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仇人竟是亲妹妹1 套上最喜欢的普拉达的白色长裙，喷上最喜欢的香奈儿五号香水，穿上最喜欢的银色罗马高跟鞋，挎上最喜欢的LV白色皮包，我开开心心地钻进白色别克里。这次欧洲的单人之行，果然收货很多，看到了毕加索和梵高的油画展览，也买到了限量版的LV包包，心情很是愉悦。 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郊外的别墅，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迎面而来的是一股****的气息，隔间糜烂的床声让这股气息更加浓烈。当门被打开时，呻吟声便开始奏响了，而我每前进一下，呻吟声就大上一分，仿佛在与我的脚步声作竞争。我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从包里取出文件，放在桌上，便打算悄然离开。 “苏明月，你站住。” 我定在门口，回头看向那个黑色****透视装的妖娆女人。她双臂抱肩地站在门口，几缕长发紧紧贴在脸上，额头挂着细密的汗珠，脸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而嘴唇有些干裂发紫。 “我们谈谈。”她不慌不忙地从房里走出，眼里全是胜利的狡黠。 “苏灿星，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我看了她一眼后，将视线投向她身后****半身的眼镜男人身上，冷漠开口。 “你老公当你的面偷人，你怎么会没有反应？”她生气地睁大了眼睛，控诉着，仿佛我才是偷别人老公的小三。 “呵呵，你错了。”我冷笑了几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出，“他不是我老公，我们只是在做生意。” 对，我们是在做生意，一个让你自取其辱的交易。这句话，我默默在心里说着。 听完我的话，苏灿星的脸色有些发白，她身子微晃了几下，最终瘫软地靠在了墙上。 三个月前，我在大街上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发生争执，心中就打定了这个主意。 “于磊，我们的合同到此结束，约定的100万，一半我已经划到了你的账户。”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苏灿星摇晃着脑袋，想将刚刚听到的话全部甩出去。她不相信自己的计划会落空，不相信自己先前看到他们亲密的画面是假的，不相信忠诚于她的于磊会欺骗她。 “于磊，这份离婚协议书，只要你签好交给我的刘律师，另外50万就会自动进入你的账户。”我无视眼前这个有些疯癫的女人，递了一支笔，伸手横过她颤抖的肩头，交到于磊的手中。 “不准签。”苏灿星从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想要阻止于磊签协议，而于磊信誓旦旦地按着她的肩膀，安慰，“灿星，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风风光光地举行婚礼了，你不是说想去三亚结婚吗？” 苏灿星恍惚地看着于磊，忽然想要夺取他手中的合同，而于磊早有准备，躲过了苏灿星的手，两人你躲我抢，将干净整洁的客厅弄得乱七八糟。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我无奈地摇摇头，不再停留，因为实在没空看这种八点档的肥皂闹剧。 关上门，我轻叹了一句：苏灿星，这次你输了。 第2章 仇人竟是亲妹妹2 驾驶着车子，我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里。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胜利者的喜悦，反而是一种浓浓的苦涩回荡在心间，久久不能消散。 三年前，我也是在这间房子里，亲眼目睹了一场别样的风花雪月，那时的我，仿佛疯子一般，冲上前，想将她撕碎。可那个我深爱的男人，却将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脸上和身上，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苏灿星，对于我而言，就是一场噩梦，一场永远无法摆脱的噩梦。从小到大，我只要喜欢什么，她都会抢走，第一次的生日礼物，第一次喜欢的人，第一次的工作机会。 后来，她出国了，我以为获得了自由，可当我在婚后第三个月，从巴黎回到家中，看到床上缠绵翻滚的两个人时，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我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本不应该在一起的人，却偏偏捆在一起。就像我叫明月，她叫灿星一样，我们是不可能共同生存的，就如我们的名字，有明月的时候，夜空就不可能有璀璨的星星，而有了灿烂的星空，就不可能有又圆又亮的明月。 “喂，什么事？”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我有些不耐烦地接通电话。 “苏明月，我在离江边等你。”电话那头传来这样一句话，便开始嘟嘟起来。 我放下手机，撑着额头，心里有些难受。我可以选择不去的，可那是我母亲最后离开的地方，况且今天还是她的忌日。 我拿着一束香水百合，看了一眼栏杆下喝得醉醺醺的女人，我皱了皱眉头，脚步慢慢靠近，但方向稍微偏离了她。 “苏明月，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她喝了一口罐装的啤酒，眯着眼睛，不等我回答，自言自语，“因为你抢走了爸爸，你毁了我的幸福家园。你知道嘛，你们没来之前，我们一家人是多么地幸福，多么地快乐。”她红着眼睛，摇晃着站了起来，然后用食指指向我，而我没有理会，只是静静地抛洒花瓣，但她知道我听到了，继续喋喋不休。 “是你，是你和你妈妈的出现，让我不幸福了。妈妈一直很开心，她还笑着跟我说，我马上要多一个小弟弟，可你们出现了，弟弟没了，妈妈也没了，都没了。”她脸色一片黯淡，低垂的头忽然一下子抬起，双眼怒视着我，大叫，“你妈妈是狐狸精，扫把星，她不要脸。” “闭嘴。”我愤怒地打断了她的话，在她怔愣的一瞬间，继续冷道，“因为你没有资格说。” “我为什么没有资格，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难道我不能说？我就要说，你妈妈是狐狸精，你也是，你们都是下贱的****，****。”她越说越起劲，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叫你住嘴，听到没有？”我握着拳头，克制着自己暴走的情绪。 “****，****，你们都是……” 在她还没把话说完，我一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而她愣住了，捂着自己的脸颊，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我。 第3章 仇人竟是亲妹妹3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我还是那个任凭她欺负玩弄的懦弱的同父异母姐姐。我回视着她，慢慢扬起嘴角，冷冷说着： “苏灿星，感谢你铸就了现在的我。” 在我说完话时，她反手给了我一个巴掌。我们两个相互攻击着，互不相让。真的很难想象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竟然跟小孩子抢糖那样，在天桥上扭打在一起，用着悍妇的撒泼招数，你骂我一句，我回你一句，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脚，你抓我头发，我扯你衣服。到最后大家竟是以一人一脚暂时结束了这场战斗，各自坐在地上喘着浓重的粗气。 “苏明月，你知道你妈妈怎么死的吗？”她抹了一把鼻下的血，高昂地扬起笑脸，见成功引起我的注意，神秘兮兮地伸着脖子小声说，“她是被我推下去的，哈哈。” 原来那天的神秘电话是苏灿星打来的，怪不得妈妈当时那么紧张，怪不得，原来一切都被她设计好了，她怎么这么狠心，妈妈连她最后几个月的生命都不能安然度过。 “苏灿星，你这个畜生。”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拳打在她脸上，拉扯着她的衣襟，无力地哭咽道，“妈妈是我们的妈妈，我们的妈妈呀。” “我们的妈妈，我们的妈妈。”苏灿星轻声呢喃，忽然震惊地抬起头望向我，“苏明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都不知道，当年妈妈为了爸爸和你，带着我离开了家，你以为你手腕上的龙镯和我手上的凤镯，真的只是巧合吗？” 对，苏灿星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当年因为一起纠纷事件，将爸爸的公司推入了破产边缘，为了让公司起死回生，爸爸去求助她的初恋女友帮忙，谁知那女人竟然要求爸爸与妈妈离婚。 那时爷爷卧病在床，再三叮嘱爸爸要将公司传承下去，如果爸爸做不到他就一死了之。迫于无耐，妈妈只得瞒着爷爷，与爸爸偷偷办理离婚手续，带着我悄悄回到了乡下的外婆那里。 苏灿星那个时候还小，身体又很虚弱，便跟着爸爸一起生活。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忽然生了一场大病，痊愈之后，七岁以前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如果妈妈不阻拦我告诉她**，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不会骗我的。”她难以置信地连连后退，大声朝我嘶吼着，“你这个骗子，我不会相信你的，绝不，绝不。” “如果她真爱你，真把你当亲身女儿，怎么不在百花庄园的遗嘱上签你的名字？” 林玉茹，这个蛇蝎女人，竟然在自己临死前竟然把她的表弟找来，遗嘱了百花庄园的新主人。 “那是因为我还小，没有能力管理房产公司，所以妈妈让表舅帮忙协助，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苏灿星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在自我安慰。 “如果是协助，她怎么不在遗嘱中说清楚说明白，反倒是直接定下了**人。” 第4章 仇人竟是亲妹妹4 “因为，因为……”苏灿星在寻找个自我信服的理由，而我却冷冷打断她的话语，无视她的表情，继续说，“你如果不相信，那我们可以去做DNA测试，科学你总该相信。” 如果不是妈妈的尿毒症进入到了严重的地步，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再踏进这个家门的。我记得那时妈妈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迷不醒。医院下达了停止救治的通知，我哭喊着，求救着，可是没有人理会我，帮助我。那种恐怖无助的情绪灌满了我的身心，让我崩溃得像要死掉一样。 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人物，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一路奔跑着，不知跌了多少跤，摔了多少个跟头，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爸爸能救妈妈。走近了那间陌生中有些熟悉的公寓，我胆怯了，害怕爸爸不再是我心中的那个爱妈妈和我的爸爸了。但当我踏进去之后，我所有的顾虑都消除，因为我看到爸爸仍保留着妈妈最喜欢香水百合素描壁画以及我最爱的墙壁狗屋。 后来，我和妈妈重新进入家门，我仍记得苏灿星对我们仇视的眼光，以及她眼底那深深的厌恶。妈妈一直对她很友善，但她却时常弄出恐怖的事情来吓唬妈妈，我有好几次都想教训一下她，但妈妈总是说“她是你妹妹啊”。对啊，她是我的妹妹，所以做姐姐就要包容她，容忍她。 抽回思绪，我看向苏灿星，她皱着眉在沉思着，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捂着双耳，摇晃着大脑，一步一步向黑暗的地方退去。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骗我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啊。” 一阵尖叫刺破静谧的夜空，在空荡的大桥下回响着。 “灿星。”我心里一紧，快速跑了过去，可终究还是迟了。一张“前方施工”的标示语，映入我的眼帘。 “灿星，灿星。”我大声呼唤着，颤抖的声音很快便淹没在深不见底的幽潭里。一秒，两秒，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没有任何回应，我悲伤地瘫倒在地上，浑身不住地哆嗦着，泪水顺着眼眶慢慢落下，心一阵一阵地抽疼。 “救……我，救……我。” 过了许久许久，我听到了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我抹了一把眼泪，趴下身子，伸头搜索着，终于在桥中段摇晃欲坠的栏杆下，发现了半悬着的苏灿星，我快速伸出自己的右手臂，试图抓住她的左手臂，可距离还是有点远，一点一点松开紧紧抓着护栏杆的左手，还差一点，就一点了，慢慢地，我蹲下身子，弯着腰，终于够着了。 “灿星，把手给我。” 苏灿星艰难地伸长手臂，做出配合的模样，而眼中却闪烁不一般的光芒。那时我只顾救她，对这种细小的异样并没有过多在意。 “苏明月，就算我死了，也会带上你的。” 一阵强大的拉力带着我冲下了大桥，猛然的大风刺激着我的五官，我呼吸困难，紧闭双眼，耳边清晰地划过苏灿星得意的笑声。 第5章 穿越农家成哑巴1 公元281年，李村的某农户小院，一个大腹便便的女人正弯着腰在费力地洗衣服，她身着一件破旧的青花色袄裙，头上戴着一支布织的青色花朵，因为低着头，所以看不清楚她的长相。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院外翩翩而至，女人停下手中的衣物，抬起俊俏的面容，看着伫立在她身旁石头上娇小可人的家伙，她忍不住地伸出葱白的小手，想要轻碰，但小家伙似乎有着预知，扑腾一下翅膀飞了起来，远离了女人。看着渐飞渐远的蝴蝶，女人弯着月牙般的眼睛，淡淡地微笑着，那笑容犹如春日里的明媚。 “快别洗了。”进门的老妇人看到将要临盆的媳妇正在洗衣服，她大惊，急忙将锄具扔到一边，跑到女人的身边，夺过她手中的衣服，而女人只是笑笑，并没有觉得不妥，“没事，娘。” “还没事呢，都快要临盆了，这些事情都别忙了，快去那边歇着。”女人争执不过老妇人，便放下了手中的衣服，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问道，“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爹和阿江呢？” “地里还有些活，他们等做完了再回来。”老妇人边洗边回答，女人了解的点点头，“哦。” “小芸啊，你饿不饿？” “不饿。” “锅里还有块烙饼，你把它吃了吧。” “娘，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你不饿，我孙子饿！” 老婆子擦了一下手，匆匆进屋，从最里面的锅中拿出了一块椭圆的大饼，然后走到院子里面，将它递到了女人的手里。女人想要，但是知道在，就接过了圆饼，扯了一点，拿在手上咀嚼，而余下的大半块饼被放在了她身边的簸箕里面。 “娘，上次我和阿江同您说的事，您答不答应？”女人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而老妇人头也为抬，语气里面很无奈，“等你生完孩子再说吧。” “那您是同意了吗？”女人止不住地喜悦，嘴角高高地扬着，老妇人瞥了她一眼，冷漠地说，“别高兴得太早，要是没能生下个孙子，你这辈子就别想了。” “嗯。” 女人的脸上还是浮现着笑容，她都能想象出自己回到故乡，和亲人们团聚的那个场景，不自觉眼泪湿了眼眶。忽然身下一阵绞痛，她在石凳上再也坐不安了。老妇人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扔了衣服，过来查看。 “怎么了？” “我肚子疼。” 老妇人眼神往下看去，发现她身下的裙褥已经是一片湿润，隐约中还有点血色，这让老妇人恐慌起来，不过更多的是喜悦，因为她知道她的孙子将要降临了。 “快，回屋里躺着。”老妇人慌忙地将女人送到了屋里的床上，转身就要离开，女人有些害怕，伸手扯住老妇人的袖子，憋出一丝力气，叫道，“娘。” “小芸啊，别怕啊，你马上要生了，我现在要赶紧去请稳婆子，你在床上不要乱动啊。”听完老妇人焦急的解释，女人这才慢慢松开手，然后看着她佝偻的背影，模糊的视线最终停在了院口。 第6章 穿越农家成哑巴2 稳婆尤氏很快跟着老妇人就来了，她不紧不慢地查看了床上紧皱着眉的女人情况，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指挥着一旁焦急的老妇人去烧水。尤氏是村上最富有经验的老手，十里八村都找她接生过，而在她二十五年的生涯里，从来没有失过手，当然，这次也不例外。 破旧的床上，女人一个人在拼命地嚎叫着，而尤氏镇定自若地在床边地指挥着。 “李家媳妇，你就像去茅房那样，使点劲，娃娃很快就出来了。” “啊” “再用点劲。” “啊。” …… 阵阵凄厉的叫喊声从屋子里传出来，引得村上的狗儿们也是一阵长长的犬吠。 闻讯从田地里赶回来的黑皮肤男人，想要推开厚重的幕帘，进屋里去瞧瞧，却被刚好从隔壁房间出来的老妇人给阻拦在了房外。不过就算他进了屋里，也会被稳婆给赶出来的。男人知道自己的慌乱失了礼节，他搔了一下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语气还是很紧张。 “娘，小芸，怎么样了？” “阿江啊，别担心，她们会母子平安的。”老婆望了一眼幕帘，在宽慰着儿子，好似也在安慰着自己。 “老婆子，幸好让你早点回来，不然真出大事了。”匆匆回来的老头子喘着粗气，看了一眼房门口搓着手的儿子，慢慢说着话，老婆子拍拍他的背，接过，“那是啊，不然真是，哎。” “李家大婶，快打点热水过来。” 忽然听到稳婆的传唤，老妇人急忙端着热水盆走了进去。女人已经汗湿了，两颊的头发紧紧贴在脸上，细密的汗珠正从额上滚滚向下流着，她的手紧紧抓着床上的被单，唇已经干裂了，隐约还有点血缓缓从嘴角滑下，整个样子很痛苦，很狰狞。 “李家大婶，你帮我把这个塞进她的嘴里。” 稳婆急忙拿过一块软木交到老妇人的手上，老妇人也赶紧照做了。 一个半的时辰折腾，婴儿终于肯从母亲的怀抱中离开了，她闭着眼睛，嘟着小嘴，安详地来到了这个世上。 “恭喜李家婶子，是个女娃儿。” 老妇人不说话，脸色变得灰暗，稳婆也不予理会，皱了一下眉，等了几秒，见娃娃没有反应，便狠心地在她的屁屁上下了重手。 一阵“哇哇”的大哭声，响彻了整个院子。门外的男人听到娃娃的大哭声，迈着两条腿就要走进来，但屋子里听到稳婆的大叫却止步了。 “哎哟妈呀，还有一个。” 第二个娃娃有了第一个娃娃开通的道路，自然没有再折腾，没过多久就出生了，不过这次还是个女孩，让原本怀抱着希冀的老妇人脸色变得彻底很难看。不过床上的女人却不知道，她已经耗尽力气，沉沉地睡了过去。 “李家大婶，你家媳妇还年轻，以后一定能怀上男娃娃的。” 听到稳婆这样说，老妇人的脸色才稍微和缓了一下。给娃娃们收拾妥当后，她才让男人们进去，然后从怀里拿出喜钱给了稳婆，稳婆得了钱，笑呵呵地离开了。 第7章 穿越农家成哑巴3 猛烈的江水灌进我的嘴巴，鼻子和眼睛，接着是五脏六腑，痛得我不住地咳嗽着。我胡乱地抓着，希望能找到可以救命的东西，但一切都是颓然。苏灿星似乎和我分开了，因为我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没有触碰到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思考，有的只是本能地挣扎。不知过了多久，身心疲惫的我放下了挣扎的双臂，无力地闭上眼睛，任随江水慢慢地往下沉去，冰冰凉凉，行动无法和意识接轨，灵魂和躯体抽离开，原来死在水里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波一波的温暖在拢向我，让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远处隐隐约约有一个寺庙的模样，一对新婚夫妇开心地手挽手从寺庙出来，手中拿着一对龙凤镯，那龙镯的花纹，凤镯的字样，竟然与我和苏灿星手上的龙凤镯一模一样。还不待我想清楚，忽然场景变了。 一幕水帘遮住了我的视线，接着我似乎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似有一个人，他凄楚地盯着我，然后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的想大叫，想要逃离。一层薄膜束缚了我的行动，强烈的压迫感让我想要快速脱离这个地方。我拼命地挣扎着，不停地手脚并用，终于从那一团湿乎乎的东西出来了，我不禁舒了一口气。 眼睛是模糊不清的，身体是酥软无力的，忽来的一阵冷气，让我不住地打着哆嗦。一块厚厚的棉布很适宜地包裹到我的身体上，让我感觉很温暖。我拼命地睁开了眼睛，可什么都看不见，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声响。接着不知道是谁狠心地打了一下我的屁股，我大声地发表抗议，可发出的声音却是哇哇乱叫。 当我正疑惑着自己的声音时，嘴里却被塞上了什么，然后一股奶香溢满口腔，本来我是不饿的，但当牛奶进入体内，我才知道自己是非常地饿。后来，那个牛奶离开了我，我进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不一会儿，困意来袭，我浑浑噩噩地睡着了。 后来，在多次的话语实验中，我发出除了哇哇两字就没了，每当这时，都会被喂牛奶。算了，可能是长期泡水损了嗓子和眼睛，只要没死就行啦，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在漫长的黑暗中毫无意识地继续沉睡着。 当我可以看见东西的时候，对着一屋子的简陋家居摆设，木凳方桌，竹板草帘，我惊诧了，但看到自己的小手和小脚时，更是震惊得彻底了。为了表达自己的恐怖和惊诧，我吱哇乱叫，接着一个古装美妇人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抱起我，拿起一个小木棒轻哄着。 我似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又投胎重生了，而且还重生在一个很古老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电灯，有的只是一支燃着昏暗黄光的小油灯，在漆黑的晚上，散发着它的所有光明。 自我知道给自己充饥的那个东西后，我就不愿再喝了，看了一眼正抱着胸脯吮吸的某个皱皮小娃娃，我无语问苍天。 第8章 穿越农家成哑巴4 一个疑惑始终困扰着我，那就是为什么我还有前世的记忆呢，不是说投胎之后喝了孟婆汤，然后就忘记了前世所有的事情嘛？但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大脑中还是浮现着过往的种种，还有我和苏灿星最终陨落的情景？最后，我也不想了，随它去吧，不是我想得开，而是我实在没有那个精力。 因为拒绝吃两顿饭，我的大脑被饿得昏昏沉沉，肚子也在叫嚣个不停。我迷糊地看看身边酒足饭饱乐呵呵的小娃，我忽然发现这个小娃很像苏灿星，后来我彻底肯定了她就是苏灿星。因为她和苏灿星的面容是一模一样，不对，她就是苏灿星，因为她额间的那滴朱砂痣永远是那么地耀眼夺目。 当再次被喂食时，我仇视着霸占左胸的苏灿星，心中叫嚣着，我不能输给你，我要长大。于是乎，屏住呼吸闭上眼，捧着右胸狂吸了起来，就当是牛奶，牛奶，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催眠着自己。 因为我太需要长大了，只有我学会走路，靠近她，我才能教训苏灿星那个可恶顽固的女人。这样日复一日地在睁眼和闭眼之间徘徊，我终于可以活动手脚了，挪动身躯急切地想靠近灿星，但结果却总是自己顺着床沿滑下去，摔了个狗吃屎。 后来的种种不好企图，也总是我倒霉，不是撞破额头，就是摔疼了胳膊小腿，看着一旁幸灾乐祸某个欢乐的小娃娃，我是气得牙根痒痒，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她。 灿星会说话了，而我却是一字吐不出，更糟糕的是，她会走路了，而我还只能扶着桌椅站立着。每当灿星在小院里走出一段路程，爹爹总会拿出糖块来奖励她，并且鼓励她继续往前走。而我只能孤零零地站在板凳边，羡慕地看着他们，我也想走路，也想得到那块糖块，但是低下头看着自己又肿又青的脚时，我胆怯了。娘亲在这个时候会摸摸我的头，微笑地拿出糖块，交到我的手上，我给了她大大的笑容，然后开心地吃了起来。不是我多么想吃那个糖，而是我不想输给苏灿星。 我这世的家庭情况比上一世惨多了，上一世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至少不会为生计发愁，而这一世就是贫农阶级，吃一顿算一顿的那种，如果年成好，就会富足一些，如果年成不好，就会过得很拮据很辛苦。 家中有六人，爷爷李冒，奶奶黄花，爹李江，娘苏芸还有我“李明月”和叫“李月容”的灿星。我因为太黑，又生于十五的月中，故起名月白，想必家人是希望我越来越白的，而另一位小朋友因为皮肤白皙，长得太过美丽，起名月容。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这回事，原来是爷爷在我们出生的那个晚上对月即兴脱口而出的一首诗，“月之白，起之于天，月之容，止之于水”。 再后来，我终于可以走路了，虽然是在娘亲的搀扶下走出了一节不长的路，不过这也让我们一家人开心地度过了一天，因为他们那时对我只能用“绝望“两个字形容。 第9章 穿越农家成哑巴5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在娘亲的鼓励下，我可以慢慢地自己一个人走路了。而且在苏灿星的面前，我更是进步神速。会走路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那当然是惩罚苏灿星那个坏女人。 我总是乘着大人们出去干活的时候动手，因为这样能省去很多麻烦，当然，事后，我还会指手画脚地警告苏灿星，让她别去告发我，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有一次我欺负苏灿星的时候，被奶奶撞见，她抓着我的手，对我一阵大骂。不过我没有在意，仍旧继续着，后来几次的被抓现场，奶奶好像下定决心，扯着我的小手，和家里其他人面前夸大其词，然后自行下定结论，说我是被邪魔附了身要驱邪，然后不顾家人们的反对，在柴房里愣是饿了我一天一夜，当我奄奄一息的时候，苏灿星拿着馒头来找我。 “月白，你饿不饿？” 我歪过头，不去看那馒头，也不去理苏灿星，尽管肚子拼命地咕咕叫。 “月白，你如果还想揍我，等吃饱了有力气了再揍，我站在这不会走的。”她露出真诚的目光，将雪白的馒头伸到我的面前，“月白，吃。” 我默默接过馒头啃了起来，嫌恶地瞪了一眼苏灿星。她没有说话，很老实地看着我吃，时不时还呵呵地笑着，让我针芒在背，猜想着她不会是在耍什么诡计吧，这一失神，竟然被呛到了。 “咳……咳……” “月白，慢点吃，喝口水。”她拍着我的背，给我递来了水。 自那次后，我再也不敢欺负灿星，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呆着，远离他们。全家人算是对我彻底失去了希望，只有娘亲不屑努力地教我讲话，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让我热泪盈眶，很是感动。 在某个夏季的晚上，我偷偷潜到爷爷的房里，拿出了雕刀，在一块小木板上刻了一朵五瓣的栀子花，那花是娘亲最喜欢的花，因为我们的院子里就有一棵栀子花，而且娘亲很是爱护，每年冬天都会给它盖上厚厚的稻草，让它安然地过冬。为了让花儿不孤单，我又在花的下面题上了娘的名字，然后悄悄地摆在娘的针线筐里。娘亲第二天看到后，叫来家里所有的人，一个个询问，无果，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又问了我和苏灿星，灿星一口否决，而我点了一下头，娘亲惊诧了，不过一瞬间她就欣喜地抱着我在院子里转圈圈，那时她的眼睛红红的，有不明液体流下，我知道，那是开心的眼泪，虽然里面还有着我看不明的情绪。 这件事情改变了我在家中的地位，主要是爷爷对我进行了一种违世的教育。他老是唤我到他小小的书桌前，帮他研磨，并不时地教我习字。 “爹，女孩家还是学做女红好。” “爹，等孙子出世，再教育不迟。” 我的爹总是对他的爹这样说，可爷爷就像没听见一样，照旧教我读书习字。奶奶见这个场景常常以泪洗面，让我的爹就随爷爷去吧。后来，我偷听到奶奶对娘亲的话，爷爷曾经因为作诗和别人发生矛盾，被别人砸坏了脑子，精神是时好时坏。她叮嘱娘亲，让她别再教我针线活了，让我多去陪陪爷爷，在他那好好习字，希望以此换来他更多的笑容。 第10章 得了天花遭遗弃1 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全身长满了水泡，浑身瘙痒难耐，高烧不退。爹娘从镇上请来了好些个的大夫，他们查看完我的病情，都摇头叹息直说准备后事。我知道这只是起天花，在现代我也起过，是很平常的那种，只要挂个盐水，打个青霉素就可以了，可在古代，偏偏是个要命的病害。 娘为了这事，把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不相信我会早夭，从江湖郎中那找来偏方，给我弄了个外敷内用的药，并时时地候在我身边，照顾我。家庭经济本就困难，因为给生病的我抓昂贵的药材，而愈加难过起来，爹娘为这事大吵了很多次。虽然爷爷很心疼，但最终和奶奶一样，没说什么，只是给家中的菩萨上香，默默祈祷着我继续活下去的可能。偶尔从他们的沮丧言语中，我也知道了自己活命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的情况并没有因为昂贵的药材有所好转，反而是愈发地严重。一天早晨，爹乘着娘去镇上卖豆腐，爷爷奶奶走亲访友的空当，将奄奄一息的我丢弃在了后山的乱石岗上。 “月白，不要怪爹狠心，爹也是迫不得已呀，来世投了大富大贵之家，也不用受这份罪。”他背着手摇头叹息，渐走渐远，没有回过头。 我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收回目光，心中感慨万分，埋怨是有的，但我更怨天，怨命运这可恶的捉弄，既然注定我死，为何偏又要我重生在这里，还活了着多余的几年。 我睁着朦胧的眼睛看白天与黑夜的交替，从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我想着前世的种种，所有的一切恩恩怨怨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太过渺小，如果有可能，我宁愿放下一切包袱重新来过。人就是这样，在死亡前，表现出最脆弱不堪的一面。 天渐渐黑了，山中鸟兽的怪叫声此起彼伏，我困难地呼吸着，浑身因这山间的阴冷，不住地打着哆嗦。偶尔难闻的气味随着风从不知名的地方飘过来，让我胃中一阵翻江倒海。一群小蚊子在我的周身围绕着，时不时地偷袭着我暴露空气的皮肤，我不能动，只能任它们恣意妄为着。望着它们欢快地撅着屁股吮吸，我似乎都能听到血液的哭泣。 远处忽然有了很大的声响，我想大叫，但喉咙却像是被卡住一般，什么音也发不出来。声音渐渐近了，我听到了，那是灿星的声音，她在唤我的名字。 “月白，月白。” 我很想应答，但最后一股力气使上，也没能冒出一个音。一个转弯，我看到一个小身影在月光下跌跌撞撞，摔倒了再爬起来，继续向我这个方向跑着，她口中的名字一直都没有停过。听着那悦耳的声音，我很感动，心里暖暖的，鼻子忽然酸涩起来。 一阵阴风刮过，我动了动脖子，忽然瞥见身后不远处的一个黑色动物，我的知觉告诉我，那不是狗，尽管它长着狗的模样，但眼中绿莹莹的狠厉光芒却不是狗所有的。 第11章 得了天花遭遗弃2 再一回过头，我已经对上了灿星的视线，她看到我特别高兴，提着裙摆，更加加快步伐朝我这边跑来。 “月白，月白。” “妹，妹，走，走。”我从没想过这一世的第一个音竟是妹，还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 “月白，你会说话了。”她开心地大叫着，很快地就跑到我这里。她紧紧地一把抱着我，丝毫没发觉临近的危险。我被包裹在她小小的温暖身子里，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但是我很清醒地知道现在不是继续拥抱下去的时候。 “走，走。”我想使尽地推开她，让她离开，但根本无力。 “月白，不要怕，不要怕，我在这里了，不要怕。”灿星拍拍我的背，轻轻安慰着。 一阵狼嚎从背后的小山丘悠悠传来，我浑身战栗，皮肤不由自主地起着鸡皮疙瘩。而灿星也愣住了，身体还在轻轻地颤抖着，不过她慢慢站起身，却根本迈不动步子，只是呆呆地看着我的后方。 那绿油油的光，阴森地看向灿星，嘴里的獠牙时隐时现。我和灿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它靠近我们。 等到近处，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只很大的黑狼，浑身的毛都是长长的站立着的，它很高大，个子已经超过了苏灿星的身高。 它没有贸然上前，而是在我和苏灿星的周围走来走去，见我们没有行动，才大胆地上前闻闻我和灿星。灿星拉着我的手，紧紧握着，好像在给我很大的力量，让我不被吓昏过去，我也反握着她的手，同时也给予她力量。 黑狼闻过我们之后，接着定住在我的身后，我紧张得闭起了眼睛，手掌心不住地冒着虚汗。阵阵的低鸣在我的身后响起，然后我身子一轻，我大叫地猛然睁开眼睛。黑狼被吓了一大跳，退出好几步，它的目光变得腥红，隐藏的獠牙完全暴露出来。我知道自己把它惹火了，额头上的汗一个劲地往外冒着，求助的眼神转向一旁的灿星，而她似乎没觉知我们现在的处境。只见她不慌不忙在我的身后快速地掏弄着，不一会儿，拿出一个软软的小东西，然后慢慢将它放到了黑狼的面前。黑狼闻了闻小狼崽，看了一眼满脸微笑的灿星，便叼起小家伙，快速离去，直到窜进丛林不见了踪影。 见到黑狼完全出了我的视线，我悬在半空的心才再次踏实地落回原地。衣服已经被汗水淋湿了，刚刚的那个场景，真是把我吓坏了，我以为这次自己要死在狼嘴之下了。 “月白，别害怕，黑狼带着她的娃娃回家了，我们也回家吧。” 灿星很从容，她笑着蹲下身子，将我慢慢挪动到了背上，然后缓缓地站起，一小步一小步，向前艰难走着。 “放，放，我，我，下，下，来，来。” 我的嗓子像辣椒水浸泡过一样，说出的每个字都很吃力，而且很不受自己控制。 “月白，我不会放下你，我能行，你要相信我。” 第12章 得了天花遭遗弃3 她说完话，更加搂紧了我的腰，我争执不过她，只能乖乖滴趴在她的背上，然后泪水很没出息地出来了，接着浸湿了脸庞，寒风呜呜刮过头顶，心头去却是暖烘烘的。 谁说她是灿星，灿星不会救我，她巴不得我早死，灿星不会说这种话，她巴不得每句话呛死我。 “月白，月容。”寂寥的山间里传来了娘亲的声音，月容欢喜地对着背上的我说道，“月白，娘亲来接我们回家了。” 我听着她的话，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水，她没有注意到我的举动，只是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叫着 “娘，我们在这里，娘。” 一个小山丘的屏障过去，我看到娘亲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正焦急地寻找着我们的身影。灿星再次大声地唤了一句，娘亲才终于看到了我们，她快速地朝我们走来。 “娘，月白，她会说话了。”灿星见娘亲走过来，脸上抑制不住地喜悦，娘亲很惊讶，“不可置信，“什么？” “娘，月白，她会说话了。”灿星又重复了一遍，娘惊讶地望着我，然后快速从灿星的背上接过我，眼睛里闪烁着欢喜的光芒，我努力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已经用光了，虽然听起来很搞笑，“娘，娘。” “诶，娘的好孩子。”娘开心地笑了，不是嘲笑，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她紧紧抱着我和月容，泪流满面。 回到家中，爹醉醺醺地倒在院子里，身上脏乱不堪，而奶奶拦住举着棍子的爷爷。看情况，之前发生了一场家庭武力。 “孩她娘，我对不住你。” 爹看到娘亲回来，哭着从地上爬起来，拉着娘衣裙的下摆乞求着，而娘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便带着我和灿星扬长而去了。 娘领着我和灿星进了里屋，那里面有个很大的浴桶，正散发着浓浓的药味，我被放进了浴桶里，在娘的要求下，静静地坐着，不能乱动。 后来娘被爷爷和奶奶叫了出去，就剩下灿星陪在我身边，她两个眼睛挂满笑意，不住地安慰我不要害怕，说我很快就会好的。听着她那暖暖的话，我忍住泪，轻轻点了点头。 那天的夜里，我泪眼模糊地看着天空，竟然惊讶地发现原来明月的周围是有星星的。只是那月亮太过耀眼，让人忽视了它周围稍显暗淡的星星。 “看。”我指着天空，对一旁的月容大叫。 “月亮，好漂亮。”她顺着我的手指，眯起了弯弯的眼睛。 “星……星。”我拉住月容的手，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妹，妹，月，月容。” “姐姐，月白。” 她高兴地应答着，她不知道我是在心里给自己答案，月容，她不是灿星，她真的是我的亲妹妹，她叫李月容，是我的孪生妹妹，李月容。 忽然心里豁然开朗，满室的药味在清风的吹拂下，散了不少。低头一股幽香飘散鼻尖，窗外月光编织的旖旎中，墙下一朵并蒂栀子花正悄然开放着…… 第13章 伪善道士藏祸心1 半个月后，我的身体在这神奇的药汤浸泡中竟然好了起来，原先鼓起的水泡慢慢消退了下去。家人们看见我的精神愈加好，一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那天晚上，当我最后一次药汤，从浴桶里走出来时，娘亲不顾我身上的药味和潮湿，一把搂我入怀，哭了很伤心，像是要把心肝从身体里哭出来一样。 我好了之后，询问娘亲药汤的渊源，她告诉我，药是爷爷奶奶从友人那求来的，至于方子无人得知。随后我又问了那天爹丢弃我后来发生的事情，娘亲脸色变了，却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生歇着，不要多想。我知道，她怕我因为这件事记恨于爹，但是我对爹有的只是怨，却并不是恨。 实际上，从家人们的话语内容里，我也知晓了事情的大概，那天爹丢下我后，因为害怕，就在外面喝得醉醺醺，而娘亲回来后，将在街上奶奶给的药，放进了浴桶，并装满了水，便要来唤我，但是进了房间，除了昏昏大睡的月容，根本找不到我的影子。 她生气地拍醒月容询问我的去向，而月容只是哭泣摇头，娘没办法，只带着眼泪汪汪的月容在村上挨家挨户询问，想要得到我的消息。太阳从正午的高高悬挂到夜幕降临前的低垂，娘亲抱着月容沮丧地坐在村头，眼眶因为着急无望红了。后来有个种地人路过，娘不抱希望地询问，那人竟然告诉了她一个方向，她这才收拾心情，匆忙上山来寻。 因为是晚上，娘要点上火把，以便好寻找，但是月容等不急，一个人擦着泪往山上跑着，在她心里，她很愧疚，因为她觉得是因为她睡着了，所以我才会被弄丢的。爷爷奶奶回到家里，看到酒气熏天的爹，很是生气，接着又从他的醉言醉语中，得知我被他丢弃的事情，爷爷不由地怒火上涌，顺手拿起旁边的木棍对着爹就是一阵打骂，奶奶也生气，别开眼，不去看地上哀嚎的人，但终究还是看不下，便拦下了爷爷，而后，我们就回来了。 我的病虽然好了，但是爹娘的关系还是僵化着。爹在我沐浴的期间也会来看我，但是却只是站在门口，并不敢走进来。为了缓解爹娘间的不和谐关系，我和月容想出了一个法子，那就是动用苦肉计，让爹假装腿受伤，而这个消息是由月容传播出去的。娘一听到爹受伤，立马从东边的小房间窜到了西头的大房间，而且对着病床上的爹问东问西，紧张得不行，果然，娘还是心疼爹的，她冷漠的外表彻底瓦解了。至于后来谎言被揭穿的事情，我和月容没缘见到那个场面，不过，从紧闭房门里传来爹的痛苦哀叫声，我想，他的腿真的被娘给弄伤了。 说实话，病好的那段时间令我最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我可以说话了，虽然是断断续续，结结巴巴，但好歹我也能和别人言语交流了，而不是满嘴含糊不清只能再用肢体语言表达的两次方式。 第14章 伪善道士藏祸心4 道长这席话说完，大家的目光都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而他品了一口酒，才悠悠继续说： “若这丫头舍了我，不但能改变她的命运，亦能让她家中亲人平安富足一生。” 在厨房里忙碌的娘亲走出来，自是听到刚刚他们的谈话，她的脸色苍白，但是动了几下嘴，还是没说什么。月容的脸自听到要把她送出去开始，就变得惨白，我握上她的手，对她点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 爹娘他们还在犹豫中，一时间饭桌上的人声静默下来。我看到道士时不时地斜着眼睛偷看月容，那猥琐的神态隐约可见。我不由地露出嫌恶的表情，但是很快换上了一副欢乐的表情，然后走到伪道士身边，抓上他的手，甜腻腻地说： “道长，长叔叔，我，我有话跟你说。” 那道士虽然疑惑，但没说什么，任由我拉到院中。午饭的时候，大花是被解禁的，因为碍于我的面子，它也就低鸣了两声，然后重新乖乖地待在它的小窝里。 我带着道长走步至院中，然后自己迅速地退开，对大花叫了一声，大花本来对这个家伙就没好感，在得了我的令后，嘶吼着扑上伪道士的身。我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要给这个伪道士好看，谁让他打月容的注意。 一个漂亮的前扑，冷汗潺潺的道士已被压在它的身下。道士看着庞大的狗嘴，惊吓地差点昏过去，因为他不曾见过这么凶的狗，惊吓过后，他便使劲拍打身上的狗儿，慌忙站起身，往外跑去。 家里的人听见了声响，都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这个场景，自然是知道我的恶作剧。 “月白，快把大花拴上。”娘很生气，我装作听不见，然后她吼了一声大花，大花定住了脚步，我回过头，指着那个由残障人士变为正常人的臭道士，说，“娘，他，他骗子。” 大家一下子惊愕了，那个瘸腿瞎了一只眼的道士不知去了哪里，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穿着道袍，有些惊慌的中年道人。 伪道士见自己的行迹败露，他也不再遮掩，任凭我们打量，而从他愤恨的眼睛里，我读到了“恶毒”二字。 “大，大花，上，上。” 我又撺掇大花去咬他，道士看见大花又要冲过来，几步奔出院外并带上了两扇的破败门扉，他气狠狠地对我说，“她是天生的扫把命，克尽身边所有人，你，你个小蹄子，这辈子别想过安稳了。” 不知是不是真有恶毒诅咒之说，那个臭道士走了之后，爷爷和奶奶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而且病情越来越严重，娘亲和爹砸锅卖铁地凑钱买药，但是最终没有挽留住，爷爷奶奶还是相继在来年的开春辞了世。 举办葬礼的时候，我和月容穿着白色的丧服，跪在爷爷和奶奶的棺材旁，我没有哭，只是呆呆地看着大人们忙来忙去。月容哭得很厉害，红红的眼睛鼓得老高。 “月白，爷爷那么疼你，你怎么不哭呀？” “我哭不出来。”我也很想哭，但是真的哭不出来，实际上哭不出来才是最难受的，因为心被堵住了。 第15章 年华匆匆母逝去1 “想，想听月容唱，唱歌的，这，这边站着。” “想和月容说，说话的，那边站，站去。” 我坐在一棵大树下，对着一群高矮胖瘦的男娃娃们比划着手脚，让他们分成了两队。 “黑结巴，月容什么时候来？”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有些着急，他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我斜视他一眼，口气不悦地说，“再喊，喊我黑，黑结巴，我，我今儿个叫月容不出来。” “别，别，月白姐。”一个看似孩子王的小朋友连忙陪着笑脸，对胖胖的男孩命令道，“二狗子，赶紧给月白姐道歉。” “二狗子，快一点。” “二狗子，如果想不挨打，就快。” “对，对不起，月白姐。”胖胖的男孩在众伙伴的淫威眼神下，脸红犹豫地开口了。 “嗯。”我点了点头，平复心中的怒气，悠悠道，“东……东西带……带来了吗？” “带来了。”整齐划一的回答，我满意地笑了起来，“好，开始……始吧。” “月白姐，我先来。” “我先。” “明明我第一个来的。” …… 看着混乱有要群殴的趋势，我赶紧拿出我的高分贝。 “别挤，一个……个个来，二……二狗子，你先来。” 晚间，我和月容将大大小小的包裹藏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便高高兴兴地一起手拉手回家了。 昏暗的月光映照在斑驳的竹枝上，院外一位美妇人焦急地张望着，她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心口。 “娘。”我和月容异口同声地唤她，但是娘却并不理我们，径自进了院中。我和月容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娘今天怎么了，往日，她都会轻轻唤我们一声，然后笑着拥我们入怀。 “月白，月容，跪下。”娘见我们进门后，口气很不好，她苍白的脸色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娘。”我和月白拉长声音，然后慢慢地跪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你们可知错。” 我和月容面面相觑，完全弄不明白娘亲的意思。 “不肯认，是吗？” “娘，我们错在哪里了？”我想问得是“原因何在”，而听在娘亲的耳朵里却变成了“我们何罪之有”？ “偷了东西，还有理了是吗？”娘亲很气愤地从院子里拿起大扫帚，对着我和月容是一顿好打，“叫你们不学好，偷东西，平时，娘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莫要做那偷窃扒拿的勾当，你们可曾铭记在心。” “娘，我们没有。”我抱着月容，哭着向娘亲解释，而娘停住手上的扫帚，只是摇头，“别人家的东西再好，我们也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今年家里收成虽然不好，也不至于把你们饿着，你们不该，咳咳……” 娘的话没有说完，便扶着石桌不住地咳嗽着，我和月容赶紧从地上站起来，上前查看。 “娘，你怎么了？”我拍上娘的后背，而月容只是哭着，娘亲咳嗽了一会儿就坐在石凳上喘着气，“月白，月容，你们把东西给村里人还回去。” 第16章 年华匆匆母逝去2 听出了娘已经知道我和月容做的事情，我赶紧和娘解释，关于服务和劳动的同等价值，但娘听完后，只是摇头，并追问我谷物的去向，我迫于她语气的严厉，很老实地说出了藏谷物的地方。 娘带着我和月容，从隐蔽的地方里把大大小小的包裹给拖出来，然后从村头发到村尾，将得来的谷物，全数还了回去。 那些个小孩子，都被罚在院中跪着，想必，刚刚也经历着我和月容同样遭遇。娘亲陪着笑脸，与村里的人连声道歉着，有些人家因为我们把东西归还，脸色虽不好看，但是也消了气，没有再追究我和月容，而有些人家的态度极端恶劣，他们不仅咒骂一番，还要求我和月容给他们做免费的活，我气不过，便和那人顶嘴，后来娘亲呵斥我，把活计独自一人揽了下来。 我心里是很不自在的，按我的话，这就是等价交换，不需要如此，但在那个时代，在他们那些人看来，这些道理是可笑的，是荒谬的。 之所以出此下策，是因为我需要大量的钱来购买上好的药材来给娘续命。娘得病是因为长期操劳过度造成的，在那段时间里，她整夜不合眼地照顾爷爷和奶奶，即使发烧感冒，她还是坚持亲力亲为地服侍他们，后来，又因为来年的欠收问题，这让娘心力交瘁了，这些也都给娘患咳血病埋下了隐患。咳血病这种病在当时是无药可治的，不过，就算在21世纪，它也不一定能被治好，我没妄想要治好娘亲的病，只是想延续娘的寿命。 既然这条路是不行了，那只有想其它的办法。在闷热的夏天早上，我无意中听到院外有两人在谈论着一种神奇的药材，叫灵觉，说是可以延年益寿，只是因为长在奇山的悬崖峭壁之中，所以甚是珍贵无比。我们附近不远的地方有叫奇山的，虽然地势平缓，但我想也许有悬崖峭壁，我只是不知道而已的。为了娘，不管如何，我都要去试上一试。 乘着娘和月容睡午觉的那会儿，我悄悄地顶个草帽，在烈日的烤炙下，顽强地步行到奇山。奇山的山上有几个小男孩在放着牛，他们拿着几片小树叶蹲在大石头的阴影下，吹着不成调的曲子。 “我想请问一下，这山上有悬崖峭壁吗？”我走到他们的身边，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水。 “没有。”一个憨厚的胖孩子回答，但另一个瘦瘦的小孩子却说，“有啊，不过得拜了土地公公，不然就找不到。” “真的吗？” “当然。” 我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为了心中所抱有的幻想，我还是依言照做了。当我在三块小碎石拼凑的椭圆面前真诚跪下时，一条绿油油的小青蛇从天而降。我的脑袋停顿两秒，接着一声恐惧的嚎叫从我内心最深处发出来，再接着我没了知觉。不过，在我被吓傻之前，依稀听到有人小声说了一句，“二愣子，你做得真棒。”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月容红着眼睛看着我，问我感觉如何，我告诉她没事，但她却呆住了，直到娘亲进来的时候，她才爆发了欢喜的叫声，原来我可以说连贯的话语了。好像这一吓，是福不是祸。 后来关于我的事情，都是月容详细告诉我的，有一个小娃娃来家里说我在奇山上，然后就拔腿跑了。娘带着疑惑，领着月容，当看到傻愣的我时，惊得说不出话，然后她快速地把我从山上背了回来，并说我把魂丢在了山上，在她用了一千颗黄豆，边数豆子边叫我的名字后，这才把我硬生生从鬼门关喊了回来。我清醒之后，娘亲自然要责骂一番，当我把自己去那里的原因告诉她，她是苦笑不得，原来此奇山非彼岐山。 第17章 年华匆匆母逝去3 烦闷的夏季之后，便是金色的秋天，看着满院调零的落叶，娘亲忍不住咳嗽起来。我和月容在院中追逐打闹，不小心把栀子树给撞断了，娘亲急忙跑过来，看到栀子树早已枯萎多时，她为自己没能照顾到而心存内疚，嘴里埋怨自己，忽然血气上涌，一口鲜血喷在树上，她倒了过去。 在她昏迷的时候，她总是呢喃着“你说过要带我走的，为什么又骗我呢？”。 而爹在给娘擦拭着额头，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地叹道： “芸妹，为何你还是忘不了他？” 他们的话语很费解，月容皱着眉头，将疑惑传递给我，而我虽然知道这里面隐藏的事情，但也只是撇了一下嘴，不做回应。 那个冬天，大雪下得很大很大，覆盖了所有的东西，如果要出门，必须铲雪才可以通行。娘亲已经躺在床上四个月了，病情依然不见好转，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娘竟然主动要求吃东西，她的惊人食量把我弄得目瞪口呆。吃完饭后，她自己下床，说是想要看雪，爹听完后，眉间锁着一股忧虑，但是他没有阻拦，而是给娘穿戴上厚厚的棉袄和帽子，陪着她一起出去了。我以为娘的身体要好起来了，心情非常愉悦，便和月容在雪地里自由自在地玩闹着。到后来我才知道，娘的这种“反常“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晚间，爹带着虚弱的娘亲回到家中，我和月容在看到她紧闭的双眼时，开心的笑脸凝固了。 “娘。”这一声颤叫，我的泪夺眶而出，因为我似乎嗅到了分离的味道。 “白儿，别哭。”娘费力地睁开眼睛，扯动着苍白的嘴角，而爹将我们的手放到娘的手掌心上，娘微笑了一下，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滴滑落，“白儿，娘要是走了，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吗？” “娘，你要去哪里呀？”月容趴在娘的被褥上，歪着头很不解，娘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容儿，娘要一个很远的地方看病，很快就会回来的。” “娘，你不会走的，我不让你走。”我听着她的谎言，心中抑郁难受，不自主地摇晃着她，爹扯开我的手，厉声道，“月白。” “白儿，替娘照顾妹妹知道吗？” “嗯，白儿知道了。”我流着泪，紧紧握着娘的手，深深点着头。 “容儿，你以后要听姐姐和爹爹的话，知道吗？” “嗯。”月容应承着，但是看我泪流满面很疑惑，她搂着我的肩安慰说，“月白，娘要去看病了，你哭什么呀？” 听着月容的话，我哭得更凶。 “月白，我知道了，你是舍不得娘，是吧？” “嗯。”我呜咽地应着。 “月白，带你妹妹先出去一下。”听到爹哽咽的声音，我擦了一下眼泪，拉起月容走了，不过我们没有出去，只是站在外间的屋子里。 “阿江哥，我走了之后，你要好好活下去，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 “嗯，我答应你。” “我这些年一直欠你一句话，对不起。” “你没有欠我，是他欠我的。” “那我带他说一句，对不起。” “好。” “谢……”一个字卡在喉咙没有说出，床上的佳人已然去了，爹哭喊着，撕心裂肺，“芸妹，别丢下我啊，芸妹，芸妹。” 我和月容快速扑到床上，月容在那一刻明白了所有，她凄厉的叫喊哭泣，但是一切都无果，因为娘真的已经走了。 那一年，我和月容九岁。 第18章 忠犬护主送断魂1 爹自娘死了以后，变了一个人，整日地泡在酒坛里，都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白天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骂月容，骂她是个扫把星，害死了爷爷奶奶和娘。我试图和爹沟通，这些都是碰巧机缘，但是爹不相信，还把当年那个道士的胡说八道又论述了一番，看来那些歪理已经把他的脑子给洗了彻底。 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我决定背负起家庭的重担，每日夜半起床磨豆子，上街上卖豆腐花，希望能赚点钱好过日子。我想让月白轻松点，就没有让她一起上街卖豆腐花，但是我的想法似乎错了，在回到家中，看到月容脸上和身上的青紫时。 爹喝醉了酒，我只能时时刻刻地注意他的动向，害怕他再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毒打月容。后来，我想这也不是长久办法，于是我就带着月容一起上街卖豆腐花，这样我们形影不离，我就不会再担心月容的处境危险了。 月容跟着我上街卖豆腐花很是兴奋，叫卖的声音很有吸引力，似乎把其他的竞争对手都给比了下去。可能是她的声音动人，也可能是她长得惹人喜欢，我发现，自从带着她出来以后，生意比之前要好很多，而衣袋里的小布包也慢慢膨胀起来。 有一个街头混混每日都会来我这里喝豆腐花，他的眼睛老是盯着我家月容，淫光闪闪。我感觉到不详的事情要发生，而在三天后，这事终究发生了。 那个混混照常来喝豆腐花，眼睛不再看月容，而是转到未知的地方。 “找你五个铜子。” 我接连叫了他几声，伸长的手臂都有些酸胀，那人迟迟不接，我顺着他目光，看向对面巷子，那里面有几个猥琐的男人，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全是对月容垂涎。我似乎能看到他们将要做的事情，于是丢了担子，拉着月容快速跑了起来。 “月白，我们的担子。 “月容，不要了。”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瞧着那一群气势汹汹猛追不舍的人，我心里惴惴不安。他们看起来好面熟，对了，早前他们当街强抢过民女，而巡逻的官员不予理会，想必他们一定有所勾结。 我带着月容继续往家所在的方向跑，她却被绊了一脚，我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脚踝已经红肿不堪，看样子是不能再跑了。 “月白，你走吧，别管我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月白，走。” “我不走。” 在我们磨蹭着为走和不走的事情花费的这会儿工夫上，几个脚步快捷的狗腿，抓住了我们。 “嘿嘿，看你们往哪跑？” 他们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个人用手困住我的手臂让我不能动弹，而其余的几人将月容拖到旁边，那个混混脱掉外衣，在他同伙的淫笑下，慢慢地走近在地上后退着的月容。我在咒骂着，着急地咬上那个抓住我人的手上，在他吱哇乱叫吸引众人注意的时候，我快速冲过去，准备再咬一口那个扑在对月容身上施暴的男人身上，那人反应很快，在我要咬到他手的时候，反手给我一巴掌，将我拍晕在地。我头晕眼花，身上无力，耳边传来的是月容凄厉的叫喊声。 第19章 忠犬护主送断魂2 忽然，一个花身影闪过，接着就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喊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响。我的视线清晰了，看到那个勇猛的身影，竟然是我们家的最最亲爱的大花同志，心中是欢喜非常。 “大花，好样的。” 我高兴地给它拍手叫好，它的那个模样真是像极了拯救人类的超人，真是不枉费我平时给你加的小鱼小虾。 “大花，打败这群坏人。” 大花得了我的命令，嘴中的牙齿全部暴露在外，吼叫的声音把树叶都震落了，一时间，那些人也不敢乱动，估计是被吓住了。这边我高兴着，可忘记了对方手中还有木棍好使，一个人上前，成功转移大花的注意，而在大花几侧的人，都瞅准机会给它致命一棒。大花虽然灵敏，但是毕竟寡不敌众，大花一个不留神，背部被敲了一下。大花哀嚎着，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恶毒的话语根本不能入耳，我看着大花处在不利的地位，只能拉着月容跑进小丛林，找到一个小斜坡，躲在一个树洞的下面，观看着那边的形式。 大花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但动物的想法哪有人类的复杂，几个声东击西，大花很轻易地就上当了，在众人的玩耍下，很轻易地就被放倒在地了。我看到它嘴角流下了血，但是它还拼命挣扎着要站起来，但刚直起半个身子，它又栽了下去，始终都站不起来。周围的男人们都在嘲笑着，而我的眼泪不由流出来了，我在心里诅咒着那些人不得好死，也在祈祷大花早点去了，不要忍受人世间的苦痛。终于一声哀鸣，它倒在了地上，睁着大眼睛，仇视着那些人，他们奸笑着，手里的棍棒还在继续抽打着，即使它已经要死了，也不肯放过它。 “月白，大花它。” 我捂着月容的嘴不让她说出颤抖呜咽的话语，因为那波人已经注意到我们的逃跑，正在近距离的搜索。一场无果的搜索后，那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我收回手，月白毫无顾忌地大声哭泣，我抱着她，和她一起放声。 来到奄奄一息的大花身边，我任由眼泪肆意挥洒，轻轻地用手给大花梳理了一下毛发，还找了一片叶子给它的嘴角擦干净，因为它很爱干净，即使是走了，我也让它干干净净地走。 “大花它很怕脏的，夏天要天天去河里洗澡，吃饭要把破碗洗干净了才肯吃，睡觉的地方要铺上软软的稻草，不然低鸣个不停。”月容趴在大花的身上，抽泣哽咽着，“大花，呜呜，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大花……” “月容，别哭了，你这样，大花会走得不安心的。”我平复了一下心情，用手附上了大花的眼睛，然后拍拍月容的后背，语气轻柔道，“月容，大花是要投胎去了。” “月白，大花要投胎做人了吗？”她抬起迷蒙的眼睛，定定地看向我。 “嗯。”我点了点头，无比地肯定。 第20章 忠犬护主送断魂3 “那等我长大了，嫁给他好不好？”她的话语让我哭笑不得，但看到她那认真的模样，让我又不知如何开口，到底她还是个孩子，我摸了摸她的头，微微笑着，“你怎知他投胎当男人，要是做了女人，怎么办？” 她低着头思考起来，忽然抬起头，食指点唇，思索着，“若是男人，我就嫁给他，若是女人，我就和她义结金兰。” “要是你白发苍苍，牙齿掉光才碰到那个男人，怎么办？难道还打算老牛啃嫩草，强行嫁给他。”我忍着笑，将话说完。 “我，这……”月容哑口无言，怔怔看着我，忽然抓住我的手，“月白，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好，好，好。” 我只当是她那会儿心慌没了安全感，宽慰地回握着她的手。其实我哪里知道，那时她的心中便已经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终是应了那跛脚瞎眼假道士的话。 我和月容抱着已经死去的大花，走在山清水秀的小溪边，在一个小山坡的地方，我们停下脚步。这里的地势可以看到远处的美景，空气也很好，大花应该会喜欢的。挖了一个坑，我给大花摆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瞧着它的模样，似乎只是睡得太沉了而已。月容在一旁嘤嘤的又哭了，我强忍住落泪，将周围的泥土盖了上去，然后嘴里默念着走好，走好。 我还记得，当年初见到大花时的凄凉情景，它那时还很小，尾巴断了，腿也瘸了，坐在山间的小凸凹里无助地大叫着。我想，要不是我和月容碰巧路过，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估计就不能幸存下来了。 埋了大花，我和月容便一起回了家。爹又像往常一样，醉醺醺地回来了，我抱着月容，滚进床里，我能明显地感觉到月容呼吸的急促以及浑身不住的颤抖。自从爹打过她之后，她对爹反应就是这个样子。 “月白，月容，爹回来了。”我听到爹的声音，应答了一句，并没有起身，因为门是开着的，“哦。” “月白，你知道我今天看到谁了吗？”爹拿着烛火，跌跌撞撞地进了我们的房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我紧紧搂着月容，小心地问，“谁？” “你娘她不跟我回家啊，我在街上的等了她一天，她还让人打了我，我的腿都被打青了。”爹的眼睛暗淡了，泪水从眼眶里滑落下来。 “爹啊，你别难过，娘不会这样对你的，她肯定有苦衷的。” 我已经能想到他追着一个类似于娘亲的妇人，闹得鸡飞狗跳的场景，但是知道喝醉的人不能过于逆意，我只能顺着他的想法走，或许明天清醒了，他就忘了所有的事情。 “嗯，明天我去问问。” 忽然我的肚子疼痛起来，我快速跑了出去。在茅房待了一小会儿功夫，就听到月容的凄厉叫喊我的名字，顾不得其他，随便拎了一下裤子，飞快地跑了回去。屋里的场面很吓人，爹拿着手臂一根木棍在床上的月容身上打着，月容痛苦地从床上滚下来，落在了地上。 “爹，别打了。” 我大声地呼喊，却没有产生任何作用，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那沉重的棒子一下一下地敲打在我的身上，我感觉到额头上有湿湿的液体，眼睛模糊一片，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闷声以及棍子落地的声音，在我闭上眼之前，我看到月容拿了一块厚木板站在爹的身后，眼神溢满的竟是恨意。 第21章 卖身离乡路漫漫1 爹自娘死了以后，变了一个人，整日地泡在酒坛里，都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白天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地骂月容，骂她是个扫把星，害死了爷爷奶奶和娘。我试图和爹沟通，这些都是碰巧机缘，但是爹不相信，还把当年那个道士的胡说八道又论述了一番，看来那些歪理已经把他的脑子给洗了彻底。 为了一家人的生计，我决定背负起家庭的重担，每日夜半起床磨豆子，上街上卖豆腐花，希望能赚点钱好过日子。我想让月白轻松点，就没有让她一起上街卖豆腐花，但是我的想法似乎错了，在回到家中，看到月容脸上和身上的青紫时。 爹喝醉了酒，我只能时时刻刻地注意他的动向，害怕他再趁着我不在的时候毒打月容。后来，我想这也不是长久办法，于是我就带着月容一起上街卖豆腐花，这样我们形影不离，我就不会再担心月容的处境危险了。 月容跟着我上街卖豆腐花很是兴奋，叫卖的声音很有吸引力，似乎把其他的竞争对手都给比了下去。可能是她的声音动人，也可能是她长得惹人喜欢，我发现，自从带着她出来以后，生意比之前要好很多，而衣袋里的小布包也慢慢膨胀起来。 有一个街头混混每日都会来我这里喝豆腐花，他的眼睛老是盯着我家月容，淫光闪闪。我感觉到不详的事情要发生，而在三天后，这事终究发生了。 那个混混照常来喝豆腐花，眼睛不再看月容，而是转到未知的地方。 “找你五个铜子。” 我接连叫了他几声，伸长的手臂都有些酸胀，那人迟迟不接，我顺着他目光，看向对面巷子，那里面有几个猥琐的男人，他们笑着点了点头，眼睛里面全是对月容垂涎。我似乎能看到他们将要做的事情，于是丢了担子，拉着月容快速跑了起来。 “月白，我们的担子。 “月容，不要了。” 她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瞧着那一群气势汹汹猛追不舍的人，我心里惴惴不安。他们看起来好面熟，对了，早前他们当街强抢过民女，而巡逻的官员不予理会，想必他们一定有所勾结。 我带着月容继续往家所在的方向跑，她却被绊了一脚，我蹲下身子，查看，她的脚踝已经红肿不堪，看样子是不能再跑了。 “月白，你走吧，别管我了。” “不行，要走一起走。” “月白，走。” “我不走。” 在我们磨蹭着为走和不走的事情花费的这会儿工夫上，几个脚步快捷的狗腿，抓住了我们。 “嘿嘿，看你们往哪跑？” 他们将我们团团围住，一个人用手困住我的手臂让我不能动弹，而其余的几人将月容拖到旁边，那个混混脱掉外衣，在他同伙的淫笑下，慢慢地走近在地上后退着的月容。我在咒骂着，着急地咬上那个抓住我人的手上，在他吱哇乱叫吸引众人注意的时候，我快速冲过去，准备再咬一口那个扑在对月容身上施暴的男人身上，那人反应很快，在我要咬到他手的时候，反手给我一巴掌，将我拍晕在地。我头晕眼花，身上无力，耳边传来的是月容凄厉的叫喊声。 第22章 卖身离乡路漫漫2 爹是在我醒来后的第五天回来的，他头上缠着白色布条，整个下巴被浓密的胡子覆盖，显得沧桑颓废，我开心地唤他，他却不应，看了一眼月容后，径自进屋将自己锁了起来。后来，我叫他出来吃饭，他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但是沉默吃完饭后，他又回了房间，如实这样连续了很多天。我以为是因为月容打了他，他心里面难过生气，而事实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 天气很晴朗，万物都沐浴在这祥和之中，日子似乎平淡正常起来。金色的狭小院子里，黑皮肤的男人穿着松散的大褂子正在劈着柴，他一下一下很用力，这是爹第一次从房间里出来，因为我的恳请，家里面已经没有生火烧饭的东西了。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从后方传过来，人未到声音倒是先到了。 “李家兄弟。李家兄弟。” 我听外面有声响，急忙从屋子里跑出来，而月容也紧跟其后，表情似乎很兴奋雀跃。 院外一个下巴长着痦子的老妇人笑盈盈地站着，她拿着手绢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见爹没有上前开门，她自行开了门扉。 “李家兄弟，我叫你，你怎么不理我呀？” “有什么事吗？”爹的口气很不好，而那老妇人似乎不以为然，仍然笑脸相迎，“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 “什么事情？”爹头也未抬，继续手上的活计。 “就是把你女儿卖给我的事情啊。” “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过把女儿卖给你？” “上次你明明答应要把女儿卖给我的。” “我没说过。” “好，你看看这个，这你怎么解释？”老妇人从怀里把一块白布递到了爹的面前，爹皱着眉查看，而那妇人继续说道，“这可是你的亲笔画押啊，可别想抵赖。” “走，走，我说不卖就不卖，你赶紧走。”爹看完后，脸上尽是不耐烦的表情，扯着妇人往门外推去，老妇人嘴里吱哇乱叫，“哎哎，你别推我，我走可以啊，你把那钱还给我，只要你给我钱，我立马走人。” “我没借过你的钱，你别血口喷人。” “爹，那钱是我借的。”我身边的月容竟然说话了，而他们都惊住了，不相信地眼神都看了过来，月容低着头，声音不大，“上次月白受伤，还有爹，你也受伤，我没有钱，就托人向她借了钱。” “月容，你怎么……”爹的话还没说完，妇人已经挣脱了爹的手，挑着眉，伸出手，“得得，我就说你们借了我的钱，那个，一百铸钱。” 家里已经是捉襟见肘了，我们每天都是一顿一顿紧巴巴地凑合着，哪里还有钱，爹沉默了，而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爹，我知道你们肯定还不起那钱，不如把我卖了去，来还钱吧。”爹被这句话，气得咳嗽起来，而月容只管自己说着。“爹，我想走，离开这里，我怕哪一天，就被你给活活打死了。” “月容，别说了。”我拍着爹的后背，听着月容越来越不着边的话，怒斥。 “好，你要走，就走吧，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么个女儿。”爹缓了一口气，生气地扭过头，而月容直直地跪在爹的面前，叩了头，说，“谢谢爹。” 第23章 卖身离乡路漫漫3 “李家兄弟，你放心，虽然我李二娘是个牙婆子，但是也要讲究良心的，我绝不会把人往那火坑里面推的。”李二娘见自己的意图得逞，脸上开了花，她拉起月容，从怀里摸出了一个荷包，放在了石桌上，“这个钱，你收下，就当做是额外贴补的卖身费用。” 爹看了荷包一眼，没有说话，而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月容。 “爹，能不能让月白和我一起？”月容又重新跪下，慢慢挪到爹的脚下，而爹忽然一下子站起来，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身体也微微晃着，“不行，你休想。” “爹。”月容长长恳求，眼睛里面溢出了泪水，但是爹背对着她，一脸地不耐烦，用手臂挥动着，“要走快走。” “月容啊，车子在外面等着呢，咱们赶紧走吧。” 李二娘扯着满脸泪光的月容出了院子，我盯着她的身影心里焦躁万分，不自主地手掌握紧松开在握紧，而她一直也在看着我，眼睛里面都是依依不舍。 “月白，我是不是让你们伤心了？”见她们已经没了的踪影，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问向我，我赶紧收回目光，回答，“没有，爹。”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的，月白，你也去吧。” “啊，去哪里？” “和月容在一起，好有个照应。”爹忽然痛苦地抱着头，语气悲凉，“月白，爹真不是想要打她的，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啊，一想到那个道士的话，我就控制不了。”“爹，别想了，我懂，我懂。”我看着爹的模样，急忙上前安慰，过了一会儿，爹放开了手，舒展了眉头，他拉过我的手，很郑重地交代着，“月白，月容交给你了，替我好好照顾她，我欠她实在太多了。” “爹。” “快去吧。”知道自己也和月容在一起，我真的很兴奋，但是想到爹一个人孤苦伶仃，心里又难受起来，我含着泪，对着坐在石凳上的爹恭恭敬敬磕头，“爹，你要保重。” 跑出院外，我又看了一眼爹，他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哭了，因为他的肩膀在抖动着。我应该上前安慰他的，但是脚步的方向却做出我的选择。月容她们并没有走远，只是到了村子中央，我追上她们的时候，月容一个人哇哇大哭在地上耍赖不肯走，而李二娘在旁边是愁眉苦脸地求爹爹告奶奶。 看到我来了，月容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湿润的小脸是抑制不住地开心，她虽然有点不解我的出现，但是没有问我，只是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愿意再放开。后来，到了车上，我想了一下，决定还是告诉了她，爹在我来之前的原话，我是真心希望她能原谅爹，因为在爹的心里，他还是很在乎她，爱她的。 马车慢慢地启动了，我掀开车上的窗帘，看到村头的老树下，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向我们这里张望，他定定地站着，直到夕阳西下。 爹，我和月容走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啊。 第24章 卖身离乡路漫漫4 车子行了大半日，夜间我们在一个小树林里落脚了，李二娘和随行的马夫找来木枝升起了火。我和月容蹲在火旁，接过李二娘递来的馒头，就着热水，慢慢地吞咽着。吃完饭，我带着月容进了马车休息，而李二娘他们则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因为是第一次出门，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看着身边呼呼大睡的月容，我只是无奈地笑着，她肯定是哭的太累了。 掀开窗帘，我望了望四周，好像多了几辆马车，而李二娘的身边也多了不少的人，我猜想，他们应该是朋友，因为一起围着篝火有说有笑地聊着天，亲密地搭肩拉手，这些动作只有朋友才会做。 “哎，我说李二娘啊，你那两个丫头，只怕都选不进王家。”一个小眼的女人忽然扯到这个话题上，她摇着头，撇了一下嘴，而李二娘很不高兴，怒瞪她，“张婆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一个肤色太过于黑，而另一个长相又太过于妖媚，不好进哦，不好进。”小眼的女人刚说完，另一个大嘴巴的女人继续接口说，“我听说，王家夫人可是很不喜那狐媚骨子的东西，好像是因为有个长相狐媚的丫头****了主子，后来竟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井里面，这个邪门不吉利的事，她忌讳的很啊。” “赵三丫，大晚上的说什么死不死的，瘆人的慌，快别说了。”另一个粗眉的女人打了嘴大女人一下，抱怨道。 李二娘听完大嘴巴女人话后，只是沉默不语，眉头紧皱，而小眼睛的女人见她那个模样，捂着嘴乐了起来。 “李二娘，如果你那两个丫头进不去，不如就便宜卖给我，我给你一半的价钱，怎么样？” “卖你，谁不知你张婆子，竟把人往那火坑里推，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的那个俊俏的男童，你给送到了吴大人府上，谁不知他的癖好，还有那十几个姣好的丫头，你黑着心，把人往那窑子里送，真不怕以后进了地府上刀山下油锅。” “喂，李二娘，你别吃不到葡萄竟说葡萄酸呀，再说，要真是有地府这个好去处，我还不乐意在这人间呆着呢。” 那边的话题还在继续着，而我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感觉我和月容的未来是模糊一片，茫茫不清。 “月白，窑子是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容竟然醒了，她睁着漆黑的眼睛望了一眼那一片火堆明亮的地方，转而问向我，我脱口而出，“就是养鸡和鸭的地方。” 说完话，我搔搔头，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脱口而出这句话了。 “哦，就是罩子。” “罩子？”这反倒让我不明白了，看我疑惑，月容在我脑上拍了一下，“笨，我们家养小鸡小鸭的时候，不是在它们头顶盖了个罩子嘛，窑子就是那个罩子。” “哦，对，罩子。”我面上恍然大悟，心中纠结万分，月容，你真是个单纯的好小孩。 第25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1 第四日的早晨，我们终于到了琅琊郡。这几日，我有询问李二娘一些历史方面的问题，但是只得几个稀少的地名，而这地名是我不曾知道的，还有那个叫“大晋”王朝，更是我听都没听过。忽然，心里一阵乱麻，难道我穿越到了一个未知的历史地域？ 街角停住马车，在李二娘的催促下，我和月容各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是青色的粗布曲裾，上面绣着好看的花纹和字样。我和月容很喜欢，在对方的眼睛里寻找着自己娇俏的模样。 “待会儿到了王家，千万别乱说话。” 在街头的拐弯处，李二娘转头时不时地叮嘱我和月容，见我们点了点头，才抖着肥大的身子，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僻静的巷子，李二娘左右巡视了一番，才伸手扣了扣红漆的小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个短打扮的家仆。 “做什么的？”那个小厮在打量我们一圈后，鼻孔朝天，很不耐烦。 “我们是找翠竹姐。“李二娘扯着嘴角，尽量表现地很和气。 “没有，没有，赶紧走。“那小厮一个劲地往外哄人，刘婆子急忙从怀中套了一串铜板，塞到那小厮的手中，挤着芝麻大的小眼谄笑着，“小哥，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那你先等等，我去通报一下，速速就来。“小厮得了钱，垫了垫，乐呵呵地跑开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出来一个翠绿袄裙的清秀妇人，她头上插个一支绿色竹节簪，耳上并无饰物，脸上虽有少些的胭脂，但也没能遮住她整个人散发出的冷漠之态。 “翠竹姐，你还记得我吧，我是李二娘，是从兖州来的，跟你也算是半个同乡人。“李二娘忙套近乎，眼角的皱纹谄媚地能夹死五只大苍蝇，“翠竹姐，上次和你说的……” “进来再说吧。“这个翠竹姐不等李二娘说完话，急急招我们进去，并快速关上了门。 “翠竹姐，路上耽搁了些时日，不知府上是否……“李二娘欲言又止，时不时瞅着毫无表情的翠竹，翠竹已经明了她的意思，清冷地说，“今日可是最后的期限了。” “多谢翠竹姐关照。” “不是我关照，只是你自个运气好而已。” 这个翠竹不冷不热的话语，让原本想再套近乎的武大妈，彻底断了舌。我们几人默默地跟在翠竹的身后，拐过了好些个亭台楼榭，看得我和月容眼睛都傻了，那些个雕栏玉砌，碧瓦朱檐，飞阁流丹，都是我们不曾见过的华贵壮丽。 又走了一段路程，我们才在一个叫“清心阁”的门口停住。 “你们在这等着。” 翠竹姐转身叮嘱，李二娘恭敬地应答了一声，我和月容乖乖地站在她的身后，并不答话。 “夫人，兖州的李二娘带了两个丫头过来。” 屋里的人仿佛没听见般，仍打着算盘，谈论着。我透过敞开的门，望向那摇摆的珠帘中，隐约瞥见了两个人影，一个高发髻戴着牡丹大花发簪的美妇人，她身穿紫红色的袄裙，安详地躺在烟色的软榻上，手里拿着一捆竹简和一把算盘，而她身边恭敬地站在一穿着青色直裾绣着草样花纹，头拢着一铜色发冠的男人。 第26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2 “上个月给赵侍郎六十大寿的母亲送去了六挂绯色玛瑙，六只金堂玉镯，六匹彩丝锦缎，六顶八宝珠花，齐少府小儿子的满月酒，送了金银吉祥锁十二只，和田玉如意六只，还有花开富贵银镯十对。” “夫人，还有参加丽华夫人的品茗宴，我们用十支桂坊碧玉簪换了一只香茗紫砂壶。” “嗯，嗯，这就对了。”女人很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容，“难怪我核算了半天也没对上，好了，你把这帐本送回库房，好生保管着。” “诺。”青衣男人点头应答，接过女人手里的竹简和算盘却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刚有人送来越窑的青瓷碗十八只，我已经差人入了库。” “嗯。” “前几日，有人来报，说照顾二小姐和三少爷的奶娘病世了。” “哎，叫人送点体面的东西和物什过去，不要怠慢了，别让人落下闲话，还有，这个事，暂时就不要告诉他们了，免得他们伤心，要是他们问起，就说搬家离开了。” “诺。今早碎玉轩的仆人来说，大小姐的手指受伤了，暂时不能练琴了。” “不能练，就让她歇息几天吧。” “还有二夫人那，她想搬去院子最西边的东篱苑，说那儿清净一些。” “好，随她吧，我给三少爷重新安排的那个先生，她有没有说什么？” “二夫人没说什么，只说听夫人的安排就是。” “嗯，还有其他的事情嘛？” “三夫人好像又不见了，四少爷找不到她人，在屋里是大哭大闹的。” “呵，由他去吧，我管束不了他的娘亲，只得等他父亲和大哥回来处理。”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我已经了解到这王家大概的情况了。王家主内的是这个大夫人，主外的是王大人，另有没甚地位的二夫人和三夫人，二夫人是喜静的，而三夫人是喜欢离家的。王家有六个孩子，似乎二小姐和三少爷是大夫人亲生的，而其余的三少爷，大小姐，还有四少爷都是他生，所以她的语气才会显得如此的淡漠和不屑。 “翠竹，夫人叫你们进来。”从珠帘一侧出来个青衫桃花眼的中年男人，他缓慢地扫视了我们一圈，看到月容的时候，视线明显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切，我看在眼里，我默不作声地错开身子，挡住了那人的视线。那人定定地看着我，而我也毫不避讳地回视他。直到李二娘催促了一声，我才慌忙回过神。经过那人的时候，听到了一句“有意思，有意思”。 “给夫人请安。”李二娘毕恭毕敬地行着礼，我和月容被她子扯了一把，慌忙跪在地上，也学着她的模样。 “抬起头来。” 我和月容很顺从的抬起头，任凭她打量。在她打量我们的时候，我也同样打量她。夫人穿的很贵气，紫红色的衣服上绣满了百花齐放，头上除了在外间看到的牡丹大花，还有一些我叫不出的头饰。她有着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柳叶般的眉毛，还有微翘的嘴唇。虽然已有四十岁，但保养得甚好，好像只有二十来岁。面容是和善的，但是隐隐中透着威严，我觉得她犀利的丹凤眼像是要把我的五脏六腑看个通透，我不敢再和她对视，只能低下头去。 第27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3 “夫人，这两个丫头是我千挑万选的……” “叫什么名字？”夫人啜饮了一口茶，打断了李二娘无休止的言语。 “这个黑皮肤的丫头叫月白，那个白一点的丫头叫月容。”李二娘欲言又止，两只眼睛转向了夫人那厢，很快又低了下来，“夫人，你看。” “黑皮肤的丫头留下吧。”夫人盯着月容良久，慢慢说道，“至于她，就交与张婆子处理吧。” 不知何时门外竟多了一个人，张婆子见夫人下了令，进门挑衅地看了一眼李二娘，便拽着月容就要往门外走。月容哪里肯，拼命扯着我的袖子，不肯撒手。我也慌了，紧紧抓着月容的手。那张婆子竟是那夜和尤二娘一起谈心的同行，说要把人往那火坑里推的。 “月白，月白，我不想进罩子。”听到月容的话，我是又急又想笑，原来那天晚上，她是清醒的。 “夫人，且慢，听我一言，此女乃九天玄女转世，祥云笼罩，定能给贵府带来吉祥。”我一急脱口而出，夫人挑了挑眉看向我，停住了正欲喝茶的动作，示意张婆子退下，“哦？！说来听听。” “夫人，我和月容来自北方的兖州，而自古兖州就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有孔孟教学百家争鸣的文学修养气息，亦有江公陈汤的丰功建业美谈，虽月容是女子，但她身系灵气，眉中红痣，有双龙戏珠之意，眉梢上扬，有凤凰翱翔之意，此乃龙凤呈祥，吉兆眉头之寓意。”我将当年听到那道人给别人算命的胡诌之语稍微改了一下，给夫人行了一礼，希望能糊弄过去，“夫人，不久，贵府定有喜事从天而降。” “这个‘不久’要多长时间呢？”夫人很认真地在听着，啜了一口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五日，五日之内必将显现。”我心中一急，胡乱说了个数，而五这个数字一直都是我的幸运之数。我那时想如果不能撞上这个狗屎运，那我和月容也能一同被赶了去，还能在一起相互照应着。 “好，如果五日之内没有你说的事，那么……”她停住了，挑眉地看向我，我回视着她，紧握住月容的手，尽管手心渗出了汗，但面上一点恐惧之意也没有，“任凭夫人处置。”。 “好，翠竹带她们下去吧。”夫人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又端起茶杯喝着，翠竹小心翼翼地询问，“夫人，这名字是否需改？” “按府中的名谱来吧。” “诺。” 得了令，那个翠竹不再说话，带着我和月白往外走。正当我们跨出门时，一个蓝色的小身影揉着眼睛，边跑边哭泣地大叫道：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我娘又不见了。” 我和月容盯着那个小人儿不看路的乱跑，真心担心他摔着了，但他好似手背长了眼睛，很准确地进了珠帘，并扑在软榻上面的美人怀里，大声哭泣着。 “这四少爷还真是让人，哎。” 翠竹欲言又止，却还是走出了门。 第28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4 门外还站着一烟色人，却只是背对着我们，见我们走出，便快速地转身进入，我想看看他的长相却什么都没看到，只闻到檀香的气息，飘在空气，慢慢地散开了。 “二少爷肯定又是被四少爷拉来的，他可很少来这个院子啊。” 翠竹自言自语着，话里面都是感叹。我和月容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知道先跑进门的哭啼是四少爷，后进去的未曾识面的少年是二少爷。 穿梭在这曲曲折折的院子里，我和月容亦步亦趋地跟在翠竹的后面，听她介绍着园子里面的情况。 “我们这里有九个园子，怡园是老夫人的住所，夫人和大人住在东边的紫祥苑，而二小姐和三少爷则住在他们隔壁的瑾苑和琇苑，大少爷独居在南边清竹苑，大小姐现在住在妙楼里面，二夫人和和二少爷住在东南方的幽香居，不过马上就要去西边的东篱苑了，至于四少爷和三夫人，是在北边的北阑苑。”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好听的琴声，我和月容情不自禁地寻声望去。我看到一个比我们年长几岁的粉色少女，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面毫无表情地弹奏着古琴，手指上包裹着一层白布，里面隐隐透着丝丝血迹。 翠竹见状大惊，快步走了过去，我和月容也跟着过去。 “小姐，莫要弹了。”翠竹一把将那少女的手指从琴上挪开，小心查看后，转而对少女身后的两个丫头大吼，“你们这些个下人，主子受伤了，怎地不阻止？” “翠竹，莫要骂他们，是我自己要……”小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翠竹打断了，“小姐，莫要袒护她们，今儿个不给她们个教训，只怕她们以后都会怠慢了。” “翠竹姑姑，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两个丫头急忙跪下，眼睛里全是恐惧，其中一个小一点的丫头竟然哭了，她呜咽道，“刚才夫人那差人说让小姐歇着，小姐面上已经应允，但那人一走，却又偷偷跑来这弹奏，我和杏蕊方才劝了好久，但是小姐她不听。” “翠竹，是我不想歇来着，不要再责骂她们了，况且时光漫漫，怎奈消磨？” “哎。” 翠竹长长叹了一口气，忽而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小姐听完后，苍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她站起身娇羞地看了一眼翠竹，便带着丫头们速速地离开了。 望着小姐离开的背影，翠竹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带着我们去往园子的深处。一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从林荫处传来，好似在玩着什么游戏。 “哟，三少爷，你可慢着点。”一个老妇人拉过蒙着脸差点掉进水坑的小男孩，惊魂未卜，而小男孩撕下黑布，露出惊喜的俊脸，“七婆婆，我抓到你了，你要蒙脸抓我们了。” “老婆子是救你，这，这个不算。” “七婆婆，说过抓到谁，谁就要扮瞎子的。”一旁与那男孩有八分相似的俏女孩看向老妇人，脸上很认真，老妇人听完，面露苦相，“二小姐，我是救三少爷的，不能算。” 第29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3 “夫人，这两个丫头是我千挑万选的……” “叫什么名字？”夫人啜饮了一口茶，打断了李二娘无休止的言语。 “这个黑皮肤的丫头叫月白，那个白一点的丫头叫月容。”李二娘欲言又止，两只眼睛转向了夫人那厢，很快又低了下来，“夫人，你看。” “黑皮肤的丫头留下吧。”夫人盯着月容良久，慢慢说道，“至于她，就交与张婆子处理吧。” 不知何时门外竟多了一个人，张婆子见夫人下了令，进门挑衅地看了一眼李二娘，便拽着月容就要往门外走。月容哪里肯，拼命扯着我的袖子，不肯撒手。我也慌了，紧紧抓着月容的手。那张婆子竟是那夜和尤二娘一起谈心的同行，说要把人往那火坑里推的。 “月白，月白，我不想进罩子。”听到月容的话，我是又急又想笑，原来那天晚上，她是清醒的。 “夫人，且慢，听我一言，此女乃九天玄女转世，祥云笼罩，定能给贵府带来吉祥。”我一急脱口而出，夫人挑了挑眉看向我，停住了正欲喝茶的动作，示意张婆子退下，“哦？！说来听听。” “夫人，我和月容来自北方的兖州，而自古兖州就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有孔孟教学百家争鸣的文学修养气息，亦有江公陈汤的丰功建业美谈，虽月容是女子，但她身系灵气，眉中红痣，有双龙戏珠之意，眉梢上扬，有凤凰翱翔之意，此乃龙凤呈祥，吉兆眉头之寓意。”我将当年听到那道人给别人算命的胡诌之语稍微改了一下，给夫人行了一礼，希望能糊弄过去，“夫人，不久，贵府定有喜事从天而降。” “这个‘不久’要多长时间呢？”夫人很认真地在听着，啜了一口茶，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五日，五日之内必将显现。”我心中一急，胡乱说了个数，而五这个数字一直都是我的幸运之数。我那时想如果不能撞上这个狗屎运，那我和月容也能一同被赶了去，还能在一起相互照应着。 “好，如果五日之内没有你说的事，那么……”她停住了，挑眉地看向我，我回视着她，紧握住月容的手，尽管手心渗出了汗，但面上一点恐惧之意也没有，“任凭夫人处置。”。 “好，翠竹带她们下去吧。”夫人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继而又端起茶杯喝着，翠竹小心翼翼地询问，“夫人，这名字是否需改？” “按府中的名谱来吧。” “诺。” 得了令，那个翠竹不再说话，带着我和月白往外走。正当我们跨出门时，一个蓝色的小身影揉着眼睛，边跑边哭泣地大叫道：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我娘又不见了。” 我和月容盯着那个小人儿不看路的乱跑，真心担心他摔着了，但他好似手背长了眼睛，很准确地进了珠帘，并扑在软榻上面的美人怀里，大声哭泣着。 “这四少爷还真是让人，哎。” 翠竹欲言又止，却还是走出了门。 第30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4 门外还站着一烟色人，却只是背对着我们，见我们走出，便快速地转身进入，我想看看他的长相却什么都没看到，只闻到檀香的气息，飘在空气，慢慢地散开了。 “二少爷肯定又是被四少爷拉来的，他可很少来这个院子啊。” 翠竹自言自语着，话里面都是感叹。我和月容听不懂她的意思，只是知道先跑进门的哭啼是四少爷，后进去的未曾识面的少年是二少爷。 穿梭在这曲曲折折的院子里，我和月容亦步亦趋地跟在翠竹的后面，听她介绍着园子里面的情况。 “我们这里有九个园子，怡园是老夫人的住所，夫人和大人住在东边的紫祥苑，而二小姐和三少爷则住在他们隔壁的瑾苑和琇苑，大少爷独居在南边清竹苑，大小姐现在住在妙楼里面，二夫人和和二少爷住在东南方的幽香居，不过马上就要去西边的东篱苑了，至于四少爷和三夫人，是在北边的北阑苑。”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好听的琴声，我和月容情不自禁地寻声望去。我看到一个比我们年长几岁的粉色少女，在不远处的凉亭里面毫无表情地弹奏着古琴，手指上包裹着一层白布，里面隐隐透着丝丝血迹。 翠竹见状大惊，快步走了过去，我和月容也跟着过去。 “小姐，莫要弹了。”翠竹一把将那少女的手指从琴上挪开，小心查看后，转而对少女身后的两个丫头大吼，“你们这些个下人，主子受伤了，怎地不阻止？” “翠竹，莫要骂他们，是我自己要……”小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翠竹打断了，“小姐，莫要袒护她们，今儿个不给她们个教训，只怕她们以后都会怠慢了。” “翠竹姑姑，我们错了，我们不敢了。”两个丫头急忙跪下，眼睛里全是恐惧，其中一个小一点的丫头竟然哭了，她呜咽道，“刚才夫人那差人说让小姐歇着，小姐面上已经应允，但那人一走，却又偷偷跑来这弹奏，我和杏蕊方才劝了好久，但是小姐她不听。” “翠竹，是我不想歇来着，不要再责骂她们了，况且时光漫漫，怎奈消磨？” “哎。” 翠竹长长叹了一口气，忽而低下头，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小姐听完后，苍白的脸色慢慢红润起来，她站起身娇羞地看了一眼翠竹，便带着丫头们速速地离开了。 望着小姐离开的背影，翠竹又叹了一口气，这才带着我们去往园子的深处。一阵阵嬉笑打闹的声音从林荫处传来，好似在玩着什么游戏。 “哟，三少爷，你可慢着点。”一个老妇人拉过蒙着脸差点掉进水坑的小男孩，惊魂未卜，而小男孩撕下黑布，露出惊喜的俊脸，“七婆婆，我抓到你了，你要蒙脸抓我们了。” “老婆子是救你，这，这个不算。” “七婆婆，说过抓到谁，谁就要扮瞎子的。”一旁与那男孩有八分相似的俏女孩看向老妇人，脸上很认真，老妇人听完，面露苦相，“二小姐，我是救三少爷的，不能算。” 第31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5 “不行，这是规矩，容不得你耍赖，你要是不扮，我就去告诉太奶奶。”俏女孩说完就气鼓鼓地要走，老妇人赶紧抓上她的手，叹道，“哎，算了，老婆子我自认倒霉，栽在你们两个小人精面前了。” 老妇人虽不愿，但还是被黑布蒙上了眼睛，和他们继续玩耍着。我和月容好奇地望着那边，翠竹也看着，但没说什么亦没有停住脚步，我们只得跟上。 这一下，似乎除了那个王大人和大少爷，还有两个夫人，一个老夫人，我们没见着，其他的人都见着了。 一个趄趔，月容在花径中绊了一脚，我急忙扶起她，给她揉揉腿。 “看着点，这里的路可不比你们乡间坦荡明亮，路上的石头，自己可是会冒出来的。”翠竹颇有警告的意味，但月容不明白这深层次的含义，只歪着脑袋问我，“月白，这石头怎么会自己冒出来呢？” 我捂上月容的嘴，示意她不要问这个傻问题了。 “石头无心，人有心。”翠竹笑了笑，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月容的头，解释，“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你为什么与我们说这么多，或许我们……”或许我们不能待很久，这话我还没说完便被翠竹打断了，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说，“既进了王家，那就算王家的人，王家的人，就要知进退，要懂礼数，不能揣度主子的意思，更不得擅自做主，至于同人之间，不必要掏心掏肺，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听着翠竹别有意味的话，我开始担忧未来的命运了，不知道进了这王家是福还是祸。 在一个破旧简陋的大院子里，我们停下来脚步，翠竹姐唤来一个很魁梧的妇人，她头上绑着几个布带，将编好的头发全盘在了头顶上。她见着翠竹，整个面容散发着熠熠光辉。 “翠竹姐，你今儿个怎有空过来？” “武三，听说你这忙得很，我今儿给你带两个帮手过来。” “真的嘛，那敢情好啊。”武三开心得眼睛都只有一条缝了，但看到翠竹身后的娇小我们，脸色忽地变了，“哟哟，翠竹姐，这两个小丫头片子能做什么呀？恐怕连灶台上的铲子都拿不动。” “你自己看着办，我只管把人给你送到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还得给夫人复命去。” “翠竹姐，慢走啊。”武三虽有些不高兴，但是还是笑脸送人，忽然想到什么，对着刚跨出门的翠竹说道，“翠竹姐，她们俩叫什么名字？” “一个唤秋桃，一个唤春菊。”翠竹说完便转身离去，武三点了点头，忽然又大叫一声，“翠竹姐，哪个叫春菊，哪个叫秋桃啊？” 说了半响也不见有人回应，看来是走远了，武三气馁地垂下头，看着我们询问一遍她刚刚的话语，见我们摇头不语，她只得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用手比划着。 “好了，这样吧，你叫春菊，那你就叫秋桃。” 就这样，我和月容在王家的新名字被指定了，我叫春菊，而月容叫秋桃。 第32章 龙凤呈祥吊眉头6 “你们以后叫我武大娘吧。” 听她完话，我“扑哧”一下竟笑了出来，咋听“武大娘”好似“武大郎”。见月容和武大娘一起皱眉不解地看向我，我赶紧止住了笑。 “翠竹姐，有没有和你们说，我们这个‘斋居’是做什么的？”武大娘收回疑惑的目光，转而询问，而月容很乖巧地应答，“她没有和我们说，武大娘，你能跟我们说说嘛？” “好啊，要说我们这个‘斋居’，那就得从王家的一位夫人说起，传说这位夫人菩萨心肠，她见着下人们吃着他们吃下的残羹剩饭，心中悲悯异常，后来将这事告诉她的夫君，‘己所乏食，勿施与人’，她的夫君听完后便要求家人‘食不遗栗’，从那以后我们王家的主子们就养成了这个习惯，而下人们就被建了一个吃饭的地方，简而言之，言而简之，我们这个‘斋居’就是专门给下人们做饭吃的地方。” “哦。”我和月容听着武大娘的话，有点晕了，不过还是抓住了最后的关键句，然后了然地点点头，而武大娘看向我们好一会儿，问道，“你们不好奇？” “好奇什么？” “自古哪有专供下人烧饭的，不都是吃主子剩下的饭菜。”我和月容不能明白她的意思，异口同声，“然后呢？” “什么‘然后’呢？你们能进这王家是几辈子修来的福，知不知道？”武大娘显然是被我们给气着了，语气变得颤抖起来，“大婆，二婆，三婆，出来见见我们的新帮手。” 声音刚落，三个和武大娘相似打扮的老婆婆，把我和月容团团围住，一个捏了一下我的手臂，一个碰了一下月容的小脸，而另一个人只是一个劲地盯着我和月容看。 “哟，武婆啊，这两个丫头片子能做什么呀？细胳膊细腿的，我都怕水桶把她压坏喽。”鼻子旁边有颗痣的老妇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是啊，我们这又不是卖相的地方，长那么好看做什么？”下巴有颗痣的长脸老妇瞪着月容，歪着嘴说。 “武婆子，我可不会帮忙多做事情的。”额头上有颗痣呈观望态度的老妇人看向武大娘，用着商量的语气。 听着她们阴阳怪调的话语，月容有些害怕地躲在我的身后，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害怕。 “你们说的什么话啊，夫人既然叫翠竹姐带着她们来我们这里自然是有说法的，要是有什么意见，自个和夫人说去。” “我才不要和她说，说了也是白搭，还不如等大人和大少爷回来，他们总归是讲理的人。”鼻子边有痣的妇人一听武大娘的话，立马不乐意了。 “你这个老婆子，还想见大人和大少爷，别做那白日的梦了。” “喂，武婆子，我好歹也是当年大少爷的奶娘，” “哎哎，快别提当年的事了，要不是大夫人手下留情，你这个黑心的家伙早就见阎王爷去了。” “武婆子，我当年是被陷害的，你怎么不相信呢？” “相信？相信有证据才行啊，你证据呢？” “我，我就是清白的。” “清白在哪了？” 眼见这两人要争吵起来，旁边的两人急忙过来劝架。 “好了，快别吵了。” 几人折腾了一番，争吵的两人终于被拉开了，我和月容站在一边，不知道要做什么，只是看着她们，忽然下巴有痣的妇人对着鼻子边有痣的妇人，着急地问： “大婆子，你说大人和大少爷要回来了，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听说三天后将带着大王的赏赐回来。”鼻子旁有痣的妇人眼睛瞅着武大娘，很有得瑟的感觉，而武大娘好奇得很，她都没得到消息，她是如何知道的，“你怎么知道的？” “太奶奶身边的怡春说的。” “你是不是又把我私藏的米酒送给了那个小蹄子？” “武婆，别这么抠门嘛，我就拿了一点点。” “你个死婆子，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别跑。” 看着院中四个老妇人像孩童一样追逐打闹着，我和月容在一边看得是目瞪口呆。不过听到王家的男主人和大少爷将在三天之后带着赏赐回来，我的心也就安了下来，那是不是代表我和月容可以长久地在王家待着了。 第33章 笑颜如花惹错狼1 那个武大娘对我们很好，她安排我们先去住的地方休息一下，然后到了中午的时候又给我们送来些吃食，下午的时候才带着我和月容回了‘斋居’，说是安排我们的活计。 虽然那三个妇人不怎么待见我们，但也没让我们做那重活，只给我们安排了点轻松的活儿。为了以后生活的顺当，我自然是要和她们搞好关系，所以在她们惊讶的目光下，我担着盛放满满水的木桶想要跨过门槛，却被她们给硬生生地拦了下来，结果人倒了，水翻了，木桶也砸坏了。 看着这个糟糕的场面，我是感慨外分的，其实我的意图很简单，就是想让她们刮目相看，相信我是能够胜任一些重活的，这样子，才不会被她们继续瞧扁了去。 “小娃娃，快起来，你不要命啦。”二婆子拉起我，大喝，月容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跑过来抓上我的手，查看情况，见我并无大碍，这才放开紧皱的眉头。 “你这六七岁的娃，还想挑水，真是逞能的很啊。”大婆子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 “我们对你好点，你还嫌弃。”三婆子不冷不热。 “春菊啊，你干嘛要担水啊？”听到声响的武婆，从院子里跑进了屋，看到屋里的情况，又听着其他三人的话语，自然是知晓了。 “大娘们，你们别生气，我和月，秋桃都是十岁的人了，不算小，这个活计真的没问题，我在家里都是一个人担着豆腐花上街卖的，不用担心的。” “什么，你担豆腐花？你爹娘？”大婆子被我的话惊倒了，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月容忽然大声代我回答，“我娘去世了，爹，不管我们，然后月白就一个人照顾我和爹两个人。” “哎哟，可怜的孩子啊，从小就受如此的罪过啊。”二婆子听完月容的话，将我和月容一把搂到怀里。 “真是可怜。”三婆子在一旁也难过起来。 “春菊，你和秋桃以后不需要这么辛苦，我们四个婆子会好好照顾你们的，你们只管玩，不用做事情。”武婆子的神色黯然，转而对着其余三个人说道，“大婆，二婆，三婆，你们说是不是？” “嗯，那是肯定的。”三个人异口同声。 当然，让我和月容不做事只管玩，那肯定不是个好主意，我和月容来王家怎么说都是卖身作仆的，作仆怎可能不干活，再说，她们也不欠我们什么，不需要为我们费心费力不讨任何好处。 因为我们不肯，她们这个想法便作罢了。后来，大家伙又协商了一会儿，最终决定我负责给掌厨的武大娘做烧火的工作，而月容负责和其他三个妇人负责菜肴等一些杂物的准备工作。 晚上，我和月容跟着武大娘她们一起将烧好的饭菜送到了隔壁的“斋居”。门帘掀开的刹那，我被惊到了，里面排场不是一般的大，三四列整齐排列着矮桌和席子，那个场面估计有不下于五百人在这吃饭。这样看来，王家还是阔绰的很呐！ 第34章 笑颜如花惹错狼2 已是晚间，三三两两有人走了进来。我和月容帮着武大娘她们分发着，有个小厮盯着月容瞅，手中的钥匙掉在了地上，也不知捡起来。我碰了月容一下，她一直很认真地发着碗筷，根本没注意，见我示意，她也向那个小厮看去，见他忽然脸红，低下头捡钥匙不肯起来，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 她笑得样子很好看，像是春日里的桃花在清风的吹拂下，飘散红尘，怡人心扉。我一时也愣神了，她的笑容我见多了，但是这种舒展眉头，发自内心深处的，我却是第一次见着。自从娘走了以后，她的笑容总是掺杂着忧郁的味道。见到我也愣神地望着她，月容赶紧止住了笑容，扯了我一下。 “这两个是新来的？”一个穿着与其他下人打扮不一样的小眼男人，似乎盯着月容有好一会儿了，见月容止住了笑容，这才望了我一眼，问向一旁的武大娘，武大娘陪着笑脸说，“是啊，今儿个，夫人吩咐翠竹姐将她们带过来，说是给‘斋居’帮忙的。” “夫人也真是太逗了，这两个小丫头能做什么呀，尤其是这个，长得面含桃花，娇俏可人，应该是去给少爷们和小姐们做近身的侍婢，在这里，岂不是太过委屈了？”说完，那人伸出手摸上了月容的脸颊，月容吓得赶紧躲到我的后面，武大娘故意上前，挡住了那人的视线，笑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主子的心思不是我们这些仆人能够猜透的，他们这样做自然有他们的理，万爷，您慢享用，我这还要带着她们继续给大家伙上菜。” “好，你们去吧。” 走出了‘斋居’，武大娘拉着我和月容走向僻静的地方，神情很紧张。 “春菊啊，他叫胡万，是黄管家的侄子，现在在夫人那头做事，甚得夫人喜欢，以后你和秋桃都要当心点，特别是秋桃。”武大娘担忧地望着月容，我握上月容有些汗水的手，很自信地说，“嗯，武大娘，我知道，我们会小心的。” “丫头啊，这个胡万，是出了名的混账东西，在园子里不知祸害了多少个冰清玉洁的姑娘，你以后回了住处，就别让秋桃出去了，以免和他遇上。”大婆子跑出来，小心翼翼地说着，我皱着眉，很不理解，这还没天理了，“那为什么不去向主子告发他？” “告发，谈何容易，主子们一天到晚地操心着自己的事情和家里的大事情，哪有心思操劳这些伤风败俗，影响府上风气的事情，再说，就算有人去，半路准会被黄管家给恐吓回来，即使是告发成功了，那个黄管家肯定也会在主子面前给圆过去的。”二婆子回答了我的问题。 “那难道任他恣意妄为？”月容弱弱地问了一句，三婆子笑了一下，说，“不知道，说不定，哪天老天开眼了，收了他去也不一定。” “春菊，秋桃，老天爷在看呢，坏人一定会有恶报的。” 武大娘一阵叹息，然后搭上了我和月容的肩膀。 第35章 笑颜如花惹错狼3 第二天，果然就像武大娘她们担心的那样，那个胡万真真是对月容上了坏心，上午差人来唤了月容好几次，武大娘用事情多没法抽出身给推辞了，后来，中午吃饭的时候，胡万竟然亲自跑了一趟，武大娘她们实在没辙，只得让月容跟他去了。 那时我在‘斋居’里堂里面分发筷和碗，回来听到月容被胡万带走了，心里面焦急的不行。向武大娘她们打听了去胡万“散堂”那地方的位置，我就出去寻月容了。 王家的院子实在大的很，几次我都迷路了，幸好有途径的侍婢和仆人，不然真是走到了与此深远的地方，到时真是南辕北辙了。“散堂”里面住的都是男仆人，见我这个小丫头片子要进去，自然是不阻拦的。不过，也有几个好事的人，在我进院子的时候，将我围成圈，不让我进去。我面露难色，低下头一计涌上心头。我换了面容，脸上堆满笑，嘴上再抹点密。 “哥哥们，麻烦你们行行好，放我进去，找到人，我会感激你们在心的。” “找什么人啊，莫不是情哥哥？” “我才多大啊，哪有什么情哥哥，真是来找人的，麻烦哥哥们高抬贵脚，放我进去吧。” 旁边一个老汉看不下去了，他散开了围在我身边的闲人，问道： “丫头，你找谁啊？” “我找黄总管的侄子胡万。” “你说万爷啊，他中午出去就一直没回来过。” “那大哥，你知道去哪里了吗？” “这，我哪清楚，我又不是他的跟屁虫。”老汉一脸的鄙夷，忽看到从门外进来的青衣小少年，问道，“二愣子，你看到万爷了吗？” “好，好像在前面不远池塘边的假山那里。”小少年说完话，慌里慌张地回了自己的屋。 乍听这个名字，实在熟悉得很，但是我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现在月容的安危才是我最担心的，没考虑多久，向老汉道了谢，我就赶紧跨出门。 假山不难找，只跑了两步就到了。我大声唤着月容的名字，却没有得到回应，我有感觉，感觉她就在这里，所以只能慢慢地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寻找。 “哟，你个小贱蹄子。” 我听到胡万的鬼叫，知道了他们所在方向，赶紧跑了过去。月容衣衫不整地从一个假山的石缝里跑出来，见到我什么话都没有，扑到我身上就是哇哇大哭。我拍着月容的背，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地也流了出来，她的样子说明之前她所受的委屈。 忽然身边多了一个人影，我不禁抬头看去，只见是那日引我和月容去“斋居”的翠竹。我想和她打招呼来着，但是嘴巴真是张不开。翠竹看着我们，并不说话，一副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你个骚丫头，敢咬你万爷，看今天我抓到你，不扒了你的皮。” 胡万骂骂咧咧地从假山那里走出来，看到站在我们身旁的翠竹，赶紧将腰间的布带系好，换上笑脸，“翠竹姐，有什么事吗？” “夫人让我来唤你一声。”翠竹冷漠地瞥了一眼胡万，便自行走了，胡万懊恼着，赶紧跟上，“翠竹姐，等等啊。” 第36章 同乡结于氏兄妹1 那天回来后，月容整整哭了一个下午，我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我。后来听武大娘说夫人因为称呼胡万“万爷”的事情责罚了他，让他苦役房当差几天，月容听说胡万要做那牛马不如的活，这才算是止住了哭泣，但我却是觉得这些处罚实在太轻了，不过暗想以后他也不敢再如此放肆了。 第三天进来的一个新丫头让我清楚地知道，王家哪有什么名谱，只是夫人想我们不会待多久，胡诌来着。翠竹看着院中的花花草草，随便定了我们的名字。因为若是被夫人看中的人，会直接赐了名字连带几件像样的衣服，就如这个才进来的青莲她有着一对迷人的酒窝，让人觉得很想亲近。 小丫头是被一个老婆子领进来的，她没有一点胆怯的样子，见着我们更是大胆地上前打招呼并自我介绍一番。 “你们好，我叫于莲，现在叫‘青莲’了，是从兖州来的，我来这是投奔我哥哥的，他现在是大少爷身边的贴身侍从，他叫于钊。对了，你们是哪里人，以前没见过你们，你们是新来的吗？” “嗯，我现在叫春菊，这位是我妹妹，现在叫秋桃，我们也是从兖州来的。” “哇，春菊姐，我们是老乡呀！” “别‘姐’的乱叫，我们不一定比你大。”月容鼓着核桃的眼睛，很不高兴地盯着青莲看，青莲忙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我唐突了，我是属兔的，今年九岁了，你们多大了？” “我们今年十岁。”我笑着回答，青莲一听完，酒窝深深陷了下去，颇有挑衅地看了月容一眼，“春菊姐，我没叫错吧，你是比我大。” “没有。” “春菊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们是亲姐妹吗？”月容一听青莲不着边的问话，眼睛里面都喷火了，站到青莲面前，语气很冲，“你这个丫头什么意思？我和月白也就是春菊是一个娘生的，一胎双生你懂不懂？” “春菊姐，‘一胎双生’是不是一下子生了两个孩子？”见我点头，青莲不可置信地大叫了一声，“春菊姐，你娘好厉害。” “那是当然，我娘一直都很厉害的。”月容听着也颇有自豪的表情，脸色也变得柔和了些。 “春菊姐，我能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青莲，你说。” “你的皮肤是天生黑的吗？” “你有完没完……”一听月容又要发飙，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笑着回答，“我是天生的。” “我哥的皮肤也很黑，他也是天生的，赶明儿，等我哥和大少爷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你们还真是有点像呢。” “什么像？” “长得像，有点夫妻相。” “小丫头，别胡说，我家月白才不会和你那个哥哥长得像，她只会和我长得像。” “扑哧。”青莲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左右上下打量了我和月容一番，才很肯定地说道： “说老实话，你们两个一点都不像，你的皮肤和春菊姐的皮肤不一样，你的长相也和春菊姐不一样，春菊姐是多么地友善。”月容听不下去了，她抢过了青莲的话语，“谁说的，我们是一个娘生的。” “一个娘生的，就一定像吗？” “一个娘生的当然像。” …… 我看着这两个家伙有继续吵下去的趋势，赶紧带着月容回了“斋居”，这样，也能让青莲好好休息一番。 第37章 同乡结于氏兄妹2 因为今个大少爷和大人要回来，王家所有的人在夫人的指挥下一起都忙着晚上宴请宾客的事情。据说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凡是能够搬走的全部被搬走了，整个园子被新鲜盛开的牡丹茶花所填满，到处都是红红紫紫的一片，宽阔的道路也被铺上红色的地毯，不知道是个什么说法，就算给大人和少爷接风，也不需要这么大的排场和阵势呀。 我们“斋居”今个也是忙得很，而且只有我和武大娘两个人忙。昨晚，翠竹姐来了一趟“斋居”，说让月容青莲还有另外三个大娘去前面的怡园帮忙。我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想要继续搓洗着整整一木盆的土豆，但是两个手臂酸疼得实在抬不起来。 “春菊，要累就歇一会儿吧。”武大娘举着铁勺，站在灶台边，眼里都是关心，我费力地摆摆手，笑答，“武大娘，不用了，我怕赶不及。” “没关系，能来得及，你瞧瞧，主子们都忙得喝不上一口水，他们个下人哪还有吃饭的功夫啊。”武大娘指了一下在门外很远地方的夫人身影说道，我顿时放松下来，伸展身子，说，“那我们不用做饭了。” “谁说不要做的，做，当然做，估计晌午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回来的。” “武大娘，是不是有大人物要来这里了？” “不知道，不过，我也奇怪得很，往日，大人和大少爷从洛阳回来，夫人也就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做一次晚宴便罢了，但是这次府里大张旗鼓，真是不知道为什么？” “武大娘，我想肯定要来非常重要的人，会不会是什么王亲贵胄的？”我脑子里幻想着古代公主皇子的模样，可能脸上表现得不太正常，武大娘毫无预兆地在我脑袋上给了一个爆栗，她见我哀叫地抱上头，斜了我一眼，“别瞎猜了，快过来搭把手，这个锅子还没洗干净呢。” 下午的时候，青莲慌里慌张地跑到我的身边，把我的神经都弄得紧绷起来，忽然她哈哈大笑起来，转而便是满脸的兴奋雀跃。 “春菊姐，我哥回来了，我哥回来了。”看着有些疯癫的青莲，我犹豫地问道，“青莲，你哥是谁呀？” “我哥是于钊啊，他是大少爷身边的贴身侍从，我不是都告诉你了吗？” “青莲，那个，我忘了，对不起呀。”我有些愧疚地望着她，忽然脑子里闪出一道灵光，我忙问，“青莲，你哥回来了，那么大少爷和大人他们是不是也回来了？” “当然啊，大少爷和大人已经被太老夫人叫去了，暂时不回去住处的，春菊姐，你先跟我走一趟。”青莲拉上我的手，我很自然地反问，“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迷迷糊糊被青莲拖着，七拐八拐，也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直到看见三个雅致的字“清竹苑”，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又不是很清楚的那种，迷茫。 “青莲，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春菊姐，这是大少爷的住处，我家哥哥是大少爷的侍从，他当然也要住在这里喽。”她慢慢地给我解释，然后拍拍我的手，让我安定一下，“春菊姐，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会出来的。” 第38章 同乡结于氏兄妹3 我无可奈何地站在门口，目送她欢快的小身影进了院子，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从竹林，我赶紧躲藏到一边的花丛里面。 “小姐，我们回去吧，大少爷要是看到会不高兴的。” “不会的，他和父亲大人还有母亲大人在太奶奶那，只要杏蕊你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 “小姐，既然大少爷没回来，那么秦公子也不会回来的。” “不，他回来了，就在他住的地方，我能感觉得到。”少女脸上绽放着美丽的笑容，仿佛世间的花朵都暗淡了。 我拨开花丛间的细缝，看到那日血指弹琴的少女，她今天打扮的很漂亮，脸上抹着淡淡的红晕，像极了天边的绚丽朝霞，眉上的青黛，似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粉白的齐胸襦裙外面罩了一件纱幔，平添了一抹仙人之姿。 她身边的丫鬟还要再说什么，但是少女却已经跑了进去。我听着她们的话有点困惑，但是她们的话语之间让我猜到了一些。不一会儿，那个少女竟然一脸泪痕地从院子了跑了出来，连着后面追赶的丫鬟。我站起身，看着少女伤心的离去，不想一阵叹息从自己的嘴里冒出。忽然院子里面又有了动静，赶紧继续伪装自己。 “小妹，你别瞎闹了，你哥现在还有正经事要办呢”。 “哥，我找你也是正经事。” “什么事，就在门口说，别再拉拉扯扯，让人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我亲哥，还怕别人说闲话不成。” “好，我拿你没办法，你说，你找我做什么？” “哥，我想介绍个人给你认识认识。” “春菊姐，春菊姐。” 我看着青莲身边的约有十五六岁的黑皮肤少年，他和青莲长得很像，应该就是她哥哥于钊了。听着青莲愈发焦急的声音，我赶紧地从花丛里面站起来，然后尴尬到了他们的身边。 “春菊姐，你到那里做什么呀？” “我……”我真不知道解释说什么好，但似乎青莲却没有想要听我解释的意思，她眼睛瞅着她有些**的哥哥，大叫，“哥，别傻眼了，莫不是看上我春菊姐了？” “小丫头，别瞎说。”于钊赶紧把在我身上的视线转到了别处，脸上隐隐浮出两朵红红的云彩。 “哥，春菊姐和娘很像对不对？” “嗯。” “那哥，你可说过以后要讨像我娘的女人做老婆的。” “小莲，别说了。” 于钊止住了青莲，若有所指地示意青莲看向我，那时我的脸上应该也是红云朵朵，羞愧难当的。 “哥，你和春菊姐聊聊，我到那边玩一会儿。” 青莲调皮地做个鬼脸跑开了，于钊唤了一声青莲，但青莲还是走了，留下两个特别别扭的人，最后还是于钊先开口了。 “不好意思，我妹妹就是这样子，希望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我还挺喜欢她的。” “不过，你长得确实有几分像我娘。” “咳。”我呛住了，我明明就是十岁的小孩，怎么会看起来那么老。 “你没事吧。” “没，没。” “你叫春菊是吧？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只是这些天劳烦你费心照顾一下我妹妹了。” “没事，她很懂事，不需要费心的。” 又和于钊随便聊了两句，他便走了，说是有事情要做。青莲见他哥哥不懂风情，在一旁啰嗦了半天，而我只是笑笑不语。 第39章 狼口脱险贵人助1 外间的打更声已经敲响了三下，我站在院门口等了好长的时间，直到远处的星星火源也渐渐淡去。瞧了一眼屋中的沙漏，已经过了一大半，心忽然没来由地忐忑起来。 “春菊，外面露重，快进来。”武大娘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回了屋子里，我皱着眉头，询问，“武大娘，她们怎么还没回来，都已经三更天了。” “别急啊，快了。” 武大娘这话说完，屋里的三个大娘边说边笑地回来了。 “今天的客人是我自王家以来最多的一次。” “谁说不是呢，而且都是有名的人啊，老婆子我今天开眼界了。” “嗯，我听说郡里面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到场了，那个素与我们大人不和的李大人也到场了。” “看来那个大人请来的客人，贾夫人身份身份非比寻常啊。” “嗯，我猜会不会是王亲贵胄什么的，我从来没见过大人的笑脸频频呀。” 听到她们的声音，我急忙跑了出来，却没发现月容的身影，不免有点失望。 “大娘们，你们有看到月，秋桃吗？” “我们在里间的厨房忙得是热火朝天，根本就见不到外面，不过倒是见到青莲那个丫头的。” “在哪里？” “在厨房里啊，她是来找酒器的。” “哦。” “我，我好像看到她和青莲在一起的，是给宾客们斟酒倒茶，她们真是太幸运了。” 三个大娘又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是却都不知道月容的去向，伸展了一下身子，和武大娘一起跟我说了一些宽慰的话，便一同洗漱休息去了。 我一个人蹲在门边，披了一件厚实的衣服，只盼望着月容早些回来。朦胧中，有人推了我一下，我急忙睁开眼，见青莲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揉揉眼睛，我竟然在门口睡着了。 “春菊姐，你怎么在这呀？” “青莲，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月，秋桃呢？” “估计她一会儿就回来了。”青莲说着话便往里间走，忽然转身说道，“对了，春菊姐，我看到有个仆人把秋桃给叫走了。” “去哪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看到他们往那片枫树林里去了。” “哦，谢谢。” “春菊姐，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我真是被青莲的话吓着了，身体斜了一下，但是也顾不上回答身后青莲的问题，加快了脚步，因为心中的不安感越加浓烈起来。 枫树林里，黑夜婆娑着树枝的身影，周围显得诡秘可怕，偶尔的鸟叫声更是平添了这份静谧。虽然满月当空，银光洒洒，但还是让人有些畏惧。不过心中有个坚定的信念，一切似乎都不可怕了，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便进了着枫树林。因为不知道月容身处在什么位置，我只能胡乱地搜寻着。一会儿的功夫，我就累得喘了起来。扶着一棵枫树，我平息一下紊乱的气息。一阵风吹来，带着轻微的响声，里面似乎含着一男一女的声音。 第40章 狼口脱险贵人助2 “万大哥，我想回去了。” “着什么急呀，这地还没到呢？” “万大哥，我有点怕。” “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要不你把这个喝了，喝完，我就放你回去。” “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还有假。” “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碎在了地上。 “你个贱蹄子，别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哟。你个****，别跑，看我不弄死你。” 听出来那是月容和胡万的声音，循着声音，我快速跑了过去。透过树叶的缝隙，我看到胡万挂着淫邪的笑容，追赶着失了魂的月容，他嘴里的脏话层出不穷。 “月容，月容。”我嘴里呢喃着，声音也越来越大，顺着月容的方向，奔跑起来，“月容，月容。” “月白，救我。”月容一脸惊恐地望着我，眼睛红红，脸颊上的泪珠在月光的投射下，凄凉悲伤，身后的胡万一脸凶狠，“小骚蹄子，看我追上你，不扒了你的皮。” 我看着胡万丑恶的嘴脸，顺手捡了一块石头，瞄准他的位置，精准地射了上去。 “哎哟。”黄管家捂着额头，嗷嗷大叫。 趁着他顾自嚎叫的时候，我抓起月容的手，一起狂奔在无尽的路上，但毕竟我们是小孩子，腿脚再快，也快不过大人的步子。一会儿，眼见着胡万就要赶上我们了，我一个急转弯，带着月容继续跑，直到树林的尽头。看着面前的陡壁，我和月容不敢前进了，眼瞧着胡万越来越近，但是我们也没有了折。 “小东西，再跑呀。” 胡万讥笑地站在我们面前，月容拽着我的袖子，身体在瑟瑟发抖。 “啊，夫人你怎么来了？” 我装着恭顺的样子，作假转移了胡万的注意力，转身拉月容离开，可有什么阻拦了我的去路，一个使力，月容竟然离开了我的手掌。 “想跑，没这么容易，夫人，夫人怎么会到这呢？”胡万边说边抚摸上月容的脸颊，月容僵硬地唤着我的名字，“月白。” 我听出了月容的害怕，上前了一步，而胡万的手忽然放到了月容的颈脖。 “小东西，你如果再走一步，我就掐死她。” 看着月容的脸忽然变红了，我不敢再上前，只是谨慎地看着胡万的一举一动。 “黄管家，你不怕夫人吗？” “夫人，我当然怕，可你只是个奴才。呵呵，你过来一下。” 我很听话地走到了胡万的面前，他却一脚把我踹到了地上，我觉得嘴里有泥土飘了进去。 “下贱的东西，这是给你的小小惩罚，哈哈哈。” “月白，月白。”月容呜呜大哭起来，而我站起身，给她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想告诉她，我没事。 胡万看到我的笑容，又给了我一脚，我还是坚强地站了起来，后来他左踢右踹，我已经站不起来了，身上无一处不在叫嚣着疼痛，整个人像残喘的死狗，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他用腰间的布条捆了月容的手脚，便嘻嘻笑着走到我的身边。 第41章 狼口脱险贵人助3 “听说大家都喜欢蹴鞠，那我今天也射他一回。” 他向后挪了，使劲全力，将我踢了出去。我晕乎乎地，突然凌空而起，撞在了一颗大树上，腰部简直像被掰断了一样，整个脑袋肿胀着，嘴角的腥气在无声地扩散着。 一袭烟白色衣衫从我头顶的枫树上飘了下来，他手中碧色的玉箫散发着清幽的光芒。他没有出声，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 “你是何人，胆敢在这里？”胡万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话语有些惊颤，少年缓慢地转过身子，声音里面很是严厉，“这就是夫人交给你的规矩吗？” “奴，奴才给二爷请安，不知二爷在此，惊扰了二爷的雅兴，请二爷恕罪。”胡万看清了少年的面容，脸色变得苍白，他慌忙跪了下去。 “所为何事？”被称为二爷的少年，看看树根下悲惨的我，又望了一眼远处被绑住的月容，表情淡然。 “奴才在****这两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听着胡万睁眼瞎说，月容大吼着辩驳，声音有些嘶哑，“不是这样子，你别听他胡说。” “我问你了吗？”那个少年此话一出，黄管家便得意洋洋地挑起了眉，可下一句却让他变了脸，“我在问这个奴才，看来你这丫头还真是不懂规矩。好了，胡管家，这两个丫头就交与我吧。” “这？”黄管家面上露着左右为难的表情，实则是在想着法子，少年皱着眉头，语气，“怎么，扰了我清幽的丫头，我还管束不得？” “二爷，莫要辱了您的身份，这种卑微的事情，还是奴才来好了。” “不相信我吗？” “奴才怎敢，只是夫人那，奴才不好交代。” “你只管放心，我自会与夫人说的。” “这？” “怎么，需要我请夫人过来一趟，详说情况吗？” “二爷莫生气，奴才这就告退。”黄管家不敢再啰嗦了，给那少年行了一礼，便慢慢地退出了我们的视线。少年走过去，解了月容的手脚束缚，月容道了声谢，便跑到我的身边，查看我的伤势，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渗出了血。我的视线模糊着，只能看到近距离的月容，至于那个少年，眯着细缝的眼睛，我还是看不出来他的长相，只觉得他周身萦绕着一层雾，像是从幻境里面出来的仙人一般。 “月白，你怎么样了？” 月容哭着腔，拿出有些脏污的手帕，替我小心地擦拭着嘴角。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担心，而少年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并没有想上前查看我的意图。 “她不会死，你晚间给她涂上。”说罢，将一个黑色的瓷瓶扔到了月容的面前，月容跪在地上，拾起了瓶子，她扣了一下头，感激地说道，“多谢二爷救命之恩，他日我们一定会报答您的。” “莫跪，地下脏。”他头也不回，只余清冷的话语在空气中浮动着，“以后，你们自个好自为之吧！” 我对着他模糊的背影，暗自思忖：这是个什么人呀，为什么救了人却没有让人想要谢他的冲动，反而是想要暴走一下呢。 第42章 螳螂捕蝉谁在后1 回到“斋居”时，天已经有些亮意了。我被月容扶着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不敢动弹。月容端来热水就着湿布给我擦洗，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月白，要是疼，你就叫出来，别忍着。”月容看着我身上的青紫，眼睛又红了起来，我扯出一个笑容，说“月容，我不，不疼的。” “月白，你别逞强了。”月容就着瓷瓶里的黑色粉末，慢慢地揉上我的腰间，那个深入皮肉的疼让我不自主，一声痛叫破喉而出，我连忙捂住嘴，真是担心吵着熟睡的屋里人。 “月白，很痛吗？”月容停止了动作，两个含着水雾的眼睛直溜溜地看着我，我摇摇头，忽然笑起来，“月容，你怎么那么相信那个二爷，他要是给你毒药呢，我现在岂不是很惨。” “月白，你别瞎说，二爷他才不会呢。”月容听完我的话，竟然板起脸，我忍住了笑意，小心谨慎，“怎么就不会了，我们又不了解他。” “月白，我们只是下人，主子才不会对第一次见着的下人存有歹意，再说，二爷和别的主子不一样，我听院子里的丫头们说，二爷可是这院子里最善意的人，虽然他面冷但是心特别地和善，有一次，有个下人因为弄碎了夫人最喜欢的花瓶，按规矩是要被打死的，但是二爷知道了，与夫人说了好些话，不但那人没有被处罚还带着一些财物回了家。”说着月容的脸上都开出了一朵花，她绘声绘色，仿佛都看到了那时的情景。 “月容。”我看着月容满脸红绯，眼睛，就算在昏暗的油灯下，依旧熠熠生辉，她乍听我唤她，以为我哪里不好了，紧张地询问，“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想说我的腰好像不疼了。”听完我的话，她一脸轻松，然后笑容放大，“我就说，二爷是好人，你还不相信。” “我信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我撇撇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而月容忽然的情绪低落下来，“月白，对不起。” “说这个干什么呀？” “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月容，不怪你，我命中有此劫，怎么都要挨着一下的。”月容听完我的安慰话，非但没有舒展眉头，反而是皱得越来越深，她看着我，说“月白，是不是做了主子，胡万就不会再把我们怎么样了？” 我一顿，对着月白突来的话语没了应对的办法，只得装着自己的腰痛。 “哎呦喂。” “月白，怎么了？” 我虽然降低了分贝，但是月容却放大了分贝，结果把武大妈她们给吵醒了。她们揉着眼睛，一起踱到我的房里，见着我脸上和身上的伤痕，立即睁大了眼睛，去除了困意。 “春菊啊，你这怎么弄的？”武大妈第一个跑到我的床边上下打量我，嘴里啧啧可怜，我见月容要说话，赶紧止住了，忙说道，“不小心摔着的。” “在哪摔着了？”大婆子自然看出了我和月容眼神之间的把戏，所以她没有问我，而是直接问向了月容，月容看了我一眼，回道，“在枫树林。” “你们去了枫树林？”二婆子一脸的震惊，那样子像是撞鬼了，月容很老实地点点头，“嗯。” “没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三婆子拍了一下二婆子，二婆子才回过神，一起望着月容，等待回答，月容很疑惑，“什么恐怖的东西？月白，我们看到了吗？” “绿眼睛的怪物，你们没看到吗？” “没，没看到啊。” 我为了能够很准确是回答，还把在枫树林的事情重新想了一边，但是还是没有。 后来，想要深入了解“绿眼怪物”，但她们说话含含糊糊，不愿详说，查看完我的伤势后，只让我休息几天，便一起离开了。 第43章 螳螂捕蝉谁在后2 “哎呦，大婆，二婆，三婆快来啊，我们的鸡没了。” 一大清早，武大妈的嗓音划破了静谧的晴空，但那时我和月容正在梦香之中，并不知晓。到了中午的时候，其他三个婆子才七嘴八舌地告诉我们，说昨晚十几只烧好的鸡忽然不翼而飞了，连根鸡骨头都找不到。我想肯定是有七八个小偷夜袭“斋居”，嘴馋顺走了烧鸡，而其他三个婆子很赞同我，并怂恿武大妈去和黄管家说说，但是武大妈很小心谨慎，她觉得是馋嘴的野猫群偷吃掉的，只要将防护措施做到位，就不会有问题的，所以她也就没有把这当一回事。 晚间，一个小厮带着夫人的诏命，将月容带走送去瑾苑那边，并重新给她换了名字，由原来的秋桃变成了春锦，我想夫人定是想让自己的女儿王瑾沾沾这祥瑞之气。而第二天，青莲也走了，据说被派到了二少爷的那边，做个打扫院子的粗使丫头，突然间热闹的“斋居”便只剩下我一个小丫头和四个妇人了。 接连几天我们的厨房烧鸡依旧被偷，武大妈才从她麻痹的理论里走了出来，禀告了黄管家，自然是少不了他的一顿责骂。事情虽然和他说了，但是他却并没有给我们派遣几个壮丁捉贼，却让我们自己看着办，还说要还是这番情况，那我们就准备打点包袱走人。这样的话语，激起了“斋居”里面人们的愤怒，当然不是对黄管家，而是对那个没天良的偷鸡贼。为了找出那个万恶的小偷，我们五个人每天值夜，势要找出这个偷鸡贼，将他碎尸万段。 夜里静悄悄，轮到我值班了，我早早地上了床，熄了灯，然后偷偷爬出窗子，在厨房的旁边守株待兔，我承认这是一个很蠢的办法，但这也不是一个好法子。因为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看到了一个小身影小心翼翼地朝我这个方向迈，那时不时前后左右张望的动作，都在暗示我目标出现。 我没有行动，在一旁悄悄观察。他挥舞着双手，用脚尖往前点了点，然后继续。这一小段的路竟然走了半盏茶的功夫。眼见他进厨房，掀开了一旁的木桶查看，我找准机会，一个猛扑。 “哎呦。” “抓贼啦，抓贼啦。”我大声嚷嚷，拿出身后的木棍，对着麻袋里的家伙一顿毒打。 “贼在哪？”武大妈兴奋地带着屋里的三个婆子冲进了厨房，我手指一伸，指着地上昏死过去的物体，“喏。” 大婆子张了灯，掀了麻袋，原本乐呵的笑脸立马换成了惊恐的面容。 “不好了，不好了。” “大娘，怎么了？” “我的祖奶奶，你可知道他是谁呀？”二婆子也是一脸惊恐，见我摇摇头，三婆子回答道，“他是北阑苑的四少爷。” “啊？”我傻眼了，这可如何是好，我打晕了这个园里的主子，武大妈绷着脸，神情着急，“春菊，你，你这次闯大祸了。” 第44章 螳螂捕蝉谁在后3 “武婆子，先别吓着春菊，我们把四爷先放到床上，然后再想法子。”大婆子拍上我的肩膀，安慰我说，“春菊，这四少爷有盲症，晚间是看不得东西的，不知他今个是怎么跑到我们这来的？我觉得，这事它有蹊跷，你别往坏处想。” “大婆子，话也别说满了，就算那鸡是四少爷偷的，我们下人也管不了主子的事啊。” “二婆子，你别多嘴了。”三婆子赶紧打断二婆子的话，示意低头的我，然后叹了一口气，说“我觉得我们应该赶紧去告诉夫人，让她找个郎中瞧一瞧四少爷，不然，一会儿，园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们到时这有理也说不清啊。” “对对，我去，春菊，你们几个婆子，都要好生照顾着四少爷啊。” “知道了，快去吧。” 武大妈离开了，而我已经六神无主了，头只是胡乱地点着，抬头望向窗户那里，竟然看到两束绿油油的光以一种诡异的状态投在我的身上，顿时，我觉得大脑窒息，血液凝固了，慌忙闭上眼睛，向后退着，直至到了墙边，没有办法再退。 “春菊，春菊，别**了，赶紧过来扶一把。” 听着二婆子的话，我再睁开眼，却发现窗户那边是黑暗一片，哪还有绿光，我很疑惑，难道刚刚我看花眼了不成。 将四少爷搬到了我房间的床上，二婆子张灯给四少爷查看了一番，而我不敢抬头，只是站在一旁。他的脸除了五官是好的，其他的地方都是青青紫紫。 “春菊，你这小丫头出手够狠的呀，瞧瞧这额头，这脸颊都青了。”大婆子摇头叹气，却被三婆子撞了一下，她忽然变了话，“春菊啊，你也别太揪心，咱们夫人还是讲道理的人，一定不会做那冤枉人的事，况且还有我们几个作证呢。”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盯着床上的少年，我心里祈祷他不要有事才好，不然我的下场一定会很惨的。 过了一小会儿，“斋居”被灯火照亮了，夫人带着一群人，挤进了我们这个狭小的院子里。听见动静，我们几人赶紧出去迎接行礼，但是夫人并不理会我们，只是一个劲地往屋里走。她心疼地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小人，对着身边的翠竹吩咐道： “去看看郎中来了没？” “诺。”翠竹颔首出去，走时看了我一眼，里面似乎有些担忧。 “春菊呢？”听到夫人的传唤，我急忙跪下，唯唯诺诺地说道，“我，我是。” “不懂规矩，你应该自称‘奴婢’。”夫人身后一个老妇人开口，两只眼睛转而看向了我身边的武大妈，“武三，你怎地不好好管束一番。” “七婆婆，我们这些乡村野妇，实在不懂得这些个礼数。”武大娘慌忙跪下，小心地说着，“夫人也是知晓的。”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夫人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挥了一下手袖，待我和武大妈站起时，外间传来了一个声音，“夫人，郎中来了。” 翠竹率先进来，接着是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然后是青衣绿冠的黄管家。夫人见郎中被请来了，便从床上下来，以便郎中行医。郎中查看着床上人的眼睛，额头还有口腔后，恭敬地对夫人说道： “夫人，少爷并无大碍，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我开个药方，让他煎好服下后，明早就会醒来的。” “嗯，翠竹，你去和先生拿药方。” “诺。”翠竹领命，给郎中施了一礼，“先生，这边请。” 第45章 螳螂捕蝉谁在后4 目送翠竹他们离开后，夫人这才悠悠地开口，对着一旁是我说： “春菊，晚上的事情，武三已经与我说清楚了了，我并不想怪罪你，只是四儿还没有醒，而且还有些事情我没有弄清楚，我想等他醒来后再做打算，你看，如何？” “全听夫人的。” 我哪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份啊，只能悉听尊便。不过夫人突如其来的和善，却让我变得惶恐起来。 黄管家抱起四少爷，跟着夫人还有她的大部队洋洋洒洒地走了，而我和武大妈她们恭敬地送着。躺在床上，我并不能安然入睡，虽然武大妈她们让我放宽心，但是我真做不到。终于挨到了天大亮，我独自在院子里画圈圈，焦急地张望院外，等待夫人差人唤我过去。等了好长时间，太阳都快到头顶了，才有个小厮来传唤。我一个人站在偏厅里面，还没来得及打量这地方的摆设，一个的小男孩忽然窜到我的面前，眼神里面全是对我深深的厌恶。 “你这坏丫头，本少爷的伤是不是你弄的？”他用手指着我，我望着他，在看到他额上的伤疤，我才猛然想起，他就是昨晚我误打的四少爷，我刚想说些抱歉的话，却被进来的夫人抢了先，“四儿，莫要无理。” “母亲大人，我哪里无理了，这个丫头打了主子，难道她还有理了，您看看我脸上手上脚上的伤，现在还疼着呢，今天您一定要给玧儿做主。”说着指着自己头上腿上手上的伤，向夫人哀诉着，夫人摸着他的头，说，“那玧儿想要母亲大人怎么处罚这丫头呢？” “当然是重罚，赏她个五十大板什么的。” “夫人，不要啊。”月容忽然从门外跑了进来，紧挨着我跪在了夫人的面前，我被这突来的一幕惊得无措，显然她已经在门外听了很长时间了，她看了我一眼后，继续说，“夫人，求你，求你饶了月，春菊，是我打了四少爷，不是春菊。” “春锦，你回了‘斋居’？” “是的，夫人，我昨晚偷偷回了‘斋居’，然后在厨房的地方看到了一个鬼祟的人影，所以我就用东西打了他，我不知道那个人是四少爷，后来知道了，我害怕受罚就逃了，春菊是帮我顶替下来的。” “夫人，不是这样的，是我打的人。”我听着月容编出的鬼话，实在听不下去，便插嘴，夫人笑了笑，说道，“那你们用的是什么东西？” “木棍。”我和月容异口同声，接着互看一眼。 “多长？” “我，大概有七八寸。”月容没想到夫人会有如此一问，只能装作镇定地回道，我却是很肯定地说，“十寸的木棍。” “‘瑾苑’亥时的时候就已经关了门，那个时候我还让黄管家去了一趟。”月容的谎话被戳穿了，她看着我，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夫人，春菊不是有意伤害四少爷的，她是不知情才误伤他的，请您开恩啊。” 夫人不答话，只是看向四少爷，问道，“四儿，你说怎么办？” 自月容出现后，四少爷就没说话了，两个眼睛定在月容的身上，他的脸颊还散着淡淡的绯色。 “四儿？” “是，母亲大人，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玧儿自己也有错。”四少爷偷偷看了一眼月容，然后快速转开了视线。 “哦，你错在哪里了？夫人挑着眉头，做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四少爷低着头，小声说，“玧儿不应该夜入‘斋居’，让人当成了贼，还被人误伤。” “嗯，是有错，那你能告诉母亲大人，你为何要夜入‘斋居’吗？” “母亲大人，我，我的头又疼了，请恕玧儿先行告退。” 四少爷起身给夫人行了礼，快速地逃走了，夫人看着他的背影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第46章 螳螂捕蝉谁在后5 四少爷走后，夫人也没有为难我，只是让我回“斋居”好好工作。我拉着月容的手出了偏厅，一路上，月容不敢与我说话，我也不想说话。走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月容终于弱弱地开口，询问道： “月白，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我绷着脸，语气很生硬，月容听着我的话音，自是知道我生气了，她用手小小地拉扯了下我衣袖的一角，道，“月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没有以后了，你下次要是再自作主张，我，我就不要你了。” “月白，我不敢了，你不能不要我。”月容的语气里面有些哭腔，我听闻心一软，无奈摸上她的头，轻叹了一句，“我不想你为了我，受那冤枉的罪。” “嗯，我知道。” 月容乖巧地点点头，后来瑾苑的一个老婆子过来叫月容，她便和她一同回去了。我一个人慢悠悠地晃回了“斋居”，刚进院子，四个妇人一起围着我，我不说话，自是欣然接受她们聒噪的一顿关心。 “春菊，你怎么样，夫人怎么说的？”武大妈首先开话，接着大婆子询问，“那个四少爷醒了没有，他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丫头，你有没有被夫人责骂？”二婆子第三个，然后三婆子冷着脸，“可被人打了板子？” “停。”我捂着自己受伤的耳朵，大吼一声，顷刻间院子一下子安静了，我看着面前四个呆若木鸡的人，重新整理一下僵硬的表情，说道，“大妈们，我没事，夫人没有责罚我，四少爷已经醒了，他也没有责罚我，我现在是无罪之身。” “啊，不会吧。”大婆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二婆子摇着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还真是不敢相信。” “春菊，你是走的什么狗屎运？”武大娘撇撇嘴，拍了我的肩膀，三婆子对着东边院外的老树行了一礼，“丫头，赶紧给这棵老树拜拜，太灵了。” “什么情况呀，你们一会儿担心我，一会儿见我好就落井下石，什么个意思嘛？”我很生气，自然语气有些差，武大妈笑着脸，轻声说，“春菊，不是大妈见不得你好，只是觉得稀奇，虽然夫人明事理，但是四少爷素来就是好强的主，前些日子有个仆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还被夫人打了几个板子，你把他打那么惨，他怎地会轻易饶过你？” “可能是他自己觉得有错在先吧。” “不可能。” “又或者他心存善念。”我的话还没说完，三婆子打断我的话，眼神精光闪闪， “丫头，你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呢？” “没有，真的没有。”我闭了一下眼睛，对着她们虎视眈眈的眼睛不予理会，“大妈们，我累了，想休息一下，那个吃饭的锅碗可等我醒来后再洗。” 不待她们回话，我已经跑到了自己的床上。本来是困的，但是翻来覆去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全是四少爷对月容的那副害羞喜欢的模样，以及夫人眼神中的厌恶神态，我的心没来由地恐慌。后来，浑浑噩噩中，我还是睡了过去，当醒来的时候，却已是鸡鸣的时候了。我一个激灵，赶紧从床上爬起来，进了院子，才发现锅碗已被收拾妥当了。 第47章 初入北阑风波现1 睡得时间太长，自然不愿再躺了，我洗漱一番，便开始准备早上的饭食。刚把锅里的水给烧沸了，武大妈她们便醒了，虽然又被念叨了一番，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很快就转到了早饭上。 早饭过后，我就独自在屋子里面打扫卫生，而武大妈她们又忙着张罗中午的饭食。那时候院子里来了一个身穿灰绿曲裾的老妇人，她眯着灰蒙蒙的小眼睛，笑呵呵地和院中洗菜的武大妈打着招呼。 “我是四爷院中烧饭的安老婆子，得了夫人的命，来领一个叫春菊的烧火丫头。” “哦。”武大妈皱眉地望着她，然后了解地点点头，向着我们的住处大叫，“春菊，快出来。” 听到武大妈的传唤，我赶紧应了一声，然后迅速地跑了出去，当看到院中陌生的妇人时，我有些不解了，眼神就在武大妈和那人之间徘徊，武大妈知道我的困惑，忙解释道： “春菊啊，这位是四少爷那院里的厨娘安婆婆，她遵了夫人的命，想把你领到北阑院去。” “啊？”听完武大妈的话语，我惊叫出来，这是个什么情况，那个老妇人以为我是害怕了，忙一脸笑容和善与我说，“春菊，因为我那厨房里头缺少个人手，这才请示了夫人，将你要了过去，厨房里面并不太忙，但就我一个人却也实在忙不过来。” 我没说话，两只眼睛直直地瞅着武大妈，武大妈不由起皱起眉，大叫： “看我作甚，要是想去就去呗，我又不会拦着你的。” “我不是。”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武大妈抢了过去，“春菊，既然夫人都下命令，你就去吧，想来是不会亏待你的。” “呵呵，这个自然。”安婆子还是一脸笑容。 “武大妈。”我的一声喊没有全部叫出，眼泪倒是在眼眶里面打转了，三婆子拍上我的肩膀，安慰，“丫头，啥也别说了，到时得了空，回来看看我们这些个老家伙，说些体己的话就行了。” “嗯，那我先回屋里收拾一下。”我抹了一把眼睛，转过身，却发现另外两个婆子早已经给我打点好了，将一个包袱放到了我的手上，“别回了，东西都在这里了。” 我握着自己的小包袱，只觉得沉甸甸的，实际上我的东西并不多，只几件换洗的衣服而已。 跟着安婆婆到了门边，我红着眼睛和“斋居”里面的武大妈她们挥挥手，在她们的再三催促下，我才跨出了这个四角小院，这个生活半个月的地方。 北阑苑是王家大宅子里最北边的地方，虽说都是在王家院子里，但却让我们走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院子四周是被高大树木环抱着的，此时落叶纷纷，地上铺满一层薄薄的金黄，秋意盎然十分。见着这样的场景，我心中有种震撼的感觉，满眼的金黄，像是到了天堂一样，不禁弯下身子，捡起一枚金黄的枫叶，然后继续默默地跟着安婆婆走进了北阑小筑。 第48章 初入北阑风波现2 小筑里面自是有一番不同于外界的风情，小桥流水，亭台小榭，很有江南烟雨朦胧的味道。厨房是在小筑的最后头，虽然房子小，但是用具设备很齐全，而且很干净整洁，看来安婆子是个很讲究的人。 看完厨房后，安婆婆又领着我去了一间小屋里，简单收拾后歇息了片刻，接着便和她一同回了厨房，准备午饭的食材。安婆婆这个人挺和善的，所以也没让我费心想法子和她套近。 我们从吃饭上面开始说起，然后渐入渐深地聊着，我告诉她自己和妹妹是被牙婆子从兖州带来，然后卖进了王家，而她告诉我她是从青州来的，年轻丧夫，只身来到琅琊郡，本想投靠亲戚，但是却遭亲戚嫌弃，她最后走投无路便想着跳河自尽，后来遇上王家太夫人的搭救，这才幸免于难。她醒来后自是上演一套报恩的戏码，于是便被收留在王家里，而这一待就是几十年。 锅下的柴火并不多了，安婆婆停止了谈话，去了外间拿柴火，我则坐在锅底升着火。忽闻门外有人疾走的脚步声，我伸长了脖子，却也没看到人。 “安婆婆，那个丫头来了没？”语气有些喘，却也有些兴奋，安婆子则是很疑惑的语气，“少爷，你说的是谁？” “就是那个叫春菊的丫头。” “安婆婆，你不会想和我耍赖吧，明明答应我今个要把她带来的。” “她来了，在屋里。” “来了，那我要进去瞧瞧她。” “少爷，不可，君子应远庖厨，你在外面等着，我给你叫一下。” 我早就听到了四少爷的声音，但是我真是懒得理这小子，因为我在路上已经想清楚了这个小屁孩的心思，还有他那点花花小肠子。被安婆婆拉着走到外面，我有些不情愿。面前的绿衣小男孩怀抱一个卷轴，他一脸的喜悦望着我，眼角弯弯。出于礼貌，我也只能先开口请安。 “奴婢给四少爷请安。”我行着礼，他也不叫我起身，我便自作主张地自己起身了，他也不在意，和我走近了一些，神秘兮兮地问，“听说你和‘瑾苑’里的那个春锦是姐妹，这是真的吗？” “回少爷，是的，我们是孪生亲姐妹。” “啊，不会吧，既是孪生姐妹，可为何你们一点都不像呢？” “可能一个像爹，一个像娘吧。” “那我猜你肯定像你爹，而春锦一定像她的娘，对不对？”我可以说不嘛，但是现实却是如此，我只有认命地点着头，得到我的首肯，他继续说，“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妹妹的事情？” “少爷，我还忙着准备午饭，要不待会儿说。”我心中自是不愿意，谁知道这个小****打的什么鬼主意，却听他对着安婆婆说道，“安婆婆，今天的午饭就让你费心了。” “诺。” 安婆婆刚回答完，四少爷便拉着我狂奔，我大声地叫着“慢些慢些”，但他却并不理会，带着我穿过很多亭台楼阁，还有假山溪流。 第49章 初入北阑风波现3 “这里很安静，我们可以说了吧。”在一个偏僻的小屋拐角，四少爷放开了我的手，而我整理了一下拉皱的袖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反问“说什么？” “当然是说说你妹妹的事情，譬如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这个，我也不很清楚，你应该直接去问她。”我又把话题扔了回去，而他并不生气，只是接着我的话题说，“你以为我没问她嘛，但是她不告诉我啊，我也不好老是跟在她屁股后面追问吧，不然会惹三哥和二姐嘲笑的。” “可是四少爷，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我的表情很无奈，而他却是满脸的不相信，质问，“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们可是亲姐妹，况且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自是知道她的习性。” “四少爷，习性自然是知道，但我真的不清楚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呀。”我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在心里默想。听完我的话，他的眉头紧皱起来，忽然想到了什么，舒展开，“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我？” “嗯。” “我，我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要非选个喜好，那便是吃了。” “吃？” “当然，普天之下，除了一些富有之人，剩下的便就为生计而发愁，衣食住行，应该食之当前，而不是衣。”我故意脱离话题，但是似乎不管用，因为四少爷只听了几句，便打断了我，“好了，你别说了，春锦才不会喜欢研究这个，她可不是你。” “喂，你怎么知道？”我很不乐意地反驳，而他撇了一下嘴，很坚定地说，“我就是知道。” 一时间，我们两个都生气起来，谁都不搭理谁。过了一小会儿，四少爷露出笑脸，碰了一下我的衣角。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好东西，然后你告诉我春锦的喜好，如何？” “什么好东西？” “好东西自然是好东西，你等着。” 我看着四少爷兴冲冲地跑远，自己只能一个人坐在石板上发呆，不一会儿，他又兴冲冲地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黑乎乎的小盒子，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似乎很神秘。 “你猜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应该是些吃的吧。” “为何你总是想着吃的？” “要不就是你喜欢的小玩意。” “不会是装衣服用的吧？！” 这几个猜测已经让我惨遭数枚白眼，要是白眼会让人张刺，我想我已经变成刺猬了。 “算了，不让你猜了，估计就算让你猜上一天一夜，你也不一定猜的出来。”他边说边打开盒子，我很自然地伸头去看，结果刚看到一个部位，我的心脏差点就跳出来了，“妈呀。” 我真是吓得不轻，整个身子颓然后仰，四少爷看到我的表情很是诧异不解，还将那里面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我看着一条黑黝黝的蛇绕在他的手上，那吐着血红的蛇芯像是要把人脑给吸出来一样。 “这个是雪山灵蛇，它不咬人的。” “走开，你让它离我远一些。” “你摸摸，它真的不咬人。” “不用了，你把它收起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都告诉你。” 四少爷听完我的话语，狡黠地一笑，将他的“好东西”重新放到了盒子里，并放离我远了些。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和四少爷简单地说了有关于月容的一些事情，最后他得到他想要的内容，这才带着他的“好东西”一起离开了。 第50章 初入北阑风波现4 这连续的几天，四少爷都会来厨房找我，我有时见他就偷偷躲起来的，但是他总有办法找到我，然后我就会**回答他那个月容知识三千问。后来我知道了，出卖我的人是安婆婆，她总是有意无意提醒四少爷我的所在地。 一天，我正在锅下烧着柴火，两个打扮很不一般的小丫头跑了进来，两人一起走到我的面前，其中一个看起来稍小的丫头弱弱地问了我一句。 “你是不是春菊？” 我点了点头，刚想要张口说话，却被另一个大一点的丫头大声阻拦了。 “你个烧火的丫头，凭什么霸占我们家的玧少爷？” “我什么时候霸占你们家玧少爷了，对了，谁是玧少爷啊？” “你别和我装傻，这里除了四少爷，还有哪个少爷？” “这位姐姐，你是不是误会我了？” “哪里会误会，我这几天，老是看到少爷往你这边跑，平日他连自己最喜欢的‘黑牙’都不怎么搭理了。” “‘黑牙’又是谁？” “是少爷养的小蛇，他说过只让我们这几个屋里的丫头看，却为何又给你这个外人看？”她说着话，眼神带着恶毒看向我，我也没有好脸色，送了一枚白眼给她， “我怎会知道，你应该问你家少爷去？” “你别装了，肯定是你使了什么法子，惑了我家少爷把他的宝贝‘黑牙’拿给你看的。” “大姐，别说笑了，我可是很怕那鬼东西的。” “休得胡言，‘黑牙’才不是鬼东西，它是我们少爷的心头肉。” “在你们看来，它是宝贝，在我看来，它就是鬼东西。” 我真不是要和她打架来着，但是不知道怎么就和她扭打到了一团，接着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旁的小丫头看着我们拉扯对方，顿时呆住了，最后反应过来也就是嚷嚷着“别打了，别打了”，后来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等安婆婆和几个妇人听到女孩的哭声巡来时，这才发现地上的我们，然后快速地将我们拉开，分开的时候，那个丫头还踢了我一脚，当然，大家都没好看到哪里去，披头散发，衣冠不整。 “施燕，你好歹是少爷屋里的人，怎地不懂礼数，竟与人打架生事来着。”安婆婆拉过我，对着另一方的那个与我打架的丫头说。 “安婆婆，你也特偏心了，怎地不说她，倒先骂起了我来了。”说着竟哇哇地大哭起来，我在思考要不要应景一下，也来哭一场，让大家不会一起将错推到我的头上，结果我的行动还没实施，门外的一声喊声，让我深知人性的险恶，“三夫人，您回来了。” “夫人啊，你终于回来了，你要给小燕子评评理，小燕子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施燕梨花带雨，哭的很是伤心，话语中也是受尽了万般委屈一样。 我望着门外，看到一个穿着素色襦裙的年轻女人，她皱了一下粗眉头，用她的大眼在我和施燕之间轻扫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这个举动出乎我的意料，也让施燕自讨了没趣，为了挽回那一点脸皮，她停止了哭声带着边上的小丫头一起离去了。 第51章 移东篱苑换新主2 “春菊，拿上这个。” “春菊，拿上那个。” “春菊。” “春菊。” …… “姓文的，你有完没完。” 这几天在东篱苑，我是饱受文简的欺负呀，做事情被他挑剔，不做事更被他挑剔。大伙儿见我和他的关系很不好，也不敢和我走的太近，结果导致我始终是孤单一人，形影相吊呀。 哎，想着在北阑园，我是何等的逍遥自在呀，现如今，人在他人屋檐走，不得不低头。算了，我就当身体锻炼吧，一切都当做是对精神的磨练，姑且忍着吧。 今早被文简叫来搬藏书阁，我是充满乐于奉献的心情来的，可被文简当做猴耍，不考虑我柔弱女子所能承受的力量，逐渐加重我手上书简的重量，我爆发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如果不阻拦，任他继续添加下去，要么是书简摔坏，要么是我手残。 “夫人不是让你过来帮忙的嘛，那你得好好表现呀。”他振振有词地说着，手里继续给我加了一个书简，我悠悠晃晃，控诉，“你得看看我几个人呀，我又不是那三头六臂的神人。” “你要是那神人，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要遭殃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呀？” 面对我的质问，文简不予理会，阴笑了几声，然后转身进了里面，指挥起其他人。我望着他的后背，完全是摸不着头脑，他现在的做法让我觉得很莫名其妙。 “怎么，不够吗，那我再多放一些。” 谁知他忽然转过身，对我说话，我急忙回神，然后摇摇头，快速转身出门，将手里的文简放到了马车上。这样来来回回，搬了一早上，我们三十来人也就搬出了藏书阁里的一小部分文简。 “我，我实在是搬不动了。”我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腾出手，擦擦脸上的汗珠，身旁一个壮硕的小厮见我可怜，他拿起我手里的文简说，“要不给我吧。” “好，谢谢。”“你”字还未出口，就被突然出现的文简打断了，“干什么呢，别偷懒？” “我没偷懒。” “没偷懒，在这坐着，没偷懒让别人帮你拿。” “我没，是他好心帮我拿的。”我解释说，好心的小厮也帮称着我，“文简小哥，是我想帮忙一下的。” “力气大是吧，里面有一个大书架，你给扛出来吧。”文简示威地发着命令，小厮尴尬地进了里面，我怒视着文简，“你太过分了吧。” “对你，这一点都不过分，快点搬。” 看着文简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弱弱地站了起来，忽然想象到未来在东篱苑的可怕生活，我就不禁头皮发麻起来。 “文简，我真的是搬不动，你让我歇歇吧。”搬了五六次，我的脚步很沉重，抬起来都很困难，每一步都好像随时都要栽倒一样，文简淡淡看了我一眼，冷漠地说，“搬不动也得搬，别耽误时间。” “你还有没有人性呀？” “我当然有人性啊，如果你实在搬不动，那就别搬了，离开这里，马上回你的北阑园去。” 第52章 移东篱苑换新主3 秋扇姐的话让我思考整个上午，二瘸子一会儿红脸，一会儿白脸，唱的是哪一出呀，算了，不想了，既然送来这药，也算是关心我吧，先敷上看看情况再说。 “三姐，三姐。” 乍听到有人说话，我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欲爬上窗户，她抬起头瞥见我，咧开嘴笑了起来，两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五妹，这好好的门不走，你翻什么窗呀？”我不禁有些生气，女儿家爬上爬下的，作风实在不好看，青莲吐吐舌头，无辜地说道，“你门锁了，我有什么办法呀？” “那你可以敲门，唤我一声。” “我怕你睡着了，况且还有那个文简阻拦，我不想惊到他，你都不知道，我是千辛万苦才进来的。”我对于青莲的思维真是不能理解，如果怕我休息了，应该就不会走翻窗这一出了吧，我无奈地摇摇头，“你别翻了，我给你开门。” 我慢悠悠地下床，然后走到门边，把门栓给卸了。这药似乎还真有点效果，这几步路，腿好像没那么疼了。 “五妹，你下次来，就直接唤我开门，别被人看到以为是什么女飞贼。” “哼哼哼，三姐，我听说你摔着了，可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你还这样说我。”她扶着我，让我坐到床上，然后在我身边坐下，我笑了笑，说，“你来看我是好事，我可没让你翻窗进来看我。” “嗯，知道了，三姐，我下次来看你，一定会敲门的。”青莲点了点头，继续说，“不过那个文简好生奇怪，我说什么都不让进，要不是夫人那的翠竹姐进门找二少爷有事情，我只怕是进不来了。” “我也觉得很奇怪，不过，摔了那天，你怎地不来看我？”我说着盯上了青莲，青莲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是想来看的，不过夫人嘱咐我去老夫人那边取些东西，这才没了时间。对了，那个锦四姐没来吗？” “谁？” “还有谁呀，当然是你妹妹春锦呀，她来了吗？” “五妹，你又没规矩了，应该称‘四姐’才对。” “三姐，你可别说教我，自结拜以来，她可从没称呼过我‘五妹’，“青莲丫头来，青莲丫头去”的，好像我是她使唤的婢女似的，三姐，我叫她一声‘锦四姐’，算是对得起她了？” “好了，我知道，赶明儿，我看到月容，一定好好说说她。” “嗯，你一定要说，不然这以后我也不给她尊称了。” “好，我一定说。” “三姐，你的腿现在好走路了吗？” “刚刚谁给你开门的？” “不对，我说错话了，三姐，你的腿痊愈了吗？” “还没有，估计还要个把月吧。”我故意夸大其词，小妮子不由紧张起来，“啊，这么长时间呀！” “嗯。” “三姐，要不我给你按摩按摩腿吧？” “好啊。” 我平躺着，将腿伸到了床边上，既然可以享受一下，那就享受一下喽，吼吼。青莲的手，真不是一般的舒服，拿捏得很到位，我不由地闭上眼睛，忽然受伤的腿一下子抽筋起来，我忍不住大叫出声。 “怎么了，三姐？”不待我回答受惊的青莲，进门一身粉色打扮的娇媚少女插嘴道，“青莲丫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她说完，急急跑到我身边，查看我的情况， “春锦丫头，你哪只眼看到我没安好心了？” “我两只眼都看到了。” “喂喂，别吵了。”我止住了两人，然后解释给那横眉冷对的粉衣少女，“月容，我是自己腿忽然抽筋了，不碍五妹的事。” “听到没，我是好心给三姐揉腿的。” “那就好生奇怪了，一直都没事，就你这一揉腿就抽筋了。” “喂，你什么意思？” “停，你们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吵架的，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嘛。”我不得不大声再次止住她们，真不知道她们上辈子是什么样的死对头。两人听了我的话，都安静下来，然后离对方远远坐着。看气氛这样僵持着，也不好，于是我打破僵局。 “五妹，大哥他们何时回来呀？” “我也不清楚，一会儿说夏芒的时候回来，一会儿又说秋收的时候回来。”青莲说着，然后有点伤感，“他们跟着大少爷出府一年多了，我很想念他们，也不知他们过得如何？” “我也挺想他们的，不过既然跟着大少爷，那也不至于受多大的苦。” “嗯嗯。” 这一段时间下来，都是我和青莲在交谈着，月容并不加入，只管给我按腿揉捏着。 “四姐，你怎么不说话？” “我可不敢说话，待会儿把某人气着了，又是我的不是了。” “哼，三姐，你看看她。” “月容，五妹也是好意，你怎地就不领情？”我说教着，月容沉默不理我，我知道她在听，于是继续说，“以后，不准再‘青莲丫头’这样叫唤了，要叫‘五妹’。” “她要是妩媚，我就是九天玄女下凡了。” “三姐，有她在，我实在是待不下去，先回去了。” “好，五妹。” “您慢走，恕不远送。”听着月容的话，青莲哼了一声，铁青着脸出了门。 “月容，你太过分了。”我皱着眉，有些生气，她软着语气，“月白，休要管教我了，然后伤了自己的身体。” “你知道我会生气，还那样做。” “我不是还不习惯嘛？”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我，我总感觉他们会把你从我身边抢了过去。” “傻丫头，哪有抢来抢去之说。” “谁说没有，原来月白的心只系在我一人身上，现如今，你心系四人，我能占多少份量。”原来这丫头是担心自己会被忽视了，我笑了笑，握上她的手，说，“月容啊，我们是亲姐妹呀，你在我心中分量是最重的，谁都无法替代的。” “月白，你这话是真的吗？” “当然，我何时骗过你，再者说，我们可流着相同的血呀。” “嗯，月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她说着依偎到了我的肩上，我摸着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嘴里喃喃道，“傻丫头，傻丫头。” 第53章 清明时节遭劫难1 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假。早上，我还没起床，就听着外间雨打窗的声音，想来这几日，连连的阴雨天，真是有够闹心的。不过这样也好，我不用去庭院里面捡树叶了。 我已经康复好几天了，不知道那个文简是什么怪思想，说着捡捡树叶是活动骨头的，我看是想折磨我的吧，谁人不知这个道理，那病人是需要卧床休息的。 “春菊，春菊。” 听到文简的声音，我的心脏忽然哆嗦起来，于是立马躺在床上装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昨个不是告诉你了吗？” 这个事，我当然知道，不过你在这，我就不想起来了，我心里默默地说着。 他见我没反应，竟然来扯我的被子，幸好我是和衣睡的，不然额就曝光了。 “快点起来。” 他光扯我的被子还不够，拉扯着我，像是要把我从床上拖下去一样，我实在装不下去了，赶紧睁开眼。 “好好，我起，你别拉我了。” 进了院子，雨渐渐变小了，大家脱掉了蓑衣斗笠，整装待发着。望望那人群中，唯独不见东篱苑的主人，我困惑地这边加入到人群里，那边二爷就被秋扇姐给推了出来。 文简走到他身边，二瘸子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他开始代替二爷简单给大家说了几句话，话语不过是有关给二夫人拜祭之类的注意事项。 结束后，大家听着指令，从后门出了王家。可能是王瑢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只带了两个丫头和四个随从，加上我，还有他们三个，总共也就十个人。 大街上的人还是和往常一样多，不对，是比往常更多了，想着也是，明天就是清明节了，大家应该都在买东西准备着祭祖拜天的事宜。 “这个，给你。”忽然文简从一旁窜出来，吓了我一大跳，看着他手里裹着严实的包裹，我不解地接过，“这是做什么？” “这是铜钱纸和草纸，待会儿你好给三夫人表表心意。” “额？” “不用惊讶，你往年不都是这么做的嘛？” 是呀，往年，我都是清明节前一天，和安婆婆一同在傍晚的时候去祭拜，选择那个时候，一是不想和王家祭祖撞在一起，二就是不想被人撞见。不过，文简怎么知道这个事？ “你。”我一字刚发出，他撇撇嘴，走开了，让我未完的话语咽在了心口。 后阳山的山路很不是好走，一路上坑坑洼洼，泥泞不堪，不过幸好咱们不是上那山顶，不然可就真要把自己的半条命给舍去了。 站在半山腰上，我舒了一口气，还是山上的空气沁人心脾，看着周围的风景，一转眼，疲劳什么的都跑光了。到了目的地，二爷从马车上下来，文简让随行的人，将那些茶点，水果，还有烧鸡什么的，全部摆了出来。 二夫人的墓前自然是丰盛得很，不过三夫人的墓前，他也没亏待，二爷照旧置备了一模一样的祭品。一切准备妥当，文简帮着给烧草纸和纸钱，而秋扇姐帮着给二爷斟茶，一杯给二爷，一杯摆到了墓前。 “娘，我带来了您最喜欢的菊花茶，您尝尝吧。” 二爷说完，就这样一杯倒在墓前，一杯自己饮着，哎，有点伤感，我看不下去。来到三夫人的墓前，我将手里的草纸和铜钱纸拿了出来，然后问文简借了火，于是烧起纸钱来。 望着坟上青青的草，想着都过去四年多了，蒙小子怎地就不回来看看，给夫人上一炷香也好。眼睛忽然瞥见那草丛之中的一根未燃尽的竹块，我走过去，似乎还有热气，那这里有人来过，思及此，我不禁四处张望起来。 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蒙小子，但很快我又否定了这一猜想。如果他来了，不会不想与我们相见，或者他应该是先回王家，那样我们应该是知道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要到了中午，考虑到时辰的吉顺问题，二爷遂命人收拾了一下，然后上了马车，带着我们一同下山了。 山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茶棚，而来往的人也愈加多了起来。大伙儿见着茶水和香喷喷的馒头，瞬间有种走不动路的感觉。我也是，早上未吃早饭，茶水也未喝，如今是前胸贴后背，走路都举步维艰呀。 “二爷，要不我们在这喝点茶水，吃点馒头，然后再回去，如何？” 秋扇姐提议道，二爷不说话，算是默许了。二爷坐到了茶棚最后的一个桌子旁，文简和秋扇陪着。而我们这些小喽喽就一人两个包子，再弄了一点茶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享用食物了。 二爷旁边的两桌人不知道在吵着什么，紧接着就忽然打起来，二爷看情况不妙，命令着我们赶快离开，可我们刚走了两步，原先大打出手，以及路边行走的人忽然就杀过来。 我是没见过这种舞剑弄枪的架势，一时间发傻起来，没想到秋扇是练过功夫，她迎面而上，和随从们一起与那些人扭打到了一起。文简推着二爷就要走，走时不忘踢了我一脚，我回过神，然后快速跟上他们开始逃命。 身后始终有一小波人在追着我们，文简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从包袱里拿出一件烟色罩纱，披在了身上。 “文简，莫要去。”二爷抓着文简的手，恳切地发着话。 “二爷，我不会有事的。”文简低下身子，安慰道，然后又看向我，说，“春菊，我去引开他们，你可一定要把二爷安全送回王家。” “文简，你别去。” 我觉得自己都要哭出来了，从来没想过这些凶险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发生得如此突然，如此不真实。看着文简远去，我抹了一下眼泪，不过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握上二爷的椅背，然后用着蛮劲，向前快速推着。 文简的办法似乎起作用了，那些人没有跟上来，我望着琅琊郡的护城河，心里豁然一些，终于要到了，但一想到文简，倏然心里又难过起来。 “小心。” 二爷转动座椅，一根木箭飞了出去，我惊魂未卜，望向身后，一个黑衣人倒在我的脚下。我来不及思考，只是急忙推着二爷，继续往前跑，可忽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你们是何人，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们不说话，只是举着刀剑向我们砍来，二爷按着轮椅上的机关，用小木箭和他们奋力抗衡着，我帮不上任何忙，瞪着眼在一旁干着急。 地上躺着三三两两的尸体，而小木箭也很快就用完了。剩余的几人见如此，更是继续上前威逼着，而我和二爷只能一步一步后退着。 阵阵的巨风掀起我的裙摆，我的发丝也凌乱了，大脑从没如此清晰过，身后是深度莫测的湍急河流，身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赌一把吧，我闭上眼睛，带着二爷跳进了那混沌的之中。 第54章 清明时节遭劫难2 浑浑沉沉，我不知过了多久才转醒，全身痛得我龇牙咧嘴，眉毛也不禁拧到了一起。我拼命地睁开眼睛，然后揉上酸胀的大脑，四周一片昏暗，借着月光，我发现自己身处在河与一片树林的交接处。 我摇摇头，试图恢复自己的意识，接着渐渐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了，当时，二爷和我一起掉下来的，我得赶紧去找他。 “二爷，二爷。” 我沿着河岸一边走，一边呼喊着，直至绝望。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我的声音，无限的恐惧将我缓缓包围，我最终忍不住哭泣起来。 “二爷呀，二爷，你在哪？” 我坐在河岸边的石头，呜咽着。忽然听到一声巨大的浪击响，我望向河面，瞧见有什么东西在向我慢慢漂浮过来，我被吓到了，迅速躲到一棵大树的身后，细细观察。 那河面的东西似乎不是活物，再一瞅，那是一个长着很长黑草的东东，身上还有一层烟色，不对，它是二爷。得到这个认知，我急忙跑下河，将它们一并拖上了岸边，原来二爷是趴在了轮椅的残骸上，才得以保住了性命的。 “二爷，你快醒醒。” 我用手拍拍他的脸颊，他没有反应，我将耳朵贴到他的心口，能听到轻微跳动的声音。不行，我得赶紧采取措施，双手按压他的心口，做着抢救工作，反复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反应，看样子，得用最后一招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看向那恬静昏睡的人，他俊美的脸庞如白玉，身上令人讨厌的冷漠气息也消失了，这样看来，他也是额欣赏的一枚帅哥，那接下来，我也不委屈。我拍拍自己的额头，到底自己在想什么东东，现在是救人要紧，还想什么初，吻不初，吻的事情，不管了。 “你做什么？”我的嘴唇在他上方的五厘米处停住了，他用着他犀利的眼神望着我，我迅速转开头，红着脸，尴尬解释，“我，我是在救你。” 明明就是要救他的，怎么我就不敢看他的眼睛呢，这搞得我救命的措施倒像是要故意轻薄他似的。 “咳咳，二爷，你没事了吧。”我舒了一口气，打破僵局，二爷警惕地看了我一眼，淡漠地说，“嗯，不过我们现在是在哪？” “这个，我不知道哦。”我有些窘迫，不好意思，“二爷，对不起，我不应该带着你一起跳下来的。” “不带着我一起跳，难道留我命丧那些黑衣人之手吗？”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我都不知道怎么把理由理清了，他看着我纠结的模样，淡淡地说，“好了，不怪你，只是当时情况危急而已。” “嗯。”听他的话，我安心了，看着身边的轮椅残骸，我搔了一下脑袋，问，“那二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容我想想。”二爷抬头望上了夜空，忽然他指着那颗最大最亮的星星，对我说，“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城郡南面，只要我们顺着那颗星星的方向走，一定会走出去的。” “好。”我准备拉起二爷，忽地想起他双腿都不能站立，于是我赶紧打住自己伸出去的手，转而跑到我刚刚躲藏的树那里。 “春菊，你干什么去？”二爷不知道我的意图，焦急地唤着我，我一边扯着树边的藤条，一边回应道，“二爷，我找一个东西，马上就回去。” 见藤条扯得差不多了，我迅速回到了四爷的身边，然后将那轮椅的残骸给**了一番，一切准备妥当，我伸出右手邀请二爷。 “二爷，请上坐吧。”二爷不说话沉默着，这代表什么意思，我不禁有些着急起来，怕他想着其他的方法，“二爷，您不坐，我可背不动您。” “我没说不坐。” “但你也没说坐呀？”我小声嘀咕着。 “说什么呢？” “没，二爷，我扶你坐上去。” 这下，万事具备，只待出发喽。我兴奋地拉着我创意制作的拉车，在树林里穿梭者，但这种兴奋也就维持了一小会儿，因为道路是越来越难走，尤其还要爬过一个陡坡又一个陡坡。 “二爷，我实在是拉不动了。”我呼呼喘着气，汗水浸湿了我的衣衫，二爷很平静，淡淡地说，“那就歇一会儿吧。” 忽然一阵阵狼嚎从远处传来，我似乎还看到了幽幽闪亮的绿光，凭直觉，那些可不是探夜路用的灯笼。我瞅着不对劲，赶紧拉起拉车，可刚一使劲，拉车的藤条竟然断了。 我试图重新接一下，可远处的树木草丛的沙沙声扰乱我的冷静，可别提那几双若隐若现绿色的眼睛。 “二爷，快点上来。”我蹲下身子，对着坐在藤车上的二爷说道，他推开我的手，“春菊，你背不动我的。” “二爷，别废话了，快上来吧。” 我也不管他是不是同意，执意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然后一使劲，我竟然把他背了起来，看样子，危机关头，人类的力量无极限呀。 紧紧地搂着臂弯的双腿，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着，听着身后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我也着急地也将脚步也加快了一些。一时心急，没留意脚下的路，一块石头将我和二爷绊倒，我们一起摔在了地上。 “二爷，你没事吧？”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急忙查看二爷的情况，他皱了一下眉头，摇着头说，“无碍，春菊，要不，你先跑出去吧。” “不行，二爷，我不能放下你不管的。” “春菊，你听我说，你出去找人来救我，要不，我们两个都会没命的。” “不，要走咱们一起走，我不会放下你的。” 我不相信他的话，前路一片昏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就算我跑出去找人来，只怕那时二爷也是凶多吉少。我听着那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里逐渐地恐慌起来，忽然有些不甘心，难道今世我要命丧那狼口吗？ 忽然，几声凄厉的狼鸣声此起彼伏，我不知道那片小丛林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知道现在如果不赶紧跑，那肯定是会后悔的，于是我重新将二爷背在了身上，然后马不停蹄地往前赶。 黄天不负有心人呀，不一会儿，我们终于出了森林，看到前方一点点闪耀的灯光，我不禁咧开了嘴，对着身上的二爷说道： “二爷，我们出来了，我们有救了。” 一阵眩晕袭来…… 第55章 清明时节遭劫难3 我的口很干很干，嗓子像冒烟一般难受。 “水，水。” 一股子清凉注入进了我的嘴里，我快速地汲取着，然后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欣喜的文简，还有四周昏暗的一片，我不由地咳嗽起来，难道我还是没能逃脱悲催命运的戏弄吗？ “春菊，你没事吧？”他担心地看着我，伸出手想拍拍我的背，我躲闪开，吞了一下口水，装作镇定，问道，“文简，你，你是人是鬼呀？” “你说呢？我当然是人。”他忽然靠了过来，我害怕地回退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那个，你先把手伸过来。” “干嘛？” 他虽然充满疑问，但还是将手伸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快速低下头。 “啊，啊~~”听到这一连串的惨叫声，我心安了，但某人却生气起来，他一把甩开我的钳制，大叫道，“春菊，你疯啦。” “我，我没疯，文简，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我说着话，声音不由地颤抖起来，“文简，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好了，春菊，我知道了。”文简见我伤心，赶紧安慰着，我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不过，那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是向咸先生救的我。” “是向咸师傅嘛？” “嗯，他正好路过那里，见有人追杀我，便把我救了下来。”我心中一阵欣喜，抓着文简的手臂问道，“那四爷呢，他回来了吗？” “四少爷不曾回来，听向咸先生说，好像去了什么山游玩去了。” “哦。”我有些失望，本以为向咸师傅回来，他就一定会跟着回来。 “春菊，这是汤药，二爷刚刚差人送来的，已经不烫了，快些喝了吧。”我接过药，望着那黑乌乌的汤汁，浓厚的苦涩味冲进嗅觉，我捏着鼻子，快速喝了下去，文简剥了一个蜜饯放到了我的手上，我才豁然想起了二爷，“对了，二爷他没事吧？” 大脑中的记忆停留在我昏睡的那一刹那，想着我也是有些惭愧的，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把我弄回王家的。 “二爷他没事，只受了点皮外伤，这几日调理一下，已经好了。” “‘几日’？过去几天了，文简？”我心里有点抓狂起来，文简淡淡地说，“已经四天了，从你昏睡到现在。” 唔，是四天呀，我吓了一大跳，不过就这样睡了四天，也还是很可怕的。 “春菊，对不起。”文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你进咱苑子里的这些天，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我看着文简的愧疚样，心生玩意，于是故意板起脸，“文简，我的心眼可很小哦。” “春菊，真的对不起，怎样才能让你释怀？” “如果你能办到一件事，我就原谅你，怎样？”听完我的话，文简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真的吗，是何事？” “一天之内，你如果把东篱苑里所有水缸都挑满，我就忘记之前的事情。” “啊？”见文简大大吃惊的表情，我就忍不住想笑，“怎么，有难度？那我换一个。” “那就挑三天大粪好了。”希冀的目光被粉碎了，文简耷拉着脸，“我，我都办不到。” 瞧着他窘迫的样子，我见好就收。 “好了，开玩笑的。过去的都过去了，只要你以后好好对我就行了。”听着我的话，文简呆呆地望了我好一会儿，这才低着头，说，“嗯，我一定会的。” 他说完偷偷捂上了自己绯红的脸颊，我看着他怪异的行为，想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呀。 “吱呀呀”一声响，绿衣少女推开门，接着推着一个烟白的少年走了进来了。 “二爷。”文简走过去给他行了一礼，我躺在床上弱弱地唤了一声，“二爷。” “嗯，身体好些了吗？”他被推着，慢慢靠近我，我露着笑容，说，“谢二爷关心，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他淡淡说着，眼神清幽，忽而对身旁的绿衣少女，说，“秋扇，你先带着文简回去，把我那书房好好收拾一番。” “诺。”秋扇点点头，走到文简的身侧，文简皱着眉，奇问道，“二爷，早上书房不是已经整理过了吗？” 文简还想说什么，但秋扇已经快速地拖着他出了门。我很惊诧二爷的做法，他支开他们到底是要对我说什么呢。 “春菊，谢谢那****救了我。”听着二爷突来的感谢话，我有些受宠若惊，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没有安全完整地把他送回王家，于是连忙接过话，“二爷，我应该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我估计还在树林外躺着呢，不过，您是怎么把我送回来的？” “说起这个，那应该要谢谢树林里的黎先生，那日，我们在树林里听到凄厉的狼嚎声，正是黎先生在射杀了它们，而至于你后来昏倒在森林外，得以保住性命，也是有他的帮忙。” “哦。”一切都明了，想着救命恩人，我不禁接着问道，“那黎先生他人呢？” “他已经走了，半路上遇到咱们王府的人，他就把我们交予了府中人。” “嗯，要是能当面感谢一下，就好了。”我有点遗憾，没有得见救命恩人的遗憾，王瑢瞧见我的模样，轻语道，“等你完全好了，咱们可以一同前去树林，当面向他致谢。” 我望着二爷，好像心里对他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月白，月白。”忽然外间一个紫衫少女跑了进来，她一脸泪痕，见有外人在，赶紧改口，“春菊，你可醒了。” 她见我笑着示意她自己无碍，这才向着一旁的二爷请安。 “见过二爷。” “免礼吧。” “春菊，你感觉怎么样了？” “没事了，我感觉挺好的。” “春菊，你且与容，春锦好好聊聊，我先回去了。”二爷的话语有些吞吐，眼神也有些复杂，我看着淡定的月容，只是说道，“诺，春锦，请代我送一下二爷吧。” “好。” 第56章 因祸得福升内职 “春菊，你把这个放到灶台那边。” “好的。” 我身体好了之后，暂且在厨房里面谋了一个闲差，帮厨娘们端端盘子，收拾收拾桌子。 “春菊，春菊。”外间文简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我无力地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文简？”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个下午你可以去书房给二爷做陪读了。” “啊？” “开心吧，这可是我给你谋的好差事，之前二爷可是要把你安排到别的地方去的。”我一点都不开心，是震惊好吧，文简小童鞋，要说好差事，我情愿待着厨房里面，好歹还能偷点美食享用一下，走近他，我讨好地说，“文简，打个商量，我能不能不去呀？” “春菊，你傻不傻呀，在咱苑子里，可以伺候二爷，那可是无限的荣耀，别人八辈子都修不来这福分呢。”文简的话语带着骄傲和戾气，我嘘了一声，说，“拜托，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春菊，我真是搞不懂你，多好的事情呀。” “文简，我觉得自己在厨房里做帮手，挺好的。” “春菊，你脑子是不是塞了豆腐？”文简气愤地望着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话已带到了，去不去你自个看着办？” 说完，文简就悠闲地晃走了。我有点苦恼，总是觉得这事有点不妥。不过想到那日，月容送二爷回去之后，再回到我那时，老是心不在焉的，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如果去了二爷的身边，那我不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嘛，思及此，我也就豁然开朗了。 下午，是秋扇姐来唤我去二爷的书房的。那时，二爷正值午休，睡在一张宽大的木床上，我站在床边，和秋扇还有文简一起等着二爷的醒来。不知过了多久，我被这百无聊赖的等待弄的困顿不行，眯着眼睛假寐一会儿。 “春菊，春菊。”听到有人唤我，我赶紧睁开眼，文简压低声音，说“春菊，醒一醒，别睡了。” 嗯？我迷迷糊糊，不由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文简谨慎地看向窗户那边，我顺着他的目光，心有戚戚然，望着在书桌前提笔的烟色身影，不由地吞了吞口水。 “醒了？” “请二爷责罚。”我硬着头皮上前，那人没看我，端详着他的文字，淡淡地说，“听说你不愿来？” “没有啊，二爷，能到书房给您研磨递笔，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话，我不忘瞪了文简一眼，准是那小子告的状，而他却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若是有想做的差事，可以随时与我说。”他提笔在一旁的书简上写了一个‘顺’字，然后说道，“暂且让你待在书房里作陪，不委屈你吧。” “二爷，说笑了，奴婢喜欢的紧呢，一切都听二爷的安排。”秋扇姐让到了一旁，我赶紧上前给二爷研磨，他没说话，表情淡淡的，写了好一会儿字后，对着文简说道，“文简，你带她去一下藏书阁吧。” “诺。” 出了书房，文简对我是一脸的无语，看着他怪怪的表情，我困惑之极。 “怎么了，文简？” “春菊，我真是佩服你了，佩服地五体投地。” “怎的？” “在主子面前，你也敢睡觉？” “我也没想睡觉来着，然后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了有大半个时辰，真不知道你练了什么功夫，站着也能睡着，不过，这二爷也是怪，竟然没让我们叫醒你。”他一边说着，一边皱着眉，“不过这以后，我是帮不了你，自作孽不可活。” 我十分不懂文简的意思，而文简也不解释，带着我曲曲折折地绕，然后到了一座宏伟的大房子前，我看着四周的红漆柱子，还有门牌上的金色字体，仿佛有种身临佛寺的感觉，摇摇头，逼着自己清醒。这新的藏书阁，外观果然霸气，不知这里面如何？ “春菊，二爷的意思是让你进去收拾一下几处散乱的书简。”文简边说边掏出随身的钥匙，将门打开了，我点点头，答道，“嗯。” “文简，你不进去吗？”见文简站在门外，我转过头问道，他说，“不了，我把你送来，还得回去复命。” “好吧。”我表示理解，忽然想到上次的事情，“对了，文简，上次那佛经找着了吗？” “嗯，找着了。” “在哪找着的？”我刨根问底，文简有些不好意思，解释说，“在旧的阁楼里，不知道谁把它丢到了墙壁的拐角里。” “哦。” “春菊，真是对不起了。” “文简，我能理解，但以后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麻烦你找到证据再行动，不然会把人冤死的。” “放心吧，不会再有这件事发生的。” 文简走后，我一个人进了藏经阁，空间很大，东西两侧摆着许多长长的木架子，架子上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很多书简，我走到一个书架旁，随手翻了一下，原来是一本诗经。 空气中有一股子的檀香飘散着，我左看看，右看看，到处走动，里面的设计并没有外面那么华贵，除了白色的墙壁看起来有些赏心悦目，其余就显得有些寒酸。来到一处混乱的架子旁，我看着堆积如小山丘的书简，一时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如何收拾。现在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书架上都没有标明分类，我就算归类好了，还得到处翻找。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先归类吧，既然有人可以不用标明分类就能归顺得很好，那么到时候，我把这些分开的书简交予他不就可以了嘛？ 想到做到，我拿起书简，看了起来，里面有深奥难懂的为臣之道，有华佗在世的医药典著，还有奇妙的易经玄术等。翻到一本似乎是游散记的东东，我有些爱不释手起来，越是往下看，就越是欢喜。这一看，不禁入了迷。 “咳咳。”听到有咳嗽声，我抬起头，看到二爷正端坐在木椅上注视着我，我扔掉书简，慌忙起身行礼，“二，二爷，我马上收拾好了。” “莫收拾了，明日，让文简和秋扇来吧，你明日陪我去一趟名士轩。” “名士轩？那是个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要不要奴婢准备什么？” “不用。”他的眼光看向地上，说，“你若是喜欢那本书简，可以带走。” “谢二爷。”我开心地将地上的书简拾起来，他淡漠地说，“先推我回去吧。” “诺。” 第57章 名士轩得见恩人1 翌日的早晨，天还没亮，文简就开始在我门外大声嚷嚷起来。 “文简，什么事呀？”我披了一件外衣，便打开了门，他一脸的着急样，“你不是今个要和二爷去名士轩的吗？” “是呀，怎么了？”我边说边往床上走去，抱着被子就要躺下，文简一把扯掉我的被子，继续大嗓门，“别睡了，赶紧起床。” “为什么呀，这天还没亮呢？” “二爷没和你说嘛，他今个可是要去名士轩吃些早食的，况且名士轩只开一会儿的功夫。” “啊？”听到这话，我不由大叫起来，“二爷，他没和我说呀。” “好了，别叫了，赶紧起床。”文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件灰色的外褂，扔到我的床上，“换这身衣服吧。” “为什么穿这个？”我接过那件衣服，看起来是小厮的行装，有些不解，文简砸了一下嘴说，“别多问了，让你穿你就穿，我到外面等你，快点啊。” 见我出来，文简打量了一圈之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开路去了，我急忙跟上。 进了二爷的房间，他正任由下人们给他梳洗着装，我站在一旁，默默地没出声。他看了我一眼，表情很淡定，看样子，是他让文简给我这一身装扮的。 “二爷，需不需要让人备轿子？”一切妥当后，秋扇递了一杯茶过去，二爷接过， 说，“不用了，就让春菊推我出去吧。” “那要不要带些书简和笔墨过去？”文简接着问道。 “不用。” 就这样，我和二爷一身轻松地出了东篱苑，文简和秋扇不知道是不放心还是怎样，一直送我们出了王家大门。我朝他们挥一挥手，看着大门被慢慢关上。从一旁的小斜坡推着二爷下去，王家为了方便二爷出行，专门修了这样一条道，真是好福气。 “怎么了？”站在门口，我东望望，西望望，完全没有主意，二爷察觉到我的异样，问道，我搔了一下头，小声说，“二爷，这名士轩怎么走？” “出了门向右拐，我待会儿给你指路。” “好，谢谢二爷。” 街上面喜气洋洋，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灯笼花束摆的到处都是，听着人群里的谈论声，好像要举行什么花灯会。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花朵和灯笼，我一时眼花缭乱。 忽然一朵鲜花从我眼前闪过，然后掉进了二爷的怀中。二爷一惊，用眼神询问我，我皱着眉，完全不知道怎么一会儿事。接着，一块手绢又飞了过来，再接着，手绢，鲜花，灯笼，头花，小玩意全部向我们围攻过来。 “俊郎，俊郎。” 一群女人，不，应该说是一群疯狂的女人，正挥舞着双手，向我们冲过来，我吓了一大跳，推着二爷就拼命跑起来。早前有耳闻，大晋国的一个习俗，就是女人如果在大街上看到喜欢的男人，就可以用身上的东西，抛给此人。 不过现在不是抛，是砸，好吗？虽然知道二爷长得算是一表人才，但她们的反应也不至于如何疯狂吧，追了我三条街，还不停。要不是我带着二爷躲到一个疙瘩角，用一块破木板当着，不然就完了，看那群女人的样子，非得扒了我们的衣服不可。 “二爷，你没事吧。”我擦了头上的一把虚汗，问想身侧的二爷，他的表情很淡定，语气更是淡定，“春菊，习惯就好了，见她们如此，也不一定非要跑。” “诺。” 我轻轻点头，不得不佩服二瘸子的淡定，好吧，我也不是非要跑的，但这些女人那些疯狂行为吓到我了，感觉她们真是太可怕了。 名士轩，是一个邻水的清幽地方，按照二爷的指示，我们终于到了，不过楼下似乎没有了空座位。 “王家二少爷，不好意思，这下面没位置了，您看？”从一旁的桌子走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他脸上有些尴尬，二爷点点头，和颜悦色，轻语道，“无碍，掌柜的，你去忙吧。” “二爷，我们怎么办？”我看着四周，确实是没了座位，于是问道，忽然楼上伸出了一个小脑袋，他兴高采烈地说，“瑢二爷，我家的主子在楼上等着您呢，您快上来吧。” 二爷怎么上去呀，这小厮说的好听，看他那捂着嘴的欠揍模样，定是想要看我们的笑话。 “春菊，你且上去和那晋公子说一句，我们先行回去了。”我点点头，正欲上去，那上头的小厮撇了一下嘴，“瑢二爷，你不上来，我可不能让你家仆人见我家主子。” 这不是刁难人嘛？我恨恨地看那个小子，真是想一掌把他拍墙上去。 “喂，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由地爆了粗口，他耸耸肩，表示无奈，“好吧，你就当做我故意的吧，反正瑢二爷今个见不到我家主子，那就得认输。” “什么认输，二爷？”我转头看向二爷，他的表情依旧是很冷漠，“好了，莫理他，我们回去吧。” 二爷的话虽如此，但语气却有了些波动，他定然是在意的，再看看上面趾高气昂的小仆人，我心里就咽不下这口气。这楼上嚣张仆人的主子到底是何方圣神，我倒要去会一会。抬首看那长而陡的阶梯，我心一横，反正又不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不就三四十个台阶嘛。 “好，你等着，我们不会认输，这就上去。”我冲那个仆**声说着，然后蹲下身子，对二爷说，“二爷，你上来。” “春菊，莫逞强了。” “二爷，没事的，你要相信我。” 我拉着二爷的手，坚定地说着话，忽然背上一沉，我差点没站起来。妈呀，这次好重呀，上次二爷明明没有那么重的，真不知道他这些天吃了什么。 “春菊，行吗？” “没事，您就放心好了。” 我咬咬牙，稳稳身子，然后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走着，走到半途，我累得实在是喘不上气来了。 “春菊，你快放我下来吧。” “二爷，你别动。” 我擦擦汗，现在的处境是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我只能选择继续往上，再望望楼上那小仆人的脸，我就又有了动力。 呼哧呼哧，我终于背着二爷登上了二楼，原先嘲笑我们的小仆人惊呆在一旁，我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吓了一跳，迅速跑进了一间唤作“吟风阁”的房间里。 “二爷，您先在此等候，我下去给您将车子取来。” “好。” 第58章 名士轩得见恩人2 “瑢兄，我恭候你多时了。”刚推着二爷进了那吟风阁，一个浑厚的声音从淡蓝色的帷幔那穿了过来，接着一袭绿色直裾的翩翩佳公子，摇着一把木扇走了出来，见来人，二爷行了一礼，道，“晋文兄，请恕罪，来迟了。” “不迟，不迟，这香还没燃尽，也不能算你输。”那人指着那香炉中未烧尽的焚香，看了一眼我，继续说，“我说今个你怎么会上这二楼，原来带了一个小力士过来呀。” 他说着话，面容和悦，我承认他确实气宇轩昂，谈吐也很优雅，但他眼神中的打量之色，让我极为不爽，忽又想到他的小仆从刚刚做的恶事，那我就更加的不爽，自然，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瑢兄，你家仆人脸色不大好嘛？” “应该是刚刚累着了，歇一会儿就好了。”二爷提醒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春琚，快给司马公子行礼。”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二爷又忍不住唤了两声，我才赶紧行礼。 “春琚给司，拜见司马公子。” “呵呵，免了吧。”他笑颜逐开，我在心里不屑道，如果不想让我行礼，那就早一点阻止呗，他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只是对着二爷说，“瑢兄，你家小仆人真是有意思呀。” “让晋文兄见笑了，他还不太习惯新的称呼。” “哦，是新进府里的嘛？” “是的。” “那小琚子，几时到瑢兄身边的？”乍听他称呼我的名号，有些作恶的冲动，不过我看在二爷的份上，我忍着，恭顺地回答，“回司马公子，小的是年初那会儿去的二爷身边。” “那时间应该挺长的了。” “时间虽然有两个月，但春琚这名字，是近日才改口称呼的。”二爷接过话回答，然后转移话题，说，“晋文兄，不请我到里面坐坐，我这早饭还没吃呢。” “见谅，瞧我这记性，小扇子，快给瑢兄准备高座。”我听到那个小仆从的称号，忍不住笑了起来，见他们看向我，我赶紧收住，二爷抱歉地对晋文说，“我未管教好家仆，请晋文兄见谅。” “无碍，只是小事，我们赶紧入座吧。” “有劳晋文兄了。” “别客气，瑢兄，请吧。” “请。” 进了内室，里面环境清幽典雅，一席凉风从湖面吹来，身心不禁愉悦起来。靠窗有一四角桌子，桌子上放着三个蒸笼外带几样糕点，四双碗筷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四个正方位上。我推着二爷到了临床的位置上，而晋文公子坐在了二爷的身旁。 “晋文兄，是有客人到访吗？” “也不是什么客人，只是我的两个好友，我想将他们推荐与瑢兄，不知瑢兄意下如何？” “既是晋文兄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何来推荐不推荐之说？” “瑢兄，晋某人果然没看错你，是兄弟，够爽快。”晋文说完，便对着隔间的门帘那厢说，“景兄，快来见过瑢兄。” 语毕，一位的眉目清秀的白衣公子从里面款款走了出来，然后慢慢走向我们这边。 “早前听闻琳琅美玉传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下袁景，见过瑢兄了。”他带着和煦的笑容，行了一礼，二爷眼角弯弯，同样行了一礼，说，“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传闻，景兄，莫要玷污了耳朵。” “瑢兄，太谦虚了，小弟可是从不轻信那些传闻的，总是要眼见为实，可今日见到瑢兄，真觉得传闻太过尔尔。” “景兄，莫要夸赞小弟了，今日得见景兄的玉树临风，真有如沐浴清风呀。” “好了，二位就别客套来客套去了，待会儿这食物就要凉透了。” “对了，晋文兄，不是还有一位要来吗？”待坐定，二爷问向一旁的晋文，小仆人揭开蒸笼，雪白的馒头透着香喷喷的味道，勾人心魄呀，他拣起一只，不紧不慢地说，“那一位高人估计要晚来一会儿，他家里还有些事情急需料理，无碍，我们边吃边等吧。” “好。” 我给二爷夹了一只，放到了带有醋的小盘子里，他接过我手中的筷子，优雅地吃了起来。我在一旁看着这三位爷吃得那叫一个香，嘴里的唾沫是越来越多，再看看对面的小仆从小扇子的镇定，我只能强装镇定，谁知，这不争气的肚子竟然大叫了起来，我窘迫在那里，不敢抬头，脸也一下子灼烧了起来。 “瑢兄，我的疏忽，小力士今早耗费不少体力了。”晋文的话里有话，他对着一旁的小仆从语道，“小扇子，让楼下掌柜再送些包子上来，你与小琚子也吃些吧。” “诺，谢主子。” “春琚，快谢谢晋文公子。” “谢过晋公子。” 我有气无力地说，不是不尊重，实在是饿得够呛，这一说话就暴露我饥饿的真实情况，再说这晋公子的话语，听在耳朵里并不是那么悦耳。小扇子行动很快，从楼下端了一笼，我和他一人分了五个，然后到了里间快速吃了起来。这边，我们享用着，那边他们继续聊着。 “早前，晋兄提及与瑢兄的初交，我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这敌意忽地转变成了友情，妙哉妙哉。” “往事不堪回首，景兄，莫要揭我的伤疤了。”晋文的语气有些为难，他摆摆手，继续说，“不过，那日多亏了瑢兄的帮助，不然，我准要在那些名**家面前失了颜面。” “晋兄，太过客气了，我也没有帮什么大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二爷摇摇头，不愿要那高帽，一旁的袁景公子见二爷的小盘子空了，顺手给他夹了一枚放进了进去，二爷有些惊诧，“景兄，我自己来。” “莫客气，都是自家兄弟。” 我在里间看着，这晋文想动手帮忙，却被那个景公子捷足先登一步。再看他扭捏的姿态，绯红的脸颊，大家似乎没察觉到不妥，我却觉得不妥的紧。于是重新站到了二爷的身边，倒要看看这人的真实身份。 第59章 名士轩得见恩人3 “不知景兄是如何与晋文兄结缘的？” “我与晋兄当然是在家。”袁景的话忽地被晋文打断了，只听他说，“是在家里摆的寿宴上见着的，当时是一见如故呀。” “咳咳，是的，正如晋兄所言。”袁景含笑应和着，然又想着给二爷夹，我快他一步，伸进了蒸笼中，“景公子，我来吧。” “还是我来吧。” 谁知那袁景公子竟然和我抢了同一个包子，结果，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我们二人争执起来，我一个用力，挑飞了他手中的一支筷子。 “见谅，景公子，我这就给您取新筷子来。” 趁着大家都在愣神，趁着二爷还没反应过来，我迅速跑下楼，重新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到了景公子的面前。 “春琚，实在是有些胡闹。”二爷的声音很严厉，我赶紧跪下，“二爷，奴，小的知错了，恳请景公子责罚。” “瑢兄，莫动怒，是我逾越了，春琚，快些起来吧。” 他扶起我，一股子的菊花香气萦绕鼻尖，若是说他身上带有香气就判定他是少女假扮，那就又点说不过去，但如果加上那耳上若隐若现的耳洞呢？ 我就知道有猫腻，现在终于知道了，不过我也不想揭穿她，看她要耍什么心思。还有那个晋文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却还帮她隐瞒着。想想咱家二爷可是被蒙在鼓里，希望他能火眼金眼，快些看出来。 不过过了一会儿，看二爷依旧淡漠儒雅地与他们交谈着，看样子是没看出来了。我觉得二爷不应当没看出来呀，他可是深不可测的聪明人，难道，我把古人给想得太聪明了？ “刚在里间听到晋兄和瑢兄早前打了一个赌，不知这赌是个什么赌？”袁景忽然问道，而二爷浅笑回答，“莫提了，只是一件红尘俗事罢了。” “瑢兄，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红尘俗世，是红尘美事，可好？”晋文公子皱着眉头，然后给一旁的袁景解释，“景兄，是这样，我有意想将我小妹静儿引与瑢兄见上一面，可惜瑢兄不愿，故而我才出此下策，和他打了一赌，赌他今日若见着我，就不用见我小妹，若是见不着我，就得见我的小妹。” “那谁赢了？” “景兄，你觉得呢，若是我赢了，只怕今日你就见不着我瑢兄了。” “呵呵，也是，只是瑢兄为何不肯相见你小妹，莫不是晋兄小妹静儿丑陋不堪，让你难以下眼？” “景兄，莫要损害那女子的名节，想来晋兄才貌双全，那他小妹一定是秀色可餐，原因在我，是我不愿。”二爷说着，表情很是纠结，他看向对面的晋文，说，“晋文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这等残缺不全模样，莫要拖累你家小妹了。” “瑢兄，你这话可不在理，你没见着那姑娘，怎知她会觉得你拖累，说不定敬佩你还来不及呢？”袁景忽地站了起来，语气是越说越激动，晋文拉了一下他的手臂，“景兄，莫激动，先坐下来再说。” “景兄，抛开我的家世，若你是那姑娘家人，你愿意让你妹妹嫁与我嘛？”二爷的话忽然有些伤感起来，我看着心里有些难受，那袁景急忙接答，“愿意，怎地不愿意，若是我妹妹喜欢，我一定答允这件事？” “景兄，看来你眼光甚短，甚浅。” “对，我眼光就是短浅，不过，我看你，也太过谦卑了，枉我来之前，对你信心百倍，终还是脱不了凡世的俗气。”袁景一身的愤怒，他眼神忽而犀利起来，对着晋文公子，“晋兄，小弟忽感身体不适，请恕小弟先行离开。” “景兄，别走啊。” “瑢兄，你说句话呀。” 晋文看看离去的人，又看看桌旁淡漠的人，表情真是无可奈何的很，最后他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似乎是平复心情。而我心中却是一阵窃喜，莫不是二爷看出了她的障眼法，识破了她的伎俩？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障眼法什么的，二爷他根本就没看出什么端倪，因为之后的之后，我跟着他们依旧在这名士轩，依旧看着他们谈笑阔论，好不悠闲自在。 “瑢兄，莫见怪，这景兄与我小妹静儿从小甚是交好，见你如此，这般，故而有些气闷，别见怪，” 什么从小交好，不就是一个人吗？我暗地里撅着小嘴，鄙视那个叫晋文的。不过，这少女胆子也真是太大了，竟然如此与心上人争执，佩服佩服。 “无碍，无碍。”二爷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水，淡淡地说道，“那一位高人何时能到？” “哦，萧先生呀！他应该快来了。”晋文望向窗外，看看那初升的红日，说道，二爷有些好奇，“晋文兄，不知那萧先生是个什么样人？” “说起萧先生，我想瑢兄一定是非常感兴趣的，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尤其精通玄术之学。” “哦，那晋文兄不早些引见？我也好与之学习一番。” “瑢兄，这学习是算不上，倒是可以切磋一番。”晋文公子一边说着，一边用扇子指向门边，“说切磋那切磋之人就来了。” “老夫来迟了。”一位烟青色，戴着同色帽子的中年男人潇洒地进来了，二爷看过去，却惊呼起来，“黎先生？” “瑢公子？”那人也是一惊，然后绽开了一丝笑颜，晋文公子来回巡视，忍不住惊诧道，“二位认识？” “晋文兄，你不知，上次我树林遇险，多亏有黎先生的相助呀！” “瑢兄，你怎地没和我提起过？” “哎，都过去了，我不想让你担忧。” “瑢兄，此言差矣，就算不能与你一同泛险，倒也愿意与你一同分忧的。” 听着二爷和晋文公子两个你来我往的酸儒话，我有些厌烦。看看身旁留着胡须的大叔级人物，面目又是如此和善，我是多想冲上去，感谢一下这黎先生的救命之恩的，但是我现在只能选择，默默地看着。 第60章 名士轩得见恩人4 “话说，黎先生救助之时太过于凑巧，不知有何原因没？”二爷递了一杯茶过去，黎先生感谢地接过，“瑢公子，此事并未凑巧，那日，我在林中漫步，忽见星空有天狼星闪现那文曲之星，卦象十分凶险，于是我戴着弓箭，前去那暗示的方向，即是西南方，去查看了一番。” “行至玄河，忽见绿色的狼眼层出不穷，心中有些疑惑，往日那处临近玄河的树林是不会有野狼进入的，而那日却出现了异样，我猜想，定是出现了什么，于是我跟着狼群一路走，然后在一个坳壑里看到一个满身红衣的人正在向天祭祀，我拔出一箭射了出去，他躲闪不及，受了伤便仓皇逃走了，我一路跟踪，便在一个小坡上，瞧见了你与一名女子。” 见晋文公子与黎先生相继看向自己，二爷淡淡地解释。 “嗯，是我的一个丫头，清明前一日去后阳山拜祭，回来路上遇上了黑衣的死士，迫于当时情况危急，那丫头无奈之下带着我跳进了玄河之中，后又进了树林。” 听着二爷轻描淡写的阐述着，我很不赞同，当时的可怕情况哪有如此的波澜不惊。 “原来如此，看样子，你定是被那红莲邪教之人看上，用作祭天所有。”黎先生解释道，二爷皱了一下眉，“我素不知那红莲邪教，亦与那些人无过往，怎会得罪与他们？” “传闻他们有一块纵观古今的宝镜，可以查看过去知晓未来，如果跟你过去与现在无关，那就是未来你与他们有什么劫数。毕竟那些绿眼的野狼还有天上的星相是不会骗人的，你与那女子都会遭此劫难。” 这黎先生怎么越说越玄乎，搞得一旁站立的我都不由地害怕起来，两只胳膊不停地抖着。相对于我的不淡定，二爷却是面不改色，他喝着茶并不说话，倒是晋文公子捏了一把冷汗。 “黎先生，那我瑢兄可有破解之道？” “我亦窥探太多，不便透露太多。”黎先生说完，看了看我，有看了看二爷，说，“不过，瑢公子放心，上天自有破解之法。” “黎先生的意思，是我瑢兄吉人天相，一切化险为夷？” “是。” “那就好，那就好。”晋文公子拍拍自己的小心脏，见小扇子端来了热乎的馒头，立马接到了手中，遂放置于黎先生面前，“黎先生，快些吃点早食吧。” “主子。”小扇子欲贴近晋文公子耳边，但晋文有些不悦，推开说道，“何事？说。” “静小姐让你回去一趟。”小扇子话一出，晋文脸色有些尴尬，只得对着大家抱歉一番，“那两位，不好意思，家里有些急事需处理，我先失陪了。” “好。” “晋文兄，慢走。” 晋文带着小扇子一走，就剩下了我们三人。我觉得黎先生肯定是看出了我的装扮了，因为他打量我的时候，眼睛里面竟是笑意还带些高深莫测。 “谢黎先生救命之恩。”既然看出来了，我也不再伪装，给恩人行了一跪拜之礼，他扶起我，淡笑说，“莫行如此大礼，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已。” “黎先生，若说命中注定，这一礼不也是命中注定嘛。” “说的有礼，呵呵。” 黎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二爷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我这个局外人看不懂他们的表情，亦不懂他们那深奥的内涵。 “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故地重游一次？”黎先生望着二爷和我，我眼神躲开，而二爷抱着拳，答道，“那就有劳黎先生了。” 说着故地重游，我可是真不想去，但是主子和恩人之命，我岂敢不从。幸有黎先生搭把手，我不用继续背二爷下楼了。所谓上楼容易下楼难，我可没信心保证二瘸子安然无事地下楼。 随后我们跟着黎先生去了那玄河附近的森林，当日实在是心系一线，没空想其他的事情，不想今日一见，这玄河配着绿意盎然的小树林，从桥上观望，倒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说是故地重游，却并不尽然，黎先生只是陪着我们走了一些相同的路，最后将我们带到了他的林中小屋。那是一间极其简陋的茅草房，虽然外观差强人意，但里面也算是整洁干净吧。 “这是那日先生用的弓箭吗？”我指着墙上的那把大弯弓，惊讶地说道，黎先生点点头，回答说，“是，跟了我二十余年了。” “是黎先生的第一把弓箭，唤作破尘。” “你怎知这弓箭的名字？” “我看到这箭上有您的署名，萧离。”二爷从一旁的箭桶里取出了一支箭，仔细端详，其实上面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字迹，黎先生听着二爷一番话，甚是开心，“哈哈，老夫已经隐居在此二十年了，不想竟然还有小辈知晓我的名讳，哈哈？” “黎先生，我久仰您多时了，您撰写的那部弓箭之论，我翻看不下百次。” “哦，可曾有所启发？” “当然，我这座椅之箭便是从上得来的所感。” “嗯，学以致用，甚懂吾心呀，我创作那卷书，并非想让世人记住我的名字，亦或者茶余饭后供人们打发时间，而是希望有人突破创新一番，那日在林中得见残椅小木箭，心中深感欣慰。”黎先生越说越说兴奋，他激动地望着二爷，“瑢公子，我这还有一卷新的弓箭之说，不知瑢公子是否有兴趣？” “若能拜读先生的大作，那是求之不得的，如若能与先生探讨一番，那真当我之幸运。” 一本尘封许久的卷轴被黎先生从地下掏了出来，两人见卷轴如获至宝，滔滔不绝，我在一旁困顿得不行，最后被嘱咐出门做午饭。吃过午饭，两人继续在房间里面深入交谈，我能称他们是走火入魔嘛，不管了，我先找个地方睡一觉吧。 他一身红衣，满面泪水，不顾我的哭叫，在我的面前倒下，那银色的匕首透着血腥气味。我惊叫着醒来，发现身处在一片草丛里，原来不过是一场噩梦，但梦里面的场景为何如此真实呢。所谓日有所思，也有所梦，看来，是我太想他了吧。 这一吓，睡意全无。看看天空西斜的阳光，时间也不早了，屋里仍旧高谈阔论着，我撇撇嘴，着手又给黎先生备好了晚饭，当夕阳西下之时，二爷从房中走了出来，我们这才与黎先生拜别。 第61章 喜出望外君归来1 这接下来的日子，都在百无聊赖地度过着，准确说，就是三点一线的生活，东篱苑—名士轩—林中小屋，东篱苑—林中小屋—名士轩。 “二爷，二爷。”文简从外间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秋扇姐正给二爷研磨，听到文简的慌张声，不想一些墨汁滴到到手上，于是有些生气地看向文简，“什么事呀，慌慌张张的？” “二爷，四少爷回来了。”文简对秋扇的言语并不在意，喜笑颜开地对着正在书写的王瑢说道，二爷抬起头，脸上无表情，只是皱着眉头，说，“他不是说仲秋的时候才回来吗？” “我也不知怎地回事，刚去了前院，一大群人就把夫人的院子给围了个水泄不通，我这一打听，才知道四少爷回来了。” 那时我正在书架后面摆放着书简，听着文简说道四少爷回来了，我立马慢慢地走了出来，假装不经意地继续整理书简。 “嗯。”二爷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说，“别偷听了。” 我的小举动被他戳穿了，见文简秋扇都看向我，我只得尴尬一笑。 “若想去，就去吧。” “谢谢二爷。” 不曾想二爷竟然知道我的小心思，我欢快地给他行了一礼，然后飞快地跑了出去。 “春菊，等等我。”忽听到身后传来文简的声音，我有些不悦，停下脚步质问，“文简，你跟着我过来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我这还有东西没交给夫人呢？”我不置可否，就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小包裹，他咳嗽了一下，说道，“要不然，那我走这边，你走那边好了。” “文简，这就一条道，好吗？” “那你就不要继续说我跟着你就行。” “难得理你。” 我现在的心思可都在王玧身上，可不想再跟文简啰嗦，于是继续飞奔起来。到了紫祥苑，果真如文简说的那样，门前围着一大群人，有丫鬟有小厮。我惊住了，这要进苑子，必须要通过这困难重重的人肉墙，可我实在没那个本事。 “瞧我的。”文简自信满满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东西，“哎呀，谁掉的两文钱？” 这一叫，人群却是安静了一下，不过就一会儿，因为见到他手上的两文钱，大家“切”了一下，很不屑，我在一旁看的哈哈大笑起来。 “谁掉了一两银子？”文简有些心痛地拿出了一锭银子，语气也有些悲哀，围观的人见他手上那锃亮的白银，个个眼中放金光，于是乎蜂拥而上，大家嘴里异口同声地嚷嚷着，“是我的，是我的。” 文简看着可怕人群想要把自己吃了一样，于是一甩手将银子扔的老远，那群人跟着银子改变了方向。 “春菊，怎么样？”他向我炫耀着他的壮举，我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他笑了笑，“小意思。” “文简，你这个月的月俸去了十分之一了。” “春菊，你别说了，行吗？” 我就知道这小子抠门，那可是他十分之一的收入呀，像我就没有那么多，一两可是我五分之一的收入，好吧，我承认，我也是个小抠门。文简扣了扣门，出来一个小厮，文简将自己来意说了一下。 “小哥，我是东篱苑的文简，二爷托我带了一卷佛教，送来给夫人。” 那小厮开了半扇门，见文简进去，就要把门关上，我急忙按住了门，向文简寻求帮助。 “文简，还有我呢？” “小哥，她和我一道的。” 文简的话起作用了，那小哥放了我进来，就赶紧把门给快速关上了，实在是门外的人类太凶悍了。 “文简，你说那些人为什么会这样？”我实在是很困惑，门外的女的我能理解，可那些男的，我就不能理解了，文简白了我一眼，说，“这个我怎么知道？不过，春菊，那个，你要怎么感谢我？” “别想着让我把一两银子还你就行。” “春菊，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 “不是像，就是。” “好，那你待会儿别跟着我了，我可不告诉你四爷在哪个地方？” “文简，好文简，你最大方了。” “嗯，这还差不多。” “别磨叽了，快点走。” 终于进了紫祥苑，我有点不真实的感觉，说实话，就要跟蒙小子见面了，我真的很紧张，心怎么和小鹿一样乱撞呢。 “三，春菊。”半道上碰见了青莲那丫头，她看到我就要喊出声，但碍于文简在，只得改了一个称呼，文简摇了摇头，打断说，“别在我面前虚掩了，你们那‘五人帮’，只怕王家除了公事繁忙的王大人不知晓之外，其他人没有不知道的吧？” “文简小哥，说的是，是我太做作了，文简小哥，那个，我能不能与我三姐说上两句话呀？” 青莲边说边将我拉到了一旁，也不管那文简的回应。 “三姐，你是不是来见四爷的？” “没有，我和文简是受二爷的指派，来给夫人送佛经的。” “三姐，你说这话，我可不信哦。” “五妹，你若不信，我这就让文简把佛经取出来。” “好好好，知道了，跟你说正经的，我见着四少爷了，他现今的模样，真是太让人着迷了，貌似潘安，颜如宋玉，可别提，他手持宝剑的那个英姿飒爽的模样，太迷人了。”青莲说着，眼睛里不住地泛着小星星，我冷冷地止住了青莲的继续花痴，“好了，不管四爷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像你一样发癫。” “三姐，实际你是开心的吧，你看你的脸都红了。” “五妹，莫要作弄我了。” “我没有，你的脸真红了。” “你还胡说，看我不掌你的嘴。”文简看到我和青莲打闹在一起，有些不耐烦，“春菊，你倒是走不走？” “好了，来了。” 见我要走，青莲不忘对我又是挤眉弄眼一番。听着她的话，我心中对蒙小子有了一些遐想，想着或许他真的变成了一个帅气逼人的大侠了。 “夫人，二爷让我给您送佛经来了。” “哎，文简，我可等你老半天了。” “对不起，夫人，路上耽搁了一些时辰。”文简说着将佛经递与了夫人，我四处打量，除了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和翠竹姐，并不见四爷的身影，难道他走了嘛，想到这，我心里不免有些难过起来。 “母亲大人，这屋中若是再添一个寿座，您就可以长命百岁了。” 一袭暗红色的直裾带着祥云图案，配着一把青色的宝剑，跨在左边，俊逸的外貌，整体给人感觉那就真当是英气勃发，气宇非凡。他的模样透过我眼睛直达心底，我一时间说不上什么感觉，只觉得有水汽盈满了眼眶。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他回来了。 第62章 喜出望外君归来2 “四爷。”文简挂着狗腿般的笑容和王玧打着招呼，但王玧似乎有些困惑，“你是？” “我是二爷身边的文简呀。” “哦，文简呀，这几年没见，变化挺大的。”四爷认出他来，他高兴地继续说着话，“可不是，四爷，要不是有人说您在这，我也不敢认您了。” 我睁大了眼睛，又慢慢地挥舞着手里的小手绢，他明明是看到我了，为什么装作没看到，亦或者不认识？对了，是不是我如今的模样变化太大了，他认不出我来了？刚刚文简的样貌，他都没认出，应该是这样，思及此，我的心也就安了下来。 “四儿，你这才回来，就先回故居歇着吧。”一旁的杨蕊发话了，王玧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罗盘，说，“母亲大人，这风水，我还没给您看完呢？” “好了，四儿，下次吧。” “母亲大人。”四爷的话没说完，便被夫人打断了，夫人手握着书简，一心系在那佛经上，“我还有话与文简说，要不你明日再过来？” “诺，母亲大人，玧儿告退了。”四爷的脸上有着失望之色，我看着心有不忍，但夫人这样说了，他也只得退下。 “嗯，去吧。” 没想到四爷还会看风水了，那他现在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了，不由心中对他崇拜起来，不过看着王玧就这样离开了，我真恨不得赶紧跟过去，但文简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这短话被他长说个没完没了的。 “夫人，二爷说了，这佛经需要在焚香的时候，打开看才有意境。” “二爷还说，夫人须心平气和，这佛经里的寓意才能慢慢参透出来。” “如果夫人能打坐保持心平气和，那更好不过了。” …… 文简绝对是故意的，我能察觉出来，这些东西，他不说，夫人应该都是知道的，所以我在心里是绝对鄙视他，忍不住暗骂他的啰嗦和可恶。 后来，等我们出了紫祥苑的时候，门口早已没了人影，跟别提四爷的踪迹了？ “文简，都怪你，说那么多废话。” “好端端，你朝我发什么火呀？” 我不理会文简，独自一人气闷地去往了北阑园。到了门口，一时间心情还是激动加复杂的，我轻轻地扣了扣北阑园的大门，过了一会儿，安婆婆打开了门扉。 “安婆婆，四爷回来了吗？” “没有啊，四爷回来了？”听完安婆婆疑惑的回答，我有点失望，解释说，“嗯，我从夫人那过来，刚刚碰见四爷了，不过他现在不在那里了，我猜想，应该回了北阑园，所以就过来看看。” “四爷回来了，那我得赶紧准备准备，不知道他还喜不喜欢我给他做的闷鱼？” “喜欢，他肯定喜欢。”安婆婆这样一说，我好像都能看到他吃饭的模样了，于是撸起袖子，“安婆婆，我帮你。” 饭做好了，不过也凉了，我和安婆婆等了一个下午，王玧都没有现身，后来没法，我只得沮丧地回了东篱苑，接着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次日的早晨，我身体也是懒懒地不想动，昨晚失眠了，想着王玧不应该没认出我来呀。我的五官可能张开了，他没办法辨认，但是我的皮肤可是我标志性的记号呀，虽然这几年，我想尽办法进行美白作用，但先天的还是先天，如果我要变白，只怕是要换一身皮囊喽。哎，黑皮肤，那仍旧是我的一个痛。 早间伺候二爷早读的时候，我老是给他拿错书简，不免又被文简讥笑了一番。 “春菊，这一夜睡得就把你的魂给睡丢了？” “是没睡好，丢什么魂呀？” “怎么就没睡好了，莫不是出去做贼了不成？”听着他越发损人的臭嘴，我不由地和他争吵起来，“文简，你狗嘴里面怎么就吐不出象牙呢？” “我是吐不出，有本事，你吐一个给我看看。” 被他这么一怄，我真说不上话来了，算了，不说了，那边的二爷正在阅读，而秋扇姐研着磨，不时地给我使眼色，只希望二爷没有关注我们才好。 “春菊，你过来。”二爷忽然说道，我提心吊胆地走了过去，我做好了被批评的准备，不想他把书桌上的一本书卷交予到了我的手里，说，“你把这个给四少爷送过去。” “诺。” “春菊，你好像不乐意呀，如果不乐意，那我去好了。”文简说着就要来抢我手里的书简，我哪肯，将书简藏到身后，“谁说我不乐意了？我是怕四爷不在苑里，待会儿又要把东西拿回来而已。” “不会的，他昨个还来东篱苑的。”听到秋扇的话，我一下子有了精神，接着问，“秋扇姐，我怎地不知道？” “吃过晚饭，你不是说你不舒服，所以我就没叫你。”文简说得理所当然，我听着牙根痒痒，恨恨地说，“文简。” “好了，别闹了，快些把东西送过去吧。”二爷皱着眉，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我赶紧收回伸出的手，恭敬地回答，“诺。” 一进了北阑园，就见着安婆婆洗了好些衣服，到处晾晒的都是。我避开那些湿漉漉的衣服，走到安婆婆是身边。 “安婆婆，早啊。”挂着甜甜的笑容，给安婆婆问了一声好，安婆婆见着我，也很开心，停下手里的活，“春菊，来了。” “嗯，您怎么洗这么多衣服呀？” “我高兴呀，没事做，我就把这些褥子什么都洗了？对了，春菊，你是来找四爷的吧？” “嗯，四爷他回来了吗？”我有些担忧，害怕自己再次扑一个空，尽管秋扇姐那么说，但谁知道此时是不是彼时呢？听到我的问话，安婆婆的笑意更浓了，似乎有打趣的意思，“回来了，昨晚上从东篱苑回来的，现在怕是在后院练剑呢。” “那我先去看看，待会给您帮忙。”一听，我高兴万分，终于不会再跑空了，安婆婆摆摆手，“不用了，你快去看看吧。” “好。” 第63章 喜出望外君归来3 我迈着小碎步，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心脏跳的是愈来愈快，扑通扑通扑通。一个转弯，我看到一个穿着绿衫白纱的少年，手持宝剑在院中挥舞剑式，时而盘踞而卧，时而直冲飞天扶摇直上，时而飞檐走壁，时而抖撒剑花。我看得出神，要不是怕打扰到他，我真想给他拍手叫好。我就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忽然他停了下来，我有些惊讶，这正是**的地方，楞了一下，我赶紧上前。 “好。”我鼓起了手掌，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眉毛上的汗珠一滴滴地往下落着，我见他如此警惕地看我，赶紧把手里的书简拿了出来，“四爷，二爷让我把这个给您送来。” “好，放那边吧。” 我有些伤心的，他的话语太过冷漠，而且没认出我，或者压根就没把我当做一回事，因为他又开始旁若无人地挥洒起他的剑来。我心情复杂地看了一小会儿，就没心思了继续看下去，还是走了吧。正当我要出了院子时，忽然一把剑横了过来，堵住了我的去路，我吓了一大跳，不敢乱动，那脖子上的剑，可不是开玩笑的。 “啊。”我惊呼了一声，看向始作俑者，他邪邪撇了一下嘴，说，“春菊，你主子我没让你走，你怎么就敢走？” “四爷，你能不能先把刀放下，有话咱们好好说。”我真的很开心，他能认出我，不过暂时的惊喜也被此刻的恐惧所取代了，他摇了摇头，便收回剑，说道，“黑丫头，你胆子怎么变小了？” 晕死，有谁脖子被夹上刀，能那么坦然处之的，我只不过是显示了正常人的反应而已。不过见他将剑收回剑鞘，我也就暗自嘘了一口气。 “四爷，奴婢一直都是胆子小的人，您又不是不知的？” “黑丫头，在幼年的我看来，你胆子还是挺大的，因为你不怕打雷。” “啊？” 这是什么理由，不怕打雷的人多了去了，这也不见得就是胆子大的表现呀。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他害怕打雷的模样，于是向他投去了一个笑意的目光，他咳嗽了一声，知道自己出丑了，赶紧换了一个话题 “黑丫头，你这丫头真是没心，知道四爷我去东篱苑找你，也不出来见见。” “四爷，谁没心了？”我正说着话，他不悦地打断了我，说，“叫我蒙小子。” “蒙小子，谁没心了，我可是去紫祥苑见你来着，可是你不认我呀？”我犹豫地把话重说了一遍，他脸上泛着喜悦，然后解释说，“那个，在紫祥苑不认你，我是有原因的。” “那我在东篱苑不见你，也是有原因的。” “这几年不见，你嘴上的功夫还是不减当年呀。” “我哪有，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说着，我心里忽然一阵低落，看向王玧，说，“蒙小子，这几年，你怎地不与我联系，害我担心得很？” “我有啊，我托二哥向你报平安了呀？”他边说边观察我的神情，然后反问道，“难道他没报嘛？” “报了报了。”我赶紧解释，可不想因为这个事得罪那个心思深沉的二瘸子，害怕王玧继续追问下去，我于是转移话题，说，“蒙小子，这几年你跟着向咸师傅，生活得如何？” “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自然是很辛苦的，不过一想到心中那个坚定的念想，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坚定的念想？”我疑惑地看向他，而他却是眼含深情地看着我，说，“黑丫头，你可知，这些年，在我心中最牵挂的那个人是谁吗？” “是谁？”我轻声问，不敢继续看他，脸上有种灼烧的感觉，而心脏此刻像是要逃出心口来。 “是黑牙。” “啊？”听到这个回答，我惊诧了，原来是那条黑蛇呀，害得人家心扑通扑通跳得这么厉害。 “所以，你跟我来。” 他拉着我一路小跑，穿过北阑园的后门，继而跑进了那一片枫树林里。我有些喘不上气来，再看看方向，我赶紧大叫。 “蒙小子，黑丫的坟在那边。” “我知道。” 他没回头，继续带着我跑，直至枫树林的尽头。面对着清凉的晨风和温煦的阳光，他不禁大声呐喊了几琚，然后和我并肩坐在草地上，我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由地闭上了眼睛，感受那微凉铺撒在脸上。王玧悄悄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包裹，然后递到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 “你打开来看看。” 我从王蒙怀中接过那个小包裹，在他期许的眼光中，慢慢打了开来，包裹里面有一包胭脂粉还有一支精致的白玉月牙钗。 “黑丫头，你喜欢吗？”他微笑地看着我，而我却激动得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点头，轻应了一句，“嗯。” “那我给你戴上。”他边说边将那支钗子戴进我的发髻里，动作小心翼翼，像是害怕把我弄疼一般。 “好像少了点什么。”他自言自语，然后打开了那包胭脂，就着手指给我打扮起来。 “好了。”他开心的一拍手，眼睛笑得弯弯的，“美，真美，比过貂蝉，赛过西施呀。” “真的吗，我看看。” 我高兴地跑到一旁的小溪边，蹲下身子，仔细地搜查水面上的倒影。一个少女蓬松着乱糟糟的头发，张着血盆大口龇着阴森的牙齿，还有两腮的透红，真像过年那会儿的辟邪小童。 “蒙小子。”我知道自己被作弄了，于是怒吼起来，王玧早已跑远了，他见我转过身，便继续对着我大叫，“美，真美。” 话音还没全传到我耳边，浮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俊美的少年，像乌龟被翻了壳一样，四脚朝天乱蹬着，然后激起尘土飞扬的场景。我再也绷不住生气的脸了，双手叉腰，打开喉咙笑破了天，而王玧揉着脑袋，坐在地上，食指朝向我，也哈哈大笑起来。 那时，天空，是碧蓝无云的，树林，是寂静无波的，还有心头，是满足的。 第64章 作诗词崭露头角 那日之后，我和四爷常常会在北阑园里，他舞剑，我看书，两眼相视处，自有一段韵味。有一次，他来东篱苑明说是来看二爷的，我想暗地里猜想着是来看我的吧，但一进门，就被文简强硬拖去二爷房中，接着房门一关，二爷与他两人在房间从古至今谈论一番，内容我无从知晓，因为我被指派到藏书阁里打扫卫生。哎，我和他见上一面真难，更别提说什么话了。 之后的日子，仿佛我被禁了足一般，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情，说实话，我对二瘸子有些忍无可忍了，就如今日，他明知道我应四爷的邀请，要去北阑园帮忙整理院落，可他不也答应了嘛。现在却硬是让秋扇姐和文简过去帮忙，把我给拖到了名士轩里面，真不知道他是几个意思。 名士轩还是名士轩，不变的还是那个坐半日的规矩，变了的就是二爷不用我背着上去了。说起这个，我不得不佩服，那个女扮男装的景公子，她想得一个好办法，在楼上的走道上开了一个坑，然后运用了滑轮原理，将二爷连人带车一起轻松地拉了上去。 上了楼，我和那个小扇子还和以往一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那三位爷高谈阔论，谈笑风生，当然还有蚕食我们垂涎欲滴的美食。 “瑢兄，这乞巧佳节有什么打算没有？”开头说话的是晋文公子，二爷抿着嘴唇淡笑了一下，说，“我就只管在院子里晒晒衣服，晒晒书。” “瑢兄，这也太俗套了，我听说街上的神龙庙里，要举行一个女儿节，这城里未嫁的姑娘都会去那里，若是有姑娘看中了你，你只需猜对她出的字谜，就可以和那佳人约会了。”景公子摇着扇子，很不赞同二爷，而晋文公子接过话，附和说，“是呀，瑢兄，这可是一个好机遇呀，说不定就遇到了自己的佳偶之和呢！” “景兄若是和晋文兄一同前去，想必一定会在神龙庙里留下千古佳话的，至于小弟，我已看开这世间的俗事，不愿去惹那些尘埃。” “瑢兄，这话怎地说，像是看破红尘似的？”一听到这话，景公子不由地紧张起来，二爷抿了一口茶，解释说，“景兄，说笑了，小弟若是看破了那红尘俗事，也不能和你们一同饮酒作乐，吃着带肉的包子啦。” “哈哈，也是，也是，景兄多虑了。”晋文连忙插嘴，继而将话题转向了别处， “瑢兄，想着佳节将至，不如我们就借着乞巧来做上几首诗，如何？” “晋文兄，甚好。” “那，就由我来起一个头。”袁景公子清了清嗓子，然后张嘴就来，“红烛画屏，小扇流萤，天阶夜色，风雨同行。银汉桥上，谁在叮咛？牛郎织女，诉说衷情。” “好诗，好诗，景兄，做的太好了。” 晋文公子拍着手掌，赞美的话语似乎有些拍马屁的嫌疑。景公子的诗，做的固然是好，但这一番诗句他说下来，一个盹都没打，感觉像是提前准备好似的。 “嗯，感觉景弟的诗像在描述着女儿家的心事。”二爷很淡定，没有晋文那样夸张，他用着不解的眼神望着景公子，景公子的神色有些慌乱，说话有些支支吾吾。 我偷笑了一下，什么好像在描述女儿家的事情，明明就是在描述自己的心事好嘛？ “瑢兄，景弟自幼和我那小妹走得近，故而知道这女儿家的心思了，不见怪，不见怪。”晋文赶紧来拉场，接着转移话题说，“那接下来，我献丑了，听好了。” “今年乞巧，晒之我衣，明年乞巧，晒之我书，他年乞巧，晒之我腹，若知己伴，永不乞巧。”晋文的表现就很正常，他一顿一顿算是把自己的诗句连在一起了。二爷见晋文说完，立马接了上去，“今年乞巧，明年乞巧，若得知己，日日乞巧。” “哈哈，瑢兄，你竟然和我做一样的诗，不过你做的比我那个简练，易懂，哈哈。” “我也是有感发于晋文兄的言辞而已。” 二爷竟然也露着笑容，和晋文对视着。有这么好笑吗，我很纳闷，当然，不止我一个人纳闷，那被二爷问沉默的景公子也皱着眉，不解地看向这二人。 “小扇子，你也来一个吧。”晋文公子平复了心情后，对着他身旁的小扇子说道。 “诺，主子。”小扇子恭敬地答着话，“乞巧乞巧，无夺我女。三年相依，莫我顾心。今将去女，适得乐土。乐土乐土，爱得我悔？” “小扇子，你虽然模仿了前人的《硕鼠》，但句子还算工整，主子很想知道诗中的‘我女’是谁？” “没有谁，是奴才瞎掰的。” “别解释了，主子都明白。”不看小扇子的纠结神情，晋文公子将苗头对准了我，“瑢兄，该是让你家小琚子上场了。” “晋文兄，他不。”二爷想推脱的，不知是不知道我会作诗还是看不起我这个女子，反正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已经发出声来了，“乞巧乞巧真蹊跷，银汉之上把手牵。王母曾把簪向天，滚滚河水奔腾来。牛郎织女遥相望，幸有喜鹊得见面。人间只道鹊桥美，又有几人共婵娟？” “这是什么呀？”小扇子听完，忍不住大叫起来，言语之中嘲讽意味浓厚，我朝他翻了一个白眼，而晋文公子又开始笑了起来，“哈哈，瑢兄，我是愈加喜欢你这个随从了，虽然诗做的不怎么符合咱们的标准，但是意思吗，我倒是明白的很，哈哈。” 二爷没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窗外。忽然见气氛有些冷场，袁景公子拍着手，建议道： “要不，我们再来猜字谜吧。” “那景兄你与晋文兄猜吧，小弟有些不想参与。” “瑢兄，只有我与晋兄猜的话，就没什么意思了，你就当是帮我们在去神农庙前做复习工作吧。”看着景公子拜托的神情，二爷没说话，不过看他的神情，也算是默许了。 “千里挑一，百里挑一，排在第一，也是亲戚。”景公子第一个说的，而谜语“伯”字很快被二爷和晋文公子异口同声猜了出来。接下来晋文公子的“一边白天，一边黑夜，一边发热，一边变冷”，二爷给出了谜底“明”。二爷的“一边是红，一边是绿，一边喜风，一边喜雨”是景公子给出了答案“秋”，实际上，我猜晋文也是知道的，他故意不说话。 可怜的仆人，我和小扇子又被要求加入了他们的猜字谜游戏中，小扇子说了一个“上下难分，上下串通，上不上去，下不下来”让我来猜，我很轻松地就说出了答案，至于我说与小扇子的字谜“三十六个时辰”引来了那三位爷的围观。 “这是什么字谜？”景公子很费解。 “三十六个时辰，干嘛呢？你给一个提醒。” 晋文公子有些苦恼，而二爷不说话，镇定自若地喝着茶。过了一会儿，晋文公子见无人猜出谜语，只得无奈地妥协。 “算了，小琚子，你揭晓谜底吧。” “诺，晋文公子。”我不是故意要卖弄自己的神秘，实在是我是不会他们那四字真言，“是‘晶’字。” “哦，三十六个时辰，就是三天。” “对，对，三天合在一起，不就是‘晶’嘛，妙啊，太妙了。”晋文说着，嘴巴笑的有些合不拢嘴，“哈哈，瑢兄，你这个仆从太可爱了，我真想把他讨要过来。” “晋文兄，说笑了，论聪明机智，春琚是不能和小扇子比的。”二爷这一番贬义的话语，没有让我难过，倒是那个小扇子嚣张的模样，让我气愤起来，忽听二爷继续说，“况且我那四弟想将她讨去，我还没答应呢。” “哦，瑢兄的四弟回来了？” “是，他已经回来多日了。” “难怪你这些日子不怎么来与我们会面了？” 乍听二爷的话，我惊喜万分，原来蒙小子是打算把我要回北阑园，继续待在他身边呀。 半天的功夫在作诗和猜字谜中，也渐渐消磨完了，我带着二爷出了名士轩，和出来的晋文公子还有袁景公子打了一个招呼，便开始踏上回去之路了。二爷他似乎有些累了，端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一路行来都没睁开眼。进了王家大院，我也没有叫醒他，想到到了东篱苑，我再把他叫醒也不迟。 “你那首诗是不是在埋怨我？”他忽然抬起头看向我，说出来的话将我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赶紧回答，说，“没，没有。” “那四弟在太奶奶寿宴上做的那首诗，是你写的吧。” 我再次错愕不禁，想要否认，却被二爷下面的一句话给断了。 “若是四弟征求了夫人同意，那你就回北阑园吧，我是不会强求的。” 他说完便重新闭上了眼睛，我愣了一下，张张嘴，终究没发出声来。 第65章 关关雎鸠在河洲 第二日，一大早，北阑园的安婆婆来找我，那时我正和秋扇姐并几个小丫头一起伺候二爷起床。 “少爷，四爷那边的安婆婆来了。”文简领着安婆婆进了房间，她进门恭顺对着王瑢行了礼。 “嗯。”二爷轻轻颔首，然后接过秋扇姐递过去的茶水，漱了口，我捧着棉布走到二爷近前，不忘看了一眼安婆婆，然后压住心里的欣喜。 “二爷，我们家四爷……”安婆婆见二爷梳洗完毕，便赶紧说来这里的事情，谁知二爷打断她的话，说，“文简，先早食。” “安婆婆，我们家少爷想先早食，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文简阻拦了还欲再说话的安婆婆。我斜着眼瞪了一下二瘸子，他是故意的吧，昨个不是说了嘛，难道现在又要反悔了吗？我看他是嫉妒，嫉妒我和蒙小子的郎情妾意吧。 心中虽然想着这些，但我表面还得顺从地跟着二爷去前厅吃饭。安婆婆擦了擦头上的汗，慢慢跟了上来。 “春菊，你去吧。”行至半路的时候，二瘸子忽然转过头说道，我不由地一惊，“嗯？” “不想去？” “不，二，二爷，奴婢谨遵二爷命令。”差点就把二瘸子说出口了，我砸了一下嘴，然后给二爷行了一礼，便跟着安婆婆走了，身后传来文简的声音，“春菊，你且快去快回呀，二爷待会儿还要临摹呢。” “知道了。”我朝文简翻了个白眼，他也朝我做了个鬼脸。真不明白，除了我，不是还有秋扇姐姐和几个丫头好使来着吗。 路上，我与安婆婆说说笑笑，感觉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在北阑园的时光，我真的是怀念那时候的时光，不过，我在东篱苑也没待多久呀，为什么有种永远都回不去的感觉呢？摇摇头，我在瞎想什么呢？ 进了北阑园，安婆婆并不让我往里面去，而是带我进了厨房，吃了一些她做的早饭。 “安婆婆，你也吃一点。” “不用了，我吃过了。” “那四爷吃了吗？” “他吃了，你别着急，慢慢吃，我这还有些事情，先出去了。” “好。” 我看着安婆婆有些不正常的举动，有些疑惑，但并没有上心，眼前，食物为大。吃完饭，我独自一人走到了四爷的住处。提着裙子我大大咧咧地大步跨进房间。 “蒙小子，我来了。” 屋中没人应我，我不由多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应我，我只能继续往里走。进了里间的房子，床上的被褥整齐叠着，这里根本就没有四爷的身影。我想了一下，就快速地去了后院。后院的枫叶凌乱地躺在地上，四周一片寂静。 这四爷到底去哪了，忽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于是打算抬腿离去。正当我打算离开，身后忽然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转身，我看到了一副在我往后的日子都会怀念的美丽景象。 白衣翩翩的少年伫立在柳丝飞舞的莲池旁，他用着琥珀色的星眸深情地望着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黑丫头，这淑女你可当得？” 过了好一会儿，蒙小子焦急唤我，我才回过神，我承认，他那忽来的儒雅俊逸，将我吸引住了。如果那卷书轴，他没有拿颠倒，如果这个场景，安婆婆早前没有说与我，他夫君追求她用的招数，那我想我一定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但事实上并没有如果。 我强忍住笑，快速走到他的身边，拿正他的书轴，瞅着他微红的脸庞，轻语： “那君子，你可当得？” “君子？”蒙小子搔搔后脑勺，疑惑地看我，“黑丫头，这淑女和君子有关系嘛？” 以往的文学才能哪里去了，这么简单的问题就被问得像白痴一样，我心里不禁想着，嘴上却笑着说： “四爷，何时想明白了，再差人来唤奴婢。” 我心里那个纠结呀，你快说呀，说你当得，当得。 “黑丫头，君子，我当得，我当得。” “后天中午，乞巧节，我们在上次那个枫树林见面。”我转回头，说了一句话，低着头，跑开了。跑了两步，我又担心他不能明白我的用意，就又转了回去。果然，当我回到了莲池，看到他呆傻地站在池边，嘴里喃喃重复我刚刚的话语。 “蒙小子，是枫树林的尽头，你送我白玉簪的地方。” 这下够直白了吧，我想当时自己的脸一定红的可以染布了。 “哦，知道了，我知道了。”他高兴地连连后退，却没看清身后的水池，竟一头栽倒与那池中的鲤鱼洗起了鸳鸯浴。 “哈哈，哈哈。” “春菊，春菊。” “什么事，二爷？” “你把墨汁弄洒出来了。”秋扇姐提醒道，并找来了一块布小心地擦拭着纸张，我很愧疚，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二爷，我不是故意的。” “去了一趟都栏苑，把魂也弄丢了，这一上午跟街头的癫子一样。” 听到文简的话，我忽然想到了街头的那个赤脚癫子，整天呵呵傻笑，“文简，你再说一遍。” “癫子。” “你才是癫子。” 我和文简两个人竟然掐起架来，这你一躲，我一闪的，结果忽然一声“啪”，我们定住，那盒名砚摔碎在了地上，浓黑的墨撒了一地，墨汁有少许洒在了二爷的白色内衫的下摆上。 “二爷，请责罚。”文简赶紧跪下，而我也被他强制拽倒地跪着。 “你们把地面收拾收干净，秋扇，推我去院子里。”二爷眉头拧成了一个结，看了我一眼，语气很生硬，我心头有点恼火，并不是我一人之错，干嘛就只看我一人。 “是，谢二爷不罚之恩。”文简红着脸，唯唯诺诺答着，拉我起来，而我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秋扇按照二爷的嘱咐把他推到了院落，而我和文简紧忙收拾地面，顺道也把文案给收拾了。待妥当后，我和文简一起踱到门外时，向二爷复命，二爷没转头，只是说。 “文简，你去把书房里的星象图拿来，随我和秋扇去观星阁一趟。” “诺。” 我被晾在一边，这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只能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第66章 自是多情留长恨 乞巧节的前一天，我和秋扇一起帮着二爷整理他旧时的衣服还有褥面什么，而那文简整理藏书阁里的书籍，专门将那些个有关于名人一展抱负的书卷找了出来，二爷说，明日将它们统统都晒出去，想来，他那日在名士轩说的，真不是一句玩笑话。 文简整理完藏书阁里面的书，便回到了二爷的书房，他站到书房的门口，并不进去，只是望着我，皱着眉头。 “文简，你干嘛那个表情？” “春菊，你不知道吗？”他疑惑地问话，我望着他，很不解，“我知道什么，你话说的真奇怪。” “看样子，你还真不知道，来，我告诉你吧。”他边说着话边走到我的身边，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哼哼哼，春菊，你朝思暮想的北阑园，恐怕是以后再也回去不了？” “文简，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那北阑园的四爷，还有你那亲爱的五妹，没告诉你吗？” “他们？他们告诉我什么？” “你的五妹也就是青莲被夫人昨晚上指派到北阑园去当差了，估计今个上午交接一下工作，下午就能去北阑园上任了，夫人还说过些时日再派些丫头过去，你，只怕是回不去了。” “你胡说什么呀？我怎地不知道？” “我可没胡说，昨个晚上我去了紫祥苑，途径夫人书房的时候听来的，她说将青莲指派到北阑园去的时候，四爷可是什么话都没说哦。”文简虽然这样说，但我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谁知他咂咂嘴，话锋一转，“哎，春菊，我就纳闷了，夫人怎么会把青莲派过去了，是毛遂自荐吗？” “文简，你少挑拨离间。” “我可没有挑拨之意，这夫人不派其他人，单单派你五妹青莲一人过去，这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文简，你休得胡说，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他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并不把我的威胁当做一回事，继续说道，“还是或者说，表面上你碍于四爷的纠缠，不想直接表明心意，所以就顺水推舟表现的很想回去，暗地里却是舍不得离开东篱苑，所以就让青莲代你说与夫人，顺便她又毛遂自荐了一下。” 我睁着，然后猛然扑向了文简，扯上他的脸颊。 “咳。咳，二爷来了。”秋扇姐一声善意的提醒，我赶紧放开了文简，然后继续手上的事情，二爷见到文简脸上的伤痕，问道，“文简，你这是怎么了？” “二爷，文简这刚进院子，就被墙上的一只野猫抓到了。”秋扇姐回答，脸上挂着笑意，好像刚刚就是那么一回事，二爷将眼神在我与文简之间打量一番，问向文简，“是嘛，文简？” “是的，二爷，那黑心野猫的爪子太过歹毒了，以后要是让我碰着它，我一定把它碎尸万段了。”文简看了我一眼，语气恶毒非常，二爷皱了皱眉头，说，“好了，文简，不就是一只猫嘛，就当挠痒了，待会儿用些草药渣涂一下，就没事了。” “嗯。” “这本书卷你快些给夫人送去，顺道再把上次的佛经给取回来。” “诺。”文简说着就要让前去取，我捷足先登，站在了他与二爷的中间，挂着笑脸，我看向二爷，温柔的地说，“二爷，让我去吧。” 二爷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将书放到了我的手中。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我出了东篱苑。我虽然嘴上说着不相信文简的话，但心里却是有些相信他的，疑惑的石头像是装进了十五个吊桶，在我心中七上八下的。 进了紫祥苑，我左顾右盼的，希望能碰着青莲，向她问一个明白，但最终进了夫人的书房，也没能见着她。 “夫人，二爷让我把书卷带来了。”我看着坐在**之上的夫人，她素颜手握着佛珠，面向座前冉冉焚烧的香火，听到我的声音，她只是答道，“放于桌上吧。” “诺。”我将书卷放在了桌上，却并不离开，只是看着静坐的夫人，想着待会儿要说什么，夫人察觉到我没离开，说道，“怎地还不走？” “二爷还让我把上日送来的佛经给带回去。” “好，我给你取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是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是你？你怎么来了？” “是二爷派我来的。” “别说那些敷衍堂皇的借口，是不是四小子与你说了？”夫人不待我答话，继续说道，“春菊，我这可是为你好，跟着那又疯又傻的四小子，终究是没有大气候的。” “夫人，奴婢不管什么大不大气候的，奴婢只想与他开开心心的就好。”我跪下身，真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那夫人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你与四小子的事情，我已有耳闻，不过在王家有些事情不要闹得太过火，年少之时谁都贪玩，你们就玩玩吧，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夫人，奴婢不是一时的贪玩。” “春菊，我提醒你，若不是贪玩，那就尽快收手，不然等身心都陷进去，到头来受苦的可是自个。” “夫人，奴婢不怕，我相信……” “真是执拗地可笑。”夫人忽然打断我的话，轻笑了起来，“春菊，你是何等身份，能配上四小子吗？就算先撇开身份不说，我早年已答应了他娘，这辈子只会让他娶一个妻，而那个女子不会是你。” “再者，还有，他可是王家的男人，身上留的是王家的血，多情的血种。” “夫人，我没想过要嫁……” “春菊，你说出来的话你自己信吗，我可是不信，难道你不曾想过与他明目张胆，成双成对，举案齐眉吗？”夫人的一席话将我那未脱口的话语打击得体无完肤，是的，我没有想过嫁给他，这是因为我还没确定自己能和他走多远，只听夫人继续说，“你暂时可能不想，不代表以后不想，尤其是在爱至深的时候，这种渴望尤甚。” “回去吧，自个好好想想，还有，时间会证明那多情。” 清凉的话语送我出去了，大脑开始混乱起来，什么王家多情的血种，什么时间会证明那多情。走着走着我竟然在走廊上碰见了青莲，她一见我就上前拉住我的手，满脸的无奈之色尽显。 “三姐，对不起。”我佯装不知道，疑惑的望着她，“怎地说这种话？” “我，我被夫人指派到了北阑园去了。” “五妹，这不是什么坏事啊？” “可四爷是想着你去北阑园的。”听到青莲的话，我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说的有多酸，“但夫人不是让你去了吗？” “三姐，你是在怪我吗？” “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五妹，有你在，我也就放心了，至少你可以帮我看着他，照顾他，不是吗？” 亦或者证明。 “真的吗，三姐，你这么信任我？” “当然，我一直都信任你。”信任你一定不会让我伤心。 见完青莲，我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会儿竟然走到了北阑园，到了门口，安婆婆就瞧见了我。 “春菊，来了，我去给你通传一声。” “不用了，安婆婆，我自己进去吧。” “是想给他惊喜吗？老婆子，我懂，快些去吧。” “嗯嗯。” 对于安婆婆的意有所指，我笑的有些苍白，但在她还没看出不寻常的时候，我赶紧闪了进去。蒙小子一个人在那后院挥舞着长剑，招式凌乱不堪，我躲在一旁，暗想，他是在烦闹我没能进北阑园的事情还是在烦恼如何告诉我没能进北阑园？ 第67章 穿针引线表决心 乞巧节来了，我之前满心的期待，被昨日夫人的话语冲刷的所剩无几，还有我失眠了。想了一夜，我愈加对我和蒙小子的感情有些不坚定起来，还有未来的不确定因素以及重重的困难，我们脆弱的爱能经得起考验吗？ “哟，春菊，这是怎么了呀？” 我不理会文简的嘲讽，继续铺开手上的书卷，他见此，不做罢，上前说道，“不会是昨个去找夫人理论，没成想被拒绝，然后昨晚就睡不着了吧？” 我真想骂他一顿，但是想了想，他似乎说的没错，我还是继续不理会，在一旁的秋扇姐看不下去了。 “文简，少说几句。” “知道了。” 一场潜在的争吵被我给忽略了，我将自己投入到工作当中，一直到中午，我还是不想去思考任何问题，有关于我和蒙小子的未来。 面对眼下的一个问题，我在犹豫，我在彷徨，我在想着中午的约定，我到底要不要去呢？那日信誓旦旦他对我说的话，还有我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回响。不行，我去问问他，他的心够坚定吗，我也问问自己的心，是否足够给他坚定吗？ 我是跑到枫树林尽头的，但到了那里，却没看到蒙小子的身影，难道他没来吗？坐在草地上，我无聊地顺手采了一朵小野花，接着开始了“他会来”，“他不会来”的游戏。花瓣总共也没有几个，我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他不会来。一种失落感袭上心头，不对，这单个几率太不科学了，我再采一朵，最有的结果还是差强人意，依然是他不会来了。 “蒙小子，蒙小子，你是不是真的不来了？”我有些焦急，声音的哭腔竟是自己都没发现，忽然头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黑丫头，我已经来了呀。” “黑丫头，你怎么现在才来？”王玧坐在树杈上，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我抬起头，鼓着嘴，说，“怎么，不行吗？” “行啊，你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他跳下树，看着我没有一丝笑容的脸，于是赶紧解释说道，“对不起，黑丫头，我原是在树下等你的，但等着等着我就困了，所以到树上休息了片刻。” “我又没说生你的气。”我看了他那脸傻气的模样，语气软了下来，他忽地摸上我的脸，关心地询问，“那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我，我，我昨晚没睡好了。”我躲开他的手掌，怕他感受到我脸上的滚烫，他收回手，继续追问，“为什么？” “这个，你应该清楚的。” “我怎么清楚，我半夜又没去东篱苑把你约出来看星星。”他无辜地歪着头，想着可能的原因，我忍不住堵了他一下，“你没约我看星星，你约我看月亮了？” “我有吗？”他摸摸脑袋，竟然在回想子虚莫有的事情，我知道这傻小子的老实，赶紧走上正题，“我问你，青莲去了北阑园，你怎地不与我说？” “我，我是打算与你说的。”他说着忽然打住了，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盯着我的脸，惊喜地叫着，“黑丫头，你是在吃醋吗？” “没有，我吃什么醋啊，哈哈。”我讪笑了几下，然后转移话题，语气很严肃，“好了，别打岔，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件事？” “黑丫头，我是想在今天给你惊喜的，前个晚上，我去母亲大人那讨要你，我差一点就成功了，谁知半路太奶奶来了，她不允，还把青莲直接点名到了北阑园。”王玧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不过，黑丫头，你要是不喜欢青莲在我那，明日我就把她送回去。” “别，蒙小子，别为了我，再得罪那太老夫人了。”我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想他不受喜于太老夫人更甚，于是赶紧阻止，宽慰道，“再说，青莲是我的五妹，有她照顾你，我很放心。 “是呀，黑丫头，你是应该放心的，那青莲不仅温柔体贴，还煮的一手好饭，尤其是脾气，比你好。” “比我好，是吧？蒙小子，那你去找青莲和你过节吧。”我说着就要走，王玧急忙拦住了我的去路，“哎呦，黑丫头，你又生气啦？” “我，我没有。” “不管你有没有生气，我都喜欢你现在这个可爱的样子，安婆婆和我说，如果你生气了，就说明你心里有我，黑丫头，你心里有我。” 听着王玧的话语，我的牙齿有点发痒，这安婆婆不教四爷一些好的东西，竟然让他知道女儿家的这点心思？不过再看看他兴奋的样子，我不由地咧开了嘴。 “对了，你中午来之前吃饭了吗？”忽然，我想到了这个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有点小，“还没有，我怕你找不到我，所以一上午都待在这。” “你也太傻了，咱们赶紧回去吃饭。” “不行，黑丫头，今天是乞巧节，是你的女儿节，我要看你穿针引线许愿的。” “蒙小子，我没有什么愿望，咱们赶紧回北阑园吧。” “黑丫头，你快些许愿，我们就可以快些离开了。”执拗不过王玧，我只得妥协地说道，“嗯，我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太宽泛了，黑丫头，你就没有为自个许过愿，比如未来夫君长什么样，还有要求什么之类的。”这句话不可能像是王玧这孩子说出来的话，必定是出于安婆婆的口，我不追问，只是清了清清嗓子说，“有啊，当然有，蒙小子，你听好了，我这辈子的良人，不求他大富大贵，不求他**厚禄，只求他待我真挚坦诚，并能许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觉得我对另一半的要求很低很低，不过后面的一条却对于像王玧这样的公子少爷却是一个难题。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实数平常，更何况王家这种大士族家庭。 “黑丫头，这有何难？”王玧不以为然，立马三只手指起誓，“今我王玧起誓，一定待黑丫头真挚坦诚，并许她一生一世一双人，请天地作证，万物为鉴，若违此誓言。” “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便是。”我捂上他的嘴，然后温顺地靠在他的肩头，“蒙小子，如果我们在一起了，会有很多困难的，比如他们会想方设法拆散我们，你会为了我放弃你四少爷的身份吗？” “黑丫头，四少爷的身份我一点也不在乎，如若王家容不下你我，我就带着你闯荡江湖去，虽然江湖瓢泼会很辛苦，但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只会宠你爱你疼你。” “蒙小子，你觉得牛郎织女辛苦吗？”我看了一眼天空，又望向王玧，他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笑了一下，“牛郎织女一年只能会一次面，而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虽然会吃点苦，但我们比起他们，还是幸福很多。” “是，黑丫头，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苦我也甘之如饴。” “嗯。”我欣慰地点了点头，拿出一根针，还有一根线，“蒙小子，今日我穿针引线表明自己的决心。” “什么决心？” “如果你要当牛郎，那我就当织女，然后咱们一同对抗王母，怎样？” “好。”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一股坚定的信念在我们手掌中化开。我与他四目相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还有一种引力吸引我们慢慢凑近彼此，忽然一串咕噜噜地声音打破这种美妙的感觉。王玧捂上肚子，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肚子在抗议了。 “走，吃饭去吧。”我忍着笑，拉他起来，他轻轻答了一句，“好。” 第68章 天上掉下个弟弟1 “春菊，春菊。”听到有人叫我，我赶紧从藏书阁里面走了出来，一看原来是前院守门的成伯，于是问道，“什么事呀，成伯？” “夫人跟前的翠竹来找你，你快去看看吧。” “好，这就来。” 我有些困惑，似乎觉得夫人不应该有什么事找我。但想归想，我还是立刻放下手中的竹简，跟着成伯，来到了东篱苑的门口。一袭翠色的裙裾配上那头上的竹节玉钗标志，来人不看面相也知道是谁了，她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着急，在门口走来走去，却并不进来。 “翠竹姐，是不是夫人找我？”我急忙跑了过去，询问道，她摇摇头，说，“不是，我找你。” “何事？” “这个，你可认得？”她的话语透露些激动，我不明所以，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方粉色的手帕，那熟悉的针线还有那上面盛开的洁白花朵——栀子花，不正是我娘贴身的手帕嘛，于是我回答说道，“这个是我娘的，不过，一直保存在我爹那里，翠竹姐，现在它怎么到你这了？” “是门前有人托我拿与你看的。”听着翠竹姐的话，我寻思一想，难道爹来寻我们了嘛，于是着急问道，“是不是有一个和我长得有点像的中年男子，将这个托与你的？“ “不是，是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怎么会？”我皱着眉头思考，翠竹却抓上我的手，问，“春菊，我问你，你娘是不是叫苏芸？” “是，不过，翠竹姐你怎地知道我娘的名字？” “那她的脖子上是不是有一道伤痕？” 听着翠竹姐的话，我回想着，娘的脖子上好像是有一道伤疤，那伤疤的面积似乎还挺大的，尽管娘用手帕遮着，但还是隐约可见。见翠竹一脸迫切地看着我，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是她，是她。”翠竹姐有种猜得没错的感觉，而我还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翠竹姐，你认识我娘？” “嗯，我们，我们是故交，她现在人在哪，生活还好吗？”翠竹的话语有些吞吐，但眼中饱含着深情和期待，我有些看不懂，一想到娘亲的去世，心中忽地低落起来，“她已经不在了，在我和春锦十岁的时候得病去世的。” “她去世了，去世了。”翠竹姐喃喃自语地重复着，眼中的水汽升腾着，我拉了她一下，“翠竹姐，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怪不得我初见你们时，有种亲切感，尤其是那春锦是越发地长得像她了。”翠竹说着拿出袖中的手帕擦了一下眼睛，继续道，“好了，你且去前院的饭堂里寻他，那小男孩今早来府上，吵着要见你和春锦，府上的小厮不知道你们在乡下的名讳，自然是不会让他进来，更何况他穿的有些过于简单？” 翠竹姐的话，我懂，恐怕小厮们知道我们的名字也不会让他进来的。 “嗯，谢过翠竹姐了。”我给翠竹姐行了一礼之后，便要走，忽听翠竹姐说道，“春菊啊，以后你和春锦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只管跟我翠竹说，我能帮一定给你们帮上。” “好的，谢谢翠竹姐。” 我话说完，便一路奔跑到了饭堂，进门就见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趴在桌上，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前的饭菜，他一身灰色的补丁薄衫，下身的裤子上还有几个大洞，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漆黑一片。 “翠竹姑姑。”听到有脚步声，他快速转过脸，臌胀的嘴巴还没来得急咀嚼，看到是我，疑惑地问，“你。你是谁呀？” “这手帕，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我将手中的手帕递到他面前，他站起身，用着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说，“是阿爹给我的，阿爹说只要带着这条手绢来琅琊王家，给月白姐姐和月容姐姐看，她们一定会认我的。” “你阿爹是谁？”我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但是却还是想从他嘴里听到那个肯定的回答。 “李江。”他说着竟然哭了起来，不确定地看着我，“你，你是不是月白姐姐？” “嗯，那爹他人呢？” “去年发生了一场蝗虫灾害，村里的庄稼都被祸害没了，阿爹见着没了收成，一时心血上涌，就病倒在了床上，我找郎中，抓了很多药，但阿爹的病就是不见好转，再后来，他不肯吃药，天天看着这手绢，就，就走了。” “爹啊。” 我不禁哇哇大哭起来，这也就一年的光景，怎么就发生那么大变故了，去年我托李二娘给爹送银子过去，她还和我说一切安好的，怎么会这样呢？ 小家伙见我哭，他也跟着哭，声音比我的高，好像比我还伤心似的，哭得撕心裂肺，哭的天昏地暗，中途几次都缓不过来声，我怕他会背过气去，赶紧止住了自己的哭声。 “他几时走的？”我舒缓语气说道，他抽泣了两声，“今年年初的二月里。” “那你如何葬了爹的？” “村里的人一起帮忙的，把阿爹和阿芸娘亲葬在了一起。” 小家伙说着又要哭出声来，而我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没能在爹最后的时刻陪着他，真是太不孝了。 “好了，乖，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给他擦了擦眼泪，把话题转移到了别处，他抽泣地回答，“月……月墨，李……李月墨，这是阿爹给我起的。” “那你娘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我一出生她就死了，只听村里的人叫她阿花。” “嗯。”我点点头，也不知道自己还要问什么，那个小男孩歪着脑袋，说，“对了，月容姐姐呢？” “她，她在瑾苑里忙着做事情。”我说完话，那月墨伸出小手，用希冀的眼神看着我，“月白姐姐，你能不能把月容姐姐也叫过来，爹让我给你们俩捎些话，还有一个东西，爹让我交给你们两个。” “好，你在这等着，我去把你月容姐姐给找来。” 第69章 天上掉下个弟弟2 我去了瑾苑，打算敲门让守门的小厮通传一声，刚伸出手扣门扉，正巧就见着月容出来了。 “月白，你的眼睛怎么了？”她一出门看到我红红的眼睛，询问道，我别过头，“没事，没事。”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你和我去一趟前院的饭堂。”我拉上月容的手，欲走，可月容挣开我的手掌，“月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别问我，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也不拉她，只管一个人走着，月容在原地伫立了一会儿，只能无可奈何地跟上了我。 一进门，月墨就跑过来，想也不想地对着我身边的月容大叫了一声。 “月容姐姐。”月容见他一身的褴褛，自是有些嫌弃的，她捂着鼻子，稍微站远了一些，“小破孩，别瞎叫，我可不是你姐姐。” “月容。”我大声止住，然后将那手帕递了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这从哪来的？” “是他带来的。”我用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她一把抓住月墨的小手臂，“小破孩，这怎么在你这，是不是你偷来的？” “月墨没有偷，这是阿爹给我的。” “阿爹，你阿爹是谁？” “他叫李江，是他让我带着这个来这里寻你和月白姐姐的。” 月容听完，止不住地冷笑起来。 “哼，看我们在王家飞黄腾达了，就想着让你这个在外漂泊的野孩子，来王家找我们了。想当年爹对娘的痴情，现如今看来，不过都是虚情假意，男人果真都是这般的寡情薄意？”听着她的话，我不由怒道，“月容，休得胡说，爹肯定是有苦衷的” “他有什么苦衷，你看，这孩子也就比我们小个四五岁，娘在世的时候，爹肯定就在外面有人了，这孩子就是个证据，再说，如果他有苦衷，怎么不与我们说，现在反倒让这孩子拿这手帕来找我们？”一时间，我被月容说的哑口无言，她继续抓着月墨的手，问，“小破孩，是不是你娘勾引我爹的？” “没有，阿爹认不得我娘，我娘也认不得阿爹。” “哼，认不得你娘，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月容姐姐，你误会阿爹，阿爹是好人，去年我是受不了继母的毒打才逃出家的，在半路上遇到了阿爹，是他把带我回家，给我饭吃，还好心地收我做了继子。” “听到了吧，月容？”我心里安慰了一些，爹不是月容说的那种寡情薄意之人，但月容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嘲讽的语气脱口而来，“真是想不到，对亲生的不仁慈，对外人的孩子倒是疼爱的很。” “月容，你别再怪爹了。”我忍着眼泪，轻轻地说着，月容，“我怎地不怪他，我恨他，恨他逼着我离开家。” “月容，他已经去了，你就让他安心地走吧。”我说完话，她猛然抓上我的手，“月白，你在说什么？什么他已经去了？谁走了，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月容姐姐，阿爹他死了，你别恨他了。” “去去去，这里有你什么事，我在问月白，你个小破孩别插嘴，滚远一点。” “月容，爹真的死了，他因为收成不好，就一病不起，最后思念娘亲就去了。”我简单说着，终是忍不住，眼泪顷刻而出，月容摇着头，语气飘忽不定，“不会的，不会的，我还没有恨够他，他怎么能死？他还欠我那么多东西，他的父爱，就分了一点点给我，他还没补偿我。” “月容，月容。”我抱着月容，让她在我怀里尽情的流泪，她肯定早就不恨爹了，只是不肯承认罢了，月墨再次被引出了伤心，抱着我的腰哭着说，“月容姐姐，阿爹说，你恨他，他不怪你，阿爹说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开心地生活下去，月白姐姐，阿爹说，如果月容姐姐以后做错事情了，你可一定要原谅她。” 月容听完话，哭得更凶了，我点点头，眼泪也愈加凶猛地涌了出来。 “月白，现在怎么办？”大家的情绪都渐渐平复了，月容看着我，问道，我摸着月墨的头说，“既然爹让月墨来找我们，那我们就得负起照顾他的责任了。” “好了，月墨，既然你到了王家，我们就不会让你再在外面受苦了。”我看向月墨，坚定地说着，而月容板起脸，瞥了那月墨一眼，说，“月白，我可不管他。” “月容，虽然他非亲非故的，但我们不在爹身旁，都是他代我们尽孝，可何况，在爹临死前他都一直照顾着爹。” “月白，我说了不管就是不管。”月容执拗地甩着脸色，我摇了摇头，轻轻地说，“好好好，你不管他，我管他。” “月容姐姐好凶哦。”月墨有点害怕地向我靠了靠，我搂着他说，“别怕，月墨，她呀，心眼不坏，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哼。”月容不赞同地别过脸去，说，“月白，二小姐待会儿还要去夫人那，我先回去准备一下。” “好，你去吧。” “月容姐姐，你先别走，阿爹还有东西给你们。”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有一对银色的镯子，“阿爹说这是给你们的嫁妆。” 他将一个镯子放到我的手上，又将另一个镯子放到了月容的手上，我心中对于月墨更是有了欣慰，于是当着月容的面询问道： “你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一路乞讨过来的，也饿了两天，中途还遇到几个人牙婆子，不过幸好我够机灵，不然现在只怕是见不到你们了。”话说的很轻巧，当时的情况肯定很艰难，我拍拍他的背，问，“这一对镯子，你本可以典当些银两，换些好吃的，干嘛不换呢？” “这是阿爹给姐姐们的嫁妆，月墨就算是饿死也不会动的。” 我满意地点点头，而月容的眼光闪了闪，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就走了。 第70章 天上掉下个弟弟3 现在该是我想想怎么安置月墨了，把他带回东篱苑去，不仅要受那文简的毒舌和嘲讽，只怕二爷也不一定容许我收留。算了，我再想想，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了四爷的笑容，如果把月墨放在他那边，还有青莲和安婆婆的照顾，那我是极放心的。 打定注意，我带着月墨去了北阑园，路上我开始一一交代他事情了。 “月墨，待会儿进去，不要叫我月白姐姐，要叫我春菊姐姐，以后若是看到月容姐姐，也要唤她春锦姐姐。” “还有，他们若是问起你为何来王家，你只管说是来看我们的，在这小住几天就走，懂吗？” “嗯嗯。” 他乖巧地点着头，不问我原因。 “黑丫头。”一进门，王玧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了，见着我身边的月墨，问道，“这小男孩是？” “他是我弟弟，叫月墨。” “你弟弟？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他是我爹收养的，跟着李二娘过来看看我和春锦的。” “哦，既然是你的弟弟，那也便是我的弟弟。”王玧想也不想地回答，青莲在一旁看着我们，忍着笑，然后打趣道，“四爷，莫要说错了身份，这以后说不定就是小舅子了。” “对对，应该叫小舅子。”经青莲这么一闹腾，他还真叫起了小舅子，我绷着脸，看向青莲，说道，“青莲，你怎地也不害臊？” “黑丫头，这有什么害臊的。”王玧有些疑惑接过话，我红着脸，也答不上来，他忽地拉上月墨的手，“好了，小舅子，你以后呢，就跟着我了，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不过现在，我先带你洗个澡，然后换身干净的衣服，如何？” “月，春菊姐姐。”月墨抬起头，看向我，我笑着点点头，“去吧，没事。” “三姐，你这弟弟是要来王家做事的吗？”王玧带着月墨一走，青莲将我拉到一旁问话，“五妹，他是来看我们的，在这里住几天就走了。” “你说这话，四爷信，我可不信。” “好吧，乡下家里发生了大事故，爹让他来投靠我和春锦。” “这还不是要他留在王家做事的意思吗？” “这个我还没问过夫人，但我不想他在这里，你看，虽然王家有钱有势，但府里有些事情太过复杂，我怕他年纪太小，承受不来。” “也是也是。”青莲赞同地连连点头，问，“那你打算让他做什么去？” “我这还没想好，或许让他学个手艺什么的。” “嗯嗯，是个好办法。”青莲点了一下头，忽地问道，“对了，这事，四姐知道吗？” “嗯嗯。” “那她是不是气得暴跳如雷？” “你啊？”对于青莲的话语，我真是无可奈何。 “三姐，那四姐的脾性，我还不了解的很。” “就你这嘴，若是你四姐在，怕是又要吵起来了。” “嘻嘻，她要在，我就尽量少说话。” “青莲，你过来帮我摘一下菜。” 忽听前院传来安婆婆的声音，青莲忙应和了一声，而我也跟着一起过去了。 “春菊姐姐。” 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绿衣清秀男娃，他正朝我露着笑脸，那身衣服似乎很眼熟，我指着那衣服，向一旁的四爷问道，“四爷，这衣服？” “黑丫头，这是我小时候的衣服，怎么样，穿在小舅子的身上，是不是也颇有我当年风采？” “四爷，感觉你好像有多老似的。”不待我说话，一旁的青莲开口了，我和安婆婆只是捂着嘴偷乐。 看看日头，该是回东篱苑了，临走前，我跟月墨交代了几句，又和王玧等人说了一些客气的话语。晚间，我去了瑾苑和月容说了月墨的安身之处，她不太理会，嘴上说着漠不关心的话语，但我知道她肯定会去看他的。 第二日，我抽空去了北阑园，那时，月墨和王玧正在书房里面。 “春菊姐姐。”见到我来，月墨猛地扑了过来，我一把抱住了他，问，“在玩什么？” “黑丫头，小舅子好像识得几个字，我就多教了他一些。” “真的吗，原来月墨识字呀。” “嗯，在乡下，阿爹教了我一些。” “蒙小子，以后莫要再叫他小舅子了，别人听到了不好。” “这里又没有别人。” “让你莫叫你就莫叫。” “好好，听你的。”王玧点点头，将一本书简递到了月墨的手中，说，“月墨，把这诗经读给你春菊姐姐听。” “好。”一听月墨要读诗，我聚精会神起来，忽地他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 “月墨，别念了。”我紧忙打断他，看向了王玧，月墨不明所以，然后低下头说，“春菊姐姐，是不是月墨念错了？” “不是，不是。”我急忙解释，但理由却没想好，见青莲进门，说道，“五妹，你把月墨带出去玩一会儿。” “好。”青莲用着暧昧的眼神在我与王玧之间打转，见我不善地看着她，她赶紧把月墨带了出去，见青莲他们出去了，我将视线的苗头对准了王玧，“蒙小子，你怎地教他这些了？” “黑丫头，这有何不好？” “你只管跟他说说《论语》，《道德经》之类的，儿女情长的事情，现在让他知道太过早了一些吧？” “哎呀，我只想着让你高兴，却怎地把他的年龄给忘了，黑丫头，我欠考虑。”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也没有继续责怪下去，只能笑着跳过了。 “春锦姐姐。”外间忽然听到了月墨的声音，我心下一动，赶紧出了门，那月容见到我，说，“我是路过这里的，顺便来看看。” “四姐，你这路过，也太巧了，从南面路过这北面的。” “五妹，我要你管。”她说完，将手里的一个包袱塞到了月墨的手中，就要走。 “月，春锦。”我叫住了她，然后对着月墨说，“月墨，快点谢过春锦姐姐。” “谢谢春锦姐姐。” “别谢，都是一些旧衣服而已。” “春锦，要不在这喝口茶？”我身旁的王玧说道，月容看了看我和王玧，只说，“不了，谢四爷好意，我这还有事，先走了。” 月容说完真就走了，我望着她的背影笑了，这小妮子到底还是口是心非的。 第71章 重回故乡走一遭1 月墨在北阑园这些天，和王玧他们处的特别好，每次我去看他，不是安婆婆夸，就是青莲夸，要不就是王玧夸，反正大家都是说他好。 “春菊呀，我真是喜欢你这个弟弟，太贴心了。”安婆婆见我进门，就开始夸月墨，我笑了笑，说，“是呀，我也喜欢他。” “他们人呢？”我进了王玧的房间却并不见他们的身影，于是问向进来收拾房间的青莲，“可能去后院了吧。” 我转身，急急地往后院走去。那寂静的柳树下，两个身影在莲池旁，一前一后地站立着。王玧慢慢地举着剑，左右挥动，速度很慢，他身后的青衣小少年有模有样的学着，用着手里的小木棍甩了甩去。 “月墨，把手抬高一点。”王玧停下来，走到身后查看月墨的姿势，指导着。 “春菊姐姐。”月墨忽然看到拐角处的我，大叫着，我笑嘻嘻地走了出来，王玧也大叫道，“黑丫头，你来了。” “蒙小子，你不是教他识字的吗，怎地又教他习武了？” “黑丫头，这文武要双全嘛，我跟你说，你这弟弟也算是一个练武的料，我就教了他三招，他就能快速掌握了要领。”他说完，对着月墨报以很大的希望，“月墨，你做几个动作给你春菊姐姐看。” “好。”月墨点点头，将收在手里的小木棍拿了出来，那架势颇有一点拔剑出鞘的感觉，几个姿势挥舞得还算利落，不过我这个外行是看不懂的，但那小马步扎得倒是挺稳当的。 “怎么样？”月墨表演完，蒙小子立刻询问我，我绷着脸，故意装着深思的模样，他们两个见我如此，也紧绷起了脸，我猛地脱口而出，“不错。” “黑丫头，你那神情真是吓人。” “哈哈，我逗你们玩的。” “月墨，你学的很快，咱们马上再学一个。”王玧很开心，对着月墨说道，我拉过月墨，用手帕给他擦了擦汗，说，“蒙小子，待会儿吧，让他先休息一下。” “嗯。”他靠着我坐下，然后自觉地把头伸了过来，我看了他一眼，说，“干嘛？” “黑丫头，你帮我也擦一下，人家也流了很多汗。” 我被他造作的话语逗乐了，无奈也把他擦了一把。 “黑丫头，赶明儿，咱们给他找一个习武的师傅吧。”王玧望着月墨，对我说，不待我回答，身后的青莲抢过话道，“我的四爷，你找什么师傅呀，你不就是一个现成的师傅吗？” “对哦，对哦，黑丫头，你看我都糊涂了。” “四爷，这外家教的武功哪有自家的好使，你说是不？”青莲继续说，我有些不悦，感觉这小丫头有什么阴谋诡计似的，“青莲，休多嘴。” “三姐，我只是给四爷提个意见罢了，这哪是多嘴，你说，是吧，四爷？” “嗯嗯，黑丫头，青莲说的在理，外面的师傅肯定不会倾囊相授的，而我肯定会把我学到的全教给他，所以我决定了，给月墨当师傅。”王玧说得好像很伟大似的，我却想泼点冷水上去，“你决定可没有用，这还要看月墨的意思，如果他愿意学，那就让他学吧，如果他不愿意，那就没法子了。” “春菊姐姐，阿墨很喜欢武功。”听到月墨的回答，我还有什么话可讲，只能说道，“既然喜欢，那就学吧。” “谢谢春菊姐姐。” “月墨，我带你去安婆婆那吃好的。”青莲说完拉着月墨离开了，月墨很顺从地跟了过去。我知道青莲是故意给我和王玧留些私人空间的，这些日子，因为有月墨在，和他也没有什么独处的时间。 “蒙小子，我跟你说一件事。”我顿了一会儿，说道，他看着我的表情，皱着眉头，“你说，感觉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关于月墨，实际我骗了你，他不是来这里看我和春锦的，是来投靠我和春锦的。今年年初，我爹得病去世了，他带着爹的临终遗言来寻我们的。” “什么？你怎地不早说？” “没事，都过去了，况且这今天也不是我对你说的重要事情。”我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乡了，我想回去祭拜一下爹娘。” “那我陪你。” “不用了。” “怎地不用，难道春锦和你一起回去吗？” “没有，我还没告诉她，而且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她，即便是说了，我看她那么忙，估计也抽不出时间。” “那我就更得陪你了，黑丫头，你可别撇下我一人在这北阑园啊，要不然，我今个就死死拖着你，不让你走。”他说完，紧紧地抱着我，我吓了一跳，“蒙小子，快放开，别人看到了，不好。” “你说你要带着我一起，我就放开你。” “好好，我带着你一起。”我无奈地说着话语，他慢慢松开了手臂，我望着他，说，“不过我还没想好，怎么和前院的夫人以及二爷交代一下？” “这有什么好交代的，现在咱们就走。” “啊，现在就走？” “当然了，这世间万物变化是极快的，如果你现在不走，这以后说不定就去不了了。” “蒙小子，你别吓唬我呀？” “我可没吓唬你，我回屋里收拾点东西，你在这等我。” “那我也回东篱苑收拾收拾衣服，再带些银子。” “不用，你在北阑园还有些衣服，我们一起给收拾了。” “好吧。” 我跟着王玧避开青莲他们，然后悄悄回了王玧的房间，拿着小包袱，收拾起来。待一切妥当后，王玧牵着我的手，正准备走。 “要不要和青莲他们说一声？” “不用了，我已经给他们留了字条。” 他说完，带着我绕开安婆婆他们，然后到了一处低矮的院墙处，盯着那方向看。 “怎么了？” “上来。” “额？” “我抱你，翻过去。” “我们从后门走就可以了，不……啊……”我话还没说完，一个翻转，我和王玧就已经落到了外院的地面上了。刚刚发生了什么，速度好快，不过感觉很奇妙，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 第72章 重回故乡走一遭2 王玧带着我，到了马行那边，然后我们雇上了一辆马车，接着两人开始了回故乡的行程。坐在马车里面，我不由地笑出了声。 “黑丫头，你笑什么？”他拉着马匹，转头看向我，我顺势坐到了外面，打趣说道，“蒙小子，你感觉咱们两个像不像私奔的？” “好想是有点，不过以后咱们闯荡江湖，或许就是这样子的。”他倒没有我这般兴奋喜悦，转而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说，“不过这样也好，咱们可以提前感受一下，哈哈。” 马车走了一会儿，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对着王玧说道： “对了，蒙小子，你知道兖州的李村怎么走吗？” “这个，我不知道，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啊？这个，我也不记得了。”小时候被李二娘带着日夜兼程的，哪里记得清楚那路是怎么走的。 “黑丫头，你不用担心，出门就是一张嘴，到时候咱们一路打听不就行了。” “好吧。”我无可奈何地回答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一路上，我和王玧白日就赶路，晚间就在客栈里歇息并询问一下路线。这一番打听下来，也倒是顺利的，走了七天，终于到李村了。我看着那个熟悉的小村落，再看看那个村头，忽然又想起了爹送走我和月容的那天，不觉眼泪又流出来了。 “黑丫头，你怎么了？” “没事，我太高兴了，这么快就到家了。”我擦擦眼泪，对着王玧说道，“蒙小子，我们先进村子吧。” “好。” 刚进了村子，我就看到了家里小时候的邻居李菊花，于是我隔着马车的窗帘，喊道： “菊花婶子，菊花婶子。” 听到有人叫她，她停下了脚步，四处探望，我让王玧停了马车，便从上面跳了下来。 “菊花婶子。” “你是？” “我是月白，是李江的大女儿李月白啊。”我边说边走到她面前，她皱着眉想着，然后拍着手，猛然道，“哎呦，真是月白呀，我看你像，但是不敢认。” “你这是要去哪？”我瞧见她手上的东西，问道，她笑了笑，说，“我去田里给二狗他爹送点吃的。” “哦，要不你先去忙吧。” “没事，待会儿送一样的，你们快点跟我去家里坐坐吧。” “那就打扰了。” “打扰什么呀，都是乡里乡亲的。” 跟着李菊花，我和王玧进了她的家里，院落收拾得很干净，屋里虽然简单一些，但也是利索。 “家里有点乱，也没好好收拾一下。” “菊花婶子，没事的。” “好，你们在这坐着，我给你们倒杯水去。” “不用麻烦了，菊花婶子。” “不麻烦，不麻烦。” 她说着就去了前屋，我和王玧坐在凳子上，王玧看着我，好奇地询问道。 “黑丫头，这个菊花婶子和你什么关系？” “她是我家以前的邻居，不过后来搬的离我家有点远了。”我淡淡的解释，这搬走的原因嘛，我不想告诉他，小时候因为自己曾撺掇她家二狗子给我家送粮食的事情，所以才搬走的。 “也没什么好茶，就自己弄的干草泡了一下，你们别介意。”李菊花提了一壶茶水走过来，给我和王玧斟上，我笑着说，“二婶子，你太客气了。” 虽说这乡间没什么好茶，但一旦来了客人，家里还是会拿出最好的来招待，例如这干草泡的茶。 “月白啊，你怎么就回来了？”李菊花坐在我的对面，问道，我喝了一口茶，说道，“月墨去王家找我了。” “嗯，怪不得，这月墨孩子真是倔。”李菊花欲言又止，接着叹了一口气，“说起你爹也是一个苦命的人啊，你娘走的那么早，还要拉扯你和月容两个，本想着你和月容出息了，享点福气，哪知道这一病就去了。” “嗯，是呀，去的时候也没个人在身边进孝心。”我说着语气不由地悲戚起来，李菊花赶紧安慰道，“月白啊，你也别难过了，你爹走的时候，月墨还是很孝顺的，再说，乡里人受了你爹不少的好处，走了，大家自然是会好好安葬他的。” “谢谢菊花婶子。” “莫谢我，是村里的村长李大白组织的，他本想着安葬好你爹，就把月墨过继到自己膝下的，谁想那小子连夜跑了，最后怎么找都找不到？” “哼。”听着李菊花的话，我不由地破涕笑了出来，“如果月墨不来找我们，只怕我和月容至今都不知道爹去了的消息。” “是呀，这孩子也算做了好事，好了，不说了。”李菊花望了一眼我身边的王玧，转移话题，“月白，这孩子是？” “他叫王玧，是我的，朋友。” “是朋友啊，长得还挺俊俏的，我还以为你嫁人呢？” “菊花婶子，你说什么呢，我才十五，哪有这么早？”我一听脸立马就红了起来，李菊花讪讪一笑，说，“十五也不小了，我家二狗子都有两个娃娃了，你们抓点紧啊。” “菊花婶子，都说了是朋友了。”我赶紧再次解释，谁知这一声不响的王玧竟然回答说，“借菊花婶子吉言。” “我就知道。”李菊花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我羞愧死了，捂着脸，趴在桌上不动，忽听头上传来，“好了，我不说了，待会儿，月白，你要是去祭拜你爹，就从我家拿些东西去吧。” “好，婶子，那我不客气，就从你家拿一些水果和香。”一听到正事，我立马坐起来，李菊花的笑意很浓，“好的，我去给你们取来。” “蒙小子，下次，不许浑说了。”见菊花婶子一走，我扯了一下王玧的手臂，他凑到我的耳边，说，“难道你不想和我生娃娃吗？” “不知羞，不理你了。” 我站起来，离他远远的，他却哈哈大笑起来。后来出了李菊花的家门，不管我们怎么说，李菊花都不肯要我们的钱，但最后我硬塞了一锭银子到她手里，便和王玧快速地去了李村后面的山上。 第73章 帮乡亲们抓野兔1 “黑丫头，要不你和我说说你爹娘的事情吧？”路上王玧忽然问道，我想了一下，回答，“实际上，也没有什么说的，反正他们在我心中，就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夫妻，一生只钟情于对方，只对一人好。” “一生只钟情于对方，只对一人好？”王玧重复着我的话，并看着我，我回望着他，点了点头，“嗯。” “那我这辈子就只钟情于你，也只对你一人好，如何？” “好啊，不过就怕你做不到。” “怎么做不到，我的心你不都看到了？” “你的心，我怎么能看到呢？” “那回王家，我就去和母亲大人说，让你嫁给我。”一听他如此，我赶紧说道，“蒙小子，你的心我清楚了，不过这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黑丫头，你不会是不愿嫁给我吧？” “不是，我这辈子非你不嫁的。”我拉上他的手，他回握我的，笑容在嘴边荡开，“那我也非你不娶。” 下了马车，我把马车上的水果还有碟子碗什么的拾了下来，王玧帮着给拿到了我爹娘的坟前。娘的坟，有些坍塌，上面长着稀疏的青草，而爹的坟，很大，上面还栽了一棵小树，不知道是不是月墨那孩子种的。 “爹，娘，白儿回来看你了。”说着，我眼泪哗哗地往下流着，跪在坟前，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白儿不孝，现在才来看爹娘，请爹娘宽恕孩儿。” “爹，娘，白儿很想你们。” “娘，在王家的这些年，我每到初一十五都会给您烧点纸钱和一些小玩意，娘，你收到了吗？记得小时候，你怕不会说话的白儿孤单，就想着法子逗我开心，我真的很感谢您，还有我生水痘的那会儿，只有您没有放弃我，给了我第二次的生命，谢谢你，娘。” “娘，爹现在已经和你去那里回合了，您看到他了嘛？自从您去世之后，爹就一个人照顾我和月容，他真的很辛苦，不过，现在他已经和您在一起了，他一定开心，是吧，爹？” “爹，娘，你们莫怪月容没有回来看你，是我没有告诉她，这些水果还有香也有她的一份孝心。” “爹，娘，我敬你们一杯。” 我拿着酒樽，倒了三杯酒在爹娘的坟前后，我就没有再说话了。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名叫王玧。”听到王玧说话，我不可置信地望向他，他在我的身旁跪下，“我也是你们女儿托付终身的人，我虽然没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我有一颗爱她的心，我这辈子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请你们放心地把你们的女儿交给我吧。” “蒙小子，谢谢你。”我靠在了王玧的身上，从未有过的安心，他不说话，任由我靠着，我们一起看着夕阳西下，一起感受晚风的吹拂。 想着还得回去把屋子收拾一下，不然晚上就没地方睡了，于是我拉起王玧的手，坐上马车，速速下山去了。 “菊花婶子，你怎么在这？”还没进院落，我看到李菊花在院中打扫着地面，她见我们回来，立马给我们开了门，说“我寻思着，收了你们的钱，也怪不好意思的，就给你们把这房子收拾了一下，请你们莫见怪。” “婶子，你太客气了。” “不客气，客气什么。月白，我把被子给你们晒了一下，不过你家那个床只有一个，要是不方便，到时就在我家休息了吧。”我知道李菊花婶子是好意，但到了家里，自然是不想去别处的，于是看着王玧，对婶子说道，“婶子，晚上就麻烦你给王玧找一个住处了。” “黑丫头，你在哪我在哪？”不待菊花婶子答应，一旁的王玧不乐意地抓上了我的袖子，我安慰道，“就住一夜，我明天想想办法。”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他耍起小孩性子，真是倔得很，菊花婶子忍不住捂着嘴笑，我怕王玧继续制造笑话，只得答应，于是跟菊花婶子说，“婶子，我们不去你家住了，就在这里将就一夜吧。” “好。”李菊花不确定地又望了我们两眼，然后说道，“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家做饭了，待会儿你们就去我家吃一顿，我让二狗子的爹给你们抓只野兔回来。” “不用了，婶子。” “我做好了来叫你们。” 菊花婶子也不理会我，说着就顾自走了。我推开了那扇门扉，记忆中的家的模样似乎显现在了眼前，虽然桌椅都有些老旧了，但总体的摆设什么的还是没变的。王玧不说话，静静地跟在我身后，我手触碰了的每一处，他也会碰一下。 “看样子，晚上，咱们真得去菊花婶子家借宿了。”走到里间，我看着那个窄小低矮的床，有些欲哭无泪，王玧却指着一旁的长条板凳说，“黑丫头，你睡床上，我就在那个板凳好凑合一夜就好了。” “蒙小子，我打算在这多住几天的，你不会想这几夜都在板凳上度过吧？”我这一句话算是呛到他了，见他不做声，我继续说，“好了，今晚我们去菊花婶子家住一夜，明个，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一张大床回来？” “好。” 我和王玧参观完房间，就到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直到李菊花婶子来唤我们吃饭。一进门，我看到菊花婶子的院子里摆了一个大桌子，上面的菜肴花样太多，一时有点晃眼。 “二狗他爹，你看谁来了？”李菊花笑呵呵地引着我们进门，对着从屋里出来的男人说道，我一看那男人，是李大憨叔叔，他打量我一会儿，没有认出，李菊花只得说道，“他是月白呀，就是李江家的那个大丫头。” “哦，月白呀，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就是以前结巴，后来好了，还撺掇我家二狗子从家里偷粮食的那个调皮丫头。” 听着李叔的话，我真是很不得钻到地下，尤其还有王玧那想笑又憋着的样子，我突然有些恨上了当年那个小女孩了，这些陈年往事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真是让人难堪。 第74章 帮乡亲们抓野兔2 “你就不会说点好的。”李菊花瞧出了我的尴尬，给李叔使了一个颜色，忙圆场，李叔搔搔脑袋，说，“不好意思，中午这酒，估计我还没醒透。” “没事，没事的，李叔。”我连忙说上宽慰的话，而身旁的王玧在我耳边，小声说，“黑丫头，没想到你小时候还真是调皮的，让人家儿子给你偷粮食。” “那时候小，不懂事。”我这边解释着，那边听到菊花婶子唤道，“小翠，快出来，给我帮个忙。” “来了，娘。”一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少女从房间里走出来，进了院子里的厨房，我没看清楚她的长相，不过能感觉到她是一个朴实的女孩，我向李叔问道，“李叔，她是二狗子的媳妇吗？” “是啊，给我们老李家添了两个男丁，真是祖宗保佑啊。” “恭喜李叔了。”我说着话，然后问道，“对了，二狗子呢？” “他呀，去田头了。” “这大晚上，去田头做什么，是种西瓜了吗？” “种什么西瓜呀？这段日子也不知道村里是遭了什么事，田里的庄稼都被野兔祸害了一半，这要是没人看着，今年恐怕就又没了收成。” “野兔？这兔子也吃庄稼吗？” “哎，不知道从哪跑来的疯兔子，见到庄稼就咬，我那几亩地的山芋，叶子快要被吃光了。”李叔说完连连叹气，菊花婶子端了一碗菜过来，说道，“好了，别哀声叹气的，客人在家里，你倒是好好招待。” “是是，你们尝尝，这是自家酿的米酒。”李叔说着，给我和王玧斟上了酒，我拉着菊花婶子，说道，“婶子，你和二狗子的媳妇也过来一起坐吧。” “不了，锅里还有一个菜，等炒好了，我们就马上过来。” 菊花婶子说完就走了，忽听身边的王玧说道： “李叔，那兔子是什么样的？” “月白，这位是？”李叔看看他，又看看我，询问，在王玧的注视下，我回道，“他，他叫王玧。” “王玧小兄弟，你是不是对兔子有所了解呀？” “嗯，早年跟师傅在山上抓过野兔充饥，所以习性倒是了解一点。” 听王玧这样说，我的心中泛起了凉意，想着他和向师傅漂泊的生活竟是如此艰辛。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默默地握上了我的手。 “嗯，那兔子是黑色的，个头有鹅那么大，我是没看到过那么大只的兔子，那嘴巴一张，那血红一片，牙齿和驴的牙齿一样大。”李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我听得一愣一愣，不确定地问，“李叔，那能是兔子吗？” “怎么不是，你瞧，这碗肉就是那兔子的肉。”我看着那红黑的肉块，也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忽听李叔着急地又说道，“你要还是不行，我让你菊花婶子把那兔皮拿给你们看看。” “李叔，我信了。”我见他真要起身，赶紧说道，那王玧接着说，“李叔，别太急，那兔子的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如果让我找到了兔子窝，我定一把火都给它们烧了。”李叔恨恨地说着，见我们没动筷子，招呼道，“我就只管自己说话了，月白，你们快吃菜。” “好。” 我应答着，然后将筷子伸向那盛兔肉的碗里。入口的涩涩带着一点土腥味，还真是那兔肉的味道，再看看自己吐出的骨头，确实是比一般兔子的骨头要大。 “看看，我没骗你们吧，瞧这骨头，一般兔子哪有这样的大骨头。”李叔指着我面前的骨头继续发表言语，我有点窘迫，只得点头，“嗯。” 忽然门开了，进来一个壮实的大汉，他的脸黑黝黝的，五官和菊花婶有七分相似。李叔见那人进来，立马站起了身。 “二狗子，你怎地回来了？” “爹啊，我，我弄不住了，那兔子实在是太多了。”那大汉一脸的无奈，回话说，见我和王玧在，忽又询问道，“爹，这二位是？” “二狗子，你认不得她啦。” “想……想听月容唱歌的。”我话还没说完，那大汉立马兴奋地打断道，“你是，你是月白。” “嗯。” “这许多年没见，你还是那么黑呀。”他想拉我的手，看到王玧不善的眼光，又把手收了回去，我鼓着嘴，“二狗子，你别尽我痛处戳啊。” “我哪能呀，这一时心直口快，没个分寸。”他搔搔头，有些不好意思，然后继续问道，“月白，你身边的这位是不是你夫君呀？” “咳咳。”我咳嗽了几声，纠结地说，“不是。” “是。” 两个人异口同时，那二狗子看看我又看看王玧，很疑惑的表情。 “到底是还是不是？” “暂时不是。”王玧暗地里踩了我一脚，然后接着笑着说，“很快就是了。” “嗯嗯。” “二狗子，到底什么情况呀？” “那兔子太厉害了，我这边一赶走，那边的又跑来，反正就是我一个人弄不了，它们狡猾地很。” “不行，我得去看看。”李叔喝了一大口酒，抹了一下嘴，对着我说道，“月白，对不住了，我得去田里看看了。” “要不李叔，我和王玧跟你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你们别去了，这大晚上，田间的小路不好走。”从厨房里出来的菊花婶子说道，李叔连连点头，“是啊，不好走。” “月白，你和你夫君就在我家吧，我和我爹两个人就行了。” 二狗子说完话，便和李叔两个人消失在昏暗的光线里。 “这天快黑了，在外面看不见了，进家里，我点了灯，咱们慢慢吃。”菊花婶子看了看天色，对着我们说到，忽而转过头，对着厨房说话“小翠，出来，和我抬一下桌子。” “婶子，我来吧。”王玧上前说道，菊花婶子笑着说，“没事，小翠和我能搬得动。” “婶子，你就让蒙小子和你一起搬了吧。”等了一小会儿，却不见有人出来，菊花婶子又准备唤那小翠，我建议道，菊花婶子叹了一口，说，“这小翠丫头好是好，就是耳朵不好使，那王玧小兄弟，麻烦你了。” “不麻烦。” 第75章 帮乡亲们抓野兔3 进了屋子，菊花婶子掌了灯，我们三个人围坐在桌子旁。 “菊花婶子，要不把小翠叫来吧。”我提议道，菊花婶子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这个时候，她估计是给孩子喂奶去了。” “哦。”我有些奇怪，因为没听到有孩子的哭声，但也没问什么。 “你们怎么不尝尝这酒啊？”菊花婶子看着我们面前的满满的酒，说道，我连忙喝了一口，米酒的味道很特别，涩涩的，辣辣的，尤其是那甜甜之中还带着酒香，很爽口，王玧一口饮尽，夸道，“婶子，你家的酒可真好喝。” “这孩子真会说话。”菊花婶子咧着嘴笑道，接着又给王玧倒了一杯，“喜欢喝，就多喝一点，喝醉了也不难受，只管做个好梦。” “谢谢婶子。”王玧听着，举着杯子又要全干了，我扯了一下他的袖子，他就明白地喝了一口，我转移话题，说道，“菊花婶子，我记得村里有几个抓兔子的能手呀，你们怎么不请他们帮忙，去把地里的兔子都给抓起来？” “请不起啊，今时不比往日，现在请那些人抓兔子，是要付钱的，一个兔子要两文钱，还不算那个兔子的价格。” “啊？还有这个事？” “哎，如果田里有个十七八只的，也就请了，但实在是太多了，我怕到时候这庄稼收上来的钱都不一定够。” “啊，兔子那么多呀。” “可不是，一来就是一大群，和去年那蝗虫有的一拼，不知道是遭了什么孽了，不过村里也不是只有我一家是这样的，有好多家的庄稼都受害了。”菊花婶子说完，连连叹息，我附上她的手臂，宽慰地说道，“婶子，别难过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们多吃点菜。”她说完给我和王玧夹了很多菜，我推辞说道，“好，婶子，够了，您吃，您吃。” 吃过晚饭，我和菊花婶子说了一下晚上借宿的事情，她很开心的同意了。平日里她们一家几口，也就住了两间房子，还有一间空着。 “月白，今晚让王玧在这睡，你就到我和你李叔的房间睡。”菊花婶子把那间房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对着我说道，我疑惑地问道，“那你呢？” “我去和小翠凑合一下。” “这怎么能行？” “不碍事。” “那如果李叔和二狗子回来，不就没地方睡了吗？” “他们晚上不回来的，这赶兔子就要赶一夜。” “那也不行，小翠还有两个孩子，你们四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肯定睡不好觉的。” “没事，没事。” “菊花婶子，你看，要不这样，这屋两张床，我和蒙小子就在这屋里睡，怎么样？” “这不太好吧？”菊花婶子看了一眼王玧，又看了一眼我，担心的神色很明显，我忙红着脸解释，“一人睡一张床的。” “婶子，你觉得我长得如何？”王玧忽然说道，菊花婶子有些不好意思，“你，你长得一表人才。” “那黑丫头呢？”王玧看了我一眼，而菊花婶子却疑惑地皱起了眉，“黑丫头？” “就是月白。” “哦，月白的长相倒是不丑，就是皮肤黑了一点。” 我静静地听着王玧和菊花婶子的对话，不知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如果让你在我和月白之间选一个好看的，你选哪一个？”一听这话，我有点生气，我和他有什么可比性，却只听菊花婶子说道，“这还用说，肯定是你喽。” “所以说起担心，菊花婶子，你应该多担心担心我。” “也是，也是。”菊花婶子被饶进去了，竟然还赞同起来，王玧推着菊花婶子出了门，说，“婶子，我们这要休息，您也回去休息吧。” “蒙小子，你长得好看，我长得丑，我配不上你。”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走回来的王玧，他苦着脸，“黑丫头，我这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才说的谎话嘛？” “什么谎话呀？”我酸气地说不下去了，因为确实是实话，结果自己反倒把自己的内心给郁结起来，对着他气说道，“今晚你不准睡床上。” “那我睡哪？” “睡地上。”说完，我就势躺在身旁的床上，侧过身子，忽听地上有很大的声响，我转过脸，看到王玧在搬被子，“你做什么呀？” “你不是让我睡地上的吗？”见他如此，我赶紧坐起了身，解释道，“我，我随便说说的，你怎么就当真了？” “可你生气了，我就只能顺着你的意。”他说着就要把被子扔到地上，我急忙爬起来，一把抱住了被子，一边将被子放**，一边说，“好了，我没气。” “黑丫头，其实你一点也丑，虽然皮肤黑了一点。” “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气愤地对着他的胸脯一阵轻捶，他忽地抱住了我，说，“好了，黑丫头，你不黑，一点也不黑，白，特别地白。”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很假，感觉自己似乎是越来越黑了？不管了，是他哄我的好话就是了。 “蒙小子，我想明日去田里看看？”我停止了捶打，窝在他的胸口，他低语，“好，我和你一起去。” 早上，我和王玧早早地起床了。过了一会儿，菊花婶子也起来了，看到我们在洗漱，很惊讶。 “月白啊，你们怎地不多睡一会儿？” “醒了就起来了。” “莫不是睡得不舒服？” “没有，睡的很好。”我解释着，然后问道，“婶子，李叔和二狗子昨晚真没回来吗？” “是啊，估计又累了一宿。” “那婶子，我和王玧去田里看看。” “要不等我做好了早饭，吃了再去。” “不用了，我们去去就回。” “月白啊，你还记得我家田地的位置吗？” “记得。”这回答我有些虚心，都是小时候的罪过，为了给娘筹备买药的钱，我是在田地里跑了很多天，把村里哪家田在哪儿，种的什么，那都弄得是一清二楚。 第76章 帮乡亲们抓野兔4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情舒畅的很，我在前，王玧在后跟着。 “蒙小子，你感觉我家乡怎么样？是不是有种很亲切的感觉？你看菊花婶子他们那么和善，那么热情，是不是……” 说了半天也没人应和，我转过头，看到他蹲在田埂上，研究着什么。 “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问道，他头也未抬，“我在看路。” “什么路？我怎么没看到？” “兔子的路，这兔子虽说跑得快，很狡猾，但实际也是有些愚蠢的，他们只要不被惊扰，一般只会走一条道，你看，那田里的那条小路，没什么植物生长的，对，就那个，这兔子肯定回来的。”王玧一边说，一边指着我看，我看了眼，看不出什么，只是拖上王玧，说，“好了，快些走，我们去李叔家田里看看去。” 没到田里，就看到李叔和二狗子正靠在田头，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我和王玧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我这一不小心，绊倒在地。 “谁？”李叔和二狗子被惊醒了，我在王玧的搀扶，不好意思地对他们说，“是我。” “月白，你们怎地来了？”二狗子先开口说话，我回答说，“我们来看看你们，昨晚你们都没回去，怪有点担心。” “不用担心，这两个月下来都已经习惯了。”二狗子说着，从一旁的田沟了掏出了一个笼子，“你瞧瞧，这是我爹和我昨晚抓的。” “哇。”我吓了一大跳，那笼子里的黑色巨物还真是兔子，个头真和鹅一样大，王玧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说，“李叔啊，这种兔子按说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呀。” “王玧小兄弟，你是不是认识这种兔子？” “嗯，这兔子看着像是黑洼兔，应该是北方草原上才有的，不应该在出现在咱们这地界。” “我一个乡下人，不懂黑洼兔不黑洼兔的，我就想问问你，那可有办法把这些害人的兔子给抓起来？” “有，不过可能需要很多人的帮忙。” “人不是问题，只要能把兔子都抓到，那就行了。”李叔激动地抓着王玧的手，说，“王玧小兄弟，拜托你了。” “李叔，别客气，只是举手之劳。”听着王玧的话语，我有些担心，轻声对他，说，“蒙小子，大话可不能乱说呀。” “放心，我心中自有数。” “李叔，请你借我人来，越多越好。” “好，我去村长那边和他说说，咱们这村子有救了。”李叔异常激动，对着一旁的二狗子嘱咐，“二狗子，你陪着月白和你王玧兄弟，我很快就回来。” “好嘞，爹。” 李叔开心地拿上兔笼子，然后快速地走了。王玧站在田埂上来回走动了一番后，对二狗子说： “二狗子，我能否到你家的田地里走走看看？” “当然可以。” 王玧走进了田里，我也想跟着过去，但二狗子拉住我的衣袖。 “月白，你那个夫君靠不靠谱呀？”他看了看远去的王玧，问道，我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确定，不过他说有办法，那我就相信他。” “哎，就算不靠谱也没事，就当给大家伙带来一点希望吧。” “嗯，不过，二狗子，在咱们还是要充满信心的。” “嗯，对了，月白，你那个夫君，你是怎么弄到手的？” “二狗子，你话说得真难听，什么叫我把他弄到手？” “不是你把他弄到手，难不成是他追求你的？”二狗子见我得意洋洋的神情，立马泼了一下冷水，“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不信拉倒。”我难得和他继续说，欲走，又被他拉住了，“好了，我信了，那个，我问你，月容现在怎么样了？” “她啊，现在挺好的，在王家比我受待见，尤其得那瑾苑二小姐的喜欢。” “哦，那就好。” “怎么，你还惦记月容？现在，你这娃娃夫人都有了，难道不满足吗？” “哪有的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黑丫头，你过来一下。”忽听田里传来声音，我只得答道，“诶，来了。” “二狗子，我过去了。” “好，你去吧。” 我这刚走到王玧的身边，他一把把我拉蹲下了，眉宇之间有些不快。 “你刚刚和那个二狗子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我看他对你动手动脚的。”王玧撇着嘴，斜眼看了一下二狗子，我一个爆栗打上了他的头，“你想什么呢，他就是在问我月容的事情，我不想说，他才拉我的。” “月容，谁呀？” “就是春锦，想当年，她在我们村里的小玩伴里，可是小村花，很受欢迎的。” “那你呢？”他充满期待的小眼神看向我，我避开他的目光，转移话题，“那个，你叫我过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别转移话题，先回答我，然后我就告诉你我发现的好东西。” “好了，别闹了，你发现什么了？”我焦躁地说着话，他抿着嘴笑了一下，说，“你看到这条道没有？” “嗯。”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似乎是看到了一条模糊的小路，他接着说，“这条路就是兔子必经之路。”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那么肯定？” “因为它们是兔子。”我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算什么理由，他不解地问，“黑丫头，你笑什么？” “没什么。” “月白，王玧，快来吃点东西。”田头那里，菊花婶子拿着饭勺，向我们招呼着，我怕王玧继续追问我没有理由的笑，只能先跑过去了。 “黑丫头，你等等我。” 到了田埂上，菊花婶子把粥都给我们盛好了，我一边吃着夹着咸菜馒头，一边喝着玉米粥，感觉很惬意。 “王玧，你真有办法救咱家庄稼？”一旁菊花婶子忍不住出声，看样子二狗子和她说了，王玧回答说，“我看过别人抓过的，虽然自己没做过，但可以一试。” “嗯嗯，试一下也是好的。” 第77章 帮乡亲们抓野兔5 过了一会儿，李叔到了一大群人往这边赶，那阵势有些吓人，像是全村的老老小小都出动了一样。 “村长，这是我跟你刚刚提的那个叫王玧的小兄弟。”李叔到了近前，将王玧介绍给了小个子的村长认识，那村长一把握上王玧的手，激动地说，“王玧小兄弟，你若是能把咱村的兔子都给抓起来，我代表咱村的老老少少给您跪下了。” “村长，你这是做什么。”王玧赶紧止住了村长的行动，然后说道，“村长，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不过一夜之间要把兔子全部抓到有点难，毕竟这兔子不是在一块田里作恶的。” “也是。” “不如我们先拿两块田做实验，如果效果好了，以后大家伙就用这个办法对付兔子，如何？” “好。”我看着那瘦弱的村长，昨天似乎听到菊花婶子提过他，我上前唤了一句，“你是村长李大白叔叔？” “嗯，你是？” “我是李江的女人李月白，感谢您安葬了我爹。”我说着就要跪下，那村长忙把我扶了起来，说，“别跪，丫头，我们这也只是尽一点心意而已，你爹待我们这些乡民们也是极好的。”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我说着然后将视线看向了王玧，他擦了一把额头，说，“黑丫头，我觉得自己的责任好重大呀。” “可不是，你一定不能辜负大家对你的期待呀，还有我的厚望哦。” “村长，你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王玧抱了一下拳，表明自己的决心，村长却疑惑起来，“不知道是个什么办法呢？” “村里可有竹子和木棒，最好再有些灯笼。” “有有有，都有的。” “那就请村长让人砍些竹子，编些东西，再把那木棒和编制的东西绑在一起，至于灯笼，一般的就好。” “做灯笼找木棒，都没有问题，不过用竹子编东西，我们要编成什么样的？”“我可以做一个给你们看看。” “那甚好，有劳王玧小兄弟了。” 大家伙簇拥着王玧，他和那些乡亲们有说有笑的走了，我望着他的身影，不知怎地有些凄凉起来，似乎感觉自己会离他越来越远。 “月白啊，你怎么了？”菊花婶子看到我落寞的神情，有些担心，我笑了笑，“没事。” “你要是舍不得，就一起去吧。” “不用了，没有舍不得，再说就一会儿的功夫，我不想让他分心。” “那要不，你和我一起回家吧？” “嗯。” 我这次看清楚了，那小翠长得也算俊俏，不过感觉中，神情有几分和月容相像，她身上背了一个娃，手里又抱了一个娃娃。身上的娃娃看起来有两岁，而手上的只有几个月。菊花婶子想过去帮她抱一下，她不让，抱着孩子进了里屋。 “哎，她是二狗子去镇上带回来的，据说是被一个大户人家给打出来的，二狗子看到觉得她挺可怜的，于是就受伤的她带回来了。伤好了，耳朵却不好使了，平日里也不说话，整天闷闷的，后来和二狗子成了亲有了娃，这才话语多起来，不过她平时还是不愿出来见人。”菊花婶子坐在我身边，慢慢说着，我不由地感叹着，“是个苦命的人。” “是啊。”菊花婶子说完，然后起了身，说，“该是准备午饭的时间了。” “我给你帮忙吧。” “不用了，你歇着吧。” “婶子，你莫不是怕我给你捣乱？” “说的哪的话，婶子可不会这么想。” “那就让我帮忙。” “好。” 王玧这一去就是一下午，我无聊地在菊花婶子家帮忙晒东西，拣豆子。傍晚的时候，他回来了，拉着我兴冲冲地去李叔家的田里。 田头上围坐着一大群的人，大家伙手里拿着二三十个竹编的小套圈，见到王玧来了，立马围了过来。 “王玧兄弟，这些东西都弄好了，接下来怎么做？”二狗子上前问道，王玧回答说，“我刚刚指给你们的那几条路，你们只管沿着那几条路，将木棍打在一旁，再把这藤圈绑在上面，切记，不要踩到那些路。” “好。” 二狗子带着那一拨人开始布阵了，我坐在一旁的田埂上，看着身边的王玧，很困惑。 “蒙小子，我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抓兔子。” “这样能抓到兔子吗？”我看到那些人手中的小木棍和那些藤条编制的小圈，感觉这一掰就断了，更何况那些大个子的兔子，力气肯定大的很？ “放心，一定能，要问我原因，还是那句话，因为它们是兔子。” “你别和我猜哑谜了，快点告诉我。”我扯着王玧，竟着急地撒起娇来，他抓住我的手，说，“好好，告诉你，这兔子有点死板，这路它要走经常走的，如果中途遇到套，它也会一头栽进去。” “我不信，它不是有眼睛的吗，怎可能看不到？” “它们的眼睛长在天上，可不管那么多，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就再在套前面放了一只大灯笼，它们特别喜欢光，一见到那光，就更不要命地往里面钻。”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 “和向师傅云游了一趟大草原，那里真的很美，如果有可能，我真想带着你一起去。” “好啊，那你一定要带上我。” “一定。” 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大家躲在田沟里，静静等待兔子们的到来。天色渐渐暗了，忽听草丛中一阵嘈杂的声音，兔子来了。妈呀，那阵势，太可怕了，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 一群黑压压的兔子，带着绿色的眼睛在田间穿梭着，我屏住呼吸，和王玧一起看向那些灯笼，兔子们果然像王玧说的那样，不要命地往灯笼那边跑，然后不要命地往那些套子里钻。 过了两个时辰，兔子们挣扎累了，吱吱的声音变弱了。王玧发出了一个手势，接着大家一起进了田里，看着一个个困住在套子里的兔子，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今晚真是一个大丰收，一下子抓到了两百多只兔子，其中竟有几只围着灯笼打圈，后来就累得只等束手就擒了。 “黑丫头，明天咱们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你不会真认为那兔子是自个跑出来的吧？” 第78章 邻村首富是主人1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一大早上，菊花婶子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的篮子也来不及放下，我和王玧刚起床，昨晚实在睡的太晚了，所以这一觉醒来，日头也快上三竿了，我吐掉嘴里的盐水，问，“发生什么事了，菊花婶子？” “我刚刚在河边洗衣服，忽然就看到邻村的那个袁老大，带着一大群人气势汹汹地去村长李大白家了。” “袁老大是谁？” “就是臭名昭著的袁雄，他经常欺压咱们乡里乡亲，虽然他是邻村的首富，在咱们这十里八乡也有些名望，但他为富不仁呀，大家都恨他，所以给他起了一个绰号‘袁老大’。”菊花婶子一边说着，一边往屋里走，“我看那架势，肯定是要出大事情，不行，我得赶紧把二狗子和他爹给叫起来。” “好了，黑丫头，我们去看看吧，这兔子的主人来找兔子了。” 蒙小子说着牵着我的手，然后我们一起快步走到了后面村长李大白的家里。还没进院子，就听到了一个嚣张气焰的声音传出来。 “李村长，不是我要为难你，你只要把昨天那兔子给我放喽，我立马就走人。” “袁老大，我要是把你的那些兔子给放了，怎么向村里的乡亲们交代呀？” “我管你怎么交代？本老爷叫你放你就得放。” “袁老大，你讲讲理，那些兔子糟践我们庄稼，我这一放，它们以后再来，这让我们怎么活？” “你瞎说什么糟践，我天天给它们喂的饱饱的，哪有肚子去糟践你们的庄稼，不过就是田里转悠转悠而已。”他说完，不忘询问身边的小眼男人，“是吧，阿贵？” “是是是，老爷说得是，李村长，我可是亲手喂那些兔子的，看它们吃的饱饱的，根本不可能糟践你们的庄稼。” “袁老大，你要是不相信，我把全村的村民都召集过来，你问问大伙儿。” “我不问他们，我就问你，你到底放不放？” “不能放呀。” “你不放是吧，兄弟们，给我砸，砸到他说放为止。” 那群人听到袁老大的命令，在院子里看到什么砸什么，连村长他们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饭桌全给砸了。 “哎呦，老头子，你倒是快阻止啊。”村长的夫人抱着哇哇大叫的孙子，哭着腔说。 “放不放？”那袁老大问道，村长不理会，他气愤地继续说，“我看你是不掉棺材不落泪，进屋给我继续砸。” 见那一群人要准备进屋，说时迟那时快，蒙小子一个飞身进了院子。 “住手。” “你什么东西，竟敢拦住本大爷。” “袁老爷，在下是人，自知袁老爷也是人，不是那东西。” “本老爷当然是人，不是东西。” “哈哈……”身边的一众人全部笑了起来，那袁老大自知自己着了王玧的道，脸立马难看起来，“笑什么，还不给我上，没人敢嘲笑我袁雄的。” 王玧可不怕这些会三脚猫功夫的人，他一个旋风腿，两个过肩摔，几个动作就把那些狗腿子打的落花流水，我在一旁看得是热血沸腾呀。我打开院门，走了进去，而王玧却邪笑地走近袁老大，将手搭上了他的肩上。 “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起来。”地上人嗷嗷大叫着，哪有人理会那袁老大了，王玧笑了一下，说，“叫一声‘爷爷’我就放了你。” “爷爷。”见没人救他，袁老大只能没出息地唤了一句。 “大点声，没听清。” “爷爷。” “好，乖孙子，爷爷不跟你计较了。”王玧说着收了手，袁老大见自己得了自由，赶紧跑到了他狗腿子的旁边，大声扬言道，“小子，你给我记住了，得罪本大爷，你没有好果子吃的，你等着。” 一群人狼狈地想要离开，王玧不急不忙地走到了门边，拦住了他们。 “等等，袁老爷，我可不是那仗势欺人的人，人生在世，说得就是一个理，不如咱们打一个赌，如果我有办法证明你的兔子吃了村里的庄稼，那你就得赔钱给乡亲们，还要把那些兔子处理掉，如果我没证明出那兔子吃了村里的庄稼，以后你爱怎么放养兔子就怎么放养，怎么样？” “这？”袁老大目光闪烁，有点犹豫，而他旁边的那个阿贵在他耳边叨了几句，他的脸色忽地一转，“好，一言为定。” 王玧从村长家借来一块白布，在上面写下了与那袁老大的约定，有道是口说无凭，这要立字据的。王玧写完，毫不犹豫地咬了食指，然后在下面盖了个手印，那袁老大看了看内容，见上面的五百两银子，皱起了眉头，不过也就纠结了一下，就咬了一口食指，也摁了下去。 “袁老爷，待会儿，你派几个人留守二狗子家的田地，我让村里去的几个乡亲你们养兔子的地方，这样也好做个见证，袁老爷，你说怎么样？”王玧说完，将那字据放在怀中，那袁老大也没什么异议，点头道，“好，就这么办。” 见袁老大带着他的狗腿子走了，村长从一旁走过来，像是要跪下一样。 “谢谢你啊，王玧小兄弟。” “村长，快起来。”王玧赶紧扶起了他，说，“村长，你不怕我这次害了咱村吗？” “王玧笑兄弟，说实话，昨个李叔将你介绍给我时，我并不看好，但是乡亲们都抱着希望，我才决定一试的，昨晚看到你抓了那么多的兔子回来，我就深信不疑了，这次我肯定也是相信你的。”听完村长的话，王玧露出了笑容，他将怀里的字据掏出，递到村长的面前，“村长，这个字据，你且收好，明日早晨就可以去袁家要钱了。” “诶。” 出了村长的家，我倒是有点担心起来，这万一要是没成功，可怎么办？ “蒙小子，会不会？”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了，“安啦，我如果没有那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固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嗯，我相信你。”我说着握住了他的手。 第79章 邻村首富是主人2 下午王玧带着二狗子还有几个乡民去了袁老大养兔子的地方，当然我也陪同一起，而村长和李叔带着村子里的人并那几个袁老大的狗腿子一起去了李叔家的田地里。 那袁老大养兔子的地方是在一间破旧的大宅子里面，打开门，吓一大跳，到处都是兔子，如果估算的话，应该有将近两千只。虽然有木围栏拦住那些兔子，但仍有几只跑到了外面。 “你瞧瞧，我这些兔子吃着地上的上等美味佳肴，还有心思去吃那些村民的下等作物吗？”袁老大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胡萝卜的残骸，咂咂嘴说，王玧不说话，我倒是担心起来，他们肯定是故意把兔子喂饱的，二狗子大叫起来，“袁老大，你是故意的。” “二狗子，你说的什么话呀，什么叫故意的？我这平时就是这么喂养的，说了把它们放出溜达一下，你们非不信，这下，莫怪我到时候放它们再溜出去，就不能保证它们是不是吃饱出去的了？” “你。” “算了，二狗子，我们就在这等吧。” “你们在这等，本老爷可不想陪你们浪费，我回家睡觉去了。”袁老大说着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继而对身边的人说，“阿贵，你代老爷在这盯着，要是有什么动静来通知老爷我一声？” “老爷，这能有什么动静呀，老爷您就踏踏实实地睡安稳觉吧。” 袁老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被几个小厮簇拥着走了。我和王玧他们坐在一边，而阿贵带着几个狗腿子坐在另一边的草地上，离我们远远的。 “蒙小子，不会有事吧？”我看着那些个肚子圆滚滚的小东西，担忧，王玧看了一眼天色，说，“放心，不会的。” 这一下午过得真是漫长，我看那兔子就是吃过了睡，睡过了吃，这样子，弄得我也困顿起来。我靠着王玧的肩头，渐渐地睡了过去。 “怎么样呀，兔子们吃庄稼了没？”忽然门外传来了袁老大的声音，谄媚的阿贵带着狗腿子急忙引接，“老爷，哪有的事，家里这么好的食物，兔崽子们哪里舍得，再去那外面吃？” “嗯。”袁老大挑一挑眉毛，语气意味深长，然后走到王玧的身边，“小子，我劝你还是把那些兔子给我乖乖交出来，兴许我这一开心，就给那些乡民留一点口粮。” “不用了，袁老爷还是想想怎么处理这些兔子吧，是卖了还是杀了？” “死鸭子嘴硬，我就在这等着，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丑话给你说在前面了，要是过了今晚，这些兔子不行动，那你和我的约定就坐实了。” “好，希望袁老爷说的话算数。” “本老爷向来是一言九鼎的” 听袁老爷这么一说，村里来的几人不淡定了，推着二狗子到了我们这边，他一脸的惊慌。 “王玧小兄弟，那兔子会不会真不去地里了？” “放心，狗改不了吃屎的。” “可那毕竟不是狗呀？” “好了，二狗子，你们放心吧，蒙小子说会去就一定会去的。”我看了王玧一眼，插嘴帮腔说道，“要问我原因，那就是因为它们是兔子。” 虽然他们还想说什么，但是二狗子却制止了，然后大家伙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继续看兔子。晚上那个袁老大还算有点人性，给我们一人发了一个馒头，不过如果没有那嘲笑的嘴脸，估计我们会吃的好受一点。 “都快要三更天了，你看那些兔子睡得可沉了，我说，要不大家伙都回去休息得了？” 袁老爷说完话，他的狗腿子们一个个帮腔起来，我们不理会他们，他们接着觉得索然无味，也就沉默了，和我们一起盯着那些睡沉的兔子们。 夜幕降临了，忽然月亮出来了，那些睡死在地上的兔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召唤了，一个两个竟然起来了，也不知道东边出现了什么，一个兔子跑过去，接着两个兔子，三个四个，再然后一大群兔子全部都出动了，而且还井然有序地排着队。 “袁老爷，不如我们去田间看看吧。”王玧拉住跟着兔子走的袁老爷，说道，那袁老爷挣开王玧的手，一副不以为是的表情，“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那兔子吃饱了，也应该去田里溜达了。” 大家伙一起到了田头上，有一个小厮喜气洋洋地迎了过来，本想拍一点马屁的，不料说出的话足以让那个袁老爷吐血。 “老爷，那兔子真吃山芋叶子，我还以为只吃萝卜白菜呢，看着真是太稀奇了。” “稀奇是吧，以后我让你也吃那山芋叶子，你行不？滚开。” “蠢东西，叫你多嘴。” “小的这不是没见过吗？” 那小厮见自己被老爷和那个阿贵骂了，却浑然不知自己哪说错，我和王玧还有二狗子他们捂着嘴偷笑了起来。 “怎么样，袁老爷？”看了好一会儿的兔子吃庄稼，王玧笑呵呵地对着袁老爷说话，接着村里的村长，李叔他们全都围了过来，那袁老爷有点被阵势吓到了，说出的话都结巴起来，“我，我，算你赢了。” “袁老爷，不是算我赢了，本来我就赢了。” “哼，阿贵，我们走。”袁老爷气愤地直打哆嗦，带着他的狗腿子们想走，王玧走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说“袁老爷，咱们这个约定坐实了，不能言而无信啊。” “老爷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袁老爷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走了，村长李大白看着他的渐去的背影，说道： “袁老大，我明天带乡亲们去你那府上领钱喽。” 那袁老爷一听这话，一下子栽了个跟头，几个小厮手忙脚乱地把他扶了起来，远处还能听到咒骂声，一时间，大伙儿不禁笑声一片。 “蒙小子，他会不会耍赖呀？”我看着袁雄的样子，有点担忧，只听王玧很淡定地回答，“不会的，他好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人，为了那一点银子，他不至于不要自己的脸面。” 第80章 你侬我侬情意深1 第二日，真像蒙小子说的那样，乡亲们去了袁家领了那五百两银子回来。听菊花婶子说，那袁老大气得病倒在床上，最后还让那阿贵把兔子全卖到了集市上。这样看来，李村现在是安稳了，不用担心兔子的事情了。 下午我回到原来的家里，想把里面的东西再重新整理一下，刚把一个凳子搬到外面，就见到村长带着几个人抬着两张木床过来了。 “村长，你怎么来了？” “之前听菊花婶子说，家里的床不能用了，所以我就叫几个人给你们送两张床来。”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说着话，眼睛贼溜溜在那两张床上打转，缺的就是你们呀。 “别和我客气了，月白，这王玧小兄弟帮了大家消灭了兔子，大家伙给他送两张床也是应该的，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村长说的是大实话，我也不继续做作了，急忙将他们迎进了屋里，还让他们帮忙给摆到了东西两间房间里。因为没有任何准备，请不了他们喝茶，便没有多留他们。 晚上，我从菊花婶子那里淘了一些肉，菜还有油，便在家里做起了饭。王玧急急忙忙从外间回来了，见我在厨房里面，只站在门外说道： “黑丫头，你在这呀，害我一路好找。” “下午见你睡得挺沉，我就没打扰。” “我下午也没睡什么，被二狗子拉起来和他去镇上了。” “去镇上干什么？” “看袁老大他们卖兔子。” “真是有够无聊的。”我无力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那他们卖的怎么样？” “卖得不好，不过有我和二狗子在，很快就卖完了。” “这么神速，你们怎么帮忙的？” “他们在集场上吆喝，一两银子买一送一，结果根本就没动静，但是我和二狗子一过去，给他们喊了一句‘一两银子买一送二’，结果那些人像疯了一样，一抢而空。” 听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袁老大估计以后会恨死王玧和二狗子了，他原本买一送一就不赚钱，这买一送二不是亏大发了。 “黑丫头，我这是在做好事，如果不卖了，袁家的狗腿子们会遭殃的。” “嗯嗯，你做了好事。”我点点头，心中直感叹，你这一做好事，估计那班狗腿子更遭殃，似乎都能听到远处传来凄厉的叫喊声，见王玧还在门外杵着，我说道，“好了，赶紧洗手吃饭了。” “嗯。” 桌上只有四菜一汤，三素一荤，一道胡萝卜，一道土豆丝，一道红烧肉，还有一碗白菜豆腐汤。 “哇塞，今天好丰盛呀！”王玧洗完手后在桌旁坐定，见上面的菜不由地大叫起来，我见他欢喜的模样自是开心，不过嘴上却说，“不要那么夸张好不好？那天在菊花姐家，桌上那么多的菜，也没见你这般兴奋？” “这不一样呀。” “怎地不一样了？” “这可是黑丫头为我专门做的情意绵绵晚饭。” “去去，贫嘴，快点尝尝味道怎么样？”我满心期待地看着王玧，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嘴里，半天不说话，我的笑意冻结，“是不是不好吃？” “很好吃，你尝尝。”听着他的话，我有点半信半疑，虽然自己的厨艺不咋的，但总不至于不能入口吧，张开嘴咀嚼，“嗯嗯，还不错，就是时间短了，肉没烂开。” “我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你就多吃点，这个，这个，还有那个，你都尝尝看。” “嗯嗯，放心，我把它们统统都吃掉。” “好啊，要是你有那肚子的话。” 我小看了王玧，他真的把菜全吃完了，不过他只能一直坐在凳子上，因为太撑了，他想起都起不来。 “黑丫头，拉我一把。” “活该，谁让你吃那么多的？” “这不是好吃吗？” “好吃也不能这么吃，明早我们没有菜就米饭了。” “啊？那怎么办？” “你把菜吐出来。”听到我的话语，王玧就真拿了一只碗，然后准备把手指伸到嘴里，我打掉了他的手，无语地说，“喂，你还真吐呀！” “黑丫头，你不让我吐的吗？” “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我要疯了，这王玧一会儿我觉得他很聪明，这一会儿怎么就傻了，连玩笑的话语都分不清吗？ 晚上休息的时候到了，我分配了东边的房间给他，我睡到了西边的房间，结果我出去上了一趟茅房，他就睡到了我的房间里。 “喂，你到东边的房间睡。” “不去，那有老鼠，要去你去。” 好，我去就我去，这刚点着灯，走了进去，一只大老鼠从我的脚上爬过，我哇哇大叫，扔了油灯，跑到了西边的房间。 “跟你说有老鼠，你还不信？” 我送了一枚白眼跟他，我是女的，怕老鼠很自然，不过，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老鼠。最后没办法，我只得和王玧睡在了一间屋子里，还好那张小床，我没搬出去。 睡在床上，我们两个面对面。 “黑丫头，我觉得咱们要是在这里过一辈子，那也是挺好的，我种种田，你浇浇水。” “你不是说要带我闯荡江湖的嘛，怎么这会儿又改变主意了？” “这在于你嘛，如果你说要在这，那就在这，如果你说闯荡江湖，咱们就去闯荡江湖。” “嗯，不过我现在还没想好。” 沉默了一会儿，我闭上眼睛快要睡着了，忽听对面传来了声音。 “黑丫头，你睡了吗？” “没有。” “你说我给你们村帮了那么多忙，你怎么感谢我呀？” “蒙小子，大伙儿都感谢你了，我也犒劳了你一顿丰盛的大餐，还要怎么谢呀？” “我能不能和你睡一张床？” “不行。” “我睡觉很老实的。” “不行。” “那你和我睡一张床，我不嫌你睡觉不老实。” “都说了不行了，赶紧睡吧，明天咱们还有重要事情做呢？” “什么重要事情？” “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81章 你侬我侬情意深2 “黑丫头，你不知道君子要远庖厨吗？”对于王玧的解说，我不理会，只是望了他一眼，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帮忙，待会儿没得吃。” “不过你做这些干什么呢？”王玧不能理解地继续倒腾着碗里的鸡蛋，我头也未抬，继续手里的揉面工作，说道，“当然是要做吃的，你就赶紧弄吧。” “月白啊，你要的蒸笼，我给你带来了，你看看行不行？”门外菊花婶子拿了两个大蒸笼进来，我连忙迎过去，打量了一下，说，“可以的，菊花婶子” 有了蒸笼，那我的甜糕应该很快就能做好了。菊花婶子好奇地看着我弄着东西，却也并不走。 “要不要我给你们帮忙呀？”不等我回答，王玧感激涕零地递过去一双筷子，说，“菊花婶子，谢谢啊。” “客气什么呀，都是一家人。”菊花婶子笑着接过了，继续说，“王玧兄弟，你要是无聊，就去我家找二狗子玩。” “好的，婶子。” 他说着就一溜烟的跑了，深怕后面有人拖他的大腿似的，不过看他那样子，我还真想喊住他。 “月白啊，王玧兄弟当你这未来的夫君真是不错啊。”忽然菊花婶子说道，我的脸忽地有点烫了起来，无所谓地话语，“婶子，我和他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没有，那就赶紧划，不要怪婶子多嘴，你们的事还是抓紧点，前个他除掉了兔子，又让袁老大吃了瘪，现在可是咱这几个相邻村的名人，听说有不少小丫头慕名而来呢，不过都让村长给挡了回去，月白，你可得抓紧，别到时候让别的小丫头给抢跑了。” “不会的。” “月白，婶子说话你可别不信，这男人只可宜早不可宜迟呀！” “好了，知道了，婶子。” 我怕菊花婶子再继续喋喋不休起来，只能让她帮着尝尝那刚出锅的甜糕。说起这些，我对他是有信心，如果他要跑，估计也早跑了，不可能愿意跟着我大老远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过这信心也就是一个想法，因为很快它就消减了一半。 “二狗子。”进了菊花婶子的家，我进门就看到二狗子一个人抱着小娃娃在院子里晃悠，他见我来到，立马走上前，“月白啊，你来了。” “嗯，王玧来了吗？”我在院子了打量了半天，也没见着王玧的影子，于是有点疑惑，二狗子笑嘻嘻地说，“他呀，来了，后来村长把他叫了过去。” “哦，那我去村长家看看。” “月白，这刚进门，坐一会再走呗。”二狗子热情相邀，我尴尬地回答说，“不了，我找他还有点事。” “二狗子，你让月白去吧，别拦着她了。” 菊花婶子帮着我说话，那二狗子也明白了意思，这下我被弄的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于是我掀开篮子，给他们留了几个稍微大一点的甜糕，便离开了。 去了村长那里，村长那会儿正在晾咸菜，我上前打了招呼并说明了来意，谁知村长李大白告诉我，他找他聊了一会儿的话，然后他就走了。我没法，只得在村上瞎转悠，希望能早点找到他，我这快速地一转悠，竟然就到了村头，而且还看了一副让人气愤的场景。 三五个花蝴蝶打扮的小姑娘围着一个俊美的白衣少年，几人坐在村头的柳树下面，有说有笑的，尤其那个少年脸上像开了一朵大花似的。 “王玧大哥，你真是厉害，那些兔子的个头那么大，你都有办法抓住，你知道嘛，你是我见过第一个比我爹厉害的人物。”一个丫头说道。 “会不会说话呀，二丫？”另一个丫头白了前面那个丫头一样，拉着王玧的袖子说，“王玧大哥，别听二丫的，咱这些村子里，论长相，没人比得过你，论聪明，没人比得过你。” “切，除了我爹老了以外，你表达的意思还不和我一样吗？”前一个丫头嘲讽。 “让开，让开。”另一个胖丫头挤开了王玧身边的一个丫头，拿着手绢，羞涩地说，“玧哥哥，不知你年方几何，是否婚娶了？” 这一个问题炸开了锅，那原本还老实坐着的姑娘们，一个两个把王玧给围了起来。 “玧哥哥，若是你还未娶，那就考虑一下小妹我。” “胖丫，你就算了吧，等你腰身瘦到身边细柳树那么细，再过来吧。” “你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一把把你摁在地上，让你叫都叫不出来。” “好啊，你来呀，你来呀，谁怕谁？” 这两人一吵，其他人并不上前拦架，而是将她们给挤到了一边，然后更用力地在王玧面前推销自己。王玧本想去把扭打在地上的两个姑娘给拉起来，谁知这一群围绕他的莺莺燕燕力量不可小觑。 “小妹，年芳十六，待字闺中，家有良田五十亩，若是王玧哥肯与我结为连理，那我爹就分予我们二十亩良田，如何？”一个娇俏的少女上前，自爆家世。 “王玧大哥，我家也有良田五十亩，若是你愿意，可以来我家，再说，看我这这美貌，足以和你相配了。” “王玧哥，我家虽没有多少良田，但我有手艺，你刚刚说好吃的那饼，是我做的，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做。” 我有点看不下去了，本想转身走的，但是想一想，我为什么要走，于是走上前去。 “夫君，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你这黑皮肤的丫头瞎叫什么，王玧大哥还没有婚嫁呢？” “哪来的野丫头？” “我看是疯丫头吧。” 不理会那些丫头的嘲讽言语，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王玧，他愣住了。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我气得地掉头就走。 “各位抱歉了，那是我娘子，对不住了。” “啊，你成亲啦，我怎么没听我爹说？” “王玧你怎么这样，害人家为你打扮了两个时辰？” “王玧，你个没良心的。” “骗子，你把我的饼给吐出来。” …… 第82章 你侬我侬情意深3 身后传来了一阵跌宕起伏的抱怨声，当然还有近一点的着急脚步声。我知道他跟过来了，但却不打算停下脚步等他。 “娘子，娘子，你慢一点。”他拉住我的衣服不让我继续走，我转过身，没好气地说，“谁是你娘子？你娘子们刚刚不都围着你转吗，你来找我这个黑皮肤的丫头作甚？” “你刚刚叫了我‘夫君’的。” “你听错了，我在叫你的大名。” “怎么会？”他歪着脑袋竟然在回想，我没好气地说道，“信不信由你。” “黑丫头，你生气了？” “没气。” “没气，这语气怎么闻起来这么酸呢？” “我早上吃醋了，不行吗？” “好了，别生气了，我也不想的，是她们生拉硬扯给拖过去的。” “拖过去你就去了，不知道反抗吗？” “都是姑娘家，我怎么反抗，要是把她们伤着了，也不太好，再说，她们也没有恶意。” “哦，她们没有恶意，好像是我有恶意似的。”我说完，心中更加不快，迈开腿就要走，他拉着我不放，“不是的，黑丫头，你听我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了。” “你的保证我不相信。” “那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 “把篮子提上。”我把手上的篮子交到他的手中，他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今天天气好，我本想着带你去山顶踏青，顺便再野餐一下的。” “踏青？野餐？那是什么？” “现在本姑娘没心情了，你自己看着办，吃了也好，丢了也罢，都跟我无关。” “黑丫头，别走，是去上山顶的，对吗，那我们现在就去。” “别了，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黑丫头，你要是累，我就背着你，只要你给我指个方向就行。”他说完蹲下了身子，我见他还挺有诚意的，也就没有继续为难下去，趴上他的背，开始了一段崎岖的乡间小路。我指着路线告诉了一个大概方向，他点了点头，然后贴心地让我睡觉。我本不想睡着的，但是路途的晃悠，还有他背上的安心，眼睛忍不住地闭上了。 站在山脚下，他擦了一把汗，然后对着背上的我说道： “黑丫头，醒醒。”听到他的声音，我悠悠地醒来，问，“怎么，到了吗？” “没有，我让你看看是不是这座山？” 入目的是青葱一片，还有几片不知名的树叶飘落下来，看了一眼那模糊的山石碑，我点点头，这里就是爹抛弃我，而月容和娘救我的地方。 “那你看看这山我们要怎么上去？” “你放我下来。”王玧很听话地放下了我，我大步向前，说，“你跟我走吧。” “不用我背你了吗？” “山路不比乡间小路，很难走的。” “哦。”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知道有一条平坦的小路，所以一路上来也没有遇到什么难走的地方，我是一鼓作气爬上了山顶，张开双臂，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意，真是身心舒爽呀。 “蒙小子，这山顶舒服吗？”我看向身后，他低着身子，喘着气，说，“嗯，很凉快。” “那咱们就在这野餐吧。”我说着从王玧的手上拿回了篮子，接着拿了一个甜糕，递到他的手里，然后我也拿了一块，一边吃着一边说，“蒙小子，实际上，我对我们的以后想了一个计划，我是这么打算的，咱们先回王家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然后就闯荡江湖，要是累了，咱们就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怎么样？” 这王家不能不回，因为我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那就是月容，不能我这个姐姐幸福了，就不管妹妹的死活。若是她寻了一个好去处，那我就没什么后顾之忧。 “好，一切都听你的。”他淡淡地回答我，眼神却盯着我手上的半块甜糕，“黒丫头，你那块，别吃完。” “怎么？” “我看你吃的那么香，肯定比我的好吃。” “不都一个味。”我话还没说完，他一把抢过，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嗯，是比我的香。” 我看着他调皮的样子，一种心悸涌上了心头。 “蒙小子，你闭上眼睛。” “干嘛？” “你闭上。” 我看着王玧那俊美的脸颊，还有嘴上遗留的残屑，我挂着淡淡的笑容，慢慢地凑上前，然后快速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谁知他睁开眼睛，呆了一下。 “黑丫头，你干嘛咬我？”听到他惊讶的话语，我头上顿时冒黑线，这是亲，吻好吧，多好的情致被他那个“咬”字破坏了，无奈我只得回答，“因为你好吃。” “那我也咬你一口。” “不行，不行。” 我摆着手想起来，却被他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他望着我，我望着他，一切好似静止了，他黑墨的眼睛就这样越来越靠近，而我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喂，你还真咬我呀！”唇上传来了一阵疼痛，我一把推开了他，揉着自己的嘴，他一脸无辜的表情，“黑丫头，为什么一点都不好吃呢？” “你也太傻，太可爱了吧，是这样的。”我说着又亲上了他的唇，这一会没有刚刚那么快，慢慢地再滑入他的口中，轻碰了一下他的舌头，我就赶快退出来了。我看着他，脸色潮红，但并不说话，半响后，他反应了过来。 “黑丫头，你学坏了，从哪知道这些东西的？”我躲开他的眼神，轻笑了一下，然后接着重新对上他灿若星眸的眼睛，调笑地说，“那你是喜不喜欢呢？” 他抿着嘴，不愿看我，两腮的绯红，仿若朝霞，最后在我的注视下，轻轻点了点。 “不就行了。” 我说完，想要推开他，却没推动，他却猛地一下子霸住我的嘴，学着我刚刚的样子，温柔地一点一点的占领我的唇，然后划入了我的口中，那唇齿之间的交融，是曼妙的，我醉了，他也醉了，还有风，似乎也醉了。 第83章 回去自有风波起1 在李村只住了五天，我和王玧便要和李村的乡亲们说再见了，大家伙实在太热情了，把家里的鸡鸭鱼肉，全部都带来了，说是让我们带回去，但我拒绝了。这次回来只是回来看看，再说带回王家怎么办，难道要明目张胆地告诉夫人我和王玧偷跑去乡下了嘛？ “菊花婶子，谢谢这几天的照顾。”我拉着李菊花，这几日有她的帮忙，我和王玧在故居住的也很是安心，李菊花也握上了我的手，说，“哪有什么照顾呀，要是这几日你们都在我家住着，那才叫照顾呢！” “不过我们也在你家蹭了几顿饭不是？” “这算哪门子的蹭饭？”李菊花不赞成我的说法，忽而眼睛里泛起了雾气，“月白啊，婶子还真是舍不得你啊，若是以后还有空，常回家看看。” “嗯。” 我点点头，不愿说话，我怕自己一张嘴，就控制不了自己那掩藏住的情绪了。那边，村长也拉着王玧的手，开始了一大串的对话。 “王玧小兄弟，咱们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这些乡村特产，你都不愿意收，我们这些老乡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村长你千万别跟我客气了，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要是庄稼地里出现得不是兔子，若是像那兔子的怪物出现，我还不一定能抓住它呢。” 这话一出，大家伙都乐呵开了，据说那袁老大被卖兔子事件气得有点疯癫，在家经常扮兔子。 “哈哈。” 和乡亲们挥了挥手，我坐上马车，而王玧也上来了，拉着马，正准备走。 “月白，等一等。”忽听后面传来声音，我打开帘子，见到二狗子跑了过来，我惊道，“二狗子。” “月白，请你帮我把这个给月容带过去，这是我的心意。”二狗子将一个白色手帕递了过来，我打开一看，是一支银色的挂着翠色猫眼的步摇，“真好看，二狗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带到。” “嗯，谢谢。” 二狗子真是痴情呀，为了给月容买这个步摇，去了三天的外乡，今个才回来。哎，不知道我到时候和月容提起他，不知道她对他还有印象没？收了二狗子的东西，和那些来送我们的乡亲们再挥了挥手，漫长的行程开始了。 我不知道怎么了，忽然打开了帘子，看向村头的那些人，脑海中竟又浮现了那个孤单沧桑的身影，一股子的酸气涌上了鼻尖，我忍不住呜咽起来。 “怎么了，黑丫头？”王玧听到我的声音，打开了帘子，我抽泣地说，“蒙小子，我舍不得，我好像又看到我爹了。” “好了，别哭了，若是你愿意，以后咱们会常常回来看他的。” “嗯。” 一路上，我们马不停蹄地赶着车，没有来时的那般随意，回去时特别地着急，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七月的最后一天下午，我们总算赶到了王家。因为走时是翻墙的，所以王玧还是按照走时的规矩，带着我又翻墙进去了。 “谁呀？”见从墙外跳进来两个人，安婆婆吓的把手中的鲜花全给扔了，见是我们，安婆婆含着泪，上前，“四爷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会来，我们这北阑园怕是没人了。” “怎么了？” “你快去前院看看吧。你这一走，也不知道谁走了风，那夫人带着人来了北阑园，说要找你，这自然没找到，她就怪罪到我们头上，说是没看好你，我这老婆子是半条命了，在王家待了这么些年，她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不能把我怎么着，倒是那青莲丫头，被罚去前院的浣衣局做起了粗使的丫头，日子艰难得很，我昨个去看她，那丫头手上不仅有伤，那腿也不利索了。” 一听安婆婆这么说，王玧和我都惊慌起来，一股子愧疚侵袭了大脑，我忽然意识到自己和他这一时的冲动离开，造成其他不知情人的苦难。 “蒙小子，我们快去看看吧。”事不宜迟，我着急地望着王玧，他表情凝重，“好。” 浣衣局靠着瑾苑，我跟着王玧，大家自然都是认识他的，便告诉了青莲所在的位置。我出了一个，远远地看到一个青衣的少女，正在河边洗衣服，而她身旁还有一大堆的衣服。 “青莲。”王玧大声唤了一句，那青衣女子转过头，看向我们，哭腔，“四爷，三姐。” 我和王玧快速跑过去，青莲也丢下了衣服，朝我们这向走来，腿却是一瘸一瘸的。 “三姐，四爷，你们回来啦。”她含着泪搭上我和王玧的手，我看着她那不自然的左腿，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没事，就是挑水的时候栽了一下。” “这还没事，看大夫了吗？”王玧关心地询问道，青莲摇了摇头，说，“过几天就好了，你看现在都能走了。” 青莲说完，慢慢地走着，我看着她的样子，心酸一片，之前她肯定是不能走动的。 “对不起，五妹。” “三姐，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真的没关系的，再说你们回来了，我不就有救了吗？” “青莲，你干什么呢？别磨磨蹭蹭的，待会儿还有三十桶水等你挑呢？”忽然身后传来了一个粗鄙的声音，我们循声望去，竟是那胡万，早年我和月容与他结了仇怨，莫不是要撒到青莲身上。他眼神很轻蔑，在看到王玧的时候，顿了一下，唤道，“四爷，您怎么来？” “她这个弱女子，你怎么能交代干这么多重活呢？” “四爷啊，小人也没办法呀，这是夫人吩咐的，小人不敢不听呀。” 胡万说得冠冕堂皇，让王玧无法接话，我看着他眼中的目光，得意不已，谁知道那是不是夫人吩咐的？难道早来的行为，我终还是害到了青莲？ “青莲，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夫人，让她把你放了。”王玧打定注意就走了，我拉着青莲，和她一同去了河边，帮着她一起洗着，身后的话语却带着讽刺，“快点洗，这马上要吃晚饭了，别到时说，我没给你留吃的。” 第84章 回去自有风波起2 我和青莲不理会那胡万，他又嚷嚷了两声，见没趣，便悻悻地离开了。 “三姐，我说你一句，你可别生气。”青莲见那胡万走远，对我说，我笑了一下，说，“说吧，什么事？” “你和四爷‘私奔’也不和我们打一个招呼，害得我们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一听到青莲的话语，我吃了一惊，也不知道说传出了这样的话来，赶紧否认，“五妹，瞎说什么，我们何时‘私奔’了？” “不是‘私奔’，怎地不和我们说，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情？” “事发有点突然。”我说着，忽然想起来那日留字条的事情，“不对呀，蒙小子说留字条给你们了。” “哪有的事，我们没见着你们，就到处找，只差没把北阑园掀翻了。”见青莲气愤的模样，不会是王玧没留字条吧，我心中想着，一股子愧疚涌了上来，拉住她的手，说，“对不起，青莲，是我们太冲动了，就想着赶紧回去一趟。” “回去一趟？回哪儿？” “哎，五妹，我有一件事没告诉你，我爹走了，但我和月容都没在跟前伺候着，都是乡亲们帮忙安排后事的，如果月墨没来找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这个事。”我说着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青莲露着难过的表情，说，“三姐，别难过了，咱爹他是好人，就算不一定去极乐世界享福，那也一定投胎到一个大户人家享福。” “嗯嗯。”我点点头，很赞成青莲的话语，忽地想到了月墨，问道，“对了，青莲，我在北阑园没见着月墨，他人去哪了？” “三姐放心，他倒无事，你们走的第二天，二爷就把他接到东篱苑了。”青莲看着我认真地说着，我狐疑地问道，“五妹，二爷怎么会把月墨接走的？” “三姐，难道不是你和二爷说的？那奇怪了，他来北阑园只说替人照顾他，然后就带走了。”我怕青莲瞎猜，只能赶紧应承下来，“想起来了，我和二爷提过这事，我拜托他照顾月墨的。” 说完，我又尴尬地朝青莲笑了一下，接着催促她快点洗衣服，不让她乱想，但在我心中有一个猜想，难道是月容请他帮忙的？ “三姐，我知二爷对你好，但你可千万别辜负了咱四爷的情谊。”青莲洗了一会儿衣服，忽然说道，我莫名其妙地望着她，“青莲，你瞎说什么呢？” “三姐，四爷对你是真爱，二爷虽然对你好，那只是主仆情分上的，你可不能多想啊。” “青莲，我可没多想，倒是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东西？莫不是看上了二爷？”我说着对青莲认真地审视起来，青莲见我这副模样，赶紧解释说道，“三姐，你说的什么话，我哪有？再说二爷的眼光那么高，怎会看上我们这些丫头？” “知道就好，那就莫拿你三姐开涮了。” “好了，三姐，知道了，我以后不说了还不成嘛。” “嗯，知道就好，三姐放过你。” 我调笑着说话，但青莲不敢再应答了，只是快快洗起了衣服。洗完了衣服，我们一起晾晒了，然后去了打水的地方，开始担水了。青莲不让我弄来着，但是我看着她那条腿，让她没了话说。挑水真不是一个容易的活，我也只挑了五趟，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实在是挑不动。看着西边快要下去的太阳，我擦了一把汗，想着这王玧去了两个时辰了，也该回来了吧。 “三姐，你是不是担心四爷呀？”青莲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也不否认，“有点，都去了两个时辰了。” “要不，你去看看吧？”她坐在我身边建议道，我看了不远处的那一大缸，说，“不行，这水还没挑完呢？” “没事，只要今个晚上能把这水挑完，他胡三不能拿我怎样？” “那好，五妹，你在这且等着，我找到蒙小子，就尽快赶回的。” “好。” 我从浣衣局出来，刚想绕过瑾苑，去往紫祥苑，但转了个弯，就瞧见文简推着二爷从对面的道路上走了过来。我赶紧扭过头，想要躲开，却听身后传来文简嘲讽的话语。 “春菊，你见了我们还想躲。”我纠结这自己的神情，然后无奈地从一旁的树下走了出来，“二爷，给二爷请安。” “春菊，你的胆子也越发大了，走了也不说一声，还走了这些天，亏我们主子给你看那小不点。”文简的话是越说越气愤，二爷淡漠地打断了他，“好了，文简，莫说了。” “主子。”文简不满地叫了一句，我跪下身子，不敢看他们，只说，“奴婢自知错了，请二爷责罚。” “文简，快些推我去紫祥苑吧。”王瑢看了一眼我，对着文简说着，文简给了我一枚白眼，推着王瑢往前走去，我跪在地上，对着他们的方向，说，“二爷，奴婢能不能和你们一道去紫祥苑？” “你去什么去，也就咱们主子脾性好一点，要是遇到那不好的，指定扒了你的皮。”文简转过头，凶神恶煞地说着毒话，我不理会文简，只对那座椅上之人，轻声说，“四爷在夫人那，我有点不放心。” “那就一起去吧。”沉默了一会儿，他背对着我说，我叩了一首，说道，“谢谢二爷。” 我起身赶紧上前，想要握上二爷的座椅，文简斜视了我一下，我赶紧收回了手，然后安静地站到一旁。 紫祥苑就在瑾苑的后面，虽然也没走多少路程。文简推着二爷从一旁的小坡子推上去，而我快速上前敲开了紫祥苑的大门，守门的人见到王瑢，急忙笑脸相迎，然后速速让开了位置。 紫祥苑似乎比以往安静，一路上走下来，一个小丫头都没碰到，我心有疑惑，但也没问出声，只是默默跟着他们走。文简始终摆着一副嫌恶的嘴脸，我也难得和他计较，心中牵挂这青莲，又担忧着四爷，没空搭理那小心眼的家伙。 第85章 回去自有风波起3 当我们快要走到夫人书房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王玧站在门外，走来走去，神色焦急地很，看样子，他似乎一直都在门外候着。忽听“吱呀”一声，门被开了，翠竹姐走了出来，和他说了什么，王玧这才走了进去。 “回来了？”夫人坐在桌子旁，淡淡地说道，王玧点头称诺，然后上前恳切地说，“母亲大人，请你饶了青莲那丫头吧。” “翠竹，给四小子端杯茶来。”夫人不谈此事，王玧有些着急，阻止了翠竹，说，“母亲大人，玧儿不渴，只求母亲大人快快放了那青莲丫头。” “四儿，我一直觉得你是我们王家的人，出事稳妥，自然不能像你娘那般，不懂这些个规矩，不想。”夫人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话语欲言又止，忽地转移话锋，道，“我可以放了她，不过她还得在里面待两个月，这次要好好长长记性。” “母亲大人，青莲是无辜的，你要罚就罚孩儿吧，都是孩儿的错。” “你做错了事固然要罚的，但她是你的贴身丫头，照顾你的起居生活，自然也知道你的行踪，那日我问她，她竟道‘不知’，这能无罪吗？” “母亲大人，这事是我一人做出的，和青莲没关系的，我是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和其他人没关系。” “四儿，你且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听着夫人的话，王玧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文简在王瑢的示意下，打开了门，然后就进去了，“母亲大人，孩儿来晚了。” “呦，瑢儿来了，快些过来，说教一下你的四弟。” “母亲大人，请勿责罚四弟，一切都在瑢儿身上，是瑢儿的过失。” “瑢儿，这话是怎么说的呀？” “回母亲大人，都是瑢儿这残破的身子惹出的事，前一段日子，四弟刚从外回来，我就和他打听了一下治疗腿的办法，他告诉我，有位高人在一座仙台山独居，说有神药能治好我的腿，我一听心中欢喜，就命了春菊和他一同前去取药了。”他说着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应声道，“是的，夫人。” “哦，原来如此，不过前几日怎么没听你说起呢？” “我以为四弟只需三五日，不想那地方这么远，这才耽误了时间，况且有关于我身子的事情，不想让母亲大人太过费心了？” “我岂能不费心，你可是老太太心尖上的肉，我要是怠慢了，她老人家又要来拿我问罪了。”夫人眉色不懂，语气似是紧张兮兮地，喝了一口茶，忽地问道，“对了，瑢儿，那药可曾取回来了？” “取回了。”王瑢应答着，对着身边唤了一声，“文简。” “诺。”文简上前，将袖子里的纸包递给了翠竹，翠竹打开了纸包，交予到夫人的手上，只听夫人说，“嗯，瑢儿，这药暂且不要用，待我让镇上的大夫们查看了这些药材的真假以及药用，若是对你的腿疾有帮助，你再使用，可好？” “诺，一切听母亲大人的。”王瑢给夫人行了一礼，然后看向王玧，说，“那四弟的事情？” “既然他是给你找药去了，这件事就作罢了，若有下次，我定不能轻饶了他去。”夫人说着话，眼神从王瑢那厢转到了王玧这里，王玧赶紧上前跪了，“诺，母亲大人。” “好了，都退下吧。” 文简推着王瑢出来了，而我跟着王玧一起出来，刚刚的事情，真多亏了二爷，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二哥，谢谢你。”出了门，王玧走向前，对着那座椅上的王瑢说道，王瑢挂着淡淡的笑容，“若是以后还想出去，先和我说一声，即便母亲大人不允，也可以去求太奶奶的。” “嗯，知道了。”王玧有些感动，他吸了一下鼻子，说，“二哥，我本想送你回去的，但是身有急事，我明日去东篱苑看你，可好？” “好，去吧。”得了王瑢的回答，王玧要走，我扯了他的衣袖，示意一下，他知道了我的意思，“二哥，能否让春菊陪我一起？” “四爷，这丫头做错了事，回去二爷还要责罚她一顿呢？”一旁的文简插嘴说道，王玧只得帮我解释，“二哥，不是春菊惹出来的事，都是我。” “好了，你们一起去吧。” 我喜笑颜开，跟着王玧快速地就跑了出去，也忘了和王瑢说一声感谢，只听身后文简哇哇的声音。 “二爷，你瞧她，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好了，文简，推我回去吧。” “诺。” 进了浣衣局，我跑到挑水的地方，却见青莲昏倒在地，而那个胡万手里正拿着一根粗木棍，拨弄着地上的青莲，语气狠戾极了。 “起来，别装死，还有十六桶水要担呢！” “快点起来，你这个臭丫头。” 说着他手中的棍子就要落在青莲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王玧一个前冲，一把扯住了胡万手中的木棍。 “是哪个不想活的？”那胡万嚣张跋扈，转脸见是王玧，又见一把刀鞘横到了他脖子上，他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是四爷呀，小人有眼无珠，四爷莫要与小人计较？” “哼，下次，若我再见到你这样对待下人，定去夫人那里告你的状。”王玧气愤地说着，那胡万连忙跪在地上，可怜兮兮地说，“小人不敢了，四爷，饶过小的吧。” “滚。” 在王玧和胡万那狗崽子周旋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青莲的身边，唤了她几声，也没唤醒，猛地摸上她的额头，这才发现是一片滚烫。 “青莲，青莲。”王玧着急地唤了几下，我阻止他想要摇晃的手，说“蒙小子，她发烧了，烧得很厉害，咱们赶紧把她送回北阑园吧。” 青莲似是听到了我们的声音，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张开干裂的嘴唇，搭上我的手臂，说： “四爷，三姐，你们来了，别担心，我没，没事。” 话刚说完，人就昏了过去，事不宜迟，我让王玧抱起了她，一同赶紧回北阑园。 第86章 回去自有风波起4 安婆婆一直候在门边，见王玧抱着青莲回来，自然是疑惑夹着惊讶，连忙迎接上来。 “青莲这丫头怎么了？” “安婆婆，赶紧打一点热水来？”我没有解释，只对安婆婆说，安婆婆也乱了，一听我要热水，准备要走，忽而王玧说道，“安婆婆，把以前我发烧时用的药拿来。” “诶，四爷，好的。” 进了屋中，王玧将青莲放在了床上，透过烛光，我发现青莲的小脸已经被烧得透红。我从身上掏出手帕，就着安婆婆端来的热水，沾湿再拧干，然后搭到了青莲的头上，而王玧将一包药倒进了杯子中，然后用筷子搅拌了一下，接着就给青莲灌下了。 “蒙小子，那是什么呀？” “退烧用的，我小时候一发烧，我娘就用这个给我退热。”王玧兴致勃勃地说着，但突然就戛然而止了，提到三夫人，他还是难过的，我转移话题道，“好了，四爷，你要不先去吃些东西吧？” “春菊，你们都没吃晚饭吧？等着，老婆子给你们端来。”安婆婆一听，立马说道，我只能回一句，“有劳安婆婆了。” “什么有劳呀，是应该做的。” 片刻，安婆婆端了四菜一汤进来了，菜式素净地很，看来，这几天，夫人对北阑园发放的菜也克扣了。 “四爷莫要嫌弃了，屋里就只有这些个菜了。” “没事，安婆婆，这样，我很满足了。” 我和王玧吃着饭，安婆婆又过去照看青莲，用着我刚才的方式，将热布搭在青莲的头上。吃过晚饭，我看王玧的眼皮子一直耷拉着，于是说道： “四爷，你要不去睡着吧？” “不行，得等青莲醒来，不然，心里过意不去。”他“要不，黑丫头，你去歇着吧？” “不，我也想等青莲醒来。”这事怎么说都是由我引发的，如果这样走了，我心里会不安的。 说是等青莲醒来，但白日的舟车行顿，还有后来洗衣服和担水，已经让我筋疲力尽了，待查看青莲的烧一退，我才靠在她的床头，沉沉地睡着了。 “水，水。” 迷迷糊糊我听到有人在说话，揉了揉眼睛，讶异地发现青莲醒了，嘴里嚷着要喝水，我想起身去端，哪知安婆婆已经行动了，她端了一杯走了过来，给她喂下了。旁边的王玧也睡着了，呼吸很重，看样子也是累坏了。 “蒙小子，青莲醒了。”我靠在他身边，轻轻地说，他梦呓了一下，又沉沉睡了过去。 “春菊，四爷，太累了，你让他睡吧。” “好。” 青莲喝了一些茶水，眼神渐渐清明起来，见到我和安婆婆在一旁服侍，眼中的雾气升腾。 “三姐，安婆婆，让你们担心了。”说完她忍不住咳嗽起来，声音把一旁熟睡的王玧吵醒了，他见青莲醒来，激动万分，说，“青莲，你可终于醒了，真是吓坏我们大家伙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傻丫头。”我靠上青莲的头，嗔怪地说道，安婆婆欣慰地笑了一下，说，“四爷，你和春菊快些回去歇着吧，这里我来照看。” “四爷，三姐，你们都莫担心我了，都回去歇着吧。” “我再待一会儿的。” “青莲，我也待一会儿。” “好了，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就行了，你们赶了一天的路，只怕早就累了，快去休息吧。” “是呀，四爷，三姐，我没事了，你们就回去歇歇吧。”拗不过安婆婆和青莲，我和王玧只得应答，“好。” 王玧是让我在北阑园休息的，但我心系着东篱苑的事情，自然是不肯在那歇下。再说，天上还有西挂的月亮，说明时间不是太迟。我快速走出北阑园，然后回了东篱苑，敲了几下门，开门的小厮见是我，打着哈欠开了一个小缝让我进去。 我直至地走着，心中有些烦恼待会儿见到那人要说些什么，刚拐了一个弯，忽然一个小身影就窜了过来。 “月，春菊姐姐，你可回来了？”那小身影扑到了我的怀中，我吓了一大跳，见是月墨，心中欢喜起来，“是月墨呀，怎地还不睡觉？” “人家听文简哥哥说你回来，就兴奋地睡不着。”他有些害羞地说着话，秋扇从后面走了出来，说道，“春菊，这孩子一听你回来，在屋里，点灯看书，硬是撑着，不肯睡。” “太淘气了。” “月墨不淘气，月墨只是想早一点见到姐姐而已。” “这几天，在东篱苑，可有给人带来麻烦？”我问着月墨，却听秋扇回答说，“没有，春菊，这孩子挺乖巧懂事的，昨个向咸师傅来了，看到他在院子里有模有样地耍木剑，硬是要收他为徒呢！” “那月墨有没有拜他为师？”听到向咸师傅赏识，心中有安慰了，月墨睁着圆圆地眼睛，对我说，“我没有，我只想等姐姐回来，然后再作打算。” “你若要是想学，就去学，不用问我的意思。” “嗯，谢谢春菊姐姐。” 忽然不知文简从哪冒出来了，他鄙夷地打量了我和月墨，口气很不友善。 “春菊，二爷叫你去书房一趟。” “好的，来了。” 也好，他如果不来找我，我也一定去找他的，还要感谢他的帮助。 “月墨，你且去跟秋扇姐姐回房间，待会儿姐姐去找你，可好？” “好。” “真懂事，去吧。” 看着月墨和秋扇走了，我这才跟着文简走，走了一半，文简就要闪人了，我拉住了他的衣服。 “文简，你怎地不和我一起过去了？” “二爷，在那边的池塘等你，你自己一个人过去吧，我可不想被连累。” “哦。” 原本感谢之心被一丝恐惧取代，我慢慢地走到池塘那边，远远听到声音很小的萧声。走近才发现是王玧在吹箫，用的力气不大，只是断断续续地吹着。我不敢惊扰，只在一旁听着。 “二爷，你找我什么事？”终于一曲罢，我才上前，佯装镇定询问，他放下手中的碧色玉箫，端坐在轮椅上，淡漠地瞥了我一眼，“春菊，你且记着，进了这东篱苑，我便是你的主子。” 第87章 终要拜师学艺去1 昨晚陪着月墨，竟然一夜无眠，我脑海中一直翻腾着的都是王瑢的提醒话语，不，感觉更像是警告一样，他是在警告着我的身份和所做的行为吗？ 早上伺候着王瑢起床，他还像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倒是文简想说又不说，拿着一双眼睛怄着我。我当做没看见，递了一块帕子给王瑢，他接过，然后擦拭着脸颊。 “二爷，奴婢想去北阑园看望青莲。”我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向他说着，他莞尔了一下，说，“想去就去吧。” “谢二爷。” 我低着头感谢一下，就要走，偏被文简堵住了去路。 “二爷，你怎么由着这丫头胡来？” “文简，休得无礼。”秋扇皱着眉说道，只见文简跪下身，说，“请二爷莫生气，奴才只是气不过，她明明做错了事情，为何二爷不责难与她，还对她这般好言好语？” “文简，二爷做事，自有想法，哪轮到你多嘴了？” “无碍，秋扇。”王瑢摆摆手，对着地上的文简说道，“文简，我自会惩戒春菊的，只是那青莲有病在身，她作为她的三姐，本应去看望，我只是在做一个人情而已，至于惩罚，等她回来，我自会安排的。” “诺。”文简听完起了身子，我朝文简抛了一个大白眼，又感谢了王瑢道，“二爷，奴婢回来一定心甘情愿接受惩罚。” 进了北阑园偏西的一间房间，见青莲躺在床上，看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安婆婆在一旁，正准备给她递了一杯茶水。 “安婆婆，我来吧，你都照顾了一夜了。”我上前接过安婆婆手里的茶水，安婆婆笑着说，“没事，春菊。” 忽地她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要不，你在这陪着她，我去前院给她熬些药来。” “熬药？青莲，你哪又不舒服了？”我不由地紧张起来，拉着青莲是左右上下打量了一番，她拉住我，笑着说，“三姐，莫紧张，今一大早，安婆婆给我请了一个郎中回来，查看我的腿儿，然后就开了几帖药。” “那郎中说了什么没有？” “春菊，你放心吧，青莲的腿没伤到筋骨，都是一些皮肉伤，吃点药再敷点药就好了。” “嗯，那敷的药在哪？”我向安婆婆打听，准备给青莲擦拭一番，她却说道，“三姐，已经敷过了。” “是吗？”我不确定地问向安婆婆，安婆婆乐呵呵地说，“是的，我刚给她敷过了，好了，你们姐妹在这聊着，我先去厨房了。” “好。” 安婆婆一走，我坐上了青莲的床边上，愧疚的心情，愧疚的表情，还有愧疚的语气。 “青莲，对不起。” “三姐，怎地又说这个话了？” “要不是我和蒙小子莽撞行事，你也不会有这样的遭难？” “三姐，莫自责了，你们也不想我这样，是不是？” “嗯。” “那以后你要是和四爷做什么去，一定要告诉我和安婆婆一声，这样我们也好做个打算。” “放心吧，五妹，以后不会了。”我拉着她的手，很认真地说着，青莲笑了一下，说，“三姐，四爷估计是在后院练剑呢！要不你去看看他吧？” “额？”我不明白青莲跳开的话语，只听她解释说，“我想再睡一会儿。”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 “去吧。” 我刚带上青莲的房门，一个清亮的小男声就叫住了我。 “春菊姐姐。” “月墨，你怎地跑来了？”见是月墨，有些惊诧，那会儿，我走的时候，他应该还在房间里睡觉，他慢慢走到我的跟前，小声地说，“我是偷偷跟着你的，春菊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青莲姐姐生病了，我来看看她。”我说完，月墨忍不住大叫起来，“什么？青莲姐姐病了？” “青莲姐姐，我……”月墨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见他要打开房间，我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抱着离远了一些才松开了手，说“嘘，别，她休息了，咱们待会儿再来。” “好。” “跟我去看看四爷吧！” “你是说王玧哥哥吗？” “嗯。” 拐进后院，王玧在潇洒地挥舞着他的剑，似乎没有发现我和月墨两个人，我们没有打扰他，待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王玧哥哥。”月墨见王玧收了剑，一把上前抱住了他，他笑开了颜，摸着月墨的头，说，“月墨，你来了？” “嗯，我是和春菊姐姐一起来的。”月墨乖巧地回答，还指了一下我，王玧望着我，有些微怒，说“黑丫头，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 “我不想打扰你练剑。”我笑着上前，用手帕给他擦着汗水，月墨继续抱着他的腰，抬起头说，“王玧哥哥，你和春菊姐姐走了这些天，我在东篱苑甚是想你们。” “我也是。”王玧笑着回答，然后将眼神转向我，问，“他怎么到了二哥那里？” “我想是翠竹姐帮忙的吧。”我把之前翠竹和我说的话都与他一一说了，除了那方手绢的事情，他听完点点头，“翠竹，也算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人。” “嗯。” “王玧哥哥，你看我的剑术有没有长进？”月墨脱离开王玧，拿出腰间的小木剑，欢喜地说着，王玧自然点头，“好。” 月墨兴奋地耍弄那根小木剑，姿势较之先前更流畅一些，而且动作很连贯，也很利落快速，尤其收剑的样子，和王玧刚刚的样子很像。 “王玧哥哥，你看如何？” “月墨，你耍的剑式是越来越好了，不过，这剑式是谁教你的？”王玧说着皱起了眉头，月墨毫不迟疑地回答说，“是向咸师傅教我的。” “向师傅来了？”王玧问向身旁的我，我轻点了一下，说，“嗯，我听秋扇姐说的，在二爷那边的“迎客堂”歇着，不过今早我来时，并没有见到他。” “那我得过去看看，师傅来了，徒弟怎么都要去迎接一下。” “好，你去吧。” 第88章 终要拜师学艺去2 王玧走了之后，我带着月墨去了青莲的住处，那时候，安婆婆正好端着药进了她的屋子。 “青莲姐姐。”月墨上前，亲切地喊道，青莲见着月墨自是欢喜，她咧开嘴，笑着说，“月墨，来了。” “青莲姐姐，你没事了吧？我听春菊姐姐说你生病了。” “没事，月墨，莫担心，姐姐都好了。” “月墨，咱们让到一边，让你青莲姐姐把药喝了。”我见安婆婆想上前，又不能上前，赶紧将月墨拉到了一旁，月墨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嗯。” 在北阑园也不敢待太长时间，我和青莲，安婆婆随便说了些话，便带着月墨回了东篱苑。王瑢书房的那厢阁楼上，隐约能听到向咸师傅的声音，他似乎正和王瑢还有王玧高谈阔论着。我带着月墨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向咸师傅见到月墨，似乎很开心。 “哟，月墨来了。”向咸师傅上前来迎接，月墨也喜悦地唤了一声，“向咸师傅。” “既然叫我师傅，那就拜我为师怎么样？”听到向咸师傅这么说，月墨有些无措地望着我，“春菊姐姐？” “你若想学就拜吧。” “嗯。”月墨不再迟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向咸师傅就是三个实实在在的叩头，王玧从桌上端了一杯茶递给我，而我递给了月墨，他笑嘻嘻的地将茶送到了向咸的面前，说，“师傅，您请喝茶。” “月墨，我的好徒儿。”向咸师傅笑眯眯地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王玧看着有些眼红，他揪着小嘴，说“师傅，你可真是偏心呀，想当年，我要不是求着二哥帮忙，只怕你都不肯收我。” “小玧呀，不是师傅不收你，只是你的天资没有月墨的好，我那日教你的鱼鹰剑法，你练了七日都无所成就，而我就教了月墨一日，他就能全部耍出来，还有……” “好了，师傅，莫说了，徒弟知错了。” 王玧看着周遭大家的忍笑模样，害怕自己的糗事被一一曝光出来，只能哀求起向咸师傅。我止住了笑意，见此事已定，上前给向咸请了安。 “以后就劳烦向咸师傅费心了。” “你是？” “我是春菊，他的……老乡，他家里的双老都去世了，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收留几日，本打算把他送去学一门手艺的，今日见向咸师傅如此抬爱这个孩子，心里很是感谢，希望他不叫您费心了。” “春菊啊，这孩子乖巧懂事，不用别人费心的。” 月墨被向咸扶起，走到了王瑢那边去，我自然也跟了过去。月墨给王瑢叩了三个大礼，又对着王玧叩谢了一下，王玧想扶起，但他不肯起，也就由他去了。月墨忽然转了方向，朝着我叩谢起来，我大吃一惊，想要扶他起来。 “月墨，你这是做甚？” “春菊姐姐，我可能明日就走了，月墨无法报答您的收留之恩，就让月墨叩上一礼，表达谢意。”说实话，我受之有愧，因为这些日子，我没有尽到做姐姐的义务，但忽地是听到月墨明日就要离开，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于是，不禁大叫起来，“什么？这么快就要走？” “嗯，我明日要去江南一趟，可能要去个一年半载，所以就把月墨一同带上了。”向咸师傅解释说道，月墨继续解释说，“嗯，春菊姐姐，对不起，早前，我没和你说这件事情。” “没事，不怪你，姐姐就是有些怪自己，这些日子没陪在你身边。” “哼，现在知道了。”文简斜视着我，嘴里小声地说着，“说没心就是没心，把孩子一丢，自己去乐呵去了，真行。” “文简，莫多话。”听到二爷的训斥，文简乖乖地应答道，“诺。” “向咸师傅，二爷，四爷，请容奴婢先行带着月墨回去一趟，收拾一下东西。”我对着那三位爷行了一礼，向咸师傅点点头，然后放开了月墨的手，说，“嗯，快去吧。” “秋扇，跟过去看看，还需要些什么。”王瑢对着身旁的秋扇，淡淡地语道，秋扇温柔地回道，“诺。” 回了月墨暂住的房间，我只给他收拾了一些衣服，又放了一些碎银子。秋扇很贴心地放了一把精致木剑进去，后又从袖中拿出了一沓银票塞到了包里。 “秋扇，你这是做什么？” “二爷吩咐的，是给月墨的盘缠，你就收下吧。”我拗不过春菊的推弄，只得收了下来，对着一旁打量木剑的月墨说，“月墨，快谢谢秋扇姐姐。” “谢谢秋扇姐姐。” “你们别谢我，只管谢二爷就是，是他让我这么做的。” “这些日子，我不在，你照顾了月墨好些日子，说一声感谢也是应该的。” “我也是听二爷吩咐的。” “虽听二爷吩咐的，只怕要换成文简，准要出岔子。” “莫要怪他了，他就是小孩子脾性。”秋扇宽慰着说，然后起了身，“好了，我的差事办完了，先去二爷那边复命了。” “好的。” 秋扇一走，我又往文简的包袱里塞了一个香囊。文简见到，不由惊叫起来。 “春菊姐姐，那个是什么？” “我做的香囊，怕你路上会忘了我，这个，能让你有一个念想。” “春菊姐姐，我不会忘记你的。”他说完话，扑倒我的怀里大哭起来，我笑着摸上他的头，说，“好了，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是只流血不流泪的。” “嗯。”他吸吸鼻子，问道，“春菊姐姐，你说春锦姐姐会来送我吗？我好些日子都没见到她了？” “她这些日子都没来吗？” “嗯，就你走的第二天来过，陪着我进东篱苑，此后就不曾来过了。”我能听出月墨话里的失望，于是帮着解释，“月墨，可能你春锦姐姐比较忙，抽不开身。” “嗯。”看着他泪眼朦胧的眼睛，我小心地用手帕给他擦了一下，虽然他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照顾我爹的情谊，我都会记下的，所以我说道，“月墨，你放心，你春锦姐姐一定会来的。” 第89章 终要拜师学艺去3 中午趁着大家午休的空，我去了瑾苑，给了守门人点好处，他们这才把春锦给叫出来了。她一见到我，两个眼睛都冒着熊熊烈火。 “月白，你怎么还想着回来，只怕我这个妹妹都忘记了吧？” “月容，你说的什么胡话，我何时把你忘记了？” “没忘记，能和那北阑园的疯小子‘私奔’吗？”我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后将她从瑾苑的大门口拖到了一旁的小树下，小声说，“没有‘私奔’，还有不能称呼四爷为‘疯小子’。” “哟，现在都护犊上了，你能称呼他‘蒙小子’，为何我就不能称呼他‘疯小子’？疯小子，疯小子。”月容不理会我的话语，顾自气愤地叫着，我叹了一口气，说“算了，我是为你好，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今天，叫我出来什么事？” “月墨的事情，我想谢谢你。” “谢，谢我做什么？我又没做什么事情？”月容装腔作势地说着，想要表现得自然一点，不过她说谎容易脸红的毛病却遮掩不了，我拉了一下她，说，“别装了，我知道是你让二爷把月墨接过去的。” “是他说的？” “我猜的，月墨在这里，除了你我，还有翠竹姐会挂心，还有谁会？再说，翠竹姐就算有心帮月墨，也不可能拜托二爷照看，那么剩下的不就是你吗？” “好吧，你猜对了。” “不过，你得告诉你，你和二爷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事，他帮了我，我帮了他，就这样。”她极其含糊地表达了大概意思，然后扯开话题，“月白，你别转移话题了，这几日，你和那个北阑园的主子去哪疯去了？” “什么‘疯’呀？我们是回了李村。”我说着话语变得小声起来，月容隔了一小会儿，问道，“那爹和娘还好吗？” “嗯，爹和娘葬在了一起，爹的坟很大，和娘依偎在一起，我也把你那份孝心带到了，别难过。” “嗯。”月容说着，沮丧着小脸靠到了我的肩头，我摸着她的头发，说，“对了，月容，咱们村里的那个二狗子你还记得吗？” “谁？” “就是以前住在咱们隔壁的那个黑黑的，胖胖的，他娘叫李菊花，为了咱们收他谷子的事情，到咱们家闹过一次。” “嗯，好像有了一点印象。” “喏，这是他让我给你带来的。”我将那一方丝帕交到了月容的手中，她皱着眉头，打开了，表情似乎有点嫌弃，“这东西，我不要。” “月容，这是二狗子的一片心意，况且他为了这个，在外乡熬了三天三夜才得来的。” “月白，我不是嫌弃，这步摇是代表约定之说，如今我在王家，不可能把芳心许与他的，不过就算不在王家，我也不会收下的。”听着月容的话语，我感觉到她的心思很大，眼光放得很高，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但只能就事论事，“月容，你想多了，二狗子，他都已经有两个娃娃了。” “你说他已经成亲了？” “嗯。” “那我更不能收，都已经成亲了，还想着夫人之外的女人，太不像话了。” “月容，你瞎想什么，就当友情吧，对家乡的一个念想。”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一把将手帕连带那个步摇塞进了她的手中，“反正，我不管你，想要怎么处理，随你的便。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明个一早，月墨要和向咸师傅出门了，以后只怕是不能回来了，你要是有心，就去送送他，他非常挂念你。” “我明早要给二小姐整理首饰盒呢！”月容握着手中的步摇，冷静地回答着，我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她继续说，“月白，我真的有事情，走不开。” 我继续不做声，然后转身就走了，任凭她在身后大喊大叫，因为我有预感，她明天一定会来的，她一定会来送月墨的。 早晨，王瑢送了向咸师傅和月墨出了东篱苑，便不再送了。 “向咸先生，请恕晚辈不能远送了。” “无碍，如今，你的腿伤未愈，还是回到床上歇上一番。” “嗯，谢谢向咸先生挂怀。” “春菊，你就带我送送他们吧。” “诺。” 我独自一人跟着月墨他们，而文简和秋扇推着王瑢回了院子。我一路上都在疑惑，昨日王玧明明说要来送月墨的，怎么一大早上都不见人了。到了王家大门口，一个红衣少年潇洒地站在门边，手里拎着一袋子的馒头。 “师傅，你这一路去江南，只怕也有露宿野外的可能，这是徒儿的一番心意，请收下。” “小玧啊，这是你做过最让师傅感动的事情。” “不会吧，师傅。”王玧不由地大叫起来，他忽而变换了表情，指着外面的马车，大叫，“那师傅，你看到外面，会不会直接就哭了？” 王玧在那边和向咸师傅说着话，我这边交代着月墨要注意的事情。 “月墨，今后跟着向咸师傅，一定要听话，要有孝心，不能惹是生非，无理取闹。” “嗯，春菊姐姐，我知道了。”他说完往后面的院子里张望了一下，失望的语调，“春菊姐姐，春锦姐姐是不是不来了？” “不会的，她会……”我话还没说完，便被一个声音被打断了，“小破孩，小破孩。” 月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转过头，看到一个粉衣少女，她提着裙摆，正向我们这边跑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纸包，看不清楚。走到近前，一股子的香味席卷了鼻腔，荷香飘散，心旷神怡。 “诺，这是芙蓉糕，我今早做的，你和向先生路上慢慢吃。” “嗯，谢谢月，春锦姐姐。” 这下，他开心地咧开嘴笑了，安心地坐上马车，朝着我们挥了挥小手。我们站在初升的太阳底下，见他们越走越远。 “说是不来不还是来了吗？”我小声地对着身旁的月容说道，她不以为然，说，“今个我Z只是起得早罢了。” “口是心非。” 第90章 枫叶飘至故人归1 树下枫叶飘零，一个穿着青色直裙的少年正站立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几片叶子落在他的肩上，发丝上，他却毫无察觉，只顾盯着远处发呆。我轻手轻脚走过去，想吓唬他一下，却没留意脚下的石头，竟一头栽了下去。好在少年及时扶住，不然我破相是在所难免的。 “三妹，你这礼行得太过大了吧。”他忍着笑说道，俊俏的脸颊上有些微红，我不满地大声说道，“喂，我是二姐好不好？” “二姐，呵呵，亏你说得出口。” “怎地说不出口？早年你不就是‘二姐二姐’，这样唤我的吗？” “三妹，早年要不是你。”少年欲言又止，无奈地笑了起来，我看了他一眼，“别用那无辜的眼神看我，我可没威逼利诱你叫我姐啊。” “好，都是我的错，三姐，二弟给你陪不是了。” “哈哈。” 我被他的话给逗乐了，四年前，我们的结拜真是一个可喜的事情，这些年，月容虽说被小姐和夫人惯着，但我却是不怎么被待见，她想要照应我，也抽不开身。幸亏有于钊和刘渊在，让我在这孤单的北阑园里也没有被人欺负了去。 现如今，于钊是大少爷王琮眼前的第一红人，而刘渊也是第二红人，所以就算我们在王家出了什么事，那些个狗眼看人的东西也不敢乱来，至于夫人他们，也会看在大少爷的面上，讲讲情面的，所以，这裙带关系还是要得的。 “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不是说大哥也回来了吗？” “嗯，他被大少爷叫了过去，不然你以为我还会有这闲功夫在这等你。” “知道了，二哥，知道你是个大忙人。” “三妹，可不能光说不做呀。” “放心，晚上，我让青莲还有春锦一起做上好吃的，给你和大哥接风洗尘。” “好啊，我可是甚是想念三妹的那葡萄美酒呀。” “放心，有的，我都珍藏了三年呢。” “这就好，最是没法忘了妹妹的美酒。”他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紫色的小丝帕，递到我的面前，说，“月白，我在洛阳城买了一些小玩意儿，你看着若是喜欢，就先拿了去吧。” “哎哟，三哥真是好啊，让我先过目，不是让我先占了便宜。”我也不客气，接过就直接打开了，刘渊看我的样子，说道，“呵呵，贫嘴。” 那小包里卷着三样东西，有一包是香粉，一包是胭脂，这两件我都不喜欢，看到一个小木盒，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色彩鲜艳的小木人。 “看样子，三哥，你没少花心思啊。”我欢喜地将木人拿着手里，调侃道，“青莲喜欢擦粉，月容喜欢腮红，而我就喜欢一些新奇的玩意儿。” “三妹，我原本是没主意来着，就随便买了，现如今，你这样一说，我倒是碰上了好运气。” “二哥，真是会说话，什么好运气，是你用心记下了妹妹们的喜好而已。”被我这么一说，他也不答话，只是轻笑，我忽地想起了青莲，说道，“对了，二哥，青莲前些日子伤了脚。” “那现在可好了？” “别担心，现在好的差不多了。” “嗯，月白，你把这个跌打灵药给她带过去。”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翠色的瓶子，我小心接过，“行嘞。” “三妹，我还要去照看一下那‘仙灵道人’，就先走了。” “‘仙灵道人’？” “嗯，是大少爷半路途径一个道观时带回来的，他的丹药甚是奇妙，只几日的功夫，就治好了大少爷的心痛病。” “啊，那真倒是新奇呀，真想去看上一看。” “再有五日，就是中秋节了，你们到时就能看到了，大少爷还要献个宝贝给太老夫人呢。” “嗯。” 二哥走了，我拿着那瓶药膏也从枫树林出来了，跨出脚步的方向猛然缩回，我就让那坏心眼的文简多等一会儿。 自那日送走了月墨，回到东篱苑，我开始了痛苦的生活。二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把我暂时调到了文简的手下做事情，这不让我往火坑里面跳吗。 听了这个消息，那文简可是欢喜的很呀，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一会儿说厨房缺人手，一会儿又说浣衣的地方少了一个丫头，反正我就是个“插秧”的，哪里缺人，我就填补哪里。 今早，有人来说二哥找我，他还不同意来着，硬是把一大堆的脏衣服扔到了我面前，说洗完了才可见面，我表面顺从了，等他这前脚一走，我后脚便偷偷跑了出来，既然跑出来，那就晚一点回去，气死他。 “青莲，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青莲看着我手中的的瓷瓶，惊喜地大叫道，“是不是二哥和大哥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个，可不像是咱们这地方该有的东西，还有，我闻到了二哥身上的一股子兰花香味。” “青莲，你鼻子可真够尖的，连二哥身上的香味都能闻到。”我不由地打趣道，见青莲害羞的模样，我继续说正事，“大哥和二哥今早卯时回来的。” “那我得赶紧过去见见他们，都一年没见上了。” “快别去了，你的腿上还未痊愈，快些躺下。”我按住了青莲，然后把小瓷瓶递到了她面前，“二哥说，这瓶药是铁打损伤的灵药，我这就把灵药给你抹上。” “别，三姐，别打开了。” “怎地，舍不得药，还是舍不得人？” “三姐，你就竟是取笑我。” “我知道你这丫头心思，他既然回来，你自然要好好表现，晚上，咱们就在北阑园的老地方聚一聚，你届时多做些拿手的菜给他尝尝。” “嗯。”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青莲看着刘渊的眼神不一般了，好像是从两年前开始的吧，似乎青莲丫头摔了一跤，刘渊把她一路上背了回来。后来，我们只要一说起二哥来，她就会捂着脸，一副羞涩的样子。 第91章 枫叶飘至故人归2 我这刚一进苑子，文简就拿着他生气的小眼睛瞪着我，我也不管他，径自走了进去。 “春菊，你跑哪去了，苑子里还有好些衣服没洗完呢？” “这不回来了吗？马上就洗。” “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不客气。”文简见我不慌不忙的样子，发起了脾气来，我挑了一下眉，问道，“怎么个不客气？” “今个中午那饭就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 “那待会儿浣洗的丫头们也别吃了。”一听这话，原先在一旁看热闹的丫头们，一脸痛苦地看着我，我不由地站起身，冲着文简说道，“喂，要发难就冲我一人来好了，你何苦为难其他人？” “谁让她们没把你看住了？没看住一起罚。”碍着众人的眼神，我也不好怎么说，只能服软了，“你说，我要怎么做，你就放过她们了？” “向我认错，保证下次不犯。” “好，奴婢知错了，请文简大人莫要挂怀。”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们以后都跟着春菊多学着点。” “是，是。” 周围的人对他一阵奉承，他得意地笑着。我蹲下身子，继续洗衣服，这小心眼的家伙，我才不想和他多啰嗦。 下午不知吹了什么风，王瑢竟然被秋扇姐推着进了浣衣的地方。我正在晾衣服，听到身后有轮子的吱呀声。 “二爷。”我急忙蹲下身子，行了一礼，他淡淡地说着话，“这几日的辛苦，你没怪我吧。” “没有，二爷，奴婢一直在深刻反省。” “嗯，既然已经反省了，那明日就不用过来了。”听到这个好消息，我真想欢快地跳起来，但也就在心里想想吧，面上欢喜地说道，“谢二爷。” “我听说你结拜的大哥和二哥回来了？” “嗯。” “那晚上你们是不是要聚聚了？” “是，我正准备和二爷请示呢。” “好，他们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去吧。” “谢过二爷了。” 晚上，北阑园会热闹起来，准确地说，只是一间小房子会热闹起来。既然要给于钊和刘渊接风洗尘，那我和青莲当然要弄得喜气一点，不过也不敢太明目张胆了，只从北阑园的后面悄悄搬了些东西进去了，装点一下房间。 安婆婆帮我们从前面弄了一些蔬菜和肉类，青莲开始想着晚上要做的菜肴，让我帮忙把菜给分配一下，相对于我和青莲的热火朝天，月容倒是无所事事，表情冷冷的，时不时地帮忙递一下菜碗。 一个时辰左右，饭菜就做好了，我们三人围坐在桌子旁，大眼瞪小眼，等了好大一会儿功夫，也不见大哥和二哥来。 “他们不会不来了吧？”月容有些嘲讽地说，青莲看了她一眼，说“估计大少爷那边还有什么事情被耽搁了吧。” “嗯。” 我刚赞同青莲的说法，忽然门开了，一个壮硕的少年走了进来，他眉目憨实，一笑有两个酒窝，若隐若现的，他后面跟着一位长相斯文俊美的少年，憨实的少年笑着对着我们说道： “不好意思，各位妹妹，我们来迟了。” “大哥，二哥，不迟不迟。”我连忙迎过去，将凳子放好，青莲和月容也一一唤了声。 “哎呦，妹妹们真是盛情款待呀，这么丰盛的晚宴，二弟，只怕我们三日都不用进食了。”于钊笑着对刘渊说，刘渊也是一脸笑容，“谁说不是呢？估计待会儿我走都走不动了。” “哈哈，那大哥和二哥就少吃一些呗。”青莲忍着笑说道，只听于钊又说，“妹妹们的心意，咱们做哥哥的当然不能只心领喽。” “好了，好了，别说了，大哥，二哥快些坐下尝尝，看是不是真让你们走不动路了？”我说着给大家倒上了鲜红的葡萄酒，坐定后忍不住调侃起青莲来，“五妹，你仔细瞧瞧，这可是那血水？” “哈哈。”大家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晃眼就过去了四年了，昨日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青莲看了一眼刘渊，对着我抱怨道，“三姐，你别老实拿这个取笑我。” “五妹，三妹，没有取笑你之意，只是想逗大家一乐而已，你就委屈一下吧。” “二哥，你怎地说这样的话，我不理你了。” “哈哈，五妹，你可不能不理二哥，就当二哥说说胡话吧。” “这还没开始喝酒，就说上胡话啦？”我忍不住加入到她们中间，调笑着，接着举杯面向对面的二位，说，“大哥，二哥，我们几个妹妹在这里给你们接风了。” 青莲和月容也站了起来，和我一起饮下了杯中的甘甜，而对面的两位也站起身，一同喝下了。 “好了，都快坐下吧，莫要弄的太过拘礼了。”于钊喝完，说道，刘渊应和着，“是啊，莫要太过拘礼了，都是自家兄弟姐妹。” “嗯。”青莲点头应答了一句，我忙着起身给刘渊夹了一块红烧猪蹄过去，“二哥，你喝完酒了，快来尝尝咱们青莲妹子做的爱心小菜。” “三姐，你怎地又瞎说了？”青莲不由地急红了脸，我连忙解释，“对不起，五妹，原谅三姐，三姐我醉了，这酒醉人，菜也醉人。” 我话一说完，大家又是笑声一片。笑闹之后，大家平息了一下心情，渐渐说到了正事上来。 “哥，这一年，你和二哥陪着大少爷在洛阳还算顺利吗？” “嗯，还算顺利，自四年前，大少爷新婚后，就搬出了王家，在洛阳也算是扎下根，现在正是咱们大晋需要人才的时候，听说大人准备把他举荐给皇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你与二哥出头之日不是指日可待了。”青莲说着不由欢喜起来，一直默不出声的月容竟然说出了一句气死人的话，“有什么好指日可待的，横竖左不过是一个奴才。” 我拿下她手中的碗，对着桌上面露尴尬的大家说起了道歉话语。 “对不起，大家，春锦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刚刚又多喝了几杯，想是喝醉了，请大哥，二哥，还有五妹，莫见怪。” “她说的没错，是奴才，哪有什么出头之日？” 刘渊说完，将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忧伤起来。 第92章 枫叶飘至故人归3 “大哥，二哥，天高任鸟行，海阔凭鱼跃，你们如果有那志气和毅力，那就一定可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志者事竟成，不是不成，只怕没心。” “嗯，二弟，三妹说的极是，这天地之大，万物变化极快，一定会有我们出人头地的一天。” “是，大哥，小弟失言了。” “无碍，想通就好。”于钊宽慰着，但忽地看向我说，“不过三妹，我怎么地没听过那些措辞？” “是我在乡下听私塾里的先生说的。”见刘渊也疑惑地望着我，我胡乱绉了个借口，转移话题说道，“大哥，二哥，五妹，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青莲接口问道。 “接字游戏。” “接字？” “嗯，就是第一个人说出一个成语，第二个人按着第一个成语的末尾字为首，开始做一个成语，如果接上了就可以喝了面前的酒，如果没接上，那就罚她不能喝了面前的酒。” “三妹，你这倒是新奇，一般输了都是罚喝酒，这赢了反倒是要喝酒的。” “大哥，葡萄酒可是我私人珍藏的宝物，如果想喝，那就得拿出点本事来，不然，如再有小时候那般狡诈，我们这几双眼睛可是不答应哦。” “二弟，你们瞧瞧她，小心眼的本事真大，多过去多久了，还不忘这事。” “哥，你也莫怪，我可也还记着呢。” “好了，咱们开始吧，由大哥开始起头，咱们按照顺序来。” “我出一个简单，胸怀大志。”于钊说完，看向刘渊，刘渊皱了一下眉头，说“志同道合。” 他拿着手里的碗，喝上一口，看向对面的我，我轻轻地张口道： “合而为一。” 喝完酒，我望向青莲，月容已经醉地趴在桌上，自是没打算让她接，说着她猛地抬起头，大叫，“一手遮天，一意孤行，一本正经，一无是处，一毛不拔。” 她说完就又趴到在桌上，我呵呵笑了一下，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青莲，咱们不管她了，让她在一边醒醒酒吧。” “一心一意。” 游戏还在进行中，大家似乎都很开心，玩起来是越来越顺了。 “意气用事。” “事在人为。” “为非作歹。” “歹，歹，三姐，你太坏了，哪有歹这个字开头的成语？”青莲一脸不甘心地看着我，我想了想，也没想出来，至于其他人也没想到，我苦着脸，只好端起碗，说，“哎呦，五妹，我自罚一杯吧。” “青莲快拦下，她想耍赖。” 青莲听到刘渊的叫声，急忙阻拦了我，一时间大家又是笑声一片，正当我们玩得兴头上的时候，门被人打开了。 “黑丫头，你们聚会怎么能忘得了我？”见到来人，我吓了一跳，我都嘱咐安婆婆不要告诉他的，他怎么还是来了，青莲热情地递了一张凳子过去，“四爷，快些坐下。” “三妹，快些拿副干净的碗筷过来。”于钊吩咐我说，我有些不情愿地将一双碗筷递到了他的面前，王玧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气闷，“黑丫头，我来，你是不是不高兴呀？” “四爷，你说哪里话，三姐只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您当她还没缓过来神。”青莲连忙化解，说着给我开脱的话语，王玧向青莲露出了一个笑脸，说，“还是青莲好，会说话。” “‘黑丫头’？三妹，你还有这别称？”刘渊不明则已地望着我，当然还有于钊，青莲捂着嘴偷乐，解释说“大哥，二哥，你们在外可能不知道，咱三姐和咱们四爷交好得很，这是四爷独给三姐起的。” 青莲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大家也都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倒是王玧很欢喜。 “青莲，你若是喜欢，赶明儿，我也给你起一个。” “别了，四爷，你还是留着给咱三姐吧。” “青莲，莫胡说。”我实在是不能再忍了，青莲调皮一笑，“三姐，一直都是你拿我寻开心，这下，我拿你寻一下，又如何？”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王玧见我面上难堪，赶紧出声，转移了话题。 “刚刚我在这里听到你们嘻嘻哈哈的声音，当是在玩什么呢？” “三妹，她带我们一起玩一个叫‘接字’的游戏。”于钊说着，将我刚刚解释接字游戏的规则说了一下，王玧看向我，说，“哟，真当是好玩，黑丫头真是有想法，那你们加我一个，如何？” “奴才们求之不得呀。” “别自称奴才了，今日大家都等同起来，说不定明日我就要称谓大家了。”王玧也不避嫌，自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于钊和刘渊皆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于钊说道，“刚说到哪了？” “三姐说了‘为非作歹’之词，不过我接不出来。” “青莲，很简单的，不就是歹毒心肠嘛。”王玧轻松地说完，青莲献上一杯酒上来，他见那酒，眼睛一亮，“这可是传说中的西域葡萄酒？” “四爷，你真爱说笑，这是咱三姐酿制的红酒，至于那西域葡萄酒，咱们是万般见不到的。” “不过闻着，再看着色泽，有几分相似。”他还是有些疑惑，我上前，轻声说，“四爷，你先尝尝，再做评判。” “入口很香，回味有些淡，不过红酒虽然少了一些酒气，但多了一份甘甜。”听王玧如此说，我笑了笑，“嗯，我在里面加了一些蜜，早前味道酒气重，我和青莲她们怕是不能喝太多。” “原来如此，不过，黑丫头，你怎地没告诉我你会酿酒？” “我原本是瞎弄弄玩的，只能，上不了那些高雅大堂，所以不好到你的面前卖弄了。” “四爷，说起这酒，我们第一次是在……”于钊兴奋地想说下去，但忽地想起了那日后来的情势，赶紧转了话语，“不说了，不说了。” “于钊，好好的，干嘛不说了？”面对王玧的追问，大家都心知肚名，我凑上前，说，“四爷，咱们继续玩接字游戏吧，我想看看可有谁能接下去？” “好，都听黑丫头的。” 第93章 枫叶飘至故人归4 “刚刚，四爷说到‘歹毒心肠’，大哥，这下，你得接下去哦。” “三妹，你可难为我了，这下，大哥，真是觉得词尽了的感觉。”于钊摸摸头，有些尴尬，他转而说道，“四爷，既然你来了，要不咱们换一个新成语吧。” “于钊，这还没有绝呢，有个叫‘肠肥满脑’的。” “嗯，既然四爷如此说，那我也有了可以接四爷的‘肠肥满脑’，就是‘脑满肥肠’。”刘渊搭上了一句，我不由地笑出了声，“那下面怎么猜，莫不是又是‘肠肥满脑’和那‘脑满肥肠’？” 被我这一说，大家都乐呵了起来。 “那个，我就重新开始一个成语吧。”王玧抿了一下嘴，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今日的月色不错，那我就出一成语，月黑风高吧。” 扑哧。我笑了，大家也都笑了，我猜想着，大家肯定都以为他要说什么花好月圆或者花容月貌之说。 “你们笑什么？”王玧不解地反问着我们，于钊接上话，说，“四爷，您出了成语，下面我接上，那就高山流水。” “水到渠成。” “**之美。” “美不胜收。” “收因种果。” “果不其然。” “然糠自照” “照本宣科” “科头跣足” “足不出户” …… 一番下来，那一坛子的酒去了一大半，大家似乎还是兴致盎然。忽然门被敲响了，我疑惑着会是谁，王玧顺手把门打开了，却见是一个白衣少年，他清冷地看着我们，然后自己推着车子进来了。王玧赶紧起身，将王瑢推到近前。 “二哥，你怎么来了，文简，他们呢？” “我闲他太过多舌，秋扇又有些不适，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你这清净一番，不想，还是那般热闹。”他说着要走，不顾我们等人的行礼，他忽然瞧见桌上的什么，便停下了手，王玧递了一杯酒上前，说，“二哥，你莫走，就算走，也要尝尝这春菊丫头酿的红酒，不然可会后悔的。” 王瑢不说话，看了我一眼，半信半疑地接过那杯酒，然后轻轻地尝了一口，王玧很紧张，似乎比我这个制作者还要紧张。 “二哥，如何？” “入口甘甜，是很不错的果酒，我想是青葡萄与红葡萄混合酿制的吧。” “二爷真厉害，连葡萄的混合味都能品出来。” 王瑢真是太厉害了，他竟然猜的出我这葡萄的种类，说实话，我可不是故意这般混合的，实在是葡萄的数量不多，只能掺在一起了，不想味道没有太差。 “二哥，你想不想再喝上一杯？” “当然想，难得的佳酿啊。” “那二爷你就得和我们一起玩‘接字’的游戏？”青莲接口道，王瑢笑了一下说，“哦？那我要是不玩呢？” “二哥，你要不玩，就得看那佳酿被我们喝掉了。” “好，玩的是什么？” “接字。” 接着，王玧又重复了一遍游戏的规则，接着大家又开始了一连串的串词游戏，我一直观察着二爷，他虽然和我们一起玩着，但我觉得他心不在焉的，那眼神一直若有似无地看着桌上趴着的月容。 …… “雾里看花。” “花容月貌。”听到二爷说到“花容月貌”，月容突然从桌子上抬起了头，大声嚷嚷，“对，我就是花容月貌，花容月貌就是我。” 我拉拉她的手，可能扯疼她了，她激灵了一下，迷糊着眼睛扫视着周围，忽然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拘谨起自己的行为，她晃晃脑袋，然后用手帕湿了面前的水，擦了一下脸，对着王玧和王瑢行了一下大礼，便坐在位上不敢乱动了。 大家并没有被月容的话语惊扰到兴致，依旧在玩耍，虽然红酒的度数很低，但喝多了，还是容易醉人的，这不，很快，大哥，二哥，青莲，蒙小子都倒在了地上，而我也是勉强地趴在了桌子上。 “貌下面是什么成语呢？” “道貌岸然。” “不对，貌应该放在首位。” “就是貌比寻常。” “二哥，是非比寻常，你醉了。” “是呀，刘渊，你醉了，黑丫头，快拿些茶水来。” 我想起身，但身子却起不来，身旁的月容忽然走了出去，而王瑢也出去了，我想要偷偷跟着过去，看看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黑丫头，你别走。”我被喝醉的王玧一把抱住了，他抱着我不让我走，我心下有些着急，但也使不出法子，只得安慰着，“蒙小子，我不走，乖。” 不知道是我的话语起作用了，还是他的酒困上来了，他忽然倒在了地上，嘴里不时呢喃我的名字。我不忍心，从一旁找来一个软垫子，放到了他的头下。 待我出了小房间的时候，根本就找不到月容他们的身影了，但我不想放弃，就从北阑园的后门出去了，走了一会儿，在一棵小树下，见到了他们，两人面对面站着，不说话，似乎像被风化了一样，过了一会儿，王瑢开口了。 “你真要走吗？” “嗯，二爷，奴婢已经下定决心了，这辈子誓死跟随二小姐。” “容儿，进了那地方，未必有荣华富贵的。” “二爷，既然都是做奴才的命，为什么不能做一个尊贵的奴才呢？” “那地方险恶，届时也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性命。” “二爷，莫劝奴婢了，奴婢愿意一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是您教我的诗句。” “容儿，若你愿意，我这就去和母亲大人说。” “龙儿，说什么，让我做妾吗？”月容说的话，让王瑢断了话语，“二爷，您知我的心气，若如求不到最好，那就退而求其次，就求最贵的。” “容儿，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有办法说服他们的。” “不必了，奴婢卑贱的身份配不上您，您还是忘了我吧。” “容儿。” “二爷，外面风大，奴婢还是推您回东篱苑吧。” 月容说着推上了王瑢的小车，而王瑢却一言不发，由她推着前行。 第94章 最是难忘那晚情1 这三日，王瑢是茶不思饭也不想，精神一蹶不振的感觉，没人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文简和秋扇见如此，两个人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对着床上的王瑢是千般万般地呵护。我虽然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也有些着急，但亦不能说，不过好在今个中午的时候，他吃了一些粥，并在秋扇姐的服侍下睡了。 “三姐，三姐。”青莲从外面跑过来，声音压低着，将我从厨房里拖了出去，我挣脱开她的手，问道，“干什么呀，慌慌张张的？” “四爷让你去一趟。” “做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青莲说完，又准备要拉我，我躲开了，说道，“好，你让我去请示一下。” “别请示了，就一会儿的功夫，很快的。”我被青莲扯着拐进了院子里，迎面撞上了正端着茶壶的文简，他气愤地看着我，“春菊，你干嘛去，现在还有那心思往外边跑？” “文简，四爷找她的，就一会儿的功夫，很快的，若是二爷问起来，你就明报了就是。” “你。” 青莲也不管文简的脸色有多难看，拉着我一路小跑，我实际是想对文简说话的，但是话到嘴边又被抿住了，看到他受气的样子，心中还是很痛快的。进了北阑园王玧的房间，她便开门，然后笑嘻嘻地走开了。王玧坐在桌旁，手里拿着毛笔，在竹简上写着什么。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我走过去，问道，他快速收了竹简，抬起头，看向我，“黑丫头，我送你的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总也不见你戴着。” “我喜欢素净，你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一边打量他的神情，一边说，“更不说，你送的东西，我宝贝的很，舍不得戴呢。” “这还差不多，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哪有的事，我很喜欢很喜欢。”我喜笑颜开地说着，见他表情舒展开，继续说，“对了，找我来什么事啊？” “黑丫头，今个晚上是我的生辰。” “啊？”我惊吓到了，是的，今个确实是他的生辰，但我忘了，一点都没想起来，他的表情有点难过，“你不会不记得我的生辰了吧？” “怎么会？” “你可想好送我什么礼物没有？”他用一双期待的眼睛看着我，我扶上自己的脸颊，说，“那你得让我想一想，这个，还真有点费脑筋呢。” “再费脑筋，也没有那****让安婆婆千方百计隐瞒我来的费脑筋了吧。”王玧收回自己的视线，语气不开心，我知道他在为那日不让他知悉“五人帮”聚会的事情而生气，于是也绷起了脸，“都过去好几天了，你倒是还记挂着！真小气。” “怎么能不记挂？好像咱们的事是见不得人似的。” “好了，小气鬼，我那时只是觉得不想如此唐突，咱们的事情不还需要从长计议嘛？”我说着话，将手搭到了王玧的肩上，“晚上我会送你一个特别珍贵的礼物，你到时沐浴更衣后，就去枫树林和我见面吧。” “什么特别珍贵的礼物？” “你到了就知道了，戌时不见不散。”我说完害羞地跑出了门，忽地想到了躺在床上的王瑢，说道，“对了，蒙小子，你要是有空就去东篱苑一趟，二爷近来都躺在床上，不愿下来走动。” “二哥，生病了？”王玧忍不住紧张起来，我连忙解释，说，“没有生病，就是心情不大好。”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吧。” “不好，他交代过不能让别人知晓的，你要不等一会儿再过去？” “好，那你先回去，我待会儿过去。” “嗯，可千万别说漏嘴了。” “知道了。” 我回了东篱苑，二爷还在睡着，文简和秋扇在屋里或站着或坐着。我怕惊扰到王瑢的休息，便没有进房间里面。在外间的走廊上站着，过了一会儿，忽听到王瑢唤文简，我才走了进去。 他要求秋扇和文简帮着把他扶起来，我把轮椅给摆好，见他安稳地坐定在了上面，我再快速招呼了洗漱的丫头们进来帮忙。 “二哥。”王瑢梳洗一番之后，王玧就来了，他上前和王瑢打了一个招呼，王瑢见到他，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四弟，你怎么来了？” “有一段时间没见着二哥了，心里挂念着呢。”王玧笑嘻嘻地说着，王瑢将一杯茶送到了王玧的手上，说，“难为四弟挂念了。” “不难为。”王玧喝了一口茶，继续说，“二哥，你的气色看起来不太好，需不需要找个郎中来看看？” “不用，我这几日身子有些懒，不愿意出门罢了。” “哦，只要身体无恙就好。” 王玧继续说着话，随后又讲了一些路上所见所闻的趣事，我和秋扇姐他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而王瑢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我在旁边听着，不敢太入神，怕王玧忘记了晚上的事情，于是咳嗽提示着，好在他也不是一个笨人。 “二哥，今晚是我的生辰。” “对，这事我都忘了，那今晚我让秋扇他们给你准备着，你就在东篱苑过吧。” “不了，二哥，我就想在北阑园简单过一个生辰。” “那我到时候派人送些礼物过去，你要是还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我让文简一并送了过去。” “二哥不用破费了，你现在身体不亦太过操劳，就不用想着我的繁琐事情了，不过，玧儿还真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来听听。” “今晚，你能不能让春菊陪着我一起过？” “四弟如此要求，如果二哥不同意，那岂不是不**之美吗？”王瑢说着，眼神向我这边投来，我低着头，避免和他目光对视，王玧兴高采烈地说道，“谢谢二哥成全。” “不过，二哥的礼物，你还是要收下的，待会儿，我让文简给你送去。” “那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过二哥。” “自家兄弟，莫要言谢。” 第95章 最是难忘那晚情2 晚间，我梳洗了一番，将那个月牙的白玉钗****了我的盘头发髻里。出门的时候，文简看到我的妆容，有点被惊吓到，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开了。我今夜画了一个浓妆，弯弯的细长柳叶眉，厚重的白色香粉，红色妖艳的嘴唇还有两颊的淡色胭脂。 提着灯笼，我一步一步往枫树林那边走去，周围黑漆漆，有点骇人，不过，想到那个温暖的少年在等着我，我的心就不那么害怕了。到了枫树林的尽头，没看到王玧，我不着急，我有耐心，我愿意等。 看着满天的星星，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尽管今晚不是我的生辰，但我还是好想许一个愿望，关于我和他的。树丛中一阵嘈杂的声音，我有些害怕起来，将灯笼提得远一些，想看看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白衣的少年，他笑着从一旁的树下走来，脸上的发丝凌乱地贴着，他的头发没有束起来，任由那三千黑丝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空气中飘来淡淡的幽香，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很清淡很好闻，也让人很是安心。 我痴迷地望着他，而他先是见到我的妆容吓了一跳，我知道他不是被惊艳到了，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住了，然后面带笑容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黑丫头，你今晚真美。”他覆上我的脸颊，笑着说，但我丝毫感觉不到他眼中的惊艳之色，拍掉了他的手掌，说，“不会还是像第一次那般嘲弄我的意思吧？” “我说的是真的。” “我才不信你，你的眼睛可没告诉我这些。” “好吧，我承认，我不喜欢你浓妆艳抹的样子，感觉自己像是到了一个烟花之地。” “烟花之地？你是说我像烟花女子吗？”我有几分气愤，明明男人都喜欢画了妆容的女子，难道我做错了嘛，我使劲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胭脂还有嘴唇，王玧见我如此，赶紧拉住我的手，说，“好了，黑丫头，你别生气嘛，我虽然不喜欢你的妆容，但是我很开心，不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嘛，今晚，你为我精心画了妆容，我真的很开心。” “真的？” “当然。” “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今晚身上的味道真香，真心好闻。” “难道我平时是臭的不成？”看着他难看的神情，我突然有种想要作弄他的心情，于是毫不迟疑地说着，“是的，是臭的，我都不敢靠你太近。” “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王玧脸上顿时羞涩一片，他赶紧快速远离了我，带着愧疚，我看着他受伤的表情，急忙抓住他的手说，“我骗你的，你平时虽然不香，但也不是臭的。放心，不管你是臭的是香的，我都会勉为其难接受的。” “黑丫头，你作弄我。”看到我眼中的笑意，他反应了过来。 “谁让你作弄我的？”我揪起了嘴巴，对着他说，“你知道吗，女孩子为了你做了改变，你应该要夸赞她，不应该折损她，不然，她以后都会难过的。” “但我就是不喜欢你浓妆艳抹的样子。”听了我的话，王玧还是坚持己见，我也难得和他继续说了，只能自己退了一步，“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子了。” “你画浓妆很好看，但是我不想让别人看了去。”王玧终是忍不住说了心里的话，我刮了他的鼻子一下，说“傻瓜，我是为你画的，别人见不到的。” “但我情愿你不为我化妆，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你的美。” “小心眼的家伙。” “为了你，我愿意小心眼。”他振振有词地说着，然后伸出了一只手，对我说，“黑丫头，我送你一个礼物，你往那边看。” 我顺着他的左手边，看到了五六个彩色的灯笼飞在了天上，上面似乎还有什么字，但看不清楚，只知道有几个木棒捆着。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是我在那些孔明灯上抄写的诗句，你喜欢吗？”王玧很有感情地面对我，一句一句朗诵着，眼中的柔情，让我激动万分，我的内心充满着感动，眼眶忍不住湿润了，听到他的问话，我只是点了头，“嗯。” “好了，我把礼物送给你了，你也要送我礼物了。” “好，你先闭上眼。” 见他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我走到他的对面，解开腰间的缎带，然后打开自己的外衫罩，将里面红色艳丽的肚兜露了出来。我已经打定主意了，我能送的最珍贵的礼物就是我自己了吧。 “睁开眼睛。” 王玧看着我就这样坦露在他的面前，他一时间移不开眼睛，我看着他慢慢向我靠过来，于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过去片刻，都没有行动，只听到他着急的声音，“黑丫头，你在做什么？” “你不想要吗？”看着他别过去的脸，我有点受伤，他抬头望着天，就是不肯看我，说，“我，我想，但是，我更想留到咱们成婚之时，你我饮下交杯酒，然后结下百年之好。快些穿上吧，莫要着凉了。” 我看着他仔细地给我整理衣服，将那腰带轻柔地系上了。一时间，说不好什么感觉，就是一种被尊重被呵护被体贴的情绪在心中激荡开，他的言语，他的动作，无意不在地拨弄着我的心弦，如若此生真能与他在一起，那我定是感恩戴德。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那我送你这个吧。” 我调皮地笑了，然后扑倒他，在他怔楞的时候，送上了自己的唇。夜间，微风轻轻，枫叶沙沙，殊不知，草丛中有两人正偷偷地望着我们这边，眼中的邪欲之色甚浓。 第96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1 早上天色还没亮，我便被秋扇姐唤了起来。今天是中秋节，也是王家大院的一个重要的日子。各个院子的人，都要起早，趁着各家主子还没起的时候，就要把院子打扫干净。还有院子里的花也要换成苗圃里培育好的桂花树，只在 “月白。”听到有人叫我，我放下手里的桂花树，看向身后，只见穿着一身白色罗裙的月容正款款地向我这边走来，我有些大吃一惊，“月容，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 “你们苑子不忙吗？” “都是那些粗使丫头做的差事，我只管侍奉好小姐就行了。” “真是羡慕你。” “你要是不愿意做这些事情，我可以去和夫人说的。” “不用了，咱苑子里人少，反正搬这些东西也不重。”我笑笑摇了摇头，看着月容姣好的面容说道，“你来，不会真的就只是看看我吧？” 我十分不相信，一般都是我去找她的，她极少会来寻我，就算来寻我，肯定也是有事情的。果然，听到我质疑的话，她扭捏了起来。 “我实际上，是有话想与你说的，咱们去你屋里可以吗？” “好，你等等，我把这花放到走廊上。” “嗯。” 我把桂花摆好了位置，便回了我的住处。我给月容倒了一杯茶水，并让她坐到了我的床铺上。 “什么事情，要来这么早？” “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知道，你们二爷近来还好吗？”她握着茶杯，并不喝，眼神看向我有些闪烁，我深吸了一口气，平心地说，“你应该知道的，不然你也不会来问我了，若是想看他，你就去。” “月白，你想多了，我是代我们家小姐来的，她听说二爷，让我来看看事情的真假。” “月容，你别骗我了，如果真有话传出去，只怕太老夫人早已进了苑子，闹得沸沸扬扬了。”我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她的神情，“就算是二小姐关心，也不可能让你一大早就过来，这主子还没醒呢？” “我，我唐突了。” “月容，你是真的喜欢二爷吗？” “嗯，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她说得好似很轻松一样，但是她喝茶的时候却那么用力，我知道她口是心非，心中有些疼惜，“如果你们还有回旋的余地，你与他可以尝试一下的。” “那晚，你应该听到了我与他的对话。”月容没有接过我的话，淡淡地望着我，我惊了一下，那夜，我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结果还是被她见到了，她轻笑着说，“在王家，身份地位已经决定了一切，我只是一个丫头，就算德蒙夫人和小姐的抬爱，我也只能做一个妾室而已。” “月容，若是你们真心相爱，难道还在乎这些虚有的东西吗？” “哼，月白，你不明白王家妾室的位置？若要成为妾室，就要看着他娶正室，只有他有了正室，你这个妾室才能正式进门。”我听着月容的话语，沉默着，因为我从来不知道王家这般妾室守则，只见她继续说，“月白，难道你愿意吗？如果有一天，四爷给了你名分，但却是个妾室，并且要你和另一个女人共享一个男人，你甘心吗？” “我，我……”我答不上她的话，是的，我不甘心，她搭上我的肩头，说，“月白，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所以与其继续痛苦，倒不如早些从泥泞里走出来。” “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咱们在他的心头能占多久的位置，等到我们年老色衰，只有被抛弃的份，在王家，你看看，除了夫人风光些，其余的二夫人和三夫人就是形同虚设。” “月白，我是你的妹妹，我们都羡慕爹和娘的感情，但是世间能有几人做到呢？所以你和四爷就算有以后，那他肯定也会委屈你的，所以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听着月容一大串的话语，我的心情有些混乱，但我不能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所以只能往好的地方想，“月容，你想法太过悲观了，我和四爷肯定不会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 “月白，不管你有没有听进去，我还想给你一个提醒，青莲常伴四爷，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月容，你想多了，青莲是喜欢二哥的，怎么可能呢？” “是，就算青莲现在喜欢二哥，但二哥总归是个奴才，奴才是没有出头之日的。再说，当初你和四爷是怎么好上的，不就是日久生情吗？”我被她的话戳到了，心中某个地方有些害怕起来，但嘴上却严厉起来，“月容，不许说这些混话了。” “我没说混话，我只是想最后一次给你提醒，不然以后我不在你身边，谁来告诉你这些？”她说着语气开始悲戚起来，我握上她的手，问，“你，你要去哪里？” “我很快就会随小姐去洛阳了。” “去洛阳做什么？” “小姐可能要嫁过去了。” “若是你不想去，我们五人帮可以求夫人，让你留下来的。” “月白，我是小姐的贴身丫头，自然是要陪嫁过去，就算可以求夫人，可我一点也不想，我要跟她一起去洛阳。” “为什么？” “我想去外面看看，我想知道是不是有比王家更厉害的地方？” “比王家更厉害的地方？”我嘴里喃喃自语，月容将袖子里的一个小包裹塞到了我的手中，“对了，这个包袱，你留着，以后有什么急事，可以拿来用。” “里面是什么东西？”我说着想拆开包裹，但被月容阻止了，“别打开，等我离开那天，你再打开。” “好。” “我在这里待太多时间，小姐那边估计也快起来了，我先回去了。” “嗯” 我虽然困惑着，但遵守她的话语，没有打开包裹。将月容送出东篱苑，我开始失魂落魄起来，这些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出的成熟话语远远超出她所呈现出来的年纪。 第97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2 “春菊，春菊。”听到秋扇姐叫我，我这才回过神，忙问道，“什么事，秋扇姐？” “二爷在叫你呢。” “好，我这就过去。” 进了里屋，文简拿着茶壶，正在倒茶，见我进来了，立马用小眼睛怒瞪着我。 “就让你倒一下茶水，就不回来了？”我不理会他，望着在提笔写字的王瑢，他不说话，像是没听到一样，任凭文简继续抱怨，“这一大清早，就丢魂了。” 我瞪了文简一眼，把茶杯往他手里一塞，望着仍在写字的王瑢，既然你不开口，那就我开口吧。 “二爷，找奴婢什么事？”我走到他的近前，他收了笔，将手边的一个小布包递到了我的手中，“你把这个给大少爷送去。” “诺。” 我拿着小包袱，然后快速地出了东篱苑。走在路上，我还在回想这今个早上月容说的话语，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她说的有些确实是事实。 敲开了清竹苑的大门，是一个小厮开门的，我想他说明了来意，他便关门进去通报了。过了一会儿，是刘渊开了门，好像是要出门去的。 “三妹，你怎么来了？”他见到我先惊后喜，我笑着回答说，“二哥，我是给大爷送东西来了，二哥，你是要出去的吧？” “也没什么大事情，现在大少爷在书房里和仙灵道人谈事情，你随我去偏厅稍等片刻吧。” “好，那就有劳二哥了。” “说什么客气话呀。” 我跟着刘渊进了清竹苑内，里面的清竹没有初次进来那般多了，倒是其他的花草变多了起来。想来也是，大少爷自大婚三日后便带着新婚夫人袁芹去了洛阳的府邸里生活了，这平日里也没什么进来，如若没有夫人找人收拾，院子也算是荒了。 进了偏厅，我也不客气，不请就径自坐在了凳子上。刘渊倒了一杯茶水递了过来，我接着了。 “我看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挂心的事？”他担忧地看着我，我笑了笑，说，“没有啊。” “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记着二哥是你的解语树。” “哈哈，二哥，我只听过解语花，可没听过什么解语树？” “难道你想让二哥把自己比拟成那花吗？” “二哥，有何不可呀？若你是花，一定比它更娇艳，更贴心。” “你这丫头，如今竟是来取笑二哥了。” 我没有取笑的意思，刘渊的样貌很俊秀，感觉似乎能亦男亦女，而在我模糊的脑海中，他和有一个人有几分相似，不过我现在是记不起来那人到底是谁了。 “我哪敢，只是说笑而已。”我连忙打住自己的话语，转而改了话锋，“二哥，你若是得了空，能不能去看看青莲那丫头？” “怎么了，她，难道出事情了吗？” “莫紧张，她没事，就是托我和你说这个话而已。” “好，我一定会多去看看她的。” “那我代她谢过二哥了。” 我说的话语有些违心，毕竟青莲没有托我任何话带给刘渊，但我想早日成全了他们，也算了却了我心头的一件大事情。 “估计差不多了，我带你过去吧。” “有劳二哥了。” 我跟着刘渊去了王琮的书房，走到一个回廊上，我震惊了，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道士。他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一身的灰白衣服相间，头上束着一只木色发冠，脸上的表情亦邪亦善。 虽然许多年过去了，他的形象变了，人也苍老了，但是记忆中的，小时候那个假道士的形象，却没有改变。我不做声，故意走得很快，渐渐拉开和刘渊的距离。 “哎呦，对不起。” 我撞了上去，然后弃了手里的包裹，任凭自己摔在了地上。 “春菊，你小心一点走。”刘渊快步拉起了我，然后对着对面的人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仙灵道人，您没伤着吧？” “没事。” 他拦起袖子，将地上的包裹拾了起来。我的双眼集中在他的手臂上，上面的那个疤痕，是他，是他，当年大花咬了他一口，那个疤痕就在那个位置。 “东西收了吧。” “春菊，快些接着，谢过仙灵道人吧。”我回过神，接取了他手中的小包裹，然后笑着对他说道，“谢过仙灵道人。” “莫言谢，我还有急事，告辞了。”那假道人很有礼地和我略点了一下，我也回敬，道，“道人，好走。” 他将拂尘甩到了左手上，便开路去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感慨起来，他似乎变化挺大的，装腔作势变高明了。我收回目光，正打算走，忽然身旁的刘渊开口说话了。 “三妹，前面就是大爷的书房了，你一个人可以直接敲门进去。” “二哥，不送我了吗？” “我忽然发现有一件事要与仙灵道人说。” “好，你去吧。” 我看着刘渊追上了那个道士，两人一脸笑容地离去了。真没想到那个假道士现在糊弄人的本事见长了，竟然糊弄到了王家来。有机会，我一定要给二哥他们提个醒。 我转过身，握紧包裹，然后朝着大少爷的书房前进了。还没进书房，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传了出来。扣门的手，就这样停了下来。 “谁让你过来的？”王琮的声音，很生气。 “我怎么就不能来？”一个女声。 “珠玉，把你家小姐扶回房中去。” “王琮，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珠玉，快些。” “夫人，咱们回去吧。” “王琮，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阿嚏”。 “门外是谁？”听到王琮的问声，我用手拍了怕自己的鼻子，在关键时候出问题，听有脚步声过来，我赶紧应声道，“给大少爷和芹夫人请安，奴婢是东篱苑的，奉了二爷的命，给大少爷送东西来了。” “进来吧。” “诺。” 我推开门，看到一身绿衣王琮站在门边，而一身宝石蓝裙裾的芹夫人，眼带泪光，正一脸埋怨地看着王琮，她身边的小丫头长得很憨实，看到我进来，歪着脑袋打量。 第98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3 “二弟，让你送什么来了？”王琮用着审视的眼光看我，我低下头，不与他对视，将手中的小包裹毕恭毕敬地奉了上去，“奴婢不知，二爷只说把这东西交到大爷的手上。” “把东西放桌子上，你就退下吧。” “诺。” 我听从他的命令，将包裹送到了桌子的那个方向。这个行走过程，我看到不施粉黛的袁芹，一脸的沧桑，她就这么直直望着王琮，仿佛眼中初了他之外别无其他，但王琮却是一直背对着她，不肯回过身，她看在眼中，一丝绝望的泪滴终是落了下来。 我心下有疑惑，但也不敢说什么，放下手中的东西，便恭敬地后退出了门。刚将门关上，便听到茶壶破碎的声音还有袁氏的咒骂声。 据说，袁芹是袁氏大世族家里的小姐，而袁氏也算是一个名门望族，既是名门家的小姐，行为举止也不会如此唐突，使这般撒泼呢？ “黑丫头，你去哪了？”走到东篱苑的门口，便被从一旁过来的王玧拦住了路，我撇撇嘴，说道，“我去清竹苑送东西了。” “那可曾见到‘仙灵道人’？” “见到了。” “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鹤发童颜，有那种飘飘欲仙的？”王玧的眼中发着亮光，我忍不住打了他的头一下，“你从哪听这些胡诌的说辞来？” “客栈里的说书先生就是这么形容登峰道极的道人，我对他们的道术很是欣赏。” “都是骗人的，哪有这种长相的人。” “那你给我说说，他长什么样子？” “长脸，大耳朵，小眼小鼻子，大嘴，宽额头，牙齿上还豁了一个口。”我尽量在心中想象着，然后再口头描述着一个怪异其丑无比的人，王玧口上小声重复我的话语，似乎在大脑中想着他的模样，忽地大叫道，“黑丫头，你就骗我吧，哪有这种长相的道士？” “我骗你要作甚，不相信，你就自己去看喽。” “去就去，正好我有事情找大哥。”见他要走，我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不许去。” “怎么了？”他一脸不解地看着我，我压低声音凑到他的耳边，说，“莫要去，那道士是个骗子，去了也是没意思的。” “怎么会呢？” “小时候，我和春锦在乡下的时候，他就曾想把春锦骗了去，不过后来被我识破了。”听了我的解释，王玧还是不相信，“不能吧，大哥可不是那种容易糊弄的主。” “或许是他真学到了一点东西，然后再加了一下其他的鬼神之说。”我略微猜想了一下，但却被王玧推翻了，“黑丫头，不可能的，我大哥从不信鬼神之说，更何况，几年的头疾能在几日去了，绝对不是一点本事能办到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他就是个骗子。”我使起性子来，王玧服软说，“好好好，他就算是个骗子，那你得有证据证明呀，不然，只用嘴说说，那别人是不会相信的。” 我沉默了，是啊，就算我知道他是骗子，但是大家不知道呀，除非我拿出证据证明他是个骗子。 “黑丫头，要不你陪我去会会那个道士，看他是不是真骗子？”他拉着我的手，想要走，我收回手，说道，“不行，蒙小子，我得回去复命，再有今个是仲秋，我还要去藏书阁整理一些书简呢！” “哎，知道了，那我下午过来看你吧。” “好。” 我美美地看着王玧离开了，虽然他的方向不是北阑园的，但我也没说什么，就让他见见那个道士的真模样也无妨，反正不是说书先生那般的形容。 “去了清竹苑，怎么这半天？莫不是偷懒去了？”进了书房，文简唧唧歪歪地对着我说话，我不理他，走到王瑢的近前，说，“因为仙灵道人在与大爷说事情，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仙灵道士’，是大少爷带回来的那个神仙般的人物吗？”文简激动地拉上我的袖子，我急忙甩开，无语地说道，“反正在我看来不是什么神仙。” “你知道什么呀，他把咱大少爷多年的头疾给治了，只用了三日的功夫，据说是他新研制的利头丹功效。”文简兴奋地说着，而我就想泼他的冷水，“什么利头丹，估计也就是治疗头痛的药丸，再赶上了好机会，就恰巧成就了这个事。” “哎，春菊，你是不是在嫉妒他的风姿，还有他的能耐呀？” “我嫉妒他什么呀，他是天人吗，他是华佗在世吗，不就是一个臭道士而已？” “啪”，王瑢猛地放下手中的书简，秋扇姐赶紧将一杯茶水递了过去，我和文简都不敢说话了，只见王瑢喝了一口茶，语道，“不曾见过此人，只听谣言穿耳，不能妄下断语，见了此人，没有实证，亦不能妄下断言。” 王玧的语气很是严厉，我和文简赶紧跪下身子，异口同声应答。 “诺，谨听二爷教诲。” “好了，我有些乏了，秋扇，你推我回去休息吧。”王瑢不理会地上的我们，对着身旁的秋扇说，秋扇将茶杯端走，说道，“诺。” 王瑢走后，文简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用着他恶毒的小眼睛盯着我，语气暴躁得很。 “春菊，你是不是成心想拉我跟你一块儿倒霉？” “我没有。” “你明知道咱们主子是喜欢道教的，尤其是对老子，那是相当的敬佩，你怎么就敢如此诋毁呢？” “我……”我不是故意的。 “待会儿，那个藏书阁清理书的事情，我不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帮就不帮。” 我没好气地回答，我又不是故意要说这种话的，我也知道王瑢他喜欢道教，尊敬老子，也参学了一些道术的东西，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个道士明明就是个骗子，为什么大家都相信他是神人呢？ 好，既然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相信，那么我一定会找出证据来，让这个骗子露出他本来的真面目。 第99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4 王玧说下午来看我的，但是我等了一个下午，也没见到他人。我独自一个人在藏书阁里默默地整理着书籍，无人问津，直到晚上的时候，才有一个小厮过来，说王瑢让我去紫祥苑寻他。 我顺道问了那个小厮，问他王玧有没有来，他只说没见到。我有些生气地往紫祥苑前进，王玧这个大骗子，要是让我见到，我一定不理他，无视他。 带着气愤的心情进了紫祥苑，视线忽然一下子被眼前的场景给震到了。不是说家宴的嘛，怎么有这么大的排场，那么多的人。在我印象中，似乎只有太老夫人七十大寿寿宴的时候，才能和今个有一拼。 “春菊，快点过来。” 我循着声音，看到了秋扇姐，她站在东南方向上，朝着我招手，她身旁站着文简还有默默喝茶的王瑢。我低着头，不做声，从回廊上，小心地绕到了王瑢的身后。 “你怎么现在才能？”秋扇姐的语气带着着急的埋怨，我赶紧解释着说，“那个小厮告诉我之后，我就立马来了。” “不是成伯与你说的吗？” “不是。” “这个成伯，我明明嘱咐他的，他倒好，让别人去了。” “秋扇姐，别怪成伯，他家里的儿子和媳妇吵架拌嘴，媳妇把他儿子的头打破了，他心急如焚，来求二爷，咱二爷心地善良，自然就批准让他回家了。”文简插嘴说道，我瞧他那副眼光闪烁的样子，估计他儿子媳妇吵架的事，是他说的吧，所以我冷冷地嘲讽到，“那还真是巧事啊！” “怎么，你不信，不信，就问二爷。” “好了，莫要多言了” 主子冷语气的发话了，我和文简还有秋扇姐立马闭住了嘴。看着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我无聊地很，于是打量起周围的座位。 面前的主位上有三个位置，左边的是一张黑色的木桌并一只棕色的**，而右边，是一张杏红的木桌并一只桃红的**，至于中间，是一个高一点的檀木桌并一个围拢的藤椅。想来，左边是王行大人的座位，右边是杨芯大夫人的座位，至于中间的高位置，自然是德高望重的太老夫人的宝座。 主位下，分了两边，王家的子孙按照左右两排依次坐下，黑木桌的下方坐着一身蓝色直裾的大少爷，他的头上戴着一只银色的发冠，面容俊朗，长相像极了王大人。他此时坐在座位上，像是想什么事情，左手一直转动着右手大拇指的玛瑙色扳指。 一旁的袁芹夫人怕他无聊，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不过他无动于衷。袁芹今日的打扮比那日要艳丽的多，她的脸上施了些粉黛，脸颊和唇色在胭脂的渲染下，很自然。她头上梳了一个抛家发髻，带了一支金步摇，又并了几个花样的金属钗，头上的那朵牡丹花很是惹眼。 我的视线向上移动，瞧见了他们身旁的棕红色直裾的于钊和清爽蓝色直裾的刘渊，刘渊的表情很淡然，他的发冠不知是没戴好，还是故意这样，额前的几缕青丝就这样贴在脸颊上，别有一丝风味。我望着他的时候，他的视线忽地也转到了我这一方，我忍不住冲他笑了一笑，而他也回应了我一个笑。 袁芹身下坐着王瑾，她画着极浓的妆容，眉毛画得是玉带眉，脸颊的胭脂擦的很重，嘴上的朱丹亦是。身上的牡丹花纹的梅红袄裙配着她的妆容，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她看似心情并不是很喜悦。我看到穿着一身桃花纹的桃色曲裾，脸上清淡装扮的月容忽然俯下身子，不知道她和那小姐说了什么，瑾小姐竟然莞尔笑了起来。 王瑾的身边坐着的是她同胞的弟弟，王琇。虽然和王瑾是龙凤胎，但是长得一点也不像，虽然继承了王家俊美的长相，但是平日里他游手好闲，作恶多端，我对他印象极是不好。尤其他身边还站着一直侍奉他的胡万，两个人的眉宇之间似乎有点相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杏红木桌的下方，空出了两个位置，我有些不解，但只能跳过，接下来是王瑢了。他今天难得穿了一件淡红色的罩纱，里面是白色的直裾，虽然衣服还有装饰很单一，但他就是能够穿出抢眼的效果。 我的视线慢慢往右移动，想用侧眼打量一下王玧。实际上我进门就瞧见了他枣红色的直裾，还有他头上蛇纹的铜色发冠。只是一直在躲避他的视线，不想理会他而已。我瞧着差不多时辰了，才偷偷打量的，谁知，眼神刚转过去，就看到了他一脸的嬉笑。我迅速地吧眼神收回，生气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二哥，我想和春菊说几句话。”王玧终是忍不住了，他凑到王瑢的近前，王瑢喝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好。” 我想要反来着，但他的力气太大了，这么多人在跟前，我又不好大喊大叫，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硬拉半扯地拖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有什么好说的？”我推开他的手臂，不满地说，他有些着急，想拉我的手，终究没敢，只说，“我今个下午，没去找你，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我去了大哥那，然后一坐就坐了一下午，我是非常想走的，但是大哥不让，你不知道，我看大**的样子，想是把我给吃了一样，别提有多难受了。” “好了，知道了，原谅你了。”我抿着嘴笑了起来，王琮和袁芹之间肯定有事情，但估计王玧是不知道的，于是我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对了，二爷前面怎么空了两个座位出来？” “王瑶姐和谢全姐夫今个晚上要来。” “啊？” 我非常惊讶，王瑶自从出嫁之后，就不极少回来了，这次还带着她的夫君谢全一起回来。今天，看样子是有大事情发生呀，不对，一定有大事情，大家的装扮都是太隆重了。 第100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5 “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 不知道门外谁大叫了两声，一下子，排场里面的人全都沸腾了起来，大家一个两个全都起身看向门外。我和王玧急急跑过去，脚步止住在了走廊上。一个俏丽的女人，挽着她的俊美夫君，很有气场地走了过来。她画着浓艳的妆容，眉毛是细长的柳叶眉，嘴上吐着红色的朱丹，身上穿着枣红色的云锦袄裙。她身边的男人，谢全也是同色的直裾，头上戴着一只墨色的发冠，显得很有气度。 两人似乎认识在场的那些士大夫们，热情地和他们一一打着招呼。结束后，他们便一起挽着手，走到了王琮和袁芹的面前。 “瑶儿给大哥和大**请安。”王瑶说完行了一礼，而谢全也接着说道，“妹婿全儿给大哥和大**请安。” “瑶妹和谢妹夫，莫要行虚礼了，一路上舟车劳顿的，快些到位子上坐下吧。”王琮说完，袁芹赶紧应和上，“是啊，快些坐下歇歇吧。” “是，大哥，大**。” 王瑶给王琮和袁芹请礼之后，就来到了王瑢身边的空位上，不过她没有坐下，而是问了王瑢一声好，王瑢也回敬了一句。按照辈分来说，在场的王家子孙，她只需给王琮一人问安。看样子，她与王瑢之间的关系颇为很好。 “瑶瑶姐。” 王玧见王瑶和谢全坐定，立马跑了过去，我是想拉都没拉住，因为我看到了王瑾起了身，是想过来给王瑶和谢全请安的。他这样唐突做了，似乎乱了辈分的顺序。 “是四弟嘛？”王瑶转过脸，先是惊诧后转而为喜，王玧竟然有些害羞地红了脸，只是点头回应了王瑶的话，王瑶感叹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你都长这么高了？” “可不是，都过去五年了，我总该要长长个头和年纪的。”王玧嬉笑着回答着，王瑶忍不住调侃道，“是长了年纪和个头了，不知道你的心智有没有长呢？” “瑶瑶姐，要是想看我的心智，那你就出些《论语》的诗句考考我吧。”听到王玧的回答，王瑶不由地笑了起来，“还是小孩子的脾性，真不知道你这几年在外头学了什么？” “瑶瑶姐，我学的东西可多了，要是想看的话，得要谢姐夫帮忙才行。”王玧说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谢全，王瑶也望了一眼谢全，说，“你姐夫，他如何帮你？” “听闻姐夫的武功了得，只要和我切磋一二，瑶瑶姐，不就可以看出了吗？” “四弟过奖了，我练的只是一些小拳脚，登不了什么高雅大堂的。”谢全摆摆手，王玧可不想放过这个机会，继续说，“姐夫，你谦虚了，你师从伯安，尽得他的真传，我只是想领教一二而已。” “师傅的武功是了得，但我资质蠢钝，学艺不精啊。” “姐夫，我问瑶瑶姐，若是她同意了，你就得答应。”不理会谢全的话语，王玧向着王瑶撒起娇来，王瑶没办法，只得应允，“好啊，等有时间，你和你姐夫比划一二。” “那就谢过瑶瑶姐和姐夫了。” 王玧得了自己想要的应允，便开心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接下来是王瑾出场了，她走着轻盈的莲花步，月容和另一个明丽的丫头跟在她身后，一起走了过来。 “姐姐和姐夫一切安好。”王瑾说着请了一礼，王瑶客气地地回答说，“妹妹挂心了，一切都安好。” “路上舟车，难免劳累，姐姐和姐夫明日不要走了，在家里多歇上几日吧。” “好啊，我和你姐夫也正有此意，打算多住几日呢。” “太好了，到时候妹妹想和姐姐聊些知心话，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那当然可以了，我的幸事。” 王瑾又随便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她走后，王琇和那个胡万走来了，他恭恭敬敬地给王瑶和谢全行了个礼，便回了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老是感觉到王琇和那胡万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打量着我这边。 “太老夫人，王大人，王夫人进了。” 通报声音的是黄总管黄仁，他穿着一身的青色草文直裾，清俊的面容上有了一丝沧桑，看样子，受了些苦难呀。他半弓着身子，很谦卑地迎接待会儿要进门的人物。 这几年他都是在洛阳帮忙打理大少爷的府邸，不知道这次回来，会不会留下来？不过我倒不想他留下来，一方面因为王家有翠竹姐和七婆婆的打理，生活也是井然有序的，另一方面，怕有些人得了他的势，又开始狐假虎威，为非作歹起来。 首先进门的是太老夫人，她一身黑色的寿字环纹的裙裾，头上插着一柄如意的发圈，手里拿着墨色的拐杖，身一侧由同色裙裾的，戴着标志性葫芦发圈的七婆婆扶着进来。 左侧的王大人一身黑色福字环纹的直裾，头上着了一只翠色的发冠，显得人很沉稳干练。一身暗红色康字环纹袄裙的王夫人站在老夫人的右手边，她的发型是一个简单的螺旋髻，着了一只墨色的簪子，妆容很简单。 翠竹姐跟在夫人的身旁，还是一身的翠绿，不过颜色却淡得很，发髻是一个简单的回旋髻，夫人如此打扮，她自然不能抢了风头，只着了一个黑色的发圈，环绕了一下。 他们身后跟着许多小厮丫鬟，待他们进了院子，小厮丫鬟们才依次鱼贯而入，从两边的回廊上走向前方。 他们的出现，自然又引爆了全场，原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人群，又开始躁动起来，尤其是那些文人雅客，一个个对着他们是笑脸逐开，抱拳问着好。 王大人他们也只得陪着笑脸，一一回应着。这七八十的脚步行程，愣是用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走到位置上。我有些困顿的咂咂嘴，看着远处的丫鬟小厮们，忙着端上灯盏。 夜晚来临了，晚宴也要开始了…… 第101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6 “感谢诸位光临，让鄙人的寒舍蓬荜生辉呀。”王行站在主位的左边，抱着拳对着两边的宾客，一个穿着蓝色直裾，长相宽厚的高个子男人站起身，对着王行说，“王大人说的太客气了，是我们叨扰您一家人的团聚宴才是。” “唉，赵大人，你要如此说，可就拂了王大人的盛情，况且咱们都是自家人，不应该和王大人这般生疏，见怪才是。”蓝衣服身边的朱子见深的矮个子也起了身，抱着拳，眼神从他身旁的赵大人转向了王行，被称作赵大人的人赶紧应和，“是是，汪大人提醒的是，我太过拘谨了。” “赵大人，刘大人，既然说了和王某人都是一家人，那就快些坐下吧。”王行说着话，见那两位坐下，继续说道，“今晚大家可要吃好喝好了，若有什么宽待不到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别和家里人客气哈。” “王大人，自家人，无论好坏我们都是没话说的。” “那我就谢谢诸位赏脸了” 说是自家人，哪里都是自家人呢，除了平日里和王家走得比较近的官员们，还有一些新的面孔，和王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进了王家。 “王大人，能与贵府的众位贵人一起过仲秋，实乃是我等之荣幸啊。” 一个穿着淡青色衣服，长相普通的中年男子起身说着，他身旁的人随声应和着他的话语，王行摆摆手，赶紧接口，“齐掌柜，刚说了一家人，您又与我客气了。” “不好意思，王大人，你就当我属鼠的吧。” 这话一出，引得在场的人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诸位，可说好了，别让我老人家等得太久了，肚子正饿得慌呢。”太老夫人用着拐棍轻扣了地面几声，语气里带着俏皮，台下的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快些开膳，莫要把老夫人饿着了，不然，我等的罪过啊。” “好，我这就开始了。”王大人赶紧回身，面向老夫人，“母亲大人，请示意。” “如夏，上晚膳。”老夫人对着身边的一个淡紫色的丫头说道，那丫头得了令，点点头，上前几步，站到了中间的走道上，大声对着外面叫道，“上晚膳。” 美酒美食一一地端上了桌子，我看到每个桌子都是相同的菜式，有荤有素，有菜有汤，碟碗都很精致，我认真数了一下，正好是十五个，不料后来老夫人又让人加了一道菜，补充的意思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十五十六都是团圆日。 天上的月亮出来了，很大很圆很美，自然少不了大家一番的作诗作对，我默默地不作声，观察着对面的王琮夫妇。他们一个是冷漠的，食而不语，一个是热情的，帮忙夹菜，但似乎并不能讨到欢心。 忽然我的视线和刘渊对上了，他淡淡地朝着我微笑，用手指了指我的头发，我摸了摸，没什么不妥的呀。可能是今天，我自己新创了一个发型，他没见过，所以觉得稀奇吧。 我装着很得意的样子，然后回复他一个无奈的表情，谁知他却捂着嘴偷笑起来，见王琮望了他一样，他赶紧绷住了脸。我嗤笑了他一下，继续望着他，他却扭头不看我，但是他脸上的红云却未消散。我重新摸上了头发，好像是哪里有点不妥。 “春菊，你头上的发髻歪了。” 秋扇姐忽地伸出手，帮我整理起来，我有些尴尬地脸红了起来，刚刚就是顶着歪斜着头发，很得意地向刘渊卖弄自己的新发型，结果现在丢人丢大发了。 好在出丑的时间没有太久，自己的注意力很快也就被转移到了其他上面。诗词完了之后，接着便进行到了晚宴的第二个节目，是众多舞女子编排的一个叫“花好月圆”的舞，伴着古筝和笛子优美声音的起伏，她们翩翩起舞，仿佛生在夜间的萤火虫，飞到哪里，哪里就拥有幸福美好。 舞女子们结束舞蹈之后，宾客们一个个鼓起了掌声，然后开始吹捧起王大人和他的家人来。 “王大人，你这舞曲真是精妙。” “赵大人，过讲了，都是娱乐的寻常舞技，不是什么罕见稀少的东西。” “虽说不是罕见稀少的东西，但也让我等兴致盎然呀。不过要说到罕见稀少的东西，在下倒是想请求一下贵府的大公子应允。” “哦，何事呀？” “听闻大公子得了一位高人的灵丹妙药，治好了多年的头疾，不知我等能不能有幸见到？” “赵大人，不知你说的高人是哪位？”虽然王行是问向赵大人的，但是汪大人开口反问道，“王大人，您不知晓吗？” “诸位，实不相瞒，我今个一早才到家，后又处理了一些琐事，至于那位高人，还未曾听到有人向我提起。”王行说着话，将目光投放到了王琮的身上，王琮站起身，禀报说，“父亲大人，我本想告诉您的，可今早刚到家，您与母亲大人说事，午后的时候，想向您禀明来着，可您那会儿又歇下了，孩儿不愿打扰。” “原来如此，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现只管满足了你赵伯伯的意，让众位也好瞧一瞧你的那位高人吧。” “诺。”王琮点了头，对着身旁的刘渊说道，“阿渊，去把仙灵道人请出来。” “诺。” 得了令，刘渊去了门外，过了须臾，那个假道士穿着一身灰黑的道袍，手里还捧了一个黑色的神秘木盒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贾某人给太老夫人，王大人还有王夫人问好。”走到主位的近前，他一一向王家的主人行了礼，王行困惑地看着他，问“不知大师尊姓大名？” “贫道无名也无姓，倒是有一个别人送的称号。”假道士装模做样地回答王行的话，搞得自己很有道骨仙风的感觉。 “不知称号为何？” “灵仙道人。” “那灵仙道人，请恕我未能早先得知，好让你快些入了座。” “无妨，无妨。” 第102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7 “那请灵仙道人现在快些入座吧。”看到小厮们已经摆好了桌子，也盛上了美酒佳肴，王行用手示意，那假道士摇了摇头，将怀中的木匣捧到了手上，说，“不急，王大人，前几日我特受大公子的交代，今日终于炼制成了这一瓶寿恒丹，仅以献给老夫人您。” “灵仙道人，你和我孙儿太过费心了，早前琮儿从你那给我取的活血丹，我还没吃完呢。”老夫人笑着说完，并示意七婆婆上前接过，假道士关心地询问道，“不知道老夫人吃完之后，感觉如何呢？” “有种神清气爽，通体舒服，老朽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嗯，那说明活血丹起作用了，老夫人可以继续服用下去，如果再配上这寿恒丹，那效果就会更好了。” “不知这寿齐丹有什么样的功效？” “寿齐丹乃延年益寿的最佳品，是由万年人参配以鹿茸还有灵芝等多位名药混合，再配上我的长生水，用了九九八十一天才炼制而成，寿恒取自一篇古诗，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想必与老夫人也是极匹配的。” “素不知仙灵大师不但炼药厉害，这嘴上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太老夫人捂着嘴笑了起来，假道士行了一礼，“老夫人谬赞了。” “仙灵大师专门为老朽炼制的齐寿丹，老朽是万分地感谢呀。” “老夫人，莫要感谢贫道，如若感谢，倒不如感谢您的长孙子，贫道也没什么大本事，这些药草都是大公子千辛万苦找来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些长生水，费了一些时日而已。” “琮儿，有心了。”听完道士的解释，老夫人将视线投向了王琮，王琮赶紧起身回答，“太奶奶，琮儿只是希望您能寿比南山，松柏长青。” 宾客里面的人又开始吹捧起来，只听一个两个如此说来。 “老夫人，您得了王大人这样孝顺的儿子，又得了大公子这样孝顺的孙子，真是可喜可贺呀。” “是啊，老夫人，这百年人参易得，这万年人参只怕是个传奇了。” “好好，众位，今个虽不是我的寿辰，但我开心地很。”老夫人止住了闹腾的众人，对着王琮说道，“琮儿，今日就让七婆婆代我打赏于你吧。” “谢太奶奶。” “还有仙灵大师，快些坐下吧。” “谢老夫人。” 待道人坐下之后，七婆婆才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了一块黑布缠绕的物品，里面是一尊一尺来高的观音玉佛像，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连带佛尊一起送到了王琮的面前。 “这是我前日在大圆寺求来的观音送子，只希望你与芹儿能早日生下我王家的血脉。”老夫人见物品送到了，于是开口起来，一旁的袁芹赶紧起身，略含惭愧地说，“都怪孙媳妇无能，没能生下王家的子嗣。” “芹儿，我不是怪你，只是想用这尊送子观音，让你们早日完成心愿。” “是，孙媳一定不会辜负太奶奶的。” “快些坐下吧，只要不辜负我和菩萨的心意就行了。”袁芹在太夫人的话声中坐下了，只听太夫人继续说，“只是我都等了五年了，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些年岁继续等。” “老夫人，切莫过于费心，现如今有了这仙灵道人，只需他配些丹药与您孙媳妇，不就一定是否极泰来嘛。”听到人群里的赵大人话语，老夫人急忙将视线转向了假道人，问道，“大师，不知这可有办法？” “老夫人，您请了菩萨过来，一定能答成所愿，贫道愿再配些灵药，助大公子和夫人一臂之力，定能早日得子。” “那就太感谢大师了。” “老夫人不用客气，大公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这席话题结束后，王瑶忽地站了起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原色的檀木盒子。 “既然大哥送了礼物给太奶奶，那作为长姐的我，不表示表示也不太好，只是我这长白山的千年人参和大哥的寿恒丹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希望太奶奶不要介意才好。” “呀，瑶儿，你何时回来的？” “太奶奶，我都在你眼皮底下好一会儿了。”王瑶笑着说话，但我却知道她的笑并未达到眼底，已经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样都看到了才是，一旁的杨芯开口说话了，“母亲大人，请恕媳妇没能告知，我以为瑶儿和谢女婿明日才能回来，本想给您一个惊喜的。” “太奶奶，是我写家书的时候，告诉母亲大人明日回来的，怎知我望家心切，想念太奶奶过甚，硬是赶了两天的夜路，终于今个卯时初就到家了。” “哎，真是难为你和全儿了，从江州千里迢迢地赶过来。” “不难为，太奶奶，只是没有向太奶奶，父亲大人还有母亲大人问好，请莫要怪罪于我们才是。” “不怪罪。”老夫人说着看向一旁的谢全，问道，“早前听闻你父身体不适，不知现如今如何了？” “多谢太奶奶关心，家父已无大碍了。” “那就好，想是有姝儿那个小丫头片子陪着，谢大人的病肯定神速恢复呀。”老夫人的话语中有了很浓的酸意，王瑶宽慰着说，“太奶奶，瑶儿本想带姝儿一同回来的，只是长途跋涉，她年纪又小，身子骨也不健壮，实在不便。” “罢了，本是想看看重孙女的模样，现如今也是见不着了。” “太奶奶，瑶儿着人绘了一副姝儿的画像。”谢全忽然开口说道，王瑶有些诧异，但老夫人却是喜笑颜开，“七婆婆快些取来。” 七婆婆只走了几步，便到了王瑶的面前，她将王瑶手上的木匣还有谢全手上的画卷一并拿了上去。 “姝儿和瑶儿真是像呀，不过眉宇间却又谢全的英姿，真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小东西。”老夫人看着画像忍不住地夸赞着，“瑶儿，全儿，这副画，我就私心收下了。” “太奶奶，您说得哪里话，这本就是送与您的。” 第103章 中秋佳节圣旨到8 听了王瑶的话语，老夫人心情更是大好，她赏了一对子孙满堂的玉如意给王瑶夫妇，我看是故意要做给杨芯还有王琮夫妇看的。因为七婆婆是从杨芯的面前走过去的，她还顺带着顿了顿步子。 “老夫人，你这宝物也莫要着急送了出去，这二公子，三公子还有四公子也亦成年了，若是早些迎娶，不怕抱不到孙子。” “赵大人，说的是，可老朽身边的宝物多的是，若是有人满足了老朽的心愿，老朽是很愿意把宝物送出去的。今个，瑶儿让老朽开心，这对如意也算是值了。”老夫人说的话虽是面向赵大人的，但是言语里的意思却是指向其他人，只听一旁的杨芯恭敬地说道，“母亲大人，是儿媳的失当，请您放心，儿媳一定会尽快安排瑢儿，琇儿和玧儿的相亲婚宜。” “嗯，莫要让我等太久了。” “诺。” 三位爷听到了老夫人的意思，除了王瑢淡漠的表情看不出想法之外，其余的两位像是很是向往一般。王琇笑眯眯地吃着胡万递过去的水果，表情得意的很。王玧拉了一下我的袖子，我望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想法，赶紧用了手势止住他欲要表达的言语。 有了王琮和王瑶的开场，接下来的王家的其他孙儿们自然也要表现一番，不过感觉大家都像是有准备好了一样。 王瑢送了一只小巧的暖手炉子，得了一支狼毫的毛笔，王瑾送了一方蜀绣的丝帕，得了一朵璀璨的金色花朵，王琇送了一尊佛雕，得了一枚白色的玉扳指，王玧送了一个精巧的香包，得了一只镶着红宝石的发冠。 我看王玧送出去的香包样式，花纹错综复杂，还有些佛经里面的梵文字在上面，看来安婆婆花费了不少功夫呀。 “接下来，为了月圆人圆心愿圆，让我们大家一同畅饮一番。”一直只观望，不发言的王大人说话了，大家自然是要跟从他的意思，一个个举杯同饮了。 “王大人，我听闻，贵府的四公子拜师于向咸，而大姑爷又师从伯安，我们虽不能见到那两位剑圣的剑艺，不知能否让我们观赏他们的两位爱弟比试一番呢？”矮个子的汪大人说完话，他身旁的汪大人随声附和，“是啊，我也是很仰慕他二位，想必他们的徒弟一定也出彩。” 不待王大人反应，王玧已经迫不及待地出列了，他对着众位人行了一礼，便对着王行说道： “父亲大人，孩儿愿意与谢姐夫比划一二。” “不知全儿意下如何？”王大人望向一旁的谢全，询问，谢全行了一礼，出列说道，“岳父大人，全儿愿与四弟娱兴与众位宾客。” “好，那你们只管点到即可，莫让刀剑伤了身。” “诺，父亲大人。” “诺，岳父大人。” 两人互相抱了一下拳示意友好开始，然后各自退后了两步，接着各自抽出手中的剑，飞舞起来。我这个看不懂的人，只能当做舞蹈欣赏吧，一会儿是落叶飞花，一会儿是抖擞剑影，他们舞动的姿势很慢，没有我平日见过王玧晨练时的那般挥洒恣意。 看样子，是场地不够大，还有，可能是考虑到众位宾客们的安全吧。两人终以抵挡相抗的姿势结束了这场娱乐的较量，并获得了满堂的欢呼和喝彩。 “好啊，好啊，真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技艺比拼。” “四公子和谢公子不愧是剑圣的爱徒呀，是尽得他们真传，让我等大开眼界了。” “是啊，能见到二位比剑，乃我等之幸事。” …… “姐夫，多谢承让。”王玧和谢全同时收了剑，并微笑起来，王玧行了一礼，而谢全回敬道，“是四弟技艺高深，不若我之承让。” 两人客套完，便正准备回到座位时，忽然外面一阵嘈杂，有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禀报说： “王大人，宫里来人了，宋公公来了。” 王大人赶紧走下主位，急忙地向门外走去，王家的人跟随在王行的身后，其余的宾客们也一一都跟上去了。 门外，只见一群装扮威武的士兵护送着一位满脸笑容，身穿灰衣直裙的中年男人，款款地向我们这个方向来了。 “宋公公，你怎么来了？”王大人上前迎接，那人仍旧笑意满面，回答说，“咱家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的，吏部尚书王行快些接旨吧。” “臣王行接旨。” 王行说着恭敬地跪了下来，后面的众人全部都跪下了，除了坐在轮椅上不便下跪的王瑢。那太监见王瑢如此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出袖子里的圣旨，用着尖细的声音，开始朗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吏部尚书王行之次女王瑶温婉大方、贤惠敦厚、仪貌出众，皇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太子年已过弱冠之岁，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值王瑶待宇闺中，与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王瑶许配太子为太子妃，赐封号‘婉仪’，并于十五日后，即九月一日的良辰嫁入太子府，钦此。‘’ “谢主隆恩。”王行说完，便双手接住了宋公公放下的圣旨，站起身，对着宋公公说道，“有劳公公了，快些随我进屋吃些酒菜吧。” “咱家还有命在身，不便久留，只是希望，王大人明日午时，随我等带着小姐好启程啊。” “是。” 宋公公说完便带着他的人马离开，王大人将他们送到了门外，并送上了一件血色的玛瑙扳指，那宋公公是欢喜得非常啊。 送走了宋公公，这宴会看样子是继续不了了，宾客们识趣地拜别王家，对王大人恭喜一番，而王大人对着众位宾客却是万分抱歉。老夫人和夫人则是一旁阿弥陀佛一番，脸上的喜悦难以掩盖。 “三姐，二小姐嫁去太子府，那四姐会跟去吗？”青莲站在我的身侧，问我，我望着欢喜的二小姐和月容，只是回答说，“我不知道。” 第104章 五人帮最后一聚 瑾苑昨晚忙到丑时，才渐渐消停下来，而我一直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声响，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大脑中翻腾着月容前不久和我说的话语，但我不相信，她真的要走了，走得如此突然，如此地快，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清晨，我起的早，晃悠着出了东篱苑，想去瑾苑探探情况。忽然半路上遇到于钊派来的小厮，说是让我去枫树林一趟。我心中知晓，他肯定是想要大家再团聚一下，因为每次他们要走的时候，我们五人帮就会在那里小聚片刻。 “大哥，二哥。”我进了枫树林，便看到于钊和刘渊一左一右地站着，像是在说什么，声音很低，听到我的声音，他们一起转头看向我，异口同声说，“三妹，来了。” “嗯。” “青莲和月容，我已经让人去叫她们了。”于钊怕我见人没到齐，于是解释说，我点点头，这个长久以来的规矩，我是知晓的，忽地，他转而叹气了，“中午春锦就要走了，只怕我们五人以后是很难相聚了。” “是啊，当初在这里立下誓言，如今在这又要散了去。”刘渊也忍不住感叹起来，我连忙安慰说，“大哥，二哥，也不一定啊，如果哪日二小姐回门了，我们不就可以见到了嘛。” 他们不说话，都沉默起来，一般嫁入皇家是不可能有回门这会儿事了，除非去探亲，但是我们有什么身份去探亲。再者说，就算二小姐真的回来了，但是刘渊和于钊不一定在王家，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事情了。 “大哥，二哥，三姐。” 忽然身后传来了青莲的声音，我转过头，看到月容，她穿着喜庆的浅红色对襟襦裙，头型是一个新样式，我不曾见过，她一脸倦容地跟在青莲的身后，慢慢朝我们走来。 “青莲，春锦你们来了。”于钊开心地迎过去，我和刘渊默默地跟上，青莲揣着疑惑，“大哥，大清早的，你们找我们来是什么事情？” “小莲，中午，春锦就要和二小姐去洛阳了，而我也要和大少爷大人一起回去。” “大哥，你怎么这么快，才回来几天又要走了？”青莲哭丧着脸，看了于钊后，又望着月容，说，“还有，不是说四姐不用跟着一起去的吗？” “傻丫头，小姐出嫁了，贴身的人都会跟着一块儿去的。” “为什么是这样？”青莲的脸依旧是苦的，月容有些动容地望着她，而于钊搭上了青莲的肩膀，说，“今个，把大家叫来，是想话话别，春锦以后要进了皇宫，咱们就见不得什么面了？更别说聚会了？” “四姐，我真的舍不得你走啊。”于钊的话刚一说完，青莲就扑到了月容的肩上，是一阵嚎哭，月容冷冷地说着话，“有什么舍不得的，你不是讨厌我的嘛，我这一走，不就没人和你怄气了吗？” “一事归一事，我就喜欢和你怄气，行吗？”青莲吸吸鼻子，红着眼睛说，月容深深抱着青莲，安慰说，“好了，别哭了，这是我今日新换的衣服，待会儿弄脏了，你给我换一套。” “嗯，我不哭了，要是把你的新衣服弄脏了，我可没有像样的衣服给你换。” “知道就好，呵呵。” 两人说着说着就相视而笑起来，我知道，青莲虽然一直都很不喜欢月容，但到了离别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的不舍还是掩盖不住的，而月容还是那样的口是心非。本应该抱着月容大哭一场的我，却只是静静地望着月容，感觉自己和她有种遥不可及的感觉。 “四妹，大哥平时里也不怎么和你说话，希望你别见怪，这是我送你的辟邪香囊，希望你在皇宫里平平安安的。” “谢谢大哥。” “四妹，上次送你的胭脂，应该用完了吧，今日，二哥再送你一包，待会儿打扮漂亮一点。” “嗯，谢谢二哥。” “四姐，我不知道你要走，身上只有这个不值钱的手链，希望你别嫌弃。” “五妹，这个，我不能收，这是你娘去年托人送来给你的生辰礼物。” “四姐，你是不是真嫌弃？” “没有。”面对青莲的质问，月容解释，青莲执拗地把那串黑白蓝的碎石手链交到月容的手上，说，“那就收下。” “嗯，谢谢五妹，我会想你的。” “四姐，我也会想你的。” 两人又抱在一起，痛哭一番。如果旁人不知道我和月容是亲姐妹，只怕都会认为是青莲和她是一对难舍难分的姐妹。 “好了，小莲，咱们先回去吧，让她们姐妹俩也话话别。” “嗯。” 青莲依依不舍地被于钊还有刘渊拉走了，我目送他们远去，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月白，你就没有什么东西要送我吗？”月容微笑地朝我问道，而我勉强笑了一下，淡淡说，“没有。” “月白，你这个姐姐真是不称职，妹妹要走了，什么都不准备，好，既然不送礼物，那就说几句祝福的话吧。” “祝你一路顺风。” 我说完便转身跑开了，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拼命地往外涌着，我这个当姐姐的，已经老早就不称职了。 “姐，你等我，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身后传来月容的哭声，那一声“姐”让我停住了脚步，因为她从未叫过我，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回过头。 回到住的房间里，我忍不住大哭起来，忽然听到远处那一声声的炮鸣，我应该去送她的，但我没有勇气送她。我怕，，会忍不住追赶她的马车，我怕，我会求夫人和大人，让月容留下来。如果我这么做了，她会不会恨我，会不会怨我，因为离开王家才是她想要的。 忽然瞧见柜子上的那个小包袱，我顺手拿了下来，打开包袱，里面有一个雕刻着她模样的木偶，一叠厚厚的银票，还有那支二狗子送她的步摇。看样子，她是想和王家断个干净，也想和过去断个干净。 第105章 被轻薄心生间隙1 今日是月容走的第三日了，我的心情也稍微好了一些。秋扇姐没让我去屋里帮忙做事，只让我收拾藏书阁，这样也好，我也乐得自在，要不然文简那家伙肯定不会让我耳根子清净。 前院的守门人成伯来唤我，说王玧在枫树林里等我。我心中一阵愧疚，这几日因为心情不好，他每次来找我，我都回绝了，于是我稍微打扮了一下，才出了门。在枫树林的尽头，我坐在石墩上，静静地等着王玧来，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我一边说着话一边转过了头。 “喂，蒙小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慢？”见到来人，我吓了一大跳，是胡万和王琇，我赶紧恭敬地行礼，“给三爷请安。” “在等人哈。” “没有，三爷您在这慢慢欣赏风景，奴婢就不搅了您的雅兴了。” “着急什么呀，三爷还没说话呢？”胡万拦住了我的去路，我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只听王琇说，“四小子今个被母亲大人叫去，怕是来不了了，不如我陪你在这聊聊天。” “三爷，说笑了，奴婢蠢顿，哪会聊天呀？”我笑着装作若无事地打趣着，王琇翻了一下白眼，说，“哟，和四小子能聊，和我就不能聊了？” “不是，我真的要回去了，要是二爷找不到我，就不好了。” “拿老二压我？你别不识抬举，胡万，你告诉她，我的意思。” “春菊，难得咱三爷看得起你，你就老实一点，聪明一点，别坏了他的雅兴。” “三爷，真对不起，如果聊天，改明儿，你去问过二爷的意思，他若是同意了，我就去你苑子陪你聊天。”我说完话，快速地走开了，身后传来王琇着急的声音，“胡万，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那小蹄子给我拦下来。” 我害怕地快速跑了起来，胡万和王琇在后面紧紧地追赶着。我眼看着马上就要出林子，心里有些欢喜，可是一时没仔细身下的石块，竟然被绊倒在地，我想起来再跑，可转瞬间，却被王琇和胡万包围住了。 “小蹄子，你再跑呀，我看你还能跑多远。”王琇嘲讽地笑着说，我站起身，忽地发觉脚被扭伤了，只能服软地说道，“三爷，奴婢真的不会聊天，求您放过我吧。” “春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咱三爷想聊天，那院子里的丫头不都是一个两个往上贴，要找你聊天？” “胡三，别废话，你帮我按着她，爷的事情要速战速决。”王琇不耐烦地下着命令，胡万就来按住我的双手，我连连回退，问向王琇，“你要做什么？” “你说我能做什么呀？” “三爷，你别胡来呀，不然我就大叫了。” “哈哈，你想叫就叫吧，反正树林这么偏，想是没什么人会来的。”他说着伸出了他的狼爪，舔了一下舌头，说，“小宝贝，让爷好好看看你里面的东西。”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胡万困住了我的手，我用着没受伤的腿去踢打王琇，希望能拖延时间，怎知他一下子扯住了我的腿，让我动弹不得，他摸了一下我的小腿，说，“小宝贝，腿可不能乱踢呀。” “三爷，奴婢长得这么丑，怎么能入您的眼，您还是放了我，莫让别人嗤笑了去。”我知道大晋朝都是以白为美的，只能进行迂回，王琇却摸上我的脸，笑了起来，“就是因为以白为美，我才差点错过生在在淤泥里的芙蓉啊，你妹妹春锦虽然美但过太冷淡，没味道，倒是你虽然长相平平，骨子里的风骚劲倒是甚合我的意。” “三爷，请你放尊重一点。” “哟，跟我装清高呀，那晚，在这个树林里，你对四小子卖弄的风骚劲，真是浪荡的很呀，要不是四小子在那，我真想立马就要了你这个骚丫头。”我被他说的脸上飘起了红云，歪过头，不想看他，他用手强制摆正我的脸，恳求地说，“春菊，我也不是喜欢用强的人，你好好看看我，我这几天为你茶不思饭不想，都瘦了一大圈，你就从了我吧。” “春菊，你识相点，就好好伺候三爷，如果三爷心情好，等他娶了郭家的大小姐，你说不定还能做个妾室。”胡万也在我耳边开口帮忙，我压下心中的怒气，说道，“好啊，要是你可以娶我为妻，那我就立马从了你。” “春菊，大胆，让你做妾已经不委屈你了。”胡万立马大叫起来，王琇摆摆手，示意胡万停声，他靠近我说，“我跟你说，春菊，就算你跟了四小子，他也不可能给你妻的名衔，这是王家的规矩，所以识相一点，与其跟着没前途的他，倒不如跟着受宠的我享清福。” 听到王家的规矩还有只能做妾的话语时，我的心立马拔凉拔凉起来。没有丝毫的挣扎，任由王琇轻松脱下我的外衣。 “这样，才乖，待会儿爷保准好好疼你一番。” 忽然一个黑影闪现，一把锋利程亮的剑就这样横在了王琇的脖子上，王琇还想再脱我第三层衣服的手，颤颤抖抖地收了回去。他一脸害怕地转向身后，看到王玧的脸时，立马绿了。 “四爷，你别冲动啊。”胡万放开了我，跪到王玧的身下，拉着他的衣服下摆，恳求着，我淡淡地看着王玧，他一脸怒气，大骂道，“糊涂东西，滚一边去。” “老四，我是你三哥，你可不能乱，乱用剑啊。” “你要是我三哥，就不会把黒牙弄死，现在也不会轻薄我看上的丫头。”王玧说着，将剑压了一下，能看到王琇的脖子处出了一丝血迹，王琇双腿打颤，哆嗦地回答说，“黒牙不是我弄死的，我看它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用竹竿挑了挑，谁知道它就已经死了，还有这个春菊，是她勾引我的，你看她，今天知道我约她出来，所以她就故意画了这个好看的妆容来**我。” 第106章 被轻薄心生间隙2 “三哥，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要是再说谎话，我不知道这剑会不会割下去？”王玧说着，剑似乎又要按了下去，王琇赶紧悲腔地求饶，“四弟啊，三哥错了，你就饶过三哥吧。” “四爷，有话好好说。”胡万在一旁着急，我也紧张地劝慰起来，“蒙小子，别冲动。” “滚，如果哪天你再敢来轻薄她，我就用这把剑了结你的命。”王玧收了剑，语气狠戾，王琇见那剑回了剑鞘，心下松了一口气，“是是是，三哥不敢了。” “滚。”胡万赶紧扶起王琇，两人快速跑出了林子，只见王琇站在林口，嚣张地大叫着，“四小子，你给我等着，以后保准有你好看的。” 王玧不说话，拿着剑鞘对着他们。见王玧想是要过去一下，吓得王琇他们赶紧灰溜溜地跑了。我想说什么，但是动动嘴，没说出来。他拾起地上的衣服，不看我，然后小心把衣服给我披上了，接着快步从我身边而过。 “蒙小子，蒙小子。” 我大声呼喊着，想要跑上去追赶他，但是脚上的疼痛，让我不能做过多的拉扯动作。我傻傻地站在树林的路口，望着他的背影，我不相信他不回头，不相信他就这样把我扔下了。 “哟，出去了一会儿，腿就折了。”文简见我的模样，嘲讽着，我斜了他一眼说，“是啊，路上的狗太多，被它的叫声吓着了。” “你说什么？”文简，秋扇姐正好从屋里走出来，她拉过文简和我，说，“小声点，爷在里面作画，莫要喧哗了。” 听了秋扇姐的话，我和文简不做声，只是大眼对小眼，做无言地对抗，若是人的耳朵能听到空气的气流声，那么就能感受到我和文简之间的气流是多么剧烈了。 “春菊，你且进来一趟。”忽听屋里传来王瑢的声音，我恭顺地应了一句，“诺。” 王瑢在木桌上画着画，我走过去，他不做声，依旧全神贯注地挥洒着手里的狼豪。我看到他画了一朵像是菊花的像，但是它旁边还有几片荷叶，有点看不懂。 “看看如何？”他收了笔，问我，我尴尬一笑，回答说，“回二爷，奴婢看不懂这些。” “你就只管从画中看，看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想的太多。” “奴婢知道二爷喜欢菊花，所以画菊花是二爷的喜好，不过旁边的几片荷叶，奴婢就看不懂了，是不是二爷有什么高深的意思？”我看着王瑢的表情，斟酌自己的话语，王瑢轻叹了一下，说，“没有什么高深的意思，我只是感叹秋季已到，菊花满地盛开，而夏季已过，往日的娇艳芙蓉早已不知去向，只徒留片片荷叶而已。” “嗯。”我点点头，他言语之间的落寞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我不能说什么，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忽地，他转过脸，对我说，“送你。” “啊？奴婢可不能收二爷的画。”我吓了一大跳，他却莞尔一笑，说，“春菊你想多了，我说的是我手上的东西。” 我闹了一个大红脸，然后看着躺在他手掌心的那个黑色的小瓶子，不好意思地接过。 “二爷，这是？” “跌打损伤的灵药，你且用用。” “谢二爷的关心。”门外的话语，他都听见了。 “好了，没事就退下吧。” “诺。” 我将小药瓶收好，便走出了房间。门外文简还是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我也难得理他，从他身边直接走过。 “春菊，你赶紧去藏书阁收拾一下。”我装作听不见，继续走自己的路，文简追上来，拦住我的去路，“你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行了吧。” 我绕过文简，继续走着，身后能感觉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不过，谁让他处处针对我，又赶上我不是好心情的时候呢。 王瑢给的药，真的是很神奇，我抹了一些在伤处，只片刻的功夫，腿就不疼了。我站起身子，试着小走了几步，好像还是有一点疼。 “三姐，你脚怎么了？”青莲见我一瘸一拐的行走着，连忙扶上来，关心地问，我笑了笑说，“没事，你今个怎么来东篱苑的藏书阁呀？” “我就是来看看你。”对于青莲的话，我是一点都不相信，于是追问，“说吧，什么事？” “三姐，真是瞒不过你，我就是想问你，你今个是不是和四爷闹别扭了？” “怎么会这么问？” “他今个从夫人那回来心情不好，中午的午饭也不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心中有些担忧，但嘴上却只是猜测说，“可能是被夫人说了几句吧。” “不会呀，平日里，夫人说他，他也只是生一会儿的闷气，饭还是会吃的。”青莲说着话，将眼光转到了我的身上，“三姐，要不你过去看看吧？” “三妹，我今天还有这么一大堆竹简要整理，只怕是没工夫。” “三姐，你是不是真和四爷吵架了？” “没有的事。” “往日里，若是四爷有什么，你肯定是立马过去看的，莫不是现在你变心了，不要他了？”青莲眼神闪动着，话语也变得越来越不着调，我不由地生气起来，“青莲，你说什么呀，我的为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三姐，我知道你是重情的人，可这几日，你总说没心情见四爷，所以我才猜测是不是有人占了你的心，让你把咱们四爷忘了。” “青莲，你莫要再胡说了，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好了，三姐，我的错，若是你答应晚上去看他，就当我胡说可好？”青莲拉着我的手臂，撒起娇来，我不是狠心的人，只是有些生气他抛下我而已，他若是那样对自己，倒是让我有愧疚起来，于是，我对青莲说，“好，晚上我得了空就过去看看他。”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青莲喜笑颜开，我也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去吧。” 第107章 被轻薄心生间隙3 晚上，趁着晚食的空当，我去了北阑园。和安婆婆打了一个招呼后，我就赶紧去了王玧的房间。迎面正好碰到青莲，她从王玧的屋里，脸色不太好。 “三姐，你可来了，快去劝劝他吧。”她见我来了，表情有些舒缓，我点点头，“好。” 我推开房间，见王玧低着头坐在床上，不离身的宝剑被扔在了地上，零碎的书简也散乱地躺在宝剑的附近。我低下身子，默不作声地把书简放到书架上，又把宝剑放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我在王家不受宠，但你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投身到别人的怀抱吧？”王玧的眼睛红红的，他望着我，语气满是不甘，我听着心中伤痛难耐，口头说道，“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那我那会儿看到了什么，你不是在向三哥投怀送抱吗？” “我的手被钳制住了。” “那你就不能大声呼救吗？” “我叫了有用吗？” “怎地没用？”他下了床，质问我，然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好，就算那里人迹罕至，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和三哥同时出现在那里？” “是有人说你约了我，我才过去的。” “你别骗我了，我去东篱苑的时候，一个小丫头过来告诉我，你约了三哥在枫树林里见面，不然我怎么会亲眼目睹呢？” “蒙小子，你若是不信我，我再如何说，你终究还是不会相信。” “是我不相信你，还是你根本就解释不出来了？” “看来，我们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在这段时间里，大家还有问问自己的初衷，是不是变了？” 我说完话，便转身跑了出去，心头的思绪万千，我忽然有点失望起来，对他还有自己，以及那我们之间的微薄信任。 接连下来的五天，他都没来找我，而我也不愿再找他。就这样，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仿佛没有了交集。我想无所谓起来，可我终究不是一个无所谓的人，平日里不会出错的事情在做的时候老是频频出错。 “春菊，二爷要的是《中庸》，你怎么拿了《大学》过来？”文简接过我手中的书简，大叫起来，我，赶紧说道，“对不起，二爷，我再重新去拿。” “不用了，让秋扇去吧。”王瑢淡淡下了命令，秋扇姐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出去了。王瑢翻看了一下书简，对我说，“春菊，把这本书给四弟送去吧。” “让文简去吧。” “平日里，不让你往北阑园跑，你非偷偷跑去，现在让你去，你竟然不愿意去了，真是蹊跷得很。”文简翻着小眼睛，疑惑地打量我，我不看他，只是说，“我有点不舒服。” “你不舒服，我还不舒服呢？” 文简抱着双臂，不愿意接过，而王瑢也不管我们，只将书简放到了桌子上。最终没有办法，我只能妥协，将书简给北阑园的主子送去。进了北阑园，看到安婆婆正在收拾一些残碎的小物品，我想上前帮忙一下，忽地听到青莲的嬉笑声还有王玧的说话声。 “莲丫头，你可不许再耍赖了。” “好四爷，你就放过奴婢吧，奴婢的手都快僵住了。” “春菊，他们在玩闹呢。”安婆婆见我的脸色不好，只得解释，我舒缓一下表情，表示自己没事，“我知道。” “四爷在屋里，你快去去吧。” “好。” 从安婆婆的身旁做过，我的脸色变得很无力，我不是因为他们的嬉闹，而是因为那个称呼。 “三姐，你来了。”青莲见我进来，从椅子上站起，迎接过来，而王玧玩着手上的木片，淡淡地说，“是送什么东西来的吗？” “诺，是二爷让我给四爷送《大学》来了。” “三姐，你和四爷聊着，我去前院看看安婆婆去。” “莲丫头，别走，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的字眼言有他意，我强装镇定，将书简放在了桌子上，语道，“不打扰四爷的雅兴，奴婢这就告退了。” “三姐。”青莲想要追出来的，却被王玧阻拦了，“莲丫头，莫要追，快些出。” 我一路奔跑着出了北阑园，泪水顺着我的眼角缓缓地流淌，但是我不想出声，就这么静静的。我本以为大家安静了几日，应该会想清楚一些事情，可哪里想到这道横在了我们的面前沟壑，却是越来越深。 下午我本是不想出门的，但承诺了要给刘渊送行，所以只能收拾好心情。看着那个枫树林，再看看树下的微笑少年，我只能面带微笑地走上前。 “二哥，你怎地没叫青莲一块儿过来？” “听说四爷这几日心情不太好，我不想让青莲再为我费心了。”听到他的解释，我点点头，将袖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二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不要笑我做的太丑就行。” 我知道刘渊喜欢香囊，尤其是偏爱有兰花气味的香囊，所以我就自己做了一个给他，就是香囊的外形不太好看。 “二妹说得哪儿话，二哥喜欢地紧，谢谢二妹了。” “客气什么，你这几年给我带的小玩意儿也够多了，这一个香囊也是抵不了的，若是喜欢，我每年都给你做一个，怎么样？” “好啊，我只怕到时二妹嫁做人妻，便没法顾及我这个结拜二哥了。” “二哥，说得哪里话，我们既然结做了兄妹，那么今生就是兄妹了。”我开心地把话说完，却见刘渊脸色苍白起来，我关心地询问道，“二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昨个陪灵仙道人熬了一整夜，有些疲倦乏力。” “为什么要熬夜呀？” “那日仲秋家宴，赵大人，汪大人还有那个齐悦客栈的齐掌柜，拜托咱大少爷给他们炼制一些强身壮体的补药，不然你以为我会单独留下，不带着灵仙道人与大哥和大少爷一同回洛阳吗？” “嗯，我那会儿也是奇怪，只是没问，今个你解释了，心中豁然开明了。” 第108章 被轻薄心生间隙4 “三妹，二哥有话不知当讲不讲？”看着刘渊表情有些为难，我笑了一下，轻快地说，“二哥，请说。” “如果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那就不要后退，坚信自己终有所成，虽然得心容易守心难，但如果自己不努力而失去了，那就会追悔的，三妹，二哥不希望你后悔！”刘渊的的话，我当然知道什么意思，他是在劝解我，可是我还是一头杂乱，不能理清楚自己想要的，只是很感谢地唤了一句，“二哥。”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出发了。”乍听完刘渊的话语，我心下一惊，“什么？晚上就要走吗？” “是呀，大少爷已经托人来催我和仙灵道人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心中的提醒话语告知了刘渊，“二哥，我想告诉你一声，那个灵仙道人有些古怪，不是什么高人，至于他制作的丹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且莫要使用，并多留意点神。” “三妹，为何如此说？” “二哥，你就只管信我好了。”迫于刘渊的追问，我也不好解释，只能这样说，毕竟我总不能说是重金属吃多了会死人的吧，不过他肯定又要追问重金属的事情，这样扯下来肯定没完没了起来，而我肯定越回答就越心虚。刘渊瞧着我的紧张模样，拍上我的肩膀，说，“好好，我会的，你自个也要多保重啊。” “嗯。” 我点点头，目送刘渊出了枫树林，而我去往枫树林的另一边，既然之前下定了决心，那我就不能这么轻易放弃了才是。 “三姐，你怎么来了？”青莲看到我有些惊诧，而我心头一凉，虽然她说的话很随意，可我却还是有些生气，“难道我不能来吗？” “没有，三姐，我说错话了。” “五妹，我跟你开玩笑的，莫要紧张，这次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个事情。” “什么事？” “二哥要走了，你要去送送他吗？” “在哪儿？” “在清竹苑里收拾东西，今个晚上就要出发了。” “啊，这么快。” “快些去吧，我帮你把茶水端进去。”我从青莲的手中接过盘子，催促她，她娇羞地笑着感谢，“好，谢谢三姐。” 说我坏也好，说我有心计也罢，我就是故意支开青莲的，我真的不想她夹在我和王玧之间，让我们的间隙在无谓的挣扎中越来越大。 “四爷，我给您送茶来了。”我进了门，恭敬地说了一声，而他头未曾抬起，只专注于手里的东西，说“放那桌上吧。” “你是不是不想看到我？”我的问题终于让他抬起了头，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看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终于我忍住自己眼中泛滥的眼泪，说，“好，既然四爷不愿看到奴婢，那以后奴婢都不会再来了。” 我说完，提着裙摆，就要跑出去，却忽然被他一把抱住了，滚烫的身躯转瞬间包围住了我。 “别走，黑丫头。”他紧紧地抱着我，而我的眼泪肆意地流着，耳边传来他温和的气息，“黑丫头，我这些日子，真的很想你。” “你不生气了吗？”我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他不愿放开，泪水也滑上了我的脸上，“黑丫头，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气自己没用，不能好好保护你。”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忍心，安静地窝在他的怀中，享受着他的温暖。 “蒙小子，你没有，是我不争气，让你担心了，如果你想离开王家，去闯荡江湖去浪迹天涯，我随时愿意跟你走。” “不，黑丫头，我想好了，我要待着王家，我要好好保护你，我要给你一个名分，独一无二的名分。”他的语气很坚定，我却莫名地有些怕，“蒙小子。”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有这个决定吗？”他向我询问，但是却没有等我的回答，只是牵着我的手说，“你跟过来。” 我跟着他一起走到了他刚刚摆弄东西的木匣子旁，他打开了那个黑色的木匣子，里面躺着一把色彩艳丽的匕首，纹样是蛇形的，我目测了一下，大概有七寸来长。 “你看看。”他说着将那把匕首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打量了两眼，便问道，“你是要送给我吗？” “嗯，这是父亲大人当日赠予我娘的匕首，名曰‘钟情’，虽然他做不到一心一意对我娘，但是我可以的。”他说完，夺过我手中的匕首，并拔出锋利的短匕，划破了自己的右掌心，看到那冉冉的血流，我连忙掏出手帕盖上他的手掌，大叫，“蒙小子，你这是做什么呀？” “黑丫头，今日这刀嗜了我的血，而我又将它赠与你，这就表示了我的心意和决心，你懂吗？” “我懂，我都懂，你不用这样子的。”我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他抱着我，拍拍我的背，说，“实际上，我这样做，还有一个原因，日后若我不在你身边，你再遇到那些个为非作歹的东西，就用这个保护好自个。” “嗯嗯。” 我抱着他止不住地哭泣起来，我不是一个喜欢哭泣的人，但是今天却像是掉进了泉水眼里一样，怎么哭都哭不完。后来，还是王玧做了许多的鬼脸，我才止住了哭声。 晚间，我回了东篱苑，自然又被文简嘲笑了一番，只道我和刘渊又不是生离死别，只是暂时分开一下，干嘛哭得像是没了人一样。我不理他，和秋山姐伺候王瑢歇下。之后，我便回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我从枕头下，摸出那柄“钟情”，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它熠熠生辉着。下午王玧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是我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意，他似乎想要和王家的家规做对抗，亦或者可能要推翻王家的家规。我不知道对他这个决定是喜还是忧，不管如何，我始终都会站在他的那一方，给予他最大的支持。 第109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1 “春菊，春菊，快些起来。”门外听到文简的大呼小叫，又是拍门，又是砸窗，真是没把我吓得躲到床下面去，搞得和地震一样，我望望窗外的昏暗天色，口气不善地说，“怎么了，文简？” “你今个陪二爷去名士轩一趟。” “你怎地不去？”我依旧坐在床上，和他隔着门说话，记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参与这个事情，怎么忽然又让我跟去了，文简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二爷让你去的，你快点儿过来，爷都在等你了。” “好，我马上来。” 我连忙起床，打了一连串的哈欠，揉揉眼睛，真不知道，王瑢是怎么想的，昨个晚上不通知，今个一大早这样闹腾，是做哪样呀。 我快速梳洗一番，去了王瑢的房中，他端坐在轮椅上，由着秋扇姐帮他梳理头发。我看了一眼文简，他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将头偏开。这个爱作弄人的家伙，我忍不住这样想。 “本打算让文简去的，但想到友人执意要见你，所以才让你跟着我一同前去。”王瑢清淡的语气，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我望了他一眼，不敢多问，只恭顺地回答，“诺。” 一切妥当后，我推着王瑢出了东篱苑，秋扇姐和文简一直跟在身后，到了一个小路的时候，王瑢下命令让他们回去，他们才停下了步子。我真的是不想去，虽然路途不是很远，但是浑身很没有力气，睡眠的时间严重不足。 和后门的小厮打了一个招呼，我和王瑢顺利出去了，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听着热闹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还好时辰很早，没有多少人出来，所以我也不害怕那些个疯狂的女人们，只管随意地推着王瑢去名士轩。 名士轩的人还是像以往一样络绎不绝，我推着王瑢进去后，便听到楼上的叫嚷声。原来晋文公子和袁景早已经到了，还有那个小扇子，正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停留在上面几个楼梯上，打量着我们。 大家还像以往一样，一起用力将王瑢给拉了上去。进了屋之后，三位爷坐定在桌旁，我和小扇子伺候在他们周围，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瑢兄，好久都没见着你家这个小琚子了。”晋文打量我一眼，向王瑢询问，王瑢淡笑地说，“呵呵，前几日调到了太奶奶那边当差，昨个才回了东篱苑。” “莫不是瑢兄把人给要回来了吧？”袁景打趣地说道，王瑢摆了一下说，“诶，景兄真是会开玩笑。” “文兄那日执意要求你下次把他带来，难道没有可能如此吗？”袁景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猜想，而我这个当事人却是雾里云里，又不是重要人物，怎么会让他们挂在心上。一听袁景这样说，晋文公子皱起了眉头，“瑢兄，你不会真的去老夫人那边将她要了过来吧？我那会儿只是开玩笑的。” “晋文兄，景兄，莫要紧张，前些日子，家里为仲秋家宴做准备，太奶奶那边人手不够，这才将她调了过去，昨个结束，她也就回来了。” “嗯。”两人一起点头，然后晋文公子脸上带着笑容，说，“提到仲秋家宴，我得恭喜一下瑢兄了。” “晋文兄，何喜之有啊？” “听闻王家仲秋之日那晚，有圣旨从天而降，你家二妹直接被钦点成了太子妃，还赐了‘淑仪’的封号，这不是喜事吗？” “是喜事，不过也在意料中，因为早前舍妹九岁生日那会儿，皇上和皇后也就表达了此意，只是时间长短的事情。” “原来如此。” “听闻晋文兄与太子司马睿有些交情，不知太子为人如何？” “说上交情谈不上，只是去洛阳的时候，在一个茶馆里见了几次面，他，算是一个器宇不凡的佳公子，待人很和善，想是令妹嫁进太子府，也不会受苦的。” “晋文兄，如此说，我就非常放心了。”王瑢的表情有些欣慰，忽地，问道，“对了，今日黎先生回来吗？” “不来了，他昨个已经去了江南。”袁景公子接过王瑢的话，而王瑢继续问道，“去江南是做什么？” “好像他有一个故友在那里做些药材生意，可前不久出了状况，让他过去帮忙料理一下。” “嗯。” 三人停顿了一会儿，品尝起美味小吃来。我和小扇子站在一旁，也被打赏了几个。包子固然好吃，但是没有茶水，就这么干嚼着，挺难受的。小扇子挺贴心的，将我带到了里间屋子，喝了几口茶水。 “瑢兄，过几日，玉泉山的温泉要开放了，不知你愿不愿意去？”袁景公子吃完了一个包子，忽然问道王瑢，只见王瑢莞尔一下，说，“景兄，我倒是很想去，不过着不在于我愿不愿意，而是主人愿不愿意给我发请柬，请我赏个脸。” “请柬不是难事，瑢兄，不过，到时可能要委屈你与我还有景兄住在一间寒舍里了。”晋文的脸色红润，似乎有什么好事情一样，王瑢瞧着他的模样，只淡淡地说，“无碍，我只是听闻泡温泉可以消除疲劳，通经活络，尤其是对我的腿疾有好处，所以我才想去试试的。” “瑢兄，我在一本医术上也看到过，似乎配上药材什么的，效果更佳，到时若是需要什么药材汤浴，只管与我说，我会找人给你安排的。” “晋文兄，似乎是玉泉山的常客？” “也不是，只是家父与玉泉山的主人有些交情，所以我也就捡了这个面子而已。”晋文赶紧解释，而袁景也帮衬着，转移话题，“好了，咱们不谈这个了，说说近日城里发生的趣事吧。” “好啊。” “我听闻城里的人说，昨晚赵大人和汪大人一整晚地在城门上大喊大叫的，吵得周围休息的人是怨声载道呀！”袁景神秘兮兮地说，王瑢听着皱起了眉头，“还有这等怪事？” “可不是，不过后来到了寅时初，他们才渐渐消停，然后就回家睡觉去了。” 第110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2 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真是想笑，估计是那道士的药起得作用，才让他们大晚上兴奋地在城门楼上大喊大叫的。 “这也不是一件怪事，还有那齐悦客栈的齐大同齐掌柜，昨个下午竟然去了山上的一个小道观，硬是要做道士，最后被人给哄了出来，据说前几日他还打算把客栈给典当出去呢，把他夫人都气得卧病在床了。”晋文公子神色叨叨地说，袁景反问道，“那个齐掌柜不是不相信这些的吗？” “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非说要去道观得道成仙来着。” “怎么像是胡言乱语的样子？” “是像，但是他家夫人请了大夫来瞧，也没看出什么来，若说失常，他家里的东西，还有客栈的账簿，他都能对答如流。” “哎，真是奇怪。” 王瑢不说话，听他们二位谈着，不由地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瑢兄，怎地不说话？” “我只能听景兄和晋文兄说，因为不曾听闻这些事，所以就无从插嘴了。” “哈，也不是多大的事情。”晋文笑了一下，然后望着王瑢，说，“对了，还有件大事，忘记与瑢兄打听了，我听闻大公子招了一个仙灵道人，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灵啊？” “灵不灵，我倒是不知，不过太奶奶吃了他丹药，如今的身子比以往要硬朗许多。” “那看样子，这道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嗯。” 接下来，袁景又把自己家里的一些琐碎事情摆上台面，还让王瑢想办法帮忙解决。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所以也难不倒王瑢。 到了离开的时间点，我推着王瑢出了名仕轩，与晋文公子他们拜了别，然后走在清幽的小道上。 忽地，想到那赵大人，汪大人还有那个齐掌柜可能出现的滑稽模样，我一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王瑢抬头看我，我赶紧一脸紧绷，说，“没事，奴婢只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 “是不是赵大人他们的事情？”我一时语塞，他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见我脸上的表情，王瑢不再看我，淡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我揣着聪明装糊涂，不想正面回答，王瑢却不打算作罢，继续说，“那赵大人，汪大人还有那个掌柜发生的事情。” “没有啊，奴婢不知啊，今日才从文晋公子和景公子听来。” 我不知道王瑢有没有听出我的搪瓷之说，反正他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闭目养神起来。 “二爷，你去玉泉山，会把秋扇姐和文简带去吧？”见快到王家了，我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言语一挑，反问，“怎么，你不想去吗？” “没有，奴婢还没看过温泉呢。”我欢喜地说完，便赶紧闭了嘴，我在说什么呀，要是王瑢把我带去了，那我与蒙小子不是要好多天都见不上面了嘛，王瑢不知道我的心思，只是点点头，轻答，“嗯。” 下午吃罢午饭，我找了借口，去了北阑园，看到王玧在文案上，捯饬什么东西。青莲见我来了，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而王玧欢喜地拉着我的手，和他一起走到了文案那边。 “蒙小子，你在做什么呀？”我看那个小碗里，一团的黑糊，王玧笑着解释，说，“我在给黒牙做雕塑。” “啊？”我有些惊讶，而王玧慢慢地解释说，“今个，是我和黒牙做好朋友的纪念日，已经有十一年了吧。” “哦，十一年，是应该纪念纪念了，那我给你帮忙吧。”我看着文案上杂七杂八的东西，自我推荐，他也不客气，将那碗黑乎乎地东西送到我面前，“这是什么呀？” “这是墨汁，我待会儿雕好了木型，就用这墨汁刷一下，做出来的话，应该更像黒牙了。” “嗯，那我怎么做？”我接过他的碗，问道，他找来一块长条的石头，放进了碗里，然后搅动起来，“就是这样子的。” “嗯。” 我拿着长石头，照着他的样子搅拌，然后紧挨着他，看着王玧认真地雕着小木板。刚来时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口了。或许王瑢不会把我带去，可是他的心思一直古怪得很，真是让人猜不透。 “黑丫头，黑丫头？”王玧忽然用手闪了闪我的眼前，我才回过神，看到自己在文案上搅拌着，根本没有在碗里搅拌，我连忙将长石块放在一旁，用了抹布擦拭一番，说，“对不起。” “黒丫头，你没事吧？”王玧担心地望着我，我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我看你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他将手中的木头放到了一旁，然后审视我起来，我叹了一口，无力地说，“蒙小子，过几日，我要和二爷他们去玉泉山了。” “玉泉山，是那个有温泉，必须要有那的主人请柬，才能进去的玉泉山吗？”王玧感觉很兴奋，而我却一点也不开心不起来，“嗯嗯，我可能要陪着二爷去。” “黑丫头，你到时候取些温泉之水洗脸，据说有美颜的功效哦。”他越说越兴奋，却怎么一点都不懂我的提醒呢，我继续情绪低落地说，“可能一去半个月，也可能不回来了。” “黑丫头，怎地会不回来呢？”他还是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只得正面问道，“那你就不想着和我一道去吗？” “我倒是想呢，可主人请的是二哥呀！”王玧的脸皱起来，有些为难，我没好气地说，“那你就不能去求二爷吗？” “不好吧，二哥肯定会为难的。” “那你能不能换一身份呢？”我的提醒已经很到位了，可没想到那家伙却还是不懂，问我，“什么身份？” “你就说是二爷的侍从，保护二爷的，不就行了吗？” “哇，黑丫头，好主意呀，那晚一点得空，我就去找二哥。” “不急，等请柬送来，你再去不是更好？” “嗯，就这样办。” 第111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3 耐心地等待了两天，便有人送来了请柬。文简欢喜地把它送到了王瑢的手上，王瑢看了一眼，便叫秋扇给收了下去。接着八卦的文简开始滔滔不绝起来，不过在我听来，却更像是拍马屁。 “二爷，我听说玉泉山的主人脾性怪的很，只能是他看的顺眼又有才学的人，他才会发请柬，邀请至玉泉山共享温泉之浴，二爷，你是不是见过那个神秘玉泉的山主人，并给他留下了好印象？” “不是，我未曾见过那主人，不过可能是我与晋文兄和袁景兄交好，那主人看在了他们的面子上，这才邀请我前去的。” “那这样看来，晋文公子和袁景公子真当是厉害的人物了。” “是啊。” “二爷，到时候，你要带几人前往？我可一定要跟着你去的。”文简自荐自己，像是害怕自己被丢下来一样，王瑢觉得好笑，不禁莞尔说，“嗯，一定带着你去。” “那秋扇姐是不是也一并跟着？咱苑子里的事情多，要不留下让春菊来打理吧？”文简的话一方面讨好了秋扇，一方面似乎是不想要我跟去，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呀，如果王瑢同意了，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只听王瑢淡淡地说，“今个，我也准备和你们说起此事呢？苑子里的事多，又很杂，你与秋扇跟了我多年，对苑子里的事情自然一清二楚，了明于心，若是让春菊这个新人来打理，只怕是越打理越乱。” 文简听了王瑢的话，不敢再发表什么言论，而我和秋扇姐也是一语不发。 “秋扇，我想听听你的说法？”被点名了，秋扇姐能说什么，王瑢的话那么明显了，她只能顺意地回答说，“二爷说的对，若是让春菊来打理苑子，那只怕我们回来之后，有的忙了，奴婢请求二爷，奴婢愿意留下来。” 王瑢微笑地点点头，对于这个回答他似乎很满意，转而将目光看向我。 “春菊，你是什么想法？” “二爷，要不你还是让秋扇姐跟着吧？奴婢比较笨拙，没有秋扇姐谨慎，而且秋扇姐有一身的好武艺，路上定能保二爷的安全，至于打理苑子的事情，奴婢的才能不够，不过咱们可以请夫人调些人过来帮忙。”我是一边想一边说着，瑾苑的那边目前空了，让那里的掌事来东篱苑帮个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不知道王瑢是不是不理解我的意思，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对我说道，“我们这次是和晋文还有袁景一同前往的，想必有他们的武艺在身，应该是没多大问题的，至于打理苑子，我不想外人插手。” 王瑢好像是生气了，语气里似乎有警告的意味，我不觉得自己哪里有说错的地方，倒是王瑢，让我觉得他有点小家子气。 “春菊，你就跟着二爷去吧，这苑子有我照看着，你们就放心好了。”秋扇姐拉了一下我的袖子，宽慰地在我们之间说着话，我只能软下话语，“好，秋扇姐，如果到时候有什么好玩意，我给你带回来。” “别顾着这些不要紧的事情，到时只要把二爷照顾好了就行，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放心吧，秋扇姐，有文简在，只怕到时，我可能是多余的。” “知道就好，别到时做些”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得了王瑢的命令，我们都一一出了房间，秋扇姐将门给关好了之后，咱们三人才一起站在了门外。 “真是不知道你给咱主子吃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带你去。”文简的讥讽话语，根本难不倒我，我淡淡地接口说，“有人可以自请留下来，让秋扇姐去的。” “你，哼。”文简一时被噎住，翻了一个白眼给我，我不理会，看向身旁的秋扇姐，“秋扇姐，我真的不想去的。” 秋扇没有说话，一旁的文简插嘴过来。 “事情都定下来了，现在这样说，也没用，谁知道你早前有没有和二爷说些什么煽情的话？” “文简，你乱说什么，我何时说煽情的话与二爷听了？”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说呢？” “对啊，你又不是我，所以你怎么知道我说了？” 我和文简开始不休止的阐述“子非鱼”的故事，要是以往，秋扇姐肯定会做个和事佬，让我和文简消停下来，但是这次没有，我忽地发现这个带谁去的事情发生后，感觉自己和秋扇还有文简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靠近中午的时候，有小厮前来禀报，说是太老夫人要来咱东篱苑。王瑢得知后，亲自在东篱苑的大门口迎接。老夫人看起来气色很好，她没有带很多人来，只带了七婆婆和那个含夏姑娘。 “太奶奶。”王瑢见人走近，亲切地唤了一句，太老夫人面上带着关心，说，“乖孙子，外面太阳大，快些回屋里吧。” “太奶奶，你若是想孙儿了，只管叫人唤孙儿过去就是了，何苦跑这一趟？” “瑢儿，你行动不便，太奶奶是不忍心看你跑来跑去的，况且，走走路对我的身子也是很好的。” 两人说着话，便进了东篱苑的正厅里面，秋扇姐已经叫人备了茶水，所以太老夫人和王瑢进了屋坐下时，丫头们将茶点连带茶水一并给端了上来。 “嗯，今年开春的回香，不错。”老夫人品了一口茶，脸露喜色，王瑢接上话说，“是母亲大人前几日派人送来的。” “嗯，不过和我那的味道好像不太一样。” “是吗？孙儿倒觉得没什么呀！”王瑢喝了几口，也没觉出来有什么不妥，太老夫人见他皱眉的模样，笑着说，“太奶奶和你开玩笑的。” “太奶奶，莫要捉弄孙儿了。”王瑢的表情很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老夫人如此捉弄，脸上竟然出现了难道一见的红晕，老夫人乐呵起来，说“以后不捉弄你了，我来的时候，听说今个有人给你送玉泉山的请柬来。” “是。” 第112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4 “那玉泉山是一个风华宝地，里面的温泉尤其是难得的宝物，很少有人能进去一看究竟，你今被邀请过去，一定要小心谨慎，我可听说那的主人性格古怪，让人捉摸不定。” “太奶奶只管放心，我约了几个友人相伴，定当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嗯，你如此说来，太奶奶也算是安心了，对了，你何时动身去？” “孙儿打算后日去的，明个收拾一番行囊，再与友人偕同。” “也好，这件事之后啊，回来可要对其他的事情多上些心思。” “太奶奶，指的是什么事？” “仲秋不是有提过嘛，暗想，你母亲大人应该也找过你了吧？”经老夫人的一提醒，王瑢像是想起来了，他默默地点了头，说，“嗯。” “那我让如夏带来几个未出阁姑娘的生辰八字，与你看看，等你从玉泉山回来，我再找人送了几副画像过来，如何？”老夫人的话结束之后，如夏从袖子中拿出了十支木片交予了秋扇，王瑢面有忧色，“太奶奶，你知孙儿暂时无心谈婚论嫁，更何况孙儿是残缺之身，也不想害了人家姑娘。” “瑢儿，莫要胡话，虽然你现在情况如此，但是你知道，在这些孙儿之中，太奶奶是最疼你，最看好你的。” “是，孙儿知道，但孙儿如今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太奶奶答应你娘的心从未改变。”太老夫人的话语很坚决，目光也很，王瑢，她转而笑了一下，说，“这些姑娘的心意，太奶奶也是问过了那姑娘和家人的意思，当然，他们也是知道你的情况的，所以同意了，我才带回来的。” “太奶奶。”王瑢却还是想推脱，而老夫人脸色和悦，语气也变得柔软了许多，“瑢儿，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你不考虑你自己，也要为你三弟和你四弟，考虑了不是？” “你三弟幼年与郭敢的幺女郭婉儿结下亲事，现如今那婉儿出落大方得体，又正值当嫁的年纪了，而你四弟虽然没有婚嫁的女子，但这些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要知道，咱们王家是大家族，自古都是遵守孔孟之道的，家里的规矩也是按照这个标榜而来，所以成亲的礼仪自然也是要按照长幼顺序的。” “太奶奶，我会看那些生辰八字的，你能不能等我从玉泉山回来，再与您答复。” “好，老奶奶愿意等，只是莫要让你的兄弟们等的太久了。” “诺。” 送走了太老夫人之后，王瑢的面色凝重起来，让秋扇把那些生辰八字放到了盒子中。对于这个事情，我觉得挺好的，今年王瑢已经有了一十九岁，也是该成家了。不过一想到王瑢大婚之后，就要轮到王玧了，我倒是不那么希望王瑢早些成婚了。 今日也不知道东篱苑是吹了什么风，极少来东篱苑的夫人也来了，还掐了一个特别准的时辰，就是这前脚老夫人刚走，后脚她就来了，不知道她们来的目的是不是一样的？ “瑢儿，母亲大人来，是想和你说说你三弟的事情。”夫人没有喝茶，坐定了，便直接开口说话了，王瑢不由地紧张起来，“不知三弟出了什么事情？” “瑢儿应该知道，你三弟琇儿与城中首府郭家的女人郭婉儿有婚约在身。母亲大人我想着来年寻个喜庆的日子给办了，你瞧着如何？” “是好事，母亲大人，应该及早办了才是。”王瑢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说的话语有些敷衍。 “是啊，可我请示了你太奶奶，她只当不同意来着，说什么长幼顺序的。”杨芯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王瑢的表情，斟酌着说道，“也是，咱王家的规矩是不能乱的，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你心中可有中意之人，母亲也好与你去说媒提亲。” “母亲大人，瑢儿还没有这个打算，想孩儿这残破的身体，怎敢奢望这些？” “瑢儿，说的什么话？虽然咱身体不好，但并不影响你的婚事，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是有意中人，尽管放心交给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一定给你办好了。” “母亲大人，孩儿并无意中之人。” “那也无碍，我让翠竹给你搜了些城中大家闺秀的名单，以及她们的生辰八字，你若看着有合眼的人，只管与我说，到时候定给你办妥当了。” 翠竹姐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王瑢示意了一下，文简便小心地接了过去。 “这事也不着急，你只当慢慢考虑就行，对了，听说玉泉山的主人邀了你去玉泉山？”喝了一些茶水，夫人才悠悠地说着话，王瑢淡淡地回答，“是。” “那待会儿去库房拿些稀罕的玩意，去了也不能太过唐突，坏了礼数。” “诺。” “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午的时候叫人来库房一趟，我到时候让人准备好。” “诺，谢谢母亲大人。” 夫人走了，王瑢的心思似乎也跟着走了，中午的饭他是一口都没吃，看着一桌子的菜，再看看安静地文案上胡乱写字的王瑢，我们几人有些着急。文简走到他身边，宽慰地劝解着。 “二爷，您就吃一口吧。” “你若是不吃，只怕会被有意的人看了去，到时候传出去不好。” “二爷，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文简这句话说完，一直沉默的王瑢出声了，“讲。” “您也是到了该婚嫁的年龄了，以往大公子是一十八岁定的亲事，一十九结的婚，你如今一十九，先定了亲事，明年二十岁就可以成婚了，不然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好事情。”不知道是要说文简太关心王瑢，还是太过大胆，我和秋扇姐听着他的话，不由地手心出汗了，秋扇上前喝止，“文简，莫有说了。” “好了，我不会怪罪任何人，我知道是为我好，行了，都出去吧。” “那二爷，那饭菜？” “我待会儿吃。” 第113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5 睡了一觉之后，王瑢的心情也没有那么沉重了，他要秋扇推着他在院子里走动，而我和文简默默跟在身后。 “以前娘亲喜欢在这里采一些花花草草，然后放到屋檐下晾晒，原先说是要长久观赏的，后又说是可以治疗腿疾的好药。”王瑢突然很苦涩地说道，一时间，大家沉默下来，忽地，文简快速上前，“二爷，听说菊堂里培育的波斯菊开花了，我们去看看吧。” “好，去看看。” 菊堂是一个小的院落，里面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菊花，正值秋季当道，各色的菊花争艳着。打理菊堂的两个小丫头，见到王瑢来，自然是欣喜万分地行礼。王瑢很淡漠，没有理会，文简发了话，然后将她们屏退了。 秋扇姐推着王瑢，到了一株象芍药盛开形状的紫色大菊花前停了下来，王瑢伸出收，抚摸上花瓣。 “这波斯菊果然不同一般。”王瑢忍不住夸赞道，秋扇姐接口说，“是啊，开的真好看，像是烟花发出来的形状。” “嗯。” 我在一旁不说话，这波斯菊花虽然大了一点，但是很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是出现个绿色的菊花，我倒是会大吃一惊。 “文简，你且去取些**的菊花瓣来。” “诺。” 片刻，文简将**的菊花瓣递到了王瑢的手上，王瑢撕了几片波斯菊，将它与**菊花瓣对比起来，不知看到什么，他一脸的欣喜。 “文简，明儿个，采些波斯菊的花瓣晾晒。”听完王瑢的话，文简的小脸耷拉下来，说，“二爷，明个我们要启程去玉泉山了。” “二爷，我明个给你采吧。”秋扇接口说道，王瑢点点头，“好，秋扇，那你一定要晾晒干。” “诺。” 一番静心赏花之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推着王瑢，我们几人回到了前院里。刚走到前院的院子里，就看到王玧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二哥，你让我好找呀？”王玧说话有些气喘吁吁地，王瑢有些不解，问，“怎么了，四弟，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来找你玩玩的。” “那好，咱们屋里聊。” “好。” 进了屋，王玧坐在桌子旁，我斟了茶给他，他接过喝了一口，又还给我空杯子，我只得给他重新倒满，就这样，他来回喝了六杯茶水。 “四弟，莫要喝了，待会儿，只怕不用再吃晚食了。” “这可不能，二哥，我就是听说二哥这里从瑾苑那边调来一个厨子，所以才过来蹭饭吃。” “哈哈，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吃美食的？” “当然是来看你，然后顺便讨顿美食。” “秋扇，去让厨房里多准备些酒菜，今日我与四弟不醉不归。” “诺。” 秋扇领命去了，王玧看了看我，然后开心地说： “二哥，看你心情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呀？” “四弟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喜事呀？”王瑢喝了一口茶，望向王玧，王玧却是一脸地怀疑，“今个中午，院子里可都传开了，你还想骗我不成。” “你是说去玉泉山的事情？” “嗯嗯，二哥，我真是羡慕你，想来泡个温泉应该是极美的事情。” “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二哥，这话怎么说的？” “那玉泉山的主人，我没见过，更不知他的脾性，到时候，只怕做些平常的事情惹他不开心。” “不会的，二哥，你向来都是比较谨慎行事的人，应该不会出差错的。” “希望如此吧。” “二哥，小弟有一个不情之请。”王玧循序渐进，慢慢将自己的意图显示出来，他充满期待地看着王瑢，可王瑢淡漠地回答，说， “我不能答应你。” “我还没说，你怎么就不答应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可请柬上只有我一人之名，怎么可以将你带过去？” “二哥，我如果没有身份不就可以了吗？”王玧建议的话语，引来了王瑢的费解，“何意？” “到时候，我化成你身边的小厮，跟着你一起去，不就可以了吗？” “诶，四弟，这样会委屈你的。” “没事，如果二哥还有更好的办法，那我就不这样了。”王瑢皱着眉思考，王玧继续说，“二哥，你放心，我保证，一定不会给你惹麻烦。” “二爷，你要不就让四爷跟着吧！有他在，咱们会更安全。”一旁的文简插嘴说道，而王瑢终于首肯了，“好吧。” 说话片刻间，晚饭已经备妥了，丫头们鱼贯进入，将酒菜一一端上了台面。我数了数，一共有二十道菜，似乎显得有点过于丰盛，还有旁边的两壶酒。平时，王瑢是极少喝酒的。 “四弟，咱们今个好好喝个痛快。”王瑢说完，自己一杯酒见了底，王玧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问道，“二哥，你怎么了？” “没事。” “二哥，你到底怎么了，这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又忧愁满面的，倒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王玧担忧地询问，王瑢叹了一口气，说，“四弟，太奶奶和母亲大人不曾找过你吗？” “找我作甚？” “那你三哥王琇的事情，你可知晓了？”面对王瑢的问话，王玧则是淡定地很，“我从来不关注他，他的事情，我也不想打听。” “就算不想打听，那他与城中富甲郭的幺女郭婉儿的婚事，你也总该知道吧？” “这个，我有所听闻，难道那郭家逼婚了？我记得他女儿好像刚刚加笄吧。” “逼婚倒是没有，不过母亲大人的意思是要王琇年后迎娶她。” “是喜事呀，那二哥干嘛愁眉苦脸的？” “母亲大人和太奶奶都来找我了，说让我先成婚，然后再让王琇迎娶郭婉儿。” “为什么要你先婚，再让王琇迎娶？”王玧皱着眉头，看向王瑢，王瑢拿着酒杯，说，“这是王家的规矩，遵从长幼之序。” “什么烂规矩？”王玧听完，很不满地也把酒喝了，话语引来了王瑢的喝止，“四弟，休得胡说。” 第114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6 “二哥，我胡说什么了，为了让大哥娶上那个，我的瑶瑶姐做了多大的牺牲，嫁到那个偏远的地方，这几年都见不上一次面。刚仲秋回来，好不容易可以见上了，又赶上他王瑾的事情，因为王家的规矩，第二日便离开了。” “好了，若是你想看瑶瑶姐，我可以让母亲大人批准的。” “二哥，我要是去看，才不要她的批准。” “怎么，又想像上次那般胡来吗？你可记住，若是出现什么闪失，受罪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下人们。” “那二哥就妥协了，要接受这个荒唐的婚事吗” “不妥协能怎么办？” “二哥，难道你真要和一个素未蒙面的女人结为夫妻？” “四弟，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的。” “我就知道二哥不会妥协的，但是要怎么和太奶奶还有母亲大人交代呢？” “四弟，莫要担忧，我自有办法处理。” “呵呵，那就先祝贺二哥的成功了。” 两人欢快地举杯共饮，旁人都看不懂他们的行为。我听着他们话里的言语，自然是对王家的规矩产生了厌烦。若是王瑢冲破了规矩，那也不一定是坏事。正思考间，忽然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碗汤水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还将王玧的衣服弄湿了。 “对不起，四爷，奴婢，不是故意的。”那丫头慌忙拿手绢去擦拭，文简走过去，严厉地说，“哎呦，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也不看着点。” “对不起。”王玧接过那丫头的手帕，笑着说“好了，没事，没事的，文简。” 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这丫头明明就是冲着王瑢去了，本想要阻拦，但终是迟了一步，我凭自己的直觉，这里面定有什么蹊跷。 “你叫什么名字？”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看出了怪异，王瑢也认真打量起这个丫头来，那丫头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哭着大叫，“二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会罚你，只管报上名字来。” “奴，奴婢叫庞燕，是从瑾苑那边调过来，现在在厨房当差的。”那丫头说完，王玧不由地接口，似乎有种熟悉的感觉，“庞燕？” “怎么，四弟，你认识？” “我看她面熟，还有名字也很熟。” “四爷，奴婢以前在北阑园当过差，只是后来三夫人嫌人多，才将我遣散了出去。” 听着这个名字，不光是王玧觉得熟悉，我也觉得非常熟悉，却想不出这人的任何印象。 “四弟，如果你想要把以前的下人招回去，二哥愿意**之美。” “二哥，不用，园里有安婆婆还有青莲打理，况且母亲大人已经派了几个小丫头去照看，人手已经够多的了。”既然王玧这么说，王瑢也不想继续说下去，只对着地上的人，说，“好了，庞燕你且退下吧。” “诺。” 庞燕出去了，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等有时间，我可要接触接触这个丫头，看看她的意图是什么。后面，王玧和王瑢两人只是吃菜喝酒，也不多话。秋扇姐，还有文简见王瑢喝的太多，上去劝阻，而我也跑到王玧的身边劝阻，但根本劝不了，两人是越喝越开心。 往日，王瑢都不是贪杯的人，亦不愿过多饮酒，今个却像是没了节制，看样子，太老夫人和夫人给他制造了很大的压力，而王玧这般，我只能理解为陪醉。直到最后，两人都喝的爬在桌上，这顿晚饭才算是结束了。 王瑢被秋扇姐还有文简架着进了屋里，我找来一个小厮，和我并肩搭着王玧，将他送去了北阑园。进了门，青莲和安婆婆大呼小叫起来。 “快些拿点热水来。” 听到我的吩咐，青莲和安婆婆一同去了厨房。将王玧放在了床上，便将那小厮打发了去。我用青莲端来的热水，给他擦洗了一番，见他不胡乱动，睡熟了，我才回了东篱苑。 第二日早晨，东篱苑因为王瑢要去玉泉山，开始沸腾起来。我找了几十卷的书简，放到了一个包袱里，并做上了记号，标记这些都是王瑢平时爱看的，又找了几卷佛经带着，王瑢平时晚上都要参悟一二，才睡下。 一切收拾妥当时候，我便打算回自己的住处，准备好自己的行囊。忽然听到院子里，文简的声音。 “庞燕，你去把二爷在浣衣坊的衣服拿来。” 我很纳闷，明明昨个才知道名字的丫头，今个文简就使唤上了。庞燕听到文简的吩咐，开心地应答了一声便走了。我对她的印象不太好，所以不想和她走近，可是想到昨晚她的用心吸引王玧注意，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呢？ 抱着这种想法，我偷偷跟上了庞燕，跟着她一道去了浣衣坊。她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没人，便拐了另一个路径。越来越蹊跷了，我默默地重新跟上。 庞燕很谨慎，一路走一路张望，害怕别人跟，所以我躲的也很辛苦，看到树，躲树后，看到花丛，爬进花丛里。她饶了好大一圈，才进了枫树林里。 “庞燕，你怎么这么慢呀？” “我不是怕人跟着，所以就多绕了几圈。” “你疑心病也太重了吧，一个小丫头，谁会跟着你？” “胡三，小心总归是好的。”庞燕不满地对着这个灰布衣的男人说，胡万砸了一下嘴，“嗯，小心好，喏，这是三爷赏你的钱。” “怎么就这点？”拿着手里的小钱袋，庞燕不高兴，而胡万讥笑地说，“有这么多就不错了。” “咱们明明说好了，是十两银子的。” “那不也得事成了不是？” “我可没说要事成，只答应了帮你把人给你约出去。” “那我不管，三爷就给我这点钱，你要是不服气，就去找三爷要去。” “胡万，你别和我耍无赖，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去告发你们？” “高发我们？呵，你是自认为自己比三爷厉害，还是觉得自己胆够分量，现在还是没弄清楚，王家是谁掌权？” “我知道是夫人掌权，但是夫人也惧怕老夫人的。” “庞燕，你脑子清醒一点吧，就算你去和老夫人说，估计还没进院子，就被夫人给赶出去了，就算你去和老夫人说，老夫人也会当你说胡话，怎可能会管这事？” “胡万，如果我把二爷扯进来，你说她管不管？” “你说什么胡话？” “我也不想这么做，你只管付我那日将春菊引出来的钱，至于之前的有些事情，比如说某个丫头不小心掉进井里，我就当没看见。” “好，给你钱，以后，你给我管住你的嘴，不然的话，有你好看。”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堵的厉害，原来那天枫树林里发生的事情，是他们联合起来做的。这个庞燕，心计重的很，我记得自己没有得罪过她什么呀，竟然为了那十两银子来祸害我与王玧？ 再后面，我也听不下去了，他们之间的肮脏事情，我也不想了解，心情复杂地回了东篱苑，午饭也不是太想吃。服侍王瑢睡下之后，我就去了北阑园寻王玧。他那会儿在整理自己的行囊，见我来到，很是开心。 “黑丫头，你来了？” “嗯。” “怎地见你不开心呀？” “我没事，你收拾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你看看还需要什么？”我打开王玧的包裹，一一检查着，看里面的衣服有两套，梳洗用的工具，是差不多了，我将包裹重新扎好，问，“你怎地不让青莲帮忙？ “她今个说不舒服，在屋里歇着呢。”王玧说着话，但眼神有些躲闪，脸也不由地红了起来，我没继续问，只说“那我过去看看吧。” 进了青莲的房间，一股子的艾草味袭击了鼻尖，我用袖子掩着鼻子，慢慢地走了进去。青莲睡着床上，脸色有些憔悴。 “五妹，你怎么了？”我走到床边，轻声问，青莲听到声音，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三姐，我没事，就是肚子疼的厉害。” “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 “没事，是月信来了。”青莲的脸红红的，这下，我想通了刚刚王玧的表情，定是知道了这事情，才有些难为情。 “那我给你准备一些红糖水。” “我喝过了，安婆婆已经送过了。” “那我给你端盆热水过来。”我看她脸上的汗水密布着，嘴唇也是惨白，看样子疼的很厉害，她拉住我的手，说，“三姐，你别去了，陪我说会儿话吧，说一会儿话，就好了。” “三妹，我记得你以往来月信，不应该这样疼的吧？” “我也不知道上个月吃了什么寒凉的东西，今个肚子就是特别的疼。” “这次是个教训，往后可不能贪嘴了。”我嗔怪地说着话，青莲乖巧地点点头，“嗯，对了，昨个下午，我听夫人院里的小月说，瑾小姐她们已经安全到洛阳了，三姐，你应该放心了吧。” “那就好。” 第115章 邀约前往玉泉山7 看过青莲之后，我便回了东篱苑。看到文简和庞燕说着什么，我也不去过问了，只要她以后安分点，我也不会在王瑢面前多说什么。晚间，只有秋扇姐伺候王瑢歇下了，我和文简被要求早早回屋休息，因为鸡鸣的时候，我们就得启程了。 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感觉心里有什么疙瘩揪在那里，但是自己也搞不懂是什么。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鸡鸣了，我等于是睁着眼睛过了一夜。 快速起床，梳洗一番，我便急急忙忙去了王瑢的房间。院子里灯火通明，文简早已经进去了，正给王瑢梳头发，我端过一旁丫头的茶杯，递与王瑢。他漱了口，然后等着我的热毛巾。 “二哥，我来了，不算迟吧。”王玧从外面大叫着进来了，王瑢笑着说，“你说呢？” “不迟，嘿嘿。” 我忍着笑，看了他一眼，见他手上又多了一个包袱，碍于王瑢他们都在身边，我也没好意思问。 “黑丫头，你怎么这身打扮？”我看着自己一身小厮的打扮，想要回答，却被文简捷足先登，“四爷，这是为了行路方便。” “哦。” 王玧不在说话，看我们给王瑢换衣梳洗。一切结束后，我们简单吃了一顿饭。秋扇姐已经安排东篱苑的小厮们，把东西一件两件地搬了出去，因为离后门近，所以全部都搬到了后门。后门早已有三辆马车候着了，一辆存放包袱还有一些器具，其余两辆就是供人坐在里面的。 文简和王玧将王瑢放到了马车上，便开始出发了，我和王玧坐在一辆马车上，而文简和王瑢坐在另一辆。拉车的师傅都是马车行里的好手，所以大家并不担心。 本来说晋文公还有袁景公子和我们一道去的，却不想去了客栈，掌柜的把一封信交给了王瑢，意思是很抱歉，他们昨个因为有事情，只能先行一步了。不过也没关系，现在有了王玧在，就算遇到打劫什么的，那也是不怕的。 “蒙小子，要是让你拉马的话，估计我肯定被颠个五脏六腑都要跑出来了。”看着身后的一个个大坑，我不由地感叹，王玧用下巴抵着我的头说，“黑丫头，你在取笑我驾驭马车的技术吗？” “我没有取笑的意思，只是有点怀念在李村的日子了。” 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回答很乱，但却是我的真心话，自从回了王家之后，越来越多烦心事接踵而来，根本没有悠闲的时刻。 “我也是，到时候，咱们出去逛逛怎么样？” “你可别胡来。”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是有点不相信王玧的话，但也不能打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问，“对了，你刚刚多带了一个包袱，那是什么？” “是安婆婆做的馒头，在外游荡，只有馒头是最好的干粮。” “嗯。” 我轻应了一声，接着便不愿再说话了，大脑开始昏昏沉沉，眼皮子耷拉下来，还有身后暖烘烘的人肉垫子，是该好好睡睡了。 行了一天，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们在一个荒林里停下了脚步。车夫们生起了火，文简和王玧将王瑢扶了下来，大家一起围着篝火。王玧很热情地把包裹里的馒头分给车夫们。 “二哥，你尝尝安婆婆做的馒头。”王玧好心地把馒头递过去，却被文简阻拦了， “四爷，谢谢你的好意，我们也带了糕点来，您要不，也尝尝吧？” “不用了。”看着王玧有些尴尬地表情，我把他手里的馒头夺了过来，“四爷，我要这个馒头。” “四弟，给我一个。”王瑢充满警告地看了一眼文简，说道，王玧听完后，露出了一丝笑脸，将一枚馒头递了过去。 看着那些车夫们喝着冷水吃着馒头，真是太心酸了。再看看王玧还有王瑢，他们都是这样吃着，我本想和他们一样，咬了一口馒头，真是又硬又没有味道，最终吃不下去。 “我告诉大家一个吃馒头的好方法。” 我找来了一根树枝，把外面的皮给剥了，然后把馒头串在了上面，接着把树枝伸进了火推里面。不知道是古代人太笨了，还是思维不开拓，竟然围着火堆吃冷东西。 “黑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烤馒头。” “好新奇的词啊。” “你在荒郊野岭的时候，没烤过东西吗？” “只烤过野兔，烤过地瓜，不过没烤过馒头，感觉好像挺有意思的。”王玧说着，也照着我的模样，找来一根树枝，插上了馒头。 其余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并停止了进食。不一会儿，一股子香喷喷的气味就这样飘散出去了，接着大家纷纷效仿我的方法，围在火堆边，开始烤馒头。 “黑丫头，挺好吃的。”王玧尝了一口有些焦黑的馒头，我赞同地说道，“那是肯定的，如果有个烤架，再放上油和调料，一定更美味。” “烤架是什么？” “哈哈，就是一种铁制的东西，可以把馒头放在火上面，不需要我们用手拿着。” “哦，黒丫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听着王玧的话语，我有点汗颜，貌似自己做的太多了，只得乱扯，说，“我都是看乡下的老人弄的。” 见王玧没继续问，我心中暗嘘了一口气，然后拿着自己的烤馒头吃了起来。文简看着那群车夫们吃的津津有味，不由地吞了一下口水。 “二爷，要不，我也给你烤一个？” “不用了，文简。”王瑢拒绝了文简的建议，别有深意地望着我，我心下有些虚，悄悄地别过脸。 晚饭吃完，我便和王玧一同进了车里，本想挖一个坑，让燃烧的灰烬进到坑里面，然后把马车停在上方，这样子，晚上就可以睡得暖和了，可是我怕自己的奇思妙想又招来他们的惊讶，然后还要费劲脑筋圆谎，于是只能作罢。不过还好，有王玧这个大暖炉在，我也可以睡得很香甜。 第116章 醉温之意不在酒1 一路舟车劳顿，行了整整五日，于第六日的早晨，我们才终于到了玉泉山的山下。早上不知是雾气还是什么水汽，那个玉泉山被团团的迷雾包裹着，显得美轮美奂，像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一般，很梦幻。 望着眼前的美景，大家的心里都是很舒畅的，整山红遍，独留中间一点绿。那绿圈之中，是一座精致的小屋带着一方院落。等我们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雅致的玉泉山庄被一圈青松围绕着。 “是赤龙公子来了吗？”一个穿着青色轻薄袄裙的娇俏丫头欢喜地迎接上门，文简拦下，谨慎地问道，“你怎地知道我家主子的字号？” “晋文公子说，若有一位公子如谪仙般飘逸洒脱，还着了一身烟色外纱直裾的必是赤龙公子了。”那丫头微笑地解释着，文简听完，才放下手臂，说道，“原来是晋文公子说的，怪不得。” “赤龙公子，奴婢小玉已等候多时了，请与我一同进入吧。”自称小玉的丫头半鞠这身子，客气地和王瑢说话，王瑢面带微笑，淡淡地说，“有劳小玉姑娘了。” 王玧和文简跟着那个小玉在前面走着，我和王玧跟在后面，我拉了一下王玧，小声地和他说着话。 “蒙小子，为什么二爷的字号是‘赤龙’？” “二哥他自小就喜欢诸葛孔明，所以就依着诸葛先生的‘卧龙先生’称号，进而定了自己的字号。”我了解地点了点头，原来王瑢是崇拜三国的诸葛亮呀，想到这，不知道王玧的崇拜者会是谁，于是问向身旁的人，“那你呢？” “我倒是对一人很钦佩，不过因为有些大忌，不能说出那人名字，你就只管记得我的字号是‘武德’就行了。” “‘武德’？”我不相信地重复了一遍，好像偏一点声调，就成了‘无德’的意思，于是建议说，“蒙小子，你能不能换一个其他字号？” “为什么？我觉得挺好的，‘武’昭示我习武在身，‘德’字表示我德才兼备，不是很好吗？” “解释是挺好的，不过，要是读音不准确，感觉像是‘无德’一样。” “嗯，是有一点，不过它是我娘给我起的。”看到王玧的表情有些尴尬，我赶紧改口说，“实际也挺好的，别听我瞎掰了。” 知道三夫人在他心里的地位，我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不然像是要让王玧做出不孝的事情一样。 说话间，已经完全走进了玉泉山的山庄里面，身后的马车和车夫们随着一个小厮进了侧面的院子，去安置我们的行礼和马匹。而我们继续跟着小玉姑娘进到山庄的深处。走来的路上，花花草草，长得很是茂盛繁荣，一点没有外面的秋色场景。池塘里的睡莲娇艳开放着，里面还有很多花骨朵，看样子，不愧是温泉所在地，竟让季节迟了一个节气的到来。 山庄里面亭台轩榭，小桥流水，很是繁杂。小玉将我们从一处长廊带到了，一处名“艮”的房间停下了脚步，随后和我们说了一些客套的话语，便告了别。待那小玉走后，忽地从屋里走来一人，他依旧握着他的小折扇，一直形影不离的小扇子倒没见到踪影。 “瑢兄，你来了。”他收了手中的折扇，微笑地上前，说，“房里已收拾妥当，我带你进去参观一下，看是否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晋文兄，你太客气了，不用为我麻烦了，我只管让文简还有他们帮忙收拾一下就行了。” “瑢兄，你到了这里，我自然要用半个主人身份招待你的，不然可就太怠慢了。”晋文的话引来了王瑢的注意，不，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不过却是王瑢求解，“晋文兄，这话是何意？” “这庄子的主人是我爹的结拜兄弟，我又认了他做干爹，你说当干儿子的，能不替干爹把客人照顾周全了吗？” “诶，晋文兄，如此说来，我是借了你的光了。”王瑢客气地恭维着，晋文公子笑了一下，说，“也不全是。” “此话怎讲？” “晚宴上，你就知晓了。”晋文卖了一个关子在那里，也不管王瑢的困惑，对着里间的屋里，顾自说，“小扇子，你收拾好了没有？” “主子，还有一块木板，我移不动。” “文简，快些过去帮忙。”王瑢下了命令，文简去了，而我也跟着过去了，身后传来晋文的嘲弄声，“瑢兄，实际你只管让小琚子去就好了，他力气大着呢，估计一人就能搬起来。” “晋文兄，小琚子力气是大，不过咱们还是妥当一点比较好。” “也是。”晋文赞同，眼神打量起王瑢身边，对他存着不善目光的王玧，问，“瑢兄，你这个家仆好像之前从来没见过？” “嗯，是新请进来贴身保护我的，叫小……玧。” “哦，是小玧子。”晋文点点头，眼神里面充满探索。 “见过晋文公子。” 王玧对他行了一礼，而他只是笑了笑，回了一礼，接着便一同望向了我们这边。 房间里的地面上就是多了一块木板，其余都已经收拾完毕。我，文简还有小扇子把那木板靠墙放置起来，也就算彻底收拾好了。 回到王瑢的身边，我站到王玧的身边，而文简则靠在王瑢的身旁。晋文看着我们之间的站法，似乎想说话却又没说。 “主子，你看看满意吗？”小扇子邀赏似地跑过来，对着晋文说话，晋文看了一眼王瑢，说，“小扇子，你这话应该对瑢公子说才是，这房子可是他要住下的。” “瑢公子，你看看如何？”小扇子听了命令，立刻改了邀功的对象，王瑢对着身边的文简说，“文简，且推我进去瞧瞧。” “诺。” 王瑢在里面打量了一番，里间的两个隔开的房间，每间房都有一张大床并一张小床，还有桌椅，东边的房间稍微大一些，里面配备了书架还有文案桌，笔墨纸砚配备齐全，见如此，王瑢自然没话说，他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很不错，我很喜欢，文简，打赏给小扇子。” “诺。” “谢过瑢公子。”小扇子欢喜地接过文简手里的小荷包，慢慢地退到了晋文公子的身边，将赏钱小心翼翼地收好了，王瑢继续说，“对了，不曾见袁景兄，他可曾来了？” “袁景的家里有些事情耽搁了，估计这几日是来不了了。”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我本想我们三人在温泉里面，把酒畅饮一番呢。” “瑢兄，我也有这想法，可他来不了，也就只能作罢了。”两人沉默了一下，王瑢看向晋文，忽地问道：“晋文兄，我来了这么长时间，能否领我去拜见一下庄主人，聊表一下我的谢意？” “不用了，瑢兄，我干爹不在庄中，一切都是我先过来打理的，你要是想见，这也已经见过了我这个半主人，聊表谢意，你若是愿意，就与我聊表吧。” “晋文兄，你说笑了。”王瑢被晋文逗乐了，待笑容渐淡，说“不知，何时能见到你干爹呢？” “大概晚上的酉时，他只会来早，不会来迟，毕竟晚宴还要他主持呢。” “晚宴？这样说来，还有许多人要过来了？” “也没有许多人，估计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六人要来，瑢兄，我可听说，这些人中有你钦佩的大家之人。”晋文的话变得有些神秘兮兮的，王瑢很讶异，兴趣浓厚，“哦，是哪个大家之人？”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请晋文兄道出一二。” “在进门的时候，你瞧见你住的房间名字了吗？你住在“艮”号房，我住在你隔壁的“风”号房，剩下的‘乾’‘坤’‘坎’‘离’‘震’‘兑’这几个字号的房间都会和他们的名字以及字号相对应。” “你是说黎先生会过来？” “我不确定，但是干爹就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也有这个猜想，除了他之外，没有别人拥有这个称谓，对了，还有其他几位，你一定也想见一见。” “嗯，不过暂时我还想不起来其他几位人来。” “不要紧，估计他们晌午之后就会到，到时，你自然就能见到了。” “好，到时候我亲自迎接他们吧。” 我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去放马车的车夫们也没有来唤我们取包裹，我有点着急，于是在一旁插了一句话。 “二爷，我去把包袱还有一些用品拿过来。”王瑢听到我的话语，转而对着文简说，“好，让文简陪你一块儿吧。” “诺。” “二……爷，让我过去给他帮忙吧。”王玧见我走了，立马拦住文简，向王瑢开口请求，王瑢看了他一眼，也不能过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加重，说“好，你去吧，让文简留下。” 我实在是讶异王玧这个做法，不过瞧着他乐呵的模样，我也不自住地嘴角弯弯。 第117章 醉温之意不在酒2 “瑢兄，你这侍从小玧和小琚子的关系不一般吗？”晋文看着我和王玧勾肩搭背，很困惑，而王瑢看着我们的背影，淡然地说，“他们是同乡，自然关系要亲近一些。” “哦，原来如此。”晋文眯着眼睛将扇子打开，扇了几下，然后说道，“瑢兄，时辰也不早了，我要去后面安排午饭的事宜，暂且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嗯，晋文兄，有劳，慢走。” 他们的那些话语，我都听在耳中，所以后面去拿包袱的时候，我故意离王玧远了一些，想来也是，现在毕竟是两个男人的装束，如果被别人看到，两个男人这么腻歪在一起，传出去，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语。 “怎么了，黑丫头？”王玧不满我的疏远，我赶紧捂上他的嘴，“嘘，我现在是小琚子。” “什么小琚子，你就是黑丫头。”他掰开了我的手臂，表情挣扎，我软语说道，“我知道，可是二爷让我如此打扮，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可能是不想生出事端来吧。” “能有什么道理，不就是说行路方便吗？现在都到了这玉泉山庄了，应该让你换回女装的。” “若是我换了女装，和你们三个男人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只怕传出去，我的名声狼藉，肯定是什么狐媚子转世，****淫/妇等等。” “黑丫头，我不许你这么胡说，你只和我睡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和三个男人待在一间屋子。” “蒙小子，那房间就是一间大屋子，表面上大家看到的是四个男人，若是我换了女装，那真实情况就是我刚刚说的情况。要是你怕我委屈，出来解释，暴露了身份，肯定会招来庄主人和晋文公子对二爷的不满。” “嗯，你说的有理，我待会儿会小心叫你小琚子的。”王玧被我说服了，我摸上他的头，“真乖。” “可是，黑丫头，我真怕你被人抢了去。”看着他沮丧的表情，我吓了一跳，不是说男人很有安全感的嘛，“怎地说这种话？你要有信心，对你自己魅力，拴住我的魅力有信心。” “可我心里就是害怕。”王玧还是纠结这个事情，我不由地汗了一下，真想贬低自己，我不是美女，除了你这个傻小子能看上我，估计没人会看上我的，但怕自己这么一说，以后会被忽视，所以转了一个说法，“你怕什么呀，如果真有人抢我去，你会不会把我抢回来？” “当然。” “那不就好了，只要有信心把我抢回来就行了。” “嗯，我一定会。” 中午，晋文公子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没有和王瑢一起用餐，只叫人送了饭菜到了屋里。我瞧着那些饭菜，菜色还有品种，花样精美，荤素搭配合理，不知道味道如何了。 王玧陪着王瑢一起坐在桌旁，我和文简站在两边，看着桌上的美食直流口水。这几日都是吃的馒头，许久不见荤腥了。 “二哥，能不能让他们一起坐着吃饭？”王玧看到了我的馋猫样，对着王瑢建议，王瑢看着桌上的佳肴，说，“当然可以，出外了，就没有家里的规矩，只管一起坐下吃吧。” “谢谢二爷和四爷。” 我和文简异口同声，分别挨着王玧还有王瑢坐下了，我捡了一块面前的红烧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一点油腻感都没有，真的非常好吃。斜对面的文简一直不停地吃面前的酥脆馒头片，后夹了一块对王瑢说，“二爷，这个膜片，有点像烤馒头的味道，真好吃。” “文简，你还好意思说，那些烤馒头可都被你一人吃光了。” “人家只是饿而已。” “是饿还是馋？” 我不打算放过文简，他那会儿的嚣张气焰，可是让王玧很受伤呀。一想到最后一个烤馒头，是我留给王玧的，谁知道被这小子偷吃，心里的气就不顺。 “好了，别取笑我了。” “不取笑你，可以，自己老是交代吧，不然我不让你吃安分。”我说完，将他面前的烤馒头片拖到了自己的面前，王玧在一旁帮我说话，“文简，就承认了吧。” “文简，别说谎话。”王瑢竟然也破天荒地加入讨伐文简的事件里面，文简忒委屈地望着王瑢，说，“二爷，你也不帮我，我可是也分了一半给你的。” “我哪有吃？”王瑢话没说完，脸上开始泛红起来，这些日子，我们的烤馒头，他是一口都没吃，不知道最后是不是真如文简那般说的，不过害怕自己的主子下不来台，文简赶紧接口，说，“好吧，我馋，行了吧。” “早点承认不就好了。” 接下来，我们不敢继续胡闹下去了，因为王瑢的心情变得不美丽了，估计是文简说的话打击到他了，或者说他真的吃了而被抓包了。吃罢午饭，文简服侍王瑢进了里面的屋子。而我和王玧一起待着外间，两个人躺在床上，大眼对小眼。 “黑丫头，你挤不挤？”王玧很认真地问我，而我也很认真地回答他说，“不挤，怎么了？” “我这边有点空，你要是挤，就过来我这里。” “不挤。” “我觉得你挤，快点过来吧。”他伸出手来拉我，我拍掉他的爪子，压着愤怒的声音，说，“别闹了，赶紧睡吧。” “你过来，还是要我抱你过来？” 见他起身要过来，我真怕弄出什么大动静，把隔壁的两位给招来，于是我只能妥协，一边担心隔壁那紧闭的门扉会不会被猛地打开，一边在王玧的注视下，慢慢地挪到了他的大床上。刚躺下，他就一把搂着我，然后紧紧地抱着。我有点喘不过来气，推了他一把，他才渐渐松了。 “好了，可以睡了吧。”我看着他，温柔地说，他忽然凑近我，说，“那你先亲我一下。” “别闹了。”我的话刚说完，他就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我的唇，然后转过身子，说，“好，我先睡了。” 第118章 醉温之意不在酒3 下午，我悠悠转醒，看着拐角处的漏斗，原来已经快要到申时了。看了一眼身边睡的正香的王玧，我笑了笑，从他怀里抽出了手臂，然后慢慢起身，接着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大厅里，王瑢早已经起来了，此刻正接过文简递过来的茶水。见我出来，两人都望向了我，前者很淡定，而后者却是鄙夷的很。 “四弟，还在睡吗？”王瑢啜了一口茶水，询问，我恭敬上前回话，“是，睡得很安稳。” “时辰不早了，去把他叫起来吧。” “诺。” “瑢兄，中午的午饭还算合口吗？” “晋文兄，有劳你费心了，饭菜很美味。” 我刚回了房间，便听到门外晋文公子的声音。我赶紧用手扯了扯王玧，但他却没有什么反应，我用自己的袖子挠挠他的脸，他用手擦了擦，翻了个身子继续睡。最后只能使出叫醒人的必用杀手锏，我忍着笑，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他的鼻子，看着他渐渐呼吸困难，然后呼哧起来。 “干什么呢？”他一下子睁开眼，见是我，不满的表情收敛了一些，我松开手，笑着说，“醒醒，咱们得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他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不待我回答，外间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瑢兄，怎么没见那二位？” “他们在房间里整理东西。” 王玧听到房外两人的对话，不需要我再说什么了，只得赶紧起身，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接着穿上鞋子，和我一并出去了。 “二爷，已经收拾妥当了。”我上前禀告，得了王瑢的应答，便又给了晋文公子请了安，晋文看了一眼迷蒙着眼睛的王玧，说，“瑢兄，小玧似乎很困顿呀。” “无碍，昨个夜里守夜来着，刚刚睡了一会儿，怕是还没缓过神来。” “瑢兄，你对你的仆人真是善心。” “晋文兄，你对小扇子也很善心。”王瑢笑着问向了小扇子，说，“是吧，小扇子？” “主子待我恩重如山，亲如手足，我对主子是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小扇子唾沫横飞着说话，拍马屁的功夫真是，我们大家伙被他逗乐了，晋文公子也笑了起来，说“好了，只要对我忠心就好，不需要那些火啊死的。” “诺，主子。” “瑢兄，时间还长，不如我带着你们一同去山庄里走走，顺便再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看看。” “好啊，原在外面就见庄子很有灵气，不知道里面的乾坤是什么？” “乾坤当然是温泉喽。” 我们一起跟随着晋文公子去了东边，一个院子一个院子走。那些院子里面没什么特别的，种了一些简单的花木，生长得很茂盛，院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 到了一间名为“水月间”的小院落里，晋文的脚步没有先前那般匆忙了，神情间悠闲自在。我知道是到地方了，不过里面的环境还是和先前那几个院落一样，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一个转弯，绕过那个高耸的假山，竟然别有洞天。一条和缓的水流从假山上面的四五个洞穴里冉冉流下，汇成一股，奔放到下面的一个小潭中，升腾的暖气让人不由为之一热，连毛孔都在舒服地展开。 “晋文兄，这是乾坤？”王瑢打量着这个奇妙的场景，询问一旁的晋文，晋文扇子一摇，慢慢地语道，“是也不是？” “何解？” “这只是庄里的一所小温泉，是小乾坤，而玉泉院的一百丈方的温泉池才是大乾坤。” “一百丈方？”王瑢震惊了，我们也震惊了，一百丈方都成一湖了，晋文看到我们的样子，有点喜悦，说，“是自然形成的温泉湖泊，似乎地下有火炉在维持温度一样。” “火炉？不会把人给煮了吧？”文简咋呼起来，晋文和王瑢笑了，王瑢解释说，“是比喻而已，哪真有什么火炉。” “哦。”文简略显尴尬，我和王玧忍着没笑出声。 “晋文兄，我倒是真的很想去看看呢。” “不急，晚些时候，干爹自会带着你们一并过去的。” “嗯，不知道晋文兄带我来此，是什么意思，不会只是看看吧？” “知我者，瑢兄，请看假山壁上的题字。” “醉温。” “我知道瑢兄通古博今，涉猎的知识甚广，想考考你这‘醉温’的意思。” “晋文兄考我一人，我看倒不如也一并考考他们几个。” “好啊。” “文简，由你先作答。”王瑢发了令，文简应了一声，然后望着那字，说，“醉温的名称是围绕在这个‘醉’字，我看是和酒有关的，不会这温泉就是酒泉吧？” 文简振振有词地说着，竟然跑到假山的近处，想闻一闻那温泉水的气味，不过应该是没有所获的。因为大家这么多人，刚刚热气扑面而来，难道闻不到那酒味吗？况且晋文公子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必定是有什么文学出处的？ “小琚子，你的看法？” “我的想法和文简一样，不过不是醉了温泉，而是有人醉了，进到这温泉之中，便定下了这名称。” “小玧，你呢？” “我觉得是一个武侠之人，行到此处，留下这记号。” “为何这么说？” “你看那二字，并不是寻常雕工刻出来的，像是用剑一刀刀划出来的，而且刀速很快，想必此人内力很深厚，不然达不到这个厚度。” 王瑢赞同地点点头，看向了晋文，晋文脸上的表情很满意，但是他还希望从王瑢的口中得到答案。 “既然家仆们都回答了自己的猜想，不知瑢兄的答案是什么？” “晋文兄，还需要我说嘛，他们的综合就是答案了，如果要我准确一点的答案，我只能说，今晚‘醉散人’会来。” “瑢兄，你怎知他会来？” “‘醉散人’原名越震，与你告诉我的八卦房间的‘震’字岂不吻合？” “好，瑢兄真是厉害。” “晋文兄，勿须夸我，只是你给的提醒很明显而已。” 第119章 花好月圆美来兮1 “我虽然提醒了，但也要能联想到一起才可呀。”晋文公子和王瑢相视而笑，忽地，晋文公子继续说，“不过瑢兄，我带你过来并不只是猜醉温的来历。” “哦，还有什么？” “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单独温泉。这泉水中确实有酒，不过是酒糟，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现如今已被埋在了池下的淤泥中，据说，有去血化瘀，我想，与你的腿会有好处。” “有劳晋文兄费心了。” “瑢兄，太客气，你帮了我很多忙，这点小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 此番话说完，先前领我们来庄中的小玉姑娘，紧张兮兮地跑来了，与晋文公子耳语了一番后，晋文便与我们告别了，带着小扇子还有小玉一同离开。 “二哥，你们说的那个‘醉散人’是不是会打醉拳的那个？”王玧见晋文走远，问道，王瑢点点头，说，“嗯。” “他不是没学过剑术吗？” “四弟，他是剑术世家，虽然小时候家道中落，但是耳濡目染，自然也有些剑术的本领。” “哦，原来这样，那到时候，我去领教他一二，未尝不可啊？” “不得胡来。” “放心吧，二哥，我们只会点到为止而已。” 我们在醉温那逗留了一小会儿，便一同回了住处。王瑢进了房间，端看起书籍，将那八卦字里的“乾”“坤”还有“兑”字写在了一旁的木简上，似乎是想从书中找答案一般。文简端了一壶茶水送进去，又拨弄了一下里面熏香的东西。 至于王玧，他抱着剑，去了后院，在那里施展了一会儿剑术，我蹲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后来，他不知道遇到了什么，竟然捏着下巴走来走去，好像是在思考什么。我没有打扰，因为王玧在思考的时候，没有人能够打断他。 傍晚十分，有小丫头来禀报，让我们去参加晚宴。我们几人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行头，便与她一同前往了。 晚宴的位置是在进庄子的第二个院子里，那里的位置空间比较大，视野看起来也比较顺服。两旁的走廊上，摆着兰花与菊花，不知道是不是在暗示欢迎君子的意思。 南边的走廊下是主位，一个矮桌并两个**，台下有八个位置，却只设立了五个桌子与**的配套。我虽然心有些疑惑，但也没说话，跟着王瑢去到了“艮”字号的位置上。这个位置的桌子很高，真好和王瑢的椅子成比例，看来晋文公子真的很有心。 王瑢淡然地倒了一杯茶，默默地打量四周，不知道是不是我们来早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文简怕王瑢一个人闷得慌，于是打开了话匣子。 “二爷，你今个下午一直在翻阅书简，不知可曾预知到了那几位是何许人？” “文简，我几时告诉你，自己是在猜测那些人的身份了？” “我看你将几个房间的字号放在一旁，又查找了很多的书籍，难道不是吗？” “文简，那些人的身份名称不难猜，只管往八卦上面的字号想，哪有可能翻书简找他们的人名？” “也是，那你干嘛把那些字号摆着桌上呢，还一一查找？” “我是想算一个卦象而已。” “什么卦象？” “我现在还不能肯定，所以暂且就不说了。”王瑢皱着眉头，不愿继续说，门外，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老头儿，摇头晃脑地进了院子，身上的酒臭味，早已比他先进入了院子，只听他嘴里说着，“人笑我疯，我笑他痴，人生在世，铜臭几分，若得美酒，不醉不归。” “哪里来的要饭花子？”文简捂着鼻子，语气冲的很，王瑢制止说，“文简，休得无礼，快点拜见‘醉散人’前辈。” “他，他是‘醉散人’？”文简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我和王玧也很吃惊，那个邋里邋遢，胡须满面，蓬头垢发的老头儿竟然是“醉散人。” “哟，还有眼睛没长脑袋上的人呀？”老头儿嘲讽地对着王瑢说了一句，王瑢镇定的很，他面带笑容，说，“晚辈的给‘醉散人’前辈请安，我本是俗人，自然只能是俗人的长相，眼睛怎会长在脑门上呢？” “哈哈，你说话有趣，我喜欢，赏你一口。”那老头儿将腰间的小酒壶解下，递到了王瑢的面前，文简上前拦下，紧张地说，“二爷，不能喝。” “小子，你考虑清楚了，说不定真如你家仆人担心的那样，我下了什么毒药。” “前辈若是想要下毒害我，只怕晚辈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王瑢说完，接过那散人的酒壶，饮了一口，那散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怎样，草原的马奶酒的味道如何？” “甘甜，醇香，不怎么像酒？”王瑢一边看着三人的表情，一边认真地回答，那散人听完王瑢的回答，满意地说，“那就对了，今个，你算是走了运气，一般我都是带烈酒出门的，可谁知被那婆娘半路动了手脚，调了包去，可气。” “不知前辈又看上了哪家的酒窖？” “你怎知我好酒窖？” “散人早年在一家有名的酒庄待过，自然对酒了如指掌，若说到好酒，必然要有好的酒窖。”听完王瑢的解释，散人咂嘴，说道，“嗯，我路上确实发现了一个好酒窖，只可惜看酒窖的婆娘着实厉害，给我设下三个陷阱，我本已经成功，殊不知她早已李代桃僵，让我捧了一个烈酒回来。” “散疯子，你竟是会惹是生非。”一个穿着飘逸青衣直裙的英气中年男人快速走到我们这边，向散人抱怨，散人一脸的无奈，他解释说，“乾老儿，我哪有惹是生非，是你的速度太慢了，才让那些人追赶的。” “要不是你偷了人家的进贡宝物，我能被牵扯进去吗？” “就几口马奶酒，就是进贡的圣品了。” 听着两人的话语，刚刚那个散人的话语忽地有些不可信起来，明明说自己吃亏来着，先倒成了占便宜的。王瑢不语，思索，我和王玧只管听他们两人的言语。 “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老是闯祸让别人给你扛？” “乾老儿，我可没让你扛，是你要过去和那些人讲道理的，我劝你别去，你非要去，后来吃了闭门羹，被人追，又说我的不是了。再说，要不是那婆娘使诈，我也不会做这种事情。” “人家根本无心跟你比试，你自己就一脸无赖往上蹭。” “是呀，我就是无赖，对了，刚刚咱们打的赌，如今你输给我，可是要罚酒的。” “散疯子，谁要与你比试，我可没答应你？” “晚辈拜见伯安大师。”王瑢突然出声说道，这一句话让我们几个不知者惊到了，因为伯安的名字太熟悉了，被称为伯安的男人打量了一下王瑢，说，“你是何许人，怎么知道我的？” “我有一姐名唤王瑶，几年前嫁给了雍州谢大人的长子谢全。”王瑢不慌不忙地解释，引来了王玧的大呼，“什么，你就是姐夫的师傅伯安？” “你姐夫是？”看着伯安投过来的视线，我扯了一下王玧，他刚刚似乎忘记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在我的提醒下，他赶紧纠正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指的是二爷的姐夫。” “哦，谢全是我的徒弟，既然王公子与我徒弟有这番关系，就不要前辈后辈了，只管叫我师傅吧。”伯安将视线重新投到了王瑢的身上，王瑢也不谦卑，直接叫到，“谢谢师傅。” “乾老儿，你还真不害臊。”散人很不满，他指着伯安的鼻子，伯安不解，问道，“怎么了？” “叫你师傅，岂不是让你得了便宜去？我刚刚还有心想要收他为徒来着，倒让你占了先机。” “我这不过是因为全儿的关系，哪有你想的那般不堪，若是你愿意收他自然是好事。” 说着两人似乎又要掐架，不过远处来的一行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那些人手里提着灯笼，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两位前辈到访，有失远迎了。”晋文公子从一侧的走廊上过来，小扇子跟在他的身后，散人看到晋文，两个眼睛立马闪出了亮光，“小文子，你答应我的好酒呢？” “散**师，莫心急，今晚招待你的自然都是庄里的好酒，放心。” “晋文公子，有礼。”伯安行了一礼，晋文公子上前，说，“伯安大师，无须客气了。快请二位坐下吧，我让人准备瓜果上来，一会儿就开宴了。” “怎地，就我们这几个人呀？往日不都是八个人的吗？”散人疑惑地询问道，晋文赶紧解释起来，“散人有所不知，其余三位，似乎路途上有些困难，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到。” “哦，原来这样啊，不过也好，我还害怕别人和我抢酒呢。”伯安听完忍不住摇起头来，嘴里说道，“就你那点出息。” “怎地了？” 第120章 花好月圆美来兮2 两位前辈不知道是不是上一世的冤家，上一世没有吵完，这一世又继续纠缠不休起来。我听了一会儿他们无趣的话语，转而望向那一群提着五彩灯笼去往池塘的丫头们，不知道，今晚在池塘中可有什么惊喜等着大家。 几个小丫鬟点每个文案的旁边，点了几盏灯，昏暗的灯光不是那么通透。天空的月亮洒下光辉，将这黑沉的夜色照亮了很多。 晋文公子落坐到了王瑢身边的位置上，两人望着对面斗嘴的二位前辈们，表情有些迷茫。 “瑢兄，他们只要见了对方，就会这样，你习惯就好了。”晋文解释说道，王瑢轻摇头说，“我没事，只是可能对他们不了解，所以才有疑惑，对了，晋文兄，似乎还少一人没来。” “他已经来了，不过正在做些准备工作。” “准备？准备什么？” “待会儿有娱兴的表演，那个前辈是要帮忙一下的。”听到这边的话语，散人停止了与伯安的吵闹，问道，“小文子，什么娱兴的表演，我可不看那些个软弱无骨的女人扭来扭去的。” “放心吧，散人，是一个剑舞表演，一定会让你满意的。”走廊外的人未到，声先到，他背着手，蓝色的腰间丝带在飘动着，一身同色的直裾合体地穿在他身上，王瑢见来人，满脸笑容，他情不自禁出声道，“黎先生。” “萧小弟，我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醉散人看到萧离，调侃起来，萧离冷笑了一下，说“疯子，我怎么会不敢来，到时候，只怕你会打退堂鼓。” “哈哈，笑话，我散人天不怕地不怕，怎会对你打起退堂鼓？” “萧兄，待会儿我们一并合起来，和散疯子较量较量，如何？” “哈哈，好啊，乾兄，我也正有此意呢。”看着伯安和萧离要联合起来，散人不满，“你们那样玩，我不是要吃大亏了？” “不会吃亏的，我们是一对一，与你不会一对二的。”伯安对着散人解释，而萧离走向了我们这边，“瑢公子，下午申时，我已经到了，只是因为有人求助帮忙，所以才没能过去拜访。” “黎先生客气了，应该是晚辈过去拜访先生才是，怎么能劳烦先生来我这？” “萧老弟，你们认识？”散人打断了王瑢和萧离的话语，萧离笑了一下，说，“疯子，我之前和你提过的一位与我志同道合的友人，就是他啦。” “原来是他呀，萧老弟，你眼光不错。” “呵呵。” 一群丫头鱼贯入内，端上佳肴美味，小心地放置在每个矮桌上。醉散人将注意力转到了丫头们的手上，看着她们盖子下的菜肴，一盘又一盘的菜，却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小玉啊，我的美酒呢？” “散人莫急，马上就来了。”小玉的话说完，就有个丫头拿了一瓶精致的瓷酒瓶，放到了散人的面前，散人看了一眼，用手掂掂说，“不会就这么一点吧？” “你等等，后面还有呢。” 见两个小厮抱着两个大酒坛子过来了，醉散人的两眼冒金星，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迎过去打量。 “这酒肯定有十年了。” “散人如何得知？”小玉带着笑容问，散人指着那酒上的盖子，“你看着这泥坯已经发黑了，还有那封盖棉布散出的隐隐酒气，淳香后劲足，绝对是烈酒里面的极品。” “哈哈，散疯子，一碰上酒，倒就正常了。”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叫醉散人呢？” 大家听完，都一起笑了起来，而醉散人却不在意，只管继续打量地上的酒坛子。 “夫人到。”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清丽的妇人从走廊上，款款而来。 她穿着一件白色印有莲花的袄裙，头上戴着一朵清新脱俗的小兰花，细长的眉毛弯弯，眼睛含着灵动的目光，我看她年纪并不大，只在三十五六岁左右， “我来迟了，先与各位说声抱歉，我夫君的店中出了些事情，所以只得赶回去，今日由我宴请大家，希望各位不要介怀。” “玉泉夫人客气了，你与成泉兄如此盛情邀请我们来玉泉山庄，是我们的荣幸才对，怎会有介怀之说？”伯安接过她的话说，而萧离应和着，“伯安兄说的对，我等能进入玉泉山庄数次，已是快意的事情了。” “夫人，你也不用在意我，我只管有美酒和温泉就行了。” “谢谢各位谅解，请入席吧。”夫人说着，自己慢慢盘踞着坐下了，说，“此次的宴请，虽然打着我与夫君的名号，实则乃是我义子司马文晋与我义女司马文静的主意，谢谢各位的赏脸。” “晋儿，你向各位打过招呼了吗？” “回义母，我已问候各位名士了。”晋文站起身，恭敬地回答，那玉泉夫人点点头，继续问道，“晋儿，听说你带回了一位推心置腹的好友，快些与我们介绍一下。” “诺。”晋文公子恭敬地指了一下他身旁的王瑢，说，“义母，这是王家的二公子王瑢，字号赤龙。” “哦，原来是大世族王家的二公子，有礼了。” “夫人，无需对晚辈如此客气，只管唤我小瑢即可。” “诶，王公子，于情于理，我也是要尊敬你一番，殊不知你的祖先为咱们大晋国立下了不少功劳，世世代代在朝为官，辅佐咱圣明的君主，繁荣昌盛咱们的国家，自然是国家的功臣。现如今你父在朝中当官，官至三品侍郎，也算是**了，听说你的大哥，也要即将进入朝堂？” “是，不知大哥的仕途志向如何？” “放心，咱大晋国的皇上是开明的明君，你的大哥一定是宏途在望的。” “借夫人吉言了。” “我先敬各位一杯吧，请。”夫人和王瑢客套完，便端起手中的酒杯，大家随着她的举动，异口同声，说，“请。” 大家喝完酒之后，又随便聊了一句。小玉在夫人耳边说了一番话语，只见夫人连连点头，然后满面笑容。 “我害怕大家光品尝家酒菜肴显得无趣，就弄了一个娱兴的节目，不知大家以为何？” “夫人，既然已经准备了，快些叫我等看看吧。”萧离接过话，而夫人望了其他几人，见大家都满心期待，便说，“好，那就由我的义女为大家献上一支水袖剑舞吧。” 夫人的话说完，只看到天空的烟花在莲池的上方绽放，转瞬间掉入了莲花池中。一白衣少女迎风而立，徜徉在莲池的中央。她侧对着我们，看不清什么长相。一把剑出鞘，激起碧波少许，一番来回旋转，将几朵莲花抛向了上空。 水滴银光闪闪，四周五彩斑斓的灯笼在水上漂浮着，随着少女的动静，呈现着动则远去，静则靠近的模式。 一个剑花挥洒，半空出现水涡，抛向半空的莲花，竟然回旋在了那水涡之中。一个侧移，剑入剑鞘，半空的水涡还有莲花平稳地落入了水中。 一曲罢，隔了半响，在场的人不由为之鼓起了掌声，她的剑术很厉害，舞姿更是迷人。那少女渐渐朝我们这边漂浮过来，近一点，才发现，她脚下乘着一个木筏子。 那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长相，因为月光的关系，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我心中似乎有了答案，转而看向一直默默的王瑢，他的表情很淡然，不知道有没有猜出这名女子。 “义母。”白衣少女来到场中间，单膝跪拜在地，唤了一声那座位上的玉泉夫人，夫人很开心，笑着说，“文静，快点见过这些名士。” “诺，文静见过各位名士。”司马文静依旧单膝，朝着四周的每人抱着拳头，醉散人因为喝了很多酒，脸潮红着，话语也有些飘忽不定，“别客气了，小文静，快点起身，坐下吧。” “谢谢散人师傅。” “嗯，刚刚那剑舞算是不错，没丢了为师的脸面。” “这支剑舞，徒儿已经苦练半年之久，怎可丢了师傅的脸面。” “嗯，好徒儿。” 司马文静起身后，走到了晋文公子的旁边的“兑”字号入座了。晋文公子 “小妹，你的技艺见长呀。” “多谢大哥夸奖。” “各位名士，刚刚小女子献丑了，先干为敬。”说完，豪爽地一杯入肚，伯安喝了一杯说，“文静姑娘，你的剑艺不凡，不能称之为献丑，是不是萧兄？” “是，比之前好的太多了，简直让我震惊非常。” “谢谢伯安大师的夸奖，还有萧先生的及时提点。” “好了，大家继续共享晚宴吧，不过不能贪醉，因为待会儿，还有温泉等着各位呢。”夫人好意地提醒着，大家自然知道她话里所指之人，但也立马答话，散人看着夫人，说，“我从来是千杯不醉，所以夫人只管提醒他们就是了。” 听着散人的话语，夫人也不再多话，品尝着面前的美酒佳肴，享受着空气中温暖的气息。 第121章 花好月圆美来兮3 “大哥，那位是？”不远处的司马文静压低声音询问，司马文晋忍着笑意，说，“小妹，让大哥与你引见一下，这位是琅琊王家的二公子，王瑢。” “见过王瑢大哥。”司马文静甜甜地叫了一声，王瑢点头笑了一下，说，“既然是晋文兄的妹子，就不须如此多礼了。” “是，王瑢大哥。” 虽然她的声音变得和谐悦耳，不似以往的粗声音，但是行为举止之间却有了一些怪异，毕竟装了多时的男人，一时半会儿，还改不过来。王瑢与她此番话说下来，便也没有了交流。 接下来，醉散人，伯安还有萧离开始闹腾起来，他们玩起了划拳的罚酒游戏。大家都看着他们三个老顽童一样，一时间欢声笑语 晚宴结束之后，玉泉夫人带着司马文静离开了，走时嘱咐司马文晋带着我们去玉泉池。看到那雾气蒙蒙的大温泉湖，我的眼中有些恍惚。虽然晋文说了池子的尺寸，但我在心里也是没有底，只是有个小湖泊的形状。现在真看到了，一个字形容“大”，两个字形容“很大”，三个字形容，“太大了”。 “二爷，待会儿，你只管靠在水池边，抓着我就行。”文简小声地说，王瑢淡淡地说，“好。” “噗通”一声，醉散人没脱衣服直接跳了进去，引得四处水花飞溅，当然，也引得其他人对他不满。 “醉疯子，你醒没醒，不脱衣服，就下去了。” “你们都说我疯子，我不疯一下，怎么对得起你们给的封号？”说完，他在里面哈哈地大笑起来，并向着远方游动，萧离站在伯安的身边说，“不用管他，待会儿他就游不动了。” “嗯。” 两人相视一笑起来，一旁的晋文公子开始脱衣服了，我别过脸，对着轮椅上的王瑢，说： “二爷，奴才先回去了。” “嗯，去吧。” “要我回去陪你吗？”王玧上前询问，我摇摇头，说，“不用了，你在这好好享受一下温泉吧，来这的目的，不就是泡温泉吗？” 我眼神意有所指，王玧也不坚持自己的意见了，只是有些不舍地看着我。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 “嗯，没事的。”我说完话，给他们行了一礼，便要退下，转身撞上了司马文晋，他邪邪地笑着说，“小琚子，你这是干嘛去呀？” “晋文公子，小的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想先行告退。” “哎呀，身体不适，那就更要泡泡温泉，这温泉可是治百病的良药。”晋文公子说完就来拉我的衣服，王玧站到我的前面，阻拦了晋文的行动，“晋文公子，请你自重一点。” “都是男人，有什么可自重的？”晋文的话语，让王玧不知要如何解释，只听王瑢，说，“晋文兄，小琚子有些水土不服，我让他回去早点休息。” “哦，我其实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怕小琚子没能泡上温泉，给他留下遗憾而已。” “小的谢过晋文公子的好意了。” “不过小琚子，这也无妨，明个我带你过来，让你泡一个够。” “谢过晋文公子，小的退下了。” 离开了玉泉池，我舒了一口气，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女儿家身份。这个晋文看着表面无碍，实则也是个城府比较深的人，感觉他好像是故意耍弄我一样。 夜半，我悠悠转醒，看着窗外的月色，似乎还没到鸡鸣时分。我小心地将王玧的手从我身上拿来，我明明记得自己是睡在小床上的，肯定是王玧偷偷把我抱到了他的床上。 我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鼻子，然后慢慢起身，和着一件外衣，便出了门。我对那个温泉是非常在意的，既然都进了玉泉山，如果不泡上一泡，岂不是太冤枉走这一遭了？ 左左右右，前前后后打量一番，见没人守卫在玉泉池拿笔拿，我便猫着身子进去了。此时月亮已经偏东了许多，但是光亮却一点都不弱。 我快速地脱下外衣，穿着亵裤和肚兜下了温泉。温泉的水温大概有三四十度的样子，水温刚好，全身投入里面，真是舒服。泉水只到我的腰间，我大着胆子，慢慢往里走，水位渐渐上升了一些，但并没有很多。 站在池子的中央，我滑动着自己的小手，原地不动地学着游泳。身后有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我心里觉得很怪异，便快速地往岸边走去。 “你是何人？” 头上的乌云盖住了月光，一片漆黑，那人抓住了我的手臂，拽我进了他的怀中。我听到那人声音，却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无语。只差三步，我就能上岸了，此刻忽地后悔起来自己的莽撞行动，不过也真是该死的，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他怎么还待着温泉里面？ “黑丫头，黑丫头。” 远处传来了王玧的声音，我趁那人愣神之际，推了他一把，然后快速上岸，一边披上自己的衣服，一边快速地往外逃。 门外的王玧像是瞎子那般，双手胡乱地往前面摸索着。我系了腰带，赶紧抓上他的手。 “蒙小子，你怎么出来了？” “我半夜醒来，发觉你不在身边，所以就出来寻你了。”听他这么说，我真是害怕把隔壁的人给吵醒了，试探地问，“那二爷他们也起了吗？” “没有，我是静静地出来的，因为那会儿，看到你对温泉的不舍，所以猜准你会来这里。” “嗯，我泡好了，咱们回去吧。” “我听着你的心跳很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我就是害怕被人看到，所以快速泡了一下，就出来了。” “哦，等等。”他脱下外套，摸索着披到了我的身上，我挣扎着说，“我不冷。” “我知道，但是夜里寒气大，你又泡了温泉上来，很容易着凉的。”他小心地整理好衣服，我心中因为他的话，变得很温暖，于是将那外衣的一半盖着他的身上，“那我们一起披着。” “好。” 第122章 剑拔弩张起争执1 早上，我伺候王瑢洗漱，文简在一旁给他梳着头发，见他们的表情无异，又没有问起任何事情，我的心也就放下了，看样子昨晚他们应该是睡的很熟。 “四弟呢？”王瑢忽然问道，我递了帕子过去，轻声回答说，“他在后院舞剑，要奴婢给叫过来吗？” “不用，你待会儿送一壶茶水过去。” “诺。” 门外一碧色衣衫的偏偏佳公子摇着他的精致木扇，款款地走了进来，小扇子在他身后恭敬地跟着。 “瑢兄早。”司马文晋收了扇子，行了一礼，王瑢回以同样的礼数，笑着回答说，“晋文兄，你才是真的早呢！” “瑢兄啊，其实我也不想起得如此早，只是庄中的大小事务都需要我来处理，只得起早。”司马文晋感叹地说着，王瑢接口说，“晋文兄辛苦了。” “辛苦也不算辛苦，反正在温泉里泡了一下，疲劳就尽消了。” “是啊，玉泉山的温泉真是名不虚传，我很久都没有睡的如此安稳了，今早起来，精神倍增，连日来的疲劳都不见了踪影。” “嗯，我早上为了提神，也去了温泉，还看到了一番难得一见的美景。”他说着眼神有意地望着我这一边，我将盆里的水端了出去，只听王瑢疑惑地询问道，“哦，是何美景？” “像是海市蜃楼般的一副美人出浴图。”晋文说的话语很严肃，我自然听到了他的，装作镇定地把盆子放到了架子上，王瑢沉默没说话，只是面上有思考的神色，司马文晋接着继续说，“哈哈，瑢兄，你不会**信了吧？” “晋文兄，你说的那么认真，我怎能当笑话来听？” “好了，瑢兄，和你开玩笑的，快些与我一同去吃早食。” “好，前辈们都起来了吗？” “他们早已经吃了早食，正在棋阁与舍妹对弈呢。”听完司马文晋的话，王瑢点了一下头，便将视线转向我这边，交代说，“小琚子，去后院把小玧叫来。” “诺。” 我退出了房间，去后院叫了一声王玧，王玧收了剑，走到我的身边，我给他送了一杯水过去，接着又帮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简单说了晋文公子来请王瑢去吃早食的事情，王玧却悠悠喝着茶水，像是没听到一般，见文简来了院子，我急忙拉着他回了房间。 玉泉山庄之前给我的印象，是一个很讲究的地方，当我看到三间房屋上面的“早食”“午食”和“晚食”三个牌匾的时候，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一天三顿饭都不在一个地方吃，真是够阔气的。 “瑢兄，玉泉山以前有高人来批示，说此山煞气比较重，若想在这里生活，三餐的地方必不能在一起。”司马文晋给王瑢解说出现这三个处所的原因，然后慢慢走到一处临时搭建的陡坡上，说“请瑢兄与我一同进入内室。” 司马文晋说的内室是一间单独隔起来的房间，里面的环境很清幽，桌椅都是上好的梨花木所做。为了照顾到王瑢，晋文公子让小扇子从外间搬了一个矮桌放了进来。 几个小丫头把做好的早食，一样样地端了进来，有包子，有粥，有小菜，各种样式的饼干，五花八样，整整摆了一个桌子。 “晋文兄，只是早食，不用如此丰盛吧？”王瑢惊讶地看向晋文，司马文晋笑了笑说，“瑢兄，这并非都是我们二人吃的？” “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我想让文简他们也一同坐下尝尝，不知道瑢兄意见如何？” “都听晋文兄的。” “小扇子，去搬个凳子进来。” “诺。” 小扇子得了令出去了，我们几人有些疑惑，不明白晋文公子的意思。 “大家快些坐下吧。”听了晋文的话语，我们几人没有行动，只是看向王瑢，王瑢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坐吧。” “不用拘束，只管夹自己喜欢吃的。”待大家都落座了以后，晋文公子客气地说话，大家各自吃起饭来。我用着怀疑的眼光看向司马文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除了晋文，王瑢和王玧吃饭很随意之外，其余我们三个人却吃的很拘束，实在不习惯和主子们在一起吃饭。 “小琚子，饭菜不合胃口吗？”司马文晋忽然问我，我吓了一跳，急忙回答，“合，很合。” “那就多吃一点。”他夹了一个包子放到我的面前，这个举动不仅把我吓倒了，也把王瑢，王玧，文简还有小扇子给吓到了。 王瑢的惊讶转瞬即逝，很快就淡定了，不过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番思索。王玧惊吓之余有了一份厌恶，他的眼神狠狠地盯住了那个包子。文简惊过之后对我的表情是不屑，而小扇子的眼神里面是满满的嫉妒。 我真是完全糊涂了，他这是做什么呀？ “主子，你偏心，都不关心自家奴才合不合胃口？”小扇子不满地鼓着腮帮子，晋文笑了一下，说，“好，也给你夹一个。” “谢谢主子。”见小扇子兴高采烈地吃着司马文晋递来的包子，我却是没什么胃口，将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吃完，“我吃饱了，请大家慢慢吃。” 他的那个包子，我是万万不能吃的，就算他没有什么意思，但我若是吃了，王瑢肯定会对我存有介怀之意，而王玧肯定要闹出许多事端来。不过，我不相信他没有任何的意图。 退出房间，我进了院子里大口呼吸起来，心中压抑的难受，因为刚刚的氛围太压抑了。 早食结束之后，王瑢说要去拜访几位前辈，所以我们又跟着司马文晋去了一个叫棋阁的地方。我们几人并一个小扇子，将王瑢抬着走上了楼。没进房间，就听到了里面吵闹的声音。 “小静，你也不体谅体谅我这个老人家，还给我出了这么一个难的棋局。” “散人师傅，是你自己下出来的棋局，哪是我出的？” “你要是不让我反悔一下，我就不玩了。” “好了，散人师傅，我让你三颗，如何？” “好。” 进了房间，看到两两对弈，伯安与萧黎两人静静地各执黑白棋子，思索下一步该往何去，而靠近窗户的那一对却又开始争吵起来。 “不行，小静，你不能放这里。” “散人师傅，我都让你三颗子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要是放这里，我就不玩了。” “好好，我换这个地方，行吗？” “我看看。”散人歪着脑袋，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最后得出结论，说，“这个地方不能放。” “那这里呢？” “也不行。” “散人师傅，我不玩了，行吗？”司马文静站起身，散人连忙按下她，赔笑说，“小静，你别走，你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你说的？” “嗯，快点下。” 王瑢和司马文晋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他们，我们也和他们一样，静静地不出声，直到伯安爆发了一声高亢的笑声。 “萧老弟，我终于赢你一局了，呵呵。”伯安抬起头，看到门口的我们，立马叫道，“司马公子，瑢公子，你们来了，怎么不快些进来？” “我们见你们如此全神贯注，实在不想打扰。”司马文晋一边走一边说，而王瑢对着望向我们的几位前辈行了一礼，“给各位前辈们请安。” “瑢公子，无须多礼。”萧离起了身，回头说道。 “哎呦，小晋子，你终于来了，快些过来和我下棋，小静的棋艺实在太差劲了。”散人忍不住抱怨起来，司马文静戴着面纱，瞪着散人，等他说完，立马辩解，“哥，你别听师傅胡说，我都让了他很多盘，他还耍诈，现在这样污蔑人家。” “散人师傅，我让我瑢兄陪你玩几局如何？” “他棋艺如何？” “在我之上。” “好啊，小瑢子，你过来陪我下棋。” “晋文兄，还是你陪散人师傅玩吧。” “瑢兄，莫不好意思，你只管陪散人师傅耍乐就行。” 最后王瑢是被司马文晋强行推倒了散人的对面的，司马文静退了下来，和我们一同站在一旁打量。我看不懂那棋盘上面的布局，只是明白谁的棋子多谁的胜算就大。 王瑢似乎一直都在让着散人师傅，因为散人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喜悦的表情，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瑢竟然扭转乾坤，将为数众多的黑子快速吃了下去。散人看着棋局上面的局势，脸上出现了惊慌。 “这个一点都不好玩，不玩了。”散人一挥衣袖，转了个身子，似乎是生气了，司马文静打趣地说，“自己赢不了，就开始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我只是觉得无趣而已。”散人为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说辞，而司马文晋却插嘴说道，“散人师傅，不是我不帮你说话，你看，瑢兄已经让了你不下三十枚棋子，你最后还是这种局势，只能说你的棋艺还有待提升。” “好了，晋文兄，莫说了。” 第123章 剑拔弩张起争执2 王瑢说完话，大家都不作声起来，忽然一时间环境安静下来，侧耳听，只有旁边伯安和萧离两人的落子声音。 “散人师傅，若是觉得这不好玩，不如玩我带过来的象棋，如何？”王瑢一脸和悦地对散人说，散人抬起头，说，“好啊。” “瑢公子，别和那疯子胡闹了，他根本就不会下棋，只是不知在哪儿看了几眼，便自喻自己的棋艺如何了的了。” “乾老儿，这有你什么事呀，你别打岔。” “伯安兄说的是真实情况，疯子，你就别给你脸上贴金子了。” “喂，我是不怎么会，不过下着下着不就会了吗？” “你也是虚心求教也就罢了，性子却急得很。” “两位前辈，晚辈愿意与散人师傅对弈。” “小瑢子，冲你这句话，以后你的事情，我肯定帮到底的。” “谢散人师傅。”王瑢恭敬地行了一礼，对身边的文简说，“文简，把象棋拿来，速去速回。” “二爷，那是春，小琚子收拾的，我不知道在哪儿？”文简面有难色，听完他的话，王瑢看向我，说，“小琚子，你去拿。” “诺。” 我退出了房门，看到王玧想要跟来，却被王瑢按住了手。回到住的房间，我从王瑢的床底下掏出了一个木盒子。打开，看着里面精致的杏木雕刻，数了一下数目，然后包裹好，出门了。 快到棋阁的时候，遇上了司马文晋，他摇着扇子，朝我这个方向走来。路有些狭小，我给他让了一个道，他却并不走，横在了我的前面。 “晋文公子，请问是何意？”我看着他，询问，他淡笑了一下，说，“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请说。” “一个男人走一里路要多少步？”听到这个奇怪的问题，我真不知道如何思考，对于那些路程还有其他尺寸的计算，不是很清楚，于是回答说，“这个问题，小的愚笨，回答不上来。” “我告诉你，是两百六十七步。” “哦，如果晋文公子没有别的事情，请让小的过去。”我了解的点点头，然后见他让开了道路，便走了过去，只听他说，“小琚子，昨天我答应了你，要带你去温泉泡泡的，今晚子时不见不散。” 我急匆匆地走着，不去应答，他大声地在我身后大叫起来。 “一定要来啊，不然我就去找你。” “怎么去了那么半天？”楼梯口的文简看到我，迎上来，嘴里不由地抱怨起来，我不说话，把东西交到他的手里，让他先去交差了。 王瑢拿了象棋开始摆了一个阵，然后教散人如何下象棋。散人看的很认真，学的也认真，不一会儿，他就完全懂了里面的诀窍。接着两人便开始了象棋的对弈，有了司马文静和散人的合伙，这场博弈变得很是激烈精彩。 不过我没有什么兴致，一直想着司马文晋的话语。看到我的神情有些恍惚，王玧有些担心地碰了我一下，我冲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中午饭后，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想到晚上，自己要怎么办？是一定要摊牌吗？ “黑丫头，你怎么了？”王玧坐在我的旁边，握上我的手掌，我冲他笑了一下，说“我没事。” “我看你脸色挺不好的。”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那你靠在我身上睡一会儿吧。” 我歪着头，轻轻地靠在了王玧的肩膀上，他也歪着头，和我紧紧依偎在一起。 晚上，我以自己身体不舒服为借口，没和王瑢他们去前院吃晚食，而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复翻来覆去。实在想不明白司马文晋怎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美女，所以没有可能很自信地说，是他垂涎我的美色？就算那天晚上他看到了我的果体，也不能是这样的举动呀？ 夜半，我悄悄起身，又和前一个晚上一样，我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门，慢慢地向玉泉池方向走去。里面很亮堂，天上的月亮依旧很迷人。池里有个男人靠在水边上，他手里拿着一壶酒，见我来到，笑容展开。 “你迟到了一小会儿。” “嗯。” “要不要下来一起泡泡温泉？” “小的不用了。” “那要不要喝点美酒？”看着他潮红的脸色，我实在不想和他继续猜测的游戏，于是开门见山地问，“晋文公子，你想知道什么？” “我不想知道什么，只是觉得一个人泡温泉无聊，所以想找一个人陪着。” “那你可以找小扇子呀？” “我是想找一个女人陪着。”虽然知道他可能清楚了我的身份，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承认，“晋文公子，你在说什么呀？” “小琚子，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个身小力大的小男孩，不过从你来山庄开始，我就开始觉得你有些不正常了，多番观察和测试，直到昨晚上的亲眼目睹，我才知道你是女儿身。” “既然你都知道，还约小的来做什么？” “我都说了，让你来泡温泉，我答应了小琚子，而你现在还是小琚子。” “晋文公子，我们男女有别。” “那和小玧就可以睡在一张床上，不，应该称小玧为王家四公子吧。”我诧异地望着司马文晋，他莞尔地说，“别惊讶，我是猜的，不过看你的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是吧？” “晋文公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小的先告退了。”我说完想要走，他却忽然从温泉里面站了起来，我赶紧闭上眼睛，耳边是他的话语，“别走，小琚子。” “晋文公子，你喝醉了，快些放手。”发现被他禁锢在了怀中，我开始挣扎起来，他说着带有酒气的话语，蹭着我的脖子，说，“你若是下温泉，我就放手。” “你醉了，快放手。” “我没醉。”他直起身子，强行拉着我走到温泉的边上，指着那温泉，说，“昨晚就是在那里，你一身的水光，在月色的照耀下，显得灵气逼人，不可直视，我那会儿还以为是温泉里的仙女出来嬉戏呢。” 第124章 剑拔弩张起争执3 他说完不由地轻笑起来，而我不敢乱动，他压着我的后背，湿漉漉的水渍似乎都通过衣服渗入到了我的皮肤上。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人还是仙，就游过来，想要抓住你，感受到你的温和，才知道你是人不是仙。” “我想看清楚你的长相，可是突然月光被遮住了，你借着我走神的空隙，逃走了，带着几分狼狈。” “今日，我有意试探你，让你们一同和我与王瑢吃早食，我观察到你的吃饭方式和我们的都不一样，显得太娘气了。” “还有，我已经给你一个提示了，问你的那个问题，‘一个男人走一里路要多少步？’，是提醒你，你的步伐太小了，远远超过两百六十七步。” “晋文公子，奴婢蠢顿，不能理解你的意思。” “你不是蠢顿，是压根就没往上面动心思，我在想，你是不是说已经知道我识破了你的身份，因为害怕当面拆穿让瑢兄尴尬，所以今晚就来赴约了，是不是？” “晋文公子很厉害，” “那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真实姓名？小琚子，这个名字不是你的真名吧？” “好，只要晋文公子放我走，我立刻告诉你。” “哈哈，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自有办法知道，好了，陪我泡温泉。”他放开了我，转而拉住我的手，我挣扎地想甩开他的手，他却转过身，说，“如果你想要我抱着你下温泉的话，我很乐意效劳。” “放开她。”忽然一个白衣少年摸索着走了进来，我惊讶地大叫起来，“蒙小子。” “黑丫头，你别怕，我来了，他不敢把你怎么样？”他对着我的方向，镇定地说，晋文听了不由大笑起来，“哈哈，王家四公子，大话也不能这么说吧。” “司马文晋，我让你放开她。” “我如果不放呢？”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 “好啊，如果你打赢了我，我可以立马放开她。” 王玧闭上了眼睛，然后凭着感觉来到了我和晋文的面前，他摆出了一个架势，然后快速出招，原先晋文带着我和王玧对打，后来因为心力不足，处在了弱势上面，于是一把将我推开。 我倒在地上，看着他们一白一绿的两个身影纠缠在了一起。从地面又到了温泉里面，虽然看不清楚他们的，但是我知道如果不阻止他们，只怕一定会有人受伤。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我在旁边大声叫着，可是他们根本不理会我的话语，依旧纠缠着。我焦急地看着，忽然想到自己应该去找人来阻止。跑出了玉泉温池，却发现几位前辈并王瑢还有司马文静都赶来了。 “二爷，不好了，四爷和晋文公子打起来了。”我跑到王瑢的面前，王瑢看了我一眼，并不说话，一旁的文简冷漠地说，“爷早前已经推算出来了，快些让开吧。” 几个前辈先赶了进去，伯安看着岸边湿漉漉的两人，大家不是鼻子流血就是嘴巴流血了，上前出手劝慰。 “好了，别打了。”他的手还没停稳，就被一旁的散人给拉了回来，“散人，你别胡闹。” “我没胡闹，你就让他们打，我倒是想看看是你的徒弟厉害和还是向老儿的徒弟厉害？” “散疯子，改天让他们较量就是了。”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 伯安每次一出手阻拦他们，散人就出手阻拦伯安，伯安没办法，只能和散人纠缠在一起。他对着一旁的萧离请求地说了一句： “萧兄，麻烦你了。” “好。” 萧离走到两人身旁，想向伯安那样拉开两人，但是根本就阻止不了两个人，于是他一人给了一掌，虽然他们倒在了地上，但确实让王玧和晋文停止了打斗。 晋文公子被散人和伯安带走了，司马文静看了看王瑢，也跟着他们走了。我和文简搀扶王玧，可王玧却摆脱了我的手臂，这让我很受伤。萧离上前接过王玧，而文简推着王瑢走了，我默默地跟在身后，一阵子的委屈涌上了心间。 “你和晋文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回到住处，王瑢质问起王玧，而王玧却用热水擦拭着嘴角，说，“没事。” “没事？没事就能打起来了吗？”王瑢根本不相信王玧的话，转而看向我，说，“春菊，你怎么在那里？” “我。” “二哥，你别问她了，她不知道，是我晚上睡不着，所以想去玉泉池那边泡泡温泉，谁知道你的晋文兄发了什么疯，非要和我较量，那我只能陪他练练了。”我默默地听着王玧的谎话，耳边却传来王瑢的疑问，“是这样吗，春菊？” “奴婢不知道。” “好了，二哥，你就别问她了，她也就是夜里没看到我人，才出去寻我的，她到那的时候，我们已经打起来了。” “春菊？” “回二爷，四爷说的是事实。” 大家都沉默起来，文简帮着王玧上了药，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 “二哥，我想明天带着黑丫头先回王家了。”上好了药，王玧对王瑢说道，王瑢叹了一口气，说，“嗯，不过走之前，要向晋文公子打一声招呼，顺便道个歉。”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和他道歉？” “你把他打出血了，况且人家是东道主。” “那他也把我打出血了。” “那你是道歉还是不道歉？” “我没错。” “好，四弟，你要是不去道歉，我就不让春菊跟着你走。” “你不让春菊走，那我明个就一个人走。”王玧说完话，将头转到了一边，过了一小会儿，王瑢悠悠叹道，“罢了，明日一早，你们就一起动身走吧。” “谢过二哥。” “那早些睡下吧。” “诺。” “黎先生，能否与你去院中说上几句话？” “请。” 王瑢带着黎先生进了院子，房间只剩下我和王玧，我想伸出手，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他躲开了。进了屋里，他不说话，和着衣服躺在了床上。 第125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1 “蒙小子，你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没有，快睡吧，明个还要早起呢。” “嗯。” 我躺在了那张小床上，看着紧闭着眼睛的王玧，他的呼吸很不平稳，却也没有再说话。 第二天早上，我睡醒了过来，本期望是在王玧的怀里醒来的，却看到自己依旧躺在小床上，而大床上的王玧没了踪影。一时心惊，王玧不会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走了吧？ 想到这里，我衣服来不及穿上，赤着脚进了大厅里面，忽听院外一阵嘈杂的剑声，我的心才安了下来。 “一大早就衣衫不整，还懂不懂女孩家的礼数？”文简推着王瑢从外面进来了，我狼狈地拉了拉身上的和衣，想要遮住自己黑肤色的脚掌，说，“我，我马上回去穿。” “今日别穿男装了。”王瑢望着我，下起了命令，我疑惑但点头回答，“诺。” 我在屋里快速地穿上了连日不曾碰的女装，梳了两个对边的斡旋髻，配着身上的蓝色袄裙，显的俏丽可爱。提了一壶茶水，我走到院子里面。王玧很认真地翻滚着剑术，不曾察觉到我的到来。 一个回身，王玧潇洒地收了剑，我忍不住给他鼓起了掌声，他的表情却冷淡的很。我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见他头上的汗水，我想用手帕给他擦拭，却被他夺了下来。 “我自己来。”我的手尴尬地停在了半空，见他如此说，我只能回答，“哦。” “咱们待会儿就走了，你去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一下吧。” “嗯。” 我应答了一句，便回了房间，本想帮王玧先收拾好行李，却发现他的包裹已经打包好了，正摆在拐角的木桌上，我叹了一口气，回到小床，将自己衣服还有洗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王玧和王瑢话了一下别，我和文简待着门外，过了一会儿，他将书架上的一个包裹递到我的手上，我惊诧地问道： “这是什么？” “留给你们路上吃的。” “谢谢文简。” “别谢我，你谢谢二爷就好了，是他让我给你们准备的。” “嗯，我谢过二爷。” 我和王玧就这样悄悄地走了，没有和其他人打声招呼。坐上马车，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那雾里的山庄越来越远，我的心头出现了莫名的滋味。 “怎么了？舍不得吗？” “没有，只是觉得走的太快了。” “你要是想回去，我也可以送你回去的。”王玧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按照他的想法说着，我很生气，“你说的什么话呀？” “我看你的表情，像是舍不得，所以关心一下，你要是想回去，就和我说，我随时可以送你回去，如果还想要泡温泉的话，我可能就办不到了。” 他的话语很刺耳，我知道他的心里有了一个疙瘩在那里。看来昨晚的事情，我不给他解释清楚，他就不能完全释怀的。 “我想和你说一下昨晚的事情。”我抬起眼看了一下王玧，他却顾自掀起窗帘，并不理我，但我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说，“我是怕晋文公子当着大家的面揭穿了我的女子身份，怕二爷脸上挂不住。” “真是为我二哥着想呀！”语气依旧嘲讽。 “蒙小子，我们这次能够一起来，都是二爷帮的忙，我当然不希望给他带来任何困扰。” “那我呢，你想过我吗？如果你要去见那个晋文，你可以和我说，我不会阻拦你的，你要是喜欢他，也只管和我说，我也不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人。” “蒙小子，你那日和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若是哪一日，我被别人抢去，你一定会把我夺回来的，可是你现在却说出放弃的话，却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真的……”心痛。我说不出话来，眼泪水顺着自己的眼眶往外流着，他见我流泪，一下慌了起来，一把抱着我，说，“好了，黑丫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怀疑你了，你别哭。” “我根本就没做出，你为什么要放弃我？” “黑丫头，我的错，我以后不会放弃你了，永远都不会放弃你了。”他的话越，我就越想哭，声音也越来越大，他这下真没了主意，乞求道，“你要怎么样，才不哭嘛？” “你亲我。” 我扬起头，王玧没有犹豫，亲吻了下来，和着我的泪水。这次，他的吻不似以往那般的小心翼翼和浅尝即止，而是带着霸道，渗入我的口腔，与我的味蕾纠缠。我的舌头酸了，嘴麻了，疼痛感来袭。感觉到我的挣扎，他慢慢放缓了速度。 一时间，车内的气温上升，他的手开始探进我的衣服里，我知道要是不推开他的话，肯定会发生其他的事情。被推开的他，脸色潮红，眼中的欲望很浓，正不满地看着我，而我装作看不到，转过身，掀开车帘，就让外面的冷风吹散我们心中的蠢蠢欲动吧。 到了一个三角的岔路口，王玧要求车夫停了车，接着跳了下来，并把我也一同抱了下来。我不解地看着他把包裹收拾到肩上，问道： “蒙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来时，二哥为了图近，所以尽是捡荒山野岭走。这次回去，我们也不用那么着急，去别处看看风光，如何？” “好，我跟着你。” 当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我有些后悔自己的行动和王玧的冲动行为了，因为没了马车，我们就不能很快地穿过这片树林，不能穿过这片树林，也就意味着我和他要在这里过上一个夜晚。 相对于我的担心，王玧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熟练地捡来了一些树枝，然后从包里取出了一个火折子，接着升起火，将四个馒头串在树枝上烤了起来。我有些怕冷，不愿动手，只是紧紧地依偎着他。 “给。”他将一枚烤的香喷喷的馒头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说道，“谢谢。” “不客气。” “蒙小子，晚上，我们要怎么睡觉啊？”我看看四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吃了一口馒头，说，“睡上面。” “哪上面？” “树上面。” “啊？” “别惊讶，待会儿，你就只管抱着我睡就行了。” “哦。” 吃完了晚饭，王玧带着我，在火堆的附近找起树来，他打量了一圈，确定了一颗树杈比较少的大树，他上了上面摆了各种各样的水姿。 似乎很中意，接着便带着我一同上了那颗树上。他两只脚踩在两颗树杈上，头靠在另一个树杈上，接着从怀里拿出一条细绳，将一只手绑在了树上，然后从我的身上捆了几道之后，将另一只手捆在了另一个树杈上， “这是做什么的？”我疑惑地询问，他看着怀中的我说，“防止你掉下去。” “哦。” “好了，咱们睡觉吧。” “嗯。” 我点点头，四周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鸟的怪叫。在这荒山野林，在这陌生的大树上，我尽管催眠自己躺在一张又大有软的床上，但我还是睡不着。 “蒙小子，你睡了吗？” “没有。” “那你陪我看一会儿星星吧。” “好。” “你看到那颗星星了吗，它是北斗星，如果以后迷路了，咱们可以通过它找寻正确的方向。” “嗯。”他迷离地看着不知名的方向，我想起了他的夜盲，于是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我忘了，你看不清楚夜间的东西。” “没事，你只管指着那个方向，然后再让我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那颗星星的样子和方向了。” “嗯。”我心中有些酸酸的，不愿再说星星的事情了，于是转移话题说，“蒙小子，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怎么样？” “好啊，你说。” “从前有一个美人鱼，她在海里生活……” 我把美人鱼的故事和王玧说了，王玧听完，却是久久地没有反应。 “你不是哭了吧？”我开玩笑地询问道，他却冷静地回答说，“我在思考，美人鱼，为什么会死呢？” “因为她和巫婆做了交易，所以最后只能变成泡沫了。” “黑丫头，你不觉得美人鱼很蠢吗？”听到王玧的话语，我不由翻起了白眼，这个童话故事是我印象最深刻，也最感动的故事，为了捍卫我的启蒙教育，必须要有个合理的理由，于是我询问道，“为什么？” “我要是那个美人鱼，我是不会去找巫婆的，我要和王子说清楚，要是他相信我，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们就在一起，若是他不相信我，那我也不会再喜欢他了，因为他不值得喜欢。”王玧说完，低下头看向我，问道，“黑丫头，你说我说的对吗？” “额。”我被他的言辞说的无话可说，我心中的经典故事被他粉碎了，虽然他说的在理，但我还是要保护上幼时的那份纯情，于是说道，“蒙小子，我困了。” “黑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这个话题，我们明天聊，好吗，我真的太困了。”我故意打了几个哈欠，王玧也没有继续逼迫下去，妥协地说，“好吧。” “蒙小子，晚安。” “黑丫头，晚安。” 第126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2 一大早，两只小鸟跑到我们的树枝上面开始叽叽喳喳吵闹起来，我见王玧还闭着眼睛，睡得很熟，于是用手想要驱散那两只鸟儿。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故意在和我作对，我刚吓唬了它们一下，它们就飞走了，可一小会儿，它们竟然又跑了回来，而且声音比原先的还要大。 我见它们站的位置，自己的手够不着了，只能气愤地想用手使劲地摇晃起它们所在的树枝上，可还没碰到那根树枝，自己不小心挣脱了王玧的怀抱，然后就直接掉到了地上。 “哎呦，我的屁股。”我皱着眉头，幸好这树也不是很高，不然我准得摔个半死，头上的那两只小鸟像是故意嘲笑我一样，从树上飞下来，在我身边叫了一圈才飞走。 我要是有弓箭，一定把你们射下来，先活剥了你们的皮，再放到火上面烤。看着它们已经没有踪影的天空，我恶毒地想着，突然肚子叫了起来，真的有点饿了。 “黑丫头，你没事吧？”王玧已经醒了，见我坐在树下，脸上挂着满满的关心，我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 “都怪我睡得太熟了，没能保护好你。”他快速下了树，来到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话语中的自责，我当然是听出来了，但是这个和他没关系，于是我连忙解释，“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弄的。” “你怎么弄的？” “我，我怕鸟儿把你吵醒，就赶鸟来着，可惜鸟没赶走，倒把自己给赶下来了。” “不还是因为我吗？” “好啦，我真的没事。”我大力地活动筋骨，却突然“啪啪”两声，我不敢乱动了，王玧自然也听到了声音，着急问，“怎么了？” “我，我的腰好像闪到了。”我表情僵硬着，王玧紧张地把我抱到他的怀里，挪着轻轻的步伐，说，“快，快去那边的石头坐坐。” “哎呦。”我想坐下来，可根本就不能坐，腰刚一弯下，就疼的特别厉害，“蒙小子，我不能坐，就这么站着吧。” “黑丫头，你相信我吗？”他溢满担忧的眼神望着我，语气疑惑，我不懂他莫名的话语，只顺着自己的心意，点点头，说，“嗯，怎么了？” “我用手给你推一下。” “怎么推？” “不是推，是接骨。” “接，接骨？”我的舌头不由地打起结来，他却很淡定地解释给我听，“别怕，就和脖子，脚扭到一样，是骨头的错位，只要轻轻一推，推倒正确的位置上，就好了。” “嗯。”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见他坐在石头上，招呼我过去，我半信半疑地趴在他的腿上，感受到他的手在我腰间揉捏，力度突然变大的时候，我急忙喝止住，问，“你以前接过腰吗？” “没有。” “啊？” “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推到位置上。” “要是推不到位置上呢？” “大不了再来一次。” “啊？”我惊讶万分，他说得太轻松了，知道我心里的担忧想法，他给了我一个坚定的眼神和话语，“黑丫头，你要相信我。” “嗯，相信。”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流眼泪，谁知道会不会多来几次，这可是我的腰啊，受痛的只能是我一个人。好吧，祈祷神明保佑。 “啊~~”凄厉的惨叫声，吓跑了树林里无数的可走路的动物，又惊飞了各种各样的可以飞翔的动物，而发出声音的人，却如垂死般，趴在王玧的大腿上。 “黑丫头，你站起来，感觉一下。”王玧将我扶起来，我小心翼翼走了两步，神奇地发现，“诶，好像不疼了。” “别大幅度的动，腰刚刚推到位置上，容易松动。”听到王玧的提醒，我也不敢大幅度地摆动了，小心翼翼地走了两步，又小心翼翼地折回到他身边，只听他说，“黑丫头，你饿不饿？” “饿。” “我带你去吃热乎乎的肉包子，怎么样？”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过咱们得赶紧动身，离开这片森林。” “嗯。” 王玧牵着我，开始去往森林的深处，这森林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不一会儿，我就看到外面的大大小小的山川。心情变得轻盈起来，可在我们快到树林的尽头时，突然听到右手边的地方，有人的呼救声。 “救命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我和王玧对看了一眼，然后一同决定前往那声音的出处。找了很大一番功夫也没看到有人，直到新一轮的叫声响起。 “救命，救命。” 循着声音，我和王玧快速走过去，却发现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小男孩，大约有**岁，他站在一个三米深的土坑里，表情很着急，看样子应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你们救救我，我已经一个晚上都没回家了，我娘还有我妹妹肯定会担心死我的。”小男孩说着说着，不由地哭了起来，我安慰地说道，“你别哭，小弟弟，我们马上救你上来。” “小弟弟，你拉紧这个绳子，我把你拉上来。”王玧把袖子里的绳子扔了下去，小男孩拉住绳子，说道，“嗯，谢谢大哥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男孩就被王玧给拉上来了，他趴在地上，手里好像小心翼翼护着什么东西，我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把他身上的泥土拍了拍。 “谢谢大哥哥和大姐姐。”小男孩感谢地对着我和玧鞠了一礼，我摸了他的头一下，说，“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阿毛。” “你怎么会掉进这个坑里面的？” “我昨天来这里挖药材，走时，没留意到这个陷阱，就掉了进去。”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挖药材？” “我妹妹生病了，家里没有钱给她买药，所以我来林子里给她找药。”阿毛很真诚地回答我们，而我和王玧听着点点头，没有说话，只听他继续说，“大哥哥，大姐姐，我知道你们是好人，你们能不能送阿毛回家？” “你家在哪里？” “我家在乌江镇。” “乌江镇在哪儿？” “在乌江河旁边。”这次没等我继续问，王玧忽然开口说道，“我们不知道你说的地方，自然没办法送你回去。” “没事的，大哥哥，我可以给你们指路的。” “小弟弟，不是大哥哥和大姐姐不帮忙，实在是我们有急事，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所以没办法帮你了。”王玧的话语在我听来根本就是冷心肠，我想，却被他拉了一下。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行行好吧，我的腿受伤了，走不了路，如果就这里下去，我只能”他说完又开始抹起了眼泪，我看着心有不忍，于是看向了王玧，恳求地说道，“蒙小子，我们帮帮他的，他真的很可怜。” “你哪只脚受伤了？”王玧走过去，低下身子查看，小男孩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左脚。” 王玧将手摸了上去，小男孩似乎被碰到了痛处，忍不住地大叫一声，我拉开了王玧。他看了看我，微笑起来。 “好，黑丫头，我们送他回家吧。” 王玧背起了阿毛，我跟着一旁，慢慢地行走着。乌江镇真不是一般地远，我和王玧走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到了一个叫刘村的地方。刚进了村子，一个身穿蓝色的老妇人，见到王玧身上的阿毛，就一把扑了过来，一脸的泪痕。 “阿毛呀！” “娘。” 见如此，王玧赶紧放下了阿毛，和我一起看着他们母子团聚。本是感人的美好画面，但很快就被破坏了。从一旁走来一个灰衣麻布的彪形大汉，一脸的胡子拉碴。一身的酒气，熏的人远远地想要躲开。他看到拥抱的母子俩，一把将阿毛揪了过去，大骂道： “你个小兔崽子，现在长本事，晚上到哪野去了，都不知道回家了，啊？” “爹，不是的，我给阿敏找药去了。” “药呢？” “这个。”阿毛从怀里把一团黑色的干草递到了那大汉的面前，那大汉一把将药给扔了，大叫道，“你当我是傻子吗，那个是什么药啊？” “爹，那是草药啊。”阿毛说完想要去地上捡，却被大汉抓着，根本就动不了，只听大汉继续说，“草药长成哪样，你以为我不认识吗？” “爹，你根本就不认识草药。” “呦，还敢和我顶嘴？看来老子这几天没打你，你就皮痒了，是吧？”大汉说着，就要将手拍下来，阿毛害怕地闭上了眼睛，而王玧快速地出手了，阻拦下来，“阿毛爹，你不能打阿毛。” “你算哪颗葱，我教训我儿子，管你什么事？”见自己的手被王玧牵制，脸色十分不悦，说的话也是冲劲十足，我上前，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大哥，有话好好说，孩子是万万不能打的。” “你又是哪颗葱？”大汉轻蔑地看我一眼，继续说，阿毛接过他的话，回答说，“爹，他们是阿毛的救命恩人。” 第127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3 “救命恩人？我看是一对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吧。” “请你说话干净点。”王玧的语气加重，手上的力气也加重了，大汉皱了一下眉，嘴上却不服软，“怎么，难道我猜对了，你们真是一对狗男女？” “你信不信，我可以立马折断你的手？” “蒙小子，不可。” “少侠，你放过孩子他爹吧。” “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他对着那个脸色苍老的妇人说完，便又将眼神转向了王玧，说，“你有本事就折了我的手，到时只管陪我一些银两就行。” “哼。”王玧一把扔开了他的手，他却鄙视地说，“没有银子在身上？” 王玧给了他一个白眼，打算不再理会他，只听他继续自言自语。 “没银子，还穿这么华丽的衣服，还带这么好的玉，我看你不过是徒有其表，那玉肯定也是假的。”大汉说完话，就从妇人的手里把阿毛拽着，说，“阿毛，你给我过来，我回家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爹，你放过阿毛吧，阿毛以后不跟你顶嘴了。”阿毛开始哀求起来，一旁的妇人拉住大汉，乞求说，“阿毛他爹，阿毛不懂事，你放过他吧。” “起开。”大汉不理会，一把将妇人给推过去，阿毛看到他娘扑在地上，大叫着，而大汉把他拖走了，妇人快速起身，追上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说，“阿毛他爹，我这还有些碎银子，你拿去买酒喝吧。” “臭婆娘，不早点拿出来，打孩子，我还嫌手疼呢。” 那个大汉得了钱，便放开阿毛，大摇大摆地走了。 这一番下来，我也算是了解到了阿毛的家庭了。阿毛娘是一个软弱却疼爱孩子的农村妇人，而他的爹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酒鬼，想到这里，不知怎地，脑海中浮现了爹的身影。 “娘，阿敏还好吗？” “她还是老样子，你快些回家看看吧。”妇人将阿毛扶起来，阿毛点点头，把地上的草药重新拾起，妇人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草药也未必有用。” “娘，我问过郎中了，他说的药就是这种，没错的。” “好，咱们快些回家吧。” “嗯。娘，我能不能把大哥哥和大姐姐一起带回去？”阿毛看向我们这边，用着征求的语气，妇人淡漠地回答说，“当然可以，既然是你的恩人，那也是我们家的恩人了。” “不用了，大婶，我们还要赶路呢。”王玧回绝了他们的好意，妇人却语道，“赶路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到家里吃顿午饭再走也不迟。” “谢大婶好意，不过我们真的很赶。” “我本是想谢一下你们的，既然执意如此。”我知道王玧不想趟进这场浑水里，但是看着可怜阿毛和他苍老的娘亲，心中却很是气愤，于是打断说道，“蒙小子，我走不动了，不如到大婶家休息一会儿。” “姑娘要是累了，尽管在我家歇着。”妇人接过我的话说，我拉了拉王玧的衣袖，撒起娇来，他无法，只得答应，说，“好吧，有劳大婶了。” 阿毛的家里真的是一贫如洗啊，普通的茅草小屋子，房顶还有几处破损了，屋里面阳光直接透过那些缝隙照进来，桌子和板凳也是缺胳膊少腿的，墙壁没有任何的粉刷，呈现出一种土黑土黑的颜色。 “家里有些乱，你们将就着坐吧。” “没事。” “刚刚孩子他爹得罪你们了，我代他给你们赔不是了。” “也没有得罪，大婶不用放在心上。” “我家阿毛如何与二位认识的？” “我们赶路的时候，听到树林里有呼救声，就过去看了，见阿毛掉在了一个土坑里面，便把他拉了上来。” “嗯，谢谢你们，不知那个森林在什么位置上？” “距这里大该有好几十里路。” “哎，这孩子，让你们费心了。” “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王玧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当初可是对阿毛，我在一旁翻了一个白眼给他，他不看我，妇人忽然起了身，说道，“你们在这坐着，我给你们做饭去。” “大婶，用不用我给你帮忙呀？”我也站起身，询问，她笑了一下，说，“不用，也没什么好菜招呼你们，都是粗茶淡饭的。” “无碍，我们只管吃饱就行了。” “好，那我去忙了。” “嗯。” 我和王玧在屋里也坐不住，便在院子里面随意地溜达起来。阿毛回来了，就进了里屋，没有和我们说话。看着远处泛黄的田野，我和王玧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大哥哥，大姐姐，我端了些瓜子与你们尝尝。”阿毛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碟子，到了近处，我一看，黑漆漆的东西，没见过，于是问道，“这是什么瓜子？” “自家种的丝瓜，老了之后，我掏的种子。” “这能吃吗？”我不确定地看向王玧，他也同样看向我，眼中的疑虑是和我一样的，只听阿毛很肯定地说道，“当然能啊。” 虽然他的话语很肯定，但是我和王玧都没有行动。在我的印象里，从来没听过丝瓜的种子能吃。阿毛看出了我们依旧存在的疑虑，于是他剥了一个瓜子，塞进自己的嘴里，砸吧起来。 “大姐姐，很甜哦。” 我和王玧半信半疑地也剥了一个，然后放进了嘴里，一股子的甘甜从舌尖蔓延到了整个口腔，原来，丝瓜子真的可以吃，而且还那么甜。 “阿毛，你过来一下。”厨房里传来了阿毛娘的呼唤声，阿毛赶紧回应了一句，“嗯，来咯。”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吃着，我去给我娘搭把手。” “去吧。” 他把瓜子放在王玧的手上，我和他两个开始了一场吃瓜子的比赛，不一会儿的功夫，瓜子就被我们分瓜赶紧了。虽然吃完了，却还是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黑丫头，我们回去让安婆婆淘些丝瓜种子吧。” “嗯，蒙小子，我也正有此意呢。” 第128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4 午饭的时候，我们大家围在一起坐着，但是原本兴高采烈的阿毛，脸色却很难看。我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情，却被从屋里端着菜进来的妇人给打断了。 “你们别嫌弃这粗茶淡饭啊。”妇人坐定，笑着对我和王玧说，王玧接口说道，“大婶，你太客气了，这么美味的兔肉如果是粗茶淡饭，那就没有粗茶淡饭了。” “呵呵，不知道这些菜，你们能不能吃得惯？” “能。”我急忙回答，捡了些菜进了碗里，而王玧已经尝了一块兔肉，说，“大婶，你的手艺真好，这兔肉烧的不烂也不老。” “娘，我不吃了。”阿毛突然推开了碗，站起身，进了院子里面，妇人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句，对我们说，“这孩子，不管他，我们吃吧。” 我有些困惑，看着妇人的眉宇之间有一缕忧愁，接下来，我吃饭的心思也没有那么强烈了，随便吃了两口就结束了午食。 “怎么就吃一点呀，是不是大婶烧的不合胃口？”妇人见我只吃了一点，关心地询问，我摇摇头，说，“大婶做的很好吃，但我胃口不好。” “黑丫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王玧紧张地抓着我的手，打量我，我推开他的手，说，“没事，你和大婶慢慢吃，我去院子里面转一转。” 我微笑着起了身，走进了院子里，却不见阿毛。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小男孩蹲在大树后面的院墙下，一动不动，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阿毛。”我叫了他一声，他赶紧抹了一把脸看向我，说，“大姐姐。” “这是怎么了？”我见他眼睛透红，像是刚刚在哭，紧张地问道，他摇摇头，说，“没事。” 见他不愿流露出自己的心声，我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看到他手里面的小笼子，问道： “你是不是养了什么动物？” “没有。” “那这笼子是做什么用的？” “是装阿玉的。” “阿玉是谁？” “是一只雪白的大兔子。” “你养的？” “不是，是我捉来给阿敏养的。”听他如此说来，我心中有了猜测，于是问道，“刚刚你不愿意吃饭，是不是因为那兔肉是阿敏？”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坐到他的旁边，安慰说，“那你早一点告诉我和你大哥哥，说不定你娘就不会杀了它。” “阿玉能给你们两个大好人做菜是她的福分，就算我娘没有要求，我也会把它送给我娘的，要求给你们做菜肴。”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哭呢？” “是因为我怕待会儿阿敏醒了，看不到阿玉，她会哭的，她一哭，我就也想哭。” 阿毛说完，眼泪更加奔涌地往外流，我抱着他，安慰地说道，“好了，别哭了，待会儿我和你大哥哥上镇上给你买一只怎么样？” “真的吗？”他听完我的话，立马不哭了，我点点头，肯定地回答说，“当然是真的，快些去吃饭吧。” “嗯嗯，谢谢大姐姐。” “不谢。” 阿毛开心地一溜烟跑进了屋子里面，我看着他的欢快背影，不由地笑了起来，而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王玧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皱着眉头望向我。 “黑丫头，我们还要赶路，哪有时间给他买兔子？” “你刚刚都听到了，他是因为家里面没有菜，才把心爱的兔子杀了，给我们做菜，难道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话虽然没错，但是我总觉得这小子不简单，好像在算计着什么。” “蒙小子，他才多大呀，懂什么算计？”我不满地望着他，说，“倒是你，在林子里面，就很古怪，对阿毛是一副很排斥的感觉，真不像平时的你。” “我不是古怪，在外不比在家里，当然要长一个心眼。”他悠悠地解释说，我不理会他的话语，顾自说着，“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给他买一只大白兔，你要是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了，可以先走一步。” “黑丫头，你是故意说这样的话吧，我怎么可能扔下你，独自一人走呢？” “那你就是答应我，和我一起去镇上给他买兔子喽。” “我没答应你。” “那好，你就在家里待着，我和阿毛一起去镇上。” 我说完就远离他，不去看他，但是我坚信他肯定会一起和我们同去的，因为他不放心我。 刘村离乌江镇有一段距离，走在闹市里面，我忽然想起了之前阿毛的话，于是问向身旁的他。 “阿毛，你为什么撒谎说你的家在乌江镇呢？” “我没有撒谎，刘村是属于乌江镇的，但是那会儿我怕直接说刘村，你们肯定不知道，原本指着大一点的地方，你们应该知晓，却不想你和大哥哥还是不知道。” 阿毛说着，看了一眼在我们身后不远的王玧，问我说，“大姐姐，为什么大哥哥不和我们一起呢？” “他就喜欢那样跟着，我们别管他了，赶紧带着我去看兔子吧。” “好。” 阿毛带着我直奔家禽市场，里面的腥气味很重，我捂住鼻子，小心地踩过地上的血水。阿毛拉着我的手，快速地穿梭在人群中。都已经是下午了，没想到人还是那么多。来到了一个卖兔子的小商贩的摊子前，阿毛指着里面的一只大白兔，说： “大姐姐，那兔子和阿玉好像。” “真的吗？” “嗯，我不会看错的。” “好，那我们就买这只兔子了。”我们两个在一旁商量好，我走上前，对着摊主，说，“老板，这个兔子怎么卖？” “十两银子。” “十两？”我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兔子，又看了看说话不眨眼的摊主，大叫道，“什么兔子十两银子？” “一看你就是不识货的人，我这兔子可是雪山上的雪兔，皮可以保暖，肉可以驱寒，骨头可以入药，浑身都是宝。” “老板，你也别和我喊高价，我给你一两银子，你就把它给我吧。” “一两银子，走走走，买不起别在这儿捣乱。”摊主从里面走出来，驱赶我，我有些生气，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竟然开出了天价，真是好笑，阿毛拉拉我的手说，“大姐姐，他卖的太贵了，我们去别的摊位看看。” “好。”我正准备拉着阿毛离开，忽然看到王玧走到了摊位的面前，对店家说道，“老板，你说这兔子是雪山上的雪兔？” “嗯，怎么了？” “在下听说雪山上，长着各种罕见的奇珍异草，兔子吃了这些草，应该也是珍贵非常的吧。” “这自然。” “我听说，雪兔有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能在雪地的冰湖里游泳，不知道店家的兔子能不能游泳？ “能，肯定能。” “那好，咱们这个季节是找不到冰湖了，不过普通的河水却是有的，不知道店家敢不敢把兔子放到水里面证明一下？” “可以，不过要是我证明出来怎么办？” “在下愿意出十两银子把雪兔买下。” “好，就这么办。” 我不知道王玧他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在一旁静静看他与店家的交流。接着和一群人跟着他们去了镇旁边的河池中，摊主把雪兔放进了河里面，一脸地信心满满。 王玧笑了笑，请求摊主把兔子放进河里。 雪兔被摊主小心地抛进了河里面，才开始的时候，它是扑腾了几下，像是会游泳一样，但是很快它就不能游了，河水渐渐地把它吞没下去了。摊主一紧张，赶紧让人把兔子给捞上来了，还好，兔子没有被淹死。 “老板，这兔子根本不是什么雪兔，现在看到了吧？”王玧对着摊主，下着结论，他走到抱着湿兔子的摊主面前，说，“我看这兔子命不久矣，一两银子买下，你看如何？” “我不卖，我八两银子买回来的，卖给你就亏大了。” “好，如果你不卖，明个这就是死兔子了，看到时候，看有谁用一两银子买个死兔子。”王玧说完就要走，忽见摊主一把拉住了他，说“别，别走，我卖，我卖。” 给了摊主一两银子，王玧抱着兔子走到了我们的身边，并把兔子交给了阿毛。阿毛欢喜地把兔子抱在怀中，但是很快就忧愁起来。 “大哥哥，这兔子是不是明天真就死了？” “这事情，咱们路上说吧。” 王玧拉着我和阿毛赶紧走出了市场，接着又快速进了巷子里面，然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了？”我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关心问道，他急忙回了去一句，“我怕那个摊主追过来。” “啊？为什么？” “因为我骗了他，这兔子就是雪兔，寿命有十五年，比狗的寿命还长呢。”听到王玧的解释，阿毛疑惑地询问，“大哥哥，你刚刚不是说它不是雪兔的吗？” “我要是说它是雪兔，现在能用一两银子买到嘛？” “那它会不会很快就死了？” “不会的，我看它的样子，顶多也就七八年吧，还有七八年可以活呢。” 第129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5 “但是刚刚它差点被淹死了。”阿毛有点心疼地说着，王玧看了那兔子一眼，说，“没事，雪兔喜欢在水里装死，因为雪山上有种动物，非常喜欢活的东西，雪兔们只有装死，才能逃过一劫。” “哦，原来是这样呀。” “嗯，别担心了，你现在想养多久就样多久。” “谢谢大哥哥。” 阿毛开心地在前面走着，似乎和雪兔说起了悄悄话来，我扯了一下王玧的衣服。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呀？” “跟着向咸师傅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别的东西没学会，就是知道兔子的许多事情。” “为什么？” “露宿在野外，我和师傅大多数都是用野兔当做充饥对象的。”听着王玧这样说，我的心里有些不好受了，拉上他的手，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听他自我安慰说，“没事，都过去了，实际上也挺好的，至少知道很多关于兔子的事情。” “是啊，那次在李村帮了乡亲们大忙，现在又给阿毛买了一只便宜的雪兔，你也算是了不起了。” “能得到黑丫头的赞赏，以前的苦也是值得的。” “贫嘴。” 回到刘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阿毛抱着大白兔，开心地跑进了院落里面，直到里面收着衣服的妇人面前才止住步伐。 “娘。” “这是哪儿来的？” “是大姐姐大哥哥给阿敏买的。”阿毛说着看向了我们，妇人的严肃神情变得温柔起来，对着我们行了一礼，说道，“让你们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的，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看看阿敏呢？” “阿毛都跟你说了？” “嗯。” “那个孩子脾性比较怪，不愿意见生人。”妇人的脸上有些尴尬，直接给出了拒绝的话语，我也不是强求的人，了解地回答，“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便再打扰了。” “请留步，天色渐晚，你们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我这寒舍里睡下吧，晚上顺便吃些温热的食物。”妇人追到了门口，拦下我们说道，我还没开口，便被王玧抢了话去，“打扰大婶了。” 王玧竟然奇迹般地主动要求留下来，我有点不相信，他一直都是排斥待着这里的。妇人留下了我们，便进了屋，给我们收拾房间去了，我站在院中，盯着王玧的面容若有所思起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他被我盯着有些难受，不由地询问，我摇摇头，说，“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什么奇怪了？” “你不是一直就想着要走的吗，怎么现在愿意留下来了？” “我是**的，因为某个人不愿意走，所以没办法。”他说的好像很委屈一样，我坚定地回答他说，“谁说我不想走的？” “你都想去看看他生病的妹妹了，我们能走得掉吗？”见自己的意图被看破，我只能对着他嬉笑起来，“嘻嘻，被你知道了。” “黑丫头，我们能帮得了他们一会儿，帮不了他们一辈子。” “我知道，但是他妹妹生病了，家里又是这种环境，就算有药，也不容易好起来。” “嗯，我知道你心善，但是别人不一定领你的情。”他的言语中有所指，我望着出来的妇人，说，“我了解的，一切随缘吧，我只想帮一下忙而已。” “大姐姐，你快进去看看我妹妹吧。”突然阿毛从房间里跑出来，一脸的着急之色，我询问道，“怎么了？” “她昏倒了。” 我急忙跟着阿毛进了隔壁的一个小房间，见到一个小女孩满脸的水痘，她安静地闭着眼睛。我什么都没想，直接把她背在了身上，现在得赶紧去找郎中诊治。 “姑娘，你快些放下阿敏。”进来的妇人见我背上了阿敏，大叫起来，“她会传染给你的。” “黑丫头，快些放下。”王玧听到那妇人紧张的话语，也来拉扯我身上的小女孩，我喝止了他，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相信我。” 我背着阿敏出了房门，一个大汉醉醺醺地回来了，他拿着一个黑色的小酒坛子，看到我和王玧两个人。立马大叫起来。 “你们这对狗男女，怎么在我家里？” “孩他爹，是我让他们进来的，他们是阿毛的救命恩人。” “滚开，死臭婆娘，什么救命恩人，胡扯。”大汉一把甩开了妇人，妇人一个不稳栽倒在地上，阿毛急忙跑过去，“娘。” “你们快点滚，不然我到时候发起酒疯，把你们打一顿，可别赖我了。”大汉对着我们是一顿的大呼小叫，我看着王玧眼中的怒气，拉了他一下说，“蒙小子，我们走。” “你们走去哪儿，现在大爷我不让你们走了。”那大汉竟然耍起无赖来，站在我们的道路上，不让我们走，王玧压着怒气说，“请你让开，不然我不客气了。” “哎呦，你不客气给我看看。”大汉不知死活地继续说着挑衅的话语，我连忙插嘴说，“蒙小子，别理他。” “你个臭丫头，谁让你插话的。”他说着，就用手来打我的脸，半路手掌被王玧拦截下来，王玧的力道似乎用得很大，只见那大汉赶紧跪在了地上，大声哀叫，“哎呦呦，你放开我，放开我。” 王玧一把松开，大汉不稳地往后面仰去，我感受到身上小家伙的体温在上升着，不去理会地上的大汉，抬腿打算出院门，可突然后面却被人给拉住了。 “你个臭丫头，要把我女儿带哪去？” “你女儿生病了，我要带她去看郎中。” “看什么郎中，别白花银子了，得了天花，还能有命吗？”他说完赶紧放开了手，惊恐起来，“我摸了她，我摸了她，天花，天花。” 大汉的神情开始扭曲起来，他到处找东西，拿了一块石头，他又放下了，最后瞅准院子里的木头，发了疯一样，准备对着地上的妇人和阿毛打去。王玧快速上前，从他的后脖子处，给了一个劈手。 第130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6 “孩他爹。”妇人一把扑过去看看大汉情况，王玧赶紧解释起来，“大婶，别担心，他只是晕过去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嗯，麻烦你们照顾我女儿了。”夫人见大汉没有什么事情，才对着我们说道，我疑惑地看着她，问，“大婶，你不与我们一道去吗？” “不了，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娘，我和大姐姐和大哥哥他们一起去，你放心吧。”阿毛站起来，对着夫人说话，夫人点点头，说“好，阿毛，你到时候多劝劝你妹妹。” “嗯，我会的。” 我和王玧换着背阿敏，一路不敢有任何时间懈怠。到了乌江镇的时候，天色已经是一片漆黑了，跟着阿毛走访起各个诊所起来。每个大夫看到满脸水痘的阿敏，都是一副唯恐不及的模样，还直摇头，要准备后事什么的。 我不相信，当年我能活下来，那她就一点可以，一定会有人帮到她的。我们从镇头找到镇尾，可是没有一家人愿意收留阿敏。不由地，我开始绝望起来。王玧拉着我的手，坚定地给了我一个眼神，带着我进入了那个镇上最大诊所的地方——善仁堂。 “开门，开门。”王玧拍打着大门，里面的掌柜开了门，见到还是我们，不由地埋怨起来，“都说了救不了，你们还在这里瞎叫着什么劲呀？” “你都没看，怎么就知道救不了了？”我愤怒地对他大叫起来，他叹了一口气，说，“姑娘，你们应该都是知晓的，得了天花，能有几人活命的？我看你们别费工夫了，赶紧回去准备后事吧。” “你要是不给她诊治，我看你就自己给自己料理后事吧。”王玧把腰上的剑鞘架到了那掌柜的脖子上，掌柜一脸的惊慌，话语开始打颤起来，“少，少侠，有，有话好好说。” “快给我们开门，找最好的大夫来。” “好好好。” 那掌柜的里面给我们几人开了门，我和阿毛赶紧走了进去。大药铺的很大，我将阿敏放到了椅子上面，那个掌柜看我这样做，想要阻止来着，但碍于王玧在这里，他不敢乱说话。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大夫请过来。” “是是是。” 掌柜连忙点着头，然后眼睛望向了脖子上的剑鞘，王玧了解地拿下来。那掌柜的，踉跄了两步，然后提着衣摆，灰溜溜地上了楼。 “蒙小子，你太冲动了。”我看着那掌柜的恐惧样，有点责怪起王玧的鲁莽，王玧冷哼了一下，说，“如果我不这样做，他能给找大夫治病吗？” “大姐姐，你别怪大哥哥，那个掌柜的，一直都是目中无人的，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人，尽卖一些劣质的药材给我们，现在，大哥哥教训他一下，也是应当得的。” “我没有怪你大哥哥，只是觉得这样做有点不妥而已。” 王玧看了我一眼，并将视线转到了别处，我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因为有阿敏在一旁，我没办法过去和他说些别的话语。 掌柜的上楼去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请了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儿下来。那老头儿走近我们，打量了好一会儿，才问道： “是谁有病，要老朽看啊？我看你们面色红润，都挺正常的啊。” “张老，不是他们有病，是椅子上的那位。”掌柜的指着椅子上的阿敏，赶紧解释，那老头儿佝偻着身子，伸着脖子，说，“哦，我过去看看。” 见那个老头儿一会儿摸摸阿敏的头，一会儿有拉拉她的手，一会儿又看看她的脖子。我看着他那一点都不专业的诊治手段，不由地狐疑起来。王玧的想法和我一样，他走到掌柜的面前，厉声说： “你不会随便找了一个老头儿，糊弄我们这些不懂医术的人吧？” “少侠，你误会了，他真的是咱们这最有名的郎中了，你说，我就算不看别的，那也不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呀。”掌柜的表情一脸痛苦，看样子没有说谎，听到我们如此质疑他医术，老头儿生气地站了起来，甩了袖子，说，“你们要是不相信我这个小老儿，那就把人带走吧，我不诊治了。” “张老，你千万别啊。”掌柜的赶紧抓住了老头儿的衣袖，一旁的阿毛也快步走上去，说道，“爷爷，我相信你，求你快些诊治我的妹妹吧。” “小娃娃，我老人家是很想帮忙的，可是有人不相信我的医术，怎么办？我可不会当着辱没我医术的人面前给病人治疗。” “老先生，对不起了，我们是无心冒犯的，只是因为刚刚没见你把脉治疗，所以才有点误会的。” “哼，把脉治疗，那也得看病，你们送来的人是得了天花，不是什么小病小热的。天花，自古以来，都是奇难杂症，因为长在皮肤外面的水泡破了之后，留下像花那样纹样，才得了名字。这个水泡，是治疗天花的关键，我当然要认真观察她的这些水泡到了何种程度，不然如何对症下药？”听着老头儿说的句句在理，我心生佩服，感觉到阿敏活命的可能，一旁的王玧走近，对着老头儿行了一个大礼，说，“真是对不住高人，请恕我辈眼拙。” “算了，我也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只是希望你们后辈以后对待年长者多一份尊重才是。” “是，我们一定谨记老先生的教诲。” “许昌，你去烧一锅子的热水。”老头儿对着掌柜的吩咐起来，那掌柜恭敬地得了命，说，“是。” “丫头，你瞧着你挺机灵的，去那边拿个黑色的药瓶来。” “是。” 我听了他的话，走到了柜台那边去，一大片的黑色瓷瓶，让我有点抓狂，不过好在上面有一些药材的文字。我凭着感觉，拿了一个上面有着薄荷字样的瓷瓶过去了，老头儿接过，微笑着点点头。 “不错，我没看错你。”老头儿赞赏完我，看向了王玧，指着他说，“你去拿个洗浴的木桶来。” “我？”王玧有点不确定地指着自己，老头儿抬起眼皮翻了一下，说，“当然是你，不然我还能对空气说话嘛。” “可我不知道那木桶放在哪里了？”王玧有些犯难，老头儿叹了一口气，回答，“你别那么木讷好不好？你可以问我或者问许昌呀？” “爷爷，那个木桶在哪里，我去拿吧。”阿毛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告奋勇起来，老头儿摇摇头，说，“小娃娃，你拿不动的，只有他能拿动。” 一下子，视线又回到了王玧的身上，王玧清了清嗓子，对着老头儿行礼，说： “请问老前辈，那个木桶在哪里？” “第三层楼，向阳的地方。” “好，我上去拿。” 王玧说着就上了楼，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老头儿，他的指向话语都没有清楚，王玧估计要好找了。 “丫头，你过来，帮我把她的下巴抬起来。”听到老头儿的要求，我过去照办了，似乎知道我的心思，老头儿一边摸着药膏，一边说，“丫头，你是不是担心他找不到木桶呀？” “嗯，老先生的话语都没说清楚。” “我是故意不说清楚的，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没想到，年轻气躁，一点都不沉稳，你以后跟着他，估计要受苦了。” “老先生，此话何意？” “我是过来人，自然明白这过来的事情，你若是觉得我在胡说，就只当我没说过吧。”我听着老头儿的话语，开始思索起来，忽听楼上一阵声响，“前辈，我找不到木桶，到底在什么地方？” “木桶在下面。”老头儿的声音很小，并用手给我指了一下那个方位，“喏，那里。” “你下来吧，木桶在下面呢！” 我抬起头回答王玧的话语，不用想，王玧肯定黑了脸，因为他被耍了。王玧气呼呼地下来了，一脸哀怨地看着老头儿，老头儿也不管，只给阿敏摸着药膏。 “水来了。” 掌柜的提了两桶热气腾腾的开水，从一旁的房间里面走过来，王玧赶紧接过，帮忙一起倒进了木桶里面。接着他们一同进了那个房间，又拎了几桶凉水过来。老头儿让掌柜的先倒两桶凉水进去，然后用手示意倒水量。 很快，当木桶里的水有了四分之三的量时，老头儿停止了进水。他进了柜台里面，开始翻箱倒柜起来，隔了一小会儿，他抱着杂七杂八的瓷瓶，快速走过来，并发给我们，让我们帮忙一起把药瓶里的药给倒进木桶里面。 看着木桶里面红黑白蓝的相交着，一股子的异味刺激鼻尖，我看着那泛着密密麻麻的大水泡，心中有些恐惧起来。老头儿抱起椅子上的阿敏，就要放进去。 “先生，等等。” “怎么了？” “她需不需要脱掉衣服？” “不用。” “哦。” 王玧疑惑地望了我一眼，他不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我害怕这水有毒，会伤害阿敏，但现如今除了相信老头儿之外，别无他法了。 第131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7 阿敏在那个混沌的水里泡了整整两个时辰，直到水变成黑色，老头儿才把她抱出来。掌柜的从屋里拿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出来，交到了我的手里。 “丫头，你把她带到二楼的四号厢房中，换了衣服就歇息吧。”老头儿对着我说道，我望望王玧，只听“你带着小娃娃在她隔壁的五号住下吧，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嗯，谢谢前辈。” “好了，我也要去休息了，许昌，这下面的东西，你就处理一下吧。” “是，张老。” 我上了楼，就快速地替阿敏换了衣服，本来阿毛要进来的，被我给挡住了。虽然说都是亲兄妹，但男女总归是有别的。待换好了衣服之后，才招呼阿毛进来。 “大姐姐，我今晚能不能在这里？我想第一时间看到阿敏醒过来。” “好，可以呀。” “谢谢大姐姐。” “不谢，你要是想睡觉，就睡在床的外面吧。” “那你呢？” “我趴在桌子上睡一下就好了。” 我悠悠地说完，便打起了哈欠来，这一天真是累死了。后来，王玧端了几个热馒头走进了我们的房间里，并开始分发起来，这才让我想起来，晚上大家都还没吃饭呢？阿毛不想吃，但是听我说了一些劝慰的话语，他才勉强吃了一点。 迟来的晚饭吃过了，大家便要开始休息了，王玧见阿毛在这里睡下，所幸他也不去隔壁睡了。从隔壁拿了两个枕头和一个被子，便坐在我的旁边，紧紧和我依偎在一起。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梦呓，声音细不可查。揉揉眼睛，我直起身子，却见阿毛已经躺在了地下，而床上的阿敏在小声的叫着： “水，水。” 我小心从王玧的身边走开，在桌子上倒了一杯凉水，绕过阿毛，坐上了床边，将阿敏扶了起来，凑近茶杯。阿敏感受到了水的滋润，立马快速喝了起来。 “你慢点喝，别急。” “咳咳。” 我提示了她，但她还是咳嗽出声了。听到动静的王玧，迷糊着眼睛，四处查找我，见我坐在床上，问道： “黑丫头，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阿敏醒了。” “醒了吗？”他立马睁开了眼睛，想走到我身边查看，却见阿毛躺在地上，有点不解，“他不是睡在床上的吗？” “他估计是不小心睡到地上的吧。你先把阿毛抱到隔壁睡吧，在地上，容易着凉的。” “好。” 王玧轻轻将阿毛抱起来，并用被褥抱着，然后开门，送到了隔壁的房间。我又端了一杯水给阿敏喂下，她似乎是太渴了。 阿敏虽然知道喝水了，但是并没有睁开眼睛，看样子，她太虚荣了，只能由着她继续睡。 “黑丫头，你累不累，要不再睡一会儿吧？” “我没事。” “好。” 王玧趴在桌子上，又睡了起来。我看看窗前越来越亮的天色，想着待会儿得弄点粥过来给阿敏喂下才行。 早晨来的很快，王玧起了之后就去外面晨练去了，而老头儿过来看了看阿敏的伤势，脸上挂着笑容。我央求他给我带一碗粥上来，他爽快地答应了。 “阿敏，阿敏。”阿毛从隔壁跌跌撞撞地跑来了，我看到他赤着脚，脸色红润，于是赶紧噤声，做了一个手势，阿毛声音变小了，问，“大姐姐，阿敏没醒吗？” “醒过来一次，我给她喂了点水，刚刚老先生来看过了，说阿敏中午就醒了。” “真的吗，太好了。”阿毛又开始大声地手舞足蹈起来，我又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点点头，小声说，“大姐姐，那我回去穿鞋子了。” “好，你去吧。” 阿毛快速地走了，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子忽然摇晃起来，接着便倒下了。 “阿毛。” 王玧此时正好回来了，他将阿毛抱进了隔壁的房间，便去请楼下的老头儿来诊治了。我看到老头儿不慌不忙地从阿毛的房间里面出来，急忙上前询问： “老先生，阿毛，没什么事情吧？” “他没事，估计是昨晚着了凉，我待会儿给他煮一碗姜汤喝下就好了。” “有劳老先生了。” “没事。” 王玧跟着老头儿下了楼，不一会儿，他端了一碗姜汤，还有一碗粥并几个包子上来了。 “黑丫头，快些过来吃点早食。”王玧进门就开始招呼我，我看了眼那碗**的汤汁，说，“蒙小子，你在这帮我看着一下，我去把姜汤给阿毛喂下。” “黑丫头，你别忙来忙去的，在这好好吃早饭吧，我去给阿毛喂下。”王玧拉住了我的衣袖，按着我坐下了，我听着他的话，说，“好，谢谢蒙小子。” “黑丫头，你把这些包子都吃完，就是对我的感谢了。” “嗯。” 王玧见我吃了包子，便端着姜汤出去了，我一边吃，一边打量床上的阿敏。这粥端来了，她又没醒，可能是没办法给她喂下了。我抱着不浪费的态度，把粥也给解决掉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声“哎呦”，于是连忙醒来，看向身后。只见一个灰衣的小身影跌在了床下，我赶紧起身将她扶到了床上。 “你怎么起来了？”听到我的话语，她睁着大大的眼睛警惕地望着我，说，“你是谁？” “我，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想了一下，才回答说，她眼中的警惕没消除，继续追问，“我哥呢？” “他在隔壁房间休息。” “那我要去找他。”阿敏听完我的话语，又要起身，我拉下她，宽慰地说，“你身体太虚了，还是先躺在床上吧，我待会儿去把他叫来。” “我现在就要见他。”她鼓着气，很坚决，我淡笑了一下，说，“恐怕不行，他现在烧刚退，估计还没醒来呢。” “他发烧了？” “嗯。” “怎么弄的？” “昨晚照顾你的时候，不小心着了凉。” “大姐姐，你带我去看看他吧。”阿敏拉上了我的手，开始撒娇起来，我摸着她的头，说，“阿敏，咱们让你哥哥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昨天他照顾你一个晚上，很累很累的。” 第132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8 听我这样说，阿敏点了点头，然后在我的帮助下，乖巧地爬到了床上面，见她躺好了，我帮她把被子盖好。 “大姐姐，我问你，我娘来过了吗？”阿敏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询问我，眼中满是期待，我不想伤害她，说，“她来看过你了。” “你骗人。” “我没骗你。” “我娘要是来了，一定会做我喜欢的咸菜粥，可是现在都没有看到，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不是，你别多想了，粥已经放在了楼下，我马上给你取来。” “那，那我爹呢？”她小心翼翼地问着，我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说，“他。” “不用说了，我也不指望他来看我，只要有哥哥和娘就行了。”她虽然话语说得很轻松，但是眼里的失望之色却很明显，我不想她继续想着这个事情，于是转移话题，说，“阿敏，你先休息一下，大姐姐去楼下给你端粥来。” “好。” 我见她闭上眼睛，把被子给她重新掖了一下。下了楼，去问掌柜的要了一碗粥，可是没有咸菜，我只能上街上面买了一些回来，然后借了灶头，重新烧了一番。 回到楼上的时候，一片哭声从房里面传了出来，王玧站在一旁，窝着拳头，纠结着不知道要怎么才好。见我来了，立马走过来接过我手里的盆子。 “怎么了？”我询问道，王玧看了那两个在床上抱着哭的娃娃，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刚去了一趟茅房，回来他们说了两句话，就哭了起来，我根本就劝不住。” “他们说了什么了？” “说了他们爹娘的事情，然后就哭了，哎。” 我走过去想要看看，但是他们擦了擦眼泪，止住了哭泣。 “哥，我想阿玉了，你能不能抱来给我看看？”阿敏望着阿毛，恳求地说道，阿毛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回家给你抱来。” “阿毛，你身体还虚的很，要不，让你大哥哥去抱来吧？”我按住了阿毛，对着王玧说，而阿毛却倔强地很，“不，我一定要把阿玉抱来，它怕生人的。” 听着阿毛这样说，自然知道他在顾忌阿敏的感受，害怕穿帮，所以只能自己去。 “算了，黑丫头，我带他一起回去吧，你在这好好照看阿敏。”王玧忽然提议地说道，我听他这么一说，点了点头，这样也是一个好办法，“嗯嗯。” “路上小心。” “我会的。” 阿毛和王玧走了之后，阿敏渐渐止住了哭声，瞧见桌子上的热气腾腾的咸菜粥，不由地舔了舔的嘴唇。我笑着把粥给端了过来，用汤匙舀了一口，吹凉了才送到阿敏的嘴边。 “怎么样？”我看她，她咂咂嘴，有点失望地说，“不是我娘做的。” “对不起，你娘因为要照看你爹，所以没办法来。”我叹了一口气，还是说出了实情，她眼睛突然又红了起来，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着，“我知道他们都觉得我是拖累家里的人，所以不想要我了。” “没有，你别瞎想了，你娘今天一定会来看你的。”我将粥放到了桌子上，用手帕给她擦了擦眼泪，宽慰地说，她点点头，然后躺下，说，“嗯，大姐姐，我想睡觉，你能不能先出去？” “好。” 关上门，我不由地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疑有他地到了楼下。掌柜的招呼楼下的客人卖药材，老头儿并几个人给络绎不绝的人诊脉看病。我闲着也是没事，就给掌柜的帮忙打包药材。 中午的时候，掌柜的准备了很丰盛的菜肴，我坐在座位上很难受，便向他们请了辞，并端着一份午餐上了楼，想看看阿敏有没有醒来。刚进了门，却看到一个小身影倒在桌子脚下，而桌子的一角染上了鲜血。 “阿敏，阿敏。”我赶紧抱起地上的阿敏，她头上的鲜血还在流着，地上已经染湿一大片，见一个小厮上来，我对着他大叫起来，“快把张老请来，快点。” 老头儿慌慌张张地上来了，给阿敏诊治起来，他用了一瓶药膏擦拭阿敏的额头，暂时把那血给止住了，接着他紧皱着眉头，把了脉象好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 “丫头，恕老头儿无能为力了。” “老先生，你一定有办法的。” “本来还有一线生机，可她自己撞破了脑袋，血流的太多了，而如今又感染了风寒，不好了。” “求求你了，老先生。” “我待会儿开一副药过来，如果她喝下，能熬过今晚，或许就有救。” 我听着老头儿的话语，又看看床上的阿敏，一时间眼泪涌了出来。待老头儿走了之后，阿敏渐渐醒了过来。 “大姐姐，你别哭。”阿敏看着我泪眼朦胧的，伸出小手安慰，我擦了一把眼泪，说“阿敏，你为什么那么傻？” “大姐姐，我觉得我活在这个世界上好累好累。” “你说什么傻话？” “我得的这个病根本就救不了，娘为了我操碎了心，还有哥哥，他为了给我攒药费，都已经从私塾里回来了，他们已经做的太多了，我不想再拖累他们了。” “阿敏，一家人有什么拖累不拖累，再说，大姐姐以前也得过你的病，后来我娘还有妹妹一起照顾我，我就挺过来了，你一定也可以的。” “大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都知道的。” “我没有安慰你，真的。” “大姐姐，你知道吗？我不怕死的，我只是怕我死了之后，娘和哥哥还要受苦。” “那你就不能放弃，一定要和你娘还有哥哥一起富裕起来，你要是成功了，大姐姐愿意帮助你们，好不好？” “嗯。” “阿敏，咱们做了这个约定，拉上勾勾，就不能耍赖，耍赖就是小狗。”我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然后环上阿敏的小拇指，她点头，笑着说，“嗯。” “阿敏，你要是累了，就先睡一会儿。” “好。” 我等了一下午，却还是见不到王玧和阿毛回来，心中着急的异常。 “大姐姐，我哥还没回来吗？”床上的阿敏醒来了，她想起来，可根本就动不了，我过去扶了她一把，回答说，“阿敏，应该快了，你想不想吃点什么？” “我不想吃东西，我就想等哥哥回来。” “好，咱们一起等着。” 晚上，老头儿让小厮送了一碗药过来，我连忙接过，端到床边，想将药给阿敏喂下。她摇着头，躲开我的汤勺。 “大姐姐，我不想喝。” “阿敏，听话，你要是不喝，就是违反约定了，是耍赖的行为哦，阿敏就是小狗狗喽。” “阿敏不耍赖，阿敏不想当小狗。” “那阿敏就乖乖把药喝了。” “好。” 阿敏喝完药之后，我又跑到了门边，望着楼梯。按说刘村到这里也就来回三四个时辰而已，现在都已经是五个时辰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 “大姐姐，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 “大姐姐不累，说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好。” 我的故事还没开始，王玧带着阿毛快速地走了进来。听到声音，我的心中也算是轻松了不少。 “阿敏，阿玉来了。”阿毛兴高采烈地把阿玉举在手上，而我扶着阿敏坐了起来，阿敏笑着说，“哥，给我抱。” “阿敏，你的头怎么了？”阿毛看到阿敏头上的血块，心疼地问，阿敏把阿玉抱到怀中，说，“哥，我没事。” “大姐姐，怎么回事？”阿毛将视线转到我这边，眼中有苛责的情绪，我知道是自己疏忽了，也不在意，回答，说，“她不小心磕到了桌子上，没事的，放心。” “哥，我想下地和阿玉玩。” “阿敏，你身体还是太虚了，不能乱动的。” “哥，我觉得自己身体好像好了，不信，你让我下地走走。” “阿敏，不行。” “哥，我的好哥哥。”受不了阿敏的拉扯撒娇，阿毛为难地首肯一下，说，“只能下地走几步，要是站不稳，就要回床上。” “好。” 阿敏下了地，步子很轻盈，一点都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她把阿玉放在地上，追逐嬉戏，阿毛被她拉着，也加入到他们的游戏里。我站在一旁看着，心中却不由地悲伤起来。 “蒙小子，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 “他爹把阿玉卖了换酒钱，我和阿毛本打算去集市上淘一只的，但是集市已经关门，没办法，最后只能在后山上抓了一只，幸好是抓到了一只白兔，不然估计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辛苦你了。” 我心中又是一片叹息，真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种爹，不管儿女的死活，只顾着自己逍遥快活。 “对了，他娘会来吗？” “不知道，他爹发了一顿酒疯，被我给打晕了，估计她是来不了，怎么了？”王玧疑惑地看着我，我忍着泪，想要悄声告诉他，却听到阿敏的声音，“哥，你能不能背背我？” “好。” 第133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9 我看着阿毛开心地蹲下身子，又看着有些疲倦的阿敏，开始泪流满面起来，王玧不知道我的原因，任由我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 “黑丫头，你干嘛哭啊？” 我说不出话来，或许他并不知道人回光返照这个事情吧，情况变得好，也就意味很快就要离开了。但是我也不能说，不想破坏大家难道的喜悦。 “哥，我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阿玉还有娘。” “阿敏，你说什么傻话？” “哥，你能不能答应我？” “好，哥答应你。” “哥，我有点累了，你把我放在床上吧。” “好。” 阿毛小心地把阿敏放在了床上，并帮她把被子给盖好了。阿敏望着阿毛，不由地傻笑起来。 “你笑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长大了，哥哥肯定不能再把我背起来了。” “放心，你如果长大了，哥哥一定能把你背起来的。” “哥，我想吃咸菜粥，你能不能做一碗给我吃？” “好，我去给你做。” 阿毛开心地下了楼，我从王玧的怀里起来，走到了阿敏的身边。阿敏还是一脸的笑容，看向王玧，说： “大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哥快点做，我好饿？” “好，我这就去。” 王玧有点疑惑，但是也没询问什么，挂着一丝笑容出去了。 “大姐姐，我想美美地走，你能给我打扮一下吗？” “好。” 我拿起梳子轻轻梳理她的头发，在头的两边给她挽了一个泡泡髻，又留了两撮头发，这让她看起来俏皮可爱，因为手边没有画眉的工具和胭脂，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大姐姐，真好看。” “你喜欢就好。” 她坐在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不由笑了，淡淡笑容，忽然一下子就凝固了。我赶紧扶住她的身子，将她放在床上，并盖上了被子。 “大姐，姐姐，你能不能把阿玉抱过来，让我看一看？” “好。”我哽咽着声音，从地上将那只兔子抱到了床上，她摸着兔子，说，“阿玉，我要，走了，你以后，要帮我照顾哥哥和娘，知道吗？” 话语说完，她的手一下子垂了下来，我捂住嘴，趴在床边，开始大哭起来。门外一声瓷碗的破碎声，伴随着阿毛惨烈的叫声。 “阿敏。” 夜间，我们几个人坐在阿玉的床边，窗外的冷月照在地上，比这夜间的冷风还要阴冷。掌柜的还有老头儿以及其他几个人听到声音，都赶了过来。 “阿玉，你别害怕，有哥哥在这里。”我听着阿毛的失魂话语，忍不住搭上他的肩膀，安慰，“阿毛。” “大姐姐，你为什么要走开？”他挣开我的手臂，眼中充满愤怒，我惭愧地低着头，眼泪止不住地流着，“对不起，我没把阿玉照看好。” “你为什么要走？” “对不起。” “阿毛，你大姐姐也不知道会这样，再说是阿敏要她离开的。”老头儿在一旁皱着眉解释，阿毛听完，情绪变得很激动，“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走。” 王玧带着我，和大家伙一起出来了，阿毛一个人留在屋里，放声大哭着。我站在门外，不愿意离开。 “黑丫头，你莫要自责了。”王玧搂着我的肩头，红着眼睛，我靠在他的肩膀，说，“蒙小子，如果我没有走开，她就不会出事了。” “黑丫头，她的决意已定，就算你如何，我们如何，她还是会走的。” “蒙小子，我真的希望她活下来，我都跟她做好了约定了。” “黑丫头，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嘛，我以前也得过这个病，但是我娘和春锦没有放弃我，所以我活下来，这次，为什么她就不能活下来？” “黑丫头，她没有你坚强，或许来世，她投个好人家，也是一桩幸事了。” “嗯嗯。” 第二日的清晨，王玧给了一个小厮一些银两，打发他去刘村，将这一个噩耗告诉阿毛的爹娘。 中午的时候，阿毛抱着阿敏从楼上走了下来，我和王玧张罗，弄了一口棺材来，并买了一些孝丧用的东西。掌柜的停了一天的生意，帮忙着一起打理。 阿毛的爹娘是午食过后来的，到了慈仁堂哭闹了一场，掌柜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在一旁看着，并劝慰起阿毛的娘亲，她是一个懂事故的人，只小声在阿敏身旁抽泣着，而那个大汉胡搅蛮缠起来。 “掌柜的，你说怎么办？你把我女儿医死了，怎么办？” “阿毛他爹，你说什么胡话？我是好心给你女儿治病，你怎么就诬赖是我治死的？再说，你女儿已经得了天花，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我不管，今天你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去官府那告你。” “阿毛他爹，你讲一讲道理好不好？” “好，你要是怕去见官，就赔偿我一千两银子，我就既往不咎了。” “爹，阿敏，都死了，你还想着钱和酒，你是不是人？” “你个小兔崽子，敢骂老子？” “爹，今天我给你磕三个响头之后，我就不是你儿子了。” “好啊，有本事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啦，你也不想想，如果没有老子，你能生下来吗？” “是，你给我的命，但是我也可以还给你。” 阿毛说完，就要对着一旁的墙壁撞过去，幸好王玧及时地拦下，这才没有出现惨事。 “阿毛啊，你为什么还要做傻事啊？阿敏已经走了，你不会想扔下娘，一个人在世上孤零零地活着啊？” “娘，孩儿不孝。” “哭哭哭，老子天天被你们烦死了，没有用的东西。” “你休了我吧。” “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休。” “我告诉你，刘三娘，如果我休了你，以后你就一辈子守寡。” “我愿意守寡。” “好，我满足你，不过那房子你是住不得了。” “我和阿毛流落成乞丐，也不会再稀罕你的房子。” “好，有种，今个我从这大门一走，明个咱们就路归路，桥归桥了。” 第134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10 大汉说完还真的走了，妇人也不去管他，独自对着阿敏的身体默默流着眼泪，而阿毛跪在妇人的身边，陪着她一起。 按照丧礼的风俗来说，一般尸身要在家里待七天的，才能被送去入殓的，但是阿毛他们现在的境况，根本就不可能这样做了。 于是我和王玧帮着找来了四个挑夫，把阿敏的棺材抬出了慈仁堂，又买了一些草纸还有铜钱纸。妇人在前面带路，到了山脚下，一个比较矮的土丘上，阿毛喊停了队伍。 “娘，把妹妹葬在这里吧，她喜欢看日出，也喜欢看日落，这里，日出日落都能见到。” “好。” 妇人从我的手里接过了一件鲜艳的绿色袄裙，给阿敏穿戴起来，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朵布制的杜鹃花，插在她的头上，希望她来世能够像杜鹃花那样繁花似锦，永远在春风中摇曳着。 “阿敏，娘对不起你啊，最后一面也没见到你，你别怪娘，来世托身到一个好人家，娘下辈子要是有缘遇到你，一定给你做牛做马地使唤。” “娘，您别说了，我这个哥哥也没有做到位，妹妹都照顾不好，根本就不配当哥哥。” “阿毛啊，别自责，你对娘好太多太多了。” “娘，我真不想让阿敏就这样走了。” 两人抱在一起又痛哭了一场，我用捂着手绢捂着自己的脸庞，靠在王玧的胸口，而旁边的几人开始拿着铁铲子开始挖坑了。阿敏入葬的时候，阿毛特别激动，差点就掉了进去，幸好王玧及时地把他扯住了。 从山上回来，大家都有点失神落魄，我是被王玧扶着回来的。进了慈仁堂的椅子坐下，王玧给我端了一杯茶过来。 “阿毛，你这是做什么？”阿毛突然跪倒在我的腿下，着实把我吓了一大跳，他流着泪，解释起来，“大姐姐，对不起，我昨晚不应该那么说你的。” “阿毛，你说的对，大姐姐要是没有离开房间，阿敏就不可能有寻死的机会。”我想把阿毛拉起来，却根本就拉不动他，他握着我的手，说，“大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实际上，那次你们救了我，我是故意要带你们回村上的，我看你们穿的如此华丽，谈吐又很高雅，一定是大富大贵人家的人，肯定见过不少市面，所以我觉得你们或许有可能能帮我，救我的妹妹。” 王玧咳嗽了一声，我知道他肯定在暗示我说，他早前就和我说了，我还那么说他。 “大姐姐不怪你，阿毛，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对不起。”我继续来拉阿毛，但是阿毛的双腿像是灌了铅那般，我怎么拽都拽不起来，最后只能放弃，阿毛望着我，继续说，“大姐姐，你不要再为昨晚我说的糊涂话再自责了，要不然，我就不起身了。” “好，阿毛，你起身，大姐姐就不自责了。” “嗯。”听了我的话，阿毛慢慢地起了身，我将他扶到我旁边的座位坐下，对他说，“阿毛，大姐姐答应了阿敏，会让你和你娘好好生活的。” “大姐姐，你不用为我打算了，阿毛已经全都想好了。” “你想好了什么？” “我要拜张爷爷为师。” 话刚说完，老头儿从楼上走了下来，阿毛看到，立刻跑过去，跪在楼梯下迎接。 “张爷爷，求您收阿毛为徒。” “不行。”老头儿看也不看阿毛，直接干脆拒绝，我上前拦住他的去路，说，“老先生，阿毛哪一点不好，你为什么不能收他为徒？” “他，都挺好的，但是我就是不能收他。”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 “张大哥，求你收我儿子为徒吧。”在一旁看着的妇人也跪下身子来，老头儿紧皱着眉头，为难地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收。” “你今天不给我一个理由出来，我就不让你出去。”我伸出自己的手臂，拦着老头儿，而王玧也加到我的队列里面，老头儿自然是没办法走出门，于是大叹了一句，说，“丫头啊，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老张头这辈子都不会收徒弟的，不光是阿毛。” “理由。” “哎，我当年在师傅的坟前发下毒誓，这辈子都不能收徒。” 见老头儿这样说，我也没办法继续无赖下去，只能放行他通过了。阿毛望着老头儿的背影，眼里竟然没有失望之色，反而更有一股子坚定的神色。 见天色渐晚，我和王玧带着阿毛母子俩去了一间客栈，吃了一些晚食，便上楼休息了。我一个人睡在房里，翻来覆去好久，都没能安心睡下，于是猫着身子，敲了敲隔壁王玧的门。 “谁？” “是我，黑丫头。” “好，来了。” 夜间似乎比前几天更冷了，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等了好一会儿，王玧才开了门。我知道他的夜盲症，也没有任何怪罪的话语。看到他脚上什么都没有，我赶紧带着他进了房间。 “蒙小子，你怎么不穿袜子？” “我忘了。” “这个事情也能忘？” “我记得睡觉的时候穿上的，现在突然就没有了。” 听着他的解释，我不由地摇起头来，在桌子上摸了摸，摸到了一个火折子，便把灯盏给点上了。在他的床铺上找了找，发现袜子竟然全都湿了。 “蒙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了？”我拿着犀利的眼神看他，他不敢看我，说，“没有。” “你过来。”王玧犹犹豫豫地站到了我的身边，我一把拉过他，摸上了他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呀，“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明个咱们去老头儿那边看看。” “嗯，现在咱们一起睡吧。” “好。” 我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虽然心里不踏实，但是现在也只能睡觉了，让他躺在里面，自己侧卧在外面，他的手臂一把抱住了我，非常地用力。 “你别抱我那么紧，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听我这么说，他缓缓地放松了一些。这晚上，我终于睡踏实了，阿敏走的那一夜，我是怎么都睡不着。不过，就是时间过得太快了。 “王少侠，开开门。”门外又是砸门声又是大叫声，我见王玧睡的熟，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妇人见是我，微微愣了一下，接着又恢复了平静，我说道，“怎么了？” “阿毛不见了。” “不见了？会不会是去上茅房了？” “没有，我都问过掌柜的，他没有看到阿毛。” “那应该是去仁慈堂了。” “我去问过了，没有啊。” “好，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出来。”妇人见我这样说，慢慢地走下楼，我转过身，到床上拿起外衣，王玧揉揉眼睛，看我，说，“怎么了，黑丫头？” “没事，你再多睡一会儿。” 我快速地将衣服穿在身上，又简单地扎了一个发髻，穿上鞋子，便准备出门去。 “黑丫头，你去哪儿？” “我去大街上转转，很快就回来。” 说完，我关上门，到楼下和妇人回合。两个人在大街上，呼唤着阿毛，但是找了两个时辰也没有找到。我明明记得昨晚阿毛那个坚定的眼神，他不可能不去那儿的。 “黑姑娘，我家阿毛会不会做傻事呀？” “不会的，大婶，你放心。” “黑姑娘，你去哪儿？”我快速地朝着西街那个方向去，身后的大婶询问，我头也不回地回答说，“慈仁堂。”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阿毛他跪在慈仁堂的门外，眯着眼睛看向里面，头顶的太阳直射着，他脸上的汗水一滴两滴地流着。 “阿毛，我昨个都说那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来？” “请张爷爷收我为徒。” “我不能收。” “阿毛给你磕头了。”阿毛说完，对着老头儿开始磕起头来，听着那额头撞地的声音，真是让人闻之于心不忍，老头儿对这一旁的掌柜说，“许昌，关门，今个不做生意了。” “好。” “老头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走到阿毛的身边，对着那个铁石心肠的老头儿大叫起来，阿毛扯了我的手，说，“大姐姐。” “阿毛，起来，难道世上只有他一个人是大夫？他不收你，大姐姐找一个收你为徒的师傅便可。” “大姐姐，求你别管我了，我这辈子只会拜张爷爷为师的。” “阿毛啊，你不用拍我马，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老头儿的话语，听得我是牙根痒痒，于是指着他店上的牌匾，说，“老头儿，你这个店叫仁慈堂，不是黑心堂吧？不如明日，我找人给你重新送一个牌匾过来。” “黑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别为难张老了。” “许昌，别说了。”老头儿止住了掌柜，对着我说，“丫头，我其实也可以收他做徒弟，不过，他要是在明日早晨能送来五斤的狼心狗肺，我就答应了便是。” “你说的，不能反悔。” “当然。” 第135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11 要“狼心狗肺”还不简单？宰杀几只狗和几只狼，凑上五斤的数不就可以了吗？我拉起地上的阿毛，他一脸的喜悦。 “丫头，给你一个提示，不是真的狼心狗肺哦。” 老头儿说完之后，优哉游哉地进了门。他这是在给我们打哑谜，谁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既然已经约定了，那就得努力一下，不然也枉费我的一片心机和得来不易的机会。 我带着阿毛母子回了客栈，王玧已经起来了，看到我的脸如霜打的茄子，不由地上前关心问道： “怎么了？” “张先生答应收阿毛为徒了。”我喝了一口茶，回答他说，他高兴的笑了起来，也倒了一杯茶水，“是好事啊，你们干嘛无精打采的？” “他的条件是要五斤狼心狗肺。”阿毛接着回答王玧的问题，王玧依旧是轻松的表情，说，“这不简单，弄五斤的狼心狗肺就好了。” “哪有这么简单？我寻思着‘狼心狗肺’是什么东西？是不是药材上面的？” “按道理来说，张前辈是行医，出的题目应该是和药材有关。‘狼心狗肺’是形容黑心的意思，不会是指黑色的药材吧？”经过王玧这么一说，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诶，好像有道理。” 中午吃过饭，我把想法和阿毛母子说了，然后大家一起行动，跑了各个的药材店铺，去了解一下黑色的药材。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大家相继把自己知道的黑色药材通报了一下。我大概统计了一下，有几十种。 我困惑了，按照老头儿的意思，顶多就两种药材，难道我们还要从这些药材里面筛选出两个做代表吗？那到底是哪两个呢？ “你们觉得这些药材，有哪两个比较像狼心和狗肺的？”我将眼神看向面前的三位，询问，王玧皱着眉头，回答说，“我觉得灵芝有点像狗肺。” “嗯，那狼心呢？”王玧和我想的一致，于是我又问道，阿毛看了看我，小心地询问，“大姐姐，我想到了一个东西，但是不知道相不相关。” “你说。” “狼心向月，狗吠向人，张爷爷的意思，是不是让我送一轮明月给他呢？”我听着阿毛的解释，感觉似乎老头儿可能会有这个想法吧，“嗯，好像有点道理，要不你就送明月吧？” “明月，我怎么送，再说他让我们明天早上去的，哪还有什么明月？” “阿毛啊，他说的时间是最迟的时间，现在不是最迟的，懂吗？” “嗯。” “那我们现在就去吧。” “可是明月，我要怎么送给他？” “不用送，你待会儿给他送上一碗清水，那个明月就在里面了。” “这是何意？” “你去拿一杯茶水来。”阿毛听完我的话，将桌子上的茶杯端给了我，我带着他一同来到了窗户下面，然后倾斜了一下茶杯，对他说，“看到了吗？” “嗯，看到了，大姐姐，你好厉害。” “我不厉害，是你厉害。” 我抬头看看外面美轮美奂的月亮，心情变得很好，或许他的意思就是这个，不如赌一下吧。王玧看不懂我的想法，我冲他笑了一笑。 我们几个人来到了慈仁堂，老头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对月自饮自酌，好不惬意，看到我们来，他一点都讶异。 “东西，都带了？” “带来了，师傅。” “别先叫师傅，我看看你带来了什么。”老头儿打量我们身后和手里，见没有任何东西，有点失望地说，“什么都没有，还是回去吧。” “老先生，别急。”我走到他身边，对着阿毛说，“阿毛，你去端一碗狼心狗肺汤给你师傅喝。” “是。” “丫头，我要的狼心狗肺可不是汤。” “先生莫急，那汤也不是一般的汤。” 很快，阿毛就端了一碗清水过来，我让阿毛跪着从十步的地方，举着那碗清水，一点一点地挪到了老头儿的面前。 “师傅，你要的狼心狗肺。”老头儿见着那碗清水，他眯着眼睛看向我，说，“丫头，你们是不是在糊弄我眼睛不好呀？” “老先生，我们哪敢糊弄你？你不是要狼心狗肺的嘛？阿毛已经给你送来了。” “这是什么狼心狗肺？” “狼心向月，狗吠向人，如今阿毛在十五满月之夜，给您送上一轮明月，表达他的赤子之心，您应该也要接受了吧。”听我如此说，他叹了一口气，望向天空的满月，说，“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我可不知道，是你徒弟揣测出来，我只是顺着势推断而已。” “阿毛，爷爷渴了，快去端一杯茶给我喝。” “哦。”阿毛傻愣愣地把那碗清水放在一旁，进了屋子，递了一杯茶过去给老头儿，他似乎还没能理解老头儿的意思，我不由地着急起来，“阿毛，快些跪下。” “为什么要跪下？”阿毛完全不知道意思，一旁的妇人也捉急起来，她提示说“傻儿子，你不是要拜师吗？”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这下阿毛终于知道了意思，连连对老头儿磕了三个响头，老头儿连忙扶起阿毛，说，“好，乖徒弟，起来吧。” “谢师傅。” 老头儿喝完了茶水，对着月亮，看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突然把左手的小手指给扳断了。听到那咔吧一声响，我心中一惊，而王玧上前查看情况，想要给予帮助，却被老头儿阻拦了。 “先生这是为何？” “我没有履行对师傅发下的重誓，所以要断一指，以示对他的敬意。”老头儿悠悠地说着，阿毛心疼地摸上老头儿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师傅。” “阿毛，以后你要好好学习医术，不能枉费我对你的期许，不然这小指断了可就冤枉了。”老头儿摸上阿毛的头，眼睛里面泛着深深的期待，阿毛梗咽地说，“是，徒儿以后一定会好好学医，不枉费师傅的苦心。” 第136章 路途漫过乌江镇12 阿毛拜了老头儿为师，我和王玧也算放心了。让老头儿瞧了一下王玧，他只道是过于疲劳，多休息就好了，可我总觉得并非如此，但我不懂医，自然也不能弄出什么名堂了。算了，只要王玧身体没有大碍就行。 在这里又待了五日，我给妇人和阿毛在镇上找了一处远离闹市的干净地方，把他们安置了下来。阿毛这几天在慈仁堂很认真地跟着老头儿学习，今个他跟着老头儿去了山上，说是要教他辨认生长的药材。我无事情做，便和王玧在街上溜达，随便转转看看。 “黑丫头，我们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了？” “八天吧，怎么了？” “我在想二哥是不是已经回去了？我们要不要赶在他前头回去？” “嗯，也是，在这耽误了不少功夫。” “那我们下午就启程回去，如何？” “好。” “那你先回大婶那边，我去雇一辆马车。” “嗯。” 我看着王玧走远了之后，才独自一人转了方向，去了大婶他们住的地方。妇人在院子里面刷东西，我没有说话，直接走了进去。 “黑姑娘来了？”妇人见我进来，立马停下了手头的东西，站起身，对我笑着说，我点点头，走到她的近前，瞧着那些湿水的破旧桌椅板凳，说，“大婶，我看这些桌子板凳都太破了，要不我再给你们重新买些新的吧？” “黑姑娘，不用了，桌椅虽然破旧，我待会儿补补还能用的，你已经帮助我和阿毛太多了，破费得也足够多了，现如今，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们才好？” “大婶，我也没有帮多大的忙，不用报答。” “哎呦，我光顾着说话，也没请你进屋里喝杯茶，快点随我进屋吧。” “好。” 妇人进了屋里，倒了一杯茶水给我。屋里的桌椅全部被搬到了院子里，也没有地方做，妇人只得尴尬地把我引到了屋子里面，让我在床上坐下。她从一个抽屉里面拿出了个黑色布包，然后打开递到我的面前。我瞧着里面是一个泛着翠色的玉镯，通莹剔透，也算是玉中的极品了。 “黑姑娘，这是我祖母给我的陪嫁物，我原本是打算留着给阿毛未来的媳妇用的，但如今你对我和阿毛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只想用着这玉镯聊表心意，希望你收下。” “大婶，我可不能收，既然是给阿毛未来的媳妇，那您就收好。” “黑姑娘，莫不是你看不上我这乡村野妇的粗物？” “大婶，别这么说，既然相遇咱们就是缘分，我是因为有缘才帮上你的，你要是谢就谢缘分吧。” 外间突然听到了王玧唤我的声音，我赶紧走出了房间，身后的大婶叹了一口气，不过我想她应该把那玉镯收了起来。想着那玉镯，她应该为收藏花费了不少苦心吧，不然阿毛他那个嗜酒如命的爹能放过嘛？于情于理，我断断是不能收下的。 “黑丫头。”看到他一个人回来，我有些吃惊，“你怎么一个人了？马车呢？” “我去了马行，准备雇马车的时候，一人快我一步，将马车雇走了，不过不要紧，我已经与马行的老板说了，下午若是有车子来，一定要送来这里。” “少侠，你们雇车是要做什么？”妇人从屋里走出来，听到我们雇马车的事情，询问，王玧看向她，轻轻地回答，“大婶，我与黑丫头在此耽误多时，也该离开的时候了。” “啊，这么突然，大婶一点准备都没有。” “大婶，也不突然，我原本三天前就想走来着，但是见你和阿毛还没有安稳下来，又怕黑丫头担忧，所以又拖了几日。” “谢谢你们，一直想着我和阿毛，中午你们就别回客栈了，大婶给你们做顿饭，算是送行，可以吗？”妇人的话语里面有着恳求，我也不好拒绝，于是开心地答道，“好啊，那我给大婶打下手。” “好。” 我和大婶两人进了厨房里面，王玧很自觉地去街上买了一些蔬菜和肉类的食物回来，之后他便独自一人在院中耍起了剑。 “大哥哥，你的剑术真好看。”院外一个小童背着竹篓，踏着轻盈的脚步进了院子，看到阿毛回来，王玧收了剑，说，“阿毛，回来了。” “嗯。” “你**呢？” “他回慈仁堂了。” “哦，那你今天可学到什么没有？” “大哥哥，你过来看，这些草药都是我采的，师傅一一告诉了我它们的功效，我现在是大大的见识了。” “那你可都掌握了。” “差不多吧，因为有几个长得很像，所以我有点混乱。” “没事，以后还有时间，到时候你请教你师傅，把这几个区分开来。” “嗯嗯。” 我站在门槛上，看到两个人在地上研究着篓子里的草药。他们的话语，我也听到了，阿毛真的很用功，看样子，不久的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伟大的大夫诞生。 “大家快些过来洗手，我们马上要开饭了。”我站在屋里对着外面的两位大叫，阿毛抬起头，看到我，立马弯了眼睛，说，“大姐姐。” “阿毛，快些过来洗手。” “好。” 阿毛扔下了竹篓，快速地进了厨房，拿着一个铁盆舀了些水，自己洗了起来。王玧将他的竹篓放到墙上的挂钩上，然后才进了厨房。 中午的菜肴，总共有八个，而我和大婶一人负责四样。看着王玧和阿毛吃的很欢实，我清了清嗓子，说： “阿毛，你觉得这些菜是你娘烧的口味吗？” “嗯？”阿毛停住了筷子，看向我，说，“好像不是吧？” “那你觉得哪几样是你娘烧的，哪几样是我烧的？” “这个青菜，豆腐，鱼，还有竹笋汤是我娘烧的，那个鸡蛋，土豆丝，猪脚还有豌豆是大姐姐你做的。” “阿毛，你好厉害呀。” “大姐姐，我” “那你觉得是你娘做的好吃还是大姐姐做的好吃？” “娘和大姐姐做的都好吃。” “那如果选一个最好吃的呢？” “我选不出来。”阿毛尴尬地冲我一笑，我准备不继续这个话题了，却突然一旁的王玧开口说话了“黑丫头，你的厨艺一般，若是和大婶在一起比较，那就更一般了。” “蒙小子，有你这样的嘛，那个猪脚不准吃了？”我听着他的话语，用筷子拦截住了半空中他的筷子。他夸人和贬低人能不能有点层次，这个夸人的感觉怎么还像是贬低人一样？ “哈哈，别闹了，二位，咱们好好吃饭。” 一旁的大婶看我们胡闹，不由地劝起来，而阿毛却笑着欣赏我们孩子气的举动。 一阵骨碌碌的声音传来，我和王玧嬉闹结束，他站起身出了院子，那马车被一个马夫牵着进来了。王玧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又给了那人一些银两，那人接了之后，就离开了。 “黑丫头，你快些吃，我先去客栈把东西收拾来。” “你不吃了吗？” “我吃好了。” 王玧说完就走了，我刚刚玩闹上来的喜悦瞬间被着即将要别离的情绪给覆盖了，妇人叹了一口气，默默地吃起了饭，而阿毛愣了一下，重新换上了笑容。 “大姐姐，你和大哥哥干嘛要雇马车呀？”我没开口，妇人回答了阿毛的问题，“阿毛，你大哥哥和大姐姐要走了。” “大姐姐，这是真的吗？”阿毛不相信地看着我，我点了点头，他大叫起来，“阿毛不让你走。” “阿毛，大姐姐要回家的，你难道不想让大姐姐回家和家人团聚吗？”妇人在一旁宽慰着，阿毛的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哭着说，“可是阿毛舍不得大姐姐走啊。” “阿毛，别哭，你是小男子汗了，不能动不动就流泪。” “嗯。”阿毛虽然用袖子擦了眼泪，但是泪水还是不由地涌出来，我走到他旁边，用手帕给他擦了眼泪，说，“大姐姐答应你，等你长大了，成了厉害的大夫，大姐姐和大哥哥会来看你的。” “好，我们拉钩钩。”阿毛伸出来小手指，我也伸出来自己的手指，和他环绕在一起，“嗯。” “大姐姐，你等我一下。”我看着他跑进了房间，又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他把一个小骨头递到我的手里，说，“这个是狼牙，辟邪的，等我长大的时候，你要是认不得我，或者不确定是我，你就拿着这个给我看，到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好。” 我收下后，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饭也再吃不下去了，妇人起身去了厨房，然后用一块白布扎了一个小包裹，递到我的面前，说，“黑姑娘，这是我昨晚上烙的大饼，你要是不嫌弃，就带上。” “嗯，谢谢大婶。” 王玧回来的很快，我见他站在院外，没有打算要进来的意思，只能站起身，对着妇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出了屋子。妇人和阿毛两个人一同出来，还要再送送我。 第137章 见义勇为惹情债1 “大婶，阿毛，我要走了。”我站在马车旁，转过身，对着他们说道，阿毛一下子扑到我的怀里，顷刻间，眼泪又流了下来，“大姐姐，阿毛舍不得你。” “阿毛，大姐姐刚刚和你说了，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我用手给阿毛擦拭了一下眼泪，安慰说，阿毛点点头，“嗯嗯，阿毛不哭了。” “阿毛，实际大姐姐也舍不得你啊，但是大姐姐要回家的，你在这里，要好好听你娘和你**的话，将来学医出炉，一定要救济困难的人。” “嗯嗯，我会的。” “黑姑娘，你们要不明天一早再启程吧。”妇人不由地建议说着，我看向王玧，他笑着回答说，“谢过大婶了，我怕我们歇了一夜，黑丫头，就走不了了。” “是啊，说不定第二天一早，我看到阿毛哭成一个小花猫，我就真有可能就走不了了。”被我这样一说，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就连刚刚在哭的阿毛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对着大婶和阿毛挥挥手，我坐上了马车。正准备走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了过来。 “哎呦，等等老头儿，等等。” “哎呦，我的腿啊。” 王玧停了马车，我掀开帘子，才看的是阿毛的师傅张老，他跑到我们的马车旁，不由地气喘吁吁起来，他拍打自己的腿，哀叫连连，而阿毛和妇人又快速走了出来。 “前辈，你没事吧？”王玧下了马车，询问，老头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瓷瓶，递到王玧的面前，说，“没事，这个，我送给你的，若是以后哪儿湿气重，就涂抹一下。” “谢谢前辈。” “这儿还有一个药方，你收好了。” “嗯。” “老先生，蒙小子真的没事吗？”我看着王玧收了药方，不由地担心起来，问道，老头儿走到我的帘子旁，说，“丫头，你就放心吧，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吗？好了，你们快些走吧，出了这个镇，还有五百里就到了一个庄子上，到时候入了夜，也好有个落脚的地儿。” “嗯，谢过前辈了。”王玧对着老头儿行了一礼，然后坐上了马车，准备出发，身旁传来阿毛和妇人的话语，“大姐姐，大哥哥，再见了。” “黑姑娘，少侠，保重。” “保重。” 马车行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出了乌江镇，看到外面的波光粼粼，我不由地大声喊了一句停。 “怎么了？” “我想去河边走一走。” “好，我陪你。” 王玧托着我的手下了马车，我只知道这个镇叫乌江镇，既然叫乌江镇，那么总应该有个江吧。看着面前的一条长长的江河，我心中不由地感慨起来。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黑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语是指，当年楚霸王拜别虞姬，自刎于乌江，心中有感而已，蒙小子，人人只道，那楚霸王如何的蛮横，如何的心无大志，为了一个女流断送了前程，但我却对他与虞姬的爱情，非常的敬仰，纵然他输掉了天下，但他赢得了一人心，生死相随。”我说的如此有感触，但是王玧却皱着眉头，像是不能理解一样，只听他说，“黑丫头，你是说这里是霸王自刎的地方？” “难道不是吗？” “你和我过来看看这上面的石牌。”我跟着王玧走到了江旁边的一个大石牌旁，上面是写着乌江呀，于是我大叫起来，“这不就是乌江吗？” “你看仔细了。”他用剑把一旁的杂草除去，一个河字浮现了出来，我有些尴尬起来，他拉上我的手说，“如果你想去看真的乌江，以后我可以带你去看。” “你一会儿说带我去大草原，一会儿又说带乌江，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甩开他的手，很怀疑，他走过来，继续抓着我的手，说，“等你我成了亲之后，我一定带你走遍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那我们什么时候呢？”我不敢看他，脸微微地红了起来，他充满信心，胸有成竹地说，“等这次回了王家，我就与母亲大人提。” “会不会很困难？要不我们再缓缓？” “放心，二哥有办法避过婚事，那我自然也有办法完成咱们的婚事。” “你确定吗？”我有点不是太相信他的话语，他望着我，墨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黑丫头，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我信你。” 我说完话，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那乌江河的水泛着小小的浪花。 晚上，我们没能赶到老头儿说的那个村落，没办法，只能在一个树林里面歇下了。王玧生起了柴火，我从马车上，将里面的馒头拿了出来。都过去七八天了，也不知道坏没坏。我拿到鼻尖闻了闻，好像没有什么异味，于是找来两只干净的木棍，串上馒头，开始准备晚餐了。 “给你。”我爸手里烤好的馒头递到了他的嘴边，他看着我，笑着说，“你先吃，你吃过了，我再吃。” “这还有呢，先吃吧。”在我话语的坚持下，他拿起了馒头，但是并没有吃，我奇怪地问道，“你干嘛不吃呀？” “我想等你一块儿。” “好吧。” 一阵阴风不知从哪儿吹了过来，我不由地缩起了身子，王玧起了身，从马车上拿了一个毛毯子，盖在了我的身上。 “谢谢。” “黑丫头，以后不要和我说谢谢，我感觉自己和好心的陌生人一样。” “好，我以后不说了。”我看他衣服单薄，刚刚抖了一下身子，问，“你冷不冷，要不要过来一起盖着？” “不用，我不冷，我身体好着呢，这点寒冷难不倒我。”他话刚说完，两个喷嚏不由地打了出来，我站起身，把毯子的一半覆盖过去，说，“别逞强了，盖着吧。” 王玧也不推脱了，和我一起坐下，然后两人相视，愉快地用起了晚餐。 第138章 见义勇为惹情债2 “救命啊。” “救命啊。” 忽然不远处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呼叫声，男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浑厚，应该有三十来岁，女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脆，应该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我和王玧站起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蒙小子。”王玧作势要走，我一把拉住了他，他转过头，皱着眉嘱咐说，“你在这，我过去看看。”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好。” 我跟着王玧一起快速地走了过去，在一处空旷的地方，看到一大群人拿着火把，追赶一个穿着红衣的少女还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看样子，是 “小贱人，你再跑啊。”看着两人停住在断崖的时候，为首络腮胡子的大汉，叉着腰，嘴脸很是嘲讽，他看起来有三十岁了。红衣少女看看身后，又看看一旁的黑衣男人，表情不由地害怕起来，络腮大汉趁红衣少女不注意的时候，一把将她给扯了过来，“你给我过来吧。” “你放开我，放开。”红衣少女大力地挣扎起来，不过她的大力到了大汉面前也就是蚂蚁见着大象，忽略不计了，一旁的黑衣男子扑了上来，“你放开我女儿。” “阿莽，给老丈人带一边去。”被称作阿莽的短衫少年将黑衣男子轻松地拽到了一旁，然后两个旁边的跟从按住了他，黑衣男**叫着，“寨主啊，你放开我女儿吧，你要钱的话，我明个就让家奴把房地契拿来。” “老丈人，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哪里分什么，你的东西肯定都是我的了。” “哈哈，大哥说的是呀！”一旁的弟兄们不由地随声附和起来，红衣少女趁着大汉注意力集中在黑衣男人的身上，一把咬上了大汉的手臂，大汉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拍在了地上，说，“哎呦，敢咬老子，信不信老子就地就给你办了？” “大哥，今晚就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咱兄弟们可以给你在这放哨的。”阿莽谄笑着接过大汉的话语，大汉眼中的光芒熠熠，摩拳擦掌起来，“好啊。” “你要做什么？”红衣少女见大汉蹲下身子，将手慢慢伸到少女的胸前，大喊大叫，大汉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说我要做什么，小美人。” “寨主，你放过我女儿吧，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黑衣男人在一旁哀求起来，大汉不悦地对着他说，“你个矮冬瓜，我要你做什么？阿莽，给我围好了。” “爹，爹，爹。”少女在凄厉的叫喊，而黑衣的男子悲鸣着腔，“女儿啊。” “小宝贝，大爷会温柔的。” “住手。”王玧放开我的手，一个飞身，站到了那群人的面前，大吼一句，那大汉见自己的兴致被破坏里，立马站起身，看向突然出现的王玧，大叫，“你是谁呀？” “你又是谁呀？”王玧看了一眼地上的红衣少女，对着大汉说，大汉很轻视地看了一眼王玧，对着身旁的阿莽，说，“阿莽，你把本寨主的威名报给他听一下。” “我大哥是这小燕山的山大王，人称鬼面魏冲，在这方圆五百里没人不知没人不晓，今个大哥大喜的日子，他老人家心情好，你小子要是识相一点，就赶紧滚。” “我要是不识相呢？” “呦，找死是吧？” “我劝你们要是识相，赶紧把那姑娘还有这位大哥放了，不然我可是不会留情的。” “哎呦，你个臭小子，大爷我横行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娘们的肚子里待着呢！” “大哥，少跟他废话。”阿莽口气不善，见我跑到了王玧的身边，大喜起来，“大哥，你瞧，他旁边还有一个小美妞，不如把她一同带回咱们寨子里吧。” “好，兄弟们，给我上。” 一瞬间，王玧被那大汉的弟兄们围住了，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砍向王玧，王玧左躲右闪，几个就回身旋转，单手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那些弟兄们在地上哇哇乱叫着，大汉在一旁看着不由地生气起来，他见王玧挑衅地给了个眼神，立刻把腰间别的大刀取出，对着王玧劈头盖脸地挥过去。 王玧侧过身子，和大汉周旋起来，他仍旧没有拔剑，一步一步后退，将大汉引到了一颗大树下面。他故意站在了大树面前，大汉一个大刀抡了过去，王玧低下头闪过。瞧着王玧在身后拍拍他肩膀，大汉心急，想要把刀拔出来，但是大刀嵌进树干太深，根本就拔不出。 “山大王，你拔刀累不累呀？” 被王玧这么一讥讽，大汉弃了大刀，用着自己的拳头，耍着一些看不明白的拳法，王玧继续跟他耗，过了一会儿，王玧一个点穴，就结束了玩闹。 “行了，我也玩累了，结束吧。” “大哥。”阿莽望着被王玧牵制在手的大汉，焦急地唤了一声，王玧拍了拍大汉的头，“叫谁大哥？” “小兄弟，你是大哥，你是大哥。” “那还不把人给放喽。” “是是。”大汉将脸转向阿莽，大声命令，“阿莽，快把他们都放了。” 阿莽得了命，将那黑衣的男子还有红衣少女给放了。我走到了那红衣少女的面前，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她的父亲含着泪，和她拥抱到了一起。 “大哥，你看人，我都给你放了，你现在也可以放了我吧！”大汉笑嘻嘻地面向王玧。 “放你可以啊。”王玧悠悠地说着，随即让大汉眼中的希望得以破灭，“不过，你得给我磕三个响头，拜我为大王。”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哥。”阿莽在一旁不满地大叫起来，大汉怒吼道，“你别废话了，他能压住我，肯定比我厉害，以后带着咱兄弟们一定能干出大事情，你们肯定每一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 “哎，你说错了，我可不是要做你山中的大王，我是要做你们散伙的大王。”王玧赶紧打断他们说道，大汉的脸上有点难看，“这不好吧？大家伙在一起都五六个年头了，一直以来都是靠着打家劫舍过日子的，你要是让大家散了，以后靠什么养活自己呀？” “这个，我可不管，你们有手有脚，总不会把自己饿死吧。”王玧淡淡地说着话，我走到他身边，建议地说道，“你们可以回乡下种田，或者也可以去参军，为保卫国家出一份力。” “姑娘，你以为我们这里没有人去吗？在家乡种地，收出的粮食还不够给租主的田地税，再说这军中，如果没有一两层的人情在那里，天天不是挨饿，就是受冻，你以为咱大晋的军人生活很好吗？”大汉对着我慢慢地解释着，一旁有人插嘴说道，“大哥说的对，俺就是在家种地，粮食收成的时候，被租主全部拉走了，前几年年家里闹旱，没了收成，租主来讨债，俺们没有钱还，他们就把俺娘拉到他家里做事情，后来，俺去看俺娘时，她做事情做一半就死了。” “还有我，六年前去参军，本来想着给家乡的人争口气，弄个一官半职回来的，谁知道一入军营深似海呀，你要是没有亲戚在里头，没有钱打交道，那你就得穿最破的军衣，盖最薄的被子，做最低贱的事情。” 我被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就说不上话来，王玧挥了挥手。 “罢了，罢了，快些拜了我就去了，以后不管你们干什么，就是不准再打家劫舍了。” “好好。”王玧解开了大汉的穴道，大汉可不愿这么屈从，准备偷袭王玧，被王玧一脚给踢飞了，阿莽带着那群弟兄快速跑了过去，将大汉扶了起来，只听他说，“今个本大爷不跟你们计较，先就放过你们，要是下次被爷爷碰到，有你好看的。” “我到时想看看谁先好看？”王玧说着就要走过去，那群人见如此，带上大汉灰溜溜地逃跑了，我拉住王玧，说，“蒙小子，别追了。” “今日，我们父女二人谢过救命恩人搭救。”那黑衣男人带着少女就要给王玧跪下，王玧赶紧扶起他，说，“大哥，快别行如此大礼。” “今日如果没有恩人的救助，只怕小女早就，哎。”黑衣男人说着看向红衣的少女，叹了一口大气，王玧连忙宽慰说道，“大哥，就算今日不是我在，有他人在，一定也会出手相助的。” “大哥，今时不同往日了，大家只管护住自己的性命，哪管其他人，如果今日你不出手的话，只怕我与爹爹难脱那恶人之手，或者我现在已是一个死尸了。”红衣少女说完，又开始哭了起来，一旁的矮个子的黑衣男人抱着她，大哭，“女儿啊，爹没用。” “爹。” “咱们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再说？” 我知道我现在插话是多么地不合时宜，但是现在真不适合在这里待着。还好，那对父女俩听到我的建议，也算是止住了哭声，然后点点头，与我和王玧一起回到了我们的马车那边。 第139章 见义勇为惹情债3 “不知你们晚上吃饭了没有？”我看着红衣少女盯着我们放在一旁的半个烤馒头看，于是询问，黑衣男人害羞地笑了一下，说，“姑娘，实不相瞒，我们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 “啊？那寨主不给你们饭吃吗？”我吓了一大跳，只听那黑衣男子慢慢点头，说，“嗯，他怕我们有力气逃跑，就没有给我们吃饭。” “那你们这两日是如何度过的？刚刚看你们跑路的样子不像是没有力气的。” “是这样的，我们从家里来的时候，带了一些小零食藏在衣服里面，所以他并不知道。” “哦，原来如此。”我点点头，对着不远处整理马车床铺的王玧说道，“蒙小子，你拿四个馒头过来烤。” “好的。” “姑娘，谢谢啊。”黑衣男子对我客气地说着，我笑着回答说，“不客气，也不用叫我姑娘姑娘的，我叫，小菊，他叫，小蒙。” “哦，小菊姑娘。”黑衣男子说完，他旁边的红衣少女急忙提醒，说，“爹，你别带姑娘了。” “是，小菊。”男人有些尴尬地看着我，我抿下嘴对着少女笑了一下，将实现转向了他，“不知道你们尊姓大名？” “我姓杨，叫杨康，她是我的女儿，叫杨芙。” “杨大哥。”我唤了一声男子，又看向那个少女，说，“我看我们年纪相仿，就以名字称呼，如何？” “好。” 既然话匣子打开了，那我也就要继续追问下去了。 “杨大哥，不知有一句话当问不当问？” “小菊请说。” “你们是怎么进了那寨主的地盘？” “哎，说起来话长了，半个月前，我夫人过世了，想着在住的地方也没有什么亲戚可以投靠，便带着女儿芙儿，想去琅琊郡那里投靠亲戚来着。” “琅琊郡？”我不由的大叫一声，一旁的王玧咳嗽起来，看样子，他是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们同路，见我如此，那男子不由地皱着眉头，“小菊，你知道那里？” “嗯，以前曾听人说过，那里很是繁华。” “是啊，我家亲戚在那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所以我收拾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装备好，到了那里，也不能让人家看不起才是，可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劫匪，他们不仅将我们的财物挪走，还把我们带的几个丫头还有小厮给杀害了，最后见我女儿长相貌美，这才没有**害。他将我们二人带进寨子之后，我让女儿假意从了那山大王，本打算今夜借着他们，伺机逃走的，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是啊，小菊姐，如果没有蒙大哥的救助，我和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红衣少女说完，脸上又是一片悲哀，她望了一眼对面烤着馒头的王玧，又快速将视线收了回来，我见她的模样，心中也有些难过，拉着她的手，宽慰，“好了，已经过去了，别想了。” “馒头已经烤好了，你们快些吃吧。”王玧将手里的馒头递到了少女的面前，她红着脸接过了，说，“谢谢蒙大哥。” 我帮王玧把一个烤馒头拿过来，然后交到了杨康的手中，见他们吃得很快很急，我在一旁很担忧，真是害怕烫坏他们的嘴巴和舌头。从一旁取来水，递到他们旁边，以防万一。 “味道怎么样？”我见他们吃完了一个，又拿起了另一串，不由地问道，杨康吞完一口馒头，回答说，“不想，馒头如此烤来，别有一番风味，很是好吃呢。” “大哥，这是黑丫头发明的，以后你要是在野外过夜，就不用再吃又硬又冷的馒头了。”王玧****了我们的话题里面，我朝他瞪了一眼，他太多嘴了，杨康吃着馒头，不由地赞美起来，“没想到小菊如此聪明能干。” “杨大哥过奖了。” 晚饭吃完了，大家开始讨论晚上休息的事情。最后敲定，我和杨芙睡在马车里面，而他们两个人在外面的石头上轮班。王玧似乎是负责上半夜的，而杨康负责下半夜。我和杨芙上了马车，她看着我整理被子，若有所思。 “怎么了？” “我看着外面挺冷的，要不要给他们送些东西过去？” “我这有毯子。” “好。”杨芙接过我手里的毛毯，便出了马车，掀起帘子，对我说，“小菊，你别下来了，我给他们送去。” 我点点头，不疑有他，躺在马车里，过了一会儿没见着杨芙回来，于是我打开了车窗的小帘布，却瞧见毛毯披在杨康的身上，而一旁的王玧正与她有说有笑。忽然她突然看到我这边，我赶紧把帘子放了下来。 重新躺在马车里，心情变得难受起来。想来也是，王玧救了她和她爹爹，他又长得那么帅气，自然会被她倾心的。但是就算她如何与王玧，但王玧是喜欢我的，我得相信王玧，相信我们的感情才是。 这样想着，我也就不再纠结了，昏昏沉沉地睡了起来。我不知道杨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等我醒来之后，也没见到杨芙，于是赶紧下了马车去寻。 “杨大哥，他们呢？”见到杨康一个人在火堆边烤着馒头，我四周环顾一圈，询问，杨康抬起头，说，“他们去河边了，说是抓些鱼回来。” “在哪个河边？” “那个大石头的后面。”我顺着杨康指的方向，然后转过身就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小菊，我馒头都烤好了，你先吃一块吧。” “杨大哥，我把他们一起叫回来吃。”我回过头，冲他解释了一下，他点点头，说，“好。” 我绕过那块大石头之后，果然看到了一条河，也看到两个人影在河边来回奔跑着，不过那姿势，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抓鱼，倒很像是调情。 “黑丫头，你起来了？”见我走过去，王玧抬起头，惊喜大叫，我摆着不开心的表情，以审问的口气说，“你们在做什么？” “小菊，我们在抓鱼啊。” 第140章 见义勇为惹情债4 杨芙抬起头，我看到她弯弯的眼角闪着魅惑，嘴唇红润有光泽，饱满的额头泛着细细的汗珠，布条胡乱绑着的发髻很有美感，还有她身上那有些残破的衣服，偶尔会露出她白皙的胳膊。 我发起呆来，昨晚她脸上有些杂乱，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况且夜晚又黑，根本就看不清长相，如今这一看，是个非常美的俊女郎，不由地心中有些担心了。 “小芙，你快些上来，女孩子是不能让除夫君外的人看了脚去的。”我快速伸出手，想将她拉过来，她却笑着对我说，“小菊，你放心，我穿了袜子，没关系的。” “但是这样也不好吧？”我收回手，看了看一旁的王玧，他倒是不在意这些，“黑丫头，都是江湖的儿女，哪用管这些？你想不想进来，和我们一起抓鱼？” “你们抓到鱼了吗？”我看着他们空空如也的双手，问，王玧搔搔头，说，“这里的鱼太狡猾了，我们还没动，它们就跑了。” “是你没掌握抓鱼的技巧吧，抓鱼不是用手抓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河边，捡了一根粗壮的树枝，看那头也算是尖锐，然后递到王玧的面前，说，“用这个插鱼。” 王玧接过我的树枝，然后看向了水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他一个猛力插了下去，带着期望拿起来，却是一无所获。 “蒙小子，你一点耐心都没有。” “那你下来，教教我。” “我不想下去，水太冷了。” “不冷，很暖和的。” “还是算了。” “小菊，你就下来吧。” 杨芙一把将我拖下了水，这下就算我不愿意也不行了。我尽量隔在他们两个之间，然后指挥王玧抓鱼，但是不知道是鱼太聪明了，还是我们的技巧不到位，最后仍是一个鱼都没有抓到。不过，王玧在抓鱼的时候，也闹出了不少的笑话，一时间大家笑声连连。 “芙儿，蒙小弟，小菊，你们快来，馒头都快冷了。”杨康站在大石块旁边对着我们这边叫，杨芙用手做喇叭状，然后快速回了他一句，“知道了，爹，我们马上回去。” 说完，我们几人快速上了岸，衣服的下半身已经湿透了。大家相视而笑，便准备一起走，而杨芙的腿却变得不灵便起来。 “怎么了？”我望着她有些不自然的步子，询问，她看了看我和王玧，说，“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我看看。”我蹲下身子，她将脚从鞋子里伸出来，我看着她脚底雪白的袜子已经被染红了，“哎呀，流血了，得赶紧先止血才行，蒙小子，你快些背上她。” “好。”王玧应声回答便蹲下了身子，杨芙红着脸，趴上王玧的背说，“谢谢蒙大哥。” “不客气。” 我们几人快速地回了马车那边，王玧把杨芙放进了马车里面，我进去拿出了随行带的药膏，帮她涂抹起来。她挣扎着想自己来，最后在我的执意下，她才没有继续坚持。 既然进了马车，那就顺便把衣服给换了，我从包袱里掏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了她，她感谢着接过了。出了马车，我看到王玧和杨康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上前询问。 “你们在笑什么呢？” “没什么。”王玧绷住脸，很不自然，我知道他在说谎，于是看向了一旁的杨康，说，“杨大哥，你告诉我吧。” “小蒙兄弟，也没说你坏话，只是说你刚刚教他如何抓鱼，好像很懂一样，但是结果最后还是一只都没有抓到。” “蒙小子，你是不是在取笑我啊？”我听完，将视线转向了王玧，指着他，说，他一脸的苦相，回答，“黑丫头，我哪敢呀？” “爹。”杨芙唤了一声杨康，我们大家的视线被她吸引了过去，她穿着我的一件青色的袄裙，显得人整个特别白皙，胸前的丝带被她别有用心地整理一下，打成了一朵小花，见我们大家都齐刷刷地望着她，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这衣服穿我身上是不是很难看呀？” “没有，很好看，真的。”我回过神，微笑着回答说，她满意地笑了，然后慢慢走向我们，一旁的杨康递过烤馒头，“小菊，芙儿，你们快些吃馒头吧，不然待会儿又凉了。” “好。”我和杨芙接过，异口同声地回答。 吃过早食，我们一行人继续行路，路过一个村庄的时候，我们去讨要了一些水，便又继续前进。来到了一个镇上面，王玧将杨康父女放了下来。 “杨大哥，真是不好意思，要是咱们同路，我一定将你们送到，可惜，只能在此与你们拜别了。” “小蒙兄弟，千万别那么说，你把我们从恶人的手里救下，又将我们父女带到了镇上面，已经很感谢你了。” “蒙大哥，真的谢谢你，希望咱们还能后会有期。” “会的，小芙。” “小菊，你们珍重。” “嗯，杨大哥还有小芙，你们也要珍重。” 和杨康父女挥了挥手，我便回了马车里面，待了一会儿，有些闷，我就坐到了外面，靠在王玧的身边。 “蒙小子，你干嘛不带着他们一起呢？” “我不是太喜欢他们。” “为什么呀？我看你和他们相处得很好呀。” “他们藏的太深，没有说很多的实情。” “哎呀，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肯定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那我与他们非亲非故，干嘛要带他们一起前行呢？” “算了，随你吧。” “不随我，能怎么办？不过，黑丫头，我要是再带上那个杨芙，只怕你这个醋坛子就要被打翻了。” “我才没有。” “刚刚抓鱼的那会儿，你可是紧紧挨着我的，还故意横在我与杨芙之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听着他的话语，我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他似乎没有看到，继续说，“黑丫头，你放心吧，就算她有意，我也不会有心的，因为我的心在你那里。” “嗯嗯，我知道。”我说完靠上了王玧的肩头，而他伸出了一只手拦上我的腰。 第141章 原来他们是表亲1 接下来，一路都很顺利，走了两日，我们便回到了琅琊郡。看着熟悉的城门楼，还有热闹的大街，心里不由欢喜起来。 “黑丫头，快些出来。”听到王玧叫我，我赶紧探出了头，问，“作什么？” “待会儿要是看到什么喜欢的东西，我给你买来。” “蒙小子，你身上的银子已经用完了吧，拿什么给我买？” “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我自然有办法。” “你不会打算报上自己王家四少的身份吧？” “嗯，这也是一个好办法。” “还是算了，别让夫人和老夫人对你有了另一种看法。” “我不管她们如何看我，我只在乎你如何看我。” “我啊，对那些东西都不感兴趣，只要你有心就好。” “黑丫头，你真好，以后要是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分呢。” “知道就好了。”我说着想要缩回马车里，却被王玧拉住了，他作势就要亲上来，我赶紧躲开，这可是大街上面呀，他好意思，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抓小偷啊。”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叫，王玧循着那声音，看了一下，便跳下马车，只见那个小偷往我们这个方向跑来。王玧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伸出腿，便将小偷给绊趴下了。 “光天化日，你竟然敢偷钱？”王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很鄙夷，那小偷睡在地上，嚣张地回答，“你是谁啊？管你什么事，又没偷你钱。” “嘴还挺厉害的，给我起来。”王玧一把将小偷拉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捏到他的肉，只听那小偷哎哟哎呦地叫了起来，“哎呦呦，轻一点，轻一点。” “把钱袋交出来，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辛辛苦苦偷来的，干嘛给你？” “不交是不是？”王玧在他肩上的手用了大力，只听那小偷大叫起来，“救命啊，抢钱了，快来人啊。” “怎么回事？”两个巡逻的士兵过来了，对着王玧和小偷说道，王玧笑着拦过小偷的肩膀，说，“没事，我们随便聊聊的。” “不是，官差大哥，他偷我的钱。”那小偷苦着脸说，王玧一把推开，“我什么时候偷你的钱了，明明是你偷了别人的钱？” “你们要不相信，可以搜他的身。”王玧看了一眼小偷，很无谓地伸出了手臂，“搜吧。” 那两名官差互看了一眼，在王玧的身上开始搜查起来，最后竟然从王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钱袋。 “这是你的吗？”王玧看着突然出现的钱袋，惊讶了，听到他们的问话，自然也是很诚实地回到，“这钱袋不是我的。” “那你还有什么话说，带走。” “等一下。”这话我也说了，但是却被另一个少女盖住了声音，她穿着青色的袄裙，从远处翩翩而来，喘了一口气说，“官差大哥，这个钱袋是我的。” “可有人证明？” “这钱袋是那姑娘的，她刚在我的摊子上买了一份水粉。”旁边走出来一个老汉，他做了证明，官差望着杨芙，问道，“那姑娘，小偷可是他？” “不是，是他。”杨芙将手指指向了站在王玧身旁的小偷，小偷一脸紧张，“姑娘，你看好了人说，可别瞎说，我是一个本分的平民，可不敢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明明就是你偷的，你还不承认。” 后面追过来一群看热闹的人，他们也一并指向了小偷，嘴里嚷嚷着，“就是他偷的。”小偷听着他们的话，脸立马苍白起来。 “好了，你跟我走一趟吧。”官差放开了王玧，把小偷架了起来，小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官差大哥，求求你，我是冤枉的，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娃娃，你们可不能抓我呀。” “好拉，上了咱们的衙门，自然会还你清白的。” 望着小偷被带走了，围观的人们也散开了，王玧望着杨芙，脸上挂着笑容。 “小芙。” “蒙大哥，真巧。” “小芙。”我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唤了她一句，她望向我，叫道，“小菊，你们不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吗，怎么回了琅琊郡了？” “呵呵，是这样子的，因为去了那边办完了事情，所以我们就回来了。”我假笑了两声，然后解释，杨芙点了点头，说，“哦。” “给，你的钱袋，收好了。”王玧把钱袋塞到了杨芙的手中，杨芙接过塞进袖子里，说，“谢谢。” “不客气。” “蒙大哥，小菊，我们真是缘分呀。” “谁说不是？”我回答说，忽然想到了其他，接着问，“对了，你们找到亲戚了吗？” “还没去亲戚那里，我和爹今天才到的。” “那杨大哥呢？”王玧接过话，问道，杨芙脸上有点羞赫，“他去典当铺了。” “去典当铺典当东西吗？” “不是，我爹说是赎什么东西回来。” “哦。” 两人说话间，杨康已经从远处跑了过来，刚刚听到典当铺外面一阵乱糟糟，又不见女儿的踪影，便知道她出了事情，于是一路跑来。 “芙儿，有没有受伤？”杨康扯过杨芙的手臂，左右打量了一番，杨芙笑了笑，说，“没有，爹，多亏了蒙大哥，我才把钱袋找了回来。” “小蒙兄弟，小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杨康看到我们，大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待我们不打，杨芙已经给我们解释的来由，“爹，他们去外地办事情的，现在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 “嗯。”杨康点点头，然后对着杨芙说，“小芙，以后钱袋丢了就丢了吧，安危重要啊。” “爹，那钱袋是娘亲给我缝制的，我定不能把它弄丢了。” “哎，那就不要再放财物在里面了。” “好。” “小蒙兄弟，小菊，我和芙儿还要去亲戚家，就不和你们多聊了，再会。” “再会。” 杨康对着我与王玧抱了一拳，便带着杨芙离开了，而杨芙有点不舍地看着我们。见他们消失在人群中，我们也赶紧上了马车，堵在城门口影响交通。王玧带着我继续在街上转悠，我有点疑惑。 “蒙小子，你不把这马车还给马行呀？” “这车子是我买的，我干嘛要还回去？” “那我们不回王家吗？” “着什么急呀？等我把马车卖出去再说。” “好吧。” 我跟着王玧在街上继续溜达了，突然隔着车帘，我看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少女跪在路边，脖子上挂着卖身葬父四字，本觉得没什么稀奇，却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让开，让开。”胡万把周围的人给驱散开，然后王家三少王琇登场了，他摇着自己的木扇，然后看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字迹，后又用扇子勾起那少女的小巴，笑着说，“不错，货色不错。” “你要多少钱？”王琇直起身子，对着那白衣少女说，那少女用黯哑的声音回答，“十两银子，葬了我父亲就可。” “好了，给你钱，跟我走吧。”王琇将十两银子扔在地上，便把少女从地上拽了起来，少女挣扎地说道，“请让我把我爹先葬了。” “葬什么葬呀，我让胡三给你办好就行了。”王琇有点不耐烦起来，少女不由地哭了起来，“请您发发善心，让我给父亲送最后一程。” “别哭了，待会儿哭肿了眼睛，翠香楼里的老鸨可不会给好价的。” “你，你要把我卖到妓院？” “难道还把你娶回家当小妾吗？身份低贱的东西。” “放开我，我不卖了，你放开我。”少女知道**之后，开始挣扎起来，王琇一把松开手，“你说不卖就不卖啦？” “给我带走。”王琇打开木扇，对着身后的人指挥起来，少女哇哇大叫起来，“救命，救命。” “慢着。”王玧看不下去了，他一个跳跃，就从马车上翻了下去，接着拦住了王琇的去路，王琇看到王玧先是一愣，立马就欢笑起来，“哎呦，老四回来了？” “三哥，你这样做不好吧？”王玧可没有和他热络的心情，眼神看向被抓住的少女，说，王琇撇了嘴，说，“有什么不好的，是她卖身葬父，我给了她银两，自然就是她的主人了。做主人，难道不能拥有处理她的权利吗？” “三哥，你买了她，但是她没有接受你的钱。” “谁说没接受？” “三哥，你是扔在地上的，没有放到她的手里，怎么就说她接受了呢？” “老四，你今天是不是就想跟我作对。” “三哥，我可不敢，我就是在想，要是母亲大人知道了这个事情，不知道会怎么处理？” “我娘那么忙，哪里有功夫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我劝你，最好不要到我娘面前嚼舌根。” “我可能不会和母亲大人说的，不过其他的下人，我就不知道了。” “老四，你。今天这个事情，你别管，不然我不客气了。” “三哥，今天这事，我管定了。” “好啊，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给我上。” 第142章 原来大家是表亲2 王玧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和那些花拳绣腿的家伙们打了起来，几个过肩摔，就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一个两个在地上嗷嗷大叫。王琇见此，立马把一旁的胡万推到了前面。 “胡三，你去。” 胡三害怕的两个腿发抖，但是被推上来，没法只得大叫着冲了过来，却被王玧一脚给踹开了，接着王玧走向王琇。 “三哥，今个你放不放人？”王玧把手搭到了王琇的身上，王琇哆哆嗦嗦地说，“放放放。” 旁边抓人的两个立马松开了白衣少女，少女把地上的钱拾起来，走到了王琇的面前。 “钱还给你。”不过王琇没有接到，被王玧拿在了手里，他说，“三哥，我这马车给你，你这钱就归我，怎么样？” “好好。” 王琇看向那马车，点点头，我赶紧从马车上下来了，顺便把包袱什么的也带了下来。 “你给这位姑娘道个歉。”王玧把王琇带到了白衣少女的旁边，王琇看了看王玧的脸，然后吞吞吐吐地说，“对不起。” “大声点，听不见。” “对不起。” 听到王琇的大声音，王玧才放开了他。王琇一离开，立马快速靠拢他那些狗腿子，对着他们破口大骂一番，见自己离王玧远了一点，开始嚣张起来。 “四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三爷，这马车？”一旁的胡万指着马车，询问，王琇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拉走，快点。” 王琇灰头土脸地走了，王玧和我相识一笑，不过王琇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蒙小子，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他早该受点教训了，母亲大人那么纵容他，只怕以后王家在琅琊郡的英明算是到头了。” “给少侠磕头了。”那白衣少女跪了下来，就要王玧行礼，王玧赶紧把她拉了起来，“快些起来，别跪。” “小女得蒙少侠救助，才能逃脱恶人之手，无以为报，只能给你行跪谢礼。” “姑娘，说些感谢的话就可以了，不用行如此大礼。”我走到她身边说，王玧接着我的话，继续说，“是啊，别行这么大的礼，我怕折寿，这是十两银子，你快些给你爹安葬去吧。” “谢谢。”白衣少女接过那银子，很感激，王玧笑了一下说，“不客气。” “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安葬好了我爹，我就与你们一同离开。” “姑娘，不用，这钱不是我给你的，你就当是上天赏给你的吧。” “怎么可以？” “好了，你快些去葬你爹吧。” “你们一定要等我。” 见那白衣少女拿着钱消失在前面的拐弯处，王玧拉着我的手要走，我疑惑地望着王玧。 “要不要等她？” “黑丫头，你不会真让她跟我们一起回王家吧？” “那我们都答应了。” “我们没有答应，是她自己说的。” “可是留她一个人不好吧？” “黑丫头，这世间有太多可怜的人，我们不可能每个人都帮到，造物者既然给了他们那样的造化，自然是有说法，就算只我们再怎么努力终究也改变不了什么，就像那个叫阿敏的。”王玧慢慢地说着，而我也静静听着，我明白他的意思，回答说，“嗯，走吧。” 王玧没有带着我回王家，而是继续带着我在街上溜达着，他到了一个胭脂水粉的小摊子面前，询了价格后就要买，我拉住他，小声地说： “蒙小子，我们没钱了。” “谁说没有？”他拿出了一个钱袋，我不由地皱起了眉头，这个钱袋可不是他的，“这是哪儿来的？” “刚刚惩治恶人的时候，就顺了过来。” “蒙小子，这样不好呀！” “哎，黑丫头，没什么的，反正都是一家人的钱。”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他塞了一个胭脂到手里，说，“这个适合你。” 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看了那胭脂的色泽，还闻了一下，似乎有种淡淡的菊花香。 “黑丫头，这个买给莲丫头怎么样？”王玧拿了一个特别红的颜色，我的表情变得不欢喜了，淡淡地说，“青莲喜欢颜色暗一点的。” “那就这个。” 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继续拉着我在街上溜达，我知道自己是个小心眼的人，不该想那么多，只要坚信他心中只有我一人特殊就行， 买了胭脂水粉之后，他又买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然后用一个大包袱塞给我，可怜的我手里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再拿东西了，最后他只能把自己的包袱背在身上。接着我们在一个小饭馆吃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回了王家。不过不是打正门走，也不是打后门走，而是翻墙。 他抱着我，从墙上飞跃过去了，本以为这里没人的，不想还是吓到了人，这次吓到的不是安婆婆，而是青莲。 “四爷，三姐，你们终于回来了。”青莲看到我们，惊喜地大叫起来，我瞧着她眼里面的泪水，抓上她的手，紧张起来，“青莲，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没事。” “没事你哭什么呀？”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安婆婆或者院子里的其他人有事情呢，只听青莲解释说，“我是见到你们激动的。” “好了，别激动了，安婆婆呢？” “她去了老夫人那里。” “到老夫人那里做什么？” “说是老夫人想做一些菊花的香囊。” “嗯。” “你们吃过饭了没，我给你们准备去。”青莲说着就要走，却被王玧拉住了，“不用了，青莲，我们吃过了。” “哦，那快点回家歇着，我给你们送些茶水过来。” “好。” 王玧拉着我进了他的房间，屋里的一切还是和走的时候一样，隐约间还能闻到荷花的淡淡香味。见青莲端着茶水过来，我不由地开口询问道： “青莲，你是不是在屋里点了熏香？” “没有啊。” “可是有一股子的荷花香味。” “哦，是安婆婆制的香囊，说是四爷的屋子里暂时没人住，怕时间有些久出味道。” “哦。”我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接过她手里的茶水，一旁的王玧开口说道，“对了，青莲，二哥他们回来了吗？” “他们昨个就回来了。” “那他们有没有问我们的事情？”我接过来，问，青莲想了想，说，“这个，我倒是不清楚了，不过，遇到文简的时候，他也没说什么，我还跟他打听你们来着，他告诉我，说你们路上遇到了一个朋友，就迟些日子回来。” “哦。” 看来王瑢挺为我们考虑的，不对，是挺为王玧考虑的。 “三姐，路上可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有。” “四爷，三姐，你们若是累了，可以休息片刻，青莲就先行退下了。”我忽地想起了包裹里的小玩意儿，于是叫住了青莲，“青莲，你过来看看。” “三姐，这都是你买的？”青莲看着包裹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惊讶地看着我，我望了一眼王玧，说，“我可没有那么多的钱，是你家主子买的。” “莲丫头，你看着可有喜欢的，拿了去。”王玧靠在床上，说道，青莲欢喜地行了一礼，说道，“谢四爷。” 我害怕青莲将王玧选给我的胭脂拿了去，就快速藏进了袖子里。青莲选了不少的东西，她又看到一个钗子，但见我望着，又不好意思再拿，我笑了一下，说： “你要是喜欢就拿起吧！” “三姐，都是我在选，要不你也选一些吧。”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的。” “这钗子看起来似乎和你很配。”青莲把那钗子拿起来，****了我的发髻里面，对着床上的王玧说，“四爷，你快些看看，是不是和三姐很配？” 床那边没有任何响应，隔了一会儿，一连串的呼噜声从那边传了过来，王玧睡着了。我轻手轻脚走过去，将被子盖到了他的身上，然后退离床边。看着窗外的夕阳，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五妹，我先回去了。” “好。” 我站在东篱苑的门口，犹豫着手没有敲下去，还没想好怎么和王瑢解释我和王玧迟回来的原因。 “春菊，你干嘛不进去呀？”从外面回来的秋扇姐看到我的犹豫，不由地问，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唤了一声，“秋扇姐。” “快点和我一起进门吧。”秋扇说完敲响了大门，片刻，有人开了门，我看着她手里面的抱的一捆木棒，忙伸出手，说，“你拿的是什么，我给你拿一些吧。” “不用了，你待会儿拿一壶茶去书房。” “二爷在书房吗？”我不确定地询问，秋扇点点头，说，“嗯。” “我能不能不去呀？” “怎么了？” “我怕。” “你怕什么呀？有没做错事，再说咱二爷会把你给吃了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不等我吞吞吐吐把话说完，秋扇推了我一把，说，“好了，你别啰嗦了，快些准备去吧。” 第143章 原来大家是表亲3 我拎着一壶茶，在院子里徘徊了一下，便硬着头皮进了书房。窗户下，王瑢坐在书桌边，而文简伺候在一旁，研磨。 “呦，还知道回来呀？”文简看着我进来，自然没有好脸色，当然语气也不会很好，我看了他一眼，将茶壶放到桌子上，便走到王瑢的身边，行了一礼，“给二爷请安。” “四弟回来了吗？”王瑢不看我，淡淡地询问，我恭敬地回答，“是。” “你们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吧？” “没有，还算顺利。” “好。”他收了笔，对着一旁的文简吩咐起来，“文简，给我倒一杯水来。” “诺。”文简走到我身边，超我做了一个鬼脸，便去倒茶水了。我望向王瑢，他的表情看似没有生气，但是行动却证明了他在生气。 “二爷，春菊知错了。”我跪了下来，文简将茶水端到了王瑢的手上，他挑了一下眉，看向我，说，“你有何错？” “春菊不应该和四爷在外边耽搁如此久。”我低着头，诚恳地说，王瑢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他要松了口气，没想到，他竟然说，“实际上，春菊你的错远远不止这些。” “二爷？”我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文简瞪着我，大吼起来，“春菊，你可知二爷为了你，差点与晋文公子断交。” “文简。”王瑢呵斥了一声，文简退到了一旁，我疑惑起来，“请二爷明示。” “你若是一心与四弟，就不要再给其他人别的心思。”听着他的意思，我明白了他是在说我故意和晋文攀上关系，但是我没有，于是辩驳说道，“二爷，我没有，请你相信我。” “好了，既然没有，那就回去收拾一下吧，待会儿你还要和文简以及秋扇，陪我去紫祥苑赴宴。” “赴宴？有贵客来了吗？” “是夫人的弟弟还有他的女儿今日到了，夫人开的宴会就是为他们接风洗洗尘。” “哦。” 我点点头，然后慢慢退出了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把那些搭在床上的白布给卷了起来。收拾好了之后，我躺在了床上，脑子里面乱乱的，感觉回来了，心中的自由便是没有了。 晚间，文简来唤我，我赶紧把头发梳了一下，又换了一件稍微艳一点颜色的衣服穿上。王瑢他们几人在院中等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默默走过去。 “春菊，如果不知道咱二爷是主子，可能就以为你是东篱苑的主人了，今日也就只是一个小型的家宴，你不需要如此喜庆隆重吧？”见文简如此嚣张地讽刺我，我没有回嘴，而是等了一下，见王瑢没有说话，我才说道，“那我回去重换一件。” “莫回去了，别待会儿再耽误了功夫。” “诺。” 路上，我不愿和文简站在一起，所以就靠在秋扇姐的旁边走着，而这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话语，一直到进了紫祥苑，也没人说任何话语。 夫人这次的宴会没有安排在院子里，而是在大厅里面。厅里面摆了一个主位并下首的八个位置。席上面并没有人来，只有我们几人，看来我们来早了。待王瑢落座到那一个高桌子的后面，王琇带着胡万走了进来。 “呦，二哥，你来得挺早。”王琇对着王瑢嬉皮笑着，王瑢淡淡地回答，说，“嗯，三弟，你也不迟。” 两人客套了这两句之后，再也没有别的话语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王玧带着青莲进来了。进来之后，他自然是要来见过王瑢。王琇见着王玧来了，脸上尽显厌恶的表情。 “二哥。”王玧在王瑢的身边落座了，王瑢笑了一下，说，“四弟，路途是否顺利？” “还好。”王玧说着看了我一眼，我没有看他，只王瑢继续说，“待会儿去我那，拿一些安神的茶叶回去。” “谢谢二哥关心。” 两人说话间，夫人杨芯带着两个人进来了，而我和王玧互看了一眼，便有些惊讶地望着杨芯身后的一朱子深的男子和一个粉衣的少女。 “大家来的真早呀！”夫人走到主位上，笑着说道，“今日，只是一般的家宴，大家都不要太拘礼了，今日在开席之前，我想介绍我的弟弟还有侄女给大家认识一下。” “这位是我的弟弟叫杨康，你们今后都要唤他舅舅。”杨芯指着她身边的朱子深的男人对着台下的王家子孙说道，杨康上前一步，行了一礼，“以后还希望各位外甥们多照顾。” “舅舅，你放心，我肯定会照顾你的。”王琇吊儿郎当地说着话，杨芯拉下脸来，说，“琇儿，休要如此无礼。” “是，母亲大人，琇儿不敢了。” “二姐，琇儿外甥也没有说错话，是在关照我这舅舅呢！” “哎，小康，别这样惯着，只怕他以后会给你惹是生非的。” “二姐，你教养的儿女应该是人中龙凤，怎么会惹事生非？” “好了，小康，就别给姐戴高帽子了。” “是。” “这位少女叫杨芙，是你们舅舅的女儿，也是你们以后的表妹，若是以后在苑子有困难，还希望你们几个表哥多多照拂一下。”杨芯介绍完，杨芙走上前，含着笑容行了一礼，“给各位表哥请安。” “表妹，请勿多礼。”王玧突然说道，那杨芙望着王玧，笑容变大了，“谢表哥。” “母亲大人，舅舅和表妹突然来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王瑢淡淡地询问，杨芯叹了一口气，说，“前不久，你们舅妈因病去世，你表妹因为这事情害了一场大病，你舅舅怕她想不开，所以就变卖了家产，带着你表妹来投靠咱们家，想得一处安栖之所。想来你们舅妈也只有三十岁，真是天妒红颜，不想年轻亲亲就这么去了，扔下你舅舅还有你们可怜的表妹，哎。” “姑姑，别难过了。”杨芙的眼中闪着泪光，她走到杨芯的面前，安慰说，杨芯用手帕擦了一下眼角，说，“好，今日是个高兴的日子，一家人团聚，高兴才对。” 第144章 原来大家是表亲4 “介绍完你们，我再把家里的几个孩子介绍给你们认识。”杨芯收拾好心情，指着台下的王瑢对着杨康父女说，“这是老二，叫王瑢，芙儿，他是你二表哥。” “给二表哥请安。”杨芙给王瑢行了一礼，王瑢回敬了一个，说，“无须多礼。” “这边是老三，叫王琇，芙儿，他是你三表哥。” “给三表哥请安。”王琇站起身，嬉皮笑脸地说道，“芙儿表妹，三表哥也有礼了。” 看着他模仿杨芙的行礼方式，在场的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杨芯拉着脸色。 “芙儿，不用管他，他就是一个癞子，那个靠着你二表哥坐着的是老四，叫王玧，你唤他四表哥或者小表哥都行。” “给小表哥请安。”杨芙微笑地行礼，王玧站起身，也微笑地行礼，说，“芙儿表妹，无须多礼。” “好了，大家彼此认识一下，咱们就开席吧！”杨芯让杨康父女坐在王琇那边，然后才对着身旁的翠竹吩咐道：“翠竹，吩咐开席吧！” “母亲大人，是否要等一下太奶奶？”王瑢对着主位上的杨芯问道，杨芯笑着说道，“刚叫人去请了，她说累了，就不过来了。” “哦。” “好了，咱们开宴吧。” 丫头们鱼贯而入，将酒菜一一摆上了桌上，今日虽然说是平常的家宴，但我瞧着那些菜肴绝对不是按照一般家宴准备的，看来，杨芯很看重杨康他们父女。 “让我们大家给你们的舅舅还有表妹敬一下酒。”杨芯端起了酒杯，下面的众人自然也举起了酒杯，对着杨康父女示意了一下，而杨康父女也对着四方示意了一下，在杨芯说“请”之后，大家才喝了这杯酒。 “小弟，我今日特意吩咐厨娘烧了家乡菜，你吃吃看，味道如何？”听了杨芯的话语，杨康捡了面前的一块菜，吃了一口，说，“二姐，你家中的厨娘手艺不凡，味道有着**分的家乡味。” “小弟，你喜欢就好。” “谢谢二姐如此有心与小弟。”杨康一边说着一遍举起了酒杯，对着杨芯，“二姐，小弟敬了一杯，感谢你的盛情款待。” “二弟客气了，只是寻常的家中酒菜而已。”杨芯说着端起了酒杯，而坐在杨康身边的杨芙也端起了酒杯，说，“姑姑，芙儿也敬你一杯。” “好，大家一起吧。” 杨芯既然这样说，在座的各位又举杯同饮了。 “第二杯，我想敬各位外甥们，以后请大家照拂一下舅舅与你们的表妹。” “舅舅，你只管放心，芙儿表妹，我一定会帮您照顾好的。”王琇听完杨康的话语，立马接口说，杨康有些尴尬，没了话语，而一旁的杨芙站起身，说，芙儿谢过三表哥了，在这里，芙儿敬各位表哥，希望大家以后多多指教。” 这一番尴尬被杨芙给破了，我望着主位上的杨芯，她一脸的满意笑容，刚刚她实际是可以阻止的，但是她没有，看来是故意想看看杨芙的表现。 “第三杯，我想单独敬王玧外甥，谢谢他路上的拔刀相助。”见杨康如此说来，杨芯的眼神在他与王玧身上来回巡视了一番，说，“小弟，你与四儿还有些什么事情？” “二姐，是这样的，路上，我与芙儿并几个下人一同来琅琊郡的，不料在小燕山的时候，遇到了一帮土匪，他们强迫芙儿做他们的压寨夫人，幸好王玧外甥及时地出手相救，这才没让我芙儿被辱没了清白。” “哎，小弟说得如此平淡，那会儿一定是惊心动魄吧。” “是，危急关头，王玧外甥相救，我和芙儿永远感恩在心。” “舅舅不用客气，我好歹也是一个行走江湖的人，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的，不过有件事情，希望您不怪罪外甥才好。” “什么事情？” “外甥隐瞒了身份，没有与舅舅相认。” “王玧外甥此言差矣，人在外，自然也要多一个心眼，我与芙儿不也没有与你明说身份吗，就算你说了真的身份，我也不一定敢相认，所以不怪罪。” “谢谢舅舅谅解，这杯外甥敬你。” “诶，是舅舅敬你。” “舅舅如此，折煞外甥了。” “王玧外甥，这是谢恩酒，不算折煞。” “好了，你们舅甥俩就别再客气来客气去了，一起喝了吧。” “是。” 王玧和杨康相识一笑，两人饮尽了杯中的酒，然后一同重新入座。 “既然父亲大人敬了小表哥，那芙儿也要敬上一敬，感谢小表哥刚刚城门的抓贼一举。”杨芙站了起来，对着王玧说道，杨芯笑了一下，问道，“哦，芙儿，这又是怎么说的？” “姑姑，我和爹进了城中，爹说有事情进了一间店铺中，让我在门外等候，我瞧见一个盒颜色艳丽的胭脂，于是走到了那个摊位上，本想买下那胭脂的，不料一个人撞了我一下，我并不在意，等我要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钱袋不见了。后来进城的小表哥拦下了那个小贼，并把钱袋归还给我，姑姑，你说我要不要敬他一敬？” “要敬要敬。” “芙儿表妹客气了，真的是碰巧遇上了。” “四儿，芙儿与你真是有缘分呀！” “是啊。” “我瞧着你们的长相，似乎也有点缘分呢！” “姑姑，你说的什么话呀？” “害羞了，好了，姑姑开玩笑的，不说了。”杨芯笑着说，然后举起了酒杯，“来，大家一同喝酒吧。” “姑姑，芙儿能否为大家娱兴一首歌曲呢？”杨芙的脸上泛着红晕，显的非常可爱，她站起身，对着杨芯说道，杨芯点点头，说，“好啊。” “那芙儿就献丑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罢，余音绕耳，真当是三日不绝。王琇第一个鼓起了掌声，嘴里大叫着“好”，大家也一起鼓起了掌声。 “献丑了。”杨芙一边说一边低着坐了下来，王琇接过话说，“芙儿表妹，你的曲子真是比翠香楼头牌唱的还好听。” “琇儿，休得胡说。”杨芯看着王琇，怒斥道，而杨芙却带着不明白，说，“三表哥，翠香楼的头牌是何物？” “芙儿，别听你三表哥瞎说，不过你的歌喉真是与当年的大姐有的一拼呀！” “大姑姑？”杨芙皱着眉头，望向了杨康，而杨康叹了一口气说，“二姐，陈年往事就不要再孩子面前提起了吧！” “是，看我这记性。”杨芯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对着杨芙继续说道，“伊人在，就是不知道欣赏伊人的人有没有出现呢？” “姑姑，你尽是取笑芙儿。” “哈哈。” 席间唱歌的时候，杨芙时不时地对王玧暗送秋波，而王玧却也是傻呵呵地对她笑着，我看到一旁很不是滋味。 “春菊，春菊。”听到唤声，我回过神，问道，“怎么了，秋扇姐？” “你扯着我的袖子了。” “对不起。”见自己的手掌紧紧攥着秋扇姐的衣袖，我赶紧放开，秋扇笑着道，“是不是见那个表小姐对四爷怀有好感，你心里不乐意了？” “我没有。” “别解释了，我的眼睛很雪亮的。” “咳咳”近旁传来了文简的咳嗽声，我望过去，却看到王瑢瞧着我这一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转过来，我看了他一下，赶紧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晚宴吃了一个时辰，大家也就散去了，杨康父女被安排去了幽香居歇息，听到这个地名，王瑢的眼神变得深邃了。杨康被杨芯叫去谈话，而杨芙被翠竹姐送去幽香居。 “小表哥，明日，我可以去找你玩嘛？”杨芙走在王玧的身旁，询问，王玧笑着回到，“当然可以。” “芙儿表妹，你还是来我院中吧，你小表哥的园中除了木头还是木头，没有什么好玩的，我院中可是有很多奇花异草，还有一些新颖的小玩意哦，你到时候一定喜欢的。”王琇追到了杨芙的身边，说，杨芙笑着看了他一眼，“好，芙儿一定也会去三表哥那里的。” “那我明个可就不出去了，你可一定要来哦，我等你的。”王琇说着便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回廊，杨芙点点头，说，“嗯，放心吧，我一定会去的，三表哥慢走。” “小表哥，我明天几时去你那？”见王琇走远了，杨芙又追上了王玧，说，王玧无所谓的话语，“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那明日辰时，我去找你。” “好。” “小表哥，明日见。” “芙儿表妹，明日见。” 听着背后他们的话语，我真是很抓狂，好吧，明日咱们一起辰时见。 第145章 北阑园争风吃醋1 早上伺候着王瑢看书，有伺候着他研磨，看着书桌的漏斗，我心中真是着急得很，已经过了辰时了。 “春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王瑢看着我焦急的神色问道，我赶紧收回看漏斗的目光，表情淡定地说，“没有。” 文简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看了我一眼，将一大捆书简塞到我的手中，说： “喏，这是我整理出来的书简，你赶紧把它们放进藏书阁里，顺便整理一下吧。” “好。” 我开心地说着，然后快速出了书房，在藏书阁里面整理书简，我不是有机会借着这个空档，偷偷溜出东篱苑了嘛。 “表小姐，这个不能碰。”还没进北阑园，就听到了安婆婆的惊叫声，而始作俑者不依不挠，“安婆婆，我就用一下。” “太危险了，表小姐。” “没事的。” 我看着她们两个一前一后地争夺起一个荷包来，不由咳嗽了一声。安婆婆和杨芙定住了行动，一起看向走进来的我。 “春菊，你来了，快些帮我劝劝表小姐吧。”安婆婆对着我是一脸的哀求，而杨芙却指着我说，“小菊，原来你叫春菊呀！” “回表小姐，奴婢是叫春菊。” “昨晚见你站在二表哥身边，所以没有说出你帮助我和爹，你没有怪我吧？” “表小姐说的哪里话，自始至终，都是四爷帮助你们的，奴婢哪有做过什么事情？” “小菊，你快别这么说，不然，我真是过意不去了。” “表小姐，能给您和舅老爷做事情，是奴婢的荣幸才是，您不用过意不去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了她的手中，问，“不知道表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呢？” “刚刚小表哥练剑的时候，把衣服弄破了，所以我想问安婆婆借些针线过去，但是安婆婆不肯借与我。” “表小姐，这些小事只管让奴才们做了就是，您何苦要自己动手呢？万一伤着自己，我们怎么向夫人交代？” “安婆婆，您放心，我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和母亲做刺绣的事情，这种小事难不倒我的。” “表小姐，刺绣和缝制衣服可不一样，刺绣是讲究纹路的好丑，而缝衣服是另一番说话，您要是信任小菊，不如让奴婢代劳吧。” “小菊，我还是想自己做。”杨芙将荷包递到我的面前，忽然又收了回去，然后跑远了，挥舞着手里的荷包，说，“安婆婆，谢谢啦。” “春菊啊？”安婆婆想追过去，一脸的焦躁，我拉住她，安慰说，“好了，安婆婆，你别担心，我去看看。” “好，你可千万别让她伤着自己。” “行，您就放心好了。” 我进到了王玧的房间里面，看到杨芙拿着荷包尴尬地站在一旁，而青莲已经将衣服缝制好了，用剪子剪了一下针线，算是完成了。王玧看了我，一脸的笑容，而我却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青莲，不是说等我来缝的吗？”杨芙的脸皱了起来，青莲赶紧解释说，“对不起，表小姐，我看房里有针线，就顺手给补了，希望表小姐别见怪。” “芙儿表妹，这些粗重活，你就让青莲她们做好了，要是待会儿伤着了手，我不好向母亲大人交代。”靠在床上的王玧插嘴说道，杨芙走了过去，说，“小表哥，你真是疼我，不过表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表哥能不能答应？” “你先说来。” “你刚刚耍剑的时候，真是太帅了，尤其是那个一剑串叶。”听到杨芙的赞美，王玧不由地呵呵傻笑起来，“呵呵。” “你要不教教我那一招？” “表妹，刀剑无眼，很容易伤到人的。” “小表哥，你就随便教我两招，以后我也可自己用于防身。”杨芙说完又扯上了王玧的衣袖，开始撒娇，王玧最终无奈地说，“好吧好吧，青莲，春菊，你们都一起来吧。” “是。” 王玧带着我们一起来到了池塘边上，夏日里的碧荷红莲都不复存在了，只有岸边的垂柳还在迎风摇摆着。 “我今个教大家一个简单的招术，就是甩手推人，像这样。”王玧一边说一边做着手势，杨芙对着王玧说道，“小表哥，你看我做的对吗？” “这个手势要这样，想上一点，然后用力。”王玧拿着她的手，做着示范，我和青莲在一旁看着，青莲的心思我是不知道，反正我看到杨芙的笑容，心里就很不开心，她肯定是故意的。 “四爷，您看奴婢的姿势对不对？” “黑丫头，这手往下一点。”王玧走到我身边，指挥我的姿势，我压低声音说，“蒙小子，你可不准沾花惹草。” “好，我知道，不过花草来沾我怎么办？” “脱掉衣服。” “干嘛脱掉衣服？” “这样花草就被外面的衣服给带走了。” “呵呵，黑丫头，你吃醋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可爱你个大头鬼。”我踩了一下他的脚，他不由地抱着腿哀叫起来，杨芙上前关心地问道，“小表哥，你没事吧？” “没，我刚刚和黑丫头给大家做了一个示范，关于被坏人从后面抱着的示范。”他振振有词地解释着，而我不由捂着嘴笑起来，只听王玧继续说，“好了，接下来说的是，如果有坏人从背后抱住你们，你们可以做两个防护动作，一个是踩那人的脚，脱离开他的钳制，一个是用手肘偷袭他的胸膛，让他自己松开手。” “小表哥，假如那个人手里拿着刀子怎么办？” “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肆意妄为吗？” “这也不是，要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再做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 “比如借口如厕，或者晕倒之类的。” “小表哥，晕倒那能逃得掉吗？” “我不知道，只是站在你们姑娘方考虑的，因为我不需要做其他事情。” “为什么？” “因为我肯定能打过他。” “小表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也太自信了吧！” 第146章 北阑园争风吃醋2 不仅是杨芙汗颜，我也是汗颜了。 “四爷，话不能说的太满了。”听到我的话语，王玧挑着眉头看向我，“黑丫头，你是不是也不相信我呀？” “我相信你的功夫，也相信在咱们琅琊郡里面，你是高手，但也只是高手之一而已。”我的话刚说完，一个穿着富丽堂皇的蓝色直裾的俊美男人，摇着小木扇，走了进来，说，“我可不相信。” “三表哥。”杨芙见到来人，迎接过去，王玧收了扇子，说，“芙儿表妹，我刚刚去了幽香居，听舅舅说你在这里，所以我就过来看看。” “芙儿打算午后去的。” “芙儿表妹，不是三表哥说你无礼，按照辈分来说，你是不是应该先去三表哥那看看呢？” “三表哥，我。”杨芙的脸上有些尴尬，王玧插话，对着王琇讥讽说，“三哥，你刚刚说不相信是吗？我觉的你应该是最相信的人才对，毕竟你也领教过我的功夫不是？” “四弟，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我已经请了琅琊郡振威镖局的第一镖师过来，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哦，三哥，你是说镖局吗？我以为你要请舞狮子的人过来呢？” “四弟，你什么意思？难道看不起吗？” “不，我觉得三哥你应该请个武林高手，最好就是我师傅，这样我就不用比，自动认输了。”听着王玧的话语，一旁的我们忍不住大笑起来，王琇的脸上涨的满满红，用扇子指着王玧，支吾了半天，“四弟，你。” “三爷，三爷。”胡万从门外跑了进来，王琇没好气地说道，“说。” 胡万看了看我们，扯了一下王琇的袖子，想要对着他咬耳一番，但却被王琇躲开。 “当面说。”胡万听他家主子这么说，只能老实地禀报，“那个镖局的第一镖师不愿意进王家大门。” “为什么呀？” “他说当家主人不去请，他就不进门。” “哎呦，面子真大，我去请他。” 王琇说着就出去了，胡万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我们收回视线，望着王玧起来。 “小表哥，你要不和我一起去东篱苑看二表哥吧？”杨芙转着眼睛说，王玧笑了一下，说，“放心，我还能怕他一个镖师不成。” “四爷，有道是深藏不露，说不定这个镖师很厉害。”我瞧着他有些嚣张的气势，不由地提醒起来，不想王玧回答我说，“厉害那就更好了，我愿意和他切磋一番，提升自己的武艺。” “小表哥。”杨芙担心地唤了一句，而王玧不理会，对着一旁的青莲，说，“莲丫头，你去端些糕点还有茶水过来。” “诺。” 见青莲去端茶水和糕点，我和杨芙也不再说什么了。片刻，王琇带着那个镖师耀武扬威地进门了。 “四弟，快来见过萧能第一镖师。” 王玧吃完糕点，喝了一口茶水，才转过身去看。来人身长八尺，大约有十**岁的样子，他面若冠玉，一身烟青色的直裾，手腕和手肘上绑着防护布，腰间挂着一块振威镖局字样的手牌，看样子，应该是一个镖师。 “在下王玧，见过萧能镖师。”王玧对他行了一礼，那人同样也回了一礼，说，“听王琇公子说，你自喻武艺不凡，想要与在下切磋一番。” “是啊，我听我三哥说你是镖局第一镖师，所以想挑战一下。”王玧看了一眼王琇，就知道他会这么扭曲事实，但他笑了一下，便对萧能说，萧能一脸兴奋，说，“好，我很久都没遇到对手了，希望你别叫我失望。” “萧能镖师，在下同样希冀。” “请。” “请。” 两人就说了这么几句，就要开始比试了，我瞧着那萧能一身正气，腰间的剑更是泛着青光，他定然不是一个等辈之闲，这下，王玧要碰到对手了。也好，杀杀他的嚣张气焰。 “萧公子，你与我小表哥点到为止即可，不能伤害他。”杨芙望着萧能，吩咐着说，看来她和我同样的感觉，萧能对着杨芙笑着说，“放心，姑娘，我们只是切磋，并不会伤害彼此的。” “芙儿表妹，你太看不起我了吧，怎知我就会输？” “小表哥，我只是提醒一下，并无恶意。” “芙儿表妹，你用不着担心，你的小表哥厉害的很，他肯定输不了的。”一旁的王琇讥讽起来，我白了他一样，对王玧交代说，“四爷，点到为止。” “嗯。” 王玧和萧能各自拔了刀剑，然后开始对战起来。院中平静躺下的树叶，被他们的剑气带着滑向了天空。两人一剑一剑，互不相让，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半柱香过去了，两人依旧没有分出胜负，直到两剑相抵，王玧拼尽全力，将萧能逼到了树干上。 “王玧公子，我输了。” “萧能，你怎么能认输，还没有比出胜负呢？”王琇不相信地走过去问道，萧能笑着回答道，“王琇公子，我已经被王玧公子逼迫到了树干上，没了还击的余地，怎能不输呢？” “萧能，你没输了，是我输了。”王玧捡起地上的玉佩，那个墨色的玉佩原是系在他的腰间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萧能给挑了下来，萧能对着王玧说，“王玧兄弟，只是一块玉佩，说明不了胜负的。” “萧兄，你我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清楚丹田的作用，若是你没故意偏开剑锋，只怕我已经没了力气了。” “哈哈，王兄承让了，今日能与王兄如此对手比试，实乃一大快事。” “哈哈，萧兄，小弟同感，不知今晚萧兄能否与在下在寒舍之中畅饮一番呢？” “能与王兄同醉，自然快哉！”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他们能明白的话语，将我们几人晾在了一遍，直到王琇忍不住咳嗽几声。 “萧能镖师。” “王琇公子，这银子退给你，我与王玧公子一见如故，若是收了你的银子，就辱没了这份忽来的情谊了。”萧能将怀中的银票交到了王琇的面前，王琇示意了一下胡万收下，接着极为不快地说，“胡万，我们走。” 第147章 娶妻竟是河东狮1 “二爷，二爷，不得了了。”文简跌跌撞撞地进了书房，秋扇姐见他的样子，忍不住抱怨起来，“怎么了，文简，咋咋呼呼的？” “二爷啊，我看到一个胖男人带着一大群的家丁来我们王家了，看样子气势汹汹的，不知道是要出什么乱子了？”听文简这样说，王瑢放下了手里的书简，说，“走，去看看。” 我推着王瑢，与他们一起前往了紫祥苑，却在进院子的时候，看到一大群的家丁站在院子里面，分成两排地站在门口。房里一个长相浑圆的中年男人与杨芯坐在椅子上，两人面部表情不是很温和，尤其是中年男子，他喝着茶水，眉头却是上扬。 “瑢儿给母亲大人请安。”王瑢站在门外，对着杨芯说道，杨芯有些疑惑，但是仍旧挂着笑容，说，“免礼吧，瑢儿，快些进来吧。” “诺。” “这是贵府的二公子？”进了房间，对面的中年胖男人看着王瑢，呵呵笑了一下，说道，杨芯回答说，“正是。” “您应该是首富郭敢叔叔吧？”王瑢忽然对着胖男人说，那胖男人带着疑惑，看向王瑢，“我们似乎没见过面吧？” “听闻首富郭敢面容丰益，体态圆润，尤其是下巴上的富财大痣，是所有命数之人都不曾见过的，所以瑢儿才猜想您是郭敢叔叔。” “哈哈，王夫人，你的二儿子观察人细微，尤其是嘴巴上的功夫，也是厉害的很啊！” “郭亲家，莫要太过夸奖，小孩子，还是要让他们谦虚有些比较好。” “王夫人，太谦虚很了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年轻有为，那还是要大显才能才是。” “嗯嗯，亲家说的是。” “郭叔叔，不知今日来府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与你母亲大人谈谈心聊聊天。” 郭敢的话语过于太假，若是聊天谈心，何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叫这么多人一起来，难道是怕没人当听众吗？ “哦。”王瑢没有揭穿的意思，只是了解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的杨芯笑着对王瑢说道，“瑢儿，你既然已经请过安了，就先行回去吧。” “诺，母亲大人。”王瑢刚回答完，门外王琇潇洒地提着衣摆进了门，对着杨芯心了一礼，“给母亲大人请安，不知道母亲大人找孩儿什么事？” “给我跪下。”杨芯的脸立马拉了下来，王琇懵懵懂懂，看着她生气的脸色，也不敢说什么，立马跪了下来，小声地说，“母亲大人，出什么事情了？” “你可知你旁边的人是何人？”王琇看了一眼郭敢，回答杨芯说，“孩儿不知。” “他是你的岳父大人，郭敢。”王琇看着郭敢气愤的脸色，似乎是记起了什么，拉住了一旁王瑢的车轮，大叫，“二哥，你别走。” “你是不是想起了你做错的事情了？”杨芯看着王琇的表情，询问，王琇却强装镇定起来，“母亲大人，孩儿好像没做错什么事。” “是吗？那我问你，前个子时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孩，孩儿在方里睡觉了！”王琇有点怯怯地回答，杨芯的眉头挑得老高，“你再说一遍。” “母亲大人，孩儿，真的在，在睡觉。” “我都问过夜里当差的小厮了，说看到你和胡万两个偷偷摸摸出去了，可有此事？” “母亲大人，那些夜里当差的人，你怎可听他们的鬼话，前些日子他们还说看到鬼魂了呢？” “那为什么他们没看到你二哥和你四弟呀？” “母亲大人，二哥和四弟好像前个没回来吧？” “你倒是好记性，你不说实话，有人会说实话的。”杨芯气愤地望了一眼王琇，对着身边的翠竹说，“翠竹，让人把胡万给我找来。” “诺。”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温低到了极点，杨芯的目光看向别处，郭敢看着王琇冷哼连连，王瑢无奈地看着自己的车轮被王琇抓在手里。 “夫，夫人，你找小的有什么事情？”片刻，胡万自己独自走了进来，看到自家的主子跪在地上，他也赶紧跪下，询问，杨芯舒缓了一下语气，说，“你说，你前个子时带着三少爷去哪儿了？” “奴才没带三少爷去哪儿了，奴才睡觉了。”胡万看了一眼王琇，打算撇开关系，杨芯冷哼一句，说，“是不是要上板子，你才肯说是实话呀。” “奴才真的睡觉了。” “来人，上板子。”不理睬胡万的话语，两个小厮抬了一个长桌上来，看着那个长桌，胡万吞了一口口水，说，“夫人，小的说，您可千万别打小人啊。” “快说。” “前个子时，我和三少爷从后门偷溜出去，在翠香楼喝了一点花酒，然后我们就就出来了，后来途径郭府的时候，三少爷说想去瞧瞧他未来的夫人什么样子，于是我们翻墙进去了。” “胡三，你别乱说，我进哪儿去了？”王琇对着胡万大叫起来，胡万见王琇如此，不敢乱出声，台上的杨芯大怒道，“琇儿，不许说话，你让胡万好好说。” 王琇冷哼了一声，给了胡万一个警告的眼神，胡万不由地低下头去。 “翻墙之后，做什么了？”杨芯继续询问，胡万只得继续答话，“翻墙之后，我们就在里面走，忽然看到有一间屋亮着灯，我和三少爷就偷偷走过去了。看着窗户上的曼妙身影，三少爷起了窥探之心，就让奴才进去瞧瞧，不过，我们没进去，因为有一只猫窜了过来，我们吓了一大跳，听到房里有了动静，我和三少爷只能赶紧走。”等了片刻，也没听到下文，杨芯问道，“胡万，没有了吗？” “是，夫人。” “娘，我真的没有轻薄那位小姐。”王琇突然大叫起来，而一旁的郭敢站起身来，一把将身后的鞋子扔到了王琇的面前，“你还敢狡辩，你瞧瞧这是不是你的鞋子？” “这，的确是我的，不过是在我翻墙的时候掉落的。” “这鞋子可不是在院子里发现，是在小女的房中，你怎么解释？” “我不清楚，可能是有人把它捡到你小女的房中了吧。” “王夫人，你给做主吧。”听着王琇的解释话语，郭敢已经对王琇无话可说了，只能把话题交给杨芯，杨芯的脸上也是怒气很重，“琇儿，你要是不说实话，那我就家法伺候了。” “娘，我真的没有轻薄那小姐，你不知道，她凶悍的很，差点没把我打死，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问胡三，他都看到的。” “是啊，夫人，我们刚走进去，那个小姐拿着木板对我们是一顿猛打，幸好我们跑的快，不然可就被打残喽。” “胡万，你不是说没进闺房吗？”听着杨芯的话语，胡万赶紧磕起头来，大叫，“夫人，奴才该死，奴才说错话了，请夫人饶恕啊。” “王夫人，你都听到了吧，你可要为小女做主呀，因为这件事情，小女已经自杀了好几次。”郭敢的脸上是一片哀伤，杨芯点点头，安慰说，“郭亲家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看，要不，这样，过几日，是一个黄道吉日，咱们先下聘礼，然后我与老夫人商量，给他们订下一个日子，你看如何？” “夫人，你要是这样打算，那我的心中就安稳了。” “娘，我不娶那个悍妇为妻。”王琇哭丧着脸大叫，杨芯大声怒斥，“这没你说话的份，还不给我下去，辱没人家姑娘的清白，又丢了咱王家的脸，以后你就不要在外走动了，太丢人了。” “娘，他女儿是个泼妇，我死都不娶，死都不娶。” “胡万，把你家主子拉下去，莫让他在这继续胡说了。” “二哥，你可要帮帮我，千万别让我娶那个女人进门呀。”王琇见求杨芯无果，只能望着王瑢，王瑢见他一脸的泪痕，开口说，“母亲大人。” “瑢儿，我待会儿与你有话说，不过现在我想送亲家先出去，稍等片刻。” “是。” “娘，你不能不顾你儿子的性命安卫啊，娘。”王琇对着杨芯送郭敢的背影，大叫，一旁的胡万拉起王琇，安慰着说，“三爷，您就认命吧，您怎么样都会娶那位小姐的，这是命啊？” “胡万，你个蠢东西，那天晚上，你怎么不拉住我，拉住我？”王琇对着胡万是劈头盖脸地一顿打，胡万抱着头，哀求解释说，“三爷，我拉你了，可是拉不住啊，你非要冲进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你就不能把我敲晕，把我拖出去吗？” “三爷，奴才不敢啊。” “你敢带我去青楼，敢带我去赌场，怎么不敢阻止我犯错？”王琇是越打越起劲，胡万抱着头，哀鸣起来，“三爷，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不敢了，你饶了奴才。” “滚，胡三，你今晚不要进琇苑，别让我看到你，滚。”王琇给了胡三一脚，胡三连滚带爬起来，说，“是，是，奴才这就滚，三爷您消消火。” 第148章 娶妻竟是河东狮2 “二哥，你待会儿一定要与母亲大人说说我的好话，三弟求你了。”见着那胡万跑远了，王琇才收回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王瑢哀求起来，王瑢望着他的表情，淡淡地说，“我尽力吧。” “谢谢三哥，谢谢三哥。” 王琇一边说一边退出了房间，而文简瞧着王琇远去的身影，端了一杯茶送到王瑢的手中。 “二爷，你真要帮三爷说话吗？”王瑢接过他递来的茶水，说，“我既然答应他，自然是要说的，至于母亲大人听不听我的，那是我不能决定的了。” “哦。”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有了念头，王瑢说与不说，都不会改变杨芯的想法，王琇与郭敢女儿的亲事已经是早已定下来的，现如今碍于王家的颜面只是提前结亲而已。我猜想王瑢之所以会答应王琇的恳求，也不过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而已。 杨芯过了一柱香的时候回来了，命翠竹带着王瑢进了书房之中，而我与文简还有秋扇只得在外面候命。 杨芯和王瑢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看到王瑢的脸色并无异常，暗想也没有什么不妥了。回到东篱苑，他照样看书题字，秋扇在一旁伺候。文简去了前院交代午食事宜，至于我，便回到了藏书阁，将里面打扫一下。 “黑丫头，黑丫头。”听到外间有人叫我，我拿着鸡毛掸子走了出去，看到是王玧，我不由地欢喜说道，“蒙小子，你怎么来了？” “黑丫头，我听莲丫头说，三哥要与城中首富的女儿结亲了，这事是真的吗？” “是啊，你家莲丫头都告诉你了，你还来问我做甚？”我的脸板起来，终究是没法忽略那个称呼，王玧瞧着我的脸色，悠悠说，“我不是不确定嘛？黑丫头，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我推开他的手，站到了一边，他，“黑丫头，你怎么了？” “我这还有事情要忙，四爷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 “黑丫头，你到底怎么了？” “若是嫌我不够温柔，你就去找你家莲丫头去。”我仍旧是没好气地说着话，他笑了一下，走到我身边，抱着我说，“好了，以后，我不叫青莲‘莲丫头’就是了，瞧着你爱吃醋的劲。” “我是啊，我就是一个爱吃醋的丫头，你要是不喜欢就找你家‘莲丫头’去。” “好好，我喜欢你吃醋，你越是吃醋就越表示你在乎我。” 我听着他的话语，害羞地忍不住又拍打了他一番，他紧紧抱着我，不愿意松开。慢慢地，我也放开拳头，回抱着他，依偎起来。 “青莲，你愣在这干什么呀？怎么不进去？” 忽然听到门外杨芙的声音，我和王玧赶紧松开了手，整理一下衣衫，走了出去。青莲站在一旁，脸色平淡。杨芙见着我们走出来，唤了起来。 “小表哥，小菊。” “给表小姐请安。”我连忙给杨芙行了一个大礼，她拉上我的手说，“小菊，你就别行礼了，这样太见外了。” “芙儿表妹，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听安婆婆说你在东篱苑，后来问了这里的守卫，他告诉我你在这里，不过，小表哥，你到这里做什么呢？” “我来送还几本书。”王玧笑着解释，见杨芙点点头，继续说，“芙儿表妹，你可曾去看过你三表哥呀！” “刚刚去了，他好像生病了，躺在床上哀叫连连的。” “哎呀，生病了，那我得去看看了。”王玧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作势要走，杨芙拉住他，说，“小表哥，你不用去了，大夫说他没病。” “这没病，还能哀叫连连的。” “我听去爹说，他被太奶奶用权杖打了几下晕倒了。” “哦，那真是身体太虚了。”王玧一边说，一边嗤笑起来，杨芙靠近王玧，小声地说，“三表哥，下人们都说，三表哥要娶亲了，这是不是真的？” “再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你会不会有三表**了？” “哦。” 院外，文简急急忙忙走了进来，他给杨芙行了一个礼之后，对着王玧说道： “四爷，二爷让你过去一趟。” “好，我马上过去。”王玧微点头，转而看向我们，说，“你们陪表小姐在这聊着，我先去了。” “诺。”我和青莲异口同声答应，杨芙望着王玧他们出了院落，对着我们说，“小菊，青莲，你们聊，我这两日还没来得及给二表哥请安，先走了。” 杨芙走了，就剩下我与青莲了，本来我们应该是欢欢喜喜拉拉手的，但不知道此刻会有一种很尴尬的气氛。 “三姐，我有话与你说。” “五妹，我有话与你说。” 我和青莲异口同声，青莲望了我一下，说道： “三姐，你先说。” “五妹，还是你先说吧。” “好，三姐，那我就先说了，我听夫人那的小翠说，咱四姐已经跟着二小姐嫁进了皇宫里面了，据说很得太子还有皇后娘娘的欢心，你只管放宽心。” “嗯。”我点点头，心里却并宽心，如果只是得皇后娘娘的欢心，那也倒罢了，得太子的欢心，终究会惹来二小姐的不满的，青莲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只是继续说，“她还告诉我，月末的时候，大哥会跟着大少爷还有老爷回来，但是二哥好像去了边关，回不来了。” “二哥去边关作什么？” “这我就不清楚了，小翠也没有与我细说，我也不好多问。” 青莲说完，便轮到我开口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张嘴。 “青莲，你刚刚在门外站多久了？” “我没来多久，你们的话语，我一个字也没有听到。” “青莲，我。”听到她如此说，她定然是都听到了，我不由慌张起来，她拉上我的手，说，“三姐，你别解释，我都懂的，只是你要相信我，我只喜欢二哥一个人的。” “嗯。”我点点头，自己还是想多了。 第149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1 院子里这十天过得也算是安静，往日里闹腾的王琇也老实很多，整日只待着自己的琇院里面遛遛鸟，赏赏花。不过，要是他的本意还好，但禁足他的却是太老夫人强制要求的，看来她老人家这次真的是动怒了。 月末的时候，王大人带着大公子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当然，第一时间，就是把王琇给训斥了一番，要不是有杨芯在一旁劝慰，王琇固然又要被责罚一番的。 这些事情，我都是从青莲的嘴里知道的，她老是说是小翠告诉她的，我问她小翠是谁，她就说是紫祥院里的一个丫头。一个丫头，知道那么多的事情，而且又告诉青莲，看来她与青莲的交情很深呀。 王大人回来了，王琇的婚事也被立刻提到了日程上面，据说好日子定在了腊月十五。原本腊月八号是个好日子，但是因为夫人还有老夫人要去寺庙里祭祀祖先，就跳过了。 腊月八号，天气晴朗，是从天气转冷之后唯一一次温暖的天气。卯时虽然还没看到太阳，但是满天的朝霞已经预示好天气的到来。我们已经在东篱苑待命了，只要紫祥院的小仆从来唤，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文简端了一个暖手的炉子过来，包了厚厚的棉布袋子，然后放到王瑢的手上，王瑢凑近闻了闻，说： “文简，你是不是加了香在里面？” “嗯，我怕二爷待会儿路上睡着不安稳，就加了一点安神香，昨晚你可就只睡了两个时辰。” “嗯，我本想把那本金刚经抄完的，不过自己的精力不太够。” “没事的，二爷，余下的那几篇，咱们到了琅琊寺再誊写也不迟。” “嗯。”王瑢点点头，然后看向我问，“春菊，昨日让你准备的书简可曾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我提了一下手里的包袱，对王瑢说，他不知想到了什么，问我，“都有哪些书简？” “佛经五卷，《心经》，《金刚经》，《华严经》，《圆觉经》，《首楞严经》，兵法两卷，《孙膑兵法》，《孙子兵法》，其他两卷，《易经》，《奇门遁甲》。” “好像少了一个吧。”王瑢听我说完，低着头说，我急忙解释，“奴婢是按照你给的竹签来的，一一检查过的。” “春菊，你少了一本《天相》，那是黎先生送给我的。”经王瑢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昨晚他说多加一本的事情，不过我很疑惑寺庙也就只待三天两晚，带这么多书去能看完嘛，不过我不敢说，只能回，“哦，那我回去取来。” “别去了，我给你带过来了。”秋扇姐从一旁走来，我接过，感谢说，“谢谢秋扇姐。” “别谢我，是施燕提醒我的。”听秋扇如此说，我看向她身后的施燕，“谢谢施燕。” “别谢我，我听文简大哥说你要带书简，才和秋扇姐多了一下嘴。”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谢谢你。” “春菊，你以后做事情能不能稳当一些？”文简对我翻了一个白眼，开始大声说道，“施燕比你晚来院子，做事情比你稳妥百倍，这次我们带上她，也是一个正确的抉择，不然到时候某人不知道到哪里野去了，找都找不到人。” “文简，我去哪儿野了，你到哪儿找不到我？” “春菊，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难道让我给你一一说出来吗？” “你说，你说。” “好了，别吵了，此去寺庙，大家都要静下心，莫要惹乱子。”王瑢的话语很冰冷，我和文简赶紧止住声音，恭敬回答，“诺。” 这时，一个小厮跑进了，通知说可以启程了，大家才赶紧出发。出了院子，有四辆马车使用，王瑢和文简在前面一个马车，秋扇姐和一个浣衣房的丫头坐在第二辆车，而我竟然跟施燕坐在了第三辆车里面，最后一辆是装杂物行囊的。 “早晨的事情，谢谢了。” 我对着她表示友善，但是她并不理我，自己找了一个位置闭上了眼睛。我笑了一下，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坐在另一个位置，远离了她。 出了王家，发现老夫人的车子已经出发了，后面跟着夫人的车子，再后面就是我们的车子，我们车子的后面是王琇，再者就是王玧，杨芙和杨康也跟来了，被排在了最后。王家的规矩很多，出门也是按照长有秩序来的。大少爷和王大人因为有事情在身，就没有跟来，不过也好，有人在家照应着，夫人才能抽出空去寺庙里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街上引来了不少人的瞻望。琅琊寺就在琅琊山上面，也在琅琊郡里面，所以路程并不是很远，大家用了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寺庙的主持穿着隆重的袈裟来迎接老夫人，对着她是嘘寒问暖一番，客套话说完，便将我们请了进去。主持亲自将老夫人和夫人引到厢房里面，杨康父女先被一个和尚带走，然后王琇也被另一个和尚带走，最后才轮到我们和王玧，那个小和尚叫净尘，冒冒失失，对着我们道歉一番，然后才引着我们到了东边方向的那几处厢房。 途径一个小院落，我见到一个光着头的清丽女子在井边洗衣服，她虽然穿着和尚的服装，但是眉目上的远黛倒画的不错。 “寺庙之中也有女尼？”青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我身边，那净尘以为是我问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佛慈悲，都是佛家**，不分男女，平等对待，大家莫说妄语，辱没佛祖。” “是，我不敢了。”净尘说完话，大家都向我投来责怪的目光，我最后没法，只得回答，青莲捂着嘴笑，我瞪了她一眼，想要离她远一点，却被她给拉住了。 “请各位施主放好行囊之后，出门与净尘一同前去食坊享用早食。”厢房已经送到了，那个净尘恭敬地行礼说，王瑢给他行了一礼，说，“有劳师傅等候片刻，我等一妥善行囊，就与师傅前去。” “好，小僧在门外等候。” “有劳。” 净尘出门之后，我们便快速地将四周打量了一番，这是一间大屋子，有六个房间，左右手的第一间房子看起来比较华贵，应该是留给王玧和王瑢，而后面的四间房子相对比较朴素一点。不过里面的东西还是一样的，一张床，一个**，一个桌子并四张凳子。 我们总共有十个人，六间房是绰绰有余的，王瑢，王玧一人一间，青莲和安婆婆一间房子，秋扇姐和那个浣衣房的丫头一间，文简是男的，必须要一间，结果到最后，我又得和施燕在一间房子里面。 她知道了这个结果之后，冷哼了一下，便进房把行李放下了，我虽然纠结，但是也只能这样了，我也进了房间把行囊放下。房中只有一间床铺，虽然大，但我觉得今晚和她一起睡，还是比较尴尬的。 行囊放妥了之后，我们大家一起跟着净尘，东西南北地绕着。琅琊在远处看，的确很小，不过进了里面，又被净尘这么一带，我有点转头晕向了。我记得太阳明明在东边，怎么跑到东边去了？我看着那边的太阳，是越看越奇怪，为什么会这个样子呢？一时想的入神，脚下的栏槛也忘了看，幸好王玧拉了我一把，不然摔得铁定很惨。 “谢谢。”我脸上一定惨白了，因为自己的脸刚刚距地面只有十寸，王玧皱着眉，也看了一眼我刚刚看的方向，说“你怎么一直望着东边呀，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不是西边嘛？我看太阳到西边了，所以困惑了。” “黑丫头，那是东边，你是不是转晕了？” “嗯，可能吧。” 青莲似乎听到我的话语，她不由地捂着嘴偷笑起来，我瞪了她一眼，刚刚那个事情，我还没找她呢，她现在还敢来嘲笑我？ 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一个大房子里面，正面是一个偌大的佛尊，见净尘拜了拜，才走了进去。接着大家都虔诚地拜了一下，然后进到了里面。大家似乎都早已经来了，除了我们这几个。 “瑢儿，你怎么来这么晚？”老夫人迎了过来，一旁的净尘开口说，“老夫人，是小僧的失职，因为晚到，所以才让瑢施主他们晚了。” “净尘，为何晚了？”主持空尘也走了过来，净尘解释说，“厨房的师兄说，煮腊八粥少了一味花生，所以我早晨下山去镇上买了一些回来。” “净尘，若是你出去了，就该照应其他师兄弟，莫要怠慢了贵客，耽误吉时。” “是，净尘错了，愿受罚。” “空尘大师，不是什么大事情，又在佛祖面前，还是算了吧。”老夫人在一旁虔诚地双手合十，说，空尘主持也双手合十，说，“老夫人宅心仁厚，我佛慈悲，净尘，快些谢过老夫人。” “谢过老夫人。” 第150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2 一席话说完，大家都各自落座到位置上面。夫人和老夫人落座在前排，后面是王瑢，王琇，王玧，然后是杨康和杨芙父女俩。至于随行的小厮丫头们，就随心所欲地在后面坐下了。因为我们来的迟，所以只能够在最后面了。 “空尘大师今日为我们准备了如此多的斋菜，真是辛苦了。”老夫人看着面前七八样的小菜，对着上台上的空尘大师笑着说，空尘大师也对着老夫人笑着，谦卑地说，“诶，老夫人，都是您和夫人年年添下的香油钱，才使得我们这些琅琊寺的**们无后顾之忧地侍奉佛祖。” “空尘大师，为我佛做事，我与母亲大人是义不容辞的，所以就莫要说那些过于俗气的添香油的事情了。” “是是，夫人说的是。”空尘主持听到杨芯的话语，赶紧点头，接着对着所有的人，说，“大家快些尝尝咱们寺庙里的斋菜吧，若是有不合胃口的，尽管与我说，我到时候让后厨的**们注意一些。” “好，大师，请。”老夫人开口应答，第一个拿起来筷子，而空尘大师拿起了子时候，回应， “请。” 我看着自己桌前的小盆菜肴，红红绿绿配的极是好看，于是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青菜。入口的味道虽然不比用猪油烧出来的好吃，但是香油的味道却极是诱人。我快速地把桌上的菜都尝了一遍，味道都是清淡可口的，而且盐放的很少，不过糖放了许多，基本每盘菜都有一点，看来，空尘大师在照顾老夫人和夫人的口味。 “黑丫头。”我全神贯注吃饭的时候，王玧居然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怎么过来了？” “我瞧着你吃的很香，感觉你的菜比我的好吃，所以我就过来了。”他望着我桌子上的菜，吞了吞口水说，我四处看了看，说，“大家不都一样的吗？” “可是我就是觉得你的菜好吃。” “好，你看那一盘可口，你就端过去吧。” “我看每一盘都好吃。” “啊？那我不是要吃白米饭了？” “黑丫头，你要是不想吃白米饭的话，就让我和你一起吃。” “别闹了，这么多人，又在佛祖面前，你注意一点形象。” 我的话刚说完，杨芙也跑了过来，头出现在我和王玧的中间。 “小表哥，春菊，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觉得那盘胡萝卜很好吃，但是自己吃光了，就来讨要一份。”听着王玧如此说，杨芙很开心地回答，“小表哥你要是喜欢，我把我那一份也给你吧。” “不用了，我现在忽然感觉胡萝卜不好吃了。” “啊？” 王玧不理会杨芙惊讶的表情，就偷偷摸摸地回去了，而杨芙跟在他身后，也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四周的小厮丫头看了一下我，也就没有继续，估计可能都知道我与王玧那不是秘密的事情了吧。 王瑢见王玧坐了回来，似乎说了他什么，王玧赶紧低下头吃饭。我瞧着他的囧态，捂嘴偷乐，忽然王瑢的视线转到了我这个地方，我赶紧低下头。 “阿弥陀佛，感谢佛祖赐予我们这一顿饭食，应该珍惜才是。”空尘大师说完这一番话，老夫人接口，双手合十，“是，大师，感谢佛祖，我们一定珍惜享用。” 空尘大师应该看到我们这一幕了吧，不然也不会发出这么一句话语来。我不由地也双手合十，这是佛教重地，王玧与我刚刚的行为应该是有点不尊重佛祖的吧，在心里阿弥陀佛一番，又念叨罪过罪过之后，继续吃饭。 吃过斋饭之后，大家跟着空尘主持去了大雄宝殿，里面已经有一百名和尚落座在**上面，看来，是做好了准备。 “老夫人，今日是腊八，又是您祭祀祖先的黄道吉日，所以我按照往日里做的推算，叫来百名**祈福，你看是否可以？” “大师，您做的事情，我一直都很信赖的，不知百名**有何寓意呢？” “老衲取义是百子千孙，世世代代，恩泽庇佑，享之不尽，用之不竭。” “嗯，是很好的意图，母亲大人。” “嗯，那空尘大师，我们开始吧。” “好。” 我们一大群坐在大殿的正前方，两旁的和尚五十对五十的分开，然后拿着手中的木鱼开始整齐划一地敲打起来，嘴里的佛语也是随着木鱼声，轻轻软软地传来过来。我闭着眼睛，静下心来，接受佛祖的洗礼。 突然身边一个阴影过来，我不由地睁开眼睛，却见是王玧，我不由生气起来，他这是做什么呀？现在可是在做一个很严肃的事情，他见我的表情，立马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双手合十地虔诚闭上了眼睛。见他如此老实，我也就由他去了，闭上眼睛，继续聆听佛语。 这番祭祀做了两个时辰也就停止了，空尘大师让那些**退下之后，带着我们去了食坊用了午食。过后，我们这些人便各自回了住处，休息起来。王瑢有些困顿，睡下了，他只让文简一人在身前伺候，所以我们其他也回了自己的住处。 “真不知道你到底哪里好看了？”施燕进了屋，对着我嘲讽起来，我皱着眉头，真不知她是何意，只听她继续说，“你皮肤黑不说，长相也不俊俏，为什么四爷会那么喜欢你？”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四爷好了？”我也没有用什么好语气回答她，她突然指着我的鼻子，大叫起来，“春菊，你别得瑟的太早，迟早有你哭的时候。”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真是懒得搭理施燕了，扭扭脖子，然后躺在了床上，施燕走过来，说，“晚上我要睡在里面的。” “嗯，我随便的。” “我晚上不能听到一点动静，不然会失眠。” “嗯，放心，我不打呼也不磨牙。” “我现在也想休息了。”听到施燕的话语，我动了动身子，将里面的位置空出来给了她，“嗯，里面让给你。” 第151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3 傍晚，天气突然变冷了起来。我从被子里面站起来，窗外的一缕寒风吹了进来。看到床上的施燕还在睡，我赶紧走过去把窗户关上了。倒了一杯茶，我悠悠地喝了起来，突然门外文简来叫门了，我只得快速答应。 施燕醒了，看到我，也没说什么了，穿上外套就要出去，我叫住了她，并把自己包袱里面的一个厚的袄子递给她，她却不接受，一副嫌弃的表情，见此，我也只能收住自己的好心了。 跟着净尘，我们一行人去了前院，听净尘说，寺里有个规矩，熬腊八粥一定要在院子支起一个大锅，然后每人撒一把稻谷进去，据说这样，大家都能得将来年的好运气提前。等我们到了那个地方时，老夫人还有夫人已经在那边和空尘大师说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带着欢悦。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老夫人看了一圈的人，发话，夫人和空尘大师点点头，然后做着请的手势，让老夫人在前。 来到大锅的面前，老夫人抓了一把谷粟放进了大锅里，接下来是夫人，她抓了一把放黍米放了进去，王瑢抓了一把红豆，王琇抓了一把绿豆，王玧抓了一把花生，杨芙抓了一把枣子，杨康抓了一把桂圆。 主子们抓完，就轮到我们这些小厮丫头们了，因为有主子在前头做了选择，所以我们也只能和主子做的选择一样，不然就太失了礼数。 “老夫人，谷粟代表春福，黍米代表秋吉，红豆代表鸿运，绿豆代表致远，至于花生，枣子，桂圆表明的意思，老衲也不用多说了，贵府以后一定人丁兴旺，我再加一味莲子，让它顺顺利利。”空尘大师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包干莲子，然后投了进去，老夫人和夫人急忙感谢，“谢大师。” “外间太冷，请与老衲进内室歇息片刻，半个时辰，咱们就可以享用腊八粥了。” “好。” 房间里面四处都放着火盆，自有和尚帮忙添置木炭。刚刚在外面吹的脸有点冰冷，到了屋子里面，我赶紧往火盆旁靠了靠。施燕站在我的身边，见我如此，她也想靠过来，我准备给她让个地方，她却翻了一个白眼给我，走了。 空尘大师坐在**上面，开始给老夫人和夫人说起了禅经来，而我听着听着就打起了瞌睡。明明下午刚睡的，怎么这会儿又困了，定是这屋里的热气太高，诱发我的瞌睡虫出来。 半个时辰过去，空尘大师让他的**们把腊八粥端了进来，我闻着那香喷喷的气味，看着都眼馋了。吃了一碗，我意犹未尽，又要了一碗。王家的吃饭规矩是食不过三的，所以这腊八粥再好吃，也只能吃三碗。 王琇本嚷嚷着再来第四碗的时候，被夫人给训斥了，所以后面也没人再出声，只能看着那腊八粥从我们的视线里面出去，抱以依依不舍的表情。老夫人和夫人要听空尘大师说禅经，见王瑢他们几个子孙困顿，也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在王瑢的房间里，帮忙给他整理了一下床铺，又给他洗漱了一番，之后，我与秋扇姐退出房，留下文简伺候。 出门，见王玧站在外面，秋扇知道他是要找我的，于是笑了笑，便留下了我们两个人。我真是有点不理解王玧的行为，这一天下来，他缠着我的次数未免太多了吧。 “黑丫头。”他笑嘻嘻地唤了我一声，我没好气地回答，说，“干什么？” “我有话与你说。”他一边说一边将我拉到了他的房间里，关上门之后，我挣脱开，问，“什么话？” “你今晚能不能和我一块儿睡？” “不行，如果让别人知道了，一定要说闲话的，再说，这里是寺院，咱们要尊敬佛祖。” “哦，我知道了。”看王玧的表情很失望，我很纳闷，他这一天的表现，于是说，“蒙小子，你现在怎么越来越粘人了？” “黑丫头，我昨个晚上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分开了，你不要我了。” “蒙小子，别多想，那真是梦，梦成不了真的。” “嗯，那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回去？” “好。” 我帮王玧脱了衣服，然后将他把被子盖好之后，就看着他渐渐睡安稳了。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当空月亮，得回去了。回到房间，施燕已经睡下了，所以我只能轻手轻脚地洗漱了一下，便脱了外件的袄子，躺下。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似乎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但是身边突然一阵冷风卷入。 施燕她伸手在我的面前，然后喂了几声，见我没有反应，便偷偷摸摸地出门了。我一个人在床上看着她的身影，大半夜的是去哪儿？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我就跟上了她。施燕走的很快，时不时看看身后，她的小心谨慎，我还是见识过的，只能尽量隐藏自己。 她穿过好几个院子，然后闪进了南边的一间厢房里面，我记得，好像净尘有提到西边的厢房住着老夫人和夫人，北边的厢房住着杨康父女，至于南边的厢房好像是王琇住的地方。 “三爷，你怎么把她抓来了？”施燕进了房间，见地上躺着一个和尚，不对，是一个尼姑，王琇没说话，是一旁的胡万开口了，“施燕，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三爷交代你的事情办了吗？” “嗯，奴婢已经办妥了。” “好，那到时候事情成了，我就给你一百两银子。” “谢三爷，三爷，别怪奴婢多嘴，这个东西不能随便乱用的，要是用的不好，会死人的。” “施燕，三爷何许人，这种东西，他心中自有打算，你就别管了。” “是，是。” 我隔着窗户，看到王玧手抵着脑袋靠在床上躺着，胡万恭顺地站在床边，而施燕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木盒，然后交到王琇的手上。而一旁的地上，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身的僧服。白日里，我是见过她的，就是在井边洗衣服的那个，那会儿我还见她画眉画得很好看。 “三爷，您要不就把她放了吧？”施燕看着地上的尼姑，语气里都是不忍，王琇闻了闻那个盒子的味道，然后说，“她上次敲了本大爷的头，后来害怕本大爷找她，就从勾栏里卖弄跑出来，以为跑进寺庙，我就找不到她了，可惜人算不是天算，终究还是碰上了。” “三爷，老夫人还有夫人都在这，你要是把她怎么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她们会怪罪的。”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她不说，不就行了。” “三爷，你可千万别做” “好了，你要是想救你哥哥，就别再唠叨了。” “三爷。” “还说？” “三爷，您误会了，我是这样想的，你看她现在已经成了佛家**，若是您要是强行来，不就是和佛祖过去了，虽然您平时行为大落，但是我知道您也是非常敬重佛祖的，您看要不这样，您先把她放了，等我找她谈了心，让她还俗，再与您行美事，您说好不好？”施燕句句都在为王琇考虑，句句也有拍马的意思，王琇自然很乐意听，见王琇听进去了，但却没有说话，施燕只得再继续，“您若是强行与她如何，只怕明日事情不好办，不管胡管家怎么做，势必还是要引起骚乱的，老夫人和夫人因为上次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消气，您现在要是再有什么事情，她们肯定会怪罪于你的。三爷，您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鸡与卵哪个重要？” “嗯，说的有理，好了，胡万，把她送回去吧。” “是，三爷。” 胡万瞪了施燕一样，然后扛起地上的人要出门，我赶紧退到了房屋的一侧，看着胡万走远。这个女人忽然又让我好奇起来，于是我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胡万将那个尼姑放在床上，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站在床边好一阵打量，然后阴阴地笑了起来。 “小东西，三爷说放了你，我胡大爷可没说要放过你，瞧你这一脸的骚样，待会儿，大爷让你浪起来。”胡万说完开始脱那个尼姑的衣服，我见状赶紧冲了进去，“胡万，你住手。” “春菊，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佛门重地，你莫要在这里做一些下流卑鄙的事情。” “哎呦，我胡三可不信这些鬼东西，春菊，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胡万说着，向我递送来一个危险的眼神，我知道那眼神所表达的意思，于是我赶紧想往外跑，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意图，快我一步横在了门边。 “想跑，没门。” “胡万，你若是再这样，我就大叫救命了。” “你叫吧，这里是寺院最后的的偏僻小院，平日里都没人来，你现在叫，我看谁来救你，不如省省力气，待会儿本大爷让你好好爽一番。” 他捋了捋袖子，然后张开了双臂，对着我围攻起来，我左右躲闪，想要逃出去，可是很快，我就被他抓住了手臂。 第152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4 “放开我，救命啊，救命。”我想甩开他的手，但是根本甩不了，他一拉，我就进到了他的怀里，然后被他困在了墙壁上。 “小贱人，你越叫，我就越兴奋，哈……” 突然，胡万话还没说完，就这么在我面前晕倒下来，我吓了一大跳，看到施燕拿着一个木板站在他的后面。 “他，他会不会死？”我看到施燕木板的血迹，然后用手去碰了碰胡万鼻下，感受到他的呼吸，我才松了一口气，施燕望着地上的胡万，恨恨地说，“死了也活该，做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施燕的话虽然有理，但是我却还担心，于是抬起他的头，看到他后脑勺有一个小伤口，正流着血。我赶快撕掉里面衣服的一块袖子，然后包扎在他的头上，以防万一。 “对了，你这么大晚上，怎么来这里了？”施燕望着我的举动，有些看不懂，但是语气中的疑惑带着试探，我不答反问，“那你呢？” “我当然是有事情了。”施燕理所当然地回答说，她打量了我一下，说，“你是不是跟踪我了？” “对，我跟踪你了。”我也没有丝毫的掩饰，直接回答，施燕大惊，小声说，“那你都听到了？” “嗯。” “若是你要去告发我，就尽管去吧。”施燕一副无谓的表情，我心中有了疑惑，实际上对他们的话语也是一知半解的，所以根本就算不上，如果非要，那也就是那一小木匣比较危险，于是说，“你送给三少爷的东西，是不是要去害人的？” “这个是三爷要的，我也没有办法不给。” “那你难道就纵容三爷为所欲为了？” “那个药，我掺了一些别的东西，肯定不会把人怎么样的？” “那那个药是什么成分？” “春菊，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你要是想和老夫人夫人她们说，我也阻止不了你。”施燕的表情很平静，没有要求我的感觉，我笑了一下，说，“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你以后若是需要银子，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的。” “你怎么帮，你一个月的月俸也就最多二十两，除去自己平时开销，估计能余下十五两银子已经很不粗了。” “你不用管那么多，只要你不帮着三爷做些害人的勾当就成。” “好，你要是能给我银子救我哥哥，我就不再给三爷做事情。” “要多少才可以？” “一万两，我现在只攒够了一千两。” “一万两？”我惊讶了，这个数字实在是很大，施燕看着我的表情，难为情地说道，“我哥被抓进军营里面做了苦差事，我每个月都得寄点银子，让他拉拢一点关系，不然会被别人欺负死的。三个月前，我打听到，如果能给军营里面的副将送去一万两，就能把哥哥给带回来了。” “哦。”我心中算了算这些年自己的积蓄，再加上月容留下给我的财物，大概有四千两，算好了之后，我对着施燕说，“施燕，等回了王家，我把四千两先给你，其余的五千两，我再给你想想办法。” “春菊，你为什么要帮我？”施燕有点感动，但是她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看向了其他的地方，想了一想，说，“你就当我看在佛祖的面子上，给你帮帮忙了？” “你是不是想从我身上套取什么？” “施燕，你怎么把我想的那么龌龊，难道这钱你不想还给我了吗？”听我这么一说，施燕释然了，她不由地红着眼睛，说，“还，我一定还。” “那就行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我要把她叫醒，让她快些离开。” 施燕和我说完之后，便走到床边，用手摇晃，又大叫了几声，才把那个女尼姑给弄醒了。女尼姑见到我们两个陌生人想叫，最后施燕捂住了她的嘴，指了指地上的胡万，那个女的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那个女尼姑听着施燕的话，点点头，然后开始收拾起包袱。打好行李之后，她对着我们行了一礼，然后就出门去了。 “施燕，她怎么不说话呀？”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询问一旁的施燕，施燕叹了一口气，说，“咱三爷上次在勾栏院想要强行要了她，最后她拿了一块木板敲晕了三爷，后来三爷醒来后大闹，勾栏院的老鸨子为了平息事情，便让人把她给毒哑了。” “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呀？”我不由地说出自己的疑问，施燕和我们这些院子里的丫头们都是很少出王家的，除非是自家主子的吩咐，施燕原先是在二小姐那边伺候的，地位不高，应该轮不上什么出外的差事，现又进了东篱苑，我也没见王瑢让她出去过。就算是她有办法出去了，那个勾栏的地方是不会容许女孩家进去的，除非是被卖进去。我在一旁猜想，那边施燕给出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那个药就是我给的。” “你？” “我没有要毒死她，是三爷问我要的，后来三爷给了老鸨子，他本来是想把她给弄死的，不过她命大，只是嗓子坏了，我听说她从勾栏院跑了出去，但是三爷却仍然不愿意放过她。” 一席话下来，我对王琇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了，心怎么会如此阴险歹毒。之前以为他也就是富家子弟的毛病，娇生惯养，飞扬跋扈，却不想心狠手辣。 感觉周遭越来越冷，我望了一眼地上的胡万，心还是有点软，于是叫施燕与我一起把他抬到了床上，并用被子给他盖好了。 之后，我和施燕把悄悄地回到了住处，然后大家快速脱衣服便躺下了。我枕着自己的手臂，睡不着，想着那个小匣子，心中有些烦躁，不过现在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祈祷不要有什么大事情发生才好。 “谢谢你。” 黑暗中，我听到施燕的一句呢喃，想要回答，却听到她呼噜的大声音，于是很无奈地笑了起来。 第153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5 这一夜过来，我和施燕的气氛变得和悦起来，大家都是笑容相对。文简看着我们两个眉开眼笑地伺候王瑢洗漱，趁着施燕把盆子端出去，不由地询问我，说： “春菊，你是不是下药了？” “什么？”听到文简忽然的问话，我被吓了一大跳，带着疑惑，文简指了指外面的施燕，“要不然施燕她怎么对你笑？” “文简大哥，我一直以来对春菊有些误会，现如今误会都消除了，所以大家还是好姐妹。”门外的施燕都听到了，端着盆子又走了进来，一旁的秋扇姐打趣道，“文简，你莫不是嫉妒她们的感情好？” “我嫉妒她们做什么？” 王瑢一直没有说话，只闭着眼睛听我们说话，后来将他推出房间的时候，他望向我们这一边，我们几人赶紧分开， 走了前院的寺庙大殿，我们又像昨日的行程那般，先早食，然后再祭祀。祭祀结束之后，王琇走到老夫人和夫人的面前，一副想说话又不愿说的表情。 “怎么了，琇儿？”老夫人看了他一样，没说话，一旁的夫人开口问道，王琇恭敬地回答说，“回母亲大人的话，胡万昨个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 “怎么回事？”老夫人听到这个事情，语气很严肃，表情也严肃，王琇赶紧继续恭敬，说，“回太奶奶的话，琇儿也不知道，他昨晚上起夜，说出去如厕，可到了现在也没有回来。” “你去如厕的地方找了吗？” “找了，太奶奶，可是没有啊！” “那其他近一点的地方呢？” “太奶奶，我都找了，也问了，就是没有人看到他。”王琇的话语里面竟是焦急，他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望向施燕，施燕低着头，悄悄隐到了我的身后，一旁的空尘大师开口说，“三公子，别着急，我们寺庙从傍晚就开始闭门了，按理说胡施主是不能出了寺庙的，你看，不如这样，我吩咐**们去找，大家在这休息片刻。” “有劳大师费心。”老夫人对着空尘大师行了一礼，王琇也跟着行了一礼，“谢谢大师。” “别客气。” 我们在大殿里面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了消息，两个和尚用了一个木架子把胡万给抬了进来。 “胡三啊，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了？”王琇上前开始哀叫起来，空尘大师急忙给胡万把了一下脉，说，“三公子，摸悲伤，胡施主只是昏睡过去，待会儿我让**送些药汤过去，傍晚的时候应该能醒过来。” “谢谢大师。” “你们把胡施主先抬下去吧。” “是，**。”净尘说完话，准备跟着那两名抬着木架的和尚一同离去，却被空尘大师叫住了，“净尘，你留下。” “是。” “你是在哪儿发现胡施主的？” “这个，这个？”净尘的表情有些尴尬，而空尘大师皱起了眉头，厉声说，“净尘，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回**，胡施主是在净空师姐的房中发现的。” “那净空人呢？” “净空师姐不知道所踪。” “大师，你看看如何处理？她明明是畏罪潜逃了呀？”王琇大叫起来，空尘大师赶紧抚慰说，“三公子，莫要动怒，等我把净空抓到，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空尘大师，不用费心了，我想其中一定有些误会，待胡万醒来，我亲自询问，若是其中净空确实做了错事，大师再把她抓回来。” “是，老夫人。” 王琇听着老夫人的话语，眉宇中有些不满。夫人杨芯看到儿子的模样，自然是要提醒他，让他收收自己的表情的。 中午午食之后，伺候王瑢歇下，我和施燕便回了住处。施燕倒了一杯茶与我，我自然快速接过。 “春菊，你说三爷是不是还不肯放过净空？” “放心，老夫人是明事理的人，她肯定都知道的，一定不会容许三爷胡来的。” “你是说老夫人会把事情平息了？” “嗯。佛家重地，她肯定不会让王琇太过放肆的。” “嗯嗯。”听着我的话语，施燕连连点头，我看向她，继续说，“不过，我倒是有点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 “他在大殿上面对你流露出的表情可是不怀好意的。” “嗯，我知道，不过他也不能耐我何？” “为什么？” “我知道他很多事情，他还是有点忌惮的。”知道事情多，有时候是能保护好自己，但是有时候会因为这个带来杀身之祸的。我没敢这番话说出来，只是宽慰着说，“施燕，你要是能保护好自己自然好，要是保护不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好。” 我和施燕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喝了两口茶水，便上了床上休息了。朦朦胧胧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晃晃脑袋，清醒了一下，门外确实有人在叫，而且还是王玧的声音。 “黑丫头，黑丫头。” 我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然后慢慢地挪到了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见王玧站在外面，他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见我出来，立马欢喜起来，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拉着他进了院子里面。 “你不睡觉，找我做什么呀？” “我睡不着。”他拉着我的手竟然撒起娇来，我看了他一眼，然后按住了他摇晃的手，“我教你一个方法，你以后要是睡不着，你就喊水饺，水饺，一直喊下去，到时候肯定就能睡着了。” “嗯嗯，黑丫头，你好厉害，这一订是个好主意。” “好了，照我这个方法回去喊水饺，我先回去了” “等等，黑丫头。”他拉着我的手还是不放，我这几天真是有点怕他了，太过粘人了，很无语地说，“又怎么了？” “我听说今晚可能要下雪哦。” “谁告诉你的？” “是二哥说。” “他怎么会知道？” “二哥对这些天气一向猜的很准，我是非常相信的” “哦。” 我点点头，却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想二十一世纪的发达技术，有时候都不能准确地报告出天气，难道古人看看风向，观观星星，就能准确知道。 “黑丫头，晚上我们一起等下雪好不好？” “好啊。” “黑丫头，那你陪我去睡觉行不行？”他说着话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拿开他的手，说，“不行。” 见王玧的表情有点失望，我揉揉他的表情，笑着说： “乖啦，咱们晚上见，我有点困了，先回去了。”“小表哥。”身后传来了杨芙的声音，王玧的回答有些不自然， “芙儿表妹，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听寺庙里的空尘大师说，今晚会下雪，你到时候陪着我看雪吧。” “我今晚恐怕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我想睡觉，呵呵，表妹，不好意思，我困了。” “小表哥，你别以为这样就可以了，我到时候来找你，你别想逃。” 在进房门的时候，我不由觉得今晚想要和王玧独处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不过空尘大师也说下雪，是不是今天晚上真的会有雪呢？一股子兴奋的感觉涌到了心头，明天说不定可以堆雪人了。 晚上，王玧直接向王瑢把我要了去，王瑢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语，只说让我早些回去歇着。我点头称是，便被王玧拉着跑进了一个有着水井的院子里。 “你干嘛要打开井？”我见王玧把井盖打开，不由地疑惑，王玧笑了一下，说，“待会儿，你要是想早点看到雪，那就往井里面看。” “那我们两个待会儿就坐在井边等下雪？”我觉得很诡异，但是王玧觉得很好，“嗯，是呀。” “不过你不觉得很恐怖吗，要是有什么东西出来。” “好了，我不信这些鬼神的东西，你要是害怕，尽管往我敞开的怀里钻，来吧。”王玧说着张开了双臂，我看了他一眼，娇嗔道，“不知羞。” “你现在如果不过来，待会儿，我就把敞开的大门关上，拒绝你进来喽。”我笑着想要靠过去，却听到走廊上传来踢踢嗒嗒的声音，赶紧稳住自己的身体，然后望向了身后，杨芙拎着裙角，气喘吁吁地跑到我们这边，“小表哥，我到处找你呢？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文简说的。”杨芙说完，伸手拉住了王玧的手，说，“小表哥，走，我们去楼塔上面看雪。” “黑丫头我们一起吧。”王玧伸出了手，我犹豫着要不要伸出去，但听到杨芙说道，“小菊，我想和小表哥单独待一会儿，你不会不同意吧？” “表小姐说的哪里的话，我这个丫头能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那好，我和小表哥就去了。” “嗯。” 我看着他们离开了，心中竟然平静得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转了性子，难道进了佛家，我也清心寡欲了。我从井边走过来，然后坐在走廊下，伸出一只手去，若是下雪了，自己的手掌一定会接住的。 第154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6 等了一会儿，我有点无聊了，想要收回手，却感觉有什么落到了手上面。我快速地缩回手，放到自己的面前看，竟然看到了一个小小晶体，快要融化了。我兴奋地大叫起来，真的下雪了，下雪了。 王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个走廊上面，我瞧见他，兴奋还是难以掩饰地，立马捧着手里的雪花走过去，想要分享我的喜悦之情。 “二爷，你看下雪了。”我把手里的雪花递过去，却发现雪花已经消失了，有点懊恼，王瑢看着我的手，淡淡地说，“雪花虽然很美，但还是不能捧在手心的，就这样看着吧。” “是。” 我将视线转到了走廊的外面，刚刚丝毫没有动静的天空，竟然飘扬起来。 “春菊，你看到雪会想起什么？”身旁的王瑢忽然问道，我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我想到了第二天大地一片白茫茫，然后我就会堆雪人，和青莲，月，一起打雪仗。” 说完，我看向王瑢，他的神情没有异样，幸好自己收住的及时，不然就不好了。 “我也是啊，好怀念堆雪人打雪仗的时光。”王瑢的话语带着伤感，眼神里满是向往，我知道自己的话语戳到了他的伤心处，“二爷，我不是有心的。” “没事，我不介怀。” 王瑢说完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外面的鹅毛大雪中，我也把自己的目光挪开，一起看向了外面的飞扬雪花，心中的兴奋还有激动稍微平静了一些。 “春菊，推我回去吧。”看了一会儿，王瑢突然说道，我点点头，然后搭上他的车把，“诺。”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文简还有秋扇姐的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见到我们走过去，立马迎了过来。 “春菊，你把二爷推哪里去了，怎地不和我们打一个招呼？”文简开始责怪我起来，我真是觉得好笑，不等我做解释，王瑢已经给出了解释，“文简，是我一个人走开的，和春菊没有关系的。” 虽然王瑢解释了，但是文简对我还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秋扇姐对着我笑了笑，我冲她也笑了笑。 回到房间，施燕已经躺下来了。我叫了她几声，并不见她有反应，于是我赶紧走过去，却看到这丫头满脸透红。心下一紧，将手探向了她的额头，一片滚烫。 “春菊，你别和主子说。”施燕拉住了我的手，我皱着眉头，不安地说，“可是你这样，如何是好？” “没事的，我身体好，能扛过去的。” “莫要逞能了，我端些水来，与你敷一下额头。” “谢谢。” 我说是去端水给她，其实是另有打算的，若是去后厨讨要一碗姜水过来，施燕应该很快就没事了。路上，我看到了王玧和杨芙两个并肩走着，他们脸上挂着喜悦的表情，看来今晚相处的很不错。 “黑丫头，你这是要去哪儿？”王玧看到我，立马抛弃了杨芙，快速走到了我的面前，我笑了笑，回答说，“我想去前院的后厨一趟。” “那我和你一起吧。”王瑢的话说完，杨芙不满起来，“小表哥，你说要送我回去的。” “四爷，你还是先把表小姐送回去吧。”我也建议着说，而王玧却是说道，“芙儿表妹，这离你的厢房，也就几步路，你就一个人过去吧。” “不行，你一定要把我送过去。” “舅舅。”王玧对着侧面叫了一声，然后拉着我的手就走了，杨芙转过头，没有见到任何人，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在后面大叫起来，“小表哥，你骗我，我饶不了你。” “芙儿表妹，对不起了，你自己早些回去，莫让舅舅担心。”王玧对着在原地抓狂的杨芙大声说，我在一旁忍着笑，说，“你实际上可以把她先送回去的。” “哎，黑丫头，我答应要和你一起看雪的，可是却陪了那个丫头，你没有怪我吧？” “没有。” “是真的吗？” “嗯。” “可是我看到某人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嘴上说的那样。” “蒙小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再说，你与表小姐是主子，我只是一个奴才，我没有发言抗议的权利。” “好了，黑丫头，以后我一定不会抛下你一个人。”王玧看着我，很坚定，忽然望向天空，说，“你瞧，咱们现在漫步在大雪中，是不是也很浪漫呀？” “是啊。”我也抬起头，看着从上面洒下来的白色飞花，耳边忽然传来王玧热乎乎的声音，“那你亲我一下，可好？” “啊？” “那我亲你一下吧。”他说完在我惊讶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拉上我的手，说，“黑丫头，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 “真肉麻，我都知道的，我也是。”我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红着脸回答，他不满地嘟起了嘴，说，“黑丫头，你没说你也想和我在一起。” “我说了我也是。” “不行，你要说你很想和我在一起。” “不要。”我说完话，王玧竟然哈起了我的腰，我躲开他，说，“你别闹了。” 就这样，我和王玧嬉闹着进了前院的后厨里面。寺庙的后厨很大，也很宽敞，可能是已经过了晚食的时间，所以里面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和尚在清点里面的菜。 “你好，我想要一碗姜汤，不知道可不可以？”我走过去，对着那两个和尚行了一礼，问，其中一个圆脸的和尚回答我说，“好，不过要稍等片刻。” “嗯，有劳师傅了。” “黑丫头，你是不是发烧了？”王玧说着摸上了我的额头，我笑着躲开说，“没有，我很好。” “那要姜汤做什么？”见那个和尚也看着我，我很镇定地回答说，“我就是觉得有点冷，所以想要喝点姜水驱驱寒，温暖温暖身子。” “你要是怕冷，晚上到我的房间来，我给你暖暖。”王玧虽然在我耳边说的很小声，但是面前的和尚却看着我们两个的暧昧行为，嘴里呢喃几句，我拉着王玧远离了那个和尚，“你能不能注意注意一点言行举止呀？” “怎么了？”王玧不理解我的话语，表情很不开心，我指着那个和尚，小声说，“以后有人的时候，不许这样对我。” “好。”我的话刚说完，他就猫上了我的腰间，我反抗起来，“你别抱我的腰。” “现在没人了。” 王玧真是让我很无语，我放弃了反抗，任凭他抱着。如果不放弃的话，谁知道他又要干出什么举动来，我还是老实一点吧。 感谢地接过圆脸和尚手里的姜汤，我和王玧一道回去了，他问我为什么不在后厨喝了，我撒谎说自己想端回房间慢慢喝，所以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路上他用手挡着我的身子，雪花比先前来时还要大，而且还夹着盐粒子，砸在脸上很疼。 “蒙小子，你不用照顾我，你把手拿回去，自己给自己挡一下。” “没事的，黑丫头，我皮厚，这点小痛不算什么的。”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就不再说话，进了房间的走道中，他帮我拍了拍身上的雪，而自己上下蹦跳了几下。看他那个样子，我突然想起了某种动物，不由地笑了起来。 “黑丫头，你笑什么？” “没有。” “我刚刚明明看到你笑了，而且是不怀好意的笑。” “真的没什么。” “黑丫头，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就哈你喽。” “别闹，我手上还有东西呢。” 突然，左手边的门打开了，秋扇姐从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眼神在我和王玧之间来回打量了一下。 “四爷，你回来了，二爷想找你聊聊天。” “好，我这就去。” 王玧给了我一个“暂时放过”的眼神，然后大步进了王瑢的房间。见门关上，我也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施燕躺在床上，嘴巴有点干咧了。我唤了她一声，她幽幽地转醒了过来。我把姜汤放到她的嘴边，让她喝下，她一边喝一边哭了起来。 “怎么了？”我把碗收了回来，关心道，她用着含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说，“春菊，我对不起你。” “到底怎么了？” “我以前做过伤害你的事情，那次枫树林，是我骗你和四爷过去的。” “好了，别说了，我都知道的。” “你都知道，你还对我这么好？”施燕望着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我淡淡的说，“那次我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就暂且放过你了，如果你以后还想做这种卑鄙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春菊，真是谢谢你。” “没事的，你赶紧躺下，晚上出了一身汗，明日就好了，施燕，我告诉你，今晚的雪一定下的特别好，明天肯定有厚厚的雪积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你说，好不好？” “嗯。” “那我们就赶紧睡，明日早点起来。” 第155章 寺庙中重新识人7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了，施燕还在睡梦里。我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看来烧已经退了。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然后又快速出了门。本希冀的兴奋，在看到门外潮湿的地面时，被狠狠打击了一下。 “春菊，你起的好早呀！”安婆婆从外面走了过来，笑着说，我也抱着笑容，“安婆婆，你也好早呀！” “我年纪大了，睡眠很浅的，你起这么早，是做什么呀？”我露出了沮丧的面孔，很无奈地说，“我想看雪的，不过好像没有雪了。” “嗯，昨晚后面下的是雨，看来雪都被雨给融掉了。” “白高兴一场了。” “怎么？” “我打算堆个雪人或者弄个什么动物出来的。”我的话语被安婆婆接了过去，她也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嗯嗯，安婆婆，你好像出去又回来了？”我看着她脚上的湿泥，她点点头，说，“我刚刚去了前面的佛堂。” “去那里做什么呀？” “听说，天没亮的时候，去跪拜佛祖，心愿一定能实现，因为那个时候他不忙。”安婆婆说着笑了起来，我却不由地兴奋起来，好像来了这两天，都没有认认真真的跪拜，“真的吗，那我也去拜一拜。” “嗯，路滑，小心一点。” “是。” 我兴冲冲地走了出去，然后在走廊上面快速奔跑着。路上三三两地能看到几个和尚抬水，或者打扫庭院。一个拐弯，我进了院子，刚想走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两个声音，一男一女。我躲在院子的边上，朝里面张望着，却看到夫人和空尘大师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这个院子。 “夫人，何事啊？” “大师，我想请您单独给我做一下法事。”杨芯神秘兮兮地凑近空尘，空尘低着头，小声说，“夫人是怎么了？” “近日我老是梦到死去多年的人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她们拿着白绫来索要我的性命。” “不知她们是何人？” “是我府中两名被火烧死的女子。” “按说，如果没有结下仇怨的人，是不会做出要人性命的十七年个，不知夫人与她们有何过节？” “我与她们本也没有什么过节，但因为答应其中一人会做成她要的事情，作为条件，她要去和另一名女子了结恩怨，我并不知道她会纵火烧死自己和那名女子的。” “夫人，既然不是你的错，那就莫要担忧了，待会儿，我让**在祭祀的时候再插上一只桃木剑在旁边，一定能够让鬼邪之气远离夫人的。” “谢谢大师。” “不客气。” 听到杨芯和空尘大师的话语，我心中一片胡乱，火烧死的两名女子，府中近年来，似乎没有被火烧死的丫头啊，除非，我顿了一下，难道二夫人和三夫人的死与她有关？ 想到这里，我也没有心思再去佛殿许愿了，原路返回了房间。进了房间的时候，施燕已经起来，她看着我从外面跑进来，感觉很讶异。 “你身体好一点了吗？”我走出去关心一下，她点点头，然后“你去了外面，可曾看到厚厚的积雪？” “没有，昨晚深夜似乎又下了一场雨，把原先的大雪都给融化了。” “哦，我还想着和你一起堆雪人的呢！”看着施燕有些失落的表情，我安慰着说，“施燕，你也不用失望，等改日下雪了，我一定带着你好好玩雪去。” “春菊，我们一言未定了。” “嗯，一言为定。” “二爷起床了，你们快点过来帮忙。”门外传来了文简的声音，我赶紧应了一句，“知道了。” 文简给王瑢整理衣服，秋扇姐帮他梳理头发，而我和施燕就帮忙给他洗脸漱口。这次，我端着水，让施燕给他递了热毛巾过去。他看了我们两个一眼，也没说什么。等到我们推了他出去的时候，他望着外面的场景，表情像是很失落一般。 过了一会儿，王玧也起来了，他伸了大大的一个懒腰，见外面什么都没有，不由大叫起来。 “怎么没有雪啦？” “四爷，您昨晚一定睡的很沉，后半夜下起了大雨，敲着窗户很响呢！”青莲抿着嘴笑着说，王玧挠了挠头，说，“嗯，可能是太累了吧，没有听到。” “四弟，你如此期盼大雪呀！” “我不是，是因为。”王玧回答王瑢的问题，眼神看向了我这边，我赶紧低下，他赶紧说，“是，我是想看雪。” “春菊，你去屋里把那本天相来，我想看看什么时候再能有雪。”王瑢淡笑着，然后对着我说道，我微颔首，“诺。” 我进了房中，翻了一下，便把书简给王瑢递了过去，王瑢打开，翻看了一页，望向了我。 “春菊，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见他将书简交到我的手里，我急忙接住，一看竟然是一本佛经，我想解释一下，却见一旁的文简摇摇头，说“不知道自己的心有没有带上？” “二爷，我这就去给你换。” “让文简去吧。” 我把手中的书简递给了文简，他拿着书简就进去了。王瑢读了一会儿的书，王玧在院子里耍了一会儿的剑，之后，净尘来了，我们也就出发了。 今日的行程仍是重复前面两天的一样，先是早食，然后就是祭祀。在大家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留神看燃着是香炉，里面没有见着桃木剑。我到处打量了一番也没有看到，突然一个别致的木钗吸引到了我的注意，原来夫人把桃木剑插到了自己的发髻后面。 下午的时候，大家拿上行李，该是回王家的时候了。夫人还有老夫人和空尘大师话别，我们这些丫头小厮就把行李杂物收拾妥当，然后放到了马车里面。 车厢里面，我看着施燕一眼，觉得人与人之间真是有趣，来的时候，我们是水火不相容，走的时候，竟然好的像是多年没见的亲人一般。 第156章 一份家书乱人心 从寺庙回来，大家又开始了正常的生活。施燕的事情，我没有忘记，在回来的第二天下午，就把自己攒的银子还有月容留给我的银子一并给了她。她对着我又是感激涕零一番，我宽慰地又说了好多话，她才止住了哭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从寺庙回来的这一趟，大家似乎都有一些不同了，要是问我不同在哪里，我又答不上什么。王玧现在常常来东篱苑走动，杨芙也常常来，两个人都是一前一后地进了院子。 王瑢老是说一些天文地理的事情与他们听，王玧听得津津有味，但是杨芙却觉得很乏味，只听了一会儿，便告辞回去睡觉了。看着他们两个相视一笑的表情，我在想是不是王瑢故意这么做的。 “黑丫头，黑丫头。”王玧从外面进到了藏书阁，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我打趣地说，“你芙儿表妹走了吗？” “嗯，你怎地知道？”王玧故意装作困惑的表情，我也陪着他继续演戏，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老是望东篱苑来，撺掇二爷和你一起，不就是想赶走表小姐吗？” “你怎么知道我撺掇二哥了？” “是人都知道的，一个伎俩用一次那叫骗别人，一个伎俩用多次那叫骗自己。” “好吧，我承认我是求二哥帮忙的，你都不知道芙儿表妹太烦人了，我现在都怕和芙儿表妹在一块儿。” “哦，怎么烦你了？”我听着王玧的抱怨话语，不由地来了精神，王玧看了我一眼，斟酌字词，说，“老实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语。” “比如说？” “说。”他刚开口想说，但是看到我的眼神，又转开了，“我还是不说了吧，我怕你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我尽量保持着温柔的模样，他皱着眉头，认真打量我，我很困惑，问，“怎么了？” “我发现你从寺庙回来就怪怪的。” “有吗？” “真的，往日，你总是隔三差五地去北阑园，现在也总不见你过来。”王玧的语气里面有着深深的抱怨，我笑了一下，说，“你天天都来东篱苑报道，我还要去北阑园吗？” “这不一样，我来东篱苑，说明我想你，你不去北阑园，是不是不想我了？”对于王玧的这番推理，我真是很无语，于是解释说，“蒙小子，我真的只是因为你来了东篱苑，所以我才不过去的。” “我不管，明个我不过来，你明个一定要去北阑园。”王玧抓着我的袖子，撒起娇来，我很无奈，“好，我知道了。” “青莲也挺想你的，上次在寺庙里面，也没见到你们怎么说话？”他的这一句话戳到我的心窝了，好像从上一次的事件开始，我和青莲似乎有了一点隔阂，我笑着对他说，“好，我明个去向她谢罪。” “那黑丫头，我先回去了。” “嗯嗯。” 看着王玧的身影，我不由地笑了起来，他现在真是一个磨人精。我收回视线，继续整理手上的书简。 第二日，于钊竟然来了东篱苑找我，我真是有点意外，虽然他已经回来很长时间，但是我们总也见不上面。不是他有事情，就是我们去了寺庙。 “大哥。”我出门，看着一身灰色直裾的壮硕男人，惊喜地叫了一声，于钊也唤了我一句，说，“三妹。” “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走近，笑着询问，他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到我的面前，说，“也没有什么事情，就是四妹托人从洛阳带来了信，我应该早一点给你的，但是这些日子跟着大少爷出去了，所以没有机会送给你。” “谢谢大哥。”我接过他手里的信封，很是喜悦，于钊笑了一下，说，“和大哥还这么客气吗？” “是，我错了，我以后不敢了。”我装着恐惧的样子，说，于钊摸摸自己的黑脸，有些无奈，“哈哈，大哥的样子不会那么可怕，把三妹都吓到了吧！” “我往日里见你的脸没有这么黑的。” “嗯，前不久去了草原一趟，被彻底地晒黑了。” “草原？去草原做什么？” “这个，可不能说。” “哦，哦，我懂。”我点点头，想着应该是军事机密之类的吧，于是转移话题说，“大哥，你去见过青莲了吗？” “嗯。” “那晚上，我和青莲给你做一顿饭，咱们几个聚一下？” “三妹，我看还是算了吧，大家现在缺了两个人，我怕到时候徒增伤感。”见于钊如此说来，我也有些难受，叹了一口气，说，“嗯嗯，大哥说的是啊。” “好了，我待会儿还要出去一趟，就不和你多说了。”我点点头，想要说一句送行的话语，但是忽然心头闪过刘渊的脸，于是问道，“对了，大哥，二哥去边疆做什么？” “他只是去考察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嗯。” 我看着于钊走远，然后打开了红漆封上的信札，上面的字迹，是隽秀的小体字，带着女儿家的羞涩。 “月白，我在洛阳一切安好，你勿用挂心。二小姐，不，应该叫太子妃了，她现在对我很好，太子对我也很好，还有杨太后，对我也很好，她似乎想从太子妃那把我讨要过去，不过太子妃不答应。上一次，我为了给太子夫妻俩庆祝她们的四十九天的新婚日，跳了一支舞曲娱兴，得了太子赏的贴身玉佩。月白，那是不是代表我有望与他亲近？妹，月容，大晋元年11月14日。” 看到这里，我温暖的心有了一些寒意，她终究还是想要往那危险的高处去，我得想办法阻止她才行。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应该写封信给她，然后托人给送过去。 第一个想到的是于钊，他是自家人，比较稳妥，但是现在三少爷大婚降至，他们暂时不能回去的。看着信封上面的日期，我不能再拖，得赶紧把信给她送去，想来想去，我最后想到翠竹姐，要是请她帮忙，一定可以完成。 我站在紫祥苑外，给了守门的小厮一锭碎银，他眉开眼笑地进去通传了。我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她就出来了。见到我，脸上是难以掩盖的喜悦。 “春菊，什么事情？” “翠竹姐，我想托你给我送一份信。” “好啊，送到哪？” “我写给春锦的。”听我这么一说，她脸上有些难色，“这，好像不是太好办。” “我本来是想让于钊大哥帮忙的，但是他现在走不了，情况有些着急，所以我就过来求你。” “好，我先出去，给你打听打听，你莫要着急，回东篱苑等我吧。” “嗯嗯，谢谢翠竹姐。” “没事的，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过来与我说。” “好。”见翠竹姐拿着我的信要走，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问道，“翠竹姐，我想问一声，紫祥院有一个叫小翠的丫头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就是我谢谢你。” 回到东篱苑，我继续做着事情，然后焦急地等着翠竹姐的消息。一等就是一下午，到了傍晚的时候，才有看门的小厮过来通报，说翠竹姐来找我了。我一听这个消息，就立马出了门。翠竹站在门外，脸上的表情很从容，她见我出来，说了一句“正月中旬能到”，我感谢她一番，她笑了笑便离开了。 目送翠竹的姐身影消失在走廊，我站在东篱苑的门口，似乎觉得自己还要出去办一件事情，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起来。等到我打算跨进东篱苑的时候，突然脑子里面闪现了一个东西，对了，我与王玧的约定。于是，我赶紧跑去北阑园。 “五妹。”看到青莲无精打采地端着茶壶，我大叫了一声，她见到我，喜悦地叫，“三姐，你来了。” “四爷呢？” “他在屋里发了好大的脾气，我问他，他又不说。”青莲很无奈地说着话语，我猜想肯定是在生我的气，以为我失了约，我点点头，对着青莲说，“好，我去看看。” “嗯。” 我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王玧的房间，然后慢慢走了进去。王玧坐在床边，表情很是生气，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对着地上望。 “蒙小子，蒙小子，对不起。”我一边软语，一边向他靠近，他看了我一样，语气带着小怒气，“黑丫头，我以为你不来了？” “我答应你了，一定会来的。”我继续柔声细语的，他依旧带着怒气，说“但是好晚了。” “但我终究是来了。” “可是我装病，等了你一天了。”王玧的语气里面有着深深的委屈，我拉上他的手，说，“好，我错了，我补偿你好不好？” “怎么补偿？” 他说完话，我便亲上了他的嘴唇，然后和他唇齿摩擦起来。很快由我的主动变为了被动，他将我压在身下，然后带着轻轻的啃咬，从我唇滑进我的舌头，曼妙不可言。 第157章 家有河东狮乱吼1 腊月十五的早上，纷纷的鹅毛大学从天而降，呼呼的北风吹着那些雪花，胡乱地舞动着自己的身躯。虽然天气不太好，但这并不能阻挡王家热热闹闹娶新人的喜庆氛围。 我看着院子里杨芯，王大人，还有老夫人招待着房间里面的宾客们，听着外面的鞭炮声，心情也欢喜起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飘来，然后越来越近，大家伙全都围到了王家大门外面，看不远处的小娇子，是新娘子来了。 王琇坐在棕红色的高头大马上，面如表情，随行的喜婆到了王家大门口开始说几句吉利的话语，然后牵着新娘子的手，然后搭上了脸色不是很好看王琇的手上。 虽然不知道那个新娘子长什么样子，看体态行走的姿势，应该是有良好教养的一个闺秀吧，不过自己的这番猜测，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新娘子和新郎进了正房里面，给早已坐在位置上的三位上人行叩拜礼，随着司仪的声音，一一行着大礼。最后，新娘独自一人被送进了洞房里面。 一切结束之后，大家开始喝酒吃菜，王琇进了每一个桌子上，敬着酒水，脸上的表情由原先的不开心，变成了因为醉酒的开心，后来，听说他喝得酩酊大醉，被胡万几个人送进了房间里面。 我跟着王瑢他们在那些热闹的地方待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因为王瑢不喜欢闹腾。回到东篱苑，王瑢说自己有些累，便在床上睡下了。我无事可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也躺到了床上。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起身打开了门，却见是王玧，他的小脸粉扑扑的，身上的酒气还没有散开。 “黑丫头，我找了你很久。”他对着我说话，显得傻乎乎的，我拉他进门，给他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解释，说，“我不是告诉你，我先回来了吗？” “我没有听清。” “嗯。” “黑丫头，我看三哥娶了新娘，我也很想要早点娶了你。”坐在床上，他继续说着话语，我倒了一杯茶水给他，说，“好啊，我等着你。” “我是说真的。” “我也是真的。”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很快的。”他说完竟然就倒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我很无奈，但还是回答了一句，“好，我等你。” 第二日，按照王家的规矩，新人是要给各位长辈请安的。按照辈分来说，王瑢也是长辈，所以，我们起了很早，给王瑢梳洗穿戴整齐之后，就快速去了大堂。那会儿，夫人，老夫人，王大人还有大少爷都已经在里面了。王瑢一一请了安之后，才在王琮的身边坐下。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左等新人，右等新人，还是没有人来，夫人让翠竹派人去催了催，后来回报的人支支吾吾也说不清什么事情。最后请安的王玧来了，王琇的夫妇两人还是没有来。 王行和王琮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自然是不会等那么久时间，他们的表情很难看，看来，对新人很不满意。老夫人拄着黑玉石的拐杖，表情也很是难看，后来不时地打着哈欠，问着杨芯的时辰，杨芯只能赔脸笑，让七婆婆把先老夫人扶回房间休息去了。 “瑢儿，玧儿，你们要是觉得累了，也可以先回去了。” “诺，母亲大人。” 王瑢和王玧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王琇捂着眼角的伤痕，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母亲大人，你给孩儿做主呀！”王琇走到杨芯的面前开始诉苦起来，杨芯看着那一道血痕，心疼地说，“这是怎么弄的？” “那个母夜叉抓的。” “什么母夜叉呀？”杨芯板起了脸，王琇赶紧改口，继续委屈，“就是那个郭宛儿，她今早起来对着我无缘无故，是又打又踢又抓又咬的，你瞧我的手臂，都被她咬青了。” “琇儿，不可胡说，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母亲大人，我真的没有胡说，你若不信，待会儿她来了，你一问便知了。”王琇说完，杨芯还是一脸的不相信，突然门外来了一个俊俏的少女，她的眼神泛着愤怒，进门就是一句，“你休要胡说，诋毁我。” 王琇见到来人，立马躲到了杨芯的身后，对着那郭宛儿犹如老鼠见到了猫。 “宛儿，琇儿的这一身伤，是不是你弄的？”杨芯带着笑容，询问，郭宛儿看了一下王琇，说，“是我弄的，谁叫他非礼我？” “宛儿，他如今是你的夫君，和你做一些亲密的举动，应该不能称为非礼吧。” “王家夫人，你都没看到他的那副德性，真是色胚子，不怪，他是你的儿子，我再说什么，你也是袒护他的。” “宛儿，注意你的言行，他现在是你的夫君，不能说其他不入流的称呼。”杨芯的话刚说完，郭宛儿立马不乐意，指着她，对着旁边的我们说，“你们看，我还没说什么了，她就立马偏向了她的儿子了。” “宛儿，我这是在说道理，没有偏袒。” “道理我也会说，要是他不逼迫我做我不愿意的，我也懒得去弄他，你看我的指甲都没了，还害得我手发软。”看着郭宛儿揉着手的样子，杨芯很无奈，说，“好，这件事就做罢了，我想问你，今个早上，为何不过来给长辈们请安？我们可是等了你一个半时辰。” “我在家从来不请安的，也不会给谁下跪，你们家的那些规矩，我可不想遵守。” “你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你进了王家，就是王家的人，这些规矩你必须遵守。” “王家夫人，我嫁到你们王家是做夫人的，不是来伺候你们的。”郭宛儿的表情很淡定，看着有些愤怒的夫人，继续说，“好了，我饿了，我去吃饭了，那个谁，你以后不要来惹我，不然我一定饶不了你。” “你，你，你，气死我了。”杨芯指着那个郭宛儿的背影，手指都在颤抖，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第158章 家有河东狮乱吼2 我在一旁忍着笑，其他的人也和我一样，看样子，这郭宛儿真是河东狮，以后王家不会太平了。 “娘，你给我做主呀，你看她嚣张狂妄的样子。”王琇一见郭宛儿走远，立马大喊大叫起来，杨芯瞪了他一眼，恨他不争气地说，“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自己的夫人都管不住。” “娘，她太凶悍了。”王琇挂着委屈的面容，杨芯叹了一口气，望着有点看笑话我们这边，说，“瑢儿，玧儿，你们先回去吧。” “诺。”王瑢和王玧恭敬地异口同声的应答了。 走出紫祥苑之后，王玧不由地笑出了声音，而王瑢的表情也有点笑意，其他的人，自然不敢向王玧那般猖狂的笑，大家只敢露着笑容。 “二哥，以后三哥有的福气享了。” 王玧的话语带着讽刺，王瑢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这一事也就算过去了，第二日，王瑢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突然听到隔壁的院子里吵吵嚷嚷起来。老夫人让含夏去看看怎么回事，片刻，含夏来报，说王琇和郭宛儿在院子里面打架。老夫人一听，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我们跟着老夫人进了琇院，却看到王琇被郭氏按在地上，衣服还有头发都已经乱了。旁边的丫头小厮们只是围观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劝架。 “王琇，看你以后还敢出去沾花惹草。”郭宛儿骑在王琇的身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王琇听到了院外的声音，看到老夫人进了院子，立马求救起来，“太奶奶，救救琇儿啊。” “孙媳，你有事就好好说，不要动粗。”老夫人对着郭宛儿好生劝着，郭宛儿看了老夫人一眼，然后起了身子，说，“你就是老夫人？” “是。”老夫人对于郭宛儿不礼貌的话语，有点不舒服，郭宛儿可没察觉出老夫人的不舒服，只是继续说道，“那你讲不讲道理？” “当然。” “老夫人，你孙儿昨晚出去喝花酒，一夜未归，你倒是管不管？”听到郭宛儿这么一说，老夫人立马对着刚被胡万扶站起身的王琇，生气地说，“琇儿，你这大婚还没几天，就出去招惹那些狐媚子的东西，真是不像话。” “太奶奶，我冤枉呀，前个我和她成亲之后，她就没让我碰过她，我就摸了一下她的手，她就把我给打了个半死，你说，我年轻力壮的，有妻碰不得，叫我怎么办？” “你真是个下流的胚子，这才两天，你就忍不住了。”郭宛儿对着王琇破口大骂起来，老夫人的脸拉下来了，“孙媳，你话别说的太难听了。” “老夫人，我实在是委屈的紧，才胡言乱语的，您休要见怪，我只是气不过他如此的轻浮，不顾独守空房的我，老夫人，您可得给孙媳做主。”郭宛儿小脸一皱巴，开始诉说委屈起来，老夫人软了语气，说，“孙媳啊，你既然和我孙儿成亲了，自然是要行夫妻之礼的，你这样长期下去，就是不孝的行为了，对你还有琇儿，以及延绵王家的子嗣都是不好的。” “老夫人，我没让他不碰我，我只是一个新媳妇，从少女到嫁为人夫，需要一段时间调整才能缓过来的。” “好，那就给你时间缓一缓。” “太奶奶，求你让我休了她吧，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王琇在一旁大喊大叫起来，老夫人皱着眉头，不悦地说，“琇儿，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你看我手臂，你看我的脸，哪里还有完好的地方？要是日子再这么过下去，太奶奶，您到时候只能看到孙儿的尸身了。”王琇把自己手臂上的青紫，还有脸上的抓痕，显露给老夫人看，老夫人看着很是心疼，但是听着他后面的话语，不由地生气起来，“琇儿，不得胡言乱语。” “太奶奶，让孙儿休了她，求求您了。”王琇说着竟然跪了下来，郭宛儿走到他的身侧，瞪着大眼珠子，恐吓说，“王琇，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折了。” “太奶奶，你听到了吧，多恶毒的妇人呀，我王琇不能要这样的妻子。” “王琇，你的皮是不是还要松一松？”郭宛儿说着举着拳头，挥向王琇，王琇站起身躲开，拉过一旁的胡万，一时间院子里面再次鸡飞狗跳起来，老夫人的头有点疼痛起来，她扶上额头，对着身边的含夏说，“含夏，去把夫人请来。” “诺。” 含夏去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回来了，琇院虽然靠近，但是半盏茶的时间却是不够的，看来夫人已经听到风声赶来了。 “住手。”杨芯进了门，对着两个互相拉扯的王琇和郭宛儿大声呵斥，看了一旁围观的丫头小厮们，生气的说，“你们这些下人是不是琇院里的人，怎么任由主子们胡来，还不快点拉开。” 杨芯的话说完，一旁的丫头小厮们赶紧上前拉开了王琇和郭宛儿。大家似乎都很忌惮郭宛儿，拉开她之后，像烫手的山芋那般，立马撒开手，站到了一边。 “莫要怪下人的无动于衷，实在是你的好儿媳，太过厉害，别人都畏惧她三分的。”老夫人带着嘲讽和责备的口气说话，杨芯一听老夫人如此，赶紧笑着对她，说，“母亲大人，请勿生气，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束的。” “好了，你既然来了，就你处理吧，我回园子里休息去了，希望待会儿，我的耳根能清闲一会儿。”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杨芯恭顺地回答话语，说，“母亲大人请放心，儿媳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希望如此吧。” “恭送母亲大人。” 老夫人是眼不见为净，心不烦为妙，她离开了，我们自然也跟着离开了。至于后来夫人怎么处理的，我是无从知晓的，不过据说郭宛儿，杨芯还有王琇达成了什么协议，然后王家总算是清净了两日。 第159章 雪地里嬉戏玩闹 早间，我被窗子外面的雪白给弄醒了，披了一件厚袄子，我打开了窗子，看着外面厚厚的一层雪，不由地感叹，昨晚下了一场暴雪。厚厚的积雪，看的我的心里是痒痒的，应该是时候尽情玩耍了。 “施燕，施燕。”我穿上衣服之后，去拍打离自己房间不远的施燕的房门，她听到我的声音，揉着眼睛打开门，说，“春菊，你起来好早呀！” “不早了，待会儿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二爷就要起床上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施燕终于说到正题上面来了，我掩盖不住自己的内心喜悦，笑着说，“趁着还有时间，咱们先去堆一个雪人出来吧。” “好，不过你得等等我。”施燕听我一说，脸上也泛起了欢喜的表情，她瞅了瞅身上衣衫不整的衣服，说，我点点头，“嗯。” 我们两个人在一个积雪比较多的走廊下面停下了脚步，然后我用球滚球的办法，做出了一个大的圆球出来，施燕照着我的方法，滚出了一个小的圆球，然后我们两个合体，一个肥墩吨的雪人模型就出来了。 “为什么要用树枝和泥巴呀？”施燕不解地看着我，我一边解释一边把树枝和撮圆的泥巴安在了雪人身上，“你不觉得这么做了之后，雪人有了手臂和眼睛了更吗？” “嗯，你这么一说，是挺像的，”听我这么一说，施燕惊喜地大叫起来，可是突然又低气压起来，“不过，鼻子，耳朵，嘴巴怎么办？” “你等着。” 我找来了一只短的粗木棍并好多个细的小树枝，然后在施燕不解的眼神中，我快速地把这些东西插到了雪人的身上。做完了之后，施燕不由地拍起手来。 “春菊，真的很有意思，你瞧细树枝做的嘴巴还有头发，这个短木棍的鼻子也很像呢！” “嗯，不过还少一个东西。”我认真打量了一下雪人，然后得出这个结论，施燕望着我，疑惑地询问，“什么东西？” 我没有回答施燕的问题，找来一根木棒，然后放到了雪人的“手里”，这下，似乎和王玧非常像了。哇哈哈，我不由地咧开嘴大笑起来。 “春菊，你在笑什么？”面对于施燕的问话，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思说与她听到，只是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骗她说，“没什么，就是很满意自己做出来的雪人。” “嗯嗯，我也很满意，哈哈。” “你们在这做什么，赶紧去二爷房里。”身侧传来文简的声音，他皱着眉头，显得有点不耐烦，施燕转过身看着文简，兴奋地说，“文简大哥，你过来看看，我们堆的雪人。” “一点都不好看，丑死了。”听到施燕的叫喊，文简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用眼睛瞟了一眼，嘴里说着，我听着他的话语很生气，这可是自己费了好大精力做的，“你堆的就好看吗？要不，你堆一个出来。” “我堆就我堆。” 被我这一激将，文简也忘记了自己来找我们的原因。当着我和施燕的面，开始滚起雪球来。他把自己的雪人堆的老高，而且很奇怪，是三个大圆球组成的家伙。我和施燕看着那个怪物，面面相觑起来。 “怎么样？”文简似乎很满意自己的作品，对着我们得瑟起来，施燕有点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文简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吃糖葫芦？” “什么糖葫芦呀？” “你看着不像吗？”我不由地也插了一句，嘲讽起来，文简有点气恼，找来树枝，胡乱地在雪球上面插了起来，到了最后，似乎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文简，你是不是忘记办正事了？”秋扇姐也过来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神色，听她这么一说，文简赶紧停止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拍了一下头，说，“哎呦，秋扇姐，我真的忘记了。” “好了，都别玩了，咱们快点回来吧，不然待会儿迟了，二爷可是要生气的。” “是是，秋扇姐。”文简陪着笑脸，然后转而看向我说，“春菊，都赖你，要是二爷待会儿怪罪，我就说是你的错。” “行，都是我的错，随你怎么说。” 看着文简的那副小家子气的模样，我很无语，说完话，便拉着施燕，跟着秋扇姐走了。 房间里，王瑢躺在床上，他看着我们进来，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他的想法。 “二爷，他们回来了？”秋扇姐上前说了一句，王瑢看向了文简，语气里面疑惑不解，“怎地，文简，你今日好像晚了？” “二爷，我，我。”文简看了我一眼，始终没想到好的措辞，我接口帮他回答说，“回二爷，是这样的，我和施燕刚刚堆了一个雪人，他过来说难看来着，我不服气，让他堆了一个出来，所以时间就晚了，请二爷莫要责怪文简，都是春菊的主意，要责罚就罚我吧。” “文简堆出来的雪人，如何？”没想到王瑢会问到这个问题，我吓了一跳，很快，我赶紧回答说，“二爷，您要不起来看看，我太好评价。” “好，服侍我起来吧。” “诺。” 大家伙赶紧有序不紊地帮王瑢穿戴洗漱起来，一切流程结束后，文简便推着王瑢出了房间。我们一行人来到了走廊的下面，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什么东西弄的，我堆的雪人头竟然掉了下来，于是我赶紧走过去，把雪人的头给放好了。 “左边是春菊和施燕做的，右边是文简做的吧。”王瑢看了一眼那两个雪人就给出了断定，我恭敬地回答说，“是，二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文简，喜欢吃糖葫芦，估计做出的雪人也是照着糖葫芦串来的吧。”王瑢说完，大家不由地笑出了声音，文简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二爷，你尽是取笑奴才。” “没有，我是实话实说而已。”王瑢的脸色上有着笑容，他对文简继续说，“你推我到你做的雪人那边，我给你重新改造一下。” “好。” 王瑢很认真的用手在雪人身上慢慢地划着，最下面的雪团被他凿了一个洞出来，他把旁边的树枝又插了一些上去，不一会儿，一只类似于刺猬的动物出现了。 “哇，二爷，你好厉害呀！”文简看着新的刺猬雪人，不由地感叹说道，王瑢笑了一下说，“实际上做雪人就是和画画一样，有心就可以，想画出什么就画出什么。” “嗯。” 不仅文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我们其他的人也连连点起头来。 “施燕，你干嘛砸我？”我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用雪团砸了一下，而且方向就是从施燕那个位置投射过来的，施燕一脸的疑惑，对着我说，“我没有啊。” 我抬起头，四周环顾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事情，直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黑丫头，你接着。”王玧把自己手中的雪团扔了过来，我赶紧躲闪开，说，“四爷，你要是再砸我，我就要反击了。” “好啊，你反击。”他说着又给了我一个雪团暴栗，我抓起地上的雪，揉成一团，然后一边说话一边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投了过去，“那四爷，别怪奴婢了。” 王瑢听着我的话语，却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一个雪团飞过去，砸的他满脸开花。他用手抖抖脸上的雪花，然后又抛了一个雪团过来，我一躲开，谁知道砸到了文简的身上。 “四爷，奴才没得罪你吧！”文简说着话语，忽然把手里的雪团抛了过去，“文简，你也玩偷袭。” “四爷，谁让你先砸我的。” “好啊，看招。” “四爷，你砸文简就好了，别砸奴婢。”秋扇姐一脸的哀怨，我拿起了一块雪团想要砸施燕的，却突然砸到了王瑢，那一刻，我觉得自己都僵住了，“二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是有意的。”王瑢说着，竟然砸了一团雪花去向王玧身上，王玧大叫起来，“二哥，是黑丫头砸你的，你砸我是怎么回事？” “我手误了。” “好啊，那我也要手误了。” “四爷，我是冤枉的。”施燕被王玧砸到了，王玧大吃了一惊，解释，“施燕，我真的是手误。” 我笑了一下，对着施燕又是一个雪团过去了，施燕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有点哀怨。 “春菊，连你也欺负我，看来，我不反击不行了。” 施燕拿起雪球就来追赶我，王玧帮着我，引来施燕，各种的手误使得大家都进入了疯狂的状态。一时间，大家都开始闹腾起来。 我真是万万没有想到，王瑢竟然也会加入到我们的打雪仗里面。他一直都是喜怒不外露，永远是那么清心寡欲的，没想到，玩打雪仗比任何人都要疯。 在这片雪地里面，大家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这里似乎没有主仆，没有高低，有的只是一群爱疯爱嬉闹的伙伴们。 第160章 怡院中生出祸端1 玩了很长的时候，大家的脸上，头发还有袖子，都被雪水给浸湿了，不过尽管这样，大家还是依旧玩耍，后来有丫头来通报早食的事情，我们才住了手。 “二哥，安婆婆说去老夫人那里拿些进贡的波斯甘菊给你做香囊，你能不能让春菊跟我去取来？” “好，春菊，你去吧。” 王玧见王瑢首肯，拉着我飞快跑了起来，我还没来及和王瑢打个招呼。直到出了东篱苑的院子，他才放缓了脚步，但是攥着我的手却没有放开。 “蒙小子，你干嘛跑这么快，像是有人追你似的。” “我怕二哥反悔。” “二爷为什么要反悔呀？”我疑惑地望着王玧，他看了我一眼，话语有快变慢，边吞吐起来，“不知道，近来老是做一些梦，梦到二哥把你，把你给抢走了。” “好了，是梦，别胡思乱想了。”我真是很无语了，是梦，他也能当真了，听着我的话语，王玧点了点头，我继续说，“对了，去北阑园，不仅仅是要拿菊花香囊的吧，到底什么事情？” “你到了就知道了。” 王玧给我卖起了官子来，我想追问也追问不起来了，因为他又拉着我快速奔跑敬老。进了北阑园，青莲唤了我一声，然后给王玧使了一个眼色。王玧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拉着我跑去了他平时练剑的地方。 入目的是两个半身高的雪人，他们身上穿着红色的布料，一个雪人带着红色的帽子，它的手里拿着一把剑，另一个雪人盖着红色的纱布，看不真切。王玧放开我的手，示意我过去掀开盖头。 我已经知道了王玧的意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想看看自己的雪人被做成了什么样子。当盖头掀开的那一霎，我的脸跨了下来。 “黑丫头，喜欢吗？”王玧似乎没看到我的表情，开心地说，我强颜欢笑，说，“好像不太像吧。” “黑丫头，我说的是它的寓意，你喜欢吗？”王玧解释着说道，我不解地询问，“什么寓意？” “你看不出来吗？”我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知道的，不过却很想从王玧的嘴里听到，只听他说，“他们成亲了，在一起了。” “嗯，这个寓意不错，如果你把我这个雪人做的漂亮一点就更好了。”我一本正经地回答说，谁知道王玧回了我一句，“黑丫头，我不做成这样，它就不像你了。” “可我的脸也没有这么黑吧。”我没好气的说，那雪人黑的都看不到脸在哪里了，像是一团黑黑的雪球一样，王玧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嗯，也是，青莲对锅底灰的分量没有把握好，你别生气。” “我真的有那么黑嘛？”我不由地摸上自己的脸，有点不自信起来，王玧偷笑了一下，说，“黑丫头，你比它漂亮太多了，比它白多了，这个只是一个象征而已，我只是想通过它们告诉你寓意而已。” “好吧。” “黑丫头，今日，我给你一个承诺，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一定娶你为妻。” “蒙小子。” 看着王玧真挚的目光，我非常感动，在我想要凑近自己的脸，给王玧一个亲吻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外面由远而近地传来了。 “小表哥，小表哥。”见到杨芙过来，我和王玧拉开了距离，王玧咳嗽了一声，望向杨芙，说，“芙儿表妹，你怎么来了？” “这是什么，雪人吗？”杨芙没有回答王玧的问题，而是跑了过来，打量起面前的两个雪人来，继续说“这两个雪人是要成亲了吗？” “嗯。” “不过这个雪人的脸也太黑了吧！”杨芙有点厌恶地说着，然后伸出手准备推掉，“小表哥，我给它换一张脸吧！” “不要。”我和王玧异口同声，杨芙的眼神在我们之间打转起来，说，“是你们过故意做成这样的嘛？” “应该是吧。”我的脸色有点尴尬，回答她说，王玧拉住了我的手，对着杨芙一本正经起来，“芙儿表妹，今天趁着你和春菊都在，我要把话给你说清楚了，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喜欢过你，只是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来照顾，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小表哥，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的”杨芙听完，看了我一眼，有点不相信，王玧回答她的话语，宽慰地说“芙儿表妹，你都挺好的，但是我不喜欢你，你应该明白，在那次我救了你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地知道我和春菊之间的关系了。” “小表哥，我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只要能够在你的身边，我不介意多一个女子来服侍你的。”杨芙看了我一眼，笑着对王玧说，王玧避开她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我，“对不起，我此生只会娶一人，只与一人白首相携。” “我不信，我不信。”杨芙说着话语，手一挥，竟然把那个做成我的雪人头给打掉了，王玧推开杨芙，说，“你做什么呀？” “小表哥，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王玧认真地把地上的黑雪团揉揉捏捏，然后做好了之后，重新放在了原来的位置上面。对于杨芙的话语，他一点都不理，而我在一旁看着，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传来安婆婆的声音，我们赶紧跑过去，询问，“怎么了，安婆婆？” “老夫人出事情了？” “太奶奶怎么了？” “郭氏今早在怡园堆了一个雪人，然后邀请老夫人过去看，没想到那雪人突然倒了下来，砸在了老夫人身上，现在老夫人惊吓过度，睡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可曾请过大夫了？” “请了，夫人已经过去了，我一听到消息就赶紧回来告诉你，你们还是快点过去看看吧。” “好。” 王玧说完，冲出了北阑园，我想紧跟其后，却被杨芙推搡了一把，她对我露出了一抹厌恶的表情。 第161章 怡院中生出祸端2 怡园的老夫人房中，杨芯焦急地等在房间外面，而郭宛儿害怕地坐在凳子上，低着头。我和王玧并样芙到的时候，王瑢被文简和秋扇一并推了进来。 “母亲大人，太奶奶怎么样了？”王玧和王瑢一前一后地询问，接着杨芙也问道，“姑姑，老夫人怎么样了？” “我还不知道，大夫还没有出来呢！”杨芯叹了一口气，说话间，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大家立马围了上去，杨芯开口询问道，“大夫，母亲大人如何了？” “老夫人身体虽然比较硬朗，但这次她被雪球砸的不轻，伤到了腰部的骨头，如今又伴随着惊吓，估计现在一时半会儿醒不了，而且，夫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老夫人可能以后难以下床行走了。” “大夫，你说什么？你一定要救好我的母亲大人。”杨芯听着大夫的话语，脸上的震惊带着伤痛，大夫见如此，继续回答，说，“夫人，你也莫要担忧，我也只是一个推测，要是老夫人喝完我的几贴药之后，心情大好，说不定也有希望。” “大夫，不管花多少钱，你一定要把母亲大人医好呀！” “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的。” “翠竹，送大夫出去。” “诺。” 我们几个下人站在外面，目送几位主子进了老夫人的房间。看着在位子上面坐着的郭宛儿，没人过去和她说话，而她也没有和我们说话，一个人坐着，浑身发着抖。 “郭宛儿，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王琇带着胡万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对着一旁的郭宛儿开始数落起来，郭宛儿站起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就是做好了，想让老夫人开心一下，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呀？” “郭宛儿，你别狡辩了，一定是你故意的，对不对？昨个太奶奶在琇院说了你几句，你今个就来了怡院，嘴上说着谢罪，实际上是要害太奶奶的，现在，太奶奶病倒在床上，你就以为‘不是故意’就能脱罪吗？” “琇儿，莫要大吵大叫的。”杨芯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刚她一直漠视郭宛儿，现在听到王琇的话语，眼神对着郭宛儿若有所思起来，郭宛儿赶紧解释，哭诉到，“母亲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要害老夫人。” “宛儿，刚刚我心系母亲大人安危，没有顾忌的上你，你现在不如把情况说一下。” “我今天过来给老夫人请安，是为了昨天说的不当话语，然后来请罪的，得知老夫人想看雪人之后，我就堆了一个过来邀请老夫人过去看，本来老夫人只是站在走廊上面看的，后来不知怎么，她说想走近一点看，还不让别人跟着，然后她走到了雪人的身边，摸了一下，然后雪球就倒了下来。” “含夏，当时是不是这个情况？”杨芯听完郭宛儿的话语，并不是完全相信，而是询问刚走出老夫人房间的含夏，含夏望了郭宛儿一眼，说，“回禀夫人，三夫人说的是当时的情况，不过老夫人那会儿并未说喜欢看雪人，只是说喜欢看雪，然后三夫人极力说自己可以把雪变成好玩的东西，所以老夫人一时兴起，才接受三夫人的邀请。” “母亲大人，一定是这个毒妇在雪人身上搞的鬼，母亲大人，请你重重责罚这个存有歹意的不孝人。”王琇听完含夏的首次，立马开始大吼起来，杨芯瞪了他一眼，说，“琇儿，休要闹腾，你太奶奶还在床上休息，不要大声喧哗。” “母亲大人，我真的没有，请你相信我。”郭宛皱巴着一张小脸，解释着，而一旁受了训斥的王琇继续说，“母亲大人，我是怕您被毒妇的障眼法给蒙骗了。” “一切，我自有定夺，你休要再插嘴了。” “诺。” 见自己的母亲有大怒的倾向，王琇也不敢继续造次下去，恭敬地应答了一句，便站到了一旁。 “夫人，我那会儿也在老夫人的身边，我亲眼看到那雪团砸下来的，刚刚我去院落的时候，发现了雪堆出有这个。”带着葫芦装饰的七婆婆上前对杨芯说，杨芯接过她手里的钗子，问向郭宛儿，“这是你的嘛？” “是的。” “郭宛儿，我家主子也就训斥了你两声，你竟然用这个钗子做那诅咒的事情。”七婆婆对着郭宛儿横眉冷对起来，郭宛儿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大声说，“我没有，这个钗子，我昨个掉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宛儿，你如果现在认罪，我会宽大处理的，要是你执迷，到时一点重重家法伺候。”杨芯的话语显然表明了她的不再相信。 “母亲大人，我真的没有，你，你，你们为什么要冤枉我？”郭宛儿不由地哭了起来，指着含夏，七婆婆还有王琇大叫起来，王琇瞥了她一眼，说，“郭宛儿，你要是没做这些事情，别人会一起把矛头指向你嘛？快点认错，到时候” “我没有错，你们是骗子，你们一起合起伙来，骗我，我要回家告诉我爹去。”郭宛大哭着控诉，然后跑了出来，杨芯厉声说道，“翠竹，拦住她，把她给我送到祠堂那边去。” 院子里，郭婉儿大力挣扎，大力呼救，最后被四个小厮按着并赌上了嘴巴。接着翠竹带着他们几人离开了。王瑢还有王玧听到外面的声响，赶紧走了出来，看到郭宛儿被粗鲁地带走，也没有说什么话语。 晚间，据说老夫人喝了药汤，悠悠转醒过来，但是神智却不怎么清明。王大人还有大少爷听到风声，从外间回了家里，看望老夫人的时候，是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得知了是郭宛儿的事情之后，他带着大少爷去了祠堂，对着她是批评教育了一番。郭宛儿似乎不接受，和王行顶嘴，最后被王行扇了一个耳光。郭宛儿当场做在地上哭爹喊娘一番，把王大人气的只捶胸。 “二爷，你觉得是那郭宛儿做的吗？”给王瑢脱下了一件外衣，文简八卦地询问，王瑢悠悠地说，“看那郭宛儿，嚣张跋扈，不懂礼数，不过害人性命的事情，她应该是不会做的。” “二爷，你为何如此肯定？” “你会用自己的发钗行诅咒的事情，然后还故意让别人发现这个发钗？” “二爷的意思是有人嫁祸。” “嗯，我也只是推测，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切只能太奶奶清醒了之后，才能定夺下来。” 我在一旁给王瑢递着湿热的手帕擦脸，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第一个想到了王琇，因为他极度讨厌郭宛儿，自然是要让郭宛儿被恶整一番的。 第二日，王家开始闹腾起来了，郭敢带着一大群的仆从们进了王家的大门，汹汹的气势和那日来王家逼婚是一个样子的，不巧的是，那会儿，我们东篱苑的主子又来给夫人请安了。 “郭亲家，你这是做什么？”杨芯看着这个情况，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郭敢进了房里，冷语气地说，“我听说，你们王家冤枉我的女儿，还要把她关在祠堂一个月。” “郭亲家，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关你的女儿呢？” “王亲家，关于老夫人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但是我女儿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她虽然嚣张跋扈了一点，但做事还是光明磊落的，至于诅咒这般阴险狠毒的事情，她万万是做不来的。” “郭亲家，人证物证都在，而且都指向了你的女儿，你说我要怎么办？” “王亲家，我敢用人头担保，我女儿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郭亲家，不是我王家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女儿做的那些恶行，让我们不得不怀疑她啊。” “我女儿做了什么了？”郭敢很疑惑，杨芯看了他一眼，一一道来，“洞房的晚上把琇儿给暴打了一顿，不行夫妻之礼，后来接二连三地动手，成亲第二日，没有来给长辈们敬茶，让我们足足等了一个上午，后来还冲撞长辈，如果不知是你家的女儿，只怕有人会说她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 “这个死丫头，我在出嫁的时候，已经交代了她很多的事情，没想到她一句都没听进去。”郭敢自言自语，然后望着杨芯，说，“王亲家，你看这样可行，我把女儿先带回去，禁足一个月，待重新教给了她规矩之后，我再送过来。” “好，郭亲家，我给你这个面子。”杨芯听完郭敢的话语，对着翠竹说，“翠竹，去把宛儿带过来吧。” “诺。” 半柱香的时辰，郭宛儿被两个丫头搀扶走了过来，她的脸上脏兮兮的，头发也是散乱的，腿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昨晚跪了很长的时间。 “爹啊，带我回家，我要回家。”郭宛儿看到郭敢就是大哭起来，郭敢瞪了郭宛儿一眼说，“丢家门的东西，跟我回去。” 第162章 怡院中生出祸端3 郭宛儿就这样被郭敢给带走了，王瑢见没什么事情，也告辞准备回去了，却见王琇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娘，郭宛儿呢？”王琇打量了一下，才说道，杨芯淡淡地回答说，“被她的父亲给带走了。” “娘，你怎么能让郭敢把他女儿给带走？”王琇的语气里面带着责备，杨芯叹了一口气，说，“他求了我，况且又承诺了给予训教。” “娘，训教就可以了吗？她可是把太奶奶害得神志不清，卧床不起的罪魁祸首呀。” “琇儿，住口，莫要胡说，你太奶奶吉日天相，一定很快就康复了，那些不好的词语，以后莫要在我面前提起。”杨芯的话语变得严厉起来，王琇的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娘，反正郭宛儿这种恶毒的妇人，我是不能要了，我要休了她。” “琇儿，这件事情，你做不了主，我和你爹定不会同意的。” “娘，你瞧着她的粗暴，孩儿真的受不了了。” “琇儿，她一定会变好的，你相信娘。” “娘，求求你，答应我的请求吧。” “回去吧，琇儿，我累了。” “娘。” “翠竹，帮我送一下三少爷。” 杨芯让翠竹把王琇打发了出来，而王琇却站在门口一直扬言要休妻，王瑢摇了摇头，便让文简推着回了东篱苑。 听说，后来几日，王琇都去请求，但是都被杨芯拒之门外了。至于老夫人的情况并不乐观，王瑢每一天都会去看望，但是老夫人根本就记不起王瑢来了，还把他当成了王大人，对着他一会儿怒目以对，一会儿又喜笑颜开的。 一旁看着七婆婆和含夏，不断地提醒，后来老夫人还是不能够清楚过来，最终弄得围观的人，泪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王瑢虽然表情淡淡的，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样子，但是跟随他的人知道，他每晚都会熬夜点灯，翻看古医术，想要从上面找到可行的办法。 可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大夫请了很多人，老夫人也喝了很多的汤药，但是她的身体还有变得越来越差，神智是越来越糊涂了。王大人现在也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每日都会去看老夫人，眼泪也是含在眼中，要流不流。 王家的氛围陷入到了一股子的，这连日来的压抑，也影响到了我的心情，我也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我虽然是，但我也是有心无力的。 “三姐，三姐。”我在藏书阁里面整理二爷看过的书籍，忽然听到有人叫我，我急忙转过身，却见到青莲挂着笑脸，跑了进来，“青莲，休要如此的笑。” “放心吧，三姐，我刚刚来的时候是严肃的表情，只是进了这个院子，我才敢露出如此的表情的。” “什么事情呀，这么开心？”听着青莲的解释，我点点头，然后言归正传了，青莲神神秘秘地凑到了我的耳边，“二哥回来了。” “什么时候？在哪儿？”我真的很惊喜，好久都没有刘渊的消息了，他竟然突然就回来了，青莲看着我的神情，笑着说，“刚才，现在去了大少爷的竹苑里面。” “你看到的？”我打量起青莲，心中想解开一个谜团，青莲尴尬地说道，“没有，我哪能看到，北阑园离竹苑那么远，况且我也很少出门的。” “那谁告诉你的？” “小翠。” “小翠是哪一个，每次你都说是小翠说的。”我循序渐进，而青莲似乎知道了我的意图，很小心，“这个，我不能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翠竹姐？” “你怎么知道？” “我都打听过了，紫祥院里面可没有一个叫小翠的丫头，要是按照翠字找的话，那也就只有翠竹姐了。”听完我的解说，青莲的小脸垮了下来，带着央求，“三姐，你可别怪我，是翠竹姐不让说的。” “好的，我知道了，不怪你。”看着青莲的神情，我了解地说，青莲听到我话语，脸立马恢复了刚刚兴奋的模样，“三姐，我待会儿去找大哥，说晚上聚聚的事情，你到时候，抽空过来，和我一起做些好吃的，给他们接风洗尘。” “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 我目送青莲离开，整个人变得兴奋起来，连手中整理的书简也变得麻利快速了。整理好了书简，我回了王瑢的书房，王瑢在用笔勾画着医书上面的东西。我站在一旁，攥着手，想要说话，可我又有一点胆怯。 “春菊，你要是没事的话，把那些散乱的书简，给罗列整齐了。”文简看了我一眼，对我说，我点点头，准备走过去，却听到二爷的声音，淡淡地飘了过来，“是不是有话与我说？” “是。”我有点唯唯诺诺地说，王瑢看了我一眼，“说吧。” “二爷，我二哥回来了，晚上我想过去北阑园一趟。” “现在就去吧，晚上的时候，可能做饭会来不及的吧。”听到王瑢这么一说，我真是感激涕零呀，赶紧笑着回答说，“谢谢二爷，谢谢二爷。” “好了，去吧。” “诺。” 我恭敬地退出了书房，然后迈着轻快的脚步，快速地前往北阑园。刚进了门，就看到王玧正准备出去，他见到我，表情立马欢悦起来。 “黑丫头，我正要去找你呢？” “找我什么事情？”我也挂着笑脸，他靠近我，小声地说“我刚刚去了大哥的竹苑里面，你知道我看到了谁吗？” “是二哥刘渊吗？”我毫无兴趣之感地把答案说了出来，他惊讶地望着我，说，“咦，你怎么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青莲呢？”我没有时间和王玧打，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要是不快一点的话，到时候真的会很晚，王玧看着我有点焦急的表情，说，“在厨房里面。” “好，我去找她。”我提着裙摆，又准备跑开，却被王玧拉住了手，他说，“是要给他们接风洗尘吗？” “嗯。” “那我给你帮忙。”王玧的眼中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摆摆手，婉约地否定说，“你，还是不要了吧？” “黑丫头，我给你们掌火，还不行吗？”王玧自我推荐说，他认为那个是最简单的事情，或者觉得比较脏累的事情，但是对我而言，掌火却是大事情，如果掌的不好，那菜可是会变味的，没法下咽的，我看着王玧的期待神情，又不想让他失望，于是说，“你要是真想帮忙的话，就给我们洗洗菜吧。” “好吧。”对着活计，他似乎有点不乐意，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我进了厨房，把青莲给叫了出来，青莲见到我提前出现很是惊讶。我拉着她准备去那个小屋子做事，却被安婆婆给止住了，她不仅给我们腾出厨房，还说帮我们一起做饭。听到这个消息，可没把我给兴奋死了，有了安婆婆，我和青莲一定是轻松百倍的。 王玧帮忙洗菜，我在锅下掌火，青莲洗着碟碗，至于安婆婆，当然是大厨，由她来掌勺了。大家一起工作，用了一个半的小时，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就出来了。我闻着那些香喷喷的气味，不觉的嘴里冒出了很多的唾沫。 “黑丫头，我去给你们把人给叫来吧。”王玧放下袖子，对我说，我笑着回答，说，“好啊。” 王玧笑嘻嘻的地走了，留下我们几个做后续的工作。青莲帮忙和我一起把藏在地窖里面的葡萄酒给拿了上来，然后清洗了一下外面的尘土。一切准备好了之后，我们三个人在门外望眼欲穿，但等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见人回来，我和青莲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而安婆婆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倒腾起了香包的事情。 又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太阳已经看不见了，我和青莲两个人走到了大门的门口，望着远处。很快，我们就看到了王玧的身影，但是他的身后，并没有于钊和刘渊。 “怎么了，他们人呢？”见王玧走近，我询问，王玧喘了一口气，回答说，“大哥似乎正与你们大哥二哥说事情，不过我已经和里面的小厮说了，让他转告一下，相信很快就会来了。” “嗯。” 我们三个人一起重新回到了厨房里面，王玧盯着地上的黑坛子，看了好一会儿，才询问我说： “黑丫头，这坛子里是不是装的葡萄酒呀？” “是啊。” “那我能不能尝一点呢？” “不行，咱们等大哥二哥回来了，再打开吧。” “黑丫头，我就喝一点点的。”我挡住了王玧的视线，不理会他央求的表情，青莲看在一旁，有点不忍，对着我说，“三姐，你就让四爷尝一点吧。” “安婆婆，你好像没有尝过我的葡萄酒。”我对着忽然从屋外进来的安婆婆说，她朝我笑了一笑，说，“是呀，总是听四爷提起，老婆子我倒是没见过那个红颜色的甜酒呢。” “好，我们大家都来尝一点吧。” 第163章 怡院中生出祸端4 我打开了坛子，而王玧端着碗，候在一边。我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他冲我嘻嘻笑了一下。接着，我又给安婆婆和青莲斟上。看到安婆婆望着那红红的液体，表情有点担忧。 “安婆婆，你放心，那不是血水。”青莲笑了一下，解释说，安婆婆疑惑地望着青莲，“青莲，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它是不是血水？” “安婆婆，青莲当初喝的时候，也是误把葡萄酒当成血水掺的酒。”我接口解释说，安婆婆了解地点了点头，我喝了一口，然后**安婆婆，说，“安婆婆，不用怕，真的很好和喝的。” “好，老婆子尝尝。”安婆婆说完，轻轻抿了一小口，皱皱的表情逐渐舒展开，她望着我，惊喜地问，“春菊，这真的是葡萄酿的酒嘛？” “是啊，安婆婆，你可记得我多次从你那讨要酒糟，我就是用它做引子，然后将葡萄去皮去籽之后，放在坛子里面，不仅葡萄可以做，苹果也可以。” “苹果，苹果是什么东西？”安婆婆奇怪地望着我，接着青莲和王玧的视线也转到我这一边，我小心翼翼地解释说，“就是一种类似于葡萄的东西。” “哦，春菊，你的葡萄酒真的很好喝，适合不会喝酒的人。” “安婆婆，这葡萄酒，女的要多喝一点，可以美容养颜的。”听到我的话语，青莲带着惊喜的眼光看向我，说，“三姐，是真的吗？” “当然。” “那我待会儿可要多喝一点。” “好啊，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我对着青莲说着，她却咕噜咕噜喝起了葡萄酒来，忽然，一个空碗横在了我的面前，“黑丫头，我喝完了，能不能再倒一点给我？” “不行，红酒是要品的，不能喝得太急，不然容易醉的。”我看着脸上有点绯色的王玧，皱起了眉头，他喝得实在是太快了，王玧不解地看着我说，“怎么品？” “就是喝慢一点，感受一下。” “好啊，你再给我倒一点，我就慢慢感受。”听到王玧这样子就钻空地说话，我有种自己踩自己脚的感觉，没法，只得又倒了一些给他。 “三妹，我们要是现在不回来，你们只怕要把葡萄美酒都瓜分掉了吧？”门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转过头，看到于钊款款地走了进来，我笑着回答说，“哪能呢，大哥？” “三妹，我觉得大哥说的极有可能，你瞧，四爷倒酒的架子，真是豪爽呀！”刘渊望着我的身后，笑得风轻云淡，我转过身子，却看到王玧抱着大坛子，开始倒酒，有少许的红酒洒到了外面来。我见此，赶紧止住了他的东西，太浪费了。 “蒙小子，住手。” 我拍掉了王玧的爪子，但是他也已经倒了满满一碗了，当着我的面前，一鼓作气全部喝了下去。我看着他的样子，半是责怪半是心疼，不知他在发什么疯。 “你待会儿会醉的。” “好啊，醉好。”他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桌子旁，然后木呆呆地看着我们，我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笑了一下说，“醉劲上来了，你就老实呆着吧。” “大哥，二哥，大家都入座吧。”青莲招呼着于钊还有刘渊坐了下来，然后我拉着安婆婆也坐了下来，安婆婆望着王玧有点发懵的样子，不由地担心，问，“春菊，四爷不会有事吧？” “没事的，安婆婆，他再休息一会儿，就会清醒一点的。”听着我的话语，安婆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断地观察王玧，怕出现什么乱子，我给他们一一斟满了酒，然后我端起杯子，对着大哥，说，“大哥，我敬你一杯，上次你回来，我和青莲也没怎么给你接风洗尘？” “哎呦，三妹。这次我和二弟一起让你们接风洗尘，是一样的。” “大哥说的对，我觉得是一样的，就是为了团聚，所以三妹你就别单独敬了，咱们大家一起举杯吧。” “好。” 我们一起举着手中的碗，然后互相碰了一下，接着畅饮了一番。 “三妹，你这次的葡萄酒觉得很烈。”于钊喝了一碗，然后发着感慨说，我喝着倒没觉得什么不妥，于是说，“有嘛，我觉得还好呀，二哥，青莲，你们觉得呢？” “我刚刚喝着还挺好的，不过这一碗，感觉酒味挺大的。” “三妹，我也有同感，不会是因为时间放的太久了吧？”刘渊也附和着说，我皱起了眉头，回答说，“怎么会呢？这也就一年的时间而已。” “好了，三妹，没事的，大哥喜欢喝烈酒。” “是啊，二哥也喜欢喝。” “三姐，其实还是挺好喝的。” “嗯，只要大家觉得好就行。” “黑丫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感觉比以前的要好喝。”醉酒有点清新的王玧插着嘴说话了，我笑着看向他，说，“以后喝酒，不要再这么蛮喝了。” “好的，我知道了。”见他要去碰坛子，我立马把坛子抱了过来，说，“我给你倒。” “好。”王玧有点不开心，见到我倒给他酒的分量，他更加不开心起来，“怎么就倒了这么一点？” “你表现好，我就多倒一点，要不然这点酒也没有了。”我说着就要把他的酒碗给拖走，他赶紧拉了回来，“好，我一定表现好。” “三妹，你真是，哎。”于钊笑了一下，终归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我，而他身边的刘渊却开口说话了，“三妹，你也莫要管得过紧，不然四爷心里会不舒服的。” “要是他想舒服，就莫要在我的眼皮底下，不然，我一定给他管住了。”我望了一眼身边慢慢喝着葡萄酒的王玧，青莲不由捂着嘴，笑了起来，“哈哈，三姐，也只有你能说出如此的话语。” “别笑话我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只要他知道我是为他好，就行了。”听到我的话语，王玧醉汹汹地回答说，“黑丫头，我知道，我知道的。” 第164章 怡院中生出祸端5 “好啊，你若是知道，就莫要再喝了，在桌子上面睡上一小会儿。” “嗯嗯。” 听到我的话语，王玧竟真乖巧地趴在桌位上休息起来，这番动作，又少不了青莲他们的嗤笑，至于安婆婆，她则是抿着嘴笑着。 “三姐，我看四爷以后只怕是妻管严了。” “三妹，以后在外人面前，你还是要给四爷留些面子的。” “大哥你们莫要取笑我了。”我看着他们两个嬉笑的话语，真是又羞又恼，一旁的刘渊笑了一下，说，“大哥，你们都别说了，咱三妹都不好意思了。” 他不帮我说话还好，一帮，结果大家都笑开了，我真是怀疑他是故意的。 “哈哈。”一番笑语下来，我只想赶紧转移话题，“二哥，听大哥说你去了边界，不知道有何要紧事情没有？” “也没什么大事情，只是过去帮大少爷看一个朋友而已。” “那边的风景如何？我听说边界之后就是大草原了，不知道有没有看到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场景？” “哈哈，三妹，看你兴奋的，我去的这会儿是秋冬之际，风吹枯草倒是见了，至于那牛羊，我是看不到的？” “为何？” “牛羊这个季节已经被牧民们圈养起来了，冬日里寒冷，草原上没有新鲜的草食，而且狼群出没得厉害，所以只能被关起来了。”听着刘渊的解释，我点了点头，“嗯。” “三妹，你是不是很想去大草原看看？”我泛着奇异的光芒看向刘渊，然后说道，“是啊，书里总会提到草原上的壮观无垠，苍茫雄浑，说去了一趟，心胸也会变得开阔很多，而且身心仿佛被洗浴了一遍。” “是啊，站在上面，一切都不在眼里了，都已经进到了心中，只想自己与那草原化为一体啊。” “春菊啊，等我和你二哥空了下来，一起带着你和青莲一同去吧。”喝着葡萄酒的于钊插了一句，青莲也兴奋了起来，说，“真的吗，大哥？” “当然了。” “谢谢大哥和二哥。”我笑呵呵地一边说着话，又帮他们斟满了酒，突然我身边的王玧拉上了我的衣服，说，“黑丫头，你要去哪儿？” “和大哥他们一起去大草原。”我开心地回答了一下身边微眯着眼睛的王玧，他嘟起了嘴巴，说，“那我要跟着你们一起。” “好，带上你。” 王玧听完我的话语，松开了手，然后笑着又趴在了桌子上。 “我刚一回来，就听到老夫人的事情，真是觉得心中难受得紧。”刘渊说完，喝了一口酒，一时间气氛变得低沉起来，我接口说，“可不是嘛，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却仍是没有什么起色，我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夫人快快好起来。” “哎，老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于钊也说了一句，我和刘渊点了点头。 “二哥，你觉得老夫人是郭氏害的吗？”青莲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于钊看了一眼青莲，说，“五妹，主人家的事情，咱们这些下人就不要嚼舌太多了。” “哦。”青莲见于钊的表情严肃起来，她立马止住了话语，我忙圆起场来，说，“大哥，二哥，咱们继续喝酒吧，今晚一定要把这坛子的葡萄酒喝完。” “放心吧，三妹，大哥一人就能解决掉了。”刘渊笑着说话，我用着惊讶的眼神看着于钊，说，“大哥的酒量如此厉害了吗？” “你们要不都别喝了，只管看着我喝，见识我的酒量如何？”于钊也不谦虚，如此说，青莲有点着急，抱住了那坛子酒，说，“这可不行，我等三姐的酒，可等了好些日子了。” “好了，放心吧，五妹，大哥他们是开玩笑的。”我看着青莲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话语使得青莲有点窘迫，于钊和刘渊看着青莲的样子，不由放开了喉咙，“哈哈。” 这一顿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王玧和安婆婆在场，大家吃的有点儿不是太尽兴，而且酒坛子的酒还没有喝完。后来，文简来找我，便也就散了去。王玧又喝的酩酊大醉，最后让于钊和刘渊帮忙抬进了房间里面，青莲打来一盆水，给他擦洗了一番，看他睡安稳了，大家这才离开。 “文简，什么事情呀？”我出了北阑园询问，文简走在前头，轻轻地说，“也没什么事情？” “没事情，你来唤我做什么？”我撇了一下嘴，有点生气，文简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说，“你还真以为我先得没事去找你？我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明日，武大娘要离开王家了。” “武大妈要离开王家，为什么呀？”我吓了一跳，而文简却淡淡地解释说，“她自己请辞的，说是想回乡下照顾已有身孕的媳妇。” “哦。” “明日辰时，她会在东篱园的后面的侧门等你。” “好。”我了解地点了点头，又疑惑了起来，说，“不过文简，你可以等我回去说的，为什么还要走这一趟呢？” “实际上，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提醒你一下。” “提醒我一下？” “嗯，我明日巳时要回乡下一趟，只过一夜就回来了，你到时候睡在二爷的房外，夜里他要是起来，你照应一下，务必小心一点。”文简慢慢地说着话，我听完后，不由地大惊起来，“文简，我怎么照应？我是女的，二爷是男的，他要是起夜什么的，男女实在是授受不亲的。” “春菊，咱院子里，只有你的力气大，而且又是二爷放心的人，不是你做还能谁做？” “不能让秋扇姐和施燕两个一起照看吗？” “春菊，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二爷的思议。”听完文简的话语，我又被惊到了，他，他也有这个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了？“什么？” “我话给你带到了，明日你要是不愿意，只管与二爷说去吧。”文简说着就走远了，我是死活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能在后面喊了几声，“喂，喂。” 事情都定下来了，我还有什么权利去更改主子的要求，文简的话语真是奇怪。 早上，伺候完王瑢起床，我快速地去了东篱苑后面的侧门。武大娘早已站在了那里，脸上露着焦急的神色。 “武大妈，你怎么就要走了？”我赶紧走出去，拉住她的手，她回握我的手，说，“春菊呀，我一个人在王家也有点难过，那三个老婆子走了之后，我真是觉得度日如年呀。” “对不起，武大妈，我应该多去找你说说话的。”我觉得自己有点惭愧，很久都没有去找她了，她笑了一下，宽慰我说，“春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现在在东篱苑了，自然不比以前在北阑园那般逍遥自在了。” “嗯。” “春菊啊，我这一走，只怕我们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听着武大妈伤感的话语，我不由地难过起来，握紧了她的手，说，“不会的，武大妈，你告诉我，你乡下住的地方，我得了空，一定会去看你的。” “春菊，不用了，你有那份心意就好了，都说一进侯门深似海，实际上王家也是深似海呀，这辈子，除非你嫁人出去了，不然，这一生就要耗费在王家了。”武大妈悠悠地说着，带着切身的感悟，看着我，继续，说，“春菊啊，以后若是能和四爷结成连理，那就继续待在王家，若是不能，就快些离开王家，王家现如今不比从前了。” “武大妈，什么意思？” “乡间地租加税，官僚卖官鬻爵，士兵散乱，溃不成军，我老婆子的话也只能说这么多，不然说得太多了，就对国家不敬意了。” 武大妈虽然没有说的很明白，但是我已经知道她的意思，看来，国家要动荡起来了。如果国家更新换代，那么与杨太后有亲属关系的王家必然要受到牵连。 “对了，这个东西收好了，若是哪一****有了难处，把这个给那当家的人看，她一定会答应你的请求的。”在我思考的时候，武大妈把一个桃木剑递到了我的面前，我不解地问，“这是？” “你只管知道它与老夫人有关就行了。” 我不再多话，把桃木剑放在了袖子里面，心里已经明白了一些事情，寺庙里求辟邪的桃木剑，原来不仅仅是只有辟邪的作用。 “春菊，大妈要走了，你在王家好好的，一定要顾忌自己的安卫，不要太逞能了。” “嗯，我再送你一程吧。” “别了，老婆子也害怕离别的那份心酸，你就回去了吧。” “那我不送你，就看着你离开可以吗？” “好，一定不要哭。” 武大妈说别哭，自己却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快速转身走了。我目送武大妈慢慢地走远，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着，手臂对着远处的她一直挥动着，心里默念，一路平安，再见了，武大妈，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和月容的照顾。 第165章 怡院中生出祸端6 文简中午伺候王瑢睡下之后，就离开了。我现在担任起了文简的责任，要在一旁看着熟睡的王瑢。手撑着下巴，看着床上的王瑢，不一会儿，我也打起了盹来。我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立马惊醒过来，却见王瑢睁着双眼看着我。 “二爷，起来了？”我脸上微红，然后立马站起身，走到他身边，询问，他轻轻地说，“你扶我到车椅上，推我去书桌旁。” “那我叫人给你更衣吧？”我转过身想要出去叫人，却听到他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用更衣，你也不要叫人，只管照着我的话做就行了。” “好。” 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也只能照着他的意思来，扶着他坐到了轮椅上，然后又推着他到了书桌的旁边。他拿起一卷书简，然后看了起来，我担心他会着凉，就用了一个毛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你有话要问我吗？”他看着书简，说，我没明白他的意思，问，“什么？” “我让你代替文简的事情。” “文简说了，我力气大。” “实际也不尽然如此。”听着王瑢如此说，我不由地询问，道，“那还有什么？” “因为你比较简单一点。” “我简单？”我真的不能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也不愿再说的深一点，只说道，“给我提一壶茶水过来。” “好。” 我点头，然后出了房间，去了厨房，拎了一壶茶水回来。进了房间，见秋扇站在王瑢的身边。她见我进来，脸色有点愠怒。 “春菊，你怎么不给二爷穿上衣服？虽然说房间里面有暖炉用着，但这样还是容易着凉的。” “是，我马上叫人来。” 王瑢的那句“因为你比较简单”，我终于明白了，是说我比较顺从他的意思吧。 叫来了几个丫头，大家给王瑢更衣，梳洗了一番，王瑢只是含着嘴微笑，我知道那是无奈的意思。 晚上，虽然说是我在里间照应王瑢，但是秋扇姐不放心，于是在隔壁文简的房间里面睡下了。 我躺在外间的床上，根本就睡不着，一个是因为我有点恋床，第二个就是防备心理，请原谅我猥琐的想法吧，反正我就是睡不着。不能翻来覆去，发出声音，扰乱王瑢的休息，所以我只能侧着身子，望向有光亮的地方看着。 夜半，我突然听到很多声音，是那种咔咔响的声音，位置就在王瑢床的那个附近。我再仔细一听，像是有老鼠在啃东西的感觉。为了让王瑢安心睡觉，我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然后循着声音，想要吓唬那个东西一下，结果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一个前倾，直接趴在了床上，一个大叫声和一个哎哟声一前一后响了起来。 “春菊，出什么事情了？”秋扇姐长着灯就进来了，我根本没来得及站起身子，看到我衣衫不整地躺在王瑢的怀里，然后手臂还伸进了他的被窝里面，这个画面够引起人的浮想联翩了，所以秋扇姐的脸上微红，指着我，大叫起来，“春菊，你在干什么？” “秋扇姐，你别误会，是这样的，我听到什么声音，所以准备起来看看，可没想到摔了一跤。”我赶紧站起身，对着秋扇解释，秋扇看了我一眼，快步走到王瑢的身边，关心地询问，“二爷，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 “春菊，你要不回去吧，这里我来守着。”我听着秋扇姐的话语，想要逃离这里，但是床上的王瑢却说，“秋扇，没事的，你让春菊守着，都是误会，别多想，回去吧。” “二爷。” “没事的。” “春菊，莫要再出差错了。”我看着秋扇走了，突然有点懵了，刚刚明明有听到什么声音的，怎么没有感觉到有东西逃走的声音呢？难道我出现幻觉了嘛？看着王瑢望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刚的姿势太过轻浮了，“二爷，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安心睡下吧，夜里我不会叫你的，赶紧睡吧。” “是。” 我上了床，然后蒙着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脸，刚刚自己的脸对着的是王瑢的脸，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要亲到他了，太危险了。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渐渐地睡着了，直到耳边传来秋扇姐的声音。 “春菊，该起床了。”我揉揉眼睛，望向正在叠被子的丫头，问向身边的秋扇姐，“二爷呢？” “他已经在院子里面看书了。”听着这个，我的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对不起。” “让你照顾二爷，结果二爷还要照顾你，不知道下午文简回来的时候，知道了，会怎么想？” “对不起，秋山姐。” “好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起来，把书房里面的书简整理一下吧。” “嗯。” 我无精打采地在藏书阁里面整理书简，想着昨晚的事情，还有秋扇姐对我的态度，不会真是把我当成轻浮的女子了吧。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尤其是在我要解释的时候，被王瑢给打断了。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呀，难道是真要让我担上不好的名声了吗？ 中午王瑢午休的时候，我才有机会好好给秋扇姐解释起来，秋扇姐看着我紧张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说知道是误会了，想要为难我一下。对于这个，我很无语。 晚上，文简回来了，我也解放了，脸上的喜悦不需要言语表示了。不知道哪个小丫头对他多嘴说了什么，对我又是横眉冷对起来。我猜想是昨晚的事情，正要解释的时候，有小厮过来请王瑢去怡园一趟，说是王大人来请的。秋扇姐和文简陪着王瑢去了，回来后，文简绘声绘色地说着，不过在我看来也就这么简单，那个假道士回来了，弄了一颗什么破药丸给老夫人服了下去，而老夫人的神智忽然一下变好了，已经能够分清楚他们谁是谁了，并且胃口大开，吃了很多的红枣粥。 第166章 不安稳的除夕夜1 我虽然有点不相信那个道士真的有什么灵丹妙药，但是老夫人的病情确实是好了起来。三日的功夫就已经可以下床了，虽然步子不是很平稳，但已经很让众人欣喜了。今个我陪着王瑢去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她的精神奕奕，还与夫人说着举办除夕夜的家宴事情呢！ “三姐，这道士的药丸那么厉害吗？”进了北阑园，我就被青莲拖着了，她拉着我的手，询问，我的口气很平淡，“我不清楚，不过据说老夫人是服下了道士给的丹药就好了。” “那个药丸长成啥样？”青莲一脸的兴奋，我看着她的表情，有点不解，只说，“这个，我没有见过。” “你不是跟着二爷过去看的嘛？” “我没有去，就算我有去，也是看不到的。” “为什么？” “王大人来叫二爷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服下了那颗药丸了。” “哦。”青莲的表情有点失望，我不由地询问，“怎么了？” “我就是好奇，随便问问。” “黑丫头，你快过来呀。”拐角处，王玧挥动着手里的东西，我看不真切那是什么，眯着眼睛，说，“好了，来了。” “三姐，你去吧。”青莲放开了我的手，我对着她微笑着说，“好，那我先过去了。” “表小姐，你来了。”走过拐角的时候，身后突然听到青莲的称呼话语，站住了，杨芙自从那日被王玧拒绝了之后，就没有再来北阑园了，今个怎么就过来了，我心中疑惑，只听那个人用着喜悦的口气问青莲，“表哥呢？” “在屋里，不知道表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他。” “好。” 我赶紧快速地进了王玧的房间，但是却不见王玧，我想四处打量，突然身后被抱住了。我着急地想要掰开他的手，但是他就是不放开。 “你芙儿表妹马上来了。”我的话刚说完，他立马放开了，然后想问我话，但是杨芙已经走了进来，对着王玧甜甜地叫了一声，“小表哥。” “芙儿表妹，你来了。”王玧也挂着笑容，只是有点不自然，杨芙看了我一眼，说，“春菊也在这里呀。” “给表小姐请安。” “免礼吧。”杨芙淡淡的说着，虽然她依旧笑着，但是笑容没有到眼底，王玧见我们之间的气氛有点低压，于是对着杨芙说，“芙儿表妹，我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以后再也不来找我玩了呢。” “小表哥，我不来找你，你怎地都不去幽香居找我呢？” “我不是怕你生气，不愿意见我吗？” “怎么可能，我倒是怕你见着我心烦呢？”见杨芙这么说，王玧看了我一眼，斟酌地说，怎么会呢？你是我的表妹，永远是我的至亲，哪有嫌弃自家亲戚的说法？” “嗯，小表哥，你说的话要作数哦，以后我可是会常常来北阑园烦你的。” “好啊，尽管来。”王玧说完，接过我手里的茶水，端到了杨芙的面前，而杨芙乐呵呵地喝了一口，说，“对了，我听姑姑说，除夕夜的时候，要给老夫人一个惊喜的，不知道小表哥到时候会准备什么惊喜呢？” “这个，我还没想好呢。”王玧的表情有些苦恼，这几天他都在烦心这个事情，杨芙瞧着他的模样，说道，“要不，我们两个合在一起送礼吧。” “好啊，不过我们在一起送什么礼呢？” “我想到了一个，不知道小表哥愿不愿意舞剑呢？” “可以啊，那你做什么呢？” “我弹琴为你助兴可好？” “好啊，芙儿表妹，你这个注意真是不错。”王玧的话语里面全是欢喜，他望着被晾在一旁的我，说“黑丫头，你觉得呢！” “嗯嗯，表小姐的想法挺不错的。”我除了赞同赞美还能说什么呢？杨芙得到了我的肯定，立马对着王玧说，“那小表哥，我们现在就去练习吧。” “现在？” “对啊，再有三天就是除夕夜了，我们如果不抓紧的话，到时候没有默契，就不能博得太夫人的笑颜了。” “嗯，也是，是要抓紧。”王玧连连点头，任由杨芙抓上自己的袖子，对着我说，“黑丫头，要不你先回去吧。” “好。” 我看着他们两个离开，不知道杨芙要耍什么心眼，看她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放弃王玧的意思。现在，我就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吧。 “春菊，你怎地就回来了？”施燕看到我从门外走了进来，上前询问，我淡淡的回答说，“表小姐来找四爷，商量除夕夜给老夫人惊喜的事情，所以我就回来了。” “看你的样子不是很开心呀。” “没有，我很开心呀。”我说着对她咧开了嘴角，施燕看着我的笑容，有点嫌弃地说，“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施燕，你待会儿去夫人那里拿一下我刚刚交代你的东西。”文简从房间走了出来，对着施燕吩咐说，施燕转过头，说，“好的，文简大哥。” “春菊，你来书房整理一下书简。”交代完施燕的事情，他又开始交代起我的事情，我点头，说，“好。” 我和施燕两个人互相说了一句“待会儿见”，便各自做起了各自的事情去。书房里面，王瑢还是依旧和寻常一样，看书习字，文简帮忙晾干那些刚写的书简，而秋扇姐则在一旁研磨。 “你们说，我除夕夜的时候要送什么给太奶奶呢？”在我走到书架的时候，王瑢突然说话了，文简第一个回答说，“二爷，太夫人喜欢什么，你就送什么呗！往日里你送的东西，老夫人都是极为喜欢。” “是啊，文简说的对，老夫人喜欢二爷，所以不论二爷送什么，老夫人都是极喜欢的。”听着秋扇姐的话语，王瑢只是笑着，然后视线转向我，说，“春菊，你说呢？” “不如送个香囊吧！” “嗯，香囊，挺不错的。” “二爷，香囊虽然老夫人喜欢，但是也太过简单了吧。”秋扇望了我一下，对王瑢说，王瑢叹了一口气，说，“用心就好。” 第167章 不安稳的除夕夜2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今日不比以往，王家准备得不是很隆重，一方面是因为老夫人的身体刚好，不愿意让她太过费心，另一个方面，似乎老夫人不让太过铺张浪费。 虽然说自己弄的家宴，不接受外来人的来访，但这也阻挡不了那些好事人以看望老夫人的名头来王家。人家都说是为了恭喜老夫人身体康安，所以王行也不能把人给拒之门外了。结果，好好的家宴，又变成了像是开那般。由十个排场的小房间，转移到了五六十人的大排场房间里面。 老夫人由含夏和七婆婆搀扶着进了房间，见到突然转变的排场，她似乎惊了一下，不过很快重新挂上笑脸入座了。一见老夫人坐安稳了，台下的外来者一个个开始向献宝那般，开始卖弄起来。 “老夫人，这是我从洛阳托人带回来的上等补药，希望你能收下。” “老夫人，我这是千年乌龟研磨的丸子，你吃了以后，一定长命千岁的。” “老夫人，这个人参是长白山的野生人参，据说有五百年了。” “老夫人，我的肌肤凝香露，如果你每日涂抹在腿上，一定很快就健步如飞了。” …… 我听着这些人越来越夸张的说辞，都不知道以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的妄言，身旁的王玧捂着嘴笑，而王瑢的表情淡漠。台上的老夫人只是面带笑意地听着，等这些人七嘴八舌说完之后，才说话。 “谢谢各位的好意，老朽真的很感谢你们，但是今晚不收礼，还希望各位到时候都带回去吧。” “为何？” “是这样的，母亲大人身体刚好，虔诚礼佛，不愿受俗物牵连，如果你们要是愿意将这些换成钱物做些善事，那就是给母亲大人最好的礼物了。”杨芯回答了台下人的问话，那些人立马有开始拍了起来，“老夫人，真是菩萨心肠，我等一定会按照老夫人的心意来的。” “是啊，老夫人的心意，菩萨看的见，一定会被庇佑的。” “好，谢谢大家的善举，来，我老朽敬大家一杯，感谢你们的善举。”大家喝完了之后，杨芯挂着笑脸，对老夫人，说，“母亲大人，孩子们想为您献上一些惊喜，你看？” “儿媳，我都说了不收礼的。” “母亲大人，只是一些娱兴的节目而已。”王大人满脸笑容地解释说，台下的人见王大人说了话，立马迎合起来，“老夫人，我们今天非常有幸能够进入王家，希望您能让我们大家见识一下您子孙的风采。” “是啊，我等都很想见识一下呢。”听着台下人的央求，老夫人笑呵呵地回答说，“好。” “太奶奶，琮儿与仙灵道人借着除夕夜就除一次夕。” 王琮说完，便和仙灵道人一同出了席位，然后两个人拿着白拂，开始神叨叨地挥舞起来，我是看不懂，只是觉得两人有点疯癫的感觉。忽然一道青烟而过，王琮的手里多了一个精巧的小匣子。 “太奶奶，请收下千岁丸。”王琮上前一步，跪了下来，老夫人的眼光闪烁，她最终摇头说，“琮儿，我说了，今晚不收礼的。” “老夫人，这是除夕之后，上天的赠礼，若是不收，只怕是对上天不敬了。” “既然仙灵大师如此说，那我就必须收下了。”老夫人说完话，示意含夏上前接取，然后待两人回到座位的时候，老夫人举着杯子，说，“在此，我要单独敬一杯与仙灵大师，若是没有仙灵大师的丹丸，我这把老骨头只怕今晚不能在这与大家欢聚一堂了。” “老夫人，莫要如此说，就算本道没有出现，您也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大师，你不用如此说，我真的很信服你，今日就让我们大家一起为大师喝上一杯吧。”老夫人举着杯子说完话，台下的有一个人如是这般说，“也为大少爷的孝心还有老夫人的长命百岁干杯吧。” 接着在一片老夫人长命百岁的声音中，大家喝干了杯中的酒水。 王琮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王瑢了，他给文简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文简出了座位，走到了台下。 “太奶奶，这是我做的菊安香囊，取材是波斯菊，可以明目清肝，保健壮体。” “好，谢谢瑢儿费心了。” 王瑢结束，是王琇了，他拿着一个花瓶，站到中央的位置。 “太奶奶，琇儿知道您喜好花瓶，所以我就从市场搜来了一个，您瞧上一瞧，看能否看上眼？” “嗯，花纹很精美，谢谢琇儿了。” 待老夫人收了花瓶，王琇走到了位置上，王玧和杨芙一起站起了身。 “太奶奶，我与芙儿表妹，想要一同给您送上一礼。” “哦，是什么？”老夫人的眼神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穿梭，脸上的笑意甚浓，杨芙的脸上浮现了一团红云，她解释说，“太夫人，我与小表哥琴剑和鸣一番，为大家娱兴一番。” 杨芙让她身边的丫头把一把琴端了上来，然后席地而坐，随手拨弄了琴上面的两个音，甚是美妙动人。王玧和她点头示意，然后便开始舞剑弄琴了。听着高山流水的琴音，再看着王玧行挥洒自如的剑术，真是一段绝妙的视听盛宴。琴音落，剑收鞘，当真是默契十足呀。两人一结束，自然是获得了满场的掌声。 “老夫人，妙啊，琴好剑艺更好呀。” “老夫人，琴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剑艺当下无人能敌。” “老夫人，如此佳人才子，良辰美景，绝配啊。”…… “哈哈，是啊，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意思如何呢？”老夫人听着他们的话语，笑的合不拢嘴了，继而看向杨芙和王玧说，“你们以为如何？” “老夫人，芙儿还没有嫁人的打算呢！”王玧想开口，却被青莲止住，只见对面的杨芙有些害羞地回答说，老夫人笑了一下，“要是不喜欢，我也定为你寻上一门好亲事的。” “老夫人。”杨芙开始娇嗔起来了，老夫人还有众人笑声一片，过了一会儿，老夫人说，“芙儿贤惠懂事，若是以后有人娶了，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芙儿谢过老夫人的夸奖。”杨芙此间话语说完，晚间有小厮进来通报，说郭敢带着郭宛儿回来了。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了门外，只见郭敢一身蓝色直裾外间批了一个同色的后背心，郭宛儿一身粉色袄裙，脖子上围着一圈的兔子毛，他们从外间走了进来，然后待走近，对着台上的老夫人行了礼。 “给老夫人请安。” “给太奶奶请安。” “好了，免礼吧。” “多谢。” “太夫人，今日，小辈来是让宛儿过来请罪的。”郭敢的行礼姿势没有收回，恭敬地说着话语，老夫人的眉头皱了一下，说，“她有什么罪呀？” “宛儿没有尽到人妻应尽的责任，还出言不逊，对长辈不敬，行为举止刁蛮任性，太奶奶，要说宛儿的罪大恶极，就是那日害太奶奶跌倒在雪人之下。”郭宛儿跪了下来，一一说着自己的罪行，老夫人听了听，叹了一口气说，“好了，那日的事情与你没有关系的，是我要过去的，里面的情况已经和行儿和芯儿说过了，所以你就不要自责了，快些带着你的父亲入席吧。” “谢过太奶奶。” 老夫人发了话语，郭敢父女两人坐到了小厮们备好的矮桌边，坐了下来。 “老夫人，小辈与宛儿敬您一杯，希望你以后身体康健，百岁不老，也多照顾一下不太懂事的宛儿。”郭敢拿起了酒杯，而郭宛儿也拿起了杯子，老夫人见此，只能也拿了杯子，说，“郭亲家，不用太客气了。” “太奶奶，能否让宛儿给您送上一片心意？”一杯喝完之后，郭宛儿对着台上的老夫人说道，老夫人点点头，然后郭宛儿出了座位，手捧玄色的手帕走到了近前，说，“太奶奶，这是我从寺庙里守了七天，才得来的菩萨福祉，请你收下，愿它保佑您。” “宛儿，何苦如此？” “老夫人，宛儿对那日的事情很是歉意，所以就每日去琅琊寺请愿，希望菩萨保佑您平平安安。” “哎，宛儿，你费心了。” 老夫人听着神色动容，让七婆婆把那手帕接了过去。我想瞧瞧那个福祉是什么，但是手帕裹得太严实，根本就看不到。后来，我悄悄询问过文简，他送了我一个白眼，说，那就是香火留下的灰烬。 “今日，老朽真是太高兴了，有大家前来关心，又有子孙们的挂心，来，今晚大家一定要喝好了。” “是，老夫人。” “是，母亲大人。” “是，太奶奶。” 三种声音相杂在去一起，大家似乎都开心起来了。老夫人饮完杯中的酒之后，看着台下的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忽然一下子晕倒过去。一时间，排场大乱，大家都扑向了老夫人，想要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 第168章 化解邪魔需冲喜1 老夫人昏倒了之后，大家一起把老夫人送进了怡园的房中。请来了好几个大夫，但是大家对于老夫人的情况只是直摇头，没人能说出什么救治的办法，只说这病怪，未曾见过。 王大人还有夫人以及众位王家子孙着急的异常，而一旁的假道士摸摸下巴，然后从王琮的身边走出，对着王大人还是夫人行了一礼。 “大人，夫人，是否能让贫道试一试？” “哎呦，大师，我们都着急，竟然把您这位神仙人物给忘记了，真是罪过。”王大人说着惭愧的话语，然后让开了位置，让假道士上前查看老夫人，假道士装模作样地打量老夫人的面容还有脖子，好一会儿才说道，“大人，夫人，老夫人是邪魔侵体了。” “啊，这该如何是好？”王大人听完，脸上又出现了焦急之色，杨芯稍微淡定一点，只听她说，“仙灵道人，是否需要做法事？” “大人，夫人，你们莫急，不需要做法事，我这有一颗还心丹，可以让老夫人尽早醒来，不过，她醒来的情况如何，我就不能保证了。” “大师，何意？” “我也不知道老夫人醒来的状态，所以只能等她醒来，我才能看情况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好。” 见假道士如此说，大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他身上。杨芯接了丹药，然后给老夫人服下，之后，王大人还有杨芯两人留守在老夫人的房间里，至于小辈们，则被要求回各自的院子里休息。 “二哥，我觉得好生奇怪。”回去的走廊上，王玧说出了自己的心思，王瑢叹了一口气，说，“我也同感啊，不过那人如果能让太奶奶醒来，就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嗯。” “咱们现在还是为太奶奶祈福吧。” “是。” 听着王玧和王瑢的话语，我的手不由地摸上胸间的那一个桃木剑，那上面的字迹言辞让我忽然有点明白了。 虽然服用了那个假道士的还魂丹，但是老夫人还睡了两天，醒来的时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是说出的话语却是含糊不清的，根本就听不懂，而且嘴巴也是歪嘴斜眼的。后来那个假道士前去，说了一句“化解邪魔需冲喜”之后，杨芯还有王大人两个人的视线就落到了王玧和王瑢的身上。 下午的时候，杨芯和王大人把王玧和王瑢找过去说了一些话语，至于内容，我们在外面等候的丫头小厮们并不知晓，但是大家能够推测出他们探讨的话语，一定是围绕在“冲喜上面”。 主子们是带着严肃的表情出来的，所以大家不敢说什么话，而是带着自己家的主子回了院子。路上，文简想要敲打出王瑢的话语，但是王瑢却什么都不说，只给了文简一个警告的眼神，见如此，感觉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似的。 “黑丫头，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利用‘冲喜’，然后在一起。”王玧进了藏书阁，对着我说，我看着他欢喜的模样，很不确定，“可以吗？” “相信我，一定可以的。”王玧的话说完，外间的青莲进了门，说，“四爷，刚刚有小厮来说，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好。”王玧拉上我的手，我开始挣扎起来，他却望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相信我。” 最后，我跟着王玧还有青莲一同去了紫祥苑里面。进了房间，见一旁坐着杨康父女，而夫人坐在正堂上面。看着这种情况，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四儿，坐。”杨芯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王玧微笑着说，王玧听了她的话，坐在另一边无人做的位置上，接过翠竹递来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杨芯悠悠地继续说，“今日找你来，你心里应该知道什么事情了吧？” “是，母亲大人。”王玧很恭敬地回答说，我和青莲站在他的旁边，低着头，杨芯端着茶杯，吹了吹茶叶末，并不喝，“按辈分来，你二哥应该接着这次机会为王家开枝散叶的，但今年的年岁与他的八字相冲，所以他不宜嫁娶。” “是。” “玧儿，你三哥也刚刚娶了妻，所以这个‘冲喜’的重担就交到了你的手里。” “母亲大人，四儿愿意为王家开枝散叶，也愿意让太奶奶身体早日康健起来。” “好，有你这个孝心，你太奶奶一定会今早好起来的。”听着王玧的话语，杨芯满意地露出了笑脸，“我和你父亲大人已经商量好了，打算把你芙儿表妹许配给你。” “母亲大人，我不能娶芙儿表妹。”王玧恭敬的表情终于震惊了，他站起身，看了一眼杨芙，杨芙听到王玧的话语，嘴巴不由的鼓了起来，杨康拉了她一下，她才没有继续发作下去，杨芯笑了一下，说，“为什么？” “我要娶春菊为妻。”王玧说着拉上我的手，直视杨芯的眼神，杨芯嗤笑了一下，说，“玧儿，你可知道王家的规矩，这丫头是做不了正室的，就算你想纳了她，也要等正室过门，并得到她的同意才可。” “姑姑，芙儿愿意让春菊与我一同侍奉小表哥。”杨芙站起身，对着杨芯说，杨芯微笑着，对杨康父女说，“芙儿，你真是识大体，弟弟，你教女有方呀。” “我不同意，母亲大人，我这辈子，只会娶春菊一个人的。”王玧紧紧抓着我的手，很坚决，杨芯的脸上立马拉了下来，说，“四儿，王家不会让一个丫头做正室的，你芙儿表妹已经算是很大气的人了，你还不知足嘛？” “母亲大人，四儿此生只想与春菊共白头。” “那是不可能的，若你不娶门当户对的妻，她也进不了王家的门。”杨芯的话语带着严厉，她对王玧说完，转而看向我，说，“春菊，我知道你心气儿高，若是你真心爱四儿，那就同意了芙儿的说法，即使做了妾室，也可以与四儿长相守。” “夫人，我虽然是一个丫头，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原则，要做别人的妾室，共侍一个夫君，请恕春菊不能接受。”我已经猜到了如此的事情，本也准备好了，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我还是不能够正面对待，给杨芯行了一个礼，“夫人，春菊忽觉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黑丫头。”我听到了王玧飞声音，但是我不能停下我的脚步，身后的杨芯带着愤怒，说，“四儿，你今日要是出了这个门，就是成了那不忠不孝之人了。” “母亲大人。” 我快速地出了紫祥苑的大门，整个人因为刚刚的情况，变得不好起来，一切就要发生了，我要怎么和王玧一起守护住彼此的初心呢？ “春菊，你怎么了？”施燕看到我一脸沮丧地进了院子，立马走过来，询问，我冲她笑了一下，说，“没事，待会儿要是二爷问起我，你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好。” 我回了自己的住处，然后整个人躺在床上，大脑开始飞转着，想着自己将要面临王家大人物种种的刁难，还有不知道的一些流言蜚语将要席卷而来，突然，很大的压力涌上了额头，我的头开始疼了起来。 “别身体不舒服了，我都听说了，夫人要把表小姐许配给四爷，所以你就吃味了。”忽然门被打开了，我慌忙起身，却见文简走了进来，他望着我，讥讽地说，我偏过头，淡淡地说，“文简，我想要静一静，你不要来打扰我好不好？” “春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样，表小姐能够容许四爷纳了你，说明她的心胸很宽阔了，你还想着要做正夫人，真不知道是不是在痴人说梦呢？” “对，我就是痴人说梦，你走，你走，我不要你管。” 我大吼着把文简推了出去，然后关上门，不由地哭了起来。一种自卑感带着恐惧感袭上了心头，是啊，我长的不好看，怎么能奢望别人待我一心一意？现如今我还是豆蔻年华，如果哪天豆蔻不再，我是不是只有被抛弃的份了？ 晚上，我没有吃晚食，一个人傻傻地看着窗外，今晚的月亮好像格外的清冷，让周围的云朵都唯恐避之不及。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伴随着施燕的声音。我走过去，打开了大门，却见她端了一碗莲子银耳粥进来了。 “春菊，我知道你晚上没吃饭，所以偷偷去厨房拿了一些粥过来，你瞧还热乎着呢，赶紧吃吧。” “我吃不下。” “我知道，是在为四爷和表小姐的事情烦心吗？”施燕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我，我不说话，她把粥放到了我的手里，说，“春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和四爷好上？”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被他的纯真，也可能被他的执着感动吧。” “那现在还有这种感觉吗？” “嗯。” “那就为这个继续坚持吧，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能够阻拦到你们的。” 第169章 化解邪魔需冲喜2 昨晚听了施燕的话语，让我重新燃起了信念，我不能放弃他的纯真还有他的执着，我要坚持，我要相信，我和王玧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一定。 “黑丫头，黑丫头。”当我看到王玧的时候，却还是不能做到信心百倍，转过身，就要走，他几步跑到我的身边，并抓住了我的袖子，“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挣开他的手，话语很冷淡，他有点着急，“黑丫头，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好，我听，你说。” “我没有同意母亲大人的要求，我不会娶杨芙的。” “然后呢？” “我不能改变王家的什么，但是我可以决定我们的未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私奔吧。”听着他的坚定话语，我不能再漠视下去了，惊讶地望着他说，“你做好决定了吗？” “是。”他一边说，一边重新抓上了我的手，很坚定，我回握他的手掌，“那好，晚上，咱们西门子时见。” “嗯。” 王玧的决定，有点在逃避面对王家的那一套家规什么，而我不也害怕，或许我们两个一起离开，是最好的办法，可以远离那些家族的规矩还有长辈以及那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晚上，服侍王瑢睡下之后，我回了自己的住处，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实际我也没有什么课收拾，就带了几件冬天的衣服，还有月容留给我的东西。东篱苑的门也已经关上了，我知道不能走门，于是顺着一颗树，我爬了出去。 子时还没有到，但是我想早一点过去，感受快要离开王家的感觉。站在门口，我四处望了一下，没有看守的人，看来王玧肯定给了那人好处，让他今夜不用值班了。 我由站在变成了蹲着，两只手塞在袖子里面。冬天的夜里，真的很冷很冷。眼看子时就要过了，怎么王玧还没有来呢？心中有点焦急，但是我也不敢挪开地方，怕自己这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跟来了。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我站的浑身都不由地发麻僵硬了，因为我等了一夜，他都没出现，是被事情困住了，还是改变主意了，脑子忽然乱了起来。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我循声望去，却看到了翠竹姐，她带着焦急的神色朝我走来。 “春菊，回去吧，他不会来了。” “翠竹姐，四爷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他昨晚想带着行囊走，却被王大人带个正着，现在被罚跪在祠堂里面思过呢。”知道了王玧不是改变主意，我的心回暖了起来，拉住翠竹姐的袖子，说，“那他现在人还在祠堂吗？” “嗯。” “我去找他。”我说着就要走，却被翠竹给拉住了，她眼睛看着我手里的包裹，说，“你把行囊给我吧，我待会儿让人悄悄给送进去。” “好，谢谢翠竹姐。” 我感激地谢过翠竹，然后用热气哈起了自己的手，刚刚心都冷了，根本没有感觉了。翠竹姐带来的消息，让我重新活了过来，我快速地跑进了祠堂里面。黑漆漆的房间里面，只有一盏昏黄的烛光，而王玧直直地跪在冰凉的地上，听到我的脚步声，他也没有转过头来看我。 “蒙小子。”我见四周没有人，才敢走过去，唤了他一句，他睁开眼睛，望着我，一时间雾气盈满了他的双眼，“黑丫头，我，对不起。” “没事的，蒙小子，我都知道了。”我看着他愧疚的模样，安慰说，他的眼中雾气更浓，话语带着颤音，“我知道你昨晚肯定是等了我一夜，原本想要托人给你捎一个信过去，但是又害怕那人不可靠，让父亲大人还有母亲大人知道。” “嗯。” “北阑园被父亲大人给封住了，所以青莲和安婆婆她们出不来，所以没有办法给你报信。” “嗯。” “黑丫头，你有没有受伤？”王玧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我转了一个圈，证明自己都好，“我没有，我好好的。” “你的手，好冷，我给你暖一暖。”王玧把我的手凑到了嘴边哈着热气，我心中也泛起了酸楚，说，“地上凉不凉？” “你来了，就不凉了。”他笑嘻嘻地回答说，我看着心疼得难过，问，“大人可说让你跪多久？” “他没说，我在这等他来，我不会屈服的。”见王玧这么说，我不由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要逼我娶杨芙，不然就和我断绝父子关系，让我从此之后不再姓王。”王玧说的很简单，一点难过的感觉都没有，但是我却觉得很严重，有点犹豫地说，“蒙小子，要不。” “黑丫头，我不会改变我的初衷，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人，我不在乎。”王玧的话语让我真的是很动容，但是若他做了大不敬大不孝的人，以后他一定会后悔的，于是我还想劝说一下，“可是。” “相信我。”话语被他再次打断，他的眼神还是那般的执着。 “好，我相信你。”我也跪了下来，跪在了王玧的身边，他见到我的行为，想要拉我起来，“黑丫头，你起来，别跪，地上太凉了。” “这是我相信你的表示，我不能让你一个人为了我们坚持，我要我们一起坚持。”我紧紧握着王玧的手，然后表达自己内心的坚定，似乎一直以来都是王玧在做执着的事情，而自己却一直处于被享受的位置，这次我也要付出执着，王玧听到我的话，泪水流了出来，“好，我们一起坚持我们的坚持。” 地上的冷地板真的很冷，但是我和王玧的心变得很温暖，从手掌传来的安心和热温，似乎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和他相识一笑，然后一同看向了那一个个牌位，不再惧怕。 听到外间传来声音，我和王玧看了过去，却是王大人带着几个小厮进来了。他看到我跪在王玧的身边，表情变得有点讶异。不过很快，神情恢复如常，他慢慢走到我们的身边。 第170章 化解邪魔需冲喜3 “玧儿，你昨晚想通了没有？” “父亲大人，我这辈子只会娶春菊一个人。”面对于王大人的威严，王玧拉住了我的手，然后不惧地和他进行了抗衡，王大人的眼神凌厉地望了我一眼说，“自古丫头只能为妾室，而且是要在正室过门之后，得到容许才能被纳进家门的。” “父亲大人，我不管那些伦理规矩，我只想要和她结为夫妻。” “你太奶奶，现在危在旦夕，你难道就不能放下这段私情，以大局为重吗？” “父亲大人，我是为了太奶奶考虑，所以才决定结婚的，冲喜的事情，我接受了，那么冲喜的人选定，我总该有自己的决定权吧。”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自己的决定权？”王大人的眉毛翘的老高，看样子，被气着了，王玧对王行叩了一个头，说，“父亲大人，我和春菊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孩儿吧。” “看样子，你昨晚一夜的思过，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还是想不明白是吗？” “父亲大人，求您成全。”王玧的话语坚定，眼神也很坚定，王行带着狠厉，眼睛有点充血，“不可能，你要是想不明白，我就家法伺候，让你想明白。” “父亲大人，你就算是家法伺候，我也一定不会改变心意的。” “你。”“王大人的手指在颤抖，他对着门外的小厮大叫一声，“家法伺候。” 我听到四个字的时候，想要开口说话，但是被王玧拉紧了手，他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说话。 “黑丫头，我们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被拉上板子之前，王玧对着我说了这么一句，我的表情痛苦着，内心挣扎着，看着那木板在王玧的身上举起又落下，王玧始终没有出声，对着我露出微笑的表情，他在坚持，为了我们坚持，所以我也必须坚持。 “春菊，你是一个懂事的丫头，难道看着他受苦，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吗？”王行看着板子上的王玧，之前的不忍之色在看到我的时候，变得荡然无存了，我闭上眼睛，说，“王大人，若是你心疼他，就应该满足他的要求，而不是用这个手段逼迫他妥协。” “春菊，如果他不是受你蛊惑，一定不需要我的逼迫，这个，你还不明白嘛？” “王大人，我和他真心相爱，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难道有错吗？” “哈哈，一生一世一双人，真是好笑。” “是可笑，不过以前我听闻王大人与前一位夫人伉俪恩爱，许下的诺言也正是这个。”听到我的话语，王行笑不出来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你，你怎么知道？” 看到他的表情，我知道情有可原，毕竟是在我和月容进王家之前的十年前了，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出生，更没有见过那位夫人。 “我是听闻说王大人痴情以待前夫人，不过今日您的做法，是不是侮辱了您当年承诺的话语？” “哈，年轻的时候都会说些冲动的话语，根本就不会想那么多，一切都是笑言而已。” “王大人，您是说您当年对前夫人的情谊都是虚情假意吗？” “春菊，休要胡说，我只是说自己当年年轻气盛而已。”他厉声呵斥了我一句，然后指着那趴在忍痛的王玧，说，“你看看他，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痴情待人，自以为自己可以做到那个约定，但最后呢，不还是妻妾成群吗？” “王大人，他和你不一样。” “春菊，他是王家的人，身上流着的血是我给他的，我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我不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听着王行的话语，心中开始翻滚起来，这句话似乎杨芯也和我说过，而且表达了同一个意思。 “大人，四爷他昏过去了。”一个小厮大声地说了一句，王行转过头，吩咐说，“好，别打了，把他送回北阑园，找一个大夫过去诊治一下。” “是。” 小厮们得了令，驾着王玧走了，我想跟过去，但是起来的膝盖酸麻，毫无知觉，一下自己又跌倒在了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王玧被带着越走越远。 “春菊，有我在的一天，你别想进王家的大门。”王行看了地上的我一眼说，我收回自己的视线，对着他，说，“我不会屈服的，我不会。” “好啊，我看你们能坚持多久。” 之后，我被软禁在了东篱苑里面，不容许外出。施燕偷偷地去了北阑园，然后将得到的消息一一带回来给我。我知道王玧发了一阵烧，烧了一天一夜才退了下去，他的伤势发了严，后来用了很多的名贵药材，才止住了恶劣的形式。 “春菊，春菊。”我听到施燕的声音，然后赶紧打开了门，她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书信交到我的手里，说，“这是四爷写给你的，看完就烧了。” “好。” 我关了门之后，然后带着复杂的心情看了这份书信，我们已经有十天没有见到面了，除了每日的在东篱苑服侍王瑢，其余的时间都只能待在藏书阁。之前也想要偷偷跑出去，但是被文简警告了一句，所以我不愿意把不相干的人给拖下水去。 “黑丫头，你在东篱苑还好吗？我们已经有十天没有见面了，我真的好想你。你不用太挂心我，我已经没事了，就是会在想你的时候，心会扯动着某一个地方，然后无休止的疼痛起来。黑丫头，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你相信我们，一定能用我们的坚持和真诚来打动他们的。” 读完信，我不由地泪流满面起来，我要好想你呀，蒙小子。不过蒙小子，如果只有坚持和真诚，怎么可能会打动他们顽固不化的思想，怎么会改变着千古不变，如腐朽一般的思想，根深蒂固在他们的血液之中。蒙小子，这次，我一定会捍卫住我们的爱情，你一定要等着我，很快的。 烧完那张信之后，我从怀里拿出了那个熟悉的桃木剑，它是时候要登场了。 第171章 前世今生话西游 话说，五百年后，至尊宝因为过多使用了月光宝盒发生故障，被带到了五百年前，在水帘洞口与紫霞仙子结下了一段缘。 那日，至尊宝从天而降，初乍此陌生之地，苦恼地在水帘洞口发牢骚，忽遇途径此地的紫霞仙子。这紫霞仙子是如来佛祖座前日月神灯的灯芯，她还有个姐姐，叫青霞，她们同体而生，白天紫霞出来，晚上青霞出来。紫霞为了寻找真爱，立誓只要谁能拔出她手中的紫青宝剑，便是她的意中人，但是这一举动被看作是仙界的耻辱，因此遭到诸神的追杀。 紫霞逃离仙界，在打败二郎神和四大天王之后，牵着毛驴信步来到了水帘洞前，恰巧看见神情迷惘的至尊宝。见紫霞要进入水帘洞，至尊宝好心地提醒她这是盘丝洞不可乱闯，可紫霞不予理会，手臂一挥将水帘洞改成了盘丝洞，自封为盘丝大仙。至尊宝见此场景，才知晓自己回到了五百年前。当紫霞宣布山上的所有东西都归她所有后，她忽然想起了地上的至尊宝，又补充一句，他也包括在所有物内，并给他盖上记号。至尊宝不以为然，但脚上的鞋子突然着了火，他赶紧扑灭脚底的火，然后，发现了脚底的三颗痣，这才知道自己原来真的是孙悟空的转世。 为了逃避同体的姐姐青霞追杀，紫霞将紫青宝剑交给至尊宝，让他骗说青霞自己已被杀死，孰料至尊宝端看宝剑，猛然将剑拔出，紫霞惊喜万分，她发现至尊宝便是自己的意中人，因此对至尊宝在言行举止上特别地友善和亲近，希望有一天至尊宝能够明白她的心意，可至尊宝并没发觉也没表态。 在二人上街散步时，紫霞按捺不住，向至尊宝表白了心迹，而至尊宝自己心中只有白晶晶，拒绝了她，紫霞为此很生气，独自一人离开了。晚上，至尊宝遇到了观音惩戒孙悟空的那一幕，发现月光宝盒已被孙悟空抢走。最后，经过千万曲折，至尊宝终于得到了宝盒，却在将唐三藏变走的同时消失。至尊宝在一家野店投宿，巧遇唐三藏、猪八戒和沙僧，牛魔王在这个时候出现，认为至尊宝是将唐僧作为迎娶自己妹妹的聘礼，将四人带回妖窟。 牛魔王宣布妹妹和至尊宝的婚事，同时宣布自己亦将纳妾，新娘是他从沙漠中救回的紫霞，聘礼是从唐僧手中得到的月光宝盒。这时铁扇公主赶到，牛魔王大惊失色。牛魔王骗铁扇公主说，紫霞是至尊宝的爱人。至尊宝将计就计，和牛魔王一同骗了铁山公主。为了偷取月光宝盒，至尊宝趁机找到紫霞，撒谎说自己爱她，约她在二更时分见。那句“曾经有一段真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却没有珍惜，直到失去才追悔莫及，人世界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段爱情前加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一万年”让紫霞彻底感动，她含着泪将月光宝盒送给了至尊宝。 晚上至尊宝伙同两个师弟救出**，迎面撞见了牛魔王的妹妹香香。香香恼恨至尊宝移情别恋，用移形**将紫霞和猪八戒转换，失误之下又错将自己和沙僧转换。因为白天是紫霞，晚上是青霞，所以和猪八戒转换身体的是青霞，而不是紫霞仙子。 众人正在大乱时，牛魔王和铁扇公主互相打斗到这里。原来铁扇此次是来找孙悟空重叙旧情，二人互相吃醋而至打斗起来。牛魔王抢走了铁扇公主的宝扇，将一众人等带回妖窟，至尊宝为了逃避铁扇公主假装跳悬崖，不料却真的掉了下去。坠崖大难不死，救了三个被抓住的小偷。至尊宝在昏迷中将三人带到盘丝洞，这时白晶晶慕盘丝大仙之名前来拜师，至尊宝向其说明前因后果，决定和她成亲。白晶晶为了看清至尊宝的心意，进入他的心里，却看见了紫霞留在至尊宝心里的一滴眼泪。白晶晶知道了至尊宝之所以回到五百年前其实是为了寻找紫霞，她留下一封信后，悄然离去。 牛魔王逼迫紫霞结婚，而紫霞却幻想自己的意中人会踏着五彩祥云来救自己。在至尊宝迷乱之余，春三十娘来到，将至尊宝和其他三人杀死。至尊宝死后回到了水帘洞，他决定戴上金箍圈，一心一意保护唐僧西天取经。在变回孙悟空前，至尊宝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正爱着的是紫霞。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没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再来一次的话，我会跟那个女孩子说我爱她，如果非要把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孙悟空踏着五彩祥云来救唐三藏，却对紫霞百般讥讽。牛魔王打不过悟空，恼羞成怒，取出铁扇将城市扇向太阳。孙悟空用金箍棒拼命顶住城市，却没有察觉牛魔王的暗中偷袭。紫霞为了保护孙悟空，挡下了那一叉。当孙悟空反应过来，他抱住了紫霞，而紫霞却凄美地笑了，她觉得这次孙悟空是非常非常地在乎她。 “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的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紫霞带着深深的遗憾走了，孙悟空抱着紫霞的尸体久久不愿放开，但是头上的金箍却越收越紧，无奈松手，看着紫霞飞向太阳。孙悟空将所有愤怒发泄在牛魔王的身上，终将其打死。城市离太阳太近快要爆炸，师徒四人借助月光宝盒离开。 站在闹市之中，孙悟空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所有的人和物都变了样。难道这是一场梦而已？孙悟空似乎无法相信。当他看到了菩提的化身而挨了前世所谓的三刀，看到了春三十娘化身和白晶晶的化身和睦相处，以及城门楼上的至尊宝化身和紫霞化身的感情纠结，心中一阵翻江倒海。为了满足自己最后一点私心，他进到了至尊宝的化身体内，将紫霞狠狠地抱在怀中亲吻一番…… 那段情缘，始终让孙悟空无法释怀，即使在西行路上。只因为这种遗憾，渗入骨髓。孙悟空不知道，在紫霞仙子闭上眼的时候，留下了一滴紫色眼泪。这眼泪凝结成了水晶，落在了火焰山上，后被为父报仇的红孩儿机缘巧合得到。 因这泪水得了天地灵气，又在火焰山被锤炼九九八十一载，成了神兵法宝。红孩儿拥有这颗水晶，神力大增。之前他到天界去告孙悟空的状，为父亲牛魔王讨说法，却被玉帝几番推辞婉拒，这让红孩儿很生气。这次他又上了天庭，而玉帝依旧为孙悟空开脱。红孩儿知晓玉帝不会帮自己，便大展神力，在天界兴风作浪，将天庭海搅了一番。天界的所有天神天将，都没人能擒住他。 玉帝无法，只得向西方的如来佛祖求救，如来派了观音菩萨前来。观音菩萨虎口婆心地劝解了红孩儿一番，但红孩儿不予理会，还出言不逊，将观音大士痛骂一番。最终，观音大士出手，与他争斗起来。当红孩儿与观音打得难舍难分之际，孙悟空，不，应该叫斗战胜佛，忽然出现。观音以为是如来佛祖派来帮忙的，正想开口，却发现孙悟空与红孩儿占据一线，一起联手对付自己。红孩儿见孙悟空出现，立马转变方向，向孙悟空使出狠招，而孙悟空却无法动弹，任由红孩儿所做所为。在三昧真火的强攻下，孙悟空终于支持不住，灵魂出窍，倒了下来。 那时，斗战神佛在水帘洞潜修佛经，忽然身体一阵灼烧，继而神志不清，在一种力量的作用下，他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天庭。而这种力量的牵引作用正是红孩儿手中的紫水晶发出的，因为他体内含有同样的成分，红孩儿手上的是母，他。对，那颗眼泪，紫霞仙子留在他心里的眼泪，它会随红孩儿手中水晶的意想而动。 为了阻止这场天界浩劫，挽救斗战胜佛，如来集中所有的佛众，一同念诵大悲咒，将红孩儿困住，把孙悟空的灵魂，放到了下世池中。在孙悟空的灵魂完全融入下世池时，红孩儿冲破了咒符，也跳进了下世池。众佛大惊，却只有如来佛祖镇定自若，曰：“因果循环，一切注定，不可强求，不可强求”。众佛一阵阿弥陀佛，便沉默不语，因为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要想完全阻止这场浩劫，只有化开这眼泪中伤忧和遗憾。为了化开眼泪，孙悟空必须投胎回凡间，与那紫霞仙子的转世之人，进行十世轮回情缘，来纾解她的伤忧和遗憾，而其中红孩儿也是一个不可缺少的因素。 第一世，他成了伯邑考，而她成了妲己。 第二世，他成了吕布，而她成了貂蝉。 第三世，他成了刘彻，而她成了陈阿娇。 第四世他成了李隆基，而她成了杨玉环。 第五世，他成了赵明诚，而她成了李清照。 第六世，他成了朱见深，而她成了万贞儿。 第七世，他成了多尔衮，而她成了孝庄。 第八世，他成了蔡锷，而她成了张凤云。 第九世，他成了姐姐苏明月，而她成了妹妹苏灿星…… 第172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1 “你怎么出来了？”看到我的突然出现，杨芯吓了一大跳，我穿了一个小厮的衣服，然后从东篱苑偷偷跑了出来，打听到她下午要去假道士的住处去看看，于是我就在她途径的路上等她来到，听到她的问话，我笑了一下说，“夫人，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情？”她用着严肃的表情看着我，我还是保持笑容，说，“恐怕我们得私下里面说一说。” “哦？” “是有关于在寺庙里面发生的一些事情。”听我如此一说，杨芯的脸色有些微变，然后她让翠竹屏退了下人，接着我们两人到了回廊上面，她打量我的神色，说，“寺庙里面的什么事情？” “夫人难道不知道吗？”我故意问的很玄乎，想要让杨芯自乱阵脚，但是杨芯是何许人，自然不会被我的雕虫小技骗到，她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知道什么？” “夫人，明人不做暗事。” “春菊，我可没有时间在这和你打哑谜，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夫人，请慢，请看这个。”我看着她的表情已经不耐烦了，赶紧收住了自己的小把戏，把桃木剑递了过去，她眼神泛着讶异，说，“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 “夫人，你应该说这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怡园里面才是？”我淡淡地回答说，夫人抬起眼皮，认真地审视着我，“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一个诅咒，要是在一个桃木剑上面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放到与年岁相冲的人，那个人必然要生一场大病。” “真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面对杨芯的讽刺，我却一点都不在意，继续说，“我听闻去年是老夫人的冲岁年，而您的生辰八字却如这桃木剑上面所写的一样。” “春菊，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所以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 “夫人，在这个王家，不知道谁有人有这胆子做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怎么会做出对老夫人不敬的事情来，老夫人对你已经很好了。” “春菊，区区一个桃木剑，你怎么就说定是我做的，再说，我也不认识这个桃木剑？” “是嘛？琅琊寺之中，你可是求了空尘大师这柄桃木剑，说是因为有烧死的鬼魂索命来着。”听到我的话语，杨芯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她望着我，说，“你说的，我不明白。” “如果我把这个东西送到了王大人的面前，让他知道了这个事情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去琅琊寺里面寻求空尘大师，问上一问呢？” “春菊，你敢？”杨芯不能淡定了，对着我的眼神充斥着一股愤怒的气焰，我笑了一下，说，“夫人，奴婢不敢的，所以今日特来询问夫人的意见，若是你同意了我与王玧的事情，奴婢一定会将桃木剑烧毁，不给夫人带来任何的妄言妄语。” 杨芯深锁着眉头，然后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儿，见我将手里的桃木剑放到了她的眼前，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 “好，我答应你。” “谢谢夫人。”我赶紧行了一礼，然后杨芯看着我，说，“结婚当日起轿前，你必须把东西交还给我。” “诺。” “好，明日，你过来，一切自然顺理成章。” “是。” 我目送杨芯离开，心中的激动难以掩饰，我好像把这个消息告诉王玧，但是想到如今自己的情况是不容许外出的，于是我赶紧回东篱苑。本想低着头安静进了东篱苑，却不想门外秋扇姐看到我来了，立马拉着我的手，带着我快速地进了王瑢的书房里面。 “春菊，我前些日子，告诫你的话语，你怎么不听，是不是想要连累二爷？”文简见我进来，立马横眉冷对，我跪下身子，对着依旧坐在轮椅上看书的清冷人，说，“二爷，请放心，奴婢不是连累您的，刚刚奴婢没有去见四爷。” “那你出去是做什么的？”王瑢听到我的话语，将视线从书简上面挪开了，看着我，询问，我挣扎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奴婢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肯定是见不得人的事情，二爷，我看要家法伺候，这个春菊才能开口说真话。”文简在一旁插嘴，口气里面气愤难当，我张了张口，想说话，但是最终我还是没有说，最后王瑢丢了书简在桌子上面，说，“文简，你和秋扇先出去吧，我有话要单独问春菊。” 听王瑢这么说，虽然文简很不愿意，但是秋扇姐拉着他还是出了书房。王瑢自己推着轮椅，行到了床边，然后把床上的书简拿到了手里。我傻傻地看着，没有出声。 “你到底是见了谁？”王瑢把书简交到了我的手里，我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接过，看着他清澈的眼眸，还带着些许关心，我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回答，说，“夫人。” “那事情有了转机吗？”我看了王瑢一眼，然后恭敬的回答说，“是。” “好，那你把这本书简给四弟送去吧。” “奴婢，奴婢不是被禁足了吗？” “你还知道自己禁足吗？”面对于王瑢的冷言相对，我低下头无话可说，耳边忽然又传来了他的声音，“既然有办法可以见到夫人，那一定也有办法把东西送进去吧。” 我抬起头，望着王瑢，但是他已经没有再看我了。我的心里有着一丝感谢，他是在帮我和王玧嘛？急忙对他道了一声谢，我赶紧出了门，脸上的欢喜自然不需要言语的。见我这副模样，文简自然不能理解，于是冲进书房里面。我不用听，都知道他一定又在唠叨我的坏话。 仍旧一身小厮的打扮，我快速走到北阑园，却见有几个陌生的小厮看守着，他们询问了我几句，我又给了他们一些银两，接着毫无意外地进了北阑园。 北阑园还是如往常一般冷清，不过却因为多出了院子里的一些小厮和丫头，变得有热闹。我没敢贸然去王玧的住处，而是进了厨房。 “春菊，你可来了？”安婆婆见着我，眼泪不由地流了出来，我抓着她的手，询问，“蒙小子出了什么事了？” “都过去了，现在四爷的身子骨好多了。”听着安婆婆的话语，我自然是知道她的意思，一定是想说前些日子，王玧发烧，伤口发炎的事情，不觉心里难受起来，“对不起，安婆婆，我想过来的，但是我没有办法出去，蒙小子现在伤势都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莫担忧了，伤势虽然好了，但是心里的感觉却不是太好。” “安婆婆，他是不是怪我没有来看他？” “之前是有，不过后来知道你被禁足了，他也就不怪了。” “嗯。” “好了，今日不同往日，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让青莲来，把你接进去。” “好。” 我在厨房待了一小会儿的时间，青莲就和安婆婆一起回来。青莲见着我，自然是抱着我不由地哭了一把，本来是应该受安慰的我，我现在倒是安慰起她来了。 “好了，青莲，别哭了。” “三姐，我可是担心死你了，真怕王大人再给你弄一个什么家法之类的。” “不会的，王大人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 “之前我是相信的，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相信，你都没瞧到四爷那血肉模糊伤处，可怕的紧呢？”青莲止住了哭声，然后越说越起劲，我不由地皱紧了眉头，一旁听着的安婆婆忽然咳嗽了一声，青莲立马转了声调，说，“三姐，我先带你去见过四爷吧。” “好。” 我跟在青莲的后面，然后青莲给了门卫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们很顺利地进了王玧的房间。王玧趴在床上，见青莲进来，表情淡淡的，也不说话，待见到她身后的我时，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嘴边的笑意显露。 “黑丫头。”他唤了我一句，我赶紧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王玧也安静了一下，我走到他的身边，想要去看他的伤势，他却害羞地遮掩起来，不容许我去看，他笑着对我，说，“都好了，没事的，真的。” “那你起来走两步，我看看。”听我这样说，青莲想要张口，但被王玧止住了，王玧下了床，然后勉强走了两步，我看着他艰难的样子，自然也没敢让他继续走下去，扶着他重新回到了床上，我对一旁的青莲说，“青莲，我想和四爷单独说一会儿话。” “好。” 青莲点点头，然后低着头，悄悄地退出了房门。 “什么事？”王玧看着我严肃的样子，询问，我凑近王玧的耳边，然后小声说了自己下午找杨芯弄出的事情结果，王玧听完不由地想要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哎呦。” 他大喜过望，扯动了伤患处的神经，龇牙咧嘴的，我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你别乱动了，好好躺着。” 第173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2 “黑丫头，母亲大人真的同意了？”王玧还是有点不相信，我笑着对他说，“她不能不同意我们的事情。” “你怎么那么肯定？” “你就当我有恩与她，她现在要报我的恩了。”我想了想，还是不要说自己手上有她的把柄吧，不然王玧肯定要沙锅问到底的，不过就算是我说的恩，他还是要追问，“你施了什么恩惠给她？” “莫要问了，赶紧养好身子，我等着你来娶我进王家。” “好，我一定快些养好身子，黑丫头，我要骑着高头大马去接你来王家。” “嗯。” 从北阑园回来，我的心情变得很开心，在东篱苑做什么都很有劲。文简用着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被当成打了鸡血的人，不过，我不在乎，因为自己真的很开心。晚上，躺在床上，兴奋的感觉也没有消失，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忽然很想知道明日杨芯如何说服众位人，让我嫁进王家。 第二日，杨芯特意招了我，王瑢，王琇，郭宛儿，还有杨氏父女俩，大家坐在紫祥苑里面的一个偏远。门被关了起来，显得气氛有点神秘而严肃。 “今日，让大家过来，我是有事情要宣布的。”杨芯喝了一口茶水，然后看了我一样，继续说，“这些日子，春菊和四儿的事情，大家想必都清楚不过了，他们对对方的真心，我也看到了，但是按照王家的规矩，少爷是不能娶丫头为正室的，所以昨日，我与弟弟杨康商量之后，决定促成这门婚事。” 听着杨芯的话语，我还是很困惑，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只见杨康笑呵呵地站了起来，对着我们大家行了一礼。 “是啊，门当定要户对，这个我们改变不了，但是身份，我们可以改变，今日，我想收春菊为义女，赐名她为杨蓉，不知大家有何意见？”听着杨康的话语，王瑢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望了我一眼，说，“舅舅大人，我们做不了什么，还是挺春菊的意见吧。” “是啊，二哥说的对，我们又不是春菊丫头，怎么知道她的想法？”王琇吊儿郎当地回答说，一旁的郭宛儿瞪了他一眼，自从上次被郭敢领进王家之后，她的性子是大变，变得温婉贤淑了很多，即使对王琇不满，也只是做一下小动作，也不会如原先那边霸道蛮横了。 “春菊，既然瑢儿和琇儿这么说了，你有什么想法呢？”我把眼神看向了杨芯，她真是一个高手，如此以来，不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进入王家，以后王家的名声传出去也不会很难听，我笑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犹豫，跪在了杨康的面前，说，“义父，请受女儿一拜。” “姐姐，快些奉上茶水，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对于杨芙突然来的转变，我有点疑惑，但是想不到是什么原因，也只能假笑着回答说，“好的，妹妹。” 我接过她递来的茶水，然后双手奉上，端到了杨康的面前，杨康笑呵呵地接受了。 “春菊，不，蓉儿，快些起身吧。” “是，义父。” “春菊，按照女儿出嫁的规矩，现在是不能再在王家待着了，所以今晚，你就与你义父及芙儿一同入住到外面王家的一处小宅院吧，我算了一下黄道吉日，五日之后就是一个好日子，到时候王家迎你过门。” “好。”我欢喜地点头应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似乎感觉到欢喜的只有我一人而已。 事情说完之后，大家都散了去。我回到了东篱苑，便快速地收拾起包袱来。文简站在门外，露着鄙视的眼光看着我。 “春菊，你这下真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面对于文简的嘲讽话语，我叹了一口气说，“文简，我并不看重那个四夫人的位置，我只看中四爷。” “现在成真了，怎么说，都是你的一句随便话语，谁信你呀？” “随你的便，爱信不信？” “你走之前，难道不去看一下二爷吗？”文简抱着肩膀，走进了屋子里面，见我的行李收拾了差不多，询问，我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东西，说，“放心，我会去的。” 等到文简走了之后，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从紫祥苑回来之后，王瑢就不再与我说任何一句话了，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二爷，奴婢今日要走了，谢谢这么长时间，二爷在东篱苑的关照。”我站在王瑢的身边，王瑢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撰写着他手里的书简，过了一会儿，他停了笔，然后把那誊写的东西，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看了那些字语，全是三字经里面的内容，我有点不解，只听王瑢，说，“送给你的贺礼。” “谢二爷。” 拜别后王瑢，我又和秋扇以及施燕道别了一下，施燕抱着我哭了起来，我不由地笑出了声音，搞得和生离死别一样。好不容易秋扇姐拉走了施燕，我这才有了脱身的功夫。出了东篱苑，却看到青莲站在门口，想进来又不想进来。 “三姐。”青莲看到我出来，一脸的喜悦，我皱起眉头，问，“青莲，你怎么来了？” “我听小翠说了今早的事情，恭喜三姐和四爷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夫人都点头了，那个撇字已经有了，很快你就可以和四爷在一起了，恭喜。” “嗯，借你吉言吧。” “我送你出王家吧。”听青莲淡淡地说话，我点了点头，按理说，青莲知道我要出王家，那么王玧应该也知道了，难道他没有什么话语要说与我嘛？想到这里，我询问，说，“蒙小子他知道我要出王家吗？” “知道，他本想来送你的，但是才走了几步路，就拉扯到了伤处，我和安婆婆劝下了，他才作罢的。” “可有大碍，要不我去看看？”听到王玧受伤了，我的心有点悬了起来。 第174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3 在王家外面的住宅里面，杨康父女对我突如其来的好，让我真是有点措手不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是想一想，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所以也就没再多想，只是守着自己的兴奋，等待嫁给王玧的那一日。 “蓉姐姐，再有两天，你就要出嫁了，不如我们一起去集市上面，再买一点东西吧。”杨芙拉着我的手，对着我亲昵地说话，我也握上她的手，亲切地说，“芙儿妹妹，你和义父已经为我置办了很多东西了，不用再多花费钱，买其他的东西了。” “蓉姐姐，这是应该的，等日后你嫁入姑姑家，只要多照应我和爹就行了。” “芙儿妹妹说的哪里话，你和夫人是亲戚，哪里需要我这个外人来多照应？”听着我的话语，杨芙不由笑了，摇了摇头说，“蓉姐姐，你说的话太见外了，我与爹虽然和姑姑是亲戚，但也终归是外人，融不进王家的生活里面，但如果你嫁给了小表哥之后，那么我们就是王家的人了，以后在王家，自然会比较好过的。” 我实际很想对杨芙说，如果你嫁进了王家，那么肯定会比我这个义女的情况好，但是我最终没有开口，因为我如果说出来的话，像是故意讽刺杨芙没能和王玧在一起的感觉。 “好了，咱们去看看吧。” 杨芙不知道我的想法，只是说完后拉着我的手，就去了热闹的集市上面。集市还和往常一样，叫卖声不绝于耳，我和杨芙东看看西瞧瞧，兴奋的感觉不需要言表。 “蓉姐姐，你看，这个镜子，好小巧呀！” “嗯，是啊。”我看着杨芙手上面的一柄铜镜，像是刺绣时用的框架一般，和现在的镜子造型很是相像，杨芙放下一个，然后又拿起一个，继续打量说，“蓉姐姐，你看手柄上面还有花纹，你喜欢哪一种？” “都挺好看的。”我也伸出手，然后拿起了一柄有着栀子花花纹的铜镜，上面的触感温暖我的心扉，我不由地笑着，询问面前摆着货摊的小贩，“老板，这个怎么卖？” “小姐，你真是好眼光呀，这种手柄，咱们琅琊郡是没有的，前些日子我托了老乡从江南给我捎了一些回来，你们都知道，路上要跋山涉水的，很是辛苦的，所以到了咱琅琊郡的话，自然不能便宜。” “那到底是多少呢？” “一两银子，少一分钱，我都不卖的。”小贩的话语引来了杨芙的惊讶，她大叫着说，“一两？这么贵。” “好，老板，给我包起来吧。”我看着杨芙的表情，只是笑了一下，然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两钱锭，想要递给那个小贩，杨芙拉住了我的手，说，“蓉姐姐，这个太贵了，哪里的铜镜需要一两银子，就算从洛阳运来也要不了这么多钱。” “千金难买喜欢嘛。”我笑了笑，还是准备把钱给那个伸着手的小贩，杨芙突然一把从我手里夺下了钱锭，对我说，“不行，这个太贵了，你要是喜欢，我来帮你买好了。” 没等我开口说话，杨芙已经和对面有些愠怒的小贩说起话来了。 “老板，我们只出半两银子，你若是肯卖，我就买两个，如何？”我很无语地望着杨芙，她这是砍价嘛？小贩早已经在隐忍自己的怒气，听到杨芙这么说，自然情绪很激动，“小姐，你去打听打听，从江南运来的，什么人马费还有船费，都是一笔大数目，我要是卖给你半两银子，我就倒贴钱了。” “我跟你说，就算是从洛阳城运来的，也不能卖一两银子一个？” “您要是嫌贵，不愿意买，那就别妨碍我做生意了，赶紧走。” “你。”看着小贩赶人的架势，我拉上了杨芙的袖子，有点无奈地说，“我们走吧。” “原本我还想要和你做成生意，给你讨一个喜庆，让你今天能够赚大钱，如果你这样想赶走财运，那我也没办法了。”杨芙望着那个小贩，任由我拉着离开，小贩望着杨芙，想了一下，说，“哎，别走，这个卖给你们，卖给你们了。” 杨芙满意地露出了一抹笑容，扯着我重新回到了小贩的摊位上面，拿了我刚刚喜欢的花纹给我之后，她也选了一柄和我一模一样的铜镜。 “蓉姐姐，我也很喜欢这个，所以买了和你一样的铜镜，你不介意吧？” “芙儿妹妹，你若是喜欢，只管拿好了，反正今个我是沾了你的光。” “嗯，只要你不说沾你的便宜就好。”杨芙对着我嬉笑地说完话，然后付了钱之后，那个商贩还在碎碎念，说，“小姐，我今天做得可是亏本的生意呀。” “老板，不能说不吉利的话语，今天一定能日进斗金的。” “好，借你吉言。” “以后要是我需要你家的东西，还会来的。” “那就谢谢，我这里还有一些小玩意，你要是看着喜欢，可以再买一点。”小贩指着自己右手边的一些杂物，挂着笑脸说，杨芙扫了一眼，顺手又摆弄了几下，回答，“不用了，暂时不需要。” “哦，那小姐慢走。” 一番集场转悠下来，都是杨芙在杀价，我看着有点儿很无奈，想着她以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小姐，怎么会如此熟练与集市上面的商家相互拆价。 “蓉姐姐，你干嘛看我？”回去的时候，杨芙抱着手里的小包裹，一脸地欢喜，见我盯着她看，收住笑容问我，我收回自己的视线，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奇怪。” “如何奇怪了？” “你是大家闺秀，如何懂这些与市井小贩之间的周旋招数？” “蓉姐姐此言差矣，虽然我家是一户大家，但家中世代经商，所以我自小就跟着爹去铺子里面，看他打理生意上面的事情，所以也耳染目濡，略微懂得一些上面的门道。” “哦。”我了解地点点头，怪不得。 第175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4 进了宅院，见到青莲和杨康两个人笑着说什么，我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青莲已经转过脸，先给我和杨芙行了礼起来。 “给表小姐请安，给三姐问好。” “青莲，起身吧。”杨芙扶了一把青莲，青莲笑着说，“谢表小姐。” “青莲，你怎么来了？”我带着疑惑的神情望向她，她却并不回答我，只是尴尬地看了看杨康父女，杨芙笑了一下，对杨康说，“爹，我们回屋里，帮蓉姐姐再把嫁妆清点一下吧。” “好。” “什么事？”待杨康父女走远，我才又询问了青莲一边，她拉着我的手，“咱们去屋里说。” 看着青莲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也变得谨慎起来。进了我的房间，我把门给关上了，之后，我转身看向喝着茶水的青莲。 “五妹，到底怎么了？” “还不是四爷，一天见不着你，就跟丢了魂一样，刚刚我出门的时候，他跟着也要出王家的门，后来夫人派来几个小厮把他硬给拉了回去，要不是我说买了东西来见你，他估计就要翻墙跳院了。”青莲的话语让我不由地笑出声了，抿了一下嘴唇，我说，“他身体好了吗？” “好了，好了，前个，二爷拿了一个什么金创药，四爷敷了之后，这几天走路特别地利索，我问他情况，他说不疼。” “嗯嗯，那就好。”听到王玧的伤势转好，我的心也放松了下来，青莲从袖子里面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递到我的面前，说，“安婆婆，托我把这六个香囊送给你。” “这是？” “六代表福气，有了这个吉利意思，你就只管安心做王家的四夫人吧。” “贫嘴。” “三姐，大哥说晚上想要聚一下，所以辰时的时候，请你务必来一趟一品香酒楼。” “好的。” 自那日从王家出来，我也有几日不见于钊和刘渊了，晚上，梳洗打扮了一番，我和杨康父女说了一下自己的去处，便快速的出门了。于钊在悦心酒楼包了一间二楼靠着里面的一间雅居，我进门的时候，他和刘渊已经坐在了里面。 “大哥，二哥，你们好早呀，三妹来迟了。”我给他们一一行了礼，于钊和刘渊站起了身，近旁的于钊笑着回答说，“三妹，不迟，我们也刚来没有半盏茶的功夫。” “三妹，快些坐下吧。”我听从了刘渊的话语，靠着于钊坐了下来，见房间没有青莲，于是问，“五妹呢？” “她去和店小二说了菜谱的事情。” “嗯。” 我话音刚落，青莲已经带着一个店小二进来了，她见到我，脸上露出了一个笑脸，端了小二手里的一碟子花生米，就打发他去快些上菜了。 “三姐，你来了。” “五妹，以后若是说时辰，还是早一些，不然就让你们久等了。” “怎么会？我们也就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是了，三妹，莫要在这上面纠缠了。”于钊忽然插嘴，叹了一口气，说，“今日，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以结拜的名义相聚了，以后大家有了主仆之别，还是少聚为好。” “大哥，瞧你说什么话呀？”我心中有点难过，虽然于钊的话语没有错，但是听起来很残忍，于钊勉强地笑了一下，说，“三妹，大哥说这话，你可能会生气，但以后大家有了主仆之别，莫要坏了规矩。” “是啊，三妹，大哥，说的对，王家的当家人可不喜这种情况。”刘渊也幽幽地说了起来，一时间气氛冷场了，青莲接了最后一盘菜，说，“好了，菜来了，我们一起举杯，给三姐道一声喜吧。” “三妹，希望你和四爷能够白头偕老。” “谢谢大哥。” “三妹，希望你在王家顺顺利利。” “谢谢二哥。” “三姐，我祝你，一生幸福平安。”青莲的话语说完，还不待我回谢，一旁的于钊竟然哭了起来，我放下酒杯，望着他，说，“好端端的，大哥，怎么就哭了起来了？” “没事的，大哥近来身体有点不舒服，眼睛总是痒痒的。”于钊擦了一下眼泪，我笑着回答，“大哥，眼睛若是不舒服，那就看一下大夫，配上几副药，一定会好的。” “谢谢三妹关心。”于钊碰了我的酒杯，对着大家说，“来，干杯。” 今日的气氛，我已经发现了有点怪怪的，但是我又说不出理由了，之后，大家还是有说有笑地聊着，不过，尽心不了。到了巳时的时候，于钊已经喝的烂醉了，青莲拉着他下楼，说是醒酒去。他们两个人走了之后，剩下我和刘渊相互举杯。 “三妹，我真心祝福，希望你得到真正的幸福。”刘渊的眼睛带着迷离，话语飘忽不定，我想拉下他，“二哥，快别喝了，酒多，容易伤胃。” “我高兴呀，再过两日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二哥真的替你高兴。” “二哥，你别喝了。” “三妹，如果可以，二哥真不想听你叫我二哥，太过疏离了，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娶你？”我放弃了劝阻刘渊的行动，他的话语让我的脸不由地红了起来，我喝下自己杯中的一口酒，说，“二哥，你喝多了。” “月白，如果没有四爷的话，你会不会接受我？”刘渊说着拉住了我的手，我挣扎起来，“二哥，你真的喝多了。” “我没喝多，是我的真心话，我怕今日不说，以后就没有时间了。” “二哥，你放开我。”他的怀抱紧紧地，勒得我喘不过来气，我咬了他一口，他才放开手，眼神清明了一些，惊慌地道歉起来，“三妹，对不起，我喝多了，刚刚都是胡言乱语的，你别受了惊吓。” “二哥，我没事，就是想先回去了。” 我行了一礼，就匆匆地下了楼，和楼下的青莲打了一声招呼，我便回了暂住的宅院里。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思绪变得复杂，今日的聚会压抑，还有刘渊突如其来的表白，这一切让我烦躁得很。 第176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5 我今日醒来的很早，不对，我是一夜都没有睡觉，带着兴奋和忐忑，因为今日，我要嫁给王玧了。这是一个重要的标志，因为以后我和王玧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心中美滋滋地想着，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出来。 “蓉姐姐，你看看这个，戴在头上一定很好看的。”杨芙从首饰盒里面拿了一个桃花纹饰的簪子准备插在我的头上，却被一旁的帮忙梳理喜婆给止住了，“芙小姐，这个东西，不能戴在新娘的头上，不吉利的。” “怎么就不吉利了？”杨芙睁着大眼睛，而我也困惑了，一起看向了憨实的喜婆，她笑了一下，说，“若是没嫁人之前，桃花可以招来良人，但是嫁人了，再这般，有可能招来其他的麻烦了。” 听完她的话语，我恍然大悟，其他麻烦的事情，是指婚后不贞，弄出个水性杨花的名声出来。 “对不起，蓉姐姐，我不是很懂。”杨芙的脸皱巴巴的，我拿下她手里的簪子，笑了笑，说，“没关系的。” “那我还是先出去，给爹张罗张罗，不然在这里又要做一些不吉利的事情了。”对于她的话语，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她离开，喜婆继续给我梳理头发，然后弄了一些精致的簪子，步摇之类的东西戴在了头发上。 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我看应该是人靠妆容马靠身材。因为今日我算是见到了，往日里我的不白皙长相，被涂上了一层白白的粉之后，竟然显出了很精致的效果，细长的眉毛，弯弯的眼睛，一点红的嘴唇还有腮边的两坨淡淡的胭脂。 身上的喜服映衬着我人面桃花，看起来格外的好看。一旁喜婆笑嘻嘻地抿着嘴，很满意我的妆容和衣服，而我也满意，被她扶到了床上之后，我就听着她的话语，只等着花轿来接人了。 “三姐，你今天好漂亮呀！”青莲从门外走进来，带着惊叹，我笑了起来，有点惊诧她的到来，“青莲，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的娘家人，难道不来给你撑撑场面吗？” “这要撑什么场面？”她的话语让我摸不着头脑，见我这般说，她解释，“我的意思，就是让你有个做小姐的样子，没个丫头在旁边，感觉就没有小姐的架子。” “难道有丫头在，我的小姐架子就端出来了？” “那当然了。”青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我不由地笑了起来，青莲不明所以，问，“三姐，你笑什么呀？” “没事，我就是觉得如果有个丫头来伺候我，我真是不习惯呢。”我说的是真实的情况，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丫头，如果因为现在的情况，专门找一个丫头过来伺候，真是觉得自己讽刺自己，青莲不知道我心里面所想，只是自顾自地说，“三姐，我过来给你当丫头使，你应该不会不习惯吧？” “肯定更加不习惯，我可是把你当姐妹的。” “嗯，我知道，但还是以后你入了王家，进了北阑园，到时候不都是我这个姐妹来伺候嘛？” “我到时候自己动手，不麻烦你这个姐妹。” “那可不行，有丫头在，还让主子动手，如果被夫人知晓了，你是怜我还是害我？”听着青莲带着娇嗔的话语，我抿了嘴，不答反问，“那现在，你是要提前让我习惯一下吗？” “可不是嘛？”青莲嬉笑着回答我的话语，然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喜婆，说，“喜婆，你先出去吧，我和新娘还有一些体己的话要说。” 喜婆应答了一句，就出了房间，我看着青莲脸上有着一丝的失落，心头疑惑，不过也只等了那喜婆关上了门之后，才询问。 “青莲，什么事情呀？” “没什么事情？就是听人家说女儿出嫁的时候，会由娘亲来梳头，梳三下，讨一个吉利。” “青莲，你什么意思，是想给我梳头还是想做我娘的那个位置？”我用着一副要被她占便宜的目光望着她，她不由地急了起来，解释说，“三姐，我可没说是以娘亲的身份来给你梳头的，我只当是以姐妹的身份给你梳头，你看，行吗？” “行。”我说着转过身子，好让青莲给我梳理身后的长发，青莲拿着梳子，将我后面的头发掬一撮出来，“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四梳。” “青莲，不是三梳吗？” “我，我一时兴奋就说多了，呵呵。” 我看着她有些恍惚的样子，觉得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正想询问的时候，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青莲回应了一句之后，那个喜婆才接着通报说轿子来了，让我们出去。 “青莲，我们出去吧。”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却在准备低下身子时，被青莲抱住了，她含着哭腔说，“三姐。” “这是怎么了？” “我是希望你幸福的。”青莲的哭泣声音很大，弄得我有点无措，抱着她的身子，拍了拍，说，“嗯嗯，我知道的。” “听说哭嫁很吉利的，要你也哭一下吧？”青莲从我的身上起来，擦了一把眼泪，我知道她的话说的是对的，但是我皱着脸，酝酿了一会儿，最后扑哧笑了出来，“青莲，我，我哭不出来。” “三姐，你再试试吧。”我看着青莲执着的样子，拉了她一下，说，“我真的哭不出来，好了，刚刚你就当代我哭过了。” “走吧，我扶着你上花轿。”青莲拿我也没有办法，只能顺了我的意思，我点点头，“好。” 一方红色的喜帕盖在我的头上，刚刚被青莲弄难受的心情，又被喜悦给冲开了。微笑着迈过带着火盆的门槛，我被青莲扶进了轿子里面，耳边传来了媒婆的声音。 “起轿。” 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在我的耳边热烈的炸了起来，若是往日，我一定会捂着耳朵，远远躲开，但现在是我的好日子，这声音是喜庆的，所以我要很认真很仔细地聆听着。 第177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6 轿子外面是敲锣打鼓的声音，还伴着小贩们的喊叫声，我知道是进了闹市里面了。纠着的手帕，心里有点儿忐忑，不知道古代有没有拦轿子，要喜钱之类的。 “三姐，给你一个喜团子，先垫垫肚子吧。”青莲塞了一块用手帕包住的东西，递进了我的轿子里，我掀开喜帕的一角，疑惑地接过了，打开看到，里面是一个糯米团子，“青莲，这个吃了，是不是不吉利呀？” “没事的，三姐，这是喜团子，很吉利的，虽然说新娘一天都不能吃东西，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能吃的，不然真等到了洞房的时候，真怕新郎还没来，新娘就饿晕过去了。”我扑哧一笑，想一想也是，体质弱的新娘子，一天没吃东西，真有可能晕过去，我对着青莲露出了一抹笑容，“好，谢谢五妹。” “不谢，三姐，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轿子要绕咱琅琊郡走上三圈呢！” “好。” 我吃完了喜团子之后，突然觉得有些乏力起来，于是闭着眼睛睡了，想着有青莲在，到时候她一定会提醒我的。我这一觉睡醒之后，都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感觉四周黑暗，没有之前的光亮了，耳边的喧闹声此刻却变得安静静谧。 “三妹，三妹。”我一声声呼喊，没有得到青莲的回应，于是隔着轿帘，又喊了一遍，“青莲，青莲。” 还是没有回应，突然我心中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猛地掀掉喜帕，打开了轿帘。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偶尔传来几声怪叫。接着天边有点发亮的地方，我发现自己的轿子此刻正处在了一片森林里面，至于轿夫他们想把我抬到哪里去，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我对着那几个轿夫大叫起来，但是没有人理会我，依旧慢慢地前行着。我提着裙摆，一下子从轿子上面跳了下去，随行的轿夫这才停下轿子，捉住了摔在地上的我。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紧张兮兮地看着他们，心中全是害怕，为首的一个很壮实的大汉，对着我说，“春菊姑娘，我们不会害你的，只是夫人有令，小的们不敢不从啊。” 我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其余一个人从轿子里面找出了一根绳子出来，看着那有点粗的绳子，我心中恐惧极了，难道今晚自己就要葬身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嘛？ “你，你们要干什么？”我挣扎着，想要逃开，但是手脚已经被旁边两个人紧紧抓住了，那个大汉的话语里面带着深深的抱歉，“对不住了。” “救命。” “啊”字还没说出来，我的嘴巴已经被堵住了，接着那根粗绳捆缚子在我的身上，我被五花大绑地重新丢进了轿子里面。我奋力地挣扎着身上的还有手上的绳子，使了半天的力气，但是根本就松不了。 挣扎之后的气馁，让我眼中的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一股子深深的伤害涌上了心间，我真的不敢相信，我不相信她会这么做，不相信她们会这么做。轿子慢悠悠地沿着下坡的路子走，我知道他们要回去了，但是却哪里，我还是不知道。 泪水流干了，心也毫无知觉了，两眼无神地看着头顶还有四周的漆黑。直到轿子落下，我被他们拉了出来，我才发现自己到了北阑园，眼前不远处就是王玧的房间。此时，那上面都是满眼的红色，红红的灯笼垂挂在两侧。 我心中无声地呐喊着，王玧，蒙小子，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我知道自己就算是叫出来也是没有用的，门上面那一把偌大的长生锁已经扣上了，而且屋子里一片漆黑，四周没有什么人照看着，看样子，大家都不在这里，都去前院了。 我被那几个轿夫推搡着进了一间破旧的房间里面，他们点了灯，又把破旧的床铺了一些稻草，才让我躺在上面。我对于他们的举动，又是害怕起来，奋力地挣扎起来，因为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或者我害怕他们可能将要干什么。 “春菊姑娘，你别害怕，我们就把你放在这里过一夜就行了，明日，夫人会亲自过来放了你的。”那个大汉这么一说，我还是不能相信，虽然举动没有之前的猛烈，但是眼睛却是死死盯着他们的，大汉说完话不再看我，而是对着他身边的其他三个轿夫，说，“走，我带你们去领赏钱。” 见门被关上了，我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可没过多久，门又被打开了，我绷紧神经，看向来人。见是于钊，我心中大喜，想着如果现在放了我的话，那么我还能来得及阻止一切。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于钊身上，像是看到救星一般，使命地冲着他支吾乱叫，但却根本就没有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愣愣地看着我，并没有任何行动，而且表情很凝重。 “三妹，对不起。”他的这番话，让我的心再次凉了起来，我不相信，他也骗了我，我不相信，他突然一下子跪倒在了我的面前，“大哥，给你跪下了，我不乞求你的原谅，只是希望你不要恨青莲，一切都是我出的主意，是我逼她那么做的，前些日子，我娘染了风寒，一直病窝在床，不见好转，大夫说让我们准备后事，娘为我们辛苦一辈子，我不可能看着她撒手而去的，所以我求了夫人，换了一颗灵丹妙药来救她。” 一切都已经**大白了，我也不在挣扎了，眼泪顺着眼角缓缓地流着，他们是用我换了那一颗灵丹啊。见于钊要过来看看我，我将脸偏向了一边，眼睛也闭了起来。 “三妹，我知道我们兄妹对不住你，你怎么惩罚我们都可以，但这事也得等到明日。” 我心寒了，不去看，不去想，不去闻。过了一会儿，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我才终于眼泪肆无忌惮地在昏暗中流出了心中所有的委屈。 第178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7 我闭着眼睛，听到门开了，我不用看也知道，他来了，因为空气里面独有的那股子兰花的香味，在我鼻尖散开了。他现在过来这里，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他也欺骗了我，他也知道所有的一切？ “三妹。”淡淡的话语里面有着心疼，但我没有睁开眼睛，若是真心疼我，就不应该骗我，让我一瞬间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我紧紧闭着眼睛，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他轻轻地拿掉了我嘴里的东西，我的眼泪却再一次奔涌出来了，眼睛紧紧闭着，嘴上却控诉起来，“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 “对不起。”他抱住了我，却没有给予任何解释，我挣扎着，大吼着，“我不相信，连你也来骗我？” “大哥他们有他们的私心，我当然也有我的私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把你们当亲人，你们是不是对我太残忍了？” “对不起，三妹，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好想拍打这个抱住我的人，但是我动不了，看着外面那扇门被打开了，火红的灯光亮了起来，我着急了，“二哥，我求求你，放了我，让我去找蒙小子，他的新娘是我，没有我，他怎么成亲？”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刘渊摇摇头，依旧不肯放开我，我看到青莲搀扶着一个红火嫁衣的女子，进了那间房子，又抑制不住嘶吼，“她是谁？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进去？那是我的新房，我和蒙小子的新房，她为什么要进去？” “你明明知道她是谁，有何苦让我说出来，再受伤一次呢？”我靠在刘渊的怀里，不由地哇哇大哭起来，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杨芙，他们早就窜通好了，他们就是联手起来做了这出戏，怪我太傻了，太傻了，傻得什么都没有察觉，傻得现在才知道所有的事情，但我不甘心，心中有着期望，“不会的，蒙小子，他不可能认不出我来的，他不会认不出我来的。” “青莲一直陪着她的身边，她就算不是你，现在也已经是你了。”刘渊的话把我打到了谷底，我呆住了，是啊，有了青莲的陪同，他肯定不会怀疑的，他就算有疑惑，也一定深信那个人就是我，真是非常好的计策，枉费我掏心与别人，竟然换来这种结局，我突然好想笑，肆无忌惮的大笑，刘渊的眼睛也红了一片，他哽咽着说，“三妹，你别笑了，你别笑了。” “我为什么不笑呀？我最亲最爱的人一起骗了我，一起背叛了我，我难道就不能嘲笑一下自己嘛？我在嘲笑我自己，我自己。” “三妹，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要是心里有什么不痛苦，就冲我来吧。” “你知道嘛？我现在恨不得自己立刻死过去，这样，我的心也就不疼了，眼泪也就不会不听使唤地一直流了。” “三妹啊。” “刘渊，我知道你今晚也是不会放我出去的，那么就请你带话与于钊还有于莲，从此以后，我是春菊了，不再是什么三妹了。” “三妹。” “休要在叫我，从现在开始，请叫我春菊。”我一声的厉吼把刘渊吓住了，调整了一下气息，我淡淡地说，“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三妹。”我开始不住地挣扎，摇动着脑袋，“你走，你走呀。”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的世界也安静了。看着门外的那一扇打开的门，我好想走进去，好想告诉王玧，我在这里，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人不是我呀。一个使劲，我栽倒在了地上。额上传来了疼痛，一滴滴的鲜血就这么流了下来。我挪动着自己像粽子一样的身体，慢慢蹭着，想要靠近门口，那个离他很近的地方。 夫人真是狠呀，害怕我逃出去，竟然在门外放着一大片烧红的木炭，我看到那些木炭，却害怕了。抬起头，我看到了王玧，他一身红色的直裾，带着同色的外罩红纱，一阵轻风吹过，红纱飘渺地在舞动着，他还是那么的英俊挺拔，终究还是最适合红色。 他的腿已经好了，真的好了，踉跄的步伐却没有让自己摔倒，一切似乎都变正常了，但脸为什么像是发烧一样，透红透红的？对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一定喝了很多的酒，所以脸才会这样。 摇摇晃晃地，他走到了房间的门口，却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向了我这边，我不顾一切地大叫，以为他能听到我的声音，但是他却快速地转回了视线，接着在青莲的搀扶下，走进了那个房间。 我恨啊，对着那个方向，开始呜咽起来，他只要再认真看一下，一定能够发现我，我就在那烧红木炭的上面呀。我心中那么一丝希望，那么一丝幻想在那把长生锁的咔嚓声中破灭了，而那房间里红色的灯光在我的哭声中熄灭了。 他不认得我了，他竟然不认得我了。 突然门又被打开了，让趴在地上的我整个狼狈地出现在来人的面前，他奸笑了几声之后，才悠悠地说道： “呦，是不是知道三爷来？所以摆这么大架式来迎接呀。” 我没说话，想要挪动身子，退到一个离这个男人远一点的地方，但是身上的绳子，束缚地很厉害，我根本就动不了办法。 “哎呦，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勾引我呀。”王琇伸出了手，掰着我的脸面向他，“不错呀，小贱人，你搽了粉抹了香，竟然和翠香楼的花魁有得一拼，看来，今晚，我是捡到宝了。” “放开我，放开我。”我摇晃着脑袋，想要挣脱出王琇的手掌，但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动不了，“看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那我就成全你，帮你一把，呵呵。” 王琇说着，开始动起手来，他扯开了我脚上的绳子，然后把我身下的绳子都解了，唯独不解开手上的绳子。我盯着他的手掌，看到他吞了一下口水，想要对着我的胸部下手了。 第179章 恨君错识相嫁人8 “走开，走开。”我用脚胡乱地瞪着，然后翻了一个身，他摩拳擦掌地在我这边，奸笑着，“小贱人，你越叫，本大爷心就越痒痒的，你可是不知道，那次失手之后，我就一直对你心心念念的，要知道，本大爷还没有失手过，你是第一个。” “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我冲着他大吼起来，他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让我看向外面，“哎呦，还为我四弟守贞洁呀，你看到了没，他的房间灯已经灭了，人家现在已经搂着佳人春宵一刻了，说不定现在真是起劲的时候。” 我的心理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彻底崩溃了，控制不住的声音还有眼泪就这么挥洒下来了。王琇捧着我的脸，心疼地说： “好了，别哭了，你哭得这么撕心裂肺的，三爷会疼你，三爷可见不得小美人心碎啊。” 他说完就撅起自己的嘴巴凑过来，我厌恶地躲开了，突然门外一个黄衣女人快速走了进来，并一把抓上了王琇的耳朵，并让他起了身。 “你个死东西，来这里找野丫头。”王琇登时倒吸一口气，捂着被抓住的耳朵，哀叫，“夫人，夫人，你慢一点，慢一点，我疼，疼。” “疼嘛，我还觉得力度不够呢？” “夫人真的很疼。” “你要是知道疼，就不敢往这里跑了。”郭宛儿横眉冷对，然后看到了地下的我，继续狠声说，“你个小骚蹄子，知道自己今日注定做不成王家四夫人了，就来勾引我夫君，想做他的妾室，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呸，贱/人。” 我闭上了眼睛，脸上已经被她的唾液沾染了，耳边传来了王琇畏畏缩缩的话语。 “夫人，你真是厉害，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诡计，她，是她勾引我的。” “那夫君，你对她可还有意思？”郭宛儿依旧望着我，话却是对着她身边的王琇问的，王琇赶紧解释，“夫人，你说的什么话呀，我一心向着你，怎么可能对她有半点想法？” “好啊，没想法是最好的，不然，我也不忍心对你家法伺候。” “夫人，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王琇狗腿地回应着郭宛儿，两个人虚情假意的样子，让我心中泛起了一顿恶心，不等我有所表示的时候，郭宛儿的视线回到了我的身上。 “嗯，我知道了，现在咱们怎么处理这个下作的小贱人呢？” “夫人，你说的算。” “我看外面的木炭烧的那么好，不如请她尝一尝吧。” “这个。”王琇看了看门外那一大片烧红的木炭，心下犹豫了，郭宛儿冷哼了一声，说，“夫君，你是不是不忍心呀？她要是不吃，你可以替她吃。” “我，我去拿。”王琇慌张了，他找来两支木棒，夹着那火红的木炭进了房间，我的眼睛惊恐地睁大了，看着那颗在空气发着“嘶嘶”，“夫人，来了。” “我过去掰开她的嘴，你喂她。” “啊？”王琇诧异了，他不敢动，郭宛儿来到我的身边，我想要站起来，却被她重新按在了地上，我挣扎着，但她整个人骑在了我的身上，对着一旁的王琇说，“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来喂你。” “不，不，我，我愿意，我愿意。”王琇哆哆嗦嗦地过来了，突然一个手滑，那木炭就一下子滚在了地方，郭宛儿站起身，破口大骂，“蠢货，我自己来。” 瞅着这个机会，我快速地站起了身，然后绕到了那个破床的后面。郭宛儿重新夹起了那颗有点发黑的木炭，对着身边呆站着的王琇发出命令。 “蠢货，快去把那个小贱蹄子按住。” “夫，夫人，要不我们就算了吧，这次让她长一个记性，以后她肯定不敢乱勾引我的。”王琇眼里有点不忍，但是郭宛儿却把木炭靠近他说，“你是不是想吃这颗木炭了？” “好，我，我去，我去按住她。”看着王琇走过来，我望望四周没有退路的地方，开始大叫起来，而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救命啊，救命啊。” “住手。”突然门外一声吆喝，王琇顿住了，郭宛儿手里的木炭也掉了下来，我看到文简推着王瑢走了进来，王琇吓了一大跳，哆嗦地说，“二，二哥。” “我从母亲大人那边来的，有话要问春菊，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就赶紧退了吧。”王瑢的话很冰冷，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泪水模糊地望着他，像是看到了天神一样。 “好，好，我们这就走。”王琇说着就退到了郭宛儿的身边，拉扯了一下她的衣服，她摔了手里的木棒，对着我警告说，“小贱蹄子，今晚我就饶过你，要是你下次再勾引我夫君，我定扒了你的皮。” 恶毒的话语让我从紧紧挨着墙的方向，慢慢地蹲了下来，眼泪再一次涌上来，但是当着王瑢的面，我一定不能哭出声音，不能哭出声音。 “春菊，你还不快过来，谢过二爷，如果我们再来玩一点，恐怕你就成哑巴了？”文简说着平淡的话语，我知道是王瑢救了我，但我真的没有心情过去请安道谢。，难道他没看到我此刻浑身在发抖，已经说不出话了嘛？很快，我默默流完眼泪之后，收拾好心情，就绕出了那张破床，走到王瑢的面前，说，“谢，谢过二爷救命之恩。” “别难过了。”一句轻柔的话语，让我抬起了眼睛注视他，他却并不看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到了文简的面前，“文简，把这药膏给春菊涂了。” “是。” 文简接过了王瑢手里的药膏，拉着我坐在了床上，开始帮我处理额头上的伤口。我抽空偷偷打量起王瑢，却看到他望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一夜，是王瑢和文简陪我过来的，我心中虽然很感激他们，但是却觉得哪里怪怪的，好像他们是在监视我，怕我做出什么害人害己的冲动事情？ 第180章 相思只愿作回忆1 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了王瑢的身影，我只看到文简拨弄着不远处的小火炉。他见我醒了，也不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我的手里。 “谢谢。”我用着喑哑的嗓子对他说完话，然后起身接过，文简冷哼了一句，说，“别谢我，这是二爷吩咐做的。” “二爷他，他人呢？”我没看文简，淡淡地询问，而他坐在了床边，望着我，说，“早上，夫人差人过来，让他去一趟紫祥苑了。” “嗯。” “春菊，你知不知道二爷为了你……算了。”看着文简欲言又止的样子，我紧张地询问，“为了我什么？” “没事。”文简的话语是带着气愤和不甘的，我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追问，说，“到底什么事？” “是，是。”文简说了这两个字，停顿了一下，然后松了一口气说，“反正现在已经没事了。” “文简。”我还想要再问，但是文简却故意和我拉出了一段比较远的距离，才继续说，“春菊，你以后只要不忘记自己的身份就行了。” 我没有说话，是啊，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婢，根本就不可能和他们那些高人一等的少爷公子哥在一起，我像是飞蛾扑火一样，那结局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了。我抬起头，望着文简，或许自己当初一心想着和王玧在一起，一心想着推翻封建主义的思想真的只是痴想妄想而已。 “我现在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早就注定了？”我淡淡地问向文简，他不看我，而是背对着我，说，“春菊，咱们和四爷他们不一样，大家不是一类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就算勉强在一起，那也是不好过的，你知道嘛，在我的家乡，就算是最穷的平民百姓，他们儿女嫁娶之事，也只管让媒婆找些门当户对的。” 我沉默了，“门当户对”这个词，自古到今，似乎都是那么有道理，就像是我以前读过的哲学理论一样，存在就是有其必然性的。如今，我和王玧这样的处境，也是必然的吧。 “快要到辰时了，我得回去伺候二爷笔墨。”文简转过身，看着我，说，“春菊，你暂时只能待在这里，想来，夫人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文简说完，就没有在管我，而是慢慢地走了出去。我沉浸在自己的迷茫混沌的世界里，直到听到了门外落锁的声音，我才恢复了意识。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我又坐了起来。 望着门缝，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王玧他发现自己被欺骗的事情，会做出什么来，慌忙地爬下床，我来到了门边，扒着那仅有的一点点门缝。远处，王玧的房间那把同心锁仍然还挂在上面，没有打开。 一切显得那么安静，那么正常，我发觉自己的心变冷了。或许，昨晚王玧就发现了那个人是杨芙了，或许他并不在意这个事情，又或许，我把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看得太高了。 不管王玧是什么样的想法，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事实已经是事实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还是很痛了，明明，昨晚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要坚强的，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得往下落。 我抱着所有幻想，想着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早上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是自欺欺人了。泪眼模糊地望着那个方向，想着他们昨晚过得应该很美好吧。忽然，我看到一身血迹斑斑衣服褴褛的王玧打破了房门，他两眼无神地望着远方，直到发出声嘶力竭的声音。 “黑丫头，黑丫头。”我听到他那种无助的感觉，那种被抛弃的感觉，还有我心也发出了生疼的声音，那些被**在心底的所有挣扎一下子冲破了牢笼，我终于不顾一切地回应着，“蒙小子，蒙小子。” 我的声音很小，尽管我已经扯开了喉咙，但是声音依旧只是细弱蚊声。我啪啪地拍打着房门，想要出去，想要拥抱他，想要告诉他所有的事情，但是他听不到我的回应。望着他已经要往另一个方向去的背影，我绝望了，拍打了几下门扉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竟然听到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好像是往我这个方向来的。我赶紧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探向了门缝，欣喜地发现王玧竟然往着我这个方向走来了。我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想要大声叫唤，但是嗓子却是什么都发布出来了，最后我只能在心底默默念着，蒙小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就在我望着距离我只有十几步的时候，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倒下了，我看到胡万拿着一块木棒站在他的身后，一旁的杨蕊给胡万使了一个颜色，让他并几个仆从把王玧给带走了。我心里真是气愤极了，就差一点，我们就能见面了。杨蕊狠狠地看了我这个方向，她的眼神很可怕，像是有一把大火在燃烧一样，我怕被瞧见，赶紧缩回了脑袋。 早上，施燕送了一些馒头和咸菜粥过来，她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我，我实际上是很没有胃口的，但是，我也总不能把自己饿着，于是在过去一个时辰的时候，勉强吃了一点咸菜粥。施燕看到我吃东西，竟然哭着笑了。 “施燕，你是在哭，还是在笑？”我望着对面的施燕，含糊不清地说话，施燕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回答，“我，我是，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到你吃东西了，心里很激动。” “不用激动，我不会把自己饿着的。” “嗯。” 之后，我们也没有在说什么了，只是我吃着东西，她望着而已。 “春菊，实际上，你也不一定非要和四爷在一起的，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人让你托付终身的。” 施燕走时说出的这个话让我愣住了，但我很快就苦笑起来，不和王玧在一起，还有谁会托付我的终生？重新躺在床上，我把自己和王玧过去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我是什么时候喜欢蒙小子的，是他傻傻地在柳树下给我念情诗的时候，还是给我起那个他专属称呼“黑丫头”的时候？ 第181章 相思只愿作回忆2 第181章相思只愿作回忆2 中午，翠竹姐竟然只身一人来看我了，这让我很惊讶，但惊讶也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她将精致的食盒放在了破旧的桌子上，然后弯下身子，将里面香气四溢的饭菜端了出来，而我却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那个方向。 “春菊啊，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也不要再想下去了。”翠竹望着精神恍惚的我，叹了一口气，而我依旧盯着莫名的地方发呆，直到翠竹姐说了下面的话，我才回过神，“春菊，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翠竹姐，我为何要怪你？” “怪我没有亲自告诉你真相。”翠竹不敢看我，只是露着很为难的样子，我不由地冷笑出声，“真相？难道你也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对不起，春菊，我本想要告诉你所有的，但老家的父母身体抱恙得突然，所以我走得比较匆忙，但托了青莲与你说的，可万万没想到事情还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翠竹姐的面容是带着惋惜，而我的心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摇摇头，回答，“没事的，翠竹姐，我可能就是这个命吧。” 或许，事情发展成这样，也只能怪我和王玧没有在一起的命运，此生注定只是擦肩而过。 “春菊，实际上，你也不要怪夫人这么狠心，毕竟王家在琅琊郡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若是让四爷娶了你，以后指不定要被扣上什么难听的帽子，再说，就算是夫人同意了，那个老夫人还有王大人也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是啊，若是我名正言顺地嫁给了王玧，王家以后是真的要被琅琊郡各界人士议论着，但是那和我有何干系，我如果知道夫人的阴谋，势必会和王玧一起离开王家的，让那些纷扰远离我们。 “春菊，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事情已然这样，你还是想开点吧。”翠竹说着安慰的话，又递了一双筷子到我的面前，我没有接过，只是淡淡地说，“我不饿，你让我单独待一会儿吧。” “晚上，夫人会过来放你回东篱苑，你可千万不能做出什么傻事来。”我不应声也不说话，翠竹叹了一声，无奈道，“那我先出去了，别饿坏了身体。” 翠竹姐不放心地又看了我一眼，待她走后，我看了那些饭菜，没了食欲，重新躺了下来，想着自己和王玧，又不觉流出了眼泪。不知道是昨晚没睡好，还是我真的累了，不觉浑浑噩噩地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四周已经一片漆黑了，若不是有人张起了灯，我还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里面进了人。烛光照亮了黑暗，我揉揉眼睛，打量起面前的人，眼神清晰之后，我吓了一跳。 “二爷，你，你怎么……来了？”我实际想说他怎么一个人来了，但话语说出之后，我也不想再啰嗦地重复一遍，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隔了一小会儿，说，“待会儿，文简会送些热粥来，你先喝一点。” “嗯。” “吃完之后，就和他一同回去吧。”王瑢看到了床边的食盒，他没有问什么，而我也不打算他什么，只是苦笑着说，“回哪？” “你说呢？” “不是说要等夫人过来的嘛？”我的声音充满了冷漠和鄙夷，而王瑢只抬眼看了我一下，继续说，“她今个不会来了，等文简过来之后，你就只管跟着他回东篱苑去。” “诺。” 我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是王瑢的言语意思，是根本不打算告诉我的，所以我暂且打消了念头。陪着我静坐了片刻，他便一个人离开了，我望着他的背影，开始陷入了深思之中。 王瑢走后，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文简就来了，不过手上却并没有任何东西，我忽然有点失望。见我盯着他，文简露出了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看什么呀？” “没事。”我摇摇头，低着头，仿若自言自语的样子，而文简忽然凑到我的面前，弯下了腰，“上来吧。” “干嘛？”我不用所以地望着他，而他撇了一下嘴，回答，“干嘛，当然是背你回东篱苑喽。”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的。”明白了他的意思，我连忙起身，在地上走了两下，表明自己可以行动，而文简没有执意，只是说，“如果路上感觉不舒服，叫我一声。” “好。” 话说完，我就带头踏出了这个地方，带着莫名的痛楚，尤其是到了门外，看到对面的那个破败的门扉，一时间，心顿时又难受起来。不知道王玧怎么样了，他的手伤应该没大碍吧？ “文简，那个。”我转头看向关上门的文简，欲言又止，而文简快速走到我的身边，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不是，我，我想知道，四爷，他，他们怎么样了？” “不用担心，四爷他们现在都挺好的。”文简望着我，话语是出奇地冷静和平和，而我的心却因为他的回答，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哀伤，或许，王玧的疯狂只是一时的，此刻，说不定，王夫人已经将他彻底“洗脑”，让他认清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关于王家的门面受损和全家被别人嗤笑，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内心波涛汹涌着，但面上只能轻轻点点头，向文简应承了道，“嗯。” 一路上，我和文简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我在前走着，他在后跟着，两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忽然，脚下一个趔趄，我没有任何准备，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文简慌了神，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边快速将我拉起来，一边检查我是否摔倒哪里没有。 “文简，我没事。”我笑着面对紧张的文简，准备继续走路，但刚抬起腿，就觉得右腿疼痛难耐，文简看着我龇牙咧嘴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低下身子，给我检查了右腿，最后说了一句，“扭伤了。” </a> 第182章 相思只愿作回忆3 第182章相思只愿作回忆3 之后，他蹲下身子，拉着我的手，就要来背我，而我不由地挣扎起来，笑着说：“没事的，文简，我可以走的。” 为了表明我话语的可信度，我慢慢地走了两步，虽然右腿很疼，但我将压力都放到了左腿上，还是能将就走路的。 “春菊。”文简皱着眉，话语不由地大了起来，我知道他生气了，但仍是保持着微笑，又前进了几步，对他说，“真的，可以。” 话刚说完，右腿竟然开始抽搐起来，这种疼痛比刚刚更剧烈，一时间，我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哎呦。” 这次，文简不给我任何机会，直接将我背在了身上，而我一时间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了，任由他背着，忽然，走了两步，他说： “春菊，如果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什么都好了。” “没有，我不难受，不难……” 话说到最后，声音全都梗咽在自己的喉咙中，眼中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流出来了，我趴在文简的背上，用袖子遮住了自己的面容。文简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驮着我，默默向前走。 快到东篱苑的时候，我要求文简放下我，可文简执意不肯，说到了门口再放下。等到了门口的时候，却看到门口的秋扇姐和施燕站在那里，我表情很是尴尬，而文简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幸亏他及时放我下来，不然我真是羞死了。 “春菊，你的腿没事吧？”施燕走到我的身边，关心地询问，我笑了一下，回答说，“没事。秋扇姐，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在这？” “二爷去了前院，又不让人跟着，我不放心。”秋扇姐的表情满是着急，而我却惊诧地皱起了眉头，“二爷去前院做什么？” “这个，我也并不清楚知晓。”秋扇姐的眼里有些慌乱，避开我的眼睛并不看我，只将视线转向了施燕，“施燕，你且先把春菊扶到房间休息吧。” 我知道她并不打算告诉我，所以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冲她点了点头，就跟着施燕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我叹了一口气。 “春菊，是不是很疼呀？你等我一下，我去找些活血的药来。”施燕说着就要出去，我连忙叫住了她，“等一下，施燕。” “什么？” “二爷，他，去找夫人做什么？” “这个，我，我不知道。”望着施燕左右飘忽的眼神，我也是知道了她不愿意告诉我，但我却偏偏想要知道，于是厉声说，“施燕，你看着我的眼睛。” “春菊，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只要知道二爷都是为你好就行了。”施燕无法只是叹了一口，面有难色地看着我，而我却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追问，“什么为我好？” “他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 “大爷院子里的那个道士，不知道和夫人说了什么话，竟说你是什么妖邪之人，只有将你送了出去，王家才能安稳，又说……” 我已经听不清楚施燕之后的话语了，大脑中却是妖邪的，送出去的话语。也好，离开了王家，我也就能和现在的一切说再见，也就不再有什么牵挂了。 施燕见我神情恍惚，也没有继续说了，而是出去给我寻来了一些化瘀的药膏，涂抹之后，扶着我睡下了。临走之前，只是频频劝我想开一点，我只是笑笑，因为我真的想开了，只是并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自己所经历的仿佛噩梦一般，右腿处灼热疼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没有什么办法缓解疼痛，只能这么硬撑着，脑袋上的沁出了细密的汗水。不远处缓缓地响起了关门的声音以及打更的声音，二爷回来了，已经是三更天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拖着受伤的右腿，我开始梳洗，整理自己的行囊。 “春菊，你这是干什么？”进门的文简见我将包裹放在桌上，很是惊讶，我笑了笑，“终是要走的人，当然要早做准备。” “谁说你要走的？”随后的一声冷漠话语，将我吓了一惊，来不及反应太多，我只是条件性怯懦地唤了一句，“二爷。” 一袭玄色散开，飘坐在轮椅之上，我只敢看他一眼，便将头压了下去。 “谁说你要走的？”他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包裹上，我吞了吞口水，大着胆子，说，“我，我，我自己想离开。” “你好大的胆子。”王瑢的话吓了我一跳，我惊恐地望着他，只听他继续地说，“进了东篱苑，没有主子的示意，你没有资格离开。” 不等我有所反应，玄色的少年推着轮椅已经转身离去了。文简对着我挤眉弄眼，一副又着急又气恼的样子，而我只是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文简。”门外几步处传来了王瑢的声音，文简只能快速转身，应声，“来了。” 一时间，走不掉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办才好，本以为会被快速打发掉，得到自己的自有，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况。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发呆，直到文简领了一个郎中走了进来。 “谢谢你，文简。”得知文简的来意，在郎中查看我的伤势空隙中，我冲着他甜甜一笑，而文简冷冷地回答，“莫谢我，是二爷的意思。” “那请你帮我谢过二爷吧。” “你还是亲自向二爷道谢吧。” 我此刻很困惑文简的阴阳怪气和刻意的距离感，但并没有多说，等郎中走了之后，文简才回到我的处所，舒了一口气。 “怎么了，文简？” “春菊，你怎么这么让人生气呢？” “我，我怎么了？” “你，你今个早上，那个包裹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有感觉，自己应该是时候离开王家了。” “哎呦，我的祖奶奶，你可知二爷昨晚为了你，和夫人争论了多长时间，才让夫人同意你留下来的，你现在这么做不是让二爷自己打自己的脸嘛？” “我，我不知道是这个情况呀。” “哎呦，春菊，你啥都别说了，等午后二爷醒了之后，你还是过去一趟，亲自向二爷问罪吧。” “那，好吧。” 这边我和文简说着低气压的话语，那边施燕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嘴里嘟囔着： “春菊姐，不好了，不好了。”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