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刘谌 “你发现没有,北地王今天好奇怪啊!” 华丽宫殿之间,一宫装仆人装扮的丫鬟对旁边同样衣着的丫鬟说,声音很小,更像窃窃私语。 “嘘!小声一点!他可是北地王王爷,你不要命了!” 显然,旁边的丫鬟谨慎许多,说话的同时还不住地观察四周,见暂时没人,才又小声说到: “你别说,还真是如此!自从今天醒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你说,坠马不会让王爷伤着脑子了吧?” “不会吧…” 相比于外面的细语声声,此时朴实而又庄严的卧室内,却是寂静无声,仿若无人。 但床上却正坐着一个人,约莫有二十岁,只见他剑眉星目,刚毅的脸庞上却是不协调的呆滞。 久久,薄唇轻启,叹息声打破了空间的宁静,男子好奇地看了看四中,喃喃道: “北地王?刘谌?三国?夜远?穿越!” 夜远,标准现代大学理科男,但是酷爱历史,尤其对三国钟情有加。 曾经读到刘谌自刎于昭烈庙时,慨叹连连,对刘谌的行为既是敬佩,又是惋惜,如今自己穿越至此,一时心情莫名,难以自处。 想到一文对刘谌的记述,不禁吟咏起来: “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壮哉,刘谌!悲哉,北地王! “既然如今我是刘谌,那么何来谯周之龌事?既然我是北地王,三国,结束吧!” 曾几何时,夜远也幻想过自己是刘谌,将如何兴复汉室,驱逐匈奴,成就大汉威名。如今梦想成真,顿时骨子里的那股热血开始沸腾! 司马昭?什么玩意儿,全靠父兄奠基之辈;钟会、邓艾?有我这样知道剧情的吗? 想到自己的优势,刘谌不禁邪笑连连,却是破坏了那张俊脸的美感。看见铜镜里自己的相貌,刘谌摸了摸尚且不算长的髯须,自恋的摆弄着各种自以为很帅的造型,评头论足,端的可笑。 “小月,大王昏迷醒了没?” 远远的,房间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恍若谷中百灵,悦耳无比。 “启禀王妃娘娘,王爷他醒了,只是…” 刘谌一听这声音,哪能不知是北地王妃子来了,心里也不禁有些慌张,因为自古熟识莫过同床妻,自己的异状肯定瞒不过王妃。 “怎么办呢?”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刘谌思绪万千。终于,他一拍手,打算走那最老套的桥段。 “咚咚咚!” 刘谌再次躺回床上,听到敲门声,夜远装作虚弱地说了一句“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身高六尺,体态婀娜的女子,精致的五官,杏眼琼鼻樱桃嘴,看得夜远竟是有些痴了。 “好美…” 看着刘谌如此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女子有些羞怯,脸却是不禁红了。但想到刘谌昏迷之事,连忙问道: “大王,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刘谌被这清亮的声音惊醒,吓得赶紧收回目光,虚弱的说: “除了头还有些疼痛之外,其他并无半点不适,只是感觉头脑不太清楚,忘却了很多东西。” 这话却把女子吓坏了,连忙请太医过来询问,一番折腾,刘谌终于把失忆的意思表达出去,惹得佳人落泪不止,好不怜柔。 刘谌一边安慰佳人,一边却是庆幸不已,终于混过第一步了,想到此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佳人在怀,暗爽无比的时候,一个太监的公鸭嗓音传来: “皇上有旨,前方有紧急军情来报,召文武大臣和众王爷上殿议事!” 刘谌心里一突,想到一件事: “今年是哪年?不会是哪个大将战死了吧?傅佥?赵广?还是诸葛瞻?不行呀,别死完了,不然我找谁为将?如何征战天下?” 想到情况紧急,刘谌匆匆安抚佳人,便起身快步跑出去。 等他到大殿前时,殿前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文居其右,武立于左。而刘谌他们太子和六个王爷站在武将前面。 刘谌向右一看,文官排头是一个大腹便便,面白无须的四旬男子,夜远心知,此人便是大宦官中常侍、奉车都尉黄皓。 许多人都讨好地跟他打招呼,包括眼前的武将之首,右将军阎宇。而黄皓一副爱理不理样子,十分高傲。 在黄皓右边,便是有“蜀中孔子”之称的谯周,一副大儒装扮,面色淡然。 “众大臣进殿觐见!” 依旧是拖着火车音的公鸭叫,众人便鱼贯而入,没有一点声响。 刘谌跟随众人进入所谓的大殿,心中顿时无语。大殿虽然也算是威严和大气,但是要说是皇家气派,却是有点勉强,果然如史书中记载的那样,以州牧府改造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一身平淡却有有些严肃的声音响起,刘谌悄悄一看,却是一个身高六尺,身体发福的普通老头。 “这个,就是昏君刘禅?有些不像啊!” 刘谌暗忖,虽然刘禅一看就不是什么明君,但跟昏君还是有些不同。看其一脸正色,眼眶微红,定是辛苦熬夜所致。 果然,史书不可全信啊! 只见刘禅有些疲惫地开口道:“听说大将军有战报传来,来人,呈上来!” “是!” 刘禅接过宦官手里的奏折,看了起来,夜远一直关注刘禅的情况,见其不久面色就变得阴沉,心道不好。 果然,没有读完奏折的刘禅便将其扔在地上,所有人见刘禅发火,都是赶紧跪伏在地,只有黄皓赶紧捡起奏折,递给刘禅后就不停地给其抚背,如同小太监,殷勤不已。 刘谌暗自赞叹,这黄皓拍马屁的技术果真是登峰造极呀,难怪连姜维都弄不死他。 果然,在黄皓的劝解下,刘禅面色稍缓,无力道: “黄皓你给大臣念念!” 黄皓躬身接过奏折,打开念了起来: “维启奏陛下:自维领军出汉、侯和,遭遇邓艾,力战无果,暂败一场,愧对皇恩。臣斗胆自作主张,退驻沓中,以休养兵息,来日再战……景耀五年…” “什么?景耀五年,也就是公元262年?离灭国还有一年,开什么玩笑!” 刘谌顿时有些吃惊,一时没注意控制情绪,恰巧被刘禅看到,刘禅顿时不愉,呵斥道: “谌儿,朝堂之上,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刘谌一听,心知不妙,眼睛一瞥,果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刘谌顿时一急,还是躬身答道: “父皇,儿臣……” …… 刚开新文,构思不谨,言语不畅,可能还有历史性的错误,希望大家能给我指正,千叶谢过! 第二章 刘璿的敌意 “父皇,儿臣觉得我大汉国目前本来就是民生凋敝,每一次北伐又是劳民伤财。如今好不容易才筹备好北伐,却遭此大败,实在不甘!” 刘谌说得动情不已,情到深处不禁潸然泪下,仿佛他就是那悲天悯人的普贤菩萨,忧愁于民间疾苦。 刘谌虽然表面如此,内心却是感叹,想不到他也有当影星的潜质,颇有当年刘备之风啊!没办法,不这样说就要暴露了。 这话一说出,顿时让原本满脸不愉的刘禅心中大慰,想不到还有人像他一样把民生放在霸业之前,这就是知己呀!顿时,越看越觉得夜远很顺眼。 当然,更不用说写下《仇国论》的谯大夫子了,他惊异地扫了一眼夜远,一丝赞许滑过眼眸。 但是,正当夜远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哼!照五弟这么说,那么皇爷爷‘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宏大志愿,就成了不顾民众苍生,专顾个人私利的私心了?你如此言语,置武侯爷爷的毕生努力于何处?置大汉威严于何处?” 刘谌一看,说话却是老大,也就是当了二十五年皇太子的刘璿。 刘谌心里那个气呀!我靠,就好像找个梯子下楼,半路还被人砍断了!我就是说说,碍着你什么事了?拆我的台,这要搞不好,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无视姜维一党的敌视,刘谌连忙跪伏在地,对着刘禅辩解道: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刘谌一脸的委屈,哀求地看向刘禅。因为他发现,在刘璿说出这话的时候,刘禅眉头一皱,却是瞬间消散,帝王之脸,果无常色! 黄皓也是连忙进言道:“皇上,北地王也只是感叹民生疾苦,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仁德的表现,也是继承您优良的传统。您就看在他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过他吧!” 这记马屁,最终又拍到刘禅身上,刘禅果然受用无比,大声道: “好了!众位爱卿,朝堂之上,成何体统?谌儿也是误言乱口,当不得真。此事就此揭过好吧!” 对着众爱卿说了这些许,大多是为了安抚姜维一派,即所谓的“鹰派”。 然后对着刘谌严肃地说道:“谌儿,你可知错?当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以后慎言!” 虽然语气和表情严厉无比,但谁都看出了刘谌的偏护。 太子刘璿不愤,继续道:“可是,父皇…” “好了!今天主要讨论军国大事,你勿要再言!” 却是刘禅发威,压下了刘璿的找茬。 刘谌隐秘地向黄皓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黄皓微微报以一笑。刘谌虽然表面上感激黄皓,心中杀黄皓之心却更加坚定。 因为刘谌看出,黄皓在刘禅心中的分量太大了。不仅是因为他两人都不想姜维做大,成为诸葛亮第二;更重要的原因是,黄皓为了私利,竟在瓦解刘禅的斗志,达到思维的趋同! 一时间,刘谌为如何解决黄皓思索不断。 暗杀?找谁呢?关键是手下无人啊!借刀杀人?借谁的刀呢?太子刘璿? 一时间,刘谌决定在解决黄皓的同时还要整倒刘璿,因为夜远要称霸三国,收复河山的话,正统二字得拿到手。 他必须在明年之前解决一切阻碍,然后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做出相应的安排,才能逆转蜀汉灭国之历史。 朝堂之上,一时纷纷讨论起如何解决此次战败之事,却大致分为两派。 太子一派强调增兵添粮,给予姜维更多的权利,按照他们的意思,能像当年诸葛亮那样更好,却丝毫不提战败惩罚之事。 而以黄皓和谯周为首的帝皇派主张惩罚姜维,分其权,达到均势的目的。 按照刘禅的意思,他是更愿意分姜维的权的,因为皇帝不掌权,在他看来就是傀儡。他已经受够了诸葛亮,不想再忍受十年或者更久。 但是,面对魏国的步步紧逼,蜀汉真正能征善战的将领几乎所剩无几,如今郭淮、陈泰、钟会、邓艾等魏国大将陈兵边界,蜀汉不能也不敢再生内乱 。 一时,两方争得面红耳赤。刘禅也是纠结不已,难以决断。 突然,他发现刘谌眉头轻皱,不言一语,似在沉思,误以为其和他有同样的纠结。 突然刘谌眼睛一亮,脸上瞬间为喜悦所替代。却是刘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一旦成功,定是一箭双雕! 刘禅一直关注着刘谌,看其表情,误以为夜远想到了好的解决办法,便叫停了纷乱的讨论,笑着问道: “谌儿,可是有好的建议要教于朕?” 刘谌哪里知道什么建议,他根本就没注意周围人在说什么,见刘禅问问题,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刘禅以为刘谌不愿意说,便又面色一沉,道:“怎么?可是不愿意为朕分忧?嗯?” 刘谌一见情势不好,心思急转: “什么建议来着?什么问题?噢!对了,讨论军国大事,肯定是姜维这事!” 刘谌装作惶恐之色,连忙道 “父皇莫怒,儿臣是在想儿臣才学不足,经验不够,想出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禅虽然不太管几个儿子的事,也是知道几个兄弟中,就数刘谌才思敏捷,所以大度地说: “没事,朕先恕你无罪,你说吧!” 刘谌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 “是!在孩儿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战争事关国家安危,所以战败受到惩罚也是无可厚非。” 说道这,刘谌有意识的一顿,见众人都在听,而且表情各异,尤以太子为最,唯恐刘谌抢去他的风头。 刘谌构思一下,继续道: “但是大家都知道目前魏国将士集聚边界,所以不宜临阵换将,造成恐慌。不若削姜大将军的职位,为代大将军,代行大将军事,先在谷中屯田,待到战争结束,再做安排。” 刘谌这话,既没有太子党的加权增粮的观点,也没有削其权夺其兵的观点。属于标准的中庸之道,两边虽然都不同意,但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黄皓眼神一阵闪烁,原以为刘谌会出于报恩帮他推荐党羽,也就是右将军阎宇。结果并没有,好在刘谌两不相帮,黄皓也无话可说。 倒是刘璿见刘谌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刘禅和许多大臣都点头不已,顿时觉得风头被抢,连忙急道: “父皇,不可啊!削姜大将军的职位会影响我军斗志…” 顿时,其余四个皇子也是赞同不已。刘禅却是脸色有些阴沉,他总觉得今天太子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连忙打断太子的话,然后确定削职之议,就匆忙退朝了。 太子憎恨地看了刘谌一眼,冷哼一声,才拂袖离去。 而黄皓等人则是跟刘谌打个招呼才走,因为他们也看出了刘谌的惊人才智,以及未来的潜力。 刘谌有意跟黄皓和谯周套近乎,一路尾随浅谈,直把两个人捧得开心不已。 目送两人的马车离去后,刘谌也是笑意连连,只是笑容有些冷。 然后赶紧转身往回赶,因为他要找点人去完成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三国格局的计划…… …… 千叶又是熬夜更新的,其中有很多问题,还请大家帮忙找出,感激不尽!最后,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三章 刘谌出访 “王爷,不可呀!陛下要是知道你私自出宫了,一定会责问你的!” 北地王宫,一个体态袅娜,五官精致,身穿紫色宫装长裙的女子,正在苦苦劝说那个男子,脸上满是焦急。 男子理了理自己素色的长袍,看了看铜镜里那副英俊书生相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女子说: “夫人莫要担心,为夫就是去探查民情,想来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于我的。” 男子正是刘谌,自从上次知道已是景耀五年,时间紧迫之后,便开始为自己的生存作准备,思虑许久,刘谌打算出去看看,因为他需要一些人,一些帮助。 安慰好了妻子,刘谌便操起一把扇子,从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同行的,还有一个肌肉隆起,棱角分明的三旬男子,也是刘谌的王府侍卫长,辛海。只见他一身游侠打扮,腰别长剑,气宇轩昂。 这是刘谌思虑之后才决定的,一来可以保护自己,因为刘谌真正实力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虽然刘谌这身体强健有力,但是刘谌不会用啊。 二来,汉朝以来游侠之风盛行,当初徐庶当游侠时,朋友可是遍布颍川。 骑上仆人牵来的高头大马,刘谌有一种如坐针毡的痛苦。前世的普通大学生,哪有时间和钱财去玩儿那富贵人家的玩意? 如今坐上去,不说两胯之间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光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就让他虚汗大冒。 刘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马上配件给弄出来,到时,骑兵的建设就方便了许多,而且,战力还能成倍增长! “王爷,你没事吧?” 却是一直紧随其后的辛海,见刘谌在马上不住摆动,连忙催马上前问到。 刘谌面色不变,转头说道: “本王没事,辛海,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少爷,这是出去私访,不宜暴露身份。” “是!” 看到那张亘古不变的铁板脸,刘谌很是无奈,古代尊卑有别,律法甚严,所以大多数人不苟言笑,一点表情都没有。 过了许久,刘谌才适应骑马,逐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许是刘谌记忆的功劳。 看着两旁典雅别致的阁楼建筑,刘谌心叹:这才是真正的汉朝嘛,前世那些景区都是啥玩意? 脚下青石铺就,马在上面踩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奏响绝妙的乐曲,宽阔的街道上新人如织,叫卖声声起。 “卖糖葫芦嘞!糖葫芦!” 一个白鬓老叟扛着满串着糖葫芦的棒子,努力地吆喝着。 “卖草鞋了!正宗成都草鞋,五文钱一双了啊!” 刘谌一愣,这是在用刘备做广告嘛?不过人家没有明言,倒也究无其罪。 …… 一切,那么祥和,那么自然! 刘谌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眼前的一切,夜远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一年之后,这个国家就将不复存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危机四伏。刘谌喃喃自语道: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想必刘禅和谯周,也是不愿打破这一方宁静吧!” 不过转眼想到西晋持续短短几十年,便生八王之乱,以及后面的五胡乱华,几百年的纷乱流离,尸横遍野,带给百姓无尽的伤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便瞬间消散。 刘谌在心中告诉自己: “我的毕生努力,是为了炎华一统,是为了华夏苍生,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顿时,刘谌感觉头脑空灵通达了许多,原本有些沉重的心绪也豁然开朗,刘谌豪气大涨,皮鞭一抽。 “驾!” 马儿被屁股上的疼痛刺激,撒丫子地跑了起来,辛海先是一愣,还是立马紧夹马腹,追了上去。 骏马狂奔,一会儿,刘谌便过了街道,出了城门,眼前一片原野,青葱的嫩草遍布田野,一片荒芜。 没办法,姜维的几次北伐,不说战果如何,光是眼前的景象,便知战争使得农事大减,民生艰难。 走了许久,才看见一个村庄,零星的炊烟以及声音传来。 远远一看,只见三两孩童在玩耍嬉闹,虽然脸上也有灾乱的痕迹,不过孩童善忘,倒无忧色。 刘谌靠近一望,竹篱园子里两个一两岁的孩童在嬉闹,门口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倚柱而坐,含笑地看着孩子玩耍,只是骨骼微突,清瘦无比,一看就知道饱受饥寒之苦。 “老丈!小生有礼了!” 刘谌努力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过语气中的诚恳倒是真的,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现代青年嘛,尊老爱幼还是会的。 老者见刘谌气度不凡,随从辛海孔武有力,知道是贵人造访,连忙起身来迎,还不忘吆喝道: “大虎,给客人倒茶!” 刘谌深知古人朴素,待客殷勤,但当被这样一个老者接待,也是有些诚惶诚恐,连忙躬身道: “小生叨扰之处,还望老丈勿怪!” 老者却是赶紧扶住刘谌,道: “折煞老头了!您是识字先生,小老儿怎么敢受此大礼?” 确实,三国那时包括以前,纸张稀贵,何况锦帛?所以读书一直都在有钱之人中盛行,贫困之人哪能得到?说起来,知识属于垄断货,所以有识之人一直为人所尊敬。 这也是为什么,三国以前都是世家门阀世代富贵,平民难有出头者。 安放好马匹,便有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送来茶水,几人坐定,辛海却是屹立夜远后方,老者看向刘谌更加敬重了。 见老者有些拘谨,夜远有意打破这僵局,颇为随意地问道: “老丈家丁几口,生活如何?” 谈到这个话题,老者脸上出现的果然是刘谌预料的忧色,迟疑许久,才淡淡的道: “回先生,小老儿家中七口人。我还有两个儿子,一个随大将军打仗去了,剩下小儿独自扶持这个家,生活还算艰难可过,可是如果再征兵的话……唉!” “老丈莫哀,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 刘谌了然,诸葛亮和姜维都是那样,花几年修养生息,等得粮草充足,兵丁满员时,才去作战一次。 由于蜀中多次征战,人口维持在九十万上下,但是打仗一次,都是集齐大军十万,几乎可以说是十抽一的情况。 十抽一!这叫什么?这叫穷兵黩武! 刘谌无奈,这个年代打仗,打的就是军队。想到出来要办之事,连忙问道: “老丈可知这方圆千里,哪里有武艺超凡之人?” 老者先是一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刘谌,把刘谌看得浑身不自在。刘谌连忙道: “小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学点防身之技,别无他意。” 看到刘谌诚恳的目光,心道书生不骗人,缓缓说道: “要说这武艺超凡之人,方圆之地,实在不多,不过,在…” …… 抱歉,千叶在忙签约小说,《未央大帝》,各位有兴趣的看官可以去阅听看看,这本小说我是不会太监的,慢慢更,也要更完,求支持! 第四章 唐门? “要说这武艺超凡之人,方圆之地,实在不多,不过,在十里之外的山那边,有一个唐家堡,里面的男人几乎人人会武,连续打退了好几次山匪的攻击,十分厉害!” 刘谌惊奇地道: “唐家堡?唐门?!” 声音有些高,刘谌醒悟过来,连忙道歉道: “小生却是有听过唐家堡,乍一听闻,有些惊异,失态失态!不过唐家堡不是在K县吗?怎么会在这里?” 心里还不住嘀咕:唐门的兴起好像是在明末吧,怎么一下子跑到三国来了?” 老者连连拱手,很是恭敬,耐心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唐门,只知道唐家堡原来叫唐家村,几乎全村都姓唐,后来山匪来袭,为了抵御山匪,就依山建了现在的唐家堡,所以才称为唐家堡的。” 刘谌这才明白过来,连连道谢。 刘谌打听到有用消息,起身收扇从腰间摸出几两银子,到: “今日多谢老丈之言,小生感激不尽,些许小钱,就给娃儿卖糖吃吧。” 哪知原本和蔼的老者面色一沉,冷冷道: “你这先生可是看不起老头儿,拿出这些凡俗物什儿作甚?快快收回!” 刘谌回过神来,这可是古代,连连拱手相谢: “谢谢老丈相待,我看两儿尚小,应该尚无名字,小生斗胆,越俎代庖,您看可否?” 刘谌知道古代惜字如金,请人取名字也是花费甚高,如此一来,既可还情,还能留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老者听到这话,满脸欣喜,连忙叫来两个小童,催促道: “狗娃,铁根,快叫先生!” 刘谌一阵冷汗,都说古代有云:贱名好养,可是这也太那啥了吧! 刘谌问道: “不知老丈姓氏…” 老者连忙答道:“喔,小老儿免贵姓王。” 刘谌思索一阵,道:“盛世竞风骚,乱世出雄豪。就让两童各叫王风,王雄,如何?” 老者前面没听见,只知什么盛世,乱世的,应该出来的都是大人物,所以觉得两个字也应该不凡,看向刘谌更加钦佩,连忙让两童磕头致谢。 刘谌扶起两人,乘机把二两银子放在两人手中,起身拜谢,转身走了出去。 老者却是感激万分,送到村口才在刘谌的坚持下止步,刘谌看着在风中那瘦弱的身影,暗暗对自己道: “现在,我只能帮到一两人,但是我会通过努力,帮助全大汉人免除饥寒,这是我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责任和义务!” 其实最主要的他没说,那就是:他也不想死! 看着神色有些沉闷的刘谌,辛海憋了许久,才忍不住问道: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刘谌回过神来,看着日渐骗西,自知今日无法继续前往唐家堡,便道: “现在先回去,明天再来也不迟。” 其实刘谌心里是着急的,自从知道姜维战败,仅剩一年之后,他便时常想到自己即将自刎于昭烈庙,心中更是急迫。 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因为这事只有他知道,刘禅等人也是在诸葛瞻战死,三万大军战败后,才知道的。 所以一旦他行踪诡秘,甚至夜不回宫的话,可能遭到那帮迂腐的文人弹劾,甚至被软禁。 一路无话,牵马从后门进入宫中,便看见王妃在那里焦急的等待,顿时心里一暖。 王妃崔氏见刘谌出现,焦急的脸上一阵欣喜,连忙上前问道: “王爷此去,可安否?” 刘谌亲切地说: “劳烦爱妃挂怀,我今日出巡,并无碍事,倒是收获颇多。” 两人步入厅中,刘谌给崔氏讲其见闻,讲到民生艰难,崔氏也是叹息连连,不知不觉,日落西山。 吃过晚饭,崔氏便端水来给刘谌洗脚,如此对待,作为现代人重生的刘谌如何能受?连忙推辞,言语自己来。 却见崔氏突然开始垂泪,神色黯然,对着刘谌道: “夫君可是觉得臣妾服侍不好?” 刘谌面色一滞,看着佳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怜状,顿时又懊悔起来,只得连忙道歉,任其施为。 洗过之后,看着整理床铺的崔氏,刘谌尴尬了。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回到古代,纵横天下,左拥右抱。可是如今真的遇到的时候,刘谌才发现他忽略了很多。 试想一下,你现在正用着人家的躯体,还要去睡人家的老婆,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夫君,天色已晚,我们尽早安息吧!” 妃子崔氏那悦耳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一丝娇羞,让刘谌感觉像心被猫挠一般难受。 见刘谌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妃子忧虑不已,连忙上前轻握刘谌手腕,急切地问道: “昨晚夫君也是在书房过夜,可是坠马的伤还没好?要不要叫御医?” 虽然这是关心的话,但是刘谌却感觉到自己作为男人,受到了最大的侮辱。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行呗?怎么可能!虽然我自己没玩过,但是***教过啊。 敢怀疑我不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谌心情一阵翻滚,随即看着满脸忧色的佳人,邪邪的道: “爱妃居然怀疑本王不行,今晚本王就让你知道,本王很行!” 说完,伸手拦腰抱起那柔软的娇躯,动作十分粗野。 “啊!” 佳人一声惊呼,却发现被抱起,头紧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顿时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刘谌却被这娇媚的人儿刺激得火热,俯首野蛮的吻住那樱唇,舌头猛然地攻击那贝齿。 刘谌攻掠一阵,见始终不能陷阵,心思一动,抱着那挺翘柔软的手突然一捏。 佳人原本还出于发蒙状态,突然后面遭到袭击,惊叫出声。 “嗯!” 刘谌乘此机会,侵入那甜润之地,开始和那娇软小舌捉起了迷藏,你追我躲,十分有趣。 亲吻良久,刘谌双手酸软,也觉得这样没意思,便将这火热娇躯往床上一抛,便开始迅速地脱自己的衣服。 之后淫.笑一声,扑了上去。 “嘿嘿!小美人儿,来吧!” 左手覆上那峰峦,右手伸去解那丝带,不一会儿,佳人便一丝不挂,留下火辣身材,一片春光。 佳人眼神迷离,娇弱地道: “王爷,请怜惜…” 刘谌嘿笑一声,提枪上马… “嗯…” 一时娇喘大起,巫山巨震。 纯洁如月,也躲在云雾间,悄悄偷看。 …… 千叶坦言,这种情节实非我所长,剧情需要,看官勿喷,如有需要,评论留言,千叶谢过! 第五章 唐二 “嘀嗒…嘀嗒…” 两道飞奔的黑影逐渐靠近,打破了这一方天地的宁静,靠近一看,却是刘谌二人。 在小河东岸,一座高大的城堡依山而建,颇为不凡。遥远听见马蹄声,便有十数个精壮汉子弯弓持箭上了城墙。 刘谌两人骑马越过小河,在城堡前百步之地停下,辛海虽然不解,却也没问。刘谌却是知道,唐门暗器,天下独步,触之必死! 城堡上原本警惕的众人见刘谌如此识趣,也是出声问道: “你们干什么的?到我唐家堡做甚?” 刘谌拱手大声道:“小生乃是一介书生,游学至此,听闻唐家堡有高人,特来拜会,劳烦通报一声!” 领头之人扫视了一下刘谌两人,见刘谌文质彬彬,也就相信了几分,道: “你且等着,容我前去通报!” 不多时,城堡大门打开,约百十号人从堡内走出,领头是一个五旬男子,虽然年近古稀,却体格烁健,面色红润。 在他后面,是两排手持长矛的精壮汉子,眼神锐利,刘谌知道,这就是江湖练达人士。 见领头男子过来,刘谌拱手道: “小生冒昧前来,打扰之处,已是无礼,又有老丈如此盛情欢迎,惭愧之至!” 男子见刘谌两人装扮,脸上惕色稍缓,笑着拱手回礼道: “先生兼学天下,老夫佩服,今日来我唐家堡,令此山野之地蓬荜生辉啊!先生,里面请!” 刘谌连道不敢,跟着男子进入城堡。扫视城堡,发现堡垒虽然不大,但是修得十分精巧,还有许多暗孔以供射箭,同时还能躲避流矢。 男子见刘谌盯着城堡看,戒心又起,但是面色不改,问道: “先生觉得,我这村堡修得如何?” 刘谌对其变化恍若未闻,道: “攻防有度,巧夺天工,精妙至极,佩服佩服!” 进得堡垒,见到堡中有宽大的演武场,一些男子和少年或炼体,或射箭,好不热闹! 尤其是场中一个十四岁左右的英俊少年,虽然眉宇间稚气未尽,但是那竹镖真是百发百中,十分厉害,惹得旁人欢呼阵阵。 刘谌也被这一手给震撼到了,同时两眼放光,这就是人才啊! 男子哈哈一笑,问道:“先生,小儿此技如何?” 刘谌连连称赞,一时主客尽欢。 进入大厅,主客分位就坐。 男子先是传人上茶,然后问道: “先生哪里人士?师从何方?” 这个问题刘谌早就想好了,自然地答道: “小生乃汉中人氏张杰,字宏远,小生不才,前不久刚拜师谯夫子。” 听到是汉中张氏,而且师从“蜀中孔子”谯周,男子顿时肃然起敬。 刘谌依旧谦和地问:“却是还未请教?” 男子回过神来,道: “此乃吾之疏忽,勿怪!老夫唐二字兴畅,祖籍kai县,后迁居至此!” 刘谌一阵瀑布汗,这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唐二?怎么跑到三国来了?难道这里是平行空间? “父亲,孩儿练习完毕,特来禀报!” 刘谌的思索被打断,进来的却是刚刚练竹镖的那个少年,虽然是少年,但是举止却有成人风范,可见家教颇严。 唐二看见少年进来,一丝自豪闪过眼眸,召过少年,道: “山儿,这是谯夫子高足,张杰小友,快来拜见!” 唐山?唐三?刘谌许久才想起,西部发音平翘不分,应该是唐山,不然不是和唐二一辈了嘛。 唐山看向刘谌,见夜远虽皮肤白皙,但是却有颇为强健的肌腱,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拱手道: “小子唐山见过先生,看先生体格健壮,应该也学过武吧?” 刘谌一愣,还是说道: “却是有过几天锻炼,但权当强身健体,并没有像小兄弟这般厉害的身手,惭愧!” 然后转身对唐二道: “小生今日斗胆前来,也是听闻唐家堡有高人,特来拜师学艺的!” 唐二却是不解,这个时代文人就是人才,疑惑地问: “宏远见识广博,又是谯夫子的高足,何不在朝谋得一官半职,何必来学这苦累体术?” 刘谌笑着回答: “唐老却不知,常言书生无缚鸡之力,小生却是不认同,身处如此乱世,若无自保之力,如何一展腹中才华,书写胸中抱负?” 唐山听此豪言,顿时眼睛一亮,他从小就崇拜诸葛亮和姜维其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连忙道: “兄长之言,实合我意,男儿在世,自当封侯拜相,当得一世为人!” 唐二听到这话,虽然眼中满是赞赏,但是出于为父威严,还是呵斥道: “客人在此,山儿休得如此疯言!” 刘谌却是心中一喜,见到唐山也有学文之心,原本就在苦于如何拐带唐山的他,顿时想到了办法。 只见刘谌由衷地赞叹道: “小兄弟有如此壮志,唐老应该高兴才是,怎能打击于他呢?” 唐二苦涩一笑,道:“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小老儿本是山野之人,如何有那拜师条件?” 刘谌心中一喜,道: “我对小兄弟一见如故,不如让他暂且跟在我身边,委屈做个书童,待见到恩师谯老,也可引荐一番,别的不说,光小兄弟机敏过人,恩师就一定会喜欢的。” 唐山一听有学习的机会,欣喜不已,连忙道: “好呀!好呀!谢谢兄长!” 唐二却是面色为难,似有难言之隐,迟疑道: “这…” 刘谌知道,唐二就此一子,应该是打算让唐山继承家业,不肯放其远行,连忙道: “唐老放心,待的唐山学成之际,若他愿意,立即可回,小生决不阻拦!” 心中却是暗笑,到了我的手里,怎么可能放你走?日后说不得连你这几百壮士,本王也要拐走! 感受到唐山那哀求的目光,看了看刘谌那“诚挚”的眼神,思索半晌,才缓缓点头,道: “好吧!山儿就拜托宏远了,小儿有些顽劣,希望宏远严加管教!” 然后又是对唐山一番警告,才允许其回去收拾行囊。 刘谌想起之前老者说,周围有山匪肆掠,好奇问道: “小生先前听闻有山匪肆掠,唐老可知具体情况否?” 提到山匪,唐二有些心悸,面色变换,刘谌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许久才道:“山匪也是近年才出现在前面深山里的,约有数百人,纪律甚严,敢打敢战,十分强悍!” 听到如此势力,本就缺乏人才的刘谌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能训练出如此山匪,匪首定然不凡,唐老可知其名号?” 唐二回忆一晌,答道: “只听说匪首叫诸葛诞,从东方来的。” “诸葛诞?!!” …… 原本今早五点可以发表的,可是实在承受不住,四点就睡啦,千叶道歉!小说写的跟历史出入很大,希望大家勿喷千叶,谢谢! 第六章 截杀 “诸葛诞?!!” 诸葛诞惊叫出声,看过《三国志》的刘谌当然知道,诸葛诞不仅来历惊人,是诸葛亮、诸葛瑾的从弟。 最厉害的是,他官拜三司高位,爵封高平侯,还是跟姜维同级的大将军! 但是,这都掩盖不了他做过的另一件大事,起兵造反!他造的不是魏国曹氏,而是著名的以司马昭为首的司马氏的反。 戏剧的是,征讨他的主帅,是御驾亲征的高贵乡公,曹髦。当然,曹髦也是被迫的。 刘谌嘀咕道:“诸葛诞不是被胡奋杀死在寿春了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同时,对诸葛诞这一人才,以及那几百百战死士火热不已。刘谌还在想,是不是那个超级战将也在其中? 知道情况以后,刘谌便由此做出了下一步计划。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先回成都,没有名分,他什么都做不了! 唐山虽未成年,但是骑马弯弓都学得不错,所以三人各乘一马,飞速地向回路奔去。 “嘣!” 越过一片山林时,突然一声细响在耳边响起,刘谌条件反射俯身一躲,顿时一支利箭贴着头顶飞过,射坏了刘谌的木冠,一头长发凌乱,挡住了眼睛。 刘谌心知情况紧急,连忙翻身下马,大叫护驾。再看其他两人,辛海被利箭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显目的血痕,不过他咬牙闷声,也是下马拔剑挡在刘谌身前。 唐山也经历过几场唐家堡保卫战,所以不是菜鸟,加上身形敏捷,躲过了飞矢,来到刘谌身边,紧紧防备着四周。 辛海一边焦急地扫视四周,一边问道: “王爷,您没事吧?” 倒是唐山镇静,问道: “张兄,我们是遇到山匪了吗?为什么他叫你王爷呢?” 刘谌道:“我们不是遇见山匪了,而是来杀我们的敌人,至于为什么叫王爷,等我们出去再说!” 为什么刘谌断定不是山匪呢?因为刚刚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箭,发现竟然是朝廷官家生产的,可想而知,来的是什么人。 刘谌小声地说:“大家小心,来得是专业箭手,辛海注意防箭,唐山注意观察,一旦发现敌人,出飞镖灭了他们!” 山林将路包围,而在高大的树木上,八道隐蔽的身影一动不动。黑纱覆面,只留一双锐利的眼睛,强健的臂膀微曲,闪着寒芒的箭尖对着三人头部,喉咙,胸部等处,显然,如同刘谌所说,这是来要他们性命的。 见第一番八支箭没奏效,领头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微举手指,示意几人开始第二轮射击。 “三” “二” “一” “嘣”的几声,八支箭在一瞬发出,化作疾风暴雨,冲向刘谌,没错,就是刘谌,杀手也知道,刘谌是首要目标,杀死刘谌,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这次刘谌是屏息凝神,弓弦之音愈发清晰可闻,连忙挥动纸扇,虽然他知道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嘛。 辛海心知刘谌如果出事,他这个侍卫长的下场如何,自己身死不要紧,家族牵连过错就大了。 所以,挺起那宽阔的胸膛,挡住刘谌的大半身躯,虎目死死盯着前方,满是老茧的手因为握剑很紧,竟是有些发白。 当看见前方闪过几道光芒,亮的有些刺目,辛海连忙一个左劈右挡,企图将那几支夺命之刃全部留下。 “叮”“噹” 几声金铁之声,五支临身的箭被火力全开的辛海艰难挡下,不知不觉间,那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丝苍白,几滴汗水滑过面庞,在下颌处集聚。 虽然有些脱力,辛海还是长舒一口气,终于挡下了!就在庆幸不已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让他大惊失色。 “张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声音中吃惊伴着焦急,带着几分哭腔,虽然与刘谌相识不久,但这个学识渊博,志向远大,还待人和睦的哥哥给他留下了好的印象,不知不觉中,也生出了几分依念。 辛海转身一看,却是发现刘谌已经倒坐在地,依靠着唐山。刘谌此时面色惨白,牙齿紧咬,连吸冷气,右手紧紧抱住左臂。 在那左臂之上,一支利箭深深嵌入肉中,箭羽还在微微颤抖,刘谌的手指之间,猩红的血液涌出,浸湿了大片衣衫,滴滴滴在地上,溅起一地烟尘。 刘谌发誓,这是他受过的最痛的伤,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这让来自医学技术发达,且是现代和平社会的刘谌如何能承受?一股晕厥的感觉不断侵扰他的神智,恍惚不已。 但是他也知道情况危急,心思一动,索性装作重伤垂危,引出杀手,这,将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见辛海看过来,连忙忍住疼痛,眨眼示意。两人疑惑一闪而逝,倒是唐山机灵,起先大号起来: “王爷,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我呀!” 辛海也是醒悟过来,跟着大吼一声: “王爷!” 然后铁拳砸地,悲痛不已。 这方反应,让林子里的几个杀手有些惊疑,北地王不是武功高强吗?原本还以为要牺牲几人,如今却是太顺利了吧?难道是北地王命该绝于此? 然后都是看向领头之人,领头男子眉头一皱,也是不知所然,示意大家静观其变。 辛海先是发泄一通,然后提剑起身,指着树木茂密之处,吼道: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有种给我出来,我们单挑,生死不论!” 见杀手不为所动,辛海高声讥讽到: “怎么?我原以为,敢来刺杀北地王的,至少也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之辈,如今一见,不过是鼠辈耳!鼠辈!” 果然,这话不仅让原本就跃跃欲试的七人愤怒不已,连领头男子,最沉着的人都是一丝怒色闪过。 本来今天被派来做此事,也只是奉了主公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已是惭愧不已,如今还被讥讽,那属于战士的傲气瞬间被激起。 “砰!” 几声轻微的落地声响起,辛海焦急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刘谌嘴角一挑,出现一缕笑意,唐山却是双手悄悄往腰间轻轻一抹,几支竹镖被捏在手中。 看着步伐沉稳,目光锐利的八个杀手手握弓箭靠近时,辛海才确定了刘谌说的话,确实,这些都是专业的兵士,而且还是训练有术,颇有御林军的影子。 杀手呈扇形包围过来,利箭隐而不发,牢牢地锁定三人,确定刘谌倒地之后,领头男子冷漠道: “有人要杀你们,哥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对不起了!” “是吗?” 一个声音响起,刘谌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杀手们连忙对准刘谌,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瞬间飞出,由于距离太近,根本无法躲开。 “去死!” 却是早已蓄力的辛海猛的一喝,挥剑刺向正前方的领头男子。 “噗嗤!” “噗嗤!” 几声利器入体的声音,顿时七个黑衣杀手被竹镖入喉,软软倒地。 领头男子果然技高一筹,拼命一击,竟是用弓打飞竹镖,眼角一瞥,却是见到辛海居然乘机而上,顿时大怒: “你找死!” …… 原本今天在车上就应该发表的,但是车上太摇晃,加上空气不畅,千叶居然有点晕车,回来又收拾行李,所以现在才更,千叶道歉!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七章 心狠手辣 “你找死!” 顿时,抽出腰间匕首,挥动如毒蛇,撕咬上来。 辛海因为刘谌被伤,心中已是火冒,如今少年唐山都挥手间灭了七个杀手,这让辛海感觉自己无能,打将起来甚是拼命。 杀手此时也是心知活命机会渺茫,心存死志,也是不要命地出击,丝毫不作防御。 刘谌见两人如此拼命,惜才的他焦急不已,虽然辛海并无突出武力或者谋断,但刘谌却是将其引为心腹,哪能不急。 刘谌本身左臂受伤,失血过多的他时感晕厥,煞是无力。忍着剧痛,对着旁边搀扶的唐山道: “你一会儿看准机会,出镖袭击那杀手,卸去其力,记住,不要伤到辛海,也不要将杀手弄死了,我要活的!” 唐山原本还在为两人那种战斗热血沸腾,听到刘谌的话顿时面色一滞。 因为从小父亲教导其行走江湖要行侠仗义,行事光明正大,如今刘谌居然让他偷袭,顿时有些不自然。 但是看到刘谌面色苍白,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液,想到一旦辛海战败,几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立马心里将杀手归为坏人一类,顿时好了许多。 就在辛海和杀手又拼一记时,一支不起眼的竹镖刁钻一闪,没入杀手大腿中。 强者战斗,只争朝夕,所以在杀手猝不及防,突然一顿之际,猛然出手击飞其手中利刃,长剑直抵喉咙。 刘谌见杀手被擒,连忙在唐山的搀扶下艰难起身,来到杀手面前。 辛海扒掉杀手的黑巾,一张刚毅而又冷酷的脸出现在眼前,只不过其人此时脸上满是愤怒,吼道: “尔等居然出手偷袭,实在卑鄙!” 辛海和唐山皆是有些羞愧,但是刘谌可是现代人,眼里只有成王败寇,并无所谓的仁义道德,讲仁义道德?去和“春秋五霸”里那位说去吧! 刘谌也不恼怒,反唇相讥道: “你们人多就算了,竟然还埋伏截杀我等,你们和你背后那个人不卑鄙?” 杀手顿时一阵青红,三国武士历来讲究义气和尊严,如今他们被派来截杀刘谌,心中已是羞愧,今又被刘谌所败,更是无地自容。 杀手低下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折在王爷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刘谌看了看杀手,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其实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你们是刘璿派来的吧!” 杀手一惊,却是神色灰败,不再答话,只求一死。 刘谌心下一叹,道: “也罢,本王就给你武士的尊严,你自刎吧!辛海,将剑给他!” 辛海一惊,刚想出口,却是被刘谌拦下,不得已,辛海递出长剑,却是警惕地防着杀手,生怕其乘机暴起。 杀手感激地看了一眼刘谌,接过剑,走到路边高处,面向成都,慨然举剑自刎。 之后辛海仓促将杀手火葬,然后拥着刘谌回到成都。 刘谌看着那四丈高的城墙,虽然剧痛稍缓,可能是因为麻木了,但是心中却是激荡不已,心道: 原本你刘璿也是应该一年以后才死于乱军,其余四兄弟也是死在十几年后。本王起初还准备给你等一世荣华,但是尔等胆敢将铁戈指向本王,那就别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心狠手辣了! 回到府中,王妃崔氏一见刘谌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不由落泪不止,连忙去找太医。 刘谌回府,顿时心下一松,昏睡过去,只留下手忙脚乱的崔氏等人。 唐山一见北地王府,方知这个谦虚和蔼的哥哥便是北地王,一时惊骇莫名,要知道在古代,王侯可是被认为是超脱凡人的存在! 一时像个乖巧的孩子,十分拘谨,好在辛海将唐山的事迹一讲,崔氏对这个救命恩人也是友善温和,到让唐山感动不已,自然了些。 当刘谌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虽然头脑昏沉,手臂却是不再疼痛,还有些许的瘙痒,许是伤口在愈合结疤,全奈刘谌有一副好身板。 偏头看见床前趴着的崔氏,虽然疲惫的沉睡过去,可修眉轻皱,精致脸上泪痕依旧清晰。 刘谌心中一暖,同时怜惜之心大起,艰难起身,用左手将长袍盖在佳人身上。 看着那倩丽佳人,思绪却是飘向远方: 如今时间已过近半月,不到一年,邓艾便会直入蜀都,时不我待啊! 如今的敌人,不仅有眼前的黄皓和刘璿,还有远在邺城的司马昭,而自己却尚无名分,更无可用兵将,虽胸有万千丘壑,却苦无良才呀! 想到诸葛诞和他身边那位大将,还有数百强军,顿时火热不已。 “嗯!” 崔氏从睡梦中醒来,见刘谌已经坐起,欣喜道: “王爷,你醒了!您已经昏迷两天了,感觉好些了没?夫君是不是饿了,臣妾这就给您端粥来!” 看着熬的两眼通红,惊喜得语无伦次的佳人,刘谌感动不已,道: “爱妃也疲乏了,还是快来歇息一下吧!” 崔氏听到这关心的话语,感动得连连落泪,虽然以前的刘谌对她也很好,但那更多的是相敬如宾,如今的刘谌却是真心真情,让她如何不感动? 就在这时,一个公鸭嗓音响起,破坏了这方情致。 “陛下驾到!” 崔氏一听是刘禅驾到,连忙起身扶起刘谌,来到门前跪下。 刘谌虽然心中不爽,但是还得起来跪下,恭敬道: “恭迎陛下!” 刘禅那发福的短小身材出现在门口,一身黄袍颇具威严。看见刘谌跪在门口,那担忧的面庞顿时一怒,道: “谌儿既然有伤在身,如何能起来呢?” 言语之中,满是关怀之意,同时连忙上前将刘谌扶起,并强制将其按回床上。 刘谌心下一暖,躬身道谢。 刘禅见刘谌面色已经逐渐恢复红润,紧皱的眉头一缓,继而严肃地问道: “谌儿可看清截杀你的贼人否?” 刘谌虽然感谢刘禅的关怀,但是也不想打草惊蛇,有些事还是自己解决更好,惋惜地说: “儿臣惭愧,并没有问出杀手的来历,他们就自杀了。” 刘禅深深地看了刘谌一眼,把刘谌看得冷汗直冒,心中却是吼道: “哪个魂淡说的刘禅昏庸无能?这怎么精明得像狐狸一样?” 刘禅可能也是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后面都是闲聊,大多是关心的话,同时也表达了对刘谌私自外出的不满,刘谌连忙以关注民生搪塞,刘禅心中大慰,然后摆驾回宫了。 刘谌却是顾不得休息,连忙叫人传唤唐山,因为刘谌有些东西需要交代唐山去做。 刘谌站在窗口,看向虚空,喃喃道: “准备好了接受我的报复了吗?好期待啊!” …… 千叶今天上完课,就努力码字,争取两更,手都快废了! 小说写得有些匆忙,可能会出现些许错误,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在评论区指出更好,千叶感激不尽!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八章 相互算计 “王爷,你找唐山有何事?” 唐山进门,打断了刘谌的思绪,刘谌转身见唐山恭敬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唐山,微笑道: “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北地王,这只是个虚名而已,还是叫兄长即可,还有,你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切莫丢了武士尊严!” 刘谌这话让唐山感动不已,泪水湿润了眸子。在那一刻,唐山有种感觉,刘谌仿佛又从天上回到了自己身边,而且是完全能够信任的那种,就像是父亲那样完全能够信任的亲人。 唐山也知道,刘谌似乎并不安全,他甚至决定要勤练武艺,好保护这个善待他的兄长。 刘谌见唐山的表情,也知道唐山已经真正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心中也是欣喜不已。 虽然当初拐带唐山,主要是看上了唐山的潜力和唐家堡的势力,但是刘谌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和地位。 同时,刘谌也把唐山拜师谯周的事放在了心上,相信未来又会有一个文武全才。 刘谌连连抚慰唐山,在唐山平复之后两人才坐下,刘谌问道: “唐弟,传闻说你们唐门善用毒,不知此事然否?” 听到这话,唐山一惊,因为唐家堡用毒虽在江湖也偶有传闻,但那绝对是少有之事,如今刘谌问出,唐山自然吃惊。 虽然惊讶,但是唐山对刘谌有好感,所以也没有太多防备,诚实道: “兄长果非常人,此等秘事也能知道,确有其事。” 听到唐山肯定的回答,刘谌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那有没有那种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呢?” 唐山一阵疑惑,说道: “这个却不曾听闻,兄长你又从哪里听闻这说法,小弟我却是不知!” 刘谌无法,只好再问,“那有无吃了让人欲火焚身的药呢?” 唐山那稍显稚嫩的脸一红,小声道: “兄长说的,可是****?!!” 另外一座更为华丽的庄园中,几人正在厢房低声细语。 太子刘璿站在上首,下面的是老二刘瑶、老四刘瓒、老七刘虔。 老三刘琮在年初的时候得病死了,老六刘恂胆小而且孤僻,不愿与人谋,所以也不在。 确实,如果刘恂是有志之辈,司马炎也不会让他继任刘禅的安乐公之爵位。 此时刘璿正胸口起伏,显然很是愤怒,以往圆脸上的笑颜也为狰狞所替代,眼里满是杀机,不停地来回踱步。 老二刘瑶一脸惊慌,见刘璿许久不言,出声道: “大哥,八个精英杀手都没能解决刘谌,如今他还安然回到城中,咱们的行动指定暴露了,这可咋办呀!”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余两人也是神色慌乱,连连催促刘璿拿主意。 刘璿本就心神不定,听到两人的催促,顿时火冒,吼道: “慌乱作甚?安静!” 这话显然镇住了三人,但是看着隐隐已冒虚汗的刘璿,更加焦急万分。 刘璿喃喃自语道: “现在刘谌肯定已经有所防备,要想除掉他,就更加困难了。” 几人心知肚明,顿时房内陷入沉静,只有几人那急切的呼吸声。 突然,刘瑶眼睛一亮,道: “半月之后不就是我们兄弟几个会猎郊外吗?何不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让刘谌那厮死于群兽之口?” 听到这话,刘璿那阴沉的眼睛瞬间一亮。要知道,几皇子在闲暇之余,也爱去狩狩猎,古代可无多少玩乐,所以狩猎便是权贵的玩乐之一。 到后面,几兄弟长大,便形成了定期狩猎的潜在约定,而下一次狩猎,恰在半月之后。 老七刘虔小眼睛一闪,进言道: “大哥你跟黄校尉颇为熟络,何不让他出手帮一把?许些虚职和财货,不信他不应!” 黄财,人如其名,贪财好利,全靠买通黄皓才获得的官职。恰好,黄财也是负责狩猎这事。 刘璿看了刘虔一眼,嘴角微掀,露出奸邪的笑,显然也是很赞同其观点。刘璿似乎已经看到刘谌在群兽中奔逃,惨叫不已的场面。 “哈哈哈!” 房中响起几道放荡的笑声,声音传的很远,惊起了园中树上的鸟儿。 五日后,刘谌的伤已大部痊愈,不甘寂寞的他便穿着衣服出门去了,因为他要去找朋友聊聊,至于是为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崔氏连连劝阻,焦急道: “夫君,你的伤不曾痊愈,而且外面尚不安全,还是过些时日吧!” 刘谌搂着那娇躯,笑道: “爱妃放心,为夫不过是去诸葛尚贤弟那里拜访,不会有危险的,再说我都卧床七日了,筋骨都有些堕疲了!” 安抚好佳人,对唐山叫道: “小弟,走,为兄带你去见见诸葛尚,他可是未来的将军,你去结识一下也好!” 唐山听说是去见高手,顿时欣喜不已,连忙跟了上去,辛海肩负护卫刘谌的重任,也是带着十余个侍卫护卫在旁。 出了大门,穿过几条街道,一座十分气派的府第出现在眼前,朱红大门之上,“武侯府”三个大字庄严大气,凤舞龙飞。 没错,这便是诸葛亮住过的武侯府,现在是其子诸葛瞻和孙诸葛尚的府第。 刚刚靠近,门口八个彪形大汉便发现了,领头的小校连忙带头跪迎,高声道: “恭迎王爷!” 刘谌对这些为皇家献出一生自由,甚至生命的战士由衷地感到敬佩,言语颇为客气,道: “还请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刘谌来了!” 小校躬身一礼,跑着进门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的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出来,一身素袍,多了一丝诸葛亮那种儒雅的气息,见到刘谌,笑着迎道: “北地王来我宅院,小弟喜不自胜啊!” 刘谌也是爽朗一笑,道: “几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走,今日你我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好!” 几人进入大厅,刘谌和诸葛尚分坐左右。诸葛尚见站在刘谌后面,有点面生,却不停好奇地打量的唐山,问道: “这位小兄弟有些面生,不知是何家俊颖?” 刘谌一笑,道: “为兄近日出访民间,识得此人的不凡,特索求至身边,前日遭遇杀手,也全靠小弟的竹镖才得以活命呀!” 诸葛尚听到刘谌称赞唐山如何厉害,好武的他顿时一喜,听到刘谌讲起袭杀之事,怒道: “贼人实在可恶,若吾遇之,定要为兄长讨个公道!” 刘谌笑笑,他已从爱妃口中得知,诸葛尚在其昏迷期间探望之事,一时感动不已。 “废话不说了,你我兄弟喝几杯,干!” 两人推杯换盏,几杯好酒喝出了男子豪情,好不快活! 在刘谌的示意下,诸葛尚屏退左右,然后两人倾身耳语,唐山在门口望风,显然十分谨慎。 刘谌一改之前的豁然之色,严肃问道: “行原,你如何看这天下局势?” …… 为了写小说,千叶特意去图书馆找了几本书,那家伙,书上记录模糊不清,千叶很是无语。 不过起点责编已经找我要大纲了,马上要签约了,千叶很开心。也没敢断更,估计以后都不会断更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九章 我欲取天下! “行原,你如何看这天下局势?” 诸葛尚,字行原,意在马踏回中原,收复河山。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也让诸葛尚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照常道: “如今天下三分,已有四十余载,将士用命,百姓归心,三足鼎立…” 刘谌故作不愉,略带责备道: “行原,你我兄弟多年,怎能如此藏掖,岂不有损肝胆情义?” 听到这话,直性子的诸葛尚顿时一急,连忙解释道: “兄长勿恼,却是小弟行原的不是,如今天下局势扑朔,实难言断啊!” 刘谌冷冷一笑,道: “魏将邓艾,钟会陈兵四十万于大汉边境,关中长安、武功一带,只待明年春过,就将全面伐汉,到时几路大军一到,汉室何存?” 这话让诸葛尚一震,握着酒杯的手也是一抖。四十万大军,这对于人口众多,国势强盛的魏国来说并无可能,若是魏国铁心灭汉,只怕就真是如此。 但是想到姜维还有最近魏国动态,诸葛尚一番思虑,辩驳道: “恕行原直言,兄长所言颇为不实!据行原所知,魏国正在收集船支,打造战船,颇有攻吴之势。” 见刘谌面色不变,诸葛尚继续道: “且大将军正屯兵沓中,如今兵精粮足,足有三十万,加上剑阁天险,钟会、邓艾亦无可奈何!” 刘谌听完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都被钟会给骗了!日前大将军新败,夏侯霸殒命,士卒惊惧,已无再战之心,此时伐汉,实在良机。所谓魏国伐吴,目的是什么?契机何在?” “这…” 诸葛尚一阵结舌,细加思虑,也是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眉头一皱。 刘谌抿口酒润了润喉咙,继续道: “至于你说的剑阁天险,钟会邓艾不过是想围困大将军,到时雍州、陇西、金城、天水四方齐出,六路大军作何抵挡?” 听到这里,诸葛尚已经是惊骇万分,冷汗连连,喃喃道: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一阵,诸葛尚亦无头绪,对着刘谌道: “兄长,此事兹体事大,不如去报给我父亲,让他奏给陛下,朝会上集思广益,许能有办法!” 刘谌知道他说的是诸葛瞻,历史上给诸葛亮抹黑的那个。此时诸葛瞻官拜平尚书事,加封行都护卫将军,可谓高官厚禄,显赫一时。 但是说起来,诸葛瞻的才干确实不咋地,诸葛亮曾言其“少年老成,难成大才”,意思是说他做事瞻前顾后,不能决断。 时人亦言其“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距敌”。果然,绵竹一战,败在思远。 刘谌怕诸葛瞻误事,也知道刘禅的心思,阻道: “为兄尚未讲完,行原莫要急躁。” 诸葛尚急到:“此事事关国家安危,行原哪能不急?难道还有比此更急的事?” 刘谌面色不变,淡淡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如果有一支军队从子午谷直来成都,你觉得情况又是如何?” 诸葛尚果然面色一滞,剑眉凝成一 束,许久才苦涩道: “这个传闻早有,大将军亦写信提醒过,可是…哎!” 刘谌知道,朝中早有人提过这事,但是被黄皓和刘禅压下,亦是无法。 刘谌思索一番,决定再加一把火,问道: “若是到时敌军真的前来,你觉得谁会被派去迎战?” 诸葛尚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论身份地位,到时恐我父或者右将军阎宇…” “胜算几何?” “这…” 果然,这话将诸葛尚给问到了,见其眼中满是绝望,刘谌心中暗笑,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诸葛尚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诸葛瞻的水平,功勋大多靠皇帝给的,大仗一次没上过,如果来得是魏国排的上号的将军,诸葛瞻基本是被虐的节奏。 右将军阎宇,那就更是水货了,全靠黄皓一手提拔,用来分姜维的权的,上战场基本是逃跑的货。 守在门口,盯着外面的唐山却是心潮起伏,没想到刘谌如此厉害,将整个国家战局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崇拜无比。 诸葛尚苦恼一阵,眼尖瞥到刘谌,见其神色自若,似是成竹在胸,连忙起身离开位置,抓住刘谌手腕问道: “兄长,你能看出这局势,说明你已成竹在胸,何不与小弟分享,岂非看不起行原?” 刘谌没有直接搭话,反而严肃问道: “就算为兄出手挽回此次危局,以父皇的心思和黄皓在旁,百年之后,刘璿立位,说实话,以这些人的才能和志向,救下一次又有何意?” 诸葛尚眼睛闪烁,惊骇道: “兄长,你是想…?!!!” 刘谌知道,他这话属于大逆不道,其罪当诛,但是他别无选择,盯着诸葛尚的眼睛,刘谌诚恳地道: “行原,不怕告诉你,一统天下,扫除寰宇,便是为兄的理想!这话为兄也只跟你说过,如果你也觉得为兄有错的话,就径自去报与父皇吧!” 诸葛尚没想到以往志在疆场的刘谌,却有如此大的理想和抱负,同时现在心智和谋断也是惊人。 不过听到刘谌那句一统天下,诸葛尚顿时心潮澎湃,他也曾想过继承诸葛亮的遗志,但是当姜维再次失败之后,加上刘禅与黄皓勾结,阻挠北伐,已是心灰意冷。 如今刘谌给他分析了战局,给了他一种希望,同时刘谌的改变也让他看到了光明的前路。 诸葛尚眼神复杂,轻声说了一句: “兄长,你变了,自从你坠马回来,就变了!” 刘谌笑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思虑许久,诸葛尚一咬牙,慷慨激昂地道: “既然兄长如此雄怀,又此等的信任兄弟,兄弟就跟你干了,哪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诸葛尚终于说出这句久等的话,刘谌一阵欣喜,虽然他了解诸葛尚,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就是容易冲动,但是如今得到答案,还是长舒一口气。 似乎感觉气氛有点太过严肃,刘谌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道: “为兄是带你去创建不世功勋,又不是要你去死,这么悲壮干什么,来,喝酒!” 诸葛尚也是一笑,回身坐下,举杯共饮。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闹传来,让刘谌几人面色一变。 刘谌三人开门走出,见到几人在院外门口争执。 一个虎背熊腰,方脸大耳的青年正在强行闯进,却被诸葛尚安排的人阻拦。 青年力大无比,四个体型精壮的汉子堪堪抵住,青年闪过一丝不耐,骄横地吼道: “让开,快让我进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昨天没更,看书研究细纲,现在先补上一更,稍后继续赶更,希望大家勿怪! 同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章 蛮虎诸葛京 额头已经出现细汗,四人仍在咬牙坚持,领首小校虽然知道这个体如蛮熊,力似猛虎的青年正是诸葛京,诸葛尚的弟弟。 但是出于命令和责任,他还是拼命地抵住,艰难地道: “小…少爷,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去,而是大少爷命令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您也别为难小的们啊!” 这一幕被出来探望个究竟的刘谌和诸葛尚看见,诸葛尚顿时脸色一沉,大声喝道: “行宗,不得无礼!越来越不像话了!” 诸葛京听到这话,原本脸上的骄横瞬间消失,连忙跑过来,讨好地笑道: “哥哥,哪能呢?小弟就是跟他们闹着玩的,你别生气了。” 果然听到这话,诸葛尚面色一缓,神色颇为无奈,显然对弟弟也是十分溺爱。 诸葛京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刘谌,转身一把抱住刘谌,欣喜道: “兄长,你没事了?太好了,你带我去打猎呗!” 原本看见诸葛京的时候,刘谌就有些懵,倒不是他不知道诸葛尚有个弟弟,而是诸葛瞻、诸葛尚说起来,虽然没有诸葛亮的才干,但是至少也是丰神俊朗,颇有诸葛亮的神韵。 只是这个诸葛京身高八尺不说,还虎背熊腰,看起来完全不像诸葛亮的后代,倒像是张飞或者许褚的,难道…! 正在刘谌臆想之际,一阵巨力传来,刘谌感觉自己像是被黑熊给锁住了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出声说: “咳…行宗贤弟呀,你先放开兄长好不?” 诸葛尚见刘谌脸色都有些红,知道是憋闷所致,也连忙伸手去扒开那猿臂,还吼道: “行宗,你放开!兄长受不了你的大力!” 听到这话,诸葛京像是醒悟了过来,连忙松手退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像个犯事的小孩,还小声咕哝道: “兄长,行宗错了,行宗就是太高兴了…” 在诸葛京放开猿臂之后,刘谌才能重新吸到新鲜空气,才发现,这种自由吸气的感觉,很幸福! 虽然诸葛京让他难受了一阵,但是发现诸葛京的潜力的刘谌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惊道:此乃吾之许褚啊! 安抚好满是歉意的诸葛尚,刘谌走到诸葛京前面,和蔼地笑着道: “行宗贤弟好力气!未来一定能当个大将军!” 听到刘谌的话,诸葛京满是欣喜,但是想到了什么,黯然道: “可是父亲说我徒有蛮力,没有祖父之风,以后只能当个蛮兵…”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诸葛瞻骂诸葛京?诸葛亮的威名好像是他败坏的才对吧! 刘谌面色一正,严肃道: “此言差矣!想我大汉朝,关羽将军,张飞将军,张苞将军,哪个不是力大无穷的能人,他们都能建功立业,你当然也能!” 听到这里,诸葛京那一根筋的脑袋果然一扬,惊喜道: “兄长,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将军吗?” 诸葛尚见到弟弟开心,也知道刘谌的意思,也是出言道: “大兄说得对,行宗日后可以做将军。” 刘谌看着那壮硕的身躯,感叹道: “许褚人称‘虎痴’,力大无穷,行宗贤弟有不亚许褚之力,当得‘蛮虎’二字!” 唐山在一旁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道: “蛮虎?大哥,此话怎讲?” 刘谌见几人都是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 “蛮虎,蛮熊之力,力拔山兮;猛虎之威,所向无敌!” 连得诸葛尚都眼睛一亮,赞到: “蛮虎,好名字,好气魄!” 刘谌心思一动,对着诸葛京道: “小弟是沙场良才,不若日后跟着大哥我,大哥带你建功立业!” 诸葛京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问道: “那兄长带我去打猎如何?” 刘谌想也不想,道: “好!兄长带你去!” 诸葛尚见几人都站在外面,连忙提议几人进厅内再叙。 刘谌原本目的达成,已有离开的打算,但是看见诸葛京,他决定再留一会儿,也就进厅坐下。 闲聊一阵,刘谌随口问道: “方才为兄来时,发现贤弟不在,贤弟去何处玩耍了?” 讲到出去的经历,顿时来劲了,兴奋道: “今日路遇黄德那厮,跟他打将一番,我…” 正在他讲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之时,偶然瞥见诸葛尚那凶狠的目光,顿时身子一颤,话音也就戛然而止。 刘谌正听得入神,发现其异状,连忙眼神安抚好诸葛尚,然后才问道: “此黄德如此厉害,竟能跟行宗贤弟对战,可知他是何人?” 诸葛京没开口,诸葛尚解释道: “此黄德也并非无名之辈,其父便是尚书郎黄崇,兄长忘了?” “黄崇?那个文武皆是不错,跟诸葛父子战死绵竹的那个?黄权的子嗣?” 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解释道: “为兄自上次坠马以来,方觉时常记不起很多东西,太医也说这是失忆之症。” 两人了然,表示同情和理解,唐山却是一脸疑惑,显然并不知情。 一番闲聊,都是刘谌在打听还未出世的俊才,心思也是急转,有了去黄崇家行走一下的打算,不说黄德,黄崇也值得一去。 闲聊之后,日已偏西,刘谌起身打算离开,临至门前,转头对着诸葛尚道: “还望贤弟向伯父言语一声,行宗贤弟与我打猎之事,其余的,不用多说!” 诸葛尚面色一肃,轻轻地点了点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行宗,什么事不必说? 回到王府中,发现王妃已经备好饭食,在门口张望。 见到佳人那轻皱的秀眉,刘谌心中一暖,连忙上前握住那双葱玉细指,深情道: “爱妃久等,却是为夫的错!” 见到刘谌当众如此,佳人虽然心中一甜,精致的脸上也是布上红霞,不过也不挣扎,引着刘谌进屋。 刘谌原本打算让唐山跟着一起吃,唐山虽然感动不已,但是出于尊卑礼节,还是拒绝了。 刘谌无奈,吩咐仆人给唐山送吃的,然后便进入厅中,在佳人的陪伴下吃了起来。 虽然佳肴味道也不错,刘谌知道这是爱妃精心制作,十分感动。但是看着那全盘的肉食,没有一点蔬菜,还是好奇问道: “满桌佳肴,为何不见菜蔬?” 爱妃尴尬一笑,解释道: “菜蔬没有油星,吃起来颇为干涩,所以没做,夫君想吃?臣妾去为夫君做来。” 刘谌连忙阻拦,心思却是一动,想到了绝佳的赚钱方法。 一想到魏国吴国花费大量心力,才积累起来的财货,顷刻之间就被自己收入囊中,就如同现代的韩国明星,来我国圈钱一般,十分爽快! 想到了赚钱的方法,刘谌心情大好,自然胃口大开,囫囵吃下三碗米饭。 俗话说:包饭思****特别是在这个什么游戏也没有的时代,自从上次过后,刘谌也就放开了。 所以一吃过饭,刘谌就邪邪笑道: “爱妃,天色已晚,你我二人还是早点歇息去吧!” 佳人看了看外面尚未全黑的天色,俏年一红,轻轻点头: “嗯!” 细若蚊吟,娇羞不已。 刘谌心中大爽,就喜欢古代这种似拒还迎,欲拒还休的感觉! 一把抱起那娇躯,粗暴地吻向那樱唇。 “嗯!” …… 后面的,各位专业的大大自行脑补,哈哈! 求推荐支持打赏,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一章 智勇黄崇 朴素而又庄严,颇具儒雅气息的大堂上,一个身着素袍的四旬汉子手拿书简,时而皱眉深思,时而含笑点头,看得十分专注。 良久,汉子才收回眼光,一丝精光闪过,握简的右手抬起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怀才不遇的慨叹。 确实,黄崇自问才智不下诸葛瞻,职位却是一个尚书郎,而且已经连续七八年,实在不甘。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当初绵竹之战,诸葛瞻听黄崇的话,越过平原,就邓艾那支三千疲惫之师,是如何也干不过三万御林军的。 “父亲,诸葛京那厮又打我!” 就在此时,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想起,十七岁左右的清瘦少年突然推开门,打搅了黄崇的思绪。 黄崇原本就有些愁绪,现在见黄德依旧如此不成器,再想到自己的景况,顿时更加忧郁,阴沉着脸道: “做事依旧如此轻浮,将来如何能当大任?我们黄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见到父亲发脾气,清瘦少年脖子一缩,眼中满是畏惧,但是还是小声辩解道: “不怪我,是他先招惹我的…” 男子显然也知道诸葛京的脾性,顿时气消大半,看着那削瘦的身板,畏惧的神态,黄崇心中一软,神色复杂。 许久,才长叹一声,苦涩道: “德儿,你当知诸葛一家,积威甚众,朝中很多人都跟他们有旧,诸葛思远也非那等心胸宽广的人,你被他打,尚无大事,若你打了他,恐怕就很麻烦了!哎!” 清瘦少年那秀眉一竖,脸上满是愤懑,不愤道: “哼!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个厉害的武侯孔明嘛,有什么了不起,祖父还不是为汉国鞠躬尽瘁,做出许多大事,要不是为了那几千兵士,才不会投降曹丕,做那骂名千古之事!” 听到这话,黄崇脸上也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当年刘备称帝之后,恨东吴伤害自己兄弟,倾尽全国之力出兵攻吴,黄权曾出言劝阻。 不料刘备不仅不听劝,反而将黄权安置到江北防魏。果然,刘备一句“孤经战阵久也”,轻松败给其口中的“黄口小儿”,尚不算出名的陆逊,留下火烧连营的千古笑谈。 这还不算,魏国乘机出兵,阻断了黄权回救之路,听闻刘备败北,自己又无法回归,为了几千兵士,不得已,黄权投降了曹丕。 当时黄崇年仅岁余,却是差点被满族抄斩,虽有贤臣救下,一生仕途却是委实艰难。 但是聪慧的黄崇不是黄德此等愤青,灵睿的眼睛瞟了一眼四周,同时暗中探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隔墙之耳,才放下了心。 看了一眼黄德,黄崇有心训斥一下他,但是自己也不可否认,有些情况确实如此,还是耐心教育道: “德儿已经快要及冠,亦知人心险恶,有些话放在心里即可,莫要胡言乱语,当知人言可畏啊!” “可是…” “好了,今日之事,为父已知,德儿当苦读兵书,勤练武艺,方能恢复我黄家昔日荣光!” 黄德受教,躬身退下。 黄崇看着那削瘦的背影渐渐消失,目光定格在远空,喃喃道: “一旦冬过,魏军定会大举南下,伯约将军自当全力抵挡,只是子午谷一线,哎!” …… 一日后,黄崇正在练枪。 精铁长枪,身长九尺九,重约六十四斤,枪面明亮如镜,映出那灵动潇洒的身影。 如此重器,在黄崇手中却是化身灵活长龙,上下翻腾,一挑一刺,极尽长枪的灵活、快、准,儒将之后,名不虚传! “报告将军,北地王王爷带着诸葛尚将军,前来拜访。” 说话的是看守府第的小校,一个老兵,虽然鬓发有些斑白,但是却直挺胸膛,体格健硕。 听到刘谌的名字,黄崇还有些疑惑,但是听闻诸葛尚也前来,黄崇眉头一皱,道: “随我出去迎接贵宾!” “是!” 朱红大门之外,刘谌与诸葛尚静静等待,唯独没有诸葛京和唐山。 之所以不带诸葛京来,一是怕引起误会,二是以诸葛京那智商,容易坏事。而唐山则既要勤练武艺,同时还要在府中管家的教导下,学习文字。 刘谌等待之余,眼睛却是打量着这大门,虽然没有武侯府那般奢华,却是多了一丝典雅。 尤其是那“黄府”两字,飘逸中蕴含遒劲,一看就是一个造诣颇深之人所作,看那牌匾略显老旧,刘谌猜测,这可能是黄权的真迹! “吱呀!嗡嗡嗡…”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体修长,极具儒雅气息的男子大步走出,见到果是两人,虽然心中一沉,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微微笑道: “王爷造访寒舍,令我这漏室蓬荜生辉呀!里面请!” 举止得体,没有一丝献媚,也不带半点骄纵。 刘谌也和善的笑笑,拱手歉意道: “小王仓促前来,有失孔礼,将军勿怪!” 说完,几人次第进入门中,留下不曾动摇的一众侍卫,仿若苍松一般! 分位坐下,清茶淡水。 闲聊两句,黄崇一思索,开口道: “小儿黄德顽劣,昨日更是得罪行宗贤侄,实在是我这做父亲的教导无方,崇,在此道歉!” 刘谌、诸葛尚两人一对眼,相视一笑,刘谌淡淡一笑,道: “行宗贤弟有些莽撞,众所周知,昨日之事,本是行宗惹事在先,倒是我们得向您道歉!” 见刘谌两人如此谦虚讲理,黄崇也是心中一定,但是转眼一想,还是出言问道: “那今日劳驾王爷和行原贤侄前来,却是为何?” “这…” 刘谌有些难以启齿,眼睛却不停地打量四周,似有所指。 黄崇了然,对着老迈的小校道: “老福,你带着大家下去吧!” “是!” 小校领先起身,带着众仆人出去,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 看着所有无关人员出去,确定老福守在门外,黄崇这才转身,细声道: “王爷有言,老夫洗耳恭听!” 刘谌看了一眼诸葛尚,也不回答,反而感叹道: “想到我大汉即将覆灭,小王不才,却是为了活命而来!” 这话虽然一般人听不懂,黄崇非常人,自然能够想到,但是他以前跟刘谌不熟,虽然刘谌一直名声好,自己也颇为赞赏,但这绝不是他轻易拿家族数十口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理由。 黄崇面色一沉,严肃道: “王爷此言差矣,如今大汉内修明政,外练精兵,何来灭国之祸?” 刘谌心中暗笑,古代人就是这样,聪明人都是藏着掖着,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过刘谌也不愿跟黄崇这等智者墨迹,直接开口道: “摩天岭!” 果然,听到刘谌这话,原本还不动如山的黄崇惊叫起身,面庞满是惊骇,同时精光暴闪。 “摩天岭?!!!” …… 昨日接朋友,一天没有时间安心坐下来写小说,千叶道歉! 同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二章 收黄崇 “摩天岭?!!” 看到黄崇的表现,刘谌知道自己的露才效果不错,心中也是一喜,但是为了在黄崇面前装高人,连忙收起笑意。 摩天岭,处于长安到绵竹的子午谷小道上,或许这里并不出名,出名也是在唐朝征东路上。 但是邓艾率着疲乏的五千魏兵到达此地,见到摩天绝壁,所有人都是嚎啕大哭,只有邓艾抢先覆盖毡衣,拉着绳索滚入沟底,其余人才照做,得以越过这天险,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摩天岭对面,却是有一个刘禅废弃的营帐,乃是诸葛亮前时所建立,用以防子午谷小道来敌。 邓艾见到营帐,感叹两声,一是叹“诸葛孔明先见”,二是叹刘禅短视,让其有机会乘虚而入。 打了江油守将马邈个措手不及,马邈无能之辈,竟直接放弃城守之势,投降邓艾,让其有了粮草供给,才有后面的打败了诸葛瞻,迫降刘禅的情节。 所以说,邓艾的计划还是很冒险的,有很多偶然因素。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结果是他赢了! 黄崇才智皆是上佳,自然是有想过如何阻击来犯之敌,其中此摩天岭险地,便是其最钟意的选择。 许久,回过神来的黄崇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坐下,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出言道: “想不到王爷不仅武艺过人,连谋略也如此出众,不封侯拜相,实在可惜。只是战场之事,你应该去找你的父皇才对,找我这个小小的尚书郎,却是无用。” 刘谌笑笑,故作感叹道: “小王曾多次听说黄权将军的事迹,对其敢作敢为的精神佩服不已,如今自知用殒身灭国之祸,听闻黄崇将军也是才智过人,文武双全,不料将军不肯救我,那小王叨扰了!行原,咱们走!” 说完,竟是已经起身往外走,不过这却是刘谌的激将法,古代只要有点才学,特别是那些自负才高八斗的人,自尊都是特别强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生命! 见到刘谌使如此拙劣的激将法,虽然有些恼怒,但还别说,他就吃这一套。见到刘谌两人快要行至门口,黄崇眉宇一皱,出言问道: “贤侄为何会找我?” 其实刘谌走的这几步,心里却是十分煎熬,就怕黄崇犹豫太久,他已经出了门,则万事皆休。 走到门前,刘谌手中都已经出了汗,听到黄崇的话,才轻舒一口气。 刘谌转过身,一切的焦急和波动都已消散,刘谌镇定从容地答道: “其一,将军有才,能文能武,如今却是被埋没了。其二,将军有志,封侯拜相,复祖荣光之大志!” 听到这话,黄崇心里一惊,重新将刘谌审视一遍,见刘谌不仅气宇轩昂,更是成竹在胸,才发现,实在良主之选。 黄崇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惊疑地看了一眼刘谌,出言试探道: “王爷之志,恐不在活命之下吧?” 原本沉默的诸葛尚却是开口,郑重道: “主公曾言,天下分裂久也!,更有羌族北窥,百姓的生活也越发艰难,此理由可否?” 听到这话,特别是诸葛尚叫刘谌“主公”,黄崇大惊,没想到刘谌已经获得了诸葛一族的支持。其却是不知,诸葛瞻对此毫不知情。 又听到后面的天下一统,为国为民的志言,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心中一惊有些意动,但是还是问道: “王爷行事,天下一统,契机何处?” 刘谌有些无语,古人就是这般,虽没有诸葛亮的三顾茅庐,也是几番考验,现在倒好,还要来个隆中对,考较一下刘谌的才志。 不过这也在刘谌的预料之中,面色不变,自信道: “不出两年,魏主吴主皆陨,司马炎必将篡魏,而孙休子幼,必立兄弟为帝,孙皓最有可能,可惜他骄奢淫逸,实在是乱国之主!” 这话直接将两人震惊在原地,因为刘谌此语,算是道出了天机,虽然真假不定,但是一经思考,却发现其逻辑不无可行,如此神话,两人如何不惊? 连诸葛尚都不复之前的淡定,哆嗦着问道: “兄长可曾习得岐黄之术?” 见到两人表情,刘谌也不解释,给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显得颇为神秘。 “主公,受崇一拜!” 终于,黄崇抛除了所有的犹豫和疑虑,诚挚地一拜,还低下高傲的头颅,显然已是归心。 刘谌顿时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扶起黄崇,亲切道: “崇伯此举,折煞小侄啊!” 确实,古代中国思想还是十分的封建,神鬼之说,在那个科学不兴的汉朝,十分兴盛。 不然,张角何能在短期内尽起百万黄巾,席卷八州?张鲁一凡人,怎能得十万死命之士? 才学过人之人,也更是信神鬼之说。诸葛亮,治国之士,只因能通晓时令,看透天时,却被公认是“借”天之人,实乃神化之言。 所以,见到刘谌如此神秘,一番揣测,便心悦诚服,纳头跪拜。连诸葛尚看刘谌的眼光也是愈发崇敬,刘谌察觉,也是十分开心。 刘谌三人再次分位就坐,黄崇却是如何也不坐主位,自愿和诸葛尚坐在下首,刘谌无奈,只好允之。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刘谌思索半晌,出言道: “既然你我不是外人,本王就告诉你们,日前刺杀本王的,正是太子党羽。” “太子?” 诸葛尚一惊,因为他实在无法将平时看起来颇为和善的刘璿,跟背后捅兄弟刀子的恶人相重合。 而黄崇却只是稍稍一惊,继而便释然,黄崇在朝二十余年,虽功绩不显,却也习得识人之能,按照他的了解,刘谌之话,不无道理。 黄崇面色复杂,因为刘璿几人都是刘备之后,而刘备待黄权不薄,算计其后,黄崇此等君子自是不愿。 但是作为刘谌的谋臣将属,还是出言问道: “主公是想…?” 刘谌知道他的顾虑,本来他也无杀生之心,便道: “崇伯多虑了,本王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惩罚而已,就让他安心做个富家翁,享受一世荣华,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黄崇诸葛尚都是松了一口气,显然都不愿刘谌手足相残,徒增污名。 想当初李世民玄武得政,虽一生勤勤恳恳,但还是抹不去那小点污迹。 刘谌也知道两人都是为了他好,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 “为了废掉刘璿和除掉黄皓,本王的计划是…” …… 千叶睡着了,啊啊啊!越来越觉得睡不醒了,赶紧补一更,哈哈!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三章 誓杀黄皓 听完刘谌的想法,两个人都是神色一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原来,刘谌的计划是在围猎后,暗中在刘璿的猎物里下点奇淫合欢散,给黄皓分到的猎物中放点鹤顶红。 这样一来,既可以借失德上奏废掉刘璿,也可杀掉黄皓,此乃刘谌所谓的一箭双雕。 刘谌是现代人,从小说电视中,深得负面角色的阴险下流方面的真传,可谓见多识广,施行起来,自然没有多少抵触,有的只是成王败寇的觉悟。 而诸葛尚和黄崇都是汉朝人,而且还是深受“独尊儒术”荼毒的文人,公平正义早已深入骨髓,自然不耻于此等勾当。 诸葛尚有心阻止刘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黄崇经历得多,轻咳一声,道: “主公,此举实在不妥,行之有三弊而无一利。” 刘谌还在为自己的“高超”谋略志得意满,意淫不已,却听到黄崇如此一说,瞬间惊醒。 自己这段时间所能凭借的,只有那真实度不怎么高的历史知识,但是真实玩儿起谋略来,而且还是对付一国太子和皇帝宠臣,却是有些不够看。 知道自己的问题后,刘谌赶紧压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真诚道: “崇伯此语惊醒小王啊!却是利弊何来,崇伯教我!” 黄崇以为自己直接否定刘谌,就算不会被迁怒,也会引起其不喜。如今刘谌非但没有半点不愉,还虚心求教,得遇明君之感愈发强烈。 只见黄崇拱手一礼,诚恳道: “主公客气,唤我的字即可。所谓三弊: 其一,同时向两个人下手,不仅耗力颇大,而且还存在时间差异,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其二,主公此举,纵使得以成功,现在未能查出,日后主公举事,一切都将是心照不宣。 其三,主公无人,行此事者,必技法娴熟,而且要籍籍无名,否则亦是不可。” 刘谌听到这分析,顿时冷汗直冒,果然还是想当然了些,以为猪脚都是心想事成。 从黄崇的分析中,刘谌得到了一个很靠谱的结论,那就是,他的计谋可能能骗过小孩! 不过刘谌也不气馁,刘邦地痞,却任用良才,开创近四百年的大汉皇朝。而刘谌来自现代,懂的多了去了,还比不过一个流氓? 刘谌看向黄崇也是愈发恭敬,和善道: “允温啊,那当如何是好?” 黄崇一思虑,然后道: “主公,黄皓奸佞,且素来与太子不合,可挑拨离间,借刘璿之手除他,亦可我们动手,嫁祸于他,这样我们则可自保无虞。” 刘谌瞳孔一缩,这就是正大光明地玩阴谋?同时心中也是佩服,古代人杀人,从来都是无影刀! 由于条件不足,刘谌也没有可用之人,所以一切的谋略都暂时搁浅,加上不能久留此处,以防徒生闲语,所以刘谌两人起身离去。 搞定黄崇之后,刘谌也没有继续出击,招揽人才。 一是怕事情泄露,大业胎死腹中。二是像蒋舒、傅佥这样已有名气的大才,都已镇军在外,刘谌鞭长莫及,再一个,其尚无半点功绩,难以服众。 刘谌在家,颇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却又总想找点事做,所以无法,找来侍卫长兼情报总长的辛海。 辛海敲门入内,依然是那张木然的脸,依旧是那挺拔的身躯,只见辛海拱手道: “王爷,找辛海何事?” 刘谌习惯了军人这般简洁干练,问道: “也无甚事情,日前让你关注成都内部情况,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辛海斟酌一下,答道: “近日成都尚无大事发生,不过…” 见到辛海似有难言之隐,刘谌豁然道: “何事?照直说,本王恕你无罪!” 辛海那木然的脸上看不见表情,继续道: “谢谢王爷!属下听说陛下将大臣刘琰的妻子虏进宫中,已有几日,刘琰数日在宫外要求见陛下,只是至今也无回音。” 刘谌眉头一皱,这件事史上也有记载,但是刘谌那时认为是陈寿为了表现刘禅的昏庸,杜撰一把。如今果有此事,却是有些惊讶。 刘谌眼珠一转,眼中一道杀机闪过: “此事之中,是否有黄皓的影子?” 辛海也是一愣,还是老实道: “此事极有可能,因为刘禅不可能无端叫人查探大臣妻妾,定是黄皓进言。” 刘谌一声冷笑,恨声说道: “不就是刘琰乃是文官砥柱,朝廷重臣,而且还不肯与他黄皓同流合污,所以才在父皇耳边吹风,想借此除掉政敌嘛!” 刘谌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杀机大涨,可以说是誓杀黄皓,不死不休! 因为黄皓的蛊惑能力太强了,刘禅那么一个精明之人都让其迷惑成不思朝政,只顾享乐的昏君,没有半点帝皇之威和前程远志。 刘谌非常害怕遇到这样的人,因为只要这样的人一出,准没好事。 东汉末年出现个张角,百姓死伤近百万。清朝末年出现个洪秀全,南方百姓死伤过亿! 虽然刘谌杀黄皓之心日盛,但是没有合适人才的问题困扰其心,想到唐家堡前方那深山中的大将,心里愈发火热。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刘谌需要找到恰当的机会和合理的理由,一个可以让其支配兵权的机会。 吃饭时,刘谌依旧还在想这些问题。 佳人崔氏也不打扰,只是悄悄地往刘谌碗碟里夹菜,而所夹之菜,正是刘谌之前念叨的蔬菜。 毫无意识的刘谌吃了一口碗碟里的蔬菜,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刘谌眉头一皱,注意力才放回所吃的菜上,目光一凝。 佳人见到刘谌眉头皱起,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蔬不合胃口,连忙出言关心道: “夫君,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臣妾再去做?” 刘谌见到蔬菜里面有许多肉食,许是为了增加油腥,也为了去除蔬菜的青涩味道。 刘谌才想起自己的敛财大招,有了钱财,装备兵甲粮草,都是不愁。想到这里,喜上心来,也不管嘴上的油腻,对着佳人白嫩小脸上重重一吻。 虽是老夫老妻,刘谌如此轻佻的举动,也是让佳人面染红霞,娇艳欲滴,看得刘谌直咽口水。 原本还打算吃完饭就招辛海来吩咐事情的刘谌,匆忙吃过晚饭,洗漱之后便关上门窗,对着王妃道: “爱妃,周公让我们去做客,来吧!” …… 千叶连夜赶更,唯恐过了十二点,到时就又断一更,千叶伤不起呀! 为了你们千叶也是拼了,你们不表示一下吗?推荐打算收藏什么,都可以的,千叶不挑! 第十四章 天下酒楼 刘谌见辛海迈着稳健的步子进入殿上,在前面跪拜,便开口问道: “辛海,让你找的人找得如何了?” 辛海头也不抬,拱手道: “王爷,按照您的要求,三十个生计困难的青年男子,一个不少,全部安排在仆人区域,需要带过来吗?” 原来自从刘谌打定主意要靠美食赚钱之后,便让辛海尝试在城里寻找那种家世清白,但是又为生活所困的青年。 由于近年战争不断,使得很多关中汉中交界的百姓失去家园,流浪到成都这些地方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要找到刘谌要求的人也是很容易的。 刘谌心思一动,道: “不用了,你去将他们带到后厨,本王有事交代!” “是!” 辛海退下,刘谌回身跟佳人崔氏说了一声,便打算去往厨房,哪知崔氏先是不停阻拦,还出言道: “夫君贵为王爷,怎可去那脏乱之地?若是想要吃点什么,夫君不妨跟臣妾说,臣妾命人去做即可!” 刘谌无法,几经解释,佳人也是不允,也只好带着佳人一同前往。 穿过旁边厢房,走过几个长廊,两人来到厨房所在之处,果然见到辛海带着三十个青年跪迎在地,高声道: “恭迎王爷,王妃!” 刘谌见到三十个青年虽然已有成人的高度,但那削瘦的身体,脸上残余的菜色,高突的额骨,无不说明他们经历过长期饥饿。 最让刘谌心痛的是,青年那眼中露出的迷茫之色,说明长久的煎熬已经让他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活着已经只是单纯的活着,没有了渴求,也没有了奢望! 刘谌看到这些人,就想到了数百万的百姓,也活在这种生死挣扎的边缘,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切,泪水模糊了眼眶,重重躬身下去,诚恳地道: “是我汉朝皇室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谌代表皇家向你们道歉!” 情至深处,声音竟也有些颤抖,真像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在做着诚挚的忏悔。 刘谌这一举动,却是把眼前的一众人吓坏了,纷纷跪倒在地,连声道: “不敢当此大礼!” “王爷折煞草民了!” “……” 看着这般淳朴的百姓,刘谌心中一痛,因为百姓将刘禅当作天,而刘禅一党却将其当作任其施为的奴隶! 刘谌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给这些善良可爱的人一个美好明天,一定要让那些尸素位餐的家伙通通滚下去! 一旁的崔氏见刘谌如此举动,顿时惊喜莫名,以前只知道刘谌刚毅勇武,如今一见,刘谌更是爱国爱民,典型的明君模样! 想到最近刘谌的种种怪异举动,敏感的崔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其目的,不过崔氏并没有感到惊呀,反而因为有这样一个夫君而幸福不已。 安抚好众人的刘谌才站在台阶上,扫视台阶下一眼众人,高声道: “诸位,本王就是北地王刘谌,也是你们未来的主人!” 辛海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带头叫道: “主人!” “主人!” 刘谌见大家都是一脸疑惑,继续道: “本王知道你们很好奇,为何会召集你们来这里,这个问题一会儿在告诉你们。 现在本王要说的是,接下来的时间,你们的一切都归本王管,包括家人!而报酬是每月十两银子,做的好的,以后会有更多的酬金,而且你们的家人由本王照管基本生活。本王不需要半途而废的人,现在本王再问一句,有谁要退出?” 听到刘谌前面的话,很多人都面有异色,只不过因为辛海有交代,不能喧哗,也不能交头接耳,加上在刘谌面前有些拘谨,所以才强行忍着。 但是当听到后面的话,不仅每月能拿到十两银子,家人的生活也可以解决,这对于本来就处于生活艰难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天掉馅饼,人人都是眼里充斥着惊喜,甚至有的人兴奋地喘着粗气! 见到没人退出,刘谌心道果然如此,不过表面上面色不变,继续道: “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们,本王要让你们成为天下文明的厨师,成为人人景仰的厨师!” 听到这话,众人包括佳人崔氏都是面色一滞,如果不是清楚刘谌神智清醒,都还以为他是抽风了呢。 刘谌也不解释,来到宽阔的灶台前,撸起袖子就要开干,却是被眼疾手快的辛海拉住,口中大喝: “王爷,不可!” 刘谌心知,在古代连同经商在内都属于低贱的职业,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像刘谌这种帝王贵胄更是高贵,所以辛海也是怕刘谌损害皇家和王爷威严。 刘谌故作生气,面色一沉,呵斥道: “辛海,你给我放开!本王在做什么自己清楚!” 见辛海死拽着不放,刘谌心思一动,对着靠上来劝阻的崔氏几人道: “好,本王不动手,你给本王找御用的厨师来!”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过来,倒不是因为老迈,而是如今刘谌在此,唯恐有些微过错,有那杀头之祸! 刘谌无奈,和颜悦色地道: “尔等无需如此,今RB王只讲厨艺,你只需照做即可,本王不会罪责于你汝。” 吩咐其取出一块猪肉,然后开始指导着老者对其去皮,然后切成肉块,放入锅中煎炸。 好在老者技法娴熟,虽然仍有些手忙脚乱,倒也无关紧要。 看着锅中慢慢渗出油脂,刘谌微微一笑,却是刘谌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不会使用油脂,所以官家大多大鱼大肉,菜蔬基本只是贫穷百姓的食物。 用炸出的油脂炒了一盘菜,为了区分,还特意炒了一份没有油星,一份加入肉末的菜。 然后端到众人面前,让其试吃。开始大家还有些疑虑,但是当辛海领头之后,多人试吃了一把,最终皆是对刘谌指导用油脂炒的菜赞不绝口。 刘谌心里暗笑,此举不仅能让油入味,做出好吃的菜,还能节省炒菜时间,不仅可以运用于酒楼,还能用在行军上。 见到效果不错,刘谌也是很满意,在吩咐三十人跟着老者继续做之后,刘谌却是带着佳人回到的大殿上。 感受到佳人不时投来的异彩眼光,这让刘谌暗爽不已,心中却是暗道,小样,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崔氏到了大殿,才忍不住道: “想不到夫君天赋异禀,居然在厨艺上也有研究,只是你教他们厨艺,意欲何为?” 刘谌自信一笑,拦腰抱过佳人,搂着那娇躯道: “本王要靠他们去为本王挣钱,酒楼名字为夫都已想好,就叫天下酒楼!本王要将其开遍天下!” 佳人虽然倚靠在刘谌身上有些羞怯,还是好奇道: “天下酒楼?难道夫君要做那富家商人?” 刘谌微微一笑,伸出手刮了刮那琼鼻道: “不要小看这酒楼,本王还要靠它挣钱争霸天下呢!” 听到刘谌承认其欲称霸天下,佳人抬头看向刘谌,却只见到那刚毅的面庞,自信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痴了! 刘谌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他才发现他需要一个会理财会做生意的人,来为其管理天下酒楼。 “找谁呢?谁…有了!” …… 哎!每天赶更,感觉身体被掏空,千叶表示很无奈,你们又不打赏收藏推荐,在等啥呢? 第十五章 仙酿佳肴 糜氏一族本是徐州富商,后资助刘备成功,刘备入主益州后,糜竺更是被封为安汉将军,位在诸葛亮之上。 糜竺主内政,糜芳做将军,在刘备的利益集团内也算排的上号,刘备称帝,糜家更是显赫一时。 但是自从糜芳反叛,投降吴国,糜族在蜀汉的威望遭受重大打击。虽然后面糜威曾官至虎贲中郎将,但后面糜威之子中,只有糜照任了个虎骑监,再无为官之人。 糜照有三个兄弟,糜达、糜任、糜统,这三兄弟无心官场,都把重心放在了行商上,糜达、糜任常年在外,留糜统在成都主家。 因为自古中国重文轻商,所以很少有朝廷的人来走访,加上只有糜统在府中,糜府显得格外冷清。 而此时的糜府,却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大到府主糜统也只能陪坐下首。 一个坐在下首的三旬男子,一脸商人的精明,小眼睛正溜溜直转,许久还是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坐上首,镇定喝茶的英武男子,恭敬问道: “不知王爷亲自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喝茶的正是刘谌,自从打定主意之后,刘谌准备了一天,今日一早便前来糜府,却是为了天下酒楼总管一人而来。 刘谌缓慢地将茶盏放回桌上,然后手指轻敲桌面,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 “按照辈分,本王本该叫您一声糜叔,但是本王这么一叫,您肯定不会答应,却是有些难办呐!” 听到刘谌说叫自己“糜叔”,糜统一惊,连道不敢,但是后面听到刘谌这么说,连忙开口道: “王爷客气,直接叫我的字,季德,即可。” 刘谌打量了一番糜统,将其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道: “听闻糜家尤善行商,想来品过的好酒应是不少,今日小王偶得一瓶好酒,特来与季德共享!” 糜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见到辛海果然端了一瓶酒上和两碟菜来,也就没再开口,可是心中却是更加忐忑。 刘谌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所以自己起先端起酒,敬道: “季德,请!” 然后便小喝一口,感觉到那股暴辣,喉咙似火烧,刘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糜统。 糜统见刘谌无事,也就放心了,怀着无尽的疑惑,猛喝了一口酒。 突然,糜统感觉像吃下一口辣椒,辣味冲头,但是在刘谌面前,糜统也不敢太过无理,强行忍着将其吞下。 看着糜统面色潮红,眼泪哗哗,刘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歉意地道: “季德,此酒非凡,未曾言明,实是小王之过?” 糜统开始还在为那股辣味而难受,但是后面便开始感受到酒浓郁的醇香,让人迷醉,舒爽不已。 糜统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 “是统失礼,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口问道: “季德觉得此酒如何?” 糜统现在才想起此酒的不同,连忙俯身一看,却间杯盏之中,酒水清冽,犹如甘泉,丝毫没有其他“好酒”的浑浊。 糜统顿时惊讶万分,说话竟有些结舌,道: “此…此酒不仅清…冽如泉,更…是浓郁清香,干淳浑厚,实非…人间之物矣!” 刘谌镇定自若地笑笑,然后肯定地道: “此酒本王亲眼所见,亲手所得,实是民间之物,汝却言之非人间之物,季德这是何意?” “这…” 就在糜统有些应付不过来之时,刘谌却是突然转口道: “季德可否告诉本王,若是此等仙酿拿来售卖,其价几何?” 糜统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定神地看着桌上的酒,想也不想,回答道: “此仙酿无价!” 刘谌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季德此言差矣,万物价可定,世无无价之说。本王意欲售卖此等仙酿,望季德帮本王。” 糜统听到这话,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试探着问道: “此仙酿真可长久售卖?” 刘谌自信的点了点头,此时糜统恢复了商人的精明,虽然面色惊喜,小眼珠却是转个不停,然后迟疑道: “若是王爷可以将之卖与统,统可做主出十…十万金!” 这个数字将刘谌一震,心想糜家果然财大气粗,一出口就是十万金,这可是蜀国两年的赋税收入了。 不过刘谌自己知道自己研发出来的这东西价值几何,所以虽然有些吃惊,还是摇了摇头。 糜统见其摇头,虽然在意料之中,毕竟这酒算得上是天下绝有,受欢迎程度一定很高,但是糜统有些无奈,他糜家虽然颇有家资,但是也算不得富可敌国。 糜统也知道此酒的价值,一咬牙,说道: “统出十三万,不,十五万金!” 可能是怕刘谌再次拒绝,还加了一句: “这已是我糜家所有家财了!” 刘谌虽然心动不已,但是还是坚定摇了摇头,见到糜统有些失望,刘谌才招呼糜统道: “来,季德,尝尝本王御厨做的菜!” 糜统起筷准备吃菜,但见到碗碟里是一些青色菜蔬,眉头一皱,见到刘谌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拂了其面子,勉强吃了一口。 但是吃了一口,糜统像是停不下来一般,吃了一口又一口。 刘谌见其果如自己所料一般,便开口问道: “季德,此菜蔬味道如何?” 糜统连忙放心筷子,拱手答道: “此菜蔬不仅少了菜的苦涩,还保留了菜蔬的清香,甘甜,实在美味!” 刘谌笑笑,突然问道: “若是本王以此仙酿再配上此类菜蔬,置办几家酒楼,季德以为如何?” 季德小眼睛一转,顿时精光一闪,眼中闪着火热,道: “若是如此,必将客盈满座,财源滚滚,不出五年,全天下,必能独领风骚!” 想到之前自己所说的十五万金,糜统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原本精明的目光也有些黯然。 确实,糜统都不敢想象这样的酒酿会有何成就,总之是前路光明。若是他知道刘谌还有许多大招没有放出,又作何感想? 刘谌看糜统的表现,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商人逐利,远比那些清高的文臣武将容易对付得多。 刘谌装作沉思良久,仿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开口道: “本王欲与季德合作,季德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糜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见到刘谌镇定自若的表情,再联合之前刘谌的表现,他惊了一身冷汗,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竟都在刘谌的算计之中! 糜统眉头一皱,思虑半晌,才小心问道: “王爷来找统,恐是有所预谋吧,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可否告知一声?” 刘谌眉头一皱,有些迟疑,他原本是没打算让糜统卷入他的计划中来的,但如今其问出口,若是不给出回答,以其精明程度,今日恐是难以交代。 直到此时,刘谌才发现他确实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在旁边,否则以他的心机,早就被人给卖了都一无所知。 刘谌心一狠,眼神示意辛海出去门口守着。糜统见此,也是让侍立的仆人退下。 见到门被辛海关上,仆人脚步逐渐远去,刘谌才前倾身体,让糜统靠近才说道: “本王欲在天下每个角落布设天下酒楼!”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刘谌是王爷,而且说得如此谨慎,糜统心思一转,便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一想,糜统受到的惊骇,远比之前喝到仙酿还要强烈百倍,忍不住惊呼: “您是想…?!!” …… 哈哈,又来一更,见到越来越多的朋友看千叶的小说,千叶很开心,也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第十六章 术算服季德 “没错!” 还没等糜统说完,就被刘谌霸气地打断,刘谌看了一眼厅外,那是汉中方向,然后痛心地道: “想我大汉曾统领天下四百年,四方五族无不臣服。可如今呢?不仅龟缩在这益州这贫瘠之地,勉强保有两州之地苟延残喘,实在让人感伤!” 说到这里,刘谌也是悲上心来,更多却是为西晋之后,羌胡乱华近三百年,大汉百姓锐减过半,多少村落十不存一而感伤。想到这里,刘谌心里慷慨激昂的同时,眼眸也在湿润。 糜统原本对天下三分也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他出生和活着的年代,蜀汉早就已经偏安益州,被连绵的山脉隔绝。 人就是这样,当一种格局或者现象已经形成,而且持续多年,生活在内或者常与其为邻,就不再想着去改变。 但是此时刘谌的话,却将这个久日在三国之间来往的商人惊醒。没错,想当初他们也是徐州豪族,距离中原很近。 如今却是蜗居在这蜀川之内,就目前情况来看,返回中原大地就一种笑话!作为汉氏族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刘谌见到糜统脸上的迟疑,心中一痛,民族大义已经不能左右这帮麻木的人,但是他还是继续道: “眼看大汉已经日薄西山,钟会邓艾的近五十万大军已经陈兵关中,不日便将大兴魏军,力图将摇摇欲坠的蜀汉拿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大将军姜维尚在沓中屯粮练兵,成都现在却在做什么? 黄皓与阎宇勾结,蒙蔽父皇,陷害良臣,众位大臣人人自危,如此境地,何人可当魏国虎狼之师?只怕到时便是国破家亡啊!” 这话却让糜统悚然一惊,因为刘谌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是细细一想,却也发现不无道理。 糜家有如此大的商业成就,很大程度是建立在蜀国朝廷的支持上的,如果没有这支持的话,糜家将会再次沦为普通二流的商业家族。 想到这里,糜统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声道: “统家兄糜达、糜任,现在都行商去往吴国和魏国,可否容统修书一封,告知吾兄长?” 刘谌眉头紧皱,想不到此行如此困难,但是刘谌并非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糜统也不好打扰,只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酒菜上,颇有些垂涎,但是刘谌在此,他也不好太过随便,一时陷入纠结。 刘谌眼睛瞥见糜统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展,然后道: “季德一家行商,数额皆是十分庞大,想来季德术算也是十分不错!” 糜统见刘谌一下又问道术算,虽然有些不解,还是顺着答道: “哪里哪里,区区术算,哪能入得王爷眼里,不提也罢!” 言语之下,颇为自得。 确实,汉朝少有人精通术算,这种大多只是为少数人掌握,而且十分粗浅。 在这方面,糜统有多年经验,自得也在常理之中。 刘谌心中一笑,要的就是你这自信!表面上却是十分惊讶,出言道: “想不到季德如此高才,小王佩服!恰好本王这里有一问,还望季德帮忙答之!” 糜统见刘谌问他术算,谦虚一笑,然后道: “能为王爷解惑实是季德之幸,还请王爷示下。” 刘谌思维一转,问道: “日前本王府中买入些许兽禽,共得拾捌只獐鼠,拾贰只野禽,季德替本王算算,总有多少足?” 听到刘谌的数据,糜统小眼珠子不停转动,原本伸出的双手也缩回袖子,手指不同摆弄着。 看到这情景,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这家财万贯的糜统,术算之法在现代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也难怪,汉朝基本也就这样,并没有现代的那么多算法,更别说乘法表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刘谌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糜统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玖拾有陆之数?”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来了兴致,提议道: “季德,不若你出一题,你我对弈一番如何?” 听到刘谌这话,糜统一惊,却是不知刘谌还会术算,但是也不好拂了刘谌的面子,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爷请听好,一村百姓叁拾户整,拾肆户家有五口,拾陆户家有四口,总有多少百姓?” 刘谌略一思索,便用酒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据。 糜统看见刘谌如此浪费酒水仙酿,有些心痛,虽然有些好奇刘谌为什么不算,糜统却是自己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好不认真。 许久,糜统才停下计算,然后看向刘谌,刘谌笑笑,问道: “算完否?季德来看看本王计算对否?” 糜统上前一看,酒水写下的字虽然被风干了大半,但是仍然可以读出,季德一看,顿时大惊: “壹佰叁拾肆?!!” 季德之所以惊讶,一是这个数据准确无误,二是刚刚糜统刚刚说完题,刘谌就已写下这个数据。 再抬起头,糜统看向刘谌的眼光除了惊讶就是崇拜,口中不住喃喃道: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哉!” 确实,不光是之前的清冽而又香醇的仙酿,后面的佳肴菜蔬,还有现在那神一般的术算能力,都让糜统有种见到神仙一般,刘谌在其的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 刘谌笑笑,也不做解释。或许,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人才能将其征服,刘谌自信,只要糜统跟了自己,日后更是会死心塌地! 许久,刘谌才问道: “如何?若季德能与本王合作,这些东西你都能学到,何乐而不为?” 果然,糜统只是微微一愣,便咬牙道: “好!吾祖尚能在诸侯之中找到昭烈帝,今日吾糜统也效仿祖父,拜王爷为主!”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下跪道: “主公在上,受统一拜!” 刘谌心中自是一喜,长舒一口气,这次的纳才,太过曲折,轻轻将糜统扶起,然后郑重道: “季德既然决定与本王共创辉煌,那就尽早修书将汝兄长召回,商量往吴国和魏国开设酒楼之事,到时本王也会将这些交代给你的!” 听到这里,糜统顿时一惊,欣喜万分,送走了刘谌,连忙写信去了,唯恐晚了来不及似的。 刘谌回去后,每天除了教大家做菜,现代一些简单的菜都尝试着教,却是刘谌前世比较贪吃,所以自己学了一点,现在倒是用上了。 刘谌还有一个绝招,绝对是赚钱的机器,十分厉害,不过尚在谋划当中,还没有公布。 时间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时间。 刘谌倒是忘了,直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刘谌才想起。 哪知诸葛京故作神秘,便往旁边让便问道: “兄长,猜猜这位是谁?” 在诸葛京背后,一个削瘦的青年露出身形,五官清秀,身高六尺,脸上还有几分稚气。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其屹立如枪,不动如山的样子,一看就觉得很有力量。 刘谌一愣,思虑半晌,问道: “黄德?” …… 别人都是在图书馆看书做作业,千叶却在里面用手机写小说,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千叶很忧伤! 第十七章 围猎 “黄德?” 刘谌有些迟疑,因为听诸葛京说,黄德可是在力量上能与其匹敌的存在。 按照刘谌猜测,黄德就算不是虎背熊腰,也是马超那般体格强健,如今见到黄德本人,刘谌才知道何为“人不可貌相”! 黄德见到刘谌有些拘谨,许是黄崇有所指导,连忙跪倒高声道: “草民黄德,见过王爷!” 刘谌连忙上前俯身将其扶起,温和地道: “日后你我便是兄弟了,听行宗曾言汝力大无穷,为兄不及也,还望贤弟要护佑于我!” 黄德听到刘谌的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不敢,不过气氛却是融洽了许多。 “走,今日让本王见识一下你们两个孰胜一筹!” 刘谌起身带头走在前面,激励道。 黄德虽然眼中也满是战意,但可能天生不善表达,亦或在刘谌面前比较矜持,所以没有说什么。 诸葛京却是战意蓬勃,巨熊般的身躯发出一股凌人的威势,兴奋道: “黄德小子力气比不过我,箭法自然也不如,一会儿我要好好虐虐他!” 许是诸葛京这性格在其中起作用,加上刘谌有意识地拉拢,几人有说有笑,颇为融洽。 当然,辛海和那二十个侍卫除外,许是为了不打扰到三人交谈,辛海有意识地后隔几步,静静跟随。 不一会儿,刘谌一路人便来到成都南门口,远远见到城外旌旗林立,刘谌知道他来晚了。 极目一看,刘璿四人骑着马并立官道,高头大马上是锦衣华服的几人,在秋日徐阳之下,显得颇为神俊。 不过,一旁一个身着铁甲,麻脸勾鼻的男子躬身而立,讨好地跟刘璿聊着什么,却是破坏了这一道风景。 刘谌催马赶上去,距离几人十步停下,拱手笑道: “却不知几位哥哥先到,小弟我晚来一步,实在抱歉!” 刘璿三人也不言语,只是点头表示见礼,倒是最小的刘虔出言讥讽道: “五哥,架子越来越大了嘛,居然让太子在烈日下等你这么久!” 刘谌眼观鼻,充耳不闻,倒是将刘虔气的不轻,正想再言,却被沉稳的刘璿挡下。 一旁的黄财见到刘谌,献媚的脸上瞬间变得冷漠,平淡地道: “下官黄财,见过王爷!”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我看你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 却是后面赶上来的诸葛京见黄财没有下跪,而且语气颇为不敬,顿时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黄财见到诸葛京,眼中一丝忌惮闪过,但是瞟了一眼一旁没有说话的刘璿,顿时有了底气,拱手道: “对不起,王爷,下官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你!” 刘谌伸手拦住就要出手的诸葛京,然后意有所指地道: “行宗,不得无礼,黄校尉本来说的也不错,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再说了,跟狗计较,太降身份了吧!” 听到刘谌这骂人不带脏字,诸葛京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刘璿几人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却是不知何时刘谌的口齿毒辣至此。 黄财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他却不敢发作,心里憋屈不已。但想到太子的交代,心中一狠,哼哼,先让你再蹦跶一会儿! “好了!” 却是刘璿出来解围,然后上下打量一番刘谌,意味深长地道: “五弟,几日不见,你这口齿见长啊!” 刘谌笑笑,也不回答。刘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是转眼看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眼睛一亮,道: “可是行宗小弟?跟随本太子吧,比他这北地王有前途多了!” 看着刘璿那成竹在胸的神态,刘谌心中一笑,这是自己要贴上来求打脸啊! 果然,诸葛京本来就跟太子不熟,加上其语气态度让其很不爽,便直言道: “谁要跟你,吾就跟着我兄长就好了!” 刘璿在刘谌几人身上扫视一番,神色莫名,然后直接就转身赶马走了,其余几人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追太子去了,黄财心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诸葛京,讥讽道: “不识好歹,等着吧,哼!” 然后也追了上去,只留下刘谌一行人,刘谌安抚了一下诸葛京,几人便继续前行。 原本走在后面的辛海赶马来到刘谌身边,小声道: “王爷,情形有些不对劲呀!” 刘谌“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前方,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心中暗道,如果你先举起长刀,就不要怪我屠刀落下了! 开始几人还有些沉闷,但是自从靠近林子,便不断有獐子,野兔,山鸡出没,顿时大家兴致便高昂了起来。 “咻!” 一支常见破空,在一头麋鹿身前落下,“噗”的一声,刺入土中,将麋鹿惊走。 刘谌笑着打趣道: “行宗,你这是出师不利呀,连那么大的麋鹿都射不到,你行不行?” 这话将诸葛京说得脸红不已,却又无法反驳,连说意外,把黄德也是逗得一乐。 此时的白水北岸,沓中原野却是金黄麦浪,习习清香。 一个英伟的男子站在营寨高处,遥望远方,眼中难掩忧虑和伤感,长叹声声。 一个身穿红甲,英姿飒爽的女将来到男子身后,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心中莫名一痛,眼中满是担忧。 “夫君,今年小麦丰收,三十万大军军粮不愁,春过即可再次兴兵北伐,到时即可达成夫君心愿,为何如此忧愁?” 男子回身见那眼眸中的忧色,一阵怜惜情绪将其笼罩,上前搂住那女子,男子长叹一声道: “为夫想为国鞠躬尽瘁,奈何国君为奸臣所蔽,实在让人愤怒!” 女子听说这话,脸上也是一阵嫌恶,道: “夫君说的是那车骑将军刘琰夫人之事?” 男子也是一阵痛心,道: “原本我以为那刘禅只是胸无大志,却不曾想他不但听信谗言,还妄图夺我兵权,若没有我多年征伐,哪有蜀中的太平盛世?” 男子便是姜维,一代英雄俊豪,却为蜀汉所累,一身抱负,化作那滔滔白水,消逝远山。 女将军则是他的妻子文鸳,也是一个巾帼将军,其父文钦,胞弟文鸯,皆是盛名一时的人物,文鸳之勇,不弱其父,奈何命运弄人。 但是刘谌的横空出世,注定了两人命运的改变,至于造化如何,须得看刘谌的意愿和姜维的态度如何。 只是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两个忧郁的人,在风中依偎,也难除心中的冰凉。 寨前麦浪金若海,田野里欣喜的军士与两人仿若两个世界,却又揉合在一起,十分怪异。 “兄长,小弟发现你们在这里影响了我的箭术和气运,不如你我分开狩猎,两个时辰再在此相聚,看看谁的收获更多,如何?” 却是诸葛京今天运气不佳,半个时辰过去仍旧一无所获,诸葛京本是争强好胜之人,所以才有此一提议。 刘谌心思一转,然后便同意了诸葛京的提议,但是提出条件道: “若要分开也可以,但是你要和辛海他们一起,否则就此作罢!” 诸葛京虽然不爽,还是点头同意,刘谌将辛海叫到跟前耳语一番,然后两波人分开而去,刘谌与黄德一起,其余跟随诸葛京一路。 远方密林中,一个心腹对着黄财道: “将军,刘谌与一个青年独自离开了,现在怎么办?” 黄财虽然有些疑惑,但想到刘谌的奚落,恨声道: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动手!” …… 千叶终于签约了,好开心,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八章 历险 “咔!” 听到这响声在脚下惊起,但又瞬间被周围的树木和杂草吞噬,感受着这异常宁静甚至有些死寂的气氛,刘谌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黄德,才又放下了悬着的心。 黄德似乎也发现刘谌的不自然,上前一步将刘谌护在身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道: “王爷放心,有黄德在,没人能对您造成半分伤害,除非我死了!” 刘谌顿时不干了,言道: “黄德呀,动不动就说死作甚?你还要为本王征战天下呢!” 心里却不住嘀咕,本王还有诸葛京这暗牌,任他刘璿有千般手段,又能耐我何? 和诸葛京一行人分开后,刘谌便耍了个心思,并没有继续跟着刘璿一路的脚步走,而是稍稍偏移,往走而行。 看着周围高大的树木,刘谌有些忐忑,原本还想要是有什么不对,先上树躲躲,可是这环抱都有些困难的树干,刘谌也有些心虚。 距刘谌两人大约千米后,黄财满脸怒火地盯着前方,目光中满是欲要杀人的凶嗜。 原来不久前心腹来报刘谌并没有按照预计的方向走,而是距离越来越远,这让原本在刘璿面前拍了胸脯保证的黄财有些难堪,不得已,他只有做出一些牺牲了。 只见黄财心一狠,对着一旁的副将道: “你去找几个心腹,带着他们将野狼吸引到刘谌他们那里去,我要刘谌死无葬身之地!” 副将原本阴险的面色也是一滞,有些迟疑道: “将军,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这…” 哪知黄德转身看向副将,一双凶残的眼睛直直的将其盯着,看得副将也是一缩,然后道: “朱三,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副将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他更怕死,所以还是迟疑不决。 黄财就要发火,但是突然眼珠一转,一丝奸险划过眼眸,然后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动情道: “我也知道这样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我们现在是为太子办事,办好了就一世荣华,办不好就万劫不复,你懂吗?” 副将沉默半晌,然后拱手就要离去,黄财道: “告诉他们,这是为太子办事,就算他们死了,家人也会享受一生富贵!” 副将听了这话,顿时有种炮灰的颓丧,也不回答,转身离去。 不久,便听见丛林深处传来几声惨叫,声音是那么惊恐,那么绝望。 黄财却浑然不觉,全身反而有一种嗜血的快感,盯着刘谌两人所在的方向,疯狂笑道: “哈哈,刘谌,看你还不死?” 此时的刘谌两人正在缓步前行,黄德在前面用利刃开道,刘谌紧握长剑的手心已经开始渗汗。 “啊…” 隐隐的,刘谌听到一身惨叫,然后立马停住倾听,却是没有声音传来。 黄德虽然在前面开道,但是大半注意力还是在刘谌身上,见刘谌停下,立马停手回身问道: “王爷,怎么了?” 刘谌见黄德一脸疑惑,心知他因为开路的杂声所影响,丝毫不能感应,又没有声音传来,所以刘谌也就摇了摇头。 黄德虽然疑惑,也没再问,正想转身继续,想了想还是道: “王爷,我看这走下去也没有什么猎物,要不咱们倒回去找行宗兄长他们?” 刘谌想了想,原本打算还想看看刘璿他们的手段,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最好,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加上日已偏西,仍旧没有收获,也就起了返回之念。 说走就走,刘谌两人便原路返回,可是刚走几步,一声更近更大的惨叫传来。 “救命呀…” 这下黄德也听见了,立即防备地看了一眼远方,然后问道: “王爷,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谌本意是打算转身就走的,可是黄德这话,也激起了刘谌的好奇心,加上诸葛京曾说黄德的力量可以与之匹敌,刘谌一直都想见识一下。 “好吧,过去看看!” 刚走不到五分钟,前面便传来杂乱的响动,仔细一听,依稀可以感觉到是很多脚步声,而且十分凌乱,显然属于高速奔跑状态。 “快跑!” 刘谌一见形势不对,立马叫上黄德转身就跑,可是那个时代的袍服,严重影响了刘谌的速度,刚跑几步,便感觉后面一阵呼啸,十分疾速。 刘谌连忙回身一看,却是让他浑身一颤,亡魂皆冒,连奔跑的身子都险些不稳倒地,幸好有黄德一把稳住。 原来在其后面,一个衣衫破乱面色苍白的人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跑着,嘴角都有许多白沫残迹。 在男子的后方,一大群野狼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将男子追上,猩红的目光中满是残忍,身上还有明显血迹,十分恐怖。 “啊!” 突然,男子脚步一歪,身子栽倒在地,尽管勉强起身,还是被几头雄健的雄狼扑倒,利刃般的长爪划破那薄薄的衣衫,在背上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顿时鲜血汩汩流出,十分血腥。 刘谌回头见到此情景,几欲作呕,但是被强行忍下,刘谌停下脚步,持剑紧盯着狼群。 黄德见刘谌停下,紧张地问道: “王爷,跑不动了吗?我背你。” 刘谌将其动作制止,然后颤抖着说道: “没用的,你是跑不过野狼的!” 黄德无法,只得停下,提剑挡在刘谌面前,做好防御状。 这几息的时间,倒地男子已经被残暴的群狼分尸,活活痛死过去,留下森森白骨和片片血迹,将周围的绿色染的驳杂。 见到刘谌两人,饥饿的狼群顿时一阵狼嚎,呼啸着围了上来,血盆大口中鲜血和着口水,在下巴处积聚成丝,一股腥臭传出。 刘谌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不出手,转身与黄德背抵背,防御一方攻击。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 几千米外,山丘上之上。 黄财看着刘谌那方,眼中全是兴奋,竟是和群狼一样的嗜血,大嘴裂开,让那张麻脸愈发难看。 在黄财后面,是惊魂未定的副将,一身衣甲散乱,发梢还有几点枯叶。 原来在紧急时刻,副将闪身脱离,留下一众属下去吸引狼群,但回来过程也是十分艰难,险些命丧虎口。 黄财兴致勃勃地看着,还不忘回头问道: “你说他们能坚持多久?” 副将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中,没有注意,黄财回头瞥了一眼,有些不耐地道: “放心,说了保你富贵荣华就一定会有,等一会解决了他们,本将就带你去见太子,未来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嗷呜!” 却是群狼首领催促狼群进攻。果然,群狼立马嚎叫回应,似是助威,然后围攻而上。 “王爷小心!” …… 每天一更,千叶新章奉上,你们的推荐票收藏打赏呢? 第十九章 战群狼 “王爷小心!” 黄德叫了一句,挥剑劈向猛扑而上的三头狼,只听见“噗嗤”三声,三头狼便被整齐的削成两半,狼头飞出,鲜血四溅。 黄德那边还游刃有余,但是刘谌这边由于没有黄德的勇猛,加上刘谌心怯,顿时落入下风。 看着那狰狞血腥的狼头,刘谌心里一颤,流下的汗水逐渐模糊了眼睛,正眨眼想消除那一丝模糊,但是隐隐中见到两狼乘机扑上,情急之下举剑横挡。 “呲…” 一声裂响,却是刘谌艰难架住了一头狼的攻势,没有余力管另一头狼,利刃撕破锦衣,在刘谌胸口划出四道血痕。 “啊!” 刘谌惨叫一声,胸口的疼痛透入骨髓,深入心扉,让刘谌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同时也激发了潜在的凶性。 “王爷,没事吧?” 却是黄德发现刘谌陷入险境,顿时大急,急忙转身一脚将刘谌抵住的狼踹飞,提剑将另一头狼刺个对穿。 “噗嗤!” 声音从黄德背后传来,将黄德痛的一裂嘴,冷声一抽,刘谌一看,黄德那削瘦的背上也多出了几道抓痕,十分显目。 刘谌心中一痛,因为黄德是为保护他才让自己受的伤,顿时愧疚和愤怒占据了心房,长啸一声: “啊!你们都给我去死!” 长剑挥出,将乘机攻上来的一头狼砍伤,同时吓退另一头狼,鲜血溅到刘谌的脸上,给其徒增几分凶性。 一出剑,刘谌便感到一股熟悉感传来,许多巧妙的剑招徒然闪现,刘谌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有种仗剑平天下的豪壮! 刘谌知道这是刘谌以前的记忆,顿时心中一喜,闪身走出黄德的保护,剑招连连挥出,或刺或挑,或劈或砍,不少时,便有七八头狼命丧其手。 “王爷,不要!” 却是黄德见刘谌自己走出,唯恐其再受伤害,一是父亲黄崇有交代,让其死命保护刘谌。 而是跟刘谌和诸葛京待着的这段时间,他发现刘谌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反而像邻家的哥哥,不仅不打骂斥责自己,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活跃起来,融入刘谌的圈子中。 虽然黄德在嘴上还是叫刘谌王爷,但是心里却将其当做哥哥,所以怎么忍心让其受伤?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时,刘谌的表现却让他一惊,却想不到刘谌还有如此身手,同时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猛然落地。 黄德这才镇定地开始与环绕四周的狼周旋,然后慢慢靠近刘谌。解决了几头拼命的狼,让其他狼有些畏惧,刘谌才感觉轻松了一些,同时一阵剧烈运动后的酸软传来。 见到黄德再次与自己靠在一起,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背上也是有些血肉模糊,但是尚有行动之力,刘谌笑道: “你太小看本王了吧,刚刚不过是被汗水迷了眼睛,不然怎会让那畜生偷袭得手?还有,难道你父亲没告诉你本王也是颇会武艺的!” 黄德傻笑两声,有些憨直地挠了挠头,确实他也是关心则乱,刘谌会武,在几个王爷中尤为出众,这是众所周知的。 “嗷呜!” 一声呼啸,却是狼首领见手下这么多狼都没能拿下刘谌两人,顿时有些怒了,后腿蹬了蹬地上的泥土,径直朝着战圈走了进去。 刘谌虽然想将狼首领拿下,这样的话就不用如此辛苦地跟一群四五十只狼搏斗。 可是狼首领颇为狡猾,只是混在狼群的中间,像是在压阵,却并没有自己出击的打算。 果然,有了狼首领的督阵,狼群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再次开始了疯狂的冲击,顿时,刘谌两人再次陷入险境。 刘谌左刺右挑,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才勉强将近十头狼的攻击抵住,但是手上也再添几道伤痕。 黄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也是力大无穷,但是不仅奋战这么久,背上胸前还有几处伤口,每一次全力出击,伤口都是流出许多血,一直止不住。 刘谌知道情况危急,所以在抵挡的同时也在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脱身之法,心中却是急道: “行宗辛海你们这两个人跑哪儿去了?不知道本王都快要撑不住了吗?” 见到旁边十步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腰粗细的松树,顿时欣喜不已。 思索半晌,然后赶紧对黄德道: “看见那颗松树了没,我们先慢慢移过去,再爬上去,就可以保住小命,等行宗他们来救我们了。” 黄德听了刘谌的话,勉强回答一声“好”,然后两人便开始缓慢朝着松木移去,同时堪堪抵挡恶狼的攻击。 狼首领见到刘谌两人移动,知道其打算逃跑,顿时一怒,嚎叫一声: “嗷呜!” 然后亲自率领四只高大的,像侍卫一样护卫在四周的狼,奔向战场中央。 刘谌见到狼首领前来,虽然身上感觉酸软无力,却眼中精光暴闪,大喝一声: “来呀,畜生,大爷灭了你!” 狼首领靠近,刘谌长剑劈出,却被其矫健的前腿一蹬,闪身开来,长剑一往无前,将一旁的狼尾齐屁股斩下。 “嗷!” 一声惨嚎,也是赶紧向旁边一躲,刘谌却是欣喜不已,乘此机会连忙两步跨出,身子背抵在松木之上,然后转身帮黄德解除身后的攻击。 一会儿,黄德也靠在了松树的另一边,此时剩下的三十多只狼将刘谌两人团团围住,虽然不少狼都挂了伤,但是凶性却愈发强烈了! 刘谌见到黄德抵御艰难,便急忙道: “快点,你先上去,我掩护你!” 黄德虽然感到乏力,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任务,所以催促道: “王爷先上,德掩护王爷!” 听到这坚决的声音,刘谌无法,一剑将几狼吓退,赶紧转身蹬上树去,狼群眼见猎物要跑,那里肯依,纷纷不要命地攻向刘谌,却被黄德死命挡下,不过却是更添许多伤口。 刘谌到达树干中部,感觉狼群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之后,却是开始为如何将黄德就上来而苦恼,不得已刘谌一咬牙,然后两脚紧夹树干,身体朝下将剑递给黄德。 黄德虽然有些吃惊,却没有时间理会,连忙接过长剑,两剑在手,顿时压力大减。 刘谌待得黄德拿到剑,才道: “注意了,我拉你上来!” 黄德得知,扔掉一把剑,后伸出手,另一只依旧不断挥动,防止狼攻近。 刘谌抓住黄德的手拼命往上拉,黄德的身体便离地逐渐上升。 许久,在刘谌快要力竭之际,黄德终于脱离了狼群的围困,两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到大的枝杈上,才长舒一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相视一笑。 狼群在树下一阵嚎叫,试了许久,都没能爬上树,呆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远方的黄财听见没了声息,顿时大喜,招呼一声副将朱三,道: “走,我们去给刘谌他们收尸去,不知道还有骨头留下没,哈哈哈!” 副将面色复杂,却也不敢反驳,带着剩下的心腹跟了上去。 刘谌坐在树干上,身心疲惫的他有些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却在勉强支撑。 突然,黄德一声惊叫将刘谌惊醒,心中不住一颤。 “王爷,不好了,好像是黄财他们过来了!” …… 第一次使用桔子写作码字,总有一种被追着赶字的感觉,好忧伤,大家用推荐打赏收藏,安抚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嘛,谢谢! 第二十章 黄财死 虽然刘谌心急不已,还是让黄德噤声,希求黄财没有发现自己两人。 看着黄财众人人逐渐靠近,刘谌的心也逐渐提了起来,心中暗暗祈祷: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黄财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唯恐将不久远去的狼群吸引回来,看到起先倒下的男子残留的尸骸,再扫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黄财欣喜笑道: “哈哈!你终于死在了我的手中,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呀!” 然后吩咐两人将那骸骨装敛,恐是为了拿回去邀功,而黄财却是东逛西看,轻声自语道: “我记得刘谌腰间配了一把好剑,怎么不见了?狼也不可能咬坏嘛!” 副将在一旁,漫无目的的扫视四周,眼睛一仰,却是发现树上的两道虚影,顿时一惊,再一细看,险些惊叫出声,想也不想就要出声向黄财汇报。 刘谌两人正紧张地盯着下面,哪能不知道副将朱三的情况,刘谌顿时大急,连忙食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 副将朱三看着刘谌那眼中的希冀,还有不停摇动从腰间摘下的玉佩,顿时眼神复杂,阴谋害人本就非他所愿,却是黄财胁迫从之。 再想到黄财之前那么对他们,显然没有将其当人看,顿时目光一定,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见到朱三如此识趣,刘谌向其投射去感激的目光,正要出一口气,却是被黄财的举动惊得冷汗直冒! 原来黄财搜寻许久,远隔二十米就见到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在松树下的草丛中,顿时一喜,连忙跑过来捡起。 也不嫌弃剑身上残留的血液,和发出的阵阵让人作呕的腥味,张开大口亲了一口,然后伸出衣袖擦拭一番。 “咦?” 却是眼中余光见到树木颇为光滑,不仅有许多老皮被擦掉,更是有许多狼爪留下的抓痕。 见到此情景,刘谌顿时一惊,同时后悔在匆忙之中将弓箭搞丢,不然一箭就可将其送去极乐世界。 黄德却是目光一狠,同时紧握剑柄的手一举,却是打算冒死出手。确实,到现在,黄德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有些力竭,更是昏昏欲沉,出手也不知能否成功。 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刘谌和他都得死,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啊!” 黄财仰头一看,顿时惊叫一声,眼中满是惊骇和不解。 但是当一道黑影在目光中放大,黄财还是下意识后退一步,顿时坐倒在地,手里的剑也落在一边。 黄德飞身而下,长剑一劈,由于黄财倒地,剑刃顿时失去目标。 “噗!” 一剑砍在黄财胯前的土里,发出一道闷声,却是将黄财吓得一颤,胯间一股湿润显出,发出一股骚臭。 黄德见一剑没有奏效,虽然感觉浑身都不受控制,半点力气也无,无法,他直接扑向黄财,企图将其掐死。 “将军!” 却是黄财的兵士见黄财受到不明人物的袭击,顿时一惊,叫了一声,便要出击帮助。 “住手!” 一声不算大的呵斥响起,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实是乏力所致,却也不失威严,果将众人震住。 “啊!是北地王王爷!” “王爷!” …… 见到树上的刘谌,兵士顿时慌乱不已,因为一切都谋划和安排都是黄财做的,除了副将朱三,他们也不知道黄财要对付的,竟是刘禅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 见到自己的身份还能起一些作用,刘谌原本的心虚顿时消散了几分,开口道: “黄财竟敢对本王下手,实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 听到刘谌的话,十几个不明就里兵士顿时一震,连忙扔掉兵器,跪附在地,磕头不止,同时嘴中大喊冤枉。 朱三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被黄德扑倒在地的黄财,目光一定,屈身跪地。 刘谌见到这情景,虽然有些惊讶,还是继续说道: “你们既然不知黄财之过,就给本王将黄财拿下,到时本王奏明父皇,自会给你们赏赐!” “这…” 却是兵士听见刘谌要拿黄财,但是黄财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加上平时也是狼狈为奸,留下了许多把柄在其手中,一时犹豫不决。 见到这情况,刘谌顿时心中一急,吼道: “难道你们想抗旨不遵?” 朱三却是猛一抬头,看了跟黄德扭打在一起的黄财,道: “弟兄们,抗旨不遵就是跟黄财一样的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大家快跟我杀了黄财,好证明清白!” 听到是杀了黄财,众人又是一愣,不过在朱三的带头之下,还是拿起长枪,向两人走去。 “朱三,你…” 黄财由于黄德无力,逐渐占了上风,眼见功名利禄在向他招手,正要叫手下出手解决两人,却被刘谌打乱。 心绪一乱,加上黄德拼死出手,黄财准备出言也被迫咽在喉中。 听到朱三的话,眼睛余光也看到众人靠近,顿时一惊。 黄德见有人过来帮忙,急忙放开扭住黄财衣襟的手,同时脚一蹬,将黄财踢开。 朱三见黄财滚地,顿时目光一狠,吼道: “去死吧!” “不…” “噗嗤!” “啊!” 手中的刀砍在黄财胸部,顿时鲜血飞溅,染湿了大半衣巾,黄财发出一声惨叫。 “噗嗤!” “噗嗤!” …… 后面上来的兵士也是长枪直刺,顿时黄财身上便多了几个窟窿眼,十分恐怖。 “噗…” 黄财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一口逆血冲断,艰难抬起手,指了一下朱三,目光满是怨毒。 这时,刘谌从树上滑下,却是无力站起,脚步虚浮,朱三急忙伸手扶住。 刘谌感激地看了一眼朱三,然后来到黄财面前,接过朱三手里的刀淡淡说道: “想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是谁指使,所以你,去死吧!” “噗嗤!” 一刀将黄财头颅砍下,然后转身对着紧张看着他的众人道: “你们放心,黄财是唐家堡那边山里的贼匪,想要在此对本王不利,不过在众位忠义的兵士的帮助下,黄财与其同党皆已伏诛,这首级便是罪证!” 看到众人投来感激的目光,刘谌心中一喜,以后这些将士倒是可以一用。 在朱三的搀扶下,刘谌和众人开始往回走,但是刘谌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眼中也有些焦急。 因为诸葛京等人这么久都没出现,原本刘谌是跟辛海说好的,让他们半个时辰就要追过来的,可是现在是一个时辰过去,还不见踪影,显然是出了问题。 此时,在刘谌他们之前分开的地方,诸葛京和辛海等人被围在中央,刘璿几人高坐马上,两方陷入对峙,气氛压抑得吓人。 只见辛海眉头紧皱,看了一脸玩味的太子几人,拱手道: “太子殿下,小人与王爷分开已久,恐王爷受到伤害,还望太子放我等离去寻找王爷。” 刘璿也不管辛海,目光放在满眼怒火的诸葛京身上,轻轻一笑,道: “本殿下早就让你跟着我,可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本殿下再问一次,你做不做本殿下的狗?若是不肯,死!” 诸葛京原本因为对方是太子,才不好出手,如今刘璿竟然出言死逼,顿时大怒,剑指太子,吼道: “卑鄙无耻之徒,还想让我给你做事,做梦!让开,不然我杀了你!” 辛海见此,顿时大惊,连忙道: “不可…” …… 故事正式步入正轨,千叶会尽量保证每天更新,尽力给大家最好的故事,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 第二十一章 再见行宗 “不可……” 虽然辛海有心阻止,但诸葛京不仅力大无穷,更是莽撞易怒,所以眼睁睁看着诸葛京提剑向刘璿冲去。 见到诸葛京动手,护身刘璿四人身旁的侍卫立即持枪向刘璿四人靠拢,形成一道厚重的人墙,两排长枪平放对外。 哪知诸葛京势不可挡,直接劈开枪阵,撞上那人墙,两层的人墙坚持不到几息,便被冲破,诸葛京大喝一声: “兀那小儿,拿命来!” 刘璿和几王见到诸葛京如此神勇,顿时大惊,急忙赶马转身就跑,那鞭子用力地抽在马身上,将马疼的嘶鸣不已,也是撒开步子狂奔。 辛海见情况变得混乱,紧皱眉头,然后目光一厉,吼道: “兄弟们,冲出去找王爷,冲!” 所走的方向,却是刘璿他们之前围猎走的,恰好错过了。 跑了有十分钟,刘璿几人正要停下歇息,如此骑马,像他们这种久处皇宫的高贵之人哪能承受?刘瑶惊魂未定地往后一看,顿时一震,面色愈发惨白。 原来诸葛京却是没有停止追赶,速度惊人的他居然只是落下数十步,而且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 刘瑶面色苍白,惊慌叫道: “大哥,快跑!那厮追上来了,太可怕了!” 刘璿此时也难掩心中的焦急,赶马的同时连连大喊: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可惜,侍卫皆是步兵,虽然也是在竭力的追赶,却还是被诸葛京甩得远远的。 无奈,刘璿几人只得夺路而逃,皮鞭已经将马匹抽的皮开肉绽,还是用这种狂暴的手段,来发泄心中的惊恐。 虽然诸葛京步力惊人,但是面对被刘璿等人不要命的抽打,陷入狂暴的高头大马,一时也是难以追上。 双方,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一个人追着几匹马,却是不落半点,距离就这样保持着。 刘璿等人由于慌不择路,竟是走上了刘谌、黄财两方人走的老路。 前方千米之外,刘谌骑在马上,领着众人缓慢走着。 刘谌的脸上是难掩的青色,想到今天的经历,虽然之前就有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现实却是他九死一生,如今身上还满是伤口。 虽被草草包扎,但马的运动,让衣衫不停地擦到伤口,刘谌不住发出抽冷气的痛呼,心中却是杀机愈盛,狠狠道: “刘璿,原本本王还打算放你一马,可你竟然两番想致本王于死地,本王决定了,总有一日,赐你九死!”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还有隐约可见的求救声,警觉的朱三和黄德立马就听到。 黄德急忙拖着疲累的躯体,提剑到刘谌身旁守护,而朱三也是面色一变,连忙招呼兵士将刘谌护在中心。 半晌,刘璿几人那疾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刘谌冷笑一声,道: “布阵,将这几个人拦下!” 朱三和众兵士有些迟疑,但余光见到装着黄财头颅的布帛,还滴滴流着血,顿时一震,急忙布出一排枪阵,横在中间。 刘璿众人见到刘谌挡在路中间时,顿时一惊,刘瓒吼道: “让开,不然就撞过去,碾碎你们!” 虽然兵士冷汗直冒,还是硬着头皮僵立原地,闭目死扛。 刘璿四人却是一惊,在距离百步时见刘谌一行人没有动,急忙勒马,马蹄前仰腾起,刘璿三人艰难抱住马颈,才没有落地,刘虔却在惊慌中落地。 “啊!” 一声惨叫,朱三却是瞳孔一缩,这可是刘禅最宠爱的小儿子刘虔啊,这样摔了,若是怪罪起来,这里这些人全部杀光也无法抵罪,但是见到刘谌神色默然,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待得刘璿几人稳住马匹,再下马将蜷缩在地的刘虔扶起,然后惊骇地看了一眼刘谌,对着朱三等人吼道: “混账东西,见到本太子也不跪迎,还敢拦路,不要命了吗,本太子定要上奏父皇,诛你们九族!” 朱三几人看了一眼刘谌,眼中满是哀求。 刘谌不管叫嚷的刘璿,目光却是越过几人,落在后面那个奔跑的魁梧人影的身上,顿时一喜。 “小儿,吃你诸葛爷爷一剑!” “呃…” 刘谌听到这话,再看看慌乱的刘璿几人,顿时无语,这个诸葛京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竟敢提剑追杀太子和几大王爷,还自称爷爷,不知道诸葛亮醒来,听到这话会不会气死? “行宗!” 刘谌叫了一声,实在是为了转移诸葛京的注意力,不然真将刘璿几人如何,回去实在不好交代,诸葛京也会牵连至死。 “兄长?你没事!” 果然,诸葛京见到刘谌,顿时欣喜不已,放弃了追杀刘璿几人,朝着刘谌跑来。 刘谌在朱三帮助下艰难下马,迎向行宗。诸葛京全是汗水的脸上,满是见到刘谌的欣喜,激动得一把抱住刘谌。 “啊!行宗放开,疼!” 行宗听话放开刘谌,当才现其身上遍布伤痕,胸口还有大片包扎,顿时一怒,问道: “兄长,是谁伤了你?爷爷这就去灭了他们!” 刘谌目光一瞥,将一旁的刘璿四人吓得一阵惊慌,皆是连忙道: “刘谌,你别含血喷人,你的伤跟我们无关,我们一直就没有遇见你过。” 刘谌撇了撇嘴,不屑道: “本王又没说是你们,你们急个什么?莫非做贼心虚?” “你…” 刘谌不管结舌的几人,对着诸葛京指了指黄财的头,道: “这是那个校尉黄财的头,他是唐家堡那边的贼匪混入我军队之中,意图不轨,本王这就回去向父皇汇报,发兵围剿他们!” “兄长,行宗跟你一起去,我要为你报仇!” 这时,陆续有刘璿几人的侍卫追赶过来,然后围在几人身边,刘璿见到自己人来,顿时信心大涨,对着刘谌道: “刘谌,你居然敢纵容手下对本太子和几位贤弟动手,我看你是图谋不轨,本太子回去定要如实奏明父皇,治你的罪!” “哦?” 刘谌故作惊讶,看了一眼刘璿几人,见到那重新扬起的高傲的头颅,顿时一笑,指着诸葛京道: “这是诸葛瞻叔父的子嗣诸葛京,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居然告他,真是可笑!” 然后不待其反驳,又指了指黄财和朱三,道: “这是朱三,这是黄财的头颅,朱三说黄财的谋划他都清楚,小弟也觉得之前审问有些草率,要不去父皇面前再审一番?” “你……” 听到这话,刘璿本就心虚的面色徒然一滞,看了看朱三,眼中一道杀机闪过,也知道不能出手,然后冷哼一声,道: “走着瞧,我们走!” 刘谌看着远去的一众人,神色阴沉,然后转身对朱三众人道: “我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现在回去就带着家人去本王府中,本王自会保你们周全。” 众人感激涕零,纷纷跪倒在地,诚挚道: “谢王爷!” …… 后面课程越来越满,晚自习都有课,所以更新会出现断点,但是千叶会尽力的,希望大家谅解,谢谢! 第二十二章 山大王诸葛诞 “对了,行宗,辛海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影呢?”刘谌想到辛海,那个沉着而且谦卑有度,却是时刻板着一张冷峻的脸的男子,心中有些焦急。因为在刘谌心中,辛海一直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然而如今却是依旧不见踪影,却是有些耐人寻味。行宗先是一愣,然后往后看了看,才发现辛海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边,顿时一惊,道:“遭了,当时光顾着追赶刘璿那厮,把辛海他们给忘在咱们分路的地方了!”刘谌眉头一皱,看了一下满脸歉意的行宗,然后才说道:“走吧,我们赶紧过去,行宗,你也将我们分开后的事情说一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路人继续往前走,行宗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激动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道:“兄长,你不知道,我们回来准备找你们,却是撞上了刘璿那群人,刘璿那厮二话不说就将我们围起来,还要爷爷给他当狗,不然就要杀了我,而且……”听到行宗的话,刘谌一脸平静,但是那眼中的怒火,却是仿佛滔天火海,焚尽一切!刘璿,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好吧,本王也想好了,定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让你知道,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走到分路的地方,依旧没见辛海踪影,刘谌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喃喃道:“没有找到本王,辛海是绝对不会自己离去的,那他会去哪儿呢?”突然,刘谌看见之前刘璿他们进入森林的那条路,灵动眼珠一转,然后对着旁边的朱三道:“朱三,你指派两个人朝着这条路去寻找一群人,找到他们就让他们自己回去,本王先回去了。”吩咐完毕,刘谌骑着颇为疲累的马匹,朝着王府行去,可是还未到城门口,便见到城门戒严,城上满是衣甲鲜明的城卫,在城门口,刘谌更是看见刘禅带着众多文武官员,早早在那里等待着。见到刘禅在那对着一个白面小髯,身着华丽丝绒锦袍的男子大声呵斥,全部文武包括太子等人都是战战兢兢地跪着。刘谌虽然此时十分想回到那温柔大床上,酣畅地睡一觉,因为刘谌感觉眼皮在逐渐变沉,他也知道,这是快要晕厥的征兆。勉强打起精神,在刘禅前面百步处停下,由诸葛京扶着缓慢走向刘禅。“谌儿,你没事吧?”见到刘谌出现,刘禅顿时停下斥骂,小跑着奔向刘谌,脸上满是焦急。刘谌勉强跪下,却被刘禅扶起,虽然刘禅的手棉软无力,但是刘谌见到那焦急的神色,以及眼中的自责,心里一阵感动。这个时候的刘禅,不再是被天下人唾骂的昏君,也不是令人咬牙切齿的败国之主,他只是一个真实而又疼爱儿子的父亲!当刘禅见到刘谌那满身的伤口,特别是胸前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帛,顿时大怒,吼道:“谌儿竟然受如此重的伤,几十侍卫是干什么吃的!侍卫长呢,出来,寡人要诛他九族!所有侍卫全部斩首!”听到这话,不仅是谯周等一干文臣武将磕头不已,连忙出声阻止,刘谌也是不顾身体的虚弱,再次跪下。文臣武将是怕刘禅开此杀戮,不仅有伤天和,还会让为刘家鞠躬尽瘁的文臣武将,和出生入死的数十万将士寒心。要是屠刀不减,还在黄皓的撺掇下,将这灾难引向其他良臣砥柱,将会让这风雨飘摇的蜀汉更加羸弱,灭国也只在朝夕!刘谌却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心思,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知道何谓量刑处罚,而且刘谌本来就觉得辛海没有错。“启禀父皇,与辛海分开是儿臣的主意,如果父皇要罚,就连儿臣也一起罚吧!”言语坚定,似乎在告诉刘禅,如果你要惩罚辛海的话,就请将我并罪处罚,否则,我就不起来。刘禅见到刘谌如此重情义,而且还肯为其跪下求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同时也有几分赞赏,伸出手将刘谌扶起,温和笑道:“既然你为他求情,那寡人就饶他们一条狗命,但是君无戏言……”“陛下圣明!”听到这话,众位大臣皆是长舒一口气,连连恭维称颂,刘谌却是一急,这不意味着辛海等人都活罪难逃?急忙道:“父皇,这……”哪知刘禅直接抬手阻止刘谌,继续道:“欸,谌儿你听父皇说完如何?既然寡人已经说出口,那就无法收回,就把他们全部贬为奴隶,听你差遣如何?”原本刘谌还在为如何保护这些人绞尽脑汁,一时也是没有找到办法,如今刘禅的话正中下怀,顿时大喜,拱手道:“谢父皇,儿臣……”却是经历这许多,加上刚刚精神上的波动太大,刘谌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还好诸葛京虽然心智不咋的,反应却是不慢,将刘谌稳稳接住。“谌儿,叫御医……”当刘禅在为刘谌的事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却没注意,跪着的刘璿那满是阴沉的脸,怨毒的眼光,看向刘谌那方不住闪烁着杀机。我努力这么久,每天拼命的努力着,可父皇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都是该死的刘谌,可恨!刘瑶见此情景,面色一喜,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悄悄地移到刘璿身边,用一种愤怒地语气道:“王兄,看来咱们哥几个在父皇心中,还没有他一个刘谌重要,倒不是兄弟多嘴,您可是太子……”“太子”二字被刘瑶故意咬的很重,仿佛在告诉刘璿,刘谌的存在,就是跟他抢太子之位的。刘璿看了一眼刘瑶,那凶兽一般的眼光将其看得浑身一震,然后才转过头,疯狂地道:“没有谁能抢走本太子的皇位,包括他刘谌,既然他如此受父皇欢迎,那他就去死吧!”另外一边,唐家堡远方的深山,原叫狮子山,但自从诸葛诞占据之后,就改为了天帝山。天帝二字,可见其野心之大,志宰天下!天帝山主峰,是一座两面绝壁,一边断崖的险地,只有一条路通上主峰,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原本满是林木的山顶,被砍倒建成了坚固的寨门,和无数林立的营房,炊烟阵阵,好不热闹。一个身高九尺,方脸大耳的彪形大汉,身着一件有些破旧的铁甲,虽然胡茬散乱,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英武的身姿,锐利的眼神。只见他敲门进入一个最为高大的建筑之中,随即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次骞无事不用每天来此,汝之忠义寡人已知,然如此扰人美梦,着实不妥!”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茬,头发散乱的四旬男子,身上的华服也是随意穿着,袒胸露乳,可是头上却带着一个黄金粗制滥造的王冠,十分搞笑。旁边还有两个妖娆女子搔首弄姿,为其揉捏着那已经松散的肌肉,媚眼却在站立男子身上来回扫视,眼中惊叹阵阵。男子无视那灼人的目光,面色不变,拱手道:“将军,属下……”哪知倚靠在男子突然面色一变,道:“文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寡人大王,行了,你出去吧,没有寡人的召唤不要进来!”却是诸葛诞见两个美人儿将注意力放在文鸯身上,顿时不喜,将其当作一个下人般挥走。文鸯叹息一声,拱手走了出去,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那两个美人儿一眼,临至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嬉闹淫.笑之声,眉头皱的更紧了。行至自己的房内,从胸口取出一张丝帛,那是他胞姐文鸳写来的,让他去上阵杀敌,也好为父报仇,刚刚他也是打算说这事的。“唉!”……千叶坦白,第一次用电脑更文,却是有些不习惯,而且效率还慢,千叶道歉! 第二十三章 请战 “诸位爱卿,日前听闻狮子山贼寇肆虐百姓,寡人实在难安。 如今竟然敢公然对寡人的子嗣下手,寡人定要将其连根拔起,再将首恶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诸位爱卿以为,何人可领兵出战呀?” 听到这话,谯周等一干文武皆是眉头一皱,因为此时处于秋收之际,军屯一年就指着这几天了,可是如果再兴兵将,秋收定会有影响。 但是黄皓和阎宇却是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这正是阎宇立功,进而争夺姜维兵权的好机会! 黄皓思索几息,回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阎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出班奏道: “陛下圣明,奴才以为,右将军阎宇颇通军事,又时刻准备着为陛下开疆拓土,征战天下,此等扫除寰宇之事,阎将军可去!” 听到黄皓推荐,阎宇欣喜不已,连忙跪倒高声道: “臣阎宇恳请出战,不求有功,只愿能为陛下鞍前马后,扫除宵小!” 听到黄皓这话,刘禅看了一眼正一脸殷勤的阎宇,虽有些意动,但即将出口却又有些迟疑。 刘禅不傻,阎宇多少斤两他也大致有所知晓,属于那种嘴上功夫还行,但是实际就不咋样了的那种。 看向诸葛瞻和其他几位将军,刘禅原本想点黄崇出战,但又更加迟疑,因为黄崇可是姜维的铁杆支持者,让其出战,立功意味着又助长了大将军的威势,于其统治不利,自是不愿。 “这……” 就在刘禅犹豫之际,一个威严声音响起,顿时让他眉头一皱。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不宜发兵,兴起战事。” 说话的正是谯周,这个名盛蜀中的儒学大师,现任光禄大夫这个虚职,不过话语权却很大,连刘禅也不得不重视。 黄皓见谯周坏其好事,顿时不喜,略带阴沉的目光扫过谯周,一声冷哼,表达心中的不满。 而原本胜券在握的阎宇,那紧握的拳头,也表明他此时的愤怒。 确实,阎宇在姜维一派武将中根本没地位,如今连闲职谯周也坏他好事,顿时感觉屈辱满怀。 刘禅虽然有些不喜,毕竟他也想为儿子出一口恶气,此为私,自然不能说出。 见到谯周那镇定的神色,只得和颜悦色地问道: “谯老可是有何等高见,还望教寡人一番。” 谁都能感觉刘禅言语中的不满,连黄皓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谯周,等着他出丑,而一干文臣则满是担忧。 哪知谯周仿若未闻,面色不变,依旧不紧不慢地道: “陛下可能忘却了,此时正是秋收之际,所获粮食事关蜀中数十万军民一年生计,重大之极。” 听到这话,刘禅果然面色一滞,因为刘禅一直以来关注民生,此番兴兵,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贼寇为祸四方,但是若是用整个国家的安危去做赌注,刘禅不敢也不能。 确实,虽然贼寇距离成都不远,但是整兵点将,一去一来就得四五天,还要出兵对战,若是贼寇强悍,迁延时间就久更长了。 一个黄皓的走狗文吏在黄皓的示意下,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此等强贼盘踞成都一旁,传出去不仅会让天下人耻笑,此外,若是贼寇胆大包天,悄然攻城,惊动圣驾,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这……” 现在轮到刘禅和所有大臣沉默了,黄皓则是悄悄给了一个微笑,让那文吏一阵激动,升迁有望啊! 黄财思索几许,出言奏道: “启奏陛下,江油马邈手下有兵五千且距离狮子山贼窝最近,不如让其出兵如何?” 听到这话,刘禅紧皱的眉头顿时一展,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连谯周都暗暗点头,瞥了一眼黄崇,神色莫名。 但是黄皓和阎宇就截然相反,眼看到嘴的肥肉被抢走,脸上那个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般。 刘禅一拍掌,赞赏地看了一眼黄崇,眼中一丝遗憾飘过,道: “好!诚如黄爱卿所言,就让马邈率领三千兵将出战,传令……” “等等!” 就在刘禅将要决定的时候,又一个突兀的声音将其打断,让其有些火大。 可是当他正要呵斥之时,却发现出言的正是卧病数日的刘谌,顿时面色一缓。 此时的刘谌,虽然面色尚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些削瘦,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刘禅看到那削瘦的身躯,一丝心疼闪过,有些责怪地道: “谌儿既然伤势未愈,就莫要出来,小心再感染风寒,汝如此心急前来,又打断寡人发令,可是有何要奏?” 哪知刘谌面色一正,坚定地道: “儿臣想请兵出战!” “什么?” 听到这话,朝堂明显一震,却是被刘谌的话给惊到了。 谯周眉头一皱,原本以为刘谌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如今一见,却是一个十足的莽夫,顿时失望不已。 刘璿见到刘谌,一道杀气升腾,如今听到刘谌的话,顿时一惊,急道: “父皇,不可!自古王爷不掌兵,五弟此言,居心叵测啊!” 刘禅也是有些不喜,道: “皇儿可是感觉头脑晕沉,神志不清否?赶紧回府歇息去吧,此等国家大事,非是小儿戏耍之地。” 哪知刘谌充耳不闻,仍旧跪下请道: “恳请父皇恩准,儿臣要领兵出战,若是王爷不可,儿臣不要这王爵便是!” “你!”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皆以为刘谌疯了,黄崇等少数人一脸忧色,不过刘璿等人则是幸灾乐祸,很高兴刘谌发疯。 黄崇心思急转,见到刘谌神色清明,顿时想起曾经那个指点江山的俊才,眼珠一转,道: “陛下,臣有言奏。” 刘禅一见黄崇说话,顿时正色起来,因为刘禅虽然不喜黄崇事姜,但不可否认的是,黄崇是一个人才。 “黄爱卿有何要说,直言便可。” 黄崇顿时一喜,拱手道: “谢陛下,臣以为北地王自幼以聪慧著称,如今出言顶撞陛下,必然事出有因,何不听其一言,再做决断?” 刘璿几人顿时一急,刘瑶出言道: “父皇,儿臣以为,王爵乃是父皇所封,如今刘谌说不要就不要,便是对父皇的大不敬,当惩治一番,好让他懂得何为恭敬!” 刘禅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刘瑶,刚刚他就有偏袒之意,如今刘瑶却是不知轻重,让其有些下不来台。 看了看笃定的刘谌,刘禅也是兴起几分好奇,也不管刘瑶,道: “谌儿倒是说说,汝为何一定要领兵出战?” 刘谌面色一肃,高声道: “……” …… 千叶坦白,协会聚餐,又来晚了,千叶道歉! 第二十四章 朝堂之上 “父皇,儿臣认为,男儿在世,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儿臣也不愿与人为敌,可是如今贼匪主动招惹儿臣,更是欲置儿臣于死地,杀机一起,便是不死不休,儿臣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所以,儿臣要报仇!”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朝堂之上无论哪个人都是微微点头,包括原本对刘谌有些失望的谯周,以及对刘谌搅局表示不满的黄皓、阎宇之辈。 当刘谌说出这话,虽然刘璿有心反驳,却是无从下手,若是出言阻拦,必会让人觉得他是自私自利,不顾兄弟情义的冷血之辈,这是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刘禅看了看刘谌那诚挚的目光,顿时一定,因为从刘谌的身上,刘禅找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一样的嫉恶如仇,一样的侠义情怀! 见到所有人都是有些赞同,刘谌顿时一喜,继续道: “此外,儿臣身为汉国皇子,上受文臣武将之礼,下受百姓的尊崇和敬仰,这全是仰仗祖上庇护还有皇爷爷和父皇之功,刘谌自问并无半点功绩,实在受之有愧! 而且,刘谌身为皇族子弟,自当为皇族效力,如今贼匪卧在汉都一旁,觊觎圣器,正当是谌建功立业,报答家国之时!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这就是吾为何愿意放弃王爵,甘做一将军的本意,别无他想,还望父皇莫怪!”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好句好气魄!” 谯周原本还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精神一震,念叨一遍,不由赞叹出声。 刘禅虽然文武不行,但是见识还是有的,听到这句诗,顿时惊诧地看了一眼刘谌,将其重新打量一番。 这才发现,坠马之后的刘谌不仅自信开朗了许多,这儒雅气度也是有增无减,这让一直为子嗣无能而忧虑不已的刘禅顿时喜笑颜开。 刘璿见到刘谌如此受到赏识,心中怨恨和醋意更浓,眼珠一转,道: “启奏父皇,五弟他不顾皇家威严,甘做一个卑贱的将军,这……” “够了!” 刘禅面色一沉,对刘璿的表现越来越失望,眼见其要将所有人得罪,不由呵斥出声。 “卑贱”二字一出,谯周都是面色一抽,那粗犷的武将们更是不干了,纷纷出言表达不满,那灼人的目光将刘璿全身上下扫了无数遍,如果他不是太子,恐怕早已被弃尸荒野了。 诸葛瞻作为武将之首,也觉得有必要为武官说一句话,仗着跟刘禅是连襟兄弟,直言道: “太子此言,着实是看不起我等,我们为朝廷征战多年,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太子居然说我等低贱,今日之事,还望太子给我众将士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实难心安!” “是呀!” 有了平尚书事的诸葛瞻当出头鸟,那些血气方刚的武将也开始吵吵嚷嚷,将刘璿吓得浑身哆嗦,连忙求救似得看向刘禅。 刘禅却是眉头紧皱,却是不敢接下,因为现在大家只是对刘璿不满,若是刘禅接过处理不好,到时将会让大家对朝廷不满,后果很严重。 突然,刘谌出言将大家的话打断,道: “父皇,儿臣请战之事,还望父皇成全!” 刘禅顿时眼睛一亮,不管那些声讨声,干脆道: “好,既然谌儿有如此壮志,寡人自然无法拒绝,准奏!传令!” 听到刘禅说传令,文臣武将无论情绪如何,还是跪地高声唱道: “臣等接旨!” “令,封王爷刘谌为骑都尉,负责此次对狮子山贼寇的进剿,江油守将马邈暂为辅将,负责协助刘谌整军作战,令出三日,不,七日,即刻点起三千兵马出发,不得有误!” 却是刘禅见刘谌还有些虚弱,临时将时间后推,也是希望给其一个缓冲的时间。 “诺!” 百官哪有异议,饶是黄皓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更别说憋屈不已的阎宇。 不过尚书郎黄崇却是敬佩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到其依旧成竹在胸,心中那一丝忧虑也消散,心中暗道: “这便是主公您的起点吗?果然不同凡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然如此,那我再帮你一把又何妨!” 然后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我那不成器的小儿也颇有几分蛮力,既然王爷请战,臣愿送小子为王爷添一点助力。” 诸葛尚也并非庸人,心思一转便看出了黄崇之意,也是悄然地暗示一下站在前面的父亲。 诸葛瞻眉头一皱,正在犹豫,却见诸葛尚就要出言,顿时一惊,连忙出班道: “既然尚书郎也如此忠心为国,想我诸葛家满门忠烈,老臣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听到黄崇和诸葛瞻表态,让刘禅这个以往只能靠黄皓,和一个没用的阎宇怎能不开心,直接准奏。 在他看来,这是部分将领在看到刘谌的潜力之后主动向他示好,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总得来说还是开心不已,他已经能想象他统御百将,天下臣服的局面。 这情况虽然很多人都是欣喜不已,但总有那么些人高兴不起来。 比如说,黄皓阎宇一党,更多的就是刘璿一伙了,如今风头皆被刘谌夺去,他们自然不甘。 一声“退朝”,刘禅匆匆离去,想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了。而百官也是缓缓退去。 大部分将领都对刘谌投来和善的笑,毕竟他那一句诗道出了多少男儿的梦想,也算是为武将正言。 谯周从身旁走过,刘谌急忙上前去行礼,从来对人不苟言笑的谯周很是欣赏地对其一笑,道: “王爷好气魄,老夫佩服!” 刘谌谦虚一礼,恭敬道: “晚生自知学识浅薄,改日自当造访夫子贵府,请教知识,还望夫子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好说好说。” 两人言语一番,谯周才在刘谌的恭送中满意离去。 刘谌直接走上去与诸葛尚一同出得大殿,丝毫没有理会刘璿那几人投来的敌意,以前刘谌还觉得刘璿有些城府,如今一看,不堪如斯! 回到府中,刘谌就正大光明地将诸葛京、黄德叫到府中,美其名曰“探究军事”,实际刘谌却是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刘谌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辛海、诸葛京、黄德、唐山四人一眼,心思一转,对着辛海道: “辛海,咱们手里的十几个兄弟安顿妥当否?” 辛海依旧面色冷峻,拱手道: “回王爷,十八个将士及家人,皆已安排妥当!” 刘谌满意地看了一眼辛海,虽然其才干不足,但是目前办事还是没有出什么纰漏,吩咐道: “通知他们,马上有任务了!” 至于任务,刘谌却是不打算公开,准备稍后直接对其交代,然后转头对着拘谨地坐在一旁的唐山道: “唐山,你们唐家堡有多少善战的丁壮?” 唐山想了想,然后道: “唐家堡男丁两千多人,几乎人人习武,但是战场之事,只有一千。” …… 千叶又来晚了,都不好意思说了,不扯淡了,大家看小说! 第二十五章 马邈 “一千?!!” 刘谌诧异一声,却是没料到唐家堡有如此多的壮士,一时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一千壮士虽然数量上不怎么多,但这可不是张角那时的普通百姓,这可是披甲就能上阵,而且还是兵士中的精英,完全可以训练出像丹阳那种敢打敢战的队伍。 虽然刘谌有些心动,但是想到那个装备问题,以及如何说动唐二都是个问题,顿时就感觉到束手无策。 刘谌眉头一皱,还是怎么也想不到办法,思虑良久,刘谌打算再去一次唐家堡,争取将唐家堡这股方外势力拉入自己的麾下。至于装备,就得找诸葛瞻这个亲戚了。 然后对着一脸疑惑的唐山道: “明日你随本王去一趟唐家堡,本王要找你父亲聊聊。” 听到是回家,唐山顿时一喜,高声道: “谢谢王爷哥哥!” 见到唐山那纯真的笑容,再想到自己的谋划,刘谌都感觉有些残忍,但是只是一瞬,刘谌便振作了起来。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刘谌还是懂得,尤其是像他这种出生在帝王之家,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王爷(兄长),我们呢?” 却是黄德和诸葛京见刘谌一直没有分派任务,顿时有些着急,急忙问出声。 刘谌转身看向诸葛京和黄德,他们为这次是跟随自己去打仗,不仅没有胆怯的感觉,竟还有些兴奋,果是将门之后! 除了从小那征战天下的将军梦,另外更重要的就是这次算是去刘谌报仇。年少谁人不嫉恶?轻狂哪能不快意恩仇? “黄德,这几天你和辛海出去办点事,行宗,明天你跟着我。” “是!” 黄德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深知为臣之道,多做勿问。而诸葛京则是有些不愿了,因为黄德是出去办事,而他则要跟着刘谌待在这里。 平时每次打架黄德都是略逊一筹,如今刘谌去让黄德办事,而他好像是被刘谌看着一样。 刘谌虽然心知,却没有解释,因为他作为这个团体的首领,他有必要为所有人的安危负责,越少人知道他的计划,危险性越小,计划的成功性就大大增加。 “好了,大致情况就这样,你们三个先去准备一下,辛海留下。” 三人出去后,辛海知道刘谌有重要安排,就起身来到刘谌一旁,俯首听命。 刘谌面色变得凝重,眼睛竟也眯了起来,对着辛海道: “辛海,现在本王交给你一项十分困难的任务,这次本王也不勉强,去不去你全凭自愿。” 见到刘谌说得如此严重,辛海那冷峻的脸上也闪现几分沉色,然后就是感动不已,坚定道: “王爷给辛海活命之机,辛海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王爷又给予海如此大的信任,王爷但凭吩咐,辛海万死不辞!” 刘谌也被这样的话感染,感觉有一股情绪在触动自己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刘谌保证道: “辛海,你放心,有你如此忠心之人,本王功成之日,自会不吝封赏!” 将其招至身前,然后细声道: “明早天明你就带领八个兵士,去江油打探关于马邈的情报,最好能弄到一些证据,能让本王控制于他的证据!” “是!” 听到这话,辛海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因为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在别人地盘上这样做,容易被当做敌国细作抓起来罢了。 刘谌继续吩咐道:“其余兵士让黄德带着化作百姓,去狮子山周围打探情报。五日后,我们在唐家堡再聚。” “是!” 看着辛海那身影逐渐消失,刘谌有些忐忑,自语道: “马邈如此软弱之人,想必抓其把柄也颇为简单吧,但愿如此!” 别说,刘谌还真猜对了,此时马邈就正在犯事。 “嘿嘿,小娘子,今晚之后,你就是本将军的人了,你就从了我吧!” 江油将军府一个颇为僻静的厢房内,一个长相猥琐的六尺男子正挺着那大肚子,追赶者一个身穿红衣新装,却是一脸惊恐的年轻女子。 “呜呜,将军,您就放过贱妇吧,贱妇已经是有夫之人了!” 女子一边闪躲,一边苦苦哀求,眼里泛起泪花,好不怜惜。 但是女子越是这般,男子却越是兴奋,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小眼睛在其那颇为丰满的娇躯上扫动,吞咽口水后淫.笑道: “你不还没拜堂成亲嘛,还不算有夫之妇,不过,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第七房小妾了,来,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嘿嘿!” 却是马邈今日应邀出席江油富商侯家大少侯君集大婚,想到以往侯家也是给了不少好处,才板着个冷脸前往。 席间到了新郎新娘拜天地,马邈无意中瞥见出轿的新娘身段袅娜,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马邈这个花丛老手却是猜出其美貌亦是惊人。 然后马邈便以鼓动气氛为由,要新娘揭下头巾,这本是不合常理之举,侯家家主侯宝林自然不愿,不过在马邈将整个侯府围住,亮出寒光刺目的大刀长矛后,不得不屈从。 果然,新娘揭开头巾,露出那张颇为精致的容颜,灵动大眼,如同一汪清泉,琼鼻樱嘴,更是在青涩中多了一丝妩媚,顿时让马邈这个五旬老叟如同重获青春一般,红光再次爬上那张猥琐的脸。 马邈二话不说,就让走狗带走新娘,新郎侯君集哪里肯让,站出来阻拦,却被一顿痛揍,鲜血从口中流淌而出,地上艰难喘息。 侯宝林因为喜事遭搅,一时急火攻心,引发心脏疾病,直接倒在了堂上。 侯宝林也是有骨气之人,指着马邈道: “畜生,我要到京城去告你!” 马邈走过去一脚踩在侯宝林的胸口,拍了拍其哆嗦得有些青紫的脸,嚣张地道: “你去告啊,去啊!不怕告诉你,现在是奉车都尉、中常侍黄皓黄大人掌管朝政,而本将亦是黄大人倚重之人,你是告不倒我的,到最后,反而会因为诬告朝廷将军,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虽然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黄皓执政几年,恶名远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侯宝林也就只有将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疾病加上心有郁疾,让其卧病在床,眼看就将不久于人世。 不过侯君集青年意气,愤怒积胸,决定冒死上奏,悄悄买通一个城门守卫,在清晨就简装往京都也就是成都走去。 巧合的是,辛海几人化作普通百姓,也正朝着江油行去。 这些马邈自是不知,现在他已经将女子那纱衣撕破,露出那雪白的肌肤,还有那隆起的酥.胸。 马邈像是一头饥饿的野狼,粗野地朝女子扑了上去,女子无力抵抗,一滴滴绝望的泪水流出。 “没劲!” 三两分钟完事,马邈还有些气喘,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看了看如同死人一般的女子,吐了一口浓痰。 女子艰难起身,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泪水如泉,看向窗外,几片残叶在风中零落,鸪鹳也是发出凄厉的叫声。 “夫君,原谅我的不贞,我只有一死证明清白,但愿来世再做夫妻!” 一丈白绫高挂,一个冤魂现世,一段遗憾的婚姻,一声长叹入苍穹! 可惜马邈暂时没有时间发现,因为他正在大堂迎接一个贵客。 那满脸堆着的皱纹,竟将那小眼睛掩盖,身着一身战甲,也因卑躬屈膝而弄得失去了威武。 这,是一个十足的败类,一个专业的狗! …… 千叶上完晚自习,赶完作业,就变成现在才更文的样子。哎,好忧伤,老是对着一堆公式理论,千叶不停告诉自己:你是一个有理想的文人! 第二十六章 再访唐家堡 “张大人,这次劳驾您老前来,定是黄都尉都重要事情吩咐吧,邈感谢大人和都尉的信任,您放心,下官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见到是黄皓旁边的贴身太监张逑前来,自知又有了安排,感觉自己受到了黄皓的重用,马邈欣喜不已,连忙表忠心。 张逑见到马邈如此,心中暗爽不已,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为他作为一个太监,虽然在黄皓的背后也能作威作福,但是更多的是狐假虎威,只有在黄皓的这些走狗面前,才能展现出那虚无的威严。 “行了!你的忠心都尉自然看在眼里,这不,一有机会,黄都尉又给你送功劳来了。” “真的?那还得谢谢张大人在黄都尉多番美言,下官已略备薄礼,还请大人莫要推辞!” 果然,听到张逑的话,马邈那张猥琐的老脸顿时面笑如菊,眼睛已经几无可见,一口黄牙也让张逑恶心地掩了掩鼻。 但是听到有礼物可收,还是强忍恶心,夸奖道: “杂家也只是从旁言语几句罢了,还是马邈将军会做人,会办事!黄都尉说了,只要你办好这事,定会让你荣升高位,进入朝中,也不是不可能!” “进入朝中”四字一出,马邈像是见到腥味的猫,眼中只剩满满的火热,鼻腔中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谢谢大人,谢谢黄都尉,您们的再造之恩,邈没齿难忘!” 情绪激动处,竟伸出手握住张逑那纤细如同女子般,还留有长长指甲的手。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润滑,马邈顿时心神一荡,不禁在上面抚摸起来。 哪知张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急忙从那粗肥的大手中挣脱,还掏出丝巾擦拭,那嫌恶的眼神,皱鼻的神色,更像是撒尿洒在手上了。 马邈只顾着回味张逑的话,浑身激动得有些颤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赤裸裸的鄙视。 张逑因为马邈的轻佻动作,表情也有些冷,直言道: “皇上下旨,令你领军三千,跟随北地王刘谌去狮子山剿匪,七日之内,必须到达,不得有误。” 马邈听了,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就拱手称是,呆立在一旁傻乐。 张逑有些恨铁不成钢,心中直骂“蠢货”,面上却是依旧冰冷,继续开口道: “黄大人的意思,让你安排一下,到时要让刘谌不敌战败,你出手逆转乾坤,将首功拿下。” 马邈一愣,打仗却不是他的擅长,急忙问道: “大人,我该怎么做?还请您教我!” 张逑脸上闪过一丝傲然,盛气凌人道: “你活了这么久,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大人的要求只有两个,你拿到首功,黄德和诸葛京必须死,但不能是你的手上,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张大人,诸葛京我认识,是诸葛瞻大人之子,这个黄德…” “叫你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到时惹得大人不虞,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 马邈连忙顺从地躬身回答,心里却是暗骂,妈的,给你这么多好处,一点都不透露,老子还不如拿去喂狗! 这边,张逑赶在圣旨传到之前,就已经跟马邈安排如何对付刘谌;另外一边,刘谌却是又来到了唐家堡,也是为了此次剿匪之事。 “宏远贤侄果然守约,如今一月不到,却不知山儿给你添麻烦否?” 审视的目光在唐山身上扫视一番,见唐山果然少了一分少年的轻浮,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还有点点高贵之气,心里仅存的几分疑虑也尽皆消散,开心不已。 刘谌将唐山拉到面前,亲昵地拍了拍其肩膀,像是亲哥哥一般,然后自信地笑道: “唐山小弟聪明好学,改变了不是一点半点,宏远敢保证,只要这样坚持下去,定会成为文武全才!” 心中却是暗笑,笑话,在本王的王府内,每天耳濡目染那些规矩礼仪,哪能没有提升? 听到刘谌这肯定的话,唐二也是十分激动,连忙感激地道: “小儿顽劣,全靠贤侄引导之功,老夫在此再次谢过,来人,去给张贤侄备席,今晚老夫要与贤侄酣饮几杯!” 刘谌也没拒绝,拱手推辞几句便同意了。一番闲聊,却都是刘谌在打听狮子山的状况。 刘谌看了一眼远山,那是狮子山的方向,然后眼珠一挑,似是在回忆,然后装作无意问道: “唐伯,听闻狮子山贼寇凶悍,最近可有出来劫掠?” 唐二本是豪爽之人,没有多想,也就直言道: “前番贼首领着匪众四下抢夺,应该只是宣威之举,如今周围村庄每年奉上一些,供奉,倒也相安无事,除了一些来往的外地商人。贼众皆是小股出来,并没有大举出山的迹象。” “喔?” 刘谌眉毛一挑,思虑许久,也是没有想到缘由,心里升起一股疑惑,感到有些费解。 “宏远贤侄,走,今日老朽略备薄酒,你我二人饮酒几杯。” 却是管家上来奏报说酒水已经备好,唐二就亲切地拉起刘谌,去往宴席的厅房。 刘谌一边跟在前面走,还悄悄转身对着唐山一眨眼,唐山会意,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铜鐏,抱起来颇为费力,显然里面的东西很沉。 三人坐下,唐二便举杯邀刘谌饮酒,刘谌喝了一杯,然后皱眉回味着。 见到刘谌如此表现,唐二有些不高兴,要知道这酒可是他珍藏许久,为了招待刘谌才起出来,显然很是珍重。 可是如今刘谌的表现,明显对这酒有些不太满意,不过唐二好歹也是过了不惑之年,心性自有所修行,便和颜问道: “贤侄,可是此酒不好喝?惭愧,我们山野之地,只有此等劣酒,贤侄若是不喜欢,那就吃菜。” 刘谌也听出了唐二的那丝不满,虽然这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还是连忙拱手道: “唐伯客气,此酒却是乃人间珍品,不过小侄日前偶得一些仙酿,也有给唐伯带了少许,这一激动却是忘了,倒是小侄的不是!” 一边说,一边让唐山将烈酒拿出。看着那个高大的酒鐏,刘谌心道:宝贝,今天得靠你出马了! 听到刘谌说什么仙酿,唐二有些怀疑,因为他早年也曾行走江湖,见闻自是不少,却没有听过刘谌所言的仙酿。 同时也有些期待,因为他也是好酒之人,自对好酒有独特的情感。 “噗!” 打开酒鐏,一阵浓郁的清香传来,唐二闻着这味道,连忙闭眼感受了起来,神情竟有些飘忽,显得十分享受。 许久,反应过来的唐二见到刘谌和唐山都看着他,尤其是刘谌那饶有趣味的神色,让其感到有些窘迫。 不过唐二也是江湖老手,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略为歉意道: “老夫初闻此酒,见其果如贤侄所言,乃是人间仙酿,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贤侄勿要笑话老夫才是。” 刘谌哪里不懂,连忙赞同地说: “哪里哪里,小侄当时较唐伯更是不堪,自会懂得这间情境。” 唐二再贪婪地闻了闻那味道,然后自语道: “如此仙酿,果然人间绝品,想必价格亦是不菲…” 然后有些钟情地打量一番,像是注视情人一样,抬起头,对着刘谌道: “贤侄送此大礼,老夫本不能收,但是老夫亦是贪杯之人,只能惭愧收下。 老夫保证,若是以后贤侄但凡有任何帮助,只要老夫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和唐山相视一笑,刘谌歉意地道: “其实小侄此次前来,确有所求,只是小侄实难开口,这…” …… 晚自习更了,补上一更,哈哈,好喜欢这种充分利用时间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如此简单 唐二却是早有意料,见此也没有半分不愉,豁达道: “既然你当我是唐伯,而且小儿也全靠你照抚,说起来,咱们现在就像一家人,所以也别说那见外的话,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听得唐二此语,刘谌果然心安许多,道: “也并非什么大事,就是小侄斗胆向陛下要兵三千,打算进剿贼寇,但又担心地形不熟,加上兵士不精,难有建树,所以…” “剿匪?!!还不是小事?” 唐二听说刘谌居然请兵出战,而且还说得如此轻松,就像是今晚吃什么一样,顿时惊叫出声。 不过唐二好歹也是见识颇高,见到刘谌那笃定的神情,也就镇静了下来。 继而诧异地看了刘谌一眼,见其体格健硕,天庭饱满,才放心不少。 想到战争本是凶残无比,轻言生死的存在,还是担忧道: “贼匪悍勇无匹,不是老夫打击你,以你书生之能,加上地方两三千守城士兵,恐怕难有所建树啊。” 刘谌经过之前唐二的表现,知道其定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所以听到这话,故作一惊,急道: “唐伯,贼寇真有如此难对付?那小侄岂不是要无功而返,这…还望唐伯帮我!” 唐二也知道刘谌有演绎的成分,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注意细枝末节的人,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试探道: “老夫愿出六百丁壮,并亲自与贤侄一往如何?” “真的?”刘谌惊叫起来,脸上满是激动,刚刚唐二的一皱眉真将他吓了一跳,以为只会给予两百丁壮敷衍,哪知唐二不仅自愿给出大部分丁壮,还要亲自跟着刘谌前往。 刘谌感激涕零,起身弯腰下去,诚挚拜道: “唐伯如此深明大义,小侄自是佩服万分,小侄相信,有了您老的帮助,此次必然旗开得胜,小侄在此先行谢过!” 唐二连忙将刘谌扶起,道: “贤侄此举,倒是显得生分了许多,江湖人自知大义当先,此等为民除害之举,我辈自然不会闪避。” 听到这话,刘谌顿时一阵惊喜,连忙道: “唐伯仁义无双,想必在江湖上也是声威显赫的存在,您何不登高一呼,引得众多英豪来助成此事?” 唐二却是有些难办,迟疑一下,问道: “江湖人物,龙蛇混杂,先不说能否请到,到时与军队混在一起,出事不说,你还难以向当今皇上解释呀!” 刘谌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到这里自信地一拍胸脯,道: “只要唐伯能将这些人请到,小侄自是有办法解决您老说的问题,小侄保证,若是有功之人,小侄一定会上奏求取封赏,唐伯您也是一样!” 哪知唐二却是面色一变,语气有些硬,直言不讳道: “若是以往费祎董允在朝,老夫或许还可以去搏得一些功名,但是听闻如今黄皓扰乱朝纲,老夫却是不敢趟这浑水,还想活个太平晚年。” 刘谌心思一动,想不到这个唐二竟对朝事也有些掌控,果然是消息灵通的老江湖,却是可以有效使用一番。 面色却是突然神色一正,自信道: “他黄皓不过是一个无知阉人,料他也没有翻天之能,像他这种坏事做尽之人,指不定哪天就惨遭横祸了呢!” “这…” 唐二也是听出了刘谌的弦外之音,似乎已经有人准备对其下手了,不过唐二也知道言尽于何处,也就没有多问。 “来来来,此般美酒不喝,却是显得有些浪费了,干!” 推杯换盏,佳酿仙肴,刘谌自是爽口不已,连连大快朵颐。 出得唐家堡,刘谌已经有点晕沉,回到家中便是卧下,倒是让崔氏一阵忙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谌坐在高大而又富丽堂皇的金黄大殿之上,身后是黄纱维帐,前面是数十根雕金龙柱,配上奢华红毯,十分壮阔与豪华。 看着那雄壮的将军,聪睿的谋臣将宽阔的大殿站满,刘谌顿时豪气猛增。 “爱卿平身!哈哈哈!” 刘谌一阵狂笑,没有什么比一统江山更为有成就感了,饶是平时颇为严肃的刘谌,也不禁笑出声。 “王爷哥哥,有人找你!”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刘谌顿时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最后定格成一个还算稚嫩,但是已经颇有英武之气的少年,正是唐山。 “靠,你还我美梦!” 刘谌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边哀怨到,眼中满是郁闷之色。 许久刘谌才想到唐山刚刚说了什么,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问道: “你说谁找我?” 唐山虽然心里感到有些委屈,也知扰人清梦不对,所以还是答道: “就是姓糜的那个,还带了两个人前来,那两个人都是商贾打扮。” “糜统吗?” 刘谌眼睛一闪,心里暗道: “你终于来了,我的摇钱树!” 然后出去商谈,糜统的兄长虽然跟他有些相似,但与糜统不同的是,糜仁、糜达皆是大腹便便,满口商贾的黄白言语。 刘谌无心与之深谈,也是略微展示了一下资本,将两人惊得合不拢嘴,看向刘谌就越发殷勤,仿佛看到了金山一般。 临走之时,刘谌让他们带走了二十个新学厨艺半月的青年,以及四个粗略学过术算的男子,是十五个兵士的家属,都是刘谌信任之人。 刘谌送走几人,憧憬了一下那金黄钱财成堆进入府中的场景,就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次日,刘谌去了诸葛瞻那里一下,装备的事情还得找他解决。 虽然黄皓在朝中一手遮天,但是兵部却是由于诸葛亮和姜维的两代经营,变得如同铁桶一般,黄皓暂时也没有办法。 当刘谌说明来意,诸葛瞻哪有不应,大手一挥,一千人的装备到手,倒是让刘谌感动不已。 当然,诸葛瞻也不会说刘禅早有暗示,毕竟刘谌可是其亲儿子,但这明显的属于假公济私,大家心照不宣。 刘谌却是对这位陌生的父皇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只能感叹一声,这又是一个像李煜那样,错生帝王家的存在。 当时间到达第五天,刘谌便整装待发,身着贴身的铁甲,顿时多了几分军人的冷肃。 到达城门口,刘禅带着许多文臣武将来此送行,包括看不出表情的黄皓。 刘禅又开始启动他那慈父形象,唠叨道: “谌儿,战争凶险万分,切莫意气用事,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主。”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心里一阵狂汗,感情你这是公然怂恿刘谌当逃兵啊! 刘谌听到那话语中浓浓的关怀以及担忧,动情地跪下,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多谢父皇的关怀,不过儿臣如今为将,自会以战局为重。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巢誓不还!走也!” 听到刘谌这掷地有声的话,铮铮铁骨的武将,都感觉一股豪气冲上云霄,就连谯周都是目光一闪,满是赞叹,像是审视弟子一般,越看越满意。 “夫君此去,多加小心,臣妾在府中等你回来!” “爱妃莫哭,夫君此去定会力剿贼窝,有马邈将军在,不会有事的。” 轻轻地将那精致的面庞上的泪珠擦去,深情地看着那双柔情的眼,良久,再拥入怀里,一切尽在无言中。 “哒哒哒!” 不顾后面那不停落泪佳人,刘谌骑着马和唐山领着一众侍卫朝着远处奔去。 “愿主公马到功成,创造辉煌!” 黄崇和诸葛尚都是直直地盯着刘谌那远去的身影,他们也想与其一起去,但是目前时机不到,只能默默地祝愿祈祷。 刘谌却是不知,他此时仍旧满是豪情,如果不是顾忌身份,都要仰天长啸了。 “驾!” “天下,我刘谌来了!” …… 今晚三节自习,还是重要课程,所以更新又来晚了,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八章 下马威 当刘谌到达唐家堡时,辛海等人早已在那里侯着,等着刘谌前往。 寒暄过后,刘谌带着诸葛京和唐山进入唐二精心准备的隔间之中,随后辛海领着一个满脸激动,身着贴身书生素衣的削瘦青年进来。 一进来,辛海就领着青年下拜,恭敬道: “见过王爷,行宗公子!” “草民侯君集,见过王爷!” 刘谌见到青年,见其不仅一身风尘,头虽然恭敬地低着,还是隐隐可见那刻骨灼人的恨,便有了初步猜测。 “辛海将军,王爷找你来议事,你带个书生来作甚?” 却是诸葛京禁不住疑惑,打量一番青年,开口问道。 辛海拱手答道: “禀告王爷,行宗公子,这个人叫侯君集,是江油富商侯宝林的大公子,是末将在去往江油的路上遇见的,觉得王爷需要,所以带他来此,擅做主张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刘谌听到这话,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见其虽一身落魄,但是全身散发着儒雅气息,而且眼睛不乏灵动之色,便起了招才之心。 连忙上前将其托起,和蔼道: “见你目中印有深深仇恨,想必你有什么委屈之处,本王虽不才,也是北地王,定会为你做主!” 见到刘谌这么说,侯君集显然面色一喜,但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满是绝望。 刘谌目光一闪,便猜测到此中牵扯甚大,侯君集恐怕自己无法处置,便开口道: “莫怕,无论他是王侯将相,只要还在这大汉之内,本王定会有治他之法!” 听到这话,侯君集果然眼睛一亮,迟疑道: “若是当朝权臣,也可以?” 刘谌一惊,虽然早有预料,还是没算到此事牵扯如此之大,见到其希冀的神色,肯定道: “当然,莫说其他,黄皓本王也敢试他一试。” 听到刘谌如此回答,侯君集激动得再次跪了下去,却被刘谌顺势拉起,安抚其坐下之后,侯君集才怀着悲痛的心情回忆道: “此事发生在六日之前……” 侯君集咬牙切齿地讲完,讲到悲愤处,不禁热泪盈眶。 听完侯君集的讲述,饶是刘谌见识颇多,也不禁眼冒火花,也是连连安抚侯君集。 原本历史只是说马邈其人软弱无能,如今更是祸国害民,荼毒百姓,实在是人神共愤! “原本只是想让你安度晚年,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回去了吧!” 刘谌心里狠狠道,已经将其判了死刑。 当然,此时发生的一切马邈自然不知道,他正控制那肥胖的身躯,坐在高头大马上,在众多兵士和副将以及几个亲信的簇拥下,缓缓朝着唐家堡前进。 副将是一个颇为健硕的汉子,不过那双不停四处瞟动的奸诈眼睛,倒是折损了他一身铠甲的形象。 过了小河,见到唐家堡那颇为宏伟的建筑,顿时闪过一丝惊色,但是眼珠一转,连忙朝着马邈道: “马将军,您看这堡垒修的如此宏伟,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莫不是有什么密事,需不需要末将前去查探一番?” 马邈原本也在感叹这堡垒的精妙,听到副将的话,马邈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是意动不已。 但是他马上想到了什么,小眼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骂道: “你个蠢货,现在北地王就在此地,若是让他听到,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听到这话,副将吓得连忙缩了缩头,见四周都是亲信,小心道: “不然等此次剿匪结束,咱们再合计,反正将军也是即将进入朝廷,此处距离挺近,也可作为安享之所!” 进入朝中,这句话将马邈说得十分舒坦,小眼都是激动得眯了起来,说道: “王台,你也跟了本将多年,本将到时封赏下来,江油守将的位置定是你的!” 听到这话,王台果然笑得更开心了,却是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道: “末将全奈将军赏识,如今的一切都是将军您给的,末将在此发誓,若是您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话,末将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唐家堡内,堡上的守卫见到大队人马靠近,连忙向唐二和刘谌报告。 “报,堡外有大队人马靠近,像是要借道过去,已经靠近两箭之地!” 刘谌冷冷一笑,暗道: “马邈?终于来了,就让本王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然后对着一旁的诸葛京辛海几人道: “走,跟随本王去迎接马将军去。” 行至门口,回身对踌躇在原地的侯君集道: “君集,你就呆在这里,本王要给他一个惊喜!” “是!” 听到刘谌的话,再看刘谌那神色,哪里不知道刘谌的意思,侯君集一阵激动,还是按耐住激动,跑到旁边隐蔽处躲藏了起来。 见到马邈,看到那副脑满肠肥的面孔,刘谌感觉一阵恶寒,但还是控制住情绪,高声道: “马邈将军前来,小王有失远迎,罪过!” 见到刘谌如此谦卑的姿态,加上想起之前张逑的交代,马邈也不下马,还故意挺了挺腰,皮笑面不笑地拱手道: “王爷千岁,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望王爷恕罪。”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那淡漠地眼神和轻飘飘的动作,谁都看出了其眼中的不屑。 “见到王爷不行礼,你找死!” 说话的是辛海,他作为刘谌的侍卫长,有权为刘谌维护尊严,所以也不管对面的三千兵马,就拔剑吼道。 见到辛海如此,其余随从侍卫也是持戈指向马邈,将其吓得一缩。 刘谌虽然心里也有些火大,但还是努力控制情绪,心里明白这是马邈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是他还是挥手压下辛海众人的动作。 转身陪笑着对马邈道: “手下人不懂事,希望将军莫要介意,回去本王就惩罚他们。” “哼!” 马邈见到刘谌如此软弱可欺,加上有黄皓做后盾,顿时底气也足了,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刘谌将其迎入堡中,让其余三千兵士在外扎寨,哪知马邈像是怕死一般,硬是要了五十个亲信跟着进入。 刘谌虽然表面上应允,心中却是冷笑: “哼,就算你将全部兵马带进来又如何,一会你还是得乖乖就范!” 进入大厅,马邈带着副将参加了唐二提前准备的宴席,见到那高纯度仙酿,像是见到了美人一般,一阵猛灌,还抱着装酒的陶罐不撒手。 “马将军?” 刘谌轻轻拍了一下马邈,哪知马邈只是吧唧吧唧嘴,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睡觉。 再摇了摇旁边睡成死猪的王副将,刘谌邪邪一笑,道: “哼!真当本王的酒是什么,这样猛灌,喝不死你!” 然后对着一旁的唐二吩咐道: “唐伯,您去隔壁安抚那五十军士,若有异动,杀!” 唐二没有了原来的淡定,恭敬地拱手道: “王爷您折煞草民了,草民这就去。” “辛海,留两个兄弟在此看着王副将,若他醒了,再打晕。行宗将马邈拖着跟本王走,本王给他一个惊喜!” 进入先前的隔间中,行宗将其粗暴地扔在地上,居然没有将其弄醒。 刘谌轻蔑一笑,顺手从桌上取下茶壶,一下子全倒在马邈头上。 “谁?找死是吧,信不信老子灭你全家!” 马邈睡眠被打搅,顿时怒吼,但是见到眼前的刘谌,咒骂戛然而止,不过却是没有道歉,反而咄咄逼人道: “王爷,你这么做不合适吧,末将前来助你剿匪,你却如此对末将,来日见到皇上,定要讨个公道!” 哪知刘谌一改之前的谦卑软弱,上前俯身看着马邈,目光锋锐逼人,平淡道: “本王听闻你马邈在江油为祸百姓,特意来询问,别有什么误会。” 听到刘谌的话,虽然平淡无奇,却是让马邈心中起了惊涛骇浪,但是他还是死撑着道: “怎么可能?本将一向与民为善,定是有人想诬陷本将,本将不服,来人!” 想到跟进来的五十亲信,马邈顿时气势一涨,故意高声,企图引来部下。 刘谌却是恍若未闻,继续道: “诬陷,是吗?你说呢,君集?” …… 今日用定时写小说,没有一点停顿,居然只用了一小时,千叶才发现自己的极限不止于此,下次再试试更短的,哈哈! 第二十九章 受困 “诬陷,是吗?侯君集,你说呢?” “侯君集?”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马邈先是一阵疑惑,但当侯君集从那角落走出,一脸的杀机让其浑身一震,说话也是哆嗦了起来,颤抖着指着侯君集道: “是…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本将灭你全家吗,啊?” 说到后面,马邈仿佛又回到了江油那时的强势与霸道,怒目圆睁,全身煞气。 “来人呐,给本将将他拿下!” 若是之前,侯君集还会顾及家人性命,低头不语,但是此刻有刘谌做主,侯君集原本的那股冲劲又活泛了起来。 只见其先是怨毒地将其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刘谌拱手道: “王爷,草民想揍他,还望王爷批准!” 刘谌看了一眼马邈,心中愈发嫌恶,然后笑了笑道: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打脸,本王还要他有用!” “谢王爷!” 听到刘谌的话,侯君集感激地深深一躬,然后逐渐靠近马邈,对其冷冷地说道: “怎么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受死吧!” “啊,你别过来,来人呐…” 见到侯君集那仿佛要将其撕了一般的残酷疯狂的表情,马邈再没了之前的淡定,连忙呼唤手下,企图让其过来救自己。 “啊!诶哟!” 侯君集充分听取了刘谌的不能打脸的话,直接抬脚就往马邈那肥胖的身上招呼,踢得“砰砰”作响,惨叫声声。 过了许久,侯君集似乎觉得不解气,想到自己的妻子被其蹂躏,顿时怒火更甚,直接抄起旁边的小桌就往其背上砸去。 “咔嚓!” 却是手中抓着的桌腿应声而断,马邈顿时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看到侯君集的动作,刘谌眉头一挑,心里暗道:谁言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疯狂吓死人啊! 虽然担心侯君集将其打出个好歹,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但是见到马邈依旧没求饶,所以也觉得时机未到,也就眼神制止了诸葛京和唐山的动作。 “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却是马邈一脸惊恐,连忙摆手胡乱抵挡侯君集的攻击,也见识了刘谌的手段,连忙哀求道: “王爷,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错了,求求您了!” “停!” 诸葛京连忙拉住气喘吁吁的侯君集,将其拉到一旁休息。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马邈见到刘谌的话如此管用,连忙跪着爬到刘谌面前,像一条狗一般点头哈腰。 刘谌也不起身,伸手拍了拍其肩膀,邪邪一笑,道: “本王最好说话了,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写悔过书吧,将你这些年干的坏事全部写下来,否则,你知道什么后果!” 这话将马邈吓得浑身一震,他原本计划等脱身就对刘谌下手,反正这也是黄皓的吩咐,到时不用他负责。 哪知刘谌远比他想象的难对付,如果他真的写下过错,那他就永远不能翻身了,他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刘禅知道,灭族只是轻的,九族夷灭也不是不可能! 马邈无法,只得用苦肉计,连忙在地上重重磕头,发出“砰砰”声响,一边还声泪俱下,道: “王爷,小人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保证,日后见到您一定跪地相迎,不,小人愿给您做牛做马,您饶了我吧!” 刘谌心中冷笑,欺负小孩是吧,然后道: “本王愿意放过你,但你问问,侯君集他愿意吗?被你祸害的那些人他们愿意吗?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啊,诸葛京,你来好好招呼一下马将军!” “好嘞!” 听到刘谌的吩咐,诸葛京原本就对马邈咬牙切齿,拳头都已经紧紧握紧,恨不得将其撕碎,连忙挽了挽袖子,跑了过来。 “等等,我写我写,哎呦,哎呦!” 见到诸葛京那铁锤般般的大拳头,马邈一哆嗦,连忙认罪,哪知诸葛京根本就不听,一拳一拳往那肥硕的身上招呼。 打了大约有十拳,此时的马邈已经鲜血如柱,躺在地上痛哼。 “好了,将马将军扶起来,让他说,君集你写,如有不实,继续招呼!” “是!” 无奈之下,马邈将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抖出,都是天怒人怨之事,开始他推说没有了,诸葛京就是一阵招呼,直至再打也问不出来时,刘谌才让马邈签字画押。 拿起那张罪状,刘谌再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但是被理智压下,然后对着马邈道: “这上面的东西若是出现在我父皇眼前,就是黄皓也救不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此时的马邈仿佛全身被扒光一般,哪还有之前的有恃无恐,连忙跪地表示诚服。 刘谌也没有夺走马邈的所有兵马,只是将其中一千五不知情,跟马邈没有勾结的普通兵士交由辛海统带,没办法,这里只有辛海是正规军队出生。 办好这一切,马邈就被半控制地放在刘谌身边,防止其狗急跳墙。 刚出去,辛海就来报,语气中带着焦急,道: “王爷,听您的吩咐,末将派出三个斥候去找黄德公子,发现他被困在了距此五里地方,形式不容乐观!” 刘谌一惊,连忙问道: “真的?对方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粗略计算恐怕有三百。” 诸葛京脾气最火爆,连忙吼道: “那还等什么,直接带着三千兵马杀过去呀!” 刘谌也是有些心动,但是权衡一番,道: “不用三千,马邈的兵本王暂时信不过,这样,去向唐伯那里求兵一百五,再挑选三百五善骑射的士兵出来,由本王领着去救黄德,行宗和唐山跟着去,辛海你和唐伯在这里盯着,如果马邈有异动,直接杀!” “王爷,还是末将去吧…” 刘谌打断辛海的请求,着急道: “没时间了,快!” 在刘谌的催促下,少顷,五百混合兵士皆是骑上高大战马,整齐排列在唐家堡前,刘谌看了一眼这些精壮汉子,大声道: “在我大汉国内,数百贼寇就敢目中无人,占山为王,这是大汉士兵的耻辱,也就是你们的耻辱,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 整齐而又雄壮的呼喊响起,响彻天际。 “好,唐山率领唐家义士,行宗率领军中将士,目标:前方五里贼寇,千里奔袭,杀!” 顿时所有人开始调转马头,在路口立定,等着刘谌和诸葛京前来。 刘谌弹跳一跃,稳稳坐上马背,看了一眼所有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的士兵,顿时一股豪气升起,然后拔出贴身佩剑,大吼道: “杀!” “杀!” 顿时五百骑士化作五百头狼,嘶喊着向狮子山方向前进,马蹄声声响彻山野,溅起一地烟尘。 唐家堡五里地一个山岗上,黄德浑身浴血,提剑在层层贼寇中穿梭,周围原本的七个兄弟也有四个倒在血泊之中,剩下三个背抵着背,在山岗上勉强支持。 “黄将军,您快走,不用管我们,记得给我们报仇!” “不行,要走一起走,吾绝不苟活!” 其实黄德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他不忍相处这些天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死去,才在贼寇中奋力拼杀,企图给其拼出一条生路。 哪知贼寇众多,一时难以抵挡,自己也陷入其中,若非力大无穷,而且剑法颇为凌厉,早已被万枪捅死,不过此时他也不容乐观,身上几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在战圈外,一个高壮的年轻男子正注视着黄德,眼中是浓浓的欣赏,对着手下吩咐道: “告诉弟兄们,不要将他杀了,生擒!” …… 今日开始,战争将常伴千叶左右,也在你们的眼前,准备好了吗,这将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第三十章 交战 “叮叮叮!” 刀兵相接,发出刺痛耳膜的响声,不过此时的黄德却无心理会,因为他已经被数十个贼寇围在中央,左拦右挡,好不忙乱。 虽然有文鸯的吩咐,没有攻击致命之处,但那全方位的利刃还是让其难以抵挡。 “呜!” 突然背后出现一支寒刃,划破空气,呼啸而来,枪尖所向,竟是黄德的大腚,实在阴险。 “当!” 一声金铁相接,黄德蕴含巨力的长剑竟是将其锋利的长枪荡开,但是那贼寇的蓄力一击,也是让黄德一顿。 如此机会,贼寇怎能放过,紧接着就是三道攻击从背上、前胸、左肩,三个方向攻来,将黄德逼入了绝境。 黄德见得此联合攻击,亡魂大冒,情急之下,黄德只得伸出左手抓向左边的铁枪,手里的剑却是劈向前胸的枪杆,至于背后的攻击,其实在无能为力。 “将军小心!” 山岗上原来的三个兵士已经有两个倒下,剩下一个勉力支撑,余光见到黄德陷入绝境,目眦欲裂,连忙吼道。 “噗嗤!” 哪知他自己分心之际,几杆长枪将其洞穿,鲜血泉涌,他眼里的生机也逐渐泯灭。 “将军…快…快走!” “嗤!” 左边锋利的枪棱割破了黄德的手心,在枪上留下斑驳血迹,不过黄德却没有因此收手,反而是目光一厉,使劲握了上去。 “叮!” “噗!” 前胸和后背的攻击同时来到,前面被利剑挡下,背后的枪尖却是刺穿了衣甲,深深地插入肉中。 突然,枪的前进受阻,却是被黄德的肌腱卡住,再难寸进。 就在贼寇想再次发力,却听见黄德一声大喝,左手用力一拉,握枪的贼寇便被拉到身前,黄德用力一扔,身躯也跟着冲上去。 “噗嗤,噗嗤!” “啊!” 虽然几个贼寇连忙躲开,还是有两杆反应慢的贼寇忘了收回长枪,飞出了贼寇瞬间被刺穿,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 见到众人退却,黄德心中一喜,连忙朝着缺口突去,眼看就要突破数十人组成的包围圈。 “将军,让末将去吧,再不动手他就要跑了!” 文鸯旁边的副将见黄德如此神勇,接连杀死了他朝夕相处的十数个手下,而且已经有脱逃的迹象,顿时心一急,不得不开口道。 文鸯看着那拼命的身影,眼中欣赏更浓,但见到地上死去的众多兄弟,心里一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也知道情况紧急,自己更不可能上去助阵,群战一直是他所摒弃的,然后无奈地闭眼,缓缓道: “那就杀…” “唏律律!” 文鸯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嘶鸣,接着就是那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眉头一变,连忙吩咐道: “带着兄弟们撤,我掩护你们!” “是!” 副将也知道时不我待,连忙拱手跑去,准备招呼属下往狮子山奔跑。 可是,已经晚了,刘谌在两箭之外就已经见到贼寇成群,再见到还在战斗,心里一喜,暗道没有来迟。 眼睛一瞥,就见到了在一旁观战的文鸯一群人,文鸯那八尺身高,头戴铁盔,在马上更加显得鹤立鸡群。 刘谌一看其人就威武不凡,顿时眼睛一亮,道: “第一小队,去围住那个骑马的!” 诸葛京见到黄德在贼寇中拼杀,顿时心里大急,听到刘谌的话,看到文鸯那伟岸身躯,顿时眼放绿光,赶马冲向文鸯,远远留下声音。 “兄长,我去!” 刘谌无法,只得将目光放在贼寇那方,见到黄德快要拼出,连忙道: “所有人听令,尖刀阵,冲锋!” “杀!杀!杀!” 顿时所有人开始汇聚在刘谌后面,把刘谌当成了尖刀的刀尖。 刘谌也不在意,剑指长空,目光变得锋锐,直直盯着马前方的贼寇,只待兵马相接,就要将其斩杀。 “驾!” “咚!” “噗嗤,噗嗤!” 刘谌的骏马携带万斤巨力,将躲闪不及的贼寇撞飞,手中的剑也是斜斜砍下,顿时鲜血漫天,撒在刘谌的衣甲上,脸上,好不血腥。 刘谌连忙挥剑,将靠近马匹的贼寇砍杀,利剑入喉,一颗头颅飞起,带着星点血迹,划出一道弧线,在远处落下。 “黄德,上马!” 经过最开始的慌乱,贼寇显然训练有素,不久便开始结阵抵挡,而刘谌的尖刀阵插入十数米距离,便遇到了巨大阻力,马匹也是慢了下来。 刘谌一边挥剑,扫开左右的寒枪,一边赶马奔向黄德,口中大喝。 黄德显然也看到了这番变动,听到刘谌的话,黄德连忙舍弃眼前的贼寇,向着刘谌这边冲来。 扑,扑,扑, “啊!” “啊!” “啊!” 失去了马上的优势,两方战斗陷入焦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有人都是本能的乱战,一时伤亡骤增。 “伸手!” 刘谌终于杀开血路,到黄德前面,伸手将其拉至马上,有了黄德的加入,抵挡四周攻击,刘谌顿感压力大减,一拍马背,朝着战场外面奔去。 好容易挣脱开那些不要命的贼寇,刘谌回头一看,许多兵士在长枪下饮恨。 粗略估算,已经有超过三十个兵士死去,这让本来就缺兵少将的刘谌大急,却是无可奈何。 确实,马邈手下这些兵,大多是守城有余而战力不足,遇上这文鸯调教出的虎狼之师,顿时劣势显现。 倒是唐家堡的一百五十个壮士颇为厉害,一把大刀虎虎生风,将一个个敌人砍倒在地。 黄德见刘谌这情况,知道其实战经验缺少,也了解他心里所想,连忙道: “王爷,何不结圆桶阵,将他们困住,咱们重点对付敌将就好。”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连忙高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结圆桶阵!” 听到命令,所以兵士开始结阵,那些壮士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也是跟着结阵。 这时,刘谌的兵马数量优势就显现了出来,不久就将所有贼寇困在阵中,虽然贼寇奋力突围,依旧被击退,显然已无虞。 见到局势控制住,刘谌惊喜万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连忙赶马奔向文鸯那处。 相比几百贼寇和兵士的战斗,诸葛京与文鸯的战斗显然威势小了许多,但是却实实是力量的拼搏与碰撞! “那厮,吃我一刀,斩!” 只见近四十斤的大刀在诸葛京手里轻若无物,两手抓着刀柄奋力砍向文鸯。 文鸯见到又一个力大的青年出现,顿时战意蓬勃,精光暴闪,见到大刀劈来,竟不闪不避,大声道: “来的好!” 顿时寒铁银戬一提,枪尖竟是直往刀刃而去,只听见“叮”一声,刀枪被巨力弹回,两人却不曾动摇些许。 惊讶地看了一眼文鸯,诸葛京战意盎然,口中却道: “想不到这贼寇中,竟有你这等人物!” 文鸯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赞赏道: “你应该未及冠吧,竟有此等力量,也是不凡!” “再吃我一刀!” 诸葛京战意凝聚,目光在文鸯身上汇聚一点,大喝一声,就要再次出刀。 “行宗,停下!” 却是刘谌赶到,连忙止住诸葛京的攻击。这两个皆是力大无穷,但是文鸯戬法精湛,刘谌恐诸葛京不敌。 此外,刘谌早已将这里的所有人当成自己的私有,每损失一点,他都会感到心痛。 闻言,文鸯也是放低了手中的大戬,诸葛京却是一脸不服,问道: “兄长,为何!” …… 更新来了,明日上推荐,朋友们可得支持千叶啊,谢谢你们! 第三十一章 说服文鸯 “报告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男子冲忙跑入诸葛诞的住处,眼中满是惊慌,高声叫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不成官兵打上来了?” 诸葛诞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神色,显然昨晚战斗颇多,哈欠连天。 男子头出大汗,顾不得擦,连忙道: “文将军被五百官兵给围住了!” “五百?本王当年从寿春走出,八百兵马便突破了魏兵数十万的防卫,蜀国兵弱,不足为惧!” “可是…” “下去!” 男子一番挣扎,然后拱手而退,诸葛诞依旧是那副高傲的神情,像是根本不将官兵放在眼里。 这边,战斗仍在继续。 “兄长,为何!” 刘谌见到诸葛京一脸不满,不仅不安慰,反而严肃道: “你是打不过他的,没必要拼命!” 诸葛京虽然心有不服,倒也没反驳,毕竟他虽然不是聪慧之辈,却也不傻,不过他也没有让开,而是一直注视着文鸯,防止其突然出手对刘谌不利。 刘谌也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文鸯为人如何,虽然看起来宽额浓眉,显得颇为坦荡,但是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收手回剑,再拱手一礼,颇为和善地道: “若是没猜错,这位将军便是在寿春独挑胡奋的文鸯,文将军吧?” 文鸯见刘谌仪态不凡,举止颇有高贵之气,心里的防备也就减弱了几分,再听到刘谌这样说,便惊疑地扫视了刘谌一番,好奇地问道: “我便是文鸯,却是不知这位将军如何识得吾?” 文鸯此语,连同一些面部表现,刘谌便知这是一个真汉子,但是他却有些犹豫,因为他不会直接说是看书知道的,想到一个人,灵机一动,开口惊喜道: “将军真是文鸯,文次骞!吾是听闻大将军夫人,一代巾帼文鸳文将军说起,其言将军你武功盖世,谋略无双,乃是当世大英雄,大豪杰!” 听到这话,诸葛京一脸震惊,心里暗道:兄长,你何时又认识了将军夫人,为何吾不识之? 饶是文鸯经历颇多,也被刘谌这不要钱的夸赞弄得有些不适,连忙摆手道: “将军此言实在言过其实,吾文鸯不过一介武夫,如今更是落草为寇,臭名远扬,实难当得此赞美。” 文鸯这诚挚的言语,却是让刘谌眼睛一亮,看到了降服文鸯的希望。 文鸯的言语中,不仅以武夫自居,说明他自认是一个沙场之人,而且对目前的贼寇生活也颇为不满,渴望重回那个征战天下的将军时光。 刘谌一笑,道: “吾亦知将军心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沦为草寇,只是吾很好奇,若是不去往魏吴两国,吾倒是觉得可以理解,只是将军为何不愿去你姐那里呢?” 文鸯见到刘谌所知甚多,谈吐不凡,以他多年经验,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将军果然厉害,胸有天下之局,文鸯斗胆,请问你的名讳是…?” 诸葛京盯着两人,挺着他们谈话,感觉一直插不上话,有些气急,如今文鸯问及刘谌名字,便抢在刘谌前面道: “我兄长乃当今天子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是也!” 诸葛京这一说话,将刘谌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聊天氛围打破,文鸯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刘谌镇定自若,便连忙拱手开口道: “不知王爷驾到,文鸯失礼!” 刘谌淡淡一笑,伸手虚抬,然后开口道: “汝非我大汉之人,况且出现今日之境况,倒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一边,一直关注刘谌动向的唐山纤长手指一挥,一支竹镖飞出,瞬间没入一个强壮的贼寇的右肩,贼寇一声惨叫,手中的长枪也因无力而掉落。 回头见到刘谌与文鸯相谈融洽,先是一阵疑惑,然后便扯开嗓子吼道: “都给我住手!” 听到唐山的话,最先停下的是那一百多精壮汉子,他们由于个人战力强悍,加上极善单打独斗,在这种乱战中优势明显,竟是死了不到十个,受伤的也不过二十余个。 见到唐山一众停下,刘谌带来的兵士惊疑地看了一下四周,也是赶紧停下战斗,让开拼命的贼寇。 贼寇原本就不多的人数加上被刘谌和五百骑兵一冲击,顿时又死了近五十人,残余两百人苦苦熬斗,见到众人停手,也赶紧在副将的命令下在中央围出一个小圆阵,长枪在外,伤兵在内,活像一个刺猬。 这边的停战让文鸯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刘谌不是那奸诈之人,也就如实道: “日前吾姐来信,邀我去汉中抗敌报仇,吾欲向大将军道别,可是大将军根本不想听吾言语。 吾本打算径直离开,恰在此时,底下兄弟汇报说有官兵前来,想到大将军当年恩情,本打算帮他最后一次,却是遭遇了你们。” 听到文鸯已有投靠朝廷之意,刘谌自是欣喜万分,道: “原来将军早有弃暗投明之心,今日你我相遇,本是缘分,吾又不忍再造杀孽,何不尽早收手,免得伤了你我情分?” 文鸯思索半晌,回首望见自己的属下大多带着伤,一时不忍,而且许多伤势过重,稍有拖延,便会流血而死。 转过头,见到刘谌那诚挚的目光,文鸯犹豫不定,迟疑道: “若是吾降,王爷得答应善待吾弟兄。” 刘谌哪有不应,不假思索道: “这是当然,他们都是勇敢而值得尊敬的战士!” 听到刘谌的保证,文鸯对其的改观愈发大了,刚想同意,但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此次王爷与大将,不,与诸葛诞的战争,吾与这两百兄弟不便参加,还望王爷莫要勉强。” 文鸯的话,刘谌十分能够理解,虽然诸葛诞没有尽主之事,但是好歹一起共同拼搏近十年,其间情意自是无法完全割断。 虽然没了文鸯的帮助,剿匪一事可能会困难许多,但是为了文鸯,刘谌还是咬牙答应: “可以!” 见到刘谌应允,文鸯心中一喜,急忙下马躬身道: “罪将文鸯,替吾属下两百将士谢过王爷!” 刘谌也急忙下马将其扶起,笑着道: “得将军一人,胜过雄师百万,吾自无不应允!” “这…” 刘谌文鸯这一幕,却是让两方对战的士兵凌乱了,开始还你死我活,这怎么一番叙旧,就直接握手言和了? 刘谌因为喜得文鸯有些高兴得找不到北了,文鸯倒是通晓军事,转身对着属下将士高声道: “弟兄们,吾文鸯好歹也是将门之后,落草深山也是迫于无奈,如今得此良机,可以重新抬头做人,吾文鸯准备降服大汉。 只是连累了各位兄弟,文鸯在此赔罪!” 说着便是躬身一礼,听到文鸯的话的贼寇也不言语,齐刷刷的跪下磕头,显然对文鸯颇为崇敬。 文鸯感激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 “得到王爷首肯,只要大家放下武器,便可以获得人身安全,你们自己决定,要么跟吾留下上阵杀敌,要么卸甲归田,从此不再为贼,你们自己选择,本将绝不勉强!” 刘谌看出了部分人的犹豫,赶紧出来道: “本王是刘谌,敬你们个个是汉子,本王承诺,凡是弃暗投明者,一律不追究以前罪责,若是想要离开的,只要不再次作乱,本王也会送上盘缠。 但是,若是来日再见到某人依旧在为祸百姓,本王定斩不饶!” 听见刘谌这个王爷都出来证明,众人也就不再怀疑,扔掉手中兵器,纷纷跪下表示臣服。 副将是一个四旬老兵,连忙大声道: “我们一直跟着将军走,如今我们也没有家了,自然还会跟着将军走!” “对,跟将军走!” 这话将文鸯和刘谌都感动不已,见到两方士兵都有伤亡,刘谌连忙组织人抬起伤兵,包括已经死去的两方战士回了唐家堡。 刘谌只是觉得让一个士兵死后还尸骨无收,实在不人道,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刘谌却是一个仁义的将军,一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来到唐家堡,唐二已经领着辛海以及堡中众人前来迎接。 一见到唐二,刘谌就顾不得寒暄,连忙吩咐道: “兴畅,请将堡中所有会点医术的人聚集起来,为众位伤兵疗伤。” “是!” 看着许多伤兵被抬进堡内,再安排好将士以及文鸯属下的居住之后,刘谌才来得及理会唐二。 见到唐二旁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刘谌一阵好奇,问道: “兴畅,这位是?” …… 今日一更长的,感谢大家的支持,也欢迎更多的朋友来看千叶的小说,谢谢! 第三十二章 陈王死秘 唐二旁边,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若不是那颇为粗鄙的装扮,都会误以为他是富贵之后,纨绔之流。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刘谌可是见过美国那帮白面蛮子的,见到男子也不足为奇。关键是那男子的眼睛尤为特别,眼珠每一刻都在全方位扫描四周,与蜥蜴十分相像。 听到刘谌关注自己,男子那灵动的眼珠连忙在刘谌这边停聚,和善一笑,拱手道: “王爷,草莽梁尚这厢有礼!” 刘谌也不是那些尸素位餐之辈,不在意这些虚礼,也是拱手一礼,道: “梁壮士能来助阵,实是刘谌之幸,刘谌在此先行谢过!” 刘谌知道大家可能要共事一段时间,有必要相互认识一下,也就顺手从旁边的文鸯介绍起。 “介绍一下,这位是鼎鼎大名的文鸯,文次蹇,乃是将门之后!” “文鸯!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英武异常!” 却是唐二忍不住赞叹道,确实,文钦、文鸳、文鸯、文虎,一家四将,皆是功勋卓著之人。 然后刘谌又介绍了诸葛京,文鸯等人的反应就更大了,要知道,诸葛亮在汉国乃至三国皆是声名远扬,被许多人景仰的存在。 加上诸葛瞻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至于几分水分,大家并不在乎。最重要的是,诸葛亮那是文武全才,但是这个诸葛京,怎么有点那啥,倒像张飞家的… 几人相谈甚欢,便一起进入大厅坐下相聊,刘谌再次打量一番梁尚,忍不住问道: “吾观壮士不似那江湖壮士般壮硕,倒像是富贵之人,不知梁壮士做何买卖?” 梁尚眼珠一转,倒也并没有犹豫,直言道: “我也不做什么气力之活,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刘谌一愣,脱口道: “梁上君子?” 听到这个词,唐二和梁尚都是眼睛一亮,赞到: “哈哈,王爷不愧是饱学之士,梁上君子,好词!” “什么君子,就是小偷嘛!” 诸葛京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低声咕咙道。 “行宗,不得胡言!” 刘谌连忙将诸葛京打断,然后对着两人解释道: “行宗性格如此,还望梁壮士莫要在意!” 梁尚也看出了诸葛京没有多少心机,豁达一笑,算是揭过。 刘谌想化解这谬言,却是不知从何下手,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唐二见场面尴尬了,精明的眼睛一转,笑道: “梁兄乃是劫富济贫之义士,未尝有为祸百姓之事,倒也算得君子之名!” 刘谌眼睛一亮,他,向来敬佩此等正义英豪,顿时有了结交的想法,连忙问道: “梁义士如此高义,不知师从何人?” 梁尚见刘谌一直对自己都没有半点歧视,心生感激,直言道: “我师从我父,乃是家传手艺。” 刘谌无语,这古代讲究代代传承,没想到这行窃也能传承,也是厉害! 不知如何接话的刘谌继续道: “梁义士高尚如此,料想尊父也是行侠仗义的英豪才对!” 唐二听得这话,不禁哈哈一笑,神秘道: “确实,梁前辈不仅高义良善,其名更是如雷贯耳,我猜王爷也许听过!” 刘谌听得这话,也是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好奇道: “愿闻其详!” 唐二看了一眼梁尚,梁尚先是面色一滞,然后淡然道: “如今在这汉国境内,在座亦是可信之人,唐兄但讲无妨!” 梁尚这话,让刘谌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还是什么事关国事之秘辛不成? “唐伯,你就快讲吧,这样断断续续快要急死我了!” 行宗等不下去,连忙出言催促道。 唐二见到大家都是面带浓郁的兴趣,也就不再卖关子,开口道: “也罢,老夫这就讲来。 事情发生在数十年前,梁贤弟的父亲,也就是梁宏,偷了一件不得了的物什,牵扯出一个惊天大案!” “惊天大案?魏国?吴国?本王怎么没有印象?” 唐二顿了一息,显然,这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继续道: “此事就发生在魏国,那时还是文帝曹丕治政,此事也跟他有关。 梁宏见到陈王曹植平日多宴请才学之士,料想陈王应该家资颇丰,所以一日潜入家中。 不料陈王家中一贫如洗,梁宏不愿坏了规矩,空手而回,所以顺手将那个颇为华丽的枕头拿走。 待得回家才发现,此枕头乃是金丝所制,一看便知是皇家之物,梁宏大惊,赶紧出手。 哪知枕头几经辗转,竟是入得文帝曹丕手中,曹丕大怒,下令彻查,顺藤摸瓜找到陈王家中。 曹丕大怒,将陈王家小尽皆处斩,连同爱妃幽禁铜雀台。梁宏险险躲过,此时被少数江湖人所知,一时梁宏之名大噪。 魏国多次查探,誓要抓住梁宏,皆被躲过,所以说其名气超凡!” 刘谌几人瞬间懂了过来,哈哈大笑,不过行宗好像不经世事,一脸迷惑,问道: “枕头丢失,这跟陈王有什么关系?竟还要全家斩首!” 刘谌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道: “你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谌心里却是有些惊讶,曹植死因他也有所耳闻,也听过与此相关的故事。 传言古代偷情,女方需自带枕头,而那个金丝枕头便是曹丕的爱妃落在曹植之处,所以曹丕闻之,两方皆被处置。 刘谌当时听到这传言,只当时人玩笑言之,哗众取宠,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今日所闻,却是让他再次凌乱了。 靠,这都什么习俗! 笑过之后,唐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对了,王爷,梁尚贤弟曾言其上过狮子山,对上面情况颇为了解,许是对王爷您的剿匪有用!” 听到这话,文鸯神色复杂,思虑几息后,起身拱手道: “文鸯去看看那些受伤将士,你们先聊,王爷,先行告退!” 刘谌拍了拍文鸯的肩膀,道: “今日将军也甚是乏累,不如去歇息一番,饭食到了再唤你。” 文鸯感激地一躬身,迈步离去。 几人也能理解文鸯的心情,也没有说什么,拱手将其送走。 回过头来,刘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梁义士,还请说说这狮子山上布局如何?” … 狮子山上,诸葛诞正在拿着锋利的短匕,在一只烤得金黄的乳鹿上割下一块块细嫩的肉,塞入口中,手上和长髯上满是油珠。 “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诸葛诞看着进来的男子,怒道: “又是你,坏寡人兴致,该罚!” 说完匕首一挥,竟是直接插入男子的大腿中,男子知道诸葛诞的性格,死命咬着牙不出声,大汗淋漓而下。 这一发泄,诸葛诞许是心情好了一些,推开递上丝帛的美人,胡乱在身上的兽皮上擦了擦,才躺在宽大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 “说吧,又有何事?” 男子忍着疼,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启奏大王,文将军败了!” 诸葛诞大眼一睁,满是惊愕,道: “败了?怎么会如此!文鸯在何处,带他来见寡人,去!” 男子哆嗦一下,小声道: “文将军未回,怕是…” “噗!” 长剑入体,男子艰难抬头,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是再无力气,缓缓倒地。 “哼!妄言乱语,要你何用?” 两美人在旁边哆嗦着,虽然此景见过许多次,但是她们还是怕诸葛诞心情不好,将她们一起杀了。 “来人,把他拖下去喂野狗!” 等门外的进来拖走死去男子之后,诸葛诞眉头一皱,道: “去,将吾儿霸楚叫来!” …… 千叶直言,那个传闻我真的看到过,各位砖家勿喷,谢谢! 第三十三章 小道 过了不久,一个步伐稳健的七尺青年步入诸葛诞的厅内,看了看诸葛诞那慵懒的神情,傲然的脸上闪过一丝鄙视,不过却是很快隐藏了起来。 青年将丈长铜枪往旁边侍从一递,壮硕的男子双手接过,青筋暴起,显然很是费力。 青年不屑地看了一眼侍从,才回头拱手道: “父王,我正在练习枪法,却被你叫过来,有何事?文叔叔呢?他还答应教我新招呢!” 诸葛诞见到儿子仍在苦练不辍,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懒散的目光中升起一丝怀念,然后便回过神来,对着青年道: “霸楚,你有如此恒心,不枉寡人教导一场,寡人也希望你成王霸世,创造诸葛家的不世荣光,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青年颇为稚嫩的脸上浮现几分傲然,高声道: “父王放心,孩儿已经习得文叔叔的大半本领,更兼力大无穷,当时之下,能与孩儿匹敌之人屈指可数!” 听到这话,诸葛诞虽然知道青年有夸张的成分,也不忍打击他的信心,顺口赞道: “哈哈,霸楚之能,寡人自然相信,不出几年,必有楚霸王之雄风!” 青年见到诸葛诞虽然口中如此,笑容却是有些勉强,便疑惑道: “父王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以致如此愁眉苦脸,还有文叔叔在何处,父王还未告诉于我。” 果然,听到青年这话,诸葛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道: “官兵前来进攻我帝王山,你文叔叔中那官兵奸计,被俘虏了…” 青年眼中愤怒在凝聚,不待其说完便愤恨道: “该死官兵,魏国贼子追我千里,杀我将士,如今这小小的蜀国也敢对我们出手?父王,孩儿请求给我三百精兵,我定要将那蜀国老弱残兵杀得片甲不留!” “这…” 诸葛诞有些迟疑,毕竟他也不傻,文鸯带着三百精兵都被全数俘虏,霸楚未曾领兵,胜利的希望不大。 青年见得诸葛诞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直言道: “怎么?父王是不相信孩儿的武威?” “那倒不是,只是蜀将十分狡诈,吾儿霸楚乃是正人君子,怕是难敌那下三滥的手段啊。” 青年顿时脸上缓和了不少,听到这话,头颅上扬,高声道: “古人曾言,以力破巧,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青年一番说教,诸葛诞无法反驳,也是被青年说得有些心动,便同意了青年的请战,不过还是叮嘱道: “孩儿当多加小心,让爰虎更你去吧,莫要离开帝王山五箭之地,一旦有变,赶紧回撤,寡人自会接应你。” 青年激动的躬身一礼,眼闪过隐晦的狡诈,然后复又昂首挺胸,手背铜枪出去。 唐家堡这边,刚刚从伤兵营地回来的刘谌一脸疲惫,但是心情却是不错。 一进大厅,见到唐二梁尚等人都在,也就在首位坐下,然后开口道: “狮子山的具体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以为当如何安排,才能早日克贼,亦能减少损失?” 唐二几人左顾右盼,都不打算第一个发言,诸葛京却是不管这些,高声嚷嚷道: “还商量个什么,就五百蟊贼而已,我一刀一个,直接打上去就完了!” 众人额头上被黑线覆盖,唐二年龄最大,轻咳一声,道: “诸葛将军勇武,当世无敌!但梁尚贤弟说的后山小道也是不错,只是此道过于险陡,几乎就是挂在崖壁之上。而前面倒是宽阔,但恐怕有重兵把守,难度比小道还艰险许多。”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都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刘谌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沉思的梁尚,问道: “梁义士上狮子山用时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那一般手脚利索的猎人需要多久?” 梁尚伸出纤细的手指,摩挲一番没有多少胡须的下颌,沉思半晌,道: “依我看,一个时辰足矣!” 听到这话,刘谌一喜,连忙对着唐二道: “兴畅,本王不是让你邀请周遭之人前来助阵吗?结果如何?” 唐二见到刘谌那希冀的目光,顿时有些难以启齿,慢慢道: “四周村落皆无多少丁壮,皆被征召去跟魏国作战了,至于其他江湖人士,听说诸葛诞之名,皆是不愿前来…” 刘谌虽然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喃喃道: “既然周围丁壮都不能前来,那只有利用那三千兵士和堡中壮士了!” 然后抬头对着唐二和辛海吩咐道: “兴畅,辛海,你们去看看能找到多少猎户出生的人,越多越好!” “是!” 刘谌想了想,见到黄德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便说: “明天休整一天,猎户给我待命!” 见到众人散去,刘谌走出大厅,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了看迟暮下的狮子山,道: “诸葛诞又如何?英雄迟暮耳!这个时代,这片天地,将是我刘谌的!” …… 天一亮,刘谌就召来唐二和辛海,急迫问道: “说说,有多少猎人可用?” 辛海看了一眼唐二,示意其先言,唐二也不推辞,道: “王爷,我唐家堡丁壮皆是江湖草莽,算得上合格的猎人!” 听到这话,刘谌一拍额头,他最近都被自己搞糊涂了,江湖人物,哪个不是经过野外生存的?刘谌根本没有去统计的必要。 但是刘谌知道,这次剿匪是朝廷之事,不能完全依靠唐家堡,毕竟若是伤亡过大,刘谌也不好交代。 辛海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他拱手道: “王爷,近三千士兵中,有过千士兵做过猎人,但是猎户出生的只有六百。” “真的?天助我也!” 刘谌十分欣喜,虽然刘谌的计划不需要太多人,但是如果有很多猎人的话,刘谌能从中选出一帮精英,战争过后,刘谌还有大用! 刘谌对着两人道: “兴畅,本王也不要多少,加上昨日的一百五十壮士,再给本王四百五十壮士即可。” 唐二诧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其神色不似作假,顿时心里一暖,道: “谢王爷!” “辛海,将那一千兵士集合起来,兴畅,将壮士和梁尚也叫过来,有事安排!” 半晌之后,一千五百人在堡内演武场排列,梁尚与唐二辛海在一旁等待。 “参见王爷!” 刘谌也不啰嗦,将所有人唤起,然后直接对着梁尚道: “梁义士,还请你从这些人中选出体格强健,适合攀爬的,有多少选多少!” 梁尚先是一惊,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听令去选择了,只见他一会上下扫视,一会伸手捏捏胳膊,拍拍肩膀,刘谌也不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一个时辰后,梁尚回来报告说: “报告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总共选出五百一十二人,皆是合格之人!” 刘谌感激一笑,真诚道: “义士辛苦,刘谌感激不尽!” 梁尚也是重重一拱手,眼中满是感动。 让人带走了其他人,留下这五百多人,果然,其中有近四百是唐家壮士,刘谌心中暗道: “看来还得想办法将这些人拐走啊!” 打量这些一番人,果然皆是健硕之人,不过却不是那等肌腱满身,显然是顾及到攀岩等问题。 刘谌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而且还不少,刘谌便猜到了情况。 果然,几息之后,骑着马的青年领着三百贼寇向唐家堡靠近。 青年见到唐家堡就在眼前,眼中满是激动,不过旁边一个冷峻的男子迟疑道: “少主,王爷是让我们…” 青年面色一沉,大声呵斥道: “你懂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爰虎,父王还说了,让你听我的!” 听到贼寇前来,刘谌也不慌乱,直接道: “叫上黄德与行宗,咱们去会会这个诸葛诞,看看他是否有他两位兄长的武威!” …… 第三十四章 单挑 刘谌先是来到堡上,远眺逐渐靠近的队伍,见三百多贼寇前来,而且前方带队的是一个英武男子,看起来年岁不高。 刘谌一阵疑惑,就想要叫文鸯过来问问,但是想到其之前的表现,也就打消了想法。 见到堡前那近两千五百开始在营外聚集,刘谌自信一笑,对着激动不已的几位说道: “兴畅在堡内看着,其余诸位,走,咱们去看看这次来的是何方神圣!” 这次出去,刘谌特意将马邈带上,至于目的嘛,那自是不必为外人道也。” 两千五百精壮兵士在小河便列阵以待,爰虎见到这阵势,有心再言,但是被青年那逼人的眼光给堵住,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爰虎眼中也有几分怒气。 霸楚虽然吃惊于蜀汉官兵的装备和军威,面上也是跃跃欲试,口中却道: “土鸡瓦狗,虚张声势,不是本少一合之敌!” 隔有两箭之地,贼寇列好阵势,铜枪杵地,青年便是不耐地高声道: “前方小将听着,本少是楚王之子,大楚骠骑大将军,诸葛登是也。考虑到尔等苟活不易,令你赶紧下马投降,本少饶你不死!” 听到这话,诸葛京,黄德,辛海皆是一怒,诸葛京直接骂骂咧咧道: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敢到这里撒野,还是赶紧回家喝奶去,否则你爷爷定将你撕成碎末!” 刘谌听到诸葛登的介绍,也大致猜测其是诸葛诞的子嗣,想到诸葛诞还是诸葛亮的从弟,如今却是如此场景,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辛海赶马上前,左膝跪地请到: “王爷,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末将恳请上阵杀了他!” “兄长,我去!” 黄德虽然没有说话,也是赶马上前半步,直直地盯着刘谌,其意不明自显。 刘谌虽然对于大家的好战敢战十分欣慰,但是心中另有打算,只见他绕过几人,看向躲在几个副将和千夫长之中的马邈,微微一笑道: “马将军,本王在朝时就听闻将军武艺超凡,领兵作战更是好手,今RB王初次领兵,将军何不上阵教导一下小王呢?” 话音未落,哆嗦的马邈赶紧从马上滚下来,哎哟一声,呼号着哀求道: “王爷天资聪慧,更是熟读兵书,无需末将粗鄙之言污耳,末将本该上阵杀敌,然则近日身体抱恙,骑马已是困难至极,实在不能去啊!” 刘谌心中满是鄙视,当着这么多人耍这等烂计,实在是不顾尊严武道,表面上则是面色一沉,道: “将军,父皇让你来帮本王,你就如此行为,如何对得起父皇的栽培和厚爱?” “这…其实末将生死不要紧,但是若是上阵不敌,有损大汉威严,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诸葛京看不下去了,一脸鄙视道: “兄长,大汉不仅有此等懦夫,更有许多勇武之人,行宗愿上阵,誓斩贼人!” 刘谌也不做纠结,看了诸葛京和黄德辛海三人一番,道: “第一战黄德上,辛海你负责统御队伍,行宗你准备冲锋!” “兄长!” “执行命令!” 刘谌冷冷地打断了诸葛京的话,然后正肃地看着黄德,道: “此战,定要打出大汉威严,若是败阵,你将让你父黄崇,还有本王蒙羞,知道吗!” “是!驾!” 黄德高喝一声,赶马出阵,手里拿着的是从唐家堡借来的樱枪,丈三长枪斜指对阵,高声道: “吾乃黄德,前方小儿过来受死!” 诸葛登本意是做那万人敌,正想提枪出阵,爰虎却是抢先上前,道: “少主,这场战斗末将去!” 不待诸葛登回答,便赶马飞奔起来,将其激得羞怒不已,暗暗咬牙道: “敢数次顶撞于本少,本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本将爰虎,送你回家喝奶!” 两人没有半点停顿,直接赶马奔向对方,黄德被爰虎的话激得一怒,樱枪更是攥紧。 两马快要撞到,爰虎一夹马腹,奔马便闪身错开,显出很好的马术,同时爰虎身体一挺,双手握着大关刀砍下。 “斩!” 黄德初次上阵,虽然在这方面有些吃亏,却一点也不怯弱,眼睛盯着那砍来的大刀,精光暴闪,在刀刃临近头顶时,黄德身体一侧,同时樱枪猛然刺出。 重达四十斤的樱枪在黄德巨力附加下,划过虚空,带起呼呼风声。 “呀!” 见到黄德没有如预料中的一分两半,血肉纷飞,爰虎先是一惊,再发现前面长枪杀到,更是一急。 但是多年的战斗造就了他敏锐的临阵决断力,连忙俯身一躲,樱枪带着万钧之势,从其背部擦过,凸起的衣衫被轻易破开。 这么多的动作,只发生在两马并行的几息,然后便错了开来,两人急忙控马回身,再次冲上。 黄德知道自己所长于力量,所以这次抢先出手,双腿夹马腹,身体半立,长枪化作劈山大棍,呼啸而下。 “当!” 爰虎横刀越顶一挡,兵器相接,顿时一股千斤巨力从颤抖不止的刀身传入手臂,爰虎顿时无力支撑,大刀直接落到肩上。 “喝!” 爰虎一声厉啸,聚全身力气于双臂,猛的一顶,黄德那樱枪竟在这情况下缓缓升起,而黄德哪能让他如意,他本来一直自傲于自己的天生神力,提气于胸,双臂猛然下沉。 “唏律律!” 爰虎在拼命抵抗的时候,却不料身下马匹首先受不了这巨力,发出声声嘶鸣,蹄子缓缓深入泥中。 刘谌见到这个爰虎竟有此等水平,眼中一阵晶亮,起了纳才之心,同时也是有些心急,两方若有损伤,皆不是他所愿。 爰虎终究老辣一点,见奈何不得黄德,眼珠一转,竟放弃肩上抵挡,左脚突然伸出,一脚踢向黄德的马肚。 “啊!” 黄德顿时立身不稳,手中长枪由于无处借力,威压自然也就告破,黄德无心管其他,连忙稳定身下的战马。 “竟然出手偷袭,着实可恶,拿命来!” 却是黄德终于发怒,一直以来他秉持君子之行,十分鄙弃那种偷鸡摸狗的行为,所以一稳定马匹,便举枪再次杀来。 先是左右一个连环突刺,皆被爰虎挡下,再一个泰山压顶,爰虎艰难抵挡,一阵金铁之声,响彻山野。 “当,当,当!” 黄德受了之前的偷袭,这次便猛然连环击,根本不给其还击的机会。 “唏律律!” 三下之后,爰虎终于手臂无力,抵挡不住,闪身一躲,长枪枪杆直接劈在马颈上,马匹哪能抵挡,身体一歪,连带着爰虎倒地。 黄德哪会留手,就要继续出枪,将这个“小人”刺于枪下,哪知刘谌的声音徒然响起: “黄德,留他性命!” …… 狮子山上。 “啪,啪,啪!” 一阵金瓷瓦罐的碎裂声音响起,却是一直慵懒的诸葛诞一改之前的堕懒,正在奋力毁坏这些金贵之物。 “来人,集齐所有将士,随本王去营救吾儿霸楚!” 发泄了许久,许是知道了情况紧迫,连忙开口道。 这是躲闪在一旁的两个狐媚美妇却是连忙走出,哭丧着哀求道: “大王,不能啊,蜀军已经灭我们六百将士,剩下两百纵然有大王之勇,也于事无补啊!” 诸葛诞一怒,吼道: “你们懂什么,不救霸楚,寡人就绝后了,一切都没有了!” 一美妇虽然嫉妒,却是无法,眼珠一转,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您还有我们啊,而且臣妾已经有了,再说帝王山险,让他们来攻山,待到兵疲马乏之时,再鼓噪而出,岂不更好!” 话音刚落,诸葛诞一拍手,道: “对呀,到时不仅可以灭掉蜀军,还能收回兵马,何乐而不为?” “你们真是寡人的智囊啊,今RB王高兴,定要与你等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就扑将上去,胡乱撕扯着那丝绸薄衫,眼看就要提枪上马,诸葛诞突然停下,一拍额头,懊悔道: “哎呀,你有身孕,不宜行房,可惜…” 哪知美妇一翻身跪伏在那宽大椅榻上,故意搔首弄姿,回头含媚道: “大王,如此可还满意?” “狗交?寡人喜欢,哈哈!” “嗯!” 屋内一阵***之音,却不知诸葛登正临险境。 …… 千叶为了这打斗,特意去研究了一下古典名著,些许不足,还望海涵! 第三十五章 马邈死 “杀,杀,杀!” 看到黄德首战告捷,顿时士气大振,齐整发出震天呼啸。 “来人,将他拿下,绑回军营!” 接着就有两个兵士奔跑过来,就要将爰虎绑住,爰虎也是硬气,奋力一挣,竟将两人推开。 “不用,本将自己能走!” 诸葛登这下不愿意了,自己第一次上阵就被爰虎这一败给抹黑,暗骂一声“蠢货”,就提枪赶马大喝: “小子莫要猖狂,快快放下爰虎,不然休怪本少不留情面!” 黄德见到诸葛登骑着高大黑马奔来,竟是在周身带起气旋,铜枪划地,拖出一条明显的沟痕,隐隐中火星迸射,也知遇到了强劲对手,虽然此时有些气喘,眼中却是战意盎然。 刘谌见诸葛登出手不凡,加上黄德刚刚酣战一场,心里有些着急,唯恐其受伤。 诸葛京却是焦急万分,因为他自幼好战,一直以来都是稳胜黄德一筹,如今黄德阵上擒将,他却只能干瞪眼,如何不嫉妒焦急。 见到刘谌面有急色,连忙拱手道: “兄长,黄德刚刚战斗一场,此贼着实不弱,恐其难以连战两场,不如小弟我去?” 刘谌一愣,诸葛京再上场,这关系就尴尬了,但是思虑几息,眼看两人就要短兵相接,一咬牙道: “好,贤弟小心!” “谢兄长,吾去也!” 诸葛京大叫一声,大刀一拍马臀,马儿吃痛嘶鸣,抬脚奔出。 “拿命来!” 却是诸葛登看见快要与黄德相遇,铜枪直指,高喝一声,黄德也不见动作,目光却是在铜枪枪尖凝聚,同时手握樱枪的右手青筋尽突,显然也是在酝酿最强一击。 “呀!” “当!” 就在铜枪快要临身,黄德也要出击之际,一把关刀猛然从中间斜切而出,顿时将铜枪弹开,黄德的攻击也是骤然停止。 诸葛登在诸葛京靠近之时,余光就已发现,但是奈何仓促之际,不宜换招,加上诸葛登心里有一股疯狂在涌动,便打算一招灭黄德,回头再连诸葛京也拿下。 但是枪刀一接触,诸葛登就面色一变,因为从大刀中传来一股巨力,竟让其险些没抓住铜枪,奋力抓住枪杆,身体却是受到影响,猛然往后一仰。 诸葛京不屑一笑,回头对着黄德笑道: “小弟,你已经打败了之前那个,这个让给哥哥我如何?” 诸葛京都已经杀进来,黄德知道不能左右诸葛京的决断,加上自己也有些力竭,也就一点头,赶马回阵。 诸葛登遭遇诸葛京,顿时感觉遇到了生死强敌,脸上少了几分倨傲,沉声问到: “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诸葛京本来就被之前诸葛登那嚣张所激怒,怎么会有好脸色,大刀一抬,直接道: “我是你爷爷,小子很狂,大爷定要马上擒你,教你做人!” 诸葛登也是狂躁之人,如何受得如此侮辱,顿时吼道: “尔休要狂躁,待本少会会你,死来!” 长腿一踢,骏马飞奔,笨重铜枪在马上旋转一周,再横扫而来,引起呼呼风啸。 诸葛京看着那杆铜枪,感觉比自己这把大刀重了许多,顿时眼中火光一亮,舔了舔嘴唇,喃喃道: “好枪,归我了!” 说完,便一手控马,一手提起大刀,不闪不避地砍向呼啸而来的铜枪。 “当!” 一声炸响,宛若洪钟大吕,回音不绝,两匹奔跑的大马受到巨力所阻,竟是前蹄凌空,直立而起。 “哒,哒!” 终归诸葛京力胜一筹,逼得对方后退两步,诸葛登顿时一阵羞怒,面上却是肆笑: “狂妄小子,你之前说得如何厉害,就这等水平?” 话音刚落,只听见诸葛京一声怒吼: “啊呀呀!气煞我也,你给我去死!” 这次诸葛京含怒出击,自然是没有半分留力,大刀闪电般划过寒空,刀刃闪过一道亮光,对着诸葛登直劈而下。 诸葛登练武多年,加上有文鸯从旁指点,枪技自然不弱,见到诸葛京尤善臂力,便想到了以柔破力的办法。 先是铜枪横举,做出要直接接住诸葛京这一刀的表象,诸葛京大喜,更是奋力劈下,但是在刀临枪杆的那一刻,诸葛登左手一矮,同时身体一侧,大刀竟直直顺着枪杆从其身旁落下。 诸葛登顿时惊喜万分,连忙运力于枪,横着向诸葛京拍去。 诸葛京一惊,连忙身体后仰,竟是睡倒在马背之上,枪刃冒着寒光,从诸葛京鼻尖上掠过,锐利的风刮得脸部生疼。 躲闪过后,两人力拼数招,你来我往,全是直接有效的杀人招数,令围观之人心悬半空。 “咔嚓!” 却是诸葛登凭借手中兵器之利,将诸葛京手中的大刀刀柄斩下,只留丈许铁木长杆在手中。 正待其要欣喜之时,诸葛京却是改刀为棒,朝着诸葛登面部打来,诸葛登虽然心急,奈何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竟是未做任何抵挡。 “咚!” 铁棍扫在其腮帮之上,顿时遭遇重击,大脑一震,神识竟是有些恍惚,直接顺势就栽倒在地。 “噗!” 喷出一口鲜血,诸葛登还想挣扎起身,却突然感觉颈部一凉,定睛一看,自己的铜枪正抵在喉咙,诸葛京手握铜枪,宛若一尊天神,让其惊骇万分,一时张口结舌。 刘谌见到诸葛京战胜,自是欣喜万分,连忙拔剑吼道: “大汉将士,杀贼立功,封侯拜相,冲!” “杀…” 顿时两千五百兵士狂吼着冲向敌阵,辛海没有动,依旧站在刘谌身边,刘谌回头眼神朝畏缩不前的马邈一瞥,再看了一眼辛海,其意莫名,然后也是赶马出击。 “杀!” 辛海暗暗一禀,然后带着剩余的数十刘谌的王府侍卫出击,侍卫原本围在刘谌后面,这一动,竟是将马邈并那个副将裹挟而前。 两千五百将士,算起来不多,但是在诸葛登带来的三百贼寇面前,就显得十分恐怖了。 见到爰虎被擒,诸葛登被俘,顿时三百贼寇心生畏惧,再见到官兵齐至,胆小贼寇顿时大喊一声: “蜀军来了,大家快跑啊!” 顿时阵型大乱,溃不成兵,加上山野之地,路陡且窄,顿时挤作一团,推推挤挤,几多人在这之中被人流淹没。 刘谌见到自己这方快要接近贼寇,竟也有挤攘之趋势,顿时大急,眼见几人已经被洪荒人流所吞噬,连忙大吼道: “散开,围上去!” 辛海赶到,皆是鼓动数十侍卫大吼: “散开,包围贼寇!” 果然,除了混在中间的兵士无法行动,周围的兵士连忙往两边散开,朝着贼寇前方而去。 “啊!啊!啊!” 刀兵相接,肉体凡胎怎能抵挡,一时鲜血飞溅,断肢乱飞,猩红染了一路。 由于贼寇只顾逃跑,竟是将后背留给这边将士,所以一时贼寇伤亡骤起,前面的听到后面的惨叫,跑得更加快了。 刘谌见无法挤进这人海,连忙骑马上了旁边山丘,再见到大部贼兵被截断,顿时一喜,连忙吼道: “放下兵器者不杀!”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一时怒吼化作轰隆雷鸣,将被围在中央的贼寇吓得胆寒,除了少数迟疑之人在勉强支撑外,大部分都是赶紧丢下兵器,趴地抱首。 “不放下兵器者,杀!” “杀,杀,杀!” 几个反应快的感觉丢了兵器,获得了活命之机,反应慢点的就算扔掉兵器,也被乱枪捅成了筛子。 吩咐将士将俘虏押解进军营关押,打扫战场之后,再来寻找辛海,只见辛海一脸急色,赶马过来跪地奏道: “王爷,末将该死,没有保护好马将军和副将,他们…!” 刘谌一惊,连忙问道: “他们怎么了?” “死了!” …… 哈哈,明天校庆,没有课,千叶要睡懒觉了! 第三十六章 游说爰虎 “马将军为剿匪,鞠躬尽瘁,不惜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此时本王定将如实上报!” 刘谌面色沉重,仿佛马邈真是那忠心为国,浴血沙场的义士一般。 吩咐将“战死”的马邈及副将抬走,刘谌连忙跑向刚刚发生踩踏的地方,由于还没来得及清理,这里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只见许多将士和贼寇散乱地将这一小段路给铺满,有的鲜血琳璃,有的胸骨凹陷,更有的口冒白沫,苍白如雪。 刘谌看到这些惨死在自己错误指挥下的将士,内心是浓浓的自责,仿佛是自己举起屠刀,将这些将士一个一个地杀害一般。 “啪!” 像是被万千唾骂压倒跪地,刘谌眼眸被滚烫的泪水所湿润,推开辛海的牵扯,伏地高声道: “将士们,我刘谌对不起你们啊!不能让你们战死沙场,受那万世敬仰;更不能将你们完好带回,去抚慰那牵肠挂肚的妻子。刘谌错了,希望你们在路上走好,我刘谌会为你们料理后事的,你们安心去吧!” “辛海,将这次损失情况汇报一遍!” 刘谌在大厅内扶额,脸上带着浓浓的悔恨,因为他看见好几十个将士不是死在贼兵刀下,而是死在自己人脚下,命令是他下的,从根本上来说,刘谌就是罪魁祸首。 辛海依旧是那般冷峻,但是眼中也有几分沉重,还是如实报到: “王爷,这次出战士兵两千五百三十三人,总共牺牲九十一人,除了马邈和副将,将士有八十九人死亡,另外,重伤十七人,轻伤三十五人…” 刘谌听到这数据,沉痛自是无法自拔,他每每闭眼,眼前全是将士被人流吞没,然后留下的惨死的景象,刚刚假寐,更梦见几个将士来向他索命。 辛海见到刘谌如此,自己也有自责万分,跪下道: “末将有错,还望王爷责罚!” 刘谌无力地摆了摆手,虚弱道: “此次全局指挥都是我,过错也全在我一人,你不必宽慰于我,我还不是那等昏庸之人!” 辛海依旧单膝跪地,一脸决然道: “王爷,末将也有错,若是末将之前就禀报战阵之要,就不会出现如此惨剧,王爷也不会懊悔伤神!” “战阵?对,就是战阵!” 刘谌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眼睛一亮,自古大战讲究排兵布阵,可是刘谌顶多看过一些只言片语,哪里知道战阵精髓,所以前面才呈现一窝蜂的错导。 “兄长,勿要气馁,全军将士还要靠你来指挥,去剿灭狮子山贼部呢!” 却是诸葛京听说刘谌情绪低迷,连忙来到这里劝慰。 刘谌悚然一惊,他打了诸葛登这一战,就一直沉浸在深深自责中,竟是忘记了狮子山这贼窝里还藏有几百强兵,也没有处理这场战斗的后事。 看到黄德诸葛京唐二都是来到这里,刘谌才豁然醒悟,连忙打起精神,目光中满是坚定。 “对,还有狮子山要打,不仅要拿下狮子山,还要漂漂亮亮地拿下,不然将士们不就白死了?” 看到黄德,刘谌想起了之前与其酣战,被俘虏的爰虎,想到爰虎的神勇,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不仅是因为爰虎勇武过人,更是因为爰虎是跟着诸葛诞从寿春出来,参加过数十万军队的大战,有统兵和临战经验。 “黄德,那个爰虎被关在哪儿的?” 黄德一愣神,回答道: “按照王爷吩咐,单独关押在唐家堡一个僻静的房间内,留有两个士兵看着。” 刘谌眼珠一转,顾不得再次说话,连忙吩咐道: “去将文鸯文将军请来,就说是为了救他的一个朋友!” “是!” 跟着诸葛京辛海他们去往那个僻静的房间,刘谌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说服其人。 “王爷,将军!” 侍卫远远见到刘谌他们行来,连忙单膝跪地,高声拜道,屋内席榻上的爰虎立坐如钟,听到门外声音,眼皮一抖,闪过一丝疑惑,复又回归平静,老僧入定。 侍卫推开门,刘谌率先踏入房中,丝毫不怕爰虎突然袭击,内心却是有几分赌斗的颤抖。 “爰将军,小王刘谌,这厢有礼了!” 刘谌语气温和,举止谦恭,倒像是去拜访高名贵胄,而不是一个阶下囚。 爰虎虽是一个武将,倒也有几分骨气,只见他轻飘飘地拱拱手,算作应答,声音平淡中带着疏远道: “王爷客气了,罪人爰虎不过是一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何德何能当得王爷如此大礼?” 刘谌不以为忤,依旧谦恭地说到: “将军谦虚了,能从万军之中突围者,必是难得将才,勇者。谌知将军通晓军事,却是靠手下孔武之力将将军困住,俗言曰:莫以成败论英雄,所以将军自然当得此大礼!” 听完刘谌这一番话,虽然爰虎依旧静坐不动,但是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尤其是刘谌一句“莫以成败论英雄”,道出了他的心声。 爰虎拱手一礼,以资感谢,然后道: “不知王爷见某,所谓何事,是否是来要吾性命?” 刘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真诚道: “非也非也!将军素有才干,自当纵横沙场,如此仓促死去,岂不可惜?” “喔?那王爷就是来说服在下的?” 刘谌轻轻一点头,道: “然也!” 爰虎虽然眼中有几分希冀,但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动摇他的想法,那就是自古以来的忠义道德,希冀之光竟是逐渐熄灭,喃喃道: “吾为败军之将,不仅愧对我主,更是难以面人,还是只有成全,才是最好的归宿!” “爰将军错了,将军没有败,也没有愧对于谁,最应该愧疚的,应该是诸葛诞,是他造成了今天的后果!” 文鸯突然现身,未见其人,就先听到声音,显然,他也不赞同爰虎的想法。 “文将军?!!” 见到文鸯,爰虎一阵惊喜,全然不是之前刘谌来时的淡漠,连忙上前迎接。 打量一番,见到文鸯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是并没有伤痕,也就放心了,继而问道: “文将军为何在此,这…” 刘谌一见这情况,心中会意,连忙一拱手,道: “两位先聊,刘谌告退。” 然后带着辛海诸葛京几人回到的大厅。 刘谌对文鸯十分有信心,感觉此事已经解决,便吩咐道: “兴畅,请梁义士前来议事,是时候对付狮子山那个老乌龟了!” 相比于这边的平淡冷静,狮子山此时却是陷入了一种森冷恐怖的气氛中。 却是刘谌指挥不当,有数十个矫健之人逃回狮子山,将发生的一切全数禀报,听闻风声的几百贼兵顿时陷入恐慌之中,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刀下亡魂。 诸葛诞听说诸葛登、爰虎被俘,三百兵众回来不多,本就情绪不高,再听到四处传言,一怒之下,杀了数十个传言之人,然后下令封锁山口,并且增加了三倍巡逻之人后,他又缩回了自己的宽大椅榻上。 他情绪很不好,需要发泄一番,那勾魂诱人的美妇,自然成了他鞭挞驰骋的对象。 殊不知,他的危机近在眼前! …… 哎,千叶也想每天狂更爆更,但是还有一本需要照顾,千叶也是难以脱身,都有些肾亏了!大家顶起! 第三十七章 马荃 “从两次与贼寇交手,包括此次贼首亲子被俘,贼首皆没有前来救援的情况来看,贼首现在确是胆小之尤。 现在本王决定改变之前的战略,直接白天与之决战,梁义士觉得,一个时辰内,你最多能带多少将士上山?” 这里的几人包括三个千夫长,皆没有什么作战谋略,听到刘谌这么说,直接将目光定在梁尚脸上。 梁尚本是江湖侠盗,哪有见过许多大场面,内心一祛,有些拘谨起来。 刘谌见此,也没有责备,只是温和地道: “梁义士放心,本王只是了解大致情况,好有个安排,所以,但说无妨,略有不当之处,赦你无罪!” “谢王爷!” 想了一下,梁尚答道: “启禀王爷,五百将士可也!” 刘谌先是一愣,之前的人数可没这么多,但是想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这里秋日夜晚月光稀薄,难有照亮之能,加上悬崖路险,又不能拿着火把去,人数自然就有限制。但现在是白日上山,当然没了限制。 想了一下,刘谌道: “这样吧,本王给你三百将士,从后山突然杀出,按照降兵所述,山上本就不足五百人,不求灭杀,保持不败,里外夹击,却是可矣!” 诸葛京见到只有梁尚的事,并没有自己的安排,连忙道: “兄长,那小弟该干什么?” 刘谌看了一眼几人,便反应过来,想到领军之人,便说: “行宗之言有理,黄德跟着梁尚随千夫长陈广,率三百兵士从小道上山,行宗辛海还有马荃、王飞两千夫长与本王从正面攻山!” “是!” 刘谌想了一下,道: “明日卯时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陈广梁尚黄德出发,辰时本王率大军出发,半个时辰之后,只要听到山门鼓噪声起,便全熟杀出,到山门会合,听到了吗?” “得令!” 见到大家没有异议,刘谌无语,现在身边确实缺少用脑的谋士,一切都由自己决断,也不知对错和缺漏。 想了一下,刘谌对着大家道: “大家今日早些休息,若是无事,大家就散了吧,陈广留下。” 大家拱手而退,留下陈广独自坐在末尾榻位,显得十分孤僻。 刘谌之所以让陈广跟随梁尚他们上山,一是因为在马邈掌军时他不得重用,而且经过辛海的观察,还有自己的关注,发现陈广虽然有些木讷,却不是那奸滑之辈,才有此安排。 刘谌见到陈广依旧拘谨地跪坐在原地,内心发笑,心知这人确实不会官场的逢迎之道,连忙招手道: “陈广不必拘泥,来本王身边坐下,本王有事安排。” “是!” 陈广是那种粗犷汉子,身高七尺,膀大腰圆,耳边还有一道蜈蚣状的伤痕,说明其是杀敌起家,刘谌非常欣赏。 见到陈广跪坐下,刘谌平淡问道: “陈广以为,本王留你有何事安排?” 陈广一愣,想了想回答道: “王爷叫末将与辛海将军他们上山,莫不是有什么交代?” 刘谌心中一喜,虽然此人不懂为人处世,但是尚有军旅经验,倒还是可用之才。 刘谌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此次本王让汝上山,亦是看中将军的领兵之能,梁尚乃江湖人士,辛海是宫廷侍卫,所以,这三百兵马全靠将军你管制了,莫要令本王失望啊!” 陈广起身拱手,高声道: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竭尽所能,多多杀敌,为王爷扫清障碍!” 刘谌微微一笑,道: “杀敌固然重要,更要保全将士,大家皆是鲜活人儿,有家有亲人,不能使太多人家破人亡!” “是!” 陈广出得大厅,径直往堡外营帐行去,哪知马荃、王飞正等在一旁,陈广也不言语,就要闪身离去。 哪知马荃一挥手,十数个手下就将陈广围住,王飞像是属下一样跟在马荃之后。 其实马荃乃是马邈之子,靠着父亲之威在军营中结党营私,此次见到刘谌关注陈广,便想从陈广这里探听消息,也好作些准备,至于什么准备,那就不为别人所知了。 马邈在王飞和几个属下的簇拥下来到陈广面前,像是看一条狗一般,昂首出声问道: “陈广,王爷刘谌叫你留下,所为何事?” 哪知原本木然的陈广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喝道: “大胆!王爷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看到陈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马荃心中一悚,但是想到自己积威多年,却是被陈广呵斥,顿时脸上铁青,想到现在是刘谌领军,不便闹事,也就忍下。 “本将问你,王爷留你有何事?” 虽然身处劣势,陈广依旧丝毫不给面子,道: “王爷之言,乃是军旅秘事,吾无可奉告,汝若是想知,自己问去!” 说完直接就挤开人墙,从容离去,王飞顿时大怒,就要拔剑,马荃道: “让他走!” 心中却是将陈广列入了必杀名单,冷冷道: “等着吧,一旦刘谌回成都,江油就是我马荃的天下,到时吾定要将你千刀剐死!” 然后冷哼一声,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几息之后,辛海在对面的角落显身,看了看马荃那些人,记住几个领首的,然后冷冷一笑,朝着刘谌所在行去。 接到辛海的报告,刘谌面色一冷,喃喃道: “原本还想给你马邈留后,但是既然马荃如此不堪,本王不介意再起屠刀!” 辛海心里一震,在他记忆中,刘谌虽然刚毅坚韧,却没有如此杀伐果断,现在的刘谌,更像是一个枭雄,继而心中一喜,问道: “王爷,要不要…” 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谌有些意动,因为明日大战,不能将这炸弹留在身边,但是反过来一想,眼中泛着森冷,道: “他马邈能‘战死’,马荃也可以,既然他想死,送他满门忠烈也算对得起人了!”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刘谌便停止了说话,当文鸯领着爰虎进来时,刘谌心中一喜。 爰虎没有了之前的疏远,一进来就跪地道: “王爷如此高义仁德,善待降卒,爰虎之前怠慢王爷,特来请罪!” 刘谌连忙起身,跑去将爰虎扶起,欣喜道: “爰虎将军勇猛忠义,刘谌佩服得紧,你们也是忠勇之人,能力抗魏国十数万兵马,自然应该得到敬重!” 一时相聊尽欢,刘谌也从两人口中得到许多魏国的消息,而刘谌那来自现代的军事理论,更是让两人大开眼界,惊叹连连。 秋天的清晨,蜀川大地满是宁静和祥和,飞鸟翔天,走兽驰野,好一幅原始自然景象。 但是此时的唐家堡前,却是枪林锦簇,兵甲漫野,处处弥漫着森冷杀气。 刘谌站在堡上,看着眼前这两千混合军队,也就是唐家堡丁壮和江油守军组成,见到这原本只能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的雄壮景象,顿时豪气满怀。 “肃静!” 高声一吼,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独特的威严,原本有些杂乱的兵阵顿时安静下来,都定格在刘谌这边。 刘谌看了一下,满意不已,盘算着让文鸯训练一番,到时也是一支强兵,收敛心神,道: “众位将士,自古功名马上取,战神也非天所定!如今贼寇占山为王,啸聚山野,为祸一方,身为大汉兵将,就该扫清寰宇,此乃立功之机,大家自当奋勇当先,杀敌报国,夺取功名。本王承诺,凡是此战立功者,定会如实呈报父皇,至于官升几等,封赏几何,还看诸位能力了!” “杀,杀,杀!” 听到刘谌的话,原本很多颓疲之人皆是眼睛一亮,之前马邈克扣军饷,薄待将士,大部分都是勉强糊口,如今刘谌承诺,顿时心思活泛了起来,出于对皇室的敬畏,竟没有一个人怀疑。 刘谌说的对,打仗或许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拼死拼活,哪个不希求封侯拜相,赢得生前身后名? 看到士气可用,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令道: “陈广,黄德,辛海,出列!” “在!” “即刻领兵出发,有事听从陈广安排,按计行事!” “是!” “出发!” “杀,杀,杀!” 声音响震远山,激起几多无知的鸟儿,叽叽乱叫。 刘谌看着远去的兵将,神色冷肃,此去皆是鲜活将士,归来哪知几多残躯?战争,毁人不倦! …… 千叶再来一更,目前只能如此,千叶惭愧,大家不要介意! 第三十八章 两军出 “好高啊,这…” “我们要从这里上去吗,开玩笑吧!” 眼见这陡崖,许多兵士久居城内,早已没了以往的那份胆气,心生怯意。 “肃静!兵旅之中当瑾守命令,尔等这般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成何体统!再言者斩!” 听到陈广这充满杀气的话,众人皆是一禀,连忙噤声。 “各位,准备好了吗?” 稳定了众将士,陈广扫视了一番辛海、黄德、还有一个百夫长和唐家堡的小统领一眼,尤其是在辛海那里一顿,眼中满是严肃。 “开始吧,听你指挥!” 辛海也知道这里只有自己和黄德算刘谌的人,陈广也算是征询他的意见,也就有此一言。 听到辛海此语,陈广心里一定,因为他就怕刘谌不相信自己,还让一个门外汉来胡乱指挥,到时出了问题,不仅不好向将士和刘谌交代,一切结果还得让他承担。 感激地点了点头,陈广看向一旁准备好了的梁尚,道: “劳烦梁壮士在前面带路,陈广感激不尽!” “客气,都是为了民生安定,不敢言谢!” 梁尚拱手回礼,微笑着回了一句,就抬头看向了眼前这近乎垂悬的崖壁,神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呸!” 将一个小铁锹别在腰上,吐了口口水在手心,再一擦,伸手抓向那稀疏的草藤以及突出的树根,猿臂左拉右拽,活像一只矫健的蜘蛛。 见到梁尚果然身手不凡,陈广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吩咐道: “辛海、黄德两将军和唐头领带领两百丁壮先行,本将与一百兵士后行!” 辛海黄德有些感动,因为走在前面,只要自己不出问题,就不会掉下,但是后面的人,很可能会前面的人给带下,危险系数大大提高。 虽然一百兵士有些不服,但是陈广虽然不被马邈看重,但在普通士兵中还是广受拥戴,见到其人自己也在后面,也就保持了沉默。 “不要犹豫,快!” 众人听令,一个一个地匍匐在崖壁上,像壁虎一样,缓慢上行,有梁尚在前,大家倒是没有多大抵触。 “沙沙沙!” 众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小道爬行,一时将许多泥渣碎石磕绊而下,发出簌簌响声。 辛海一边前进,一边低声叮嘱上下之人道: “当心,当心!”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爬上,在崖壁上行成一条线,远看如同蜈蚣一般,又像蚂蚁搬家。 “你们,继续!” 陈广看到所有唐家丁壮已经走完,便指向旁边的百夫长,百夫长一惊,连忙道: “将军,您在前面,卑职压后!” 陈广想了一下,知道要兼管前面的两百多人,也就没有推辞,拍了拍其肩膀,郑重地道: “当心,兄弟!” “嗯!” 然后才伸展手臂,爬了上去。 唐家堡堡墙之上,刘谌远眺狮子山,眼中带着几分忧虑,虽然去的都是专业攀岩能手,但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刘谌也不定他这一决定会让多少兵士丧命! “报告王爷,半个时辰到了!” 听到属下这么一提醒,刘谌抖擞精神,看了看堡前的一千五百兵士,以及兵士前面的马荃、王飞等人,再扫视旁边的诸葛京唐二等人,高声令道: “诸葛京与王飞领前军五百,本王与马荃领中军五百,唐二领后军五百,即刻归队!” “是!” 待到所有人归队之后,刘谌拔剑一挥,吼道: “全军听令,出发!” “杀,杀,杀!” “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 山呼海啸之声,伴随着雄浑的军鼓声和低沉的号角的响声,在这寂静中炸响,迸发出雄壮无匹的气势! 唐家堡上,唐山闷闷不乐地看着如同长龙一般的军队逐渐远去,生气地踢了一脚宽厚的堡墙。 刘谌让大家养精蓄锐,此刻虽然兵甲在身,但是小跑步走,速度也不慢,为了完全吸引贼寇的注意力,刘谌还特意旌旗高竖,鼓角齐鸣,十分雄壮。 闻着迎面吹来的山风,其中带着山野的气息,以及草木的芳香,刘谌贪婪地吸了吸,喃喃道: “一会这片空气就会被血腥弥漫,本王实不忍为之!” 一旁的马荃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是隐隐有嘲讽之色,在他看来,刘谌就是那等娇生惯养,而且还是无能之辈。 “王爷心系天下苍生,马荃佩服之至!” 许是想在刘谌这里赢得一点关注,马荃还是强忍情绪,勉强笑着道。 刘谌在现代哪里没见过一些勾心斗角的剧情,也算是阅历丰富,一看马荃就能知道其内心,心中顿时一阵冷笑。 话说,你比你父亲马邈,还嫩了许多呢! 神色莫名地看了其一眼,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看向前方。 山崖之上,时间已至辰时两刻,大家已经爬行了两刻之久,不仅有些手脚酸软,头上也是开始出现细汗,体质虚弱者,更是大汗淋漓。 胡三,便是这样一个人。 可能由于自小营养不良,他的身体偏瘦弱,虽然在唐家堡吃食不愁,依旧弥补不过来。 此时的他已经汗水湿了衣衫,鬓角也是贴在耳前,更严重的是,滴滴汗水竟是迷离了他的眼睛。 “啪!” 就在他眨眼之际,手抓向的树根由于力不能支,竟是断了,胡三直接仰面倒下。 “啊…” 看着旁边一个个人远去,自己飞速落下他的内心充满的恐惧,就在他要惊叫之际,一股巨力却是突然将其脚踝牵住,身体顿时倒转。 “抓…紧!” 出手的正是力大无穷的黄德,只见他一手抠着石缝,一手抓住胡三的脚踝,将其拖在崖壁之上。 胡三反应过来,连忙听话地抓住旁边的小树,在其他两个壮士的帮助下回归了队伍。 “谢谢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看到周围传来的崇敬的目光,黄德微微一笑,道: “当心点,别再分神了!” 这已经是黄德抓住的第三个丁壮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人脱力摔下,而且越到后面,越频繁,黄德也很无奈,只能勉力支撑。 “大家加把劲,山顶就在前方,活着出去的人,黄德定当面奏王爷,杀猪宰羊,犒劳大家!” “好也!” “…” 果然,在黄德的激励下,大家逐渐消除了恐惧,士气逐渐恢复。 “启禀王爷,前军已至狮子山前,前来听侯命令!” 刘谌看着前面五箭之地外的狮子山,眼睛变得无比锐利,高声道: “就地摆阵,摇旗呐喊,鼓角齐奏,将诸葛诞给本王给骂出来!” “是!” …… 千叶承认,今日又有报告要赶,一周三报告,都搞肾亏了,千叶很忧伤! 第三十九章 骂阵 “报,报告大王,蜀军齐集帝王山下,看情形是准备攻山!” 听了传令兵的报告,诸葛诞看了一眼旁边衣衫凌乱的两个美妇,献计的美妇风情万种地回了一眼,神色颇为骄傲。 诸葛诞眼睛一直,顿时感觉已经歇火的下体有一丝苏醒的迹象,连忙转移视线,轻咳一声,道: “蜀军来了多少兵马,可有攻城利器,动静如何?” “回禀大王,蜀军大军约有两千人,不曾看见石机铁弩,他们正在整军,动静不明…” 传令兵头也不抬,唯恐看见那个两个夺命妖精,失态而被诸葛诞惩罚,因为之前就有人因在此失态,竟被诸葛诞下令阉割,然后抛下悬崖,手段十分狠辣,毫不留情! “废物!” 诸葛诞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想了一下道: “传令,让所有将士齐聚山门,一旦蜀军力竭,便跟寡人下去杀他个十进十出,片甲不留!” “大王,连后山小道驻扎的三十精兵也要派走吗?恐有不妥吧!” 一个全身是呼之欲出的肥肉,走路时全身的肉就像在跳舞,一身油腻文士袍的羊胡男子进入大厅,听到这话,连忙出言道。 诸葛诞对此人不请自来虽然面上熟视无睹,心中却是有一丝不虞,心道: “要不是寿春一战,你活寡人一命,胆敢在寡人面前如此放肆,吾必杀你!” 诸葛诞听到这话,有些意动,却被旁边的一个少妇尖锐的声音打断: “哟,什么时候马参军也敢顶撞大王了,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连大王都不放在眼中!” “黄氏,你…” 马姓参军被这少妇这话激得一怒,要不是不忍诸葛诞这仅剩的根基就此覆灭,他才不会费力气来此。 诸葛诞听得少妇的话,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再见到马参军就要出言斥责自己的妃子,更是不喜,冷冷道: “好了!马参军行动不便,还是下去歇息吧,传令,全军死命守住山门,等待时机反击!” “大王,这…” 马参军还想再言,却是被呵斥住。 “下去!” “哼!”失望地看了一眼诸葛诞,马参军气得浑身发抖,连那坨坨肥肉也是颤抖不已,然后拂袖而去。 见到马参军远去,而诸葛诞也是怒发冲冠,那美妇连忙骚首弄姿,语气也是十分魅惑。 “手无缚鸡之力,还指手画脚,哪有大王神威,奴家好喜欢,嗯!” 说话的同时,葱玉手指还在其胸膛等处一阵摩挲,另外一个也是连忙将那波涛贴在其背上不断摩擦,顿时诸葛诞的怒火被另一股更加强盛的火吞噬。 “****,看寡人不杀得你丢盔弃甲!” “啊…奴家好怕!” 狮子山后山,一个颇为隐秘的树下,数十个贼寇百无聊赖地四散而坐,闲聊着些什么,领首一个小头领靠在边上的树干上,用一根草茎在牙缝中拨弄着。 许久,他将草茎狠狠地一扔,吐出一口和着肉丝的口水,埋怨道: “大王也是,这条小道险峻无比,谁能有飞天之能,竟要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在此驻守,算个什么事嘛!” 一旁的属下正在抠着脚丫,抬手贪婪地闻了闻,道: “队正莫恼,在此有何不好?不用去上阵拼死拼活,倒也逍遥快活!” “是呀,听闻大王的公子也被蜀军俘获,还是别去趟这浑水的好!” 一旁的一个假寐的男子道。 “狗屁,我们乃是堂堂大楚铁军,可曾怕过谁?若是让我遇见蜀军,定要将其全数毁灭…” “大王令到,蜀军即将攻山,令你等前往守御!” “啊,真要打仗啊,这…” 队正见到大家一阵埋怨,连忙出言呵斥道: “少啰嗦,赶紧给我起来,迟了你吃罪得起吗?” 贼兵在队正的催赶下缓缓地向山门走去。 几息之后,刚刚队正靠着的大树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梁尚! 只见他谨慎地看了看远去的贼寇,确保没有回来之后,才转身对着旁边悬崖小声道: “贼兵走了,兄弟们快上来啊!” 听到梁尚的召唤,原本寂静无声的悬崖顿时出现了爬动的声响,然后一个个大汗淋漓,手臂和脸上都有些青紫的男子露出身形。 “啊,终于安全了!” 上来的壮士也不顾地上凹凸不平,直接仰面躺下,显然,他们都很累,很疲惫。 上来的许多人身上,尤其是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刮伤,擦伤,尤其是黄德,他的右手两指都已经血肉模糊,显然,这是他为了救人强行使用单手,右手不能承受,隐隐看得见指骨。 当最后那个兵士上来,陈广扫视一番四周,问道: “牛莽,牛莽,过来清点人数!” 一个靠后的兵士虽然乏力,还是哽咽着说道: “将军,百夫长他…他掉下去了!” 陈广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割开了皮肤,鲜血顺着树干流下,而树干在这一击之下,竟是一抖,无数黄叶飘然而下。 “你,清点人数,看看失去了哪些弟兄!” “是!” 良久,那个士兵回来答道: “启禀将军,咱们总共失去了二十二个弟兄,还有牛蛮百夫长!” “嘿!这该死的贼寇,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将军,您下命令吧!” 辛海强忍酸软的身躯,拱手一礼,咬牙说道,显然,他也十分愤怒。 山下,刘谌已经布好了盾阵枪林,只待山上出现异变,就挥军而上。 “王爷,现在陈广他们可能已经上山了,咱们要不要即刻发令?” 马荃看了一眼四周,眼中那阴冷的光芒不断闪现,想了一下,对刘谌奏道。 刘谌看了一眼马荃,神色淡漠,却将其看得一缩,然后才道: “一刻钟后再发令,现在,你去给本王骂阵!” “我,王爷,这…”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嗯?” 见到刘谌如此霸道,马荃哪里还敢回嘴半句,虽然心里将其骂了无数遍,面上还是拱手领令。 刘谌看着远去的马荃,嘴角一撇,冷冷道: “成事不足,小人而已!” 马荃胆小怕事,来到盾阵前,看着前方那山门上人头攒动,寒光闪闪,顿时心里一祛,但是回头看见刘谌那淡漠的表情,更是颤,不得已,开口高声喊到: “诸葛诞你个缩头乌龟,不顾儿子死活的软蛋,藏身山野的禽兽,你,你连婆娘都不如!” “你是猪成了精…” “…” 别说,马荃这骂人功底着实不弱,将山门上的人骂的都大怒不已,纷纷吼叫着要下山死战。 虽然最终没有下山,但是手中的铁箭、木箭却不是吃素的,在旗官的命令下,纷纷弯弓对准马荃。 “一,二,三,放!” “嗖嗖嗖!” “嗖嗖嗖!” 顿时成百上千的箭杆呼啸而下,在空中汇成一片黑云,又如箭雨,泼洒而来。 “妈呀,快躲!” …… 千叶今晚晚自习,现在才更,千叶道歉,但是再晚也是有的,你们还不支持一下吗? 第四十章 你老了 “来人,给我挡住!” “来人!” 听着马荃那嘶声裂肺的吼叫,刘谌冷冷一笑,在本王面前还想耍小心思,吓破你的狗胆! “报!” 一个拖长的声音传来,骤然惊扰了厅堂大殿的莺鸣鸟啼,也扰乱了诸葛诞耕耘的节奏。 传令之人听到声响,浑身一震,连忙在门口刹住,站在门外手足无措。 被扫了性质的诸葛诞面色难看,也不停息,一边上下起伏,一边喘着粗气吼道: “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老子废了你!” 看到诸葛诞露出本性,传令兵头一缩,小声道: “蜀军在山门前骂阵,将军让小的前来禀报!” “什么,骂阵这种小事那厮也好意思来报?又不是蜀军攻上山来了,你去跟他说,打完这仗,他就给老子去做火头军,这将军就不用干了!” “是!” 看到诸葛诞无心顾及自己,原本冒着生死危机的传令兵如蒙大赦,抱手一辑,他实在不敢转述马荃说的那些话。 “嗯,大王,不要生气,你有气往我们姐妹俩身上撒嘛,奴家最喜欢了!” “你们俩个妖精,看寡人不骑趴你们,驾!” “啊,好痛快,好爽!” 声音是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浪荡不羁,竟是让倒在山后的近三百奇兵听闻,这些血气方刚的壮士顿时血气上涌,呼吸也是有些粗重。 “将军,我们现在就杀将出去,活捉这对狗男女,献于王爷座前,如何?” 一个耳根有些发红的兵士提议道,这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尤其是近一百兵士,他们平日被马邈薄待,自然缺少这等艳事,已经要等不及杀出去一饱眼福了,当然,若是乱中有所收获,那就更好了。 “是呀,将军,咱们这就冲出去!” “冲!” 辛海看了一眼四周,木然的脸上隐隐一阵担忧,然后也是看向陈广,其意莫名。 陈广感觉到辛海那怀疑的眼光,略微一点头,然后看向四周,目光变得冷锐,开口道: “怎么,这点刺激就让你们找不着北了?你们的建功立业的宏愿哪去了,你们的一腔热血哪去了,啊!” 山门前,马荃躲在厚重的铁盾后面,紧缩着头,哆嗦着躲避那呼啸的箭矢,箭矢从高处飞下,撞在铁盾上,发出叮叮响声,插在土里,声音也是有些惊悚。 马荃此时狼狈不堪,眼泪伴随着大汗哗哗流下,心里也是将刘谌骂了个遍,因为他已经在此骂了不下一刻时间,刘谌一直没有出声,他也不敢停,而那喋血噬魂的箭矢,也一直没停过。 刘谌坐在中军,自然没有此等忧患,见到山门上箭矢数量大为削减,眼睛一亮,连忙对旗官吩咐道: “传本王令,弓箭手上阵,仰射贼兵敌阵!” 旗官连忙一挥旗,上百弓箭手快速跑到铁盾之后,然后号令一下,数百弓箭呼啸而出,像是地狱恶龙,向山门上的贼兵露出了獠牙。 “嗖嗖嗖!” “噗噗噗!” “啊,啊,啊!” “大家小心,蜀军弓箭上来了!” 山门上虽然也是正规军队,但是却没有足够的防御器具,加上诸葛诞疏于练兵,军队战力大大下降,连续三次发箭,几百箭矢将大半山门覆盖,本就不多的贼兵再次损失几十,还有几个在那里趴着惨叫,一时士气降到了极点。 刘谌见到贼兵都缩回了防御里面,颇为满意,然后看向唐二,笑着道: “兴畅,此次还得仰仗你的勇士出手了,准备吧!” 谈到唐家勇士,唐二自然很是骄傲,抱手一辑,自信道: “王爷,您就瞧好吧!” “勇士们,如今贼窝就在眼前,咱们报仇的时机到了!” “杀,杀,杀!” 刘谌见到他们个个斗志昂扬,心里火热不已,然后一挥手,令道: “吹号,击鼓,进攻!” “呜呜呜!” “咚咚咚!” 牛角凄婉悠扬的号角和牛皮鼓那雄浑的声音响起,给人以震人心魂之威,提气涨势之能,顿时这些热血男儿沸腾了。 唐家三百男儿腰别长刀,肩挎刘谌特意设计的攻城利器,铁钩长绳,在唐二的带领下发疯地奔向山门。 刘谌怕这些义士有闪失,连忙令道: “弓箭手全部上阵,为勇士掩护!” “嗖嗖嗖!” 顿时更多的箭矢腾空而起,奔向贼兵山门掩体,将根根木柱射成了刺猬,一枚枚箭矢那尾羽颤动不已,透出冷煞气息。 “啊,啊,啊!” 山后,陈广等人正在焦急等待,辛海也是紧握剑柄,手心都开始湿润。 “将军,你听,这是我军的号令!” “真的啊!” “将军,杀吧!” 陈广仔细一听,角鼓声中还有惨叫声声,确实是刘谌所说的信号,也是一喜。 扫视过激动的众人,见士气可用,陈广也是凶威一震,道: “将士们,封疆拜侯就在今日,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你们想不想?” “想,想,想!” “好,众将士听令,给我冲!” “杀呀!” 顿时三百兵士化作一股飓风,猛然奔向正中,擒贼先擒王这道理,刘谌已经展现过两次,而且刘谌也有交代,自然不会混乱。 “等等,什么声音?” “嗯,大王,你怎么就停下了,奴家还要!” 放在以往,诸葛诞或许还要尽力表现自己的神威,但是听到后面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的吼叫,诸葛诞那舍弃已久的军人敏锐的嗅觉又开始发挥作用,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靠近。 “啪!” “你个****,想害死寡人不是?” 给了那美妇一巴掌,诸葛诞一边匆忙穿戴,一边恶狠狠地道。 “鬯!” 拔出久未开锋的佩剑,诸葛诞来不及穿鞋,光脚就奔出门去。 “他在那,拿下他!” “他是诸葛诞,活捉诸葛诞!” 刚刚出门的诸葛诞就被冲出来的兵士看见,如同狼见到猎物一般,呼啸着包围过来。 诸葛诞有心返回室内周旋,但是久缺运动且日日征伐的他已经手脚无力,刚跑几步就被兵士围住,领首之人,正是黄德。 “混蛋,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不搭话,只是炽热地看着他,光眼睛就要将其吞噬。 这,就是功勋,这,就是追求! 黄德手里也是一把刀,打量一番诸葛诞后,见其衣衫不整,胡茬横生,疑惑道: “你就是诸葛诞?” 听到有人知道自己名号,诸葛诞仿佛又找回了那谈笑于茫茫敌人包围下的豪情,傲然道: “不错,寡人就是楚王,诸葛诞是也!” 周围士兵看到诸葛诞这落魄样子,却说出如此大话,纷纷哄笑出声,还不停指指点点。 听到诸葛诞这般言语,黄德眉头一挑,不过也不再言语,道: “出手吧,否则你这什么王就得去见阎王了!” “小子,你找死!” 看到众人这轻蔑的神情,再听到黄德这挑衅的语气,顿时凶光一闪,举剑攻向黄德。 黄德虽然手上有伤,面上却云淡风轻,挥刀相迎。 “噹!” 却是黄德一刀携带千斤巨力杀向那突来的长剑,长剑一触及长刀,就被震退,诸葛诞握剑的右手顿时一麻,还想再挡,长刀却是突入空门,刀面往肩膀上一拍,诸葛诞就倒向一边。 “啊!” 就在他想挣扎起身,却感觉脖子一凉,定睛一看,那大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肩上。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黄德弯下身,认真地看了一眼诸葛诞,然后失望地道: “诸葛诞?不过如此,你老了!” “把他绑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山门,至于房内的两个光溜溜的美妇,黄德却是没有丝毫兴趣。 他的目标,是在战斗中找到自我,也找到自己的辉煌,这,是一个武将的毕生追求! …… 昨天明明按时发表的,可是系统还是扣了千叶近一千阅读量,千叶表示伤不起啊,大家安慰一下千叶,推荐打赏收藏什么的,千叶不挑! 第四十一章 破门 唐家三百壮士顶着门楼上的流矢拼死冒进,一靠近高大木架门楼下便取下肩上的铁钩长绳,朝着寨门上用力一掷,铁钩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拖着长绳飞上那粗木围栏。 “哒,哒!” 铁钩力势去尽,向下落回,大部都成功勾住碗口大小的木头,猿臂壮士往回一使劲,铁钩便死死勾住了,壮士也不停息,直接腾身一跃,手脚并用,飞快地往上爬。 长绳乃是本地山野里常见的青藤,坚韧无比,长的也有数丈,几根缠绕一起,承载壮士的百十斤身体,丝毫没有问题。 唐二别看已是知天命之人,但是身手却是不输族人半点,手抓长绳,脚踩山门寨墙,腾跃之间,如履平地,隐隐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刘谌在唐家义士出击的时刻,也是下马来到铁盾长墙之前,见到唐二手已经搭在寨栏之上,高声叫到: “兴畅,好体魄!弓箭手停止射击,刀斧手和长枪兵准备!” 见到射击停止,窝藏在巨木之后的门将连忙探头一看,却是发现唐二已经翻越木栏,抽刀向这边冲来,周围更多的人影出现,他顿时惊骇万分,连忙招呼周围躲藏的贼兵起来杀敌。 “蜀军上来了,给老子挡住,不然今日必亡!” 说着拔刀也是迎向唐二,企图将其斩下,见到唐二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门将顿时一阵冷笑。 “都这么老了还敢来找死,老子成全你!” 唐二怡然不惧,狂笑一声,挥刀迎上。 “呔,老夫拼杀之时,你还是个吸乳小童,今日让你见识一下唐家刀法!” 长刀相碰,没有预料的反弹,而是门将的重刀被唐二一引,那刀竟是往旁边一送,门将一惊,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 “砰!” 唐二转身一肘击,打在其头上,顿时巨力将其冲的一震,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顺势向着一旁倒去,却是险险站立。 这短暂时间,唐家义士也有十数个登上寨门,见到唐二在对敌,便死命地朝着唐二这边冲击。 躲避箭矢的贼兵也是在门将的吼声中回过神来,持枪举刀向着爬上来的人冲去。 虽然唐家的人都是一把刀,不占兵器长度优势,但诡异的是,那些看起来凌厉的长枪和刀斧,竟也是被长刀一引,方向顿时一偏。 运气好的贼兵还能仓促躲过,但是运气差的,却被旁边突然袭来的枪尖贯体,来不及呼喊,就软软倒地。 “啊,啊!” “呃!” 开始贼兵几百将所有爬上来的义士围在门楼一处,义士虽然凭借那诡异的刀法,无甚伤亡,但是贼兵势众,唐家义士一时难有进展。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勇士登上门楼,将劣势逐渐扳回,两方开始势均力敌,胜负不分。 “杀呀!” “杀呀,杀光贼兵!” 突然,一阵喧闹从贼兵后面传来,几个贼兵回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那是陈广黄德带着三百奇兵杀来,由于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抵抗,此时更是精力旺盛,气势如虹。 惊慌中,几个贼兵手足无措,顿时被冰冷锋刃刺穿,流下滚烫的鲜血。 “将军,咱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越来越多的贼兵在两方夹击之下,向着门将靠拢,都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其身上。 门将听到周围动静,也是思绪一乱,手上动作也是变得凌乱,冷汗淋漓。 “哼,在老夫面前还敢分心,旋风刀!” 顿时原本颇为缓慢的长刀突然开始诡异的转动,只听见“叮叮”两声,门将手中的重刀被震飞。 “砰!” 唐二刀面再一拍,门将倒地不起,被旁边的男子拿刀架住。 门将不但不怒,反而感激地对唐二抱手一辑,道: “谢谢前辈手下留情!” 确实,唐二一直都是用普通的招数对付门将,毕竟人到知天命,不是那等凶狠斗勇之徒,下手只为对敌,不求杀生。 唐二也是一笑,道: “各为其主,可以理解,打打杀杀,有伤天和,非吾辈江湖人物所为!” 陈广见到门将受俘,顿时一喜,高声道: “诸葛诞与敌将皆已受降,尔等如不早降,杀无赦!”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在这山呼海啸中,无数贼兵都是动作一滞,既有投降之念,又不愿行这出头之事,所以纷纷四面相顾,迟疑起来。 “大王待我等不薄,我愿死之!” 突然,一个狂热的声音响起,然后疯狂地攻向旁边的兵士,长刀一砍,猝不及防的兵士被砍伤,随即有几个也是行同样之事,犹豫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啊!” “啊!” 出手的几人被狂怒的兵士和唐家义士砍成几半,鲜血飞溅,顿时环境变得有些冷肃。 听到山门上的动静,刘谌有些无语,说好的先打开寨门呢?不过刘谌也猜到此时情况,翻身上马,高声吼道: “投降不杀,反抗者死!” “投降不杀,反抗者死!” “……”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千多士兵口中传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把震天大锤,敲灭了贼兵心中最后一丝抵抗之心,也让整个山野变得狂躁起来,虎啸猿啼,十分雄壮。 “叮叮当当!” 一阵金铁落地之声,被山门前那呼啸震得脸上纸白的贼兵哆哆嗦嗦,绝望地看着四周,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遭了,怎么把王爷给忘了!” 陈广一拍头,脸上一阵悔恨,连忙叫人将寨门打开,迎接刘谌进入。 考虑到兵士太多,刘谌也没有叫多少兵马进入,只是几十随身侍卫和马荃王飞两人。 马荃还在为此次成功而高兴,看向刘谌的眼光也变得复杂起来,因为他发现刘谌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白痴,想到自己的谋划,顿时心里变得杂乱起来。 随着刘谌进入山寨,马荃还在为如何夺得江油兵权而伤神,却不知一支冰冷的箭矢已经对准了他。 “嗖!” “啊!王爷小心!” 旁边的侍卫听到弓弦之音,只以为是敌兵对付刘谌的,连忙将刘谌扑倒下马。 “砰!” “哎呀,我擦!” 刘谌被撞到下马,身体一阵剧痛传遍全身,顿时不顾形象地叫骂一声。 “啊,马荃将军死了,马荃将军死了!” 听到周围惊慌的声音,刘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侍卫的搀扶下起来,感激地对着扑倒他的侍卫道: “汝做得很好,有功,给你记丙等功一次!” “谢王爷,这是属下该做的!” 刘谌拍了拍其肩膀,将其感动不已,然后走到马荃倒地之处,只见一枚箭矢深深没入其左胸,箭羽仍在不停颤动。 伸手一探,已经没有了鼻息,表面看不出喜怒,心中却是长舒一口气,王飞就在身边,见到马荃身死,顿时大吼道: “给我找,找出凶手,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是!” 见到周围士兵就要匆忙出动,刘谌面色一沉,道: “不必了,现在安顿俘虏要紧!” “可是…” 王飞就想辩驳,却被刘谌冷声打断。 “怎么,这里是你王飞做主还是本王做主?” “我…” 不待其说话,刘谌直接下令道: “王飞以下犯上,不听命令,擅作主张,拿下!” “是!” 然后惊骇而且有些发懵的王飞就被粗暴地押了下去。 冷冷地看着王飞被押走,刘谌转过头来看向那些满脸灰败的贼兵,高声道: “诸葛诞啸聚山野,劫掠百姓,无恶不作,现在已经受俘,尔等本是良善百姓,误入歧途,若是肯改邪归正,既往不咎!” “什么?!!” …… 写到后面越来越慢了,唯恐大家不满意,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千叶个人思考,需要与历史结合,确实有些难度,加上三节晚自习,就到现在了,千叶道歉! 第四十二章 安排 “什么?!!” 受降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显然很32是诧异。 确实,在古代众多剿匪事例中,投降的匪徒要么是枭首示众,或者怎么的,反正就是不得好死。 不说其他,当初翼王石达开为了手下兵众,轻率两千兵士去成都受降,两千兵士被一锅端,无一人生还,而翼王石达开更惨,受千刀万剐之苦,流血至尽而死。 但是刘谌不同,刘谌需要这帮打过仗的老兵,而且三国那时重义,一旦你活人一命,必会以死来报! “王爷大恩,罪人无以为报,但有差遣,必以死来偿!” 说话的正是门将,当初在魏国时,听闻蜀国如何软弱,心生蔑视,如今唐二不仅放他一命,就连刘谌也开口了,顿时感激涕零。 “但有差遣,必以死来偿!” 仅剩的一百多人齐声下跪,发出诚挚的呼喊,眼里满是感动与崇敬。 刘谌将门将扶起,然后让其他人也起身,问道: “汝身手不凡,却是何人?” “回禀王爷,罪人杜栎,寿春人士。” 再聊了几句,见到唐二黄德陈广等人都来了,便寻了一个僻静之所,关上门,想了一下,便开口道: “陈广将军带领五百将士留驻此地,清查统计所获物资,同时修缮工事,至于本王,则带着降兵和剩余士兵和唐家勇士回到唐家堡,上书奏请父皇,等候命令!” 陈广心里一惊,按他预料,此地乃是山贼匪窝,理应被烧毁抹去才是,但是刘谌此语,显然另有打算,不过他也没开口,只是拱手听令。 黄德见到众人无事,犹豫了一下,跪地拱手道: “王爷,先前我擅作主张,说打胜仗之后便牛羊犒赏酒肉,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微微一笑,上前将黄德扶起,道: “本王亦有此意,倒是不谋而合,全是为了共同的胜利,何错来由,理应嘉奖!” 黄德想到之前被抓的诸葛诞,连忙问道: “王爷,诸葛诞那厮被我抓住,直接悄悄杀了他吗?” 听到诸葛诞这人,刘谌顿时一喜,一拍前额,道: “忙乱欣喜之中,竟是忘了此正角,带他上来瞧瞧!” “是!” 听到是抓到了诸葛诞这曾经的英雄人物,大家都是浓浓的奇色,显然,他们也想看看诸葛诞是何许人物。 “别推寡人,寡人自己会走!”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挑,而唐二则是闪过一丝失望,自古讲究嫡传正统,诸葛诞敢反抗司马氏,被誉为忠贞义士,如今一见,也不过是张角一流。 进得门中,看向四周跪坐着的众人,发现除了唐二皆是一帮青年之人,顿生轻蔑,昂首看向几人。 “见到王爷还不下跪,你找死!” 兵士见诸葛诞这般无理,脸上闪过一丝狞色,抬腿一踢,诸葛诞多年长卧椅榻,加上纵欲无度,早已是气血两亏,徒有一魁梧身板,应声跪地。 “混账,你敢如此对待寡人,信不信寡人杀了你?” 刘谌看不下去,你个山野草莽,称王霸道也就算了,如今已是账下囚卒,还如此不识时务? “行了,下去吧!” 兵士拱手退下,刘谌这才看向这个双手反绑,赤脚乱发的诸葛诞,道: “你就是镇南将军,诸葛诞?” 诸葛诞头颅一仰,高声道: “错,是楚王诸葛诞!” 刘谌面色不变,这个诸葛诞真的比历史上的那人差多了,连唐二也不禁摇头叹道: “原以为诸葛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今一见,真叫人失望啊!” “那还留着他作甚,兄长,不如我一刀劈了他了事!” 思虑一番,考虑到诸葛诞身份不凡,总有些用处,摇头道: “不,本王要带他进都面圣!” 商讨一番,独孤野见天色已晚,连忙带着唐家义士和降卒回到了唐家堡,安排兵士装敛死去将士尸骨,准备送到江油城集中葬下,也算给他们一个安息之地。 同时写信给呈报刘禅,言说此次剿匪之事,请求下一步安排。 终于剿除狮子山贼寇,刘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自然欣喜,军中由于有唐家堡和四周村落送来水酒,也是欢喜。 “来人,去将侯君集请来!” 不久,一身素袍文士装扮的侯君集便来到厅内,却是面色灰白,见到刘谌,眼中仇恨泛起,屈身一跪,嚎叫道: “王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刘谌一惊,连忙将其扶起。 “君集不是回家去了吗,如今马邈已死,悲从何来?莫不是你父亲他……” 他处理掉马邈之后,就让侯君集回去知会家里,好让侯宝林老爷子去除郁疾,如今侯君集此等表情,便知有异变突生。 “不是,是我那可怜妻子,已经自尽了!” 看到侯君集悲痛欲绝的样子,刘谌也能想象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对前路一片绝望,不敢看那世俗的眼光,三尺白绫,一行清泪,一个冤魂! 刘谌也是眼泪湿了眼眶,他愿意相信刘禅治理下的蜀汉是一个光明桃园,但是事实总是告诉他,现实的残酷,让他无所适从。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啊,我也不想,父皇,实在是你太过亲信黄皓了!” 转眼之间,刘谌便有了定计,对着侯君集道: “你即刻拿着本王的御赐宝剑出发,本王给你三百兵士,去江油收集马邈的一切罪证,受冤之人的状纸,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清白!” 想了一下仍觉得不放心,便将辛海找来,吩咐道: “你随侯君集去一趟江油,收集马邈的罪证,尤其是他与黄皓的来往书信,亲自保管,到时给本王就行,不能转手!” “是!” 听到刘谌这吩咐,辛海也知道刘谌要对付黄皓了,虽然有些担心,还是拱手听令。 不出一刻,三百兵士便出发了,刘谌看着远去的辛海他们,喃喃道: “貌似人有点不够啊?对了,兴畅!” 一拍手,连忙去将忙碌的唐二给找了过来。 见到刘谌一脸焦急,唐二也是有些奇怪,因为刘谌给其印象一直都像一个温文儒雅的文人,如今却是有些失态,连忙问道: “王爷,可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唐二出手?” 刘谌耐着心将马邈等事情讲述完,急公好义的唐二哪里能保持淡定,斥骂道: “黄皓马邈,实在是罪无可赦,若是老夫有灭他之能,必然将其乱刀分尸,以谢天下!” 连忙安抚一番,刘谌继续道: “唐伯,唐家多义士,均是盖世云天的勇士,如今吾欲借八百义士,还望唐伯鼎力支持!” “王爷您是想……不可啊,王爷,此等起兵实属乱臣贼子,为了一个黄皓,不值当!” 刘谌眼中闪烁着坚定,决然道: “杀黄皓,乃是为了朝廷稳定,归集民心,抚慰将士,乃是大汉首要之事,既然无人敢做,本王执戈又何妨?” ………… 听说马上光棍节了,好像虐狗又要开始,千叶表示已经准备好藏在被窝码字了,你们呢? 第四十三章 准备 “这……” 见到刘谌坚定的神情,也知道其那性格,唐二虽然有33心再劝,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看到刘谌投来的希冀目光,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郑重道: “行吧,八百族弟借给你不成问题,但是务求将黄皓杀死,否则我唐家村难以残存!” 听到唐二的话,刘谌心里很是高兴,真挚地弯腰一躬,道: “唐伯大义,义士武勇,天下共知,刘谌在此承诺,功成之时,天下必尽知唐家高义!” 唐二连忙将刘谌扶起,目视刘谌,认真道: “此事艰难无比,老夫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天下共安,平民幸福。嗯,这样吧,我再让唐星,唐宇陪你去一趟,这样更有保障!” “刘谌代大汉百姓谢过唐伯!” 唐星,唐宇他是知道的,唐家堡两千多族人,几乎人人会武,俗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尚武的唐家人也在平时比斗之余,排出了“唐家四虎”。 这四虎乃是山水星宇,皆是武艺高强,手段通天之辈,水星宇皆是成年之人,按道理唐山不在此列,但是唐山天赋惊人,如今已是年轻一辈的代表,加上其少主身份,所以排进了四虎中。 刘谌的欣喜不仅在于,唐二给了他最强支持,其次是如今唐家三虎都在自己麾下,这唐家就铁定与自己捆绑了。 “事不宜迟,刘谌会尽早安排规划好行程,早做打算,这样的话就更加保险了。” 打定主意后,刘谌就告辞唐二,带着诸葛京和黄德领一众侍卫去了堡外军营,那近六百贼兵,就被分隔关押在这里。 “王爷,有何吩咐?” 刘谌一靠近,就给巡夜的偏将发现,连忙跑过来拱手见礼。 “给本王寻个僻静营帐,你去将黄德和爰虎找来,本王有事相谈。” “是!” 刘谌领带到之前马邈的营帐,一进营帐,刘谌就让三十侍卫散在营帐四周,以防备隔墙之耳,少顷,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响起。 “嗒嗒!” “王爷此时找我俩兄弟,不知有何急事?” 一见面,文鸯两人拱手便道,举手投足全是军旅的简洁干练,直接问了出来。 刘谌也喜欢这等不拖泥带水之人,像是糜统那样心机深沉之辈,刘谌实不愿与之打交道,用刘谌的话来说,真费劲! 刘谌一指旁边的竹榻,温和道: “两位将军坐下说,尔等高人,本王压力颇大耶!” 刘谌难得说笑,也是缓和了颇冷的氛围,见到两人跪坐下,刘谌才收敛表情,认真道: “请两位将军来,只是为了一件难以启齿之事,还望两位将军莫要介意!” 爰虎面色一正,拱手直言到: “王爷如此便是见外了,您对我等有活命之恩,爰虎和属下都是感激不尽,一直希求能有机会报答王爷,王爷但有吩咐,绝不推辞!” 刘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只觉得将两人拖入此漩涡之中,有点携恩逼迫的味道,想了一下还是道: “想必两位也是听闻我大汉朝堂之事,如今父皇受黄皓蒙蔽,行了诸多昏庸之事,逼走了大将军。但是,黄皓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本王身为刘家子弟,自不让其逍遥自在,为祸汉庭,只是…” “说那些作甚,只要王爷准许,明日我爰虎便可潜入成都,伺机手刃那阉贼!” 确实,平日民间也有关于黄皓的传闻,尤其是爰虎这等江湖草莽最是消息通灵,以往本就看不惯黄皓这等乱臣,面红耳赤,凶威四溢对这等憨直之辈来言,也在情理之中。 “爰虎莫急,王爷自有安排。” 相比于爰虎的火爆脾气,文鸯就沉稳了许多,听完讲述,只见他眉头一皱,迟疑道: “王爷是说,要在成都黄皓府内动手?这样会不会危险性太大,若是事情败露,对您恐怕不利啊!” 安静听完文鸯的话,刘谌不以为忤,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若是所有将领都是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对刘谌来说也颇为麻烦,万事需要自己思考命令,未免太过艰苦了些? “文将军所言甚是,本王已经有了五成把握,只待时机一到,定能保所有人无恙,只是成都乃都城之地,不宜大举兴兵,所以需要将军这等武功过人的臂助。” 刘谌想了一下,继续道: “此次刘谌前来,只是问询一下,这是我汉国内事,将军若是有困难,谌自不会勉强!” “王爷哪里话,莫说此命乃是王爷所给,单是除暴安良,也是吾辈铮铮男儿应尽之事!” “好,有两位将军助力,刘谌如有神助,大恩不言谢,浊酒一杯,请!” “请!” 几杯下肚,也探讨了很多事情,当刘谌表示会直接将六百俘虏安置到江油,而不是押去成都,两人对其更加感激了。 秋风瑟瑟,吹散了白日的最后一丝温暖,远山朦胧,在昏天下显得孤寂苍凉。 刘谌自从回到堡内,就一直站在这高处遥望,或许,这看似死寂的景象才能给他波动的心灵一丝宁静。 别看刘谌一直在积极奔波,希求能为自己,为蜀川近百万百姓谋得生机,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刘谌也经常问自己,何不带着崔氏隐居山野,不管那世间俗事,但是最后,刘谌依旧无法说服自己,行那自私自利之事。 或许,刘谌也是受到前世一些文字所影响,但是不得不说,刘谌也是一个仁人,更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实在不能忍受,天下百姓受到那兵灾人祸。 不仅仅是蜀川这百万百姓,还有三十年后的八王之乱,以及持续数百年之久的五胡乱华,那时的百姓,更为悲惨,十不存一! “罢了,既然本王来到此地,也不管那时空循环什么的,做好现在就行!” 刘谌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以刘谌的身份自居,无奈一笑,可能除了那些记忆,自己就已经是刘谌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日过去,表面上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实际上,暗地里风涌云动,已经初显不定之兆。 刘禅收到刘谌捷报,自然高兴不已,竟是从那娇媚佳人身上滑下,难得亲手提笔写了命令。 命令无非几点,一是犒赏三军,奖赏刘谌和马邈,当然唐家堡这支“民兵”在刘谌的推崇下获利不少,虽然金铁器物没有多少,说起来整个蜀汉也没有多少,别忘了姜维手下还养着三十万兵呢,但是却难得地擢升唐二为正牌将军,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倒也不错,此外,唐家可以送三名子弟进入官学,这才是最大恩赐。 二是关于降卒的处理,要求将所有带到成都,公开处置,刘谌深知,若是真的听令,自己可就要被天下人耻笑言而无信了。 第三点,当然是军队遣回,不过是在押送降卒之后。 当黄皓听闻刘谌打了胜仗,却没有马邈的信件,顿时大为光火,摔了许多珍贵物件,才泄了愤,不过他却是将刘谌马邈两人给恨上了,暗自盘算着如何给刘禅吹耳风。 在去往沓中的路上,一匹健马日夜奔驰,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奔往姜维之处,别看姜维退到沓中,成都的局势他还很是关注的。 第三天夜晚,辛海悄然而至,带着无数的血书罪证,以及可以让黄皓诛族的信件。 刘谌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也被震撼到了,他还是低估了马邈,这等罪恶滔天,简直罄竹难书! “黄皓,等着吧,好戏来了!” …… 今天为那个发文的事忙了半天,虽然最终解决了,但是还是不得其究,希望这次别出问题! 第四十四章 潜入 第四日一早,打定主意的刘谌就将八百唐家壮士和文鸯以及爰虎召集起来,打算开始他的潜入计划。 “王爷,唐星(唐宇)听命前来,请王爷吩咐!” 看着这两个膀大腰圆,高额挺鼻,尤其是那双粗大的手臂尤为显目,显然,这两个也是主修手上功夫的,刘谌心中一喜,连忙道: “壮士肯帮助刘谌,刘谌感激不尽,谌在此承诺,若是此事成功,定会报答大家的!” “王爷,我们兄弟个来了,有何指教?” 见到文鸯,依旧是那般宁静聪睿的目光,将这八尺身材衬托得更加伟岸,雄奇,刘谌连忙将文鸯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本王欲让这些勇士和兵器潜入成都城内,但是不知如何才能避免被搜查,此时正在苦恼,还望次骞教我!” 文鸯闻言沉思几息,然后道: “启禀王爷,鸯不善谋断,但是此时刚刚剿完匪,定有许多周边地商去往成都换取财货,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确实,这几天他也听闻去往成都的货商开始逐渐增加,却是没多想,如今听文鸯一谈,顿觉醍醐灌顶,感激地拍了拍文鸯道: “次骞文武双全,来日若不封侯拜相,倒是可惜了!” 想到货商,刘谌不禁联想到糜统去魏吴两国开设天下酒楼之事,心中也是涌起一丝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对那金光闪闪的黄白之物的渴望。 “大型货商确实有几百人马的存在,只是去找谁呢,撒个谎都不会,我这人,哎!” 一拍额头,脸上满是恼恨,越是到后面,他越发觉自己才智的有限,心中求才之心愈发强烈。 目光漫无目的的一瞥,见到辛海屹立一旁,目不斜视,顿时眼睛一亮,一拍手。 “有了!” “辛海,去将侯君集请到本王厅内,本王稍后有事相商。” “是!” 然后站在演武场前边的高台上,扫视一圈,双手平抬,顿时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开口道: “勇士们,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是汉国男儿的榜样,本王为你们而自豪!” “什么呀,怎么听不懂……” “就是……” 听到下面议论纷纷,刘谌也不恼,就这么平静地看着。 “肃静,再敢多言,家法处置!” 果然,唐星和唐宇一开口,顿时议论之人便马上噤声,充分彰显两人乃至“四虎”在族中的威严。 见到大家闭口不言,刘谌和善一笑,但是立马又变得严肃,道: “此次乃是去做一件除暴安良之事,其中危险无比,顷刻便有生命危险,在此,本王问一问大家,有没有人想要退出?” “王爷,什么事呀,这么严重?” 出声的是唐宇,但是见到所有人皆是一脸奇色,刘谌道: “此事的确危险至极,此处不便多言,大家自行决断,本王绝不强求!” 见到几个人有些蠢蠢欲动,显然心存疑虑,唐星顿时一急,转身道: “弟兄们,你们都是家主挑选出来的勇士,既然家主都愿意帮助王爷,你们不了解王爷,还不知道家主吗,所以还望大家放宽心!” 听到这话,果然准备出来的十几个人又退了回去,刘谌感激地看了一眼唐星,然后道: “话虽如此,但是本王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实在有情况的,本王绝不为难!” “王爷,咱们唐家没有一个孬种,您下命令吧!” “下命令吧!” 看到大家那忠诚义色,刘谌有些哽咽,深深一躬,然后才道: “八百壮士分为四队,由唐星唐宇爰虎文鸯各领一队,唐星一队自现在开始,分散化妆潜入成都,等候后续命令!” “是!” “唐宇爰虎文鸯三人,组成两队货商,于明日清晨出发,定要在傍晚之前顺利进入!” “是!” “唐星,你颇有才智,这两百义士定要完好带入城中,拜托了!” “王爷放心,唐星定不负王爷所托!” “既如此,那动身吧,一路保重!” 两百义士分作几十路,虽然有些异常,却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这几年关中汉中逃荒也很常见。 “你们随本王厅内议事,详细还需交代一下。” 一进厅内,就发现侯君集已等候在那里,几人一见面,刘谌介绍一番,便开始做安排,按刘谌的计划,两个商队由侯君集和唐家管事各领一队,自己和其他几人则藏匿其中,毕竟自己太显眼了。 安排妥当,爰虎和唐宇与刘谌一队,文鸯与侯君集一队,分别从北门和东门进入,这样不会太显眼。 至于商队物什,刘谌早就安排好陈广从狮子山带来,狮子山贼行匪多年,却是不缺这些。 “好了,既然没有了问题,今晚夜间行出,于半路将歇一夜,明日进入城中,分散于东北两区客栈酒楼,不要出来惹是生非,酉时齐聚,听明白了吗?” “明白!” 随后又交代了一下陈广和唐二,毕竟这里还有几千人马,需要管制。 午夜,早早休息一晚的刘谌抖擞精神,会合其他人便出发了,由于提前安排,堡外军营也不知堡内突然少了数百人。 越靠近成都,道上行人越发多了起来,多是商旅和近邻之民,不过像刘谌他们这种大型商旅还是颇为少见。 “干什么的?搜查!” 见到城门口依旧是那般散漫,粗袍土脸的刘谌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哪个商队?管事出来答话!” 见到如此大而且陌生的商队,领首那人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来高声询问。 “军爷,草民是唐家管事,此次前来,实是贩卖秋猎皮货,还望军爷通融。” 说话的同时从宽袍中掏出一个钱袋,看样子,颇为沉重,领首男子悄然接过,轻轻一掂量,金铁之声响起,顿时满意不已,瞥了一眼那些雄壮的护卫,顺口道: “你们唐家真是家大业大,竟让这么多丁壮来押运。” 听到这里,刘谌隐隐擦了一把汗,管事倒是个圆滑之人,悲愤道: “年前辛苦一季,却被一伙贼寇给劫,如今再次前来,不得已带上了所有男丁。” 似乎得到好处的领首心情也不错,开口道: “日后你可以放心了,贼人已被北地王王爷所剿,马上就会班师了!” 顺利进入城中,所有人四散在平民之中,而刘谌则悄然回到府中,此时的王府有些热闹,不过表面上依旧是清冷至极。 安排了当晚之事,所有人都开始休息,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古时的夜晚颇为漆黑,所以刘谌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引起大家注意。 正在府中享受小太监的温柔抚慰的黄皓并不知道,有一把把锋锐的尖刀,正要向他展示着锋芒。 于此同时,诸葛瞻的府中却是来了几个特别人物。 诸葛瞻看着眼前颇为憔悴的一老一少,满是疑惑,问道: “尚儿,这两位是?” 诸葛尚也是有些无奈,今日下午才得到刘谌的吩咐,遇到这两人,顿时一惊,此时他不得不强忍惊疑,道: “这是王爷让小子献给您的,他说,这是狮子山贼首?” “刘谌?他给我这两人干什么?” “父亲,你要不先问问他们的姓氏吧?” 诸葛诞被囚禁三日,虽然神色憔悴,目光却是依旧那般凌人。 “不用问了,寡人就是楚国皇帝,诸葛诞是也!” “什么?!!” …… 明日满课,千叶好忧伤,需要大家的票票抚慰,谢谢啦! 第四十五章 不眠的夜 “哒,哒,哒!” “一更了!” 听到打更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的注意力也被打乱,烦躁的刘谌手一指,吩咐道: “让他暂时闭嘴!” 顿时一个高大猛士转身弓腰提刀朝着声源方向奔去,不出少许时间,只听见一声微响,打更的声音便没了踪迹。 刘谌看着眼前高约一丈的院墙,回身对诸葛京和黄德等人道: “翻墙进入之后,尽量少出声响,侍卫仆人以打晕为主,但是为恶之人必要斩草除根,听到了吗?” “知道!” “好,第一次,黄德与唐星,还有你们三个,上!” 刘谌之所以让黄德和唐星,是看重他们比较稳重,五人后退五步,猛的往前一冲,靠近墙脚腾身一跃,在“人梯”的支撑下,猿臂一伸,便够到了那院墙,脚再一蹬,便稳稳骑在上面。 回头给了刘谌一个点头示意,再一翻,只听见“噗”的几声轻响,刘谌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花园草丛中。 黄皓的黄府颇为奢华,亭台楼阁,一样不少,尤其是在靠近黄皓寝居的后院,更是有一个花园,靠近花园便是院墙,此等境况知者甚多,刘谌也是之前就谋划从此下手。 “谁?” “砰!” “呃!” 一声问询之后,紧接着是一声轻响,再无声音传来,刘谌也不急,耐心等待着。 “咕咕,咕咕,咕咕。” 连续三次夜禽叫声,刘谌心中一喜,心知黄德他们已经扫清近处侍卫,回头对众人一点头,然后便打算自己上,却被诸葛京抱住。 “抱本王作甚,本王要进去指挥!” 刘谌边挣扎,一边小声道,奈何诸葛京臂力惊人,刘谌一时竟没能挣脱。 “兄长,我去!” 不待刘谌回答,诸葛京便轻灵地飞跃而过。 刘谌有些无语,老子确实是北地王,但是别忘了,北地可在长安北部,自己也就是一个虚名王爷,可还是有诸多不自由。 好在诸葛京之后,没有人能违抗自己的命令,刘谌便准备上墙,但是突然两个“人梯”一下子人增加了五倍,完全是一条连接而上的梯子,刘谌苦笑,真当本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了? 他目光一厉,猛奔三步,前脚一踏,飞身而起,落在前面的人的背上,再一蹬,一踩那宽健的肩膀,腾升而上。 刘谌翻越而过,正在为自己“高超”的身法而沾沾自喜时,不料落地脚一踩歪,突然立身不稳,整个人向前一扑,来了个结实的狗啃屎。 “噗!噗!噗!” 慌忙吐掉口中的泥,嘴中还是一股浓浓的泥土的味道,以及青草的芳香。 “呸,我擦!” “兄长(王爷),没事吧?” 刘谌也不答话,强忍着那股恶心的气味,对着越来越多进来的人吩咐道: “唐星,你领两百人去围堵各个门窗,防止前院的护卫冲进来,黄德,你带百人去截杀那些恶徒,其余人跟本王去宰黄皓!” “走!” 顿时围在一起的几百人轰然四散,朝着预定的目标奔去。 “什么人!” “有刺客!” “啊,啊!” 却是唐星黄德与外面的侍卫仆人动上了手,一时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惨叫和呼喊,整个黄府都是喧哗了起来。 借着庭院间那微弱的烛光,刘谌带着众人向着后院冲去,远远的,看见有四个手持长刀的侍卫朝着这边跑来,许是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刘谌可顾不得这些,大吼一声: “杀!” 一百兵士徒然加速,诸葛京更是激动,直接撂下刘谌杀向前方。 “啊,快退!” 侍卫见诸葛京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来势汹汹,顿时心生怯意,就要转身退回去。 “想跑!吃老子一刀!” 顿时诸葛京长刀化作匕首,飞身而出。 “噗,噗,噗!” “啊,啊!” 顿时便被十几柄竹镖追上,倒地不起,一个没死透的还不停惨叫。 后院最奢华高大的正殿里面,十多盏油灯正奋力吐露着火舌,将那轻纱幔帐照的通明,四周竟没有一点黑暗,恍若白日一般。 “来,小安子,让杂家从后面进去,呵呵!” 一个公鸭粗瘪的声音,听的让人浑身起疙瘩,此人正是刘谌他们此行的目标,黄皓! 身下是一个颇为清瘦的俊颖男子,此时却穿着宫室女子特制的薄纱,虽然眼中满是苦涩,脸上却强颜欢笑,拖着嗲嗲的声音道: “不要,大人你太厉害了,奴家不行了!” 虽然口上拒绝,还是半推半迎地撅起了屁股,回眸一笑,很是娇媚。 “哈哈,杂家来也……” “都尉,不好了,不好了!” 正准备提枪上马的黄皓面色瞬间扭曲起来,含着煞气道: “说吧,什么事,如果不能令杂家满意,你就要喂野狼去!” 闻言,清瘦男子和门外的侍卫都是一颤,侍卫更是虚汗直流,颤抖着道: “都尉饶命,属下也不愿打扰您的美事,只是院外传来刀兵之声,恐怕有贼人于都尉不利。” 听到这话,黄皓果然面色变得苍白不已,竟是从男子身上跌落下来,强忍着惊惧,想到自己的几百侍卫随从,连忙道: “快让吴三他们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将杂家这大院死死围住,再让侯大带人将贼人捉拿,快去!” 声音嘶声力竭,加上那本来就难听的公鸭音,听起来就像地狱恶鬼。 “遵命!” 侍卫看了一眼房内,连忙转身,只是那脸上,竟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讥讽。 “平日多逞凶威,遇事却胆小如鼠,活该你断子绝孙,呸!” 院外,刘谌他们终于靠近院门,诸葛京跑在前面,也不停歇,抬脚就向那朱红大门踹去。 “砰!” 这一脚,竟是没有将门踢开,将其弹回,诸葛京一怒,大吼: “并肩子撞!” “呀!” “轰隆隆!” 几声炸响,门闩终于承受不住,断了开来。 “兄弟们,冲呀!” 见到门被撞开,诸葛京一喜,连忙带头冲了进去。 “嘣,嘣!” 听到弓弦的响声接连闪现,刘谌便知形势不对,连忙叫道: “不好,快小心!” “噗,噗,噗,噗!” 可惜晚了,刚刚进去的几人瞬间被蓄势而发的弩箭射穿,就连诸葛京也是身中两箭,鲜血从伤口处泉涌而出。 “啊!该死!” 原来黄皓自知作恶多端,仇家不少,为防止这样的偷袭,特意在前,中,后三院分置百人,尤其是后院,还通过手段弄来了军队专用的小型弓弩,一旦有人破门而入,便乱箭射死。 连忙吩咐几人冒死将诸葛京和一个尚有声息的壮士拖回,其中一人还被射中小腿,虽然没有惨叫,但是面目也因为疼痛变得狰狞。 “王爷,里面有弓弩手,冲不进去,怎么办?” 刘谌一惊,怒火冲天,吼道: “黄皓居然敢挪用军械,实在罪该万死!” 想了一下,对旁边的唐家勇士问道: “你们的竹镖能伤到里面的人否?” 男子想了一下,咬牙回答道: “王爷,我带兄弟们冲进去,定能灭他!” 刘谌一惊,连忙拦住他,道: “勇士之心,本王已知,只是这冒死之举,休要再提!” 想了一下,实在无法,看到眼前的朱漆大门,刘谌灵机一动,道: “本王带兄弟们在此顶住,你去找寻门板阻挡之物,越多越好,快!” “是!兄弟们跟我来!” 院内见到门外始终没动静,领首之人以为是攻击之人怯退,顿时一喜,连忙挥手让十个手下探路,属下虽然胆怯,却是不得不从,哆哆嗦嗦地向门口靠近。 “啊,妈呀!” 他们一出来,就看见了刘谌那魔鬼一般的笑容。 “敢出来?全部射死,给兄弟们报仇!” “噗噗噗!” 除了最后一个仓皇而退,九个都饮恨门口,四散倒着,鲜血铺满了这方寸之地。 于此同时,文鸯带领四百人攻入右将军阎宇府中,受到的抵抗却是小了许多,爰虎将正在床上奋力耕耘的阎宇拎起,阎宇才颤抖着问道: “你们是谁?我可是右将军阎宇,你敢杀我?” 文鸯面色不变,平淡地道: “黄皓让本将来送你去地狱!” “不可能,啊!” 一道闪亮的刀芒,一颗带血飞出的头颅,一股猩红的血液射出。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 谢谢春风居士的大额打赏,千叶感激不尽,不求大家打赏,只求推荐点阅,给千叶增加点人气,谢谢啦! 第四十六章 再见黄皓 两方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周围居住的人也在熟睡中被吵醒,寻常人家为了节约灯油,在漆黑中看着那刀光剑影,一边拍手称快。 而许多贵族华胄则是灯火通明,不过也不敢靠近,触及那冰冷寒芒,许多跟阎宇和黄皓有交集的都是颤颤巍巍,头皮发麻,竟是连忙缩回高森大院之中。 个别有见识之人,虽然也是虚汗直冒,却是眉宇一皱,连忙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将军,奉车都尉黄内侍和右将军阎宇府中遭受大规模恶贼袭击,还望将军赶紧去救援了,不然就晚了!” 负责城内防御的某位将军先是揉了揉稀松的睡眼,神色颇为不满,听到这话,然后大吃一惊,似乎还不相信,严肃道: “怎么可能?此等事情怎会发生在成都?我可告诉你,若是本将发现你骗我,别说你是朝廷之人,也要上奏治你的罪!” “我哪敢糊弄将军,您快去吧,否则真的就晚了!” 将军惊疑不定,眼中隐隐还有兴奋之色,沉吟半许,才道: “此事关乎重大,本将也没有调兵指令,需得上奏平尚书事,让他做定夺,这样吧,你就跟本将去一番,好当面陈述。” “可是……” “可是什么,私动兵马可是杀头逆反之罪,到时你能一力承担吗?” 声音冷厉洪亮,却是将那文官镇住,不得已,连忙擦着汗跟着那裨将朝着武侯府奔去。 武侯府内,原本双手反绑,一身颓败的诸葛诞父子正在囫囵扫荡着诸葛瞻准备的食物,还在一边耐心相陪。 确实,想当初诸葛家何等荣耀,诸葛瑾乃是吴国肱骨,诸葛诞也是魏国镇军大将,而诸葛亮,更是蜀汉的砥柱中流。 诸葛瑾和诸葛亮是兄弟,而诸葛诞是从弟,如今诸葛亮壮志未酬身先死,诸葛瑾之子诸葛恪更是被夷族,诸葛诞也是被传闻已死寿春,诸葛家竟仅剩诸葛瞻一脉。 如今见到诸葛诞和诸葛登,算上蜀汉的诸葛攀,三家再聚首,重情义的诸葛瞻如何不高兴? 高兴的同时,诸葛瞻又是有些犹豫,诸葛诞不仅是魏国追杀之敌,也是刘谌剿灭之匪,此时刘谌将两人扔给他,非但不是好意,更像是别有用心。 正在他思绪凌乱,愁眉苦脸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老爷,禁军统领糜照求见,说有紧急之事禀报!” 这颇为苍老的声音诸葛瞻识得,乃是老仆孟老的声音,还是诸葛亮那时留下的。 听到这话,诸葛瞻不知怎的,心里竟是咯噔一下,他有种感觉,今晚太诡异了。 “让他在外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回头跟疯狂扫荡的诸葛诞父子招呼一声,便起身出去,诸葛尚目光一闪,也是赶紧跟了出去。 刚到大厅,那个文官就赶紧跑过来抓住诸葛瞻的手,涕泗交流,哭诉着什么。 诸葛瞻本来心情就有些沉重,见到文官如此不知矜持,拉拉扯扯,平日就对这帮软蛋颇为不满的诸葛瞻哪有心情再听,长袖一甩,文官便被推得一个踉跄,声音也骤然停止。 “伯虎,你来说说,深夜找老夫作甚?” 糜照在糜威儿子中排行老大,也就是糜统的大哥,字伯虎。 “启禀大人,此人深夜到属下驻地,哭诉着言说黄都尉和右将军府邸遭大股不明身份的贼人冲击,形势很是危急!” “什么?!!” 诸葛瞻大惊起身,朝着门外一探,果然有些微刀柄呼喊响起,面色便是一阵苍白,连忙整理衣衫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救援,将贼人捉拿归案?” “遵命!” 诸葛瞻此时有些莫名的烦闷,同时也有些开心,毕竟他也是父亲的追随者,长期在朝为官,深知黄皓之害。 诸葛尚原本听到糜照的话,惊讶的同时更是异彩连连,但见到自己父亲如此轻断,连忙道: “父亲,请慢!那府中的宾客……” 听到诸葛尚说话,原本打算出去的糜照也是停了下来,而诸葛瞻则是一震,想到刘谌送来这两人,一个猜想在胸中脑海闪现。 “莫非王爷……” 再说刘谌这边,由于后院也是由许多院落组成,自然有许多厚木板,纵使没有,那唐家义士一脚下去,普通门板还不到乖乖倒下? “王爷,木板已经取到,抬着冲进去吗?” 唐星带着几十人扛来许多门板,料想此战以后,这黄府得重新安装门了,刘谌转眼一想,吩咐道: “你们一队十人抗着木板冲进,后面十人连射竹镖,想来应该安全许多!” “是!兄弟们,为死去兄弟报仇,上!” 所有唐家义士都憋着一股劲,唐星更是身先士卒,首当其冲地冲在前方。 “噗,噗,噗。” 一进得门中,那熟悉的弓弩弦音再次响起,却是没有人发出惨叫。 只听见“啪啪啪”的一阵声响,那厚重的木板便被插上了许多箭矢,后面的勇士瞅准机会,闪身一把竹镖掷出,顿时对面的甲胄之士接连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 “呃!” 刘谌见到这层关卡被破,心中一喜,连忙喊到: “兄弟们,冲进去剁了黄皓那奸贼!” “杀,杀!” 当刘谌他们将院内侍卫灭完,抬起一脚踢开那禁闭的门,几人顿时冲入房内,将那十数盏明灯吹得一阵摇曳。 众人对着那张轻纱幔帐里的大床就是一阵竹镖飞射,但是竹镖却是如泥牛入海一般,发出沉闷的声响,并没有惨叫传来。 “咦?人呢?” “是呀,黄皓那阉贼呢?” 刘谌上前用长剑挑开那帷幔,却没有发现黄皓的踪迹,连忙手伸进被窝一探,大声道: “被窝还是热的,他定未走远,大家分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暗门密室!” 大家四散而开,刘谌自己也开始四处打量,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王爷,这里还有个后门,那阉贼许是从后门跑了!” 听到这报告,刘谌顿时一惊,他原本打算来个死无对证的,让刘禅对他无可奈何,可是一旦黄皓得到刘禅庇佑,那一切谋划努力就完蛋了! 想当初姜维亲自动手都没能杀掉黄皓,还自请远出边疆,以自己的能耐,说不定还得死在那阉贼手中。 “快追,就算是皇宫大院,也要找出来杀了他!” 此时的刘谌竟有些癫狂,连忙带着众人从后门出去四散而追。 刚追没多久,就在刘谌心急如焚,脑子一片空白之时,黄德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爷,我将这个阉贼给抓住了,你快来看呀!” “什么?真的?” 刘谌惊喜万分,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两方一碰面,刘谌果然在那壮士堆中看见了两个皮肤白净,清洁溜溜的存在。 其中那个嘴角无须,大腹便便的,不是黄皓又是何人? 刘谌此时也是平静了下来,走到黄皓面前,微微笑道: “黄都尉,很荣幸,本王又见到你了!” 见到刘谌,黄皓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抓住刘谌的衣袖,哀求道: “刘谌,不,王爷,你快救救杂家,这些乱臣贼子要杀我!” 刘谌邪.邪一笑,看了一眼四周的唐家义士,反问道: “乱臣贼子?!!” …… 千叶刚刚赶完作用,来晚了,道歉! 第四十七章 刘禅怒了 “乱臣贼子?!!” “哈哈哈,哈哈哈……” 刘谌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话,笑得直不起腰,眼中也是满含泪水,而黄皓见到刘谌这般,竟是全身一颤,不自觉地放开了那纤细发白的手。 周围的众人也是一脸杀气地看着他,憎恨和怒火似乎要将其吞噬。 过了好久,刘谌才回过神来,然后也不看黄皓,径直朝着自己的王府走去,一边漠然地低声道: “将他乱刀砍死,头颅挂在他家牌匾上,其余从恶也杀了!” “是,王上!” 紧接着,寂夜中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竟是将宁静打破,整个成都城内也被搅得躁动不安。 “陛下,陛下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贴身内侍太监跌跌撞撞地跑到刘禅寝宫,却是被羽林卫挡住,无奈之下,只得高声喊叫,声音充满恐惧和惊慌。 “何事如此惊慌,搅扰孤清梦!” 刘禅其实也是劳累一宿,方才刚刚睡下,就被这哭丧之声给吵醒,但是发现是自己的贴身内侍,也就缓和了许多。 听到刘禅的话,内侍顿时感觉自己在刘禅心中颇有地位,回头凶狠地瞪了羽林卫士一眼,直接撞开挡在身前的手,轻哼一声,推门进去。 一进去又回复了之前的慌乱,不得不说这变脸还真快,只见他直接扑倒在刘禅龙床前,哭诉道: “陛下,您快去看看吧,黄都尉被乱贼偷袭,已经被破门而入了!” “什么?哪个贼子如此猖狂?孤要诛他九族!” 果然,一听到黄皓被袭击,且有生命危险时,刘禅连忙推开身上的娇躯,露出那肥硕的身躯,他却不以为然,直是惊怒不已。【零↑九△小↓說△網】 “来人,给孤宽衣,孤要亲自抓住这贼人!” 宽衣完毕,刘禅抄起那御剑,大步冲了出去,显然很是急迫,可是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面色憋的通红。 内侍见此连忙扶住刘禅,然后扯着嗓子对旁边的羽林卫吼道: “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将陛下的龙辇抬过来!” 虽然羽林卫知道自己的职责是护卫刘禅安全,但是更知道伴君如伴虎,心中虽怒,依旧还是连忙跑去了。 武侯府,诸葛瞻看着窗外那亮处,听到声音已经减弱,甚至已无刀兵金铁之音,长舒一口气,却是眉头一皱,喃喃道: “如此虽然刘谌那里已经可以交代了,只是陛下这边,须知黄皓可是陛下的宠臣,这……” 站在后面的诸葛尚一笑,自信道: “父亲还请放心,兄长他既然敢如此作为,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至于这边嘛,父亲您可没收到消息,不是吗?” “这……” 听到诸葛尚这话中之意,诸葛瞻一惊,迟疑起来,他也想脱身于这件事,但是诸葛尚的话却是要将那个报信之人除掉,按照其那犹豫不决的性格,却是有些为难。 “父亲,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要知道,黄皓是死不足惜,此时他一死,您就没有阻碍了,但是若是父亲此时失势,如何完成祖父的宏愿?” 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孝道占了上风,转身对诸葛尚道: “若是那人死了,糜照又当如何?” 诸葛尚知道其已经意动,连忙道: “糜照将军可是祖父的忠实追随者,而且朝中将军几个不恨黄皓?您也不想想,若是他急于救黄皓,怎么不直接出兵镇压,而是来请示于您呢?” 听到这里,诸葛瞻哪里不明白,一拍掌,吩咐道: “那好,就让糜照出兵三千,前去镇压贼人,暗中交代一下,那个人绝对不能活!” “是!” 北地王府,此时也是人声鼎沸。 “王上,咱们快逃吧,只要去了大将军那里,陛下也奈何不得我们了!” 说话的正是黄德,虽然他智略不高,却也知道此时刘谌身处危墙,不得不想办法躲避,而姜维之前就想杀黄皓,这是众所周知的,去姜维那里,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但是刘谌却是直接否决了黄德的建议,看了一眼眼前这帮人,也算是自己最初的帐下文武了,站在右手边的,正是听到消息就赶来的黄崇,让其感动不已。 刘谌自然胸有成竹,看了旁边目光闪烁的黄崇,笑着问道: “仲康,你怎么看?” 黄崇是黄权次子,字仲康,兄长黄邕。 黄权听到刘谌问询,而且大家都是将目光聚在他身上,也不变色,拱手一礼,道: “主公敢行此义事,除汉奸臣,自然已是胸有成竹,黄崇便不在此献丑了。” 不得不说,黄崇是一个合格的臣子,他知道此时刘谌威信不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才能以服众,便有此一言,以显示刘谌的智谋。 刘谌哪里不知黄崇之意,感激地回了一眼,笑道: “哈哈,知本王者,仲康也!” 然后看向众人,道: “不错,本王已经初有筹划,却是打算以民众让父皇知道,本王是对的!” 然后不待这帮武人疑惑出声,便开始吩咐道: “唐星唐宇黄德诸葛京听令!” “在!” “即刻向城中民区派出所有兄弟,宣扬本王除贼之事,同时告诉他们,本王正有被罚之危。” “是!” 看着四人带着人远去,刘谌眼睛一闪,回头对黄崇道: “朝中大臣,尤其是刘琰等人,还望仲康多多劳累了!” 黄崇深深一躬,道: “主公无需如此,为主公谋虑,乃是吾之职责所在!” 刘谌看了站在身后的辛海,道: “你去跟卫将军说说,此事之中有行宗参与,他知道如何做吧?” 辛海听到刘谌要将他派出去,顿时一急,道: “主上,末将职责是守卫您,您在哪,末将便在哪!” 刘谌心中一暖,回头却是吼道: “扯淡,本王还不想那么早死,快去!” 见到众人都派出去了,文鸯看了看旁边的爰虎,拱手道: “就让我们兄弟个陪王上走一番吧!” 刘谌摆了摆手,道: “不不不,你们现在跟着本王,却不需要保护本王,照看好侯君集他们即可。” 然后看向跪坐在角落的侯君集,问道: “让你准备好的事情如何了?” 侯君集也是拱手一礼,感激道: “王上放心,如此沉冤得雪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早已准备好了!” 刘谌想了一下,丝毫没有什么落下了,才道: “那就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夫君!” 就在刘谌快要动身时,佳人崔氏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竟让刘谌身形一颤,回头却是满脸怒色,吼道: “夫人不在内室,来此议事之地作甚,快回去!” 哪知崔氏也不恼,只是悄然流泪,来到刘谌面前,摸了摸刘谌那刚毅的脸庞,在嘴角一顿,摩挲着那凌乱的胡须道: “夫君为天下谋福,如今更是身处险境,贱妾无以为助,只祈祷夫君逢凶化吉,若是夫君有不测,贱妾绝不苟活!” 这话让低头看脚的几人肃穆不已,刘谌虽然也很感动,却是笑道: “为夫正值壮年,不思那些年老之事,此事本王自有谋断,爱妃莫要操之过急!” 安慰一番佳人,刘谌便带着一帮人向黄府行去,此时倒不是去杀人,而是请罪。 黄府前,此时已被两千羽林卫围得水泄不通,而诸葛瞻正站在门口,抬头看向那悬挂的头颅,胸中一阵翻涌。 “是谁?是谁杀了孤的爱臣,孤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禅乘坐着黄盖龙辇,在卫士的簇拥下快速行来,还没有停稳,刘禅就急切地从辇车上跳下,匆忙的跑了过来。 “参见陛下!” 见到刘禅,诸葛瞻一众连忙跪迎,哪知刘禅根本不领情,直接抓着诸葛瞻就问。 “孤的黄皓在哪?贼人呢,把他找出来,千刀万剐!” “不用找了,黄皓是儿臣杀的!” …… 今日有位道友给千叶提了一些宝贵意见,十分有用,千叶在此谢过! 还有朋友说,刘谌历史出镜率不高,不如刘禅刘璿出名,但是千叶想说,千叶写刘谌只是因为刘谌值得千叶写,让大家也看到蜀汉并非全是软蛋,个人观点,大家勿喷,谢谢! 第四十八章 你可知罪 话音刚落,刘谌一个人从漆黑夜色中走出,虽然忙碌几日,颇有些憔悴,但是眼睛依旧明亮有神,而且身挺如枪,浑然一身浩然正气。 “谌儿?莫要胡闹,赶紧回去,歇息去吧!” 此时的刘禅面色阴沉,显然在爆发边缘,但是刘谌给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跟自己很投合,所以刘谌此语一出,刘禅直接催促刘谌不要掺和。 刘谌也不解释,将背在背后的双手拿出,只见手上各提一个头颅,正是死去几日的马邈父子,在昏夜之中,显得异常恐怖。 刘谌却面色不变,将两人头往地上一扔,将在场众人吓得一跳,羽林卫也是急忙将刘禅和刘谌隔开,以防异变。 “儿臣不仅杀了黄皓,还杀了马邈父子,父皇还认为,儿臣是在说笑吗?” 刘谌的这一连环举动将刘禅搞蒙了,虽然心里万分难受,还是哆嗦着问道: “刘谌你贵为王族,本该无忧无虑,黄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无忧无虑?呵呵!无冤无仇?哈哈哈哈!” 刘谌竟是癫狂地笑了起来,实是啼笑皆非,笑容中蕴含无尽苦痛。 就在刘禅快要发作之时,诸葛瞻父子也是连忙向刘谌使眼色,刘谌依旧面带冷笑,口中却平淡地道: “侯君集,上来吧!” 听得刘谌的声音,漆黑角落一阵骚动,竟是让羽林卫一阵紧张,但是当侯君集他们出来时,众人却是惊讶了。 只见在侯君集身后,妇孺老人几十人排成一排,虽然头是深深低着,手中却是拉着一条长长的粗布横幅,横幅鲜血淋漓,依靠闪烁的火炬,依稀可以看出字迹。 “江油三十一户,一百四十六人共请上书,恳求陛下法办江油守将马邈!” 一到这里,几十人就齐整跪下,高声喊道: “陛下万岁,请为我等草民做主啊!” 此等场景,直接将自以为天下安泰,白众幸福的刘禅给吓傻了,愤怒也尽皆消散,茫然的看着那些百姓,他眼睛也是有些湿润,连忙拨开羽林卫,上前去搀扶一个七旬老人。 “陛下不为我们做主,不为王上做主,我们就不起来!” 虽然知道眼前是敬若神明的皇帝刘禅,但是积怨已深的百姓哪管这些,直接耍起了无赖。 刘禅看了一眼众人,再看看牌匾上的头颅,无奈一闭眼,道: “将黄皓的尸身包裹,择日下葬!思远,通知百官,升朝!” “恭送陛下!” 刘谌见到刘禅这般,便知道自己第一步赌对了,在刘禅眼中,民生比战事,比统一天下更重要,在得知百姓蒙尘之时,他只能先顾百姓了。 抬手一拱,将刘禅送走之后,刘谌连忙回身去将那一众人扶起,但当得知地上两个头颅乃是马邈父子的之后,疯狂的众人竟是狂扑而上,或踢或拽,或撕或咬,不出半晌,人头不再,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 “诛杀奸臣黄皓,释放北地王!” “诛杀奸臣黄皓,释放北地王!” “诛杀……” 忽然间,一阵阵声浪由远及近,而且不是从一方传出,三方大道都是传来雷鸣般喊叫和脚步声。 见到自己的第二步好戏开始,刘谌微微一笑,一旁的诸葛尚隐晦地对刘谌竖起了拇指,而诸葛瞻则是莫名地看了一眼刘谌,眼里满是忌惮。 “卫将军,父皇在等咱们去上朝呢,若是晚了与百姓发生冲突,到时恐怕不好交代啊!” 刘谌这话一出,诸葛瞻仔细一想,内心也是一阵悚然,连忙挥手道: “糜照,将将士们带回军营,注意,莫要与百姓发生冲突,否则陛下饶不了你!” “是!” 看着两千羽林卫迅速在糜照的指挥下合阵离开,刘谌心想,诸葛瞻要得多窝囊,才能败给邓艾几千疲军? “走,现在去宫外侯着,等候父皇传唤,莫要紧张,照实说即可!” 安抚了颇为慌乱的众人,刘谌看了一眼远处,那里火光冲天,声音如雷,仿佛是天龙呼啸,巨浪惊涛! “大哥,大哥,知道吗,刘谌把黄皓给杀了?” 刘璿刚刚被外面的响声吵醒,正在对着几个仆人发狠出气时,一个惊喜莫名的声音传来,让刘璿眉头一皱。 “老二呀,刘谌将黄皓杀了,那是他的功德,你高兴作甚?” 刘瑶虽然面上喜悦不变,眼中却是隐隐有鄙夷之色,苦口婆心道: “大哥也不想想,父皇那般宠信黄皓,如今刘谌将他给杀了,父皇肯定心含怨恨,而且刘谌不是在狮子山剿匪吗?此时却是袭杀黄皓和阎宇,想必兵力不少,未得父皇应允,刘谌竟敢私自领兵数百乃至上千进入成都,这是谋逆造反!” 刘瑶都如此解释了,刘璿哪里还不懂得,面上也逐渐被喜色覆盖,只见他笑着道: “对!刘谌这是自寻死路,定不能饶了他!” “是也!但是刘谌那厮素有诡辩之能,只怕我们不在,他将父皇蒙蔽,到时恐怕于我们不利呀!” 刘瑶见到刘璿终于开窍,连忙在旁边不遗余力地撺掇到。 “对!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快,我们快点去禀告父皇,将那贼子正法!” “传陛下口谕,宣太子殿下上殿议事!” 一个太监拖着驴音高声唱到,脸上却是一阵谄媚,因为黄皓之事,让他们个个自危,素知刘谌与太子不和的他,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刘璿身上。 “啊呀!天赐良机,二弟,走!” 可惜,那内侍的一切努力被正在激动头上的刘璿两人忽视,直接绕过他,匆忙朝着皇宫走去。 刘谌来得早,却是没有得到召唤,只得站在殿外,静静等候。 不多时,一个个还在匆忙整理着衣衫的文武逐渐赶到,文臣大多与黄皓有旧,或忌惮恐惧,或敌视憎恨,虽然不敢与刘谌明着对视,暗中也是不住地往刘谌这边看。 来的武将则和善了许多,虽然没有几个排的上辈的,但都对刘谌投来和善的笑容。 “王上大恩,刘琰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七旬男子匆忙来到刘谌身前,纳头就跪,头在石板上撞得咚咚作响,令周围的人一阵注目。 刘谌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卫尉刘琰,称病在家许久不朝,以至于刘谌对他印象不深,但是见到地上已经隐隐有血迹,来不及深思,连忙扶起刘琰道: “卫尉快快请起,刘谌晚辈,当不得此大礼,折煞人也!” 刘琰此时已经是白发苍苍,加上刚刚磕破额头,乌青夹杂血迹,十分狼狈,刘谌顾不得这许多,连忙伸出手挽起袖子便擦。 “哟!五弟手上都杀人如麻了,还有这么良善的一面呢?”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却是刘璿领着四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前面,看到刘谌,不禁讥笑出声。 刘谌恍若无人,也不看这几人,只是对着刘琰道: “老将军无需如此,刘谌只是锄奸惩恶,没有别的意思。” 刘谌话音刚落,刘瑶就忍不住调笑道: “擅动兵马进入都城,还乘夜袭杀朝中大臣,分明是密谋造反之举,竟说的如此义正言辞,本王生平第一次见到!” 刘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包括刘琰在内的多数人敌视的目光,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冷哼一声,傲立一方,不再言语。 “升朝!” 听到这声音,众人连忙噤声,低头缓步进入大殿之中,在各自的位置站立,只是由于黄皓和阎宇身死,前排便变成了刘琰和诸葛瞻各居一方。 许久,刘禅才一脸阴沉地从内里出来,径直在龙榻上跪坐,百官也连忙躬身拱手道: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看着两边失去的人,刘禅感觉众人是那样陌生,无力地说了一句,连手都没抬。 “谢陛下!” 然后便各自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默言,等着刘禅开口。 “刘谌,你可知罪?” …… 千叶头好痛,被风吹了,可能要感冒了,好难受,想喝水! 第四十九章 禁足半月 “刘谌,你可知罪?” 刘禅一上朝便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将刘谌给搞蒙了,抬头瞟了一眼刘禅,见其脸色阴沉,顿知不妙,起身上前一躬,道: “启禀父皇,刘谌自问行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何错之有?” “大胆,五弟你私自兴兵攻杀朝廷忠臣,不仅不思悔过,还在此大言不惭,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话的是刘璿,只见他面含冷笑,似乎成竹在胸,看着刘谌竟是有些幸灾乐祸,然后不待刘谌说话,继续道: “父皇,刘谌如此胆大妄为,还望治他之罪,非但如此不能告慰冤魂在天之灵,亦不能使百姓看到皇家明正威严!” 刘谌听到刘璿此语,显然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也不辞颜色,高声道: “太子殿下果然毒辣,黄皓阎宇此等狼狈,不仅扰乱朝纲,更是欺压百姓,冤魂?威严?不知太子从何断出?” 刘谌此语不假颜色,直接以“太子”殿下称呼,显然已是不顾兄弟情义,不过刘璿不仁在先,也算不得粗鲁绝情。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刘谌,你说说,为何要私自谋杀黄皓?” 却是刘禅见到兄弟攻讦,不愿让臣工看笑话,便直接让刘谌说话。 “黄皓其人,罪大恶极,其由有三:一、干预军事,大将军北伐本是艰难至极,眼看便要功成之际,却被黄皓谗言回师,便是死罪。其二、广立党羽,陷害同僚,马邈阎宇之流便是其犬卒。其三、身为内侍,应知自己之职责所在,可黄皓却仗着父皇信任,对政事横加指挥。三罪并罚,死不足惜,儿臣不愿父皇为其所蒙蔽,方才出手……” “够了!” 刘谌言辞凿凿,条条罗列,竟让在座臣工赞同不已,几个武将竟是旁若无人地点头赞同,这一切都全数落在刘禅眼中,竟让他有一种心虚之感。 却是,黄皓大部分所作所为都是在刘禅的默认或者暗许下行事的,大家默不言语,这也就是堂皇存在,但是刘谌一经说起,深究起来,便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也就是说,是刘禅助长了黄皓的嚣张气焰,这让爱惜鳞羽的刘禅如何肯受?所以便被打断。 “刘谌,你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居然还不知罪,真以为孤不能治你?” 刘禅此语,威胁逼迫有之,强词夺理有之,但是刘禅说出口,却无人敢反驳。 “陛下,容老臣一言!” 说话的却是老迈的刘琰,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刘禅其实一直对刘琰很不感冒,甚至有些厌恶,尤其是黄皓用计挑拨两人关系之后,之前刘琰一直称病不朝,让刘禅感觉颇为爽利。 但是刘琰起身有奏,刘禅只得不耐道: “卫尉老迈,站立不得,有话快言,早做歇息!” 刘琰恍若未闻,依旧高声道: “北地王之言虽有失偏颇,然则黄皓却是罪大恶极,还望陛下明查!” “还望陛下明查!” 刘琰的话音刚落,在班的众多武将并一些正义文臣同时起身附议,其意不明自显。 刘禅原本还希望借君威压迫刘谌,只是希求刘谌伏地认错,哪知刘谌刚直坚毅,拒不认错,如今百官齐齐问罪黄皓,到让刘禅有些吃惊。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行为确实有些强势不妥,但他肯定是不会认罪的,眼睛环顾众人,见到诸葛瞻跪坐左首,眼睛一亮,问道: “思远,爱卿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诸葛瞻一惊,连忙起身,却是没有马上回答,他也知道刘禅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刘谌无罪,若是奉承刘禅,不仅会结怨刘谌,更会得罪大将军姜维,思索之间,竟是汗津淋漓。 左右思索,见到刘谌旁边的刘琰,眼睛一亮,连忙道: “启奏陛下,此事关键在于黄皓是否有罪,先前不是有江油百家上书状告马邈一家,何不宣上来问询一番?” 听到这话,原本自信满满的刘璿几人坐不住了,刘瑶出班言道: “启禀父皇,此事委实不妥,须知来者上百百姓,吵闹大殿成何体统?非当此地是市井酒肆之所?” 刘瑶的意思哪个不知,无非阻拦其人上殿,若是刘禅受那些人的言语而轻信刘谌,岂不是让刘瑶他们空欢喜一场,索性已经结仇刘谌,不在意这一星半点! “安定王此言颇为不妥,须知陛下勤政爱民,每每欲亲民了解疾苦民生,奈何天子远市井,如今值此良机,何不一了心愿?” 说话的自然是“素有谋略”的黄崇,这一言论,不仅将刘禅褒扬进去,更是引入刘禅最为关注的民生,刘禅自然无法回绝,不愧是在朝廷数十年之人,言辞老辣。 “哦对,宣个代表上来,孤要垂问民生疾苦!” 刘禅也聪明,既然无法让刘谌认错,自己也可借此转移话题,黄皓本有罪,他恰好也想看看民生如何,是否真如黄皓所言那般国泰民安。 “草民侯君集叩见陛下!” 上来的是侯君集,也只有他颇善言辞,尚懂文字,且与马邈有夺妻之恨,毁家之仇,倒也十分合适。 只见他依旧是粗布衣衫,一夜未宿,颇为狼狈,而且脸上泪迹未干,手执那布帛血字,十分凄惶。 “侯君集,之前你言说状告马邈,现在还不赶快向陛下说来,更待何时?” 诸葛瞻怕侯君集在朝堂失态,连忙出言提醒,侯君集听言,连忙从胸衣里拿出一张厚厚的丝卷,上面隐隐浸有血迹,似是血字。 侯君集哭嚎一声,悲声道: “这是江油数十户共写血书,全是马邈所行之事,草民但有半句假话,甘愿不得好死!” 刘禅一惊,也知道事情不小,连忙道: “呈上来!” 便有一个内侍下来将那血书呈上刘禅面前的案桌,再慢慢打开,颇为凌乱的血字将一尺方巾踞满,猩红显目,隐隐有一股腥味,将刘禅熏得眉头一皱,神色却是更加肃穆了。 “啪!” 良久,黑着脸的刘禅将布帛往案桌上一拍,然后大吼道: “马邈此人行如此之多的丧尽天良之事,竟然还逍遥法外,该杀!当灭九族!” 听到这话,诸葛瞻连忙上前低声道: “启奏陛下,马邈父子已被王爷就地正法了!” 刘禅也是气糊涂了,看了一眼刘谌道: “对,杀得好!” “父皇……” 刘瑶见势不对,就要出言,却被打断。 “父皇,侯君集曾言,有人曾到都府官衙之处鸣冤,却被奸臣上下欺瞒,告状之人也惨遭灭族之祸!” “什么?掌管刑狱之人是何人,给孤出来解释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掌管刑事的官名廷尉,名叫黄光,乃是黄皓表侄,自然来路不正,听到这话,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伏在地低声道: “不是我,是黄皓……” 众人对其一番鄙视,竟然还坑自己叔父,但是刘禅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怒道: “来人呐,将他打入天牢,择日市口斩首!” “陛下,不要啊,陛下……” 黄光便被两个雄赳赳的羽林卫拖了出去,呼唤也是越来越远。 “刘谌,你说马邈阎宇是黄皓的党羽,可有证据?” 或许是这件事让刘禅清醒了许多,居然问起了黄皓的过责,刘璿几人大急,也只能眼看局势朝着反方向走去。 刘谌虽然不明就里,心中依旧是一喜,连忙道: “父皇,儿臣这里有书信为证!” 然后便从胸衣内部取出丝质信函,拱手呈上。 看完信函的刘禅果然怒火愈盛,骂道: “黄皓这厮,枉孤如此看重于他,他居然行此多不义之事,果然该杀!” 原来信函中有黄皓交代马邈处理某些隐秘之事,免不了滥杀无辜,所以黄皓罪行昭昭,让刘禅忍无可忍。 “陛下英明,还望陛下宽恕北地王!” 众人见到事情有转机,尤其是刘琰黄崇等人,急忙为刘谌开脱。 “谌儿忠心可鉴,确当嘉奖。” 听到这话,刘璿大急,就想再言,刘琰等人也打算拜谢,可是刘禅接下来的话却将大家弄蒙了。 “不过念其行事鲁莽,十分放纵,孤决定让他在宫内学习一番,孤当亲自教养于他!” …… 时间不多,小说写得仓促,很多不足之处,还望大家多加指正,谢谢! 第五十章 湖船父子 “王妃,王上被幽居宫内,显然是被软禁了,您快拿点办法吧!” 说话的是爰虎,自从刘谌被刘禅叫到宫内“教导”,已是三日有余,却音信全无,诸葛京黄德被强令带回家中教育,不得已,文鸯先行去往沓中,企图找到姜维求助,而爰虎则被留在成都,以防不测。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只得请出刘谌的妃子崔氏问计,崔氏虽然心里着急,还是耐心道: “爰将军莫要着急,王上他洪福齐天,会回来的!” 转头背向,却是暗自神伤,清泪已两行。 相比于外面的焦急躁动,刘谌在宫内则闲适怡然得多,每日闲居翠湖别苑,在扁舟上或放声歌唱,或吟诵诗歌,虽面色淡然,言辞却满是颇为无奈。 “鸿鹄未飞先振翅,水击三千向长空。无风更兼飘飞雪,鲲鹏九万空凌志!” 兀自吟诵声声,笑容苦涩,然后仰头看天,天空秋鹰独翔月,刘谌先是一愣,然后豁然醒悟,连忙收束懒散,取出船上常备的笔墨,在准备好的“蔡伦纸”上疾笔行书,神色颇为专注。 刘谌专注于眼前之事,不仅是一边回忆一边记叙,偶尔还或有所得,不禁喜笑颜开。 远处,竹林边刘禅看着刘谌,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思绪良久,回身对旁边的内侍问道: “谌儿是刚刚如此,还是一向都是如此?” 内侍是刘禅安排在这里随时服侍刘谌的,除了一日三餐,只要不是过分要求,内侍皆按照刘禅吩咐悉数给予,当然他也有另一个任务,就是偷偷记录刘谌的言行。 内侍见到刘禅问询,急忙回答道: “启奏陛下,王上到此地先是四处查探了一番,然后便久处那扁舟之上,或歌或咏,皆是小奴听不懂的物什,依稀听见,皆是鸿鹄,鲲鹏什么的,刚刚王上抬头看天,然后便开始低头书写,未得陛下准许,小奴却是不敢靠近半许,还请陛下恕罪!” 显然,这是一个细腻而且颇长记忆事,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竟没有半点停顿。 “嗯!” 一声平淡地回应,内侍知道,刘禅也应该颇为满意,顿时心中一喜,拱手而退。 刚刚内侍的话语,刘禅仔细琢磨一番,听到鸿鹄,鲲鹏,倒也将其着实惊讶了一番,但想到刘谌之前的言行,也就释然了几分,若有所思之中,刘禅似有感应,抬头望了望天,顿时一惊。 天上依旧是那只雄鹰在翱翔,锐利的眼神俯瞰着下方山野,竟让刘禅也升起一股感觉,他也想看看,从天上俯瞰下方的感觉如何,想来,应该很是雄壮气阔吧。 “啁啁……” 苍鹰嘶鸣,凄厉而尖锐,似在哭诉,又似在悲鸣,充满抗烈气息,响彻云霄,直击心海! 其实三日以来,刘禅也并不好过,虽然他听信内侍之言,控制了刘谌,但是百官公然为刘谌请命,成都百信更是啸聚黄府,黄皓尸骨无存,真可谓渣都不剩,十分凄惨。 若不是刘禅灵机应变,开口赦免刘谌之过,更是保证问罪黄皓,给臣民一个交代,恐怕愤怒的百姓会与羽林卫产生摩擦,后果不堪设想! 以往刘禅但有问题,直接问计于黄皓,几乎无需他思虑半分,黄皓就会给他办好,可是如今黄皓身死,众人的反应却是让他徒然一惊,如今虽心有疑虑,却是没有跟一个人谈过,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三天根本就没在后宫去宠怜那爱妾,一个刘谌已让他焦头烂额,思虑半晌,他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刘谌。 刘禅感觉这样偷看也有些不妥,便吭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谌儿这般忙碌,却是在写些什么,可否让为父看看?” 刘谌见到刘禅出来,也不惊奇,坦然起身,躬身道: “父亲,孩儿这是在思考汉中之局,希望给大将军一点支持!” 一句“父亲”,虽然少了平日的父皇那般的肃穆,却多了一丝人情味,让刘禅心里一暖,对刘谌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喔?素闻谌儿通晓军事,却不知谌儿还能看懂战局,可否让为父一观?” 刘谌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答到: “父亲等会,尚有百字可完。” 这一番对答,却是像寻常人家父亲查看儿子学业,儿子仓促应答一般,若是外人瞧见,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完全不合礼数。 “成了,父亲请看,觉得小子写的如何?” 刘禅大抵一看,惊讶跃然于脸上,实在是因为刘谌写的文字不若汉隶那般蜿蜒如蛇,而是改走刚猛路线,只是刚毅中又有一番飘逸韵味,饶是刘禅自诩文笔佳具,对这文笔也颇为叹服。 “此等文字气势恢宏,刚柔并济,不似凡物,是你所创?” 听到刘禅询问这文字,刘谌谦虚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确实,刘谌来自现代,习惯了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方块字,虽学习时也有了解汉隶,但是老看这文字,眼睛容易迷糊,所以他就根据汉隶与正楷的特点,创出了这自己尚未命名的文字,不料被刘禅看上。 “谌儿此文颇为不凡,可否让为父拿回去收藏研习?” 刘禅见猎心喜,竟是忘了看那内容,刘谌连忙一阵摇头,道: “此文乃是孩儿为汉中战局揣测的作战方略,若是父亲允许,还要送至沓中大将军手中,至于父亲吗,孩儿稍后奉上。” 见到刘谌拒绝,刘禅本是君王行迹,哪里容得,竟是心生不悦之感,但是听到后面,面色竟是变得神肃,专心看起文字来。 这蔡伦纸一尺见方,刘谌竟是在上面写了近千文字,着实够厉害。 “魏军进攻蜀汉的战略分析……” 看到前面几句,刘禅就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刘谌,疑惑道: “汝言魏国极有可能明年夏初时进攻汉中,可孤得消息是魏军大修战舸楼船,谋划进攻吴国,汝之猜测,却从何来?” 刘谌早就料到刘禅会有此一问,淡淡一笑,道: “父亲不知,此不过是钟会那厮的诡计尔,魏国伐吴?根由何在?王陵,诸葛诞当年联吴叛魏,司马师身死,司马昭也没有下令攻入吴地,如今无借口起兵,而且吴国并无半点微弱之势,相比之下,我汉国更是容易一些吧!” 两人一番论较,终是刘谌凭借历史知识和合理推断将刘禅说服,刘禅表面上愣然地点头,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刘谌攻杀黄皓,刘禅也只认为是刘谌年轻气盛,加之受人挑拨而贸然之举,如今刘谌对答如流,更兼思维独特,去伪存真,战局意识高强,刘禅竟有一种错觉,刘谌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还,之前咱们暂且不论,只是这六路伐蜀,该当何解?” 却是刘谌将钟会的整个作战意图全然写下,竟包括六路魏军的行军路线,战略意图以及先后顺序说出,刘禅哪里懂得这些个,便问了出口。 刘谌却是沉重一叹气,皱眉道: “无非封锁大将军,使其不能操控战局,钟会也好从容攻下剑阁,只要拿下剑阁,钟会便有了后盾,再凭借三十万军队围攻大将军,大将军也生死难料啊!” “大胆,汝竟如此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须知大将军乃百战老将,岂会难敌一个军旅后生?” 听到这里,刘谌突然变得十分苦涩,郑重地看着刘禅,拱手道: “儿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冒犯父皇之处,还望海涵!” 刘禅虽然不太赞成刘谌的言论,但是他竟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也尝试过寻找刘谌此举的目的何在,但是按照刘谌性格,他也无迹可寻。 听到刘谌如此正式,他也想看看刘谌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情,豁然一挥手道: “今日你我父子相谈,不是朝中论事,何错之有,快快讲来!” 刘谌听到这保证,内心松了一口气,道: “孩儿曾闻黄皓给父亲引荐了一个巫神,父亲可否告诉孩儿巫神说了什么?” 这便是刘谌的聪明之处,巫师进宫,寻常子弟亦可耳闻,但是具体详情,刘谌虽知,却是不能明言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不能表现自己的聪慧,反而会引起刘禅的戒心,实在不值当。 “巫神曾说,为父天命所归,无需动兵,天下自然一统!” 刘禅说话之时,头颅上仰,一脸的自信,言辞凿凿,却是像真的一般。 “父亲信吗?” …… 哎!光棍节,千叶在床上码字,同学在操场幽会,小说,果然是宅男的专属! 第五十一章 让位 “父亲信吗?” 刘谌这冷不防的问题,刘禅先是一愣,就要开口,但是再一思索,便是有些踌躇。 “莫不是父亲也相信那些天命所归,威服四方,无需丝毫努力就可使天下臣服?那大汉何须征发丁壮成军,使百姓生产停滞?” 原本刘禅本就不是那等痴呆之人,只不过是长期被黄皓蛊惑,以至于心里也升起那种虚妄的错觉,如今静言思之,本就感觉有些不对,刘谌又是直言问出,刘禅就更加怀疑了。 “这……” 刘谌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着,刘禅思索半晌,神色逐渐变得清明,再看向刘谌的目光变得复杂。 “谌儿,感觉汝变了,变得成熟了,连为父都有些不认识了!” 听到刘禅的话里意思,刘谌苦涩一笑,喃喃道: “孩儿也想做一个逍遥王,奈何四周群狼环视,大汉眼看危如累卵,孩儿也不想死。” “哈哈哈!” 看到刘谌这般,刘禅却是突然开怀一笑,欣喜跃然脸上,却是刘谌很少见到的真实。 “父亲笑什么?莫不是还认为儿臣只是疯言疯语,亦或听信谗言,而感觉儿臣天真无知?” 许久,刘禅收敛笑容,但是那喜悦仍然清晰可见,认真地打量一眼刘谌,勉励地拍了拍刘谌肩膀,认真道: “谌儿,世人皆说为父是昏君,汝怎么看?” 这话确实让刘谌有些为难,虽然蜀汉没有类似传言,但是魏国和吴国上层皆有此传言流出,但是刘禅毕竟作为事人就在眼前,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想了许久,迎上那诚挚的目光,刘谌一咬牙,道: “父亲,恕孩儿直言,您不是昏庸,而是无志,您或许不是合格的明君,但您一定是一个能顾全大局的君主。” 刘谌这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是刘禅还是听了出来,意思是他或许不能开疆拓土,武功盖世,但是在灭国危急前,他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谌儿,汝长大了,为父真的很开心! 的确,为父哪能不知天下危亡,但是为父更知道孤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 而且,朝中除了大将军姜维善战外,治国也无能臣,以往见到你们六兄弟都敦穆良善,但是才能也是一般,根本无法在这乱世中立足,加上魏国强势崛起,眼看危机就在眼前,所以,为父想保护你们,真的!” 刘禅这推心置腹的话,不禁让刘谌眼泪婆娑,他确实没想到,刘禅为了他们居然隐忍多年,甚至不惜背上千古骂名,此等父爱,何其伟大! 确实,刘谌之前对父亲也有些误解,如今刘禅说了出来,刘谌才发现刘禅被传言说是三国最睿智的一个人还是有根据的,若不是钟会作乱和永嘉之乱,刘禅保全他们的兄弟的目的是绝对会成功了。 不待刘谌说话,刘禅赞赏地看着刘谌,满意道: “如今谌儿有如此才智,更是军事天才,为父就放心了,皇位传给汝,为父放心!” 刘谌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惊愕道: “啊?父亲,这……” “汝先别忙着高兴,孤还有三个问题,若你能全数回答,为父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位传于你。” 看到刘禅的目光瞬间变得冷肃,刘谌也知道事关天下,连忙重重一点头,眼中满是坚毅。 “第一,若你为帝,你的几个兄弟将如何安置?” 刘谌一惊,没想到刘禅还是将此事放在前面,足见其对亲情的看重,按照刘谌之前的想法,刘璿刘瑶是绝对不能留的,但是此时刘禅相问,刘谌思索许久,认真道: “他们可以继续为王,但是他们必须得离开我大汉,而且是在天下一统之后!” 刘谌话音未完,刘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迟疑道: “谌儿之意是让他们去荒野羌地,那些地方环境太过恶劣,是否……” 就知道刘禅会有此一问,刘谌自信一笑,道: “羌戎原野还是归我大汉较好,可能父亲忘了,西域尚有三十六国,还有个堪比大汉全盛时的疆域的大秦,这些肥沃之地足够了吧!” 听到刘谌这打算,刘禅难掩惊骇,连忙问道: “吾儿志向不小,却是不知止向何处?” 刘谌诡秘一笑,吐出三个字: “鼎天下!” 刘禅顿时感觉像见到平底惊雷一般,想到自己另外两个问题,连忙问道: “魏贼有司马氏,吴国有孙氏当权,谌儿如何解决权臣干政之事?” “施学天下,拔官考才,罢黜世爵,天下平等!” “如何解决大将军专军之事?” “五军十帅!” “何解?” 当刘谌将自己的大致想法说出,饶是刘禅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为天人,感觉刘谌便是千古一帝一样,连忙起身拉起刘谌就要下船。 “父亲,这是去往何处?” 刘谌十分疑惑,刘禅却是心里明亮,转身道: “孤这就昭告天下,立谌儿你为皇帝,好尽早施行你那神治,振兴大汉!” 刘谌看着月色朦胧,便知是畅谈了一天,他可没有高兴过头,连忙将刘禅拉住。 “谌儿可是怕有阻碍,没事,为父为汝摄政,看看谁敢反抗!” 知道刘禅误解了他的意思,刘谌连忙将其稳定下来,道: “父亲的苦心孩儿自然懂得,但是父亲不认为此时不合时宜吗?” 刘禅看了看那漆黑的夜,似有所悟道: “喔,也对,那就明日,先去用膳!” 刘谌冷汗那个飘啊,连忙道: “父亲,孩儿仓促上位,不仅要解决朝中的不稳,但是魏贼眼看就要进攻,此时大汉主少国疑,将士百姓不稳,何谈天下霸业?” “那……” 刘禅经历了刚刚的冲动,此时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太对,问道: “那又当如何?” “父亲以为孩儿去沓中****如何?” 刘谌突然话题一转,刘禅有些转不过弯来,迟疑道: “莫不是谌儿打算充当监军,夺了大将军的军权?” “……” 虽然无语,刘谌耐着性子道: “父亲难道不觉得孩儿去立下不世功勋,比苦口说服朝中更有说服力?” 刘谌这样一说,刘禅想起手中的汉中战略分析,眼睛一亮,道: “对呀,若是谌儿扭转乾坤,到时大义所至,何人敢反对?” 想到这里,刘禅又是一阵激动,正在此时,内侍来见刘禅,恭声道: “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完毕,吴妃请陛下同去用膳。” 刘禅心怀大畅,直接拉着刘谌道: “今日孤心情舒畅,谌儿要陪孤大饮几杯,不醉不休!” 刘谌也是感觉拨开云雾见青天,笑到: “哈哈,父皇之命,安敢不从?” 次日清晨,刘谌从别苑起身,看着窗外枫叶飘飘,柳枝萧条,小鸟啾啾,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心里却是一阵舒畅。 “谌儿早起,何不再作歇息?” 听到这声音,刘谌知道父皇刘禅来了,连忙出门躬身道: “父皇,儿臣有礼了!” 哪知刘禅故作怒色,道: “此地只有父子,没有皇帝也没有王上,怎的这般生疏?” 刘谌连忙拱手道歉,刘禅也不在意,开口问道: “汝昨日曾言要去往沓中,却是如何打算的,是否需要带上孤那三万羽林卫?” …… 今日昏睡一天,原本的爆更打算也就泡汤了,千叶好忧伤,道歉道歉! 第五十二章 兵出成都 听到刘禅这荒唐的话语,刘谌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感动,无语是因为刘禅似乎真的没有一点防备之心,难怪邓艾三千不到的残兵就让其纳城投降。 感动就是刘禅全然是为了自己,须知城中除了这三万羽林卫,就只剩几千守城杂兵,半点战力也无,三万兵马全给了自己,那刘禅自己就如同脱了衣服的姑娘,全然暴露。 刘谌想了一下,毕竟他也不能空手而去,唐家堡暗中迁往江油的六百降兵虽然可堪一战,,但是毕竟太少了,而且不能完全信任,算上唐家八百义士,也才一千余人,在双方都是数十万兵力的战场上,实在不够看。 “父亲给孩儿三千五的羽林卫即可,孩儿有办法凑齐五千,至于三万之数,还是莫要再说,父亲您还是大汉的标志,不能有半点损失!” 其实刘谌不知,刘禅此语暗含考验之意,见到刘谌只要三千五,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满意,虽然他不掌兵,也知道兵不再多而在精的道理,但是事关刘谌安危,还是问道: “谌儿,五千兵士是否少了些,汝当知保全性命为要,立功尚在其次。” 刘谌微微一笑,反问道: “父亲你不觉得孩儿去了沓中,该着急担忧的是大将军吧?” 刘谌这一说,刘禅瞬间醒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就没再深究。 想到唐家义士,刘谌才想起自己进来之时在外面留一个烂摊子,急忙问道: “父亲,那百姓聚集之事如何处理的?没有什么变故吧?” 见到刘谌这么问,刘禅诡异一笑,现在他哪里还不知道那是其的一步棋,逼自己就范的,刘禅无所谓地道: “已经无事,其余事情,孤尚未处理,况汝马上要出去,何须为父伤神?” 刘谌想了一下,觉得也对,然后道: “父亲,这其中许多问题唯有孩儿知道内情,莫不如孩儿写一篇总结并赏罚录事,呈报给您!” “此事可也!莫要着急,晚些为父给汝送点精纸来,也好让为父收集汝之墨宝啊,哈哈!” 之后,刘谌果然汇集写了一份报告,综述整个过程,最后还有对几个人的赏罚,呈报上去,刘禅立马盖印,根本没看内容。 之后,刘谌乘坐四面封闭的马车悄然回到王府,见到佳人崔氏,却见其面容憔悴,额骨高突,顿时怜惜不已,抱住一阵安慰。 沓中,一望无垠的黍米已经收完,营寨外数个万人方阵正在操演,长枪突刺,刀盾兵一挡一砍,弓弩兵万箭齐射,虽阵型庞大,但在旗兵的指挥下运转有度,流畅自如,没有半点慌乱,锣鼓声声,号角嘶鸣,好一番雄伟气阔的景象! 姜维正站在寨楼上俯视下方,见到军威仍在,士气渐增,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那刚毅的面庞上依旧有一丝愁绪。 “启禀大将军,文将军请您帐内说话,说有要事禀报!” 一个小校快步跑到姜维身后禀报道,却是面不变色气不喘,显出良好的身体素质。 “夫人?所为何事?” 姜维听到禀告,竟是眉头一皱,他一猜测就知道是成都来消息,不过一直以来并没有好消息。 “次骞贤弟,真的吗?此事当告知大将军,让他也高兴一番。” 一靠近大帐,就听到文鸳的惊喜声,姜维大为好奇,未进门就高声道: “夫人所说乃是何等好事,要与为夫分享啊?” 一进门,就见到文鸳拉着一个高大雄健的男子,姜维只觉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微微一笑,问道: “夫人,这位兄台是?” 听到姜维这话,熟悉姜维的文鸳哪里不知姜维心思,也不解释,只言道: “这是朝中来人,带来了了夫君感兴趣的好消息!” 若是以前听到好消息,姜维或许会喜笑颜开,但是此时他只觉没有半点兴致,淡然道: “朝中有何好消息?竟是些叫人伤神的东西,夫人在此招待来使,为夫去视察秋训吧!” 听到这里,文鸯也听出了姜维言语中的酸味,不禁道: “姐姐,不知姐夫竟这般有趣!” 姜维本就未离开,听到这话,不禁老脸一红,再细看两人,果然十分相似,呐呐道: “莫非汝就是夫人时常念叨的胞弟,文鸯,文次骞?” 文鸯上前拱手一礼,谦逊道: “姐夫在上,小弟有礼了!” 姜维也是听说过文鸯的事迹的,曾经还为将要对上自己的亲人而伤神,后面听闻文鸯战死寿春,也是惋惜了许久,如今一见,顿时大喜,道: “夫人,去给为夫去两桶酒水来,为夫要与胞弟喝几杯!” 文鸳知道姜维难得高兴,就要出去,却被文鸯阻止,连忙道: “姐姐,姐夫,此次小弟前来,确实有好消息奉上,同时也是来求救来的!” 见到文鸯面带急色,姜维也预测到了事情恐怕不小,也是拉着文鸯坐下问道: “胞弟说说,到底是何急事,若是朝中之事,本将军责无旁贷!” 文鸯斟酌了一下,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就直言道: “北地王刘谌率八百唐家勇士乘夜将黄皓和阎宇给杀了!” “啊?” 果然听完文鸯的话,两人都是大惊失色,继而是欣喜万分,两人希望黄皓死的心那可说的上是日月可鉴啊,文鸳不禁笑道: “太好了,这阉贼终于死了,无人会阻拦夫君北伐曹贼,实现毕生志愿了!” 相比于文鸳的开怀,姜维则是眉头一皱,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当初吾亲手要杀黄皓而不得,可见陛下对其的宠信,这个刘谌敢杀黄皓,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然后,文鸳将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讲解清楚之后,两人都是沉默了,许久,文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这个北地王刘谌是何人,为何吾没有半点印象?” 说到这里,文鸯像是打开了话闸,讲述起了刘谌剿匪之事,以及在王府时听来的刘谌的许多传奇之事,两人惊讶得长大嘴巴,眼中却是有些疑惑,不是他们不信,而是在文鸯的口中,刘谌太邪门了些。 仙酿佳肴就不说了,更厉害的是刘谌居然得到了黄崇的臣服,以及糜统的全力支持,若不是文鸯疯了,就是黄崇他们疯了。 见到两人表现,文鸯也是在预料之中,却是不知如何作解释,焦急之中,想到临行前王妃崔氏给的东西,顿时一喜,从胸口一摸,取出一封死的竹筒道: “姐姐姐夫请看,这便是那仙酿,清澈香醇,据王上亲口所言,此仙酿更具清伤消火之神效,若非小弟亲眼所见,也断然不会信的!” 两人一闻一品尝,顿时惊为天物,姜维神色一阵变换,然后急忙取出一张纸,匆忙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盖上大将军印,用泥印封死递给文鸯郑重道: “这是本将写给陛下的书信,汝务必尽早交到陛下手中,这刘谌虽然有些神秘,但确实是我大汉的希望!” 之后,文鸯又马不停蹄地往成都赶去,两匹胡马换乘,日行千里,星夜赶到成都。 还好,文鸯先是去的王府,刚好遇见就要随糜照去往军营的刘谌,刘谌先是酒水饭食送上,然后道: “次骞,本王正好要去挑兵点将,汝是长才,何不同往?” “敢不从命!” 在文鸯的精心挑选下,三万羽林卫中选出的三千五百兵士个个龙精虎猛,一看就是军中勇士。 当日暮时,刘谌带着三千多兵士悄然出城,与其同往的,还有黄崇黄德父子,以及诸葛尚诸葛京兄弟,旁人不知,只以为是尚在闭家思过呢! …… 一晚没睡,早晨来一章,果然长夜最是适合做这等事,做其他的也不太可能,是吧? 第五十三章 借兵 秋晨静雅,凉风习习,满树金黄。一切,都在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这个季节的美好。 在遍地田野荒原间,一条宽阔且硬实的土路由于早晨人稀,显得颇为孤寂荒凉。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方宁静,其声若雷,隐隐中还夹杂不少的马蹄声,显然人不在少数。 “文鸯爰虎两位将军,这些兵士就交由你们带领去往江油了,本王只需一百侍卫护卫去唐家堡即可,稍后再聚!”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素色袍服,身高七尺,腰别三尺三皮鞘长剑,方脸大耳的男子。只不过他这一身装扮与身后数千身着青黑铁甲,头戴精铁头盔的兵士一起,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在其右手边靠后一尺,是一个身高八尺,挺拔刚毅的男子,只见他拱手一礼,道: “王上放心,江油那边陈广将军已经安排妥当,文鸯在江油静候王上佳音!” 刘谌对文鸯显然是放心的,一个与你仅见过几次,却肯为你奔波劳累的人,如何不值得你信任?而且刘谌知道,文鸯本就是一个靠谱的人。 “走!” 为了不对文鸯领军造成阻碍,刘谌还特意将诸葛尚等人带在身边,至于辛海嘛,就是留在王府照应了,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将佳人留在成都。 不出一个时辰,刘谌一队百十人就来到唐家堡,唐二远远听见脚步声,就提前领着堡中勇士在堡前列队欢迎。 “哈哈,兴畅,旬日不见,您老越发康健了!” 见到刘谌依旧那般丰神俊朗,便知其没有受到损伤,唐二发自内心的开怀道: “王上为我大汉诛贼,为百姓谋福,此番变动,王上受惊了!” “怎么?数日不见,竟是生疏了这许多,也不让本王进去坐坐,本王还挂念唐山呢!” 熟悉刘谌的唐二也不生气,连忙将这百多人领了进去,刚进演武场,就发现几个特别的身影,两个高大雄伟的男子,一个束身高挑女子,一个体型略小,颇为削瘦的少年。 女子杏眼樱唇,纤长的手指夹着五支竹镖,只见右手忽的一震,竹镖全数飞出,整齐钉在五丈外的松柏桩上。 “好!好伸手!” “咦,王上哥哥!” 刘谌的赞叹声在这演武场中尤为突出,实在是他确不知,堡内不得无故喧哗,当然更显眼的,还是他背后那整齐划一的黑甲兵士。 众人停下锻炼看向这边,纷纷向刘谌问好,唐山唐星唐宇几人更是放下锻炼,走了过来。 刘谌看着眼前的唐山,拍了拍其颇为稚嫩的肩膀,微笑道: “唐山,好久不见啊,越来越高了!” 唐星唐宇比唐山沉稳了许多,立在唐二身旁,恭声道: “王上!” 唐二见到这人纷纷围拢过来,眼睛一挑,看了一眼四周,朗声道: “族人各司其职,不得干扰王上官兵,管家,为官兵准备茶水!” 然后,就带走刘谌几人往大厅走去,刘谌将侍卫交给充当百夫长的诸葛尚,径直带着众人跟上。 各方入座,唐二起先为刘谌几人介绍道: “唐山唐星唐宇,这三人你们都认识的,介绍一下这位,唐水!” 唐水,便是先前见到那个身材高挑,镖法超强的女子。 “参见王上!” 刘谌放眼望去,这个女子虽然拱手一礼,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般冷冰冰的样子,显然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女豪杰。 看得仔细之后,刘谌不禁只觉眼睛一亮,因为他从那唐水身上,找到了现代女子的影子,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见到唐水不为所动,唐星眼珠一转,开口道: “水妹,这王上便是带领我唐家勇士诛杀阉贼黄皓的北地王,有胆有识,十分厉害!” 果然,听到唐星如此称赞刘谌,唐水看向刘谌,见其体格硕健,阳光自信,眼中掀起了几分兴趣。 “王上,这剿匪已是完成,如今您亲自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唐二的话将刘谌的注意力从唐水身上吸引过去,刘谌不觉有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颇为歉意道: “唐家本是本分良民,却因刘谌卷入纷争之中,甚至有勇士丧生,刘谌自觉万分抱歉,今日来除了答谢之外,确实另有请求,只是实在难以启齿啊!” 唐宇依旧是那般豁然粗犷的性子,直接开口道: “王上此言差也,江湖急义,除危扶困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 刘谌要的就是这句话,也不管唐二那颇有难色的神情,直接道: “唐宇英雄说得在理,只是这次刘谌前来,却是为借兵而来。” “借兵?” 听到刘谌说要借兵,众人皆是一愣,还是唐山聪明,立马就歪头问道: “王上哥哥莫不是要去汉中,协助大将军北伐曹贼?” 唐山之前一直跟着刘谌,包括去黄崇家时也在,自然知道其中隐秘,加上聪慧睿敏,立马就反应过来。 “知刘谌者,唐山贤弟也!” 听到是要打仗,唐山唐星唐宇立马来了兴致,显然也很想上战场杀敌,倒是唐水秀眉一睁,但是瞬间又迟疑起来。 唐二见到四人表情,神色有些犹豫,因为他作为一家之主,考虑的更多是整个唐家堡数千人的生死存亡,不像唐山他们那般单纯,再说,刘谌这般借兵,实则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征兵。 刘谌知道唐二的顾虑所在,也不催促,端起陶碗,享受那秋茶浓郁香醇的味道。 “王上,北伐不是大将军一力负责吗,何须王上和我唐家堡的几个丁壮?” 虽然唐二问的有些突兀,但是江湖人士本来讲究光明正大,也就不搞官场那些勾心斗角,加上他心有顾虑,直接问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刘谌神秘一笑,道: “本王去救大汉危亡,个中细节,实不能告,倒是罪过!” “这……” 见到刘谌这般成竹在胸,唐二越发看不懂刘谌了,在座几人都是一奇,而唐水看向刘谌,愈发来了兴趣。 “这样吧,兴畅你也不必为难,你有唐家豪杰,我有军中勇士,不若咱们各出三人,比较一番,胜了,你给我那八百勇士,输了,本王绝不再提,如何?” “好,爽快!” 清脆响亮的声音正是唐水发出,只不过此时的她战意凌然,显然也是巾帼豪杰。 “水儿,这……” 唐二冷不防被唐水先答应,就要出言阻止,刘谌眼疾手快,连忙打断道: “好,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双方出场勇士,本王出行宗,行原,黄德!” 刘谌十分不厚道,不仅派出了力大无穷的诸葛京和黄德,还加上了从小就开始军旅生涯的诸葛尚。 唐二见事不可为,叹了一口气,道: “也罢,王上如此兴致,老夫自然奉陪,这边就由唐水唐星唐宇出战。” 虽然唐水是女生,但是唐山是少年,在体力方面自然比不得这三个壮士,不得已,唐水被派了上去,反正唐二也没打算赢。 就在刘谌为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时,一个突兀地声音却让他凌乱了。 “要我出战也可以,但是对手必须是他!” “什么?” 细指所指之人,自然是刘谌,顿时众人一惊,唐二也不得不开口道: “水儿,莫要胡闹,王上千金贵体,哪能出战!” 但是唐水神色颇为坚决,一副你不上我就不上的表情,挑衅地看着刘谌,刘谌虽然感觉有些惊讶,倒也还算镇定,开口道: “好啊!难得唐水小姐有如此兴致,刘谌自当奉陪!” …… 猜猜,千叶这下一章写什么?大家都来啊,让千叶看到你们的存在! 第五十四章 比斗 看着刘谌领先出去,饶是稳重的黄崇也急忙出言劝道: “王上,不可!” 听到黄崇出言,刘谌回头给其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仲康无需挂怀,本王自有分寸。” 见如此,黄崇便知木已成舟,只得起身跟着刘谌行了出去,不过他还是暗暗给黄德一个眼神,黄德得令,也是变得正色起来。 “兄长,第一场小弟来!” 诸葛京这好战分子一见有架可打,显然分外激动,不待刘谌答应,便径自踏入演武场中间,周围的人一见这架势,便知有好戏可看,纷纷围拢在四周。 唐宇见到是诸葛京上场,觉得十分对自己的口味,连忙看向族长唐二。 “第一场,唐宇应战吧!” 坐在刘谌旁边的唐二也是点了点头,平声道。唐宇得了允令,抱手一辑,也是踏入场中。 唐家管事此时充当裁判的角色,看了看摩拳擦掌的两人道: “官兵与唐家勇士是对战,第一场:将军诸葛京对唐宇!” “好,好,好!” 唐家本是尚武世家,一看两人便知是强强对碰,顿时来了兴致,纷纷齐声欢呼。 倒是诸葛尚还算冷静,担忧地看了一眼诸葛京,高声道: “行宗,莫要太过,当心暗伤!” 听到这话,刘谌一惊,因为他进入皇宫,忘记了诸葛京受箭矢之伤的事,可惜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看诸葛京那样,也是叫不下来的。 “大家放心,行宗无碍!” 诸葛京也是怕众人担心,抡起硕大拳头在结实的胸膛上砸出“咚咚”响声,众人才放心不少。 “行宗兄弟,注意了,我唐宇可不会留手喔!” 诸葛京却是不理,直接握拳使劲,指节发出“咔咔”声响,又脚猛一踏,吼道: “呔!吃我一拳!” 唐宇丝毫不示弱,目光一凝,举拳而上。 “砰砰砰!” 当两个力量型的壮士碰在一起,方知何谓震撼,每一拳重逾千斤,发出震人心魄的巨响,若是平常人,早就捂着拳头惨叫了,但是两人铁拳纷飞,越打越快,而且兴头也越来越高。 “唐宇莽夫,看我扫堂腿!” “诸葛蛮子,你也吃我一脚!” 刘谌坐在场外,神情专注,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激动,唯恐错过一个细节。 确实,现代打拳什么的还没打就是一通乱七八糟的禁令,让人打得束手束脚,而古代没有这些,出招凭心随意,十分畅然。 只是让众人有些无语的是,这两位打就打了,口中也是丝毫不停息,骂得十分欢畅。 终于,在这种巨大消耗下,不到一刻便开始出汗,力度也是不复如初,所有人都知道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行宗…那厮,看我最后一拳!” 唐宇气喘吁吁,说完最后一句,猛的一声大喝,化作肉坦战车扑上。 诸葛京终归是壮硕一点,没有唐宇那般乏累,见到对方发出最强一击,嘿嘿一笑,右腿后移,却是立在原地。 “咚!” 一声巨响,料想当中的飞身而退并没有出现,只见唐宇的拳头撞上诸葛京的胸膛,却是像打在石墙上一般,诸葛京微微一震,便再次屹立如山。 唐宇看到诸葛京仍有余力,有些气馁,再想到输了就能上阵厮杀,眼睛一亮,直接收身叫道: “不打了,我饿了,来日再比过!” 见此,过足瘾的众人挥手欢呼,唐家管事也适时地公布道: “第一场比斗,将军诸葛京胜!” “将军威武!” 诸葛尚请示般地看向刘谌,见其点头,便转身对着唐星拱手道: “唐星兄台,请!” 唐星也比唐宇稳重了许多,见此反而谦让道: “行原将军请!” 这两人都是颇有谋略之人,在管事宣布开始后便开始互相试探的出击,诸葛尚身法拳术得到了军中老将指教,以刚猛见长,拳风猎猎,虎虎生威。 而唐宇则颇得唐家拳法的真传,深谙腾挪转移之道,拳影无息,颇似后世的太极拳法。 诸葛尚几番出手,都被唐星推拦抵挡,仿佛泥牛入海,所谓一力降十会,显然诸葛尚也是懂得,极尽刚猛之道。 “砰!” 再一拳过去,虽然被唐星移开,自己的身体也是后退一步,唐星也不恼,收手赞道: “行原将军拳法霸勇无双,唐星佩服之至!” 诸葛尚也是一笑,拱手道: “唐拳诡秘确也难敌,行原佩服!” 见到两人平和收手,再行至场外,刘谌欣然一笑,赞道: “两位都是高手,何须如此谦虚?” 然后还特意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赞赏道: “贤弟,干得好!” 诸葛尚哪能不知刘谌之意,笑着拱手到: “幸不辱命!” 前两场都是刘谌这方赢了,众人都是将目光看向刘谌,意思很明显,比已无必要,就要看刘谌的意思了。 刘谌起身看向唐水,温和一笑,轻声道: “唐水小姐,请!” 唐水看了一眼唐二,见其目不斜视,只得一咬贝齿,起身而上。 进入场中,刘谌自知唐家拳偏重防而不利攻,反而拱手请道: “请!” 唐水那个气啊,樱唇轻启,“无耻”二字悄然飘出,然后紧握秀拳攻来。 刘谌虽然不是太极宗师,平日也略有听闻,所以先是感觉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敌,加上刘谌有所防备,再配合运用拿手拳法,倒也算得上是稳操胜券。 “看掌!” 唐水一声娇喝,变拳为掌,对着刘谌胸口拍来,刘谌自信一笑,在绵柔细掌临身之际,身体一斜,唐水的身体再无支撑,直扑过来。 “啊!” 刘谌低估了那一掌,虽然稳稳躲过,却依旧有一股后力进身,让其感到一阵胸闷。 可是他却无暇顾及,唐水的惊呼和余光中跌撞扑来的身影让他来不及细想,拦手抱了过去。 “哗!” 中间的两人和场外的观众都惊呆了,时间出现刹那的停滞,刘谌感受这手上的柔软,以及眼前那惊慌而不失色的娇艳,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迷醉。 “把我放开,下流!” 反应过来的唐水哪有之前的冰冷,俏脸染上红霞,低喝一声,挣脱身来快速跑出了演武场。 “喔喔喔!” “王上威武!” “王上威武!” 不知情的诸葛京还在那里举拳高喝,引得无数没反应过来的看客的应和,当那一百兵士的洪亮呼声再横入其中,声音如雷,响彻云霄。 唐二也不好怎么说,只当做没看见,刘谌独留场中十分尴尬,瞪了一眼诸葛京,才自顾自地回到座位上。 众人散去,刘谌众人再次进入大厅,唯独少了愤恨娇羞离去的唐水,大家心知肚明,却闭口不提。 “兴畅,那八百勇士何时能集齐,本王却是有些忙,不宜逗留太久,唯恐暴露身份。” 听到这话,唐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他也想家族繁盛,荣光耀世,可是刘谌身份不正,却是让人焦急,不过他也不是那等寡信之人,道: “王上放心,半个时辰,那八百勇士就能集齐,王上可要歇息一晚再走?” 刘谌想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几人,想了想道: “赶路一宿,尚未做半刻歇息,那就歇息一宿,明晨三更出发!” “王上,那我呢?” 唐宇见刘谌一直没提自己几人,顿时一急,不顾唐二就在一旁,连声问道。 刘谌有些为难,看向唐二笑道: “此事本王无法决断,还得问兴畅了!” “父亲,我也要去!” 唐山待在家日久,见到刘谌他们要去打仗,也是心神往之,连忙恳求道。 “战场非儿戏,此次依旧唐星唐宇领队,唐山待在家里练功!” “可是……” “好了,山儿莫要胡闹!” 见此,刘谌也急忙安慰唐山,好容易才将其稳住,然后吃过饭食,刘谌便早早睡下。 …… 以后尽量保证每日两更,实在无法,拖着哭了读者,也湮没了小说,千叶会尽力的! 第五十五章 入营 当朝露凝于叶尖,晨辉扫去一夜寒气时,整个江油城也热闹了起来,城中炊烟缭绕,行人往来城中,一片宁静祥和。 确实,自从刘谌设计杀了马邈父子后,马家被举报而连根拔起,一干走狗奸臣也被清理,整个江油又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唯独少了许多冤气。 “哒哒哒!” 一个兵士骑马快速靠近城门,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检查文凭,才匆忙入得城中,却不是往那宽大显目的城主府,也不是旁边奢华气魄的将军府,而是城北一角的军营。 “报告将军,有人送信到!” 陈广正在宽大的木架高台上监督兵士操演,数千兵士十分卖力,其中部分还是狮子山来的降兵,也就是诸葛诞的部下。 陈广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人找自己才对,但是他突然一拍额头,急忙道: “快请到本将的营帐!” 进入营帐,送信青年男子一拱手,笑道: “陈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广见到来的是刘谌身边的黄德,顿时一喜,道: “末将无恙,王上境况如何?” 黄德想起刘谌的交代,吩咐道: “王上正在城外,等着将军将那六百兵士带出城外,到时自然能见到王上。” 陈广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和犹豫,许久才开口道: “不知将军可有王上信件,如此私动兵马之事,若出变故,实难交代,将军勿怪!” 黄德见到陈广反应果如刘谌预料的那般,不禁对其的谨慎十分欣赏不已,对刘谌也更加崇拜了。 从甲胄夹缝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陈广,上面正是刘谌用自己的字迹写的八个小字: “如有疑惑,见面再议。” 见到没有纰漏,陈广才开始安排那六百兵士出城。 “末将参见王上!” 刘谌正坐在一个光滑石头上,几千兵士隐藏在四周树丛中,马匹裹脚衔枚,没有半点声响,若非陈广靠近,也不会发现刘谌。 “陈将军来了,江油在汝的管理下大有改观,实当嘉奖啊,来RB王入朝,定当如实上报!” “谢王上,六百兵士带到,可还有其他吩咐?” 刘谌回头看了看列队整齐,军容大改的几百兵,不像当初的散乱野性,赞道: “陈将军辛苦了,本王有任务在身,不得逗留太久,咱们就此别过了,汝就当未曾见到我们,谁也不能告诉!” “遵命,末将知道该如何做了!” 刘谌上前拍了拍陈广结实的肩膀,帮其理了理凌乱的甲胄,真诚道: “陈将军的才干和努力本王会记得的,大汉也不会忘记尔等这些功臣,望君坚持!” 陈广立身一躬,转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刘谌知道,他已经表明了。 “次骞,走,继续北上!” 行走一日,晚上草草歇息一宿,清晨再次出发,刘谌与将士同吃同睡,让一众人感动不已。 靠近沓中平原三十里,刘谌就遇到了第一波斥候,不得不感叹大将军行兵列阵之严谨。 沿途多次遇到突然出现的暗哨,或草丛里,或树上,或土坑中,却是将刘谌吓到了,以他这状态,被包饺子也是轻而易举的,想到这里,不禁汗如雨下。 五里外,刘谌再次被拦下,然后诸葛尚随同裨将进入营中,刘谌看着眼前无垠的耕地,着实被震撼了一番,人之力,果然难测。 “报告大将军,有人求见!” “进来!” 大将军正在看诸葛亮留下的兵见,听到这声音,头也不抬答到。 “姜叔,小侄这番有礼了!” 听到这颇为熟络的声音,余光瞥见一个高大健硕的青年正拱手见礼,姜维放下手中东西,看向对方,眼中一阵迷惑。 “你是…行原侄儿,哈哈!” 姜维早年跟随诸葛亮,跟诸葛尚这些人自然也很熟,只是许久不见,却是生疏了许多。 “叔父,正是侄儿呀!” 见到姜维认出了自己,诸葛尚难得露出喜颜,正如像儿时那般。 姜维绕过书案,来到诸葛尚面前,见其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不禁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长大了,吾也老了!” “叔父龙精虎猛,征战无敌,哪里老了?” 闲聊半晌,姜维才想起正事,问道: “行原侄儿远来沓中,可是有何难事?” 诸葛尚神秘一笑,道: “嘿嘿,当然是来跟叔父上阵杀敌立功的呀!” 姜维只当戏言,开怀一笑,道: “尔父思远贤弟可不会让你们兄弟来此危险之地,说吧,来此何事?” 诸葛尚这才说起来缘故,将刘谌来到沓中,就在营寨外的话一说,姜维眉头却是一皱。 倒不是姜维不愿见刘谌,而是他一直征战在外,刻意与太子和几个封王保持距离,他自知本就手握重兵,若是再与皇帝子嗣走的太近,无疑自掘坟墓。 之前他对刘谌的印象是勇武刚毅,但是当刘谌将黄皓杀死,如今再次来到沓中,刘谌在他意识里变得神秘起来。 虽然他满是疑惑,还是按照刘谌请求打开侧门,低调迎进这近五千的兵马。 “见过王上!” 姜维见到身后的近五千兵马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凡,刘谌虽然面含微笑,身着素袍,却让他更为惊异。 “姜伯父为大汉辛劳半生,劳苦功高,区区小侄,当不得此礼,理当刘谌拜上!” 刘谌真诚的话语和那深深的一躬,让姜维看到了他的真诚,也改变了姜维心中的印象,连忙伸手将刘谌扶起,还引荐旁边的女将。 “介绍一下,这是拙妻,文氏。” “见过文伯母!” 姜维吩咐偏将将刘谌带来的兵士引到军营一角,军营星罗棋布,几十万人聚集,多了五千人,倒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畅快地洗漱一番,再在军帐中歇息一阵,就听到人来请自己去总帐参加接风洗尘宴。 宴席颇为朴素,两个寻常肉食,加上两个菜蔬,还有一坛酒。 刘谌知道大汉军食,平日就饭食加菜蔬,偶尔才会有肉腥,料想姜维是为了招待自己,才特意置办。 “宏远来了?坐坐坐!” 姜维的招待让刘谌有些惭愧,只见他起身拱手道: “姜叔父,宏远也并非那等娇惯之人,这般招待,宏远受之有愧!” 刘谌说得极为认真,语气也是有些生硬,连黄崇都连忙在一旁悄悄扯他衣袖。 哪知姜维不仅不恼,看了一眼旁边嘴角含笑,不着痕迹点头的文鸳,再看向刘谌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 “此乃接风宴,倒也不算犯忌,下不为例,哈哈!” 这样刘谌才谢过之后坐回原位,姜维对刘谌的表现挺满意的,加上刘谌见多识广,整个酒宴也其乐融融,十分融洽,主客尽欢。 酒宴过后,其他人散去,姜维独留下刘谌,然后领其到了处理军务的营帐,摒退外人,两人靠近坐下。 “宏远小侄,此处无外人,汝说说,今日来军营,是何命令?” 刘谌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加上四五千兵士随行,姜维询问也无可厚非,也不答话,从衣袍内摸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递上道: “此乃父皇信件,伯父请看!” “喔?” …… 加更来了,今日两更,千叶拼了,你们也要加油喔!打赏推荐收藏,千叶不挑的,谢谢! 第五十六章 比斗选将 “喔?” 显然,姜维对刘禅能花心思亲自写信给自己很是意外,毕竟刘禅可是能多年不朝,不务正业的存在。 但是一打开,先是有些疑惑,然后便是惊讶,看到最后,竟是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书信很简单,却也很可怕,只见上面写了十个字: “勿失汉中,全力辅佐刘谌!” 看向刘谌,姜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之所以屯兵沓中,确是有些小心思,这也导致钟会会同意便亲自带兵攻入汉中,说起来,不过是自保,也是一种威胁手段。 但是如今刘谌来此,而且刘禅书信那么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要说成都对其目的丝毫不知,他却是不信的。 “姜伯父,如今黄皓已死,再无人阻止您挥师北伐,所以,还望伯父以大局为重!” 刘谌看着姜维,也能明白其此时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否则会产生隔阂间隙,主将不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刘谌这般表现,让刘谌在其心中的感觉越发厉害,他本也无叛逆之心,见到刘谌如此心智,灵机一动,开口到: “姜维已知错,还望陛下和贤侄宽恕,只是这战局之事,魏兵未动,却要如何部署?” 刘谌自动过滤了前面那句,听到后面那句话,便知姜维要考校他一番,自信地道: “六路!明年夏初,魏兵会六路攻汉,大将军以为然否?” 刘谌话音刚落,姜维不禁惊讶万分,刘谌将时间和战略都已说出,显然很是不凡,就连他都还未考虑这个中细节。 转过身,案桌后面就挂着蜀川关汉的作战图,他到地图前比划半刻,刘谌也跟着靠了上去,见到上面竟是表示着城县的分布,还有粗劣的山水走势,刘谌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看懂。 “贤侄,这便是汉中,这里是沓中,汝说六路攻蜀,定知是哪六路,可否指引一番?” 刘谌顺着姜维指引,心里暗暗记住各地的山势水道,听到姜维的询问,刘谌也不直言,只道: “伯父以为,这沓中汉中四处,有几处能有动兵上万的能力?” 姜维听到这话,连忙一看地图,眼珠右斜,显然是在思索回忆,半晌后点向几个地方,道: “这里,这里……可是只有四处啊,还有两路呢?” 姜维所指之处,正是金城,雍城,天水,陇西四处,但是再想找,却发现其他地方要么是军事要地,要么是偏远之地,显然不合出兵之理。 “伯父可能忘了,钟会这主军将帅!” 这一说,姜维便明白了过来,主军不定只有一路,看向刘谌的眼神除了惊讶,还有就是敬服。 “王上放心,姜维定会全力协助您鼎定关中,杀入洛阳!” 刘谌苦涩摇摇头,这姜维不愧是蜀汉鹰派领首,居然想着一战覆灭魏国,却不知这么多年蜀汉早就被他打穷了,所以说,姜维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却是一个失败的政客。 谈妥之后,刘谌还从姜维这里讨要了任令,一是将那五千兵合编为一军,由自己率领,文鸯担任副将,黄崇颇有谋略,担任参军军师,爰虎为偏将,诸葛京他们就担当百夫长等低等职位,其余的还需要从羽林卫等兵士中拔擢。 回去之后,刘谌就将练兵重任交给了文鸯,还当众要所有人听令,虽然很多人对文鸯这个降将的身份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刘谌事先声明,若是有人胆敢不听军令,军法从事,所以大家也就高声应和。 文鸯对刘谌的信任十分感动,他原打算就此投入姜维帐下,好跟姐姐文鸳共事,但是刘谌这般,也让他感激涕零,也就安心留了下来。 “将士们,本将便是文鸯,或许你们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但是本将要说的是,本将治军绝对是公平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听清楚了吗?” 文鸯站在木架高台上,身穿一身鱼鳞铁甲,却是他当初所穿,此时虽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那挺立的伟岸身躯,手握挎腰大刀,十分雄伟,宛若一尊天神! “清楚了,清楚了!” 声音颇有些散乱低弱,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里面有八百没有丝毫军旅经验的唐家勇士,不过文鸯是一个严厉的人,鹰眼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冷意弥漫,将其看得一颤。 “怎么?没吃饭吗?重来一遍,再不整齐,不准吃饭!” “清楚了!清楚了!……” 果然,在这个民以食为天的世界,不准吃饭的威慑不亚于死刑,大家都是扯着嗓子,发出雷鸣之声,响彻原野,好在旁边便是数万人的操演,倒也没有太注目。 文鸯见到目的达到,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刘谌,请求其指示接下来的安排。 刘谌对其点了点头,走到高台中间,扫视着这五千兵士,心里不禁激动起来,这,便是他起事之本,这,便是他的第一支军队! “将士们,文将军说的对,军队之中,公平和法纪十分重要,所以,现在要选出五个千夫长,四十九个百夫长,鉴于众将士皆无功绩,暂时以武力决定,所以,比武决定!” “武斗,这?” 刘谌这话一说,三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五千人都是惊愕了,因为自古便没有这等规矩。 但是立马大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特别是那八百勇士,原本以为他们没有半点军旅经验,肯定是先当大头兵,再看功绩,如今刘谌这话一出,部分自恃勇武的人便开始思虑起来,而原来有些军中小校就有些苦涩了,但也不愿轻易放弃手里的东西,开始打量四周,寻找自己的目标。 刘谌见到大家不反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 “鉴于人太多,便先设五十四个位置,各位挑战位置上的人,站到最后便是胜者,只有一点,比武切磋,勿得伤人,否则,军法从事,听清楚了吗!” “好,好,好!” 随后,在刘谌的安排下,诸葛京,诸葛尚,黄德,唐星,唐宇五人站进了场中五个方位,便是五位千夫长预选人。 “开始!” 文鸯一声令下,众多的兵士被分批安排到场中,自由挑选五人中的一个挑战,其余人则围成一个大圆,呼喊声不绝入耳。 开始,众多兵士都将目光放在了黄德身上,但是当黄德一掌将一个铁塔壮汉推得四仰八叉,众人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削瘦的青年不是那么好惹的,才将目光放在其他四人身上。 在四人之中,又算诸葛尚稍为瘦弱一点,便又开始了长时间的挑战。 许久,就在刘谌以为千夫长就是自己钦点的这五人时,五人中的唐宇却突然被一个九尺铁塔的铁拳砸倒,引起风浪般的欢呼,也却是将刘谌一惊。 “好好好!” 连忙跑上前将唐宇扶起,确认其没事了,才回头好奇地打量这个壮士,可能他误以为刘谌要责怪与他,低头立在原地,很是委屈不愤。 “你叫什么?” …… 第一更来了,今晚有晚自习,第二更晚点,求原谅,谢谢! 第五十七章 君入庖厨 “汝叫什么?” 壮汉虽然不愤,脸上也因激动有些涨红,听到刘谌问询,还是高声道: “启禀王上,俺叫张铁柱,以前是文将军的手下,俺错了!” 刘谌一听,便知壮汉心有不服,误解了自己,也不生气,笑到: “张铁柱?虽然跟你的体型很像,但是为了叫起来方便,汝以后就叫张壮吧,而且,汝便是千夫长了!” “什么?这……” 周围的人一惊,大家都看出来刘谌与唐宇的关系挺好的,原以为刘谌要为其出头,哪知刘谌不但不责怪张铁柱,不对,至此改名张壮了,反而亲自承认了其千夫长的职位。 “俺张壮谢过王上,您就是俺的主人了!” 王壮老实憨厚,见此连忙磕头跪下,刘谌也连忙将其扶起,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整整两个头的憨厚壮士,再扫视四周众人,高声道: “本王说过,在这里是绝对公平的,只要如有能力,功名利禄任尔取得,决不食言!” 说出的话,虽音量不高,却感觉是掷地有声,大家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刘谌,随即爆发轰然欢呼: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接着,就是选四十九个百夫长,先是安排一些前面表现颇为抢眼的人站位,虽后面有几个地方易位,倒也颇为顺利。 当五十四位男子傲然站在军前,已是日渐偏西,不过大家情致似乎很高,尤其是前面一些人竟是兴奋得脸至涨红。 刘谌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这些人,让他们心存危机意识,便扫视一下所有人,然后道: “肃静!” 见到众人里面噤声,刘谌继续开口道: “很好,今日众将士表现十分好,但是本王要说的是,赢了的人也不要高兴,输了的人也不要太沮丧,因为这只是暂时的,来日犯纪的和作战不利者,打回兵士,让其他有功之人来当,知道了吗?”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无论是前面的人,还是后面沮丧的人,听到刘谌这般说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他,在众将士眼中,刘谌没有架子,也不任人唯亲,虽然举动有些反常理,却赢得了大部分兵士的拥护。 然后刘谌便将位置让给了一脸尊崇地看着他的文鸯,文鸯收敛神色,开始了整军分列。 按照刘谌的要求,三方兵士混杂一起编排,刘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这种手段快速消除大家的隔阂。 之后,文鸯练兵,刘谌一旁观望,默默记下一些问题,打算之后再与文鸯探讨,不过经常他也会跟着诸葛尚和唐星他们一起练武,他也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一个马上皇帝,没有点保命本领,还是很危险的。 “王上,请用膳!” 看着陶碗里的菜蔬,刘谌仔细一看,才勉强发现一些零星的肉粒,却也不多,刘谌拿起竹筷轻轻尝了一口,牙齿磨碎那青色菜叶,顿时一股苦涩传入口中,刘谌不禁一皱眉头。 端着吃食进来的侍卫一见这模样,心道不妙,急忙跪下磕头道: “王上饶命,若是王上觉得难以下咽,属下这就去给王上换,还望王上恕罪啊!” 其实也不怪那侍卫,而是刘谌要求将士同吃同铺,可是第一顿赶上这菜蔬,刘谌就表现如此明显,如何不叫侍卫恐惧。 刘谌知道侍卫错解了自己的意思,起身将其扶起,平淡问道: “平日将士们都是吃的这个东西?” 侍卫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如实答到: “回王上,平日大家确实吃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 “大将军知道王上新到,所以特意送了些肉食过来,否则……” 听到这话,刘谌才完全体会到古代平民生活的艰难,想到自己在成都鼎蒸玉食,不禁泪如雨下,想起改善菜蔬口感的方法,刘谌顿时欣喜起来,道: “走,领本王去火头营!” 听到这话,侍卫更恐惧了,直接趴伏在地重重磕头,劝阻道: “王上,不可啊,若是大将军听闻,定不会放过我的,您放过我吧!” 刘谌眉头皱的更紧了,自古儒家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讲究修身养性,实则自命不凡。 这股风气在春秋战国并没有散播开来,孟子自号儒教二圣,宣教天下数十国,却无人敢用,实在是儒家德教难存于战争时代。 但是汉武帝定鼎天下,自以为天下再无战事,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本也并无不妥,但是儒家很多论教还是有失偏颇,就像这“君子远庖厨”一般,当初孟子就骂农家低劣下贱,后面还将墨家的“兼爱非攻”骂作蛮野武夫,低贱下品。 刘谌此时才发现儒家的偏颇是那般的严重,就像张仪骂孟子那样: 自以为德比天高,礼谦天下,说起来,不过就是一帮兵事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而已! 就在刘谌踌躇犹豫之时,文鸯与黄崇先后而至,显然得到了门外侍卫的通报消息,刘谌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喜,道: “仲康,次骞,本王有改善将士伙食之法,不消增加一点食材,就能让将士们吃上美味佳肴,可是侍卫不允,却当如何?” 黄崇虽然才智颇高,但也秉持儒家教条,连忙拱手劝道: “王上,君子不宜入庖厨,不若唤来火头营管事,王上就无须入那脏乱之地了。” 刘谌虽然心有不平,还是平和道: “仲康此语颇为不妥,庖厨乃是炊煮吃食之地,不论王侯将相,皆要用膳,何来脏乱之说?” 黄崇没想到这一面,他一直只道庖厨多油腥烟尘,所以说那是脏乱之地,而且像他们这些人吃食都是仆人所做,所以认为那是下贱活计,才出言劝阻。 “这……” 刘谌见黄崇无言,也不愿为难他,转眼看向文鸯,问道: “次骞,汝以为如何?” 文鸯进来之前就知道刘谌的目的,也就是说,刘谌无论如何都会进火头营的,而且他也颇为爱惜将士,听到刘谌有办法改善,深知刘谌邪门的他深信不已,也想刘谌将那巧计展示出来,为将士谋福。 只见他眼珠一转,看了一眼黄崇,笑着开口道: “军师所言并无不妥,王上之言也很有道理,末将在想,远庖厨并非远离,而是不去触碰,如此这般,王上只需隔空指点,不去亲自动手,倒也不算失礼。” “次骞所言有理,那现在走吧!” 说完便绕开侍卫,率先走了出去。 文鸯看了看黄崇,道: “军师,请!” “哎!” 黄崇看了看文鸯,神色复杂,从本心来说他不愿刘谌如此“作贱”自己,但是刘谌向来行事都是率性而为,不过这也是为将士,他也无法反驳,叹息一声,跟了出去。 刚刚靠近火头营,就听见刘谌的声音传来,周围吸引的很多靠近这里的兵士来围观,毕竟刘谌这等贵胄进庖厨,也是生平未见。 “火头营领首是何人?” …… 第二更现在才到,千叶道歉,希望大家莫要计较,我尽力了,啊! 第五十八章 兵阵 “王上,小老儿就是这火头营的管事,若有什么差错,还望王上恕罪啊!” 一个鬓角斑白,长须华发的五旬军头匆忙跑过来,离刘谌五步就连忙跪倒在地,虽然他此时很是发蒙,但是多年军旅生涯告诉他,王上驾临火头营,可不是什么好事。 军头看上去有些老迈,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缓,只是胸前挂着一块粗布腰围,脸上还有残余的油腥和烟黑,额头四周还有汗滞,显然也是刚刚忙碌结束,刘谌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顾不得对方身上的脏污,连忙上前就要将其扶起。 “不不不,王上千金贵体,小老儿身上脏,还是俺自己起来。” 见到刘谌就要扶他,军头动作一点也不慢,连忙爬了起来,连刘谌都忍不住赞道: “老丈好健朗,果然是营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听到刘谌不仅不生气,也不嫌弃他年岁大,顿时感激不已,弯身深深一躬。 “王上谬赞,老儿惭愧!” 刘谌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对其吩咐道: “老丈,可否取一块生猪彘来,多脂多肉,本王自有用处。” 等到其将一块猪彘取来,刘谌就指导其将其去皮,切块,然后放入锅中,火舌****黝黑的锅底,顿时肉块开始冒出热气,不久开始出油,发出一股迷醉的腻香。 “咦,什么味道?” 周围的人都是许久不见肉星的穷苦存在,问到这股香味竟都是围拢过来,而黄崇和文鸯也抵不住好奇上前观看。 “哟嚯,这是什么情况?” 刘谌听到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以及看到越来越多人逐渐靠近,不禁眉头一皱,对旁边的文鸯道: “命众将士归营,勿得胡乱言语,此乃我军秘技,以后兵士不得无故进入火头营,违者军法从事!” 得令的文鸯一点头,转身看向众人,面色瞬间变得冷峻,寥寥几语就将众将士赶回了营帐。 倒不是刘谌大题小做,实在是他将这法子拿出是为了众将士,但是这也是他开创“天下酒楼”的法宝之一,不宜过早暴露。 待到肉块变得金黄酥脆,刘谌便指点老叟将其捞起,然后将油脂用器物盛放,取出小小一勺,炒了近十人吃的菜蔬。 “王上,按照您的要求,这菜蔬做好了,这……” “嗯,好香!” 却是后面闻着味道而来的诸葛京发出,刘谌见大家都味觉大动,垂涎欲滴,微微一笑,开口道: “来,诸位将军尝尝这菜蔬口感如何?” “这……王上,这于理不合呀!” 见到众人迟疑,刘谌无语,古代这尊卑先后实在太严重了,也不再劝,自己操起竹筷吃了一口,感觉甜腻清爽了许多,才对众人招呼道: “本王已吃过,各位就不会越礼了,来,快尝尝!” “兄长,我行宗先来!” 诸葛京操起一双竹筷,夹了一大夹塞入口中,显得很是粗鲁。 “嚯,这菜蔬着实不错!” 然后众人也吃了一口,不禁纷纷叫好,看向刘谌则更加崇拜了,刘谌却不觉得有什么,看向旁边忙碌半晌却一口未吃的军头,连忙道: “老丈,此处大家已吃过,你也吃口如何,毕竟这也是您的劳动成果!” “小老儿不敢,王上和诸位将军满意已是小老儿的最大满足,这却是不行!” “怎么,你是要抗旨不遵嘛,本王可要军法从事了喔!” 刘谌灵机一动,既然礼节可以束缚他们,那么军法也可以,所以直接板着脸道。 “这……” 这下军头傻眼了,求救似的看向文鸯,见其暗暗点头,只得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勉强吃了一口,刚刚吃入口中,不禁眼睛一亮,毕竟他一辈子都在做这个,自然知道刘谌此法的精妙。 刘谌看着他吃过,对其反应也在预料之中,然后等他回身过来刘谌才一改之前的和善,严肃道: “老丈,此乃我军中秘技,概不外传,日后要炊做时要注意保密,望汝好自珍重!” “王上放心,小老儿省得,若有差池,但拿俺这老命是问!” 军头也知道这法子的重要性,连忙拍胸脯保证。确实,此方法一来可以让将士吃食更加美味,二来可以增加营养,须知当时兵士营养还是很欠缺的。 回军以后,刘谌就就着刚刚做出来的菜蔬饱饱地吃了一顿,刚刚想歇息一下,缓解身上的乏累,不料立马训练的号角就吹响,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个伍长,什长,百夫长挨个营帐叫大家训练。 刘谌看这情况,心里也不禁也有些埋怨文鸯的较真,但是练兵之事他已悉数交给文鸯,就不得不整理衣衫,在侍卫的帮助下穿上甲胄,大步走了出去。 “王上,您是将领,无需刻日参与训练,此事文鸯足可代劳。” 虽然文鸯对刘谌坚持每日和将士们同起同卧很是钦佩,但是他更知道刘谌是何人,担心刘谌吃不消,才这般提议,旁人听闻也无可厚非,但是刘谌却是瞬间变了脸上,冷道: “胡说,为将者是军中灵魂,自当身先士卒,与将士同进退,怎能因为门阀之见,就纵容自己堕落!休得再言,开始!” “是!” 文鸯对刘谌的崇敬已经是五体投地,他仿佛看到了刘谌被千军万马簇拥,长剑指向,将士百死而效命的景象。 “将士们,看到了吗,王上每日陪着尔等训练,同吃苦同受累,汝还有何脸面心生堕懒,有何面目见蜀中父老?” “王上万岁!” “王上万岁!” 顿时将士都被文鸯这话语感动得眼泪哗哗,拼命吼出响天彻地的声啸,声浪携带惊天之威,传出很远。 姜维正在看兵书,却总有些心不在焉,刘谌在他旁边,总让他心神不安,所以虽手持书册,眼神却是飘悠不定。 正在此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传来,打乱了他的思绪,揉了揉太阳穴,对帐外喊到: “来人!” “大将军有何吩咐?” 外面何故喧哗,汝去探查一番,若有违反军纪者,就地拿下!” “遵命!” 许久,侍卫回来奏道: “启禀大将军,非是有人闹事,而是王上正在练兵训教,所以才引得这般欢呼。” “喔?北地王还有治兵之能?吾往观之!” 听到事关刘谌,他顿时精神一阵,也想去看看刘谌到底在做些什么,另外,也可旁观一下刘谌领兵之能,虽然之前已经保证辅佐刘谌,但是他可不会轻易将这数十万将士交到,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手里,尤其是皇室来的。 而此时刘谌正跟着众将士训练,但每天都是枪兵突刺,刀盾兵左挡右杀,感觉效果不显,就在歇息之时走到文鸯那边。 “王上喝水!” 刘谌豪饮大碗泉水,顿觉舒爽不已,将陶碗递给文鸯,然后随意问道: “次骞,为何练兵如此单一,何不加入兵阵,此乃大军对阵之要!” 听到刘谌这话,文鸯有些为难,迟疑道: “启禀王上,非是次骞不肯尽力,而是这兵阵错综复杂,得让将士练习一月,逐渐熟悉彼此,才能开始兵阵。” 刘谌一听,感觉这样效果确实不高,费时费力,想了一下,道: “此兵阵之事本王有法,须得一晚时间研究,明日给你答复。” 听到刘谌的话,饶是知道刘谌不凡的文鸯也不禁瞪大眼睛,呐呐道: “王上还会兵阵之事?果真无所不能?” …… 千叶今晚又有晚自习,现在才更完一章,不过大家放心,千叶熬夜也会给大家加更的,只要你的支持不停,加更不停! 第五十九章 行阵队列 暮色渐沉,大地逐渐陷入昏暗,远山也在迷糊中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秋风萧萧,带来一阵阵阴寒之气。 而在外操演训练的兵士也早已归帐,百无聊赖的兵士在寂夜中相互诉说自己的美好过去,无非是看到隔壁寡妇洗澡,白花花的**在空中摇曳。亦或得了些小钱,去往窑子小巷,找那柔嫩俏媚可人儿的女子,春风几度。 整个军营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阵阵响亮的笑声,却被巡查的什长,百夫长等人喝止,营帐寂静,几番辛酸泪,几颗伤怀心。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将那伤痛讲出,确实,若是每日都沉浸忧郁,如何成为一支雄兵? 所以这也算军纪的一部分,胡言乱语扰乱士气的人是会打五十大板的,回来定是奄奄一息,若是情节严重者,还斩首示众,以至于无人敢触摸那底线。 其实,那时将士营养跟不上,大多有眼盲,暮色降临,就如同灰败的母鸡一般,所以归营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大部营帐陷入昏暗,却有两处油灯摇曳,显然还在挑灯行事。 第一个当然是居于营寨正中的大将军总帐,此时他看着那本就模糊,在微弱的油灯下更难看清的关汉蜀中战局图,他还在回想刘谌的话。 六路大军?这里四路定是来围堵吾之大家的,其余两路乃是主力,一路夺汉中,那么还有一路去哪?还是,都是来汉中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今日远望刘谌军营所见的景象。 虽然刘谌只有五千兵士,但是姜维如何看不出这些拼凑起来的兵士都有不凡的体魄,再看文鸯练兵,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还做不到令行禁止,却是士气旺盛,将帅同心,他也毫不怀疑,只要操演兵阵之后,这将是不弱于他手下百战老兵的存在。 而刘谌此时则在奋笔疾书,写的正是现代的行阵队列的操演方法,不可否认的是,只要令行得当,旬日便可让五千将士熟悉并适应兵阵,到时再将兵阵引用过来,便可短时间练成战兵。 “行阵队列纪要:行阵队列之要,首在快速领会旗令,然后亲密无间地协调配合展现而出……” 次日,当刘谌将这花费半个时辰写出来的纪要取出与文鸯黄崇爰虎观摩,几人看了许久,一脸疑惑,没有半点头绪。 刘谌没想到这帮人还如此不懂得这简单的语句,眼珠一转,叫来四个守卫在外的侍卫,让其站成一排,然后令道: “尔等先看本王动作,然后再听本王号令按部就班行动。” 刘谌这一表演,就表演了个大全套,稍息立正,前后左右转,踏步,跑步,小跑都展现了一番,虽然他非职业军人,耳濡目染,两大军训的记忆还是略有残存的。 回头再看众人,见大家迷惑的同时还有些不以为然,也不解释,问道: “次骞,汝以为这套队列训练如何?” 文鸯脸上虽然有所收敛,刘谌这一问,正直的他还是照实说到: “启奏王上,末将并未发现其厉害之处,看起来十分简单,却是无用。” 刘谌扫视几人,再次问道: “你等也这般认为?” 众人虽没有回答,但那神情已经表现出来,刘谌不以为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四个侍卫道: “听本王口令,立正!” “稍息!” 虽然大家做的不算整齐,更谈不上标准,但是本就高大且身穿黑色铁甲,看起来也是威风凛凛。 刘谌目光一闪,继续喊到: “向左转!” “向左转!” 这下子几人乱象尽显,要么跟不上节奏,要么左右不分,仅仅四人就像一盘散沙,纷纷脸红起来。 刘谌也不生气,反复发出同样的口令,还不时身体力行地纠正个别错误,当四人能熟练旋转时,看着那齐整的动作,黄崇和文鸯都看出了点门道,却又不得其要,只得睁大眼睛,唯恐措施每一个细处。 完成了旋转,刘谌就开始让几人开始踏步前行,顿时两人恍然大悟,黄崇一拍脑勺,连忙拱手道: “主公,仲康刚刚有眼不识泰山,不敬之处还望主公海涵,主公之法,着实神迹。” 连文鸯也一拍手,激动道: “对呀,若是将士皆习得此法,到时莫说千人方阵可指挥若定,万人方阵亦无半点阻碍!” 刘谌一笑,补充道: “此法好处有二,一可适用所有将士演练,其二,当然是节省时间啦,这样我们就可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 “是极是极,哈哈!” 顿时大家开怀大笑,也顾不得停歇,就去将五十四个千夫长百夫长召集起来,刘谌也不客套,上台道: “鉴于操演繁复冗长,本王对练兵做如下改进,众位请看!” 然后就当众操演起来,除了部分有点见识的隐约知道其不凡,大部分唐家堡勇士和前文鸯手下兵都是一脸茫然,还对某些错漏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刘谌知道跟这些人说不通,只是令道: “此中厉害诸位日后便会懂得,此时只需听文副将的命令,跟着操演!” 然后将发号施令的位置让给文鸯,文鸯由于第一次接触,尚有些迟疑踌躇,刘谌也能理解,给其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径自走到五十多人的队列旁边,却是打算亲自纠正。 “众将士听令,立正!” “立正!” “稍息!” …… “踏步走!” 仅仅是几个基础动作,就从清晨教到日上三竿,不仅文鸯在前面指挥得费力,刘谌在下面纠正也是一阵火大,不过也让他想到了自己军训的时候,颇为怀念。 “好了,暂时训练至此,现在去吃饭,午时集合,全军开练!” “得令!” 听到吃饭,众人精神一阵,此时他们个个手麻脚软,但是想到昨晚那菜蔬的美味,顿时**涌出,肚子也开始咕咕抗议。 “立正!” “立正!” “稍息!” …… 开始大家左右不分,令不下传,乱成一锅粥,着实将刘谌几位给愁到了,不得已,刘谌现场将大家分辨左右。 “本王问问,你们平时拿竹筷是哪边手?” “这只!” 大部分是举起右手,但是也有一部分举起了左手,古时没有这些讲究,左撇子也没有什么。 但这可苦了刘谌,想尽办法,终于让众人死死记住,然后开始了队列指导。 因为是军队,所以比前世军训严厉了许多,督察队旁立巡视,但又错误者,都会受到或大或小的惩罚,大家一边忍着痛,一本聚精会神听令行动。 五日后,军阵已经颇具威势,简单命令已经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而且还颇为协调,看起来独具美感。 “大将军,大将军,大造化呀!大造化!” 一个清亮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随后便是文鸳走了进来,脸上被兴奋和惊讶占满。 “夫人,何事让汝如此惊讶,看来似乎很高兴,可否与为夫共享?” 文鸳神秘一笑,只是道: “夫君跟妾身来就是,保管你也惊讶!” 姜维也来了兴趣,当他再次走到观看刘谌营区的高台上时,看到那方阵队列行动,先是觉得有些熟悉,但细看又发现了其中的不同,沉思几息,眼睛骤然一亮,面色一变,顾不得身份什么,连忙道: “走,去场中看看!” …… 好吧,这章有点水,原本想把现代的军训写得厉害有趣一点,但是好像人困了,就只有这水平了,大家将就将就,千叶谢过! 第六十章 洛阳 当姜维来到训练场时,刘谌正在队列旁做示范,若不是那显眼的甲胄,几乎与那普通士兵无异。 远处时姜维没有看清,现在近距离见到刘谌如此,他却是心里一惊,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站在原地呐呐发呆。 “夫君,走呀!” “啊?哦!” 在文鸳呼喊声中反应过来的姜维急忙收敛失态,迈步走了上去。 “大将军!文将军!” 文鸯见到姜维过来,以为是来视察,急忙跑过来迎接,练兵却是未停,按照预定步骤进行着。 文鸳知道姜维有事,所以只是温和笑着点头,姜维却是开口道: “文将军这练兵之法甚是奇特,可是汝自创之,本将军观之甚是不凡啊!” 姜维看到文鸯在监军,以为是他所创,对其之才能更加敬服,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提前将其留下。 文鸯是实诚人,听到这赞叹,虽脸上有自豪之色,不过却是为刘谌而自豪,口中连忙道: “大将军高看末将了,此法乃是王上所创,末将哪能望其项背?” 一听是刘谌,姜维目光一闪,连忙看向那个恍若普通兵士一般,却又鹤立鸡群的存在。 “大将军稍等,末将将王上请来,你们聊!” 文鸯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跟姜维和姐姐道了一声,便去找刘谌去了。 与此同时,洛阳一奢华府邸中。 “炎儿,汝以为此次钟会伐蜀,意在何为?” 一个马脸羊须的男子坐在宽大奢华的金丝楠木椅座上,一脸和善地盯着眼前垂手而立的青年,绿豆小中满是赞赏和溺爱。 “回禀父亲,钟会乃太后一党,所图者,不过是这曹魏控制权耳!” “嗯!” 马脸男子便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司马昭,而说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高贵乡公曹髦已在三年前死在成济手下,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果然,原本面色如常的司马昭突然面色一变,潮红如血,司马炎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不停抚摸其后背。 “哇!” 司马昭憋闷许久,竟是张口喷出一口猩红的血,将司马炎吓坏了,急忙吼道: “来人,来人!宣太医!” 哪知司马昭却突然抓住司马炎的手,制止了司马炎的呼喊,见到司马炎焦急得泪湿眼眶,他也是感动不已,长叹道: “为父暂时无碍,不过是固顽之疾罢了,医者无能,除非华佗在世!” 司马昭这么一说,司马炎之前的稳定尽皆消散,满脸惊慌,他实在难以想象没了司马昭,这偌大的局面他如何能控制。 司马昭吐了一口血,像是恢复了正常,将儿子拉到自己身前蹲下,拍着那结实的肩膀,满意道: “吾儿已成人,身板也结实了,就勿得这般惊慌无措,汝未来可是要成为龙虎之人。” 司马炎哽咽不已,连连摇头道: “不,这不世之功由父亲开创,也应由父亲先登大宝,孩儿只要父亲康健!” “啪!” 哪知司马昭却是突然生气,甩手就给了其一掌,口中还呵斥道: “胡扯,汝若不君临天下,为父死不瞑目!汝且记住,天下骂吾什么不打紧,但是汝得一统天下,这就会让一切留言消弭,记住了吗?” 声音十分高亢洪亮,竟是将司马炎镇住,许久才呐呐点头。 司马昭却是抚摸那被打都有些发红的脸,歉意地问道: “为父一时怒起,吾儿还疼否?” 司马炎想到之前的话题,焦虑道: “太后允许钟会出兵二十余万,显然是要分我们的兵权,当知钟会身份独特,在朝早有威名,有无数朋党,若是让其建功伐蜀,到时怕是不好控制,若是他再打出勤王口号,只怕……” 司马昭见到儿子有如此见识,不禁更加满意了,也不着急,安抚道: “小小一个钟会,还不足以让为父焦虑,若是他安定点还好,若是不安分,为父定会将其连根拔起,哼哼!” 语气十分肯定,显然已是成竹在胸,看向窗外,那里是皇宫的方向,绿豆眼变得凌厉阴鸷。 洛阳皇宫经过文帝曹丕开建,又有骄奢淫逸的明帝曹睿扩建,显得高大宽阔,金碧辉煌,远飞蜀中一个牧守府改建能比。 “士季,可知本宫宣汝来所为何事?” 一个身穿高领凤冠霞帔,全身珠光宝气的美妇看着跪坐在右下坐榻的钟会,开口道。 钟会自幼以聪慧闻名士林,当然知道为臣之道,只是恭敬拱手道: “太后但有差遣,钟会万死不辞!” 美妇太后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依旧问道: “本宫欲就此次伐蜀问询于士季,汝真的觉得时机已到?” 语气暴露了她的迟疑不决,也难怪,曹髦之事已经大大削弱了她的胆量,在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的阴谋诡计面前,她已经输得体无完肤,说起来,她已再难承受失败了。 钟会目光变得锐利,语气坚定,奏道: “太后放心,此次伐蜀末将有七成把握,纵然不能一举拿下蜀汉,也能稳立汉中,到时末将高举镶王清君侧大旗,再有关中将领呼应,太后您屹立宫闱,司马贼子定然死无全尸!” 虽然这话将其说得大动,还是存最后一丝疑虑,道: “非是本宫不信爱卿,而是蜀中并无内乱,且姜维领兵二十多万,其余张翼,蒋舒一众将领都尚存,合兵可逾三十万,强攻实属不智。” 钟会在心里暗骂这老女人胸大无脑,口上却解释道: “太后不知,姜维虽领兵在外,却一直与刘禅黄皓不合,这次又是退保沓中,让出汉中,显然就是等末将占领之后威胁刘禅,好拿下全部兵政大权,做那诸葛亮第二。 而CD那几位又片刻不停歇,时刻想着削弱姜维兵权,却无大将之人,不懂战局之要,只要末将占领汉中,包围姜维,再想办法越过剑阁,则整个蜀中尽在掌握之中。 此乃末将出言奏请领兵伐蜀之本,控制汉中板上钉钉,太后莫要迟疑呀!” 钟会这般坚定,显然也是将整个成(和谐)都政局打探清楚,已有完整对策。 “那士季之手下可靠否,本宫实在不敢信任生人,未知其是否有狼虎之心!” 这点钟会早已处理好,在太后面前拍胸脯保证,太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道: “将军于我曹家有不世大恩,功成之RB宫定会加封汝为大司马,大将军,还会赐婚于汝大儿!” “谢过太后!” 钟会知道这是太后那个老女人的政治捆绑,也不反对,连忙躬身谢过。 确实,受到父亲钟鯀忠义的影响,他一生只想着光耀门楣,做个统世大将军,而不是司马昭那般欲行逆越之事。 此时,吴国建康石头城,一个三旬男子明明鬓发青幽,整个人却形容枯槁,咳嗽连连,竟是憋闷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值此乱世,孤本欲奋发图强,效法大父,父亲那般建立不世之业,一统天下,可是如今孤就行将作古,儿女尚幼,如之奈何,哎!” 一声叹息,道尽无尽悲愤与惋惜,同时还有深深的忧虑。 …… 第一更来了,大家在哪儿,快来接住啊,不然掉地上了!不说了,先去把报告赶完,该死的报告,我去! 第六十一章 邓艾有虑 “启奏陛下,濮丞相和左将军求见!” 内侍那喑哑的声音传来,孙休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番衣衫后才虚弱道: “咳咳,宣他们进来!” 丞相濮阳兴和左将军先后次第而进,远远听闻孙休的咳嗽,张布不禁皱了皱浓眉,面色有些犹豫。 “臣濮阳兴(张布)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两人虽然着急于关注孙休的病况,但是礼不可废,所以还是老实立身拱手称祝。 “咳咳,免礼,两位爱卿近坐些。” 见到孙休如此虚弱,濮阳兴清瘦的脸上一阵担忧,轻声问道: “陛下身体近来好些否,老臣们甚是挂念。” 孙休勉强一笑,软软地摆了摆手,然后径直道: “爱卿前来,定是有要事禀奏,但说无妨,咳咳!” 濮阳兴看向张布,张布先是不愿,但是来了不说又有欺君之嫌,拱手迟疑道: “启奏陛下,边军斥候来报,具言说魏国正在大造飞舸楼船,传言来年就要全面攻吴,却该如何是好?” 孙休虽然虚弱,神智却是异常清醒,灵睿的眼珠一转,看向一旁默然的濮阳兴,开口问道: “子元以为此事当如何?” 濮阳兴知道孙休颇有才智,也不邀功急答,只是平淡道: “启奏陛下,老臣所思于陛下一致,然则陛下喘吁,老臣斗胆,魏国此举虚也!” 孙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言,张布先是一愣,再一想,也觉有异,深知却不知其理。 “魏国所图者,弱蜀耳,如此拙劣之计,唯乳牙小儿方行之,不若秦谋赵国矣!” 张布还想再言,但想到孙休虚弱,稍后亦可问询濮阳兴,才压下好奇,静静垂手而默然。 南方的秋天并不算清寒,然此时的殿内却是有一股清冷,从几人心底升起。 “子元,恭羽,孤时日不多矣,然百年之后,孤甚是忧虑,哎!” 听到这话,张布急忙道: “陛下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此番不过是些许小疾,安能如此丧气?” “呵呵,咳咳咳……” 孙休原本是被张布的假谎言语激笑,奈何突然气堵胸闷,竟是一阵艰难喘息,脸色再度潮红。 “陛下!” 濮阳兴连忙上前轻拍那瘦骨脊背,顿感一阵膈应传至手心,心里更是一阵悲怀。 “呼……” 许久孙休才出得气,却是不敢再做剧烈反应,看着这两个忠心老臣,不禁眼角湿润。 “子元,恭羽,孤欲让两爱卿辅佐箪儿理政,务求保住这祖宗基业,有两位爱卿扶持,孤放心!” 濮阳兴两人大惊,这是提前在为新君铺路,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是孙休这顽疾太医无可治,不知何时就将驾崩,也不争论,郑重跪在地上,道: “陛下放心,老臣定当极尽所能,万死不辞!” “哈哈,好,有劳爱卿了!咳咳……” 看着孙休在宫女的服侍下躺下,虽出得大殿,咳嗽依旧久不停歇,两位也满是无奈和伤感。 “乌程令万彧,见过濮丞相,左将军!” 出得宫外,便见一个机警的男子上前拜见,两人也颇知万彧,濮阳兴收敛感伤,回了一礼道: “原来是文彬,却不知这是要何往?” 男子依旧一躬,诚挚道: “乌程侯偶得茯苓山宝,正在配药熬制汤药,着属下前来探访陛下可是睡了,唯恐打扰歇息,罪过大焉!” 张布也被这衷情打动,感叹道: “乌程侯难得有此心,吾辈老臣深感羞愧!” 在万彧的口中,孙皓是那个有情有义,谦逊贤明的存在,竟让濮阳兴和张布一阵赞赏。 秋过东来,隆冬厚雪,瑞雪兆丰年,一看便知来年风调雨顺,富足百姓也是喜颜欢笑,跟那雪相得益彰。 然而,三国没有一个国家大肆举行庆贺,不说其他,吴国孙休病情越来越重,最后竟是经常晕昏,吴国被厚厚愁云笼罩。 魏国此时也无暇顾及,钟会草草挨过大寒,便急忙踏上行程,却是为军粮做筹划,而那老女人太后由于钟会不在,又变得踌躇迟疑,担惊受怕起来。 蜀国也好不到哪去,多年战乱对蜀国打击无疑是最大的,隆冬本是好时节,富贵之人早早在院楼帘户上盖上厚重皮毛,屋内燃起熊熊火炭,暖意让人心醉。 而普通民众则无此等境遇,窝在薄被里瑟瑟发抖,脸上还有除不尽的菜色,眼里满是迷茫,来年好过,但是这个冬天也得挨过去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何况一个冬天乎? “来来来,本王教尔等捕鱼之法,有肉不吃,浪费何哉?” 这声音真是一身薄衫的刘谌,初春刚过,他就将那厚重碍事的皮毛大鼇甩在一边,拿着粗制滥造的简陋渔网带着兵士朝着沓中旁边的白水去捕鱼了。 虽然网洞颇大,但蜀中将士不通渔事,竟是让这鱼自然长大,几人张网淘过,网中竟是出现几条鱼鳞白亮,肚大肥圆的鱼,在那奋力摆欢。 “哇!真的有诶,平日怎么没发现?” 兵士一阵好奇,很多人连忙下水帮忙捕鱼。 刘谌见到果然有鱼,顿时露出笑颜,又连忙吩咐另外一些人去那旷野中去找寻刚刚冒出头来的野菜,他要做一顿鲜鱼汤,给大家补补身体。 长安郡,将军行营内。 “士载,本将让汝查视粮草筹备情况,可有充足之量?” 邓士载,即邓艾,此时只有三十余岁,举手投足已是老重成熟,只见他拱手道: “启禀将军,长安一地筹集数十万兵马粮草颇为困难,粮官遣使已经去洛阳奏报了,不日将会回复,看看是否能从幽冀几州运粮。” 哪知钟会眉头一皱,他也从邓艾的语气中知道,此事恐怕难成。 原因很简单,第一,此时开春,百姓忙于春种,没有民力来运粮。其二,除了关中和凉州兵将系自己这边,其余大部已经被司马昭控制,司马昭肯定不会让钟会太过顺利行事。 “哎!原本打算春后发动猛然一击,拿下关中,再兵逼剑阁,说不得能一扣而下,如今只得待到夏后收获了。” 邓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失礼数地拱手而退,却是径直回府将自己关在门内,谁也不见。 他近日颇觉心事不宁,却终查无所迹,正在此时,听闻一个卜卦道士颇为灵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去了。 先问此次行事(伐蜀)功绩如何? 卜卦者一番捣鼓两个木卦,答曰: “无功而返!” 再问旦夕祸福,卜卦者答道: “天机不可泄露!” 无奈,他只得出得门去,却是依稀听得卜卦者喃喃自语: “奇怪也哉,无卦无相,龟甲龟裂,却是为何?” 听到这话,邓艾心里更加沉重了,原本他就是司马昭一派,也知道钟会与司马昭貌合神离,且钟会好功善妒,难免不会刁难与他。 “想我邓艾起于苦旅,功勋点粒皆是血汗挣得,如今却是陷入这般泥沼,却是如何是好?” 邓艾何许人也,虽然心有悲切,瞬间又调整过来,喃喃道: “也罢,钟会尚稳重,与吾颇有歧义,何不分路而行?” …… 这一张写得如何千叶就不说了,但是千叶要说的是,钟会伐蜀,定是刘谌带来的最大转折,大家尽请期待! 第六十二章 阳谋 时过六月,骄阳渐起,空气中多了一丝躁动,连带着地上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升朝!” 内侍总管那阴阳之音打断了与晋公套近乎的百官,众人虽然心有不喜,只得陪笑道: “晋公,您请!” 司马昭虽身有暗疾,表面依旧是那般伟岸威武,不过那绿豆小眼溜溜转动,却是分外破坏形象。 百官跟随司马昭鱼贯而入,有几个人却是落在后面,显然对众阿谀奉承的官员十分不满。 “食君俸禄,却甘愿做他人马前犬,于兽禽何异?哼!” 一个身着紫色袍服,显得很是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臣工。 “诶!太尉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说话的是相国参军刘寔(shi,三声),而他口中的太尉,则正是太尉王祥。 晋公司马昭都早早立在首位,刘寔和王祥以及邓敦才迤逦而至,让司马昭很是不虞。 “哼!” 闷鼻一冷哼,其中冷意和不满人尽能觉。 “太后到!陛下到!” 魏帝曹奂时年十七,尚未加冠,所以暂时由太后和晋公司马昭共同辅政。 “众位爱卿,可有所奏?” 青稚的声音,懒懒无气。 “启奏陛下,今日朝议,乃是为讨论镇西将军钟会伐蜀之事,还请陛下下诏才是!” 晋公自恃身份,也不拱手,在殿前环视一眼,直视曹奂高声道。 “陛下,臣反对!” 一个雄浑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直接否决了司马昭的话,不仅司马昭脸色阴沉,许多晋公一派的人也对其怒目而视。 太后见到乃是自己一派,左将军邓敦,知道其误会此次伐蜀乃是司马昭决议之事,连忙向其使眼色,就连刘寔和王祥也连忙拉其衣袖。 哪知邓敦不但不惧,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励,甩开袖子上前道: “禀太后,陛下,此时伐蜀着实不智。须知蜀将姜维屡犯中原,我军死伤甚多,自保已是艰难,如何能出此昏招?” “大胆!伐蜀乃是兴仁义之师,攻伐无道之主,如何算得昏招,来人呐,给孤将这胡言乱纪的混账拉出去,斩首!” 终于,本就对后党敌视许久的司马昭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话音落下,就有四个铁甲卫士上来。 “等等,左将军本是好意,还望晋公放他一命!” 说话的是王祥,身体挡住侍卫,却是想救下同仁。 “是极,左将军虽有过,然大战将起,却是要斩大将,实在不妥!” 刘寔也连忙出来阻止,但说话的就他们两个,太后虽然想出言,奈何畏惧司马昭的咄咄逼人之势,在那里沉默着。 “此獠乱国之大事,阻天下一统,实在该死,侍卫,还不快动手!” 侍卫得令,顿时鼓起勇气,直接将王祥扒开,架起邓敦就往外拖,此时邓敦才看出来司马昭是要他死,顿时大急,吼道: “司马昭,贼子如此霸道,还妄图国器,汝定会不得好死!” “汝不得好死……” 声音逐渐远去,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头颅被端上大殿。 司马昭一脚将铜盘踹开,带血的头颅滚了好远,鲜血飞溅,百官无不低头缄口。 “陛下,臣请让镇西将军钟会总领军伐蜀,请陛下批准。” 王祥虽然心存恐惧,更记得太后的交代,连忙奏道。惊惧得颤抖的年轻皇帝看了看旁边的太后,见其点头,只得压着惊惧道: “准奏!” 司马昭见两人一唱一和,眉头不禁一皱,眼神后瞟,其意很显然,卫瓘得令,也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将军邓艾征战十数载,功勋卓著,恳请加封其为征西将军,协助钟会伐蜀。” “这……” 曹奂又看太后,却见其四顾无暇,迟疑半晌,当碰触到司马昭那眼睛,呼吸一滞,连忙道: “准,准奏!” 之后整个朝堂变成了司马昭的独角舞台,钟会的出师一切都是其口出,记录官录下,王祥刘寔见到太后退缩,顿时没了底气,只得默然地看着司马昭指手画脚。 朝会结束,刘寔和王祥自己走出,浑然不顾司马昭其人,也不理太后,脸上满是失望。 “伯玉,此次汝走一趟传诏如何?” 司马昭笑着看向卫瓘,询问道,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态。 卫瓘显然很是惊喜,表面却是笑着拱手淡然道: “敢不从命,伯玉定会完成任务!”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独留旁边一班不明所以的官员强颜陪笑。 “哈哈,伯玉兄,汝如何离开洛都,来此兵戈幽冷之地?” 卫瓘与钟会相识日久,均是名门之后,加上同朝为臣,逐渐引为知己,见到卫瓘,钟会很开心。 “哈哈,士载兄,吾奉诏而来,汝不会不欢迎吧?” 卫瓘显然是一个善于伪装之人,脸上的面容和微眯的眼角,竟是没有一点破绽。 两人相逢十分喜悦,卫瓘却是直接忽视了旁边的邓艾,将其空气。 邓艾也不以为意,闭目沉思,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听到卫瓘的话,钟会很是欣喜,连忙道: “喔?可是太后命令到了,快快念来!” 几人弯腰恭迎皇令,卫瓘高声读到: “着:将军邓艾西御羌蛮多年,劳苦功高,特加封为征西将军,统御凉州兵事…” 听到这令,饶是邓艾早就练就喜行不露于色之本领,也不禁一喜,而钟会则瞥了一眼邓艾,神色颇为嫉妒。 卫瓘显然有注意到,暗自一笑,继续念道: “镇西将军文武兼备,忠勇可嘉,特封东武亭侯,辖西部兵马,总领伐蜀之事……” 当听到自己能管辖邓艾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很是开心,虽然不能对其颐气指使,但是将其压制还是可以的。 “皇使,将军,士季这就回陇西督事,先行告退!” 邓艾虽然被钟会管制有些不愿,但是他自有谋划,也就不愿在此多待,拱手而退。 “哈哈,吾现在就要在士载兄手下供事,还望士载兄多多提携!” 诏书中有言让卫瓘留下协助钟会,钟会当然很是欣喜,同朝多年,他当然知道卫瓘素有谋略,笑道: “有伯玉兄协助,吾心安矣!” 钟会征集粮草完毕,便依诏书回到洛阳,准备统兵誓师伐蜀。 邓艾在凉州与羌族征战多年,凉州关中诸将皆知其勇,悉数听令。一回到陇西,就令司马望前往羌族,力图威服这帮时刻觊觎中原繁华的蛮子。 之后,先是缴令雍州刺史诸葛绪领兵一万五,在钟会发兵前就去沓中南侧,要其断姜维归路。 其后再让天水太守王欣领兵一万五,左攻沓中;陇西太守牵弘领兵一万五,右攻沓中;金城太守杨欣统兵一万五千人,绕后包围沓中,打算将姜维困在沓中。 “七月了?看来时机到了,本王也该着手准备了!” 刘谌看着远山骄阳艳天,喃喃道,然后才将诸葛京和诸葛尚并黄德召来。 “兄长,您找我们兄弟作甚,又无仗打,天天练兵忒的难受。” 诸葛京一进营帐就吵吵嚷嚷道,诸葛尚则沉稳许多,开口道: “行宗,不得无礼,兄长自有决断。” 诸葛尚虽如此说,眼中也有希冀之色,黄德也是这般,确实,在此地空待半载,大家都有些怨道。 刘谌见他们气势颇高,也是欣慰一笑,道: “谁说无事,现在就有事了,你们分别去往阴平,阳安城还有董厥将军那里,给三位将军送一封信,记得,亲自送到三位将军手中!” 刘谌说的很是郑重,锐利的目光将诸葛京吓得一缩头,急忙点头保证。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他目光一闪,之所以让三人去,是因为两人乃诸葛瞻之子,黄德是黄崇之子,身份朝中很多人知,也是为了让三位将军相信。 “斜谷,子午谷,骆谷……给钟会来点料,让他先膈应几天,嘿嘿!” 刘谌难得阴(和谐)邪一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对外面的侍卫令道: “传唐星将军来见本王!” …… 不说了,明天上推荐,今天刚好开始伐蜀逆局大战,大家敬请期待,千叶保证,这绝对是一场过瘾的战斗。 第六十三章 大风起 “王上,唐星求见!” 唐星进入刘谌营帐,刘谌将其凑近耳语一番,之后唐星带着几个将士便服出营,望东北而去。 “王上,大将军遣使来请!” 侍卫前来通报,刘谌才想起姜维,连忙起身出去,跟来使去往中军大帐。 “姜伯父,唤小侄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刘谌见到总帐多了几人,顿时知道其在议事,拱手问道。 “哈哈,贤侄放心,这几位皆是心腹,忠于大汉之人,勿怕行踪失泄。” 听到姜维这般说,几人都是将目光放在刘谌身上,很是疑惑,他们实在不知,为何大将军对刘谌如此和蔼平近。 “末将宁随,见过王上!” 宁随是姜维的副将,一直跟在姜维身边,也是见过刘谌的,再听到姜维这样说,立马想起刘谌其人。 “王上?哪位王上来军中,吾辈不知耶!” 随后姜维一介绍,胡济,王含,蒋斌才对刘谌拱手一礼,却是没有几点恭敬,毕竟刘禅近年所为,已经疏远和积怨了大部鹰派将领。 刘谌见得如此,也不生气,依旧对姜维拱手道: “姜伯父唤小侄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姜维见到刘谌这般,不禁一愣,魏军攻蜀是其先提出,如今时间将近,刘谌却是一副淡然之态,让其颇为疑惑。 “贤侄,义商带来密信,言说魏国在整军备战,不日就将进攻汉中,且陇西几地也有异动,此皆如汝所言,大兵压境,为何汝不急?” “什么?魏国进攻了,不可能吧,一直都是咱们压着他们打,还敢再来?” 宁随几人听到姜维这般说,先是一惊,接着看向刘谌的目光就变了,刘谌终于不像刘禅那般昏庸,而且貌似聪慧有先见之明,尚武尊强的几人顿时崇敬不已。 刘谌微微一笑,也不自傲,谦虚道: “大局由大将军主持,小侄放心,此次前来,也是告别的!” 听到刘谌不抢权瞎指挥,姜维松了一口气,但刘谌后面的话让其一愣,问道: “贤侄替吾坐镇中军就好,战场之事吾会解决,何须贤侄犯险?汝欲何往?” “南郑关!” “什么?嘶……” 几位将军也知道南郑之重要,不禁一惊,对刘谌之勇更加佩服。 “贤侄,南郑关可是兵战前沿,惊险万分,本将军不许!” 姜维虽然赞赏刘谌的勇气,但是他也知道刘禅既然将刘谌放到他这里,他就必须得照顾好刘谌,否则过失就打了。 刘谌也不辩解,微微笑道: “伯父放心,小侄惜命得紧,不过这仗还是得打的,吾可是奉命而来。” 姜维顿时结舌,原本他想以大将军将刘谌留下,但是刘谌之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也知道刘禅之言,所以无法反驳。 “好吧,吾陪汝走一番,正好正面抗击魏军。” 姜维无法,只得开口欲跟刘谌同去,企图贴身保护,此外刘谌亲自去,那里必有重要人物重要事,所以也作这般打算。 “这……” 众将傻眼了,非但是大将军姜维拿刘谌无可奈何,如今更要与刘谌同往,怎么看也觉得有些儿戏。 “哈哈,伯父之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大将军您还得对付邓艾钟会两人,统领全局,何必管一个偏末小角,想必大将军也很想再此遇到邓艾吧,他会来找您的哟!” 刘谌这般说,在座无不惊惧,刘谌仿佛能洞察全局,提前算出所有东西,此等才能,不是神仙,就是天才! 姜维知道刘谌的邪乎,听得此话,心里一动,他征战一生,经历一大败一小败,竟全是邓艾所赐,所以也打算这次一雪前耻。 但是恐怕自己有察漏,姜维温和问道: “贤侄神算,还有什么教吾?” 刘谌深知姜维品性,若自己藏私不言,会得罪其人,若指手画脚,更会得罪人,只得谦虚道: “小侄只是瞎蒙而已,大将军莫要当真,只是刘谌觉得,只两国交战,岂不便宜了吴国,何不将其拉进来,这样就公平了!” “妙哉!同时攻魏,若事有可成,可减弱贼魏的威逼之势!” 姜维一拍手,眼睛更加亮了,看向刘谌的目光更加赞赏。 “既然贤侄此般言语,汝必有自己打算,本将军给汝三万兵马如何?” 刘谌苦笑,自己是行人尽不知之事,若三万兵马跟随,想掩匿都难。 “谢伯父好意,小侄乃是打算走阴不露白,人多反倒不好!” 见到刘谌这么说,姜维愈发确定刘谌有图谋,心思一动,道: “好吧!那就让宁随领五千老兵跟随,莫要推辞,否则本将军真的生气了!” 见到如此,刘谌也不好拒绝了,只好点头答应,刚好宁随有智谋,可倚重,也是一大助力。 “末将宁随,见过王上!” 宁随见此,连忙拜见刘谌,刘谌也连忙还礼,没有丝毫拒人之傲,让在场的众将欢喜不少。 刘谌这边悄悄拔营,一万兵士分批悄然出沓中,向东北行去。 洛都,兵营大帐。 此时钟会高坐上首,下面左右四列站立八十余将,有充任监军的卫瓘,有护军胡烈,还有大将田续,庞会,田章,爰勣,丘建,王买等等。 看着这些高大的武将,皆是尊崇地看着自己,钟会顿时觉得十分受用,意气风发,朗声道: “诸位,此次伐蜀,乃是上天赐予的不世功勋,只要杀入蜀中,诸位不仅可以封侯耀世,也能庇佑后世,如此良机,诸位定要全力以赴,并力杀敌!” “必胜必胜!将军万岁!” 钟会见气氛高涨很是满意,环视诸将,开口道: “蜀中道险,需要一位勇将作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谁敢领命?” 钟会正要将目光看向卫瓘,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让知己立功擢升,但是一个雄浑如雷的声音传来: “某愿往!” 钟会顿时不喜,看向这个出列的壮汉,却是一顿。 “许仪将军?虎将许褚之子,深有其父之风,当得此任!” “对,再无比其更合适的了!” 下面的大将纷纷议论点头,都是支持许仪当此先锋。 卫瓘微微一笑,出列附和道: “许仪将军正当此职,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见到大家都推许仪,钟会只得严肃道: “此战事关重大,汝不仅代表汝自己,更代表了汝父亲,希望汝不要给虎威将军抹黑,接令!” “得令!” 许仪顿时激动不已,连忙上前接过令牌,那着急忙慌的动作,让钟会一阵皱眉。 “令:大军分三队,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急进,道狭路险,望诸将奋勇争先,无所畏惧!” “奋勇当先,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见到大家气势高昂,钟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喝道: “传吾将令,出发!” “得令!” 随后大军开拔,一队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士从城门走出,旌旗蔽空,呼啸如雷,十分壮观。 “刘参军,这次钟会前去,必会立功!” 刘寔王祥跟着太后,晋公司马昭为大军壮行,却是远远站于一角。 刘寔听到这话,眉头一耸,平静道: “立功是肯定的,不过嘛,却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此话怎讲?” 太尉一惊,显然对曹氏仍怀有希望,急道。 哪知刘寔却是不愿多说,只是看着远方,喃喃道: “天机,不可泄露!” 相比于钟会的大肆招摇,邓艾则低调了许多,除了令天水等四路齐出,自己带领子邓忠,将师篡,丘本,领兵三万望沓中而来。 …… 这是昨天的,尴尬,千叶一直在还债,还老是追不上,尴尬!不说了,千叶继续! 第六十四章 恐吓钟会 “传令,大军星夜兼程,定要一举拿下南郑关,谁敢拖累半点,本将要他脑袋!” “是!” 先锋许仪星夜出长安,领四千马军并一千步兵朝南郑杀来,片刻不息,将士马匹多有疲态,却是敢怒不敢言。 “大哥,魏国军队过来了!” 子午谷旁密林草丛中,几个男子隔着叶子空隙,看着那轰隆而来的五千魏军,神色颇为震撼惊恐。 唐星感受着那青草的青涩,听到低声奏报,连忙吐出嘴里的草茎,看着那汹涌而来的魏军,目光在威武大汉许仪那里一定,目光中战意汹涌。 但是想到刘谌的交代,他只得按耐情绪,低声道: “不要惊慌,小四,汝走径道去禀告王上,我们留在此办点事!” “得令!” 一个灵敏青年伏地而退,转身没入阴郁丛林中。 大军过去,唐星见落在后面的步兵被监视骑兵追赶,有几个已经口吐白沫,面色惨败,冷冷一笑道: “有这种将军,再遇上我们王上,纯属找死!” 待人尽远去,唐星才命令四人将一块巨大木板搬到谷中,却是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树的主干削制,将木板立在正中,几人才往南郑追去。 “王上,为何我等要藏匿此处,何不进驻南郑关,料他魏军十万,也不能轻易通过!” 宁随跟在刘谌身边后,受姜维派遣,竟是充当起了侍卫长,寸步不离,刘谌感动之余也颇为无奈。 “文山,汝不觉得本王藏匿于此,待魏兵攻城之时,本王再从其后鼓噪而出,与城将前后夹击,更为出其不意?” 刘谌微微一笑,解释到,宁随有智他知道,曾经还有人猜测宁随即是马谡,可见其谋略之高,对方这般说,只是缓解贴身跟随刘谌的尴尬而已。 “报!” 一个声音传来,刘谌知道前方消息来了,连忙唤道: “将他带上来,吵吵嚷嚷作甚?” 便装青年来到刘谌面前,崇敬地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北地王躬身一礼,奏道: “王上,唐星将军令下属传来消息,魏军先锋军已过子午谷,大军不久就到!” “兄长,魏军来了,还等什么,某现在就领兵去杀退他们!” 诸葛京送完信就回到刘谌麾下,此时听到敌军将至,激动不已,慨然请战。 “小弟,说了多少次,勿要如此急躁,本王自有决断!” 然后看着周围的将士,开口道: “没有本王将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若是乱本王定计,势必杀汝!” 刘谌那股从全身透射而出的杀意迸射四方,将有些激动的众人吓得一颤,连忙收束心神,抱手道: “是!” 南郑关此时也是寂静得出奇,守将卢逊是一个三旬清瘦男子,颇具书生气,而且眼睛明亮有神,藏于城垛之后,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平地。 “将军,您已经站一天了,看这情况,魏军今日是不会到了,何不先歇息片刻?” 副将是一个威猛汉子,见卢逊片刻不歇,崇敬的同时也有些不忍,才出言道。 “胡说,若不是吾知汝衷心,今日汝此番懈怠之言,本将必斩汝,退下!” 卢逊看起来文弱,威势却一点不弱,几句就让副将无地自容,连忙跑去巡视整个城防了。 钟会坐在高头胡马上,看着前面人头攒动,马步声音如雷,周围是簇拥着自己的十数位战将,豪气大发,仿佛看到了自己功勋卓著,封侯拜相的场景。 “哈哈,好!” 见到钟会如此,卫瓘也是笑着道: “士载兄挥手灭一国,功高无测,伯玉在此先行祝贺了,哈哈!” 旁边的大将也应声称贺,氛围无比融洽,可是突然疾行的前军停下,中军司马也不得不令中军停下,号令纷纷,士兵不明所以,也轰声议论抱怨,场面十分不堪,浑然没了之前的威势。 如此情境,却是让正在开怀大笑的钟会笑声戛然而止,张大的嘴巴分外滑稽,脸色比吃了鸡屎还难看。 “怎么回事?” 见钟会脸色不好,中军司马急忙向前军吼道,前军主将是李辅,接到斥候报告,他先是急忙前去查探,见到那两人高的木板,顿时一惊,急忙来报钟会。 “李辅将军,何事如此惊惶?” 卫瓘询问,李辅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领着钟会等人来到军前,那个宽大木板上的腥红大字让所有人吓得一惊。 只见木板上以红色液体书写,显然是某种动物的血液,重要的是文字,只见上书: “钟会小儿胆敢冒犯大汉,吓破汝之狗胆!” 见此情景,原本打算搞偷袭的钟会顿时一惊,知道自己的谋略被识破,心里却是怒吼: “许仪狗崽,竟如此疏忽,待到此战结束,吾必杀汝!” 大军誓师出发,却是不得停歇,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笑到: “此等拙劣手法,毫无作用,在吾数十万大军面前,一切图谋都是徒劳,大魏无敌!” “大魏无敌,大魏无敌!” 钟会就要令人将木板毁掉,卫瓘笑着道: “诶!既然蜀军送上此物,将军何不利用一番,放在壕沟上征服城池,岂不快哉!” “妙哉!伯玉兄好计!” 原本感觉打脸的钟会听到这话,拍手称快,看向西南远方,银牙紧咬,似要将始作俑者撕碎。 “将军,前面就是南郑关了,我等是原地驻守等大军,还是绕过去?” 副将这般问许仪,许仪看了看眼前的三丈高的坚硬关墙,城楼上守军寥寥,且城门打开,亦无几个守军,顿时喜道: “天赐良机哉,如是本将拍马夺下南郑关,岂不拿到首功,看那钟会还敢轻视于我?” 副将眉头一皱,迟疑道: “将军之意乃是让我等开路,如此这般,岂不是不听将令,而且关门大开,寂静得紧,唯恐有诈!” 许仪顿时一怒,虎目逼视副将,开口吼道: “汝敢不停吾令,待吾夺下关门,再来处置汝!” 然后不等其再言,就让兵士将其押下,然后举起手中重兵铁铲高声道: “众将听令,夺城!” 虽然人马皆疲,许仪有令,未得喘过气来的将士还是咬牙跟上,呼喊着杀向城门。 “杀杀杀!” 见到魏军果然攻来,卢逊微微一笑,随即朗声令道: “关城门,十矢连弩准备!” 此十矢连弩是诸葛亮时留下,巨大无比,箭矢大如婴儿臂,加上前面的锋锐铁尖,十矢呼啸而出,无人能挡。 “快,冲进去!” 眼看关门就要被闭合,许仪大急,连忙吼道。 眼见许仪赶马急进,快要靠近关城,卢逊一声令下: “放!” “咔咔咔咔!” 只听见几声梆子响,粗大箭矢刺破虚空,朝着魏军密集处扑去。 “噗噗噗!” 重箭之威,人马难挡,顿时人仰马翻,不仅马匹被贯穿,身着衣甲的魏军将士也是被轻易捅穿,箭矢带着刺穿的人,继续向人群扎去,顷刻间串起四五人,场面十分恐怖。 “砰!” 许仪首当其冲,却是怡然不惧,举起手中重铁铲一扫,一支巨箭被弹飞,而他却也是一顿,值此瞬间,一支箭矢扎入其左肩。 “咔嚓!” “啊!” 听到咔嚓声,加上左肩痛得失去知觉,许仪知道,他的骨头碎了,惊骇万分,连忙吼道: “快退!” 魏兵早已破胆,连忙转身撒开退就跑,唯恐落在后面,只是将背部留给敌人,实属不智,这一下,又有数十人永久的留下了。 许仪心怯,也不敢回去禀报钟会,灵机一动,对着押上来副将真挚道: “兄弟,许仪知错,汝往将军那里报告此处情况,吾要驻扎于此,不下南郑关,吾誓不罢休!” 许是许仪的话感动了副将,无奈叹一口气,急忙上马向大军赶去。 “王上,都打败魏军了,咱们还不上就没机会了!” 宁随虽然着急,还是耐心劝道,刘谌则依旧不动如山,看着远处大道,喃喃道: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两章,今天没课,好开心! 第六十五章 钟会中伏 “报!启禀将军,前方先锋官来报!” 一个兵士拖着长长的音呼啸而来,片刻就到钟会的中军位置,在钟会马前下马跪倒。 “喔?想不到先锋官这么快就有了战绩,不愧是虎将之后啊!” 一个不明所以的大将眼光一闪,嫉妒之色隐没,然后对着钟会拱手道: “末将在此祝将军旗开得胜,首创功绩!” “是啊,是啊!都是将军指挥有方!” …… 众将的一番恭维,让好大喜功的钟会受用不已,谦虚道: “诶!都是许将军武勇,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许将军请上来!” 兵士连忙转身去宣许仪副将,不久副将就一脸疲惫地来到钟会面前,钟会一见这情行,顿时动情道: “将士攻南郑关辛苦,汇报不急,来人,给这位小将上酒解暑!” 待其缓解过来,钟会才道: “说说吧,许将军是如何攻下南郑关的?” 副将虽心里不愿让钟会不快,想到许仪还在关前死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许将军方至南郑关便开始奋力抢关,不料关上有诸葛亮留下的十矢连弩,许将军身受重伤……” “什么?许将军对朝庭如此忠勇,若是有个好歹,本将如何向许老将军交代!快,带吾去看看!” 然后令卫瓘领大军压后,自己率领五百亲卫离开大军向南郑关跑去。 “什么,许仪汝没能拿下南郑关?” 方才上桥,钟会就发现了四散倒地的几千残兵,哀嚎声声,让钟会没料到的是许仪没能拿下南郑关,而且兵马多有损伤,顿时没了看许仪的伤势的兴致,吼道: “本将有令,汝为先锋,当以开山铺路为要,汝却轻敌冒进,如今大战未起,汝却先落我军士气,该当何罪!” 声音质问之意显而易见,眼中更是怒火中烧,右手就要拔剑向许仪,被副将连忙劝阻。 许仪有心辩解,奈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心中却是恨上了钟会。 “走,与本将军去看看此蜀将是哪位能人!” 五百亲卫历经百战,唯钟会之命是从,立马赶马跟上。 距离关门百步,钟会被簇拥在中间,正四方观察着南郑关。 南郑关立于山口,前面是开阔平地,两边则是苍郁的林木,十分青翠。 见到两边寂静无声,钟会不禁笑道: “此蜀将许是无名之人,徒仗连弩之威,若是在两本密林再暗伏千人,可抵万军!” 众人皆笑,唯独一个人皱起了眉头,他就是什长荀恺。 “卢将军,您可真是神机妙算,那个身着金铜鱼鳞软甲,立于大旗下的,想必就是什么镇西将军钟会吧!” 副将此时对卢逊坚持全军继续守城的决定钦佩不已,见到钟会来人不多,连忙道: “将军您且看好,末将下关去宰了那钟会,献于将军案前!” 哪知卢逊摇了摇头,平静而坚定道: “汝来看住关门,本将亲自去!” “是!” 副将虽不愿,却深知卢逊的性情和本领,只得颓败地点了点头。 “将士们,钟会那厮就在关下,杀了他可封侯,杀!” 顿时后面瞬间聚齐五百军士,在卢逊的带领下奔出关门,朝关外三百米的钟会兵士杀去。 “嘣嘣嘣!” 几声棒子声响,巨大箭矢朝触不及防的钟会杀去,钟会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暗自防备的荀恺急忙吼道: “将军快撤,连弩攻击!” 听到这话,钟会亡魂皆冒,连忙赶马转身就跑,周围的亲卫则全部挡在其背后,竖成人墙。 “噗嗤,噗嗤!” 瞬间就有五十余骑倒地,几人眼看已经难救活,更何况无人顾及。 利器贯体的声音,在钟会耳边炸响,不亚于地狱阎王的召唤。 “将军快撤,某来掩护!” 见到后排将士和马匹如稻草般倒下,荀恺顿时一急,提起手中长枪迎上重箭。 “杀钟会,杀钟会!” 关门突然打开,无疑让本就陷入险境的钟会等人更加惊惧,但是惊惧的还在后面。 “嗖嗖嗖!” “啊啊啊!” 两翼兵士没有防备,密林之中竟是呼啸出一片乌黑的箭雨,将前面两排兵士射下马,未中要害的也在地上哭嚎翻滚,却被发疯的战马踩过,顿时鲜血飞溅,生息全无。 顷刻间,数十精锐将士死去,让钟会心痛不已,不过他此时却无暇他顾,危机来临! “杀!杀!” “杀,杀!” 两边各自奔出上千汉兵,隐隐对这仅剩四百兵将进行了合围,弓弦声声,利箭嗖嗖,魏兵左右抵挡,仍然不停有兵士倒下。 “唏律律!” 钟会终于从四下慌乱中醒悟,见到三方有敌兵,连忙朝许仪那边突击,大声吼道: “将士听令,杀出去!” 许仪虽然虚弱不堪,见到钟会受伏,吼了一声“蠢货”,才急忙领兵接应。 “钟会那厮,拿命来!” 卢逊一改之前的文弱,一副悍勇之气从那颇为瘦弱的身体上发出,浑若一尊杀神。 长枪所指,直是钟会,接触到的魏兵都被其左扫又刺,长枪如龙,吞噬一条条生命,鲜血喷在脸上,卢逊却面色不改,眼睛依旧盯着钟会,光亮愈发凌厉。 “杀杀杀!” 三个方向攻来汉军,中间是奋力突围的钟会军,外面企图凿穿人墙的许仪军,都是撞在一起,开始了最惨烈最原始的厮杀。 钟会本也是勇将,一杆长兵化作噬命魔兵,横突直刺见,一个个身着衣甲的汉兵顿时饮恨。 “噗呲!” 一枪将眼前的汉兵喉咙割开,但其已经死命捅上,钟会一惊,右脚一踢,才将其踢倒,兵士满含遗憾死去。 再要出手,却是发现眼前的人就是许仪,顿觉万分羞怒,就要挺枪刺出,后面却传来卢逊那魔鬼般的声音: “钟会,接招!” 无暇他顾,连忙回身一挑,将卢逊的枪挑开,才发现自己的五百亲卫被屠灭得仅剩百十人,就连荀恺也陷入包围,顿时大急,连忙错开许仪,朝远方的木桥奔去,却是打算回去领大军来再战。 “撤!” 见到钟会如此不识抬举,竟然无视自己的死命相救,眼见自己就要陷入汉军包围中,铁铲一掀,铲退一个敌兵急忙赶马回师。 卢逊眼见钟会就要脱逃,面色一狠,喝道: “誓杀钟会!” “誓杀钟会!” 原本陷入苦战的汉军兵士顿时精神一振,联合绞杀身前的敌人后也急忙追了上去,竟是死死咬住魏兵后面。 “王上,那边喊杀这么久了,咱们上吧!” 诸葛京真佩服刘谌的忍耐劲,竟是硬生生撑了这么久,自己就唠叨了不下十次了,其还是坐在马上不说话。 刘谌却是知道钟会此次差点就挂了,尤其是在木桥那里,但是一直喊杀阵阵,他却依旧没发现钟会退回,声音靠近的迹象。 “杀杀杀,誓杀钟会!” 终于听到声音临近,刘谌那紧绷的心一动,眼睛一亮,急忙吼道: “众将听令,不记杀敌,只杀钟会,杀!” “杀!” 早已按耐不住的众将士顿时一震,呼啸着杀出丛林,万军过迹,青草尽伏,好不壮观。 “援军来了,冲!” 钟会以为是自己救兵来了,顿时一震,就要回身再战,但是出来的兵马却是让他面色一白,尤其一句“杀钟会”更是让他一颤,就要跌落下马,好在被亲卫扶住。 “天亡我也!” 看到那个虽落魄,却依旧风华不改的将领,刘谌知道,那就是钟会,体内的好战因子一激,赶马直取钟会。 “啊呀呀,杀!” 诸葛京那大嗓门一吼,吓破几多人心胆,刘谌万军扑上,钟会的几千兵士就显得分外渺小,许仪那些疲兵已经出现怯弱,开始扔兵器投降。 刘谌此时顾不得其他,挺枪朝着钟会攻去。 “钟会,接招!” …… 先来一章,感谢大家支持! 第六十六章 大军至 “钟会,接招!” 挺枪直刺,钟会虽然对不是援兵而是敌兵有些失望,但是多年征战告诉他,不拼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真正结果,所以也不管其他,迎上刘谌。 其实他还有另一点小心思,看刘谌帐下兵强马壮,料其定不是平凡之辈,若是将其拿下,可以做要挟之本,实在不行,拉一个垫背也是不错的。 “当!” 两兵想接,一股巨力从兵器各自传到两人手中,刘谌不禁手一颤,手心竟是有发麻的感觉,兵器险些脱手,刘谌急忙握紧方才稳住。 回头再看钟会,虽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自己这般的慌乱,顿时大窘,咬牙回马再战。 刘谌这边遇上悍将钟会,一时不能得,那边卢逊领兵追上,直接寻上了荀恺,方才荀恺之勇他亦有见之,猜测应是一员大将。 而诸葛京四处冲撞,所有挡在马前的魏兵都被其一通横劈直砍,十分暴虐,找了半天只找到躲在中间兵马中喘息的许仪,见其头盔上插雁翎,衣甲颇为华丽,顿时一喜,大吼一声: “兀那厮,吃俺一刀!” 一把重四十斤的长刀化作劈山巨刃,手举重刀过头顶,再全力劈下,一往无前之势让许仪大骇。 不得已,许仪不管左手的疼痛,右手举起铁铲便挡,但由于只有一只手,顿觉力不从心。 “啊!” 重刀一劈,许仪右臂顿时感觉被一阵滔天蛮力冲击,兵器被磕飞,手也被巨力弹开。 “噗!” 大刀虽然一顿,但是诸葛京却双手再一使劲,刀刃直接劈入许仪肩膀,没入胸口,鲜血瞬间溅出,眼看已经再无活命之机,而许仪眼中的光亮也逐渐消散。 “噗!” 诸葛京直接将其头颅砍下来别在腰间,鲜血如柱,好不恐怖。 有了刘谌近一万兵马的支援,尤其是在其拼了一阵之后,魏兵那四千多人开始成片倒下,眼看就只有两千不到在死命相拼了。 倒不是魏兵不想头降,而是此时两方都杀疯了,投降的也被周围的士兵砍倒,其余还想投降的急忙紧握兵器,做困兽之斗。 “钟会,投降吧,汝已无援兵,仅剩的兵马也马上就要死完了!” 刘谌一边与钟会周旋,经过了开始的硬拼,他发现钟会耐力很好,连续十几次碰撞,钟会依旧稳坐在马上。 刘谌渐渐起了爱才之心,他也知道钟会这等人若不是绝大打击,肯定不会折节低头,不是那般好收服。 “哼!本将承认汝有些本领,但要让本将军受降,汝还没那本事!” 钟会虽然经历长时间的拼斗,面色有些发白,气息也有些凌乱,但那簇光芒依旧凌厉明亮。 刘谌见不得,顿时一狠,就要再战,但是突然斜里冲出一个壮硕大汉,提刀就朝钟会杀去,同时还有两个手执长刀的小将也冲上,眼看就要将钟会夹击而没。 钟会见此情景,心知已无法再敌,闭上眼,叹息一声喃喃道: “想吾征战半生,竟是陨在此地,何其可笑!” 刘谌先是有些发蒙,后面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命令不管其他,先杀钟会来着,顿时愕然。 之前由于刘谌在独对钟会,众人不敢上,唯恐让刘谌不喜也怕伤了他,刘谌这一停下,竟是有几个同时攻上,虽有些不道德,但是好像也是执行自己的命令不是。 不知怎的,刘谌从心底涌出一股不愿钟会死去的情绪,还没深想,就举兵高喝道: “降兵不杀!” 开始大家还没怎么听闻,但是刘谌手下的将士却是急忙应喝,顿时声啸如雷,滚滚震心神。 “降兵不杀!” “降兵不杀!” 上万人大吼,顿时让死命抵抗的魏兵看到了曙光,急忙扔到兵器,警惕地盯着四方。 “叮叮当当!” 这一下,诸葛京几人就算想出手,还是依旧只是将钟会团团包围,洪亮的吼声如滔天巨浪,钟会仿若那海中扁舟,孤小无依。 “末将南郑关守将,卢逊,敢问将军是哪位将军?” 卢逊来到刘谌面前,见到刘谌虽打扮普通,但浑身有一股高贵之气,恭声拱手道。 刘谌听闻这就是卢逊,顿时一惊,连忙道: “汝就是卢逊,好将好人才!” 寒暄几句,刘谌却没有当众透露身份,只道是大将军姜维派来助阵的。 见到战斗逐渐接近尾声,刘谌顿时一喜,就在其准备吩咐将降兵俘虏,远处却是鼓噪喊杀而来,一看就是魏兵大举来援。 奔走在前的,就是文鸯带着八百兵士且战且退,朝着自己这边靠近,却是刘谌安排。 刘谌一见对方有近十位大将领兵,顿知不妙,急忙吼道: “回撤!” 卢逊也知道时不我待,也急忙命令回军,顿时兵马就开始往关内撤回。 “啊!宰了这厮!” 眼见到手的功绩就要飞走,诸葛京顿时大急,就出刀一劈,但是钟会见到援兵到了,顿时重燃希望之火,奋力抵挡。 “当!” 两人拼一记,其余爰虎唐宇就要再次出击,眼看魏兵前军已经咬上自己兵马,刘谌一惊,急忙吼道: “撤!” 诸葛京几人只得愤怒一吼,然后去帮助抵挡魏兵,边撤边抵挡。 来的魏兵不下两万,恰似重复了之前的情景,刘谌众人勉力支撑,奈何敌兵势众,枪林箭雨,刘谌也带受了不小的伤。 好在包围的魏兵已经无力,大部分都是瘫倒在地,并未对汉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刘谌也是挡在前面,与退回来的文鸯汇合,来不及寒暄,就逐渐朝着关内撤回,眼看魏兵就要鼓噪杀入,卢逊面色一狠,喝道: “放箭!” 顿时连弩箭矢,呼啸而下,瞬间吞噬上百魏兵,魏兵大惧,急忙回退。 待得大部退回,刘谌看着文鸯,竟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来不及多说,连忙让卢逊帐下准备营房安置伤兵,而自己则率众将并其余将士上得城楼。 魏兵虽谨防着这边,但是却在收拾死去的魏兵,还有受伤的兵士也被抬走,尤其是最中间的钟会,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刘谌,神色复杂,目光一闪,一挥手,却是率部撤回。 刘谌见大家都情绪不高,有些郁闷,好歹也是跟魏军大军遭遇过,虽没有完胜,但杀敌四千,而且围困钟会,这已经很不错了。 “魏兵退了,哈哈!” 刘谌这么高声一叫,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便懂得,释然一笑,也是欢呼起来。 这次刘谌才正式跟卢逊照会,首先开口道: “小王刘谌,见过将军!” “什么?” 不仅是卢逊,就连他旁边的副将司马都是一惊,显然很意外,文鸯适时站出来介绍道: “这位将军,我们王上便是北地王!” “北地王?” “就是那个杀了黄皓那阉贼的北地王?” 显然,刘谌杀黄皓的事迹已经传开,听到北地王来此,守城兵士好奇的有,钦慕的也有,都是瞪着眼睛打量刘谌。 “末将卢逊,参见王上!” 卢逊见过世面,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躬身敬道,兵士醒悟,也感觉跪地高声唱到: “参见王上!” 安排好城守和营帐,好在南郑关之前经历大战,营帐未拆,此时倒也方便。又叫来所有军医对伤残者进行医治,刘谌亲自忙碌半天,强忍着疲倦,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歇息。 歇息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梢头,才起来打水冲洗一身的汗滞和血迹,恰巧此时卢逊参军来请刘谌去赴宴,刘谌轻袍加身,飘然而至。 进到府中大厅,发现自己麾下的文鸯一众全到了,而卢逊则仅是自己和参军,刘谌知道,副将恐怕还在守城。 卢逊首先敬酒,刘谌知道卢逊是为了宴请自己,强辞不受,正声道: “本王知晓卢将军乃是好意,然则大战将起,岂不乱了军纪?” …… 这一章写了好久,改了很多,谢谢大家的推荐打赏支持! 第六十七章 沓中策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免了,末将领罚!” 见刘谌神色不似作假,卢逊难得哈哈一笑,心里对刘谌的评价愈发的高了。 刘谌坐在右边一排首位,其下是宁随,对面是卢逊,却没有高坐上位,之前卢逊是打算让刘谌上坐,刘谌以自己兵家后辈,又以军旅之中不分贵贱拒绝,卢逊很是赞赏,索性相对而坐。 卢逊见刘谌对自己的部将不熟洛,出于礼貌,连忙介绍道: “此乃末将参军田山,字允常。” 参军田山连忙拜见刘谌,刘谌却是平和地开口道: “嗨!即使宴席,大家就放开一点,何必这般客套?” 然后刘谌介绍了自己身旁的宁随,文鸯,黄崇,诸葛京等人,卢逊才发现刘谌手下净是强将猛兵,顿时艳羡不已。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刘谌这边是清淡小宴,虽朴素却也欢乐无边,再说钟会回师距南郑关二十里驻扎,虽仓促下寨,却营帐齐备,万军更是砍山伐木,制造拒马鹿角等防备之物,复又挖沟据险,营门栏栅一应俱全。 远远望去,整个大营又分为三品角力,营帐无垠,旌旗蔽天,炊烟缕缕,连绵数里,好不壮观! 然则此时的居中高大营帐内却是气若冷冰,寒气逼人,尤其是立于案几前,面色阴沉的钟会,浑若一头将要爆发的猛兽,给下面屏气矗立的大将带去无尽压力。 “此战本将轻率大意,致使几千士兵阵亡,此乃本将只过,本将自会上书禀告陛下!” 低沉而冷肃的声音从钟会口中说出,同时还扫视帐内大将,感受到目光的大将无不埋首以避,只有卫瓘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情,闻此拱手劝道: “将军无需自责,却不料汉中有此大变,似乎是有预谋的埋伏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介怀,吾观那关内不足两万兵,不如拿下南郑关再做上报。” 钟会闻言,给卫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还被换将,开口道: “伯玉将军之言有理,本将定会拿下此关,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众将以为就这般过去,急忙跟着吼道,但是钟会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一震。 “不过,此次中伏首罪在先锋许仪,其不但不开山铺路,还轻率抢关,此外还假传消息,致使本将受伏,念其舍身为国,不再深究,但是!” 众人不知钟会意,面面相觑,等着钟会的话,钟会眼睛缓缓一闭,似是不忍,但是睁开那一刻又变得冷厉,开口道: “来人呐,将假传消息的许仪帐下副将枭首示众!” 顿时有刀斧手将那无辜的副将拉出,副将无奈一笑,他是早有预料,闭目等死,刀斧手手起刀落,头颅飞出。 “噗嗤!” 头颅落地滚入泥土中,鲜血和着泥尘将头颅变得脏乱看不出面容,或许,这就是副将要的。 头颅被端进大帐,之前听到砍头声音的众将又是一颤,钟会不去看那头颅,挥手让其挂到营外辕门上,不知是愧疚还是心虚。 收束心神,钟会再看向众将依旧是无边冷漠,那来自地狱的声音让所有人一震。 “日后凡是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是!” 众将哪个不怕死?死在战场那叫死得其所,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但是死在军纪下,那就是冤死也没地说去。 …… 沓中大营在刘谌带兵出营就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一车车粮草,一车车兵械,一队队兵马被派出大营,顿时沓中变得喧嚣起来。 “传吾将令:令王含将军领兵一万两千步兵星夜赶到乐成镇守,非吾令不得离城!” 王含领命,大步走出,却是去聚拢兵将去了。 “令蒋斌将军领兵一万两千步兵镇守汉城,擅自离城者,斩!” “得令!” 安排好汉乐两重城要地,姜维再一想,转头看向,和善道: “江东的话,就由胡济将军去吧,目的只有一个,须得说服孙休出兵袭扰魏国寿春等郡,不能让他闲着!” “卑职得令!” 目送胡济出去,姜维才将目光放回沓中周边,既然刘谌去了南郑关,料想刘谌必有打算,定能守住南郑不失,阳平关更是有蒋舒,傅佥,他不担心。 “诸位觉得,邓艾的兵马会从那几处攻来?” 姜维比较冷静,每次议事都是先听完别人的想法,综合再结合自己的谋划,确保准确无误。 “大将军,末将觉得,北方来的魏兵定是从北部,东部,西部三个方向围攻,至于南方……” 副将宁随不在身边谋划,大将董厥,蒋舒,张翼都镇军在外,此时营帐并无什么谋臣,见到大家都缄默,素有谋略的文鸳打破沉寂道。 “西部,甘松,东部北部皆有大道,南方嘛……” 姜维见下首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也很无奈,汝让他们奋勇杀敌还行,出谋划策,还不如杀敌呢!蜀中乏将,他也知道,心有谋划,也不再言,直接道: “彭和,汝领兵两万,北出三十里择地埋伏,待魏军大军过半,再两面杀出!” “得令!” 彭和曾任御林军统将,素有领兵之能,姜维才让其独当一面,不求灭敌立功,但求不让其安然南下。 “文鸳将军,令汝领兵两万,李球为副将,东出十里下寨,择机退敌!” 文鸳之能不弱其父文钦,身为其夫的姜维这点还是知道的,所以也很放心。 “末将领命!”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李球也拱手跟上,看着文鸳远去,姜维很是无奈,他两算是战场夫妻,一生聚少离多。 “传令,剩下三万兵即可整理收拾,我们西出甘松!” “是!” 感觉没有什么遗漏,姜维还不放心地看了看南郑关,心中默道: “吾何尝不想功成身退,若是汝真的有改天逆命之能,本将拱手交印又何妨!” 出营到甘松七天,姜维就接到南郑关线报,却是卢逊呈报,听说刘谌半路杀出,险些拿下钟会,顿时喜不自胜,但是刘谌临走放过钟会也让姜维一愣。 “刘谌提前布置那么久,料来应该就是为了钟会而去,只是放过其人,到底是仁慈还是敬英雄?刘谌,越来越难测了!” 此时他已无心顾及南郑关,因为金城太守杨欣距甘松仅有百里之地了,刘谌一万兵到,钟会是不能轻易得手了,他也好放心对付杨欣邓艾了。 听了线报,姜维在案前盘桓半晌,然后令道: “全军听令,留下三千兵士守营寨,其余兵马全部跟吾退入两方高险之地!” 高大的辕门上,一个污浊地看不清面庞的头颅孤零零地吊着,虽夏季炎热,但是看着那头颅,却有一种别样的凄冷,萧索。 没错,那就是许仪副将的头颅,鲜血凝结为血污,泥滞也贴在发中,兵士一见这情景,顿时惊慌跑开。 大帐内,钟会依旧在讨论如何拿下南郑关,举头四望,竟没发现荀恺,一拍额令道: “荀恺护驾有功,加封荀恺为护军将军,即刻入帐议事!” 荀恺拼杀护主,拔擢也在情理之中,尤其是钟会不由分说杀头之后,愈发不敢言语。 “将军,荀恺奉命来见!” 荀恺依旧是那般沉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让钟会愈发喜爱,亲切道: “荀恺,来,汝觉得接下来当如何拿下南郑关?” …… 收藏突破三百,这完全是大家的功劳,千叶有的,只有加更和感谢! 第六十八章 临时改计 荀恺对钟会的招揽亲近颇为不适,在他看来,君在其位,自谋其政,自己身为钟会亲卫,自有义务全力保全主子。 如今钟会不仅一下子就升他为护军主将,更是委以议战论策之重任,显得有些轻律而重情,荀恺微微叹一口气,道: “将军高看末将了,吾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有论战决策之能?将军文武全才,不是已有定论?” 荀恺这话是就实而言,钟会肯定已有打算,但在外人眼里,荀恺不过是一个马屁之臣。 钟会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状若醍醐灌顶,然后对荀恺一躬,诚然道: “某心不定,全奈荀恺警醒!” 然后看向卫瓘,和声问道: “伯玉兄,可有右军传来的消息?” 右军,即大将田续,田章兄弟两人带领五万军从斜谷直入阳平关,是为右军。 卫瓘似有所谋,成竹在胸,见钟会询问,微微拱手道: “将军田续已传书至,言说大军此时驻扎在阳平关外三十里处,正在等候将军命令。” 钟会将大军分为两部,五万走斜谷,十万走子午谷,按他预测,自己十万大军定能星夜拿下南郑关,然后前行合军拿下阳平关,进驻阳安城,至此汉中便全部拿下。 但是不料许仪误事,加上蜀军早有图谋,让他全盘僵持,无奈,他却打算让田续回军,合攻南郑,一雪前耻! “令:田续领兵四万星夜赶来合围南郑,一万由田章领兵阻击援军!” “是,末将这就去传令!” 看着卫瓘出去,钟会明亮而有神的眼睛逐渐变得凌厉,心中狠道: “姜维至今未出,定是被邓艾所阻,若是这般本将都拿不下汉中,吾颜面何存?” 然后扫向诸将,喝道: “全军备战,轮流休息,养精蓄锐,来日抢关!” “是!” 整个魏军大营高速运转起来,不仅防御加倍,巡逻兵迤逦四周,斥候更是如同蜘蛛大网般扑撒出去,但营内却是鼾声如雷,实是外紧内松。 南郑关内大堂上,刘谌与卢逊就近而坐,也是正在私语密谋。 “王上,如今南郑关兵临城下,您为何还要在此危急关头带兵去阳平关?” 听到刘谌要去驰援阳平关,卢逊确实不解,刘谌却有自己的谋划,自信道: “南郑关有卢将军本王自然放心,然则阳平关那边也不平静,本王甚是不安,确实要前去看看。” 卢逊眉头一皱,刘谌一直给他谋定而后动的稳重之感,如今刘谌却是避重就轻,实在奇怪迟疑问道: “阳平关不仅有兵两万,更有大将蒋舒,傅佥坐镇,如何有险?换言之,若是有急,不是还有大将军的近十万兵?” 刘谌十分想说:“就是因为是蒋舒和傅佥他才不安心!” 只是此时事未起,倒不好明言乱军心。 想了一下,刘谌开口道: “仅靠汝一万兵将守城确实不够,这样吧,本王留下八千兵士助汝守城,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听到刘谌要留下大部分兵马,卢逊顿时不干了,确实,城池事小,若是刘谌在他这里出问题,难保成(和谐)都那位不会发飙灭族。 刘谌却是打断其言,自信笑到: “不用忧虑,只要本王不想死,还没有人能杀本王!” 如此,卢逊倒不好再言,只得下去准备两千兵士的吃食粮草,不过是去阳平关,倒也不用多少。 是夜,刘谌只带着黄崇诸葛京黄德爰虎领两千雄兵悄悄行出关门,望西方而去。 马衔枚裹脚,人亦闭口不言,手中火把的火焰飘忽,每人一骑,中速前进,月上头顶,刘谌突然见得眼前右边是一个山丘,被浓郁的松柏密林覆盖,在黑夜中像是一头凶兽蛰伏。 大路正在山丘脚下,从山丘往下,坡陡而急,寻常兵士难以正面攀爬,实在是兵家险地,刘谌眼睛一转,光芒一闪,然后令道: “全军听令,灭火把,隐于山丘之后,咱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早方行!” 大家半夜行走,火把火光效果太差,前路不明,走得很是辛苦,有几次都有士兵被马匹摔下,不得已,刘谌自领前路,也是疲乏不堪,有此休息,所有人都是大喜,急忙下马灭火后步入林中。 “大家先休息,来十人与吾守夜!” 一安排好众人隐藏,刘谌就如是说到,但是马上黄崇就立马开口道: “主公,还是末将来吧,您也要休息!” 虽然漆夜如墨,但是刘谌还是看出了黄崇脸上的坚定,不得已,刘谌只得道: “如此就拜托仲康了,寅时三刻唤醒本王,本王来替汝!” 这样还是让大家感动不已,诸葛京急忙要换后半夜,被刘谌严令喝止,大家才分散睡下。 刘谌找一颗树靠着和衣而睡,虽然他也害怕半夜出来什么蛇,但是没办法,继续前行也更不靠谱。 “王上,王上……” 刚刚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梦乡,正好梦见蛇,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刘谌迷糊睁开眼,喃喃问道: “怎了,这么快就天亮了?” 揉了揉眼睛,发现四周依旧是昏暗,而黄崇也只是在前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才知道天还没亮。 “王上,刚刚有两骑从下面路上奔驰而过,貌似是传令兵!” 刘谌一愣,条件反射道: “莫不是卢逊将军派人来传令,如果错过那不是遭了!” 黄崇却是摇摇头,继续道: “末将也这么想,但是见那火光中的衣甲皆是黑色,不似吾军中兵士。” 这话将刘谌彻底惊醒,端坐起身道: “汝之意,莫不是那是魏国的传令兵?” 黄崇比较稳重,到没有一时肯定,显然也是有些纠结。 刘谌沉头一想,若是自己这方兵将还好解释,但若是魏国兵士,其意何为? 许久,刘谌灵光一闪,惊道: “斜谷!” 这一惊呼,却是将一部分将士惊醒,待见到是刘谌,以为有情况,急忙围绕过来,见此情景刘谌也急忙安抚部众,然后问道: “仲康,卢逊将军有没有说魏军是兵分两路而来,一路从斜谷?” 听此语,黄崇老实地摇了摇头,田续五万兵走得很是谨慎,离阳平关很远就停下,所以守军也未发现。 刘谌模糊记得钟会好像是兵分两路,但是时间久远,他也不确定了,而且自己来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也不确定是否还在安历史走。 许久,刘谌一咬牙,按他猜测,若是魏兵联系,其意为何? “仲康,汝以为,若是此时有一魏军在阳平关外,钟会是让他夺关还是反过来驰援?” 黄崇细想一番,然后回答道: “驰援!” 刘谌很是意外,据他所知,当时拿下阳平关貌似很轻松,因为有蒋舒这个内奸,但是黄崇却是与他想的恰好相反。 “喔?说说理由!” 黄崇简短分析道: “原因有三:其一,阳平关不好下,而他们需要后盾基地;其二,驰援可以内外夹击;其三:钟会的性格!” 黄崇这么一说,刘谌才醒悟,钟会那般睚眦必报,怎么可能轻易言败,所以肯定会夹击南郑关。 想到这里,刘谌对黄崇愈发崇敬了,他自己行事多是靠仅知的那点历史知识,但是黄崇是从人事两方面分析,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 想通之后,刘谌对黄崇感激一拜道: “若非仲康才智,刘谌险些误事耶!” 黄崇谦虚一笑,连忙问道: “若是有魏兵驰援,魏兵从何而来,而吾等又当如何谋划?” 刘谌神秘一笑,脸上涌出疯狂的笑容,然后阴恻恻地道: “仲康,敢不敢跟魏军玩玩?” “什么?!!” …… 又来一章,谢谢大家的推荐打赏支持! 第六十九章 两千对四万 “什么?!!” 黄崇就怕刘谌因为一朝聪明,和些许成功就变得妄自尊大,而目中无人,尤其是此时只有两千士兵,实在危险。 “兄长,虽然老弟佩服兄长的勇气,但是这般是否太过冒险了?吾等只需回师助卢逊将军即可,无需这般冒险!” 饶是一直以来好战的诸葛京也是有些心虚,笑话,随便来个一两万人就可以将他们包饺子了,更何况来的肯定不止一万,那刘谌这点兵马塞牙缝都不够。 刘谌却是自信一笑,仿佛胜券在握,对着紧张看着自己的几人道: “吾等完全不需与敌兵正面接触,只要动用一些手段,后面嘛,就一个宗旨,敌疲我打,敌追我躲,懂吗?”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神色各异,就连黄德也不禁低估道: “这不就是赖皮打法嘛!” 这话臊得刘谌满脸黑线,但是刘谌可是接受过现代化高等教育的,怎么会词穷,直接道: “黄德此言差矣,须知魏军乃是无端进攻我大汉,本王也不过是自卫而已,再说战术本无优劣,只在胜算高低!” 见到大家没有再说话,刘谌自信一笑,小样,敢跟本王讲道理,然后继续道: “阳平关距此地近百里,料想敌兵明日午时可到此处,也就是咱们还有四个时辰,大家先休息一个时辰,寅时整下面集合,本王分派任务,好了,就这么定了,大家睡觉去!” 黄崇叹息一声,刘谌实在让他吃不透,有时行事公义仁道,实是英明神主,然有时又不可理喻,随心所欲,实在难测。 “传令:行宗小弟汝领两百兵士在那拐角这面挖一个长宽两丈,深九尺的深坑!” 诸葛京不解其意,还是操起军中铁锹按刘谌的命令开始挖掘起来,两百人合力,倒是很快。 刘谌再往前行走二十丈,然后令道: “仲康率领五百兵士开始挖陷马坑,半尺深度,铺满这十丈之地即可!” 然后又让三百兵士去搜集碎石,将间隔十五丈前面的宽阔大道铺满,其意不明自显。 再往前五十丈,便是刘谌他们昨晚歇息的山丘脚下,这时刘谌未做任何分派,只是叫所有人搬大圆石上山丘。 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再想到到时魏兵接连吃瘪而气急败坏的样子,刘谌不禁阴阴一笑。 两个时辰后,日上三竿,大家也将刘谌的安排做好,刘谌再将大家聚在一起道: “大坑上面山林隐藏三百兵士,待得前军停下,弓箭石头一通招呼,打完就撤,往阳平关那边走,不用管后面,听懂了吗?” “听懂了!” 看着士兵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憋闷样子,刘谌也乐了,然后严肃道: “此事由仲康将军负责,若是有一个将士出了纰漏,或者撤退不力,回去军法处置!” “是!” 刘谌说得很清楚,谁敢出问题就要重罚,大家才收起玩乐之心,高声喝道。 “陷马坑旁边那坡上埋伏三百兵士,要求是待魏军过乱石阵,再与黄德同时动手,不求歼灭敌人,只要达到目的然后自己无事即可!此处爰虎负责!” 然后安排四百兵士在那乱石阵,由黄德负责。剩下的一千三百兵士跟着自己埋伏在山丘之上,企图给其致命一击,埋伏好了,众人就只有耐心等待。 刘谌倒也不会苦苦死等,约定申时依旧没有敌军人影,则整军出发。 传令兵自然是卫瓘派出,天不亮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田续大营,田续得令,与田章交接好后就尽起四万兵快速朝着南郑关奔来。 “轰隆隆,轰隆隆!” 正在大家百无聊赖之际,一阵声响若雷,惊天动地,竟是让地上的尘土都开始颤抖。 “大家注意,魏军来了,听本将号令!” 前军三千全是骑兵,负责探路和保护之后的主将田续。 有钟会的命令,魏军自然不敢懈怠受罚,速度飞快,前面的骑兵一看就是老兵,御马之术很是娴熟。 当第一排转过弯就发现大坑,顿时勒马起身,马蹄腾起,整个马也直立而起,硬是在坑前停步,然则还没等几人欣喜,后面不明所以的魏骑直接撞过来,虽两队都险险停住,但是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转过弯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骑兵。 “咚咚咚!” 飞速的马匹撞击在一起本就力度极大,发出咚咚巨响,前面两排直接被挤入坑中,顿时骨头碎裂,鲜血四射,十分恐怖! 看着鲜血淋漓,惨嚎声声的惨状,饶是黄崇先有预料,还是震撼不已,在佩服刘谌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恐惧,对自己人来说,刘谌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对于敌人来说,刘谌便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见到此情景,黄崇先是一愣,想到刘谌的命令,急忙咬牙吼道: “放箭!” “嗖嗖嗖!” 顿时数百支箭矢呼啸而去,将那整个数十人的混乱骑兵全数笼罩。 “噗噗噗!” “啊啊啊!” “唏律律!” 顿时士兵和马匹都被箭矢扎成了刺猬,虽勉力挥刀抵挡,也于事无补,人的痛呼和马的嘶鸣让整个山野变成了人间炼狱。 “怎么回事,汝去看看!” 在后面的田续终于发现了前面的不对,急忙让副将前去查探,当副将转过弯,就发现那惨烈的一幕,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林子里呼啸出箭矢和一块块石头。 “不好,快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箭矢将一个个人洞穿,鲜血再次染红这片地方,惨叫愈发惨烈。 若是箭矢能使人瞬间死去,这还算好的,那带着尖锐石棱的石块呼啸而来,顿时将兵士砸得脑浆迸裂,骨陷血飞,十分惊悚。 这般疼痛,偏偏还不能将人致死,那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痛楚,让着山野的生物都颤抖不已。 “撤,撤!” 黄崇咬着牙,忍着恶心之感将石头全数扔出,才急忙催促已经陷入麻木的兵士撤退。 前面接连不断的惨叫让田续莫名地一颤,急忙领着五千中军前来查探,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面色一白。 “救,救命……” 一个下半身已经被石块击打成碎末,仅剩上半身的兵士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求救,头上的脑浆却是顺着流到口中,和着鲜血,十分骇人。 “呕……” 田续终于抵挡不住,眼前的血沫弥漫了他的整个眼眶,其中还有一些肠肚,顿时弯腰一阵呕吐。 “呼,将他们就地安葬!” 不等兵士动手,田续急忙回到中军,他竟不敢闭眼,那一幕,那声“救命”竟成了他的梦霾。 一刻之后,在深林中搜寻无果,田续只得令大军再次出发,有了之前的遭遇,却是不敢再做疾行,都是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样以来,后面的陷马坑和乱石阵都失去了作用。 田续见到这些东西,顿时哈哈一笑,之前的阴郁也驱散了不少,高声道: “哈哈,此等拙劣小术,骗小儿耳?” “哈哈,哈哈!” 兵士也是跟着一笑,然则还没等其继续说话,一支早有准备的箭矢竟是直接将田续洞穿,众将士来不及慌乱,之前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刘谌特地交代,两方同时动手,顿时整个前军几千人彻底混乱了。 一支支夺命的剑士,一块块嗜血的石头,都变成了魏军的噩梦。 “嗖嗖嗖!” “啊啊啊!” 好在魏兵有完整的军制体系,大将死了还有副将,副将没了,还有监军和司马,监军知道现在回去也不好像钟会和朝廷交代,也不管不停倒下了众将士,疯狂吼道: “反击,给吾反击,灭了这帮小人!” …… 第二章到了,请大家品鉴,谢谢啦! 第七十章 归心 监军一声令下,顿时众兵士都取下弓箭,不及瞄准就往林木中胡乱射,而且愈来愈多的魏兵也聚拢过来弯弓搭箭,顿时爰虎黄德的攻击被压制,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黄德将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块抛出,便见到一个正在射箭的士兵惨叫倒下,顿时大喜,就要继续出击。 “啊!” 一声惨叫,却是旁边的士兵被弓箭正中眼眶,顿时鲜血迸射,惨嚎声声,爰虎一激灵,想到之前刘谌那杀气腾腾的话,便不再停息,招呼兵士抬着受伤的三个兄弟就走。 “撤!” 将士一听令,急忙跟上爰虎随着山路朝阳平关方向奔行,黄德这边听到动静,也是赶紧招呼将士赶马而走。 “快撤!” 由于有马匹加上之前已经粗略探路,待到监军带着几千杀气腾腾的魏兵进入林中,黄德他们早已行远,追了半晌,顾及大军的监军只得骂骂咧咧地回来。 “监军大人,这帮小人实在太狡猾,咱们防不胜防,却当如何是好?” 司马一脸忧虑,同时还有些余悸,显然被吓得不轻,虽监军对其懦弱表现十分鄙视,口上却是道: “司马放心,吾观敌兵人数不多,对吾等威胁不大,之前不过是轻视大敌,只要咱们将斥候放在前军探路,保准这些下作伎俩会无法施展!” 司马一听,顿时喜道: “监军如此智谋,实在是军中少见,此次大将阵亡,副将也未能幸免,监军临危不乱,扭转乾坤,到时将军定会重用您的,若是将军发达,莫要忘记我等啊!” 监军听得这****的恭维顿时舒爽不已,他早就不满田续这个莽夫独领一军了,如今田续和副将身死,自己定会得到封赏,晋升大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不禁开怀笑道: “放心,本将绝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有福自要同享!” 这话说的十分傲然,俨然以大将自居,虽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打算以后定要整治这般软弱之人,然后就开始镇定分派任务,做派十足。 “汝领一百斥候前面探路,若是延误将军大事,唯汝是问!” “得令!” 斥候长很是无奈,虽然他们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容易亲近大将的人,诸如后世的花木兰,传闻即是斥候立功十一年累加至尚书郎。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做的也是最苦最危险的任务,经常深入敌后,都是将脑袋别在腰上挣功名。 有斥候前面引路,监军见再没有伏击征兆,顿时开始自鸣得意起来,昂着头颅,俯瞰前后兵将,一股王八之气蓬勃而出。 “监军,有情况!” 正在监军沉醉于自己梦筑的肉林酒海,温香软玉时,斥候长那如金铁般生硬的声音将其吵醒,监军虽然不耐,然后面仍有三万多兵士,他也不敢太过松懈,连忙上前查探,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汝是不想干了?忽悠本将不是,这情况在哪?” 斥候长很委屈,却不敢发作,只得连忙道: “将军请看,此处脚步凌乱,定是之前有不少兵马在此活动,这……” 斥候长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剩下“呃呃”几声,然后软软倒地。 “来人,护驾,护驾!” 监军此时惊吓到了,急忙嘶声喊道,但是还未等他行动,轰隆之声响起。 “咚咚咚!” “噗!” “咔嚓!” 巨石翻滚之音,士兵被冲击的巨响,还有骨头被碾碎的刺骨声音,再次奏响死亡交响曲。 “嗖嗖嗖!” “来人,额……” 监军顿时被流矢击中,倒地抽搐不止,其余人见状,急忙迈步跑开,顿时前军阵型被打乱,司马根本不顶用,躲在士兵中瑟瑟发抖。 “兄长,如此好机会,让吾领兵冲杀一阵如何?” 之前的监军就是他射杀,深刻贯彻了刘谌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中心思想,此时见机会难得,就想冲杀一阵。 “对呀,杀吧!” 其余兵士也是激动不已,他们何时打过如此轻松而又酣畅的战斗,就想扩大战果。 刘谌却没有被眼前的景象乱了心智,冷冷道: “不行,本王观那魏军不下两万,虽损伤小几千,然则根基不失,若是咱们贸然出击,被其包围,那么之前的一切胜利都会化作流水,乘他们还在混乱中,咱们赶紧撤!” “兄长!” 诸葛京显然还是不甘,哀求道。 “这是命令!” 说了一句,刘谌首先起身离去,而诸葛京见刘谌走了,不甘地一捶树干,然后吼道: “欸!撤!” 大军撤去,不到半晌山野又恢复了宁静,司马见没了动静,先是一愣,然后急忙令偏将去查探,见监军已死,庆幸高兴的同时又是无边恐惧,不得已他令偏将为前军主将,在前面打头阵,而他自己则直接蹿入中军魏兵包围中。 绕过魏兵后军,见到许多攻城器械和大型弓弩,大家没敢动手,只是在路旁苦等刘谌会合。 刘谌与大家会合,未及说话先快速前行三十里才停下,环视见到兵将中有几个受伤的兵士,连忙叫军医作简单包扎,忙录完然后转身吼道: “本王之前说过,不得有将士折损,这是谁的部下,怎么回事?” 爰虎没等其将话说完,首先出来躬身道: “此乃末将之过,当时未及时撤退,被魏军流矢伤到。” 刘谌也不答话,直接令道: “各位伍长什长百夫长统计人数,本王要看看这必胜之局,又有多少兄弟离开我们?” 不久,黄崇上来奏道: “启奏王上,此番袭敌,吾军阵亡两人,伤五人,可谓大胜!” 见到大家的笑容,刘谌面色一沉,冷冷道: “两个兄弟离去,五个兄弟正承受着无边痛处,这叫大胜?” 这时爰虎看不下去了,出来奏道: “禀报王上,杀敌数千,自损两人,诚可谓大胜!” 刘谌眼泪湿了眼眶,哽咽道: “两个家庭失去支柱,五个家庭梁柱受损,这对大战来说固然微不足道,然每个将士后面都是上老下小,失去梁柱,无异于家破人亡,汝可知道!” 顿时所有人皆是一怔,刘谌说的这些虽一直存在,然当时普通百姓地位地下,却没有人关注士兵存亡,就如同姜维北伐一般,将士没了再召便是,如今刘谌如此严正地点出,众人心中的那杆仁义之秤被打翻,细想起来,不禁低头默然。 迎着众将士那火热而诚挚的目光,刘谌语重心长地说: “家国天下,没有家何来的国,所以希望大家日后打仗更多以人为本,人没了,留下那荒凉土地作甚?” “王上英明!” “王上万岁!” 顿时两千兵士齐声下跪,山呼万岁,士兵脸上是狂热的尊崇,而黄崇等人则是震撼和敬佩,黄崇知道,从此这支兵马只会忠诚于刘谌一人,因为只有刘谌将他们当做真正意义上的人! 士兵敬重者,就是刘谌这等爱惜将士的将军! 刘谌领兵继续西行,凭借本地人引导,巧妙绕开田章的一万兵,然后悄无声息地进入阳平关,而那一战的消息也是快速四散开来。 得到消息,南郑关刘谌留下的八千兵士和守城万兵都欢欣鼓舞,仿佛看到了光明明天,弹冠相庆。 卢逊此时站在城楼上,远望天际,两眼却是陷入朦胧,这般平静的表现,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心中的巨浪波涛。 之前刘谌就让人传令卢逊,防备其陷入两方作战的危局,他急忙撒出数百斥候在往阳平关的大小路径上,刘谌这一战也算是最新得到快报。 “两千兵士埋伏四万兵,不仅歼敌三千,更是以极少损伤全身而退,这是何等的英睿,刘谌此人,注定要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卢逊也有种心潮起伏的感觉,可是想到什么,却是喃喃叹气道: “若是跟随其征战天下,何其荣耀,可惜,他不过是普通北地王,自古传嫡不传庶,这……哎!希望能给蜀汉带来转机吧!” 至于董厥,张翼,廖化他们得到消息,狐疑和猜测居多,第一个就是想:刘谌不是被软禁了吗?如何又到汉中领兵杀敌去了?王族领兵,可能吗? 刘禅接到密报时,还在模仿那刘谌留下的墨笔,一听消息,顿时大喜,在宫殿内辗转长笑,然后实在忍不住,就直接下令升朝。 而东宫太子府则乒乓瓶瓷碎响不绝,刘瑶在一旁不停焦急地重复念叨: “那刘谌不是被父皇软禁了吗?如今他掌兵作战,若是胜利回师,吾兄弟几个将是何下场?” …… 这一章有点长,全是为了回报大家的支持,千叶感激拜上! 第七十一章 杨欣无功 升朝上殿,刘禅就公布刘谌在南郑关和途中埋伏魏军之事,刘禅寥寥几句就将刘谌塑造成睿智英明,英勇无匹的形象,让在座文臣武将无不惊叹! “关外伏击魏主将钟会,半路两千兵士计杀魏军主将,这……” 不仅仅是诸葛瞻,就连一直神色难看的太子刘璿都是一脸震惊,不过相比刘瑶几人的阴沉,其余文臣武将都是激动不已,某个白发苍苍,从军多年的老将竟是喜啼连连,癫狂到: “好了,终于,大汉崛起之机到了,为了这个机会,大家等了几十载了,也够久了!” 然后所有人无不是恭声唱道: “陛下英明,北地王神武!” 其中几个没有跟随刘谌征战的少壮鹰派人物还在惋惜连连,这人中就有在羽林卫供职的张遵,以及汉寿亭侯关彝,这两个都是张飞关羽遗脉,骨子里遗传了祖辈的好战性格。 “父皇,儿臣以为五弟在汉中领兵十分不合祖制,恳请父皇收回其兵权!” “额……” 这话一出,全场陷入一种奇怪的错愕和沉默中,刘禅是恨其不争,百官却是思绪复杂,他们都在想,很明显这事就是刘禅允之,他们这话一出,直接顶撞了刘禅,太子真的这么傻? 太子也知道此时说这话很不合时宜,但是自从刘谌开始出现在朝野中,他的威望愈发地被削弱,尤其是青壮鹰派的支持愈发少了,如今诸葛尚兄弟与刘谌算得上生死与共,他就失去了一方柱石,若是此时坐等刘谌做大,他的地位保不保已经不重要,重点是自己明里暗里对付刘谌,他真的不知,那自己的结果又如何? 想到之前曾派几个杀手刺客杀刘谌,他多么后悔没有多派些人,那样就没有现在的窘境了。 “皇儿之意孤已知,汝退下!” 刘禅虽然对刘璿很是失望,但他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放在刘璿身上,所以收束心神,平淡开口道。 “父皇……” “启禀陛下,老夫有话说!” 就在大家以为刘璿要被赶出朝堂时,一个苍老而淡然的声音响起,却是跪坐在右前首位的光禄大夫谯周。 “喔?谯老夫子有何教孤,还请说来!” 谯周号称“蜀中孔子”,一身儒学名满天下,刘禅也很是敬畏,以和煦的语气道。 谯周像是没看见刘禅的笑容一般,依旧板着个冷脸奏道: “启奏陛下,老夫觉得太子之言有理,北地王刘谌不仅是王族嫡脉,更是太子手足,自古没有此先例,陛下当警惕刘濞之祸呀!” “刘濞之祸”是刘邦侄子楚王刘濞联合胶西等七王造反之事,史称“七王之乱”。 七王之乱一直是刘家汉室的耻辱,后面经过文武两帝不懈努力才剪除封国威胁中央之事,一直以来时人不提,显然很忌讳。 如今谯周说起,刘禅也是眉头一皱,神色也不复之前的谦恭,平淡道: “谯老夫子许是还未清醒,来人,送老夫子回府!” 太子以为有谯周说话,刘禅至少会重视,心里多了几分期待,但是想不到刘禅直接下令驱逐谯周,顿时面色苍白,也拱手而退。 这一连番情况,刘禅的好心情被冲淡,只得令道: “将孤的皇儿之事迹张榜于四城门展出,另外,传孤贺书往谌儿,以此戒令诸将,全胜之日,大行封赏!” “陛下英明!” 张遵见到刘禅要撤了,跟关彝一点头,两人急忙起身出列奏道: “陛下,臣有请奏!” 刘禅见是关张两人,不禁想起自己父亲之前与张飞关羽的兄弟情义,微笑道: “两位贤侄有何事要言,但说无妨!” 见到刘禅心情不错,竟以私家称呼称道,顿时一喜,连忙道: “吾二人愿北上助王上一臂之力!” “帮助谌儿?不行,孤这皇城也得留几个吧!” 刘禅知道此时刘谌不需要太多将领,若是人多了分歧多,反而会过早滋生派别分党,执政四十载,他当然知道其中的恐怖。 当布告传出,顿时青年志者皆是大喜,而那些深受战乱荼毒的人则没有什么感觉,尤其是因战乱流离的百姓,还在饿着肚子找那收奴的富贾人家。 但是总的来说,刘谌的名声是打出去了,虽然听得到这消息的人总会先问一句刘谌是何人,然后就是一番赞叹,而刘谌的威名,也随着酒肆茶楼迅速传播开来。 刘谌之名,终于开始为天下人关注! 姜维拿到线报,不禁异彩涟涟,别人或许关注刘谌多少人,灭了多少人,而他关注的是刘谌那诡秘的战法,渐渐的,他仿佛看见一卷卷新的兵书在眼前呈现。 “大将军,斥候有报!” “进来!” 斥候满身大汗,在姜维面前颇为窘迫,还是拱手道: “报告大将军,西方有大批魏军前来,距此地不足八十里!” 姜维精神一振,眼中光芒一闪,然后道: “带他下去领赏歇息,让几位将军来总帐议事!” 许久,几位将军来到姜维大帐,姜维也不啰嗦,在那羊皮图纸一指,然后道: “据线报,杨欣的军队距甘松不足八十里,料想明日晨时能到甘松寨外,其意乃是烧灭粮草器械,定会一举而下,所以全军听令!” “末将在!” “令:明日三更造饭,五更进抵埋伏地,此次对敌,乃是必胜之局,望诸君勉力杀敌!” “杀杀杀!” 姜维早已将粮草器械撤出甘松,而甘松营寨只留两千老兵模糊视眼,而姜维以营寨为口中,在周围准备了口袋阵,专等投网之鱼! 日渐偏西,一支军队无声息地前行着,为首横腰阔马的大将便是金城太守杨欣,只见他右手握着腰间剑柄,左手摩挲着一块苍翠的蓝田宝玉。 “邓古,此地距甘松还有多远?” 杨欣头也不偏,专注于眼前之路,平静地问道,这番做派与其那粗狂的外表颇为不符。 “启禀太守,距离甘松尚有三十里,需要连夜前行吗?” 邓古,太守府府丞,颇有文才,事杨欣很是尽心,所以杨欣才倚其为臂膀,一应事情皆由其负责。 杨欣目光一闪,想到之前邓艾的交代,摇了摇头道: “邓征西嘱咐要以偷袭为主,此时行至也是夜半,将士多疲,如何有战力,不若在此安营扎寨歇息一晚,明早疾行而攻,方有出其不意之效!” “好嘞!” “全军听令,原地安营扎寨!” 次日天地还一片朦胧,杨欣已经收拾完备,令大军留下所有辎重由两千兵士看管,自己则亲率一万三千士兵疾行至甘松营寨。 “防守如此疏忽,姜维老了,首功是本太守的了!” 然后一招手,顿时有五百兵士齐排而出,手中勾绳奋力一扔,勾住栏栅就用力一拉。 “轰!” 木栏栅被拉倒在地,杨欣顿时大喜,吼道: “首功在前,奋勇当先,封候拜将!冲!” “杀,杀,杀!” 顿时兵士由那缺口处冲进去,火把在手中挥舞,逼退一个个汉兵,这时辕门上打盹的士兵才被吵醒,发现状况不对,急忙吼道: “敌兵来了,敌兵来了!” 但是没有一会,就被虎狼般的魏兵射杀,当发现分散守卫的仅有三千兵士后,杨欣大喜,带着剩下的大军冲进去。 “汝带兵去那边,汝领军去这边……” 许久,分派出去的魏军跑回来奏道: “禀告太守大人,没有发现大量粮秣!” “报告太守大人,未曾发现器械,似乎已经人去寨空!” 杨欣浓眉一皱,抬起粗糙大手摩挲一番胡须喃喃道: “莫不是已经转移,不会呀,吾军隐蔽前行,无人能知具体时间和路线,这……不好!” 杨欣一惊,就要领兵往外走,忽然四周烟尘大起,喊杀也是如雷鸣滚滚,惊得马嘶吼不停。 “杨欣太守,早!” …… 这一章又晚了,不说了,大家晚安! 第七十二章 邓艾至 “杨太守,早啊!” 守在寨门口的魏兵被数倍的汉军击退,缩回杨欣的大旗周边,紧紧挤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给其那恐惧的心灵带去一丝抚慰。 击退魏兵的汉军将四周围满,辕门也被重新夺回,那寨门之上的箭楼也被重新把控,魏军被围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屏障的砧板肉糜。 姜维率先踏马而出,紧接着是那高三丈的金丝镶边大旗,上书“汉大将军姜维”,杨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数百弯弓持盾的兵士结阵姜维马前,只要对方有异动,那寒光闪闪的箭矢将化作嗜血索魂刀,收割眼前的生命! “姜,姜维,汝不是在沓中,为何在此?” 见到姜维,杨欣很是吃惊,按照之前预料,姜维应该在沓中或者前往汉中的路上,这甘松无险可守,完全是送给自己的功勋。 “很奇怪吗?这有何难,钟会在南郑关前受伏,已经举手投降,田续也在救援的半路被埋伏,也已战死,所以,这攻蜀近三十万兵只剩下汝寥寥几人,若不早降,悔之不及!” “什么?钟镇西伐蜀失败了,怎么可能?” “真的,这……” 士兵也开始喧哗起来,纷纷左顾右盼,恐惧地望着姜维,再征询意见般地看向杨欣。 “叮当,叮当!” 一些胆小兵士竟开始扔掉兵器投降,顿时军心大乱,已在崩溃的边缘,杨欣开始还在慌乱,但见到局势渐不可控,连忙拔刀砍倒身边惊慌失措的兵士吼道: “将士们,莫听姜维胡说,吾大魏大军百万,大将千员,若是连一个小小的蜀汉都……” “嗖!” “啪!” 杨欣未曾注意,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悄然冲向其头,哪知关键时刻杨欣头一低,头盔上的雁翎被射断,汉军中一个神射叹息一声,向姜维摇摇头。 “蜀军卑鄙,跟他们拼了!” 惊骇的杨欣急忙下马躲进大军中,然后自觉安全许多,就高声一呼,企图让兵士裹挟自己逃离。 “众将士听令,杀!” 见到魏军悍不畏死地冲击而来,姜维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中的长枪,发出冰冷的命令: “全军听令,全力射杀!” 早已将魏军包围的汉军将士皆是弓弦满弓,箭矢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辉,杀向那奔跑的魏军。 “嗖嗖嗖!” “嗖嗖嗖!” “噗嗤噗嗤!” 箭矢带着巨大冲击力,蛮横地刺入衣甲,撕破皮肤,没入那血肉之中,顿时鲜血汩汩流出,人也软软倒下。 “啊!” 第一批倒下了数百人,不仅没让魏军怯弱,反而是那熟悉的血腥味勾起了将士内心深处的狂暴气息,发疯似的往前冲。 这一箭的功夫,魏兵已前进二十步,距离辕门仅有八十步,让魏兵看到了希望,大吼一声,继续冒死突击。 “上弦,预备,放!” 没有姜维的命令,弓箭手不敢停息,不停地重复取箭放箭的动作,手臂酸软也咬牙坚持。 “啊!去死,老子跟汝拼了!” 一个魏军兵士脚上中箭,顿时跌倒在地,自知不能生还的他咬牙取下弓箭,忍痛拔出脚上的箭矢,也不管那箭矢上的肉块,弯弓射出。 “呃……” 周围数千弓箭手,眼睛尖的弓箭手见其如此生猛,连忙瞄准其人,同时几人射向那人,顿时被射成了刺猬,箭尾白羽在风中不住颤抖。 这般死拼,魏军再次丢下两千人,以伤敌十几人再次前行三十步,每人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同时狂暴的情绪正在汹涌酝酿,只要有人敢阻,必死命拼之! 魏军战力在三国排首位,果然悍勇无匹! 再次射了三轮弓箭,整个营寨内,魏军后面留下长长的人堆,鲜血交混,汇聚成小塘,在日光下十分灼眼。 见距魏军只有三十步,姜维知道不能阻其锐,连忙令道: “全数两边散开,聚攻魏军两翼!” 顿时寨门被让出,所有兵士都分立两边,长枪和圆盾和大刀被换到手中,姜维也是紧握长枪,准备伺机出手。 “蜀军怯弱,姜维无胆,吾辈生路就在前方,冲啊!” “冲啊!” 顿时气势已顿的魏兵再次鼓起士气,咬牙冲向辕门,辕门之外,没有一个阻拦,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当魏军前军亖千冲过狭窄的辕门,其余皆是堵在门内时,姜维却是突然一声大喝: “魏军已无力,功名就在前,杀!” 然后起先赶马飞出,长枪一甩,一个壮汉被洞穿,血水从胸口激射而出,瞬间就已无生气。 “杀!” 蜀将像是受了激励,狂啸着冲杀而上,顿时拥挤的魏兵就被杀倒千余,只有数千士兵处于混乱状态,纷纷往人缝中挤,希求以袍泽之躯换来生机,唯有个别知道难以活命,撞向蜀将的枪林盾墙。 后军乃是有司马杨松领导,见到自己的兵士被绞杀,他急忙举刀吼道: “结阵抵挡,不然大家就全死在这里了!” 听到司马招呼,急于活命的魏兵急忙竖盾横枪,那一面倒的情形才有所缓解。 两军在这不足千里的地方展开了生死拼杀,拥有势众和地利优势的蜀军对魏军进行了沉痛的打击,歼灭七千,俘虏两千伤残,杨欣只带着五千惊弓之鸟般的魏兵仓皇而逃。 “大将军,追不追?” 副将一脸喜色,这次杀敌着实酣畅,一雪年前兵败之耻,但看到魏兵逃跑,他急忙来问。 姜维近年来领兵作战素以稳重著称,或许是年事已高的缘故,或是多年磨砺的原因,但是此时不知为何,他有急于立功的冲动,枪杆一拍马屁股,喝道: “追!” 顿时蜀将士大喜,急忙赶马追上,希望再杀几敌换取功勋和银钱,为贫困的家庭多挣点吃食。 杨欣之前留宿营寨处,千夫长冯喜正躬身对一个高坐胡马的男子请道: “金城郡守军,金城太守杨欣帐下千夫长,冯喜,拜见征西将军!” 马上是一个丰神俊朗,剑眉美髯的男子,正是魏国新拜征西将军,邓艾,邓士载。 邓艾见到这营帐,便知士兵不多,平声问道: “杨太守去甘松营寨多久了?”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邓艾看向甘松方向,依旧一片青绿苍翠,没有半点烟气,顿时狐疑起来,然后急忙令道: “本将令汝领兵合入吾军中,即刻前往甘松,救援杨太守!” 千夫长冯喜一愣,虽然知道会触怒邓艾,还是高声道: “启禀将军,没有太守命令,属下不敢私自拔营!” 邓艾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千夫长,认真道: “汝太守正中埋伏,汝却见死不救,来日回师朝廷,汝可敢负全责!” “这!” 当邓艾拥兵三万往甘松而行,却在半路听到激烈的喊杀声,刀兵碰撞之声不绝如耳。 “快,全军加速!” 前行十里,便见魏军被蜀将包围在一处高地,魏军收缩高处,汉军虽几次冲锋,依旧没顽强杀退,只留下近百尸体。 “杀!” 邓艾远远见到姜维大旗,顿时一振,高声吼道。 正在下令死命攻击的姜维被一个慌乱的士兵打断,不等姜维开口,士兵就慌忙奏道: “征西将军邓艾来了!” “什么?” 原本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姜维瞬间被惊醒,隐约听到外围传来喊杀声,连忙吼道: “大军结队南撤五十步!” 顿时近三万兵合拢成一巨大圆阵,长枪外指,盾牌护身,顷刻间变成攻防有度的圆形大阵。 后退五十步与邓艾军隔开,任其将杨欣四千多残军救回,才对峙而立。 “伯约兄,无恙否?” …… 章节来了,为了小说千叶已经荒废学业日久,怕是要挂科了!你们不安慰一下吗? 第七十三章 两军败退 “伯约兄,无恙否?” 听到这朗硬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姜维暗自叹息一声,他已年近花甲,再征战几载却是没有定数,而邓艾正值壮年,不管怎么说,岁月匆匆,不曾待人! 但想到此时魏汉两军局势,有刘谌这个变数横插一杠,说不得能解决钟会,而他对付邓艾这个征西将军还是绰绰有余,不输半点。 想到这里,姜维不禁抖擞精神,拍马上前朗声答道: “哈哈,士载老弟却是晚来一步,这精彩一幕却是错过了!” 言语颇有炫耀之意,让杨欣也不禁面色羞惭,邓艾却是恍若未觉,依旧淡然道: “喔?错过了嘛?却是可惜!” 两边顿时陷入沉默,实在是两边兵士都有三万,若是正面对战,纵然侥幸赢之,也定会死伤无数,拼是不能拼,但两军主将相遇却不战而退,自古无此传统。 邓艾打量一番汉军将领,见自己忌惮的张翼等人皆不在,心思一动,拱手道: “既然无法就此别过,那就做过一场如何?” 姜维似乎看出对付了心思,眉头一皱,却是豁然笑道: “也罢,既然汝有此兴致,老夫怎能不允,就各出三将,只是这押注……” 邓艾见姜维答应,意外的同时也十分欣喜,面上却是淡然一笑,道: “这个好说,若是伯约兄输了,两千魏兵艾要带走,若是艾输了,就……” “如何?” 姜维显然很好奇,此时邓艾还有何筹码。 “全军后撤五十里!” “哗!” 顿时两边所有人都震惊了,须知当时交通不便,每一次前进后撤都是经过多次权衡的,如今邓艾说出这话,等于自暴弱点,让其他人怎能不惊。 “好,士载老弟依旧是这般爽快,开始吧!” 然后大军各自后撤三十步,让出足够宽阔跑马的地方,两方兵士都是疯狂呼喊,纷纷拥护自己崇拜的人出阵。 确实,自从三分天下以来,人战逐渐升级为国战,个人武值已经不太被看中,但军中尚勇,如今更是两国较量,自然很是疯狂。 “父亲,这第一场儿臣上如何?” 在邓艾后面的,是一个面冠如玉,翩翩少年,与邓艾有三分神似,虽然看起来还很稚弱,但手中的青铜大戟告诉所有人,胆敢轻视于他,定会付出代价! 这边是正大光明的对阵,而天水太守王欣和陇西太守牵弘却是遇到了超过己军的汉军埋伏。 北路是牵弘的一万五千郡兵,虽是郡兵,但是久处凉州的民众无时不与羌蛮,胡人争斗,养成了彪悍的民风,董卓的十万虎狼皆是凉州兵,与天下战而不败,可见其之厉害。 牵弘自恃兵多将勇,也料定姜维防不胜防,所以一路高歌猛进,速度十分地迅疾。 “快快快,就汝等这般速度,喝汤的份都没有!” 旁边的参军一脸惨白,他不过是郡丞,因素有才学而被牵弘任为参军,这一路的颠簸不仅让他没了半点食欲,胯下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见到牵弘催赶,参军虚弱道: “太守大人为国尽忠之心可昭日月,然兵士奔忙数日,已经多有疲色,就是遇到汉军,恐怕战力也发挥不出五一!” 牵弘一直敬重参军,听到这话,闷头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才让大军停下歇息。 参军一边挽起袖子擦汗,一边打量周围地势,见前方两箭之地外乃是中低两高地势,眉头一皱,喃喃道: “如此地利,倒是适合埋伏,可惜……” 岂不知,就在他远望的那一刻,高地林中一双眼睛也是盯着他发愣,然后收回目光自顾自道: “怎么感觉此人已看出吾之埋伏,却是不妙!” 旁边司马的副将上前一拱手,问道: “将军,若是让魏军休息,到时就算突袭,也收效不大!” 彭和闻言又看了看那参军,心里的必胜信念也有几分松动,见魏兵多有就地倒下,眼睛一亮,道: “鸟!以逸待劳,兵多远甚,安能不胜?全军听令,弓箭在前,三箭后刀斧手换上,杀!” “杀!” 顿时数千弓箭手列队而上,弓箭取在手中,再拉至满月,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听到这边动静,再看到旗官发令,对面的副将也急忙整军而出。 看到对面高地果然奔出汉军,参军先是愣了一息,牵弘却是厉声大吼: “敌袭!列队应战!” 岂知魏兵刚刚躺下,那一股酸软刚刚起劲,顿时手脚无力,牵弘的吼声只是将一部分睡着的兵士惊醒,却是没有马上列阵。 不得已,各个什长伍长忍着困倦上前将一个个兵士踢起,场面颇为混乱,斥骂与痛呼埋怨交织。 这一瞬间,起先反应过来的魏兵只是在前面构建一排铁盾,却是没有成阵,而汉军却是奔出一箭之地,彭和顿时一声大吼: “放箭,射!” “嗖嗖嗖!” 第一排顿时停步放弓,几百箭矢瞬间飞出,弓箭手也不看情况,径直蹲地让出空间,第二排箭手也射出箭矢,半蹲第三排也是放箭。 “嗖嗖嗖!” “叮叮叮!” 箭雨划破长空,带着**无匹的冲力撞上厚重铁盾,发出金铁锐音。 “噗噗噗!” 盾牌终究只能挡住少部箭矢,更多的箭矢落入散乱的魏军中,顿时掀起了鲜红血雨。 利器割破衣甲,划开皮肤,刺入肌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同时伴随而来的,是那凄厉的惨叫,和惊惶的呼喊。 “顶住顶住!” 牵弘亲自赶马在前,手中长剑翩飞,几多箭矢被扫落在地,同时还回头发出怒吼,眼中的冰冷杀机让无数兵士悚然起身。 三箭轮换,将魏军的散兵射杀不少,其余兵士见情况危急,急忙与袍泽抵背抵挡,才堪堪抵住箭矢,然箭矢若飓风,还是不时吞噬着生命。 “弓箭手退下,刀斧手上!” “杀!” 刀斧手让身上前,左手圆盾,右手长刀,发出雄狮般的怒吼,狂啸着冲上。 “咚!” 几百刀斧手靠着血肉之躯撞上铁盾墙,却被内部魏兵拼死挡住,第一次冲撞竟不能得,彭和大怒,吼道: “集中兵力,攻于一处!” 顿时刀斧手得令往一处撞,第一人似乎没有撼动,后面两人继续撞,长此而下,当数十汉军撞上,数个魏兵被撞翻,而在前面的几个汉军也喷血倒下,后面汉兵跨过袍泽躯体杀上。 “杀!” 顿时两军短兵相接,皆是死命相拼,开始还以盾牌相挡,后面直接弃掉盾牌双手持刀左刺右砍。 “去死!” 牵弘一刀将一个汉兵砍倒,鲜血溅满衣甲,却浑然不在意,依旧要上,却突然听到一声参呼,连忙转身。 “符齐,汝没事吧?” 一脚将攻击的汉兵踢开,待得将参军扶起,才发现其腰间受了一刀,隐隐有肠子露出,顿时一声怒吼: “医官医官,赶紧出来,不然吾宰了汝!” 参军却是举手止住了牵弘的动作,虚弱道: “太守,不必了,如今汉军埋伏在此,料来定是有变,奇袭不成,不如先后撤吧!” 牵弘虽然不愿受此恶气,但是见到自己兵士受伤阵亡甚众,只得一咬牙道: “撤!” 魏军结阵后撤,汉军不能得,彭和见此也只得叹气一声,凉州兵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占优还所胜不大,好在也完成了姜维的军令,唤兵士整理阵亡和伤兵,向南撤退。 另外一边的王欣的兵马就没牵弘那么幸运了,因为他们遇到了文鸳,而且还是以逸待劳的两万汉军。 文鸳让过几个十分利于埋伏的险地,在一个不算显眼的地方埋伏,当王欣领兵小心翼翼地通过那几处险地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声梆子响,文鸳踏马飞出,直冲魏军中军王欣处。 虽王欣侥幸躲过,自己的军队却被撕扯成几块,半晌就损失了六千兵士,虽仓促东逃,依旧留下三千降兵,诚可谓一大败! 至此,邓艾的四路大军被姜维或击败,或平局,局势陷入僵持,预知后面如何,等等,千叶慢慢道来! …… 听说后面还有推荐,可把我高兴坏了,也得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邓艾对姜维 甘松北部平原上,一场人战正在上演。 “某乃征西将军帐下,前路先锋,邓忠是也,孰敢与吾一战?“ 小将邓忠赶马而出,青铜大戟斜斜一指,眼中尽显狂傲之态,显然完全不将对面的汉军众将放在眼中。 “狂妄小儿,安敢如此狂妄,今日就让本将替汝之父好好教训汝!“ 赶马而出的大汉是姜维帐下偏将章恭,素有武勇,此时一见邓忠无礼,不及奏报就怒喝而出,手中重刀斜劈,虎虎生威,显出不俗武力。 “啊呀呀!汝这黑厮,给小爷死来!“ 年轻人火气旺,受不得激,闻言怒吼出击,誓要将这侮辱自己的黑面鬼斩于马下。 “拿命来!“ 章恭一见邓忠如此易怒,再想到之前听到的赌斗顿时觉得自己的立功机会来了,狂啸一声给自己壮壮威,也是拍马迎上。 两马相交,邓忠大戟猛地一送,在章恭大刀临身前先行攻来,不占兵器之优的章恭急忙回身横刀一档,顿时两兵发出金铁碰撞的利响。 “当!“ 从一开始章恭就低估了邓忠之力,大戟若泰山压顶而来,长刀虽重,力势虽虹,却依旧被邓忠那虎力一压。 “啊呀呀,去死!” 章恭一声怒吼,乘着邓忠力尽之时猛的向前平切过去,邓忠情急之下左手一拍马背,竟是凭空升起三尺,巧妙地让过赫赫刀威,大戟却是再次刺来。 章恭此时力全在刀上,尚无还手之机,不得已,急忙俯身贴着马背,一夹马腹,赶马而回。 “杀杀杀!” “少将军威武!” 顿时魏军士气一振,纷纷怒吼狂嚎,而蜀将则有些寂冷,开始埋怨章恭私自行动的同时还在盘算孰可再战。 “哈哈,伯约兄,承让!” 邓艾依旧是淡然一拱手,不过嘴角的笑意还是说明他很满意。姜维虽然恼恨,却也无可奈何,自己帐下兵将的能力,他自己清楚。 “师纂,第二场就交给汝了,莫要给本将抹黑!” 师纂是邓艾帐下头号亲信大将,虽身高六尺,相貌普通,却生得一双蒲扇大手,两臂粗硕如猿,实非常人。 师纂点头赶马行出,一铁锤杵地,便深入泥中,汉将摄其威,竟皆不敢出,姜维神色一冷,回头看向身后诸将,人皆低头闪避,末尾一将不待姜维看来,便赶马而出。 “兀那怪物,给吾死来!” 一杆普通长枪舞的虎虎生威,在将士面前颇有看头,但师纂等人却是一笑,如此这般,实在是花里胡哨,全无用处。 “着!”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一出,那铁锤却是突然斜扫而上,便听见一声“咔嚓”,铁锤掠过其下巴,汉将身体直接从马上飞下。 “砰!” “嘶……” 看着马下痉挛抽搐的汉将,所有看好蜀将的士兵都是冷声一抽,同样是两手一头,差距竟是不可丈量。 “士载兄,看来最后一场还是得汝与吾来过了!” 姜维早有所料,令人将蜀将抬回,毕竟其为汉军出阵,虽败犹荣,继而看向邓艾,眼中有汹涌的战意。 邓艾一愣,然后开口道: “三场已过两场,吾魏军全胜,如何还需再比过?” 姜维却是不管这些,翻身下马,将手中长枪一放,稳稳插在地上,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薄如丝,寒光直冒,却是刘禅御赐大将军佩剑。 “看来,今日不战是走不了了!” 邓艾没有畏惧,无奈一摇头,也是从邓忠手里接过一柄长剑,下马出战。 “啊呀!” 突然姜维一声怒吼,后腿一蹬,径直冲上,别看邓艾一副飘逸书生样,但双手握剑,整个人气势却是徒然变得冷厉,隐隐有狂暴之气溢出,惊到身后的高大胡马。 “叮叮叮!” 两位皆是剑道高手,倒没有那些花哨的剑招,一挑一刺,一劈一撩,皆是尽显神韵,宛若惊鸿一舞。 “呲……”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两人后退两步,警惕地打量着对方,邓艾年轻气盛,一番酣战却依旧气若长虹,平静悠远,而姜维年近花甲,面色有些潮红,气息也有些紊乱。 “伯约兄,可还能战否?” 邓艾依旧是那边淡然的声音,长剑一举,显露出无数缺口,普通好剑,终究抵不过姜维的国之精品。 姜维也是长剑一举,其意显然,邓艾一笑,再次杀上,你攻吾挡,汝刺吾挑,攻防有度。 “啊呀,看招!” 姜维终是不耐,宝剑高举过头,力劈而下,邓艾自然是举剑格挡,顿时铮铮剑吟四射而出,直刺心门。 “咔嚓!” “哗!” 三剑过后,邓艾之兵终是抵不过姜维的宝剑,断裂开来,顿时士兵大惊,魏军竟是有些骚动不稳。 “肃静!” 师纂一声狂喝,顿时魏兵尽皆闭口噤声,显然对师纂很是敬畏。 “哈哈,再来!” 姜维见邓艾失兵,狂笑一声,再次攻上,长剑刺出,目标直指其左胸,竟是要将其一剑刺杀。 哪知邓艾竟不闪不避,也是断剑刺出,眼中狂傲之意在沸腾,似乎要与姜维同归于尽! 壮乎,邓艾!疯狂乎,邓士载! 不愧是敢孤军飞山越岭过摩天岭的存在,文雅只是表象,疯狂才是真实。 姜维见邓艾这般,惊诧的同时也有些错愕,紧接着又迟疑起来,瞬间收剑退立,收放自如。 邓艾微微一笑,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也是收剑而退,复又拱手道: “伯约兄剑法高绝高绝,艾佩服!” 姜维却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邓艾,惋惜和羞怒交织,许久叹息一声,道: “若是此战顺利,士载定可闻名天下,可惜,可惜,可惜!” 一连三个可惜,旁人不解,邓艾却是理会得,一则不与谋,而则钟会居上,三嘛,则是自我叹息。 邓艾微微一笑,然后安慰道: “凡事自有定数,何苦执着,伯约兄,就此别过!” 看着邓艾潇洒而退,姜维竟心生一股挫败感,枉他为汉庭征战一生,依旧是做不到邓艾这般顺心率性,想到刘谌,却又多了几分希冀。 “刘谌,别让吾失望啊!” 正在阳平关的刘谌突然打了个喷嚏,缓过神来却是一脸茫然,喃喃道: “谁在念叨本王,王妃?” 旁边的黄崇却是呵呵一笑,打趣道: “主公,莫非您想家了?” 刘谌顿时大窘,笑骂道: “去,本王怎会是那般儿女情长之人,不过是感到好奇罢了。” 刘谌已在阳平关待了一天,也见过了蒋舒傅佥,细细一打量,发现两人果然性格差异颇大,傅佥刚烈而易怒,蒋舒沉闷文弱,实是一个文臣,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在确认蒋舒并非那等奸猾,头生反骨的恶徒,刘谌便打消了灭杀蒋舒的念头,毕竟现在形势大好,与原来的逆境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刘谌发现自从退了钟会和田续军,竟有些无所事事,不得已,他留在阳平关以图分化蒋舒和傅佥两人,毕竟这样放在重要关镇,实在不保险。 而此时的魏军大营却有些不镇定,自从田续身死,四万隐秘大军变成无首龙蛇,存在尴尬。 “将军,末将以为,南郑关不足为惧,给吾一万五千军队,星夜攻城,定能一举拿下!” 大将胡烈唾沫横飞,话语之中饱含无穷自信,显然对钟会的僵持之举十分不满。 哪知钟会却是面色一沉,阴森地看了胡烈一眼,然后责问道: “莫非胡将军是在怪钟某畏惧不前,贻误战机?” “末将绝无此意,将军莫要误会!” 钟会十万大军已在此盘桓三日,却没有半点战绩,已经让这帮桀骜战将十分不满了。 之前还打算退而求其次攻打背后的成固,也就是王含领兵镇守的乐城,但见王含坚守不出,不愿再次失败的钟会顿时否定了大将们的请战,自己也陷入了纠结。 “将军,吾数十万大军奉命伐蜀,意在一举拿下蜀国,如今这般,却是不好向朝廷交代!” 一向帮助钟会的卫瓘也是出言催促,让钟会更加烦躁,在上首来回踱步。 要拿下汉中,南郑关,阳平关乃是首要,然自己被阻拦在关外,田章的一万兵更拿不得阳平关,却是难办! …… 这是昨天的,千叶快要变成拖更患者了,不说了,加油! 第七十五章 洛都异变 “报告将军,镇西将军在南郑关下中北地王刘谌的埋伏,此时后退二十里安营扎寨,西路田章也于去往南郑关路上被刘谌两千兵士埋伏,此时已是进退两难……” “什么?北地王刘谌?他是何人?” 邓艾此时也难掩心中的惊异,急忙问道,待得兵士将收集的消息呈上,邓艾看了却是眉头紧皱,不住地踱步。 “下去吧!” 兵士下去,小将邓忠才上前奏道: “父亲,此刘谌之前未曾听闻,会不会有诈?” 邓艾却是一番思索,然后摇头道: “从目前情况看来不像,姜维敢将大军留在沓中甘松,显然对汉中已有部署,如今此局面,恰好说明这点。” 师纂也是闷头沉思半晌,喃喃道: “既然汉中无恙,那会不会阴平郡尚无大军驻防,咱们何不绕行击阴平,打破此僵局?” 自从跟姜维在甘松一见,邓艾就撤回魏国境内的牛头山一带,这里既有百姓根基,距离甘松沓中又近,还能聚拢其他两路散兵,威胁姜维,也算给钟会无形的支持。 不料钟会居然首战失败,已经遗失了最佳战机,此次举兵伐蜀本是倾力而为,如今虎头蛇尾,倒是难以向朝廷交代。 邓艾虽然知道此时恐怕阴平桥已有部署,但他还是要看看情况,想了一下令道: “传令雍州刺史诸葛绪,令其兵出阴平桥,探阴平郡虚实,若是兵力空虚,可择机攻城!” “是!” 邓艾对至今依旧无功很是不愤,然钟会的表现也让他心稍安,但是他一向不动则已,一动必要有报,所以也开始盘算起如何突破局面来。 蜀地数十万大军横陈,却无星点战争,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然此时的洛阳却很不平静,空间多了几分压抑。 “刘卿,王卿,本宫怕是不行了,如今洛阳是逆贼司马氏的天下,恐怕不及钟士季伐蜀凯旋,新帝性命和这大魏江山就将不保,所以新帝曹奂,则拜托两位救出这是非之地了……” 郭太后原本还体富力强,然上次朝议晋公司马昭决然杀死邓敦,那鲜血淋漓,头颅翻滚的场面一直未能在脑海中消失,反而日日做噩梦,竟一病不起,后面得到钟会失败的消息,忧惧交织的郭太后竟病入膏肓,似乎知道司马昭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收拾钟会一党,若是钟会身死,则曹魏天下再无能臣,定会被司马氏倾覆,不得已,她决定最后一拼,保住曹家一脉,换求日后东山再起! 话音刚落,竟是撒手人寰,刘寔王祥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伸手一探,发现果然没了气息,也没有慌乱叫侍从,两人陷入沉默。 “刘兄,如今洛都是晋公天下,若想出得此绝地,似乎不太容易呀!” 刘寔没有回答,闭目陷入了沉思,许久睁开眼道: “汝觉得司马叔达如何?” 王祥一惊,急忙道: “司马孚?不可不可,刘兄岂是忘了其乃司马懿胞弟,司马昭那贼子的叔叔?” 刘寔却是淡然一笑,摇头道: “汝何不知三年前高贵乡公死于贾充之手,百官莫敢祭拜,只有司马孚冒死伏拜高贵乡公,足此可见,司马孚乃是忠贞义节之人。” 史记司马孚与司马懿流落乱世,却为人善良,节操高尚,雅性亮洁,从未参与兄弟和侄子的谋逆之事。 曹髦受刺而死,司马孚伏其身哭曰: “杀陛下者臣之罪!” 后司马炎受禅,司马孚拜望陈留王是哭到: “臣死,终是大魏之臣!” 王祥本无谋略,刘寔如此说他也动了心,相约隐藏太后薨毙之事,前往拜谒司马孚。 司马孚此时已八十有三,仍旧精神健朗,两眼有神,刘寔两人一来,他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连忙问询。 他因不愿与司马昭相遇朝堂,所以经常称病不朝,但曹魏拥护之人他还是偶有接触,如今这般,倒也不算奇怪。 王祥让刘寔开口,刘寔原打算出言试探,但见司马孚神色清明,便索性大胆道: “我魏国基业已风雨飘摇,如今太后薨陨,新帝更不能容,还望长乐公救吾!” 王祥大惊,就要出言打断,刘寔却是坚持说完,司马孚一听,不仅泣涕出声,道: “此乃吾司马家之过也,老臣羞愧难当,实在无奈!” 商量半许,却是用地道将曹奂弄到宫外,再由司马孚带出洛阳城,虽说得轻巧,行动起来却是千般困难。 从皇宫出来倒没有什么问题,之前重修洛阳宫,为了避免遭外敌攻伐,特意建有地道,等将曹奂弄到马车上,司马孚坐于马车中,刘寔与王祥藏于后面马车,便朝城门迤逦而去。 刚行不久,司马孚的车队就被一巡逻校尉拦下,刘寔王祥在马车内早已汗水淋漓,很是惊恐。 “车里是哪位大人?末将奉命搜查,却是对不住了!” 小校知道城内多贵胄,所以还是躬身一礼,希求自己的公务不会带来麻烦。 “怎么?连老夫的车队也要搜寻?” 车内苍老而中气十足的话语让小校一惊,连忙拱手道: “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知这位大人是?” 赶车的仆人是司马孚亲信,心知此次行事之危险,只得强打精神喝道: “瞎了汝之狗眼!此乃晋公叔叔,长乐公是也!” “啊!” 小校已经猜到车内定是贵胄,没想到来头这么大,想到自己竟然拦下了最高上司的车驾,不亚于得罪了皇亲国戚,连忙伏地跪道: “末将不知是大人车驾,罪该万死!” 司马孚见此也不再追究,平声道: “老夫不过是见夏日炎炎,想带着家人去走走,汝就搜查吧,也是奉命行事,情有可原。” 哪知小校却是连忙闪身摆手道: “既是老大人车驾,不用搜寻,老大人您慢走!” 然后马车继续前行而去,不明真相的兵士问小校道: “校尉,为何他是长乐公就不能搜查了,咱们搜查的皇亲贵胄也不少了吧!” 哪知校尉反手就是一巴掌,吼道: “长乐公老大人可是晋公的叔叔,敢拦他的车驾,汝有几条命敢如此?” 顿时兵士无不肃然起敬,看来要当京官不仅要有功劳,眼光也是很重要的! 其实校尉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司马孚贤明传四方,不屑也没必要行此等龌事。 如此这般,车队走走停停,原本半个时辰的路途硬是花了三个时辰,就连太阳也开始偏西才到城门口。 洛阳城身为天下大都城,城门自然宽大壮阔,远远便见那城墙上兵士巡视,鹰锐的目光扫视来往行人,显出不一样的庄重。 仆人见城门口有数十人盘查,顿时细汗布满那粗犷的面庞,却在司马孚的一声咳嗽中强打镇定。 “来人下车,接受盘查!” 多年在城门口盘剥往来行人的守卫养成了骄横的性格,见到来人车驾颇为华贵,顿觉金闪闪的金子在召唤,连忙带人拦下。 仆人见此早有预料,不但不下马反而皮鞭一抽,喝道: “混账,长乐公的车驾汝也敢拦,不要命了?” 领首之人闻说什么“长乐公”,却是没有印象,被马鞭一抽,脸上瞬间出现血痕,火辣辣的痛感让其一怒,吼道: “老子不管汝是谁,今日要过得此处,车内的人不给老子道歉,一切免谈!” 此时的司马孚也有些心急,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魏帝在自己车驾上,他也不敢有丝毫差错,连忙掀起帘帛出来道: “老夫倒要看看,哪位将军如此蛮横不讲理!” 车驾将门口堵住,不久就聚拢了上千人,呐喊呼和,咒骂的声音不绝入耳,顿时吸引了守将的注意,连忙下来查看。 “怎么回事,侯三,汝又给老夫惹事?” 来将见到司马孚,顿时大惊,不待领首之人解释就两掌掴去,将其打的直发蒙。 “末将不知长乐公大驾至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位将军说今日要老夫道歉才能放行,老夫出来看看,怎么道歉!” 听到这丝毫不让的语气,守将又是一番赔礼道歉,才将司马孚送上车驾。 司马孚见能够出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就要让仆人赶马前行,突然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传来,顿时眉头大皱,藏在后面车驾的刘寔两人也是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慢着!” ……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大家静静等待可好? 第七十六章 迎主 “慢着!” 这声音听起来粗鄙得似山野农夫,但是听到声音的人无不低头躬身叫一句“贾大人”,阿谀献媚有之,诚惶诚恐有之。 不错,来的人正是贾充,在魏末晋初十分有名。 魏末出名是因为高贵乡公曹髦时为皇帝,无人敢杀,他却指使门客成济杀之,之后牵罪,成济身死,他却反而升了官,着实可笑。 晋初有名是因为他的女儿贾南风,是历史上有名的悍妇,也就是嫁给傻皇帝司马衷的贾太后,不仅相貌丑陋,更是食男好色,终死于“八王之乱”。 “怎么,贾常侍都督城外军事,难不成还要管老夫这个闲山野鹤?” 司马孚的敌意,贾充这等专事揣摩上意之人如何不知,只是他知道司马孚在司马父子心中的分量,骤然得罪,实属不智。 “哈哈,长乐公的大驾充怎敢拦,只是见老大人在此,特来拜见罢了。” 闻言,司马孚心下稍安,看见贾充从城外回来,身后跟着一队甲士,却没有让路,顿时拳头一紧,口上却道: “莫非贾常侍要盘查老夫的车驾?也好,杵在此地挡人前路,实在不妥!” 贾充却是连忙拱手,谦逊道: “嘿嘿,老大人的车驾充自然不敢拦,只是晋公让充都督城外军事,眼看日已偏西,城外不安全,还是充送老大人回家的好!” 贾充狡诈是出了名的,司马孚也没料到贾充这般难缠,不耐道: “老夫身体康健,外出行事,却是不虚向贾常侍交代了吧!” 贾充一直带着那浅浅的微笑,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实难给人好感,笑起来也是分外粗鄙。 “老大人,请!” 哪知贾充竟是领兵闪在一边,拱手一礼,司马孚虽然诧异,还是入座任凭仆人将车赶出城门。 一旁的邵悌见此十分不解,便上前问道: “常侍既然知道车驾有异,为何不将其找出来,放虎归山,终成大患!” 原来皇宫内外早已全是司马昭的人,太后薨毙,曹奂出逃皆在司马昭的眼皮之下,自己前来,不过是受司马昭派遣来接应司马孚,唯恐其事泄失颜。 贾充身为司马昭的头号谋臣,自然知道其状况,也知道其内心想法,不过他不能说,只是含糊道: “老大人在晋公心中的地位汝吾皆知,晋公自有谋划,何须吾等多言?” 洛阳城外三十里,司马孚看了看两个神色惨然的刘寔王祥,神色肃穆无比,叮嘱道: “陛下是大魏希望,望两位大人慎之!” 转身再对青年皇帝曹奂一拱手,泣道: “陛下一路保重,老臣年迈将死,却是不能陪陛下再创盛世了!” 刘寔对司马孚的决定很是意外,既然冒险将曹奂三日送出,却又要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感激其义举的刘寔拱手复问: “老大人,您真的不肯跟吾等一起走?可是,您回去更是危险!” 哪知司马孚坦然一笑,豁然道: “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也算苟且偷得半生,已是知足!天色不早,就此保重!” 曹奂对司马孚弯腰一礼,却被其连忙扶住,看着三人赶马飞奔,司马孚不禁老泪纵横,徒然跪倒,高声唱到: “大魏臣子司马孚,恭送陛下!” 原本的炎炎夏日,竟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凄凉,山间单调的青绿,也在诉说这个季节的无奈。 “小子,现在任务完成了,汝也不用终生为奴了,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个安生营生,也可以传宗接代了,这朝堂泥沼,就不要再蹚了!” 仆人见此情景,却没有接过钱袋,强忍着泪水说道: “就让老奴再送主人一程吧!” 司马孚叹了口气,看了看仆人,摇了摇头,径自上得马车,而仆人也是利索地攀上车猿,坐在右边赶马。 司马孚并没有进入车内,而是盘坐在另外一边,跟仆人闲聊起来: “跟吾很多年了吧?” “三十五年整。” …… “咳咳,噗……” 华丽的大殿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贾充与邵悌一接近,就闻道一股腥臭的草药味,其中还夹杂刺鼻的血腥味。 “父亲,您没事吧?” 司马炎一边抚摸其后背,给其舒缓顺气,司马昭难得缓过气来,脸上还有残存的潮红,见到贾充过来,急忙招手道: “公闾来了,快进来!” 贾充与邵悌进来,拱手道: “见过晋公,见过世子!” “让汝办的事情如何了?” 显然,司马昭对司马孚还是很敬重的,此时知道司马孚的违逆之举还依旧关心道。 邵悌急忙答道:“常侍行事,自无差错!” 贾充却是恍若未闻,担忧地看着司马昭问道: “晋公,可曾好些了?” 如此区别,一个就事论事,一个先人后事,不经意的回答,却是发挥截然不同的效果。 “哈哈,公闾挂怀,老夫无事!” 果然,听闻贾充话语的司马父子对贾充多了一丝亲近,而邵悌则被冷落一边。 另外一边,正在郁闷发神的钟会突然接到暗线快报,言说曹奂投来之事,让他带兵迎接。 钟会情知事情紧急,连忙找到知己好友卫瓘问询: “伯玉,如今魏主流落在外,本将应当如何行事?” 卫瓘听到描述,却是陷入沉思…… 司马昭如此着急驱逐曹奂,定是要忙着嗣位,但是眼看伐蜀之战就此不了了之,钟会也正好可以借此除去,如今这般,行事却是有些急躁。 “伯玉兄,伯玉兄……” “啊?哦……” 回过神来发现钟会关怀地看着自己,不禁升起一丝愧疚,但是马上又被淡然掩盖,只见他肃穆道: “帝主流落,臣之过也,如今只有将军有条件和能力去做,何须犹豫?” 想到曹奂,钟会不禁想到了汉献帝刘协,也想到了武侯诸葛亮,顿时眼睛一亮,继而沉声道: “伯约兄此言有理,本将这就派兵去长安迎接陛下,不,本将亲自去!” 此时的钟会因激动有些乱了方寸,见到钟会这般的卫瓘心里一声叹息,心里无奈道: “士季兄,汝拿吾当兄弟,只有来世偿还恩情,今生注定会站在对立面!” 钟会留下卫瓘领兵,自己带着一万精骑从子午谷原路返回,企图找到流浪的曹奂,同时心里也开始了某些谋划。 洛都内。 次日,在司马氏的刻意传播下,曹奂“临阵惧敌”,逃出洛都的信息开始快速传播四散,顿时引起千方关注。 待证实了事情后,一众文臣上书以“曹主自远朝廷”的名义请求司马昭进宫摄政,更有贾充之流上书请求司马昭晋为晋王,为摄政王。 司马昭千番推迟,才抵不过臣子的“请求”,而宣誓暂且掌权,日后还政。 钟会在长安以西十里处遇到曹奂三人,经过一天奔波劳累,曹奂已经是酸软无力,全靠王祥一路帮助,才勉强支撑。 “末将钟会,参见陛下!” “钟会将军无需如此多礼,孤现在流落在外,还望将军扶持,来日必有厚报!” 钟会让曹奂坐进宽敞的马车内,曹奂见刘寔两人也是疲惫不堪,连忙道: “两位爱卿与孤同坐如何?” 王祥尚未回答,钟会却是突然阻止,正色道: “陛下天下主宰,万龙至尊,如今受此磨难本是臣子过失,然君臣有别,实在当不得此般!” 刘寔见此也不诧异生气,也是抱手对曹主道: “邓征西言之有理,君臣有别,吾二人换乘即可,无需陛下挂怀。” 钟会第一次见曹奂就给其难堪,曹奂虽心有不愉,还是闷声退回车厢内。 见到曹主坐定,钟会才安排两人坐上后面车驾,高喊一声: “起驾!” 想到自己已假黄钺,都督青徐幽豫等诸军事,如今有有扶危救困之功,来日定是位极人臣,光耀门楣,想到这里,不禁欣喜地摸了摸胡髯。 人开心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好的,那单调的青绿,在钟会眼中也是勃勃生机,鲜活盎然! …… 半夜一更,早上发表! 第七十七章 各方反应 “报告将军,魏军由斜谷北撤了!” 负责监视魏军大营的斥候一发现魏军先是大队北行,就向卢逊汇报过一次,卢逊不解其意,只得严加防守,按兵不动。 如今更是大举全军北撤,卢逊更是疑惑,再三派出士兵去打探,听闻魏军星夜北撤,已全数通过南谷口,才相信了,连忙写了两封信,分别派往阳平关和甘松。 却是卫瓘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一众大将说服,同时发书让南郑关西面的司马领军往北,而田章的一万兵就用来断后,防止汉军大举追击。 接到消息的刘谌一阵疑惑,然后召来蒋舒傅佥黄崇一众讨论,最终得出的结果是魏国内部出事了,其他人不知道其中根由,刘谌却知道这连续两年魏国发生了许多事,大事也不少。 “魏国内部巨变,却是本将北伐的好时机,只是这邓士载虎据北方,帐下兵马不下五万,却当如何?” 姜维看着手中的密信,欣喜之余又眉头锁起,一日不解决邓艾,他心实难安。 “禀报大将军,右将军军报!” 一个兵士的奏报打断了姜维的思绪,听闻是廖化的奏报,连忙道: “呈上来!” 侍卫呈到案桌上,姜维拿起取出竹筒的军报,仔细看了起来。 “哈哈哈哈!刘谌此子果然有智,大汉有望,北伐有望!” 文鸳远远听见姜维的笑声,也是急忙步入总帐问道: “何事竟让夫君此般开怀,何不说出来大家分享?” 姜维心情不错,也不迟疑,径直将其递给文鸳,文鸳接过一看,只见上书道: “禀大将军书:末将化奉王命前镇阴平桥,几日无恙,然则今日有金城太守诸葛绪举兵一万五千欲度桥进击,被末将冲杀击退,斩首两千余,目前诸葛绪引兵望下辨而行,特书以求接下来的行动。” 看了落款时间,正是前日之事,料想此时诸葛绪尚未到武街,顿时一喜,连忙道: “夫君,既然邓士载北撤牛头山,周遭已无魏军,何不引兵将这支魏兵解决?” 姜维顿时一喜,正色高声令道: “文鸳,彭和,李球听令!” “末将在!” “令文鸳为主将,彭和李球为副,领兵两万五千星夜前往下辨阻击诸葛绪军,本将当亲自移师北行威慑邓艾军,望汝等并力杀敌!” “得令!” 顿时沉寂两日的甘松再次热闹起来,号角声声,鼓点连绵,点兵出战,一片战马嘶鸣,传出好远。 “诸葛绪这厮,竟不知查探情报,致使此等打败,实在罪无可恕,末将恳请治其作战不利之罪!” 师纂振振有词,显然对诸葛绪的失败很是愤怒,就连邓忠也在一旁帮腔,言说诸葛绪的千般不是。 邓艾平静地听完两人的说辞,再看了看一旁默然不语的牵弘杨欣三人,开口道: “此次伐蜀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仅是本将几路无功,钟征西也没有丝毫进展,古语曰法不责众,却是不应当责备所有人,而应想法解决眼前的僵局。” “将军英明!” 听到邓艾为自己开脱,牵弘几人感动不已,连忙躬身谢过。 “师纂将军,此次就由汝领兵两万前往接应金城军,想来姜维是不会让本将行动的!” “得令!” 看着师纂带着牵弘几人出去,原本还神色淡然的邓艾立马眉头皱了起来,在那里愣神发呆,邓忠知道父亲在思考问题,也就悄然退下。 “哎!钟征西的势力范围就在雍凉,此番迎接曹主,定是要以此两地为根据,然吾又要去往何方?” 相比邓艾的犹豫迷茫,江东吴主孙休却是万分高兴,竟是让得顽疾稍缓,急忙宣来濮阳兴,张布,陆凯,以及知名大将陆抗等人前来议事。 “诸位爱卿,如今魏国内乱,曹奂出走,晋贼司马昭窃据朝堂,正是北伐的好时机,诸位以为如何?” 几人来前已经听到了风声,此时也不算惊愕,濮阳兴为丞相,首先奏道: “禀报陛下,此时北伐是罚逆之战,上应天道,下顺民心,自然无人阻拦,只是军中之事,还要问询诸位将军才是。” 将军,当然指的是以镇西大将军陆凯为首,镇军将军陆抗,左将军张布等人。 闻言,陆抗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自寿春一战,已过数载,如今吾江东也是兵强马壮,对付一个抽调大半军队攻蜀的魏国还是绰绰有余!” “哈哈,好!传孤军令:特封陆凯为北伐主将,张布为副,陆抗为先锋官,即刻起兵八万北上,攻打寿春!” “得令!” 濮阳兴想到之前来请兵就蜀的胡济,急忙奏道: “启奏陛下,蜀将胡济尚在建业,何不宣他上殿,也好让其早日回蜀。” 孙休一拍额头,他日前天天咳嗽吐血,任何人都不见,倒是冷落了这个蜀将,如今濮阳兴说起,急忙道: “宣蜀将胡济上殿!” 胡济在江东盘桓数日,虽焦急于国内战事,然日求见吴主而不得,没完成将令的他只好如坐针毡地等着,听到孙休召见,顿时大喜,急忙跟着宣召的内侍去往皇宫。 “汉将胡济,见过吴主!” 濮阳兴见胡济只是微微躬身,感觉受到了轻视,出言喝道: “大胆,汝既为蜀国将领,见吾陛下当执臣礼,如何这般放肆!” 哪知胡济不但不怒,然而回身抱手一礼道: “丞相此言差矣,其一,吾朝乃是汉室正宗,不是什么蜀国;其二,末将乃是汉朝将领,奉命来贵国即是邦交臣子,而非贵国臣子。” 胡济这样一说,在座无不肃然起敬,原本以为其只是一蛮力武将,不料却有此等口才,让众位误以为蜀汉自诸葛亮后再无能臣的文臣武将羞愧不已。 “好了,这位使节,孤已下令整军北伐,汝可回去复命了!” “谢过吴主陛下!”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钟会从长安迎接到魏主曹奂,原意打算进据长安与司马昭对峙,然则司马昭早已派杜预并胡烈领军越过潼关追击而来,不得已,他只得继续西行到扶风郡。 此时扶风郡的太守叫韩荣,乃是西凉军系,对钟会这个凉军翘楚自然敬佩不已,听到曹主逃来,急忙出城十里迎接。 “陛下,微臣代表凉州军民欢迎您巡略凉州,能迎接陛下车驾,末将深感荣幸!” 见到大魏天下还有忠于自己的臣属,曹奂很是激动,亲自下车驾来扶起韩荣,深情道: “今逆贼横行,扰乱朝纲,唯有诸位是大魏忠臣,待孤平灭司马逆贼,定有重赏!” “谢陛下!” 进入太守府,这里就变成了曹奂的临时行宫,洗漱一番,除去一路风尘的曹奂不忘笼络钟会等人,唤来钟会等人一起用膳。 “王太尉,钟将军,孤意于此立下义旗,聚拢四方义士,只待时机一到,便东出灭贼,诸位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王祥一如既往地看向刘寔,而刘寔则是沉眉一想,然后拱手道: “启奏陛下,此事事关兵事,钟征西乃是名门之后,盛名文武双全之将,何不让他说说他想法?”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钟会,钟会自觉自己此时才是扶危救困,扭转乾坤的能臣,急忙挺了挺胸膛朗声道: “启奏陛下,末将以为不妥,此地直接与长安相望,若是贼人乘势来攻,实在难防,所以,此地点尚需斟酌,这……” “报告将军,卫监军率军入驻武功,派末将来听候命令!” 那武将话音刚落,钟会眼睛一亮,急忙道: “陛下,吾好友卫瓘有长谋,何不问之?” “这……”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有些迟疑,曹奂倒是因为颠簸数日,素来娇惯的他实在不愿奔波。 而刘寔却是听闻卫瓘素与司马昭走得近,见到钟会这般信重其人,不禁忧心忡忡。 而韩荣则是因为眼看魏主就要离开,自己的美梦就要消逝,很是不愿。 “怎么,吾出生入死可都是为了大魏江山,陛下可是不信末将?” …… 今日上实验课,一窍不通的我在电脑面前懵了…… 第七十八章 天下乱局 见到钟会神色变得肃穆,曹奂顿时一惊,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倒是刘寔见此急忙陪笑着帮腔道: “钟征西误会了,陛下是最敬重您这种砥柱忠臣,更是从善如流,只是一时没注意,哈哈,没注意!” 曹奂听到刘寔的话也是一惊,才想起来自己虽脱离了司马贼人的监控,如今却是需要钟会这等武将的帮扶,急忙歉意道: “对对对,孤一时失神,竟让将军误解至此,孤有错,来,为表歉意,满饮此杯,孤先干为敬!” 不得已,魏主又跟着钟会颠簸的WG县WG县算得上是一座兵城,这里城高且厚,城外原野便是魏旗猎猎,喊杀震天,正是卫瓘星夜带回保护曹奂等人的十二万余军队。 曹奂终于见到属于自己的军队,一时兴奋不已,硬是吵着要检视全军,但在钟会等人的严正劝解下,才同意只见大将,而不是见所有军队的扰兵之举。 进入WG县衙,这里已经成为了曹奂的行营,刘寔就急忙请魏主将所有文臣武将召集起来,商讨国家大事。 “丞相军师,汝如此这般着急将吾等召集,可是有何军国大事商讨呀?” 看到自己身后一帮武将,而刘寔一排文臣仅是王祥并一些县衙干吏,让钟会愈发娇纵,竟是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道。 王祥不愤,就要出口顶撞,却被刘寔拉住,只见刘寔出班温和道: “钟征西,陛下幸临凉州,逆贼司马昭竟是在洛阳大行逆越之事,更是诬陷汝吾一干人,如今吾陛下在武功立旗,自当下诏昭告天下,备言司马贼子的狼子野心,聚拢天下义士,兴兵伐逆!” “某复议军师所言,正当如此!”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高亮的声音传来,刘寔一望,却见是自己之前正有猜疑的监军卫瓘,虽然心中不喜,表面还是拱手回礼。 钟会见卫瓘出言赞同,也就没有继续开口,见钟会并没有反对,刘寔向魏主拱手道: “启奏陛下,洛都为司马贼子盘踞,朝堂臣子大部为其党羽,为今之计,只有任用忠诚之能臣,方能安定民心!” 一见是要分封升职,大家都是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望着青年皇帝曹奂,曹奂感觉到大家的火热,顿时觉得人心可用,一摆手,充当临时常侍的文吏高声宣读早已准备的诏令: “为嘉奖忠诚义士,特令:封刘寔为丞相加,王祥为司空兼太尉,卫瓘为司徒……” 众多武将见一直分封的都是文臣,顿时有些不耐,加上见到曹奂瘦弱而年青落魄,开始议论纷纷,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钟会虽然心急,表面为了维持形象一直闭目沉思,终于到武将时,众多武将才噤声聆听。 “封原征西将军钟会为大将军,大司马,赐爵关内侯,假节钺,都督中外军事;镇西将军邓艾为骠骑大将军,赐爵关内侯,都督凉州军事;李辅为车骑将军……” 总的来说,众多武将不仅得到了提升,更是多有爵位,心思单纯者不禁喜笑颜开,而作为最大的受益者钟会却有些面色铁青,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邓艾什么也没做,竟是也有如此高封赏。 “陛下,末将认为不妥!” 见到钟会出言反对,刘寔成竹在胸,眼神示意曹奂,曹奂也是受意和颜问道: “大将军有何见解,尽情说来!” 一句大将军,让钟会暗爽不已,但是涉及到权利分配,还是依旧出言道: “启奏陛下,天下皆知邓士载系司马贼子党羽,陛下这般封赏,岂不涨了贼人威风,实在不妥!” 曹奂求救地看向刘寔,刘寔顺势接过话道: “大将军此言有失偏颇,邓士载忠心为国,为国征战多年,将士顺服,更兼坐镇羌蛮边塞多年,功勋卓著,如此封赏,上应国法,下顺军心,怎会不妥?” 刘寔解释得很清楚,钟会顿时默然,刚刚刘寔的话暗里却是在提醒他,邓艾坐镇凉州数年,士民羌蛮归心,而且手下也是有近十万大军,如不安抚,难不成还让汝带兵去剿灭?汝也不敢吧! 之后,条条法令执行下去,整个凉州包括整个华夏大地也开始注目,尤其是那条昭告天下的魏主令: 司马昭贼子祸据朝堂,林立党羽,谋杀皇族,攻杀高贵乡公,陷害忠良,为祸苍生,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现罢黜司马昭父子并一众党羽之一切职务,打为逆贼,天下得而诛之,杀司马父子者,赐爵关内侯,封万户侯,杀其党羽者,赐爵亭侯,食邑千户! 此令一出,天下哗然,尤其是正准备北伐的东吴直接公开昭告天下,发出“助魏诛邪”令,大起水路兵马八万,宣称要诛杀邪逆! 马上,洛阳发出诏令,却是司马昭接受百官劝谏,登基为晋帝,诏书列数魏国种种内里密事,全是一些不利魏国的丑事。 第一件就是鸠杀大功臣,大忠臣丞相荀彧,还有曹丕为夺位烂杀手足,如此等等,将魏国和曹氏说成不忠不义之徒,晋公登基乃是顺应天道民心,为自己正名,同时也发文向残魏宣战! 蜀国得刘谌和姜维并力谋划,让魏国伐蜀化为泡影,此时也有近二十万军陈兵汉中,刘禅难得升朝发告: 加封北地王刘谌为齐王,领兵六万出汉中,择机进攻中原。似乎为了平衡姜维,特加封其为司马,汉中侯。 刘谌之前就横空出现在世人眼中,虽然惊奇,也并没有太大反应,可如今这诏令一出,顿时让还没从魏晋****中醒过来的众人再一次侧目。 有识之士纷纷感觉到了其中的诡秘,开始议论纷纷,有些汉臣忧心忡忡,觉得这是自寻死路之举,而一些得到风声的人则冷眼旁观,这封王挂帅,世间少有,却是奇怪。 这还不完,身处苦寒辽东,沉寂数十载的公孙氏再次诏令复出,自封燕侯,打着除灭****的口号大肆招兵买马,还有传闻,说高句丽也参与其中。 旬月后,南匈奴单于刘豹召回质于洛阳的刘渊,以汉室宗亲(祖上冒顿与刘邦宗女和亲)的身份自封北部都尉,表面上听命于蜀汉,也合军数十万准备南下。 刘渊就是十六国匈奴汉的建立者,在洛阳为质时眼见中原繁华,眼见此时天下乱局,偷偷写信给刘豹,然后又接信出逃,回到草原,才有此一举。 天下乱局让一些沉寂的势力心思活泛起来,别忘了,当初曹操建魏,并非所有人都臣服,尤以北方羌蛮为最,若非摄于其兵威,岂肯臣服? 当刘谌接到这些信报时,竟是一阵惊愕,许久才喃喃道: “难道本王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不应该呀,怎么这么猛?” “主公,什么是蝴蝶效应?” 见到黄崇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己,刘谌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道: “准备车马,本王要去见见大司马!” …… 今晚晚自习,先来一章,后面继续! 第七十九章 论战略 “伯父,旬日不见,您精神更甚往昔了啊,哈哈!” 刘谌远远见到姜维,就像见到亲人一般,亲切的打招呼,而姜维也一改之前的抵触和疏远,亲自出辕门迎接,见到刘谌,竟是执臣子礼恭声道: “老臣姜维,见过齐王!” 看得出,姜维是真心信任了刘谌,从刘禅加封刘谌为齐王那一刻,姜维就知道了,这蜀汉天下,要变天了,但是这种变化,正是他所愿看到的! 平心而论,不让他姜维北伐,这算是断了他毕生愿想,姜维很是惋惜和不愤,但是替代他的是刘谌,这个连他都看不懂的存在,他也兴不起半点抗拒,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出马会有蜀中现在的局势。 “汝两位可是汉朝尊贵人物,站立于辕门交谈岂不有失身份?” 文鸳见刘谌姜维就在门口开始寒暄,连忙笑着出言打断,反应过来的姜维也是拉住刘谌的手往前走。 刘谌听了文鸳的话语,心有所感,脱口而出道: “什么尊贵人物,不过是焦虑更多,任务更加沉重了罢!” 听到刘谌的话,姜维面色一奇,然后赞赏地点了点头,君在其位,自谋其政,刘谌的话却是更加贴切,听起来更加有责任心。 几人分位坐定,刘谌与姜维并立而坐,军中无茶饮,姜维特意让文鸳切来御赐好茶,刘谌难得静心宁神地品了一口茶,那清香浓郁之感竟是让他倦意全消,骨醉酥麻,魂飞天外,神游太虚。 许久,刘谌才长叹一声: “神茶,却是人间极品,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呐!” 听到刘谌吟咏出声,姜维眼睛一亮,好奇道: “王上不仅熟读兵书,这文辞也是着实不俗,王上也是人间少有了吧!” 刘谌干笑两声,然后想到自己的目的,组织一下语言道: “小侄心知伯父北伐之心,可昭日月,苍天可鉴,然父皇之令小侄也不得不从,在此先行道歉!” 见到刘谌又公然道歉,尚有一丝不快也尽皆消散,豁然道: “王上智勇双全,天下可知,此次若非王上,汉中局面如今不堪设想,陛下圣明,有王上北伐,老夫坐镇汉中,孰敢来犯,啊?哈哈!” 看得出来,姜维是真的开怀,刘谌才放心了,然后继续道: “其实小侄此次前来,主要是求教,这北伐大事,小侄胸无点墨,实在惭愧!” 话音刚落,姜维和一众武将不禁怪异地看向刘谌,这七路北伐汝都能看出,想必才学定是过人的,但是此时又自谦尚无头绪,怎么看也觉得怪异。 姜维仔细打量了一下刘谌,见其神色真诚,目光澄澈清明才放下疑虑,然后闷头一想才道: “此时司马昭处于四面树敌的状态,以吾之意,不若兵出子午谷,直攻长安,拿下中原,再回过头对付武功的残魏!” 果然,姜维的想法恰如刘谌猜测的那般,之前自己也有此般想法,但是他尚有几点疑虑,需要向姜维请教。 “可是伯父,您可能忽略了武功的近十万大军,还有邓艾手里的八万兵?” 之前姜维派文鸳率领两万五千将士去下辨截击北退的诸葛绪,开始还将已成惊弓之鸟的诸葛绪军围住,一番冲杀魏军留下三千尸体,文鸳想再度冲杀,却在此时师纂率魏军来援,而诸葛绪听闻外围动静,鼓噪全军奋勇冲锋,内外夹击,竟是撕开口子与师纂汇合。 师纂原想乘势杀败汉军,岂料文鸳也是领兵追来,两军杀在一起,而悍勇的文鸳直接找上了师纂,师纂之前也听过文鸳之名,但他一直认为那是其父文钦和其夫姜维的功劳,所以心存轻视,拼杀也未尽全力。 哪知本为女儿身的文鸳拼杀起来完全是狂暴无比,尽显巾帼雄威,将师纂压制,更是险些将其斩杀,狼狈躲过的师纂连忙赶马领军回撤,被文鸳追赶二十里,留下三千伤兵俘虏。 谈到邓艾的八万兵和钟会的十余万兵,姜维也是眉头紧皱,刘谌的意思他知道,在曹奂等人看来,中原虽暂时在司马昭手中,却终魏国的,魏晋之争属于内战。 但是若刘谌在此敏感之期攻打两军交界的长安,定会遭到来自钟会军的疯狂攻击,如此一来,定会得不偿失。 见到姜维眉头紧皱,刘谌虽不愿打击其积极性,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此其一,其二,吾大汉暂时偏安蜀中,地少人稀,百姓生活艰苦,实难支撑大型战争了!” 确实,就算钟会视而不见,刘谌要拿下杜预和胡烈共同镇守的长安还是不那么容易的,长安作为曾经的帝都,城高而险,没有充足兵力和时间,是拿不下来的,而长时间的军械和军粮消耗,对这个已经贫瘠的国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姜维原本的想法开始还只是动摇,现在完全被打消,但是此时正是北上中原的好时机,错过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就盯着那张大图发呆。 刘谌看着图纸,也不停地盘算着,但当见到一个地名,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开口道: “伯父以为,此地如何?” 顺着看向刘谌所指,姜维也是眼睛一亮,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已有定论,确定好了战略,刘谌又跟姜维探讨点将之事,才合盖几封书信发出。 而姜维也留下两万兵由文鸳领镇沓中,一来此屯田之地不宜丢弃,边战边耕也是不错的选择,二是邓艾这厮不得不防。 这边刘谌与姜维的会谈尘埃落定,另外一边的邓艾却是陷入了尴尬境地。 曹奂的外逃消息传来时他还在苦等诸葛绪师纂回来,等师纂带着一脸灰败回来时曹奂已发出诏令,那封赏让他也心动不已,一时迟疑未决。 他猜测曹奂能出洛都定是司马昭刻意放手,其目的不过是想让其与钟会汇合,然后再出兵联合自己将曹奂钟会两人并十万军歼灭,就司马昭的实力和晋国手下兵马,做到这点完全没问题。 但是没料到的是后面的蝴蝶效应,不但吴蜀举兵,就连与高句丽有勾结的公孙氏,以及沉寂数百年的南匈奴都是起兵,这下晋国四面树敌,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邓艾原意是要乘机回到洛都,不说其他,就凭借这近十万兵也会让司马昭重视,哪知晋国此时自顾不暇,而他也被锁住了。 原来钟会早早就分兵一万进驻临渭,八千兵占据陈仓,六千兵驻守散关,这些动作竟将他死死困在西凉,不能东出。 “如今此局,当如何是好?” …… 第二更晚了,希望大家别介意,我能熬夜已是无奈,明天满课…… 第八十章 邓艾的心动 就在邓艾惆怅之际,邓忠却是来到营帐门外,见到侍卫手中端着的不知热了多少次的粗糙军食,不禁眉头一皱,一阵忧虑划过脸庞。 “少……” 来人见到邓忠,就要立身见礼,却被其挥手打断,然后轻轻接过铜盘,轻声道: “汝下去吧!” 邓忠踏着轻轻的步子进入总帐,那鳞甲片的摩擦还是发出了零星声响,却是将烦闷的邓艾惊醒,他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道: “本将说过,没有大事,未曾经过本将允许不得进来打扰我,没听明白吗?” 虽未呵斥怒骂,任谁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喜,邓忠却是恍若未闻,将铜爵陶碗竹筷摆好才轻声道: “孩儿知道父亲心情烦闷,然则这样生气是不行的,不用膳就更不成了,父亲可是要征战天下的英雄,强健的体魄至关重要!” 听到声音,再回头看见邓忠一脸关切地望着他,邓艾不禁心头一暖,无奈道: “非是为父作贱自己,实在是心有所虑,不思茶饭,倒叫吾儿担心了!” 因为是邓忠,邓艾才无所隐瞒,直言而出,而邓忠似乎早有听闻,紧接着问道: “父亲可是为了曹奂和司马昭中间的选择而摇摆不定吗?” 听到儿子邓忠一言中的,邓艾眼中一亮,他思索半天,全无决断,如今自己亲人在,不是外人,探讨一下也无妨。 先是出营看了看护卫在四周的贴身侍卫,邓艾想了想吩咐道: “所有侍卫隔大帐五丈设防,未得本将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斩!” “是!” 确保了交谈的严密性后,邓艾才回到大帐中与邓忠就近而坐,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 “吾儿说说,此时逆局,为父当如何抉择?” 虽然邓艾竭力调整情绪,那希冀的目光和言语的急迫表明此时他也非常迷茫而急切,不仅是为了邓氏家族,还有这么多兵马。 邓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认真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问道: “其实父亲,此事不难抉择,无非长远和目前的区别罢了,虽说抉择困难,关键还是看父亲的志向在哪里!” 听邓忠说得这么含糊,邓艾却是感觉到要抓住了什么,却又迷糊不清,总感觉朦胧,神秘而急不得。 “此话怎讲!” 邓忠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分条理分析道: “此时父亲有三个选择。先说钟会扶持的曹魏,现在残余十万军龟缩于凉州武功县内,说起来还是咱们的督区,但是此时却有名义上的大司马钟会把控,凉州要害已被其全部占据,父亲前去,只能甘居人下。 再说司马晋国,晋国仓促建立,四方不服,如今的反对势力风起,不说匈奴和幽州公孙度,光是东吴的北伐军和蜀汉的齐王刘谌就能让司马昭手忙脚乱,虽说此时有些风雨飘摇,然也是父亲前去的最佳时机,您这几万凉州兵想来那人会欣喜不已,热情接待。 只是,其中问题也各有优劣……” 听到邓忠的分析,邓艾虽然已有考虑分析,还是颇为赞赏儿子的才智,这么一分析,邓艾也觉得思路更加清晰了几分。 总的来说,邓艾现在可以说是个香饽饽,他的军队和所处位置对于魏晋都至关重要,而且不管他去哪边,都是会得到高规格接待,尤其是残魏。 但是平心而论,他更倾向于归顺晋朝,首先晋朝算得上是虎据中原,地广人多,且科技文化整体水平高,更重要的是,司马昭对他的信任。 但是归属晋国问题更多,已是中间间隔了残魏,要险之地被钟会把守,南部是汉中数万汉军,更兼山川之险,地利之便,自己无法回到东方;北方南匈奴叛地,也无法通过,也就是说,他回中原的路被锁死了,要回去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若是归属晋国,便背上了背主叛逆的恶名,这让洁身自好的邓艾万难接受,但是残魏钟会与自己不睦,若是受其差遣做炮灰,心实难安。 想到这里,邓艾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怪圈,回过头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一阵模糊,许久才一拍脑袋,问道: “吾儿说有三条路,明明是两条路,投魏与降晋耳,第三条路……莫不是降蜀,吾儿玩笑耶!” “父亲其实能猜到的,还是平时的思维束缚了罢!” 邓忠神秘一笑,眼中隐隐有炽热和激动的光芒在闪烁,显得格外兴奋。 架不住父亲的再三要求,邓忠在讨得邓艾的保证不生气的情况下,才缓缓说到: “虽此时凉州被表面钟会把控,但是父亲久与羌胡打交道,西凉大部皆听命于您,何不表面接受残魏封赏,但是听封不听调,结好羌胡,待得残魏覆灭,父亲乘势全据凉州,继而徐徐图之……” “够了!吾儿休得戏言,吾邓家世代忠良,实非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此事勿要再提!” 哪知邓忠不但不生气,邓艾话音未落就直接了当地问道: “父亲所说的忠心,是事汉之心,事魏之心,还是事晋之心?” 却是邓艾想也不想,直接了当道: “当然是忠于中原正统!” 说出这句他就后悔了,中原正统往日天下安定时,此语尚无错漏之处,但是现在天下纷扰,这概念却是相当模糊。 虽然现在据有中原的是晋朝,但他那是逆越而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曹魏又算得上正统吗,讲真起来,曹操与司马昭无异,乃是夺得汉室半壁江山而来。 蜀汉号称中原正统,大耳刘更是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但是中山靖王刘胜乃是武帝时代的存在,传言膝下百余子,其间漏洞很大。 至于割据称帝的东吴大帝,则与草莽起家的刘邦无二,皆是兵兴马踏而得,也算不得什么。 这么一想,邓艾往日所念儒家的忠君爱国教条竟是开始松动起来,因为他越往深处想,越得出一个道理,那就是: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吾家! 换句经典的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然,最地道的还是那句: 乱世出英雄,刀兵出政权! 这么一想,邓艾那颗沉寂的心竟是开始活络起来,邓忠的话像是在其心海掀起涟漪,而在各种推波助澜下化作骇浪惊涛,汹涌澎湃! “这些话应该不是为父和书册古籍教的吧!” 帐外却是突兀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洪亮如雷鸣,音浪滚滚。 “哈哈,启禀将军,这些话当然是末将教的!” 进来的壮硕身躯正是师纂,那个邓艾一直倚为左膀右臂的存在,邓艾也不禁有些惊讶。 “是汝?” …… 先来一章,再熬夜来一章,莫要生气! 第八十一章 争执 “汝?” 却是邓艾见到师纂分外惊讶,他一直将师纂视为亲信大将,自以为很是了解他,但是现在看来,师纂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将领,这让他分外不喜。 心里有不喜,所以口上也是分外冷漠道: “汝乃吾亲信大将,当知本将的心性,却为何要唆使吾儿说此大逆之言?” 师纂见到邓艾发怒,面色阴沉,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神色坚定而肃穆,举起右手发誓道: “吾师纂一心为主,绝无二心,若有反心,天诛地灭!” 古人最重信诺,邓艾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上前扶起师纂道: “本将深知师纂乃是忠贞义节之辈,然此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汝既进言,就说说汝之想法吧!” 显然,邓艾已经心动了,但是他要看看师纂到底是有所图谋,还是仓促所致。 师纂的回答让他心一禀,却是阴险至极,其大致方略如此: 残魏仓促建立,仅有凉州之地,但是却养着钟会和邓艾的十多万军,加上各地郡县守兵,竟有二十四万! 凉州处边疆,不仅要时时防备羌胡的劫掠,环境更是恶劣,加上诸葛亮和姜维北伐多次侵扰,实际凉州百姓不足六十万。 六十万百姓养二十四万兵,等于是不到三个人养一个人,比穷兵黩武还恐怖。 大军这么多,粮草征集定是迫在眉睫,无法的残魏定会加重赋税,如此一来,水深火热中的穷苦百姓定然会抗拒,与残魏朝廷疏远,恋旧的百姓就会依附邓艾,他算渔翁得利,无所为而得凉州! 卑劣之处在于亲手把百姓往死路上逼,自己从中做好人,这让一直秉持圣贤的邓艾眉头皱成了“川”字,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尚在纠结,邓艾依旧还是上书表示接受封赏,息兵归顺,如此也是静观其变。 果然,见到邓艾服软的钟会顿时大喜,一边让曹奂征缴粮草,一边让邓艾给出五万兵协助攻城,却是他要对长安出手了! 接到兵令,此时邓艾大军已经回到临洮,闻言邓艾略一思衬,便抽调军中一万伤残老弱郡兵,然后派两万战兵去换来两万郡兵并一封书信,全部由诸葛绪带去武功。 接到书信的钟会不仅没有生气,对于邓艾所言的戍边什么他根本不在意,而是看到邓艾服软,反而哈哈大笑。 朝堂之上,钟会将这事情一说,曹奂是很高兴,这样一来就有十三万军了,对晋作战不远了。 就在此时,司徒卫瓘站出来奏道: “启奏陛下,骠骑大将军尚有七万整装大军,若是大司马伐逆,这七万不得不防啊!” 听到这话,曹奂也是一惊,一直以来他将钟会看作自己人,但是那个邓艾却很是陌生,听到其臣服,还非常高兴,如今这话一出,他又猜疑起来,连忙看向钟会。 一旁的刘寔有些皱眉,他虽对一直没有动静的卫瓘少了几分疑虑,却从未放弃过关注,如今这话一出,表面上是忠心为国,但怎么看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钟会也是面色有些难看,说实话,他也不愿将邓艾逼得太急,毕竟自己目前未建寸功,一味的强势实在不妥,却是打算拿下长安后再拿捏邓艾。 “陛下,司徒此言有理,然边疆多蛮夷,常袭扰边郡,不得不防,且吾军占据散关陈仓等险地,却是不用畏惧!” 鉴于卫瓘是自己的亲信好友,钟会也不好言之太过,转而问道: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知司徒可有征集足够粮草?此战事耽搁不得,否则只有来年再兴兵了!” 卫瓘正要说话,却被上首的刘寔打断,只见他起身奏道: “启奏陛下,这征收赋税未免太急,且五税三是否太过,如此定会激起凉州百姓的抗拒之心啊!” 确实,为了尽快筹集军粮,钟会让司马一算,得出的数据直接分摊在每户身上,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税三! 五税三是什么概念,就是要拿走百姓辛苦耕劳两季的大部粮食,百姓除了上交军粮,再受到地主官僚的层层盘剥,余种都不够,何谈吃食? 此令一下,凉州百姓纷纷抗粮,已经造成数次暴动,虽被大军残酷压下,还是让许多无法生存的百姓逃入荒山,做那原始野人。 晋国至今未理残魏,就是要让其自掘坟墓,再出来做那救世主,如此这般,百姓感恩戴德,焉有反意? 哪知钟会立马怒了,他出自名门士族,与皇族贵胄一般看不起低等百姓,认为那是天生来就是受奴役的,见此连忙出言道: “丞相此言差矣,如今大魏身处危亡,正是百姓为国奉献之时,吾大军冒生死上阵,尔等如何不能节衣缩食?” 见此,刘寔摇头而退,他突然发现自己当初的抉择多么荒唐,如今的一切是自己谋划,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残魏走向消亡。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寔,钟会自鸣得意,他发现这朝堂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这种挥指江山的感觉让他颇为沉迷。 回到大营内,就将正在操演的数位大将集齐,商讨伐逆大事,却不曾发现一个人神色淡定,眼眸中却有一股紧张而兴奋的异色,他就是胡烈! 得知自己辖地内多有动乱,已经回师到陇西的邓艾急忙出去查探,焦急之色不似作假。 “不交不交,当官的是人俺们就不是人啊,凭啥当官的吃香喝辣就让俺们啃草根树皮!” 一个领首的,身上多有伤痕的农民手执柴刀,神情激奋,似乎已经陷入癫狂边缘,稍有不慎就要暴虐而出。 在他身后的是一众粗布衣衫,面上青铁之色,不知是被殴打而致,还是饱受饥寒而致。 在两边对峙的中间,则是几个汩汩留着鲜血,眼睛翻白的粗布百姓,显然是在争斗中被砍倒,已无活命之机。 对面站立的,则是一众郡兵捕快,簇立一个络腮彪形大汉,这大汉身着丝绵,头戴高冠,却挺着个大肚腩,在下颌的蜈蚣刀纹映衬下,显得十分滑稽。 只见他瞥过前面的尸体,大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暴虐地看向一脸紧张的瘦弱百姓,冷哼一声道: “老子也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敢跟老子动刀兵,信不信老子分分钟灭了汝等泥腿,陛下的命令即是天命,胆敢不遵天命,就是找死!” 听到他这么一说,尚有顾忌的手下爪牙顿时得到了鼓励,就要提刀而上。 而瘦弱百姓在恐惧中兴起一股狂暴的怨恨,对郡官的恨,对当兵的恨,还有对所谓的陛下的恨! 绝望逐渐被坚定所覆盖,淳朴的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既然汝不让吾等好活,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就在两方都准备爆发出击时,一个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 “住手!” …… 昨晚睡着了,我也是醉了,今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先来一更! 第八十二章 恩公的心思 “住手!” 听到这颇具威严且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官员面色一滞,有些惊惧地转身。 “啪!” 刚刚转身,却被一个响亮的耳光给掴得立身不稳,火辣的疼痛让他不禁血气上涌,回头瞪了来人一眼。 “咚!”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邓艾身边的师纂一脚撂倒,额头与坚硬的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传出撕心的痛。 “小小都尉,胆敢轻视吾骠骑大将军,瞎了汝之狗眼!” 那个都尉挣扎起身,依旧还是异常凶狠地盯着邓艾,邓忠气不过,就要抽出腰刀,却被邓艾拦下,平静道: “莫要冲动,一切问清缘由再做决断,私自动手伤人可是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大将军呐,您就发发慈悲,跟那个什么陛下说说吧,俺们真的没活路了!” 领首农民男子眼力劲不错,知道邓艾来头不小,急忙跪下苦苦哀求,其他人见状也哗啦啦地跪倒一片,哀嚎遍地。 “救命啊!” “……” 看到这情节,邓艾虽心中有数,面色还是故作不知,但是倒地不瞑目的几人的惨状还是让他心中一禀,十分不忍,惊忙地拉起众人,抚慰一番后才回头冷冷问道: “怎么回事?征缴粮草本是朝廷定事,为何起了这般争执,还导致了伤亡?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都尉也知道邓艾的来头,但是说起来他可是大司马钟会帐下的兵,对前者并无多少畏惧,只是镇定地开口道: “奉大司马之命,监督征缴粮草,若遇抗拒不缴甚至顽固抵抗者,吾有权做出决断!此乃国家大事,吾亦奉命而为,大将军却横加阻拦,末将定会如实上报今日之事,请朝廷裁夺!” 言语之意,竟是要状告打了自己的邓艾,而且言语颇为骄纵,显然已得交代,所以才镇定自若。 此计乃是卫瓘进献给钟会的,为的就是防止邓艾插手,不说激起民怨,单单若是邓艾出言或者出手横加拦阻,等于是得罪了钟会,两人离心离德,残魏变回更加羸弱。 邓艾虽然猜到了钟会的意思,无非料定自己不敢与其叫板,不过钟会始终不了解邓艾的性格,只见他剑眉一竖,星目爆发道道厉芒,夺人心魄。 “来人,将这个草菅人命,枉为民官的东西拿下,审理清楚之后,若有杀人之罪行,斩!” 便有两个虎狼侍卫上前架住这彪形大汉,大汉力气颇为不弱,竟是拼命地挣扎吼道: “邓艾,吾乃大司马的人,汝敢杀吾,来日必将死无张身之地!” 看着那人被架走,依旧不甘地怒吼,邓艾冷冷一笑,道: “本将只知道当官为民,不知什么替谁办事,这事来了谁也不行!” 然后看向那帮感激地看着自己的人,顿时一阵忧伤浮现面庞,然后回身令道: “传吾凉州都督令:凉州辖下百姓一律按战时征税五税一,但凡多征者,如数退还,而在此间闹出人命者,全数捉拿归案,凡事查出有盘剥百姓者,杀无赦!” 这满含杀气的话语让周围目瞪口呆的郡兵捕快一颤,尤其是那几个争抢在前欲求立功的狗腿子,更是双脚发颤,某人胯间竟是开始湿润,传出一股腥臊味,让周围人惊慌又错愕。 与其相反,那些抱着必死之心的百姓则如同从地狱到了天堂,又诚挚地跪下高声喊道: “谢谢大将军,谢谢恩公……” “谢谢呐,好人……” 看着这些人真情流露,饶是邓艾在战场征战多年,练就了一颗铁石之心,也是被深深触动,也不禁眼角开始湿润。 他邓艾来自于普通百姓家,自幼过着艰苦生活,尤其是经历了战火纷飞的童年,他才知道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此时之举,就算没有谋划也会出手。 邓艾令下,其与朝廷大相径庭的令则,虽然让众多郡县错愕不已,但是当临洮的事件传出,尤其是邓艾亲自主持斩杀都尉后,许多惊恐的都尉连忙写信给钟会,备说邓艾之逆举,希望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些都尉都是钟会帐下,对钟会的话向来坚定的执行,自以为奉命行事的众人也不禁盘算起自己的罪孽。 此次征税实在太过,使得各地凉州均有抗行之举,收到钟会铁血命令的战场下来的众人自然不会客气,所以邓艾这一把撸下去,竟是抓取了近百位犯事之臣,虎头刀一起,数十位罪大恶极的人被砍杀。 顿时,邓艾解救凉州的无数百姓,“恩公”的叫号越传越远,那仁慈之心和护民之举风潮一般席卷,声威之盛,已全然盖住魏国大司马,更别说傀儡曹奂了。 这下,原本还在为马上就能立马横刀,指点江山而兴奋不已的钟会顿时大惊,看着眼前高高的一摞上书面色铁青。 上书有就实陈述邓艾的抗逆之举,有人直接状告其心怀不轨,而一些人则拿邓艾下令杀死数十人说事,言说的内容让钟会不寒而栗。 他原本打算先挥师长安,再回来收拾邓艾,就算不能将其抹除,也要剪除其羽翼,让其变成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 但是邓艾这般举动让他措手不及,不仅军粮未能如期筹集,据密探来报,百姓现在大多煲邓而贬钟,这让一直以朝廷栋梁,天下救世主自居的钟会感觉到受了声誉上的损害。 “陛下,这邓艾居心叵测,阻扰陛下伐逆大计,实在罪无可恕,某恳请陛下削去其爵职,吾定要将那厮擒至陛下堂前,让其磕头认错!” 之前钟会一直不愿出手对付邓艾,除了忌惮还有就是不愿自相残杀,但是邓艾之行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邓艾不但归还多征收的税收,而且大半留下作己军军粮,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入钟会手中,眼看十几万大军就要断粮,自古听闻断粮变乱的钟会也是怒了,势要除掉这个居心不轨之人。 “陛下,不可呀!日前老臣就曾言五税三实在太过横征暴敛,百姓离心离德尚罢,然争端冲突不断,如今大将军一举定乾坤,民心归附,说明怀柔政策方位上计。 如今邓大将军即使民心,若大司马兴兵讨伐,以凉州人悍勇,若真心帮扶邓艾,吾等危矣!” 一旁的卫瓘也急忙帮腔道: “丞相所言有理,切不可因小失大,伐逆之途尚需粮草器械,没有百姓支撑,实在艰难万分!” 一旁的钟会不愿了,卫瓘一直以来都与自己同列,如今却是站在刘寔一边,更是让钟会觉得自己错了,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怎么,这时诸位都忧国忧民了?别忘了吾那十多万大军就快断粮了,没有军队,拿什么保平安,拿什么兴复社稷?” 曹奂也是颇为踌躇,看了两边一眼,迟疑道: “这……” …… 熬夜来一更,明日满课,不说了,多担待! 第八十三章 先攻巢县 当武功县的残魏还在争执不休时,东吴的水路大军已经水陆并进入庐江和淮南两郡。 水路前军一万大军由先锋大将陆抗乘数十大型舟船沿巢水进入巢湖,路经巢县,这个依水边狭长平地建立的城池。 巢县原本也不过是庐江郡的一个普通县城,然则自从魏吴各立,这里竟成了方圆百里最靠近边境的城池,且乃是把守巢水的唯一城池,所以魏国在这里部署了六千兵士,更是将城池加高到两丈有余,可谓一军事要地。 陆抗想要通过巢水,就必须得拿下巢县县城,不过他手里有一万骁勇水军,而且攻城器械足备,倒也可堪一战。 “诸位,此巢县临水而建,然城池高大,都说说,怎么攻打!” 陆抗对于第一场战斗很是看重,虽说晋国目前面临四面皆敌的窘境,然其他军队还没展开,所以也只起到了牵制的作用而已。 “将军,这巢县不过是小小一县城,末将请命领兵五千,定将其鼓噪拿下!” 站出来的是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虽然一看其眉间青涩,就知道这是一个战场雏鸟,但是那灵动而明亮的眼神却是很有英锐之气,想必不出几年,又有一个成名战将浴血而出。 他就是孙家子弟,孙悌,大世家孙家青壮一辈,能在孙琳被打压后起来,说明其才能也着实不凡! 孙悌此语一出,顿时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战局把控,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勇往无前的决心! 看着大家斗志高昂,陆抗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叹,他原本打算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看法,但是却是如此结果,也没失望。 “将军,末将有一言!” 正在陆抗纠结要不要立马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发现是老将伍延,陆抗顿时一喜,温和问道: “伍老将军征战多年,经验丰富,不知伍老将军有何教吾?” 见到陆抗虽年轻,却一点也不骄不躁,原本还有些忧虑的心顿时大定,拱手道: “谢将军夸奖,末将不才,却以为敌吾差距不大,且魏军有城池之险,地利之便,正面攻杀却是恐难遂愿,当以智谋!” 听到这话,陆抗不禁一喜,其所虑竟是与自己相同,果然英雄所见略同,见到几个青年武将不服,连忙呵斥平抚。 当将自己的智谋讲出,就连伍延都不禁抚掌赞叹,陆抗却是谦虚依旧,让众人更加信服了几分。 “传令:孙越领兵两千四散埋伏,静听号令!……” 一系列命令传下,原本在巢县南部五十里的舟船开动起来,朝着巢县急速前进,在水上连起一条长龙,颇为壮观! “报!禀王将军,南方十里地现吴军船队,兵力约万余,正朝县城疾行而来。” 巢县守将乃是王双,靠平定毋丘俭和诸葛诞起家,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很有气势。 听到吴军来攻,他先是闪过一丝惊慌,然后大眼珠子一转,急忙令道: “快去庐江禀告王浑太守,令将士们坚守不出,齐备巨木滚石,待到敌人力竭,嘿嘿!” 显然,这是一个颇通军事的人,这一安排,无疑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靠近县城五里,两千兵士悄然靠岸蹿入芦苇荡中,隐藏之后,没有半点声响。 陆抗领军来到渡口,却发现所有守兵都退入城内,城上人影绰绰,一片奔忙。 泊船靠岸,八千士兵在城外三箭之地列阵前行,陆抗一挥手,孙悌领命上前吼道: “城上的人听着,贼子司马昭大逆不道,如今吾大军兴王师,诛叛逆,但凡投降者,一律不究!” 城上的士兵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却没有引起骚动,因为这皆是司马昭当初班师留下的部队,忠诚自然没问题。 见到城上没动静,陆抗眉头一皱,然后环顾身后将士道: “眼前就是接下来要征服的城池,那不仅是城池,更是军功,还是财富,攻进去,这些都会有的!” “杀杀杀!” 待得将六架高梯抬至,陆抗举剑喝道: “脚下有石,提脚踢之,前路有敌,与吾拿之,谁敢!” 还没说完,孙悌就抢先而出,惹得几个反应慢的一阵艳羡,陆抗也不啰嗦,开口道: “与汝三千兵,攻打城池,吾当亲为汝擂鼓助威!” 孙悌也不啰嗦,抱手而退,片刻后,三千兵士在孙悌的领导下呐喊着冲向城下,数路清扫铺路小队在前,数百弓箭手紧随其后,后面才是担着六架高梯的兵士,其后就是刀盾兵,他们是夺城主力。 “冲呀,给吾杀!” 孙悌朗声一喝,竟是跟随军队一起靠近城脚,距离城脚六十步,刀盾兵立下盾牌,弓箭手在盾牌后弯弓搭箭,而清扫小队则冒死清理路障,拔除鹿角,铁藜。 看到前面的人已进入射程,王双急忙高声唤道: “全军听吾号令,目标清扫小队,弓箭准备!” 眼看清扫小队靠近了护城河,孙悌直接下令让弓箭手射箭,对城头军士进行压制。 “射击,射击!” 几百弓箭仰射而上,箭矢在空中发出“嗖嗖”利响,划出美丽的弧度,然后要么撞在城墙之上,碰撞出“笃笃”响声,有的则越过城垛,向那满脸惊惧的魏兵飞去。 “噗嗤噗嗤!” 利器进入身体,那如同丝帛撕裂的声音让众将士心神一震,面色悚然,竟是开始缩头躲避。 “起来,给老子起来消灭他们!” 王双见士兵大部皆是伏下躲避,顿时一怒,抬脚就对旁边两人狠狠地踢了两脚,深知这位将军脾性的将士不得不咬牙起身,弯弓对着城下射击。 “嗖嗖嗖!” “噗嗤!啊!” 身上只有简单衣甲,却在最危险的地段清扫的将士成了王双的主要攻击对象,箭矢汇聚成乌黑箭雨,带着**无匹地威势冲来。 两方面都开始对射,占据地利之利的王双残忍笑着眼前那被无情吞噬的小队,已有近五十的将士永远倒在血泊之中。 虽然知道此时是十死无生,但在孙悌的监督下一队队清扫之人前赴后继,无谓生死的扑上。 终于,在死了近白的将士后,城墙外才被清理出一条路,早已急不可耐的孙悌一把推开身前士兵,领先扛起高梯往前冲去,竟是要充当冲锋队员,十分大胆! “上上上!” 一边左右躲避的同时还不住用手中的长刀劈开一支支箭矢,不待梯子架稳就双手扶梯而上,刀柄却是被咬在口中。 见到孙悌如此冲动,陆抗顿时一急,连忙吼道: “快去将他拉回来,怎能亲临险境呢!” …… 不说了,好困!求推荐退支持,谢谢! 第八十四章 芦苇埋伏 可惜陆抗的吼叫孙悌是听不到了,只见他手脚并用,快速往上爬,如同壁虎一般敏捷。 眼看孙悌已经上到一半,将其他将士落后半截,却在此时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让其心里一紧。 “滚石檑木,给吾扔!” 虽然孙悌已经做好准备,没有铁盾的他紧贴梯子,依旧快速向上。 “咚咚咚!” “咔嚓咔嚓……” 顿时无数无数巨木滚石被城垛内的将士扔下,城下以及梯子上的将士顿时惨遭重击,便听见一声声骨碎血溅声音。 “啊……” 听见周围的惨叫,孙悌很是恼怒,刚刚一根巨木砸在他背上,虽没有造成影响,却让其背骨传来碎裂般的痛觉,全身竟有一阵麻痹,眼看就要仰身滚下,全奈旁边眼疾手快的偏将扶住。 孙悌正给对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却发现一重逾百斤的滚石顺着坚固的梯子翻滚而下,还不待其说话和闭眼,便见偏将那头颅如同嫩瓜一般轻易破口,红**体四射,将旁边的孙悌喷得满脸都是。 虽然液体朦胧了他的眼帘,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恐惧和悲愤。 “张雄……”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似要将其那无穷的怒火宣泄而出,若是怒火可以凝成实质的话,想必城上的人也会被这滔天之火吞噬! 城下的弓箭手一见城上兵士全部都在对付攻城的袍泽,顿时凶焰在眼中汹涌,手中的弯弓也被拉至满月。 “放!” “嗖嗖嗖!” “噗嗤……” 便听见许多惨叫,这数百箭矢覆盖而上,数十正在探首扔石头的兵士被射杀,其余士兵不得不立马躲避。 王双见自己的手下皆畏缩,且吴军又开始登梯,顿时大急,急忙令弓箭手射击,两千晋军片刻不停地对付敌人。 如此一来,汝攻吾伐,伤亡数字开始迅速变大,而城下早已堆满巨木擂石,而在石堆中四处是裸露的吴军衣甲,人早已被砸得面目全非,尸骨不成形,汩汩鲜血汇聚成流,将护城河染的鲜红。 看到将士填命,陆抗眼中除了愤怒还有就是羞愧,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眼看自己的将士伤亡近千,眼中一缕精光闪过,继而吩咐道: “传吾将令,大将后撤至渡口,令孙悌快撤!” 旗官将令旗一挥,坐镇的偏将急忙传令至城下,让将士们后撤。 传了两次,却发现孙悌依旧不理,副将却是自顾带着刀盾兵和弓箭手退去。 孙悌在离地一丈许的梯子上左闪右避,虽然身体灵活,身上却依旧有好几处伤,衣甲也有些破烂,他多次想暴起突上,依旧被压回,就在其向再做努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让他亡魂皆冒。 “来人,让这帮死顽的东西见识一下铁汁的滋味!” 听到这话,孙悌便心道不好,急忙大吼一句“退”,便转身腾身而下,“咚”,身体在地上翻滚两周,孙悌爬起来就往护城河外奔。 “啊……” 回首一看,却是见到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兵士被那滚烫的铁汁溅到,身体顿时大片气泡,皮肤破裂,露出里面腥红的血肉。 受到伤害的士兵难忍那钻心的痛,手在脸上一挠,顿时鲜血飞溅,杀猪般的惨叫愈发惨烈,偏偏不能立马死去或者晕死,在地上翻滚,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铁汁即是废铁加大火烧成的液体,温度之高,可灼万物,岂是区区凡躯可挡? “撤!” 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强忍内心那几乎快要爆发的疯狂,带着残余的几百人仓皇退去。 “哈哈!东吴大军,不过如此,来人,给本将追!” 王双见孙悌那一副狼狈像,再看已经前行了近千米的千余人,便知吴军出现了溃逃,急忙喝道。 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虽然他们此时处于胜势,但是毕竟兵力不占优,但见到城外那溃逃的落魄吴兵,便不再犹豫,领命而去。 “哈哈,儿郎们,给吾追着这帮软狗砍!” “呜呜呜!” 见到吴兵那惊慌已不成阵型,顿时晋军呼啸起来,眼中是久经沙场的浓郁煞气,眼中也闪烁着狂暴的兴奋。 “快撤,望渡口撤!” 见到晋军追来,虽然自己也很是疲惫,孙悌依旧咬牙催赶着,许多受伤的将士面色惨白,不时回首看到那愈发接近的追兵,神色更加绝望,就连崩裂的伤口留下一路的鲜血也来不及理会。 “呃,啊……” 最后一个伤兵被王双追上,一刀划过,头颅带起飞溅鲜血,落地那眼睛里仍是惊骇,躯体却被双双脚踩过,胸骨塌陷。 此时孙悌却来不及理会,依旧拼命跑着,看到眼前是一片芦苇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吼道: “分开跑,渡口汇合!” 顿时几百将士四散而开,闯入那高过头顶的芦苇丛中,王双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是孙悌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高声吼道: “儿郎们,狩猎时间到,功名就在眼前,各自奔命吧!” 说完竟是首先追向中间的孙悌,而其他晋军则一声欢呼,狞笑着冲向被芦苇减缓速度的吴兵。 “投降吧,汝逃不掉了!” 王双一直盯着孙悌,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条不小的鱼,为了不出现抢功,他还特意将手下将士散了开去,只留下三十亲卫跟随。 孙悌身边跟着亲卫十数人,只不过由于跟着孙悌率先攻城,所以皆是身带着伤,闷头咬牙坚持。 “咔嚓咔嚓!” 孙悌不管前路,只管狂奔,一丛丛芦苇杆被踩断,身体将横竖乱倒的芦苇杆撞开,裸露在外的脸和手都出现被锋利的芦苇叶剌出的血痕。 “哼,不识抬举,给本将射!” 见到孙悌片刻不停,也不答话,王双感觉到自己的诚心被鄙弃,顿时大怒,让亲卫射杀那些无关紧要的士兵,只有孙悌,誓要亲手拿下枭首泄愤! “嗖嗖嗖!” 近十支箭矢呼啸而出,顿时将三个挡在后面的吴兵射杀,来不及发出惨呼,便倒在芦苇丛中。 虽然孙悌心里在滴血,但他更知道此时不能放弃,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他原本打算正面拿下城池,奈何不得法,但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他绝不能坏事,否则死去的弟兄的血就白流了。 突然,前行的孙悌被眼前芦苇里的一束亮光闪到眼,顿时一喜,悬着的心也慢慢回落,急忙吼道: “分开撤!” 说完便向两边跑去,亲卫知其意,也是连忙望两边跑。 追来的王双见到孙悌突然转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敏锐的他感到一阵危机降临,令其亡魂皆冒。 “趴……” 还没来得及喊趴下,便见身前一丈处传来一阵梆子响,顿时无数箭矢呼啸而来。 “嗖嗖嗖!” “噗,噗!” 闪躲不及的数十晋军被上百箭矢覆盖,处于身前的王双直接被近十支箭矢射中,一支箭直接从其眼睛贯入脑后,带出浆白。 失去知觉的王双眼睁睁看着箭矢将身边的亲卫射死,而眼前芦苇从中也是奔出近百吴军,居中便是头盔插着高高红樱的陆抗。 仰面倒下,有芦苇铺地,倒没发出太多声响,王双死前看着蔚蓝的天空,眼中闪过浓浓的悔恨,一个词从其嘴中艰难呼出。 “有,有埋,伏……” …… 先来一更,稍后再加更,千叶一直在努力,你们也要给点支持哟! 第八十五章 下巢县 主将王双死得悄无声息,那三十亲卫也被陆抗等人全歼,所以其余晋军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将已经阵亡了。 一张张开的大网在这宽阔的芦苇荡里铺开,等待着一只只乱了方寸的兔子,每一刻,都有晋兵莫名的倒下。 “呲……” 一声轻响,一个落单的晋兵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划过其喉咙,只依稀听见“咯咯”两声,那还抱着手臂的手无力垂下,眼睛神色也涣散起来。 哪知吴兵非但不停手,还顺势将其右耳割下,也不嫌血腥渗人,便就那般贴身放在胸口,这只耳朵,却是他的功绩证明。 这只是整个芦苇荡的一角写照,如此情景在周围各处时有发生,不过一直兴奋找寻吴兵的晋军依旧还没发现。 半刻时间后,晋军的人数已经锐减了近一千八,竟是比吴军正面攻城还多。 “咔嚓!” 一个警惕的偏将踩过干燥的芦苇丛,手中却还在嘀咕有些不对,但是看到身后有三个属下相随,也就安心了许多。 “呃……” 一声闷哼,像是人的痛呼,却又是那么的轻飘无力,久居战场的偏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徒然一顿,再静听却没了动静,心中总感觉这一场景很诡异。 “尔等可否听见一人被杀死时发出的闷哼?” 三个属下闻言也是停下细听,半晌也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兵士说道: “将军怕是听错了,这里只有俺们走路发出的声音,惨叫倒是没听见。” 又听了几息,发现依旧没有声响,偏将一摇头,心怀疑虑地往前走,握紧剑柄的手愈发使劲,目光却是多了三分警觉。 “噗嗤!” 一声利器贯入体中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将心不在焉的偏将吓得一颤,待其回头一看,才发现一个人倒地抽搐,一支箭矢仍残留有余威,在那里颤抖不止。 而在旁边之前自己听到声响的方向几个吴兵逐渐显露出身形,偏将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其手中那张张铁弓。 两个属下也顾不得理会死去的同伴,急忙双双汇聚在偏将身边,一个晋兵余光见到吴军将士抬起手中的弓,来不及想便横身拦在偏将身前。 “噗……” 两支箭矢直接透体而入,偏将伸手接住徐徐倒下的属下,却在其背上摸到尖锐的箭尖,鲜血顺着箭杆汩汩留下,手中的温润以及那独特的腥味将偏将刺激的一颤。 清醒过来的偏将顿时知道情况的不对,转身便朝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吼道: “有埋伏,大军退回城中固守!” 奔跑过程中偏将听到重物落地的响声,知道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最后一个士兵也死去,顿时心一紧,但无可奈何的他只得一边跑,一边吼: “吾乃巢县安丰,各部人马尽快与吾汇合!” 跑了这么久,他也大约忘却了方向,虽然气喘吁吁,汗水将衣衫浸湿,却总感觉一股危机将自己笼罩。 “是安丰将军?快过去!” 突然听见旁边有声音,知道还有余兵的偏将安丰顿时大喜,急忙跑过去,但是突然一声弓弦仿佛在耳边颤动,便听见“嗖”的一声,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来到背后。 长期征战练就的敏锐感知让其毛孔舒张,急忙往前一翻滚,便发现箭矢擦着耳朵飞过,插入一旁的芦苇中,箭矢带起的劲风将其耳朵刮得生疼,但终归是活命一次,安丰不禁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呃……” 突然喉咙一痛,安丰一把捂住喉咙,却发现一支箭矢从脖子刺入,腥甜的血液涌向口腔,他艰难回首,发现一个英气勃发的将领装扮的青年手中的弓仍未收回,那股危机便是来自于此人,狠狠地看了前者一眼,似乎要将其烙印在脑海,才软软躺下。 那将领便是孙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他又带着亲卫加入了伏击的行列,知道自己仇恨的王双已经死去,他也只好把目标对向其他敌将。 之前许多普通晋兵从前面经过,他都没有出手,要的就是打乱晋兵整个队伍,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虽然首先发现不对的安丰已死,但是那几个将士却是也得知,连忙一边跑一边吼,晋兵慌乱中也不管什么列阵防御,争相跑在前面,唯恐落在后面被砍杀。 看到这拉长有一里,人数逾三千的晋兵仓皇退去,汇合的陆抗孙悌等人露出了然的笑,全军近九千人死死衔在后面,一边砍杀,一边追赶。 饶是晋军将士死命狂奔,依旧还是不断有人饮恨倒下,在这快速的追赶中,所有人快速接近巢县县城。 县令叶星辰,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贫家子弟,站在城楼上焦急地扫视城外的大道,不时来回走动,当看到自己的部队回来,顿时悬着的心逐渐回落,急忙让守城的兵士放下吊桥。 开始见的晋兵狂奔,只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当发现出城追击的兵士少了近两千,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 再看到后面烟尘中旌旗林立,在风中翻腾,却是熟知的吴军的,顿时面色一白,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吼道: “起吊桥,关城门,快!” 但是此时仍有千余兵士未能进城,在门口与阻拦的将士挤成一团,当阻拦的人听到一些吼叫,那慢慢关上的门也就逐渐被挤开。 “狗娃,汝这猪彘不如的东西,俺可是汝哥,快放俺进去!” “铁柱,咱俩光屁股玩到大,俺死了,汝怎么向俺娘交代!” 县令也发现这情况,虽急得跳脚,却无可奈何,只得在那里高声大吼,最后怒得拔出腰间的刀,砍倒犹豫而不听号令的兵士,亲自动手转动吊桥的操纵杆。 可是吊桥不轻,非县令个人力量可以启动,而且一旁一个兵士眼见自己的亲人就要被拦在吊桥之外,不禁凶狠地看向县令,手中的长枪也是突然刺出。 “噗嗤……” 没有丝毫注意的县令就此死在自己属下的手里,他看了看踏马过吊桥的陆抗,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才软软倒下。 “司马逆贼,吾欲改邪归正,反了!” 兵士也不傻,发现周围不少人对他露出血芒,顿时浑身一颤,急忙吼道。 这一声大吼吸引了许多城上将士的注意力,当他们发现吴军已经突入城门,才不得不丢下手中兵器,一些打算负隅顽抗的人也不愿对昔日同袍下手,急忙转身下去迎战吴军。 但是此时的晋军又如何是吴军的对手,陆抗率领全军四下攻掠,将所有胆敢反抗的敌兵斩杀,最后参军领着两百残兵从北门退出,望六安而去。 当陆抗踏入那颇为威严的守将府,也就宣告了巢县的陷落,这也算是他们北伐夺下的第一座城,也是标志着东吴真正的北上之路就此开始! 清查府库,粮草器械的陆抗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一边派人往回走向中军,也就是此次北伐的督军陆凯禀报,一边也派遣兵士和斥候大队北上追杀残兵,也是谨防北援晋军的到来。 当巢县的陷落传入洛都,这个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大都市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本已病入膏肓的司马昭更是吐血三升。 “陛下,此时四下皆敌,兵力分散,将军杜预又在长安,却当如何?” …… 听说明天有什么推荐,虽然我看不到,还是好期待,谢谢主编大大! 第八十六章 齐王东出 说话的是录尚书事,司马亮,同时也是司马懿第四子,算起来,还是晋帝司马昭的兄弟。? 听到司马亮的话,大家都一脸异色地看着他,司马昭刚喷出一口血,感觉舒坦了许多,想了一下,对着文臣位的贾充问道: “公闾,汝以为当如何?” 看得出来,司马昭对贾充很是信重,开口就问贾充,贾充深谙为臣之道,一脸谦恭地道: “回禀陛下,想吾大晋文武齐备,臣以为当兴兵建武,然人各有计,当听听其他大臣的看法。”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也向后面的裴秀,石苞等人看去,这话让这帮表面上温文儒雅,内里桀骜不驯之辈神色多少缓和了些。 闻言,司马昭也看向裴秀,何曾,荀勖,张华等人,现这些人个个智眉星目,皆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淡然镇定。 看到自己朝堂人才济济,司马昭也不禁自豪起来,这些人虽大多是曹魏遗臣,但大多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忠诚和才干毋庸置疑。 “诸位爱卿以为,公闾之议如何?” 虽然实在问计,但是谁都看出了司马昭也是赞同征兵的,所以都缄口不言,而坐在第四排中的一个三旬男子却起身奏道: “陛下,微臣认为,征兵之议,殊为不妥!” 见到这人起身,司马昭还颇为不虞,仔细一看才现是以刚直著称,时任中书令的张华,顿时收束情绪,认真问道: “茂先有言,但说无妨!” 得到司马昭的肯定的张华面色不改,依旧拱手道: “启奏陛下,逆贼钟会伐蜀,兴兵逾二十万,粮草器械无算,国库储粮不丰,百姓收获无几,是以征兵无粮,着实无法!” 张华的话说得很直,站的角度也是以民为本,让司马昭无言以对,贾充眼见自己的谋划要破产,眼中闪过一丝阴厉,连忙出言道: “陛下,此时不同往日,乃是兵戈战伐之秋,当以战时虑事,是以征缴粮草当以战时为准,提高一成即可!” 晋国承袭魏国大部土地,占据的是中原沃土,不算蜀汉的益州,吴国的交州和扬州,荆州南,再除去残魏占据的凉州和公孙氏据有的幽州,算上荆北七郡,竟还有八州之地! 一成的赋税也算不得多,比起钟会的五税三已经是很小的一部分,其原因在于晋国土沃人多,不比其他国要么土地贫瘠,要么有山越,南蛮的袭扰。 洛阳定计,刘谌自然一无所知,当听到孙悌拿下巢县时,他已身在巴东郡白帝城。 站在这宽阔高大的白帝城城楼,看着城门外那高逾一丈的“白帝”公孙述的石像,心中感慨万千。 白帝城三面环水,西面便是八阵图,据长江瞿塘峡险要,易守难攻,初为王莽手下大将公孙述所筑,见白鹤井有白气升腾,寓意白龙腾飞,故取名白帝城。 这新城乃是之后所筑,原来的城墙毁于公孙述兵败之时,在刘备经受“火烧连营”后,加固不少,蜀汉失去荆州后这里便成了东边门户。 在刘谌背后城中,最显目的便是刘备最后的居所“永安宫”,显得那般苍老荒凉,开始刘谌还打算进住,但是那气氛还是让他又搬回了军营。 从某种角度来说,刘谌对刘备是心存不屑的,他除了顶着名义上的皇亲国戚,再就是性格温和憨厚点,也没有什么长处。 别的不说,好容易得大半荆州,好容易才获得点活动空间,当看到6逊这个后起之秀时,一句“吾经历之战阵多矣”,让他沉醉于自满中,留下“火烧连营”“白帝城托孤”两千古典故,何其可笑! 结果是,荆州没了,黄权降了,他死了,大好局面也化为乌有,留给诸葛亮和刘禅一个烂摊子…… 但是现在作为其孙子,品头论足自己的祖上终归不太合适,不得已,他打量起眼前的公孙述来。 看公孙述的石像,便知这是一个标准的武夫,身上是一副颇为华贵的鳞甲。仔细一想,若非其身穿一身铠甲,若是龙袍,恐怕也早已化为飞灰。 公孙述势大,独据益州时刘秀尚在绿林赤眉中飘荡,后一小诸侯欲投靠两人之其一,派一智谋之人往观两人气候如何,回去用精致的银酒杯和粗糙的竹杯比喻两人。 银酒杯精致却小,肚量不大,竹筒酒杯粗犷却海量,这就是两人之别,也是成功与失败的千差万别,虽不免有成王败寇之嫌,然究其本质,亦不无道理。 “王上,大军已分路就达,正等王上前去令!” 从乱绪中回过神来的刘谌回过头一看,却现此人虽声音洪亮,却两鬓斑白,胡须也是苍然之色。 虽然此人年岁很高,整个身高约七尺,猿臂虎背,单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凶兽般的狂暴气息笼罩四周。 就这么一个沙场老将,此时却是一脸崇敬地看着眼前这个年岁比自己儿子还小的男子,丝毫没有以官威和年岁压人的意思。 “伯恭,让汝劳累了!” 刘谌看着张翼,一脸歉疚地道,这张翼在建安元年就跟在刘备身边,算起来已有近五十载,征战四十六载,算得上硕果仅存了。 此次为了扩大战果,削弱晋国根基,刘谌特意将张翼拉了过来,给自己添一助力。 “王上此言差矣,吾乃大汉将领,理应征战沙场,王上莫看吾年迈,须知廉颇,黄忠等辈皆是老当益壮之人,吾自问不输于人,岂会服老?” 此时的张翼六十有五,比起至今还领兵的廖化,和七旬尚独镇一军的廉颇,确实也不算什么。 其实说起来只能怪川蜀贫瘠,加上经年战乱,没有好的选拔机制,一直也没有突出的将领来接替,诸葛尚他们一辈还有些青涩,整个蜀中竟是青黄不接。 听到各军来到,刘谌眼睛一亮,当初与姜维商定,他就传令让张翼,黄崇等人带兵悄然离开汉中,来到此地。 此次征战,意在突然袭击,出其不意,所以军队只有五万,但是却可以说是整个蜀汉的最强战力了。 “齐王到!” 侍卫一声高呼,原本坐着的十数位将领尽皆起身而立,目视刘谌从帐外走进,待刘谌站定,才齐整高呼: “参见王上!” 似乎是现大家眼神有些敬畏,素以宽和待人的刘谌便哈哈一笑,道: “诸君请坐,行军在外,不必多礼!” 待得大家坐下,刘谌粗略一扫视,现除了诸葛尚兄弟,黄崇父子,唐星等人,多了几个陌生将领,便知是张翼帐下,便让其一一自报名号职位,当刘谌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时,原本还颇有畏惧的几人便只有了敬服。 “仲康,汝来讲解一下吾军作战方略。” 黄崇依言上前在那羊皮大图上比划,一边讲解,十分清晰顺畅。 讲完之后,刘谌看了看下面的诸将,开口问道: “对于刚刚黄崇将军的讲述,诸位可有不解或疑虑?” 听到这话,大家四顾相视,仿佛是等着别人抢先回答,一个青年小将面上一阵犹豫,然后起身问道: “王上,吾军攻掠荆北,不怕晋军和吴军两面夹击吗?” …… 四点半来一更,算加更吧!给土豪春风向晚的加更! 第八十七章 房陵黄琛 小将提出的问题刘谌是早有计量,此时也是成竹在胸,淡然一笑,道: “这位萧将军问得好,若是两国大军来到,吾军不但会无功而返,更有可能会损兵折将。” 说到这里,刘谌顿下来看了看众人的表现,见大多是若有所思,而素不以智取胜的诸葛京则四顾而望,面上多有不耐。 收回眼光,刘谌继续道: “但是就是而言,吾军确有利可图,残魏不会坐等晋国安稳,此外,吴国此时全力北攻,无力西顾,再者,本王携正义之师,谁人敢阻?” 听到这话,唐星几人神色恍然,貌似已经领悟,其余唐宇几人则依旧是一脸茫然,刘谌暗自将不同反应的诸人记在心底,准备日后之用。 “传本王将令:爰虎领兵五千兵死守白帝城,其余将士随本将出巴东,上房陵,不得透露半点风声,违令者,斩!” 之后,几万大军昼伏夜出,马匹衔枚裹脚,悄然地出了蜀汉边境,顺着三国交界北上晋国境内。 武功县外,七万兵士齐整列于狂野上,前方镶边帅旗在风中飘荡,宛若一只雄鹰在疾风中翱翔。 “启奏陛下,大军已整训完毕,请令出发!” 钟会穿着明显经过改造的精美鳞甲,站在高台上对着旁边的曹奂抱手奏道。 曹奂看着这连绵人头,那枪林刀山让其心里一阵激荡,但是想到司马昭那阴狠的面孔,顿时一哆嗦,显然心里仍有阴影,迟疑着小声问道: “大将军,汝觉得孤能赢否?” 钟会虽然心里很是鄙视其那懦弱的表现,但在众将士面前还是一挺胸吼道: “大魏无敌,所向披靡!” 虽然将士听不到曹奂他们的对话,但是钟会一吼,还是急忙跟着喝道: “大魏无敌,所向披靡!” “大魏……” 虽然由于前后反应的快慢有隙,但是两遍之后还是齐整了起来,雷呼海啸般的声浪将曹奂的最后一丝顾虑打散,也是心潮澎湃,嘶哑着喊道: “全军将士,奋勇拼杀,封侯拜爵,功在千秋!” 这词以曹奂之能和临场反应自然无法说出,身后的王祥悄然给刘寔送上一个大拇指,显然是后者杰作。 “杀杀杀!” 大军开拔,一副气势高涨的景象,却没发现簇拥中的胡烈的一脸不易察觉的阴笑,以及卫瓘那莫名之色。 确实,虽然钟会用强硬手段从自己辖下仅有的几座城池征集到了粮食,但同时也将所有百姓的希望夺走了,百姓纷纷四散而逃,要么西往邓艾辖区,要么南下汉中,或东进司隶,除了一些老弱,基本已十室九空,一副衰亡之象。 钟会大举东进长安,四方关注的势力早已收到消息,邓艾收到消息,则是淡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司马昭接到消息,一方面传令让杜预胡奋死守,一边派出细作联系卫瓘,目光却是看向西南方,刘谌始终没有动静,让其十分不安。 南匈奴王刘豹接到消息,便召来世子兼谋臣的刘渊,商量着派大军袭扰晋国并州郡县。 而刘谌消息辗转,晚了一天,一接到消息,他就传令各军,迅猛出击,务求一击见效。 荆州九郡,原曹魏,现司马晋占其三,襄阳郡,南阳郡,和江夏郡,其余六郡归东吴所有。 虽吴国占地多,但荆州经济自古是北盛南稀,所以荆北三郡繁荣富有,这也是刘谌出手的一大原因之一。 进入襄阳郡,刘谌与张翼各自领兵两万五,分别杀往房陵和上庸两城,此两城临近巴东,刘谌却是打算将此两城并入汉国了。 上庸和房陵都是边城之地,皆由善战的武将把守。 上庸是夏侯霸的兄弟夏侯晃据守,房陵乃是由黄权的遗子黄琛镇守,皆有八千兵马,十分难下。 提前了解情况的刘谌让张翼去对付夏侯晃,而自己则选择了黄琛,黄崇就在麾下,其中之意很明显。 “报!” 步履匆匆的兵士上堂报告,将一个英武木冠男子吵扰,惊醒过来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书,怅然一叹,然后道: “说吧,什么事?” 兵士闻言连忙道: “启禀将军,接到暗哨线报,有一股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快速地朝着这里开进,来势汹汹,恐怕不妙!” 听到这话,男子明显目光一闪,然后令道: “传令所有将士上城严守!” 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多虑,又命令侍卫道: “去请张禾将军,本将有事相商!” 不久,一个将领装扮的高壮男子来到殿上,高声问道: “将军,听说有仗可打了?” 男子看了看此人,然后令道: “张禾将军,汝领兵五千,随本将出城去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出去打?好耶!” 显然,这是一个好战武夫,一听要出城迎战,顿时喜不自胜,连忙出去调兵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方眼看了看远方的官道,神色莫名,然后才命亲卫给自己穿上甲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将军,陛下曾传令让死守城池,您不能出城啊!” 一个相貌普通,面色却是有一丝苍白的男子一见前者,连忙出言道。 “战场之事,本将自有决断,怎么?王参军,难不成本将要听汝的不成?” 闻言,参军苍白的面色一阵变幻,看着远去的男子,眼中一道厉芒闪现,想了几息,招来一兵士一番耳语,似乎在谋划什么。 “王上,既然吾军悄然进入襄阳郡,何不直接进攻襄樊,来攻这两小城作甚?” 出言询问的是宁随,自从卫瓘大军北撤后,他又回到刘谌身边,刘谌原打算归还姜维,哪知姜维说刘谌更需要,所以刘谌便将其拜为参将。 “宁参将不知,此城守将与仲康颇有渊源,本王也是不久才得知,既然来了,不去叙叙旧怎行?哈哈!” 宁随自然不相信刘谌的话,不过刘谌不说,他也不好再问,只得把目光转向黄崇,黄崇面色沉闷,也让其郁闷不已。 “启奏王上,房陵守将领兵城外十里下寨,似乎已经发现吾军踪迹了!” 闻言刘谌眼睛一眯,异色一闪而逝,然后手一挥,朗声道: “走,大军急行,去会会这个让人意外的将军!” 顿时一个呼哨,全军加速,不久发现候立在大道上的晋军,在方阵之前是两将骑在高大马上,很是英武。 “蜀军何时也敢兵出川外,龟缩不是很安全吗?” 副将张禾一见刘谌领的是蜀汉兵马,顿时失笑一声,高声讥讽道。 “哈哈……” 晋军将士也是跟着狂笑起来,似乎完全不将这几倍于己军的敌人放在眼里,而男子则神色自若,仿佛未闻一般,目光却是在刘谌几人身上打量。 “王上,这厮太过猖狂,容末将前去与他做过一场,让那厮不敢小瞧王上!” 说话的是黄德,自从汉中事毕,黄德就将刘谌视为神明,岂容他人亵渎,闻言顿时怒喝出声。 刘谌看着那男子,然后默然点头,黄德得令顿时大喜,赶马呼啸而出。 “兀那黑厮,可敢与小爷一战!” …… 来一章,欢迎大家品鉴,有何想法也可在天策楼留言,千叶会定期关注的,谢谢! 第八十八章 相见 副将张禾最恨别人拿他黑来说事,闻言顿时大怒,厉喝道: “呔!小屁孩也敢如此猖狂,今日俺就替汝父母教训汝!” 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兵器却是向前一挥,那是一边三面宣花板斧,这一劈,竟是有呼呼风啸,仿佛在言说此兵器的不凡。 虽然口上这么说,还是请示地看向男子,男子打量着清瘦的黄德,尤其在其手中那柄大刀上一顿,眼睛一挑,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将军,看俺不去宰了那小鬼!” “驾!” 然后赶马而出,铁蹄声声,蹀起一路烟尘,好不威武! 黄德也是赶马而出,目光却是死死锁定那把大斧,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刘谌一直没有将关注那男子的目光收回,见到那副将那般桀骜却对前者言听计从,也是知道遇到了非一般的人,心里不禁火热起来。 “王上,吾观此人不凡,若是正面攻城怕是不妥,何不如现在就全军扑上,擒贼先擒王?” 宁随跟在姜维身边多年,观人功夫自然不弱,刘谌对其不禁又高看了一眼,不过后者自有打算,便道: “本王自有打算,勿要轻举妄动。” 再看场中,黄德和张禾一大一小两身影,迅猛碰撞在一起分外诡异,就连张禾和身后的将士都是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表情,一片欢呼,似乎他们已经看到黄德被劈于马下的场景。 “叮!” 大刀与板斧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响,场中两人面色不变,但远在数十步外的将士却是如突遭袭击,抱头惨叫。 “唏律律!” 就连那马匹也不禁前蹄腾起,不住踏步,以此来缓解内心惊恐,整个军列却是出现了一丝乱象。 “哒哒!” 再看黄德两人,黄德力量虽丝毫不弱,更是强上一丝,但是手中的大刀并非强兵,且在驾驭技术上也并不占优,所以马匹竟是后退两步,反观张禾手一抖,身体后仰时用力一夹马腹,胡马飞腾,复屹立如初。 “好小子,力量够劲,俺喜欢!” 张禾虽角力略逊一筹,不但不怒,咧嘴一笑,操起大斧再此杀来。 “叮叮当当!” 似乎两人都打上了真火,控制马匹就地绕圈,两人却是刀来斧往,每一此出击都是拼力而为,虽不美观却实是力量的碰撞。 半晌后,面色开始苍白的张禾一见黄德丝毫没有弱迹,倍感羞怒,大吼一声,挥斧以泰山压顶之势攻来。 “哎呀呀呀!俺生气了,汝给俺死来!” 这一击乃是张禾拼命蓄力而为,斧刃从高处骤下,竟是带起气流,吹在下面的黄德身上,衣服猎猎作响。 “拼命了吗?刚好,吾也有些不耐了呢!” 看着那板斧飞速疾将,黄德不但不害怕,眼睛一眯,也是被郑重覆盖。 “斩!” 黄德竟是不做抵挡,直接迅速双手举刀,直接迎着斧刃砍去,这一刀,恍若开天辟地,一股凶悍的气势在黄德那不算魁梧的周身汹涌。 “当~” 刀刃擦过斧刃,直接砍向斧面中间,一声利响,刀斧一触就弹开,两人也是被这巨力震退,连带着高大胡马也是连连后退三步。 手上的巨力将张禾一震,胸口竟是有一阵的憋闷之感,手中板斧脱手而出。 再看黄德,虽然狼狈,却依旧持刀稳立马上,其顿觉羞惭万分,面色通红,怒吼一声,举拳攻来。 黄德见其失去了兵器,连忙收起手中的兵刃,这一顿,拳头却是迅速来到身前,其惊慌而急忙闪身,那拳头擦着胸甲而过。 如此这般,张禾不要命地攻击也是将黄德逼得险象环生,更是有一次躲闪不及,拳头砸在黄德右臂上,让其疼得呲牙咧嘴。 刘谌这下不干了,一边埋怨黄德傻,一边吼道: “次骞,扔掉兵器,却给本王揍那黑块头!” 心里却是很不爽,丫的敢打本王手下,经过本王同意了吗? 文鸯一脸错愕地看向刘谌,他实在搞不懂,这一看就是势均力敌,他竟然要自己以多欺少,还讲不讲信义了! “快呀,愣着干啥呢?” 就在刘谌催促,文鸯犹豫不决时,对面男子看着张禾的表现神色愈发阴沉,见到刘谌要出手,朗声道: “回来,别给本将丢脸!” 声音不大,却是分外威严,张禾原本见到黄德左支右绌,顿时心喜,就想乘胜追击,但是男子声音传来,顿时浑身一震,抬起的拳头也停在空中。 待得两将回阵,刘谌一见黄德就气急败坏地骂道: “汝是不是傻?啊?那厮都打上来了,汝之大刀不是废铁!再如此,下次别跟本王出去丢人!” 刘谌这毫不避讳的偏爱之言让黄德既羞愤又感动,只得低头称是,然后转身立于刘谌身后。 刘谌也看出那男子不是奸诈之人,眼珠一转,然后回身吩咐一句: “本王去跟那将军聊聊,汝等莫要轻举妄动!” 说完不待众人回答便赶马而出,前行三十步立于场中,此处恰好距离对面军阵在一箭之外,刘谌可没那么傻,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还是懂得。 “吾乃汉军主将,请这位将军上前答话!” 男子见刘谌出来,也是有些惊异,赞赏之色溢于面庞,然后回身交代了一句也是赶马上前,在刘谌前十步立住。 男子一拱手,首先笑到: “若某没猜错,这位便是今日风头正劲的齐王吧!” 刘谌一下子被猜出身份,竟是不可避免地闪现一丝慌乱,见到对方那淡然之色,方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束心神,好奇道: “喔?何以见得?” 刘谌此语等于变相的承认,但是他还是很好奇,这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蜀汉大将不多,能独领万军的目前只有齐王您了!” 刘谌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转言道: “叔衡兄深得黄镇北老将军之真传,与仲康可谓将门两虎子,可喜可贺!” 黄镇北,即黄权,在刘备伐吴时任镇北将军,负责抵御曹魏北袭,刘备败北,黄权失路而降魏。 听到刘谌这话,男子的面色却是难得的失神,尔后失笑叹道: “家父之才,天下共知,小子这些微,不及其万一耶!” 显然,黄琛对其父黄权很是崇敬,刘谌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当年之事,乃吾皇祖之过,害得黄叔晚节不保,汝兄未见面而成仇,今日本王在此聊表歉意!” 说完竟是深深一躬,然后不待其说话就向黄崇招了招手,黄崇会意,赶马上前。 黄崇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人,内心涌起无尽感伤,他出生那年黄权降魏,所以黄权在其脑海中没有丁点印象。 “琛弟,为兄好想汝!” 黄崇竟是直接赶马上前,将黄琛紧紧抱住,不像往日那般顾及身份,失声痛哭。 副将张禾远远见到这情况,顿时担忧不已,就想上前保护黄琛,但是想到黄琛之前的交代,只得在原处干着急。 城上,之前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参将一见此情景,眼中除了兴奋就是激动,急忙唤来一个亲信偏将道: “现在吾主房陵,令汝立即占据城门等各处险要,将原来的兵将一并拿下!” 偏将闻言大惊,但是接触其那凶狠的目光,浑身一震,还是犹豫道: “可是将军就在城外,此举不亚于举兵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哪知参将冷笑一声,讥讽道: “举兵谋反,投敌叛变的是他黄琛,汝吾不仅无过,反而是临危救局的功臣,朝廷封赏还来不及,如何有罪?” …… 老是一更,感觉对不起支持千叶的各位,然考试将近,实在难断啊! 第八十九章 一箭定局 军旗猎猎,枪林萧萧,战马嘶鸣,城上城下兵士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肃穆,无不彰显着战场的兵戈壮阔。 但是这一切,都影响不了城外两兵阵中间的两兄弟,一对相知却相隔半生,此时相遇,却是有无尽喜乐辛酸。 “琛弟,跟哥哥走吧,这什么太守,不要也罢!” 黄崇说得很认真,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他觉得自己作为哥哥,有必要照顾弟弟。 黄琛原本一副平静淡然,在见到哥哥之后,黄崇的真情流露让他十分感动,也是抱紧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确实,古时兄弟为理想抱负,继承家财反目的不在少数,而他又是黄权在魏国娶妻生的,难免有隔阂,如今黄崇的反应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哥哥,谢谢您,但是吾不能走,现在汝吾各为其主,既为人臣,当为国尽忠!” 黄琛能独领一城,且统御一方,也不是那等鲁莽之人,虽然感动,他还是仰天收回眼泪,然后笑着说道。 黄崇闻言眉头一皱,然后正色道: “琛弟,若是汝为曹魏尽忠,为兄自然无话可说,然这司马昭乃是谋逆之贼,汝莫要助纣为虐啊!” 听到这话,黄琛那一丝异动被刘谌捕捉到,只是瞬间又被一些顾虑充斥,面上却是笑道: “哥哥此言差矣,当今陛下虽颇有非议,然陛下改朝乃是众望所归,且陛下未有丝毫与曹氏为难,与天下百姓为难的不义之举,实乃当世明君!” 这话说的也没错,司马昭父子虽是篡位,但是司马炎秉持司马昭的政策,宽政治国,才有了三十载的“太康盛世”,但那是原来,现在刘谌的到来,一切就不确定了。 刘谌之前一直关注黄琛,对其各个反应都了然于胸,现在见到黄崇结舌不语,感觉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一句了。 “黄将军,按理说此本是汝家事,本王出言颇为不妥,然此事本王亦有不同观点,不礼之处,还望海涵!” 说话的同时,还正正地鞠了一躬,以此表达自己礼貌。 “齐王之名,如雷贯耳,汉中乱局,挥手扭转乾坤,大王有言,但说无妨!” 黄琛虽然知道刘谌的身份,却没有过于的尊敬,只是淡淡一礼,但是两人分属各国,倒不算失礼。 “琛弟既然知道司马昭之逆举,仍能忍天下骂名而事晋,必是有所顾虑。其一,想必便是这房陵数万百姓;其二,一家老小的安危;其三嘛,便是知遇之恩,不知谌说的可对?” 刘谌这一分析,黄琛再难保持淡定,看着刘谌竟是有几息的失神,许久才坦然道: “大王智虑过人,琛佩服之至,其中苦楚,实难深道,失陪!” 确实黄琛见刘谌一语道破,也不好隐瞒,但是说清楚也无法,倒不如各自回营,真刀真枪分个胜负。 见到黄崇投来的目光,刘谌也颇为无奈,又当本王是天神了是吧?但是眼见黄琛就要赶马转身离去,刘谌急忙道: “琛弟,可否就近一步说话?” 黄琛回头见刘谌虽然神色急切,却眸子清明灵动,没有半分异色,不虑有他,也就赶马上前。 之后,三人相隔一米,几乎是马头相抵,刘谌低声诉说着什么,黄崇不断点头,神色颇为惊异。 半晌,刘谌讲得口干舌燥,黄琛才惊骇莫名地看着刘谌,那表情,就像当初黄崇看他一样,敬若神明。 “王上,此言非虚?” “绝无虚言!” 见到刘谌那诚挚而又坚定的目光,黄琛便信了几分,想了一下,迟疑道: “家母并妻儿尚在洛都,若是琛弃暗投明,恐怕……” 刘谌早有预料,闻此只是自信一笑,朗声道: “这有何难,若得良将,本王宁可以地易人!” 这话一出,饶是两人见识不凡,也不禁肃然起敬,黄琛更是下马躬身道: “琛得遇良主,喜不自胜,今后定会忠心谋事,不负主公之情!” 刘谌也是急忙下马扶起黄琛,然后拉起两人那粗糙的大手,笑道: “兄弟重逢,黄镇北老将军九泉之下,定会含笑的,日后大家齐心协力,定能扫除寰宇,还天下一个安平盛世!” 之后,黄琛回军直接宣布弃暗从明,好在这军队皆是他多年忠心部下,且见到汉军势大,也不愿流血牺牲,只是惊愕少许便高声欢呼,留那张禾一阵错愕。 尔后刘谌领军与黄琛的五千兵合流,齐整向着房陵城行来,距离城池一箭之地,黄琛令张禾上前叫开城门。 “开门开门!” “开门开门,将军回城,哪个王八羔子敢不听号令?” 张禾操起那洪亮的大嗓门,出钟鸣般的声音,但是声音撞在高大城墙上,却归于死一般的沉寂,城门没有半分动静。 刘谌和黄琛皆知情况不对,黄琛看了一眼刘谌,然后上前道: “吾乃房陵守将,新城太守,快开城门,王参军可在?” 黄琛和副将张禾出城,只有王参军留在城内,所以黄琛便找王参军,这一叫,果然奏效。 只见高大的城垛间出现一个面色白的尖小头颅,只见他手一挥,一个带血的头颅飞下,然后尖利嘶声道: “众位将士莫要听这叛贼之言,他已投敌叛变,来日必将满门抄斩,今本参军受天命拨乱反正,诸位将士但能迷途知返,拿下那贼人并敌将,既往不咎!” 闻言城下黄琛的五千将士纷纷四下顾盼,但见到两万余汉军弯弓而对,长枪斜指,急忙吞咽口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黄琛见地上头颅,是自己亲信侍卫长的,顿时悲怒交加,高声道: “姓王的,某与汝势不两立!” 王参军只顾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笑得放肆而畅快,浑然没有察觉刘谌手一招,隐藏在众人中的文鸯受意,缓缓抬起手中的铁弓。 “嗖……” “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突然,高声大笑的王参军再也笑不出,因为一支箭矢银光一闪,便穿过那大张的血口。 “参军死了,参军死了!……” 原本被王参军压制的城内一直屏气观望,哪知王参军被人家一箭射杀,纷纷惊惧于那神射之人,连连伏在城垛内。 而一些原本就是黄琛的人则四下联结,准备行那归明之事,而城门内那偏将听闻王参军身死,本就惊惧的他浑身一颤,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本王是大汉齐王,乃是此军主将,本王在此誓,凡是开门归降者,之前一切既往不咎,但是但有阻挠,定斩不饶!” 此言一出,那些观望的将士急忙朝着那些已经开始行动的人靠拢,唯恐慢了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杀!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当几百人鼓拥到城门时,偏将见到势难逆转,也知道守城这些人是王参军的亲信,连忙拔刀朝旁边一个提防冲来的军队,而没有提防自己的兵士。 “噗嗤!” 一刀将那人砍倒,任凭鲜血溅射到脸上,偏将举刀高声一吼: “除奸逆,迎王师!” 一番拼杀后,城门终于打开,看着城门洞内那几十条尸体,刘谌一叹,有战斗就有牺牲,随即出命令道: “赏偏将百金,其余参与行事的数百将士,每人一金!传令安抚城内百姓,清除所有隐患!” 至此,房陵在历经曹魏从221年四十余年的割据,终于再次回到刘汉治下! “禀告王上,车骑将军带来消息,说上庸攻城受阻,望王上派兵支援!” “什么?” …… 今晚两更,先来一更,后一更熬夜写来! 第九十章 怒而骂战 “什么?” 刘谌确实很惊讶,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夏侯晃并没有黄琛那么难对付,所以才特意让张翼领兵去攻,但是如今却强攻不下,这就有些让刘谌不喜了。 其实也不能怪张翼,而是刘谌将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想他南郑关伏击钟会,半路击杀田续,加上此时又兵不血刃拿下房陵,所有这些让他有些看轻了前魏现晋军队的战斗力了。 刘谌之不喜在于,此处距离襄阳郡和南阳郡皆不远,更别说荆北州府新野了,原定计是快速拿下两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攻襄阳,至少要拿下一郡之地以做后盾。 毕竟此处距离长安和洛都太近,若是消息传到司马昭耳朵,他定不会坐视南方屏障失去,到时恐怕要陷入无数军队围攻之中。 没办法,刘谌只好召来黄崇兄弟和文鸯唐星,这几个是他觉得暂时能出主意之人。 当刘谌说了这情况然后连忙看向黄琛,问道: “叔衡既为新城太守,应知上庸守将夏侯晃之弱点,如何才能迅速取得上庸城?” 闻言,黄琛眉头一皱,倒不是有顾忌,而是这夏侯晃就是一个贪财好(隔开)色的武夫,但是刘谌的性格他最近接触也是有所了解,最恨的就是那些贪财好(和谐)色之辈,恨不能将其赶尽杀绝,要让刘谌去为这种人送钱财美女,那是如何也不可能的,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文鸯则是闷头一想,然后道: “王上,吾军可大肆宣扬房陵之事,放言让其内部先乱,再乘势出兵!” 刘谌闻言先是一喜,但是立马又恢复了忧虑,叹息道: “可惜吾军时间不多,须得防备几郡援兵,若是拖太久,说不得司马昭那老儿要亲自来了!” 听到这般,几人陷入沉默,突然黄崇眼睛一眯,随后笑道: “这夏侯晃知道固守待援,料定其也并非庸人,若是强攻定然会有很大的损失,但是只要他出城,那就好办了!” 刘谌先是一个白眼,心里暗道: 本王也知道只要他出城就好办了,但是现在不就是在探讨如何让他出来嘛,咦,等等! 却是他发现黄崇诡异一笑,让刘谌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某些场景,但记忆太多,还是有些模糊,连忙问出来: “仲康已有计策,何不快快说来,让人着急却是不美!” 黄崇看了一眼几人,微微一笑,神秘道: “诸位当知王太尉是怎么死的,主公以为,夏侯晃比之王朗若何?” 此时唐星也是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刘谌四处奔波,才明白上战伐谋之理,就一直专注看书,还学了不少东西。 “哈哈!若是夏侯晃也被骂死,岂是又添一笑谈?” 刘谌明白过来,此计虽然简单,但并非时时有用,就如同司马懿,连诸葛亮送的女人衣衫都肯受,着实难以对付。 但是刘谌见识不凡,想到前世的某些情景,便有了计较,然后安排援军事宜,升帐令道: “新闻上庸之战事焦灼,本王觉定领兵去支援,此处暂由黄琛将军镇守,以期安抚人心,稳定军心,留黄崇并兵五千协助,不得有误!” 此番安排,却是刘谌之意,一是前世经验告诉他不能全信一个人,按理应该全军撤出,以表现对黄琛的信任,但是刘谌将黄崇留下,也算是让两兄弟好好聚聚,打消其顾虑。 吩咐完毕后,刘谌便领兵两万上路了。 却说上庸城,此城由于是夏侯晃镇守,加上地利之别,所以并没有房陵那般繁荣,城内仅有三四万百姓,,城墙也只有两丈。 但是刘谌当初来时由于路途艰难,也就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冲车箭塔皆是没有,梯子什么都是临时做的。 “杀呀!” 城外张翼亲自督军攻城,看着那队队人马呼喊着,如同潮水般涌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见飞速前行的汉军在临近城脚时受到了乌云般的箭矢压制,无数将士被射杀,登上梯子的将士也被那巨大的擂石滚木打下,碎骨声声,鲜血四溅,好不惨烈! 也只有在此时,才能看出人的脆弱。 眼见自己麾下的五千人填了上去,虽悍不畏死,还是在那数不清的箭矢滚石下饮恨。 不得已,张翼只得下令收兵,这已是他第二次无功而返了。 日渐西沉,残旗在萧风中无力地摆荡,夕阳照在被鲜红血液淋洗一遍的城墙上,乌紫的惨淡,汇聚成股流下的鲜血,红得失魂。 高空上,几只乌鸦盘旋,那嘶哑的声音更加悚人。 “让汝派人去房陵求兵之事可有回复?” 此时的张翼苍颜上多了一丝颓败,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拿下上庸,合兵攻襄阳,但是如今却是深陷此地,让他倍感颜面尽失。 其实大家都没料到,上庸由于多年没有经受战乱,兵甲器械充足,且上庸背后就是一片起伏小山,山上林木充足,所以城内擂石滚木也不缺。 如今五千兵士搭进去了,上庸城依旧怡然不动,恐怕刘谌知道也不会高兴。 上庸城内。 太守府内,一个彪形大汉挺露着个将军肚,手却是在两边的美人身上上下其手,那粗黑浓密的胡须蛰得两个浓妆女子咯咯直笑。 “太守大人,蜀军退了!” 其实黄琛和夏侯晃的太守都是虚名,毕竟州郡就那么多,但是虚衔加上真实的俸禄,倒也没人说什么。而那两个美人,也是朝廷赏赐。 一个偏将进来目不斜视,目光只在床榻前地上停驻,至于余光在看哪儿,却不得而知。 “哼,真当老子的上庸那么好拿下?老子五年前准备的东西,现在正好用在这些软弱的汉军身上,倒也不算浪费,汝下去吧!” “将军,您怎么停了,继续呀,奴家还要,咯咯!” 夏侯晃也受用不已,急忙宽衣解带,去除束缚,然后提枪上马,再启征伐。 两个来自洛都的赏赐,自然不是凡品,非但相貌不似乡间土色,更是娇媚动人,火辣撩人,夏侯晃这段时间天天洞房,夜夜笙歌,岂有反意。 次日,收到消息的张翼固守待援,这一天,两边都陷入沉寂,开始张翼还怕夏侯晃乘机来袭,但是直到傍晚也没动静,也就放下心来。 第三日,刘谌带着两万兵前来,经受两日颠簸,刘谌那俊颖刚毅的面庞上也有几分疲色,更别说后面那些步行的普通士兵。 “末将辜负王上信重,不但损兵折将,更是让王上错失良机,末将知错,万求惩罚!” 张翼此时也是羞怒悲愤,但是他自知过错,也不抵赖,见到刘谌便跪下,打算负荆请罪。 了解情况的刘谌也不好过分怪罪张翼,连忙将其扶起好生安慰,然后不待休息便传令聚帐议事。 “王上,此上庸城铁桶一块,强攻损兵折将,末将无能,求请王上拿下此城,洗刷汉军屈辱!” “洗刷屈辱!” 众将群情激奋,显然也是被此战打出了肝火,都希望刘谌为其报仇。 刘谌将大家安定好后,才开口道: “诸位是否觉得战而不胜,万分憋屈?” “是!” “诸位是否感觉郁气在胸,不得不发?” “是!” 连问两个问题,却是将众位将官给弄糊涂了,但是刘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既然胸有怒火,不得不发,何不轮番骂战?” “啊?!!” …… 哎!这一章有点晚,抱歉!明天还有课,睡了先! 第九十一章 骂阵境界 “啊?” 刘谌的话确实让他们一阵惊愕,实在是他们之前听闻刘谌在汉中如何扭转乾坤,想必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策,可是如今刘谌的回答,却是让他们失望不已。 “咳!” 见到自己属下失态,张翼虽然失望,还是急忙出声将这些人惊醒,唯恐激怒刘谌,同时他也有些失望,讪笑道: “启禀王上,非是吾等不肯卖力,骂战挑衅什么的用了不少,却毫无用处,您这……” 虽然张翼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在场之人都是明白,恐怕刘谌的办法也没什么用处。 刘谌也听出来了,看到众人都是小心的关注自己,他豁然一笑,自信道: “计不在计的高低,而在人的手段,诸位且耐心等待,明日尔等就瞧好吧!” 话没说完,却是打了个哈欠,连日奔波,刘谌深感身心俱疲,也不愿再啰嗦,挥手道: “诸位征战劳苦,今晚且早些歇息,明日看那夏侯晃如何出来送死,哈哈!” 恭送刘谌出去,那几个将领都是把目光投向张翼,意在让其拿主意,张翼一皱眉,却怎么也想不通,只得道: “大家还是早些歇息,若是……说不得还要苦战一场,哎!” 说完,也是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下,而他则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案前,盯着那羊皮大图发呆,许久,才软软地举起手按了按太阳穴,连日征战,他也好不到哪去。 窗外,夕阳氤氲,霞光灿染,本是一个秋收时节的好日子,然朴实笑颜的农民却被无边冷肃的铁甲将士替代,而那温和的光芒,也被这枪锋剑芒冲淡,倒多了一丝鲜血般的森冷。 “兄长,兄长……” 就在刘谌舒爽沉眠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且一双粗硬的手还不停地推他。 刘谌本是在梦中与前世女友缠(和谐)绵,但是那和清晨闹钟一般烦人的吵扰让其甚为不喜,也不睁开眼,迷糊着骂到: “吵什么吵,大学还要早读吗?别吵,我再和我婆娘睡会!” 在诸葛京的记忆中,刘谌向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但是此时刘谌的行为却是将他吓傻了,还以为刘谌生气了,待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刘谌原本还在迷糊,但是说话时就逐渐清醒,虽然说完又顿了几息,总觉得不对劲的刘谌逐渐睁开眼,才发现眼前是临时军帐,立在一旁的正是叫他的诸葛京。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的刘谌急忙起身道: “行宗来了?为兄有些迷糊,老弟可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诸葛京是刘谌昨晚就交代的,要他一早来这里一趟,所以才有这尴尬的一幕。 好在诸葛京是那等粗犷不记仇之人,见刘谌真心道歉,也就不甚在意了,还跟刘谌言说后者之前的话语,让刘谌又是一囧。 待得侍卫打来水刘谌洗漱一番后,就拉着诸葛京在简易竹榻上跪坐,然后刘谌起先开口问道: “行宗,可会骂人否?” “啊?” 刘谌这话着实让诸葛京一呆,但是见到刘谌神色不似玩笑,才低声慢吞吞道: “兄长,骂人谁不会,行原哥哥说,老弟骂人可难听了!” 刘谌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急忙道: “是吗?来,骂几句试试!” “呃……” 诸葛京这下完全凌乱了,目光闪躲,许久才咬牙道: “兄长,吾知道骂人不对,既然兄长出言,那弟弟就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人!” 看那表情,有三分痛惜,七分不愿,仿佛骂人就是其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刘谌哈哈大笑,摇头道: “不行,汝必须得骂人,本王还要汝将那夏侯晃骂出来,以此来夺取上庸之地呢!” 听到不是要他不骂人,而是要发挥自己的长处,诸葛京顿时起身道: “兄长,小弟这就去将那娘(和谐)皮骂出来!” 看着这脖子因为激动而有几分粗红的弟弟,刘谌无奈一笑,连忙按住诸葛京道: “莫要着急,以汝之口才,怕也是要无功而返了,为兄现在教汝如何骂人不带脏字,还能将人气死!” “真的?” 诸葛京虽然不长智谋,却也知道刘谌一直是口不流脏,言不带秽的谦谦君子,所以有些怀疑。 半个时辰后,张翼已经早早带着主要将领等候在大帐外,与文鸯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是眼神飘忽,多有失神,说明此时的张翼也是揣揣不安。 “兄长,这般会不会太损了点,恐怕那厮非得出来跟行宗拼命不可!” 出得帐门,诸葛京一改之前的怀疑,一脸的难色,同时看向刘谌的目光也夹杂几分畏惧,他实在想不到,刘谌这等铮铮汉子,骂人极尽恶毒之能事,让他都有些不敢靠近。 “哈哈,要的就是他出来,就怕他不出来,汝不是爱骂人嘛,若是夏侯晃出战,本王记汝大功如何?” 刘谌看到诸葛京都是这般表情,内心愈发自信了。 “王上,大军已齐集,只待王上一声令下,就能奔杀而出,一鼓作气拿下上庸城!” 看来张翼还是不信刘谌,已经将军队全部集齐,却是打算发动全力一击。 刘谌也知道其想法,也不点破,点头道: “也好,伯恭领兵两千随本王去骂阵,只待夏侯晃出城,就全军压上,将这厮包了饺子,为死伤将士报仇!” 见到无法劝说刘谌,而文鸯在一旁也是眼观鼻口观心,张翼无奈,只得先陪刘谌走一趟。 两千兵士在刘谌等人身后迤逦前行,一脸疑惑,显然对这突然的改变丝毫不知情。 大军在城外一箭之地停下,纷纷看向前方,都是想知道这位鼎鼎大名的齐王要如何攻克这铁板一般的城池。 “兄长,这……真的要骂?” 诸葛京还是有些迟疑,回头满怀希望地看着刘谌,他多么希望,刘谌哈哈一笑,然后说这只是一个玩笑,然后挥手大军攻城。 但是事实是,刘谌不耐地紧了紧马缰,抬脚一踢诸葛京身下马屁股,顿时马吃痛上前。 “快点,莫非汝要众将士看本王笑话不成?” 虽然心里早已笑开,面色却是冷冷一喝,将诸葛京吓得一震。 但是浑身一震的诸葛京终于鼓起勇气,扯开嗓子吼道: “夏侯晃,汝这厮本是夏侯淳之子,实是汝母与夏侯淳私通而生,却认夏侯渊为父,何其可笑,哈哈!” “什么?” 哗! 不管城上和城下的人,皆是张大嘴巴,下巴仿佛要落到地上,就连张翼戎马半生,见识不凡,也是有几息的惊愕。 实在是这内容太劲爆了,众人都是一脸奇色,那意思好像就是在问汝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果然取得雷人效果,诸葛京也不禁一缩头,回首求救似得看向刘谌,刘谌却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其一阵恶寒。 无奈,诸葛京只得打起精神再次高声吼道: “夏侯晃,汝三岁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别以为某不知道。汝四岁潜入妓馆,偷看艺妓换衣……” 在这庄严冷肃的战场上,在刘谌的刻意安排下,颇为怪异的一幕正在上演。 两军将士都是瞪大眼睛看着场中那高大青年,失神下手中刀剑落地几何全无可计,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几乎半生的事说出来,当然,这些事的真伪有待考证。 “在汝第十七岁时,就偷偷潜入隔壁老李家,对正处花龄的阿花……” 叮当! 落地的金铁之声将负责守城的副将吓醒,他惊骇地看了一眼那仍旧没有停息,如数家珍的人影,急忙转身朝着城内奔去。 “报告太守,汉军在城外骂阵!” 副将此时已是汗如雨下,却是吓的,他已经预料到,若是夏侯晃听说骂阵内容,肯定是气得要杀人,自己撞上枪口,实属不智,但是他别无选择。 “本将军不是说了嘛,骂阵就骂阵,还能将城墙骂倒不成,不必理会!” “可是……” 副将还想辩解,就被沉迷花丛的夏侯晃挥手驱赶,一个娇艳女子似乎来了兴致,便建议道: “将军,奴家想看戏,看看那蜀将如何骂阵,咱们出去看看如何?” “好!哈哈,既然美人有此兴致,本将军自然乐得相陪!” 果然,那娇艳女子一开口,夏侯晃立马就换了个脸色,搀扶起娇软的身躯,还不忘乘机抓揉,又是一阵娇嗔嬉笑响起。 好容易整理好行装,夏侯晃出来给了副将一个冷脸,然后笑着将几个美人领着乘坐宽敞酥软的马车而去。 上得城池,见到所有兵士都是拥挤在城墙上,还不住窃窃私语,让夏侯晃没听清城外言语,又见自己的兵士让自己在佳人面前出丑,顿时大怒,吼道: “临阵弃兵,擅离职守,此战后一人各打十大板,看尔等还敢偷懒,让开!” 听到是夏侯晃的声音,回头见到夏侯晃,众将士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急忙四散而逃,就连四周镇守的将士也退开老远,唯恐引火烧身。 见到自己在将士眼中颇有威信,夏侯晃满意地扬了扬头,才一左一右搂着两娇躯上前。 “夏侯晃,在汝四十九岁那年,汝聚众逛官妓,汝几息完事,被同行笑为短小快!” “短小快?” 夏侯晃先是一愣,再看四周传来的目光,在他腰间和两个美人身上一顿,眼中颇有惋惜之色,夏侯晃也不是那无知小子,立马明白过来,勃然大怒,伸手拔剑就往城垛上一劈,一块石头被平整切下。 “兀那小子,今日不杀汝,本将军就不姓夏侯!” …… 又来晚了,千叶道歉,大家也要理解,我是一个明天满课的大学理工男! 第九十二章 转身拦截 听到夏侯晃这般说,早已煎熬不堪的诸葛京长舒一口气,看向刘谌,有激动,有佩服,也有畏惧,同时也有请示的意味。 刘谌知道夏侯晃这等人不好糊弄,为了让其气得疯狂,刘谌还是摇了摇头,示意其继续。 诸葛京都快要哭了,他已经能想象,此战之后,他就真的名动天下了,但是刘谌不放口,他只得继续。 虽然无奈,诸葛京内心也是升起一股怒气,他也经不思考,随口而出道: “夏侯晃,汝表面上高大生猛,实际就是一个面首,在洛阳城里做那丑陋的富家阔太的玩物,是否觉得很舒爽?” 含怒而出,那声音响震八方,岂止是这几千人听见,众人闻言顿时看向主角的夏侯晃,就连那两个美人也是连忙从其胳膊抽离,远远地躲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原本还打算靠自己那无边威势镇住那满口胡言的人,夏侯晃虽然很生气,也知道此就是一个陷阱,准备就此算了,他还打算在那两个女子身上发泄一下怒火,想到这里竟是升起浓烈欲(和谐)火。 但是诸葛京这句话一出,夏侯晃只觉青筋直冒,邪火乱撞,再看到两个平时温顺不已,此时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的美人,他知道就算他杀了说话那人,也洗刷不了屈辱,从今以后他再难抬头。 想到这里,夏侯晃猛地挥手将那锋利铁剑插在城垛上,剑刃撕开石缝,足见此剑之威,也能感受到那滔天怒火。 “来人,抬本将的大刀来,慢了小心要了汝的狗头!” 亲卫闻言急忙去取大刀,副将一见夏侯晃发威,便知道遭了,虽然内心恐惧,还是坚定地挡在夏侯晃面前。 “将军,您不能出去,这是个圈套!” 夏侯晃猛的抬头,那怒火夹杂凶嗜的血珠让副将浑身一颤,面色惨白。 “怎么,汝确定要阻吾?” 那冷厉如同来自地狱的沙哑嗓音,让副将满脸绝望,还是喃喃道: “将军,不……” 鬯! 噗嗤! 一旁侍卫的长刀被夏侯晃一下子拔出,也不看,直接往前一刺,刀尖轻易地刺开皮肉衣甲,夏侯晃再一用力,长刀直接穿过副将那壮硕的身躯,在背后露出半截带血的刀尖。 “谁敢阻拦,他就是下场,传吾将令,点齐六千兵马,随本将杀!” 摄于夏侯晃的凶噬,所有将士不敢再言语,连忙依言在城下列阵以待,夏侯晃跨过副将的身体,大步走了下去。 不久城门便大开,六千兵士倾巢而出,在火暴如暴猿的夏侯晃率领下,快速地朝诸葛京冲来,那灼人目光,誓要将其吞噬。 刘谌他们早就看到了城楼上的异动,连忙唤回诸葛京,然后下令道: “全军回营内据险而守!” 张翼迷糊了,连忙问道: “王上,吾大军不下四万,何不全军而出与其决一死战,何须避其锋芒?” 刘谌眼看夏侯晃已经赶马杀来,也不好解释,只得下令道: “无须再言,撤!” 闻言,这几千人急忙转身冲向大营,但由于后面有两千步兵,速度自然无法与飞奔的胡马比肩,不出少顷,竟是被夏侯晃追上。 飞奔的胡马带着强横无匹的冲击力,撞向奔跑的汉兵,似乎是夏侯晃有意为之,在临近那步兵时,一拉马缰,胡马吃痛,顿时前蹄前抬,复又狠狠踏下。 咔嚓! 噗嗤! 铁蹄之下,焉有活路?扑倒的汉兵被踩到背上,顿时整个胸腔塌陷,胸骨根根断裂,尖利的骨刺刺穿心脏,便见那人眼睛猛的一突,竟是像要飞射而出一般,充血如同丧尸般恐怖。 口中微微一张,似乎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口逆血冲乱,随即无力趴下,整个头颅埋在厚厚泥尘中。 踏过第一个汉兵,夏侯晃竟是有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舒畅,顿时狂暴一笑,手中大刀再次劈向另一个亡魂皆冒的人。 噗嗤! 夏侯晃似乎想感受那个虐人的舒爽,一刀斜斜劈下,只是让一条胳膊飞起,断口处筋管破开,鲜血四射。 啊~ 那来自九幽的惨叫,让所有人都是一颤,几千汉兵更是咬牙飞奔,唯恐沦为下一个目标,而夏侯晃身后的将士也是一顿,似乎像要避开这个魔头。 “哈哈,凡是敢触犯本将的,今日都要死!” 狂笑之后,又是唰唰两刀,竟是将那只剩一条手臂的汉兵削成了人彘,双手双脚尽去,在地上翻滚惨嚎,声音沙哑而撕裂,显然,其嗓子已经废了! 前面的刘谌一听这动静,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误,看着仅有二十步的辕门,连忙吼道: “大军快进大营,行宗,随本王挡住他!” 刘谌一开口,张翼就想替其前去,但是见到唐星等人皆是随着刘谌转身,大军没人控制,只得高声催赶道: “快快快!” 刘谌领着黄德文鸯诸葛京等人绕开步兵,直冲那发出凶残笑声的夏侯晃而去。 “恶贼莫要猖狂,给本王死来!” 刘谌一马当先,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冲去,看到夏侯晃还要对自己将士下手,急忙怒吼以分散其注意力。 夏侯晃一见诸葛京回来,再看到刘谌装扮,便知其乃此军将领,顿时哈哈一笑,领着大军朝刘谌这边杀来。 刘谌开始只是眼见夏侯晃残杀自己将士,目眦欲裂,怒喝而出,待得发现夏侯晃手中那长逾九尺的长刀,顿时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大刀已经劈开虚空,怒斩而下。 刘谌见此也是亡魂大冒,但他却不愿束手待毙,双手持剑,奋力迎向那大刀。 当! 一声炸响,刘谌双手一颤,身子后仰,耳里嗡嗡作响,竟是出现刹那的眩晕。 夏侯晃不愿错过良机,打算将刘谌斩于马下,不但一雪前耻,说不定还要加官进爵,想到这里,不禁怒火渐消,眼中却是愈发光亮。 大刀挥下,那呼呼劲风让刘谌一惊,急忙甩头抬剑,眼睛却是因紧张而恐惧地闭上。 当! 又一声炸响,金铁碰撞的声浪让刘谌再次发蒙,但是手上乃至全身的感觉告诉他,夏侯晃那一击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睁开眼睛,发现头前三尺高处凭空出现一杆大戬,刘谌识得,这是一直没有怎么露出真正实力的文鸯的。 “将军快退,这里有末将顶住!” 莫说文鸯还真是心细,此时都还不忘帮刘谌隐瞒身份,唯恐夏侯晃不顾一切地攻击刘谌。 刘谌抽身而退,顿时让出唐星诸葛京几人,见到这些人个个不凡,夏侯晃便知道遇到了真正对手,神色也是便道凝重。 高手过招每一击都凶险万分,但是当文鸯一戬将夏侯晃震退,后者就知道不敌,急忙隐入茫茫将士簇拥中,企图靠人海将刘谌几人吞没。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刘谌手下这几人,虽抵抗四方攻击艰难万分,但还是成功构筑起一道防线,为汉军将士撤退争取了时间。 夏侯晃眼见刘谌等人也靠近了辕门,眼看就要脱身,顿时面色一厉,不顾自己属下将士,吼道: “放箭!” …… 来一更,再去赶报告,每天报告,忧伤!大家看完小说一定要记得推荐支持呀,谢谢! 第九十三章 枪毙首敌 “放箭!” 夏侯晃这一声大喝,可是将刘谌等人吓了一跳,急忙刀兵横扫,将紧紧咬在后面的敌人逼退,赶马进入营中。 就这几息,那些举弓的兵士却是纠结犹豫,毕竟这些兵士大多是乡兵,加上平日一起操练,同吃同睡,基本都有几个关系要好之人。 夏侯晃不顾一切地要拿下刘谌,让弓箭手朝自己人下杀手,实在是叫人难做,索性拖拉慢行,有个机灵兵士灵机一动,故意手突然一滑,弓箭便掉在地上。 这一举动让周围急得大汗淋漓的其他人顿时一喜,纷纷效仿起来,弓箭掉落的声音愈发繁乱,到后面竟是连绵一片,恍若磅礴大雨。 “临阵不遵将令,形同谋反,找死!” 眼看刘谌等人已经退到营中,夏侯晃既惋惜又生气,大刀挺举,再猛然斩下,一个弓箭手的头颅飞起,“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在地上翻滚几周,留下一路血迹。 噗嗤! 却是滚烫鲜血从那无头脖颈处射出,直直喷到丈高空中,复又四散而下,将四周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将士全身留下片片腥红。 哗! 顿时许多将士大惧,急忙四散而开,远远的躲着夏侯晃,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无头尸。 “好好好,都不听令是不是?那就全部杀了!” 突然,夏侯晃看着那些恐惧的目光,内心那狂暴的情绪逐渐涌起,竟是阴狠一笑,举刀朝着那些弓箭手追去。 见到夏侯晃这般,其身后那几十亲卫一咬牙,也是出手杀向四周。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顿时,一幕诡异的画面在营外上演,夏侯晃化作乱智狂魔,领着一帮屠夫,一次次举起屠刀对着自己人下手,由于弓箭手大多无马,在夏侯晃等人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惨嚎声声,惊声凄凄。 刘谌回到营中,才心悸地回首看向营外,见到夏侯晃那残忍手段,既高兴又心疼。 他从来不认为什么敌人就当赶尽杀绝,而是觉得能为吾所用者,皆是吾之人,所以那些弓箭手在其眼里,早已是自己的了。 见到夏侯晃一众已经杀了不下三十人,鲜血已经将其浸染成了个血狱魔头,刘谌眼睛一亮,吼道: “夏侯晃疯了,夏侯晃入魔了!” 顿时营内傻眼看着的将士也跟着大吼,那声音传出来,将原本就一脸惨白的众晋军吓得浑身一颤,看向夏侯晃,见其浑身像是笼罩在鲜血中一般,那双赤红的眼睛更是闪烁出寂灭的光芒。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夏侯晃是入魔了,但是见到其四处赶杀,凡是目光所及,无一人能逃,顿时惊作鸟散。 刘谌见到计谋得逞,顿时难掩喜悦,虽然急切,还是等了几息,才高声喊道: “晋军听着,现在本王大开营门,凡是弃兵器逃入这里的,一律不究罪责!” 说话的同时还眼神示意负责防守辕门营寨的张翼,张翼对刘谌此计深感佩服,同时为了防止这几千人生乱,连忙挥手传令一万汉军围在周围,尤其是刘谌那里用三千精锐隔离。 “什么?真的?” 除了一些有马匹的晋军四散逃走,其余近四千步兵四处闪躲,正在那些逃无可逃,被堵在营门外的晋军准备做困兽之斗时,刘谌的话如同救世神音,让众人顿时一喜。 开始大家还颇为怀疑,但是见到辕门大开,一些不愿跟夏侯晃这个曾经的将军拼的将士一咬牙,丢掉手中的兵器进入营中。 叮当叮当! 见到第一批近百人进入并无大碍,其余人也就信服了几分,连忙朝着营内跑,但是,突然一声惨叫,却是将所有人惊呆。 这~ 顿时所有人停在营外,一些营内的人也是惊慌失措,打算再跑出去。 仔细看去,正是刘谌身后的文鸯的手笔,那举起的弓尚未放下,漠然而锐利的目光四下扫视,凡接触者无不退步缩头,不敢触其锋芒,刘谌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才高声喝道: “本王说过,只有放下兵器者可以进入,拿着兵器擅闯者,此人便是下场!”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眉星中箭的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刀,而且夹杂在人群中的也有很多手持刀枪,不知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拿着武器安心。 啊~ 众人听到那愈发靠近的惨叫声音,顿时四散而开,将那些手里有兵器的人抛弃,独自跑入营内,随处找了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躺地喘息。 夏侯晃砍杀得兴起,突然发现惊慌如兔子的兵士开始如潮水般退开,仔细一看,竟是进入了敌军营内,顿时大怒,吼道: “朝庭养着尔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实在不值,今日本将就替朝廷清楚污秽!” 满是血污的大刀再举,一刀砍下,顿时一个惊慌面孔腾飞半空,前者余光见到众将士簇拥的刘谌,便知这一切都是因此人而起,顿时凶光爆闪,也不去理会那些逃脱不及的兵士,径直冲向营寨,企图冲入辕门。 张翼一见此,顾不得还在门外的几百晋军,连忙让汉军关上辕门,立马长枪刀盾兵弓箭手在辕门内建起三道防线,那锋刃寒铁皆是指向那飞速靠近的夏侯晃。 残余晋军知道无路,急忙绕开夏侯晃,向亲卫触及不到的角落突破而去,夏侯晃的几十亲卫见夏侯晃前冲,他们作为夏侯家的死士,也是咬牙冲来,颇有一股铁血凶悍的气势。 待到夏侯晃距离辕门仅有二十步,张翼目光一厉,冷冷喝道: “弓箭手听令,放!” 嗖嗖嗖! 叮叮叮! 飞出的诸多箭矢被夏侯晃左挑右劈,竟是挡得密不透风,连张翼都不得不暗叹,此人比起兄夏侯霸厉害了许多,可惜~ 虽然其防御不错,但是之前早已耗费其许多体力,不到两轮手上速度就开始变慢,一个不慎,竟是被一支箭矢刺入肩胛。 嘶,啊! 此时夏侯晃确实陷入了疯狂,其竟是直接伸手拔出箭矢,将箭钩刮下的血肉塞入口中,鲜血从嘴角留下,让刘谌等人一阵恶寒,几欲作呕。 此间隙,后面的亲卫冒死冲上,竟是替夏侯晃挡住那箭雨,用血肉之躯构建一道血肉盾墙。 噗嗤噗嗤! 虽然那些死士悍不畏死,但是那箭雨还是不断收割着那些生命,一个个人和马被射成了筛子,鲜血在地上汇聚成水塘。 咚…… 当最后那个亲卫长不甘地倒下,此时的夏侯晃也身中数箭,最致命的一箭直接穿过其左胸,周围一片红迹。 然而,他却屹立挺身,恍若惊天战神! “停!” 说话的是刘谌,他见夏侯晃这般扔屹立不倒,心里也敬佩此汉子,觉得这般杀死夏侯晃实在不妥,也不管诸人,从旁边偏将手中夺过长枪,赶马而出。 张翼哪敢阻拦,只得亲自跟上。 “夏侯晃,本王敬汝是条汉子,给汝两个选择,要么自刎,要么与本王一战!” 这两个选择,在古代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选择了,刘谌这么做,到也不算乘人之危。 “咕,咳咳……” 夏侯晃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艰难举起的大刀,告诉了刘谌他的选择,刘谌肃穆一拱手,举枪前刺。 噗嗤! 刘谌漠然抽回长枪,夏侯晃应声倒地,但是嘴角,依旧是一抹傲然的笑。 “哈哈,胜利了!” “齐王千岁!” 顿时平地惊起浪潮般的呼啸,标志着上庸也回到汉朝治下,相比于其他人的心喜,刘谌则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西方。 “想必,这援军也快到了吧!” …… 差点就迟到了,好惊慌,哈哈,还好赶得及! 第九十四章 朝堂对弈 当房陵陷落传到洛都,时人皆惊愕不已,司马昭则是面色惨白,虚弱地令司马炎摄政令事,便晕了过去。 司马炎虽然知道父亲情况,还是责令御医尽力救治,同时诏令百官上殿议事。 就在此时,洛都门外飞疾驰而来一骑,看那装扮,便知道是经常奔行在路上的传令兵。 在西门外两箭之地就高举一令,嘶声吼道: “长安急报,让开!” 原本还打算阻行的城卫小校急忙闪身让开,唯恐阻拦此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哒哒哒哒~ 飞马在城中狂奔,虽然一些人躲闪艰险,却没有一个人敢怒骂而出,而是看着那远去,掀起一路烟尘,摇头喃喃道: “战乱,又有多少人要死去,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哎~” 贾充等人列队进入大殿,齐整拜见空位,再拜摄政的司马炎,司马炎面色冷肃,看不清喜悲,只见他平静道: “父皇身体不适,此次议事由孤暂代,现在开始今日朝会!” 司马炎这么一说,大部分都早已耳闻,却只是低头沉思,个别人还不住打量其他人,却是打算先看看其他人怎么行事。 “长安急报!” 正此时,门外一个羽林卫高声唱道,司马炎眉头一皱,口中却道: “呈上来!” 旁边的内侍连忙接过递上来的信报,躬身呈送到案几上,司马炎拿起一观,随即便是眉头一皱,开口道: “想必诸位已听闻荆州之事,刘谌势大,不得不防,然刚刚长安传来军报,说叛国贼子钟会领军七万兵犯长安,胡奋杜预仅有两万兵,久守困难,诸位以为如何?” 说着,那淡定中隐隐带着几分急切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贾充一时无计,其他人又不愿暴露锋芒,所以明明是百多文武汇聚,竟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在司马炎不耐欲呵斥出声时,贾充才出班奏道: “启禀太子殿下,以老臣拙见,那钟会大军新败汉中,更是穷困于凉州一地,想必那七万军队也无甚战力,何不先对付南方的刘谌?” 此言着实有理,看样子他们对钟会和残魏了解甚多,如此分析,倒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炎闻言点了点头,此谋与他可谓是不谋而合,加上贾充一直忠心耿耿,倒也不会怀疑。 却在此时,一个声音响亮的声音在这宽敞大殿响起,寻声望去,正是中书令张华,只见他拱手道: “丞相此言有失偏颇,要知道钟会可是倾力一战,而那刘谌不过是图谋州县,只需派新野襄阳等地的大将防御,等解决残魏,蜀军必不攻自退。” 张华此言也是极有见地,竟是看出刘谌是乘乱打劫,引得一众文武连连点头,就连司马炎也是迟疑起来,显然已经动摇。 贾充本来器量不大,见这张华不仅年轻,更只是一个尚书令,与自己完全不能比,便道: “张尚书此言谬也,谁人不知刘谌颇有智谋,若是放任自流,必成大患!” 这话直接否定了张华的建议,而且含沙射影地将张华威胁了一通,其中的威迫之意很是明显。 司马炎听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建议,一时不能决,但是现大家都是将目光看向自己,司马炎也有些心虚。 目光无意间扫到杨骏,顿时眼睛一亮,仿佛找到救星一般问道: “岳丈大人,您怎么看?” 司马炎的太子妃杨艳和夫人杨芷都是杨骏女,原本杨骏只是车骑将军,变成皇亲后直接升为大司马,却是并无多少实权。 见到司马炎看向自己,原本闭目垂思的杨骏急忙抬头拱手道: “太子折煞老臣了,方才贾丞相与张尚书之言,均是真知灼见,老臣不才,实无好计,太子问计,老臣只能说张尚书之言甚是,臣附议。” 见到大司马附议张华,其他很多人也是连忙声,还是有一部分或是摄于贾充淫威,或是其党羽,闷头不语。 其实杨骏只是表面上像个温和老者,谦逊而和善,其实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坐到大司马他不知努力了多久,就连两个女儿都送了出来。 但是结果他只得到了一个虚衔,而贾充什么都没做,依旧是总领大臣,位列百官之的丞相,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甘,此时不过是希望借张华等人来抗衡贾充罢了。 见到很多人支持张华,权衡一番司马炎也觉得甚有道理,便道: “既然百官如此一致,那就出兵长安,先解决钟会,只是何人领军,多少人合适?” 此话一出,顿时许多文臣在众多武将身上徘徊,尤其是贾充和杨骏两人。 “启奏陛下,大司马文武齐备,智谋不凡,何不拜其为都督,总领长安战事?” 这个出言的文臣,显然是杨骏之前交代的亲信,毕竟杨骏也希望立功来服众,也是为了取得朝中言权。 贾充知道自己那几把刷子,要不是他会溜须拍马,以他的才干是坐不上丞相高位的,但他也不愿杨骏得势,急忙拱手道: “启奏陛下,扶风王,左将军司马亮勇武强劲,可独领一军,让他领军更合适!” 司马亮是司马懿四子,一生活在刀光剑影中,个人能力却平平不突,在征讨诸葛诞时失利被罢免,暗中贿赂贾充才再次复出任左将军,算得上贾充党盟。 听到贾充这话,原本胜券在握的杨骏顿时大怒,但是他也不是莽撞之人,眼睛一转道: “丞相功高盖世,百战无败,当以丞相领军方为上!” 听到这话,贾充在心里不知骂了杨骏多少,却是知道前者的意思,连忙推辞。 司马炎一直信任贾充,见到杨骏推举,也不理会贾充那急切的目光,拍板定议。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司马炎不仅让贾充统领各郡齐集的三万大军前往长安御敌,更是派遣杨骏前往荆北,都督荆州各郡军事,力保南部安定。 张华的见解还是很到位的,钟会也知道此战事关存亡,七万大军没有理会长安周边郡县,径直将长安团团围住,也不休息,连日开始进攻。 “田章将军,这第一战就由汝之前军开始吧,希望汝莫要让本司马和陛下失望!” 田章也知道这高三丈的城池不好啃,还是领命展开了进攻。 “全军听令:此战事关国家存亡,也将决定汝等命运,是封侯拜将,还是化作枯骨,就看大家敢战否!” 杀杀杀! 古人思维很古板,尤其是这些教育低下的将士,他们只知道陛下和司马都说司马昭是叛逆,便死命认为自己是伐逆,一时也是气势高涨。 魏军怒喊着冲向那高大城墙,一路的鹿角陷阱却成为了噬血的狂魔,吞噬着一个个脆弱的生命。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惨叫声声,在这空旷之地却是传出不远,就被那沉寂的树木草植吞没,留下一片荒凉。 …… 今天看了很多东西,收获很大,感触很多,很开心,先来一更,稍后继续! 第九十五章 功大不赏 残日如血,将大地映得猩红,连那青翠山峰也带上了几分红色,显得娇艳。? ???? 呜呜~ 终于,钟会眼见大军苦战一天,在长安那高耸的城墙下留下一片残肢断体,残兵断箭后,无奈收兵,号角声声,呜咽得好像哀鸣之音,让本就愤怒不已的钟会愈羞愧。 “哈哈,这个该死的凉州兵终于退下了,要不是这一地的尸体,本将都要怀疑这兵士是否是铁做的!” 说话的是一个威严的男子,年近四旬,却一点也不显老迈,豹眼中还有睿光闪烁,足见这是一个聪慧勇武之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也有些气喘,古铜色的额头上残余几滴汗珠,眉宇间也是难掩的疲惫,手中的长剑更是血迹斑斑,说明此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元凯兄,这钟会果然不凡,训练的军队也是敢战之士,一整天轮番进攻,三万大军竟是有五次登上城楼,要不是将军死命抵挡,恐怕胜负难料啊!” 说话的是胡奋,身材只有六尺,一身肌腱高耸隆起,青筋盘桓粗大的手臂,此时他也是有些颓色,脸上却是难掩的兴奋。 一天的战斗,两方在这方寸地方展开了殊死搏斗,留下一地尸体,魏军带着伐逆的昂扬战意而来,一战却输的体无完肤,哀鸿遍野。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动用三万军队将长安城内的所有防备力量引出,付出八千战死,近万伤病的代价,灭敌两千,而且消耗了城内无数器械刀箭,若是久功,三日或可下。 但是钟会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毕竟洛都那位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若是援军一到,他又储粮不丰,到时恐怕不战自溃。 听着营内时时传来的哀鸿,钟会愈心烦气躁,当一个传令兵传来他们打探到的信息时,钟会顿时一惊。 “什么?汝之意是刘谌乘吾军强攻长安之际,出兵拿下了上庸房陵?” 吃惊的同时,他内心升起一股嫉妒而又暗恨之心。 要知道,他生平最大的败绩就是拜刘谌所赐,而且刘谌还都是靠偷袭,这让他颇为不服,不过此时他大任在身,顾不得刘谌此人。 思绪半晌,钟会也是平复了内心的波动,然后沉吟半晌,传令道: “传令让句安来见吾!” 不久句安便来见钟会,看了看这个平时不被自己看重的男子,钟会强压内心的厌恶,温和道: “广平将军,近来在军中可适应?” 句安知道自己因为身为蜀将却投降魏国,让许多人看不起,平时钟会也没怎么关注他,此时定是有事要自己去办。 一直渴望以功绩来证明自己的句安见到钟会如此,急忙表现出感激涕零的神情,郑重拱手道: “多谢大司马照顾,末将尚觉无碍!” 句安越是如此,钟会就越是看不起,也不在强迫自己表现得虚伪,只是不耐道: “此时蜀国齐王刘谌正兵寇荆北,于吾征讨叛逆有益,汝即刻星夜前往荆北,要刘谌无论如何也要进攻新野,条件就是割让荆北襄阳一郡,知道了吗?” 句安见钟会如此,内心苦涩的同时也有几分不服,领了令就轻装南下,准备绕路去荆北。 看着句安远去,钟会原本有些颓丧的情致又活跃了起来,看着那在黑夜中恍若饕鬄巨兽的长安城,自顾自地道: “以刘谌之能,想必拿下新野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其真如此,那长安定然援军转向,吾之盖世功绩何愁不得?” 哈哈哈哈~ 一声声肆意的狂笑传出,与整个大营的沉肃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难听。 当此消息传到汉中,姜维豁然一笑,显得很是开心,毕竟兴复汉室,开疆拓土是他和恩师诸葛亮的毕生追求。 见到刘谌如此出色,姜维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他已打定主意,只要此战结束,他就自请辞去大将军职位,毕竟刘谌来更合适。 消息传到cd的刘禅手里,正在日夜操劳于军资器械筹备,粮草统计的刘禅虽眼睛红肿,却是朗声畅笑,满意自是不说。 升朝列坐,大臣高唱后退下坐在榻上,纷纷静等刘禅开口。 刘禅自从刘谌兴起,便觉得自己明锐不已,此时也是兴致高昂,朗声开口道: “此次伐晋贼,齐王与诸将奋勇拼搏,终能得此胜利,实乃孤之幸,大汉之幸!” “陛下英明!齐王威武!” 大臣闻言各有思绪,还是强装激动地拱手唱到。 “此次大将立功不少,张伯恭,文次骞,诸葛尚等等,大家说说孤当怎么赏他们?” 这些人的封赏倒简单,张翼进爵上庸县公,文鸯封为关内侯,其余诸将各有封赏,但多以爵位和官职为主。 见处理了这些人的封赏,就只剩下刘谌,刘禅本来就准备好好奖赏一下刘谌,也就先开口道: “诸位爱卿,此次齐王建立此功,一洗吾汉国颓势,让大汉朝重新散出勃勃生机,此次孤决定大赏,诸位以为如何赏?” 刘禅此言一说,下面的众人虽然激动,却是眉头皱起,目光时时瞟向前排,刘璿几人的身上。 不说太子刘璿,他是早就被封为太子的,但是刘瑶等人与刘谌一起封王,均是郡王,诸如刘谌之前的北地王,就是司隶北地一郡。 但是刘谌悄然出往汉中,却是直接被封为齐王,已经是一国之王,若是再封,不知有何可封? “启奏陛下,齐王殿下建立此功,确实是劳苦功高,然吾汉国地少人稀,赏物怕是不适,赏爵更是于理不合,望陛下三思!” 说话的是大儒谯周,之前他称病不朝,此次刘禅是希望他有所悔悟,才特意让他参与朝议,但是此言一出,刘禅气的脸又绿了。 自古建功封赏乃是天经地义,赏赐也分为赏银,封地,加爵三种,刘谌已经是几乎与太子平齐的齐王,再往上实在无爵可封。 但是刚刚谯周也说了,蜀川地物不丰,赏物银更是不行,那就只有赏封地了。 “启奏陛下,臣亦赞同光禄大夫之言,既然齐王殿下光复上庸房陵,何不将新郡一地封赏于他?” 说话的是太常张绍,他赞同谯周之言不过是为了恭维太子,果然,张绍隐晦望去,刘璿传来感激的神色。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话说殿下功在千秋社稷,小小一个郡怎能够?何不算上荆北南阳,襄阳,江夏几郡?若是功大不赏,恐会让将士寒心!” 驸马都尉邓良一直与刘璿关系要好,加上自己是国戚,所以一直想得权得利,此时不忍刘谌势大,也是连忙出口道: “张尚书此言某不赞同,齐王虽然功大,却尚只得两座大城,天下城郡何其多,日后还怎么封赏?” “启奏父皇,儿臣觉得谯大夫之言有理,虽那五弟功劳大,然则自古有律,国法家法皆当敬守啊!” 太子此时深感悲催,他心里对刘谌那是万分憎恨,想杀刘谌之心愈强烈,他已经能感受到刘谌那越来越明显的威胁了。 他自己无法说什么,只能拿出祖训国法来告诉刘禅,封王封地不能大,否则尾大不掉。 而且,自古皇族不能带兵,显然刘璿还是不希望刘谌带兵。 众人议论纷纷,愈有认为刘谌应功大不赏之势,让刘禅十分生气。 诸葛瞻虽然才能平平,也看出了局势,还注意到刘禅身上有隐晦的气息,那是生气的症状,便开口道: “启奏陛下,此事功在社稷,陛下英明神武,此事由陛下您做主即可!” 第九十六章 忠勇祭堂 最终刘禅没有给刘谌封地,因为是人都知道只要有了封地,刘谌便打上了藩王的印记,再与皇位无缘,这不合刘禅打算。? 不过刘禅也聪明,既然刘谌能攻城掠地,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武将,帅才,所以最后赏赐刘谌的是: 官拜征北大将军,准其开府,赏金三千,奴婢五十…… 看到刘禅如此决定,许多人虽然不愿,却无可奈何,尤其是刘禅远去时那一声冷哼,让诸多文武全身一颤。 上庸城被刘谌以“拙计”拿下,刘谌传令让黄崇前来领兵八千镇守,并派诸葛尚协助。 刘谌在上庸呆了一天,先是张榜安民,然后令五千士兵四出去收拢逃散的晋军,再将死去的晋军将士收拢集体安葬。 如此人道的做法赢得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拥护,尤其是刘谌提前下令汉军入城后,不得对普通百姓进行劫掠,这让刘谌的贤明传播开来。 此外,刘谌还将阵亡的将士全部火葬,然后记名以瓦罐盛之,说是要将他们带回去,焚烧之时,刘谌亲自带领所有将军前往祭拜。 看着眼前那一个个日前还鲜活人物,此时已经是僵硬的尸体,这其中还有许多残缺不全的碎块,看起来十分凄惨。 “将士们,虽战争就有牺牲,但是自古只有将军马革裹尸,而普通将士却随意埋葬,这对建立了功勋的勇士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从今以后,凡是吾大汉将士,阵亡之后一律要记并带着骨灰回到县里,安放在忠勇堂享受香火,阵亡将军要带回都城安放,永受国民百姓祭拜!” 此言一出,加上刘谌那郑重而真诚的神色,许多将士不禁感激涕零,自跪地拜服高呼: “齐王英明,齐王千岁!” “齐王千岁!” 当上万的将士齐声高喊,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四传,让城内百姓纷纷敬畏不已,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大王,或者将军能得到将士这般拥护,此刘谌的确是千古少有。 看着将士传来崇敬的眼光,刘谌眼角也有些湿润,这些普通百姓要求真的不高,一个裹尸还家竟是让所有人感激涕零,这让刘谌这种将帅倍感羞耻和愧疚。 但是毕竟房陵才是更靠近东部各郡城,所以交代好之后刘谌便带领三万余兵马返回房陵。 “末将黄琛(黄德),参见王上!” 此时的黄琛似乎已无半点疏远,竟是亲自出城外十里迎接,可见其心之诚。 刘谌虽有些疲惫,也是动情地握住前者的手,真诚地说道: “叔衡诚心待本王,本王自不会薄待将军,汝之家室,本王会铭记!” 闻言黄琛深深一躬,拱手到: “主公若此,叔衡无以为报,只有一命相陪了!” 刘谌连忙哈哈笑着摆手,道: “本王需要的是汝之才俱,随本王征战四方,其他的叔衡还是好好留着吧!” 随后领兵五千入驻,其余将士安排在城外建营,一来城内军营不够,而来也可形成犄角,方便攻防。 荆北有襄阳,南阳和江夏(一半)算上新城和魏兴,共有五郡,但是新城和魏兴治所房陵和上庸已落入刘谌之手,所以临近的南阳郡和襄阳郡都是紧急防备,等待朝廷消息。 而靠近房陵的南乡和酂两县将士则龟缩矮小的城墙内,焦急地等待救援。 洛阳距南阳不远,杨骏行了三天便到,荆北各城原以为他要到州府新野坐镇令事,哪知杨骏竟是安然地住在太守府,然后便传令各官议事。 所谓议事,不过是杨骏自己在上面指手画脚,说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抽调三郡兵士,合为五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房陵,誓要让刘谌兵败于此! “司马大人,吾荆北不仅有近八万6军,更有水军一万五千驻守襄阳外,可令其协助攻城!” 说话的正是卢浮,此时为南阳太守,对荆北的军事分部了然于胸,所以见到杨骏忘却,连忙开口道。 “喔?子云对这荆北甚是了解,不愧为一方太守,名门之后!” 杨骏虽然自傲,确实对卢浮也礼让三分,原因无他,其祖父卢毓被曹魏封为成侯,其父卢钦官至卫将军,实在算得上将门之后。 “杨司马,不可啊!若是水师北上,江夏何防?” 说话的是张华,素有大谋,一见卢浮这么说,张华想到江夏吴军水师,急忙道。 “多亏茂先明智,否则老夫险些误事耶!” 张华一提醒,杨骏顿时醒悟,不禁有些虚汗淋漓,若非张华说,他可能真的会坏事。 之后,缴令传令各城郡,无数军旅物资被运了出来,全部往酂县与樊城汇聚,似要以这两地为后勤基地。 于此同时,襄阳城外三十里襄水一个宽阔的港湾内,一个大将正齐集一万水军,分乘二十艘大型木舰,朝着北方的樊城驶去。 领水军大将是袁敏,也算得上名门之后,他叔叔是袁涣,此外,也是曾经的大司农袁霸的从弟,但他独好水军战斗,所以在水师中崛起。 “将军,您说一个刘谌几万兵而已,大司马已经齐集两倍的军队,何须咱们水军上阵?” 这个校尉的话语里颇有些埋怨不解的意味,他们这一万五千水师主要防备东吴南江夏的水师反溯而上,兵犯南阳各郡,现在却要他们去参与6战,却有些得不偿失。 站在船头的雄伟汉子回过头,那独特的古铜色皮肤在阳光下闪烁出雄健的光华,看了看那校尉,然后笑着道: “汝有所不知,杨司马如此,不过是为了防备蜀军渡河袭击,咱们不过是充当巡逻斥候而已!” 虽然袁敏看起来十分伟岸,整个人却笑容常挂,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难怪校尉言无所忌。 “太可恶了!” 校尉的不满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要知道东吴北伐,却并没有将所有水师抽调走,依旧有六千作防备,而如今他们一万北上,仅留五千留守,对上吴国水师,却是有些势弱。 此时的房陵也并非一片宁静祥和,士兵和丁壮都在搬运雷石滚木,挖坑布阱,一片繁忙严肃,路上来回巡逻的兵士铁甲凛凛,兵戈森然,给整个房陵带来了几分战争的压抑。 太守府内,刘谌高座上面,其下是张翼黄琛文鸯等人,刘谌看着这十数位将领,想到月前仅几千兵,不禁有些感叹。 “叔衡,汝熟知这荆北各郡,听闻南阳已有异动,吾军也当早做防备!” 黄琛早知道刘谌要问他,早就准备好了,呈上一张羊皮地图道: “主公,这荆北军队主要齐聚在新野,襄阳两地,南阳乃是后勤所在,此次晋军来犯,想必以樊城和酂县为要,所以……” 刘谌看了看地图,在酂县和樊城一顿,他原打算先派兵前去攻掠,打乱对方计划,但是那几条醒目的纵横河道却让他眉头一皱,许久才问道: “诸位以为晋军何日能到此?约莫多少兵马?” …… 现在改早点文,以前老是十二点,那时有很多朋友都睡啦,为此,千叶在此道歉! 第九十七章 兵出险招 虽然众人不知详细情况,还是算得出这个大致情况的,只见宁随闷头一想,拱手道: “王上,以臣之见,那杨骏肯定是要以绝对优势来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臣觉得除了镇守城池之要,恐怕有六万之数!” 此言一出,刘谌也有些吃惊,别看他当初带兵五万来,除去上庸的一万兵,此地算上五千余原黄琛属下,也不过四万人,就算他据城而守,胜负依旧难料。 “王上,理会那些作甚,何不乘机打过去,一帮乌合之众,只要给他狠狠一击,这凑集的杂乱军队还有斗志?” 唐星如是说到,也是十分在理,就连刘谌也不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羊皮地图,见到那几道纵横,眉头深深皱起。 “王上,听闻原魏国和吴国都部署有水师在荆北,不知这水师战力如何?” 说话的是文鸯,之前他一直是保持沉默的态度,但是自从刘谌在上庸祭拜阵亡将士后,就对刘谌死心塌地了,此时也是为刘谌出谋划策。 “次骞兄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子,竟有如此谋略,叔衡亦有消息,此次恐怕会有水师参战,数量还不少!” 听到黄琛这样说,刘谌的眉宇皱成深深的“川”字,目光不住在地图上流连,很是纠结,他此时除了死守竟没有半点办法应对。 “杨骏无才,裙带国亲,出招必是倾力而为,而且肯定顾及身份,正大光明地行事,这或许就是本王的机会!” 刘谌许是这段时间沉入这个世界,竟是忘了自己的优势,急切之中,不禁想起这样一段话。 “对呀!本王没有智谋,但本王有未世思维,最重要的是,本王知道《三国志》!” 一拍额头,脸上的愁云逐渐消散,自信和喜悦从新爬上脸庞,一股无形的气场将四周笼罩,就连张翼也不禁眼睛一闪,很是惊奇。 “叔衡,汝觉得杨骏是全力围攻一城,还是双管齐下?” 此言问出,就已经表明刘谌已有定计,虽然黄琛也想刘谌的计划可行,但是还是正色道: “回主公,虽按琛对杨骏传闻的判断,他恐怕会聚全师攻伐房陵,然杨骏周围文武众多,难免其改变主意……” 黄琛这话说得很清楚,那就是他也不太确定,也是告诉刘谌,莫要一切太笃定,刘谌虽然领会,还是开口道: “意思是说,杨骏极有可能会全师进犯房陵,吾军要么据城死守,要么弃城而去?” 刘谌这么一说,张翼等人面色一变,就想出言劝阻,却被刘谌抬手止住,随意道: “本王不过是阐述事实,但是吾大汉亦有四万余军,城墙之利,粮储之便,未战先逃,绝非本王所取!” 见到众人都有敢战之心,刘谌内心深处的冒险因子活泛起来,只见他环视四周众人,然后道: “古人云,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所以本王决定出城择机战场杀敌,决不能在这城内困守等死!” 刘谌这么一说,张翼先是长舒一口气,刘谌的话要让他不战而退,却是不可能,因为他们也拼命一战,胜负未可分。 但是刘谌后面一句,饶是前者一直很虎,却也不敢像刘谌这般面对远多于己军的敌人,还想着偷袭之事。 “王上,老臣觉得,敌军来势汹汹,吾师最好还是据城而守,消耗其战力,待其势弱,再一战而胜即可。” 张翼这话一出,赢得了他部下几个偏将还有唐星等人的支持,而黄琛则一脸好奇地坐着,因为他发现他居然看不懂刘谌,不免有些好奇,其实他心里也不太赞成死守的。 刘谌想了一下,安抚了面色紧张的张翼,才看向黄琛道: “叔衡,本王打赌,杨骏肯定会率全师攻打房陵,汝以为若何?” 黄琛先是一愣,再看到刘谌那笃定的神色,目光一闪,眼睛一转,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得到黄琛的肯定,刘谌更加有了信心,略一沉吟,然后令道: “传本王将领,全军备战,雷石滚木齐备,鹿角铁藜马坑多多益善,要将房陵打造成铁桶一般,另外,留两万兵准备行囊营帐!” 张翼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刘谌传来的笑意,也是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刘谌看了看地图,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黄琛道: “咱们在这拼死拼活,不能让吴国看好戏,汝知道怎么做了?” 黄琛早有打算,闻言只是一拱手,开口道: “主公放心,末将让张禾去,吴国应该有人认识他!” 刘谌想想,张禾算是黄琛的亲信,而且这只是去通报一下,口才什么倒不重要,加上黄琛给他的感觉,也就点点头。 整个房陵在紧张而又繁忙中度过一天,傍晚,酂县灯火通明,城外亦是营帐漫野,将士影重,一看就是兵家重地。 “老爷,此处北方十里就是酂县了,往西走便是房陵。” 一个宽阔道路分叉口,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边赶车,边正操着一口司隶口音对着马车内的人道。 越过摆荡的草帘,一个颇显壮硕的男子坐立不动,仿佛石雕一般,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却在那吵闹的车轮声声中隐没。 “什么人,站住,下车接受检查!” 刚刚前行几步,旁边突然蹿出一队兵士,一看是晋兵装扮,仆人男子精神一紧,手不禁摸向自己腰间。 “咳!” 却见车内男子一声咳嗽,仆人动作一顿,醒悟过来急忙下马,取出马凳,再揭开帘子。 闭目的男子睁开眼睛,那眸子中有一股杀气凝聚,但是马上,杀气散去,眼中仅是残留三分精明,更多了一份商人的市侩之气。 “军爷,小人不过是在北地做点小买卖,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那华丽的锦衣,晋军什长那紧绷的神色稍缓,随即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接受盘查滚蛋,这里马上要打仗了,别怪老子没提醒汝!” 看晋军就要上来搜查,男子面色一紧,然后陪笑道: “军爷辛苦,多谢告知!” 说话的同时伸手往衣袖一掏,然后握上什长的手,看着这熟悉的动作,什长顿时一喜,原本大家都是今日到此,奔劳几日,还倒霉地被安排在这里放哨,心里早就不爽了。 但是不料这么晚还有收入,顿时迎上去,自然地接过整块银两,开口道: “尔等最好离开此地,或者在襄阳城内躲避几日,军爷包汝不死。” 男子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然后在什长的催赶下,连忙赶车向南,在确保没有暴露行踪后,才又择路西行。 朝阳初升,暮色尽去,一个清爽温暖的日子在鸟鸣中到来。 而刘谌也是早早起床,在城内军营看兵士操演,阵阵喊杀,鼓角轰鸣,涤去刘谌内心最后一丝紧张乱绪,竟是进入前所未有的宁静。 “王上,城外有个自称来自北方的富商,说是要见您,这是他的拜帖!” 一个士兵将一封密封竹筒信件给刘谌,刘谌打开一看,顿时目光一闪,然后转身道: “汝请他到太守府一歇,本王稍后便到。” 士兵拱手而退,刘谌看了看正在操演军队的张翼,有心叫上他,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只是让侍卫去请太守黄琛。 “哈哈,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远远的,刘谌就看见了这个男子,目光一凝,原因无他,虽然此人一身锦衣,气势却是有些不符,颇具威严,一看就是军中杀伐将领。 一见刘谌,那男子连忙起身拱手道: “吾乃魏国将军句安,见过大王!” “句安?” …… 明天考试,好紧张,求支持,求好运,谢谢! 第九十八章 凉州来使 “句安?” 刘谌一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但是眼珠左转一圈,再右转,依旧没有半分头绪。 “末将黄琛,见过主公,见过特使阁下!” 正在此时,黄琛那颇为伟岸的身影迈步行至大殿中,然后分别对刘谌和句安一礼。 句安见到黄琛,顿时一惊,原本听闻房陵陷落,他还有些怀疑,毕竟黄琛的能力和名声都是不错的,不料这样一个人却投降给了一个刚刚声名鹊起的人。 见到句安,再看刘谌的神色,黄琛便知道刘谌对此人不熟,连忙介绍道: “句将军曾是大将军姜维帐下牙将,后为穆侯陈泰与车骑将军所降,现为魏国大将。” 闻言,刘谌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有这种身份,在蜀汉书史中颇为出名也不足为奇。 刘谌依稀记得,当年姜维命句安、李歆同引一万五千兵,往麹山前连筑二城:句安守东城,歆守西城。 郭淮时为雍州刺史,命副将陈泰前去攻打,句安两人因不敌而坐困城中,李歆拼死杀出求援,而苦等不至的句安就地头衔了。 回想起来,刘谌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也不复之前的热情,平淡道: “说吧,曹奂命汝来此作甚?” “放肆,安敢凌辱吾陛下耶?” 旁边不起眼的仆人也去掉了粗布衣衫,一副江湖武人打扮,闻言却是一怒,铜铃大眼死死瞪住刘谌,拳头紧握,仿佛一眼不和就要出手相拼。 刘谌淡淡一笑,哪个朝代都不缺少把统治者奉为神灵的存在,不过也并未发怒,跟一个莽夫争那无端之气,不值当。 句安见刘谌变化这么快,虽心有恚怒,还是挥手止下随从,开口道: “奉大司马军令,前来与大王商谈联合出兵伐逆之事。” 刘谌面色一奇,想了一下道: “伐逆不过是贵国之事,本王只不过是拿回吾汉家城池,两不相干,何须结盟?” 说道此处,见黄琛投来的目光,刘谌会意,紧接着问道: “纵使结盟,吾汉国可有什么利市?” 先前的话让句安一阵气结,以为此次出使就要无功而返,刘谌接下来的话才让其长舒一口气,连忙道: “大司马之意,若能合谋出兵,兵发南阳,则割让襄阳一郡与贵国,此中利市,怕是不小吧?” 听到这话,刘谌不禁有些失望,说了半天,自己一点好处没得到,但是细细想来,好像残魏除了凉州一地加上雍州司隶几城,就没有其他的能拿出来的了。 “襄阳?本王想要自己可以挥师去取,何须征得贵国同意,此中利市,百亏无一利,来人,送客!” 句安还想说什么,却被立马进来的侍卫半请半赶地“送”了出去,看着那不甘远去的两人,刘谌目光一闪,似有所感。 “主公,如今三国共伐晋贼,何不结盟行事,此中利益可比各自为战来得多。” 就连黄琛都有些吃不透刘谌,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像刘谌之前还让人去游说吴国出兵,但是此时刘谌如此决绝,倒有点像因私情而废公之错举。 刘谌闻言只是一笑,黄琛和钟会的意思他如何不知,无非就是三分讲晋国,各得一利。 但是刘谌与他们的思维不一样,他不过是想乘机占点便宜,将势大的晋国打残,然后回去整顿朝堂罢了。 “叔衡觉得,此时是瓜分晋国之机?” 刘谌此言一出,黄琛一愣,想了一下问道: “喔!主公是怕吴国做大,变成魏国第二威胁汉国?” 能看到这之中获利最大的将会是吴国,足见黄琛的眼光。 确实,就是三国拼尽全力,最终得利的当属吴国第一,原因无他,吴国偏处江南,稳定发展数十年,已经不是蜷缩在蜀川的汉国能比。 此外,残魏就算胜利,也将是得到千疮百孔的半壁江山,四周强敌林立,还要收拾残局,恐怕到时魏国才是最弱的一个。 “叔衡,此时实非一举定天下的时候,别看本王在此攻城掠地,何其威武,然吾大汉早已衰颓,实在需要时间发展。” 想了一下,刘谌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黄琛算是第二个叫他主公的大将,岂有猜疑之理,而且,自己的行动也确实需要一些的理解和支持。 刘谌这么一说,黄琛顿时醒悟,也听出了刘谌的信任,也没有说什么,诚挚的一躬代替了万千忠言。 刘谌也是上前将其扶起,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 “叔衡,本王带走两万兵马,汝可有信心守住房陵半月不倒?” 刘谌这么一说,黄琛也有些疑惑,不是说只是趁乱摘桃子嘛,怎么还要主动出击,但是他也知道刘谌的性格,所以没有开口问,自是坚定道: “若主公信得过末将,莫说半月,两月又有何难?” 虽然刘谌也知道这话中有几分让刘谌安心的成分,他还是很满意了,拍了拍那结实肩膀道: “叔衡不负本王,本王亦会记住此情,房陵重任,拜托了!” 之后又跟黄琛密谈许久,才去车骑将军张翼那里,又是近一个时辰的长谈,直到日渐西斜,才走出营帐。 是夜,从四万人中抽调的两万精兵悄然出城,由于之前已做好准备,精兵皆安排在城外营帐外围,所以行动很是隐蔽,几乎没有一人察觉。 西行三十里,刘谌与文鸯在许多侍卫的隔离下密谈许久,之后,文鸯领兵五千北上。而刘谌则引兵继续西行。 马裹脚衔枚,人皆闭口噤声,所以明明是万多大军行动,偏的安静得紧。 之后,南下的刘谌大军进入苍莽荆山之中,再无半点踪迹。 近四日的聚集,樊城城外各处终于被来自荆北各郡的兵马覆盖,远眺而望,一望无垠的营帐,兵甲凛凛,十分浩然。 第四日,也就是刘谌大军隐没的第二天,杨骏才乘坐那御赐的驷马车驾迤逦而至,用过午膳,才传令汇聚各军统帅议事。 “司马大人,您领兵五万此次痛击来犯之敌,算得上是吾大晋国第一战,此战之后,大人您必定如日中天,功高盖世啊,哈哈!” 一开场,一个人就如此一番恭维,让原本还有些心虚的杨骏顿时得到了鼓励,虎腰一挺,却是暴露了那凸出的肚子,前者不以为意,仍旧一副很威严的样子。 “大人,这刘谌近四万大军盘踞房陵,恐怕日久难下,何不分兵攻打上庸,让其首位难顾,再一举而下如何?” 说话的是水师大将袁敏,刚刚接令上岸议事,江上依旧有水师溯游警戒。 闻言,杨骏似乎有些意动,不得不说,若是这样拿下两城,倒也轻巧许多。 “非也非也!” 却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大堂内十分情晰,闻言之人皆是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怎么?某计不成,莫非这位将军有妙计?” 在这大将齐聚的地方,袁敏的建议竟直接被人反驳,不免觉得尴尬愠怒,不禁开口激道。 杨骏也是看过去,却发现那位衣着华丽,且位居总将之前,便知道是何人,顿时不喜,开口道: “王刺史,袁将军本是好计策,汝怎么如此出言?” 这话明显有责备之意,但是王戎却不以为意,依旧面带笑容,对杨骏也没有半分不敬。 其实杨骏不待见他王戎是有原因的,王戎与贾充结为翁婿,算是贾家之人,对于贾充一党,杨骏有本能的敌意。 “司马大人请想想,若是真照此战胜蜀国,不过是一普通大功,尚抵不过长安保卫战功,若是大军正面拿下房陵,不仅取得不世功勋,更能威慑吴蜀魏并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到时,司马大人之功才真的算得上卓著!” 此言一出,杨骏都不禁打量一遍这个其貌不扬之人,心中的排斥去了五分,也开始慢慢接纳王戎。 王戎有才自不必说,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苟媚取容,不然凭他的家门,如何入得贾充法眼? …… 今日考试,考试之前七上八下,考完之后如释重负,很开心,不过星期五星期六都有考试,更文不定,大家海涵! 第九十九章 老将丁奉 “哈哈,好,浚冲之言,甚得吾心,想吾大晋兵强马壮,四方敬服,尔一个小小的蜀国,蚍蜉撼树耳!” “司马大人,三思啊!” 说话的是张华,他此次其实是没打算掺和贾杨两人之争的,但是既然司马炎开口,君在其位,各谋其政,所以虽然知道如此会拂了杨骏的面子,还是出言劝说。 “请大人三思!” 一些看出问题的人也是急忙出言,看到现在天下有再次陷入乱战时代征兆的有些人,心思也是活泛了起来,现在只想着保全兵众,谁管那些个尔死吾生。 “好了,众位勿要再言,大家都是为国效力,自然要为国家争光。谁若再言,便是临阵不遵军令,杨某的剑可不认人!” 如此一威胁,纵是张华有万千言语,也化作一声感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数万大军溃散的局面了。 行走在山里的刘谌正弯弓对准草丛中肥大的灰兔,却不知自己的盘算差点就失去了作用,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嗖! 当那缓慢移动的兔子头在眼中放大,一支箭闪电般飞出,只听见“噗”的一声,那兔子在箭矢力量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吱吱! “王上,好箭法!” 亲眼见识刘谌箭术大涨的黄德不禁开口赞叹到,但是想到刘谌的告诫,连忙闭口。 刘谌眼看着侍卫捡起自己的收获,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弓箭给了候在一边的黄德,随口小声问道: “房陵那边有消息传来没有?” 听到刘谌问询,黄德才又开口轻声道: “启禀王上,据探子来报,杨骏大军在樊城驻扎,今日开始陆续向房陵进军,估计明日能进抵房陵城下。” 听到事情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不错,想来次骞他们也到南乡了吧,这盘棋,倒是要真正地开始了!” 然后才转身朝着一个林木稀疏的方向走去,喃喃道: “还是赶紧开始的好,这肉都吃没味了……” 听到刘谌这么说,黄德有些无语,当刘谌亲自烤了一只兔子,加上一些常见的山野草药时,那美味馋得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可是刘谌却说没味。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张禾来到荆南州府江陵时,荆南刺史丁奉正好齐集夏口督,前将军孙秀;江陵督,车骑将军伍延;和西陵督步阐议事。 “丁老将军,如今晋国四面作战,早已疲于应付,连吾国之北伐军兵锋都挡不住,正是吾等杀敌立功,攻城拔地之时,莫要错失良机呀!” 伍延操着个大嗓门,苦苦劝道,一旁颇显沉稳的步阐和孙秀也是从旁帮腔。 “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已经令快舸星夜前往建业,诸位莫要着急!” 丁奉虽满头苍白头发,但是面色却依旧红润如斯,平缓的语气里总是带着慈祥温和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个百战老将威严强悍。 “报告刺史大人,门外来了个自称房陵副将的人,说是奉命来送信。” 听到这话,丁奉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吩咐道: “将此人请到偏殿,老夫随后就来!” 随后转身看着几人笑道: “看来不仅是尔等几个小家伙要老夫出兵,就连西边那位也是坐不住了!” 听到这话,孙秀眼睛一亮,急忙开口道: “消息来报说房陵不战而降,那个什么黄琛也太废了一点,某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个什么齐王的!” 丁奉摇了摇头,叹息道: “彦才,汝有志又是皇族宗室,前路光明,不过这好胜心未免太过强烈了些!” 闻言孙秀瞳孔一缩,随即顽皮如孩童般笑道: “丁叔,争强斗武乃是大将本色,三人同行,还一较高下,况与敌人乎?” 丁奉可谓老辣成精,虽然知道孙秀的缺点,还是摇头不语,当先走了出去。 伍延和步阐看了一眼孙秀,眼中多有笑意,然后也是走了出去,孙秀摸了摸鼻子,愣神间突然面色一厉,随即恢复正常,也是赶紧追了出去。 “哎!步兄等吾!” 几人行至偏殿坐下,知道张禾来历的丁奉倒没有为难他,将其放在平级位置。 “这位将军,不知汝此次是代晋国,还是蜀国而来?” 丁奉如此一问,原本呆坐着的张禾起身从内衣里摸出一小卷信件,呈上道: “俺不代替哪国,只替俺家将军来送封信!” 张禾本是房陵副将,黄琛升为太守,他就是郡内最大的武官,可是现在他却以下人自居,让丁奉几人很是敬佩,而一旁的孙秀则暗中嗤笑,他只是在想,晋国真的没人可用了? 丁奉接过信件打开一看,见果然不出所料,微微了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信老夫已收到,消息已传达,烦请这位将军回报汝家将军,老夫自有谋断!” 张禾拱手一礼,随即转身离开,从坐下到离开,他坐榻前的案几上茶水丝毫没动,让几人再生敬服。 “丁老将军,荆北大军已被蜀军吸引到房陵一线,如今整个荆北皆是兵力空乏,如此良机,将军,起兵吧!” “起兵吧!” 见到三人如此积极请战,丁奉点了点头,随即道: “此次确实是难得的良机,但是吾军此次进攻方向绝不是襄阳!” “为什么?” 就连步阐有脱口问出,确实,他们与魏国展开争夺襄阳不下十次,皆是失败告终,如今如此好机会,却要放过襄阳,岂不惋惜? 丁奉也不急着解释,用手指了指东北方,开口道: “不解决他,吾师别想安然拿下荆北!” 如此一说,几人顿时醒悟,都被丁奉那沉稳谋事,万事在心的老辣性格给折服。 在他们东北方,当然是江夏北郡,当年江夏一分为二,魏国改换安陆为江夏郡治所,还派了一位老将镇守,那就是——杨济! 杨济没有他哥哥那般张扬,却也官至镇南将军,与杨骏,杨洮并称“三杨”。 杨济声明不显,但很多将军都怕他,因为他有一个神迹,那就是箭法,原三国其人还因此得到武帝的拔擢。 “老将军,那杨济还是留着咱们几人一块收拾,现在末将先去解决江上那些该死的旱鸭子!” 其实吴国一直看不起北方水军,不说其他的,赤壁一战北方水师就丢尽老脸了,所以吴国一直鄙视这些不专业的水师,称其为“旱鸭子”。 扬州这边,镇西大将军陆凯和陆抗,前将军张布两军分兵北伐,先锋陆抗用计拿下巢县,随后大军赶到,并势前进,在逍遥津大战晋国水师,付出几千将士后,也是一举拿下,此时的合肥则完全暴露在吴军的利刃之下。 而张布的两万陆军也是高歌猛进,在定远一战击溃近万晋军,随后长途奔袭攻克西曲阳,兵锋直指寿春一城。 终于,一日的行军和休息,次日杨骏在高大营寨上宣布了刘谌蜀军的侵略之罪,以及黄琛等人的投敌之罪,再誓师振势,这整个过程,房陵城内都静悄悄的,但那城墙上的枪林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仿佛在告诉杨骏等人,房陵城在此,想要得到就得打败吾师! 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人头黑影,张翼眉头一皱,黄琛则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就要这么被动挨打吗?” 闻言张翼也是一愣,随即颇为惊讶地问道: “怎么,莫不成叔衡老弟还想虎口拔牙?” 黄琛依旧淡淡一笑,反而问道: “有何不可?” …… 千叶感冒了,左边鼻子堵完右边堵,但是剩下一边老是掉鼻涕,很忧伤! 第一百章 虎口拔牙 “有何不可?” 听到这话,张翼再一想,便想通其中关键,点头道: “那好,叔衡兄在此坐镇,且看老哥领兵拼杀一阵,让这个什么司马见识一下吾蜀川男儿的胆气!” 张翼虽然不擅远谋,却也知道黄琛虽已归顺刘谌,却与许多旧魏老将有旧,这样说来,只有自己上了。 ? 闻言,黄琛却是一愣,疑惑地看向张翼,随即点了点头道: “也好,琛在此预祝老将军马到功成!” 张翼也是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下城楼去聚敛兵马去了。 “此战乃是吾大晋开国一战,尔等皆是吾大晋之精锐,望尔等莫要堕了大晋名声,有功者,功绩加倍!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杀杀杀!” 此言一下,顿时无数士兵开始嘶声怒吼,千古功名马上取,男儿当如是! 杨骏看着军心可用,也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禁高举手中的剑,大吼: “全军听令……” 轰隆隆…… 众人还在专注于杨骏手中那金光闪闪的御赐宝剑,却现那声音却是逐渐隐没,再一辨析,竟现背后传来轰隆巨响,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颤抖。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 就在一帮人慌乱失措时,杨骏也是现情况不对,见到大家四下顾盼,连忙招来一个侍卫吩咐道: “汝去那边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 侍卫拱手而去,杨骏脸上满是疑惑,其身旁的张华却是面色一变,连忙挤开前面的众将,高声喊道: “大人,蜀军出城袭击,赶紧排兵布阵,将这些人抵住,大军不能乱呐!” 再说张翼领骑兵三千奔袭而来,十里之地不过片刻功夫便到,见到外围的晋军一片荒凉,却没有有效的抵挡,顿时长枪一指,吼道: “儿郎们,让那晋兵看看吾大汉骑兵的厉害,杀!” 杀杀杀~ 三千清一色铁骑化作一阵风,猛烈地卷向那晋军大阵,负责外围的一个将军见此先是让亲卫去向杨骏报告,同时高喊着让将士结阵布防。 张翼一看就知道此人不过是一个县城守将,也不闪避,直接举枪冲向那守将处。 虽然县兵装备不那么精良,八百兵也是凑集几十盾牌挡在外面,张翼直接赶马撞上去,顿时出巨响。 咚! 前面数十高头大马径直与那铁盾相撞,顿时咧嘴嘶鸣,却在骑士的操控下奋力向前。 啊啊啊! 显然,在张翼这全力一拼之下,那简陋的防御不堪一击,盾牌后面的晋军也是人仰翻滚,又被那踩下来的铁蹄践踏。 咔嚓咔嚓! 守将原本准备等张翼进攻受阻,再令几百长枪兵并列而上,如今形势有点出乎预料,那将军不愿战即败,看了看张翼那左挑右刺的凶悍无匹的声影,再一咬牙,吼道: “刀斧手,结阵上,把这般杂碎砍下来!” 刀斧手得令拼死杀上,而那将军却悄然退到长枪林之后,密汗湿润了衣甲。 “哈哈,给老子杀死这帮软蛋!” 杀得兴起时,张翼不顾形象地一声狂笑,然后长枪向后一刺,噗嗤,瞬间捅穿那偷袭之人的身体,再一抽,那士兵便在惊骇中倒下。 “禀告大人,城内蜀军出城偷袭,骑兵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若是继续任其猖狂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原本还有些怀疑张华的话的杨骏顿时一惊,连忙令道: “传令派出骑兵一万,老夫要这贼将饮恨于此,一雪此恨!” 看着那传令兵跑出去,杨骏才对一旁略显焦急的张华歉意道: “茂先,老夫并非不信汝之言,只是不曾料到这贼兵竟有如此狗胆,茂先莫要往心里去啊!” 张华也听出杨骏的悔意,虽心里依旧有些气急,还是拱手一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他是看出来了,如今将云四聚,就没有他的事了。 “报告将军,敌大队骑兵杀过来了!” 张翼正杀得兴起,不料一个人却是慌忙跑过来报告,张翼一惊,连忙道: “传令大军回撤,撤!” 他不过是想打晋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目的达到,却不愿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连忙撤退。 汉军早有预谋,一见情况不对立马转身回撤,让匆匆赶来的骑兵大队扑了个空,但是见到目标还在前面两里处,急忙赶马直追。 当张翼带领骑兵来到城门下,黄琛连忙道: “准备起吊桥,弓箭手准备,一旦晋军进入射程,乱箭射杀!” 哒哒哒…… 三千铁骑呼啸着进了城中,后面赶来的晋军骑兵大将见吊桥尚未起,连忙吼道: “冲进去,封侯拜将就在眼前,冲!!” 闻言那些本已有些气喘的将士顿时眼睛一亮,继续卖力地抽打马匹,企图一举杀入城中。 “放箭!” 黄琛那沉稳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是如同阎罗一般,宣判了许多人的死刑,只听见“嗖嗖嗖”的箭矢呼啸,那一个个骑士便被射落马下。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利器刺入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给人一股渗人之感,但是战场无情,除了一些新兵有些面色苍白,其余之人就是冷眼而观。 叮叮叮,骑兵大将原本是冲杀在前面,不料骤然而下的箭雨将护卫在他身旁的亲卫一个个吞噬,他虽拼力抵挡,也是左臂中箭,不得已,连忙吼道: “全军后撤!” 骑兵来的快,跑得也快,一会就没了踪迹,不过那滚落在地的数十具尸体和残喘的几匹马儿,才默默证明着刚刚生的战斗之激烈。 “哈哈,过瘾过瘾,叔衡小友此计着实不错,爽!” 张翼将马匹和长枪扔给侍卫,便快步跑上城楼,似乎专门是为了报功去的。 黄琛见张翼全身而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面色却是笑着恭喜道: “琛无甚功劳,全奈老将军勇武过人,用兵得当!” 随即又是一叹,喃喃道: “哎!只怕如此一来那杨骏要全力攻城了!” 果不出黄琛所料,此时接到汇报的杨骏大雷霆,尚未正面交锋就损失数百人,还包括几十个精锐骑兵,让他如何不怒。 “混账!堂堂一城守将,坐等贼兵屠杀,白白损失数百大好男儿,朝廷要汝何用,来人,拉下去斩了!” “大人,末将冤枉啊,冤枉啊……” 直至那声音没了踪迹,杨骏才心虚地出了一口气,按理来说,未战斩将实在不妥,但是如此损失,却是打脸,守将不死,难道要他杨司马承担? 随后,杨骏环视四周,见到众将都是低头不语,才开口道: “此战只能胜不许败,谁敢畏惧不前,这便是例子!” “是!” 闻言大将急忙一喝,唯恐撞在杨骏这火山口上,见到大家依旧没有半点异色,杨骏才开口道: “既然蜀军找死,老夫就成全他们,王戎!” “末将在!” “第一阵就由汝之精锐上吧,莫要让本将失望!” 显然,杨骏是动了真火,一来就派上了荆北刺史的州府精锐。 王戎虽然有些不愿,却知道无法反抗,只得领命而出。 看着那背影快要到营帐门口,杨骏目光一转,继续道: “子云,派十架抛石车从旁协助!” 卢浮闻言,拱手称是,王戎也是回身一礼,再转身信心就足了一些。 咔咔咔…… 开始听到声响,城上的汉军还没注意,当那如同黑云般的晋军将士簇拥着十个高大的家伙靠近时,才惊骇出声: “那是什么,是要直接伸过来打俺们吗?” 听到周围的惊呼,黄琛举目一望,看见那高大约丈许的家伙,目光一凝,沉声道: “这是……抛石车?” …… 谢谢大家的关心,感冒已经买药控制了,只是今天满课,没了一天两更,抱歉! 第一百零一章 房陵惨战 “这是……抛石车?” 黄琛从小在其父黄权的严厉教导中长大,兵书战记看了不知几许,如今难得一见此物,竟是要亲身硬扛那恐怖的攻击。 原本黄琛还奢求那抛石机车射程不远,自己还能想想办法应付,但是当抛石车在一箭之外停下,黄琛便知道事情不妙。 抛石车一停,四周奋力推车的兵士则站在抛石车后面,开始合力操控起来,机括之声响起,还有那木头摩擦产生的吱吱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难听。 “预备…放!” 嗖嗖嗖…… 那一块块重约数十斤的石块被放在那木制凹槽上,前面的士兵一拉绳索,那数百斤巨物落下,后面的巨石就被抛上高空。 “全军隐蔽,快!” 黄琛响亮如炸雷般的吼声在城楼上响起,将那一个个惊骇得陷入呆滞的汉军将士惊醒,急忙四下寻找躲避之处。 轰隆隆! 第一块巨石由于角度问题砸在城垛外的城墙上,虽没有起到效果,但那震天的响声却是将所有汉军都吓破胆了。 “妈呀,快躲!” 咚咚咚! 有了第一块的试探,其余抛车都调整好了距离,便见数十斤,南瓜大小的石头呼啸而下,砸在城垛上,顿时碎石纷飞,城垛下的兵士也难逃一劫,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巨力击中,骨骼碎裂,鲜血四溅。 眼见城墙已经没了往日的遮挡箭矢之功效,顿时惊慌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 “咔嚓,噗嗤……” 一个还在抱头鼠窜的士兵被疾飞而来的巨石砸中脑袋,那脑袋就像脆弱的鸡蛋一样爆裂开来,红**体淋红了其全身,石头再往下,那无头尸体的脖颈深陷胸腔中,站着的身体也瞬间倒下。 若是细看,这个无头尸体还在不住蠕动,更是惊吓了无数人。 这短短数分钟时间,竟是有过百人惨死,中巨石的无一人生还! “哎呀妈呀!这城上不安全,快进屋里!” 城楼上有临时指挥所,平时普通士兵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但是此时危急存亡,却也顾不得许多,不知何人一声叫喊,顿时那些惊若弓鸟的将士连忙拥挤着涌入其中。 黄琛躲闪又躲,险险地让过一块巨石,不过慌乱之下已不复之前的丰神俊朗,此时倒是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 不过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举目四望,想要找到张翼,盘算着商量个对策,但是眼见将士涌入指挥所,顿时一惊,急忙嘶声吼道: “不要进入那里,危险!” 像是为了验证黄琛的话,一个石头带着强横无匹的冲击力,蛮横地撞上那指挥所顶部的泥瓦上。 咔嚓! 一声巨响,巨石瞬间冲破泥瓦,掉落在拥挤的人群中。 咔嚓咔嚓! 啊啊啊! 几声骨碎胆裂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平天白日中,竟是有几分森然。 “全军听令,除了弓箭手,大军暂时撤入城中,待攻击减弱后再回来防守!” 看着那拥挤的人群,黄琛长叹一声,他原本不想这么早做,但是当几个人被绊倒在地,立马就被无数双脚踩过,一声声惨叫也让他心有不忍。 “走走走,退出城中,这里待不得了!” 无数将士争涌下城楼,甚至有些眼见前路被阻,竟是直接咬牙跳下两丈高坎,又有好几人抱腿惨叫,显然是摔断了腿。 “黄将军,汝还是快撤吧,等这攻击减弱再上来。” 黄琛一片闪躲,一边道: “不可,若是全部退下,到时晋军突然攻城,怕是会错过抵挡良机,某不好向主公和将士们交代!” 张翼双手巨盾,缩头跑到黄琛身边,手中的盾牌也是乘势将其笼罩。 “这也不成,那老夫领兵出去将这些该死的东西毁了,看看敌军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黄琛有心拒绝,却也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得道: “张老将军小心,黄琛舍命陪君子了!” 张翼连忙下去整军准备反击,而黄琛也是强行又传令上来几百弓箭手,打算对抛石车进行火力压制。 “冲啊,捣毁抛石车,赏银十两,功勋卓著,杀啊!” “杀……” 看到张翼领兵三千骑兵冲出城门,顿时吼道: “目标抛石车前敌兵,杀一人赏银十两,射!” 虽然抛石车在一箭开外,但是那几百冒着生死危险的弓箭手白箭齐,却也有惊人威势,许多挡在抛石车前的士兵被流失击中,倒地哀嚎不已。 看到张翼领兵来攻,王戎早有预料,连忙传令道: “刀斧手,弓箭手,长枪兵上,长枪在前,刀斧手第二,弓箭手最后,抛石车前排兵列阵!” 晋军早有准备,顷刻间便在抛石车前列下坚不可摧的战阵,目视这张翼冲撞而来。 “啊呀,给老夫死来!” 张翼长枪挺刺,原本想一枪破开大阵,此时的枪虽也不弱,只是在于铁盾相碰时出金铁之声。 轰隆隆…… 骑兵的冲击力也并非那么简单,只见愈来愈多的高大胡马倾力一撞,便听见“噗嗤”一声,却是有人被巨力震成了内伤。 噗嗤噗嗤…… 数千长枪在汉军胡马停顿之际,纷纷刺向马上的骑士。 噗嗤噗嗤! 两方人马焦灼,在混乱中打做一团,晋军拥有6军精锐,刀斧手更是对付被围在中间的骑兵,晋军陷入围攻,苦苦支撑。 “弓箭手,放箭!” 却见王戎一声大吼,顿时箭雨呼啸而出,竟是不管敌我,无数人被笼罩其中。 嗖嗖嗖…… 噗嗤噗嗤…… 一场惨烈的战争正在上演,不管张翼怎么左冲右突,依旧突不破那层层敌兵,长枪连连挥舞,将箭矢和攻击挡下。 “王戎,汝不是人,竟敢对自己人下手,汝当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翼怒吼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憋屈和暴怒,虽然眼见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却没有半点办法。 “哈哈,为了抓住尔等献于陛下之前,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时他们不但无过,还是国家功臣,何等荣耀?” 却是王戎见到张翼吃瘪,暗爽不已,不禁开口畅笑,似乎丝毫不把自己的士兵放在眼里。 黄琛眼见张翼冲去却深陷泥潭,不仅未能阻拦抛石车继续吞噬残弑生命,连张翼的几千精锐也陨落大半,仅剩几百在晋军包围中苦撑。 黄琛见此,狂怒地一拳砸在那狼藉的城垛上,然后拔剑走下城楼高喊: “五千将士随吾去救张老将军,这里就交由司马镇守,不能有半点差池,知道吗?” 经过黄琛死命拼杀,在再留下一千将士,张翼终于被簇拥进入城内。 那巨石依旧翻飞,随后落在城内如同平地惊雷,无数民宅也逐渐被吞没。 虽然战争惨烈,黄琛却履行了对刘谌的承诺,死死守在城门楼上,如同浩淼大海中的一块礁石,巨浪惊涛依旧无法使其动摇丝毫。 一天的轮番战斗,晋军也在抛石机搬运巨石间隙时冲杀过几次,甚至有两次还登上了城楼,却被黄琛死命抵挡回去,城楼上下,却是留下更多尸体。 夕阳弥留,战事暂歇,黄琛才来得及喝一口水,随后虚弱道: “统计兵马,看看伤亡情况!” 许久,统计伤亡的小吏上来小声道: “启禀将军,此战吾军阵亡四千,伤兵三千,一千八的重伤!” 说是重伤,其实就是无法医治,能够活命与否全靠个人造化,这便是旧时社会,这便是冷兵器战争时代! 生命,如草芥! 黄琛强忍着那股汹涌的疲惫之感,无力地挥退小吏,看向城外那无垠的营帐,那里,便是杨骏的近六万大军驻扎大营。 越过大营,是一片夏末弥留的最后一丝青翠,黄琛竟是看得有些痴迷,许久才喃喃道: “这里都打了一天了,想必主公也开始动手了吧,哼哼,杨骏,汝等着吧!” 房陵西北八十里一片苍茫深山里,突然一个奔跑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一方宁静,却是一个全身被草藤覆盖的人在其间跳跃,灵活不亚于山兔。 “报告将军,房陵战斗进行了一天,暂时黄琛将军艰难镇守着,恐怕形势不妙!” 闻言,文鸯眉头一皱,许久目光变得凌厉,开口道: “传本将军将令,连夜急行军,隐蔽靠近南下城!” …… 熬夜到现在,好困,听说明天四级考试,有点惊慌,大家给点安慰啊! 第一百零二章 南乡城下 驻地本来距离南乡小城不到三十里,文鸯的五千兵马仅仅花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此时已是日暮,对于这种小城早已是行人寥寥,就连那堕懒城卫都开始倚墙打盹。 ? 文鸯挥手命令大家停下,放眼一望,却是现此城修筑于丘陵中间的宽阔地带,城墙左边不到二十米便是一个方圆近千米,高米许的土包,苍劲的松柏将其装束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大家隐蔽进入那土包中,咱们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大家得令,悄然地向着那土山而去,虽然五千兵在此地穿行很显目,但是天色已近黄昏,放眼一片摩挲,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咔嚓! 一声干柴断裂的炸响,将城门口的一个半大少年惊醒,连忙惊道: “铁柱哥,有情况!” 在他的对面,是倚靠在墙上的男子,听到声音,他睁开稀松睡眼,往前方看了半眼便收回,责怪道: “狗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紧张,敌人都在房陵被大司马围着呢,说不定现在都被杀光了,别一惊一乍的,睡觉!” 少年有些委屈,也有点害怕,小声辩解道: “可是,俺刚刚明明……” “闭嘴!要不是你老子让老子照顾汝,汝早就该滚蛋了,别再打扰老子睡觉了啊,不然老子就把汝踢回去!” 显然男子很没耐心,被少年两次打扰,他有些恼怒,直接斥骂出声,将少年吓得退到墙角不敢出声。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关键是南乡本来就只有几百城卫和衙役,但是杨骏一号召,立功心切的县令便带走了三百青壮,留下一帮老弱,无奈,只得临时征召了一批人来顶替。 “怎么回事,若是惊动城内守军,岂不是要强攻,到时的伤亡汝负责?” 听到响动,文鸯急忙回身查探,见到一个小兵惊呆在那里,文鸯先是一阵小声呵斥,然后才道: “此时不宜动刑惩罚,本将给汝个机会,若是将功赎过还好,如若不然,罪加一等!” “是!” 那小兵早就被文鸯的威势吓傻,见到文鸯给他机会,不禁一喜,急忙立正行礼。 大军在山丘上静等了半个时辰,那个男子终于在这等石头僵硬,蚊虫袭扰的恶劣环境下不堪忍受,以命令的口气对那半大孩子道: “老子现在去城中看看,汝在此好好守着,听到没有!” 孩童虽然知道男子是要溜差,还是点头称是,男子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却是露出了一口黄牙,一片菜叶在门牙上死死支撑。 城上的人对此毫无知觉,因为他们也都在各自找了个地方呼呼大睡,或许在他们看来,此处根本不可能出现贼人。 “将军,现在守门的只有一个小孩,咱们直接冲过去杀掉,一举拿下这小县城!” 一个跟在文鸯旁边的百夫长如是说道,顿时大家一阵激动,虽不敢大声呼喝,还是露出火热的目光,在这昏晕中尤为显目。 文鸯看了看那个清瘦而有些胆怯地环顾四周的少年,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了,只需派人爬上这不足一丈的城墙,再来开门不就行了!” 之前那小兵闻言,顿时挺胸请道: “将军,您让俺去吧!” 文鸯环视众人,在模糊中点了十几个人,然后令道: “上城以开门为主,不要滥杀无辜,违令者斩!” 之后,汉军兵士轻易翻过城墙,却是遇到了那黄牙男子,小兵一见前者要大喊,直接一刀过去,男子捂着脖子倒下。 士兵快行至城门洞,却是被惊若弓鸟的少年现,但是当他看见这全副武装的兵士时,顿时吓得坐倒在地。 “小兄弟,此处不安全,汝快回去吧,吾等翻墙进来的,不会连累汝的。” 从小听说敌兵是吃人的魔鬼的少年还有些缓不劲来,但是当看见文鸯领着大军过来,顿时没命地奔入城中,留下一地腥骚。 “迅占领县衙兵营,管控一切物资,快!” “遵命!” 顿时凌乱的脚步开始在城中响起,接着便是零星的交火,一些警觉的百姓透过门缝一看,火把纷纷,刀光麟麟,顿时吓得紧上了门窗。 次日,杨骏令王戎再次整兵攻城,经过昨日的苦战,大家都知道城内有一股顽强的敌兵,所以也没了之前的死命相拼,虽留下千余尸体,却也没有半点波涛。 “王戎,枉老夫那么信任汝,给汝三万大军,可是汝呢,房陵至今没拿下,汝口中之忠义呢!” 此时的杨骏也有些失望和恼怒,对着身前躬身俯不语的王戎一阵斥骂,王戎自知其中苦楚,却愣是无话可说。 “报告司马大人,那黄琛太过死硬,加上蜀将张翼从旁辅助,更兼城池之险,末将也是无法!” 王戎很无奈,面对成名许久的黄琛,他本就有些怵,此时战事胶着,他更加惶恐了。 “什么?无法?汝……” “报告司马大人,南乡急报!” 就在杨骏准备张嘴开骂时,一个亲卫的报告将其打断,杨骏顿时不喜,开口道: “什么事呀?非得在老夫商讨伐贼之时打扰老夫?” 亲卫犹豫了一下,咬牙道: “这……报告司马大人,南乡沦陷了!” “什么?” 几乎同时,王戎和杨骏同时惊叫出声,随后杨骏追问道: “怎么可能?究竟是哪股贼寇敢在本司马眼皮下犯事?” 激动的杨骏将那案几砸得咚咚作响,好在此案几颇为坚韧,不然早就被砸坏。 “启禀大人,据来人报信,攻城的是汉军装扮,不下于八千,恐怕不会有假。” “什么,怎么可能!” 杨骏顿时生气的面色有些黑,原本想将汉军全歼于此,但是现在不但房陵没拿下,就连自己的后方都有些不稳。 须知南下于酂县相距极近,若是这股汉军的目标是那粮草,岂不要功亏一篑,他却是有些害怕。 “升,升帐议事,快呀!” 不久,诸多战将并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官在总帐齐聚,杨骏也不啰嗦,先开口道: “据人来报,有一股势力约有近八千人,已将南乡县城攻下,而这股势力,正是吾等对付的蜀军!” “什么?怎么可能?” “不会吧,他们不是都在这吗……” 顿时大帐炸开了锅,尤其是那南乡县令,哭喊着要杨骏帮忙收回城池,杨骏此时很是烦躁,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人,顿时一怒,张口大吼: “都给老夫住口,吵什么吵!” 随后才看向眉头紧锁的张华,温和而又紧急地问道: “茂先,汝素有大智,快点帮老夫想想办法,若是不做阻止,恐怕酂县也难保啊!” 张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许久才开口道: “大人,依下官看,这军队目光不在酂县。” 听张华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 “不是酂县,那是哪?” “南阳!” …… 不好意思,昨日考试,然后就写到现在,让大家就等了,千叶道歉! 第一百零三章 惊惶杨骏 “南阳!” 轰! 众人顿时如遭雷劈,呆滞在原地,杨骏更加不堪,直接是吓得瘫倒在地,许久醒过来也不顾形象,急忙起身紧紧握着张华的手腕,紧张道: “茂先,汝可得救救吾,汝一定有计策对不对,快快想办法救吾!” 张华看着这个遇事就失了方寸的上司,心中除了鄙夷更是有几分忧虑,不论杨骏还是贾充,都是才能平平,却身居高位,深得陛下信赖,在这乱世朝堂指点江山,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非是下官不肯献策,实在是这蜀国齐王难以揣测,明知大兵压境,却是兵出险招,着实可怖啊!” 卢浮被这番对话给吓傻了,原因无他,他便是南阳太守,若是南阳失守,谁要承担的责任都没他大。 但是他也想挽回,闻言急忙问道: “大人,既然明知蜀军目的乃是南阳,咱们只需派出一军北去拦截就好了,怎么会有难办之处?” 按理说,张华此时的官位高不了他多少,之前也是平辈相称,此时恭声叫“大人”,足见其心之急切。 张华紧皱眉头,叹息道: “以吾观之,城内守军不过两万五,按线报来说蜀军在房陵有四万余,如今刘谌迟迟不露面,且一万多兵力不知所踪,南乡如今只有八千蜀军,其他的人在何处呢?” 这么一说,众人皆有些明白了,王戎那机灵的眼珠一转,开口道: “张尚书的意思,那七千余兵马应该去了酂县?” 闻言,杨骏那肥圆的脸一阵煞白,他也是有些惊惧,要知道当初他却是有把过万的兵马安置在酂县,但是自从指挥部前移,那里只留下六千兵马看守粮草。 按理说,七千蜀军攻打据城而守的六千晋军,这胜算也不大,但是那只是就一般人而言,须知蜀军指挥官可是刘谌,一个突然崛起的神秘存在,不说其他,光是在南郑关差点俘获率领十数万大军的主帅钟会,这就让人恐惧了。 “茂先之意,莫非要本督兵发两处,只是这两处至少要发兵近万,那这房陵还打不打了?” 说到这里,杨骏的声音不禁有些高躁,实在是当初意气风发,奔着大展宏图而来,此时却是如同深陷泥潭,怎能不郁闷于胸? 王戎精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丝毫不放过可以展露自己的机会,此时闻言,连忙开口道: “司马大人,您忘了咱们襄水上还有一万水师在那里闲着嘛,何不让其行往南阳,既省兵又快捷不是?” “妙哉,浚充此计甚妙,哈哈!” 杨骏眼睛一亮,听到王戎的话像是心思活泛了起来,随即道: “吾弟文通领兵一万五千镇守安陆,可向其讨兵五千,合襄阳水师五千,合救酂县!” 杨骏是乘势之言,并没有经过思谋,张华却是眉头一皱,虽然这样也不失为一计,但是如此一来,不仅南门大开,更是费时耗力,等这军队到酂县,恐怕只能追蜀军影子了。 “哈哈,恭喜司马大人想出良策,他日凯旋而回,大人定是国之栋梁,千古能臣!” 不知王戎心思如何,表面却是十分高兴,恭维之情溢于言表。 “好!既然此计颇为可行,那就传令下去……” “报!报告大人,襄阳急报!” 就在杨骏打算结束这经受了几分煎熬,却在自己的“好计”化险为夷的会议时,一个急促而慌乱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道人影突然抢入,带进一阵汗臭腥风。 “什么事如此慌张,竟敢擅闯议事重地,来人呐,给本督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杨骏此时面色确实有些难看,说起来他也是受够了这种心情跌宕起伏,时如坠入万丈深渊,时而又像是登临千山万仞。 此般煎熬,哪有在洛都时每日酣眠肆乐来的爽快? “大…人饶命啊,属下…下冤枉啊!冤枉啊!” 传令兵装扮应是一个小队长,此时闻言浑身一颤,看见进来的侍卫,便知不似作假,急忙磕头哀求到。 “慢着!” 张华可不是杨骏,他知道轻重缓急,更不会意气行事,所以也知道定是有不好消息,连忙阻拦道。 “大人,此人应知军纪,恐怕真是军情紧急,所以才贸然闯入,何不先听其说完再定罪?” 如此一来,王戎和卢浮等人吩咐开口求情,杨骏也不好一意孤行,只得冷冷道: “说吧,若是不能证明汝之清白,到时可不是二十大板那么简单!” 那传令兵得到允许,先是向张华几人磕了一头,才喘息着道: “启禀大人,吾麾下负责襄阳放向的属下来报,今早黎明时吴国水师突然杀入襄阳津,吾襄阳仅留的五千水师死伤无数,如今收拢竟是不到千人!” “嘶…” “什么?!!” 顿时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杨骏的惊叫声,闻言的杨骏不顾身份,上前扭着传令兵的胸甲吼道: “胡说!吴国重点不是在淮扬吗?汝撒谎,撒谎!” 虽然杨骏比传令兵矮了半头,但是此时的他不敢有半点挣扎,只是连忙辩解道: “大人,千真万确啊!据属下来报,吴国领兵大将乃是吴夏口督孙秀,就是他领着近万水路大军偷袭了吾军水师,为此消息,属下还失去了三个得力斥候!” “大人,莫要慌张,万事都是有办法的嘛!” 王戎见到杨骏这般,急忙过来安抚杨骏,杨骏被前者的话惊醒,才缓慢放开那传令兵的胸甲。 但是那颤抖的手,和惊惶的神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其此时的恐慌和无助。 “若是吴国水师动了手,恐怕丁奉这个老狐狸也不会坐着看戏呀,襄阳威矣!” 说话的是卢浮,他是低头喃喃自语,但是此时众人皆是屏息静听,这话也被许多将领听到,许多襄阳江夏南部的将领顿时坐不住了。 “大人,快拿点办法呀!”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开始一些人还惊慌地看向杨骏和张华几人,但当他们发现杨骏那反应后,竟是有些失望了。 “不行,本将不能在此坐等城地失守,本将要回去死拼保城!” 一些忠勇的将领开始聒噪起来,叫嚷着要提兵散伙,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心。 而一些仗着家族的人则袖手旁观,在他们看来,大不了让族老活动一下,到时换个好地方再任官也行,至于存地失人,他们可不愿犯傻! “住口!尔等还有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啊!” 杨骏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提气吼道,众人也被其吼声镇住,真的闭口噤声了。 “传吾将令,令袁敏领一万水师即刻南下保襄阳不失,王戎领兵八千星夜赶往酂县,卢浮率南阳兵八千回赶南阳!” 在这危机时刻,杨骏终于痛下决心,毕竟火烧眉毛,还得先顾眼前。 听到这还算中肯的命令,张华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补充道: “大人既然如此派兵,何不起兵弃房陵而打上庸?” “什么?” 杨骏今日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此时听到这建议,竟是有些没缓过来。 “茂先,汝疯了,若是到时房陵上庸两边夹击,吾数万大军岂不……”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根本不能接受失败这个词,他是来揽功的,不是来打败仗丢人现眼的。 “大人误会了,正因为要将其引出来,才要举兵攻打上庸!” 王戎眼珠一转,顿时想通其中关键,见到张华屡出奇谋,不禁有些嫉妒,开口讥讽道: “茂先真是胆大啊,此时吾大军都快陷入四面楚歌了,居然要要行此疯狂之举。” 这话不过是说给杨骏听的,哪知杨骏听了不但不怒,反而是面露欣喜,眼中有疯狂在闪烁,只见他强作镇定道: “大家无事就下去吧,老夫要与茂先商议攻城密事!” …… 熬夜来一更,搞了半天,更新又变回晚上了,暂时没办法了,大家理解一下,日后加更赔偿! 第一百零四章 先行一步 夜风萧萧,给血气弥漫的战场带来了一丝清新,清风中,还有一丝凉意,却是凉爽得恰到好处。? ?? 杨骏与张华在大帐谈论半个时辰,才畅笑而散,显然,杨骏对张华的计策很是满意,用杨的话说,及时而有效。 是夜,一万六千将士在卢浮和王戎的带领下分两路,北路往酂县,东北一路兵南阳。 由于都是半夜隐蔽行军,竟是没有半点风声,城上虽然是平时两倍的警戒,却也没得到分毫消息。 次日,天刚朦胧,游溯在襄水上的一万水师也起锚南下,着急向襄阳赶。 天明,杨骏升帐聚将,大张旗鼓地出兵往上庸,虽然如此,也是留下八千兵马作后备,防备房陵的偷袭。 “不好!黄将军,这晋军全军西行,怕是要对上庸不利啊!” 张翼一见此情景,顿时一惊,却是算到晋军眼看房陵难下,准备先攻上庸,想来是打算先折损汉军士气。 黄琛虽然也是有些焦急,但是他更加镇定,也没有立马追击,只是派出数路斥候,打探各方消息,顺便看看晋军的意图。 “禀告将军,原晋军大营东部有过万的大队人马活动的最新迹象,怕是就在近日。” 当第一队斥候来报,黄琛淡定一笑,开口道: “看来主公的谋划开始起作用了,这晋军也是慌了啊!” 虽然如此,却是对刘谌很是佩服,能在此时让晋军跟着套走,也只有敢如此冒险的刘谌了。 之后,走得更远的斥候从一些渠道,更是得到了襄阳和南乡的消息,让黄琛更加疑惑了。 “将军,如今晋军大军西进,眼看就要到上庸了,吾军还不追击,却是要等什么?” 张翼虽然打仗多年,但他更适合那种正面的对战,如今这种交叉错乱的局势,也只有张华和黄琛少数几人能看清。 “非是琛不肯出兵,而是此中疑虑甚多,怕是有埋伏啊!” 张翼之前就被刘谌交代在战略战术上听黄琛的,所以此时虽然急切,却不得不听黄琛的指挥。 黄琛谋划半日,一边派出更多斥候西行追踪,同时还悄悄派了一个亲信带着亲笔信南下荆山找刘谌。 “等着吧,黄崇将军智谋过人,更兼近万大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凡事在一日后,便会有个分晓的。” 再说文鸯这边,自从兵不血刃拿下南乡,文鸯就指挥将士搜查城内各要地,金银粮草器械均被翻出。 不过文鸯谨记刘谌的交代,只是换了一些刀兵器械,并没有大包大揽,而且粮草也只取了一定量制作三日干粮,以作军用。 再有就是,文鸯按照刘谌交代,将所有金银搜刮起来藏于一个隐蔽之处,等日后再来取。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对县令等几家,百姓商贾是秋毫无犯,当然若是哪个家族不开眼,文鸯不介意出手惩戒一下。 这样一来,文鸯他们就堂皇占据南乡各要地,然后饱饱的休息了一晚。 文鸯也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杨骏,不过他早有谋划,次日天未亮,就举兵北行,待百姓现不对出来看时,却是再无半点汉军影子。 “将军,咱们攻下南乡,为何还要弃掉,这千里奔袭,却是要去何处?” 一个偏将对文鸯的这般举动十分不解,这两年三国最看重的就是攻城掠地,在前者看来,这就是摆着的功勋,而文鸯却是舍弃,这让他有些郁闷。 文鸯只是笑笑,眼界这种东西,不是敢打死拼就会有的,这个是脑子的问题,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 “哈哈,杨骏那老家伙肯定派援军来了,可惜,本将军就是虚晃一枪,现在嘛,就要先走一步了!” 这话让周围几人有些明悟,更多的依旧是迷惑,可惜不管他们再怎么问,文鸯都是缄口不言。 北出南乡,在行至丹水西岸,文鸯便令大军寻了个窄且平缓的地段,大军泅水而过,径直奔郏下而去。 当王戎率领的晋军次日到达酂县时,文鸯大军已到达郏下城下,五千大军正面包围这个高约三米,方圆五里的小城。 县令是一个寒门子弟,深知官位的得之不易,他有心死守待援,但是县城中大部兵马都被县尉带走,仅余两千老弱勉强维持治安。 “城上的人听着,本将乃是汉国大将文鸯,本将也不要什么城池,赶紧给本将送出二十石猪彘肉脯,否则别怪本将翻脸攻城!” 面对城上两千县兵和千余家族私兵,文鸯面不改色,大戬一指,显出无与伦比的英武和霸气,竟是让许多将士更加尊崇。 “大胆敌将,吾大晋国与蜀国井水不犯河水,汝如此张狂侵略晋国土地,吾天师自会向汝讨个公道!” 县令是一个正气凛然的青年,听到文鸯这般如同匪徒的言语,顿时勃然大怒,直接呵斥而出。 他如此出言,却没现旁边那袁家族长的皱眉,显然有些不满县令的表现。 文鸯闻言,虎目中闪过一道厉芒,挥手取下马背上随身带着的大弓,大戬一杵,一支利箭寒光一闪,直接飞越城楼。 嗖… 咔嚓! 箭矢眨眼间便擦着县令的脸颊飞过,将其背后的大旗射倒,让城上众人大惊失措。 文鸯眠嘴一笑,开口朗声道: “本将再声明一次,吾乃大汉国大将文鸯,不是什么蜀国,再敢胡言,当如此旗!” 杀杀杀! 顿时五千汉军出震雷般呼啸,给城上本就不怎么高的士气又一次打击,就连那一千私兵都开始出现慌乱。 大家族族长本就抱着破财免灾的心态,此时县令因不听他言而遭受恐吓,导致威信大减,这是他乐于看到的。 但他也是一个老成精的人,见到晋军士气不高,急忙站出来开口道: “某乃袁家族长袁重,欢迎贵军来郏下走访,为了犒劳贵军奔劳,某愿出十石肉糜,还望将军莫要伤及无辜,以免影响吾两国友情。” 袁重的袁家算得上是袁绍袁家的分支,在袁绍倒台后勉强在这郏下立下根基,能在这等地方担任话事人,其智虑自是不必说。 袁重话语的意思很清楚,这是吾郏下百姓的一点心意,却不是打劫双手奉上,而且有意少给一半,让晋国站立在了平等位置。 如此,袁重的威信自然是此消彼长,竟是隐隐盖过县令。 袁重隐隐一笑,如此一来,他不但不用承担多少财物,却是从中获利,怎能不喜? “好,既然袁家主如此深明大义,本将代全军将士在此谢过!” 文鸯也知道袁重这些弯弯肠子,不过这些不是他此时该关注的,再说,能给晋国添点堵,何乐而不为。 之后,文鸯接过十石肉糜,当即分给部众,然后再次起兵上路,所走方向,竟是不远的南阳! 江夏北郡安6,杨济收到线报,以及来自兄长杨骏的传信,便知道吴国也是参与其中,顿时眉头紧皱,在书房不停来回踱步。 “吴军先下五千水师,其目标肯定不会小,不管其图谋哪里,都是本将镇南将军之职责所在,若是此时不出兵拦截,荆北三郡出了差池,本将难辞其咎……” 杨济虽然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锐利的目光时时闪现,八尺伟岸身躯笼罩在威严中,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到底是襄阳,还是江夏……还是本将的兵马?” 杨济喃喃几声,随即鹰目一亮,对外吩咐道: “传令让偏将以上将领来大堂议事!” …… 第一百零五章 江夏一战 之后,杨济与众将探讨出兵襄阳之策,一个不显眼处,一个颇为年轻的将领皱眉不语,不住地摩挲那不算长的胡须。 “彦秋,众将纷纷出言论计,汝为何一副心不在焉,莫不是有何察觉?” 杨济一副礼贤下士的温和态度,让高谈阔论的众将顿时不喜,不过也不好当面指责,引得杨济的厌恶。 栈渊闻言目光一闪,眼睛一转,顿时十数大将的神态了然于胸,也不变色,只是起身拱手道: “回禀将军,末将无事,只是觉得如今的局面有些棘手……” “这不废话么,不棘手也不用把汝这尊大神请出来了。” 却在此时,一个位次靠前的将领嘴巴一撇,低声出言道。 杨济对自己这些属下都很了解,所以也不生气,只是冷然道: “好了,大家无须在此争什么虚妄,想要功绩,探马取来可行?” 之后,杨济以镇南将军之令调动江夏各军,合集一万八千出安6,安6仅留六千兵士镇守,而守城之人,便是栈渊。 “将军,您明明可以领兵作战,为何每次都自请留守,这守城功劳无几,着实划不来嘛。” 旁边的副将见栈渊再次不出意料,不足为奇地拿下守城之任,也是有些失望。 说起来,在栈渊麾下的几千兵都活得很滋润,阵亡之人也是其他军的很少一部分,这让其他大将看不起栈渊并这几千兵马。 哪个将士不希望封侯拜将,但是栈渊可以说是其中的奇葩,在军中近五年,一直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将领。 栈渊没有说话,看着那远去的大队兵马,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墨黑旌旗,心中一阵叹气。 他何尝不想脱颖而出,卓尔不群,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父亲,栈潜是怎么郁疾而终的。 也知道杨济表面上礼贤下士,但是其人可以用人,却不能容人,所以自从他被安排到这江夏,就将自己彻底埋没。 “汝只想着立功,却是不知,这次的功劳,不是那么好立的!” 栈渊自语几声,想了一下,便开始安排自己的守城布防。 “司马,传吾将令,派出城南下监视夏口吴军的斥候加倍,日夜不停传回消息。” “是!” “高副将,汝领两千五百将士今夜进驻右方十里处的高岗上,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杨济领一万八千晋军精锐出安6,径直前往襄阳郡,希望将吴国的兵锋挡住,保住荆北不失。 “将军,您说吴国在淮扬大举攻势也就算了,为何还要侵犯吾荆北,真当他那几万兵就无敌了?” 杨济闻言哈哈一笑,开口道: “许是丁奉那老贼眼见时日不多,又恰逢蜀晋战事,以为有机可乘,看着吧,老夫非得践踏掉他的幻想,让他见识一下吾三杨不是浪得虚名!” 说到“三杨”,杨济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神色,自古能三兄弟并立朝堂,还均是手握重权,而且还不是皇族嫡亲,这让他如何不自傲。 他还暗自打算,等击败丁奉,就出兵一万帮助杨骏击败刘谌,到时他们杨家的地位将会愈稳固。 “杨济小儿,汝丁爷爷在此,快来送死!” 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响从前方传来,让陷入深思的杨济浑身一颤,仿佛见到了很恐怖的东西一般。 “这……” “不好,有埋伏!” 杨济还没回神顾及自己的失态,便听见先锋部队传来一声声凌乱的惊呼,以及激烈的金铁碰撞响声,才知道果真是遇到了埋伏。 “敢叫老夫小儿的,只有丁奉这老匹夫了,等着吧,今日本将定要与汝好好做过一场!” 打定主意后,杨济凶光一闪,开口出冷厉的声音道: “传令三千骑兵两路穿插过去,给吾撕开这什么口袋埋伏。” 江南少马,而与羌胡临近的晋国却是不缺这些,当初杨济出任江夏,三千铁骑便是他一大倚仗。 轰隆隆! 滚雷般的声响呼啸而去,激起一路烟尘,看着那一匹匹雄健大马,以及马上壮硕的骑士,自信再次爬满面庞。 老夫有这三千铁骑,还会怕汝这些水鬼? 但是还没高兴几分钟,便听见人仰马嘶,悲啼惨叫,顿时心一沉,心中怒吼: “可恶,定是布有专门针对吾之铁骑的陷阱,可恶,不行,再这样下去,今日非要栽在此地不可!” 想通其中关键,杨济大急,高声吼道: “任耳千般阴谋诡计,都抵不过吾两万铁军,将士听令,给吾杀!” 顿时中军后军疾上,企图以巨力撕开这口袋,奈何吴国早有预料,五千铁弓箭手分三列立于米许高山丘上,冰寒利箭对准那奔上来的晋军。 嗖嗖嗖! 顿时箭矢齐飞,将空中掠过一片阴影,然后如同狂风暴雨般将那无数晋兵笼罩。 噗嗤噗嗤! 顿时流矢四溅,夺走一片奔跑的生命,倒地如干柴,十分恐怖。 杨济见状,竟是亲自领着亲卫精锐冲锋,打算从正面击败敌军。 奈何丁奉步阐孙秀几人镇守三方,如同镇天之神,在惊涛骇浪中屹立的礁石。 “将军,快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杨济身旁一大将如是吼到,杨济回身现自己部下多有伤势,地上更是有无数还未断气的晋军在撕心裂肺的惨嚎。 “撤,快撤!” 杨济终于相信,这丁奉就是奔他这两万多兵马来的,忽然想到之前栈渊的表现,杨济面色狰狞,心中狠道: “栈渊定是知道了这计谋,却不肯告诉本将,莫非是想夺权?等着吧,吾若不死,汝便死定了!” 丁奉看着留下数千死伤,带着不满万人的残兵仓皇而逃的杨济,戏谑一笑,大眼闪过一丝奸诈。 “老将军,这杨济已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何不早日追击,岂非要错过此绝佳时机?” 说话的是孙秀,他在襄阳打败那五千水师便星夜赶回,为的就是此不世之功,如今眼看就要失去,不免有些心急。 丁奉豁然一笑,朗声开口道: “追?怎么不追,这杨济就交给彦才了,某还有事做,哈哈!” 听到这话,孙秀既欣喜又有些犹豫,他手中也不过八千兵马,而且那六千水师正在襄阳抵御袁敏的万余水师,所以他要以几千兵马对付杨济的大军,怕是有些不保险。 “杨济胆怯,无战心耶,此乃彦才之良机,莫要让老夫失望啊!” 然后一挥手,领着步阐和伍延并自己的一万两千兵,共计两万大军继续西行,目标竟是襄阳城。 而孙秀则是一咬牙,领兵追击,为了壮大声威,孙秀故意让许多将士拖着树枝奔走,带起一阵烟雾。 如此场景,更是让杨济以为大军追到,急忙赶马奔逃。 襄阳城西面的荆山中,一隐蔽出,刘谌和他的一万五千大军已候待两日,今日,终于是有了动静。 “禀报王上,江夏军报!” …… 第一百零六章 背后出手 “禀报王上,江夏军报!” 一个身着黑衣,身上满是草叶的斥候从郁林外窜入,先是三声鸟鸣的暗号,才进入一个狭窄的溪涧中。 见到刘谌,那斥候眼睛瞟了一眼两边丛林中,草叶藤条间,隐隐有箭矢和片只衣甲,显然是藏了不少兵马。 刘谌原看着眼前几个原职业渔夫,在溪涧中表演抓鱼捕虾,闻言才转过身看向那斥候,抬手却是止住温和道: “先喝口水歇会再谈!” 然后就有一个兵士送上一袋清冽山泉,那斥候道了声谢,才张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不久便喝下整一牛皮袋水,显然是渴坏了。 “现在说吧,江夏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斥候长舒一口气,显得很是畅快,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和感激,只见他拱手俯身道: “启禀王上,属下受命监视江夏动向,就在今日巳时,晋国镇南将军在半路受伏,死伤一半,已带着残兵仓皇退回安陆。”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之前除了姜维钟会,几乎没有遇到过一个三国的英雄,就连车骑将军廖化都无缘得见,所以如今还没见过丁奉,这位硕果仅存的老将,就先听闻了其人的英武。 说起来,刘谌也有点英雄主义,可惜他来晚了,只有少数老将还在,大部那个时代的人都已陨落,这让其很是一阵惋惜。 “哈哈,好!得见如此英雄,实乃本王生平快事,虽然是对手,也是不错的!” 刘谌高兴一阵,才想起重点,不过他没有继续问,只是开口道: “若本王没猜错,丁奉肯定是派人来攻襄阳了。” 斥候一听,顿时惊奇不已,激动道: “王上果然机智过人,丁奉不仅派人来了,而且他也亲自来了。” 听到这话,刘谌却是眉头一皱,挥手让斥候退下,他就在这小溪边踱步,沉思不语。 刘谌虽然打过几次仗,目前来看效果是不错,但他可不是轻狂之人,深知一个百战老将是何等难以对付,这让一直稳操胜券的他感觉有些棘手了起来。 “原打算乘势攻城,一举而下襄阳,如今吴军势大,实非本王这一万五千兵强可敌,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刘谌喃喃自语时,诸葛京那壮硕如熊的身躯出现在眼前,其后,是黄德唐宇几人。 “兄长,咱们何时出去,呆在此山野之地,吾都快闷死了!” 一见刘谌,诸葛京就大倒苦水,这种如同野人的生活,让诸葛京这个一直生活在繁华中的人痛苦不堪。 看见唐星,刘谌不禁想起黄崇黄琛文鸯几人,有几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是多么好,此时一个个都有事可做,却是有些不方便。 不过唐星还算有点智虑,刘谌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将目前状况说了一通,然后开口问道: “唐星,汝觉得本王还需要继续乘势攻城否?” 唐星认真听完刘谌讲述,有心推辞,但是看到刘谌那殷切的目光,还是闷头沉思。 “王上,依属下看,不……不如坐山观虎斗,待时机成熟再乘势杀出…” 听了唐星的话,刘谌也看出唐星的犹豫,在这个时代要刘谌一个大王去做这种事,确实有损刘谌威信,也足见唐星实在无法,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刘谌上前拍了拍唐星的肩膀,和蔼道: “唐星为本王忧虑,本王甚是感激,然那些毛羽之物,本王早已不在意,只要有用之计,本王都会采用的!” 唐星感激一拱手,心中升起一股信服的感觉,那感觉刘谌就是一个英主,一个枭雄,值得自己为其卖命。 刘谌却是无心观察这些,心中也是在思考,他本身很想识英雄敬英雄,纵使要对战,也是真大光明的一战,但是如今的局面,他又不忍心拿自己的将士的命去实现自己的英雄主义。 说起来,他本来就只有这近五万兵,若是在此消耗甚巨,到时就算攻下城池,也分身乏术。 “既然不能提前动手,又不能过后出阴招,何不一起出手?” 当然,刘谌没那么傻,真的和吴军一起杀出,而是打算找个适宜时机,再发动突然袭击。 再说房陵城,张禾完成任务后连夜赶回,也已是第三日,待将丁奉几人的话原封不动转述后,黄琛又陷入深思。 “叔衡将军,如今晋军已至上庸,眼看已经对上庸城四面合围,再不出兵支援,上庸仅万兵,恐怕难以支撑啊!” 张翼此时一脸忧虑,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已经连日未有足够休息了。 黄琛眼珠一转,一丝明悟的亮光在眼眸中闪现,然后看着张翼认真道: “张将军已数日未歇,今晚就早点歇息,明日出兵。” 张翼虽然急切地想立即出兵,却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不太合适,只得依令抱手一礼,转身退去。 黄琛看着张翼远去,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轻声喃喃道: “这战斗已经进行这么久,战局也已拉开这么大,也该是收尾的时候了,想必,主公那边也要动手了!” 相比张翼的忧虑,杨骏可以说是怒火焚天,原本自己兵分三路,故意暴露出来准备钓大鱼,不料黄琛真的能沉住气,在他到达上庸之后都没动静。 激怒之下,杨骏直接拍板道: “既然黄琛张翼那厮见死不救,老夫就拿下上庸,回头再收拾尔等!” 便是不顾张华阻拦,直接下令全军备战,明日四面攻城,让这帮人看看他杨骏的厉害。 襄阳西部,袁敏的一万水师正在对峙吴国六千水师并四千陆军,奈何夜已昏氲,打算明日再进攻,那时,正好可以与北部的八千襄阳守军携手合作。 却不知丁奉已率兵两万赶来,丁奉急行军百里,硬是在傍晚时刻来到襄阳东部三十里,与吴国水师相隔二十里。 “半个时辰后,全军随本将疾奔至襄水边与水师会合,拿下晋国水军!” 全军已经疲乏不堪,马匹也是瘫倒在地,无力地喘息着,都是安静地躺着,争取在半个时辰后恢复点力气。 半个时辰后,丁奉一声令下,全军死命狂奔,在漆黑夜里不住跳跃,手中火把在山野间汇聚成一条火龙,那极速前进之态,恰如火龙翔天。 “什么人……” 嗖嗖嗖! 路边隐蔽的斥候眼见大军靠近,一人立马返回报信,其余的人列阵防御,领首之人还没问出口,便被上百箭矢笼罩,瞬间射成了筛子。 哒哒哒…… 射杀所有晋兵后,大军片刻未息,直接踏着那几具尸体而过,不出半晌,原本活生生的人,便成了不成人形的肉饼。 “报!报告将军,东方三里处有大批人马疾行而来,不似吾方人马。” 闻言,苏愉立马起身,为了防止吴军从陆路东撤,他特意让袁敏的舰船放在隔吴军两里的地方,而自己的襄阳陆军却是堵在吴军陆军北方,呈犄角之势。 此时一听有大军来到,心知是敌非友,所以急忙令道: “传令:全军出营帐列阵防敌,再传信水师大将袁敏,请他出兵配合,快!” 还没说完,便听见大营外传来震雷般的响动,颇似地动之效,苏愉心知来敌势众,急忙凄厉吼道: “勿要慌乱,起圆桶大阵!” 顿时惊慌的将士开始齐集总帐四周,八千人围起一个大圆,辎重马车等物在外组成第一层障碍,其后便是长枪兵枪林如刺猬,再其内便是两千弓箭手和刀盾结合,可谓平原战阵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阵型。 “全军听令,夺得前方总帐大旗者,即刻升为千夫长,官升三级,杀!” 杀! 丁奉那响如洪钟的声音一出,顿时吴军一声一喝,声音响彻云霄。 两军撞在一起,一场夜战,人马嘶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第一百零七章 襄阳夜战 漆黑像无边巨幕,将这大地笼罩,万物也习惯了这夜,纷纷归于沉眠。 但是在襄阳东部,襄水岸边原野上,一场殊死之战正在上演。 轰隆隆! 人马奔跃,带着无边威势撞上那圆阵一角,却是感觉像是撞向了坚硬城墙,不但没能撞开那车驾,反而被里面的晋兵乘机刺出毒蛇般的银枪,十几个躲闪不及的吴兵倒地不起。 非但如此,后面跟上来的吴军躲闪不及,也是拥挤而上,更是造成了几人被活活撞死的惨剧。 “可恶,闪开,待某来撞开他!” 丁奉眼见大军受挫,顿时狂怒,刀背一拍马背,胯下黑马猛踏前蹄,急冲而上。 步阐伍延一见老将军又逞英雄,顿时大惊,也急忙赶马追上。 丁奉眼看就要撞上高约米半的车架,却是面色一肃,突然勒马提缰,黑马受意,前半身高高跃起,强健有力的后腿猛的一蹬,人马凌空越过车驾。 “不好,有人过来了,快挡住他!” “杀!” 旁边一个伍长借着微弱星光,突然看见一个巨大黑影飞跃而来,人马未至而萧风乱起,给人无尽压迫之感。 伍长知道来人很强,但对他们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所以伍长一声大吼,率领身旁几人联合刺来。 丁奉锐利的目光一扫,发现自己落地处被几杆铁长封锁,也不惊诧,大吼一声,手中大刀横空一扫。 叮叮叮…… 受到大刀攻击的人只觉手中长枪,突然被巨力一推,竟是不受控制地一偏,那雄伟的影子安然落下。 “去死!” 一刀力势尽去,丁奉人马未稳,便再次双手左劈一刀,右劈一刀,顿时三个敌兵胸甲被砍开,鲜血激射,人在惨叫中倒下。 “敌人强悍,来人帮忙!” 伍长眼见自己的属下被砍伤大半,顿时惊怒不已,眼看丁奉朝他劈来,连忙呼声求援。 “老将军,吾来助您!” 伍延步阐眼见丁奉虽老迈,却是老当益壮,不落年轻人半点,顿时自信大涨,也赶马奔来。 杀杀杀! 晋军当然也不会眼见局势不利而无动于衷,顿时周围数十人围攻而来,在这之中,还有一个骑马的百夫长。 “兀那贼人,拿命来!” 看着自己这方人多势众,百夫长顿时阔胸一挺,虎躯一震,长枪指向丁奉,激言出口。 丁奉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平时的温和不过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沉稳了许多,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战将,他的雄威,只在战场爆发! “哈哈,好,有胆气,汝值得老夫出手了!” 丁奉朗声一笑,径直赶马冲向人群,大刀挥舞间,一条鲜血铺就的路愈发延伸,在百夫长面前停止。 斩! 丁奉大刀挺举,举刀那雄姿恍若关公在世,盖世无双,那百夫长神色呆滞,头颅伴随一道亮光飞向高空。 而步阐伍延也趁此机会,强行将这无人防守之处打开一个缺口,大军尾随杀入,顿时圆桶阵被攻破。 “报告太守大人,敌兵太多,已经攻破枪林,眼看已经冲杀过来……” 苏愉面色一白,然后哆嗦着吼道: “顶住,顶住!袁敏将军有一万大军,他会来支援吾的。” 丁奉带兵四下攻杀,也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尤其是那盾阵箭雨,实乃是骑步兵的克星,无数吴兵中箭倒下。 而在两里开外的袁敏和吴国水师,也同时收到消息,袁敏知道不是己军,为了营救自己这边的军队,他下令对包围圈内的敌军进行了强硬打击。 如此一来,在这寂静漆黑的夜晚,在美丽怡人的襄水河畔,晋吴两军四万余人爆发了几年来有数的大战。 但是,丁奉可谓是倾巢而出,加上杨济这个强敌已经被隔离,两万余兵马,将仅八千的襄阳守军冲击四散,杀敌近半,实乃大胜。 当浑身是血,宛若魔神的丁奉领着两万多兵马,挥师救六千水师,准备一举定下今晚的胜负。 吴国水师虽仅有六千人,相比于袁敏的一万大军有些势弱,但是吴人擅水战,当吴军匆忙返回舰船上,一面倒的局势变得对等起来。 刘谌这边虽早有预料,却也想不到在这宁静的夜,一场惨烈的战斗竟是突然爆发。 “双方共计四万五千人,吴国死伤四千,晋国死伤加上逃乱的有一万余人,现在两军正在火速接近襄阳城,有趣!” 刘谌原本白日就无所事事,所以夜晚也很是清醒,当他听取了几路斥候的汇报,眼见变得神亮,在夜里闪着睿光。 次日,丁奉大军已经将仓皇逃回的苏愉残军困在襄阳城,看着眼前这座高大如同虎踞龙盘的城池,丁奉的眼中更多的是神往。 自当初三分天下后,襄阳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坎,为了这襄阳,他们付出了太多,也等了太久! 焦急的苏愉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在颇为豪奢的太守府摔瓶砸罐,宣泄一通后,才急忙找来一班人马,准备商量计策。 “依吾看,司马氏篡逆上位,不得天心,如今四面皆敌,吾等当为自己谋条出路啊!” 一个半截骨埋在土里的老头理了理及胸的白须,如此说道,整个人倒是老态龙钟,但是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是啊,咱们不能跟着司马父子行这傻事,不若弃暗投明,改换门庭,那江东孙氏到有天下之志……” 几个本土世家话事人尔一言吾一语,却没有一个人商量如何退敌,一味地奉承吴国君臣。 “够了,本太守召大家来是议策退敌的,一群没用的废物!” 闻言,好几个下首臣子眼中一片阴寒,首先开言的那个老者平淡而又森冷地道: “也对,大人乃是名门之后,世受皇恩,吾辈山野之人哪里能比呢?” 这话语中带刺,苏愉顿时面色一厉,但是仿佛是顾忌什么,只是阴森地看了那几人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确实,他父亲苏则是魏国刚侯,死后还有追谥美爵,而且苏愉其兄世袭,兄早死,他又罔替,真的是名门之后。 而且他是在司马师辅政时期被重用的,严格说起来,那老者并没有说错,只是言语太过直白而不留情面。 之后,苏愉强令五十位传令兵四面出城,准备强硬冲出封锁,北上求援。 噗嗤! 仅有的两个传令兵被伍延挺枪刺死一个,现在只有一个人在那里握刀强撑着,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伍延打算再次出枪时,丁奉那伟岸的身影出来,只见他抬手制止了伍延的杀戮,然后对着那传令兵道: “别说本将没给汝机会,现在老夫放汝过去,若是汝能逃过老夫的箭,汝就自活了。” “老将军……” 伍延闻言顿时一急,却被丁奉止住,然后继续道: “开始吧,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三息过后,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传令兵惊疑的同时更加内心升起一丝希望,急忙赶马望北狂奔,唯恐慢了被箭矢留下。 丁奉从马背上取下牛筋铁胎弓,弯弓对准那疾速逃跑的传令兵,箭尖指向,正是传令兵的头颅。 但是就在其要放箭之际,箭尖突然上移一寸,箭矢快如闪电,从传令兵头顶掠过,吓得后者急忙一俯身。 “哎!老了,箭法也退步了!” 丁奉看着那远去的一骑,颇为惋惜地喃喃一句。 伍延有些不解,埋怨道: “老将军为何要放他离去,须知那房陵可是有五万大军啊!” 闻言丁奉面色不变,依旧平静道: “伍延,难道汝不觉得给人一点希望,也是一件好事吗?”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愈发迷惑的伍延呆立原地。 再说上庸这边,攻城一天,仿佛每一天的事情都是重复出现,但对杨骏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出师不利。 面对城高兵足的房陵,他连攻数日不下还情有可原,但是这上庸城高仅四米,且城内守军一万也是由黄崇这个名不经传的人统御,但是当他四面同时攻城,也是遇到了顽强的阻击。 雷石滚木宣泄而下,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一般,对着蚂蚁般的晋兵狂轰滥炸,整个战场恍若人间炼狱。 断肢四散,鲜血淋漓。 之前作战不利怪王戎,如今王戎和卢浮皆是出兵在外,他亲自督战,依旧如此,却是怒火郁心,杀气腾腾。 正在他对着一众像是死人一样的将领大喊大叫时,一个传令兵却是带着房陵出兵来追击的消息,让他既兴奋又郁闷。 之前确实为了对付房陵追兵,有在半路准备几多陷阱埋伏,如今一日过去,他早就传令齐集全军攻城,所有准备都作废。 “既然攻城汝不出,埋伏尔不来,大战一场就大战一场,老夫还就不信了,汝黄琛会是天神下凡?” 之后,杨骏不顾张华劝阻,强令能战之兵出营十里列阵,准备在这傍晚再跟房陵来军正面一战。 “报告将军,晋军出营十里列阵,坐等吾军,来者不善。” 听到这话,张翼眼睛一亮,他昨日饱睡一宿,为的就是这久等的大战,虽然自己的全军也不过一万两千人,但是张翼可不会觉得他会败。 “好!哈哈,这杨骏老儿找死,本将就成全他,全军听令,成战斗阵列加速前进!” 哒哒哒! 顿时全军疾进,人脚马蹄带起烟尘,让后军笼罩在雾隐中,宛若天兵下凡,威势强劲。 一见眼前平野被密密麻麻的晋军占据,张翼凶威更甚,大吼一声: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杀杀杀! 杨骏也是发现对面张翼全军不足自己一半,顿时大喜,也是挥旗进攻。 战争,在声声怒吼中开启…… 第一百零八章 上庸战了 夕阳晚红,如鲜红的血光笼罩整个大地,晚风萧萧,将原野上的战旗吹的猎猎作响。 但是在这样的美景下,整个原野却是被数万大军的肃杀之气充斥,生生多了一丝凄寒。 瞥了一眼身后的枪林盾海,杨骏徒然升起一股掌控天下的豪气,只见他挺挺胸,朗声道: “全军听令:左军八千左翼包抄,右军八千右翼包抄,五千铁骑作前军冲杀,中军一万五随本将压阵!” 顿时列阵的数万大军分出三路,朝着张翼的一万两千大军包围杀去,企图将这一支军队一锅端掉。 张翼也看出杨骏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畏惧,而是争锋相对地两边分四千刀盾兵,中间全是弓弩手兵手拿小型弓弩,腰间挂一箭袋,却是被箭矢塞满。 “将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在两军距离一箭之地时,晋骑兵开始马上射箭,好在马上准度不高,力度不够,仅是有数十人惨叫着倒下。 “弩兵准备,放!” 嗖嗖嗖! 机括一响,顿时无数箭矢飞出,瞬间将那奔在前面的骑兵笼罩,尤其是前面居中的几人,直接被射成了筛子。 噗嗤噗嗤! 饶是骑兵有专业护甲,却也难挡这暴雨般的箭矢,尤其是连弩无须换箭矢,竟是让对面没有丝毫躲避间隙。 高速狂奔的马匹,受到箭矢的影响,也是出了一些混乱,无数控制不及的骑士被摔下马,重伤的无算。 前面倒下的骑士和马匹,给后面的骑兵造成了阻碍,许多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跌滚下马,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马蹄竟是飞踏而过。 “哈哈,晋军铁骑就这水平,不怎么样嘛,全军听令,冲!” 张翼开怀大笑,竟是领着全军朝着敌人冲去。 杨骏在车驾上也是看清了情况,虽然心有不喜,但是他自认为兵多将广,所以也就静观其变。 上庸城外如此大战,自然瞒不过城内的黄崇,虽然与杨骏死战一天,疲乏不堪,但当听闻援军来到,黄崇还是急忙击鼓吹角聚兵。 咔咔咔…… 城门缓慢打开,黄崇一马当先,赶马奔出,直接朝着远处战场奔去。 “报告大人,上庸城内蜀军出城门,似乎要去援救来援的蜀军。” 听了士兵的报告,张华眉头一皱,之前自己就曾劝告杨骏留意上庸城内,奈何后者一心要一举取胜,竟是带着大部兵马出营,此时的营帐内仅有两千守卫和三千伤兵,根本不可能出营与黄崇一战。 想了一下,张华还是不愿眼睁睁放这六千大军过去,咬牙道: “传令,命所有尚有一战之力的将士在营门口齐集,与吾前去阻拦敌军,快!” 虽然传令兵不理解,还是依言吹号集兵,听到凄厉的号角声的将士急忙朝着辕门口聚集,也知道情况紧急。 “将士们,在十里外,大司马正与房陵来军大战,这上庸守军企图从后面偷袭,大家说,咱们能让吗?” “不能不能……”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这两千余将士口中爆发,张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手赶马出营。 “让开,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黄崇远远就看见眼前仅有两千多兵马,心中戒备大消,心思却是全奔在战场上。 “想要吾让开,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从吾身上踏过!” 张华这硬气的话语顿时赢得麾下将士的欢呼,士气竟是有质的提升,个个面红耳赤,眼中却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黄崇眼见此人不凡,但是他此时无心理会,只得传令一个偏将道: “汝留两千兵马拦住他们,本将领兵去助阵。” 然后长枪一拍马背,竟是加速朝着晋军冲来,企图直接凿穿这两千余兵的阵列。 “哼,全军听令,放!” 顿时长弓举起,无数箭矢对准黄崇大军,右臂一拉,箭矢“嗖嗖”飞出。 叮叮叮! 黄崇将长枪抡圆,像一个圆型盾牌挡下无数箭矢,速度却是没有丝毫减缓。 最终,黄崇带人杀出,但是他也付出了代价,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原本也不怎么厉害的晋军竟是全部拼了命,不顾一切地阻拦,让他被拦截数息,也有近七百死伤。 虽然黄崇留下两千兵马阻拦,依旧有许多晋兵死命冲击,紧追不舍。 之后,黄崇带着剩下的三千兵马杀到杨骏后军,杨骏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被自己打得紧缩不出的守军,却在此时忽然杀至后面。 顿时,晋军前后都是人马嘶鸣,金铁碰撞,马嘶人嚎叫,很是惨烈。 如此一来,晋军首尾难顾,虽然黄崇只有三千余兵,发挥的效果却是至关重要。 张翼也看出杨骏的后军出现骚动,顿时大喜,高声吼道: “将士们,咱们的军队来支援了,大家跟本将冲,活捉杨骏!” “活捉杨骏!” 顿时早已疲敝的汉军士气一振,竟是在张翼的率领下径直杀向最密集的中军。 大军如同一柄锋刃,不断破开晋军防御,而且在不断的深入,刀锋前,便是张翼和几十亲卫,虽不断有人倒下,却没有一点退缩。 血,染红了眼帘,也刺激的手拿利刃的汉军,纷纷化作魔神,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杨骏虽然知道优势还在自己这边,却只是死命大军抵住,而自己则溜进大军之中,唯恐刀剑无眼,伤痛加身。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杨骏此般,直接影响的全军士气,原本固若磐石的阵列开始慢慢动摇,最后竟是崩溃,全军败退。 杨骏此时只怪敌军太厉害,无心抵抗,急忙传令全军东撤,自己却是在几千兵马簇拥中领先逃跑。 这样一来,一些固守待下一步命令的将士顿时失去指挥,汉军一来,就被冲散,四散乱奔。 张翼和黄崇当然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两军合在一起,集得一万余兵,径直追向逃兵最多的东方。 夜路难明,仓皇逃窜的晋军许多都出现跌倒的情况,摔的轻的鼻青脸肿,重的跌下马,则是骨断身残。 半个时辰后,意犹未尽的张翼在黄崇的劝说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挥师回城。 当他看见依旧与汉军厮杀的张华近百人时,眼睛一亮,就要提枪冲杀,准备一举歼灭。 黄崇想起之前张华的表现,急忙道: “张将军,此人不凡,莫要杀死,当生擒!” 大军围上,张华这不仅仅百余人的残军哪能抵挡,出来少数缴械投降,大部被围攻杀死。 张华眼见一个个士兵倒下,不禁流下血泪,眼看大势已去,就要举刀自尽,却被一杆枪挑飞手中刀,沦为阶下囚。 这一战,张翼和黄崇杀死晋军五千余人,降服四余千人,收获巨大。 房陵这边时刻关注上庸战事,黄琛更是派出数十斥候散布两城路上,任何消息都躲不过黄琛的耳目。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黄琛在杨骏逃兵还在半路时,就得到了消息。 得到消息的黄琛开怀一笑,眼睛一眯,低语道: “既然汝杨骏都自投罗网了,本将若是放汝过去,岂不是要辜负这一番苦心?” 然后就叫来城内的偏将和几个千夫长,如此这般地一番命令,顿时五千大军出城进入漆黑中,却是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等待着猎物上钩。 杨骏也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瞒不住,聪明的他让五千兵马作前军在前面探路,而自己的一万余残军尾随其后。 当大军安然通过房陵,杨骏长舒一口气,急令大军疾行。 行至一个不起眼的山包,突然两边发出梆子响,立马无数火把将这一片山野照得雪亮。 “活捉杨骏……” “活捉……”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伴随着冲杀而来的汉军,宛若滔天巨浪,无情地撞击在杨骏身上,后者顿时面色惨白。 “冲,冲过去!” 杨骏哆嗦一句,然后又急忙缩回大军中,唯恐被敌军盯上,被重点关照。 晋军本就新败一场,此时眼见汉军有备而来,顿时很多晋兵心生绝望,离军逃散有之,举手投降的更甚。 最后,杨骏仅待三千残军连夜奔往樊城,固守待援。 而黄琛则平白得到五千降兵,加上张翼那边降服的四千降兵,竟是有九千之数。 但是,当杨骏紧急召回王戎卢浮两人时,一个消息让他愈发惊恐。 那就是文鸯的兵马实际只有五千,而且刘谌一直未露面,跟刘谌一起消失的,可是有一万五千兵马,这让杨骏有一直时刻被窥视的感觉。 当然,文鸯并没有直接攻打南阳,而上在南阳城外晃荡一圈,当卢浮举兵来追击时,才转身原路逃跑。 追击一天,卢浮以为文鸯只是要回房陵,所以疲惫之余懈怠了一刻,却被文鸯抓住机会,回身一通冲杀,尤其是文鸯那无可匹敌的实力,让卢浮都有些惊惧。 同时也有些羞怒,自己领兵八千,竟被五千孤军打败,卢浮心一狠,直接死命直追。 卢浮也不傻,还传令让王戎帮忙堵截,却在此时,杨骏败逃的消息传来,随后就是杨骏的召令。 不得已,王戎卢浮领着大军前往樊城为杨骏助阵,听到卢浮被戏耍,杨骏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文鸯没了追兵和阻拦,直接大摇大摆地开进南乡城,收刮走了所有能用的军械器具,当然,还有之前藏起来的金银。 文鸯的到来,让黄琛悬着的心踏实了许多,毕竟自己手中也只有八千兵马,降兵五千,这天大功劳倒像是烫手的山芋。 而在此同时,襄阳攻防战正式打响,苏愉仅五千兵马,加上一些不顶用的私兵,在两万多的吴军眼前,却是有些不够看。 轰隆隆! 战斗一起,那震耳的响声就经久不绝,刘谌得到消息,顿时一喜,聚将说道: “现在襄阳守军被吴军牵制在东南两门,咱们正好一举杀出,强攻西门,一举拿下!” 听到这话,诸葛京等早就难以忍受这山野风餐的人顿时一喜,招呼将士架起许多简易木梯,朝着西门奔去。 …… 第一百零九章 奸诈刘谌 为了防备被发现,刘谌特意让大军藏在深山内,所以虽然距离襄阳城很近,也是有近五里的距离。 刘谌的这一万五千大军奔跑着向西门杀近,既不喊杀,也不吹号擂鼓,倒是没人发现。 当大军临近襄阳那高大城墙,只见得城上仅有数百人防守,城门紧闭,而且守军很分散。 但是似乎苏愉为了防备偷袭,吊桥高高拉起,鹿角马坑密密麻麻,倒是有些麻烦。 好在刘谌早有准备,后面的一万兵皆是人手一捆柴草,往地上一铺,路便变得安全起来。 “敌袭,敌袭,快挡住他们!” 城上的守军发现密密如蚁般的汉军靠近,顿时凄厉地吼叫起来,随后角声不绝,分散的晋军也是开始朝城门上方聚拢。 这段时间,刘谌已经将地上的陷阱扫清,见到城上异动,笑道: “现在才发现,晚了!” 然后急令三千弓箭手在护城河这边列阵射箭压制,同时那一架架木梯被平架在丈宽护城河上,刀盾兵一拥而过。 嗖嗖嗖…… “将军,不行啊,下面弓箭太厉害,根本不能冒头!” 一个百夫长如此说道,负责城守的偏将闻言一颤,急忙道: “本将在此顶着,汝去报告太守,快!” 看着猫子身子下城楼的百夫长,偏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然后就被坚决代替,只见他突然起身,举刀吼道: “文死谏,武死战,杀!” 刚一转身,就被一支箭矢插入右胸,险些栽倒,急忙扶着城垛才没倒。 刘谌一直看着城上,此时也是有些赞赏此人,但是他赶紧一摇头收束心神,急忙道: “敌军将领死了,快攻城!” 顿时,早已准备好的诸葛京和黄崇领军开始架梯上爬,虽然不时有晋兵从城上扔雷石滚木,但当冒头之人皆被射杀后,晋兵便开始出现逃散。 诸葛京左手持盾,右手扶梯,几息便爬上城楼,同时其他木梯上也是有数百人快速接近。 “杀!” 还是有很多晋兵不愿就此束手待毙,长枪一挺,喊杀着朝诸葛京刺来。 诸葛京直接跃下城垛,把盾牌当作武器一扫,两杆长枪便被扫歪,他眼睛一亮,起身而上。 左手将盾牌往前一推,乘着对手倒地之际,右手忽然抓向那长枪。 手一转,那长枪便脱离晋兵之手,诸葛京回枪一扫,挡住两个准备从后面偷袭的晋兵。 几息之内,诸葛京便立足城楼,余光见到后面刚上来的汉军被晋兵挑飞,顿时大怒,长枪左挑右刺,将靠近的晋兵杀伤两个,其余晋兵畏惧后退。 黄德上了城楼,也发挥其力大身小的优势,夺得大刀逼退来攻的晋兵。 之后,诸葛京黄德便像是两块海中礁石,死死顶在一处,等着身后越来越多的同袍加入,破开防御。 “杀,给老子杀,不是尔死就是吾亡!” 偏将受了刺激,竟是提刀咬牙扶着墙靠近诸葛京,准备发出拼命一击。 鲜血,浸湿了衣甲,在胸口显出一片血红。 当! 诸葛京在那偏将喊叫时,就留了一个心眼,当其举刀时,诸葛京忽然转身,那刀就被磕飞,落下城楼。 此时,已有两百多人上得城楼,开始组织其阵型,逐步扩大范围,后面的汉兵也是越来越多。 刘谌也想上阵拼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其他人分心,此时终于见得诸葛京等人稳住阵势,顿时大喜,出言吼道: “胜局已定,冲!” 顿时领着几千中军朝前推进,当临近护城河时,诸葛京已经将大半城楼占据,吊桥也被放下。 黄德知道刘谌还在外面,急忙领几十人朝城门杀去,此时晋兵眼见大势已去,已没了什么抵抗,黄德轻易将城门打开。 “大军进城!” 刘谌挥手让大军进城,就急忙找来一身是血的诸葛京和黄德,吩咐道: “诸葛京,汝领三千兵马去取北门,宁随汝领四千兵马去攻南门,黄德汝领一千兵马死守这西门,城门若失,本王拿你是问!” 而后,大军兵分四路,刘谌自领五千余大军径直杀向东门,那里,是苏愉大军防守之地。 在刘谌刚刚下西门时,在东门叫嚷着死守的苏愉便得到了消息,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其后才叹息一声道: “天亡吾苏愉耶,那刘谌大军近两万,恐怕现在已经拿下西门,咱们先等着吧,只要他刘谌不滥杀无辜,本将愿率领全军投降。” 苏愉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他也想忠贞殉国,但是襄阳城内民过十万,还有自己手下近五千残军,他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 城下,一脸自信的丁奉看着城上的晋军抵抗越来越弱,眼中多了一丝火热,握剑的手也是愈发攥紧。 哒哒哒… 却在此时,一骑快速来到丁奉面前,远远就下马跑来跪地慌忙道: “报告将军,西门出现大量汉军,已经在攻城,怕是居心不纯!” “什么?” 丁奉闻言,饶是他已经历诸多风雨,也不禁大惊失色,随后铁青着脸骂道: “竖子奸诈,居然想渔翁得利,实在可恨!” 他当初打算四面攻城,但是如此一来兵力分散,所以只集中攻打东南两门。 如今他把大部晋军吸引在这边,刘谌大军要取一门是轻而易举,难怪他破口骂刘谌奸诈。 随即,丁奉一边强令步阐伍延加紧攻两门,一边派一小将领四千兵马绕过南门,去西门看看。 当刘谌来到东门,恰好吴军攻上城楼,已有数十人汇聚成堆。 刘谌当机立断,大军扑上,就要连同晋吴两军一起打。 晋军分散一半在南门,此处也不过三千人,刘谌还是有兵力优势,所以他才下令一起杀。 但是苏愉不愿属下无谓死伤,急忙举刀大吼: “将士们,快闪开!” 说完竟是领着晋军散开,将中间的空间留给了刘谌的汉军和仅几百吴军。 刘谌见此,知道苏愉之意,欣喜之余也急忙令道: “只杀吴军,晋军不问!” 虽然冲突中还是有数十晋兵被杀,但是这也是克制之后了,有了刘谌的五千兵马插入,吴军几百人节节败退。 后退不及的吴军被涌上的汉军砍倒,一些吴兵眼见大势已去,为躲避刀枪,急忙闭眼跳下城楼,摔死摔伤的不少。 城下的丁奉也发现此情景,眼中冒火,拔剑指着城上吼道: “刘谌小儿,出来答话!” 刘谌在十多侍卫的簇拥下来的城垛上,向下眺望这个久违的丁老将军。 “丁老将军,幸会幸会,世事难料,想不到咱们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丁奉见刘谌英武睿利,不似刘备和传言的刘禅那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即隐没,开口质问道: “刘谌,汉吴两国自来就是兄弟友邦,为何尔要行此卑劣之事,破坏两国友谊?” 刘谌感觉眼前挡着的侍卫影响他,就伸手将其拉开,直面丁奉,眼中除了浓浓的兴趣,就是爱才。 闻言,刘谌讥讽一笑,道: “笑话,两国友谊?想吾皇祖昭烈帝出兵捉拿叛逆,尔吴国竟纵火偷袭,烧杀数十万汉军,强占荆州数郡,这就是两国友谊?” 刘谌的话让丁奉勃然大怒,出言吼道: “小儿休的胡言乱语,何来的数十万汉军?” “那汝告诉小子,那到底烧杀了多少万?” “不足十万……” 丁奉话说一半,才发现不对,可惜收口已不及,便看到刘谌那下套得逞的笑容。 丁奉不愧是老辣,几息就平复了内心的燥怒,然后开口平声道: “既然汝不怕得罪吾国,那好,咱们只有刀兵相见了,另外,此事本将自会上报朝廷,哼!” 刘谌闻言长舒一口气,然后高声道: “丁老将军走好,不送!” 不久,宁随就派人来报伍延大军后撤,与丁奉合兵在襄阳城外十里扎营,形成对峙之势。 四千吴军见西门防守严密,也是回师与丁奉汇报去了。 刘谌知道丁奉定不会善罢甘休,急忙令人北上房陵报信,还派兵往成(和谐)都和汉中,希望搬来援兵。 刘谌攻下襄阳的消息一日便四散而出,最惊恐的当属在樊城的杨骏了,他没了张华出谋划策,在王戎的撺掇下移镇新野,企图靠这军事要地死守待援。 樊城被弃置,被文鸯顺势接收,晋国的攻伐之势尽去,龟缩新野南阳一郡。 而襄阳城下,最开心的当属张翼黄崇等人了,这可是天大功勋了。 同时张翼受命领五千兵马星夜下襄阳相助,如此一来,丁奉的兵力优势便不复存在,只得一边上报朝廷,一边挥师西行,准备拿下江夏北郡再说。 靠近此处最近的洛都首先得到消息,刚刚好转的司马昭再次吐血三升,不省人事,司马炎不得不再次升朝议事。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从没有经历战乱的青豫两州调兵一万,合御林军一万五,再从贾充手下分兵一万五,发誓要鼎定南方。 但是这几处调兵,都需要不少时日,所以当大军出发,已是旬日后。 得到消息,最得意的当属钟会了,这个计策是他自己想出的,为了表彰,他还是上表封句安为安东将军。 随后,他假借援军南下之际,出兵三万鼓噪而出,做出要覆灭这支军队的态势。 当贾充着急命杜预领兵来援,他又举全军将杜预大军包围,不得已,贾充再令胡奋领兵来救。 如此一来,长安的守军大部被引出,城内仅余五千老弱守着偌大的城池。 如此正中钟会下怀,他一边密令田章代替他坐镇中军,自己却领八千精兵乘夜,从长安城东北角攻进,活捉熟睡的贾充,顿时长安城下。 这下天下都热闹了,刘谌乘乱拿下襄阳,不久钟会用计拿下长安,让许多人看出晋国的势弱了,一时晋国朝局动荡,风雨飘摇。 成(和谐)都的刘禅自然也很是高兴,拿下襄阳,已经不是走出收复土地第一步那么简单,襄阳富庶,天下皆知。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很高兴,比如说太子刘璿,他就处在尴尬位置。 之前刘禅懈怠朝事,他是从旁辅政,也是做着储君该做的事,但是现在刘禅亲政,自己就被彻底抛开。 “皇兄,这刘谌如今手握大汉国大军,咱们之前对付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想办法啊!” 刘瑶此时已没有那种当刘璿是棋子的心态,如今刘谌成长为高山,压在他头上,让他有些杯弓蛇影。 焦急踱步的刘璿也无法,最后他目光变得坚定,开口道: “皇弟,莫要着急,现在去延请承祚先生来。” “陈寿?” …… 第一百一十章 失意陈寿 “陈寿?” 刘瑶听到刘璿的话,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眉头一皱,开口道: “皇兄,陈寿不过是一个迂腐书生,找他他能有什么办法,您是不是没人找了,找太常蒋显也好啊。” 哪知刘璿一听却是面色阴沉,开口吼道: “混账,汝懂什么,陈寿虽然高傲,但是其才不低,若是有他相助,这事定会好办许多。” 然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刘瑶,见其面色多有不屑,连忙警告道: “别怪为兄没提醒汝,若是连他都得罪了,汝就等着刘谌来杀汝吧!” 想到刘谌那阵斩敌将的凶悍,刘瑶不禁浑身一颤,急忙收敛不屑,拱手离去。 陈寿官居散骑黄门侍郎,在臃杂的蜀汉官系中,并不突出,所以他的陈府也是在官区边界,小得很不起眼。 刘瑶之所以不屑,也是有原因的,当初黄皓专权,陈寿不屑与之为伍,被弃置,至今也没有被起用。 “喂,告诉尔家主人,就说有贵客来访,让他出来迎接!” 远远看见陈府,刘瑶的贴身奴才就趾高气昂地喊叫到,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陈府下人久在成(和谐)都这个富人聚居的地方用事,也是有几分眼光,见到刘瑶车驾不凡,也知道来人身份尊贵。 虽然对那奴才的喊叫有些不爽,却也不敢说什么,但是他们只是瞥了一眼,就自己专注自己的事,仿佛将其当空气。 “喂!没听见老子的话吗,耳朵聋了……” 刘瑶在车上一直回想当时刘璿的叮嘱,虽不愿折节屈尊,但是为了性命,他还是掀开丝绸帘子道: “劳驾告诉陈先生一声,就说安定王来访。” 虽然如此,刘瑶依旧没有下马,或许他他眼中,肯出面跟陈寿仆人说一句话已是最大礼貌。 “好,请等着,老奴这就去通报。” 看着那仆人开门进去,刘瑶又放下了帘子,不过眼中却是兴起一丝兴趣,他也想看看,连刘璿都推崇的人,会是何样人物。 当仆人原封不动的将门外的一幕讲出,一个伏案聚精会神看书的人缓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甚至有点老气的脸。 不过刘瑶来访,他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是眉头一皱,随即叹道: “哎!刚刚脱离黄皓的泥沼,现在又要陷入储位之争之中,人间权势私欲,最是叫人心烦。” 仆人见此,犹豫道: “那要不要奴才去说老爷不见客,将他推辞掉。” 陈寿摇了摇头,低声道: “听尔之言,这个刘瑶怕是不怎么好打发,走吧,就让吾看看,这个敢与齐王作对之人,是何方神圣!” 陈寿亲自出门迎接,刘瑶才在奴仆的搀扶下下马,见到地上多有泥尘,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如此一幕让本就不怎么感冒的陈寿愈发失望,不过还是按照礼节,将其迎入大厅。 刘瑶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仿佛只是来公事公办,根本没有给陈寿好脸色。 “咳,王上驾临寒舍,让这陋室蓬荜生辉,不知劳烦王上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刘瑶也没什么耐心,加上陈寿看起来气质普通,不像很有才华的样子,所以只是平声道: “奉皇兄之命,来请先生东宫一叙,陈先生,走吧!” 陈寿久经人事,当然看出刘瑶的轻慢,不过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暗自高兴。 虽然如此,表面还是道: “启禀太子,某最近正在研究《山海经》,颇有灵怪妖虫之得,却不知太子殿下唤下官作甚?” 陈寿之言,立即招来刘瑶和仆人的轻视,治国不读书经,却专研什么鬼怪离学,在刘瑶他们看来,这就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侍郎之意,本王已知,若是陈侍郎实在忙碌,本王在兄长面前自会转告,告辞!” 从“先生”到“侍郎”,表面上是从私称到公称,却表现出刘瑶的所有想法,或许在他眼中,用先生是高看陈寿了。 陈寿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躲过一次,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 “那就多谢王上了,恭送王爷!” 虽然是拱手相送,却没有丝毫移步的意思,这让刘瑶感觉很没面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寿却不管这些,嘴角含笑地看着刘瑶消失门外,然后才转身吩咐道: “近日吾多梦,日夜思恋故去的老母,打算回安汉去盘桓些时日,汝去准备一下。” 老仆躬身而退,心中却是越发佩服陈寿的智谋。 刘瑶回去将陈寿的种种不敬数落而出,又强调陈寿专注鬼怪而轻治学,脸上一副笑容,那意思就是: 吾就说吾是是对的,汝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刘璿却是气得直直指着刘瑶许久,终是没有骂出声,然后他转身对侍卫令道: “去给孤请张绍,邓良来,另外派人去看看,陈寿还在否。” 刘瑶对刘璿对陈寿的上心很不以为然,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跪坐在竹榻上,安静地等着。 “太子殿下,不知找吾二人前来有何要事?” 刘璿不愧在朝廷呆过,上前亲切地拉着两人进入大殿,温和道: “孤当二位为臂膀,有事无事都应当多加亲近,何来有事才见面之理?” 几人分位坐定,张绍就直接开口问道: “殿下莫非忧虑着襄阳那位?” 刘璿见到张绍直言,而邓良也是一脸正肃,索性也不寒暄了,默认般点了点头。 邓良见此眉头一皱,迟疑着开口道: “殿下之忧,亦是吾二人之忧虑,太子之虑,在于朝廷百官的支持,和军队威慑罢了,只是……” 邓良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但是几人都明白,如今刘谌势大,在蜀中更是被传为大汉中兴之主,可谓在实力上,和在民心上都更甚一筹。 邓良如此直白,饶是刘璿和刘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一旁的张绍见此,急忙道: “话虽如此,但是殿下乃是陛下亲封太子,而且居东宫多年,可谓名正言顺,而那刘谌再强,也不过一善战藩王耳。” 这话一出,才让刘璿面色好看些,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正统太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个讲究嫡长顺位的时代,可以赢得很多文臣的支持。 “大家支持也没用,若是刘谌心怀不轨,六万甚至更多的军队大举开进,什么都是虚妄。” 刘瑶在旁边嘀咕一时,却在刘璿那凶弑的目光下噤声。 “殿下,如今近三万的羽林卫掌控在护军将军诸葛大人手中,何不与之联合?” 张绍沉思半晌,忽的眼睛一亮,开口道。 听到这话,刘璿神色莫名,还是邓良开口道: “张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如今诸葛瞻的两子都在刘谌手下用事,汝觉得他会帮咱们?” 这话不禁让刘璿想起,之前与诸葛京在会猎时相见的场景,那时诸葛京将刘谌奉若神明,所以刘璿也是叹息一声,颇为失落。 张绍见此讪笑一声,然后闭口不言,他也不希望因为失言,而在这个圈子失去地位。 “为今之计,只有两人可以助殿下等了!” 邓良沉思良久,最后颇有些无奈地道。 “快说,那两人?” 刘璿闻言大喜,急忙开口问出,激动之下,竟是紧紧抓着邓良的衣襟,将其憋得满脸通红。 刘瑶见此,急忙上前拉开失态的刘璿,刘璿发现自己失态,也急忙道歉。 邓良哪敢接受,也是连忙躬身回礼,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下开口道: “若要援助,身边不但要有支持,外援也是需要的,张遵和吕祥两人,正好符合。” 张遵,张飞之孙,目前正在羽林卫中任职,手下有五千兵马,倒是可以一用。 所以,当邓良说张遵,几人都是一点头。 但是当说到吕祥,刘璿两兄弟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人很陌生,但是刘璿久理朝事,感觉仿佛在何处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见此,张绍抢先献宝似的将吕凯祥的生平讲来,唯恐邓良再次夺他风头。 吕祥此人并无太多名气,但他却是是南中的地方豪强,原因无他,因为他的父亲是吕凯。 吕凯在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并无太多名气,但是在蜀汉,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当初南中四郡反叛,独永昌功曹吕凯和郡丞张伉据城死守,虽吕凯最终被蛮兵杀死,也得到阳迁亭侯,南中校尉的封赏。 吕凯死后,诸葛亮平定南中,任用年龄不过及冠的吕祥为南中校尉,袭爵亭侯。 别看校尉官衔不高,须知诸葛亮当初在剿灭叛乱时的政策是蛮人治蛮,兵力粮草都是来自南中大姓。 虽然战后重置四郡,却任用本土人治理南中,而吕祥则被任命为南中校尉,统领四郡兵马。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南中再无战事,吕祥和四郡逐渐淡出历史视眼,但是不得不承认,吕祥实际上已是南中霸主。 按照邓良张绍估计,若是吕祥大起四郡兵马,恐怕不会少于四万,毕竟蛮夷是以武立世。 听到张绍一番解释,刘璿先是一喜,毕竟能对付刘谌的,在这个时代并不多。 但是随即他又眉头一皱,迟疑道: “吕祥独霸一方多年,若是其不尊号令,孤手中无压制手段,又当如何?” 邓良似乎早有预料,见此只是轻笑道: “殿下,那吕祥不过凭借其父之功,才有如今地位,究其本身,还是一个无知小儿,至于现在嘛,怕是好不到哪去!” 邓良如此一说,刘璿顿时大喜,抚掌道: “好,只要吕祥出南中,他就没了根基,没有半点威胁。” 然后,刘璿就派手下得力干将前往不韦送信,同时让邓良去拜访张遵,探听其口气。 远在襄阳的刘谌当然不知道,刘璿已经在绞尽心思想办法对付他,此时却是坐在襄阳太守府后花园,盯着一棵叶黄的树发呆。 “哎!叶黄了,秋到了!” 站在旁边,矗立如山岳的诸葛京一脸不解,落叶年年有,何须如此伤感? 却在此时,花园墙外突然飞进一个黑衣人,一落地就朝着刘谌冲来,步履矫健,快如闪电。 诸葛京听到一声轻响,就发现那黑影,顿时目光一厉,凄厉吼道: “有刺客,来人!” 然后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刘谌,拔刀就朝着那黑影冲去。 恰在此时,又一个黑影从另一个地方出现,隐蔽地朝着刘谌靠近,腰间那锋刃也是慢慢拔出,寒芒乍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野刺客 秋风萧瑟,漫山黄叶,让这古老的大地多了几分凄荒,几多伤感。 但是此时的刘谌却无心感受,因为诸葛京那一声大吼已经将他震醒,定神现与诸葛京对战的黑衣人手握一把长剑,锋刃冰寒。 就在刘谌想要喊叫时,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劲风,以刘谌那不算敏锐的感知力也知道是还有偷袭,显然前面那个只是吸引火力的。 刘谌心知形势紧迫,顾不得其他,一个懒驴打滚,直接在这平地上一滚,却是恰好让开那毒蛇般的寒刃。 嘶…… 寒刃虽然没有给刘谌造成伤害,却依旧划在那锦衣上,顿时蚕丝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刘谌背后也露出一片皮肤。 那黑衣人见一招失效,顿时面色一狠,再次挥剑刺来,势要将滚地狼狈的刘谌杀死。 刘谌看出此人乃是专业刺客,所以一直防着其下一步的进击,滚地之后,急忙朝着一旁的亭子奔去,自己的佩剑就在那里。 宁随等人也知道刘谌安危的重要性,所以刘谌随身侍从也不下二十人,不过刘谌向来喜欢自由,所以侍卫被安排在花园外。 花园外的侍卫也是听到了诸葛京的喊叫,急忙赶来救援,奈何此后花园不小,那些侍卫进来却是需要几分钟时间。 那边的诸葛京手持一把大环刀,与那黑衣人死斗在一起,虽诸葛京力大无穷,却没有黑衣人那些巧妙剑招,所以诸葛京处于被压制状态。 加上他着急刘谌,出招自然不能尽全力,所以处境也不怎么乐观。 刺杀刘谌的黑衣人见刘谌朝亭子跑,便是算出其想法,连忙挥剑奔来。 刘谌不占度之优,仓皇间眼看又要被那人逼近,刘谌大惊之下,随手往地上一抓,就朝那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不及防备,就被刘谌手中的泥沙扔中,虽没有伤害,仍然迷乱了眼睛,让刘谌有了一瞬时机。 刘谌乘此机会,急忙翻身进入亭子,抓起石桌上的佩剑,拔剑朝着那人冲去。 那人眼见刘谌得到兵器,心中不免有些愠怒,也是提剑杀来。 叮叮当当! 汝攻吾挡,拼了好几招,刘谌便试出此人精于剑术,每一招都给他带来很大危机。 好在刘谌曾在唐家堡学习过唐家拳,对攻防颇有所得,所以此时虽然抵挡有些吃力,毕竟是勉强挡住了。 但是那黑衣人不愿如此,刘谌这么久都没中剑,他也开始着急,剑技愈凌厉,多是胸颈等致命处。 起初,刘谌还想以招换招,在黑衣人刺向自己胸口时,也不避让,手中的剑扫向其脖子。 哪知黑衣人本是亡命徒,眼露凶狠,却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刘谌心怯,急忙闪身险险躲过。 刘谌一边抵挡,一边也是思忖计策,想到前世看的武侠小说,那些高手都是无招胜敌,顿时有了计较。 开始是刺向对方面门,半路却横劈向对方那握剑的手,果然,黑衣人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了,他不怕死,但是就怕完不成任务。 所以在刘谌换招后,也是急忙收回右手,攻击自然失去作用。 刘谌见到此法有效,心里大定,每每出奇招,尤其是右手虚晃一剑,蓄力左拳突然击打在黑衣人那面门上,让后者狂怒不已。 却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刘谌知道是自己的侍卫来了,心中愈平静。 而与之想法,黑衣人则猛打猛攻,甚至已经不在乎伤痛,死命相拼。 刘谌一边出击,一边开口道: “放弃吧,本王亲卫来了,尔等终将会被俘,不如现在缴械投降,本王不会怪罪于汝的。” 哪知那黑衣人不但不理,反而攻击愈凌厉,似乎剑出不杀人,誓不罢休一般。 刘谌已知道对方剑法路数,倒也没了之前的慌乱,应付自如。 却在黑衣人出剑之际,左手却是往腰间一抹,随即闪电般扔向刘谌。 当一阵白烟将刘谌笼罩,刘谌才心知不妙,急忙捂眼抵挡那股火辣的痛。 黑衣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面露凶光,手中的剑也是刺向刘谌左胸,毫无疑问,若是此剑刺中,刘谌危矣! 却在此时,便听见远处一声怒喝: “贼子敢伤王上,找死!” 然后,一把长刀忽然飞出,在那长剑就要刺入刘谌胸口之际,将其弹飞。 黑衣人也知道情况紧急,不顾靠近的众人,挥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再次杀来。 此间时间,黄德已抢身来到刘谌身旁,将刘谌往亲卫那边一带,自己则挥拳砸向黑衣人的胸口。 砰! 黑衣人注意力在刘谌身上,却是没躲过这一击,同时他也小看了黄德之力,被一拳砸倒。 黄德乘机扑上,挥拳就打,铁拳如同雨点般砸在那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被砸得回不过气。 最后一拳,硬生生砸在其太阳穴,将那黑衣人砸晕了过去,手中的匕也哐当落地。 “将他捆绑起来,好生看着!” 两个侍卫上前将黑衣人搜查一番,其身上的东西都被拿出,才用绳索捆绑起来。 刘谌此时眼睛好了许多,虽然有些红肿,但是刘谌知道,这是石灰的功劳,用水清洗,就没事了。 见到那黑衣人被捆绑,刘谌想起上次的情形,急忙提醒道: “先检查他口中有没有毒药,再用布塞着他的口,防止他自尽。” 侍卫得令,果然在其口中现一颗假牙,内含致命毒药。 另外诸葛京那边,由于黄德和亲卫的加入,那黑衣人节节败退,不久就被一刀砍伤倒地。 看着诸葛京几人靠近,黑衣人瞥见同伙被擒,神色变得决然,一咬牙,一会就吐出黑红血液,闭目倒地。 刘谌远远瞧见,心里叹息一声,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多的死士。 之后,宁随张翼都是闻言来到,张翼见此更是大怒,阴森道: “王上放心,只要将此人交给末将,吾必叫他全部吐出来!” 刘谌从生死中醒悟过来,都有些后悔将亲卫远置,此时张翼开口,刘谌才回过神道: “算了,不用问了,是谁派来的本王已知,问之无用。” 在场众人一听,都是面露奇色,诸葛京道: “兄长,难道又是太子,真是可恶!” 众人一听,顿时震惊不已,但是想想还是明白了其中关键,也是缄口默然。 刘谌也不想在这上面多说,开口道: “当今天下要本王死的有好几人,但是丁奉不会,洛都朝廷不愿,只有新野那位了!” 听到这话,黄德顿时大怒,喝道: “既然那杨骏找死,那咱们就集大军杀过去,直接将新野南阳打下来,将那杨老狗的狗头割下来!” 刘谌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黄德肩膀,平静道: “有些东西汝还不太懂,若是战争那么容易的话,直捣洛都岂不是更省力?” 襄阳经历一次刺杀,但在刘谌的刻意压制下,并没有多大变动。 晋国此时却是风雨飘摇,朝局中弥漫着一股阴暗,一些老臣开始怀恋魏帝统治的时光。 当钟会用计拿下长安后,司马炎一党才紧张了,急令南下救急的大军转头向西。 面对大军围困,进驻长安的钟会终于没了之前的慌乱,不但派人绥靖周边州县,还上书请魏主昭告天下,动摇新晋根基。 钟会却不知,武功县此时正有一股阴谋在酝酿,企图将这飘摇的曹魏覆灭。 而这图谋之人,便是时任残魏政权司徒的卫瓘,当初司马昭派来对付钟会之人。 “陛下,这武功不过一普通县城,城小人稀,非龙气汇聚之地,而长安乃古秦故都,自古龙盘虎踞,才是陛下栖身之所啊!” 卫瓘引经据典,将曹奂说的十分意动,身体前倾,眼露神采。 一旁的丞相刘寔眉头紧皱,目光在卫瓘和魏主身上来回扫动,心中却在思忖其中问题。 曹奂毕竟还是相信跟他同患难的刘寔一些,虽然意动,还是转头对刘寔道: “丞相以为,司徒此议如何?孤以为甚有道理!” 似乎怕刘寔当即反对,曹奂还急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算是支持卫瓘的观点。 听到曹奂的话,刘寔面色愈阴沉,他总觉得此中多有不对,所开口道: “启奏陛下,司徒之言颇为有理,这武功确实不是立足之地,然长安新收复,四周强敌环伺,城内亦非一片安平,所以此时议论,为时尚早……” 刘寔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先肯定卫瓘的言论,再说出自己的观点,对比鲜明,就连曹奂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卫瓘早就料到刘寔不会同意,见此还是面色一沉,随即开口道: “陛下,丞相忠心日月可鉴,微臣亦是佩服得紧,然大魏国遭此大变,人心思乱,若是陛下亲临前线,各地文武定会感陛下之德,俯归附,而且……” 曹奂听得这话,眼睛愈明亮,连忙问道: “而且什么,快快说来!” 见到曹奂如此感兴趣,卫瓘嘴角一挑,开口道: “而且微臣已说服征西大将军,只要陛下肯东迁,邓将军定会举兵来助!” 轰! 这话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将曹奂王祥等人惊呆,木然坐立在那里。 确实,邓艾此人对于残魏来说,既是一大助力,又是一个隐患,毕竟邓艾手下有兵近五万,而且全是羌胡边悍之士。 但是邓艾虽表面听封听调,但是手中却是死死握着那五万大军的控制权,让曹奂刘寔如鲠在喉,视为心腹大患。 如今卫瓘说可以说服其举兵来助,这等于是完全归附啊,怎能让他们不震惊。 曹奂先是愣神半晌,回过神来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道: “好,若是真如此,孤就亲征又如何?” 刘寔看着那激动得有些脸红的曹奂,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再劝,已于事无补,所以静坐在那里喝着浊酒沉思。 卫瓘朗声接令,然后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颇为失意的刘寔,内心冷笑不已。 “只要魏主入长安,吾就有办法釜底抽薪,瓦解这可笑的残魏,还能将邓艾纳入晋廷,功劳之高,再有晋主的看重,位列三公亦无不可!” ……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卒换粮 夏过秋至,所有的兵锋血光都逐渐隐没,但是这一年的战争,带来的影响依旧让很多人没缓过劲来。 先,在刘谌拿下襄阳第三日,吴国皇室下诏声讨刘谌乘机夺城之“恶行”,同时说要向汉国讨个说法,是否真的要就此为敌。 面对这诏书,蜀汉的刘禅针锋相对地下诏,声讨当年吴国强夺荆州数郡的行为,并声称刘谌是正面夺城,若是要说法,需将当年的事先说清楚。 这两诏一下,天下人都议论纷纷,一说是标志着蜀汉的崛起。 而另外一些则说,这是魏国没落,晋朝势微的表现,预示着魏国独大的时代过去,现在是数强并立的局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太大波动,有残魏西迁,晋朝建立在前,已经没有多大事件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但是在两诏书表之后,又一张诏书面世,像是一块巨石拍打在水面上,泛起层层风浪。 而这诏书,就是卫瓘千方百计说服魏主,而得来的临都东迁之决议。 诏书经过卫瓘的润色,写成了曹奂为曹魏天下,诛奸伐逆,不惜亲征长安,鼓舞士气,真乃是一代英主。 诏书出第二天,曹奂就兴冲冲地领着刘寔等重臣,并“御林军”两万,连夜移驾长安。 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说其他,诏书出不到一日,魏征西大将军邓艾就表文称颂魏主,言说交出兵权,助其复国之事,并且将驻地东移姑臧,积极准备整军。 其后,在刘谌的授意下,蜀汉政权也承认曹魏才是正统。 不久,盘踞幽州的公孙家族也承认曹魏才是正主,并遣使来拜见,并送上燕侯和高句丽国王的纳表。 如此一来,天下文士傻眼了,他们搞不懂,一个偏安一隅的残魏,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过,很多魏国旧臣也是乘机起事,打着迎回魏主的旗号四下攻略,或固守城池。 虽这些小动静都被晋国大军及时扑灭,但也是动摇了晋国根本,朝局愈飘摇。 在半月后,地处司并两州北方的刘豹才文,他可没那么客气,直言要助蜀汉覆灭晋朝。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当初刘豹在残魏立武功时公然文讨伐晋朝,并开始整兵打算从并州雁门一带攻入并州,进取中原。 但是当初曹操为了分化匈奴,将南匈奴按地域分布,分为前后左右中五部。 虽刘豹名义上是五部单于,实际只是直属统领左部一支,其余四部各有统属。 原本在刘豹起事是都并无问题,但是当他将兵马拉到雁门时,其他原本答应一起出兵的匈奴贤王,都故意拖拉在后,导致战机错失。 后刘渊一番查探,才知道是晋朝在暗中搞鬼,许些小利就将其中三部拿下,刘豹的雄心在这分化中,也是沉湎消失。 所以,刘豹才不对晋朝那么客气,至于是否承认曹魏政权,刘豹表现出一副遵从蜀汉意见的姿态。 此时的刘谌,正和黄琛等人齐聚房陵,商讨善后工作。 “主公,此次伐晋收大城四座,有襄阳,樊城,上庸,房陵,还有这些时间归附的十数周边县城,共计六十三万百姓,此时正是秋末,百姓收成已结束,是否开始征税?” 黄琛将新攻下的郡县情况汇报一遍,才说到这个征税问题,毕竟自古税收是朝廷的唯一收入,蜀汉偏安益州,对此尤为看重。 张翼闻言眼睛一亮,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关注粮草问题,知道蜀中为此战已耗费巨大,若非这胜利堵住了悠悠之口,恐怕蜀中早已生乱。 “王上,若是按咱们汉国战时税法,五税二的话,这六十多万百姓,创造的税收比汉国往年一般还多!” 张翼的激动不是没有道理的,粮草充足了,就能支撑大规模,长时间的战争,蜀汉多次北伐,都是败在国力。 听张翼这么一说,黄琛面上却是突然多了一丝疑虑,眼里也是有深深的担忧。 刘谌和黄崇都是看出,刘谌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 “叔衡在此为官日久,本王初来,不解其中细处,还望叔衡教本王。” 黄琛闻言,对刘谌投来感激的眼光,然后在刘谌的示意下才道: “启奏主公,各位将军,琛本魏官,混沌沉沦,幸得主公点醒,方有今日……” “诶!今日就事论事,过往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日后大家精诚团结,共为天下!” 黄琛还没说完,就被刘谌打断,只因刘谌也看出黄琛对融入刘谌这个团体还有顾虑,所以刘谌才这般说。 “是呀,为将者,上为国家,下为百姓,却是无须顾忌这些,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张翼老辣,一下子看出刘谌意图,也是这般说道。 如此,黄琛便没了顾虑,直言说道: “各位,曹氏统治荆北时,实行十税一,司马氏篡逆时,战时也只是五税一,若是咱们五税二,这……” 这么一说,大家便明了,不管是曹魏还是晋国,都是幅员辽阔,地广民多,相比之下,独据益州的蜀汉则狭小了许多。 若是一切按照蜀汉之前那般做,恐怕新攻下的郡县便会生乱,不利于汉国统治。 更甚者,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怕是拼尽国力拿下的这些地方,都将失去。 张翼见此,眉头也是紧紧皱起,瞥了一眼默然的刘谌,迟疑道: “可是此番战争,已经将汉国打穷了,而且如今上庸房陵等地有逾两万降卒,汉国本有十余万大军,这粮草……” 说到这里,刘谌一拍额头,不说降卒,他倒忘了一件事。 “若非张老将军,本王险些误事耶!” 刘谌这么一说,大家都是一愣,黄琛以为刘谌是听了张翼的话,有些失望,这征税怕是…… 见到黄琛这般,刘谌也不解释,开口道: “孰言粮草无继,本王已有计策矣!” 听到这话,宁随黄崇均是来了兴致,急忙问道: “若无税收,该当若何?” 刘谌神秘一笑,开口道: “既然降卒众多,浪费粮食,咱们养不起,会有人养的起的,只叫他拿粮食来换即可。” 闻言,张翼顿时大惊,连忙道: “王上不可!此举不亚于以身饲敌,割肉肥狼,万万不可啊!” 宁随几人没说,但大概意思也是这般,面露急色。 刘谌自信一笑,转头看向黄崇,突然地问道: “仲康,可还记得本王当日所说之事?” 这话将黄崇问得一愣,见到几人都是看向他,他只得急忙翻找记忆,寻找刘谌所说的话。 “主公之意,意在司马昭?” 黄崇不愧是黄崇,很快就得出了答案,说起来,当日之事,也就是黄崇诚心拜服的事。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黄崇才对着一脸好奇的众人解释道: “主公旧年曾言,司马昭此人,命不久矣,不出两载,必将殒命。” 嘶…… 众人一阵冷吸,看向刘谌的目光却多了敬畏,他们倒没有怀疑,毕竟司马昭病重,在他们这里已不是什么密事。 重点是,去年尚是曹魏当权,刘谌也不过普通一虚名北地王,却能料到此中之事,可见刘谌之诡异神秘。 见到大家如此,刘谌有意给大家留下一点神秘,开口道: “不错,当时本王推演,卦象确实如此,近来听闻司马昭晕厥多次,已不省人事,怕是命不久矣,至于吴主孙休……” 这么一说,大家愈觉得刘谌的神奇,黄琛也不禁有些庆幸,刘谌此人表面行事就很不一般,如今这么一看,简直惊若天人。 “大汉有望,复国有望!” 张翼激动之余,不禁老泪纵横,对于他这种从小跟在刘备身边,一生为蜀汉征战的人来说,恢复大汉昔日荣光,已成了他的执念。 刘谌没有说话,只是对张翼诚挚一躬,表达内心对这位老将的崇敬。 安抚好众人情绪,刘谌才道: “以卒易粮草,每士卒易三石粮草。当然不能全换,先,善战勇士不换,其二,非荆襄地界的降卒不换。” 宁随一听,神色莫名,犹豫道: “如此苛刻,晋国不是傻子,肯换嘛?” 刘谌自信一笑,笃定道: “若是晋国想夺回长安,就一定会换的,不然本王就跟曹奂做这笔交易!” 黄琛闻言,也是一笑,刘谌此语虽然有些强盗行迹,汝不跟吾交易,吾就联合汝之敌人攻汝。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多半会成功,毕竟晋国现在还没实力对付魏蜀吴加上南匈奴和燕侯的围攻。 刘谌看了一眼黄琛,继续道: “当然价格可以讲,但是有一点,黄琛将军,苏愉将军等几位将军的家属必须要索要过来,否则免谈!” 听到刘谌这话,众人顿时肃然起敬,尤其是黄琛,黄崇,起身对刘谌深鞠一躬,诚挚道: “主公恩情,琛无以为报,日后但有差遣,敢不从命!” 刘谌将两人扶起,拍了拍黄琛肩膀,认真道: “叔衡诚心待本王,本王亦会记住汝之忠义,日后但有缺漏,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哈哈哈哈! 顿时肃穆的大厅响起开怀的大笑,而张翼也被这种情怀感动,刘谌并没有将他排除在外,可见其信任。 张翼没有急着表忠心,但是内心却是逐渐将刘谌,当成蜀汉的希望,兴复大汉的中兴之主。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宁随带着刘谌的王书北上,去洛都商讨这降卒之事。 黄琛建议叫刘谌文昭告天下,将此事传得酒肆林阁,大街小巷皆知,如此一来,倒不怕晋国或者杨骏从中作梗。 果然,宁随的使节小队出房陵,东入樊城,北上新野,接到朝廷授意的杨骏急忙派大军护送。 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出面,想想也可以理解,杨骏接连在刘谌手上吃瘪,不刀兵相向就不错了。 当然,刘谌也把议事纲要,和自己的想法打算全部写成书报,呈送给远在蜀中的刘禅。 刘禅对刘谌的决定自然是全力支持,批复下面最后还写道: “既战事已毕,望吾皇儿早日回归,继承大统!” 看来刘禅真的如他所言,这一段时间的劳累,只是为了让刘谌安心大战,他自己却无心权事。 拿到这书信,刘谌却感觉万分沉重,一是刘禅的那种沉甸甸的父爱,还有就是,现在继承大统,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现在回去,怕是有好戏看了,不过,本王最喜欢看戏了,不是吗?”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洛都朝堂 秋风席卷中原大地,连绵细雨也是随行而至,将大地的最后一丝燥热,一丝血腥,都洗涤而去,留下一片苍黄。? ? “大使阁下,这便是进入洛都的官道了,继续北行十里便是洛都所在,下官这就不便陪同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将,他受杨骏之命负责护送宁随,北上洛都,如今洛都近在眼前,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有劳,告辞!” 宁随一路走来,终于感受到了作为蜀汉将军,应该得到的尊敬,这是他以前从未享受到的。 当然,虽然他知道此行并不一定会达成任务,但是人敬吾一尺,吾敬人一丈,所以也是郑重地一礼,表示感谢。 当宁随和他的近百侍从护卫接近洛都时,那汉军特有的衣甲兵器顿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咦,这不是咱们大晋的军队啊,哪里来的,敢在洛都城外招摇过市?” 一个路过的商贾眼见宁随一行,不禁好奇地停下,嘀咕出声。 “看这装扮,怕是从襄阳来的蜀军吧!” 一个颇有见识的苦行书生如是道,却是被一些人听在耳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这就是那个来商议交换兵卒的那个,什么来着?” “宁随,宁将军!” 周围议论纷纷,宁随心里颇为得意,因为以往魏国人最是看不起汉国,认为蜀汉是穷苦蛮国,而且将士战力低下。 但是此时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好奇就是敬畏,还急忙后退几步,让开道路。 这样一来,宁随在洛都外几里就被城内的守卫探听到行踪,守将听了汇报,马不停蹄地上报。 当宁随来到城门,守将领着众多守卫来列阵迎接,但是没有上面回复,他也不敢轻易放行。 之后,由摄政的司马炎批复,命礼官领宁随并随从去驿馆,次日升朝议事。 宁随也知道,这不过是晋国给宁随这个使者的冷遇而已,他早有预料,也不着急,就在驿馆安心等待。 却说此时晋国皇宫,一个偏殿内,正在进行一次小型朝议,只不过气氛有些冷。 “诸位爱卿,如今这蜀国使者已到,商谈换卒之事,大家怎么看?” 司马炎坐在上右下方的地方,在他左上处是一个空位,那是晋帝司马昭的龙椅。 司马炎锐利的目光向下一扫,看着裴秀,司马亮这些大臣都是皱眉不语,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咳~” 一声轻咳,从司马炎背后的帘幔内传出,下面的大臣都没听见,唯有司马炎听到。 司马炎知道这是司马昭的声音,想到刚刚自己的躁动,顿时浑身一颤,急忙恭谨坐正。 “启奏殿下,这刘谌摆明是吃准吾朝,却是偏不能让他如意,让他吃瘪!” 说话的是司马亮,说起来他是司马炎的叔父,由他来开头,说错也没有什么。 哪知司马亮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皱眉,其后的太尉何曾起身奏道: “殿下,太宰大人,曾以为,这换兵卒之路可行,吾晋国如今三面作战,尤缺兵将,若是能换回两万兵马,会减少很多练兵时间。” 何曾一直忠诚于晋朝,朝中上下皆有闻言,所以司马亮虽然知道其有反驳自己之意,却无太多不忿。 “确实,如今蜀军势大,对晋国南部形成威胁之势,若是不谈妥,难免会有意外生。” 司空裴秀也是支持何曾的观点,均是从晋国大局来看,将汉国当成了明面上的威胁。 “只是,这刘谌颇为奸诈,巧夺襄阳便可见一般,怕是不好相与啊!” 荀勖想起之前的传言,不禁有些恐惧,有些忌惮地道,回头见司马炎神色阴沉,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噤声。 众人思议一番,都觉得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刘谌,他们要对手还是残魏,毕竟这才是生死仇敌。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会谈,那大家说说孤当给出多少利益,才能拿回所有兵马?” …… 次日,一早宁随就起来洗漱,整理蚕袍衣衫,那上阵的战甲则被他收起。 “大使阁下,吾朝陛下您汝上殿议事!” 果然,寅时三刻,就有宫中内侍带来司马昭的诏令,迎接宁随去参加朝议。 宁随点了点头,准备好刘谌的王书等一切准备,才跟在其后坐着车驾进宫。 此时的大殿上,司马昭稳坐奢华龙榻上,背后则是龙图幔帐。 此时的司马昭没了月前那般的健朗,鬓半百,皱纹横生,像是徒然老了几十岁一般。 但是他却一脸平静,认真听取太子司马炎的诸多汇报,浑浊的眼睛不时闪过灵光,表明他此时依旧神智清醒。 “报,蜀国使者觐见!” 突然,侯立外面的侍卫高声宣报,然后声音层层传报,最后由内侍在朝堂上宣报。 “宣他进来!” 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司马昭口中飘出。 “宣蜀国使者上殿!” 宣报的声音又层层传出,百官都是将目光往门外一看,似乎都想看看蜀汉派了个什么样色的人来。 但是许久也不见人影,司马昭面色一沉,司马炎见状,急忙示意自己的贴身内侍出去查探。 不久,那内侍回来在司马炎耳边低语几声,却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许多官员还低声耳语,猜测其中问题。 “朝堂之上,何言不能正大光明,快快说来!” 听到司马昭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怒,内侍大惊,急忙跪地高声道: “启奏陛下,那使者说他是汉国使者,而非蜀国使者,所以没宣他上殿……” 司马昭一听,不禁有些气怒,狠狠瞪了一眼司马炎,开口道: “重新再宣!” 果然,宣报一下,不久宁随那颇为壮硕的身影就出现在百官眼前。 “大汉国使者,宁随,见过晋国陛下!” 宁随微微一躬身,语气不卑不亢,也不像山野草莽,让之前有诸多猜测之人都是一阵失望。 确实,蜀汉在三国中是出了名的人才匮乏,立国至今算得上号的文武屈指可数。 听闻刘谌派出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众人还以为是一个莽夫,若真是如此,那就有机可乘。 可是这宁随看起来也不似什么英睿智将,但是之前那一手,还有现在的表现,都说明此人不太好糊弄。 “贵使免礼,赐座!” 宁随在准备好的位置上跪坐下,才娓娓语道: “宁随不过一武将,得齐王重任,来与晋国陛下商谈这换卒之事,不知陛下可有决定?” 宁随如此直言,倒是省了一些没必要的客套,司马昭人老成精,开口道: “汉晋互为友好邻邦,立国一来无冤无仇,如今齐王突然侵略大晋南部诸郡,侵占诸多城郡,还要拿粮换卒,贵使是否先给孤一个说法?” 这个问题刘谌早有交代,宁随也是成竹在胸,闻言微微一笑道: “晋国陛下此言在理,然在齐王进入荆北前,魏国钟司马早就许诺,若是吾汉军进攻南阳,就许以荆北三郡,吾齐王不过是依约行事。 魏晋两国之事,随不便言说,如此答复,陛下满意否?” “大胆!钟会算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司马炎,对于钟会此人,他实在无太多好感,加上现在已成死敌,闻言就怒骂而出。 朝中官员大多都面有怒色,勿怪其他,不管是否有约定这回事,从晋国方面来看,刘谌有耍赖之嫌。 “太子,退下!” 司马炎城府不够,司马昭可不是善茬,虽心有怒气,还只是冷声将司马炎喝退。 “好,此事暂且不谈,现在孤愿赎回荆北城郡,汝能否做主?” 厉害如司马昭,一来就避开换卒一事不谈,却一直将话语权把控手中,让宁随跟在他走。 “齐王有交代,汉国收复失地,自会尽力保全,至于易地之事,不必再说。” 宁随也知道司马昭不过是想将谈判的气势把住,让宁随先失去方寸,那后面的谈判就于晋国有利了。 不过宁随也不是一般人,姜维掌控蜀汉兵马大权,却独让他担任副将,可见其才能。 司马昭见宁随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见势弱,顿时眉头一皱,继而开口道: “那好吧,既然齐王主动提出以粮易卒,那应当统计过具体兵将,却是有多少?” 这话一出,裴秀何曾几人连连点头,司马昭不愧是一代雄主,先不谈具体数值,先看有多少兵将,却是要看看刘谌有没有暗藏猫腻。 宁随眉头一皱,刘谌之前交代,勇武之人和荆北本地的兵马都不能换,原本两万余兵就只有六千了。 他也猜到司马昭此语之意,还是依言道: “考虑到将士个人意愿,如今换给贵国的将士总计六千。” “什么?” 很多人一惊,却是没料到这个数据,按他们猜测,不管刘谌怎么做,也都得拿出至少一万将士,如今这数据,实在出乎意料。 “贵使,若亮没记错,此番荆北一役,吾晋国至少有两万兵将被俘虏,为何现在却只有六千将士?” 说话的是司马亮,他早就从杨骏那里得到具体数据,才有此一问。 宁随有些不耐,开口道: “随已经说了,换卒考虑的是将士个人所愿,不巧,除了荆北以外的六千兵将,其余将士都不愿回归晋国。” “六千,明明有一万余……” 一个文臣还想辩驳,宁随却是面色一冷,强硬道: “换卒的是吾汉军,有多少要换是吾汉国之事,换不换才是贵国之事!” 哗! “大胆!” 顿时大殿一阵惊呼怒吼,确实,宁随此语太不客气,却不知此时他在别人朝堂,这是**裸的打脸,让百官如何不怒? 这话将司马昭也气到了,神色阴沉,却是有一瞬的煞白,随即恢复,众人都没注意到。 “贵使这么没有诚意,那此议不谈也罢,来人,送客!” 说完就要挥手退朝,宁随却是依旧镇定自若,徐徐开口道: “齐王临行前,有一语让随转告,不知晋国陛下感兴趣否?” 这话声音不大,却是果然吸引的大家的注意力,司马昭也是回身看向宁随,那浑浊的眼中露出逼人的光芒。 宁随虽怯,却死死撑住,因为他相信一句话: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说吧,孤很感兴趣!” 许久,眼见宁随已额头冒虚汗,司马昭才收回目光,平淡地道,声音之中,多了一丝疲惫。 “齐王让随转告的话是:此议晋国陛下一定会感兴趣的,不然的话,想必魏国陛下也感兴趣的!” 出奇的,这话一出,朝堂数百人,却是陷入惊人的死静,甚至没有一丝吸气。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凯旋归蜀 连绵烟雨,终是慢慢散去,刘谌也收到宁随送来的汇报,看完的心情,正如这雨后的白天,明媚而不灼人。 在汇报中,宁随也诉说了晋国朝廷对待他的所有举动,包括刻意冷置,当然也有朝堂那枪言箭语的一幕。 不过,在宁随将刘谌说的那句话讲诉而出,虽然场面出现暂时冷寂,随即两方也是展开了认真的谈判。 刘谌给出的价格是每卒五石粮食,而司马昭当然不同意,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将价格降到两石,宁随却是死活也不愿再降。 就在司马昭都以为要拍板决定时,宁随却是说可以答应一石,条件当然是黄琛苏愉几人的家属。 虽然晋国上下皆是不同意,这无异于成全刘谌的美名,但是真说起来,司马昭不答应也无法。 自曹魏以来,朝中官员被大世家把控,晋国也未能改变这局面。 所以当杨骏兵败,黄琛苏愉归降刘谌,虽有不少人建议严惩,要求拿其家族连坐其罪。 但是却被大世家的几个话事人一语否决,毕竟如此规矩一开,他们这些祖辈在洛都的人,就时刻有灭族之危,让其如何不惊恐。 所以,最终宁随还是达到了刘谌的目的要求,将谈判协议带着南下。 当刘谌将六千狼狈的残兵交给杨骏,一脸微笑地送走快哭出来的杨骏,房陵战事暂时画上圆满句号。 于此同时,驻军安6的杨济也被丁奉攻破城池,杨济北逃南阳,与杨骏合兵一处。 “叔衡,休豫,此次汝二人与本王一道入京面圣吧,毕竟以后大家共事一家,正好去领功赏。” 刘谌这么说,黄琛倒没觉得什么,而苏愉则一脸苦色,他是战败临阵降敌,何功之有? 不过此时刘谌地位非凡,属于金口玉言一般,苏愉倒也不好拒绝。 “次骞,此次驻守荆北之重任,拜托汝了!” 思前想后,刘谌还是将文鸯留了下来,也留下黄崇驻守房陵,并镇守上庸的唐宇,总共留下三位将领。 而且刘谌也只抽调了五千精兵,其余军队一概不动,荆北新下,需要军队弹压。 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偷偷摸摸,如今西还却是正大光明,带着立功的自豪。 不过大军并没有走很快,一来车列中除了税粮战利品,还有就是近四千阵亡将士的骨灰盒,走的很沉稳。 刘谌还按照当时习俗,请了当地颇为有名的道士,一路为数千忠骨招引阴魂。 “英雄,回家啦!” 一声声长喊,整个场面在现在看来颇为滑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嬉笑,都是一脸沉穆。 刘谌不时回,看着昔日鲜活的人儿却变成一个个狭小的盒子,静下心来,他的内心开始慢慢出现撕裂的痛。 痛的同时,迷茫也占领了他整个思绪… 一战,死伤五千,仅仅收复几城,天下城池何其多? 战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足够? 当刘谌这么问自己时,他感觉有些迷失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但是当他看向黄琛等人,那投来的目光表面灵动有智,但是刘谌却是感到他们那隐藏的迷茫。 这迷茫,不是对自己的迷茫,而是对人类走向的迷茫。 中国迷茫了五千年,直到英法联军的尖枪利炮,轰开那禁闭的国门,汉族人才知道,世界已经不同了。 但是,似乎为时已晚! 对!本王的作用,就是让国人百姓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所谓中原天下,有多么渺小! 这么一想,刘谌顿时感觉茅塞顿开,眼前沉闷的风景,也是有些鲜活起来。 情绪打开,再见得场面有些冷肃,刘谌有些不忍,当先朗声一笑。 哈哈哈哈… “主公因何笑,可是近乡情复起?” 黄琛知道刘谌不是有心要破坏这气氛,毕竟这一切都是刘谌为之,但是刘谌此时的表现,又让他不解,才有此猜测。 刘谌回头见大家虽没有向这边张望,都是噤声细听,便开口道: “非也,将勇忠魂,眼看就要回到家了,本王也知道,落叶归根,现在的他们,定是开心的!” 刘谌这么一说,大家也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自古死伤将士都是草草掩埋,要么就是郑重埋葬,也是就近取土。 但是像刘谌这般,一个不落地带回故乡,怕是古今第一人,想起来,作为刘谌的将士,也应该高兴才对。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刘谌触景生情,不禁想起前世听到的这《杀人歌》,低喃言咏出声。 “杀一人为罪,屠万为雄……好句好气魄,只是,这会不会凶残了些?” 说话的是张翼,饶是他征战一生,对于刘谌的吟诵心生一种心血沸腾之感,但是听到后面,不禁开口问道。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颇有不敬,张翼赶紧拱手道歉。 刘谌却是豁然一笑,开口道: “哈哈,无端杀人,那是魔,但是为了天下苍生杀入,有何不可?” 黄琛一直没说话,慢慢咀嚼刘谌的话,眼眸中的亮光愈耀眼,到最后,竟是璀璨如繁星! “主公一辞赋,琛如醍醐灌顶,主公之志,天主莫遑,佩服佩服!” 大军行进度缓慢,房陵至永安百余里,竟是走了六日。 到达永安,跟爰虎见面商榷一番,得知常有船舸游溯于峡涧间,刘谌冷笑,心中暗道: “想让本王害怕?尔吴国还是先保证孙休晚点死吧!” 之后,刘谌带着大军继续西进,由于难走的路都已走过,去往成(和谐)都的路变得平稳起来,大军的度也快了些。 当愈靠近蜀都,逐渐有百姓侯立在道路两旁,早早地等待凯旋之师。 一部分是纯凑热闹的,但是刘谌知道,这之中,还是有很多是来找寻亲人的。 刘谌带回所有阵亡将士的消息,在刘谌还在房陵时就派人特意出,只为让蜀中百姓知道。 刘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狗蛋,娘在这里!” “铁柱,看见俺家大虎没?” 当大军检略般地从中穿过,一些寻人的开始张口就问,同时一些准备酒食的百姓也是忙上前递上。 “通令全军,勿得收受百姓毫厘,违者,军法从事!” 如此一来,许多饥渴难耐的将士顿时将伸出的手收回,而且一些已经开始吃食的将士也急忙退还。 “官军大人,为何不让俺们给英雄递送食物,这可是俺们的一点心意呀!” 见到自己的精心准备被退回,许多人顿时不忿,年长的老者纷纷拦住刘谌,出言质问道。 刘谌挥手令全军停下,下马走到最年老的一个人面前,看样子,他就是这里的话事人。 见到刘谌过来,许多人连忙跪倒在地,他们也看出来了,刘谌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大人,孩子们都渴了,饿了,让他们吃点东西吧!” 看着这些淳朴,却在战乱中挣扎生活的人,刘谌的心不禁有些湿润。 “老丈请起,老跪幼,这是在折晚生的寿啊,不敢当不敢当!” 连忙将众人扶起,刘谌才提高声音道: “各位父老,晚辈有礼了! 大家如今热情,吾很是感动,然军旅有军纪,不得轻取百姓分毫,将士有功,朝廷自有封赏,将士吃食,军旅有时定。 在此,吾只能抱歉了!” “大人英明,天公再世啊!” 刘谌这么一说,百姓都是肃然起敬,但是还是有些不解,叫喊着“法外人情”,“就此一次”。 眼见百姓不让路,刘谌颇为无奈,就连黄琛都是凑上来道: “主公,若是不允,怕是很难走过去啊!” 回头一看,见到很多将士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谌,显然还是很渴望的。 “主公,莫不如以钱易之,这样都好解释!” 不愧是黄琛更通人情世故,悄悄一言,尽解刘谌之惑。 如此,刘谌再次声明军纪,然后看着大家依旧争辩不停,才“勉强”地提出建议。 最后,刘谌花费比平日多一倍的财货将所有东西买下,连同所有水酒。 告别百姓,刘谌大军前行至一僻静处,才让大军停下用膳,至于水酒,却是封存了起来。 如此经过许多城村,刘谌依旧如此这般,虽耗费甚多,却是不愿让穷苦百姓吃亏。 而刘谌的威名,也是逐渐传播开来。 远在蜀都的刘璿时刻注视着刘谌,听到这些传闻,尤其什么“天公”“圣主”,刘璿就愈气甚。 鬯! 长剑出鞘,一剑将那黄花梨木案桌削掉一角,留下平滑的切口。 “什么天公,什么圣主,真当自己是帝皇了吗?若汝是皇帝,那吾是什么?” 刘璿气的面红耳赤,在大厅内一阵泄,才安静下来,对着一旁安静坐立的张绍道: “那吕祥到底怎么回复的?” 张绍眉头一皱,缓缓道: “吕祥贼胆,狂言事成之后竟要殿下封他为南中侯,柱国大将军!” “答应他!” 此时的皇宫内,刘禅也正在读密探传来的信报,那开怀的笑容,表示他此时很高兴。 “陛下,那太子殿下最近与张绍走的近,而驸马邓良也去向不明……” 奏报的是诸葛瞻,自从诸葛京和诸葛尚跟随刘谌,诸葛瞻也只好跟着刘禅帮助刘谌了。 “此子志大才疏,只是此事……”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蛮象兵 从八阵图西行,便进入成(和谐)都平原,长江在这平原上有数条支流,从西到东分别为岷江,沱江,垫江。?? 靠近垫江支流的是宕渠,继续西行过了垫江,便来到德阳,继续西行便是成(和谐)都了。 而此时的刘谌五千兵马经过三日奔累,终于到了德阳城外。 看着眼前这座城池,刘谌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开口令道: “传令大军入城歇息,吃饱喝足再上路!” 确实,刘谌从房陵出,如今已过了十日,一众皆是人疲马乏,好歹是得胜之师,也需要点优待。 听到刘谌这么说,将士皆是一喜,甚至有些将士惊叫欢欣,可见这一路的煎熬。 德阳城在两江中间平原处,土地肥沃,百姓许久未经战乱,安定而富足,所以此处显出别样的繁荣。 看着城上的守卫,再从城外瞥见城内酒肆店铺林立,刘谌未现什么不妥,便当先朝着城门行去。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具体说上来,他又无可寻迹。 “主公,看您眉头紧皱,可是身体抱恙,不若入城之后,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黄琛的话将刘谌的思绪打乱,虽仍心有不适,却依旧领着将士进到城门口。 “站住,想要进入城中,请先出示官印!” 城卫见到刘谌行来,连忙上前挥手拦住,高声喝道。 起初刘谌以为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不妥,就打算拿出自己的印绶。 但是就在他要交过去的时候,一个突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咦,今日怎么没有百姓夹道欢迎,好奇怪喔!” 说话的是诸葛京,只见他正四面打量,对着那些默然走过的百姓喃喃道。 轰! 刘谌顿时一震,他终于现了不对,伸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叭!” 突然,刘谌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力道,再去看,却现自己的印绶呗那城卫抢过。 “大胆,汝敢对当今齐王殿下无礼?汝有几条命敢这么放肆!” 吼话的是唐星,自从刘谌在房陵力战全胜后,唐星一众将领将刘谌奉若神明,如今有人对刘谌不敬,唐星拔剑喝问,很多将士也是面怒愤恚之色。 “齐王殿下,您可让绍久等了!” 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城上传来,刘谌警觉抬头一望,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数的弩箭。 清一色的绛红色衣甲,手持轻巧短弩,人数不下五千,却是一脸冷漠地对着刘谌等人,仿佛看向死人一般。 吱吱吱… 城门逐渐关上,出沉重的声音,刘谌的心也是慢慢悬了起来。 那些兵士虽然不多,却给刘谌很大的压力,因为从那兵士身上,他看到了血海刀山的影子,显然,这是一支杀伐果断的军队。 “全军列阵,保护主公!” 黄琛虽然不认识城上之人,却看到了其眼中的敌意,心知是友非敌,急忙高声喝道。 顿时,无数将士自动涌上前,将刘谌簇拥在中间,就连头顶都是用盾牌挡住。 相比将士的慌乱,刘谌虽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沉声看着眼前抢走自己印绶,正满脸兴趣的打量的城卫。 刘谌有种感觉,此人定非无名之辈。 之前刘谌没注意,这城卫皮肤白皙细腻,体态宽厚,一看就是富家人物,之前刘谌以为是本地二世祖,现在看来,却没那么简单。 “兵出永安,一手收复当年孟达叛国所失领土,更是仅率几千兵马,就扭转汉中局势,哈哈,齐王,好厉害!” 那肆无忌惮的笑,让刘谌讳莫如深,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寒声道: “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等候在此,有何贵干?” 那人闻声,才正式抬头看了一眼刘谌,对这个剑眉朗目,身形伟岸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随即被不屑取代,他随意地将手中的印绶放入衣袖中,才慢慢道: “不是本将要找汝,而是他要找汝,本将不过是跑腿的!” 顺着其肥手所指,刘谌的目光又看向张绍,那个一直平静看着这一切的男子。 “这位将军很眼熟,还未请教?” 刘谌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在未弄清楚问题前,他是不愿轻易得罪人的。 因为他清楚,成(和谐)都还有个太子要自己去解决,若是在半路出了问题,倒是不妙。 哪知那张绍根本不愿跟刘谌啰嗦,直接不耐地道: “既然汝就是齐王刘谌,那就跟某走一趟吧!” “主公!” 黄琛抢身上来,就要拦在其身前,却被刘谌挡住,然后一脸兴致地笑道: “真是有趣,光天化日,汝居然要本王跟汝走,汝有什么资格?” 说到后面,刘谌的目光愈凌厉,浑身也是散出一股杀伐之气,摄人心魄。 “好好好,不愧是齐王,光这气势就让某有些害怕呢,不知这样可有资格?” 啪啪啪! 只见他手一拍,正在刘谌困惑之际,地面竟是传来一阵颤抖,让这五千疲军顿时惊的毛骨悚然。 刘谌也知道,这是有大规模东西在靠近的声音,而在这个时代,最有可能的,就是军队了。 果然,刘谌回头一看,竟是现四面激起厚重的浓尘,在其中,隐约能窥见无数人头闪动,恍若神兵东来。 哗! 让将士包括刘谌大吃一惊的是,在烟尘中隐约有很多高大的影子,约有一丈之高,十分骇然。 当周围围拢的军队将刘谌五千兵马包围在德阳西门一处,才停下了整齐的脚步。 之前刘谌还想着,若是情况不对,立即挥师东行,爰虎在永安有五千兵马,可以给他一定助力。 但是如今四面被封死,刘谌才感觉到其中的阴谋气息,不过他也没有慌乱,还高声喝令有些惊慌的将士噤声。 烟尘散去,刘谌瞳孔一缩,因为在那四周的军队中,竟是有无数象兵,粗略一数,竟不下五十头。 而且,横铺于野,一望无边的人头,让刘谌知道,这军队之数不下两万! “主公,不能再等了,冲出去吧!” 此时黄琛都是一脸焦急,显然对方来势汹汹,而且是敌非友,黄琛也再无之前的淡然。 刘谌平静地拍了拍其肩膀,才转身看向那城卫装扮的人,开口道: “南蛮象兵,汝是南中之人,为何本王未曾听闻?” 那人爽朗一笑,取下头上的头盔,露出整个面容,肥大面庞上是小眼高鼻,最显眼的,还是其头上那绿冠,在这白日下竟是有些夺目。 一般人加冠都是木冠,一些显贵也会用珍贵木冠,只有帝王刘禅,才是金冠。 但是用玉做冠,刘谌却是第一次见,而且那玉冠晶莹剔透,如脂滴翠,竟是翡翠中的帝品玻璃种。 如此一来,刘谌便知晓此人是南中的显贵,而且跟掸国(现缅甸)有往来。 “南中校尉吕祥,见过齐王殿下!” 那男子微微一倾身,口中说出却是颇为倨傲,但是刘谌却听得云里雾里。 确实,他实在不解,一个校尉而已,却敢如此傲慢,偏偏他还不认识。 “王上,这个吕祥父亲乃是永昌太守吕凯,乃是当年诸葛丞相平定孟获之乱后,才封赏的,主管南中四郡兵马……” 宁随久在姜维身边,见识自是不凡,见到刘谌没有反应过来,才悄悄来到刘谌身后说道。 “怎么,现在齐王肯跟某走了吗,吾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待刘谌说话,他又继续道: “若是齐王殿下不肯屈就,那殿下这些将士就留下了吧!” 这话一出,诸葛京黄德勃然大怒,就要提兵器杀出,还好被旁边的人拉住。 刘谌看出来了,这所有准备,想必就是他的大哥,蜀汉太子为了对付他而准备的杀手锏,准备很充分。 环顾一周,在那几十象兵身上停顿半晌,随后才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五千将士身上。 见到刘谌投来目光,所有将士都是努力地挺了挺胸膛,眼中满是坚毅的目光。 “王上下令吧,您带吾等杀出去!” “对,杀出去……” “拼了……” 咔咔咔…… 就在此时,外围的军队中传来机括的响声,却是分外刺耳,刘谌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这声音他在南郑关听过,那就是床弩的声音。 刘谌之前还心存一丝自信,他虽然打不过城上几千弩兵,但是逃走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就算他有将士死命相拼,也插翅难逃! “主公……” 黄琛的目光已经告诉刘谌他的想法,不过刘谌还是没让他说话,而是道: “算了,缴械吧,将士们都是战场浴血奋战下来的,陨落在此却是不划算!” “主公,不可……” 哪知刘谌却是不听,赶马回身,高举缰绳道: “尔等都是国家功臣,也是本王的兵,是将士,就要懂得听令,现在本王下令,全军放下兵器!” 刘谌此话一出,顿时将士炸开了锅,纷纷扯着嗓子吼叫着,纷纷要请命出战。 城上的张绍见到此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不料刘谌才入军不到三月,竟是让所有人为其卖命,足见其手段之高。 此子,果然是太子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而那吕祥则一脸不耐,本来他还以为有仗可打,结果却是这般,不禁让他在心中大骂刘谌废物,眼中满是鄙夷。 不过,刘谌却是不闻不问,抬头看向张绍,平声道: “这是本王兄弟之间的事,何须卷入这么多无辜之人,好吧,本王跟汝走。” “王上……” 见到大家的喊叫,刘谌心有不忍,还是强忍着回头冷声道: “若是将士还当本王是汝等之统帅,就听本王之令,放下兵器!” 然后,在诸葛京的愤怒,黄琛的忧虑,已经无数的担心的目光中,刘谌走向城门。 此时的张绍也已下城,不过那数千弩兵却是一直未动。 “殿下,还请交出您的兵器!” 刘谌将随身携带的佩剑递出,然后漠然道: “希望汝记得汝之话,别为难这些有功之人!” 张绍不在意的一笑,刘谌虽怒,却也无法,只得沉声道: “想要本王束手就擒,汝不拿出点诚意,怕是很困难,要是本王不愿,一句话的事。” 这下,张绍才敛色看了一眼刘谌,正色地点了点头。 “快走吧,真麻烦,还没仗打,可惜呀,齐王殿下的勇武,吾是很期待的!” 吕祥冷声地说了一句,也不看那两万兵马,径直上马离去。 有了张绍的示意,刘谌也是无声地走上准备好的车驾,跟着离去。 透过帘幔的缝隙,刘谌看到了黄琛众人的身影,他们依旧看着这般,却遵着刘谌之令,一动不动。 “真想不到,这刘璿还能请来吕祥,怕是要引狼入室吧,只是不知,他要如何处置本王?” 却在成(和谐)都刘璿一身亮甲,站在演武场高台上,前面就是他的五千暗兵。 “将士们,刘禅昏庸无道,宠溺宦官黄皓乱国,现在还要改嫡立幼,他已经疯了,现在孤决定,要以武力拯救这个国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蜀都烽火 秋叶昏黄,几分忧伤,都在这秋风中零落。? ? 刘禅此时正站在皇宫后花园,之前与刘谌深谈的那个湖边,不过相比之前的畅快,现在却是眉头紧锁,眼中凌厉和愁绪交织着。 “报告陛下,东宫的太子殿下正在聚兵,怕是意图不轨。” 一个面容大部包裹在黑巾里,只留下一双锋锐的眼睛,警觉一瞥,四周的景象收入眼中。 “霍弋,汝跟孤数十载了,汝觉得,孤该怎么做?” 可以看出,此时的刘禅很踌躇迷茫,一边是自己亲骨血,一边是大汉四百年基业,饶是他历经沧桑,也是难以决断。 “陛下,霍弋只知服从,陛下的决定就是弋的决定!” 霍弋,乃是刘传袭自备那个时代的亲兵,他们有一个有名的名字,那就是白耳精兵。 但是自从刘禅登基,白耳就开始从踏马征伐改为间谋之士,全权负责蜀中内外的大小消息。 听到霍弋这么说,刘禅无奈一叹息,许久才慢慢道: “犬子无能,终究是孤之血脉,眼见其犯错,兄弟相残,实非孤所愿,就此结束吧!” 然后对霍弋交代道: “汝派人去巴郡江州,让罗宪出兵北上助那人营救刘谌,他一定不能出事;另外拿孤之调令去军营,让思远去安排吧!” 决定后,刘禅就朝着那孤零零的小舟行去,走到半路,他停下道: “记住封锁消息,此时尽量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轻飘飘行出去的霍弋身影徒然一顿,然后继续前行,几个闪跃间,就不见踪迹。 “现在孤是为了大汉将士,尔等与孤共义,事成之后自然不吝封赏,时辰已到,出!” 一声令下,五千兵马从宽阔的东宫前门鱼贯而出,挥舞着刀枪,朝着不远的皇宫冲去。 “殿下,咱们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些不妥?” 问话的是邓良,刚从南中奔忙回来,此时的他也是一脸忧虑,显得很是不安。 确实,其父是车骑将军邓芝,又被刘禅赐嫁公主,算得上蒙受刘禅的天大恩情。 之前只是为了对付刘谌,加上自己也希望官途更进一步,但是如此刘璿居然聚兵逼宫,与他初衷相去甚远。 “怎么,邓驸马反悔了?可惜,晚了!” 此时的刘璿一脸狠色,不屑地看了一眼邓良,然后挥手道: “来人,邓都尉身体不舒服,请他下去歇息。” 便有两个健武勇士上前,将邓良“请”了下去,邓良微微一叹,看了看皇宫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报告太子殿下,前军进攻皇宫,遭遇顽强阻击,一时不能克!” “什么?” 听到这人的汇报,刘璿顿时大怒,原本眼中的自信也开始动摇。 不及细说,他就推开那人,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嗖嗖嗖… 愈靠近皇宫,那一丈高的宫闱逐渐出现的眼帘中,同时看见的,还有自己费尽心机养出的五千死士。 因为有刘璿交代,将士都是闭口噤声,但是那金铁碰撞的交鸣,利箭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一声声闷哼,此起彼伏。 “殿下,难办了,这皇宫守卫不过百人,但是他们大量装备的元戎弩,千箭齐,已造成不小的伤亡!” 一个都伯(百夫长)来到刘璿此处报告道,显然对这防御很是头疼,一时无法。 “什么,元戎弩,该死的!” 难怪刘璿咒骂,元戎弩就是大名鼎鼎的诸葛连弩,一十箭,装备近百将士,不下千余弓箭手。 弩箭不但可连射击,而且射程远,力度强劲,一直是汉军精锐的利器。 噗嗤噗嗤! 看着一个个死士悍不畏死的冲击,却依旧奈何不得宫墙内那些精锐,倒是损失越来越大。 见此,刘璿心急如焚,因为城内有三万羽林卫,他必须尽快控制刘禅,否则诸葛瞻率羽林卫赶到,前功尽弃不说,小命不保才是大事! “汝三人,领三千兵马从其余地方找到空隙杀入皇宫,再来内外夹击,快去!” 刘璿顺手点了三个偏将,因为他知道皇宫卫士有限,加上自己仓促起事,城内防军应对不及,还是有空隙可乘的。 刘璿一脸焦急,口中不断催促死士进攻,全然不顾那中箭倒地的数百人将这片地砖都是染红。 “太…子,不…不好了,羽林卫和中尉府,包括成(和谐)都令的人马都来了,不下万人,咱们赶紧撤吧!” 一个负责警戒的什长跌撞着来到刘璿面前,显然很是惊慌,就连吐字都是有些不清。 啪!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汝竟要孤逃,孤有地方逃吗,快点攻杀进去,一切好说!” 说完,刘璿拔出腰间的剑,就要冲上去,看样子,竟是要亲自攻墙。 “殿下,不可啊,您千金贵体,怎能冒此风险,还是末将来吧。” 那个什长将刘璿抱住,眼睛余光瞥见一阵蝗虫般的箭雨飞来,急忙猛地一转身,挡在刘璿身前。 噗嗤噗嗤! 箭矢带着巨大威势,汹涌而来,瞬间就将什长刺穿,透胸而过。 “殿,殿下,快走,走!” 那什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刘璿往前一推,然后就无力倒下,露出背部的几支箭矢。 哒哒哒… “快快快!” 果然,四周三面都是传来轰隆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拼杀喊叫,刘璿知道,自己的人已经与来军交上火了。 “殿下,快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刘璿在几个亲卫的簇拥下择一路仓皇逃走,却在此时,高大宫墙一角,出现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人。 只见他看了一眼远方,那里,有大量军队鼓噪而来,然后他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了人群中的刘璿。 开始对准的是刘璿的胸,再突然向下移两尺,扣动机括,一支箭矢悄无声息的射出,只留下一点残影。 噗嗤! 刚要拐角的刘璿突然感觉腿部一痛,随即便失去控制,整个人朝前面的死士倒去,幸亏两边的人手快,才没有倒地。 那黑衣人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弓弩,再随意一抛,整个人却是一闪,便倏忽地消失。 四周的人都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曾来到过一个高手。 刘璿中箭,度愈慢了,加上四周汉军围堵而来,不久就陷入包围圈,亲卫死士都在拥挤中与刘璿分开,只有那两个人死死搀扶着。 就在此时,两个身着普通绛红色衣袍的汉兵慢慢靠近刘璿,那深邃的眼眸中,是死人般的淡漠。 就在靠近刘璿时,刘璿也看到对方那眼睛,立马心知不妙,就要出声,两人却是闪电般出手,那两个死士便失去了意识。 却是两人手刀砍在其脖子上,便断了生计,不到一息,一个人拿出普通衣袍盖住刘璿,遮住其那显目的衣甲。 “救…” 另一个人伸出手捂住刘璿张大的口,然后右手一拉,两人便将其控制住,快地往交战漩涡中撤出。 当所有抵抗被剿杀,诸葛瞻在众人的簇拥下行来,却是没有找到主谋,加上死士无一人降,仅有的俘虏也吸吮指甲盖内的毒药,倒地身亡。 无奈,诸葛瞻只得派人打扫战场,自己却亲自入宫面圣。 却在此时,刘璿被人拉到皇宫后花园,他做梦都想进入的地方。 “放开孤,放开孤,尔等知道孤是谁吗,竟敢如此待孤,找死!” 不管刘璿怎么挣扎,却是依旧摆脱不了控制,而那两人仿佛机器一般,只管押着刘璿往前走。 “放开孤,活得不耐烦了!” “活的不耐烦的,怕是汝吧,逆子!” 这颇具威严的声音一出,刘璿的所有嚣张气焰便消散得无影无踪,看着眼前这个身影,他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之感。 “父皇,儿臣不服,儿臣不服啊,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偏袒他?” 刘禅挥手将两个人遣退,刘璿却是乘机上前抓着刘禅的衣袖,高声喝问。 刘禅看着这个儿子,眼神中闪现几分失望,几分愧疚,几分犹豫。 许久,他目光变得坚定,将抓着衣袖的手推开,转身踱步说道: “宏宇,说实话,汝不应该生在帝王家,因为汝一无帝才,二无帝心,这就是汝不能为帝之由。” 刘璿这么一听,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凄声吼道: “孤没有,那刘谌那厮就有?胜负未分,父皇说的太早了些!” 听到这话,刘禅无奈一摇头,叹道: “汝之手段,全是阴手诡段,全无帝王之气魄,何谈胜利?” 却在此时,一个侍卫进入花园,报告诸葛瞻觐见之事。 刘璿眼见刘禅就要离去,目光一狠,就要起身从后偷袭,周围黑衣卫士未动,刘禅却是忽然一转身,抬腿一脚,将刘璿踢翻。 “竖子,死不改悔乎?” 然后让侍卫看着他,刘禅却是抬脚走了出去。 刘璿看着刘禅远去,眼中满是惊骇,在他印象中,刘禅就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庸君,但是此时一看,刘禅却像是一座高山,看不清其全貌。 但是不可否定的是,这些黑衣卫士,还有刘禅的身手,都对刘璿造成很大的震撼。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的刘谌正在无数兵士严密看管下,静坐在不停震荡的车驾中,不过刘谌的面上,却是愈焦急。 原因无他,车驾所行方向,竟是往南,若是刘谌没猜错,那方向,就是南中,甚至是云南郡。 刘谌知道,这是要将自己严密管控在吕祥手中,若是真的南下,那他就很难有翻身之日。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苞之子 一行人昼行夜伏,望南而走,刘谌坐在车驾中,看着逐渐远去的平原,心中愈发焦急。 “行了,就在这安营休息吧,本将军累了!” 说话的是吕祥,坐在高大沉稳的大象背上的酥软坐辇内,懒懒地伸了个腰,拍拍旁边女子的胸脯,懒洋洋地道。 其麾下的几百将士听令,立马停下,而张绍骑马在前,听到后面的奏报,顿时眉头一皱,也是叫停军队,赶马而回。 见到吕祥已经在侍从的搀扶下,踏着肉凳走下跪立的象背,顿时火冒,拱手道: “吕将军,天色尚早,何不行至前面小县城再歇,今日方行五十里,却是慢了些。” 吕祥也听出张绍的抱怨,不过他也没生气,只是抠了抠鼻孔,骄横道: “现在这里本将军说了算,本将军乏了,就在此处歇息!” 这样一说,张绍顿时大为光火,这吕祥整日坐在大象背上的坐辇中,几乎整日搂着美人酣睡。 醒来就要歇息用膳,而且吃食十分挑剔,颇为耗时,夜里就与美人夜夜笙歌,好像他不是办事来了,而是游玩来的。 面对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张绍哪里有好脸色,沉声道: “吕祥,汝要清楚,现在尔吾乃是合作关系,要是汝把事情办砸了,汝就等着竹篮打水吧!” 按照商议,拿下刘谌的南中大军星夜西进蜀都,打算在城池外阻拦来自周边的援军,只要城内安全,那这买卖就成功了。 刘璿原想把吕祥骗到蜀都,到时这个靠祖荫的脓包还不是砧板肉糜? 却不料吕祥无才,其子吕克颇有智虑,竟是出主意让吕祥随行南下,而自己则领兵去蜀都。 所以,才有了一路上这个让张绍头疼不已的存在,本来的计谋得逞的喜悦,此时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原本还一脸懒散的吕祥,听到这话先是面色一变,张绍还以为他是羞愧,哪知半晌后他却冷冷道: “当初可是刘璿那小子来求本将的,按道理说,本将跟他是同盟,那汝就是吾之下属,现在汝居然命令本将,汝有何资格?” “汝…” 张绍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一个小将拦住,张绍也不愿得罪吕祥,只是冷冷一哼,便去安排营地去了。 这一幕,都被刘谌看在眼中,见到两方有间隙,他还是很高兴,至少有了突破口不是。 然后,刘谌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颇为疑惑。 “刚刚那小将颇为眼熟,只是好像没什么交集,看样子他与张绍关系挺近的…” 日渐西沉,除了刘谌周围被四人监护,外围再有数十人守夜,其余众人都是进入营帐。 张绍也一样,坐在宽阔的大帐内,就近油灯专心的看着书简,旁边的小将侍立,宛若一杆长枪。 “嗯…嗯…轻点……” 就在此时,熟悉而又肆无忌惮的呻(和谐)吟,从旁边大帐传来,使得专心看书的张绍眉头紧锁。 确实,自从吕祥来到,每晚张绍都无法入睡,只得拿出书简研习,企图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张绍是儒学大师谯周的弟子,深受其影响,对这等淫(和谐)秽之事,十分厌恶。 尤其是,这吕祥居然还正大光明地做,丝毫不避讳。 张遵也是看到了平日正派的叔父,此时面色有些难堪,轻咳一声,拱手道: “叔父,小侄出去走走。” 张绍正为侄儿在眼前感到十分尴尬,听到这话可谓正中下怀,连忙摆手示意。 张遵拱手出去,翻开帐帘,嘴角一翘,大步行出去。 枕在车驾内的刘谌也是被这声音吵扰到,毕竟他每日受到车驾的颠簸,虽未走半步,亦是疲累不堪。 但是当其向吕祥抗议时,吕祥那厮居然傲慢地说: “本将知道尔等是有些难耐,也知道本将有些狂猛,但是有的听就不错了,还想怎的?” 这下刘谌无语了,不愧是二世祖,一方霸道的存在,还如此自恋。 刘谌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的四人,见都是在倾耳以听,顿时大喜,心思也是急转起来。 刘谌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单挑普通的士兵两三人没问题,但是四周有四人,外围有数十人,他可不会自负到挑战所有人。 但是刘谌可谓博古通今,见过的计策无数,目光一闪便是有了计较,考虑一番步奏后,就要出手。 却在此时,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让他不得不暂时蛰伏,而那守卫见到来人,躬身拱手道: “张将军!” 张遵看了看车驾,开口道: “嗯,本将有事找齐王谈一下,尔等去四周查探一下。” 那两个先拱手的倒是躬身而退,但是另外两个乃是吕祥手下,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张遵也不生气,只是调笑道: “怎么,都听了几晚上了,还不腻?” 是男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话一出,顿时拉近两方距离,那两人也觉得不太好,尴尬而退,却是未走太远。 张遵也不在意,掀开帘子就坐进去,刚进去,就被一股巨力掀翻,撞在车板上。 “别动!” 出手的自是刘谌,只见他一手困住其右臂,一手锁住其喉咙。 张遵虽然仓促被摔倒,却没有反抗,只是努力保持平静,低声道: “若是不想被押解到永昌,王上最好还是放开手。” 刘谌听到这话,在透过了微弱光亮,看清此人就是他之前看到的小将,想了一下,还是松了开手。 张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顺了一口气才拱手道: “启禀王上,末将张遵,收陛下之命,前来助您脱困!”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愣神,之前德阳城上的那些将士都是张遵在指挥,此时却说是来援助他的,让他有些怀疑。 张遵见到刘谌并没有马上信服,也不解释,只见取下头上的头盔,从夹缝中摸出一张薄纸递给刘谌。 刘谌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之前自己写给刘禅的看的那张,顿时信了几分,这才歉意道: “抱歉,是本王误会了!” 张遵一直是一种淡然的面容,微微一笑道: “身在贼营,难免会警觉些,可以理解。” 然后不待刘谌继续说,急忙道: “这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之中,末将前来,除了帮王上脱困,还有就是要拿下吕祥,根除这南中大患!” 听到这话,刘谌一惊,不禁想起刘禅那仁爱的面容,他实在不知道,刘禅这个后世的“阿斗”,竟是如此的厉害。 听完张遵的话,刘谌不禁对刘禅愈发佩服,刘备乃是外面入主,一直重用荆州系,打压川蜀本土系,孟达的反叛,也多少有这方面的问题。 如今刘禅庸国数十载,早已失去很多人的支持,加上刘谌并非嫡子,所以,若是刘谌此番堂而皇之的登位,其中阻力定然不小。 自古朝堂混乱,大多会影射到整个国家,蜀汉羸弱多年,若是发生大的动乱,当初夷陵战后的情况怕是会重演。 感受到刘禅的良苦用心,刘谌有些感动,想到一个问题,然后连忙问道: “如今咱们已经南下五日,行了不下二百五十里,早已距离德阳远了,为何不早日跟本王说?” 张遵似乎早就料到刘谌会这么问,也不回答,反问道: “此言有理,但是王上决定吕祥那两万军队好解决吗,若是半路吕祥调兵一南一北,王上怕是回不去了吧?” 这么一说,刘谌顿时知道其中关键,想想此时的大致地理位置,试探道: “依汝之意,咱们莫不是要去江州搬救兵?” 张遵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 “之前传闻王上有智,朝中之臣大多不信,如今一看,岂止是有智那么简单!” 解释清楚了,刘谌着急自己的五千将士,急忙道: “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动手逃出去再说!” 哪知张遵却是徒然一顿,却没有立马动身。 刘谌知道其话还没说完,才催促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婆婆妈妈,能不能干脆点?” 闻言,张遵才迟疑道: “要想逃出去不是问题,外面的罗宪将军的大军早就枕戈待旦,但是,吾叔父他……” 刘谌顿时明了,张遵之父是张苞,与张绍乃是兄弟,如今张绍帮刘璿对付自己,怕是回头就有灭族之祸。 但是刘谌不是古人,对自古那种夷灭三族甚是不解,闻言只是开口道: “只拿首敌,其余一概不问!” 这样一说,张遵顿时心安,只要能保住叔父血脉,也算是他尽心力了,毕竟张绍之举,可是要将刘谌置于死地。 张遵眼神示意刘谌,让他不要动,而自己先走出去,将四人召回来,故意靠近吕祥兵士道: “过来,本将告诉汝一点东西。” 同时悄悄示意自己的属下,两边同时出手,这样,两个人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阎王。 张遵将两人搬入车驾内,刘谌也急忙换上其中一人的衣甲,然后才大步走出。 虽然能如此轻易逃脱牢笼,刘谌内心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好歹经历了些风浪,瞬间便调整了情绪。 然后,在张遵的带领下,刘谌等人朝着外面行去,临近营门时,守卫的将士喝道: “什么人,干什么的?” 张遵早有准备,出来开口道: “奉叔父张大人之命,来视察营帐!” 听到张遵的声音,那人赶紧闪身让路,几人便列队走了出去,刘谌低头掩住面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几人要走出营地时,一个声音传来,却是让刘谌的心徒然悬了起来。 “站住,尔等是要去哪?”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将罗宪 夜风,吹散了秋天的最后一丝温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清寒。 然而此时的刘谌,心中却是如同在火山中间,心急如焚。 他站立在原地,不敢往后看,而张遵虽心道不好,还是极力地保持自然,回身笑道: “叔父,小侄不过是出去走走,这营帐内实在有些难熬…” 没错,来的人正是张遵的叔父,张绍,他本就不是庸智之人,不然刘璿也不会如此倚重于他。 张绍看了看张遵身后几人,在低头的刘谌身上一顿,开口道: “汝要出去叔父自然不会管,但是带着这些侍从作甚,莫不是要去做坏事?” 听到这话,刘谌便知道此时不好解决了,张遵也是大急,不自然的干笑道: “叔父说哪里话,侄儿这不是难耐不是,想着出去吹吹风,兴许会清明一些。” 说话的同时,还不断朝着张绍靠近,还悄悄眼神示意刘谌,刘谌会意,紧了紧握着的刀,精神也是紧绷起来。 “那汝个人去吧,这些侍卫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张绍见张遵返回,面色一缓,随即开口道。 就在张遵靠近刘谌时,刘谌瞅准机会,突然伸出左手揽住张遵,同时右手的刀顺势架在其脖子上。 “啊!” 周围一些人见此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慌张惊叫,但是刘谌挟持住张遵,一时束手无策。 “别动,否则吾不保证一紧张,会做出一些错事!” 虽然刘谌此时也是紧张万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将自己身子隐藏在其后。 “快让开,不然别怪吾不客气!” 刘谌着急出去,对着那些守营的侍卫吼道。 而这里一半是吕祥的人,领首是一个都伯,见此景急忙招来一个侍卫去报信。 见到这般,张绍看向刘谌,凭借微弱火光,还是看清了刘谌的样子,平静道: “齐王殿下,您是一方大王,我等不过是想请您去南方走走,何必如此行迹?”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衣袖中的双手紧握,眼中也有一丝担忧。 “让开,否则别怪吾不客气!” 见到刘谌如此,再看了一眼张遵的面色,张绍眉头一皱,随即叹息道: “汝走吧,莫要伤害文轩就好。” 张遵见叔父如此,哪里不知他已看穿,但是此时却愿意帮助自己,不禁有些感动。 刘谌也是对张绍的认知有了一些感观,但是此时他无心理会,刚刚去报信的行迹他有不是没看到,若是吕祥出来,到时却是有些难办。 “让开,别怪吾不客气!” 刘谌一边言语威逼,一边带着张遵朝外面远动而去。 “大晚上的不睡觉,都聚在此处做什么?” 听到这话,刘谌和张遵都是面色一变,就连张绍也是有些焦急。 张绍见此,面色一狠,传令道: “全军听令,将吕祥拿下!” 绛红色衣甲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后依令攻向吕祥。 而吕祥的部下先是没搞懂情况,随即发现自己将军有难,顿时一惊,然后急忙上前抵挡。 刘谌见此,发现两边的都打将在一起,而逐渐靠近,仅距离十数步的吕祥周身没有多少护卫,也是面色一冷,放开张遵就向吕祥冲去。 张遵见此,顿时一惊,也顾不得这许多,急忙挥刀追了上去。 “张绍,怎么回事,汝必须给本将一个交代!” 吕祥还在为自己的“大事”被打断而气愤不已,叫嚷一声才发现属下已经在张绍一声令下,打在一起。 他更加愤怒,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刀,就朝近处对战的两人冲去。 如此一来,护卫周围的几个亲兵顿时无法贴身在身边,立马跟周围靠近的几人对战起来。 却在此时,刘谌几个健步来的吕祥这边,提刀劈向那个身着薄锦,正大杀四方的吕祥。 当! 却是刘谌这一击,被其一个亲卫拦身抵挡,刘谌一阵惋惜,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转身劈向挡住自己的那人。 吕祥虽然背对刘谌,也是感受到那股劲风,还有那凝聚的杀机,缓过神来,顿时浑身一颤。 呜呜… 却是吕祥那方吹响了号角,尖锐的声音响彻原野,也是将一些沉睡的蛮兵惊醒,急忙起身取枪出来。 张遵追到,见刘谌陷入拼杀,急忙从旁吸引一人注意力,刘谌乘此机会,“撕拉”一声,砍倒一个。 刘谌和张遵合力杀死另外一个,刘谌还想去杀吕祥,张遵见见吕祥的将士大部开始跑来,也知道失去了时机,对刘谌喊道: “快走,先走了再说!” 两人先跑,吕祥见状,急忙吼道: “挡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顿时就有很多人朝刘谌两人追去,张遵一路奔去,着急中见到张绍在眼前,急忙拉着他道: “叔父,先撤!” 张绍也是挥手让将士撤,顿时许多将士簇拥三人撤出营帐,朝东边奔逃。 就这样,两部原本是一路人马,却在如此情况下杀在一起,现在更是一追一逃。 在东部八里左右的地方,一支部队不下五千人,蛰伏于此。 其中一个大将端坐在大石上,认真地擦拭手中的刀,刀长五尺,宽五指,在稀疏的光影下,依旧闪烁着寒光。 这,就是汉国的又一利器,百炼刀,与元戎弩齐名的存在,可见其不凡。 呜呜…… 隐约的号角声传来,警觉的他竖耳一听,露出那阔脸胡腮,铜铃大眼一亮,高声喝道: “有动静,全军备战,快!” 接到军令,原本四散倚靠酣睡的将士被惊醒,不敢有丝毫怨言,急忙列阵拔刀举枪,显出很好的纪律。 见此,大将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擦拭刀面的锦帛,举刀喝道: “全军听令,疾速行军,快!” 哒哒哒!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快速朝着西部而行。 刘谌这边,由于张绍兵力处于劣势,所以吕祥骑在大象上,畅笑着追赶那些仓皇逃乱的士兵。 “哈哈,跑啊,快跑啊,慢了就要踩成肉饼了!” 刘谌回首见到此景,当眼见两个士兵被其活活踩死,眼中已经被浓郁的杀机覆盖,在他眼中,已经将吕祥判了死刑。 跑了三十分钟,刘谌和张遵只是有些疲乏,而历来养尊处优的张绍则满头大汗,神色苍白。 啪! 却是张绍踩在一滚石上,顿时身形不稳,立马摔倒在地。 见状,张遵和刘谌都伸手去扶,但是余光一瞥,却见得吕祥的大象仅距十步,顿时大急。 “不要管吾,快走!” 眼见吕祥狂笑着冲来,众人都是一惊,回想其那些被踩扁的人,感觉死神的召唤是那样的近。 却在所有人都以为要葬身象蹄时,一片轰隆声由远及近,将众人镇住。 面色焦急的张遵见此大喜,惊道: “王上,是罗将军的江州大军,咱们有救了!” 刘谌听到这声音,也是知道这就是刘禅准备的后手了,顿时大喜。 而吕祥见此哪里不知自己被算计了,眼见大军还有些距离,阴沉着吼道: “把这些人全杀了!” 刘谌知道时间紧迫,只有自己这边撑住,才能换来罗宪的成功援助,顿时高声道: “将士们,咱们的大军来了,杀!” 杀! 众人虽然已经疲累,但是看到曙光的众人明显不愿束手待毙,都是回身奋力反击。 乒乒乓乓! 一阵丁当金铁碰撞,喊杀阵阵,两军再次像浪潮般碰撞在一起,但是由于刘谌这边此时仅有五十人,远比不得对面百多人,所以依旧处于弱势。 刘谌一刀将一个冲来的兵士干倒,也不管那四溅的鲜血,看向那大象,除了羡慕就是无力。 这些象兵都是用铁甲遮住一些要害,加上其身躯奇大无比,几乎难以轻易战胜。 最后,刘谌一咬牙,直接奔向象头,那裸露的象鼻才是它唯一的弱点,刘谌不求将其杀死,只想将其激怒,不听使唤就好。 但是象兵手里有一杆丈长的长枪,就是对付刘谌这种靠近之人的,见到刘谌本来,长枪对着刘谌就是猛扎。 刘谌闪身一让,长枪顿时此在地上,刘谌闪身后急忙横刀劈向那挥舞的鼻子,大象也发现刘谌,那粗大的鼻子化作兵器扫来。 刘谌矮身一滚,躲过这强力一击,然后举刀一刺。 噗嗤! 刘谌的一刀割开其粗厚的皮肤,在其上留下一个一指长,半尺深的伤口。 哞哞… 顿时痛楚将其激怒,一边胡乱扫动,同时还横冲直撞,将象背上的吕祥和象兵吓得亡魂大冒。 大象冲撞着跑离了战场,一些担忧吕祥安危的人也是追了上去,刘谌这边顿时压力大减。 “前方可是齐王殿下,末将江州督罗宪,受命来援!” 听到这话,刘谌大喜,朗声道: “罗将军,本王在此,此处有吕祥作乱,快来助本王!” 罗宪大军一到,吕祥这百余兵马顿时失势,一波就被冲杀百十人,剩下三十余人举手投降。 来不及细说,刘谌着急道: “吕祥骑坐大象,刚刚大象怒躁,已经夺路而逃,咱们快去将吕祥追回!” 而此时的黄琛五千人被两万南蛮兵,裹挟着赶往蜀都,此时已到距离蜀都不远的郪城,距离不足百里。 诸葛京此时没了往日的活力,一脸焦急担忧,不停对黄琛问道: “黄将军,汝说现在兄长去了何处?” 黄琛眼中也有些忧虑,但表面还是很镇定,闻言安抚道: “行宗莫要担忧,主公是吾见过最有谋略之人,而且主公运道恢宏,不会有事的。” “不要说话,再吵就拉出来杀了!” 周围的蛮兵听到不住有声音,顿时不耐吼道。 蛮军主将,少将军吕克正在城上远眺,眼神中也是有焦急之色。 按照约定,刘璿得手后会传消息过来,如今几日已过,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稚嫩的眉宇一皱,喃喃道: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却在此时,一个斥候慌张地从远处奔来,亮出令牌就跑进城内。 一会,那斥候就带着一身汗来到吕凯前面跪地奏道: “启禀少将军,东部有大军正在疾速靠近,来势汹汹,已经不足二十里!” 吕凯大惊,然而还不待他作何应对,又一个人来报告说西部有大队人马快速赶来。 吕凯虽颇有智谋,此时面对此场面也是有些乱了方寸,身旁一个参军献计道: “少将军,不如将那五千人拉上来做挡箭牌,这郪城城高地险,一边据险而守,一边马上派人去南方请将军来救方为上。” 吕克也无他策,急忙道: “来人,将那五千人中的将领拉上来!”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计策之中 秋风猎猎,站在城墙上,被吹的生疼,吕克无心再待,便看了一眼远方的烟尘,眼中闪过焦虑之色,然后转身走了下去。 就在吕凯刚到郪城县府,此时的临时指挥所,在这里不是一两天,他索性就将这里临时用作将军府。 “走,快点!” 不一会,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就是兵士催赶的话音。 看着两手空空,虽有些落魄憔悴,却依旧气度不凡的一个个人,吕祥的目光也是亮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面带怒色,铁拳紧握的诸葛京,他就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整弄一下依旧,故作生气道: “大胆,汝这无眼狗才,竟敢对大蜀功臣这般不敬,滚下去!” 等那些兵士侍立在门外,吕克才一脸笑容的来到诸葛京身前,伸手拍了拍诸葛京的粗大臂膀,眼见诸葛京要发怒,急忙后退一些,与亲卫并列,然后才点头赞赏道: “果然是龙虎英雄,就连气质都是这般孤傲,不过,本将喜欢!” 然后又肆无忌惮的在老将张翼,以及黄琛身上一定,眼中光彩连连。 吕克虽然出自南蛮,但也是南中大姓,从小听说诸葛亮七擒孟获的事迹,顿时神往不已,立志要做一个万军督帅。 但是后来接触了许多三国早期事迹,尤其是袁绍曹操等人,执掌大权,征战天下,让其十分羡慕。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乱战将起,让其心底的勃勃雄心逐渐升起,也希望起兵逐鹿天下。 诸葛京黄德等人不解其意,面对那赤裸裸的目光,顿时有些不满,而黄琛深知人性,一思索下便知道其心中所想。 “少将军年岁不高,却能挥动如此大军,实在是智勇英雄,佩服!” 黄琛面色一转,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对吕克称颂道。 “黄琛,汝干什么,莫不是也屈膝降敌,做那折节之犬?” 说话的是诸葛京,只见他怒目圆睁,大拳紧握,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威势。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却也悄然移开半步,像是划清界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黄琛。 黄琛却是不管这些,反而上前一步,拉近与吕克的距离,然后开口道: “想必将军不知某知名字,吾名黄琛,字叔衡,之前乃是房陵太守。” 果然,听到这话,吕克眼见一亮,在他眼中,黄琛今后就是他的臂膀了,上前热情地握住其手,激动道: “方今天下,众观群雄英豪,还是黄先生之眼光独到!” “黄琛,汝敢背弃王上,吾杀了汝!” 诸葛京见此情景,顿时大怒,挥拳朝着黄琛头部砸来,黄琛反应过来,慌忙一躲,勉强让过头部,还是被打在肩膀,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诸葛京还想再动手,却被四周侍卫和黄德几人拉住。 吕克见到黄琛受到袭击,顿时大怒,想也不想就吼道: “来人,把这厮拉下去斩了!” “且慢!” 这等拙劣的手法,黄琛哪里看不出,还是一脸感激地道: “启禀将军,这人虽然鲁莽,但是勇武过人,实在是一员猛将,不宜错杀啊!” 吕克想想也对,更加高兴的是黄琛已经开始为他思考,让他有一种王八气势一荡,天下英雄来朝的快感。 “报!西路大军在城外送来一封信,要面呈将军!” 却是一个兵士手捧一封信件,快步走来,吕克拿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大喜。 就打算出去,但发现旁边的黄琛,才收敛轻浮,将信件递给黄琛道: “蜀都事毕,已派大军来助,真是天助吾也!” 黄琛粗略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然后不动声色地道: “那咱们快去迎接吧!” 吕克想也不想,就要起身出去,走了几步却发现黄琛未动,吕克满脸不解,开口道: “既然快去迎接,那为何不赶快走?” 黄琛神秘一笑,反问道: “将军如此前去,将那将军迎入城中,不知将军是做主还是为客?” 吕克面色一滞,眼神变换,许久才道: “来军乃是刘璿,哦不,是陛下亲派,吾自然是为客。” 黄琛对其反应早已估料到,乘机分析道: “为客,那意思是说,如是此时有事,将军的两万兵马都要归其指挥,夺得的功勋也要被其剥夺大半?” “这……” 吕克迟疑了,说起来,他就是聪慧一点,对这些智谋,哪里能敌得过黄崇这种老谋深算之辈。 就在其迟疑时,余光见到黄琛一脸自信,显然早有计策,急忙道: “黄将军若此说,想必已经有了办法,快快说来,若是事成,本将自然不吝封赏就是!” 黄琛微微一笑,拱手称谢,然后道: “将军就此出城,自然不能夺得主动权,但是若将这些人带上,那局面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吕克看向诸葛京几人,顿时眼睛一亮,也是明白了黄琛之意,急忙道: “来呀,将他们绑起来,给本将带上!” 黄琛快步来到吕克身边,低声建议道: “将军不认为,若是不绑,效果会更好?” 吕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防备地看向黄琛,见其面色依旧,才放下戒备。 想了一下,有些迷惑地挠了挠头,轻声问道: “此话怎讲?” “将军以为,如是来将见到您以过人魅力收服这些智勇猛将,会怎么想,他肯定就不会与您争夺主导权了……” 闻此,不仅吕克眼睛一亮,就连张翼宁随唐星都是一惊,眼中有激动欣喜,却被很好的掩饰。 随后,吕克领着一众将领朝着外面行去,半路遇到赶来的副将,也是要去迎接来军的。 见此情节,老成副将就是一阵疑惑,就要出口问询,却被吕克打断,然后吕开口道: “汝来的正好,这些大将都已归附,现在迎接来将要紧,走吧!” 副将眼中疑惑更重,同时也有几分忧虑,但是吕克已经领先走了出去,他也只好赶紧跟上。 吕克原打算就此开门出城,但是老成副将建议先上城楼问询一下较好,所以众人先上得城楼。 “本将乃是南中校尉之子,吕克是也,来将请出来答话!” 见到城下人影绰绰,黄琛几人面色一沉,随即又是收敛起来。 不出少许,便有一个偏将从军阵中走出,高声道: “吾家将军乃是驸马都尉邓良,还请将军开城门,有要事相商。” 吕克远远眺望,见五十步开外的军阵中央确实有一身文士装扮的邓良,也就没了顾虑,连忙下城开门。 出得城门,越过护城河,吕克领着几千精锐在等面军阵二十步处停下,邓良下马,两人靠近相谈。 不久,相谈甚欢的两人就称兄道弟,然后各自回军,准备共同入城。 副将见吕克回来,而对面大军亦有进城的迹象,皱眉道: “少将军,郪城城池狭小,且城中已驻扎两万兵马,再进入万兵,不仅显得拥挤,而且容易徒生事端。” 听到这话,吕克一惊,连忙对着对面移动的大军,开口道: “邓兄,郪城城小,不如就驻军在外如何?” 哪知对面的邓良好似没听到一般,两军愈发靠近,当大军靠近,诸葛京首先发现的邓良身旁的诸葛瞻,就要叫喊出声,却是被一旁的张翼连忙拉住。 黄琛也是看出了问题,而且对面军阵刀出鞘,箭上弦,显然一副临阵对敌的状态。 就在双方距离十步时,诸葛瞻突然冒出,举剑吼道: “全军听令,杀!” 顿时,早已准备好的箭矢呼啸而出,如同蝗虫一般,将五千兵马淹没。 黄琛见此,与张翼一眨眼,然后悄然靠近吕克,而张翼也慢慢靠近一旁的副将。 吕克早就被这一幕吓傻,呆滞在那里,副将一惊,连忙就要上前将吕克拉走。 却在此时,旁边突然一个人影飞扑而来,副将触不及防,被巨力撞了下马。 于此同时,呆滞的吕克轻易被黄琛拉下马控制住,黄德几人见状,也急忙抢夺旁边兵士的刀枪,顿时本就混乱的场面愈发混乱。 对面诸葛瞻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显眼的诸葛京,见此情景急忙制止了弓弩兵的射击,举剑赶马冲杀过来。 吕克被黄琛拉下马,还以为是要保护自己,谁知感谢还没说出口,腰间的长剑却被拔出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吕克见此顿时惊怒不已,连忙吼道: “黄琛,汝疯了,居然这样对本将?” 哪知黄琛淡淡一笑,平声地道: “不好意思了,吕少将军,黄琛早已认齐王为主公,至于之前嘛,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劝汝还是莫要乱动!” 说道后面,话语变得森冷,同时长剑一紧,吕克脖子一凉,顿时面色煞白,不敢言语。 失去了吕克和副将的指挥,五千兵马大乱,城内也是一片哗然,有个别将领见来军势大,主张投降,而个别将领心思各异,却是打算闭门坚守。 诸葛瞻黄琛等人都是知道这中道理,拉着吕克副将几个将领一级作为盾牌,就朝城内冲去。 不久,一盘散沙的两万蛮兵便被控制,除了少部分人反抗被灭,大部却是举手投降,免了刀枪加身之祸。 平定蛮兵之乱,诸葛瞻接过郪城城防,却在此时,士兵来报: “大人,东门方向有大军靠近,仅有三里之远!” …… 第一百二十章 终见蜀都 郪城距蜀都不过百里,在其东北百五十里,便是巴西一郡,临近东广汉,治所便是巴西。 巴西郡守乃是柱国将军,兼领兖州刺史的宗预,也是一个硕果仅存的老将。 他早年跟随张飞入蜀,后在诸葛亮帐下用事,立下汗马功劳,后又为孙刘结盟做出贡献,得到吴国赞赏。 其实宗预也已经很老迈了,四年前就曾生一场大病,在蜀都静养,但是眼看蜀汉无人可用,他又被启用。 而郪城外的东路大军,便是他从巴西派来的援军,毫无疑问,皆是受了刘禅之命。 当看到大军前面大纛上,书写着龙飞凤舞的“宗”字,郪城刚刚经历动乱的诸葛瞻一众,才长出一口气。 急令开门迎接宗预大军,大旗下,最为显目的便是那鬓发斑白的老将,虽老迈沧桑,但依旧挺胸昂头,显出不一般的威势。 “哈哈,德艳,汝这老家伙,还是那样硬朗!” 说话的是张翼,也只有他敢这么放肆了,毕竟他俩年岁相仿,且并肩作战过,情谊自然不必说。 见到张翼,宗预下马过来就是一拳,板着脸责问道: “齐王殿下带汝去荆北征战,汝居然没给老夫把南阳拿下,汝可知罪?” 听到这话,张翼也是嘿嘿一笑,宗预乃是南阳安众人,随张飞入蜀,如今已数十个春秋,虽只是戏言,也表达了他对兴兵复地,由衷的欣喜。 “宗老将军,近来可好,值此动荡时期,还要老将军奔波劳累,实在抱歉!” 诸葛瞻脸上满是真诚的歉意,虽然他身居高位,在蜀中也是名声在外,但是一直未做出像其父那般赫赫功绩,这是他的心病。 宗预见到是诸葛瞻,连忙快步行来,恭敬拱手道: “巴西太守,宗预,见过少将军!”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肃然起敬,诸葛亮病陨多年,他依旧以下属之礼,足见其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尔后,宗预的五千兵马驻扎城外,威慑城内的南蛮大军,而宗预则在诸葛瞻的带领下进入郪城。 诸葛瞻官职最大,乃是录尚书事,自从蜀汉撤掉丞相之位,这职就变得显耀。 无奈下,诸葛瞻高座上首,其下左右便是宗预张翼两老将,而坐在前面的,自然也有宁随黄琛几人。 看到在座的众多年轻面孔,宗预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 “大汉有这些小将,难怪能在荆北打开局面,实乃吾大汉之福啊!” 闻言,张翼朗声一笑,感叹道: “德艳汝未见齐王殿下,不然汝会更高兴的,王上之才,不下当初的费丞相啊!”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谁也看出来了,蜀汉消极乐观,若非刘谌未雨绸缪,如今局面,还得两说。 “咳,众位将军,咱们还是先谈接下来的安排吧!” 诸葛瞻出言,所有人都知道是陛下诏书到了,急忙起身躬身侯立。 “诏令:南中校尉吕祥吕克父子狼子野心,竟敢私动兵马,兵临京畿要地,若非各军筹备防御得当,后果不堪设想,念在其父吕凯当初忠勇死守,现传令只缉拿吕祥吕克父子,其余一概不问。 卫将军诸葛瞻领兵,宗预罗宪协助,出兵一万,星夜南下,绥靖四方!” 得了诏令,众人也明白其意,由诸葛瞻主导,带着宗预的五千兵马,南下会合罗宪的兵马。 虽然诏书没明说,但是谁都知道,诸葛瞻带来的五千羽林卫要留在此地,让刘谌领着回蜀都。 次日午时,北上的刘谌张遵一行遇到了郪城派来的传令兵,认真看完那信件,刘谌悬着的心才落地。 他之前肯跟张绍走,最大原因就是他不想让这些有功将士有危险,最担心的,还是张翼这些将领,这才是他最宝贝的存在。 “走吧,吕祥解决了,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本王也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样轻松的话,身后的张绍则是一脸颓丧,他几乎能想到,自己回去之后,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倒是后面的张遵见叔父脸上不好,悄悄地来到其身旁,低声道: “王上说了,他不会滥杀无辜,小弟张乐,颇有才干,还是会重用的!” 听到这话,张绍一惊,立马问道: “当真如此?” 无怪他如此,自古站错队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在他看了,纵使家族能保,仕途也已断绝。 不料刘谌果然这般开明,竟然提前出言保证,也是为了安张绍的心。 如此一来,他的颓丧立马便为欣喜,虽然之前一直为自己的仕途奔忙,如今虽然失去,但是他儿子依旧还有希望,这对他来说也算一大安慰。 “王上,罪臣张绍,就此谢过王上大恩!” 看着跪倒在前的张绍,刘谌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连忙下马着急道: “这是作甚,从辈分来说,本王还算晚辈,如此实在不妥!” 扶起张绍,刘谌看了看这个一脸憔悴,没有之前的朝气的叔父,叹息道: “您有您的追求,本王也不再说什么,还有什么成王败寇的话,还是免了吧,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边,刘谌连夜北上郪城,与诸葛瞻一番交接,诸葛瞻领军南下,而刘谌则带着原五千兵马,还有吕祥吕克的近两万蛮兵,共计三万大军,朝着蜀都行去。 北方的凉州,此时才真的算是凉州,虽还没有半点雪花,但是来自草原的萧风呼呼,刮得人脸蛋生疼。 素来一袭青衫的邓艾依旧是那般,单薄的衣衫却显得其身材挺拔,手拿书册专注的神情,好似翩翩公子。 “禀报大将军,长安来信!” 听到这话,邓艾剑眉一竖,眼中闪过几道精芒,随即放下手中书简,淡淡道: “呈进来!” 待到那人下去,偌大房间只剩他和几个贴身侍从,才利索地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书信聊聊几句,却是让邓艾一阵欣喜,只见那书信写着: “凉侯敬首,长安准备已毕,只待大军一到,便可拨乱反正,建立不世功勋。” 书信的落笔,乃是晋国尚书卫瓘。 他们商谈的,自然是残魏东移,这只是卫瓘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颠覆整个残魏残余政权。 “哈哈,小小一书生,竟敢与本侯讨价还价,汝以为可以利用本侯,等着吧,最后的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 随后,邓艾找来邓忠和几个亲信大将,商量一番,便由邓忠领军一万,再召牵弘诸葛绪几人各出兵五千,合为两万五千,悄悄地朝着东部的陈仓散关等要地靠近。 两后,受到回信的卫瓘也接到亲信传来邓艾大军东进的消息,饶是其足够镇定,也不禁开怀大笑。 尔后,他书信两封,一封给了城内一大将,而另外一封,则乘夜送到了城外大营的晋军手中。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卫瓘看着天边,那落日将天边的云彩照的血红,显出不一样的绚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是而已! 到达郪城两日后,刘谌大军浩浩荡荡,连绵数里,旌旗飘荡,终于来到了蜀都城外。 还有十里,前方探马就来报道: “启禀王上,陛下率百官于城外五里设亭,静候大军凯旋!” 闻言,刘谌一阵感动,终于要回到这个起始的地方,寄托着他思念的地方。 虽然他前世并非这里的,但是来到这里后,他发现他对蜀都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仔细想来,这就是家国情怀! “将士们,陛下出城相迎,大家提振士气,加紧赶路了!” 杀!杀!杀! 山呼海啸的浪潮,在这原野上,显得那般振奋人心,给人心潮激荡之感。 距离刘禅三里地,刘谌等骑马的将领都下马步行,以此来表达对这位陛下的崇敬。 “来了来了,司仪听令,起礼乐!” 宛转悠扬的宫廷雅乐在这平地上奏响,顿时传响四方,给人带来灵魂的迭荡,精神的洗礼,如痴如醉,如梦似幻,好不迷醉! 终于,一杆大纛在远方平地上慢慢升起,显出其上那个显赫的“刘”字。 这面旗还是刘禅令宫廷专业衣倌匠工,连夜赶制,由诸葛瞻带往郪城的。 看着那个虽神色憔悴,却一脸喜悦的刘禅,刘谌喉咙哽咽一声,才轻唤道: “父皇!” 旁边的黄琛见到刘谌失神,连忙悄悄地碰了碰刘禅的衣衫,刘谌惊醒,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忙单膝,高声奏道: “启禀陛下,谌领兵北挡西征,片刻不息,时刻记得吾是大汉后裔,如今幸不辱命,领兵来还,交还将令!” 见到曾经那个书写大汉未来,冲动鲁莽的北地王,终于蜕变成挥师数万,转战四方的将帅,刘禅上下一番打量,开心道: “皇儿未负当初誓言,如今果然悬兵荆北,凯旋西还,孤心甚慰!” 一旁的张翼看到满朝文武,也见到刘禅英气勃发的一面,顿时激动不已,举拳吼道: “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万岁,万岁!” 顿时,包括两万蛮兵在内,都是跟着呐喊起来,声音如惊雷,震人心魄,显露出不一样的威势。 见到大汉军威雄壮,刘禅也很是开心,张口朗声道: “将士用命,建功立业,孤心甚喜,传令下去,凡是有功臣属,全部官升一级,至于赏赐,亦不吝封赏!” 好!好!好! 见到大家都是很开心,刘谌犹豫一下,上前奏道: “启奏父皇,儿臣带回了所有阵亡将士骨灰,还请陛下下令厚葬!” 刘禅一惊,再见到那些将士希冀的目光,心思一动,便是明白,然后道: “准奏!” “陛下圣明!”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孤要易储 十月知秋,漫山叶近黄,冷风瑟瑟,吹在人心上。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的蜀都,则是热闹非凡,万人空巷,显现出难得的热闹繁荣。 “皇伯父,如今这兵盛民足,实在是大汉兴盛之期,繁荣之预兆啊!”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虽眉宇青涩,但是身着王服,双眉入鬓,星目璀璨,十分不凡。 但是细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面色有些别样的苍白,就像是久病颓然之态。 不错,他就是刘备第三子,安平王刘理之子,袭爵安平王的刘胤,也像他父亲一样,一副早夭之相。 史书记载刘备老来得子,即是阿斗刘禅,但是在刘禅之后,刘备还是又得到了两个儿子。 鲁王刘永,和梁王刘理。 只不过刘禅即位,两人一个降为甘陵王,一个降为安平王,就如同安定王刘瑶一般,只是个县王,郡王都算不上。 “文良,汝大病初愈,就莫要出来吹风了,当心感染风寒!” 刘禅对兄弟的早亡十分痛心,所以对这几个侄儿格外的好,刘胤生病在床,他还亲自带着太医上门。 刘胤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明亮的目光又看向那雄壮大军,感叹道: “真的很羡慕宏远兄长,能够挥师征战,此乃将武之勇,男儿之梦啊!” 听到这话,刘禅笑着拍了拍其肩膀,开口道: “那好,只要文良早日康复,皇伯就允许汝参军入旅,上阵杀敌!” 听到这话,刘胤眼睛一亮,惊喜地使劲点了点头,火热占据了清亮的眸子。 看到侄儿如此,刘禅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刘理早亡,而刘胤也疾病缠身,太医早就跟他汇报过,此人也不是长寿之命。 而此时的齐王府,原先的北地王府,也是热闹非凡,很多富甲贵胄知道刘谌今日回府,早早的拜访,无数的车驾将后院塞满。 而负责接待这些人的,则是刘谌留在府中的辛海,只是那面色依旧冷峻,不过这些客人知道辛海乃是刘谌当年亲卫,倒也没有在意。 而在这全是男人的地方,刘谌的王妃崔氏自然不好露面,只是在内堂激动而又急切的等待着。 原本的俏丽容颜,在这数月的担心煎熬中,愈发的憔悴苍白,丰盈的身躯,也是有些消瘦单薄。 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叫来丫鬟,取出许久未碰的梳妆脂粉,用心的打扮起来。 而此时刘谌也是归心似箭,奈何手下五千将士,两万南蛮将士,必须要合理安排,否则久易生乱。 不过显然刘禅早有规划,在城南平原处建立了一个偌大的营帐,安置两三万兵马不成问题。 将将士安顿,吩咐唐星留下暂时掸压兵众,刘谌领着张翼等立功将领带着税粮金银,朝着皇宫而去。 “齐王殿下,英武不凡!” “齐王威武!” 刚进城中,街道两边的百姓就开始欢呼,歌颂刘谌的功德,刘谌也是亲切的挥手,热情的回应,更是引得诸多惊叫。 不过由于知道刘禅在等,他也没好怎么耽搁,两刻钟后穿过了笔直的大道,从商铺区进入富贾区,在经过官员聚居区,才来到高大的皇宫门前。 “启奏陛下,齐王殿下侯立宫外,等候觐见!” “宣!” 听到这奏报,章武宫内的百官都是侧目门外,想看看这个如火箭般崛起的存在。 “诶,怎么太子殿下不在,是不想来吗?” 一个心细的文官往前一看,原本的众王区域,仅有刘瑶等几人极不自然的跪坐着,而以往居首的太子刘璿却是不见踪影。 “太子好几天未露面了,恐怕也是这样。” 一旁的官员也是思虑半晌,认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今刘谌势大,在蜀都的威名直逼大将军姜维,而这个太子,自然不能比,来了也是尴尬。 至少,很多不明所以的官员是这般认为。 哒哒哒!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稳健的脚步声声,由远及近,顿时许多人都闭口噤声,翘首以盼。 首先,是一身银甲的刘谌,手握腰间的佩剑,睿利目光一扫,阔步进入殿内。 其后,是鬓发斑白,却依旧健步如飞的张翼,再其后,就是黄琛诸葛京黄德几人。 个个身着铠甲,昂首阔步间,流露出铁血刚强的气势,令得整个朝堂都是有些铁血兵戈的味道。 咔咔咔! 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拱手行礼,片甲摩擦出的声音,像是一段美妙的旋律。 “末将刘谌,参见父皇!” “末将张翼(黄琛),参见陛下!” 整齐的吼声,在这金梁玉柱间回荡,让刘禅都有些心潮澎湃,慷慨激昂的感觉。 “好好好!诸位都是大汉功臣,国家柱石,免礼!” 刘禅在张翼旁边见到了黄琛,感觉有些眼熟,开口道: “汝就是黄琛?好好好,能在数十载后回归大汉,相信老将军在天之灵,也会含笑的!” “他就是黄琛,听说这次功劳很大啊!” “不仅如此,他还是尚书郎黄崇的弟弟,已故老将军黄权之子!” 哗! 百官听到这话,顿时交头接耳,有惊异的,有信息的,有皱眉的,不一而足。 “黄琛肯在此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倾城归附,足见其忠勇之心,孤心甚慰,令:封黄琛为镇东将军,加封房陵太守,赏金五千,锦帛三百匹!” 尔后,刘谌奉上功德录,刘禅一口气封张翼为右将军,遥领青州刺史之职,文鸯为安东将军,苏愉为襄阳太守加平东将军,诸葛京为虎威将军,黄德为奋威将军。 爰虎为越骑校尉,唐星为上庸太守,其余一些将领,则稍缓统一封赏。 这时,刘谌上前奏道: “启奏父皇,南中校尉吕祥吕克父子,乘儿臣西还之际,与德阳埋伏,若非张遵罗宪之救,恐怕儿臣就不能回来了!” 刘谌也不傻,刘禅这一连续手段,无非就是为了保住刘璿之命,他也不好蹬鼻子上脸,让刘禅难堪。 “什么?” 刘禅一副很惊怒的样子,“咚”的一声捶在案几上,显得很是愤怒,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 “来人,去将吕祥三族带回来,敢杀孤之皇儿和有功之臣,孤要灭他三族!” “且慢!” 说话的是刘谌,刘禅刚说出口,刘谌就急忙阻拦,那听命之人也不好动身。 “皇儿放心,孤一定会给汝一个公道!” 刘禅以为刘谌有什么疑虑,也不生气,如此解释。 “不是这样的,儿臣以为,要下手对付儿臣的,只是吕祥吕克父子,与其家族其他人无关,更何况妇孺小儿,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只拿首恶,不要迁罪所有人。” 嘶…… 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却是周围听的真切的百官,他们原以为刘谌上阵杀敌,挥师数万,就算不是一个滥杀之人,也是铁血之辈。 只是现在刘谌却为敌人求情,让许多人侧目,就连谯周也是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赞同的点了点头。 刘禅先是一愣,然后眼露赞赏,还是开口问道: “皇儿须知,这人是要致汝于死地的人,无须宽恕,当严惩以镇宵小!” 刘谌迎上刘禅的目光,也不掩饰内心的想法,直言道: “大汉以武立国,以儒治国,儒家讲究宽恕仁德,儿臣虽不懂其质,却知人性本善,且吕凯将军有功于汉,所以,还请父皇开恩!” “齐王英睿,臣附议!” 说话的是谯周,之前他还对刘谌这个奇军突起的存在颇为不待见,此时却是见到刘谌尊儒,十分开心。 之后,众多文武也是附议,刘禅沉吟半晌,也就准奏了,不过还是下令三日后,将吕祥父子腰斩街市。 处理了这些,终于谈到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刘谌的封赏问题,刘禅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扫视百官,问询意见。 诸葛瞻不在,只有刘琰,张峻,谯周几人在,所以许多目光也是落在这几人身上。 刘琰由于刘谌袭杀黄皓之事,对刘谌心存感激,所以见两人闭口不言,当先出言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齐王殿下功高盖世,且尤善领军,何不改封秦王,加骠骑大将军!” 哗! 这话不亚于一阵风暴,从这朝堂上刮过,让许多人惊诧万分。 刘禅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张峻,张峻是主管宗族事务的宗正,没有说什么。 刘禅有意把目光看向谯周,看看这个一直满口仁义祖训的,今天又有何说法。 谯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只是拱手道: “老夫只懂治学,不懂国政,齐王有功,当赏!” 刘谌闻言,心里暗自冷笑: 那汝最好去治学,以后不要来这里参和了吧! 刘禅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豁然起身,朗声道: “众位爱卿说得有理,但是此事先不谈,孤决定先谈易储之事!” 相比于蜀都的喜庆欢乐的氛围,此时长安城却是兵戈交接,战火纷飞,鲜血淋漓,喊杀连天。 正是贾充正在督促近十万大军连番攻城,喊杀震天,晋军如同飞蝗般扑向鲜红的城墙。 司徒府内,卫瓘皱眉来回踱步,不住用右拳拍打左掌,显得很是着急。 却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却是卫瓘的亲信带着两个武将进来,这两人,便是胡烈胡渊父子。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城外联络怎样?” 得到两人的肯定,卫瓘顿时大喜,然后正肃地朗声令道: “胡烈胡渊将军听令!” “末将在!” “打开西门,迎接王师攻杀四十一,捉拿曹奂和钟会!” …… PS:明天上架了,兄弟们票票订阅走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安惊变(求首订) 钟会此时站在东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虽然贾充连续这样攻击,都被他打退,但是只有钟会知道,他面临的潜在危机。 首先一个,没粮,这是首要问题。虽然当初用计拿下长安,也夺得了晋国在此保留的所有粮草,但是他手下有八九万大军,而且暂时没有税收来源,晋军天天攻城,眼看就要坐吃山空。 此外,各种资源匮乏,准确的说,缺乏钱币,长安虽富庶,但经历这番动乱,不但没了商贾前来,钱币也是消耗一空。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有情况!” 正在他皱眉沉思时,一个士兵呼喊着跑来,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醒来的钟会依旧愁云满目,不耐地看了看那兵士,冷冷道: “快说吧,怎么回事?” 那兵士见到钟会情绪低落,想到自己要汇报之事,顿时悻悻地脖子一缩,低声道: “报告司马大人,有人看见胡烈胡渊两位将军带着军队朝东北角去了,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将军让小人来报告!” “什么?” 钟会真是没听清,那兵士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渐不可闻,所以才高声一喝。 钟会一喝,那兵士浑身一颤,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遍,听到胡烈等人动向不明,钟会顿时大惊。 砰! 一脚踹倒那兵士,钟会一边下城楼,一边让人去西面诸城门派兵,他已经猜到,胡烈两人的目的。 长安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城,总共有十二个城门,所以为了应对晋军攻击,钟会将大军压在几个主要的城门处,而那东北角,正是他防守的薄弱处。 当他赶到,发现胡烈五千大军已经将两千守军制住,城门也是被胡渊带人控制了。 “胡烈贼子野心,胆敢反叛,杀!” 钟会目眦欲裂,举剑大吼,然后一马当先地冲杀上去。 胡烈对钟会很是畏惧,见此急忙躲在将士之中,然后高声道: “挡住他,贾丞相大军就在城外,只要将晋军迎入,咱们就是功臣了!” 穿着同样的衣袍战甲的魏兵,却是在两方将领的引领下杀在一起,仿佛是两道大浪,轰然一撞。 铮铮铮! 刀兵相撞,金铁争鸣,鲜血纷纷,断肢离体,因为个人的利益,这些无知的兵士,本能地厮杀。 噗嗤! 砍倒一个叛兵,钟会举剑对向被簇拥着的胡烈,冷声道: “无耻小儿,过来领死!” 胡烈当然不会那么傻,手一挥,四五个手下一扑而上,将钟会围在中间。 钟会带来一万兵马,加上守城兵士投降复起,胡烈一众的形势顿时不妙。 “快,快,快开城门,迎接王师进来!” 说话的是胡渊,见到钟会大显神威,他顿时心怯,急忙出言催促开门兵士。 咔咔咔! 门被缓慢打开,露出了外面全副武装的晋军,只见那领首将领一声令下,大军呼啸而来。 “杀杀杀,活捉钟会!” 大军加入,顿时胡烈的败势一缓,但是当钟会发现进入的兵马不过五千,而且更多人被拥挤在城门口时,急忙一声令下,吼道: “放箭,放箭,给本将统统杀死!” 嗖嗖嗖! 顿时大队弓箭手在城楼上列阵,对着两边的晋军和胡烈军队一通射杀,顿时就将晋军镇住。 当钟会以为大局已定,胡烈已是瓮中捉鳖时,背后却是传来喧哗轰乱的嘈杂声。 “去看看什么情况,快!” 眼见自己的大好局面就将失去,钟会一阵惊怒,急忙派出兵士探个究竟。 “报告将军,晋军从西门打进来了,后面是溃败大军。” “什么?” 钟会突然感觉天旋地转,险些踉跄倒地,在亲卫搀扶下急声问道: “那有没有陛下的消息,啊?” 看到那兵士那茫然的眼光,钟会失望了,此时的他如何不知是中计了,在绝望中,他看了看眼前这军队,最后的一丝希冀之光慢慢升起。 “全军听令,杀出去,不然都得死!” 听到事关生死,将士无不死命相拼,包括后面来到溃军,也是跟着钟会朝着城门杀去。 见此情景,胡烈顿时一喜,连声道: “钟会要逃,大家加把劲,死死抵住,只要大军一来,功劳足以封侯啊!” 开始大军还尝试着抵挡一阵,但是面对这群疯狂,而且兵力占优的军队,不仅是胡烈的五千大军,就连晋军五千也是被杀退。 如此一来,消极防御的军队被钟会大军轻易凿穿,钟会也在军队中被裹挟出去。 见到钟会大军仓皇北行,胡烈一喜,急忙道: “将军,咱们赶紧追,钟会溃军只顾逃跑,定然无心理会咱们大军!” 哪知那晋将冷声一哼,不屑地看了胡烈一眼,冷冷道: “这里是汝做主还是本将做主?要不是汝行动缓慢,开门得迟,本将能让钟会逃跑吗?” “汝……” 胡渊就想开口骂人,却被冷静的胡烈拉住,只见他对胡渊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 “现在不一样了,王师为主,咱们不过是降兵,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听了这话,胡渊的眼中满是浓浓的责怪,冷冷道: “要不是汝,信那卫瓘之言,咱们……” 胡烈急忙将其嘴捂住,回头看到那晋将没有关注这边,才长嘘一口气。 而坐在长安新宫的曹奂,原本拿着一卷书简,认真地看着,但是突然的撞门,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将他惊醒。 哐当! 大门被粗暴地踢开,晋军见到身穿龙袍的曹奂,顿时一喜,争涌过来抢夺曹奂。 而另外一些人,则冲进宫室,抢夺一切财务,书简散落一地,金玉被一扫而光,而那些铜爵馆陶纸帛之物,都被无情地毁坏。 曹奂还想拔剑,却被一人出脚踹倒,很是狼狈。 同一时,收到消息的刘寔知道大势已去,拔剑自刎,鲜血激射,染红了帘幔。 长安北部三十里,仓皇逃窜的钟会残军无力地停下,钟会一点兵马,竟是发现仅有一万八千残兵。 至于将领,只有王买,句安和他三人。 此时的他们陷入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往哪个方向走…… 再说蜀都城内皇宫,自刘禅抛出一句“孤欲易储”后,整个朝堂就争论不休,而反对最激烈的,莫过张峻和谯周二人。 他们理由很充分。 一,太子刘璿并无过错,在此战火连天之际,易储只会徒惹是端。 其二,儒家讲究嫡长子继承制,实际就是孔子对周礼的肯定,沿用至今,无人反驳。 其三,刘禅正值壮年,言谈此事过早,当再观察一段时间。 刘禅见到下面越吵越凶,顿时大怒“啪”的一掌,将众人震慑住。 “紧要关头乃是吾皇儿挺身而出,那时尔等在何处,此时议论凶凶,废物!” 这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哑火了,刘禅摆明了态势,众大臣也不敢再言。 确实,虽然朝堂讲究个均势,要学会玩平衡,但是若皇帝专横,大臣就无法了。 见到大家没人再说话,刘禅才冷色稍缓,冷冷道: “张峻,汝掌管宗族要事,此事就由汝去筹备吧,三日后,举行易储大典!” …… ps:上架第一章,求订阅,求支持!(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威侯遗兵 朝堂的轰吵被刘禅强势压制,而百官也终于见识到刘禅的真实性格,英武霸道,都是悻悻不语。 刘谌见到父皇与百官不和,有心出言调解,却是被刘禅强势地一瞪,刘谌无法,拱手而退。 出得章武宫,刘谌让黄德引黄琛和其家室去了黄府,原本他想让张翼回家看看,哪知张翼却是自愿出城镇军,争执不过,刘谌只得拱手称谢。 尔后,刘谌便要回家,却发现诸葛京屁颠屁颠地跟着后面,顿时一笑,道: “行宗,汝出去那么久,不回去看看,见见母亲?” 哪知诸葛京却是认真道: “不行,小弟受命保护兄长,自然不能离开半分!” 刘谌想了想,反正之后也可以亲自上门拜访,说起来,这行宗之母还是自己的姑姑。 回到齐王府,刘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前的北地王府虽然也不小,但是却没有现在这般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不但王府门宅都是扩大翻修,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是加倍,变成了六人,均是体格健硕的铮铮铁汉。 而在门口,就是一身管事打扮,却刀不离手的辛海,见到刘谌走来,他急忙上前,单膝跪地,高声道: “末将辛海,见过齐王殿下!” “见过齐王殿下!” 看到这个木脸汉子,刘谌很是满意,上前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家中之事,全奈辛海费心费力了!” 确实,当初他悄然北上,王府就留下辛海一人支撑,要说刘璿刘瑶没有暗中出手,他是不信的。 唤起守卫,刘谌刚要进门,却发现会客厅内涌出许多衣着华丽的男子,年岁有高有低,见到刘谌,都是喜笑着拱手见礼。 刘谌当然知道这些人来的意思,他虽然痛恨裙带关系,官官勾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依次拱手见礼。 当他看到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时,先是一愣,然后惊喜道: “汝是……文良兄弟,哈哈!” 见到耳中那个神一样的男子,此时依旧记得自己,那青年也是真诚一笑,然后笑嘻嘻地拱手道: “小弟文良,见过兄长!” “哈哈,汝这小子,跟为兄玩这套,看为兄不修理汝!”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投入,刘谌有些忘却了,这刘胤,可是没多少年岁好活了。 跟那些人虚与委蛇一番,刘谌却是急忙辞了众人,朝着内堂奔去。 吱呀! 门被推开,印入眼帘的是坐在铜镜面前的佳人,虽然背对着自己,刘谌却是依旧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回来了?” “回来了!” 简短的对话,却道出了浓浓爱意,刘谌慢慢掩上门,悄悄地移步到其后面,然后一把抱住佳人。 抱住佳人的刘谌,仿佛找到了依靠,他不再是一个四处流浪的无根浮萍,抓住她,他找到了停住脚步的理由。 刘谌将头埋在佳人发丝中,贪婪地吮吸那种熟悉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铁马金戈暂时忘却,找到人生的风景。 突然,刘谌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清凉,仔细一看,佳人泪两行,淡了初装。 慢慢地将佳人转过身,看着这魂牵梦绕,多少次梦里遇见的佳人,刘谌缓缓靠近,吻上那流下的泪珠,苦涩,却又甜蜜。 终于,刘谌吻上了那唇,他拼命地吮吸,贪婪地索取,双手紧抱,似要将其揉进心里。 终于,刘谌从沉醉中醒来,印入眼帘的是那仍旧湿润的睫毛,眼眸深邃幽宁,仿佛是寂夜星空,星光点点。 “汝瘦了!” “夫君,汝壮了!” 说到这,刘谌却是噗嗤一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单纯。 来客似乎知道刘谌恋家,所以没等开宴,便匆匆离去,许多人却是留下的请柬,均是什么请客。 而当大部分人都走了,刘胤却是依旧未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刘谌和佳人出来,见得刘胤,刘谌才抱歉地道: “贤弟,为兄糊涂,却是怠慢了汝,改日为兄自罚两杯!” 而刘胤却是一改之前的嬉笑,认真地道: “王兄乃是天生统帅,必将挥师天下,马踏边疆,但是小弟不行,吾生来体弱,却是无法随兄长征伐天下,所以今天,母后让吾送两样东西给汝!” 听到是马王妃送的,刘谌还真的就重视了起来,一是刘胤郑重的神态,而便是这马王妃的身份不凡了。 马王妃自然姓马,其父乃是威侯锦马超的独女,又嫁给安平王刘理,可见其身份之特殊。 一旁的辛海得授意,派人去去出漏刘胤的礼物,下人不知礼物轻重,一下竟是没拿起。 刘谌见此,挥手让下人退下,自己亲手去取那两样礼物。 首先一件,乃是一丈余的长盒,一拿竟有八十余斤,十分沉重,拿着那盒子,刘谌已经有了一定猜测,神色愈发凝重。 短的那个盒子,也是有六尺长,四尺宽,入手也有二三十斤的样子。 刘谌没有打开,而是看向刘胤,坚决道: “此两物意义非凡,为兄不才,却是不能收,还望贤弟还给马王妃!” 刘胤仍是一笑,低声自语道: “吾也曾跟母后说过,此两物件,王兄是不会收的。可是,母后说:有用的东西就应该放在它能发挥功用的地方,束之高阁,与无用废石何意?” “这……” 刘谌不料王妃早有预料,说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但是他也知道此物件的意义,还是有些迟疑。 见到刘谌这般,刘胤皱眉不虞,无奈道: “王兄当知吾外祖父之宏愿,也应当知道祖父之宏愿,而王兄现今举措,便是在实现他们的宏愿,能用上这两件,九泉之下,外祖父也会含笑瞑目的。” 听到其这么说,刘谌才惭愧地点了点头,歉意道: “对不起贤弟,是为兄着相了,汝放心,昔日未完成的宏愿,就由为兄来完成!” 说完,刘谌一把拉开两盒子的捆绑细绳,然后慢慢地打开长盒盖,里面的东西也慢慢显露出来。 刚露一条缝隙,便见得里面寒光一闪,刘谌的眼睛也是跟着一亮。 刘谌屏息慢抬,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镏金虎头形的枪头,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继续打开,则是那乌黑的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全露出那一丈一尺三的枪。 看着这枪,刘谌有种心潮澎湃之感,轻轻地碰触一下,近指皆冰寒。 不错,这就是威侯锦马超的成名兵器——虎头湛金枪! 古代十大名枪中,蜀汉有三,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排第二,虎头湛金枪排第六,姜维的绿沉枪排第九。 而那方形盒子,自然是装着宝雕弓,乃是罕见的三石宝弓,还有十支宝秕箭,利箭穿甲,锋锐无双。 当年锦马超身披银甲,身背宝雕弓,手拿虎头湛金枪,纵横天下,何其威武! 刘谌抚摸着眼前的宝弓金枪,像是抚摸着娇美人儿,怜爱之心溢于言表。 “贤弟,汝放心,为兄毕生夙愿,就是勒马燕山,天下一统,有这两宝贝助阵,本王定不会埋没与他!” ……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蒲元大师 蜀都平原一望无边,三条长江支流横亘之间,尤其蜀都近处,竟是有四条支干,水源充足,自然米谷丰收。 而在蜀都东南侧五里处的沱江边上,矗立着一座大营,大营外面拒马鹿角齐备,甲士巡逻往来不绝。 而大营之内,喊杀连天,鼓角声声,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伯恭,叔衡,这蛮兵一万九千,但是久未征战,需要训练,此事就交给两位了!” 原本刘谌还在忧虑手下有功将士虽有了封擢,但是却无兵可带,现在吕祥免费送上近两万兵士,让他很是满意。 刘谌与张翼黄琛商议,让五千有功将士中有官职的进入蛮军之中,充任伍长什长都伯等职。 而诸葛京要保护自己,所以抽调了五十精锐之士做亲卫,而黄德则当了偏将。 当然,刘谌也不会下手太狠,引起蛮军的反感,他保留了原三分之一的将领,都是名声较好,能力足以胜任的。 跟张翼两人交代完后,先是督促地查探了训练几眼,然后就快步来到另一个隔离的宽阔空地上。 看着那些高大壮硕的大象,在象兵的指挥下来回奔跑,或列阵冲撞,或单个冲杀,都是鼓点声声,以此来让象兵习惯作战节奏。 “停!” 在高台上指挥的一个将领,回头瞥见刘谌,连忙挥手叫停训练,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报告大将军,象骑营都伯古力前来听令!” 刘谌看着这个皮肤黝黑,面庞刚毅的男子,上前拍了拍其健硕的臂膀,满意道: “古力将军辛苦,好好用功,本将军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古力是原象兵首领,刘谌曾考虑过换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带领,但是又考虑到自己属下都是外行,所以一时纠结不能得。 当见到古力,刘谌就放心地将这新建的象骑营都伯之职,交由他继续带领。 而且,刘谌对这些人别有优待,不但与其他军队隔离开来,更是特殊对待。 表面上古力是百夫长都伯,但是其俸禄则是与千夫长一样,同样,最低的普通象兵也有伍长的待遇,顿时让这些蛮兵欣喜若狂,对刘谌那是死心塌地了。 原本象兵是一象两兵,一人控象,一人进击,但是刘谌考虑了一下,给每头象多配了两兵,均是弓弩兵,手拿元戎弩。 如此一来,三十头大象,就有一百二十个兵士,刘谌才让古力训练这些新加入的人。 虽然只有三十头象,但是刘谌已经在郪城时就跟诸葛瞻说过,至少要领回七十头专业战象。 而且,刘谌还在蜀川二十余郡张榜招象农,原因无他,三国时期不像后世,时是的象群虽然离开了中原,但是在蜀中和荆州都有,自然也有很多象农。 临走前,刘谌对古力令道: “时间紧迫,既然只有熟悉一途,那他们就除了吃饭上榻,全在这上面吧!” 虽然将士多有惊愕,但是刘谌厚禄在先,倒也无人反驳。 出了大营,已是午时三刻,该是用膳的时间,诸葛京见刘谌赶马往西,连忙上去开口道: “兄长,本是用膳时间,咱们去往何处?” 刘谌回头一笑,神秘道: “吾等都是军旅之人,用膳当然在营中,走,带汝去个好地方!” 赶马西行半个时辰,几乎是绕过了整个南面城墙,来到了岷江边上,在这里,有一座守备森严的大营。 诸葛京看到这大营,顿时眉头一皱,埋怨道: “兄长,不是说好了去军营嘛,来这工坊作甚?” 不错,这里就是蜀都有名的工坊,因为戒备森严,不被天下人所知,但是有一人,却是连司马昭都知晓。 那就是百炼刀的制作者,著名兵器大师——蒲元。 要知道,百炼刀可是与元戎弩比肩的存在,而诸葛亮号称鬼斧神工,蒲元也是宗师一流。 “站住,请出示证明!” 刚刚靠近军营,刘谌和随行十几人就被涌出来的兵士团团围住,冰冷长枪对着刘谌等人,竟是直接进入作战状态。 “大胆,这位可是骠骑大将军,尔等敢用长枪指着他?” 诸葛京一贯就是这火爆脾气,在他看来,如今的刘谌可在这蜀川横着走,哪里容忍得别人这般。 刘谌则是将诸葛京拦下,然后面带微笑地取出自己的印绶,递给冷色稍缓的甲士。 那甲士接过印绶,一看刘谌真是骠骑大将军,立马躬身俯首道: “对不起将军,末将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刘谌则是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职责所在,本将省得,好好干,汝很有前途!” 然后才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进入大营。 而身后的那小将一呆,低声喃喃道: “听说齐王殿下打仗厉害,原以为他会很严厉才对,却不想这般温和,好奇怪。” 周围的士兵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说回来,相比对严厉长官的敬畏,却没有对刘谌这样的将官的爱戴,来得更为亲切。 进得大营,外面还只是一些普通作坊区,无非是制作一些普通物件,越往里走,那乒乒乓乓地声音便是铺天盖地而来。 看着那浓浓的烟柱,刘谌眉头一皱,却是不知这制铁作坊,还在用简陋的设备没有。 “大将军,蒲大师在最里处,请跟俺来!” 一路走过,刘谌看见了很多火炉,燃着熊熊的火光,而在旁边,则是一个个赤裸上身,肌腱隆起,皮肤金黄的铁匠,正举着偌大的铁锤,一次次地砸下。 当当当! 进入最里出,发现这样幽静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外面那般简陋,而是有居住区,会客区,当然,也有断续而有力的金铁之声。 “大将军,您且在此等候,俺去请大师。” 刘谌急忙拦住兵士,低声道: “大师喜静,尤其是在专心之时,尤其不能打扰,汝下去吧,本将在此等候便是。” 听到这话,兵士顿时一惊,连忙拱手而退,心里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 刘谌让亲卫留在门外,而自己则和诸葛京端坐在客座,静等大师。 见此,诸葛京面上的苦楚,好似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在那里来回晃荡。 “真是的,要是他晚上都没好,那咱们岂不是要挨饿一天?” “行宗过来坐下,别抱怨了,做大事要有耐心!” 刘谌也很是饥饿,但他还是强撑着端坐,好奇地打量四周。 “咕咕!” 半个时辰过去,诸葛京再也受不了,已经跑出去了,而刘谌也有些昏昏欲睡,神色萎靡。 却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内室传来,刘谌一听这稳健的脚步声,便知来人不凡,连忙起身侯立。 出来的,是一个皮肤古铜色,身着粗布衣衫的老叟,可能刚从火热的地方出来,还在擦拭面上的汗水。 “咦,这位将军是?” 见到刘谌,蒲元先是一愣,他确实不知有客造访,连忙问道。 刘谌拱手一礼,恭敬道: “蒲元大师安好,吾乃将军刘谌,今日突然造访,却是有些失礼,失礼!” 听到这话,蒲元先是一愣,感觉此人名字很熟悉,但他就在此处,未曾出去,一时竟是没想起来。 “啊,您就是齐王殿下,征北将军刘谌?” 搜刮了记忆半晌,蒲元才想起闲聊时有人跟他说起过刘谌,那时刘谌还在汉中作战。 “祖荫为王,粗野武夫,受不得大师如此大礼!” 刘谌急忙上前扶住蒲元,生生未受此礼,蒲元赞赏地看着刘谌,真心道: “老夫就一打铁老农,如何又受得王上的等候?” 刘谌哈哈一笑,回答道: “所谓达者为师,蒲元大师在筑兵上可谓登峰造极,谌以弟子之礼,也不无不可!” 虽然刘谌声称自己刚来,但是精明的蒲元也看出刘谌的窘迫,急忙唤来侍从奉上饭菜。 刘谌不但自己吃,还请蒲元给亲卫送上一份。 看着刘谌不但不嫌弃这粗茶淡饭,还吃得十分香甜,更是体恤下属,蒲元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此子非凡人,展翅必翔天!”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马镫马鞍 吃饱喝足,刘谌才感觉到力气重新充盈起来,精神自然也是有好转。笔 趣 Ω 阁ww w.biquwu.cc “蒲大师,今日小王前来,乃是有事相求,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刘谌不愿拖拉,而且他也看得出,蒲元是一个淳朴直率之人,用那些心机巧言,反而不值当! 果然,虽然蒲元早就料到刘谌是有事前来,却不料刘谌神色如此肃穆,顿时也就郑重了起来。 “王上有事,但说无妨,老朽能帮,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闻言,看了看蒲元的内室,他记得刚刚送饭食的仆人就在里面,所以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国家兴衰。 蒲元见此,眉头一皱,也看出了此中的重要性,想了一下,蒲元开口道: “王上,请跟老朽这边走!” 刘谌见此,当然很是愿意,连忙起身随着蒲元进入一个后门,来到一个简素的隔间。 看着眼前的床榻,以及四周摆放的无数图纸,还有几柄利器,刘谌便知道这是蒲元的卧室,连忙躬身一礼,诚挚道: “实在是此物重大,关乎大汉振兴,如今冒犯大师居处,实在失礼!” 然后见蒲元摆手没有说话,刘谌就从衣甲内,贴身胸衣里掏出一张折叠图纸,慢慢的铺开。 印入眼帘的,是粗细分明,轮廓清晰的三个图案,蒲元仔细一看,觉得其中两样,颇为熟悉。 “这,这不就是马镫和马鞍嘛,恕老朽眼拙,看不出其中精妙。” 刘谌早有预料,这个时期也不是没有马鞍马镫,却是沿袭秦朝的单边马镫,和高耸马鞍。 单边马镫,是为了供兵士爬上高大马背,之后是可以取下的,并无固定踩踏。 而那高耸木马鞍,则是死死卡在马背上,兵士坐上去,也可以做到马上骑射,却也不怎么舒服。 所以,刘谌将这两改进后的马鞍马镫一解释,精于设计的蒲元便知道了其中绝妙之处,不禁激动道: “若是此物造成,不但能舒适老骑兵,更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组建大规模骑兵团,实乃神兵利器呀!” 然后他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刘谌,意思很明显,刘谌也能理解,一个一辈子专研一道的人,对这些东西的执着和偏爱,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不过刘谌没有立马允诺或者拒绝,而是有意将其注意力引到最后一个图案上来。 那图案仅巴掌大小,呈圆弧状,在两边的长形块上,是齐整的两排三个小圆孔,旁边还有小铁钉的物样。 “王上,不知这神兵又是什么,有何用处?” 刘谌指了指那图案,认真道: “这个小王将其命名为马蹄铁,乃是钉在马掌上,以固定其脚掌,减少磨损度,防止马匹奔走山路时跌倒断腿。” 饶是前两样给了蒲元巨大的震撼,当他带着浓郁的希冀之色来看时,竟是一个这样的玩意。 “大师有言但说无妨,这些都是小王闲暇时捣鼓出来的,有何不妥都是可以改进的。” 听到刘谌这么说,蒲元才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然后皱眉道: “王上,难道您不觉得铁钉入骨,是一种很疼的感觉吗?” 确实,自古就有十指连心之说,十大酷刑中也有钉手指这一种,所以推己及马,蒲元才有此一言。 不过刘谌也没有嘲笑什么的,古代的人很少理会这些东西,特别是在三国这时。 隔行如隔山,许多人对马不熟,也不知道其结构也很正常,刘谌知道解释也无用,所以眼珠一转,开口道: “这样吧,至于此时小王先不辩解,大师按照这上面打造一副,咱们到时在一件真假即可,不过小王倒是可以与大师打个赌,您觉得如何?” 听到刘谌要跟他打赌,他先是一阵意动,但是想到刘谌的身份,急忙摇头,说起来,他还真不敢把刘谌咋样。 “诶!大师先别忙着拒绝,小王先露露小王的赌押,来人,抬上来!” 便见诸葛京从门外进来,手中抱住一个大瓷罐,看他那神情,似乎很垂涎。 “什么味道,如此香浓,莫不是什么吃食?” 刘谌摇了摇头,然后让诸葛京打开罐子,从中取出一小勺清凉液体,倾倒在那竹筒杯中。 “大师,尝尝小王这佳酿如何?” 蒲元显然是一个爱酒之人,抬起酒杯先是贪婪地一闻,然后放在嘴巴轻咂一口,那迷醉的神情,十分惬意。 蒲元不像一般人那样,遇到美酒佳酿就一个劲的猛灌,而是慢慢品尝,看那动作,那表情,更像一个专业的品酒师。 刘谌没有一丝不耐,全程微笑陪着,待蒲元将杯子放下,然后又认真看了看那瓷罐,才回过头对刘谌歉意道: “老朽虽不是嗜酒如命,也是爱酒之人,这酒堪称仙酿,实至名归,不知王上从何处购得,老朽也希望能求得几罐。”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提醒道: “大师,这是小王的赌押,就看您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话,蒲元再想到那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便猜到这又是出自刘谌之手,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听到这赌约,连忙问道: “这赌押却是不错,不知王上打算如何赌,老朽家资不丰,就这几把破铁烂剑,您看得上哪件取了就是!” 刘谌摇了摇头,认真道: “小王也是兵旅之人,深知爱兵之情不下亲子,又怎会强人所难?小王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大师能收几个徒弟,到时,这酒水,任大师取食!” 这样一说,蒲元先是一惊,继而便理解了,刘谌作为统治一级,自然希望像蒲元这样的大师越多越好,不过蒲元的大师称号乃是自己数十载经验堆积,尤其是对钢刀的淬炼之法。 想了一下,蒲元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那时的人对技术传承十分看重,更是有些家族一脉单传。 但是蒲元在蜀汉这么些年,对大汉的照扶很是感激,也不希望自己的毕生经验,随时光而消逝。 刘谌再将马蹄铁等物件的大小讲解一番,又说弟子啥的任由大师自己选,让蒲元很是感动,让刘谌两天后再来。 蒲元亲自送刘谌出铁铺,但是走到打铁区尽头,刘谌便将蒲元拦下,不让他再送。 毕竟蒲元在晋吴几国眼中,还是很有价值的,难保没有什么奸细混入,企图对其不利。 出的大营,便现旁边有一个人在那焦急的等待,不过却是被甲士拦住,看那明显的装扮,便知是皇宫来的。 见此,刘谌也知道是父皇找他,急忙上前问道: “魏公公,是否是父皇找本王?” 那内侍叫魏兴,乃是刘禅的贴身太监,刘谌去过皇宫几回,倒也认识。 那魏兴见到刘谌,顿时一喜,扯着个公鸭嗓音就急道: “齐王殿下,陛下找您有事,快对奴家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在看看不远处那车驾,刘谌眉头一皱,许久才歉意道: “魏公公,得罪了!” 然后挥手叫一个亲卫将其拉上马,朝西门疾驰而去。 魏兴一看就没上过马,虽然有亲卫扶着,还是不停的惊叫。 “呀快放奴家下来啊”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摄政太子 刘谌亲卫清一色骑兵,所以虽然至皇宫很远,倒也只花了不到三刻时间。Δ 但是这样的结果便是,一路走来,那魏兴的惊叫吸引了无数眼光,好在魏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进入城中便咬牙闭口。 刘谌暗笑,这个魏兴果然精明,若是让太多人知道魏兴的举动,这个随身侍立在陛下身边的人,其威信形象都将不复存在。 若是传入刘禅耳中,恐怕小命难保,毕竟这是有损皇家威严之事。 穿过平日上朝的章武宫,来到刘禅平日处理政事的景阳殿,现刘禅并不在此,而面色依旧苍白,被亲卫扶着的魏兴见状,颤巍着双腿道: “陛下说了,王上您知道他在哪里,奴家就不去了。” 很显然,这段行马确实让魏兴胆寒,到现在走路都不行,刘谌歉意一拱手,转身朝里走去,却是他知道刘禅在哪。 嗒,嗒,嗒! 后花园依旧是那般宁静,没有半点外面的喧嚣,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静心沉思之地。 刘谌放慢脚步,将声音减到最小,当他还在四处搜寻时,一个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 “皇儿来了,过这边来!” 刘谌一惊,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父皇了,之前的一切,只是让刘谌感觉刘禅乃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现在看来,刘谌现,这个父皇还很神秘! 顺着声音寻去,现刘禅独自一人坐在数月前,自己坐的那小舟上,枕头倚靠木栏,十分惬意。 刘谌依言走了过去,轻身一步跨上那小舟,这时,刘禅却是令道: “将这小舟,划到湖中心去,为父要与谌儿好好谈谈!” 刘谌依言,双手抓起木桨,左右滑动,小舟推开层层波浪,慢慢驶向湖心。 在湖中心处,刘谌轻轻地放下木桨,平静地打量四周,等待着刘禅先说话。 “谌儿,汝告诉为父,若是此时是太平盛世,汝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纵马疆场?” 听到这话,刘谌先是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照实回答道: “若是天下太平,孩儿更愿浪迹天下,做个苦行道人,若是累了,便选一僻静之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青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青山?果然是好诗,不过为父听说孩儿路作杀人歌,却当如何理解?” 刘谌一惊,原来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刘禅的注视之下,不过刘谌没有着急去辨别谁是那个细作,而是说道: “战乱不息,已延半世纪,看此局面,魏国统一天下之局势不可改,然曹氏失权,司马氏必将取而代之,然晋主无德,群狼环伺,北方羌胡势大,中原必将再次被战火重燃。 杀人不过是为止戈,屠尽天下群敌,天下自太平!” 刘禅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赞赏的同时又有一丝隐忧,不过他没有立马打断,而是平静地看着。 等刘谌诉说完了,刘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谌儿之言自有理,然天下之大,众人皆可敌,汝又将杀到何时?” “额” 刘谌本想回答世界有多大,但是认真一想,现在可是技术落后的三国时代,若真的说起来,就算到刘谌身死,也无法将汉旗插遍天下。 确实,刘谌受现代民族观念影响,对北方的羌胡蛮族,东边仍是上古野人时代的邪马合和狗奴(三国时期的日本野人,大约在现在九州岛的熊本,宫崎两地)。 在西部,紧邻凉州的就有西域诸国,再往西,就有月氏,安息,南部还有不下七个印度王朝,更别说欧洲的罗马帝国,以及西亚各国。 虽然刘谌此时没有这个概念,也不知道天下现在有多少王朝国家,或者远古野人,但是他知道天下有多大,也能大致猜测。 刘谌这样认真一想,才现自己思维的鄙陋之处,回神现刘禅一脸含笑地看着他,顿时醒悟,拱手道: “还是父亲见识广博,既不能杀尽,那就以合作相待,实现千年融合?” “融合?确实有道理,难怪时人夸汝有才学,取词都是这么精辟。” 刘谌挠了挠头,他可不能说,这是千年之后的词。 见到刘谌已经想通了最大问题,然后刘禅转眼一想,又问道: “若是谌儿总理大汉国事,又当如何富国强军?” 刘谌一听,怎么感觉像是在考验自己,但是刚刚的教诲,觉得又有些不像。 刘谌也没纠结这个,而是出言道: “父亲,孩儿以为,富国强军不妥,应该是富国强民。 要知道,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强秦雄狮百万,征伐天下,无人不服,然暴政一显,天下皆反,皇祖取天势而顺民意,才有汉家四百年江山!” 这话一出,刘禅先是有些生气,因为自古帝皇自诩神权天授,但是到了刘谌这里,好像是百姓给了刘邦统治天下的权利,这对古代帝统思维却是一种冲击,往重了说,这实属叛逆! 但是刘谌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让他无法反驳,加上对秦朝覆灭的分析,让刘禅也相信了刘谌之言。 此时的刘禅看向刘谌,不仅有赞赏,更多的是吃惊,虽然刘谌言辞有失偏颇,但是句句眼光独到,便是跟一些教派开宗祖师也不遑多让。 “谌儿知晓这么多,却是打算如何做?” 见终于问到了重点,刘谌也是十分慎重,斟词酌句道: “第一,打破世家垄断朝事,独霸权势之局面,开科取士,让天下英才皆可一展抱负。第二,大兴工业制造业,让无地无业之人能养家糊口” 这些话一出,饶是刘禅多智,也被雷得呆若木鸡,许久才回过神来,却是皱眉道: “谌儿此言虽然有礼,然阻力却是不小,实在等同于与天下世家为敌,殊为不智!” 刘禅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现今蜀汉在三国中最弱,但是文武官员却有四万多人,比国土更大的吴国的三万余都是多了近万。 原因无他,刘备入主益州,对本土世家大族采取拉拢之法,所以多有闲职吃饷的存在。 但是吴国统治者很聪明,一边重用世家贤才,比如张肱,6逊等人,但是如果一家太过强盛,就会被打压。 盛极一时的6逊倒了,权霸一方的孙綝被灭族,就连诸葛亮的亲侄子,诸葛恪,也被了灭族。 或许这些手段强硬血腥了些,但是不可否认,吴国人才济济,在这方面很有优势。 虽然刘禅赞同刘谌的观点,但不意味着他就会全力支持,须知一纸空谈,落到实处还要诸多考量。 “父亲放心,孩儿打算拉拢大部分小家族,来抗衡大家族,如此一来,争取国中大部分人支持,手法不用太多激烈,倒也不会动摇根本!” 啪啪啪! 就连刘禅,此时也不禁拍手叫好,刘谌此举,正合统治者的均势之道,利在千人,一人失利也不会有大的影响。 刘禅的所有顾虑和问题都问完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刘谌的肩膀,开怀道: “谌儿长大了,也知道怎么做好皇帝了,为父也能安心将这天下交给汝了!” 听到这话,刘谌不但没有惊喜,反而大惊失色,连忙道: “父皇,不可啊,若是如此,只怕会引来朝局动荡,十分不利啊!” 刘禅见此,愈喜爱这个以往不被注意的儿子,口上却是道: “禅位不成,还不能摄政?”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商贾殷翔 跟刘禅长谈至深夜,回府的刘谌仍旧没有半分睡意,站在窗口仰望天空,心绪繁杂。 他也看出刘禅是一个聪明的人,也知道刘禅无心政事,志在悠闲活一生,他也想刘禅主内,自己从旁支持,安心挥师战天下,但是刘禅死活不愿。 刘谌也不能逼自己的父皇,从他数十年的昏庸史就可以看出,刘禅一直在逃避,所以,逼也没办法。 刘谌当初何尝没想过自己登位,怎么意气风,挥师天下,平靖四海。 但是,真正要面临的那一刻,他又有些迷茫。 “夫君,早些歇息吧,夜里寒凉,易感风寒。” 刘谌紧了紧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袍,回头看着自己的王妃,这美丽又贤惠的妻子,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 在前世,他虽梦想着要找一个绝世佳人,但是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是现在,他却平白捡了一个远梦想的佳人。 “爱妃,本王何德何能,今生能与佳人常伴一生,此生足矣!” 听到刘谌这情真意切的话,崔氏不禁俏脸一红,却是难掩甜蜜,低声道: “夫君英明神武,更是爱民如子,也将会是一代英主,贱妾能伴夫君左右,亦是足矣!” 看着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刘谌看得有些痴了,想到前世刘谌此时应该有了儿女才对,莫不是自己不行? 不行,得赶紧造一个了,否则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这般一想,刘谌目光变得放肆,呼吸也开始粗重,而察觉刘谌变化的佳人更是面色娇艳,看得刘谌口干舌燥。 “对,爱妃说得对,夜已深,咱们早些歇息吧!” 说话的同时,伸出健硕的臂膀,揽身一抱,那温软娇躯便横陈手中。 闻着佳人那清香气息,独孤野从心底升起一股躁动的气息,还没靠近床,就连同手中的佳人,朝床榻飞扑过去。 “嘎吱”一声,却是床榻不堪如此粗暴的动作,出呻(和谐)吟。 “嗯” 佳人也出一声娇嗔,似乎在嗔怪刘谌太粗暴,但是不知为何,刘谌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虽然也算老夫老妻了,却总有那种初恋般的情趣。 次日日上三竿,刘谌才体会到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倒不是他堕懒,而是有些乏力。 当王妃送来洗漱之物,刘谌才在佳人的服侍下起身,却仍感四肢无力。 “兄长,今日咱们又去哪?” 诸葛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刘谌四处奔忙的状态,见到刘谌用完早膳,就开口问道。 刘谌想了一下,现似乎没有地方可去,看了看桌上的铜爵,刘谌目光一闪,说道: “走,今日去糜府拜访拜访!” 确实,天下酒楼之事已过四五月了,如今却仍无动静,他倒要问问,这个糜统是怎么办事的。 皇宫位于蜀都城正北,皇宫以南,乃是百官府邸,再往南,便是商贾与百姓的区域,而糜府,正在平民与官员区的交界处。 刘谌乘坐普通车驾来的糜府不远处,正准备上前,却被一阵哭号吸引过去。 “糜达,汝给吾出来,有胆骗吾家财,却不敢见吾,汝就是一无胆小人!” 一个满身灰尘,却面色清秀的男子捂着青肿的脸,满眼怨恨地瞪着那大门,一边嘶声力竭地叫喊着。 “快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见到四周有许多人闻声看来,门口守卫家仆面色一厉,出言威胁道。 男子看向那恶仆,眼中除了惧怕就是憎恨,恐怕脸上的伤,就是拜其所赐。 见到此景,刘谌本就不怎么好的脸上愈难看,突然没了上门去见那丑恶嘴脸的心情,正准备下令转身离去。 “滚不滚,不滚信不信老子还揍汝?”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皱,眼珠一转,令道: “派人把那人带到府中,咱们先打道回府。” 见到刘谌车驾,王妃崔氏还在疑惑刘谌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却见到一侍卫带着一个面带青紫的男子进来。 “见过王上,王妃!” 男子进来并没有立马倒头喊冤,而是恭敬一拜,静等刘谌话。 一看这举动,刘谌便知这人不是普通山野之人,至少也是出自颇有教养的家庭。 刘谌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着急询问,而是转头对管家辛海道: “去准备两个煮蛋,并带些跌打药膏来!” “草民叩谢王上!” 乘此时间,刘谌将其扶起,平声道: “来吧,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子在路上便知道眼前这威严男子,乃是大名鼎鼎的齐王刘谌,也听说过刘谌现在的威望和地位,想到自己的屈辱,不禁哽咽着诉说起来: “草民殷翔,祖上便是商贾世家,但是家门不幸,在多年战乱中颠沛流离,原本兴盛的家族也慢慢破败,到现在,已经只有吾一脉苦苦支撑。” 说到自己是商贾,殷翔偷偷地看了一眼刘谌,见此神色自若,才心中大定。 确实,因为很多官宦看不起商人,因为他们觉得商人逐利而无德,他也怕刘谌轻视,那他再说,只会徒增刘谌的反感。 显然,刘谌真如传闻一样,待人温和,不论贵贱! “但是,当草民见到糜达,便被他拿出的仙酿所吸引,倒卖家财凑齐万余铜子,可是草民付完钱,糜达却是避不见人,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如此吃食都艰难,无奈之下,才跑到此处来找他,却被一顿痛打” 王府之中,药膏这些还是有备量的,不一会,便有仆人送上煮蛋和药膏。 刘谌制止了殷翔的倾诉,然后让女仆领其到偏室,给其擦药治伤。 这番动作,直接让殷翔感激涕零,躬身深深一礼,才起身离去。 看着殷翔消失在视线,刘谌却是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诸葛家看不下了,催促道: “兄长,俺去把那厮抓过来,好好教训他一通!” 诸葛京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当然见不得如此不平事,不过他却没有辛海的沉稳,辛海虽然眼露怒色,却依旧安静地站着。 “行宗,汝这方面要跟辛海好好学学,不能老是这般冲动鲁莽,容易被人利用的,知道否?” 挥手阻拦了诸葛京,刘谌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一来这殷翔能看到仙酿的商业价值,倾力去做,说明这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正适合刘谌实现一个计划。 此外,此中不但卷入了自己出的仙酿,此时却现糜达正以此骗钱,难保不会骗其他人,这样说来,那这糜家定是在搞什么阴谋。 刘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的情绪,倒不是因为糜达,而是因为糜统。 当初他选择与糜统合作,一个是糜竺的关系,另外一个他相信糜统,也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何尝没看出糜达糜仁不是成大事之人,但是他仍然选择了相信糜统。 但是将近半年,自己拿出了那么多仙酿,也送出了几十个亲手培养的制酒师,却没有半点消息,这样一来,此中问题就大了。 刘谌也想立马出手撕毁协议,挽回损失,但是他更知道如此一来,自己半年的付出,将会毫无收获。 想了一下,看到重新回到视线的殷翔,刘谌冷冷一笑,喃喃道: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最好,是整个吃下!”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降惊雷 打定主意,刘谌便跟殷翔谈了一下,让其在王府做事,暂时给管事辛海打下手,做些账房筹计之事。 刘谌给的俸禄是一月五两银子,足够其一家老小安然生活,殷翔哪有不应,急忙拜谢不提。 一日过去,却是到了第三日,这一日刘谌没有任何自由活动的时间,早早地就被司仪之人领着在昭烈庙,皇宫,还有城东新建的高台上走动一番。 中午之后,还有专门的礼官教刘谌诸多礼仪,禁忌,生生将现代一个文科生弄得头大如斗。 “固颐正视,平肩正背,臂如抱鼓。足闲二寸,端面摄缨” 那男礼官也不管刘谌是否在听,不停讲着,如数家珍,翻江倒海,滔滔不绝。 饶是刘谌前世见识不凡,对这个礼官都佩服得紧,如此多的礼仪,竹简记载十多简,堆积如山,礼官竟是没有半点停顿,流畅自如。 刘谌在礼官的说教下,昏昏欲睡,好在刘谌是齐王,即将成为太子,所以礼官也没有怎么刁难,倒是让刘谌酣睡了一场。 次日,刘谌早早地起来洗漱装扮,在王妃的精心梳理下,刘谌挽起了长在头顶结成髻,以齐王的银冠束住。 身上里面是蜀锦薄棉衣裳,外面却是红色王服,袍服上点缀腾飞蛟龙,十分有气势。 梳妆完毕,就连王妃崔氏都不禁一叹: “夫君不但都帝王之才,更有君王之貌,臣妾倒让夫君失色了些!” 刘谌一笑,还好他是刘谌,要是刘瑶刘璿那几人,跟刘禅一般富态,倒是有些不妙。 安抚好佳人,刘谌坐上王子车驾,朝着皇宫行去。 先,刘禅升朝议事,由宗正张峻宣读刘谌功德,并刘禅的太子诏书。 这还只是开始,先刘禅领着刘谌到了昭烈庙,拜见刘备以及大汉开国以来诸多皇帝。 站在这昭烈庙,刘谌感慨万千,若是他当初束手等死,恐怕仍旧只会让这宗庙之地,徒增血污。 但是,刘谌不认命,也不愿等死,主动出击,企图寻求拯救大汉,拯救自己的那一缕曙光。 现在,他做到了,不但成功逆转了时间年轮,更是让蜀汉迎来了新生! 今天,他是胜利者,他站在此地,就是最好的证明! 拜完宗祖,刘禅并文武百官朝着东门外的高台行去,一路上百姓欢呼,鼓乐齐鸣。 高台高三丈三,合九米九,更是有九十九阶台阶,高台之上,三牲并立,三牲前,一把捆绑着皇帝象征的丝带的宝剑,横跨木架上。 先是刘禅缓慢登上高台,回身俯瞰四众,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从那身影里散而出。 在礼官的呼唱中,文武百官和百姓都是伏身跪拜,高声唱道: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蜀都几乎所有百姓都来见证这一历史时刻,竟是汇聚有十万之众,横铺在这平野上,恍若一片黑云。 “平身!” 然后,刘禅转过身开始祭告天地,言说大汉承天之意,统御万民等等,然后便是诉说刘谌功德,请求封为太子,未来储君之事。 许久,刘禅转身看向百官簇拥中,鹤立鸡群的刘谌,高声道: “刘谌吾儿,承天之命,还不快快上来拜受?” 闻此,刘谌起身阔步,向着高台行去,虽然心中激动万分,礼仪也学了个模糊不清,但是前世见过许多有气质的领导人,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只见刘谌挺胸昂,目光坚定,步伐稳健,走在这梯子上,在霞光下,在万众瞩目中,大步向上。 此时的刘谌,看着更像是一把剑,一把出鞘而霸气十足的剑,又像是一尊天神,散出神韵灵光。 终于,刘谌走上高台,对着刘禅躬身一礼,然后在刘禅的示意下,奏道案桌前,屈身跪拜,重重地磕了三响头。 起身后退立定,刘禅上前,恭敬地将那把象征太子身份的宝剑,双手慢慢抬起,转身来到刘谌面前,严肃道: “太子刘谌,请接天命,承天之意,勤修苦学,力做圣君!” 刘谌看着这把象征太子权利的宝剑,心中思绪万千,看得出,这是刘璿之前承接的那把,但是近十万的目光汇聚,容不得他半分拖沓。 只见他单膝跪地,双手平齐抬过头顶,肃穆道: “后辈刘谌,敬接天命!” 双手接过这沉重的剑,刘谌的心也沉甸甸的,之前不管他怎么折腾,都有刘禅在后撑着,但是恐怕今日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将他一人承担。 他接下的,不仅仅是一把剑,更是汉家万里山河,从接剑那一刻起,他的使命就是兴复汉室,一统天下! 刘禅上前扶起刘谌,携手来到高台正前方,俯视天下万众,刘禅语重心长道: “汝是太子了,一切汝也知道怎么做了,父皇也就可以安心了!” 见到两人看来,本就跪地的百姓立马高声唱道: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加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在这平地上汇聚,朝着四周扩散,位于正中的刘禅刘谌,感觉最为清晰。 那声浪如同震鼓一般,敲打在刘谌结实的胸膛上,他不但没有半分不适,反而感觉热血沸腾,豪情万丈。 轰隆隆! 轰隆隆! 突然,本是明媚的天空突然乌云齐聚,狂风大作,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但是在迷信的百姓看来,却是有些不对,顿时大惊失色,以为得罪了上天。 而刘谌早遇到过这种场景,先是一愣,见到下面百姓惊惧万分,急忙挺身上前,举剑高喝: “蜀都中宵动,沱江十月雷。 龙蛇不成蛰,天地划争回。 却碾空山过,深蟠绝壁来。 何须妒**,霹雳汉帝台。 平地惊雷现苍龙,孤胆雏鹰啸长空。 拔剑借问天家路,要给万民一缕风!” 朗声高唱,声音如虹,顿时将无数惊慌百姓镇住,再闻得刘谌吟诵,一些文官文生均是听出了刘谌宏愿,不禁叫好起来。 “当今太子,承天赐福,好!”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 立即,那更加气魄,更加响彻山岳的呐喊在这平地惊起,伴随着那轰隆雷声,十分震人心魄。 刘禅看向刘谌,眼中也是难掩的欣赏,却不知刘谌在这种情况下,刘禅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不但扭转乾坤,更是聚敛民心,可见其手段之娴熟。 “谌儿,大汉有汝,孤无忧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