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魂归琉璃 夜幕刚刚降临,丞相府内丫鬟、奴才来来回回忙个不停,到处都悬挂着红色的彩绸,看上去很是喜气。前堂里朝堂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聚在了一起,大家饮酒作乐,煞是欢快。婚房的贴着大大的喜字,房内身材姣好的人儿端正的坐在那里,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脸。 坐着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她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将里面的东西一口灌了下去。突然间,嘴角溢出了红色的鲜血,她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胸口好似被人狠狠地揪起,没过片刻便倒了下去。 许久,倒在地上的人慢慢的坐起身子,睁大了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陌生的环境,四周静悄悄地,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瘫软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为何会坐在地上啊?”门外进来的人急急忙忙的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准备把她扶起来。张柔坐在地上看着一身古装扮相的丫头不敢动弹,眼里全是惊慌之色,“我这是在哪儿啊?”她望着丫头,疑惑的问道,极力的压制着内心的恐慌感。 白画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她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把太医请来。”白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将她拉了起来。“太医?”张柔长大了嘴巴,半天也合不上去。 不是应该叫医生么,怎么变成太医了。还有这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在演戏?那也不对啊,我只是个公司的小职员,怎么会出现在片场啊?该不会是过来跑龙套的,可是我怎么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张柔睁大了眼睛仔细地查看着她周围的一切。木制的门框,古老的镂空花纹,还有到处摆放着的古董花瓶。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是古人结婚时的大红喜袍。顿时,她只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那个……我们是不是在演戏啊?”她眼巴巴的望着身边站着的丫头,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夫人,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啊,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啊。”小丫头笑着捡起了床上的盖头,准备帮她重新披上。张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诉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撤去了头上的盖头,她撒腿就准备往门口的方向跑,可是却被守在门外的丫头拦了回来,两个小丫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衣袖,让她没有办法动弹。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小丫头却是怎么都不肯放手。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夫人,你们赶紧让我离开这里,不要再拉着我了。”张柔不停地甩着休息,希望能挣脱丫鬟们的束缚。“夫人,您到底是怎么了,不要这样吓奴婢啊,秀儿你快去找主子过来。”白画紧皱着眉头抓着她不放手,一边吩咐着另外一个小丫头。 “都说了我不是什么夫人,你最好快点放开我,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她说着,举起了拳头便准备挥过去,可是看到小丫头闭着眼睛任由她打的样子又不忍心,半空中的手还是垂了下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夫人就不要为难奴婢了,要是把夫人放走了主子过来可怎么交代啊。”小丫头眼眶里含着泪水,看上去很是可怜。张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任由小丫头抓着自己,站在那一动不动。 “新婚之夜,你想到哪里去啊?”突然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的长袍,格外的耀眼。俊美的五官带着一丝冷酷,修长的身形矫健的身姿更是出众。硬朗的轮廓犹如刀刻的一般,星目剑眉十分的帅气。 “奴婢给主子请安。”看到来人,小丫头们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上,一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向他。张柔的目光放在男人的身上,久久地没有办法收回来。她不明所以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努力地回想着之前的景象。 她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开车回去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然后车子撞在了路旁的路灯上,接着她就不省人事了。现在她已经死了吗,应该不是,要不然怎么会站在这里?难道说是灵魂穿越了,这么荒唐的事情也会发生。张柔不敢相信。 “你们都先退下吧,在外面守着就好。”男人进了屋瞥了一眼奴才们吩咐道。随即抓着了站在那里的张柔,将她带到了床边。 “是。”丫头们快速的退了出去,屋里突然变得静悄悄地,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张柔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男人,只见他怔怔的望着自己,嘴角带着一抹讥笑。 皇城第一美人还真不是假的,如此标致的模样怕是天下都难找到。可是他才不会被美貌所惑,空有一副好皮囊,内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 突然间,男人的手从她的胳膊处移到了腰间,大掌猛的一使劲将张柔带进了自己的怀里,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张柔一动不动的僵直了自己的身体,想要抬头看着男人却又不敢,只好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怎么了,洞房之内像个木鱼一样怎么能行。”男人捏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段译潇轻蔑的话语满是挑衅,嘴角微微上扬,让人看着很是不舒服。果然妖孽男就是妖孽男,怎么样都帅。 不对,这个时候怎么可以犯花痴啊,他是在嘲笑自己哎,怎么招她也是个职场白领啊,怎么能被这样的人鄙视了。“我像个木鱼关你什么事啊,你看上去也没有比我好多少啊,整个就是花心大萝卜。”张柔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挣扎了半天一点用都没有。 “竟然顶嘴,胆子倒是不小啊。”男人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张柔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要碎掉了。 莫名其妙的给他安排了一个女人,竟然还是个这么泼辣的女人,再漂亮又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像个女人。段译潇对她的形象大打折扣,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不能跟你顶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没有这样的道理。还有最好把你的手拿开,你捏的我下巴都快掉了。”张柔迎着男人的目光,丝毫没有畏惧之色,漂亮的五官因为疼痛揪在了一起,可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真是厉害,一张嘴不饶人啊!”段译潇猛地一把将张柔推倒在床上:“为了压压你这个坏脾气,看来要让你尝到些苦头。” “拿开你的脏手,给我滚远点。”她瞪着和自己相对的男人,泪水打湿了眼眶。她害怕了,整个神经都崩在了一起。面对她的抗议,段译潇丝毫不在乎,脸上依旧是凶狠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 “不要,我求你不要。”泪水肆意的在脸上流淌,如墨的发丝被打湿了一片。她褪去了骄傲,哀求着男人。 不要,到这一步再说不要是不是太迟了一些。她自嘲的笑了笑。 女人,尝到甜头了是吗,好戏还在后头。 段译潇看着她无声的抗议,在心里冷哼了一声。一股被抽空了的感觉淹没了她。 “哼……”段译潇冷哼着,抬起了她的下巴,微眯着双眸,不屑地望着她。 “滚。”被折磨得有气无力的张柔冷冷地说着。她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看上去像个没了灵魂的人偶。 “你是不是还没有尝到苦头啊,竟然让我滚,胆子不小啊。”段译潇甩开了她的下巴。 第二章 陌生面孔心慌慌 段译潇起身捡起了衣服,迅速地整理好了自己。他沉着脸看了一眼像个死尸一样躺在那里的女人,不带丝毫感情地回过头走了出去。 “不管里面发生什么事情,不到明早谁都不许进去。”段译潇走出了门,沉着脸看着守在门外的丫鬟吩咐道。两个小丫头连连点头,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在相府里谁人不知道相爷是出了名的铁血手段,对待下人的要求也是非常的严,没有人敢违抗相爷的命令。 那个男人离开了,屋子里静悄悄地,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倾洒在梳妆台上,落下了稀稀疏疏的影子,一片一片的看上去有些萧条。张柔抓着被角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嘴唇上的血丝清晰可见。身上似乎到处都是那个男人残留下来的气息,浓烈久久的散不开。她将被子盖过了头顶,努力地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就当是被狗咬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守身如玉之人,不会为了这件事情就要死要活的。一条疯狗咬了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忘了,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可怕的梦,第二天醒来什么都没有改变,她还是睡在自己的小屋里,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张柔试图安慰着自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刚大亮,张柔还在睡梦里,隐约听到了门外有人的喊声。她挣开了眼睛,好听得更仔细一些。身上的痛楚还没有消失,不断地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事情。 “夫人,您还好吗?”白画走了进来,看到她皱着眉头,小脸都揪在了一起的模样有些担心。“我没事,我好得很。”她坐起了身子,将被子拉到了脖子的位置,警惕的看着小丫头。 终于她认清了现实,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梦,她是真的穿越了,成了所谓的夫人,更可笑的是她的丈夫是个非常恐怖的人,以后的日子恐怕是没有一天好过的了。但是这不代表她会认输,要是那个男人敢招惹她她一定会加倍的还回去。 “夫人没事就好,白画服侍夫人洗漱吧。”小丫头端着水走了进来,看到她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伤痕累累,有些担忧。看到小丫头的目光,她赶忙将被子拽了拽,好挡住身上的青紫。 “你先下去吧,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就可以了。”想到这里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张柔不好意思从被子里出来,只好吩咐丫头把她的衣服都拿过来。小丫头将屏风上的衣服拿下放在了她的身边,然后退到了外屋等候。 张柔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衣服”,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啊,根本没有办法穿啊。还有这些,张柔拿起了一件类似于肚兜的东西,沉沉的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黑线多了无数条。这些衣服要怎么穿啊,琢磨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穿法,没办法只好把外屋的丫头喊了进来。 顺从的由着小丫头摆弄自己,三两下衣服便穿上了身,虽然很不适应这样的穿着,但是总比没有的穿要强。从今天开始就把自己当成古人啊,说不定哪一天穿回去了还能写成一部小说。张柔尽量让自己的心情放轻松,反正一切都是定局了,想再多都是没有用的。 “夫人,白画为你梳洗吧。”系好了胸前的丝带,白画低着头说道。张柔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跟着小丫头到了梳妆台前。“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传来,小丫头被吓了一大跳。张柔看着铜镜里倒映出来的脸,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这张脸根本就不是她的,莫非是大白天见鬼了。 从镜子里看去,里面的人约莫只有十六七岁,脸上的稚气尚未脱尽。雪白的皮肤就像是嫩嫩的豆腐好得没有一点瑕疵,让人不由得想要亲上一口。樱桃小嘴,弯弯的柳叶眉,鹅蛋形的脸更显出了她的美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叫人移不开目光,若说是倾国倾城怕是还不足以来形容她的美貌。 张柔惊讶于铜镜中人儿的美丽,可是却也安奈不住内心的恐惧,这张脸的主人不是她,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是寄居在别人身体里的灵魂。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消化着这些根本不符合科学的东西。 “夫人,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白画看到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浑身也跟着轻微的颤动起来,不免有些担心。“我没事,也许是天气太热了吧,休息一会就好了,不用担心。”张柔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白画梳头的手艺很好,不一会儿一个精致的发髻便成型了,小丫头还准备往她的头上插更多的簪子,可是看到那些东西她只觉得累赘,便阻止了丫头的行为。真不明白古人为何非要带这么多的东西在头上,走起来难道不觉得累么,真是让人不能理解。 早膳过后,在屋子里坐了好一会儿,实在是无聊得很,便想着到处去转一转,反正呆在这里也是闲着,先熟悉熟悉这里的坏境也好。正好白画从屋外拿了一盘水果进来,她接过了丫头手里的水果,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白画,陪我出去走走吧。”她拉起了小丫头的手,便准备往屋外走去。“夫人,现在天气热得很小心中暑,白画进去给您拿把伞遮上。”看到她先行走了出去,小丫头快速的走进了屋里取了伞赶上了她的步伐。 这个宅子看上去大得很,也不知道是走了多长时间也没找到个头,要是想彻底的转上一圈,恐怕没有一天也不行。实在是走不动了,张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顺手也拉着白画坐了下来。 “不行了,这府邸实在是太大了,再走下去我就该累死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伸手擦着额头上的汗珠。白画在一旁替她摇着蒲扇,“夫人,这相府当然大了,相爷是当今皇上的亲兄弟,因为屡次立下战功所以年纪轻轻就封了丞相,这府邸还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命人修建的,当时可花了不少的银子啊。” 相爷,那她就是丞相的夫人了,看来老天还是待她不薄的,没有穿越过来直接成了个乞丐,好歹也是有得吃有的穿。除了那个男人让人不顺心之外,一切也没有想象之中那么恐怖嘛! “白画,你在我身边伺候多长时间了啊?”她开口问道,想从白画的嘴里知道一切关于身体主人的事情。“白画虽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可是并没有服侍过夫人,由于夫人是来自民间,所以没有丫鬟服侍,夫人您都不记得了吗?”白画说着奇怪的望着她,怕是对于她的问话产生了疑虑。 “呵呵,我怎么会忘了呢,恐怕是还没睡醒,脑子有些不清楚。”她尴尬的笑了笑,伸出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以掩饰自己的惊慌。小丫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张柔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只要丫头没产生怀疑就好。 可是白画在她身边伺候的时间这么短,那要想问出些什么东西也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没有原来的记忆怎么在这里生活啊。要是别人产生了怀疑到时候该怎么解释,难道直接说我是来自现代的,恐怕会被别人当成怪物抓起来。 “哎!”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思索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也只好暂时搁置下来,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刻意的从下人的嘴里打听一些东西,虽然得到的消息不多,不过也能让她弄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据下人们说,这个国家叫琉璃国,当今的皇帝年纪轻轻便已登基,只是对于自己的手足丝毫不留情,一上位便铲除了不少会威胁到自己皇位的人,怕也是个利欲熏心之人。 那个男人叫做段译潇,是当朝的丞相,皇上的亲兄弟。不仅手握兵权,而且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晋城是个出了名的人物。而她自己是从哪里来了似乎没有人知道,只说是个民间女子,由于救了皇上封了爵位,然后许配给了相爷。除了知道自己叫做林未央之外,没有哦什么有用的信息。 自从成亲那日过后,那个男人也有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不过她也落得个清闲自在,要是整天都对着那样一个惹人讨厌的人,搞不好她会早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那个男人不来招惹她,她就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古代的生活确实无聊得很,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就不说了,最可恨的是连个像样的娱乐项目都没有,难道让她天天跟着丫头学习刺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没办法,张柔只好看看书,在花园里走走逛逛,这边构成了她所有的生活内容。虽然很想出去看看,可是还没有跨出大门就被侍卫拦了下来,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她也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乖乖地做自己的相爷夫人。 第三章 偷偷溜出去 一大早,林未央被院子里嘈杂的声音吵醒,朦胧中睁开眼睛披了件衣服起身下床,正好白画端着水从外面进来。她走到门边向外望了望,丫头和奴才们不知在谈论着些什么,看上去高兴得很,每个人都是面带笑容,跟往常的时候差了很多。 “白画啊,府里是发生了什么好事了吗?”林未央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站在她身旁的白画。“夫人忘了吗,今日是王朝建国的日子,早从第一代皇帝那时起就有了这个风俗习惯,每到今日普天同庆,大家可以随意的玩乐,晚上的时候许多地方都会表演好看的节目,一同庆祝。大家想必都是期盼着晚上的到来吧,所以才这么高兴吧。”白画把水放在了桌子上,答道。 说来说去不就是跟现代的国庆节差不多嘛,原来古代就有这样的节日啊。普天同庆,听上去蛮有意思的。“白画,我们晚上出去外面看看吧,一定很热闹。”她笑着擦干了手上的水,幻想着古代的国庆节都是怎么过的? “这个……”白画皱着眉头看上去有些为难的样子,“夫人还是不要去得好,若是真的想去的话最好征求一下相爷的同意,免得到时候生出什么事端来。”白画给她递上了擦手的香料,说道。 虽然她很不乐意跟那个男人打交道,可是白画说得也没有错,要是不经过那个男人的同意就出去的话,不知道还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是说了又能怎么样,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白画,我们悄悄地出去不要跟任何人说,到时候就没有人知道了啊。最多早点赶回来,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了。”她嘴角带着笑意,在心里盘算着。“夫人,这样不好吧,万一到时候被相爷发现了,后果奴婢承担不起啊。”白画还是有些担心,相爷对待下人尤其的严格,万一被发现了恐怕是难逃一劫,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你放心吧,出了什么事情有我兜着,你只要乖乖的跟在我后面就可以了。就算是被相爷发现了,后果由我来承担,我们就好好的出去玩玩吧。”到这里也有几日了,一直都是呆在屋子里,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难得遇上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好好的利用一番岂不是可惜了。难不成一辈子就只能呆在这个鬼地方寸步都不能离开,不是憋死人了么。 经不住她的诱惑,白画终究还是答应了跟她一起前去。小丫头也许也很少有机会能出去吧,心里还是很渴望的。制定了周全的计划,主仆二人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就只等着黑夜的到来,出去好好的看看。 夜幕终于降临,虽然天还没有黑透,可是昏暗的天气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了。知道时机成熟了,林未央换好了衣服带着白画翻墙而出,并让红儿找着机会把梯子送出来。出了相府,林未央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今日她换上了男式的藏青长袍,由于瘦弱了一些肩膀撑不起来,可是清秀的面容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她背着手手里拿着纸扇,学着一般男子的模样大步大步的走着。白画则扮成了疏通跟在她身边,低着头有些羞怯。 “夫人,我们这样真的不会被发现么?”白画抓了抓她的衣袖,担忧的皱起了眉头。“说了不要叫我夫人,你这样就算是别人没有发现我们就自己暴露了。”她拿着扇子敲了敲白画的脑袋,不悦地说道。白画点了点头,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边。 不远处,一个脑满肥肠的男人当街截住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姑娘。姑娘左躲右闪,可是男人却始终不让她走。林未央走近了一些,好看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姐,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啊,我们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好好的聊一聊。”男人摸着下巴,死咪咪的看着穿蓝色长裙的女子。女子低着头不停地闪躲着,可是男人的目光好似穿过了那些衣服,直接看到了里面。 见到这样的状况,林未央上去就准备将那个男人大骂一通,可是却被白画拦了下来,“公子,你要做什么?”白画不明所以的望着她。“你没看到吗,那个男人目无王法当街调戏女子,难道我不应该上去管管么?”说着,林未央撸起了袖子,就准备冲上去。 “公子,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就暴露了。再说这是侍郎大人的大公子,平时横行惯了也没有人敢管,我们就不要掺合了。”白画拉着她,不让她上去,劝解了好一番。可是林未央就是没有办法压制住自己的怒气,难道要任由这样的人横行不管么,那样岂不是白白的糟蹋了这位姑娘。 看到那个男人衣服色眯眯的样子,林未央实在没有办法忍耐下去。她甩开了白画的手,两步走上前去,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色鬼,当众调戏良家女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她双手掐腰,像个泼妇骂街。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是什么人,竟然连老子的事情都敢管,是不是不想活了。”男人大手一挥,好几个家丁冲上前来就准备抓住林未央。“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是……”她到口的话都吐了回去,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男人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可是之间林未央耷拉着脑袋,什么都没有说。男人接连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你是什么人倒是说说啊,就算你是皇帝老子都要给本大爷三分面子,更何况是你跟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我看你瘦瘦小小的,跟个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力度大的让林未央不自觉的往下蹲了蹲。 “你说谁是女子,我告诉你就算我长得瘦瘦小小的又怎么样,总比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好得多。姑娘你快点走,免得掉入了虎口。”林未央转过了头,嘱咐了女子一声。女子点了点,就准备离开。 “走,往哪里走。本大爷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们今天一个也走不掉。”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家丁就将她们团团围住了。“公子,现在该怎么办啊,要不然直接说明身份好了。”白画看着三五个彪形大汉,有些心惊胆战。 “不行,不能说。”林未央虽然也很怕,可是比起这个男人她更怕相爷。要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恐怕他很快就会知道,到时候自己私自出了王府,再加上惹上了这样一件事,恐怕到时候后果难料。 “不说怎么办啊,我们也打不过这些人啊。”白画斜眼望着他们,心里怕怕的。林未央当然也知道他们一个胳膊就能把自己抬起来,可是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是讲和也不一定有用了。对了,还有一条路可以走,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 “大爷,正好我也看上了这位姑娘,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易,你要多少钱才肯割爱。”林未央转过头望着男人,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尽量不让人看出异常。男人瞪大了眼睛,突然笑出了声,那声音极其粗犷,听着让人难受极了。 “钱,我爹可是侍郎大人,我们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老子看上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带不走,更何况是你。”男人一巴掌拍在了林未央的头上,缠住头发的带子掉落在地,一头如墨的长发披散开来。 绝美的女子,黛色的秀眉,白而细嫩的皮肤,樱桃小嘴顿时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男人更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林未央慌乱的摸着自己的长发,想逃却没有地方可以逃。白画着急的挡在了她的面前,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真是没想到啊,今天老子走大运了遇上了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来人啊给我带回去,那个女人不要了。”男人直勾勾的望着林未央,大手准备摸上她的脸庞,却被她一巴掌打开了。 “大胆,这是相爷夫人,什么人敢动她?”白画眼看着事情已经败露,干脆亮明了身份,希望能让那个男人知难而退。可是男人却没有一丝惧怕之色,反而是笑得更欢了,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 “相爷夫人,还真是可笑,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说是相爷夫人了么,我还说我是皇上呢。”一句话惹来了众人的嘲笑,家丁和男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林未央看到情况不秒,给白画使了一个眼神,主仆二人拔开腿就跑,可是还没有跑出几米远就被抓了回来。 “你以为本大爷是吃素的不成,被我看上的人是逃不掉的,最好乖乖的服侍好本大爷,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男人捏着林未央的下巴,笑得露出了一拍参差不齐的黄牙,看得她只犯恶心。 “我真的是相爷夫人,得罪了我你才没有好果子吃,聪明的最好现在就放了我。”她抬着娇俏的下巴,不服输的望着男人,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就算你是相爷夫人又怎么样,老子就要你服侍,来人啊给我带走。” 知道自己没有逃出去的可能,林未央给白画使了使眼神,示意她一有机会就要逃跑。白画看懂了她的意思,抓着家丁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撒开腿不要命的往回跑。“算了,不要追了,跑了就跑了吧。”男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林未央据为己有,一个小丫头跑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看到白画成功的逃脱了,林未央知道自己有了希望,只要白画能安全的回到相府,到时候就会有人来救自己了,在那之前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第四章 被人解救 守在院墙外面的红儿眼看着天都黑透了,夫人和白画还没有回来。她焦急地不停地在原地晃圈,两只手都缠在了一起,生怕她们遇上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相爷已经回府了,夫人若是再不回来恐怕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红儿。”白画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轻声地唤了一下。听到白画的声音红儿终于放下心来,她笑着迎了上去,可是四下环视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夫人的身影。白画的额头上也布满了汗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红儿忙扶着白画,问道。白画顺了顺气,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和夫人出去的时候遇上了恶霸,夫人被带走了,我是回来跟相爷求救的。”白画担心再耽误下去夫人的情况不妙,一路都没有停歇。 听到这话红儿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真的要跟相爷说吗?”她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嗯,现在除了相爷没有人可以救夫人了,要是再不说的话夫人的情况大不妙,我们快点进去吧。”白画也顾不上许多,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夫人的情况。 红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就算是要被惩罚也不能放着夫人不管。两人急匆匆的到了书房,跟管家说明了来意,管家让她们进去了。书房里,段译潇被朝堂上的事情弄得心烦,正想好好的静一静便看到了两个丫头跪在自己的面前。他认得这两个丫头,是她屋里的,这么晚了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相爷大事不好了,还请相爷赶紧去救救夫人。”红儿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低着头说道。“夫人出了什么事了?”段译潇不悦地皱起了眉头,自己还没有找那个女人好好的算账,她倒好竟然先给他惹出了乱子。 “今日夫人带着女婢出府,路上遇到了侍郎的大公子,正好看到他在街头欺负良家女子,夫人一时气不过出手阻饶,没想到他却把夫人抓了回去,还要夫人伺候他。”白画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的话,期待的望着段译潇。 一听这话,段译潇手里握着的毛笔折成了两段,虽然娶那个女人不是自己乐意的,可是这也不代表什么人都能欺负她。毕竟是堂堂的相爷夫人,若是被人欺负了,传出去了他这个相爷也没有面子。“带上几个人跟我来。”段译潇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对着管家说道。管家点了点头,迅速召集了府里的家丁。 侍郎大人府,林未央的手被紧紧地绑在了一起,周成驻命人把她关在了房里,自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林未央试图挣脱手上的绳子,可是试了好久都没有用,反而被绳子割得生疼,手腕上也出现了细痕。 “儿子啊,你这一次又把哪个姑娘抓回来了啊,要是让你爹知道非打死你不可。”周夫人眉头紧皱,恨铁不成钢的望着自己的儿子。她就生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可是他偏偏不听话,到处招惹是非。 “娘,只要你不说爹是不可能知道的,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也不会了。”周成驻已经是迫不及待,可是偏偏这个老娘废话一大推。要是不听的话又害怕她把事情告诉老头子,没办法只好站在这里听废话了。 “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长进一点啊,你爹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要给你爹长长脸,知道不。”周夫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屋子的方向,心里也难受的很。儿子抢了不少的良家女子,每一个都是玩完了就丢,可怜了那些女子这一辈子都毁了,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对于儿子的溺爱让周夫人选择隐瞒所有的事情,要是让老爷知道非打死这个逆子。每次都会给人家姑娘一点钱,就当是一些补偿。 “娘,我知道了,你快点走吧,我这就进去了。”周成驻推了推娘亲,三两步走进了屋里。听到了开门声,林未央警惕的望着门口的方向。果然不出所料,周成驻一脸色样的出现在她眼前。 林未央下意识的往床里面挪了挪,可是周成驻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几步就到了她的跟前。“停,我有些话要说。”林未央阻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无数的念头在脑子里飞转。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她必须要找到拖延时间的方法。 “你有什么话要说,我看还是等到解决了之后再说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会好好的服侍你的。”周成驻一手抓住了林未央的脚,将她拖到了自己的跟前。林未央吓得哆嗦了一下,惊恐的望着他。 “那个强扭的瓜不甜,其实我也愿意服侍公子,只是我们这样不是名不正言不顺么,以后你让人怎么看小女子,不如公子娶了我吧,以后我就可以天天都在公子的身边了。”林未央克制住自己的惊慌,笑嘻嘻地说道。 “娶你……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可是眼下我们还是办正经事要紧,婚事以后再补办吧。”周成驻已经忍不住了,面对如此美丽的女子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住了自己。什么事情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狠狠地占有这个妖娆的女子。 “滚开,快点给我滚开。”由于双手被绑在了一起,林未央只有靠双脚的力量抗拒着周成驻,可是周成驻一下抓住了她的脚不让她动弹。“你就乖乖地从了我吧。”周成驻的大手摸上了林未央的脸,林未央胃里一阵作呕。 嘭的一声,屋子的门被一脚踹开,周成驻放开了束缚林未央的手,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只见段译潇带着一众家丁来势汹汹的站在那里,段译潇双手被立,凶狠的目光像是一把剪刀,在周成驻的身上刺出了无数的窟窿。 “你好大的胆子,相爷的夫人是你能碰到么?”段译潇几步到了周成驻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周成驻站立不稳,整个人栽在了地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惹上了什么样的主,可是后悔已经迟了。 看到段译潇来,林未央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段译潇对不起她,可是这个时候他能赶过来救自己,林未央决定不计前嫌,好好的跟他相处下去。 “相爷饶命啊,我真不知道她是相爷夫人,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相爷饶命啊。”周成驻跪着挪到了段译潇的面前,抓着他的长袍不住的哀求着,可是段译潇看都没看他一眼,一脚踹开了周成驻。 “求饶也没有用,来人啊给我把他阉了,看他以后还怎么欺负女子。”段译潇沉着脸,声音低低的,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可接近的气息,就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般。敢得罪他的人,怎么可能不付出一点代价。 “相爷,饶了我儿子吧,我们家三代单传,您要是阉了我儿子我们家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啊,还请相爷饶了我们吧。”周夫人赶忙跪在了地上,哭的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可是段译潇丝毫不为之所动。 “周大人一生廉洁奉公,可是竟然教出了这样的不孝子,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我废了他已经是网开一面,要是再有谁求情的话我就杀了他。”段译潇直接把话都封死了,周夫人望着儿子出了落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林未央站在那里看着段译潇觉得有些可怕,虽然这样的人确实是死有余辜,可是段译潇行事的手段确实毒辣了一些。想想自己,也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在等着她,得罪了这个男人真的是没有好果子吃。 段译潇一个眼色,侍卫便将周成驻拖了下去,周夫人跪倒在地上望着儿子被拖走,当时便昏在了那里,几个丫头赶忙迎了上来把夫人扶回了屋子里。林未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段译潇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感受到人的脚步声,林未央的呼吸声都不自觉的加快了。她双手缠在了一起,尽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段译潇修长的腿停在了她的面前,巨大的身影紧紧地包裹住了她。 “夫人还真是有本事啊,没有经过本王的同意就私自跑了出来,还给我惹出了这么大的麻烦,这笔债夫人觉得怎么算才好?”段译潇面无表情,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却让林未央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在王府里憋得太无聊了才会出来的,看到有人被欺负总不能置之不理吧,这才惹上了麻烦。”林未央嘟着嘴,不敢大声说话。可是她始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要不是害怕这个男人把她拉出去砍头,她才不会这么低声下起。 “夫人这一张嘴真是能说,我真是小看了夫人,这件事情我们回去再处理,夫人既然做了应该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段译潇猛地靠近了她,在她的耳边低语。温热的气体喷在了林未央的脖颈处,麻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说完,段译潇头也不回的走了。 白画赶紧上前扶着她,轻声地说了句,“夫人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她摇了摇头,虽然身上是没什么伤口,可是心里还有些担心。段译潇说得后果到底是什么,她一点儿也猜不透,不会是直接把她拉出去斩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太冤了,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胆战心惊的跟着白画出了屋子,坐在马车里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第五章 面壁思过 到了相府,段译潇下了马,林未央躲在马车里不敢出来,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躲一辈子,该面对的事情还是要面对。大不了就像是还珠格格里面的小燕子一样,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还能把她怎么样啊? 下了马车,段译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率先向着屋里走去。林未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由白画扶着走进了屋里。到了屋子的门口,段译潇的脚步停在了那里,他转过了头望着林未央,眼里带着股怒气,她不敢抬头看着段译潇,只好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夫人胆子真的不小啊,我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没看见夫人,夫人就给我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不知道夫人还有什么本事啊?”段译潇提步走进了屋子里,坐在了凳子上,右手拍着桌子,虽然不重可是在安静地屋子里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林未央和白画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敢想说话。 “怎么了,夫人的胆子就这么一点大吗,既然敢做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这会儿装怂有什么用。”段译潇抬起了凤眸,冷眼望着林未央,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可靠近的气息,把周围的人都冷冻了起来。 “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整日憋在这个相府里实在太无聊了,我不过就是出去转了一圈,再说今日不是说好了普天同庆么,我为什么不能出去?”林未央大着胆子把自己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要不然真是把她憋死了。总是这么不说话也不是办法,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就当是早死早投胎了,说不定死了就能穿回去了。 段译潇猛地从桌子上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完全盖住了林未央娇小的身躯。他一步一步的逼近,紧紧地抓住了林未央的胳膊。“夫人这一张嘴真是厉害,看来我还要好好的跟夫人学习学习。”段译潇猛地靠近,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有一种魅惑的感觉。 “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有什么好佩服的。”林未央小声的嘀咕着,害怕被段译潇听去了会加倍的对付自己。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段译潇有任何的动静,林未央慢慢的抬起头来望着他,只见段译潇怔怔的望着她,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夫人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来人啊,给我把白画拉出去,这丫头没有好好的照顾主子,给我杖打三十大板。”段译潇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朝着门口的方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声。 不到片刻,两个侍卫拿着刀走了进来,白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望着林未央眼里带着乞求,可是她并没有开口让林未央帮自己求情,也没有说话,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接下来的惩罚。 林未央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这件事情是她一个人的错,要不是她为了能出去看看不顾白画的阻饶,事情也不会发展在这个地方。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凭什么要惩罚一个丫头,再说三十大板下去这个丫头不死也要半残了。也许在他们看来一个奴才的贱命什么都不算,可是她不会这么认为,作为一个在现代接受了高等教育的新新人类,在林未央的心里人生来都是平等的。 “你不能这么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要动白画,这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林未央急得上前抓住了段译潇的衣袖,眼神在他和白画之间游离,心里愧疚的很,害怕白画因为她受罪。段译潇斜眼看了看林未央,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照顾好主子这是奴才们的责任,他们没有做好自然就要受罚,你不要急,等惩罚了白画就到你了,不要以为自己成了相爷夫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不可能。”段译潇根本就不管林未央的抗议,大手一挥,侍卫们便将白画拉了起来。 林未央见到这样的情况,情节之下直接趴在了白画的身上,不让他们把白画拉走。“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惩罚白画,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就是不要打我的丫头,所有的后果我来承担好了。”林未央跪在了地上,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紧紧地抱着白画不放手。 “夫人,你不要为我求情了,三十大板没什么大不了了,白画不会有事的。”白画摇了摇头,眼底的愧疚一闪而过,转而覆盖上了浓浓的感激。林未央可怜巴巴的望着段译潇,眼里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她希望能在段译潇的身上看到饶恕的痕迹,可是什么都没有。她知道自己一点分量都没有,就算是再怎么说也不会动摇他的决定。 “你要打白画也可以,就算在我的头上吧,我替她受罚,三十大板就打我好了。”林未央死心了,段译潇是个根本不会心软的人,何况自己在他的心里一点分量都没有,虽然他们已经成了夫妻,可是段译潇对她只有恨一点爱意都没有。既然说服不了这个男人,那就让自己代替白画好了。 “既然夫人想被打也可以,只是这个丫头必须受罚,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段译潇弯下了身子,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林未央颓然的坐倒在自己的腿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画,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对不起你。”林未央眼看着白画被侍卫们拉走可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除了愧疚还是愧疚。白画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任何的惧怕之色,反而是深深地感激。 没过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白画的惨叫声,凄厉而又痛彻心扉,一下一下的在敲击着林未央的心。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胸口,做在地上浑身好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眼里落在了地上,仿佛还能听见清脆的声音。段译潇凝视着她,心里升腾起一丝怪异的情绪,严肃的五官也渐渐的放松下来,心疼在脸上一闪而过。 终于忍受不了白画的惨叫声,林未央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段译潇,可是段译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喝茶,好像这一切都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林未央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从地上坐了起来,然后猛地冲了出去。 白画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两个侍卫的板子不带一点儿温柔,每一下都是使足了力气,白画的屁股上已经渗出了鲜血,鲜绿的长裙上开出了一朵一朵的血花。林未央捂着自己的嘴巴,跑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推开了两个侍卫,趴在了白画的身上。 “你们要打就打我好了,不许动白画。”林未央闭着眼睛像个老鹰一样护着白画,从屋里走出来的段译潇看到这样的状况右手紧了紧,浓黑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两个侍卫的板子停在了半空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人纷纷看向了段译潇,他大手一挥,负手而立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这一切。 既然她要被打那自己就成全了她,解决了她自己还少了一个大麻烦,以后的日子说不定还能活得轻松一些。可是为什么又那么害怕,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阻止他这么去想,思索了好久段译潇第一次找不到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 “夫人,你快点下去吧,夫人的身体娇贵受不了这些的,白画没有事,夫人就放心好了。”白画紧紧地咬着下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即便是那样说话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林未央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傻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要不是因为我非拉着你出去,也不听你的劝告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本来是我该受的罪,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受罚的。”林未央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可是这板子打在身上的感觉真是痛到了骨子里,林未央觉得自己的屁股恐怕都开花了。 “夫人,一个人受罚总好过两个人,白画是奴才不怕这些的,夫人对白画的情意白画都了解,夫人还是快些下去吧,要是夫人因为白画受了伤白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白画不停地摇着头,因为林未央挡在了她的身上,所以她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痛了。可是这份恩情她承担不起,更害怕以后发生的事情。 “不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嘛,我们两个人分担这三十大板总好过一个人,要是都打在了你的身上怕是不死也要了半条命了,你就不要再讲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下去了。我们主仆两个人今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是不会抛下你的。”林未央扭动着自己的屁股,好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那些人偏偏都要在一个地方打,一下一下的她都觉得半边的屁股没有知觉了。 “好了。”段译潇的声音突然传来,侍卫们赶忙停下了手。林未央和白画倒在了地上,屁股碰到了干硬的草地,一下子没把她给疼死,只好趴在地上不敢动,恶狠狠地望着段译潇,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自己不就是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么,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嘛。再说了自己好歹也是夫人啊,这么招被打以后在下人面前不是一点威严都没有了。到底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男人,他要这么整自己。 “你们还愣着干嘛,把她抬回去。”段译潇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丫头奴才赶紧将她们抬进了屋子里。段译潇没有跟着进来,而是吩咐了管家几句就回了书房。管家出了院子,不一会儿手里拿着个瓷罐走了进来。 “你把这个敷在夫人的伤口上,不出半月就会好了,好好的照顾夫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你是问。”管家把东西交到了红儿的手上,叮嘱了几句,赶紧赶去了书房服侍相爷。红儿看了看手里的东西,赶紧走进了里屋。 林未央趴在床上,白画在趴在一边的长椅上,主仆两个人紧紧地皱着眉头,清秀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不知怎地,红儿竟觉得有些好玩,端起袖子掩着自己的嘴轻笑了几声。 第六章 皇帝寿宴 “你这死丫头还笑得出来,没看到你家的主子被打成这样了么,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听到了红儿的笑声,林未央嘟着嘴不悦地看了红儿一眼。“红儿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是夫人和白画这样真的有些好笑啊。”红儿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的衣服染上了血迹,有些心疼。 “还不都是怪那个男人,心肠歹毒,不就是犯了点小错误至于小手这么狠吗?”林未央在心里将那个男人骂了个遍,恨不得给他几个巴掌或者是也让他尝尝板子的厉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对别人了。 “夫人啊,你也不要怪相爷,相爷一个人管理这么大一个相府也不容易,若是不严厉一点怎么能让众人都服他,你看相爷让管家送来了金疮药,我给你涂上,说是半个月就能好了。”说着,红儿伸手准备学掀她的衣服。 “哎,你干什么?”林未央一个机灵翻了个身,可是屁股上传来的疼痛让她冒出了一阵冷汗。红儿见她这样有些不解,歪着头望着她。“我看夫人这是害羞了。”一旁的白画轻笑了一声,根本没有顾上自己的伤。 害羞了?怎么可能,反正大家都是一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可是话虽然如此就算都是女人,要被另外一个人看屁股多少也有点奇怪,长这么大了还真的没有被人看过屁股,但要是不让红儿上药,恐怕这伤永远都好不了了。 “我刚才只是没有做好准备,现在可以了,不过你上药的时候轻点啊,我怕疼。”林未央轻轻地撩了撩自己的长裙,红儿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心想夫人的想法跟一般人还真是不一样,这上个药还准备什么啊。 “哎呦,红儿你轻点啊,我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快要废了。”林未央好看的眉眼都皱在了一起,双手紧紧地抓着枕头。心想为什么现在华佗没有出现啊,要不然弄个麻沸散过来直接把她迷昏了,也不用受这样的罪了。 “夫人,红儿已经很轻了,这血迹有些已经干了,粘在了衣服上所以会有点疼,夫人您忍着点,一会儿就过了。”红儿小心翼翼的弄去了她的衣服,轻轻的给她上着药。林未央咬着下唇,不知不觉中嘴唇上已经被咬出了血丝。 “段译潇,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大坏蛋,你凭什么打我,凭什么,等我翻身了我一定要狠狠的给你一脚,我要打死你,打死你……”林未央实在是忍不住了,把自己的怒气都骂了出来,希望能转移一点疼痛的感觉。 “夫人,您赶紧别说了,这屁股上的伤还没有好呢,要是被相爷听了去怕是免不了又要被罚了。”红儿赶紧提醒道,生怕她再惹出什么事端。“怕什么啊,被骂也不会少块肉,跟我比起来他什么事都没有。我这一肚子的火气都没有地方发泄,还不允许我说两句啊。”她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浑身的怒气都没有地方发泄。 就这样,林未央的上药过程都是在骂段译潇的时间里度过的。上了药果然就没有那么疼了这古代的东西还真是好用,要是自己哪一天能穿回去了,光是带点瓶瓶罐罐都能赚不少的钱,自己岂不是发大财了。想到这,林未央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这一夜会是一个很美的梦。 接连过了好些天,她屁股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这些日子林未央呆在屋子里什么都不干,整天都是跟一些花花草草打交道,要不然就是找几本书看。段译潇也像是消失了一样,许久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无趣了许多。 不远处,段译潇负手看着双手托腮唉声叹气的人儿,走近了一些。长腿停在了林未央的面前,林未央猛地抬起了头,有些惊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又有什么事啊?”林未央的语气很不友善,全身都带着戒备。见她这样,段译潇莫名的有些失落,脸上的失望也是一闪而过。 “为什么我不能来,整个相府都是我的,想去哪里还要经过夫人的同意么?”段译潇依旧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绷着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似得。林未央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今日皇兄寿宴,你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进宫。”段译潇说了声,随即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他的脚步顿了顿,可是始终没有转过头去。林未央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心想着凭什么那个男人的话她就要言听计从啊,可是回头想想若是自己不去的话到时候那个男人恐怕又要拿她屋子里的丫头出气。 唤来了白画,林未央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虽然一向不喜欢艳色,可是今日却选了一件大红色的华服,腰间佩戴的玉带闪着光芒。精致的丝绸好像在发光,叫人没有办法直视。坐在凳子钱,白画用心的为她打扮。如墨的长发被绾成了半圆形的发髻,白色的丝带轻轻摆动。暖玉的簪子和凤簪相得益彰,珍珠坠子更是显得整个人出尘脱俗。林未央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带笑,真是倾国倾城。 “夫人我们出去吧,相爷该等急了。”白画看着时辰不早了提醒道。“嗯。”林未央点点头,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到了门外,管家站在马车旁见她过来说了句,“相爷命令奴才在这里等着夫人,夫人上车吧,时间不早了。”管家指着马车,做出了请的姿势。 林未央四下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段译潇的影子,心里不免有些疑惑。“管家,相爷呢?”她问,明明说好了要参加皇上的寿宴,现在可好丢下了她一个人就不见了。管家躬身尊敬地答道,“相爷先走了,要老奴在这里等着夫人。” 林未央有些生气,可是也没有再说什么,上了马车坐在轿子里沉着脸,整个人看上去不大高兴。白画坐在一旁见她这样,说了句,“夫人是不是因为相爷没有等您所以不开心啊,也许是相爷先去宫里有事了,夫人不必介怀。” 白画很善于观察人的心思,小丫头也是聪明得很。林未央很喜欢这个小丫头,可是又觉得不敢靠近,总觉得白画有些事情在瞒着她。“我知道了,我没有生气。”林未央摇了摇头,为那个的男人生气一点也不值得。 车子驶出了很远突然停了下来,林未央不解地掀开了帘子,本打算问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没有想到看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段译潇。段译潇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坐进了马车里,他一个人坐在那闭幕眼神,压根没有把林未央放在眼里。白画识相的坐在了外面,给他们腾出空间,可是两个人相互看不对眼,谁都没有搭理谁。 过了片刻,马车进了皇宫,段译潇先下了车本以为他会先走,没想到段译潇直接牵住了她的手,带着她走向了前方。一路上宫女们怪异的眼神让林未央浑身不舒服,她极力的挣脱着段译潇的束缚,可是段译潇将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她根本没有办法逃脱。 在众人的目光中,相爷和夫人如胶似漆的一起走了进去。林未央耳边听到的都是大臣们议论的声音,有人说,“相爷和夫人还真是恩爱,跟外界的传言一点也不像。”也有人说,“相爷跟夫人相配得很,男的有才女的貌美,简直是天作之合。”林未央听得腻了,故意的闭起了自己的耳朵不让那些闲言碎语污染自己的试听。 原先还不知道段译潇为什么这样做,现在才明白这么大张旗鼓的秀恩爱无非就是想做戏给别人看,就算她的身份再怎么低贱,毕竟也是皇上御赐的丞相夫人。两个人不和也就是不满意皇上的安排,这罪名也是不小的。可是她很讨厌做表面功夫的人,明明心里很厌恶干嘛要装得这么体贴。 到了座位上,林未央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段译潇也没有再勉强她。段译潇依旧是一张冰山脸,独自一人拿起了酒杯小小的呡了一口,并未看林未央一眼。林未央也赌气不理他,一个人坐在那腮帮子气得鼓鼓的。 “相爷和夫人好恩爱啊,看着叫人羡慕。”突然出现的女生甜腻的很,听着叫人浑身的骨头都酥了,跟掉进了蜜罐子里差不多。林未央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他们面前,女子的五官妖娆得很,要是放在现代的话绝对是个性感的大美女。她虽然嘴上带着笑,可是眼里的神情让人看着很不舒服。 林未央没有说话,女子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低着头品酒的段译潇,女人天生的第六感让林未央看出了些什么。她忍住了说话的冲动,看看段译潇到底要怎么应对一个美女的热情。 “杨小姐谬赞了,正所谓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能成为夫妻自然不容易,恩爱也是理所当然的。”段译潇始终都没有抬眼,说话的语气也不热切,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杨秋霜脸上恼怒的情绪一闪而过,可是她隐藏的很好没有让人发现。“相爷说得对极了,秋霜受教了。” 杨秋霜说完伸出了右手,丫鬟上前扶着她走了回去,临走之前杨秋霜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未央,一丝阴狠闪过眼底。林未央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凉意,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那个大小姐,可是她知道那个大小姐对她的印象很不好,看样子是想把她吃了。 明眼人稍微想一想也就能猜出个大概,那个杨小姐怕是喜欢这个冰山男,对于她这个正牌的妻室自然没什么好感。这样也好,反正她对那个女人也没什么好感。 第七章 一鸣惊人 大臣们大多数都已经到齐了,家眷坐在一旁,大家看上去都是笑意盈盈,眉眼之间都带着喜悦。突然,一声尖利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一处,看向了大殿的正中央,慢慢走来的男子穿着龙袍,虽然看不清楚脸,可是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都不敢直视。不用想,林未央也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皇上。随后而来的妇人穿着深紫色的碎花长裙,一身华服煞是耀眼,虽然看上去无法遮挡岁月的痕迹,可是一举一动之间满是贵气。 大家的目光围绕在他们身旁,眼里满是敬畏。林未央知道主角已经登场了,在这样的朝代下皇帝就是天,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些大臣想必都是围在皇上的屁股后面打转,深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自己的脑袋。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大臣们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不约而同的喊道,林未央也学着众人的样子跪在地上,由于坐在前头她能看清太后和皇帝的样貌。说起来皇帝跟那个男人长得也不像,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来是兄弟。或许皇上更像太后一些,而王爷像先皇吧。 “众爱卿平身,大家不必多礼了。”段译畴随意的摆了摆手,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意味。大臣们闻言站起身坐回了位置上,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是绷着一张脸,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日是朕的寿宴,各位爱卿不必拘束,尽管放开一些。来,我敬爱卿们一杯。”段译畴拿起了酒杯朝向了众位大臣,大臣们举起酒杯与君同乐,虽然皇帝已经开口说了不必拘束,可是众人还是把分寸掌握的很好。 皇家的宴会无非就是一些歌舞,在林未央看来那舞蹈真是怪异极了,坐两下右两下,就跟她小时候刚学跳舞的时候差不多,这样的水平在现代就是不堪入目,可是在古代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啊。 随着歌舞的推进气氛也放松了一些,大家不像刚才那样拘束,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一片,让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段译潇坐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在舞池中央舞蹈的人,一个人轻轻晃动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林未央不时地向着段译潇的方向看了看,无奈人家却把她当成了空气。 起初还有些劲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觉得无聊。大臣们看着美女的眼神都开始发直,一个个乐在其中。林未央随意地向着四周看了看,目光触及到了坐在宴会中央的男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胸口翻涌而上,一直到达了内心的最深处。她没有任何的举动,却觉得眼睛一阵干涩,伸手一摸才发现有一滴眼泪落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伤心却流出了泪水,也许是身体主人本身的意识,难道她和皇上之前就认识,不然也不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突然,段译潇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林未央放在桌上的手,林未央下意识的转过了自己的头。段译潇如同黑夜星辰一般的眸子望着她,她眼睛红红的,当即低下了自己的头。“你哭了?”段译潇有些疑惑。 “哦,刚才不小心被风沙迷了眼睛,一会儿就好了。”林未央慌忙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胡乱的在脸上擦着,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见她如此的怪异,段译潇当然不会相信这一套说辞,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没有深究。 宴会紧紧进入了高潮,那些大臣们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在舞池中央舞蹈的美丽女人,有的人喝醉了开始东倒西歪的讲胡话。林未央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宴会估计也进行的差不多了,想必再过一会儿就能回去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杨秋霜突然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了一句,“今日这么重要的场合,作为皇上的义妹丞相夫人是不是应该表演一下啊,臣女私下里听闻夫人谈得一手的好琵琶,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一听天籁。”杨秋霜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着她聚拢了过来,林未央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她深切的怀疑杨秋霜就是故意在跟她作对。这个身体主人那不成真是一个才女,可是她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待会儿也不要露馅了才好。 “臣妾不才,怕污染了各位的耳朵。”林未央慢慢的站起身向大家道歉,可是众人都以为这是她在自谦,纷纷跟着杨秋霜,看样子不把她逼出点什么是不会放手的。林未央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只听得低沉的嗓音传来。 “谁都知道杨家的大小姐才是才艺无双,要不给大家展示一番吧。”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皇上在为她解围,林未央越来越觉得奇怪了,要说之前不认识的话皇帝根本就不可能插上这一嘴。 才艺无双又有什么用,有些人明明什么都不会却轻易获得了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杨秋霜的目光停在了段译潇的身上,可是段译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好似这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秋霜的才艺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还是请夫人弹一曲吧,也好让大家看看什么叫此曲只应天上有,人家哪得几回闻!”杨秋霜说着一丝狡黠从眼底划过,她一定要让林未央好好的出一次丑。 “既然杨小姐都这么说了,我再推辞实在是不识抬举了,那未央就班门弄斧,为大家弹上一曲吧,若是弹得不好各位不要怪罪。”林未央没有退让,反而是大方的应承了下来,段译畴和段译潇两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看到林未央徐徐的走了出去,奴才们已经为她拿上了琵琶,她坐在凳子上,一袭素色的长裙随风轻轻地摆动,如墨的发丝有一缕掉在了脖子间,黑白相称视觉的冲击感甚是强烈。她十指如葱白,随意的拨弄着琴弦。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琵琶的声音传来,好似山间的一汪清泉,优美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心里,大家不约而同的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着美好,有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顿时身心畅快。 看着长发如墨的女子,段译潇久久地没有缓过来神,见过的女子千千万貌美的也不再少数,还是第一次让一个女人迷了魂,确实林未央有一种噬人心魄的美。稍微靠近一些便无法自拔,仿佛掉进了深渊。 一曲弹罢之后,众人的掌声自发的响了起来,然而林未央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她的琵琶早就过了十级。因为父母都是音乐教师,所以她从小到大就被逼着学了很多门乐器,尽管自己不愿意,可还是掌握了不少。这些人偏偏什么不好选非要往枪口上撞,那她就顺其自然了。 “好,真是太好了,朕还没有听过能把琵琶谈得这么好的人。”段译畴率先站了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陆续站起身为林未央鼓掌,一时间掌声络绎不绝,林未央将琵琶交给了一旁的奴才,说了句,“随意弹奏了一曲,各位大臣们喜欢就好。”她举止大方得体,各位大臣也是一脸的心上,只有坐在那里的杨秋霜气得小脸都快变形了,本想着可以让她当中出丑,却没有想到给了她一个展示的机会,这一下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知道杨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皆精,自然这琵琶肯定弹得也很好,不知杨小姐是否愿意弹奏一曲。”林未央笑着走到了她的面前,既然给她下套子那她理所应当应该回一个,不然岂不是不懂得礼尚往来。 杨秋霜愣了一小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刚才林未央的琵琶声她虽然听得心不在焉,可是却不得不承认确实弹得比自己好得多,要是这会儿自己真上去了肯定众人心里都会有一个衡量,可要是不上去岂不是说明甘愿认输,不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不满意。 “琵琶大家都已经听过了,再弹也没有什么新意了,再说夫人弹得甚好秋霜就不班门弄斧了,不如给大家弹古琴吧。”聪明如杨秋霜自然不会让自己面临尴尬的境界,她巧妙地避开了林未央设下的圈套。说得字字句句都在理,虽然林未央不高兴但一时间也找不到机会反驳她。 杨秋霜命令丫头去取琴来,收拾妥当了一切,她坐在那里右手轻轻地搭上了琴弦,第一声出来林未央便知道她的才气确实不是吹嘘的,按照现在的考级划分,杨秋霜怕是古琴界的个中高手了。大家同样对她的琴声也赞不绝口,可是杨秋霜的目光却始终围绕着段译潇,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让杨秋霜的心往下沉了一沉,刚才林未央弹琴的时候杨秋霜清楚地看见他笑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对于自己这个男人太过冷漠,甚至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纵使连皇帝都夸奖她了,杨秋霜也并不觉得高兴,心不在焉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宴会也告一段落,大家兴致冲冲的各自回府,皇上派人亲自送了相爷和夫人回去。到了相爷门口的时候,林未央刚下马车却被皇上身边的太监小顺子叫住了,“夫人,您的手绢掉了。”小顺子递给了她一块粉色的手绢。 林未央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手绢根本没有掉。小顺子冲着她似笑非笑,林未央不明所以的接过了手绢,说了句谢谢,尽量不让其他的人发现什么异常。将手绢塞进了袖子里,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八章 暗中设局 带着忐忑的心情回了屋子,林未央屏退了身边的人,独自一个人坐在桌边,昏暗的烛光微微的闪动着,叫人看不真切。她慢慢的掏出了藏在袖子的手绢,打开了,手绢里面有字,上面写着:“监视相爷的一举一动,速速来报。”握紧了手里的东西,林未央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她没有丝毫的动静,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思虑些什么。 这手绢是小顺子公公给的,小顺子又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明眼人稍微想一下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皇上跟她之间定下了协议,她答应为皇上监视相爷,这难道就是她嫁入相府的目的。可是她到底为什么要答应,为什么见到皇上莫名的想要流泪,难道说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什么? 仔细地把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林未央也没有找到一条清晰的思路,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跟皇帝还有相爷之间都有联系,恐怕她的身份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将手绢放在了烛火之上,不一会儿整个手绢便化为了灰烬。林未央没有动,坐在那里看着桌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清晨,林未央还在沉睡之中,耳听得门外嘈杂的声音传来,似乎有很多人,她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心想着这么一大早的是谁吵得人都不能睡觉啊?翻来覆去,甚至将被子盖过了头顶,还是一点儿用都没有。无奈之下,她只好坐起了身体,随意地找了一间衣服披上,她快步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丫头和奴才们都跪了一地,大家低着头不敢动。林未央不解地望着众人,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股弑杀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来。屋子里多了一群不速之客,排列整齐的侍卫带着刀,众人都只能用眼神交流。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清早丫头奴才跪了一地成什么样子,实在是大胆,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林未央走过去对着侍卫们怒斥道。侍卫见是她过来恭敬地说了声,“夫人金安。”话语虽是客客气气,但是脸上却没有该有的尊敬。林未央知道自己在相府里不受宠,自然把她当主子的人也不多,大多数人只是隐藏的比较好罢了,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不介意了。 “最近相府里有些不太平,相爷的书房里丢了一样特别重要的东西,此事关系重大,相爷让臣好好的盘查一下,打扰了夫人的休息是属下的失职。”侍卫说着,冷眼看着跪了一地的丫头和奴才,一点儿也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丢东西,不过就是丢了一件东西罢了有必要这么兴师动众么,这阵仗是要吓唬谁啊?再说了既然是丢了东西凭什么只调查她屋子里的丫头,应该一视同仁不是么,大家都有可能,为什么就怀疑是她屋子里的人做的。 “你们好大的胆子,看样子是一点儿也没有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啊,谁让你们动我屋子里的人。”林未央沉着脸,没有好气的说道。可是侍卫显然是没有被她的样子吓到,这侍卫打扮不凡跟一般的守门侍卫不大一样,估计是什么亲信部队吧。就算是如此也不能随意地作为,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夫人。 “夫人是实在对不起了,臣是奉了相爷的命令,由于此事事关重大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还请夫人配合一下。”侍卫似乎没有打算卖她一个面子,给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只见那人从跪了一地的奴才里随便拉了一个出来。几乎是用拽的,林未央还听到了奴才的膝盖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来人啊,给我打,死死地打,直到有人愿意说为止。”带头的侍卫大手一挥,沉着脸简直就是段译潇的翻版。“不许打,谁要是动的话我就让他的人头落地。”林未央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虽然她是没有什么实权可毕竟还是相爷的夫人,料想大家就算是做做表面功夫也不能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偏偏就有这样的人。听完了她的话,领头的侍卫不但没有惧怕,而是抬出了相爷来压制林未央。 板子打在了小丫头的身上,那丫头看上去比秀儿还小一些,身体也是瘦弱得很,怕是撑不了多久。沐婉汐听着丫头一声一声的惨叫,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出面怕是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脑子一热她上前抓住了侍卫的手。 “你们谁都不许动,这件事情由我来负责,都给我待在这我去找相爷把事情弄清楚,在我回来之前要是有人滥用私行后果自负。”林未央说道后半句直接对着领头侍卫,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凌厉的剑,恨不得在领头侍卫的身上扎出一个一个的洞来。 没有来得及洗漱,只是简单地穿好了衣服,沐婉汐急匆匆的到了书房,正赶上段译潇要去上朝。她二话没说直接拦在了段译潇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段译潇冷眼看了她一会儿,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跟他对视了三秒林未央整个人的气场都弱了不少,可是为了一屋子的奴才也不能轻易地退让。 “我有事找你谈。”林未央大着胆子说道,段译潇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是他没有打算听下去。推开了林未央就准备往前走,可是林未央却不死心的抓住了他的衣服,“我真的有话要说,你不能就这么走了。”自从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遇上了这样一个奇葩男,林未央本打算就这么躲着过一辈子,可是现在却到了她求人的份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丢了先皇给的令牌,能在关键时刻保我一命,不管是谁做的我都不会轻饶。这件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进出我书房的人我一定要查个仔细。”段译潇猛地转过了头,俊脸在林未央面前无限的放大,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半指长。林未央被惊得猛地往后退了一小步,轻轻地穿着粗气。 “可是你也不能滥用私行啊,这样会连累了无辜的人,凶手只会有一个,跟其他的人都没有关系,为什么要他们跟着受罚。”林未央看着段译潇走了,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地说道。只有一个,真是太天真了,其实一个都没有,但是他要借助这一次的事情给整个相府来一个大整顿。段译潇早就知道相府里有很多闲杂人等,苦于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这一下上天给了他这个机会。 令牌确实是丢了,可是丢的是假东西。但只要他不说没有人知道是假的,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浪费掉了。无视林未央的话,段译潇大步大步的向前走去。林未央跟着走了好几步,可是她知道那个男人不会听她说,没有办法只好先行回去了。 侍卫真的没有为难屋子的奴才,大家都跪在那里好好的,可是见她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回来了就知道是在相爷那里吃了瘪。侍卫们原先还是有几分忌惮的,这一下什么顾忌都没有了。既然是相爷下的命令,他们只要负责完成好就可以了。 “来人啊,继续给我打,一个一个的来直到有人愿意说为止。”林未央刚进院子的人,领头侍卫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接着便传来了奴才的叫喊声和板子打在人身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林未央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知道没有相爷的口谕她的话没有一点的说服力,说了跟没说几乎没有区别。 一个丫头被打得奄奄一息,另外一个又开始了。其余的跪在地上的人浑身都在瑟瑟发抖,纷纷向她投来了求救的目光。沐婉汐别过了脸不去看他们,可是却堵不住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她想要走开,听不见也看不到就不会伤心了,但是脚如同被灌了铅一般,一步都没有办法挪开。其他的丫头不说了,光是红儿和白画,这两个丫头在她身边服侍得久了,怎么说也有了一些感情,难不成真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被打。 凄惨的喊叫声一直持续了很久,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承认偷了东西,眼看着就要到红儿了,林未央忍不住上前说了声,“东西……”她刚刚出口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东西是我拿的,放了其他的人吧,他们都是无辜的。”白画从地上站了起来,在一群跪倒的人里面显得格外的突兀。 她突然说出来的话让林未央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白画为什么要承认,难道说真是她拿的吗?可是看上去又不像,还是说白画跟她一样想要顶罪。“你胡说什么啊,你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是你拿的?”林未央果断的阻止了白画,走入了人群里将白画护在了身后。 “东西是我拿的,你们要惩罚就打我好了,放了他们。”林未央背下了这个黑锅,她不能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挨打了。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向着这边聚拢了过来,有怀疑也有惊讶。而侍卫看着两个抢着认罪的主仆觉得有些好笑,还是第一次遇到认罪都要抢着来的。 “夫人,你不要替我瞒着了,东西真的是我拿的。”红香说道,站在了侍卫的面前。“是你拿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林未央笃定了白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算是要顶罪也应该是由他这个主子来,保护好一屋子的人是她的责任。 “我知道,是一块令牌,现在就在我的屋子里,不信你们去搜一搜。”白画淡定的说道,面上平静地像一汪湖水没有丝毫的波澜。林未央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画,不知道白画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的啊,难道真是你拿的?”林未央虽然心里不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让她不得不怀疑白画。可是白画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冲着她笑,就是这笑容让林未央相信不会是白画做的,虽然不知道白画为什么会知道,可是绝对不是白画拿的。 “来人啊,给我去这丫头的屋里搜搜。”临头侍卫大喊了一句,一行人快速地朝着白画的屋子跑去。林未央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侍卫们真的搜出些什么来,可是听到白画刚才那么说,她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第九章 证据确凿 侍卫们去了白画的屋子,其余的奴才依然跪在地上,大家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随便乱动。林未央抓着白画的手,白画很镇定,清秀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却觉得很揪心。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希望千万不要真的搜出些什么来。 过了片刻,侍卫们浩浩荡荡的回来了,他们将手里的东西递到了领头侍卫的手里,说道,“这是从白画的房间里搜出来的。”领头侍卫冷眼瞥了一眼,随后将东西收进了手里。“你这丫头还真是嘴硬,来人啊给我带下去等着相爷亲自审问。”领头侍卫随手一挥,带着挑衅的余光看了一眼林未央。 林未央无暇顾及,一心想着到底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白画的手里,白画拿那个东西又有什么用?“真的是你拿的吗,你要那个破令牌做什么啊?”她急得抓紧了白画的手,清秀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白画什么都没有说,轻轻地点了点头跟着侍卫们走了,林未央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慢慢地垂了下来。白画被带走了,她知道这一次肯定是难逃一劫。到这里这么长的日子都是白画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如今连最亲近的人也深陷危险之中。就算是自己去跟段译潇求情,他也未必肯网开一面。 脏乱的牢房里,白画蜷缩着身体靠在角落里,身上粘上了一些杂草,她低着头若有所思。其实那块令牌根本就不是她拿的,早上她经过夫人的屋子时看到有个丫头悄悄地进去了,她将什么东西放在了夫人的屋子里便离开了,出于好奇她仔细地搜查了一番,最后找到了小丫头放在相爷屋子里的令牌。虽然不知道丫头为什么放在这里,可是白画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就将东西拿走了,放在了自己的屋子里。果不其然,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大队的侍卫就找到夫人的屋里来了。 其实她本可以把这件事说清楚,那样的话自己也不会深陷囹圄。可是有些事压在心里的滋味太难受了,她不想再受人控制,也不想这样无知无觉的过下去,或许死亡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方式。 “相爷,偷令牌的人已经抓到了,是夫人屋里的丫头白画,那丫头亲自承认的,东西也在她的屋子里搜出来了,这会儿人正在大牢里关着。”段译潇刚踏入相府,管家立马迎了上来说道。段译潇沉了沉眸子,顿了一小会儿,随即转身准备去大牢,不巧正好撞上了前来的林未央。 林未央害怕白画会受到惩罚,所以一直派人去门口看着,只要相爷回来了立马回报,好事先求求情。段译潇看到她并没有给她一个好脸色,反而是把她当成空气一样,淡淡的瞥了一眼绕过她便准备走。 “你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说。”林未央抓住了段译潇的衣袖,说道。“有话要说,夫人还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段译潇的语气里全是轻蔑,始终都没有正眼看向林未央。“我相信不是白画拿的,你不要冤枉了好人。”她抬起头,乞求的望着段译潇,希望他能听进去自己的话。 段译潇猛地贴近了她,大手拦住了她的纤腰,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白画做的,难道是夫人做的,她是你屋里的丫头听了你的话这么做也是可能的,夫人说对不对?”段译潇凤眸微微的皱起,凌厉的目光在林未央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最终停在了她精致的小脸上。 “你不要血口喷人,说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也不一定,你最好事先查清楚,不要随随便便就冤枉了好人。”她说着,怒气冲冲的望着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他到底是凭什么这么随便的就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栽赃嫁祸,到底是不是有人栽赃他一点也不在乎,白画本身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相府里,借这个机会除掉她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他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手底下做小动作,尤其是会伤害到他。 “白画那丫头什么来头我清楚得很,要是再说一句话我连同你一起关进监狱里。”段译潇直接否决了林未央的话,直接让她吃了瘪。段译潇突然撤去了手部的力量,失去了支撑的林未央差一点栽倒在地上,幸亏红儿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来个狗吃屎。“你不要走,你听我说完。” “来人啊,给我把夫人关进屋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来。”段译潇大手一挥,几个强壮的侍卫上前把林未央带进了屋子里。她极力的挣扎着,奈何根本抵挡不住两个男人的力量。屋子上了锁,门外还有侍卫把手,她坐在那里心急如焚,可是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这么傻傻的坐在那里。 冰冷的监牢里,白画平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些什么,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段译潇望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是谁派你到相府里来的?”段译潇坐了下来,轻轻地拍了拍桌子。牢狱里很安静,一点响动都足够在心里引起震荡。 白画咬紧了牙关不说话,看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段译潇的耐心渐渐被磨光了。“来人啊,给我上刑。”他冷声说道。对于嘴硬的丫头最好的办法就是逼着她说,要不然什么都问不出来。侍卫们听到这话,拖起跪在地上的白画绑在了十字架上,双手双脚都被紧紧地绑住了。她依旧低着头,眼里没有畏惧。 段译潇本不想用这么极端的手段对付一个小丫头,可是白画不说那就不要怪他了。“最后问你一次,你是想要乖乖地说出来还是想受罚,聪明一点的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段译潇走到了白画的面前,被白画的淡定惊讶了一下。若是换做一般的丫头早就跪地求饶了,那还能这般的安静。 “我不会说的,相爷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白画无话可说。”白画抬起头来望着段译潇,坚定地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我知道你以前在太后的宫里当差,是不是太后派你过来的,你到相府到底有什么目的,若是说出来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若是不说就别想活着走出去。”段译潇大手一挥,鞭子稳稳地打在了白画的身上。 白画咬着牙哼都没哼一声,尽管身体传来的刺痛撕心裂肺,可是她不能说,说了那个人也许就会跟着她一起死了。自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能让一只守护的人跟着自己一起死,这一辈子他们没有缘分,只有等到下一辈子了,鞭子一下一下的打在了白画的身上,可是白画依旧一个字都不说。这个下丫头的倔强让段译潇有些震惊,他抬手让侍卫们停止了,重新把白画关了进去。今日不说不代表永远也问不出来,人在自己的手里背后的目的他一定会调查清楚。 段译潇带着侍卫们离开了,白画带着满身的伤痕被拖进了牢房里。她趴在地上突然想起了以前的日子,那时候她还在太后的宫里当差,有一天来了一位给太后作画的公子,公子长得很俊,从此她的一颗心都系在了公子的身上。谁曾想到太后竟然用公子的性命威胁她,她才进入了相府答应帮助太后杀死夫人。可恨的是造化弄人,待她那么好的夫人她怎么能昧着良心作那样的事情,她做不到一辈子也做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承认了所有的后果,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这里画上一个句点吧。 白画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到的都是公子的模样,人常说有来生,她希望若是真的有那就让她下一辈子早点遇到公子,过上幸福美好的生活。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狠狠地咬下了自己的舌头,蚀骨的疼痛传来,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林未央急得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得红儿脑袋都疼了。“夫人,你先冷静一下,这样走来走去也不是办法啊。”红儿看着她着急,心里也不大好过。“我怎么能够冷静的下来啊,白画这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林未央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恨不得一脚踹开大门冲出去。 “夫人不好了,白画姐姐在牢里自杀了。”门外传来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隔着门林未央听得并不真切,只是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白画的什么事情。她一个箭步冲上来不停地敲着门,问道,“你说白画怎么了?” “刚才白画姐姐在牢里自杀了,相府里都乱作一团了。”小丫头加大了音量,林未央这一下是听得清清楚楚。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红儿赶忙上前把她扶起了。“你们快点把门给我打开,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林未央一脚一脚的揣着门,门外的侍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没有相爷的允许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狗奴才还不快给我开门,小心我要了你们的脑袋。”林未央心心念念的都是白画的情况,偏偏这些狗奴才还不放她出去。她不死心的一脚一脚的揣着门,最后侍卫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把门打开。林未央狠狠地瞪了侍卫一眼,快步地走向了牢房,她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人,等她回来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们。 第十章 失去记忆 当林未央赶到牢房的时候牢房里是空空如也,白画的尸体已经被收拾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有了,没有人在乎白画的死活,更没有人会为她而伤心。害死白画的罪魁祸首肯定也是一点负罪感没有,说不定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林未央从牢房里快速赶到了段译潇的书房,她没有让管家通报,一脚踹开了书房的门。正在沉思中的段译潇看到了突然出现的人有些惊讶,随即恢复了镇定。他知道这个女人迟早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林未央看到段译潇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段译潇的衣袖,眼里似乎冒出了火一般。恨不得上去直接给段译潇一拳,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白画也不会就这么死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都说了不是白画做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现在她死了你是不是满意了,对你来说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吗?”林未央像个疯子似的大声吼叫着,她的态度多少让段译潇有些惊讶。 不过是个丫头而已,相府里这样的丫头好几百个,因为一个丫头至于闹到这个份上吗,还是说她和白画之间有什么关系,要不然也不会这个伤心? “那个丫头是自杀的,我没有派人动手杀死她,还有她本来就已经犯了大错,我小惩大诫也是理所当然,你觉得我身为一个相爷能让手下的人在我的眼底下做小动作吗,要是那样的话我还能管好这帮下人吗?”段译潇大手揽过了她的纤腰,一双如同黑翟石一样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她,林未央也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倔强的不肯低下头。 “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再怎么多也要好好地调查清楚,她和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有自己的父母。你觉得她的一条命不值钱,你的命就值钱了吗,不就是身份高贵了一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林未央一把扯开了段译潇的束缚,往后退了一大步,离开了与段译潇的距离。美丽的眸子染上了浓浓的怒气,精致的小脸都揪在了一起。 段译潇没有说话,一步一步的逼近,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表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林未央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动,虽然心里有些没底可是她不肯做出丝毫的退让。 “为什么这么在乎一个丫头的生死,难不成你们之间的关系匪浅,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段译潇的目光缠绕着林未央,说话的声音低低的,却让人觉得一股寒意袭来。 “是,我跟白画的关系匪浅,对你来说可能她就是个丫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在我心里她跟我妹妹没什么区别,现在她死了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她睁着大眼睛,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拼命地没有让自己流下泪来,这一刻她不能变得懦弱。 姐妹?段译潇的眸子突然沉了沉,似乎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会把一个丫头当成自己的妹妹。“仅仅是姐妹这么简单么,还是说你知道些什么?”段译潇不相信事情如此简单,跟一个丫头这个亲密,偏偏这个丫头还是有些背景的人。 “你是从小被算计大的吗,我告诉你人世间还是有温暖的,不是只有每天算计来算计去才叫生活,简简单单的情感才是最真挚的,你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了解。”林未央甩了甩衣袖,怒气冲冲的瞪了段译潇一眼,随后快步的离开了屋子。 白画已经死了,现在跟他说再多也没有用了,白画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外面的天渐渐地黑了,她坐在屋子里一动不动,晚膳也一口都没有吃。红儿在一旁看得着急,劝了好几句还是一点用都没有。院子里的落叶随风轻轻地舞动着,也许是暴风雨就快要来了吧。她双手托腮看着窗外,突然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家人。 不知道他们此时都在做些什么,不知道自己在那个世界是不是已经死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记得她?这一些都太荒谬了,让人没有办法接受,若是可以她宁愿再死一次说不定那样就可以穿回去了。 天突然一下全都黑了,豆大的雨点啪啪的落在树叶上,不到一会儿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雨点儿打在人的身上都觉得疼。林未央站起身双眼无神的走了出去,任由风雨侵扰着自己。 雨点很凉,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她闭着眼张开了双臂,风雨穿过了她的指尖,时间好似在这一刻都停止了。她累了,累得没有坚持下去的动力。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快些回屋去,小心着凉。”红儿刚从外面回来,刚一跨入院子就看到林未央站在雨中闭着眼淋雨,小丫头赶忙为她遮上了伞,劝说她回屋。 “不要管我,你赶快进去吧,就让我这样吧。”她没有睁开眼睛,泪水打湿了脸庞,可是在雨水的遮掩下看不出她的脆弱。全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一股一股的凉意传来,可是她却丝毫都不觉得冷。或许是因为心冷了,肉体上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夫人,您这样不行,会生病的,快点跟红儿回屋换身干净的衣服吧。”红儿拉着她的衣服,试图让她回屋。可是林未央压根就不打算回去,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红儿如何劝说。一屋子的奴才都在那里看着,大家都只能干着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你们快去把相爷请过来,快点。”红儿眼看着自己是劝不动的,想着也许相爷来了能劝动夫人。“谁都不许去,要是去了后果自负。还有你们都回去,都不要管我。”林未央突然睁大了眸子,看着站在雨中的奴才。 奴才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她这么说大家也都不敢轻举妄动,红儿站在旁边默默地为她撑着伞。突然,她一伸手打掉在挡在头上的东西,将红儿推离了自己。“听不到我说的话吗,快点回去不要管我。” 红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办法捡起了在地上的三站在了屋檐下,看着她站在雨里遭罪。雨水从她的脸上一直流到了身体的每一处,她的眼睛已经没有办法睁开了,意识也有些不大清楚。模糊中好像听到了爸爸妈妈在轻轻地唤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展开,林未央淡然一笑,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 “夫人,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红儿啊。”眼疾手快的红儿赶忙扔了伞跑过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手臂上,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身体,可是她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太医,快点。”红儿冲着其他的人大声地吼叫着,焦急地望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 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整个相府上下一下子乱成了一团,虽然说林未央这个夫人平时不大受宠,可毕竟身份特殊,这一病上上下下都是担心得不得了。 “你们这些当奴才的都是干什么吃的,看着主子在淋雨也不加阻止,一个个是吃了熊心豹胆了嘛?”段译潇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吓得站了一屋子的奴才抖了抖。大家都觉得冤枉得很,明明是夫人不让插手的,这会儿相爷又怪到了他们身上,奴才就是命贱啊! 躺在床上的人儿一张小脸白的有些吓人,太医跪在床边仔细地诊治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屋子里的气氛很是紧张,大家脸粗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惊着了正在气头上的人。敢喘一下,生怕惊着了正在气头上的人。 “回禀相爷,夫人只是受了些风寒,臣开一点药服上几日,好好的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陈太医小心的应答着,一边动手准备开方子。 段译潇听了太医的话心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他沉着脸慢慢地走进了屋里。林未央躺在床上,如瀑的长发缠绕在颈间。眉头微微的蹙起,双颊因为发热泛出了潮红。无意识的,段译潇将手伸了过去,他轻轻地抚摸着林未央的脸庞,一抹柔情从眼里划过。 感受到了温暖,林未央渐渐地睡得安稳了一些,也不再皱着眉头了。段译潇坐在床边看着她,紧紧地握着她的右手,直到她感觉舒服了一些。就在段译潇准备抽回自己的手时,林未央猛地抓住了他,嘴里呢喃着些什么。 红儿很快地把药煎好了,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相爷跟夫人很亲密的样子。小丫头偷偷地笑着,转身就准备出去。这药一会儿喝也可以,不能耽误相爷和夫人。但是眼尖的段译潇还是看到了红儿,他斜着眼说了句,“把药放下吧,你们都出去。” 红儿点了点头赶紧把药放下了,招呼着其他的丫头一起出去了。段译潇端起了放在床头的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递到了林未央的嘴边,可是她却一口都喝不下去,刚进去的一点都吐出来了。 “你倒是快喝啊,不喝药是想死吗?”段译潇一连试了好几下还是一点用都没有,没办法他将腰都灌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用对嘴的方式喂到了林未央的口里。夹杂着中药的甘苦还有男性浓烈气息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一直向下,林未央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等她喝完药睡得安稳了一些,段译潇悄悄地离开了,好似他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一夜林未央睡得很安稳,也许是因为生病的原因,可是毫无顾忌的睡下去。 第二天,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林未央便醒了,屋子里没有人。她睁着眼看着红色的纱帐,想着自己的处境越来越觉得可怕,没有了身体主人本身的记忆,她走得每一步都艰难,生怕自己做错什么让人看出了破绽。可是要是自己失忆了,那么情况也许会好得多。想到这,她衣服都没穿就这样邋里邋遢的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 真假难辨 林未央趁着天还没有亮,府里的下人都还在睡梦中独自一个人找了处较为隐秘的地方躲了起来。靠在假山后面,林未央看着天空,月亮还没有完全的隐蔽,太阳还没露出它的脑袋。一个人蜷缩着身体将头放在自己的双腿间,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天刚灰蒙蒙的,红儿起身去了夫人的屋子,想看看她身体有没有好些。红儿刚一走进里屋,床上已经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影。小丫头急得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也没有看到林未央的身影,急忙去通传了相爷。 段译潇正准备上早朝,看到红儿急急忙忙的说了一大堆,这才知道是那个小女人不见了。明明自己身上就有病还偏偏要乱跑,是故意想要气死他么?召集了手下的人,段译潇亲自带着手下的人将相府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 “夫人,夫人……”此起彼伏的呼喊声传入了林未央的耳朵里,她猛地抬起了头可是并没有打算走出去,只是稍稍的探出了自己的身子,好让人看得清楚一些。 段译潇看到假山后绯红色的衣服快步走了上去,大手捞起了林未央,劈头盖脸就是一通乱骂,“身体还没好到处乱跑什么,你自己想死是吗,要是的话也不用这么折腾,我直接成全你就好了。”段译潇气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林未央双眼迷茫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句话不说任由他拎着自己。双手抱在胸前,像只受伤的小白兔似的。段译潇看出了她的不正常,停下来仔细地打量着林未央,看不懂这个小女人到底是怎么了?被他这么说也不回一句话,难道是脑子被烧坏了? “你是谁啊,你认识我吗?”林未央眼里除了恐惧之外没有一丝的杂志,段译潇听到她这么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伸手探了探林未央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可是为什么还在说胡话? “不要装了,你以为这样的话就能瞒过我吗,你也太小看我了。”段译潇猛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林未央一个站立不稳摔在了假山上,背部被狠狠地磕了一下,她顺势就昏了过去。段译潇哪里想到自己的手劲这么大,看着突然倒在地上的人一时间也是慌了神。他赶紧抱起了林未央,吩咐着奴才们赶紧去叫太医。 躺在床上林未央的意识清醒,可是她并没有打算睁开眼睛。感觉到太医在仔细地为她请脉,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段译潇是个聪明人,她根本没有打算能靠着自己粗俗的演技瞒过他,可是只要自己不松口谁又能把她怎么样。就算是不相信还能真的把她的脑子打开了,看看到底是有没有失忆? “相爷,夫人因为哀痛过度心力交瘁,再加上淋了太多的雨身体本就不舒服,刚才又伤到了腰怕是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陈太医如实禀报了所有的情况,看来这夫人真是多灾多难,昨晚上才看的病今早又受伤了。 “可是她为什么不认识我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段译潇沉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问道。太医思索了一番也不敢轻易的回答,只好说,“怕是夫人烧糊涂了,暂时失忆了,或许过一段时间记忆就会恢复了,相爷不必担心。” 过一段时间,段译潇不大相信这样的说辞。明明昨天是自己亲自喂下的药,他走得时候也是确认她烧退了,怎么今早一起来就失忆了,难免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你确定夫人真的是失忆了?”段译潇清冷的声音让太医颤了颤,不知道回答是还是不是,说是吧得罪的是夫人,说不是相爷怕是也不会满意。 “臣并不能确定,等夫人醒来了臣再好好的看看。”太医找了一套听上去说得过去的说辞,两边都不得罪。段译潇没有说话,摆摆手示意太医和奴才们都下去,他自己一个人留了下来。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林未央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不让段译潇看出异常。段译潇站在床边看着睡在床上的人儿,紧绷的线条一下子柔和了许多。段译潇坐在了床边,握起了林未央的手,林未央的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女人不应该温顺一点才可以嘛。我到底该不该相信你,你知道吗?你对我有一股很强的吸引力,可是我却不敢靠近你。”段译潇说着,粗糙的大手慢慢地摩挲着林未央的脸庞,听着他的话林未央觉得自己好像是听到了不可能的话,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突然的软弱让她有些受不了。 她的眼皮动了动,可是没有睁开自己的眼睛。段译潇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林未央看着他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刚才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做梦了。 有句话叫做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尤其是在皇家,到处都是密布的眼线,一点儿小事都藏不住。很快,相爷夫人失忆的事情传遍了朝堂,有人说相爷和夫人本就不和,夫人失忆也许跟相爷有很大的关系,也有人说事有蹊跷,可是这都是大家的猜测,谁都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 林未央坐在院子里发呆,身边的落叶掉了一层又一层,秋天就这样悄悄地来了。伤怀悲秋,她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 “夫人,该喝药了。”陌生的声音传来,林未央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看着站在身边的丫头。丫头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清秀的眉眼不亚于管家小姐,浑身散发着一股淡雅的气质,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个丫头。 “你是谁啊,红儿呢?”自从白画死后她的身边也就红儿跟她最亲,突然一张陌生的面孔多少让她有点儿不适应。“红儿在厨房准备夫人的晚膳,我是新派人服侍夫人的丫头,我叫清溪。”小丫头说话的时候很沉稳,不多说更加不罗嗦,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哦,你放下吧,我马上就喝。”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这几天喝的草药都可以当饭吃了,本来相府里太医开得药已经够她受得了,偏偏皇上还派了太医过来,每天都要喝一大堆的药,好像不治好她的病就不罢休。为了隐瞒自己是装失忆的事情,没办法她只好把所有的药都喝了。 身后阴影挡住了林未央的视线,她放下了手里的书转头看着来人。段译潇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不愿意打扰这样和谐的画面。她变了,变得安静了许多,也让他很不适应。 “夫人在看什么啊?”段译潇坐在了一边,说话的时候温柔了许多。“实在无聊得很随便找了些书看看。”林未央淡淡的说着,淡雅的感觉让人好似看到了美丽的天山雪莲花。 “我有一件事情很好奇,不知可否像夫人讨教一下?”段译潇浓黑的眸子始终缠绕在她的身上,不是单纯的看而是带着深深的打量。“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必定为相爷解答疑难。”林未央都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了,除了她自己恐怕没有人能看出来她是装的。 “一般失忆的人不是应该很惊慌么,为什么夫人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难道说夫人没有失忆?”段译潇看似说得很随意,其实就是想试探林未央一番。林未央并没有觉得靠着自己粗俗的演技能瞒得过这么聪明的男人,可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慌张有什么用,若是慌张所有的记忆就能回来的话那我必定慌张,既然不能不如随遇而安。佛家有云顺其自然就好,许多事情强求不得,相爷说是吗?”她没有看向段译潇,而是捧起了手里的书,平静地像是一面镜子。 段译潇收起了自己的目光,一抹邪魅的笑容挂在脸上,他望着面前的女子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看透她。明明是那么闹腾的一个人,为什么静下来也是如此的有魅力。 “夫人还真是看得开,看来我应该好好的跟夫人学习学习,若是我能像夫人这般看得开怕是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段译潇好像是话里有话,林未央敏感的察觉到了什么。她用余光看了段译潇一眼,虽然眼睛看的是书可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段译潇起身走开了,直到他出了院子林未央才放下了手里的书,虽然自己失忆了也只是说自己的处境好了一些,可是平静的皇城怕是不会这么一直平静下去,这一切也许都只是一个前兆。她跟皇帝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嫁给王爷,她又是谁,这一切都是一个谜。没有人知道,她也无从得知。 第十二章 太后邀约 清晨,太阳透过镂空的窗户照了进来,林未央睁开了惺忪的睡眼,外面有些嘈杂,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故意地吵闹。林未央起身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刚一打开门清溪正好迎了上来。 “夫人起了啊,清溪这就去打洗漱的水来。”清溪说着,准备转身出去。“等会儿,外面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吵啊?”林未央叫住了清溪,疑惑的问道。 这几日清溪照顾她确实照顾的很好,这丫头聪明机灵的很,林未央很是喜欢。可是总觉得清溪太聪明了有些,聪明的人总让人觉得有些胆怵,不自觉的都会防着一点。 “哦,是以前府里死了一个丫头,说是被冤枉了自杀的,这几日那丫头以前住的屋子里总是会传来奇怪的声音,大家一传十十传百,估计都觉得有些怕吧,夫人还是洗漱吧。”清溪淡淡的说着,没有一点的慌张,跟其他的丫头表现得很不一样。 听到这话林未央知道丫头们说得是白画,心里虽然觉得痛心可是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她已经是个失忆的人了,白画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个不存在的人了。轻轻地哦了一声,她坐在凳子上等着清溪打水来。 简单地洗漱过后,她带着红儿在花园里随便的转了转,只觉得无聊得很,能放松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许多事情压在心里没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你听到了吗,白画的屋子里总是传来一股怪叫,像是女人的哭声。”“嗯,我也听到了,真是恐怖得很,那屋子自从白画死了之后就没有住人了,难道说是有鬼?”两个小丫头津津有味的议论着些什么,林未央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 白画死了才没有几天,屋子里就传出了怪叫,这难道说是巧合么?她是一个现代人,怎么样也不可能相信什么鬼神之说,要是有的话也肯定是有人在作怪。 “秀儿,你带我去那个叫什么白画的丫头屋子看看,我倒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林未央说了一句,秀儿点点头带着她朝着白画的屋子里走去。一路上好几个丫头都是躲着那个院子走,一个个表情怪异,恐怕事情真不是空穴来风。 到了院子里还没有进去,便听到一个小丫头尖叫的声音。林未央加快步伐拦住了丫头,说了句,“怎么了?”丫头看到是她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夫人,有鬼,真的有鬼,我刚才听到鬼的叫声了,一定是白画的,她肯定……肯定是被冤枉了。”小丫头瞪着大眼睛,满脸的惊慌。 “鬼,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都是你们这些丫头以讹传讹才会弄得相府上下不安静,我倒要看看到底有没有鬼。”林未央一拂袖,快步走了进去。 刚一接近白画的屋子确实听见了几声细微的声音,若是不仔细去听的话还真是有点像人的哭声。林未央大着胆子走了进去,猛地推开了屋子的门,一只肥大的黑猫从眼前迅速地窜了过去。 “不就是一只猫吗,哪里有什么鬼,我看是你们心里有鬼罢了。你们都在这等着,我去看看里面还有些什么东西,免得忍忍危言耸听。”林未央撇过了头,冷声的说着。 其余的几个丫头接连点了好几下头,看到是只猫心里也平静了不少。林未央看着屋子里熟悉的东西,由于长时间没有人打扫屋子已经上了许多的灰尘。她忍不住眼角一滴清泪落下,还好没有人看到。抬起袖子迅速的擦开了眼角的泪水,林未央闭着眼回忆着以前的一切。坐在床边摸着熟悉的床单,突然藏在枕头下的一直金钗吸引了她的注意。林未央把钗子拿在了手里,可是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这钗明明是金子做的,可是为什么这么轻像是空心的。她掂量了几下,发现了钗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痕,若是不仔细根本看不出来。沿着裂痕弄断了钗子,一张纸条吸引了她的注意。“若要护人周全以死谢罪才可。”简短的几个字就要了白画的一条命,怪不得白画会自愿把那件事情揽上身,原来都是这张纸条惹的祸。到底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是谁,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夫人,您没事吗?”红儿看到她进去许久都没有出来,有些担心。林未央把钗子藏在了衣袖里,笑着说了句,“我没事,这屋子也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大家不用担心了。”说完,她提步走开了。手里的东西在她的心里引起了真真的波浪,越来越多谜题缠绕着她。 回到了屋子林未央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屋子里,她看着手里段成两截的金钗,大概猜到了一些。说什么白画的屋子里有鬼其实就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作怪,目的怕是为了不让别人随便进那间屋子发现些什么东西,可是到底是谁这么做呢?先是害她,接着又是白画,还有白画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难道是她么? “夫人,宫里来人了说是太后请夫人进宫一趟。”清溪在门外轻轻地敲着门,说道。林未央收起了自己的思绪看着门口的方向,说道,“进来吧。”清溪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公公。林未央站起了身,走到了外屋坐下。公公上前向她行礼,说道,“夫人,太后请夫人进宫,夫人赶紧收拾一下跟奴才来吧。”公公说话的时候一副公鸭嗓子,听上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我知道了,公公先行回去了,我时候一下马上就来。”林未央答应了下来,微微一笑。公公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先行回去复命。林未央让清溪简单地为她打扮了一番,本身就不喜欢花哨,素雅的风格更适合她。清溪的手很巧,比白画的还巧,很是符合她的心意。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发髻就梳好了,她挑了件粉色的衣服穿上,精致的脸庞更是倾国倾城。说起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后,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会有事的,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到了宫门口,先前通报的小顺子公公领着她去了太后的寝宫,刚刚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林未央便听到了几声嘈杂的吵闹声,里面大概不只是一个人,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林未央在门口停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看到来人,太后寝宫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段译畴的目光锁定着来人,嘴角泛出一丝邪魅的笑容。”夫人来了啊,快些过来坐吧,不用拘礼。”太后看上去很是和蔼可亲,朝着林未央招了招手。林未央漫步走了过去,优雅地说了句,“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太后请安。”说完,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她没有开口说话,害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会暴露了自己。 “夫人身体好些了吗,这一阵子忙得很都没有时间顾得上夫人,听说夫人失忆了,现在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太后抓着她的手,像是一个和蔼的婆婆跟着自己的媳妇说话,可是林未央的心里却是不停地打鼓,总觉得怪怪的。也许是身在宫廷,就算她们真的是婆媳关系也会觉得奇怪吧。 “臣妾没事了,这些日子皇上派的御医开了不少的方子,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多谢太后和皇上记挂。”林未央小心的作答,每一句都是仔细地斟酌。“是吗,可是御医说夫人的情况不太好啊,记忆到现在也是一点儿都没有恢复,夫人还觉得好吗?”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皇上突然开口,说话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让林未央觉得很不舒服。 “启禀皇上臣妾真的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记忆这事一时间也急不过来,也许时间长了就会恢复的,有劳皇上费心了。”她始终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皇上,每一次看到段译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段译畴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身上,黑色的眸子像是没有星星的夜空,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夫人身体好了就好,记忆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开心的不开心的一起忘了也是件好事,许多人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就当是上天又给了一次生命,这可是恩赐啊!”太后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小小的呡了一口,林未央觉得似乎有一股暗流在涌动,只要一个导火索就能爆发,像是火山爆发一般。太后和皇上看上去都不是简单的人,准确的来说这个皇宫里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她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性命,也不让身边的人受到牵连。 “太后说的是,臣妾受教了。”林未央把脑子里所有能用的古语都汇在了一起,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突然,寝宫里一片寂静,太后和皇上各自品着茶大家都没有说话,林未央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只好选择默默地坐在一旁。反正只要自己不说话他们也不问,那她自然也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省得露出了马脚。 “夫人今天还是先回去吧,来宫里也有好一会儿了,哀家也困了,小顺子送夫人回去。”太后首先打破了僵局,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好说,也许是碍着皇上的面子所以不能说吧。林未央起身告辞跟着小顺子走了出去,没走出几步,熟悉的声音传来,她本能的回过了头,原来是皇上也出来了。 “朕跟夫人一起走吧。”段译畴加快了步伐,走到了林未央的身边。林未央准备行礼却被段译潇阻止了,他大步的走在了前头,林未央心里虽然不愿意可是也不能当众扶了皇帝的面子,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了后头。走了不到一小会儿,一阵凄惨的叫声传来,林未央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只见段译潇微微的撇过了头,嘴角上挑。 第十三章 迎接新人 “皇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林未央仔细地留意了一下,好像是一个丫头的哭声,怕是遇到了什么事了吧?“什么声音啊,这宫里乱的很什么声音都有,夫人还是不要在意这些了。”段译畴随口说了句,可是却朝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像是要故意把林未央带过去似的。听着段译畴这么说林未央也没有再留意,可是越走声音越来月真切。 “娘娘饶命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娘娘饶命。”林未央看着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大概只有十四五岁,脸都被打肿了,嘴角也渗出了鲜血,看上去受的伤不轻。她趴在地上,许多的奴才拿脚踹在丫头的身上。檀木椅子上坐着的美人冷眼旁观,一双凤眼不带一丝同情,就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林未央藏在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更不得上前给那个女人一巴掌,可是她忍住了所有的冲动,她知道自己的能力不够。可是小丫头眼看着就要被打死了,难道要她就这么看这么,看着一条人命在眼前消失。林未央将目光转向了段译畴,之间段译畴斜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丫头,冷血的眸子里是寒冰,比坐在那里的美人还要恐怖。在这宫里想必这样的事情都是司空见惯了吧,所以他们才会这般的不在乎。 “你们先住手,这丫头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了?”段译潇突然打断了对丫头的殴打,冷冷地说了句,朝着美人的方向走了过去。林未央有些惊讶,本以为他根本就不会管这样的事,没想到竟然出口阻止了,这已经足够让她惊讶了。“给皇上请安。”奴才们齐刷刷的说道。段译畴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平身。 “爱妃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怎么动这么大的怒气啊?”段译畴走过去捏住了女人的下巴,满眼的宠溺。“皇上,这个死丫头偷了我的金簪竟然还敢撒谎,臣妾要是不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以后臣妾还怎么管教自己宫里的人,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臣妾头上来了。”美人扭动着水蛇腰,修长的手指攀上了皇上的双肩,靠在段译畴的胸上,真是娇羞无限,看得林未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果真如此么?”段译潇问道,看得却是林未央。他的眼神有些冰冷,还带着一些看不懂的情绪,林未央只觉得心里发寒。“嗯,臣妾怎么敢对皇上撒谎,这丫头平时胆子就大得很,仗着我的喜爱在我的宫里狐假虎威,不光是懒惰得很就连这些劣根性也一点点都出来了,要不是臣妾发现得早以后还指不定会做出些什么呢。” “爱妃做得真是对极了,这样的丫头不惯着以后真是无法无天了,尤其是欺骗更是要不得,若是有人敢欺骗朕让朕知道了,后果恐怕比这害惨,爱妃还真是仁慈,来人啊,给我把这丫头拖下去斩了。”段译畴大手一挥,好几个侍卫上前把跪在地上的丫头架了起来。小丫头拼命地挣扎着,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眼泪像是豆大的珠子似的,不停地往外流,看得林未央很是心疼。 “皇上,娘娘手下留情啊,这小丫头也是初犯日后只要严加管家一定会变好的,就这样杀了一条人命是不是太严苛了一些。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上和娘娘如此的英明,定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林未央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阻止。可是段译畴根本没有把她的话听在耳朵里,他给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小丫头迅速地被拖了下去。林未央看着丫头离开的方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在皇家,不知道哪天不就要去间阎王,也不知道哪天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人吃人的社会里,没有人能全身而退。 “夫人赶快回去吧,进宫也有些时间了皇弟该着急了。”段译畴看了林未央一眼,这一眼让林未央觉得别有深意? 坐在马车上,林未央想着刚才的情景,她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为什么皇帝说话的时候非要看向她,难道说是要暗示一些什么。欺骗就意味着死罪,难道是对她失忆的事情产生了怀疑,还是说指别的事情。她思虑了很久,最后还是无疾而终。 第二天一早醒来,林未央用完早膳后带着丫头随意的在相府里走动。路上来来回回的不少的奴才,大家都是脚步匆匆,许多面生的脸孔也都出现了。想必是府里的奴才们都出动了吧,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实在觉得好奇得很,林未央顺手拦了一个奴才,问道。“这府里是出什么事情了嘛,你们这么慌慌张张都去做什么啊?” 听她这么说奴才觉得有些惊讶,抬起头来怔怔的望着她好一会儿,最后开口说道,“过几日相爷要迎娶杨小姐,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这件事情,夫人不知道么?”奴才说着仔细地打量着她,想着怎么主人翁到现在还是一无所有,看来这夫人真的是不受宠。 听到这话,林未央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可是她尽量保持着镇定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常。她勉强的扯了扯嘴角,挥手示意奴才可以离开了。在就近的石凳上坐下,林未央满脑子都是那一日他在自己的耳边呢喃,可是短短的几日他已经准备另娶新欢了,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自己这样不重要的人物,死了他也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吧? “夫人,自古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夫人想开一些就好了。”清溪看出了她的想法,开口安慰道。林未央淡淡地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虽然是在古代,可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连背叛都接受不了怎么能忍受跟别人共享自己的丈夫。没什么大不了了,只要以后更走更得路,互相不去招惹对方就可以,那个男人想要跟谁在一起都可以,与她无关。 没有了闲逛的心思林未央带着丫头回了屋子,她坐在石凳上双手托腮,面无表情的若有所思。清溪沏了一壶茶放在了石桌上,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清溪,如果是你的话你是希望你将来的丈夫只有你一个人,还是跟其他的人分享啊?”林未央心里很难受,她这样问就是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接受不了一夫多妻,还是忍受不了那个男人把爱分给别人。她难道是爱上那个渣男了,不可能的,就算是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爱上那个自大自狂的渣男。她不停地摇晃着脑袋,赶走那些奇怪的想法。 “没有女人能忍受自己的丈夫迎娶别人女人,除非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可是夫人平常百姓间尚且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身在皇家。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夫人还是要想开一些。”清溪只当她是接受不了相爷再迎娶一个妻子才会如此的难受,只有林未央自己知道其中的原因很多,当然很有可能是那个男人渐渐地开始占据她的心了。 段译潇的脚步停在了院子的门口,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林未央和清溪的对话,平静的内心泛起了小小的涟漪。一直以来他把对林未央的爱隐藏的很好,一直以为那个小女人的心里是没有自己的,可是没有想到她原来也很在乎自己。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段译潇知道自己不能再走近了,往前一步便可能是深渊。娶杨秋霜虽然不是因为爱情但却是必须的,皇帝在朝堂上开始打压他了,他必须要集合大臣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其次,他要转移对林未央的爱,这样就不会越陷越深。 修长的腿迈了出去,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触动了。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小女人,怕自己会心软。林未央虽然心里难受,但是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她不想就不会发生,自己能做的就是守住仅有的骄傲,不让别人看扁了自己。就算不是杨秋霜也会是别的女人,他的一生注定不会只有她一个人,她要学会顺应现实。 五日过后异常盛大的婚宴在晋城举办,十里长街铺满了彩绸,老百姓们都兴高采烈庆祝相爷的大婚。相府内更是装扮得十分喜庆,宾客聚满了一堂,热闹的程度比她这个正牌妻子嫁过来的时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这就是差距,林未央清楚地看清了自己的身份。可是有一点她是感谢段译潇的,至少他没有硬逼着自己去参加他的喜宴,留给了她最后的骄傲。 今夜的月亮只剩下了半边,另外的半边在云层中隐去了它的光芒。林未央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连星星都少得可怜。“清溪,给我拿坛酒来。”不知怎么地她突然特别的想喝酒,或许这样能让自己好过一些,不都说一醉解千愁,醉了至少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了。清溪没有阻止她,眼眸里染上了深深地怜惜,好像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清溪将就放在了石桌上,林未央想都没有想直接掀开了盖子猛地灌了自己一大口。白酒顺着嘴角一直流到了脖子里,冰冷的感觉让人很不好受。辛辣的感觉传遍了整个喉咙,林未央觉得胃里烧得厉害,可是心情确实轻松了不少。 “夫人慢点喝吧,小心呛到。”清溪将被子推到了她的面前,可是林未央看都没有看继续灌着自己。清溪也不再劝阻她,只是在一旁默默地看着。林未央举着酒坛子看着天说了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李白大仙当时的心境是不是也像她这么孤单,期盼着能有个人作伴。本以为自己毫不在意,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的难受,为什么她这么没有用,对着不爱自己的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世界上最傻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婚房里,段译潇坐了片刻最后还是站起身,掀开了新娘的盖头说了句,“你好好休息吧,我去书房睡。”他知道新婚之夜就让新娘一个人独守空房不太合理,可是他一颗心都是那个小女人,面对眼前的人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他做不到,就算是杨秋霜再貌美如花也不能让他产生那种冲动。 杨秋霜猛地抓住了他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段译潇,“我们刚刚成亲,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留下来吧。”杨秋霜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可是段译潇还是甩开了她的手,提步向着外面走了过去。 啪的一声坛子掉在了地上,林未央整个人趴在了桌子上,沉沉的睡了过去。清溪拍了拍她的手臂,轻轻地唤了几声,“夫人,夫人……”见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清溪将她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身上,准备把她带进屋子里。“我来吧。”突然出现的男声让清溪吓了一大跳,她转过头看到来人赶忙行李,段译潇出手阻止了她,示意她下去。清溪连忙退了下去,会心一笑。 段译潇把林未央抱进了屋里,轻轻地放在了床上,林未央的手臂紧紧地挽住了他的脖子,段译潇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抱着她躺进了被窝里,他紧紧地拥着怀里的人儿,心里觉得很踏实。只要看到她安静地睡在自己的怀里,便觉得什么都不用再想,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第十四章 先声夺人 天刚蒙蒙亮,杨秋霜便起了床,确切的来说是一夜都没有睡。求着自己的父亲跟皇上请旨,最后终于如愿的嫁入了相府,就算是作为小妾也是心甘情愿,可是谁曾想到新婚之夜竟然独守空房,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笑话她。为了心爱的男人一厢情愿的嫁了过来,本以为只要能朝夕相处,不久便会产生感情,可是段译潇生生的打断了她所有的期待。 从第一次见到段译潇的时候她的整颗心都留在了段译潇的身上,没有一个男子有他那样的风度,也没有一个男子像他一样有才华。本以为自己成年了就可以跟父亲说嫁给相爷,没想到因为皇上的圣旨,名不见经传的小罗罗就这样成了正牌的相府夫人。从那一天起她每一天都在恨,夜每一天都在期待,期待着自己能嫁入相府成为段译潇的妻子。如今她真的嫁过来了,可是那个男人的一颗心都给了别人。她知道只要没有了林未央,段译潇一定会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她要那个消失! “小姐,果真如小姐所料,相爷并没有回书房而是去了大夫人的屋子,刚刚才出来。”琴儿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气愤的说道。杨秋霜并没有觉得惊讶,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握起,指甲都嵌进了肉里都不觉得疼。果真跟她想的一样,说什么回书房却原来还是去了那个贱人的房间。那个女人到底是凭什么,只因为皇上的一句话就能拥有全天下最好的男人,这口气她杨秋霜咽不下去。 “你去把我的嫁妆都拿过来,越多越好,最好全部都拿过来,然后分给府里的奴才,我要让他们知道跟着谁才有甜头可以吃。”杨秋霜阴沉着脸,看上去像是一条美人蛇。琴儿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赶紧去取嫁妆,按照她的吩咐来办。虽然跟在杨秋霜身边这么多年,琴儿还是有些怕她。平日里小姐都是温文儒雅,只有琴儿知道她发起火来是多么的恐怖,但是心肠总是好的,对她这个丫头也很好。杨秋霜坐在那儿恨得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才嫁了进来,想她堂堂杨家大小姐的身份谁人不敬着她三分怎么能叫那个女人看扁了。 一夜的宿醉林未央睡到天都大亮了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头疼得厉害,估计是酒还没有醒。酒虽然是好东西,可是时候的劲儿还真是大,这会儿全身都难受极了。林未央摸了摸自己的身边空空如也,可是昨晚为什么她觉得很温暖,好像那个男人一直在拥着自己入睡。难道是自己做梦了?但是梦境为什么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人不想醒过来。大概是自己想多了才会做那样的梦吧,那个男人正在别人的床上怎么会在这里,她真是病得不轻了。 “清溪,清溪。”林未央随便找了件衣服披上,喊了几声。平常这个时候清溪早就来了,今日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她正准备开门,只见清溪推门而入,急匆匆的差点撞到了她。但是清溪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劲,低着头不说话,头发也是乱得不行。清溪平日里是个整洁的丫头,怎么招也不会不洗漱就出门,还是如此的行色匆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想到这,林未央一下子精神了不少,她仔细地打量着清溪,可是清溪使劲的低着头她看不清楚。“清溪,把头抬起来。”她说了句,口气有些强硬。清溪没有动,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把头慢慢地抬了起来。 “你的脸是怎么了,是谁弄的啊,谁打你了嘛?”清溪的脸上五个清楚的红色爪印看上去有些夸张,脸部的皮肤有些肿了起来。一张白净的小脸上变得红通通的,看着叫人觉得心疼得很。林未央拿下了清溪挡在脸上的手,着急的问道。“夫人,我没事,真的没事。”清溪摇了摇头,红白交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一遍一遍的重复着自己真的没事,想让林未央放心下来。可是林未央心里气愤得很,哪里还能放心。清溪是她屋里的丫头怎么能平白无故地就受了这样的欺负,虽然她在府里不受宠可毕竟也是个正牌的夫人,什么人敢欺负到她的头上来了。 “说,是谁干的,谁的胆子这么大。”林未央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就不会罢休,此事不光是关系到清溪,背后的毛头更是直指她,她要是什么都不做,怕是以后这屋里的人随便的让人欺负了。清溪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说出了事实,“是厨房里的丫头,她们好几个人一起打得我,刚才我替夫人到厨房安排早膳可是丫头竟然把夫人的东西给了二夫人,我一时气不过所以才说了几句,这才跟丫头们争执了起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清溪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林未央越听心里越觉得憋屈,恨不得给杨秋霜一巴掌。她算是什么啊,这才第一天就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吗? “你也是的,为什么不回来跟我说,平常你也不是这么急躁的丫头啊,今日是怎么了,白白的受了这样的欺负。”林未央一边为清溪打抱不平,一面觉得清溪的行为草率了一些。 “夫人你也不要生气了,一大早二夫人就给府里的奴才们都发了红包,大家收了好处自然都是向着二夫人那一边,奴才们不都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了。”清溪安慰了几句,可是没有让她的怒火消退,反而是更觉得生气。杨秋霜还真是会做人,刚入府就给奴才们好处,以后这府里的人还不都向着她,自己要想在王府里有立足之地岂不是更难。她要是再不做出什么行动,恐怕以后不光是自己的丫头,连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了。 “小姐,这下子大夫人脸都该气绿了,厨房的丫头真是识时务,先给小姐做了早餐。”琴儿站在杨秋霜的身边,一脸的得意。刚才看着几个丫头欺负大夫人府里的清溪,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开心。昨晚上相爷去了大夫人的府里把小姐一个人留在了屋里,琴儿觉得很是生气,这下子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了。要是不给大夫人一点颜色瞧瞧,还真以为她们家小姐是省油的灯了。 “这就是吃了别人的嘴短,受了别人的手软。他们都拿了我的东西既然知道该怎么做,这才是第一步,以后我们的路子还长着呢,因为这一点成绩就骄傲了。”杨秋霜把勺子放在了碗里,看着琴儿笑得合不拢嘴。不能明着跟大夫人斗,暗地里她可是厉害得很。那个女人要想跟她都还要练上几年,总有一天她会把相爷的心夺过来,然后狠狠地把林未央踩在脚底下。 “对了,上次我们买通偷相爷令牌的人来找小姐了,说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想要小姐接济一下,小姐你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琴儿突然想起刚才自己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在王爷身边伺候的丫头,一时间高兴地都把这件事情忘了。听着琴儿说着,她陡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上一次为了陷害林未央她特地买通了王爷身边的丫头,可是没有想到最后没有成功,倒是一个丫头顶罪了。一想起这件事情杨秋霜就觉得难受,要是当时能把她解决了,现在也不用这么麻烦。 “那个丫头尽快的解决掉,最好是做得人不知鬼不觉,免得以后让人发现了会连累到我们,最好现在就解决。”杨秋霜漂亮的脸上露出了阴狠的目光,目露凶光的看着远方,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看上去让人觉得瘆的慌。做大事的人就不能据小结,要是以后这件事情暴露了肯定会连累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知情的人都变成死人,死人就不会暴露秘密了,因为死人永远都不会说话。 “小姐,这样可以吗?毕竟是在相爷身边服侍的人,要是突然就这么死了相爷起疑可怎么办啊?”琴儿思索了片刻,觉得有些不大合理,万一相爷问起来到时候更不好收拾。“琴儿,你太单纯了,给她下点毒药再造成自杀的假象就可以了,相府的丫头这么多要是每一个都在乎的话岂不是要累死,一条贱命没就没了吧,没有人会在乎的。”杨秋霜说着,冷冷的笑了几声,那声音让人不由得觉得不寒而栗。 “琴儿知道了,琴儿马上就找人去办,小姐放心好了,一定不会出岔子的。”琴儿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还是自家的小姐聪明。可是杨秋霜的聪明都没有用在正道上,俗话说聪明反被聪明误,总有一天她会尝到其中的后果,到时候后悔也没有用了。这个世界唯一买不到的东西就是后悔药,可是人往往只有到了最后才会明白,所以人生才会有那么多的缺憾。 “嗯,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还有收拾一下我们去看看姐姐,第一天到相府再怎么说她也是老人,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懂的。”杨秋霜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了极为不屑的笑容。她根本就没有打算去请安,不过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罢了。就算是她得宠又怎么样,相爷不还是把自己娶进来了么,总有一天相爷的心思也会在她的身上,这一切不过都是时间的问题。 “嗯,琴儿马上就去。”琴儿笑着点点头,快速地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收了下去。扶着杨秋霜出了屋子,朝着林未央的屋子走去。 第十五章 三朝回门 杨秋霜慢悠悠的迈着步子往林未央的屋子走去,半路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准备前去厨房的林未央。杨秋霜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林未央早就看到了来人,虽然只有过一面之缘,可是她对杨秋霜是印象极深。皇家宴会的时候凭着女人的第六感,她其实已经猜到了杨秋霜对段译潇有意思,可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把这个女人娶回来。 虽然很不想跟杨秋霜打交道,可是这都已经碰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她躲了岂不是被人小瞧了去。再怎么说她也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还能输给了一个小妾。林未央走到了杨秋霜的面前,杨秋霜先是没有动作,接着极为敷衍的说了句,“妹妹给姐姐请安。”嘴上说了,可是腰挺得直直的,哪像是请安的样子。 “妹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这请安的礼数也不懂么,请安不光是嘴上说说就可以的。再怎么说我也是姐姐,请安就要有个请安的样子。”林未央丝毫的不示弱,语气坚定,直接给了杨秋霜一个下马威,杨秋霜虽然心里很不乐意,可是毕竟地位低了一截,只好乖乖的服软了。 林未央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了句,“妹妹这是要去哪里啊?”杨秋霜站直了身体,说道,“妹妹正准备去给姐姐请安,不曾想正好在这里遇上姐姐了,姐姐要到哪里去啊?”杨秋霜始终面带笑意,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林未央暗自佩服她很会做人。 “听说最近府里的丫头越来越不懂规矩了,也是我这个夫人没有做好,正好今日一并管教了。”林未央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杨秋霜一眼,便拂袖而去。到了厨房的时候,丫头们正在窃窃私语,看到她来一个个都跟立刻安静了下来。 “给大夫人请安。”为首的丫头福了福身。 请安,背后怕是把我骂的猪狗不如吧!她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起来吧,今日来是听说有人没做好丫头的本分,看来是平日里我对你们的管教太少了,这是本夫人的失职。”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低头站在面前的丫头,重音落在了“失职”上。丫头们听出她口气有些不对,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清溪,先动手的丫头是谁?”她沉声问道,清溪走上前,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是霜儿。”清溪指了指躲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只见霜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夫人,奴婢不是故意的,夫人大人有大量,放过奴婢吧。”霜儿挪到了她的面前,抓着她的裙角,连声乞求着。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她却不能轻易的便放过。“来人啊,给我打上二十大板,免得其他的丫头不长记性,再做错事情。”她背过脸,语气里没有一丝的迟疑。 “夫人,您饶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丫头连连跪地哀求。她右手轻轻地握起,未说一句话。丫头被拉了下去,板子还没有打下去,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出现,“住手,统统给我住手。”一身华衣的杨秋霜紧随其后的出现在院子门口,琴儿扶着她,看上去弱不经风的样子。 霜儿看到二夫人的出现好似看到了光明,慌忙的过去抱着二夫人的腿,不住的哀求着,“二夫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杨秋霜笑着扶起了她,“放心吧,若是你没有错,我定不会冤枉了好人,我相信姐姐也不会的。”杨秋霜说着,看了一眼林未央。 冤枉,说得她好像不分青红皂白,不明事理一般。 “姐姐,霜儿她犯了什么错,让姐姐动这么大的怒啊?”杨秋霜朝着她走了过来,面带微笑。“丫头们做错了事情,我惩罚一番也要向妹妹报告么,莫非妹妹觉得姐姐没有能力,当不了这个家吗?”她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但却是恰到好处。 “妹妹并无此意,只是觉得‘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人千虑必有一得’罢了。” 智者,愚人,这杨秋霜还真是抬举她! “妹妹放心吧,姐姐不算糊涂,这点小事还是能处理得当的。”她撇过头冲着奴才点了点头,奴才架着霜儿就向一边拖去。这个杨秋霜摆明了就是在向她挑战,若是不做出点样子,怕是这些下人们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了。 “二夫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霜儿显然还没有死心,不住的哀求着。杨秋霜深深地忘了她一眼,随即厉声的命令道,“谁都不许动。”听着这话,奴才的板子停在了半空中,目光在她和杨秋霜之间游离,不知道该听哪一边的。 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二夫人还真是没有把她这个正牌的妻子放在眼里。“我说打就打,看谁敢说一个不字,门外之事相爷做主,这门内之事当然是我这个夫人做主。”她斜眼看着杨秋霜,眼里不带一丝迟疑。 杨秋霜站在一旁双手搅在了一起,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奴婢跟大夫人较劲,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不管这个丫头有没有错她都必须要斗下去。“姐姐这话可说错了,虽说这个家是由姐姐做主,可秋霜也是相爷明媒正娶的,自然要帮着姐姐分担一些。同心同力,才能避免犯下错误。”她示意琴儿先把人拦下来,徐徐地走向了林未央身边。四目相对,杨秋霜的眼里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 她心下一紧,厉声喝道,“这人我是打定了,谁若是不听从我的命令,本夫人也会一并教训了。”她一拂袖,绝美的脸庞,严肃的面孔,浑身透着不容触犯的气息。杨秋霜吃了瘪,可也不好说什么。在外人看来她很受宠,只有她自己知道内里情况如何。今日这口气只能咽下了,可难保以后会是什么事态。 霜儿的惨叫声不时地传来,她紧紧地攥着双手,心里很是难受。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若可以她也不愿这样。杨秋霜心里气得厉害,带着琴儿转身离开了。 二十板子落下,她看着霜儿从长凳上落下,屁股上已是血肉模糊。撇过了脸,吩咐了站在一旁的几个丫头送她回房,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住处。经过了霜儿一事,以后这府里怕是没有人再敢拿她不当一回事,可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清溪,你怕我吗?”长廊里,她的声音有些凄凉。清溪摇了摇头,看着她的侧脸,许久都没有挪开目光。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回了屋,吩咐红儿送了一些上好的膏药过去。虽然知道这样做也是于事无补,可心里会好受些。 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天边的彩霞晕染上艳丽的红色。她坐起身打开窗户,微风透过缝隙吹来,让人不由得神清气爽。“清溪,今日的晚膳为何准备得如此早?” 天还未黑,清溪已经为她准备好了膳食。她心下有些疑虑,莫不是早上的一役让她一战成名了么,估计以后这些奴才都得躲着她走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去了桌子旁。 “厨房每日都是这个时辰做饭,只是今日相爷陪着二夫人回家省亲,怕是要明日才能回来,给夫人一个人准备自然会快些。”清溪摆好了碗筷,为她盛上了一碗汤。她拿起勺子却又放下了,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想想自中秋赏月后便没有再见过那个男人,做夫妻做到这个份上真是让人觉得悲哀。 杨府里,杨秋霜坐在床边看着手里的小瓷罐出神。今日是最佳的时机,若是错过了怕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了。“琴儿。”杨秋霜冲着外屋喊了一声。“小姐,有什么事么?”琴儿走了进来,恭敬地问道。 “吩咐厨房做碗粥来,相爷晚膳用的不多,回来许是会饿了。”她将瓶子背在了身后,面无表情地吩咐着琴儿。听了她的命令,琴儿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段译潇和杨大人交谈了好一会儿,回屋时看见杨秋霜坐在桌边,桌上摆着一碗粥。看到他进来,杨秋霜站起身,道了句,“回来了啊,吃些东西吧,你晚膳吃的不多,我吩咐丫头特意备下了。”她的目光在段译潇和桌子之间游离,衣袖下的双手搅在了一起。段译潇看了她一眼,随即坐在了凳子上。 “夫人有心了,我并不饿。天不早了,夫人赶紧休息吧。”段译潇面无表情的看了看面前的东西,随即转换了目光。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美女坐怀而不乱,可是不知道为何面对杨秋霜总是缺少了一些什么。 听着他这样说,杨秋霜的往下沉了沉。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虽然每日他都是歇在自己的屋子,可是相敬如宾,连碰都不会碰一下她。她是他娶进门的女人,受到这样的待遇,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 “吃完这个再睡吧。”她端起了桌上的粥,递到了段译潇的面前。段译潇看了看,眉头微蹙,隐隐有些不悦。但还是接过了几口便吃了下去。看他吃着,杨秋霜的心里升腾起一丝喜悦。她的嘴角带着笑意,看了看面前站着的男子,接过了他手里的碗,放在了桌子上。 段译潇没有再说什么,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杨秋霜。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杨秋霜的心里很是难受。一直以来都是她一厢情愿,虽然明知道没有希望,却还总是希冀他能多关心自己一点。 放弃了一滴水,你便会看到一片海。可是这一片海不是你想要的,而这一滴水才是你一直追求的,这样该如何选择呢?杨秋霜收回了顾影自怜的情绪,上了床躺进了被子里。段译潇刚睡下不到一会儿,只觉得全身燥热,似乎有东西在啃食着他的身体。慢慢地,他不停地翻动着身体,顺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 杨秋霜虽是背对着他,却也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心里的喜悦感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快要成功了,若是可以她也不愿意用这一招。可是一个男人的心里若是没有你,无论你做什么他都视而不见,杨秋霜能做的只是在他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段译潇的意识渐渐地变得不清醒。杨秋霜顺从的任由他带着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是全身心的信任,没有丝毫的怀疑。即使未来什么都得不到,却还是希望着曾经拥有过。 第十六章 恕不欢迎 次日醒来之时,段译潇轻手轻脚的穿衣离去了。杨秋霜并没有睡着,却也没有睁眼,不知为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心里却还是不痛快。或许人的欲望就是如此,永远都没有满足,得到了一些总是想要更好的。 段译潇出了屋子,一个人走在悠长的小路上。他知道这件事情必有蹊跷,可是作为丈夫,这一切本是他应当做的,杨秋霜这么做没有丝毫的错误。男人三妻四妾本是正常,可他为什么在面对杨秋霜的时候总是心有愧疚。 当杨秋霜起床之时,段译潇已经先行告别了。她的心情难免有些失落,简单地跟父亲寒暄了几句,她带着琴儿回去了。本以为他会生气,却没想到是一个字没有,这是不是表明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所以他才会如此的漠不关心。 偌大的桃木床上,林未央站在那曲腿看着眼前的人,段译潇一脸倦色的坐在床边看着她。清早睁开眼之时,便看见段译潇凝视着她。四目交接,她面上虽没有一样,可心里却还是像揣了个兔子一般,七上八下。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些什么,光是盯着她看,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看够了没有,若是够了便让我起床可好?”她声音冷冷的,低着头不去看他。段译潇嘴角扯了扯,没有搭腔,让出了一个位置。可她掀开被子的手突然顿了顿,有些踌躇的样子。 虽说他们是夫妻,可毕竟也没有到非常亲密的程度,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更衣多少有些奇怪。许是穿越到古代的时间久了,心思都成了一个古代人了。若是放在以前,哪会计较这些东西。 段译潇站在一旁看着她,嘴角似笑未笑。他饶有趣味的看着娇俏的人儿,心里的阴霾已是一扫而空。被他那眼神看得有些焦躁,她索性大方的掀开了被子,起身下了床。当着他的面走去了屏风的位置,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段译潇在一旁抱胸望着她,突然他的手扣住了她落在丝带上的手。她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她倔强中带着些许羞涩的样子让段译潇不由得动了心,面对她所有的控制力总能在轻易之间灰飞烟灭。 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段译潇,她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狠狠地瞪着这个男人。若是眼神可以杀人,估计段译潇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奇怪的是段译潇倒也不介意,感受到她眼里的怒意却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 原本杨秋霜的小聪明让他觉得心里有些抑郁,冲进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对不起这个小女人,回到了府里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她的住处。看见她甜美的睡着,段译潇一直坐在床边默默地望着她,直到她睁开眼睛。 “相爷就是相爷,想怎样就怎样,真是痛快啊。”她话语里带着嘲讽之意,斜眼看了段译潇一眼。段译潇倒也不觉得怎样,笑笑道了句,“并非相爷才有这种权利,寻常百姓间的丈夫与妻子之间也是如此,夫人不知道么?”她呛声,段译潇也不示弱的呛回去,好似跟她在一起的时候这样的方式最自在。 她看着罪魁祸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有些气不过,索性直接推开他向着外屋走去,可谁知段译潇竟毫不犹豫的抱住了她。他将头贴在了她的耳边,她挣扎着,却听得那个男人说,“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疲倦,带着无可奈何,一下子融化了她的心。不忍心将他推开,她就这么乖乖地呆在他的怀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他为何这样做。可心里清楚地感觉到这个男人是需要她的,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在她的心里慢慢的升腾,直至晕染了每一个角落。 许久,段译潇放开了她,面无表情的提步准备离开。突然消失的温暖让她有些不自在,可又开不了口让那个男人留下来。每次都是这样,莫名其妙的靠近,一句话不说的离开,好似根本不需要对她有什么交代。她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地方,怔怔的出了神,直到清溪进来她才缓过了劲。 杨秋霜回府之后,只觉得心情有些郁结。唤了琴儿,她随意的在院内走动着。看出她心情不好,琴儿也是乖巧地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地陪着她走。“小姐,我们回去吧,这个地方不干净。”行至白画的住处时,琴儿停下了脚步。杨秋霜却是一脸的不解,这相府之中还会有不干净的地方么?她转过头看了看琴儿,眼里带着些疑惑。 “小姐有所不知,这屋子里死了一个丫头,就是以前伺候大夫人的那个,叫做白画。后来主动承担了偷窃相爷令牌之事,在牢里畏罪自杀了,后来这屋里听下人们说有鬼。大夫人进去过,说是只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咱们还是不要从这里走了。”琴儿刚来之时便听起府里其他的丫头说过此事,毕竟是事情的始作俑者,有没有鬼心里都是不安的,便一直也不敢靠近这个地方。 杨秋霜倒也不怕,死都死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人都死了为什么不把这院子封了,让其他的丫头搬出去住,这样的话大家的心里也能好受一些?”杨秋霜想着这样的话她就又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奴才们怕是会感激涕零吧! “小姐说的是,这样不干净的屋子就应该了,留着有什么用。”琴儿说道此处,不屑的撇了撇嘴,似乎很不满意为什么还有人会住在这里。 “那就快去找人吧,赶紧去把这屋子封了,看着就让人心里不舒服。”杨秋霜极为鄙视的看了一眼,当初要不是因为这个丫头她的计划也不至于失败,那样的话哪里还有林未央张狂的时候,自己早就成了这相府的女主人了,就因为这个丫头所有的计划都毁了,死了也是活该。 琴儿看了她一眼,笑着点了点头。不到片刻,叫来的奴才们便已把屋子封得严严实实,一点阳光也透不进去。杨秋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琴儿离开了。只要是跟那个女人车上关系的人她都不会置之不理。尤其是毁了她所有计划的丫头,要是不死她也不会甘心。 晚膳过后,林未央在院内随意的走动。耳听得几个丫鬟在议论些什么东西,她故意从背后靠近,好听得更清楚一些。丫头们是许多消息的来源,很多东西都从她们那里了解来的。“这二夫人真是深得相爷的宠爱啊,专房之宠便不说了,如今违背了相爷的命令相爷也没有计较,看来以后这府里就是二夫人的天下了。”一个长相有些贼眉鼠眼的丫鬟笑着说道。 “可不是吗,自从白画死后我们整日都是提心吊胆,住在那个院子里时不时的就能听见鬼叫声。大夫人非说是黑猫,弄得我们寝食难安的。这下好了,二夫人亲自下令,我们终于可以不用坐在那里了,白画的屋子也被严严实实的封了起来,可真是做了一件好事,以后我们住在那个院子里也不用害怕了。”另一个丫头也随声附和。 听着这话,她心里如刀绞一般。白画因为她而死,本以为她能安安静静的离开,可惜天不随人愿,一个死人还要郑腾出一大推事情。杨秋霜这样做无非就是想与她作对,想宣誓自己在这个府里的地位,可怜白画死后都不得安生。她是个失忆之人,白画于她来说本就是陌生人,此事也不好出面。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之时,两个丫头的余光看见了她的存在。两人慌忙的跪倒在地,向她请安。她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丫头们独自离开了。留下丫头们你看我我看你,怕是弄不明白为何大夫人今日这般安静了。虽说她这个大夫人不怎么说话,可是奴才们对她还是心有余悸的。再加上杨秋霜不停地在府里拉拢下人,她的地位就更加的难看了,想必大家都觉得她是个不近人情的主吧! 坐在屋里,林未央拿着茶杯的手紧紧地握起,右手轻轻地颤抖着,心里的怒气没有丝毫的消退。本想在这里地方安静地生活,保全自己的性命就好,不争不斗。可别人却不那样想,你不欺人,总有人会骑到你的头上,总有一天她要把这笔债都讨回来。 夜幕降临,杨秋霜坐在屋里等候,一直等到深夜始终不见段译潇的身影。自从嫁入相府之后,那个男人虽然不碰自己,却也是每日都歇在自己的屋内,今日他却没有来。杨秋霜知道他肯定是去了那个女人的屋里,当初来之时便已经想到了这些问题,本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事到临头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准备好。 林未央躺在床上,快要入睡之时,被子却被人慢慢的掀开了。段译潇和衣躺了进去,从背后抱着她。她有些惊慌,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段译潇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不留一丝的缝隙。 “不要动,我不会再碰你的,若是你再不乖,那就难保了。”他的语气里带着戏谑,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边。感受到了耳边的瘙痒以及身边男人的异样,她乖乖地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这一夜,段译潇睡得很早,几乎是沾床便睡。而林未央却是久久地不能入眠,直至自己累得不行。 第十七章 行为怪异 次日,用过早膳后,她坐在秋千架上看着书,清溪则在一旁绣花。清溪无事的时候大多都在绣花,以前白画也是如此,古代的女子女红都是如此精湛么,她这个现代人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线已是非常的头疼。 “夫人,没有绣线了,清溪回去取些来。”说着清溪站起身,将绣娟放在了石桌上,对她说道。她点了点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幸好这时的字跟现代文字有些相像,要不她真是连唯一的打发时间的东西也没了。 得到了她的允许,清溪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绕道去了段译潇的书房。每月的这个时候书房都不会上锁,因为管家会把一些书籍拿出去来晒,以防它们长霉腐坏了。 乘着管家不注意之际,清溪悄悄地溜进了书房,仔细地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可就在她进去不久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她一个惊慌,差一点打翻了砚台。 “这些书都是相爷的珍藏,你们搬回去的时候小心点。”管家厉声说道,小心的看着每一个人的举动。“是。”家丁们小心翼翼的把书搬进了屋里,清溪知道大事不妙,管家和家丁进进出出想在这个时候逃出去是不可能的。等到书搬完了书房会被锁上,到时事情可能更大。再说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心急如焚。 “管家,需要帮忙吗?”她从书架后走了出来,面上镇定的很,看不出丝毫的异样。这个时候若是定力不够,很容易便被识破了。 “清溪姑娘怎么会在这?”管家显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相爷的书房是禁止任何人出入的,书房的钥匙也只有他有。这个规定在府里人尽皆知,清溪突然出现在这里,多少让管家觉得有些奇怪。 “夫人近几日闲得无聊,屋里的书也已经看完了,便吩咐我到相爷的书房里找些书来看看。”清溪很镇定,语气平静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夫人?管家不太相信。不知为何,他对大夫人的印象极好。“既然是夫人要看,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就私自进了书房?” “刚才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管家,奴婢只是想先进去看看,奴婢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清溪的眼里噙着泪花,跪在地上样子楚楚可怜。 “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你回去告诉大夫人等奴才跟相爷通传一声就把书给大夫人送去。”管家虽然半信半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好说些什么。“如此,那就谢过管家了。”清溪起身快速离开了书房,眼前的危机是暂时解决了,但是后面的事情或许更麻烦,她要想好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傍晚时分,段译潇回府后管家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吩咐管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清新是她的人,擅自闯进书房真的是只为了几本书嘛,还是另有目的,或许真的不该相信她。 书房内,段译潇紧紧地握起了自己的拳头。明知她是皇兄许配给自己的人,不管有没有异心,防着点总是没错的,可自己却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管家,你差人把这几本书给她送去。”段译潇指着桌上的几本书,面无表情的的说道,希望你真的只是想看书。在心底里,段译潇还是不愿意怀疑她的。 “是。”管家接过书走了出去,到了大夫人的住处,却遇上了早已在那等候的清溪。看到管家,她急忙走了过来。“管家这就来送书了吗?” “清溪姑娘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说不清为什么,他对这个清溪姑娘没什么好印象。许是多年看人的经验所得吧,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来吧。”说着,清溪便准备从管家手里接过那些书。“不用了,相爷吩咐要亲自送到,还是我自己来吧。”管家不大放心,还是觉得自己亲手送去更为妥帖。 “可是夫人正在沐浴,这恐怕不太妥当吧。”既然是敢拦在这,清溪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说辞。“这……”管家欲言又止。看这情况只有交给她最合适了,管家在心里盘算着。“如此一来那就让你代为转交吧,千万要保护好,不要弄丢了。” “清溪知道,管家放心吧。”她点了点头,笑意盈盈的接过。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清溪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回了屋里,把书放在了桌子上,动作很轻。 “清溪,刚才是有什么人来过吗?”正在小憩的林未央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了,本来是打算看一会儿书,没想到却睡得那么死。书倒是没有看进去一点,人倒是却看却不清醒了。 “管家刚才来过,说是相爷送来了一些书给夫人解闷。”清溪把书放在了她的面前。她低头看着桌上的书,再想想昨晚的情景,脸颊上不自觉的飞起了一丝红晕。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变了,这种改变总是在不经意间便发生了。 “清溪,今天点的是什么香啊,怎么让人昏昏欲睡的?”这香味很好闻,可是总让人觉得提不起来精神。“这是太医吩咐的,说是对记忆的恢复有好处。”清溪的眼角瞥了她一眼,随即继续收拾着书架。 又是太医,这一段时间皇上不停地派太医来给她治病,好像不让她恢复记忆就不甘心。每天喝不同的药,一碗接一碗,要不是圣命难为她哪用受这些苦。“不对啊,以前都是一些草药,今天怎么点起熏香了?”敏感的林未央还是发现了一丝异样。 “清溪也不知道,也许是太医研制出的新方法吧!”清溪一边收拾着书架上的书,一边时不时的用余光看向林未央的方向。其实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太医研制的药,不过是安神香罢了。 “总觉得怪怪的,清溪把这撤了吧。” “是。”清溪端着香炉退了出去。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把熏香倒掉,而是把它们包在了手绢里。这些东西若是让人发现了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问题,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奴才小李子拜见夫人。”正当林未央准备用膳之际,段译潇身边的奴才前来求见。“起来吧,不用多礼。”她道。“相爷请夫人一同用膳,特派奴才前来通传一声。”奴才站起身来,说道。 “我知道了,你去回禀相爷我一会儿就到。”叫人撤去了晚膳,林未央让清溪好好的为自己打扮一番。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段译潇面前她变得越来越柔弱,渐渐地褪去了那一点小脾气。更多的还是因为杨秋霜,用膳肯定不止她一人,不想再杨秋霜面前掉了架子,更不想输给了她。 今日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长裙,裙上绣着的牡丹花栩栩如生,有的含苞欲放,有的悄然盛开。精致的绣工鲜艳的色彩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尤其是束腰的设计更是别具一格。这是她自己设计的,在现代人眼里这叫显瘦。 长发没有拢起,只是上半部分梳成了半圆的发髻,别上了紫色的丝带。如瀑的黑丝乖巧的披散在肩上,头上佩戴的簪子是蓝色妖姬的图案,这是当时并不存在的一种花。眉呈黛色,嘴若朱丹,完美无瑕的皮肤仿佛要挤出水来。她慢慢地朝着段译潇走来,宛若掉落凡间的仙子。段译潇的目光无法从她的身上移开,他惊讶于她的倾国倾城,惊讶于她的超凡脱俗。 “臣妾拜见相爷。”她福了福身,笑容似莲花一样纯洁。段译潇看得呆了,一时竟忘记让她起身。“臣妾拜见相爷。”她加大了音量。 “起身,入座吧。”段译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自嘲的笑了笑。一个女人竟让他看得呆了,这么多年来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这个女人竟有股能蛊惑他心灵的力量。饭桌上只有她和段译潇两人,杨秋霜并没有出现,这多少让她有点儿惊讶。 “今日我送过去的书可还满意?”他低头,不知看向何处。“相爷送来的书怎可能不满意,臣妾多谢相爷的赏赐。”她夹起了一棵青菜放进了嘴里,带着甜甜的笑意。 “夫人既然喜欢看书,想必也知道南唐后主李煜与大小周后的故事吧?”段译潇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饶有趣味的望着她。 想当初读中文系的时候最爱的诗人便是李煜,他虽是一代帝王,可在她的眼里就是一个痴情的种子,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曾经还梦想着如果有一天能穿越到南唐跟李煜有一段传奇佳话,却没想到自己真的穿越了,只是穿错了地方。 “知道,相爷为何问起这个?”她不明所以的问道。“李煜算是一个多情帝王,他和大小周后的爱情更是让人羡慕。世人都觉得大小周后有福气,能得到一个帝王如此忠贞不渝的爱情,可我却觉得李煜有福,能娶到那样贤德的妻子。夫人,你说是吧?”他话里别有深意,林未央还是听出了一些。 贤德,莫非这个男人是觉得她不贤德么?那什么样的女人才配得上这两个字,像杨秋霜那样的,她心里很不痛快。还以为这个男人对自己好了些,没想到却是个鸿门宴,白费了自己这一番打扮。 “贤德之妻自然是男子的希望,可只有李煜那样才华横溢又专情的男人才配得上出众的女人,相爷,你觉得呢?”光是要求女子那么多,你们男人也不看看自身,你不是李煜,凭什么要求她做大小周后。 “夫人说得对极了,看来我和夫人还真是道不同。”他隐隐有些失望,却又表现得不是很明显。林未央看着他并没有弄清其中的深意,不就是观点不同而已,为何弄得好像很严重似的? “管家,送夫人回去。”他沉着脸,语气冰冷,一下子冻住了她的心。“清溪,我们走。”她没有跟段译潇行礼,带着清溪走了出去。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深不可测,可为何总是这样做事前后矛盾。若是不喜欢大可不必接近,慢慢地走进她的世界,然后又突然的离开,真是让人无奈。 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段译潇抓起酒瓶大口大口的灌着自己。他不是不想靠近,而是害怕靠近。他不是不想相信,只是害怕相信。“林未央,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怎么办……”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喉咙里。 “相爷,何苦这么折磨自己!”管家叹着气,将醉倒在桌子上的段译潇扶回了书房。 回了屋里,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表情有些难看。那个男人算什么,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意志来,请她去用膳,什么都没有吃上便又请她离开。说到底不就是个古代的公务员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心里也就没那么憋屈了。缩进了被子里,将头蒙了起来。她要好好的睡一觉,把这些不开心的都忘了,或许明天早上醒来发现这原来就是一个漫长而可怕的梦,然后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第十八章 和睦相处 一早醒来,清溪便告诉她太后派人请她进宫,也请了二夫人。虽然有些不情愿,可是太后的命令也是违抗不得。梳洗过后,到门口时却发现杨秋霜已经先行一步了。这样更好,免得同坐一辆马车会觉得尴尬。到达太后的寝宫时,还未进去便听见了杨秋霜的笑声,看样子是相谈甚欢啊。她不屑的笑了笑,摆正了面色走进去跟太后请安。 “夫人近日可好?”太后照例问道。她觉得有些好笑,每次都是这句开场白,难道不觉得有些单调么。她点了点头,答道,“臣妾一切安好,多谢太后记挂。”在太后面前她是能不说便不说,免得出什么错误。 杨秋霜在一旁给琴儿使了一个眼色,琴儿走上前递给了她一个小盒子。盒子看上去不大,但做工很是精致,看样子也是价值不菲。杨秋霜接过盒子,慢慢地打开,说道,“太后,这是家父在东海时寻得的明珠,不仅色泽透亮,饱满圆润,每当夜幕降临还会发出白色的银光。臣妾想着如此稀世珍宝只有太后能驾驭的了,便送来给您。” 太后看着杨秋霜手里拿着的东西目光久久的不能移开,虽说是太后见过许多的奇珍异宝,怕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夜明珠,难免有些动心。嬷嬷把东西收下了,太后将杨秋霜唤到了自己的跟前,握着她的手笑了笑。 林未央在一旁看着倒也不生气,杨秋霜讨好人的本事真是了不得,投其所好,可是她偏偏不想学会这一招。到哪里都要看着别人的脸色办事,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太后的眼里满是宠溺,一时竟也忘了她的存在。 “秋霜啊,你要快点给潇儿生个孩子,潇儿也是老大不小了,传宗接代的大事也是耽误不得。”太后语重心长的说着,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她转过脸说了句,“纯音也是一样,身为夫人要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她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古代的女子果然都是繁衍下一代的工具,除了传宗接代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么? “自古男主外女主内,你们两个人要同心协力的帮助潇儿管理好整个相府,家宅之内的事尽量不要潇儿操心。”太后依旧在说教,杨秋霜倒是听得很仔细,也很乖巧的应承着,她只是点点头,偶尔搭几句腔。 她借口胸口有些闷,想要去外面走走,逃离了太后的寝宫。看样子太后对那个杨秋霜很是满意,这下好了儿子母亲都向着同一个人,她这夫人的日子怕是越来越不好过了。还未入御花园的门口,远远地便看见皇帝向这边走来,下意识的便想逃开,可是时间已是不允许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身吧,夫人今日怎么有空入宫啊?” “太后派人唤了臣妾进宫,一早便来了。”她低着头,小心的作答。 “夫人对这宫里怕是不熟悉吧,正好朕下朝无事可做就带着夫人四处转转吧。”段译畴看了看她,说道。 一听这话,她下意识的只觉得有些糟糕。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个皇帝可是比太后还难解决,她这不是刚从一个坑里出来又掉进了另外一个坑里么? “皇上政务繁忙,臣妾自己随便转转就可以了。” “夫人就随朕来吧,正好朕也想四处走走眼下有个同行的人也不错。”段译畴不顾她的拒绝,径自走在了前面。 眼看着已经骑虎难下,她只好默默地跟在段译畴的背后。跟在他身后心里完全没有底,她很害怕跟这个皇帝相处,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感。 “奴婢知错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不远处传来的求饶声夹杂着喊叫,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林未央的耳朵里。 “这是干什么?”段译畴走近,厉声喝道。 她跟着走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错,被人一遍一遍的掌嘴,脸都快要变形了。嘴角渗出的丝丝鲜血很是吓人,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怵。 “皇上有所不知,这个丫头偷了娘娘的东西还敢撒谎,娘娘吩咐我们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嬷嬷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似这丫头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 “那是该好好的管教管教。”段译畴没有打算让他们住手,反而是要严加教训。她没有想到这个皇帝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当皇帝的不都是要体恤百姓,宅心仁厚的么,为何眼看着丫头受罚也不出言制止。 “皇上,这丫头肯定是知道错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放了她吧。”看着丫头浑身是伤,嘴里还在不停的求饶,她心里没有办法平静。 “真的是知道错了吗?” 段译潇突然地靠近,眼里带着一丝凌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林未央不由得后退了一小步,再抬眸看他时,他已恢复了刚才的样子。“这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撒谎,尤其是朕的人,撒谎了只有死路一条。” 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警告自己若是欺骗他就是这个下场,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想。林未央不明白,在这个世界里她不明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隐约猜到她跟这个皇帝怕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却始终不清楚到底羁绊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是什么。 “夫人回去吧,朕要把这件事先解决了。”他说着,背对着林未央。 “臣妾告辞。”林未央看了眼挨打的丫鬟,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她的脑子里都是刚才的画面,那个小丫鬟真的只是个意外么,还是说专门演戏给她看的,这一切似乎太巧了。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巧合,但是多了难免会让人怀疑。 “皇上,臣妾做得好不好?”女子伏在段译畴的肩上,笑靥如花。 “爱妃做得好极了,朕必定重重有赏。”段译畴抬起女子的下巴,邪魅的笑着。 林未央你要是敢骗我,下场想必也应该知道了吧!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丫鬟,鄙夷的笑了笑。其实这个丫鬟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错就错在她的身份如此的卑微下贱。 马车上,林未央心绪不宁,她蹙眉想了很久却还是一无所获。 回到太后的寝宫,简单地用了晚膳,太后派人把她们送了回来。刚入府门,便看到了段译潇站在那里等候。下意识的还以为他等的是自己,转念想想便推翻了刚才的想法。思虑间,杨秋霜已经向着他的身边走去,挽起了他的胳膊。 “相爷。”她娇媚的声音让人浑身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林未央转过头不去看他们,提步便准备离开。 段译潇想说些什么,可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看着她的背影,心绪难平。直到现在段译潇还是不能敞开自己的心防,林未央的美丽,才情和她的超凡脱俗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他想把这个女人据为己有,他想让这个女人走进自己的心里,他想要与她举案齐眉白头到底,可是又害怕面对随之而来的结果。 杨秋霜看着段译潇望着那个女人的眼神,心里恨得紧。抓着他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段译潇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第十九章 小小计谋 今日朝堂之上皇帝们正在商议江南地区之水之事,段译潇本想推举新科状元谢静安,却没想到皇帝却事先派他去地方当了知县。 接下来举荐之人都被皇帝一一否决,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皇帝却派了李大将军去治水,而把兵权暂时交到了孙小将手里。孙小将是皇帝比较亲信的臣子,皇帝这么做无非就是想逐渐削弱他的兵权。 他私下里和李大将军关系较好,可平日里也是极为注意。他举荐的那些人跟自己的关系并不亲近,也都被皇帝否决了,显然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回了相府,他心里郁闷难解,难道是府里有了奸细,不然皇帝怎么会对他的排兵布阵如此的清楚。 下意识段译潇想到了她,可是却又被自己否决了,从心底里他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那个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回了相府,段译潇召见了侍郎大人。 闷在府里实在无趣的林未央觉得时间越来越难打发,现代的娱乐工具一样没有,书也看腻了。 “哎……”粗重的叹气声从皓齿间溢出。 “夫人有什么不开心的吗?”清溪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一时间觉得无趣罢了。”她随便的找了一个借口搪塞了过去,慢悠悠的摇晃着秋千架。 “夫人若是觉得无聊,要不跟清溪一起绣花吧。”清溪开口道。 绣花,一个现代人哪里会绣花啊。对于她说做饭还是马马虎虎,平时衣服开线了都缝不好,更不要说是刺绣了。“不必了,近来眼睛有些发胀,怕是绣不了花。”她揉了揉眼睛,假意眯了好一会儿。 清溪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坐在那绣着花。林未央一会儿看着窗外,一会儿看着清溪,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夫人,清溪平日里针线活做得多,屋里有治疗眼睛酸涩的草药,清溪去取些来。” “去吧。”她说话有气无力,没什么精神。得到允许,清溪出了屋子想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到花园,便听得两个小丫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她无意的走进,一边听得更仔细一些。 “也不知道相爷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连平日里最爱的茶杯都摔了。” “是啊,不知道侍郎大人说了什么话惹到了相爷,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妙,免得被牵连。” 听到奴才们的对话,清溪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她顿了顿,随即跟在了两个小奴才的后面。 “聚贤亭”内,段译潇和侍郎张大人正在谈论着些什么。清溪悄悄地走进,躲在几株茶花树后面,仔细的倾听着。 “相爷,今日朝堂之上皇帝派了李大将军去治水,眼看着新兵的训练也是迫在眉睫,我们要把这重任交给谁呢?” “我看副将军赵元就挺合适,他平日里跟我们走的也比较近,倒不如就举荐他去吧,张大人觉得如何呢。” “相爷觉得好那就好,我们全凭相爷吩咐!” 听到这里,清溪稍稍的走近了些,却不料碰到了树枝。 “谁在那里?”张大人察觉到了这一细微的动静,厉声喝道。清溪双手紧握,蹲在那不敢动。额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珠,心跳的越来越快。 张大人慢慢的走进,渐渐接近的脚步声让清溪的心更加急躁,一下一下都是煎熬。 “张大人真是多虑了,近来相府里不知是哪儿来的几只野猫,经常在这花园里逃窜,想必刚才也是野猫作怪吧。”段译潇出言制止了张大人前进的步伐,张大人半信半疑的退了回去。 听着渐渐消失不见的脚步声,清溪心上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许久,她探出头看向亭子,那里什么人都没有了。糟了,出来这么久,夫人该起疑了。 这才想起出来目的的清溪快速的跑向自己的住处,拿了草药就往回跑。快到门口时,她拿起墙角的石头狠狠地砸向自己的脚踝,咬着牙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听到脚步声,她从秋千架上坐了起来。“清溪,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回夫人,刚才去拿草药的路上跑得太急,被石头砸到脚踝了,因此回来晚了。”清溪福了福身,有些痛苦的样子。 “伤到哪儿了,疼不疼啊,让我看看。”一听清溪受伤了,她赶忙走了过去,看着清溪上下打量。清溪怔了怔,挤出了一丝笑容。“夫人不用担心,只是伤到脚踝罢了,过几日就会好的。” “你让我看看。”林未央蹲下身子,轻轻地掀开了清溪紧捂着的脚踝。一滴眼泪从清溪的眼角落下,林未央低着头没有看到,清溪迅速的擦干了它。 “这么严重还说没有事,你看都流血了。你不要动,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说着,她把清溪按在椅子上,“红儿,去请太医来。” “是,夫人。”门边站着的小丫头领命,快速地走了出去。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了,这恐怕好一阵子都不能走动了。”她坐在清溪的旁边,脸上透着焦灼之色。清溪没有说话,始终带着一丝笑意。她始终都没有把自己当丫鬟看,这一点清溪很感激。 “你还笑得出来,都伤成这样了。” “夫人不用担心,受点伤本来就是正常事,以前的时候受的伤比这严重多了。”清溪笑了笑,安慰着她。 以前,清溪经常受伤吗,还是说当丫鬟都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清溪,你为什么要做丫鬟呢?”从她第一眼看到清溪起,清溪的身上总是有着一股贵气,跟一般的丫鬟不同。 “要是可以也没有人愿意做丫鬟啊,小时候家里太穷了就被卖来大户人家当丫头了。”说到这,清溪的语气不是悲伤地,而是有些释然。 “这么说,你在相府很多年了啊?” “也没有,我是十五岁进相府的,被以前的人家赶出来了。” 听着清溪的身世,林未央很心疼。以前上课的时候听说过什么丫鬟殉葬,还有就是什么古代妇女身份地位低下,直到自己亲眼看到时才发现她们有多可怜。 “参见夫人。”太医拎着药箱,行色匆匆的赶到了。 “赶快给她看看。”林未央让开了位置,好让太医能给清溪看病。 “清溪姑娘这是怎么弄伤的啊?”太医一边看着,一边问道。 “不小心被石头绊倒了。”清溪低着头答道。 “原来如此啊,其实没什么大碍,我开几副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几日就没事了。”说着,太医拿出药箱写下了药方。 “清溪你先在这休息,我让人随太医出去抓药。”林未央把药方给了红儿,随着太医走出了里屋。 “夫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到了外屋,太医压低了声音欲言又止。 林未央有些疑惑,“有话但说无妨。” “臣觉得的清溪姑娘的伤不是让石头绊倒的,若是被石头绊倒不会如此严重。”太医看了眼里屋,小声的说着。 难道说清溪在撒谎,可是她为什么要撒谎,莫非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太医这件事情不要声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说着,林未央拿下了头上的朱钗,塞到了太医的手里。 太医推搡了一会儿,还是收下了。“臣先行告辞,夫人大可放心。” “嗯。”林未央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清溪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她把自己弄伤的。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是想隐瞒些什么东西。 一大堆疑问在林未央的脑子里,她一个现代人很难体会到这些勾心斗角,平时见的最多的也不过是一些同事间的小斗争,哪会有这么扑朔迷离。她乱了,思绪如同千万条线不停地纠缠着。 “夫人,您在想些什么?”正在思考之际,清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躺着。” “清溪没什么大碍了,再说一个奴婢怎么能在夫人的屋里休息,清溪还是回屋吧。” “也好,我让小云送你回去。” 清溪离开了,林未央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她完全猜不到清溪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清溪是什么人,更不知道清溪到底是有什么目的。她觉得自己毫无用处,有一种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天渐渐黑了,毫无头绪的进了里屋,刚准备吹灯睡觉之时段译潇走了进来。他吹灭了屋里的灯,大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第二十章 打便打了 御书房内,段译畴执笔随手写着几个字,段译潇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最近训练新兵依皇弟看,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他看似无心的问着,眼角的余光看了眼段译潇。 段译潇并没有立即答话,反而是把这个问题又重新抛给了段译畴,“皇兄觉得谁比较合适呢?” “朕本打算有意任命赵元,他跟着李大将军征战沙场许多年,自然在更方面都较其他人高出一等。可是考虑到赵夫人身怀六甲,他们夫妻情深意重,朕也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派赵元去训练新兵。” 自古男儿都是以国家为重,段译畴的话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可是他身为皇帝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根本不需要考虑合不合理。 段译潇听着此话,嘴角带着一丝笑意。“那么皇兄觉得谁比较合适呢?”他对段译畴的话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赵元平日里跟他没有什么交情,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他倒要看看相府里是不是出了内鬼,以现在的情况看来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 “就派武状元齐白去吧,此人精通十八般武艺,年轻有为,朕对他的能力很是赏识,皇弟觉得可以么?”他放下了笔,抬眼看了看段译潇。 段译潇心里大概已经有了底,齐白是新晋的武状元,在朝堂内也没有什么关系,皇帝此举无非就是想要削弱他的实力,拉拢新人罢了。他不想争可是身在皇家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个的死去,段译潇知道自己若是不争终有一天也会命丧九泉。 “臣弟并无意见,皇兄觉得可以便好。” “如此,小李子把我的玉玺拿来。”段译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段译潇这才发现他一直写的东西便是圣旨,说什么和他商议到头来也只是走个过场,在他心里什么都已经决定好了。 出了皇宫,这下更坚定了段译潇的猜想。相府里肯定有皇帝的眼线,至于此人是谁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他本没有帝王心,想做的无非就是保全自己罢了。 “清溪,清溪……”林未央从屋内走了出来,唤了几声。半天没有人理会自己,这才想起清溪的脚受了伤,自己让她好好静养去了。 “红儿。” “奴婢在。” “我的小兔子哪里去了,昨天晚上我还看见了,怎么今早起来便消失不见了呢?”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兔笼子有些疑惑,这小兔她日日都是细心照料,多少也有了些感情。突然不见了,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红儿低着头欲语还休,脸上有些难色。她看出红儿有些不对劲,心下一紧,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头。“红儿你倒是快说啊,我的小兔子哪里去了?”她加大了音量,红儿有些被吓住了。 “回禀夫人,今早夫人起得晚,一大早的时候二夫人来过,她说是要给夫人请安。见夫人还在睡觉便没有打扰,可是……”红儿也知道她把小兔子看得比较重要,到口的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是什么啊,你这丫头是要急死我么?” “二夫人说夫人样的兔子甚是可爱,自己也喜欢小兔子便带回去喂养一阵子。奴婢们拦着不让,可是二夫人的命令我们也不好违抗。二夫人说要是夫人问起来直接告诉夫人便可,并无什么大事。”红儿低着头,说话的语气低低的。 听到这话,她心里更觉不妙。杨秋霜拿走了她的小兔子定不是因为喜欢这么简单。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她心里有些慌张,带着红儿便赶去了杨秋霜的屋里。她才不相信杨秋霜是什么好人,喜欢小动物更是不可能的事。 到达杨秋霜屋里的时候,她正坐在石凳上赏花。远远地看到她来,杨秋霜并没有起身相迎,直到她走近杨秋霜才福了福身。 “起来吧,妹妹不必多礼。我来是要回兔子的,妹妹也知道那兔子我甚是喜欢,妹妹要是也喜欢改日托人送妹妹一只,要不姐姐再给妹妹送些别的东西?”她说话的时候很客气,虽然心里的怒火已是升腾不熄。 杨秋霜显然是对她提出的建议并不满意,没有要买账的意思。她四下的打量了一下,哪里有什么兔子的身影,不好的预感更加的强烈了。 “妹妹并没有要带走兔子的意思,只是看小兔子实在可爱一时没有忍住,谁料回来抱着它喂食那小东西野性难训抓伤了我的手,我没有看住那小东西便不知去向了。我看姐姐也不必再找了,让它自生自灭最好。那样的野东西终究是养不家的,这一次伤了妹妹,难保下一次不会抓伤了姐姐。”杨秋霜说着,摸着自己缠着手绢的手,样子楚楚可怜,让人看着避免心疼。 可她不会这样想,那小兔子平时很温顺,就算自己抓着它也不会反击。杨秋霜除非是做了什么过激的举动,要不然兔子定不会咬伤她。这杨秋霜摆明了就是与她作对,知道她喜欢兔子便夺了她的兔子,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可恶。奈何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她想教训一下杨秋霜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妹妹这话说得对极了,可是姐姐偏爱这野性不训的东西,太乖巧了也不知是不是装出来的,保不准哪一天原形毕露了。兔子既然丢了那姐姐也不再计较了,可是妹妹是大家闺秀想必也应该知道未经允许便拿走了别人的东西视为‘偷’,下次妹妹还是注意一点自己的行为,免得被人落下了话柄。”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冷哼。 对付这种人她才不会吃瘪,摆明了就是在欺负自己,她凭什么要人气吞声。要论嘴上功夫,杨秋霜怎么招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只见杨秋霜的脸气得青一阵红一阵,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自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昨晚段译潇睡在了她的屋里,杨秋霜心里不痛快,大清早的便赶了过去,没想到却是吃了一个闭门羹。杨秋霜的火气彻底大了起来,看到了院里的兔子便命人带了过来。 这一下被她说成了偷,杨秋霜心里多少有些芥蒂。 “我知道妹妹修养甚高,家境又好,想必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自然想要的东西随便拿拿便可以了。正所谓不知者不罪,妹妹下次注意就好了。”她此话一石二鸟,即给了杨秋霜一个台阶下,又暗讽杨秋霜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知人情世故。 杨秋霜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作答,恐怕之前也没有预料到她是这么难缠的主。 “红儿我们回去吧。” “是。”她领着红儿回了屋子。 午膳的时候红儿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她好一会儿想说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她心里有些疑惑,打量了红儿好久。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红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她放下了碗筷,抬眼问道。红儿连连摇手,一个劲的说着,“奴婢没有话要说,没有……” 她看出红儿有些慌乱,这丫头心思比较单纯心里也是藏不住事情,自然她一眼就看了出来。 “红儿,欺上瞒下可是大罪,你再不说后果可是知道的。”看着好言好语的说不管用,她索性用起了恐吓这一招。自上次打了丫头之后,府里的奴才们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怕她的。 听着这话,红儿跪倒在地,身体有些发颤,“奴婢在厨房的时候听说今日二夫人吃的是兔肉,奴婢猜测……”红儿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可是她已经猜到了一切。 早知道杨秋霜不是那么好心之人,可也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狠心。那么一只聪明机灵的小兔子竟成了她的事物,一个女人怎能做到如此。 “红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说得都是千真万确,不敢有所隐瞒。” 好,杨秋霜,这笔债我一定要跟你讨回来。她站起身也顾不得吃饭的事情,三步并作两步的赶到了杨秋霜的屋里。 “看那个夫人还嚣张,她的兔子都成了小姐的事物,她也不敢拿小姐怎么样。”还没有进入屋里,便听得琴儿嚣张的声音传来。这一下更是验证了红儿说的话,吃了她的兔子当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冷着脸走进了屋里,杨秋霜看到她多少有些慌张,一时间都忘了给她行礼。她慢慢地走进了杨秋霜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杨秋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心里本身也有些愧疚,自然没什么底气。 “听说妹妹晚膳吃的是兔肉,这府里今天没有买兔肉,不知妹妹的兔肉是哪里来的?”她厉声说道,吓得杨秋霜轻颤了一下。 “姐姐是听谁瞎说的啊,妹妹哪里吃什么兔肉了,根本没有的事情。”杨秋霜目光闪烁,说话没什么底气。 事到如今还敢撒谎,她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要不把府里的厨子叫来问问,敢做不敢当,妹妹也是无胆之人啊。” “吃了便是吃了,那样的野东西留着又有何用?”杨秋霜被她激怒了,一时间说话的声音大了好几倍,抬头看着她并没有丝毫的愧疚。 谁料她一个巴掌打在了杨秋霜的脸上,没有一丝迟疑。杨秋霜只觉得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是五个爪印了。她用手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样子好不惹人怜爱。 “吃了便吃了,那我打了也便打了,这府里还有我这个夫人怎么招也轮不到你做主,麻烦妹妹弄清楚自己的地位。”说完,她带着红儿离开了。 今日杨秋霜真是把她逼急了,自己平日里就是没有做出点气势来,才导致杨秋霜如此的嚣张跋扈,只要她还是夫人一天便不许人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 第二十一章 强制禁足 书房里,段译潇正在为府里内奸之事伤身,杨秋霜哭着便走了进来。她右手捂着脸,由琴儿搀扶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看着人不由得心疼。这叫美人带泪,任谁也没有办法阻挡,可是段译潇却是偏偏不吃这一套。 “相公要为秋霜做主啊。”杨秋霜哭着跪在了地上,段译潇从凳子上站起身,扶起了杨秋霜,让她坐了下来。 “怎么了,为何用手捂着脸,把手拿下来让我看看。”说着,他掰开了杨秋霜的手,白嫩的脸上五道爪印清晰可见,鲜艳的红色看得人有些触目惊心。看样子真是伤的不轻,怪不得哭得如此的伤心。 “这是怎么回事,你这脸上是怎么弄的?” “相爷,秋霜不敢说。”杨秋霜低着头用帕子擦拭着眼角的泪花,样子娇滴滴的。杨秋霜说话还真是前后矛盾,进门之时吵着要段译潇为她做主,这会儿倒成了不敢说了,真是你让人不能理解。 “小姐,有相爷在你害怕些什么,夫人已经这样对您了,您何必再顾着她了?”琴儿在一旁语重心长的说着,主仆俩人一唱一和,配合的还真是天衣无缝。 “琴儿闭嘴。”她假意制止了琴儿。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一告诉本王。” “今日秋霜觉得夫人屋里的兔子实在是可爱便想带回来玩玩,可是姐姐还未睡醒,秋霜只好先把兔子带走了。姐姐说秋霜不问自拿视为偷,这也就算了,那兔子野性难训抓了我,我一个不小心竟让它跑了。可谁知府里的奴才还以为是外面的野兔子把它煮了吃了,秋霜真不知此事,姐姐不高兴跑来质问秋霜,气急之下打了秋霜一巴掌。”杨秋霜净挑着对自己有用的地方说,没有用的一概略过。她就不信这样也整不到那个女人,得罪她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段译潇看了看杨秋霜脸上的伤,似乎不是简单地巴掌便能打得出来的。难道那女人的力气如此之大,段译潇半信半疑。 “放心吧,要真是夫人的做本王定会为你做主的,你随我来,我们跟夫人当面对质,本王定让她给你一个说法。”说着,段译潇牵起了杨秋霜的手,向着林未央的屋里走去。 “相爷到,二夫人到。”小厮在外面通传。她无所谓的站起身,既然敢出手打人早就料到杨秋霜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夫人好兴致啊,打了人却跟没事一样,本王还真是低估了夫人的定力。”一进来,段译潇的话语里全是挖苦之意,听得她有些难受,可是脸上的神色依旧,并没有什么异样。目光触及杨秋霜和他紧紧相握的手时,心里更加难受了。 “相爷有话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那好,我就跟夫人开门见山的说。今日你可是打了秋霜,没想到夫人竟是香叶粗鄙之人,竟做出了动手打人之事。”段译潇放开了杨秋霜的手,走到了她的面前,用手牵制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 她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行的正坐得端她才不会害怕这些事情。动手打了杨秋霜是事实,可是要不是杨秋霜做事太过分她也不会这样做。而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给她判了死刑,她心搅在一起,痛苦难耐。 “没错,我是动手打了她,但是相爷为何不问问其中的缘由。若是相爷知道原因后还觉得我做的不对,那么我甘愿受罚。”她倔强地望着段译潇,娇俏的下巴透着不屈不挠的意味。 “你以为本王是这么鲁莽的人吗,事情的起因经过秋霜都已经告诉我了。不就是一只兔子么,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年头野兔子到处都是,夫人重新抓一只来养不就行了,何必动手打人?” 野兔子,连他都这么认为,一瞬间林未央好似尝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觉。段译潇放下了牵制她的手,看着眼前垂头丧气的小女人心里有些不忍,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依旧冷冷的望着她。 一旁的杨秋霜嘴角带着冷笑,看着自己的目的达成心里很是痛快。她是夫人又怎么样,终究都是不受宠的。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段译潇厉声说道,冰冷的语气早已把她的心冻成了冰块。 林未央抬起头傻傻的望着他,没有害怕没有委屈,只是觉得心痛和无奈。没有人理解她,也没有人站在她的身边,即使是她的夫君。 “我没有什么话要说,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打了她,我是不识大体的乡野之人,总之我没有什么要反驳的。”她显得很平静,淡淡的说道。好似周围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她不过是一个旁观者罢了。 她这样的语气在段译潇的心里划开了一道道的口子,他知道自己伤害了这个女人,可是却不得不这样做。朝堂上的事情让段译潇心有余悸,隐约觉得可能跟她有关系,可也找不到确凿的证据。 “既然如此,那夫人也是承认了,本王自会秉公处理。就罚夫人禁足一个月,秋霜觉得可好?”段译潇将杨秋霜搂在怀里,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她。只见她不怒也不悲,一个人站在那里,让人觉得有些孤寂。 听着他一口一个秋霜,林未央心里很难受。虽然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介意,自古男子多花心,他们对女子的爱也是昙花一现,更何况这个男人对她根本就没有爱,她又为何要伤心呢? “相爷的惩罚我接受,相爷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回去了吧。”她背过身走进了里屋,摆明了就是要赶人离开。杨秋霜不屑的看了看她,顺势靠在了段译潇的怀里。虽然是抱着杨秋霜,他的眼里只有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 “多谢相爷为秋霜做主,相爷天晚了我们走吧。”杨秋霜很不满意他看着林未央的眼神,出声来回了段译潇的思绪。 “走吧。”他点了点头,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出了院子,杨秋霜心里很得意得很,这脸上也不全是她的杰作,自己也有部分的功劳。要做就一次性的做个彻底,不对自己狠一点怎么能够扳倒她。 “回屋去吧,你要本王给你做主本王也做了,没事的话便回去吧。天晚了,早点休息。”段译潇放开了杨秋霜,准备走向书房。他的心情很不好,把林未央关在屋子里不是他所愿,可也是没有办法之举。杨秋霜的这件事情也只是说给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就算是没有这件事他也要采取一些措施。 杨秋霜心里很不开心,还以为在他心里是有自己的,没想到段译潇变脸比变天还要快,这一切不过都是在做戏罢了。她的脸沉了沉,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相爷你要去哪里,天晚了我们回屋睡觉吧。” 杨秋霜抓着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他没有回头,只是撇过了自己的脸,“早点睡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段译潇还是不留恋的离开了,留下了杨秋霜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有挪动脚步。一直以来,杨秋霜的眼里心里只有他,可是段译潇的心里没有杨秋霜,甚至杨秋霜都没有进到过他的眼里。爱情就是这样自私的存在,不是你付出了便会有回报的东西,可是世上的痴傻人儿千千万,他们就算是最后明知什么都不会得到,却还在坚持着。 段译潇和杨秋霜离开后,她以同样的姿势坐在凳子上,一坐便坐了许久,红儿在一旁看着也不敢劝说一句,只好悄悄地退了出去。她心里烦闷,她既然打了杨秋霜便想到了后果,她气得是那个男人只听杨秋霜的枕边风,一点都没有顾虑到她的想法。一个男人的不理解,尤其是自己的丈夫,这样她伤透了心。 “夫人,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叫唤的声音。 “都说了不要再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她心情欠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夫人,是我清溪。”清溪悄悄地推开门走了进来,望着她福了福身。她赶忙走过去扶起了清溪,看着她一跛一跛的样子自己的怒气也不好发泄出来。 “你的脚上还没有痊愈,不再屋里好好的养伤怎么出来总动啊,小心以后这脚会废了。”她有些愠怒,今日的事情本就让她不顺心,清溪也这么不听话她心里更加堵得慌了。 “清溪没事,夫人不用担心,相爷来过了是吗?”她扶着清溪坐在了凳子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听到清溪提起了那个男人,她心里本来渐渐平息的情绪一下子又都涌了上来,更觉得堵得慌。 “你都知道了对吗?” “嗯,夫人也不要觉得生气,自古女子之间的争斗便是如此。几女共事一夫难免会有些矛盾,夫人只管放宽心好了,一个月转眼之间便过去了。”清溪笑了笑,让她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禁足一月,在她这里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她所痛心的本就不是这件事情。“清溪,你说为何他不相信我?” “夫人怎知相爷不相信夫人呢,只是这件事情二夫人有确凿的证据,再加上二夫人的父亲在朝堂上势力超群相爷自然不好委屈了二夫人。恐怕也是基于这个原因相爷才会惩罚夫人,并不是真心不相信夫人的。”清溪安抚着她。 “你真觉得是这样么?” “夫人身在帝王之间不必寻常的百姓家,勾心斗角自然也是厉害些,夫人这样的性格怕是一时间适应不了。天不早了,夫人早点休息吧,清溪先回去了。”说着,清溪站起身向她行礼。 她点了点头,招呼红儿送清溪回去,自己进了里屋。坐在床边她的心情已经没有刚才那样难受了,清溪的话多少起到了一些作用。自己刚来之时便已料到了这些,只要好好的留着这条命,其他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不是么?终有一天她会回去的,在那之前只要好好的活着就行。 第二十二章 欺人太甚 第二日,一早醒来林未央睁开眼睛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横竖都是被禁足的,不出去见人打扮得再好看有什么用。头发随意的绑了起来,穿上了最简单的素色长裙。她刚走出去,门外笼子里的小兔子便吸引了她的注意。这只兔子跟原来的那只很像,只是个头要小了一些。 “清溪,这兔子是哪里来的?”她面上没什么喜悦之色,看着兔子沉声问道。 “是早上二夫人派人送过来的,说是丢了夫人的兔子心里很过意不去,所以一早便送了一只给夫人,希望能弥补自己的过失。”清溪将事情如实相告。 她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个杨秋霜能如此的为她着想,她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 “清溪这只小兔子你就负责照料它。”她说完,走进了屋里。清溪并没有说什么,低着头继续做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清溪,你整日做这些针线活不觉得无聊么?”秋千架上,她看着一针一线在缝制什么的清溪奇怪的问道。 “夫人,打发时间不也是很好的选择么。过几日就是相爷生日,按照祖列都是要夫人一手操办的,所以夫人大可不必闹心,过不了几日夫人就能自由活动了。”清溪没有停下手头上的活动,淡淡的说道。 她倒并没有觉得多开心,操办寿宴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更何况还是要为那个男人操办,自己被禁足全是拜他所赐,她凭什么全心全意为他服务啊。低着头看着地上的小草,她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刚下朝堂的琉璃国殊段译潇原本已经忘了过几日便是自己的诞辰,要不是下朝后去看望太后,经太后提醒他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按照惯例,这些都是要夫人一手操办,可是自己才刚刚将她禁足,现在这样怕是她也不会愿意。 暂时把这件事情搁置在了一边,琉璃国殊段译潇在院子里随意的走着,竟不知不觉地到了她的住处,只见她坐在秋千架上,不止在跟清溪说着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很美很单纯。看着她这样,段译潇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他想走进去最后还是离开了。 午膳过后,杨秋霜带着清溪进来了,她从石凳上坐起拂袖走进了屋里,完全没有给杨秋霜留一丝情面。杨秋霜心里非常的生气,可是脸上还是带着那虚假的笑容,跟着她走进了屋里。她以为自己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谁知杨秋霜竟然如此的厚脸皮。 “清溪,送客,我乏了想小睡一会儿。” “二夫人,请吧。”清溪听了她的话,转身对着杨秋霜做出了请的姿势。 “你这个臭丫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你给我滚开。”谁料杨秋霜一巴掌打在了清溪的脸上,热辣辣的刺痛感让清溪有些不悦。她低着头退到了一旁,没有一句违抗的话。林未央看着自己的丫头受欺负,自然心里很是气不过,她走上前去,看着杨秋霜眼里全是怒气。 “夫人,我们家小姐特地来看您,您为何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琴儿首先开口说着。 她一个巴掌打在了琴儿的脸上,非常的用力,只见白净的脸上一下子多出了几道红色的抓痕。“我的丫头没有说话的份,你的丫头就更没有了。琴儿这丫头太没有规矩,要不我帮妹妹管教管教她,等学好了规矩再给妹妹送回去。” 她的人不是好欺负的,而她更不是好欺负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人若犯我自然也不会忍气吞声。打了清溪就不要妄想她会这么招算了,就算自己不受宠那又怎么了,她还是夫人,就不会让人欺负到自己的头上。 “琴儿你退下,妹妹的丫头自己会管教的,这一点就不用姐姐操心了。”杨秋霜的眼里多了些惧色,看来琴儿在她心里的分量着实不轻。 “妹妹看上去柔柔弱弱,怕是平日对自己的丫头也很仁慈,这才导致了有些丫头如此的嚣张狂妄,姐姐正好近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不妨就好好的教教琴儿什么是规矩。”她音量加重了一些,看着琴儿表情很不和善。吓得琴儿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对着杨秋霜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杨秋霜心下也有些紧张,怕是真的害怕琴儿受什么委屈。可是越是这样她就越不会放过琴儿,不给杨秋霜一点颜色看看她永远都不会学乖。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从今日起琴儿就在我身边伺候,我让红儿去伺候你,直到琴儿学会了这些规矩,我会亲自把她送回妹妹的身边。”她一甩袖子,不给杨秋霜任何回旋的余地。 杨秋霜面上有些难看,琴儿更是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莫非她当真如此的可怕,还没有做些什么就让琴儿如此的畏惧了。 “这件事情妹妹有什么异议吗?”她坐在了椅子上,将手重重的打在了桌上,发出的响声让她们心里发怵。 清溪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说,可是眼里都是赞赏之色。 “妹妹什么异议都没有,一切任凭姐姐做主。”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那我们就进入正题了吧,妹妹今日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可不相信杨秋霜是出自好心的前来看望她,自己被禁足一个月可都是拜她所赐。这个恩情自己还没有还,以后她会加倍奉还的。 “过几日便是相爷的寿辰姐姐这些日子出入不方便,妹妹想这件事情就由妹妹代劳吧。相爷肯定会答应的,所以妹妹这边先过来请示姐姐。” 操办寿宴,怕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宣誓自己在这个府里的地位吧,虽然自己对寿宴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是也不代表她会心甘情愿的把这个权利交给杨秋霜。是自己的东西她会努力地去争取,才不会让别人占了便宜。 “这件事情就不用妹妹代劳了,姐姐自己可以处理。” “那若是相爷同意呢,到时可由不得姐姐了。再说妹妹自小在官家长大,对寿宴之事早已驾轻就熟。姐姐出自寻常人家,应该不懂得这些事情吧。”杨秋霜说话毫不留情,怕是刚才琴儿的事情刺激到了她。 “那妹妹有本事让相爷同意了再说。”她背过身去不去看杨秋霜,清溪看出她已经很不耐烦了,便说了句,“夫人昨夜浅眠,想必这会儿肯定是累了吧。” 杨秋霜知道主仆两个人联合起来赶她离开,虽然心里不快活可是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便宜。深深地看了一眼琴儿,她走了出去。 琴儿提步想跟着杨秋霜离开,却是被她一个眼神吓了回来。 “清溪,以后琴儿就负责照顾那只小兔子还有负责院子的打扫工作,你好好的看着她,要是犯了什么错误定不要轻易放过。”她吩咐了一句,准备往里屋走去。 “夫人,琴儿可以打扫院子,可是琴儿不能照顾那只小兔子,夫人可以安排其他的事给琴儿。”琴儿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为什么不能?” “奴婢对兔毛过敏,一点儿都沾不得,求夫人体谅。”琴儿眼神游离,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如此,那你就负责打扫院子吧。清溪那只小兔子你负责照顾它。”说完,她走进去里屋。 那只小兔子虽然很可爱,可是她的主人太不可爱了。不是她心肠狠毒,可是看到那只小兔子便会想起杨秋霜,更重要的是杨秋霜的心事很复杂,莫名其妙的送了一只兔子怕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琴儿,院子里落叶多了你去打扫一下吧,我去厨房准备晚膳,夫人起来该饿了。”清溪带着琴儿出了屋子,说道。 琴儿很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不要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话,说到底我们都是丫头,你不比我的地位高多少,也没有资格让我做什么事情。”琴儿被杨秋霜惯得很不懂得分寸,就算自己已经是受到惩罚了,可是一点儿都没学乖。 “这是夫人的命令,你要是想早点儿回去最好乖乖的。”清溪说完便离开了。 琴儿怕也是知道了其中的厉害,拿起扫帚怪怪的去清扫着地面上的枯叶。 第二十三章 当仁不让 待她小憩醒来之后,已是日近黄昏。出了院子琴儿坐在石凳上休息,她看了眼地面清扫的很不仔细,还有些残叶尚未扫干净。而琴儿却是如此的休闲自在,看到她来到自己面前,琴儿这才站起来请安。 “琴儿参见夫人。” “起来吧,我吩咐你的事情都做完了么?”她低头看着琴儿,那丫头说话时趾高气昂,就算是给她请安也是心有不甘。 “已经完成了,院子里扫干净了。”琴儿得意洋洋的说着,怕是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吧。 她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这也叫做扫干净了,看来那杨秋霜平时真是太宠着这个丫头了,看她的样子倒像是个主子。 “地上还有些残叶没有清扫感情,石缝里,草地上都有,难道你的眼睛不好使吗,还是说脑子不好使啊?”她沉着脸厉声喝道,吓得琴儿当场跪倒在地。 “奴婢没有看见,马上就去扫,马上就去。”琴儿连连认错。 “去吧,扫不干净今天的晚饭也免了,直到地上干净了为止。”她拂袖走进了屋里,唤来了清溪。并吩咐她将今晚的晚膳做得丰盛一些,晚些时候把相爷请来。清溪没有多说什么,听了她的话下去准备了。 也不知杨秋霜有没有去找那个男人,可是就算去了又能怎么样。她是夫人要是这件事情上她不松口,相爷恐怕也是不好办的吧。虽然自己无心寿宴之事,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自己夫人的位置问题。 杨秋霜的屋子里已经备下了上好的佳肴和美酒,她也派人去请了相爷,想必过一会儿就该到了吧。寿宴之事她一定要拿下来,那样就有顺当的理由要回琴儿,自己在相府的地位也可以得到巩固。 段译潇从凳子上起身准备去杨秋霜的屋里,她屋里的丫头已经来了两次了,已经到了用膳的时间,若是再不去怕是杨秋霜要叫人来请第三遍了。正当他打开书房的门准备走出去的时候,清溪正向这边走来,看到他,清溪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清溪给拜见相爷。” “有什么事吗?” “夫人情相爷去屋里用膳,特派清溪前来邀请。” 段译潇一下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自己的这两个夫人今天是怎么回事,杨秋霜请他去他倒是可以理解,可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夫人又是怎么了。不知道该去哪个屋里,他也有些头疼。 “清溪你回去告诉夫人,秋霜邀请在先,本王还是去她屋里吧。” 清溪听他这样说并没有马上离开,缓缓地道了句,“相爷在府里偏向二夫人,夫人不受待见此事府里人尽皆知。自古妻妾之争胜者王败者寇,夫人生性淡泊,可也难逃这些争斗。相爷若是再这样故意偏向二夫人,夫人的生命怕是都有危险了。” 清溪的一席话在他的心累泛起了层层的波浪,他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些东西。杨秋霜的故意刁难,府里丫鬟奴才的背后议论,有时候也会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对她好些,可是段译潇更害怕要是自己靠得太近又会粉身碎骨。 清溪看得出来相爷对夫人是有情义的,所以她巧妙地利用了这一点。不受宠的妻子被逼死之事历朝历代都有发生,夫人的生命受到威胁相爷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 段译潇刚迈出的步伐向后退了退,最终还是跟随清溪去了她的屋里,也派人通知了杨秋霜。 屋子里,气不过的杨秋霜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凳子,伸手给了红儿一个嘴巴。红儿是她的人,就算自己不能把她怎么样却可以拿红儿出出气。“你给我去外面站着,不许吃晚饭也不许睡觉。”她指着门口的方向,对着红儿大声地吼着。 红儿显然有些被吓住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杨秋霜看着她这副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伸手又是给了红儿两个巴掌,红儿跪倒在地连声乞求着,可是杨秋霜的眼里没有一点的同情之色。 “你这死丫头,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小心我打死你。”她衣角踹在了红儿的身上,红儿哭着慌忙爬到了外面。 都说二夫人对待府里的奴才很好,可是她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好。她胡乱的抹着脸上的泪水,揉着自己的肩膀,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动弹。在夫人府里的时候林未央虽然有些不苟言笑,可是从来不体罚府里的丫头,对她们这些下人也没有这么多的规矩。想起在夫人那里的日子,红儿的眼泪又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杨秋霜听见她小声啜泣的声音,心里又是一阵堵得慌,三两下走了出去对着红儿又是一顿训斥,“你这死丫头,哭什么哭,要是再哭看我怎么教训你。” 红儿听见了这话当下便停住了哭声,心里想的却是着二夫人虽然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但是内里却是蛇蝎心肠,跟夫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相比。 看着红儿乖乖的站在那里,杨秋霜一时间也不好再做无风起浪的事情,气冲冲的进了屋里,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食物心里又是过不去。“来人啊,给我把这些东西收了,快点收了。”她一拂袖,面目狰狞。 屋里的丫头早就被刚才的那一幕吓破了胆,这会儿一个个都是战战兢兢的,听了她这话慌忙的七手八脚的开始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不到一会儿工夫便整理的干干净净。丫头们一个个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落得个和红儿一样的下场。 当段译潇到的时候她早已收拾好一切坐在那里等候,今日她穿的很是素净,一袭青色的长裙搭配上简单的半月形发髻,发上的配饰也不多,只有一只别致的钗子。看着他来,她抬起头淡淡的笑了笑,真是倾国倾城。 “相爷请坐吧。” 段译潇坐在了她的身边,双眼从没有离开过她。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夫人今日请本王过来应该不是简单地吃个晚膳这样吧,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本王啊?”段译潇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桌上的饭菜拿起筷子吃了一点。 果然是个聪明人,她在心里暗自佩服。既然大家都已经是心知肚明,也就没什么好拐弯抹角的,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过几日便是相爷的寿辰,按照以往的惯例应该由夫人一手操办,相爷您觉得呢?”她拿起酒杯,为他斟上了一壶酒。 段译潇嘴角带笑,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本以为她什么事情都不会上心,没想到却还是惦记着自己寿辰的事情,他心里不免有些喜悦。 “既然夫人想要操办那就交给夫人好了,本王不喜欢热闹,夫人简单的筹办一番便可。”他答应了下来。 林未央眸子里有些惊讶,想必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的答应下来。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自己拿到了这样的权力那就要好好的筹办,做得风风光光的。 “我扫完了,让夫人检验一番是不是就可以去吃饭了。”琴儿把扫帚撂在了一边,有些不满的说着。 “夫人这会儿正在和相爷用膳,你等会儿再去请示夫人吧。”清溪把琴儿拦在了外面。 眼尖的段译潇看到了琴儿,心想这不是杨秋霜身边的丫头么,怎么到了夫人的府里。“这琴儿不是秋霜的陪嫁丫头么,怎么在夫人的屋里啊。”、“早上妹妹来过了,我见琴儿这丫头很不懂规矩便留了下来准备好好的调教一番。等调教好了,也好让她能更好的服侍妹妹。” 她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段译潇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想必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个女人懂得怎样很好的照顾自己,就算是不受宠怕也是没有人敢欺负到她头上来吧。琴儿是杨秋霜最喜爱的一个丫头,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有点儿本事啊! 简单的用过了晚膳之后,段译潇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她望着正襟危坐的男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是看着他坐在那里心里莫名的觉得很安心。 “夫人好久没有抚琴了,今日可不可以为本王弹奏一曲啊?”想起了她在皇家宴会上那宛如天籁的琴声,段译潇有些怀念了。 她没有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过却也乖乖去做了。支起了琴架,她随手谈了一曲《阳春白雪》,段译潇听得出这琴声的美妙,暗自赞叹他的夫人还真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高洁不染心态平和,他自己怕都是自愧不如啊。 琴声停了下来,段译潇突然靠近她一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一时间僵住了身体。段译潇看着她脸颊上泛起的红晕,当下更不舍得放手了,他慢慢地靠近,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今日本王就不离开了。” 她自然之道段译潇这句话里的意思,其实心里也是期盼的。不知怎的,她羞怯的点了点头,靠在了他的怀里。段译潇猛的将她抱进了屋里,放下了纱帐。 第二十四章 兔子的死 次日醒来,段译潇亲自为她绾上了头发,并下令从今日起结束她的禁令。离他的生日只剩下不到五日的时间,接下来更为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清溪为她端上早膳的时候,看上去有些不对劲。隐约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放下了筷子抬头望着清溪。“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发生什么事情了?” “今早在厨房遇到红儿了,她脸上有些清淤。我细细的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昨日二夫人心情不好动手打了红儿,并罚她不许吃晚饭在门外站了一夜,我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夫人,要不让红儿回来吧。” 她听到红儿被打的消息,右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都是自己害了红儿,当时根本没有考虑到那么多的问题,更没有想到杨秋霜会下手这么狠。“清溪,你去二夫人的屋里把红儿带回来,就说是我吩咐的。” 她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红儿平时照顾她很是尽心尽力,红儿那丫头心思单纯得很,身份又是低贱,受了委屈怕也是什么都不敢说。 清溪听了她的吩咐去了二夫人的屋里,可是好长时间也不见人回来。她有些坐不住了,当下就准备自己前去。刚走出不远,便看见清溪回来了。她站在那里,清溪看到她急忙走了上来。 “怎么回事,红儿为什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二夫人说琴儿在夫人这边,她没有理由让红儿回来。要是让红儿回来也可以,夫人必须把琴儿放回去。”清溪如实的把杨秋霜说的话告诉了她。 清溪到达杨秋霜屋里的时候,只见她对着红儿发火,说什么红儿手艺笨拙弄疼了她。清溪看着红儿站在一旁被骂的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夫人,二夫人怕是知道了相爷让您操办寿宴的事情,心里过不去就拿红儿发火,要不就把琴儿放回去吧。” 她自然也知道其中的缘由,这杨秋霜要是有火气大可以对着她发,凭什么要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丫头的身上。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先是白画的离开,现在又轮到红儿受欺负,好似在她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你把琴儿叫来,我亲自带着她去把红儿换回来,看她还有什么话说。” 她站在原地等候,不到一会的功夫清溪便带着琴儿过来了。琴儿脸上的喜悦之色挡都挡不住,想必清溪已经跟她说了这件事情。 “不要高兴得太早,今日放你回去了改日我一个不高兴还能让你再回来,好好做事记清楚自己的身份。” “琴儿知道了。” “走吧。”她一拂袖,带着清溪和琴儿去了二夫人的屋里。 “你这丫头笨手笨脚的,叫你梳个头差点把我这头发都弄没了,不知道在夫人的屋里是怎么当差的。”老远的,她便听到了杨秋霜训斥红儿的声音。 她走快了一些,到了杨秋霜的屋里。杨秋霜准备打上红儿的手被她狠狠地抓住,看到杨秋霜的脸有些扭曲,她一把甩开了杨秋霜的胳膊。 “妹妹好大的火气啊,要是有什么气直接冲我来好了,打丫头算是怎么回事。”她伸手扶起了倒在地上的红儿,红儿有些受宠若惊,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妹妹哪有什么气啊。不过这红儿却是手艺笨拙了一些,你看看梳个头发掉了多少,妹妹不过是简单的训斥一下罢了。” 她不屑的看了看梳子上寥寥无几的发丝,头发掉落本就属于正常的现象,这杨秋霜摆明了就是没事找事。再说什么叫做简单的训斥,红儿脸上的清淤没有十日也是好不了的,她下手还真是不轻。 “我是来带红儿回去的,你府里的丫头送还给你。” 琴儿走上前去来,退到了杨秋霜的身后。杨秋霜看了琴儿一眼,笑着说道,“多谢姐姐替秋霜管教琴儿,这红儿顽劣的很妹妹怕是没有能力管教,今日姐姐便带回去吧。”说着,她带着琴儿回了屋里。 顽劣,此话还真是不知从何说起。 “清溪,你扶着红儿,我们回去吧。”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杨秋霜的方向,让清溪带着红儿一起回了屋里。 这杨秋霜做事实在是大胆妄为,对待下人也真是一点儿都没有同情心。自从红儿被打了之后,她屋里的丫头一个个都是草木皆兵。杨秋霜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一瞬间全都毁了,倒是给林未央留下了一个爱护奴才的名声。 所以说人不管在怎么伪装都是没有用的,时间长了真是面目便漏了出来,这下子怕是没有人再向着她了吧。 “清溪你去打盆清水,顺便让太医过来一趟。”回了屋,她把红儿安置在凳子上,对着清溪吩咐道。 清溪点点头,走了出去。看着红儿脸上的淤肿她心里很是难受,一张白白净净的脸不过几日不见就成了这副样子。都说古代女子的容貌是十分重要的,要是留下了疤痕红儿还怎么嫁个好郎君啊! “让你受苦了,早知道就不把你派去二夫人的屋里了。”她伸手摸了摸红儿的脸,神色有些愧疚。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奴才的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让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夫人真是折煞奴才了。”红儿跪倒在地,连连向她磕头。 “起来吧,一会儿清溪就该回来了,记得好好的按照太医的吩咐用药,不要留了疤才好。” “奴婢知道了。”红儿听话的点了点头。 太医仔细地为红儿诊治了一番,开了一些中药,这事也就算这么过去了,接下来的寿宴才是最重要的,她第一次操办,不管怎样都要办得出色。来到这个鬼地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能不能回去其实她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以前只想着独善其身,保住一条命就可以了。可是现在身后还有一群人,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自己的日子要是不好过,那屋里的奴才们更加不会好过了。 她将寿宴的地点选在了花园里,席地而坐还能闻到花香,岂不是上好的地方。简单的装饰了一番,亲自叮嘱厨子们准备膳食,事无巨细,大大小小都要亲自经过她的审阅。抛去了往常都会来的歌舞,那些东西似乎太过俗套了,改用了现代常用的击鼓传花,传到谁谁就要表演节目,这样能更快地调动现场的情绪。 把事情都安排的差不多了,相爷的寿宴就在明日。终于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的时候,清溪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屋里。 “怎么了吗,出什么事情了这么慌张?” “夫人,二夫人送的小兔子死了。” 死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呢?“清溪,那兔子不是由你来照顾的么,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清溪也不是很清楚,兔子刚送来的时候还吃一些东西,到后来渐渐就不怎么吃了,清溪也没有太在意,没想到今早再去看的时候小兔子就死了。” 听着清溪这一番话她仔细地想了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一只兔子而已,生病了也很正常。虽然可怜了一条小生命,可是她也不是大罗神仙无法起死回生啊。 “清溪,把它埋了,没什么大事的。”清溪点了点头,正准备走出去,门外传来了淅淅沥沥的哭声。 她和清溪相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只见杨秋霜抱着笼子里死掉的小兔子哭得很是凄惨,那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姐姐,为何好好的一只兔子就这样死了。这可是我送给相爷的礼物啊,早听说姐姐对养兔子很有心得便送来暂时有姐姐喂养,怎么现在就死了呢?”杨秋霜看到她来,哭得更大声了,语气里充满了指责。 不是送过来给自己赔礼道歉的兔子吗,怎么现在就成了相爷的礼物。再说这个兔子才死,她马上就过来了,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虽然说无巧不成书,可是她暗中觉得有些不对劲。 “妹妹此话从何说起,这只兔子不是用来弥补妹妹之前弄丢了我的兔子吗,怎么就成了相爷的礼物呢。再说妹妹也太不重视相爷的生日了,送一只随处可见的兔子,是不是小气了一些?” “姐姐这话可说错了,夫妻之间贵在以诚相待,礼物都是些身外物,只要我有心便可,姐姐说对吗?”杨秋霜站起身,把兔子放在了一边,对着她步步紧逼。 她也不肯示弱,双眼满是凌厉,硬是把杨秋霜逼了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段译潇走进了院子里,看着怒目相对的两个人觉得有些奇怪,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 杨秋霜当即换了一副面孔,哭着走去了段译潇的身边。啜泣的样子真是让人看着都不忍心呢。她冷哼了一声,对于杨秋霜的这种举动很是不屑。 “相爷有所不知,前几日秋霜想起了相爷的生日,不知送什么好。思来想去就想送只兔子给相爷,可是秋霜心眼不细怕养不好它因此便送来给姐姐代养。秋霜跟姐姐说明了原因,可是今日过来要回兔子的时候却发现它死了,姐姐到现在都没有给秋霜一个说法。”杨秋霜嘟着嘴,在段译潇面前撒娇。 “夫人,这件事情是秋霜说得那样么?”段译潇不太相信杨秋霜说的话,其实他心里清楚地知道杨秋霜是什么样性格的人,论起耍手段恐怕这个女人还不是杨秋霜的对手。 “相爷觉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看着杨秋霜像个树懒一样缠在段译潇的身上,心里很不痛快,也懒得解释这件事情。那个男人要是真的相信她就不会这样问,要是不相信她解释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段译潇被她那高傲的模样弄得有些好笑,心里越来越对这个小女人刮目相看。这个时代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千娇百媚,她是特殊的,不要说撒娇就算是放软态度怕都不会,这一点也正是她的可爱之处。 “夫人不解释就算是承认了秋霜所说的话了么?”这件事情段译潇也不好处理,给她个机会辩驳,她却是一句话都不说,这样自己也没有办法为她说话了啊。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别过脸,不去看面前的两个人。 段译潇看了看她倔强的脸庞,再看看瘫软在自己身上的杨秋霜,鲜明的对比。“既然如此,那就看夫人这次寿宴的表现,若是表现的不好那就新帐旧账一起算,若是本王满意了我相信秋霜也不会计较。至于礼物秋霜不送也罢,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段译潇给了她一个台阶下,不管怎样眼下的危机算是过去了,满不满意都是他说了算的。至于杨秋霜,只要自己哄一哄也就没事了。 听着他这么说,杨秋霜心里虽然不高兴可是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忍着气点了点头。林未央看着面前浓情蜜意的两个人心里很不痛快,不知怎么的只要一看到杨秋霜站在她身边无名的火气就开始往上冒。 “相爷处罚完了吗,要是没事了的话就请回吧,我这里太小了容不下这么多的人。”她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一点都不给段译潇面子。 段译潇倒也不介意,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道了句,“那就回去了,寿宴的事情有劳夫人多费心了。”说完,带着杨秋霜离开了。 终于讨厌的人从自己眼前消失了,可是她的心里空空的,总觉得缺失了一些东西。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的落叶,久久地没有缓过来神。 自己是爱上那个男人了吗,要不然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可是她不能把感情都托付给这个男人,光是三妻四妾这一点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能接受,要是以后的日子都活在争斗之中,那她宁可不要这段爱情。 第二十五章 舞姿惊艳 清晨,前来道贺的人踏破了门槛,收到的礼物也是一件比一件珍贵。相府里奴才们忙上忙下,其乐融融。她早早的便起床了,今日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她主持的,要是做得不好就会落人话柄。 “清溪,院子里布置好了么?”看着清溪从外面回来,她问道。 “夫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夫人尽管放心好了。”清溪将手里端着的果盘放在了石桌上。 “那就好,宴会定在晚上,你们都留心点不要出什么岔子了。” “嗯,清溪先去忙了。” “去吧。” 清溪走后,她去厨房,花园等晚上宴会要用到的地方查看了一下。之间打架都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晚上的宴会一定会做得十分出彩。这一下,她倒要看看杨秋霜还怎么从鸡蛋里挑骨头。 眼看着天就快黑了,段译潇在大厅接待到来的贵客。事情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夜幕降临。 “夫人,大事不好了。”红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慌张?”她立即迎了上去。 “晋城第一舞姬倾城姑娘刚才突然昏倒了,太医说是食物中毒,虽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暂时是醒不过来的。夫人,今晚的开场舞怎么办,相爷要是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啊?”红儿非常的慌张,急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好了。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问题。倾城姑娘是昨天住到府中的,怎么偏巧在这个时候出事了,其中必定有什么蹊跷。 “红儿,我不是命你照顾她吗,你怎么不好好看着啊?” “请夫人恕罪,方才倾城姑娘吃了一碗莲子粥不知怎的突然就不舒服了,然后整个人直直的栽了下去。奴婢立刻去请了太医,太医也只是说是食物中毒。夫人,都是红儿办事不利,请您责罚。”说着,红儿跪倒在地,连连的磕着头。 她看了看红儿,心知这丫头心思单纯得很,再说自己也没有怪她的意思,不过是一时心急才说出了那样的话。本以为就是一天的时间不能出什么事情,早知道就应该派清溪去照顾她,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开场舞也是重头戏,活跃开场的气氛就全靠它了。可是现在倾城姑娘生病了,还有谁能担此重任啊? “红儿你先下去吧,此事先不要对外张扬,让我好好想想。”她坐在了石凳上,挥手示意红儿先下去。红儿低着头,乖巧的退了下去。 坐在那里她心急如焚,要是这宴会办得不出彩,到时候恐怕是真的要新帐旧账一起算了,到时候自己的地位恐怕就更不利了,连带着红儿和清溪怕都是要跟着自己一起受罪。这可怎么办才好,她右手轻轻地捶打着桌面,牙齿咬着下唇。 要不就自己上吧,虽然自己的舞蹈不怎么样可是对于古代的人来说是新鲜的,他没根本都没有看过的东西不管好不好也许都能获得赞赏吧。再说眼下也没有更合适的办法了,不管怎样都拼一拼吧,好不好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 “清溪,清溪……”她接连呼喊了几声。 “是,夫人有什么吩咐吗?” “你去倾城姑娘的房间里把她的服装拿过来,要快一点。”她眉头微蹙,显得有些紧张。 清溪也看出了她的焦急之色,没有询问原因快速的去了倾城姑娘的房间。不到片刻的功夫,舞服就拿过来了。她接过走进了里屋。关上门,只让清溪跟着自己进来了。现在,她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换上了舞服,幸好她和倾城姑娘的身材差不多,要不然这衣服穿上可就不好看了。让清溪细细的为自己打扮了一番,她沉着了心情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由于自己要跳的舞蹈是芭蕾,所以她让清溪把自己所有的头发都绾成了半圆形的发髻,头发上除了一根丝带之外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大红色的舞服完美的贴合着她的身体,可是长长的水袖倒成了一个大的障碍。 “清溪,你有没有办法把这袖子去了?”她望着清溪,询问道。 清溪看了看,随即拿出了一把剪刀,慢慢的将袖口减去了,然后拿着绣线简单的缝补了一番。虽然做工不是很精细,可是看上去已经很不错了。 “夫人,您看这样可以了吗?” “清溪,你真厉害,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笑了笑,抓着清溪的手轻拍了几下。 清溪出去了,她将门锁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在里面练习芭蕾的舞步。说起芭蕾那还是小时候学过的东西,十五岁以后再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了,可是自己有时候还会跳上一会儿,所以现在捡起来勉强还是可以的。虽然到达不了什么专业的水准,可是面对一群古人还是可以的。 屋里,杨秋霜一脸得意的坐在那里,她就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了。就算自己没有拿到筹备晚宴的权利那又怎么样,换句话来说晚宴有利有弊。到时候有权有势的大臣都会来,皇上跟太后恐怕也会过来,她要是办得不好可就是在众人面前出丑了,到时候自己可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中午的时候,她特意让琴儿去厨房里给倾城姑娘的粥里下了一点药,恐怕这会儿早就已经不省人事了。没有人晋城第一舞姬的助阵,她倒要看看那个夫人有什么本事能做到让众人满意。 杨秋霜的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马上就会有好戏上演了,而她只要负责在一旁好好的观望就可以了。 夜幕降临,大臣们都已经被安置在花园的长桌上。花园的中间摆了一个大大的圆盘,周围用红色的纱帐拦了起来。虽然看不清里面的人,可是朦胧的感觉更加凸显了美感,让人有一番遐想。 随着音乐声响起,一个曼妙的身姿出现在纱帐的中央。她随着音乐轻轻地摆动着,时而灵动,时而俏皮,看得人心驰神往。白色的丝带在风中飞舞着,红色的华服印称着纱帐的颜色,真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琴儿,你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都已经办妥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杨秋霜看着在舞池中央舞动的人,心里的火气抑制不住的往上冒。还以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小姐,我也不知道啊,我是亲眼看到红儿去请了太医。”琴儿一脸的无奈,她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办法,杨秋霜也只好静观其变了。 “这跳的是什么舞啊,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 “是啊,跳起来真是好看,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大臣们中间传来了一阵阵议论和赞赏的声音,大家都被林未央的舞姿震惊了。 随着音乐的停止,舞蹈也停了下来。掌声响起,久久的都没有停下来,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早怎么说她也是一个现代人,对付一群古人有什么难的。 “好,真是漂亮,让朕打开眼界了。”段译畴站起来为她鼓掌,“出来吧,朕重重有赏。” 听到这话,林未央掀开红色的纱帘走了出去。一身火红的长裙衬着她雪白的皮肤,简单的发髻却带着一股超然欲仙的美。她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让人移不开目光。眉呈黛色,口若朱丹,这是美艳不可方物。 在场的人都在心里暗暗地惊叹,只有段译潇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其实他早就看出了跳舞之人不是倾城姑娘,而是他的夫人。这个女人总是能带给他无限的惊喜,可是一看到这么多人盯着他的夫人看,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真没想到跳舞的会是夫人,你又让朕惊艳了一把。”段译畴眼里的赞赏毫不避讳的显露着,他看着林未央久久的移不开自己的目光。 “多谢皇上夸奖,臣妾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能入的了皇上的眼实在是臣妾的福气。”她跪谢。 “来人啊,明日把苏州一百位绣娘缝制的流苏锦衣给夫人送过来,普天之下除了夫人怕是没有人能赔得起这身衣服了。” “谢皇上赏赐。”她笑着谢恩。 一旁的杨秋霜扭着手里的帕子,恨不得立刻撕碎了它。明明是准备看她如何出丑的,没想到得了满堂彩不说,竟然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赐。她到第有什么能力,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到赞赏。 “臣妾想先行回去换一件衣服。”看着自己穿着舞服,她觉得有些别扭。 “去吧,来让我们一起祝相爷寿辰快乐。”段译畴拿起酒杯与群臣同饮,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自己的事情办完了,应该功成身退了。想到这,林未央嘴角带着笑,转身准备离开。段译潇和段译畴的目光同时注视着她的背影,两人的嘴角都带着笑意,只是这笑时完全不同的。 第二十六章 迷路而已 出了花园,还未进入长廊的时候隐约看见有一个人影朝着丫鬟们住的地方前去。本来这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可是看那人的装束显然不是个女子,看背影隐隐有些熟悉。心下有些疑虑,她没有回屋而是跟了上去。 为了怕被那人发现,她一直保持着一些距离。只见那个身影闪进了院子里,脚步停在了白画的屋子前面。那屋子自从白画离开之后就再也没人住进来过,屋子一直都是空着的。这人为何偏偏停在了白画的屋子前面,她稍微靠近了一些以便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人从胸前不知掏出了一些什么东西,随即掏出了火折子点燃了。蹲下身不知在做些什么,由于是背对着来人的,她看不清楚。 这个时候大家都聚集在花园里庆祝相爷的生日,为何这人独自来到了这里,还有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白画,原谅我一直没有来看过你,这么久了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我也很想你。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很快乐呢?” 她远远地只能看见那人的嘴一张一合,可是到底说了一些什么就完全听不清楚了。想要靠近一些,却又怕被发现了。可是心里实在有些好奇,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小步,却不料踢倒了放在那里的花盆。寂静的夜晚一点点响动也显得格外的恐怖,那人站起身匆忙的踩熄了地上的火苗,把灰烬踢进了草丛里。 眼看着那人慢慢的向自己走来,她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是夫人,这相府里有什么地方是不能去的,她为什么要躲,躲得人应该是对方吧。 小李子一看来的人是夫人,当下有些惊慌失措,可是不到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镇定,道了句,“奴才小李子给夫人请安。” 怪不得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自己跟他还是有过好几面之缘的。可是他不在皇上身边伺候到这里来做些什么,还有他刚才急急忙忙踩灭的东西又是什么。 “免礼了,公公不再皇上身边伺候,到这里来做些什么啊。”她假装自己是碰巧遇见,并未发现什么。 小李子抬眼看了看她,随即又低了下去,“奴才刚才是想要出来方便,可是半天都没有找对地方,这不刚好迷路了,七拐八拐就到这里来了。”他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 林未央看着他,对他的这番言论一点儿也不相信。她是一路跟着小李子过来的,明明他就是有目的的朝着这个地方来的,怎么可能会是迷路。再说他分明是在烧什么东西,可是又为何假装什么都没有做。 “原来如此啊,公公从这里出去再往左拐就能看见茅房了。下次要是不认识路的话可以问一问府里的奴才,可不要在迷路了。”他既然跟她打哑谜,她索性就一直装下去。 没有弄清楚对方的目的,贸然的暴露了自己跌身份,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举动。 “奴才谢过夫人了。”小李子跟她道谢,可是却没有马上离开的打算,而是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公不是急着如厕吗,怎么还不去啊?” “是,奴才这就去,夫人不走吗。这会儿寿宴怕是要到高潮了,夫人不在不好吧。”小李子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移出了一小步却又退了回来。 “公公说的极是,那我们一起走吧。”说着,她提步向前走去。小李子紧跟着她的步伐,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刚才的地方。 到了转弯的地方,她跟小李子分开了。直到小李子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快速的折了回去。到了刚才小李子站的位置,扒开了草丛发现了一些灰烬,上面还有没有燃尽的。她拿起来仔细的查看了一番,是纸钱。 现在既不是清明也不是端午,为何会给死人烧纸钱。还有他在祭奠的人是谁,特地在这个地方祭奠,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他和白画是认识的,其实林未央早就怀疑小李子跟白画相识,他衣服上的补丁,还有看到白画镯子时的反应,再加上今天的行为更加验证了林未央的猜想。 可是他为什么要祭奠白画,该不会是他杀死了白画,心里有所愧疚所以才在这里祭拜。一个奴才根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肯定是听了主子的安排。小李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难不成要杀她的人是皇上。可如果要杀她又为什么把她许配给相爷,又是为什么当着众人的面给她赏赐。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出来的时间有些长了,再回去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皇上的身边,小李子站在那。四目相对,小李子表现的很淡定,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走到了段译潇的身旁。 看着来人,段译潇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的身边。她觉得有些别扭,可还是顺从的坐过去了。 “夫人刚才的舞蹈真是让本王惊讶,你到底还有多少本王不知道的秘密。”段译潇搂着她的腰,在她的耳边喃喃低语。一阵温热的气息触动着她的耳垂,浑身有股酥酥的感觉。 这个女人就像是一颗明珠,时间越久才会发现她越耀眼。直到现在,段译潇都还忘不掉她刚才的样子。太美了,简直就是倾国倾城。 “我哪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一些小丑伎俩罢了。”她刻意拉开了自己与段译潇的距离,可是却没有料到被他有力的大手拉了回去。 “夫人不觉得这个位置最舒服吗。” 没有办法,她只好乖乖的坐在那里。一旁的杨秋霜看着她卿卿我我的两个人,眼睛里恨得都能滴出血来。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直到渗出了一丝鲜血。 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众人喝也喝过了,歌舞也看的尽兴了,接下来就是重头戏——击鼓传花。 “启禀皇上,臣妾有一个小小的游戏想要和众位大臣以及皇上同乐,不知道皇上允不允许?”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段译畴福了福身。 “夫人尽管说来。”段译畴脸上带着笑意。 这个女子给了他太多的惊喜,甚至他都在自己把她指给了段译潇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个游戏名叫击鼓传花,我手里有一个花球,待会儿会有人击鼓,击鼓的人背对着我们,当鼓声停下的时候花球在谁的手里谁就要表演节目,不知皇上觉得可好?” 击鼓传花,大家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游戏,对他们来说还是个新鲜的玩意儿。段译畴唇线微泯,点了点头。 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第一轮被砸中的人是新科状元,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头发整齐的盘了起来。五官清秀,皮肤显得有些苍白,典型的书生模样。站起身,吹了一曲萧,箫声婉转好不动听。 接下来陆陆续续都有人被砸中,可是大家似乎都不敢把花球抛给坐在中央的人。花球在众人间传来传去,这一次到了段译潇的手里,他故意拿着球不松手,直到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便把花球抛给了身边的林未央。 鼓声停下,众人一看是夫人。心想这下应该又有美妙的舞姿看了,可是林未央狠狠地瞪了段译潇一眼。 这个人摆明了自己想要坑自己,为什么拿在手里不放手,要是他早点传自己也就不会中招了。可是愿赌服输,这个游戏是自己提出来的,她不能带头违反规定啊。 这跳舞一开始已经表演过了,古琴也不想再谈了。站在花园的中央,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要表演些什么。有了,要不然就唱歌吧,生日快乐歌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现代人过生日都是要唱生日快乐歌的,虽然那个人时故意坑她,可是她也不是小气的人。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简单的旋律,寥寥无几的歌词,可是由于她天生一副好嗓子,唱起歌来声音曼妙。再加上这个时候哪有这样的旋律,大家都觉得十分动听。 她一边唱着,一边笑靥如花。一身青色的长裙在风中轻轻地摆动着,拍着手为自己打着拍子。站在那,就是一副绝美的画卷。 站在一边的清溪看着花园中央的人,眼眸深邃,自己内心的想法更加确定了一些。段译潇看着她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有停过。而坐在中央的男人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至深夜,寿宴才完美的结束了。她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虽然那个男人说自己不喜欢热闹,可是今天他却一直笑个没停。这样一来自己也不用受罚了,杨秋霜怕是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借口来给她下套子了。 第二十七章 能力欠佳 这两日杨秋霜一直没在她的屋里出现过,段译潇晚上也歇在这里。他派人送来了不少的东西,府里的奴才们看到她也都是恭恭敬敬的,想必都觉得她这个夫人得到宠爱了,不敢怠慢她吧。 怪不得现代还有句话说到,女子生得好不如嫁得好,不管在什么时候男子都是女子的天,嫁了一个好男人以后一辈子也不用愁了。 带着红儿去花园散步,清溪没有跟着去说是自己身体不舒服,她便让清溪回去休息了。这个时候已经入冬了,天气凉得很。红儿特意给她拿了一件裘皮大衣,走在外面不时地有风吹在脸上,冰冰凉凉的。 “红儿,早上二夫人回娘家了是吗?”她问。 也不知道杨秋霜为什么突然回去娘家,古代的女子不是出嫁后逢年过节才会回去的么,这会儿回去到底是为何? “是啊,清早就走了。”红儿欲言又止,望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夫人,红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她点了点头。 “府里的丫头都说二夫人是因为在府里不受待见,受了气所以回娘家了。二夫人走得匆忙也没有请示相爷,这会儿相爷还没有下朝怕是还不知道吧。”红儿这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真假有几分她也弄不清楚。 受气回去,这个杨秋霜还真是大小姐脾气,她倒是受了不少的气可是从来也没有怎样啊。不过转念想想自己没有娘家,想回去也不知道回哪里去。此番杨秋霜这么做必定又要折腾一番,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红儿这件事情到你这儿就打住了,不要多嘴,相爷下朝之后自会有人告诉他,我们不用管,知道么?” “红儿谨遵夫人旨意。”小丫头点点头,跟着她往前走去。 段译潇刚下朝就听到了管家向他汇报杨秋霜回娘家的消息,有心责怪管家为什么不拦着她,可是一个奴才哪里敢挡主子的道啊,再说杨秋霜那样骄纵的脾气怕是会给谈们一番苦头吃。 段译潇一边走着,一边盘算,其实杨秋霜走了倒好,当初娶她的时候并没有真情,奈何自己在朝堂上遇到了危机,亲近一些的大臣有些回家养老了,刚上位的大多都被皇帝早早的笼络了。几项权衡之下,迎娶杨秋霜是最好的决定,这样就可以把杨大人收入旗下。可是这杨大人狡猾得很,从前做事都是左右逢源。这一次杨秋霜回去肯定跟自己怠慢了她有关系,估计这几日杨大人就要采取行动了吧。 他的嘴角泛出一丝苦笑,去了夫人的屋里。她正坐在石凳上品茶,看到来人站起身冲着段译潇笑了笑。 从第一次见面起,私下里林未央从不向他行礼,时间长了他也就习惯了。现在反而决定这样挺好的,最起码看起来不是那么疏离。 “夫人好兴致啊。”他大手一挥,示意丫头们下去。 红儿和其他的奴才们识相的退了下去,他这才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腿。林未央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不太好吧。段译潇大手一伸将她带入了自己有力的臂弯里,她顺势坐在段译潇的腿上。 “秋霜回娘家的消息知道了吗?”他问。 “早就知道了,一早起来便听说了,妹妹走得急倒是没有及时告诉相爷。”她低着头,乖巧的答道。 看着她这样,段译潇忍不住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你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该来的始终都会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什么不坦然去面对,好好的想想接下来的对策。” “夫人真是有着仙风道骨啊,你这样的境界怕是一般人都难以达到,你知道吗,我常常会觉得这个相府就像个牢笼,它困住了你这一只金丝雀。看到你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过于美好了,不属于这里。”说到这,段译潇的眼眸黯淡了。 她在慢慢地侵占段译潇的整颗心,可是他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抓不住这样美好的东西。她的骄傲,她的美丽,她的超凡脱俗都不属于这里,而自己却硬是要把她绑在身边,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不知怎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也许是面对段译潇的真情卓卓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思。早在很久之前,久到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爱上了这个男人。看着他的时候总觉得他的身上带着光环,让她没有办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真的吗,可是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不是生在帝王家,其实我对那个高高在上的宝座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可是有人不想要放过我。要是能自己选择,我宁愿做一个闲云野鹤,跟自己喜欢的人浪迹天涯。”他抓着林未央的手,目光真挚。在他的眼睛里,林未央看到了爱意和渴望,这或许就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吧。 权势,地位很多人追求了一辈子的东西他们生来就有了,不过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单纯,终日都活在惶恐之中,害怕自己会突然死去,害怕面对无止境的陷害。相比较而言,他们失去的远比得到的更多。 “我可以相信你吗?”突然,段译潇抬起头来望着怀中的人儿,目光里带着慢慢的希冀。 “可以,你当然可以相信我。”林未央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自己埋进她的胸膛里。 段译潇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她说可以相信那他自己就选择相信吧。这一辈子过得太累了,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真实想法。现在终于有个人对他说可以无条件的相信她,既然这样他就傻傻的相信吧。不管结果如何,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想要相信这个女人。 段译潇离开了,她知道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院门口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太监向她走了过来,“夫人,太后有请。” 太后,这一次又是为什么请她过去? “公公先行回去,我马上就去。”她对着公公笑着说道。公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红儿,帮我好好的打扮一下。”她撇过头吩咐道,虽然不知道所谓何事,不过太后的命令那是不能违抗的。 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她坐在车内进宫了。到达太后寝宫的时候公公却把她拦下了,说是太后正在小憩,让她稍等一会儿。这时候正是冬天,虽然穿了件夹袄,可是还是抵挡不住冷风的侵袭,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有些受不了了。 这个太后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不是她召见自己的吗,怎么现在又在睡觉,难道是故意的刁难自己。站在门外好一会儿了,她冻得牙齿直打哆嗦。 屋子里,太后坐在凳子上烤着火,只跟嬷嬷说了句,“请她进来吧。” 嬷嬷走出去请她进屋,她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终于不用在外面受冻了。可是进到屋里一看,太后正在那烤火喝茶,怎么看也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夫人坐吧,不用这么拘束。”太后放下了茶杯,并没有抬眼看她。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她刚进来就感觉到了。不知为何,大家都绷着个脸表情严肃,太后就更是如此了。 “不知太后今日找臣妾前来所谓何事?”她说话软声细语,三思而后行,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什么事,到现在都不知道么? “早上秋霜来过了,说是自己这几日甚是想念娘家就搬回去住了,这件事夫人知道么?”太后沉着个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低下头暗自赞叹这宫里真是四处透风,一点点小事情就能传得如此之快。现在才不过是晌午,太后就知道了么。 “臣妾知道。”她如实回答。 “知道,你为何不加以阻拦。我看秋霜的表情有些不对,怕不是因为思念家中父母吧,这其中的缘由不如让夫人来告诉我吧。” 看得出来太后很不喜欢林未央,故意刁难她。 “臣妾实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妹妹早上走得太急了天才刚亮,事先也没有说一声,等我知道的时候妹妹已经回去了。”她觉得很委屈,又不是自己让杨秋霜走的,这会儿怎么什么事都怪到了她头上。 “不知道,夫人的责任就是要管好相爷的后院之事。如今出了乱子夫人竟然是一无所知,你这样怎么让哀家放心把相府交给你管。”太后望着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太后教训得是,我回去一定好好的反省。” “反省那是一定要的,不过夫人的能力确实有待提高,这样吧夫人回去闭门思过等这件事情过了我再看看吧。” 她始终低着头,心里深知太后对自己的不满。要不是她是皇上亲自封的夫人恐怕这会儿早就被撤去头衔了,看来这宫里没有一个人喜欢她。 “臣妾知道了。” “先回去吧。”太后右手支着头,假寐着。 她行礼退了出去,一路上心情都很是不好。这杨秋霜回府按理说是相府的私事,再说回娘家不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有必要如此的大动干戈么。太后都知道了,恐怕这晋城都知道她这个夫人心胸狭窄,容不下别人,故意赶走了杨秋霜吧。 罢了,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第二十八章 亲自迎回 一觉醒来,床边空空如也。她闭上眼,脑袋里满是段译潇昨夜的柔情,在她的耳边淡淡的说着,“若是有来生,还要与你相伴。”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在她的心里泛起了层层的波浪。 想着想着,竟不自觉地笑出了声。“清溪,清溪……”唤了几声,清溪推门而入,看着她羞怯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夫人昨夜睡得可好?”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浓浓的笑意,看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丫头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学会打趣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她说着就准备下床,可是一掀被子发现自己……立马不好意思的钻了回去。给了清溪一个大大的白眼,“看我穿好了衣服怎么收拾你。” “是是,清溪知道错了,清溪向夫人请罪。” 清溪走到了她的身边,服侍她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她望着清溪,随口说了句,“清溪,你今年多大了啊?” “夫人问这个做什么?”清溪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看着镜中倒映出的脸,疑惑的问着。 “没什么,就是想着也许是时候给你许个婆家了,你看着也不小了,我可不想耽误了你。”这些日子以来清溪都是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这会儿她也是得着段译潇的宠爱,想要给清溪许个好人家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清溪这么好的姑娘,自己也不好耽误了她。 “夫人,清溪不想嫁人,您让清溪一辈子服侍您好了。”不知怎地,清溪竟跪倒在她的面前,神情焦急,眉宇间净是不情愿。 这古代女子到了年龄不都是想嫁个好人家么,清溪倒好怎么招也不愿意了。还是说清溪是另外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要是这样的话自己也好看看那人的人品如何,依她现在的情况把清溪风风光光的嫁过去也不成问题。 “清溪,你可是有自己喜欢之人了,要是有的话只管说出来好了,我给你看看把把关,到时候好把你风光的嫁过去。” “清溪哪里有喜欢的人啊,夫人真是想多了啦,只是清溪不想嫁人罢了。要是夫人觉得清溪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大可责罚,只求夫人让我继续服侍您。”清溪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可是她明显的看到了一地眼泪滴落在了地面。 莫非清溪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说她是真心的不想离开自己。罢了,不管是什么,既然这丫头现在不想离开自己就不要难为她了,等她想离开的时候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出路就可以了。 “清溪,你要是有一天想通了想要离开相府了,尽管跟我说。”说着,她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清溪,拿出手绢擦干了清溪脸上的泪花。 离开,要是可以她宁愿自己不要进入这里,可是奈何她的生命已经不是由着自己的想法来了,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就算是死都要死在这里。她只期盼来生能投个好人家,也就不至于这么的苦了。 清溪笑了笑,继续为她打理着满头的青丝。 “对了清溪,相爷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啊?”这几日醒来,他都会睡在自己的身边,陪着她一起起床,可是今日身边突然没有了熟悉的身影,多多少少总有些不习惯,心头有种空空的感觉。 “相爷起得挺早,吩咐了我们不要叫醒夫人。只是今日相爷一早驾车出去的时候带了不少的礼物,看样子不是去上朝的,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清溪说着,为她戴上了最后一支朱钗。 礼物,带着礼物去哪里啊,莫非是哪个大臣过寿?不对,要是那样的话他肯定早就跟自己说了。要不是的话又为什么带着东西出门,她想来想去都没有想明白,索性干脆什么都不想了,回来问问不就都清楚了。 站在自己岳父的门前,段译潇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些礼物都是用来赔罪用的,这个老狐狸还真是护女心切,竟然在朝堂上公然的给他下套子,害得他损失了一部分兵权,还被罚了几个月的俸禄。 段译潇知道,要是杨秋霜的这件事情不解决恐怕自己以后也不得安生。大丈夫能屈能伸,眼前的这点苦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他现在面临的情况十分的不妙,皇帝一直对他都是虎视眈眈。自己几个兄弟的下场也是亲眼目睹了,要不是为了保全性命他也不会委曲求全。 “什么风把相爷吹来了啊,真是折煞老臣了。”杨大人迎了上来,说话虽然是客客气气,可是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屑。 “岳父大人严重了,说到底我也是你的女婿啊。再说秋霜回家已经有好几日了,在岳父大人这里叨扰了很久,我今日特地来接秋霜回去的。”段译潇忍住了想要发火的冲动,说道。 厢房里,杨秋霜一脸的喜悦之色,琴儿刚才便告诉了她相爷来了的消息。爹爹果然没有骗她,不出五日段译潇就已经亲自前来接她了。这一次,她定要风风光光的回去,不能让人看扁了去。 忍住了想要出去的冲动,她故意绷着脸坐在那里,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没有说话,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段译潇推门而入,看到了里面坐着的人段译潇看见了背对着他的人,心里很不高兴。“秋霜,我们回家吧。”他走过去,坐在了杨秋霜的旁边,说道。 “我不要,相爷根本就不喜欢秋霜,秋霜回去相爷也不会心疼我。”杨秋霜嘟着嘴,故意别过了自己的身体。看样子很委屈很不高兴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她想要的无非就是这些。如今段译潇亲自来把她接回去,面子也有了,地位也有了,她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秋霜一向都是通情达理的,怎么现在不理会夫君了呢。谁说我不喜欢秋霜了,这几日秋霜不在为夫很是想念,这不就来接秋霜回去了吗。”段译潇握紧了自己的右手,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真的吗?”杨秋霜惊喜地转过身,抓着段译潇的衣角,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你真的很想念我吗?”亲口听到段译潇说这样的话,杨秋霜很开心,她本以为自己在段译潇心中没有分量,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心头好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段译潇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看着杨秋霜。要不是因为这一次的事件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他是定然不会做到现在这样的。杨秋霜根本就不是他喜欢的人,可是却不得不亲自把她接回去。后面还会遇到很多的事情,可是眼下这一关必须要先过掉。 “相爷,不是秋霜无理取闹,确实是姐姐欺负秋霜。当初秋霜真的是无心之失放跑了姐姐的兔子,可是后来姐姐竟然把秋霜送给相爷的兔子养死了。秋霜心里很难过,可是相爷也不为秋霜做主。”杨秋霜把自己的委屈说得一清二楚,稍加修饰这一切倒都成了别人的错。 段译潇眸子一沉,站起身神情有些严肃。 “相爷觉得秋霜哪里说错了吗,相爷要是生气了秋霜给你赔礼道歉了。”杨秋霜看到他神情突然有些不对,赶忙站起身乞求着。她说这些话也就是暂时的发泄一下自己的怒气,要是惹怒了相爷定会后悔死的。 段译潇扯了扯嘴角,说了句,“秋霜真是多虑了,本王怎么会生气呢,只是现在天气也不早了,秋霜是不是应该跟我回去了啊。”段译潇实在是没有多余的耐心来哄着杨秋霜,尤其是对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杨秋霜听到他这么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闹多了只会适得其反。这个时候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别人也会觉得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留了名声也有了面子。 “即使今日相爷不来秋霜也打算回去了,在家中待了几日给父母添了不少的麻烦,秋霜这就跟相爷一起回去。”杨秋霜说着,示意了琴儿收拾行李。 段译潇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屋里等候。 第二十九章 不会来了 前堂里,杨大人坐在那里看着段译潇和自己的女儿从后院走来,直至他们走到跟前他才站起了身。 “秋霜啊,嫁出去之后可就不比在家里,做妻子的要懂得三从四德,可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也看不得你受半点委屈,以后要是受委屈了可以随时回来,父亲和母亲都会为你做主的。”杨大人饶有深意的看了段译潇一眼,对着杨秋霜说道。 这明显是话里有话,段译潇知道杨大人是觉得自己怠慢了杨秋霜,摆明了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不是看在他在朝堂上的地位显赫,还有些利用价值的话段译潇怎么会容许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爹爹严重了,秋霜怎么会受欺负呢,相爷很爱秋霜的,定然不会让秋霜被欺负了,相爷是吗?”杨秋霜说着,转过头来对着段译潇笑靥如花。 段译潇左手一紧,“那是当然了,杨大人是觉得本王会怠慢了秋霜吗?”他的声音冷了不少,瞬间感觉周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相爷误会了,只是做父母的的都是心疼儿女,老臣也不列外。” “放心吧,秋霜我们走吧。”段译潇说完,径自走了出去。杨秋霜跟父亲说了几句,也跟着他出去了。 马车上,段译潇一直都是闭着眼没有说话,杨秋霜看了他好几次都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她心里有些不高兴,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先开了口,“相爷,你累了吗?”杨秋霜向他靠近了一些。 段译潇睁开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一下就把杨秋霜接下来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里,杨秋霜心里堵得慌,可是又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坐在一旁生闷气。 相府里,林未央听下人说了相爷去接二夫人的消息。整个相府里乱七八糟的消息传得最快,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被众人传得神乎其神。可是也有一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既然奴才们谈论到了多少有点真实的成份在里面。 回了屋,她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清溪给她端来了糕点,放在了石桌上,“夫人是在想相爷去接二夫人的这件事么?”清溪站在了她的身边,问道。 她点了点头,拉着清溪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清溪,你觉得真的是像大家说的那样,他喜欢所以放不下吗?”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她自己爱上了段译潇,虽然那个男人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高傲。可是当他放下了姿态,像一个平凡的丈夫那样,对她来说都是很宝贵的东西。 段译潇不再称呼自己的为本王,也不再叫她夫人,每一次当段译潇唤她未央的时候,心就会莫名的颤动,一股暖流流过了全身。就像是青春少女最初的悸动,她忘了自己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感觉了。 “夫人,身在帝王家最要不得的东西就是情,有情无情谁又能说得明白呢,有时候明明不喜欢一个人还要娶她,明明很喜欢一个人却不能表现出关心的情绪。做人有很多的无奈,尤其是地位显赫的人。”清溪笑了笑,说着。 她也知道清溪话里的意思,不管段译潇是不是喜欢杨秋霜的,他都必须要把杨秋霜迎接回来。身在皇家步步都要小心,有时候低头也是难免的事情,皇帝为了保障自己的权利都会去迎娶一些自己不爱的女人,更何况是相爷。再说他的情况很特殊,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相爷,自然要比别人忍受的更多。可是就算想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心情还是很难受,还是会不舒服。 “清溪我知道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双手托腮,心绪不宁。 清溪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开了。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的点点滴滴,他们从针锋相对到现在的坦诚相待,这其中经历了很多,有误解有伤心,可是那个男人在一步一步的占据着她的心,让她慢慢的迷失了自己。 杨秋霜下车后,挽着段译潇的手进了相府,一路上丫头奴才们议论不休,杨秋霜脸上的笑意挡不住,这下一来自己以后在这相府的地位怕是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清溪站在不远处望着坐在石凳上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后走上前来。她知道夫人不善于争宠,也不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这里最忌讳的就是真情,但是女人又是世界上最傻的生物,就算是明知结局可怕却还是那样做了。 清溪慢慢的走上前去,说了句,“二夫人回来了,相爷亲自送她去了屋里。” 她抬起头来望着清溪,随即又低了下去,“我知道了,清溪我饿了,去厨房拿些糕点来吧。”她站起身,向着里屋走去。清溪当然不会以为她这个时候想吃东西,可是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清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了下去。 回了屋子,段译潇有事去了书房,坐在书房里他思绪难平。这件事肯定会传到她的耳朵里,不是没有想过要提前跟她说,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不想骗她但是又害怕她不能原谅自己,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一个人纠结着。 杨秋霜回屋后稍微收拾了一番,带着琴儿去了夫人的屋里。这么一件风光的事情,杨秋霜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挖苦她的机会。这一点,林未央也早就猜到了,她也已经做好了接下来应对的准备。 杨秋霜带着琴儿到她屋里的时候,她正坐在那里吃糕点。杨秋霜走了进来冷哼了一声,她并没有抬头看向来人,而是缓缓地把剩下的一点糕点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咀嚼着。杨秋霜看到她这样,故意的又继续发出了几声冷哼声。她这才抬起头来望着杨秋霜,淡淡的说了句,“妹妹来了啊,要不要尝一点啊,味道挺不错的。”她故意带着笑,看不出一点的不高兴。 这个时候她才不会像个怨妇一样摆出一副臭脸,这样只会掉自己的架子,最好的就是给别人看看自己活得有多好,气死那些存心和她过不去的人。杨秋霜今天来就是想看她出丑,那自己就非要不让她如愿。 杨秋霜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坐了下来,“姐姐真是有闲情逸致啊,看来妹妹要跟姐姐好好的学一学。”杨秋霜拿起了一块糕点,仔细的打量了额一番然后放进了嘴里,还没有尝到味道就吐了出来。 “这是哪个狗奴才做的,这种东西姐姐也觉得好吃么,也难怪姐姐是老百姓家的孩子,这种东西我都是赏赐给奴才吃的。”杨秋霜故意刁难她,摆明了就是想说她身份卑贱,不适合当夫人。 她倒是也不生气,气死了只会让杨秋霜更开心。拿起了糕点津津有味的吃着,也不管杨秋霜说些什么,既然她那么爱找茬就让她找好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又有什么用,自己又没有少一块肉。 杨秋霜的刁难对于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她气不过又说了一些难听的话,可是林未央照旧什么都不说也不搭理她,杨秋霜说多了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坐了一会儿带着琴儿回了自己的屋子。 待她们走后,清溪走了过来微笑的望着她。她回以笑容,心里却不是很好受。她不开心并不是因为杨秋霜的刁难,而是段译潇到现在都没有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不是说愿意和她相守一辈子么,为什么不来看看她。 杨秋霜离开后,她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清溪宣了晚膳,她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看了看门口的方向,心不自觉的沉了下去。今天他应该是不来了,自己明明知道还在期盼着些什么呢? “清溪,坐下来陪我一起吃吧。”她拿起筷子,随意的吃了一口。 清溪也没有拒绝,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夫人心里堵得慌么?”清溪随意的说道,像是普通的朋友坐在一起聊天呢。 “清溪,为什么我对你的感觉跟别人不一样,跟你在一起就像是以前就认识一般,自然地就想去亲近,想跟你说一些东西。你说这是不是就叫似曾相识呢?”从第一眼看到清溪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好像认识她,时间长了他们相处的也是最自在。 虽然清溪平日里对她很有礼貌,可是又不像一般的丫头那样敬畏她,该说的都会说,总是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清溪拿着筷子的手收紧了一切,她低下了头随即又抬起起来,“也许是吧,清溪看到夫人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相处得很自在,自然而然的忘记了一些主仆之礼。”其实清溪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她选择什么都不说,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 “清溪,要是可以选择的话你希望是一夫一妻制还是像现在这样呢?” 清溪的眸子里闪出一丝光亮,随意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早就发现了她的不一样了,对于这种奇怪的言论清溪已经不再觉得奇怪了。 “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是一夫一妻制,女子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男子,可是男子的爱却分成了一块一块的。这一辈子对于清溪来说,只希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清溪笑着,目光没有焦距,不知道是想到了谁。 她笑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道了句,“清溪,今晚他不会来了。”清溪没有说话,夹起了一块扣肉放进了他的碗里。 第三十章 盛宠不衰 虽然心里知道他不会来了,可是林未央还存着一丝希望。这些天来日日有他伴在自己的身边,这都成了一种习惯,突然身边少了一个人,多少都会有些空虚的感觉。此刻他在做些什么,应该是陪在杨秋霜的身边吧。他也会像对待自己那样温柔的对待杨秋霜么,也会在她的耳边说一些甜言蜜语么? 她忍不住去想很多的事情,虽然越想只会让自己越难受,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心。不知道古代的女人都是怎么忍受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的,可是她做不到。现在似乎能理解杨秋霜的感觉了,每天看着自己爱的男人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那种痛就算是一个冷血的人也是很难忍耐的。 在床上辗转反侧很久都没有办法入眠,一闭上眼睛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一些事情,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二夫人,这个您不能拿走。”红儿低着头看了杨秋霜许久,怯生生的说着。前几日夫人画了一些簪子的样式,今日工匠通知她可以拿了,她一早便去了工匠那边去取回这些簪子,可是没想到遇上了二夫人。 杨秋霜一看是夫人府里的丫头,有心故意刁难,上前一看丫头手里拿着的东西,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十分精致的簪子和首饰,有些样式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不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这么漂亮的东西自然也想据为己有。 挑走了几样好看的东西,留下了一些看上去不是很值钱的。杨秋霜满意的看了看,然后让琴儿接了过去。红儿一看这种情况,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东西都是夫人的,没有经过夫人的同意二夫人怎么可以就这么拿走了。 “二夫人,这是夫人的东西,您可以跟夫人说一声。”红儿户主心切,想都没想就拦在了杨秋霜的前面。杨秋霜给琴儿使了一个眼色,只见琴儿上前就给了红儿一个巴掌,打完还冷哼了几声。 “在这个相府里还没有你一个小丫头说话的份,凡事不要强出头,最好想清楚了在决定。”杨秋霜轻轻地拍了拍红儿的脸颊,红儿站在那泪水打湿了眼眶,一动也不敢动,任凭杨秋霜训斥。 杨秋霜冷笑了一声呢个,带着琴儿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红儿站在原地,看着手里没有剩下几件东西,一时也没有了注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直到清溪经过,听见了红儿的哭声,她走上前去。 “红儿,你不会去伺候夫人,蹲在这里做什么?”清溪望着她,弯下了腰问道。听见询问声,红儿抬起了头,脸上五个手指印清清楚楚,半边脸都红了起来。小丫头哭得梨花带雨,清溪都忍不住心疼了。 走上前去扶起了红儿,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询问了原因之后,两人一起回了屋子,这件事情她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跟夫人说。红儿和清溪回到屋里的时候,看着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凳子上,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红儿你回来啊,我的簪子取回来了嘛?”她看到红儿进来,随口问道。 “是,可是……”红儿欲言又止,她抬起头望着红儿,小丫头低着头不敢看她,隐隐的猜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红儿,把头抬起来我看看。”她说话的声音大了些,站起身走到了红儿的身边。 红儿听话的抬起了头,她一看红儿肿起来的半边脸心疼极了。这丫头自从跟着他就没有过过好日子,上一次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让她在杨秋霜那里受了不少的委屈,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红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她询问道,可是红儿却低着头不敢说话。“清溪,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红儿不说,她也只好问清溪。 “红儿帮夫人取首饰回来的路上遇上了二夫人,二夫人很喜欢夫人的簪子便拿了去,红儿一时气不过多说了几句便被打了一巴掌。”清溪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告诉了她。 “夫人,是红儿没有用,红儿没有保住夫人的东西。”红儿跪在地上,哭着跟她道歉。她连忙将红儿拉了起来,柔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一个丫头,主子的命令自然没有办法违抗,你不用自责,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她知道杨秋霜在相府里的地位急剧上升,可是自己压根就没有打算跟她争的意思。但是这个杨秋霜简直是欺人太甚,有本事就对她动手,拿丫头出气算什么。她无心恋战,可是有些人非要挑起战火。那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的领土,还有自己在乎的人。 “红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你们随我去二夫人的府里。”她正准备离开,清溪抓住了她的衣角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她点了点头,带着丫头们走去出去。 她知道清溪担心什么,这会儿杨秋霜是盛宠不衰,府里的人多少都有些忌惮她,要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搞不好结果会很不妙。可是那又如何,她一天是夫人这府里就应该归她管,不给杨秋霜一点颜色看看永远都不知道收敛。 杨秋霜正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那些簪子,每一个她都爱不释手,比自己原有的那些东西好看多了。心里有些佩服那个女人的手艺,可是最终不还是到了她的手里。 林未央被丫头拦在了屋外,她二话没说给了丫头一个耳光,大声的呵斥道,“妹妹屋里的丫头难道都是这么不懂规矩么,也不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就敢拦。”她说话的声音故意大了不好,好让杨秋霜听得清清楚楚。 听见了外面的响声,杨秋霜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了出去。一看到自己的丫头跪倒在地上,她没有丝毫的心疼,反而是上前就给了她一脚,“你个死丫头,夫人也是你敢拦的么,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有什么用,碍眼的东西赶快给我滚蛋。”杨秋霜不屑的看了小丫头一看。小丫头无辜的抬起头看了看她,从地上爬起来退到了一边。 林未央在一旁看着她演戏,心里冷哼了一声,眼里也有些不屑。摆明了就是故意让人拦着她,这会儿倒是推得干干净净,可怜的还是奴才。 杨秋霜知道她是为什么前来,可是既然她有胆子拿了夫人的东西自然也就不怕。相爷对她那是宠爱有加,每日都会送一些东西过来,府里哪一个不都得对她点头哈腰,什么东西只要是她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这是妹妹的待客之道么,把人拦在屋外是不是不合规矩啊,难道杨大人就是这么教妹妹的,一个管家小姐连这点礼节都不知道么?”看着杨秋霜站在那,并没有请她进屋的意思,她冷嘲热讽的说道。 杨秋霜吃了瘪,咬着下唇挤出了一句,“是妹妹疏忽了,姐姐赶快进来吧。”她让出了一条道,做出了请的姿势。 “我来的目的想必不用多说了,妹妹是明白人自然也不需要姐姐多讲。”她坐在了凳子上,随手一挥打掉在桌上的杯子,瓷器碎裂的声音不大不小,可是足以让原本安静地屋子引起一阵惊慌。 “妹妹知道,这件事情确实是妹妹不对,可是姐姐的那些簪子太漂亮了妹妹忍不住就先拿了。这就准备去跟姐姐说一声的,姐姐大人有大量,不会连这一点东西都不肯送给妹妹吧。”杨秋霜以为自己的激将法用得天衣无缝,可是她偏偏就不吃这一套。 “我记得跟妹妹说过不问自取视为偷,看来妹妹一点都没有学会啊。这样可不好啊,要不我让妹妹加强点印象。”说着,她伸手给了杨秋霜一个巴掌,用了十分的力气,一点也不给杨秋霜留面子。 杨秋霜没有想到她会打自己,突然的外力让她有些坐不稳。气不过,伸手想还她一个巴掌,可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记住了,以后不敢了。”杨秋霜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如她,她很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不该做些什么。 “很好,那些东西既然妹妹那么喜欢我就送给妹妹了。姐姐不是小气的人,以后妹妹要是喜欢什么东西可以直接跟我说,这种偷的行为可不好啊。”她说完,微笑的拍了拍杨秋霜的手背,随后带着丫头离开了。 给她难看的人,她也不会就这样算了。 第三十一章 委屈你了 “啊……”杨秋霜一脚踢翻了眼前的凳子,伸手给了丫头两个巴掌,丫头捂着脸站在一旁不敢出声。琴儿看到她这样也有些惧怕,不敢走上前去。刚才的那一巴掌打得杨秋霜这一口气久久的消不下去,她恨不得当场回给她两个巴掌。 “小姐,不要生气了,她今天又敢这么羞辱你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是夫人,地位比你高上一节,等她哪一天不是夫人了,到时候小姐要怎么样就怎么样。”琴儿走上前,恨恨的说道。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如果她不再是夫人还有什么可拽的,到那时我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是打她也没有人敢说半句话了。“还是你想的周到,等哪一天我当上了夫人,看我不整死她。”杨秋霜笑嘻嘻的,坐在凳子上盘算着。 主仆一行人回了屋子,红儿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说“夫人厉害。”她心里也很畅快,打杨秋霜的那一巴掌也把她的怒气都发泄了,可是接下来又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恐怕又要闹得不得安生。 “夫人,相爷来了。”清溪从外面进来,说道。 他,他来做什么,这时候不应该黏在杨秋霜的身边软声细语的安慰着么,到这里来干什么?她心里还是有些气的,好几日没有过来了,一句话都没有,现在到这里来算是怎么回事? “清溪,就说我不在。”她拂袖缩进了被窝里,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看得红儿和清溪忍不住笑出了声。 段译潇进了屋看到了两个丫头却没有看到她,清溪指了指里屋,他扯了扯嘴角走了进去。只见林未央抱着被子缩在那里,背对着他。 “未央睡得可真早,这会儿都没用过晚膳呢?” “你这个大色狼,你要干什么?”她一个翻身把他的手压在自己的身体下,压得死死的,怒气冲冲的说道。 “你刚才唤我什么,大色狼,几天没见胆子长了不少啊,看为夫怎么教训你。” “别动,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些什么吗?”她制止了段译潇接下来的动作,望着他问道。好几日了,一句话都没有,这算是怎么回事,才跟她说宁愿做一对闲云野鹤的男人现在就对她不闻不问了。 段译潇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躺回了她的身边,搬过她的身体让她直视着自己,“未央,我知道这几日委屈你了,不是不想到你这里来奈何身不由己啊,虽然是高高在上的相爷,可是一举一动都要受别人的约束。”段译潇的眸子一下子黯淡了不少,语气里满是无奈。 她当然知道这个男人有很多的无奈,只是她要求的也不多,只要这个男人对自己不隐瞒,能主动的对自己敞开心扉这就够了,其他的事情不管怎样她都是无所谓的,“你知道吗,我气得根本就不是这个,我希望我不只是那个跟你共富贵的人,更是能陪着你共患难你懂吗?我不希望你什么事情都憋在自己的心里。” 她伸手抚上了段译潇的脸庞,眼神真挚而热切。 “嗯,我会的,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她一头雾水。 “就是未央要赶紧给我生个孩子啊。” 她躺在段译潇的怀里,用手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未央是还想再……”段译潇猛的抓住了她的手,一脸的坏笑。 “不要了,不要了。” “未央,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后面她肯定会闹得很厉害,到时候恐怕是要委屈未央了。”管家说了那件事之后,他知道杨秋霜肯定会来找自己,于是来了林未央这边把杨秋霜放在那里不管,可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这件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我知道,既然我打了就不怕后果,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我没事的,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可以了。”她笑笑,在段译潇的脸上印下了一个吻。 “未央,今日的事情做得很好,为夫很欣赏。”段译潇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脸上满是赞许之意。 她笑笑没有再说话。 书房门外,杨秋霜被管家拦在了外面。管家说是相爷吩咐的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可是杨秋霜偏偏不信,非要闯进去。 “你个狗奴才,什么人都是你敢拦的么,让我进去见相爷。”杨秋霜一把推开了管家,就要往里面冲。 “二夫人是聪明人,既然相爷下了命令要是这个时候二夫人还是硬要往里闯,到时候相爷怪罪下来可就不好办了。”管家一看好言好语的相劝根本不管用,索性就直接给了一剂猛药。 杨秋霜也知道其中的厉害,脚步停在了那里不敢往里走了。“那就麻烦管家等相爷出来的时候通传一声,琴儿我们先回去吧。”杨秋霜愤怒的看了一眼管家,然后气冲冲的走了。管家长长的虚了一口气,终于请走了一个难缠的主,这一下对相爷也好有个交代了。 “小姐,你看那是谁?”琴儿看见不远处向着书房走去的人,对着杨秋霜说道,杨秋霜转过了头,一看是段译潇,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管家不是说他在书房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办,怎么这会儿从这里出来了,摆明了就是不想理睬她。 “琴儿,我们先回去,等晚些时候相爷自然要跟我一个交代。”既然这会儿管家说相爷在书房里,要是现在过去岂不是给相爷难看,到时候自己的事情就更讨不到好处了,还不如等晚些时候再过来,也好给相爷一个台阶下。 琴儿听话的跟随着她回了屋子,段译潇回了书房,管家三两步走了上去,“相爷,您可终于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这二夫人恐怕是要闹翻天了。”管家一看到段译潇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马迎了上去。 “这不还没有闹翻天吗,急什么啊。”段译潇显然心情很不错,这个时候还有闲工夫和管家开玩笑。 “二夫人说让您去她屋里。”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情绪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半,一想到杨秋霜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最讨厌撒娇耍心机的女人,偏巧这个杨秋霜全部都占全了。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她娶了回来,简直就是找罪受。 第三十二章 禁足一月 回了书房不久,杨秋霜端着一碗桂圆莲子粥走了进来,她微笑着到了段译潇的面前,将粥放在了桌子上,“相爷,公事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完么?”杨秋霜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带着些哭腔。 段译潇抬起头来看了看杨秋霜,只见她故意用手帕遮着脸,神色有些疲倦的样子。他沉下了目光,故意不去问杨秋霜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到时候她自己都会说的,这个时候过来还能是为了什么事情。 “是啊,这几日朝堂之上事情有些多,怕是要熬上一阵子了。”他没有抬头,手上的笔也没有放下。 “相爷就不要再看了,明日再看也不迟,不要累坏了身子。”杨秋霜上前夺过了他手中的笔,顺势坐在了他的腿上。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给相爷做了桂圆莲子粥,人家都说莲子莲子,早生贵子,秋霜也想给相爷生个孩子。”杨秋霜故意低着头,羞怯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去怜惜她。 “我知道了,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我会喝的,先放在一边可好?” “不好,从秋霜进这个门到现在相爷都没有抬眼看过我,相爷的心里可还有我啊?”杨秋霜推开了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相爷什么事都护着姐姐,相爷可知今日姐姐打了我,相爷要为秋霜做主啊。”杨秋霜哭得愈加厉害,看着叫人觉得心烦。 “夫人不是无理取闹之人,打你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段译潇站起身,问道。 事情,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能动手打她,在家的时候哪一个不是顺着她宠着她,谁还敢对她动手。今天这笔债一定要好好的讨回来,要不然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看到了姐姐屋里的丫头拿了些好看的首饰,秋霜也很喜欢一时没忍住就挑了一些,回屋后本打算跟姐姐说一声,可是没想到姐姐过来了二话没说就给了秋霜一个巴掌,还打了屋里的丫头,不信相爷去问。” 杨秋霜避开了对自己的不利的地方,净挑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说。事情的经过段译潇也知道,此时明显错在杨秋霜可是她非要这么说段译潇也不好当面拆穿她。“那我们就找丫头问问吧。” “管家,把当时在场的丫头找来。”段译潇对着门喊了一声,管家推门走了进来,领命去找当时在场的人。 红儿看看她又看看清溪,显得有些胆怯。她笑了笑,对着红儿点了点头,红儿这才有了点信心,跟着管家去了书房。红儿走后,她坐在屋里思来想去,虽然不知道事情会怎么处理,可是就算自己受处罚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的心在这里就好了。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相爷,红儿和小桃到了。”管家带着两个丫头走了进来。 “嗯,下去吧,把门关上。”段译潇点点头,将目光转向了两个丫头。 “给相爷请安,给二夫人请安。” “起来吧,红儿我问你今日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你如实说来。”段译潇坐在凳子上,看着站在面前低着头的小丫头问道。 “今日奴婢奉命给夫人去取首饰,半路上遇上了二夫人,二夫人说首饰漂亮就拿了去,奴婢怕没有办法跟夫人交差就阻拦了二夫人,可是二夫人却给了奴婢一巴掌,夫人是为了奴婢才去找二夫人的,这都是奴婢的错。”说着,红儿跪在地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上。 “你这个丫头最好不要睁着眼说瞎话,我明明跟你说让你回去跟姐姐说一声,我随后就来,我什么时候打你了。”杨秋霜上前斥责红儿,怒气冲冲的说着。 “是啊,当时琴儿也在场,小姐根本没有打红儿也没有强行要拿走那些东西,这些我都是可以作证的。”琴儿说道,主仆二人共唱一出戏,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桃,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段译潇将目光转向了小桃。 小桃心里像是揣了好几只兔子,七上八下的。二夫人对她拳打脚踢她都历历在目,脸上和身上的伤也都还在,可是二夫人嘱咐她最好不要乱说话,要不然到时候有她好看的,虽然也想给夫人作证,可是她一个丫头有什么能耐啊! “我……”小桃看着杨秋霜,杨秋霜目光凶狠的瞪了回去。“当时夫人到了二夫人的屋里二话没说就给了奴婢一巴掌,奴婢说二夫人正在屋里更衣可是夫人却对奴婢拳打脚踢,还说奴婢不懂规矩什么人都敢拦。”小桃眼神闪烁,低着头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说瞎话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二夫人打得你,夫人根本没有对你拳打脚踢,相爷此事根本不是夫人所为。”红儿跪着挪到了他的面前,抓住了段译潇的裙角,乞求着他。段译潇也知道她根本不会这么残忍,可是这件事要是不给杨秋霜一个满意的答案怕是一辈子都解决不了。 “不要再说了,把红儿带回去。从今天起夫人府里的奉银减少一半,绸缎也减少一半,禁足一个月,好好的反省反省。”段译潇一脚踢开了红儿,对着众人说道。杨秋霜显然是很满意这个惩罚,嘴角的笑意遮挡不住。 “相爷,此事真的跟夫人没有关系,相爷你要明察啊,一切都是红儿的错,相爷求您不要责罚夫人。”红儿挣脱了管家的束缚,抓着段译潇的脚不放手,一个劲的恳求着,看得段译潇心里也很不好受。 “管家把她拉下去。”段译潇撇过了头,不去看红儿。 管家把红儿带回了夫人的屋里,下达了相爷的命令。可是谁知她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喝着茶,管家看着她这样还以为她是一时间接受不了,故意逃避现实。其实管家在心里是很喜欢这个夫人的,平日里没那么多事,对待下人也很好,比那个二夫人要好得多,可是好人注定没有好报啊! “夫人,你要想开点,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相爷还是念着夫人的。”管家老泪纵横,安慰道。 “放心吧,我很好,清溪送管家出去。”她笑着,完全不像是个受了处罚的人,一脸的淡然。 “管家请吧。”清溪上前将管家送了出去。 她坐在那里继续喝着茶一点不高兴的情绪都没有,禁足或许会是个很好的决定,这样一来杨秋霜应该至少会消停一个月不来找她的麻烦了,自己能过一个月的清闲日子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虽然这是相爷的决定,可是他知道那个男人身不由己,心里心心念念都是她,这就足够了。 “夫人,这件事都是红儿不对,害夫人受罚了。”红儿跪在了她的跟前,哭诉着。 “怎么关你的事呢,打她的人是我又不是你。”她笑着将红儿扶了起来,柔声安慰道。 “要不是为了红儿夫人也不会去找二夫人,那就不会被相爷责罚了,都是红儿的错,都是红儿的错。”小丫头一味的自责,看得她也不大好受。 “都说了这件事情不管你的事,现在这样不也很好么,至少有好一段时间她不会再过来找麻烦了,难得过几天清闲的日子,我倒是还想被多禁足一些日子呢。”她笑着说道,一点也没有不高兴的情绪,淡然超脱还真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感觉。 红儿点了点头,抹干了脸上的泪痕。 天已经黑了,书房里杨秋霜坐在那里快一个时辰了,段译潇始终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坐在那处理公务。杨秋霜心里堵着气,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过了头。对于夫人的处理她很满意,可是相爷却不理自己,心里自然堵得慌。 “相爷,天晚了,该休息了。”这也不知道是杨秋霜说得第几遍了,可是段译潇依旧没什么反应。 “相爷,该休息了。”杨秋霜说话的语气加重了一些,明显带着不悦的情绪。 “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吧,我把这些处理完。”段译潇没有放下手上的笔,淡淡的说了句。 “秋霜要等相爷一起休息。”杨秋霜坐在那,坚定地说。段译潇也没有阻拦,低头埋首于自己的工作。 过了好一段时间,杨秋霜坐得屁股都有些疼了。眼皮好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没有办法只好先行告退。段译潇看着杨秋霜离开了,瞬间像得到了特赦令一样,放下了手上的公务进入了梦乡。 第三十三章 夫人怀孕 之后的好几日,没有了林未央杨秋霜每天想着法的吸引段译潇的注意,可是段译潇却总是对她爱理不理的,不管她怎么做段译潇都不会放很多的心思在她身上,这让杨秋霜很难受。得不到喜欢的人的爱,这是一种比凌迟还要难熬的痛苦。 段译潇一有时间就会去看看林未央,这让她觉得自己就算是被禁足了,生活也过得比以前清苦了一些,可是只要那个男人的心还在这里,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呢?眼看着一个月的禁足已经过去一半的时间了,她却有点不想解除惩罚的意思。 坐在屋里,现在已是四九寒天了,外面冷得很大雪也是下个不停,颇有点银装素裹的味道。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那银白色的世界,瞬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亮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夫人,不要站在这里了,小心着凉。”清溪拿着一件貂皮的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说道。 “不用担心,我身体没那么虚弱。”她笑笑,系紧了大衣的带子,“清溪,今日的晚膳少做一些吧,我没什么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这几日都是这样,看着有些东西就觉得反胃,有的吃到嘴里了就会吐出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夫人,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您这段时间吃的都不好,晚上也睡得不是很安稳,清溪担心您的身体。” “没什么大问题的,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萱太医了。”从小时候开始她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去医院,每一次医生都会给开一堆的药,简直就是吃死人不偿命。中医更是可怕,什么都将就慢慢治疗,重要的分量更是多得吓人,那一段时间失忆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喝死。 “还是看看的好,要是出什么事情了会让我们担心的。”清溪看着她整日食欲不振,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不免有些担心。 “那好吧,宣太医来吧。”知道清溪和红儿担心自己,为了不让她们为自己操心,即使不喜欢看病也还是看看的好,让她们放心。 清溪点点头,拿着把伞出去宣太医,红儿则陪着她呆在屋里。不久后,太医跟着清溪进来了,她伸手让太医为自己的诊治了一番,心里其实知道自己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两个丫头放心不下。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夫人这是有喜了。”太医笑着跪了下来,给她道喜。 她有些难以置信,这几日一直都想着什么时候能生个属于他们的孩子,难道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祷告,特地赐她一个孩子么。如果真是这样上天对她不薄,无论如何他们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 “太医,呢确定么?” “臣不敢欺瞒夫人,夫人的身孕已有一月多了。” “清溪,把我的紫珊瑚拿过来。”她面带微笑,看向了清溪。清溪点点头,走进了里屋取出了紫珊瑚。 “把它赠给太医吧。” 听了她的命令,清溪将紫珊瑚送到了太医面前。“臣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太医连忙推辞,可是眼里却放着光。 看出了太医对紫珊瑚的喜爱,她微微一笑,清溪便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夫人的赏赐,太医要是不收下岂不是看不起夫人。”清溪将紫珊瑚递到了他的手上,说道。“那臣就谢过夫人了。”太医连忙叩谢,满意的笑着。 “不必多礼,这件事情暂时先不要告诉相爷。”她想要亲口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段译潇,如果他知道了肯定也会很开心的。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不知道以后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段译潇多一点。 太医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拿着药箱走了出去。 “夫人,清溪这就下去准备晚膳。”看着她的表情清溪心里也很高兴,今天晚上相爷肯定是要留在这里用膳了,自己多准备一些准是没有错的,清溪在心里盘算着。她点了点头,赞许的望着清溪。 “以后生下的孩子一定跟夫人一样漂亮。”红儿在一旁也忍不住笑开了花。 “红儿,你去请相爷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跟他说。” “是,红儿知道了。”红儿歪着头笑嘻嘻的望着她,然后快速的走了出去。她坐在屋里等着段译潇,一想到他们的孩子就忍不住笑出了声,幸亏屋子都没有人,要不然肯定又会被两个丫头取笑死了。 她的手慢慢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才刚刚一个月大的孩子根本就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她清楚地知道这里面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茁壮的成长。虽然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可是这是他们的孩子。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来,清溪来了好几遍也不知道是该不该宣膳。本以为相爷一会儿就到了,可是等到现在已有很长时间都不见人来,红儿也没有回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溪,你去看看是怎么了?”忍耐不住,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清溪看了她一眼,然后去了段译潇的书房。 本以为相爷会在书房里,可是谁知到了那里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只剩红儿傻傻的一个人站在那里,冻得浑身直哆嗦。 “红儿,相爷哪里去了,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清溪进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搓着红儿冻僵了手,问道。 “相爷去了二夫人的屋里,我来的时候正好看到相爷和二夫人出去。我跟相爷说了夫人请相爷过去,可是二夫人听都没有听带着相爷就要离开,我一时情急救跑了上去,没想到滑到了顺势也带倒了二夫人,二夫人一生气就罚我站在这里,没有她的允许不能离开。”红儿说话的时候哆哆嗦嗦的,断断续续听不清楚。 “红儿,你现在这里等着,我回去问夫人怎么办?”清溪一看这种情况,这么冷的天气要是让红儿一直站在这里肯定会生病的,自己也做不了主只好回去把事情的告诉夫人。 看到清溪出去没有一会儿便急急忙忙的回来了,隐隐约约的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听完了清溪的叙述,她的一颗心猛的往下一沉。原本还想着可以亲口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可是他却跟着别的女人走了。 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让红儿先回来吧,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由我一力承担,这么冷的天气冻坏了可就不好了。记得让她回来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不要急着过来服侍我。”她说话时神情恍惚,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清溪担心她的状况,可是眼下红儿才是最紧急的,那丫头也站了好一会儿了,要是再站下去肯定受不了。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跑了出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以同样的姿势坐在那里一个时辰了。让清溪把晚膳都撤了下去,她根本就没有吃上几口。好不容易想跟他分享喜悦,但是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他在杨秋霜的屋里做些什么,越想心里却静不下来。 红儿和清溪站在一旁望着她,两个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本来应该是开心的一天,可是谁曾想到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们都下去休息吧,天很晚了赶紧去睡吧。”她的面上没什么表情,缓缓地站起了身,走进了里屋。 红儿和清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两人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关上门,刚一转身便撞上了段译潇。刚想要行礼,段译潇却做了个闭嘴的姿势。两个人心领神会的走开了,段译潇慢慢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红儿,清溪你们快点去休息吧,我没事的。”她躺在床上还以为是清溪和红儿,转过身说了句。可是看到进来的人立马又转过了身,不去理他。段译潇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是怨我了嘛?”他掀开被子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 她还有一口气没有消。被段译潇这么一弄,她不得不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要生气了好吗?”段译潇紧紧地搂住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知道吗,今天我本来很高兴的,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想跟你分享,可是让红儿去请你的时候不但你没有来,红儿还被受罚了。”她嘟着小嘴,拿起了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上去,“这是用来惩罚你的,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段译潇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好消息啊,我现在不是来了吗,你就原谅为夫吧,可以告诉为夫吗?”段译潇抚摸着她细腻的小脸,宠溺的望着她。 她拿起了段译潇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摸摸看,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啊?”她笑着,歪着头望着段译潇。 “难道……”段译潇双眼散发着异样的光彩,疑惑的望着她。她点了点头,给了段译潇肯定的回答。 “未央,真的太好了,我们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真是太好了。”段译潇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傻傻的笑着。“让我来听听,小孩子是不是在里面动啊。”段译潇将头靠在了她的肚子上,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声音。 “才一个月怎么会动啊,你想得太多了。”林未央被他天真的举动逗乐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也是啊,我太心急了。未央从明天开始我就解除你的禁足,专门派人来好好的照顾你,你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嗯。”靠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很安心,简单的幸福才是最长久的东西,两个人只要把彼此放在心里,这样就足够了。 这一夜,她躺在段译潇的臂弯里睡得很安稳,肚子里是他们的孩子,身边是他的男人,这一切都让她觉得很舒心很快乐。 第三十四章 特殊待遇 次日一早醒来,睁开眼发现段译潇支着手臂深情地凝望着她,她笑笑抱住了段译潇的脖子。 “未央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可是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可是却多了一个孩子的存在。”段译潇带着坏笑。 “不许打趣我。”段译潇却牵制住了她,不让她动弹。“不早了,赶紧起床上朝。”她笑着推搡了段译潇一下,可是段译潇还是没有打算松手的意思。 “再让我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段译潇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对着她撒娇,硬是不肯放手。 “好吧,那就一会儿。”没办法,她也就只好答应了,可是心里想的却是时间要是能在这一刻停止就好了,就让他这么一直抱着自己。 段译潇解除了对她的处罚,还派人送来了许多的好东西,让张太医亲自料理她的生活起居。天气越来越冷,害怕她受不了就让她搬去了东边朝阳的屋子,屋里的丫头也添了好几个。总之,把最好的东西都搬到了她的屋里。 杨秋霜看着自己的院子里冷冷清清,连个人气都没有的样子心里难受极了。琴儿从外面进来,看她早上吃得很少,特意端来了一盘糕点,本想着让小姐多吃一点免得饿坏了自己的身体,哪知杨秋霜一抬手掀翻了桌上的东西。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地上洒落了一地的碎片,丫鬟和奴才一个个都是面面相觑,不敢随便乱动,生怕做错了什么找来一顿毒打。起初还觉得自己跟了一个好主子,以后会有好日子过了,哪想到一开始那个平易近人的主人变成了现在这样,俨然就是一只母老虎,什么人都不敢靠近。 这就叫做“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就算杨秋霜一开始的表面功夫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时间一长还不是原形毕露了。之前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幸辛苦苦建立的形象也是毁于一旦,只是此刻的杨秋霜已经顾不上这些东西了,眼下她最担心的就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要是那个孩子顺利出世了,那么她在这个相府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哎,怪只怪自己的肚子不争气,让那个贱人抢先了一步。想着想着,杨秋霜举起手狠狠地砸向了自己的肚子,“叫你不争气,叫你不争气。”丫头们在一旁看着,也不敢上前去阻拦,最后还是琴儿大着胆子走了上去。 “小姐,你不要怨自己了,琴儿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着,琴儿的目光向着四周瞟了瞟,示意让这些奴才都下去。 “你们都先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她沉着脸厉声喝道,丫头奴才们一个个赶忙退了出去,不敢有丝毫的迟疑。“你想要说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啊?”她看着琴儿,双眼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琴儿是有一个办法,可是是不是好主意就不知道了,但是应该能帮到小姐。”琴儿说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快说啊,不要卖关子了。”杨秋霜已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琴儿说的方法是什么。 “小姐你不要急,夫人是怀孕了可是她还没有到生产的日子啊,刚刚一个多月离生产还早着了,到时候能不能生下来也是一个问题啊。万一中间出了点什么岔子,到时候可就怨不得别人了,小姐你说对吧。”琴儿一脸的坏笑,想象着夫人受苦的样子,忍不住高兴了起来。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皇宫里娘娘们经常怀孕了到最后却还是没有办法把孩子生下来,只要是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没有人会知道是她干的。没有了孩子她就没有了可以张狂的资本,只要自己再加把劲先她一步生个孩子,整个相府不久成了她的天下了,到时候相爷肯定也会把她视为珍宝的。 “琴儿,你说的办法好极了,只要我们能让她的孩子没了她就没有资本能跟我们抗争了,到时候我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杨秋霜恨得牙痒痒的,说话仿佛都能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件事成功之后我定有重赏,琴儿小姐不会怠慢你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好了。”杨秋霜拍了拍琴儿的手背,笑着说道。 夫人怀孕的消息传进了宫里,太后知道之后也是喜忧参半。她对林未央一直留有成见,倒不是因为她这个人怎么了,只是自己两个孩子之间的斗争她也是知道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哪一个孩子受苦她都是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夫人是皇帝赐的,到现在是敌是友都没有弄清楚。虽说是失忆了,可是这到底是真的还是耍的小计俩也没有人清楚,太后也不得不防着她一点。 可是自己的媳妇怀孕了,她这个当婆婆怎么招也是要关心关心的,这也是潇儿的第一个孩子,要是平安落地了定是一件好事。自己就暂且相信她好了,这些日子她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潇儿的举动。 “小李子,你去相府传话就说哀家想见一见夫人,速速把夫人请进宫来。千万记得,夫人现在是怀有身孕的人,你们路上定要小心一些。” “是,奴才遵命。”小李子几步走了下去,备车向相府赶去。 “哎哎哎……”连续好几声的叹息声传入了红儿和清溪的耳朵里,两个人相视一笑都没有说话。林未央双手托腮坐在凳子上快一个时辰了,这哪里是怀孕养胎啊,简直就是坐牢嘛。早上一睁眼就被逼着吃一大堆的补品,还不能随便的走动,说什么天气冷只能在屋里呆着。虽然是解除了禁足的惩罚,可是现在比禁足还恐怖,连自己想吃什么都要被管着。 “哎……”接连又是好几声的叹息。 “夫人屡屡叹息是为何啊?”清溪又拿了一个火盆放在了她的身边,“这样会暖和一点,夫人现在怀有身孕了,千万不能冻着。” “清溪,我现在才一月有余没什么大问题的,你们不要太过紧张了。”她被这两个丫头还有太医弄得不知所措,这种待遇真是让她一时之间难以消化。 想当初她妈妈说怀她的时候还要做家务,她不也是一点事都没有顺利的出生了吗,有必要搞得跟国家重点保护动物一样么,真是让人受不了。 “夫人你不知道,从一开始就要注意的,要不对身体不好,对小孩子也不好。”清溪说得头头是道,她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奴才小李子叩见夫人。”小李公公跪地向她行礼。 “起来吧,公公不必多礼,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她站起身,立在了小李公公的面前。 “奴才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过来的,太后知道夫人怀孕的消息了,心中思念夫人特地请夫人进宫一趟。”小李公公说话的时候笑嘻嘻的,一张老脸上满是褶子,不过这恐怕也是他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必胜法宝啊,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麻烦公公特地来一趟,公公在此等候片刻,我马上就随公公前去。”说着,她带着清溪走进了屋里。清溪为了挑选了一件暖和的纯白色短袄,外面批着一件火红色的披风,一切准备妥当后,她跟着小李公公去了宫里。 到了太后的寝宫时,刚一进去还没有来得及行礼,太后便出言阻止了她,并且赐了坐。跟平时受到的待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恐怕这都是托了肚子里孩子的福。 “这么大冷的天哀家本不应该招夫人进宫的,尤其是夫人已经怀了身孕,可是哀家不能随意的出宫,心中又挂念夫人,这才将夫人招进了宫。”太后说着,让嬷嬷给了她一杯热茶。 “太后言重了,臣妾的身孕才一个多月没什么大碍的,劳烦太后记挂了。”她接过茶,小小的喝了一口。 “对了,你这是头一胎有很多地方都是需要注意的,哀家又不在你身边,不能时时的提点你。张嬷嬷是哀家身边的老人了,潇儿和皇帝都是她照顾的,我让她随你进相府,好随身的照顾你。还有这件袄子是我特意命绣娘缝制的,里面添加了香料能舒缓压力,你带回去吧,冬天穿着也暖和些。” “谢谢太后赏赐,只是张嬷嬷在太后身边伺候久了,要是她去照顾臣妾,太后身边换了个人怕是不能伺候的称心如意,太后还是把张嬷嬷留下吧。”她接过了赏赐,起身微微的弯了弯腰。 “无妨,这宫里伺候的人多,有经验的也多不像是在相府里,再说张嬷嬷照顾你我也能放心一些,这毕竟是潇儿的第一个孩子,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他。”太后确实是爱子心切,不管林未央是好是坏,这个孩子都是段译潇的第一个孩子,照顾好他是自己的职责。 “臣妾知道了,谢谢太后厚爱。” 虽然知道太后突然之间对她这么好都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过心里确实是挺开心的,就像是媳妇得到了婆婆的肯定。 “嗯,天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路上要小心一些。” 辞别了太后,她带着张嬷嬷回了相府。马车刚一停在相府的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了段译潇站在那里等候她,瞬间有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 第三十五章 银针试毒 她笑着走了过去,段译潇三两步上前扶住了她,“累了吗?”段译潇温柔带着关切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顿时整个人好似飘起来一般。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像个娇羞的小娘子挽着段译潇的胳膊。 “对了,这几日我要出去一趟,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知道么?”段译潇刮了刮她挺巧的鼻子,宠溺的望着她。 “放心吧,太后派了张嬷嬷过来服侍我,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为什么突然要出去一趟啊?” “最近江浙一带有贪官作乱,皇兄派我去整顿一下,用不到多长时间的,一月不到就会回来了,你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不要记挂我。”段译潇牵着她走在悠长的小道上,路旁的积雪还没有融化,桃树也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片。虽然天气很冷,可是自己的手被握在他的掌心里,那种温暖是无法言喻的。 两日后,段译潇出发了,临行前还不忘嘱咐了她一番,最后被她说成了麻烦的老太太。送走段译潇后,张嬷嬷便催促她回屋。自从这个张嬷嬷来了以后,她的生活比以前更糟糕了,不管是谁端来的东西都要用银针测试,直到确认没有问题才能吃。张嬷嬷总是会告诉她这个东西不能吃,这件事不能做。反正,什么都是不许。弄得她现在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又受到了张嬷嬷的批评。 “小姐,相爷走了这时候正是好时机啊,你先去跟夫人套好关系,只要夫人对你放松了警惕,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就容易实现了。”琴儿在一旁出着主意,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着就叫人觉得心里不舒服。 杨秋霜装过头来一脸坏笑的望着琴儿,点了点头。相爷不在相府自己办起事情来就容易的多了,这么好的机会要是不好好把握岂不是浪费了老天的一番好意,只要弄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看她还拿什么猖狂。 想着想着,杨秋霜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琴儿,你吩咐厨房做一些糕点来,待会儿我亲自给姐姐送去。”杨秋霜刚一进屋,立刻便吩咐琴儿去了厨房。 林未央坐在屋内什么都不敢做,只能不能的叹气。红儿和清溪看到了虽然也心疼,可是谁都不敢跟张嬷嬷作对,这几日她们也被嬷嬷骂了个遍。就拿红儿来说,不过是忘了拿银针试毒,就被张嬷嬷罚着再也不许碰夫人的膳食。清溪平时做事谨慎的很,所以也没犯什么大错误,可是小错也犯了不少。 总之,只要有这个张嬷嬷在她们就什么都不敢做,不光是夫人觉得憋屈,就连她们也憋屈的很,说话的声音的小了不少。 杨秋霜亲自端着糕点到了她的屋里,虽然不知道杨秋霜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可是大家毕竟都在相府里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不好直接把人拦在门外。将杨秋霜请进了屋里,她坐在了凳子上看着杨秋霜把糕点放在了桌子上。 “姐姐怀有身孕已有一段时间了,妹妹一直都不得空来看望姐姐,加上相爷对姐姐照顾有加妹妹也就不做多余的事情了,这不今日相爷去了江浙地区,妹妹怕姐姐觉得无聊特地过来看看姐姐,陪姐姐说说话。这个是妹妹亲手做的糕点,好不好吃都是一番心意,姐姐常常吧。”说着,杨秋霜将糕点推向了她的面前。 下意识的,红儿便准备拿银针出来试毒,被她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她料到杨秋霜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干明目张胆的向她下毒,如果真是那样做了恐怕杨秋霜自己也是难逃一死,她怕是没有傻到那个地步。但是要是自己拿银针试毒,摆明了就是不相信杨秋霜,到时候恐怕又会落下话柄。 “妹妹有心了,姐姐真是当之有愧。”她伸手拿过了一块,还没有塞进嘴里就被从门外进来的张嬷嬷拦下了。 “夫人,用银针试过了么?”张嬷嬷也不管来的人是谁,她要做的就是照顾好夫人,好跟太后交代。 银针,杨秋霜捕捉到了这两个字眼,她当然知道银针是做什么用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怀疑她在夫人的食物里下毒,好大的胆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什么人啊,不过是区区一个奴才竟然怀疑我,还敢用银针试毒,真是胆子不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说着,杨秋霜伸手就准备大张嬷嬷一巴掌,可是却被张嬷嬷稳稳地接住了。 “二夫人好大的脾气啊,我张嬷嬷确实就是一个奴才,可是我奉了太后的命令来照顾夫人,这样做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二夫人想要打我,正所谓打狗也要看主人,打了我不知道二夫人有没有想过后果。”张嬷嬷目光凌厉,语气冰冷,一把甩开了杨秋霜的手,根本没有把她这个二夫人放在眼里。 杨秋霜一听是太后派来的人当下也不敢说话了,毕竟她是相爷的母亲连相爷都要敬她几分,更何况自己只是一个妾室,怎么能跟太后作对,其中的利弊,杨秋霜还是分析的清楚,不管怎样都不能跟太后对着干。 “张嬷嬷言重了,是秋霜有眼不识泰山,张嬷嬷不要介意才是。既然张嬷嬷是奉了太后的命令,那理应是要检验的,张嬷嬷尽管试吧。”杨秋霜换上了一副笑脸,把所有的不情愿都吞进了肚子里。 “不必了。”张嬷嬷沉着脸,说道。 “不必了,为什么不必了?”杨秋霜奇怪的问道。林未央坐在一旁,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她才不会认为是张嬷嬷给杨秋霜面子,特意免了这道程序,怕是接下来会更让杨秋霜觉得难看。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把这盘糕点拿出去倒了,要是以后二夫人送东西过来一定不能特殊对待知道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张嬷嬷说着,随手一挥红儿赶忙把东西拿了出去。 杨秋霜坐在那脸色难看得很,可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由着张嬷嬷来。而她则高兴得很,此番杨秋霜过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了张嬷嬷自己也不用出手对付杨秋霜了,也省的招来杨秋霜的嫉恨。 杨秋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坐在那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姐姐,今日妹妹就先行回去了,姐姐照顾好自己,妹妹一有空就会过来。”杨秋霜看着自己呆在这里也只是会更加难看,还不如先回去。 “谢谢妹妹了,姐姐就不送了,妹妹路上小心点,路面结冰了不好走。”她微笑着说道。“妹妹知道。”杨秋霜向她行礼道别。 杨秋霜走后,张嬷嬷还是板着一张脸,她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倒不是怕张嬷嬷什么,就是害怕张嬷嬷不停地唠叨,那还真是让人受不了。红儿站在那望着她,吐了吐舌头,她笑而不语。倒是清溪不知道哪里去了,从刚才就一直没有看到。 “你们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么,我说了什么食物都要检测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张嬷嬷看着红儿怒斥道,实则说得就是她。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张嬷嬷也不好明着批评她。 “嬷嬷不要生气了,这次的事情是我没有上心,以后我会注意的。”不想看到红儿为了自己受责骂,她开口说道。 “那好吧,就看在夫人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红儿你去太医那里拿些安胎药过来,屋里剩的不多了。” “红儿知道了。”听到张嬷嬷松口了,红儿也是松了一口气,反正去拿药总比被张嬷嬷骂好。要是站在这里被骂,那才是折磨啊!红儿领命,快步的跑了出去。 她坐在屋里,张嬷嬷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她无聊得很却不敢开口跟张嬷嬷说话,清溪不在,红儿也出去了,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夫人是不是觉得嬷嬷我不近人情啊?”突然,张嬷嬷开口说道。 “没有,没有……”她连声否决,虽然心里是觉得张嬷嬷麻烦了一些,可是毕竟是太后派来的人,她也不敢当面说什么啊。 “嬷嬷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看过了许多的娘娘,宫里怀孕的人很多可是到最后能生下来的却是极少。不是半路上滑胎了,就是生产的时候连着娘娘都去世了。夫人觉得这些都是巧合么,其实中间出了什么事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奈何没有证据啊。”张嬷嬷说到这,语气里满是无奈。 “虽然说这相府里的争斗没有宫里的激烈,可是古话不是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夫人也要提防着一些。嬷嬷既然是奉了太后的命令过来,就要尽职尽责的照顾好夫人,也希望夫人能配合一下嬷嬷。”张嬷嬷其实心里也知道自己做得过分了一些,可是这都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了,一时之间也改不了。 第一次听到张嬷嬷说这些,她心里很感激。自己确实没有想到那么多东西,也没把人心想的那么复杂,可是张嬷嬷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着想,她自己却还很不情愿,看来都是自己太不懂事了。 “嬷嬷真是为我费心了,我会好好配合嬷嬷的。”她笑着,对着嬷嬷弓了弓身体。张嬷嬷赶忙上来扶住了她,让她坐在了凳子上。 几天相处下来,张嬷嬷其实打心底里喜欢这个丫头,没有脾气也没有二夫人那样的架子,对待下人们也是有目共睹,在宫里很少会有这样好心的人,自然,张嬷嬷也想尽自己的努力护她周全。 第三十六章 行为异常 杨秋霜回了屋子,一路上憋着的委屈没有发泄的出口。进屋关上了门,将屋里的东西打烂了一地,她歇斯底里的大吼着,把满肚子的委 杨秋霜折腾得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什么太后身边的红人,说到底也就是一个奴才,到底凭什么对她大呼小叫,她可是主子,一个奴才都敢骑到她头上去了,以后在这相府里还有日子过嘛。 “小姐,小姐……”琴儿试探性的在外面喊了几声,里面久久的没有人答应,琴儿一颗心都悬在了那里。就在琴儿打算放弃的时候,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杨秋霜从里面走了出来,发丝有些凌乱。 “喊什么啊,我没事。”她冷冷地说着。琴儿进了屋子,关上了门,把其他的人都关在了门外。 “小姐,那个张嬷嬷恐怕是个大麻烦,我们要是想对付夫人恐怕还要解决掉这个张嬷嬷。”琴儿给她倒了一杯茶,蹲下身子收拾满地的碎片。屈都发泄在了那些东西上。琴儿被关在了门外,听到了里面的声音心惊胆战的,想进去也不敢进去。 “这些事情你不要做了,等会儿让其他的丫头来收拾。我知道那个张嬷嬷是个大麻烦,可是她是太后身边的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太后那边可怎么交代啊?”杨秋霜此刻已经镇定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怒不可遏了。 “小姐,此事要从头商议,我们要慢慢的想办法,先解决掉张嬷嬷才能做接下来的事情。”琴儿自以为自己的小聪明能够派的上大用场,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些自作聪明的想法罢了。 杨秋霜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恨得咬牙切齿。本来对付她一个人就已经够麻烦了,突然半路又杀出了一个程咬金。太后突然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无非就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是自己也有孩子就不会这么处处受气了。 红儿从外面取药回来,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相爷的书房里串了出来,她走上前去仔细的看了看,竟然是清溪。本想去上前跟清溪一起回屋,可是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清溪便不见了,她也知道拿着药自己一个人回去。 等红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清溪已经先她一步回了屋子。红儿看见她觉得有些怪怪的,可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她心思单纯得很,自然也没有想到那么多的东西。 “对了清溪,你刚才去哪里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你。”晚膳时,她偶然想起了这件事情,便随口问了一句。 “清溪有些不舒服,肚子疼得厉害就回去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好了一些。”清溪一边为她盛出了一碗羹汤,一边说道。 “你要是还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记得泡一些蜂蜜水来喝,冬天冷得很不要下冷水了,对身体不好。”她看了看清溪,细心地嘱咐道。清溪迎上了她的目光瞬间又沉了下去,拿着汤匙的手轻轻地抖了抖。 红儿在一边听着清溪的话,心里的疑问更加深了。自己明明看到清溪从相爷的书房里出来,平时相爷的书房是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的,清溪是怎么进去的?还有清溪为什么要撒谎,明明就不是那样的为什么骗夫人。 虽然心里觉得很奇怪,可是红儿并没有当场拆穿清溪。 “那清溪就先行回去了。”清溪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等到清溪走了之后,红儿上前到了她的跟前,看着她在用着晚膳,一会儿小走几步,一会儿又是双手紧握,眉头皱的紧紧的。 “红儿,要是有话就说吧,你是个最藏不住话的丫头,再走来走去我就要被你走晕了。”她放下了筷子,打趣着红儿。 “夫人,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其实……”红儿想了想双手垂了下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你就说吧,要是再不说出来估计就要憋死你这个丫头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啊,尽管说来好了。”她笑笑,拉着红儿坐了下来。 “我方才从外面拿药回来的时候,远远地望见了清溪从相爷的书房里出来,可是刚才清溪说是自己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清溪跟我们关系这么好,我不想冤枉了她。”红儿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她听着红儿这么说,心也猛的沉了下去。自从见到清溪的第一眼起便觉得这个丫头跟一般的丫头不一样,为人聪明机智不说,脸气质上都较其他丫头胜了一筹。开始不是对她没有怀疑,可是时间一长看到清溪对待自己的态度,渐渐地也就忘了那些事情,总觉得或许只是自己的疑心病太重了,可是今天听着红儿这么一说,又不得不燃起了对清溪的怀疑。 “红儿,这件事情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起,烂在自己的肚子里知道么?”她表情严肃,一本正经的说道。 红儿也知道其中的厉害,点点头捂上了自己的嘴。在相府里呆着这么长时间,很多事情多少都知道了一点,有时候自己的一句话就能害死一个人,更何况这件事还跟清溪有关,要是自己乱说话对清溪带来了什么不好的影响,那自己就该自责死了。 次日,清溪一早便到她身边伺候,她刻意的望着清溪,想要看出些什么东西,可是又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错觉。转过了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尽量不让清溪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心里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红儿跟她都是彼此心照不宣,大家心里都有些怀疑可是也不好说些什么,害怕说出来会破坏了彼此之间的友谊。 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雪,路面上的积雪本来就没有化,现在更是积了厚厚的一层,出行都有些困难。张嬷嬷走在冰天雪地里,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走着,可是不远处两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正在注视着她,危险在一步一步的接近。 “快去吧。”杨秋霜对着身边的小奴才说道。 “二夫人,您答应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啊。”小奴才望着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要不是因为母亲重病卧床不起,他自己没有钱为母亲治疗也不会出此下册。杨秋霜答应他只要做成了这件事情就给他母亲一大笔钱,让她以后的生活吃穿不愁。没办法,小奴才只好接受了这个条件。 “放心吧,我说话算数。”杨秋霜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好让小奴才放心下来。 小奴才咬咬牙,握紧了双手几步冲了上去。到了张嬷嬷的跟前时突然一下猛的撞了上去,路面上本来就滑在加上突如其来的外力张嬷嬷一个站不稳,摔在了地上。但是只感觉自己的半边身体都动不了了,想站却站不起来。 “你是哪里来的狗奴才,走路这样的不长眼睛,是不想活了吗,还不快点扶我起来。”张嬷嬷对着小奴才斥责道。 “嬷嬷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这就扶嬷嬷起来。”小奴才走上前去伸手扶她,可是到了一半的时候突然脚下一滑两个人都倒了下去,小奴才压在了张嬷嬷的身上,本来已经受伤的张嬷嬷这一下是彻底的起不来了。 “你这个狗奴才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点找人帮忙,要不小心你的脑袋。”张嬷嬷不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奴才的身上了,坐在雪地里等着人来营救。可是奴才去了很久都不见有人回来,这下张嬷嬷也急了。试图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可是尝试了好几次都是徒劳无功。 过去了好一会儿,小奴才才带着几个人过来了,张嬷嬷也懒得责备他,赶忙让几个奴才扶着自己回屋。张嬷嬷摔倒的事情传进了林未央的耳朵里,她带着红儿赶紧去了张嬷嬷屋里。 太医已经到了,正在为张嬷嬷诊断,她坐在一旁焦急的等候着。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可是张嬷嬷对她的饮食起居照顾的很好,事无巨细都要经过自己的手。有时候是严苛了一点,可是这都是为了她好。张嬷嬷年纪也不小了,这一下摔得恐怕也不轻,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怎么跟太后交代啊? 太医进去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她急忙迎了上去,询问情况,“太医,张嬷嬷怎么样了,没什么大碍吧?” “回禀夫人,怕是有好几个月都不能下床了,那一下摔得不轻,嬷嬷的半边身子都动不了了。想要彻底复原,没有个三五月是不可能的。微臣先给嬷嬷开些方子,缓解一下痛苦。”太医如实的回答道。 她秀眉紧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了屋里。张嬷嬷正躺在床上,嘴里不时地传出哀嚎的声音,怕是疼得厉害了。她走了过去,坐在了床边,握住了张嬷嬷的手,“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张嬷嬷睁开了眼睛,看清了来人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夫人不用担心了,一个不长眼的奴才撞到了我,这会儿怕是已经让人抓起来了。我看那奴才年龄也不大,估计也不是有意的,夫人也就不要再计较了。可是嬷嬷以后怕是不能照顾你了,夫人事事要自己留心一点。”嬷嬷反握住她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明日我就把嬷嬷的情况禀报给太后,这几日真是劳烦嬷嬷了,嬷嬷好好的回宫养伤吧,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她回以微笑,安慰着张嬷嬷。 要不是因为自己张嬷嬷也不会到相府里来,也就不会突然遭受无妄之灾,可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哪个奴才那么不长眼,走路非要往人的身上撞,看来她是要好好的调查一番,不能让张嬷嬷白白的摔了一跤。 第三十七章 香囊之谜 看到张嬷嬷倒在地上的样子,杨秋霜和琴儿笑得合不拢嘴主仆二人回了屋子心情大好,杨秋霜让琴儿给小奴才的奴才送一笔钱去,而自己则偷偷地去了关押小奴才的柴房。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那个狗东西把自己供出来了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屏退了两边看守的人,杨秋霜一个人走了进去。小凳子被绑住了双手双脚扔在草堆上,她走上前去拿掉了小凳子嘴巴里塞着的布条。 “你听着,我已经派人去给你的母亲送钱了,待会儿如果有人来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千万记得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的身上揽。要是你做的不好,后果那可就不好说了,不要说是你母亲的病,怕是连你母亲的性命都保不住。”杨秋霜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凳子的脸。 “奴才知道了,奴才知道了。”小凳子连连叩谢。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可是只要母亲能够平安无事,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是自己死了又有什么关系,母亲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做得很好,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杨秋霜笑着,起身走了出去。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不过是花了一点钱就能把那个烦人的嬷嬷给整趴了。不管她是走是留,反正也有好几个月不能下床了。只要自己利用好这几个月,到时候一切还不是手到擒来。 吩咐了红儿要照顾好张嬷嬷,她询问了关押小凳子的场所,这件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其中的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张嬷嬷是太后的人,如今在相府里摔伤了,自己理应要给太后一个交代。 到了柴房,吩咐了侍卫们把门打开,她走了进去,看到小凳子一个人坐在那里,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看到她进来,小凳子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即转过了头不去看她。整个人很淡定,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慢慢的走到了小凳子的身边,摘下了小凳子嘴里塞着的东西,“小凳子,我来问你,你今日撞了张嬷嬷到底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之举。你最好如实说来,要是撒谎的话后果可就难以预料了。” 小凳子看了她好一会儿,说了句,“冬天路滑,我不小心撞到了张嬷嬷。夫人您饶了奴才吧,奴才不是故意的。”小凳子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她磕头,直到把脑袋都磕破了都没有停下的打算。 看到了小凳子额头上沁出的血丝,她心下一紧赶紧扶起了小凳子。“你不要这样,要是有什么苦衷的话可以坦白的跟我说,但是若是要撒谎的话我定是不会轻饶的。今日张嬷嬷说了你年纪尚轻,做错事情也是无心之失,我也不想再追究了,罚你去打扫一个月的祠堂,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情况决不轻饶。”她看了看小凳子,终是不忍心重重的惩罚他。 次日,太后宫里派人来把张嬷嬷接了回去。临走时,张嬷嬷嘱咐了她好一会儿,她一一答应了下来,张嬷嬷这才放心的离开了。张嬷嬷走后,她心情莫名的有些失落,没有人要求你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日子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眼看着也过了好一段时间,嬷嬷回宫也快一个月了。可是段译潇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说好了一个月,现在已是一月有余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书信上也只是说遇到了几个顽固的贪官,有点棘手,过些日子便回来了。嘱咐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和孩子,不要让他挂心。张嬷嬷走了之后,杨秋霜时不时的会过来陪她说上几句话,偶尔也会送过来一些东西。可是她谨记着张嬷嬷说的话,凡事都要留个心眼,不能随便的相信别人。 快入春了,积雪也渐渐化了,天气暖和了不少。想着张嬷嬷的病情,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决定进宫看望一番。正好前几日宫中传来了消息,说是太后身体有些不适,乘着这次机会一起去看看。 吩咐管家备下了马车,她简单地收拾了一番向着宫中去了。刚入皇宫,正好遇上了下朝后前来向太后请安的皇上。自上一次见面之后已有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本想着就此避过,可是段译畴却向着这边走来。避不开也就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臣妾给皇上请安。”她躬身行礼。 “平身吧,夫人今日怎么有空进宫啊。好一阵子没见了,夫人近日过得可好?”段译畴问道。 “臣妾过得很好,有劳皇上挂心了。”她答。 “听说夫人怀孕了,有孕之人不可随意走动,夫人要小心自己的身体啊。”说着,段译畴突然靠近了一些,强大的气场让她觉得压抑,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小步,“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段译畴没有再说话,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向着来时的方向走了。从他身上不知道掉下了一个什么东西,林未央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香囊。她拾起来准备还给皇上,可是一抬眼人都已经走远了。 段译畴稍稍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看到自己掉下来的东西在她的手里,嘴角泛出了一丝笑意。他本就是有意的然香囊落下,然后再顺理成章的进了她的手里,要是她还记得定然知道什么意思,要是不记得也能明白一些了。 林未央拿起了香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精细的秀工不是一般的绣娘能比得上的,香囊上还刻有两个字,一个是“音”,一个是“傲”一看到这两个字,她顿时风起云涌。握紧了香囊,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这个香囊难道是自己送给皇帝的,这样一来的话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莫非是以前的那个林未央爱的人是皇帝,既然是这样的话又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送给段译潇。会不会是因为以前的那个林未央是单相思,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她,还要把她塞给另外一个人,说到底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躺在榻上,身边已经换了一个人在照顾。估计张嬷嬷到现在还没有康复吧,太后的身体也有些不适,身边也没个贴己的人,多少心里都觉得有些对不起太后。 “太后,夫人来了。”嬷嬷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道。太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人。伸出手让嬷嬷扶着自己到了椅子上坐下,招手让人给她赐了一个坐。 “你怎么来了,有身孕的人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来,稍微收敛一点知道么?”太后看起来有些困倦,眼皮都有点睁不开的感觉。 “臣妾知道,今天是来看看太后。听说太后这几日身体不舒服,总是昏昏欲睡,不知现在好些了么?”她看了看太后,有些担心。“哀家没事,就是年纪大了有些不中用了,太医也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问题,等天气暖和一些就好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哀家挂心。”太后用手支着头,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张嬷嬷的身体好些了么,要不是为了照顾我也不会出了那档子事情,臣妾心里也很过意不去,想去看看张嬷嬷。”她看着太后实在没什么精神,也不好再打扰太后休息,想起了前来的另一个目的,她决定去看看张嬷嬷。 “嗯,李嬷嬷,你带夫人去吧。路上小心一些,不要走得太急了。潇儿也不在府里,府里的大小事情都要你挂心,你受累了。”太后吩咐了一句,让李嬷嬷待她去了张嬷嬷的屋里。 张嬷嬷的情况比以前好了不少,只是下床走动还是有些问题。一听说夫人来了,张嬷嬷起身就准备迎接她,她推门走了进来赶紧把张嬷嬷按在了床上,不让她向自己行礼。张嬷嬷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乖乖的躺了回去。 “夫人怎么过来了,夫人的肚子也有三个月了吧,有没有出现厌食的症状啊,饮食都还好么?”张嬷嬷一看到她便问个不停,对她的身体很是关心。她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张嬷嬷不要担心。 “我身体好得很,吃饭也都还可以,嬷嬷就不要担心了。倒是嬷嬷要注意自己的身体,眼下都一个月过去了,嬷嬷还是不能下床么,太医是怎么说的啊,什么时候能好啊?”她关切的问道。 张嬷嬷听着她这么问,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倒是先流了下来。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了,没有一个主子这么关心过自己。自己在太后身边也有二十多年了,虽说太后是很关心自己,可是总觉得没有那么真心诚意。倒是夫人,自己照顾她没有几日,夫人却真是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嬷嬷,你哭什么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请太医过来。”她看着张嬷嬷眼泪一个劲的流,当下心里也就慌了。 “没有,没有。”张嬷嬷抓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坐了下来。“我是被感动的,在这宫里人人都是为了自己,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不要说是受了一点伤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担心。可是老奴跟夫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夫人如此的担心我,真是折煞老奴了。”张嬷嬷摸了摸眼角的泪水,说道。 “我还以为嬷嬷是怎么了,嬷嬷待我不也是真心诚意么,人人都说是将心比心,我对嬷嬷好也是应该的。”她笑了笑,拿出手帕帮嬷嬷擦干脸上的泪水。 “夫人,古话是不错可是不能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人,留着点心眼都是好的。人心隔肚皮,别人心里怎么想的你不知道,但是你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张嬷嬷抓着她的手,嘱咐道。 这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好心的人,张嬷嬷怕她这样的性格以后会被欺负,自己又不能在她身边照顾,能做的也就是提点一二。 她点了点头,对着张嬷嬷笑靥如花。心里知道张嬷嬷是真的为了自己好,也是非常的感激她。 第三十八章 相爷回府 又过了半月,终于传来了相爷将要回府的消息。一早她就站在门口等候,终于要见到自己等候已久的人了。原先说是一个月,可是这转眼间都过去了两个多月了,她心里实在是思念得很。 站在门外等了好些时候还看不到人影,她记得站在了大门外边,“清溪,你说相爷今天到底回不回来啊?”她转过头,看着清溪。 清溪忍不住嘴角上扬,“夫人你就不要着急了,相爷既然说了今天会回来那就会回来,夫人耐心的等候就好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清溪看着她心急如焚的样子,忍不住打趣她。 她嗔怪清溪,可另一边是觉得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所以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是低下了头暗自笑了笑。 “姐姐起得好早啊。”杨秋霜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陪着笑。好不容易把张嬷嬷弄走了,可是林未央确实谨慎的很,杨秋霜一时之间找不到下手的余地,这才一拖再拖。要是再这么拖下去的话怕是孩子都要出世了,每天都在为这件事情心烦,杨秋霜恨不得直接扑上去解决掉她肚里的孩子。 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再看看自己,杨秋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右手紧紧地握起,咬着下唇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随即转过了头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段译潇回程的队伍已经渐渐接近相府门口了,掀开帘子远远地看见自己的心爱的人站在门口等候,他恨不得一下子就飞过去。本以为这件事情很快就能解决,没有想到那些贪官一个个都是死鸭子嘴硬,好不容易解决了几个,一牵扯出来又是好几个,这才耽误了回来的时辰。 知道她肯定等急了,其实段译潇何尝不是每夜都思念着她。当四周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脑子里都是林未央的样子,不论是娇羞的还是调皮的,对于段译潇来说都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 看着马车进入了自己的视野,她忍不住小跑了几步,吓得清溪赶忙追了上去。杨秋霜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也不甘示弱,三两步就跑到了前头。马车停下来了,段译潇迫不及待的走了下来。杨秋霜正准备上前却发现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顺着段译潇的目光看去,她正才发现了在自己后面一步之遥的林未央。 两个人四目交接,含情脉脉,眼里根本容不下其他的人。同样都是自己的妻妾,杨秋霜看着他们浓情蜜意的样子,心里好似有千斤大石压在心头,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刚想要上前拉回段译潇的目光,手还没有触及到他的衣服只见他人已经向着林未央去了。 杨秋霜狠狠地在背后看着两个人,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们,恨不得在两个人的身上烧出几个洞来。她很不情愿的挪动着自己的步伐,突然路边的一块大石引起了她的注意。故意装作不小心踩上去的样子,右脚一滑整个人顿时跪了下去。 “啊……”惨叫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不约而同的转过头来,只见杨秋霜一个人蹲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右脚的脚踝处,整张脸都揪在了一起,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段译潇正对着林未央诉说相思之苦,可偏巧杨秋霜就在这时候崴到了脚,段译潇虽然很不愿意,可还是走过去看了一眼。 “相爷,秋霜痛,很痛。”段译潇刚一接近,杨秋霜立刻摆出了一副娇羞无比的样子,眼泪也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流个不停。看得段译潇很是烦躁,可是当着这么多仆人的面又不好给她难看。 “相爷,先把妹妹送回屋里吧。”她走了过来,看出了段译潇的为难,开口说道。她不是什么胡搅蛮缠的人,不管杨秋霜这副样子是装出来的还是真的,她都不介意。尤其是当着众人的面,要是自己和相爷都对她不管不顾,估计以后又有得闹了。 段译潇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蹲下身子将杨秋霜搀扶了起来,“走吧,本王送你回屋,找太医给你好好看看。”段译潇说话的语气冷冷的,听上去没什么温度。就算是这样杨秋霜也不介意了,只要自己能够成功的拆散了他们两个人,这样就够了。 “姐姐就不陪着妹妹回去了,妹妹要好生的照顾自己,记得让太医好好的给妹妹看看。”她对着杨秋霜笑笑,让清溪扶着自己回去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杨秋霜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再回过头来看看段译潇,她又立刻摆出疼痛无比的样子,靠在段译潇的怀里好似身上都没有骨头。段译潇面无表情的扶着她走进了相府,心里却满是嫌恶。 都说是善解人意的女子找人喜爱,可是杨秋霜不善解人意也就算了,还喜欢耍小聪明,耍小心机,这着实让人觉得讨厌。 走在小路上,心直口快的红儿开口说道,“相府,你说二夫人是不是装的,怎么好巧不巧偏偏在那个时候扭伤了脚,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夫人和相爷在一起。”红儿替她打抱不平。 她淡淡的笑了笑,“她也是相爷的妻子,相爷照顾她也是应该的。不管是不是装的,她也不过是想得到相爷的宠爱罢了,有人那么爱着相爷我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其实心里倒不是真的不介意,只是杨秋霜也是一个可怜人,说到底不过就是想要得到夫君的喜爱罢了,段译潇对她一心一意,杨秋霜看着心里难过,想要争得一些宠爱罢了,自己又何必事事都计较。 “夫人还真是大方,要是我肯定忍受不了。”红儿嘟着嘴,小声的说道。她没有再说话,望着红儿浅浅一笑。 段译潇将杨秋霜送去了屋里,派下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简单的吩咐了一切他的心早就飞到了林未央那里。“秋霜,你好生的休息休息,我先走了。”段译潇在这里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恨不得马上就去到她那里。 杨秋霜当然看出了他的意思,心里恨得痒痒的。段译潇刚一转身便听到了一声惨叫,回头一看原来是杨秋霜自己从床上滚了下来。痛得在地上打滚,样子可怜极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段译潇走了过去,抱起她放在了床上,“你腿脚行动不方便干嘛还要下床,小心照顾好自己,不要落下了什么病根才好。”他慢慢的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准备离开。 杨秋霜抓住了他的手,“你不要走,相爷你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了,一回来眼里就只有姐姐,我也是你的妻子啊。我也是个普通的女人,我知道自己不够好有很多的缺点,可是我也需要丈夫的疼爱啊。每天看着你跟姐姐如胶似漆,我心里很疼很疼,可是不管我怎么做相爷都不会看我一眼,你让秋霜怎么办,怎么办?”杨秋霜乞求的望着他,整个都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是她的真心话,从以前开始她就喜欢段译潇。第一次段译潇去杨府的时候,杨秋霜远远地望见了他,当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嫁给这个风流倜傥的男人。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段译潇娶了林未央。她很难过,好几天都是茶饭不思。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那个男人不是她的,永远都不会是,可是心里却忘不掉。 不顾父亲的阻拦硬是要嫁给他,父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做小,毕竟是杨大人的女儿,怎么能屈居别人之下。可是她不惜用绝食来逼迫父亲,最后父亲才不得不同意让她嫁给段译潇。本以为成了她的妻子至少可以离他近一些,哪知道却是越来越远。 段译潇没有回头,他知道杨秋霜对自己的爱要深得多,奈何他的整颗心都给了林未央。心的地方很小,他没有办法同时放进去两个人,已经给了一个女人承诺要是还给希望给另一个女人的话,到最后只会把两个人都伤得彻底。 段译潇站在原地思虑了很久,最后还是甩开了杨秋霜的手,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毫不犹豫的推门离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杨秋霜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这三个字。这三个字的分量太重了,里面包含了太多,可是唯独没有的就是爱情。她知道段译潇对她没有爱,可是自己却偏偏不死心,总是以为离他近一点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存在,可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可是这不代表她会就此放弃,已经成为了他的妻子,就算是想放弃也迟了。上了船,船行到了水中央,这时候跳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段译潇对她冷漠的态度更加深了她要报复林未央的想法,只要那个女人不见了他就会看见自己的存在。 杨秋霜死死地抓着被角,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 段译潇从杨秋霜的屋子出来直接去了她那里,天气渐渐暖和了,她喜欢坐在院子里看花。肚子也显现了不少,走起路来都觉得有些累,可是一想到里面是属于他们的孩子,心里都是暖暖的。 段译潇远远地看着她靠在秋千架上沉思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通体洁白的蝴蝶,美的不像是凡尘之物。他慢慢地走近,站在了她的身后,“未央,为夫真的很想你。”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坐起身转过头看着身后的人。段译潇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眼睛里倒映出的只有她的影子。“我也很想你,明明说好是一月不到的时间,可是到现在才回来,我每天都在盼着你。”她的语气里带着些抱怨,可更多的还是思念。 段译潇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相思之情,他紧紧地抱住了林未央,恨不得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让我来看看我们的孩子。”段译潇一提到孩子整张脸上闪现出异样的光彩,他松开林未央蹲下身子将脑袋贴在了她的肚子上。他仔细地倾听着,虽然里面听不到什么,可是还是能感觉到有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在慢慢地长大。 第三十九章 往事成风 转眼间,夫人的身孕已经六个月了,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她自己也是备受折磨。睡相不好的她害怕睡着的时候会压到孩子,每天都不敢睡得太沉。也害怕自己的大动作会动了胎气,平日里都是小心翼翼的。为此,清溪和红儿没有少嘲笑她,都说她变得越来越像个母亲了。 今日是皇帝的寿辰,晚上皇帝在皇宫里举办寿宴普天同庆。段译潇有意让她不要去怕累着她,可是她还是执意要去。其一,这皇上的寿宴她作为夫人本该出席,其二,自己总是闷在府里也很无聊,出去走动走动也好。 段译潇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下朝之后来接她一同前去。这一次她想去见皇帝的目的不光只是庆祝寿辰这么简单,还有香囊一事。到底之前她是不是喜欢皇上,还是说着只是一个误会。这件事情搁在心里时间长了,总觉得有个东西挡在那里很不好过。 “清溪,要把我打扮的漂亮一些。”她坐在梳妆镜前,对着清溪笑了笑。清溪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表情有些怪怪的,说了句,“夫人就算不用清溪打扮也是最漂亮的,清溪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她也没有在意清溪情绪里的失落,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时间没有考虑那么多。清溪打开了胭脂盒,手在那里停了好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奇怪,问了句,“清溪,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清溪的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听到了她的问话清溪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回答道,“我没事,夫人不必挂心。”说着,清溪拿出了胭脂小心的为她上着妆,她总觉得清溪的神情有些奇怪,可是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收拾好后不久,段译潇也回了相府,等他们出了相府的大门,杨秋霜早就在那里等候了。仔细想想也有好几日没有看到杨秋霜了,今日的她显得有些不一样,穿着火红色的长裙,打扮的甚是妖娆,叫人移不开目光,跟林未央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三个人同坐在一辆马车之上,杨秋霜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目光也总是看着窗外很少会看向他们。段译潇不时地看看她,生怕她觉得哪里不舒服。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当着杨秋霜的面秀恩爱,总有一种对不起她的感觉,所以对段译潇的关心也只是简单的应和了几句。 这一段路程好像是格外的长,此时三个人心里恐怕都是这么想的。杨秋霜刻意的不去看他们可是心里却忍不住要去嫉妒,要是段译潇能对她有一半的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了。林未央觉得自己亏欠了杨秋霜,占据了段译潇所有的爱,跟杨秋霜坐在一起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而段译潇,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就更不好受了。 过了好些时候,车子终于驶进了皇宫。段译潇搀着她走了下来,而杨秋霜则是一个人走在前面,看上去落寞极了。 “译,你对杨秋霜好点吧。”不知怎么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也许是觉得自己欠了杨秋霜太多,也许是觉得杨秋霜太可怜了吧。毕竟古代的女子丈夫就是她们的天,可是杨秋霜的这片天却始终罩在自己的头上。 段译潇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问了句,“我要是对她好的话你不会介意么?”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嫌自己的宠爱多了的,虽然知道她心底善良,宅心仁厚,可是不代表这件事情她不会不介意啊。 林未央的眸子黯淡了下去,介意,她怎么会不介意。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人,从小受的就是一夫一妻制的教育,可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了。当自己决定要和这个男人厮守一辈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是一个相爷,以后除了杨秋霜可能还会有别的女人,自己不会是他的唯一,这一点林未央看得很清楚。 可是她不会在介意了,只要这个男人的心里是有自己的那就足够了。 “我介意又有什么用,你是相爷以后还会有很多的妻子,要是每一个都介意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听得段译潇也很难受。 “未央对不起,当初迎娶杨秋霜的时候确实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的问题,不过我答应你以后这里只会有你一个人,我不会再娶其他的人了。”段译潇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口的位置,让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那是因为她才有的跳动。 她的眼泪打湿了眼眶,将头靠在了他胸口的位置。她知道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预料,可是这个男人既然肯为她许下那样的承诺,这一辈子什么都值了,就算是上天现在就让她去死,她也是毫无遗憾了。 走在前面的杨秋霜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两个人的真心话在杨秋霜看来就是炫耀,林未央在向她炫耀相爷有多爱她。他们一遍一遍的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她是有多么的可怜。她不会承认这个事实的,永远都不会。 到了御花园,这一次的寿宴也是露天的,封她坐在段译潇的左边,杨秋霜坐在右边。大臣们大多都已经到了,皇帝和太后也在众人的拥护声中坐在了中央的位置。她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坐在龙坐上的人,正好与段译畴的目光撞在了一起。她立刻低下了头,避开了他的目光。 皇家的寿宴无非就是歌舞升天,然后再加一番吹嘘。她对这种场面赶到厌倦,坐了不到一会儿只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想要出去透透气。 “我想去那边走走,透透气。”她在段译潇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你一个人可以么,要不我陪你去吧。”她是有了身孕之人,段译潇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 “不用担心,我让红儿陪我去。”今日的宴会本来是打算带红儿和清溪一起过来的,也好照顾自己,可是清溪只说她不喜欢热闹的场面,想要一个人呆着。她也没有勉强,只带了红儿出来。 段译潇看了看她,点了点头。她起身带着红儿悄悄地走了出去,龙椅上的人看到了那抹倩影的离开,嘴角微微的上扬。带着红儿去了御花园的另一边,虽然天色已晚,可是由于今天是皇上的寿宴,御花园里到处都挂满了灯笼。走了一小会儿,觉得有些累了,她索性坐在了石凳上。 “夫人,要不我们回去吧,您出来有一会儿相爷该担心了。”红儿在一旁提点到。 “好吧,我们回去吧。”她也觉得再不回去不大好,起身准备离开。 “夫人好兴致啊。”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段译畴。那个男人此时不在寿宴之上呆着,怎么出现在了这里。“朕有些话想跟夫人单独说说,不知道可不可以?”段译畴走近,微笑的望着她。 清溪很识相的退到了不远处,她抬头望着这个男人只觉得他的笑不怀好意,看着叫人毛骨悚然。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问皇上。”想起了香囊之事,现在这是开口询问的好时机。“你是想问关于那个香囊的事情吧。”段译畴示意她坐下,不要站着说话。 “你怎么知道,那个香囊是故意让我看到的吧。”她坐了下来,仔细的打量着段译畴。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自己泪流满面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有时候靠近他就会觉得害怕,虽然这感觉不是属于她的,可是强烈到让她也不能忽视。 “是,就是故意让你看见的,那个香囊是你在十五岁的时候送给朕的,你还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天涯海角不分离’,你都不记得了吗?”段译畴看着她,眼里带着希冀。 果然,这个身体以前的主人爱的是段译畴,可是这个男人却不爱她,才会把她赐给了相爷。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都已经成为夫人了,不觉得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吗? “对不起,臣妾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也不想记得,就算是以前爱过皇上那也是以前的事,现在臣妾一心只想跟相爷白头到老,希望皇上能够理解。”她面无表情,看上去不像是装的。 段译畴有些失望,可是也就是一闪而过。当初林未央喜欢他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太平凡了,跟后宫里的那些女子没什么两样,才会把她嫁给了段译潇,企图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来控制她,帮助自己除掉段译潇。可是谁知道,她一嫁入相府,整个人都变了,浑身好像都散发着光芒,叫人移不开目光。 段译畴承认自己心动了,自己后宫里的女子没有一个能比得上她的。他也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所以想尝试着努力一次,但是听到她这么说虽然是有些失望,可是却不会因为一个女子伤心,那是世间最愚蠢的事情。 “看来是朕多此一举了,那就希望夫人和皇弟百年好合,和和美美。”段译畴大笑着离开了,她站在原地久久的没有移开脚步。 虽然不清楚原来身体的主人为什么会喜欢皇上,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林未央了,她的心里只有相爷,什么人都改变不了她的心。 看到皇上离开,红儿三两步走上前,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对劲,红儿急忙问道,“夫人,皇上说什么了?” 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带着红儿赶回了寿宴。当她回来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龙椅上的人,他跟大臣们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段译潇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关切的问了几句,她也只是摇摇头微笑着说自己没有事,段译潇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寿宴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段译潇怕她觉得累,就先行带着她回了相府,看着如此关心爱护自己的男人,林未央整颗心都安静了下来,她告诉自己不管之前是什么情况,现在只要好好的生下孩子,守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就够了。 第四十章 无妄之灾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走路都成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干什么都需要别人的搀扶。可是有时候肚子会隐隐作痛,清溪只说有可能是小孩子不听话在肚子里踢她,太医来了也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清溪这几日有些奇怪,做事动不动就会晃神,有时候连续喊她好几声都听不见。她想问清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清溪的性格倔得很,要是她自己不愿意说,再怎么问都是没有用的。 一大早,杨秋霜便端来一碗燕窝粥,说是要给她补补身体。她看着燕窝粥半天突然想起了张嬷嬷说得什么都要留个心眼,便借口说自己不饿,等会儿再吃。杨秋霜的脸色明显看上去有些不对。 眼看着日子一天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夫人的肚子也是越来越大,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只是干着急,便想着可以慢慢的打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时候自然就会对自己放松一些警惕。 杨秋霜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说了句,“要是姐姐饿了,就一会儿赶紧趁热吃了吧。”便带着琴儿回去了。她看着杨秋霜也是一片好心,再加上自己也实在是做的有些过分了,看着燕窝粥最后还是喝了下去。 段译潇过来陪着她一同吃了午膳,由于最近西北地区又出现了干旱,段译潇的公务比较繁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可是只要一有机会便马上就赶过来陪她。小憩的时候,刚一睡下肚子便疼得厉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红儿,红儿……”她扯着喉咙叫了几声,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整个人好像是虚脱了一般,说话都没什么力气。红儿听到了呼喊声,急忙的推门而入。看到她整个人蜷缩在床上,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去叫太医。”红儿像一阵风一样冲了出去。听到声音,清溪也赶了过来,只是她的脚步停在了外屋,始终都不敢走进去。 “啊……”几声痛彻心扉的喊叫瞬间拉回了清溪的思绪,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快步走了进去,只见她痛得整张脸都变形了,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唇片上还能清楚地看见血丝。 “夫人,您再忍耐一会儿,太医马上就来了。”清溪坐在了床边抱住了她的头,希望能给她一丝安慰,可是眼角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滑落,她后悔了,非常的后悔。 太医火速的赶来,段译潇听到了消息后放下了手头的公务冲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痛苦的快要昏死过去,段译潇的心也揪了起来。太医掀开被子一看,已经出了血迹,不到片刻的功夫床单上已经被鲜血染红,而她也昏死过去。 太医仔细的诊治了一番,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要你们这帮人是干什么吃的,摇头是什么意思,要是治不好夫人你们也不用活了。”段译潇一脚踢开了跪在自己面前的陈太医。刚才看到了满床的血迹,其实心里也知道情况也不妙,只是听太医亲口说出了这个事实,一时间还是接受不了。 “相爷臣等尽力了,夫人肚里的孩子已经滑胎了,至于夫人只是身体有些虚弱,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相爷和夫人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陈太医说话都打颤,生怕那一句话说错了连自己的性命也搭了进去。 段译潇颓然的坐在了凳子上,孩子没有了,他整个人好像是瞬间跌倒了谷底,本以为再过几个月就能当父亲了,现在什么都没了。可是上天带他不薄没有把她一起带走,孩子没有了以后还可以再要,但是要是她没有了这世上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这样想着,段译潇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红儿,夫人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冷静下来的段译潇仔细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午膳的时候人还是好好的,现在孩子突然就没了,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红儿仔细的回想着,突然想起了二夫人早上送的一碗燕窝粥,“回禀相爷,早上的时候二夫人送了一碗燕窝粥过来,夫人除了吃了那一碗粥之外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红儿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告诉了他。 杨秋霜,没想到那个女人如此歹毒,竟然下肚谋害了他的孩子,段译潇也没有来得及细想,直接让人去把杨秋霜抓了起来。还在屋里一无所知的杨秋霜突然看到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二话没说就把她抓起起来,段译潇紧随其后也赶了过来。 “相爷,臣妾犯了什么错要把臣妾抓起来啊。”杨秋霜一脸的茫然,她跪在段译潇面前,问道。 “犯了什么错,你难道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么,是不是你下毒害死了夫人肚里的孩子,是不是。”段译潇蹲下身子狠狠地掐住了杨秋霜的脖子,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杨秋霜咳嗽了好几声,死命的挣扎着。 一旁的琴儿看到情况不妙,赶紧冲了上来拉开了段译潇。杨秋霜心里高兴得很,那个贱人的孩子没有了,自己还想尽办法要弄掉她肚里的孩子,现在倒好了有人比自己更恨她,也就懒得她动手了。 “相爷,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臣妾真的不知道,还请相爷明察。” “不知道,说是不是在早上的那一碗燕窝粥里动了手脚,这个女人心肠好歹毒,竟敢动手害死我的孩子,本王饶不了你。”说着,段译潇双手钳制住了杨秋霜的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的目光。 “相爷要是不信的话大可让太医检查一下不就清楚了,看看那燕窝粥里到底有没有毒药。要是有的话臣妾甘愿认罪,要是没有的话相爷也不可冤枉了臣妾。”这件事情上杨秋霜有足够的信心,那里面本来就是什么东西都没有。鬼知道她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掉了,或许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特地来处罚她的。 杨秋霜带着一丝坏笑,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段译潇被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过于草率了一些,便下令让太医去检查早上的燕窝粥,而自己则坐在这里等候结果。要是真与杨秋霜有关自己一定不会轻饶了她,就算她父亲是朝廷重臣又怎么样,伤害了他心爱的女人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经过了一番仔细的检查,太医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跪倒在段译潇的面前,“相爷,经臣检查那粥里什么东西都没有,碗上也没有任何的东西,看来这件事情跟二夫人没有关系。”太医把鉴定的结果如实的告诉了他。 段译潇多少有些惊讶,这件事若不是杨秋霜做的还会有谁,未央在府里对待下人极好,也没有什么仇家,那到底是谁想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想来想去,段译潇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可是眼下杨秋霜确实没有在燕窝里下毒,自己也不能冤枉了好人。 “放了二夫人,不过这一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去夫人的屋里,听到了没有。”段译潇担心刚刚失去孩子的林未央身心都很脆弱,要是杨秋霜在这个时候动什么手脚,那么未央就有危险了。 杨秋霜心有不甘,她没有点头只是从地上坐了起来。她的孩子都没有了,可是这个男人还是什么都在为她着想,凭什么不让她去,是怕她对那个女人不利么。难道在段译潇的眼里自己就是豺狼虎豹,什么人都不能接近么? 杨秋霜低着头站在那里,还在沉思的时候红儿冲了进来,“相爷大事不好了,夫人醒来后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当场又昏了过去,相爷赶快去看看啊。”红儿气喘吁吁地说完了整句话。 夫人醒来的时候众人还想着暂时瞒着她这件事情,可是孩子没有了怎么能瞒得住。她看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瞬间便明白了一切,没办法红儿也只好把事实都告诉了她。她气急攻心当场便昏了过去,太医们也都急坏了。 段译潇一听这情况二话不说飞奔回去,留下了杨秋霜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回到屋子看到床上躺着的消瘦的人儿,段译潇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林未央看上去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很多,一张床的一半都没有用到。段译潇坐到了床边,握紧了她的左手,“你们都先下去吧。”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 丫头和太医们都退了下去,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守着床上的人儿。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保护好她,可是现在她却躺在了这里,而自己除了看着什么都不能做,深深地无力感包围着他。 过了许久,林未央有了一些动静,被段译潇握在手里的手稍稍的动了动,眼睛也慢慢地睁开了。她双眼无神,久久的都没有找到焦距,最后才把目光聚集在了段译潇的脸上。看清了守在身边的人,她的眼泪像是决堤的河水,倾泻而出。 “我们的孩子没了,孩子没有了。你知道吗,我刚才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梦到孩子出世了,我们坐在一起看着小人儿开心的笑着,她也朝着我们微笑,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呢。可是当我醒来一看,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她神色疲倦,满是绝望。 段译潇紧紧地抱住了她,希望能给她一些温暖,“我知道,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是我只要你,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但是如果没有了你我活不下去的。答应我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千万不要再难过了,我们以后还会有许多许多孩子的。”段译潇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放缓了自己的声音。 男人和女人对于孩子的观点还是有差别的,毕竟和自己的亲生骨肉共同生活了七个月,这段日子她很幸福。要是可以,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孩子的性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就像是他说的以后他们还会有很多的孩子,一定会有的。 趴在他的肩头,林未央点了点自己的头,好让他放心下来。 第四十一章 假孕争宠 几日后,她的心情稍微有了一些缓和,可是每当睡梦中都会想到那个孩子,甚至还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样子。醒来的时候眼角的泪水将枕头打湿了一片,每天段译潇都会陪在她的身旁,即使什么都不说心里也是暖的。 可是她的孩子为什么会突然就掉了,本来还以为是那一碗燕窝粥惹的祸,可是后来太医也鉴定了,跟燕窝粥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很小心的,吃的东西也是极为注意,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 坐在院子里,整个人都趴在了石桌上。清溪远远地望见了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移开了自己的步子。 “夫人,多少吃点东西吧,您从早上起床什么都没吃,再这样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红儿看着她日渐消瘦的面庞,心里也是很担心。孩子没有了,他们都很难过。可是夫人才是最难受的那个人,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这么没有了什么人都受不了啊! 看着夫人整日都是恍恍惚惚的,吃饭也是吃得很少。经常觉得困倦,可是睡不到一会儿就在梦中惊喜了。整个人看上去轻飘飘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红儿看在眼里也是急得很,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有相爷来的时候哄着才会吃一些东西,可是相爷也不能整日都守在这里啊,再这样下去夫人的身体肯定是吃不消的。 “我不想吃。”她抬起头淡淡的说了一句,勉强的挤出了一张笑脸,好让红儿不那么担心。“我知道了,要是饿了的话我会吃的,不要担心了。” 红儿没有办法,只好把那些糕点都放在了桌子上,自己退到了一边。以前的时候院子里是欢声笑语不断,可是现在整个看上去就是死气沉沉的,夫人心情不好,清溪也整日都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琴儿,陈太医到了没?”杨秋霜看着门口的方向,琴儿已经去叫了陈太医,可是到现在也没有个人影。 “小姐,琴儿已经去唤过了,想必一会儿就该到了。”琴儿一边给她端上了一杯茶,一边说道。 杨秋霜已经酝酿好了一个极好的计划,这一次一定要成功。本来以为没有了孩子自己的机会就大一些,可是现在情况反而越来越糟糕。段译潇对她的宠爱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是更加的关心,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统统都搬给她。要不是前几日她装病硬是缠着段译潇在她屋里歇了一晚,恐怕他是一辈子都不会想起自己。 杨秋霜知道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要是再把我握不住恐怕一辈子都抓不住那个男人的心。有时候为了能够达到目标就算是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人们看中的都是结果,过程是什么样的没有人会在乎。 陈太医急忙赶了过来,也不知道二夫人召唤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只说了有急事找他,他也没敢耽搁,把手头上的事情交给了徒弟,自己赶紧就过来了。 “臣参见二夫人,不知二夫人找臣有什么事情?”陈太医跪在了她的面前,向她行礼。她看向琴儿,眉毛一挑。琴儿走到了门口处,将门关了起来。陈太医听见了关门的声音,下意识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要弄得这么秘密。 “如果我的调查没有错的话,陈太医在外面金屋藏娇养了个美娇娘啊。”杨秋霜早就把陈太医的一切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这一次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要是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也不敢走到这一步。 陈太医不知道她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的,他做的极为隐秘几乎没有人知道。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桥,只要花点银子再花点心思什么都能知道。这件事就成了杨秋霜威胁陈太医的王牌,有了这个就不怕陈太医不听话。 “我还知道陈太医的妻子是典型的母老虎啊,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知道会作何反应啊。还有陈太医是上门女婿吧,要是没有了妻子陈太医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没有了,到时候恐怕连命都不保吧。”杨秋霜虽然是笑着,可是每一句话都是戳中了陈太医的软肋,让他没有办法反驳。 陈太医是典型的妻管严,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知道。要是被他的妻子知道了,恐怕到时候身败名裂不止,连性命都会受到威胁。她相信陈太医是个明白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多少都明白了一些。 陈太医跪在了那里始终都没有起身,他不知道二夫人为什么要突然调查他的事情,可是眼下自己还是先过掉这一关再说。 “不知道二夫人需要臣做些什么事情?”他跪在地上陪着笑。 “很好,陈太医果然是个聪明人。其实事情很简单,只要陈太医一句话就能解决。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不会要了你的脑袋。”杨秋霜坐在凳子上,扯着嘴角拍了拍陈太医的脸。 陈太医暗自思忖着到底是什么事情,静静的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已经有了身孕了,要不陈太医过来看看。”说着,杨秋霜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桌子上,好让陈太医诊治。陈太医跪着挪上前,伸手为她把脉,可是明显的没有喜脉的迹象,怀孕了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陈太医你说是吧,我是不是怀有身孕了。”杨秋霜斜眼望着陈太医,陈太医当下便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连连点头说是。 “到时候相爷要是问了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是是,臣知道怎么说,二夫人尽管放心就好了,臣一定会办好这件事情,那么臣的事情……” “放心吧,只要你好好的听话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妻子的,我还会来人给你的美娇娘送些首饰去,就说是你的一番心意。”杨秋霜很满意的笑了笑,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她高兴地心情溢于言表。 陈太医走了出来,一路上都是心惊胆战的。帮二夫人欺骗相爷可不是件好事,要是到时候暴露了恐怕自己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但是要是自己不听二夫人的话,恐怕回家去那个恶婆娘能把自己给整死。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还是把眼下的难关过了才好。 等到陈太医走了之后,杨秋霜钻进了被窝里。她叫来了琴儿,吩咐琴儿把自己怀孕的消息告诉相爷。琴儿还是有些胆怵,可是一想到要是小姐得势了她们以后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在相府里也不会被人欺负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段译潇正在林未央的屋子里,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消瘦了许多他心里也很难受。每一天都要挤出时间好好的看着她吃饭,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孩子没有了他心里也不好受,可自己毕竟是个男人,治愈伤口的能力要强得多。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把身体养好了,我们才会有第二第三个孩子啊。”段译潇将她搂在了怀里,轻声的安慰着,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琴儿去了书房没有找到相爷,听管家说是在夫人的屋里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正好看到相爷和夫人在一起如胶似漆,当下心里有些恨恨的走了过去。“相爷,小姐怀孕了,小姐怀孕了。” 琴儿故意装的很镇定,看不出一点的破绽。听到琴儿这么说,段译潇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可是仔细想想前几日确实跟杨秋霜圆了房,怀孕也是有可能的。林未央的眸子黯淡了,自己的孩子刚刚没有了,那一边却传来了喜讯,这让她怎么高兴地起来。 “宣了太医了么?”段译潇问道。 “是,太医来看过了,说是已有好几天了。小姐很高兴,急着想要见到相爷。” “你去把陈太医叫来,让他好好看看,本王随后就来。”他支走了琴儿,回过头看看身边的人儿。他知道林未央心里难受,可是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到他心疼不已。“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知道么。” 她点了点头,推着他去了杨秋霜的屋里。看着段译潇离开的背影,她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重要的人。短短的时间里,孩子没有了是不是要连着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她知道段译潇只开心的,毕竟杨秋霜怀上的也是他的孩子。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好不容易得来的喜讯多少也能弥补一些。 杨秋霜坐在床上等着他的到来,事情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切发展的都格外顺利。知道相爷最看重的就是陈太医,肯定会让陈太医来亲自为她诊治。陈太医那边她也都打点好了,只等着鱼儿上钩了。 不消片刻,原本安静地小院儿热闹了起来。经过了陈太医的诊断二夫人确实是怀孕了,一下子这个好消息就传遍了相府。 “从今天起你的饮食起居就由陈太医照料,自己也要好好地照顾自己,知道么?”段译潇坐在她的身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语气里还是透露着一些关心。 “我知道,这是我跟相爷的骨肉我一定会照顾好的,我会当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杨秋霜抓起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满脸的笑意。 虽然没有当初未央怀孕时自己那么欣喜,可是杨秋霜肚子里的也是自己的亲骨肉,他还是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而感到高兴的。 一时间,整个相府上下都知道了二夫人怀孕的事情,自然她也知道了,虽然心里很难受可还是高兴地。不管是杨秋霜的孩子还是她的孩子,说来说去都是段译潇的,这一点就足够了。 第四十二章 杀人凶手 都说是母凭子贵,杨秋霜在相府的地位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虽说段译潇对她没什么感情,可是肚子里始终都是自己的孩子。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段译潇也是每天一有时间就来看看杨秋霜。 林未央的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很少有人会到这个屋里来。大家都围在了二夫人的屋子里,想必都在为那个孩子感到高兴吧。虽然段译潇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她,安慰安慰她,可是她明显的能感觉到段译潇是开心的,最起码比前一段时间好了许多。 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后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好转,段译潇下朝的时候也去看过好几次,她想着自己也应该去看看太后。毕竟自己是身为儿媳,怎么招都该去看望看望。想着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张嬷嬷了,正好也能见上。 让清溪简单的为自己打扮了一番,奴才也备好了马车。她上了车去了宫里,直接去了太后的寝宫。害怕自己又跟皇上碰了面,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的。 去了太后的寝宫,只见张嬷嬷守在门外面,远远地望见她过来立刻迎了上去。夫人的孩子滑落的消息张嬷嬷早就知道了,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孩子心善,以后指不定会遇上什么麻烦,可是哪想到竟糟了这样的罪。 看到张嬷嬷向自己走来,她笑了笑走了过去。“嬷嬷近来过得可好啊,身体没有留下什么病痛吧,睡得怎么样啊?” “奴才好得很,只是夫人莫要再伤心了。这宫里最容不下的就是好心的人,当初嬷嬷就觉得夫人过于心善了,指不定哪一天就要出大事。可是奴才万万没有想到出了这茬子事情啊,夫人千万不要再伤心了。”张嬷嬷握着她的手慢慢的走着。 嬷嬷一辈子都没有成亲也没有自己的孩子,可是第一眼看到林未央的时候便莫名的有些亲近,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一般看待。如今看到她瘦了一大圈,心里实在是难过得很。虽说是自己在宫里这么多年,对这些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可是张嬷嬷怎么也不愿意看到这丫头受苦的。 “嬷嬷我没事,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孩子没有了以后还会再有的,我看得开。”嘴上这样说,可是脸上的伤感却是遮挡不住。看出了她这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担心,张嬷嬷也只能暗暗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对了,夫人今日怎么来宫里了?” “听说太后娘娘的病情一直都不见好转,我担心得很就想着过来看看。” “今日怕是不行了,太后刚刚睡下。这一段时间太后总是困乏得很,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太医的药也是吃了不少,可是就是一点儿好转都没有。奴才们也是担心的不得了,也是谁也没有办法啊,只能干看着。”张嬷嬷说起太后的病情,脸上的忧郁之色突然加重了许多。 果然,人真是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突然地一个意外就能要了我们的性命。老了免不了受病痛的折磨,虽然嬷嬷没有说可是她心里清楚地很,太后的病怕是好不了了,以后再也不会好了。 “嬷嬷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会没事的。”她安慰着张嬷嬷。 “对了,太后给夫人准备了一件礼物。太后这一辈子什么都不喜欢,就是爱书法。那会儿夫人怀孕的时候太后亲自给夫人写了个书法,本想着送给夫人的,哪知就出了那样子的事情,后来也就被耽搁了。这不,夫人今日正好来了,就带回去吧。”张嬷嬷老脸上的皱纹又多了许多,害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今天就把这副字送给夫人带回去。 她点了点头,跟着张嬷嬷去了书房取字。张嬷嬷把写着“喜得贵子”字样的字画递到了她的手里,看到了太后亲手写的字她当时便愣在了那里,接着字画的手抖个不停,不知道该怎么办。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张嬷嬷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奇怪的问道。 “哦,我没事,那我就把这字画带回去了。麻烦嬷嬷帮我跟太后请安,我有时间会再过来看望太后的。”她收回了自己飘远的思绪,心不在焉的说着。 嬷嬷答应了下来,把她送了出去。坐在马车上她整颗心都没有办法安静下来,拿着字画的手捏的紧紧地。眉头皱在了一起,看上去很担心的样子。当初收拾白画屋子的时候看到过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为什么跟太后的一模一样。还有小李子,他为什么会在白画的屋子前烧冥币,难道说是太后派人杀死了白画。 不会的,不会的,要是这么说的话想要害死她的人就是太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她终于有了一丝头绪。原来的林未央是皇上的人,她是带着目的嫁去相府的,太后肯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所以才会让白画来杀她。 白画后来不忍心伤害她选择了自杀,可是白画想要保护的人到底是谁,会是自己吗,怎么好像有点儿说不过去。想来想去也没有一个完整地解释,她也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情搁在了一边。 到了相府,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远远地就看到有人在往外搬东西。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走进了一些。看到红儿和清溪也在收拾着她的东西,走上前去问了句,“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搬走这些东西啊。” 看着自己屋子里的东西都被搬了出来,她觉得有些奇怪。红儿和清溪看上去也是委屈的很,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不过是去了一趟皇宫,回家来怎么连自己的东西都被搬没了。 “夫人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你要是再不回来这家就没有了。”红儿哭着到了她的身边。她拍了拍红儿的手,让她静下心来慢慢的跟自己说。 “红儿你不要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一一的告诉我。” “夫人……”红儿话还没有说出来,杨秋霜便从门外走了进来。 “姐姐去哪儿了,真是让妹妹好找啊。妹妹的屋子里潮得很,蚊虫也多。相爷说是对孩子不好就让我搬来姐姐的屋里。本来妹妹是不愿意的,姐姐刚刚搬进这屋里不久,妹妹的屋子也不是不能住人,可是相爷非要妹妹住进来。”杨秋霜说得好像自己是有多不愿意似的,其实心里恐怕是乐开了花吧。 她也没有计较什么,不就是母凭子贵么,杨秋霜肚子里怀了相爷的孩子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她也不介意,不就是换一间屋子住么,当初自己搬过来的时候也是极不愿意,这会儿搬回去反而更好。 “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明明是二夫人非要搬过来相爷拗不过才同意的。”红儿心直口快,一看到自家的主子受了委屈,气不过什么都说出来了。 “红儿,住嘴。”她赶忙阻止了红儿,这个时候红儿要是得罪了杨秋霜铁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红儿这个丫头也是为了她好可不能再让红儿为了她遭受什么委屈。 “你这丫头好大的胆子,我看红儿性格倔得很,要不放在妹妹这里调教几天,正好妹妹这里缺了个心直口快的丫头。”杨秋霜得了便宜还卖乖,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一听这话红儿有些急了,一想起自己上一次在杨秋霜府里受的委屈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闭了嘴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 “姐姐一直都没有送过妹妹什么,今日屋子里的东西妹妹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可是红儿这丫头还是呆在我身边的好。妹妹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再让妹妹烦心了。”她知道要是不给杨秋霜一些好处,不给足了她面子,今天红儿丫头肯定又有罪要受了。 “姐姐真是太客气了,相爷给妹妹送了不少的好东西,妹妹屋子里也是什么都不缺,可是这件锦衣妹妹实在是喜欢得紧,不知道姐姐可不可以忍痛割爱送给妹妹呢。”杨秋霜拿着皇帝赏赐给她的那件锦衣,说道。 这个杨秋霜还真是狮子大开口,那是皇帝赏赐的东西,不光是一件衣服而已,那还是关乎荣誉的问题。她要是给了明显就是不把皇上的赏赐放在眼里,要是不给杨秋霜恐怕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算了。 “妹妹还是换件东西吧,这是皇上赏赐的,要是妹妹要了去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妹妹也是不好交代,姐姐这里有一套新做的首饰,不如就把那个送给妹妹好了。” 杨秋霜听到这话,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要了那一套首饰。她带着丫头们回了原先住的屋子,搬家的事情自然会有奴才们会做,她服从安排就好了。 “夫人生气了么?”清溪给她端上了一杯茶,说道。 “没有,这样也好,反正都是相爷的孩子我有什么可生气的。”虽说不生气,可是心里多少觉得有点委屈。 “夫人也要想开一点,哪一家不是这样,身在皇家就更是如此了。母凭子贵的列子屡见不鲜,夫人想开了就好。”清溪试着安慰她。 清溪对她心里是存有愧疚的,要不是因为自己她的孩子也不会没有了。可是这一切又都是身不由已,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知道,清溪我没事。”她淡淡的说道,其实心里对清溪多少产生了一些怀疑,最近清溪的行为有些怪异,再加上之前的事情让她不得不对清溪产生怀疑。 第四十三章 一出好戏 这几日杨秋霜一逮到机会就来找她的茬,有时候是简单的言语相击,有时候是拿几样喜欢的东西。只要是不伤害到自己和身边的人,她都会选择默不作声,反正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拿就拿了呗,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倒是红儿这丫头每一次都为她打抱不平,气得好长时间都缓不过来。 “夫人,那个二夫人真是让人恼火。”红儿刚一从外面回来,气得两边脸颊鼓鼓囊囊的,像是一只大牛蛙。 “又怎么了啊,你这丫头就是爱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小心一下子就老了。”她笑着,抬起头望着清溪。 “夫人真是好兴致,还有闲工夫打趣我。红儿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经过了相爷的书房,你不知道二夫人自从怀孕之后天天缠着相爷,相爷去个书房都要跟着,这样下去相爷哪有时间到夫人这里来啊,二夫人真是用心良苦啊。”红儿气得把刚采来的鲜花扔在了桌子上,花瓣掉出来了一些。 她笑笑,用手将花瓣拿了起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若是有心自然会记挂我,他若是没有心我再怎么做都是没有用的,我知道他心里有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其实她也是可怜人,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得到相爷的喜欢,我比她幸运多了,什么都不用做相爷的心就在我这里,所以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红儿,你说对吧?” “夫人,我看您就是变着法的安慰自己,哪有妻子不介意丈夫整日守在另一个人身旁的,夫人你心里难过你以为红儿不知道吗?”小丫头在她身边也有好长时间了,对她的心思多少了解了不少。可是这会儿红儿是真的猜错了,她现在一门心思都是想着怎么样理清白画和小李子公公之间的关系,哪有多余的心思。 “对了,红儿你帮我一个忙好不?”突然之间,她灵光一现说道。 “夫人只管吩咐就好了,红儿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你晚些时候去宫里把小李子公公请来,就说是我有些东西请他带交给皇上。”心里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可是没有了当事人这计划根本没有办法实施。原先绞尽了脑汁想着怎么把小李子公公从宫里请出来的,现在倒好了,皇上的香囊掉在了这里,这下子自己就有的好说了。 只要把小李子公公请过来,她就有办法让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本想着把这件事情交给清溪,毕竟清溪心思缜密让人放心许多,可是现在她也不敢冒然那样做,毕竟还分不清清溪是敌是友,搞不好就把所有的事情搞砸了。 “红儿,你把耳朵贴过来。”她示意红儿向自己靠近一些,好把所有的计划都告诉她。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她不得不小心一些。 红儿听完了整个计划,连连点头,可是也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夫人不是失忆了么,为什么会记得白画的事情,又为什么会对白画的事情这么上心。红儿虽然有满肚子的疑问,可是她没有说话认真的听完了接下里的交代。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看着红儿茫然地神情她知道红儿有很多的不理解,毕竟所有的人都觉得她失忆了,白画在她的世界里就是个不存在的人。为了自保她也想过永远都不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是白画死得太冤了,要是不能把幕后的凶手给找出来,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回想起以前的那些日子,刚刚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有白画恐怕自己早就死了,都说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白画那时候若是只想到了自己,怕是她今天已经成了刀下亡魂了。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好给白画一个交代。 “红儿,你不要觉得奇怪,我确实是失忆了,可是前一段时间什么都想起来了,白画是为了我才死的,我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我知道这件事情若是被外人知道了,怕是也会连累到你,可是我没有能够相信的人了,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我本想着到了一定的年龄就给你安排个好人家,可是白画对我有情有义,我定要把杀人凶手找出来。”她抓着红儿的手,小心的交代着。 一个公公不可能会有胆子动手杀死人,尤其是看到了太后的那副字画其实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这件事怕是跟太后脱不了关系,就算是她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也没有办法做些什么,这些她都是知道的。可是心有不甘,为了白画也要把她的死因调查的清清楚楚。 红儿站在那里愣了半天,说道,“红儿的命就是夫人给的,以前哪有一个主子会把奴才们当人看,我们就只有挨打挨骂的份儿。做对了会挨打,做错了也会。可是夫人对红儿很好,为了红儿还去得罪了二夫人,这份恩情是永远都忘不了的,红儿这条命都是夫人的还怕什么危险。” “红儿,我真是对不起你了,记得行事的时候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让人发现了。” “嗯,我知道了,夫人我这就去了。”红儿领了命令,去了皇宫。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清溪进来,清溪看了红儿一眼走进了屋子里。 “红儿是怎么了,走得那么着急。”清溪问道,目光打量着她。 “没什么,她去市集给我买些东西。对了清溪,前几日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西郊有一群难民,恐怕是干旱地区逃难过来的人,我觉得他们可怜得很,你晚些时候替我送些吃的过去,不要让他们挨饿了。” 她本没有想到要给西郊的难民送吃的,可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只开清溪。清溪是个聪明的丫头,要是自己做的稍微明显了一些恐怕都会让她发现些什么。这个理由或许是最好的,也是听起来最顺当的。 “清溪知道了,等厨房准备好了东西清溪马上就去。” “嗯。”她点点头,注视着清溪的神情,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午膳过后,清溪带着许多东西出了门。由于段译潇有事出门去了,管家也只是稍微的询问了一番,清溪说明了情况管家便没有再多说了。计算着时辰白画这会儿应该到了宫里了,眼看着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小李子公公来了一切都会有答案的。 她坐在屋子里耐心的等待着,一边看着箱子里自己准备好的道具。今天马上就要上演一出好戏了,她就不信小李子公公什么都不说。 一个时辰过后,红儿带着小李子公公回到了相府。两个人并肩走着,小李子公公的神情似乎有些怪异,“红儿姑娘,到底今日夫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啊?”小李子明显就是心里有鬼,害怕到这个地方来。 “我不是说了吗,夫人说有些东西想让公共交给皇上,公公随我来就是了。这府里啊近日有些不太平,公公还是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走,要是走丢了情况可就大不妙了。”红儿神秘兮兮的说着,弄得小李子整个神经都绷了起来。 不太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红儿姑娘,这相府里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为什么说最近不太平啊?”小李子试探性的问道。 “这府里啊以前死了个丫头叫白画,就是跟我一起服侍夫人的那一个,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就跳井自杀了,她的屋子一直都是空着的没有人住。可是最近丫头们说屋子里总会传来些奇奇怪怪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都说是白画有心愿未了所以一直都不肯走。”红儿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小李子公公的神情,只见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整个人稍微的有些哆嗦。 “小李子公公不要害怕,人们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人又不是公公害的,公公怕什么啊。”红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些得意的笑容。 看来夫人猜测的没有错,这事情怕是跟小李子公公脱不了关系。 “不要说了,快带我去夫人的屋里。”小李子这会儿心里害怕得很,只想着快点儿拿到东西快点离开。 “公公真的不用怕,府里有人半夜听到了白画的声音,她说只想找害死自己的人,要是那个人亲自来认错的话就不会追究了,这不为了这件事情夫人一直在调查到底是谁害死白画的。”红儿抛出了最后的话,夫人说只要说完这些就可以了,所以她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了她的屋里,桌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空的,原先想要把香囊放进去,可是害怕小李子公公看了之后会产生怀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什么都不要放的好。反正到时候他手脚一慌乱,趁机把东西拿回来就好了。 “奴才叩见夫人。”小李子跪下来向她行礼,她看了眼红儿,红儿对着她笑了笑。知道哦交代给红儿的事情都办妥了,她也放心了不少。 “公公起来吧,这是要交给皇上的东西,公公拿好了。”她说着,将盒子交到了小李子的手里。 小李子接过了东西,她也没有多加挽留吩咐红儿送他一截,自己便动手准备其他的事情。带着服装道具,她径直走到了白画的屋子里。那一次看到小李子在这里给红儿烧纸钱的时候她就知道其实小李子心里一直都是害怕的,自己只要抓住了这一点就很好办了。 小李子拿着手里的东西,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地就到了白画的住处,刚一准备跨进院子又害怕真的遇上了白画的鬼魂,转身就要离开。红儿看到了他的身影,敲了一下门。里面的人听见了动静,说了句,“小李子公公,是你么,你进来,进来……”她故意压低了嗓音,听上去像是哀嚎的声音。 小李子当场吓得瘫软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进到了院子里面。 “你到屋里来,到屋里来。”她在里面强忍着笑意,说道。 “是是是……”小李子爬着推开了屋子里的门,吓得浑身抖个不停。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还有一些血迹,头发披散在前面,看不清楚脸。 “白画啊,我真的对不起你,都是太后要害你的,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吧。”小李子公公吓得什么话都说了出来。 果然是太后做的,可是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你拿命来,就是你逼死我的。”她一步一步的靠近,小李子吓得退到墙角处,抱着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真的不是我啊,太后只是要你下药毒死夫人可是不偏偏不听话。白画太后已经放了张晓生了,我也给了他一大笔钱。我知道你生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我也知道你喜欢他,要不是为了他你也不会答应帮太后做事,这一切都是太后做的,你要是想报仇的话也应该去找太后啊。”小李子跪在地上,连连给她磕头。 “我不想找任何人报仇,不想,你走吧走吧……”她说着,背过了脸去,小李子看到她这么说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连滚带爬的就跑了。 小李子走后,她卸下了伪装,红儿从外面走了进来。“夫人,事情都调查清楚了么?” “嗯,都调查清楚了。”她起身,对着红儿笑了笑。 原来白画说的伯牙子期是张晓生啊,不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男人能让白画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性命,还以为白画想要保护的人是她原来是另有其人啊。那个男人是幸福的,得到了一个女子毫无保留的爱情。 白画虽然走了,她也什么都做不了,不能把坏人抓起来,也不能给白画报仇。可是听到这些白画也应该满足了,她最好想要保护的人活得很好,就算是自己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她笑着捡起了地上的盒子,走出了白画的屋子! 第四十四章 染血的布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挣开了双眼。床边坐着的人正温柔的望着她,脸上带着笑意。她坐起身对着他笑靥如花,段译潇轻轻地将她拥入了怀中,心里是慢慢的甜腻和安心。 “这段时间委屈你了。”段译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语气里全是愧疚。他也知道自从杨秋霜怀孕之后提了很多无礼的要求,自己虽然试图阻止可最终还是顺从了她。虽然未央不说,他知道她心里委屈的很。 “你也是喜欢那个孩子的吧?”她问,虽然脸上带着笑,可是眼睛里却是遮不住的伤感。段译潇对待杨秋霜的态度变了许多,她知道这不是因为杨秋霜,而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段译潇沉下了眸子,曾经说过再也不会用谎言欺骗对方,所以他不想说谎,说了一个意味着你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圆。“是,我喜欢那个孩子,可是我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这里永远只装着你一个人。” 段译潇说着,拿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她原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不介意,看着别的女人为他生下孩子。可是她害怕了,一个孩子往往可以改变许多的东西。就算是他对杨秋霜没有感情,以后孩子出生了他们之间的交集也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她就成了一个外人。 “我们也生一个孩子吧,好不好?”她说着,眼里带着恳求。抓着段译潇的衣服,紧紧地没有松开。 “好,我们也生一个孩子。”段译潇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说到底做错这一切的人都是自己,要是他早一点认清楚自己的内心现在也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整日患得患失,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我是不是很小气,你是不是很讨厌这样的我?”她忍不住哭了起来,躺在段译潇的怀里泪水沾湿了他胸口的衣服。原本以为拥有了一个男人的心自己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可是她越来越发现自己做不到。看着他守在别人的身边自己还是会介意,会害怕失去,果然越在乎就会越小气。 听到她这样问,段译潇抱紧了她,恨不得把她揉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好像只有抱得越近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只有把她拥在怀里才不会害怕。他知道未央很爱他,可是他对未央的爱也一点儿都不少,甚至从更早之前就放不下了。 “我不讨厌,你知道吗,其实我讨厌的是以前的那个你。很早之前我就爱上你了,可是你总是什么都不在意,我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是什么分量,我害怕自己是没有地位的,所以才一直都不敢把对你的感情说出来。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很安心,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因为爱你才害怕失去。”段译潇轻轻地吻上了她的额头,吻上了她的脸颊,吻干了她脸上的泪水。 “其实很早之前我很爱上你了,也许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知道么,其实我不是我,我不是原来的林未央,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遥远的未来,那里跟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她伏在他的肩头,小声的说着。 爱情是不能欺瞒的,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会不会觉得很荒谬,可是她不想他们之间有任何的东西是不真实的。 “你相信吗,你肯定不会相信吧,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她问,可是还是希望她会相信自己。 “我相信,只要是你说得我都相信。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对这个世界来说你太特殊了,你的才情你的琴艺还有你的舞蹈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在我心里其实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也许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可是我害怕承认这个想法,因为害怕有一天你就要回去,突然地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第一次,段译潇在她面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他只是个普通人,因为爱上了另一个人变得胆小,变得害怕了。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她的笑容像是一朵洁白的莲花,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段译潇陪着她用了早膳,由于有公务要处理便急着离开了。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又是百花盛开的时节,想当初她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一样,那时候百花盛开,美不胜收,如今桃花依旧,人面全非。她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林未央了,也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了。 正在思考的时候只见清溪拿着一个包袱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神色有些慌张,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是藏得极好。清溪几步跑到了她的面前,皱着眉牙齿咬着下唇,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清溪,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啊?”她站起身,望着那东西。清溪想了一会儿,怕是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许多,要不然不会连清溪都是这副神情。在她的印象里,清溪一直是个镇定沉着的丫头,不是出了什么大事定然不会是这副神情。 “清溪,你随清溪到屋子里来,清溪慢慢的跟你说。” 她看着清溪紧张兮兮,神秘的样子赶紧跟着她进了屋。到了屋子里,清溪打开了手里拿着的东西,只见那里面都是一些白布,布上沾满了鲜血。她不知道清溪为什么要给她看这些东西,难道是清溪杀人了。 “清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也跟着慌了起来。 “夫人,你坐下听我说。今天早上的时候我看到二夫人屋里的丫头琴儿鬼鬼祟祟的拿着些东西。我当时有些疑虑就跟了过去,只见琴儿到了一个极为隐秘杂草丛生的地方,然后把手里拿着的东西埋了进去。我等到琴儿走后去把东西挖了出来,夫人你看就是这些。”清溪一一跟她诉说着。 她当时便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杨秋霜不是真的怀孕,难道是她为了争宠所以串通太医假装怀孕么,真是好大的胆子。可是这件事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贸然的怀疑一个人,要是弄错了到时候就不好交代了。 “清溪,这件事情先不要声张,你去把陈太医给我请来,我有些事情要请教他。”她将东西收了起来,吩咐道。 “是,清溪知道。”清溪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假装怀孕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要是弄错了恐怕一批人都要受到牵连,所以她才没有声张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拿了回来。 清溪领命去请陈太医,一路上陈太医的神情都有些怪怪的,也许是害怕自己的事情暴露了。正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是夫人真的知道了一些什么,恐怕这第一个倒霉的人就是自己,到时候搞不好脑袋都不保。 “清溪姑娘,夫人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找我啊?”陈太医试探道。 “夫人今日身体有些不适,东西也吃不下,这才找陈太医给看看的。”清溪并没有说出实情,先稳住陈太医要紧。 听到清溪这么说他也放心了一些,也许都是自己想多了,他和二夫人平时都是小心翼翼的,夫人不可能发现什么的,对,就是不可能。陈太医一遍一遍的安慰着自己,好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要露出了什么马脚。 “清溪,你把门关起来。”她冷声吩咐道,表情有些严肃。听到关门的声音,陈太医有些乱了,若是简单的看个病怎么会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夫人这是做什么啊?”陈太医跪在地上,问道。 “没有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想问太医。”她故意装作极为严肃的样子,吓得陈太医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夫人有什么只管问好了。”陈太医目光闪烁,不敢看向她。“我来问太医怀孕之人还会来月事么?” “夫人真是说笑了,怀孕之人怎么会来月事呢?”陈太医笑笑,好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似的。 “那可就奇怪了,二夫人不是怀孕了么怎么会来月事呢,陈太医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呢?”她问,顺便打开了桌上的东西。 “臣不知道,二夫人确实是怀孕了,不知道这些东西夫人是从哪里来的。”陈太医咬紧了牙关不说出实情,他也知道要是自己这个时候说了恐怕连命都没了,不说还可能有一线生机。 “陈太医不说是么,我自有办法查出来。”她看着陈太医这样,知道问不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清溪,你送陈太医回去吧。”冷声说了一句,她沉着脸没有再说话。 陈太医慌慌忙忙的便走了出去,差一点绊倒了自己。 第四十五章 再生一计 出了夫人的屋子陈太医没有立刻回去,这件事情夫人已经知道了,要是他们什么都不做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这时候唯有找二夫人商量一下对策,看接下来要如何应对才好。他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听了二夫人的话,干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后悔也没有用了。 杨秋霜正在屋里开心的吃着糕点,自从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好了许多,府里的下人哪一个看见她不是恭恭敬敬的,现在自己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到时候夫人这个位置还不是自己的。 杨秋霜将以后的路都计划好了,自己生产的那一天就来一招偷龙转凤,从民间买一个孩子来养,只要她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只要有了孩子以后整个相府还不是由自己来当家,再也没有那个女人翻身的余地了。 陈太医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跌倒在她的脚边,她不悦的收回了自己的脚,“慌什么,死人了么。”她不高兴的瞪了陈太医一眼,继续悠闲地吃着自己的糕点,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紧张地气氛。 “是比死人更糟糕的事情,夫人已经知道了您假怀孕的消息。”陈太医一股脑将事情的重点都说了出来,吓得杨秋霜一块糕点还没有送到自己的嘴里就掉在了地上,顿时三魂没了七魄。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是怎么知道的,快说。”杨秋霜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着陈太医大吼道。 “臣也不知道,刚才夫人把臣叫了过去问臣说怀孕之人也会来月事么,还拿出了一些染血的布,她怕是已经知道了二夫人是假怀孕的事情。”陈太医想到刚才的事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一颗心到现在也静不下来。 “你是怎么说的,没有把我供出来吧。”杨秋霜看到大事不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肯定是早上琴儿出去埋东西的时候被看到了,这个丫头还真是一点儿用都没有,什么事都做不好。 “臣没说,臣哪敢说啊,二夫人还是赶快想想对策吧,看现在是怎么办才好。要是夫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相爷那大事可就不好了,到时候不光是老陈恐怕二夫人也是性命不保。”陈太医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杨秋霜站在那里好一会儿都没有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过了许久,她的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计划,不仅能化解眼前的危机还能给那个女人重重一击,真是一举两得。 “你不要着急,先回去吧,这件事情不能很任何人说起,不管是谁都不要说,我自有办法解决。” “那臣就先回去了,二夫人放心好了臣不会说的。”陈太医退了出去。 事情已经超出了杨秋霜的控制,她也知道要是这个时候解决不好的话自己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了,说不定连性命都保不全,就算是死也要拼一把,成败都在此一举了,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叫来了琴儿简单的说了自己的计划,她也知道这个时候埋怨琴儿一点用都没有,眼下最重要的是度过眼前的难关。带着琴儿到了夫人的屋里,站在门外她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试着让自己放松一些。 林未央正打算去找杨秋霜,没想到她倒是主动上门来了。杨秋霜看了她好一会儿,突然说了句,“我有些话想跟姐姐一个人说,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退下去。”杨秋霜看了看清溪和琴儿,说道。 两个丫头不约而同的朝着她看,她点了点头示意她们下去,这是在她的屋子里量杨秋霜也不敢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举动来。正好她也想单独的跟杨秋霜谈一谈,毕竟这件事情牵连甚广,不得不小心为上。 清溪和红儿退了出去,琴儿也跟着一起出去了。丫头们把门关上,站在门外等候。 “我知道姐姐心里有一些疑问,妹妹今日过来就是特意解答姐姐的问题的,姐姐有什么尽管问好了。”杨秋霜镇定自若,完全不像是撒谎害怕的样子。她看着杨秋霜这样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也不知道杨秋霜到底是打算做些什么。 “妹妹怀孕是假的吧,我都知道了只是想跟妹妹确认一下罢了。你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妹妹执意欺瞒下去的话恐怕到时候情况会更糟。早上琴儿去埋得东西是妹妹吩咐的吧,怀孕的人是不可能来月事的,这一点妹妹再清楚不过了。”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是,我是假怀孕,就算让你知道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要我死不承认没有人会相信你的。陈太医也是我这边的人,相爷平时最相信他的医术,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是扳不倒我的。再说不就是染血的布么,我说那是琴儿的有何不可,你怎么证明那就是我的东西。”杨秋霜一副淡定的样子,一点儿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妹妹倒真是大方,什么都敢说啊,你以为相爷会相信你还是我。”她说着,起身准备开门出去。手刚刚触碰到门的那一霎那,身后传来了凄惨的叫声。琴儿推门而入,她惊慌的转过了头,只看见杨秋霜倒在了血泊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琴儿一边扶着她,一边问道。 “是姐姐,姐姐推得我。琴儿,我的肚子,我的肚子……”杨秋霜装的疼痛无比的样子,可是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戏谑,那是在向她宣誓自己的胜利。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自己想清楚的时候才觉得太大意了,怪不得杨秋霜无所畏惧的把什么都告诉了她,原来是自己早有准备,摆明了就是想要陷害她。怕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自己就没了活路。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清溪和红儿在一旁看着也很着急,两个丫头是断然不会相信这是她干的事情,可是二夫人一口咬定这就有些难办了。 “不是我,是她自己装的。”她淡淡的说了一句,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杨秋霜本来就没有怀孕怎么会突然孩子就没有了,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段译潇破门而入,冲过了她的身边跑去了杨秋霜那里,就连撞到了她都没有在意。“这是怎么回事,二夫人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大声的斥责着,眼里全是怒火。 “相爷,是夫人,是夫人推到了小姐,夫人嫉妒小姐有了身孕才会这样做的,可怜了小姐。”琴儿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看得周围的人都同情起来。 清溪和红儿当下便明白了具体的事情,怪不得要把她们都给支出去原来就是为了演这样一出好戏,都怪她们太大意了没有想到二夫人会来这样一招。要是相爷相信了她的话可怎么办,夫人怎么办啊? “相爷你不要听琴儿胡说,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二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这一切不过是栽赃嫁祸罢了。”清溪一时心急,忙着为她辩护道。 “相爷,是臣妾不小心撞的跟姐姐没有关系,还请相爷不要怪罪姐姐。”杨秋霜费力的说着,表面上是在为她求情,眼里满是挑衅。 “夫人我要听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段译潇看到杨秋霜倒在了血泊里,当时大脑也没有办法思考了,只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相信我吗?”她没有解释,反而是问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段译潇迟疑了一小会儿,说道,“我相信你,我相信。”可是就是那厦那间的迟疑让她的一颗心都沉了下去,若是真的毫无保留的相信是不应该还有迟疑的,这个男人也许并不是完全的信赖自己。 “不是我做的,相爷相信也罢不相信也罢。”她说着,拂袖转过了自己的身体。 “好痛,好痛……”杨秋霜在他的怀里拼命地叫唤着,把段译潇一整颗心都搅乱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抱起了杨秋霜送回了她的屋子里,吩咐丫头去喊了太医过来。她并没有跟去,也不在乎那个男人是不是相信自己的,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可是最糟糕的不是这些,而是段译潇那短暂的迟疑。被误会又有什么关系,心爱的人不相信自己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陈太医被招了过来,杨秋霜躺在床上痛的不能动弹,陈太医走上前为她诊治,她一个眼色陈太医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仔细的检查了一番,陈太医走去了外屋跟相爷回报情况。“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好在大人没什么事情。” 段译潇一颗心顿时沉了下来,先是未央的孩子没有了现在又是杨秋霜的孩子,难道自己这一辈子注定没有孩子了么?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杨秋霜的哭声凄惨无比,听得让人觉得慌。段译潇听见了她的哭声,赶忙跑去了里屋。 “相爷,我的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她哭着扑倒在段译潇的怀里,可是内心却是得意得很。 “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这件事情一定会调查清楚的,你好好的照顾自己,不要太伤心了知道么?”段译潇简单的安慰了几句,便没有再说话了。 吩咐太医要好好的照顾杨秋霜,他自己的一颗心全在林未央的身上,刚才的情况太过紧急没有来得及顾到她,她的漠然在段译潇的心里划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只想着到她的身边去,紧紧地抱着她。 第四十六章 各执一词 林未央坐在屋里好一会儿一句话都没有说,红儿和清溪在一旁都是忧心忡忡的,刚才看着二夫人的状况明显的就是想要栽赃嫁祸夫人,可是夫人偏偏一句话都不说,也不为自己辩解,她们看着着急但是也没有办法啊。 “夫人,吃点东西吧,要不跟我们说句话也好,不要在这里坐着啊,红儿害怕。”小丫头拉着她的衣袖,蹲在了她的身边,两只眼睛红红的,看着让人觉得心疼。她低下头看了看红儿,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话。 “红儿,我们出去吧,让夫人一个人静一静。”清溪看出了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说话,带着红儿走了出去。她一个人坐在屋里,天气不是很好屋子里暗暗地,怕是要下雨了,这样的天气跟她的心情很像。 脑海里全都是段译潇抱着杨秋霜离开时的样子,他没有看向自己,到底那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她不清楚。她不害怕任何的东西,但是却害怕他不相信自己,若是那样的话他真的是太残忍了,一瞬间摧毁了她对爱情所有的期盼。 杨秋霜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肯乖乖的睡觉,段译潇安抚好了杨秋霜直接去了她的屋子,丫头们站在门外低声叹气,门是关着的不知道她在里面做些什么。他走进,却觉得自己很害怕进去。 刚才有一瞬间他犹豫了,明知道不可能是她做的可是他还是犹豫了,就是这一点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她。 看到相爷过来,两个小丫头终于高兴了一些,这个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夫人,除了相爷。只要相爷的一句话夫人就会没事的,相爷跟夫人是真心相爱的,相爷一定会相信夫人,还夫人清白。 “相爷,那件事情真的不是夫人做的,还请相爷明察。”红儿看到段译潇急忙跑了过去,跪在他的面前。 “我知道,夫人人在哪里?”段译潇点点头,抬手示意红儿起身。红儿听到他这样说顿时放心了不少,她就知道相爷是不会怀疑夫人的。 段译潇走到了门口,他敲门的手在那里停留了一小会儿,还是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看到林未央满脸泪痕的坐在那里,整张脸上都没了光彩,像是个人偶娃娃。段译潇心疼的走了过去,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段译潇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试图让她放松一些。 “你相信我吗?”她停止了哭泣,重复着那一句话。对她来说什么都是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相不相信自己,只要他的一句话什么都够了。 “我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方才我也是一时乱了阵脚,你原谅我好吗?”段译潇也很后悔自己没有及时的做出最正确的决定,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伤心。 每一个男人遇到那样的情况都很难镇定自若了吧,毕竟那是自己的孩子,失去了一个之后第二个也没有了肯定很难过吧。说到底他也不是不在乎自己的,只是孩子在他心里多少占有了一些分量,段译潇能待她如此她也很满足了。 “未央,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不会让她有机会冤枉你的,你放心好了。”冷静下来的段译潇想了很多,杨秋霜怀孕之事本来就是蹊跷得很,可是陈太医亲自鉴定的他也就没有再多想什么。 林未央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杨秋霜这样做肯定是为了遮掩什么,自己方才真是着急了,仔细想想这其中的名堂可就大了,要是杨秋霜真的在欺骗他,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个女人,把整个相府弄得乌烟瘴气的罪魁祸首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我本来也是不知道的,可是今天清溪无意间发现了女人的污秽之物。琴儿拿着那些东西准备去埋了,我觉得其中怕是大有文章。找了陈太医询问了一下情况,陈太医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也不敢乱说,接着妹妹便来了屋里。”她回忆着刚才发生的情景,说道。 “她亲口跟我承认了一切,她说自己根本就没有怀孕,陈太医也是被她买通了的,他们一起上演了这一出好戏。我本来还觉得奇怪,她怎么这么轻易地就承认了一切,后来才知道是早有预谋,我不过是回了个头她就满身鲜血的躺在那里,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段译潇,这个男人是自己唯一可以相信的,也是相信自己的人。 段译潇听到了这些话当时便火冒三丈,恨不得把杨秋霜抓过来千刀万剐了。可是他忍住了怒火,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我会调查清楚。” 陈太医是他最相信的太医,可是到头来竟然跟那个女人串通一气欺骗他,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不会纵容了任何一个人。说不定未央孩子没有了也跟他们有关系,这相府是要好好的管一管了。 “相爷打算怎么做啊?” “我会好好处理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让她有机会陷害你的,你在屋里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他摸了摸林未央的秀发,笑着说道。 陈太医,只要找到他问清楚情况,那所有的事情都会真相大白了,到时候策划这起阴谋的人一个都逃不掉,不管是谁都不会放过。他开始后悔娶了那个女人,要不是因为她这个相府也不会变成这样。 直接去了书房,让管家去找陈太医过来。他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等着,陈太医听到相爷的传唤吓得走不动路了。二夫人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这个时候相爷就召见了自己,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到底该怎么办,要是相爷问起来怎么回答才好。 到了书房的门口,管家开门让陈太医进去。可是陈太医站在那里愣了半响不敢进去,可是不管怎么逃避都是没有用的。大着胆子,陈太医走了进去。 “臣参见相爷。”他跪在了地上,不敢看段译潇的表情。 “陈太医本王平日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清楚得很,赏罚分明一向是本王的行事准则。要是有人做错了事情还企图期满的话,后果你也是知道的。事情本王大概都知道了,可是就想跟太医确认一下,要是你还不说的话小心你的狗命。”段译潇厉声喝道,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陈太医吓得往后一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敢在相爷面前撒谎的话情况真的不容乐观,在相府里当太医这么多年,相爷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求相爷饶了我一命。”关键时刻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 “一五一十的说来。”段译潇坐回了凳子上,语气冷冷的。 “一切都是二夫人的计划,是她威胁臣帮助她欺瞒相府,二夫人根本就没有身孕。至于后来的事情臣也不清楚,只是看到二夫人的眼神明白了一些,臣一时糊涂又犯下了大错,求相爷看在我在相府这么多年的份上饶了我一命吧。”陈太医跪在地上不停的向他磕头,连声求饶。 饶了你一命,犯下了这么大的错还敢求饶。 “来人啊。”段译潇没有理会陈太医的求饶,反而是对着门口的方向喊了一声。几个侍卫听见了响动,推门而入。陈太医回头看到了这么多的人心里知道大事不好。 “把人给我拉下去杖毙,即刻执行。”这样的人留着还有什么用,能欺骗他一次保不准还有下一次,还是不要在自己身边留下隐患。 “相爷,您饶了我吧,臣真的是一时糊涂啊。”陈太医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消失在他的耳边。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已经解决了一个剩下的另外一个才是罪魁祸首,那样心肠歹毒的女人留着还有什么用。段译潇起身向着杨秋霜的屋里走去,此时的杨秋霜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完美的实行了,完全没有想到危险慢慢的向她靠近。 段译潇没有让丫头通报,一脚踢开了屋子的门。躺在床上的杨秋霜听见了响声重新躺进了被窝里,痛苦的呻吟着。段译潇走进了里屋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毫不留情的掀开了被子一手将杨秋霜抓了起来。 “相爷这是做什么?”杨秋霜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瞪大了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陈太医都已经招供了,你以为你能瞒到几时。胆子真是不小啊,敢利用假孕争宠,你有没有想过后果。”段译潇冷眼望着她,大手恨不得捏断了她的骨头。 杨秋霜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了,一瞬间好像是从天堂跌倒了谷底,还以为不仅化解了自己的困境顺便还整到了林未央,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害苦了自己。 “小气,嫉妒,耍心机,你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怕。从今天开始把二夫人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进这件屋子,听到没有。”段译潇大力的推开了她,杨秋霜倒在了床上,傻傻的看着头上的纱帐。 “我是歹毒可是这一切是因为谁你不知道吗,我不顾一切的想要嫁给你但是你有在乎过我吗。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而我却把整颗心都给了你。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娶我,直接让我死了心不是更好么。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每天看着你跟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么,我会嫉妒,嫉妒到发疯。”杨秋霜疯狂的大叫着,发泄着自己一直以来的不满。 段译潇的脚步停在了那里,杨秋霜说得没有错,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毁了一个女子的一生。段译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是选择离开了。 杨秋霜看着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她知道自己要永远的失去这个男人了,以后怕是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爱过了这个男人,也不后悔嫁给了她。这就是女子,傻到让人心疼。 杨秋霜傻傻的双手抱膝坐在那里,披散着头发,双眼无神,看上去就像是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第四十七章 自取灭亡 段译潇走了,屋子里空荡荡的,寂静的有些可怕。杨秋霜一同样的姿势坐在地上好长时间了,琴儿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地上的人儿哪还是平日里她认识的小姐,整个人都没了光彩,仿佛是灵魂被抽空了一样。 “小姐,我们回去告诉老爷,让老爷为你主持公道。”琴儿说着,试图将地上的人拉起来。杨秋霜只是摇了摇头,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不用了,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当初执意要嫁给段译潇的人是她,做出了这一切的人都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是她自取灭亡,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要这一副皮囊又有什么用。从第一次见面之后杨秋霜就是为了段译潇活着,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无非就是想要赢得那个男人的宠爱,如今没了他不管是什么对于杨秋霜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门吱呀一声被关了起来,从此她的以后都要在这里度过了,没有自由,没有乐趣更没有他。杨秋霜的心死了,早就在段译潇离去的那一瞬间死亡了。 “琴儿,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她极其的平静,不吵也不闹,跟平时那个骄纵蛮横的样子大不相同。琴儿看了她许久还是没有动,生怕她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跟在杨秋霜身边这么多年琴儿对她很了解,要是这会儿小姐大吵大闹她倒不必担心了,这副平静的样子更让她害怕。 “我不出去,我留在这里陪着小姐。”琴儿站在那不肯走。 “现在连你都不听我的话了么,你也欺负我。”杨秋霜站起身将琴儿推出了门外。站在门外琴儿不停地敲门可是杨秋霜却像什么都听不到似得,对什么都不管不顾。琴儿也只能是干着急,连续敲了好久的门里面还是没有人应答,琴儿只好选择站在那里等着。 段译潇去了书房,林未央一个人在屋里等了许久也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派了清溪去打听情况,清溪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实在是坐不住了,她准备自己亲自去看看,“红儿,你随我去二夫人屋里看看。” 还没有跨出院子的门清溪就回来了,看到她们清溪加快了步伐。“怎么样,打听清楚了没有?”她急切的问道。 “都打听清楚了,相爷单独召见了陈太医,陈太医招供了现在已经被相爷杖毙了。二夫人也承认了,相爷下令终身不得踏出屋子一步。”清溪把打探来的消息都告诉了她,听完后她秀眉紧蹙,隐隐有些担心。 像杨秋霜那样骄傲的人相爷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给她,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毁掉了自己她该有多难受啊,要是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才好?杨秋霜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赢得段译潇的关心,现在怕是心灰意冷了吧。 “清溪,你再去二夫人屋里看看,吩咐琴儿要照顾好她。我去书房找相爷,快点。”她赶忙吩咐了清溪,自己带着红儿向着书房赶去。 她害怕杨秋霜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对于杨秋霜她总是带有一丝愧疚,虽然她也知道感情这回事是不能勉强的,可是看到那样这样可怜的女子总是会有一丝怜悯。 快步赶到了书房,段译潇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她几步都到了段译潇的面前,看到她过来段译潇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脸。“你怎么过来了啊?” “相爷随我去妹妹屋里看看吧。”她二话没说,抓着段译潇的衣袖就准备把他往外拽。“你这是干什么啊,你想把我推给她么?”段译潇站在那不肯走,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拒绝了杨秋霜,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又给了她希望。 “我不是这个意思,妹妹对你的感情你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就等于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她是那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你这样决绝让她怎么接受。相爷,你快随我去看看她吧,我怕她会出事啊。”她说着,一脸的悲伤。 段译潇当下也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说到底也是自己对不起杨秋霜在先,现在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了。当时自己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想到那么多,现在听她这么说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琴儿在门外已经站了许久,里面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要不我们冲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吧。”清溪说道。 “这个,小姐说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琴儿还是有些犹豫。 段译潇和她也快速的赶到了杨秋霜的屋子,看到两个丫头站在门外转来转去,屋子的门也是紧闭的心里顿时紧张了不少。 “琴儿,她在里面多久了?”林未央着急的问道。 “小姐在里面好一会儿了,门被反锁了我们进不去。”琴儿看到他们过来好似看到了一点儿希望,尤其是相爷只要相爷一句话小姐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清溪,赶紧找人把门撬开,快。”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她来不及多想,眼下还是把门弄开最要紧,杨秋霜在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清溪领了命令找来了几个奴才,大家三两下就把门给撬开了。 他们冲进了屋里,可哪里还有杨秋霜的影子。走到了里屋一看,一双脚悬在了空中,倒下的凳子,五尺白绫,杨秋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带走了对段译潇的爱。他们终究还是来迟了一步,看到这样的场景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果然她还是走上了这一条路,看到杨秋霜还是选择了死亡她的心里顿时翻江倒海,不知是什么滋味。可是这样的结局她早就料到了,女子是可以把感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或许没有了段译潇她活着也只会更痛苦,死亡反而是一种轻松地选择吧。 “小姐,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琴儿抱住了她的脚,几个奴才也赶紧上去把人弄了下来,“早知道我就不会离开你了,小姐你为什么要死啊,为什么?”琴儿哭喊着,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体。 段译潇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也许比自己更自责,杨秋霜的死间接是他害的,即使没有爱情毕竟是夫妻。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他跟杨秋霜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段译潇就这样傻傻的看着杨秋霜的尸体,没有动也没有任何的表情。 “厚葬了二夫人,按照夫人的礼仪。”许久,段译潇说道。这一辈子能有一个女子傻傻的爱着自己也是一种幸福,他真是幸福的让人嫉妒,两个女子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他,不管是爱与不爱,对于杨秋霜他都是亏欠的。 他们都知道杨秋霜要的其实并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地位,她争了这么久,斗了这么久想要得到的只有丈夫的爱而已,这样的女子可恶吗,其实她更可怜吧。终其一生失去了太多,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是段译潇能给的不多,除了一个名分。 停留了片刻,段译潇转身准备离开,桌子上的一张字条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过去拿了起来。是杨秋霜的绝笔书,娟秀的字体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她。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杨秋霜留下的字只有简简单单的两行,可是这两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这就是她一生的写照,一个痴情的女子,走到最后也只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段译潇拿着纸条右手握得紧紧的,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她知道在他的心里总会有一个地方留给这个女子。这世界最长久的东西往往不是爱情而是愧疚,只有愧疚才能支撑十年,二十年。她想也许这就是杨秋霜想要的后果吧,即使没有爱情也要让这个男人永远的记住自己。 “你后悔吗?”她走到段译潇的身后,说道。 “我不后悔。”段译潇转过身望着她,笑了笑。是的,他一点儿也不后悔,要是给了杨秋霜希望到最后就会演变成了三个人的痛苦,死去的人往往是最轻松的,以后的日子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做,留下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过着。 她没有再说话从背后抱住了段译潇,他们的幸福来得太不容易了。跨越了时空才遇上了这样一个男人,也许一切都是上天的命中注定,本以为这世界没有童话可是眼前的男人把梦想都变成了现实。 段译潇反身紧紧地把她搂在了怀里,已经失去了一个杨秋霜他不能再失去林未央了,这样的打击一辈子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即使是钢铁做的人也支撑不住的。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生活。 两个人相互依偎在彼此的怀里,不需要过多的语言也不需要什么山盟海誓,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什么都不重要了,即使天塌下来他们也是在一起的,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若是不加倍珍惜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第四十八章 飞鸽传书 杨秋霜死后相府里乱成了一团,对于女儿的死杨大人不能接受,非要相爷给他一个说法,最后还是琴儿出面说服了杨大人。琴儿知道小姐到最后都没有怨恨过相爷,因为太爱了所以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在乎。 自杨秋霜死后,琴儿也跟着杨大人回了杨府。自小跟着杨秋霜一块儿长大,琴儿就相当于杨大人的第二个女儿,二老失去了孩子非常的痛苦,最后认了琴儿做干女儿。临行的前一天,琴儿来向她道别。告诉她说其实自己真的很喜欢她这个夫人,可是因为立场不同,她想要帮着小姐争取到相爷的爱,所以才做了许多伤害她的事情,希望可以获得她的原谅。 她从没有打算恨任何一个人,恨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不管别人做了什么原谅比恨来的更容易,让别人好过一些也要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有一件事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琴儿说她的孩子不是杨秋霜弄死的,那么到底是谁,还有谁想要弄死她肚子里的孩子?想了很久,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杨秋霜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琴儿也离开了相府,整个相府总算是安静了一些,她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许多。坐在院子里,眼看着又要入秋了,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 父母早就把她这个孩子忘了吧,大家也都是在很好的生活着吧,希望不要有人再记得她,因为她在这里过得很好。 “夫人,夫人我……”红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说话都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她看了红儿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丫头一直都是冒冒失失的,可是就是这样的真性情让她喜欢上了红儿这个丫头。 “出什么大事了,东苑着火了还是西苑着火了。”她笑着说道。 “这个时候夫人还有心思跟红儿开玩笑,刚才我去清溪的屋里找她可是却看到她在写东西,旁边还放了一只信鸽不知道是要传信给谁。上一次也是可是我当时也没有注意,现在不一样了,清溪最近的行为有些鬼鬼祟祟的。” “红儿,你先不要声张,我去看看,查清楚了是什么情况再决定知不知道?”她说着放下了手里的书,跟着红儿去了清溪的屋子。 这几日清溪的行为怪异她也发现了,可是却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或许在她的心里早就把清溪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妹,看着亲姐妹做这样的事情她心里也很难过吧。 悄悄地带着红儿去了清溪的房间,正好看到清溪放飞了一直鸽子,她早就安排了弓箭手在相府里候着,只要有鸽子飞出去都会把它射下来。由于是背对着她,清溪没有看到她们的存在,等到回过头来的时候才真是吓了一大跳。 “夫人怎么突然到在这里来了?”清溪只有一时的失神立刻又恢复了镇定,走过来说道。 “清溪,你刚才在传递什么讯息?”她虽然很心痛,可是她知道事情到了今天自己再想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不可能了。 “没有啊,夫人看错了吧,清溪什么都没做啊。”聪明机智如她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能轻松地应对,沉着冷静不似一般人。 “清溪,到这个时候你还要骗我吗?”她真的很心痛,曾经那么相信的人背叛了你,那种感觉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弓箭手正好把拦下的鸽子送了过来,她拆下了鸽子脚上的信,里面是一些大臣的名单。 “你们都先下去吧,清溪你跟我来。”不想要把事态变得严重,也更不想让清溪的性命受到威胁,她只想好好的解决这件事情。 带着清溪去了自己的屋子,让红儿把门关了起来。她坐在那里,清溪跪在地上,她们之间很疏离,完全没有了平时的亲昵的样子。没有打算让清溪起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 “清溪,在我心里你不只是一个丫头我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最好的姐妹,可是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真的让我很痛心,你这是在给谁传递信息?”她猛地拍了一下桌上,大声的问道。清溪没有回答她,而是跪在那里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很多事情都憋在了自己的心里,也许说出来会好受一些吧,就算是死了也还有人知道自己的故事。 “其实我们之前就认识,我是个孤儿你也是,我们都是被皇上收养的。就像是你所猜想的那样,你喜欢的人是皇上,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一切都变了,曾经我怀疑过也许你不是你,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清溪回忆着之前的事情,脸上闪现出了异样的光彩。 “后来呢?”她问,尽管这些事情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她早就是林未央了,听着别人的故事也像是自己的。 “后来皇上登基了,害怕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胁陆续杀死了不少的兄弟,可是相爷不一样,他手握重权也是皇上的亲兄弟。为了对付相爷十五岁时我就进了相府,我所做的事情就是要监视相爷的一举一动。” “那我呢,又为什么把我嫁给他?” “这一点很简单,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样,二夫人是真的很喜欢相爷,杨大人向皇上说了好几次,希望皇上能够赐婚。害怕相爷娶了杨秋霜小姐后实力会大增,皇上才想到把你许给相爷。其实也根本就不是皇上的义妹,一切不过是一场戏罢了。因为爱情所以你选择嫁给了相爷,可是却阴差阳错的失忆了。”清溪笑得很凄凉也很无奈。 “清溪,你也是喜欢皇上的吧?”她问,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除了为爱的人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子傻傻的付出了一切,说到底女子就是世界上最傻的人。 “是,我喜欢他也是又有什么用,他是高高在上的皇上我只能在远处偷偷地望着他,只要自己还能有利用的价值,能为他做任何的事情我都是甘心情愿的。”清溪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怨恨,有的只是淡然。 听着清溪说了这么多的往事,她终于理清了所有的事情。身体原先的主人为什么会死,恐怕是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亲手将自己送到了另一个的身边痛心不已,才会选择自杀的吧。可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一件事情你不清楚。”清溪接着说道。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我一点儿也不想听。”她知道清溪想说的是什么,可是这样的事实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她接受不了。 “不,你一定要听。其实你大概也猜到了吧,没错你的孩子是我杀死的,皇上不想让你生下相爷的孩子。”清溪还是说出了这样残忍的事实,她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胭脂吧。”前一段时间里她用的胭脂里总会有股怪怪的味道,起初她也没有在意,可是后来孩子掉了之后胭脂就被换掉了,那个时候她就有了一些怀疑,可是又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么回事。 “对,我在胭脂里放了麝香。我知道自己很对不起你,可是为了他我什么都会做,我不敢奢求你会原谅我,我只求你一件事情,不要把我今天说的话告诉相爷,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清溪挪到了她的面前,抬头望着她。眼里满是愧疚,乞求着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样的事实,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残忍,你都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跪下身子狠狠地摇晃着清溪的身体,尽情的发泄着。她多么希望自己听到的都不是事实,清溪还是那个她可以信任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 “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可是我不想再瞒着你了,这一段时间真的很痛苦,看到你对我那么好就会有愧疚感,我不想再用谎言来欺骗你了,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清溪任由她发泄着,看着她泪水决堤。 她再也下不去手了,转而抱着清溪失声痛哭。她真想去恨清溪,可是却又做不到。毕竟清溪陪着她走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清溪对她的感情是真的,这样真挚的感情是装不出来的。过去的就过去吧,她也不想要再计较了。只要清溪从今天不再做这些事情,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答应我好吗,好吗?”清溪说话的声音明显的小了许多,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看不到清溪的脸,林未央并不知道她此刻是有多么的痛苦。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算了,一切都是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听到了她的这句话清溪也就放心了,她垂下了自己的双手,感觉到异样的她心里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慢慢的放开了清溪,此时清溪已经奄奄一息了,嘴唇上鲜红的血液让她没有办法冷静下来。 “清溪,你这是做什么啊?”她一遍一遍的擦拭着清溪嘴角的血,可是反而越来越多,一点用都没有。其实自从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清溪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她一直在身上装着鹤顶红,就是害怕有一天被发现了,其实死亡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不怕一点儿都不怕。 “如果有来生希望还能跟你做姐妹。”清溪断断续续的说着,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这一生他们都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只希望来世上天不要再折磨她们,就让她们过得幸福一些吧。 清溪闭上了眼睛,她没有后悔过做这样的决定,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选择伤害她的孩子,一定不会。清溪走了,她是笑着的,从没有怨过任何人。她抱着清溪的尸体坐在那里,眼泪已经流干了,她不会再哭,因为清溪不会希望看到她哭的。 屋里许久都没有动静,外面的红儿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看到清溪的尸体红儿顿时瘫软在地上。她慢慢地爬了过来,坐在那里失声痛哭。不管怎样三个人的友谊是真的,她们对彼此都是真心的,这就够了。茫茫人世中能找到几个与你坦诚相待的,她们已经很幸福了。 第四十九章 归隐山林 安葬了清溪,她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段译潇问起了其中的原因,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段译潇便也没有再多问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东西他们都看开了,人迟早都是要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清溪死后没有几天,太后也仙逝了。虽然对于太后她是心有怨恨的,可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参加完太后的丧礼,一切都归于了平静,可是清溪的话还是让她心有余悸,皇帝不会这么罢休的,有一个清溪难保不会有第二第三个。 段译潇也好似老了许多,毕竟人回不到过去,我们只有一直向前看。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汲取着温暖。身边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只剩下了他们是幸福的,这样的幸福得来不易值得加倍的去珍惜。 “若果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她问,心里却没有底。权力对于男人来说也是不可割舍的东西,她害怕段译潇对于她的爱没有那么深。可是看过了这么多的无可奈何,她真的厌倦了皇家的生活。 “我要美人,其实我早就做了一个决定,过了母后的丧礼我们就归隐山林吧。这个相爷的头衔对我来说就是羁绊,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就够了。我知道皇兄一直都是怕我夺他江山,我走了他也能放心一些。”经过了这么久,段译潇也累了,什么金钱权利对于他来说都是过眼云烟,他要的不过是简单的生活。 “真的吗,你真的愿意放弃这一切跟我做一对山野夫妻,你想好了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他是从小就在皇家长大的,突然让他放弃这些东西恐怕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是他以后后悔了,怨自己了,到时候要怎么办? “或许开始会有些难吗,可是我有信心陪你走完以后的路。我知道如果我一天身在宫中就一天没有自由,说不定皇兄还会把其他的女人塞给我,到时候你要怎么办,这一辈子有你就足够了,我不想让你受委屈。”段译潇说着,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此时的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激动地心情没有任何的词语可以表达。找到一个自己的爱的人不容易,同样这个男人也是深深的爱着自己,她还有什么好奢求的,就算是以后风餐露宿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会在乎。 “我也爱你,明天上朝我就会跟皇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会征求他的同意,到时候我们就对一对闲云野鹤,逍遥自在。”段译潇轻轻地揽她入怀,低下头亲吻着她的秀发。 次日早朝后段译潇没有离开,而是去了书房去找皇上。段译畴看到他来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没有事情他们是很少会有交集的,虽然是亲生兄弟。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东西,段译畴有些担心。自从清溪死后他每日睡得都不安稳,生怕清溪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皇兄,我有件事想找皇兄商量一下。”段译潇走进,说道。 “什么事啊?”段译畴抬眼看着他放下了手里的奏折,问道。 “我想带着妻子归隐山林,请皇兄成全我。”段译潇跪在地上,请求他成全自己的决定。段译畴根本没有料到他会说这样一番话,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当面对峙的,现在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对自己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从此就不用担心他会跟自己争夺皇位了。 “你想好了么?”段译畴问。 “我想得非常清楚了,本来我就无心权势现在只想着过上平凡人的日子。无论皇兄打算用什么样的理由,都请皇兄削去我的职位,我现在别无他求,只想着能够归隐山林。”段译潇坚决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打消了段译畴的疑虑。 “既然皇弟已经想好了那我也不加阻拦了,朕立刻下旨削去皇弟的职位,让你们夫妻归隐山林。”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想要除去的人,现在却自己走了,得来全不费工夫,他高兴得很。 段译潇谢了恩起身回了相府,走在长廊上看着宫里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又陌生,从此这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了,浪费了这么多的日子在勾心斗角之中,他累了。权势,地位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让自己过得安安心心。 回了相府,段译潇直接去了她的屋里,她肯定在等着自己的答案,终于他们能够安安心心的在一起了。林未央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今日的天很蓝,从未有过的蓝,不知道是不是跟人的心情有关。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天气了,她的心情莫名的很好。许多年后的家人你们过得好吗,那里的天是不是也像现在的这么蓝。 “在想什么呢?”段译潇慢慢的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头靠在了她的肩上。“没有啊,就是有些感慨罢了。”她笑着,像是雪白的莲花。 “我跟皇兄说了,他答应让我们归隐山林了,从此我们再也不用受到外界的束缚可以开开心心的在一起了。”段译潇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 她点了点头,其实这样的答案根本就不意外,皇帝让清溪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最后希望看到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走了,他应该会举双手赞成吧。有时候她很同情段译畴,一生都活在了权力和争斗之中,真是可怜。 “遇见你不后悔。”她说着,轻轻地将头靠在了他的头上。当初穿越到这里的时候一心只想着要回去,可是现在因为这个男人她在乞求老天不要让自己回去。以后的日子难以预料,她害怕自己某一天一觉醒来就回到了现代,到时候他要怎么办,还有谁会代替她照顾这个男人。 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他们能做的也就是过好眼前的生活。 第二天,皇帝下旨撤销段译潇的头衔,原因是他有谋反之心。林未央听到这样的理由不得不佩服皇上的残忍,用这样的理由赶他们走百姓们都会厌恶他们,没有杀他反而是给了一条生路,更是显示了皇帝的仁慈,直到最后段译畴还是活在争斗之中,恐怕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了吧。 遣散了府里的奴才,给红儿找到了好的归宿,她也没有什么牵挂了。相府里的东西大多数都被充公了,他们只留下了一些欢喜的衣服和少量的钱财,可是这些就足够了。看着相府的大门慢慢的关上,一切都将随之落幕了。 两个人牵着手还没有走出一米远,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的身边,车上走下来的人正是段译潇。“朕特意前来送皇弟一程。”段译潇下车,走到了他们面前。 “有劳皇兄挂心了,皇兄回宫吧,不用送了。”段译潇说着,握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嘴角始终带着笑容。 她回望着段译潇,两个人的眼睛里仿佛只有彼此,这一刻他们真的期盼了很久。 “我跟皇上还有些话要说,你到那边去等我好吗?”她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柳树,对着段译潇说道。 虽然不知道她要跟皇上说什么,可是段译潇完全的相信她。他点了点头,段译潇走到了柳树的地方,林未央对着他微微一笑,回过头来望着皇上。 “不知道你想要跟我说些什么?”段译畴奇怪的问道。 “清溪什么都没有说,她到最后宁可选择死都不把事实说出来,她很爱你,你却不懂得珍惜。失去了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她说这些话一方面是为了让段译畴安心,他做的那些事情以后不会再有人知道了,另一方面清溪如此的爱这个男人,要是不让他知道岂不是太可惜了,就算是愧疚,他也要一辈子都记住清溪。 段译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站在那里久久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她看到这个男人什么话都不说,只觉得为清溪感到可惜,自己付出了一切的男人不爱她也就算了,恐怕也不会觉得愧疚吧。 林未央走开了,她不想跟段译畴待在一起,哪怕是一小会儿。对于这样没心没肺的男人,她没有任何话可以说。 “我也是真的爱上你了。”段译畴对着她的背影说道,她的脚步停在了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世界真是可笑,男女之情更是可笑,清溪付出了一切的人到头来却说爱她,简直是太可笑了。 她根本就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她不想觉得自己是欠清溪的,这一辈子她亏欠了太多人,先是杨秋霜再是清溪,这些都让她怎么归还。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她在原地停留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选择离开了。 什么爱情,什么愧疚,什么过去,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了,从现在起她只想做个普通人,彻底的跟过去划清界限,以后她要开心的活着,做一个好妻子,做一个好母亲,守着自己的孩子和自己爱的人过一辈子。 看着她渐行渐远,段译畴竟有一种想要追上去的冲动,也许他对林未央的爱情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还要深得多。可是他不会那么样,因为他不是段译潇,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个天下。 走到了段译潇的身边,段译潇笑着牵起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他一直都在对自己笑着,那样的温柔让她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不问我到底跟皇上说了些什么吗?”她问,其实只要段译潇问起她一定会说的,因为不想对这个男人说谎。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我也不会问的,我相信你。”段译潇知道她有很多的难言之隐,他不会去追问她不想说的东西,爱一个人就是要全心全意的去相信,没有相信哪里来的感情。 她感激的看了段译潇一眼,虽然答应过清溪永远都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可是也答应过这个男人永远不对他说谎,要是段译潇真的问起她会很为难,可是他什么都不问,这一辈子有这样的人陪着自己还有什么追求的。 一个是古代的相爷,一个是穿越而来的夫人,跨越了时空,他们的爱情完美的叫世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