露明早给我们做野葱饼吧!” 兰香说着吞了吞口水,这种野葱柳溪镇的田梗地头到处都是,每到春天她都会去挖上许多让荷露做饼子吃。 闻言荷露对她翻了个白眼。 “想吃自己做去。” “荷露说的是,兰香你是该好好学学了,嫁了人难道还让荷露天天给你做吃食不成。” 花千月给荷露帮着腔。 “小姐你也欺负我。” 兰香跺着脚向花千月撒娇。 见状花千月和荷露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主仆三人就这样挖挖野菜斗斗嘴好不欢畅。 “花公子、花公子。” 范伦挥着手气喘如牛的跑了过来。 “王进、王进跑了。” 王进跑了? 什么意思? “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花千月将挖野菜的小锄给了荷露站起身说道。 “王进好面子,今日之事让他觉得在众人面前落了面子,且……” 范伦偷偷的瞄了花千月一眼。 “且三十多岁的汉子居然被十几岁的半大孩训斥,他觉得没脸再呆下去了,回营收拾了衣物带着仆从要走被大伙拦了下来,谁知他这头犟驴丢下行理和仆从自己一个人跑了。” “不知所谓。”花千月气的想骂娘,“往哪边跑了? ” 范伦随手指了一个方向。 “你俩继续挖,我去去就回。” 说着花千月朝着范伦指定的方向快速的跑了过去。 “哎!等等我。” 范伦愣了下之后随即抬脚跟上。 王进边走边发泄般的重重踩着脚下的野草,十几岁就出来跑江湖,自问猎鹰无数,想不到猎鹰的竟让鹰给啄了眼,更为可气的是堂堂七尺汉子竟让一个半大孩子弄的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想到此王进对着脚下的野草狠踩两脚。 “让你能、让你能。” 就这样边走边狠狠的踩着,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这是气花千月还是气自己,或者两者有之。 啊—— 王进忽然脚下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滑去,原来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向下的斜坡,这一滑就收不住脚,直直的滑向坡底,然后整个身子向前一扑。 “还好一点也不疼。” 王进收敛心神准备站起身来,谁知这一动却令他魂飞魄散。 这是为何? 因为他惊异的发现自己正身不由己的往下陷去。 王进头皮发麻拼命挣扎,越挣扎越往下陷,越挣扎陷的越快,不过片刻烂泥已没过了他的胸口。 王进本能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一股寒意从脚跟直冲脑门后背瞬间凉嗖嗖的。 “救命啊!救命啊! ”王进边挣扎边惊恐的大喊。 “别动,千万别再动了。” 花千月边跑边对着泥潭里不断挣扎的王进喊道。 “你动的越快沉的越快,快别动了,我想想办法拉你上来。” 花千月极目四顾想找根藤蔓之类的东西把王进拉上来,可她目之所极除了草还是草。 怎么办,怎么办? 花千月急的团团转,回去找人来帮忙又怕王进这边再出什么意外。 怎么办呢? 花千月焦急的目光再次扫向草原,一阵暖风吹过草浪高高低低起伏不定,颇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壮观,不过此时花千月却没有看风景的心情。 看着眼前茂盛的草地花千月突然眼前一亮,快步跑向不远的草丛。 王进不由的心中大恼,说好的拉自己上来的呢?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恼归恼,可花千月是他现在唯一的稻草。 “你……你去哪? ” 他颤声问道,此刻他是多么害怕花千月丢下他不管。 “放心,一会就回来。” 花千月边跑边安慰着沼泽中的王进,少顷花千月果然抱着一捆约摸三尺长的柔韧青草回来了。 “这是干吗? ” 王进看着花千月臂弯里的青草面带疑惑。 “救你呀!” 花千月眉眼弯弯坐了下来。 闻言王进的脸色简直黑到了极点,救他?就凭这些草?他这是拿他当羊喂呢? 王进瞪眼看着坐在草地上的花千月,只见她双手不停的搓着手里的青草,在她身旁的地上拖着一小截已经搓好的青草绳子。 原来…… 王进眼角一酸,“为什么救我? ” “你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奇怪,我想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同伴遇到危险都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说到最后花千月眉头微戚,嘴角几乎不可察的扯了扯。 原本王进不可能察觉得到,可花千月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所以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花千月的身上。 “你怎么了?” 王进关切的问道。 “没事。” 花千月下意识的手往后缩了缩,王进就看到了他的手。确切的说是王进看到了从他手中搓出来的绳子,碧绿碧绿的草绳上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他的手破了。 王进的目光又停留在花千月的纤纤玉手上,那手细腻白嫩十个手指纤纤长长,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然而现在这双手却为了救他而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忽然王进眼睛酸涩难当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涌上心头。 “值得吗?”他问道。 “什么?” 突然的来上这么一句花千月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是说为了救我你这么做值得吗?” 王进指着花千月血迹斑斑的双手问道。 “值不值得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花千月冲口就说了出来。 王进忽然有些明白范伦等人明明清楚他是个龙阳公还老爱往他身边凑的原因。 “好了,接着。” 花千月把绳头抛给了沼泽中的王进,自己拉着绳子的另一头。 待王进接住绳子她便使劲的往外拉。可她人小力微而王进陷在泥潭里阻力又大,花千月非但没能把王进拉上来反而自己一点点的往沼泽里滑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亏心 不仅如此,因为太过用力本已受伤的伤口又渗出血来,血珠顺着碧绿的绳子往下流显得特别的触目惊心。 “放弃吧!”王进鼻子发酸哑声对花千月喊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一刻他是真心的希望花千月可以不闻不问调头而去。 花千月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豆大的汗珠沿着被日光熏红的脸‘啪啪’的往下掉。 “说什么呢,不到……不到最后怎……怎知不行?” 花千月眨眨眼试图挤出刚刚流进眼里的汗水。 “真的,你的心意我领了。” 话虽这样说王进还是紧紧的抓着绳子。 他非常清楚,就花千月那小身板怎么可能把他拉上去,可是他又心存着一丝侥幸,他也说不清楚这丝侥幸从何而来。 也许是花千月坚定的眼神给了他勇气,也许是潜意识里谁都有求生的意念。 花千月也知道这样下去非但救不了王进很有可能把自己都拉进去,不过她一向相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 花千月向四周看去,不远处有一块三尺见方的大石块。 这块石头应该可以抵挡一阵。 “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花千月放下绳子,临了不忘嘱咐一句:“别动哦。” 花千月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吭嗤吭嗤’把那石块给推了过来。 “这回可以了。” 花千月拾起地上的绳子躲到了石头的后面。 果然石头借了一部分的力,王进被她拉着向前移动了那么一点点。 花千月不由得心中窃喜,王进也是精神为之一振。 “我们一起努力啊!” 花千月靠着石头用尽全力的拉着绳子,忽然——‘咕噜噜噜’石头受不得力‘嗤嗵’一声掉进泥潭里。 花千月全身心的靠在石头上,石头这么一滚她脚下一个趔趄,身体不稳向前扑去。 “小心!” 王进看的亦是心惊,悄悄的替她甩了把冷汗。 幸好她个子小只扑到了沼泽地的边边上。 “我没事。” 花千月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屑又抓起了绳子。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已经尽力了。不要没把我弄出去,你自己又进来了,这样我的罪过就大了。” 到时此时王进已经不再抱任何的幻想了。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错误连累了花千月。 “我再想想,一定有办法的。” “你就是个傻的,能有什么办法。” 温柔略带责备又无奈的声音响起,一双大掌覆上了她的手背接过她手中的绳子轻轻一抖,沼泽中的王进就像被钓起的鱼儿般从泥潭中飞身而出。 有功夫就是好啊!花千月羡慕嫉妒恨,自己千辛万苦费了老大的力气,还不如齐昊天这轻轻一提。 王进脱离了危险,花千月悬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里。 你怎么来了? ” 花千月双手放在背后朝齐昊天心虚的弯弯眉。 齐昊天抿着唇把花千月藏在身后的双手拖了出来,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拔下红色的布塞,将瓶子里细细的白色粉末均匀的洒在花千月的双掌上。 粉末落在手心纵横交错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花千月微微戚着眉‘咝咝’的吸着凉气。 “现在知道疼了?” 齐昊天瞪着花月语气中压不住的怒火。 她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吗?为何每次总是让自己受伤。 花千月调皮的朝着齐昊天吐吐舌头。 “你怎么来的?范伦呢?”很有技巧的转换了话题。 “我在这儿。” “还有我。” 话音落。一条牧羊犬从左边的草丛里窜出来,然后两个身影出现在花千月的视线里。 “巴特?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个说来话长,路上说吧。” 范伦扶着王进抢先接过花千月的话头。 巴特走在最前面用柴刀给众人开路,范伦扶着王进走在他的后面,齐昊天、花千月两人断后。 “其实呢是我去找的楚……楚公子。” 范伦看了眼直走在前面的巴特意识到不能称呼齐昊天为楚王。立即改口。 “花公子你跑得太快,我稍一愣神就不见了你的踪影,王进没找着你又没了踪影,我急的不行只好回去找人帮忙,我想我们这些人中楚……楚公子的武功最好,找谁也不如找他。” 范伦没有说实话,其实他是怕别人不愿意,而齐昊天只要是花千月有事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在花千月失去踪影之后他果断的直奔齐昊天的营帐。 “可是这草实在太高了,就算楚公子功夫很高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找。幸好我们遇到了巴特,是他的狗带着我们找过来的。” “巴特你怎么会只身出现在这里? ”花千月讶然。 现在正是牧草最丰盈的季节他不好好放牧怎么到处瞎溜达? “我要去参加草原上最大的盛会——那慕达。” “那慕达? ” “是呀,每年六月初五草原上都会举行为期十天的那慕达大会,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参加这样的盛会,草原上的英雄都以参加那慕达为荣。而且……” 说到这儿巴特面色一红。 “今年的那慕达盛会大汗派了豁真公主主持。” “哦,脸红了!我知道了你喜欢公主!”花千月打趣他。 “豁真公主就像那天空的月亮般纯净高贵,草原上的勇士哪一个不爱慕她。” “可是我看的出你与别人不一样。” 花千月说的一本正经。 “真的?你从哪看出来的? ” 巴特眼睛闪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花千月。 傻蛋! 花千月瞥瞥嘴,姐姐诈诈你而已。 “说出来你也不懂,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于不是?” “小时曾在一起玩过。” 巴特吱唔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 “还真认识啊!” 范伦惊讶的张大了嘴,别说一个鸡蛋估计两个鸡蛋都能放的下。 他看看巴特又看看花千月,花公子真是太厉害了,巴特心里想的他都能知道。忽然又想到他自己,是不是他心里想什么花公子也知道? 这样想着范伦不由的又偷偷看了花千月一眼。 “别看了,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花千月随手掐了根狗尾巴笑的一脸莫测。 范伦一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还好王进手疾眼快一把把他扶住。 “平生不做亏心事。哪怕夜半鬼敲门,知道就知道呗你不做坏事怕啥?” “对呀,我又不做坏事我怕啥!” 瞬间范伦觉得自己的腰杆挺的笔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玩玩 “花公子。”巴特突然说道,“不如咱们同行,一起去见识见识?” “我就不去了吧!”花千月犹豫道:“我一个商人又不参加比赛去那干啥。” 其实她是想说我又不卖瓜子、果品去了也白搭。 “去吧! ”巴特怂恿道:“我保证你去了不会后悔的,那慕达盛会除了比赛的选手,牧民们也会赶着牛羊一边放牧一边看比赛。” 听说有银子可赚花千月的双眸闪亮起来,脑子飞速的转动起来。 “要不,咱也去见识见识?” 对此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对于他们来说去哪不是去呢,于是此事就这样毫无争议的定了下来。 不过最终巴特还是没有能够与花千月等人同行,他得提前赶过去报名,而花千月等人不可能陪着他一起赶路,最后众人约定在比赛地格勒卡相见。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也没有再外出,整日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兰香、荷露两人伺候着,外面跑腿的事都丢给了樊晨曦等人,而王进做事也是特别的积极主动,粮食一事就这样揭了过去。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的快,等花千月等人赶到格勒卡,比赛的日子已过去了大半,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为巴特摇旗呐喊。 最终经过十日的角逐巴特勇夺桂冠,成为全草原公认的勇士,巴特很高兴邀请花千月等人晚上一起参加庆祝晚会。 为了显视她对巴特这个朋友的重视,花千月着实好好的收拾了一番,不过话又说回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除了一身白衣她也没其它颜色可穿。 “花公子,这边。” 远远的巴特就向花千月等人招手。 “不是说给你开庆祝会吗,怎么没看到阿木尔他们?” 花千月目光在挤挤挨挨的人群中寻找着。 “怪我。” 巴特拍了下自己的脑门。 “是我没说清楚,不是给我庆祝,而是庆祝那慕达大会圆满结束。” 巴特一笑,两排大白牙在月光下亮晃晃的闪人眼球。 这乌龙闹的。 花千月不禁好笑,亏自己还那么一本正经的好好收拾了一番。 其实这个庆祝会也没啥特别之处。跟瑞雪节一样,外围围着一圈的桌椅,上面放着各式带有草原特色的瓜果点心以及永远也少不了的手抓羊肉,内圈大群的青年男女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花千月等人在外围的桌椅旁坐下。吃着点心看圈内众人唱唱跳跳。 没过多久圈中跳着舞的众人返回来拉坐位上的其他人上去跳舞。 花千月入乡随俗,这些本就是她的强项,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压力,很快就溶进人群之中。 众人跳的正酣,忽然有人大呼:“公主驾到!” 花千月循声望去就见一‘灿如春华,皎如秋月’之红衣美人在十多名婢女的簇拥中款款而来。 “巴特兄弟果然好眼光。这公主‘漂亮’。” 花千月对着巴特伸出了大拇指。 众人站起身来右手放在胸前向公主行礼。 公主微笑着接受诸人的注目礼朝着众人点点头,坐到上首后对着身旁身材高挑的绿衣婢女耳语几句。 只见那婢女频频点头之后步态欢快的走进场中。 “公主说今日那慕达大会圆满成功,邀请在场的勇士赛歌。” “赛歌、赛歌、赛歌。” 众人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举着右手亢奋的喊着。 赛歌应该就是唱歌比赛吧? 花千月环顾四周,为什么这些人个个像打了激素似的,难道自己的理解有误? “哎!赛歌是什么东西?” 花千月白葱似的玉指捅捅巴特。 巴特闻言脸色一红,以为花千月又在打趣他,睨着花千月那貌是一本正经的星眸忽然词穷起来。 “就是……就是唱歌比赛。” 巴特快速道。 “哦!” 花千月了然的点点头,自己果然没猜错。 想不到我还蛮聪明的吗,花千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花千月和巴特讲着话随着众人退回到原来的坐位上,而场中比赛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也开始了。 只见一位一身鹅黄色盛装的姑娘从坐位上站起来走进场中率先唱了起来,歌声婉转清亮……一曲毕姑娘站到一旁,一位青色骑装的小伙走上前去唱起了雄壮的曲调,唱完之后小伙右手放在胸口对姑娘行礼,姑娘回礼之后退回坐位。 “这是干吗?” 花千月不明就理,扯扯巴特的衣袖问道。 “这是小伙在告诉姑娘自己比她唱的好。” 巴特思付一刻后还是觉得这样解释花千月比较容易明白。 好像为了印证巴特的话似的,另一位盛装姑娘从坐位站了起来走了上去。 唱完之后姑娘从身后的架子上取了条天兰色哈达挂到小伙脖子上。 那架子上的哈达是公主提议赛歌之后挂上去的,层层叠叠堆了一大堆,颜色却只有青、兰两色。 花千月看着哈达走神的当口又有一对男女青年唱完了,这次男青年没有对女青年行礼,女青年直接取了条天兰色的哈达挂到男青年的脖子上。 比赛进行的非常激烈,一个时辰后架上空了一半,花千月看到有给挂天兰色哈达的,也有挂青色哈达的。 鉴于刚才的经验,花千月猜想这哈达可能是表示男青年唱的好或唱的不好的标志。 花千月有心想问问巴特,可一转头看到巴特一副激动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比赛进行到高潮,公主的婢女们上场了,一连十几个小伙连翻被比下了场。 “巴特你上去唱吧,一定能把她们都比下去的。” 花千月不停的摇着巴特的衣袖。 “去吧、去吧。” 咳咳咳,这丫头对那胡人小子热情的有些过分呀! 齐昊天摸着光洁的下巴颇有些吃味。 “这位小哥我看你挺积极的不如你上去试,输了也不丢人,公主的侍女个个都是唱歌的好手。” 旁边有那热情的看客插话道。 “我?” 花千月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呀,刚刚我有看到你跳舞,跳的不错哦,想来歌唱的也不错吧!” 那人又说道。 “说不上多好,勉强还行吧!” 花千月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草原儿女就是直爽。 “那你上去玩玩?”(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附马 玩玩就玩玩呗,也没啥大不了,不过就是个游戏吗,再说了就凭她肚里那些草原曲调也不见的就会输吧。 正好又有男青年被比了下来,花千月就款款走了进去。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你为什么还不来哟……” 一曲敖包相会将那唱下二十多位小伙的绿衣婢女比了下去,人群中暴发中阵阵掌声。 接着第二位婢女上场,花千月一曲套马杆又将人唱了下去,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围观者热烈的欢呼起来,那位怂恿花千月的牧民甚至向旁人吹嘘起自己是如何的慧眼识珠。 童羽飞看着场中神彩飞扬的花千月小声的问齐昊天:“月儿怎会这么多胡人的小曲?” “这个是秘密。” 齐昊天绷着脸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场中花千月又一连拿下三位婢女,这时公主坐不住了对着绿衣婢女又是一番耳语。 婢女的公主的令走进场中清清喉咙。 “这位公子果然才气逼人,公主殿下要亲自与你赛歌敢是不敢?” 此话一出热闹的人群顿时冷清下来,众人看向花千月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比、比、比。” 不知谁先喊了起来,很快众人像是被传染了似的喊声响起了一片。 花千月眉眼弯弯,潇洒的向公主行了个礼。 “我听大家的,大家既然说比那就比呗!” 轻松随意的语气显得满不在乎,本来吗,不就唱个歌吗,公主又有什么了不起,她还去过太后宫里吃过点心呢,太后比公主可高了二个级别呢,再说了…… 花千月转身向齐昊天、童羽飞看了看。 她身后还有一位王爷、一位未来的将军坐镇呢,她有啥好怕的。 在众期待的目光中公主走进场中唱起歌来,调子轻松愉悦,再配上公主美好的音色果然是非同一般。 要想赢她一般的曲子只怕有些难度,的找一曲比她的更高远更空灵的曲子。 唱什么好呢花千月及目四顾,无意中看到乐师手中的马头琴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 公主一曲终,场下众人担忧的看着花千月。 公主唱的这么好,能与之篦美的曲子只怕没有,这小哥只怕是要输了,可惜可惜! 刚刚的羡慕嫉妒恨瞬间变成了怜悯或幸灾乐祸。 而花千月不慌不忙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中缓缓唱了起来。 “鸿雁天空上,双双排成行,江水长秋草黄,草原上琴声忧伤……” 浑厚悠远的歌声震住了在场所有人,花千月一曲终了众人还沉浸在那激情澎湃,大气磅礴的曲调中不能自拔。 齐昊天嘴角上扬,星眸璀璨,这个无论走到哪里总能牢牢吸引他人目光的丫头是他的,他又情不自禁的想起当年皇家别苑里花千月对上贺琳玲时的神彩飞扬,虽然当时她把自己弄成了个丑丫头,可她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叫人法忽视。 所以当他知道她是女儿身子时没有一丝被骗的气恼反而有着些许的欢喜雀跃,仿佛小孩子梦想中的那颗糖终于拿在了手上。 此时,公主也从震撼中清醒过来取了一条天兰色的哈达挂到了花千月的脖子上。 “谢谢!” 花千月面带笑容非常真诚的向公主道谢,想不到这公主还挺大肚的,她都作好了公主生气,脚底抹油赶紧逃跑的准备,看来她是枉做小人了。 公主娇羞一笑,对着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这时悲催的事情发生了,两个健壮的婢女架起花千月就走。 “哎!哎!这是干吗有话好好说。” 花千月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开去无奈自己小胳膊小腿的不是健壮如牛的两婢女的对手。 齐昊天、童羽飞也瞬间变了脸色,飞身上前第一时间护住花千月。 “你们什么人,敢抢本公主的附马?” 听到动静的公主折了回来,对着齐昊天、童羽飞怒目而视。 附马? 什么情况? 花千月风中凌乱了。怎么她唱了首歌就糊里糊涂成了‘附马’? “咳……公……公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花千月僵笑道。 “有什么误会?你接受了公主的哈达就是我们公主的附马。” 那个架着花千月后来被齐昊天隔开的婢女生气的喊道。 “公主,您看清楚,我……我不适合您……” 花千月目光转向人群指着其中的巴特。 “他,他是那慕达盛会的勇士。只有他这样的勇士才配的上高贵的公主——您。” 场中突如其来的转变本就惊呆了在场众人,花千月此言一出众人更是看傻瓜一样的看着花千月。 而躺着中枪的巴特更是惊异的看着花千月,脸色变幻不定。 他说不清此时他的心里是什么感觉,感动?羞愤?愧疚?或者兼有之? 他是喜欢公主没错,可当他看到花千月被公主选中之后他是真心的祝福他们的。花公子无论学识还是唱歌的确比他强,只有他才配得上皎洁如月的公主。 可花千月却突然拒婚,把公主丢进他的怀里,他觉得的些举花千月不仅羞辱了公主也羞辱了他,巴特像一头饿狼恨不能立即冲上去把花千月撕成碎片。 可立即他又恢复清明,这不是花公子的错,他不是草原人不明白草原的规矩,而且是自己误导在先,如果自己早日对他说清楚他就不会上去,他定然是听自己说喜欢公主才这么说的。花公子这么优秀说不定家里早就有了娘子…… “巴特,你到是说话呀!” 花千月见巴特闷声不语怒其不争急的跳脚。 “公主,我真的不适合你,你看我是不是草原人,为了维持皇室血统的高贵性,您还是选别人吧。” 花千月见巴特在公主面前成了没嘴的葫芦知道这边指望不上了,赶紧转移了目标。 本来公主看上花千月就是因为一来长的好看二来美丽的歌喉令她着迷,到底能不能成为她的附马还要经过她父亲的允许,说到底她不是一般平民给心爱的男子挂个哈达就能真嫁给他,可现在花千月百般推辞令她那颗高傲心备受打击。 “都愣着干什么,把驸马抬回去,三日后大婚,有敢阻挡者杀。” 公主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狼一般的目光直射齐昊天、童羽飞。 更为糟糕的是随着公主这句话隐藏在人群中的一百多暗卫齐齐跳了出来,刷的抽出腰间弯刀对准齐昊天、童羽飞两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犀牛角 童羽飞神色难看,向着漆黑的天空望了眼,他不是没人手而是不能动。 齐昊天面沉如水周身泛起冷意。 花千月香软的小手握了握齐昊天冷硬如冰的的大掌轻轻摇了摇头。 “我跟你们走。她说道。 不能因一时冲动毁了前面所有的努力,至于怎么脱身吗,现在还没想到。 公主闻言脸色缓和下来,一点头暗卫哗啦收刀入鞘。 “走吧。”公主说道,一双杏眼却防备的盯着齐昊天、童羽飞两人。 “等等,把我俩也带上。” 兰香、荷露挤了进来,脸上还残留着刚刚的惊异。 “你俩凑什么热闹,快回去。” 花千月语气有些严厉,自己还没想到脱身的方法她俩又跳了出来,到时自己跑不跑得了还两说,难到还的带上两拖油瓶? “你们又是什么人?” 公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两人说道。 “我俩是公子的小厮,公子跟你们走了小的们自然要一起过去伺候。” 荷露这两年跟着花千月走南跑北的见识大增,虽说这会腿肚子抽筋却也知道输人不输阵的道理,壮着胆子直视着豁真公主。 在荷露无惧无畏的目光中豁真公主不禁气恼,先是那中原小子拒婚,现在连一个小小的小厮也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不用,本公主帐里多的是下人,不缺这一、两个。” 豁真公主几乎咬着牙说出下人两字,语气满满都是不屑。 你以为你们想来本公主就要吗,把本公主当成什么了。 “公主走吧。”一直跟着豁真公主的婢女说道。 她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是该回去了。 “等等。”这回说话的是花千月。 “又有什么事?”豁真公主不悦的皱眉,中原人行事就是麻烦。 “他。”花千月指指巴特,“把他带上。” 在豁真公主出言反对之前花千月快速说道。 “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问他,问别人毕竟不方便。” 虽然她现在还没想到什么办法,但带上巴特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至少在公主的营帐里她有一个盟友,如果豁真公主能在这期间爱上巴特那就太好了。 公主看了眼巴特笑了。 “好”她说道。 想不到他还挺精明的。知道给自己找个大家放心的依仗。如果他要那个人的一个…… 豁真公主瞥了眼眸光沉沉的童羽飞、周身冷的能冻死人的齐昊天。 她是决计不会答应。 一个时辰后公主的蒙古包。 豁真公主的大帐比齐昊天的营帐还要大两倍,地上铺着五彩丝线的手工大地毯,四壁挂着弓箭、弯刀等骑射用具,正中央立着四根景泰蓝式的掐丝盘龙祥云大柱支撑着蒙古包的顶部。四根大柱上镶嵌着的五彩宝石把明黄夹蓝的帐顶映照的五彩斑斓。 这样的布置到是跟豁真公主的身份非常的想配。 花千月在心里默默的评论了一句转眼看向这片明黄底下的豁真公主。 自从回到帐篷豁真公主就这样坐在对面安静的喝着茶似乎忘了她和巴特的存在。 花千月晒笑了下,她这是为了刚才自己驳了她的面子给自己下马威呢。 似乎皇室中人对这一手都是这么的熟稔驾轻,不管在大周还是草原出奇的一致。 “吉雅给附马的朋友安排一座帐篷。”公主终于说道。 花千月一惊:“那我住哪?”公主不会现在就把她给留下。 “顺便带附马去他的大帐。” 噢!花千月悄悄抹了把冷汗,原来虚惊一场。 “是。”那位被称作吉雅的婢女向公主行了礼。 “附马请。” 她向花千月、巴特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等花千月两人走到了前面这才拾步跟上。 “慢!” 花千月才走了两步豁真公主又出言阻止。 花千月脚下一顿。这是拿他们当猴耍呢?这公主为免也太小心眼了吧。 “这个犀牛角送给你。” 豁真公主羞涩的取下脖子上的小小犀牛角放到花千月的手上。 噢,原来是送礼的,到是自己小心眼了。 花千月自嘲的笑了笑,打量起手心里的犀牛角来。 这犀牛角应当是犀牛幼崽之角长不过寸许,因为长久贴身带着已被磨的圆润,花千月猜想这犀牛角定然是豁真公主的心爱之物或者身份象征之类。 这使她忽然想起,她早先收了齐昊天的玉佩,现在又收了公主的犀牛角…… “附马这是您的帐篷。” 吉雅恭敬的声音打断了花千月的思绪。 “噢!好。” 花千月向吉雅客气的点点头掀了帘子进了蒙古包。 “附马。”屋中两位姑娘向花千月行礼,“奴婢们是公主派来伺候你的。” “都出去吧,我要睡了。”花千月说道。 “那奴婢们伺候您更衣。” 说着两人就要上前给花千月宽衣解带。 吓得花千月连连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来,你们出去,我睡觉不喜欢有人在屋里。” “可,是公主让我们过来伺候您的。”两人有些犹豫还有些委屈。 来之前公主特意嘱咐她俩要好好伺候附马。 “来的时候你们公主有没有让你们要好好听我差遣?”花千月略一思付含笑说道。 闻言两丫头迟疑的点点头。 “那还不出去!”花千月当即冷下脸来。 花千月自进门之后一直和颜悦色的对两人说话,这冷不丁的换上上位者冰冷的面孔两婢女竟乖乖的依言而去。 花千月立即就近推了张桌子抵住门这才卸下满身的戒备打量起屋里的情景。 这座帐篷比公主的大帐略小一些,帐内所有的陈设也于公主的大帐差不多,只不过那四根大柱上不是金龙而是麒麟。 花千月往床上一倒,双手枕在脑下望着帐顶发呆。 适才把巴特拉进来只不过事出突然一时情急,后来灵光突闪觉得也许可以让公主爱上巴特。现在想想越想越觉的此计可行。 美女爱英雄,只要帮巴特在公主面前制造点英雄事迹,自己再显得胆小怕事些,让公主看清自己的‘真面目’是不是很快公主就会移情别恋了呢? 花千月越想越兴奋索性爬了起来规划了几个可行方案。直到子时才爬上了床。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床铺,花千月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睡不安稳,就在这半睡半觉之间花千月突然觉的眼前一黑,似有什么东西站到了她的床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惊马 花千月莜的睁眼抓起枕边的玉簪猛的刺了过去…… 齐昊天看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人儿,她睡的及不安稳戚着眉两排长长的小扇子似的睫毛不停的抖动。 齐昊天不由自主的俯下身去想要抚平她那微戚的眉头,似乎这样可以给她一些安慰…… 谁知…… 一阵疾风,一根玉簪直冲面门。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同时手腕被人牢牢抓住。 花千月定睛一看,一身月白的齐昊天风光霁月的站在她的床前,左手正牢牢的抓着她的右腕。 花千月讪讪一笑收回被齐昊天握着的手。 “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忽然想起了什么,朝着被挡的严严实实的屋门瞟了眼。 “怎么进来的?” 说着双眼在四周巡视起来,大门挡的严严实实人从哪进来的?不搞清楚这以后还让她怎么安心睡觉。 “就这帐篷,随便掀个角哪里不能进来。” 齐昊天无所谓的坐下好像看穿了花千月的心思似的:“安心的睡吧,天亮后我再走。”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他的你也别操心,我们来想办法。” 说到这个花千月来了精神,“办法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不用操心,你还是快走吧,别让人给发现了。”花千月催促道。 “这算什么,皇宫大内高手如云照样来去自如。” 提到自己的功夫齐昊天自信满满。 花千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正待反驳齐昊天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你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要不要我帮忙?” “帮忙到是不用了,把你的金针借我一根就行。” 花千月歪着头双眸闪着狡黠自信的光芒,她知道医者随身都会带着一套针炙用的金针。 “金针?”齐昊天讶然。 一根金针就是她的计划?齐昊天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嗯。”花千月十分肯定的点头,以示齐昊天没有听错。 “你想怎么做?” 这丫头聪明是聪明可做起事来有些不顾后果,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当众让贺琳玲下不来台,他必须帮她把把关。 花千月将自己的计划细细说于齐昊天。 “这个计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行事小心些。别让人看出破绽来。” 齐昊天听完花千月的计划沉默良久这才斟酌道。 既然齐昊天这种谨慎之人都觉得可行,花千月更是信心大增,安安心心的睡大觉了,第二天清早醒来床前早没了齐昊天的踪影。 花千月想到自己的计划心情大好。梳洗完毕移开堵着门的桌子,刚刚做完这些豁真公主那边请她过去用早膳的婢女也到了。 花千月出了帐门才发现公主的这片蒙古包扎的还真是地方,周围好大一片花海,不远处还有一条蜿蜒的小河,昨日天色晚再加上心情紧张竟然没有发现。可见这风景好不好跟风景本身还真没多大的关系,看景人心情好便是好景,不情不好再好的景也白搭。 花千月信步来到豁真公主大帐,巴特已经在哪里了,简单的相互打个招呼后婢女开始传膳。 “公主,今日可有什么要事要办?” 花千月喝着香浓的奶茶,巴巴看着豁真公主。 豁真公主抬眉看了花千月一眼,对面的少年与昨晚赛歌场上又有不同,清亮的双眸期盼的望着她似乎静静等待着大人给糖吃的孩子。 豁真公主心中一软,“附马想去哪?” 花千月眼睛弯弯:“我看着今日天气不错不如早膳后一起去草原上走走?” “先用膳吧。” 豁真公主没有反对。这就算是答应了。 “谢谢公主。”花千月满足的笑笑。 看到公主和花千月眉目传情,巴特心里一阵难受,虽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不表示看到自己心爱的姑娘跟别人眉目传情他不会难过。” “公主、花兄弟,巴特要向两位辞行。” 婢女刚刚收拾掉三人吃剩的残羹剩菜巴特起身道。 “不行。” 花千月立即弹跳起来急声道。 巴特可是她整个计划中的主角,他要走了她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花千月反应太过激烈,在场众人皆惊讶的看着她。 “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花千月讪笑了下,立即给自己救场。 “成亲乃人生大事,必须得到亲人的祝福你是我在草原唯一的朋友,你要是走了谁来给我祝福?” 巴特张了张嘴,很想说还有楚公子他们。可他也知道以豁真公主的脾性是不可能让他们过来的。 “那……那好吧,我留下来。” 略一挣扎,巴特还是决定留下来成全兄弟情谊。 “那还等什么,一起出去走走。” 半个时辰后。 花千月和豁真公主一人骑着一匹枣红大马在草原上慢慢踱步。巴特骑黑马慢慢的跟在两人后面。 经过一个时辰的接触花千月发现抛开那些皇家特有的娇纵蛮横不谈,豁真公主其实还蛮率真的,说话也很真爽你完全不用揣测她话里是否还有别的什么意思。 花千月想如果自己不是一身男装的话应该不难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老实说当初把巴特算进她的计划里纯粹是为了自己能够脱身,还有就是巴特爱慕着公主。 现在她觉得自己更有必要促成这事,这么好的女孩有权拥有属于她的幸福。 而巴特在花千月看来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远处蓝天白云下三两个牧民在牧马。 “公主要不我们下马走走?”花千月不动声色的提议道。 “好呀!”豁真公主很爽快说着就跨下马鞍。 巴特见她们下马也牵着马慢慢的跟着。 牧民见公主前来慌忙上来行礼。 就是现在! 花千月趁众人不注意手握金针含笑着靠近马群。 近了!更近了! 花千月压下内心的焦躁不安。深吸一口后快速出手,眼看手中的金针就要刺进马屁/股里,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情况有变! 容不得花千月多想快速的收回金针,再抬眸就见一匹受惊的棕粟色大马嘶鸣着冲进马群,顿时整个马群受到惊吓所有的马匹撒开四蹄向前冲去。 花千月本来就是要惊扰马群让它们奔跑起来,是以她早有准备,只轻轻一个侧身就闪到了一边,而豁真公主显然没有这个准备,情急之下竟忘记了躲避,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向她直冲过来的马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伙伴 眼看着豁真公主就要被马蹄踢倒,巴特一个箭步把她带到安全地带,不待豁真公主回过神来又跳上他的那匹黑马疾风般追着受惊的马群而去,只留下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在身后飞扬。 只见他单手握着缰绳右手甩动着绳套身姿雄壮眼神坚毅,浑身散发草原的张狂与不羁,找准机会绳套闪电般甩向头马……烈马在绳套里挣扎踢脚,巴特不徐不急紧拉着套绳任让马儿瞎折腾。 虽说花千月不懂套马但也能看出巴特大概在训服那匹烈马。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豁真公主知道那是力量与力量的碰撞,花千月偷偷瞄了她一眼,就见她闪亮热烈的眼神里写满了崇敬与惊喜。 花千月微微一笑,气定神闲专心看巴特训马。 后来的活动中豁真公主对巴特明显比原来热情了许多。 这天晚膳后。 巴特敲响了花千月的屋门。 “花兄弟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 花千月移开挡着门的桌子道:“进来吧。” “我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巴特进门后一句客套的没有上来就质问花千月。 “什么?我做了什么?” 花千月有些莫名其妙似乎又有些了然。 “还不承认,我看见了。” 巴特有些失望,他一向觉得花千月正直磊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 “我看到你拿金针……” “金针我是拿了,我也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你也看到了,并不是我做的。” 花千月不等巴特说完就抢先承认道。 既然他看到了她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为什么?”巴特又问道。 这次他不仅仅是失望还很生气。 其实当时他并没有看清楚花千月手里拿的是什么,阳光下花千月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下,他也只是猜测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为什么?”花千月笑了,“我想让公主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英雄,谁只会耍耍嘴皮子。” “难道公主配不上你?”巴特生气了声调明显提高了许多。 “你误会了,公主人很好。我也很喜欢她这样性格的人,只是……” 花千月欲言止,“总之我有我的苦衷,说了你也不明白。” 看来真猜对。花兄弟果然成亲了,这么想着巴特的神色缓和下来。 “其实……也许……也许有别的办法。”巴特吞吞吐吐道。 “哦,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见他这样说花千月凑了过来。 “还记得我上次与你提过的小时候的事吗?” “记得记得。”花千月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你说你小时候曾和公主在一起玩过。” “不错。”巴特点头道:“我爷爷曾是大汗的亲卫,小时候我和公主常常在一起玩。后来爷爷年纪大了而我阿爸又从小身体弱不能当得大任,所以我们全家才回到部族当起了普通的牧民。” 巴特指指花千月放在床头小几上的犀牛角脸色微红。 “这个犀牛角就是小时候有一次跟着大汗去打猎的战利品,我把它送给了公主,公主既然……既然能保留到现在我想……我想我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在她心里也许……也许有那么一点点位置吧。” 巴特说到最后有些结巴起来,语气也向先前那么自信了。 花千月瞧一眼小几上那个磨的溜光的犀牛角眸光微闪。 只怕不仅是小玩伴这么简单吧! “那你的办法就是告诉她你是谁?这样真的好吗?公主会不会认为咱俩故意戏弄她?” 花千月担心这样反而弄巧成拙。 “明日我们一起打猎吧。”巴特忽然说道。 “打……打猎?”花千月舌头打结。 正说着公主呢,怎么又跳到打猎上去了?花千月再次瞟了眼那个小小的犀牛角——内里别有什么乾坤不成? “你有什么主意?” “我也说不好。”巴特脸又红了红,“总之我们一起打猎公主一定会认出我的,其实……其实我问过公主为什么,不过她不肯告诉我。” 巴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还有这样的事?事隔多年不知道公主还能不能有这天赋的异禀。 花千月表示有些怀疑。 也罢,本来她就是计划让公主看到巴特的英勇然后爱上他。今日已经初见成效明日就算公主没有认出儿时的伙伴让她见识见识巴特巴特的骑射也不赖。 “那好,就这么定了。”花千月拍板定了下来。 两人又闲聊了会巴特走了,巴特刚走不到一刻齐昊天又来了,这回花千月总算看清他是什么进来的了。 “今日的马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齐昊天从帐顶飞身而下人还未站稳花千月劈头问道。 “我想想还是不放心你涉险。”齐昊天往床上一躺懒洋洋道。 “你知不知道,今天差点伤到人。” “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齐昊天急忙起身,就要查看花千月的伤势。 “不是我。”花千月打掉齐昊天的手。 “哦!”齐昊天又蛮不在乎的躺了下去。 对于他来说只要受伤的不上花千月,其他人他跟本不在乎。 花千月气结,让他不要插手就是不听,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多说也没什么意思。 “计划有变。明日的事你就不要管了。” 知道他又会问为什么,花千月不等齐昊天问话就把巴特过来的事情跟他说了。 “既如些我就不管了随你们折以腾去。” 第二日巴特果然提出带花千月一起去打猎,花千月自然是欣然答应,而豁真公主花千月出门她自是要跟了去的。就这样一行人顶着烈日骑着马浩浩荡荡的向森林开去。 不得不说夏日打猎还真是个避暑的好去处,遮天蔽日的树木让森林比外面凉快许多。 一个时辰后不分男女几乎人人都有所收获,只有花千月是来打酱油的,除了骑术还尚可外之外其它真是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弓都拉不开的人别说打猎,猎没有把她打了去就很不错了。 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公主能看到巴特的雄姿就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有点小遗憾的是公主并没有认出巴特这个儿时的伙伴。 巴特有些失落,花千月安慰的拍拍他的肩想安慰几句,突然马儿警觉得竖直了耳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把脉 动物感知危险的本能让马儿躁动不安起来。 马的反应让花千月本能的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绷紧精神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随着一声地动山摇的吼叫一只体型巨大的黑熊张着血盆大口闯了出来。 估计是猎物的血腥味把它引了过来。 “保护公主!” 随着一声喊,豁真公主的护卫层层挡在公主和花千月的前面,边护着她们后退边向着黑熊射箭。 护卫们虽然箭术了得,奈何那黑熊皮糙肉厚,身上插了十几根箭羽却没能伤到其要害之处。 反而吃痛的感觉让黑熊变得疯狂,挥爪就向顶在最前面的护卫头顶拍去,护卫本能的伸出手臂护其头部,伴着护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黑熊的利爪划过护卫的胳膊,皮肉翻飞血流如柱露出整条森森白骨。 花千月只觉得胸中气血翻腾,哇的干呕起来。 眼看着黑熊的利爪又抓向第二个护卫的头顶,说时慢当时快,只见巴特沉着的从后背取下三支箭羽,三箭齐发两支直奔面门射中双眼,另一支直取咽喉,干脆利落黑熊应声倒地。 “毛毛哥哥。”豁真公主看着巴特惊喜道。 “毛——毛?” 巴特这小名还真是……真是……,花千月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总之感觉怪怪的。 刚刚大黑熊跳出来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巴特这时却红了脸,不好意思了答应了声。 “真的是你,怎么不早说。”豁真娇嗔的埋怨着,拍马靠了过去。 这边公主和巴特叙起旧来,另一边护卫们也没闲着拔掉大黑熊身上的箭羽用绳子捆了四蹄两根杠子穿了四人抬了起来。 “公主,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那位大哥需要找个大夫。” 花千月瞟了眼失血过多,欲将昏厥的护卫对正聊的兴起的豁真说道。 “呀!”公主脸上飞上一抹红晕,光顾着兴奋竟把他们给忘了。 “花兄弟,你没事吧!” 巴特看到花千月脸色发白关切道。 “没事。”花千月摆摆手。同时不忘在公主面前自黑一把:“只是有些闻不得血腥味罢了。” 果然豁真公主闻言看了看花千月又看了看巴特眉头不可察的微微皱了下。 一行人返回营地,那个受伤的护卫被安置在了公主大营,不多时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大夫被领了进来熟练的给他包扎上药。 “这位小哥,面色苍白似乎身体不适。老夫一并给你把把脉吧。” 大夫给那护卫包扎完毕,对花千月说道。 “麻烦大夫给我兄弟看看吧。”听大夫这么一说巴特也觉得花千月脸色比刚刚在森林里还要白了几分。 “不……不用了,我没事。”花千月惊慌的将手藏到身后。 前世她曾看过一部古装电视剧,剧中女二女扮男装上学读书无人发觉她是女子,后来生病让大夫把脉给把了出来……她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刻被揭穿了。 可是这个大夫却是个爱多事的。花千月越不愿意把脉他越往上凑。 “有病怎么可以不看大夫?快把手伸出来老夫把把脉。” “我没病,就是刚刚吓着了,不用了谢谢。”花千月快速的说道。 “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不过是把个脉又不疼,有病治病,没病也放心不是。” 豁真公主都觉得自己看不下去了,自己当初怎么就迷了心窍看上他呢,除了那张俊美绝伦的脸哪里有一点点男子汉的气概。 “对呀,花兄弟,你就听公主和大夫的吧。你的脸色真是白的吓人。”巴特也劝道。 脸色白的吓人? 那是被你们吓的好不好,身份快被你们的‘好心’给揭穿了脸色能不白吗。 “不用,不用,我真的没事……” 话音未落就见公主使了眼色,两个婢女扑上来牢牢按住花千月。 “大夫,你把脉吧。”公主非常满意自己属于的行动力,对着大夫得意道。 对这种扭捏的人不能讲道理只能给他来强的。 看着大夫越来越近的手指,花千月闭上了眼睛,心道这下完了。 怎么回事? 难道电视剧是胡刍的根本没有男女脉像不同这一说? 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的花千月不免心头疑惑悄悄睁开一条细逢,眸光落到大夫脸上。 大夫眼神复杂。脸上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一个时辰前。 齐昊坐在帐内安静的看书,忽然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很快亦木掀了帘子急步走了进来。 “月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齐昊天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脸色沉沉。 花千月说今日要跟巴特一起去打猎,一早他就派了亦木守在了森林以防意外。他这会脚步匆匆的回来一定是花千月那边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遇到了熊瞎子,一个护卫重伤,花小姐受了点惊吓……” “我去看看……” 亦木话音未落齐昊天丢下这一句,人就不见了踪影。 对此亦木一点也不觉得的惊讶,早就司空见惯了,现在只要一听说花小姐有事他家主子就这德性。你且等着吧,马上他又该回来了。 果然他刚把药箱之类的东西准备好齐昊天又折了回来,拎起药箱又准备出去。 “衣裳。”亦木忍不住嘴角微扬,这世间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早些时候他做梦也想不到他那沉着冷静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主子有一天也会像个毛头小子般毛毛燥燥丢三落四。 亦木自嘲的笑了笑,这样说好像感觉自己很老的样子,有点怪怪的。 齐昊天装扮完毕拎着药箱只身来了公主的蒙古包…… 他两只手指按在花千月的脉搏上,心中一跳抬眸不可至信的看着紧闭着双目的花千月。 会不会把错了? 齐昊天凝神再次专注的把了一次,没错是喜脉! 齐昊天怔怔的看着花千月心中激荡,幸福来的太突然他都有些来不及反应了。 “有问题吗?”花千月见大夫神情莫测睁开眼问道。 “大夫我兄弟什么病?”巴特见大夫把了半天一句话没有不禁有些担心。 “没事,这位小哥身体很好就是受了些惊吓。”齐昊天回过神来忙答道。 “我就说吗……”花千月收回手。 言下之意你这个大夫真多事。 闻言齐昊天正待说些什么,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公主,大……” 一护卫匆匆跑了进来,见大帐里闲杂人等太多立即打住了话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影子 “何事?” 豁真公主眉头微挑有些不悦,怎么也学得和花子期似的扭扭捏捏的。 “巴音将军听闻您招了个中原人当驸马暗中收买了十几位将军向大汗进言说您不适合再当王位继承人,请求大汗把王位传给巴音将军,大汗不同意当场责斥那些人,巴音将军恼羞成怒索性囚禁了大汗领了大军二万军来讨伐您,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见豁真公主有些不悦护卫也顾不得有其他人在场立即把刚收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好个巴音,果然狼子野心。” 豁真公主一掌狠狠的拍在桌上。 “公主,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护卫问道。 此次出来他们只带了一千多人,就算这一千多人全是精锐能够以一敌十也抵不过巴音二万大军。 “怎么办?当然先救我阿爸啦!”公主瞪眼,“这还用问。” “可是……”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准备。”公主又瞪了护卫一眼,“算了,还是我亲自去吧!”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巴特追上了豁真公主。 “这巴音将军什么来头?”花千月问道。 “巴音将军是大汗的侄子公主的堂兄,自公主的几位兄弟折损后一直梦想着当大汗的接班人,可大汗却有意把汗位传给公主,这次派公主过来主持那慕达盛会就是有心让众人见识见识公主的能力,好让众人心服口服。” 护卫恭恭敬敬回答着花千月的问话,刚刚才把公主给惹毛可不能再得罪了驸马。 “大汗现在就剩公主一个孩子了?”花千月再次问道。 “可不是,大王子得了天花没了,二王子打猎摔下了马被马踩死了,三王子喝醉了酒掉河里淹死了。” 大王子得天花到是说得过去,二王子、三王子就有点可疑了,素来善于骑射的民族会被马踩死?喝醉的王子身边会没个服侍的人? 闻言花千月心中微叹,看来这皇家还真是到哪都一样,怪只怪那个位置太诱人了。 “除了你们以外。还有多少人?”思付片刻花千月问道。 护卫想了想:“还有五百暗卫。” 花千月凝眉不声不响的在室内来回走了几圈,最后下定决心对护卫道:“去,把公主找来,就说我可以帮她。” 护卫答应了声急忙跑了出去。 “你想怎么做?” 室内忽然响起了齐昊天的声音。 花千月侧目看去。只见大夫除去满脸的大胡子露出谪仙的面容。 “快贴上去,小心让人看见。” 花千月只顾着关心有没有人看见却忘了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用紧张,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这个重伤昏迷的护卫没有别人。” 话虽这样说可齐昊天还是依言将胡子贴了回去。 “你打算怎么做?”齐昊天又问了遍。 “我想跟她摊牌。”花千月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齐昊天反对,“其实他们内乱对咱们只有好处。” “这个我当然知道。”花千月下意识的捋了捋发丝。“只是你别忘了我是个商人,商人最喜欢利益最大化,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缝的机会。” “不行,我不许你冒险,趁现在没人快跟我走。” 她说的道理他当然都懂,但是他怎么能看着她去涉险自己却只能在一边看着,他宁愿她躲在他的身后由他为她挡风遮雨。 花千月一笑,“来不及了,公主回来了。” 果然门外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齐昊天暗骂了声该死。一身戎装的公主和巴特以及四个婢女一前一后的已经撩了帘子进来。 “大夫怎么还没走?”公主讶然。 “这兄弟伤的很重我的留下来随时查看。” 齐昊天顺口编了个理由却也是事实。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公主也不能赶他走,不过现在公主也没心思管这等小事。 “你要怎么帮我?” 豁真公主目光越过齐昊天落在花千月身上。 她真是疯了,疾病乱投医,她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家伙能怎么帮她? “让他们都出去,我要和你单独谈。”花千月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 “你们都出去。”豁真公主对婢女说道。 自己真是疯了豁真公主想,明明不相信他的话却还是照做了。 虽然公主没让巴特出去,可花千月说要单独谈他还是自觉的跟着婢女们出去了。 “好了现在就剩咱俩了,你可以说了。”公主说道。 花千月看了公主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伸身拔下自己的发簪。 公主见他拔发簪心道:不好上当了! 冲口就道:“你想……” 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确切的说她被眼前的景像惊到了,原本的文弱书生在发簪拨下来的那瞬间变成了秀发如瀑的大美人。 豁真公主怔怔一刻,眸中寒光闪烁刷的一声抽出腰刀弯刀迅速的架到花千月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自己真是瞎了眼,把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当成了宝。 “我是大周皇帝派来北漠促进两国通商的商人。至于目的吗……”花千月小心的推开脖子上的弯刀,“因为我的兄弟巴特喜欢你所以想着帮你一把。” “你们大周人会这么好心?” “平白无故的我当然不会帮你,这不是因为巴特是我兄弟吗。” 花千月似笑非笑的睨视着豁真公主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莫名的就让她觉得矮了花千月一头。 “大周没人可用了吗?竟然派个女人过来真是可笑。” 豁真公主想以此来羞辱花千月,忽然想到自己也是个女人,这样说岂不是也说漠北无人可用? 豁真公主咬了咬嘴唇等着花千月的反击,出乎意料花千月并没有如她所想。而是轻轻一笑。 “皇帝其实并不知道我是女人,我所带的商队除了那么一两个亲近的人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女人,而你……,”花千月定定的看着豁真公主的眼睛,“是整个漠北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连我兄弟巴特都不知道。”“怎么样我还够诚意吧!”花千月说着淡淡一笑。 不知怎的豁真公主就觉得从那淡淡的笑容里看到自己的影子,同样的挣扎和无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召见 花千月把童羽飞介绍给了豁真公主,那天他们谈了良久,至于谈了些什么她不得而知,只是从那天开始五千军士陆续赶了回来,然后在某一天的子夜又全都毫无声息的消失了,当然一起消失的还有豁真公主、巴特一行,等他们再次出现在花千月的面前已是一个月以后。 当然并不是他们回来了而是豁真公主派了豪华的车队来迎接她们去盛都参加她的加冕仪式。 豁真公主登基后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当众跟花千月签署了两国永久和平通商的友好协议。 而巴特成了女汗豁真的驸马,花千月在参加完她们盛大的婚礼后开始返回大周。 而童羽飞和他的五千军士留了下来,虽然这次成功救出了漠北大汗夺回了盛都却没能彻底消灭叛军,巴音带着他的残部还在草原上到处流窜作恶性。 那边童羽飞帮着豁真女汗追逐着巴音残军,另一边圆满完成任务的众商人却归心似箭恨不能立即就飞马赶回京城,而返程路上齐昊天却一反常态一天要求休息好几次,众人是敢怒却不敢言。 这天刚刚启程不到二个时辰齐昊天又要求休息。 “像你这样一步三歇的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京城啊?” 花千月掀起车帘抑头看着车窗外的齐昊天。 闻言齐昊天神情古怪的看着花千月,“我这还不是多为了你。” “为我?”花千月一脸的茫然。 齐昊天点头掀了帘子一步跨上马车。 “可不是,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起初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到现在都两个多月了,她那个不来她就不会多想想? “我知道什么?”花千月还是一脸的迷茫。 “算了。”齐昊天忽然没了说话的兴趣,“不说了。”抬脚就要下车。 不行,他不说万一这丫头一个不留神伤了他儿子怎么办? 这么想着刚伸出去的脚马上又收了回来。 “那个……那个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一个大男人他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提醒她一下比较好。 “身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花千月见齐昊天欲言又止的样子,仔细品了品齐昊天话中的意思。 蓦的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齐昊天的反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花千月认真的回忆起来。 对,就是一个月前帮她把脉,当时他的表情很古怪。后来就常常找借口让她喝药、多休息。 花千月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不管我什么病,你照实说吧没关系我受的住。” 花千月坐直身体对满含期待的齐昊天说道。 齐昊天听了差点仰倒,这……真是……齐昊天觉的自己满头都是黑线,是他表达能力太差还是她想像力太过丰富? 花千月见他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越发觉得自己猜对了。 想走的时候走不了。现在她不想走了却真的要让她走了,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说的真是一点不错。 “说吧!我还有多少时间。” 她的好好规划一下,酒庄、珍宝阁交到谁手上,怎么个交法。至于葡萄庄园吗就送给齐昊天了,但是送之前必须说好,所产葡萄要优先供应给酒庄…… 这样想着花千月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做,真希望给她的时间可以再多一些。 “胡思乱想什么。”齐昊天非常不满的弹了下花千月的脑门,抓起花千月白葱似的嫩手温柔的贴在她的小腹,“有没有感觉他在动?”一脸的温柔小意。 “啊!” 花千月嚯的站起身咚一声撞在了车顶上。 齐昊天说的这么直白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不过她没往那方面想也是有原因的,自从初潮之后她的月事就没个准头,两三月一次、三四月一次都是常事,对于整日奔波的她来说不来更好。所以也未曾放在心上,谁知道竟然…… 花千月一时有些无语。 “小心!”齐昊天赶紧拉了花千月坐下,“你不用着急,回去之后咱就成亲到时就说孩子早产,放心没人敢说你的不是。” 齐昊天以为她在担心回京后的事情,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花千月很想说兄弟我是被惊到了,不是着急好不好,不过她还是挺感动的,齐昊天那么远的事情都帮她想到了,从前他可是最不在乎别人怎么看的人。 “嗯。都听你的。”花千月红了脸难得柔顺一回。 齐昊天心里却比三伏天吃了冰还要舒坦。 花千月的点头跟闽老夫的同意意义可是大大的不同,只有闽老夫的首肯虽说在人前名正言顺自己到底有些底气不足,现在从里到外他的底气足足的。 至于京城他并不担心,皇祖母那边他很有把握至于那个人他本可以不用理会。但是为了她不至于让人非议还是要过他那一关,不过这也不是问题。 齐昊天嘴角浮现笑意,这一趟可是天大的功劳,在这样的功劳面前赐个婚算不的什么大事。 这样走走停停等他们回到京城已是九月初,皇帝亲自出城迎接,不仅如此而且赏赐颇丰。众人这次面子里子全有了欢天喜地的各自归家等待三天后的宫中赐宴。 樊晨曦前脚刚刚跨进大门,后脚就有家仆来报宫中来人了皇后召他进宫一趟。 “我不在这些日子送进宫的酒可有什么不妥?” “没有。”家仆肯定道,“老爷一收到您的家书就派了大少爷过来主持大局,这不上月老太太寿诞才赶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樊晨曦点头道。 “少爷您说皇后找咱进宫做什么,难不成知道咱立了大功要给咱赏赐?”樊忠凑过来问道。 “赏赐?”樊晨曦笑道:“立功的就咱俩吗?怎么不见赏赐别人。” 樊忠挠挠头:“少爷怎知没有赏赐别人说不定这会多进宫了。” 闻言樊晨曦淡淡一笑,“如果真是那样何必麻烦。” 城门口皇帝赏赐不能一并赏了?或者三日后宫宴上再赏不迟。 “那到底为哪般?”樊忠困惑道。 “想那么多做什么,去了不就知道了。” 樊晨曦换了件衣裳带了樊忠匆匆忙忙进了宫。(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留下 花千月马车刚刚停在花府门前众人便迎了出来,不光花府一家老小,大谷氏、苏桐、童宛玉等人都来了。 齐昊天率先跳下马车转身牵了花千月小心翼翼的下的车来。 花千月向闽老夫人、大小谷氏行了礼,齐云闲上得前来一拳砸在齐昊天的肩头。 “怎么样够意思吧,知道你准来这里特意来迎接你。” 齐昊天嘴角扯了扯,看了眼齐云闲身后肚子微微隆起的童宛玉。 这家伙越来越无耻了,明明拍自己老婆马/屁竟然好意思腆着脸理直气壮的说来接他的。 齐昊天也不点破,“想不到我出去这一年你竟还学会了神机妙算当真让人刮目相看哪。” 话语不无讽刺揶揄的味道。 齐云闲哈哈的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骗。” 这边兄弟俩打着太极,那边闽老夫人也迎了上去。 “来,让祖母看看,好像轻减了呢?” 闽老夫人握着花千月的手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花千月仿佛打量着一件稀世珍宝。 “哪有,您看。”花千月挽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还长了好几斤呢。” 这话到是大实话,这一路上齐昊天就差没把她当猪喂了,只要她稍有微词他就苦口婆心扯古拉今好一堆道理,弄的她不胜其烦,还不如乖乖吃了好让他闭嘴。 “娘进屋慢慢说吧!”谷氏扶着闽老夫人道。 月儿长途拔涉的出去一年多,这一回来水都还没喝上一口呢,瞧她那嘴唇干的都快起皮了。 “瞧我这记性,”闽老夫人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快,都回屋说去。” 闽老夫人拉着花千月的手一起回了内院,齐昊天、齐云闲则留在了外院由花千里、花千树两只弟相陪。 经过抄手游廊花千月趁众人不注意故意落后一步对苏桐耳语道:“嫂嫂不必挂心,表哥三两个月之一定能回来了。” “你胡说什么呢。”苏桐被洞息了心事下意识的出口否认,两片红晕飞上脸颊娇嗔的啐了花千月一口。 “你俩在说什么秘密呢?”不知就里的齐云萱嚷道。 她的声音本来就清脆,再加是众人都没有说话是以她一这声就显得特别的响亮。 惹得走在前面的闽老夫人等不知发生了何事都回过头来。 苏桐见众人都看向这里囧的舌头打结:“没……没事。” 闽老夫人、大小谷氏都是过来人哪里还有不明白道理皆是了然一笑。 见此苏桐的脸就更红了。恨不的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有些埋怨齐云萱多事。 齐云萱此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咬着嘴唇不知如何是好。 “我跟嫂嫂说你这丫头太跳脱,依着你的性子送去大草原到是极好的。” 花千月见两人都很尴尬站出来帮她们解围。 此言一出两人皆松了口气苏桐感激的朝花千月笑笑。 齐云萱也故意转移话题:“你就知道欺负我。”说着把手一伸噘着小嘴。“我不管你得补偿我,漠北带回来的新奇玩样得让我先挑。” 齐云萱的小孩心性惹的众人都笑了,齐云萱就对花千月挤挤眼。 待众人在小客厅坐定丫环给众人捧了茶,花千月将漠北发生的事讲于众人,当然其中受伤的那些桥段都省略了去。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凝珊不无羡慕道:“早知这么好玩我就该死皮赖脸的缠着小姐把我也给带上。” “那有小姐说的那么轻松,漠北那地方好玩的也就那么几个月,现在咱这里还花红柳绿的草原上的草已经开始发黄了,到了冬天那雪这么厚。”兰香伸手比划了下,“一准把你冻成棍。” “真那么冷吗?” 花家姐妹都是南方人冬天雪都没有几场,见兰香说的那么夸张花千淑、花千敏一起问道。 众人的眼神又集中到花千月身上。 “冷是冷不过好玩的也多,野鸡什么的都冻僵了,跟地里的菜似的出门随便捡捡就是一篮子。” “真的吗?除了野鸡还有什么?” 众人见花千月说的好玩七嘴八舌的问开了,荷露则趁人不注意轻轻的掐了兰香一把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中午闽老夫人命人去如意楼叫了两桌席面回来男一桌女一桌的用了午膳,大谷氏又陪着聊了一两个时辰这才领着儿媳闺女告辞。 花千月回屋小睡了会又去了闽老夫人的上房。 闽老夫人刚从小花园的暖房回来。躺在梨花木的美人塌上歇息,之桔在一旁帮她打着扇。 “祖母歇着哪,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花千月讨好的笑道。 “你这孩子。”闽老夫人笑道,“打趣起祖母来了,这会子过来啥事啊?” “这不是五妹妹来了吗。”花千月亲昵的坐到闽老夫人跟前撒着娇,“她这突然一来还带着岑寒我就是好奇啦。” 刚刚众人到门口迎她,她一眼就看到了花千敏身旁的花千淑和岑寒。 她可还记的当初去东海花千敏对她说的话,花千淑跟岑大掌柜的儿子岑寒好上了。 “你这丫头到是个精明的。”闽老夫人叹道。 “这不是眼看快及笄了么你四婶给五丫头说了户人家,五丫头死活不答应,逼急了才道看上了岑寒。你也知道你四婶那种人就是个捧高踩低的,虽然岑大掌柜家庭殷实,可在你四婶眼里哪个掌柜都是下人哪里肯将五丫头下嫁,这五丫头到也是个胆大的见你四婶不同意连夜收拾了东西带着岑寒就投奔咱来了。” 闽老夫人说的简单。花千月听的却不简单,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哪有那么容易进京?只怕那岑大掌柜出了不少力,还有她那五叔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否则两个少年人整天在他眼皮底下呆着四婶就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不过现在再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思。 “您有没有给四婶去信?” 虽然已经这样了花千淑终究是她的女儿闽老夫人也不好代为作主。 “这还用你说呀,”闽老夫人嗔道:“信早就送过去了。” “要是四婶死话不同意,派了人来接或让咱派人给她把人送回去您准备咋办?” “你这丫头。”闽老夫人手指轻轻点了花千月的额头,“你的意思是想将人给留下了?” 花千月嘿嘿干笑两声攀上闽老夫人的手臂。“我这不是觉着五妹妹千里迢迢来投奔您老,您老没将人留下过意不去吗。” 花千月摆出一副我是完全为你考虑的觜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美意 “你这孩子。”闽老夫人笑了,“学会将祖母的军了。”顿了顿又感叹道:“我家月儿长大了!” 然后又神秘的对花千月笑道:“我猜过不了多久咱家就要给千淑张罗婚事了。” “您在信里是怎么跟四婶说的?” 闽老夫人的高深挑起了花千月的八卦之心。 “这个你就别管啦,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闽老夫人炯炯目光看的花千月心里发毛。 “我有什么好操心的。” 这话说的很没底气,颇有些心虚的味道。 “祖母我可还没老眼昏花呢,那天我可都看见了,你跟那个楚王到底什么个意思?” 闻言花千月大大的松了口气,她还以为……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呗。”花千月有些不好意思。 闽老夫人心情大好,难得开起小辈的玩笑来:“哦,月儿知道祖母心里想的哪个意思?” 花千月没想到一向保持大家长风范的闽老夫人竟然也开起她的玩笑来,脸皮发紧扭身娇嗔:“祖母!” 闽老夫人看着花千月难得表露出来的小女儿的娇态哈哈大笑起来。 “我,我去给五妹妹准备头面去。” 花千月在闽老夫人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别忘了给自己也准备一套。” 远远的闽老夫人爽朗的声音传了过来。 第二日清晨。 花千月算算日子又该是葡萄酒出缸的日子,起床后照常去小花园溜了一圈回来洗漱完毕后准备去酒庄,不想齐昊天却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花千月很是意外。 “带你去个地方。”齐昊天心情很好。 齐昊天把马留在了花家坐了花千月的马车,赶车的车夫依然是元易。 马车达达的穿过热闹的大街小巷,花千月掀了窗帘向外看,发现走的去太子府的路。 “你说的那个地方不会是太子府吧?”花千月歪着头问身旁的齐昊天。 齐昊天露出迷倒众生的笑容,“什么都瞒不了你,其实今日我是受人之托。” “太子妃的毒解了?”花千月问道。 否则齐昊天应该不是这样一副表情。 齐昊天的笑容更柔和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花千月却用手挡住眼睛:“别再对着我笑了。” 笑起来这般的妖孽再笑下去保不齐她就要自惭形秽了。 不想齐昊天却眼角含着笑意凑了过来,握住花千月柔惹无骨的小手。 “是不是被我电到了?” 这厮学的到快! 花千月在心中无奈了叹了口气,当初在豁真公主的婚礼上好多姑娘对齐昊天投来惊艳的目光花千月曾开玩笑的说不许他随便对别的姑娘放电。事后他追着她问放电是什么意思,没想到他活学活用打趣起她来了。 说着就到了太子府,马车直接从侧门驶了进去齐昊天收起笑容又恢复先前的那副模样。 花千月与齐昊天并肩跨过垂花门就听到皇太孙响亮的笑声。 转过抄手游廊就见一身烟霞装的冰肌美人和皇太孙在花间嬉戏,太子坐在不远的石凳上眉眼含笑的看着俩人。 见花千月过来。皇太孙丢下美人噔噔噔的向花千月跑了过来,跑到一半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跑了回去拉起美人玉手快步向花千月走来。 “太子妃。”花千月忙向美人施礼。 “快起来。”太子妃忙过来拉行礼的花千月,“说起来你还是我和均儿的恩人呢,怎当如此大礼。” 花千月却不敢托大,完完整整的给太子妃行了礼。既然想好了要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就必须遵守这个圈子的规则。 “月阿姨你好久没来看均儿了呢。” 皇太孙不却管这些,拉着花千月开心道。 “月阿姨出远门办事去了,均儿有没有想我呢?”花千月半蹲着身子揉揉皇太孙的头顶。 一年不见皇太孙长高了不少,都快齐到花千月胸口了。 “想啊!”皇太孙吸吸口水道:“均儿好久没有吃过月阿姨做的点心了。” 花千月顿时无语,这是想她还是想她的点心啊! “月阿姨出门办事给均儿带了礼物回来呢。” 说着花千月从荷露手中拿过一个三尺见方的锦盒递给皇太孙的乳娘。 “还不快谢谢你月阿姨。”太子妃忙温和的对皇太孙道。 “谢谢月阿姨。”皇太孙规规矩矩道。 花千月刚想夸他两句,就见皇太孙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乳娘手中的锦盒道:“我可以打开看看吗?” 太子妃嗔怪道:“均儿——” 在大周当面打开别人送的礼物是很不礼貌的事情。 “这孩子被惯坏了。” 太子妃不好意思的向花千月解释。 “没关系。”花千月很善解人意道:“其实有好些地方人们都喜欢当面打开别人送的礼物以视对对方的重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自己说的别人却说不得,太子妃见花千月帮皇太子解围心里对花千月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随口道:“世上竟还有那样的地方。” 花千月点头称是。 皇太孙却不管那么多见花千月都帮着他说话立即就要打开那只锦盒,乳娘朝太子妃看了看见太子微微含首这才打开了那只锦盒。 “哇!” 皇太孙尖叫着拿起锦盒里的东西,一把犀牛角的小弓。小巧玲珑很是适合小孩或女孩子使用。 皇太孙拿了小弓在手中试试,“月阿姨怎么知道均儿在学射箭?” “均儿开始学习箭术了?” 还真是巧了,花千月当时只是觉得这把小弓给皇太孙玩很合适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处。 “是呀。”皇太孙眉眼弯弯一手拉着太子妃一手拉着花千月,“走,看均儿射箭去。” “好呀!”花千月不想坏了他的兴致欣然接受。 齐昊天凑近花千月耳边轻轻道:“你早就猜到带你到这儿来吗?礼品都早早备好了。” 花千月坏坏一笑:“我未卜先知呗。” 其实这小弓花千月早早的就放在马车上了本想着哪天遇上齐昊天让他帮忙送过来的,没想到回来第二天他就直接把她拉来了,到是成全了她的一番美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有趣 看了皇太孙射箭又被他缠着做了些点心讲了一个古今(故事)时间就有些晚了,花千月正要告辞却被太子太子妃留下午膳。 花千月推迟不过只的留下。 午膳相当丰富整整八十一个菜式,坐在饭桌上的花千月不仅咋舌:“这也太多了吧,就咱们这几个人吃的完吗?” “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太子笑道。 “为我?”花千月讶然。 “是呀,”太子妃亦是笑道:“今天请你来就是专程答谢你的,要不是……” 太子妃慈爱的摸了摸皇太孙的头,“要不是你把顾大夫介绍给我恐怕这辈子我都没办法享受这天轮之乐。” 太子妃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几乎哽咽出声。 太子怜爱的拍了拍太子妃的手背:“这不是都过去了吗。” “本来我想把顾大夫留在太子府可他不愿意,而我现在又不能明目张胆的赏赐于他,所以只能先整这么一桌谢谢你了。” 太子含笑着替太子妃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喜悦没人分享也是一种痛苦。 这就好比是一瓶雪碧,太多的气泡把瓶子胀的鼓鼓的只要有人一打开盖子所有的泡沫就会喷涌而出,现在花千月就成了这个打开瓶盖的人。 “那我就不客气啰。”得知了始末花千月安心的举起了筷子。 午膳后齐昊天送她去酒庄,前门花千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进不去的,元易驾着马车在花千月的指使下直奔后门。 相比于前面的热闹院子里显得静悄悄的,除了偶尔路过的伙计只有叶老夫子坐在树荫下摇着醉翁椅喝着葡萄酿。 叶老夫子现在可是水涨船高,都说人走茶凉对于叶老夫子来说反而门庭更热闹了,不管是平日里那些要好的同僚还是拐着好几个弯才能搭上一点点关系的官员有事没事就爱去府上转悠。 为什么呀? 无它,就是希望从叶老夫子这里走走门路弄上两瓶千金难求的葡萄酿。 “喝葡萄酿要用琉璃杯才有意思,赶明让人寻一对送给叶夫子。” 花千月看着醉翁椅上叶远不无羡慕道。 叶老夫子现在的生活就是花千月一直梦想的生活,一把躺椅一杯香茶,时光就这样在杯口升腾的热气中跳跃嬉戏。 “呀!花公子来啦!”叶老夫子坐了起来。 来了酒庄一年多花千月的事情听了不少。再加上花千月短短一年时间顺利让漠北与大周永久通商,这一切的一切让他对面前这个小小少年刮目相看。 花千月笑着跟叶远打了声招呼让荷露取来一些碎冰,往叶远的细白瓷碗里加了几块碎冰。 “夫子喝喝看,这冰镇葡萄酿是否口感更好呢?” 叶远端起喝了一口赞不绝口。 “这冰镇的葡萄酿虽说口感更好但夫子还是不宜多食哦。容易伤脾胃,实在想喝喝完吃点姜暖暖胃。” “怎么样叶老头,我给你找的活还不错吧?” 花千月话声刚落齐昊天不甘寂寞的插话道。 “不错?” 叶远忽然变了脸:“天天那么多人上老夫那里叽叽歪歪打扰老夫歇息,老夫还没找你这泼皮算帐呢,你到先挤兑起老夫来了。” 花千月见俩人对话很随便的样子很是好奇。想不到齐昊天这在京城恶名远扬的坏蛋除了齐云闲竟然还有人敢跟他这样说话。 见他俩互掐的很高兴的样子,花千月顺手拿起石桌上的葡萄酒给自己倒上一小碗。 手中的碗还未凑近鼻子就觉眼前一花,手里已是空空如也。 “不许喝酒。”刚刚还跟叶远斗嘴斗的正欢的齐昊天端着酒脸上写满警告。 花千月顿觉眼前满是圈圈。 捋着白胡须的叶远更是惊讶,自己话才说到一半那厮却突然怒气腾腾的转身走了,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却原来只是阻止花子期喝酒。 少年人不应该贪杯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奇怪,奇就奇在齐昊天虽然听他说着话注意力却放在花千月身上,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且明明前一秒还怒气腾腾后一秒所有的怒气都化为乌有,而花千月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 叶远望了望珠玉般的两少年再次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有趣,有趣,现在的年青人真是有趣。” “四……四哥哥是要品酒吗?” 花千里一脚跨进院子正好看见这一幕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还差点暴露了花千月幸好他机敏及时改口。 “听到没。”花千月白了齐昊天一眼转而对花千里道:”我在漠北闲来无事时又写了几个果酒的配方,过些时日果子成熟咱一起试验试验。” 闻言花千里眼睛一亮,“我正想着酒庄酿完葡萄酿就要闲置大半年怪可惜的,没想到四哥又有了新的方子。” “这算什么,”花千月笑道:“刚刚受到叶夫子的启发突然发现咱们还可以用花来酿酒。” “花?”花千里思付道:“桃花酿吗?” 桃花酿柳溪镇很多酒庄都在酿,云度酒庄也有酿,故此花千月说用花酿酒花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桃花酿。 “别人都在酿的东西捡起来有什么意思。咱们可以用梅花呀、菊花呀。”顿了顿又补充道:“郁金香也可以。” 闻言花千里思付道:“梅花、菊花到是听说过可以泡茶想来应该可以酿酒,只是这郁金香会不会有毒?” “不会的,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说的就是郁金香酒……” “好诗,好诗。”花千月话未说完叶远就拍着醉翁椅的扶手兴奋的站起身来,“不知这诗是何人所作可有下句?” “夫子既然称它是好诗自然有下句了。”花千月戏谑道。 “快!说来听听。”叶远来了精神。 “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花千月很快的念了出来。 “好诗好诗,”叶远把四句连起来读了遍,“不知此诗是何人所作。花公子可否代老夫引见?” “这……,”好千月为难起来。 “可有为难之处?”叶远见花千月迟疑起来开口问道。 “有什么好引见的,不过是她闲来无事时信口胡诌的。”齐昊天不紧不慢的说道。 此言一出三双眼睛齐齐的射向齐昊天。(未完待续。) PS:  好惊喜,忽然发现自己也成了有月票一族!谢谢天涯芳草树的月票。 谢谢苏幕鹧、天宇士雄打赏。 谢谢支持正版的各位书友。 第一百七十六章 意足 花千月坐在马车里狠狠的瞪着对面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齐昊天。 “别瞪啦!我身上都快被你瞪出窟窿来了。” 齐昊天依旧闭着目慵懒的说道,也不知他闭着眼怎么就知道花千月在狠狠的瞪他的。 “那你跟叶老夫子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我信口胡诌的?”花千瞪着齐昊天愤愤不平。 “你是不知道叶老头那人,今日问不出个所以然后以后逮着机会还是会不依不饶的缠着你的。” 齐昊天睁开眼睛口气软软的哄着花千月,“别生气,生气对孩子不好。” 闻言花千月鼻孔朝天的哼了声。 “你说的到是轻巧,没听他说么‘下回早点来一起切磋切磋学问’。” “那就切磋呗,你肚里那么多诗词随便背个出来就是了。”齐昊天说的很随便。 “那都是别人的东西,随便偷别人的东西你不心虚啊。”花千月仍是很气愤,“就这样欺骗老人家你不觉得可耻吗?” “你都说了他是老人家。”齐昊天正色道:“叶老对做学问特别的执着,这一大把年纪的你就当哄哄他好了。” 花千月一时无语,醉心学问之人偶然遇到同道中人自是生出一种惺惺相惜想要交结之心,只是那些人他终是不可能有缘得见。 也罢!就让她装一回大尾巴狼吧,想来看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诸位前辈也不至于怪罪。 “我想明日请功宴上请求赐婚,你怎么看?” 沉默一阵后齐昊天忽然开口道。 这人还真是,你请就请呗干吗还要问她,这让她说好呢还是不好? 如果说好的话会不会显得不够矜持? 不管两人再怎么熟悉花千月终究是个大姑娘有关自己终身大身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想了半日轻轻的嗯了声。 心照不宣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花千月只觉得面皮发烫掀开窗帘吹吹风。 “怎么不是送我回家?“ 掀开帘子花千月才发现这并非回家花府的路。 齐昊天探身放下窗帘,“我给你开了些补药不方便在你府上熬,先去我家喝了再送你回去。” “还喝啊!” 花千月皱起了眉头,还以为回到京城终于可以摆脱被齐昊天灌药的命运。谁曾想…… “怎吗,不愿意?”齐昊天眉毛高高扬起。 “愿意,愿意。”在齐昊天开始长篇论调之前花千月赶急抢着答道。 回到楚王府板凳还未坐热,亦木就拎了个朱红色的大食盒快步的走了进来。看样子像是等候多时了,难怪今日没看到亦木跟在齐昊天身后,花千月还奇怪呢原来在府中督促厨娘熬药。 看着亦木从食盒中端出的大大小小六七个茶盅花千月下巴差点都掉到地上。 “这些全要喝呀?”花千月苦着一张脸。 “今日不喝也行。”齐昊天坏笑道:“明日我给你送上府去。” “行,我喝!”花千月咬牙切齿的端起紫檀木桌了的药碗一饮而尽后立即又端起了另一碗。 “这才乖吗。”齐昊天满意的点点头。 在齐昊天府上喝了一肚子水,回到家中花千月都觉得肚子里咣当咣当的响。连晚膳都没有用直接跟闽老夫人道在外面吃过了,坐在一旁的香樟木太师椅上看众人边吃边聊。 “四姐姐,过两日就是重九节了,我跟六妹妹说好一起登高你也一起去吧。” 花千淑含笑着没心没肺的说道。 到是个心宽的。 “好呀,我记得上次我们一起踏青还是在柳溪镇的时候。”花千月带着几分追忆道。 “只是少了三姐姐,要是三姐姐也来了,咱们姐妹就团圆了。” 闻言花千敏也插言道。 此时花千丽业已出阁,作为新妇正是忙得脚不离地的时候。 “说的什么傻话,三姐姐怎么会来,再说你这话本就让人病垢。还有二姐姐呢。” 花千淑摆出姐姐的架式教训着花千敏。 “说起来,二姐姐后来怎么样了?” 花千淑的话让花千月又想起了花千影的那档子事。 “好着呢。”花千淑嘴角浮起一抹嘲讽,“自那日买了两个扬州瘦马回去,那姓牛的欢喜的不得了,不多时就把原来的那小妾丢到了脑后,逢人便说二姐姐贤惠,后来二姐姐又接连给他买了三个回来喜的什么似的,现在对二姐姐可是言听计从。 闻言花千月不禁莞尔,可见这人不是不能改变而是没有痛到那个份上,只有切肤之痛才会有触使人改变的动力。 用完晚膳众人又在闽老夫人处闲聊了半个时辰这才各自回屋。花千月看时辰还早索性去了东耳房的小书房铺开纸笔当真给花千淑画起头面来。 “小姐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街面上二更鼓敲响,荷露端了碗桂花莲子羹进来对花千月说道。 花千月下午在齐昊天那里喝了一肚子水晚膳又没吃,闻着飘着阵阵桂花香味的莲子羹确实有些饿了,接过荷露手中的莲子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边吃边含混不清道:“还是荷露心疼我。你这一嫁出去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那奴婢就不嫁,让奴婢一辈子跟着小姐伺候小姐。” 说着荷露咚的跪到地上,吓的花千月差点被嘴里含着的莲子羹呛着她。 荷露见状立即爬起身来帮她捶背,“奴婢该死,您有没有好一点。” 花千月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说的什么傻话,我还指着你将来给我当管事嬷嬷呢。你不嫁人让我上哪找管事嬷嬷,难不成你让我指望兰香去?” “再说了,”花千月狭促的笑道:“我怕亦木发起怒来一剑把我给砍了。” “他敢!”荷露柳眉倒竖。 忽见花千月憋的很痛苦的笑脸才发现又被她家小姐戏弄了。 荷露羞红了脸,跺脚道:“小姐你又捉弄奴婢。” 花千月哈哈大笑起来。 翌日。 宫中的请功宴安排的晚膳是以花千月并不急着进宫,算算日子去年剪插的葡萄枝可以栽种下去了,早膳后不紧不慢的赶去了许家坡请庄头让人把葡萄苗都起了栽种下去,尔后到葡萄园里转了转又去地头看了会栽种眼看快午时了这才坐上马车顺道去了趟珍珠养殖场,雪家老小杀了鸡炖了一锅热腾腾的鸡汤留她吃饭,饭后又跟雪父交流交流养珠经这才心满意足的直接去了楚王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纸条 今日的宴席还是摆在了御花园里,当花千月、齐昊天踩着晚霞赶到御花园时所有的商人都到齐了。 范伦见花千月走过来忙迎了上去。 “花公子怎么才来?”似乎等了她很久的样子。 “我想着反正来早了也没啥事索性踩着时辰过来了,找我有事?”花千月问道。 “这两****去找了两间铺子,就在东大街上改日带你去看看那个地段做食饲合不合适。” 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但能占个好市口岂不更能事半功倍? 花千月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范伦的行动能力这么强回来不过三日铺子都找好了。 “成啊,”花千月爽快的点头,”不如明日吧,这样等装璜好之后晾上两天也不担误生意。” “好,那咱们明日在东大街碰头。” 见花千月与范伦谈妥之后齐昊天拉了她至偏僻处悄声道:“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先去皇祖母那里坐坐给她透个底?” “还是不要了吧!” 花千月一想起每次去太后的慈宁宫,太后审视的目光就觉得心惊,现在再告诉她她的宝贝孙子这颗嫩草让她这只老羊给啃了指不定怎么修理她呢。 “那咱们去赏菊去?我知道这御花园里有一处菊花开的特别好看。” 齐昊天不死心又换了个提议。 “下次吧,今日奔波了一天有些累了。”花千月拒绝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有些紧张,不管齐昊天提议去哪里她都提不起兴趣。 “哪咱去那边的亭子里坐坐可好?”齐昊天想了想斟酌道。 “也好。”花千月想了想道,做着总比站在这里好多了。 待花千月坐定,齐昊天叫了个宫女过来不知吩咐了些什么那宫女退下之后不多时用银质的托盘托了三五盘小点心过来放到两人身旁的小几上低着头又退了出去。 “先弄块点心垫垫底。” 齐昊天捻了块豌豆黄塞进花千月的嘴里。 站在人群里的樊晨曦看着竹亭里那道熟悉的身影目光闪了闪。 两人小坐了片刻,齐昊天想起来有些事要办留了花千月一人在亭中。 花千月一人坐在亭中无所事事打量起身边的景致来,这个竹亭建在一片水面旁,夕阳照在水面上留下点点金光,水中的莲蓬在金光的反射下好似涂上了一些金色的釉彩,亭外的几株桂树开的正盛。微风吹过传来阵阵幽香,一切显得静谧而美好。 “请问亭中可是花子期公子?” 一个尖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谧,花千月抬眸望去就见一位十六、七岁年纪的太监立在亭外。 “在下正是花子期,敢问公公有何赐教?”花千月含笑道。 “皇上请你一叙。”小太监礼貌的说道。 “请公公前面带路。”花千月礼貌的站起身来。 小太监带着花千月径直走上了去凤仪宫的路。 远远的花千月就看到凤仪宫门前的树下皇帝孤寂的身影。莫名的就想到高处不胜寒来。 皇帝看着光鲜亮丽其实也不过是个孤独的老人。 “不知皇上召草民过来所为何事?”花千月收敛心神向皇帝行礼。 “不必拘礼,”皇帝挥挥手,“让你过来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皇帝顺势坐到了台阶上向花千月招招手示意她也坐下。 还是寂寞吧! 花千月从善如流的坐到了皇帝身边的台阶上,“那皇上想听什么?” “给朕讲讲你们漠北之行的事情吧。” 此时的皇帝丝毫没有作为九五之尊的威严反而更像慈祥的邻居阿伯。 “您想知道齐昊天在漠北的事为什么不亲口问他呢?” 花千月的话就这样不经大脑的脱口而出。 闻言泥塑般立在皇帝身后的喜公公挠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眼皮还是不自主的抖了抖。 回过神来的花千月更是悔的恨不的咬断自己的舌头,这什么地方你面前什么人。你以为真是唠嗑呢怎么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冒呢。 而传话的小太监更里彻底傻了,这可是皇上哎!他以为他是谁啊,竟敢教训皇上?他这话应该算是教训吧? 谁知皇帝却没有发怒而是长长的叹息了声。 挥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 “这让朕从何说起呢?”皇帝一副很难启齿的模样。 “朕父子之间的恩怨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沉默良久正当花千月以为皇帝准备就这样沉默下去时皇帝又开口了。 “嗯,听说了一些。” 花千月觉得如果自己否认了到显的自己太矫情了。 “朕知道开始是朕错了,不该喝多了酒认错了人,更不该一时胡涂慢待了那孩子,如若不是这样表妹也不会落得抑郁而终。” 原来皇帝以为先皇后…… 花千月张了张口很想把先皇后去逝的真真原因告诉皇帝,最终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众所周知齐昊天和现在的皇后不和,说出来别人只会以为是齐昊天指使她陷害皇后。再说当时齐昊天只有五岁,五岁小孩子的话怎么当得了真?也许这也是当初先皇后不让齐昊天说出来的另一个原因吧。 “当朕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要弥补,却是已经晚了他不肯给我这个机会。”皇帝苦笑着道。 也是一个可怜人。 “您想听哪段?”沉墨片刻花千月开口道。 当花千月再次回到御花园齐昊天早已经回来了。 “你跑去哪里了?让我好找。” “没去哪里随便转了转。” 花千月不想提起皇帝坏了他的心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要慢慢来。 齐昊天还待再说些什么一阵环佩叮当,端着菜肴的宫女们鱼贯而入,很快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不多时一身明黄常服的皇帝、着织金通袖裙的皇后一起来到宴席上,。 少顷太后娘娘在宫女的簇拥下过来了。 皇帝朝着身边的太监点头示意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上前给众人斟酒,细心的花千月注意到给别人斟的是酒而她杯中的却是水果汁。 原来适才齐昊天说有事要办竟然是这事。花千月不无感激的偏头看了看齐昊天。 酒过三巡,齐昊天对花千月点了下头端着酒杯站起身来。 这时斟酒的宫女走上前来趁着斟酒的机会将一张小纸条悄悄塞到花千月手里。 花千月疑惑的抬眸望去,却见宫女看向皇后身旁的位置,花千月转眸望去一下子对上了桂姑姑的眸子。桂姑姑面无表情的对花千月点了下头。 花千月下意识的捏了捏手中的纸条,趁人不备打开纸条瞄了眼顿时脸色巨变。(未完待续。) PS:  感谢非非的大福袋。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悔 而这时齐昊天已经开口,他干涩的喊了声‘父皇’。 这一声他也经有很多年没有喊过了,这两字好似有千斤之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喊出来之后仿佛浑身又轻松了许多,看来这两个字也没他想像的那么难以启齿。 而皇帝听到这一声久违的‘父皇’面上虽毫无表情,握着酒杯微微抖动的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情绪。 太后也觉得得很欣慰,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尽力的试徒修复他们父子关系,这一声谁又能说不是一个好的开始呢。 皇后不动声色的看着皇帝和太后的表情心里恨的在滴血,她苦心经营了那么久终是抵不过那该死的一声喊。 皇后心里波涛滚滚花千月亦是如此。 怎么办,怎么办,谁能告诉她她现在应该怎么办? 花千月后背冒出了层层冷汗,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紧。 皇帝巴不得和齐昊天修复关系,如果这时候让他说出来皇帝百分之百不用想就会立刻答应。 在坐众人不知道齐昊天此时站起来要说什么全都放下酒杯好奇的盯着他。 齐昊天不自然的垂下睫毛很快又再次抬眸,眼睛亮亮 “儿臣……” 这时给花千月送纸条的宫女洽好斟完酒返身经过花千月身旁。 没别的选择了,就你了你也别怪我心狠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早日还清了你也轻松我也轻松。 说时迟那时快,花千月迅速的伸出脚去…… 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尖叫声生生打断了齐昊天的话头。 瞬间整个御花园落针可闻,众人的目光齐齐射了过来,只见吓傻的宫女呆呆的看着衣襟湿了大片浑身冒着酒味的花千月。 “你怎么样伤着没?”齐昊天第一个反应过来,焦急的询问着花千月。 “我没事,只是衣裳湿了一点点。”花千月牵强的笑笑。 “怎么回事你那个宫的?怎么当差的?” 管事姑姑气的脸色都变了也顾不得皇帝等人在场急步上前教训起小宫女来。 怎么搞的,有点眼力见不?这么多人你不砸怎么偏生就砸他呢,没看楚王把他看成眼珠子似的,这不是连累她么。 “姑姑……姑姑饶命。” 小宫女被骂的清醒过来。立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停的磕头求饶,寂静的花园里只听得她咚咚的磕头声。 听得在坐众人心里寒碜碜的。 花千月暗叹一声,她终究不是心狠的人做不来那草菅人命的事。 “算了,不关她的事。是我没注意到旁边有人不小心撞到了她。” 她只不过帮人递了张纸条这个惩罚够了吧,在这宫中命都不是她自己能够作主的何况其他。 “我先送你回去。”齐昊天此时也顾不上处罚那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拉起花千月离席而去。 刚刚入秋天气微寒特别是夜间又比白天寒冷了几分冻着了可不好。 “皇上、娘娘草民先行告退。”花千月被齐昊天拉着急步走着回过头来给皇帝、太后打着招呼。 齐昊天可以任性的甩手就走她不能。 管事姑姑松了口气,拉起地上的宫女退了下去。 “来来吃。”皇帝亲自招呼起了众人,众人受宠若惊气氛又再次热闹起来。好似早已忘记了这个小小插曲。 这其中却有三个人是例外。 樊晨曦就是其中之一,他看着远去的背影放松了紧攥的双手。 差一点差一点齐昊天就要说出来了,还好,还好。 而皇后却是眼底带着一抹嘲弄不屑的撇了撇嘴。 太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若有所思对着春嬷嬷耳语一番,春嬷嬷点点头跟了出去。 花千月看着宫门在身后徐徐关上身子歪了歪,一种无力感袭上心头任由齐昊天把他抱上了马车。 马蹄敲打在青石板的路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一下一下好像敲打在花千月的心坎上,想起纸条的字又一阵心慌。 花千月闭了闭目,轻轻的靠在车壁上适才所发生的一切仿如在梦中,她满心期待的心被一张突如其来的纸条撕的粉碎。她多么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还是好好的,可是坚硬冰凉的车壁告诉她没有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齐昊天看着紧闭双唇脸色苍白的花千月心中发慌,伸手把起她的脉搏。 “那里不舒服。”他颤声问道。 脉搏沉稳有力,不像身体不适的样子。 “我很好。”花千月收回手淡淡的说道。 “今日出了点意外没说成,你放心明日一早我就进宫。” 孕妇多思,齐昊天以为今日没说成赐婚的事花千月有些思虑过度出言安慰道。 “不用了,刚刚并不是意外,是我,是我故意拌了那宫女一脚。” 花千月强打起精神面无表情定定的看着齐昊天。 齐昊天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如常温言暖语的哄着花千月:“好啦!别胡思乱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莫名的花千月就有些烦躁:“你听不懂吗?我是故意的,我反悔了。” “好了别孩子子气了。”齐昊天仍是温柔的哄着她,伸手就要揉揉她的脑袋。 花千月头一偏。粗暴的打掉他的手。 “你认真点好吗?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子。” “好,我认真点。”齐昊天收起笑容定定的看着花千月“为什么?” “为什么?”花千月哈的一笑,“我后悔了,不想嫁了呗。” “我不相信。”齐昊天面色沉沉眼眸深遂。 “不相信?”花千月嘴角含着一丝冷笑:“齐昊天你以为你是谁?本小姐不过是闲着无事随便逗逗你,你还当真了?真是可笑。” 齐昊天只觉得一阵旋晕,他的情意在她眼里只剩下可笑。 “不后悔?”他定定的看着她。带着最后的希冀。 “后悔?”花千月嗤的一声笑了,“后悔,怎么不后悔,现在我就非常的后悔把时间浪费在了你的身上,什么都没落着反而麻烦无数。” “你……”齐昊天捏了捏拳头控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木木道:“我想你累了,好好休息吧,等明天冷静下来我们再谈。”说着掀了帘子坐到车外。 花千月这才卸下的全身的力气瘫坐在车里无声的哭泣。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可是我并不后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惊喜 太后回到慈宁宫时春嬷嬷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太后禀退左右坐到梳妆台前。 春嬷嬷很自然的上前给太后卸着头上的珠钗。 “奴婢一直跟到宫门口。”春嬷嬷看了眼镜中的太后,“奴婢看到楚王亲自把花子期抱上了车。” 春嬷嬷低下头拆着太后的发髻有些不敢看镜中太后的脸色。 太后看着镜中已不再年青的面容沉默良久。 “这个花子期不能留了。”她幽幽说道,“早该听你的把他处理掉就好了。” 春嬷嬷手里一顿,似有什么话要说。 “怎么了?”春嬷嬷的犹豫太后从镜中看的清楚。 “以奴婢看楚王殿下对这个花子期不亚于当年皇上对先皇后……这么做会不会弄巧成拙?” 春嬷嬷有些担心,齐昊天怎么对花千月呵护备至她是看在眼里的,现在想起来她都有些心惊。 “正因为如此这个花子期才不能留。”太后拨弄着珠钗上的蓝宝石。 “作孽啊!要不是那坏女人我那乖孙也不至于……”太后叹息。 “做干净些。”沉默一刻太后补充道。 “是,这件事我亲自去办。”春嬷嬷整容道。 慈宁宫里太后心思不宁而齐昊天回到府上也是自己跟自己下了一夜的棋。 第二天天色微亮齐云闲就匆匆赶了过来。 齐昊天冰冷的扫了元易、亦木一眼:“谁的主意?” “凶什么凶,他们还不是为你好?”齐云闲不满道。 齐昊天没有理睬齐云闲挑着眉看了元易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回去。” 回去?他回哪去? 昨日花千月花千月说的他都听到了,他都替齐昊天不值现在齐昊天竟然还叫他再回去。 元易憋了一肚子气,齐昊天的命令他又不能不听磨磨蹭蹭磨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王府。 “这才回来三天怎么闹成这样?” 齐云闲一点没有因为齐昊天的冷淡而不高兴反而主动提起话头。 “谁闹了?”齐昊天下意识的就反驳,“不过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 “什么事想不通,我帮你分析分析。”齐云闲凑上前来痞痞道。 “你?”齐昊天怀疑道:“谢谢了!” 齐云闲很受伤:“我怎么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成了亲的人了,总比你有经验吧?” 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本来说好请求赐婚的,昨日她却突然说反悔了,你说说这是何道理?”齐昊天看着齐云闲。 “她答应嫁给你了?”齐云闲问道。 “嗯。”齐昊天点头。 “她真答应了?”齐云闲追问道。 “嗯。”齐昊天又点了点头。 “没道理呀!”齐云闲抓了抓头。好好的头发让他抓的乱成一片,“她怎么可能答应呢?” “你怎么这么肯定她不会答应?”一听这话齐昊天不高兴了,眸中闪着寒光揪住齐云闲的衣襟,“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齐云闲用力甩开齐昊天的手。“我猜的。” 说完齐云闲一愣,忽然一拍大腿,“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对她说这辈子只取她一个女人?” “是,”齐昊天说道。“怎么啦?” “这就是啦,”齐云闲道:“她这个女人最在乎这个,记不记得上次华龙寺我和她一起掉山洞的事?当时以为要死在那个洞里了,我想死也要死个明白,所以问她到底是男是女为什么跟我争婉玉……她说要找个人执子之手与子谐老,不然宁愿不要。” 齐云闲看向齐昊天:“你自己算算按照祖制你得有几个妃子?” “我不会有其他女人的。”齐昊天说道。 “是,这事我知道你知道,你不说人家不知道呀!”齐云闲耐心道。 “我这就去很她说清楚。”齐昊天站起来道。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齐云闲在身后高声叫道。 谁知此去却扑了个空。花千月一早就出去,齐昊天这才想起花千月与范伦之约。 齐昊天有些受伤,昨日才吵了一架今日竟还有心思出门,不知道是否真的没把他放心上。 而此时花千月和范伦那边遇到了一些问题,那铺子是幢三层四开的门面,门前车水马龙人流量十分的庞大地理位置也非常的好,花千月十分的满意。 这处门面原先是家笔墨铺子因店主年事已高回乡养老这才空了出来,这本没什么问题,可坏就坏在大周的律法上,律法规定房屋转卖或改成它用须得邻居同意。 这事正好就卡在了邻居上。左邻同意右舍却不答应。 据牙保介绍这位邻居是个书呆子,整日里什么事都不干就呆在家中闭门读书,一家六口全凭他娘子一人帮人浆洗、打零工度日,而他那么多年的书也不知看哪去了二十七、八的人了至今还是个童生。且脾气十分的古怪,邻居们对他颇有微词,不过看在他娘子为人和善的份上不于之计较。 先前也有几拨人来看过铺子,都是因为这个邻居最后都黄了。 就说吗,怎么会有这好的事落到她的头上,要开食饲就正好就有这么一间好铺子等着。 牙保领着花千月、范伦两人敲响了邻居的大门。 “怎么又是你。” 牙保来的次数太多。这邻居开口就是很不奈烦的模样。 花千月悄悄打量着这位很不好说话的邻居,瘦长的身材,因为长期不出门的原故面色显的有些苍白,一身浅蓝色略肥的直裰罩在身上看起来有些滑稽。 当牙保说明来意,这位邻居立即断然拒绝。 “不行,他们开食饲整日里吵吵闹闹我还怎么读书?”摇着头道:“这绝对不行。” “他们开的是高档食饲不是普通酒楼,不会太吵的。”牙保陪着笑脸说道。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邻居倔脾气上来了啪的开上了大门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牙保碰了一鼻子灰尴尬的对花千月、范伦笑道:“二位您看……” 是不是另外再找个地方呢? 花千月当然明白牙保的意思,不过她也相信范伦的眼光他能选中这里说明没有比这里更合适的地方,况且她一向信奉办法总比困难多,就不信啃不下这个刺头。 花千月朝牙保笑笑示意他再敲。 合着他前面巴拉巴拉铺垫了那么多是白说的? 牙保不可至信的看了看花千月,花千月又对他点了点头。 得,今天碰到的都是倔驴,敲就敲吧谁认咱就是这个命呢,牙保认命的举起手。 “大哥哥,您是到我家来的吗?” 一个脆生生水嫩嫩带着惊喜的声音让牙保的手瞬间停在半空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幸福 花千月转头一个二十五六岁身着墨绿褙子的妇人左肩挎着大包衣裳右手牵着四五岁的小男孩,身后跟着的两个正是拿了铜钱去珍宝阁买簪的小姑娘。 花千月的目光又回到妇人的身上,墨绿的褙子虽有些旧却将她疲倦的面庞衬托的带着昂然的生机,就像那墙角低微的小草虽然渺小却努力而顽强的生长着。 大周朝的劳动妇女还是真是——勤劳,花千月眼睛有些发酸,她抬头看了下天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汪柔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家门前一身素色的英挺少年对自己的女儿道:“妞妞认识这位公子?” “嗯,”两个小姑娘都笑着点头,“娘头上的簪子就是大哥哥卖给我们的。”一个小姑娘说道。 “还送了我们很多好吃的点心。”另一个补充道。 说起簪子汪柔当然记得,生辰那天两个孩子眉飞色舞献宝似的拿出这支银簪她吓了一跳,赶紧问俩孩子从哪来的,孩子说是两个铜板买的,她非常的不信为此特意拉上俩人去了趟她们所说的银楼,掌柜告诉她孩子说的没错,这簪子确实是他们铺子里的也的确是二个铜板卖于她们姐妹的。 当时她就非常歉意的要将簪子退了,掌柜的却不同意说是簪子是他家东家卖于俩孩子的,东家说了她收的不是两铜板而是两个孩子的孝心。大嫂子要把孩子的孝心退掉么? 孩子的孝心怎么能退呢?于是这支簪子就停留在了她的发间。 “快屋里坐。”汪柔快步上前推开屋门请花千月等人进去。 三阔的小院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屋前廊下晾晒了许多花花绿绿的衣裳,靠墙的地里种了几畦时令小蔬,随便一眼就能看出女主人的勤劳与巧思。 “公子请坐。”汪柔吹了吹凳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请花千月等人做下。 “大哥哥喝茶。”两个小姑娘很懂事的帮花千月三人泡来了菊花茶,放下后就安静的退到母亲身边。 汪柔赞许的看了看两个孩子。 “小妇自制的粗茶,还请公子担待。”汪柔有些不好意思,这小院里还从来没招待这样的贵客。 “菊花醒脑明目挺好的。”花千月说着端起粗瓷的蓝边大碗喝了口。 牙保本就说的口干舌燥,见花千月都喝了他还有什么不能喝的,端起大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喝完道声好茶用两片袖子抹抹嘴。 “不知公子今日到访所谓……” “无知妇人。谁让你给他们进来的,还不把人给我轰出去。” 汪柔话还未说完听到动静的童生相公从屋里冲出来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他就这样恶声恶气的忽然冲了出来把花千月等人吓了跳。 “对不起,我家相公脾气不太好。” 汪柔不好意思的向花千月等人致歉。 “无知蠢妇!” 童生见汪柔在外人面前很不给他面子顿时伤了他那可怜的自尊,气的脖子上的青筋暴露。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捋起袖子就要上来扯打汪柔,吓得汪柔身边的小男孩哇哇的哭。 两个女孩更是跪下来一个抱腿一个扯着他的袖子哭喊道:“爹,您别打娘亲。” 范伦、牙保压根没想到这个迂人竟然当着外人面直接动手打老婆,正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却听花千月怒喝一声:“够啦!” 她真是看不下去了。 “你还是不是人哪,她辛辛苦苦赚钱养活你这只米虫。你不感激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动手打人。”花千月怒目而视。 “夫为妻纲,她不听为夫的话别说打就休也休的。”对于花千月的话童生非常的不服气。 对于这样的迂人花千月忽然生出种对牛弹琴的悲哀。 “对,这种不听话的老婆还是休了好。”花千月收起怒意点头道。 什么情况? 范伦、牙保瞪大了眼睛,他们不是来劝他同意房主把铺子租给他们吗,什么时候变成劝人休妻了? 汪柔更是心惊,她这是领进门的什么人啊。 童生更是没想到花千月竟然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下意识的出言反驳:“虽然蠢了些,但还不至于要休弃。” “唉,此言差矣!”花千月说道,“女人么就该在家绣绣花照看照看孩子。等着丈夫带了米粮回来洗手煮羹汤,你看这妇人,不守妇道整日在外抛头露脸的说什么赚钱养家……” 花千月看着童生无比真诚道:“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哪里轮得到一个妇人,你看她抛头露脸不说还在外败坏你的名生要来何用?还不速速休了去。” “你……”童生憋的满脸通红,“欺人太甚。” “我欺谁了?你吗?”花千月一脸的伤心:“大哥,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可是句句为你说话哪。” 范伦在心里悄悄抹了把冷汗,他发誓坚决不要花千月如此的向着他帮他说话。 童生见在花千月处讨不到便宜转而又把矛头转向了汪柔。 “你说,你是不是也像他想的那样嫌弃我没本事养不活你们母子?” “不是。不是。”汪柔忙摇手,“夫君是读书人,哪能让你出门做那力气活。” 想了想又安慰道:“为妻还等着夫君给我挣一副顶戴花翎呢。” 闻言童生一愣继而痛哭流涕,“我知道我没用。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除了读书什么也不会,还要你来养活我,我对你凶那是没脸心虚哪,我看我这辈子也别想考上秀才了,明日我就在门口摆个摊帮人写写书信补贴补贴家用。你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相公……”汪柔眼泪汪汪的看着童生。 童生向她摆摆手对花千月道:“你也别说了,你们要开食饲就开去吧。” 范伦、牙保心中一喜,没想到歪打正着把他们的难题给解决了,抬脚想要告辞却见花千月没有走的意思顿了顿又放下脚步。 “恕我直言,你那个读书并非真正的读书,真正读书被书吸引不管外边再怎么的惊天动地也打扰不到读书的人,正所谓双耳不闻窗外事你还是功夫不到家啊!” 说的童生羞愧不已,直对花千月抱拳:“还请公子赐教。” “我只是个商人有什么好赐教的,你要真有心赐教不如去我酒庄给叶老夫子做做助教,叶老夫子是翰林老学士赐教你到是信手拈来,只是不知你会不会觉得去给人打下手有辱你读书人的斯文。” 酒庄的学生越来越多,前些日子她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今日到真是赶巧了。 “能给叶老学士当助教那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份,学生怎会不愿意?”童生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未完待续。) PS:  感谢非非的大福袋。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独特 花千月刚跨进大门,门房就叫住她恭敬的递给她一封信,她低头看了看信是从柳溪镇寄给闽老夫人的,花千月估摸着是四太太写的,拿着信直接去了闽老夫人的上房。 闽老夫人正吃着早上齐昊天带过来的贡桔对屋里的小丫环吩咐着什么。 “回来啦!”闽老夫人见花千月进来说道,“过来吃个桔子。” 之桔立即挑了只大个的剥了皮递给花千月。 “这桔子真甜在哪买的?我去再买两筐回来。”花千月吃着桔子眉眼弯弯。 “这桔子市面上可买不着。”之桔喜气洋洋看着花千月抿着嘴直笑。 “什么桔子这么金贵,市面上还买不着。” 花千月觉的之桔言过其实有些不以为然。 “这桔子市面上还真买不着,”闽老夫人笑道,”早上昊天那孩子带过来的宫中的贡桔。” “你俩又在搞什鬼,你不在家他怎么不知道?大清早巴巴的过来找你。”闽老夫人说道。 “我从门房取了封信,大概是四婶给你的回信快看看吧!” 花千月从衣袖中取出信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之桔从花千月手中接过书信交到闽老夫人手里。 “把我的老黄历给拿过来。”闽老夫人看完折起信纸吩咐道。 “真答应啦!” 花千月凑上去殷勤的帮闽老夫人捶腿,“信里怎么说的透露点呗。” 她真的很好奇,四太太的为人闽老夫人不许诺些什么怎么可能如此爽快。 “是不是又跟人闹别扭了?” 闽老夫人可一点不好糊弄,不回答花千月的问题却转回到老话题上。 听到屋里由此一问门外抬脚想跨进来的花千里不由顿住了脚步。 花千月回来那****是告了假回来的,没有说上几句就匆匆赶回了书院,好容易盼得今日休假赶回来花千月又出去了,适才凝恽告诉他看到花千月朝上房去了他就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一年没见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姐姐说,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样的话题,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进去。 “没有。您别瞎猜。”花千月敷衍道。 瞎猜? 闽老夫人看着花千月笑了笑。 “我老婆子人老眼可不瞎,今日之事咱先且不论,当日临走他可是答应的好好的,回来之后就取你过门。可今日过来他可是提都没提。” 门外的花千树听到这里转身就走,而屋里闽老夫人还在继续着话题。 “你又在整什么妖蛾子?” “祖母您是我亲祖母不?你怎么向着外人呢?”花千月故意夸张道,“就不能是他齐昊天的原因?” “人家的原因人家还能再找上门?”闽老夫人似笑非笑道,“你真当祖母老糊涂了?” “好啦!祖母不老!”花千月撒娇道。 此时之桔从耳房拿了黄历过来,花千月伸手接过重重的放到闽老夫人的手上。 “您好好操心操心五妹妹的婚礼吧。我的事我自有分寸您呀就别操心啦!” “呀!”花千月站起身,“明日约了五妹妹、六妹妹登高我去做些点心。” 不等闽老夫人吩咐就逃了出去。 闽老夫人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直摇头。 之桔笑着宽慰道:“小姐是个有福气的您就别操心啦!” 闽老夫人看着晃动的门帘道:“我也想啊!” 逃离了闽老夫人的花千月漫无目的漫步在回廊里。 自有分寸?她自嘲的笑笑,这次她真不清楚她的分寸在哪里。 “少爷走错啦!厨房在那边。”兰香提醒道。 “厨房?”花千月一脸的迷茫。 “您说要做糕点的。”兰香说道,“要不让荷露去做吧您回屋歇着?” 在外奔波了一年,回来也没能好好歇一歇。 要说小姐真够可怜的,别人家的小姐呆在绣楼上绣绣花、抚抚琴,天气好的时候约上三五闺秀游游园,她家小姐别说这些了就是漂亮衣裳都穿不上一件,按说小姐已经除服那些花红柳绿的衣裳都可以穿起来了,可现在…… 兰香悄悄打量着花千月。一身素白的直裰袖口点缀着几星兰草,脚蹬灰色绣金线软靴,随意中透着些许精致,小姐其实也是很爱美的吧! “嗯,”花千月点头,她现在确实无心做糕点。 “也不用做太多。”花千月想了想道,“就做些小饼干吧方便携带。” 荷露依言去了厨房,兰香道:“那咱回屋?” “嗯,回屋。”花千月说道。 兰香愣愣的看着走在前方的花千月,小姐好像心情不大好。她认真的回忆了下今日出门所发生的事,好像没啥特别的呀。 想不明白,兰香摇了摇头,既然想不明白就不想吧。 花千月还是住在后罩房。原本只有她和花千敏两人,若大的后罩房显的有些冷清如今多了个花千淑到是热闹不少。 “五小姐、六小姐在干什么呢?” 花千月在后罩房的二楼回廊逮了个路过的丫环随口问道。 “小姐,”丫环对花千月福了福笑道:“五小姐、六小姐在屋里绣花呢。” 后罩房所有的丫环婆子都是从柳溪镇跟过来的,这里又没有外人能够进来所以她们仍是叫她小姐。 其实这么安排也是花千月故意为之,原本一个少爷跟姐妹一起住后罩房已经够让人非议的了,再让不明就理的人看到她和自己的堂妹举止亲密…… “绣花?这到要见识见识。” 她从来不知道酿酒的手绣出来的花会是什么样子。同时也避免她一个人在屋里胡思乱想。 虽然昨夜她对齐昊天说的那样决绝,其实接下来要怎么办她一点都没想过,抱着拖的一时是一时的鸵鸟心态,她觉得自己真是堕落了。 “四姐姐这会怎么过来了?” 花千敏看了看窗外,窗外艳阳高照。 花千月是个大忙人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大白天的忽然出现在这里花千敏颇感意外。 “六妹妹。”花千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直来直地的真是让人操心。 “听说你俩在绣花一时好奇。”花千月拉回心神眉弯弯。 “哟!这是……绣的小鸡?” 花千月拿起桌上的绣绷看了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猜测道。 “哈哈哈……花千敏大笑起来,我说别绣吧,你偏不听,小鸡……笑死我了。” “什么小鸡。”花千淑跺脚,“人家明明绣的鸳鸯。” “鸳鸯?”花千月一时语塞,“五妹妹的鸳鸯还真是……真是独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错觉 翌日。 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是个出游的好天气。 早在几日前镇国公府就送了贴子过来邀闽老夫人、谷氏过府赏菊,用过早膳之带上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两人坐了马车去了镇国公府。 歇息在家的花千树也被童羽轩叫走。 花千里早早的去了葡萄酒庄,他怕去晚了那些酒商会找上门来。 整个花府最闲的只怕要算花千月了,她是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醒来后只听得一句:“还没醒吗?” 那是齐云萱的声音。 齐云萱与花千敏性格相似两人很能说到一起去,花千月不在家她也经常过来,在这花府行走比自己家里还方便自由。 这会过来定是为了登高踏秋的事。 果然,又听她说道:“不是说好今日一起踏秋吗怎么还没起?” “昨日和五小姐、六小姐玩到很晚才睡。” 是荷露的声音。 在向齐云萱解释她到现在为什么没起和原因。 回来第二日早膳花千月就最后一个到场,闽老夫人瞧她一脸的困顿,体恤她在外辛苦免了她一起早膳,所以这两****起的比以往要晚一些,今日更是睡过了头。 “什么时辰了?”花千月听了一刻翻身坐起隔着门帘问道。 “辰时末(早上八点五十左右)了。”听的花千月声音齐云萱率先撩起帘子急步走了进来。 兰香端了温水,荷露捧了洗漱用具紧随其后。 花千月掀开被子起床梳洗,齐云萱自己拖过一只锦杌坐下托着腮看花千月梳妆。 “你怎么像宛玉姐姐似的变的爱睡觉了?”齐云萱随口说道。 原本府中还有童宛玉可以跟她说到一块去,可自童宛玉给她怀上小侄子后就变的很爱睡觉弄的她觉得好无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荷露拧着毛巾的手一抖,差点把毛巾掉进水里。 作为花千月的大丫环小姐的变化瞒不过她的眼睛,她早就感觉到花千月好像有些精力不济,经齐云萱这么一提醒越发觉得可疑。 “怎么还叫姐姐?再不改口你大哥该不高兴了。”花千月好似随意的说道。 “我管他呢。”齐云萱鼓着腮帮,“我爱叫什么就叫什么?” “真是个小孩子。”花千月笑着摇头。 不多时早膳摆上了桌,一碟凉拌海带丝、一碟小黄瓜、一碟香油豆芽、一碗红豆小粥、两碟子点心。 “一起再吃点?”花千月举着筷子对齐云萱道。 “不用了。”齐云萱摇头。 今早吃的鸭肉粥只怕到午时都不会饿。 “都在呢?”正吃着齐昊天闯了进来。 今天只怕她又玩不成了。花千月放下筷子微叹。 “才起么?”齐昊天扫了眼桌上的早膳眉头微挑,“以后不准给她吃凉的。” 兰香、荷露连忙称是,齐云萱背对着齐昊天冲花千月吐吐舌头。 “我有话对你说。”齐昊天看了花千月一眼。 这意思就是闲杂人等要回避了。 “好。”花千月点头。 虽说清楚今日免不了又要不欢而散,可齐昊天能‘不计前嫌’前来她心里还是十分欢喜的。 “帮我跟五妹妹、六妹妹到个歉。就说我有事去不了了。”花千月对齐云萱道。 齐云萱平时最悚齐昊天见花千月如是说立即脚底抹油。 “你两也一起去吧。”花千月又对兰香、荷露道。 兰香、荷露看了齐昊天一眼道了声是。 她们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以前在漠北齐昊天就不喜欢身旁有人伺侯。 花千月把人都打发走了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人。 齐昊天撩起袍角在刚刚齐云萱的位置坐下看着对面的花千月,花千月依然闷头吃着早膳他只能看到她乌黑的发以及发上那支白如凝脂的玉簪。 “你的顾虑我都知道了。” 齐昊天看着花千月,注意到她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下。 果然让云闲说着了,齐昊天嘴角微微扬了扬。 “我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突然说道。 花千月诧异的抬起头来。星辰般的眼眸看着齐昊天绝美的脸。 “昨日云闲都告诉我了。”他说道。 “不是,”花千月低下头很快又抬了起来定定的看着齐昊天。 “不是这个原因,是我真的反悔了。”她快速的说道,“跟你没关系,就是我反悔了。” 握着筷子的指尖微微有些发抖。 “为什么?”齐昊天沉声道。 “为什么?”花千月忽然拔高了了音量,“那晚我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为什么非要逼迫我呢?咱们就不能好聚好散吗?” 好聚好散几个字震的齐昊天身形晃了晃。 “是他对你说了什么?”他终究不是那心无城俯的毛头小子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下来。 昨日没能找到花千月,回府后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头,就算齐云闲说的有些道理但凭着他对花千月的了解这不是她的作风,她不是那种明明有话要说却放在肚里扭扭捏捏死不开口让你猜来猜去的人。那日一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去得宫中一打听,果然,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皇帝招见了花千月,只是据他收到的情报,当时两人说的话题很正常并无可疑之处。 是他有所疑漏还是有另外有什么人接触过她呢? 所以今日他来的真正目的其实是来求证的。 他紧紧盯着花千月等待着她的反应。 “他?”花千月一愣,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齐昊天指的是谁。 “没说什么,只不过向我打听你在漠北的事情。”她很快的说道。 果然不是,齐昊天如释重负,虽然他不明白听到肯定的回来他为什么会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那是谁?”他又问道。 “没有人。”她说道,手指不可察觉的抖了下。 就这么一下连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心细如发的齐昊天却是看到了。 对于他来说这就够了。 “你好好歇息,我先回去了。”他看了她一眼说道,“还有,不许吃凉的。” 这就走? 花千月觉得有些意外。为什么没有想像中的不欢而散反而还觉得他好像有些欣快? 是她的错觉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贵人 原本说好去踏秋去,可现在被齐昊天搅和了,花千月想想回来之后她还没去过珍宝阁,不如今日就去珍宝阁看看顺便给花千淑挑些嫁妆。 花千月说走就走,当她去到马厩却发现既没马车又没马夫,想了想决定去门外雇顶轿子。 而此时齐昊天已回到府里。 “让亦木过来。”齐昊天推开书房的大门对身后的护卫道。 护卫道了声是一路小跑着走了。 今日主子不开心,隔着老远就感到了他身上逼人的寒气,他必须小心才是。 齐昊天踏进书房眼眸深沉,将那天御花园里的情景又回想了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可恶,”齐昊天一拳砸在书架上震得架上的书籍纷纷掉落。 到底是什么人胆子如此之大竟然在他眼皮底下使坏,更为可恶的是他一无所觉。 “王爷。”亦木急步走了进来。 “去,把那日宫宴上所人给我调查一遍,看看谁最有可疑。” 亦木道了声是无声无息的退了出去。 齐昊天那边怎么个调查法暂且不论,单说花千月走出家门想雇顶轿子,不知是过节外出的人比较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竟然一顶没有。 难不成让她走着去?从花府到珍宝阁可隔了好几条街呢。 回去牵匹马来骑?可她身子重不方便而且街面上人流量大跟本跑不开。 “要搭便车吗?”正当她左右为难之际有人向她伸出了橄榄枝。 花千月回头一看,樊晨曦掀了马车的帘子美目含笑的看着她。 “换车了?”花千月看着眼前做工精良的乌木马车问道。 她记得樊晨曦以前的马车是梨花木的,无论规格档次还是价值都无法与眼前这乌木马车相比。 乌木因其树多数为空心,一般很难出大料,又因此树只有南方较热地带有所生长,所以自古就有‘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之说。 樊晨曦这辆马车往少了说也得值个万金,看来这个樊家真是土豪中的战斗机啊! “上来吧!”樊晨曦对花千月笑道。 上的马车花千月才发现,这马车不光硬件值钱软件照样不差,白熊皮的地毯。鹿皮的坐垫,车窗上的帘子跟齐昊天的一样从车里可以看到外面而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花千月估摸着这装璜肯定得花不少银子,有钱就是任性呀! 说起来她现在也算是个有钱人了,什么时候也能任性一把——去如意楼吃顿大餐? “去哪里我送你?”樊晨曦打断花千月的思绪。 “我还能去哪里呀。”花千月说道,“直接把我丢珍宝阁门前就成。” “怎么没出去登高踏秋?”樊晨曦殷殷的望着花千月。 花千月有些不习惯樊晨曦用这样的眼光看她,微微侧了侧头。 “本来是要去的,后来有事给担搁了。”她说道,“你没看到今日我一个丫环都没有吗。都去玩去了。” “你这么一说我到是想起来了,”樊晨曦笑道,“难怪我一直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午膳如何?”半晌樊晨曦说道。 “好呀!”花千月爽快道:“我请你,感谢你的高档马车载我一程。” 她总感觉今日的樊晨曦有些热情过度,仔细想想又好像没有。 总之少了以前的那种轻松惬意,让她觉得有些不太舒服,难道是怀孕之故? 前世就听人说女人怀孕之后性情会发生改变,温和的人会变的暴躁,同样暴燥的人也可能变的多愁善感。 花千月努力的回想了下。好像她姐当初就变的特别容易落泪,看个文章就唏哩哗啦的。 也许真的是她想多了。 一桌子的菜,花千月、樊晨曦再加上樊忠、车夫也不过才四个人,更何况车夫端了两盘子菜上一边吃去了,真正坐在桌上的只有她们三人。 这一吃就吃了一个时辰,饭后还让樊晨曦抢着付了帐。 随后一路无话,樊晨曦安静的将花千月送到珍宝阁婉拒了花千月请他入铺喝茶的邀请,放下花千月一刻不停的走了,这让花千月越发觉得适才是自己想多了。 花千月入门之后径直去了后院的工坊,一年未见众人见到花千月很是高兴皆围过来虚寒问暖并感谢她从漠北带了礼物给他们。 从工坊出来自然是去铺面了。花千月摸着那熟悉的柜台感到特别的亲切。 围着柜台转了几圈给花千淑挑了几套合意的头面用精致的包金镶银匣子装了。 “怎么不见蒋掌柜?”花千月问着小伙计。 “在呢。”听到动静的蒋掌柜咯吱咯吱踩着楼梯从楼上下来了。 相比于花千月蒋掌柜就有些愁云惨雾,强打起精神跟花千月打了声招呼。 “大叔今日似乎情绪不佳?”花千月说道。 “哎!哪是不佳呀。”蔣掌柜叹道,“我愁的头发都快白……” 有客人进来他打住了话头,起身招呼客人。 “何事让大叔如此烦心?” 客人走后花千月捡起适才的话头。 “像我这么大年纪的人除了儿女还有什么好愁的。”蒋掌柜说道。“我那大女婿家中原本开了家杂货铺子虽说不能大富大贵温饱还是不成问题,谁知我那女婿不务正业心思不放在铺子里整日围着锅台转,现在好了铺子让他给转没了,这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活呀!” “掌柜的你财大气粗也不是养不活他们啊!”花千月玩笑道。 “仰人鼻息的日子终不好过。”蒋掌柜叹道,“再说我的儿子们爱惜姐妹不会说些什么,可还有儿媳妇呢。也许现在还不至于怎么样可这日子还长着呢。” “既然他喜欢掌勺弄菜大叔不如给他开个小酒楼让他经营去。”花千月帮着出主意道。 “他要是个懂经营的杂货辅子也不至于倒了。”蒋掌柜道,“这二十好几的人去哪家酒楼学徒也没人要呀,真是愁死人了。” “近日我跟人在合弄一家食饲,大叔要是不嫌弃到是可以让您女婿上那试试。”花千月斟酌道。 “哎哟喂!”蒋掌柜一拍大腿,“您可真是我的贵人哪……” 话未说完又有客人上门蒋掌柜忙打住话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山 最近花千月有一种后世大明星的感觉,不管走到哪里都有大把的人等着围观,就连在自家府中都有人找上门来,你还不能拒绝必须好茶好酒的招待着,临了都会丢下这么一句:“我就说吗像花公子这样风光霁月的人怎么会是龙阳公呢,原来是个大姑娘啊。”花千月绝倒,风光霁月和龙阳公两者有什么关联? 这四十多个商人一个个的上门还不把她给累死,花千月干脆写了贴子把这四十多人请到如意楼吃了一顿…… 珍宝阁的生意也蒸蒸日上起来,只是有些人买完首饰并不急着走而是东拉西扯就想等着见一见传闻中的少东家花千月…… 看看也就罢了,有些人却动起了另外的心思。 你看这花千月今年也十六了吧,手上握着珍宝阁、葡萄酒庄等三四处产业,这谁要取了她进门岂不是一屁/股坐到了钱堆上了? 可是楚王好像对她有意思? 那又怎样,凭她一介商女的身份怎么可能嫁进皇家?不过是想想罢了,太后娘娘怎么可能让低贱的商人坏了皇家高贵的血统? 好像她被楚王亲过了吧? 那有什么关系,寡妇还能再嫁何况只是被亲过一口? 再说人家身后可是一座大金山哪,别说亲一口,就是亲十口也是嫌啊! 是以随后的那些天里花家的门槛再一次被媒婆踏破。 齐昊天得知之后那还了得,动作再不快些就要被人半路劫胡了,立即火速进宫请求赐婚。 圣旨当天就送到了花府,消息传出京城再一次沸腾,不久之后京城的大街小巷就如雨后春笋般冒出许多的女掌柜、女小贩。 闽老夫人将花千月的婚期定在了二个月之后的腊月,齐昊天坚决不同意要求把婚期提前到十日之内。 闽老夫也是不答应,她们花家如今可是腰缠万贯财大气粗,唯一的孙女出嫁怎可如此草率? 最后齐昊天不得不期期艾艾、吞吞吐吐据实以告。 闽老夫人听完一拍大腿:“两个糊涂蛋,这等大事怎么不早说,亏你们沉的住气。” 火速把婚期定在了五日之后。然后盍府丫环婆子齐出动大肆采办婚嫁物资。 齐昊天请了宫女绣娘连夜赶制嫁衣,所有的头面首饰以及新娘凤冠都由小秦等人包圆了,这样一来花千月到成了最闲的一个。 这日花千月正无聊的躺在美人榻上百无聊赖的数着自己的头发,荷露旁坐在一旁打着络子。 “荷露姐姐在呀?”门外传来了之桔的声音。 “在呢。进来吧。”荷露放下手里的络子道。 之桔掀了帘子进来对花千月福了福。 “小姐,三小姐和三估爷来了,老夫人请您过去。” “三姐姐来了?”花千月从美人榻上一跃而起。 “我的祖宗,您慢点。”荷露当即吓白了脸。 远远的老夫人的上房就传来了说笑声,花千月不由的加快了步子。 这两天人人都在为花千月的婚事忙碌。就连花千敏都派了差事,要不是怕她一个人在屋里闷的慌荷露都不会给她留下,现在好了终于来了个可以跟她说话的人。 花千月掀了帘子进去就见谷氏的下首坐了一身宝蓝色杭绸年约十七八的青年,国字脸浓眉大眼看着到也是个实诚人,丰腴了不少的花千丽眉眼弯弯的坐在他的下首安安静静的听着他与闽老夫说话。 不用猜花千月也知道,这位一定是花千丽的夫婿梁林墨。 看花千丽的体型就知道这两人的感情应该相当的要好。 “四妹妹想不到这次来还能赶上你出阁,真是太好了。”花千丽有些感概。 “是呀,我也没想到三姐姐能来。”花千月也是有些唏嘘。 “好了你们姐妹许久未见定然有不少话要说我老婆子也就不留你们了。”闽老夫人笑道,而后又吩咐把东厢花千淑婚房旁别两间屋子收拾出来给花千丽夫妻住。 花千丽忙道:“我们准备在京城买个宅子这边也住不了多久,就不用麻烦了。随便找个房间凑合两天就成。” 闽老夫人沉吟道:“要找个合意的宅子也不易,先在这安心住着慢慢找。” 梁林墨被管家请去外院喝茶,花千月牵了花千丽去逛后院的小花园。 “三姐姐怎的忽然跑到京城来了?” 两人在假山旁一座亭子里坐定花千月问道。 花千丽才成亲没多久,这么快就夫妻俩一起背井离乡来到京城一定有问题。 “哎!不瞒你说我们这是来投奔你来了,”花千丽说道,“你三姐夫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继婆婆怕老爷最终把茶行交到我们手里于是寻了个由头把我们分了出来,我们两人一合计就奔京城来了。” “那三姐姐今后准备做什么生意?”花千月问道。 “还是开茶行吧,毕竟你姐夫对这一行比较了解做生不如做熟。” 花千丽丝毫不用考虑的开口说道,显然两人早就商量好了的。 花千月点头称是。 的确。重新摸索自己并不了解的新行业还不如老老实实把自己会的做到极至。 “茶叶这一行我不懂,帮不了你们什么,不过找个铺面介绍几个茶行的东家给你们认识到是没有问题。” “对了,”花千月调皮的眨眨眼。“我还能给你当当招牌,现在我可是京城里的名人啊,铺子开起来你只要吼一声‘珍宝阁的少东家就爱喝咱家的茶’包你客似云来。” 好啊!花千丽也笑道,那姐姐就指着你发财了。 “前些日子岑掌柜也托人带了银票过来让五妹妹她们也在京城买个宅子,要不你们买在一起?”花千月转换了话题。 “那当然好呀,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姐妹俩住在一起相互还有个照应。只是会正好有两个这样的宅子吗?” “这个吗,你就不用操心了不是由我吗。”花千月笑道。 “好呀,京城人不都说你是座金山吗,我呀就上你座金山啦!”花千丽调侃道 不是吧?这也太离谱了。花千月无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陌生 来人是位身材高挑的妇人,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梳着一把元髻用一支纹饰简单的银簪簪了,身着半旧银灰缠枝花的褙子,下配斜纹马面裙,从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清冷的意味。 花千月不由多看了两眼。 “掌柜,把这两支拿出来看看。”妇人在柜台转了一圈指着琉璃柜台里两支簪道。 蒋掌柜将那簪拿出来放到柜台上,花千月远远的瞥了眼,那是两支最新款式的笄簪,一支镶粉玉的桃花簪一支孔雀石的荷叶簪。 眼光还挺好花千月不禁又多看了两眼,许是发觉有人在悄悄的打量自己妇人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直射过来,待她发现不过是个俊朗无害的少年射到半道的眼神瞬间又恢复了原先的清明。 她的眼神变换很快快到花千月不仅一无所觉甚至对上她清明的目光时还对她礼貌的点点头。 妇人很快的收回目光。 “就这支。”最终妇人选了那支孔雀石的荷叶簪。 眼光到是独特,花千月在内心点了下头。 “五十两。”蒋掌柜用绵缎的匣子装了递过去。 “给我换只匣子。”妇人没有接伸手指了指蒋掌柜身后那只朱漆描金贴金箔荷花的匣子。 荷叶配荷花还挺有品味,花千月内心又点了下头,看样子也是个见多识广的。 “这……”蒋掌柜迟疑了下,“要那只匣子的话得再加五两银子。” 不同档次的首饰相应的匣子也不一样,那只贴金箔的匣子用在这只簪子上利润就簿的多了。 “行,五十五两就五十五两!”妇人伸进衣袖。 “咦……”妇人面色微变半晌才将一张十两的银票放到柜台,“掌柜跟您商量个事,这簪子我先拿走银子明日给您送过来,您看如何?” 妇人有些尴尬,刚刚在街上被人撞了下因为着急赶路没太在意,想来是碰上小贼了。 今日是她小妹及笄的日子,那日出门之前答应小妹一定在她及笄之前赶回来。小妹还等着她回去给她插笄呢。 她似乎看到了小妹在家门前翘首以待盼她归去。 “这……”蒋掌柜有些犹豫,如果是老主顾到是没问题,可这妇人面生的很,她到时回不回来谁说的准呢。 这里是银楼又不是善堂。他要是善心发作的话这铺子还怎么开下去?好几十号人指着这铺子吃饭呢。 妇人见蒋掌柜为难的样子咬了咬嘴唇。 她也不想强人所难如果是平日她是不会开这个口的,可今日……,一想小妹期盼的眼神…… 妇人有些踌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簪子您先拿回去银子不急,哪天有空带过来就成。”花千月插言道。 还有这等好事? 妇人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花千月很快又恢复如初。 “这位是……”妇人平静的问道。 “花子期公子。本店的东家。”蒋掌柜说道。 “多谢!”妇人点了下头拿起匣子跨过门槛头也不回的走了。 “就这么让人走了?”蒋掌柜道。 “要不然呢?”花千月两手一摊。 “还是公子您更财大气粗啊!”蒋掌柜戏谑道。 “我估摸着她会来还银子的,虽说我并没指望她会来。”花千说道,“我们要相信人性的善良。” “我到是想要相信就怕到时让你们都跟着我喝西北风。” 蒋掌柜将那只挑剩下的簪子放回柜台。 “是,您是大管家咱都指着你吃饭呢。”花千月俏皮道,“您要是发了善怎么还能显示我的重要呢。” 蒋掌柜被她的话逗笑了。 “您说她可能会来,那您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 蒋掌柜一向相信花千月的眼光,她说这妇人会回来就想知道原委。 “您看她衣裳虽旧却大方得体,头发更是梳的一丝不苟,可偏偏这头发上却沾了几根草屑,说明她应该赶了远路。而买的又是笄簪,我想应该是家中有人及笄等着用簪吧,再者您观她不管买簪还是配匣子都很有特点说明对这些东西应试不陌生。” 经花千月这么一分析蒋掌柜也觉得好似有些道理。 “只要女人对这些东西都不会陌生吧?”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小伙计忍不住插话道。 哪个女人见到精美的首饰不会两眼放光,那箔金的匣子自然要比绵缎的匣子名贵的多。 此言一出花千月和蒋掌柜都笑了。 “少爷说的‘陌生’可不是你理解的那个‘陌生’。”笑毕蒋掌柜说道。 ‘少爷说的陌生不是他理解陌生’这话说的绕口令似的。 小伙计不解的看看花千月又看看蒋掌柜。 “怎么说呢,这就好比是你在这铺子呆长了只一眼就能看出哪只簪子品相好,跟哪个首饰、衣服搭配起来更好看。” 见蒋掌柜如是说,其他伙计也围了上来。 而那妇人捧着匣子穿过热闹的大街直奔城西而去,拐过几条小巷之后停在一家小院门前。 院门半开着,一黄衣少女坐着小杌细细长长的手指托着腮帮宛如一幅山水画。 “姐姐你回来啦!”听到动静的少女转身止不住的欣喜。 “看,”那妇人将描金的匣子放到少女手中。“笄簪。” “这个一定很贵吧!”少女摸着簪上镶嵌的孔雀石道。 “我只有你这一个妹妹,况且及笄可是人生大事笄簪怎能太寒酸。” 妇人说着拿起簪子插到少女头上左右端详着:“真好看。” “哦对了,姐姐春嬷嬷前日过来找你了。”少女说道。 “她怎么说?”妇人淡淡道。 “没说什么。”少女摇头,“只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然后留下一些米面就走了。” “冬琴回来啦!” 说曹操曹操就到,姐妹俩话音刚落春嬷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我估摸着这会你也该到家了。” 春嬷嬷笑着将一只三尺见方的匣子放到少女手中:“嬷嬷知道今日冬萍及笄一点心意。” “谢谢嬷嬷。”被唤作冬萍的少女眉眼弯弯。一点不扭捏,似乎跟春嬷嬷很是熟识。 “阿萍先去做饭吧,我跟嬷嬷说点事。” 冬琴支开冬萍与春嬷嬷一起进了屋。 春嬷嬷从袖中掏出一幅卷轴交到冬琴手上:“杀了他。” 冬琴默默的打开卷轴正是今日银楼的少年公子花子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冬琴 “不行。”她说道。 声音淡然听不出喜悲却异常的坚决。 “为什么?”春嬷嬷有些吃惊,冬琴这还是一次拒绝她的要求。 “他于我有恩。”冬琴说道。 “有恩于你?”春嬷嬷压低的声音拔高了音量,“什么样的恩情能与先皇后比?” 很显然她有些生气了。 “那不一样。”冬琴依旧淡然道。 先皇后于她是救命之恩,如有需要她可以以命相偿却不能抵消那少年承载的她对小妹的一片亲情,如果那样自己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 “冬琴你也知道,先皇后在世最放不下的就是楚王,你就看在先皇后的份上帮楚王一次行不?” 春嬷嬷想用冬琴对先皇后的感情来说动她。 “那少年什么来头?”冬琴道,“堂堂楚王居然要我这小小蝼蚁帮忙?” 她认真的看了春嬷嬷一眼,“嬷嬷莫要说笑了。” 冬琴是个实心眼,不跟她说清楚她是不会听的,春嬷嬷略一思付决定告诉她真相。 “其实不是楚王要他死而是太后。”春嬷嬷理了下发丝挑了个位置坐下,“如不是怕楚王发现后记恨太后我会亲自动手不会找你。” “听嬷嬷口气这少年似乎很得楚王重视太后为什么……”冬琴面露疑惑。 为什么要背后偷偷动楚王的人? “这个说来话长。”春嬷嬷点了下头示意冬琴坐下,“你也不是外人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春嬷嬷将最初的怀疑以及以后的一些事情直到最后庆功宴上发生的一切一股脑的都说与冬琴。 冬琴听的目瞪口呆,想不到冷心冷面的楚王居然会有这样的嗜好,不经意间那个少年阳光般的笑脸浮上心头。 也许……也许越是冷的心越想追逐光和热吧。 说起来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因为渴望所以比其他人更珍惜亲人间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她敢肯定若是这个少年死了将会是楚王心头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 “若是如此嬷嬷更不该让我去。”冬琴慢慢斟酌道。 “太后也是为楚王着想,你想这事要是传开后楚王还有什么名声?” 春嬷嬷当然明白冬琴的意思,当初她也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才有犹豫,不过太后说为了楚王的名声。 “名声?” 冬琴嗤的笑了,“嬷嬷你真是老了,外人不清楚嬷嬷你是宫里的老人难道也看不清吗?” “名声算个什么东西。”冬琴似对春嬷嬷说又好似自言自语。 是呀。名声算个什么东西,在皇城这座最高的权力中心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还是地位最卑微的宫人她还见的少吗。 “这么多年经历这些个事我只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要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过的舒心其它的身外之物都不重要。” 冬琴想了想又补充道。 “如果太后真心为楚王着想就不该管这事。” “冬琴你,你不明白……。算了,这件事容我再想想。”春嬷嬷说道。 她很想反驳冬琴可又不得不承认冬琴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她真的需要好好想想。 “嬷嬷留下来吃饭吧。”正事谈完了也该说说私事了。 今日小妹及笄总要有个祝福的长辈才算圆满。 “那是自然。”春嬷嬷笑道,“适才路过如意楼顺道叫了些酒菜,估计快送过来了。”春嬷嬷笑意盈盈。 “嬷嬷就不怕喝醉了回不了宫?”冬琴亦是语气轻快。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早跟太后告好假了。”春嬷嬷随意道,“醉了今日就住在这里了。” 此时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人刚刚还在讨论杀人事宜。 花千月完全没想到因为一只簪子让她躲过一劫,此时正捧着几匣子首饰优哉悠哉的跨进大门。 “姐姐,你回来啦!”从书房出来的花千树欢快道。 话已出口才发觉自己又叫错了,懊恼的抬眸四看见没人发现这才大大松了口气。 “不是说跟五姐姐她们一起踏秋吗,这么早就回来了?”他朝花千月的身后看去,“怎么不见五姐姐、六姐姐?” “临时有些事没去成。”花千月随口道,“你不也和表弟出去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我们只不过去书局买几本书哪用得了多少功夫。” 花千树接过花千月手中的匣子陪着她一起往后罩房而去。 “去书局啊!” 花千月到是有些意外。 “难得回来歇息又赶上重九节怎么不出去玩玩?” 不等花千树回答又道:“书这种东西是看不完的,适当的时候出去玩玩也不打紧。” “我不想浪费时间。”花千树说道。 “浪费时间?”花千月笑道。“你才多大呀!” 此时姐弟俩已来到花千月的屋前,说完这句花千月侧身撩了帘子让捧着东西的花千树先进去。 “我不小了,已经十一岁了。”花千树高声的强调。 将匣子放到紫檀木的桌上抿着嘴唇,花千月说他小这让他有些不高兴。 “是是,小树不小了,已经十一岁了。”花千月随口安慰道。 “真的?”闻言花千树眉眼弯弯,“姐姐也觉得我是个男子汉了?” 这孩子这么急着想长大啊,才一句话的功夫就从‘不小’变成‘男子汉’了。 “是是是。”见花千树开心她连忙点头。 这一年花千树又长高不少,已现美少年雏形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虎头虎脑的模样,从这一点上来说她也算不得在敷衍欺骗小孩。 “姐。你且等着,等我考上状元就请皇上给你和楚王赐婚看他还敢不取你。”花千树有些忿忿又有些计谋得逞的得意。 “等等,你不会告诉我你考状元就为了这个?” 花千月感觉自己眼前有些发黑。 “那当然。”花千树一副理所当然那还用说吧吗的表情。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希望这孩子只是一时兴起。 “从什么时候开始?”花千树奇怪的看了花千月一眼,“当然从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天啊!”花千月觉得前途一片黑暗。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前有专给她拆台的祖母后有不惜血本的弟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六 喜贴 花千淑的婚期定在了八日后的九月十八,因着不用准备太多的嫁妆所以并不显得太过仓促。 小小年纪气性还挺大,老婆还没取进门特别还是现在这种关键时期千万不能把未来小舅子得罪了。 “瞧你说的,请还请不来呢。”齐昊天讨好道,“元易快看茶。” 哎!他们家主子为了取媳妇还真是拼了,元易抽了抽嘴角,要是换了以往早一掌拍死这熊孩子了,雄风不再啊! 花千树端起元易奉上的茶。道谢都没一句,有滋有味的喝了起来。 欺负他姐的帮凶他凭啥还的谢他?有武功了不起吗?他又不是不会而且先生都表扬他了,说他有天赋。 元易太阳穴直突突,这熊孩子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今天来可是有什么事?” 齐昊天耐着性子等花千树喝好之后温声道。 齐昊天越是小心翼翼花千树越是觉得他这是心虚的表现,再者凭什么你问我就一定要告诉你? “着急出门早膳都没来的及用。”说着摸了摸肚子。 着急? 您这叫着急吗,来半宿了一句有用的没有,还早膳没来的及吃,您住在城外吗,这赶过来得多长时间那?元易瞧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这个点了还没吃早膳? 这熊孩子就是故意来逗他们玩的。 “元易去端两盘点心过来。”齐昊天不急不怒。 “我来干什么来了?” 花千树吃饱喝足之后摸着后脑勺问道。 这熊孩子!亦木快笑抽了。又不敢笑出声来真是憋的好难受。 “哦!对了。”花千树拍着自己的脑门,我来送帖子来了。 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封烫金的大红喜贴。 “这是?” 齐昊天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只觉得那大大的喜字特别的刺目,刺的他有些晕旋。 “这是喜贴。我姐今日出阁,我来给您送喜帖请您过府喝喜酒。”花千树好心的解释道。 “你再说一遍。” 齐昊天一把抓住花千树的衣襟脸色发灰身形晃了晃,一定是他听错了,一定是这样。 花千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 “我……我给你送喜贴请你喝喜酒。” 花千树忽然觉得他姐还是不嫁给楚王好,这人太凶了说翻脸就翻脸,他不过是早上去姐姐的房间发现废纸篓子里有一张请帖。一时好奇打开一看发现是给楚王的,他想姐姐其实还是想见到楚王的,于是他将帖子捡了送了过来,想不到这楚王这么粗暴,不愿取他姐也就罢了,好心请他喝酒还想打人。 这种人还是离远点好,花千树觉得楚王不愿取他姐真是太对了,现在就是他想他也会阻止。 这才几天哪,她就出嫁了?难道真如她所说‘没有人只是她后悔了’?难怪啊!难怪他查了这么多天一点头绪也没有。 齐昊天觉的心像是被剜掉一块似的难受,沽沽的鲜血直往外淌。 偏偏花千树还要往他的伤口上洒盐:“快去吧,这会子怕是快拜堂了去晚了可观不成礼了。” 不行,他不能让她嫁给别人,不能任由她给他的儿子找个便宜老爹。 齐昊天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风一般的冲了出去,远远的风中传来他的喊声:“备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薄怒 “是樊晨曦吗?”亦木问道。 难得这时候他还有心情八卦。 “什么樊晨曦,不认识。”花千树闷闷道,站起身来就要走。 他今日‘好心’过来送帖子一是因为觉得花千月想见到齐昊天想给她一个惊喜,二来他也是想恶心恶心齐昊天,现在看来他的目的是达到了,可齐昊天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不会跑去破坏花千淑的婚礼去了吧? 花千树已经可以想像祖母罚他跪祠堂的情景。 “新郎不是樊晨曦?”元易也颇感惊异及时拉住抬脚要走的花千树。 樊晨曦对花千月的心思不光齐昊天,他和亦木也看出来了,听到花千树说他姐成亲他的第一个反映就是樊晨曦,没想到居然不是,那么还有谁在暗中觊觎花千月? “都说不认识了,”花千树兴趣缺缺显得很是不奈烦,“他们刚从柳溪镇来没多久,哪有你说的什么樊晨曦、李晨曦。” “等等,”元易抓住花千树话语中的一丝信息,“什么叫他们刚才柳溪镇来没多久,他们指谁?” “还有谁?当然是我五姐姐和岑大哥啊!”花千树翻着白眼道。 这楚王府的人怎么个个都那么笨,简单的人话都听不懂。 “谁成亲?”亦木也明白过来。 今日他们八成是让这熊孩子给耍了。 “自己不会看哪。”花千树撇撇嘴道。 真是的,脑子不好使难道眼神也不好吗? 彼时元易已放开花千树打开了那张大红的贴子,什么某年某月,宴设某地,恭请某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统统跳开直接看新郎新娘的名字:“岑寒、花千淑。” 岑寒、花千淑。 他们果然让这熊孩子给戏弄了。 “小子你故意的吧?”元易扬了扬手中的贴子无奈道。 想到他家主子的暴走——这熊孩子真能折腾人。 “什么叫我故意的?”花千树很不服气,“我五姐姐不是我姐吗?我哪有说错,再说了人家请你吃酒席你都不看请柬的吗?” 说着花千树一吐舌头抬脚跑开了。 “死孩子你站住,我保证打不死你。”气歪了鼻子的元易、亦木抬脚就追。 话说齐昊天骑在马上脑袋昏昏心里像燃烧着一座火山,火山发出的轰鸣声撞击着他的胸膛似乎要从中跳将出来。从朱雀大街的楚王府到三元胡同的花府只不过相隔了两条大街,平时有佳人相伴只埋怨路程太短,现在齐昊天却觉得长路漫漫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他疯狂的甩着马鞭吃痛的骏马一路狂奔,飞快的驰过大街小巷引得街面鸡飞狗跳骂声一片。 “呸。”路人甲吐了口嘴里的灰尘望着绝尘而去的背影骂道。“哪来的纨绔子弟赶着投胎呢。” “嘘!小声点你不想活了,楚王也敢骂。”旁人立即提醒道。 “楚王怎么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他能在街上横冲直撞还不许人说?” 其实刚刚骏马一闪而过他并没有看清马上何人,经旁人这一提醒也是心里一惊,可看到周围众人都睁着闪亮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又抹不开这个面子只得硬着头皮放狠话。 “说的对呀。能做不能说呀。”一些闲着无聊不怕事多的人跟着起哄。 经这么一说众人皆崇拜的看着这位仗义直言的英雄,路人甲在众人崇拜的目光中有些飘飘然起来。 只是这美好的感觉并没能维持太长,只见又有二骑打马而来,这两人骑的并不十分的快,众人能够清楚的看到马背上两人石褚色衣袍上镶着的银灰的包边,其中一匹马上横卧着一个不断挣扎却被身后人紧紧按住的少年,而少年嘴里哇哇的大叫着什么。 等这三人两马从身旁驰过风中才传来少年呲哇乱叫的声音:“喂,有点礼貌好不好?这就是你们楚王府的待客之道?” 路甲人面色瞬间变的青灰…… 众人目送着远去的背影为着那个可怜的少年婉惜,待回过神来哪里还有那路人甲的身影。 此时花府门前。 喜庆的锣鼓震天响,齐昊天飞马前来等不得马儿停稳一个飞越直接从马上飞身而下。门楣上的大红绸缎让他一时心浮气燥跨过门槛时差点让算不得太高的门槛拌到。 穿过垂花门。抄手游廊上到处结着红绸,甚至两厢的花树上都挂着长串的小红灯笼,满目的鲜红他有种至身梦幻的感觉。 他的鼻尖还萦绕着她的香气,眼底还残留着她灯下缝衣的倩影,指尖还流淌着她的温情,这一切将要属于别人了吗? 一想到她如花的笑靥从此将对另一个人展开再不属于他,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变得灰黯、了无生机起来。 齐昊天攥紧了双手指甲掐进肉里犹不自知。 “一拜天地……”赞者响亮喜庆的声音响起。 齐昊天修长的身姿晃了晃,提起真气向着正堂扑了过去,同时大声喊道:“不准拜——” 喧天的锣鼓骤然停了下来,拜堂的两人不知发生了何事齐齐转身。 众宾客还未回过神来就见眼前人影一闪。一身石青色常服的美少年站到了新郎的面前。 这少年大谷氏自不消说,就是那些掌柜、伙计大抵也都认识,不就是日常跟在少爷身后的楚王殿下吗?他这脸色吓人的忽然闯进来是个什么意思? 齐昊天看清眼前的新郎后也是愣了愣,为什么不是他想像中的樊晨曦? 这人又是谁?难道是他搞错了? 齐昊天眸光扫过在场众人。大谷氏、齐云萱、珍宝阁、酒庄的掌柜伙计都在唯独不见花千月,没错这就是了,他深吸一口气伸手就要掀开新娘的红盖头。 花千月知道孕妇不能冲撞了喜气,借口陪童宛玉聊天跟童宛玉一起躲进了偏房,忽然听得齐昊天一声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了出来。 在场众人都让齐昊天的这个动作吓呆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反应。 “齐昊天你捣什么乱。” 正当齐昊天修长的手指将要碰到新娘头上的金线牡丹红盖头时熟悉带着薄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未完待续。) PS:  大家是不是都在看春晚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怀疑 齐昊天像被下了定身术,顿时僵在原地一秒之后闪电转身,只见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门外,犹如那清谷幽兰般清静幽远,让他那颗浮燥的心瞬间宁静下来。 涛天的喜悦将他淹没,没有一丝犹豫齐昊天直直的冲了出去把那抹身影拥进怀中双唇紧紧贴在了另外两片微微有些凉意的双唇上,迫不及待的撬开她的贝齿吸取她口中的甘霖。 花千月一惊,微微的挣扎起来,只是她越是挣扎揽着她纤腰的双手箍的越紧,也罢!流言注定是要满天飞了,紧绷了那么多天此刻就让她顺应本心吧! 花千月双手攀上了齐昊天的脖子热烈的回应起来…… 齐昊天见她热情的回应着他惊喜交加,更是肆无忌惮起来。 众人的下巴惊的掉到了地上,赞者忘记了说赞词,媒婆更是惊的帕子掉到了地上犹不自己知。 元易三人站在回廊上看着若无旁人吻的天昏地暗的两人苦恼的敲了下花千树的头。 “看你做的好事。”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消半日楚王与花子期搞龙阳在堂妹的婚礼上当众亲吻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了个遍。 人人都在兴致勃勃的谈论这件事,此后一个月时间这件事都是人们茶余饭后的首要谈资,为什么是一个月呢?因为一个月后京城里又出了一个新新闻,而新闻的主角还是这个叫花子期的人。 当然此事也有例外。 比如跟着花千月一起出关的商人就无人提及此事。 你道为何? 对于他们来说此事早已不新鲜了,对于一个早就过时一年的新闻还有什么好谈论的? 还有那素质非常好的。 比如樊晨曦,樊忠给他带来这个消息时他正在晚膳,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折断了手中筷子。 又比如皇帝当流言传到他耳朵里,他也是什么都没有说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练了半天的字。 当然也有为他俩感到高兴的。 比如皇后娘娘,听到消息后笑得花枝乱颤淑德宫人人有份每人赏了一定金元宝。 有开心的那么也就有生气的。 比如太后娘娘,消息传来气得当即砸烂了一只名贵的汝窑花瓶。 “传哀家口喻毒酒一杯将花子期立即赐死。” 春嬷嬷领命即刻去了三元胡同的花府,花千月却是不在被齐昊天接去了王府,春嬷嬷马不停蹄的赶去楚王府却被告知楚王未曾回府…… 不知为什么春嬷嬷却觉得大大的松了口气。当她警觉到自己的内心又觉得很对不起太后,好像自己背叛了太后似的。 春嬷嬷认真的考虑了很久,觉得大概是冬琴的话影响了她,想明白了这一层春嬷嬷又释然了。 而引起此次轩然大波的两个罪魁祸首此刻却在楚王府灯火通明的小书房里研究着花千月手里的那张小纸条。 “不想楚王毒发待他路人。”齐昊天轻声读着纸条的上的文字。“你认为是皇后写的?” “是呀,当时那小宫女给我纸条之后看了眼皇后身旁的桂姑姑……”花千月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可是她并没有给我下毒。”齐昊天将纸条一丢说道。 “我当时哪里知道,她毒死了先皇后而你又常常吃她做的点心……收到纸条桂姑姑又是那样的反应,所以……” “所以你就信以为真了?”齐昊天嗔怪的弹了弹花千月的额头,“以后遇事记得跟我商量。这次要不是我那小舅子误打误撞险些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说起来我还的好好谢谢他。” 花千月想到她那‘好心’的弟弟一时无语。 “你说皇后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沉默一刻花千月又把话题转了回来。 “你这么看?我到是觉得不像是她的手笔。”齐昊天若有所思到。 “何以见得?”花千月问道。 “首先我没有中毒她不会蠢到拿跟本没有事的来做要挟,其次她这个人做事非常的小心谨慎决不会给人留下把柄,否则这么多年不会没有一丝蛛丝马迹还让她坐上皇后的宝座。”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否则他的母后也不会轻易中招。 “不是她会是谁呢?”花千月歪着头道,“不如把那个倒酒的小宫女召过来问问?” 召过来问问? 齐昊天苦笑,“不出事还行,现在你以为那个小宫女还能活着吗?我敢保证那个小宫女要么出意外失足了,要么暴病而亡了。” 花千月一时语塞,宫里还真是有办法让人死的无声无息。 “那你觉得会是谁?”花千月问道。 “这个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齐昊天摸着光洁的下巴神情严肃。 只要一想到还有一个隐在暗处的敌人虎视眈眈他就觉得后背凉嗖嗖的。而且他隐隐有种感觉这个人的目标似乎是花千月,这才是真正让他担心的地方。 花千月看了齐昊天一眼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齐昊天说道。 “你说会不会是太后娘娘?”花千月斟酌道。 “胡说什么呢。”齐昊天瞪了花千月一眼,“这样的混话以后不许再说。” 花千月撇撇嘴,怎么就知道不是呢,她每次去慈宁太后都没有好脸色给他,说不准就是她用来骗她的小技俩。 难道他自己没有这样的考虑吗?不然为什么第一时间他就把她带进了楚王府。 正宗现实版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胡思乱想什么。”齐昊天轻声呵斥着花千月,好似他知道花千月心里想着什么似的。 “皇祖母要是想要对付你只消一杯毒酒,不会用这种小技俩。”齐昊天怕花千月再胡思乱想索性向她挑明道。 花千月想想齐昊天说的很有道理,像太后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想要谁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的确用不着多此一举。 说到太后花千月又想一起另外一件烦恼的事情。 “好好的事情弄成现在这样如今该怎么破?”花千月鼓着腮邦道。 “下月二十日就是皇祖母的寿诞了。到时她的气也消了咱再送个可心的寿礼让她老人家长长脸这事就成了。”齐昊说的似乎很轻松。 “就这么简单?”花千月很是怀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帮手 住进楚王府之后花千月也不清闲,太后砸了名贵花瓶差点赐死花子期的事瞒得了民众却瞒不了那些整天注意着皇宫动向的皇亲国戚。 在太后砸了花瓶后的第二日,大谷氏自己不好出面派了苏桐悄悄的来了,告诉花千月让她不要心急,现在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上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了她再求了她婆婆进宫找太后求情。 不仅如此就连太子妃都派了身边的得力姑姑过来好言安慰。 众人的好意令花千月感动不已,自古雪中送炭者虽少却也不是没有。 事物总有它的两面性,有好的一面自然也少不了坏的一面,首先珍宝阁的生意虽不说一落千丈却也比以往清冷了许多。 那些贵妇小姐们虽眼馋珍宝阁美艳精巧的首饰,花千月的龙阳之癖也于其无关,可架不住太后不喜啊,太后不喜之人她们要是沾了去岂不是打太后娘娘的脸面? 对于这些花千月并不在意,她现在关心的是花千树怎么样了,自哪日后花千淑姐妹、花千里、童婉玉、甚至平时最悚齐昊天的齐云萱都悄悄登门来看过她,唯独就没见他,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这会子见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定然十分的自责觉得没脸见她。 等了七八日仍不见花千树上门花千月急了,算算日子又该是花千树休假的时日,花千月让齐昊天直接差了人去香山书院门外等着见到人直接拎过来。 这‘美差’自然又落到元易、亦木身上,花千树这孩子在书院这两年确实也不是白呆的一般人怕是制不住他。 花千月则去厨房亲自做了一些花千树平时爱吃的点心。 点心出炉花千树刚好也到了。 “姐姐。”花千树踏进门一脸的愧色,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 “来。”花千月眉眼弯弯上前拉过花千树,“饿了吧!姐姐给你做一些你爱吃的点心。” 花千月把他按坐到锦杬上挑了块他最爱吃的虎皮蛋糕塞到他的手中。 花千树瘪了嘴放下蛋糕猛的抱住花千月的纤腰哇的一下哭了。 “姐,我对不起你……” 楚王、花子期当众搞龙阳太后震怒早就在门院传遍了,许多不明就理的同窗看到他都会指指点点道:“看,那就是龙阳公花子期的弟弟。” 更有那嘴马巴毒的阴阳怪气道:“你看他整日跟那童羽轩粘在一起说不定也有那样的嗜好。” 别人尚且对他如此那对姐姐岂不更……,他有些不敢相像。 “傻孩子。”花千月想要摸摸他的头,想到花千树说他长大了花千月放弃了这个举动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快别哭了,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外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咱又不会少块肉。” 花千月轻声慢语的安慰着花千树。 “再说你姐我是谁?本小姐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翻得了围墙,打得过流氓。拿得下楚王,还怕这小小流言?” 花千树被花千月逗笑了,不好意思的放开花千月揉揉眼睛。 “可是太后……” 花千树咬了口蛋糕不无担心道。 “太后有齐昊天可怕吗?”花千月问道。 花千树歪着头想了想,齐昊天凶名在外,太后娘娘旁人说起来除了赞扬还是赞扬。 “没有。”花千树认真道。 “那不就结了。齐昊天这块难啃的骨头都让你姐给啃下来了,拿下太后老佛爷这个软面条还不是手到擒来。”花千月说着冲花千树挤挤眼。 花千树吃了蛋糕又被花千月好生安慰了一番心情好了许多,跟花千月说起了书院里的趣事来。 而此时慈宁宫中花千月口中的软面条太后娘娘却对着一盘子点心皱眉。 “这是小五让人送来的?” “是啊!太后娘娘。”春嬷嬷笑道:“是楚王身边的元易亲自送来的,可见楚王殿下心里还是向着您老人的。” “向着我?”太后挑眉,“向着我怎得不亲自送来。” “这不是怕您生气吗?”春嬷嬷陪笑道。 “我看那不是怕我生气而是想用这一碟子点心贿赂我。”太后气哼哼道。 “那太后打算怎么做。”春嬷嬷试探道。 “还能怎么办?”太后揉揉太阳穴,“先搁着呗。” 当她不知道呢,不在府中?不在府中楚王府还你来我往的?只不过躲着不敢见她罢了。 没来由的春嬷嬷就觉得心里一松同时又升腾起一股恐惧。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三番五次的为这个花子期担忧,她一定是病了,还病的不轻。 春嬷嬷摇了摇头打起精神接上太后的话头:“其实楚王殿下这也是孝顺您。” 这不是怕太后执意要杀了花千月他两头为难吗。 “他还真以为我会赐死花子期啊!”太后晒笑。 那日不过是气昏了头才说出这样的话,她怎么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花子期而坏了祖孙情谊。不,也不是无足轻重,人家帮她无声的整了皇后,蚁穿明珠挽回了大周国的颜面,深入漠北避免了刀兵相向…… 太后越想越觉的气闷,这个花子期还真是有些能耐难怪她那一向眼高于顶的乖孙另眼相看……不过此人留着终是祸害过上一段时间还是要找机会除去才是。 过了几日齐昊天见太后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知道自己这招投石问路起了效果也不再拘着花千月,所以这几日花千月也能去珍宝贵看看或者去酒庄跟花千里研究研究新方子。 这期间范伦也来过一次,食饲装璜好了请花千月过去看看。 花千月晒笑道:“我就不必过去了,最近名声不好免得坏了食饲的生意。” 话中说的虽不是什么好事,可花千月轻松调侃的语气却不得不令范伦心生佩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似乎这世上没有什么能难倒他似的,这也令他越来越觉得当初的选择真是太对了。 未了范伦又道他准备把隔壁的童生娘子汪柔聘到食饲做工问花千月的意建。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她点头道,“汪柔勤劳能干会是个不错的帮手。”(未完待续。) PS:  感谢夜城非的桃花扇、感谢天涯芳草树的香囊、感谢天宇士雄、六层的平安符。 感谢看书的各位亲!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一百九十章 证据 贺琳玲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环帮她梳妆。 这丫环是年约十六七岁是贺琳玲嫁进三皇子府后才调到她身边的来的,因长相及好平日里被贺琳玲不知借故打骂过多少次了,对贺琳玲很是畏惧。 丫环边盘着发髻边小心的从铜镜中观察着贺琳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惹得她不高兴。 镜中贺琳玲不知为何突然眉头一皱,丫环吓的手中一抖扯痛了贺琳玲的头发。 “该死的东西。”贺琳玲顺手拿起一支步摇就往她的手上扎。 手上的疼痛让丫环本能的一甩,步摇就这样飞了出去撞到柱子后掉到了地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绿宝石脱落了下来。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饶命。” 丫环吓的脸色都青了连忙跪下磕头求饶。 这支步摇她记得非常清楚,最先是李侧妃送给三皇子妃的生辰礼,听说是珍宝阁的上品,同样的步摇只有六支且每支颜色都不一样,三皇子妃很是喜欢常常戴在头上。 贺侧妃事事都爱与三皇子妃攀比,在这事上自然也不甘落后,但她对珍宝阁有罅隙不愿去那里买,遂招了工匠躲在暗处偷偷打量三皇子妃的步摇,最后工匠连蒙带猜总算做的有七八分像。 这才戴了几回就让她给摔坏了,平日没事贺侧妃都能找出事来整治她这回还不得扒了她的皮啊。 贺琳玲看着地上的步摇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很快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多大点事呀,瞧把你吓的快点来吧。” 花千月差点被太后赐死这事当然也瞒不过贺琳玲,当她听到这件事时只觉得真是可惜,怎么就没死成呢? 这些天她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恶气,特别是听到太子侧妃苏槿有喜之后更是恨不得将花千月千刀万剐,要不是他使了手段迷惑了皇后今日有喜的太子侧妃就是她。 那个害了她的罪魁祸首却混得风声水起,还有没有天理了? 现在正好,趁着太后这股东风让她狠踩两脚。 她就不信,没了珍宝阁他花子期还能蹦达多少时日。 听取了这话。丫环吓的更是磕头磕的头都不敢抬。 贺侧妃什么时候这么好声好气跟她说过话?不知道又想了什么更恶毒的法子要来折磨她。 没用的东西,贺琳玲暗骂一句,还不如小元这个蠢蛋,可惜小元那个蠢蛋在她出嫁前配了小厮。否则她哪能容忍这个碍眼的东西在眼前晃荡。 “磕什么磕,”贺琳玲一脚踹了过去,“把步摇捡过来随本宫出门一趟。” 这就躲过一劫了? 丫环顾不得头疼连滚带爬的跑过捡起那支步摇追着贺玲琳跑了出去。 贺琳玲打上门来时花千月和蒋掌柜聊冬琴的事聊得正欢。 “我说什么来着?人家会把银子给你送回来的吧……”花千月眉眼弯弯道。 贺琳玲一脚踏了进来刚好看到那张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笑脸。 明媚的笑脸深深的刺伤了贺琳玲的眼睛,她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把响亮的巴掌啪啪的甩到他的脸上。 “给本宫退货。”贺琳玲沉着脸‘当’的一声把步摇甩到琉璃柜台上。 蒋掌柜看了那步摇一眼道:“您是不是弄错了,这步摇并非本店所出。” “哈。你说不是就不是吗?”贺琳玲瞧着蒋掌柜轻蔑一笑,“本宫说是它就是。” 什么叫她说是就是? 蒋掌柜气绝,这不是明摆着讹诈吗? “贺琳玲,我知道你看不惯我,想让我难堪但别拿这东西来抹黑珍宝阁。” 花千月语气也是很不客气,上次买凶杀她的事她还没找她算帐她到闹上门来了。 闻言贺琳玲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怎么知道怕了? “哟,听听,听听,大伙都来听听。” 贺琳玲索性站到门口大声嚷起来:“珍宝阁的首饰质量不好客人找上门不仅不承认反而倒打一耙。大伙快来评评理。” 不管什么时候永远都不会缺乏看热闹的人群,经贺琳玲这么一吆喝珍宝阁门前立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比看那街头耍大刀的还要热闹。 “不知贺侧妃如何肯定这步摇就是本店出品呢?”花千月含笑道:“可有什么证据?” 一味的否认只会让不明就理的人以为珍宝阁欺客,既然你说这是我们的东西你就的拿出证据来证明这确实是我们的东西。 而花千月喊出贺侧妃也是为了告诉民众,珍客阁再财大气粗也不敢欺负到皇家头上吧? 果然花千月喊出这一句,民众原本看向贺琳玲同情的眼神增加了一丝疑惑。 可恶,贺琳玲暗骂一句,没想到被这花子期三言两语就扭转了局势,不过她贺琳玲可不是这么轻易就会认输的。 “证据?”贺琳玲嗤的一声笑了。 “本宫就是最好的证据,若不然京城那么多银楼本宫为何单找上珍宝阁。” 对呀。众人恍然大悟,人家是皇妃呢怎么会为了区区一只步摇讹上一个商户? 完全没可能吗。 贺琳玲沾沾自喜起来,这次本宫到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词。 花千月不急不燥仍是含笑道:“这么说贺侧妃是拿不出证据啰?” 她特意在贺侧妃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很明显就是要告诉众人贺琳玲想以身份压人。 众人觉得似乎她说的也有道理。目光不觉又变了一变。 贺琳玲不禁咬牙骂了声墙头草,她却是忘了人家本来就是来看热闹。 “大伙看看,这样的首饰是不是只有他们珍宝阁有?” 贺琳玲拿出那支步摇在众人眼前晃道。 看热闹者中不乏一些达官贵人家中的奴仆自有认识珍宝阁首饰的。 “真是珍宝阁的东西,这个步摇我认识,我家二夫人就有一支,听说全京城只有六支。等我家夫人得到消息想要下手时已经没了。” 人群里一个绿衫丫环说道。 “怎么样?你们还有何话好说?”贺琳玲得意的看着花千月。 现在她有了人证看你们还怎么抵赖。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花千月说道。 此话一出众人嗡的一声窃窃私语起来: “还真是啊,胆子够大的连皇家的人都敢骗,可见这平时也不知道欺骗了多少小老百姓。” “这有什么呀,你们不知道吗,这花子期跟楚王搞龙阳呢,人家有楚王撑腰。” “真的啊?以后真不能上这买东西了。” 听着众人的悄声议论贺琳玲觉得真是畅快,好久没有这么的畅快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证据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在众人嗡嗡的议论声中花千月继续道,“这款步摇全京城只有六支,不知贺侧妃您这支是何人所赠?能否将此人请过来说明一二?” 垂死挣扎,贺琳玲轻蔑的看了花千月一眼,好似在看掌下早已毫无招架之力的猎物。 “无人所赠,本妃亲自过来买的。”贺琳玲似笑非笑的看着花千月。 “贺侧妃您确定?”花千月问道,“不用再想一想?” 贺琳玲冷笑一声:“本宫非常确定。” 死到临头还在作戏,本宫到要看看你这戏要怎么唱下去。 闻言花千月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烂起来,贺琳玲既然那么想找死她也只好成全她了。 “这款步摇本店共打了六支三天内全部售清,但据我所知没有一支是卖给贺侧妃您的。” 花千月慢悠悠的说道犀利的眼神直逼贺琳玲。 贺琳玲被花千月的眼神看的心中一跳,稳稳神强压下心头的不适。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东西在这摆着容不得你抵赖。” 贺琳玲伸手扬了扬手中的步摇,真是的自己有这强有力的证据在手怕他什么。 “贺琳玲,你说的对,东西摆在这里容不得你指鹿为马。” 花千月见贺琳玲戏唱的差不多了抬出自己的杀人锏。 “大叔把咱的账册拿出来。”花千月冷冷的看着贺琳玲,“咱虽说只是小小商户也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蒋掌柜等的就是这句话,花千月话一出口他就立即拿了账册过来。 花千月将账册展与众人眼前,“诸位请看,六支步摇青国公府世子妃一支,工部王大人府上少夫了一支……三皇子府李侧妃一支,每一支步摇卖出以后我们都在其身上打上了买它的会员的号牌数,相应的我们的账本上也会印上会员的号牌。” 花千月睨着贺琳玲手中的步摇,“贺侧妃敢不敢把您手中的步摇拿过来一辨真伪呢。” 贺琳玲下意识的用衣袖将手中的步摇掩盖起来。 见此围观众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还有。”花千月继续道:“事实上本店不光会员的簪子会打号牌数,所有的簪子在特别的地方都有本店特殊的徽记。贺侧妃能不能劳驾您把您的步摇拿过来看看呢?” “对呀对呀拿出来看看呀。”众人纷纷附和。 “如果贺侧妃缺银子的话,跟花某说一声,花某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定会鼎力相助的。”花千月临了还不忘踩上一脚。 贺琳玲听了差点仰倒,这分明是暗指她缺银子花上门讹诈银子来了。 众人更是哄堂大笑起来。更有那闲汉怪声怪气道:“美人一笑,还怕没银子使?” 此言一出,围观者笑的更利害了。 贺琳玲气的脸气铁青,这些混蛋把她比作什么了?竟然如此作贱她。 抬眸对上花千月的笑脸立即折断了两只指甲,今天的羞辱全拜这个死不要脸的龙阳公所赐。笑吧笑吧,总有一天她要变本加厉的还给他。 “花子期,你给本宫等着。”贺琳玲用她那淬着毒液的眼睛狠狠的瞪了花千月一眼拨开众人狼狈的坐上马车在众人的讥笑声中绝尘而去。 这可苦了那丫环,心惊胆战的想着回去后贺琳玲会怎么的折磨她。 贺琳玲的马车还未进府门,三皇子侧妃缺银子讹诈商户的新闻就在京城传了个遍,最后连皇帝都给惊动了把三皇子招了来责问为何苛刻贺琳玲,以至于要跑到大街上讹诈商户丢皇家的脸面。 三皇子吃了哑巴亏,碍于皇后还有贺家的脸面又不能发作了贺琳玲,气的心尖子疼了三天,从此越发对贺琳玲没有好脸色了。 三皇子府中的众妃嫔更是时不时的拿这事挤兑贺琳玲。在众人眼中贺琳玲彻底成了一个笑话。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转眼太后娘娘的寿诞就到了。 这天天不亮齐昊天就把花千月从被窝里拽出来给太后娘娘做生日蛋糕。 花千月将蛋清、白糖放入盆中往齐昊天手中一塞。 “打吧,把它打的发起来粘在筷子上甩都甩不脱再来找我。” 说着往旁边的镂雕椅上一坐当起了监工。 “怎么这苦力活力是我干。”齐昊天不满的嘟囔道。 “怎么有意见?”花千月斜着眼道。 “不敢,不敢,”齐昊天陪着笑脸凑上来,“能不能给点奖励?” 指着自己的俊脸,“要求不高一边亲一下就成。” “哦,还要奖励才肯干活呀!”花千月故意拉长了音调道。 “不然动力不足。”齐昊天嘴角微扬小鸡啄米般的直点头。 “儿子听到没有,学着点没有好处的事坚决不能干知道不?”花千月拍拍肚皮道。 “你这女人……”齐昊天真是败给她了。 “我这女人怎么了?”花千月母老虎般的叉起了腰。 “挺好,挺好。再没有更好的了。”齐昊天赶紧拍马/屁。 “这还差不多。”花千月满意的点点头,“还不快干活。” 齐昊天埋头打起了蛋液,花千月将面粉和牛奶拌成面糊糊,等蛋清打发以后花千月又将拌好的面糊糊均匀的拌进打发的蛋液里放入烤箱。 在蛋糕烘烤的过程中花千月又让齐昊天打发了鲜奶油。 蛋糕出炉后花千月开始裱花。考虑到古人不喜白色她将胚底调成了皇家最爱的金色。 “需要帮忙吗?” 看到花千月忙上忙下齐昊天很是心疼凑上来问道。 “还是不用了,”花千月一本正经道,“我可没什么东西奖励你。” “没关系,我奖励你就成。”齐昊天说着在花千月的额头亲了一下。 花千月:“……” “我想起来了,我还真有好东西要奖励你。”半晌花千月眉眼弯弯狭促道。 “什么好东西?”齐昊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你先闭上眼睛。”花千月说道。 齐昊天乖乖的闭眼等待着花千月的意外之喜。 “啪,”花千月将两把面粉拍到齐昊天的脸上。 “好啊。敢耍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反应过来的齐昊天抓起两把面粉就扑了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思量 太后寿诞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就连这条花千月走过几次的清冷甬道都挂满了大红灯笼召示着别样的华丽清贵。 花千月依然一身男装,不过因着太后寿诞不能太素特意着了松花色团纹直裰,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不由看了一眼身旁一身酱紫的齐昊天。 一直关注着她的齐昊天冲她温和一笑,温热的大掌将她的纤手包裹。 “别紧张,一切由我呢。” 花千月冲他点头笑了笑抽出手。 “让人看见了不好。” 齐昊天扬了扬嘴角有些不以为意,不过并没有坚持。 两人默默的穿过甬道拐上了去御花园的道路,太后的寿宴摆在了御花园最大最豪华的如兰楼,说是楼其实是一座宫殿,整座宫殿包括殿内所有的家具器么全由金丝楠木制成。 拐过一条小径花千月远远的就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掩映在碧水绿树之间,走了近了她才发现她错了,确却来说是掩映在花海之间。 如兰楼建在一片小山坡上,整个山坡上满满都是金黄色争奇斗艳的菊花,而如兰楼就像一艘精致华丽的画舫行走在金黄色的花海之上,花与楼交相辉映,走在花间更是花香阵阵。 这太后真有意思,随时随地都不忘恶心皇后一把。花千月嘴角含上了一抹笑意。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句诗就这样从花千月的嘴里冲口而出。 “好诗!想不到花公子不仅生意做的好文采亦是了得,改日必找个机会与尔切磋一番。” “太子缪赞,千月愧不敢当。” 花千月对着迎面走过来的太子福了福。 “这是送给皇祖母的生辰礼?” 太子被齐昊天身后元易、亦木两人合力抬着的超大食盒吸引了注意力。 “这么大食盒?什么东西?” “月儿的手艺,自然是吃食了。”齐昊天笑道:“人人有份你也能吃着。” “大哥送的什么生辰礼?”齐昊天问道。 “你看那边。”太子指了如兰楼南边的方向。 众人顺着太子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一座戏台,此时戏台已搭建完工几个宫女提着小篮往戏台上洒着金色的菊花花瓣。 “大哥准备的折子戏?”齐昊天疑惑道。 宫中谁人不知太后不爱看戏?怎得偏生搭座戏台。 “非也非也,”太子摇头,“孔雀舞听过没有?” “孔雀舞?”花千月讶然。 孔雀舞是傣族的传统舞蹈而傣族分布在云贵高原地区,云贵高原又属于苗疆的范围,苗疆对于大周人来说很是神秘除了像顾大夫这种需要找药的大夫一般人没什么事不会前往。 “正是。”太子点头,“花公子也知道?” “孔雀舞是苗疆那边的一种舞蹈。”花千月点头道。 “既是苗疆舞蹈大哥如何得来的?” 齐昊天怕太子再问下去花千月会露馅,连忙抢过话题。 说起这个太子眉目都舒展了开来,“你大嫂根据与顾大夫一起去苗疆的护卫描述后复原出来的。你也知道你大嫂成亲前最爱舞蹈现在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拾起来了。” 太子满满的笑容里全是与有荣焉的骄傲。 “你们先去,我一会过来。” 太子见戏台那边差不多了打了个招呼后又朝着戏台走了过去。 “太子妃对舞蹈很有研究吗?花千月问道。 单凭护卫的叙述就能将一支孔雀舞完整的复原出来,这技术岂止是一个‘好’字就能说的过去的,要知道这不单单是舞蹈还有音乐的搭配,特别是孔雀舞的主要配器象脚鼓大周应该无人会打吧。 “大嫂成亲前可是大周有名的才女。特别在舞、乐方面天赋出奇,听乐曲就能编出于之相适合的舞蹈,看舞蹈也能写出于之相对应的乐曲。”齐昊天说道。 这么厉害?花千月忽然对这场独特的表演充满期待。 进入如兰楼后花千月在偏殿歇息,齐昊天则去正殿给太后娘娘请安。 金碧辉煌的正殿里,地上铺着大红的地毯,泛着金光的金丝楠木家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的瑰丽。喜气洋洋的宫女太监们端着器具忙忙碌碌进进出出。 一身紫棠色绣牡丹围寿字宫装吉服,头戴珍宝阁出品凤冠的太后娘娘精气神十足的坐在金丝楠木的凤座上,站在她的身边的自然是春嬷嬷。 “太后娘娘您瞧,太子的戏台子搭好了。” 春嬷嬷看着那金黄金黄的戏台笑道。 “表演那个叫什么来着?”太后问道。 “孔雀舞。”春嬷嬷笑道,“听说是苗疆那边的舞蹈。太子妃为了您的寿诞特意编排的,奴婢听说太子妃还要亲自打鼓呢。” “这孩子,身子刚好些也不知道多歇息。” 太后嘴着这样说着语气里却透着一股高兴,齐昊天就在这时跨了进去。 “皇祖母。”他喊道。 “怎么?舍得出来见我了?”太后见齐昊天进来嗔怪道。 “怎么没一起跟着来?”太后见齐昊天身后空空如也又加了一句。 “这不是怕你老生气吗。”齐昊天笑道。 太后娘娘撇撇嘴刚想说一句‘算你有良心’,齐昊天后句紧接着就上来了,“我让她在偏殿候着呢。” “你个小没良心的,”太后细白的手指戳了下齐昊天的额头,“你想气死我啊。” “呸呸呸,”春嬷嬷立即道,“今可是高兴的日子。太后您可千万别说这丧气话。” “对,嬷嬷说的对,今日是高兴的日子要说些高兴的。”齐昊天立即附和道。 “行啦!别在这耍嘴皮子了,如嬷嬷所说今是个高兴的日子既然来了一会就让她出来吃席吧。” 齐昊天听得此言眼角飞扬起来。太后看得却是心中冰凉一片。 这样的笑意她有多久不曾看到过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他曾经经常笑的这样肆无忌惮。 “好了,快下去吧别杵在这里碍眼。”太后语气淡淡,心情有些不好。 “好久没见皇祖母了,就让孙儿陪你聊会呗。” 齐昊天还沉浸在适才的欢喜中并没有发现太后娘娘有什么不妥。 太后娘娘的心更凉了,自先皇后先去后齐昊天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以往在她面前林林总总加起来一年内所说的话也没有今日说的话。 这个花子期到底要不要除去。要怎么样除去,看来她得好好思量思量才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行家 花千月一个人坐在偏殿里从衣袖中掏出点心啃了起来,最近特别容易感到饿所以随身总是带着一些吃食。 “月阿姨你吃的什么?” 稚嫩的童声糯糯的响起,皇太孙跑了进来。 “嘘!”花千月如玉的纤指按在唇上扫了眼空荡荡的大殿,“这是咱俩的秘密哦,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闻言皇太孙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把嘴巴唔得紧紧的。 “没人听见,放下吧。” 花千月被皇太孙的动作逗笑了,又从袖中掏出一块粟子蛋糕。 “谢谢月……” “嗯——”花千月瞪眼。 “谢谢花叔叔。”皇太孙立即改口道。 “这才乖吗。”花千月伸手捏了捏皇太孙的脸蛋。 “叔叔,我们一起去找娘亲吧。”吃完蛋糕皇太孙拉起花千月说道。 “好啊,”花千月站起身来。 反正一个人坐在这里也很无聊,不如去太子妃哪里坐坐说不定还能先饱眼福呢。 噔噔的脚步声远去,贺琳玲自柱子后转了出来,嘴角含着一抹嘲弄。 秘密?相信大家都非常愿意分享这个秘密。 “侧妃娘娘你在这呀,让奴婢好找。”丫环急步走了进来。 “找本宫给人去看笑话?”贺琳玲不悦道。 今早贺琳玲随着三皇子、三皇子妃一起进宫给太后拜寿,刚进如兰楼的待客殿那些贵妇、小姐如鹰般的眼神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如果这事发生在以往她是甘之如饴,可现在……这些人的眼神分明不怀好意,站在她身旁的三皇子妃更是往死里踩她,众目睽睽之下十分高调的扶了扶发间流言中的那支金步摇,生怕别人不知道贺琳玲用假步摇讹银子传闻似的。 贺琳玲气的血直往上涌,却也知道不能搅了太后的寿诞,在生生折断两根指甲后狠狠剜了三皇子妃一眼转身就走,走出老远还听得三皇子妃对众女道。“让诸位见笑了,贺妹妹就那脾气诸位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贺琳玲差点就没能压住脾气返回去大骂她一顿。 不过现在她到是很感谢三皇子妃的愚蠢行为,要不是那个蠢货她怎么会躲到偏殿,不躲到偏殿她又怎么拿到她的死敌花子期…… 不。应该是花千月才对,不然她又怎么拿到花千月这个小贱人的致命把柄…… 花千月……贺琳玲眼底浮上一股狠戾,这个小贱人,难怪一直找不着她,还以为躲在府中不敢出来见人了。却原来换了个身份整日大摇大摆的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该死的小贱人很得意是吧?我让你得意,让你得意…… 贺琳玲面目狰狞,修长的指甲狠狠的挠着金丝楠木的柱子,光洁的柱子瞬间留下了几道长长的划痕。 “侧妃娘娘,”丫环吓得惊叫出声。 这可是金丝楠木啊,皇帝奉为至宝的金丝楠木,她竟然敢下重手挠。 贺琳玲在丫环的惊叫声中回过神来,看了眼被自己挠花的柱子故作镇定。 “不是找本宫有事吗,还不快走。” 主仆二人匆匆离开了偏殿。 花千月到太子妃那边稍坐片刻后齐昊天就赶了过来,此时太子检查完戏台也回来了。他的身后还跟着齐云闲兄妹以及童宛玉,众人自是又一番阔契。 正殿里礼乐响起寿宴该开始了,众人忙起身,太子妃的贴身宫女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太子,太子妃,大事不好了,小南突然肚子痛上不得场了。” 闻言太子、太子妃相互看了一眼。 事情怎么这么凑巧? “太子妃现在怎么办?”宫女额头淌着细汗。 太子的大戏台子在那搭着到最后却表演不了这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吗? 让笑话还是轻的,怕就怕众臣怀疑太子的能力,毕竟连一台表演都组织不好的人谁又能相信他能管理好一个国家呢? “小南疼的很厉害吗?”太子妃问道,“能不能坚持一下?” 本来她自己到是可以顶上去的。可这样一来那象脚鼓却是无人能打的了。 “以奴婢看怕是不行,”宫女道:“都趴桌上了。” “那……”太子妃沉吟起来。 想来想去似乎没来合适的,太子妃皱了眉头,要不矮子里面拔个高的总比不表演强。 “把其他人都给我招过来”太子妃说道。 宫女道了声是退了下去。很快又领了十几个舞者过来了,花千月等人见太子妃有事要交代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大家一起看看吧,也好帮我拿个主意。”太子妃挽留道。 众人遂又坐了下来,鼓乐声起舞者缓缓舞动起来,时而伏地时而旋转动作优美流畅。 “大家觉得如何。”太子妃问道。 “好看,”齐云萱抚掌道。“想不到还有如此美妙的舞蹈。” 太子妃目光飘向童宛玉,童宛玉讪笑道:“您要让我点评点评乐曲到是没有问题,这舞蹈实在是看不出什么门道。” “总体来看动作流畅有如行云流水,可要单挑出一人来领舞……”花千月摇了摇头,“只怕没一个能担此大任。” “千月小姐也懂舞蹈?”太子妃很是意外。 她本就没指望花千月能给出什么意见,到不是她看不起花千月的商人身份而是觉得像花千月这种‘日理万机’的人哪有闲功夫研究这些‘无用’的东西,却没想到只有她给出了最中肯的意见。 “是,”花千月点头,“如果太子妃不嫌弃月儿可以一试。” “你?”太子妃讶然。 “不行。”同时齐昊天也出言阻止。 “没关系,这个舞动作幅度不是很大。”花千月知道齐昊天担心什么出言安慰道。 齐昊天嘴角翕翕想说些什么。 他很清楚,今天这事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太子是他的亲大哥不能袖手旁观,再说太子不好了他们这些‘太子/党’更不会有好果子吃。 半晌他才道:“你自己小心些。” 花千月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千月小姐,不是我不相信你,”太子妃说道:“事关重大能否请你移步做几个动作。” 会看舞并不代表会跳舞。 “请太子妃赐教。”花千月抱拳道。 都是聪明人其中的利害太子妃不说她也知道,所以花千月也不客套当即一个漂亮的旋转舞动起来。 “好,”太子妃有些失态的站起身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这花小姐绝对是个好手甚至超出小南很多很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大雅 花千月穿着白色的孔雀裙款款走了出来,不光齐云闲兄妹就连见过花千月着女装的其他人都是一呆。 三千青丝如含苞待放的花朵耸于头顶,竖插其上的三支白色孔雀翎华光闪烁,柳眉轻扫耀如春华,星辰般的眼眸在淡金色眼影的衬托下更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直立的双肩如若削成,纤纤柳腰不忍一握,呈于轻纱的玉腕若隐若现,莲步微移时仿若弱风扶柳,真可谓精妙绝轮世无双。 “咳……月儿,”童宛玉惊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想不到你装扮起来这么好看。” 第一次见到花千月那时的她梳着双螺髻素颜朝天,童宛玉就有这个妹妹真好看的感叹,如今更有一种惊为天人之感,碍于太子妃在侧总算说的不太过火。 “什么好看,简直仙女下凡呀。” 相比之下齐云萱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 “月儿小姐以后还真是该多多打扮才是。”太子妃也笑着附和道。 别人家的女人再漂亮也危胁不到她的地位,她有什么好妒嫉的,将来后宫中比花千月漂亮的女子不枚凡举,她要是连个外人也容忍不了以后怎么活? 童宛玉本以为齐云萱如此露骨的夸奖花千月会引起太子妃的不快,如今看来到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不免有些讪讪然。 “咱们也该去给太后拜寿去了,”解决了燃眉之解太子的语气也轻快起来。 众人再次站起身来,花千月与众舞者也准备进场。 “等等,”齐昊天大步从门外走了进来,众人这才惊觉到齐昊天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们竟然不知道,难怪刚才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齐昊天径直走到花千月的面前一言不发的将一只白羽面具覆到她的脸上。 她的美丽只属于他,别人就是看一眼也不行,如果可以她的舞姿他也不想让任何人窥见。 这齐昊天还真是小气,众人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正殿里寿宴开始,花千月和众舞者躲在一侧看着正殿里众人给太后拜寿的情景等待上场。 “臣等恭贺太后娘娘‘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文武百官呈上贺礼向太后磕头齐声唱着祝寿。 众臣拜完入座后各府的王妃、夫人款款走上前来……然后才是各府的郡主、小姐们。 半个时辰后众人都拜完了,这时皇帝、皇后上场了。帝、后送了太后一尊晶莹剔透的玉佛。 太后满面笑容的亲自扶了皇帝起身,而对皇后只是鼻子里哼了声,皇后袖中的双手紧了紧站起身来。 死老太婆,看本宫以后怎么收拾你,皇后在心中狠狠的骂了句。 最后众皇子携家眷齐上场。 对于众皇子来说这也是个攀比孝心的好机会。太子的贺礼大家都知道,诚心够不够片刻后立见分晓,至于齐昊天吗…… “五弟,平素皇祖母最疼的就是你了,皇祖母大寿不知准备的什么厚礼啊”三皇子声音响亮似笑非笑的看着两手空空的齐昊天。 闻言不光其他皇子满殿的目光都集中到齐昊天的身上。 太后不悦的看了三皇子一眼,齐昊天却不以为意。 “三哥还真是关心我啊,小弟的贺礼不过是个吃食不登大雅之堂。” 闻言众皇子眼睛亮了亮,皇帝看了心中微叹,众多兄弟中只有齐昊天早早封了王,其他人还只是皇子身份。封了王有了自己的封地自然收入就比当皇子多了多做起事来也更自由,所以兄弟们对齐昊天有些羡慕嫉妒恨。 可是这样做他也是有苦衷的,三皇子的野心他如何看不出来?他只怕封了王三皇子跑去封地山高皇帝远搞出什么事来还不如把人放在眼皮之底下放心。 这样一来除了早已封王的齐昊天其他人都不能封了。 况且他还有一个私心,等将来太子登基对兄弟们封王封侯赏宅封地那是太子对兄弟们的情谊,你想要多大的情谊就必须先有多大的诚心不是? 所以也就只能暂时委屈齐昊天了,所以这也就成了他纵容齐昊天的另一个原因,所以众兄弟对齐昊天就更加的羡慕嫉妒恨…… “五弟此言差矣!不管送的什么东西总是你对皇祖母的一片心意,怎么还藏着掖着呢?”三皇子笑道。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齐昊天的随从抬着食盒进来的所以他才故意出声出出齐昊天的丑。 “是呀,什么吃食如此神秘?拿出来也好叫咱兄弟开开眼。” 众皇子都附和起来。 能让自己羡慕嫉妒的对象在自己面前吃瘪是一件多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小弟的吃食难登大雅之堂。本想私下悄悄送于皇祖母,齐昊天为难道,既然三皇兄与诸位兄弟不嫌弃那小弟只好献丑了。”齐昊天肃容道。 三皇子突然就有了一种掉进坑里的感觉,这让他很不舒服。 事实上齐昊天确实是故意的。他的蛋糕要讨的太后的欢心没个绝好的亮相怎么对得起月儿一早上的辛苦? 元易、亦木将那个大食盒抬了出来,全殿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的全都盯在这个食盒之上,好奇的各自猜测着。 元易、亦木两人小心翼翼的打开食盒,奶油的甜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大殿。 众人皆情不自禁的深吸了口气,吞吞口水定睛看去。 一个巨大的不知是什么糕点的点心静静的摆在太后娘娘面前的金丝楠木桌上,几乎占据了整个桌面。然而大并非它的卖点,只见这个巨大的点心竟有九层之高,乍看上去好像一座金光灿灿的玲珑宝塔,仔细一看却是一道一道拾阶而上的仙梯,而在仙梯的每一层都点缀着祥云、鲜艳欲滴甚至还带着露水的奇花异草和各式活灵活现的神兽,在仙梯的最高层也就是第九层奇花异草之中一位神女衣襟飘飘神色安详。 众人倒吸了口凉气,这都叫‘登不得大雅之堂’那真是没什么东西是能登大雅之堂的了。 长公主悄悄捏了捏大谷氏的手。 “这因该是千月那丫头的手笔吧?怎么没见她人?” 大谷氏四周扫了眼,“别说她了,宛玉这孩子媳妇也是入席才见着她的人影。” 长公主笑了笑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太后那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欺瞒 三皇子气得脸上青白一片,真后悔挑衅了齐昊天,想不到一个吃食他竟然搞出这样的花样出来。 众皇子更是对三皇子怒目相向,他们的贺礼都还没拿出来呢,有了齐昊天这个珠玉在前他们的贺礼还算个什么东西。 果然其后他们送的什么贺礼再无人关注。 太后更是兴致勃勃的问这糕点何人所作有何典故,众人皆伸长了耳朵。 齐昊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帮花千月脸上贴金的机会洋洋洒洒说了小半个时辰,至于这糕点出自何人之手他先卖了个关子。 在座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第一次发现平素惜字如金的楚王殿下口才如此了得。 齐昊天亲自将那个超级大蛋糕顶层的神女送到太后手中,其余的让御厨给在坐众人分食让众人一起沾沾太后的喜气。 众人本就天不亮就起床进宫,到这会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再加上蛋糕松软鲜滑,只觉得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礼乐再次响起,环佩叮当,宫女们端着美食鱼贯而入…… 宴会正式开始,花千月知道该她们上场了,果然片刻后戏台上传来了丝竹之声,太子妃咚咚的鼓声响起花千月与一众舞者站到了台上。 随着缓慢而轻盈的鼓点花千月和众舞者轻盈的舞动起来。 众人吃着美食欣赏着优美的舞蹈,渐渐的舞蹈越来越精彩,众人停下吃喝一瞬不瞬的盯着戏台上舞动的精灵。 只见那戴着面具的领舞一阵急速的旋转,身子一点一点的下蹲使得整个身子呈优美的三道弯造型,灵巧的纤手弯成孔雀头部的造型,只见这只‘孔雀’时而东张西望,时而啄啄鲜艳的羽毛。 在音乐的引领下,众人似乎看见一只调皮的孔雀轻盈的飞出窝巢躲在林中灵敏地探视四周,拨开草悠闲的漫步森林。忽然泉水叮咚,鸟鸣声声。原来孔雀来到了水边,只见它低头饮水、洗澡,潇洒地抖落自己满身的水珠,展开它那光彩夺目的翅膀翩翩起舞。与万物比美,自由幸福地飞翔…… 太子妃事先没有和花千月合练过,而且花千月的现代孔雀舞比太子妃原来的传统孔雀舞动作要复杂的多,太子妃完全靠相互之间的感觉和着默契不断的变着换鼓点的节奏和速度引导着花千月将孔雀的每一个动作都表现的淋漓尽致,舞到高潮飞旋的裙摆卷起漫天金色的花瓣雨…… 舞曲结束很久众人仍是如痴如醉不知今夕是何夕。 齐昊天不乐意了干咳一声。太后娘娘这才回过神来对太子道:“那领舞者是何人?召上来叫哀家瞧瞧。” 太子看了齐昊天一眼,“孙儿这就去。” 此时太子妃与花千月正在聊天。 “想不到月儿你舞姿如此精妙,比原来排编的好过千倍。”太子妃双眼闪闪发光。 一支舞合作下来花千月在太子妃嘴里就从千月小姐变成了月儿。 “太子妃缪赞,”花千月道:“其实是太子妃的象脚鼓打的好,没有太子妃的鼓引领我也不可能发挥的淋漓尽致。” “咱们就别再相互吹捧了”太子妃笑道,“你我志趣相投不如结为金兰姐妹如何?” 不是吧,一支舞就攀上了太子妃这棵高枝? 花千月眨眨眼还未开口太子走了进来。 “千月姑娘,太后召见……” 当花千月再次出现在太后面前已换了一衣粉色的衣裳,脸上却依然戴着齐昊天的那个面具,本来太子妃是建议她拿下来的。可她考虑了下还是觉得不要这样突然以女装出现在太后面前的好。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花千月拜了下去。 花千月穿男装时捏着嗓子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粗哑,现在却是用的自己原本的嗓音。 太后娘娘听着这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心里别提多舒坦。 听得这个声音坐在三皇子妃下首的贺琳玲心中却是一突,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初那个羞辱她的丑八怪就是这个声音。 她敢肯定跪在太后面前的这个女子是花千月无疑,难怪要戴面具了原来是怕人认出来,贺琳玲嘴角浮起一丝阴狠。 刚刚她还在为花千月没有出现在宴席上感到气闷,花千月不出现她要怎么揭穿她的身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好了还穿了女装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哟,这是谁呀好大的架子,拜见太后娘娘居然还戴着面具。”贺琳玲尖酸道。 “贺琳玲有你什么事呀”齐云萱站起身厉声道。 她虽不知贺琳玲搞什么鬼。但她肯定准没什么好事。 “萱儿不得放肆。”暮王妃轻声呵斥着齐云萱。 “是她先挑事的。”齐云萱不服气的撇撇嘴。 “不要忘了今天可是太后的寿诞。”暮王妃话虽是对齐云萱说的眼神却警告的瞥了瞥贺琳玲。 就凭你想威胁本宫?贺琳玲在心里嗤笑了声,一会你们都得完蛋。 “太后娘娘,”她跑上前去跪在太后面前,“并非孙媳有意要惹您老人家不快。实在是看不下有些人欺骗您老人家。” 说着贺琳玲意有所指的看了花千月一眼。 “哦,你认识此人?”太后饶有兴趣的看了贺琳玲一眼。 “回太后,原是不太熟见过几次,不过刚刚在偏殿孙媳听到此人对皇太孙说不要叫她阿姨,现在要叫她叔叔,还说这是她们俩之间的秘密。皇太孙是不是呀?” 贺琳玲尽量用听起来和善的语气问着皇太孙。 “均儿就不说,这是秘密。” 皇太孙从太子妃身后探出身来说道。 闻言众人一阵骚动,伸长了脖子等着下文。 今日这个寿宴来的真是太值的,不但吃到了美味的点心,看到了百年难得一见的舞曲,现在又爆出了欺瞒太后的大事。 “脱下面具让哀家看看。”太后冷冷说道,任谁都听的出其中的怒气。 花千月轻叹一声,依言取下面具抬眸看向太后。 本来不想吓着她老人家的。 “太后娘娘,花子期女扮男装欺君罔上……” 太后、花千月都还没开口说话迫待的贺琳玲已抢先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唐僧肉 “花子期?” 众人嘶的倒吸了口凉气,目光集中到那个跪在太后面前背对着他们的窈窕身影。 怎么可能? 这贺琳玲失心疯了吧? 花子期是俊俏没错,可那是一种英气勃发的美,眼前这扶风弱柳完全不搭界吧。 当然这是因为她们只看到跪着人的背影的原故。 太后娘娘乍听贺琳玲的话也同其他人一样皱了皱眉,心道这个贺琳玲真能想,可当她对上那双星辰般流光溢彩的眼眸—— “你,你……”太后吃惊的瞪着花千月一下子站了起来。 皇后娘娘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齐昊天。 这回看你们还怎么扮演祖慈孙孝,刚刚还在众人眼前弄了个搏人眼球卖弄孝心的什么蛋糕,这会子马上就要翻脸了,这脸还真是打的啪啪的。 皇后娘娘突然觉得今天心情真是好,就连满目讨厌的菊花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太后娘娘,花子期女扮男装欺君罔上罪……” 贺琳玲看到太后如她预料中的那般表情,兴奋的心里猫抓似的迫不及待跳出来又出言提醒着太后。 快下旨杀了她,杀了她,最好千刀万剐凌迟处死。贺琳玲在心里叫嚣着。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太后娘娘却满脸慈爱的伸手亲自把花千月扶了起来。 “这孩子,地上怪凉的快起来。”太后娘娘嗔道。 贺琳玲张着她那有话未来得及吐出口的嘴巴见鬼似的看着太后娘娘。 什么情况,为什么跟她预设的不一样? 在场众人除了太后娘娘都被这急转直下的剧情惹的有些发蒙。 花千月也是傻愣愣的生生被太后扶了起来连该有的客套都忘记了。 每次进宫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对她总是横眉冷对爱理不理,怎的换了个身份突然就热情起来了? 花千月百思不得其解。 太后可不管她解不解的,她是真真的高兴啊,心里正为难要怎么除掉花千月又不至于让齐昊天知道,知道了又不至于难过,现在这个令她头痛的少年瞬间变成了女娇娥,困扰她多时的棘手问题立时烟消云散了。她怎能不高兴? 至于那天区区面子哪有她的宝贝孙子重要,再者花子期又不是只骗了她一人,她有什么挂不住面子的。 “太后娘娘……”贺琳玲不死心的喊道。 这花千月有她贺琳玲漂亮吗?还是说这个小贱人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欺骗了她们一大家子这老虔婆竟然不治她的罪? 贺琳玲困惑的抬眸望去就见齐昊天笑的满脸桃花朵朵开,瞬间她明白了。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 自己被花千月那个小贱人摆了一道!! 小贱人! 接二连三的打击贺琳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的高叫着从地上跳起来向花千月直扑过去。 “花千月你个小贱人,设计于我,我跟你拼了!” 在太后娘娘面前再怎么着她都不敢自称本宫的。 花千月吃过贺琳玲的亏,是以她眼角的余光一直注意着贺琳玲。见贺琳玲疯了般的向她扑了过来,只轻轻一闪就避了过去,贺琳玲一下扑空直接摔到了地上,如果不是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这一记定然摔的很痛。 事实上贺琳玲是本着拼命的架式扑上来打花千月的,饶是被地毯这么挡了一下也是摔的不轻。 “贱人、贱人。”贺琳玲锤打地面嘶声的喊道。 “贺琳玲。” 花千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本想她就没把贺琳玲的挑衅看在眼里现在有太后的撑腰更是有持无恐。 “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寿诞,我本不想与你计较,可你口口声声出口伤人我脾气再好也容不得你如此作贱。” 她声音温温却带着不容至否的坚持。 “如果你所谓的设计是指适才偏殿中我于皇太孙的对话,那么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你在那里,至于你说女扮男装一事。我没有人骗任何人,我并没有对谁说过我是男子,这样穿着只不过为了外出做生意方便而已,大周律法并未规定女子不得着男装出门吧。” “对呀,”唯恐天下不乱的齐云萱又跳了出来,“月儿姐姐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男子,你自己眼睛不好使怪不得别人。” 闻言在场众人均摸了摸鼻子,这一竿子可骂了她们一屋子人啊,不过太后娘娘都当没听到,她们……。再说了这个时候跳出来岂不是说自己和贺琳玲一样? 今天真是太诡异了,一屋子人大眼瞪小眼的沉默着。 “老三还不把你媳妇带下去,朕看她今天是喝多了。” 一直沉默着的皇帝也开口了。 三皇子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着两个太监帮忙强拉着把贺琳玲架了下去。 怒火早已让贺琳玲失了心智,被人架着嘴里还不断一路高声骂着。 众人心里默哀了片刻。这个贺琳玲如此没有眼色,这辈子怕是再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众人又很惊讶,想不到这花千月如此神通广大,区区商贾连皇帝都给她这么大的脸面,她究竞有何过人之处? 这时众人才真正反应过来将面前这个如花美人同花子期划上等号。 “皇祖母,您适才不是问蛋糕出自何人之手吗?”齐昊天满面春风道。 众人又是一呆。今日这个寿宴真是值了,几辈子没见过的新鲜事今日都全见着了。 各府的大姑娘更是被齐昊天妖魅的笑容失了魂魄。 如果能成为楚王殿下的王妃……诸女脸上不由自主的飞上了一抹红晕。 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这么好看的男子竟然觉得可怕,以后得多到太后娘娘面前露露脸,当不成正妃做个侧妃每日里伴在左右也是好的啊…… 齐昊天不知众女都在盘算着他这块‘唐僧肉’,依然含笑着看着太后。 “不会又是这丫头吧?”太后指着花千月道。 齐昊天搂了太后娘娘的手臂:“可不就是她吗。” “那好,以后每隔十天半月做个小点的蛋糕给我送过来。”太后更是笑的满面春风。 让你们戏弄我老婆子,这下知道怕了吧! 齐昊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出阁 子夜,花千月躺在床上睡不着。 “是不是想我想到睡不着。”温温的声音响起,齐昊天翩然而至。 花千月忽觉背后一暖落入齐昊天的怀抱。 “半夜三更的你跑来做什么,”花千月嗔道。 “没看到么?”齐昊天抱着花千月的手紧了紧,“给老婆大人暖被。” 花千月翻了个身睨了他一眼。 “好吧,”齐昊天深吸一口气闻着她的发香,“事实上是我想你了睡不着,想过来偷偷的瞧瞧你,谁知……” 齐昊天嘴角弯弯坏笑道:“你也想我想到睡不着。” 他温热的气息吹到花千月的颈脖上温温的痒痒的,花千月不禁缩了缩脖子。 “少臭美了,我在想买宅子的事。” “买宅子?” 齐昊天心不在焉的玩弄着花千月的秀发调侃道:“整个楚王府都是你的还不满足还要买什么宅子?” “谁还嫌财产多吗?”花千月瞪眼,“不过这次你猜错了不是我要买宅子而上我三姐姐,三姐姐和三姐夫来京城了要买座宅子还有我五妹妹,我在想哪里可以买到靠一起的两座宅子。” “就这事?”齐昊天失笑,“此等小事也值得你半宿不睡?这事交给我吧两日内保证办好。” “两日?”花千月撇了撇嘴,“不会像叶夫子似的强买强卖吧?” 自那日出口成诗后每次花千月去酒庄叶老夫子总要找个机会跟她谈诗,有一次一时高兴说露了嘴,把当时齐昊天怎么赖在他家不走全抖了出来。 “你也太小瞧我了,”齐昊天不可一世道,“叶老头那只是个意外。” “是是是,意外意外。”花千月随口说着并没有把此话放在心上。 谁知第二日午时牙保竟然带了房契地契上门请花千丽、花千敏看宅子。 虽然不是靠在一起隔壁隔的宅子却也在一条胡同里价钱也合适,花家两姐妹看完之后当即拍板定了下来,稍稍收拾一番就等花千月出阁后搬迁新居。 一转眼五日就这样过去。 吉日那天晨光微亮花千月就被荷露叫了起来,梳洗完毕被两个丫头引着去了祠堂。 闽老夫人跟祖先禀告了花千月出阁事宜之后点了柱香给花千月。 花千月接过香恭恭敬敬的给花家先祖磕了三个响头,虽说她不是真正的花千月可她还是要感谢花家对她的庇佑。让她独自来到异世不至于彷徨无依。 兰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众人缓缓往回走谷氏拉着花千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成亲后就是大人了切不可任性,更不能像在家一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更要孝敬公婆……” 说到这里她自己都笑了。“这条好像用不上。” 皇帝皇后在皇宫里他们不用每日早起去请安。 “小姐先吃点垫垫肚子,今日您可的饿一天呢。” 回到屋里荷露给她端了一碟子糕点道。 “为什么?”花千月拿起一块放进嘴里问道。 还让不让她活了,平时就容易饿总的在身上带些糕点,一天不让吃还不把她给饿死? “奴婢也不知道,”荷露想了想。“别人都这样。” “那……”花千月歪着头想了想,“你再去厨房给我烤丝芙蓉饼过来。” 反常即为妖,既然不让吃她就入乡随俗不吃好了,当然如果要是她的衣袖里突然自己滚出一块饼干来她也不好浪费掉农民伯伯的劳动成果不是? 花千月拿起书看了会,花家三姐妹连袂而来,每人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匣子。 “虽说你开了银楼这也是我们姐妹的心意。” 花千丽把匣子放到花千月手中笑道。 “可不是这个理。” 花千丽话音刚落,捧着匣子的童宛玉、齐云萱齐齐跨过门槛。 众人说了一阵,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锣鼓和爆竹的响声,大概是迎亲的轿子到了。 “我们去看看,”年纪最小的花千敏、齐云萱手挽着脚不着地的跑了出去。 齐昊天再次望着花府门前一样的大红绸子一样的大红灯笼却是不一样的心情。 上次那是心急火燎心如刀绞。如今却是春风得意打马来…… “终于美梦成真了怎么反道杵在这里不进去了。” 见齐昊天仰头看着花府门楣发呆身后的齐云闲捅了捅他。 门外看热闹的邻居太多了他可不想站在门外给人当猴看。 他很纳闷这小小的三元巷比朱雀大街人还多吗?为什么他成亲时没那么多看热闹的人? 话说那天他的眼中只有火红色的宛玉别人还真没太注意,也许也很多吧! 齐云闲抓了抓头,眸光扫了扫看热闹的人群。 其实他却是不知,这看热闹的人群十个三元巷也不止啊,这些人还都是早早就等在这里的,还有更多的人因为来晚了挤不进来转去了楚王府附近或、沿途必经街道。 龙阳公的传闻还没消散忽然又变成了女子,正当众人诸多猜测时媒婆又轮番上场,众人正准备开了赌档押花落谁家时又传出赐婚的传言。 这样的奇事不跑过来看一眼,将来怎么好意思在儿孙面前吹嘘自己见过大场面? “进,怎么不进。” 齐昊天抬脚迈步。这一次没有被门槛拌到。 此时给花千月梳头的喜娘也来了,兰香、荷露连忙给花千月换上了吉服,喜娘边给花千月梳着头嘴里边说着吉庆的话。 午膳后催嫁的爆竹啪啪的响过三茬,迎亲之人把花府院子里摆的满满当当几乎没地方放脚的嫁妆一抬一抬的抬了出去。整整一百八十抬。 吉时花千月给闽老夫人、谷氏磕了头由花千树背上了花轿。 鞭炮齐响锣鼓喧天,被一身大红吉服映照的更加明艳亮丽的齐昊天跨上了马背。 十里红妆吹吹打打齐昊天喜上眉梢,而此时在一条阴暗的小巷中有一道身影看着马背上意气风发的齐昊天双眸蕴含着怒意与恨意。 他紧紧的握着拳最后又无力的松开,靠在小巷的墙头自言自语:“属于我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回来的,一定。” 说完他又握了握拳望了望远去的迎亲队伍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消失在小巷尽头的阴影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忐忑 踢轿门跨火盆拜天地挑喜帕一套程序下来把花千月累的够呛,感叹在古代做新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新房里静悄悄的,偶尔传来龙凤喜烛烛花噼啪的响声,花千月左右看了看确信没人这才从衣袖里掏出饼干,刚刚咬了一口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该死,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人。 花千月急忙将整块饼干都塞进嘴里粗粗嚼了两口连忙咽了下去,干涩的饼干噎的她眼泪横流不断的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来,快喝口汤。” 齐昊天见状忙从食盒中端出一碗干贝口蘑汤送到她的嘴边。 “马上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毛毛燥燥的。” 齐昊天边温柔的喂花千月喝汤边轻声的责备她,不过这宠溺的语调怎么听都不觉得有责备的意思在里头。 花千月喝过汤终于顺了口气,狠狠的剜了齐昊天一眼。 “还不都怪你,要不是听到外头有脚步声我至于把整块饼干吞下去吗?” 花千月自己偷嘴被抓个现行反而倒打一耙。 “是是,都是我的错,”齐昊天将食盒中食物一碟一碟的取出来放到紫檀木桌上,右手托腮看着花千月大块朵颐。 花千月夹了一筷子香油鸡丝放进口中,鸡丝鲜嫩爽口忍不住又夹了筷。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筷子指了指隐约有吵闹声传来的外院,“那些人没灌你的酒?” 今日的花千月头戴凤冠,身着大红吉服,原来就白皙细嫩的小脸在诸多宝石和大红吉服的映衬下更显得光彩夺目,看的齐昊天心驰神摇。 “有皇帝老爷、太子爷坐阵谁敢?” 齐昊天收回心神,轻轻的擦去花千月觜角的油渍说道。 笃笃笃,房门被敲了三下元易踌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王爷,您出来一下。” “何事?”齐昊天不悦的挑眉。 什么天大的事不能等到明天非要现在来禀报。 “皇上和太子请您一起进宫。” 虽说他也不想在这时候打扰齐昊天,但还是不的不来。 闻言齐昊天脸色沉沉,新婚之夜让他进宫。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吃完你先睡吧!”齐昊天温声对花千月道,“叫荷露、兰香进来陪你。” 花千月点了下头,“外边凉,多加件衣裳。” 齐昊天并不觉得冷。不过花千月既然发话了还是依言加了件紫红色的外袍。 齐昊天开了门,元易对他说了些什么,花千月隐约听到童羽飞三个字,有心追出去打听一下,门外两人业已走远。 元易怎么忽然提到了童羽飞?貌似齐昊天脸色有些凝重。是童羽飞回来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如果说是童羽飞回来了怎么今日大谷氏、苏桐过府都没有提起?似乎她也没听到五千军士回朝的消息。 如果不是,那是童羽飞遇到了危险? 花千月忐忑不安起来再无法安睡,两丫头过来之后三人玩了两个时辰的牌,直到子夜两人伺候花千月梳洗躺下之后,这才睡在了临窗的罗汉床上。 花千月却反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晨昏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样提心吊胆的等了两天没见齐昊天回来,也没有任何关于童羽飞的消息,却等来三皇子被贬为庶民的消息。 花千月心中一动,这么突然,这事只怕与那晚元易说的事有关。还牵连到了童羽飞,莫不是跟漠北有什么关系? “荷露,荷露。”花千月对着门外喊道。 荷露应声而入。 “你去跟门房说一声,齐昊天回来让他立即到我这里来。” 荷露应了声是,脚却立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有事?”花千月看着欲言又止的荷露道。 荷露咬了咬唇,“有一句话奴婢不知道当不当讲。” 花千月噗嗤一声笑了,“要不是你穿着这一身,我还以为钱嬷嬷来了。” 荷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水绿的立领织锦褙子,下配一条轻纱的松花色湘裙。 小姐从前常说她穿这个颜色的显大气。丝毫不输给那些官家小姐。 所以这两天她穿的都是这个色系,并且选的衣料都是最上等的。 小姐这嫁过来洞房还没入呢王爷就入了宫,这府里人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对小姐态度也恭敬。小姐虽说并不在意这些,但是身为小姐身边的第一丫头她必须时时处处为小姐打算,她要让这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她们小姐除了商户出身这一点,其它不管是金钱还是气度皆比那些所谓的名门贵女强。 花千月如此一说,她不免疑惑,抬头瞥见花千月揶揄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 “小姐您怎么也跟兰香那丫头一样。”荷露嗔道。 “好了去吧去吧,”花千月挥手打发着荷露。 被花千月这么一打岔荷露想说的话到底没说成。 等到午时还不见齐昊天回转,兰香看着有些蔫蔫的花千月道:“不如奴婢去外边打听打听?” “不用,”花千月摆了摆手。 真正了解内幕的人现在都在宫中,外面所谓的消息不过道听途说加上他人的妄自猜测。 “时辰不早了,让厨房把午膳送过来咱仨一起吧。” 兰香、荷露一直陪着她等消息到现在跟她一样午膳还没用呢。 午膳摆了上来,三人不分主仆直接坐了下来,惹得摆饭的丫环纷纷侧目。 兰香、荷露跟着花千月在漠北奔波了一年,平时都是围在一起用膳,回来后在酒庄、珍宝阁也都是掌柜伙计在一起用膳,是以花千月让她们一起用膳两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当丫环们投来惊异的目光荷露这才惊觉到自己逾矩了,忙要起身却被花千月拉住。 “奴婢去拿只碗。”荷露讪笑着找了个借口。 花千月眼皮也不抬的吩咐摆饭丫环拿只碗过来。 其实花千月清楚荷露在担心什么,她也是故意这么做的,以后这楚王府就是她们的家了,在自己家里都活的不能随心所欲那还有什么意思。 闻言荷露只的坐下,莫名的就觉得突然心安起来。 这个小插曲就这样过去了,三人安心的继续用着午膳。 不想丫环们刚刚收拾完桌子一身倦意的齐昊天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淡定 荷露知道花千月定然有许多话要问齐昊天对兰香使了个眼色悄悄退了下去。 “用过午膳没?”花千月温声道,”要不要让厨房给你下碗面?” “不用,在宫中吃过了,”齐昊天抓起花千月柔若无骨的小手在脸上轻轻的摩挲着。 “那个女人被打进了冷宫。”半晌齐昊天轻轻说道。 虽然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平静如常,微凉的指尖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花千月轻轻的拥抱了他,希望借此可以给他一些安慰。 皇后虽然打进了冷宫先皇后却是永远也无法回来的了。 齐昊天顺势把花千月揽进怀中闻着她熟悉的发香心绪渐渐平稳下来,这才将两天来宫中发生的事仔细的说于花千月知道。 原来童羽飞一路撵着巴音疲于奔命,一个月前终于彻底打败了巴音残余势力将巴音一举生擒。 巴音为了活命向童羽飞吐露了一个秘密。 “你猜这是个什么样的秘密?” 齐昊天无限温柔的抚/摸着花千月还未曾凸显出来的肚子。 “一定于三皇子有莫大的关系吧!”花千月说道。 这么明显的事还叫她猜,齐昊天还真把她当成三岁小孩。 “不错,”齐昊天下巴在花千月头顶摩挲两下表示奖赏。 “那巴音于三皇兄早有勾结,那日宫宴上他提出来带兵攻打漠北其实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先写了信请巴音帮忙骚扰边城,他再请求出兵剿灭,这样顺顺利利自自然然的就拿到了兵权,尔后……” 尔后他就能坐上皇帝的宝座,花千月不无恶意的想着。 也许齐昊天很了解花千月,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所以他直接跳过花千月心中所想的内容继续说道:“他再帮助巴音当上漠北大汗,没想到他的计划却被你无意间破坏掉……” 这哪是她无意间破坏掉。分明是贺琳玲好不好,要不是贺琳玲暗中踢了她一脚让她殿前失仪,她也不会被逼着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贺琳玲这只猪队友还真是非常的敬业。这是往死里坑三皇子啊。 “闻的这个天大的秘密童羽飞很是吃惊,与漠北女汗说明理由连夜押了巴音日夜兼程悄悄赶回京城交由那人定夺。”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童羽飞回京就连大谷氏、童桐也不知晓。 “当晚三皇兄就被请到了宫中,面对巴音以及巴音保存的他们相互间往来的那些书信,他无从抵赖。” 花千月点头。人证物证具全,他确实无从赖起。 “那皇后又是怎么回事?”花千月问道。 难道三皇子和巴音的事皇后娘娘也参于其中了?齐昊天不是说她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吗,这次怎么会做出如此不严谨的事? “她呀!”齐昊天觜角勾起一抹讽刺,“算是歪打正着吧!” 顿了顿齐昊天说道:“三皇兄一向讨好于她,两人关系很近好似亲母子似的,这次三皇兄阴谋暴露本寄希望她能帮他说说好话,谁知她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于是三皇兄一时怒起也暴露了她的一个秘密……” 又有秘密? 花千月不禁头疼,这皇家哪来哪么的秘密,左一个秘密右一个秘密的。 “你这记的大嫂的病吧!”齐昊天说道。 这次却没有让花千月再猜。 其实这蛊就是她下的,当然我们早就心知肚明只是当时苦无证据。 “难不成三皇子有证据?”花千月讶然。 就算皇后对三皇子另眼相看也不可能把自己这重要的秘密告诉他吧? 这岂不相当于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三皇子手上?皇后娘娘如此精明之人怎可能如此糊涂。 这其中怕是又有什么故事。花千月伸长了耳朵。 “他们两个说白了就是狼狈为奸相互利用,暗地里其实谁又不相信谁相互防备着。” 齐昊天缓缓说道,嘴角含着一抹嘲讽。 “当年她鬼鬼祟祟引了哪放盅虫之人进宫被三皇兄发现了端倪遂留了个心眼……待到她要杀人灭口之时暗中将人救了下来,以期抓住这个把柄往后也好有所拿捏……” 花千月默然,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巴音这档子事,让三皇子措手不及……,一波三折真真比那戏文还要精彩。 而此时皇城中的冷宫也不消停。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桂姑姑指着小太监送来的膳食愤怒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不能吃的东西,只不过粗糙了些不能跟皇后娘娘以往的那些吃食相比。 年纪稍小一些的小太监看着声色厉茬的桂姑姑缩着脖子向后退了退。 “哟!”另一个个子高高的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中带着不屑,“你以为还是在淑德宫那会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皇后?皇后又能怎么样,住到这个地方谁还能风风光光的走出去?还在他面前摆从前的谱。真是可笑!再说了这食物怎么了?他们这些太监宫女平时吃的不就是这个吗? 不是人吃的东西,这是骂他们都不是人吗? “你……”桂姑姑被噎的一句话也说不说来。 “我?我怎么了我?”小太监却不依不饶,索性把食盒往地上一放,“爱吃不吃我还不伺侯了。” 两个小太监丢下东西扬长而去。 “站住。给我回来!”桂姑姑恨得咬碎了满口银牙。 “阿桂吃饭,”皇后娘娘看了看地上的食盒波澜不惊。 “娘娘……”桂姑姑喊道,“他太欺负人了……” “不用说了,”皇后抬手制止了桂姑姑,“吃过饭你偷偷的跑趟内务府悄悄打探下樊家的‘美人醉’下次什么时候送来。” 有什么好生气的,暂且让这此小人先得意一刻。有他们哭的时候。 桂姑姑不解的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皇后娘娘脾气不好,她刚刚这么做其实很大一部分是做给皇后娘娘看的,希望皇后娘娘看在她忠心耿耿的份上不要把她当成出气筒。 不过皇后娘娘这次的反应似乎很……很淡定,是的,就是淡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识相 明日就是花千丽、花千淑乔迁新居的日子,早膳之后花千月带着两丫头开了库房给两家挑礼物。 “小姐……王妃,”兰香喊道,”您看这尊红珊瑚怎样?” 红火的树状珊瑚油光水亮。 “有眼光,”花千月赞道,”乔迁吗就是要送红红火火的礼品,喜庆!” “可是只有这一尊送谁好呢?”兰香看着手中端着的珊瑚颇为苦恼。 “咱上摆件铺子去逛逛找了差不多的回来不就行了,”花千月眉眼弯弯道。 “好呀,奴婢这就找人去套车。”兰香含笑着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这个兰香,”荷露摇了摇头。 “随她去吧!”花千月含笑道,“这些天把她给憋坏了。” 花千月三朝回门回来后齐昊天就把府中的大小事务交到了花千月的手上,理了这么多天才终于理顺了府中诸多事物,所以直到今日才有空闲给花千丽、花千淑挑乔迁之礼。 “王妃您就惯着她吧,”荷露笑道。 “荷露越来越有管事嬷嬷的样子了,”花千月上下打量着荷露,“不如年前把你们的事给办了,也好让你早日打马上任。” “王妃,您又欺负奴婢,”荷露低下头羞的双颊绯红。 “王妃,马车准备好了。”元易洽在这时候走了进来正好给羞怯的荷露解了围。 元易仍然是马夫的打扮,齐昊天正式把他分配给了花千月调遣。 花千月点点头带着兰香、荷露出了门。 三人找了五六家古董店终于找到了一尊差不多的红珊瑚。 当路过珍宝阁时花千月叫住元易对兰香、荷露道:“你俩进去挑些头面吧。” 两人羞羞怯怯的转了半天各自挑了套普通的头面。 见此花千月皱了眉头,对蒋掌柜道:“大叔,把那上等的头面多拿几套过来我要给兰香、荷霹置办嫁妆。” “两位姑娘要出阁啦!”蒋掌柜笑道,“恭喜啊!到时一定要去讨杯喜酒喝喝。” 兰香、荷露红了脸,元易却在一旁傻乐。 花千月在珍宝阁坐了坐喝了盏茶跟蒋掌柜聊了会天坐上马车返回王府。 马车哒哒的行驶在青石板的大街上,花千月随手拿起马车上的书卷边听着单调的马蹄声边看起书来。 马车摇摇晃晃,眼皮沉沉,倦意袭来,忽然一个趔趄花千月的额头撞在了车壁上。 “怎么回事?”花千月揉了揉额头掀开了窗帘。 贺琳玲脸色憔悴眼窝深陷无神的双目因这句熟悉的声音而充满怨毒。 她抬头对上车窗里那艳光四射的脸庞硬生生的折断了好几根指甲。 那人如云的秀发随意的挽着。只在上面斜斜的插了支白玉晶的九天揽月步摇,在阳光的照耀下华光闪耀,照耀的如玉的脸庞更显得冰肌玉肤,也许是因为生活的舒心愜意微眯的眼神看着有些慵懒。比前几日在宫中跳舞时还要吸引路人的眼球。 贺琳玲只觉得一口浊气憋在了胸口。 三皇子被贬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终于有机会可以离开那个令人生厌的地方了,她收拾好了自己的箱笼准备离开,这时却传来了皇后被打入冷宫的消息。 不可能,一定是弄错了。三皇子犯事关她姑母什么事?一定是那些人弄错了,她亲自跑去皇宫打听谁知以往她眼稍看都懒得看一眼的守城官却好似赶苍蝇般驱赶着她。 一向被人捧惯的贺琳玲哪受得了那个委屈,当即一头撞了上去就要打滚撒泼,守城官哗啦一声拉出腰间寒光闪闪的佩刀…… 当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踩着如血的残阳回到那座普通的小院一身市井妇人装扮的三皇子妃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 “一整天的不着家死哪去了,家中那么多的活不用干那。” 说着将那满满两大木盆的脏衣裳咚的声丢到贺琳玲的脚下。 “洗不干净今晚不许吃饭,如今这家中可养不得闲人。” 说着也不看贺琳玲气的铁青的脸转身袅袅婷婷的走了。 贺琳玲气的差点仰倒,没了皇后娘娘这个最大的依仗她还有贺家,这个贱人她以为她是谁?她贺琳玲是也是她随便能欺负的人吗? 当即跳上去骑在三皇子妃身上对着她如花似月的小脸一顿乱挠,把今日在宫门口受到的所有的屈辱愤恨全都发泄在三皇子妃的身上。 “啊!” 三皇子妃凄惨的叫声响彻天际。 贺琳玲这个疯女人她疯了,三皇子妃忍着脸上的巨痛惊惧的推搡着贺琳玲。 失去理智的贺琳玲在三皇子的反抗下反而变的变本加厉。 去死吧!去死吧贱人!所有胆敢欺负她贺琳玲的人都去死吧! 闻讯赶出来的三皇子看到这一幕脸色变了数变。冲上去对着骑坐在三皇子妃身上的贺琳玲飞起一脚把贺琳玲踢飞了出去。 三皇子这一脚在他看来不是踢的贺琳玲而是那对他落井下石的皇后娘娘,是以这一脚他用尽了全力。 贺琳玲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啪的声摔到了地上,摔得她眼冒金星口吐鲜血躺在地上半晌动弹不的。 “把这个贱人关柴房。”三皇子冰冷的声音响起,抬脚就走似乎多看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睛。 贺琳玲在柴房关了三天,这其间粒米未进,最后咬牙蜕下手上家产冲公时偷藏起来的金镯打点了守门婆子给她弄来一只烧鸡。 一只烧鸡下肚,贺琳玲过河拆桥骗了守门婆子进来一棒子敲晕夺回金镯逃离了那座令她生厌的小宅。 她要回贺府,她是贺府说一不二的千金小姐,不光府中的姐妹,就是那些兄弟也的让她三分。只要她回到贺府她依然是那个作威作福的贺琳玲。 事实证明她又一次想错了,虽然贺府的门房不敢拦着她,却被外出归来的堂妹生生拦在了门外。 “这不是尊贵的侧妃娘娘吗,今是吹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堂妹脸上保持着一惯对贺琳玲谦和的笑容。 算她识相。贺琳玲鼻子里哼了声,甩了甩袖子趾高气扬的就要侧身而入。 在她贺琳玲面前哪有其他人说话的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新宅 不想贺堂妹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退到一边给她让道,反而上前一步挡住了贺琳玲的去路。 “侧妃娘娘实在抱歉,贺府庙小只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 贺堂妹依然保持着谦和的笑容。 “你说什么?”贺琳玲一脸的错愕。 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最不得宠的那一房的次女竟敢拦着她。 “侧妃娘娘没听清吗?贺府庙小只怕是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贺堂妹拦着门缓缓说道。 “你……” 贺琳玲用力的推开贺表妹就要硬闯,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她想尽快的洗个热水澡在她那软软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干什么呢?在大门口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路过的贺家另一房老爷喝道。 “真是的,”贺老爷满脸是笑,“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咱贺家虽不是什么大富之家可对讨上门的叫花也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贺表妹忙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收起笑容道了声是。 贺琳玲气的仰倒,这是把她当成叫花子打发呢,正想跳起来大骂贺老爷已经一本正经的点着头走开了。 “尊贵的侧妃娘娘虽然小妹觉的您一定用不着,但叔父大人已经吩咐了小妹还是要给的。” 贺堂妹从随身的小荷包掏出十两银子塞到贺琳玲手中。 作为受尽贺琳玲欺负的姐妹她已经仁之义尽了,十两银子虽说不是很多可对于穷苦人家节约一些也够一年的嚼用了。 贺琳玲真想把这银子狠狠的砸在那臭不要脸的贱人脸上,可她也不傻,她从三皇子那里逃了出来身无分文贺家人又不让她进门她总的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才行,,然后再慢慢想办法联系她的母亲。 贺琳玲就近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又去贺府门外的角落里等着,等到她在心中把贺府中所有人骂了个遍终于看到妇人打扮的小元从角门出来了。 贺琳玲立即窜了出来。 “小元快带我去见母亲,”贺琳玲指顾气颐的吩咐着小元。 小元不屑的撇撇嘴,“不知小姐要奴婢带您去哪?宗仁府还是大理寺?实在抱歉的很。大老爷领着他们入宫请罪去了,如今究竟在哪奴婢也是不知呀!” 到这时贺琳玲才完全明白过来,皇后倒了她们这一房已经完全成了贺府弃子,不过…… 贺琳玲看了看一脸不屑的小元一爪子挠上了她的脸蛋。 她贺琳玲就算再落泊也轮不上这个猪狗不如的蠢东西看笑话。 小元尖利的叫声引来了贺府的家丁。贺琳玲荒不择路差点就被转进小巷的马蹄踏伤。 花千月、花千月,贺琳玲看着马车中的人只觉得胸中翻江倒海,都是这个贱人害了她,她恨不得扑上去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不过看到赶车的元易她又退缩了,如果她此时扑上去肯定分分钟死的透透的。 不过就算她此时杀不了花千月也要恶心恶心她。总之不能让她舒坦。 “啊!踩死人啦!大家快来看呀,”贺琳玲躺在地上喊叫起来。 不知就理的路人围了过来,见马车撞了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立即对着马车指指点点起来。 更有那自以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愣头青不分青红皂白的跳了出来。 “小姐您伤哪里了?地上凉先扶您起来吧?” “呀,不行,”贺琳玲下巴尖尖惨白着一小脸更显的楚楚动人。 她摇了摇手,”不行,我动不了。” 一双美目泪花闪闪好似受了无限痛苦。 “有钱了不起呀!撞了人还想跑快快于我等见官去。” 愣头青见不得美人落泪,立即为她抱打不平。 贺琳玲捂了嘴偷偷的笑了。 花千月这一回本小姐到要看看你那张巧嘴怎么破这个局,难不成她还能着人扒了她的衣裳让人当众验伤不成? 花千月却是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到就在那里胡说八道。然到我坐车就一定是我撞的她? 不过这里没有电子摄像头她说也说不清楚,越解释越会让人觉的这是狡辩。 这个贺琳玲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花千月轻轻叹了口气掀开车帘在两个丫头的搀扶下一脸歉意的款款走下车来。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花千月,发出了咝咝咝的抽冷气的声音。 这姑娘看来今天只能自认倒霉了,撞谁的车不好?怎么偏偏撞上了楚王府的马车呢? “不好意思,我的车夫一时失察不小心撞到了您……” 花千月施施然的向贺琳玲到歉。 愣头青没想到马车里的人如此的好说话一时愣在了原地。 一抹笑意却爬上了贺琳玲的嘴角。 呵呵!花千月你个小贱人,你也有当众向我贺琳玲低头的一天哪,你且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所有的一切一样一样的还给你个该死的小贱人。 贺琳玲正暗自得意,花千月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的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 “呀!这不是小三嫂吗?”花千月中气十足充满惊喜的声音响起,“快快上车我送您回府。” 说着就要亲自扶了贺琳玲上车。 贺琳玲做梦也没想到花千月会给她来这么一手。再回那个地方?她就是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的,再回去焉有命在? 贺琳玲立即飞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眨眼跑的没了影踪,速度之快哪里有半点受伤的样子。 贺琳玲一口气跑出了城看到路边有外出的商队悄悄爬上了商队的马车连夜离开了京城,不想商队半路上遇到了山贼把贺琳玲抢上了山头当了压寨夫人。谁知贺琳玲嫌弃山贼头目又老又丑暗地里勾/引了山贼的二头目,趁着月黑风高想要谋害了大头目取而代之,却被对方识破了阴谋双方打斗起来,贺琳玲在打斗中被乱刀砍死,当然这都是后话。 如今那愣头青见贺琳玲跑走,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讪笑着走了。 花千月并未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回到府中包好两家的礼品第二日仍旧领着两丫环拐着齐昊天去了花千丽、花千敏的新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壁人 一样的两进小宅院,一个在巷口一个稍稍进去两步,按照各自的喜好布置了不一样的风格。 三五个仆妇进进出出归置着箱笼器物,花家姐妹坐在廊下花架下喝着顶级大红袍。 镶着红边的绿叶飘浮在橙黄明亮的茶汤中,浅酌一口淡淡的兰花香气在唇齿间盈绕。 “好茶!”花千月赞道。 后世里的武夷大红茶听说只有三株母树,所产的茶叶一两就的好几十万元。 “卖茶叶的自己都喝不到好茶还卖什么茶叶。”花千丽笑道。 其实也不尽然要不怎么有木匠家里没有凳子,泥瓦没有好房子这一说呢。 “生意还好吧?”花千月捻了块豌豆黄放入口中。 “托你的福,”花千丽眉眼弯弯,“比在他们老家那边做的还要好。” “这里是京城自然比乡下小镇容易些,再加上三姐夫本身就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 花千月不想居功,她不过是让齐昊天给介绍了几家掌柜,成于不成其实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那也是别人看在四妹夫的面子上,”花千丽感叹道。 从前在小镇对着那些客人不知要陪多少笑脸人家也不见的答理你,可现在不管多大的掌柜、管事都是客客气气的,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京城人氏素质有多高,说白了人家还不是看在楚王的面子,要不人家怎么说朝中有人好办事呢。 “其实也不然,没有银子可赚别人也不是傻子。”花千月据实说道。 商人重利,没有利益可图别说是楚王亲戚,就算楚王本人也不见的会买帐。 “好啦!两位姐姐,”花千淑笑道,“你们俩就不要相互谦虚了。” “你们来京城也有一些日子了,五婶婶有没有给你写过书信?” 花千月看向眉眼弯弯的花千淑。 “哎!”花千淑叹了口气,“有是有,不过跟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为何?” 花千月、花千丽同声道。 “说是不在京城混出个人样来。不让回娘家,她就当没生我这个女儿。”顿了顿又道:“她就是嫌我给她丢脸了呗,你们说说什么样才叫混出人样?难不成也要我向四妹妹学学女扮男装给她考个状元郎回去?” 花千月放下茶杯负气道。 其实她还有一事没说,四太太在信中除了表达了这个意思。字里行间还表达了花千月有很多钱让她找花千月帮忙给她们开一间作坊的意思。 “说正经的,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花千月对花千淑道,“有没有想过开一家酿酒作坊?” 花千月很了解四太太的为人,她既然写了信来不会没有一点别的想法,当初她同意闽老夫人给她们办了婚礼除了闽老夫人答应了她些什么。肯定才有别的一些私心,如今见花千淑吞吞吐吐花千月已然猜到了一些,既然花千淑不好意思提她就主动提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她们都是同气连枝的姐妹,自己过的好当然也希望她们个个过的舒适顺心。 再说花千淑会酿酒岑寒也在云度酒庄那么多年,以她们的能力开一家酒作坊绰绰有余,而且花千月也觉得花千淑当初既然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学了酿酒如今就这样放弃掉也怪可惜的。 “到是有这么想过,”花千淑迟疑了下,“只是找地方、人手……” 最重要的是银子,她们走的匆忙后来稍过来的银子买了这宅子也就够只够未来一年的花销,当然她也可以找花千月。只是花千月刚帮她找了宅子又刚出阁不久王府里的事已经够她忙的了,她哪再好意思像四太太说的那样向花千月开口?况且她觉得花千月帮的已经够多的了。 她想再等上一、两年,存上些银子再考虑这个事情。 “这些都好办,”花千月歪着头道:“地方不难,咱酒庄那边有不老少的作坊看看合适或租或买都可以,甚于人手就更简单了,咱酒庄里有的就是,先借你们几个等培养出自己的人手再还不迟。” 想了想又补充道:“明日我让管事给你先送五千两银票过来。” 闻言花千丽抿了嘴看着花千月直笑。 “怎么了?”花千月被花千丽笑的莫名其妙。 “记的少时四妹妹脾气急燥姐妹们看到你都不敢靠的太近,没想到如今全都指着你帮忙,还真是世事难料。”花千丽感叹道。 “是啊。有一回四姐姐从树上跳下来,我洽好路过被撞了一头包,哭了起来四姐姐就骂我是爱哭鬼,当时我就想以后看到她都要绕的远远的。” 花千淑看了花千月一眼笑道:“没料到如今到是千里迢迢投奔她来了。 花千丽、花千淑逐讲起少时的时光。花千月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含笑着静静的听着。 “你们,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花千月对垂花门边嘀嘀咕咕的兰香、元易说道。 “王妃,”兰香快步走过来说道,“王爷说时间不早了让元易过来看看您们谈完了没。” “咱姐妹聊得开心到把外院几位给冷落了。”花千淑笑道。 “哟!”花千丽抬头看看了天色:“还真是,不知不觉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我在如意楼订了一桌咱这就过去吧。” 一行人坐上马车赶到如意楼好好的吃了一顿席面。众人吃的开心花千月又加了几个如意楼新增的特色菜品,最后付账时花千月又抢着把钱结了。 花千丽不同意,花千月却道:“怎么着我也先到京城几年,这里也算是我的地盘了吧,在我的地盘上哪能让你破费。” 闻言花千丽只得作罢,想着将来花千月的孩子出生给她送个特别的礼物也是一样。 在如意楼里花千月遇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花千月跟随着众人从如意楼的楼梯上下来一眼就看到了跨进门来的豁真、巴特。 豁真公主着一身鹅黄绣迎春花的八幅湘裙,如云的秀发挽成堆云髻精美的华胜点缀其间,雍容华贵的气度始一跨入门槛就成为众人目光聚集的焦点。 巴特一身团纹祥云的直裰长身玉立,与身旁的豁真公主交相辉映,使人不禁惊呼,好一对壁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刀法 “豁真。”花千月快步走下楼梯。 “花姐姐!”豁真公主端详着面前如玉美人惊呼道。 花千月在漠北应豁真公主的请求曾偷偷穿过一回女装,不过那时穿的是草原上的服装,如今穿着中原服装的花千月唇红齿白、肌肤胜雪更显柔美。 如果不是花千月主动上前打招呼估计花千月就是在她面前走上几个来回她也不一定认的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 等坐上去回王府的马车花千月这才问道。 “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押回巴音,”豁真女汗正色道,“巴音是我漠北的罪人,我们要用漠北的律法亲自审判。” “另外,”豁真女汗又换上了笑容,“也顺道过来看看你,吃吃你们京城的美食。” “才怪!”花千月嗔道,“既如此怎么不到府上找我?” “姐姐,你可冤枉我了,适才我先去了府上只是你不在,我想不如先找个地方好好的吃上一顿再找你不迟。” 豁真女汗说着摸了摸马车里垫着的白熊毛皮。 “你们京城人氏真是爱享受。” 这家伙做了王还是如此的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花千月真是为草原人民感到担心。 好在她已经习惯了豁真的思维方式,顺着她的话头道:“我到觉得京城人太多不如你们大草原上纵马奔驰来的舒坦。” 花千月说完不忘朝着豁真吐吐舌头。 豁真嘻嘻的笑了起来:“我就喜欢姐姐这样的。” 花千月把她们安排在了王府的客房,第二日豁真女汗随齐昊天一起进宫见皇帝。 花千月闲来无事去库房找了两卷质地柔软的细布做起小婴孩的毛头衫来。 “王妃歇一会喝点莲子汤吧!” 荷露朱漆的托盘托了只细白瓷的小碗放到罗汉床上紫檀木雕喜鹊登梅的小几上。 “放那吧,”花千月说道,“表姐再过些日子就要生了我得抓紧做上几套。” “您还是先喝了吧,”荷露冲花千月眨眨眼,“要不王爷回来又要怪奴婢给您喝凉的了。” “贫嘴!”花千月笑着摇摇头,不过还是依言放下了针线。 荷露见状把花千月扶到了罗汉床上,自己拿起针线做了起来。 豁真事情办的很顺利,再过几日就要返回漠北,花千月趁着这几日的时光带着豁真、巴特逛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吃遍了中原特色美食。 这日花千月又约豁真一起逛街。 “算了吧!”豁真很没形象的往床上一倒,“出来那么久我已经开始想念草原的味道了。” 噗嗤,花千月笑了,“看来我还真是猜着了。” 花千月拉过锦杌坐了下来。“今日带你去尝尝正宗的草原味道。” 闻言豁真女汗如墨的眼眸明亮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弹了起来,“当真?” “你寻我开心吧!”随即豁真公主又泄下气来,“京城怎么可能做出地道的草原味道。”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花千月冲着豁真神秘一笑。 看着花千月胸有成竹的样子豁真有些心动,“信你这一回?” 半个时辰后。 花千月、豁真坐到了真味轩二楼的豪华包房,清一色的红木家具油光水亮。四壁绘着优美的草原风景,窗台上摆放着一盆盆的绿色小植物,更有唱小曲的拉着悠扬的马头琴。 两人在这醉人的音乐声中品着香茶等待着她的烤全羊上桌。 一阵浓郁的肉香伴着脚步声传来。 “客官您二位的羊,”包房门被轻轻的推开,年轻的店小二推着银质的四轮小车礼貌的走了进来。 豁真看着那小车上硕大银盘里的烤全羊捋捋袖子就要起身。 花千月摇摇头丢给她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 “两位是本店的贵客,今日由鄙人亲自为二位服务。” 一身厨师打扮的范伦走了进来。 “这,这不是……,”豁真惊讶道。 她记得在草原上花千月身旁见过这个人。 “大汗好眼力,”范伦对豁真拱手道,“鄙人确实跟着花小姐去过漠北。” 指了指银盘里的那只烤全羊。 “自从尝过草原羊的美味鄙人一直念念不忘。回来后就开了这家真味轩。” 范伦笑了笑,“这些羊全都是从草原上送过来的最肥美的小羊。” 说着范伦拿起两片簿如蝉翼长约寸许的刀片,只见手起刀落,只听的刀片切在羊肉上的沙沙声。 豁真忍不住叫了声好。 “见笑,”范伦收起刀片,候在一旁的小二两人合力将那硕大的银盘抬上了餐桌。 花千月对豁真做了个请的姿势。 豁真举着筷子看着盘子里完好如初的烤羊疑惑的看了看花千月又看了看范伦。 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有看到范伦挥舞着两把簿如蝉翼的钢刀,也有听到刀切肉片的的沙沙声为什么这只羊却完好如初? 豁真仔细的考虑了会,其实她并没看清,或者说她跟本看不清范伦有没有真正的切割肉片。她只看见一片闪着寒光的刀影飞舞。 烤肉的香味直钻鼻孔,豁真豪迈的甩甩头一筷子夹了下去。 管它有没有切割下来,反正今天她是吃定这羊了。 这一筷子下去她更惊异了。 那羊肉竟比那纸片还簿,她甚至透过那簿簿的肉片依稀可以看到坐在对面的花千月的眉眼。 花千月满意的看着豁真的表情。当初自己第一次来应该也是这个表情吧! 豁真嗷的一声,丢下羊肉就要拜范伦为师。 “那可不行,””范伦头摇的像波浪鼓,他已破戒还俗不再是佛门第子怎可再把佛门技艺教于外人。 “您的刀法出神入化,小女子佩服,您就收下我这个徒弟吧!”豁真垦求道。 “不是我不肯教你。而是学习这个刀法必须先入寺为僧,所以……”范伦找了借口。 入寺为僧? “要剃光头发吗?豁真问道。 只要能学到神奇的刀法入寺为僧她不在乎,不过她却是很在乎那一头美丽的长发。 话说回来,又有哪个爱美的姑娘不在乎自己的头了呢。 “那是自然,”范伦一本正经道。 “那……算了吧!” 最终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在刀法和秀发之间豁真还是不可免俗的选择了后者。(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大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人拍着溜圆的肚皮心满意足的走出真味轩。 “怎么样?还能令你满意吧?”花千月眉眼弯弯道。 “满意,太满意,”豁真笑的见牙不见缝,“现在我们去哪里?” “你不是羡慕我的头面漂亮吗,现在让你去选几套。”花千月笑道。 “真的?太好了。” 不管是哪个女人都抵挡不住漂亮首饰的诱惑,豁真雀跃着拉上花千月三步两步来到马车旁。 “快点,快点,我都有点等不及了。”说着丢下花千月一个箭步窜上了车掀开帘子爬了进去。 花千月微笑着摇摇头抬脚就要跟上,忽然脚下一滞,回头四下里搜寻了遍。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出门不管去哪里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怎么了?” 不见花千月上车豁真掀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问道。 “没事。” 花千月耸耸肩爬上了马车。 去到珍宝阁花千月送了六七套头面给豁真,豁真抱着漂亮的首饰爱不释手直呼中原女子真幸福。 三五日之后豁真、巴特押着巴音回了漠北。 送走了豁真花千月把兰香、荷露给嫁了出去,又从王府里挑了两个机灵的丫头放到了身边,太后娘娘听说了此事各赏了兰香、荷露一套头面,并且给花千月送来两个调教好的宫女做丫头。 花千月依旧是珍宝阁、酒庄两边跑,偶尔也会去趟雪父的珍珠养殖场。 日子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过去,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一。 进入腊月离春节也就不太远了,家家户户开始裁制春节新衣,管家捧了账册给花千月对账顺便问问今年府里下人的新衣怎么裁。 “去年怎么裁的?”花千月随手翻了下账册问道。 “每人冬衣两套、春衫两套。”管家答道。 “这样开了春就不用再制春衫了。”想了想管家补充说道。 “别的府都这样还是……”花千月斟酌道。 “这道不是,因为王爷怕麻烦所以府中的衣裳都是两季一做。” “还是比照去年每人两套,管事多加一套,只做春节新衣,春衫开了春再做,那时衣裳穿少了做着合体些。”思付一刻花千月说道。 管事去办这事。花千月埋头看起账本来。 齐昊天一脚跨进门来正好看到花千月边翻着账本边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他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头们退了出去。 “明天让兰香、荷露过来帮你看吧,”齐昊天拍了桌上的账本说道。 “不用,那些我都看完了,”花千月瞟了眼那一摞账册道。 “都看完了?”齐昊天讶然。他再次看了看那摞账册。 少说也有二、三十本吧,以往他都要看上两天她这就看完了。 “又是你们那里的新方法?” 齐昊天好奇的拿起紫檀木桌上花千月的草稿纸看起来。 “这些弯弯勾勾的符号也是字?”齐昊天新奇道。 “这个是数字,”花千月醮了墨汁在纸上写了数字的一、二、三、四一直到十,又在对应的下方写了繁体的字数,指给齐昊天看它们之间的对应关系。 “只不过相当于换一种记录的符号而已。有这么神奇?” 很快齐昊天就弄明白了其中的联系有些不大相信。 “不信咱俩试试?”花千月拿过一本新的账册,“你我一起同算这本账册看谁先算出来怎样?” “就这么定了。”齐昊天坐到花千月身旁拿起了算盘。 他想看看这蚯蚓丝一样弯言弯曲曲的符号是否真有这么神奇。 齐昊天的算盘打的噼啪响。 半柱香后他才算到三分之一,花千月却道:“三万九千七百四十八两。” 齐昊天抬头看了眼继续打着他的算盘。 花千月则吩咐丫环端了盅莲子羹进来坐到一旁有滋有味的喝起莲子羹来。 一盅莲子羹快见底了齐昊天还在埋头苦战,花千月索性到院子里转转消消食。 等到她溜完一圈回到屋里齐昊天这才刚刚算完,三万九千七百四十八两分毫不差。 “月儿、娘子,跟你商量件事呗,”齐昊天捏着花千月的肩膀拍着马/屁,“这新法子教教府上的帐房和瑞玉轩的掌柜呗?” “这个吗!”花千月假装沉吟了会,“教教府里的帐房没有问题必竟现在我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可这瑞玉轩掌柜吗——。就教不得了。” 说到最后花千月故意拉长了音调。 “这是为何?”齐昊天将适才亲手煮的茶水递给花千月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喝了口。 “这瑞玉轩不仅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而且还是我珍宝阁的头号竞争对手,我傻呀我教他。” 花千月说的一本正经。 噗!齐昊天一口茶喷了出来。 这臭女人! 齐昊天无奈的敲了敲头,伸手把花千月拉进怀中狠狠的惩罚一番,邪惑一笑,“此番只是小惩大戒,再不答应看为夫怎么收拾你。” 花千月的嘴唇红的能滴出血来,“请个先生还要束修呢,难不成我就白白将自己的学问教于别人?” “这还不好办。”齐昊天从怀中摸出两颗乒乓球大小的东珠往花千月手中一放,“适才在瑞玉轩拿了两颗珠子本来想着给你穿付耳坠子,现在权当作束修如何?” 花千月看着晶莹圆润的珍珠咝的吸了口凉气嗔怒道:“齐昊天你这得有多恨我啊?耳朵上挂这么大俩球,我的耳朵还要不要了。” 不会给别人削去也会被这两珠子坠掉。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多了。花千月眉眼弯弯的收起珠子,“让他明日去珍宝阁请教蒋掌柜去。” 齐昊天:“……” 他怎么就取了个财迷呢?关健是这个财迷不抠别人的银子光捡着他一个人抠。 午膳过后暮王府派了婆子过来说是童宛玉晌午生了个七斤八两的大胖小子。 花千月非常的高兴打赏了报喜的婆子后寻了两株百年老参、二包血燕就要去暮王府,这时亦木却来报道,“宫里来人了。” 闻言齐昊天眼神闪烁片刻,“请他去书房我就来。” 亦木道了声是转身急步走了。 “你且先等等,我去去就来。”齐昊天柔声道。 “快去吧!”花千月点点头肃容道。 宫中这个时候派人过来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果然。约摸一盏的功夫齐昊天面色沉沉的回来了。 “那个女人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歪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皇后不见了,”见花千月一脸的迷茫齐昊天改口道。 “肯定是昨夜有人潜进了冷宫把她带走了。”齐昊王补充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潜了进去,就不能是她偷跑了出去?”花千月说道。 “你以为是菜市场,来去自如。”齐昊天无奈道。 真不知道该说她傻呢还是傻呢。 “宫中不是有许多侍卫吗,有人潜进宫中怎么没人发现?” 齐昊天刚说她傻她就聪明了一回。 “这也正是不合理的地方,”齐昊天凝眉道,“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走首先必须知道冷宫的位置,其实必须熟知侍卫经过的时间……” “你是说皇后有内应?”花千月挑眉道。 齐昊天点头,“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必竟她在宫中经营了那么多年有几个人手并不奇怪。” “你说把人弄走的会不会是贺府的人?”花千月问道。 “贺府?”齐昊天嘴角带着一抹嘲讽,“贺家第一时间就押着她的兄弟上大哥那里请罪去了,你说呢?” 还真是人情薄如纸,花千月漠然。 “其实也不用猜……,”齐昊天说道。 是啊!不用猜,齐昊天都有个为他办事的明月楼,皇后娘娘怎么会没有呢? “说的也是,”花千月了然道。 “目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清楚,来人说的很含糊,一切等我从宫中回来再说吧。”顿了顿他又道,“这两****还是不要出门了吧!” 这疯女睚眦必报还是小心为上。 “我知道了。”花千月点头。 死人皇后娘妨都不放过何况是她这个大活人。 “我走了,”齐昊天温和的亲了下花千月的额头,“你在家自己小心些。” 齐昊天走后花千月差了亦木进来让把适才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他,叫荷露帮着送去暮王府。 子夜时分。 一间普通的民宅里一身短袄的粗壮汉子向三皇子禀报着相同的事情。 “想不到这个老虔婆还有这一手,从前本宫到是小瞧她了。【ㄨ】”三皇子听完眼神闪烁一刻道。 可不是吗,汉子腹议着,嘴里却道。“不是您小瞧了她,实在是那个老虔婆心眼太多。” 三皇子赞同的点点头,“从今日开始给本宫盯紧了那老虔婆,一有动静就来禀报。” 壮汉嘴角翕翕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三皇子怒道。 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东西,蠢猪! “小的……小的们并不知晓那老虔婆如今躲藏何处。” 见三皇子发怒壮汉缩了缩脖子颤声说道。 他不出声还好,这一出声三皇子更加怒了,桌子拍得啪啪响。 “蠢材!找不到那老虔婆不会去盯着楚王府、太子府?你当那老虔婆跑出去游山玩水?” “小的……小的这就去安排,”壮汉唯唯喏喏连忙退了出去。 壮汉从墙角翻了出去轻轻的吹了声口哨。黑暗中立即窜出三条人影。 “老大,主人怎么说?”为首的人影抢先道。 “吩咐下去,盯紧太子府、楚王府一有风吹草动立即回报。” 适才还唯唯喏喏声音都带着颤音的壮汉此时却趾高气扬中气十足。 “是,”三条人影齐声说道。 “走!”那壮汉四处张望了下做了个手势,四条人影旋即隐入黑暗之中。 于此同时楚王府。 烧着炭盆的屋里温暖如春,细葛布的帐中挂着的夜明珠把整个屋子照的亮如白昼,花千月拥着被褥窝在床上,手中拿着书卷看的认真。 “王妃,吃点夜宵吧!”红露端了碗莲子羹轻轻走了进来。 太后送来的两个宫女花千月给她们取名红露、青露,这两人不愧是太后娘娘亲自挑选的极其稳重。 “你也下去歇息了吧。我这里不需要人值夜。” 花千月喝完莲子羹用帕子擦擦嘴说道。 “是,”红露低眉顺眼收拾了碗筷轻轻关上门退了出去。 她抬头看了看天空中明亮的星星露出了笑容,当初太后选中了她和青露送来楚王府,曾经一度她很是担心了一把,楚王本就凶名在外,而楚王妃听说是个商贾,一个女子能够经商本就有些匪夷所思,再坐上王妃的宝座肯定心机十分了得,到了楚王府这日子指定比宫中还要困难。 平素要好的姐妹都为她俩惋惜,而那些平时看她们不顺眼的很是幸灾乐祸了一把。 想到这里红露不仅弯了弯嘴角。如果让她们知晓自己现在过的这样的好日子会不会妒忌的发狂呢? 红露脚步轻快的回到自己居住的罩房。 “王妃睡了?”青露问道。 “没呢!”红露边脱着衣裳边轻快的说道。 “真的不用伺候?”青露向外边看了看道。 “不用,我向荷露姐姐打听过了从前她们就不用值夜的。”红露钻进温暖的被窝舒服的舒了口气。 她们过来有五、六日了,开始花千月说不用她们值夜,只当自己是太后送过来的人王妃不喜。心中委屈的不行,第二日听府中丫头闲话说王妃从不用人值夜却是不信,待今日找了机会亲自问过荷露才道所言非虚。 “说起来,兰香姐姐、荷露姐姐都是有福气的,听府中姐妹说王妃赏了她俩每人一间小院。”青露不无羡慕道。 “这个咱羡慕不来的,”红露感叹。“她们是王妃的陪嫁丫环,自小跟着王妃一起长大感情自是非别人能比。” 顿了顿又道,“听府上的管事讲王妃专门请了个先生给伙计当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就连家中的孩子都可以去读书。” “是呀,”她明白红露话中的意思,点头道,“咱只要好好当差总不会差。” 闻言红露笑了起来,“以前在宫中也没见你有这么多的感慨,现在日子好过了反尔……” 青露也呵呵笑了起来,“不正是日子有了奔头才容易多想吗,有个古今(故事)不是说了吗,从前有个穷人,虽然穷却每天过的很开心,有一日在路上捡到一锭金子害怕别人偷了去,每日里想着把金子藏什么地方反而不开心了,后来穷人领悟到了这个又把金子丢到了路上这才重新快乐起来。” 红露噗嗤一声气都笑岔了,“就你歪理多,照你这么说咱还是回宫里去才安生?快睡吧,明日还得早起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危机 齐昊天带着一身的寒气推门而入。 “怎么还没睡?”他说道,心中却泛起阵阵暖意。 寒冷的黑夜中有那么一个人一盏柔和的灯光只为你守候是此生最最幸福的事情。 “我还不困。”花千月放下书卷伸了个懒腰,“净房的热水早就备好了快去洗洗吧。” 齐昊天呵呵的笑在花千月的额头蜻蜓点水的点了下,“遵命!” 脚步轻快的向净房走去,少时净房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花千月微笑着抿了抿嘴唇。 一刻钟后,齐昊天披着湿润的墨发从净房走了出来坐到床头,花千月拿了块了干净柔软的毛巾轻柔的帮他擦拭着湿发。 柔和的灯光将花千月的影子拉的很长很柔和,齐昊天顿时觉得心中像张满风帆的小船鼓鼓的,不自觉得声音更柔了几分。 “那个女人不仅逃跑了还偷走了宫里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花千月问道,依旧不紧不慢的拭着他的头发。 “调动宫中禁军的令牌。”齐昊天说道。 适才他还在为此事烦恼,此时跟花千月这么一说莫名的心中就轻松了许多。 “她要那东西做什么?”花千月拭****的头发放下毛巾道。 难不成她还想逼宫当女皇? “谁知道呢,”齐昊天钻进被窝将花千月拥进怀中贪婪的闻着她秀发上的香气,“所以从今晚起我就是宫里禁军的统领。” 禁卫军统领认牌不认人,谁手中握有令牌相当于掌握了整个皇宫的禁军,目前这种状况禁军统领之职只能由不需要令牌就能任皇帝调遣的人来担当。 “只是这样一来,能陪你的时间就少了。”齐昊天歉然道。 “春节快到了,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哪里用的着你陪你了。”花千月红着脸嗔道。 因睡得晚第二日花千月也就起晚了,好在这府中就属她最大多晚起来也没有关系。 由红露、青露两人伺候着梳洗完毕之后,早膳摆上来刚动两筷子兰香、荷露两人一齐跨了进来。 “你俩怎么来了。”花千月眉眼弯弯笑道。 “王妃,”兰香嘴巴扁扁,“人家想死您了。啥时再让我们进府伺候您?” “你这死丫头在家有人伺候不好么?非得想着伺候人?”花千月笑道。 “啊呀!人家从小就在您身边伺候这冷不丁的看不到您心里怪怪的。”兰香说道。 “哦!这样呀,”花千月拉长了声调好像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那我帮你写封休书把元易休了去?” “那哪成啊!”兰香急道,旋即又反应过来红了脸道:“小姐你又欺负我!” 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叫错了。 花千月哈哈的笑。众人都笑了起来。 青露觉得这样的生活才真的叫生活。 虽说齐昊天开始早出晚归,但每日多了兰香的插科打浑花千月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腊月初八。 初八皇亲们都的进宫,是以天色刚刚微亮花千月就被青露叫了起来,里三层外三层的穿上礼服戴上花冠随着齐昊天一道进宫。 依旧是那条青石板甬道。不过今日甬道上并不清冷,来来往往红男绿女比比皆是,相熟的相互间打着招呼。 花千月、齐昊天十指紧扣旁若无人的穿行在人流中。 “我记得他们成亲没多久吧?你看她的肚子有三、四个月了吧?” “何止,我看得有五、六个月了。” “没教养,不要脸。” “关你们什么事啊,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不屑的、探究的、视若无睹的,不管哪一种眼神都于他们无关,两人依然安安静静的走在那熟悉而又陌生的青石板的甬道上。 正如樊晨曦所言,别人怎么看她们不在乎,她们只知道此刻很幸福这就够了。 太后的慈宁宫里笑语焉焉。花千月一脚踏了进去顿时鸦雀无声,众人齐刷刷的看向花千月。 “千月来啦!”太子妃首先迎上来打破沉默。 “大嫂,”花千月乖巧的叫了声。 为了楚王府的脸面在众人面前还是得装装大家闺秀的样子。 “过来,”太后娘娘笑意吟吟的向花千月招招手,“让我好好看看。” 花千月款款走上前去向太后福了福,“皇祖母金安。” “乖!”太后娘娘亲自拉了花千月起身。 众人眼神闪烁一刻。 “这是我给您做的点心。”青露呈上食盒花千月捻了只蛋挞放到太后娘娘手中,“您尝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太后的马/屁拍好了没坏处。 “甜而不腻,”太后笑道,“比宫中御厨做的还好。” 尔后看了红露、青露一眼道。“这俩丫头用着还合心吗?” 闻言众人的眼光集中到两人身上,当然她们关心的并非合不合花千月的心意。 红露、青露也很紧张,不知花千月对她俩作何评价。 “皇祖母眼光独到岂有不好之理,”花千月眉眼弯弯。 “你这孩子。”太后嗔道。 人与人之间相处就是一个感觉。感觉到了什么都好,没有感觉自然处处不行,现在皇太后看花千月就是处处透着一个好字,别说她做了点心装乖卖巧,就算她什么都不做单凭女子这一身份在太后娘娘眼中已经是极好的了。 更何况她不输于凭何皇亲国戚的气度。 “阿春把东西拿出来。”太后娘娘吩咐道。 闻言众人伸长了脖子,少时春嬷嬷端了个碗盅上来。 “快喝了吧。这是我特意让御膳房给你炖的千年人参。”太后目光殷殷。 花千月差点让口水呛死,千年老参——这不是糟蹋粮食么,这得多少银子? 这也太、太土豪了吧? 在这千年老参面前樊晨曦的乌木马车神马都是浮云,人家那马车起码还算得上是份财产,这算什么?一口下去没了。 众人也是眼神复杂,一食盒破点心换一盅千年老参?这买卖太合算了,她是不是回家也学着做点心去? 在太后殷殷、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花千月不得不硬着头皮把它喝了下去。 就算她不喝,它也变不回原来的样子了,花千月安慰着自己。 “什么时候生,我给你准备了两个接生嬷嬷等会一并带回去。” 太后娘娘又给她投了枚炸弹。 这也太早了吧?花千月只觉得背上湿漉漉的。 好在此时有小太监来报,“腊八祭天仪式快开始了,皇帝请太后娘娘及众位皇妃、王妃、公主起驾大德殿。” 暂且解了她的危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留步 仪式结束,花千月得到一大盘子腊八粥均了一半送去了三元巷。 “小姐您回来啦!” 刚穿过垂花门迎面碰上准备出门的凝珊,见来人是花千月忙喜气洋洋的迎了上来。 “腊八也不在家歇息?”花千月眉眼弯弯道。 “不是呀,”凝珊接过花千月手中的东西,“三小姐、五小姐都送粥来,我估摸着您也该到了正准备去门口迎一迎,没想到您已经到了。” “三姐姐、五妹妹已经来了吗?”花千月向闽老夫人的上房张望。 “是呀,来了有一会了。”凝珊领着花千月向闽老夫人的上房走去。 “郁金香酒研究的怎么样了?”花千月边走边随意的跟凝珊聊着。 自那日花千月念出了兰陵美酒郁金香,叶老夫子就对郁金香酒念念不忘,花千月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点高难度的东西研究研究。 “还在试验中。”凝珊说道。 花千月遂点点头不再多言,少时一行人来到闽老夫人的上房,门口的小丫头忙给花千月等人打了帘子。 花千月向闽老夫、谷氏行了礼在谷氏的下首于花千丽对面而坐。 “齐女婿怎么没来?”谷氏试探道。 成亲没多久月儿就一个人回来了,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惹齐女婿不高兴的事? “最近他在宫中领了个差事忙得很,适才把我送到门口又回去了,说是下了衙再来接我。”花千月若无其事的笑道。 俗话说知儿莫如母,花千月这边却调了个——知母莫如女,她知道谷氏在担心什么索性竹筒倒豆子。 “是这样啊。”闻言谷氏果然放下心来。 “这两位是……”闽老夫人看着花千月身后面生的红露、青露疑惑道。 “红露、青露,太后娘娘赐给我的人。”花千月指着两人对闽老夫人道。 闽老夫人很高兴赏了两人一人一只金镯,红露、青露推迟不要,最后还是花千月发话两人才道了谢收下了镯子。 片刻后大谷氏带着苏桐也来了,众人谈着谈着谈到了童宛玉的身上,苏桐就约了花千月一起去探望童宛玉。 花千月想大白天的就算皇后娘娘想对她不利。众目睽睽之下大概也不敢太任意妄为吧? 她欣然答应下来,用过午膳后两人去珍宝阁挑了些璎珞项圈、长命锁、镯子之类一起去了暮王府。 两人下了马车首先去拜望了暮王妃,尔后才去了童宛玉的凝珀院。 “王妃、世子妃,”接到消息的青扶迎了出来。 “你家世子妃呢?”花千月问道。 “在屋里歇着呢。青扶笑道,“两位随我来。” “世子妃您看谁来了?”青扶掀了帘子,一阵暖风而来。 “你们两个怎么一块来了?”金色填漆床上的童宛玉惊喜的支起身子。 童宛玉穿了洁白的中衣,如云的秀发随意的散落腰际,脸色红润。整个人丰腴了很多,却也比以往更添了一份妩媚。 “刚好遇到了所以就一块过来了。”苏桐说道,左右看了看,“孩子呢?” “青扶让乳娘把小少爷抱过来。”童宛玉说道。 “表姐越长越漂亮了。”花千月看着白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的童宛玉道。 “是呀,”童宛玉摸着稍稍丰腴的脸蛋,“最近长了不少。” 说着乳娘抱着正红色嵌金进丝的襁褓轻轻走了进来。 二十三、四岁左右的年纪,乌黑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成一个圆髻,圆圆的脸蛋看一去很是温和。 “世子妃,”乳娘抱着襁褓弯了弯腰。 “这是我表姐,特意过来看孩子的。”童宛玉说道。 乳娘闻言把孩子抱给了花千月。 刚刚才出生七、八天的孩子小脸红通通皱巴巴的,也许是感应到了花千月在看着他,睁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对着花千月咧嘴一笑。 “看,看,看,他笑了,他对我笑了唉!” 虽然花千月明白这点丁大的孩子跟本看不见什么东西,看到他对着她笑还是很惊奇。 “我看看,”苏桐也凑了过来,“你看他还会吐泡泡。” 苏桐稀奇的不得了。接过花千月臂弯中的孩子抱到自己怀中逗弄起来。 花千月把带来的见面礼交给了青扶。 “瞧你,真是的,来就来呗干吗还带这么多东西。”童宛玉嗔道。 “这东西可不是给你的,”花千月笑道。“再说又不花银子。” 童宛玉再待说些什么那边却传来了苏桐手忙脚乱的声音。 “尿了,尿了……” 两人寻声望去,苏桐丁香色的云锦褙子、紫色的湘裙湿了一大片。 “恭喜舅太太,”乳娘笑道,“沾了我家小少爷的童子尿,来年抱个大胖小子。” 乳娘是个会说话的。一句话把苏桐说了红了脸,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花千月、童宛玉、还有她,三个人中她是第一个成亲的,现在她们两个一个生了大胖小子,另一个也挺起了大肚子,只有她至今还没有消息,虽说这是童羽飞刚成亲就外出的关系可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压力。 再加上她的堂姐苏槿,每次她回宰相府,府里众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往她的肚子上瞧…… “你们先聊,我换身去。”苏桐带着丫环换衣裳去了。 等到苏桐换一身湖绿的衣裳出来,闻迅赶来的齐云萱拎着一盒子新烤的蛋糕坐在了屋里。 “表嫂,”齐云萱拿了块蛋糕递给她,“尝尝我新烤的蜂蜜蛋糕。” “谢谢,”苏桐接过咬了口。 “哇!” 苏桐只觉得一股蛋腥味直充脑门,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吃进去的蛋糕全吐了出来。 “好腥。”她说道。 “腥?” 齐云萱不解的闻了闻手中的蛋糕,蜂蜜清甜的香味扑鼻而来。 “很香啊,哪里腥了。” 花千月吃着香甜的蛋糕,看看吐的眼泪汪汪的苏桐若有所思。 “世子妃,”青环从门外跨了进来,“宋太医来了。” “让他进来吧!”童宛玉有些无奈道。 自从她生产以后齐云闲请了宋太医每隔两三就过府给她把脉开药一次。 宋太医进来后朝着众人点点头,给童宛玉把了把脉开了几副调理身子的药就要告辞。 “宋太医请留步,”花千月说道:“给我表嫂也把把脉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阴郁 宋太医本不想多做停留,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可花千月既然出言他又不得不止住步子。 童宛玉也醒悟过来,是了刚刚苏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她怎么忘了这磋。 “是呀,宋太医给我大嫂也把个脉吧。”她讪然道。 “世子妃请把右手伸过来。”宋太医道。 既然来了多看那么一、两个也无所谓了,再说这些个皇亲轻易得罪不得。 苏桐本不想麻烦,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能吃能睡除了适才没来由的恶心并无不适,不过童宛玉和花千月都开口了,她也不好再推迟。 “世子妃请把左手再伸过来。”宋太医把完右手凝神道。 苏桐微愣,看着若有所思的宋太医把左手伸了过去。 她不会真的有什么问题吧!苏桐顿时紧张起来。 宋太医把完左手复又把了把右手,这才斟酌道:“太子妃的脉像沉稳有力像是喜脉,不过月份尚轻不太把握的住,待过些日子太子妃再重新找个大夫把一把。” “真的?”苏桐惊喜道。 宋太医慎重的点了点。 “那以太医看有几分把握?”童宛玉问道。 万一弄错了岂不空欢喜一场。 苏桐目光灼灼的盯着宋太医。 “以老夫看来有七、八成吧!”宋太医摸着短短的胡须笃定道。 这下在场诸人都面露喜色,这些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人精,十分的把握都说成五分,治好了是他的医术高超,万一失手那也不是他的责任。 既然宋太医肯定有七、八成的把握那就是确定无疑了。 苏桐当即赏了宋太医十两银子。 众人又闲话了会家长有丫头来报齐云闲回来了。 齐云闲一脚跨了进来,身后竟然跟着齐昊天、童羽飞。 你们仨怎么一起过来了?童宛玉奇道。 “我和羽飞有事要谈,至于这个人吗——门口碰上的。”齐云闲指指齐昊天道,“我还奇怪呢,怎得忽然主动上这来了。” 花千月笑着起身告辞,两人走出老远还听到齐云闲在身后大声叫嚣。“齐昊天你个老婆奴,我鄙视你!” 接下来的日子花千月再没出门,留在府里指挥仆妇洒扫除尘,腊月二十五给掌柜伙计发年货。腊月二十六于珍宝阁掌柜伙计一起年夜饭、腊月二十七请酒庄的伙计…… 三十晚上于齐昊天一起守夜到子时,第二天清早进宫,初二回花府,初三给长公主、大谷氏拜年,再加上齐昊天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再加上珍宝阁、酒庄开市……,等到花千月真正歇了下来已然到了正月十五。 “今晚一起去看花灯吧。”难得闲下来的齐昊天说道。 “什么时候进宫?”花千月歪着头道。 “进宫?”齐昊天不解的挑眉。 “不是进宫看花灯吗?” 每年正月十五皇宫中都会举办赏灯宴,花千月理所当然的认为齐昊天指的是宫中的花灯。 “你想去?”他问道。 花千月摇头,说实话,宫中赏灯哪是什么赏灯呀,还不是陪着皇帝喝酒吃饭,有几人真正有空赏灯的。 “那好,就这么定了。齐昊天说道,“叫上兰香、荷露跟你一起去,人多热闹。” 到了傍晚刚刚用完晚膳兰香、荷露就过来了。一行坐了马车出门而去。 花千月掀了帘子向外看,亮如白昼的街上有很多人,穿着簇新的新装有的手中还拎着五彩的花灯,三三两两的谈笑着,眼角眉梢洋溢着欢快和幸福。 扎着羊角着红色新衣的孩童或拎着花灯在人群中穿来穿去,有那年龄稍大顽皮些的男孩子点了小鞭炮专捡那人群拥挤的地方扔,噼啪的响声惹的人群纷纷躲避。 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挽着花蓝的,花蓝中放着系着红缎的腊梅,在人群里穿梭叫卖。 各家商铺门口更是挂上了五彩的缤纷的花灯。 马车越往前行,街面上的行人越多。除了人群还有各家的马车,真可谓是车如流水马如龙。 车多人多马车的速度也就慢了下来,花千月放下了帘子靠在车壁上。 “怎么,不好看?”齐昊天含笑说道。半明半暗的灯光透过纱帘照在他的脸上再加上他柔和低沉的声音如梦如幻。 “累了,歇会。”花千月懒懒说道。 “来,”齐昊天拍拍他那宽阔的肩膀柔声道,“靠这里,舒服。” 声音中带着不容至否的宠溺和坚持。 花千月往那边挪了挪靠上他的肩头,齐昊天猿臂一伸将花千月圈进怀中。青涩的下巴摩挲着花千月的如云秀发,双手抚上花千月微微隆起的肚子。 “儿子,乖乖的哦,爹爹和娘亲带你一起看花灯哦。” 花千月:“……” 马车越来越慢,最后咯吱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花千月问道。 “禀王妃,街上的行人实在太多了,马车过不去了。”一直跟在车旁的青露听到花千月的问话回道。 花千月掀开帘子探身一瞧,嗬!街上的行人比适才多了三倍还不止,接踵摩肩的行人堪比后世小长假的风景旅游区,亮闪闪的满是人头。 “逛花灯总是要逛,既如此不如我们在此下车吧。”花千月对齐昊天说道。 齐昊天向外看了看脸色微暗,想来他也没想到出门看花灯之人会如此之多,从前这样的活动他是从来不会参加的。 “调头,”他对外说道。 马车咯吱咯吱的慢慢调了个头,往回使去。 “我在琴依阁订了个位置,原本从这里过去会近些。”齐昊天说道,“如今看来只好另找去路了。” 琴依阁是京城中最高的茶楼,也是赏灯最好的地方,站在琴依阁的顶楼不光全京城街面上的花灯尽收眼底甚至连皇宫中的花灯也是隐约可见。 嘈杂的声音渐渐远去,周围的也越来越暗,花千月掀开帘子只有那星星点点的灯光闪闪烁烁,原来她们走在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里。 那种感觉又来了,黑暗中似乎有双阴郁的眼睛在盯着她看,花千月哆嗦了下赶紧放下帘子。 “怎么了?”齐昊天注意到了她的异样。 “没事,”花千月闷声道,“只是忽然感觉有些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零章 烟花 站在楼顶看着灯火通明的街市以及隐约传来的喧闹声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不如我们也下去走走吧!”花千月提意。 “你行吗?”齐昊天的目光落在花千月微微隆起的腹部。 花千月嘻嘻一笑,“不行。” 挺着个大肚子怎么可能往人堆中挤呢,万一挤坏了大夫都没地方找去,她可不想为了一时的贪玩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其实这楼里好玩的不比街面上差,”齐昊天笑道。 重要的是这楼中不象街面上那么游人如织。 琴依阁既然是全京城赏灯最好的地方,价钱自然也非一般人出的起的。 “猜灯谜什么的都有?”花千月讶然。 茶楼顾名思义自然是喝茶的地方,竟也搞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旋即花千月又有些了然,上元节自是人人都爱观灯猜灯谜,那些大家千金想玩又不爱往人群中挤,这琴依阁正是抓住了仕族的这个特点狠捞了一把。 原先她以为自己算是最会让人往外掏银子的了,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走,咱也下去看看吧!”齐昊天伸手牵住花千月柔若无骨的小手。 适才他们从外边的玄梯直接上的顶层,是以花千月并不清楚楼里的情景,这一进去她才发现这哪是茶楼啊,分明就是一座高档娱乐场所吗。 猩红的地毯,洽到好处的绿色植物的点缀,一水的梨花木桌椅油光水亮的可以照见人影。 就连空气中飘荡的都是—— 花千月用力的嗅了嗅鼻子,都是上等的龙涎香,这琴依阁真舍得下血本啊,不过话又说回来,羊毛出在羊身上,最终还是来此消费的人买单。 由此花千月想到了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适才顶层看全城的风貌得多少银子? 刚一进门立即就有穿戴整齐的侍者迎了上来,银红色的褙子镶着金边,十二副的湘裙上绣着腊梅。以花千月毒辣的眼光可以看出光这一身衣裳就值五十两,这琴依阁当真十分有钱。 “几位是观灯猜灯谜、还是观歌舞?”侍者礼貌的问道。 竟然还有歌舞可看,花千月觉得很是稀奇。 “猜灯谜如何?观歌舞又当如何?”花千月问道。 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门道? “猜灯谜请上二楼,观歌舞么……”侍者笑道。“请上三楼。” “我去!” 竟然只是这样! “看歌舞吧。”花千月说道 看歌舞不用费脑子,还养了眼睛一举两得。 “夫人您真有眼光,咱这里的歌舞如果说第二的话绝对没人敢说第一。”侍者笑吟吟道,“诸位请随我来。” 花千月暗自笑了笑,如果自己说猜灯谜的话不知她会说此什么。不过这样的人才不知这琴依阁的老板是从哪里找来的,不知道允不允许她挖墙角呢。 花千月等人要了一个上等的包厢,说是三楼其实应当是四楼才对,三楼就是一个大戏台,所有的包厢在四楼的位置,花千月选的这个包厢正对着戏台视野非常的开阔。 等花千月坐定凝神细看这才发现,了不得,三楼的大戏台竟然是搭建在水中的,也就是说三楼其实是个大水池子,水池上架了坐天桥直伸到大戏台上。水中星星点点的飘满了粉色莲花灯,温热的池水升腾着浓浓的雾气,将整个戏台装点的犹如天上仙境。 少时一阵优扬的音乐响想,花千月正暗自诧异就见一群身着孔雀裙的窈窕身影缓缓通过仙雾缭绕的竹桥款款走上大戏台。 “这琴依阁的主人不会是太子吧?”花千月讶然。 “你以为呢?”齐昊天挑眉,“能够看到皇宫大内的高楼皇家怎么可能允许它存在于他人之手。” 存在于何人之手花千月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今晚她因该不需要花银子了吧?舞蹈跳的精彩,花千月只听得各包厢往水中扔打赏银嗤嗵嗤嗵的声音。 这可真真是把银子往水里仍听响,大周的富人真会玩。 看完舞蹈花千月等人来到二楼,兰香、荷露拉着花千月给她们去猜灯谜。 花千月带着她们在场子里转上一圈每人手中就拎了两三个花灯,连带着红露、青露也一人得了个。 “累吗?”齐昊天含笑着对花千月道。“累就过来坐会吧!” “王妃,您看冰糖葫芦!”兰香惊喜道。 花千月寻声望去,果然在琴依阁的门前有一卖冰糖葫芦的,红艳艳的冰糖葫芦插满了草把。 冰糖葫芦啊好久没吃过了。花千月有些恍惚,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进城姐姐花光了所有的零花钱给她买一支冰糖葫芦,来大周后的第一支冰糖葫芦也是闽老七买给她,后来就是兰香或荷露给她买,似乎总是在乎她的人给她买糖葫芦,她却从来没有为她们买过。 “奴婢给您买一串去。”荷露见花千月望着糖葫芦出神只当她想吃。 “回来。”花千月说道,“我自己去。” “还是奴婢去吧!”红露笑着说道。 “不用。”花千月摇头道,“我忽然发现吃了那么多次的冰糖葫芦都是你们给我买的,我自己从来没买过一次,今天我要自己去” 说着又笑道,“你们想吃什么口味了,今日我请。” “我陪你去吧,”齐昊天站起身上弹弹身上的灰尘道。 作为丫环主子到哪就得跟到哪,是以红露、青露紧紧的跟在了花千月的身旁。 “我们也去。”兰香、荷露同声道。 再加上元易、亦木一行八人浩浩荡荡竟然只为冰糖葫芦而去。 花千月手里拿着几串冰糖葫芦返身往回走去,此时不知是谁大声喊了句:“快看,烟花!” 随着啪的一声巨响,东方的天空升腾起绚丽夺目的亮光。 亮光劈天开地,照得天地多彩多姿,不知为什么花千月却心中一沉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街面上的人群忽然涌动起来,眨眼之间原本有些清冷的琴依阁门前聚满了人群。 这些人好像一下子从地底下冒出来似的源源不断,隔开了花千月身旁的齐昊天隔开了兰香、荷露。(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一章 连累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花千月随着汹涌的人潮随波逐流,红露、青露脸色发白张开双臂紧张的护着身后的花千月。 “小姐、小姐——”兰香、荷露情急之下又换了称呼,伸长手臂却怎么也够不着越来越远的花千月。 这个时候齐昊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着的别人的道了。 奈何他空有一身好武艺挤在如潮的人流中左冲右突怎么也施展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花千月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齐昊天心中充满着愤怒,眸中戾气狂闪,周身的气压降到冰点,是谁?到底是谁胆敢如此处心积虑的算计于他? 让他查了出来绝对要让对方百倍、千倍的尝还。 而此时在百米之外的某处一阴暗角落里。 “怎么还不来?”一黑衣大汉盯着前方来路焦躁道。 “他娘的你吵什么吵。”另一瘦高个踢了那大汉一脚,“当心让人听见。” 说着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 “听见又怎样,”大汉漫不经心道,“谁敢管老子的闲事,猴子你越活越回去了胆子越来越小了。” 大汉标榜自己的同时不忘嗤笑同伴。 瘦高个撇撇嘴,低声嘀咕了句什么。 “嘘,别说话!有人来了。”另一个同伴指着前方隐隐绰绰的人影说道。 前方来人越来越近,伴着昏黄的灯光终于看清七八个大汉簇拥着三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中间那个气质脱俗的女子仿佛还是个孕妇。 “他娘的,”大汉骂了句娘吐了口吐沫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怎么才来?” 说着不等对方答话又自顾瞪眼说道,“有没有搞错,怎么还有个大肚婆?” “好了别吵了!就你话多。”一直站在阴影里没有说话的年约四十的黑衣男人从阴暗处转出来不悦的看了大汉一眼说道。 此人显然是这些人的老大,黑衣老大一发话大汉立即尴尬的摸着鼻子禁声不语。 “拿来,”黑衣老大冲着适才被称作猴子的瘦高个点了点下巴,瘦高个献媚的递上一卷装饰精美的卷轴。 黑衣老大啪的打开卷轴,看了看卷轴上的画像。 “孕妇带走。边上两个就地杀了。”黑衣老大冷冷的说道。 闻言红露、青露不由的身子一颤,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不过这样也好成全了那忠义之名,总比…… 只是事情总是事于愿违。怕什么就来什么,听的老大如是说押着三人中的一个猥琐男捏声捏气道,“这细皮嫩肉的杀了多可惜,不如先送于我们兄弟乐呵呵再杀不迟。” 一路上他早就对美人垂涎三尺了,只是碍于这是少主人要抓的人不敢造次。如今听老大如是说,简直是瞌睡给他送枕头正中下怀。 其他人听的猥琐男如是说皆哈哈的淫/笑起来。 黑衣老人睨了众人一眼,没有吭声。 这就是默认了,众黑衣人哈哈笑着就要上前动手抢人,这当口谁手快抢到了就是谁的。 红露、青露面色发青摇摇欲坠,皇宫中的明争暗斗她们见的多了,不说游刃有余明哲保身到也绰绰有余,这样明抢的土匪行径她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只要这些贼人的魔爪伸了上来立即咬舌自尽。 “谁敢!”一声娇喝,花千月的簪子抵上了咽喉。 “王妃!”红露、青露鼻子发酸失声喊道。 饶是见惯生死的她们此时也不免动容。 她们不过是命贱如草的下人能得主子真心相待一场已是三生有幸。哪里还直得主子以命相保。况且她们伺候王妃才几天?宫中多少忠心不二伺候主子的宫女最后沦为主子的代罪羔羊。 随着这两声喊,众黑衣人具是一愣盯着花千月颈间的簪子发呆。 “想死便死,别老子面前玩这一套,老子是吓大的吗?” 一愣之后立即反应过来的黑衣老大恨声说道。 闯荡江湖数十年杀人无数从来没人敢跟他谈过条件,这个臭女人竟然敢危胁他。 他充满怒意的三角小眼定定的打量着花千月,肌肤胜雪,眼若星辰,虽然挺着大肚子却依然柳腰纤纤,这样的女子就该温情款款小鸟依人,而不是现在这样昂着头与他这样的大人物谈什么条件。 闻言花千月淡淡的笑了笑。 “是吗!”她说道。手中的簪子又紧了紧。 仿佛她不是用簪子抵着自己的咽喉而是在于与人谈论着今天天气如何,你吃了没之类无关紧要的闲话。 红露、青露咬着嘴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到花千月让她手下一抖刺破了自己的咽喉。 花千月却没有两人那样的紧迫感,适才事发突然不知对方意欲何为她的确有一丝的紧张。而现在—— 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不敢,如果对方要的不是她这个活人何必处心积虑费这么大劲。 要她死,一支箭羽足亦。 黑衣老大脸色阴晴不定的盯着花千月,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花千月估计不知被他杀死多少回了。 一众黑衣人亦是感觉到了老大的怒气,皆屏住呼吸等着事态的发展。 黑衣老大看着气定神闲的花千月暗暗骂了一句。当初少主人让他多带些人手,他很是不以为然,手段再厉害不过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女流,少主人太把这女人当回事了。 如今看来到是他轻敌了。 黑衣老大眼神忽明忽暗,在众人等到不奈烦时终于咬牙说道,“押上车,通通带走。” 正如这死女人所料,他的任务就是把人完好无损的带到少主人面前,为了这等小事坏了他的任务得不偿失,事情是少主人惹出来的,这个烫手山竽还是丢给他亲自处理比较好。 到时是杀是留就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花千月三人双眼被蒙上黑布押上了马车,马车七拐八弯的穿行在小巷中。 “王妃,对不起奴婢们连累您了。”红露、青露哽着声音说道。 “说什么傻话,要说连累到是我连累了你们。”花千月边听着外面的动静边轻声说道,“他们的目标是我,连带上你们是个意外。” 马车走了很久很久,终于在一座院落停下,花千月只听得车外黑衣老大道,“少主人,人给您带回来了。” “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一个熟悉却令花千月绝对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二章 伤害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身心俱焚的齐昊天迅速反应过来,眯起泛着冷意的凤眼。 他千防万防,防着那个女人暗中使坏,可到底还是没能防住。 是那女人吗? 齐昊天摇头,冰糖葫芦、烟花、人流,这一切的一切必须一早就设计好,而且这个人必须熟知她的喜好了解她的性情,只一环出了差错都不可能成事。 这个人会谁? 有谁对她如此的了解? 除了闽老夫人、她的姐妹们、童羽飞等人还有谁? 樊晨曦! 齐昊天的眼眸微闪,垂在身侧的双手在袖子里攥紧。 “去樊家酒楼。”他冷冷说道。 半个时辰后樊家酒楼。 “人在哪里?”齐昊天逼视着樊晨曦眸光清冷,浑身散发着闲人勿近的冷冽。 而元易在齐昊天问话的同时已然带着侍卫里里外外搜寻起来。 不知发生何事的樊家家奴们瑟瑟的躲在墙角、门后。 “什么人?”樊晨曦看着进进出出乱糟的局面一脸的困惑,“逃犯?大盗?” 语气平平没有丝毫气恼。 “还有没有王法?身份高贵就能随便私闯民宅?”樊忠却是龇目欲裂。 他们家少爷好说话,可不代表他樊忠也好说话,王爷就能仗势欺人不成。 可不就是仗势欺人吗,皇后娘娘倒台了,连他们一种供酒的商贾也不放过,突然想明白了这一层,樊忠脸色发白火速挡到樊晨曦和齐昊天之间。 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有他樊忠在就许任何人伤害到他家少爷。 齐昊天一伸手把这碍眼的东西扒拉到一边,“樊晨曦别再装了,你把月儿藏哪了?” 微眯的凤眼闪着危险的信号,他可没功夫跟他打哑谜。 “什么?”樊晨曦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月儿不见了?” 齐昊天凌厉的眼神紧盯着樊晨曦的脸庞,想从中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只可惜除了惊讶和一丝焦灼别无其他。 “啊!狂丫头不见了?”樊忠亦是惊讶,旋即明白过来。“你……你怀疑是我家少爷?” 欺人太甚! 樊忠气得嘴唇发抖,少爷不争不抢把自己心爱的姑娘拱手让给了他,到头来第一个被怀疑的人还是少爷,他早就说过。喜欢就要争取,可少爷说‘在些事是注定的’。‘注定的’就是注定让他们这些所谓高贵之人来随意践踏吗? “不管是谁,这个人都不会是我家少爷。”樊忠梗着脖子语气生硬。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吗。 好似为了验证他的话似的,里里外外搜了个遍的侍卫纷纷来报。 “没有!” “没有!” 樊忠眉头微扬。“看到没?” 齐昊天并不理会樊忠的呱噪,意味深长的看了樊晨曦一眼,“最好没有。”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樊忠看着扬长而去的齐昊天嚷道。 “算了,”樊晨曦说道,随手拿起未看完的书卷。 “少爷。”樊忠夺下樊晨曦手中的书卷,声音颇为不满,“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就任他这样往您身上泼脏水?” “不然呢?”樊晨曦认真的看着樊忠。 是啊,不然呢,还能咬他一口?樊忠看了看神色如常的攀晨曦。其实少爷也很无奈吧,谁让人家是官自己是民呢,而且还是最低等的那种,士农工商,就连田地里的泥腿子都有权利看不起他们…… 樊忠一时无语。 “咳……要不咱也派人帮着找找?”片刻后樊忠打破沉默道。 “这事你去办吧。”樊晨曦声音淡淡好似提不起什么兴致。 “我知道了。”樊忠点头。 是啊,刚被人家羞辱还要派出人手帮人家找老婆,这事弄的任谁都不会有好兴致吧? “王爷,现在怎么办?”元易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樊家酒楼道。 “派人盯好这里。”齐昊天脸色沉沉。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他就不信樊晨曦会沉得住气。 “是。”元易低头道。 虽说他不相信会是樊晨曦,但主子的决定不容他质疑。 “王妃回来没?”齐昊天刚一跨下马来立即对迎上来的王府门房问道。 虽然明知不过是个奢望还是忍不住要想。也许自己判断失误呢,月儿只是单纯的被人潮冲散先一步回府了呢。 “没有呢。”门房低着头恭敬道。 “真没有?”齐昊天不死心道,“也许你没看清呢?” 哎哟喂!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门房差点腿一软跪了下来。 这不是暗指他办差不力吗?这么大个人从眼前过去他能看不着? 门房顿觉压力山大,后背汗津津的。 当差那么多年。王爷进进出出从未对他说过一句话,今好容易给了句话他还暗自高兴自己让王爷看上眼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看上法。 不行,他要挽回自己好门房的光辉形象。 “自从王爷你出门之后,奴才敢保证一只苍蝇都没飞进来过。”门房快速说道。 “行了,下去吧。”齐昊天顿时觉得这门房话为什么这么多。 门房恭敬的退了下去。心中却不免嘀咕。 回到屋里到处都是花千月的影子,齐昊天这才感觉倦意夹杂着漫天空洞席卷而来…… 齐昊天一夜未眠,第二日一早赤红着双眼把府中全部的人手都派了出去,并且一再叮嘱要低调不要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万一只是普通的贼人误抓了花千月,放出消息去只会让贼人害怕而伤害了他的月儿,当然误抓的可能性微乎甚微,但是他也不愿放弃这千分之一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 闻言亦木却是悄悄撇了撇嘴腹议道,昨晚您整这么大动静还能瞒过谁去。 不过想是这样想啦,他可不敢把这话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他不敢却也并不表示别人也不敢,元易这时候就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 “王爷,花家三小姐、五小姐求见王妃。” “不见!”齐昊天说道。 元易转身欲走。 “回来,”齐昊天改变了主意,“客厅等候。” 她受了伤都不肯让闽老夫人、谷氏知道了平白为她担心,这次肯定也一样吧,不让她的姐妹们知道真像又怎么让她们在闽老夫人面前帮着遮掩一二? 只是他脚还未跨出门口元易又折了回来,“暮王世子和镇国公世子来了。” 越想低调不让人知晓,知道的人反而越多。 “小书房候着。”齐昊天摇了摇头颇感无奈,如果他只是个平头百姓是不是就不再有人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王爷,”元易又转了回来。 “又是谁来了?”齐昊天挑眉。 “太子府。”元易说道。 “行了,”齐昊天挥手,“把云闲、羽飞一起叫到客厅来吧。” “等等,”齐昊天叫住转身欲走的元易,“不管是谁再来,只要不是王妃祖母派来的一律请到客厅。”(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三章 惋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今天是个好天气,明晃晃的日头高高挂在碧蓝的天空里,花千月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据说是石榴树的东西,心情一如那天空中的日头般晃的人睁不开眼睛。【ㄨ】 关在这里两天了,确切的说这不叫关,哪里都可以去前提是必须在这个院子里不能走出院门。 这就是传说中的软禁吧! 花千月托腮叹了口气,到现在她都清楚记得两天前听到那个声音时的震惊。 ‘这件事,你办得很好下去领赏吧!’高高在上的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优越感,花千月几乎就要认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怎么可能呢?这太可笑了。 在她胡思乱想的当口车帘被掀了开来—— 樊晨曦!! 轮廓分明的脸庞,闪亮的眼眸,熟悉的笑容。 是樊晨曦没错。 可他又不是樊晨曦,车帘掀天的霎那间笑容凝结在他的唇边,眸光中闪着杀意。 “这两个人谁认你们带回来的?给我马上处理掉。”他带着怒意冷冷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 花千月叹了口气,一个两个为什么都要这样逼她呢。 “樊晨曦,要杀她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花千月挡着车门目光清冷。 樊晨曦定定的看着她足足有一刻钟,然后眸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腹部。 “你的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舍得还没让他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就这样去了?”樊晨曦带着一丝笑意。 闻言花千月也笑了。 “樊晨曦。”她说道,“你该了解我的,我死了留下他受尽别人的欺凌怎么可能?” 欺凌? 樊晨曦笑了,“王府嫡子也叫欺凌?这叫别人还怎么活?” 他的脸色沉沉,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 “是吗?”花千月笑的有些悲凉,“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嫡子又怎样,后母进屋哪里还有他站的地。既然活着也是受苦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出生。” “也许齐昊天是个情种这辈子都不再取呢?”樊晨曦不死心道。 花千月定定的看着樊晨曦,似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 “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不可取代的。一年两年也许会,一辈子?谁能保证?” 她轻叹一声,“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樊晨曦目光闪了闪,转身背对着花千月。 “给她们安排房间。”他慢慢说道。 “王妃。”红露、青露紧张的拉着花千月。 “别担心。”花千月看着樊晨曦远去的背影拍拍两人的手背,“我不过是吓吓他又不是真的。” “可是你刚刚……”两人不安道。 花千月摇了摇头,“无欲则刚。” 她若非如此这般至之死地,以后只能一次次的受威胁被樊晨曦牵着鼻子走。 “唉!” 花千月一动不动的托着腮又叹了口气。 “王妃用膳了。”青露打开适才婆子送来的食盒说道。 食物还挺丰富,有鸡、有鱼、还有肉。另外还有两个绿色小时蔬。 花千月拿起筷子,夹了筷蔬菜准备往嘴里送。 “等等,”红露阻止道,“让奴婢先尝尝。” “不用了,”花千月将蔬菜放进口中,“不会有毒的,要咱们死的话一开始就不用如此费劲。” “你们也一起吃吧,到了这地方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 “王妃,您说他们抓了您来欲意何为?”红露吃着饭食不无担忧道。 樊晨曦自哪晚后再没现过身,而这宅子里的仆人们对她们的随处游荡似乎也是视而不见。如果不是这两日每到饭点就有人按时送来膳食她都快以为她们是透明人了。 “时候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花千月满不在乎道。 于此同时,三皇子宅中。 “查清楚没有?”三皇子闲闲说道。 “查不出来,不过盯着楚王府的人回来报说……”上次来的那个汉子低了低头,“这两日没见楚王妃出过门。” “你是说……”三皇子眯了眯跟齐昊天有三分相似的眼眸。 齐昊天上元节大闹樊家酒楼,瞒不过太子、齐云闲等人自然也瞒不过他。 当晚他就派了人去樊家酒楼打探消息却一无所获,越没有收获这里面越有玄机,三皇子灵敏的嗅到了这其中的机会。 一边派了人继续追着樊家酒楼不放,另一边又派了人盯住了齐昊天的一举一动。 “小人不知,”底下的人又把头低了低。 他可没这么说中,到时候猜错了倒霉的又是他。 “不过。这两日楚王府进进出出的侍卫很多。”他想了想如实说道。 “如此说来齐昊天的女人被人掳走了?”三皇子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也未可知,那汉子心下说道,毕竟不过才两日未曾露面,女子本就该呆在后宅。就算这楚王妃是个特例,可毕竟也是个女子吧,两天未出门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大事。 再说谁规定商贾就一定要整日在外东奔西颠的? “也许吧!”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是说。 他也是被逼的,三皇子这人最听不得不同的声音。 果然—— “什么叫也许,依本宫看肯定就是,”三皇子不无幸灾乐祸道。“我那好五弟冷心冷肺的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能让他如此上心。” 不得不说三皇子对齐昊天这个死对头还是很了解的。 “真是可惜了,不能看到他那着急上火的惨样。”三皇子摸着光洁的下巴一脸的惋惜。 “赶紧的!查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有能奈能掳人齐昊天的人。” 但愿不要是敌人,当然如果是能合作的人就更好了。 “那——樊家酒楼还要不要盯?”汉子试探道。 “还盯个屁啊!”三皇子怒道,“一个商贾有什么好盯的。” 齐昊天一碰上那女人的事情就变蠢,这家伙怎么也是个蠢的。 不过说起那女人,三皇子吞了吞口水,如果早发现是个女人让他先下手为强现在坐拥金山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三皇子做起了白日美梦,似乎看到自己坐在了金灿灿的金山上…… 他还以为所有女人像他的那些姬妾似的,一听到他是一皇子可着劲的往上贴。 这样又过了三、五日,这日青露神秘兮兮的对她道:“王妃您知道隔壁院子里住的是谁?”(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四章 处置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谁?”花千月奇道,“咱认识的?” 青露点头,“不过您定然猜不着此人是谁。”嘴角带着一丝对方猜不中心思的小女儿的小得意。 这些日子清清静静没人来打扰她们,两丫头皆放松不少,再加之花千月两次相护两人对花千月少了些许恭敬多了一分亲昵随意。 花千月认真的歪着头想了想,“皇后娘娘?” 青露一脸的吃惊,“这也猜得着?” 闻言红露也是一脸的惊异,“真是皇后娘娘?” 青露却没有理会露,急切的盯着花千月,“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很简单,”花千月理了理耳边垂下来的碎发,“你俩到楚王府不足月余,除了王府里来来去去这么些人你们还认识谁?那么只能是宫里了人了,我承认宫中之人很多可你适才这么问我,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我认识的,你想想宫中我认识的人有几个?十个手指头也数的过来,而宫中的人出现在这里那么只有一个人有此可能,那就是凭空失踪的皇后娘娘。” “而且……”花千月微微一笑,“我猜皇后娘娘一定是病了。” 闻言红露看向一脸呆愣的青露似是要求证花千月的话语。 “的确,”青露吞了吞口水暂且压下心中的惊异。 “奴婢并没有看见皇后娘娘,适才奴婢见那墙角的梅树开的正艳想着咱屋里窗台上有一只汝窑的大梅瓶,就走过了准备折几支插到瓶子里养着好看,奴婢刚刚折了两支就听到隔壁院子有响动,一时好奇爬了墙头向外看,就看到皇后娘娘身边的桂姑姑端了药碗从屋子里出来,吓的奴婢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王妃,您又没看见怎知皇后娘娘病了?”听完青露的叙述红露问道。 这也正是青露想要知道的,听得红露由此一问亮晶晶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花千月。 “咱们隔壁隔的住着那么多天了,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不知,你们想她既知我住在壁隔却没有打上门来这是什么道理?” 花千月笑了笑。“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病了。” 是啊,皇后娘娘病了。 那****让桂姑姑去内务府探得了樊晨曦进宫的确切时间,就整日望眼欲穿的在冷中扳着手指度日,好容易等来了樊晨曦把她的信物交给了他。又苦熬着等宫外的人手来救她。 那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一会担心樊晨曦有没有听她的话把她的信物交给宫外的属下,一会又担心樊晨曦是不是私吞了她宫外的人手弃她于不顾,一会又担心那些杀才是否会听从樊晨曦的调遣,一会又担心救她的人看错了地图摸错了地方…… 几日下来头发就白了一大半。这样下去只怕等不到来人她就要倒了下去,她怎么可以容忍那些人负了她的人活的开开心心? 不行,她要留着命报仇,今日之辱她要百倍千倍的还给他们怎么可以就此倒下?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她开始整夜的在宫中各处游荡…… 到是也有意外收获。 皇后娘娘歪在大红酸枝木的浮雕围屏大榻上抚/摸着那面半尺来宽一尺多长金光料灿灿正当中朱红大字的令牌露出了阴沉的笑容。 桂姑姑重新端着药碗掀开门帘正好看到这一幕,没来由的打了个寒噤。 皇后娘娘在冷宫苦熬了那么多天,身体跨了一半,出来之后就病倒了,在冷宫里那段日子还好,心心念念等着宫外来人无暇他顾,她的日子也没那么难过。自从到了这里…… 桂姑姑伸手摸了摸额头刚刚结上的痂,生着病脾气越发的大了,稍不顺心脾气就上来了,不管拿起什么直接往人身上砸,一段日子下来弄的那些个丫环一个个的都不敢呆在她跟前。 桂姑姑无声的苦笑了下,别人能躲,她往哪躲? 就在适才要不是她闪避的快滚烫的药汁就要泼了她一身。 她到是羡慕隔壁院里的青露、红露。 有一回她曾趴了门缝偷偷往里瞧,哪里有被掳的惶惶?分明是跟着主子来渡假的作派。 人家也是奴才,可人家那奴才当的…… ‘要杀她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这话说的多豪气。 皇后娘娘连自己的亲侄女用完了就扔。更何况她们这些贱命的奴才? 桂姑姑轻叹一声,她也不奢望皇后娘娘哪天能如此待她,只求不要动不动拿起什么东西就往她身上砸就阿弥佗佛了。 “娘娘,”桂姑姑稳了稳神快步走了过去。“奴婢重新给您熬了碗,趁热快喝了吧!” “喝什么喝,你们不是都巴不得我死吗?”皇后娘娘把大榻拍的啪啪响。 眼看皇后娘娘又要发飙脸色一白立即跪下,“娘娘再不要说这种话了,赶紧把身子调理好才能让那些人好看。” 不得不说桂姑姑还是很了解皇后娘娘的,闻言皇后娘娘果然怒气消了不少。接进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桂姑姑赶忙递上装着蜜饯的白瓷小碟。 皇后娘娘用牙签戳了放进口中,“说,那个低贱的商贾什么时候弄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皇后娘娘带着一丝余怒,更多的是不满。 想不到樊晨曦还是对那个低贱的商贾念念不忘,竟然冒着危险把人弄到了她的眼皮子底下,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有……有七、八日了。”桂姑姑颤声说道。 本来她想说她也才知道,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她又不是躺在床上足不出户的皇后娘娘,隔壁院里住了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么说的话只会引来皇后娘娘更重的责罚,老实一点也许能少受此皮肉之苦。 “七、八日了?”皇后娘娘提高了声量,“为什么瞒着本宫?” “少……少主人不让说。”桂姑姑胆怯的往后缩了缩。 “他不让说,你就不说?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皇后娘娘大声吼道,想找个什么东西砸过去,可手头除了那令牌别无它物,这令牌她可舍不得乱砸。 “少主人也是为了让您安心养病。”桂姑姑鼓起勇气说道,反正这一顿砸是少不了了索性大了胆子,“奴婢觉着他说的在理,所以就没有说。” 不等皇后娘娘开口她又继续道,“这事不管娘娘您如何的不愿它都已成事实,所以您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等您把身子养好了怎么处置隔壁那位还不是您说了算。”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含首道,破天荒的第一次听信了桂姑姑的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五章 监视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春风阵阵,吹绿了枝头,吹醒了大地。 三月三上巳节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悄悄来临,着了春裳的年青人三三两两的结伴出游,樊晨曦一身灰色的伙计装扮混在人流中穿过热闹的大街停在一处宅院前,他左右看了看闪身进了宅院。 片刻后他换了一身宝蓝色的织锦道袍悄悄站在院门口欣赏着院子里那幅天上人间最美的画卷—— 丈高的花架上淡紫色紫藤花开的正艳,馥郁的花香引得成群勤劳的蜜蜂‘嗡嗡’萦绕其间,花架下花千月、青露、红露围坐着石桌认真的做着针线。 花千月嘴角含着恬静的笑容低头缝着婴儿的毛头衫,正午的阳光穿过紫藤花架温和的洒在她的身上恬静而又安详。 整个院子因为她的恬静、安详弥漫着家的详和宁静,多少年后每当樊晨曦心烦意乱想起这个画面立即就能让自己安宁下来。 许是衣衫做好了,花千月对着阳光细细的欣赏着,红露不知轻轻对她说了一句什么,笑容在她脸上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忽然她的目光朝着樊晨曦瞟了过来,笑容在她的唇边凝结。 樊晨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种莫名的失落又有种偷窥被捉个现形的尴尬。 他咳了声跨进院子,“今日是上巳节想不想出去走走?” 这是花千月自上元节被掳那天之后第一次再见樊晨曦。 “走哪儿?送我回家?”花千月看着樊晨曦水波不兴。 “为什么?”樊晨曦有些恼怒,“我哪里不如齐昊天?身份?地位?” 花千月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有意思吗?”她平静道,“樊晨曦你把我们关在这里不会只是为了问我一句这么简单吧?”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樊晨曦盯着花千月失望至极。 原来她就是这么看他的,义无返顾的千里追随不过是个可笑之极的笑话。 “你不是我认识的樊晨曦。”花千月眸中带着一抹惋惜的痛楚。 “你认识的樊晨曦?”樊晨曦双手掐进肉里面目变得有些扭曲,“自己喜欢的姑娘不敢去追求,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的男人怀中,这样窝囊的樊晨曦我受够了,更是讨厌之极。” “不是的。”花千月摇头。 “不是?什么不是?”樊晨曦面目变的狰狞,“他是皇子我也是皇子凭什么他从小养尊处优而我却流落民间?凭什么他能肆意招摇追着你满世界跑而我却只能躲在角落里看着……” 樊晨曦越说越激动几尽疯狂,“我要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首先第一个从你开始。” 樊晨曦后面说了些什么花千月已不在关心,‘我也是皇子’这一句把她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是说你是皇后娘娘生的?”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没想到吧!”樊晨曦看着被惊到的花千月心中产生一丝快意。 难怪! 难怪皇后娘娘会在隔壁,难怪那些人说什么少主人,难怪当时在宫中她觉得皇后娘娘看樊晨曦的眼神怪怪的。难怪樊晨曦会有那么高档的乌木马车,原来…… 这算是现实版的狸猫换太子吗? 不,没有狸猫,樊晨曦也不是什么太子。 忽然花千月火光一闪,“字条。那张字条是你写的!” 除了皇后娘娘这个主子,使的动桂姑姑的还有谁? “是啊,”樊晨曦伸手想要抚上花千月光洁的脸颊却被她头一偏避了过去,“计划是不是很美?可惜最后让你那个傻弟弟给搅和了。” 樊晨曦一脸的惋惜。 花千月只觉得恶心,明明是他写了威胁她的字条却还要在她的面前假装好人,樊晨曦怎么变成了这样? “樊晨曦你不觉的有问题吗?”花千月试图说服他,“你跟皇后娘娘一点相像之处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她的儿子?” 言下之意是说你不会被利用了吧? “怎么不是,”樊晨曦捋起袖子,右手小臂上有个形状奇特的疤痕。“这就是凭证。” 其实从漠北回来那天皇后娘娘把他招进宫去,让他讲了讲漠北的趣事,然后突然遣了宫中的宫女、太监说他是她的儿子他也不信的,直到皇后娘娘拿出那枚与他右臂上形状、大小一致的簪头他才不得不信,这道疤痕他从小就有的作不得假。 是这样吗?花千月也不确定,可她却实觉得他们之间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 花千月这边孰是孰非我们暂且不论,齐昊天今日却很是头疼。 三月三上巳节,闽老夫派了身边最得力的王嬷嬷过来说是谷氏从真武观求了一道平安符回来,要王嬷嬷亲自交到花千月手中以保她过几日顺利生产。 如今这王嬷嬷就坐在客厅中喝茶,他到哪给她变个花千月出来。 其实他也清楚。闽老夫人这是起疑心了,过完年就没见过花千月的踪影,花千月丽、花千淑在闽老夫人面前总是帮着花千月推脱说她忙,她有什么好忙的。珍宝阁有蒋掌柜、酒庄里有花千里、凝珊。 花千月丽、花千淑都能经常回府上看看闽老夫人,这么长时间怎的花千月就一次也不能回去?这不合常理。 齐昊天苦笑,他也知道这不合常理,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仅是府里的人都派了出去,就连太子、齐云闲、童羽飞都给他加派了人手,可那么长时间过去了音信全无。他也急啊。 当初寻那么笃定现在他都有些怀疑到底是樊晨曦还是别有其人。 这个樊晨曦这些日子除了进宫送酒从没离开过樊家酒楼一步,而樊家酒楼里搜查那天已经全部查看过了跟本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眼看着就快到生产的日子了也不知道那伙歹人会不会给她找个稳婆,真是让人担心。 稳婆! 忽然齐昊天心头一亮,“亦木!”他对门外喊道。 “在,”门外人影一闪亦木已在屋里。 “抽调人手把城里所有的稳婆都监视起来,”齐昊天快速说道,亦木正要离去时又补充道,“还有所有的大夫也要监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六章 错身 王嬷嬷在楚王府宽敞明亮的客厅里安静的坐着,她向外看了看弯了弯嘴唇,已经有半个时辰了,那个去通报的丫环一去不复返。 看来老夫人想的不错,这其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王嬷嬷抬手拢了拢头发,耗吧,看谁耗的过谁,反正今日见不到她家小姐她是不会回去的。 静立在旁的小丫环给王嬷嬷续了三次茶之后,外面响起了脚步声。 终于有人来了!王嬷嬷坐直了身子。 门口紫色的人影一闪,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嬷嬷是您呀!” 王嬷嬷定睛看去,淡紫色镶银边的妆花缎面褙子,下配同色的湘裙,乌黑的头发挽了朝云近香髻其上插着珍宝阁招牌式的水晶簪环,整一个大户人家少奶奶的派头。 “荷露呀!”王嬷嬷笑道,“这要在大街上碰到嬷嬷我都不敢认啰。” 王嬷嬷向荷露的身后看去,“小姐呢?” “王爷、王妃进宫去了指不定今晚会住在宫中。”荷露笑道。 “是吗?”王嬷嬷露出一丝疑狐。 王爷、王妃不在府里的丫环怎会不知,适才那丫环说的是禀报,不禀报主人禀报谁? “是呀,”荷露忙点头,眼睛弯得像月牙,“王爷自小是太后娘娘带大的,知道王妃有了身孕隔三差五的传了旨意让王妃进宫,留宿是常有的事。” “王爷看重王妃,小菊见王妃娘家来人不敢慢待特意去寻了我来招呼嬷嬷。” 顿了顿荷露又补充说道。 这话似乎很合情合理,但又好像有哪里对不劲。 “王妃还不知道什么时辰回来呢,嬷嬷不如先把东西交给我吧。”荷露并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间。 “这……”王嬷嬷有些迟疑。 “嬷嬷您还信不过我吗?”荷露笑道。 是呀,别人信不过荷露难道还信不过吗?论对花千月的忠心这王府里谁越得过兰香、荷露去。 王嬷嬷迟疑了下拿出一个红绳系着黄色三角形的平安符交到荷露手中。 另一边,花千月收了针线站起身向院门走去。 “你做什么?”樊晨曦紧张的追过来挡住院门,差点将花千月撞到,幸好不离左右的红露、青露及时扶住。 “不是说出门走走吗!怎么?改主意了?” 花千月眼眸清澈因为离的近樊晨曦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其中自己的到影。 适才还不愿意为何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 樊晨曦隐隐有些不安,把事情从头到尾的想了个遍又似乎没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他盯着她看了良久确信这清亮的眸光中并没有阴谋的味道。 “走吧,”他说道。“我让人备车。”说着转身而去。 花千月对红露、青露使了个眼色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会意,青露特意落后步。 “你们两个也上去。”樊晨曦冷声对红露、青露道。 “那怎么行,”红露说道,“奴婢们怎么可以跟主子平起平坐。” 青露则低着头若无其事的捏了捏衣袖。 适才花千月给她使了个眼色。她立即回屋写了个字条,本指望着趁他们不注意找个小孩送到楚王府去,现在看来只怕是要落空了,这个樊晨曦真是狡猾的紧 “哪来那么多费话我家少主人让你们上去你们就的上去。”那日参于掳人的汉子凶狠道。 女人你就是不能给她好脸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红露、青露只得上了马车。两人歉然的看了花千月一眼,花千月摇了摇头给两人一个稍安无燥的眼神。 不过花千月并没打算吃这个暗亏,掀了帘子对樊晨曦一笑,“樊少主真是教的好下属啊!” 话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樊晨曦的脸色白了白,花千月的意思他很明白,连个下人都管不住的人还惶论什么拿回自己应得的东西,真是可笑之极! “你留下,不必跟着去了。”樊晨曦对着那人冷声道。 得!拍马屁拍马腿上去了。 那汉子头偏了偏,想为自己辩解几句,抬眸遇上樊晨曦冰冷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灰溜溜去到一边。 樊晨曦抬脚也跨了上来,四人坐在樊晨曦那宽大豪华的马车里一路无话。 马车哒哒的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花千月打破了沉默。 “那儿也不去,走走。”樊晨曦说道。 “走走?这就是你所谓的走走?”花千月无语,如果所谓的走走就是这样她何必出来受这份罪。 花千月透过帘子向外看,这会她们已经来到了闹市区,街道两边琳立着各式的商铺,而商铺门前更是红红绿绿的铺满了各式各样新奇玩意的小摊贩。 蓦地,人群中她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他正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一个多月不见他清减了许多。眼窝深陷,线条分明的脸庞更加的清冷,虽走在暖风阵阵的三月街头却冷得如同北极的千年冰山。 花千月一阵心痛,这一个多月不知他是如何熬下来的。她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眼泪簌簌而下。 樊晨曦朝外看去,立即变了脸色,迅速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架到红露的脖子上。 “如果你敢喊一句,我立即杀了她!”樊晨曦沉着脸如同鬼魅。 “你卑鄙!” 这个时候她只能选择保红露,花千月眼睁睁的看着齐昊天从车窗外错身而过。 “你可以把匕首放下来了。”花千月冷冷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很看不起来。”樊晨曦说道,“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你怎么看我无所谓。”樊晨曦收起了匕首。 “要不要买点什么?”马车转上另一条街后樊晨曦似是为了弥补适才的过分举动主动问道。 花千月看了看窗外眼睛一亮。 “有什么可买的。”她漫不经心的说道。 “还是买点吧,出来一趟总得带些什么回去吧。”樊晨曦在讨她欢心。 “还是不用麻烦了。”她说道。 “有什么麻烦的,这不是就在街上吗?”樊晨曦极力推荐。 “那好吧,”花千月仍是漫不经心的说道,似是顺手一指,“去帮我买些新茶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七章 大红袍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顺着花千月的手指,樊晨曦看到了一家新开的茶叶铺子。 “要什么茶叶?”樊晨曦问道,“我去买。” “武夷大红袍。”花千月淡淡说道。 樊晨曦一撩帘子下了车,向车外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们立即有意无意的向车窗、车门的位置靠拢过来。 经露、青露看着这情景撇了撇嘴。 王妃顶着那么大的肚子她们能往哪里跑?这些人真是…… 茶叶铺中没有顾客只有一个伙计在守着铺子打着盹,听到沙沙的脚步声赶忙睁开眼睛。 “客官,你买什么茶?碧螺春、雨前龙井……咱这里都有。”伙计热情的介绍着。 一看这位公子就是有钱人,长的细皮嫩肉的,他得好好把这大主顾伺候好了。 “大红袍”,樊晨曦说道,“武夷大红袍。” 武夷大红袍? 伙计挠了挠头,“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樊晨曦疑惑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挑眉,“是你不知道还是这世上根本没有这种茶?” “也不是!”伙计又挠了挠头。 也许同一种茶只是叫法不同,也有可能是什么新品种,这他哪说的准呢? 伙计一时有些迟疑不定。 “那到底是什么?”樊晨曦见伙计迟疑不定不免放高了音量,“你会不会做生意,难怪这店里没生意。” 谁说没生意,咱铺子生意好着呢! 伙计想这么回一嘴,可到底跟着东家来京城没多久被樊晨曦这么一喝,顿时紧张起来,吱吱唔唔的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呀哎!对不住!”随着这声清亮的嗓音后堂转出一位身材匀称皮肤白暂的年青小妇人,樊晨曦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这伙计是新来的不懂事,您别跟他计较。”花千丽陪笑道,“不知客官你要什么茶?” “武夷大红袍有吗?”樊晨曦试探道。 ‘不知武夷大红袍是不是这个味道。’那天廊下花架下花千月喝着橙黄明亮的顶级大红袍如是说。 “有、有有,”花千丽内心天雷滚滚面上却丝毫不显。 指使着伙计把那东面架子上最上层一阁的茶叶取了两包下来。 “就这些?”樊晨曦看着那小包茶叶道。 “客官您也是懂茶之人。这武夷大红袍其树不过三株,这茶叶更是千金难求,有这些已经很不错了。” 花千丽说着花千月从‘山海经’上看来的武夷传奇茶树。 “是吗?”樊晨曦平素只喝铁观音是以对大红袍并未关注太多,“那么喝的起的人也不是太多啰?” 这就是她要买茶叶的用意?樊晨曦心中涌起一股怒意。 “平素都有什么人买这种茶呢?”樊晨曦似是不经意的闲谈道。 花千丽心中一凌。糟糕!她似乎掰过头了。 “怎么会,”花千丽笑着把话圆了回来,“京城这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再说了,”她话锋一转。“如果不是抢手货怎么卖得起价。” 樊晨曦想想似乎是这个理遂放下心来掏银票付账。 待亲眼看着樊晨曦拎了茶叶上了街对面的那辆豪华的乌木马车花千丽立即对丫环道,“去看看对面那马车驶向哪里。” 然后又吩咐愣在一旁的伙计跑一趟楚王府。 齐昊天漫无目的走在街头,元易对亦木使了个眼色。 “走的有些渴了不如找个茶楼喝点茶水?”亦木会意道。 “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渴了,”元易说道,他拉了拉齐昊天的袖子,“王爷你渴不渴?” 齐昊天白了两人一眼,他是出来躲清静的没想到这两家伙这呱噪,早知如此还不如呆在书房里等消息。 “前面就是三姐开的茶叶铺子去拎个几包回去够你喝的了。”他认真的说道。 那叫前面吗?隔着两条街的好不好?不过他们也并非真要喝什么茶,不过是想逗逗齐昊天说话而已。 自从花千月被劫之后齐昊天的神经一直绷的紧紧的他们担心再这样绷下去就算是铁人也经受不住。 不过还好。还能来个冷幽默还不算太坏。 这两人暗自庆幸,花千丽却是急的不行。 “不在?怎么会不在?”她在屋里来回的走动着。 怎么办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真是急死人啊。 “门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算了,你再跑一趟,这次不要回来了在王府门口守着。” 伙计应了声撒丫子就跑,花千丽坐在大堂里揉着太阳穴。 半晌脚步声传来,“不是在你在那里守着不要回来吗?”花千丽说道。 “哟!三姨奶奶好大的火气,这是谁惹您生气了?”亦木嘻嘻哈哈的贫嘴道。 闻言花千丽嚯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冷不丁的吓了亦木一跳。 “真是太好了。正着急找你们呢!”花千丽惊喜道,“我有三妹妹的消息了。” “当真?”齐昊天浑身一震,沉如深潭的双眸顿时亮如星辰。 太好了,继而又患得患失起来。他不会是在做梦吧! 齐昊天在袖子里悄悄掐了自己一把。 疼!果然不是在做梦! 花千丽点头,把适才的情景又说了一遍。 “武夷大红袍跟本就没有这种茶,不过是那日我们姐妹三人喝大红袍三妹妹说了一嘴,说是山海经里记载有个叫武夷山的深山中有三棵及珍贵的大红袍茶树,所产的茶叶千金难求,没想到今日果然有人指明要买这种茶。我想定然是三妹妹想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咱们她在哪儿,所以我让我的丫头跟了那马车……” 丫环又把跟着乌木马车的事说一遍。 “奴婢一直跟到直门大街,再往前人就少了,奴婢怕他们发现看着马车驶进了新元巷就回来了。” “大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你就没有跟丢?”元易不相信一个用双脚走路的丫环能跑得过马车。 “那么大的乌木马车整条街上就这么一辆哪会跟丢。”丫环比划着反驳道。 这人好生无礼,当她是瞎子吗?真是的,难不成这世上就他有些本事不成? 乌木马车? 闻言三人脸色具是一变? 刚刚……好像……一个时辰以前他们有见过…… “走!”齐昊天不再多想急急冲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八章 出卖 终于要到了! 樊晨曦高悬着的心放松下来,出门的提议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其实说出口的当下他就后悔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说出样的话来。 许是她的安宁让他觉的少了以往熟悉的生气,许是他自己单纯的想让她陪着他走走,只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似乎都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那种结果。 不过不管怎样终是有惊无险,也许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樊晨曦撇了眼身旁的花千月,许是有些累了此时她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长长的睫毛花蝴蝶似的上下翻飞,纤长的手指相互交叠着放在膝盖上,樊晨曦忍不住伸手握了下。 花千月皱了皱眉,在樊晨曦放手之前率先抽出了手,却依旧没有睁眼。 樊晨曦晒笑了下,她不是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吗?他有的是时间等待。 而花千月的内心其实远没有她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安详宁静。 让樊晨曦去买茶叶不过是临时起意,本没报太多的希望,想不到还真买回来了,那一刻她内心的欢喜无以复加,她怕自己再控制不住情绪让樊晨曦看出什么端倪只能如此闭目假寐。 此时三姐姐应该把消息递给齐昊天了吧?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及时追赶上来呢? 适才她在街头看到齐昊天了,三姐姐赶去王府报信岂不是要错过了? 想到齐昊天因此而懊恼她又有些于心不忍,为了她的事他都熬成什么样了呀! 如果这次能够顺利归去的话,她一定要给他多做些好吃的把他养的胖胖的。 完全放松下来的樊晨曦十分好心情的看着窗外的景致。 此时马车正行驶在一个小池塘边,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几只大白鹅扑凌着翅膀追逐嬉戏,三五只鸭子迈着八字步在靠近岸边浅水地带吃着水中的泥螺,身着黄裳的二八少女端着木盆婀娜走上码头准备洗衣裳。 码头!渡头! 樊晨曦突然想到了什么,头脑中的画面变得清晰起来,难怪适才茶叶铺中那个年青的妇人似乎有此眼熟。 他一把抓住花千月的手腕,花千月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攸的睁开眼睛,樊晨曦眸光晦涩不明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铁青着脸更用力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真是好啊! 旋即撩起帘子对着车夫吼道:赶快点!再快点! 马夫一甩鞭子车像箭一般的在路上急驶起来,花千月在突如其来的冲力下向前栽去。 “小心!”樊晨曦顾不得于她计较忙将她拉住。 樊晨曦觉得自己真是够贱的。眼前这个人明明出卖了他,将他的一颗真心踩于脚下,为什么他却对她的危险却做不到视而不见。 马车急急的闯向大门,门房开门慢了半拍,左边的大门被马蹄子踢了下来嘭的声掉到地上。不知发生何事的诸人皆跑过来查看究竟,樊晨曦跳下车大声喊道,“赶紧的,捡要紧的东西收拾收拾马上走。”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慌乱的四散而去。 樊晨曦吩咐马夫把花千月三人直接从乌木马车转移到另一辆马车,自己则向皇后娘娘的院子快步而去。 皇后娘娘的院子里丫头、婆子们拎着东西来来去去慌乱的奔忙着。 “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捡那要紧的。”樊晨曦急声说道。 丫头、婆子们听了樊晨曦的话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搬那些玉啊、珊瑚啊之类的盆景。 “我说过了,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捡那值钱的金银细软都带上就可以了。”樊晨曦大怒道,“咱这是逃命你们以为去渡假呢。” 这些蠢蛋真是不知所谓。 闻言众人脸色发白连滚带爬的赶回屋里重新收拾。拖着病体的皇后娘娘听到这话却从屋里冲了出来。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皇后娘娘声音尖利着扑上来抓住樊晨曦的衣襟。 “今日过来时遇上齐昊天了。”樊晨曦声音躲闪。 “遇上齐昊天?”皇后娘娘冷笑,“要不是你把那下贱的女人掳了来用得着怕她吗?” 樊晨曦严厉的瞟了桂姑姑一眼,桂姑姑忙看了皇后一眼,意思是我也没办法,皇后的脾气您是知道的,我想隐瞒也瞒不住啊。 “先别说这些了。”樊晨曦烦燥道,“快走吧,再晚恐怕就走不了了。” “走?走哪去?”皇后娘娘带着一丝绝望。 她苦苦经营了那么多年的势力就这样被樊晨曦为了一个贱女人给轻意的毁了。 她真是错了!错的太离谱了! 当年就不该把孩子交给一个商贾来抚养,低贱的商贾怎么可能给她陪养出高贵的皇子来?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皇后娘娘肠子都悔青了,她等了那么多年盼了那么多年。却原来盼了个讨债的回来! 她的仇、她的地位,她还怎么一点点夺回来?她还怎么把那些人一个个踩在脚下? 对这一切都是那个贱女人的错,如果没有那个贱女人她就会有一个乖乖听她话的好儿子。 对!没错,就是那个贱女人!她要让她消失! 樊晨曦并不知道皇后娘娘心里想着什么。 “樊家还有另外一处院落。”他说道。 其实那座院落是他掳走花千月之前刚刚买下的。目的就是想用来安置花千月的,没想到这回却派上了用处,樊晨曦不知自己该庆幸还是该生气。 齐昊天带着侍卫赶到那座院落已经人去楼空,满目的凌乱显示着院中之人的仓惶。 那辆高档豪华的乌木马车静静的停在院子里,紫藤花架的石桌上针线箩里小小的毛头衫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齐昊天轻轻的拿起针线箩中的毛头衫,嘴角咧了咧。针角密实平整,心中的痛像潮水般涌了上来,整日关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这件事可做了吧。 他似乎看到了花千月坐在石桌前低着头一针一线认真的缝制着衣裳的情景。 步入屋中,这里却于外边的凌乱格格不入,窗台上青露折的梅枝开的正艳,架子床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的内侧放着一整叠柔软的毛头衫…… 他俯下身去把那叠衣衫裹进怀中,最后贪恋的环顾一眼。 “去樊家酒楼。”他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九章 折磨 “少爷,您这是做什么?”樊忠一脚踏进樊晨曦的屋子看着满地的狼籍吃惊道。 “这些先别管了,我正要找你。”樊晨曦急速说道,“赶紧去前头把柜台上的银子都拿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樊忠也着急起来。 他家少爷一向都是轻轻慢慢,不徐不急,今日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而且还要动用柜面上的银子,那银子是能随便动用的么? 虽说少爷管理着樊家京城的酒楼生意,但这酒楼也是属于樊家的,动用柜面上的银子就是动用樊家公中的银子,没有得到樊家当家老爷的允许就私自挪用那是要家法伺候的。 一般人家的家法大多是一根碗口粗细的棍子,打的你皮开肉绽也就是了,这种棍子打着吓人可顶多也就皮外之伤,卧床多休息些时日也就是了,可樊家那家法可是于别家不同。 樊家并不是柳溪镇人,家族生意做的很大,就是因为各房各怀心思中饱私囊最后落的败落的下场,后来嫡系这一支搬到了柳溪镇又壮大了起来,为了吸取从前的教训特意重金请得能工巧匠制了个特殊的家法,外表皮肉无损内里却骨头尽碎,是以樊家从没一个人敢犯此家法。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然他家少爷不会如此不知轻重。 “没时间跟你解释,快去!一柱香后偏门会合。”樊晨曦边翻着东西边说道。 他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齐昊天说不定已经在半道上了。 “我这就去。”樊忠急步走了出去。 也许这事很不合理,也许这么做伤害了樊家的利益,可他是樊晨曦的随从,这个时候他不帮他谁来帮他? 半柱香后樊忠抱着大包的银两依言来到偏门,樊晨曦已等候多时。 “走吧。”他说道。 两人刚走到巷口,就见一身劲装的齐昊天领着一支人马向着樊家酒楼急驰而来,樊晨曦忙拉了樊忠一把及时隐身阴暗中。 齐昊天从樊晨曦藏身的巷口驰过直奔樊家酒楼正门而去。 樊晨曦拉着樊忠从阴暗处走出来,汇入满街的人流之中…… “王爷没有人。”元易说道,“不过樊晨曦可能回来过。据掌柜讲一柱香之前樊晨曦身旁的樊忠强行拿走了柜上所有的银两。” “把所有人给本王赶出去,这樊家酒楼封了!”背手立在檐下的齐昊天说道,淡淡的声音带着不容否决的杀意。 他本就没指望在这里能够抓到樊晨曦,他就是要知道没了樊家这个有力的后盾樊晨曦还能憋多久。而且这样一来樊家也成了他的潜在的助力,现在樊家的人想必比他更想早日找到樊晨曦吧。 当然这其中也有一点泄愤的味道,樊晨曦掳走了花千月,为了花千月的声誉他却不能声张,这口气他憋的太难受了。 “不行。咱不偷不抢老老实实做生意,凭什么封了我们的酒楼。”樊家酒楼的掌柜喊道。 “就是,就是,凭什么封了我们的酒楼。”伙计也跟着吵吵嚷嚷起来。 “吵什么吵,”亦木瞪眼,“樊晨曦以次充好用劣质酒冒充御酒送进宫去,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罪吗?这其中是你们樊家的授意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他威严的扫过樊家酒楼诸人。 众人的气焰顿时矮了下来,御酒以次充好?那可是欺君之罪啊,谁担待的起? 掌柜本想帮着樊晨曦辩解几句,‘差大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少爷?这怎么可能呢?’可是他想到适才樊忠强行拿走了柜上所有的银两又把话咽了下去。 而且……似乎……这一个多月樊晨曦是有些反常…… 掌柜艰难的咽了口吐沫。“这从何说起呀……这绝对跟我们樊家没有一丁点关系。 “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空口白牙说说的,”亦木说道,“现在樊晨曦跑了,你们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有早日找到樊晨曦才是。” “就是,有这闲功夫在这里叫嚷还不如想想办法看怎么早日找到樊晨曦才是。”元易也跟着不阴不阳道。 听得这话掌柜忙赶回柳溪禀报自不消说,而余怒未消的皇后娘娘却是趁着樊晨曦不在发落上了花千月。 “给本宫跪下。”皇后娘娘端着皇后的架子直直的端坐要红木太师扶手椅上对花千月喝道。 本来她想把她拉出去一刀砍了了事,转念一想这样岂非便宜了这个贱人?想当年她爬上了皇帝的龙床,委曲求全的博得了皇后姐姐的同意,可太后那个老虔婆却说什么也不同意,她想尽了办法百般讨好却不为所动。最后她不得已狠下心来在慈宁宫门外跪了一天一夜,老虔婆架不住议论这才免强同意,她所受的这一切怎么可以就这样算了,现在她还不能从那老虔婆身上讨要回来。那么就先在她孙媳妇身上讨些利钱回来好了。 ‘跪你?凭什么?’花千月嘴角带着一丝嘲讽挺挺的站着,居高临下的冷眼看着太师椅上的皇后娘娘。 当然花千月很想这样很有骨气的跟皇后娘娘对峙,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现在她面前的人就是个疯子,跟一个疯子你置什么气? “给皇后娘娘请安。”花千月挺着大肚子吃力的跪了下来。 跪了一刻皇后娘娘也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花千月知道皇后娘娘这是故意在折麿她呢。也不说话悄悄的动了下把着力点从左膝换到右膝。 这个死变态她的人生就只剩下折磨人这一点点乐趣了吗? “怎么,这受不了了?”注意着花千月一举一动的皇后娘娘轻蔑道。 “这才哪到哪啊!”皇后娘娘玩弄着她那不再耀眼的指甲,“想当年本宫可是跪了一天一夜呢。” 不是吧?她不会是想让她也在这跪上一天一夜吧? “不过你放心,本宫可不是那老虔婆不会让你跪上一天一夜的。”皇后娘娘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闻言花千月暗自撇了撇嘴,你到是想哪,可也要有这个机会啊。 是啊,她没这个机会,如果可能她到是很想多折磨折磨这个贱人,可是不行,她必须在樊晨曦赶回来之前杀掉这个贱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时机 “皇后娘娘您是不是认错了?樊晨曦怎么会是您的儿子呢?” 对于花千月来说她现在完全是没话找话,而且还是很没科技含量的那种,不过有没有科技含量并不打紧只要皇后娘娘感兴趣让她拖延些时间就好。 她笃定有樊晨曦在,皇后娘娘决对杀不成她,樊晨曦把她掳了来决不会只是单单喜欢她这么简单,她是个商人,樊晨曦也是个商人所以她了解樊晨曦,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况且现在的樊晨曦已入心魔他要的东西可不止这么简单…… “认错?”皇后嘎嘎的怪笑起来,“你当本宫老糊涂了?自己的儿子也会认错?” “哦!我知道了,”花千月一脸的了然,“那就是樊晨曦是你跟侍卫生的,戏文中常有这样的桥段。” “你……你胡说八道。”皇后气的脸色发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闻言桂姑姑面无表情的低了低头,无它,只因为当初得知这件事她除了震惊之外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我胡说?”花千月指着自己的鼻子,“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这么想吧?不信你问问桂姑姑?” 皇后凌利的眼神射向桂姑姑,桂姑姑忙惊恐的摇头。 要老命了,她都拼命的拉底自己的存在感了,为什么还是要牵连到她头上? 花千月晒笑一下,“高贵的皇子不当却要送去最是低贱的商贾之家——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花千月瞧着窗口一闪而过的人影忽然换掉了后半句话的内容。 樊晨曦本想一脚跨了进来,听到这句话后脚下却是一顿,这也正是他困惑的地方。 当初皇后娘娘跟他相认却并没有细说其中的原委,当时事过突然他也没想得起来多问,有时事当时不问过后就失去问的机会再也无法启齿。 他没有急着进去,而是这站在了门外,不是他不相信皇后毕竟那个印记在跟随了他那么多年不可能作假,可是真的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明就里的樊忠见樊晨曦停住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 “这是本宫的事情,本宫高兴用不着你管。”皇后叫嚣道,本已失去光泽的指甲生生的让她折断了两根。这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揭她的底看她的笑话。 “哦——”花千月拉长了音调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你的兴趣还真是特别啊!” “不过我一个字都不信,”花千月整容道。“我也将是做母亲之人,谁想要动我的孩子我肯定不答应,除非——”花千月顿了顿,“他不是皇帝的孩子……” 皇后刚要像刚才那样矢口否认却一眼瞥见了门外的那一角淡灰色衣袍。 原来……皇后气的发抖,难怪这个小贱人一直在这件事上绕来绕去。原来是想挑拨她们母子间的关系,好歹毒的心思。 “谁说不是,”皇后声音尖厉,“要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不答应本宫会这么做?” 樊晨曦是她最后的依仗,她不能失了这个依仗,是以再顾不许多。 “你以为那无情无义之人是真心想让本宫做皇后?”皇后愤然道,“他不过是为了那个女人的两个儿子,他让本宫当皇后但是有一个条件,此身不得生育自己的孩子否则……” 皇后似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脸色灰败。 花千月瞥了眼门外的衣角暗叹:失败! 正如皇后所料花千月本来是有挑拨离间的意思在里面,只是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一个真像。 这皇帝却实也太……太绝决了一点。不过话又说回来她这也是自找的,本来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强拿过来最终也不会属于你。 “阿桂,将这个贱人拉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砍了。” 皇后娘娘后背凉嗖嗖的,这个贱人就是条毒蛇适才差点就着了她的道,今天不管樊晨曦怎么阻挡她都要杀了她,这种诡计多端的贱人留着迟早是祸害。 桂姑姑闻言朝着身后的大汉使了个眼色,两人上来抓了花千月就要往外走。 “等等,”樊晨曦跨了进来,阻止住两人。 而樊忠却彻底傻掉了,他这是在做梦吗?皇后娘娘不在宫里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刚刚听到了什么笑话? 他家少爷怎么成了皇后的儿子?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狂丫头怎么在这儿?真是他家少爷掳过来的? 想到一多月以前他还在齐昊天面前信誓旦旦。樊忠觉得他的世界彻底颠覆了,直到里面重新响起了皇后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你还想护着这个贱人到几时?”她颤抖着手指指着樊晨曦道,“适才她的话你没听到吗?她就是要挑拨你我母子离心她好收渔人之利,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亏你还当她是宝。留着她早晚会坏了咱们的大事。” 樊晨曦面无表情的瞟了花千月一眼。 “我抓了她来就是为了咱们的大事。”他慢慢的说道。 “哈!为了咱们的大事。”皇后娘娘嘴角带着一抹嘲讽,“难为你还记得这些啊,真是难得啊。” “是啊,”樊晨曦似是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您也知道齐昊天把她看的比什么多重,只要有她在手就不怕齐昊天不就犯。” “是这样吗?”皇后疑惑道。 她不是怀疑齐昊天。而是不相信樊晨曦,如果真如他所说她们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狼狈吗?抓了这小贱人直接 危胁齐昊天岂不是更省事? “时机。”樊晨曦说道,“我们需要等待时机。” “时机?”皇后娘娘精神一振,“你认为这个时机在什么时候?” 她已经等的太长久了,早就有些急不可奈了。 “现在还不是时机。”樊晨曦说道。 “不是时机?”皇后娘娘声音又尖利起来,“说来说去你就是舍不得这个贱人。” 说来说去又转了回来,樊晨曦也有些烦了觉得皇后真是不可理喻,可皇后纵有千般不好她总是他的母后,他不能失了孝道。 “那都是以前了,诚如您所说得到了那个位置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瞟了眼花千月,“一个不听话的破鞋我怎么会稀罕。”(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华胜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主子有消息!”来人脚步匆匆的快步走进院子抹了抹头上的汗水,“那楚王妃还真是樊晨曦劫的。【ㄨ】” “哦!”三皇子坐直了身子摆了摆手身旁伺候的莺莺燕燕们很不高兴的扭身退了下去。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他说道。 “今日齐昊天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抄了樊晨曦一处秘宅,不过似乎晚了一步并没有找到人,盛怒之下封了樊家酒楼。”那汉子兴奋的说道。 “樊晨曦果然劫的齐昊天的女人?你可看清楚了?”三皇子可不管樊家酒楼封不封,他只关心自己有没有机会得业什么好处。 “小人这到没有看见,不过却亲眼看到齐昊天似乎揣着衣物样的东西从那院子里出来的,您想如果不是楚王妃所缝,他堂堂王爷怎会看上区区几件衣裳。” 三皇子刚想点头称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不是长齐昊天的威风吗,逐黑下脸来。 正说的兴起的大汉不知自己又哪里说错了话惹得主人不高兴,把自己适才讲过的话又想了遍才发觉自己只顾着说的高兴一不留神把真心话给说了出来。 “咳……小人还发现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他赶紧补救道。 “还有比这更有意思的事?”三皇子也来了兴趣。 “主人您还记的皇后娘娘吗?”大汉吊着三皇子的胃口。 “那个老虔婆,她也在那个院里?”三皇子惊讶道。 汉子自怀中摸出一只蓝宝石华胜,“不知主人认不认得如此物?” 巴掌大的缕空掐丝点翠牡丹华胜赫然躺在他的掌心。 这东西他自然不会陌生,这是皇后娘娘四十大寿他送于她的生辰贺礼,得到了她的当众赞赏,当天他可是在众兄弟面前出尽了风头怎么可能不记得。 这就难怪了,我说这老虔婆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有内应呀! 三皇子站起身来取下树杈上挂着的鸟笼打开门,一只五彩的小鸟扑愣愣的飞了出去。 “看来本宫有必要好好帮帮我的好弟弟啊!” “主人放心小人都安排好了。”大汉有些得意终于想到主人心坎上去了。 “哦!”三皇子挑眉,这蠢货变聪明了? “说说,”他说道。 “这东西其实小人找到了两只……”大汉说道。 三皇子点下了头。不错当初他是送了一双,想来这蠢货的计划跟这东西有关啰,三皇子凝神听他继续掰下去。 “小人看到楚王从那院子里出来,只留了几个人在那边看守。就寻了空档翻了进去,那屋里珊瑚啊、玉雕摆件啊满地都是……”大汉吞了吞口水,那满地的珍宝却没能扛它几件回来真他娘/的浪费。 “小人就觉着这一定是樊晨曦急着跑路没来的及拉走,小人想既然他们走的那么匆忙会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有线索的东西留下来呢?” 好吧,他承认自己其实是想看看有什么小件的能带走的宝贝没有。他这冒着生命危险进来一趟不带点东西出去怎么对得起自己? “不想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小人找着了,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就装了这两只华胜,小人觉着这东西有些眼熟,似是您送给皇后……咳,不,那老虔婆的生辰礼,小人着实吃了一惊,心道这两人怎么搅到一起去了?于是灵机一动取了其中一只放进袖中,另一只留在盒中,小人怕他们发现不了还故意把盒子扫到了地上发出了响声引得人来查看……” 汉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真诚无比。其实他这是走了狗头运了,当时他正在翻梳妆台的抽屉好容易在小小角落里找到一粒散珠,圆润晶莹,原来还是颗东珠,他一时忘形碰翻了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那盒子就这样掉到了地上,两只夺目的华胜掉了出来,外面听到动静的侍卫大喝一声,“什么人?”就往这边跑了过来,他连忙伸手把离着近的那里拿到手中学了两声猫叫翻窗逃走…… 三皇子盯着他看了一刻。汉子心中发虚,难道他看出来了? “我记得你还没成亲吧?”在汉子流了一身虚汗之后三皇子突然问道。 闻言汉子腿肚子打颤,他不会是想让他当太监吧!这也太狠了吧?他不过是夸大了几句事实而已。 难道他能看进自己心里去不成? 想到此汉子不禁又想起离开那座宅子之后的事情。 他从后窗跳了出去不敢多留一路急走,待回到家中拿出从那院中顺来的东西估摸估摸能换多少银子却陡然发觉这华胜似是有此眼熟。苦思了半日这才想起这不正是自己搜罗来给主人孝敬皇后娘娘的吗? 发达了,发达了,他喜得抓耳挠腮,这可是重大发现啊,把它交上去得到的好处绝对比把它当了要值钱的多的多啊。 他当即拿了这东西跑这来献宝来了。 汉子头上冒出了层层细汗,自问表现的可圈可点没有什么破绽啊? “没……没有……”汉子结结巴巴道。 虽说心中有异却也不敢不回三皇子的问话。 “你看适才的姑娘们如何?”三皇子玩着自己细白的手指忽的说道。 “啊?”汉子猛的抬头。显然没料到三皇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好……自然都是好的,”他嘴巴发干猜不透三皇子到底是何意。 “唔——”三皇子对他的回答似是很满意,“这趟差事办的本宫很满意,那群姑娘任你挑两个带回去。” 此话一出顿时让那汉子眉开眼笑粗腰弯若大虾,“谢主人、谢主人……” 三皇子满意的点了下头,“去吧,以后好好当差有你的好处。” 汉子千恩万谢的快步退了下去,三皇子眼眸深下来,“我的好弟弟,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啊。” 此时三皇子口中的好弟弟看了眼元易手中的华胜把目光转向了窗外,窗口那一株竹子正迎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你却定?”他说道。 “是。”元易点了下头。 身为齐昊天的贴身侍卫这点眼力都没有还怎么混下去?尤其还是让三皇子出尽风头的东西。 “看来,我有必在进宫一趟了。”沉默一刻齐昊天忽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商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啊,他必须进宫一趟了,他一直以为樊晨曦只是单纯的要把月儿从他身边夺走,如今看来到是他肤浅了。 “你觉不觉的皇后娘娘今日的表现很奇怪?”那天她如是问他。 “眼神,你注意到她的眼神没有?”她如是说。 可惜当时他并不是太在意…… 原本封了樊家酒楼希望借助樊家的势力能把樊晨曦给逼出来,如今看来到是多如此一举了,只是这个樊家在这件事里到底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还有那个樊晨曦,那个女人许诺了他什么值得他冒大不为之险?他们是早有勾结还是…… 那女人盗走令牌跟樊晨曦掳走月儿之间是否有什么直接的关联? 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个迷团,他必须主动出击尽快拨开这迷团,月儿呆在那个疯女人身边终是不太安全。 御书房里皇帝埋头批着奏折,喜公公在一旁帮着磨墨,小太监匆匆走了进来。 “皇上,楚王求见。”小太监低头禀到。 皇帝批着奏折的手一抖,朱笔在面前的奏折上划上了条歪歪细线。 “让他进来吧。”他说道。 这是来跟他解释今日之事? 皇帝苦笑了下,他做事何曾向他解释过一星半点。 那是来找他帮忙? 他会有事需要他的帮忙?似乎从来也没有过吧! 再当他在胡思乱想之际,门口人影一闪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齐昊天喊了声父皇,然后双膝跪到地上。 皇帝有些受宠若惊,这是他在做梦呢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有话起来说。”虽然内心很是激动还是控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儿臣有重要的事跟您商量。”齐昊天起身看了眼殿中静立的宫女太监道。 “都退下吧!”皇帝说道。 转眼若大的御书房里只剩下皇帝父子二人外加一个喜公公。 “这件事,您得帮儿臣保密。”齐昊天开口说道,“不能让皇祖母知道,儿臣不想让她担心。” 还要保密?看来事还不小,上元节那日宫中观灯他们夫妻没有出现,后来太子、童羽飞等人都进了楚王府他就知道有事发生,可是齐昊天不说他也不好私下里问太子。 “朕答应你。”皇帝郑重说道。 “月儿在上元日让樊晨曦掳走了。”他艰难的说道。 原来因为这个要保密。皇帝晒笑了下,什么‘怕皇祖母知道担心’,分明是怕太后看轻花千月,不过那个樊晨曦似乎是供应御酒的酒商。他为何要掳花千月去?皇帝皱眉。 “儿臣查到樊晨曦跟那个女人在一起……”齐昊天拿出了那只华胜,“这是今日在一座他们藏身的小院中找到的。” 喜公公将那天只华胜呈了上去。 “不错,是她的东西……”皇帝见齐昊天嘴角弯了弯忙继续道,“那次你三皇兄因它出尽了风头所以有印像。” 齐昊天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说词。 “以你之见……”皇帝斟酌道。 “儿臣觉着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关联和阴谋。齐昊天思付道,“您想令牌丢失。儿臣受命接手了禁军统领的位置,上元节月儿就被掳了……” 闻言皇帝脸色变了又变。 “需要朕做什么?”他说道。 “您只需……如此这般。”齐昊天凑上去对着皇帝耳语一番。 “这样行吗?皇帝有些怀疑。 “行不行,不是咱们说的算了,得看对方是个什么反应。”齐昊天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皇上,太后娘娘请楚王过去。”皇帝正待说些什么,小太监在门外报道。 “你先去吧,”皇帝说道,“朕把你太子哥哥宣过来商量商量。” 齐昊天一脚踏进慈宁宫就闻到了一股桂花糖的问道。 只怕他的老祖母又在搞什么新产品,齐昊天苦笑了下,今日只怕又是找了他来做试验品的。 自从吃了花千月几次蛋糕之后太后娘娘就喜欢上了烘焙。弄了个烤炉没事就烤着玩,还经常自己想些新花样出来弄着玩,居然让她做成功几次,从此越发的有兴趣了。 果不其然,太后娘娘一看到他就笑道,“快来帮我试试看这桂花曲奇味道怎么样。” “您这里这么多人呢,您让她们帮你尝尝呗。”齐昊天扫了眼满屋静立的宫女道。 “她们?”太后娘娘不满道,“她们只会说好好好。” 闻言泥塑般静立四周的宫女皆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老天爷!侍候人的人让被侍候人的人给侍候了,谁不是战战惊惊?老实说那些糕点她们都吃得很是食不知味,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齐昊天捏了块放进嘴里。皱了皱眉。 “怎么样?”太后伸长了脖子,见齐昊天皱眉问道,“不好吃吗?” 齐昊天放下糕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太甜了。” “是吗?”太后拿起一块自己咬了口。“还真是有些甜。”说着她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老糊涂了,一定是多放了一次糖。” “你且等着我再去做一盘。”说着端了桌上的糕点向她的私人烘焙房走去。 齐昊天就松了口气,还好她没问月儿的事。 谁知走到门边的太后娘娘好像跟他有心灵感应似的回过头来道,“月丫头快生了吧。一会我让阿春寻两个接生嬷嬷你带回去。” “那个……那个……我已找好了,你不用费心了。”齐昊天赶紧回绝。 “如此也好。”太后娘娘不在坚持,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他自有打算她就不掺和了。 “那个糕点下次再吃吧,我还有事先走了。”齐昊天准备跑路。 “下次?”太后挑眉,“下次什么时候?” “要不是阿春正好看到你去了御书房,我还不知道你进了宫,我不让人找你过来估摸着你也不会来吧?瞧你出息的取了媳妇就把我这个老太婆丢脑后了。”太后嗔道。 “瞧你说的。”齐昊天无奈道。 人说老小孩老小孩,这皇祖母还真是越来越像小孩了。 “我得到了那个女人的行踪,来找父皇商量商量。”齐昊天半真半假。 “有什么好商量的,直接处理了就成了。”太后大声说道。 真是的害的她好心情突然就没了。 “去吧,去吧,我也就这么说说。”太后说道。 世人说的没错,果然是眼不见心不烦,早知如此她就不叫齐昊天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复杂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齐昊天在御书房的门口碰上了刚刚赶过来的太子。【ㄨ】 “发生什么事了?”太子问道。 “进去说。”说着和太子一起跨进了御书房。 “还是你来说吧。”皇帝对齐昊天说道。 齐昊天又把今天的事情连带着他自己的分析又说了一遍。 “你是说她想通过控制你来控制禁卫军?”太子挑眉道,“她要控制禁卫军做什么?” 难不成她还想谋反?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不能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 “大哥你说反了,”齐昊天说道,“她不需要控制我,你忘记啦,她有号令禁卫军的令牌,只要想办法让我消失她一样可以控制禁卫军。” “我想……”齐昊天眼眸沉沉,“她要的是名正言顺。” “不会吧,”太子捂住嘴,“她一个女人要怎么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的让皇帝给她让位? “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齐昊天摸着光洁的下巴道,“所以我准备设个局……” “不行……这样你们太危险了,”太子听完齐昊天的设想脸色好白。 “当然这也只是我的设想,对方会不会上当还看他们要的是什么?”齐昊天气定神闲道。 “朕到觉着不妨一试。”皇帝说道。 “计划的确完美,只是万一出了差错你们就有危险了。”太子还是不太同意。 “凡事总要担风险的,就是吃饭这种简单的事情也是有风险的。”皇帝又说道。 皇帝心意已决太子也不再多说,父子三人又对一些细节讨论了半晌,各自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直到月上柳梢头齐昊天、太子才在宫中用了晚膳各自回府。 “皇上您又何必冒这个险呢!”当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皇帝一人时喜公公说道。 “想要得到首先必须付出,就因为以前朕没有付出所以失去太多……” 皇帝看着喜公公整容道,“你不觉的这是朕修复父子关系的好机会吗?” 喜公公闻言沉默了,可怜天下父母心连皇帝也无法免俗。 几家欢喜几家愁,皇帝得到了缓解父子关系的方法暗自欢欣,而樊家掌门人樊大老爷如此时却心情及为不佳。 往年樊晨曦不管生意多忙都会回家过年。今年却只在年前写了封家书回去就没了音讯,樊大老爷顿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心中有事连这个年都没过好,等到正月十五上元节一过就安排好家中诸多事宜迫不及待的上路了。 他一路疾行眼看着京城在望却在一家茶棚里听到了樊晨曦用劣质酒冒充御酒樊家酒搂被封的消息。樊大老爷急火攻心差点就一口气闭了过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直觉告诉他这个罪名就是借口。 难道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牵连到了他?或者皇帝知道了皇后娘娘于他的关系一怒之下随便给他按了个罪名?不行他的尽快赶到京城。 “老爷前面有客栈今晚就住那里吧!”随从看着夜色中醒目的朋来客栈说道。 被惊扰了思绪的樊大老爷撩帘看了看天色。 “好吧,今晚就住这里。”樊大老爷说着放下帘子。 走夜路太危险,况且就算连夜赶路天明也赶不到京城。 “好嘞,您坐稳了。”马夫一甩马鞭马车向着客栈急驶而去。 马车驶进客栈的院子,马夫忙着喂马随从搬下行理。 “两间上房。”樊大老爷说道。 “对不住。这位客官,”掌柜说道,“只有一间。” “那就一间吧!”樊大老爷想了想道,“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既如此烦请掌柜给多加两床被子我们打个地铺。” 每个房间只有两张床,樊大老爷他们却有三人。 “那哪成啊,您别看现在是春天了可晚上还是很凉的,冻生病了可不好。”掌柜说道。 “这样吧,”掌柜想了想道,“隔壁房间那位爷只有一人要不我帮您问问他肯不肯跟您的人合住你看怎样?” “那敢情好啊!”樊大老爷说道。“谢谢您。” “樊老爷您在吗?”掌柜带着樊大老爷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原来也是姓樊,真是有缘,樊大老爷心道。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樊老爷是这样的……” “大哥……”掌柜话未说完就被门内‘樊老爷’惊喜中带着委屈的声音打断。 “阿良?”樊大老爷看着屋门口的‘樊老爷’亦是很意外。 这位‘樊老爷’正是樊家酒楼的大掌柜樊良,也是樊家旁支的一位老爷。 “原来您二位是认识的?那太好了也省得我说了。”掌柜说着退了下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樊大老爷在屋中长凳上坐定问道。 “说起这事真是有愧啊!”樊良说道,“上元节那日楚王突然带人冲进酒楼说是要搜什么人……” 樊良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说于樊大老爷。 “之后的一个月里晨曦就不太爱出门,我只当是那日楚王让他落了面子心情不大好也没太再意,直到两日前……” 樊良顿了顿道,“那****刚好有事出门,等我回到酒楼。酒楼已让楚王给封了,听柜面上的林掌柜讲先是樊忠强行拿走了柜上所有的银两,下一刻楚王就带人封了我们的酒楼。” 樊良眼泪汪汪道,“差爷说晨曦逃了。要我们樊家尽快把人找到交了出来,否则就是我们樊家与晨曦串通作假,大伙都没了主意,我看这事必须要大哥您来拿主意才成,所以找了宅子暂时把那些掌柜、伙计们安排好就急忙赶回去向您报信,没想到却在这客栈里遇上了。” “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大事发生?”樊大老爷眼眸闪了闪问道。 “最近到是没有。不过前些时日到是有一件,”樊良压低声音道,“三皇子犯事被贬为庶民,皇后娘娘用盅毒害太子妃打进冷宫。” “不过这些都是年前的事了,晨曦写信没跟您提一下?”樊良神色有异。 “没有。”樊大老爷摇头。 樊晨曦信中只说不回去过年其他只字未提。 “这不可能啊!”樊良讶然道,“我怕皇后的事会影响到咱家御酒的进贡,特意写了书信向你说明此事,可晨曦说他今年不回去过年这事他会跟你一并提下,后来我就没寄。” 闻言樊大老爷沉默不语,看来此事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齐昊天进宫后的第二天皇帝早朝突然晕倒,大殿上群臣乱成了一锅粥,经太医院诸位太医极力施救才终于醒转过来,众大臣这才松了口气,谁知到了下午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又晕了过去…… 再然后,皇帝传旨——太子暂代国事,群臣纷纷开始推测皇帝是否有了让位的意思。 同样得到消息的三皇子管家问三皇子这会不会是齐昊天引蛇出洞的计谋,三皇子修长的手指很有节奏的敲击着大理石的桌面道,“本宫不管最后是鹰啄了蛇眼还是蛇咬了鹰翅,总之这次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同一时间樊晨曦那边也得到了消息,此时正关在屋里跟皇后娘娘分析着此事。 樊忠望着紧闭的大门脚下犹豫了片刻转身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转身走去,片刻后他来到花千月的屋门外。 门向外开着,因为没有装门帘的关系(其实是太过匆忙没顾得上)他一眼就看到了其内安详做着针线的女子,樊忠又犹豫,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对是不对。 那****曾问过樊晨曦,“您适才跟皇后娘娘说的都是真的吗?” 樊晨曦却用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伤心道,“我对她的感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适才你也看到了如果我不这样说如何能保的住她的性命?” 他动了动嘴,很想说您不是说过有些事是注定的,只要在边上看着就好吗? “可是她已经成亲了,你看连孩子都有了。”最终还是不想落了樊晨曦的面子改了个温和的方法。 “那又怎样,我不在乎。”樊晨曦挑眉一脸唯我独尊的霸气。 他很想说您不在乎她在乎,他想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他还是没有说,如今的樊晨曦不见了当初的那份洒脱泰然,浑身散发着怨愤和不甘。 樊忠再次看了看屋里详和的女子——樊晨曦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该迁怒她还皇后? 樊忠摇了摇头,摇掉那些纷乱的思绪。 “我带你出去。”他跨进门槛急声说道。 “去哪儿?”花千月看着忽然蹦出来没头没脑来这一句的樊忠道。 “离开这里回楚王府,”樊忠上前急切的拉起花千月不由分说就要往外走。 “说什么胡话,”花千月挣脱了樊忠的手。“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敢保证你带着我走不出外边的大门,如果你真有心……” 花千月眉眼弯了弯。“到不如到楚王府去报个信,那样的话还实在些。” “不行,那怎么一样?”樊忠断然否决。 他带了她出去让她自己回王府她可以说只是走丢了受了伤在好心人家里养伤,是的,他相信只要他求花千月在看他救了她的份上放过他家少爷。她一定会答应的,给楚王府送信让齐昊天来救那他家少爷就是死定了,他怎么能做出如此背主之事? 不行……这决对不行。 “不要多说了,适才少爷得到消息皇帝病了太子监国,发今在皇后娘娘的屋里商量对策呢,”樊忠急急说道,“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一着急樊忠把听到的机密脱口说了出来。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花千月一时有些茫然,樊忠趁势拉起她就向屋门走去。 “樊忠,你要带她去哪?”一脸绝望的樊晨曦铁塔似的堵在屋门口。 “少爷……”樊忠脸色瞬间苍白。 樊晨曦抬手阻止了他下面要说的话。“樊忠,你太令我失望了,没想到连你也背叛我。” “你……”樊晨曦冷冷的看了樊忠一眼,“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少爷……” “不要收我少爷,快滚!”樊晨曦吼道,“趁我没有改变主意杀了你之前快滚。” “少爷……”樊忠无力的跪倒在地。 “够了!”花千月看不下去了,“樊晨曦请不要随便践踏别人对你的真情好吗?” “真情?这种背叛主子的行为能称之为真情的话,”樊晨曦嘴角带着一抹嘲弄锋利的眼神射向樊忠,“我要不起。” “不是的。少爷我没有背叛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一错再错,到最后害了樊家也害了你自己。”樊忠急忙解释道。 “错?”樊晨曦冷笑,“你不是一直鼓励我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吗?怎么现在我听你的话反到又是错了?至于樊家将来他们会感谢我的。” “樊晨曦别给自己找借口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好不好?”花千月看了眼地上的樊忠说道,“樊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为你着想。” “错?你也认为是我的错?”樊晨曦面目变的扭曲起来,“我不过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何错有之?” “你的东西?”花千月指着自己,“我,还是皇位?” “如果没有齐昊天如果我没有被送到樊家……” 樊晨曦话未说完就被花千月打断,“就算没有齐昊天或者你在皇家长大一样不会改变什么,我不喜欢你不是因为身份地位这个你应该知道。你不是太子就算生在皇家皇帝也不会是你,樊晨曦不要觉得天下人都欠了你的,其实你应该庆幸才对,平凡的生活让你少了很多烦恼不是吗?” 是吗?樊晨曦有一刻的呆愣,“很多的影像飞快的闪现:小时候吃饭掉了一地,母亲温和的对他笑着用帕子给他擦嘴……,读书贪玩让父亲责罚大哥偷偷的给他送鸡腿…… 樊晨曦有片刻的恍惚,地上的樊忠却忽然一跃而起拉着花千月就往外走。 花千月叹了口气,这樊忠还真是‘忠’的可以…… “你干什么?”回过神来的樊晨曦追了上去抓住花千月的另一边用力的往回拉。 枉他差点被她说动了,原来都是骗人的,樊晨曦眼中泛起恨意,樊忠被他眼中的光芒震慑的一愣,不自觉的手里一松。 樊忠的突然松手使得用尽全力的樊晨曦失去平衡,樊晨曦本能的身体一侧,花千月被樊晨曦的力量一带不由自主的向门框扑了过去…… 在红露、青露高亢的尖叫声中花千月顺着门框缓缓的滑向地面,血,染红了所有人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难产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快,快去找大夫。”樊晨曦第一个反应过来高声喊着冲过去把花千月拦腰抱到罗汉床上。 樊忠怔怔盯着自已的手看了一刻,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松了手,而后忽然转身向外跑去,“我这就去。” “给我拦住他。”皇后尖厉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响起显得格外的响亮。 随后嘈杂的脚步声响起,片刻之后脚步声止的同时传来樊忠的大嗓门。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 话说道一半就被扑到他的大汉把嘴巴给睹上了只发出呜呜声音。 “先关柴房。”皇后挥了挥手。 樊忠呜呜叫着被两个大汉一左一右的夹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樊晨曦紧握着花千月的手混乱的问道,此时他早已六神无主。 说混乱是因为这是樊晨曦此刻最真实的感受,适才发生的一切早已脱离了他的控制,他没想伤害她的,真的,从来没想过,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刺猬只是纯悴的想要靠近,却把对方扎的鲜血直流。 “红露……”花千月忍着腹部的巨痛喊道,“你去烧……水,再……找一把剪子……记……记得要消……消毒……。” 除了红露、青露这里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想起太子妃的前车之鉴她就觉得心中一阵恶寒。 “奴婢这就去。”红露忙转身跑了出去。 “王妃要生了,求求你给我家王妃找个稳婆过来!”受到惊吓的青露闻言醒悟过来颤声说道。 她跪在樊晨曦面前不停的磕头,不一会儿额头上青紫一片。 “生了……生了……,”樊晨曦反复念着这两个字,忽然反应过来,“还不快去找稳婆。”他喊道。 “找什么找,都不许去。”皇后对着满院子的下属和下人们喊道。 屋里一暗,皇后娘娘在桂姑姑的搀扶下站到了门口,看到樊晨曦坐在罗汉床边紧握着花千月的脸色变了又变。 “曦儿你出去,你在这里不适合。”皇后压住怒气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的和颜悦色。 “不行。我要在这里看着她。”樊晨曦断然否决。 这是樊晨曦第一次公然的反对皇后娘娘说的话,饶是像皇后这种早就练就了一张喜行不于色的面孔还是忍不住嘴角抖了抖。【ㄨ】 “乖,出去吧!”皇后像哄小孩一样的哄着樊晨曦。 樊晨曦不为所依然固执的保持着这一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空气中凝结着浓浓的火药味。 众人皆屏息等待着这颗炸弹的暴发。 “来人,把少主人给本宫请出来。”皇后对着身后喝道。 产房这种污秽之地男人怎可进去。特别这个人还是她的儿子,这个贱人她配吗? 闻言满院的下人似乎一下子都活了过来,两个粗壮的婆子立即挤进门来拽住樊晨曦。 “放手。”樊晨曦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低沉的喝道。 两个都是主人婆子谁的话也不能不听,虽没有依樊晨曦的话退了出去,两人手上的力道却是小了很多。 皇后的胸膛因为生气而剧烈的起伏着。她的好儿子居然为了这个贱人三番两次的违逆她的意思,当真是好,好好,太好了。 “樊晨曦,你再不出来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这个贱人?”她面目狰狞的喊道。 “我听您的。”樊晨曦身子一震,放开花千月留恋的看了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他知道她真的会这么做的。 皇后娘娘满意的退后一步,桂姑姑顺手关上了屋门。 屋里只剩下花千月主仆二人,青露早在樊晨曦离去之时就扑了过去紧紧抓住花千月的手。 “王妃,王妃您怎么样?”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没事……”花千月看着额头青紫哭的梨花带雨的青露想要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可惜她太疼了只是扯了扯嘴角。 “王妃您用力。小世子马上就会出来了。”青露想起宫中嬷嬷给妃嫔接生,总是不断的说用力、用力…… “还……用力……你看……你的手都快被我捏断了。” 花千月被她逗笑了,只是这个笑却比哭还要难看,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整个人就像从河里捞出来似的。 “啊……” 花千月真是太疼了忍不住叫出声来,叫出来之后她才发现难怪别人生孩子时都要叫喊,原来叫喊不仅可以帮助自己增加力道还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似乎疼痛也稍稍减轻了一分。 “啊……啊……啊……” 她放天喉咙大叫起来,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这样虽然转移了一小部分注意力却也让她更快的耗尽气力,现在她就觉得自己虚脱的好似那即将油尽灯枯的残烛。 “王妃,王妃……”青露眼瞧着躺在那里犹如破布娃娃的花千月心如刀绞。 “这里不用值夜你们休息吧!”那时的她眉眼弯弯随意又温和。 “要杀她们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那时的她让她觉得有她在什么样风雨都不用害怕。 不管那种都不会是现在样子…… 青露抹了把眼泪踉跄着跑到门边拼尽全身的力气使劲的拍打着房门。 “求求你们给我家王妃找个稳婆吧。她……她难产了……” 虽然她不知道什么是难产也没见过难产是什么样子,可她看花千月疼苦又拼尽全力仍至虚脱,她想难产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小时候隔壁的婶婶就是难产而死,她不要她死。真的不要…… 青露把门拍的啪啪响。 门外的樊晨曦听着惊心的拍门声本就燥乱的心绪更加燥乱起来。 “都愣着干吗?还不快去!”他一边喊着一边扑到门上对着里面焦燥的喊道,“月儿,月儿你感觉怎么样?能听到我说话吗?” 他同样啪啪的拍着门,“月儿,月儿……你回来我……” 院子里诸人抬眸看了看皇后见她没什么表示又垂下头去。 说白了皇后娘娘才是这里最大的主人,没有她开口谁敢当这个冤大头。 “没听到吗?她难产了。”樊晨曦赤红着眼睛吼道。 众人如泥塑般口观鼻鼻观心的低头盯着自己的脚面。 “好。很好,”樊晨曦点着头如狼的眼神扫过众人,“我使不动你们是吧!!” 众人只觉得的脖子上凉嗖嗖的,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会是这么个局面就不过来看热闹了,真是好奇害死猫。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樊晨曦一甩袖子大步向外跑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写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站住,”皇后娘娘喝道,同时伸手拦下樊晨曦,换了副柔和的口气“你听那丫头胡说些什么,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要痛上那一两宿的。” “真的?”樊晨曦双眼冒着希翼的光彩。 “真的。”皇后认真的点头。 可不是真的,当初她生孩子一个人在那无人的小屋里躺了两天生生的疼了两天,却死死的咬着被子大气都不敢出,想喝口水自己挣扎了半晌才爬起身来,好容易够着了茶壶却不知是哪天的剩茶…… 皇后拢在袖子里的左手不自觉得紧了紧,这个贱人当真是好命,生个孩子惊动了满院子的人。 青露等了半天见外面又没了动静,伸出手又啪啪的拍起门来。 “青露,”花千月哑着嗓子喊道,“你过来。” “王妃……”青露跑过来握住花千月的手。 “不要白费力气了,”她说道,“看看屋里有没有什么吃的给我拿点过来。” 趁着现在不是太疼她要抓紧时间补充充体力,指望外面那群人给她找稳婆做梦去吧。 “早上红露刚做了芸豆卷奴婢这就给您拿过来。” 青露小跑着端来一只粉色细瓷的碟子,雪白的芸豆卷放在粉色的碟子里煞是好看,也很勾/引人的食欲,青露捻了块放到花千月嘴边。 “我自己来吧。”花千月抬手接过放进嘴里,糯糯的甜甜的很是好吃。 青露找了条柔软的毛巾不声不响的给花千月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此时屋门被推了开来,青露惊喜的转身却发现原来是红露烧了水回来了。 “原来是红露呀!”她失望道。 厨房离着花千月住的院子有一段路,再加之红露********的顾着烧水适才院子发生的事她并不知晓。 心急火燎的烧好水提了进门,一眼就看到青露在侍候着花千月吃东西心绪安宁了很多。 “怎么,看到我回来不高兴啊!”红露心情一好忍不住打趣道。 “没有,”青露忙上前帮忙提水,“我以为是稳婆来了。” “稳婆?你到是想呢。” 她冷笑一声撇撇嘴,皇后那种人会给王妃找稳婆?打死也不信,求她还不如求自己吧。她叹了口气找了把她们平时做针线用的小剪子用毛巾沾了酒仔细的抹起来。 屋外的皇后见屋里没了动静柔声对樊晨曦道,“看,本宫没说错吧?” 樊晨曦刚想说点什么,屋里又响起了惨惨的叫喊声比适才还急促痛苦…… 皇后阴沉着脸牙齿咬得格格响。 这个贱人她就是故意的! 那一声声的惨叫好似一把铁锤一下一下的砸在樊晨曦的心上。 他在院子里来回打着转转。 “王妃。您感觉怎么样?”青露两人围着花千月手忙脚乱。 “我……我不生了!!!”花千月高声的喊着。 “王妃您可不能这么想啊!”两人闻言齐齐跪下哭声一片。 不生?不生不就是要等死了? “好……好了,你俩急什么……”花千月唤了口气,指指自己的肚子,“我……我吓吓这……小,小子。让他……让他早点出来。” 屋外的樊晨曦听到哭声心里一颤,拔腿就往外跑。 “拦住他。”皇后立即使了个眼色,两个大汉帮把他拦了下来。 “你傻了吗?这个贱人她就是故意的,本宫敢保证只要你前脚找了稳婆后脚齐昊天就追了过来。” 是这样吗?樊晨曦将信将疑,既不死心又不安心。 他推开那两个大汉返身跑到门口啪啪的拍打着大门,“花千月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敢死我就杀了你的婢女让她们给你陪葬,你听到没有……” 这人还真是自大,花千月翻了个白眼,“去。跟他说如果……他能给我闭嘴……说,说不定我还能晚死一会。” 两人:“……” 良久一声响亮的啼哭响彻云宵,不管是屋里还是屋外所有人的心都放回了肚里。 半个时辰后。 花千月重新换一身衣物半依在填漆架子床上心情舒畅,红露眉眼弯弯的给她喂着红糖鸡蛋,青露则抱着细棉布的小小襁褓看着那细眉细眼的小人不停的轻轻摇晃,整个屋里喜气而又祥和,适才的惊心仿佛就是一场梦此时已找不到半点痕迹。 “好啦!别摇了,现在你就这么宠着他以后日子长了谁吃的消啊?”花千月看着青露摇头道。 “怕啥,”青露看着眼前的小人头也不抬,“咱府中别的没有要人还不是一抓一大把。大不了大家轮着摇呗有什么关系。” “你呀!”花千月摇头随她去了,适才受了惊吓现在就让她高兴高兴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有人欢喜有人忧,皇后娘娘这会就有些愁眉不展。 她托着头依在美人榻上任由桂姑姑帮她按着肩膀。想起适才的种种不由暗自心惊,不能再等下去了,前一刻在屋里还跟她商量的好好的,下一刻看到那个女人立即就失了分寸…… 迟则生变哪!皇后感叹道。 “阿桂,笑墨伺候。”她坐直身子眸光沉沉。 闻言桂姑姑立即在案几上铺好笔墨纸砚,扶了皇后坐到太师上后又站到一边帮着磨墨。 “找个可靠的人把它送到楚王府去。”少頃皇后放下笔封好封口道。 桂姑姑忙接了信推门出去。片刻又转了回来手上已不见了那封信。 “送出去了。”皇后仍是依到了美人榻上。 “是。”桂姑姑点头。 “娘娘,万一少主知道了……” “知道了又怎样?由我在凡事还轮不到他作主。” 皇后娘娘又想起了适才院子里的情景啪了一声重重的拍在美人榻上连带着折断了两根刚刚重新长起来的指甲。 “他又去哪了?”皇后娘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满。 桂姑姑不提她还想不起来,是不是溜那贱人屋里上赶子献殷勤去了? “奴婢不知。”桂姑姑悔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闲着没事提他做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去!把他给本宫找来,你说的对这事本宫必须跟他交代一声也好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是,奴婢这就去。”桂姑姑松了口气,就在这时门却咚的一声被推了开来。 “娘娘,不好了,少主把那个樊忠给放走了。”大汉慌乱的喊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美人醉 “你是不是疯了?”皇后娘娘看着跪在地上的樊晨曦道。 樊忠他不会去告密的。”樊晨曦垂着头呐呐道。 “不会?”皇后娘娘挑眉,“你别忘了今日搞出这么多事因谁而起。” 是啊,今日之事却是樊忠所为但是他也相信樊忠不会去楚王府告密,而且……樊晨曦垂着目眼中看不到一丝波澜,如果他不在皇后娘娘处置樊忠之前放了他,那么樊忠肯定活不过明日,他不是她不可能看着跟自己朝夕相处十多年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 “我想信他。”樊晨曦顾自说道。 “相信?”皇后娘娘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樊晨曦,“你太妇人之仁了。” “也罢!”皇后娘娘摆了摆手,“本宫在楚王府外布置了人手,他要是敢去的话就是自寻死路。” 她的眼里流动着嗜血的光芒。 “您在楚王府外安排了人手?”樊晨曦有些不可至信。 “您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说道,“如果被齐昊天发现了您想过后果没有?” 那些人眼里只有钱对他们可没什么情谊可言,而齐昊天有一万种使他们开口的方法。 “后果?”皇后冷笑,“你现在知道来跟我谈后果了?” 掳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要给她找稳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适才放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后果,现在好意思来质问她,不过现在她们俩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有些事还是要让他知道。 “本宫适才给了齐昊天修书一封约他明日带上狗皇帝交换花千月母子,我想他现在一定无瑕它顾。”她说道。 而此时楚王府小书里皇后口中无瑕它顾的齐昊天正把手中的书信抖了抖,嘴角带着一抹嘲讽。 “看,果然沉不住气了。” “那明日我们怎么办?”元易问道。 “王爷,府外有钉子。”亦木一脚踏了进来说道。 “无防,”齐昊天说道,“疯女人约我明日独自一人带上父皇百山亭换人不放几颗钉在外门外今晚上怎么睡的安稳。” “那我们?” “睡觉。”齐昊天说道。 “睡觉?” 元易、亦木两人互看了眼。当初劝他睡觉他不睡,现在睡什么觉?尤其现在还是大白天。 “是啊!睡觉,不光我要睡觉你们两也回去睡觉去。”齐昊天莫测道。 他不睡觉别人怎么安心,他不睡觉明天怎么有人力气打战? 亦木一头雾水的回到家荷露正尖着下巴缝着袜子。这些日子她清减了很多。 “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她问道。 “有王妃的消息了,明日就去救人。”他看着她说道。 “咝”荷露手一抖,手指上冒出一粒雪珠。 她抹了把眼睛,“我去告诉兰香。” “去吧!”他说道。 他虽然清楚兰香也许也知道了这件事他还有这样说道,因为他们知道她们需在自己的方式。 “等等。”他又说道。 荷露转身,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水光,“什么事?” “没事,明日你和兰香去帮王妃把屋子收拾收拾。”虽然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谁都没注意到被封掉的樊家酒楼正门口一个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着兰灰色直裰的中年男人。 此时他正抚/摸着漆红大门上的封条有些发怔,忙碌了这一场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他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多年前的街头,那个人指着面前的酒楼道,“怎么样只要答应我的这个小小的条件,这座酒楼归你了,而且我不仅能让你樊家继续供应御酒,还能让它成为后宫妃嫔专供酒。” 这座酒楼他并不在意。可后一个条件令他很心动,他就是为此事来的京城。 一个月前,刚刚掌家不到半年的樊大老爷忽然接到京城送来的消息,他们家的御酒美人醉似乎出了一点问题,能不能继续供酒说不好。 他仗着年青身体底子好日夜兼程不到一个月就赶到了京城,他四处找人托关系,那些平日拿了樊家诸多好处的大人、太监们要么推脱要么避而不见。 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眼前这个男人找上门来,这个人他认得,之所以说‘认得’而不是‘认识’是因为此人门第太高身份特殊他巴不上。 他有些心动,老太爷让他掌家家中的诸位兄弟其实都不服他。如果他把此事办好了……,而他相信,眼前人如果真心帮他的话就是一句话的事,因为此人乃当今皇后(已逝)同父异母兄弟。也是德妃娘娘的亲胞兄。 而且他的那个要求似乎确实很容易办到——帮他养一个孩子。 开始樊大老爷以为是贺大人在外边生的孩子,考虑再三觉着这笔生意似乎挺合算的,谁知……谁知见了面他才知晓那孩子竟是德妃娘娘的,他吓的魂飞魄散这可是罪犯欺君啊,可现在想要退出却也是来不及了,德妃和贺府同样不会放过他。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当年所有的事情是不是贺家兄妹挖好的一个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樊大老爷再次抚了抚门上的封条,也许这次来能给他一个答案。 “走吧。”他说道。 身后的樊良叹了口气默默的转身,这么大的酒楼说没就没了真是可惜。 “老爷,老爷。”身后传来熟悉的大嗓门。 樊大老爷笑了笑,不用猜就知道来人是谁。 “老爷,樊忠有负所托请您责罚,”樊忠当街就跪在了樊大老爷面前。 “你怎么在这儿?银子你都拿去哪里了?”见是樊忠樊良连珠炮似的发问。 “快起来吧!起来说。”樊大老爷说道。 见樊大老爷如是说樊良不免有些讪讪,开口就提银子好似他不关心樊晨曦心里只有银子似的。 樊忠却是不肯执意跪着。 “起来,有话咱回去说,你看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多引人注目。”樊大老爷见他不起又补充道。 樊忠抬眸果见许多人带着探究的目光向这边张望赶紧爬了起来。 “好,回去说,”他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墨宝 “好了,可以走了。”皇帝走了出来。 一身石青色直裰长衫的皇帝跟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齐昊天就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此时他才忽然感觉到他也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等一下,”他说道。 “把这个穿上。”齐昊天脱下自己身上的软甲递给皇帝。 “那你……”皇帝有些克制不住的激动,却并没有接齐昊天的软甲。 喜公公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皇上终于守的云开见日出了。 “我回去再拿一件就是了。”齐昊天说道。 皇帝没有再反对,拿过软甲穿在了直裰里面,“走吧。”他说道。 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小车从皇宫使了出来,很快淹没在如织的人流之中无人问津。 当然也并真的无人问津,此时三皇子的管家步态急切,正是为此事而来。 “主人……” “嘘,”三皇子打断管家的话一拎手中的鱼竿一条尺长的鲤鱼跃然水面。 “说吧,”三皇子把鲤鱼放进篓擦了擦手。 “有动静,一辆青布小车没有随从。”管家声音中带着喜色。 “确定是他们吗?”三皇子重新将鱼钩穿饵抛入水中。 管家沉默片刻。 那就是没看见,不确定啰。 三皇子嘴角扯了扯,“不确定就想办法确定一下。” 他那好弟弟可是一只狐狸狡猾的很。 “奴才这就去。”管家转身疾步而去。 而此时马车中的皇帝却没有一点急切,十分好心情的透过窗纱看着街面上的行人,满耳听着买卖人悦耳机的吆喝声。 “想不到原来民间的生活这么美。”他真该早点出来走走看看。 “不光生活美,美食更美。”齐昊天说道。 “是吗?”皇帝眼睛发亮。 他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想过齐昊天会答话,可齐昊天就这样答了,就像他曾经无数次梦到过的一样,不,也不一样,在梦中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如此近过,他就坐在他的身旁很近很近。近的他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是啊!”齐昊天心中一动,“一起去吃点?” 虽然他的计划很周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意外,不管是他们俩哪个有了意外这一顿多少能弥补各自内心的遗憾吧。 皇帝刚道了声好,突然哐当一声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马车停了下来。齐昊天皱了皱眉。 “什么事?”他隔着帘子问道。 “王爷,有个脚夫挑了担瓷器突然冲出来避闪不及两筐子瓷器都碎街面上了,咱们过不去了。”车夫回道。 “绕道。”直接又简短。 “喂!别走,赔我的瓷器。”那脚夫情急中抓住了马络头,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马车青布车帘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 齐昊天眯起凤眼若有所思。 “你这个人真好笑。瓷器是你自己脚下不稳摔碎的我们赔什么赔。” 马夫没想到今日居然碰上个棒子,还是无脑的那种,讹诈之前先要把对方打听清楚吧,虽说他们的马车乍看上去不太起眼,可明眼人还是能看的出来吧,看这门帘的用料多细腻,还有这马多壮硕,这是普通人家舍的用到马车上的东西? “多少银子?”齐昊天问道。 闻言皇帝看了看身旁的齐昊天心道原来他在外人很好说话吗? “不多,十两。”脚夫心中一喜。 话音落就见一物带着风声直奔面门,脚夫本能的伸手一抓。 齐量天隔着帘子看了个清清楚楚。凤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钱都给你了还不松手。”马车瞪眼。 “多了,多了。”脚夫陪着笑脸从兜里掏出两块碎银就要往车厢跟前凑。 “你这人怎么回事?”马夫拦住他。 懂不懂规矩?要是里面坐着夫人、小姐也这么往上凑? “给多了”“多出来的送给你了。”齐昊天撩了帘子探出身来。 “谢谢公子。”脚夫这才松了手。 马车消失在视线里脚夫收起脸上的笑对着身后道:“是他吗?” “我看的清清楚楚确是楚王本人。”身后的声音说道。 “好,他们已经认得我了,你继续跟着我这就回去向主人报告。” 马车换了个方向驶向了车水马龙的大街,片刻之后停在了一处食饲,皇帝一抬头只见店招上写着‘真味轩’三个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 大厅里人很多座无虚席,齐昊天领着皇帝直接上了二楼的一间包间。 “你常来这里?”皇帝看着墙上异域风情的壁画道。 “算是吧。”齐昊天点了下头。 很快,侍者推着烤全羊进来了,范伦拎着两把薄薄的刀片跟在后头,这间包间是范伦为花千月预留的只要进这间包间的客人他都会亲自招待。 “你去忙吧。我自己来。”齐昊天说道。 什么人值得楚王亲自操刀?范伦抬眸好奇的打量了下齐昊天带来的中年人,这一打量不要紧,着实让他……让他兴奋了一把,皇帝亲临他要是能想办法让皇帝留下墨宝那么真味轩的档次提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叫喔。 “这位客官。”范伦清清喉咙,“您是楚王的朋友那就是我们真味轩的朋友,既然都是朋友能否请您给本店留下墨宝一幅呢?” 齐昊天看了看范伦,这厮真会钻营,一只羊骗去了叶老头‘真味轩’三字,今日不知他又想从父皇这里骗个什么去。是以他并不出声静静的旁观着。 “朕。咳……我还没尝过味道怎么写?” 齐昊天的沉默表示他并不反对,既然齐昊天不反对皇帝觉得只要吃食名不虚传,他写几个字也无所谓。 “您试试。”闻言范伦立即用他那薄薄的刀片切下一片烤得脆脆的羊肉送到皇帝面前。 “香、脆、嫩……”皇帝细细的品味着,“果然名不虚传。” “那么就请您给提字吧!”范伦来了个打蛇随棍上。 片刻后文房四宝就放到了桌上,这速度……齐昊天嘴角不由抽了抽。 皇帝大笔一挥‘名不虚传’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跃然纸上。 “谢谢,谢谢,万分感谢!”范伦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着,“两位请慢用。” 心满意足的收起皇帝的墨宝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写什么 “怎么还不来?”矮胖的汉子望着空荡的路面竖着眉头问着身旁的同伴。 “你都问了八百遍了。”瘦高个嘴里嚼着草根显得很不奈烦。 “你问我?”他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我问谁去。” “我问你了吗?”矮胖的汉子说道,“我问自己不行吗?要你多嘴。” “你说什么?”瘦高个拔高了音量,“再说一次试试。” “好了都别吵了,这不是来了吗!”另一同伴指着前方路面上的青布小车说道。 “你咋知道一定就是?”瘦高个不服气,“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 “路过?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没事谁到这里来?”矮胖的汉子抢着回道。 “你们两个以后一要不起出门,在一起就吵。”另一个同伴说道。 “要你管!!”两人异口同声道。 在他们的争吵声中那辆青布小车停了下来,齐昊天掀了帘子跳下车。 “我们来了,人呢?”他冷冷说道。 虽然如此时已是三月,暖风吹的人暖阳阳的,可齐昊天锐利带冰的眼神还是让他们遍体生寒。 “殿下,”矮胖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请你们换辆车。” 他避开了齐昊天的问话硬着头皮说道。 他们只是奉命来接人的,人顺利接到那么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至于其他跟他们无关。 齐昊天抬眸果见前方停着一驾双辕马车。 昨日收到书信他就料定此处不可能是最终的目的地,此处虽然偏僻、视野开阔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能一目了然,可也正是因为此处空旷万一他齐昊天不守信用带了人马过来,他们连个躲藏之处都没有。 这样的地方太不安全。 不过心里清楚是一码事,装装样子又是另一码事。 “什么意思?”齐昊天当即面沉似水。 什么意思?当然是不放心罗,不过他跟他说的着吗?自己都快成砧板上的肉了横什么横。 刚刚还觉着只要把人带回去就算完成任务的大汉们被齐昊天的态度激的极度不爽。 “还想不想见到你婆娘?”瘦高个吐了口吐沫。 想见人就乖乖上车哪来那么多废话。 齐昊天似是被他的话震住了很不情愿的上了车,刚刚坐定那三个大汉也跟着爬了上来,瘦高个取出两条狭长黑布把两人的眼睛给蒙了起来。 马车载着他们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兜起了圈圈,直到一个时辰后确信安全这才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马夫跳下车左右看了看在一户门前敲了敲,门吱的一声打开。马车直接驶进了院子,接着帘子被人掀开,皇帝和齐昊天被粗暴的从车上拉了下来同时脸上的黑布也扯了下来。 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左右各有一个小跨院。正房是绝对不可能给花千月住的。齐昊天猜测着东西两个跨院花千月到底会住在哪边。 “好久不见啊!”皇后一身火红通袖织金拽地长裙居高临下的看着来人。 “月儿呢?”齐昊天冷声道。 “别急啊,”皇后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本宫要的东西带来没?” 齐昊天伸手入怀。 “你想干吗,”皇后脸色一白唰的躲到桂姑姑身后。 “你怕什么?”齐昊天嘴角含着一抹嘲弄扬了扬手中明黄的卷轴,“要是暗器的话你早就死了。” “快拿过来。”皇后娘娘见到卷轴眼睛发亮急切的喊道。 齐昊天却手一缩将卷轴收了回来。 “我要先见人。”他说道。 皇后娘娘恨不得扑上去将齐昊天撕个粉碎,却又不得不照做。 “带他们去西跨院。”她恨恨的说道。 这个跨院有些小,只有一排两间的屋子,廊下种着一株石榴叶子新绿。 王爷! 廊下抱着孩子晒太阳的青露见到齐昊天犹如天神降临。 齐昊天抬手示意她不要出声,顺手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拳头大小的小脸红通通的,他伸手摸了下孩子柔嫩的小脸,许是他的手有些粗糙孩子皱了皱眉。 齐昊天稀罕的不的了抱着孩子直接冲进了屋里。 “你看,你看,他会皱眉耶。” 他喜滋滋的把孩子抱到花千月面前侧着让她看。 “瞧你大惊小怪的样子。”花千月嘴角带着一丝浅笑,“哪个孩子不会皱眉?” 没有眼泪没有激动,仿佛齐昊天一直都在只不过刚刚抱着孩子去院子里晃了一圈而已。 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的皇帝忍不住点头。 “好一个天伦之乐啊。” 皇后左手搭着桂姑姑手臂右边跟着樊晨曦身后呼呼啦啦的跟着一群下人,很有气势的踏了进来。 她挑了把椅子坐下,身后诸人各自选了有利的位置站立,其他人则在皇后娘娘身后一字排开,这样就将花千月、齐昊天诸人团团围在了中间。 “这该叙的也叙的差不多了,咱也该谈谈正事了。”皇后娘娘用帕子掩了掩嘴说道。 “是啊!是该解决一下了。”齐昊天点头说道。 他说的是解决而不是谈。 皇后却并没有在意他的用词,点了下头。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那么拿出来吧。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不要浪费她当太后的时间,不要浪费她痛痛快快将仇人踩在脚下的时间,也不要浪费你们一家大小去阎王殿报到的时间。 皇后娘娘眼里带着一抹阴狠。 等了那么多年,忍奈了那么多年她度日如年。今天,她终于等来扬眉吐气的机会,只要再过那么一会,他还有他…… 皇后娘娘眼光扫过皇帝、齐昊天、花千月。 都将会像狗一样匍匐在她的脚下苦苦哀求只为求她放过他们一条狗命。 她的好姐姐真是死的太早了,不能让她看到这大快人心的一幕还真是遗憾哪! “快点,”她不奈烦的敲敲桌子。“早点把事办完早点离开。”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齐昊天说道。 他将适才给皇后看的卷轴打开,“笔墨。” 花千月偷偷打量了眼,竟然是一张用了印空白圣旨。 她抿了抿嘴悄悄捏了齐昊天一把,她知道他一定早有步署,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这其中不出意外不是吗,皇帝、圣旨都在这里万一出了差错那么明不正言不顺的将会是太子殿下。 这太冒险了! 齐昊天则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仆妇将早已准备好的笔墨放到桌上。 “写什么?”皇帝握着笔目光灼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想不到 “写什么?”皇后娘娘眼中带着快意,“把皇位传给我的儿子樊晨曦。” “樊晨曦?你的儿子?” 这个消息对皇帝来说无疑是个重磅炸弹。 她什么时候生的这个儿子?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打量着樊晨曦,那眉眼找不出一点他的影子。 进宫前生的? 也不对呀,樊晨曦的年纪瞧着比齐昊天要小上二、三岁不可能是进宫前生的,到底什么回事? 皇帝脑中满是圈圈。 “怎么样?想不到吧。”皇后看着皇帝吃惊的样子心里舒坦极了。 可是她要的不仅仅是这样。 “他是谁的儿子?” 他的脸因为生气而涨的通红,他是皇帝他不喜欢她当然可以冷落她,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守不住寂莫给他戴绿帽子?当初他就十分肯定的跟她说过他可以给她地位、名份但是感情永远也不可能让她想清楚再做决定。 她是怎么回答他的?只要让她感觉离他很近就行了。 皇帝有一种被羞辱的愤怒。 “谁的儿子?”皇后娘娘冷笑,“到现在你还说这种话,摸摸你的良心……” “不,”她摇头,“你对别人没有心,你的心全都给了我那好姐姐。” 她哈哈大笑着。 “你说,我有什么地方不如她,啊?她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凭什么她就能够得到你所有的爱,而我却被你弃如敝屣?”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她的眼里满是狰狞,身体也因为愤怒抖动的厉害,“为了得到你那少的可怜的垂怜我牺牲了多少你知道吗?为了你的一句不准有自己的孩子,迫使我把自己的亲骨肉送于他人,你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吗?” “好,都是朕的错,朕补偿你们母子。”皇帝沉声说道,“除了皇位想要什么都可以。” 他是认真的。除了皇位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他的命都可以。 当初是他不够坚定才铸成了今天的错误,那么这一切都让他来偿还好了。 “曦儿你看看,这就是你的父亲。他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我那好姐姐,只有她生的孩子才是他的儿子,才配坐上那把龙椅。” 樊晨曦看了看皇帝沉默无言,在他心里这个所谓的父亲远没有樊大老爷来的生动鲜活,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他。 当知道真像那一刻因为花千月他对齐昊天有着强烈的恨意和妒忌。对自己的身份地位有着强烈的愤愤不满和耿耿于怀,可他怎么也没将皇帝和他的父亲对等起来,在他心里樊大老爷才是他的父亲。 齐昊天看着沉默不语的樊晨曦亦是惊讶,他竟然是他的弟弟? 他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原来是这个一个结局。 “你以为今天还有你选择的余地吗?”皇后看像皇帝的眼中只剩下冰冷。 说了那么多就是想利用他对她们母子的亏欠来让他主动写了让位圣旨,到是她低估他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皇后玉手一扬,“给本宫拿来。” 桂姑姑低下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瓷瓶。 “这里面的药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皇后娘娘眼里带着兴奋。 “十日红。”桂姑姑依旧低着头轻声说道。 “对,十日红。”皇后点头说道,“知道什么是十日红吗?只要本宫打开这塞子整个屋子就会弥漫着一种花香,对大人来说这花香没什么顶多让你呼吸不畅。对孩子特别是刚刚出生的婴儿……” 皇后眼里带着狠厉,声音又毒又快“全身发红十日之后全身溃烂而死。” 闻言众人脸上具是一变。 花千月虽然心惊心里却忍不住腹议,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毒药吗?说的比后世里的那些化学物还厉害。 “怎么样?”皇后饶有兴趣的盯着皇帝,“要你的皇位呢?还是你的宝贝小孙子?” “好,我写。”皇帝立即说道。 话音刚落一阵利箭破空的声音传来,她不用想也知道院子里的那些下属已然成了刺猬,与此同时一扇扇的窗子从外面撞破,一个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黑衣人应声而入,下一秒那些占据要塞以及皇后身后的那一排属均无声的倒了下去。 “齐昊天,你竟然不守信用。”皇后娘娘吼道。“你以为本宫不敢打开这塞子吗?” 齐昊天还没来的及回答门就被人很粗暴的推了开来。 “全都在这儿来呢?” 听着这十分好心情的声音除齐昊天之后的众人具是一愣。 怎么会是他? 身着铠甲全副武装的三皇子精神抖擞的跨了进来,身后的侍卫抬着一把太师椅眼光在屋中扫了一圈,踢走一条长几将太师椅放到长几的位置,三皇子一撩袍角很有气势的坐了下来。 不知怎的花千月就想到了电影里的东方不败。 “你们继续。继续。”三皇子坐在太师椅里用镶满宝石的小匕首剔着指甲。 继续?继续什么? 他做这么多动作跑这里来看风景的么? “你什么意思?”皇后沉着脸盯着半路杀出来的三皇子眼神闪烁不定。 “什么意思?” 三皇子似是很委屈,“母后大人您太令我伤心了,我可是您最孝顺的儿子,当然是想您所想急您所急。” 其实他早就到了,里面所说的那些话他也听得七七八八,之所以等到现在那是因为他也在等。等齐昊天的人先动手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可情况突然有变,适才外面的人传来消息,太子突然带人截走了齐昊天的人马,齐昊天的两个贴身侍卫元易、亦木抗命不遵直接被斩于马下。 也就是说他的太子哥哥也等不及要做上那个位置了。 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那樊晨曦竟然是那老虔婆的儿子,想不到他那人模狗样的太子哥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也存了这种心思。 看来老天爷也在帮他,他只要拿下皇后娘娘和樊晨曦再杀了齐昊天,带着皇帝回宫那么他就成了救驾的功臣,至于他的太子哥哥,联合贺家利用皇后贺氏杀害自己的手足,企图谋朝篡位当然是人人得而诛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累了 “你的好心本宫真是谢谢了。”她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她可没忘记当初是谁自己倒霉强拉着她一起落水的。 “收起你的那一套别假惺惺的了,本宫看着恶心。”皇后嗤之以鼻。 “假惺惺?恶心?这一套您不是最拿手吗?怎么您也会看着恶心?”三皇子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眼底一片冰冷。 “你胡说。”皇后没来由的心中一沉,习惯性的反驳。 “我胡说?”三皇子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敢说先前你不是假惺惺的利用我对付别的兄弟为你的儿子铺路吗?你敢说十多年前你不是假惺惺的对我母妃好实则是要害她性命吗?” “那个贱婢她活该,她是个什么东西?”皇后恨恨说道,“不过是个低贱的宫婢竟然在本宫面前上演慈母的把戏来恶心本宫,本宫让她得意让她得意,得意到最后反送了自己的小命。” 被三皇子戳到痛处的皇后面目狰狞有些歇斯底里。 “本宫的孩儿在本宫身边没有呆在一刻钟就送于他们,这个贱婢她凭什么就能享受这天伦亲情?” 如此看来相比于皇妃,皇后娘娘给太子妃下盅竟也算是手下留情了。 “别人不凭什么,”花千月叹了口气,“而你也怪不得别人,是你自己放弃了这权利。” “我放弃?”皇后阴郁的眼眸射向皇帝,“要不是他冷心冷肺提出如此无情无义的要求本宫会这么做吗?” “你可以不答应的,”花千月冷冷说道,“说到底你还是更爱权力罢了。” “你胡说。”皇后娘娘歇斯底里的吼道。 “我可不是胡说,”花千月摇头。 “看樊晨曦的年纪,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你封后的那段时间生的,如果你明明白白的跟皇上说我想皇上不会说不让你生吧?” “好了好了,本宫可不是来听你们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三皇子不奈烦的用匕首敲敲椅背。 “把齐昊天一家三口给本宫杀了,其他人带走。”三皇子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 所有的戏都该落幕了。而他今日之后将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一把冰冷的钢刀架到他的脖子上。 “干什么?你们反了你们?”三皇子喝道。 “反什么反,你才反了。”黑衣人解下面罩竟然是元易。 “你……你不是死了吗?”三皇子脸色灰败。 “我们要是不死你怎么舍得出来?”他的另一个黑衣属下解下面罩竟然是亦木。 “齐昊天你好毒的心机。”三皇子咬牙喝道。 “其实这还要谢谢三弟你呀!”一身戎装的太子出现在屋门口。 “谢我?”三皇子不解。 所有的一切他都安排的很周详并无遗漏之处。 “你的错误就在于你太小心了,要不是你派人试探我是否真的在那辆小车人,我也不会想到你到现在还贼心不死。” 当然这其中他也要感谢花千月。要不是她开了家真味轩他也没办法通知太子计划有变。 “带下去,”太子说道。 “谁敢动!”想不到樊晨曦趁着大家把注意力放到三皇子身上悄悄的靠近花千月一把匕首横在了花千月有脖子上。 “哈哈,真是风水轮流转那。”三皇子幸灾乐祸起来。 “放我和我母后走,不然我就杀了她。”樊晨曦手里的匕首紧了紧。 “你放了她,我放你们走。”齐昊天眸中闪着寒光。 “我不相信你。”樊晨曦说道。 “那你要我怎么做?”齐昊天问道。 “废了你自己的右手。”樊晨曦说道。 “不要。”花千月摇头,“你杀了我吧。”花千月喊道。 一切因她而起就让一切在她这儿结束吧。 “他的手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樊晨曦痛心疾首。 “好,”齐昊天举起剑。 “你若敢自残,我……” 话未说完,屋门口又是两道人影一闪。 “曦儿莫要做傻事。”樊大老爷喊道,“皇后娘娘不是你的母亲。” “你骗我,”樊晨曦喊道,“我明明就有那个印记的。” “那个印记是樊忠他爹仿的……” “当年还是德妃的皇后娘娘交给我的那个孩子是个不足月的孩子,走到半道那个孩子就断了气了,我不敢声张。想一死了之,又怕德妃娘娘和贺家不会放过樊家,我不能让樊家因为我的一时糊涂惨遭灭门,正当走投无路之时家里传来消息夫人又为我生了个儿子,我顿时觉得有救了……” 樊大老爷看了樊忠一眼叹了口气,“樊忠他爹为了不让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做完这件事之后就自裁了,所以我让樊忠跟在你身边让你像亲兄弟一样对待他。” “这件事说到底都是我的错,你快放了楚王妃吧。”樊大老爷痛心疾首,“都是我一时糊涂害了你啊!” “是啊少爷,您怎么会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呢。您在您跟老爷、大少爷长的多像。”樊忠如是说。 樊晨曦无力的垂下手臂,匕首当的声掉到地上,樊大老爷从来不会骗他的,从来不会。 “你说什么?本宫的孩子死了?你知道我为了这个孩子付出多少心血吗?本宫千挑万选的选中了你。本宫推说回家省亲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小屋里痛的死去活来,你知道那催生药有多难喝吗?” 她颤抖着手指指着樊大老爷,“你……你赔我的孩子……” “对不住,我不是顾意的,实在是那孩子月份太轻……” “什么月份太轻,”皇后疯魔的打断樊大老爷的话。“分明是你不满意本宫设计于你故意害死本宫的孩了……” 她恶毒的看了樊晨曦一眼,突然拔下头上的金簪向樊晨曦飞扑过去。 “你杀了本宫的孩子,本宫要杀了你的孩子给他偿命。” “小心……” 花千月挡在了樊晨曦的身前,那支金簪插在她的胸口,血染红了她的身襟。 “月儿——”樊晨曦、齐昊天同时喊道。 樊晨曦伸手接住了花千月向后倒的身躯,花千月落入他的怀中。 “你看,我……不光可以自己的命换青露、红露的命,也……也可以换你的。”花千月对樊晨曦笑道。 “你为什么救我?我是个坏人。”樊晨曦哭的像个孩子。 “你……在,在我心中……永远是……是我的朋友,”花千月坚难的说道,“而且……而且并没有真……真正伤害过我!” “月儿,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齐昊天把花千月抢到了怀中。 “我……好累……想睡会……”花千月虚弱的说道。 “不行,你不能睡,我不许你睡,听到没有。”齐昊天吼道。 “我……真的累了……”花千月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PS:  本文到此结束,女主到底死没死呢?请容许小九先卖个关子,明日番外里来找答案。 不要打我啊,抱头跑走。 番外 今日是新皇登基三年以来第一次恩科放榜的日子。 花千月见闽老夫人、谷氏都不在屋里略一思索就去了小花园。 隔着老远看到青灰色褙子的闽老夫、丁香色妆花比甲的谷氏在收拾着她们的那些瓜瓜菜菜。 “霄儿呢?”菜畦间闽老夫人看着花千月空荡的身后皱眉道。 “世子留在府上跟王爷习武呢。”青露赶紧说道。 “四岁的孩子整日里习什么武。”闽老夫人嘀咕道。 “那墨儿呢?”闽老夫人不死心又问道。 “也在习武。”青露低下头小声道。 红露这个坏人一早跟着荷露姐姐跑了,说什么力气比她大好帮着搬搬抬抬的,不过是几筐子进贡的果子需要搬搬抬抬么? 果然,一听青露这话闽老夫人不乐意了。 “霄儿呢是个男孩子也就算了,墨儿一个女孩儿习什么武?” 然后手里抓着刚刚拔起的一把杂草指着花千月数落起来:“说,你是不是打算把墨儿培养成像你一样的假小子?” “祖母,您可冤死我了,是她自己看到霄儿练功也要跟着学的,是她自己喜欢我可没逼她。”花千月眉眼弯弯笑得像春天里带露的花朵。 闻言闽老夫人柳眉到竖,“三岁的孩子知道什么是喜欢?还不是你们大人的意思?” “咳……那个,今日不是放榜的日子吗?你老应当关心关心小树有没有考中才是。”花千月试图转换话题。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名次上的差别而已。” 闽老夫人不在意的说道,看了花千月一眼似笑非笑道,“别给我转移话题,若大的王府二个孩子还是少了些,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要一个?” “那个……我去找六妹妹,大婚的凤冠不知她是否满意。”花千月落荒而逃。 在家齐昊天整天在她耳边叨叨这事,好容易出来一趟闽老夫人又叨叨上了,她真怀疑闽老夫人是不是齐昊天的说客。 穿过月亮门花千月放慢了脚步。满院的仆妇来来往往喜气洋洋的搬搬抬抬的收拾着客房,花千敏和凝恽的婚礼定在了五月十九,当初闽老夫人写信跟四太太提起此事,四太太非常高兴很快就给闽老夫人写了回信。 首先当然是十分感谢闽老夫人给她找了个举人老爷做女婿。然后顺便提出把婚期放到五月,原因是凝恽和花千树一起参加了今年的春闱,到五月再成婚说不定她家的新姑爷就从举人老爷晋级成进士老爷了,那样的话她的脸上岂不是更加的有光彩? 当然信她是不会这样写的,只说是要亲自过来送小女儿出阁。又要给大外孙准备见面礼,又说三太太得知她要上京也要一起过来看看花千丽母子云云,总之一句话,事情很多早了赶不急。 花千月踏进后罩房花千敏正吃着彩虹蛋糕。 “月姐姐你也来一块。”齐云萱拿了块彩虹蛋糕递给花千月。 “这个颜色到是小树最爱的色彩。”花千月拿着彩虹蛋糕在手中转了转随口说道。 齐云萱的脸突然的就红了,却没有反驳。 花千月不禁莞尔,似乎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花千敏却掩着嘴嘿嘿的干笑起来,“四姐姐你的眼睛真毒啊,连我都是刚刚才知道呢。” “什么时候的事?”花千月好奇道。 她可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那个……有时候过来玩走廊上会遇到,次数多了就会说上几句,然后那个啥你懂的。” 在花千月面前齐云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大方承认了。 齐云萱是个好女孩子现在肥水不流外人田花千月自然乐见其成。 一个时辰后报喜的上门。花千树中了一甲第六名,凝恽二甲第十名。得了准信的齐云萱欢天喜地的在花府用了午膳和花千月一起告辞走了。 花千月回到府中齐昊天父子三人在罗汉上对一堆类似后世积木的玩具正玩的兴起。 “又是樊晨曦给霄儿的生辰礼?” 花千月看着父子三人手中的木头,那是法云寺特有的一种竹木。每年她儿子生日前夕樊晨曦都会送上竹木的生辰礼,有时雕的鸟兽,有时打磨成棋子。一次都没落下过,他用这种方式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什么樊晨曦,”齐昊天挑了挑眉满满都是嫌弃,“了凡大师,人家现是法云寺的大师。” 那件事之后皇帝体恤樊大老爷苦情并未治罪樊家,樊晨曦却看破红尘在京城外的法云寺出了家。如今已是主持方丈的衣钵弟子。 十多天之后三太太、四太太一起来到京城,令花千月感到奇怪的是五老爷花嘉崎夫妇带着一对双生子儿女也来了。 不过很快花嘉崎就为她揭开了这个迷底。 第二日花嘉崎就找上了花千月说明来意。 “五叔给千里提亲找凝恽才是怎么找上我了。”花千月讶然道。 凝珊一直是花千里工作上的好帮手,两人朝夕相处相互看对眼花千月一点也不奇怪,可提亲这事花嘉崎不找凝恽反而来找她到是有些令人费解了。 难不成是凝恽考中了进士看不上花千里这个商贾了?也不对呀。如果真是这样他首先要取消自己的婚事才对呀。 “不瞒你说,我已经找过凝恽了,”花嘉崎说道,“他的意思是当初是你救了他妹妹,且凝珊也伺候过你一段时间,虽你没肯收凝珊的卖身契。但在他们兄妹心里你就是凝珊的主子,她的婚事须你同意。” “既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花千月思付道,“凝珊是个好姑娘,千里我也无话可说,他们两人配成对我也是乐见其成,只有一条,凝珊伺候过我一段时间五叔不会因此看低她吧!” “怎么会,”花嘉崎笑道,“论理到是我们高攀了。” 人家如今可是官家,他们只是普通商户而且他这个父亲还是庶出。 “到也不能这么说,”花千月笑道,“好歹您还有个王妃侄女呢!” 花千月收起笑容正色道,“千里把酒庄打理的井井有条京城里看上他的大家闺秀可不在少数,您要不要再想想?” 花嘉崎摆摆手,“大家闺秀咱不稀罕,过日子图的就是个舒心,千里既觉的凝珊好那必定就是好的。” “成,”花千月一拍桌子,“冲您这句话我斗胆替他们兄妹应下了。” 就这样花千里、凝珊的婚事就被这花家叔侄三言两语的敲定下来。(未完待续。) PS:  暂时跟大家说再见了,几个月后再开新文后希望大家还记得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