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电闪雷鸣,天穹暗如泼墨,如同被野兽利爪活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无尽的冷雨浸透宫衣,青衫的女子跪在御书房门外,恸哭悲戚,“皇上,娘娘病了就快死了,求皇上去冷宫见娘娘最后一面吧!” 风声夹杂着雨声浑浊不清,无数的冰冷在心底蔓延,任凭绿芜如何哀求,那道紧闭的宫门不曾扶开一线。 皇后娘娘被人冤枉与人通奸,被皇上打入冷宫,更不准御医诊治,如今命在旦夕,还等着见皇上最后一面。 福公公见绿芜单薄的身子在冷雨中瑟缩发抖,他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方才带她前来。 看着那道紧闭的宫门,平日里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有加,如今竟如此决绝,帝王情深却也无情。 “绿芜,此时皇上还在气头上,还是回去吧!” 绿芜忙不迭磕头,向福公公哀求,希望福公公能够念着皇后平日里的好,在皇上面前说几句好话。 “求福公公向皇上解释,娘娘她真的是被冤枉的!” 他也相信娘娘是清白的,娘娘与皇上感情笃厚,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多半是着了道了。 看惯了后宫的尔虞我诈,要怪就只能怪皇后太宅心仁厚。 密如雨骤,掩映在巍峨皇城,高墙宫阙外,西北一隅,偏僻的院落,便是扶风国的冷宫所在. 虽非破败不堪,却是冷清得很,旷寂幽暗的冷宫,盈盈烛光忽明忽暗的曳动着。 云梦霓犹如置身烘炉之中,皮肤骨骼,五脏六腑如烈焰炙烤,仿若片刻就会化为灰烬。 床榻上原本清雅绝伦,犹如画上走出来的美人,生生折磨得不成人样,如抽干的花朵,枯萎凋谢。 云梦霓微阖眼眸,泪水沿着长长的羽睫滑落,隐忍着心里的痛楚,不肯**出声。 自从初云国被灭国,她被父皇藏在密道中,被萧琅所救,她便认定了萧琅是她这一辈子依靠的人。 她们历经生死,彼此深爱,她是被冤枉的,可是萧琅竟然不信她。竟是连御医都不肯传,如今身边只有贴身的两名婢女照看着。 任谁见了那样的情景都会生气,何况是帝王,皇上应是在气头上。 一旁绿枝将锦帕打湿,敷上她的额头为她降温,心疼的眼泪簌簌滴落,皇上怎么就这样狠心,再这样发热下去,皇后娘娘会没命的。 云梦霓轻抬眼睫,费力的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很低略带沙哑,“绿芜.....还没.....。” 绿枝知道她想说什么,忙不迭道:“娘娘放心,有福公公在,皇上知道娘娘是冤枉的,就会派御医前来。” 云梦霓喉间干渴,只是发出一丝闷闷的轻响,她还不想死,只是身子太虚弱。 这几日身在冷宫,一直在想从她落水被护卫救起,到醒来发现她与护卫赤身裸体躺在榻上,被皇上撞见,护卫当场自尽,身上的暧昧印记,却让她百口莫辩,究竟是谁在害她? 倏然,穿透层层雨幕,殿外传来急促的步履声,难道是绿芜回来了,云梦霓勉强的撑起身子。 殿门倏然被推开,黛影一闪,一名婢女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上穿着蓑衣,手上还打着油纸伞,那婢女将身子退到一旁。 紧随其后,一身蓝色华服的女子,纤腰娇柔,风姿妖娆,眉间一点朱砂更添妩媚,好看的丹凤眼打量着榻上有些狼狈的云梦霓。 听婢女说绿芜在御书房门口哀求皇上,来见皇后最后一面,想用苦肉计吗? 她是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费尽心机的图谋,只差一步她就可以坐上皇后的位子,她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阮素敛了眼底所有的情绪,一脸焦灼的奔了过去,“娘娘,听说福公公带着绿芜去见皇上,皇上震怒要将两人杖毙!” “杖毙!” 绿芜是云梦霓最后的希望,闻到杖毙二字,本就虚弱的她血气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吓得绿枝一边哭一边用锦帕擦拭,“娘娘!您别吓绿枝啊!” 皇上迟迟没有废后,只是将皇后关进冷宫,皇上应是对皇后还有情,这不禁让阮素坐立不安,她必须将绿枝支走。 阮素上前直接坐在床榻上,伸出手覆上云梦霓的额头,“怎么这么烫!再这样下去,娘娘会死的,快拿着本宫的印信去请御医前来。” 平日里阮贵妃与皇后情如姐妹,绿枝并没怀疑,忙不迭拿着印信去请御医。 阮素命婢女留在殿外把守,看着怀中气若游丝的云梦霓,此时就是除掉她的好时机。 从怀中将白玉药瓶,拔掉木塞,一股馨香吸入鼻息,云梦霓猛然睁开眼,意识到不好,体内血液瞬间如奔腾的江河决堤横冲直撞。 “原...来...是...你!” 阮素冰冷的瞳眸看着她,自幼就喜欢萧琅,云梦霓不过是个亡国的公主,凭什么做皇后,独得皇上的宠爱。 只要皇后一死,以阮家的势力,她就是后宫的女主人,连御医都不会查出是她做了手脚。 风情万种的眉梢泛起清冷的锋芒,她与初云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云梦霓!你早在初云国灭国的时候就该死,你根本就不该认识他!” 沸腾的血液在体内犹如炸开一般,就要喷薄而出,云梦霓知道她必死无疑。只是这样死得太过窝囊,抬起虚弱的眼眸迎上那双阴冷的双眸。 “你...永远也...得不到...他的心。” 字字由灼热的胸腔嘶吼出声,隐匿在袍袖下的手悄悄摸向锦枕。 这句话正戳中了阮素的痛楚,愤怒的抓住她的衣领,看着狼狈的云梦霓裸~露在颈间,尚未销退的齿痕。 满眼尽是嘲讽与鄙夷,“云梦霓,可惜你就要死了,他只会记得你是个荡~妇,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我!” 云梦霓由于虚弱整个身子都在轻~颤,犹如秋风萧瑟的落叶,心里充满恨意,就是这个女人害她留下淫~妇之名,就算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触不及防,云梦霓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刺入阮素的小腹,是当年父皇将她藏入密道时,留给她做防身之用,上面淬了见血封喉。 阮素凤眼圆睁,神色僵固,即刻毙命,竟是死不瞑目。 是她虚弱至极才让阮素放松警惕。阮素更不会想到她如此温婉的一个人,身上竟然藏有淬了毒的匕首。 五内轰然炸开,腥咸狂涌而出,云梦霓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染红了两人的衣衫,嫣红的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纵有万般不甘,滞重的眼皮缓缓合上,“黄泉路上,咱们好好算账!” 第二章 重生 窗外月华澹澹,风露凝香,月色如绮,极静好的夜晚,窗前树影摇曳,倒映在窗纸上。 流金般的烛火隐隐摇曳,脂粉的香气绵绵不绝的在鼻尖荡漾。 云梦霓躺在榻上,仿若做了冗长的一个梦,不论痛苦亦或美好那也只是一个梦,她清楚的记得她已经死了,带着无尽的怨恨与不甘,死在冰冷的冷宫里,与阮素同归于尽。 耳畔隐隐传来杂乱的声响,夹杂着女子抽泣声,是到了枉死城?她杀了阮素,睁开眼就应该到了阴朝地府,地府怎么会有如此浓郁的脂粉香? 云梦霓想要探个究竟,缓缓睁开一线,透过缝隙映在眼前的是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 房间里站满了人,一名嬷嬷正在对婢女用刑,那婢女的脸已经红肿不堪,辨不清模样。 大致也听出些原委,是婢女端错了补药,害得她昏迷。无数个念头在心中乍现,难道她借尸还魂了? “夫人,小姐好像醒了!”有婢女道。 一群女子闻声一窝蜂的涌到榻旁,将她围得水泄不通。 容貌娇媚婀娜的中年妇人捧着她的脸,竟是要哭的模样,眸中的担忧真真切切。 “拂儿,你终于醒了,快让娘亲看看。都是玉镯这个贱婢,就该将她送往官衙治她一个谋杀之罪!” 玉镯害怕被送去衙门,忙不迭跪行在地哀求道:“夫人饶命,小姐饶命!玉镯知道错了。” 云梦霓确定她却是借尸还魂了,不想引起怀疑,且先将人都打发了,再向奴婢打听这具身子的身份。毕竟老天让她重生,不能够再像上辈子一样稀里糊涂的活着。 见到跪在地上哀求的玉镯,恍然间想起了为她惨死的绿芜,于心不忍,看向王氏,“母亲,女儿没事了,就饶过她吧!” 王氏神情瞬间一滞,知道女儿弱点的没有几人,此番拿错补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毁掉女儿的容貌,毕竟以后是要嫁入皇家的,容貌可是女儿引以为傲的资本。 知道玉镯是冤枉的,她可是要杀鸡给猴看的,女儿不会看不出。 王氏心中泛起疑惑,见女儿一脸的笃定神情,难道是另有安排,既然女儿已经开口,也不能让她失了颜面,将人打死被老爷知道也不好收场。 “好吧!今天就饶过这贱婢,罚她三天不准吃饭,继续睡柴房!” 屋子里一群妇人没一个敢吱声,云梦霓看着姹紫嫣红,各具风姿的女人们,不难看出这些人,应是府里的姨娘们。 看她们衣着服饰,应是官宦之家,这官宦之家的宅院,与那后宫又有什么两样呢? 王氏见女儿眸中瞬间闪过的一丝落寞,可是为了容貌而担心,脸上的红疹已经消的差不多了,也不能让后院的这些女人们看笑话。 “既然拂儿已经醒了,众位妹妹们都请回吧!” 云梦霓正想着将这些人给打发了,如此也免得许多麻烦,众人退去房间内终于可以安静下来。 云梦霓命婢女去柴房给玉镯送些消肿的药膏,免得脸上留下疤痕,既然要送到官府处置,应该是府里典买的婢女,被赎身之后还是要嫁人的。 桑青是从小陪在秦玉拂身边的婢女,总觉得今日的小姐与往日是有所不同的,小姐高傲清冷最在乎自己的容貌,岂会如此轻易的饶了玉镯。 也怕小姐会秋后算账,不过见她命人给玉镯送药,心里面倒是更加的疑惑了,上前道:“桑青谢小姐饶了玉镯,她也是担心家里病重的母亲,才会心思恍惚端错了补药,不过...玉镯也许是被人利用了。” “被人利用!”只要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活了一辈子才让她明白。 云梦霓眸光逡巡在她秀雅的脸上,就是此女发现自己是佯睡,又能够看出事情的端倪,眸色沉静,是个玲珑剔透,心思缜密的人。 也见得王氏走的时候向桑青递了眼色,此女应是她的心腹。那妇人眸中的关切并不虚假,是绝对不会害她的。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桑青对自己的一切也都了解,这后院的女人心思各有不同,有桑青在身边提点也免得露出破绽。 “桑青,实不相瞒,有些事情我不记得了。” 桑青错愕,还没有听说过昏迷会导致失忆,关切道:“小姐,不如传郎中来为小姐诊脉。” “我也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也不是什么大事,并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这件事不能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桑青虽然满腹狐疑,面前的女子却是自家的小姐,她自幼在小姐身边,小姐冷傲孤僻了些,对她还是极好的。 “是,桑青绝对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云梦霓从桑青的口中得知,她是扶风国右相秦枫的女儿秦玉拂,云梦霓满腹疑惑,她记得扶风国的右相是尚元忠并非秦枫。 扶风国当朝的皇上是夏侯宸,她很少参与萧琅的计划,尚元忠应该是萧琅谋反之后的格局。 如今是元和八年五月初九,正是初云国灭国之后,与她被萧琅由初云国国密道内救出的时日。算算日子如今萧琅应该已经回到了京城。 心里还爱着萧琅,一直不甘心被冤枉,死了不过是留下了荡~妇的罪名。 看来上天对她不薄,虽然换了身份,却还有机会以另外的身份与他再续前缘,冷宫里的云梦霓已经死了,如今的云梦霓也许已经死在了初云国皇宫下的密道内。 从此她不在是云梦霓,而是秦玉拂,她将以新的身份去接近萧琅,让萧琅重新的爱上她。 只是她还不知道如今身子的模样,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桑青,去取一柄铜镜来。” 桑青莞尔小姐虽然失忆了,本性还是没有变得,莲步轻移由妆匣内取了菱花镜来递了过去。 小姐的容貌这京城之内也没有几人能及,只是小姐一向不屑与其他世家的公子小姐们走动,这便是所谓的孤芳自赏。 巧笑道:“小姐的容貌不损分毫。” 秦玉拂接过桑青递过来的铜镜,顾盼生辉,容貌娇~媚,眉间一点朱砂,那镜中的模样竟然与阮素一模一样。 如同天雷从九霄之上劈了下来,神情僵在脸上,铜镜瞬间手中脱落。 “怎么是她!怎么会是她!” 第三章 故人 秦玉拂怎么也想不到,她重生之后的样貌竟然同阮素一般无二,就连眉心的一点朱砂都一模一样。 秦玉拂记得阮素是镇远大将军阮豫章的女儿,阮豫章也是萧琅的恩师,萧琅原本是扶风国三皇子夏侯溟,只因母族遭难,十二岁的夏侯溟被流放边疆,惨遭追杀,被阮豫章救下,多年来隐姓埋名,阮素能够得宠与他的父亲有很大的关系。 秦玉拂不相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究竟阮素与秦玉拂之间有何等关联?秦玉拂在桑青的旁敲侧击,加上上辈子对皇族的了解,京城中的局势大致了解。 “桑青,你明日派人打听,镇远大将军府嫡女的资料给我。” 桑青很是不解,蹙起秀雅的眉峰,不解道:“小姐您可是从来不愿意同京城中世家小姐来往的。” 秦玉拂自然已经想到了说辞,淡然笑道:“桑青,你不是说太后一直想要撮合秦家与九皇子联姻,我并不想嫁入皇家,我的夫婿一定要自己去选,不会嫁给一个品行不端的皇子,这京城里能够与皇家婚配的也没有几家,阮家就在此列。” 桑青疑惑瞳眸看着秦玉拂,眸色淡然从容,不是从前的清冷寒容。 “小姐没有见过成王,又怎么知道成王品行不端,况且是太后的意思,小姐还是不要让夫人和老爷为难。” 秦玉拂黛眉一挑,看着桑青知道她心里生疑,“桑青,我只是有些事情不记得了,并不是完全失去记忆。” 桑青眉目流转,坊间多传闻成王骄奢淫~逸乖张跋扈,却是风评不好。 小姐这么多年对三皇子并未忘情,可惜三皇子早在多年前已经死在流放的路上。 秦玉拂见桑青不语,芊指握上她的手,总要恩威并施,声音轻柔道:“桑青,我知这是母亲的意思,成王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往火坑里面跳。我若是嫁过去,你亦是陪嫁的丫头,无名无分。你如此聪慧,本可以有自己美满的婚姻,与心爱的人一起白头到老。” 桑青淡咬朱唇,秦玉拂说的每一句话都说到她的心坎,不禁心旌神摇。 拥有美满的婚姻是每个女子的期望,她不过是一名婢女,真的可以吗? 抛却三皇子的事情,小姐芳华绝代,嫁给成王那样一个混人,却是暴殄天物。 片刻思索,桑青终于打定主意,“小姐需要桑青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秦玉拂满意勾唇,她自然想要出相府找萧琅,不能贸贸然的去将军府,萧琅还不认识她,不能操之过急。 “桑青,等我的身子养好些了,咱们出府走走吧!” 数日后,秦玉拂坐在轿子里,纤指挑开深繁重秀的垂帘,拂开一线,看着沐阳城内人来人往的百姓。 经过几日的休憩,身子已经完全好了,桑青也将阮素的情况讲与她听,阮家却是有个嫡女,从小就体弱多病,娘亲又死得早,阮将军常年在边关打仗,不放心将阮素留在京城交给姨娘养,就将女儿送到了乡下去养,阮家人似乎也忘记了有阮素这个人的存在,如今抛投露面的只有阮家的庶女阮菀。 秦玉拂黛眉微蹙,心里的迷惑一层深似一层,阮素从未在京城出现,为何两人会一模一样?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她给忽略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 轿子到了萧将军府附近的繁华街巷,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红墙碧瓦,楼阁飞檐,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到处都能够听到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桑青搀扶她下轿,进了一间银楼还有两间绣庄,都是母亲陪嫁的产业,掌柜的殷勤招待。 秦玉拂并无心挑选,随便选了水头十足碧沉的翠玉镯子,又选了几件上等的华服,命人送到丞相府。 秦玉拂又想四处走走,此番出来的目的,自然是想要见萧琅。 初云灭国,国破家亡,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萧琅救了她,萧琅也便成为她前世生命里的全部。 前面就是将军府,每走近一步心里便紧张,仿若心口就要从胸腔中跳脱出来,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此时,街角一辆飞奔的马车朝着将军府的方向极驰而来,那马儿通体白色,唯有额头一朵红色的彤云,这匹马秦玉拂认得,正是萧琅府中的炽焰。 思绪纷飞,又惊又喜,这马车里坐着的可是萧琅?她一个相府的大家闺秀,想要进将军府谈何容易? 众人见马车飞奔而来,纷纷退却一旁,秦玉拂却向前迈了一步,她要赌一把!只为前世的不甘,为了能够与他再续前缘。 “小姐!小心!”桑青急切唤道。 那马夫见前面街道突然冲出一人,瞬间拉紧缰绳,马儿疾驰哪里受得控制,扬蹄嘶鸣,溅起满地尘土。 桑青情急上前想要拉住秦玉拂,却是已经晚了,秦玉拂身子朝后倾倒,就这样整个身子向下倾倒,她不会武功,如此下去会被马儿踩得粉身碎骨,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与此同时,马车内一玄衫男子,纵身跃下,从身后将她抱起,秦玉拂惊魂未定的瞳眸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俊美无俦,脸上带着半边的银色镂空面具,整个人看上却又多了几分诡异与阴寒,此人是萧琅身边的谋士易寒,也是萧琅的心腹。 与萧琅感情笃厚,却是很少讲话,将军府里的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只有秦玉拂知道他只是声线低沉,有些暗哑,就像石子打磨般泛着淡淡的沧桑。 秦玉拂没想到马车内竟然是易寒,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接近易寒便是结识了萧琅,只是这身子着实不争气,只是受了一点惊吓,竟然不受控制的晕了过去。 易寒眉目冷峻,带着洞察人心的犀利,打量怀中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此女眸中不仅惶恐,包含无数复杂难名的情愫,又有些熟悉,仿若从前在哪里见过。 不管这个女子是何人?当街撞人便是罪过,萧琅初到京城,军纪严明,不想给他惹麻烦。 桑青被一股大力撞到一旁,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的手受了伤,见小姐被陌生的男子抱在怀里,忍痛将人接了过来。 桑青见易寒怀中的秦玉拂,她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忙不迭上前谢道:“多谢公子救了我家小姐,轿子就在前面,劳烦公子派人将轿夫叫过来。” 易寒冰眸一凛,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朝车夫递了一个眼色,转身离开。 萧将军府书房内,萧琅负手而立,五官深邃,眸若寒潭,周身散发着幽寒气息。望着书房内扶风国的疆域图,他刚刚进京,朝中就已经有人觊觎他手中的兵权。 向皇上请旨,既然国泰民安,外患以除,朝廷应大幅裁军,减少赋税,如此老百姓也可以休养生息。 正如易寒所料,皇上在大加封赏之后,就会收回兵权,他不能让这么多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他还没有为母族报仇,夺回他应得的一切! 门外传来急促的步履声,喝道:“何人在门外?” “将军,易寒求见!” 萧琅敛了眸中的锋芒,没想到这么快人就接回来了,“快进来!” 易寒推门而入,刚刚从边关归来,身上还染着风尘,探子已经告知京城局势,知道萧琅此时再为裁军之事忧心。 恭敬上前道:“易寒有一良方可解将军之忧。“ 旋即将一封信笺递了过去,上面朱漆是镇远大将军阮豫章的亲笔印信。 萧琅忙接过信笺,去除封泥,将信笺展开,笔迹苍劲有力。 阮豫章已经决定等皇上裁军的圣旨一到,就向皇上请旨陈疾旧患无法镇守边关,归京养老。 萧琅眸间一丝动容,“弃帅保车!让恩师放弃苦心经营二十多年的势力,此番牺牲未免太大。” 易寒却是从容道:“阮将军会将势力隐藏在暗处,逐步转向京城,以备将军不时之需!” 第四章 祈福 苍穹一片碧蓝毫无一丝云彩,天气晴好,骄阳似火,蝉躁动人困的夏天。 院子里的花草纷纷的没了精神,唯独碧湖中的荷莲娇艳欲滴。 秦玉拂被关在闺房内将养身子,不准出府半步,百无聊赖的她看着房外荷塘内盛开的夏荷兀自出神。 桑青提着乌木食盒走了进来,见小姐倚在窗前,眸色沉静,如一泓静水,姿容艳丽,少了几分清冷,却是多了几分秀美与宁静,与窗外的荷莲交相辉映,更像是一副宁静致远,仿若不忍惊扰的画卷。 秦玉拂听到声响,打破了此时的宁静,见桑青提着食盒前来,娘亲是真真的心疼她,命厨房炖了很多的补品过来,她是胃口全无。 “桑青,我吃不下,不如陪着我到园子里走走。” 桑青也摸得她几分脾气,若是不想吃,是一口也不会动的。如此在房间里关了几天,心情自然是不会好,夫人还有事交代,总要小姐心情好些了再讲。 “好!不如桑青陪着小姐去花园走走!” 此时已经过了最炎热的时候,薰风吹拂,秦玉拂整个人也舒服多了。 秦玉拂找了一处花丛停了下来,繁花吐蕊,香气馥郁,挑起洁白的花瓣,正是她最喜欢的素馨花。 桑青见秦玉拂眉目舒展,是心情大好,试探道:“小姐,夫人说明日要带着小姐去宝相寺祈福。” 秦玉拂明眸流转,如此岂不是可以出府了,半途可有机会逃走的。 琼鼻微皱,却也不急,眼角眸光看向桑青,幽幽道:“母亲怎么突然想着要去祈福!” 桑青以为秦玉拂不喜,她从不相信鬼神乱力之事,若是不想去,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事关小姐的安危,夫人可是下了命令,就算是绑也要将小姐绑去,如果小姐答应那是最好。 桑青期期艾艾道:“夫人拿了小姐的生辰八字去找相师相看,说小姐流年不利,有血光之灾。” 话毕,桑青闭上眼眸,等着主子的训斥。 只听得耳畔传来幽幽一声,“既然是母亲的意思,你去准备就好。” 桑青难以置信,她不但没有挨骂,秦玉拂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了。 秦玉拂见她神情,是在疑惑,“解解心疑罢了!想必母亲也是如此!” 秦玉拂一想到明日可以出府,心情大好,并没有打算如此早就回绣楼,打算去观景亭赏余晖,命桑青取些茶点过来。 秦玉拂独自一人朝着观景亭而去,隐隐听到女子谈论声,就在不远处的花丛后。 府里的人很少前去打扰她静养,多半都被桑青挡了去,因此这府里的人她认识的并不多。 秦玉拂并不是喜好探人隐私之人,毕竟她所知都是从桑青口中得知,想要了解的更多,轻挪步履走了过去。 “夫人再怎么嚣张跋扈,也是个续弦,那宋姨娘可是大夫人留下来的陪嫁丫头,打狗还得看主人。” “宋姨娘这一走,咱们的日子可就更不好过了。” “只怪大夫人没福气,只盼着大少爷能够仕途青云,光耀门楣!” 秦玉拂知道她的母亲虽然是明媒正娶,却是续弦,巨贾之女,不及大夫人是名门闺秀。 大夫人因生产而死,她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秦惊云,禀资秀拔,文采斐然,如今是小太子的师傅,扶风国最年轻的太子少傅,尚未谋面,也不常常回府。 她们说的也并不是府里的秘密,想必也听不到什么?秦玉拂正欲离开。 “当年夫人想将女儿嫁给三皇子,没想到三皇子被判了流放,死在了半路上。如今夫人又想将女儿嫁给九皇子,若非九皇子风评不好,一个续弦的嫡女也想嫁入皇家!” 秦玉拂闻言心神皆震,如重锤重重落下,响在耳际。 两名嬷嬷口中的三皇子可是萧琅?断然没有想到,秦玉拂与萧琅之间差一点就定有婚约? 秦玉拂也没有心情去纳凉,径自回绣楼,直接推门而入,与提着食盒的桑青差点撞个满怀。 桑青见秦玉突然回来,脸色沉郁,隐有薄怒,谨声问道:“小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 “桑青,你为何不告诉我三皇子的事情?”秦玉拂黛染霜色厉声质问道。 桑青开口解释道:“桑青以为小姐是记得的,即便小姐钟情三皇子,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三皇子已经死了,就算记得又有何用?不过是徒添愁绪!” 秦玉拂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桑青说的没有错,是她一时情急沉不住气,秦家的人尚不知萧琅就是夏侯溟。 眸光渐渐沉静下来,看向桑青,喝道:“所有人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 秦玉拂屏退了所有的婢女,在书房内四处寻找,方才找到那副被她忽略的《春嘻图》,那画上的两名孩童打闹嬉戏,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只是那女童的眉心并没有朱砂痣。 桑青也说过她的朱砂痣是后来才有的,如果画上之人就是当年的秦玉拂与萧琅?那么两人是青梅竹马? 秦玉拂心中不禁做着大胆的猜测,秦玉拂也许就是阮素,这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玉拂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想起前世种种,心底泅出隐隐的不安,如今她是秦玉拂,阮素又会在哪里?秦家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她已经没有了亡国公主的身份,不能留在萧琅的身边。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她一定要赶在阮素回京之前,尽快的与萧琅相识。 天还未亮,桑青就开始唤她起榻,沐浴梳洗,换上素色纱裙,勾勒出完美身材,长发垂于腰~际,束上蓬松的发髻,斜插了点翠珠花,嵌珠的步摇簪子,整个人看上去秀美多姿。 桑青细致端详,见一切并无差池,方才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点燃马车内琉璃灯盏。 见秦玉拂眸色微有睡意,轻声道:“小姐,宝相寺与京城有三十里的路程,夫人说一定要在天亮前赶到,小姐若是困只管睡下便是。” “嗯!” 秦玉拂只是轻哼一声,她忧心匆匆,一夜未眠,是有些睡意。 自从上次出府受了惊吓,母亲就下令不准她出府,等马车出了相府,她还是要找机会溜走的。 暮色笼罩,天还是黢黑的,萧将军府内,萧琅已经换上朝服,马车已经等在府外候着。 萧琅还有一件心事挂心,踏着脉脉夜雾,来到偏院,见易寒房间内的烛火燃着。 还未到近前,房间的门已经推来,易寒早就知道他要来。 两人相视颔首,萧琅大步的走了进去,见茶几上已经烹煮好的清茶,氤氲冒着白雾。 盈盈烛光下,萧琅看着易寒一身玄衫,俊美清冷的侧颜,当年流放的路上。若不是奶娘用易寒与他调换,或许他真的死了,等不到恩师来救他。 奶娘因为救他而死,易寒也因他毁了容貌,萧琅发过誓言,等大事得成,一定会让奶娘入皇陵,入土为安。 “易寒,今日是奶娘的忌日,我不能够与你一起去宝相寺拜祭!” 易寒的母亲生前笃信佛教,留在宝相寺,听经闻法,是她老人家的遗愿。 这么多年两个人出生入死,易寒深知复仇大业对萧琅的重要,大是大非面前,儿女情长暂且放在一旁。 “将军何须此言,一切以大业为重!” 第五章 惊魂 明曦初绽,马蹄踏过粗砾,马车的队伍,朝着山上而去。 秦玉拂在马车内闭目假寐,她是想了办法离开并未成功,母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眼看着就要到达山顶,只能够以后再想办法出府。 宝相寺门口左右置有石狮一对,玄顶翘飞檐,雕龙画凤,塔顶宝顶镏金,亮丽夺目。 此处常年烟雾缭绕,即便是寻常的日子,依然有很多虔诚的香客来此祈福,求签问很是灵验。 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跟在母亲身后,刚刚踏进寺内便有知客僧前来接她们入偏殿,奉上香茗,此时法师还在做早课,需要等上些许时辰。 秦玉拂并不想在偏殿等着,进门的时候就听说此处的姻缘签很灵验,也便想为她与萧琅的姻缘卜上一卦。 凤眸含笑,看向母亲道:“母亲,听说此处的姻缘签很是灵验。” 王氏知道女儿不信鬼神,一路上还想着逃走,这世上女子总想要嫁得如意郎君,都逃不过这样的心思,如此想也便不那么奇怪了。 有桑青看着,门口又留了护卫守着,也不会出什么事,也便答应了。 “你这孩子,只准去月老殿,一炷香的时辰必须回到偏殿。” 秦玉拂乖巧应道:“母亲放心,拂儿谨记!” 秦玉拂带着桑青朝后殿而去,恍然间,人群中一抹玄色身影,划过眼底,易寒怎么会在这里? 心中好奇,朝着远处跟了过去,将桑青远远丢在身后。 穿过塔林是幽静的僧寮,可惜将人跟丢了,此时僧人们都在上殿,易寒怎么会来此?秦玉拂心中有无数的疑问,却是发现气氛有些诡异。 身子恍然一倾,倏然被一股大力拉近房间,还未等她看清来人,整个人已经被人封住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凤眸圆睁,秦玉拂努力平复心绪,透着寒芒的刀锋已经抵在她的颈间。 两名陌生的男子,均是穿着扶风国寻常百姓的衣衫,年龄不过二十出头,都是蒙着面,眸色沉毅,不像是打家劫色得歹人。 他们的手上虎口的地方有着厚厚的茧,看上去更像是受过训练的军人。 “我们中了埋伏,本与你无关,要怪只怪你走错了地方!” 秦玉拂心间懊恼,她是追着易寒而来,没想到竟然陷自己于如此险境。此刻心里最担心的是他们为了逃出去将她当作人质。 房间变得很安静,似乎能够听到房顶传来,悉悉索索,如风过松林发出的声响,房顶之上有人。 秦玉拂身子虽然不能动,僵硬如拉满弦的弓箭,心弦紧绷,紧张到了极处。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徒做挣扎!” 不但四周,就连房顶上都是眼线,不愧是绣衣使者,只听命扶风皇上,秘密侦缉,带天子行~事。 被绣衣使者缠上,他们是插翅难逃,不过是做困兽之斗,就算任务失败,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 两人决定拼死一战,拉着秦玉拂直接冲了出去,扶风国的皇上不过想要知道初云旧部的下落,不会轻易杀了他们。 顷刻间,四周窜出十几名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冲了上来,将那两个人团团围住。 秦玉拂没有看到身后蒙面男子的脸,只感觉锋锐的刀锋紧贴着她皮肉,此时哪怕薄唇微微翕动,喉间发出一丝颤动,皮肉都会贴着剑刃划过。 江兖眸中阴寒沁人骨髓的冰凉,双~唇紧绷,似一片刀锋锋利的薄刃,嘴角划过一丝狰狞的弧度。 看着面前初云国的余孽,以为躲在寺院就找不到他们的藏身之处,看着他们拉着秦玉拂做要挟。 “真是愚蠢!即便你们手中的是扶风国的公主,在绣衣使的眼里,只会听皇上的命令! 秦玉拂能够明显的感觉到颈间的刀锋在颤抖,瞬间割裂的痛楚传来,刺鼻的腥咸窜入鼻中,汩~汩的嫣红沿着刀锋,汇成血珠儿滴落,死亡的恐惧袭来,难道她真的要死了吗? 江兖见秦玉拂眸中的恐惧,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冲着手下喝道:“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人群末端传来一道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江大人稍安勿躁!” 秦玉拂听得出,此人正是易寒,他竟然肯现身,忍着颈间的痛楚,看着他穿透人群,熟悉的身影渐渐明晰。 江兖看着面前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面如冠玉,俊眉下一双难以描摹深沉的眼,正是将军萧琅身边的谋士。 “原来是易先生,没有在将军府,怎么跑到这里来?” 秦玉拂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两个人的眸光相对,易寒眸光深邃如海,让她莫名的安心许多。 “江大人,这个人女人是因为易寒才误入险境,还请江大人高抬贵手!” 江兖眉目间毫无情绪的冰冷,没有一点怜惜之意,“他们是初云国的余孽,易先生出现在这里......难免让人误会。” 易寒知道他已经被江兖发现,如果不出现只会更让人怀疑。让他没想到秦玉拂会突然出现,便是前几日当街救下,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他已经猜测出,此番初云国的探子冒险前来,极有可能是来找寻初云公主的下落,他是无法救他们。 “江大人不要误会,今日是家母忌日前来拜祭,见江大人在此办案,一时好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劳烦江大人亲自出手。更没想到将此女引到了这里。” 秦玉拂在听到初云余孽几个字心如刀割,他们就是父皇留下来找寻她的人,如今重生变了容貌,就要成为他们刀下的亡魂,这世上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今口不能言,身不动,颈上血一直在流,身体的温度也在骤然下降,眼泪簌簌滴落,混合着颈间的嫣红,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生怜。 江兖看了一眼秦玉拂,两个人是在眉目传情,易寒既然开口,他不在乎那女子的性命,却让易寒欠了他一个人情。 萧琅可是京城中新晋的将军,阮豫章的得意门生,他总是要抓活口的,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对他没有丝毫损失。 “好!如果他们放了这位姑娘,江某答应不杀他们。” 初云国的人冷叱一声,江兖原本就想抓活口,想要得到初云旧部的下落,若非秦玉拂闯了进去,他们也不会拿她当人质。 既然此女的情郎已经找来了,看向易寒,初云国的人没那般卑鄙无耻。 “不用你们扶风人假惺惺,初云国的人绝对不是孬种!” 匕首由颈间瞬间抽开,秦玉拂身子腾空而起,那两个人已经冲了出去,与江兖的人厮杀在一起。 黛影一闪,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拖住,整个人落入易寒的怀中,易寒又一次救了她。 秦玉拂心里担心那两个人的安危,毕竟他们是父皇留下来保护她的。 眼前越来越模糊,身子如跌进了冰窖,冷的让人心寒,由于失血过多,秦玉拂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易寒没有去理会绣衣使办案,一来不想引起江兖的怀疑,初云国的密探口中藏有毒丸,情势不妙就会咬破。 如今不过是杀一个保命,杀两个赚一个!他们是必死无疑的,只是很可惜,初云国旧部的线索中断了。 易寒见怀中秦玉拂颈间还在流血,封了她身上几处大~穴,取了玉露涂在她的伤口上,用锦帕包扎好。 既然江兖认为两个人有些关系,自然要将戏份演足了。 第六章 仇人 夜已深,人初静,稀薄的月边浮游,朦胧的宛若披上了一层白纱。 秦玉拂躺在榻上,神志昏沉,就是无法醒来。 颈间隐隐痛楚,耳畔传来母亲嘤嘤的垂泣,还有父亲的叹息声。 秦枫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蹙起眉峰,儒雅的脸上满是愁容,怎么也想不到女儿竟然和初云余孽扯上关系,还招惹了绣衣使者,对于秦家来说不知是福还是祸? 王氏看着女儿容色苍白,依然记得当初见到她时,满身血污,惨烈的模样,锥心锐痛袭来,几乎惊厥。 心疼的眼泪簌簌滴落,悲凄道:“老爷,御医也来看过,拂儿至今尚未醒来,该如何是好!” 秦枫自然担心女儿的安危,初云国的人并未痛下杀手,只是皮肉伤,看上去蛮吓人的,只是失血过多,加上惊吓过度才会昏迷不醒。 太后得知此事,特意命御医前来为女儿诊脉,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岂有不心疼的道理,已经两天都没有合眼了。 “夫人且安心,拂儿很快就会醒过来,倒是夫人再不休憩,没等女儿醒来夫人也病倒了。” “拂儿不醒,叫我这个做母亲的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秦玉拂听得清清楚楚,很想快些苏醒过来,无奈神志昏沉,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方才从昏睡中醒来。 王氏依然守在她床前,靠着床头睡着了,容色憔悴,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光彩。曾几何时,母后也是这般守在床橼不肯离开。 心底的温暖如潮涌一般涌溺而出,软~绵如绸,不忍打扰母亲休憩。 王氏感应到女儿醒来,猛然惊醒,见女儿醒了忙不迭上前,生怕女儿乱动,将颈间的伤口扯开。 “别动,你这孩子如此不小心,是要吓死娘亲吗?”虽是责备,却让人心间暖融,有娘亲如此牵挂着她。 秦玉拂对生死已经看得很平淡,也不想母亲担心,宽慰道:“娘亲,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母亲就不用担心了。” “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会不担心,还好救你的人用了最好的药,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秦玉拂记得是易寒救了她,短短月余,易寒竟然救了她两次。 萧琅一直在找寻初云旧部的下落,在宝相寺中易寒现身,原本应该是想救那两名探子。 想想那两人,多半是凶多吉少,还是忍不住问道:“母亲,抓~住女儿的那两个人可抓到了?” 说到那两个人,王氏眸中有些恼怒,“被绣衣使绞杀了,前几日绣衣使还来府中调查,让你父亲好生忧心。” 秦玉拂对绣衣使并不陌生,他们是皇上身边负者情报收集,刑讯侦查,在朝中可谓一手遮天,令人闻风丧胆。 “母亲放心,女儿也是误入埋伏,不会牵连父亲。” 王氏对丈夫很了解,胆小怕事,瞻前顾后并不担心,只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女儿在太后心里的印象。 既然太后派了御医前来给女儿诊脉,多半与九皇子联姻的事情,也是十拿九稳的。 只顾着和女儿说话,昏迷了几日没什么吃东西,自然是担心着,“拂儿,灶上还热着补品,让桑青端过来。” “母亲,拂儿还不想吃。” 秦玉拂有些犹豫,还是说出口,既然初云国的人已经找到京城,她必须尽快去找萧琅。 经此一事,娘亲怕是更不准许她出府,“母亲,救下女儿的是萧将军府的易先生,当街救下女儿的也是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女儿想过些时日带些礼品去将军府,亲自向易先生道谢!” 那日王氏见过易寒,样貌无差,只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带着半边脸的面具,看上去诡异莫测,让人心底生出几分不喜。 还有言语中,绣衣使似乎也误会了,女儿与那个人有私情,为了女儿的声誉,她是断然不会同意。 “你一个女孩子家,不方便抛头露面,明日让管家准备一份礼物送到将军府!” “母亲如此于理不合!” “就让拂儿去吧!受人恩惠千年记,女儿可是要比你这个娘~亲明事理的多。” 秦玉拂循声看向门外,一欣长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褐色常服,浑身透着儒雅气息,年纪稍长了些,所谓的谦谦君子便是如此。 父亲的意思就是同意她亲自去萧将军府登门道谢,虽然母亲掌家,毕竟家里做主的还是父亲。 秦玉拂忙不迭应道:“父亲说的极是,易先生救了女儿两次,理应登门道谢!” 朝堂之上,皇上已经决定裁军二十万,圣旨颁布之后,还是要清减军队,解甲归田。 萧琅整日忙着裁军的事,秦玉拂的身子也已经将养的差不多了,颈间留下极其浅淡颜色,没有留下疤痕。 秦玉拂准备礼品,亲自登门道谢,深知萧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于是向父亲讨要了印信,以父亲的名义,她便可以很顺利的进入。 高头白马,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停在了萧将军府门口,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 桑青将印信交于守卫,护卫疑惑眸光看着两女,易先生从不见客,不过来人拿着丞相的印信。 命人去通知管家,毕竟是相府千金,来者皆是客,管家将人先带到客厅,备了上好的点心香茗,一边命人去书房禀告易寒。 易寒在书房内,将各方收集的情报汇集整理,以方便萧琅能够随时掌握动向。听说丞相府的小姐亲自登门道谢。 易寒从不见客,也没有将宝相寺内的事放在心上,命管家将礼物收下,人可以离开了。 秦玉拂满心期待,没想到易寒并不见她,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进入将军府那里会轻易的离开。 依然坚持向易先生当面道谢,易寒没想到秦玉拂如此执拗,她愿意等就让她们等,等够了也便回去了。 桑青眼见着午时将至,她们总不够留在将军府里用午膳,小姐吃了闭门羹,自然不会服气。 为了小姐的颜面着想,叮嘱道:“小姐,既然易先生不愿见客,还是改日再来吧!” 秦玉拂并没有打算这样轻易的放弃了,她已经想到了一个可以让易寒亲自来见她的办法 “桑青,来者是客,既然易先生不愿意见咱们,无妨亲自去。” 将军府里的布局她是很清楚的,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设计的阵法,易寒亲自布局。 秦玉拂带着桑青,顺利避开守卫,朝着幽径前行。远处回廊的尽头,便是书房所在。 东侧的凤引轩轩是她前世曾经的居所,秦玉拂心中波涛暗涌,苦彻肺腑,斯人已逝,物是人非。 脚步却已经情不自禁的朝着凤引轩走去,那里有她和萧琅的恩爱如许,海誓山盟。 内心笃定,即便被发现也无妨,她一个外人可以躲过将军府的护卫,易寒自视甚高,一定会主动前来见她。 桑青心里感到很奇怪,明明见到将军府的守卫森严,一路上却是没有见到有护卫出现,提醒道:“小姐,咱们这样贸然入宅,怕是有些不妥! 秦玉拂眼波婉转,莞尔笑道:“桑青,这里应该是将军府的内宅守卫自然少些,若是有人问起,人有三急喝了许多的茶水,哪有不急的道理呢!” 桑青忍不住笑出声来,亏小姐还是大家闺秀,竟然想出如此理由,却也贴切。如此她们出现在内院也便不稀奇了。 秦玉拂来到凤引轩外,这间庭院景致与当年一般无二,萧琅一向不近女色原本以为是空着的,见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 “这府里可还住了其他的女眷?” “你们是谁?竟然擅自闯入凤引轩!” 秦玉拂看着从房间内走出的清秀玲珑的女子,一身翠裳刺入双眸,直达眼底,眉间动容,此女正是前世为她惨死的绿芜。 心中惊骇!凤引轩内住着的可是初云国的公主,她不是该死在密道之中吗? 云梦霓莲步轻移,一身红裙由从门内走了出来,自从秦玉拂踏进院子,就已经发现了她们,可以说她并不是真正的初云国公主,而是与云梦霓同归于尽的阮素。 曾经费尽心思的筹谋,结果还是一败涂地,她们是仇人见面。 “我可是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秦玉拂站在院中,浑身散发着冷意,一双寒眸如冰棱般盯着那抹朱迹,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云梦霓清绝的脸上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同样看着曾经最引以为傲的自己,当真是天意弄人,两个人互换重生,阮素就是前世的秦玉拂。 云梦霓将绿芜屏退,看向秦玉拂,嘲讽道:“想知道我是谁?就跟进来吧!” 秦玉拂从她说话的语气中,已经猜出她就是阮素,想起前世种种有些担心。 “怎么不敢进来!”唇角勾起蔑然弧度。 秦玉拂看着云梦霓,若是她死在这里,云梦霓亡国公主的身份就会曝光,同样受连累的还有萧琅,云梦霓再怎么愚蠢,也不会杀她灭口。 如此想秦玉拂也便少了几分戒心,命桑青守在门口,真是冤家路宰,两个人还有账需要清算。 两人凛然而立,深深寒意如针,冰绝眸光双眸交织在一起。 房间内骤然笼罩肃杀之气,云梦霓指尖紧握,隐隐透白,上辈子就是死在她的手上,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千刀万剐。 叱喝道:“云梦霓!即便重新来过,留在萧琅的身边人依然是我。” 秦玉拂同样冷笑道:“阮素!可笑你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才是云梦霓,一个被人通缉的亡国公主,只能够偷偷摸摸的躲在将军府的院落里,若是当今的皇上知道你的存在,你认为萧琅她会为了你,毁掉自己的前途?” 秦玉拂说的没错,云梦霓却是不敢杀她,萧琅现在还不爱她,根本不可能为她放弃一切。 却也不甘示弱道:“他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将你打入冷宫,不管不问,他根本就是在利用你,你也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可怜虫罢了!” 秦玉拂听她离间之言,痛恨她害自己被打入冷宫,留下荡~妇之名。 不会容忍云梦霓在她面前耀武扬威,“为了得到他的宠爱你费尽心机,假冒阮素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云梦霓身子微微轻~颤,当年母亲逼着她嫁给九皇子,无奈之下逃婚,后来听说他的父亲与初云国余孽勾结叛国,被处以死刑,母亲和哥哥被叛流放。 她想去边关见母亲,半途遇到了赶往京城投亲的阮素和奶娘,从阮素的口中得知新登基的皇上,就是三皇子夏侯溟,阮素是回京城入宫为妃的家人子,于是她动了杀心,将阮素杀害,以银钱为诱饵,逼着奶娘作证,她眉心的朱砂是后来才长上去的。 在京城没有人见过阮素,她更是不耻与其他的世家小姐们玩在一起,一个罪臣之女瞒天过海,凭借阮豫章的功绩,摇身一变成了阮贵妃。 她最痛恨初云国,更讨厌初云公主的身份,只能躲在将军府的院落里不见天日。 秦玉拂的话如同芒刺入心,痛得她喘不过气来。 “若不是你们我父亲就不会死!不管你是云梦霓还是秦玉拂,我是不会让你接近萧琅的,你休想再回到萧琅身边!” 第七章 杀心 秦玉拂凛然而立,看向云梦霓阴暗神色,绯红的眼中蕴满怨恨。 眉间渐渐笼上霜色,紧绷双唇绽开一抹冷笑,“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我吗?你上辈子费劲筹谋,还不是一败涂地,死在我的手上!” 云梦霓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指甲嵌进掌心,“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房间弥漫着肃杀,房间静的可怕,院中传来步履声,是管家找到凤引轩,管家听从易寒的意思,对秦玉拂置若罔闻,不闻不问,等主仆两人等得没趣了也便离开了。 眼见着午时将至,亲自去客厅看,方才知晓人已经不见了,丞相府的马车还在门口,护卫并没有见到秦玉拂何时离开。 管家意识到不妙,忙不迭命人四处寻找,将军府的后院住着将军带回来的女眷,从不准外人出入。 管家心急如焚直接赶往凤引轩外,见绿芜与桑青守在门口,心下有些急了,急匆匆的冲进院中。 桑青见管家前来,忙不迭冲着房间内通禀道:“小姐,有人来了。” 秦玉拂知道扶风国的皇上在大肆清缴初云余孽,虽然云梦霓如笼中之鸟,只能够躲在将军府中,毕竟云梦霓留在萧琅的身边,不得不防。 萧琅几乎都在军营之中,只有接近易寒才能够接近萧琅。 厚重的门扉朝两遍推开,秦玉拂神色从容的从里面走出来,见管家面色阴沉,眼眸里隐有怒色。 秦玉拂知道管家担心的是什么?为了保证云梦霓的安全,又不会被绣衣使发现,这后院白日里会开启的悬镜阵,阵眼悬挂铜镜,依照奇门遁甲设阵,破解阵法并不难,只要知道阵眼的位子,找到生门,便可以走出去,若是误进其他门,就会形成困阵。 若是到了晚上,才是真正凶险,会开启按照星辰排序绝杀阵,即便是绣衣使者前来,也是非死即伤。 从前只有在萧琅的陪伴下,晚上才会到院子里走走,因此她能够轻而易举的来到凤引轩,不被困住自然心急。 管家见秦玉拂从云梦霓的房间内走出来,是他失职,言语中已经没有了恭敬之意。 “秦小姐,这里是将军府的内院,是禁止外人出入。还请小姐尽快离开!” 听到管家的呵斥,秦玉拂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门内的云梦霓,眼底氤氲的恨意,她此刻是在等着看自己如何被人赶出府中。 再看管家五旬有余,面色古铜,容貌苍老干瘦,身姿挺拔,知他是士族出身,个性耿直,有些脾气也是自然。 她是客人未经允许擅自闯入内院,却是不懂规矩,莲步轻移盈盈上前,一礼道:“秦玉拂擅闯内院却是失礼,只是有些急事,才会到内院来,还请管家见谅。” 管家满腹的怒火瞬间被她的一礼给熄灭大半,秦玉拂是丞相府的嫡女,他不过是将军府的一个下人。 桑青也没有想到秦玉拂会给管家见礼,倒是觉得委屈了自家小姐,冲上前去责备道:“我们家小姐今天来是向易先生道谢的,没想到你们将小姐放在一旁不管不问,这可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管家一时语塞,如此说来却是将军府失礼,也不知道主仆二人是如何躲避机关的来到凤引轩。满腹狐疑,却也不能够再拉下脸来。 忙不迭上前见礼道:“秦小姐,易先生公务繁忙,不方便见客,时辰不早了,还请改日再来!” 管家已经很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给了台阶下,她也不便再留在将军府。 秦玉拂莞尔道:“秦玉拂今日前来只想向易先生当面道谢!既然易先生公务繁忙,改日再来!” 秦玉拂跟着管家离开,易寒的态度很明确,今日见不到易寒,再想出府怕是有些难了,还有云梦霓的出现,她是说了狠话,却无法杀了曾经的自己,还牵连着父皇留下来的初云国子民。 云梦霓则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定会想办法置她于死地,逼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 她虽然破解了悬镜阵,易寒那般深沉的一个人,怕是不会轻易上钩,她已经想到办法,只是有些凶险。 半途,秦玉拂倏然止步,向管家讨了笔墨来,亲自留下一封书信,叮嘱管家若是易寒见了,她便不用登门道谢。 管家一直怀疑秦玉拂,亲眼目送秦玉拂上了马车,方才拿着秦玉拂留下来的信笺,去了书房将内院发生的事禀告。 书房内,易寒一身玄裳,端坐在案牍旁,执笔在竹简上逐一做着标记。 耳廓微动,听到房间外传来的步履声,此时萧琅应该还在军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转瞬间,人已经到了门口。 易寒放下手中的笔,冲着门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直接推开门扉走了进去,神色极为凝重,“易先生,相府的小姐去了凤引轩,没有惊动一个护卫,是属下失职。” 易寒神色微有讶色,在宝相寺救过秦玉拂,探过她的脉息,只是一个寻常女子,没有内力不会武功,难道是伪装,且擅长机关术,否则怎么会快速找到阵眼的方位? 初云公主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帮助萧琅成就大业,却也会害萧琅功败垂成,身份绝对不能够暴露。 眸子里的氤氲愈发的浓郁几分,声音暗哑低沉,染上几分冷意,如今不是责怪的时候。 “可见到人,都说了些什么?” “属下去的时候,人已经在凤引轩。不过秦小姐留下一封书信,说只要先生见了,她便不用再登门道谢了!”旋即将秦玉拂留下的信笺双手奉上。 易寒接过信笺拆开,娟秀字体跃然纸上,上面只有一句谜语,谜面是“云深不知处,只缘身在此山中。打一字!” 易寒心头一滞,眸中寒意渐浓,秦玉拂留下的谜语,谜底是个‘囩’字,秦玉拂想要说的是,绣衣使和初云国的人查找的初云公主,就困在将军府内。 此女究竟有什么目的?不但可以破解后院的机关,还知道初云国公主的秘密,这样的人不该留在世上。 第八章 图谋 马车一路摇晃朝着丞相府行进,桑青见秦玉拂似有所思,应该还在为将军府的事情生气。 桑青对易寒并无好感,劝慰道:“小姐,您既然已经亲自到将军府谢恩,见与不见也没什么?犯不着与那些下人一般见识。“ 秦玉拂凝眸看她,害怕桑青回去会乱说话,若是被人知道云梦霓的身份,势必连累萧琅,扶风的皇上也会利用云梦霓引初云国的人上钩,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不是不知。 “桑青,今日之事甚是丢人,万万不可让人知晓,即便母亲问起也不能够讲。” 桑青并不觉得奇怪,小姐任性傲慢自然不希望出糗的事情传出去,“小姐放心,桑青绝对不会说出去。” 桑青并不知内情,更不知云梦霓的身份,见桑青欣然答应,她也便安心了。 秦玉拂接近易寒,就是想能够常常出入将军府,就可以常常与萧琅见面。 一定要有一个名目,要想引易寒,就要投其所好。 马车停在相府门口,桑青搀扶她下了马车,秦玉拂还不想回绣楼,又担心母亲会着急,命桑青向母亲禀告,她要去父亲的书房。 绣楼的书房尽是《女德》《女戒》诗词歌赋,没有机关术的典籍。 父亲的书房有护卫守着,她是相府嫡女,可以自由出入书房。 看着面前书架上整齐摆放的典籍,林林总总不下千卷,父亲当真是博古通今的人。趁着父亲不在,查找关于机关的典籍,不然以她所知不可能骗过易寒。 在书架的高处找到《机枢》与《天说》,是研究机关术精华所在,心中窃喜。 她只有几个时辰的功夫,既然她知道将军府的秘密,相信易寒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秦玉拂抱着典籍正欲离开,瞥见书架上还排放着菱角球,是最简单的机关,也便顺手一并拿了去。 她只有几个时辰,即便不吃不喝也要,尽可能多了解一些,一边走一边翻看,并记下,未发现远处有人。 “拂儿,再看什么如此用心?”声音温润悦耳,犹如三月的暖阳,是秦玉拂不曾听过的。 秦玉拂忙不迭合上典籍,眸光朝前方看去,一抹欣长身影映入眼帘,年约二十,如墨的青丝高高束起,青眉修黛,五官隽秀,一身白衫更衬得儒雅俊逸。 此人她虽未曾见过,看那儒雅的气息,与父亲眉眼中几分相似,便是同父异母的哥哥秦惊云。 他旁边站着一身十五六岁容貌姣美女子,一身粉色烟罗裙,朱唇薄抿,手中的锦帕轻绞,剪剪水眸中染着绯红,似乎是刚刚哭过。 隐隐眸中带着几分恨意,此人便是宋姨娘的女儿,她同父异母的妹妹秦玉瑶,母亲将姨娘赶出府中,她恨自己也不稀奇。 秦玉瑶见到秦玉拂非但没有见礼,见她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忙不迭向秦惊云饯别,转身离开。 秦玉拂紧步上前,盈盈一礼道:“拂儿见过哥哥。” 秦惊云无奈的看了一眼远走的秦玉瑶,刚刚还在向他诉苦,内院的事他是不便多管。 上前扶起秦玉拂,菱角球由她的袍袖中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俊秀眉眼看去,秦惊云躬下身子,从地上捡起菱角球,这不是小时候玩的玩具,再见她手中的典籍。 朗润笑道:“拂儿也喜欢机关术?不学《女戒》《女德》尽看这些典籍,父亲知晓会责备与你。” 秦玉拂挑起眉,故意道:“为何女孩子就该养在深闺,弹弹琴绣绣花,就不能够像哥哥和父亲一样博古通今,有一番作为,拂儿不要做那样的女子。” 秦惊云温润瞳眸看她,妹妹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不过还是一样的高傲任性。倒是很像某人,一样的不甘心做一个平凡的女子。 “好吧!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父亲的。”唇角勾起些许无奈算是默许。 秦玉拂知道秦惊云博学多闻,扶风国最年轻的太子少傅,定是知晓机关术的精髓,便是天助。 “难得见到哥哥回府,不如指点拂儿一二。” 秦惊云此番回府正是奉了父亲的命令,却是为了她,听说她前些日子招惹了绣衣使,今日得到消息,九皇子很快就会回到沐阳城,父亲心中甚是担忧。 “拂儿莫急,稍后自会教你。在宫里就听说拂儿最近总是受伤,父亲可是担心的很,将我的贴身护卫元脩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危。” 秦玉拂没想到兄妹之间的关系如此好,可是她要出入丞相府,还要去找萧琅,有护卫跟在身边着实不方便。 忙不迭推迟道:“拂儿多谢哥哥的好意,父亲已经派了护卫保护,哥哥弱不惊风的,是需要有人保护的。” 秦惊云忽而一笑,他是个书生,那里就弱不经风了,“拂儿放心,我那护卫是双生子,只留下一个足以防身,白日里会躲在暗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俸银也不用你出的。” 秦玉拂频频皱眉,她身边已经有一个桑青,若是再多了一个暗卫,她每日里的一切岂不是都会被人知晓。 心中不禁泛起疑惑,“哥哥为何一定要在拂儿身边安插护卫,莫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难道是绣衣使?” 听到秦玉拂问询,秦惊云温润的眸子里也泛起担忧,神情变得凝重。 “听父亲说,太后有意将你许给九皇子,九皇子乖戾不是那般好惹的,宝相寺内的事情,父亲至今依然心有余悸,你将人留下防身,父亲也能够安心些。” 宝相寺里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巧合,可是九皇子却是棘手,秦玉拂曾经听萧琅提起九皇子,扶风皇帝的亲弟弟,骄纵跋扈是个混人。 前世一直躲在将军府中,并未见过,见父亲和哥哥如此紧张,心里不免担心起来。 同时也了解父亲的心意,不同意她与九皇子联姻,又不能忤逆太后的意思,只是母亲剃头挑子一头热。 思及此,也便改变了心意,“那好吧!拂儿就勉为其难,将将人收下了。” “你啊!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秦惊云将两本经典的精髓讲给她听,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要在宫门未关闭之前回宫,不能够留下来陪父亲用晚膳。 将贴身的暗卫元脩留下来,负责秦玉拂的安危。 房间内昏黄的烛火摇曳,玉镯困意渐浓,不住的打着瞌睡,桑青全无不能分困意,眸光看着站在门口瘦高身影,五官棱角分明,眸中深沉,神态僵冷,浑身散发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从进绣楼就没有见他移动过,更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虽然是从小跟在秦玉拂身份的婢女,却从未见过元脩,他们是暗卫,一直负者保护大少爷的安危。 绣楼突然多了一个男人有些别扭!整个人冷冰冰的,像座冰雕,大晚上的站在门口,映着昏黄的烛光,总感觉有些骇人。 桑青转身看着秦玉拂手中捧着典籍一直在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提醒道:“小姐,时辰也不早了,小姐是否就寝。” 秦玉拂方才看向窗外,浓墨的夜色,时辰已经不早了,今夜易寒有可能会来,别让人坏了计划。 看向门口,冲着元脩道:“元脩,时辰不早了,你先退下吧!” “是!”元脩神色恭敬退了下去。 秦玉拂又看向桑青和玉镯,“你们两个也回房去吧!” 夜幕低垂,灰暗的天际暗影点点,九霄之上点缀着几颗零落的星光。 将军府内,萧琅回到府中,管家已经将秦玉拂闯入后院的事情禀告,易寒在书房等着他。 秦玉拂这个名字他自然记得,那个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真没想到她会破了易寒部下的阵法。 云梦霓特别叮嘱管家,将军回府之后去凤引轩,管家还说云梦霓看上去状况并不好。 萧琅看了看天色,易寒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决策,决定先去了凤引轩。 独自一人朝着凤引轩而去,见房间的烛火还燃着,缓缓推开门,见云梦霓坐在榻上,将头埋在双膝,青丝沿肩滑落。 “云儿!你这是怎么了?” 云梦霓听到门口传来的轻唤,霍然抬首,脸色苍白无色,眸中满是惊慌,如同受惊的小鹿,楚楚可怜的模样。 打着赤足下榻,直接朝着萧琅飞奔而去,直接扑到萧琅的怀中。 “将军,今日有陌生的女人闯入凤引轩,认出了云儿的身份,云儿好怕那名女子会将此事说出去,云儿死不足惜,怕连累将军。” 萧琅颦眉,云梦霓身份暴露这件事,却是非同小可,没有人能够破坏他的计划,阻碍他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即便是故人。 见云梦霓惶惶不安的模样,直接将她抱起,朝着床榻走去,缓缓将她放在榻上。 云梦霓紧紧的靠在他的怀里,紧贴着他有力的胸膛,就是不肯放手,“将军,云儿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够依靠将军了。” 萧琅收敛心绪,语气放缓,“云儿放心,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的睡觉,万事有我。” 萧琅看着云梦霓睡下,叮嘱绿芜好生照顾,方才离开凤引轩。 云梦霓听着萧琅步履声渐渐消失,猛然睁开眼睫,她就不信萧琅会对秦玉拂不动杀心. 这一世绝对不会再输给她,不会容忍别人霸占自己的身体,得到父母的疼爱,杀了她父母失去的只是一个女儿,她却是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第九章 夜会 夜色笼罩,犹如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夜空坠着一弯淡淡弯月。 萧寒踏着朦胧夜色来到书房,书房的灯烛还燃着,如此时辰易寒还在等他,这么多年有易寒在身旁,却是少了很多后顾之忧。 萧琅知道他等得有些久了,他不过是想利用初云公主的身份,来完成计划。儿女私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可以利用的手段罢了! 幽深的瞳眸微微敛起,直接推开门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易寒拿起刚刚煮好的青茶放在唇边酌饮。 见他眼底深处犹如一泓深泉沉静无波,今日之事未在他心头,升起一丝波澜。 萧琅缓缓坐下,易寒亲自为他斟满一杯茶递了过去,“刚刚探子传来消息,九皇子已经从皇陵启程赶往京城,看来京城要热闹了。” 萧琅接过茶盏,并未品尝,放下茶杯,似有所思,记忆里的九王还是整日跟在他后面的小孩子,如今乖张跋扈,已然成为夏侯宸与太后叶昭华的一块心病。 太后叶昭华有心与秦家联姻,当初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也曾经想要与秦家联姻,只是后来母妃遭人陷害,他被流放都是叶家所为,秦家也将此事脱得干干净净,树倒猢狲散,萧琅对秦家也有几分恨意。 冷俊的脸庞散发冷冽,声音很低,“听管家说秦玉拂破了后院的机关闯进凤引轩,已经知道了初云国公主的秘密。不如斩草除根,破坏联姻,不能让太后遂了心愿!” 秦家与萧琅之间的渊源,易寒自然了然于心,知道萧琅是动了杀心,他又何尝没有想过除掉秦玉拂,不过此女甚是聪明,懂得先下手为强。 易寒从怀中将秦玉拂留给他的信笺,直接推到萧琅的面前,“宝相寺内的事情凶险至极,秦玉拂不会不知道绣衣使在查找初云国余孽的下落,她完全可以先人一步禀告皇上,为秦家立下大功,而非留下信笺直接挑明,将自己陷与危险的境地。” “她如此简单的破了悬镜阵,如此心思缜密的女子,一定留有后路,不如先看看她开出的条件是什么?再做决定也不迟。” 萧琅接过信笺,看着上面的诗句,秦玉拂似乎另有目的,是在引易寒上钩,“难道你打算今夜夜探丞相府?” 易寒扬起绝美的侧颜,眼光渐渐聚拢,看向窗外月上中天的月色。 “嗯!也许可以将京城这趟浑水搅得更浑些,才好浑水摸鱼!” 氤氲朦胧的夜暮,一抹玄色身影飞身上了丞相府的房顶,屏住呼吸,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揭开房顶的华瓦,长睫微颤,借着房间内莹亮烛火,见秦玉拂趴在书桌上睡意迷蒙,竟是在打着瞌睡。 从腰间摸出一柄透着寒光的匕首,由房顶投掷而出,没入案几之上,秦玉拂身子昏沉,瞬间惊醒。 她一直在等着易寒出现,是她高估了身子,大病初愈,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经不起熬夜,竟是睡着了。 张开迷蒙的双眸,看着面前出现的匕首深深扎在楠木几上,匕首末端附带一张图,秦玉拂忙不迭将匕首拔出,将图纸展开,一副玄机图,大约两百字左右。 按照八卦的排序,要在蝇头小楷中找到易寒留下的诗句。 秦玉拂知晓易寒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可以破解悬镜阵,还好她早有准备。 她要尽快的破解谜底,取了笔来勾画盘算,答案是七阙词中的一句,是让她去荷塘相见。 秦玉拂剪剪水眸看着外面浓郁的夜色,浑浊不清,有些黝黑的夜。 如今已是三更天,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独自一人前往荷塘,毕竟是一个女子,心里还是有些胆怯。 夜黑风高杀人夜,万一易寒将她引到荷塘杀人灭口,心中有些恍惚不安。 不过转念又想,易寒想要杀她易如反掌,如此大费周章,足以见得她对云梦霓身份的事情还有怀疑,也在顾及到她留有后路。 或许易寒此时正躲在某处观察她,她若是胆怯,反倒让易寒心中的那份疑惑消弭殆尽,也便错失良机。 心中将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盘算一遍,她不够让易寒看出她有任何的心虚与胆怯。 秦玉拂取了轻薄的披凤披在身上,将身子裹紧,虽是夏夜更深露重,总是要披上一件衣裳。 敛了步子小心翼翼的朝着荷塘而去,夜色如水一般,弦月探出乌云,渐渐明晰。 秦玉拂躲过府里的护卫,独自一人来到荷塘,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湿筹的空气中弥散着夏荷的幽香,若是闲来无事,信步而来,也是极美的景色。 可惜荷塘并无人在等她,那玄机图她不可能看错,四目望及茫茫夜色,难道易寒只是在试探? 更深露重,夜色漫漫,夜风吹透衣衫,还是有些冷意,不禁将身子裹得更紧些。 秦玉拂站在荷塘旁,脚步滞重,踌躇不决,此时回去,又害怕错过时机。 暗夜中倏然有一双手,从身后揽住她纤瘦的腰肢,秦玉拂吓得险些呼出声来,一双纤长的指尖已经抵在她的唇边。 秦玉拂有些惊慌的眼眸,见到那半边镂空的面具,在夜色里泛着冷冽的清辉,彼此眸光交汇,幽暗月光下,未看清他眸中任何情绪。 一瞬间,秦玉拂只感觉整个人凌空而起,被易寒抱在怀里,朝着假山后面飞去。 易寒将她抵在假山的石壁之上,秦玉拂闷哼一声,石壁凹凸透过轻薄的纱衣硌得生疼,易寒根本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之意。 秦玉拂痛得有些皱眉,此时方才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异常的暧昧,身子紧紧的贴在一起,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 秦玉拂只觉得一股暖热上颊,心间莫名的有些慌乱,已经忘了疼痛,她谨守礼数,前世除了萧琅,从未与其他的男子有如此亲密的接触。 易寒眸光如炬,看着夜色中渐渐走远的元脩,与他纠缠了大半时辰,终于将他甩开。 暗夜里易寒也感受到,秦玉拂有些紊乱的心跳,以及她双颊传来的暖意,他并无轻薄之意。 秦玉拂能够快速破解他的玄机图,独自一人来到荷塘,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还是有几分胆量,更加笃定秦玉拂是留有后路。 既然她肯来,就不会出声喊叫,缓缓松开附在她唇上的掌心,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掌心抵在假山之上,秦玉拂依然在他的掌控之内,易寒才发现假山上凹凸不平,方才想起她刚刚闷哼一声。 从腰间掏了药瓶送到她手中,不用讲秦玉拂也知道,那是同上次一样的白玉药瓶,此时她的背脊已经红肿。 他几次救自己,有两次赠药,看上去似乎不是那般冷冽。 耳畔却似传来易寒低沉幽凉略带沙哑的质问声,整个人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 “不知秦姑娘约在下前来,究竟有何目的?”凌厉的眼眸如剑刃一般劈开暗夜,浑身散发的凛冽,让人心中颤起。 秦玉拂被她如此犀利的眼神看着,紧握着白玉药瓶,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眸,毫无一丝惧意,不能够被易寒吓到,有些话她必须说出来。 “易先生肯来,就应该知道我留有后路,万一我出了什么事情,就会有人将消息告诉江大人,到时候将军府有什么样的后果,即便我不说先生也能够猜得到。” 易寒只想知道她的目的或者条件,这些话对于他来说就是废话,眉间的寒意又多了几分。 “所以呢?” 秦玉拂终于将话锋转到对自己有利的时机,为了让易寒更加相信她的意图,不得不再啰嗦几句。 “我自幼养在深闺,对奇门遁甲机关术情有独钟,无奈父亲与哥哥只准许读《女戒》《女德》,只能够暗自专研,苦无人指点,所学毕竟有限。” “那日去将军府向先生道谢,先生闭门不见,吃了闭门羹,原本只是由着性子想要找到书房所在,没想到竟然碰到了先生布下的机关,心中自然暗喜,就猜到这后院里一定有秘密,没想到竟然藏着一个人。” 暗夜中传来易寒一声冷哼,秦玉拂感受到一丝愠怒,还是耐着性子听全了,前因后果她必须讲清楚,她懂初涉机关术,经不起试探,会穿帮的。 “只要推算出阵眼的位子破除悬镜阵并不难,难的是将军府的内院,似乎还隐藏了一副星辰绝杀阵,那是玉拂一直向往,苦无人教授。如果先生可以教授秦玉拂机关术,秦玉拂愿发誓绝对不会将将军府内的隐秘说出去。” 易寒没想到秦玉拂的条件竟然如此简单,暗夜中见她明丽清眸,如朗朗皎月。秦家与九皇子即将联姻,他不杀她的目的原本就是想利用秦家破坏朝中格局。 答应她可以说正中下怀,没有人愿意被人威胁,易寒唇角勾起冷意,“我见你也有几分天分,如果你明日午时前,到将军府烹煮一杯茶,若是易某人还满意,便如你所愿。” 秦玉拂心中暗喜,易寒总算答应她出入将军府,只是经过今晚之事,怕是很难出离丞相府。 呐呐道:“可是,刚刚先生惊动了暗卫,我又不会武功,想出府没那般容易!” 易寒相信元脩回到绣楼找不到秦玉拂,一定会再返回来,他必须尽快离开,眼看着天就快亮了。 “我并不担心你将事情说出去,江兖也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怀疑将军府通敌卖国。所以这条件是不会改的,至于能否做到,那就是你的事情。” 秦玉拂见易寒消失在茫茫暗夜,朱唇淡咬,紧握素手,难道她要插上翅膀飞出将军府吗? 第十章 拜师 秦玉拂一心想要营造痴迷机关术的女子接近易寒,好不容易能够出入将军府,却是留给她出了一道难题。 静下心来分析此时的处境,易寒已经惊动了元脩,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深更半夜有人来到她的绣楼,接二连三的出现情况,哥哥又派了元脩来,父亲母亲为了她得安危,一定会将她囚禁在府中,她如何能够脱身,在天亮之后赶到将军府? 父亲担心自己的安危,并不想自己嫁给九皇子,能够感受到父亲似乎很忌惮绣衣使。 暗夜中,感受到一道凌厉的寒光朝着她的方向投来,秦玉拂霍然抬首,黛色身影已经现在眼前。 “元脩!” 元脩去过绣楼,见到案几之上匕首留下的痕迹,断定秦玉拂是去见了熟悉的人,否则深更半夜,怎么能够躲开府中的护卫独自一人来到荷塘,他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小姐去见的是什么人?” 他的主子是秦惊云,若是秦玉拂出了事情,是他的失职,声音很冷没有留半分情面。 元脩的质问让秦玉拂不喜,仰起头看着面前瘦高身影,黛眉微凛,“哥哥留下你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你竟然连今夜来的人是谁都不清楚,你该关心主子的安危,而不是来质问我去见了什么人?” 元脩看着秦玉拂袍袖中隐隐露出的白玉药瓶,定有私情。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夜半私会男人,不知羞耻,若是传扬出去只会给丞相府抹黑,丢大少爷的脸。 不过秦玉拂有一点说得对,她现在是他的主子,敷衍抱拳道:“不知小姐哪里受了伤,可否传郎中前来。” 秦玉拂听出他的讽刺,没有半分恭敬,恨恨的咬着贝齿,从没有见过护卫的脾气,比主子还大的。 秦玉拂步履匆匆冲着绣楼而去,元脩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半途见着管家带着人前来,是在四处找她。 秦玉拂怨怼的看了一眼元脩,不用说此事一定惊动了父亲母亲,母亲此时应该已经到了绣楼。 果不其然,还未踏入绣楼,便见着桑青一脸担忧的冲了上来,“小姐,夫人在绣楼,听说小姐出事,吓得差一点晕了过去。” “桑青,你在门外守着,不准外人入内。”她口中的外人自然是元脩,真后悔将他留在身边,如今多事之秋。 桑青看了一眼身侧面无表情的元脩,不知发生了什么? 应声道:“是!桑青明白” 王氏在秀楼内听到女儿的声音,直接奔了出来,上下打量着女儿,眸中满满担忧,竟是嘤嘤哭出声来。 “你这孩子当真是不让人省心。” 秦玉拂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无非是她的名节,母亲可是一心想要她嫁入皇家。再看向父亲凝重的瞳眸。 “父亲,母亲,拂儿没事!” “没事就好,有事什么事进门再说。”秦枫道。 秦玉拂上前搀扶着母亲进了房间,母亲只有她一个女儿,又给予厚望,一切担忧并不虚假。 耐心的安慰母亲,她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顺手将药瓶丢在了角落里,不让人发现。 “拂儿,今夜掠走你的人可是绣衣使?可是因为宝相寺内初云余孽的事情?” 秦玉拂知道父亲一直忌惮绣衣使,不是没有想过拿绣衣使开脱,绣衣使曾经来过,半夜掠她似乎有些牵强,既然父亲问起,倒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正是江大人,却是问起宝相寺之事?女儿只说是去祈福,并不认得初云国的余孽。” 秦枫闻言如释重负,“拂儿回答尚可!” 秦玉拂又道:“江大人还追问女儿与易先生是什么关系?似乎并不相信易先生只有一面之缘,白日里去拜谢易先生,易先生精通谋略帮助萧将军历下赫赫战功,女儿很仰慕所以女儿斗胆,说易先生是女儿的老师。” 秦玉拂如此说,却是让秦枫有些措手不及,就连一旁的王氏,被女儿的说辞吓到,她是知道江兖误会了女儿与易寒的关系。 她就是不想女儿和任何男人扯上关系,必定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 “女儿你怎么能够如此作答,你父亲和哥哥哪一个不是博学多闻,江兖他怎么会信?若是传到太后哪里?怕是坏了名门闺秀的名节。” 秦玉拂知道母亲的顾虑,“父亲,母亲。纵然父亲和哥哥博学多闻,也不会教授女儿谋略,除非另有图谋。而易先生则没有这样的顾虑,女儿家自然是仰慕英雄,也正因为师徒,才不会被人误会。所以女儿必须去找易先生,将此事说明,才不会让太后误会,破坏联姻。” 王氏最害怕女儿被太后误会,听到女儿的解释将信将疑,她对易寒没有半分好感,不想女儿和易寒扯上任何关系。 秦玉拂看向父亲,见他眸色凝重没有言语,“父亲是何意?” 秦枫沉默良久方才道:“拂儿,让元脩陪你去。” 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秦玉拂靠着窗子闭眸假寐,只小憩一会儿却是有些困意。 昨夜被易寒困在假山,后背至今还在红肿,不过涂了他给的药似乎已经好多了。 马车倏然停了下来,桑青道:“小姐,将军府到了。” 秦玉拂方才睁开眼,没想到如此快就到了,上下打量自己,精心的打扮过,换了一身艳丽的红裳,怎么说拜师总是一件喜事,也显得郑重。 桑青搀扶着她下了马车,元脩递上丞相府的印信,这一次管家并没有将秦玉拂引到客厅,穿过回廊,直接将他们带到书房。 桑青递了包袱过去,秦玉拂接过包袱,她是有备而来,将桑青与元脩留在门口,独自一人推门而入。 听到门口传来声响,经过昨夜的事情,易寒不知秦玉拂用什么方法说服秦枫,明目张胆的前来。 眸光朝门口看去,一抹朱迹落眼底,直烙入心,聘婷袅娜,如盛放的牡丹,娇媚动人。 秦玉拂莲步轻移,盈盈一福身,“秦玉拂见过易先生!” 易寒收了眸光,并没有问她是如何说服秦枫,见她手中抱着明蓝色的包袱,“你要烹煮出一杯让我满意的茶,我才会考虑你的提议。” 秦玉拂并不着急,将包袱放下,莞尔笑道:“可否将先生的茶让玉拂品尝!” 他沏的茶是他秘制,并不担心秦玉拂复制,亲自为她斟满一杯递了过去。 秦玉拂将杯盏靠在鼻端轻嗅,香气爽利,茶色清亮,饮之醇厚,却是带着浓烈的苦涩,还有一种说不出淡淡的冰寒味道。 心里了然,方才打开包袱,打开红木茶盒,里面是上等的烹茶茶具,还有十几种名贵茶叶,都是上等的贡茶。 寻常人是喝不到的,光靠父亲的那点俸禄和皇上的赏赐,如何能够弄得到许多贡茶。他的外公可是扶风国的巨贾,富可敌国,皇宫里的供应多半都是他家的买卖。 初云国湿热,人喜欢饮茶去湿,她会烹茶也就不那般稀奇,秦玉拂在众多茶叶中选了一种,经过繁复的工序,将烹煮好的茶双手奉上。 “徒儿请先生喝茶!” 易寒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轻嗅清香传入鼻息,直达脑际,缓缓放在唇边酌饮一小口,浓厚香醇,苦中带涩苦到极致,却又带着丝丝甘甜。 秦玉拂一直观察他的神情,“这杯茶叫苦尽甘来,用霜降后的霜雪烹煮,又加了些许果干研磨。” 在茶中加入果干是初云国的风俗,扶风国饮茶生怕其它的味道破坏了其原有的味道。 “你就那般笃定我一定会收你。” “都说品茶如同品人,先生的茶太过苦涩,就仿若一个经过苦痛磨难的人,带着隐隐的不甘。用三月冰消雪融烹煮,让人冷骨子里的寒。寒冬消融尽,正是苦尽甘来时。” 秦玉拂的话中似乎另有深意,易寒垂下眼睫,声音很低,“你可以走了,易寒此生不会收徒,不过你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随时来问。” 她终于如愿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可是将军府还有一个云梦霓。 秦玉拂盈盈拜道:“谢先生不吝赐教!不过有一件事情徒儿要提醒师父,既然徒儿能够破得了悬镜阵,其他人也许可以破,为了将军府的安危,不如将人藏到没有人找到的地方,岂不是更安全!” 易寒眉下一凛,这是萧琅的意思,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也是为了引初云国的人上钩。不过被秦玉拂轻易破解之后,不得对云梦霓的安置产生怀疑。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说过不会收你为徒的。” “先生救了玉拂两次,又肯指点便是恩重如山,若是旁人问起,玉拂只当先生是师父,玉拂就不叨扰,改日再来!” 秦玉拂如此急的确立师徒关系,是怕萧琅误会两人关系,推开门扉从里面走了出来。 元脩站在门口,向门内看了一眼,见到易寒的侧颜,总觉得易寒的身形似乎哪里见过。 秦玉拂见元脩神色,生怕他认出来昨夜去丞相府之人是易寒而非江兖,坏了自己的计划。 “元脩,易先生是我的师父。准备回府!” 另一边,云梦霓头疼夜不能寐,绿芜想要采集花瓣放入锦枕中,花香可安神助眠。 绿芜在花园采集花瓣,又采了鲜花布置房间,远远的见着回廊的尽头,秦玉拂在管家的陪同下出了将军府。 回到凤引轩,将鲜花插入花瓶,见云梦霓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发呆。 云梦霓整日的被困在院子里,她几乎要疯了,又不知道萧琅有没有派人去刺杀秦玉拂。 “小姐,刚刚在花园,见到昨日来风引轩的那名女子,去了将军的书房!” 云梦霓惊坐而起,难以置信,“你说什么?这里离书房那般远,你一定看错了!” “绿芜不会看错的,那名女子穿了一身红裳尤为打眼,如今管家引着出了将军府。” 云梦霓抱着头,疯了一般,“为什么萧琅不杀她?她还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是为什么?” 一番狂风暴雨后,风引轩内杯盏倾斜,满地狼藉,绿芜胆怯的收拾着地上的杯盏。 云梦霓青丝凌乱,有些累了趴在地上,心有不甘,这世上一定有办法将她置于死地,她发誓一定会杀了她。 第十一章 谣言 秦枫下朝归来,心中在担心昨夜之事,害怕绣衣使怀疑秦家与初云余孽有关联。 王氏见丈夫忧心忡忡,她是很讨厌江兖,“相爷,江兖这个人一向目中无人,身为绣衣使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大半夜的闯进女儿的绣楼,若是传扬出去,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秦枫眉目凛肃,这个妇人一心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家,他却很清楚太后的心思,扶风皇帝为了一统天下,连年征战,国力大不如前,太后不过是想要利用王家的财富缓解国库空虚。 那九皇子乖张跋扈,女儿若是嫁了,怕是要受苦的,不过女儿的行为也是越来越怪异。 “拂儿,越来越没有门闺秀的样子,你这个做娘的,先让她学好规矩,再想着嫁入的事情。” 知秋一直躲在门外偷听,昨夜府里进了人,大半夜的管家带着人去寻人,秦玉瑶是知晓的,父亲封锁消息,她又不知内情,就派了知秋前来打探。 凌烟阁内,秦玉瑶坐在案几旁,纤纤指尖轻抚琴弦溢出雅音,只是抚琴之人心境缭乱,奏不出意境。 她自认为美貌才不输秦玉拂,偏偏父亲宠爱秦玉拂,因为一件小事就默许大夫人将母亲赶出府中,她恨父亲的不公。 知秋从外面回来,很远就听到小姐的琴音很乱,是心绪不安,“小姐,已经探得消息。” 秦玉瑶止住琴音,看向知秋,“快说,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 知秋忙不迭将听到的讲给她听,“昨夜是绣衣使江兖江大人,为了办案大半夜的闯入绣楼,惊扰了大小姐,夫人正在震怒,相爷似乎没有生气,只是叮嘱夫人命大小姐留在绣楼学礼仪。”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梢,绣衣使多半是因为宝相寺的事情,大夫人生气也是怕坏了女儿的名节,嫁不成九皇子。 扶风国谁人不知道绣衣使的威名,和绣衣使扯上关系,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滋生,倘若秦玉拂与江兖传出绯闻,不但可以毁了秦玉拂名节,亦可破坏联姻,大夫人到时候怕是痛不欲生,就可以为母亲出一口恶气。 “知秋,帮我去做一件事。” 秦玉拂带着元脩与桑青回到府中,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将军府,就可以接近萧琅。 心情大好,没有想到娘亲竟然在绣楼等她,忙不迭上前见礼道:“拂儿见过母亲,易先生已经答应做女儿的老师,江大人哪里就不会出现纰漏,太后那里也不会误会。” 王氏见女儿神情,也不知道她那来的欣喜,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从前的聪明劲都去了哪里? “从今天起没我命令,不准离开绣楼半步,好好学学宫中的规矩和礼仪。” 秦玉拂自然不愿,拉着母亲的袍袖,央求道:“母亲,女儿自幼学礼仪,就不用学了吧!。” 平时里就是太纵容她,不会遂了她的心意,“这是你父亲的意思,相府嫡女就该有名门闺秀的样子,好好待在绣楼,休想再往外面跑。” 如今国泰民安,百姓和乐,茶余饭后最不缺的就是谈资,坊间关于江兖看上了相府千金的美貌,夜探香闺欲行苟且,被丞相府的护卫当场抓个现行。 名门闺秀都是养在深闺,京城中很少有人见过秦玉拂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不知道是何等美貌,竟然让江兖看上。 百姓也并不怀疑,绣衣使的恶名在外,许是被压抑很久,终于找到泄愤的出口,也便是一夜间,添油加醋,以讹传讹,传的荒唐不堪。 江兖得知此事,传他恶名的不计其数,却从没有听过如此香艳的段子,与秦玉拂传绯闻,无风不起浪,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宝相寺内见到秦玉拂与易寒眉目传情,夜探香闺之人难道是易寒。太后有心与秦家联姻,秦桑尚未表态,秦枫再愚笨,也不会冒着破坏女儿名节的阻止联姻。 九皇子也就这几日回到京城,此时传出绯闻,破坏太后的联姻,身为绯闻的男主,势必会遭到太后的责难,究竟是何人想要害他? 命手下探查,前几日却是有人夜探丞相府,惊动了丞相府的护卫,却不知如何变成了江兖。 这就要问一问秦玉拂,那夜私会的情郎是谁?为了易寒开脱,不惜与人人胆寒的绣衣使传绯闻来,当真是不要命了。 月朗星稀,姣姣月白映照勾檐,宁静中带着诡异的优美。 秦玉拂置身于芬芳氤氲的兰汤之内,频频袅袅的热气升腾,温热将她整个人围绕,到处弥散着素馨花的清香。 柔顺的青丝,裸露出光洁的背,撩起水珠,臂弯处的守宫砂异常刺目。 母亲将她关在绣楼之内,请了嬷嬷前来教授她礼仪,宫中礼仪有谁比她更熟悉,整日又跪又拜,身子有些酸痛,如此沐浴很是惬意。 秦玉拂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扶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更不知她与人人敬畏的绣衣使传出了绯闻。 秦枫为了保护女儿,并未让她知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不论是太后还是王家,还有让人胆寒的相信绣衣使,都会将此事平息。 秦玉拂并未感觉到有人悄悄的潜了进来,莫名的感觉周身泛起冷意,“桑青,再添些热水来!” 江兖看着浴桶中浑然不觉的秦玉拂,即便见惯了后宫的美人,此时的她面色绯红娇艳动人。 或许世间的男子会动心,他却不会,“看来,秦枫并没有将外面的事情告诉你。” 一道冰冷的男子蓦地出现,秦玉拂下意识的护住胸前春光,将身子隐匿在水中,警惕的看向身后。 桑青倒在上,花瓣倾倒一地,惊骇眼眸看着江兖,一身玄色锦服,上面绣着麒麟的图案,五官棱角分明,浑身充满戾气的男人。 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浴房,她毫无半点武功,江兖要杀她简直比杀一只蝼蚁还简单。 身子僵冷,脸色苍白,努力平复心绪,垂下眼睫不去看他,声音却是有些发抖。 “秦玉拂不知江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外面都在传言,江某夜探香闺,被丞相府里的人抓个现行。” 秦玉拂闻言更加胆寒,究竟是谁想要害她?“秦玉拂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 江兖见她还在嘴硬,缓缓向前迈了一步,冰冷的瞳眸,看着浸没在水中的秦玉拂,吓得秦玉拂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夜丞相府却是有人前来,那个人应该是易寒,结果被护卫发现,你就拿我来背锅。你不想嫁给九皇子,索性坏了自己的名节。”冰冷的声音如同砸在冰砖,空气都被凝结了。 秦玉拂感觉声音都要被她的咄咄迫人,哽在喉间,“不是......不是江大人想的那般,秦玉拂与易先生是师徒之缘,并非江大人想的那般龌蹉,女儿家的名节比生命还总要,更也不会不顾及父亲和哥哥的名声。去招惹江大人,对秦玉拂没有半点好处。” “既然不是易寒,那又是谁?” 面对江兖的咄咄迫人,她只能够将事情,退给青云卫,“是初云国的余孽,让我交出一样东西,可是我并不知道她们要找什么?更不明白坊间如何会有那般荒唐的传闻。” 江兖晦暗眸光如刃,欲将她的心思看透,不过秦玉拂说的有几番可信,毕竟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她手上的守宫砂还在,前几日她也去过将军府见过易寒。 他们一直在找初云国余孽的下落,皇上想要找到青云卫,找到初云国皇上留下来的宝藏。 秦玉拂是与那两个人单独相处过,很有可能在她身上留下东西,只是秦玉拂并不知晓。 谣言不过是初云国放的烟雾弹,给绣衣使添堵,思及此,“你可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 初云国将士要找的是初云国的玉玺,就在云梦霓的身上,那也是父皇留给她的遗物。 “是云形的虎符!” 江兖猜到青云卫要找的应该是,初云的云环佩,宝藏的玉钥,一分为二,一半在青云卫手中,一半在初云皇室手中。” 见秦玉拂脸色惨白,细密的汗珠沿着秀雅的额头滚落,是吓的不轻,“今夜就暂且放了你。” 秦玉拂看着江兖离开,身子如掏空了一般,好像有东西被剥离出去,整个人没入水中,良久方才露出水面,微微娇喘。 “还好江兖相信了,至于绯闻之事,那夜是易寒前来,萧琅哪里应该很好解释,如今她的名节有损,太后是否会放弃她与九皇子的联姻?” 究竟是谁害她名节?应该不会是困在将军府里的云梦霓,父亲封锁消息,能够知道丞相府隐秘的人,一定是丞相府内部的人。 倒是让她想起一个人来,就是同父异母的妹妹秦玉瑶,看来要找时间和她谈一谈。 终于平复所有的情绪,方才起身离开浴桶换上冰绡丝的内衫,见桑青趴在地上没有醒来,轻唤道:“桑青,桑青!” 唤了几句也没有反应,怕是要睡上几个时辰,推开门见元脩立在门口,口不能言手不动,是被人封了穴道。 江兖这个人太可怕,绝不能再招惹他,知道元脩能够听到她说的话。 “元脩,今夜之事绝对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 第十二章 仇怨 秦玉拂与江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萧琅即便在军营也有所耳闻,那夜是易寒去了丞相府,究竟是何人与他们一样想要破坏皇家与秦家联姻? 从秦家与他撇清关系那一天,他对秦玉拂再无任何感情,对秦家更多的是恨,京城这趟浑水越混越好。 听管家禀告,云梦霓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为了安抚云梦霓,萧琅刚刚回府,先去了凤引轩。 推开门扉,房间弥散着浓郁的安神香,云梦霓躺在榻上睡得香沉,绿芜忙不迭上前道:“将军,您可回来了,小姐身子越来越糟糕,点了安神香才刚刚睡去。” 榻上,云梦霓已经知道萧琅前来,她前世擅长调香,在安神香内加了少许龙诞香,萧琅不近女色,只对她关爱有加,却没有任何的逾越。 萧琅许她今生,等他大事得成,会明媒正娶,封她为后,只是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云梦霓仿若被他打扰,嘤咛一声,缓缓睁开眼,眉眼凄凄,声音几不可闻,“将军,你回来了。” 萧琅匆忙上前,从身后将她扶起,“你身子弱就不要起来了。”“你这又是何苦?不是说过万事有我。” 云梦霓楚楚可怜的眸光看着她,微微弓起身子,抱住萧琅的脖颈,泪眼朦胧,微咸滑落脸颊。 “将军,若非有内奸,初云国也不会国破,云儿也不会无依无靠,承蒙将军救下,本想着微薄的力量,助将军完成大业。只是云儿怕是等不到青云卫找来的那日,云儿怕是不行了。” 萧琅见云梦霓孱弱的身子,情真意切,“休要胡言,明日传郎中来为你诊病。” 声泪俱下,声音近乎破碎,“云儿是心病,整日如笼中之鸟被囚禁,与其担惊受怕的躲起来,不如给云儿一个身份,哪怕是将军的妾室婢女,只要能够留在将军身边。” 云梦霓如此依赖他,正是萧琅想要看到的。当初易寒设计,用以妃子替换了云梦霓,扶风的皇帝尚不知初云公主尚在人间。 只知道青云卫的存在,想要得到储运的宝藏下落,与其将云梦霓关在凤引轩,整日胡思乱想,担惊受怕,不如给她一个身份。 轻拍她的脊背,安慰道:“云儿先将身子将养好,一切从长计议。” 萧琅安抚过云梦霓命绿芜小心伺候着,他还要去别院见易寒,易寒也早已煮好了茶在卧房等着他。 见萧琅前来,易寒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萧琅也找了位置坐下来,他更喜欢饮酒,并不喜欢饮茶,可惜易寒不能够喝酒,只能过后以茶代酒。 萧琅微微的饮了一口,发现今日的茶似乎少了些许苦涩,这并不重要。 萧琅看他,想必他早就知晓传言的事情,“易寒,最近京城的流言,对太后的计划极为不利,太后有心扶植九王,此事有没有可能是皇上所为?” 易寒眸色淡然,淡淡摇头,“绝无可能,叶家的势力根深蒂固,太后的每一步都是为了保住皇权保住叶家,皇上要脱离太后的掌控,没那般容易,没必要坏了秦玉拂的名节。多半是秦家自己结下仇怨。不外乎闹腾几日,也便再无人敢提。” “不过秦玉拂有一句话是对的,既然她能够破解悬镜阵,江兖未必看不破,不如将人换一个稳妥的地方藏着。” 萧琅心中莫名的一滞,没想到易寒竟然赞同秦玉拂的意见,从她可以破解玄镜阵,拜易寒为师,就该知道秦家的别有用心,看来该找些机会,见一见这名故人。 易寒见萧琅不语,“将军,可是对初云公主动了恻隐之心!” “当然不是,一定要取得初云公主的信任,才能够得到初云国的宝藏,得到青云卫的誓死效忠,初云定会再次派探子前来,不如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被云雾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漂浮着,荡漾着,透析出浅浅的光线。 皇宫,太后寝宫瑶华殿内,鎏金的九盏莲枝灯,九灯一燃,满室生辉。 叶昭华端坐在凤塌,凤穿牡丹锦绣流云华服,年约三十有余,风韵犹存,身上散发着华贵气质,眸中凌厉,看着向江兖。 “京城中的传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不会不知道哀家的心意。” 江兖收敛了身上所有的戾气,神色恭敬道:“太后息怒,属下去查案,被秦小姐误会,是属下办事不利,皇上已经下令惩处属下。” 叶昭华敛眸,江兖是皇上的心腹,皇上命他去查初云余孽的事情,怎么会查到秦家去,宝相寺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是个意外。 “此事应该与秦家没有关系,再过两日九王就到了京城,务必将此事办的干净些!” “回太后已经杀了一批闹事的,挂在城门示众,皇上也下了旨意,无人敢再胡言乱语。” 叶昭华冷哼一声,这倒像是绣衣使的风格,看来皇上对这件事倒是蛮上心的。 “你们要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危,不要让初云的奸细再混入京城,别再弄出什么笑话来!” “太后说的是!” 叶昭华见江兖神色恭敬,绣衣使只听命与皇上,从未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你可以出去了!” 叶昭华看着江兖离开,如今皇上翅膀硬了,不需要她这个母亲,一心想要独揽皇权。 王氏商贾,京城首富。秦枫一直中立,并未投靠叶家的势力,如今大哥叶渊镇守初云,只有二哥叶弢在京城,心里很是不安,此时两家联姻对于叶家来说由为重要。 不过听探子说秦家的女儿突然拜师学谋略,以秦家的学识何须拜师,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如此也好,寻常的女子怕是管不住顽劣的儿子。 巍峨皇城,飞檐卷翘,金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粼粼的耀目金波,壁皆砖石间甃,镌镂龙凤飞云之状。 高头白马,穿过一道道城门,黄花梨精雕的马车内,十六七岁的少年,身姿尊贵非凡玉冠束发,如琉璃般眼眸,仿佛沾染了晨露般光彩潋滟,微挑的双眉带着桀骜。 怨恨遽然间涌入脑海,夏侯钧最不愿回来的地方就是京城,最不想来的就是皇宫。 马车还未到瑶华殿,护卫远远见着常嬷嬷带着人准备了銮驾远远的迎着,冲着马车内道:“王爷,太后派了常嬷嬷前来。” 夏侯钧薄唇扬起冷冽弧度,“不必理会!” 进了宫门,内院是禁止马车行进,马车疾驰穿过人群,张嬷嬷无奈的看着远去的马车,看来九皇子在皇陵受罚的一年,对太后娘娘的怨恨丝毫没有减少。 既然没有迎到九王,她们要尽快回到瑶华殿复命。 马车停在瑶华殿门口,没有命人通禀,夏侯钧下了马车,直接入了殿中。 殿中还忙碌,叶昭华命与御膳房准备了午膳,九王离京一年,想要母子好好的团聚。 浅碧见王爷闯入瑶华殿,正欲上前见礼,人已经进了内殿,忙不迭喊道:“齐王驾到!” 话音方落人已经进了内殿,叶昭华见儿子归来,毕竟是骨肉相连,岂会不疼爱。 母子许久未见,竟然没有见礼,见他眸子里依然藏着化不开的怨恨。 “钧儿,你还在怨恨母后,怨恨皇上罚你去守皇陵?当年也是青樱她自愿,青樱如今已经是你的嫂子,不要再做出格的事。你也不小了,母后知你喜欢年长的,想将秦丞相的女儿许配给你,比你大一岁,才貌双全,也便安下心来。”。 夏侯钧眼底深处闪动着桀傲不驯的神色,唇角边正勾着一抹冷意的嘲讽。 “母后是不是所有好的都要给他,就连心爱的女人都要让给他。倘若本王不是您的亲儿子,是否会像除掉大哥三哥他们那样除掉孩儿。” “钧儿,怎么可以如此说,那些人都是乱臣贼子,是该死的。” “那父皇呢!父皇为何会战死沙场!”夏侯钧眸中迸射寒芒,几乎是嘶吼出声。 面对夏侯钧的质问,叶昭华身子僵硬,她以为做的滴水不漏,从没有想过他会知道。原来这么多年他们母子失和的根源在这里,她不后悔,她做的都是为了保住叶家百年基业,眉目渐渐变得凝重。 “钧儿是从哪里听说的,又是佞臣的挑拨之言。” 是他亲耳听到母后与舅舅的谋划,只因当年年纪太小不敢说出来,这世上没有人是可信的,包括心爱的女人,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母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以后就不要传本王进宫。” 叶昭华从未想过母子见面会是这般模样,一直认为是儿子埋怨她将青樱嫁给皇上,才会性情大变。 真的害怕他混起来会破坏计划,“钧儿,休要肆意妄为!” 夏侯钧知道母亲走的每一步都有计划,他已经不是年幼的皇子,他已经十七岁。 “母后,我不是哥哥,是不会受你的摆布!” 夏侯钧拂袖离开瑶华殿,压抑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口,从未有过的舒爽。 夏侯钧没有坐上马车,命人在宫门口等着,他想独自一个人走走,御花园是通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也是后妃经常出没的地方。 或许能够遇到叶青樱,扶风国的皇后,她应该知道自己回到京城,两年未见不知过得如何? 御花园内三三两两倒是遇到一些装容颜丽妃嫔争奇斗艳,尚未见到叶青樱。 前面便是御书房,夏侯钧并不想见夏侯宸,却是见到秦惊云手中牵着三四岁的孩童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那孩子容貌与夏侯宸有几分相似,夏侯钧没有走进,只是远远的退了回去。 下朝之后,秦惊云带着太子,前往御书房,无论皇上政务再忙,都会例行考问课业。 命曹公公将太子送回凤仪宫,皇后的寝宫,他还要前往太学。 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骤然止步眼忘周遭,见到夏侯钧那桀骜身影,心头猛然紧缩。没想到九王如此快就赶回来了。 秦惊云依照礼数躬身拜道:“微臣见过齐王殿下!” 夏侯钧双拳紧握,眼眸里恨意炙热,若不是他帮忙,青樱又怎么会嫁给皇上,他才是罪魁祸首。 “听说你留在太子府教授那孩子,帮助心爱的女人当上皇后,每天看着她卿卿我我,皇上竟然留你在皇宫里。”言语之中尽是挖苦讽刺。 “无论何事都是齐王的家务事,若是被人听到会误会,只怕有人会为此遭难。”秦惊云不卑不亢,语气波澜不惊。 他的言语中表明青樱过得并不好,如果他一直揪着陈年旧事耿耿于怀,受伤害的只有叶青樱一人而已。 夏侯钧见秦惊云波澜不惊的神色,没有人比他更愚蠢,将喜欢的人拱手让人。 不过夏侯钧似乎想到了更好的报复秦惊云的办法,他还记得太后的提议。 夏侯钧双手环胸,眸中尽是蔑然,“母后准备赐婚,本王原本不想答应,想想有你这样尽职尽责的大舅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本王定会好好的对待王妃,这是你秦惊云欠本王的!” 第十三章 行商 秦玉拂一身素衣青丝浅绾,清风微凉拂面,斑驳的阳光从院中的树影间照在身上,让人不觉心间暖融了些许。 自从绯闻的事,在绣楼里关了些时日,每日里习礼仪,抚琴调香作画,元脩更是守在门口,不准她出门,哥哥说九皇子回到京城,她与九皇子素未蒙面,更是鲜少机会见面,哥哥未免太过危言耸听。 央求着母亲,今日终于可以放她出来透透气,她不能够出丞相府,如此这般她要如何才能够见到萧琅,也担心云梦霓,霸占自己的身份,先下手为强。 根本无心赏着院中美景,信步走来,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出府邸。 眼角的眸光,瞥见竹林旁掩映在杂草中好似有一处孔洞,从前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竟有一处狗洞。 即便有狗洞又如何,她一个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岂会钻狗洞,要想个光明正大的办法出去。 “小姐莫不是想从狗洞钻出去见什么人?”身后传来元脩突兀般的冷言冷语,他已经想起那夜与秦玉拂私会的是将军府的易寒。 他们兄弟两人跟在秦惊云的身边多年,最敬佩秦惊云的才学和品行,从未想过秦玉拂是如此不知检点的女人,私会男人伤风败德是要浸猪笼的,心中自然也没有恭敬之心。 “你一个下人,怎么能够如此同小姐说话!”玉镯怯懦不敢言语,桑青一心护主,见元脩出言不逊,杏眼圆睁,怒眸质问道。 秦玉拂也止住脚步,从没见过如此嚣张的护卫,说是保护,明明就是哥哥派来监视自己的,真后悔将元脩留在身边。 明丽清眸看着那死寂一般冷漠的神情,心中同样不喜,“元脩,既然你不愿意留在丞相府,可以回到哥哥的身边,没必要委屈自己。” 元脩当然想要回到主人身边,他的任务是保护秦玉拂,只是看不惯她的作风,身为女子最重名节,她私会易寒,弄得满城风雨,那夜江兖闯浴房,若是贞洁的女子怕是要以死名志。 即便看不惯,还是他临时的主子,“主人说了,九皇子已经回到京城,小姐还是不要想着出去乱跑,免得给秦家惹麻烦。” 又是这样的话,九皇子回京城与她有何干系,她又不打算嫁给夏侯钧。 元脩如此尽职尽责的守着,好不容易出来她才不愿轻易的回去,总要找个光明正大的名目出去。 没有父亲的命令,元脩是不会带她出府,她又不会武功,只能够去求娘亲,朝着东面的院落而去。 秦玉拂走在前面,元脩与桑青玉镯依然跟在身后,桑青料到秦玉拂去见夫人,提醒道:“小姐,您走错了,今天是初一,夫人如今应该在账房。” 在阁楼里呆的久了,竟是忘了今日是府里发放月银的日子,娘亲的嫁妆颇丰,外主翁又疼她,她的绣楼供给都是最好的,根本就不用领月银。 母亲掌家,此时应是最忙的日子,不过也让她想到了出府的办法。 “去账房!” 秦玉拂带着三人前去账房,未到,远远地见着数名装扮浓艳的妇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母亲生了她之后便再无所出,祖母便给父亲又纳了两房侍妾。 她们也是见到了自己,看在夫人的面子,见到秦玉拂很客套的寒暄几句。 秦玉拂又见到熟悉的身影,秦玉瑶也在其中,她眸间游移不定,有些不耐烦,并不愿意见到自己。 “各位姨娘可是从账房而来,母亲可在。” “夫人在。” 秦玉佛将眸光望向秦玉瑶,“玉瑶妹妹多日不见,姐姐可有些体己话想与妹妹单独谈谈!" 既然秦玉拂如此说,两位姨娘自然很知趣的带着人离开,秦玉瑶心里已经料到她想说什么?父亲已经警告过她。 她为此心怀不甘,并没有看秦玉拂,只是抓着知秋的臂弯,“知秋,我头有些疼,咱们还是回去吧!” 秦玉拂今日可没打算放过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妹妹不是头疼,而是心虚吧!” “玉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秦玉拂见她装糊涂,这府里只要给银子,很多事情都是可以查到的,想必母亲那里也是晓得,碍与父亲,不会像宋姨娘一样将她赶出府中,背后的下手段应是有的,她却是该头疼。 “那个姨娘咎由自取,没想到你更愚蠢竟然败坏秦家的声誉,倘若将你交给秦家的宗亲,怕是父亲也保不住你,你丞相府庶女的身份也保不住了。” 秦玉瑶压抑心中怒火,知道谣言的事情总算压下去了,不论真假,她**之名已经传了出去,父亲已经警告过她,念及父母之情,并没将她赶出相府。 秦玉拂见她气的有些微白颤抖的唇,看她还能够忍多久,厉声道:“桑青!” 桑青了然,眸中陡然升起戾气,迫人的眼眸看向知秋,“小姐,谣言的事情就是从这个婢子口中说出去的,可以传厨房的张妈作证。” 知秋吓得一哆嗦,她是给了银子的,人也已经离开相府,难道被抓了回来?见秦玉瑶不语,她只是个婢子,此事若是被查出,小姐的位置保不住,她也会被送往官府。 她可还是记得城门口那一排排血粼粼的尸首,她会被绣衣使乱刀砍死的。 “你们含血喷人,像陷害我们家夫人一样,陷害我们家小姐。” 秦玉拂见秦玉瑶依然沉得住气,任凭着她的婢子辩驳,她是深谙以退为进之道。 动不了秦玉瑶,总要给她些警告,与江兖传绯闻,招惹绣衣使,歹毒之心,其心可诛! 冰眸迸射而出,冷眼看向知秋,“你个婢女还在狡辩,如此没有规矩,桑青,玉镯,去掌嘴!” 桑青上前,玉镯按着知秋,桑青毫无怜惜,狠狠的扇知秋,掌心灼痛,知秋的脸上被打的红肿不堪,玉镯缩着身子不敢去看,她当初也是这般受过如此刑罚。 知秋挣扎向秦玉瑶哀求,“小姐,救救知秋吧!” 秦玉瑶自身难保,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知秋挨打,大夫人将她叫去,暗中苛责,如今就连秦玉拂都来刁难她,不要让她找到机会,她欺辱过她的万劫不复。 秦玉拂警告秦玉耀瑶,如果她还想保住相府千金的位置,就不要轻举妄动。 桑青却是不明,见主仆离开,“小姐,谣言的事损害小姐名节,何不将此事交由秦家的族长处理,以除后患。” “父亲还念着父女的情分,家丑不可外扬,母亲尚且没有明着动她,经此一事她也会收敛许多。” 秦玉拂带着人来到账房外,门是半掩着,来来回回的下人们从账房内走了出来,透过缝隙站在见母亲与管家商谈。 将三人留在外面,独自一人走了进去,盈盈拜道:“拂儿给母亲请安!” 王氏见秦玉拂前来,将管家打发了,合上账册,见她今日变得乖巧许多,看来礼仪学还是初见成效。如今绯闻的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九皇子也回到京城,想必联姻的事情指日可待。 这也是王氏家族一直以来的心愿,自古士农工商民之柱石,虽然扶风开国以来已经打破了格局,商家纵然有财富,地位却并不是很高。 当初她正是看中了秦枫的身份,才会委身做了续弦,一直辅佐夫君做上高位。如今拂儿嫁入皇族,王家便是皇亲国戚。听说太后有心扶植九王,以王家的势力可以助其成事,女儿当扶风国的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王家可是将希望都压在了秦玉拂的身上,见她还站着,“拂儿,还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坐下。” 秦玉拂并没有直接坐在母亲的身边,而是绕到母亲身后,纤指覆上肩头,细致揉按。 王氏错愕,不知她是何意,“拂儿可是又要打什么主意?” 秦玉拂眉目流转,继续揉按,“拂儿只是关心母亲,母亲一个人掌管相府的一切,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着实辛劳。” “这有何辛苦,娘亲出自商贾,从前要打理的账目比这些多得多。” 秦玉拂自然知道这些,她知晓母亲很在乎与皇家联姻,手上却没有停,“拂儿是娘亲唯一的女儿,不知道母亲和外祖翁会为拂儿准备多少嫁妆?” 这孩子,竟然问起嫁妆的事情,嫁妆的事情王家自然不会含糊,“拂儿放心,只要你能够嫁给九王,你外祖翁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 秦玉拂松开手,长睫忽闪是在思索,良久才道:“娘亲,当初外祖翁可是给了母亲几十家店铺,拂儿若是得了便要好生经营,恳请母亲教拂儿行商。” 王氏颦眉,王家正是想摆脱商贾的地位,拉着她的皓腕,“女儿家学什么行商,只要当好王妃就好了。” 秦玉拂并不急,莞尔笑道:“母亲,拂儿即便做了王妃也是需要掌家的,您也知道九王的风评一向不好,纵是有金山银海也会被败光的,女儿总要有防身之用。” 王氏迟疑,女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不是整个相府乃至秦氏家族需要王家来支撑,如何坐稳大夫人的位子。 足以见得有财富傍身的重要,那九皇子若非皇族,她也不会舍得将女儿嫁过去。 “这个!拂儿先同管家学学查账。” 秦玉拂见母亲态度转变,“不如明日让管家带着女儿去商铺亲自去看看,帮母亲分忧!” 知子莫若母,她的心思还是瞒不过她的,“不行,谣言的事刚平息,还不能够出府!” “母亲放心,有元脩保护,拂儿明日女扮男装出,不会有人认出的。” 第十四章 齐王 秦玉拂心情愉悦,就知道母亲是最疼爱她的,没有答应她出府,却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了。 秦玉拂回到绣楼便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翻看典籍,明日去商铺之后,她会找机会去将军府一趟,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易寒,既然拜易寒为师,总要投其所好。 暮色一层一层的涌了上来,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玉拂用过晚膳便将玉镯与桑青打发了。 走到梳妆台前,打开妆匣,看着妆匣内精美绝伦的各色首饰,秀雅的眉下,含情露目,心间一股暖意熨贴上来,算算日子,如今萧琅在京城的地位已经稳固,应是不需要整日呆在军营。 她要精心梳妆打扮,明日去将军府也许会见到萧琅,前生为之倾心一辈子的爱侣。 素手拉开妆匣下面的暗格内均是调好的香丸,前世在后宫就知道阮素擅长调香,还记得她曾经送给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她很喜欢便贴身带着,也正是她大婚之后一直没有怀上龙嗣的根源。 如今想来也是愚蠢,当初怎么没有看清阮素的真面目。 不去想曾经那些恼人的事儿,秦玉拂取了一枚安神助眠的香丸放入香炉中,室内云雾聚散飘渺,烟笼青烟一室叠香。 香气却是可以让人心神安宁,关上妆匣,准备上榻安寝,却是见得妆匣的角落里随意摆放的两只白玉药瓶,素手覆上玉颈,若不是易寒的药,脖子上怕是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另外一只是上次夜探相府,易寒送给她涂抹背脊的凝露,已是空瓶,她并没有丢。 想起易寒的书房内弥散着淡淡涩苦的茶香,那是一个清俊清冷的一个人,喜欢喝苦涩的茶,不知道他为何会带着面具?难道他有不为人知的苦痛经历? 仰起头透过雕花窗棂,望窗外月漫漫,风吹光影摇曳,搅碎一地银白的光。 脑际忽而灵光闪过,长夜漫漫,即便燃了安神香她睡不着,不如试着调一款适合易寒的香,就算报答他两次赠药的恩情。 秦玉拂取了白芍,沉水香、薰陆香、白檀香、熟捷香、青桂香、白渐香、苏合香、安息香,九种香料按照一定的比例调配研磨,炼蜜和匀,丸如豆大,放入白玉瓶中。 翌日一早,秦玉拂用过早膳,命桑青去知会管家准备马匹,由管家带着前往商铺,她要去商铺学习查账。 夫人当管家说过此事,通常都是月末才会查账,带着秦玉拂前去商铺,不过是让她熟悉各个店铺的经营。 王氏能够如此痛快的答应,也是希望女儿嫁入齐王府,可以像她一样独挡一面,即便齐王不喜欢女儿,娶再多的侧妃齐王妃的位子还是稳固的。 沐阳城南,一辆马车停在聚宝斋门口,管家之所以带秦玉拂来此,这间店可是夫人手下最盈利的店铺之一。 一名翩翩美少年下来了马车,眉间一点朱砂,翩若惊鸿的容颜,一身淡青色锦绣长衫,髻上一支翠玉簪。 掌柜的年约五旬,慈眉善目,人也长得富态,早以带着伙计前来迎接,将秦玉拂迎到店中,向秦玉拂介绍古玩店的文玩种类,以及背后的故事何来历。 秦玉拂曾是初云国公主见闻比一般人多一些,即便如此,也有很多是她不曾见过的。 聚宝斋共有三层,一楼是首饰华裳,玉器瓷器日常一类,二楼是文玩字画古砚典籍之类,三楼则是古玩兵器。 秦玉拂前世是初云国的公主,扶风国的皇后,奇珍异宝多有涉猎,见掌柜侃侃而谈,她是醉翁之意,自然不会在此地逗留太久。 秦玉拂看向管家,“母亲让我来学查账,有掌柜的在即可,府中事物繁杂,管家可以回府向母亲复命。” 几十家店铺,要学起来很耗时辰,他只是负责引荐,掌柜是自己人,又有元脩在,管家便安心回相府。 掌柜的将秦玉拂带到账房,翻出上一月的账册,细致讲解,既不刻板也不生硬。 秦玉拂装作不懂的样子,耐心的听着。 元脩见秦玉拂将管家打发走,原本认为秦玉拂是找借口出府,见她很认真的在学习查账,是真的再学行商。 玉抬娇是沐阳城最大的消金窟,三楼陈设豪华的雅间,夏侯钧欣赏着厅中的歌舞,一杯一杯的饮着杯中琼浆玉液。 京城却是要比皇陵热闹得多,整日里靡靡之音,笙歌入耳,有美人相伴,有巴结奉承的世家子弟。 心情沉郁,一口浊气抵在心口,他知道这几年叶青樱过得并不好,只是空有着皇后的位置,事到如今她有没有后悔当初的选择? 狠狠握住酒尊,重重的摔在地上,夏侯均怒喝道:“都给我滚!” 一声厉喝,吓得舞姬止住舞步,不知道是哪里做错,生怕得罪了齐王殿下,纷纷提起裙袂,退到内堂。 叶云轻见齐王心情不好,“王爷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 叶云轻叶家的旁系分枝,原本也算是他的朋友,一年不见已经是太后的人,是太后派来监视他的。 夏侯钧骤然起身,阴邪的眼眸看向叶云轻,“要是你敢跟过来,本王会让你们叶家滚出京城!” 叶云轻没敢妄动,他不过是叶姓没落分枝,好不容易在京城稳住脚跟,挨太后的责骂,也好过得罪齐王。 护卫紧随其后,跟着夏侯钧走下楼,站在楼梯口,听到楼下大厅内,围满了看客,是绣衣使刚刚来过,抓了一名世家子弟,听说今日在朝堂上,又一名官员被弹劾了。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二名官员被弹劾,都是太后的阵营里面的官员,在夏侯钧眼中,绣衣使不过是皇上养的一条恶犬。 心中莫名的一丝畅快,母后早就该想到会有今天,没有人会像父皇那般纵容叶家,母后竟然....。 募地,夏侯均耳廓微动,听到二楼雅间传来耳语声,“这个江兖真不是东西,听说郑承业大人也被抓了,那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救济了多少流民,天杀的,老天爷会收了他的。” “前些日子不是还再传,江兖深更半夜闯入相府千金闺房欲行不轨,绯闻传的沸沸扬扬,本以为秦枫会弹劾江兖,没想到秦枫是个缩头乌龟, 女儿受了委屈,吭都没吭一声,就被皇上的圣旨给压了下去。” “哎!我那堂哥就因为喝醉酒说错了话,被江兖那个王八蛋杀了,尸体被挂在城墙上死的可谓凄惨。” “都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 夏侯钧回京城也有几日,却从没有听说江兖与秦家之女的绯闻,母后既然知道绯闻的事,竟然让自己娶一个残花败柳,恨意涌溺而出,同样是儿子,果然最好的都给了二哥。 出了玉台娇,夏侯均没有上马车,站在门口看着帝都最繁华的街巷,这条街有很多商铺都是秦家的产业。 他与秦惊云还有账要清算,看着远处的朱门店铺,“宁奕!去聚宝斋!” 聚宝斋是秦家最大的店铺,也在这条街上,离此并不远,仅有几步路程。 宁奕知道齐王心情不悦,此时去聚宝斋,估计那一间商铺要倒霉了。 秦玉拂认真的同掌柜学行商,看着面前一册册的账目,似乎又回到前世,还是扶风国皇后,掌管着后宫的一切用度。 曾经她与萧琅是人人艳羡的帝王帝后,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过她还有机会以新的身份去接近萧琅。 稍后她会找机会摆脱元脩去将军府,希望可以见到萧琅再续前缘。 伙计匆匆忙忙从门外奔了进来,神情慌张道:“掌柜的不好了,齐王殿下驾到!” 第十五章 初遇 掌柜的听闻齐王驾到,匆匆忙忙跟着伙计到前面招呼齐王殿下,命伙计准备最好的香茗款待。 秦玉拂见掌柜的离开,没有想到九皇子会突然出现在聚宝斋,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怕是来者不善? 前世她一直呆在将军府内,从未见过九皇子,只记得当年那场宫变,九皇子死在了宫中,关于九皇子的风评,也是从萧琅口中得知。 秦玉拂秀眉微蹙看向元脩,毕竟他从前是跟在哥哥秦惊云身边,对九皇子还是有些了解,“元脩,咱们是否从后门离开?” 元脩颦眉,心中已有盘算,若是九皇子是故意前来,势必会在后门留下眼线,如果没有此事也便是巧合,也无需紧张。 “小姐放心,元脩这就出去探查。” 秦玉拂见元脩离开,九皇子的出现完全打破了她原本的计划,她的处境已经很堪忧,不想再去招惹九皇子。 桑青也是满脸的担忧,“小姐,闭门多日,刚刚出门,九皇子便出现,会不会来者不善?” 秦玉拂心间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若非九王是个不宜招惹的人,哥哥也不会派元脩来保护她。 “我与齐王殿下并无相识,更无恩怨,只要掌柜的在前面小心应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秦玉拂如是的安慰自己。 桑青绝的秦玉拂说得有几分道理,掌柜的经商多年,什么样的客人没有接待过。 也许是她杞人忧天,如今元脩已经出去打探,她们只能够等。 少顷,只听得楼下传来脚踏楼梯的急促声响,门猛然被推开,伙计直接冲击进门。 秦玉拂见他喘的厉害,意识到不祥,忙不迭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伙计见事态不妙,慌忙来找她,“小姐,齐王殿下为太后娘娘请了一尊上古时期的玉壁,为太后娘娘祈福,掌柜的亲手装入盒中,没想到突然掉在地上碎了。齐王殿下盛怒命入将掌柜的抓了起来,命人查封店铺。” 秦玉拂一股凉气由脚底直达脑际,掌柜的行商多年,油锅里练过的眼,怎么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九皇子果然是有备而来,故意而为。 店铺被九皇子盯上,一旦查封怕是会占为己有,元脩还没有回来,一时间让她进退两难。 “小姐,聚宝斋可是夫人多年经营,不能够被齐王殿下夺了去。可是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皇家!”桑青急道。 秦玉拂心绪烦乱,她不想招惹九王,又不能够看着九皇子仗势欺人。 那伙计跟在掌柜身边多年,见秦玉拂神色迟疑,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姐,掌柜的年纪大了,可经不起牢狱之苦啊!”悲凄道。 秦玉拂心下一横,此时也管不了许多,她总不能够坐视不理,见掌柜的遭受牢狱之苦。 “桑青,去大厅!” 秦玉拂跟着伙计匆匆忙忙下楼,来到大厅,见地上碧玉碎裂在地,人也已经被带了出去,店铺的大门敞开着,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 秦玉拂直接冲向门口,见夏侯均已经上了马车,匆忙唤道:“齐王殿下请留步!” 夏侯均自若的靠着马车,他在想着一向儒雅守礼,不给人留下把柄的秦惊云,若是知道他黑了秦家的店,会不会逼得他气急败坏的来找他算账。 听到马车外突然出现的声音,是谁有胆量拦住他的马车,拂开一线门扉,向外看去。 一身蓝衫的俊美少年,娇颜如雪,眉目若画,眉宇带着一丝英气。眉间一点朱砂在阳光照耀下,更点几分娇媚。 那柔和的线条,分明是女子的容颜,还有那故意压低的声线,犀利眸光划过颈项淡淡的绯红,耳上的孔洞清晰可见。 胭脂堆里打滚,怎么会看不出她是女子,此女的容貌,即便是在后宫,也是翘楚。 “你是何人?” 清冷的质问声从马车内飘了过来,秦玉拂平复心间的不安,抬起头神色从容,撩起衣袂跪在地上。秦家乃是官宦之家,不许经商,王家是皇商,她只能够以王家人的身份插手此事。 “草民见过齐王殿下,草民是王家的本家,这间店铺暂由草民来打理。” 马车内,夏侯均轻蔑的勾了勾唇,没想到为秦家出头的竟然是一名女子,有胆子拦他的马车,还是有算几分胆量。 他要等的是秦惊云,冲着轿子外面的宁奕道:“回府!”声音平淡,带着一丝不屑与慵懒,根本没有理会秦玉拂。 秦玉拂有些焦急,忙不迭从地上起身,“齐王殿下,就不顾着太后的安危,要知道那玉璧碎裂并非吉祥之兆,草民有化解之法。” 好一个激将法,秦玉拂给他扣了那么大一顶帽子,若是他不下马车就是大不孝,许久没看到敢如此胆大的人。 可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夏侯均离座而起,跃下马车,一瞬间,一股压迫感压了下来。 一身蓝色的华服勾勒着修长精瘦的身躯,双唇轻抿,似那锋利的薄刃。五官俊挺,一双狭长俊目,冷睨着她。 秦玉拂抬首迎上带着轻蔑的眸光,两个人竟然撞衫了,夏侯均与传闻中的纨绔之弟有很大不同,传闻大抵都是不可信的。 秦玉拂微敛眸光恭敬颔首道:“还请齐王殿下移步!” 夏侯均看着秦玉拂明澈双眸,想要看看这名女子想要玩什么把戏,轻蔑勾唇,戏谑道:“如果你不能够让本王满意,你就要跟着本王回府。” 秦玉拂身子微颤,眸中一丝恍惚,被他的话惊到,稍稳心神,“齐王殿下,请!” 夏侯均冷冷的挑起眉,大步朝着门口而去,秦玉拂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元脩在后巷转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马车还在门口,元脩又绕到前门。 见聚宝斋的门口却是有护卫把守着,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情况似乎有些不妙,为了秦玉拂的安全,决定带着秦玉拂从后门悄悄离开。 元脩回到楼上却见着秦玉拂与桑青都不见了,意识到不妙,再回到前门,见秦玉拂同齐王进了聚宝斋。 心间懊恼,只差了一步,他不该疑心太重,将秦玉拂留下,若是秦玉拂出了事,他如何向主人交代? 秦玉拂命伙计准备上好的茶点,亲自去取了红布将玉璧从地上拾起,托在掌心,“玉碎可以用金镶玉的办法将其补齐,最好的办法是用红布包起来来,选一处风水好的地方埋起来。” 夏侯均眼眸深处清淡的蔑然,“这就是你说的解决方法?” “当然不是。” 秦玉拂手上动作并没有停,将包好的包裹交给桑青,向掌柜要了钥匙,由暗格内取了一只精美的木盒。 这可是镇店之宝,不久前管家还在讲它的来历,她曾经是扶风皇后,其中故事也是知晓一些。 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今日也只能够破财免灾。 素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白玉怀古上坠赤色流苏,也便是平安扣,纤弱指甲挑起流苏,一枚温润以泽凝重无瑕的美玉,拿在手中。 “殿下,且看,这一枚怀古年代不及那块玉璧久远,价值却远胜于玉璧。此枚怀古与扶风国的玉玺同出一块玉石。当年工匠在雕刻玉玺之后剩下三块玉料,两枚大一点的玉料雕成了一对龙凤佩,据说太后送给了当今的皇上,和前皇后作为大婚之礼,只可惜皇后难产而死,皇上哀痛也便将一对龙凤佩与皇后一并下葬。这枚怀古就显得弥足珍贵。” 夏侯均双拳紧握,乌黑的眼眸被一层层濛濛得氤氲薄雾,还记得当年那场盛大的婚礼,帝王帝后情深,让人相信即便是政治联姻,也会让人艳羡。 如果叶青盈没有死,也便不会叶青樱请缨进宫照顾小皇子,也便没有后面的故事。 看着秦玉拂手中的无暇美玉,一抹嫣红,如血刺目,缓缓松开紧握的双拳。 “这个故事也许太后能够喜欢。”夏侯军平淡应道。 秦玉拂见九王是同意她的提议,将物什小心翼翼的放入盒中,双手奉上,“还请齐王原谅下人不敬之罪!” 夏侯均没有接,只是看着面前,精致秀雅又不失妩媚的一张脸,背脊挺直,不卑不亢,并不失礼,此女绝非是普通人家的儿女,并没有商家之人圆滑世故,满身的铜臭味。 夏侯钧向宁奕递了眼色,宁奕接了秦玉拂递过来的锦盒。 唇角勾起一抹幽诡,“本王可以原谅他们。” 秦玉拂不敢松懈,“谢齐王殿下恩典!” “你叫什么名字?”夏侯钧声音冷冽。 “草民无名小卒,怕辱没了王爷的耳根。”秦玉拂道。 夏侯均脸色微沉,话语中清浅谑意,“明日本王还会来,你要是不在,本王就拆了这家店!秦家也不差这一家店铺!” 秦玉拂的心如冰冷的潮水夹带冰棱当头浇下,既冷且寒,本以为她逃过一劫。 “是!”秦玉拂只能够硬着头皮应下。 夏侯均看到秦玉拂眸中的一丝恍惚,满意勾唇道:“宁奕,回府!” 第十六章 殷勤 见齐王离开,掌柜的忙不迭谢恩,明知道是齐王故意陷害,心中也在自责,是他年纪大了,是到了该养老的年纪。 秦玉拂并没有怪他,齐王有备而来,即便换了旁人也是一样的结局,只是明日她要如何面对齐王,不知道他又会如何刁难。 躲在暗处的元脩,见齐王的人走远了方才现身,宁奕是认得他的,当然也知道齐王与秦惊云之间的恩怨。 “小姐可以将此事交给少爷解决!完全不用亲自出面。”元脩道。 元脩的言语中明显责备,秦玉拂又何尝想招惹九皇子,父亲在朝为官从不与人结怨。 若是不肯联姻,齐王大可直接拒绝太后,如此刁难,难道这件事与哥哥有关联。 “元脩,哥哥可曾与齐王有过节?” 元脩支支吾吾,他不想出卖自己的主子,只是颔首,算是默许。 元脩不肯说是什么过节,秦玉拂想要去将军府,此事正好可以堵住他的嘴巴。 “既然哥哥与齐王有过节,齐王有备而来就想逼着哥哥出面,哥哥和父亲在朝为官,不可卷入商家之事,会成为仕途之上的污点。” “这...齐王很难缠,少爷是担心怕小姐吃亏。” 听元脩如此说,秦玉拂心里反倒踏实了些,“元脩,我们可以去找易先生,他是我的师父足智多谋,一定有办法对付齐王。” 元脩想起那夜易寒夜探相国府,秦玉拂前往将军府分明是会情郎,拒绝道:“断然不可!” 桑青在一旁听得清楚,小姐的话分明有道理,偏偏元脩处处与小姐作对,质问道:“元脩,刚刚若不是你将小姐留下,小姐也不会被九皇子缠上,明明就是你的失职。” 这正是秦玉拂想要说的,桑青这丫头真是贴心。 秦玉拂已经决定去找将军府找易寒,她不想与夏侯均纠缠,要想让易寒为他出头,怕是要费一番心思。 秦玉拂眸光在琳琅满目繁缛精美的玉器中逐一扫过,明眼处一只端巧玲珑的香炉,炉盖云峦叠嶂,待燃香后,烟气从炉盖的空洞内飘渺而出,别有一番雅致,与她为易寒调的香正好相配。 秦玉拂命桑青去马车内将包袱取过来,是昨夜就准备好的,桑青为她简单的挽了发髻,薄薄的施了粉黛。 姿容胜雪,一身素色纱裙,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一切准备妥当,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元脩极不情愿的跟在马车后面,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远处街道尽头,马车内,夏侯均看着渐渐远走的马车,是见着一身白衣,雪凝琼貌的华颜女子上了马车,正是刚刚聚宝斋内女扮男装的女子。 身后跟着的,可是秦惊云的贴身护卫,此等姿色的女子,难道是被江兖看上,太后要指给他的秦家之女。 纤长指腹轻撩唇瓣,波诡莫辨的眼眸亮如寒星,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宁奕看马车离开的方向并不是丞相府的方向,悄悄派人跟着那马车。 将军府内,每日由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每一份易寒都是要过目的,还要准备安置边疆转入暗中的势力,不被朝廷发现。 午时将至,厨房准备了午膳,护卫亲自送往书房,萧琅下朝归来,接过乌木的食盒,推开房门。 大步跨入房中,不由分说将食盒放在案几上,“易寒,事情是忙不完的,离毒发的日子就快到了,身子要紧。” 易寒却不然,继续埋头整理,“正因为毒发的日子快到了,才要将事情处理妥当,再过些时日阮将军就会到京城,将军也可以轻松些。” 萧琅直接夺过他手中的名册,“这么多年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如今裁军的事情已经完毕,剩下的事情尽管交给我。” 易寒看他,隐有怒意,是真的在关心他,“好吧!” 萧琅将食盒内的食物端了出来,都是比较清淡的食物,命人又取了一副木箸前来。 两个人对面坐着,“咱们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用膳。可惜你不能喝酒,不然定要喝上几杯。” 易寒淡淡道:“那就喝茶吧!” 此时,管家在门外道:“易先生,相府千金请求见先生。” 易寒颦眉,自从绯闻的事情,秦玉拂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出现,已是午时竟然前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探寻看向萧琅,他是知道萧琅与她是青梅竹马。 “将军是否要见见她?”易寒在探寻萧琅的态度。 萧琅每一次提起秦玉拂,心中还是有一丝不舒服,更多的是怨恨,因爱生恨。 “不如不见!” 易寒见萧琅回避,将他一个人留在书房,这书房明明是他的,他似乎有点喧宾夺主。 易寒冲着管家道:“将人带过来吧!” 秦玉拂跟着管家来到书房,如今已是午时,已经错过了会客的时辰,贸然前来,心中有些忐忑。 “易先生,秦小姐求见!” “进来吧!”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 秦玉拂莲步轻挪,推开门扉,见易寒案几上摆放着几样清淡的食物,可巧是两双木箸,难道是要请她用膳? 见他如此安安静静的坐着,少了以往的冰冷,脸色线条柔和如画卷,深邃的眼眸如苍穹浩淼,一时间无法探察他的心思。 秦玉拂上前盈盈一礼,“徒儿见过师父!” 易寒唇若弦月,淡淡眸光在她周身扫过,今日的她一身素色纱裙,姿态秀雅,犹如山间盛放的木兰花,清幽雅致,让人赏心悦目。 “你应该还没有用午膳,不如一起!” 秦玉拂有些受宠若惊,易寒如此是否已经承认她是他的徒儿,“徒儿遵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易寒也只比秦姑娘年长几岁,还是叫先生吧!” 没想到他如此清俊的人竟然还在乎这些,难得他能够接纳自己,“好!不过在外人面前玉拂还是会以师徒相称。” “嗯!易寒极其清淡的应了一声。” 秦玉拂一颗心终于安稳下来,见案几上都是些清淡的食物,眼角的余光看着那张清俊脸颊,唇色薄淡,难道他生病了? 易寒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在山门里吃素习惯了,如果你吃不惯命厨房送些荤食过来。” “不不不!清淡的食物很好,只是不知先生出自何门何派?” 易寒神情顿了一下,“你以后会知道。” 秦玉拂也便不再言语,拿起木箸夹了些青菜到碗中,小口朵颐。 用过午膳,命人撤了去,易寒见她安然端坐,方才再次开口问明她的来意,“你此番前来可是有什么不懂得地方?” 秦玉拂却是不急说明来意,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也是有备而来,冲着门外的桑青道:“桑青,将东西拿来!” 桑青提了包裹好的香薰炉递了过去,退出门外。 秦玉拂将锦帕缓缓掀开,一只白玉雕琢香炉,炉身一条浮雕蟠龙。蜿蜒狭长,颈钩卷,尾展于身,极为精美。 秦玉拂又从怀中取了白玉药瓶,从里面都出桐籽般大小的药丸放入其中点燃。 霎时间,清烟缭绕,满室叠香,暖玉生烟。 秦玉拂秀眉舒展,将白玉药瓶递了过去,嫣然浅笑道:“先生请笑纳!” 易寒见她递过来的药瓶,就是他平日里所用,也便不客气的接过。 “我见先生喜饮苦茶,每日要辅佐将军,思虑甚多,入夜定是难以安寝,昨夜就想着要来,专门为先生调制一款香。” 易寒嗅着渺渺馨香,却是有让人平抚心神的功效,只是他平日里并不喜欢燃香。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第十七章 陌路 易寒如此毫不留情的道破她的来意,那香却是秦玉拂亲自调来,谢他的赠药之恩,九皇子的事情完全是意料之外,既然他误会也不多做解释。 也便开门见山,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玉拂怀疑九皇子已经知晓徒儿身份。” 易寒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秦家对于联姻的态度,眉似剑,眸如水,姿态温和,言语间却是婉拒。 “传闻太后想与秦家联姻,九皇子与秦家很快就是一家人,不过是自家的家务事,易寒一个外人不宜插手。” 秦玉拂来找他自然已经想到了他会拒绝,除了不想正面与九皇子纠缠外,更不想牵连到父亲和哥哥。 易寒连江兖都敢得罪,他又是自己挂名的师父,她是再好不过的人选。她与萧琅青梅竹马,也可以让萧琅知晓,她无心嫁给九皇子。 “先生,秦玉拂心中早有所属,不会嫁九皇子,太后并没有下旨,联姻之说不过空穴来风。秦玉拂也相信,先生足智多谋,不用出面就可以出敌致胜。”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得罪了九皇子对将军府没有好处!”言下之意他是有办法帮他解决九王的纠缠。 秦玉拂知道萧琅他们是要起事,也会暗中结盟,毕竟多一分势力,便多以分把握。 虽然他上辈子不知道父亲秦枫是何态度,这一世她是想要重新找回前世的爱侣,萧琅与秦家便不可能是敌人,而是同盟。 仰首抬眸,迎上那道看似温润,却隐含冰冷的瞳眸,“秦玉拂知道将军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可以说服父亲助将军一臂之力!” 易寒听出秦玉拂话中深意,他不过是表明态度,“秦姑娘怕是想多了,罢了!也不差这一次,就帮你一回。明日你尽管去便是。” 秦玉拂了然,易寒言外之意她救了他两次,却总遭他算计,他心知肚明。 “先生的救命之恩,玉拂没齿难忘,日后定当还这个人情。” “不用还。你自求多福,只怕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 不觉已是午后,管家在前面领着主仆三人离开相府,易寒的话让秦玉拂心中很不舒服,微皱眉宇吹皱一池心湖,即便她整日躲在相府,她与九皇子的亲事就能够作罢? 脸上绽起一抹清愁,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女子娇柔的嬉笑声,“将军,妾身采些香花回去布置房间。” “你身子刚刚好,这些事情还是下人们去做。” 秦玉拂听到隐隐传来将军二字,期盼已久的一颗心早已乱了心绪,凌乱的脚步早已不受控制的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急切却也害怕,骇茫的望着远处俊挺身影,心底泅出丝丝隐痛,忍住眸中泪水,等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见到他。 只是她身边一身素裳,娇弱清丽的美人,靠在他的怀中亲昵无间,那便是曾经的自己,秦玉拂只觉得她的心被浮光掠影的刀刃贴着心划过,很痛。 “小姐,您怎么了?”桑青跟了上来,有些微喘,抚着心口。 顺着秦玉拂的眸光看去,她并不认识萧琅,却是见过云梦霓,这不是前些日子在将军府内院见过的那名女子,为何让小姐如此失神? 萧琅也早已见到秦玉拂,她的容貌与儿时天真模样大有不同,尤其是眉间的那一抹朱砂,是当初不曾有的。 他对秦家只有恨,对秦玉拂早就没了感情,更不会在乎她眸中动容。 云梦霓见两人眸光交汇,强烈的不安弥散心头,早知道秦玉拂会来,就不会拉着萧琅出来。 她好不容易能够留在萧琅身边,她绝对不能够让秦玉拂有机会接近萧琅,破坏了她苦心经营的一切。 一个寒颤,脚下一滑,娇柔的身子跌在萧琅怀中,“将军,妾身有些头晕!” 萧琅知道云梦霓心里对秦玉拂心存恐惧,毕竟她知道她初云公主的身份,犹如惊弓之鸟,与心思单纯的云梦霓相比,秦玉拂不过是当初爱错了人。 腰身一挺,长臂一捞,将云梦霓拦腰抱在怀中,“夫人身子不适,为夫这就送你回去。” 听闻“夫人”二字秦玉拂心间犹如凌迟,却不知如何开口。 云梦霓含羞带怯,将头窝在萧琅的怀里,娇弱模样却是让人怜惜。 云梦霓看着秦玉拂痛苦无言的模样,前世她可以将她从皇后的位子拉下来,今生同样可以。 秦玉拂眼睁睁的看着萧琅带着云梦霓离开,心底浮现悲凉,笑的哀切恍惚,她该说些什么?她才是真正的云梦霓吗? 曾经那般熟悉的人,那些缱绻柔情,再相见,不过是形同陌路。 秦玉拂神色恍惚,不知是如何回到相府,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将整个人关在房间内。 她要让自己的心绪安稳下来,她不可能放弃,眼看着云梦霓鸠占鹊巢,占了她的位子。 前世萧琅对她发乎情止乎礼,一直许诺等到大事得成许她盛大的婚礼,光明正大恢复她初云国公主的身份。 短短时间内,岂会如此快就以身相许,不过是为了保护云梦霓的一个身份。 思及此,心情似乎好受多了,在案几上取了杯冷茶来了喝,听到门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拂儿,可是受了什么委屈?快让娘进去。”掌柜的已经将聚宝斋内的事情亲自禀告,并且请辞。 秦玉拂起身,将房间的门打开,王氏见她眼眶微红好似哭过,“听掌柜的说今日之事,九皇子是乖张了些,毕竟是皇子,以后也是一家人。明日好生打扮,给九皇子留下好的印象,联姻的事就是拿九稳了。” 母亲一心想要将她嫁给九皇子,可还将自己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母亲,女儿不想嫁?” “这是太后的意思,即便是皇上也不可忤逆!你父亲和哥哥可还在朝为官,王家又是最大的皇商,都与皇家有着密切牵连,这门亲事是万万推不得的。你若是不想面对九皇子,以后多纳些侧妃,你只要稳稳的坐上王妃的位子。” 纵然前世是公主是皇后又如何?秦玉拂不想与母亲争辩,她是无法改变母亲心意。 “拂儿知道,拂儿有些累。” “好,母亲不打扰你,你也别去喝冷茶,对身子不好。” “知道了。”清淡应道。 王氏见女儿气色不好,离开去了厨房,命厨房炖些补品。 秦玉拂靠在窗前,微凉的风透过窗棂吹了进来,脑中一片清明。 易寒已经答应帮她,还是要未雨绸缪,想着明日如何应对九皇子,是否换回女装表明身份? “拂儿!” 刚刚送走母亲,门外传来父亲的声音,秦玉拂亲自起身将门扉打开,父亲一身褐色常服,慈爱眸光看她。 秦玉拂连忙福身,“拂儿见过父亲。” “父亲知道拂儿今日见到九皇子,受了委屈,明日就不要出门,就待在府中。” 秦玉拂感念父亲为他着想,“父亲,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今日已经招惹九皇子,躲是躲不过去的。女儿已经想到办法,父亲和哥哥都不方便出面,女儿便去请了易先生帮忙!” 易寒秦枫调查过,听说易寒出自名门正派,机巧善谋,博学多闻,背景并不复杂。 女儿每次出门几乎都回去将军府,“拂儿,可是看上了易寒?他是你的师父?” 秦玉拂闻言忙不迭解释道:“不,父亲当知女儿喜欢的是三皇子。” “三皇子已经不在。” “如果三皇子还活着呢?” “拂儿,说什么痴话,事情已经过去数年,也该忘了。” 秦玉拂很想说出萧琅的身份,可是她不能,她不清楚父亲会不会站在萧琅的阵营。 见女儿垂眸不语,他当年为了复兴秦家方才娶了王氏,如今位高权重,却也要在皇上与太后之间周旋。 儿子惊云看似风光,年纪轻轻入朝为官,不过是皇上留在皇宫里的人质。 王氏一心想要将女儿嫁入皇家,商人本质就是为利所图,秦枫不希望女儿也变成利益的牺牲品。 “拂儿,父亲不会逼着你嫁给九皇子,只要是你喜欢的人,哪怕是贩夫走卒,父亲也不会反对。” 秦玉拂翦翦凤眸中弥散水光,温暖熨帖心间,“拂儿就知道父亲是最疼女儿的。” 齐王府内,夏侯均剑身舞动,一道道银芒划过,剑招招式狠厉,仿若在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剑气带动着周身的气流,产生巨大的气场,一股强大的剑气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四散开来,花园中的花草被气浪纷纷吹落。 “王爷!” 夏侯均心中还是不痛快,并未收招之势,锋芒的白刃直指着宁奕的眉心,“什么事!” “聚宝斋内那名少年去了萧琅萧将军府,呆了许久刚刚离开!” 他夏侯均并不关心朝政,只知道扶风国除了舅舅叶渊和阮豫章之外,只有纪泓与端延昊两位大将军,他不过离开一年,何时京城又多了一位萧将军? “萧琅?” “属下已经调查过,萧琅是阮豫章一手提拔,在边关屡立战功,刚刚回到京城不久。” 斜挑的双眉微微扬起,一个刚刚归京的将军,收回剑招,长剑入鞘。 “查一下他与秦家是何关系?” “是!” 第十八章 青樱 萧琅抱着梦霓回到凤引轩,将云梦霓放在床榻上,见她脸色苍白,依然心有余悸胆怯的模样,她的身子还是这般娇弱。 云梦霓拉着萧琅不肯松手,“将军,那名女子始终是祸患,云儿怕她.....。” 萧琅怕云梦霓担心,又伤了身子,“云儿放心,她敢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除非她不在乎秦家的人的性命。” 他虽然无心说出,却是吓得云梦霓心中一颤,抓住他手上的皓腕更紧了,她虽然霸占了云梦霓的身份,却还记挂着父亲母亲,绝对不能够陷父亲与危难。 萧琅见她的神情眸光游移不定,更加的紧张不安,“云儿!” 云梦霓怕他误会,忙不迭掩饰道:“云儿没事,将军英明,是云儿多心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事,是云儿杞人忧天,只是那名女子毕竟是隐患,不得不防,将军还是少接触为妙。” 萧琅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扶着她缓缓躺下,“我还有事,你好好将养身子,别胡思乱想。” “好,将军大事为重。”云梦霓看上去乖巧很多。 萧琅去了书房,推开门扉,淡淡的袅袅馨香窜入鼻息。 心中泛起疑惑,易寒从不燃香,见案几上摆放的精美繁复的白玉香炉,倒像是秦玉拂的风格,儿时就经常绣香包送给他。 易寒依然埋头整理各地送来的名册,他毒发要有几日无暇顾及,必须未雨绸缪,将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考虑到,才能够利于不败之地。 萧琅见他的眸中隐隐倦色,唇色苍白无色,人生难得有这样一个知己,伸出手将他手中的笔夺下。 “你的脸色不好,剩下的我来弄。” 易寒只是清浅一笑,“剩下不多。” 易寒完全是代自己受过,当年若不是奶娘将两人调换,“你这般不拿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奶娘。” “不过是老毛病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说的轻巧,那可是噬心腐骨,白骨生肉,那毒连他的师傅都没有办法解,“易寒,你放心就算翻遍扶风,也要将下毒的人找到。” 易寒并不想让他担心,易寒一直命人跟着秦玉拂,知道她与萧琅见过面。 “听说你见过她了,就不想知道她都说了什么?” 萧琅只是瞬间一怔,没想到易寒会突然提到秦玉拂,语气坚定,“不想!一切以大事为重!” 易寒知道这些年萧琅心里对曾经的事耿耿于怀,她与秦玉拂接触,发现她并不是那般绝情的人。 还有今日的话,他才决定出手帮她,易寒觉得有些事情萧琅有必要知晓,才能够打开他的心结。 “她被九皇子纠缠,想求我帮忙,易寒已经答应了。” 萧琅想起刚刚见到秦玉拂,心中依然很不舒服,如同心口堵了些什么?有些窒闷。 如幽瞳眸深藏漠然,“与皇家联姻,是秦家一直期盼已久的计划,不答应不过是欲擒故纵?” “秦姑娘说她早已心有所属,不想嫁给九皇子。”易寒道。 曾经的回忆阒然间涌入脑际,萧琅身躯一震,她这话究竟是何意? 耳边似乎还能够想起儿时的语笑嫣然,“溟哥哥,不如你向父亲提亲,拂儿便做你的王妃!” 当年秦家那般彻底的和他们摆脱干系,她不相信秦玉拂会是个用情至深之人,还记得当年的感情。 “易寒答应此事,不正中下怀,可以破坏太后的计划。” 易寒本以为可以帮他解开心结,见他依然一副冷漠模样,当年的天之骄子,突然失去一切,对他的打击太大。 缓缓撑起身子,来到窗前,双指勾起放入在唇边,吹了口哨。 不多时一只灰色的鸽子飞了进来,易寒将早就写好的纸条装入竹筒,绑在鸽子腿上,鸽子抛入空中,在空中扑腾两下,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去。 皇宫内,天际灰蒙蒙的一片,夜风一吹,天幕似斜斜的压了下来。 昏暗宫墙,映照暗色人影,沿着木梯爬上阁楼,是宫外有消息传来。 福德海将鸽子抓在手中,解开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顺着木梯而下,躲在角落里,由靴子内掏出火折子。 将火折子打开,用力一吹,莹莹火光骤然一亮,借着微弱的火光,方才看清是易寒传来的消息。 “小福子,多喝了几杯马尿,出恭这么久。皇后娘娘还传你去梳头,曹公公说皇上晚上到凤栖宫。” 福德海忙不迭将火折子盖上盖子,将纸条吞进口中,远处,一名体态微胖的有些蹒跚的宦侍,提着灯笼来找他。 福德海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他梳头的手艺可是一流的,这宫里的娘娘们可都很喜欢他,每当皇上传召侍寝,都会传他去梳头。 福德海抖了抖身子,勒了勒裤腰带,摸了摸脑袋,有些尴尬道:“冯公公,不好意思偷喝了几杯,没办法就好这一口。” 冯全笑骂道:“你小子可有口福,娘娘们知道你爱喝酒,赏了你多少好东西,也不见你拿出来。还让我老人家打着灯笼找你” 福德海忙不迭陪笑道:“哪里敢让公公等,小福子还多仰仗冯公公照顾,娘娘们若是打赏自然有冯公公一份。” 冯全点头哈哈一笑,“这话中听,走吧!别让皇后娘娘等着。” 凤栖宫内,叶青樱沐浴更衣,命采薇精心装扮,皇上不喜浓艳,化了清新雅致的妆容,看着镜中,端庄温雅的容貌,与姐姐有几分相识。 姐姐犹如月下盛放的幽兰,清幽雅致,故意换上一身素色宫纱,“采薇,有没有去传小福子?” 采薇一边帮着她整理衣衫,一边道:“娘娘莫急,已经命人去唤了,应该还在路上。” 叶青樱执起篦子,心不在焉的梳理着青丝,眉下淡淡的清愁。 心里总有些不安,皇上已经许久没有来,太后在其中周旋,这几日终于肯到凤栖宫,她自然要精心装扮,期望快些怀上龙嗣,她皇后的位置才得以稳固。 殿外,不用通传,福德海提着妆匣连滚带爬的进了内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莫怪,小福子贪杯多喝了几杯。” 采薇在一旁打趣道:“又是哪位娘娘赏了你琼浆玉液,可是嫌弃凤栖宫的酒不好喝?” “小福子那里敢!”尴尬道。 叶青樱见福德海憋得满脸通红,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羞红的,“采薇别逗他了。小福子快为本宫梳妆。” 福德海从妆匣内取了二十几张图样,递到了叶青樱面前,“娘娘,这是最近宫里娘娘们喜欢的样式。” 叶青樱接过来大致看了一下,她只要梳一个简单,看上去素雅的发髻就好,看上去又不张扬。 在众多发髻中,眸光落在别致的兰花髻,姐姐入宫之前常梳的发髻。 不如宫廷发髻那般繁复,恰到好处的映衬姐姐如兰的气质。 福德海见叶青樱选中发髻,“这个宫里的娘娘们很少梳,小福子倒觉得与娘娘的气质很般配。 叶青樱心神一震,姐姐的才是浑然天成,她不过是被磨得没了性子,生生的变得淡漠如兰,活在姐姐的影子里。 若说她有没有后悔,也许再次选择她会选夏侯均,可是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依然会义无反顾的入宫,这便是叶家女儿的宿命。 “就这个吧!” 福德海取了墨玉色瓶子,里面是特制的头油,握起梳篦细致梳理,在他的巧手下,很快就梳了兰花髻。 采薇端了妆匣来,福德海在其中选了白玉兰花流苏步摇,鎏金点翠红宝石发簪,看似简单,恰到好处的点睛之笔。 “娘娘的眉尾再弯儿一点就好了。” 叶青樱对着镜中端详,一直梳华丽的发髻,今日梳这一个妆是对的,与姐姐有七八分相似。 叶青樱屏退了所有的人,独自一人端着在凤榻上等着夏侯宸由御书房归来。 “皇上驾到!” 叶青樱忙不迭起身,见礼道:“臣妾拜见皇上。” 夏侯宸一身玄色常服走了进来,棱角分明五官,剑眉飞扬,漆黑的凤眸看着面前神色恭敬的叶青樱。 心神恍然一震,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冲上去,将叶青樱抱住,她真的与叶轻盈太像了,心间最柔软的部分被触动。 当初就是把她当成了皇后,刚刚还有几分悸动的瞳眸弥散化不开的氤氲怒气。 “你在做什么?”厉喝道。 叶青樱小心翼翼,有些惶恐,“如果皇上不喜欢,臣妾这就换了。” “你以为你梳一样的发髻,做一样的事情,你就是她,这世上朕只有一个皇后,你永远都不可能是她。”说罢!夏侯宸拂袖而去。 叶青樱看着夏侯宸决绝的背影,即便她放下所有高傲和自尊,磨圆了自己,还是不能够入他的眼,她不甘过这样的日子,何人又会怜惜她的一片苦心。 翌日,秦玉拂迷蒙双眸微张,和煦晨光透过纱幔照在脸上暖融。 秦玉拂扯了薄衾,准备起榻梳洗,“桑青!” 唤了几声也不见桑青进来,掀开帘缦,心下一惊,满屋子摆满了各色的华服首饰,母亲这是要办嫁妆吗? 懊恼皱眉几分,她是记得母亲昨日说过要她好生打扮,她没决定究竟是穿男装还是女装? 她还不确定齐王会不会拆穿她的身份?还是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昨日从九皇子话语中猜测出,他应该已经识破她的身份,若是着男装,会不会激怒他? 第十九章 蜃楼 房间的门倏然被推开,一群婢女鱼贯而行,走了进来,桑青端了铜盆打了热水走在前面,张嬷嬷跟在身后。 “小姐,夫人名嬷嬷来为小姐梳妆!” 看来今日她不按照母亲的意思,她便会跟着自己去聚宝斋,到时候只怕会更麻烦。 也便任凭着张嬷嬷为自己梳洗打扮,折腾了许久,秦玉拂对着铜镜看自己,艳丽明媚,凤眼桃腮,这是涂了多少胭脂? 玫粉色薄纱长裙紧裹勾勒出完美的傲人曲线,胸前饱满欲出,丰胸纤腰,风姿妖~娆。 母亲不是让她去见九皇子,分明是让她侍寝,如此艳丽的妆容,让她如何出门? “小姐,马车人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在门口等着。”张嬷嬷道。 秦玉拂只能够硬着头皮出门,等到了街上,再命桑青去卖一套便是,心中打定主意心里也便安心许多。 张嬷嬷推开门,秦玉拂提起裙袂走了出去。 元脩等在门口,向秦玉拂颔首,脸上却是霎时间红透了耳根,眼神躲避转过一旁。 不得不说今日的秦玉拂妖娆妩媚,能令牡丹含羞,寒梅傲然失色。 秦玉拂很无奈,母亲已经等在门口,亲眼看着她上了马车,方才放心。 还好她没有表现出不满,可以瞒过母亲,刚刚上了马车便将满头的饰品给扯了去,擦去脸上浓艳的脂粉色。 桑青知她心思,一直帮她收着,“小姐,桑青偷偷在马车上藏了一身衣裳,没有被夫人发现,您赶快换上。” 桑青就是贴心,秦玉拂换上一身素白色纱裙,绣着幽兰,很是素雅,正是她平日里喜欢的。 不知九皇子会如何刁难?今日她以女装示人,就是怕九皇子会发难,治她隐瞒身份之罪。 也不知易寒会用什么样的办法来帮她躲过九皇子的纠缠? 想起他淡薄的唇色,也不知道易寒的身子好些没有? 马车穿过街巷,大约一注香的功夫便停在了聚宝斋门口,桑青跳下马车,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 如今辰时刚刚过,见聚宝斋门口并未停有马车,齐王殿下应该还没有到。 元脩看了一眼秦玉拂,见她已经恢复原本装扮,一路上,他已经感受到暗处眸光注视。 “小姐,恐怕人已经到了,要小心些!” “嗯!” 面色凝重,脚下的步履变得缓滞,心神处在戒备状态。 刚刚踏入大堂,夏侯钧早已端坐在堂中,手中端着杯盏,嘴角扬起一丝凌厉。 同样看着出现在她面前清媚冷傲的女子,身后还跟着秦惊云的手下,正警惕的眸光看他。 看来此女还不笨,料到今日会拆穿她,竟然换回了女装。 秦玉拂敛了步履,眉目恭敬盈盈一福身,“秦玉拂参见齐王殿下!昨日多有冒犯,还请殿下恕罪!” 夏侯均眼中一丝幽诡,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出完美的弧度,瞬间起身,大步的朝着秦玉拂靠近。 元脩双拳紧握正要上前,被秦玉拂止住,她还不知齐王用意,易寒已经答应帮忙,万不得已不能够贸然动手。 夏侯均凌厉的眼眸如刀似刻,在她周身扫过,仿若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秦玉拂很庆幸她没有穿母亲为她准备的衣衫,被那样凌厉的眼眸,如同**一般,很想逃离,却又不能。 夏侯均突然止步,秦玉拂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夏侯均再向前一步,秦玉拂垂眸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王爷,请止步!” 夏侯均冷然一笑,如钳的手握住秦玉拂裸露在外浅白皓腕,“本王不过是想看看,母后给本王找了一个什么样的王妃?” 秦玉拂听到王妃二字,吓得唇色苍白,“王爷说笑了,父亲不曾说起此事。” 他没有回到京城之前,她的绯闻就已经传的人尽皆知,还在这里故做清高。 挑起眉,“哦!” 纤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颚,薄唇似剑,声寒透骨,“既然你知道错了,你要拿什么来赔罪!” 秦玉拂忙不迭跪在地上,“民女无意冒犯!还请齐王殿下高抬贵手!” 他本想难为秦惊云,没想秦玉拂会出现,走到案几旁,斟了一杯酒,递到她的面前,“陪本王喝几杯酒!” 元脩在一旁大惊,那酒里定是做了手脚,他是太了解齐王,“小姐不要喝!” 秦玉拂自然知道那酒是不能喝的,夏侯均手中可是把鸳鸯壶,她若喝了也许名节就会不保。 “秦玉拂自幼患有敏症,喝酒如同喝毒!” “不识抬举!”夏侯均将手中的将酒尊摔在地上,暴怒的双手抓住秦玉拂的脖颈,将她从地上抓起。 元脩直接冲了上去,被数名护卫围住,动起手来,没几招就被人制服。 “齐王,你要找少爷报仇,不能拿小姐来出气!一个男人为难女人算什么英雄!” 桑青吓得忙不迭跪在地上,“王爷,求您放过我家小姐,小姐真的不能喝酒!”被齐王一脚踢开。 夏侯均抓着秦玉拂的颈项向上提,脚步轻点地,悬在半空,秦玉拂脸色变得红涨,喉间如灼窒闷,双手挣扎着想要拉开他的手。 门外,黑衣人由外面神色匆匆的走了进来,冲着夏侯均耳边说着什么?夏侯均神色骤变,松开秦玉拂。 秦玉拂身子没了支撑,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夏侯钧神色匆匆带着人离开,元脩直接冲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秦玉拂抱在怀中,“小姐!你怎么样?” 秦玉拂依然在喘,脸色依然涨红,喉咙处如同吞了炭火锋刃,灼痛难耐。 元脩却是不放心,抱起秦玉拂,“元脩这就带小姐回相府!” 秦玉拂想起昨日父亲眸中的担忧,忍住痛楚,喝道:“不要!我这般狼狈,父亲见了会难过,不要回去。” 桑青捂着小腹,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小姐!快来人传郎中来。” 她没有事,只要缓一会儿,只是脖颈上势必留下掐痕,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易寒。见夏侯钧神色慌张的离开,应该是易寒做了手脚。 本应该去向他道谢的,抬眸还是第一次见元脩如此紧张,“去师父哪里,他有药可以快速褪去脖颈上的掐痕。” 元脩并没有反对,秦玉拂面对齐王的纠缠,敢反抗,是他一直对秦玉拂有些偏见。 这些时日秦玉拂一有机会就往将军府跑,他和桑青一直在门外守着,两个人却是一直以师徒相处。 元脩决定等秦玉拂的脸色好些了,就带她去将军府,“好!” 齐王那一脚虽然没用几分力道,踢在桑青的身上,却也是怕伤及内脏,“我缓一会儿就好了,元脩,你带桑青见郎中!看是否伤及内脏!” “不用了,跌打伤元脩能治!” 将军府内,易寒并没有去书房,他体内毒已经开始发作,身子忽冷忽热,会越来越虚弱,骨子里犹如万蚁噬骨痛入骨髓,每百日便会发作。 易寒靠在案牍旁,看着典籍,以此来分散痛苦,不能用内里压制,一旦爆发会更痛苦。 管家在门外,“易先生,相府千金求见!” 秦玉拂能够来,证明她已经脱身了,虚弱道:“就说我病了,告诉她过几日再来。” 秦玉拂就在门外,听说易寒生病,昨日就见他气色不好,“师父,徒儿是来求药的。” 易寒俊眉微颦,难道秦玉拂受了伤,听她声音却是有些沙哑,他计算无差,却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用内力压制体内的毒。 “进来吧!” 元脩和桑青守在门口,秦玉拂推门而入,一股药香夹杂着苦涩的味道扑面而来。 易寒一身素白长衫,青丝没有束起,随意的散在肩上,脸色苍白无色,手中依然执卷,案牍上一壶苦茶,白玉香炉就摆在他左右的方向并未点燃。 “师父,您病了!” 虽然她带了白色的面纱,他眉目如炬,依然看到她颈间的指痕,从腰间掏了药瓶出来,这可是师父炼制,能够白骨生肉,寻常地方是买不到的。 “涂上,一个时辰便可消除!” 秦玉拂接过药瓶,看着易寒略显消瘦的脸颊,心里竟然很担心他,或许除了父亲,易寒不但救她,也是一直帮着她的人。 躬身上前拉着他的臂弯,“师父,您不能再操劳。” 说出这样的话,秦玉拂也不敢相信,她并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人。 易寒见她覆在臂上的素手,他的身子还是清楚的,也不逞强,将她的手拉开,“我自己来。” 秦玉拂扶着他上榻,为他盖了薄衾,掖了掖被角,易寒没有看她。 “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秦玉拂走到案牍旁点燃安神香,“等师父睡了,指痕褪去,徒儿再走!” 易寒没有反对,秦玉拂取了玉露涂在颈间,她并没有私吞的心思,将药瓶放在了案牍之上。 四处打量着房间,这间房除了书就是兵器,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物件,秦玉拂眸光定在一只青色青铜打造的小箱子,上面镶嵌打磨过的水晶。 “师父,这个奇怪的东西是什么?” 易寒忍住体内的冰火交战,并未执意让她离开,“你将盒子放在案牍上,对着墙壁,将点燃的烛台放在盒子的窗口处。” 秦玉拂自从学机关术,对机关很感兴趣,照着易寒所说,将点燃的烛台放在盒子的窗口处。 一处仙山美景映在墙上。 “海市蜃楼!” “对,此物就叫蜃楼,里面易寒刻了很多水晶画板,有很多风景可以观赏。不过是些小玩意,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了。” 秦玉拂很喜欢,细致摸索着,可是她不但请易寒帮忙,前来求药还要拿着东西走,“师父不要对徒儿太好,徒儿怕自己太贪心,什么都想要。” 易寒忽而一笑,温和的浅笑,荡在苍白绝美的侧颜,“孺子可教!知道自己贪还是有救的。” 第二十章 毒发 秦玉拂没想到易寒曾经那般冰冷的一个人,如今还病着竟然还在开玩笑。他房间里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计其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玩意儿。 再则,秦玉拂却是喜欢,就当是缓解房间内沉闷的气氛,“那徒儿就笑纳了。” 易寒对于这个赖上门的徒弟,虽然从未承认自己是她的师父,却一点也不讨厌她,否者也不会几次三番的帮她。 门外,管家命人送来午膳,秦玉拂打开门,将青铜盒子交给桑青,她怕一会儿离开,不好意思带走。 接过管家递过来的食盒,将房间的门关上,将食盒内的吃食拿了出来,都是很清淡的食物。 昨日还曾与易寒一同用午膳,秦玉拂将易寒当做师父,端了碗鲍鱼粥到他的面前,舀了一口放在唇边吹凉,送到易寒唇边,“师父请笑纳!” 易寒撑起身子,想要接过她手中的碗,见她递过来的粥羹,迟疑半晌将羹勺含在口中,“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玉拂是见他迟疑,虽然是师徒毕竟男女有别,正欲将羹碗递过去,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易寒!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门外突然传来萧琅的声音,吓得秦玉拂将手中的羹碗打落,一只手羹勺还拿在手中。 萧琅听到房间声响,推门而入,见到地上打碎的羹碗,还有秦玉拂手中的羹勺,不难看出秦玉拂亲手喂易寒。 秦玉拂怔怔看他,仿若想起前世她被人误会,百口莫辩的情形,还有萧琅的愤怒。 忙不迭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琅忍住心中的怒意,秦玉拂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是你说的哪样?” 只听到榻上传来一声闷哼,秦玉拂方才发现易寒额间以及颈间细密汗珠儿滚落,脸色红的吓人。 扯了腰间锦帕,为她擦拭,眸中慌乱,“师父。你怎么样?” 萧琅直接冲了过去,一把将秦玉拂推开,秦玉拂跌在地上,额头撞在桌角。 秦玉拂不顾疼痛从地上爬起来,见萧琅扶着易寒,易寒身上的血管暴起,清晰可见。 “师父!他....?” “滚!滚出去!不要再来将军府!” 萧琅几乎是嘶吼出声,他知道易寒是用内里克制毒发,后果便是加速毒发,血肉模糊,直到重新生出肉来。 元脩从门外冲了进来,见房间内慌乱,秦玉拂额头受了伤,封了她的穴道,强行带秦玉拂离开。 房间门被关上,萧琅伸出手揭开易寒脸上的面具,本是绝美无俦的一张脸,只有毒发的时候他的脸才会恢复容貌。毒发过后毒素就会盘踞在他左侧脸颊,形成一枚红色的印记,只能靠面具遮掩。 萧琅抱着痛苦皱眉的易寒,按动他床下机关,床榻移位,顺着床榻下的台阶而下,将军府的下面便是一道秘密工事。 兜兜转转来到一间密室,将易寒放入寒冰浴桶,里面是早就配置好的药汤。 看着易寒血染白衣,爆裂已经模糊的血肉,每一次爆裂再长上,白骨生肉,这样痛不欲生的痛苦,每年他都会经历几次。 “寒,你就在这忍耐几日,萧琅一定会找到为你下毒的那个人,解开你身上的毒。” 另一边,夏侯钧听到宫里传来消息,皇后叶青樱昨夜同皇上大吵了一架,早上起榻突然双目什么也看不见了,御医说叶青樱是气迷心窍导致双眸暂时失明。 夏侯钧担心叶青樱,匆匆忙忙赶往凤栖宫,只有亲眼见到她无恙,才能够安心。 马车穿过层层宫门,还未到皇宫内院,夏侯钧已经等不及,只觉得时间拖延的太长,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够见到叶青樱。 索性直接下了马车,胆敢闯宫门,不被皇上治罪整个扶风国怕是只有他一个,谁让他是太后最小的儿子,皇上唯一的弟弟。 凤栖宫内,太后听闻皇后身体抱恙,也便屈尊降贵,亲自前往风栖宫探望。 见叶青樱眼上覆白绫,脸颊清瘦,素衣素服,本不是身为皇后该有的姿容。 叶青樱入宫两年,身子却是比从前羸弱了许多,大哥叶渊的小女儿,心里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拉着她的手,宽慰道:“皇后也不用担心,哀家已经下了旨意,命皇上从御书房搬到凤栖宫,方便照顾皇后,也可以培养感情,毕竟皇后是六宫之主,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叶青樱垂首,她已经不期望些什么?哀婉道:“青樱也不想去强求什么?两年来青樱一直在迎合皇上,皇上心里只有姐姐,母后如此只会让皇上更加嫌弃青樱。” 原本想着叶青樱与叶青盈容貌相似,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 “既然皇上不喜欢,那就做回自己,没必要做青盈的影子,也苦了自己。” 叶青樱淡淡摇头,“母后,皇上的心里怕是容不下其他的人了。” 叶昭华是又何曾不懂这个道理,扶风国的皇家男儿大都痴心,皇上就是恨自己逼着他娶青樱,她也是想要保住叶家在后宫的位子。 皇上与其留在其他妃子的寝宫,还不如留在凤栖宫,后宫联系朝堂,她不会给朝中任何人觊觎叶家权利的机会。 “事在人为,叶家的女儿岂会说如此丧气的话!” 殿外,宦侍唤道:“皇上驾到!” 叶青樱闻言忙不迭将手从叶昭华手中抽出,她还不知自己的仪容,是否会失礼。 叶昭华按住她有些慌乱的素手,“别怕,有母后在。” 夏侯宸下朝过后一直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没想到叶青樱会突然失明。既然太后下了旨意,也便到凤栖宫来看看。 刚刚进内殿,见到榻上叶青樱双眸覆上白绫,毕竟是轻盈的妹妹,从前一直当做妹妹看待。 夏侯宸上前,“儿臣给母亲请安!” 叶昭华只是不悦的冷哼一声,表明她不喜的态度,叶青樱颔首欲见礼,“臣妾....。” “皇后的眼疾不方便,就不用见礼了。”声音很是冷淡。 叶青樱听他冷淡语气,“是!臣妾已经没事了。” 叶昭华神情凝重,皇上以前在她的面前还肯做做样子,果真是翅膀硬了,敢当着她的面甩脸子。 凤眸微微皱起,神色凛然道:“皇上,不要以为皇后不说,哀家就不知道你如何待她?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非要弄成如今的样子?皇上连后宫都治理不好,又何谈治国平天下!” 夏侯宸肃冷一沉,如幽的星眸深藏精芒,“母后,夫妻间吵吵闹闹本是小事,要怪也只能够怪皇后气度太小,才伤了眼。” 一道黛色身影直接冲进殿中,没有通传,夏侯均突然出现,让太后与皇上都感到错愕,这里可是皇后的寝宫凤栖宫。 夏侯均神情阴鹜,如同腊月的冰雪,双眸并射凛冽寒光,盯着夏侯宸,冰冷对视,之间笼罩杀气! 叶昭华见两兄弟如仇人一般,着实让她痛心,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叶青樱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殿中异样,言语中隐含担忧,扶着榻想要起身,却是差一点落空。 “母后,出了什么事?” 听到叶青樱的声音,夏侯均忙不迭收了眸光,转身扶起险些跌倒的叶青樱,声音有些颤抖。 “樱姐姐,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叶青樱听到夏侯均让人心碎的声音,泪水忍不住滑落,身子却瑟缩着向后退,“小叔,你回来了!” 一句“小叔”将夏侯均一片痴心,碾作粉碎,颤抖的手覆上她的眼,动情道:“你的眼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昭华见夏侯均当着皇上的面,竟然如此,不管曾经两个人如何恩爱,毕竟叶青樱如今是他的嫂子。 “齐王,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夏侯均募地起身,他就是记着自己的身份,才会忍到今时之日来见叶青樱。 一双手抓住夏侯宸的脖颈,蕴满怒火的眸子,那双仿佛无尽的幽冥之火肆意蔓延,想要燃尽世间一切,瞬间便会化为乌有。 “你既然娶了她,就该对他好!何苦折磨她!” 夏侯宸并没有躲,冷漠的双眸如结了冰的寒潭,声音骇冻人心,“如果你不嫌弃,可以随时带她离开!朕绝不拦着!” “啪!”叶昭华的一巴掌打在夏侯均白皙洁净的脸上。 叶昭华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掌心传来火辣的灼痛,“你们两兄弟因为一个女人闹成如此地步,传出去让人笑话!” 夏侯均松开夏侯宸的衣领,如火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叶昭华,这是母后第一次打他,就算是皇上错了,母后最后护着的还是他。 夏侯均看了一眼叶青樱,毫不犹豫的离开凤栖宫,浑身散发的凛冽气息让人生畏。 叶昭华的手依然在颤抖,打在儿身通在娘心,她是在保护他,皇上是故意激怒他,他忤逆的不是哥哥,而是皇上。 “真是逆子!” 夏侯宸犀利的眉宇微微拢起,好轻巧的一巴掌,将忤逆之罪,化解成兄弟之间的矛盾。 “儿臣还有政务要忙,先告退了!” 叶昭华看着两个儿子离开,翅膀都长硬了,不再听她的安排,手心手背都是肉,齐王就是他的心头肉。 “看来真该找一个人好好管着他!” 第二十一章 进宫 秦玉拂被元脩强行带回丞相府,王氏见女儿受了伤,也听桑青说起齐王的暴虐,心下也是心疼起女儿来,命元脩看着她这几日不要再去聚宝斋。 命厨房炖了补品过来,秦玉拂根本吃不下。她心里还在担心易寒,易寒并不像生病那般简单。 拉开门,门竟然从外面锁上了,秦玉拂拍着门扉,“元脩,你快放我出去,我想去看师父!” “小姐,您的头受伤了,还是不要到处乱跑。” 她的伤不过是小伤,涂些药便好了,“元脩,你放我出去,我只想知道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 元脩是见得萧琅那般愤怒模样,虽然只是看了一眼,易寒不像生病更像是中了毒,隔着门扉。 “他是中毒了,即便小姐去了也没用,只会帮倒忙。” 秦玉拂口中口中喃呢,“中毒!你说师父他中毒了,师父他怎么会中毒的?” 任凭秦玉拂如何敲门,如何问元脩就是不在言语,更不会开门。 窗外夜色渐沉,秦玉拂头将头埋在膝盖,头昏昏沉沉的,也有些累了。 想起萧琅冲进门时暴怒的景象,如同当年她被阮素陷害是如出一辙。 她很想去将军府去解释,她与易寒只是师徒关系。 抬起眸瞥见书架上摆放的可是易寒送给她的蜃楼,忙不迭下榻,将青铜盒子取了下来。 将蜃楼放在书案之上,点燃了烛台,放在盒子窗口的水晶旁,一副仙山秀水倒映在帘缦之上。随着帘缦的波动,仿若画中水波泛着粼粼波光荡漾。 记得易寒说过他刻了许多水晶片,方才细致找寻,在青铜盒子下面有一处暗格,里面放着五枚已经雕刻好的水晶片,是一组山河图。 山河浩淼,星河灿烂,是如何的一双巧手可以如此细致的描摹出如此恢宏的画卷。 眸中隐隐水光暗涌,“师父,徒儿真的很担心你!” 一连两日,秦玉拂都被关在绣楼内,秦玉拂不会武功,几乎是无法逃出去。 秦玉拂索性绝食,不再吃任何东西。桑青的伤已经好些了,见秦玉拂不吃不喝,心急如焚。 元脩见桑青从房间内提着食盒走了出来,有些担忧,“小姐还不吃吗?” 自从元脩为她疗伤之后,桑青对元脩的态度也有所改观,淡淡摇头,“小姐整个人都瘦了,该如何是好!元脩,不如就让小姐去见易先生。” 不是他狠心,是秦惊云来过,让他好生看着秦玉拂,不能够再让她再见到齐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可!”元脩断然拒绝。 良久,房间内传来异样声响,元脩发觉不对,直接闯了进去,见窗子开着,秦玉拂扯了帘缦,沿着三楼爬了下去。 元脩奔着窗子直接跃了下去,几个箭步拦在秦玉拂的身前,伸出手拦住秦玉拂的去路。 “小姐,你这样出去会有危险的。” 秦玉拂想去向萧琅解释,她也担心易寒的身体,哪怕去看一眼也能够心安。 “元脩,我只去将军府,绝对不会乱走的。求你了。”情急之下,双膝微微躬下,元脩忙不迭扶起她将将下落的身子。 他如何承受她的一跪,那双翦翦水眸蕴满水光,满含祈求,即便元脩是铁石心藏,也难免动摇。 “好吧!只去一会儿,不能够让夫人知晓,从后门悄悄的走!” “好!我知道。” 元脩命人将马车停在后门,将桑青留在绣楼掩护,元脩驾着马车悄悄离开丞相府。 马车很快停在了将军府门外,元脩搀扶秦玉拂下了马车,护卫去通禀,相府千金求见易先生。 很快管家从府内走了出来,秦玉拂上前,“管家,秦玉拂请求见易先生。” 秦玉拂可以说是将军府的常客,将军刚刚下朝就去看易寒。 可是下了命令,让他一个老人家说出口都有些为难道:“秦小姐,我家将军下了命令,从今以后不准秦小姐踏入将军府半步!” 秦玉拂原本以为不过是萧琅的气话,没有想到萧琅会真的下这样的命令,一定是误会了她和易寒的关系。 “管家,带我去向将军解释!一定是哪里误会了。” “将军的命令老夫也不敢违抗,秦小姐还是请回吧!” 秦玉拂努力了这么久,眼看着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她不甘心,“求求管家,让我见将军一面。” 看着秦玉拂被拒之门外,元脩护主心切,“犯人还有翻案的机会,我们家小姐究竟做错了什么?你们要如此对她?” 管家也不想为难她一个小姑娘,“那好,老夫再去问问将军。” 将军府,易寒的房间内,萧琅刚刚侍候萧琅服了药,他的皮肉刚刚长好,还需两日才能够恢复如初。 门外,“将军有消息传来!” 听到管家的声音,他从爆裂到肉芽长出皮肉,那种痛入骨髓,噬心腐骨的痛痒非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每一次都犹如涅槃重生一般,萧琅只想易寒能够安心静养,“寒,我还有事,你安心的在房间内养病!” 易寒虚弱抬眸,绝美的脸上满是疲累,“去吧!不用管我。”。 萧琅将手中的银色镂空面具递了过去,他左侧脸颊的红印开始隐现,方才转身离开。 听管家说秦玉拂求见,他下了命令不准让易寒听到秦玉拂的名字,已经过去了几日,她还敢前来,他还记得秦玉拂是如何勾引易寒,若非易寒用内力压制,也不会毒气攻心。 “不是说过,不准她踏进将军府半步,难道你忘记了!” 管家也是有些委屈,只能如实的转告秦玉拂,看着秦玉拂满含期待的眼神,他也无奈。 “秦小姐,一切如常,不如等先生病好些了,再来。” 秦玉拂凤眸圆睁,“管家的意思是师父他没事?” “嗯,过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虽然没有见到萧琅,不过知晓易寒没有事,弥散在心头多日的阴霾一遭散尽,“师父没事,秦玉拂就安心了。” 向管家讨了笔墨来,写下简短的几句话,折叠后递给管家,“有劳管家交给将军,秦玉拂改日再来拜会!” 见秦玉拂脸上有了笑意,刚刚这孩子哭得梨花带雨,还蛮让人心疼的,接过纸条。 “秦小姐尽管放心,老朽一定亲手交给将军。” 马车还未离开,迎面一辆做工考究的马车停在将军门口,秦玉拂定睛看去,竟是相府的马车。 桑青从马上跳了下来,搀扶着一身华服的美艳夫人,秦玉拂心下一惊,难道母亲是来抓她回去的。 期期艾艾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王氏也顾不得许多,忙不迭上前拉住她的手,“你这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太后传旨意宣你入宫,老爷已经在宫里了等着呢!。” 秦玉拂心中不安顿生,不详的预感袭来,难道太后娘娘宣她进宫想要赐婚吗? “女儿不去!”秦玉拂拒绝道。 “你这孩子抗旨可是要掉脑袋的,你不要命还不顾及你哥哥和父亲还有王氏家族的性命了。” 母亲以家族性命相要挟,不去便是抗旨,她若不去母亲就算绑也会将她绑去的。 罢了,等见了太后将事情讲明白,她是不会嫁给齐王殿下的,就凭前些时日的伤痕。 看了一眼管家,再次走了过去,悄悄附耳道:“劳烦管家将秦玉拂进宫的事,告知将军!拜托!” 秦玉拂方才安心的跟着母亲上了马车,马车上已经准备好入宫的宫装,桑青伺候她换上紫色的宫装,薄薄的施了粉黛。 管家见丞相府的马车离开,直接去了书房,萧琅正在整理公务,听到管家禀告,“进来吧!” 管家走了进去,神色恭敬的将叠好的纸条递了过去,“将军,这是秦小姐留给将军的纸条!” 萧琅瞥了一眼,他对秦玉拂由爱生恨,郁结很深,更是误会秦玉拂勾引易寒,冷道:“丢了!” 管家答应亲手交给萧琅,将纸条摆在了书案最显眼的位子,“太后传召,秦小姐和丞相夫人进宫去了。” 萧琅丢下笔猛然起身,“你说什么?太后传召,难道是要赐婚!命人去皇宫探察!” 瑶华殿内,叶昭华一身金红的华美宫装,头戴五凤步摇,端着在凤榻上,看着神情凛肃的夏侯均。 “均儿,你当知母亲那日打了你是为了救你。” 那日夏侯均盛怒之下却是有些失控,不过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否则太后传召他断然不会来的。 “不知母后宣儿臣想要做什么?” 叶昭华自然是想赐婚,已经宣了秦家的人进宫,还不是当他说的时候。 “均儿,你且等在偏殿,稍后便知道传你来所谓何事?” 马车穿过层层宫门,曾经那般熟悉的景象如光影一般现在眼前,再回到皇宫,秦玉拂心中的酸楚只有她自己清楚。 离皇宫越近心里便越忐忑不安,似乎有凶险要发生,紧握着桑青的手。 桑青感受到她的手竟是冰冷彻骨,不禁为小姐担心起来。 秦枫已经等在宫门口与她母女汇合,见王氏一身华服,袅袅娜娜的走了过来,那双眸子熠熠生辉,扬扬自得溢满神情。 是知道太后要赐婚,秦枫自然知晓女儿心意,太后肯商量还是好事,就怕强行下赐婚的旨意,那就麻烦了。 见女儿的脸色不好,特别叮嘱道:“拂儿,进了宫,小心说话。” “是!女儿谨记!” 秦玉拂的心里依然弥散着不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第二十二章 拒婚 秦玉拂同父亲与母亲前往瑶华殿,内殿是不准带护卫,遂将元脩与桑青留在宫门口等待。 常嬷嬷已经等在瑶华殿的门口,引着秦枫等人进入内殿,秦玉拂低眉顺眼,跟在母亲的身后。 刚刚踏入内殿,一道凌厉的眸光投来,秦玉拂眼角的眸光淡淡扫过凤榻上,华美宫装,端的是太后威仪的叶昭华。 前世她还是扶风国皇后的时候,可是在冷宫之内见过她一面,当年那场宫变让她失去两个儿子,见到叶昭华时是蓬头垢面,疯疯癫癫,吃着又干又硬的馍馍。 秦玉拂不忍她受苦,亲自为她梳妆,命绿芜为她准备了干净的吃食,结果惹怒了萧琅,萧琅的母妃便是被太后害死,萧琅留着她的命,不过是想看她如何悲惨。 重新来过,再看她风韵犹存,风华绝代的容颜,当真是世事难料,敛了眸看似恭敬垂眸,跟着父母盈盈拜道。 “老臣!秦氏!臣女!见过太后娘娘!” 叶昭华从秦玉拂踏进瑶华殿便一直注视着她,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见过,小时候就是美人胚子,如今出落得如此姿容萃拔。 即便今日薄薄的施了粉黛,看上去端庄婉约,好看的丹凤眼又不失妩媚,只是双颊无肉,身子略有些单薄。 秦玉拂很入她的眼很合眼缘,这样姿色的女子即便是后宫也是难得,比叶青樱胜上不止一筹,只有这等姿色的女子才可以收住齐王的心。 凤眸含笑道:“都快是一家人了,就不用客气了,都找了位置坐下吧!” 太后算是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三人纷纷起身,王氏自然是喜溢眉梢,心中暗喜,联姻之事算是尘埃落定。 却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毕竟丈夫才是一家之主,神态自若的找了位子坐下。 叶昭华命婢女奉了香茗茶点,秦枫与秦玉拂面色凝重,如坐针毡,只是端了茶,微饮一口。 叶昭华见秦枫不语,她已经讲话说的再明白不过,秦枫这个老狐狸,平日就在叶家与皇上之间摇摆不定,含糊不清。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令千金应该有十八岁,寻常这般年纪的女子可都嫁人了。” 秦枫一口茶咽了回去,放下杯盏,“太后您忘记了,多年前小女也曾许过人家,有过约定。” 叶昭华没想到秦枫竟然拿当年的事情来阻挠联姻,她叶昭华看上的人,岂会轻易放过,更何况联系着王家那一条大鱼。 “如果哀家没有记错,当年秦卿家可是当着哀家与先皇的面前说过,没有圣旨更没有立婚约,那口头的约定是不做数。” 秦枫当年却是说过这样的话,却也是为了保住秦家而为,如今想来却是很后悔。 “是老臣一时糊涂!” 叶昭华凤眸微微挑起,有些不悦,这么多年的事竟然想反口,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挑明让他无可反驳。 “不管有没有婚约,溟儿也已经不在了,秦卿家也不好看着女儿一辈子不嫁人。齐王与令千金年龄样貌都很想当,哀家想给两人赐婚!” 太后的直接挑明,却是让秦枫陷入两难,片刻深思,起身跪在地上,“只怕齐王殿下看不上小女,前几日两人是见过面,是小女不懂事惹怒齐王,差点闹出人命来。” 这件事叶昭华并不知晓,叶云轻并没有向她禀告,黛眉微沉,扫过秦玉拂从容神色,从未表过态。 “可有此事!” 秦玉拂面对太后咄咄迫人的气势,忙不迭起身跪在地上,“回太后,却又此事,小女子不小心惹怒了齐王殿下,差点被齐王殿下掐死。” 叶昭华眉目阴沉,却是笑道:“齐王的脾气是暴躁了些,毕竟还未成亲并不熟识,打打闹闹的也是常事!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 王氏见殿中气氛尴尬,也不知丈夫和女儿吃错了什么药,惹太后盛怒,吃不了兜着走。 商家之女本就圆滑世故,忙不迭给太后一个台阶下,起身附和道:“太后说的极是!不过是年轻人打打闹闹而已。” 太后见有台阶下,“还是秦夫人明事理,就这么说定了,哀家做主给两个孩子赐婚!” 秦玉拂听说太后要赐婚,心下也急了,“太后且慢!秦玉拂当初既然许给三皇子,生是三皇子的人死是三皇子的鬼,一辈子都不会再嫁人。” 听到秦玉拂的话,叶昭华的已经气的有些颤抖,好一个不知好歹的女子。 夏侯均在偏殿,听着殿中一切,原本还觉得秦家与母亲对抗,还觉得秦枫有些骨气。 可是越听越生气,一个残花败柳竟然敢嫌弃他,向母后告状,不识抬举,简直是怒不可遏,已经是愤怒到了极处,夏侯均冲入殿中,将秦玉拂打晕,直接带出瑶华殿。 完全是出乎意料,当所有的人缓过神来,人也已经被夏侯均掠走了。 秦枫见事不妙,九皇子暴虐成性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人,女儿到了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忙不迭起身,“老臣告辞!” 叶昭华心中倒是有些幸灾乐祸,齐王终于作对一件事,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秦家想要拒婚都是不可能的。 不过也有些不放心,别再将人真的给弄死了,“等等,秦卿家,你不会武功即便追出去也无济于事,哀家宣绣衣使前来,去将齐王和另千金找回来。” 秦枫哪里信得过太后,他从来就不相信绣衣使,他要去东宫太子府找秦惊云。 “老臣去找犬子!”将王氏一个人丢在瑶华殿。 “老爷.....太...太后。” 叶昭华见秦家也就只有这名妇人最识趣,像常嬷嬷递了眼色,常嬷嬷道:“来人,送秦夫人出宫。” 叶昭华命人去宣了江兖前来,江兖正在调查初云国余孽的下落,以及探察云形佩的下落。 听闻太后突然传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虽然直接隶属于皇上,却也还要替太后办事。 神色匆匆的赶往瑶华殿,见太后神色如常。不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模样,躬身见礼道:“江兖见过太后娘娘。” 叶昭华凤眸看向江兖,他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不愧是绣衣使。 “江兖,你去京城四处找寻齐王殿下和秦家的女儿,不管见到什么看到什么?若是找到人就直接带到哀家的面前。” 太后的意思江兖再清楚不过,孤男寡女能够做什么?秦玉拂可是与他传绯闻满城风雨的女子,先是与易寒眉来眼去,如今又和九王搅在一起,还真是个不安分的女子。 “是!江兖这就带着人去寻!” 将军府内,萧琅一直处理公务,将处理过的册页放到一旁,见到管家放在一旁,叠好的纸条。 很想将它撕做片片碎屑,可是心里终是有一丝迟疑。 妄自挣扎了很久,还是伸手将纸页拿在手中,就看一看秦玉拂究竟写了些什么? 将叠好的纸页展开,娟秀的字体跃然纸上,“将军,秦玉拂自幼钟情三皇子,至死不渝,即便阴阳相隔,也阻隔不了秦玉拂的一片真心。与易先生不过是师徒关系,并无儿女私情,还请将军不要误会。小女仰先生之威名,担心先生之毒,望将军体谅小女感念恩师之心,恳请将军高抬贵手!秦玉拂敬上!” 纸页由萧琅的手中脱落,秦玉拂一直对他没有忘情,至死不渝!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她了,不可能! 将纸条从地上捡起,反复看了数遍,想起多年后再见她之时,她眸中的动容。如今他的容貌大变,秦玉拂不可能知道他就是夏侯溟。 那么秦玉拂纸页上所说便是实情,这么多年她并未对自己忘情,心底久违的一丝情愫在渐渐复苏,原来对她不只是恨那般简单。 如今秦玉拂已经去了皇宫,太后打算赐婚,这一次他真的有些坐不住。 只听得窗外传来鸽子传咕咕的声,萧琅走到窗前,将鸽子抓了进来,将绑在腿上的竹筒取了下来,将里面纸条取出。 上面只有一行话,“秦家拒婚,齐王盛怒抓走秦家之女。” 萧琅从没有想到秦枫会拒婚,如此秦玉拂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她被老九抓了去,怕是凶多吉少。 也顾不得许多,萧琅带着人在京城找寻,上了街才知晓京城如今已经大乱,除了江兖带着绣衣使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找。 秦惊云带着护卫以及王家的族人都在找,眼见着天就要黑了,齐王与秦玉拂如同在京城中消失一般。 萧琅心急如焚,命人去军营去找两条负责搜查探路的军犬前来,好过漫无目的的寻找,不管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幽暗的密室内,秦玉拂躺在冰冷的青石地砖之上,只觉得浑身冰冷,背脊很疼, 睁开朦胧的眼,石壁上青灯如豆,映照夏侯均愈发狰狞的眉眼,如幽冥地狱的磷磷鬼火。 凤眸猛然紧缩,想要撑起身子,却发现她根本就逃不出去,这里是一间密闭的空间。 惊恐的眸光看着渐渐靠近的夏侯均,心中惊骇,“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第二十三章 报复 秦玉拂惊恐的眸子看着渐渐走近的夏侯均,心中惊骇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夏侯均不顾着她的惊恐,毫无怜惜的将秦玉拂压在身下,将她的手禁锢在身后,一只手撕扯着她身上的衣衫,只听的裂帛之音响彻暗室。 身上冷意传来,颈间传来剧痛,夏侯均在她颈间狠狠的咬下一口,痛的她喊出声来。 听到秦玉拂的惨叫声,夏侯均暴虐的唇舌长驱直入,肆意啃噬着她禁闭的樱唇。 终是抵不过,秦玉拂只感到唇上传来刺痛,让人恶心的炙热和湿濡,心里惊惧厌恶到了极点。 秦玉拂狠狠的咬了下去,立时感到口中无比的腥咸,一丝殷红从嘴角溢出。 夏侯均感到口中刺痛,吐了一口腥咸,暴怒的他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颊,秦玉拂只觉霎时间脑中轰鸣,脸颊红肿起来。 夏侯均起身,出离她的身子,脸上神情狰狞可怖,暴怒道:“你个贱货!真当本王会看上你!” 秦玉拂瑟缩着身子,拉住零落散落的衣衫,几乎是衣不蔽体,藕白臂腕处嫣红尤为刺眼。 “王爷,民女身份低贱配不上王爷,求王爷高抬贵手!放过民女。”秦玉拂哀声乞求道。 听到秦玉拂的哀求,夏侯钧最见不得她清高的模样,不识抬举,将她掠到暗室就是要将她的自尊踩在脚下。 脚步再次朝她而去,秦玉拂心间胆寒,伸出手拔出头上的玉钗,抵在颈间,“王爷再走进一步,秦玉拂便死在你面前。” 面对秦玉拂的以死相逼,夏侯均阴冷一笑,动作极快,秦玉拂只觉得手腕处麻木,手中的玉簪落在地上,断做两截。 心中无限凄凉,前世那般屈辱的而死,今生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她宁可去死,也不会嫁给夏侯均。 不待秦玉拂咬舌自尽,夏侯均已经封住了她身上的穴道,秦玉拂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充满怨恨的眸光冷瞪着夏侯钧。 夏侯均怎么可能让秦玉拂轻易的就死了,他心里爱的只有叶青樱,根本就不想娶她,只想毁了她。 勾起冷魅的唇,如玉枝上的玉枭迷离,指尖划过她微肿的脸颊,捏着她的脸颊,猛然将她的头向后拉扯着。 “你个贱货,与江兖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以为本王不知道。还在这里装作贞洁烈女!碰了你,本王还觉得晦气!” 阴寒的眸光落在,秦玉拂左手腕处的守宫砂,拉过她的皓腕,手上运气内力,抵在她腕处三寸之地。 秦玉拂感觉到手臂传来剜心去骨之痛,代表贞洁的守宫砂,生生的被他抹了去,她衣不蔽体,颈间的齿痕犹在,即便是处子之身也是百口莫辩。 夏侯钧见秦玉拂眸中的痛苦,如丧考妣,这就是秦家人得罪他的代价。 一掌劈在她的颈间,看着秦玉拂身子轰然倒下,眸中毫无一丝怜惜。 “要怪就怪你有一个好哥哥。” 夏侯钧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按动密室的机关,他将人掠了出来,母后定会大肆派人搜寻,将此事弄得人尽皆知。 绣衣使带着人在京城搜寻无果,就会想起城郊的秘密工事,天亮之后就会找到这里,等秦玉拂被人找到,她失身的事就会坐实,秦家人就会颜面尽失。 “秦惊云,如果没有你,青樱就不会如此难过,就让你的妹妹也尝一尝生不如死的痛苦!” 夜深人静,易寒来到院中,静寂的灯火,映照着那孤寂单薄的身影,眼眸仰望苍穹。 易寒已经发现将军府的异样,向管家打听方才知晓是秦玉拂出事了,虽然从未承认过,秦玉拂是她挂名的徒弟,心里自然担忧。 只是他的身子拖累了他,浑身软绵无力,他还要两日才能够回复体力,听闻江兖与秦家的人在京城中,搜了个遍。 如今最怕的就是齐王盛怒之下会要了秦玉拂的性命,秦枫向皇上哭诉,皇上也下令在皇宫内搜过了,就是不见秦玉拂与齐王的下落。 以齐王的脾气秉性,势必会找一个很隐蔽的地点,不在京城之内,相必是在宫外,萧琅也已经带着军犬去城外搜寻。 易寒不能出府,逐一排查了可疑的地点,最后让他想起一个地方,城外有一处废旧的秘密工事。哪里易寒曾经想过改造,存在些风险,也便放弃。 命人将工事的图纸连夜送到萧琅的手中,想起秦玉拂一颗心怎么也静不下来,易寒勉强撑着身子来到院中。 管家从身后取了披风披在他身上,萧琅叮嘱过,易寒的身子还很虚弱,“先生,夜深了,还是回去吧!免得受凉!” “无妨,进去了,我也睡不着。” 此时,萧琅带着人穿梭在林间,在城外搜索两个时辰,秦玉拂的气味越来越稀薄,搜寻一度陷入迷茫。 探子送来了易寒亲手画的工事的图纸,郊外确实有废弃的工事,曾是五百年前陈国用于屯兵的秘密工事,离此地有四五里路程。 萧琅犀利的眉宇滞凝,脸上愈发的阴郁,京城那么多的别苑,偏偏将人带到荒郊野外。 夏侯均是故意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拖延时间,时间拖得越久萧琅的心变越心焦,萧琅最担心的是,秦玉拂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夜风劲吹,火把摇曳,掩映在乱石树影中的密闭的山洞,昏暗的山洞内潮湿阴冷。 穿过青石甬道,现在面前的是一间间的密室,萧琅拿出易寒所画的图纸,与排兵布阵的阵法如出一辙,带着人朝着右侧的石门而去。 “将军,有脚印!” 萧琅蹲下身子,用手中的火把照亮地上沉积的灰渍,确是有踩踏过得脚印,可以断定此处却是有人来过。 “走!” 密室外,萧琅的心中犹如燃着一把火,直烧得他烦躁不安,心烦意乱。没有命人直接闯进去,他怕会被人看到不想看到的景象。 命人等在门外,按动石室的机关,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见秦玉拂衣衫不整的躺在青石之上,颈间的齿痕以及脸上的红肿都落在眼底。 莫名的绝望情绪由心底生出,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秦玉拂抱在怀中,“拂儿,溟哥哥来晚了!如果我知道你的心意,不会那般对你。拂儿!” 良久,萧琅方才收敛眸中的情愫,她不能够让人看到秦玉拂如今狼狈的模样,扯了身上的外衫,包裹住她的身子。 如今不是难过的时候,这个仇他一定会报的,只是不是现在。 萧琅抱着秦玉拂带着人朝着京城而去,要赶在城门开启,将秦玉拂在天亮之前,悄悄送回秦家,不能够将此事传扬出去,更不能让太后阴谋得逞。 已经通知城里面的人在城门口准备马车,萧琅命人等在城外,独自一人抱着依然昏迷的秦玉拂,并没有将她唤醒,怕她哭闹。 没想到刚刚踏进城门,江兖带着人早已等在门口,看着萧琅怀中的秦玉拂,裹着一件黑色的袍服,发髻蓬乱,脸上有伤,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萧琅派了人去寻秦玉拂,萧琅如此大费周章的去寻,多半是为了易寒。如此看来,易寒与秦玉拂关系匪浅,绝对不是师徒关系那般简单。 “萧将军,太后懿旨,宣相府千金进宫! 萧琅眼神一愠,冷冽眸光凛起,嘴角沟起一丝森冷,他还没把绣衣使看在眼里,“你没有看到她受了伤,需要尽快医治。” “萧将军忤逆太后的命令可是死罪,萧将军可想清楚了!宫里有多是御医,总比宫外面的野郎中管用。” 萧琅还不把太后放在眼里,抱着秦玉拂继续往前走,江兖冷哼一声,轻轻一招手,人马将萧琅团团围在其中。 萧琅阴冷眉目,看向众人,一只手拔出信号弹,在天地间划过一道绚烂的烟火。 一瞬间,等在门外的将士看到信号,纷纷涌入城门,双方势力在城门对峙起来。 双方钧不肯退让分毫,踏着清晨薄雾,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身褐色身影渐渐明晰。 曹方贤骑着马朝着城门而来,气喘吁吁,真怕来的晚了些,双方就打起来,那可是会闹出笑话来。 曹方贤手中拿着皇上的圣旨,“圣旨到!” 众人纷纷跪地,曹方贤看向萧琅,怀中还抱着人呢! “萧将军不方便,就不必跪了。” 皇上的意思是说,听从太后的意思,将秦玉拂带入宫中,这道圣旨也是太后向皇上求的。 皇上下了圣旨,如果萧琅不将人交给绣衣使,就是违抗命令,忤逆皇上可是要治罪的,失去皇上的信任,他这么多年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他与秦玉拂已然错过了,怎么可能放心将秦玉拂交给江兖。 “此女是易先生的徒弟,本将军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跟着一起进宫便是。” 曹方贤上前,笑呵呵看着人畜无害,却比谁都精明着。 “萧将军此番找到人功不可没,只是来的时候,皇上说寻人办案是绣衣使的事,萧将军只管定国安邦,还请将军认清自己的责任才是。” 萧琅心中恨极,却是无奈,“等等,可否给她换一身衣裳!她不该这样进宫。” 第二十四章 赐婚 曹方贤只顾着传旨平息眼前的干戈,方才细致观瞧萧琅怀中昏迷的女子,裹着一身男子的外衫,脸颊有指痕,仪容却是有些狼狈。 齐王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太后如此看中联姻,秦玉拂便是命定的齐王妃,总不能让齐王妃失了颜面,也便擅自做主,准了萧琅的提议。 萧琅就近寻了一间成衣铺,命人准备素色的女装,寻了一名中年的妇人,去内院为秦玉拂换上干净的衣衫,简单梳洗。 江兖与萧琅守在门外,见着中年妇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曹方贤向江兖递了眼色,江兖直接走了进去。 秦玉拂的脸上和身上都做了简单的清洁,换上了素色的纱裙,青丝散落,丝绦简单的扎起,已经不复刚刚的狼狈模样。 不过看她微微翕动的眼,似乎有苏醒的征兆,为了预防她一路哭闹,江兖再次封住秦玉拂的穴道,没有一日她是醒不过来的。 江兖抱着秦玉拂走出房间,看了一眼院中的萧琅,见他的眉目阴沉,没有说一句话。 再看向曹方贤,“曹公公,江兖这就带着人去向太后娘娘复命。” 萧琅忍住心中所有暴怒的情绪,皇上下了圣旨,为了保住苦心多年的一切,眼看着江兖将秦玉拂带走。 江兖抱着秦玉拂上了马车,毕竟城门离皇宫有些距离,他与秦玉拂传过绯闻,秦玉拂进了皇宫便是齐王妃,两个人不方便大庭广众面前出现。 马车朝着皇宫而去,马车内,江兖怀中抱着秦玉拂,倾倒在他怀中,除了浴房那一次,还是第一次与她如此近距离接触。 看着秦玉拂清丽的侧颜,江兖屏息静气,他心冷手狠,从不近女色。 马车穿过城中街巷,忽而一晃,秦玉拂的左手皓腕由袖中滑脱出来,荡在半空。 江兖睁开眼眸,见她的左手皓腕三寸的守宫砂不见了,刚刚见秦玉拂那般狼狈,原本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握住她的手腕,欲将她的手腕放回原处,指尖搭在皓腕瞬间察觉到异常,出于多年办案的本能,仔细的看着她守宫砂所在的位子。 “原来她的守宫砂是被人用内力抹了去,还真是倒霉的女人。” 江兖将秦玉拂的手腕放回原处,秦玉拂是否清白之身与他无关,他的任务只是将她交给太后。 瑶华殿内,太后几乎一夜没怎么睡,一大早就宣了秦家的人进宫,说会还给她们一个安然无恙的女儿。 秦枫一度怀疑是太后与齐王串通好了,他还不能够彻底得罪太后,毕竟牵连着秦氏和王家的族人。 众人皆等得焦急,秦惊云已经有些等不及,他就是担心九皇子会犯浑胡来,才命元脩去保护,还是出了事。 浅碧从殿外走了进来,神色恭敬道:“太后,江大人在殿外求见!” 叶昭华原本寂无波澜的眼眸中,投射一抹神采,看来江兖已经将秦玉拂找了回来,“让他进来吧!” 所有人的眸光均朝着瑶华殿门口看去,见到江兖怀中抱着秦玉拂从殿外走了进来,秦惊云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期盼与担忧,整个人奔了出去。 秦惊云冲上去,从江兖怀中接过秦玉拂,“拂儿!拂儿!” 紧随其后秦枫也奔了过去,见到脸颊隐现的指痕,心痛如割,“拂儿!你醒醒!” 江兖颦眉,这对父子未免太心急,冷声道:“秦大人,秦小姐只是受了些惊吓,江兖怕秦小姐哭闹,便封了她的穴道。” 叶昭华见秦玉拂虽然脸上受了伤,衣衫整洁,并不是昨日的衣衫,很显然是换过了。 心中有些狐疑,听江兖话中有话,心中暗喜,朝常嬷嬷递了一个眼色,常嬷嬷向秦玉拂靠近,直接伸手朝着秦玉拂的手腕而去。 秦惊云护妹心切,伸出手将常嬷嬷的手挡了回去,有些愠怒道:“难道太后还嫌我妹妹受的屈辱还少吗?” “大胆!胆敢同太后如此说话!”常嬷嬷喝道。 叶昭华没想到秦惊云竟敢同她叫嚣,不过看在他护妹心切的份上也不同他计较。 “另妹是名门闺秀,被齐王掠走,孤男寡女失踪一日一夜,已损另妹名节,哀家已经拟好了赐婚文书,加盖了皇上的印信。” 叶昭华命浅碧将赐婚的文书交到秦枫面前,摆在秦枫面前的不是合婚的文书,而是皇上的逼婚的圣旨,如今女儿名节有损,不嫁也得嫁。 秦枫不得不接,双手接过文书,“老臣谢皇上太后恩典,小女受了惊吓,就此告退!” 叶昭华见他要走,“等等,如今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将人留在皇宫修养,哀家宣御医来诊治。” “不用了,老臣告退!”被秦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秦枫执意带着儿子秦惊云离开皇宫,来到宫门口,元脩直接跪在地上,“主子,元脩没有保护好小姐。” 皇宫有九个门,谁人能够料到齐王从那个门离开,“元脩,这件事不怪你,先起来吧!” 一路上父子两人眉色凝重,谁都没有去查看秦玉拂左手腕处的守宫砂。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哥哥,如何能够接受那残忍的现实,同样也会是烙在秦玉拂心中的伤疤。 马车直接停在丞相府的后门,奔着角门进入内院,直接去了秦玉拂的闺房,桑青见秦惊云怀中抱着秦玉拂归来。 直接冲了过去,见秦玉拂受了伤,“小姐!受伤了!快传郎中!” 秦惊云眸子里失去阳光般憔悴,声音暗哑低沉。 “不要吵醒她,让她好好睡一觉!” 秦惊云小心翼翼的将秦玉拂放在榻上,生怕弄疼了她。 桑青准备了冷水来,用锦帕打湿,为她冰敷,希望脸颊可以消肿。 父子两人守在榻旁,纷纷陷入沉默,房间陷入一片安静。 门突然被推开,王氏听闻女儿回来了,满含担忧的冲到榻前,见女儿脸上受了伤,直接扯开她的袍袖,见手腕上的守宫砂不见了。 “天啊!我的女儿可怎么活啊!”声音无比凄厉。 秦枫听到夫人凄厉的哭声,痛彻心扉,那是他如珠如宝疼爱的女儿。 将太后赐给的合婚文书直接丢在王氏面前,冲着王氏低吼道:“如你所愿,太后赐婚了,你们王家终于如愿了,我的女儿却毁了!” 女儿受了屈辱她又怎么会不伤心,却是无力反驳,她是猪肉蒙了心,才会一心想着她嫁给齐王,是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秦惊云满心自责,泪水漫过眼睫,无尽的愤怒和愧疚,当初齐王就曾经警告过他,双膝直接跪在地上,“父亲,是儿子害了妹妹,都是儿子的错。儿子这就去为妹妹报仇!” 秦惊云卒然起身,直接冲出门去,秦枫意识到不妙,不能够再让儿子出事。 直接奔了出去,命守在门外的元脩与元祯拦着他,谁料兄弟两个人已经跟着秦惊云冲出绣楼。 齐王府内,准备了一桌子的酒菜独自酌饮,听到秦家的人已经将人带回去,真想看看秦惊云痛苦的样子,大快人心! 夏侯均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宁奕喝道:“擅闯王府,不想活了吗?” 夏侯均有些微醺的眼看到,秦惊云带着两名护卫冲进府中,“来得正好!本王正想看你如死了爹娘的模样。” 秦惊云冲上前去,被人直接围了上来,元脩与元祯将秦惊云护在身后,双方相互僵持着。 “夏侯均,你要报仇尽管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 夏侯均一脚将一桌子的酒菜闪落在地,笑的肆意放纵,“杀了你不是太便宜你了吗?大舅子!等本王娶了你的妹妹,那才叫生不如死!” “夏侯均!你个混蛋!” 就凭秦惊云骂他,夏侯均就可以治他的罪,不过他还没玩儿够呢! “来人!将人赶出去!” 秦枫乘着马车,匆匆赶到齐王府,见儿子被赶了出来,还好齐王没有治他的罪! “什么都不要说,有什么事情回相府再讲。” 将军府内,萧琅回府就将自己关在书房喝酒,听说太后已经赐婚,萧琅恨自己不能保护秦玉拂,如果早知道她的心,如果早意识到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就不会彼此错过。 即便知道秦玉拂已经回到相府,竟然不知道以什么样的身份去看她。 “将军!”门外传来易寒的声音。 他身子还虚弱着,“易寒,你怎么出来了?快回房休憩。” 易寒一直再等秦玉拂的消息,只怪身体拖累,无法前去营救。 “听管家说将军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可是太后赐婚了?” 萧琅俊脸笼罩一层阴霾,脸色晦暗阴沉得骇人,“叶昭华那个毒妇,萧琅早晚会报仇的!” 易寒是知道萧琅与叶家之间的恩怨,“将军,发生了这样的事,赐婚是阻止不了的,还要从长计议!” 萧琅看向易寒,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易寒,你可有办法帮她解除婚约?” “没有,不过事在人为!”声音低沉而平淡。 想起秦玉拂,易寒古井无波的眸中泛起涟漪,等他的身子再好一些,打算再探丞相府。 第二十五章 出逃 夜已深,空气中弥散着薄薄水雾,夜风吹来卷起无数白色的素馨花瓣,在空中飞舞,更为宁谧的夜平添几分萧瑟。 房间内甜沉沉的沉香气息,令人昏昏欲睡,榻上秦玉拂的神魂游离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似乎回到了初云国的都城,云都城,云都地势很高,是离苍穹最近的地方,可以碰触到天边的云霞。 有峰峦叠嶂群山,高峻的梅岭雪山,也有碧波万顷的太液湖。 有满树芬芳的木兰香,有父亲亲手搭建的秋千架,还有母后亲手为她缝制的嫁衣,可是转眼间一切都不见了。 “父皇!母后!女儿想你们了。” 秦玉拂知道这是梦,父皇和母后已经不在了,正在哀伤。 倏然,面前的景象都变了,国破家亡,满目硝烟,她踏遍尸骸,悲声呼唤。 茕茕孑立,仿若这天地间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在她最孤注无依的时候,萧琅出现在她的生命里,正当她奔向他,可是他仿若没有见到自己,缓缓转身,与她插肩而过,朝着远处走去。 秦玉拂拼命的想要抓住他,却是徒劳,“萧琅!不要丢下我!不要!” 痛苦袭来,仿若心被锋刀利刃生生劈开两半,痛得无法呼吸,秦玉拂缓缓睁开眼睫,眼角还挂着泪珠儿。 身上的痛楚让她瞬间恢复清明,这里不是密室,而是她的闺房,哥哥守在榻旁,已经睡着了,看上去很疲累。 她是如何回到相府?她究竟睡了多久,脑中无数的念头在脑际闪过,清楚的记得她被齐王掠进密室,惨遭折磨之后,齐王抹掉了她手腕处的守宫砂。 忙不迭掀开袍袖,腕处一片雪白,那代表贞洁的守宫砂消失了。前世萧琅那般误会她,如今没有了守宫砂,她该怎么办?萧琅又怎么会信她的清白?清泪漫过睫羽,划过脸颊,打湿香腮。 秦惊云睡得并不沉,隐隐听到榻上传来低低的抽泣,抬起身子,眸中动容满是心疼与自责,坚涩开嗓,“拂儿,都是哥哥害了你。是哥哥对不起你。” 秦玉拂伤心,听到哥哥的话,一直觉得哥哥秦惊云与夏侯均之间是有恩怨的,可是元脩就是不肯说。 秦玉拂忍住泪水,她想要问清楚,“哥哥与九皇子究竟有何恩怨?为何要瞒着拂儿!” 那件事是秦惊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如果他知道因为一时的心软,让如此多的人受苦,他断然不会去做。 话语在心间酝酿了很久,还是决定将前因后果讲个清楚,是父亲都不曾经知晓。 “惊云自幼陪伴在皇上身边做伴读,不乏朝廷管家的之女做公主的伴读。” 这件事秦玉拂是知道的,桑青说过她也曾经是襄陵公主的伴读,后来因为三皇子被流放,就再也没有去过太学。 听到哥哥依然在讲,“大将军叶渊之女叶青樱,文采超群,惊云与九皇子都倾心与她,毕竟是表亲,青樱自然与九皇子更为亲近些。” “后来前皇后薨逝,叶家便以照顾小皇子为由,将叶青樱召进宫中。我在皇上身边行走,接触的机会自然就多了些。” “她在宫中过的苦闷,便常常来找我谈心,一次她喝多了,向我哭诉她喜欢皇上,可是皇上眼里只有她姐姐,让她很痛苦。” “自她进宫以来,惊云知道她就是叶家命定的皇后,为了让她在宫里好过些。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知道皇上的脾气秉性,知道皇上钟情的便是温婉如兰与世无争的女子。” “便建议她无妨放弃自己,做一个她姐姐那样清雅的女子。还讲了许多前皇后与皇上之间的趣事给她听。” “果然皇上对她的态度有几分改观,她很开心每每向我道谢,我心痛如煎。也便是几个月后,前皇后的祭日,皇上喝醉了,她假扮她的姐姐,终于如愿做了皇后。从此惊云也便与九皇子结下仇恨。” 听着哥哥的讲诉,哥哥温润的一个人,也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暗恋,出主意这样的事他是做得出。 方才明白齐王是心有所属,才会没有碰她,只是抹去她的守宫砂,让秦家的颜面无存,疯狂的报复。 秦玉拂必须将事情讲清楚,开口解释道:“哥哥,九皇子她只是抹掉了妹妹的守宫砂,拂儿并未失身。” 秦惊云是知晓夏侯均有多恨他,那般混账的一个人,岂会放过妹妹。 眸中黯然,“妹妹不用来安慰我,如今太后已经下了赐婚的文书,你已经是齐王妃。哥哥是担心你嫁过去,九皇子会折磨妹妹,妹妹在王府的日子怕是会难过!” 秦玉拂听闻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她与齐王有了婚约,她与萧琅怎么办?她爱的人只有萧琅。 不论忍受多少屈辱,她都不曾变心。 她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贞洁被毁,有了婚约,她的整个人生都毁了,一时气结,急火攻心,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再次晕了过去!” “拂儿!拂儿!” 太后派了御医前来为秦玉拂诊脉,秦玉拂不过是急火攻心,身子并没有大碍,只要安心静养即可。 秦玉拂身上的伤可以消退,心中的伤如何能够愈合,心仿若被掏空,费尽心思的筹谋,她与萧琅终究是有缘无分吗? 她想去找易寒,父亲说说她如今是齐王妃,不准再去将军府。 将她关在房间里静养,原本还吵着要出府,后来似乎真的陷入安静,空洞的眼眸没了往日的神采,可以保持一个姿势,一定不动,一坐便是一天。 桑青看着心疼,一想到小姐要嫁给九皇子那样的夫君,就算睡觉也会从噩梦中惊醒吧! 端了清淡的粥羹送到她面前,“小姐,为了您的身子,即便不想吃,也要吃一些。” 秦玉拂没有看她一眼,桑青更加的疼惜,见她发髻青丝一丝凌乱,取了梳篦过来,轻柔的为她将青丝挽起。 “小姐,听玉镯说,大少爷想要请辞太傅之职,留在府中照看小姐。今晨被老爷打着去了太学,您瞧少爷多关心小姐。老爷不准夫人打扰小姐的清净,夫人每日不吃不喝跪在佛堂为小姐祈福。老爷将小姐关起来,也是为了小姐好。” 秦玉拂心里一直期望能够与萧琅再续前缘,可是一个女子一旦有了婚约,就如上了一道枷锁。何况是太后赐婚,牵扯到秦王两家父亲和哥哥的仕途,她要悔婚,谈何容易。 这几日她已经想得很清楚,她不甘心就这样嫁给夏侯均,能够预料到的悲惨结局,不是她想要的。 “桑青,我想喝酒,都说一醉解千愁。” 桑青错愕,却也知道她心里苦闷道:“小姐,喝酒伤身,不如喝粥吧!” 她是真的没有食欲,“我想喝酒!” 桑青很为难,“老爷不喜饮酒,酒窖备得不多,又有人把守着,大晚上的桑青去哪里弄酒去。” 秦玉拂暗自思忖,桑青说的没错,可是她就是想大醉一场,舅舅的酒楼飘香楼,离相府只隔了一条街。 不如去那里,那里都是自家人,不过以桑青的性子,怕是不会答应。 “好,把粥给我吧!”总要吃了东西才有力气。 秦玉拂很快便将一碗粥羹喝了进去,“桑青,我突然想喝雪耳羹。” 见秦玉拂终于肯吃东西,夫人命厨房顿了各种汤羹补品可是随时候着,难得她终于肯吃东西。” “小姐稍等,桑青这就去厨房取。” 绣楼与厨房来回需要一炷香的功夫,秦玉拂见桑青离开,只留下了玉镯,玉镯性子最弱,将她叫到身前,“玉镯,过来!” 玉镯忙不迭奔了过去,“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玉镯,你可记得当日你端错了补药,害得我差点毁容,母亲要治你的罪,是我为你求得情!” 她当然记得,平日里秦玉拂也会塞给她些首饰,说是赏赐,可以换些银子贴补家用,玉镯知道那不过是小姐想要帮她的母亲治病。 玉镯忙不迭跪在地上,“小姐的大恩大德,玉镯都记得。” “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到了,你去楼下将元脩引开,见到他我就心烦。” “啊!小姐,玉镯做不到。” 秦玉拂见玉镯硬着头皮下了楼,寻了墨色的斗篷披在身上,然后扯下帘缦,搅成线,一头绑在窗子上,另一头绑在自己的腰间,她曾经用这个办法出逃过。 谁也想不到她大晚上会出府,酒楼京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她想知道京城中对她的事是如何传闻, 不能够整日困在相府什么都不做,即便太后下了圣旨,九皇子应该也不会愿意娶她,不过是想报复秦家。 秦玉拂顺楼而下,不过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吊在半空绳索卡住,险些没有下来。 前面玉镯与元脩在攀谈着什么,秦玉拂不顾着身上的尘土,蹑着步履躲过护卫探察,朝着后面的角门而去。 角门有人把守着,她是出不去,不过她想起了角门附近的孔洞,当初元脩还挖苦过她。 大丈夫能屈能伸,她是小女子,父亲和母亲不准她去将军府,更是将她关了起来,让她与世隔绝,秦玉拂知道父亲是为了保护她。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天,她连外面的情况一点都不知道,她才能够做好应对之策。 秦玉拂费力的从孔洞内爬了出来,绕过后面巷道,夜风有些冷,还好她身上披了斗篷。 远处街角,易寒准备从后巷进入相府,离秦玉拂的绣楼最近,远远的就见有人影走了出来。 易寒可以夜视,借着明媚月华,看清那从巷道内里走出来的人是秦玉拂。 难以置信,易寒一连两日都有来,秦惊云每晚都会守在秦玉拂的房间照看,听闻秦惊云被秦枫赶回皇宫,本打算今夜可以见她一面,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巷道内见到她。 易寒没有直接将她叫住,想要看她去做什么?也便跟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办案 秦玉拂并不知晓易寒在暗中跟着她,紧裹着斗篷,朝着街巷朝尽头而去,与相府只有一街之隔的飘香楼而去。 秦玉拂也不担心,元脩等人找不到她,桑青那丫头并不呆板,既然她想喝酒。桑青很快就能猜得出,必是去了飘香楼。 不过身为女子夜里孤身走在路上,心里面还是有一丝胆怯,转过前面那条街,酒楼林立,便会热闹许多。 果然,即便到了晚上,灯火通明,人流涌动,沐阳城的繁荣,比白日里丝毫不逊色。 秦玉拂将斗篷拉低了些,掩映在夜色中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她。 前面人群渐渐聚集在一起,秦玉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靠近了些,方才知晓是绣衣使例行夜间盘查,据说京城中有奸细混入。 秦玉拂颦眉,江兖想要抓的可是父皇派来京城寻她的人?宝相寺内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时日,可是裴大哥的人已经到了京城?绝对不能够让江兖的人找到。 远远的见到江兖那凛冽身影,眸中散不开的阴霾让人胆寒。 秦玉拂不想被江兖发现,故意压低了头,借着人群之间的缝隙,钻了出去,穿过人群,心中暗叹,还好没有被发现。 江兖凌厉的眸光早已发现了她,心里还是小小的被惊到,她不是该躲在相府里,怎么会大晚上出来蹦跶,还真是不安分的女人。 怀着与易寒一样的心思,江兖悄悄的跟着秦玉拂的身后,秦玉拂并不知晓,很顺利的到达飘香楼。 秦玉拂刚刚进门,店小二便走上来接待,秦玉拂将斗篷从头上拿开,露出本来面目。 “给我来一间雅间!” 小二虽然错愕,却是认得的,是相府的表小姐,“是,楼上请!” 秦玉拂的惊鸿一瞥,被厅堂内很多人都见到了,听到大堂内议论纷纷,“看,那妞长得蛮漂亮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若是能够娶上这等美娇娘,马上死也值了。” 旁边一桌的男子笑骂道:“一看你就是乡巴佬,刚刚进城。那可是齐王妃,敢得动齐王的女人,你不要命了。” 旁边的也帮衬道:“可不是,前些日子,太后为了找人可是动用了绣衣使满城搜寻,听说在城门口萧将军和江兖为了这个女人差点打了起来。” 同桌有女眷酸不溜丢的道:“很平常的,那里就成了美人,还没琳琅姐姐美。” 另外有女眷附和道:“我说也是,都说眉间有朱砂的女子一生情路坎坷,就是克夫的命!”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都闭嘴!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巴!” 秦玉拂的脚步缓滞,想要听到有用的信息,她从未听说萧琅为了她与江兖对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表小姐!别听那些人嚼耳根,都是南边来的马帮,上不了台面的。”小二道。 秦玉拂也便加快了脚步,跟着小二进了飘香楼,来到飘香楼最豪华的雅间。 不用她点,小二已经命厨房准备了她最喜欢吃的吃食,这是外祖翁定下来的规矩,秦玉拂只多要了两壶好酒,即便她喝醉了,舅舅的人也会将她安然的送回去。 相信要不了多久,元脩等人也会找到这里,她只管安心的喝酒,一醉解千愁。她也很庆幸出府知道萧琅的消息。 很快厨房便送来一桌子的吃食,秦玉拂只是倒了几杯酒下肚,虽然软绵,有些辣喉。 她一醒过来就出现在绣楼,自己的闺房内,她是如何被救出来,哥哥与父亲就好像商量好了,没有提过半句,桑青更是不知。 萧琅怎么会出现在城门?难道是自己留下的纸条萧琅见过了,还是师父向萧琅求情? 正在胡思乱想着。只听的房间门募地被人推开,江兖神色凛然的从外面走进来,毫不客气的坐下来,打量着秦玉拂有些清瘦的身子。 再看着满桌子的吃食,挖苦道:“难道是相府的伙食不好,让相府千金大晚上的顶风作案。” 江兖的话可谓难听至极,他的嘴巴是又臭又毒,秦玉拂不想招惹他。 “江大人不是也没有办案,有闲情逸致来和小女子斗嘴!江大人就不怕传出闲话!” 江兖拿起桌子上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丝毫不客气,唇角勾起邪魅,“齐王哪里不会在意,多我这顶绿帽子。“ “你!”秦玉拂被噎的语塞,狠狠咬唇,竟是脸颊有些泛红。” 这让江兖想起了那日在马车上,“那日可是江某人送秦小姐去了皇宫,你才能够顺利的当上齐王妃,这杯酒就当你谢我的。” 秦玉拂气很的牙龈都要咬碎了,她最痛恨赐婚,江兖就是太后的帮凶。 秦玉拂并不知道易寒就在她的隔壁,既然赶不走他。 平复心间的情绪,她想要知道萧琅为何会出现在城门。 主动给江兖斟满一杯,神色也变的从容许多,“听说那日城门口,江大人和萧将军差点打了起来。” “道听途说?是你的情郎求萧琅找你,结果在郊外救了你,被我堵在城门口。” “原来是师父去求了萧琅。” 江兖见秦玉拂眸中有些失落,如今她已经是齐王妃了,同易寒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秦玉拂见江兖毫不客气的吃着酒菜,若是不知还以为两个人是好朋友,“江大人,不会真的只是来喝杯酒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最近有奸细混入了京城,我来找你当然是请王妃帮忙查案的。” 秦玉拂心下一沉,云形佩的事情只是她胡乱说的,她怎么会帮助江兖去抓青云卫。 “办案是江大人的事,秦玉拂不过区区女流,帮不上江大人,还是请回吧!” “难道王妃就不想抓住差点害死你的那些人的主谋!” “不想,不过是一个意外,那些人也已经死了,没什么可追究的。” 江兖之所以当着秦玉拂心平气和,那全然是因为太后的关系,秦玉拂可是太后手里很重要的一枚棋子。 江兖起身,冷声道:“先礼后兵!王妃可还仔细想一想,江兖告辞!”话语中隐含了恐吓之意。 还未等江兖走到门口,元脩带着人已经踹开房门,与江兖狭路相逢。 元脩竖起警戒,“小姐,您没事吧!” “元脩,江大人不过偶遇!”江兖也已经走出门外,直接下了楼。 元脩没有了刚刚的担忧,眉目凛然道:“小姐如此不安分,就不怕老爷和夫人担心吗?” 她不想整日被关在丞相府等着婚期,不甘心嫁给夏侯均,她已经死过一次,不想一辈子惶惶不安的过日子。 “有什么话,我回去自然会当父亲解释!还由不得你来教训我!” 秦玉拂跟着元脩回到丞相府,秦枫知晓女儿遇到江兖。 秦枫并未责备她,将她整日关在府中也不是办法,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出京城。 “拂儿,过些日子姑妈家表哥就要摆喜酒,父亲公务繁忙,你代父亲走一趟吧!” 秦玉拂知道父亲的心思,姑妈嫁到江南,父亲是想将她送去江南,避免与九皇子纠缠。 可是她并不想离开,青云卫极有可能已经到了京城,她是不会离开的。江兖也不会放过她,太后哪里也不会放过她的。 “父亲,江兖请求女儿帮忙查初云欲孽之事。” 正是因为如此才要将她送走,她若还留在京城,太后定下婚期,她宁可女儿隐姓埋名,就当是远嫁。 “不用说了,你好生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走!” 夜冷寂,清冷如许的天际,疏疏淡淡的寥寥星辰。 静谧的夜,秦玉拂望着冷寂的烛火,看着烛泪滴落,直落在她的心间,前世今生交织在一起,思绪缭乱,让人无以成眠。 倏然一道玄色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熟悉的身影,秦玉拂又惊又喜,几乎喊出声来。 直接奔了过去,上下打量,除了清瘦许多,并未有不妥。 “师父,您的身子已经好了?” 易寒见她眸中真真切切的担忧,原本清淡的眸子泛起温柔,“已经好了,知道你出了些事情,来看看你。” 易寒的话正说中她的痛楚,一想到与夏侯均的婚约,还有萧琅去郊外救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师父,拂儿是清白的,齐王她抹掉了徒儿腕上的守宫砂,就想破坏秦家声誉来报复哥哥。” 夏侯均对叶青樱的痴心他知晓,却没想到他会放过秦玉拂,不过事情已经过去有几日,即便是被内力抹去,也已经无力辨别。 易寒相信她,这世上除了验身之外,还是有很多办法证明她的清白。 “这个你不用担心,易寒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秦玉拂没想到易寒会相信她是清白的,就连父亲和母亲都不相信。 即便能够证明她的清白,她与夏侯均的婚约也将是横在她与萧琅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前世那般被他误会,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见秦玉拂陷入深思,“江兖找你协助调查初云余孽的事,你答应他便是。” 秦玉拂不知道易寒是如何只晓得,“师父怎么知道此事?” “今夜,飘香楼!” 可见萧琅的眼线遍布京城,易寒让她答应帮助江兖办案,应该是想借助绣衣使引出青云卫。 “可是明日一早,父亲就要将徒儿送离京城。” 易寒的眉目却是凝重几分,“这件事就交给易寒,你好好将养身子,有什么话明日见了面再讲!” 看着易寒来去匆匆,易寒的意思是说,明日他还会来,不知为何,见了他之后心莫名的变得很安稳。 易寒怕呆的久了被元脩发现,怕是又要纠缠,他有些事情还要去找秦枫谈一谈。 第二十七章 琳琅 月儿半明,灯儿半昏无端的生出几分惑人的烦愁,秦枫躺在榻上辗转难眠,眼看着再有一个时辰就到了上朝的时候,依然无法入眠。 秦枫为了保住女儿也为了保住秦家,他要将女儿送出京城,还要面对一些境况,太后与江兖哪里该如何应付? 江兖是皇上的人,一直负责查找初云国余孽,女儿万万不能卷入其中的。 太后的心思她最清楚,君心难测,一代帝王,不会放着事态严重坐视不理。 秦枫背对着床榻,突然感觉到有异样,有人进入房间,坐起身来,见到帘缦后影绰身影,并未揭开帘缦,也没有想要看清来人的意思,有时候不见面反倒是最安全的, 能够躲过府中的护卫,来到他房间,秦枫暗自做了防备,“请问阁下深更半夜前来所谓何事?” 一道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秦大人好气度,易某并无恶意,只是有话想要同大人商议。” 秦枫是见过易寒,知道秦玉拂拜了易寒为师,没想到夜半三更的前来找他,“秦某似乎同先生没什么可以商议的事情?” 易寒也不喜欢转弯抹角,直明来意道:“听令千金说秦大人要将她送出京城,易寒觉得大人不必急着出手,且再等上几日。” 秦枫也不想送女儿离开,这是目前为止最为安全的办法,“秦某人谢先生多次搭救小女,谢先生的关心,这本事秦家的家务事,就不劳烦易先生操心。” 秦枫固执的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女儿,直接拒绝的易寒的好意。 易寒却是不急,“秦大人以为将秦小姐送走了,太后就会善罢甘休!就不会派人将人抓回来,或者直接定下婚期。” “再则皇上派了江兖调查初云国余孽的案子,这件事想必秦大人也清楚,皇上也不会放过这一条线索。也许太后早就派了人前来,只要秦家的马车离开京城,便会下圣旨传召入宫。” 易寒所讲正是秦枫所担心的,易寒是萧琅身边的谋士,若是他可以帮忙,可是他该相信他吗?关乎到女儿的幸福,与秦王两家的兴亡。 女儿才拜师几日,易寒也不会冒着冒犯太后的危险帮他,心中疑窦丛生。 “易先生为何如此关心小女的事情?” “就凭令千金唤易某一声师父,岂会沦为棋子任人算计!”易寒声音笃定。 易寒这句话说的秦枫心坎突然踏实了一些,易寒出自名门正派,若是以师父的角度,也便是所谓的护犊子。 “敢问先生,想要如何帮助小女?” 易寒听到帘幔后面秦枫的态度转变,满意勾唇,“明日自会有人来丞相府。” 翌日,秦玉拂见过易寒之后,睡得十分安稳,不觉外面的天已经很亮了,竟然没有人来叫醒她。 父亲原本打算今日一早,命人带她去江南的姑母家,如今这般时辰都没有人前来,定是师父已经去见了父亲。 秦玉拂心里很好奇,易寒是如何说服父亲,打消父亲想要送她离开的心思? 仿若是听到了房间内的动静,桑青推门而入,侍婢们鱼贯而入,抬了硕大的浴桶进来,浴桶内添满了水,纷纷退下。 “小姐,桑青伺候小姐沐浴更衣。” 秦玉拂昨夜时间太晚,并为沐浴便睡了,身上还有丝丝酒味。 缓缓走下榻,桑青为她褪去衣衫,迈入浴桶,浸在温热的水中,很舒服。 见桑青不住的往浴桶内扬着花瓣,“桑青,父亲可有派人前来?” “今晨老爷却是派人前来,不过不是来送小姐去江南,老爷说今日会有客人前来。” “可知是什么人?” 桑青只是淡淡摇头,秦玉拂心中泛起疑惑,父亲说今日会有人来,难道是师父他要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辰时中,一顶轿子在丞相府门口,一身薄衣红裳,姿容艳丽,体态婀娜的妙龄女子,从马车是走了下来。 管家从门内奔了出来,老爷刚刚下朝归来,已经吩咐过今日会有人来,见着来人心下也是有着惊奇。 老爷也算是斯文人,从不去脂粉之地,难道要晚节不保吗? 可是来人是沐阳城,玉台娇有名花魁娘子,卖艺不卖身,是有银子也未必请来的名角。 玉琳琅朝着管家见礼道:“琳琅前来是来见秦家的大小姐秦玉拂!” 管家闻言一颗心算是安稳下来,“琳琅姑娘里面请!” 用过早膳,秦玉瑶与知秋在园子里面走走,被关在凌烟阁内也有些日子,不过听秦玉拂可是害得秦家颜面尽失,不用她出手一样可以见她母女出糗。 她的母亲就是不安分的女人,嫁皇族又如何?嫁给齐王那样的人,还不如嫁给寻常世家子弟。 知秋一直看着远处跟着管家走过来的红衫女子,她在街上见过那名女子,“小....小姐。” 秦玉瑶眸光朝着知秋所指的方向看去,她并未见过那名女子,只是觉得太过艳俗,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相府? “知秋,你认得她?” “知秋记得此女是花魁娘子!” 风尘女子?难怪一身的风尘味道。相府从未有风尘女子进入,忙不迭拉着知秋朝着相府门口奔去。 向护卫打听,刚刚那名女子是来见何人的?护卫是清楚的听到玉琳琅是来找大小姐,便如实作答。 闻言,秦玉瑶心里面充满了鄙夷,这应该是王氏能够耍出来的花样?找一个风尘女子入府,教授女儿素女之术吗?坊间可是传闻齐王可是喜欢用强的,想要勾引齐王,还真是可笑啊! 管家将玉琳琅带到客厅,命婢女奉了香茗,向秦枫去禀告。 在扶风国娼妓地位虽然低贱,但是对于这些朝廷在籍,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是受官府保护的。 这些女子多出身官宦之家以及商人之家,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技艺超群,多受喜好风雅的世家公子青睐。 秦枫听闻前来之人是风尘女子?便是易寒派来的人,心中满腹疑惑。 “那女子可说了什么?” “有!那名女子说要见大小姐,还有老爷夫人必须在场。” 秦枫稍作迟疑,既然是易寒派来的人,将女儿送出去,也未必是最好的结果,用人勿疑。 “去通知大小姐吧!” 秦枫亲自去静室,夫人还在暗室闭关,经过女儿的事,比从前安分了些,一日夫妻百日恩,也并不是没有情分。 秦玉拂已经换上了素洁衣衫,托着腮看着窗外远处荷塘内破败的荷连,转眼数月,已经入秋了,竟也伤春悲秋起来。 从重生后的满腹期许,到如今混乱不堪的境遇,她与萧琅似乎越走越远了。 “小姐,老爷命小姐去客厅,客人已经到了。”桑青从外面走进来。 秦玉拂心间还是有些期待,也许来人就是自己挂名的师父,虽然易寒一直不承认她这个徒弟,每次她出了事情,都是易寒帮她解决。 一想到易寒,秦玉拂心情大好,“走吧!别让客人久等。” 秦玉拂脚步轻快,带着桑青直奔着客厅而去,桑青也察觉,自从小姐出了那件事之后,许久都没有如此心情愉悦过。 紧跟着秦玉拂去了客厅,秦玉拂轻踱着步子,小心的靠近门口,透过缝隙向内观望,却发现来人竟然不是易寒。 心里隐隐的失落,心中也不禁泛起疑惑?这名女子就是师父派来的人?她与师父是什么关系?看上去也是个美人呢? 秦枫与王氏朝着客厅赶去,见秦玉拂踌躇的站在客厅的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拂儿,你在门口做什么?” 秦玉拂是吓了一跳,忙不迭回神,朝着父亲母亲奔去,自从那件事,很少见到母亲,听说一直在闭关,为她祈福。 见母亲依然圆润丰腴,脸颊却瘦了许多,“拂儿见过父亲母亲。” 毕竟女儿的名节比性命还重要,王氏见女儿意志并不消沉,也便心怀安慰,却也不敢提从前的事。 “快进去吧!别让客人久等了。” 琳琅等了许久,也知道人已经到了,见一家三口从门外走了进来,忙不迭起身。 “玉琳琅见过秦大人,秦夫人,秦小姐。” 王氏也知道来人的身份,秦枫并未隐瞒,有些事情女儿也是不好开口问明。 “琳琅姑娘所来究竟是为了何事?”王氏道。 琳琅也不多说,命人将门扉关上,客厅内只留下四人,方才从怀中掏出墨绿色的药瓶。 看向秦玉拂,“秦小姐,是先生命琳琅前来,劳烦秦小姐将素腕递过来。” 秦玉拂眸中动容,她似乎猜到了什么?她昨夜说过她是清白的,难道是要重新为她点上守宫砂? 她向哥哥和父亲解释过,她们都不相信她,最后相信她的,竟然是易寒。 秦玉拂毫不犹豫,挽起袍袖,将左手素腕递了过去,露出一双纤手皓肤如玉。 琳琅从瓶中取了殷红如血的守宫砂,在皓腕处三寸之地点了上去,嫣红慢慢沁入肌肤,那些被真相掩埋的屈辱,一股脑的浮现在眼前。 心里面竟是酸涩,很想痛哭,忍住心中决堤的泪水,看向母亲惊异的眸光。 “父亲,母亲,女儿是清白的!” 王氏难以置信的上前,用袍袖擦拭腕上刚刚点上的守宫砂,鲜艳如血,稳稳的还在。是又惊又喜,可知女人的名节有多么重要。 秦枫一直没有言语,心里还是很高兴,不过即便女儿是清白的,她与齐王殿下的婚约还在。 玉琳琅见母女相拥,她的任务才刚刚开始而已,冲着秦玉拂道:“秦小姐,琳琅今日便告辞了。不过明日琳琅还会再来!” 第二十八章 相见 秦玉拂还在为了腕上的守宫砂失而复得而欣喜,听说玉琳琅要走。 秦玉拂从不去玉台娇,也不认得玉琳琅,可是玉琳琅却亲手为她重新点上守宫砂,心里面还是很感激,毕竟女儿家的名节比性命还要重要。 秦玉拂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他们眸中喜色,再看向琳琅,盈盈一福身,“谢琳琅姑娘还秦玉拂清白。” 玉琳琅莞尔笑道:“秦小姐不必谢琳琅,琳琅也是受人所托,要谢就谢易先生。琳琅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秦玉拂原本想要探听玉琳琅明日再来的目的,可是琳琅急着离开,她又不好挽留。 眼看着玉琳琅离开,秦玉拂再看父亲的神色,神态恢复平和,似乎早已预料,父亲突然改变主意,昨夜易寒曾来过,定是易寒找过他。 有母亲在秦玉拂并未开口,毕竟母亲一直促成婚约的人,如今她恢复清白,只怕母亲原本的那一丝愧疚怕是又要烟消云散了。 秦玉拂相信父亲最能够明白她的心思,“父亲,女儿想去将军府谢谢易先生。” 这一次秦枫并未反对,虽然易寒帮女儿验证清白,他还不知道易寒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女儿应该与自己怀着一样的心思,可以探听到易寒接下来的计划,他才能够做出相应的配合。 “去吧!不过要从后门走!尽量避开太后的眼线。” “是,女儿明白!” 将军府内,云梦霓对着铜镜梳妆,看着铜镜内愈发圆润的双颊,自从知晓秦玉拂出了事。 没想到前世为了躲避赐婚而选择逃婚,她就曾怀疑是齐王和太后为了报复她逃婚,才会诬陷秦家与初云国勾结,通敌卖国。 如今太后已经赐婚,不但帮她除掉一个情敌,也帮助她解除了秦家的隐患,秦玉拂嫁给齐王就如同跳进火坑,想要翻身都难。 一颗心也便没了顾忌,气色一日胜过一日,也不必每日里装作娇弱的模样,她将军夫人的名分已是定下。 不过她已经有几日没有见过萧琅,听管家说萧琅的恩师就要回到京城,皇上赏赐了新府邸,萧琅作为阮豫章的得意门生,自然亲力亲为。 云梦霓从不参与萧琅的政事,她知道萧琅最不喜欢后宫干政,前世不立阮素为后,也许就是为了预防叶家的事情再出现,怕阮家一家独大。 一切不过是她的癔想,她志不在权利,只在乎萧琅对她的感情,只要能够与萧琅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 绿芜看着对镜梳妆的云梦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明明见着将军回到府中,却一直没有来凤引轩,小姐竟然被蒙在鼓里。 眉眼舒展,浅笑道:“小姐今日的的妆扮真好看,清雅又不失高贵,将军见了定会欢喜。” 云梦霓取了凤钗插在鬓边,有些失落,蹙眉轻愁道:“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哪里有空来。” 绿芜是心里有话藏不住的人,“小姐,绿芜刚刚见着将军去了书房。” 云梦霓喜笑颜开,她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萧琅,自幼便倾心与他,早已思之如狂,哪怕是远远的着也好。 “绿芜,你去探一下将军可会出府?” 此时,将军府的书房内,萧琅下朝之后,匆匆赶回将军府,昨夜易寒去了丞相府见秦玉拂,萧琅上朝之后,易寒方才回到将军府。 刚刚出宫便听到探子禀告,易寒调动了玉台娇的势力,琳琅可是隐匿在京城,比较重要的一枚棋子,不知易寒临时有何行动。 来到书房直接推门而入,易寒早已煮好了茶在等他,闲适的递了一杯刚刚煮好的清茶递了过去。 “这个月已经有两位朝中官员被弹劾,不知又有哪位官员被弹劾?” 萧琅只是接过并未喝,今日朝中却是有官员被绣衣使抓了把柄,“是京兆尹孟扶舟因失职,被割了职务。” 易寒不过是推断,如今叶渊不在京城,京兆尹掌管京城治安,皇上自然要换成自家人,皇上不会急着与太后识破脸。 “接下来京城应该会安静一些时日。” 萧琅相信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皇上明面上对太后恭敬,如今做的只是给太后一个警告。 萧琅想要知道易寒的部署,“易寒,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做?” “自然是按兵不动,阮将军就要回到京城,还有一场重头戏要做。” 他最近就在忙这件事,萧琅想要问的自然是另外一件事。 易寒并未将话说完,“还有一件事要提到日程上来,江兖已经找了秦玉拂,协助查案,想要引出初云国的人,咱们只要坐享其成即可。” 萧琅颦眉,用秦玉拂去引初云国的人未免太不安全,“不可,江兖又不是傻子!” 易寒神色姿态温和,笑的绵长,“别小看她,她比你想的要聪明的多。” 萧琅敛起幽深眼眸,很少能够从易寒的口中听到他夸奖一个人,心里竟是莫名的不舒服。 即便知晓秦玉拂的心思,如今太后已经赐婚,皇上也因为城门的事情,开始注意他。 “听说你将琳琅派了出去,将她推到台面上,若是留有隐患,会破坏整个计划。” “无妨,易寒不过是将琳琅派出去帮忙秦玉拂解决婚约的问题,帮助她恢复清白!” “清白”二字重重响在儿畔,那日在暗室内,见秦玉拂衣不蔽体,颈间的齿痕清晰可见,就连腕上的守宫砂都不见了。 心中不禁泛起疑问,“九弟怎么会放过她?” 易寒见萧琅不解释神情,萧琅是当局者迷,只见得齐王嚣张跋扈下,却也是一颗痴情种。 “齐王只是抹去了她腕上的守宫砂!” 萧琅眉头紧锁,没想到秦玉拂只是被抹掉了守宫砂,夏侯均制造的假象,只要他能够仔细探察,秦玉拂的脉息就能够发现,只怪那日他关心则乱,一直沉浸在悲愤之中。 “那你打算怎么解除他与齐王的婚约?” “稍后你就会知道的,她很快就会送上门来的。” 午时将至,易寒命管家备了三幅碗筷,准备了荤素两样食盒。 萧琅见易寒神情笃定,自从城门口分别,已经有些时日未见,心里还是有几分期盼。 易寒亲手将食盒内的吃食端了出来,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他命琳琅故意引她前来,算算时辰也该到了。 门外,“将军!云儿听说将军回府了,知道将军辛苦,特意准备了汤羹来探望。”不待萧琅应声,云梦霓已经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萧琅的神情有些阴骛,却是没有发作,见绿芜手中提着食盒,“我与先生在谈正事,改日再陪你用膳!” 萧琅将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云梦霓也见得桌子上摆放的是三双木箸,应该是有客人,是她贸然前来。 唇角含笑,“既然将军有事,云儿就告辞了。” 见云梦霓离开,易寒看了一眼萧琅,“将军,就不怕初云的公主会误会?” 萧琅要取得云梦霓的信任,云梦霓对他很依赖,且心思单纯,并不担心。 “秦玉拂可是你的徒弟,她有什么好误会的。”徒弟二字咬得特别清楚,仿若带着笑意说出。 易寒没有应声,没有师门允许,他是不准收徒,秦玉拂这辈子也不可能是他的徒弟。 此时秦玉拂已经进了将军府,她想知道易寒的计划,可是她是空手而来,跟在管家的身后,在想若是见了易寒该如何说。 一群人突然止住步履,迎面正见着云梦霓,身侧绿芜手中提着食盒,两厢人马不期而遇。 云梦霓以为她发生了那样的事,不知羞耻,秦玉拂竟然还敢明目张胆的将军府,心中恨意丛生,冲着管家道:“管家怎么什么样的人都往府里引?” 管家也是第一次见夫人如此冰冷语气,见绿芜提着食盒,也知晓她主仆来意,必是吃了闭门羹,定是误会了才会生出恼意。 “夫人,秦小姐是易先生的徒弟,正要引着去书房?” 云梦霓想起书房内摆放三副碗筷,那两个人明明是在等秦玉拂,秦玉拂人尽皆知的**,萧琅却拒绝了她的。 暗咬贝齿,狠狠的一巴掌扇在绿芜的脸上,绿芜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食盒闪落一地。 毕竟绿芜前世是她的贴身婢女,秦玉拂直接蹲下身子去搀扶绿芜,“绿芜,你没事吧!” 绿芜并不知道秦玉拂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或许是从前无意中得知,也清楚云梦霓为何会生气,不过是嫉妒罢了。 顾不得脸上的肿痛,起身去收拾地上盘子,秦玉拂疼惜的眼眸看着绿芜,知道她若是还待在这里,云梦霓怕是会更加狠毒的方法去折磨绿芜。 “管家,咱们走吧!别让先生等急了。” 桑青与元脩跟在身后,桑青总觉得秦玉拂看绿芜的神色,并不只是怜惜那么简单。小姐与将军夫人之间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管家带着秦玉拂来到书房门口,冲着门内道:“将军,易先生,秦小姐已经到了!” 听闻“将军!”二字,秦玉拂的心口突然慌乱一滞,管家的意思是萧琅也在书房内,那他究竟有没有见到她留给他的纸条? “进来吧!”门内传来易寒低沉的声音。 秦玉拂轻抚门扉,心中涩苦难耐,如今婚约在身,该以何等身份去见萧琅? 第二十九章 价值 秦玉拂心怀忐忑,推开门扉,见两人均是一身玄衫,分别落座,几桌之上满满了荤素两样吃食,氤氲的冒着白雾,还是热着的,可是那桌之上竟然有三双木箸。 看来易寒已经算准了她会来,两个人已经在房间里等她,难怪云梦霓会那般愤怒。 秦玉拂平复心神,上前盈盈见礼道:“秦玉拂见过萧将军,易先生!” 萧琅见秦玉拂一切安好,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易寒招呼道:“既然来了,就一起用午膳吧!” 秦玉拂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萧琅,似乎并未从他眼中看到期望的情愫,也便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见桌子之上有肉有菜就是无酒,取了一杯茶壶斟满,举在半空,看向易寒,神色郑重道:“谢谢先生派琳琅姐姐前来,还徒儿清白!徒儿以茶带酒敬师父!”仰头一饮而尽。 易寒还以为她会直接问接下来的计划,没想到她竟然又倒了一杯,举在半空,看向萧琅。 “萧将军,听闻当日是萧将军救下秦玉拂,秦玉拂谢将军救命之恩!”又是一杯苦茶入了腹,当真是苦彻肺腑,易寒喝的不是茶,明明是汤药。 易寒见秦玉拂微微皱起的眉梢,是在唇角扫过淡淡笑意,夹了芙蓉糕到她的碗中,“吃些糕饼,会好些!” 萧琅唇角也绷不住一丝笑意,总觉得如今的秦玉拂与儿时,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单是容貌,性子也是越来越可爱些。 “易寒的茶,第一杯还好,第二杯就是苦药!没有人愿意自讨苦吃的。”萧琅道。 听萧琅所言,秦玉拂想起易寒身上的毒,“师父的身子可是真的好了?为何还要喝这苦茶?” 听到秦玉拂的关心,“无妨事,都是老毛病了。” 易寒说的云淡风轻,萧琅心里却是沉重万分,易寒所受的苦只有他知道,那原本都是要加注在他身上的。 易寒见气氛稍显沉闷,“菜都凉了,快吃吧!” 一顿饭吃的气氛还是很愉快,两个人都有为她夹菜,易寒原本就是外冷内热之人,可是萧琅为她夹菜,就说明萧琅已经看了她留给他的纸条,一切似乎比自己预见的境遇好很多。 看着萧琅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当然也有可能是易寒求的他帮忙救她,记忆里萧琅原本就是个温柔的人。 用过午膳,秦玉拂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敢问师父,要如何帮助徒儿解开与齐王的婚约?” 易寒见她终于问出口,“太后处心积虑的想要联姻,就是看中了王家背后的势力,万不得已是不会解除婚约。想要解除婚约,就要从齐王入手。” 秦玉拂怕易寒不明其中缘由,解释道:“齐王是为了报复哥哥,才会上演掠人的戏码?就是让秦家出丑,不会真的想要娶我。” 其中的缘由,易寒还是了解的,“既然知道根源,就方便下手。首先要证明你的清白,这就需要琳琅的帮助。三日后,玉台娇会有一场聚会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再则就是想办法将你送入宫中。” 听易寒说要将她送入宫中,心中没来由的一丝战栗,若是再遇到九皇子。 “师父,入宫岂不是自投罗网?”秦玉拂担忧道。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别忘了皇宫内你还有个哥哥秦惊云!” 有哥哥在她却是能够安心些,易寒既然进宫想必也做了防备,毕竟江兖想让她帮助协助引初云国的人,她清楚的知道这件事对萧琅的重要。 稍作思索故意道:“可是,师父江兖哪里该如何解释?” “这你不用担心,皇上那里自然会向太后要人。”易寒道。 萧琅对于易寒想要借秦玉拂来引初云国的人一直有些怀疑,就算秦玉拂冰雪聪明,只有宝相寺内见过初云国的人。 萧琅疑惑瞳眸看向秦玉拂,“江兖为何会找秦小姐来引初云国的人,难道就凭宝相寺内被劫的那一面。” 秦玉拂颦眉,对于这件事她从来没有解释过,可是易寒却从未怀疑她,易寒相信江兖不是傻瓜,相信自己的每一个判断。 而萧琅比较谨慎多疑,也是时候做个解释,证明她也是有利用价值的。 看着面前两个男人在等着她的解释,秦玉拂忽而一笑,“当然是因为玉拂撒了一个小小的谎言。” “谎言!” 元脩还在门外,秦玉拂故意压低声音道:“玉拂知道初云国的人在找寻一样东西,那便是初云国的传国玉玺,而我告诉江兖初云国要找的是云形佩。” 闻言就连易寒都在惊讶,“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玉拂总不能告诉他们,她才是真正的初云公主,她是认得青云卫,只是还不知道裴大哥他们现在藏身何处。 秦玉拂没有言语,只是从案几上取了笔墨,化了一朵祥云的图案递了过去。 “我见过手臂上纹有此图案的人。” “青云卫!”两人异口同声道。 秦玉拂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样她在皇宫里才能够安心,易寒和萧琅会保她万全。 秦玉拂站起身来看向两人,“秦玉拂谢过萧将军与师父的款待,告辞了!” 还未等他们问的再详细些,秦玉拂这招欲擒故中,倒也是学得有模有样。 不过她这一走,怕是很久都不会再来将军府,易寒也不忘叮嘱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琳琅会告诉你。入了宫万事小心!” 萧琅没有言语,只是颔首算是默许,看着秦玉拂离开,与儿时的秦玉拂相较,如今的秦玉拂更像是一副谜题,还有眸中偶尔闪过的狡黠。 萧琅看向易寒,“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出师了。” 易寒凝眉,他何曾收过她做徒弟,明明只有秦玉拂一厢情愿,喊他师父来着。 “小聪明还是有一些的,但愿能够斗得过江兖那头狼。” 管家见秦玉拂带着人离开,房才去书房禀告,云梦霓发怒,打了丫鬟,怕是气得不轻。 萧琅颦眉,一直都觉得云梦霓是个心思单纯,端庄温雅的一个人,怎么会变的如此无理取闹。 易寒看了他一眼,见萧琅微皱眉宇,却是没有动,并没有走的意思,“将军若是不去,就不怕初云公主会起疑心。” 现在去只会助长她的气焰,等她消气了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堂堂男儿岂会会被一个女人所左右。” 易寒只是淡然一笑,取了中洲的地形图取了出来,“今日探子来报,成王的军队最近有些不安定,月前成王还偷偷去了建安一趟。” 易寒口中的成王就是五皇子夏侯沂!他被父皇赶出京城的时候可是憋了一股怨气。 “可知他去建安的目的。” “就是不知道,成王安分了这么多年,怕是也按捺不住了。”易寒道。 秦玉拂将马车停在相府的后门,没有回绣楼,直接奔着书房而去,相信父亲应该在书房等着她。 “父亲,拂儿回来了。” “进来吧!” 秦玉拂提了裙袂推门而入,便被一道白色身影拦在身前,还未等她看清,秦惊云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 父亲已经告知她并未失身之事,当初秦玉拂向他解释,他心里充满愧疚,并未相信。 “拂儿,哥哥终于放心了。” 秦玉拂一向都知道这个哥哥是真心的关心她,抱的她有些透不过气,哥哥一向守礼,是真的欣喜。 “哥....哥!” “快松开,拂儿要透不过气来!”秦枫道,见他兄妹感情好,也并未阻止。 秦惊云方才意识到他毕竟是男子,力气有些大,忙不迭松手。 温润眸子凝视她涨红的脸颊,“拂儿,都是哥哥不好!” 秦玉拂有些微喘,几时见得哥哥如此事态,“哥哥,不是被父亲送回皇宫,怎么又跑回来。” 秦惊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还不是因为你昨夜偷偷的跑出去喝酒,向皇上请了旨才出宫。” 秦惊云皱眉,一定又是元脩将消息告诉他的,想起易寒的计划。 “哥哥,过几日拂儿就要进宫陪哥哥,还要仰仗哥哥保护呢!” 秦惊云怔怔看她,摸摸了她的额头,也不是很烫,“妹妹,你不是在说笑。皇宫逃还来不及,怎么自投罗网!” 秦枫也有些惊讶,既然女儿刚刚从将军府归来,势必是已经了解易寒的计划。 “拂儿,易先生是如何说的?” 秦玉拂将易寒的计划讲给父亲和秦惊云讲,秦惊云一直在太学任职,并未见过易寒,对易寒这个人多有怀疑。 经过上次的事情,他是万万不能够让妹妹以身犯险,“妹妹,你要想清楚,皇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哥哥放心,先生既然能够将拂儿送进宫,也可以将拂儿接出来。” 秦枫也在细致思索,将女儿送进宫却是铤而走险,不过有秦惊云在,心里也安心些。太后已经赐婚,应该也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情。 心里自然也舍不得,“拂儿,既然要进宫,多去陪陪你母亲吧!” 第三十章 名扬 暗夜,白日里还晴朗的天气,狂风骤雨突然而至,电闪雷鸣,雷声滚滚而过,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直落在琉璃瓦上,沿着廊檐飞溅而下。 房顶之上那急乱交错的雨点,生生地敲在心头,让人心中难安。 秦玉拂躺在榻上辗转反撤,夜不成眠,今日她去见了母亲,母亲知道她要进宫,什么话都没有讲,只是将她搂在怀里。 还未分离,那眸中的不舍让人心间动容,母亲似乎真的变了,没有命人去准备华美的衣服首饰,只是一个慈爱的眼神,让秦玉拂想起自己的母后。 自重生以来,这个相府给了她许多温暖,温文儒雅慈爱的父亲,有些世故却很疼爱她的母亲。 还有那青衫广袖面容皎皎如玉,眉目如画。有着一双清澈宁静的眸子,嘴角总是挂着温雅浅笑的哥哥。 再过几日她就要离开相府进宫,心里面很不舍,她已经完全融入,将他们当着真正的家人。 翌日,秦玉拂用过早膳,一夜风雨之后,空气格外的清新,秦玉拂去了母亲的房间。 见母亲一早已经在翻看账目,“母亲,不如女儿帮您。” 王氏放下账本,是每日必看的进出货的近况,随时掌握行情,“你才学了几日账目,是看不懂的。” 秦玉拂拿过母亲翻看布庄的进货账目,大致翻看了几眼,便能够大致说出数目。 王氏从未想过女儿有行商的天分,“女人最好的归宿还是嫁一个懂得疼惜自己的丈夫,能够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好过抛头露面,做一个商女。” 母亲的意思似乎表明她并不想让自己嫁给就九皇子,“母亲放心,女儿一直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王氏是很怕失去她唯一的女儿,女儿性格刚烈,齐王又是个嚣张跋扈的人,女儿若是嫁给齐王弄不好会丧命的。 “母亲,今日天气晴好,不如女儿陪着您出去走走!” 这是秦玉拂第一次怕陪着母亲在院子里走走,转眼已经入秋了,可惜她不能够在相府过中秋,那时候她已经进宫了。 管家禀告玉台娇的玉琳琅已经在客厅等她,秦玉拂命桑青陪着母亲,独自一人赶往客厅。 玉琳琅已经等她很久了,秦玉拂将门关好,命元脩看着,不准任何人进来。 秦玉拂上前道:“秦玉拂失礼,让琳琅姑娘久等了。” 琳琅不喜欢拐弯抹角,也不注重些许繁文缛节,直接讲明来意,“两日后,我会带你去玉台娇参加一个慈善募捐的聚会,参加的人大都是京城内世家子女,秦姑娘要想拔得头筹,怕是要破费一番。” “嗯,既然是做善事,破费些也无妨!”秦玉拂颔首应道。 玉琳琅见秦玉拂爽快,将一本卷宗递了过去,“这上面记载了参加聚会的名单,你了解清楚每个人的背景以及个性。” 秦玉拂接过卷宗展开,阮菀和尚雨璇的名字赫然在目。阮菀便是阮豫章的女儿,阮素同父异母的妹妹。 如今阮素尚未归京,阮菀一直把自己当成阮家的嫡亲血脉自居。 尚雨璇是丞相尚元忠的女儿,日后的贤妃,如今尚元忠是当朝御史。 再往后面还有几名熟悉的身影,温静姝是温御史的女儿,如今他的父亲温有道,不过是二品的曹判。 平日里都以姐妹相称,当初她被萧琅打入冷宫,一个个都躲得不见踪影。 玉琳琅见秦玉拂的眉间时而颦眉,时而舒展,似乎在想着什么?有一件事还是要提醒她的。 “齐王这几日都在玉台娇,你要做好遇见齐王的准备!” 秦玉拂闻言,手中的卷宗落在地上,她对夏侯均心里还是有些胆怯,毕竟暗室内发生过那样的事。 琳琅见秦玉拂胆怯,还是有一丝失望,不过是提醒她而已。 “你也不用紧张,齐王在三楼,不过两个雅间间隔的很远。若非意外齐王是不会发现。” 秦玉拂躬下身子,将卷宗从地上拾起,有些愧色,“是秦玉拂失礼了。” 玉琳琅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过有一句话易寒特别交代过。 参加聚会的每一个人的性格易寒都研究的很透彻,秦玉拂要拿出的物什必须比所有世家公子小姐,所捐出价值的总和至少三倍以上。 才能够引起太后和九皇子的注意,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从而加害。 “秦小姐,先生说了,卷宗最后面的那行字一定要看仔细些!” 秦玉拂方才注意到,纸页上清俊的字体,如同他的人一般,这本卷宗竟是易寒亲手所写。 “秦玉拂会仔细专研。” 玉琳琅见她会意,“好,两人日后辰时中,琳琅来接秦姑娘。” 秦玉拂躬身见礼,“谢琳琅姑娘,恕不远送了。” 客厅的门扉朝两边开启,玉琳琅走了出去,管家迎上去,送其出府。 元脩从门外走了进来,秦惊云命她寸步不离的保护她,见秦玉拂捧着卷宗翻看。 “小姐,人已经见过了,可有什么消息需要传给少爷。” 秦玉拂在研究易寒最后留下的标注,听到元脩问起,“暂且不用,将桑青叫来。” 桑青刚刚送夫人回卧房,见元脩来找她,定是小姐有急事,秦玉拂已经回了绣楼等她。 桑青急匆匆的赶回绣楼,见秦玉拂在房间内翻箱倒柜,“小姐,您要找什么?桑青帮您。” 秦玉拂已经找过了,她的首饰华美,却不奢华,并没有她想要的,“桑青,我的首饰中可有价值不菲,价值十万两银子的首饰。” “小姐,那等规格的首饰,可是公主和皇后佩戴的,即便夫人经商有道,却还要养着一大家子的人。” 桑青的话极为中肯,父亲每年的俸禄也就几千两,秦家本就是没落世家子弟,一向本着读书人的清高,却还要仰仗着王家来供养。 母亲行商不易,却也是需要本钱的,前些日子聚宝斋内那一枚无暇怀古送给了九皇子,母亲连一句埋怨的话都没有,想必背后也是很心疼的。 易寒卷宗上最后一句话,便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用银子来买她失去的尊严和清白。 秦玉拂不肯去求母亲,她一个妇人既要行商,又要操持整个家族,已经很不容易。 外祖翁可是掌管着皇宫内的供应,外祖翁可是一直想要攀上皇亲,如今也算半个皇亲国戚。 母亲可是说过她若是能够与齐王联姻,她的嫁妆可是由外祖翁出,外祖翁对她一向大方。 如今时辰尚早,看向桑青在整理妆匣,“桑青,命管家准备马车。” 桑青将所有的妆匣整理之后,放回原处,听秦玉拂要管家备马车,“小姐,您这又是要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 外祖翁和舅舅很疼她,她传绯闻时,外祖翁和舅舅曾经来府中看过她。 即便这一次她出事,外祖翁来了不止一次,只是在门外,想必心情也不是很好。 王家的府邸坐落在京郊,一处清幽雅致的别院,母亲说外祖翁年纪大了,想过着悠闲的日子,便在京郊单独建了别苑。 马车停在别苑门口,护院一见是秦家的马车,不用通禀,直接开了朱红的大门。 马车进入别院内,秦玉拂下了马车,穿过幽深华丽的游廊,是别致的花园,亭台楼榭,花鸟鱼虫,却是个适合修养的去处。 走了几进的院落,方才来到大厅,已经有人去通知外祖翁,婢女端了茶点进来。 秦玉拂毕竟是官家小姐,是很少来府中,也很少见面。 须臾,门口便围了七八名年龄不均的男孩,看样子是尾随着她们进来的。 最小的六七岁,最大的也要她小个三四岁,锦衣华服,头扎总角。 秦玉拂知晓他们应是舅舅家的孩子们。其中一个还不足十岁,眼神里透着精亮,模样也讨喜。 秦玉拂一向很喜欢小孩子,朝他们示意道:“快进来!” 那些孩子撒了欢的奔了进去,那个精明的孩子拉着她的袍袖,“姐姐可是姑妈家的孩子。” 秦玉拂摸了摸他的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认得马车上的秦字儿。姐姐可不可以让云哥哥来教我们习字,祖翁常常夸赞云哥哥。” 这倒是让秦玉拂感到意外,不过哥哥的博学多闻,却不错的。 而面前的这些孩子聚在一起,想必舅舅已经给他们请了教书的先生。 “舅父应该为你们请了先生的。” “新来的教书先生,我们不喜欢!” “你们这些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一道明厉的冷喝声传来。 秦玉拂朝着门外看去,一身淡墨青衫的男子,五官棱角分明,颇为刚毅俊朗。 秦玉拂的心下一颤,这个人是认得的是季名扬,曾经裴大哥向她保举过他,季名扬是个有才能的人,受到萧琅的重用。 裴绍翊曾经说过季名扬是他的朋友,既然季名扬在京城,那么裴大哥又在哪里? 一切不过转瞬之间,季名扬见到秦玉拂,只是尴尬看了一眼,“原来有客人在。” 秦玉拂压制内心一丝悸动,“先生切莫责怪他们,还只是孩子。” 季名扬见秦玉拂柔声细语,也便没了责备之意,他是严厉了些。 “这些孩子甚是顽劣,不做课业,季某只罚他们在院子里洒扫,就都不见了。” 秦玉拂还想说几句,没想到远处传来外祖翁的说笑声,“小丫头,今日怎么想起到外祖翁这里!” 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季名扬也便止语,朝着笑声的方向看去。 一身浅褐色华服,身材微胖,浓眉大眼,气色红润,保养得宜,看上去也就四旬左右。 “季先生也在!” 孩子都躲在秦玉拂的身后不敢出声,可见外祖翁对他们是很严厉的,“拂儿,见过外祖翁!” 季名扬只是颔首,还是有些读书人的清高,“有客人在,季某告辞了。”季名扬带着孩子们离开。 秦玉拂很想将季名扬叫住,问他认不认识裴绍翊,此时不和时宜,眼看着人带着一群孩子离开。 秦玉拂转身迎上一道探寻眸光,是一双油锅里练过的眼,眼含笑意道:“你个小丫头,你来一定有事?” 秦玉拂明媚一笑,将素手递了过去摊开,“外祖翁,拂儿是来打秋风的!” 第三十一章 华胜 王崇听到秦玉拂说她来是打秋风的,呵呵笑道:“王家别的没有,银子还是多得是,小丫头要多少尽管开口!” 难怪太后想着与王家联姻,秦玉拂直明来意,“拂儿只想要一套既不奢华又价值不菲的首饰,还要不易碎裂。”她是知道易寒的计划,玉镯之类很容易破裂。 “就这么小小的要求,小丫头既然已经是齐王妃,就算要座银楼也无妨。” 秦玉拂咬了咬唇,外祖翁要知道她是要拒绝与齐王联姻,定会伤心吧! 秦玉拂知道她要做的事是瞒不住的,也便如实讲出,“拂儿想要首饰是去做慈善的,毕竟前些时日名节尽毁,拂儿想借此机会,找回一些颜面。” 秦玉拂被九皇子掠走的事情惊动整个沐阳城,王家的人也是大肆寻找,对一个女孩子来讲,却是奇耻大辱。 “无妨!只要是能够银子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要什么跟着管家随便去银库取!” 秦玉拂可没有那般贪心,她相信外祖翁给的一定是好的,明媚笑道:“管家看着办就好!” 王崇命管家去仓库里取首饰,他有四个儿子,诞下的大都是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寄予厚望,对外孙女更是宠爱有加。 “小丫头也不常来,不如陪着外祖翁下一盘棋!只准赢,否则输了是要受罚的。” 初云国女子不学下棋,只学歌舞乐器,以及弓马骑射,是与萧琅相识之后方才学的下棋,虽然与萧琅相比十赌九输,毕竟萧琅平日里与易寒对弈,棋艺不可相提并论。 她的棋艺不算高,却也不差,既然外祖翁要下棋,她自然奉陪。 秦玉拂觉得,外祖翁定是故意输给她,害得她一直在盘算,如何不让他老人家输得太厉害,毕竟是长辈,她又是来讨便宜的,即便受罚她也认了。 王崇见外孙女心思玲珑,却也放心了,以半子之差赢了一局。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管家将首饰盒子递了过去,王崇命管家直接送到秦玉拂的面前。 秦玉拂知道外公对她一向出手大方,并没有打开验看,“愿赌服输,敢问外祖翁的惩罚是什么?” 王崇见秦玉拂并没有打开验看,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慈爱笑道:“就罚小丫头陪着我老人家用午膳,如何?” 这哪里是惩罚,分明是请求,毕竟她现在是齐王妃的身份。 秦玉拂留下来陪着外祖翁用午膳,还没有尝试过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用膳,每个人都很和善,外祖翁叮嘱她以后也常去府中坐坐。 像这种平起平坐,寻常百姓家的聚会,是不曾有过的。秦玉拂应允,也便告辞了。 回到马车上,秦玉拂打开首饰盒,里面摆放着镶嵌红宝石的华胜,样式华美,下坠红色流苏。红色的宝石是很少见的,她不懂行情,不知价值几何? 外祖翁送的东西是不会差的,将盒子关上,接下来她要了解每个人的资料,很多人也都是熟人。 清秋里,月色如霜,微风吹起淡淡薄雾,漫漫的轻纱一层层荡漾开去,宛如被吹皱的一池春水。 将军府内,夜已经很晚了,萧琅依然没有睡,处理着公务。 管家前来几次,说云梦霓亲手做了羹汤,希望萧琅忙过公务,可以去凤引轩坐坐。 原本云梦霓还在生气,等着萧琅主动去哄她,过去了一整日,云梦霓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主动前来示好。 萧琅忙完不了手上的公务,她不能够将云梦霓晾在一旁,毕竟他还需要利用青云卫,找到初云国累世家累计的宝藏。 西有月氏国,北有戎狄,虎视眈眈。 多年战乱,国库空虚,即便他夺了皇位,为了不被他国吞并,必须让扶风在最短的时间内强盛起来, 萧琅起身,出了书房,房间外,皓月当空,好风如水。 管家跟在身前提着灯笼,萧琅看着远处易寒的书房,灯烛熄灭,一片漆黑,易寒每日都是很晚才睡。 “先生刚刚出府了。” 易寒很少出府,这么晚了,定是去了丞相府见秦玉拂,萧琅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像异物卡在喉间那般堵得慌。 云梦霓等了许久,汤羹已经凉了,命绿芜拿到灶上再热一热,听到门外步履声,知道萧琅到了。 忙不迭对着铜镜稍整仪容,人便已经推门而进,云梦霓见萧琅面色沉毅,主动迎了上去。 “将军,云儿准备了羹汤,送去灶上热了,很快就会送过来。” “你是在埋怨我来得晚了!”那声音就像漂浮在云间的风儿轻柔。 想起萧琅的避而不见,云梦霓听着他的话却如数九的冷风刮得人耳根生疼。 云梦霓没有看他,垂下眼眸,眸中盈盈有泪,却是没有哭出来,满腹委屈。 萧琅挑起她的下颚,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颊,“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云梦霓知道她不该耍性子,萧琅岂是她能够要挟得了的人,含情双眸,凝望着他幽深的眼眸。 “云儿不该对将军耍性子,只是云儿太爱将军。” 萧琅松开手,将云梦霓打着横抱在怀中,“那个女人是齐王妃,是易寒的徒弟,你觉得我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云儿见那女子狐媚的模样,她的风评不堪,为了云儿,将军不要再见她。” “当然不可以,那名女子她见过青云卫,云儿不是也希望尽快找到青云卫?” 萧琅的一句话让云梦霓哑口无言,她虽然是初云公主,却没有见过青云卫。 丞相府内,秦玉拂研究了一整日,出席聚会名单,每一个人的个性,易寒果真是将这些人的个性摸得透彻。 她只要按照易寒说的做,还有玉琳琅在旁边,她相信计划万无一失。 将卷宗放在案几之上,躺在榻上无法成眠,从床头摸了青铜盒子,拿在手中把玩。 这是易寒送给她的蜃楼,她一直很喜欢,捧着青铜盒子下了榻,放在案几上,取了蜡烛来,放在水晶窗子前。 光影映在墙壁纱幔,犹如在美景之中,沉醉在山水之间,每次看到它,就会想起易寒,初见清冷,越相处就会发现他让人很温暖又很舒服。 “如果那天易寒在就好了。” 门外,“我想进去见她!” 秦玉拂有些恍惚,刹然间双颊绯红上颊,深更半夜的,她竟然幻听,听到了易寒的声音。 “小姐,易先生想见您。” 原来不是自己听错了,易寒真的来了,只是不知道元脩和易寒关系变得如此融洽。 易寒敢明目张胆的来,也是父亲默许的,“进来吧!” 元脩也一并跟着易寒走了进来,原来两个人并未和好,是她太过天真了。 易寒在外面就见得窗子和帘缦上投来的影像,没想到随手做的小玩意,她会如此喜欢。 秦玉拂见易寒,眸光盯着那青铜盒子,夜色如此柔和,轻洒在他俊美的容颜,那嘴角噙着柔和的弧度。 有一丝恍神,忙不迭熄了蜡烛,将青铜盒子放在了书架上,“不知师父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易寒却也不客气,找了位置坐了下来,“我来看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玉拂了然,由床头内的暗格内,取了白日里外祖翁送给她的首饰盒子递了过去。 “师父请看,不知价值几何?” 易寒将首饰盒打开,将红宝石华胜拿在手中,细致端详,是一件古物,四百多年前卞国女皇之物。 “至少十万金,此物可以拿去赈灾,只是拿去接济那些流民,只怕一百年也用不完。” “十万金?一百万两白银?外祖翁出手真是大方。” 易寒合上盒子,将它送回秦玉拂手中,他也没有想到王家会如此大方,每个士兵月饷银是三两六,饷粮每月五斗米粮。一只发上头饰,能够养活够十万军队。 “做的不错!”易寒道。 听到易寒的话,秦玉拂也心安了,不过这首饰她会以王家的名义捐出,否则和她心中有愧。 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师父,那日可会在玉台娇?” “嗯!”易寒会留下来对付夏侯均,为秦玉拂拖延时间,助她脱身。 虽然易寒只回答了,很平淡的一个字,秦玉拂心如夏花灿烂明媚,只要有易寒在,她的一颗心就是安稳的。 柔和的夜色映衬下,易寒见秦玉拂如花笑靥,一颗冷寂的心,竟是软绵如绸,只希望她一辈子喜乐无忧。 秦玉拂突然想起一件事,“师父,可以派人去查一个人叫季名扬的人,他是王家的教书先生。” “季名扬?你似乎对先生特别感兴趣!”易寒喃呢道。 秦玉拂总觉得易寒的话听上去有些奇怪,忙不迭解释道:“师父不要误会,相信拂儿不会看错人,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易寒也不知道他为何会有此疑问,“好,我会命人去探查,时辰不早了,你也歇着吧!” 易寒只留下一句话便离开了,秦玉拂见过易寒之后,心中稍安,也会夜梦安稳。 第三十二章 宫砂 万籁俱寂,零落星光隐退,月影渐渐西沉,天际昏蒙蒙的,宛如飘荡着团团雾氲,又似笼上了薄纱,把人的视线遮挡的朦胧了。 天还未亮,桑青便唤秦玉拂起榻,打了热水来为她沐浴更衣,嬷嬷伺候穿上了母亲为她准备的红裳,除了醒目之外,也是要配那华胜。 挽起高高的云髻,双耳坠红珊瑚的耳珰,带上华胜,红色流苏散落在额前,映衬濯玉肌肤。一身红妆,容色艳丽无匹。 秦玉拂对着铜镜看着自己一身装扮,她要得便是艳压群芳,光彩夺目,要将京城的名门闺秀都比下去。 女人梳妆总是要费些时辰,桑青怕她饿,端了汤羹和各色的点心进来,“小姐,到了宴会怕是会喝酒,空腹喝酒会腹痛。” 桑青一向都很贴心,琳琅就要到了,她怕弄花了妆容。 “我还不饿。” 桑青笑道:“怎么觉得小姐就像要出嫁的新嫁娘。莫不是怕吃了东西,腰不够纤细。” 听得桑青的取笑,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说,秦玉拂接了她递过来的点心,“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 秦玉拂刚刚喝了半碗粥羹,便听到门外元脩道:“琳琅姑娘求见!” “进来吧!” 秦玉拂命桑青将食盒撤了,玉琳琅从门外走了进来,一身玫红色纱裙,勾勒曼妙的身姿,云鬓浅挽,妩媚多姿。 审视眸光在秦玉拂周身淡淡扫过,对于她的装扮很是满意,“马车已经在外面了,你同我乘坐一辆马车吧!相府的马车停在玉台娇的后门。” 秦玉拂知道这是方便她逃走,也不会引起夏侯均的注意,“好!” 秦玉拂上了玉琳琅的马车,刚刚坐稳还未等她开口,一道馨香窜入鼻息,秦玉拂整个人晕了过去。 “对不住了秦姑娘,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等秦玉拂醒来时,已经出现在玉台娇三楼的一处雅间内,聚会的厅堂就在隔壁。 秦玉拂知道玉琳琅定是带着她从某处机关密道进入玉台娇,她毕竟是外人。 没有半分怨怪,“琳琅姑娘,如今是何等时辰,宴会可要开始了。” “已经开始了。” 玉台娇内,三楼的一处陈设豪华的雅间,舞姬均是一身素白舞衣,峨眉淡扫,腰若约素,袖若水云,翩跹起舞。 男女宾客列坐两旁,此次聚会的发起人是右相叶渊的女儿叶青柔,容貌姣好,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长及曳地的紫色长裙,细腰以云带约束,不盈一握。 高傲神色看着众女,以及其他世家的子弟们,均以她马首是瞻。 阮菀深兰色织锦的长裙,容色清丽,眸含春水清波流盼,不失一种风情。 “青柔姐姐,不是请了琳琅姑娘前来,怎么人还没有到。” 玉琳琅诗画双绝,那些世家公子们都很仰慕,是有银子也难请到的。 叶青柔脸色有些不好,“琳琅姑娘的恩客这么多,应该会晚一点到。” 一旁的尚雨璇,五官精致,体态丰腴,蓝色逶迤长裙,头上蝶髻,插蝶恋花的步摇金簪,缀着点点紫玉的流苏洒在青丝上。 见叶青柔神色不喜,黛眉轻佻,唇角勾起似有似无的轻笑,“青柔妹妹,时辰已经到了,歌舞也欣赏了,不如就开始吧!” 对面一身白衫的华服少年,容貌俊朗,生的一双桃花眼,手中折扇轻摇,有些轻佻道:“旋儿妹妹说极是!” 尚雨璇眉梢一挑,心中万分厌恶,“温良玉,谁是你妹妹!” “若不是妹妹没有来,知道琳琅姑娘会来,鬼才愿意参加如此没有风雅,讨不到半点便宜的宴会。”温良玉低喃道。 叶青柔不悦颦眉,“好了,诸位都出自名门,今天的聚会是慈善募捐,救助京城的流民,帮朝廷分忧!诸位都将准备好的物什拿出来,说一下价值以及来历,也好登记在册。” 众人纷纷将物什摆在面前,男子多半随身的玉佩,女子多半是首饰。 阮菀拿起手上的一只碧玉镯子,“这是母亲祖传的镯子,价值五百两!” 尚雨璇扯了头上的一对金簪子,以及一副碧玉耳珰,“不过是随身的饰物,七百两!” 二十几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所捐的物什超过一千两,叶青柔看着一直在摇着扇子凑热闹的温良玉。 “温公子,你的东西呢?” “这个!”温良玉摆着扇子迟疑道。 “温兄,你的扇子也是大家名作,也值个几百两吧!”有人起哄道。 温良玉从扇子下扯下扇坠放在面前,“扇子可是我的命根子,这扇坠少说也值个五十两!” 引起一众哄笑,“温兄,你前几天不是刚入手一枚玉佩,莫不是藏起来了。” “当然是送给相好的姑娘了。” 叶青柔眉色阴沉,若非看在他妹妹的面子上,真想把滥竽充数的家伙赶出去。 叶青柔命婢女取来锦盒,里面放着一只镶嵌宝珠的碧玉簪,上前镶嵌的可是南珠,是当年前皇后在世的时候,见她喜欢就赏给她了。 今日若不是想要在众多人中拔得头筹,为父亲博的好名声,她才不会拿出,不过是做做样子,最后还是会回到手上的。 “青柔不才拿出的是前皇后赏赐的南珠碧玉簪,价值五千两。” 五千两,一个普通官员一两年的俸禄,叶青柔如此大方,一时间寂静无声,仿若一根针落下都会发出声响。 厅堂内寂静无波,倏然一串涩涩的吱嘎声由门口传来,有人推开门扉,踏着幽幽的脚步声,玉琳琅莲步轻移走进大厅。 “诸位,对不起来晚了。” 玉琳琅的到来,立即吸引了众多男子的眸光,温良玉更是站起身来,一副痴迷模样。 “琳琅姑娘来得一点不晚!一点不晚!” 叶青柔见他色迷迷的样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冷瞪了他一眼,温良玉坐下不再言语。 叶青柔看着一身玫粉色,样貌狐媚多姿的玉琳琅,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在她面前装清高。 “琳琅姑娘是贵人事忙!” 叶青柔的言语中明显带着讽刺,玉琳琅笑道:“琳琅哪里算得上贵人,知道叶小姐办慈善募捐,是为了流民冬日里可以安稳的过冬。所以请了一位真正的贵人前来。”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去,一身红衣的女子聘婷袅娜而入,眼眸明若秋水,红唇吟吟含笑。 众人皆惊,温良玉更是惊呼,“玉台娇还有比琳琅姑娘更漂亮的女子?” 玉琳琅闻言,不悦皱眉,“放肆!她是齐王妃!” “齐王妃”三个字儿是一石投湖,泛起巨大波澜,叶青柔看着秦玉拂,她在京城以是传说中的人物。 与江兖传绯闻,让江兖与萧琅在城门大打出手,闹得沸沸扬扬,被太后赐婚指给九皇子,那应该是祸水级别的容貌。 今日一见,红衣翩翩,倾国倾城,却是有着惑人的资本。 叶青柔主动上前,“原来是表嫂!快请上座!” 秦玉拂浅笑盈盈,坐在了主位之上,玉琳琅坐在她的右边,叶青柔坐在右侧。 秦玉拂看着众人投来异样眸光,“听琳琅姑娘说,这里在举行聚会,为流离失所的流民,招募银钱,助人乃是人之根本,秦玉拂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叶青柔没想到半路会有人加入,下意识的打量她身上佩戴的首饰,尤其是头上的发饰价值不菲,不过是小小的聚会,不会有人舍得。 叶青柔自然不能驳了秦玉拂的颜面,“不过是一个小的聚会,还劳烦表嫂出面。银钱已经够了,不过还是多多益善!” 听到叶青柔说了场面话,秦玉拂笑道:“那就等着以后用也是一样的,但凡孤苦无依的老人孩子,还是街边的乞丐,都需要救助的。” 说着从头上取了华胜,拿在手中,“此物是秦玉拂十八岁生辰,外祖翁送与的生辰之礼,至少十万金。作为扶风的子民,今日就借花献佛,帮助流离失所需要帮助的百姓。” “十万金?岂不是一百万两!王家可真大方!”众人惊叹道。 叶青柔没想到她拿出了南珠宝簪,风头竟然被秦玉拂给抢了去。 秦玉拂见叶青柔眸中不喜,知道她跋扈,凡事都想争个第一。 并没有将华胜交给叶青柔,而是递给了玉琳琅,“就交由琳琅姐姐代为保管,或是直接换成现银。” 琳琅接过华胜道:“谢秦姑娘抬爱,琳琅稍后会将她兑换成现银,在京郊盖一处收容处,让城外的流民有一个安稳的地方。” 叶青柔被人抢了风头,心中有些愤恨,她可是捐了五千两的饰品,那是前皇后赏赐,没有带过的。 听母亲说过,秦玉拂是因为失身与表哥,才会被赐婚,一个残花败柳,水性杨花的女子,还敢在此猖狂。 叶青柔拿了大一些的酒樽,倒满了琼浆,拿在手中,“表嫂是女中丈夫,忧国忧民,柔儿敬表嫂一杯。” 秦玉拂伸出纤指准备去接,没想到叶青柔将满满一樽酒液都扬在秦玉拂左手的衣袖之上。 叶青柔假意的扯了手帕,将她左腕部的衣袖挽起,用锦帕擦拭,腕上的守宫砂赫然醒目。 颜色鲜亮,根本擦拭不掉,口中喃呢道:“怎么还在?不可能的。明明...。” 秦玉拂见她一直擦拭守宫砂,有些恼意,“柔儿妹妹说什么不可能?我本就是清白之身,只因在瑶华殿拒婚,齐王盛怒将我掠走,丢在荒郊野外自生之灭。” “太后担心齐王会下杀心,才派了人去搜寻,被萧将军所救,不信妹妹也可以去问江兖江大人。事情的内幕江大人最清楚。” 江兖是什么人?那是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谁人敢去招惹。 秦玉拂的话将叶青柔逼的哑口无言,嗅着身上的酒味甚浓,甚是不喜。 看向玉琳琅,“琳琅姑娘,此番宴会的所有用度记在秦家的名下,玉拂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众人看着秦玉拂离开,阮菀倾心与秦惊云苦无机会,本想巴结,见秦玉拂离开,并未跟着出去。 叶青柔更是愤恨,秦玉拂丝毫没有留情面,当然在外人眼中她做得更过分,岂知一个女人的名节有多重要。 叶青柔想去宫中,向太后娘娘告状,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物什都登记在册,就都散了吧!” 玉琳琅没有离开,负责拖延时辰,“且慢!琳琅还有话说。” 第三十三章 树敌 易寒坐在玉台娇三楼一处雅间,靠窗子的位子,秦玉拂的动向,以及夏侯均所在房间的动向,尽收眼底。 秦玉拂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换了一身湖蓝色男子装扮,秦玉拂朝着易寒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 见到易寒就站在窗边,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全,便神色匆匆的下了楼,奔着玉台娇的后门离开。 易寒见秦玉拂安然离开,唇角微扬,沉静的双眸,看似古井去波,流露出万般温柔在心口。 取出秦玉拂送给他的茶盒,悠然的烹煮香茗,等着夏侯均前来。 聚会散去人人私下都在谈论秦玉拂的事情,京城之中,又多了一道谈资。 有人上前勾着温良玉的背脊,“温兄,不如去喝几杯!” 温良玉拉开那人搭在肩上的手臂,“你们还是自己喝吧!我还要去找相好的姑娘。” “有人性没义气,你个重色轻友的色胚子!”笑骂道。 温良玉也不管那些的笑骂,一直朝前走,见着叶云轻站在门口,定是被齐王赶了出来。 齐王应该还不知道秦玉拂刚刚上演一出好戏,他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主儿。 踱着步子,手中折扇轻摇,轻笑道:“叶兄怎么又被王爷赶了出来。” 叶云轻最讨厌温良玉附庸风雅的浪荡公子,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冷道:“关你什么事?” 叶云轻不过是叶家没落分支,都不待见他,温良玉并不生气,折扇一合,拍在他的肩头,“还是愚兄帮帮你吧!” 叶云轻见他要硬闯,用手臂挡住他的身子,喝道:“齐王有令任何人不准打扰!” 温良玉见叶云轻怒眸圆睁的模样很想笑,听到房间内传来笙歌,扯着嗓子喊道:“齐王!温良玉有事求见!” 夏侯均在欣赏着歌舞,每日靠靡靡之音来混日子,听到温良玉的声音,“宁奕,将他赶走!” 宁奕来到门口,打开门扉,冷眸相视,“温公子,是您自己走!还是宁奕送您走!” 温良玉见着门扉内夏侯均的侧颜,笑的人畜无害,“齐王殿下,良玉可有齐王妃的最新消息!齐王妃刚刚还在玉台娇!” 此话一出就连宁奕都感到惊讶,没有将温良玉丢出去,就听到身后,夏侯均冷漠的声音。 “带进来!” 温良玉冲着宁奕的冷脸洒然一笑,宁奕冷着一张脸不看他,混迹玉台娇的世家公子有何人不认得他,浪荡轻佻,脸皮极厚。 进了雅间,温良玉却是换了一副颜色,看上去神色恭敬的多了,扇子在前,双手拱起躬身一礼。 “良玉见过齐王殿下!” 夏侯均并未言语,宁奕向舞姬们示意离开,歌舞止,众舞姬纷纷退到内堂。 夏侯均听说母后赐婚,一直没有反对,就是想吊着秦家,看看秦惊云还能够玩出什么把戏来?他可是很疼爱这个妹妹。 冷凝的双眸盯着温良玉玩世不恭的一张脸,“说罢!你都知道什么?” “良玉可否坐着说话!” 夏侯均冷眼睨他一眼,看着他手中没有扇坠的折扇,从手上退下一枚碧玉戒子,丢了过去。 “你就跪着说话,若是你的消息让本王不满意,那便是横着出去吧!” 温良玉接过戒子带在手上,直接跪在地上,脸上依然是春风拂面。 “今日,王爷的表妹青柔小姐,举办募捐宴会救助流民,良玉有幸参加。邀请了玉台娇的琳琅姑娘,青柔小姐捐出了前皇后赐予的南珠碧玉簪,价值五千两。” 叶青柔最爱出风头,夏侯均知道,玉琳琅是玉台娇的花魁,他又岂会不知道。 夏侯均颦眉,是不喜,“说重点。” “殿下莫急,良玉接下来说得就是重点,那琳琅姑娘迟迟未到,待聚会快结束的时候,琳琅姑娘突然到了,还带了齐王妃来。” 说着身子向前挪了几分,“王爷您真是赚到了,王妃随便一伸手,取了头上的发饰,红宝石的华胜,那么大一颗红宝石,至少十万金,我父亲一辈子的俸禄都没一件首饰多。” 夏侯均也没想到,秦玉拂会如此大手笔,他王爷的俸禄根本不够挥霍,都是暗中母后供给。 不过秦家店铺众多,那白玉无瑕的怀古都可以随意送出,也便不稀奇。 “说完了吗?” 温良玉似乎意犹未尽,又朝夏侯均靠了靠,“王爷能够娶到如此娇媚多金的女子为妃,就像守着金山银山过日子,难怪不愿意嫁给您。可是王爷面对那般娇滴滴的王妃既然都掠了,怎么就不生米煮成熟饭!岂不可惜了!” “放肆!”夏侯均盛怒。 温良玉似乎被吓到,坐在地上不说话,“殿下,是良玉忘形了!” 他那里是忘形分明是嘲讽,夏侯均也猜到定是秦玉拂做了手脚,“你将话说清楚,秦玉拂究竟做了什么?” 这一次,终于见他正经些,“良玉怀疑王妃联合玉琳琅做局,故意让王爷难堪!” 夏侯均唇角扬起微凉笑意,“好,你去找云轻去管家那领赏吧!” 温良玉出了门,跟在叶云轻的身后,眼角的眉梢盯着易寒所在的房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看玉琳琅。 看着走在前面,嘲讽神色的叶云轻,似乎鄙夷他没骨气,温良玉却是笑的没心没肺。 将碧玉戒子现在他的面前,献宝一般,“云轻,能够从齐王手中捞到好处的,只有温良玉有这个胆子,你敢吗?” 叶云轻就是轻看他,他父亲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温家家境也算殷实,怎么就生出这样没骨气的儿子,怕是作古那一天,也会被他从棺材里气醒了。 冷叱道:“老虎里嘴里拔牙,你是嫌命长。” 夏侯均派了人去打听内情,大致知道秦玉拂故意激怒表妹,显出守宫砂。秦玉拂点上守宫砂,故意说出拒婚的事,是在向他示威。 那个女人还没这个胆子,背后一定有人撑腰,“宁奕,去将琳琅姑娘带过来。” 玉琳琅将首饰藏好,等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辰,方才听到宁奕的传唤。 跟着宁奕来到夏侯均所在的雅间,见到夏侯均躬身见礼道:“玉琳琅见过齐王殿下。” 夏侯均冷眸看她,声寒透骨,“听说琳琅姑娘带着本王的未婚妻,演了一出好戏?” 玉琳琅身色恭敬,“琳琅不敢!” “她给了你这么好处?背后主谋是何人?”夏侯均冷喝道。 宁奕听到夏侯均的厉喝声,瞬间拔出腰间长剑,抵在玉琳琅的颈间。 玉琳琅眸中惊惧,身子微微轻颤,声音也变的有些发抖,“王爷,琳琅不敢欺瞒,实在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的命价值几何?” “鄙妇的命不值钱!莫脏了王爷的眼。” 宁奕见她不肯说,手上的力度加深一分,吓得琳琅花容失色,“我说,是萧将军府的易先生。此人就在玉台娇!” 夏侯均见琳琅说出易寒的名字,就是刚刚入京的将军身边的那个谋士。 “放了她!” 宁奕将冰冷的剑锋从琳琅的脖颈之上移开,“你可以走了!” 宁奕刚毅眸光看向夏侯均,“王爷是否要见?那个姓易的似乎在等着王爷。” 阴邪的双眸勾起一丝玩味来,“每天闲的无聊,本王也想见一见那个人,究竟是何许人?” 事情比易寒预期进展的慢上许多,易寒已经烹煮了两壶茶,齐王人还未到。 易寒从茶盒在众多茶叶中选了一种,还是秦玉拂拜师的时候送给她的,又加了些许果干进去。 经过繁复的工艺在煮茶。 门突然被推开,一名男子年约二十,刚硬的五官,俊目狭长,疾走闯入房中。 身后跟着,一身月白色织锦华服,俊美尊贵中透着一丝威严。 易寒并未停下手上的工序,还差一点火候,一壶茶就煮好了。 夏侯均同样打量着一身玄衫,俊美无俦,脸上带着半边银色镂空的面具,此人看上去又带着一丝诡异的神秘。 神色从容的在烹茶,那淡淡的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他很讨厌那种漠视。 宁奕怒道:“齐王驾到!还不见礼!” 易寒没有动只是拿着扇子小心翼翼的扇着炉火,宁奕喝道:“难道你是个聋子!” 宁奕拔刀想要动手,被夏侯均阻拦,他想看看易寒究竟想要做什么?找了位置坐下。 易寒将煮好的茶水,取了第三道的茶水,倒入杯中,方才放在两人面前,“两位请喝茶!” 宁奕刚想说话,再次被夏侯均拦住,“你就是易寒?” 易寒为自己斟满一杯,放在唇边,轻嗅,带着淡淡的果香。 “正是!” 夏侯均见易寒喝茶,看着他递过来的茶,“本王从不饮茶,只喜欢饮酒!” “饮茶可以降火气!” 夏侯均怒然起身,“你帮她出头,就是与本王为敌。” “王爷的话说的太早了,这世上只有一时的对手,没有一世的敌人。她是我的徒弟,受了不白之冤,我这个师父的岂会坐视不理!” “这么说,你就是要与本王为敌了!” “这完全取决于王爷的态度,只要殿下不为难她,易寒自然不会出手。男人之间的仇怨本就该在男人之间解决,牵扯到女人就不好了。” 第三十四章 警告 秦玉拂出了玉台娇,马车奔着丞相府的方向疾驰,刚刚在玉台娇见到易寒,易寒足智多谋,秦玉拂相信易寒可以应付齐王。 不过心里还在担心易寒招惹了齐王,会不会给萧琅带来危险,她相信易寒,一定做了万全的准备,只要有易寒在,秦玉拂的心就很安稳。 秦玉拂回了绣楼,相信她的事很快就会在京城传开,依照计划秦玉拂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前往江南的姑母家。 开始命人收拾行李,命桑青将行李装入箱子,虽然是演给太后看的,也要逼真一些。 元脩在门外,“小姐,刚刚管家前来,说阮将军府的小姐递了帖子来,说明日前来拜访小姐。” “阮菀!”秦玉拂今日只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并未有太多印象,不过她很想知道如今的阮素会在哪里? “告诉管家,就说帖子我接了。” 秦玉拂明日晚上会借着夜色离开,见一见阮菀也无妨,她还想去外祖翁的府上,去会一会季名扬,探一探她究竟知不知道裴绍翊的下落。 夜幕四合,圆月躲进了层云,夜有些昏暗。 秦玉拂命元脩去打听,易寒已经回到府中,父亲也来过,京城之中传闻大都是对秦家有利的,百姓就是这样,很容易被舆论影响。 从前的那些绯闻,也便忘得一干二净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猎奇的消息,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 秦玉拂依在窗前,看着隐没乌云中的弦月,月圆人不圆,再过十几日便是中秋佳节,怕是不会在相府中度过,淡淡的离愁涌上心头。 “在想什么?莫不是想着如何逃走!”耳畔突然传来江兖冰冷而又带着戏谑的声音。 秦玉拂吓得一哆嗦,噤若寒颤,不知他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是她眸中刚刚暴露了太多的离别情愫。 敛起凤眸,见江兖手中提着一坛酒,大晚上的他提着酒来做什么?秦玉拂可不会以为他当真只是喝酒那般简单。 看着房顶上的琉璃瓦并未有损,就知道江兖又封了元脩的穴道,光明正大的走进来。 江兖见秦玉拂不言语,将酒坛子直接放在案几上,“听说你沉冤得雪,与你的情郎成功摆了齐王一道。难道不想喝酒庆祝一下吗?” 江兖知道玉台娇的事情在简单不过,可是他怎么知道她是清白的? 秦玉拂凝眉,“你怎么知道我是沉冤得雪?你早知道齐王是在布局?” 江兖撬开了酒坛上的封泥,取了茶杯斟满,唇角勾起轻蔑,“这有何难?如果江兖这点侦察的能力都没有,如何掌管绣衣使?” 秦玉拂断定江兖不会是专门找她喝酒那么简单,“江大人,深更半夜的,不会是想找秦玉拂喝酒,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后若是知道。” “知道又如何?绯闻都传过了,难不成你当真以为江兖前来是想一亲芳泽。” 嘴里说着,却是取了茶杯,将酒液斟满。 秦玉拂见他自顾自的喝起酒来,可还记得江兖想要用她来引青云卫的出现,她竟然对自己的话没有怀疑,如此居心叵测之人,秦玉拂宁可敬而远之。 心里并不怕他,只是处处提防,“你为何相信我的话,为何相信秦玉拂见过初云国的人?还有那云形玉佩?” 江兖唇边勾起满意的弧度,眼里划过薄凉,看她不蠢,还知道问。 “直觉!江兖看人一向很准!” “江大人又凭什么那般笃定?也许这一次就看走了眼!”秦玉拂冷道。 江兖扬起侧脸,看着秦玉拂眸中的从容,完全不似刚刚那般哀怨凄婉,像个怨妇 “当然!”声音笃定。 江兖斟满一杯,将酒杯推到秦玉拂的面前,秦玉拂见他推到面前的酒杯,并未动。 心中猜测江兖是在警告她,敬酒不喝,想喝罚酒? “秦玉拂愚钝,不明白江大人的意思。” 江兖见她装糊涂,“你的一切都在绣衣使的掌控之内,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还是会被抓回来。劝你不要轻举妄动,敬酒不吃吃罚酒!”声音阴冷,让人胆寒。 秦玉拂眼看着江兖离开,听到水声,方才注意到,案几上的酒杯碎裂,酒液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 江兖已经出言警告,计划有些变故,她想尽快将消息传给易寒。如今元脩被封了穴道,她又不会武功,绣衣使就在外面,她不敢轻举妄动。 秦玉拂靠在榻旁,她无法入睡,想起江兖的话,还有他的警告,就仿佛房间内无数的眼睛在看着他。 让她不寒而栗,门外有突然想起敲门声,“拂儿,父亲可以进来吗?” “父亲!”秦玉拂低喃一声。 秦玉拂听到秦枫的声音,直接从榻上奔了下来,直接抱住走进来的男子,“父亲!拂儿.....。” 易寒跟着秦枫踏进入绣楼已经发现异常,元脩并不在,听到秦玉拂声音异常,直接冲了进去。 易寒见着秦玉拂冲到他的怀中,见她打着赤足,有些胆怯的模样,直接将她抱起,“你这是怎么了?” 秦玉拂听到易寒的声音,秦玉拂方才睁开眼,她已经被易寒抱在怀中,几步送到榻上。父亲就在易寒的身后。 秦玉拂脸色绯红,“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来看看。” 秦枫见两人,微有诧色没有说些什么?“拂儿如此慌张,可是发生什么?” 易寒瞥了一眼案几上的酒坛,和碎裂的酒杯,“是江兖来过了?” 秦枫紧张的看着秦玉拂,不解道:“江兖来做什么?” “江兖是来警告,女儿的一举一动绣衣使都知道,就算女儿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抓回来,不要轻举妄动,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切都在易寒的意料之内,“江兖是先下手为强,害怕你落入太后的手中,你若是进了宫,想要出宫也就难了。太后和皇上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如今你是齐王妃的身份,有太后撑腰,他不敢拿你怎么样?” 易寒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连当堂拒婚都敢,怎么还怕江兖的警告!” “徒儿不怕,毕竟是女子,听了江兖的话,总觉得房间内无数的眼睛在看着自己。” 秦枫也是心疼女儿,“拂儿,不如今夜你就去你母亲的卧房睡。” 秦玉拂是心里的不安在作祟,见了父亲和易寒,心里面安心多了,“这么晚了,就不要打扰母亲。” 转过头再看向易寒,想起了白日里的事情,“师父,齐王有没有为难您。” “无妨!”易寒随意道。 秦玉拂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师父因为徒儿得罪了齐王与江兖,会不会给将军府带来麻烦?” “不会,将军府也没有什么把柄落在绣衣使的手中,看在阮将军的情份上,皇上也不会动将军府。至于齐王不过是一个任性妄为的孩子,骄纵有余,心机还是差一些。”易寒道。 如此秦玉拂就放心了,秦枫一直在观察两人,心中有些了然,易寒沉稳心思缜密,对女儿也好,倒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只是这师父关系与理不合,并不知两人是假的师徒。 秦玉拂根本没有想到父亲在乱点鸳鸯谱,她并不是没有自己的主意,看向易寒。 “师父,既然江兖已经警告过,直接坐着马车走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嗯,我自有安排!”易寒道。 桑青见了父亲和易寒,心中安稳一夜无梦。 桑青伺候她沐浴更衣,用了早膳,秦玉拂想去向母亲请安,计划临时有便,她明日会离开丞相府,依照易寒的计划,明日她会逃婚,便会被送进皇宫,想要见面就难了。 昨夜是太晚怕打扰母亲休憩,今日打算搬去与母亲同住一夜,可是她一早上都没有见到元脩的身影。 昨夜是易寒找到了元脩,并且解开他的穴道。 “桑青,怎么没有见到元脩?” 桑青听到元脩的名字,冲着秦玉拂笑道:“刚刚还见着,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天还没亮就在院子里练功,我命玉镯去唤他用膳。” 其中缘由秦玉拂自然最清楚,元脩怎么说也是哥哥派来保护自己的,他栽在江兖手里两次,面对齐王又双拳难敌四手,自然心里面憋着一口气。 “随他吧!” 秦玉拂去向母亲请安,父亲是怕她担心,母亲还不知昨夜发生的事情,秦玉拂说明日就要进宫,今日想要同母亲一起同寝,王氏自然欢喜。 秦玉拂今日还会去王家别苑,向季名扬打听青云卫的下落。 母亲嫁了人之后,虽然住的近,却很少回娘家,她已经向父亲禀告过,见过阮菀之后,同母亲一起去王家别苑。 王氏也觉得女儿是越来越贴心,心里面的离别之情便是越浓,养了十几年,一直期盼着她能够出阁嫁人。 如今要分别,必然是不舍得,眼眶泛红。 秦玉拂叮嘱母亲,到了王家千万不能说出她要进宫的事,王氏心疼女儿也便应允。 管家前来禀告道:“阮家小姐前来求见!” 第三十五章 阮菀 秦玉拂听闻阮菀前来找她,秦玉拂至今都不清楚,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玉拂会变成阮素,很想透过阮菀了解阮素的境况。 既然阮菀送上门来,她当然不会拒绝。 管家已经将人带到客厅,秦玉拂稍作梳妆,与昨日浓艳不同,今日换上素白纱裙,化了素雅的妆容。 打开门,见元脩站在门外并未言语,只是神色凝重的跟在身后,众人朝着客厅而去。 秦玉拂没有直接走进去,透过门扉见着一身淡紫色华服,容貌姣好的女子,身侧一身浅粉色衣衫的女子应是她的婢仆。 易寒给她的卷宗提到阮菀这个人还是有些心机,一直以阮家的嫡亲长女自居,阮将军又常年在外,她的母亲扶正后,没有人还记得乡下还有一名寄养的嫡女阮素。 秦玉拂在桑青的陪伴下踏入大厅,阮菀见秦玉拂走进来,忙不迭躬身见礼,“阮菀见过王妃殿下!” 秦玉拂是很讨厌王妃二这个称呼,并未表现出来,“阮小姐多礼,如今还未大婚,算不得王妃之名。” 阮素一怔,可是太后已经赐婚了,秦玉拂是齐王妃不过是早晚的事,秦玉拂曾经提过她曾经拒婚,心下觉得自己似乎说错了话。 佯装不觉,看上去一副天真模样,巧笑道:“那阮菀就唤王妃秦姐姐!如何?” 秦玉拂也找了位置坐下,若非看了易寒的卷宗,当真被她天真模样所蒙蔽。 莞尔笑道:“当然好,只是不知阮小姐是为何而来?” 阮菀想要直明来意,她是士族出身,却也还是个大家闺秀,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 毕竟是女子,自然还是害羞的,双颊酡红,“家父士族出身,阮菀自幼便仰慕文采斐然,尤其像秦公子那般渊博的人。昨日见了秦姐姐,秦姐姐的气度和胆识,着实让阮菀钦慕。” 秦玉拂知道她前面说的才是重点,阮菀是为了哥哥而来,女子十六七岁,正是思春的年纪,哥哥原本就风度翩翩,温柔和煦,自然是京城女子期盼的理想伴侣。 她知道哥哥曾经倾心扶风的皇后叶青樱,却也不好驳了阮菀的颜面,“原来阮妹妹倾慕我的哥哥,哥哥整日在宫中,秦玉拂也不常见,若是哥哥回来,秦玉拂无妨传个口信。” 阮菀心中暗喜,她当然知道秦惊云在宫中当值,前途无量,结交秦玉拂便是走了捷径,“阮菀多谢秦姐姐。” 秦玉拂见她叫的亲近,笑靥如花,有些感叹道:“母亲是续弦,我并非嫡亲长女,与哥哥是同父异母,哥哥很疼爱我这个妹妹,母亲也很惦念哥哥的婚事,毕竟已经双十年华。”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桑青提过祖母去世是前,最担心的就是哥哥的婚事,母亲自然放在心上,精挑细选了京城世家中最适合婚配的女子的生辰八字给哥哥相看,希望他尽快为秦家开枝散叶。 媒婆也是踏破了相府的门槛,哥哥并未放在心里,却也不反驳母亲,后来还是父亲下了命令,感情事顺其之然,等哥哥遇到喜欢的,自然不用急。 阮菀心中忧疑,秦玉拂无意中的感叹,话中的意思究竟是什么? 她的母亲也是扶正的妾侍,她母亲能够坐上夫人的位置,用了些手段并不光明。 她并非将军府正统出身的嫡女,只要仔细一查便知,阮菀笑道:“阮菀同秦姐姐一样呢!母亲也是在大夫人病逝后扶正的夫人,有一位同父异母的姐姐,只是姐姐体弱多病,很早就去世了。” “去世了!当真可惜了。” 秦玉拂可是知道,阮家的嫡亲长女就是阮素,进宫为妃的就是被秦玉拂掉包的阮素。 阮豫章如此宝贝那个女儿,不惜送出去养大,怎么会不知道女儿是死是活。 在京城人们提起相府嫡女,都认为是阮菀,没有人会记得阮素这个名字。若是阮素死了,阮豫章也无需用阮菀替换阮素。 秦玉拂与她闲谈着,两人年纪相差两岁,比较聊得来些。 阮菀很喜欢秦玉拂,她涉猎的典籍比较多,擅长琴棋书画,还擅长调香,与生俱来的气质,这便是书香门第,与士族的区别。 阮菀心生敬佩,妹妹尚且如此,她对秦惊云的仰慕之情愈发浓烈。 眼看着辰时已过,王氏见女儿还在会客,约好了一起回娘家的,便派了管家前去催,见两女相谈甚欢,并未进去打扰。 秦玉拂见管家在外面踱着步子,知道是母亲等得急了,阮菀依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管家,母亲可是等急了?” 管家方才走进客厅,“小姐,夫人已经命人来催了。” 阮菀不知秦玉拂还有事,“秦姐姐可是要出门?” “是要陪着母亲去王家别苑。” 阮菀知道王家可是京城的巨贾,秦玉拂所捐出的华胜,就是王家送给秦玉拂的生辰礼物。 秦玉拂一直陪着她聊天,顿觉甚是亲近,自觉不好意思久留,也便主动告辞,“既然秦姐姐还有事,阮菀改日再来便是。” 秦玉拂莞尔道:“你我一见如故,以后有空的时候可以来府中坐坐。” 阮菀甚是欣喜,“谢姐姐抬爱!” 秦玉拂命管家送阮菀离开,看似天真,心思却玲珑的很。就凭她将阮素说成死人,这样的人就不能够深交。 桑青在一旁看得清楚,她可是找了可靠的人去调查,“小姐,这个阮菀心思未免歹毒些,那阮家的嫡亲小姐不过是送出去寄养,竟然说成死人,未免太过虚荣。大少爷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可是要家无宁日。” “难不成,要将人轰走。哥哥哪里也不会答应的,她既是阮将军的女儿,阮将军又是萧将军的恩师,师父又在将军府共事,做人中总不能将人得罪死了。” 桑青听着秦玉拂这一连串的关系,从前小姐可没有如此圆滑,经历的许多事,人的个性也是会变的,她本应该已经习惯了。 秦玉拂同母亲上了马车,王氏知道女儿很少有合得来的朋友,“拂儿,何时与阮将军的女儿成了朋友?” “不过是昨日她见女儿,递了帖子来。” “嗯,女儿家总要有几个贴心的姐妹才好。” 秦玉拂没有言语,她知道母亲是好心,前世她在后宫与人为善,当面都是姐妹相称,背地里的龌龊谁人知道。 马车到了王家别苑,门口围满了男女女,原来母亲已经将她要回王家的消息,传了出去。 一看便知是匆忙赶回家的舅舅,还有舅母,人群中没有见到外祖翁的影子,也没有见到那些孩子。 母女被簇拥这迎进客厅,秦玉拂见着外祖翁已经等在客厅,上前见礼道:“拂儿见过外祖翁!” 王氏也见礼,“女儿见过父亲。”命管家递了补品过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已经许久没有回到娘家。四个儿子,只有这唯一的女儿,难得女儿与外孙前来,王崇心甚欢。 秦玉拂耐心的听着舅舅与母亲之间攀谈,王崇见秦玉拂不语,眼神似乎在客厅内搜寻着什么? 昨日玉台娇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心中已经了然一切。 本以为外孙儿出了事,没想到安然无恙,心中也便安心。 如果早知道,外孙儿的用心,只怕会准备更贵重的物件捐出去,外孙儿的清白可是物价的。 “小丫头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秦玉拂听外祖在说她,站起身来盈盈一福身,“拂儿见长辈们相谈甚欢,不忍打扰。拂儿今日前来,还要谢谢外祖翁送生辰之礼。” 王氏也了然,那里是送分明是讨要,“拂儿,岂可无礼。” “无妨!小丫头以后是齐王妃了,稍后命人给你多送几套首饰。” 秦玉拂正欲拒绝,被母亲阻拦,知道秦玉拂是要进宫的,需要打点的地方可是很多的,王家并不缺银子。 “还不谢过外祖翁!” 秦玉拂一时间有些为难,她进宫是为了破坏联姻,她受之有愧,“不,拂儿不能够要。” 王崇笑道:“小丫头,这送出去的礼物岂会收回的,你如今不仅是相府的千金,你的背后还有王家。” 这其中的利益秦玉拂当然知道,她就是不想如同棋子一般被推到台前,既然有人愿意送,母亲也让她收下。 “拂儿谢外祖翁!” 王崇命人准备了家宴,秦玉拂见众人在攀谈,她根本插不上嘴,她想去看一看舅舅的小儿子景曜,那日见了那孩子,颇讨人喜爱。 王崇还有事与女儿讲,也知秦玉拂喜欢景曜那孩子,也便准了她,命管家带她去书房。 王家的花园不逊于皇家园林,只碍于规矩,还是不敢太过招摇。 一条碧湖穿着别苑而过,难怪外祖翁要将别苑建在这里。 远处有山,近处有水,风水学上来讲,是聚财的风水宝地。 书房是一间古朴典雅的水榭,临岸搭建,还可以欣赏湖边美景。与她的绣楼相比,只可隔着很远才可以见到塘内荷莲。 虽是初秋,湖内碧湖荷莲开得娇艳欲滴,锦鲤在碧湖中畅游,让人心旷神怡。 秦玉拂还未到,便听得门扉吱呀一声,一身月白锦袍的男子走了出来,季名扬充满疑惑的瞳眸正在打量着她。 第三十六章 逃婚 秦玉拂同样打量着面前月白长衫的锦袍的男子,眉目深邃,棱角分明,与那日的淡墨青衫相比,刚毅的线条多了几分柔和。 季名扬主动向前,双手拱在前,“见过王妃殿下!” 季名扬竟然知道她的身份,想必那日离开之后也打听过自己的身份,秦玉拂虽然讨厌王妃二字,并未表现出来。 “季先生多礼了!” 季名扬看了一眼管家,又看了看房间内读书的孩子,“王妃殿下,名扬还要给学生传授课业,稍后再让景曜跟着您走。” 景曜也悄悄探出头来,却是没敢动,定是昨日景曜说了些什么?秦玉拂凤眸微扬,浅笑道:“秦玉拂是来找先生的。” 很显然,这是季名扬没有想到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挣扎,秦玉拂知道读书人清高,很在乎名节。 “是关于景曜的事情。” 听说是关于景曜的事情,季名扬应道:“好!” “先生请移步!” 管家见状,也很知趣的离开,秦玉拂邀请季名扬移步,到宽阔的湖岸边说话,江兖说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绣衣使的监视之内。 她不得不防,季名扬心中迟疑,秦玉拂毕竟是齐王妃的身份,“是!” 清风拂面,碧湖旁两道白色身影,风吹衣袂翻飞,季名扬看着对面姿容胜雪的女子,心中一直在思量,秦玉拂的意图。 秦玉拂见他不语,应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便开口道:“季先生,在众多孩子之中,景曜天资聪敏,只是太顽劣。秦玉拂恳请先生能够多用心,来栽培这孩子。” “季某人为人师表,自然会尽心尽力!” “还不够,玉拂知道季先生有大才,他日必是青云直上。恳请季先生栽培景曜那孩子,他不适合经商,却是做官的奇才。看似顽劣,却有着悲天悯人之心,加以引导必定是一介爱民如子的好官。” 季名扬是个怀才不遇的人,没想到秦玉拂会如此高看他,倒是景曜这孩子,天质聪颖,小小年纪很有见地,心地也仁厚,不会是个奸商,却可以成为一介为百姓造福的好官。 “王妃抬爱,季名扬不过是一介教书匠,谈何大才。教书育人,因材施教,必定不会埋没了才能。” 秦玉拂听季名扬的话,害怕她会误会,“季先生不要误会,秦玉拂绝对没有质疑先生的意思。如果先生有意,秦玉拂倒是想向先生推荐一个人。就是我的恩师,萧将军府的易先生,如果季先生想走仕途,易先生也许可以帮到您。” 季名扬眸中满是迷惑不解,易寒的威名他是听说过的,“王妃殿下为何要帮季名扬?” 这句话倒是让秦玉拂想起,那日她问江兖,为何会相信自己可以帮到他。若说只见了一面就如此笃定,她又不能说上辈子就认识他。 “直觉!秦玉拂相信季先生是有大才能之人。” 季名扬撩了衣袂,直接跪在地上,“季名扬谢王妃举荐!” 读书人都很清高,这是秦玉拂没有想到的,忙不迭上前扶起她,“季先生严重了。” 秦玉拂能够明显感觉到,季名扬的眸中有了几分敬意,而不是文人的清高,如果易寒知道她帮他招揽了一个人才,会不会欣喜? 秦玉拂还是没有忘记打听青云卫的下落,“敢问季先生,认不认得裴绍翊?” 季名扬一脸茫然,他并不认识裴绍翊,“并不认得!” 秦玉拂颦眉,如今他已经取得季名扬的信任,季名扬不可能骗她,难道现在季名扬还没有相识裴大哥? “季先生,刚刚的名字不准当任何人说出去,也不可以让任何人知晓。” 季名扬见秦玉拂神色凝重,“君子一诺!季名扬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好!稍后我会写一封推荐信给你,不过季先生王府先生的位置还是要继续做下去,景曜他需要一个像先生这样的人来教导。” 季名扬颔首,“是!” 景曜一直缠着她问究竟向季先生说了什么?秦玉拂就是不告诉她,免得他生出傲慢之心。 外祖翁备了丰盛的家宴,母亲看上去很开心,喝了许多酒有些微醺,秦玉拂从不知母亲有如此酒量。 眼见着天渐渐暗了,马车才从王家别苑赶回,元脩已经感受到,有人在跟踪她们,马车疾驰速度很快。 又太过颠簸,秦玉拂冲着马车外道:“元脩,可否慢一些!” “小姐,照顾好夫人!”元脩只冲着马车内叮嘱一声,却没有停下手中的鞭子。 一路颠簸,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赶回到丞相府,马车终于停下来,秦玉拂一颗心也安生了,庆幸母亲是喝醉了。 桑青颠簸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跳下马车冲着元脩横眉冷怒道:“你赶着去投胎,赶得这么快?” 秦玉拂已经猜到是江兖派去的人,元脩两次栽在江兖手上对绣衣使可是恨意颇深。 “桑青!”秦玉拂唤道。 桑青方才上前搀扶着王氏下了马车,搀扶着去了母亲所在的卧房。。 嬷嬷婢女一窝蜂的拥了上来,将所有人屏退,秦玉拂吩咐桑青,打些冷水来,再命厨房煎些醒酒汤。 秦玉拂将锦帕打湿,覆在母亲的额头,母亲双眸紧闭,双颊酡红,还是第一次见母亲喝醉。 “拂儿。”听到母亲口中喃呢。 秦玉拂忙不迭去牵住母亲的手,“我在!” “拂儿,母亲就你一个女儿,母亲舍不得。不会把你往火坑里推,拂儿,不要进宫,你快逃吧!逃到没人找到的地方。” 秦玉拂眼眶微红,清泪滴落,听着母亲的低喃,一定是外祖翁说了些什么?母亲夹在父亲与女儿之间,难以抉择,才会借酒消愁。 是她这个做女儿的疏忽,竟然没有感应到母亲的苦衷,“拂儿,我的女儿....。” 秦玉拂握着母亲的手,动情道:“拂儿在,拂儿陪着母亲。” 秦玉拂一直守在母亲的床头,醒酒汤已经熬好了,秦玉拂并没有喂母亲服下。天将亮她就要离开将军府。 她不想见到母亲伤心难过的模样,就这样让她安心的睡上一觉,再相见便是在冰冷的深宫。 父亲曾来过,见母亲喝醉,什么都没有说,秦玉拂看得出,夫妻多年,父亲能够体会到母亲内心的挣扎。 昏黄的烛火滴落,烛泪滴落,凝在烛台上,秦玉拂听到门外有叩门声,“小姐,老爷上朝的时辰到了。” 秦玉拂不知道何时昏昏沉沉的睡去,依照计划,秦玉拂会坐着父亲上朝的轿子离开相府,再借着迎亲的队伍混出城。 虽然知道早晚会被抓回来,作戏总要做的认真些,只要她逃,皇上势必会派绣衣使抓她,太后势必会下旨传召她入宫。皇上也会请旨,协同查案,太后势必不会放人,便可离间两母子之间已深的嫌隙。 秦玉拂见母亲还在睡着,为母亲掖了掖被角,神色郑重,跪在地上,双掌伏地,额头磕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母亲,女儿不孝,不迟而别了。” 秦玉拂转身离开,踏着茫茫夜色,上了父亲乘坐的马车,出了相府,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消失在暗夜中。 长街之上喜轿盈门,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朝着城门而去,轿子前新郎一身喜服坐在马上,还不知轿中多了一位新娘。 秦玉拂坐在喜轿内,朝着城门而去,新娘被封了穴道。 城门口,喜轿被拦了下来,城门守卫例行检查,新郎向守卫们见礼,递了些喜钱,队伍很顺利的出了城门。 元脩与桑青载着马车已经等在城外,见远处行进的迎亲队伍,桑青欣喜道:“元脩,看是小姐的轿子。” “嗯!”她们打算出城之后,按照计划朝江南行进。 元脩颦眉,眼见江兖带着绣衣使从暗处冲了出来,将迎亲的队伍包围了,元脩意识不好,刚出城门就被盯上了。 喜轿内,秦玉拂感觉到轿子停了下来,知道一定是行踪被发现了,绣衣使的动作还真是快。 看着躺在身旁的新娘,也是时候将喜轿还给她,将身上的喜袍褪下。 迎亲的队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吓得不敢出声,江兖眸中笼罩杀气,他已经警告过秦玉拂,不要轻举妄动,她就是不听。 竟然想要借着迎亲的队伍混出城,声音冷冽,“王妃殿下,是您自己走出来,还是江兖抓您出来?逃婚可是触犯了扶风律法!” 秦玉拂掀了轿帘,一身素衣从喜轿内走了出来,元脩与桑青,也奔到她身前,生怕江兖会伤害秦玉拂。 秦玉拂同样冰冷的看着江兖,“我不过是想去江南姑母家参加表哥的婚宴,若不是你威胁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敬酒不吃吃罚酒,江兖也不同她讲废话,他们要抢先将秦玉拂带走,将她暂时关进天牢,太后想要带人也就没那般容易。 “来人,将人带入天牢!” 曹方贤已经拿了太后的懿旨,等在城门口,见江兖押着马车进入城门。 “太后懿旨,命齐王妃秦玉拂即刻进宫!” 秦玉拂被关在马车内,听到曹方贤的声音,悲呼道:“曹公公快救救我啊!他们要押着玉拂去天牢!” 曹方贤闻言,看来还是晚来一步,“江大人这是何意?” 江兖停下脚步,却是没有上前去接旨,“曹公公,江兖奉了皇上的口谕,齐王妃逃婚,按照扶风律法暂入天牢,等待皇上发落。” 曹方贤拿着太后的懿旨,高高举起,“江大人,皇上口谕无凭无据!太后娘娘懿旨在此,若不接旨,按抗旨处置。” 江兖冷眸相视,冷冽道:“绣衣使深受皇命,律法不容!即便是太后,也不能够违逆律法!” 第三十七章 天牢 瑶华殿内,叶昭华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还不知道曹方贤那里有没有将人拦下。 秦家的女儿不安分,竟然敢在她面前拒婚,便能够做出逃婚的事情来。 前几日叶青柔来过,叶昭华知道秦玉拂在玉台娇上演了一出还君明珠,那日在殿上她是没有探到秦玉拂的手腕处的守宫砂。 以为还了自己清白,就可以摆脱皇家的赐婚,圣旨一下,岂可当做儿戏,皇家威严何在? 心中有些恼怒秦玉拂的不识抬举,却又不能够让她落在皇上的手中。 浅碧身神色恭敬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太后娘娘,曹公公求见。” 叶昭华止步,端坐在凤榻上,凤眸敛起,没有了刚刚的焦灼神情。 “让他进来吧!” 曹方贤手中端着圣旨,没敢看太后,噗通跪一声在殿中,“回太后娘娘,奴臣无能,皇上派了绣衣使前去抓人,人如今已经关在天牢。” 叶昭华盛怒,“岂有此理!江兖胆敢忤哀家懿旨!来人去御书房,将皇上叫来。” 叶昭华将曹方贤打发了,秦玉拂逃婚,江兖身为绣衣使,前去抓人无可厚非。胆敢违逆懿旨就是仗着皇上撑腰,皇上是越来越过分,根本不把她这个太后看在眼中。 帮他排除异己,一手扶植他登上皇位,手上染满鲜血,如今皇上翅膀硬了,就想着将叶家的权利收回,岂会不让人寒心。 夏侯宸在御书房与朝臣议事,听闻太后传召,江兖已经命人将消息传入宫中。 自然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绣衣使在京城发现了初云国余孽留下的联络暗号。 正是云形标记,与秦玉拂手所描述的云形玉佩如出一辙,江兖探听到,初云余孽在找寻一名女子。 初云灭国之时,舅舅叶渊奏折上提到,初云国皇室誓死抵抗,皇族覆灭并无活口,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初云的人似乎将秦玉拂当成了他们要找的人,否则不会当秦玉拂说出云形佩,早就杀人灭口,因此秦玉拂便是引出他们最好的棋子。 若是太后将人得了去,想要将人要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他必须表明态度,不能够轻易妥协。 如今不是同太后翻脸的时候,毕竟是他的母亲,冲着宦侍道:“朕与众臣有要事商议,稍后便会去!” 叶昭华在瑶华殿,等了许久不见皇上前来,心中怒意如同疯狂滋长的藤蔓肆意蔓延,既然皇上不来,她就亲自去御书房。 叶昭华冲着常嬷嬷道:“备驾御书房!” 叶昭华带着人赶往御书房,得知皇上与朝臣正在商议国事,此时非战时,有什么事情是朝堂议事解决不了的。 不过是想用国事来来堵她的嘴,“去通传!” “太后驾到!” 夏侯宸听闻母亲亲自前来,自然不能驳了太后的颜面,命朝臣先退去,明日再议。 叶昭华眼见着众朝臣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方才带着常嬷嬷走了进去,见夏侯宸伏案批阅周折。 夏侯宸见母后前来,忙不迭收了笔墨,“儿臣给母后请安,未能前去瑶华殿,实是今日公务繁忙!” 叶昭华眼神一愠,凤眸猛然紧缩,森森寒意如针,看向夏侯宸,“皇上,你当知哀家传你所谓何事?哀家现在就向你要人?” 夏侯宸心中波涛暗涌,母亲公然向他要人,“母后,秦家女儿逃婚,这件事已经触犯律法,秦枫教女无方,朕已经勒令在家思过。” 叶昭华知道,皇上对齐王极为防备,当初罚他去守皇陵一年。明里赞同她赐婚,背地里害怕齐王的势力扩大,巴不得毁掉这门亲事。 她费劲心思才促成这门亲事,岂会轻易的毁掉。只盼着秦玉拂能够为了她父亲,争气一些,可以逆转局面。 “逃婚!也是皇上的一面之词。即便是犯人还有申辩的机会,不如将秦家的女儿叫过来当面对峙!”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便将人叫来,夏侯宸也是不怕的,“既然母后如此说,不传人犯,未免不通人情。来人,去天牢。命江兖将秦家之女带来!” 天牢内,秦玉拂与桑青被关在同一间牢房,她毕竟是齐王的未婚妻,是单独的密室,并不阴暗潮湿,一切用具俱全,只是门口有人绣衣使把守,她是插翅难逃。 秦玉拂一早就知道她会被关进天牢,她逃婚牢狱之灾是无可避免的,易寒说她最多也就呆上几日,太后不会坐视不管。 皇上也不会委屈了她,一定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她,还会派江兖彻夜的保护,皇上与太后的关系却会因她变得更加糟糕。 太后一定会想办法将她留在皇宫,她就有机会接触到叶青樱,易寒断定齐王与叶青樱余情未了,解除婚约的关键便是她。 有江兖在,萧琅与易寒都不能进入天牢,元脩也被关了起来,一切只能够靠自己。 桑青心急如焚,“小姐,咱们被抓进天牢,老爷会不会被治罪?” “桑青,既来之则安之。” 听到石室外有响动,应是太后要见她,该来的总回来,躲是躲不过去的。 江兖剑眉星眸中,眼底深沉如墨,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秦玉拂冷道:“皇上宣你去御书房问话。” 秦玉拂知反抗是徒劳,也不反抗,跟着江兖离开,桑青要同往,被江兖喝住。 秦玉拂命桑青在天牢等她,桑青却满含担忧,秦玉拂安慰她皇上不会要她性命的。 秦玉拂同江兖,穿过天牢内阴暗潮湿的甬道,周遭散发着发霉与腥臭的味道,让人腹中不舒服,仿若随时都会有物什从嗓子涌逆而出。 天牢内的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伸着长臂,或呆滞,活阴森的眸光看着他们,“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秦玉拂素手捂住口鼻,压抑腹中不适,脸色瞬间有些苍白,难受的她蹙起秀雅的眉梢,来时他们走的并不是这条路,定是江兖故意而为。 江兖眼角余光看着身后的秦玉拂,脸色看上去很难看,毕竟是名门之女,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阴冷勾唇道:“很快,你也会像他们一样,原本你可以不必来这里,是你不识抬举,与人无怨!” 秦玉拂闻言,心中鄙夷,这个男人的心量还真是歹毒又小气。 “秦玉拂不过受些皮肉之苦,委屈的是江大人,要陪着民女在此受苦。有华屋不能居,守在石室外面,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江兖听她死鸭子嘴硬,伶牙俐齿还在狡辩,冷哼一声,“愚蠢的女人,你要见的是皇上,不是太后,自求多福!” 秦玉拂跟着江兖来到御书房外,一时间有些忐忑,江兖说的很对,太后需要利用王家,而皇上不是,君心难测,万事都要小心行事。 曹方贤就在殿外,受了太后的命令,没有理会江兖,冲着秦玉拂提醒道:“王妃殿下太后在里面,进了殿且小心说话。” 秦玉拂听到曹方贤提点她,知道她是宫里管事的公公,从手上悄悄退了一对玉镯,塞到了曹方贤手中。 这是外祖翁所赠,价值不菲,她要留在宫中一些时日,多一个人也好办事。 “秦玉拂还要谢曹公公,不辞劳苦前往城门搭救。” 江兖根本不在乎,秦玉拂私下的小动作,商人之女,圆滑世故,当然在宫里使些银子,也是不成文的规矩,根本不放在眼中。 “皇上命江大人将人带进去!”宦侍从御书房走了出来道。 秦玉拂跟着江兖离开,曹方贤方才朝袍袖内仔细看了一眼,秦玉拂递过来的一对玉镯,水头十足,绝对是好东西。 是个明事理的女子,也不枉他跑到城门去救她。 秦玉拂跟着江兖进入御书房,御书房的路她最熟悉,前世无数的夜里她亲手炖了羹汤,送到御书房,陪着萧琅批阅奏折。 可如今还是前朝,皇上也不是萧琅,垂首敛眸,跟在江兖身后进了御书房,看上去很是恭敬。 秦玉拂感觉到有两道犀利的眸光朝着她的方向投来,方才扬起眸,迎上夏侯宸探寻的眸光。 见他一身玄色火云边的冕服,发上束金冠,俊朗的五官,幽深黑眸安然,浑身散发皇者与生俱来的威严。 秦玉拂还是第一次见到夏侯宸,盈盈一礼道:“臣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 还未等夏侯宸讲话,叶昭华道:“起来说话吧!” 江兖也上前,“属下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皇上没有下命令,秦玉拂并没有敢动,夏侯宸从秦玉拂走进来,她一身素衣素服,难掩姿容,眼神沉毅,并不像是鲁莽之人。 故意试探她,见她没有动,“起来讲话吧!” 秦玉拂方才起身,见太后一脸愠色,扬起头,“太后,臣女是冤枉的。臣女是带着婢仆前往江南姑母家参加表哥的婚宴,臣女有家书为证。” 秦玉拂从怀中取了姑母寄来的家书,双手奉上,太后命常嬷嬷将家书呈上。 夏侯宸眉目凝锁,此女是有备而来,冷冽道:“你既然不是逃婚!为何会躲到人家迎亲的轿子做什么?” 秦玉拂眸光看向江兖,满含委屈道:“皇上,这都要怪江大人,深更半夜到丞相府上,警告臣女,相府内布满了眼线,休想离开京城。臣女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出此下策!还请皇上明鉴!” 第三十八章 离间 夏侯宸见秦玉拂满含委屈的模样,看向江兖,他一个皇帝是不方便与一个民女争辩理论。 江兖会意走上前道:“启禀皇上,属下就是发现了秦家小姐,有心想要逃婚,才会去警告,没想到秦家小姐目无法纪,甘愿忤逆皇上的旨意也要逃婚。既然早就打算好了要逃走,那家书必定是伪造的。” 秦玉拂听到江兖一口咬定,辩驳道:“就凭江大人一面之词就断定,秦玉拂手中的家书是伪造的。那江大人几次三更半夜闯入绣楼,莫说秦玉拂是齐王的未婚妻,有皇上赐婚,秦玉拂还是个未未出阁的女子,江大人如此,可又将纲常法纪放在眼里!” 秦玉拂既然想要逃走,太后也在怀疑那家书是伪造的,要想以此洗脱逃婚的嫌疑,似乎有些牵强,听到秦玉拂的辩驳。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江兖可是在城门公然忤逆她的懿旨,心中早就记恨。 也将矛头指向了江兖,凤眸扬起,迎上夏侯宸,“皇上,江兖在城门口公然忤逆哀家懿旨,罪则当诛!” 江兖听到太后发难,直接跪在地上,“太后,江兖深受皇命,无意忤逆!” 江兖可是夏侯宸的心腹,那女子轻易就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江兖,忤逆可是大罪。 太后要治江兖的罪过,夏侯宸又岂能够让太后得逞,“母后,是儿臣下了旨意,并非江兖要忤逆母后。律法不容情,即便朕在,也不会让母后将人带回去的。” 皇上已经表明态度,不管秦玉拂是否逃婚,都不会将她交给太后,决绝道:“来人,将人带回天牢!” 江兖上前拉住秦玉拂,欲借机离开。 叶昭华甚是恼怒,皇上不但保下江兖,如此不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皇上,是要与哀家斗到底吗?” 秦玉拂见此情形,看向太后,悲戚道:“太后,臣女真的是冤枉的!” 叶昭华眼见着秦玉拂被江兖带走,甚是恼怒,拂袖走出御书房,常嬷嬷跟在身后,见太后是真的怒了。 曹方贤在御书房外等着,见秦玉拂被江兖带进去,又被江兖抓了回去,见太后神色愠怒的从御书房走出来。 见太后看着他,曹方贤神色毕恭毕敬的迎了上去,“太后娘娘,如今该如何是好?” “谁让她动了逃婚的念头,就让她在天牢里面待几日,也磨磨她的性子!” 得知秦玉拂打入天牢的消息,相府也是炸开了锅,秦惊云得知妹妹入了天牢,前去求皇上,被皇上拒绝。 回到相府得知父亲被皇上下了圣旨闭门思过,王氏醒来听闻女儿被江兖抓进天牢,正在与秦枫哭闹。 “不是说要进宫的,怎么就进了天牢,天牢那种地方,女儿怎么能够受得了苦?老爷想办法去打点,我要去天牢见女儿。” 秦枫见王氏哭肿了眼睛,秦枫又何曾不心疼女儿,这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夫人,哭也是没用的,女儿在天牢皇上不会亏待她的。” 秦惊云想去天牢探视被皇上拒绝,心中担忧,“父亲,太后去御书房要人,被皇上拒绝了,妹妹会不会有事?” 王氏一惊似乎想到一件事,抹了脸上的眼泪,“老爷,万一皇上不放人呢?咱们要不要交议罪银!” 秦枫颦眉,依照易寒的计划是无需缴纳议罪银,不过王家并不知晓计划,以商人的考虑,自然会想着用银子摆平。 “不用!” 此时,玉台娇内,夏侯均正在与几名世家公子喝酒,温良玉也混在其中,他是最会讲话调节气氛之人。 也是最能够与九皇子说上话的人,有温良玉从中周旋,偶尔讲些荤段子,气氛也算和乐。 宁奕得了消息,说秦玉拂冒充新娘混出城外,企图逃婚,被绣衣使抓进天牢,秦枫也被皇上惩罚闭门思过。 对此夏侯均乐得其成,秦家的人终于坐不住了,不过偏偏选了最糟糕的办法,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 想起前几日玉台娇,易寒那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那副从容嘴脸,是他最讨厌的。 夏侯均突然起身要走,温良玉忙不迭起身道:“齐王殿下,这酒过三巡,尚未尽兴,怎么突然要走!” 夏侯均今日心情甚好,这烂人叫住他应该是怕付银子,鄙夷道:“本王还有事,你的账记在本王账上!” 夏侯均坐上马车,打算去萧将军府,亲自去见见易寒出口恶气。 清秋里,丹桂飘香,将军府内的桂花开得繁盛。 萧琅的母妃生前比较喜欢桂花糕,因此萧琅对桂花糕情有独钟。 云梦霓想要亲手为萧琅,做桂花糕,将采集好的桂花送到厨房,整整忙了两个时辰,方才做出像样的糕饼。 装进食盒,最近她与萧琅相见的机会太少了,打算晚上萧琅回府,邀请萧琅到凤引轩小聚。 刚刚走出厨房没多远,便见着夏侯均有管家领着,带着宁奕匆匆忙忙的进了将军府。云梦霓还是秦玉拂的时候,是见过夏侯均的。 夏侯均的张扬跋扈,她并不喜欢,太后要赐婚,她才会抛下一切逃婚。 云梦霓整日的待在将军府中,还不知道秦玉拂因为逃婚被关进天牢。她只记得前些时日,云梦霓前来,还同易寒与萧琅一起用膳。 她一直想不明白,秦玉拂已经失身与齐王,人尽皆知的**,为何能够让将军府的两个男人,另眼相待。 夏侯均绝对是一个秦玉拂得罪不起的人,瞬间涌起的妒火炙热,“绿芜,你先回凤引轩!” “小姐,您去哪里?” 云梦霓不顾着身后的绿芜的问询,径直朝着远处的夏侯均而去。 云梦霓拦住了三人的去路,神色恭敬道:“鄙妇见过齐王殿下!” 夏侯均打量着面前看似端庄温婉的夫人,虽然刻意收敛,眸中却有着不易察觉的圆滑世故。 “本王初次来将军府,你怎知本王身份!”夏侯均有些讶异道。 云梦霓嫣然笑道:“当然是王爷手上的白玉扳指,还有齐王殿下与生俱来的尊贵,无人匹敌!” 夏侯均讨厌阿谀奉承,今日心情大好,此妇人话说没有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你是何人?” “鄙妇是萧将军的内人,齐王殿下应该是去书房,鄙妇回卧房正巧路过,就由鄙妇引着齐王殿下可好?” 云梦霓又看向管家,“管家,有什么事就去帮吧!” 管家神情僵在原地,从未想过云梦霓会如此,萧琅曾经叮嘱过,不准外人与云梦霓接触。 “这是管家份内的事。” 夏侯均是看得出,云梦霓似乎有话同她讲,一时激起他的好奇心,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看向管家,“既然萧夫人是顺路,管家就不用引路了。” 齐王已经下了命令,管家只能够顺从,“是,齐王殿下!” 见管家离开,云梦霓上前,“殿下请!” 夏侯均跟在身后,走了一段路,云梦霓开始想着要如何将话题引到秦玉拂的身上。 “将军并不在府中,王爷可是要找易先生?” 夏侯均见云梦霓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正是!” “可巧,易先生的徒弟便是王妃的师父。” 夏侯均神情一顿,“这件事本王也是知道的,听说萧将军刚刚回京数月,本王的王妃又是如何拜易寒为师?当真是匪夷所思!莫不是从前就认识的。” 云梦霓见来了机会,掩口轻笑道:“那是王爷没有见到秦家小姐的厉害,在王爷还没回京的时候,就已经和江兖的绯闻满天飞。可是不简单呢!前几日发生了那样的事,还在书房内勾引将军和易先生,有说有笑的,将军若是娶到府中可要好生管教才是。” 原来是一个妒妇,“你如此当着本王的面说王妃的事,可是在挑拨离间?” 云梦霓见夏侯均一针见血,仿若意识到自己失态,“还请王爷恕罪,原谅妇人的口无遮拦。” “你应该还不知道,本王的王妃逃婚,如今已经被关进天牢。” 云梦霓身子恍然一震,秦玉拂的是死是活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秦家人的安危,“秦家人现在如何?” 夏侯均见云梦霓紧张的模样,秦玉拂出事她不是该很痛快才是,“萧夫人莫不是认得秦家的人。” “并无瓜葛,只是觉得齐王殿下人中翘楚,秦家的女儿竟然还想着逃婚,秦家生出这样的女儿,当真是不孝。” 前面便是书房,云梦霓便告辞,虽然是勉强撑着,也掩饰不住眸中的黯然,是在为父亲和母亲和哥哥担心,只是她不能够出离将军府。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秦家去看一看。 夏侯均没有心思在意云梦霓的心情,带着宁奕来到将军府的书房门口,竟然没有护卫把守。 夏侯均没有通传,直接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易寒端坐在案几旁,案几看不到堆满的公文,安然放着一只茶壶,两杯清茶,袅袅茗烟升起。 亦如当初那般从容,夏侯均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恼意,他来可不是喝茶的。 “易寒,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将人送到天牢里面去?” “殿下,既然不喜欢,又何必抓着不放,与己与人都是折磨。” “本王是不会放手的,秦家越痛苦,本王就越开心!最好永远都翻不了身。” 第三十九章 映雪 冰冷的石壁上几点青灯,秦玉拂再次被江兖抓进了天牢,她已经一日一夜都没有吃过东西,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喉间有些干渴,几日不吃东西又饿不死人,可是不喝水着实难受,桑青实在无法忍受,一个劲儿的敲打着石室内的石门。 “来人啊!有没有水啊!”就是没人理会她们。 秦玉拂知道一定是江兖故意而为,她在皇上面前告了他一状,太后发难,要治他的罪,若非皇上袒护,他绣衣使脑袋找就搬家了。 她还有利用价值,皇上是不会让她死,江兖也不过是惩罚她多嘴罢了。那样的情形,即便是再来一次,她也会那样做的。 相信石室内一定有可以探察的孔洞,江兖也一定会有分寸,不会真的将她饿死了。 石室内不知时辰,只觉得过了很久,秦玉拂又饥又渴,饿得睡不着,便盘膝坐在石头床上,盘膝而作,坐起禅来,无欲则刚,她不能够去求江兖,更不能够让江兖看笑话。 秦玉拂睡意昏沉,不知何时被一阵食物的香气吸引,微微蹙起琼鼻,好似嗅到了肉的味道,若是梦也太真实了些。 江兖见她眼眸微动,“都已经醒了,就起来吃些东西!” 秦玉拂听到了江兖阴沉的声音,悠悠睁开眼,石头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四菜一汤,江兖就坐在哪里,石桌上还摆了一壶酒。 秦玉拂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要与自己喝酒,伸出手去唤躺在身旁的桑青,桑青早就饿得不行了,却怎么也唤不醒。 “你封了她的穴道!”秦玉拂愠怒道。 “看来你还是不饿的,竟然有闲心操心一个奴婢!” 桑青是她的婢女,她一直当桑青是姐妹,“像你这种心冷手黑的人是不会懂什么叫做亲情。为了小小的恩怨就去折磨人。” 江兖拿起酒杯,又放下,亲情吗?也许他早就不配有。 冰冷的眸光看向秦玉拂,“江兖向来睚眦必报,从来也没说过自己是个正人君子,所以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 秦玉拂不过是可怜桑青陪着自己一起受苦,江兖又在威胁她,天牢是他的地盘,和他斗只会受苦。 秦玉拂也不言语,直接起身坐在石凳,取了羹勺盛了一碗白饭,拿起木箸夹了些菜放到一旁。 方才夹了菜到自己的碗中,小口的朵颐起来,她不用担心江兖会下毒。 “你要是再轻举妄动,杀了你易如反掌!”江兖警告她。 秦玉拂知道江兖现在只会保护她,不会杀了她,不过是警告她。 继续漫不经心的小口朵颐,还不忘替桑青求情,“我已经吃饭了,现在可以解开她的穴道吗?” 江兖的眸中阴骛的犹如腊月的飞雪,对上秦玉拂漫不经心心的问话,拿起手中的木箸直接折断。 “秦玉拂,你最好有利用价值,否则我会拧断你的脖子!” 秦玉拂再次点燃他心中的怒火,面对秦玉拂总会不自觉的被她激怒,表露出真实情绪。 御书房内,夏侯宸处理国事,看着案几上递过来的折子,唇角微微扬起满意的弧度。 王家终于上钩了,已经过去了三日,天牢内一点消息也没有,王家在观望了两日之后,依然没有得到皇上要赦免秦玉拂的消息。 王崇有些坐不住了,命人在宫里打点,请求见皇上,主动缴纳五百万两议罪银。 夏侯宸取了笔墨,在奏折上做了朱批,写了准字儿,却没有写下期限,何时放了秦玉拂。 齐王哪里一切如常,他还要看太后的诚意,夏侯宸才能够决定放了秦玉拂。 叶昭华时刻注意着秦玉拂的消息,得知王家已经偷偷交了议罪银,皇上却迟迟不放秦玉拂,皇上这是打算两面通吃。 眼看着已经到了第五日,瑶华殿内依旧没有动静,双方还在僵持,王氏有些忍不住,进宫求太后,议罪银也交了,人也被罚关了起来,秦玉拂如今还是她的儿媳妇,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够放人? 叶昭华终于有些沉不住气,打算明日皇上下朝之后,去找皇上谈一谈。 秦玉拂已经在牢中关了几日,不哭不闹也算安静。 江兖每日均会亲自照看秦玉拂的饮食起居,也预防着有心人来天牢。 江兖见秦玉拂用过晚膳,独自一人走出深长的甬道。 来到天牢外,夜冷月无声,风乍起,勾起万般思绪。 幽深的眼眸见着九霄之上的弦月,今日是八月初三,再过两个时辰便是母亲的四十整寿。 命人好生照应,他将要出宫,去一个没有人注意到的地方。他平日里树敌太多,为了让母亲和妹妹过得安稳,她们栖身在一间很平凡的绣庄之内。 穿过幽深巷道,来到一间很平凡的别院门口,直接跃进高墙,院子里搭建着一排排的竹木架子,都是母亲和妹妹平日里劳作的地方。 母亲是江南手艺最好的绣娘,只可惜父亲去是的早,原本他当上了绣衣使,可以让她们过得衣食无忧。 母亲却不愿被供养,依然愿意靠着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母亲一直被妹妹照看着,如今妹妹映雪已经十六岁妙龄芳华的女子,出落得亭亭玉立。 江兖满手鲜血,他也不想破坏母亲的平静生活,透过窗扉,见着母亲油灯下,依然在赶制绣品。 江兖没有打扰母亲,直接去了厨房,吱呀一声,推来了厨房的门,见妹妹映雪在厨房,准备亲手为母亲煮一碗面。 “哥哥,许久不见你,以为你不回来了。映雪正准备煮面给母亲吃。” 江兖脸上没有了冰冷与戾气,挽了袖子,每年的生辰面都是他亲手来做。 “还是我来吧!” 江映雪甜笑道:“哥哥做的面,母亲一口就可以吃出来。” 江兖看着妹妹很乖巧的留下来,取了柴放进灶内,“谁要是娶了妹妹,就有福气了。” “如果有人知道,映雪是江兖的妹妹,只怕就没这个胆子了。” 江兖听她的玩笑之语,心里面一阵涩苦,他欠母亲和妹妹的太多了,有一个杀人如魔的哥哥。 “妹妹,不如你和母亲搬离京城。” 江映雪知道自己说错话,“哥哥,映雪不过开玩笑啊!不用当真的,母亲以哥哥是绣衣使而光荣,每当听到百姓在骂哥哥,母亲也会躲在角落里哭,每日都在为哥哥念佛赎罪。哥哥可记得当初来京城,是想做一个像父亲一样尽职尽者的捕快,求你可不可以少杀人?” 江兖眸中溢满哀伤,父亲尽职尽责,因公殉职,连尸体都找不到。 只要他一天还是绣衣使,就是皇上排除异己的杀人利器,却不想让妹妹和母亲担心。 “嗯!别让母亲担心。”江兖道。 不多时,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盛入碗中,江兖命妹妹将面端进卧房。 江映雪不解道:“哥哥既然来了,为何不亲手交给母亲?” “宫中还有公务,需要马上离开。” 江映雪知道绣衣使是身不由己,“好,哥哥你保重!” 掩盖在浓密的夜色中,江兖却没有离开,透过窗棂,看着母亲亲手吃了他做的长寿面,眼含期盼的打开窗子朝窗外浓重的夜色看了看。 江兖忍住心间的破碎,身子一跃消失在月色中,面色肃冷又恢复原本的冰冷神色。 夜色漫天,将军府,凤引轩内,卧房内一片凌乱,这几日萧琅将云梦霓关起来,终于盼到萧琅前来。 云梦霓整个人身形憔悴的跪在地上,“将军,云儿是一个人,你不能够将云儿一辈子都关在将军府。” 如今皇上已经发现初云国要找的人是一名女子,不难探测到是初云国的公主还活着。 管家又说前几日云梦霓见了夏侯均,这件事让萧琅很生气,一连几日都将他关在凤引轩, “皇上已经发现初云公主没死的消息,你若被发现,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你要想活命,就乖乖的待在府中。否则就将你送出京城!” 云梦霓心里担心着父母和哥哥的安危,前世就是因为她的逃婚害了秦家,本以为太后赐婚,没想到秦玉拂也逃婚了,她心急如焚,不想前世的悲剧重演。 可是她就只能够被困在如同牢笼的将军府,她恨这初云公主的身份,更恨秦玉拂为何要逃婚? 已经过去了五日,王家已经交了议罪银,秦玉拂依然被关在天牢内,萧琅的心情也不好。 踏着浓浓夜色,去了易寒的房间,这么晚了他房间的灯烛还亮着,应该是在为秦玉拂的事情忧心。 推开房间的门扉,一股馨香窜入鼻息,易寒从来不喜欢燃香,独爱饮苦茶,可以缓解他体内的毒发。 “易寒,还睡不着?”萧琅道。 “将军不是也没有睡?阮将军中秋前就能够赶回来,军营内需要帮的事情很多。” 萧琅颦眉,易寒应该知道他来是想问秦玉拂的事,声音低沉道:“易寒,万一皇上不放人该怎如何?” 计划有所偏差,易寒还是笃定,他的计划不会有错。 “一定会放得,太后已经开始坐不住了。最快明晚一定有消息传来。” 第四十章 妥协 凤栖宫内,天色还未亮,叶青樱睡不着,便起来翻看典籍,希望能够找到内心的平和与宁静。 采薇端了药汤过来,“娘娘,您的眼疾刚刚好,不易过度劳累。” 叶青樱停下手中的笔,“采薇,本宫的心里一直不安,也不知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采薇将汤药递了过去,“娘娘怕是因为太后和皇上之间的事情一直忧心着。听说那相府的千金是一个不守妇道,极不安分的女子,才会劳烦太后如此忧心。” 秦玉拂的事情,被宫中的女人们传的完全走了样子,要知道这些后宫的女人们,最不缺的就是谈资。 也许她不想提秦玉拂,是在意秦玉拂的身份,是太后指给齐王的王妃,每每想起夏侯均她的心头隐隐作痛。 也许当初没有听从家人的安排,没有想尽办法坐上皇后的位子,如今也会与他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一切不过都是她的选择,怨不得人,忍住心中的那分苦涩。 叶青樱转移话锋道:“也不知道皇上与太后之间会闹到什么时候?采薇,帮我梳妆吧!本宫去瑶华殿向母后请安。” 瑶华殿内,叶昭华刚刚梳洗完毕,简单了用了早膳,听常嬷嬷说,叶青樱求见,自从眼疾之后,下令让她安心静养,叶青樱有些日子没有来瑶华殿。 估计是眼疾已经好了,毕竟是亲外甥女,那有不疼惜的道理。 “让她进来吧!” 叶昭华见叶青樱走了进来,看她的眼上白绫已经去掉,脸色也比从前莹润了些,是有好好静养。 叶青樱盈盈拜道:“臣妾给母后娘娘请安!” “你的身子刚刚好,找个位置坐下吧!” “是!” 叶青樱找了位置坐下,“母后,臣妾多日未曾前来向母后请安,实是不孝。” “皇后有心便好,时辰尚早,你是没有用过早膳,常嬷嬷做了桂花糕,你也尝一尝。” 常嬷嬷的手艺是太后最喜欢的,叶青樱也便顺应的吃了一小块。 她来的目的是想劝太后和皇上和解,“母后,臣妾听闻母后最近在与皇上闹别扭,母后大人大量,就原谅皇上的不敬。” “你这孩子,枉你如此挂着皇上,皇上却那般对你。” 叶青樱垂眸,泪水在心里凝结,如芒刺刺入心扉,痛无止息。 只是她所有的委屈只能够自己生生的往肚子里吞,“臣妾不怪也不愿,只想为叶家守住皇后的位子。” 叶昭华见得她眸中的委屈,伸出手抓住叶青樱的手,她的手竟是冰冷彻骨,也是满眼心疼。 “既然得不到皇上的心,那就好好当一个皇后,也许不会有自己的子嗣,你还有子苒,好好将那孩子养大。” “可是皇上不准子苒见臣妾,臣妾也想孩子,毕竟是姐姐的血脉。” “这个你不用担心,血浓于水,子苒那孩子还是很思念你,前几日来瑶华殿,还问起你,只不过皇上不准他见你。” “子苒!”一想到子苒叶青樱眸中隐隐泛起水光,是她一手带大,视如己出。 叶昭华看着叶青樱,原本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一个人,竟然活在别人的影子里,越来越像她死去的姐姐。 不过有一件事还是要提前告诉她,毕竟她与齐王之间有过一段情,“皇后,哀家打算将秦丞相的女儿,留在皇宫,学习礼仪,她是齐王的妃子,以后是一家人,见了面不要有隔阂方是。” 叶青樱眸中酸涩,泪水依然没有止住,不是为了那孩子,而是为了太后的话,苦涩在心底蔓延。 齐王有王妃了,她心里该祝福,可是她心里异常的难受,忍住心里的伤痛。 “是!臣妾谨记!” 叶昭华见叶青樱神色黯然离开,常嬷嬷在一旁看的明镜似的,“太后,皇后似乎对齐王还有些心思。” 齐王对任何人都很差,唯独对叶青樱温柔呵护,原本也是好好的一对有情人,“放心,皇后她有分寸,记着自己的身份。” 齐王同皇上一样不听她的,打破了她所有的计划,如今也只能够将希望放在子苒的身上。 叶昭华见时辰也不早了,如今皇上已经下朝,是时候去御书房,将秦玉拂的事情解决。 夏侯宸在御书房内批阅奏折,他也算是一位勤政的皇帝,只是有些好战,手段也过于血腥,不得民心。 听宦侍禀告太后求见,太后终于坐不住了,“进来吧!” 叶昭华带着常嬷嬷由御书房外走了进来,夏侯宸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笔,“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上整日为国事操劳,哀家也不方便打扰,只说几句话就走!” 夏侯宸起身,“不知母后想说什么?” “哀家想要说的皇上最清楚,王家已经交了议罪银,本应该将人放了!” “母后,不是朕不放人,那秦家的女子母后也是见了,齐王是个暴虐脾气,寻常的女子都会怕。只怕人放了,那女子还是会逃的。” “那也不能够将人关一辈子,不如皇上将人放了,哀家将她留在宫里悉心**。偌大的皇宫,总不能让人给跑了吧!” 夏侯宸早就料到太后会如此,“将那女子留在皇宫不是不可,只是那女子还牵连着一宗要案,需要绣衣使的监管。” 夏侯宸的意思便是可以放了秦玉拂,必须由绣衣使看管,秦玉拂参与查案,太后也不能够插手。 叶昭华是看中秦玉拂背后王家的势力,秦玉拂若是有个闪失,联姻的事情也便作罢。 叶昭华凤眸染上霜色,先将人从天牢里面放出来,再从长计议。 “好,不过皇上一定要保证秦家之女的安危,她可是齐王的未婚妻子。” “母后多虑了,有绣衣使保护,不会有事。”夏侯宸道。 天牢内,秦玉拂每日里除了坐禅,在天牢内也没什么可以做的,坐禅可以修身养性,让她的心神安宁。 江兖提了食盒进来,见秦玉拂依然在坐禅,她的气色也算红润,没有一点坐牢的样子。 桑青见江兖提着食盒,忙不迭上前,接过食盒,将食盒打开,里面的菜色不再四菜一汤,很丰盛摆了满满一桌子。 “小姐,用膳了!” 秦玉拂仿若没有听到,江兖拔出手中长剑,直接掷了出去,贴着秦玉拂的鬓端划过,深深的嵌入石壁内。 秦玉拂方才睁开眼,她不过是静坐而已,也没妨碍到他,江兖何故生这么大的气。 秦玉拂睁开眼,穿了靴子从床上走了下来,见江兖已经坐在石桌前,桑青伺候她净了手之后,坐在江兖的对面。 秦玉拂看着满桌的菜肴,“江大人,如果猜的没错,我是不是今日就可以出宫了。” “想得美,太后向皇上求情,留你在宫里教习礼仪!” 这是秦玉拂早就意料到的,眸中一丝黯然,“总比天牢里面好过些。江大人也解脱了,每天有要务要忙,不用守着一个女人。” 江兖没有反驳,站起身来,拔出墙壁上的长剑,寒光一凛,长剑入鞘,冰冷眸光看她,“快吃!稍后还要送你去瑶华殿见太后!” 秦玉拂没什么胃口,午膳吃得很少。 江兖从外面提了一只包袱丢了过去,“已经命人准备了洗澡水,沐浴之后换上。” 江兖走了出去,秦玉拂将包袱解开,里面是一身紫色的宫装,这里是天牢,她已经几天没有洗澡,室内也有些潮湿,都快发霉了。 “桑青,沐浴梳妆!” 江兖等在门外从前连她的浴房都敢闯,如今却要等在门外。 江兖等了许久,有些不耐烦,堂堂的绣衣使竟然要等一个女人。 石门开启,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从天牢内走了出来,一身紫色长裙逶迤拖地,绣着艳丽的牡丹,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勾勒出纤浓合度的窈窕身姿。 云髻峨峨,肌肤晶莹如玉,樱唇不点而红,薄薄的施了粉黛,清丽脱俗间又不失娇媚。 江兖原本有些愠怒,见秦玉拂这一身装扮,瞬间熄灭了心头的一丝怒焰。 敛了驻留在她身上的眸子,冷哼一声,“女人真是麻烦!” 江兖走在前面,带着秦玉拂出天牢,不过这一次与上一次走的并不是一条路,很显然是另外开辟的一条通路,江兖似乎并不在乎,秦玉拂默默将路线记下。 出了天牢,秦玉拂上了一辆马车,这里离瑶华殿还要穿过两层宫门。 马车内,桑青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姐,终于离开天牢了,可以摆脱江大人的纠缠。” 秦玉拂只是看了桑青一眼,皇上怎么可能放过她,刚刚不过是故意那般说的。 “只怕是阴魂不散!” 桑青不解道:“小姐说的是江大人吗?桑青倒觉得江大人对小姐并不坏,您没有看到,刚刚江大人看您的眼神都变了。 这一点秦玉拂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突然想起了元脩,突然止住马车,“快停车!” 江兖在马车外,听到秦玉拂的声音,以为她出了事,马车突然止住,“有什么事?” 秦玉拂掀开马车的窗子,冲着江兖道:“江大人,我的护卫元脩去了哪里?” 江兖没想到秦玉拂竟然是为了一个随从将他叫住,他在天牢太吵,囚禁他也没有什么用处。 冷声道:“已经被遣送太子府。” 秦玉拂一直以为元脩一直被关在天牢,如今他回到哥哥身边,总比待在她这个无用的主子身边要好些。 心里也便放心了,“有劳江大人。” 江兖本想警告她,未等江兖说话,秦玉拂直接将马车的窗子关上。 马车继续前行赶往瑶华殿,从今日起她就要住进皇宫,心中几分期许,不知能否如愿,解开她与齐王的婚约? 第四十一章 音律 瑶华殿,如今午时已过,依然没有见到江兖带着秦玉拂前来。 常嬷嬷已经等在宫门口许久,方才见着有马车朝着瑶华殿的方向驶来,内院是禁止马车通行。 桑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见到常嬷嬷忙不迭见礼,常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 “秦玉拂见过常嬷嬷。” “可使不得,您是王妃殿下,老奴怎么敢那!” “常嬷嬷受得起的。” 常嬷嬷见秦玉拂还是很讨人喜欢,并不像当初那般不识抬举,“快进去吧!别让太后久等!” 江兖跟在身后,冰眸看她,这个女人还真是善变,不管她耍什么花样?都逃不过他的眼。 秦玉拂跟着常嬷嬷进了瑶华殿,太后正在小憩,已经命浅碧,常嬷嬷若是将人带来,就让人在偏殿候着。 秦玉拂得知太后小憩,跟着常嬷嬷进了偏殿等待,太后不是小憩,分明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 秦玉拂也不急,在偏殿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方才传来常嬷嬷的传唤,说太后已经醒了,宣秦玉拂前去内殿。” 秦玉拂将桑青留在偏殿,江兖陪着她一并去见太后,江兖警告她不要耍花样。 两人踏进瑶华殿,秦玉拂见太后端坐在凤榻上,提了裙袂走到凤榻前,直接跪在地上,“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江兖只是一礼,“属下见过太后。” 叶昭华见秦玉拂与江兖一并入殿,打量着秦玉拂一身装扮,亲自为齐王选的王妃,不论样貌家室都很般配,只是有些不安分。 不过听常嬷嬷讲,秦玉拂从天牢出来之后,性子也变的柔和多了。 “你可知错!”叶昭华道。 秦玉拂要想留在皇宫得到太后的庇护,就必须认错,神色恭敬道:“臣女知错。” 既然她已经知错,也不说是什么错,叶昭华最清楚儿子是什么样的脾气,换做任何女子,也怕丢了性命,不愿嫁给那样的丈夫。 她在天牢里应该还不知王家的事情,总要让此女知道她的胡闹,王家所要背负的代价,如此也便不会再任性妄为。 毕竟年纪尚轻,可以原谅。 “你这一次闹的动静有些大,害得王家交了五百万两的议罪银,以后可不准再动逃跑的心思,安心做齐王妃。” 秦玉拂没想到王家会交纳议罪银,五百万一个钱庄就搬到了国库,可是易寒说过秦家不用交纳议罪银? 秦玉拂自觉对王家心中有愧,“太后放心,秦玉拂一定会安守本分,好好学宫中礼仪。” 叶昭华见秦玉拂认错的态度不错,眸中也有了几分慈爱,“快起来吧!地上寒凉,莫伤到了身子。” 秦玉拂方才起身,坐在太后的下首,叶昭华离得近些看她,见她乖巧模样,不知为何就是觉得秦玉拂很合眼缘,就像前辈子两人就曾见过。 也不忘叮嘱她几句,“在宫里也不用拘束,哀家会派常嬷嬷教习你礼仪,宫里有什么用度,可以去找曹公公,你也是认得的。” “自然认得,曹公公曾经到城门口救臣女。” “好!常嬷嬷,带着齐王妃去漪澜苑!” “是!”常嬷嬷道。 秦玉拂曾经掌管着扶风国的后宫,知晓漪澜苑是乐平长公主未出阁之前所居住的寝殿,那里比较清幽,离后宫的妃嫔的宫殿要远一些,离太子府倒是近一些。 可见太后也是知道她的哥哥在太子府,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她的哥哥照应着。 太后还是不相信江兖,毕竟他是皇上的人。 如此看来太后并不是那般让人讨厌的人,难怪前世见她,便觉得她可怜,也许也是一种缘分吧! 秦玉拂的神情恭敬几分,“谢!太后!” 叶昭华看时辰也不早了,命常嬷嬷带着秦玉拂赶往漪澜苑,好生安顿,明日开始学习宫中礼仪。 漪澜苑离御花园比较远,没有碧湖也没有荷塘,不过殿后面有一片竹林,可以听到鸟鸣声,算得清幽雅致。 就连殿中的装饰都是用竹木装饰,可见乐平公主也是个与世无争之人。 殿内有兰房,种植了很多兰花,听说是前皇后叶青盈养的兰花,原本是在皇后寝宫的,后来才搬到这里。 皇上偶尔会来这里,这里远离宫闱,在这幽幽深宫,漪澜苑无妨是一片净土,不过这里离她曾经居住的冷宫只隔了两层宫阙,难免令人感慨万千。 由于这里离御膳房比较远,殿中备有厨子,殿中有婢仆负责日常的打扫。 念香是曾经侍奉过叶青盈,专门负者打理莲花的婢女,见秦玉拂前来,漪澜苑已经许久没有来人。 神色恭敬上前,“念香,见过齐王妃。” 进了宫秦玉拂也不便再为她的称谓而辩驳,“听说念香姐姐是专门扶着照看兰花的,秦玉拂只是来此暂住,无意打扰,念香姐姐不必多礼。” 念香起身,“是,王妃殿下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便是。” 秦玉拂将念香打发了,桑青见念香一副清冷模样,“小姐,看来那婢女不是好相与的人。” “桑青,想必她对前皇后也是很忠心的,只是想保护漪澜殿的安宁。” 桑青也不禁感叹,“这后宫新人换旧人,有人来也有人走,没有人能够长盛不衰,她本就该知道的道理。” 这丫头是被母亲教的如此世故,“桑青,倘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岂不是要换主子了。” “呸呸!小姐,快收回去!小姐一定会太太平平长命百岁的,桑青也不会抛下小姐的。” 桑青的话让她想起了绿芜,前世那般情深的一对主仆,如今绿芜不认得她,成了云梦霓的心腹。 秦玉拂见外面天色不早了,午膳在天牢吃的比较少,早就饿了,“桑青,去看一看厨房准备了什么?” 桑青就知道她饿了,“桑青这就去问。” 门外,江兖站在院中,透过窗棂,看着一对主仆,秦玉拂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安。 江兖被安排住在漪澜苑的偏殿,皇上计划已经在部署,过几日就可以放饵钓鱼,抓住青云卫,秦玉拂也便没有了利用价值,只希望到时候她还能够笑得出来。 秦玉拂用过晚膳,见江兖仰首而立在院子里,夜色朦胧,弥散着淡淡薄雾,九天之上,坠着淡淡弯月。 江兖心冷手冷嘴巴又毒的一个人,却也有如此安宁的时候,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夜空中,传来悠悠琴音,铮铮入耳,如清泉淌过石隙,也如风吹过松针,带着说不出的清透与宁静,让人心情舒畅,感到心安。 桑青不解道:“这么晚了,是谁在抚琴?” 秦玉拂望着东方,琴音是由太子府的方向传来的,“是哥哥!” 既然哥哥已经传来暗号,她总要有回音,身边没有趁手的乐器,她只会用树叶吹奏母后教她吹奏的百鸟朝凰曲。 “桑青,去取几片凤尾竹的竹叶来!” 桑青不解,“小姐你要做什么?” 秦玉拂怕哥哥的琴音消失,“别问了,快去取就是!” 在初云国用树叶吹奏是一种很古老的方法,劳作的时候,随手摘下叶子,便可以做乐器。 江兖很不解,“你怎么会用树叶吹奏?” 秦玉拂害怕江兖怀疑,解释道:“当然是师父教的。” 原来是易寒教她的,这也难怪,随口问了一句,“你可会骑马?” “嗯!” “如此甚好!”暗夜中,江兖的声音低沉。 扶风世家小姐也会学骑马,并没有什么奇怪,难道他要带着自己骑马? “小姐!”桑青抓了一把竹叶,奔了过来,气喘吁吁。 秦玉拂选了两片形状最好的竹叶,叠在一起,放入唇边,清亮活泼的音波穿透暗夜,如鸟鸣悠扬悦耳。引得竹林内栖息的鸟儿盘旋鸣叫。 那端听到传来的音波倏然止住琴音,秦玉拂见没有了琴音,放下竹叶,口中低喃,“琴声怎么停止了?” 桑青看着盘旋的鸟儿,感到震惊,琴音止,鸟儿也散了。 “小姐,很好听,您怎么不吹了。” 江兖也见着神奇,倒是听说过十几年前,扶风国有一位皇后会引鸟雀,眸中多了几分惊异。 江兖见秦玉拂微颦眉宇,有些懊恼,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她,暗夜中,能够见到他唇角勾起的笑意,“大概是你学艺不精,吹得太难听。把人吓走了!” 听到江兖的挖苦,“当然是哥哥听到有回应,也便不用弹奏。” 此时太子府内,易寒止了琴音,消息说秦玉拂住进漪澜苑,漪澜苑有江兖把守着,秦惊云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也不可擅闯漪澜苑。 易寒便来找秦惊云,想要用琴声传递消息,没想到会得到秦玉拂的回应。 秦惊云知道易寒是秦玉拂的师父,两人都是在保护秦玉拂,也便大开方便之门。 他是听到远处传来悠扬的旋律,却是无法辨别是什么? “易先生可知道那音律是什么?好像从未听过。” “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树叶!”易寒道。 秦惊云不解道:“树叶,也能够吹奏!” “当然可以!既然知道她出了天牢,如今有绣衣使保护,暂时以无碍!” 不过易寒有些怀疑,用树叶吹奏与茶叶中加入果干,可都是初云国的习俗。 第四十二章 恩典 天将明未明,秦玉拂一整夜睡的并不安稳,醒了几次,眼睛有些浮肿。 她今日要跟着常嬷嬷学规矩,太后并未要求她每日晨昏定省,她进宫的目的便是叶青樱,俗话说解铃还需系玲人,这世上唯一可以让齐王改变心意的只有叶青樱。 皇后与妃嫔们每日都会去瑶华殿,向太后请安,她这个挂名的儿媳妇,自然也是要去的。 秦玉拂唤了桑青来,桑青见秦玉拂眼睛有些浮肿,取了隔夜的茶叶袋,覆在她的眼上。 江兖站在门口,听到秦玉拂房中的响动,“王妃!江兖可否进来。” 秦玉拂听着王妃二字心里赶到很别扭,如今在皇宫,江兖也改了口,她也不必矫情。 “进来吧!” 江兖从门外走了进来,见秦玉拂眼睛上覆着茶叶袋,“王妃可是昨夜出去做了什么坏事?这眼睛怎么还肿了?” 江兖口中叫着王妃,可是心里可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他的嘴巴毒秦玉拂是知道的。 “这么早江大人前来所谓何事?” 江兖冲着门外冷声道:“还不快将东西抬进来!” 秦玉拂扯了眼上的茶叶包,见绣衣使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放在她的面前,是她逃去江南,丢在郊外的行李,里面除了衣服寝具,还有外祖翁送给她的数套首饰。 昨日太晚,太后还没有命人送来换洗的宫装,她正在愁今日去瑶华殿,总不能还穿着昨日的宫装,江兖何时如此细心了? 江兖见秦玉拂没有动,“怎么不检查一下丢了什么?江某人可不负责找回。” “即便丢了什么?也不敢劳烦江大人,只能够自认倒霉了。” “哦!那几盒首饰,反正也是要送人的,江兖还是拿得的。” 听江兖的挖苦,心里还真的有些在担心那几份首饰,她在宫里总要上下打点,也不能丢了秦家的颜面,又不能被江兖看笑话。 江兖见秦玉拂忿忿的模样,“江兖要去执行任务,你不要以为我不在宫中就不安分,你的一切可都逃不过绣衣使的探察。” 江兖又在警告她,江兖不在是个好消息,可是他去执行什么任务,难道是有了裴大哥的消息? 秦玉拂道:“江大人可是有了初云国余孽的消息?” 江兖冰眸看她,“你似乎比江某还着急!” 秦玉拂神色稍沉,解释道:“秦玉拂可是惜命之人,当然要知道绣衣使想要我如何配合,否则丢了命都不知道。” “你就要学着聪明些,在我回来之前,先保住你的小命,别让她稀里糊涂的丢了!” 秦玉拂颦眉,江兖似乎话中有话,“你是说齐王殿下,他要进宫吗?” 江兖没有应声,转身出门直接出了漪澜苑,不过是吓唬她,暗中会有人保护,谁让她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已经在这个女人身上耗费太多精力,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秦玉拂见江兖离开,命桑青检查,那几盒首饰还在不在,桑青检查过一样也不缺,都在。 秦玉拂又捡了茶叶袋覆在眼睛上,“桑青,随便帮我选一套素雅些的宫装吧!我先睡一会儿!” 沐浴更衣之后,秦玉拂换上素雅的宫装,毕竟是为了接近叶青樱,从哥哥口中知晓,叶青樱一向以淡雅如兰,端庄温婉示人。 马车已经等在殿外,秦玉拂出了漪澜苑,见数名绣衣使守在马车走周遭,明日里都是躲在暗中的。 江兖不在就都显了出来,江兖不在身旁,也可以保证她的安危。 既然如此她也不用担心什么?上了马车直接朝着瑶华殿而去。 此时瑶华殿,四妃六嫔已经到了瑶华殿向太后请安,皇后叶青樱尚未到。 她们自然是知道皇后的眼疾已经好了,皇后是个不受宠的皇后,可是皇上几乎留在御书房,偶尔会宠幸几名妃子,却也是被太后逼迫。 前些日子,皇上终于肯去皇后寝宫,争吵起来还气的皇后迷了眼,后宫的妃子犹如被打进冷宫,连争宠的机会都没有。 德妃尹晴妤是众妃之首,眼见着皇上整日在御书房,自然是不愿做那深宫里的怨妇。 开口道:“太后,如今这仗已经打完大半年了,三年一次的选妃从春天推迟到秋天,一直没有动静,是否该张罗一下。” 太后还是知这几个女人的心思,就是想告皇上的状让她们守活寡,也想要往宫里安插自己的人。 皇上心有所属,就是选再多的女子进宫,依然是摆设,只会增加后宫的用度。 如今国库空虚,岂会再兴事端,“就免了吧!哀家也会劝皇上雨露均沾。” “太后说得极是!” 常嬷嬷道:“皇后驾到!” 众人纷纷朝殿门口望去,见皇后一身凤穿牡丹锦绣的宫装,头上带着五凤朝阳的发冠,常嬷嬷搀扶着走了进来。 常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也就只有叶青樱才会如此,自然是知道太后的用意,皇后即便再不受宠,也是叶家的人。 叶青樱恭敬上前,“臣妾给太后请安!” “你大病初愈,就快起来吧!” 叶青樱找了位置坐下,众妃纷纷向皇后见礼,叶青樱道:“免礼!” 叶昭华看着众妃,对皇后表面上恭敬,背地里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背地里没少做小动作,当她是老糊涂不知晓。 “德妃,皇后的眼疾如今已经好了,这些日子有劳你帮着打理账目,如今皇后身子无恙,后宫的一切理应由皇后掌管。” 德妃纵然有万般不愿意,太后已经说话,这后宫还是叶家的天下,“是!臣妾稍后会命人将账目送到凤栖宫。” 叶昭华将权利收回,确保皇后在后宫的地位,却也不能够做的太过分,“皇后,如果忙不过来,就请德妃贤妃帮你。” 叶青樱温言软语道:“一切照旧,一切就有劳两位妹妹,只要每月将账目拿来给本宫过目便是。” “帮助皇后娘娘分忧,本就是妹妹的本分。” 皇宫内院看上去一派祥和。 宦侍在殿外唤道:“齐王妃驾到!” 众人眸光纷纷朝着殿门口望去,宫里是有传秦玉拂被太后接进宫中,秦玉拂在皇宫内院人尽皆知。 敢同绣衣使传绯闻,拒婚又逃婚,都没有死,还被太后赐了婚,秦玉拂可算是扶风国的一朵奇葩,不知道能够让太后如此器重的女子究竟长什么样子? 叶青樱是见过秦玉拂的,是秦惊云的妹妹,不过那时候在太学秦玉拂年纪还很小,整日跟在三皇子身边,皇上与姐姐是青梅竹马,她便与齐王和秦惊云走的更近些。 十几年过去了,早已经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样子了?更想不到她会成为齐王的未婚妻,每每想起齐王,心里依然浮现淡淡哀伤。 秦玉拂已经在桑青的陪伴下踏入大殿,一身素白宫装,裙袂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青丝浅挽,发髻两边斜插着珍珠宝石的步摇簪子,每颗宝石周遭,都配上好的南珠,珍珠的流苏随着摇曳的步履一荡一荡的,步态生姿,雍容华美。 如雪的姣颜,清丽脱俗,将殿中姹紫嫣红的一众妃嫔都比了下去。 叶青樱的心骤然一紧,此女犹如造物主所钟,一切都那般美好,胜她何止一筹,相形见拙便是如此。 难怪能够得到母妃眷顾,眸中隐隐悲凉生出,如此美人应该也会入齐王的眼吧! 秦玉拂眉目低垂,盈盈拜道:“秦玉拂给太后请安。” 叶昭华见她仪态万方,却是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来!快找位置坐下吧!” 秦玉拂却是没有坐,又朝着叶青樱盈盈见礼,“见过皇后娘娘!” 叶青樱神情恍然,害怕她见到眸中的情绪,神色有些躲闪,“妹妹不必多礼。” 秦玉拂听哥哥说过,她儿时是见过叶青樱的,只是她都不记得了,见秦玉拂躲闪没有看她。 “青樱姐姐难道不认得拂儿了。” 叶青樱没想到秦玉拂会如此直白,“是有些不敢认了,从前你的额头没有朱砂。” 眉间朱砂的来历,桑青却是当她讲过,她因为三皇子的死大病一场差点丢了性命,病好之后便眉间便生了一枚朱砂。 “是儿时生了一场重病,病好了之后就有了。” 叶昭华神色稍沉,她自然也是知道,秦玉拂当年因何而病,当年因为三皇子的事情,秦家受牵连,被关押在天牢。 秦枫在牢中跪求哥哥叶渊,救救她的女儿,秦枫在皇上面前悔婚,宣了御医才保下这丫头的性命。 叶昭华自然不想秦玉拂想起当年的事,“都说女大十八变,不认得也是常事。” 秦玉拂找了位置坐下,见太后为叶青樱开脱,也不好表现的太过,“太后说的是。” “齐王妃当真是个美人胚子,将后宫的妃嫔都比下去了。”德妃笑道。 秦玉拂错愕,不知说话的是何人,“这位姐姐缪赞了,秦玉拂哪里比得上众位姐姐。” 德妃看了太后一眼,是知道太后偏爱此女,也便做个顺水人情,“刚刚听说齐王妃称太后,婚都赐了应该改口叫母后方是!” “就是啊!”贤妃附和道。 这后宫女人的妒火如此快就烧到她身上,开始为难她,故意装着一脸懵懂看向太后,“这...还未行大婚之礼,怕是于理不合吧!” 叶昭华并未反对,秦玉拂与齐王孤男寡女失踪一日一夜,闹得人尽皆知,早就将她当做儿媳,只是婚期还在商议。 此时,叶青樱见秦玉拂窘迫模样,她心里尚未接受夏侯均即将迎娶秦玉拂的事实,而且秦玉拂要比她更美,她心中有一丝不安。 从前夏侯均的心里只有她,纵然她嫁给皇上,那颗心都未曾改变过,秦玉拂的出现,让她感受到危机,她除了皇后的位子,什么都没有了。 她害怕秦玉拂夺了她在夏侯均心里的位子,纵然是那是她曾经抛弃的。 “德妃妹妹,拂儿妹妹初来乍到,就不要逗弄她。你没见到拂儿妹妹的脸都红了。” 秦玉拂见皇后替她解围,朝她颔首表示感谢。 叶昭华笑道:“德妃就是这样,跟着你闹着玩呢!” 秦玉拂有些微驼的脸颊,不点自红,染了几分娇媚之色,“是拂儿不懂事!” 德妃继续道:“姐姐见你甚是欢喜。若是在宫里闲的没事,不如来我宫里坐坐。” 秦玉拂进宫是来学礼仪的,问询眸光看向太后,叶昭华见秦玉拂甚是乖巧,她可不想让那些后妃的女子接近秦玉拂,否则也不会将她安排在漪澜苑。 背后让常嬷嬷提点便是,没必要直接否了,也便默许。 “是!拂儿有空便去。” 秦玉拂眼角的余光,瞥见叶青樱低垂的眉眼,要如何才能够单独与她见面,易寒不在可以去找哥哥。 思及此,秦玉拂看向叶昭华,问询道:“太后,不知道拂儿可否去探望哥哥!” 叶昭华安排她住进漪澜苑,就是因为漪澜苑与太子府不算远,比较好照应,这世上哥哥最心疼妹妹,是不会让她出事。 “倘若你规矩学得好,便准你去见你哥哥。” “拂儿,谢太后恩典!” 第四十三章 陷阱 常嬷嬷随着秦玉拂去了漪澜苑,教习她宫廷礼仪,秦玉拂前世是初云国的公主,又是扶风国的皇后,宫廷礼仪让常嬷嬷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跪拜了两个时辰,常嬷嬷也有些累了,秦玉拂命桑青准备了上好的香茗,还送了她一款调好的香囊。 常嬷嬷知道那香囊中必是有物什的,笑着接过,“你的礼仪却是不用再学了,既然嫁入皇家,祖训是一定要记得的,明日开始学习祖训!” 她曾经是扶风国的皇后,祖训自然是记得的,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秦玉拂想要去见哥哥,“嬷嬷,既然拂儿不用学礼仪,可否通融去见哥哥。” 常嬷嬷自然知道她的心思,从怀中掏了太后的令牌递了过去,也不忘警告道:“太后说了,齐王妃不安分,即便见了哥哥,也别想着逃出皇宫。皇宫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秦玉拂接过令牌,她好不容易进来,不达目的怎么会离开呢。 “嬷嬷放心,是太后将拂儿从天牢内救出来的,拂儿不想再进去了。” 常嬷嬷见她甚是乖巧,不禁太后喜欢,她也觉得与她有几分缘分,也不忘提点她。 “还有,德妃她们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还是少见为妙。” “拂儿谨记嬷嬷的话。” 常嬷嬷走出漪澜苑,将香囊打开,里面竟是一枚核桃大小的夜明珠,价值千金。 常嬷嬷将香囊揣在腰间,直接回了瑶华殿,太后已经等了她很久。 常嬷嬷上前,“太后,齐王妃还算乖巧,明日开始背诵祖训。” 常嬷嬷自幼便跟在她身边,对礼仪要求是很严苛,秦玉拂既然能够通过,看来秦家为了让她入宫,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 “嗯,令牌可给她了。” 常嬷嬷笑道:“不用老奴给她,她便自己讨要了,还送了老奴一个香囊。” 常嬷嬷从怀中掏了香囊递了过去,“里面是一枚夜明珠。” 果真是王崇的外孙,出手很大方,叶昭华没有看,“你自己留着吧!” 常嬷嬷并没留下,直接递了过去,“如今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叶昭华明白常嬷嬷的心意,哥哥叶渊掌握重兵,却被皇上派去镇守初云,二哥是文职,京兆尹被换,几个端木手下的兵力也被皇上以裁军,转入暗处。 为了保住叶家,不得不暗中积蓄力量,王家这一条财路他是一定要抓住的。 秦玉拂手中拿了常嬷嬷递过来的令牌,如今午时将至,哥哥应该已经从太学归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太子府。 秦玉拂带着桑青匆匆忙忙的走出漪澜殿,被江兖留下了的绣衣使拦阻,那男子眼若铜铃,面色古铜,五官刚猛,比元脩还高,桑青站在他面前变得娇俏玲珑。 “江大人吩咐,王妃最好还是呆在漪澜苑!”那人瓮声瓮气道。 江兖去执行任务,不知道他何时回来,她总不能一直等,将太后的令牌递了过去。 “我们要去太子府去见哥哥。” 那人拿了令牌仔细验看,看了许久并未同意,桑青气恼道:“看什么看?这可是太后给的令牌。” 那人冷冷的看了桑青一眼,将令牌丢了过去,“江大人说,王妃不安分,等江大人回来再去也不迟。” 秦玉拂见绣衣使连太后的令牌都不当一回事儿,她是白白高兴一场,“你叫什么名字?” “涂城。” “屠城!难怪这么大戾气!”桑青道。 秦玉拂拉过桑青,江兖走的时候是警告过她,不准轻举妄动,没想到做的这么绝。 “江兖,什么时候回来?”秦玉拂质问道。 “大约两日!” 秦玉拂甚是懊恼,“如果我今日非要去太子府呢?” 涂城垂首略做思索,“江大人说要么老老实实的待在漪澜殿,要么自己想办法爬墙过去。” 江兖分明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宫中的城墙那般高,让她爬墙过去,不是让她出糗吗? “你确定江大人是如此说的。” “涂城确定。” 桑青见秦玉拂懊恼皱眉,“小姐如今该怎么办?” 秦玉拂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只是太过招摇,这里如此幽静应该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跟我走!” 只要秦玉拂不出漪澜苑,涂城是不会干涉她的行动,秦玉拂带着桑青朝着殿后面的那片竹林,摘了两片叶子。 穿过回廊,爬上一处假山,看着远处高高的城墙,她不会武功是无法爬上去的。 两片叶子叠加在一起,悠扬明快的音律响起,悠扬婉转如鸟鸣入耳,周边的鸟雀听问道音律,纷纷朝着漪澜苑的上空聚集,徘徊旋转。 桑青昨夜是见到的,可是没有想到白日里,鸟雀纷飞如此壮观。 高墙的另一头,秦惊云带着小太子从太学归来,去了一趟御书房,也向皇上请了旨意,去漪澜苑见妹妹。 被皇上拒绝,漪澜苑是清幽雅致的地方,秦玉拂是进宫学礼仪,算是受罚,有绣衣使不必担心安危,至于探视还是免了。 秦惊云在书房教习小皇子作画,耳畔隐隐传来悦耳音律,与昨夜听到的如出一辙。 “是妹妹!” “太傅,你快看,鸟儿在跳舞!” 秦惊云方才透过窗子向外看去,远去飞鸟渐渐汇聚,随着音律飞舞。 心中惊异,妹妹何时学会了此等异能,妹妹难道出了事? 抱着子苒出了书房,门外元脩与元祯也听到音律,“是拂儿,快去城墙。” 元脩早就惦记秦玉拂的安危,冲着远处的城墙奔去,几个箭步就跃上高墙,远远见着站在假山上,一身白衫的明丽身影,果然是秦玉拂。 元脩直接跃下高墙,奔着秦玉拂的方向而去,秦玉拂见元脩前来,忙不迭止了音律,鸟儿没有了音律牵引,四散飞去。 元脩见秦玉拂又惊又喜,直接跪在地上,“元脩,让小姐受苦了。” “元脩!快带我去见哥哥。” 却是突然被涂城带着人拦住,“慢着!有人擅闯漪澜苑理应就地正法!” 秦玉拂有些怒意,涂城是欺人太甚,护在元脩的身前,“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让她去吧!”身后传来一道极为清淡的声音,却隐含着无尽的威严。 众人纷纷朝身后看去,竟然是夏侯宸,秦惊云要来漪澜苑,他故意没有答应,想起前皇后,想要去漪澜殿看看兰花,也想看一看江兖口中所说可以引得百鸟朝凰的曲子,命涂城故意刁难。 众人皆惊,秦玉拂更是神魂出鞘,忙不迭跪地,难道皇上见到了百鸟朝凰? “臣女见过皇上!” “起来吧!不知你的音律从何处习得?” 秦玉拂害怕夏侯宸怀疑她的身份,“是从师父那里,师父出自名门,精通各种机关,音律也有所涉略,此曲可以靠音律来引飞鸟,同巫蛊的笛声可以超控蛊虫,是一个道理,引鸟雀并无稀奇。” “你口中的师父可以易寒?却是博学多才。不过这用音律引鸟雀,朕还是儿时见过,十几年前扶风的皇后,就来自初云,用的是古琴,今日你靠两片树叶引得飞鸟,确实稀奇。” 夏侯宸话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她的姑母初云的长公主就是扶风的皇后,可惜惨死在扶风,因此两国交恶。 秦玉拂莞尔一笑,“臣女不知师父从何习得,不过师父说用树叶吹奏却是初云的习俗。” 夏侯宸似乎对秦玉拂的回答很满意,“你不是要去见你哥哥,尽管去吧!” 涂城带着绣衣使跟在身后保护她,秦玉拂知道她是中了夏侯宸的陷阱,他的话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秦惊云早已等许久,见妹妹前来,脸色却并不好,子苒见到秦玉拂,尤为兴奋。 “姐姐,你就是引飞鸟的姐姐吗?” 秦玉拂见着哥哥怀中三四岁,粉雕玉琢的孩子,那眉眼像极了夏侯宸,没来由的一哆嗦。夏侯宸话语淡淡的,却可以杀人于无形。 “哥哥,拂儿有话想单独同你讲。” 秦惊云将子苒交给元脩,同秦玉拂直接进了书房,关紧房门。 “拂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哥昨夜可是抚琴,漪澜苑没有乐器,拂儿就用树叶吹奏,引得飞鸟盘旋。” “哥哥还在惊异妹妹何时有此异能?何时也教给哥哥。” “哥哥,拂儿不是说笑,那曲子是初云皇家才会吹奏的曲子。被皇上撞见了,会不会误会?” 秦惊云惊异道:“那妹妹为何会吹奏!” “当然是师父教的,不过我忘了师父的叮嘱。” 难怪易寒知道是树叶,“既然有出处,皇上应该不会误会。” 可是秦玉拂心里还在担心,“哥哥,你可否帮拂儿一个忙,帮拂儿传一封信给师父。” 秦惊云差一点就忘了,“妹妹,昨夜抚琴的人不是哥哥,而是你那师父。” 原来昨夜是易寒在操琴,秦玉拂取了纸页来,她不能够留下隐患,提笔将今日夏侯宸设局,以及他说过的话,还有音律的出处以及曲谱记下。 “哥哥务必将信笺交给他。” 秦惊云见妹妹满眼的担忧,不过是一首曲谱而已,竟如此担心。 将信笺放在怀中,“妹妹可见到青樱?” “见是见了,不过叶青樱很少出凤栖宫,想要见她并不容易。” 秦惊云在皇宫呆得久些,比她更加了解后宫,“妹妹,要想接近青樱,就要靠子苒那孩子。” 第四十四章 蛊毒 秦玉拂听着哥哥的话,想起那孩子与她的父皇有着极其相似的容貌,虽然只见过数面,夏侯宸看似平淡,心机却深沉得很,不小心就落入圈套。 秦玉拂心里不禁泛起疑惑,“哥哥,皇上不将孩子交予皇后抚养,太子尚且年幼,如何放心交予哥哥一个男子来教导。皇上可是不想这孩子落入叶家的手里。” “正是,也许是血缘的关系,这孩子对皇后很依恋,皇上不想这孩子被叶家蛊惑,因此才会疏离母子关系。你只要与这孩子处的好些,你初次进宫自然不知,可将这孩子偷偷带去与青樱相见。” 秦玉拂明了,皇上是下了命令,不准哥哥将孩子带到太后和皇后的面前,也不准哥哥去见叶青樱。 她确是个例外,可是有绣衣使在,她只能够将孩子带出去,佯装成与皇后偶遇,如此便不能够引起怀疑。 秦玉拂推开房门走了出去,见那孩子很乖巧的等在门口,见秦玉拂从书房内走了出来。 “姐姐可否教子苒引飞鸟!”欢喜道。 秦玉拂一向都很喜欢孩子,躬下身子,眸光与他平视,“小殿下,不该叫姐姐,而是小婶婶。” 子苒皱了皱眉,粉雕玉做的小小人儿,甚是讨人喜欢,“原来你就是不愿嫁给王叔逃婚的王妃。” 秦玉拂有些尴尬的看向哥哥秦惊云,不会她的大名连小孩子都知道了。 秦惊云无奈道:“小殿下机敏过人,只是在回廊里听到婢仆们在嚼舌根,他就记住了。” 看来说坏话的时候,还是要背着小孩子,耳根可是很灵的。为了让戏做的更逼真,也只能够利用这孩子了。 “殿下,秦玉拂是殿下的婶婶,也是太傅的亲妹妹。” 子苒拉着她的衣襟,仰起头黑沉沉的瞳眸看着她,秦玉拂在子苒心里是个很新奇的人。 “小婶婶可否教子苒引飞鸟!” “当然可以,只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学会的。” 太子府邸的奶娘与婢女都是伴着子苒一起长大的,很是熟悉,因身份关系平日里很少陪孩子玩。 秦玉拂陪着子苒放风筝,捉迷藏,直到孩子累了,躺在她的怀里睡着了。粉嫩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襟不肯松手,口中还会轻声低喃,唤着娘亲。 秦玉拂心间柔软,疼惜这没娘的孩子,如果不是阮素,前世她与萧琅应该有自己的孩子。一直没有舍得将孩子放下。 时辰也不早了,涂城已经开始催促,秦惊云没想到秦玉拂会如此喜欢小孩子。 提醒道:“妹妹时辰不早了,还是回去吧!” 秦玉拂方才将孩子交给奶娘,“哥哥,明日妹妹还会来。” 秦惊云知晓秦玉拂在提醒他交代的事情,“好!” 秦玉拂推开门,见桑青与元脩旁若无人的在攀谈着,有说有笑的,记得桑青一向看元脩不顺眼的。 “桑青,该走了!” “是!” 主仆二人方才跟着涂城一起回了漪澜苑,关上门秦玉拂笑道:“桑青,你是不是喜欢元脩?” 桑青有些羞怯垂首,“小姐休要胡说,不过是几日不见说上几句罢了。” 秦玉拂笑道:“只是可惜,元脩如今回到了哥哥的身边,以后相见也没那般容易了。” 桑青的脸颊瞬间染上绯色,“小姐就知道拿桑青说笑。桑青见小姐陪着小殿下玩耍,也是很尽兴呢!” 子苒那孩子却是讨人喜欢,想必叶青樱也是很疼惜他,她还要想着明日如何才能够约到叶青樱。 用过午膳,秦玉拂见窗外月色很好,一道身影忽然闪过,秦玉拂没有看清,取了披风披在身上,来到院中。 朦胧中,见有人已经入了竹林,隐隐传来女子低低的垂泣声,朝着竹林走去。 月下,秦玉拂站在竹林旁,见念香怀中抱着一株枯萎的兰花,脸上布满哀伤,在默默的哭泣。 秦玉拂想起白日里夏侯宸曾经来过,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 念香是叶青盈的贴身婢女,每日侍弄的兰花均是叶青盈留下的,只是一株兰花竟让她哭的如此哀伤,足以见得主仆情深。 这让秦玉拂想起了为她身死的绿芜,一丝缕愁绪涌上心头,曾经的一切都在提醒她,绝对不可以像前世那般重蹈覆辙。 抬头仰望如洗的夜空,皎皎一轮弦月,月渐圆,她如今在深宫,也不知易寒能否看到她递过去的消息。 皇上已经开始注意太子府的动向,易寒并没有贸然前去,不过易寒早在太子府埋下眼线。 易寒已经接到秦惊云命人送过来的信笺,信上将音律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易寒看着秦玉拂写下的曲谱。 朗若银星的眸子里渐渐陇上氤氲,秦玉拂如何会吹奏初云皇室的曲子? 萧琅见他神色,“易寒,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都是他的一首琴曲惹出的事端,没想到秦玉拂会吹奏初云皇室吹奏的琴曲。 萧琅看着信笺,不禁也泛起疑问,若非他自幼认识秦玉拂,否则也会误会她是初云国皇室中人。 不过这件事让他想到一件事,“既然这首曲是初云皇室才知晓的,初云公主应该也是会的,若是青云卫在皇宫有眼线,就会误会初云公主在皇宫?” “所以必须消除这个误会,还要证明秦家与初云没有关系,看来我要尽快学会这首曲子。” 易寒取了古琴来,低垂眉眼,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弹拨琴弦,悠扬琴音响起,响彻暗夜。 萧琅隐隐听到有黑影撞向窗棂,竟然有飞鸟在窗外盘旋,甚是惊奇! 琴音未歇,易寒只觉得脸上的红色印记灼热如火,体内的血液澎湃,一口血吐了出来,喷在古琴之上。 萧琅见易寒的琴音止住,感觉不对,回过头见易寒神情痛苦,似乎受了内伤,“易寒,你怎么样?” 易寒感觉脸上的灼热渐渐退了,萧琅上前扶他,被易寒拒绝,“我没事,这琴曲可以促动我体内的蛊毒,刚刚脸上的红色印记,灼热的厉害。” 萧琅难以置信,解开他脸上的银色面具,脸上的红色印记还在,“怎么会这样?难道下毒的人是初云国的皇室?” 师父说过他的蛊毒叫涅槃蛊,每一次毒发都如涅槃重生,是用施蛊之人的心头血炼制,只有找到施蛊的人才能够解除。 “如此说来应该是有些关联的。” 萧琅没想到秦玉拂会的曲谱与萧琅体内的蛊毒有所牵连,可是她是如何知道这首曲谱的。 “易寒,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不要再弹了。” “不,她既然开口,不能破坏她的计划。” “那你也不能不要命!” 翌日,秦玉拂几乎是整夜都没有睡,今日去了太子府就可以知道易寒的消息。 她已经想到了消除秦家隐患的方法,不知易寒能否配合。 她必须在太后面前引出师父,就会会有所牺牲,将师父送给她的蜃楼献出去,那是她最为宝贵的物什。 为了弥补音律铸成的过错,她只能够将心爱之物交出去。 秦玉拂与桑青两个人连夜赶制了数个香囊,桑青又拿出秦玉拂平时用的香囊,“小姐,还差一只。 “太后的不必算在内。” 一切准备妥当,秦玉拂沐浴更衣,带着桑青赶往瑶华殿向太后请安,漪澜苑比较远,妃嫔们和皇后已经到了。 众妃向太后见礼后,纷纷找了位置坐下,叶昭华见秦玉拂身边的婢女怀中提着明黄色的包袱,不知道秦玉拂又要做什么? 秦玉拂见太后在打量那包袱,“太后一定在想这包袱里是什么呢?”一句话引得众人眸光纷纷朝着明黄色的包裹看去。 德妃原本就好奇,被秦玉拂的话撩拨的愈发想知道,“齐王妃就不要卖关子了。” 秦玉拂将蜃楼从包袱里拿了出来,众人见是青铜盒子,德妃不解道:“这是什么?” “这是我师父制作的蜃楼,别看它只是一个小小的青铜盒子,却可以看尽天下山河。” 叶昭华也是第一次听说,“哦!令师是?” “是萧将军府的易先生!” 秦玉拂命常嬷嬷将所有的窗子都关上,帘缦都放下来,殿内变得暗了下来。 秦玉拂点燃烛火,放在青铜盒子的窗口,仙山秀水映在帘幔之上,引得众人惊奇。 秦玉拂依次将水晶拨片插入蜃楼,“太后想要见什么样的景色都可以用水晶刻下来,就如蜃楼一般显现在帘幔之上。” 德妃赞叹道:“母后不是常常念及先皇,如此就如同先皇再生。” 先皇?她是常常提起,虽然懦弱,却是世上爱她最深,她为了叶家害他丢了性命,辅佐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 “却是一个好主意。哀家很喜欢,看来齐王妃的师父也是一个机巧之人。” “家师却是博学之人。” 叶青樱一直没有言语,却也听说昨日漪澜苑的事,得到皇上赞许,秦玉拂是齐王的未婚妻,两个与她有牵连的男子都与她有关,如今又在太后面前献宝。都让叶青樱感到不安。 “听说昨日皇上去了漪澜苑,见到妹妹招引鸟雀,很是神奇。” “臣妾也见到鸟雀纷纷朝着漪澜苑的方向而去,只是隔得太远不曾见过。” “却是有此事,我殿中的鹦鹉被关在笼子里,哇哇乱叫,差点飞出去。” 秦玉拂就知道事情是躲不过去的,必定会有人提起,“确有此事。” 这件事探子也来禀告过,叶昭华眼底深处掠过不易察觉的一丝恨意。 叶昭华心下一颤,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和一位故人。 “哀家多年前也曾见过有人引鸟雀,没想到还有机会见到。” 秦玉拂知道太后说的是她的姑姑,就死在扶风后宫,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那时候她才刚刚出生,也是从父皇的口中得知。 秦玉拂害怕太后怀疑她的身份,解释道:“回太后,那曲子极其消耗精神,拂儿如今精神不济。” “齐王妃如此推脱,皇上见得,太后就见不得,难免让人怀疑齐王妃的意图。”尹晴妤道。 德妃的意思是他为了引皇上,才会吹奏那首曲子,却不知她是遭了夏侯宸的算计。 还不知道易寒能否答应她的请求,大不了再吹奏一遍就是,担心会不会将裴绍翊引到皇宫来? “不如过几日中秋夜宴,再表演给太后看。” 距离中秋夜宴还有几日,叶昭华也想,若是秦玉拂琴曲可以引得鸟雀,能否让齐王为之心动?也可以借机定下婚期。 “如此甚好!” 秦玉拂见太后答应她中秋夜宴表演,如今只盼着哥哥哪里可以传来易寒的消息。 秦玉拂又将包袱内的香囊拿了出来,“秦玉拂初入皇宫,不懂规矩,给每个妹妹亲手绣了香囊。” 桑青上前递到各位妃嫔的手中,将香囊按照妃嫔的等级,里面装了宝石和珍珠,用来堵住长舌的嘴巴! 秦玉拂亲自将一枚红色的香囊,递到叶青樱的手中,“手工拙劣,还请青樱姐姐不要嫌弃。” 叶青樱本想借着众女来刁难她,原来她还是叶青樱,外表装的再像,本性还是没有变。 看着秦玉拂递过来的香囊,“多谢妹妹!” 第四十五章 突变 众人皆散去,叶昭华将叶青樱单独留下,刚刚她是看得出,叶青樱是故意说出漪澜苑的事情。 “皇后,你似乎对秦家之女有些敌意。” 叶青樱也知道她却是有些妒忌,嫉妒秦玉拂齐王妃的身份,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可以引鸟雀可以勾引皇上,还有能够得到太后的青睐。 她除了皇后的位置,什么都没有,就连最爱的人都失去了,“母后,皇上去漪澜苑并不稀奇,偏偏撞见她招引鸟雀,难道母后不觉得这个女子不安分,德妃妹妹都在怀疑她是故意勾引皇上。” 叶昭华并不那般认为,皇上的性子她还是比较了解,“皇后,这么多年后宫那么多女子,你可曾见皇上动心?只要有哀家在,你皇后的位子是无人可以撼动的。” 叶青樱平日里都可以心平气和,只从秦玉拂进宫,她的心湖便不再宁静。 “母后说的是,是臣妾多心了。”叶青樱认错道。 叶昭华也不想过多苛责她,“皇后,哀家很欣慰你可以做回自己,这才是叶家的女子。如果你是因为齐王才对秦家之女有敌意,适可而止,记住你的身份,既然当初做出选择就不要后悔。” “是,臣妾谨记!” 叶青樱与采薇离开瑶华殿,采薇搀扶她上了马车,心情有些沉郁,太后警告她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太后当真就没有后悔过吗?当年夏侯均当她说出先皇战死的真相,也很震惊,父亲和姑姑都是为了叶家更加繁盛。 没能够想到姐姐殁了,她为了叶家选择进宫,帝王家的无情,方才真正感觉到姑姑当真是心冷手狠没有心的女人。 可是她是个女人,难过的时候也想有肩膀可以靠一靠,她只是一个每夜独守空房,空虚寂寞的深宫怨妇。 原本有一份刻骨的感情,却是被他辜负,如今见到秦玉拂就要嫁给齐王,她如何能够静下心来。 采薇见叶青樱这两日气色就不好,“娘娘您是怎么了?是否传御医为娘娘请脉?” “不用,本宫是心病,御医也医不好的。” 回到凤栖宫,叶青樱想要小憩一会儿,采薇伺候她换上常服,一只红色的香囊从宫装内掉了出来。 采薇从地上将香囊拾起,她记得这香囊是秦玉拂送与叶青樱的,“娘娘齐王妃送您的香囊。” 听到齐王妃这三个字叶青樱就心烦,她原本才是齐王妃,“丢了吧!” “是!”采薇将香囊拿在手中打算丢掉,却发现香囊与其他的不一样,露出纸页的一角。忙不迭将香囊打开,里面是叠好的纸条,“娘娘,您看这是从香囊内找到的。” 叶青樱蹙起眉梢,看着采薇手中的纸条,不知道秦玉拂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将纸条拿在手中展开,上面写道子苒睡梦中都会喊娘亲,午后秦玉拂会带着子苒出现在御花园。” “子苒!”叶青樱口中喃呢,她也想那孩子。 已经有一月有余没有见过子苒,上一次见还是曹公公带他来的,因为那件事,皇上下旨不准秦惊云与她见面。 “娘娘,上面说着什么?” “没什么?采薇,午后陪着本宫去御花园走走吧!” 漪澜苑内,常嬷嬷将扶风国的祖训交予秦玉拂,她是齐王的未婚妻,皇家的祖训要牢记于心。 扶风祖训总纲纲领一百一十三条,一共三百二十六条,即便是读一遍也是需要些时辰。 不但要记下,还要誊写成册。 常嬷嬷发现秦玉拂竟然有着惊人的记忆里,只要看几遍,便可以一字不差的写下来。 “没想到王妃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她哪里是过目不忘,不过是拥有前世的记忆,不想卖弄,只想快些将常嬷嬷打发走,就可以去太子府见哥哥。也不知道易寒有没有传来消息? “常嬷嬷,玉拂不过是记忆里好一点而已,并非过目不忘。” 在常嬷嬷眼中秦玉拂谦虚有礼,也见得她为了讨好太后,送了新奇的小玩意,太后是没有看错。 甚是满意也不再刁难她,将已经写好的十几页祖训,拿回瑶华殿向太后复命。 叶昭华看过常嬷嬷拿来的秦玉拂书写的祖训,“太后,齐王妃确实异于常人。” 叶昭华看着上面新鲜的墨迹却是刚刚写上的,记得当年她背诵祖训,也没有这般迅速。 她是没有看错,这样女子又怎么会甘愿嫁给那肆意妄为的齐王,一想到齐王就头疼的很。 两人的婚事不宜拖,“常嬷嬷,命人宣齐王入宫,哀家有话对他说。” “是!” 送走常嬷嬷,已是午时,秦玉拂在殿中用过午膳,打算带着桑青去太子府见哥哥。 信步来到院中,站在偏殿门口看了一眼,她自从昨夜就没有见到念香的身影,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涂城带着人一直跟在马车后,平日里也不言语,不会像江兖那般小气又狠毒,江兖不在的日子她还是自由的。 也不知江兖究竟去完成何等任务?是否同青云卫有关联?一路胡思乱想着,头晕脑胀,有些头疼,这几日都没有睡好。 很快便到了太子府邸,秦玉拂下了马车,远远的便见着子苒从殿中奔了出来,是等了许久。 秦玉拂躬下身子,将他抱在怀中,“小殿下,如此这般可是失了身份。” “小婶婶,今日咱们去哪里玩?” 秦惊云缓步走进,“殿下可是念了许久,课业都不做了。” 小孩子贪玩是本性,可是他是一国之储君,“小殿下,将课业做完,婶婶陪着殿下去御花园游玩如何?” “好!君子一诺,子苒将课业做了,小婶婶带着子苒去御花园。” 秦玉拂将掌心抵在他的掌心,明媚笑道:“一言为定!” 秦玉拂抱着孩子同哥哥秦惊云去了书房,子苒坐在矮几旁誊写《国策》。 这本是孩子七岁以后方才研读的典籍,“哥哥,孩子还如此小,就教习如此深奥的典籍,他能够懂吗?” “殿下聪敏过人,早些树立治国根基,长大后才会是个爱民如子的明君。” 看来哥哥当真是对这孩子倾注了全部的心血,皇上才会放心的将小太子交给哥哥教导。 秦玉拂看了子苒一眼,这孩子耳根太灵,将身子靠了过去,附耳轻声问道:“哥哥可有消息!” 秦惊云自然知道秦玉拂要易寒的消息,取了纸页,拿起笔墨,在纸页上写下一个好字,递了过去。 秦玉拂会心一笑,易寒已经答应中秋夜宴帮她抚琴,过几日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见到他。 中秋夜宴萧琅也会参加,让秦玉拂想起前世为萧琅跳的那支舞,羞怯咬唇,“哥哥,可否帮我准备一身舞衣。” 秦惊云见秦玉拂眸中染着几分羞涩,可是想到了易寒?他们不像是师徒,更像是恋人?他们是师徒于理不合? 午后,秦玉拂带着子苒与哥哥一起,去御花园走走,秦玉拂初入皇宫,去御花园并不奇怪,绣衣使并未阻止秦玉拂在皇宫四处走走。 秦玉拂在御花园逛了许久,也没有见到叶青樱的身影,难道她没有看到纸条? 子苒躲进了花丛中,秦玉拂佯装四处找她,“小殿下,在哪里呢!” 子苒缩着身子,就是不出来,秦玉拂找,一边探寻叶青樱的身影,远远的见到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定睛看去却没有人。 孩子还小,躲在花丛内,被完全的遮住,就像泥牛入海没了踪影。 有绣衣使保护,孩子是不会丢,只是隐藏起来,秦玉拂仔细辨别,就听到远处传来秦惊云的声音。 “秦惊云见过皇后娘娘!“ 秦玉拂心中一喜,是叶青樱带着婢仆在御花园赏花,转身朝着叶青樱方向走去。 见礼道:“秦玉拂见过皇后娘娘!” 叶青樱见到秦氏兄妹还有绣衣使,却没有见到孩子,有些怀疑秦玉拂的意图,“妹妹不必多礼!” 秦玉拂见叶青樱眸中闪过犹疑,故意冲着花丛内喊道:“殿下,在哪里呢?找不到啊!殿下您赢了,可以出来了。” 孩子蜷缩在花丛内,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人找到,听到秦玉拂认输了,高兴的奔了出来,小脸红扑扑的。 “小婶婶,子苒赢了。” 叶青樱听到小婶婶三个字,叶青樱的心被触动,嫉妒犹如有毒的藤蔓,一旦被触动,便会肆意蔓延。 秦玉拂还未成婚,竟然以齐王妃自居,还在太后面前云淡风轻,齐王妃的位子原本该是她的,夏侯均心里也只爱她一人。 子苒惊愕的站在原地,看着叶青樱,哭着奔了过去,紧紧抱着叶青樱的衣襟,“娘亲,子苒想您。” “子苒!母后也想子苒。”叶青樱将孩子抱在怀里。 听着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看着母子抱头痛哭,秦玉拂眼中泛起水光,子苒只是将她当成玩伴,叶青樱才是她的娘亲。 秦玉拂与秦惊云很识趣的走到一旁,不忍打扰她母子相认,如此也属是偶遇,即便传到皇上那里,也不会受到责难。太后若是知晓,只会当她宅心仁厚,乐得其成。 “哥哥,小殿下真的很可怜,皇上不该如此狠心对她们母子。” “拂儿,你不要忘了皇后只是姨母,并非小殿下的生身母亲。皇上并无过错。” 秦玉拂也能够理解哥哥的想法,生娘不及养娘大,皇上也是在未雨绸缪。 涂城早就发现附近有人,并未在危险范围之内,有人朝着她们的方向移动,涂城竖起警戒, “何人?”涂城朝着远处的林木间厉喝道。 秦玉拂眸光朝着远处看去,一道月白身影从林木间走了出来,身子不由战栗,那张脸偶尔还会出现在她的噩梦中。 “齐...王..!” 第四十六章 对峙 太后宣齐王入宫,夏侯均听说太后将秦玉拂留在皇宫,宣他入宫应该是为了婚约的事,他没想拒婚,只想一直拖着,让秦家的人痛苦,他心里便痛快。 在玉台娇耽误了些功夫,御花园是通往各宫的必经之路,夏侯均远远的就见得秦家兄妹带着子苒游御花园。 没想到兄妹两人在宫中很惬意,心中愤恨,他和青樱如此痛苦,秦家人怎么可以活得逍遥自在。 正想走进,被宁奕阻拦,秦玉拂身旁有绣衣使保护者,他想动秦玉拂很难,夏侯均打算找机会出手。 没想到会见到被秦玉拂引到御花园的叶青樱,见着叶青樱抱着孩子哭的伤心,心间如万仞穿心,痛不止息,一时间乱了方寸,被涂城发现。 夏侯均红了眼眶,缓缓朝着她母子的方向走来,叶青樱眼角挂着泪珠儿,见着远处朝她走进的夏侯均,泪光夺眶而出。 却是没有动,她怀中还抱着孩子,周遭还有绣衣使和秦家兄妹,垂下眼睫,不敢看他微红的眼,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涌。 相顾无言,千言万语阻隔在两人心间,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子苒看着两人,“母后,是九王叔!” 纵然对他余情未了,她如今是扶风国的皇后,艰涩开口道:“是...小叔。” 字字如冷霜凝结在心,冷峻如剑的眉聚拢在一起,一手夺过孩子,一手拉住叶青樱,他是知道皇上禁止她母子相见。 “我带你去找二哥,他凭什么不让你们母子相见。” 叶青樱胆怯的摇着头,她知道如果同夏侯均去见皇上,连太后都没有办法,只会让事态更加严重,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曾经的二皇子。 “不,不能去,我母子想见面就更难了。” 秦玉拂站在一旁看得清楚,他面前的人还是那个桀骜狂狷的齐王。女人的直觉,叶青樱对夏侯均并没有忘情,更多的是无奈。 秦惊云见夏侯均要带母子离开,“齐王殿下,皇上有令不准皇后娘娘见太子殿下!” “放屁!本王今日就看一看何人敢拆散她母子!” 夏侯均的手并没有送开,拉着她母子朝着凤栖宫的方向走去,被涂城阻拦,“齐王,我们必须将太子带回去!” 夏侯均阴骛的眸子迸射寒芒,“宁奕!” 宁奕带着隐卫从暗处冲了出来,与绣衣使对峙,秦惊云见花园内凝聚着浓重的杀气,害怕妹妹受伤,将秦玉拂拉至身后。 世事难料,兄妹两人谁也没想到,只是撮合母子相见,竟然会演变成夺子大战。 子苒小小年纪,面对凝重气氛,没有半分慌张,只是紧紧的抓~住夏侯均,一手拉着叶青樱。 夏侯均没有理会双方的僵持,带着母子朝着凤栖宫的方向而去,采薇吓得怔怔站在远处,见皇后离开,便跟了上去。 夏侯均带着她母子回到凤栖宫,叶青樱没有反抗,任凭他牵着自己,如同当年的两小无猜。 踏进凤栖宫,夏侯均将孩子交给采薇,警告她不准进去。 拉着叶青樱进了内殿,他有千言万语要同她讲,叶青樱并没有反抗,跟着他进了去,压抑已久的心,也有话同他讲。 夏侯均将她拉入内殿,猛然间,将叶青樱紧紧抱在怀中,叶青樱身子僵直,夏侯均能够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声音颤抖近乎破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均拼命的想要忘记你,可是我做不到。” 叶青樱颤抖的手攀上她的腰~肢,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泪水狂涌而出,“可是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青樱,跟我离开吧!” “不,我若离开,便会授人以柄,不能留下母后一个人,还有父亲好不容易得到的兵权。” 夏侯均双手扶住她的双肩,“你的存在对于整个后宫没有任何影响,难道你抛不下皇后的位子!” “不,如果让我再选择,我绝对不会进宫,可是我现在是你的皇嫂,皇上是不会放过你,我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只要你愿意,我宁愿负了天下人!” “母后,王叔,你为何欺负母后?”子苒从殿外闯了进来。 叶青樱忙不迭揩拭脸上的泪痕,采薇这丫头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叶青樱上前将子苒抱起,“叔父想让子苒留在凤栖宫陪着母后,可是你的父皇不愿。” 子苒看夏侯均的眼神,明显有了警惕,不过他相信自己的母亲,“母后,子苒想同母后一起,不想回太子府邸。” 夏侯均知道想劝叶青樱离开,并不容易,“放心,没人能够将你们母子分开!” 御花园内,两方人马对峙,见齐王离开,对峙也没有任何意义。 秦惊云见秦玉拂脸色不好,劝妹妹秦玉拂回漪澜苑。 他看管孩子失利,独自一人前去向皇上请罪,夏侯宸听闻秦惊云在御花园遇到叶青樱与夏侯均,难免太过巧合。 秦惊云害怕皇上误会,“皇上,是太后宣了齐王进宫,微臣也没想到会事态会闹得如此严重。” 夏侯宸没有动,“无妨事,这件事太后自然会处理,你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叶昭华等齐王不见,听闻齐王在御花园又做了荒唐事,匆匆忙忙带着常嬷嬷赶往凤栖宫。 叶青樱带着孩子在内殿小聚,夏侯均在内殿,等着夏侯宸前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自己的母亲。 叶昭华见忤逆的儿子,既痛心也悔恨,当年拆散两人,不如让年幼的青柔进宫。 “齐王,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是皇后的寝宫,你要记住你的身份。” 夏侯均看着亲手断送她幸福的人,“母子是天性,他凭什么拆散她母子。” “这与你又有何关系?” “当然有关系,她是儿臣发过誓要保护的女人,儿臣会搬进皇宫,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欺凌她的。” “荒唐!你已经与秦家的女儿订了婚约,哀家会定下婚期,准备大婚!” 内殿传来声响,叶昭华知道叶青樱定是在听,径直朝着内殿走去,见叶青樱怀中抱着孩子。 “臣妾见过母后!” “子苒见过皇祖母!” 叶昭华知她母子情深,自己的孙儿当然是喜欢的,上前将孩子抱在怀中,问询他课业如何?“ “太傅教的好,孙儿已经会背诵《国策》。” “子苒这么小就可以背诵《国策》将来一定会是位明君。” “太傅也是如此说的。” 叶青樱见祖孙相谈甚欢,她很想将孩子留下来,毕竟是一手带大的,“母后,臣妾可否将孩子留下。” 皇上的心思叶昭华最清楚,孩子每日要去太学,如今叶青樱不受宠,若是将孩子强行留下,只怕夫妻情分更生疏。 “今夜可以留宿,明日必须送回太子府!” “皇祖母,子苒要和母后在一起!” 子苒毕竟还是小孩子哭闹着,哄了好久方才将孩子哄的睡了。 叶昭华有一件事没有想清楚,今日御花园内的事情太过蹊跷。 “皇后,怎么会突然去了御花园?” “回母后,是秦玉拂送给臣妾的香囊中藏了纸条,约臣妾去御花园。” 说着将纸条递了过去,还好她并未丢弃。 上面写道秦玉拂不忍母子分离,想要撮合她母子相见。齐王是她宣进宫的,秦玉拂不可能算到齐王会进宫。 凤眸微眯,秦玉拂是宅心仁厚?还是另有目的? 齐王执意留在皇宫,去了曾经居住过的寝殿长兴宫。 时辰也不早了,叶昭华离开凤栖宫回到瑶华殿,见浅碧神色匆匆的由殿内走了出来。 “太后娘娘,您可回来了,齐王妃在殿中等了两个时辰。” 秦玉拂神色毕恭毕敬的等着,见叶昭华回宫,她料到叶青樱会将纸条的事情说出来,怕太后误会她别有用心。 “秦玉拂见过太后!” 叶昭华看着她低眉顺眼,很是恭敬,“你怎么来了。” “臣女是来向太后告罪的,臣女擅作主张,撮合皇后与小太子见面。只是感念小太子思念母亲,并无他意。没想到齐王会出现,弄出乱子来。” 叶昭华是见过纸条,御花园内除了秦玉拂还有一个秦惊云,不是没有分寸的人,也清楚秦惊云对叶青樱也是有些情分,出于皇命不方便行~事罢了。 “哀家知你宅心仁厚,哀家也怜她母子,偏偏皇后性子弱,不敢忤逆皇上的命令,你这么一闹能够见上一面也是好的。” “谢太后不怪臣女擅作主张!” 叶昭华看向秦玉拂,就知道她不是个安分的女子,若是老实本分就真的奇怪了。 “哀家知道齐王的性子是乖张了些,让你嫁给齐王你自然不愿。既然哀家已经赐婚,就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哀家相信你一定有办法守住齐王的心。” 秦玉拂心中泛起苦涩,“太后当知臣女心有所属!” “溟儿已经死了,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秦玉拂扬起眉,看着叶昭华,“太后,齐王又何尝不是心有所属,两个无心的人硬要在一起,这世上岂不是又多了一对怨偶!” “你不一样,哀家相信你能够改变齐王的心意!”叶昭华道。 秦玉拂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瑶华殿,她还没有接近叶青樱,如果猜得没错,太后打算定婚期。 心好累,如果易寒在该有多好,眼见着落日的余晖照在脸上,没有多刺眼,却是晃得她睁不开眼,头晕的厉害。 秦玉拂身子向一侧倾倒,却是被一双手从一侧将她拖住,将她顺势抱在在怀中,“怎么一日不见,就把自己弄成这般摸样?” 逆着光,秦玉拂看清那张清冷的一张脸,“江兖,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明天吗?” 江兖接到皇上的命令,方才匆匆赶回来,“齐王已经住进长兴宫,江兖能不回来吗?” 秦玉拂昨夜绣香囊接连两夜都没有睡,只觉得好累,头晕的厉害,倒在江兖的怀中晕了过去。 “小姐!”桑青唤道。 第四十七章 求情 齐王住进长兴宫,皇上下了命令,江兖匆匆赶回皇宫。 秦玉拂刚刚走出瑶华殿,便晕了过去,江兖抱着她回到漪澜苑,将她放在榻上。 见她气色并不好,她的指尖也是冰冷的,前几日在天牢,气色还是好的,这一日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兖命人宣了御医前来,御医取了锦帕来覆上秦玉拂的手腕,为秦玉拂诊脉,秦玉拂是葵水之期,这两日没有休息好,气血本就虚弱,有些急火攻心。 御医开了方子,嘱咐秦玉拂多休息,注意保暖。 桑青去了厨房为秦玉拂煎煮汤药,江兖守在房中,见秦玉拂躺在榻上睡着,眉头却是微微皱起,看上去十分痛苦。 涂城已经将秦玉拂一天一夜的动向将他禀明,一直就知道秦玉拂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 这一次是好心办坏事,将齐王引到皇宫~内,这皇宫~内除了皇上和太后,敢忤逆齐王的只有绣衣使。 殿外传来女子的哭泣声,江兖不知发生了什么?从殿内走了出来,见一名婢女,跪在门口。 那婢女见江兖冲内殿走了出来,跪求道:“江大人,念香姐姐昨夜出去,就没有再回来。求江~派人去找寻。” “不过是一个宫女,却要劳烦绣衣使。”江兖冷道。 “江大人,念香姐姐是前皇后宫里的老人,皇上若是知晓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秦玉拂伴随着一阵阵楚痛醒来,迷蒙中也听到殿外的哭声,头还是晕,小腹绞痛的厉害。 隐约听到婢女的话,昨夜见着念香在竹林出现过,一定是出了事,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 难道是昨日~她吹奏音律引来鸟雀,被躲在暗处的青云卫见到,若真的是青云卫,那便糟糕了。 秦玉拂撑着身子,忍着痛楚来到门口,扶着门扉,“江大人,昨夜我见着念香在竹林,捧着一盆兰花哭的伤心,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涂城也想起昨夜之事,“确有此事,属下也见到。” 那婢女听秦玉拂的话,开口解释道:“兰房内的每一盆兰花都是前皇后与皇上亲手种下,前些日子有一株开始枯萎,念香姐姐用了很多办法都是无用,就想着那么多兰花少一盆不会被发现,昨日皇上发现大发雷霆。念香姐姐哭的很伤心,昨夜出去至今都没有回房,奴婢担心念香姐姐出事了。” 秦玉拂生怕牵扯到青云卫,故意混淆思绪,“我见她哭得伤心,是主仆情深,不会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江兖看着秦玉拂扶着门扉,脸色很不好,御医吩咐过让她好生修养,身子还未好,“王妃殿下还是顾好自己,查案的事情就交给涂城去办!” 江兖见她扶着门扉,痛苦皱眉,上前将她抱起,再次回到内殿将她放回榻上。 “这几日哪儿都不要出去,就待在漪澜苑,免得遇到齐王。”江兖命令道。 秦玉拂还想去哥哥哪里,得到易寒和萧琅的消息,“明日我还要去向太后请安!” 江兖阴沉着脸,“是不是还想去你哥哥哪里?哪也不准去,就安安稳稳的待在漪澜苑!” 秦玉拂动怒,肚子更痛,头也痛得厉害,“是皇上同意我去见哥哥,还有太后的令牌。江兖,你凭什么管我!” “就凭,你是人质!” 江兖去了偏殿,秦玉拂被江兖气得不轻,腹痛的厉害,桑青端了汤药进来,见秦玉拂已经醒了。 “小姐,御医说了,喝了汤药便会好了。” 秦玉拂接过汤药,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桑青递了蜜饯和清水过去,“小姐,听厨房的婢女说,念香失踪了。” 秦玉拂服了汤药,将身子蜷缩着,能够舒服一些,“这件事我知道了。” 桑青是知道秦玉拂与江兖争吵,这皇宫不是相府,提醒道:“小姐,您不如就听江大人的,齐王也入了皇宫,您也免了晨昏定省,也许不必抄写祖训。” 秦玉拂的心思桑青又岂会知道,她想与齐王解除婚约,她想将青云卫也许在皇宫的消息传递出去,不想青云卫落在江兖手中。 她不清楚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切混乱都是她入宫吹奏的那首曲子,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吹了那首曲子。如果易寒在身边她就不会犯错。 翌日,秦玉拂喝了汤药过后,身子已经好多了,江兖守在门口,不准她踏出漪澜苑半步。 众妃前去瑶华殿向太后请安,没有见到秦玉拂,更没有见到皇后,后宫之内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日御花园的风~波也是有所耳闻。 尹晴妤看向太后,“今日齐王妃怎么没有来向太后请安?” 叶昭华看了常嬷嬷一眼,常嬷嬷会意,昨日秦玉拂可是在瑶华殿门口晕倒,御医也已经来禀告过病情。 秦玉拂是急火攻心又逢葵水之期,心神不安消耗心血,气血不畅,并无大碍,只需调养即可。 “齐王妃偶感风寒,留在漪澜苑修养。”常嬷嬷道。 “原来如此!” 德妃还想说些什么?被叶昭华打断,“没什么事?就都退下吧!” 叶昭华不喜这些搬弄是非的女人,也想耳根清净。 “是!” 叶昭华捺着额头,浅碧上前为她揉按,常嬷嬷知晓太后是担心齐王,齐王在宫外如何闹腾,他不管,这里是皇宫,生怕他们兄弟之间再发生冲突。 秦玉拂被江兖关在漪澜苑,让她修身养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常嬷嬷,去将哀家的千年何首乌,送去漪澜苑。” “是!” 叶青樱忍痛将孩子送回太学之后,方才前往瑶华殿向太后请安,见常嬷嬷手中拿着盒子,匆匆忙忙的坐上马车离开。 踏入殿中向太后请安,叶昭华见她来,眼眸微红,问询道:“孩子可送回太学。” “已经送回去了。” “哀家知道你念着子苒,你还要在后宫里,切莫将夫妻关系闹的太僵,即便不见面,子苒那孩子心里有你这个娘~亲。” 叶青樱心如死灰,形同虚设的夫妻,还有比这更僵的吗?不过是空占着皇后的位子。 “臣妾明白,刚刚见常嬷嬷匆忙离开?” “是秦家的女儿病了,昨日~她帮了你,皇后理应去探病,才不会失礼!” 叶青樱眉目流转,太后让她去看秦玉拂?她对秦玉拂的印象并不好,秦玉拂却是帮她见到子苒。 “好,臣妾稍后备了礼物,前去探望!”颔首应道。 漪澜苑,众妃均收了秦玉拂送的香囊,要知道在宫里也是需要银子的,秦玉拂可算是一个大方的人。 德妃带着人前来探望秦玉拂,被江兖命人将人都轰了出去,秦玉拂需要静养。 秦玉拂刚刚送走常嬷嬷,太后命她送来千年何首乌,还准了她这几日不必抄写祖训。 秦玉拂靠在榻上,想着如何能够与易寒和萧琅取得联系,他不知易寒留在宫里的眼线。 就听到桑青守在门口,看着外面捂着嘴,偷偷在笑,“桑青,在看什么?” “小姐,那个德妃娘娘不是在瑶华殿为难您,江大人为你出了一口恶气,将人都赶了出去。” 秦玉拂披了外衫,走下榻,只见得众女悻悻离开的背影。 “有江兖在,如同坐牢又有何分别?” 桑青伺候她喝了药汤,秦玉拂想躺下睡上一觉,养好精神才能够想到对付江兖的办法。 “皇后驾到!” 秦玉拂难以置信,叶青樱竟然来到漪澜苑,“桑青,快去备香茗!” 秦玉拂稍稍整理仪容,并未下榻迎接,还好江兖并未阻拦皇后和常嬷嬷。 门被推了开,叶青樱从殿外走了进来,秦玉拂忙不迭下榻,“秦玉拂见过皇后娘娘。” 叶青樱见她的气色还好,并不像有病的模样,“太后说妹妹病了。本宫带了些补品来。” 她那里是什么病?是因为太后要订婚期,一时急火攻心,秦玉拂命桑青收下补品,到门口把守,让叶青樱有些不解。 秦玉拂在御花园便已经看得出叶青樱在夏侯均心里的位子,直接跪在地上,“还请娘娘救救民女,民女真的不想嫁给齐王。” 叶青樱有些慌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玉拂,“你既然不想嫁给齐王,就去求太后,求本宫如何帮你。” 秦玉拂悲戚看她,叶青樱是她解除婚约的救命稻草,“娘娘,拒婚是无用的,太后执意定下婚期,民女才会急火攻心。民女知道齐王心里爱的人是皇后娘娘!” “休要胡言!”叶青樱慌道。 “民女并非胡言,当年哥哥帮助娘娘得到皇后的位子,齐王将仇怨都归咎在哥哥的身上,对秦家疯狂报复,即便不喜欢民女,齐王也要抓着不放。” “哥哥当初出于怜爱帮了娘娘,却惹祸上身,这本不该是秦家人该承受的。” “娘娘若还念着哥哥当初的好,向齐王解释清楚,还民女自由之身。” 叶青樱眸中复杂难明的情愫,秦玉拂口口声声说要自由之身,何人又还她自由之身。 当年若不是听了秦惊云的话,做姐姐的影子,也不会有今日~她悲惨的一切。 “本宫帮不了你。” 叶青樱断然拒绝,直接带着采薇离开。 第四十八章 奸细 秦玉拂没有想到叶青樱会直接拒绝,她与叶青樱只见了几次面,叶青樱是个不受宠的皇后,太后是叶青樱的依仗,不会因为自己轻易得罪太后。 可是,易寒明明说皇后与齐王余情未了,叶青樱能够帮助她摆脱婚约,难道是易寒算错了? 是时机不对,是她太心急,可是太后即将定下婚期,她却被困在漪澜苑无法出去。 秦玉拂一直在想着前世今生有何人能够帮到她的,秦玉拂想起福德海,他是萧琅的人,曾经负责给各宫各院的妃子梳妆。 后来被萧琅安排到他的宫里,平日没少关照他,前世被打入冷宫,在所有人避之不及时,他依然能够挺身而出,相信她是被冤枉的。 只是皇宫这么大,她要如何才能够找到福德海?只能够通过曹方贤来找寻,太后曾经说过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他。 秦玉拂想通过曹方贤来找到福德海,这是需要一个时机,过几日便是中秋夜宴,她答应了太后以及其他的妃嫔表现百鸟朝凰。 为了不让皇上怀疑秦家与初云国有关系,她已经邀请了易寒来为她抚琴,她要起舞,画了图样求哥哥为她准备舞衣。 她需要寻一名会梳妆的太监来为她梳特殊的妆容,以此来打听福德海的消息。 秦玉拂命人宣了曹方贤前来,曹方贤是宫里的总管,人缘很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都能够说上话。 只要秦玉拂不出漪澜苑,她宣曹方贤,江兖并未阻止。 午后,曹方贤听闻秦玉拂宣他,秦玉拂可是太后看中的人,放下手上的事,朝着漪澜苑赶去。 秦玉拂命桑青准备了茶点香茗,又备了贵重的礼物,有事求人自然是不能够白求的。 桑青已经等在门口,见曹公公前来,应道内殿,曹方贤上前,“老奴见过齐王妃。” 秦玉拂唇角含笑,拂袖示意她坐下,“曹公公公事繁忙,劳烦曹公公前来,先坐下来喝杯茶。” 曹方贤也识趣的端了杯热茶喝了一口,“不知齐王妃宣奴臣前来有何吩咐?” 秦玉拂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听说曹公公协助皇后娘娘承办中秋夜宴?” 曹方贤没想到秦玉拂找她前来是这件事,“正是!” 秦玉拂拿了一只首饰盒,里面是宝石璎珞递了过去,“有劳公公帮我做两件事。” 曹方贤看着那首饰盒,他年纪大了无儿无女,银子多了好傍身,出宫以后置房置地,可以安心养老。 “不知齐王妃说的是哪两件事。” “实不相瞒,这两件事关乎本宫的终身幸福。曹公公当知太后要定下婚期,本宫想在夜宴上跳一只舞,博得齐王欢心。” 曹方贤是看着齐王长大的,齐王钟情的可是皇后,不论秦玉拂如何都是徒劳的。 不过秦玉拂既然开口,也不是什么难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尽人事听天命。 “不知是哪两件!” “一,帮我多弄些喜鹊来,放养在皇宫附近,不能有老鸹。” 曹方贤是听说秦玉拂可以引鸟雀,这引喜鹊自然是想图个吉祥,可曾听说某位皇子出生之时喜鹊满天飞,岂不知那是在房顶上投了喜鹊喜欢吃的吃食,以营造祥瑞之像,只可惜哪位皇子已经死了,死于一场宫斗,这宫里争宠层出不穷的花样也是见多了。 虽然不是很好办,手下的太监宫女众多,却也不难,“是,敢问这第二件是什么?” “这第二个比较简单,帮本宫找一个宫里擅长梳妆的宫人,一定要独一无二。” 曹方贤细致思索,这宫里擅长梳妆的宫女嬷嬷倒是有很多,要说为受欢迎,花样最多的,就数福德海。 “这个不难,宫里有个小太监福德海专门擅长梳妆。” 秦玉拂按捺心中的悸动,福德海果然在宫中,“哦!既然是曹公公推荐,必定是好的。明日~你就将他唤来,本宫想让他帮本宫谋划。” “好,王妃吩咐的事,老奴一定办到。” 秦玉拂命桑青送曹方贤拿着包袱出去,心里面终于安稳了,等明日见到福德海,便可以知晓易寒与萧琅的消息。 门倏然被推开,江兖一脸阴沉的从门外闯了进来,直接冲到榻前,如钢钳的手紧握住她的素腕,双眸染上滔天怒意。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你不可能去勾引齐王!” 秦玉拂眸中浮现悲凉,狠狠的咬着贝齿,“江大人不是秦玉拂,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能够与江兖传绯闻的荡~妇吗?” 江兖见她诋毁自己,“你想要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想勾引齐王,齐王就在宫中,今夜江兖就帮你如愿如何?” 秦玉拂手腕都要被他捏碎,看着他狰狞的面容,犹如恶毒的诅咒般讲出,秦玉拂忍住眸中的泪夺眶而出。 “你当秦玉拂愿意吗?太后执意赐婚,我跪在地上求皇后,帮我遭到拒绝,被你囚禁在皇宫,逃又逃不出去。我不想过地狱般的日子,这样也错了吗?” 听到秦玉拂发至肺腑的低吼,是一个女人对预知的不幸,奋力的抗争。 见秦玉拂悲愤的脸,腕上一送,江兖松开了她的手,手上已经出现紫色的淤青,皮肤皱在一起,露出皮肉,是他力气太大。 从腰间取了药瓶,放到她手上,“你不要耍花样,等你帮我查案之后,江兖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去。” 秦玉拂看着他递过来的药瓶,狠狠的握在手中,直接丢了出去,“你能够帮我解除婚约!如果你不能就不要阻止我!” 江兖见她不知好歹,眸中更加阴骛,直接关上门,命人不准给她用晚膳。 桑青送走曹公公见江兖满脸愠怒的从房间内走出来,知道两人定是吵架了。 冲了进去,见秦玉拂手腕受了伤,心疼的为她清理伤口,涂了药油,伤口边缘变成了暗红色,心中疼惜着。 “江大人是怎么了?万一弄断了就不能抚琴作画。” 秦玉拂没有理会腕上的伤,刚刚她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她人生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她不甘心被人左右,即便前面是一条血路。 她惹怒了江兖,江兖不准她用晚膳,天气渐冷了,桑青抱了厚实的被子,放在榻上。 天已经晚了,见秦玉拂还没有睡,刚刚她去厨房,听到一个消息,还没有同秦玉拂讲。 “小姐,刚刚途经下人房,听到婢女在哭泣,听说念香的尸体已经找到了,晚上的时候有人去认尸,听说是失足落水,溺水而亡。” 江兖不说她竟然不知,“可是自杀!” “念香好像是会凫水的。” 如果念香是在反抗的时候被杀,也便是皇宫~内很可能潜进奸细,会不会是裴大哥派来的人? 秦玉拂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在想着念香的事,早上起来没有精神,可恨江兖嘴又毒又小气,竟然又断她水粮。 秦玉拂命桑青去厨房,准备清粥也好,不多时,桑青端了食盒走进来,“小姐。厨房已经准备了吃食。” 秦玉拂不相信江兖,她有很多办法应该不会在饭菜里下毒,放人之心不可无,银针试过并没有毒,方才安心食用。 秦玉拂早上并未见到江兖在,“桑青,可见到江大人?” “并未见到,应是查案去了。” 若是如此那便是天助,她相信江兖那个人,也许暗处留有眼线,不得不防。 曹方贤说今日会命福德海前来,秦玉拂怕错过了,命桑青等在漪澜苑外。 辰时末,桑青带着福德海来到内殿见秦玉拂,看着面前熟悉的褐色长衫男子,手中提着妆匣,福德海与前世并无二致,人更清瘦些。 “福德海见过齐王妃。” “坐下吧!”门口有人把守,为了隔墙有耳,均没有表露身份,秦玉拂将昨夜画好的舞衣图样。 “曹公公应该已经同你说了,你看着本宫要梳一个什么样的妆容。” 福德海取了图样出来,交到秦玉拂的手中,昨夜已将今日去见秦玉拂的事情禀告,其中图样中就有易寒亲笔手绘。 门突然被推开,江兖闯了进来,看着这在商议的两人,见两人惊讶的看着他,“我来似乎坏了你的好事!” 秦玉拂没有理会,继续挑选,在众多发型中选了云岫髻,“梳这一个试一下。” 福德海细致梳妆,江兖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秦玉拂一眼便看出来云岫髻是易寒所绘,云深不知处,只缘身在此山中。曾经是秦玉拂留给她的第一副纸条。易寒的消息不在发髻,而在配饰。 福德海由妆匣内选了一些发饰,带在秦玉拂的发间,“这款发髻不论是配上宫装还是舞衣,只要换上发饰即可。” “尚可!” 福德海又帮秦玉拂画了面妆,对于福德海的妆容,秦玉拂很满意,给了打赏命桑青送他出去。 江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秦玉拂没有动,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福德海在她的发间藏了一根发簪,用来固定发髻,那发簪内有玄机。 第四十九章 归京 秦玉拂没有退下妆容,而是在房间内翩然起舞,多年不跳已经有些生疏了。 江兖就站在房间内,看着她莲步生姿裙裾飘飞身轻似燕,一颦一笑染着风情的眉梢,素腕轻佻抬,腕上的指痕依旧在,江兖双拳紧握,他已经答应帮她出宫,她还是一意孤行。 江兖愤而转身离开,独留秦玉拂一个人,停下莲步,她又何尝愿意取~悦旁人,伸出手将头上发髻扯落。 她同样在福德海的妆匣内,悄悄放入了一只耳珰,用绢纱书写,塞进了细孔之内,命桑青提醒他,只要细心查找,便可以找到。 发中簪是一极其轻巧的机关,里面藏有纸条,易寒说季名扬也已经找过他,青云卫很可能进入皇宫,将她当成初云公主,叮嘱她小心行~事,万不可轻举妄动。 此时,巍峨的城门口,一辆精雕的马车上,阮菀纤指挑开深繁重秀的垂帘,拂开一线。 此时已近午时,只见百姓喧哗,城门口未有异动。 今日~她的父亲大将军阮豫章归京城,深受先皇器重,扶风百姓爱戴的大将军。 因此城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大部分都是平头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阮素放下门帘,心里面却是心情繁重,阮夫人见女儿脸色不好,“你父亲今日归京,你怎么一点都不欣喜。” 有一件事压在阮菀心头很久,如今变得越来越迫切,轻声道:“母亲,父亲回来了必定会将那女人接回府,女儿将军嫡女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阮夫人眉目凝锁,这么多年就是不知道阮豫章将阮素藏在哪里?就是防着她加害他的女儿。 只要得到阮素的消息,她就回想办法将人除去,“女儿,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一时,只要你父亲一动,咱们就能够知道她的消息。” 萧琅与易寒早已等在城门口,皇宫里也已经派了曹公公前来城门接阮豫章进宫见驾。 城门处传来了铮铮的踏马之音,一行身穿青铜色甲胄的兵卫坐于马上,笔挺如山,分列两队在前面开路。 紧随其后,一身墨色铠甲,面容沉毅的中年男子,方头阔脸,浓眉大眼,孔武刚毅,身下一匹纯黑色的汗血宝马,浑身带着一股肃杀的威严,见到曹方贤,勒紧缰绳,马驻于前。 飞身下马,曹方贤上前,“阮将军劳苦功高,皇上命您进宫一叙!” “有劳曹公公,阮豫章这就同公公进宫。” 萧琅上前,“萧琅见过恩师!” 阮豫章冲着萧琅爽朗笑道:“你安顿好城外的将士,晚些在府中一叙。” “是!”萧琅神色恭敬道。 阮豫章只是简单的交代一声便同曹公公进宫去了。 阮菀与母亲走出轿子,有些懊恼,她与母亲在城门等了很久,没有同父亲说上一句话,人就被带走了。 皎皎一轮明月高挂似练的月华如水般倾泻,将军府邸,阮豫章在新府邸设家宴。 萧琅斟满一杯酒,看向阮豫章,“萧琅敬师父一杯。” 当年先帝将萧琅托付给他,他一直悉心教导,如今都已经长大,建功立业,只盼着大事能够成,为先帝报仇,死后才有颜面见先帝。 阮豫章爽快接过,一饮而尽,“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 身旁易寒也倒了一杯茶水,他不能够饮酒,“阮将军,易寒以茶代酒,恭贺将军荣归故里!一家团圆!” 萧琅身边有易寒他还是放心的,也不枉将他送去倾城山,接过易寒递过的茶杯。 阮夫人一直看着三人寒暄,萧琅虽然是阮豫章的徒弟,十几年丈夫一直在边关,却是很少见,数月来却也听得萧琅威名。 是可以接阮豫章衣钵之人,如今阮豫章功成身退,见萧琅一表人才,并未听闻萧琅娶妻。 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多半是纨绔,能够数的上的也就那么几个,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看着在一旁小口朵颐,垂首不语的女儿,女儿已经十六岁,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见几人聊的兴起,阮夫人也一并闲聊几句,找了机会问道:“琅儿可有婚配?你觉得菀儿如何?” 阮氏的一句话有些唐突,让萧琅一怔,却也知道师父是想说媒,“禀师母,萧琅早已娶妻。” 阮豫章有些惊讶,却也知晓他的计划,口中说的妻子定是初云的公主,打断夫人的绮念,萧琅真正的身份是扶风三皇子,岂是一个庶女配得上的。 笑道:“夫人,就别乱点鸳鸯谱了,琅儿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娶妻。” 阮菀没想到母亲会闹这一处儿,当着面为自己求亲,怕她嫁不出去吗? 她倾心的可是丞相府的公子秦惊羽,不喜欢一介武夫,早就已经羞得不能见人。 阮菀捂着羞红的脸颊起身,向父亲告退道:“女儿身子不适,先告退了!”便匆匆离开。 阮豫章见女儿离开,“这孩子是害羞了。” 萧琅不语,易寒唇角含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他的碗中,独自饮了一杯清茶。 “听说过几日中秋夜宴,皇上允许朝中官员带着家眷去,会有很多的名门公子都回去。” 阮夫人会意,她刚刚却是心急,有些唐突了。 忙不迭转移话锋道:“琅儿可是要带着夫人去,师母可还要见见是什么样人家的女儿,可以配的上俊杰。” “夫人身子不便,萧琅会带易寒去。” 阮豫章很是惊诧,易寒不能饮酒,向来喜静不喜参加宴会。 萧琅也害怕进了宫,见到易寒与秦玉拂,不知内情会误会,“他是为了她的女徒弟!” “女徒弟!没有山门允许,你竟然收了徒弟!” “正是,是秦丞相府的千金。” 秦枫的女儿,阮豫章沉毅眸光打量着萧琅,提起秦玉拂时眸中并无恨意,他是很清楚秦家当初悔婚,可谓是将事情做的狠绝。 这段时间究竟他生了什么?萧琅是要帮助先帝报仇,绝不能够让儿女私情牵绊,必须要警告他。 “琅儿,稍后到我书房来。” “是!” 阮豫章将他们叫到书房,教导一番,萧琅与易寒回到将军府已经很晚。 两人直接去了书房,易寒想看一看宫中可有消息传来,见一只鸽子落在窗子前徘徊。 直接抓了,解开开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将里面的绢纱取了出来,上面写道计划失败,她被江兖囚禁,猜测青云卫以入宫,望阻拦。 这与易寒探听到的消息如出一辙,秦玉拂被困在漪澜苑,青云卫应该是被那支曲子引到皇宫的。为何秦玉拂会吹奏那首曲子?若是你见了她定要问个明白。 萧琅凝眉,易寒算无遗漏,“拂儿怎么会计划失败?莫不是太过心急。” 宫中变数太多,易寒也没有料到秦玉拂会那首音律,“也许,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凤栖宫~内,灯烛如豆,明明灭灭,昏黄的烛火仿能够凝结出冰霜,萧瑟凄凉。 旷寂幽暗的寝殿,宫灯摇曳,叶青樱的一颗心也不知道飘到了何处。 白日里去了漪澜苑,探望秦玉拂,秦玉拂却突然跪下来求她,帮助她解除婚约。 叶青樱的心里对夏侯均余情未了,却不敢轻易迈出那一步。她很想秦玉拂与齐王解除婚约,却也不敢忤逆了太后的心意,太后是她在宫中最后的依仗了,心中万分纠结。 秋夜渐寒,夏侯均辗转无寐,独止一人喝了些酒,想在凤栖宫外,哪怕看她几眼也好。 夜风吹动,衣袂连着鬓发皆动,银衫翩翩,映着淡淡月华,那张俊脸更加的冷寂。 烛影凄凄映着叶青樱孤寂的身影,冷寂的心湖荡起斑驳涟漪,很想去安慰她。 深更半夜,凤栖宫犹如冷宫,守卫一向不多,夏侯均隐匿气息,悄悄的朝着凤栖宫~内殿而去。 叶青樱并不知,她睡不着,每夜守着冰冷的孤灯成眠,她竟然真的成了深宫怨妇。 殿中烛火倏然熄灭,一道暗色身影出现在她面前,她正欲喊,大手附上了她的唇。 “是我!” 叶青樱听到夏侯均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他怎么回来?感觉他的掌心有些冷,是在外面站了许久吗? 夏侯均知道她不会喊,声音低沉,贴着耳畔溢出唇~瓣,“这么晚还不睡,可有心事。” 听着他醉人的声音,叶青樱心神皆颤抖,一颗心竟也慌乱起来,“你怎么来了?” “均就是想来看看你。” 夏侯均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愫,突然将她抱住,带着沉重的喘息声,叶青樱能够听到他明晰的心跳声,忍不住泪水悄悄滑落,身子僵直,却是没有推开他。 她的身子比她的心更加真实,心里是很渴望依靠和温暖,“你不该来的!” “跟我走吧!我带着你离开皇宫,过平凡夫妻宁静的生活。” 他薄凉的唇已经敷上她的唇,难耐心间的情如潮涌,吻了上去。 叶青樱只觉得脑中轰鸣,伸出手推在她的心口,被他的掌心握住。 叶青樱只能够说些绝情的话来阻止她,叶青樱想起了秦玉拂,她心里还是很嫉妒秦玉拂的。 “母后即将定下婚期,你若是娶了妻,便会忘记我,安心的过日子。” 她明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还提起那个女人,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眸中痛苦难言,松开她手,转身离开。 叶青樱见他落寞身影,何尝不痛,心里尚有一丝理智。 御书房内,夏侯宸依然在处理者堆积如山的公务,殿外探子进来禀告,“齐王刚刚去了凤栖宫。” 夏侯宸笔锋微顿,没有停下手中的公务,唇角上扬,如此甚好! “以后齐王若是去凤栖宫,不必阻拦。” 第五十章 一舞 秦玉拂被困在漪澜苑中修身养性,叶昭华见她也算安稳,只命常嬷嬷将扶风国的祖训交予她,抄写便是,免了秦玉拂的晨昏定省。 漪澜殿内绣衣使包围的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就连一直鸟雀都飞不进去。 明日便是中秋,秦惊云已经收到了绣坊送来的舞衣,想要将舞衣送往漪澜苑,子苒听说他要去见秦玉拂,便央求着秦惊云去漪澜苑。 秦惊云也担心江兖不准他见妹妹,带着小太子去,或许会更方便些。 秦玉拂在殿内抄写祖训,她已经休养了几日,明日便是中秋,总要将祖训抄完,也算对太后有个交代。 桑青匆匆忙忙的奔到殿中,“小姐,大少爷来了,还带来了小太子。” 桑青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哥哥,算算日子,也是该送舞衣的日子,“还不请进来。” “被江大人拦在殿外。” 江兖竟然连小太子都敢拦?江兖连太后的懿旨都敢忤逆,小太子不过是个孩子。 秦玉拂放下手中的笔,提起裙袂,同桑青走出殿中,见哥哥怀中抱着子苒,元脩手中提着包袱,应该就是她要的舞衣。 “江大人,太子虽然年纪还小,毕竟是扶风的储君。” 江兖听到身后秦玉拂的声音,冰冷瞳眸不含一丝暖意,“皇上有命,齐王妃不安分,禁止小皇子接近。” 她不过是带着孩子去了一趟御花园,就成了罪大恶极的人。 “小婶婶,子苒陪着太傅给小婶婶送舞衣。”子苒看上去很是乖巧。 秦玉拂想要靠近,被江兖伸出手拦在门口,“有什么话?直接说。” “江兖,你未免太过分!”秦玉拂愠怒道。 秦惊云来并未同皇上禀告,也不想与绣衣使闹翻,“妹妹稍安勿躁!今日来是给妹妹送舞衣。” 命元脩将包袱递了过去,“小姐,您的包裹。” 秦玉拂接过,交给桑青,她最担心的还是父亲和母亲的消息,明日宴会便能够见到,只是不能够一叙。 “哥哥,父亲与母亲可安好?” “妹妹放心,一切安好,母亲前几日进宫并未见到妹妹,太后恩准明日会安排妹妹与父亲母亲见上一面。” 秦玉拂闻言,满是欣喜,她终于可以见到母亲,“好,如此甚好!” 秦惊云能够见到妹妹,也是满足,倒是子苒不肯走哭闹起来,秦玉拂想着将他哄好,命桑青取了菱角球来,送给子苒。 这是民间孩子玩的玩具,子苒未曾见过,秦惊云借机将孩子抱走。 秦玉拂带着桑青正欲进殿,江兖一把夺过桑青手中的包袱,递给涂城,“好生检查,看看有没有夹带纸条。” 秦玉拂没有动,他们查不出什么?不过是一件舞衣,原本有些缓和的关系又恢复曾经敌对,势不两立。 绣衣使勘验一番并未找到什么?便将舞衣包裹好,递了过去。 桑青接过包袱,秦玉拂同样没有言语,带着桑青进入内殿。 桑青抱着包袱,“小姐,江大人这是怎么了?故意针对小姐,前些日子带小姐回漪澜苑可不是这个样子?” 秦玉拂如今担心男子的手没轻没重的,会扯烂她的舞衣,“不用管他,看看舞衣有没有颇损?” 不过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桑青反复检查并未见到破损。 如此也便不用担心夜宴的事,明晚她就能够见到萧琅和易寒,还能够与母亲一叙,笼罩在心间的阴霾,荡然无存。 她要练好那支舞,不仅是要为秦家开脱,也是为了跳给萧琅,前世她也曾跳给萧琅看。 翌日,秦玉拂将抄好的祖训装订成册,命桑青送去瑶华殿,太后见了很满意,命桑青给秦玉拂传信,宴会前,常嬷嬷会带着秦玉拂前去见她的父亲与母亲。 宴会是戌时开始亥时结束,秦玉拂梳妆需要些时辰,申时便开始沐浴更衣,宣了福德海前来为她梳妆,妆容艳~丽,选了紫色的宫装,梳上云岫髻,只要跳舞之前换上舞衣,换上发饰即可。 梳妆完毕,秦玉拂同桑青坐上马车,前往乾泰殿旁的偏殿,与父亲和母亲会面。 天色尚早,乾泰殿门口早已停了朝臣家眷的马车,整齐的排列着。 宴会尚未开始,也已经有朝臣等在殿中,秦玉拂直接跟着桑青去了乾泰殿的偏殿,常嬷嬷已经等在哪里。 今日小太子被送去了瑶华殿,皇后与众妃前往瑶华殿拜见太后,陪着太后一并前来乾泰殿。 秦玉拂是太后特意安排可以不用前去,因此,偏殿内哥哥也在。 秦玉拂踏进偏殿,自从她被抓入天牢,就再也没见过,见母亲眸中的担忧之色,眼眶酸涩,竟是哭出声来,直接跪在地上,“女儿不孝让父亲与母亲担心。” 王氏上前将女儿扶起,见她气色还好,“知道你平安,就心安了。” 秦玉拂起身,向父亲见礼,“女儿见过父亲。” “好,只要拂儿平安就好!” 秦玉拂心中还是有愧,毕竟让王家损失了一大笔银子,不能够一言不提。 “是拂儿不好,害外祖翁交了议罪银!” 秦枫并没有言语,他知道原本不用缴纳议罪银,是王家认为只要有银子,便可以解决一切。 王氏知道那五百万两议罪银对于秦家来说是一笔巨资,对于王家来说不过是一家钱庄罢了,王家像这样的钱庄有数百家。 “钱财是身外物,只要女儿没事就好。” 一家人坐下来叙旧,殿外,阮菀在偏殿外徘徊,她是知道秦玉拂逃婚,被太后困在宫中。 今日前来的有朝中官员以及家眷,叶青柔和他的父亲也在,他跟着父亲和母亲一同前来,知晓秦惊云定然也是会来的。 见到秦玉拂带着桑青前往偏殿,想必秦家的人就在偏殿,萧琅与父亲在殿中攀谈着,她丢下母亲,悄悄来到秦玉拂所在殿阁之外。 桑青见了阮菀,“阮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菀见有了机会,“我见秦姐姐进了去,自从上次分别,听闻姐姐进了宫一直担心着。” 桑青知道她想进去,明明是想见大少爷,又不好挑明。 “我们家小姐,正在与老爷夫人小叙,怕是不方便。” 阮菀心有不甘,冲着门内道:“秦姐姐!” 秦玉拂是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走到门口见阮菀今日一身紫色华服,与她竟是同样的颜色。 “阮菀妹妹怎么会在这里?” “阮菀是同父秦母亲前来,父亲与萧将军她们在谈事情,易先生也来了。”阮菀知晓易寒是秦玉拂的师父,也好拉近感情。 秦玉拂的眸光早已在殿外,大厅内搜寻,只是人很多离得又远些,并未见到。 “秦姐姐,秦大人与秦夫人都在,阮菀想要去拜见!” 秦玉拂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也无妨,哥哥那般文人风骨的青年俊杰倾心之人必然是才情出众温婉贤淑的女子。 阮菀自然不在此列,她也答应了向阮菀举荐,“妹妹就进来吧!哥哥也在。” 秦玉拂将阮菀让到偏殿,“父亲,母亲,这是阮将军之女阮菀!” 阮菀莲步轻移,向秦枫与王氏见礼,“阮菀,见过秦丞相,秦夫人!” “你的父亲是阮豫章!” “正是!”阮豫章可是刚刚归京,秦枫与与他同朝为官,同是先皇的臣子。 秦玉拂看着一直默默无语的哥哥秦惊云,“阮菀妹妹,这是我的哥哥秦惊云。” 阮菀是见过秦惊云,脸颊瞬间爬上彤云,娇俏可人,“见过秦公子!” 秦惊云温润颔首,“见过阮姑娘。” 秦枫与王氏相视,阮菀如此羞怯模样,哪里还看不出,阮菀是对儿子有意思。 众人闲聊几句,秦玉拂见母亲是很喜欢阮菀,她的心里早已飞到大厅,她想找机会去见易寒与萧琅。 “父亲,阮菀妹妹说师父和萧将军在大殿,女儿想去见师父!” 秦枫自然知道女儿的心思,一切都是按照易寒的计划走,她在宫中却是需要有一个出主意的人、 “去吧!” 阮菀留下来,秦玉拂走出偏殿,她想去见易寒,问他琴曲之事,不知他练得如何?两人从未演练过,还是比较担心能否顺利。 刚刚出了门口,便被江兖拦住,他们原本躲在暗处,没想到阮豫章的女儿会出现,听说易寒来了,就猜到秦玉拂会去见他。 江兖伸出手将秦玉拂拦在门口,脸上一如既往的冰冷,“想要去见什么人?皇宫重地,切莫轻举妄动!” “我去大厅,去见师父!” “拂儿!” 身后传来易寒的声音,他将萧琅与阮豫章留在大殿,他听秦惊云说过秦家人要在偏殿一叙,料定江兖会阻拦,便亲自来了。 秦玉拂不顾着江兖的阻拦奔了过去,见他一身白衫,衬着俊美的一张脸,仿若谪仙降世,莫名的有股出尘气息。 “徒儿见过师父!” 易寒温柔眸光看她,“在宫里可又再闯祸?” “徒儿哪敢!江大人看得紧,拂儿哪里都去不得。” 易寒却是轻笑,看着江兖阴沉的一张脸。 “果真如此啊!” 秦玉拂只是几日没有见她,心中甚是思念,叙旧的话不方便讲,还是正事要紧。 “师父,一会儿徒儿一舞,可否请师父抚上一曲!” 第五十一章 婚期 戌时将至,众人纷纷离开偏殿,前往大殿,纷纷找了位置坐下,秦玉拂跟在父亲的身后,易寒与萧琅坐在左侧靠后的位置。 秦玉拂眸光溢满柔情看着坐在远处的萧琅,易寒已经答应为她抚上一曲,期望皇上不要误会秦家与初云有渊源才好。 对面坐着的可是叶青柔,跟着他的父亲叶弢身边,她可还一直记恨着玉台娇内,秦玉拂抢了她的风头。 “表嫂今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听说太后可是要定下婚期,柔儿还要恭喜表嫂。” 叶青柔的一句话,将秦玉拂的思绪拉了回来,看向对面一身霞粉色的华服,精细的妆容。 “青柔妹妹说这话太早了,太后的心意岂是我等猜测的。” 叶青柔掩口轻笑道:“也难怪表嫂一直在漪澜苑,不知道也不奇怪!” 秦玉拂也懒得同她呈口舌之快,免得失了身份,看向一侧的阮菀,她一直朝着哥哥的方向看去。 并未见到尚雨旋与温静姝的身影,这样的日子,这两个人是不可能不在的。 “齐王驾到!” 众人纷纷朝着门口看去,听到夏侯均前来,秦玉拂的心猛然紧缩,一阵寒意由脚底窜起。 很快便敛了心神,有萧琅和易寒,大庭广众之下,齐王还不敢造次。 眸光看向夏侯均,正迎上夏侯均如鹰隼般犀利的眸光,秦玉拂并未躲闪,与她从容对视,夏侯均很讨厌秦玉拂眸中那份从容。 身后跟着温如玉,他是硬赖着才进宫来的,见夏侯均眼神不善,“王爷,可听说齐王妃今日会一舞,听说可是会引鸟雀的。” 夏侯均沉眉,她即便会引凤凰,又与他何干,他钟情的女子,只有叶青樱。 夏侯宸找了位置坐下,与舅舅叶弢,说上几句话,见叶青柔冲着夏侯均耳语,看上去关系并不差。 秦玉拂根本就没听到叶青柔说着什么?她的心思都在一会儿的献舞,不知曹公公准备的怎么样了。 不多时,殿内曹公公道:“太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殿中人纷纷跪地,“太后娘娘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千岁!” 叶昭华带着众妃前来乾泰殿,一身金玄交织的华服,端的凤仪十足,看着众人,“都平身吧!” 夏侯均冷寂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柔和,看着太后身边的叶青樱,艳~丽的红色宫装,凤钗横斜,珠光流转,仪态端庄。 叶青樱是见得他投来的眸光,只是看了一眼,害怕被太后看出,敛了眸光不再看他,面对叶青樱的漠然,难道她还记恨那夜的事。 心间很不痛快,抓了酒壶斟了一倍一饮而尽,一切温良玉均看在眼里,眼角的余光正对上易寒投来的问询。正如易寒所料,齐王与扶风皇后果真余情未了。 “皇上驾到!” 中秋夜,乾泰殿内,一片歌舞升平,席间丝竹缭绕,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大殿之下,舞姬蹁跹羽袖凌空飘舞。 歌舞止,夏侯宸看着殿中众人,每年的中秋夜宴都要猜灯谜与民同乐,“不知众爱卿何人来出第一个灯谜?” 谁料叶青柔第一个站了出来,“皇上,每年都是猜谜,未免太过无趣,臣女倒是有一个很有趣的小把戏,以助雅兴如何?” 叶青柔是舅舅的女儿,夏侯宸并没有反对,“准了!” 叶青柔漫步殿中,命乐师起乐,叶青柔翩然起舞,每走一步,手中便有源源不断的绢花由手中飘落,步步生花,引得众人称赞。 温良玉看了半晌,见夏侯均一直在喝着闷酒,“王爷,我还以为是什么表演,原来是月氏国的杂耍!”突兀的声音响在殿中,清晰落在每个人的耳根。 被人当面猜穿叶青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温良玉着实是个煞星,叶家在宫中的眼线众多,知道秦玉拂今日会献舞,就是要抢她的风头,还要报当日玉台娇之仇。 除了步步生花,还有另外的准备,舞毕,双掌相击掌,宦侍从内殿太抬了一人高的木箱进入殿中。 夏侯宸不解,叶昭华更是不知叶青柔想要着什么? “青柔,你这是要做什么?”叶昭华问道。 “回太后,柔儿最近看了戏法,很好看,只要将人装进箱子,便可以将人变成另外的一个人。” 又将眸光看向众人,眸光落在秦玉拂的身上,“表嫂,可敢一试!” 秦玉拂稍后还要献舞,可是当面拒绝,叶青柔代表叶家,如此就是对太后不敬。眸光看向易寒,易寒应该知晓那盒子的机关暗格。 易寒朝她颔首表示无碍,秦玉拂心中安稳,扬起眉欣然接受,没有一丝惧意。 “好!” 秦玉拂走上殿中,迈进了箱子,箱子关上,里面一片漆黑,突然一股大力,似乎有人将她拉了出去。 殿上,众人眼见着秦玉拂进了箱子,叶青柔从暗格内取了数把竹木剑。 叶昭华惊骇,“青柔,适可而止!” 叶青柔笑道:“表嫂可是太后的心头好,青柔怎么敢伤了她。” 叶青柔将数把竹木剑插入木箱,只听的一声女子的呻~吟声,都在感叹这人要是在箱子里,岂不是成了刺猬。 叶青柔将竹木剑又拔了出来,虽然伤不了秦玉拂,却可以见她狼狈出糗。 木箱再次被打开,里面是一名宫中婢女,众人皆惊叹,温良玉直接问道:“齐王妃去了哪里?” 每个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叶青柔本想打开另外一个暗格将秦玉拂放出来,就可以见到秦玉拂蓬头垢面丢脸的模样,却发现人真竟然不见了。 叶青柔都不知道秦玉拂去了哪里?只有易寒知道,他知道叶青柔最近请了月氏国的杂耍师进府邸,就知道她今日会有些小动作。 不过步了一个着阵,用了障眼法,人自然被福德海救走了,如今福德海在为她梳妆。 殿中一片寂静,众目睽睽之下,人竟然消失了,叶昭华也有些绷不住,“青柔,人呢?” 叶青柔也是一脸茫然,忙不迭跪地道:“青柔不知!” 夏侯宸看向江兖,“还不快去寻!” 江兖见易寒没有动,知道秦玉拂没事,不过听皇上命令。 “是!” “稍安勿躁!”说话的正是易寒。 易寒起身,向夏侯宸见礼,“皇上,齐王妃是在下的徒弟,人应是安然的。” 既然易寒说人没事,便是无事,看向青柔,“你先下去吧!” 叶青柔的脸色有些难看,坐回座位,宴会还要继续,又是一段歌舞。 叶青樱并不关心秦玉拂的生死,见着夏侯均一杯一杯的喝着酒,心中也是疼惜,却不敢表现出来。 秦玉拂已经梳妆完毕,换上了一身火红,金丝银线绣凤的舞衣。 听到殿中的丝竹止了,秦玉拂方才推了门扉步入大殿,一身艳~丽红装,明艳动人。 来到殿中,盈盈一福身,“太后,那日臣女答应今日夜宴,今日便履行承诺,一舞。” 叶昭华见她安然无恙也便放心,那日却是想见她引鸟雀,若是齐王见了怕是也会动心。正是赐婚的好时机。 “好,哀家也很期待!” 秦玉拂得了太后的命令,“请打开殿门。” 殿门大开,秦玉拂又朝宴间端坐的易寒盈盈一福身,“有劳恩师抚琴一曲!” 易寒颔首,早已备了古琴,步入殿中,席地而坐,低垂眉眼,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 一身白衣,清冷若仙,十指间流淌出,优美动听的旋律缭绕大殿。 秦玉拂翩翩起舞,飘飞的水袖凌空翻飞,曼妙生姿,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眸春水盈盈,媚眼如丝。 流波妙~目落在下首那玄色身影,她与萧琅前世恩爱夫妻,有着那般的多的缱卷浓情。 但听得,扑拉拉,四面八方,栖枝的喜鹊闻音律,在殿中盘旋飞舞。 萧琅见着秦玉拂脉脉含情,心间也是动容,只是他更担心易寒,易寒看上去平静无波,体内却是天人交战。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利刃锥心,为了配合秦玉拂他是赌上了性命。 易寒一向重情义,只要他认为重要的人都会肝脑涂地,不遗余力,可见易寒对秦玉拂这个女徒弟是放在心上的。 叶青樱也是听闻秦玉拂可以引鸟雀,今日见了,当真是奇异的女子,不觉看向夏侯均,这样的女子留在齐王身边,也会动摇吧!心中竟是异常的难受。 夏侯均一直注视着叶青樱,想着叶青樱那夜的话,如果他娶了那个女人她是否就如了她的心愿。 琴音未落,秦玉拂拂袖跪在殿中,“吾皇万岁!天兆祥瑞,佑我国昌!” 众人纷纷跪地,“吾皇万岁万万岁!盛世太平,国泰民安!” 夏侯宸见着此景,众人齐拜四海归心,“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琴音方止,盘旋在上空的鸟雀,纷纷飞出殿中。 夏侯均神色微醺的站起身来,看向叶昭华,心中也是堵着一口气,“恳请母后定下婚期!” 秦玉拂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齐王怎么会主动请求定婚期,却不敢贸然拒婚,看向易寒向她摇头,表示不要轻举妄动,可是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 叶昭华没有想到齐王竟然会主动定婚期,正和她意。 “好!就定在下个月初十三是黄道吉日。” 夏侯宸郎眉笑道:“恭喜齐王终于觅得佳偶!” 叶青樱怔怔的看着夏侯均,怎么会这样?他的心里不是只有自己,这么快就变心了,竟然主动提出婚期。 寒凉透心窒息的痛紧箍在心,凄然惨笑,声音颤抖,“恭....喜!” 第五十二章 厮守 秋夜,凉沁冷冰寒,乾泰殿观景台。 夜风吹来,冷风吹透衣衫,秦玉拂不禁浑身颤抖,桑青去取披风还未归来。 暗夜中,身后倏然一只手掌敷上她的背脊,丝丝暖意侵入身体,有人在用内力为她取暖。 是江兖,自从上了观景台,江兖便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护着。 秦玉拂仰首苍穹,烟花在空中绽放,姹紫嫣红,亮如同白昼。花瓣如雨,纷纷坠落,似乎触手可及。 放过烟花与民同庆,宴会便散了,只是事情并未像秦玉拂预想的那般,非但没有解除婚约,齐王主动请旨定下婚期。 易寒示意她不要轻局妄动,她很想不顾一切的反抗一次,她的身后不仅是自己,还有秦家和王家,根本无心赏烟花。 江兖悄悄撤了覆在她背脊的掌心,见到桑青匆匆忙忙的奔来,有些微喘,“小姐,快将披风披上,免得受凉了。” “我没事。” 秦玉拂却是担心起易寒的身子,偶光在众人中间搜寻,远远的衬着夜色,见易寒他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就像喝醉了酒的人,面色有些酡~红,他喝的是茶怎么会醉酒。 难道是他体内的毒又发作了?心中充满担忧,江兖就站在她身边,又不能够走过去。 虽然琴声止,易寒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翻涌的气血,已经到了爆发的临界点,只能咬牙将血往肚子里咽。 宴罢,众人纷纷退去,萧琅搀扶着易寒上了马车,以是易寒忍受的极限,血液逆流狂涌而出,喷在马车内,易寒整个人昏死过去,没有了意识。 萧琅扶着他,取了疗伤的药丸为他服下,易寒受了极重的内伤,要好好休养。 秦玉拂并不知晓易寒受了内伤,江兖护送她回了漪澜苑,秦玉拂心情沉郁,一路上并未有言语。 桑青见江兖守在门口,有一件事她却讲不出口,毕竟江兖在门外,他耳根可是很厉害。 “小姐,您一身的酒气,不如命人准备沐浴!” 秦玉拂心情不好,宴间喝了几杯,真希望她是喝醉了,一夜醒来发现一切皆是在梦中。 “好,你去准备吧!” 氤氲的雾气缭绕,置身于兰汤之中,微阖眼眸,如墨的青丝散落在腰间,温暖熨帖肌肤,整个人也有了些生气。 桑青将花瓣扬在浴桶之内,走到秦玉拂的身后,俯下~身子冲着秦玉拂附耳道:“小姐,易先生有消息传来。” 只有洗澡的时候江兖才会离开,福德海特别嘱咐,不能够让江兖听到。 秦玉拂睁开眼睫,没想到易寒竟然传了消息,江兖一直跟着她,自然将消息传给了她。 看了一眼门口,轻声道:“师父都说了什么?” “福公公说先生告知小姐不用担心,计划已经成功,安心等婚期,自会有好消息传来。”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峰,易寒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大殿之上齐王亲自求太后定下婚期,难不成齐王会悔婚! 宴会上齐王一个劲地灌酒,分明是为情所困,根本不是真的想要娶自己,难道是想要报复,大婚之日,直接悔婚让秦家难堪。 若是那样便如了她的意,齐王若是悔婚,太后也拿他没有办法。 思及此,心间也便轻松起来,只是不知道易寒身子如何,离开的时候他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如今婚期已经定下,江兖应该不会将自己一直困在漪澜苑,找机会见哥哥打探易寒的消息。 姣姣月华散落,宫灯摇曳,繁华退去,一切归于平静。 鎏金的九盏莲枝灯,九灯一燃,满室生辉。 旷寂冰冷的瑶华殿内,叶昭华端坐在凤塌之上寂如死水的瞳眸毫无一丝波澜。 今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这么多年她本应该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可是每当这样的日子,总会想起先帝。 常嬷嬷见太后如此模样,每年的上元中秋,这般合家团圆的日子,太后便会将自己关在殿中整夜的不睡,只是静静的坐着。 也难怪,当年先帝还活着的时候,为了太后娘娘,不惜向初云兴兵,可是宠爱至极,若是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或许太后也不会狠下心来。 “娘娘,今日齐王已经定下婚期,娘娘该高兴方是。”常嬷嬷道。 叶昭华看了一眼常嬷嬷,宴会上却是了了一份心事,也知常嬷嬷是故意转移话锋。 “时辰不着了,你回去睡吧!” “老奴不走,再陪娘娘坐一会儿。” 叶昭华知道她忠心,“哀家只想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是!”常嬷嬷退下。 月色漫漫映照窗棂,可还记得窗下共剪西窗烛!吱呀一声,夜风吹开窗子,帘缦随着夜风飞舞。 叶昭华起身,将窗子关上,从案几下拿出了秦玉拂送给她的蜃楼,命画师在水晶片上刻上了先帝的画像。 取了烛台,放在青铜盒子的窗口,先帝的影像便映在了帘缦上,如同人就站在面前,温柔的眸光不曾变过。 当年初云公主和亲来到扶风,也便是云梦霓的姑姑,初云国皇帝的长姐,性子宁静不喜张扬,也不争宠,因此入宫多年没有子嗣。 叶昭华深受皇上宠爱,想要坐上皇后的位子,用腹中孩子的性命废了初云公主的皇后之位。 扶风与初云因此翻脸,叶昭华当上皇后,很快便怀上了九皇子夏侯均。 皇上没有将初云国公主杀掉,一直困在冷宫,叶昭华给她在饭菜中下了让人疯癫的药粉。 夏侯溟的母亲冯贵妃将皇后带出冷宫,让其神智清醒,想要利用初云公主的事情废除她的皇后之位。 为了保住自己,杀了初云公主,诬陷冯家忤逆先下手为强。 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叶家,叶家故意将初云公主被害的消息传扬出去,在边境大肆制造事端,初云与扶风一战,鼓动皇上御驾亲征,借机除掉皇上,捧了自己的儿子当上皇位。 “皇上,你应该很恨我吧!我也是被逼的,如果你没有想要除掉叶家,臣妾也不会动了杀心。 是报应吗?儿子却要反过来对付我这个母亲。” 长兴宫~内,夏侯均喝了很多酒,宁奕伺候他睡下,夏侯均根本没有醉,故意向皇后讨了婚期,来刺激叶青樱,终于见到她眸中有了波澜。 定下婚期又如何,也是可以悔婚的,夏侯均独自一人去了凤栖宫,很想单独和她谈谈。 凤栖宫~内烛火依然是亮着的,盈盈烛火下叶青樱独止一人垂泪,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 夏侯均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情愫,躲过守卫,直接进了内殿。 见到叶青樱哭的梨花带雨,甚是让人怜爱,冲上去捧着她如花般的娇颜,一颗心仿若下起雨来。 “为什么会哭?” 叶青樱还在生他的气,他是明知故问,粉拳捶打在他的胸口,“你不是说过只爱我一个人?为何要主动求婚期?” 她的拳头打在身上一点都不疼,听着她的埋怨,压抑在心口的所有情愫瞬间被点燃。 猛然将她压在身下,唇~舌覆上她的唇,撬开她的贝齿,汲取丰沛泉液。 叶青樱身子轻~颤,身出手想要推来他,却是被她一只手按下,无数的密吻落在她的唇~瓣颈间,原本还有一丝反抗的叶青樱渐渐迷失在他的温柔之中。 她渴望温暖与呵护,她与夏侯均两个人原本就是相爱的一对,一直压抑着心里对她的那份感情,情~欲点燃,填满着所有的空虚和寂寞,不顾一切的,沉沦在欢~爱之中。 欢~爱过后,彼此身上还留有暧昧印记,叶青樱窝在夏侯均的怀中,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不计后果。 夏侯均将心爱的女人抱在怀中,见着她脸上染着绯色,潮~红未退,娇~媚的一张脸。 “有没有后悔和我在一起。” 既然如此她叶青樱已经没有什么顾忌,皇上不爱她,不愿一辈子守着皇后的位子,做一个深闺怨妇。 “青樱答应跟你离开皇宫,去过我们想要的平凡日子。” 叶青樱肯同他走,他的心里自然很欣喜,终于能够和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 “好!过几日,我筹备好了,就带你离开。” 叶青樱靠着他健硕的胸膛,感觉很安稳,温柔呵护是在夏侯宸哪里得不到的,夏侯宸给予她的只有痛苦和冷漠。 “你已经定下婚期,太后哪里该如何?” “放心,我会写下一份休书,太后又能奈我何?” 叶青樱也已经打定了主意,“好,黄泉碧落,你去哪里我便跟着去哪里。” 夏侯均温柔眉目看着她,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与她长相厮守,心中情涌又起,温柔的吻吻~遍**.....。 御书房内,夏侯宸批阅着奏折,南离昧从外面走了进来,“皇上,齐王留宿凤栖宫。” 夏侯宸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两个人旧情复燃是迟早的事情。 从叶青樱眼疾夏侯均进宫开始,就已经断定他早晚会出手。 没想到秦家的女儿进宫成了两人的红线,让他的计划能够更顺利的进行,就让他们先快活几日,代价可是他们负不起的。 “不用管他们!” 第五十三章 休书 叶昭华几乎是一整夜都没睡,天将亮方才睡了一会儿,听闻宫里的妃嫔们前来请安,命常嬷嬷将人打发了。 不过常嬷嬷听留在长兴宫的眼线说,齐王昨夜又去了凤栖宫,“太后,昨夜齐王又去了凤栖宫,有皇帝的探子在,咱们的人并没有进到里面去。 叶昭华瞬间没有了困意,齐王执意住进长兴宫,每日都在提心吊胆,昨日在大殿之上,齐王亲自向她请旨定下婚期,本以为不会再去了。 叶昭华凤眸之中满是担忧,她一向很相信叶青樱,是个有分分寸的人,不像齐王固执任性。 有必要警告叶青樱记住自己的身份,两人是青梅竹马的情分,齐王怜惜她不会动强,只要她不愿意,齐王也拿她没办法。 “其他的妃子都打发了,将皇后留下来。” 叶青樱听闻太后单单将她留下来,难道昨夜的事情太后发现了?齐王答应她过几日筹谋好一切,就带她离开的。 叶青樱心中怀着几分忐忑,步入内殿,“臣妾给母后请安!” 叶昭华见她的气色红~润,神色恭敬,“皇后当知哀家唤你进殿所谓何事?” “臣妾不知。” “昨夜齐王可去了你的寝宫?” 叶青樱神色一僵,太后不会这么快就知道她和齐王的事,不能够贸然承认,坏了齐王的计划。 安下心神,先试探一下太后的口风,不能够自乱阵脚。 敛了眉目,“母后,臣妾也阻止不了齐王!” 叶青樱的话句句属实,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无法阻止任性妄为的儿子。 “你可知皇上也派了人盯着凤栖宫的动静。齐王年轻气盛,你要长她两岁,是她的嫂子,不会不懂事情的严重。牵一发动全身,若是被皇上误会,不但齐王叶家也会被牵连的。” 叶青樱没想到皇上也派了人,那个冷漠无情,将她弃如敝履之人。 曾经的她就是一直很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一直隐忍,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现在已经晚了,她们已经回不了头。 一夜间她已经从怨妇变成有人疼爱的女人,她不愿再过那种被人漠视,孤独寂寞的日子。 既然太后没有发现,能够瞒一日是一日,“臣妾谨记!” “你记得就好,哀家想要睡一会儿,且退下吧!”叶昭华道。 “是!” 叶昭华见叶青樱离开,心里面总是有些不安,皇上派了人去,又不管不问,这孤男寡女在一起,早晚会出事。 “常嬷嬷,去将齐王叫来,再将齐王妃一并叫来。” 漪澜苑,秦玉拂用过早膳在院子里走走,江兖见她的心情很好,似乎没有被昨日齐王的请旨婚期吓破了胆。 秦玉拂看了一眼江兖,一大早上的,还真是阴魂不散。 “桑青,今日天气晴好,咱们出去走走。” 江兖颦眉,昨夜她是很美,美得让人窒息。 “你当真以为昨夜勾引到齐王,齐王府可不缺跳舞的舞姬!” 江兖说话一向恶毒,秦玉拂早就领教到了,故意装糊涂,“至少齐王主动定下婚期,就说明齐王愿意娶我。” 江兖怒不可遏,“秦玉拂!你少给我装糊涂!” “秦玉拂不明白江大人的意思,婚期也定了,太后也不再罚我,当然可以四处走走!” “是去见你哥哥打听相好的下落,昨夜见着他情况似乎不妙,要不要江兖亲自带你去将军府。” 就连她都能够看出易寒的异样,江兖自然能看出来,秦玉拂抓~住他的衣襟,“你说他的情况不妙?” 江兖见她紧张神情,眉宇愈发的凝重,“还说是想嫁给齐王!明明惦念着相好的。” 秦玉拂心里是很挂念易寒,江兖真是可恶竟然诈她,“江大人,秦玉拂牢记自己是有婚约的人,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嫁给他,否则世上才会有这么多的怨偶!” “如果,我可以带你出宫去见他呢!” 这漪澜苑把守森严,不准她擅自离开,竟然带她出去。秦玉拂知道江兖没那般好心,想要带她出宫,应该是想利用她引出青云卫。 “不去!我是不会上你当的。”秦玉拂转身朝着寝殿而去。 “那可由不得你!” 江兖的语气轻飘飘的,听上去是句玩笑话,却让秦玉拂不寒而栗。 此时有婢女走了过来,躬身见礼道:“王妃,常嬷嬷派人来,太后请王妃去瑶华殿。” 太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传召她,难道是为了婚期的事情,冲着婢女道:“去告诉来人,本宫稍后便去。” 既然是太后传召,秦玉拂命桑青为她梳妆,换了蓝白相间的宫装,外罩白色孔雀披风,既素雅又不失优雅。 匆匆上了马车,朝着瑶华殿赶去,马车一路摇晃,秦玉拂拂开一线,看着马车外冷肃的江兖,还好太后召见,不过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不知江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马车载着她来到瑶华殿门口,常嬷嬷已经等在哪里,见她来常嬷嬷笑道:“太后在里面等着呢?” “是!”秦玉拂将桑青留在外殿,独自一人进了内殿,见叶昭华端着在凤榻上。 “臣女给太后娘娘请安!” “怎么还叫臣女,是不是该改口称哀家母后了。” 秦玉拂心中有些尴尬,太后未免太过心急,“一时间还改不了口。” “慢慢来!” 叶昭华命常嬷嬷将物什拿过来,是一副锦盒,里面装有一对龙凤镯子,递到秦玉拂的面前。 “这是一对龙凤镯,哀家希望你和齐王大婚之后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 秦玉拂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既然是太后的亲自送的,若是不收就代表她不愿意嫁给齐王。 秦玉拂双手去接那盒子,“哀家给你带上吧!” 太后送的不是镯子,分明一副枷锁,“太后,还是我自己来吧!”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亲自为她带上手镯。 就听得殿外,传来一道男子的轻咳声,夏侯均前来,见着秦玉拂的马车,便没有命人通传。 秦玉拂忙不迭用袍袖遮住腕上沉甸甸的龙凤镯子,垂首敛眸不去看走进来的夏侯均。 夏侯均见母亲竟然亲自给秦玉拂带上龙凤镯,还真当自己是齐王妃。 夏侯均步入内殿,“儿臣见过母后,不知母后传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叶昭华想要告诉齐王,秦玉拂才是她承认的儿媳,齐王留在长兴宫始终是个隐患。 “自然是因为齐王的婚事,既然已经定下齐王该出宫筹备婚事。” “母后,该离开的是这个女人才是,既然本王已经答应娶她,为何还赖在皇宫不走!” 秦玉拂见齐王将矛头直接指向她,她也不想呆在皇宫里,躬身跪在地上,“太后,齐王说得即是,既然已经定下婚期,臣女却是该出宫,准备婚事。” “婚事自然有你的父母亲为你操办,你一个女孩子需要准备什么?还是留在宫里习礼仪,陪着哀家说说话。” 太后这是在防着她再次逃婚,她是无法出宫,也只能够困在漪澜苑。 “是!”秦玉拂无奈应道。 夏侯均见秦玉拂眸中的无奈,夏侯均见她昨日宴会上跳的那支舞眉目含情,可还是在勾引谁?根本就是个荡~妇,还在他面前装清高。 “若没有什么事?儿臣就告退了!”夏侯均转身便走。 “齐王!” 秦玉拂见齐王离开,太后根本就无法掌控齐王,只要想办法让齐王写下休书,她便自由了。 “臣女也告退了!” “慢着,齐王刚走,若是单独遇到,怕是又要为难你。”秦玉拂没有料到太后竟然还会为她考虑,是在收买人心?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辰,出了瑶华殿,江兖竟然不在,来瑶华殿之前,他可是说要带自己出宫的。 秦玉拂想吹吹冷风,与桑青走回漪澜苑,也许可以遇到齐王。 半途,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秦玉拂并未慌张,看着眉目阴冷的夏侯均,是来者不善。 涂城见状,挡在秦玉拂的身前,“齐王殿下!请留步!” “本王想同自己的王妃说几句话,不劳烦绣衣使多管闲事!。 秦玉拂还是想同夏侯均谈一谈,“涂护卫,秦玉拂也有话想同齐王讲,就先退下吧!” 夏侯均星眸半眯着,刚刚在瑶华殿还差点打翻首饰盒子,还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这个女人会很害怕和他单独在一起。 两个人就近选了一间暖阁,涂城就守在门口,江兖走的时候特别嘱咐保护秦玉拂的安危,一旦发现齐王有异,他便直接冲进去救人。 秦玉拂看着夏侯均,还记得石室那个面目狰狞的他,“齐王想说什么?” “不要以为本王答应娶你,你就是齐王妃。你们秦家欠本王的,都会一分不差的讨回来!” “齐王,我们秦家不欠你什么?当初哥哥也是见皇后娘娘可怜,皇后娘娘是自愿入宫,即便没有哥哥她也会想其他的办法博得皇上的欢心。王爷不去怨叶家去怨皇后娘娘,却将所有的仇怨归功到哥哥身上,未免太过偏激!” 秦玉拂的话正戳在他的痛楚,或许正因为他无法怨怪她,怨怪当年的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可偏偏秦惊云帮了她,让事态变得更糟糕。 “如果没有秦惊云,她也不会是皇后,秦惊云才是罪魁祸首!” “怨有仇债有主,为何抓着我一个女子不放!” “本王原本这次回京,打算对付你哥哥,可是本王发现,报复你他会更痛苦!” “如此说来,王爷大殿内主动求亲,也是想要报复,既然如此,王爷不如写下休书休了我!” 夏侯均鄙夷轻笑道:“休书?本王会给你,不是现在!” 第五十四章 良机 御书房内,夏侯宸刚刚下朝,听说太后分别宣了齐王与叶青樱前去瑶华殿,南离昧也见了太后的人一直关注凤栖宫的动静。 他那个弟弟只会感情用事,可是太后不会,时机尚未成熟,只怕事情拖得久了,会错失良机。 如今江兖已经准备开始行动,看来要两边同时开始行动了。 秦玉拂回到漪澜苑,听到夏侯均说要休了她,对于任何女子,被休离都会是奇耻大辱,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秦玉拂托着腮,不知道易寒如今怎么样了?昨日宴会抚琴的时候还是好好的,难道是琴曲,难道易寒中得是蛊毒? 初云有一个略显哀伤的传说,两百年前一名被诅咒的女子,死去爱人的灵魂化作飞鸟,只要吹奏音律便可以引来爱人的灵魂。 不过也有人说是那位女子为了惩罚爱人的背叛,为爱人下了蛊毒,在死前让她见到最自己美丽的样子,后悔背叛。 原本是皇室的一种禁忌,毕竟女子总是喜欢美得事物,便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房门被推来,能够不经通传直接闯门的,只有江兖,也不知道他刚刚去了哪里。 转过身,见江兖站在门口,手中拿着包袱,直接丢了过来。 “将衣服换上。” 秦玉拂听他命令语气,难道是要带她出宫,“秦玉拂只想待在宫里,哪也不想去。” “江兖带你去见你的情郎。” “江大人,我还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什么情郎?” 江兖见她不愿意出宫,“你是自己换上,还是等着我给你换上,如果是江某帮你可没那般怜香惜玉。” “你敢!我可是齐王妃!” 江兖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进,直将她抵在桌角,“江兖有什么不敢的,这漪澜苑都是我的人,就算你喊破喉咙也是无用的。” 秦玉拂知道江兖说的是实情,就算将她打晕直接带出皇宫,她也是无力反抗。 “你是不是想利用我引出青云卫?你就不怕我会被抓走,没办法向太后复命。” “你都要被休离的人,还用在乎太后的心意吗?”江兖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与齐王的对话。 江兖将案几上的包裹直接丢在她怀里,“别耍花样?快换衣裳!” 江兖要抓青云卫,一定要想办法告诉师父,只是不知道江兖是否真的会带她入萧将军府。 “你当真带我去见师父!” “当然!” 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难道发现了将军府的秘密?万一她发现云梦霓,怀疑萧琅该怎么办?相信易寒一定做了部署。 “你出去,秦玉拂这就换上衣服。” 少顷,秦玉拂换上一身白衫,脸上罩着白纱,是用来掩人耳目的,不过她眉间的朱砂是皇宫~内独一无二。 江兖已经等在漪澜苑的门口,手中牵着一匹如同他的黑心一般墨色的马匹,看那马匹毛光盈亮,身形神骏便知道是好马。 江兖见秦玉拂一身白衣翩翩,“你不是说过你会骑马?快上马!” 秦玉拂后悔说过那句话,皇宫~内只准马车通行,胆敢驭马是受了皇上的命令,在江兖眼里这宫规都成了摆设。 “这也太小气,只有一匹马?”秦玉拂的意思是不想同他共乘一骑。 江兖知道她的那点心思,并未动怒,“万一让你跑了,或者摔下来,残废了。江兖可没办法向太后交代。” 江兖嘴巴又毒又小气,竟然拿她的话来堵她的嘴巴,“扶我上马吧!我可不会武功。” 江兖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飞身上马,有力的双~腿夹向马腹,一甩马缰,马儿四蹄飞溅,仿如一道电光轻闪腾空而起,溅起满地灰尘,直接追了上去。 秦玉拂坐于马上,疾风从耳边掠过,一路疾驰朝着宫门而去。 出了城门,马儿疾驰在闹市区,秦玉拂闭上眼,紧紧的拉着马缰。 “你疯了吗?人这么多万一撞到人怎么办?” 江兖根本就不会理会她的话,这沐阳城的百姓见了他,都会躲得远远的,都怕躲得慢了丢了性命。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马儿停在萧将军府门口,护卫见江兖前来是吓了一跳。 秦玉拂扯下脸上白纱,“去通知管家,就说秦玉拂与江大人前来求见易先生。” 秦玉拂将军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易先生的徒弟,江兖双手抱胸,环顾四周,满意勾唇,从他们出宫门,便被人盯上了。 冲着秦玉拂不耐烦道:“你不是将军府的常客,还需通传。” 她是向管家和师父预警,冒然闯进去,万一遇到云梦霓,事情就不妙了。 秦玉拂护卫去通传,冲着江兖白了一眼,“秦玉拂当然不能同江大人相比,当哪里都是自己家。” 这一次江兖并未直接冲进去,他想让躲在暗处的人看清秦玉拂的脸,秦玉拂是他们要找的人。就连皇上都惊讶秦玉拂为何懂初云的音律?她却是有价值,才随着她闹腾。 不过这个易寒究竟是什么人物?似乎并不只是个谋士这么简单?今日还要借机试探? 将军府内,易寒的卧房内,服用了大量的药丸,易寒已经醒了过来,他伤的是筋脉,如今内力全无,身子更是虚弱。 萧琅一直不放心,下了朝便回到府中,照顾易寒,易寒一身素衣,青丝散落在肩上,萧琅将他扶起,喝了药汤。 “感觉如何?”萧琅关切道。 “没事,都已经习惯了。”易寒每年总是会有一些日子在榻上过日子,静养身子。 “你这又是何必?就只会由着拂儿的心意,也不顾及自己的身子。” 提起秦玉拂,昨夜是见得她的那支舞,虽然只是几眼,那抹朱迹以烙在人心。 “这也不能够怪她,她应是想替秦家开脱。只是易寒很好奇,她是如何会这首曲子?” “我也好奇?奇怪的是初云公主并不会?我已经将这首曲子,交给她万一遇到青云卫,也好做个凭证。” “将军思虑正是易寒心中担忧,那个初云公主似乎什么都不记得?拂儿所知到比她更多些,匪夷所思!” 萧琅笑道:“这世上还有你易寒想不明白的事情?” “话不能够说的这么满,易寒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的凡人,不懂偷~窥天机,只会算计人心罢了。” 萧琅见他说了许多话,是很消耗气力,“你好好的睡一觉,养养神。” 萧琅离开易寒的房间打算去凤引轩看一看,命她记下的音律可都记下了。青云卫已经现身,离云梦霓与青云卫见面的日子不远了,等见了青云卫便将云梦霓另行安置,毕竟她留在府中始终是个隐患。 半途见得管家慌慌张张的往书房的方向赶去,“管家,发生了什么事?” “将军,江兖带着秦小姐找上门来,要见易先生?” “你说什么?江兖来了?拂儿也来了?” 萧琅害怕云梦霓的身份暴露,他要赶快去凤引轩,玩不能够引起江兖的注意。 “你快去通知易寒!” 萧琅神色匆匆的去了凤引轩,即便秋日也有暖阳,今日天气晴好,云梦霓坐在凤引轩的是台阶上,他何时才能够逃出这间牢笼。 绿芜拿了曲谱过来,是昨日萧琅送来的,“小姐,将军叮嘱一定要记下的。” 云梦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曲谱,不过上面得字迹她是认得的,是秦玉拂的。 听说秦玉拂在皇宫,听说昨夜萧琅很开心的去了皇宫赴宴,气恨的她将曲谱丢在一旁。 接过来,好想将她撕成片片碎屑丢在空中,萧琅千叮万嘱,她一定要记下。 “拿过来吧!将古琴也拿来吧!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曲子?” 桑青取了古琴出来,云梦霓细致调弦,将曲谱拿在手中,心中默默记下,似乎不是扶风的音律? 正在纳闷,一道玄色身影冲了进来,直接将云梦霓面前的古琴拿起,摔做粉碎。 云梦霓见到萧琅竟然将她的秦摔断了,有些惊恐的看着萧琅,“将军是何意?” 萧琅也是怕她弹曲,一时情急,却也不善意解释,“不是告诉你记下,谁让你弹奏的!” “将军如此究竟为什么?就因为这首曲子是那个女人给的,那为何又要给云儿?” “那首曲子可引鸟雀,江兖已经到了将军府,难道你想将他引来吗?” 云梦霓没有想到萧琅给他的曲子竟然可以引鸟雀,难道是那首曲子?当年她可是用来勾引萧琅的。 既然江兖来了,萧琅断琴她也就不计较,“云儿明白,是云儿多心了。” 另一边,管家去了易寒的卧房,知道易寒生病,将军命人不要随意打扰,不过事情紧急,入宫的秦玉拂竟然与江兖找上门来。 “易先生,老仆有事禀告。”管家怕惊扰到他。 易寒刚刚躺下不久,听到管家的声音,萧琅刚刚离开,两人应是见着。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萧琅不会让管家打扰他的静养。 “发生什么事情?”易寒虚弱问道。 “先生,江兖带着秦家小姐求见!”管家道。 易寒惊异的从榻上虚弱起身,“什么?江兖竟然带她来了!” 第五十五章 遇险 易寒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听到管家说江兖带着秦玉拂前来,已经命人告知她,让她安心等婚期,等着齐王的休书。 为了预防万一,太后也不会准她离开皇宫,漪澜苑守卫森严,秦玉拂自有分寸,有云梦霓在,秦玉拂自然不会求着江兖带她前来,给将军府带来麻烦。 除非是江兖怀疑将军府,想要借着秦玉拂来引青云卫,“管家,先将人带到客厅,命将军迎客,就说我稍后就到。” 管家刚刚还见着将军,也便应下,朝着凤引轩赶去。 易寒忙不迭翻找药瓶,取了药丸服下,可以让人精神些,脸色看上去依然有些苍白。 易寒撑着身子下了榻,拿了篦子将青丝挽起,束发插上白玉簪,简单梳洗,换上月白长袍,披了一件白狐裘出门。 秋日暖阳,不是很耀眼,却晃得得人睁不开眼,易寒整个人有些眩晕,却是被一双手搀扶住。 秦玉拂看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师父,您生病了就不要出门。” 易寒是命管家将人让到客厅的,谁料秦玉拂担心,她已做出警示,相信萧琅已经做出防范,也想与易寒单独说说话。 秦玉拂将江兖丢在了客厅,易寒见秦玉拂出现在面前,“你不是该在宫里?怎么会突然来?” “是江兖她想利用拂儿引出青云卫,拂儿也担心师父的身子。”秦玉拂眸中充满担忧,搀扶着他不肯松手。 秦玉拂口中所说与他猜测差不多,怕秦玉拂担心,“不过是偶感风寒而已!没有什么大碍!” 江兖也紧随其后追了过来,虽然没来过将军府,大致的布局还是知晓些,“就说他病了,你还不信!” 秦玉拂懒得理会江兖,她现在只担心易寒的身子,“师父,徒儿扶着您回去休息!” 易寒知道秦玉拂担心,有江兖在,伸手将秦玉拂覆在他腕上的手臂拿开,“不过是宿醉,又染了风寒,没有什么大碍!” 眸光看向江兖,“来者是客,还请前厅会客。” 萧琅离开凤引轩便往客厅赶去,远远的见着三人已经聚会在一起,在凤引轩耽误太多时辰。 很担心易寒的身体,他受了很重的内伤,没有内力护身,身子很虚弱。 几个箭步便来到三人面前,“江大人真是贵客,竟然有空来将军府。” 江兖看着萧琅,最近几个月风头正盛的将军,如今他的师父阮豫章也归京,很有可能继承他师父,成为下一个大将军。 “萧将军应该庆幸,江某不是来办案的。” 萧琅与江兖相视一笑,相互打着哑谜,秦玉拂只关心易寒的身体,“萧将军,您还是劝劝师父,让他回房休息。” 萧琅也上前,知道易寒并不想在秦玉拂和江兖面前,看到他虚弱的样子,他身子萧琅最清楚,不可逞强。 易寒一直想问秦玉拂音律的事情,或许可以找到解开她身上蛊毒的方法,有江兖在不方便。 “有劳拂儿姑娘扶着易寒去休息,江大人请移步,午时将至,不如一起去喝几杯!” 江兖看了一眼秦玉拂,将军府附近有绣衣使,量她也玩不出花样,不会傻的跑走。 “好!男人喝酒有女人在,喝得也不痛快!” 易寒正想问秦玉拂音律的事情,也便跟着秦玉拂回到卧房,秦玉拂搀扶着易寒躺在榻上,退了身上的白狐裘。 素手敷上他的额,并不热,“师父应该不是风寒,可是因那音律?师父中得可是蛊毒?” 易寒正想问她音律的事,“你怎么知道易寒中的是蛊毒?” “只是猜测,这首音律只有身中蛊毒的人才会有反应,蛊虫听到音律便会躁动不安。” 秦玉拂竟然知晓音律可以触动蛊虫,或许可以找到解除他身上蛊毒的办法。 “你是怎么知道这首音律的?” 秦玉拂咬着唇,她还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那般匪夷所思的身份,秦家不能够和初云国扯上任何关系。 她也可以骗他说自己还有一个神秘的师父,易寒明知道琴曲会触动蛊毒,却依然坚持帮着她抚琴,秦玉拂并不想骗他。 “师父,请恕徒儿不能说,以后师父自会知晓。” 秦玉拂不肯说,易寒也不想逼她,这蛊毒在身体里这么多年了,也已经习惯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 秦玉拂很感激易寒并不为难她,不像江兖那般,她不愿意也不会逼着她,想起了齐王。 “还有一事,今晨齐王约徒儿一叙,他答应徒儿会写下休书,不过还要等等。” 在易寒看来不容乐观,“那齐王只会感情用事,与皇后余情未了,易寒只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可以尽量催一催。齐王不想娶你,会给你休书的。” “嗯!”秦玉拂点头应道。 易寒说了太多的话,消耗气力,眼见着午时将至,“师父,你先歇着,徒儿去给你煮些清粥来。” 府里会有人送来午膳,却不及她亲手熬的羹汤,易寒有些累,却也没拒绝。 秦玉拂见他案头摆放着她送的香炉,打开盒子取了一丸点燃放入香炉内,轻烟袅袅,可以安神。 关上门,秦玉拂直接去了厨房,毕竟她曾经在将军府住过一些日子,厨房的位子她还是知道的,从前她也会下厨,厨艺不精,汤羹还是会煮的。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秦玉拂端了食盒,里面是一碗清粥,她只需要守在炉火旁即可,并不是很难。 推开门,见桌子上已经摆放了食盒,也许是太虚弱,在安神香的作用下,易寒竟然睡着了。 多年保持的警戒还是有的,当秦玉拂推开门的那刻,他已经醒来了,见秦玉拂提着食盒进来。 “师父,徒儿熬了清粥!” 他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坐起身子去接她手中的羹碗,秦玉拂原本想亲自伺候他,却是想起上一次激怒了萧琅被误会,也便没有坚持递到易寒的手中。 见易寒在吃东西,眸光看了看书房,上一次易寒送给她的蜃楼她很喜欢,不过被她送给太后,心里心疼了好久。 “师父,还有一件事,徒儿将蜃楼送给了太后,您不会怪徒儿吧!” “咳咳!” 秦玉拂见他轻咳,忙不迭帕子为他揩拭,“师父可是生气!” “既然送你就是你的东西,不用问我的。你若是喜欢,这房间内的物件随便你挑!” 秦玉拂眸光四处观望,许是她太贪心,不知该拿那一样?取了离自己最近的桶状物什。 “师父这是什么?” “是千里目,用来观看星辰!” “这个极好,徒儿就要这个了!” 看秦玉拂心情好,他的食欲也好些,病似乎也了好了许多,见秦玉拂在把~玩千里目。 看着桌子上的食盒,她来府中有些时辰,估计江兖很快就会找来,“你也吃些东西!万一一会儿有状况,你也有力气逃。” 秦玉拂知道师父是关心她,虽然不饿还是吃了一点,让易寒放心。 易寒从袖口解下随身携带的暗器,他如今没有武功护身,随身备有暗器防身,又退下护身的软甲一并递了过去。 “将这个带着,若是有危险可以备不时之需。” 这些可都是易寒的贴身之物,为了让易寒安心,秦玉拂接下,并在隔壁的房间换上。 同样秦玉拂不会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青云卫见了她,若发现她不是云梦霓,也难保不会手下留情。 另一边,江兖与萧琅两个人在饮酒,却是在各怀心思的暗中试探,阮豫章是先帝的老臣,夏侯宸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 既然阮豫章将兵权交了出来,在边关换上了自己的人,阮豫章几十年积攒下来的势力和人心是不容小觑,萧琅又是阮豫章的徒弟。 见午时已过,外面的人也该部署好了,“江兖是私自带着齐王妃前来,若是回去晚了,太后那里不好交代。” 萧琅唤了管家来,“去易先生的房间,就说江大人要带齐王妃回宫。” “是!” 不多时,秦玉拂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客厅,见江兖与萧琅两人看上去关系还不错,萧琅朝她颔首。 秦玉拂同样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秦玉拂看向江兖,“江大人,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 江兖可不想秦玉拂再将军府多逗留,心野了,不好收回来,“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 秦玉拂也便跟着江兖回宫,还不知离开将军府之后是何等境遇? 秦玉拂跟着江兖出了将军府,蒙上了脸上的白纱,江兖搀扶她上了马匹。 萧琅目送两人离开,忙不迭命手下跟着,暗中保护秦玉拂的安危,借着绣衣使找到青云卫的下落。 秦玉拂坐在马上,江兖将她环在身前,马儿并不快,只觉得风儿从鬓间掠过。 江兖贴着她的耳鬓道:“怎么感觉你胖了一圈,难道你的情郎给你穿了护甲!” 江兖一眼便看破了她的一切,“江大人出生入死,见惯了打打杀杀,秦玉拂不过一个小女子,怕死有什么可笑的。” “我是担心你不怕死!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江兖自会保你平安,若是你自以为是,丧了命就与人无怨!” 秦玉拂本想讲话,见着远处的去路竟然被散落的米袋挡住了,突然有些紧张。 “抓紧马缰直接冲过去!” 秦玉拂紧紧拉紧马缰,马儿纵身一跃,越过高高搭建的米袋,朝着朝着小巷而去。 绕过两条小巷,马匹再次绕到大路,打算奔着主城道直奔皇宫。 倏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十几名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第五十六章 何人 秦玉拂与江兖离开将军府,半路却是遇到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江兖勒紧马缰,双~腿紧紧~夹着马腹,迅速掉头,驾着马朝着小巷奔走,奔着城门而去。 黑衣人并没有放弃,跃上廊檐,奔着窄巷子的尽头而去,紧追不舍。 终于在一空旷的巷道内,马匹无法再前行,江兖将秦玉拂护在身前,看着渐渐包围的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马上略显惊慌的秦玉拂,并不是她们要找的人,可是青云卫能够找到的消息都和她有关。 “我们只想要你怀中的女子?”声音低沉略带一丝沧桑。 秦玉拂眸中晶亮,那黑衣人的眉眼,还有那声音,虽然故意压低了,却依然能够听得出是裴绍翊,初云国的人向来直爽不会拐弯抹角。 江兖眼底深沉如墨,唇角勾起冷冽,“想抓她,就看看你们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几乎是同时,从周遭的房间内,纷纷破门而出,绣衣使早就埋伏在此,几乎是一瞬间,两方人马交起手来。 青云卫与绣衣使已经不是第一次交手, 江兖将秦玉拂护在身前,飞身疾走,躲避来势凶猛的剑招,瞬息之间,剑光在他胸口处一闪,江兖拉着秦玉拂,将她的头压低。 迅速向后倒退了一步,剑光割破衣衫,贴着皮肉划过,好凌厉的剑法,若非躲得快,就要血溅当场。 江兖冷芒相视,这么多年,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不过有秦玉拂在,他的反应要慢上一筹。 秦玉拂也是惊魂未定,要知道裴绍翊是初云第一勇士,剑术法之快,快如闪电。 不过她也很意外,刚刚那一剑江兖明明可以躲开,她身上可是穿了易寒送的护甲,裴绍翊的剑法凌厉,秦玉拂会受伤却不至于丧命。 涂城跳进圈内,两人同与裴绍翊交起手来,同样青云卫也围了上来,一场混战。 秦玉拂更加担心起来,在剑光中被推来推去。 剑光霍霍,江兖侧身躲过刺来的一剑,腕抖剑斜,瞬间剑锋已吻~向裴绍翊的右肩。 裴绍翊剑挡格,铮的一声响,双剑相击,嗡嗡作声,剑光一闪,涂城一剑刺了过去。 几乎是瞬间,裴绍翊手中长剑倏地刺出,直接刺向江兖的心脏而去。 “小心!”秦玉拂见来了机会,整个人迅速转身,将江兖推来。 裴绍翊见秦玉拂突然冲过来,她不想要她性命,还想从她口中探出云梦霓的下落。 长剑迅速抽离,一把抓过秦玉拂,秦玉拂肩膀中了涂城一剑,胸口闷~哼一声,只觉得痛入骨脾。 顺势栽倒在裴绍翊的怀中,不过江兖的迅速的一剑,有些偏差,见秦玉拂挡在裴绍翊的身前,迅速抽回。 裴绍翊拉着秦玉拂,将长剑抵在秦玉拂的颈间,“再动就杀了她!” 他们要抓的是青云卫,秦玉拂的死活他原本不在乎,江兖记得是秦玉拂推开他,裴绍翊才收了刺向心脏的那一剑,真是愚蠢的女人,以为自己穿着护甲就可以为他挡剑。 “初云国的人不是一向光明磊落!竟然拿一个女人做威胁!” 裴绍翊明知道有埋伏,不能拖的太久,只想速战速决,见人已经靠拢。 “绣衣使也不过如此!” 青云卫手中同时投掷出烟雾弹,片刻巷道内浓烟密布,他们可以堵住口鼻,却不能蒙上眼睛。 江兖见势不好喝道:“快!四处搜!” 烟尘散去,裴绍翊带着秦玉拂不见了,地上只有数名青云卫的尸体。 江兖心间懊恼,绣衣使没有太大伤亡,可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还搭上秦玉拂愚蠢的女人! 江兖一直怀疑青云卫在沐阳城有秘密工事,否则如此大力度的排查,竟然无法将人查到。 秦玉拂的性命虽然不重要,毕竟是齐王妃,还牵连着太后。 御书房内,夏侯宸得到探子来报,成王最近在封地很不安分。传了大臣来商议国事,是否派兵事宜。 对中州兴兵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下决定,朝臣大多认为毕竟成王还未反意,战乱刚刚结束,国力尚未恢复,暂时不想大肆无兴兵。 夏侯宸面对反对的朝臣,他只信奉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只要有了反心,便不能留。 将朝臣遣散,听闻江兖归来,“进来吧!” 这是绣衣使和青云卫交手,前几次互有损伤,却没有面对面的交锋,这一此次是第一次正面交锋。 夏侯均见江兖神色凝重,“可是没有将人引出来?” 江兖直接跪在地上,“回皇上,计划失败!双方正面交手互有损伤,不过齐王妃被抓走了!” 夏侯均凌厉的眸光似劈开暗夜,阴骛的骇人,“这么多人竟然连一个活口都抓不到吗?” “江兖已经派了人去寻!” 这么长时间都抓不到人,如今打草惊蛇更不容易找到人,他们要找的人还没找到,不会轻易离开,还有机会抓到人,最麻烦的是将人弄丢了。 秦玉拂若是死了对他有很大好处,人是绣衣使弄丢的,找到秦玉拂才能够堵住秦王两家的嘴。 “先不要声张,暗中去找人,活要见人是要见尸!” 萧琅带着人保护秦玉拂,见着两方人马在巷道内厮杀,没有冲上去,打算见机行~事,可是人跟到一间宅院附近,人就不见了。 萧琅断定,附近一定有他们的藏身之地,可是易寒如今身体还虚弱着,命人在暗中布防,他先赶回将军府同易寒商议对策。 此时一处隐蔽的民居内,秦玉拂肩膀中了一剑,痛的邹眉,虽然有护甲,剑气依然伤到她。 裴绍翊并未解下面巾,看着神情痛苦的秦玉拂,是知道她的身份,是齐王的王妃。 “你为何会知道云形标记,为何会弹奏凤朝凰?为什么凌霄他们会为你而死?” 裴绍翊一连串的问话都让秦玉拂知道,这是绣衣使散布出去的消息,就是想引青云卫上钩。 为了保护秦家,她不能够与裴绍翊相认,但是她必须帮助萧琅得到青云卫的帮助,完成复仇大业。 青云卫的主力在中州,暗中被成王收留,萧琅当年正是利用成王起事。 “裴大哥,你们要找的初云公主在萧将军府,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她的口中得知!” 裴绍翊拔~出长剑对准他的眉心,“你怎么会认识我?休要胡言!扶风灭了初云,公主怎么会在扶风将军的府中。” 秦玉拂知道要让她相信,不是那般容易的事,“你的名字叫裴绍翊,二十有四冬月十一生人,第一次见到公主是在公主及笄的大典之上,你同大将军王凤千钧来云都参加公主及笄大典。公主穿的一身凤凰羽吹得便是凤朝凰,大殿之上接受万民朝拜。” 说出这样的话,秦玉拂心间锐痛袭来,曾经的她万千宠爱于一身,此间历历在目。 怕裴绍翊不相信,继续道:“扶风国之所以灭国是因为有奸细将初云国的布防图献给了扶风。国破家亡时,初云皇上将公主藏在王座下的密道内,才得以保住性命。” 裴绍翊见着面前的女子,及笄大典上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不是公主,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根本就不是易容,可是他连自己的生辰都记得。 “你究竟是谁!” 秦玉拂不能承认她是云梦霓,裴绍翊会将她带走,她的身份太过复杂,尚未解除婚约,如今的皇上不是萧琅,她如今还是秦家的女儿,如果与初云国扯上关系,对于秦王两家无异于灭顶之灾。 云梦霓的身份相对简单,更容易让裴绍翊相信,云梦霓的心也是一心想着萧琅,在这一点上,两个女人是一样的心情。 “我说过,是身在萧将军府的初云公主口中所讲,萧将军和扶风的皇上都在四处找你们,初云公主不便现身,借着绣衣使的手,由我来引出你们。” 裴绍翊是见着秦玉拂与江兖从萧将军走出来,也打听过易寒是秦玉拂的徒弟,“初云国的人各个狡猾,谁又能够知道江兖与萧琅是不是狼狈为奸。” 秦玉拂见裴绍翊依然不相信,让她想起了季名扬,他与这件事是无关之人,前世季名扬与裴绍翊可是认得的。 “你们若是不方便现身,可以去王家去找季名扬季先生,他可以带着你去找我师父,便一切都明了了。” “你说季名扬!”季名扬绍翊是认得的,前些日子有手下受伤侥幸逃过一劫,就是被季名扬救下的,与季名扬算是一见如故。 裴绍翊命人好生看管,天马上就黑了,他要去找季名扬,向季名扬求证秦玉拂是什么样的人? 夜幕四合遮蔽了最后一抹光亮,夜幕降临。 城东,一处简陋的院落内,季名扬刚刚从王家归来,他的娘子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两人正在用晚膳。 一道玄色身影突然闪过,季名扬的娘子被封了穴~道,季名扬刚想喊,裴绍翊扯了面巾。 季名扬没想到是裴绍翊,“裴兄,怎么是你?” 裴绍翊也不多言,“名扬,可否告知秦玉拂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季名扬心中早就有疑问,“王妃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不是市井传闻那般,大概是一个月前,她举荐季某去将军府,还曾问季某认不认得一个叫裴绍翊的人,并且叮嘱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否则会招来祸患。” “季某也很好奇,后来的事裴兄也知晓,季某一直有个疑问,齐王妃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个人会相识,难道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裴绍翊也对秦玉拂越来越迷惑,她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如今能够相信的只有季名扬,他不惧危险,是个正人君子,而且是个有才能之人。 反对扶风皇上的铁血政策,主张仁政,扶风与初云也没多大仇恨就将初云国给灭了。世上有战争就会有伤亡,劳民伤财,完全满足自己的私欲。 “萧琅和易寒又是什么样的人?”裴绍翊问道。 “萧将军季名扬素未蒙面,不敢妄言,不过易先生是一个值得相信的人。” 第五十七章 文书 月光如水般从九天倾泻下来,如一层朦胧的轻纱笼罩,静谧中带着诡异的幽美。 红宵帐内,红烛轻摇,灯影浮动,青兽型的香薰散发里袅袅青烟。满室缭绕着沁人心脾的淡淡芳香。 叶青樱带着情醉之后的绯红,窝在夏侯均的怀中,刚刚夏侯均进来,便按捺不住心中的青丝狂涌,火热纠缠。 如今还想着今日太后寝殿内的事情,一直觉得不安,她和夏侯均都认为夏侯宸对她是漠不关心,完全放逐的。 方才知晓殿外有夏侯均的眼线,可是今日在瑶华殿内,太后的话,不知是危言耸听还是吓唬他们,总觉得这件事是要同夏侯均说一声。 “均,今日太后宣青樱去瑶华殿。”叶青樱软语温言道。 夏侯均把~玩着她纤弱的指尖,只觉得心间溢满很幸福,还未听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今日母后也宣均去瑶华殿,还见了那女人,均以许诺要赐给她休书!” 叶青樱想起了秦玉拂那日跪在地上,请求她帮忙解除婚约,女人一旦爱了是很自私的,并不想夏侯均的心里有其他的女人,即便是挂名的未婚妻也不行。 当然,当初叶青樱曾经利用秦惊云对她的爱慕,让秦惊云帮她,才得到皇后的位子,如今才知道什么责任?什么皇后的位子,都不及眼前人的疼爱来的更真实。 “均,你不是答应这辈子,只会爱青樱一个人,不如早些给她一封休书!” 夏侯均捏捏她红~润的脸颊,“就知道你是吃醋了,明天均就写休书,休了她。均这辈子,只会爱青樱姐姐一个人。” 说着,身子便再次压了上去,两个人相爱了那么多年,终于在一起,总觉得怎么也爱不够。 叶青樱还有话要说,被她吻得七荤八素,渐渐迷失理智,红绡帐内,传来痛苦有似愉悦的呻~吟声。 迷乱的两人,并未发现殿外渐渐发生异动,一暗色身影渐渐,走入殿中。 两人正在火热交缠,夏侯均的警觉还在,倏然停下动作,神智也渐渐清醒,瞥见一玄色身影就站在帘缦后。 怨毒的眸光看向那道玄色身影,叶青樱也察觉到异样,睁开眼,看清那道玄色身影,惊恐道:“皇.皇..上!” 叶青樱就是想告诉夏侯均,皇上也派人来过凤栖宫,却是一直被夏侯均纠缠打断,此时心中万分惊恐,感到羞耻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一时间从殿外冲进来十几名护卫,南离昧带着人将殿中紧紧围住,宁奕早就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控制住。 夏侯均看着殿中如此多的眼睛,将叶青樱护在身后,都怪两人忘情,将衣衫丢在了榻外,只能用寝被裹着她**的身子。 夏侯均由于恼怒,双眸血红,暴怒道:“我们原本就是一对,你不喜欢青樱,你说过若我喜欢随时可以带走!君无戏言!” 夏侯宸看着夏侯均,完全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他的龙榻也是他可以睡的。 “齐王到现在,还不清醒!不管朕喜不喜欢,她都是朕的皇后,你的嫂子,你忤逆悖~伦,做出如此不耻之事,就该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夏侯均很想冲下榻,他被捉奸在床,身~无~寸~缕,更羞愤的是叶青盈,他心爱的女人,窝在寝被里不敢出来。 “夏侯宸,青樱她也是你的表妹,看在母后的情面上,将这些人都撤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强迫她的,与青樱一点关系都没有。” “强迫,刚刚朕看的可是一清二楚!”夏侯宸鄙夷道。 夏侯均看着夏侯宸满眼的鄙夷,他早就埋伏好了,一定是有目的。 “你想如何?杀了自己的亲弟弟,还是杀了自己的表妹,母后哪里你如何交代!” 夏侯均此时才想起母后,若是他早听母后的话,就不会做出愚蠢的事情来,为了一个女人毁了自己的一切。 夏侯宸从怀里递过一张文书,命南离昧送到他的面前,“将这张文书签了,朕就不将她打入冷宫,也想给母后留一点颜面。” 夏侯均接过文书,一式三份,文书上注明,两人捉奸在床,夏侯均自愿贬为庶民,不在享受任何皇权,封地财产,逐出京城,永不得入京,一经发现入京不管任何理由,就地正法。可保叶青樱性命,为保叶家颜面,不将她打入冷宫,闭门思过!” 夏侯宸不将叶青樱打入冷宫,只是为了颜面,如同冷宫并无二致。 命人递了笔墨过去,“你若签了文书,人自然会撤出去,稍后会有人送你出京城!” 夏侯宸竟然让他见母后最后一面都不给,就是怕母亲会动用力量救他,他若是签了再也见不到叶青樱。 寝被内,叶青樱羞愤难当,欲将咬舌自尽,却是怎么也下不去口,她恨自己没有骨气。 夏侯宸见夏侯均不签文书,又命人拿来一道圣旨,直接丢到夏侯均面前,上面明确写道,两人忤逆悖~伦,依照律法叶青樱执行获刑,夏侯均污泥悖论被发配边疆,终其一生劳役,不准归京。 “两条路你自己选,发生了这样的事,即便是母后在,也保不住你!” 夏侯均看着因为羞愤瑟瑟发抖的叶青樱,无论他如何挣扎,两个人却是做出悖伦之事,即便母后在也是无济于事。 不忍叶青樱受火刑,更不忍她被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对于她来说犹如凌迟。他为了保全叶青樱,王位又算什么? 提起笔,在文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手押。 接过文书,夏侯宸带着人走出凤栖宫,他想罢黜叶青樱的皇后之位,将她打入冷宫,不过还是有些忌惮叶渊,毕竟他镇守初云,掌握着一部分兵权,先将齐王除去,一切慢慢来。 殿内,两人悉悉索索穿上衣衫,身上还残留着欢爱印记,一切却已经不同了。 叶青樱吓得魂飞魄散,脸色苍白,慌乱的衣衫不整,手一直在发抖。 夏侯均要比他更冷静些,“青樱,你别怕,我会想办法再回来的。” 叶青樱仿若找到了情绪宣泄的出口,抱着他的腰肢,痛哭起来,懊恼悔恨羞愤交织在一起。 即便她说出也是晚了,皇上早就设好了局等着他们往里跳,她们被情欲冲昏了头,什么都不顾忌,才会有如今报应,若是听母后的话,就不会如此难堪,难以见人。 夏侯均安慰叶青樱,却也恼怒夏侯宸设局,愤恨的他直接冲出寝殿。 被夏侯宸的人直接围住,他双拳难敌四手,被打晕背了出去,宫外已经准备了马车,连夜将他送出京城。 另一边,瑶华殿内,叶昭华一直心绪不宁,有探子来报说,江兖带着秦玉拂离开皇宫,并未向她禀告。 探子禀告江兖回宫去见了皇上,却并没有见到秦玉拂回宫,叶昭华心里担心,命人去了漪澜苑,发现秦玉拂并未回宫。 传江兖入宫,得知江兖不在京城,更加让她心神不宁,夜已经深了,无法入睡。 夏侯宸离开凤栖宫,命人将太后的眼线给除掉,经过今夜,太后想要找回齐王,恐怕很难了,念及手足之情,没有杀他已经是最大的慈悲了。 入夜,阴冷,秦玉拂被关押在破旧的暗室内,裴绍翊已经去见了季名扬,既然知道初云公主的下落,他打算明日去找萧琅。 裴绍翊依然对秦玉拂满心的怀疑,秦玉拂知道很多只有她和云梦霓之间才知道的事,秦玉拂一口咬定是初云公主告知她的。 如果不是那张脸,还记得云梦霓天真模样,真有一种错觉,秦玉拂就是云梦霓,他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零落星光隐退,黎明前的夜也是最暗的,也是人最困顿的时候。 外面有人急切的敲门,“快!外面有人闯了进来,快躲避起来!” 狡兔三窟,他们有很多个藏身地点,裴绍翊决定带着人在暮霭的隐蔽下撤离。 有人看着秦玉拂,“这个女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带着她逃离只会增加风险。 秦玉拂也想着,不论是萧琅还是你江兖的人,对于她来说都没有危险,“裴大哥,不如你们将我放了,我发誓绝对不会说你们的下落!” “不能放!这个女人若是将咱们的事情说出去,兄弟们会有危险。” 裴绍翊看着秦玉拂,除了她的神秘,还是有一丝价值,可以和萧琅谈条件,只是与兄弟的性命相比,他还是选择兄弟。 毕竟多年的兄弟,和一个素不相干的女人,季名扬说她是让人钦佩的女人,直觉告诉他不该杀秦玉拂。 一掌触不及防,打在了秦玉拂的后颈,秦玉拂整个人晕了过去。 “还是留她一命!她又不知咱们的行踪,没有什么可告密的。”裴绍翊道。 “快!来不及了,赶快撤离!” 裴绍翊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秦玉拂,想着白日里,她是故意接近,并不是救了江兖。 若非她舍身,一时间青云卫不能够脱身,如果是绣衣使来到这里,她就安全了。 “咱们走!”裴绍翊道。 第五十八章 逃生 须臾,萧琅来到民居,此处修有密道,周遭是破败的储物库房,很隐蔽。 一脚出踹开门,发现秦玉拂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身上还是热的,看痕迹人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萧琅将秦玉拂抱起,想要带走,有人背着易寒冲外面走了进来,“她还不能走!” 萧琅很担心秦玉拂,“难道要将她留在这里?” 易寒要比萧琅更心疼秦玉拂,“先将她唤醒!” 萧琅取了药瓶出来,打开木塞,一股馨香传入鼻息,秦玉拂嘤咛醒来,脖颈疼痛麻木的厉害。 秦玉拂没想到来救她的是易寒与萧琅,眸中欣喜,却也有些担心。 “师父,萧将军,玉拂已经将初云公主的下落告知裴绍翊,很多事情初云公主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将军可以说公主与我是好姐妹,是最近才失忆的。” 秦玉拂相信,裴绍翊应该会相信云梦霓的身份,毕竟那身子是如假包换的初云公主。 易寒的身子依然虚弱,为了找寻秦玉拂几乎一夜都没有好好休息。 他意识到秦玉拂说了什么?是初云公主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说了什么?” 秦玉拂不想解释,她更加担心青云卫与萧琅的关系,还有一件事她必须提醒他。 “还有一件事,拂儿迷迷糊糊的听到,成王有谋反之心,将军若是可以取得青云卫的信任,便可成事。” 两个人都用着疑惑的瞳眸看着她,萧琅更是扶着她的双肩,“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秦玉拂看着萧琅,她只是想帮他,为了不让萧琅怀疑她,秦玉拂决定说出萧琅的身份。 泪眼婆娑的看着萧琅刚毅的一张脸,泪水却止不住的低落,动情道:“一个人的容貌再怎么变,那双眼,那颗心是怎么也不能够变得,那已经是深入骨髓的记忆,溟哥哥,从见你的第一眼,拂儿便知道是你。” 萧琅心神皆震,他易了容貌,可以瞒过任何人,却没能够瞒过她,想着在花园内她那无助痛苦的眼神。 原来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萧琅紧紧的抱着秦玉拂,他归来自然是报仇的,以秦玉拂的聪慧并不难猜到,心里对秦玉拂的话没有半分怀疑。 易寒见萧琅抱着秦玉拂,两个人一副深情模样,整个心仿若有什么东西从心口剥离开来,很痛。 易寒本就虚弱的身子,几乎是不堪重负,想着萧琅与秦玉拂是青梅竹马,又曾海誓山盟,秦玉拂从来就没有避讳过,她对夏侯溟的爱。 他不过是她挂名的师父,秦玉拂不过是他赖上门的徒弟,不过如此。 易寒的心很冷静,“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能够找到这里,相信江兖也能够找到这里。” 秦玉拂出离萧琅的怀抱,敛了眸中泪痕,“溟哥哥,师父,你们赶快离开,拂儿还不能走,若是将人救走了,将军府就和青云卫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萧琅知道秦玉拂对她的深情,更加舍不得将秦玉拂留在这里,“不如换一个地方,这里太过隐蔽,万一江兖找不到,拂儿岂不要受苦!” 这也是易寒所担心的,并不是他狠心,不关心秦玉拂,一切是大局考虑。 “江兖没有那般笨,一定能够找到。” 秦玉拂想着她也需要说出一些实际的东西,才能够瞒过皇上和江兖,“溟哥哥,拂儿肯要说出初云公主还在世的消息,若是裴绍翊与初云公主相见,为了保住将军府,请将初云公主送出京城。” 萧琅知道秦玉拂的用意,也是为了保全自己,“好!你要保重!” 秦玉拂又看向易寒,“师父,裴绍翊与季名扬是认识的,若是今日季名扬前去,便是代表青云卫。” 易寒是越来越看不明白秦玉拂,似乎一切事情的走向她都明了,“此地很隐蔽,我会故意留下线索。” 秦玉拂被封了穴道,易寒与萧琅将密室内重新布局,佯装成他们从未来过的样子。 不是他们狠心,秦玉拂被青云卫掠走,人是从江兖手中弄丢的,若是从将军府找到,无异于引火烧身。 江兖带着人暗中搜寻,在一片居民区内,周遭是被遗弃的废弃宅院,曾经是官员抄没之后遗弃的废旧宅院,十几年来没人居住。 后来变成了乞丐的聚居区,附近垃圾成堆,到处可以见到三五成群的乞丐,街边经常有死了也没人收尸,弥散着淡淡的尸腐气味,依靠气味是完全行不通的。 这里曾经派人逐一排查乞丐的身份,青云卫也不可能藏在这里,不过听附近的人说夜里偶尔听到犬吠声。 此时想想,这一片区域却是有些可疑,命人四处翻找,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到。 不觉天边晨曦初绽,江兖发现附近有搜寻的痕迹,最后在一处灶台下的一道暗室内,找到了秦玉拂。 秦玉拂被人封了穴道,倒在地上,江兖伸出手直接解开她的穴道。 秦玉拂迷蒙的睁开眼,见江兖眉目阴沉的看着她,却隐含着一丝担忧。 秦玉拂害怕江兖追究,先下手为强,只是微怔,瞬间扑倒了过去,哭的梨花带雨。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江兖面对秦玉拂突然的哭泣,难得的有些无措,她也是为了救自己,肩上还有肩伤。 一手扶着她的肩膀,一手扯落她头上的杂草,见她灰头土脸的,虽然还是生硬,语气放缓了几分。 “你不疼吗?” 秦玉拂听到她第一次说出关心之语,方才捂着肩上的伤,“已经不疼了,我以为我会死!” 江兖凝眉看她,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不信她有能力逃过青云卫的盘查,“他们为何不杀你!” “他们问我初云公主的下落,为何会引鸟雀,我根本就不知道初云公主长得什么样子?要如何回答?至于那音律也是师父的师父曾经游历初云,意外所得,师父说这首曲子最适合女子,哪里知道会引出这么多麻烦事情来。” 江兖半信半疑,帮着她整理凌乱的衣衫,语气很低,“既然他们不杀你,可有话留下来。” “有,她们说绣衣使要找的东西他们已经找到了,别浪费心思去找。他们怀疑初云公主被你们藏了起来,如果绣衣使敢伤害初云公主,便让扶风不得安宁。” 秦玉拂说的与夏侯宸的猜测如出一辙,她一个深闺的女子,若非青云卫说,她又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见她灰头土脸,命人准备一身干净一点的女装,让她换上,再去准备一辆马车,要带她回宫复命。 秦玉拂又惊又吓又饿,腿脚都有些软,江兖抱着她坐上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 秦玉拂与江兖对面坐着,秦玉拂昨日在将军府就没怎么吃东西,腹中轰鸣,不过她已经习惯了,在天牢内,一饿就是几日。 谁知,江兖递了一个草纸包过来,早就听到她腹中轰鸣。 秦玉拂见他没说话,接过草纸包,缓缓打开,竟然是肉包子。 秦玉拂难以置信的看着江兖,江兖知道她在看着自己,没有太首,“我担心一会见了皇上,你没力气说话。” 秦玉拂就知道她没有这般好心,她早就饿了,白白的肉包子还热着,只拿了一个,将另外一个递到江兖面前。 “江大人,应该也没有吃东西。” 习武之人三五日不吃东西也是无碍的,却知道她是好意,接过放到一旁。 不过心中尚有疑问不明,“齐王妃为何会为江兖挡上那一剑?” 秦玉拂就是想让他误会,才不会怀疑她的意图,“那种情况,秦玉拂自然当江大人为守护,若是江大人出了事,秦玉拂的性命也便堪忧,秦玉拂身上穿着护甲,即便中剑也不会丧命。” 原来她是怕自己没命,结果变成自投罗网,御花园的事情也是,将齐王引进了皇宫,好心办坏事,愚蠢的女人。 她知道的太多,皇上会不会杀人灭口?她才刚刚死里逃生。 “一会儿进了宫,你还是回漪澜苑,江某去向皇上复命!” 江兖进宫之后,皇上还在上朝,亲自将人送回漪澜苑,叮嘱秦玉拂在宫里说话要万分小心,太后若是问起,就说是在丞相府留宿一夜。 桑青见着秦玉拂同江兖出宫,竟是离开一夜未归,心里面担忧一夜没有睡。 见秦玉拂安然回来,“小姐,您这是去了哪里?太后昨日还命人打听小姐的去向?” “不过是在丞相府住了一夜。”秦玉拂还记得江兖的叮嘱。 “那为何不带上桑青,桑青早就不愿在这宫里。” 秦玉拂也想出去,可是她还没有拿到齐王的休书,还不知昨夜宫中也发生了变故,齐王已经被皇上送出京城。 “别急,很快咱们就会出宫的。” 御书房内,夏侯宸下朝之后听说江兖回来了,并且带了秦玉拂回宫。 江兖身色恭敬上前,“属下参见皇上!” 夏侯宸见他没有带秦玉拂前来复命,竟然能够在青云卫的手下活命,“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回皇上,属下找到那女子是她被人打晕,囚禁在暗室内,她说青云卫找到皇上想要的东西,认为初云公主在皇上手中,如果胆敢伤害初云公主,便让扶风不得安宁。” 夏侯宸冷漠勾唇,“好大的口气,朕能够灭了初云,害怕小小的青云卫!” 第五十九章 相认 瑶华殿内,叶昭华用过早膳,听闻众妃嫔前来请安,叶昭华昨夜睡得不好,心情不舒,看着那些妃嫔就心烦,命常嬷嬷将人都打发了。 却发现皇后叶青樱并未前来瑶华殿请安,寻常的日子叶青樱只要不是生病,几乎都会前来瑶华殿向太后请安。 “常嬷嬷,你去凤栖宫看一看,皇后可是身子不舒服。” 常嬷嬷应下,却是还有一件事觉得奇怪,“娘娘,还有一件事,寻常留在长兴宫的眼线都会传消息前来,今晨还未有消息传来!” 叶昭华凤眸凛然,难道是被齐王发现杀人灭口了,心中一直不安,秦玉拂出宫一夜未回,皇后未来晨昏定省,昨夜似乎很不寻常,心中中觉得不安。 “常嬷嬷,去被銮驾,哀家要亲自去凤栖宫!” 凤栖宫内的婢女均被提前做了手脚,并不知昨夜之事。 一早上起榻,采薇进了寝殿见着叶青樱披头散发的坐在殿中,一言不语,榻上凌乱不堪。 采薇小心翼翼的将榻上的床榻收拾整齐,见着榻上秽物,难道是昨夜皇上曾经来过,看来娘娘想要怀上龙肆有希望了。 见叶青樱依然神色呆滞,扶着叶青樱坐下,细致的为她梳妆,“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良久,叶青樱才回过神来,“采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本宫,就说本宫病了。” “是!” 叶青樱没想道她与夏侯均之间的恩爱如此短暂,很透了夏侯宸,将两人捉奸在床,还将夏侯均赶出京城,终其一生不得入京。 夏侯宸冷血无情,即便不爱也不愿意成全她们一对有情人,让他闭门思过,与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叶青樱将自己关在寝殿内,执迷不悟的她认为自己没有错,将一切过错都归咎在夏侯宸的身上。 心中苦闷不堪,命采薇去取些酒来,原本尚存的羞耻心,也被仇恨烧的精光。 采薇听闻太后前来,忙不迭上前见礼,常嬷嬷见采薇,打听叶青樱是否病了。 采薇也觉得不对劲,冲着常嬷嬷道:“昨夜奴婢们都睡得很沉,皇上好似来过,皇后侍寝了,可是娘娘心情并不好,在殿中喝着闷酒,皇后从前很少饮酒的。” 叶昭华听采薇如此说,夏侯均那是逼着她都不愿意来,侍寝就更不可能,难道是齐王来过,一时怒火中烧。 “采薇,将所有人都关在殿外,没有哀家命令不准打扰,常嬷嬷随哀家进殿。” 叶昭华带着常嬷嬷入殿,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叶青樱爬在案几旁,杯盏横斜,是喝了很多酒。 殿中已经被打扫过,叶昭华想验证自己的猜测,命常嬷嬷撕开叶青樱衣领,见那颈间还留着昨夜暧昧印记。 果不其然,昨夜前来的那里是皇上,分明是齐王,否则探子也不会无故失踪,若不是做了手脚,采薇不会连皇上是否到来都不清楚。 愤怒的叶昭华一巴掌打在叶青樱的脸上,火辣灼热,叶青樱的酒意减轻几分,醉眼朦胧的看着满面愠怒的叶昭华。 哭诉道:“母后,皇上他将齐王赶出京城,青樱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 叶昭华拉着她衣领,阴冷的眸光看她,“你说清楚!什么叫皇上把齐王送走了!” “夏侯宸就是个混蛋!她设了局抓我们,青樱和齐王原本就是一对,她就是不爱也不成全我们!” 叶昭华又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个混账!竟然做出如此有悖伦常之事,竟然还不知悔改!” 叶青樱跪在地上神情痛苦,捂着渗血的唇角,“母后,请赐青樱一死吧!没有了齐王青樱也不想活了。” 叶昭华怨怒眸光看她,恨铁不成钢,真想赐她一根白绫,一了百了。 一个深宫寂寞,一个血气方刚,日日防着还是出事了。 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当初拆散他们,也不会照成如今的局面。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皇上没有将此事声张,也是觉得羞耻,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常嬷嬷,同哀家去御书房!” 夏侯宸正在处理公务,他应算是一个勤政的皇帝,却不是一个得民心的好皇帝,就凭一意孤行对初云用兵,致国力空虚,当然这与叶家的掌控不如关系。 应该说是她的舅舅叶渊,一直怀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在两国之间制造了太多仇怨。 听宦侍禀告太后求见,太后的眼线也遍布后宫,想必此时应该已经去过凤栖宫。 夏侯宸见着母亲从殿外走进来,眸中云翳掩月,神色极为难看。 夏侯宸起身道:“儿臣见过母后!” 叶昭华唇瓣微颤,冷哼一声,“哀家承受不起!哀家前来是要问你齐王在那里?皇上将你的亲弟弟送去哪里?” 夏侯宸将夏侯均亲手签下的文书从案几上拿起递了过去,“母亲见了就会明了!” 叶昭华见上面儿子亲手的笔记,齐王被生生的赶出京城贬为庶民,永不得回京。分明是皇上做局,齐王是有多屈辱才被迫签下文书。 愤怒的叶昭华将文书撕得粉碎,直接丢在夏侯宸的脸上,浑身起的抖如筛糠。 “你竟然害你的亲弟弟和你的妻子?你还是个皇帝,哀家真是瞎了眼会扶植你上位。” 夏侯宸没有动,毕竟叶昭华是他的母亲,即便打他也不会动。 只是眉目愈发的阴冷几分,“朕都是跟母后和舅舅学的,你们当初害父皇的时候,岂会想到会有今日。” 叶昭华一时竟无言以对,“真是报应!哀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逆子!” 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想再多言,夏侯宸冷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另一边,将军府内,萧琅回到府中,见云梦霓在院中苦练琴曲,是萧琅特别叮嘱过必须学会的。 只是没有弹奏音律,怕引来鸟雀,给将军府带来麻烦。 见萧琅下朝归来忙不迭起身道:“云儿见过将军!” “云儿,秦玉拂已经引出青云卫的下落,你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不如就佯装失忆,必须咬定你与秦玉拂是好姐妹。” 云梦霓正想反驳,不过转念又想,秦玉拂才是真正的云梦霓,有很多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恰恰是勤秦玉拂知晓的,也便是她的劣势。 深知青云卫对萧琅的重要,也便乖巧应道:“云儿知道了,云儿与齐王妃是好姐妹,是在初云国灭国时受到惊吓,从前的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看来是一直轻看她,云梦霓也是个心思玲珑的女子,“云儿,你一旦与裴绍翊相认,为了保住将军府,萧琅必须将你送走。” 云梦霓心有不甘,自重生以来,一直被困在将军府内,她很想去见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一面,却一切都是奢望。 云梦霓向萧琅求情道:“将军,可否准许云儿在离开前出去走一趟。” “不可以!” 被萧琅果断拒绝,如此非常时期,是断然不能够出现任何纰漏,这也是云梦霓的一个遗憾。 另一边,裴绍翊乔装之后,跟着季名扬来到将军府,躲在暗处,季名扬向管家递了帖子,求见易寒。 易寒正在养病,听到管家禀告,命管家直接将人带入书房,再去通知将军。 易寒换了一身玄色的衣衫,他的身子尚未恢复,昨夜又折腾一夜,又不放心萧琅处理此事, 既然季名扬是来见她的,他在只是从旁看着也好。 书房离他的卧房并不远,易寒刚刚坐下,便听到管家道:“先生,季名扬求见。” “进来吧!” 季名扬听到易寒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推了门走进去,见易寒脸色有些苍白。 “季名扬见过易先生,先生可是病了?” “无妨事,只是染了些风寒。名扬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季名扬觉得有些冒昧,不过受人所托,虽然是初云的人,他虽然是个文人,为了朋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这也许就是裴绍翊相信他的缘由。 “先生,名扬的一位朋友,他说要找的人就在将军府中。” 易寒自然知道季名扬口中说的是裴绍翊,应是躲在暗处,“你的朋友很快就会看到。” 萧琅得知季名扬前来,与秦玉拂所说的一般无二,这一次能够见到青云卫,秦玉拂功不可没。 如今她应该已经被江兖救下,可惜他有仇怨要报,有大业要完成,他要铲除叶家为父皇报仇,不能够顾及儿女私情。 萧琅带着云梦霓前去书房,命她换上初云国的宫装,手中捧了金丝楠木的锦盒,里面便是初云国的传国玉玺。 并下令府中的护卫,见到裴绍翊,不准惊扰更不准交手,就当没有见到。 裴绍翊对将军府的布局不太清楚,不敢乱闯,隐匿在前往书房的去路,看着季名扬进了书房,他对萧琅并不熟悉,或许骨之子一直将初云国的人当做仇人。 萧琅带着云梦霓前往书房,云梦霓心情更是忐忑不安,毕竟她从没有见过青云卫。 她也是在重生后,才知道秦玉拂背后还有这一份力量,难道这才是前世萧琅不愿费后的原因,因此这份力量她一定要抓住。 暗处,裴绍翊见着远处走来的明黄色身影,一身初云国的宫装,那熟悉的容貌,自及笄大典上一面,那抹身影便烙刻在心底,永远也不会磨灭。 裴绍翊冲暗处走了出来,他已经找了她许久,迫不及待的想要带她离开。 裴绍翊殷切眸光,对上云梦霓有些慌张的眼眸唤道:“公主!你不认识裴大哥了吗?” 第六十章 正妻 云梦霓上下打量面前陌生的男子,就是萧琅口中的青云卫,云梦霓只知道面前男子的名字叫裴绍翊。 “你是裴大哥?”带着疑问的瞳眸看她。 裴绍翊已经冲到两人面前,云梦霓的容貌没有变,只是那眸中太多的疏离,瞬间竖起警戒,难道眼前的女子是人假扮的。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假扮初云公主?”裴绍翊质问道。 萧琅一直没说话,见裴绍翊产生怀疑,“不要误会?萧琅救下公主时,正逢乱战公主受了惊吓,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难道你连裴大哥都不记得了,那你可还记得璟儿!” 云梦霓看了一眼萧琅,她并不知道璟儿是何人? “是你尚在襁褓中的弟弟!”萧琅道。 云梦霓眸中哀伤,“云儿只记得被父皇藏了起来,后来逃了出来,被萧将军所救,受了惊吓也无法接受国破家亡的痛苦,落下了病根,许多都不记得了,云儿也害怕有一天连自己是何人都不记得了。” 裴绍翊原本将信将疑,秦玉拂说过她所知均是从云梦霓口中得知,见云梦霓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不过芳华十七岁,去年还是万千宠与一身的初云公主,如今国破家亡,如何能够承受那样的痛苦。 萧琅见裴绍翊眸中动容,向云梦霓示意,云梦霓看着手中的楠木盒子。 “裴大哥,昨日将军在暗室内见到了秦姐姐,她说今日裴大哥回来,刚刚管家说季先生来了,将军就猜到裴大哥一定到了,是时候将东西拿出来。” 云梦霓将怀中的锦盒,悄悄掀开一线,蟠龙青玉玉玺,初云国的玉玺便是打开初云宝藏的钥匙,凤家便是世代守护宝藏的家族,这一代守护的家主正是他的舅舅凤千钧。 云梦霓手中拿着初云国的玉玺,裴绍翊心里没有任何怀疑,直接跪在地上,“裴绍翊见过公主。” 云梦霓忙不迭躬下身子,一只手上前去扶起他,“裴大哥,如今国破家亡,难得裴大哥还肯认我这个公主。”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裴绍翊见她哭,心间便软了下来,从地上起身,“公主,从今而后,裴绍翊一定会护公主周全,这就带公主离开。” 却是被萧琅拦在身前,“你不能带她走!” 虽然萧琅救了云梦霓,却也是初云荼毒初云子民,踏破云都,“就知道你们扶风国的人不怀好意!” 云梦霓见裴绍翊盛怒,还记得萧琅的叮嘱过的话,有些话从她的口里说出来更有力度。 “裴大哥,云儿已经是萧将军的夫人,我们已经成婚了。” 裴绍翊脸色青白,“什么?公主竟然嫁给了扶风人?扶风的军队踏平初云国的国土,公主如此皇上在天之灵岂会安息!” 云梦霓面对裴绍翊的质问,解释道:“裴大哥,将军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踏破云都的是大将军叶渊,不是我夫君!” 听到云梦霓口中提到夫君二字,裴绍翊的心更是失望,半年多来将初云和扶风几乎都找遍了,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萧琅见裴绍翊眸中的失落,不难看出面前的男子,对初云公主有着别样的心思。 青云卫的主力都在中州成王的地盘,难怪成王回去建安。恩师阮豫章已经将势力撤回京城,隐藏在暗中,一切只差一个时机。 要想得民心,名正言顺的为父皇报仇,成王就是一个时机,同样可以向青云卫证明,他与扶风国的皇帝根本就是仇人。 他不信裴绍翊不想为初云国报仇,他们可是有着相同的敌人,初云公主又是他的妻子,云梦霓再规劝,一切足以让青云卫帮他。 季名扬也在书房内,萧琅疑心很重,并不相信季名扬,不过易寒说人是拂儿推荐的,季名扬人还是不错的,一定要想办法将他拉近只觉得阵营中。 “有什么话还是去书房,毕竟隔墙有耳,皇上可是一直在搜寻两位的下落。” 裴绍翊也想知道萧琅究竟哪里不同?竟然让初云的公主爱上自己的杀父仇人,难道就只为因为萧琅救了她? “前面带路吧!” 对于事情一切的进展,萧琅很满意,这都要感谢秦玉拂,同样易寒也在书房内,有秦玉拂那样的红颜知己,还有足智多谋的好兄弟,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拦他。 另一边,秦玉拂回到漪澜苑,江兖命她安心的待在漪澜苑,不要乱走。 她的肩上的伤有护甲防身,虽然没有伤及皮肉,却伤及筋骨,裴绍翊的剑初云国无人能敌,也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否者父皇也不会将青云卫交给他。 凤家世代忠良,裴绍翊也有凤家的血脉,若是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或许父皇会将自己指给她,也便不会遇到萧琅。 江兖在马车内还送给她一瓶跌打药,说她伤了筋骨,涂上三日即可愈。 肩膀依然很痛,桑青轻柔的为她涂药,“小姐这是怎么了?这大伤小伤就没消停过。” 听到桑青的担忧,那是因为她一直没有安分过,一直在挣扎求生,不过嗅着刺鼻的中药味,江兖送的药不及师父赠送的玉露,有着淡淡的幽香。 看着退下来的暗器和护甲,“不知师父的身子可好些了,可惜师父送的千里目在混战中弄丢了。” 殿外,太后派了浅碧前来,看秦玉拂有没有回府,如今齐王离开的消息一直封锁着。 王家变成了叶昭华必须抓住的势力,命浅碧来看她,浅碧见秦玉拂。 “奴婢见过齐王妃,昨夜王妃一夜未归,太后甚是担忧,命奴婢前来探望。” 她擅自出宫,太后必然是着急,害怕她会再次逃婚,既然齐王已经答应给她休书,不用逃婚,只要安心等休书便是。 还记得江兖的叮嘱,“秦玉拂谢太后抬爱!劳烦告知太后,昨夜是回了丞相府。” 浅碧笑道:“浅碧自会向太后禀告!不过太后病了,若是齐王妃有心,还是多到瑶华殿走动!” 太后病了?浅碧看似提点的话,究竟有何深意?秦玉拂心中揣测。 盈盈浅笑道:“这是自然!” 浅碧离开漪澜苑,秦玉拂倒了一杯冷茶,被桑青拦下,“小姐,怎么喝起冷茶来,又苦又涩!” 她也不知道为何竟然也喜欢喝起苦茶来,也许可以提神吧! 思索着太后派浅碧来的目的,如今已是午后,已经过了探病的时辰,太后让她多去瑶华殿多走动,难道洞悉了齐王的目的? 上一次她病了,太后可是送了千年的何首乌,“桑青,咱们行李里可备有补品!” “有,不过不是上品,不及那千年的何首乌!” “有就可以,太后可不在乎这些。” 明日一早她要去瑶华殿晨昏定醒,不过想起后宫的那些妃嫔,“再配上名贵些的盒子!” 将军府内,入夜的天际暗星点点,夜风缓窒,空气中弥散着湿筹,天气愈发的阴冷起来。 萧琅已经将裴绍翊打发了,与易寒商议过对策,裴绍翊会带着人赶回中州鼓动成王起事。 为了确保将军府的安危和云梦霓的安全,明日一早,就会将她送出京城,找一隐蔽之处,安心静养。 踏着夜雾,萧琅回到凤引轩,云梦霓沐浴更衣,一身轻薄的纱衣,画了别致的妆容,等着萧琅前来。 还命绿芜准备了酒菜,“将军,明日云儿就要离开了,与将军小酌几杯,以做鉴别酒,不知何时才能够在与君重逢。” 萧琅坐了下来,取了酒杯斟满,“拂儿放心,要不了多久,就可以成事!到时候云儿便是扶风的皇后。” 云梦霓喝了两杯酒,脸色微醺,听着萧琅的话,整个身子攀了上去,“将军,既然以夫妻相称,为何这么久将军都不碰云儿,难道将军不喜欢云儿。” 萧琅心里面喜欢的是秦玉拂,从很久以前开始,虽然其中有误会,但是秦玉拂为他做的,他都记得。 “云儿,萧琅只是怕委屈了你,想将最美的日子,留在大婚之夜,萧琅会昭告天下,娶你为妻!” 前世云梦霓便是从正门明媒正娶,成为扶风国的皇后,可是她现在等不及了,她能够感觉到秦玉拂在萧琅心里的位子比她重。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都可以亲亲我我,她不在的日子里,她不确定萧琅夺得江山之后,那个皇后还有她的位子。 云梦霓伸手解开了身上的薄纱,只留亵衣,美好的一切尽显在眼前,火热的樱唇已经吻上他的脸颊。 她如此不知廉耻的勾引,就不怕他不会无动于衷,“将军,云儿想要今夜就将自己交给将军。将军若是不愿,便是不爱云儿,宁可同青云卫离开,回云都!” 萧琅并不是不近女色,他成大事之后,为了初云的宝藏必然是要娶云梦霓的,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 他若当了皇上,后宫里势必会有秦玉拂的位子,声音变得很温柔,将她的身子保住,附在她的耳畔轻声道:“萧琅怎么会不爱云儿,只是因为太爱,才会珍惜。” 云梦霓见萧琅已经有些主动,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着他的女人,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若是能够怀有他的孩子,想甩掉她都难。 主动递上樱唇,整个身子也攀附上去,云梦霓如此热情而主动,他是一个男子,拦腰将云梦霓抱起,朝着床榻而去。 烛光摇曳,帘缦轻舞,红绡帐暖,一夜旖旎! 第六十一章 囚禁 易寒看着萧琅离开,终于解决了青云为的事,裴绍翊已经答应回中州,同舅舅风千钧商议,帮助萧琅成事。 一切都是看在云梦霓的身份上,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云梦霓不肯跟裴绍翊回去,萧琅已经答应帮助他们复国,找到失散的皇子,成为扶风的附属国,大事得成会立云梦霓为扶风国的皇后。 这一切都要归功与秦玉拂,秦玉拂身上有很多秘密,是易寒想要了解的。只是秦玉拂不愿说,易寒没也便没有去逼迫她。 秦玉拂从未隐瞒她心中所爱是萧琅,萧琅是他的好兄弟,心中是即痛苦也有涩然,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伸手覆上脸上银色的面具,他这般丑陋的人,一个不知道何时就会因为蛊毒发作而死,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该奢望什么?却可以站在她身后,默默的守护,为她谋一个长久的幸福。 易寒身子尚未恢复,长夜漫漫,辗转反侧,心里担心在宫中的秦玉拂,毕竟她的婚约还没有解除。 齐王就是一个变数,与皇后叶青樱的关系一直拎不清,夏侯宸对此绝对不会做事不管,为了预防夜长梦多,秦玉拂一定要尽快拿到休书方是。 听得窗边有响动,是信鸽的咕咕声,易寒撑着身子下了榻,打开窗子一阵夜风袭来,易寒掩不住轻咳两声。 旋即关了窗子,将信鸽抓在手中,将绑在鸽子上的竹筒解开。 将里面的纸条展开,上面说皇宫异动,齐王昨夜失踪,易寒心下一惊,昨夜她和萧琅都在彻夜搜寻秦玉拂的下落,齐王此时失踪,难道夏侯宸已经出手了? 眉间的担忧更加浓郁几分,定要将消息告知宫中的秦玉拂,以做出应对之法。 拿起笔墨在纸条上写下一行字,重新卷好放入竹筒,希望秦玉拂看到后,能够有所警觉。 灯儿半昏,月儿为未明,清冷如许的天际,疏疏淡淡的寥寥星辰。 云梦霓缓缓睁开眼眸,见着榻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萧琅进宫上朝去了,见她睡的香沉淀并未吵醒她。 初为人妇,两*间依然传来痛楚,心间溢满柔情,昨夜两人恩爱非常,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就不信秦玉拂何意抢了她皇后的位子。 绿芜守在榻前,见云梦霓已经醒了,忙不迭上前,“夫人,将军如今上朝去了,命奴婢伺候夫人沐浴更衣,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带着小姐离开将军府。” 没想到绿芜这丫头还是蛮乖巧的,竟然知道改了称呼,如今她才是萧琅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 至于沐浴更衣,她身上还残留着他的气味,她才不要沐浴,也许能够怀上他的孩子,她皇后的位子就更加的稳妥了。 “不,绿芜帮我梳妆吧!” 已是深秋,外面很冷,云梦霓不用勾引萧琅,也便传的厚实些,外间又披了银狐裘。 绿芜搀扶着云梦霓上了马车,马车内的琉璃灯盏将马车内照得通明。 马车驶出将军府,天色也渐渐亮了,云梦霓很想看一眼丞相府,命护卫在丞相府们留稍作停留。 看着紧闭的丞相府,既熟悉又陌生,一直停留在多年的记忆里,父亲如今上朝去了,可是母亲应该已经起了。 前世是她害了秦家,她很想见见自己的母亲,从前只能够在梦中相见,如今只隔着一道朱门。 “停车!” 云梦霓忍着痛楚,拼命的拍着朱红的大门,“开门啊!快开门啊!我要见丞相夫人!” 护卫见云梦霓大喊大叫,生怕引起周遭人的注目,只能够封了她的穴道,将她抱上马车。 将军府执勤的护卫听到门外有人哭喊,一大早真是晦气,打开门见门口一个人也没有,揉揉眼,“难道是耳朵听错了!” 马车上,云梦霓清醒的很,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怜她就要出离京城,竟是不能与父亲母亲见上一面。 她一定会再回到京城的,到时候她就是扶风国的皇后,外祖翁一直希望他嫁给齐王,秦王两家都是皇亲国戚,她一定会让秦家因她而荣光,而不是那个只会闯祸,假冒的秦家嫡女。 可恨前世竟然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再相见,她已经不会是只能够被困在将军府的初云公主,她定会想尽办法弄死她,以报前世夺爱只恨,杀身之仇。 漪澜苑内,秦玉拂起榻沐浴更衣,一直就觉得今日院子里很安静,江兖似乎昨夜并未回到漪澜苑的偏殿。 青云卫已经出现,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皇上也不会让堂堂的绣衣使,守着一个女人。 一边梳妆,一边问道:“桑青,绣衣使可都撤了出去。” 没有绣衣使,桑青倒是觉得蛮自在的,“嗯,江大人昨夜也没有回来,估计皇上派了任务。” 江兖皇上的爪牙,除了会欺负百姓,抓捕官员,便是追捕青云卫的下落,从此不见,眼前也清净了。 “如此甚好!” “桑青也是这样认为,皇上派了几名护卫来,却怎么也不觉得安全,小姐,不如将元脩叫过来保护,自己人也踏实些。” 云梦霓掩口轻笑,桑青那里是不安心,“还说你不喜欢元脩,巴不得每日在一起。” “小姐,您就只会调戏奴婢!” 两人笑闹,秦玉拂心情尚好,如今她在宫里待不了几日,也犯不着同太后张嘴,齐王既然答应给她休书,她只要安心等便是。 还有一件事,是秦玉拂很挂心的,她只知道福德海是萧琅在公里的眼线,已经过了一日,还不知道将军府的计划成功与否?萧琅有没有见到裴绍翊。 “桑青,见过太后之后,去见一趟福德海,帮我稍一间物件给她。” 桑青似乎想起一件事,“小姐,奴婢见江大人没有回漪澜苑,便悄悄的去了偏殿,发现殿中突然多了一件奇怪的物什。 “是何物?” 桑青匆匆忙忙的奔到偏殿,将物件拿了进来,秦玉拂见着桑青手中物什,不是师父送给她的千里目。 “小姐,见多识广可知此物是何来历?” “是千里目!是用来看星辰的。” 秦玉拂明明记得那物件被丢弃在巷道内,难道昨夜江兖有来过漪澜苑,为何不当着面拿给她,而是悄悄的送回来?任务结束了,便没有了见面的意义,他应该早就厌烦了。 手中拿着千里目细致摸索着,这可是她向师父讨要的宝贝,可别再弄丢了! 桑青不觉得那像物件有什么好的,“小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瑶华殿!” 秦玉拂坐上马车,桑青手中抱着精美的礼盒,里面是上等的雪莲。 “小姐,咱们还是晚些去最好,就不用见那些后宫的妃子,刁难小姐,枉费小姐连夜缝制香囊。” 秦玉拂知道桑青是在可怜她,她也不喜欢那些女人,她在后宫也待不上几日,也不常见。 “有太后在,她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常嬷嬷已经等在殿外,宫里面的嫔妃都被打发了,并且下了旨意,免了宫妃的晨昏定省。 这让秦玉拂觉得蹊跷,向常嬷嬷打探道:“太后怎么会突然病了?” 常嬷嬷道:“是受了风寒,引起故疾,御医说需要将养些日子。” 秦玉拂笑着颔首,跟着常嬷嬷进了瑶华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够见招拆招。 秦玉拂敛起步履,来到殿中,寝殿之内沉静的熏香气息缭绕,如水一般蔓延开来。 见凤榻上叶昭华一身常服,头上带了抹额,看上去似乎真的病了。 “臣女见过太后,不知身子可好些了。”双手将礼盒送上。 一旁浅碧将锦盒接了过去,叶昭华见着秦玉拂,将手伸了过去,“快过来吧!” 秦玉拂乖巧的走了过去,“不知太后是哪里不舒服?” “浑身疼痛,头疼更是痛得厉害。” 秦玉拂见常嬷嬷朝着她递眼色,秦玉拂会意,“不如,臣女给太后揉揉吧!” 秦玉拂芊芊素手,解开绑在太后头上的护额,露出光洁额头,细致揉按。 如今齐王被皇上送走,他们的婚期被无线搁置,叶昭华想抓住王家,就要想办法将秦玉拂留在身边。 “哀家要是有一个如此贴心的女儿便好了。 常嬷嬷从旁道:“娘娘这就错了,女儿是要嫁出去的,您看齐王妃如此孝顺,比女儿不遑多让呢!” “却是如此,儿媳,不如搬到瑶华殿来佩哀家。” 秦玉拂惊慌,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再过几日就要离开,太后是何意?难不成知道齐王的心意怕自己出宫。 “太后,过几日臣女就要出宫了,准备出嫁的嫁妆和喜服可都是要精挑细选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情,哀家可以安排你的母亲入宫商议。难不成儿媳是怕哀家会为难你?” “不不不!太后怎么会为难臣女,只是怕臣女不懂事。” “既然如此,就搬进来,等你与齐王大婚,也好直接从皇宫出嫁,这可是只有公主才有的恩遇。” 不管她如何辩解,太后都有反驳,是在想办法将她留在皇宫,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秦玉拂还未得到将军府的消息,还未的到齐王的休书,一定要想把法拖延时间。 秦玉拂神色恭敬敛眸跪地道:“事情太过突然,容臣女回去准备!” 叶昭华看向常嬷嬷,已经料到她会反对,常嬷嬷刚想说什么? 被叶昭华阻止,“那好,明日一早让常嬷嬷接你来瑶华殿!” 第六十二章 别离 太后留下秦玉拂在瑶华殿用膳,秦玉拂根本就吃不下,不知道她离开的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心不在焉的用过午膳便匆匆忙忙的回到漪澜苑,忧心忡忡,已经命桑青去打探消息。 她的一举一动应该在太后的监视之内,福德海是萧琅留在宫里的眼线,她不想让他暴露了。 如果易寒在就可以帮她拿个主意,总觉得这后宫发生了什么?江兖是皇上的人会不会知道内情? 可是江兖也搬出了漪澜苑,太后究竟是想保护她还是囚禁她? 心里胡思乱想着,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桑青从外间儿走了进来,看了看殿外并没有人跟着,警惕的关上了门扉。 秦玉拂见她谨慎模样,应该是已经拿到了将军府传来的消息,“桑青,可拿到了师父的消息?” “嗯!福公公说,之前先生还传了一张纸条,说一切顺利。” 桑青从腰间将竹筒递了过去,她并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秦玉拂知道易寒是告诉她,青云卫的事情的事情办得很顺利,也便安心许多。 也不知道这第二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忙不迭接了过去,将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上面写道:“宫中异变,齐王失踪,想办法脱身。” 纸页由手中脱落,齐王失踪是什么意思?难道齐王逃婚了?难怪太后会让她搬进瑶华殿。 阴差阳错,她方才回宫,如何才能够出宫,这皇宫岂是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御书房内,江兖刚刚从天牢内出来,这几日抓了几名青云卫,大多还没等审问便咬破齿间的毒丸。 也有用暗器令其昏迷,再灌以药物使其丧失意志力来审讯,只知道青云卫身份暴露撤离京城,至于宝藏的位置,根本没有人知道。 江兖调查青云卫三月有余,如今竟然得到这样的消息,难免让失望。 江兖前来御书房,见夏侯宸已经等着他,“属下参见皇上!” “起来吧!审讯可有什么消息?” “皇上,青云卫已经撤出京城,如今去向不明!” 夏侯宸的眸光晦暗,一件事查了几个月,始终没有进展,当然会震怒。 “江兖,你绣衣使统领的位置是不是不想要了,在京城竟然也让人给跑了。” 江兖直接跪在地上,“属下怀疑京城有暗中接应掩护的人,否则那么多人怎么会撤离。” “江兖,你去准备,明日就带着人出京城追查,务必查到青云卫的下落。京城里的事先交给涂城。” “是!江兖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查到青云余孽的下落。” “去准备吧! 深秋,夜渐渐寒了,漪澜苑内已经燃了烛火,桑青怕夜里冷,添了些木炭进去。 见秦玉拂手中拿着那奇怪的物什,看着天上的星辰,可不巧今日乌云有些浓,只有疏疏淡淡的寂寥星辰。 “小姐,改日再看吧!莫受了凉!”伸出手关了窗子。 秦玉拂是心里苦闷,想找些事情分担那份愁苦,否则在这宫里如何排解忧愁。 可惜,竟然是乌云遮日,犹如她的心情,“桑青,我睡不着,你把我没有绣玩的帕子拿过来吧!” 秦玉拂的锦帕上绣得是木兰,木兰花是母后最喜欢的花,每年春夏之交,云都城的木兰开得正旺。 一切再也回不去了,她被困在深宫之内,有了婚约,又无法见到萧琅。 “小心!别刺到手!” 桑青从旁提醒道:“小姐怎么心不在焉的!” “桑青,你先去睡吧!明日常嬷嬷前来接咱们去瑶华殿。” “小姐,咱们就不能去找大少爷吗?大少爷一定有办法将您弄出宫去!” 桑青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只是猜测齐王逃婚,可是婚约还在,跑到哪里都是有婚约的人,弄不好还会连累外祖翁!“ 秦玉拂可还记得,王家为了她逃婚的事情拿出了五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夜阑静谧,秦玉拂依然再灯下绣着遥寄相思的帕子,等冬至时节烧给母后,以寄相思。 幽幽暗色身影朝着殿内走进,那人故意没有敛了步子,秦玉拂很容易就发现殿中有人前来。 仰头见着那熟悉的身影,江兖一身墨色长衫,头上简单的束发,与以往绣衣使的打扮饶有不同。 想着案几上摆放的千里目,他能够自由出入漪澜苑,也是常事。 放下手中的帕子,“正巧渴了,江大人有没有雅兴陪着秦玉拂喝杯清茶。” 江兖偶尔能够尝到秦玉拂烹煮的茶,他更喜欢饮酒,“好!” 秦玉拂将煮好的茶递了过去,两个人倒像是相识许久的朋友,秦玉拂没有问他来是为什么? “明日一早太后会派人来接我主仆去瑶华殿。” 江兖轻抿一口,竟是分外清香,听闻秦玉拂的话,齐王离京城,太后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只是在事态还没有恶化之前,便打草惊蛇,未免太过心急。 “这么快!” 秦玉拂听他的语气,似乎早就预料到太后会如此,“江大人,可否告知齐王究竟发生了什么?齐王明明答应要写休书的,不可能逃婚的!” 江兖很快就会离开京城,用不了多久,齐王逃婚的事情也会传扬出去,到时候秦玉拂所承受的便是弃妇的骂名。 也许太后这样做,也是在为她正名,想要保护她,可是秦玉拂有必要知道一切。 她跟在太后身边,如此聪慧,这件事是瞒不住她的,“齐王不是逃婚,而是被皇上驱逐出京城,永不得归京,所以你们的婚期将会无限期搁浅。” 秦玉拂凤眸圆睁是惊得不轻,“驱逐出京城,难道是因为皇后?” 她果然一点就透,“所以,你留在太后的身边,对你还是有好处的,你若出宫对秦王两家的伤害会更大。” 秦玉拂知道江兖的意思,对外只能够宣布齐王逃婚,太后将她接到身边,就是单方面承认她儿媳,减小伤害,可是秦玉拂不在乎,她心里爱的人是曾经的丈夫萧琅。 看着秦玉拂有些落寞的神情,伸出手将她刚刚修好的帕子悄悄拿在手中,“江兖就要离开京城了。” “去多久!”秦玉拂道。 “一个月!也许更久!” 秦玉拂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曾经是敌人,就凭他可以将齐王与皇后的事隐晦的说出来,她们也算是朋友。 “保重!”秦玉拂说出了这两个字,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秦玉拂能够说出这两个字他已经很难得,悄悄掩了袖中的锦帕,江兖就要离开,总是不放心她。 叮嘱道:“在宫里还是要安分些,不要轻易丢了性命,也别想着逃出去,赐婚的圣旨既然是太后下的,无妨多哄哄她,一高兴也许就给你解除婚约,还你一个自由身。” 秦玉拂将信将疑,“太后的心黑着呢!岂会那般容易就罢黜婚约。” “这话可不像从秦玉拂的口中说出,还没有试就打退堂鼓!” 秦玉拂想着,将心比心,太后也是女人,齐王做了那样不耻之事,永远不能回京,难不成要抓着她一辈子。 或许是让江兖安心,秦玉拂应道:“嗯,江大人放心秦玉拂不会请举妄动的,我还要留着这条命出宫。” 江兖唇边荡开淡淡的笑意,秦玉拂没想到得冷血无情的江兖竟然也能够笑的如此温和无害。 江兖知道秦玉拂擅长调香,调配得出蒙汗药,从腰间掏出一炳匕首过去,“这个你拿着用来防身,上面啐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秦玉拂看着江兖离去的背影,在看着他送给自己的防身的匕首,历史总是莫名的相识。 秦玉拂想起密道内父亲送给她那炳防身的匕首,也是淬了见血封喉的毒,也便是用那柄匕首杀了阮素。 明日一早太后会派常嬷嬷前来,秦玉拂将入住瑶华殿,想要解除婚约谈何容易? 一道婚约也是阻止她和萧琅在一起的障碍,毕竟萧琅与齐王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她也是齐王的弟媳。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秦玉拂打算上榻小憩一会儿,却发现她刚刚绣好的帕子竟然不见了,难道是江兖拿走了?那可是绣给母亲冬至祈福的帕子。 翌日一早,秦玉拂换了一身素色的宫装,命桑青包了数个包裹,只将贵重些的物件拿了出来,又装了一箱子的衣物,当然也留了一些用来打点瑶华殿内的婢仆。 剩下的物件几乎都分给了宫里的婢仆们,漪澜苑清幽冷清,与冷宫也无差,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可言。 这些婢女年过二十五就可以出宫了,已经过了嫁人的年纪,成了老姑娘,就要被一分丰厚的嫁妆,置一份田产晚年才能够安稳。 那些婢仆纷纷跪地谢恩,“谢王妃赏赐!” “齐王妃真是宅心仁厚!” 殿门口传来常嬷嬷的声音,如今辰时将至,常嬷嬷竟然这么早就来了。 “嬷嬷说笑了,她们好歹也伺候了我几日,赏赐也是常事。” 常嬷嬷笑道:“齐王妃说得即是,看样子也是准备的差不多了,齐王妃就跟着老奴走吧!马车已经等在殿外。” 秦玉拂转身看了一眼曾经居住过的寝殿,心间五味杂陈,不知是何滋味。 转身看向常嬷嬷,“咱们走吧!” 第六十三章 拆穿 秦玉拂跟着常嬷嬷住进了瑶华殿的偏殿内,太后对她很好,秦玉拂也没有点破齐王与叶青樱的事。 太后免了所有妃子的晨昏定省,皇后在凤栖宫内养病,太后也将后宫的事接管过来。偶尔会宣德妃和贤妃前来,太后知晓秦玉拂记性好,也便让她帮忙查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齐王逃婚的消息也不胫而走,又成为宫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瑶华殿内,叶昭华午后小憩一会儿,醒来见秦玉拂已经将后宫内的账册整理完毕,看她做事很有条理,不愧是商女教出的女儿。 身边有了人帮衬,她也轻松好多,天气渐冷,许久没有去凤栖宫,也想去看看,叶青樱虽然做错事,毕竟还是她的外甥女,是她没有教好。 “常嬷嬷,今日天气晴好,陪哀家四处走走!” 秦玉拂也许久没有出去走走,主动上前道:“太后,臣女陪着太后出去走走吧!” 这些日子,秦玉拂还是很安分,她早晚会知道那件事,是瞒不住的,拒绝倒显得生分了。 也便准了她的请求,“好!” 外间天儿有些冷了,就要下雪了,常嬷嬷为太后披上了狐裘,手中有准备了汤婆子。 秦玉拂只披了一件白狐裘,跟在太后的身侧,见着远处有婢女,手中拿着包裹,明日就是月初,婢女们都在领各宫各院的用度。 这条路秦玉拂记得,是通往凤栖宫的路,与瑶华殿只隔着两阙宫殿。 “娘娘,可是要去凤栖宫!” 叶昭华记得秦玉拂并未到过凤栖宫,只是常嬷嬷向她介绍过宫中的地图,她竟然默默记下。 “既然出来了,就去看看吧!” 三人来到凤栖宫,殿外只有两名护卫把守,看上异常的冷清。 叶昭华害怕秦玉拂见到不该看到的东西,命常嬷嬷进殿通禀,常嬷嬷走进殿中,见满地的狼藉,地上到处都是齐王的画像,叶青樱披头散发,似乎有几日没有梳妆打扮过。 喝道:“这里哪有皇后寝宫的样子!还不快命人打扫!” 采薇甚是无奈,是叶青盈不准她们打扫才不敢,否则会很暴躁,“是!” 采薇命婢女们打扫,采薇则为叶青樱梳妆,叶青樱漠然的看了一眼常嬷嬷。 “即便收拾了,明日还会是这般摸样,这才是冷宫该有的样子。” 常嬷嬷真想呵斥她几句,毕竟还是皇后的身份,“娘娘,您还是扶风国的皇后,太后就在殿外,来看看你。” 常嬷嬷转身,走出殿外,害怕叶青樱会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来,“娘娘,皇后似病得不轻,还是改日再来吧! “既然已经到了门口,就进去吧!”叶昭华还是很担心叶青樱。 秦玉拂恨着叶昭华与常嬷嬷一并进了凤栖宫,殿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就像走进了墓园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每个人的脸上都很漠然,叶青樱也没有起身拜见太后。 这是中秋夜宴后,秦玉拂第一次见到叶青樱,叶青樱的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瘦了许多,精神有些颓然,仪容明显是刚刚梳理过的。 秦玉拂已经从江兖口中得知了叶青樱与夏侯均通*奸,被夏侯宸得知,将夏侯均赶出京城。 看叶青樱的样子是很恨太后,叶青樱不是更应该恨夏侯宸才对吗? 叶昭华见叶青樱态度神情很是冷漠,也不和她计较,“多日不见,哀家来看看你。” 叶青樱早就看到了太后身边的秦玉拂,太后身边已经有了新宠,还来假惺惺的看着她。 当初若不是太后蛊惑,她怎么会放弃与齐王的感情,选择为叶家牺牲,结果换来的是什么?对叶昭华充满了恨意。 “母后是来看叶青樱有没有死,好将青柔妹妹带入宫中,坐上皇后的位子,可惜啊!母后要失望了!” “皇后,岂敢如此对太后讲话!”常嬷嬷喝道。 叶昭华知道叶青樱在恨她,叶昭华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却很后悔当初破坏了齐王与叶青樱的姻缘。 “这里是凤栖宫,不是冷宫,你既然是皇后就该有皇后的样子。”叶昭华道。 叶青樱极其冷淡的看了一眼叶昭华,发生了那样的事,这里不是冷宫又是什么? 至始至终还在维护叶家的面子,她是什么?任人摆布的玩偶,没有思想和感情的傀儡,从今而后叶青樱只为自己而活。 “母后还是该想着如何向天下人交代,不是假惺惺的来凤栖宫假意探望!” 秦玉拂从旁看得清楚,太后却是关心皇后,皇后与齐王还真是天生一对,都是一样的偏激和任性。 叶昭华感到很失望,才三十八岁,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多。她为叶家操劳了一辈子,却换来众叛亲离,失去了丈夫,两个儿子视她为仇敌,如今连叶青樱都如此对她。 叶昭华带着秦玉拂与常嬷嬷离开,常嬷嬷见叶昭华心情不舒,“太后,不如宣马车过来!” “好!” 常嬷嬷离开,秦玉拂搀扶着叶昭华找了一处亭子坐下,秦玉拂也想找些话说否则对面坐着,气氛有些尴尬,“没想到深秋,天气如此暖和。” “应是要变天了,一场秋雨一场寒!”叶昭华道。 天再寒冷,也薄凉不过人心。 远处,隐隐听到有女子的声音,“听说了吗?齐王人已经跑了,齐王妃还呆在宫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我说太后怎么会将齐王妃接到瑶华殿,感情知道齐王跑了呀!当初齐王妃逃婚,如今齐王也逃婚,真是夫妻双双把婚逃!” “听说皇后闭门谢客!说是得了怪病,这后宫里可还真是热闹。” “你们忘了御花园里的事情,这皇后闭门谢客,和齐王的逃走有没有关联,毕竟...皇后寝宫有没有人还不知道呢!” “咱们可不敢编排皇后....。”一阵笑闹声。 “你们好大的胆子!” 话还没有落,三人听到厉喝声,手中拿着的食盒纷纷落在的地上,“太....后!” 三女原本是去御膳房给各位主子取汤羹的,只是聚在一起闲聊几句,没想到会遇到太后。 叶昭华盛怒,冲着秦玉拂道:“齐王妃,给我掌嘴!” 秦玉拂怔怔的站在原地,她从未伸手打过奴婢,“太后,臣女下不去手!” 果真是太年轻,要是常嬷嬷在就好了,看着三个不知死活的奴婢,背地里指不定如何编排。 “你们的主子都是哪一位?” “德妃,姚嫔,贤妃!”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们各自掌嘴!哀家满意才能够停手!” 三女为了自保,纷纷朝着好姐妹互扇巴掌,秦玉拂在一旁看得即心惊又心疼。 不多时,都扇累了,一个个面目全非,太后才准许她们停手。 “你们都回去将你们的主子叫到瑶华殿来!” 秦玉拂颦眉,太后如此,这三名婢仆回去岂不是又要受一分折磨,三女背后议论皇室中人虽然是平日里宫中陋习,毕竟是冒犯,太后没有将她们仗毙以是慈悲。 秦玉拂没有求情,看着三人离开,心里却有些担忧。 常嬷嬷宣了马车来,秦玉拂搀扶着叶昭华上了马车,见秦玉拂似乎有心事。 刚刚见的她心软,提点道:“在这皇宫里要想生存下去,就得抛弃所谓的慈悲!” 秦玉拂自然是晓得的,所以才没有求情,毕竟她们真的错了,必须付出代价,否则宫中便没有法度。 “臣女知道。” 回到瑶华殿,常嬷嬷命人准备了暖炉,怕太后会染上风寒,命御膳房准备了姜汤,其实天气并不冷的,只是太后的身子娇贵些。 外面天色尚未暗下来,便听到德妃带着贤妃和姚嫔负荆请罪,前来宫中哭哭啼啼,说自己没有管教好宫中的奴婢。 德妃也是从未见过她如此低声下气的求饶,并且那三名婢仆也已经杖毙!宫中不会在有人乱嚼舌根。 此时的秦玉拂方才意识到,太后那里是慈悲,不过是利用三个婢仆的死,来警告后宫里的人,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 闹了大半个时辰,瑶华殿终于清静了。 御膳房送来晚膳,秦玉拂几乎没有吃些什么?叶昭华见她有心事。 亲自夹了菜到她碗中,“可是不合胃口!” 秦玉拂在想着叶青樱和齐王的事情,那些事情甚至比传言中更加荒唐,太后却一直隐瞒着,今日带她到瑶华殿,是不怕事情拆穿。 却偏偏抓着她不放,她不想再佯装下去,秦玉拂直接跪在地上,“求太后放臣女出宫。” 叶昭华害怕秦玉拂离开京城,怎么会轻易放她离开,王家可是她必须抓住的势力。 “可是哀家亏待了你!” “不是!臣女早就知道齐王与皇后的荒唐事,齐王被皇上逐出京城,永远不得回京。臣女与齐王殿下的婚姻根本就是一场荒唐闹剧,您已经害了一个女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搭上臣女的一辈子,未免太过绝情,太后求您放过臣女吧!” 叶昭华也知道,如此强行将秦玉拂留在宫中,对于秦玉拂来说并不公平,谁让她是王崇唯一的外孙儿女,叶昭华还要利用王家的势力,让儿子回京,让叶家有足够足够自保的能力。 叶昭华扶起秦玉拂,神色郑重道:“齐王他还会回来的!” 第六十四章 有喜 齐王逃婚,谣言虽然已经被叶昭华给压了下去,毕竟齐王不在京城是不争的事实,太后将齐王与秦玉拂的婚期无限延长。 王氏得知齐王逃婚,心中稍安,女儿嫁给齐王那样的人才会担惊受怕。 惦念女儿,前往皇宫探望,向太后求情,想要带秦玉拂出宫,被太后直接拒绝。 太后是铁了心的将秦玉拂留在皇宫,要想让太后取消婚约,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秦玉拂每日度日如年,偶尔能够听到宫外传来的消息,萧琅告诉他计划很成功,成王已经开始准备发兵了。 对于秦玉拂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萧琅可以成事,她的一切苦心就没有白费。 冷风夹杂着初冬的清寒,纷扬的雪花漫天飞舞,寒风冷冽,呼出的气瞬间结成冰霜。 叶青樱染了风寒,最近几日是愈发的严重了,采薇很担心,于是拿着皇后的牌子,去宣御医前来给皇后诊脉。 采薇推来门扉,带着梁洪韬走进殿中,梁洪韬年约六旬慈眉善目,是御医之首,专门给太后皇上请脉的老御医。 采薇冲着梁洪韬道:“梁御医,皇后染了风寒,身子总是忽冷忽热的,不思饮食,嗜睡得厉害!” 叶青樱昏昏沉沉的看着面前的老者,缓缓将手臂伸了出去,有气无力道:“梁御医!劳烦御医费心。” 梁洪韬神色恭敬道:“这是老臣的职责所在。” 从怀里拿出一方丝帕覆在了叶青樱的藕臂之上,伸出食指与中指,隔着丝帕搭在叶青樱的手腕处,闭上眼眸细细为她诊脉。 叶青樱的脉象弦滑,乃是滑脉,只是因为时间短不太明显,不过以他行医数十年的经验,是不会断错的。 梁洪韬直接跪在了地上,“恭喜娘娘是有喜了!” 原本还神智昏沉的叶青樱,听御医说她有喜了,她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欣喜若狂,抓着采薇的手道:“本宫有喜了!本宫有喜了!” 采薇一阵心惊,要知道太后过来一闹,她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皇后腹中怀得可是齐王的孩子,忙不迭提醒道:“娘娘,不可以让其他的妃子知晓这件事,就连皇上也不可以。总要过了三个月才可以说出去。” 叶青樱瞬间清醒,皇上肯定不会让她留下这个孩子的,“对,不能够让人知道本宫有了孩子,那些妃子们会来害她的。” 梁洪韬见叶青樱眼圈发黑,似乎精神也有些不妥,“稍后老臣煎煮些保胎安神的药过来。” 采薇是知道在太医院煎药都是要登记记录的,“劳烦御医开些安胎药,奴婢自己煎煮就是。” 叶青樱害怕梁洪韬会说出去,“采薇,快将本宫的首饰盒拿过来,送给梁御医!” 梁洪韬推脱,皇后赏赐一整盒的赏赐的饰品,价值不菲,未免太多了,为主子请脉本就是身为御医的职责。 叶青樱心里既欢喜又有不安,没想到齐王走了,会为她在后宫里留下一丝希望,她与齐王有了自己的孩子。 “采薇,你说梁御医会不会将本宫的事情说出去?”叶青樱担忧道。 采薇自幼就跟在叶青樱的身边,叶青樱同齐王的一切,乃至入宫后所遭遇的所有冷遇,她都看在眼里。 也是真心的心疼她,要想留在宫里继续做有名无实的皇后,就必须打掉这个孩子。 可是以皇后对齐王的心思,怕是不会答应。 “娘娘,不如您出宫吧!皇上是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的。” 不是叶青樱不想出宫,皇上派了人把守凤栖宫,她一个不会武功,又怀了孩子的女人,走出去会很危险。 也管不得许多,“好,咱们可以去找父亲,也许齐王也在初云等着本宫呢!” 叶青樱要为自己活一次,打算将身子将养好些了,再准备金银细软,找机会出宫,从此叶家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梁洪韬离开总觉得叶青樱的身子和精神有些异常,刚刚走出凤栖宫,便被南离昧给拦了下来。 “皇上宣洪御医前去问话?” 梁洪韬知道皇上想要问什么?直接跟着南离昧去了御书房,夏侯宸每日忙着处理公务,成王果真要发兵了。 夏侯宸打算让阮豫章带兵去剿灭成王,不过阮豫章说既然已经打算养老,也没打算再带兵打仗。 带兵这种事还是要交给年轻人来做,向皇上举荐自己的徒儿,将军萧琅带兵攻打中州。 夏侯宸还在考虑,也可以派端木将军去,等于将自己的势力又分散出去。 阮豫章是先皇看重的老臣,原本他去是最合适的,不过让他的徒弟去,不用分散自己的势力。 听到门口传来南离昧的声音,“皇上梁御医求见!” “进来吧!” 梁洪韬上前拜道:“老臣参见皇上!” 夏侯宸见洪韬走了进来,听说叶青樱宣她入殿,“皇后的身子如何?” 洪韬向来耿直,见叶青樱精神不济,原本想将叶青樱的事情告知太后,毕竟是太后的亲外甥女,都是女人比较能够说上话。 “皇后有喜了。不过身子不妙,精神看上去更是不妥!” 果真怀孕了,齐王跑了,估计是去了舅舅叶渊哪里?叶渊狼子野心,留在初云不肯回京,早就有将初云占为己有的野心。 叶家人可是他留在身边的把柄,慢慢来,再让叶青樱高兴几天。 “先开几幅安胎药,别将这件事告诉太后!朕要给母后一个惊喜!” 叶青樱也是如此嘱咐,不能够告诉太后,梁洪韬应道:“老臣知道。” 梁洪韬离开,想必叶青樱也知道他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冲着南离昧道:“派人去把守凤栖宫,不准任何人探视!” 经过商议,夏侯宸打算派萧琅带兵攻打中洲,三日后在宫中举行饯别宴会,之后萧琅就要带着十万大军前往中洲平定叛乱。 秦玉拂得知萧琅和易寒要赶往中洲,虽然是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很快就要离别,会有一段时日不在京城。 秦玉拂见太后心情很好,对着铜镜梳妆,“太后,过几日臣女的师父就要离开京城,身为徒儿想去城门送别师父。” 叶昭华见秦玉拂这几日还算安生,是不会准许她踏出城门一步的。 “三日后宫中会有饯别宴,一样可以见到你师父。” “是!”秦玉拂不过是想站在城门口,看着萧琅和师父带着大军离开,经此一别,怕是数月才能相。 好在太后没有直接拒绝,能够在饯别宴上见一面也是好的。 凤栖宫内,叶青樱夜不能寐,心中七分恼怒,三分怨怼,拿到什么就砸什么?发泄心中不满。这几日她连走出凤栖宫都不能,更何况出宫。 累了就爬在榻上默不作声,心里面忧心忡忡,害怕她的怨怒会伤到孩子,害怕夏侯宸会知道她腹中怀有齐王的骨肉,害怕夏侯宸会打掉她腹中的孩子。 终于安静下来的叶青樱,靠在凤榻上,轻抚还未隆起的小腹,虽然只有几日,血脉亲情早已融进骨子里,她待子苒视如己出,早就期望有自己的孩子。 “别怕,母亲会保护你的!” 叶青樱由于有身孕在身,很容易倦怠,又乏又累,靠在榻上睡着了。 迷迷蒙蒙醒来,已是生更半夜,殿中的烛火还亮着,采薇爬在案几上睡着了。 面前一玄色身影站在她的面前,叶青樱大惊,一时间花容失色,护住自己的小腹。 “夏侯宸,你要着什么?”叶青樱惊恐道。 夏侯宸凛然而立,看着惊恐无措的叶青樱,声音冰寒彻骨,字字如刀。 “你做了太多对不起朕的事,才会如此胆怯!” 叶青樱声音几乎带着哀求,她要保护腹中的孩子,为了孩子她可以不顾尊严的求他。 “念及多年的情分,求皇上放过青樱!若是青樱在宫中碍眼,可以废了皇后的位子,逐出皇宫!” 夏侯宸唇角勾起一抹鄙夷,声音阴冷至极,“让朕成全一对有情人!朕没那般大度!” 叶青樱听到那让人骨之子发寒的声音,吓得将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夏侯宸,你想怎么样?” “三日后,宫中有一聚会,你务必参加!” 叶青樱不解,夏侯宸疯了吗?发生了那样不耻的事情,夏侯宸竟然让她去参加宴会。 “你究竟想着什么?”叶青樱质问道。 夏侯宸当然有自己的计划,“后宫中各种传言,为了平息谣言,安抚民心,朕连自己的后院都弄的一团糟,如何齐家治国平天下!” 看着叶青樱将信将疑的神色,“三日后,朕会派人前来接你,去参加宴会,如果你不去,就赐你一碗堕胎药!” 叶青樱心中还有一丝侥幸,认为夏侯宸还不知道她腹中怀有孩子,只是怕她逃出皇宫。 没想到夏侯宸竟然用她腹中的孩子来威胁她,她现在什么也没有了,只有腹中的孩子。 叶青樱怒极道:“夏侯宸,你卑鄙无耻!我腹中的孩子也是你夏侯家的血脉!” 夏侯宸根本没有理会叶青樱,到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执迷不悟!怨不得人。 第六十五章 滑胎 三日后,天色渐暗,桑青便伺候着秦玉拂沐浴更衣,今夜会在宫中举行饯别宴。 明日一早,皇上与众朝臣会前往祖陵祭祖,归来将会在校场阅兵,吉时一到,大军直接从正门而出。 只可惜太后不准许她前往城门送别,毕竟易寒是男儿,与秦玉拂即便是师徒,也是男女有别,太后不准私会,只能够在宴间相会。 秦玉拂悄悄的绣了两只祈求平安的香囊,里面有祈福的桃符,是她亲手刻下的,命桑青偷偷交给福德海,让他今夜找机会将香囊交给萧琅和易寒。 萧琅是她心爱之人,希望他得胜归来,得偿所愿。 至于易寒,是秦玉拂最敬佩之人,能够为她遮风挡雨,给她温暖与帮助最多的人,每次见到他都会感觉安心。 有萧琅在不用担心易寒的安危,易寒是谋士是不用上战场,最担心的还是易寒身上的蛊毒,期望他早日解除身上的蛊毒。 今日不用跳舞,秦玉拂简单的梳了云髻,一身紫色的宫装,裙摆绣口绣着秀雅的兰花,头上简单的插着镂空金凤镶红宝石的步摇。 薄薄施了一层粉黛,对着铜镜细致观瞧,桑青觉得太过素雅,“小姐,怎么也是参加宴会,太过素雅,总是不好。” 秦玉拂并不觉得不妥,萧琅比较喜欢女子淡雅的妆容,女为悦己者容,只素雅也是一种美,不一定要艳惊四座,又不容易被太后发现。 “如此甚好,今日萧将军才是主客。” 叶昭华也已经准备好了,那些妃嫔们太后已经下了命令,各自前去,身边有秦玉拂和常嬷嬷即可。 常嬷嬷走进偏殿,见秦玉拂已经梳妆完毕,与平日里的妆容无差,素雅端庄,这样的妆容看似不会夺了人风头。 与那些浓妆艳抹的,妃嫔相比起来,却也是极为醒目的,让人赏心悦目。 “齐王妃,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秦玉拂在常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太后已经等在马车上,见秦玉拂今日素雅妆容。 “时辰也不早了,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 “是!” 乾泰殿外已经聚集了很多的马车,殿内早就有朝臣和贤妃和德妃已经等在殿中。如今太后没有来,皇上也没有来,所有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相互攀谈着。 有了前些日子的警告,贤妃和德妃已经安分很多,私下猜测,这样的大日子,皇后会不会来? “太后驾到!” 叶昭华带着秦玉拂由偏殿而入,德妃尹晴妤见太后身边没有出现叶青樱,即便皇后再不受宠,这么盛大的日子,皇后不会不参加,难道真的像传闻猜测那般,齐王与皇后私奔了? 叶昭华带着秦玉拂坐在上首左侧的位子。 秦玉拂的眸光在殿中搜寻,见萧琅与阮豫章在相互攀谈,眸光也朝着她的方向投来,只是颔首,不过没有停下交谈。 眸中溢满一抹清亮与温柔,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表达出来。 易寒一身白衫,依旧饮着苦茶,唇边勾起淡淡的温柔,让人如沐春风,秦玉拂不便多言,只是微微颔首。 也不知福德海有没有将香囊交给他们,而自己的哥哥也投来探寻眸光,自从搬进瑶华殿,兄妹两人几乎没有见过面。 父亲也一脸关切的眸光看着她,秦玉拂知道父亲很关心她,是她不孝,总是让父亲担心。 时辰已经到了,皇上竟然还没有来。 叶昭华看着身侧空空的座位,那原本是叶青盈的位置,原本与皇上还有一丝希望,如今发生了那件事,将夫妻情分彻底的断送了。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叶昭华大惊,差一点打翻面前的杯盏,被秦玉拂扶住,“太后,稍安勿躁!” 发生那样荒唐的事,夏侯宸竟然带着叶青樱入殿,她根本就不能出现在宴会上,叶昭华心里盘算皇上的用意。 即便是想要洗脱谣言,皇上也会采用铁血方法,绝对不会将人带到众人面前。 看着叶青樱一副生无可恋的冷漠神情,很显然她是被迫出现在乾泰殿。 叶昭华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日宴会怕是会出些纰漏。 众朝臣纷纷跪地,“皇上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都平身吧!” 夏侯宸与叶青樱分别落座,叶青樱心中不安,夏侯宸以腹中孩子为威胁,逼着她前来参加宴会。 见到叶昭华探寻的眸光,如果太后知道她腹中怀了孩子,也不会手下留情,心中更加不安,心虚的她并未回应叶昭华的探寻。 叶昭华见叶青樱没有回应,“皇后的身子可好些了!” 叶青樱不能够喝酒,只是取了一杯茶压压惊,听太后突然问讯,一口茶水噎了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只是应了一声,“臣妾已经好了。” 宴会无非是欣赏歌舞,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纷纷预祝萧琅凯旋而归。 萧琅也逐一敬酒,气氛看上去很是和乐,叶青樱却不敢有丝毫放松,背脊僵直,以是有些困意。 “皇后可是不舒服,不如传御医前来。”叶昭华不相信儿子会那般大度,原谅叶青樱,想办法为她脱身。 这一句话可是吓坏了叶青樱,“不不不!臣妾身子很好!” 夏侯宸就知道太后会如此,终于找到机会,“梁御医!为皇后请脉!” 叶青樱吓得脸色苍白,“臣妾很好,不用请脉!” 梁洪韬已经从偏殿走了出来,“回皇上,前几日老臣已经给娘娘请过脉,娘娘有喜了!” 皇后有喜,大军出征是双喜临门,朝中已经有人开始恭贺,“恭喜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夏侯宸却如同真的当了父亲一般,没有看到任何一丝的不喜,“同喜!” 叶青樱闭上眼,夏侯宸好狠的心,竟然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公之于众,她的孩子还能够保得住吗? 叶昭华一时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叶青樱竟然怀了齐王的孩子,夏侯宸竟然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夏侯宸丝毫不讲情面,叶家的颜面都被丢光了,绝对不能够让叶青樱腹中的孩子留在世上。 “吉时已到!大军也该出征了!” 秦玉拂目送着萧琅与易寒离开乾泰殿,两人再归来,扶风将山河易主,改朝换代,她也会在皇宫里淡然的等着他们归来。 秦玉拂跟着叶昭华回了瑶华殿,一路上太后的神色都很难看,秦玉拂知道太后在想什么? 听到太后悄悄吩咐常嬷嬷去煎煮堕胎药,秦玉拂本不该去管,可是一想到叶青樱腹中的是一个性命,也有些心软。 “娘娘,您先冷静一下,毕竟那是一条性命,也是您的孙儿。” 叶昭华根本就听不进去任何劝告,叶青樱腹中的孩子就是一个孽种,叶家的笑话。 “来人,将齐王妃带回偏殿!” 秦玉拂被浅碧带回偏殿,既然无法劝阻,秦玉拂也便不多管闲事,怎么说那也是叶家自己的事情,又于她何干? 秦玉拂与桑青留在偏殿,她能够做的只有等,等着萧琅和易寒踏破宫门,接她的那一日。 叶昭华命常嬷嬷煎煮了堕胎药,打算借着夜色,前往凤栖宫,一定要讲叶青樱腹中的孩子打掉。 叶青樱被护卫送回凤栖宫,她的神智早已经有些混乱,她恨夏侯宸,这一招既安民心,又在刀借刀杀人,当真是歹毒。太后如今知道她怀了齐王的孩子,哪里会饶过她。 心惊胆颤,命人将凤栖宫内所有的门窗都封住,不准任何人进来。 采薇看着便觉得她可怜,即便太后不除去,叶青樱一直惊恐之中,叶青樱腹中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娘娘,没有人要害您的孩子。” 安抚了许久,叶青樱也累了,方才躺在榻上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踏着脉脉夜雾,太后带着浅碧与常嬷嬷一并来到凤栖宫,皇上下了命令,若是太后前来,不必阻拦。 太后带着人很顺利的进入凤栖宫,采薇见着太后前来,吓得跪在地上。 “采薇参见太后!” 常嬷嬷一巴掌打了下去,“没用的奴才!发生这么大的事,竟然不禀告!” “娘娘,皇后娘娘若是没了腹中的孩子,会疯的。奴婢不想看到娘娘受苦,求太后成全娘娘吧!” 叶昭华一脚踹开采薇,“来人,还不动手!” 常嬷嬷与浅碧直接冲进内殿,叶青樱还在睡梦中,被人强行按住,叶青樱意识到不妙,拼命挣扎。 将常嬷嬷手中的堕胎药撞翻在地。 “太后,这孩子是齐王的血脉,也是您的孙儿,您就这么狠心要了这孩子的性命!” 叶昭华只想维护叶家的声誉,“这孩子就不该留在这世上,皇上也根本容不下这孩子,就是耻辱!” 常嬷嬷与浅碧按住叶青樱,叶昭华又取了一碗堕胎药,强行灌入叶青樱的口中,方才松手。 叶青樱不想失去孩子,用手指扣嗓子眼,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悲愤的她冲着叶昭华低吼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亲手杀死了你自己的孙儿,皇上如此歹毒,叶家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叶青樱只觉得小腹坠痛,一股暖流从两股之间涌出,眼前变得黑暗,整个人呢倒在血泊之中。 叶昭华看着叶青樱,她也心痛,她这么多年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双手早就染满血腥,从没有一日,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儿,真是报应! “常嬷嬷,好生照顾她!” 浅碧陪着叶昭华离开了凤栖宫,这么多年她为了叶家机关算尽,当真是错了吗? 第六十六章 逼宫 瑞雪降帝都,白茫茫一片,再有一月便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 大街小巷已经有了过年的味道,却不知帝都从此将不在安宁。 齐王在押送的途中逃脱去了初云,投奔自己的舅舅叶渊,得知女儿与夏侯均的荒唐事,就知道叶家的根基是保不住了。 后来京城传来消息,皇后怀有身孕,因没能够保住腹中的孩子彻底的疯癫了,齐王得知此消息,既心疼叶青樱母子,又痛恨夏侯宸,蛊惑叶渊将初云占为己有。 夏侯均对权利并不热衷,叶渊又早有独占初云的野心,痛心女儿,也担心妹妹的处境,毕竟叶昭华是夏侯宸的母亲。 就算夏侯宸再混账,也不会杀了自己的母亲,至于女儿一个身死一个疯癫,是夏侯宸对不起叶家。 自立为王才不枉这么多年的筹谋,相信叶家的人可以理解他的苦心,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叶家人也可以当皇帝,载入青史留名。 叶渊突然宣布,将初云改为叶国,国都云都城,改为邺城,由镇守初云的大将军,变成开国皇帝。 御书房内,叶渊谋逆的消息传到扶风国,夏侯宸前几日收到江兖的消息,青云卫在中洲,与成王勾结在一起,只要打败夏侯沂,就可以抓到青云卫,就可以找到凤家的人就可以知道初云宝藏的地点。 即便舅舅霸占初云,他也不怕,早就预料到叶渊会谋反,是时候一举铲除叶家的势力,将扶风国的势力彻底的收回来,再想着夺回初云。 劲风雪舞,一夜未歇。 夜雪初霁,银光斑斓,华美的鸾车停在了太子府府的门外。 还有一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新春佳节,太后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对秦玉拂的约束,也不是那般多,只要秦玉拂不出皇宫,可以四处走走。 太后与常嬷嬷去了凤栖宫,秦玉拂便带着桑青来到太子府,料定哥哥如今已经从太学回来。 刚刚进门,便迎上元脩,秦玉拂很知趣的将桑青留在偏殿,独自一人进了内殿,一身紫袍的小小人儿,直接冲了出来,将她抱住。 “小婶婶,君子一诺,你说过要教子苒引飞鸟的。” 秦玉拂躬下身子将她抱起,故意逗弄他,“可是我是小女子,不是什么君子啊!” “小婶婶是坏人!” 见小孩子在怀中气鼓鼓的样子甚是可爱,“那小殿下也要先学会宫商角徵羽,才可以教习音律。” 秦惊云默默站在身后,看着妹妹逗弄孩子,她可有些日子没怎么来了。 秦玉拂同子苒玩了一会儿,便单独同哥哥见面,了解家中可有什么事情?最近莫名的总是会做噩梦,母亲上一次入宫,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面,甚是担心。 “哥哥,最近父亲和母亲可好!”秦玉拂问询道。 “母亲担心妹妹,又要处理家中的大小事务,大病了一场,这几日身子已经有了起色,过些时日气色好了,便会来看你。” “拂儿不孝,让父亲和母亲担心。如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这婚约怕是无法解除了。” “妹妹如此哥哥岂不是要羞愧死了,一切的根源是哥哥造成的,才害得妹妹受苦。” 秦玉拂见哥哥难过,也不想让她自责,“哥哥,齐王失踪,皇后又疯癫了。至少咱们还安然的活着,妹妹相信人心不是无情的,太后总有一日会给妹妹解除婚约的。 秦玉拂能够做的只有等,还好萧琅与易寒又传来消息,过了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她们就会回京了。 却不知此时萧琅与易寒也已经接到齐王谋反的消息,易寒料定夏侯宸会利用这件事,将叶家几十年累计的势力彻底拔除。 秦玉拂如今还是齐王妃的未婚妻,会受到牵连,心急如焚,命人迅速将消息传到京城,命玉琳琅想办法营救。 只是消息传到京城还需要些时日,易寒担心的是,在秦玉拂得知道消息之后,皇上已经行动了。 秦玉拂却还不知此事,子苒缠着秦玉拂陪着他玩了好一会儿,秦玉拂方才回到瑶华殿。太后应该已经回到殿中。 还未进殿,便见到涂城等在殿门口,看上去已经等了许久。 自从江兖离开,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绣衣使,不知道他前来所为何事? 涂城是受了江兖的嘱托,前来送信的,“涂城见过王妃殿下。” 听她还称呼自己为王妃,她的身份不过是一个笑话,“不知涂护卫前来所谓何事?” 涂城从腰间掏出一只竹筒,里面的纸条涂城并未看上面写的是什么? “这是统领交给王妃的消息!” “江兖!” 秦玉拂难以置信,江兖竟然会给他传递消息,伸出手接过竹筒,“江大人可说他什么时候回京城?” 涂城不方便告知江兖的动向,“大约半月后,也许更晚一些。” “如此江大人可以归京过年,算是个好消息!” 涂城神色恭敬离开,常嬷嬷已经出来迎她,秦玉拂不方便打开竹筒,不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 “王妃,绣衣使前来所谓何事?” “没什么?是江大人要回来了,涂护卫来告知。” 常嬷嬷在暗处明明见到涂城有东西交给她的,却是没有点破,江兖冷血无情,什么时候竟然同秦玉拂走得这么近,毕竟江兖曾经保护秦玉拂一些时日。 这个女人还真是奇怪,竟然可以让江兖为她送消息,“太后已经回宫了,进去吧!” 秦玉拂神色恭敬走了进去,见太后神色不好很是疲累,想着叶青樱如今神志不清,整日抱着锦枕当成是自己的孩子。 命运弄人,前世可是太后饱尝丧子之痛,后来疯癫,这一世竟然换到了叶青樱的身上,天道本是好轮回,苍天何曾饶过谁! 秦玉拂上前,“太后,您的身子可是乏累,不如拂儿给您揉按!” 叶昭华去了凤栖宫,见叶青樱的样子是很痛心也很难过,太后还不知道初云前来的探子已经被皇上的人拿下,完全封锁了消息。 还不知道齐王逃去初云,叶家已经反了,皇上已经开始部署,除掉叶家,京城的叶家根基,完全被抛弃了。 叶昭华处心积虑所维护的叶家,竟然将她抛弃了,若是知道只怕到了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吧! “好!” 秦玉拂上前,细致为她揉按,与太后相处的越久,秦玉拂也觉得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女人,一个为了叶家抛弃一些的女人。 不止一次见过她晚上夜不能寐,对着先皇的影像,一坐就是一夜。 “就要到年关了,宫中的事太多,太后不必亲力亲为,还是让德妃和贤妃来为太后分忧!” “哀家只是不放心将权利交出去!” “可是太后早晚会将权利交出去!” 叶昭华知道秦玉拂说的是对的,皇后如今这般摸样,她一个太后把持着后宫,始终不是办法。 还好身边有秦玉拂,“哀家身边不是有你吗?” 秦玉拂在太后身边的日子也不多了,不过是不想她活的那般累,经历了这么多事,难道太后还看不开? “好!拂儿会尽力的。” 用过晚膳,太后是真的有些累,想早些歇了。 常嬷嬷伺候她休憩一会儿,秦玉拂方才回到偏殿。 将门关上,将涂城交给她的竹筒拿出,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宫中异变,速速离宫!” 江兖跟在皇上身边,知晓皇上的计划,提前作出预警,他不在京城,也不方便出手,希望秦玉拂能够速速出宫。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头,看着纸条上醒目的八个字?难道是再说萧琅和易寒吗?那要等上一些时日,难道他们的计划暴露了。 秦玉拂心里面很不安,可是转念又想,如果是易寒和萧琅出了事,易寒可是他的师父,江兖向她预警,就等于暴露消息,身为绣衣使,是绝对不能够犯这样的错误。 涂城没有带她出宫,很显然并不知道纸条上的内容,毕竟他们是不可能背叛皇上。 她必须去找哥哥商议,想要出宫谈何容易,只有哥哥能够将她带出去。 秦玉拂穿了棉袍,披了白狐裘,打算再次赶往太子府,却是被常嬷嬷带着人阻拦。 “天色已经晚了,齐王妃想要去哪里?” “常嬷嬷,秦玉拂真的有要紧的事要去做!” “是不是江兖说了什么?” 事到如今,秦玉拂也不想隐瞒,直接将纸条递了过去,“常嬷嬷,江大人绝对不会骗我!” “宫中要有异变!” 常嬷嬷看着上面的八个字,心中会泛起犹疑,江兖是皇上的心腹,单单给她传消息,难道皇上真的有什么异动。 “跟我来!” 常嬷嬷带着秦玉拂来到内殿,将叶昭华叫醒,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最近叶昭华也是心中不安,皇宫似乎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觉得诡异。 一直在为叶青樱的事伤神,很久没有从宫外接到消息,“常嬷嬷,快派人出宫打探一下消息。” 秦玉拂却是有些心焦,“太后不如您放过拂儿,让拂儿出宫,去见哥哥也好!” “不是哀家不放你,哀家是怕放了你,就再也抓不住了。” 秦玉拂再次被关了起来,她想要出去,原本只想在宫中安心的等萧琅和易寒归京,如今不得不离开。 她相信江兖不会骗她,江兖送给她的匕首找了出来,别在腰间,又在箱子里找了瓶瓶罐罐,她想调制蒙汗药。 此时房门被推来,桑青神色惊慌的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皇上带着人,将瑶华殿包围了!” 桑青说皇上带着人将瑶华殿包围,她错过了最佳的逃跑机会,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稍整仪容,如果是萧琅行迹败露,她宁愿与他们一起承受。倘若是叶家出了事情,太后毕竟是皇上的母亲,皇上应该不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 “桑青,躲着也不是办法!既然皇上亲自来,咱们也逃不过去,不如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七章 蛊惑 内殿,叶昭华已经睡下,被常嬷嬷匆忙叫醒,方才知晓皇上带着人将瑶华殿包围了。 叶昭华刚刚派人出去打探消息,还不知发生何事?深更半夜,皇上突然带着人包围瑶华殿。 想起江兖捎给秦玉拂的消息,难道是齐王出了什么事情?还是哥哥出了事?皇上终于要对叶家动手了吗? 心中也是满腹猜测,常嬷嬷为叶昭华简单梳妆,从内殿走了出来,殿内已经站满了护卫,一个个刀兵森严。 夏侯宸一身玄金交织的锦袍,头上带着冠冕。 那阴冷的眉目,带着帝王应有的威严,他今日不是以儿子的身份而来,而是一个帝王。 叶昭华看着夏侯辰,满眼失望,她养了一只白眼狼,非但不念及她的良苦用心,今日竟然派人来逼宫自己的母亲。 与之怒眸相视,质问道:“皇上这是要做什么?” 夏侯宸看着自己的母亲,是母亲亲手将他推上皇位,却也是母亲和舅舅教会他,若是想要得到权力,就要不折手段,最亲近的人都可以舍弃。 “母后还不知道叶家已经反了,舅舅他已经自立为王,可见您为叶家付出那么多,都是没用的,舅舅已经将您舍弃了,将整个叶家当成他的踏脚石。” 叶昭华从未想过有一日,哥哥会将她舍弃,还有叶家的几百口人,眸中失落,却是不想承认。 “不可能!你舅舅不会那样做!” “这还要谢谢母后,齐王逃到了云都,是母后除掉了青樱腹中的孩子,才逼得齐王反了,舅舅原本就有野心,母亲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 叶昭华当然知晓哥哥都做了什么?为了拿到兵权,不惜挑起初云和扶风的战争,为了帮助夏侯宸夺得皇位,不惜牺牲自己的丈夫。 叶昭华满手血腥,想着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从一开始她就错了,如果她只甘心做一个皇妃,哥哥也只是安心的当一个将军,不去谋夺本不该属于他的东西。 她会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孝顺的儿子,孙儿成群,儿女绕膝,这一辈子枉活一世!事到如今,她真的错了。 看着为了权利变得冷血无情的儿子,他就是一个暴君,与扶风的百姓无益。 “皇上来兴师问罪,难道想弑母!” “朕的江山可是母亲谋求,儿子怎么可能弑母,不过是囚禁!至于叶家的人,一律下天牢,三日后发配边疆!” 叶昭华心凉彻骨,皇上当真是狠心,那可是他的舅舅还有年迈的长辈,“哀家当真是养了一个逆子!” 秦玉拂躲在一旁听到事情的原委,原来是齐王反了,如此就糟糕了,谋反可是要株连的,她如今与齐王的婚约还在。 从偏殿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太后,求您解除臣女与齐王的婚约!” 叶昭华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玉拂,不止一次的恳求她解除婚约,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齐王谋反,不可再牵连旁人,“哀家...。” 秦玉拂只觉得头被人狠狠的一掌劈了下去,整个人倒在地上。 叶昭华见夏侯宸竟然亲自出手将秦玉拂打晕,也是个通透的人,“这场联姻原本就是哀家强求,你又何必为难她一个女子,皇上可是看上了王家的势力?” “朕一直不反对这场联姻,就是看中了王家的势力,有了王家的财富,朕就可以将国库填满,可惜王家不会再为朕赚钱。” 夏侯宸命人将叶昭华囚禁起来,下令将叶家秦家王家的人押入天牢,王家的产业充盈国库,一律发配边疆不得回京。 叶昭华早就对皇上失望,只是可怜秦王两家,被她的一己私欲所连累。 天牢内,石壁上几盏青灯,昏黄摇曳,天牢内弥散着发霉的味道。 天牢内一夜之间多了数百人,分别是男女分开囚禁。 秦玉拂是被一阵哭泣和咒骂声吵醒,睁开眼发现她躺在阴暗潮湿的天牢内,姨娘与府中的姐妹们,纷纷围着她和母亲,咒骂着。 无非是怨恨母亲一心想攀高枝儿,结果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害得秦家被关进天牢。 秦玉拂骤然起身,将母亲护在身下,发现母亲的身子消瘦,还在生病,“母亲,母亲!你们这些人,还有没有良心,竟然欺负我的母亲!” 秦玉瑶满腹怨念,她娘亲就是被王氏赶出府,秦玉拂抢了她所有的风头,如今好不容易相看的亲事也因为秦家的事给毁了。 “你和你娘一样不知羞耻,自己丢人也就算了,还连累秦家的人同你们一起受罪!” “玉瑶妹妹,这里的人都是父亲的妻子和女儿,都是一家人本就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指责抱怨是解决不了问题!” 秦玉瑶早就恨她母女入骨头,岂会让她母子好过,“废什么话!咱们入天牢都是这对她母女害得,今日就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一群女人一拥而上,秦玉拂用身子撑住母亲,将母亲护在身下。 “都在干什么?”牢门口传来男子的厉喝声。 那声音,秦玉拂是听的出来的,“涂护卫!求您帮忙换一间牢房,否则我母女会死在这里的。” 涂城也是受江兖嘱托,注意秦玉拂在宫里的动向,断然没有想到她在秦家如此不受待见。 身在牢房之中,根本不担心她们会逃走,分开关着只是方便管理。 隔壁是女婢,看着王氏病得不轻,只有囚禁秦枫与秦惊云的牢房的人还少些,毕竟是父女也有照应。 “跟我来吧!”涂城道。 涂城是格外开恩,念及江兖的情面,将秦玉拂带到秦枫所在的牢房内,并递了跌打药过去。 秦玉拂不在乎身上的淤青,也知道她很过分,跪在地上恳求道:“涂护卫,我母亲还在病着,求您找个郎中来。” 涂城已经很为难,身为绣衣使何曾对人仁慈过,直接拒绝了。 并告知三日后她们会被送往边疆流放,如果王氏可以撑到那时,也许可以安排大夫暗中照应。 牢门打开来,秦玉拂搀着昏迷的母亲走了进去,秦枫与秦惊云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没想到是她母女二人。 秦惊云直接冲上去,将王氏接到怀中,“母亲怎么会病的这么重?” 秦枫也上前,将王氏放在干净的石榻上,“你母亲原本只是风寒,久咳不止,调养的已经好些了,听说王家人店铺被封,人也下了天牢,急火攻心,雪上加霜!” 秦惊云看着妹妹脸上的淤青,“妹妹,可是那些妇人动的手!” 秦玉拂原本还想找哥哥商议离开皇宫,如今一起被关进天牢,解释也是无用了。 “哥哥,拂儿没事!涂护卫说三日后,秦家人便要流放边疆!” “这么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谋逆大案,连三司会审都不过,直接判了流放。” 秦惊云自幼便是皇上身边的伴读,与皇上也曾是少年知己,秦惊云知道从那件事之后,皇上便不把他当成兄弟。 眸中充满失落和自责,若不是他一时心软,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 秦枫心中没有太多的失落,十几年前的那场牢狱之灾,已经让他想清楚。 伴君如伴虎,随时都有掉脑袋的危险,看着面前一双儿女,都是他最看重的。 “如今一家人都在,这比什么都重要!” 玉台娇内,一夜间,沐阳城内秦王叶三家因齐王谋反,关进天牢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玉琳琅不相信,亲自去了一趟丞相府,见丞相府朱门上已经贴上了封条,易寒走的时候特别叮嘱过关注秦玉拂的消息,暗中保护她的安危。 回到玉台娇玉琳琅要将消息传递出去,推开门,见温良玉躺在她的床上,一只腿抵在床橼,一副浪荡模样。 “这一大早上去哪了?”温良玉语言轻佻道。 “良玉!出事了!秦玉拂被下了天牢!” 温良玉从榻上一跃而起,手中折扇轻摇,这件事他知道。 “听说是因为齐王妃的身份,才被连累!其实我们家老爷子早看出来了,皇上是看中了王家的钱!那可是富可敌国啊!” 玉琳琅见他没有个正形,“温良玉,你是不是入戏太深!我认识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温良玉将折扇一合,唇角扬起笑意,她们可是青梅竹马,都是玉字辈的同门弟子。 两个人与易寒是同门,出自倾城山,是受了师父的命令辅佐易寒,帮助三皇子成事。 温良玉敛了笑意,不再同玉琳琅笑闹,否则真的惹她生气,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再等一等,师叔一定会有消息传来。大不了咱们带着人去劫天牢!”温良玉道。 “馊主意!听说秦家判了流放,不如流放的路上救人会更好!”玉琳琅道。 温良玉想着玉琳琅说的很有道理,天牢由重兵把守,又有绣衣使在,想要从天牢内将人救出,是要冒很大的风险。 如果在流放的途中营救,胜算会更多一些。 “好!咱们就带着人在流放的路上将人给劫了!” 第六十八章 流放 御书房内,夏侯宸看着大陆的疆域图,已经定下了秦王两家分别流放在初云与戎狄的边境,至于叶家会将她们安排在扶风与月氏国的边境。 月氏国离初云隔着一个扶风,北方还有戎狄,想要救人是很难的,他是不会给叶家翻身的机会。 一道暗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夏侯宸并无惊慌,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南离昧,是他的暗卫。 “可有什么消息?” 南离昧上前道:“皇上,前方探子来报,萧将军中了埋伏,尚未脱身,局势似乎有些诡异!” 夏侯宸对萧琅并不怀疑,“萧琅是阮豫章的徒弟,身边又有高人指点,即便有青云卫在,不会轻易吃败仗!” “皇上说得即是,萧将军只是暂时被困住了,也许是欲擒故纵。” 阮豫章的徒弟,不会差到哪去,前些日子江兖还去了一趟中州大营,他了解到军营内情况,应该会更清楚行事。 “江兖已经启程,很快就会回京城!” 南离昧与江兖向来不和,同是为皇上效命,一明一暗,江兖极为风光,她却只能够躲在暗处。 “皇上,有一件事要提醒皇上,江兖给秦家之女传了消息,竟然将皇上要逼宫的事情告知。是涂城传的信儿,天牢内涂城擅自将秦家之女安排到了秦枫与秦惊云的牢房,让一家团聚,应该都是受了江兖的吩咐。” “皇上,江兖可是您一手发掘,誓死效忠,如今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坏了规矩,定是动了情。江兖是皇上杀生的刀,若是动了情,就不会杀人,就会背叛皇上,如同当年的秦惊云。 当年夏侯宸将秦惊云当做知己,以为他不会背叛,没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摆了他一刀。 夏侯宸最痛恨背叛,江兖是他花了心血**出来的,绣衣使誓死守卫皇权,冷血无情,不可以有任何感情。 “皇上,江兖若是回来了,如果知道秦家的女儿被流放,会想尽办法将人救回来!” 夏侯宸想起秦玉拂可以引飞鸟,样貌才情却是有几分惑人的本事,英雄难过美人关,江兖也是个凡夫。 他刚刚将权利收回,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江兖替他去做,决不允许那个女人毁了他。 唇角微微扬起阴寒,如果流放的路上,秦玉拂活不下来,那就怨不得人。 “那个女人不是得罪过青柔,将她偷偷带到叶家的罪人当中,让她自生之灭!” 天牢内,秦玉拂求秦玉拂去瑶华殿,取雪莲王是当初进宫时带入宫中,本是两朵,一朵送给了太后,瑶华殿没有被查封,那东西还在,只要有了雪莲,可以缓解母亲的病苦,帮助母亲续命。 涂城耐不住秦玉拂的苦苦哀求,又想着江兖的嘱托,将汤药煎煮太麻烦,索性直接将雪莲王送到了御医院,命御医将雪莲王研碎用蜂蜜调成蜜丸,方便服用。 王氏神智一时清楚一时明白,清醒时就会哀伤,秦枫劝也是无用的。终于是乏累,再次睡去。 石门开启,涂城从石门外走了进来,秦玉拂上前,见他手中并无食盒,“涂护卫,难道没有拿到。” 涂城将药瓶由跑袖中拿出,递了过去,“命人调成了药丸好服用。” 秦玉拂眸中满是感激,直接跪在地上,她如今也不过是阶下之囚,“谢涂护卫恩情!” 涂城上前将她扶起,“涂城不过是受了我家统领的嘱托,要谢就谢统领。” 秦玉拂一直都觉得江兖又狠毒,还小气,没想到她进了天牢,却蒙她庇护! 江兖再过些时日就回京了,那时候她已经发配边疆了,“还请涂护卫带句话,就说秦玉拂谢过江大人,他日若是有缘,定会还这个恩情。” “王妃放心,统领就快回来了,到时候会想办法将王妃找回来的。” 江兖救她,秦玉拂期望萧琅得偿所愿,夺下皇城后会大赦天下,将秦王两家脱离苦海。 秦玉拂不愿撇下父母族人独自苟活,“谢江大人好意,若是皇上知道此事,怕是会迁怒江大人,秦玉拂不愿大人冒这个险。” 涂城原本也不明白江兖为何会对齐王妃,别有心思,难得她肯为统领着想。 秦玉拂一直想解除婚约,那日被捕前,太后似乎有意为她解除婚约,“涂护卫可见到太后!” 提到太后,他却是见到了,不过她被南离昧的人看管着,他根本见不到,皇上似乎对绣衣使产生怀疑,统领不在,应是南离昧又在进谗言。 他能够做的,已经做了,不想再多生事端,“没有!太后被皇上派人单独囚禁!” 秦玉拂难掩眸中的失落,涂城如此也算仁至义尽了,“谢涂护卫!” 涂城离开,一直没有言语的秦惊云对妹妹很不理解,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绣衣使将他如同无物,“拂儿,你是怎么做到的?江兖难道喜欢拂儿!” “哥哥休要胡言,也许是他误会了拂儿救他一命,才会如此。” 秦枫只是看,并不言语,他一直有一种感觉,面前的女儿不是他的女儿,却有着血脉相连的感觉,与曾经傲慢任性的女儿相比,她更喜欢这个女儿。 “快将药丸为你母亲服下,明日就要启程去边疆,整日赶路无法修养。” “父亲放心,孩儿背着母亲便是。”秦惊云道。 秦玉拂取了药丸出来,伺候母亲服下,很感念哥哥,毕竟不是亲生的母亲,竟然可以如此,灾难没有让一家人分开,反倒是更加的坚定的态度去面对困苦。 天牢内不知时辰,只能够靠油灯燃烧来判断时辰,母亲服用可药丸之后,神智已经清醒多了。 石门打开,涂城提了食盒走了进来,离开天牢他就不能够再关照她们,“这是你们在天牢吃的最后一顿饭,用过之后便上路了。” 秦玉拂还是很感激涂城能够来天牢,若不是涂城她母女只怕会被那些妇人欺负死了。 “谢涂护卫这几日的照顾!” 涂城也不忘叮嘱道:“你们是送去戎狄边境,其实就是去做奴隶,若是有能力千万不要分散。” 离别的饭菜还是很好的,每个人都知道离开这里,不知道下一顿饭是什么时候?一切都是未知。 涂城亲眼看着秦家的人走出天牢,皇上宣他有事,涂城也便前去御书房复命。 秦玉拂刚刚走出天牢,便被人强行带走,秦惊云也因为阻拦受了伤。 秦玉拂被带进一间牢房,一身黑衣的脸上蒙着面巾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 秦玉拂不知道这个人抓他来用意何在,“不知阁下抓秦玉拂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送你上路!”那声音轻忽飘渺,忽男忽女雌雄莫辨。 秦玉拂还没有弄清面前之人究竟是男是女,被那人封住穴道,整个人晕了过去。 玉台娇,温良玉透过窗子,见着流放的队伍朝着城外而去,今日是秦王也三家流放的日子。 她们已经勘探好地形,等流放的队伍出了京城,二十里外,山林莽莽,穿过盘山栈道,到了官道之上,便是一片坦途。 在哪里动手比较容易得手,只是人太多,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囚服,并未找寻到秦玉拂的下落。 流放的队伍被看管的很严,秦枫与秦惊云眼看着秦玉拂被人带走,却无法阻拦。 一众人急着赶路,累了便蹲着在地上休息,每日要走上百里,要一月以后才能够到达。 秦惊云将王氏放下,王氏见女儿被人抓走,病情有些加重,唤了几声也不见母亲醒来,取了药丸放在口中,“母亲!” 秦惊云有些惊慌,“父亲,母亲似乎不行了!” 秦枫看着秦惊云怀中的夫人,脸色苍白,触手冰冷,外面真的太冷了,王氏平日里养尊处优,根本无法抵抗。 在这样下去,只怕还未到边关,人已经死在半道上,“来人快来人!我们需要燃起火堆取暖!” 管事的见秦枫竟然提要求,“闭嘴!你还以为你是丞相大人!” “不取暖人会冻死的!” “那个流放路上不死几个人。” 即便秦枫脾气再好,一夜夫妻百日恩,怎么能够眼看着王氏冻死,让还在病着。 躲在暗处的玉琳琅看了半晌依然没有见到秦玉拂,方才没有出手,见那些官员欺人太甚,秦夫人要是再不救治,怕是性命不保。 “来人!上!”玉琳琅带着人,一个个蒙着面巾,与看守奴隶的官兵交起手来。 玉琳琅冲上前去,看着秦枫道:“秦大人别怕,我们是来救人的,秦玉拂去了哪里?” 秦枫见来人提到女儿姓名,眸中动容,“快去救我的女儿,她被人抓走了!” 玉琳琅听到秦枫给出的答案也有些迷惑,“被何人抓走了!” “不知!” 这些人都是训练有素,很快便将人控制住,秦家的人太多,她们只能够救下秦枫父子与秦夫人,将她们好生安顿,至于秦玉拂的下落,将继续追查。 此时,秦玉拂脸上被人泼了冷水,被风一吹寒冰彻骨,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 睁开眼,见着面目狰狞的女子,戏谑的看着她,心中猛然紧缩,这个人竟然是认得的。 “叶青柔!怎么会是你?” 第六十九章 刁难 秦玉拂还没有看清前面的黑衣人是男是女,就被人封了穴道,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当她醒来时,冰冷的水泼在她的脸上,是被冻醒的,让她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叶家的队伍中。 叶青柔正面目狰狞的看着她,秦玉拂是知道玉台娇的事情让叶青柔失了颜面,叶青柔才会在中秋夜宴,利用月氏国的把戏,想让她出糗。 秦玉拂不知道黑衣人为何会突然将她丢在叶家的队伍之中,她是危机四伏,这里是叶家的队伍,她只能够尽量的忍耐,想办法逃出去。 叶青柔看着秦玉拂默默不语,她可是记仇的,秦玉拂让她丢了颜面,她岂会放过秦玉拂。 如今因为表哥的事情,叶家的人都被连累,正是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表嫂当初不是很风光的,没想到会落在青柔的手里吧!” 秦玉拂为了保全自己,只能够低声下气,呈口舌之快只会让她的境遇变得更凄惨。 “青柔妹妹,咱们之间有误会?当初在玉台娇都是为了那些流民,并不是故意针对青柔妹妹。中秋夜宴,妹妹邀秦玉拂一同表演,秦玉拂也是很配合。” 叶青柔可还记得,那日宴会原本打算让她出丑的,没想到秦玉拂突然消失不见,反倒出糗的是她。重重的一巴掌打了过去,“你不是有师父吗?今日我倒要看看何人还能够来救你!” 秦玉拂向后躲,却是被一群女人围了上来,她是无处可逃,“青柔妹妹,如果是秦玉拂错了,向妹妹道歉。” 叶青柔依然不依不饶,原本就被秦玉瑶她们欺负,内伤还在,她即便求饶,也是无用,只是将身子蜷缩着。 “住手!” 一身囚服的男子,脸上有青须,看面相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模样。 叶青柔冷冷看向那男子,“三哥,难道你看上那个女人,她可是表哥的未婚妻,若非这个女人逼的表哥出走,也不会跑去初云去谋反!” 叶瑾轩知道内情,不是叶青柔那般只会争风吃醋的女人,“青柔,她不是也被齐王连累的。你这样欺负一个女人,与泼妇有什么区别!” 叶青柔没想到一向沉稳的叶瑾轩竟然因为这个女人来责备她,“三哥,叶家人如今是奴隶是囚徒,青柔没有成为疯子已经是万幸了!” 秦玉拂没敢出声,只是将身子蜷缩着,面前递过来一只男子的手,“起来吧!很快要赶路了。” 秦玉拂没有伸手去接,虽然他现在真的站不起来,她能够感受到女子充满敌意的眸光,应该是这名男子的夫人,得罪一个已经很可怕,不想得罪更多。 叶青柔见秦玉拂没有起身,“哥哥是自讨没趣,人家根本不领情。” 又看向身旁的妇人,“嫂子以后可要看紧了,别让这个狐狸精将三哥的魂给勾走了。” 叶瑾轩听叶青柔离间之言,夫人原本就是个不通情理的人,转眸看着她的夫人脸色愠怒,是已经被挑拨。 他一个有妇之夫却是不方便出手,若是没有人出面,只怕秦玉拂会被人打死的。 看向叶青柔,“她是齐王的未婚妻,也是半个叶家人,出现在叶家的队伍并不稀奇,叶家人已经沦落至此就不要再起内讧!” “谁跟她是一家人!” 休息的时辰已经过了,官兵根本就不会管他们,打死一个就少一个,不过叶家给了银子,还是很照顾他们。 到了赶路的时辰,特意来唤他们,“都起来,继续赶路!” 叶瑾轩见秦玉拂依然没能够站起来,秦玉拂是齐王的未婚妻,算起来应是表大伯,不方便出手,这一路上,那些女人也够秦玉拂受的。 “瑾言!还在等什么?快过来扶着表嫂!” 从队伍的后面跑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圆润的脸颊,个子已经很高,只是容貌还未张开,还是稚**样。 他平日里最听叶瑾轩的话,直接上去搀扶秦玉拂,秦玉拂不能动,身子有些沉,还不如背着省力气。 “哥哥,将表嫂放我背上吧!” 叶瑾轩帮忙将秦玉拂放在瑾言的背后,队伍要继续赶路,他是为了避嫌,否则也不会让他一个孩子背着秦玉拂。 叶青柔鄙夷道:“三哥你不会看瑾言是下人生的,就欺负他!” 叶瑾轩生怕瑾言会误会,“瑾言别误会!” “三哥,瑾言不会误会的,瑾言也见到青柔姐姐欺负人。” 秦玉拂是不能动,浑身疼痛,她不知道肋骨是不是踢断了,很痛,让一个少年来背着她,是很过意不去。 虚弱的声音在瑾言的耳畔道:“谢谢!”整个人便痛的晕了过去。 秦玉拂醒来的时候,身在冰冷的驿站内,房间内烟尘很大,风也很冷,冬日里只能够靠一身冬衣取暖。 即便是人挤着人,依然很冷,暗夜里倏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递了一个糠面馒头过去,是他偷偷藏得,悄悄道:“表嫂,应该饿了。” 秦玉拂听得见,是叶瑾言那孩子,她早就饥肠辘辘了,也很感激还能够有人帮她,小声回了一句。 “谢谢!” 叶瑾没有吱声,借着夜色,将水袋递了过去,叶瑾言是丫鬟生的孩子,在府中被其他的兄弟欺负,一直是三哥叶瑾轩在帮他,因此他只听叶瑾轩的话,当然叶瑾言见秦玉拂受欺负也想到自己。 秦玉拂吃过东西,身子也有些气力,摸了摸腰间,涂城送她的雪莲丸还在,哥哥哪里只留了几粒,身下的都在自己身上。 不知道母亲和父亲境况?还不知道他们已经脱身了。 萧琅和师父在中洲,江兖还要等些日子才能够回京城,如今何人能够来救? 悄悄的服下药丸,将剩下的藏了起来,一路上虽然有叶瑾轩和叶瑾言兄弟两人关照,叶青柔也不会善罢甘休,定会找她的麻烦,她必须想办法脱身。 听说她们要去的是月氏国边境,月氏人都是金发碧眼的西域人,从前在云都城经常可以看到,在扶风就很少见。 扶风地大物博却是闭关锁国,月氏国与初云国比较开放,在月氏国与初云国之间还有一个来仪国,几百年前凤家的一脉脱离初云,自立为王。 来仪国主要是矿产和兵器制造,来仪国的宝剑最出名的。也因为来仪国,脱胎与初云国,一直备受诟病,历代的初云对来仪国皇室都是表面的友善。 秦玉拂心里在担心母亲和父亲还有哥哥还有桑青,她们要去的是戎狄边境,听说哪里不安生,时常会有戎狄的军队出没,是一个很危险,随时都会有战争的地方。 秦玉拂跟着叶家的队伍一起赶路,秦玉拂时常被欺负的遍体鳞伤,没有性命之忧。 玉琳琅将秦家的人悄悄安置,朝廷的人还在四处搜寻,温良玉和玉琳琅也在四处找寻秦玉拂的下落。 她们已经找过王家前往流放的队伍,就是没有见到秦玉拂的踪影,于是想起会不会皇上将人送到了叶家,毕竟秦玉拂也算是半个叶家人。 半月后,很快就要到了新年,队伍的路程方才走了一半,队伍打算再最近的驿站进行补给,青壮的男子都被叫走抬粮食和水。 秦玉拂与叶家一众女眷与老弱病残,被囚禁在驿站的牢房内,没有了也瑾轩与叶瑾言两兄弟在,秦玉拂难逃叶青柔的刁难。 这似乎已经是她们用来发泄不满情绪,泄愤的工具,秦玉拂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伤痛就没有停止过,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够过去。 驿站周遭有人把守,自从发生了劫囚事件,皇上下令严密把守,禁止有人再将人带走,因此玉琳琅带着人一直在等机会。 倏然驿站的门被打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面对众多牢房几百号人,一时间无法找到人,援军应该很快就会到。 “有没有秦家的人!”玉琳琅冲着众人问道。 隔壁的牢房内,叶青柔平日里经常去玉台娇的三楼,叶青柔瞬间便听出了玉琳琅的声音,玉琳琅是来找秦玉拂的。 秦玉拂眸中欣喜,她终于等到师父派人来救她了。 “我....!” 还未等喊出口,一掌劈在她的脖颈,秦玉拂被打晕过去,叶青樱命人将秦玉拂藏在身下。 叶青柔怕玉琳琅见到她,引起怀疑,悄悄躲在角落里,当玉琳琅走进,看着牢房内的女眷们。 “秦玉拂是否在这里?” 叶瑾轩的夫人捂着孩子的嘴生怕他喊出声来,玉琳琅并未发现秦玉拂,难道也不在叶家的队伍里。 向隔壁的牢房走去,几乎都是男子,“有人来了!”是援军到了,玉琳琅匆忙带着人离开。 秦玉拂被温热的童子尿给浇醒了,她完全没有力气反抗,看着叶青柔得意的神情,她知道她错过了难得的一次营救。 “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救你,你别做梦了,我们是奴隶,你一辈子也是奴隶!” 秦玉拂没有反抗,心力憔悴,她已无力反抗,身子已经不堪重负,如今连小小的孩子都可以欺负她了。 运粮的队伍回来,叶瑾轩还在担心妹妹和夫人会刁难秦玉拂,一进牢房见秦玉拂生不如死的痛苦神情,还有她身上的奇异的味道。 一时间气血上涌,哪里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从夫人的怀中抱过五六岁的孩子,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孩子立时大哭起来。 “好你个叶瑾轩,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来来打孩子!” “孩子这么小你就教她欺凌别人,长大还了得!” 叶青柔就是看不惯哥哥维护秦玉拂,与叶瑾轩不是同母,受父亲器重,怎么就比一个外人还要亲近。 长得狐媚的样子就会勾引男人,故意道:“刚刚有人来救她,不过人已经走了!” 难怪外面把守如此森严,秦玉拂是错过了机会,叶家就是毁在这些骄纵跋扈人手上。 “青柔,适可而止!否则我会代替父亲来管教你。” “你怕凭什么?你不过是丞相府的庶子!你什么都不是!” “啪!”的一巴掌打在叶青柔的脸上。 第七十章 失声 秦玉拂永远都记得她十八岁新年,是以奴隶的身份在玄武关的驿站内度过的,有生以来第一次过的如此凄惨的新年。 房间狭小而又冰冷,薄薄的一层窗子已经破了洞,秦玉拂坐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透过窗子空洞眸光看着夜空外面燃放的烟花,心间既凄凉也哀怨,她如今是奴隶的身份,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 叶瑾言从身后悄悄的走了过来,“表嫂,明日咱们就分开了,不过还好表嫂是上等奴隶,也许会碰到好的主子。” 叶瑾言从怀中掏出一块糕饼递了过来,“表嫂这是军爷们赏的,就你没有吃,过年了你也尝一尝!” 秦玉拂接过糕饼很是心酸,泪水沿着眼角流下,打湿香腮,是这孩子的一份心意,秦玉拂将糕饼放在口中咬了一口,又干又硬,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糕饼。 秦玉拂将贴身的白玉护身符是母亲为她求来的,玉拂与玉符同音,母亲说可以趋吉避凶,一直贴身藏着。 “瑾言,这个你拿着留着念想。” 叶瑾言没有拒绝,明日叶家所有的人都将被送到奴隶市场上,像挑牲口一样,被人挑选,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见面,也许一辈子都无法见面了。 秦玉拂将自己关在狭小的房间里,不知道她会被什么样的人买去,担忧充斥着心房,心里很是恐惧。 叶瑾轩端了热汤,今日是新年,他与牢头混的不错,厨房准备了肉汤,打算拿给她,见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牢房内偷偷的哭泣。 叶瑾轩没有走进去,也许她这样将心里的委屈哭出来是一件好事,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到什么样的人家去,只求眼前的安稳。 叶瑾轩只是同情秦玉拂,将汤端到厨房,放在灶台盖上盖子,先温着等她饿了就会走出房间。 叶瑾轩端着汤悄悄的离开,一切都被叶青柔和叶夫人看在眼中,叶青柔恨叶瑾轩的那一巴掌,父亲都没有打过她,都是因为眼前的女人。 幸灾乐祸道:“嫂子,哥哥何时如此伺候过你,人长得狐媚男人的魂都被勾走了。” 叶氏恨恨的咬着唇,“青柔妹妹,不如咱们好好伺候她,明日也许就没机会了。” 秦玉拂听到门口有响动,转眸看向叶青柔带着两女,心下就是一惊,今夜是新年她们都不肯放过自己。 站起身来,身子向后退着,直到退到墙角,“柔儿妹妹!明日就要分开,柔儿妹妹也手下留情,放过秦玉拂,彼此还能留个念想?” “就因为明天就要分开,才不能放过你!” 叶青柔带着人直接上前将秦玉拂按住,拉着她的青丝,撬开她的嘴,叶氏端了一碗温热汤来,“过年了,也让你开开荤!” 汤是温热的烫不死人,四个人将一碗汤直接灌进她的喉中,秦玉拂只觉得温热溢出烫红的脸颊与脖颈上的肌肤 可是喉间娇嫩,如同吞了灼热的铁丸一般,喉咙乃至整个腹腔都在火辣的灼疼。 秦玉拂奋力的撕咬,一碗汤被打翻在地,秦玉拂被推倒在地,双手扶住喉间,她竟然不能够说话了,她失声了。 叶瑾言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扶起秦玉拂,“表嫂!表嫂!” 秦玉拂指着自己的嗓子,痛得厉害已经发不出声音来,泪水漫过眼睫,竟是连求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们也太狠心了!” 叶瑾轩也听到了声响冲了进来,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夫人,真没想到她会和叶青柔一般,成为一个毒妇。 她不期望自己妻子有多美艳,只期望她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如此毒妇只怕会教坏了孩子。 “从今而后,你不再是叶瑾轩的妻子!” 秦玉拂因失声成了哑女,本是一等奴隶,因为有残缺被判为二等奴隶。 正月初一一早天还未亮,纷纷换上干净的衣衫,被人带到奴隶市场等待金主们挑选。 玄武关,一处别院内,一身火红的妙龄女子,灵动的大眼睛忽闪着,容貌俏丽,圆润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梨涡。 见着房间内一身蓝色锦绣华服的男子,腰间金丝缎带,挂着佩剑,披着一件黑狐裘。身材纤廋,五官却很精致,眉宇间透着秀美俊逸。 催促道:“哥哥,快些!不然好的都被人挑走了!” “时辰尚早!” 凤弦歌拉着自己的哥哥,凤仪国的太子凤归尘,他们可是刚刚从月氏国逃出来,正巧赶上扶风国的新年。 凤弦歌挽住哥哥的臂弯,“哥哥,不如到马车上再说,咱们没赶回去过新年,父皇母后那里不会怪罪,可是哥哥哪里总是要有所表示,总要挑两名漂亮的女人回去才行。” 凤归尘看着娇憨的妹妹,一点公主的模样都没有,“你是不是也想买两名回去,弄的月氏国的皇子们一个个不安分,要不是逃回来,估计你就留下做了王妃。” 凤弦歌想起在月氏国的事,她也没做的很过分,那些金发碧眼的西域人,就一个个都向她求亲,想想也是觉得恶心。 “弦歌再也不想看到月氏人,一股子羊膻味。” 凤归尘见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应是吃了教训的,“上马车吧!” 兄妹二人上了马车,凤归尘从旁拿了一本典籍看了起来,凤弦歌看着哥哥,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哥哥更好看的人了。 哥哥风仪出众,竟然没有娶妻,家中另外的两个哥哥已经妻妾成群,还在各国收集美人。燕瘦环肥各个娇媚。 “哥哥,过了年也二十有三了,身为凤仪国的太子,回到凤城父皇母后又要催婚了!” “宁缺毋滥!” 凤弦歌知道哥哥心中的症结所在,两年前初云公主的成人礼上,哥哥去观礼,便爱上了初云公主,可惜初云皇室一直认为凤家原本就是初云的家臣,是叛国之臣,名不正言不顺。 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初云国的人还记得,直接拒绝求婚。 “哥哥可还是在想着初云国的公主?人却是个美人,还能够引鸟雀,初云国已经灭了,初云公主也已经死了。” 云梦霓却是凤归尘心中的遗憾,也正是初云国灭国,凤仪国开始忌惮扶风,担心扶风会攻打初云,他便出使月氏国,想要结成同盟军。 不过听说初云又从扶风国分裂出去,如今改名叶国,叶国的皇帝叫叶渊,曾经是扶风国的大将军。与当初的凤仪国何曾相似。 叶国自立门户,对凤仪国来说是一件好事,因此才打算倏然结束对月氏人的结盟。 玄武关的奴隶市场是很繁荣的,各国的人都能够看到,金发碧眼的月氏人也是常见的。 秦玉拂被降为二等奴隶,与众多的婢女一起等着被人相中,填写文书,进行奴隶买卖的交易。如同牲口一般被人卖买,简直没有人性可言。 凤弦歌与凤归尘已经到了奴隶市场,还没有开始交易,一匹汗血宝马就可以换很多的奴隶。 凤归尘根本无心挑选,坐在看台之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继续翻看典籍。凤弦歌心中很是期待,她要选两名美人来堵住两个哥哥的嘴巴! 见有硕大的铁笼子被推到台上,周遭的金主们眸光纷纷向着高台看去,要知道这些奴隶多半是官家的奴隶,出身好,样貌也不差一直是各地商贾们钟情的。 凤弦歌欣喜道:“哥哥,开始了!” 凤归尘并没有朝着高台望去,不愿去看热闹,只要弦歌高兴就好。 叶青柔是一等奴隶,最先被放出来,当然她们已经换上了寻常的衣衫,不再是一身囚服。 叶青柔一出场,凤弦歌便相中了,虽非绝色,却也是个出挑的美人,“不如这个就送给二哥好了。” 凤弦歌写好了价格命人送过去,出价高者得,凤弦歌见哥哥还在看典籍,“哥哥,不如弦歌也为哥哥选一个,一路上做个伴儿也好!” “不需要!妹妹欢喜就好!”凤归尘直接拒绝。 凤弦歌志在必得,她开出标价的五倍,看何人敢同她抢。 第二轮开始了,秦玉拂换了一身素服,简单的挽了发髻,看着高台上一个个居高临下的看客们。 曾经也是那高台上的人,如今只能卑微的活着,眸光哀怨凄婉。凤弦歌一眼便相中了秦玉拂,比刚刚买到的奴隶还要美,眉间淡淡的清愁,她是女人都觉得美,为何这样的美人会是二等奴隶?难道染了恶疾? “哥哥,你快看那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秦玉拂听到看台上传来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在看台上逐一搜寻,竟是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凤弦歌! 坐在她身旁的是来仪国的太子凤归尘,秦玉拂想要呼救可是她喊不出声,这是她脱离苦海的机会,怎么能够放过。 为了引起凤归尘的注意,也顾不得许多,秦玉拂抬起素腕,跳起了曾经大典上的那支舞。 只是是几个动作,“看,那名奴隶竟然会跳舞!” 凤弦歌摇着凤归尘的臂弯,“哥哥快看,那奴隶会跳舞!好眼熟啊!” 凤归尘眸光方才朝高台望去,台上起舞的女子却是个美人,虽然衣着朴素依然掩饰不住与生俱到的美,那女子跳舞的样子,似成相似,这不是云儿曾经跳过的舞蹈。 “弦歌,快!不管多少银子都要将人买下来!” 第七十一章 脱身 秦玉拂与其他的女奴关在铁质的牢笼之内,被抬上高台,被看客们相看过后,又被推了下来。 秦玉拂见到高台上凤氏兄妹,她知道如无差错,她已经可以脱身了。 不过刚刚那一舞引起了其他看客们的注意,凤归尘怕是要破费一番。 她对凤归尘并无过多了解,只是曾经在及笄大典上见过一面,与凤弦歌见过两次,那是一个率真的女子。 初云国与凤仪国还是有些积怨,两国不过是表面上的和睦罢了, 偶然间听母后提起,凤仪国的太子凤归尘,曾经向父皇提亲,被父皇云追直接拒绝。 秦玉拂不愿被旁人买了去,下场也许会很悲惨,如果是凤弦歌,她就有机会脱身,即便脱不了身日子也会好过些。 凤归尘不管其他看客给出的银两,他都会比其他的看客多出一倍,以出价高达数十倍的价格,将秦玉拂买下。 同样买下的还有叶青柔,还有叶家另外一名女子,叶云轻的妹妹叶冰卿,与叶青柔年龄相仿,辈分却是要比叶青柔小一辈,为人比她的哥哥叶云轻更为圆滑世故。 秦玉拂喉间痛得厉害,身子也忽冷忽热的,等在寒风中许久,心中充满期盼,这牢笼她一时一刻都不愿再待下去。 大约一个时辰,终于有人来带她离开,凤归尘命人准备了马车,将叶青柔与叶冰卿两人安置在马车内。 将秦玉拂单独带到他们所在的马车上,马车宽敞得很,容下四五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凤弦歌见到哥哥如此坐立不安,没想到一向心无波澜的哥哥,也会如此。 只怪哥哥将初云公主放在心里的分量太重,或许便是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在得知初云国破,云梦霓身死的消息,哥哥将自己关在尚阳宫中许久。 后来得知青云卫在四处寻找初云公主的下落,知道云梦霓也许没死,却是再也没有提起。 “哥哥,你猜这个女人与云姐姐有何关系?为何会跳云姐姐跳过的舞!也许能够探查到云姐姐的下落。” “但愿如此!”凤归尘道。 凤弦歌忽尔一笑,“看来弦歌还是有用的,要不是在月氏国胡闹,也不会绕到扶风来,就不会见到这名女子了。” 凤归尘是很期望能够通过秦玉拂打探到云梦霓的下落,不过听说青云卫也在找,都没有找到。心里还是理智的。 “你胡闹的还少吗?等着月氏国的国王下和亲书吧!” “弦歌才不会嫁给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人。” 外面人已经带到了,凤弦歌拂开门扉,见秦玉拂一身素衣站在马车外,如此近得看她,云梦霓是那种宁静婉约的美,这个女人要比云梦霓容貌更胜一筹,骨子里带着丝丝媚态,这样的姿色不枉她花了那么多银子。 “你叫什么名字?” 秦玉拂无法言语,见到凤弦歌的面,一颗心终于安静下来,嗓子已经肿痛得厉害,身子也有些烫,一个月来她活的很辛苦,一直咬着牙靠着一股活下去的力量支撑着。 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整个身子瞬间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 凤归尘期望从秦玉拂的口中得知云梦霓的下落,见秦玉拂晕倒在地上,直接跃下马车,将人抱起。 探了秦玉拂的脉息很弱,身子似乎有些烫,看来要将她带到别苑,寻了郎中为此女诊病。 凤弦歌眉间懊恼,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有恶疾,才会被判定为二等奴隶。 “哥哥,别将她放到马车上!她也许有恶疾!” “她的身子很弱,有些烫应是染了风寒!” 凤弦歌方才准许秦玉拂上了马车,原本他们打算去了奴隶市场离开之后,便启程回来仪国,要在上元节之前赶回来仪国,看来要耽误一日。 凤弦歌将叶青柔与叶冰卿安置在别院内,这两名女子是她要送给两明皇兄的礼物。 叶青柔是下了马车方才知道,秦玉拂竟然阴魂不散的,同样被面前的兄妹买了下来,被凤归尘抱着进了房间。 狐媚的女人没想到变成这样,竟然还有会照顾她,男人都是怎么了? 如今秦玉拂失声百口莫辩,故意往她的身上披泼脏水,“小姐,那女人患了恶疾,小姐还是离她远一点。” 凤弦歌见叶青柔似乎不是个省油的灯,秦玉拂有没有恶疾,要大夫诊过脉才知晓。 “你们两个留在房间内,不准在院子里乱走!” 凤弦歌回到哥哥的房间,郎中还没有到,凤归尘见她进来,帮不迭拉了秦玉拂的袍袖,哥哥在做什么?难道看中这个女人。 难得他对初云公主以为的女子感情趣,直接坐在椅子上,“这个女人就留在哥哥的房间伺候吧!” 凤归尘无意中刚刚见到秦玉拂腕上的守宫砂,想要帮她拉袍袖,见到她手臂遍体鳞伤,动了恻隐之心。 凤归尘面色凝重,“妹妹,你帮她检查一下身子,她好像受的是内伤!” 凤归尘退了出去,凤弦歌小心的解开秦玉拂身上的衣衫,秦玉拂的身上到处都是瘀伤,是新伤加旧伤,是什么人有多大的仇恨? 凤弦歌看了秦玉拂身上的伤,同是女人,竟也开始同情她,将门扉打开,见哥哥等在门外。 将秦玉拂身上都是淤青的事情说出口,验证他的猜测。 郎中前来,为秦玉拂诊脉,秦玉拂的嗓子已经化脓恶化,引起身子发热,要及时降温,胸腔和肋骨多处受伤没有好生调养过,需要安心静养。 要想醒过来,至少要三日,凤归尘等不起,于是给了大袋银两,将郎中带上赶路,他们必须在上元节之前赶回去。 为了了解秦玉拂的身份,凤弦歌看得出叶青柔对秦玉拂并无好意,于是向叶冰卿了解到秦玉拂的身份,没想到她竟然是齐王未婚妻,因为齐王谋反被连累。 三日后,秦玉拂身上的热度终于退下了,神智也在渐渐恢复,耳畔隐隐听到滚滚的车轮声,这一觉她睡她睡得很沉。 缓缓睁开眼睫,见摇晃的车顶,她此时应该在马车上。 一旁凤弦歌见秦玉拂醒了,“哥哥快看,人已经醒了!” 凤归尘终于等到秦玉拂醒来,“你终于醒了。” 秦玉拂见凤家兄妹,本身对她们并没有敌意,她身子能够退热,应该是她们给自己找了郎中。秦玉拂很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她连简短的音节都发不出,眸中掩藏不住的失落,难道她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 “你的嗓子还未好,暂且不能够说话。”凤归尘道。 凤归尘的意思是说她的嗓子还是可以恢复的,看样子他们似乎是在赶路,她应该已经离开扶风疆域。 “你是如何会跳那一支舞,或者说你认识跳舞的人。”凤归尘接着问道。 秦玉拂不能够告诉凤归尘就是那跳舞的人,就是初云的公主,秦玉拂知道凤归尘留下她就是因为那支舞。 如今云梦霓藏身何处她也不知道,淡淡颔首又摇头,凤归尘不知道她是何意? 更不知道秦玉拂口中的人和他所期盼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取了笔墨来,递了过去。 她既然是齐王妃,丞相之女,“你应该是识字的。” 秦玉拂撑起身子,取了笔在纸页上写下一个云字儿,凤归尘眸中欣喜,“你的意思是说她还活着。” 秦玉拂颔首,又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云梦霓现在在哪里? 凤归尘心里有些失落,知道云梦霓还活着,就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凤弦歌在一旁,没有耽误哥哥的问询,见哥哥已经得到想要得到的答案,她更关心秦玉拂身上的伤。 这么密集的伤应该不是出自官兵,官兵大都是鞭伤,更像是被人欺负,让凤弦歌想到叶青柔谈起秦玉拂时怨恨的神色。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后面马车上,那两名女人所为。” 秦玉拂并不知道凤弦歌同样买了叶青柔,在纸页上写道:“不知两人是何人?” 凤弦歌将两女的文书递了过去,上面只写了名字与籍贯,叶青柔的名字赫然醒目。 将叶青柔的文书递了过去,凤弦歌已经猜出来,是叶青柔所为。 “哥哥,不如将那个毒妇丢下马车,让她自生之灭!” 凤归尘却觉得将一个女人丢在边境荒郊,野狼出没,必死无疑,也许只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这样处置未免太过残忍。 “先将人带着吧!一时间上哪儿找美人给那两个哥哥,不过是一个女人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们在赶路,上哪里再去买美人,哥哥的话似乎还有另外的意思,就是说秦玉拂他留下了,以后有他保护。 “那好吧!就饶她一命! 秦玉拂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她如今身子不济,独自一个人即便逃出去,只怕会更危险,只能够先跟着凤家兄妹回凤城。 依照前世的记忆,萧琅与易寒在有两月就会拿下沐阳城,在秦玉拂心中,易寒可以帮助萧琅谋划江山,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易寒一定能够找到她的下落。 第七十二章 诡异 江兖回到京城,从涂城口中得知秦玉拂随着秦家的人前往戎狄边关,原本打算想办法营救。 不过涂城说秦家的人刚刚离开京城不久,就被人救走了,江兖猜测是易寒的人所救,如此江兖也便放心了。 中洲势如破竹,萧琅却连连败退,局势不容乐观,这让夏侯宸忧心忡忡,担心萧琅有了反心,如此大事不妙。 如今阮豫章正在京城,要想办法将阮豫章拿下,萧琅才不敢轻举妄动,却不知阮豫章早就开始筹谋,打算釜底抽薪,除掉端木将军,再与萧琅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皇城,为先皇报仇。 而此时的易寒与萧琅提前的计划,玉琳琅已经将秦玉拂的父母和哥哥安置妥当,人马四处寻找,就是不知秦玉拂被藏在了哪里?是死是活? 营帐外,星夜下,夜凉如水,天穹净阔,易寒辗转无寐,心绪烦乱,徐步而行,走出营帐,夜风吹动,衣袂连着鬓发皆动。 派出去的人一直找不到秦玉拂的下落,让他辗转无眠,一颗冷寂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萧琅处理过公务,很快就要联合成王的军队,入京城,相信很快就会接到恩师传来的好消息。只要阮豫章可以顺利的除掉端木家,断其羽翼,夏侯宸想要依靠皇宫内,城外的十万兵,与皇宫内五千御林军来守卫皇城,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这么冷的天,见易寒站在营帐外,他的身子前几日毒发,刚刚好些了,是不能够吹冷风的。 “易寒,你的身子刚刚好岂可吹冷风!” 易寒转眸看他,“易寒睡不着,不如出来走走!” 易寒与他一样,都在担心秦玉拂,可惜易寒不能喝酒,否则咱们两人一起喝几杯。 秦玉拂是他的红颜知己,如何能够不担心,“易寒,也不知道拂儿被夏侯宸送去了哪里?会不会发现计划,将人给藏了起来。” “派出去的人去寻均如大海捞针,如果大事得成,人还是找不到,易寒便亲知去找,她是我的徒弟,天涯海角也要将她找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吉人自有天相,拂儿一定不会有事,待大事得成之后,萧琅会派大军去找,就算将整个大陆翻上一遍,也要将人找到。” 秦玉拂正在前往凤城的路上,一路上凤归尘带了大夫专门负责为秦玉拂调养身子,治疗她的嗓子,期望可以听到她可以开口讲话。 秦玉拂的嗓子被热汤烫伤了,不是那般容易便能够治好的,虽然她不能够开口讲话,身子在慢慢恢复,气色却是愈发红润起来。 相比之下,叶青柔与叶冰卿受到了冷遇,每日除了一日三餐外,几乎都是在马车上赶路,叶青柔一直抱怨,颠簸的骨头架子都散。她们这样已经比徒步走到边关轻松的多。 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可以提前一日到达凤城,凤归尘不急着赶路,大算歇息一晚,褪去风尘,明晚就可以到达凤城。 凤归尘包下了整间客栈,安心的住上一夜,养好精神,明日便可以回到凤城皇宫,见到父皇和母后。 每人一间房间,秦玉拂睡不着,今日是母亲冥寿,她的生辰是正月十八酉时生人。因此,每年的云都城,从正月十三到正月十八灯火通明,整个云都城的人都会为他们祈福。 刚刚进程,便看到了城中有燃放天灯祈福的男男女女,秦玉拂只觉得不孝,初云国灭国之后,竟然都没有去拜祭父母。 她很想为母亲燃放天灯,客栈内没有制造天灯的材料,不过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有买好的天灯。 秦玉拂穿了棉袍,有裹了一件披风下了楼,凤仪国的民风开放,国力强盛,很少有盗贼出没,夜不闭户。 秦玉拂下了楼,朝着客栈外走去,凤归尘听到声响,推开门见秦玉拂出了客栈,见着弦歌也跟了出来,兄妹二人还是第一次见秦玉拂表现出异样的举动。 兄妹两人悄悄的跟在秦玉拂的身后,秦玉拂不会武功,根本没有觉察到。 街角的尽头便是买天灯的店铺,秦玉拂身上没有带银子,拔了头上的发簪,换了一盏天灯,又向老板要了笔墨。 将心中对父皇和母后的思念,写在上面,点燃,看着天灯飞上高空,除了寄托哀思,也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够保佑她,早日见到萧琅。 做完一切,隐匿在夜色中悄悄离开,她要回到客栈,希望不要被人发现她离开。 却不知,她刚刚离开,凤弦歌看着夜空上的天灯,扯下头上的发簪,直接击落天灯,她想看看秦玉拂究竟写的是什么? 她与凤归尘的武功都很高,都是可以夜视的,独来独往惯了,出行从不带护卫,不过凤归尘觉得妹妹做得有些过分。 “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那天灯反正也是要灭掉的,再则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出来,万一是奸细怎么办?” 凤弦歌也不和他理论,直接奔着天灯降落的方向飞奔而下,天灯落地的瞬间,油灯倾斜,弦歌踩灭了灯火,天灯有些损毁,不过上面的字还是完整的。 直接将字儿从天灯上撕了下来,上面开头便是父皇和母后,凤弦歌心下一惊,忙不迭看了一下落款是云儿敬上! 整个人僵在哪里,事情似乎越来越诡异了,凤归尘本不愿探人隐私,不赞成她的做法,不过见妹妹神情僵滞。 “妹妹,可是发现什么?” 凤弦歌将扯下来的纸页递了过去,“哥哥,这太诡异了,让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凤归尘接过纸页,被火烧了一角,上面还有妹妹的脚印,不过上面的字迹是可以辨认的。 心间慌乱,指尖更是颤抖的,将秦玉拂与记忆中的云梦霓影像重合,完全不能够相信是同一个人,难道是易容了。 凤弦歌已经从震惊中醒来,“哥哥,如果那女子真的是云公主,这也太诡异了。怎么又会成了齐王妃?” 凤归尘的心里很乱,如果秦玉拂真的是云梦霓,为何不相认?其中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妹妹,先不要惊动她,等到了凤城,见了绵姑姑,她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云公主,就一清二楚了。” 凤弦歌还想到一个人,那便是叶冰卿,她不是很喜欢叶青柔,如果秦玉拂真的是云梦霓,就凭她的恶毒,就该将她丢下去为狼群。 不过将这个女人送给三哥,虐一虐她也是好的,保准她****欲哭无泪。 秦玉拂独自一人回到客栈,见叶青柔站在二楼的台阶之上,不善的眸光看着她,这些时日,叶青柔也已经知道凤归尘与凤弦歌的身份,知道他们是要送给皇子,也便没有逃走。 可是见着凤归尘对秦玉拂百般照顾,心中还是难忍嫉妒,见秦玉拂悄悄离开,原本想着将事情闹得大一些。 还未等她向秦玉拂发难,被叶冰卿将她拉进房间,叶冰卿是见得凤家的兄妹跟着出去,根本就不在客栈。 “姑姑,冰儿劝您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来仪公主也不是好惹得。” 叶青柔跋扈惯了,两个亲哥哥虽然窝囊些,却是很宠爱她,父亲也是什么事情都由着她。自从遇到秦玉拂,就是她命中的克星,做什么都不顺。 都是那张脸,当初就不该毁掉她的嗓子,儿时毁掉她那张狐媚的一张脸。 “我就是见不惯那副清高的样子。” “姑姑,已经不是叶家的大小姐,如今能够被送入来仪皇室,比其他的人已经是幸运,还有什么可争可抢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叶青柔知道自己的处境,能够送给凤仪皇室,看来上天对她不薄。 “好吧!就忍一忍。” 秦玉拂并不知道凤氏兄妹跟着她出去,回到房中,外间确实有些冷,靠着暖炉将身子烤热,便上榻睡了。 凤归尘将纸页珍藏,回了房间,久久无法入眠。 凤弦歌想弄清楚秦玉拂在扶风的一切,帮助哥哥圆了心中的遗憾。 去了叶冰卿的房间,叶冰卿已经睡下了,见凤弦歌进来,她认为自己没有让凤弦歌嫌弃的地方,平日里也是很乖巧。 “不知公主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凤弦歌翘着退找了位置坐下来“我问你的话,你如实回答,如果让我满意,我就将你送给我二哥,那可是个很讨女人欢心的人。” 她二哥什么都好,就是不专情,府上莺莺燕燕多不计数。 叶冰卿了然通常那样的男子,都是很花心的人,她与哥哥虽生在望族,却是不受宠的分支,最好的结局便是嫁个世家公子。 男子本就是三妻四妾,何况帝王之家,本就少深情。 很是乖巧应道:“公主尽管问,冰卿知无不言。” 凤弦歌想知道秦玉拂可会引鸟雀,这才是验证她公主身份的主要证据。 “秦玉拂可会什么才艺?譬如抚琴跳舞,招蜂引蝶之类的才艺。” “王妃会跳舞,还可以引鸟雀!” 凤弦歌杏眼圆睁,“什么?你说她会引鸟雀!” “却是如此,中秋夜宴还曾表演过,虽然冰卿没有见过,可是扶风贵族里的人都知道的事。” 如果秦玉拂能够引鸟雀,那边有一半的可能是云梦霓,另外一半便是她的容貌。她是如何成为丞相之女的,当真是匪疑所思。 “她是如何当上齐王妃的。”凤弦歌再次问道。 叶冰卿是知道凤家兄妹跟着秦玉拂出去,也是见得他们对秦玉拂的态度完全不同。 她要完全站在秦玉拂的一方,才能够得到更多的好感,她在来仪国的日子才会好过。“是太后赐婚,王妃也不愿意,好曾经逃婚被关进天牢,一直被关在皇宫里,后来齐王谋反被牵连,说来也是可怜。” “我当初问你为何不说?是不是你姑姑不让你说。” 叶青柔脾气差,对她还是很好的,毕竟都是叶家的人。 “当然不是,叶冰卿出身卑微,很多事情都是道听途说,如果不是公主问的详细,叶冰卿怎敢妄言是非。” 凤弦歌看着叶冰卿,她也是个明理的人,二哥身边要是有这样一个女子,母后也便安心一些。 “好了,明日会命人跟送来好看一些的衣衫,也打扮一下,明日就要进宫了,但愿二哥能够看中你。” 第七十三章 凤城 凤弦歌离开房间,直接敲响了凤归尘的房门,如果不将事情说出来,只怕一夜都无法入眠。 凤归尘也没有睡,一直看着那纸页上的笔迹,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秦玉拂如何去了扶风,还当上了齐王妃。 就算是经历了亡国的变故,也不可能连容貌都变了,如果是易容,以他的眼力应该可以看得出来。除非为她易容的人已经达到改头换面,炉火纯青的地步。 “哥哥,睡了吗?” “进来吧!” 凤弦歌走了进去,翘着腿坐了下来,伸出手来,“如果弦歌可以验证秦玉拂的身份,哥哥要怎么谢我!”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如果弦歌要你以后的王位呢?” 凤归尘稍作迟疑,他发过誓言要做一个明君,莫不是妹妹想坐女帝。 “如果她真的是云儿,让出王位也是可以的。” 凤弦歌颦眉,不过是试探他,她才不要做女帝,一点也不逍遥自在。 “哥哥不要误会,妹妹只想知道云儿姐姐在哥哥心里,皇位与女人孰轻孰重。不过哥哥的回答,弦歌并不满意。父皇将来仪的期望都寄托在哥哥身上,难不成让两个哥哥将来仪国搞的乌烟瘴气。” “哥哥为了女人就抛弃自己的责任,弦歌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妹妹是没有遇到让你动心的人才会如此,等你遇到了就不会说些风凉话。” 凤弦歌挑了挑眉,以她选男人的挑剔,除了哥哥这样的男子应该没有什么人可以入了她的眼。 大半夜的被父王附身了,有些跑题,要赶紧将话锋拉过来,否则今夜她是无法入眠的。 “哥哥,秦玉拂不但会跳那支舞,还会引鸟雀!” 凤归尘冲上前去,抓住她的双肩,“妹妹。你再说一遍!” 凤弦歌被她的大力弄的生疼,“哥哥,快松手!” 凤归尘意识到他的力气有些大,“妹妹,哥哥只是一时情急!” 凤弦歌当然知道云梦霓在哥哥心中的位子,哥哥是爱美人胜过江山,“她却是会引鸟雀,而且还逃过婚,并不是真心的想嫁给齐王,哥哥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凤归尘却是叹了一口气,不管因何原因云梦霓变成秦玉拂,他们也算是故人,她们相处时日有太多机会可以解释。 也许是太过匪疑所思,无从解释,凤归尘决定不揭穿她的身份,等她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翌日,秦玉拂一夜无梦,不用被当做牛马一样被人虐待,睡得很安稳。 秦玉拂起榻,将被子叠好,简单梳妆,稍后会有人送来早膳,之后回坐上马车赶路。 似乎是听到了房间内的响动,“秦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 秦玉拂有些慌张,她如今的身份,不过是被凤归尘买来的奴隶罢了,身边一向没有婢女伺候,桑青不在,也习惯了一个人。 通禀过后,一群女子鱼贯而入,提着木桶,是要斥候她沐浴更衣,为首的婢女见秦玉拂已经梳妆完毕。 “殿下让奴婢伺候姑娘沐浴更衣!” 秦玉拂有些担心,毕竟她是被买来的奴隶,可是她不能开口讲话,只能够任由着她们伺候着。 沐浴更衣够,换上了湖蓝色的宫装,凤仪国与初云国本就是一脉,宫装样式也是一样的,这让秦玉拂想起了曾经。 发髻也是一样的,对着镜中看着自己,山河故梦,朱颜已改,她已经不是曾经的云梦霓。 推开门,被人簇拥着走出房间,见对面的房间内叶冰卿与叶青柔同样换上了来仪国的宫装。原本心里还有些担忧,如今却不那么担心了。 凤弦歌一身火红色的宫装,更衬的娇俏玲珑,是只有皇室才可以穿的颜色。 凤归尘换上紫色锦袍,头上带着冠冕,身上披着银狐裘,难掩俊逸出尘的气质。但见他负手而立,眸溢满柔情,看着缓缓走下来的秦玉拂。 主动走上前去,牵着她的手,秦玉拂想要收回,却是被他抓到紧紧的,只是无法开口讲话。 凤归尘解下身上的银狐裘披在她的身上,秦玉拂凤眸张开看着他俊逸出尘的一张脸,淡淡摇头,是推脱与拒绝的。 “入了凤城,你便是我上尚阳宫的人。” 一旁的叶青柔是嫉妒,成了哑巴依然有如此尊贵的男人另眼相待,男人都瞎眼了吗?只见得那女人好看的皮囊,却不知道她在扶风有多放荡,游走于众多男人之间。 叶冰卿看得真切,也想得明白,她只期盼她遇到的人会是个温柔体贴之人,一切都不是她所能够预料的。 “姑姑,该上马车了。” 马车上,秦玉拂与凤家的兄妹共乘一辆马车,只是今日她感觉格外的别扭,一直垂首闭眸假寐。 凤弦歌本想将两人关在一辆马车上,是凤归尘不愿意,怕秦玉拂会觉得不自在。 马车内很安静,只能够听到哥哥翻看册页发出的声响,偶尔会看上一眼,两个人着实无趣,佯装不小心撞了秦玉拂一下。 凤弦歌见秦玉拂睁开眼,“你没事吧!” 秦玉拂淡淡摇头,凤弦歌看向凤归尘,“哥哥,这一路很无趣,不如你讲些奇闻轶事来听听。” 凤归尘知道妹妹是想撮合两人,他也观察过,秦玉拂比较喜欢安静,于是递了一本典籍过去。 “一路上应是很无趣!不如看书吧!” 秦玉拂接过典籍,看是一本《山河志》里面介绍各国的人文风俗,以及历史典故,秦玉拂曾经读过的。 凤弦歌见两个人均是低着头分别看着手上的典籍,枉费她费心思撮合,哥哥还真是个榆木疙瘩。 哥哥温吞吞的样子让她受不了了,要下车吹吹冷风,证明她还是清醒的。 “停车!” 凤归尘看看天色,接近午时,命马车停下来,此地与凤城还有百里,再有两个时辰也便到了。 命人将食盒送了上来,秦玉拂只是小口的吃着粥羹,凤归尘见她太瘦,将烤肉放在盘中,用刀子切成丁,放入餐盘中递了过去。 凤弦歌从旁看着,哥哥从未如此对她,小声嘀咕道:“不过是嗓子坏了,又不是手残了。让哥哥如此服侍。” 秦玉拂也不知道凤归尘是不是吃错了药,一夜间真的让她受宠若惊,无福消受。有些惶恐的将餐盘放到凤弦歌的面前。 “妹妹不是说烤肉要大块吃才好吃。”凤归尘道。 她不过说说,想着她国破家亡,不知道因何又改了容貌,嗓子又哑了,甚是很可怜,不过是说说,没有争宠的意思。 看向秦玉拂,“哥哥亲自切的,你快吃吧!难道让我哥哥喂你吃不成。” 秦玉拂神情微怔,看了一眼凤归尘温柔眸光看着她,真的很害怕他会亲自喂她。 夹了一小口烤肉放入唇边,凤弦歌见秦玉拂吃了,哥哥眸中满溢的柔情,像是变了一个人。 秦玉拂只是低着头小口朵颐,“放心,哥哥不会吃了你的。” 秦玉拂一口粥差点被噎到,凤归尘忙不迭取了锦帕来递了过去,凤弦歌的话倒是提醒了她,今夜是她如尚阳宫的日子。 凤归尘将她如此盛装打扮,可是要让她侍寝?她的心里只有萧琅!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个奴隶,等着萧琅来救她。 用过午膳,马车一路行进,朝着凤城进发。 天边的的光亮慢慢淡去,当黑暗遮蔽了天边最后一丝光亮,黑夜再次降临。 夜晚的凤城灯火通明,凤城的格局与云都城有些相似,一切建筑都掩映在夜色中,却也能够看出其中的恢宏气势。 马车直接进了城门,马车穿过宫阙高墙,秦玉拂的心,只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什么? 良久,马车终于在一座宫殿门口停了下来,正直新年,斑斓的灯火犹如浩渺的繁星,各处甬道及石栏上挂着五色八角圆灯,所到之处均是一派喜庆祥和。 找就有宦官前来迎接他们,“奴才安泰见过太子殿下!皇上以及皇后和各位皇子公主已经等在殿中。” 凤归尘跃下马车,直接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拂儿,本宫带你去见父皇母后!” 秦玉拂垂首不语,看上去一副羞怯模样,却不知面对凤归尘突然改口,她心里愈发的担忧,凤归尘武功高强,事情根本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简单。 紧随其后,叶青柔与叶冰卿两人也下了马车跟在三人身后,均不知迎接她们的是什么? 殿中灯火通明,到处金碧辉煌,男女女老老少少围在长桌前,等着凤归尘与凤弦歌的归来。 一众人缓缓入殿,所有的人朝着他们的方向看来,秦玉拂双眸低垂,眼角的余光在大殿之内扫过。 来仪皇后孟锦瑟容貌姣美,一身金色的华服,更衬得肌肤如雪,雍容华美。 坐在她身侧的男子刚武勇猛,同样明黄色的锦袍,一身常服却也穿出霸气,与生俱到来带着一丝威压。 他就是凤仪国的皇帝凤傲天很难想象如此刚硬的皇上,竟然会有如何俊秀出尘的皇子,多半是随了母亲。 再看下首的男子,年约二十,一身银衫,身材欣长,容貌俊朗,皮肤白皙仿佛没有血色一般,浓密的峨眉下,一双桃花眼,唇浅而薄,应是纵欲无度病态苍白。此人是来仪国的二皇子明王凤无忧。 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肤若古铜,容貌与来仪国的皇上有几分相似,少了几分勇猛,倒也刚毅俊朗,一身金玄交织的锦袍,头上束簪,应是还未到弱冠之年。此人是来仪国三皇子凤天策。 凤归尘单手覆在心口,“尘儿归来晚了,未能同父皇母后共庆佳节!” 来仪皇后孟锦瑟看着凤归尘身侧,雪凝琼貌的华颜女子,身上披着的可是儿子的狐裘,心下欢喜。 “尘儿,这位是?” “尘儿的太子妃!” 第七十四章 璟儿 秦玉拂听闻太子妃三个字,心中诚惶诚恐,她齐王妃的身份还没有去除,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太子妃的身份。 她不过是扶风买来的女奴,皇权当道,她又不能说话,当着凤仪国皇上与皇后的面,来反驳凤归尘的心意。 也便顺应着上前,盈盈一福身,秦玉拂行的是扶风礼仪。 孟锦瑟见秦玉拂没有言语,看了一眼凤归尘,“她这是....?” 凤归尘生怕母后会误会秦玉拂是个哑巴,“母亲放心,太子妃是水土不服,嗓子哑了,大夫正在为她调理。” 孟锦瑟的脸色方才缓和了些,难得儿子有了喜欢的女子,这样的美人,若是个哑巴,倒是很可惜。 “不如将宫中御医前去尚阳宫为她调理!” 凤归尘见母后看上去是喜欢秦玉拂的,忙不迭道谢。 “尘儿谢母后抬爱!” 秦玉拂同样盈盈一福身,谢过皇后娘娘。 凤傲天却是眉色凝重,不想自己的儿子立的太子妃是外族女子。若是外族至少也要是个公主才能够配得上他的儿子。 凤傲天向皇后递了眼色,孟锦瑟会意,只顾着高兴来着,“不知拂儿是扶风哪家女子?” 凤归尘生怕母后会知道秦玉拂是女奴的身份,忙不迭开口道:“拂儿出身高贵,不逊于公主身份。” 秦玉拂不解神情,一瞬不瞬的看着凤归尘坚定眸光,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她认出自己的身份?她如今的样貌没有人会认出她就是云梦霓。 凤弦歌见两个哥哥一直盯着秦玉拂再看,二哥那**熏心的模样,早就为他们准备了礼物。 故意替凤归尘解围道:“二哥三哥,不要说妹妹只与哥哥亲近,出门一趟可还挂念着两位哥哥,特意寻了两名美人送给两位哥哥!” 凤无忧从几人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还以为秦玉拂身后那两名女子是秦玉拂的丫鬟,没想到丫鬟都是美人。 只是不比还好,与大哥的美人相比就是相形见拙,两女也是上等姿容,他们是不会嫌弃府中的女人多。 凤天策的眸光早就落在叶青柔的身上,那凄婉温柔的女子他不喜欢,见叶青柔眉目间隐隐戾气,是个泼辣的女人,他就喜欢泼辣的,才有征服乐趣。 凤天策已经毫不掩饰的大步走到叶青柔的面前,“这个女人是我的了,老二不要跟我抢!” 凤无忧浅笑道:“还是妹妹会做人,知道咱们的喜好!那粉色衣衫的就归本王了。” 只是谈笑间,便决定了两个女人的命运,相比之下秦玉拂要幸运得多,凤归尘看上去是谦谦君子。 秦玉拂心中隐隐担忧,这里毕竟是凤仪国,不知凤归尘的真实想法。 她如今是被凤归尘买来的奴隶,担心今夜能否逃过侍寝的命运,想着驿站内苦寻她的玉琳琅,什么时候师父的人才能够找到她,带她回到萧琅身边。 月上中天,家人团聚把酒言欢,直到深夜方才结束聚餐,秦玉拂一路有些乏累,已经有些困意,靠在凤归尘的怀中睡着了。 马车停在尚阳宫门口,凤归尘抱着秦玉拂下了马车,夜风一吹,秦玉拂已经有些醒了,不过她没有动。 如果凤归尘真的是正人君子,见到她的模样应该知道是婉拒,就不会轻易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凤归尘将秦玉拂抱回大殿,将她放在宽大的床榻上,帮她解开身上的银狐裘,搭在屏风之上,取了寝被盖在她的身上。 凤归尘只是坐着,看着秦玉拂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张脸,他知道秦玉拂是假寐,他不会逼她。 毕竟两国之间还是有着误会,初云的皇室曾经拒绝他的求婚,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容貌。 凤归尘自从及笄大典之上见过她,便钟情与她,凤归尘想得到秦玉拂同等的爱,唯有让秦玉拂真正的爱上自己。 凤归尘期望的是彼此之间真心相爱,白头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像父皇和母后那样相濡以沫。 秦玉拂假寐,一直不敢睡,见凤归尘一直没有动,夜深了,不知不觉染上睡意。 翌日,冬日的暖阳透过水晶窗子照在榻上,秦玉拂从睡梦中醒来,殿中并未见到凤归尘。 璎珞见着秦玉拂已经醒来了,“太子妃,今日是上元节,太子殿下去了皇宫。” 璎珞知道秦玉拂不会开口说话,伺候她沐浴更衣,换上凤仪国款式的宫装,简单的用了早膳。 皇后派来宫中的御医为秦玉拂诊脉,得知秦玉拂的嗓子并非水土不服,而是嗓子受损引起,医治起来比较费时,只有五成的机会可以恢复到原有的声音,另外的五成即便治好了,声音也会很沙哑。 秦玉拂心中涩苦,如果她的声音沙哑,宁可一辈子都不要开口讲话。 璎珞有引着御医前往偏殿,“张御医,请移步偏殿!” 张御医是经常来尚阳宫的,一边走一边道:“可是绵姑的病情又加重了。” 璎珞甚是忧心,叹气道:“入冬以来,绵姑姑病情愈发严重,前几日还吐血,还未告知太子,怕殿下忧心。” 两人是随意攀谈着,见人离开,秦玉拂匆忙下了榻,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 她不知璎珞口中的绵姑姑可是母后的贴很婢女红绵,当年她被父皇藏在密道内,等着青云卫来救她,结果等到了萧琅。 萧琅说他是来阻止战争的,不过还是晚了,叶渊已经踏破云都城。 秦玉拂只知道是有人出卖了初云国,偷走了初云国的布防图,初云国才会灭国,可是他连那个人是何人都不知道。 父皇与母后双双殉国了,母后将尚在襁褓中的弟弟,交给了绵姑姑,御林军的掩护下出城,期望可以躲避战乱。 后来萧琅帮她去寻弟弟,从萧琅的口中得知,绵姑姑与弟弟死在了叶渊的铁蹄下,父皇和母后的尸体被一把火焚烧,死了也不能够入土为安。 如果真的是绵姑姑,那弟弟是否也在,她不是孤单一个人,这世上她还是有亲人在的。 秦玉拂敛了步履悄悄来到偏殿,见没有人发现,指尖戳破窗纸,透过空洞可以见到偏殿内的。 床榻上,一形如枯槁的妇人,深陷的眼窝,唇色深紫色,呼吸很是微弱,人已经有些脱相貌,依然能够辨别出当初模。 绵姑姑是一手带她长大的姑姑,星眸盈泪,没想到还能够再见到她,绵姑姑在,璟儿在哪?秦玉拂还是没有忍住心中对亲人的那份渴望,直接推门而入,璎珞讶异道:“太子妃可是那里还不舒服?” 秦玉拂已经冲道榻旁,轻柔的握住绵姑姑枯瘦的手,泪水漫过眼睫,她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她无法开口,她恨自己的无能。 绵姑姑感受到温热的掌心,虚弱抬眸,看了一眼秦玉拂,见她哭的伤心,她并不认得面前的女子,却感觉异常的熟悉。 她已经油尽灯枯,她无颜去见太后,她有负皇后的嘱托,她将小皇子弄丢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她太累了,又缓缓合上眼睛,秦玉拂轻轻摇晃她的身子,想要将她唤醒。 璎珞与张御医都不知秦玉拂为何会哭的如此伤心,“太子妃,还是让张御医为绵姑姑施针。 门口,凤归尘担心秦玉拂不适应宫中的生活,匆匆回宫,并未见到秦玉拂,有些担心。 侍月说秦玉拂去了偏殿,推开门就见到秦玉拂伤心模样,如何还不能够相信她就是云梦霓,见到她伤心,凤归尘的心也变得伤心。 悄悄来到榻旁,将她抱起,“你的嗓子还未好,不可如此恸哭,会伤身子。” 秦玉拂摇头不想离开,她还有很多事情要问,满是祈求的眸光看凤归尘,那动人的神情让人心碎。凤归尘还是执意将她抱走,“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尘!” 秦玉拂方才止了挣扎,它是有很多话要问,也是真的担心绵姑姑。 凤归尘知道她的心思,“绵姑姑有御医在,你留在这里也是无用的。” 凤归尘将秦玉拂抱回大殿,将她放在矮几旁坐了下来,在书案旁取了笔墨和纸页。坐在她的面前,将笔墨纸页递到她面前。 和煦的声音犹如春风入耳,“想要问什么?尽管写下来?尘知无不言!” 秦玉拂很想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云梦霓?她的容貌大变,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秦玉拂心中还是有一丝怀疑,提笔在纸页上写道:“我是谁?” 没想到秦玉拂会问她是谁?这个问题她应该比自己更清楚,“你是云儿,初云国的公主。” 秦玉拂忙不迭又在纸页上写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凤归尘笑得温和,从怀中取了从天灯上取下的纸页,虽然烧毁了,字迹依然清晰可见。 秦玉拂见他竟然拿了为母后祈福的天灯,冰眸相识,在纸页上写道:“你太过分,那是为母亲祈福的天灯。” 凤归尘不想出卖妹妹,也便默默应下,“如果不见,也许一辈子也无法想到,面前之人就是魂牵梦萦之人。” 秦玉拂并不喜欢他,不过是素面之缘,凤归尘也算对他有恩,也未曾难为过她。 拿起纸页,写道:“敢问殿下,我弟弟云璟可在尚阳宫?” 凤归尘见她问出的问题,着实沉重,若是云璟在来仪,绵姑姑也不至于病的如此重。 “没有,我们找到绵姑姑的时候,绵姑姑受了很重的伤,听说那孩子在战乱中弄丢了。” 秦玉拂闻言如遭雷殛,弟弟尚在襁褓之中,岂不是凶多吉少。 “璟儿...。” 悲从中来,心底呼唤着弟弟的名字。 第七十五章 挟恩 秦玉拂得知弟弟云璟失踪,心中哀伤,见着绵姑姑病得厉害,亲自端了汤药进偏殿,伺候绵姑姑服下汤药。 秦玉拂无法开口言语,绵姑姑身子虚弱,御医说她已经时日无多,眼看着曾经亲近的人就要离去,秦玉拂的情绪很低落。 今日是上元佳节,宫中举行宴会,凤归尘见秦玉拂伤心,本不该让她参加的晚上的夜宴,可是父亲母亲一直在催婚,他又心有所属。 好不容易两人能够再次重逢,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他很想借此机会向整个家族宣布她的身份,凤仪国的皇室只有她和妹妹见过初云公主的容貌,如此便好解释了。 “云儿,今日宫中举行宴会,你作为太子妃是要进宫赴宴的。” 听凤归尘改叫她云儿,秦玉拂淡淡摇头,如今绵姑姑病成这般样子,她如何能够离开。她不喜欢凤归尘,更多的是感激,感念凤归尘的出手相救。 凤归尘见秦玉拂不去,却也不急,脸上依然荡着温柔,“云儿,你要以初云公主的身份来到凤仪国,初云与凤仪同气连枝,初云公主的身份是高贵的,整个凤仪国的子民都有权利保护你的安危。” “倘若你以现在的身份,即便你是尘承认的太子妃,但是你的身份是奴隶是扶风的罪人,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尘也不能够保你周全,你连父皇哪一关都过不了,很可能会下天牢,逼着尘儿娶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 “且不说凤归尘钟情云儿,但说尘将云儿从奴隶市场救了出来,免了皮肉之苦。又将绵姑姑接到尚阳宫尽心尽力的救治,就算报恩,也要去证明你的身份。” 凤归尘为了让秦玉拂去参加宴会,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厚颜无此,他本不求回报,如今却要挟恩以报。 秦玉拂有些心旌神摇,凤归尘有一点说的是对的,一直以来都是初云国对凤仪国抱有偏见,凤仪国对出初云国一向修好。 如果她表明自己是初云公主的身份,却是会得到凤仪国的庇护。 反观若是扶风的奴隶,即便有凤归尘保护着,却也不能够完全保护她周全,可是如果萧琅的人找来了,就会知道她的身世。 “如果云儿答应说出初云公主的身份,凤归尘绝对不会逼迫云儿侍寝。”凤归尘想要先将名分定下,再慢慢得到她的心。 这正是秦玉拂最担心和最害怕的,证明自己是初云公主也不是不可以,如今只能够尽量的保全自己,静待时机,回到扶风。 秦玉拂颔首表示她接受凤归尘的提议,答应同他进宫,表明自己初云公主的身份。 凤归尘为秦玉拂准备了只有皇室中人才可以穿的红色宫装,样式与及笄大典之上样式有些相似。 秦玉拂任由侍月与璎珞为她梳妆,发饰竟也如同当年的模样,秦玉拂从不知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痴情的人。 秦玉拂还是很感激凤归尘的真心相待,只是时机不对,她已经心有所属,只希望他能够信守约定。 凤归尘早已等在寝殿门口,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心中满心的期待,期待看到秦玉拂穿上那身红妆的模样。 门扉开启,凤归尘所有的眸光都聚集在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可以说此时的秦玉拂要比当初的及笄大典上见到的云梦霓更加的妖艳妩媚。 凤归尘喜欢云梦霓,并不是看中她的容貌,更多的是见到她一刻的心动,眸中溢满华光,“云儿,若是弦歌见了,定会嫉妒的。” 凤归尘为她披上狐裘,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一路上极尽小心的呵护,生怕她受了凉。 皇宫内早已聚满了人,来仪国的皇宫比初云国更为奢华,到处金碧辉煌,不愧是以矿产闻名的国都。 来仪国的皇后与皇上坐在象牙雕刻的座椅上,与众多王公大臣围坐在一起,欣赏歌舞,与君臣同乐。 若非亲眼见了,秦玉拂完全不敢相信,凤傲天那般刚猛之人是如此亲民,看上与皇后的感情很是恩爱。 秦玉拂同样见到了叶青柔与叶冰卿姑侄两人,分别坐在凤无忧与凤天策的身旁,看她们的装扮,盛装出行,应是正蒙盛宠。 凤弦歌依然是一身艳丽的红妆,见到秦玉拂的那一刻,身为女人也难免嫉妒,哥哥真是有福气,等到了心仪的女子,心中充满祝福。 主动上前拉着秦玉拂,悄悄耳语道“云儿姐姐这身衣衫,哥哥两年前就命人做好了,哥哥的眼光果真不错,今夜这一身装扮不知要颠倒多少众生。” 秦玉拂不能说话,有些无奈,她并不喜欢穿成这般模样,更不愿意画浓艳的妆容来取悦他人。 叶冰卿眸中隐隐担忧,见夫君凤无忧,见了秦玉拂一副痴迷的模样,昨夜侍寝他才知晓,凤无忧的府中养了许多美人,不知道眼前男人的宠爱能够维持多久,很快就会有其他的女人进府。 同是女人,她是很羡慕秦玉拂能够遇到凤归尘那般,温柔专情之人,那眸中只见得秦玉拂的身影。 叶青柔心中也是嫉妒,却也没有办法,凤天策没有凤无忧那般花心,只是他越是宠爱的女子,身上的伤便越多,她身上的鞭痕烫伤,让她吃尽苦头。 众人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吃着凤仪国的特色美食,凤归尘将烤肉切成小块递到秦玉拂的身侧。 一切都被孟锦瑟看在眼中,凤归尘毕竟是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即便是再恩爱,众目睽睽之下还是要避嫌的。 孟锦瑟看人一向很准,她见秦玉拂的眸中,对儿子并无半点爱意,是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究竟这个女子是什么样的身份,可以让太子如此痴迷。 众人正在欣赏歌舞,被凤弦歌倏然打断,她与凤归尘已经商议好了,要帮秦玉拂验明正身。 凤弦歌起身,单手扶在心口,“父皇,听说太子妃会引鸟雀,比凤仪国的歌舞好看多了。” 凤傲天只知道初云国的皇室可以引鸟雀,难道儿子带回来的是初云国亡国公主? 要想验明身份,必须验证秦玉拂是否会演奏百鸟朝凰,“准了!” 凤归尘命人将大殿内的门窗打开,秦玉拂已经很多次演奏那首音律,今日没有跳当初那支舞,也没有漫步殿中。 站起身来,将准备好的树叶放入唇边,音律飘荡在夜空中,听到音律,飞鸟入殿,在上空盘旋。 引得凤傲天赞叹,“凤朝凰,朕有多久没有听过了。” 用树叶吹奏是扶风和凤仪独特的乐器,百鸟朝凰这首曲子,如果没有曲谱是很难学会,因此只有初云皇室密不外传的音律。 音律止,鸟儿四处飞散,秦玉拂收了手中的两片叶子,盈盈见礼。 此刻凤傲天如何不知秦玉拂的身份,难怪会坏了嗓子,也许是逃难的时候受了伤。 “原来是初云的公主,公主放心初云与来仪同气连枝,本是一脉,只要公主在来仪,来仪国定会保公主安全。 凤傲天如此说就是承认了秦玉拂太子妃的位子,凤归尘忙不迭谢恩道:“尘儿,谢父皇成全。” 秦玉拂不能言语,从头到尾没有承认一个字,一旁的叶青柔确是有些急了,秦玉拂明明是扶风国丞相的女儿,是齐王的未婚妻,怎么就成了初云国的公主了。 正想开口,被叶冰卿阻拦,她见得凤弦歌投来凌厉眸光,是在警告她们不要乱讲话。 面对凤弦歌的威胁,叶青柔生生将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凤无忧看着两人,似乎别有内情?真是羡慕太子哥哥,她的府中没有可以引鸟雀的初云公主。 一旁的凤天策掌心府上叶青柔的臀部,轻轻一拍,他察觉到叶青柔,关于初云公主。似乎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 “拂儿轻声道:“柔儿,有什么话晚上悄悄说。” 叶青柔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骤然变冷,身上的伤痕至今还在疼,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只能够强颜欢笑道:“王爷好坏!” 宴会散去,孟锦瑟很满意凤归尘的选择,叮嘱秦玉拂多在宫中走走。 秦玉拂既然是初云公主,不能够不明不白,还是要举行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初云皇室纳入来仪。 秦玉拂一路有些忧心,她并未想过要嫁给凤归尘,更不会同他举行大婚之礼。 回到殿中,秦玉拂忙不迭取了笔墨纸页,在纸页上写道:“秦玉拂有婚约在身,是不会嫁给殿下的,更不愿举行婚礼。” 凤归尘已经打听的很清楚,那不过是她以秦玉拂的身份,被扶风太后逼着立下的婚约。 “云儿不是逃婚,不愿意嫁给齐王。如今齐王谋反,你既然被判了流放,便与齐王无关。更何况云儿是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嫁给尘,凤归尘发誓会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绝不纳妃子。” 凤仪和初云的皇上只有一名皇后,秦玉拂相信凤归尘能够做到,可是她心里爱的是萧琅。如果当初在密道内救她的是凤归尘,也许她真的会被凤归尘的真情所感动。 秦玉拂提起笔在纸页上写道:“心有所属四个字儿。” 凤归尘心中有些惊讶,初云国灭国后发生了很多事,吃了很多苦,爱上别人也是常事。 凤归尘并不认为她比任何人男子差,有风仪有深情,“尘可以等,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日。” 凤归尘将秦玉拂留在卧房,独自一人取了寝被铺在地上,“时辰不早了,歇息睡了吧!” 秦玉拂辗转难眠,隔着帘缦,见到凤归尘影绰身影,是还没有睡,她是一旦爱上,不会轻易改变,爱一个人并没有错,只怪凤归尘爱错了人。 第七十六章 生辰 秦玉拂亲自喂绵姑姑服下汤药,绵姑姑的境况很不好,白日里还吐了血。 秦玉拂心中担忧绵姑姑,也担心萧琅,不知道他的大业进展如何? 凤归尘见秦玉拂独自一人望着烛火出神,待在尚阳宫整日内闷闷不乐,知道秦玉拂是担心绵姑姑的身子,再过一个时辰就是正月十八,秦玉拂的生辰。 “云儿,带你去一个地方。” 秦玉拂被他温柔的声音打断所有思绪,“时辰不早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 “时辰尚早!” 凤归尘直接上前,将她拦腰抱起,在屏风上扯了狐裘为她披上,抱着她冲破浓浓夜雾朝着御膳房的方向而去。 初云风俗过生辰是要吃生辰面,昨日他去了御膳房,向御厨学习,亲手为秦玉拂做一碗生辰面。 秦玉拂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里?微微有些挣扎。 “别动,尘不会害你的!” 他既然如此说,这几日凤归尘对她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并未有逾越。 不多时,两人来到御膳房,御膳房内燃了烛火,御厨们已经等在那里,秦玉拂看向凤归尘,他可是要亲自下厨。 君子远庖厨,更何况他是来仪国的储君,为女人下厨,秦玉拂拉住他的袍袖,是在阻止他。 凤归尘只想亲手为她煮生辰面,她国破家亡,无父无母,仅剩的亲人又生死不明,身边连疼惜的人都没有,是真心的爱惜她。 “过一会儿就是云儿的生辰,吃了长寿面才会长命百岁!” 凤归尘不说,秦玉拂已经忘了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从前都是母亲为她准备,前世她过生辰,萧琅会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秦玉拂亲眼见着凤归尘为她揉面,冬夜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生辰面,里面还有红色的煮蛋,寓意吉祥。 凤归尘如春风化雨般,温暖她冷寂的心房,宠溺的眸光看着秦玉拂将面吃了,“吃了面,回去早些睡,明日带着你出宫。” 翌日一早,侍月伺候秦玉拂梳妆,璎珞明人准备了马车,等殿下回宫,要带着秦玉拂出皇宫,今日的凤城可是很热闹的。 父皇打算让他监国,渐渐将公务交给他处理,正值壮年却想要与母后享受天伦之乐。 可苦了他几乎一整夜都没睡,将秦玉拂送回尚阳宫,便进宫处理公务,早朝过后是连口水都没有喝。 秦玉拂已经梳妆好等着她回宫,秦玉拂见他眸中微红,脸上有些疲累,拉着她的衣衫,示意凤归尘去休憩。 凤归尘唇边扬起温柔笑意,扶着她的双肩,“今日是云儿生辰,尘要陪着你好好的游玩一日。”凤归尘换下紫色袍服,换上一身常服,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直奔着皇宫外而去。 刚刚出了皇宫,便见着的宫门口人山人海的朝着一个方向前向,好似凤城的百姓一时间都出动了。 这样的景象似乎只有庙会才有的景象,可是今日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 凤归尘见她神情,“明日是神仙会,这三日都是庙会。” 秦玉拂会心一笑,果真被她猜中了,凤归尘难得见她笑,他是皇族自然可以畅通无阻,马车直接到了山脚下。 上山要登一千多阶台阶,凤归尘怕秦玉拂会累到,秦玉拂拉了拉他的衣袖,是要下马车步行上山。 从山下到山上虽然有些远,不过两旁都是做买卖的小贩,是皇宫里见不到的。 凤归尘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命人赶着马车等在山门口,两个人打算步行而上。 秦玉拂从未如此近的与百姓接触,从前她只是养在深宫的公主,相府的千金,扶风的皇后。 见着什么都觉得很新奇,见着捏面人的师父,小小的面团在手中,随意捏出栩栩如生的人物,是从前不曾接触的。 凤归尘命师父依照两个人的样貌捏了一对面人,赏了一定金子过去。 各自拿着自己手中的面人,凤归尘见秦玉拂很是喜欢,“云儿,来仪国有一个童谣,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秦玉拂皱眉,不过是随便捏的一个面人也能够因的他说出这么多,将手中的面人丢到他的手中,“这面人我不要了。” 秦玉拂丢下凤归尘朝着前面走去,凤归尘看着手中的面人岂不是正好凑成一对儿。 紧跟着走了上去,两个人欣赏街头的杂耍,凤归尘见秦玉拂看得欣喜,丢了一袋金叶子算是打赏。 秦玉拂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轻松过,直到午时中午方才走上山门,她还记得曾经与母亲宝相寺祈福,原本想去月老庙求签,后来见到易寒,差一点被青云卫给杀了,还遇到了狠毒又小气的江兖。 听说这间寺庙里的姻缘签可是很灵验的,她想为她和萧琅的姻缘卜上一卦,不知她何时才能够与萧琅重逢。 秦玉拂不知道月老庙的方位,身上并未带有笔墨,她又不会说话,拉着凤归尘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的写下一个卜字儿。 那轻轻柔柔的,每一笔都让凤归尘心中心情激荡,秦玉拂竟然主动牵他的手。 凤归尘会意秦玉拂是想去卜卦,今日是她的生辰,卜卦求姻缘,本是女子最关心的终身大事。 秦玉拂信步来到月老殿,跪在蒲团之上,看着大殿上慈眉善目的月老爷爷,她想求她与萧琅之间的姻缘。 拿过签筒举过头顶,凝神静气,心中默念所求,凤归尘就站在他的身侧,见秦玉拂虔诚祈求,心中同样祈求,所求同愿,今日是秦玉拂生辰,不管她祈求何事都能够心想事成。 从签筒内飞出两只竹签,就落在凤归尘的面前,一支上上签,一只下下签,凤归尘忙不迭将那支下下签拿起,藏在袍袖中。 秦玉拂听到竹签落地的声音,睁开眼眸,拾起地上的竹签,眸中欣喜,“是一支上上签!” 看来她与萧琅之间前缘未了,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爱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凤归尘见秦玉拂的拿着竹签,满怀欣喜的去找庙祝去解签,将藏在袖中的竹签拿在手中,履卦:如临深渊,是一支下下签。 “云儿,尘一定会护佑你平安喜乐,再无凶险!” 扶风,沐阳城,刚刚过完新年,百姓还沉寂在合家团圆喜乐的气氛之中。 一件事打破了整个沐阳城祥和的气氛,端木将军突然去世,这让身在皇宫内的夏侯宸陷入无尽的恐慌之中。 端木并非病死而是被人刺杀,江兖负责追查刺客,紧随其后朝中官员又有数人被刺杀,朝中众人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被刺杀的就是自己。 夏侯宸忧心忡忡,扶风的兵力完全被分散,叶渊带走二十万大军,端木与城外一共二十万大军随时保卫皇城。 端木可是有他的心腹,究竟是何人刺杀端木,难道是阮豫章? 中洲局势刚有起色,京城又发生朝臣被刺杀事件,朝堂上有朝臣请求皇上将军权交给阮豫章,如今京城中可以保护皇城之人就只有阮豫章,阮豫章却直接拒绝,这就更加让夏侯宸猜测不出阮豫章的心思。 阮豫章曾是先皇委以重任的大将军,多次带领大军大破戎狄的进攻,战功赫赫,将兵权交给他本是最稳妥的决定。 夏侯宸一向多疑,他的徒弟已经握有兵权,不放心将兵权交出,委任心腹武一博为新的将军守护皇城。 天牢内江兖抓了许多人进行审讯,被抓的人宁死不屈,江兖凭借多年审讯的直觉,总觉得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夺得兵权。 只是想将京城内的朝臣和百姓交的惶惶不安,接下来必有行动。 夏侯宸处处算计,却不知道武一博也是多年前,阮豫章留在京城的暗中势力,如今京城中的局势完全掌握在阮豫章的手中。 只等着萧琅借着成王谋反,带着人杀入皇城,诛杀成王,将夏侯宸从皇位上拉下来。 叶家的人已经被夏侯宸除去,夏侯宸已经没有了依仗,是他太心急,只想着夺权,逼的叶渊反了,如今众叛亲离,也是他就咎由自取。 军营内,萧琅看着京城的布防图,如果师父的计划成功,京城的兵力完全掌握在他的,等京城内传来消息,大军便可以长驱直入杀入京城。 易寒在营帐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只要拿下皇城,他便可以去寻秦玉拂的下落。 琳琅那边已经在边境查到秦玉拂消息,人是被来仪国的人买走,并未注明身份,无据可查。 在来仪国找人,犹如大海捞针,就算再困难也要将人找到。 “将军,京城已经传来消息,阮将军已经拿到兵权。” 萧琅大喜,等了多年的时机终于到了,“终于可以为父皇和冯家的人报仇了!” 这一日易寒也等了许久,“还有一事,已经有拂儿的消息了,人应该在来仪国!” “来仪国?等萧琅大事得成,就派大军去来仪去寻人!” “将军,不可。还有一个叶国,若是带兵,怕是会逼的叶国与来仪结盟,对扶风没有半点好处。” “琳琅他们还在搜寻,待将军事成之后,易寒带着人去寻,一定将人安全的给带回来。” 第七十七章 愿违 料峭春寒,尚阳宫的书房内,秦玉拂整日在房间内,细致描摹,画着父皇与母后的画像,以寄托思念,国破家亡,如今相逢只能在梦中。 凤归尘端了御医特别调制的汤药进房间,这可是他在偏殿亲手煎煮的汤药,可以让秦玉拂的嗓子慢慢恢复,只是极为苦涩,气味也不是很好闻,不是寻常人可以忍受的。 推开房间的门,见秦玉拂在作画,悄悄将药碗端了过去,“云儿该喝药了。” 秦玉拂为了嗓子尽快的好起来,每日都要喝凤归尘端来的汤药,秦玉拂停下手中的画笔,接过他递过来的汤药。 捏着鼻子,硬是将又苦又涩的汤药下了肚子,凤归尘从怀中掏出木盒,里面是上等的蜜饯。 秦玉拂吃下,觉得好些了,凤归尘见秦玉拂将药汤喝下,“云儿,可有什么成效?” 秦玉拂心中有些恐惧,她害怕会发出粗噶的声音,始终不敢开口讲话,只是淡淡淡摇头。 凤归尘很期望能够听到秦玉拂开口讲话,“慢慢来!” 侍月从外面走了进来,“殿下,恒王与连王前来求见,人已经在大殿。” 凤归尘听闻凤天策前来,平日里凤天策与凤无忧两人也会前来。时常来府中喝上几杯,只是他的酒量一向都不是很好。 凤归尘看向秦玉拂,“云儿,不如一起去,都是一家人。” 秦玉拂并不想见两人,提了笔在纸页上写道:“云儿不能言语,又不能饮酒,去了只能够坐在一旁,会扫了殿下的雅兴。” 秦玉拂所言却是如此,并未强求与她,“那你安心的在房间作画。” 秦玉拂颔首而望,凤归尘命侍月收了汤碗,独自一人前往大厅,见凤无忧与凤天策两人早已坐下来把酒言欢。 凤归尘也走了过去,找了位置坐下,“你们两个怎么不等哥哥,竟然喝起酒来。” 凤无忧看了一眼凤归尘,他的身后不见秦玉拂的身影,眸中尽是失落,“我们来可是来看嫂子的,大哥将人藏得太隐蔽,怎么不将人带出来?” 凤天策可是听叶青柔说过秦玉拂的身份来历,至于是如何成为初云公主他也是很好奇。 “大哥难道怕咱们相看。” 凤归尘是知道两个人都是胭脂堆里打滚的人,“当然不是,云儿她嗓子损了,不能言语,又不能饮酒,怕坏了咱们的雅兴。” 凤天策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大哥,是如何找到初云公主?那日大殿上她行得可是扶风的礼节,不会连自己国家的礼仪都忘了。” 凤归尘知道是叶青柔当他说了秦玉拂在扶风的身份,“云儿她流落扶风,被扶风的丞相所救。” 凤天策听凤归尘如此说,是知晓秦玉拂的身份,“听说她还是齐王的王妃。” 凤无忧听两人将其秦玉拂的身世,叶冰卿并未当他说起,“哦!还有这一回事,看来美人到哪里都不会受冷落。” 凤归尘是很不喜欢凤无忧的论调,“不过是未婚妻罢了!她是初云国的公主,那婚约不作数的。” 凤天策见凤归尘紧张的模样,“只要父亲肯承认初云公主的身份,大哥又何须担心!” 凤归尘正是担心他的父皇和母后,父亲是想借着初云公主的身份,扶正凤家正统身份,诟病多年的叛臣出身。 而且父皇想给他们举行盛大的婚礼,昭告天下,秦玉拂初云公主的身份,一举两得。 母亲已经向他多次提起,可是秦玉拂一直是拒绝他的感情,凤归尘又不想逼她。 秦玉拂将画好的画像想要装裱起来,父皇是个极为风雅的男子,只有耳濡目染,想要亲手将画做成画卷。 不知不觉天色渐暗,凤归尘送走了凤无忧与凤天策,璎珞手中提着食盒,秦玉拂将自己关在书房,大半日没有动静,不准任何人打扰,晚膳也没有用。 凤归尘有些担心,悄悄隐匿着气息,来到书房外,轻声推开门扉,透过门扉见到秦玉拂,秦玉拂将画卷平铺在书案之上,左手拿纸,右手用棕刷自上而下排刷,把托纸排实,墙上已经有一副已经装裱好的母亲画像。 凤归尘接过璎珞手中的食盒,推开门走了进去,“云儿该用晚膳了。 秦玉拂并未定下手上的动作,手中的棕刷继续将纸托排实。 凤归尘见她做的专注,伸出手从她的身后走过去,环住她纤弱的腰肢,吓得秦玉拂手中的棕刷掉在地上。 凤归尘和煦的眸光覆着她的耳畔道:“尘来帮你!” 从地上捡起棕刷交到她的手中,见秦玉拂已经选好的洒金纸,帮她选了象牙雕刻的卷轴。 秦玉拂本想自己装裱之后,将父皇和母后的画像挂起来留作念想,见凤归尘帮忙,又不好拒绝,也便由着他,毕竟这书房是他的。 不多时,装裱完好的卷轴,放在了书案上,凤归尘将食盒打开,“命御膳房准备了些清淡的吃食。” 秦玉拂很感激凤归尘的一番心意,想要打听扶风国的消息,也想着找机会能够离开来仪。 “不知殿下有没有去打探秦家人的下落,毕竟也算是一家人。” 秦玉拂的嘱托凤归尘又岂会怠慢,“听说秦丞相与长子被救了出去,扶风的皇上至今也没有寻到下落。” “母亲呢!是养母身子如何?难道....?”秦玉拂不敢猜测,她离开的时候母亲身子很糟糕。 “应是救走了。云儿可知能够在官兵的眼皮底下公然劫囚的人是何人?” “是我师父,父亲和哥哥应该是师父的人救走了?” 凤归尘第一次知道秦玉拂还有个师父,可是她并不会武功,“可是初云的师父。” “不是!师父是个谋士,这世上很少有事情可以难道他,是个足智多谋之人。” 凤归尘见秦玉拂说起师父,眼眸中充满着动人的光彩,很好奇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以后若是见了,定要见上一面,有没有云儿说的那般厉害。” 秦玉拂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见面的,萧琅和易寒不会让她在外流落太久。 “殿下若见了,也会同师父成为很好的知己!” 秦玉拂还不知易寒已经提前计划,就是为了能够早些去来仪国寻找她的下落。 凤归尘一直在履行她的承诺,没有强迫于她,更是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让秦玉拂心中很是愧疚。 皇宫内,孟锦瑟迟迟没有得到凤归尘,关于大婚的答复,有听到有关秦玉拂的一些传闻,孟锦瑟决定亲自宣秦玉拂进宫商议。 在凤归尘还在上朝之时,孟锦瑟已经命人将秦玉拂带入宫中。 秦玉拂早就知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大婚的事迟早要面对的。 延庆殿内孟锦瑟已经等候多时了,见秦玉拂一身素色宫装,与那日一身艳丽的红妆,别有一番风韵。 秦玉拂上前,单手拖住心口,向孟锦瑟见礼,抬首见凤弦歌也在,已经有几日未见到她。 秦玉拂的嗓音尚未恢复,凤弦歌害怕幕后呢会为难秦玉拂。 “皇嫂何必多礼,快找位置坐下吧!”皇后没有下命令,秦玉拂不是不敢做,只是那样是没有教养。 孟锦瑟见她没有动,“哀家可是有几日没有见你,倒是愈发莹润些了。”明知道她不会回答。 “本宫今日宣你来是为了你们大婚的事。听说你在扶风是有婚约的人,本宫也不计较,以后你能够安好好辅佐太子,本宫打算为你们筹备婚宴,不知你的意思。” 秦玉拂直接跪在地上,孟锦瑟不明白她是何意,命人准备笔墨。秦玉拂在纸页上写道:“愿为父母守孝三年,尚在孝期之内,不能成婚!” 孟锦瑟得到这样的答案,脸色都变了,一个亡国的公主如此不识抬举,凤弦歌忙不迭开脱道:“母后,这也是人之常情。” 孟锦瑟猛然抓住秦玉拂的手腕,将她的袍袖掀开,见她腕上的守宫砂依然在。 探子说两个人是住在一起,秦玉拂竟然还是处子之身,是秦玉拂有过,还是儿子有病。 早就看出秦玉拂心里并不爱自己的儿子,眉目愈发的凝重,“来人,去传太子!” 少顷,凤归尘下朝之后,本打算回尚阳宫,命人将公务带到尚阳宫去处理,也可以陪着秦玉拂。 听闻秦玉拂进了宫,就知道母亲定是提起大婚的事情,他想等到两人水到渠成。 直接跟着宦侍去了延庆殿,见秦玉拂低眉顺眼,一副恭敬神色,怕是受了欺负。 妹妹凤弦歌也是一脸的无奈,母亲看是温柔,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可怕的。 凤归尘直接上前,“尘儿见过母后,婚期的事情,是尘儿不想急着宣布大婚!” 孟锦瑟见儿子处处维护秦玉拂,她也是护子心切,哪里忍受得了儿子受委屈。 她也是过来人,夫妻之间要两情相悦才能够恩爱偕老,然而秦玉拂心里全无儿子的影子,这样受累的只会是儿子。 “尘儿,初云公主根本就不爱你,强扭的瓜不甜!” “尘儿愿意等,等多久都愿意!”凤归尘决绝道。 第七十八章 夺权 京城上空笼罩一片肃杀,杀声隆隆,火光冲天,铺面的血腥气息,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色如浆。昔日煌煌威严的宫门,涂满血迹,一场杀戮肆意蔓延。 宫中的婢女妃嫔四下躲藏,阶上血污蜿蜒,四处笼罩着死亡的气息,血腥味道。 此时的皇宫,杀生喊声一片,江兖带着绣衣使护送小太子离开皇宫,远远的见着一队人马,甲胄之上染满鲜血,看上去有些狼狈。 是御林军,成王谋逆,萧琅谋反,两个人狼狈为奸,与阮豫章联手,控制了整个皇城,皇城很快就会攻破。 江兖受了皇上的命令护送小太子出宫,去叶国找他的外祖翁叶渊,小太子毕竟是叶青盈的亲骨肉,叶渊一定会收留的。 南离昧会在暗中制造太子丧生的假象,预防敌军发现踪迹后赶尽杀绝。 江兖誓死效忠,不愿离开,夏侯宸能够相信的只有他了,将太子托付给江兖,夏侯宸心中再无牵挂,江兖身也算是为了皇室留下一份血脉。 乾泰殿内,夏侯宸一身朝服,坐在他的皇帝宝座上,幽深的眸光望着空荡荡的大殿。 如今众叛亲离,该逃的都逃走了,母妃也被他关进了冷宫。 夏侯宸不想苟活于世,已经下定决心,与皇城共存亡,守住身为皇者的最后一丝尊严。 远远的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星,继而是千军万马的呐喊声,如潮水般朝着皇宫的方向传来。 应是皇城的宫门已经被叛军攻破了,他费尽心机的筹谋,终于将皇权从叶家的手上夺了过来。 又夺了王家的产业来充盈国库,一切都在朝着他计划在发展,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没有开创一番煌煌盛世,就这样落幕,他是不甘心。 殿门朝两边开启,南离昧带着暗影从殿外赶了进来,“皇上,江兖已经护送小太子离开皇宫。成王与萧琅已经带着人杀入城门,现在逃还来得及!” 夏侯宸如墨的黑眸看着南离昧,死寂一般决绝,“朕是不会离开,你们若要离开尽管离开。” 南离昧带着人跪在地上,她并没有背叛之意,“皇上,南离昧誓死效忠皇上,绝不离开。” 夏侯宸看着南离昧,他也不算孤单了,“好!将殿门打开,朕倒要看看那些叛军之臣如何夺了朕的皇位!” 萧琅与成王带着大军,一路杀入皇城,见乾泰殿内的大门打开,夏侯宸已经等着大军的到来。 萧琅看向身侧一身银白铠甲,剑眉星目,英气迫人的成王夏侯沂,“五弟,一起进去。” 成王夏侯沂只想回到京城,以血当年之耻,这皇城能够顺利的攻下来,全靠阮豫章掌控了皇城,青云卫也是站在萧琅的一方,他不过是萧琅发兵的踏脚石,他若是想要称王,等待他的只能是被诛杀。 他已经知道萧琅的真正身份,他已经顺利的归京,至于冯家与叶家的仇怨,也是到了清算的时候。 夏侯沂没有进去,“三哥的家务事,还是自己清算好了,许久没有回到京城,臣弟四处看看!” 萧琅看着夏侯沂竟然主动称臣,如果他有反心,等待他的就是被诛杀,不过看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处境,没有被盛利和皇权失去理智。 萧琅与易寒带着阮豫章和武一博,带着大军踏入大殿,见夏侯宸高坐在皇上位之上,身前二十几名玄衫的护卫保护着。 夏侯宸眸中从容,见走进来的竟然不是成王,难道阮豫章要称王,夏侯家的江山要易主了? 看着面色沉毅的阮豫章,“阮将军,这是何意?难道阮家要坐上皇位,可还记得先帝的嘱托。” 阮豫章刚毅眸光望向夏侯宸,这一日他已经等了许久,“阮豫章正是受了先皇的遗命,辅助三皇子夺得江山,十几年的筹谋,今日终得偿所愿,也有颜面去见先帝。” 夏侯宸愕然,三弟夏侯溟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死在流亡的路上,看向阮豫章身边站着的三人。 不可能是武一博,难道是萧琅与易寒两个人其中一位,最有可能的就是萧琅,可是他的容貌并不是易容,他是能够看得出来的,除非易容术已经到了炉火纯青以假乱真的地步。 眸光紧紧盯着萧琅的那张脸,萧琅冷哼一声,也是时候将脸上的人皮面具解下。 萧琅向前迈出一步,取了腰间的药瓶,将易容的药水涂在脸上,将掌心覆上脸颊,若是不涂药水,只怕会将皮肉一并揭了下来。 一张完好的人皮面具出现在掌心,一张与先皇有几分相似的容貌现在眼前,夏侯宸不敢相信,夏侯溟竟然还活着。 母亲和舅舅说夏侯溟身中剧毒,是不可能存活的,“没想到你还活着。” 萧琅眉目凛然,“你的舅舅和母亲应该以为我早就死在流放的路上,今日就是要为父皇报仇,当年白城一役,父皇战死,我与师父赶去援救的时候,父皇已经不行了,父皇就死在我的怀里,那一个夏侯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父皇的身死是你的母亲与舅舅一手谋划的,父皇死了你们将大哥暗杀,你的母亲和舅舅,将你扶上皇位。” “叶家大势已去,如果你还有自知之明,念在你是父皇的血脉,只要你交出玉玺,夏侯溟不会斩尽杀绝!” 夏侯宸听到萧琅的话,没有半分感恩,冷声笑道:“怎么?不想担上弑兄的名声,打算一辈子都将朕囚禁在天牢内,朕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死也要死在龙座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朕是被你逼死的。” 夏侯宸咬破口中的毒丸,紧随其后,南离昧带着暗影,纷纷咬破毒丸,以身殉葬。 萧琅冲上龙座,人已经没救了,夏侯宸唇角殷红,双眸大睁,满含怨恨,竟是死不瞑目。 易寒上前,扶住萧琅的肩头,“不是你逼死他的,他是被自己的贪心害死的。” 萧琅心中没有哀伤,叶渊还没有除去,父皇的仇只是报了一半。 “来人,将人厚葬!” 萧琅要去瑶华殿去找叶昭华,他留在宫里的人已经将她控制住,不能让她给跑了,除了母妃的仇,易寒身上的蛊毒,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阮豫章带着人,将夏侯宸的尸体处理,毕竟是先皇的血脉,扶风国的皇帝,予以帝王规格厚葬。 萧琅带着易寒前往瑶华殿,叶昭华早就被人控制,不能够离开瑶华殿,听着殿外传来的喊杀声,儿子再忤逆也是她的亲生骨肉,心中满是担忧。 萧琅带着人冲进瑶华殿,叶昭华见到萧琅的正真容貌,也是吓了一跳,面前之人根本就不是成王夏侯沂,不过跟在萧琅身边的易寒她是认得的。 此人和死去的夏侯溟极为相似,“你是溟儿!你还活着?” 萧琅阴骛的眸光看向叶昭华,没想到她一眼便看穿自己的身份,如果不是叶家自己发生内讧,也许他们没有这般快的攻破皇城。 “难得太后还记得夏侯溟!” 死在她手上的冤魂何其多,叶昭华并不怕他是夏侯溟,她担心的只有儿子的安危。 “放开哀家,哀家要去见皇上!” 萧琅拦住他的去路,“太后若是想要见皇上,先告诉我当年给我下毒的那个人如今在哪里?” 叶昭华冷眸看她,他身上的毒难道没有解,“人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你若是不老老实回答,就让你下去陪你的儿子!” 叶昭华心中大骇,“你说什么?你们杀了皇上!你们这些天杀的!还我儿子的性命来!” 叶昭华企图厮打萧琅,被萧琅一把推到在地上,她害了冯家和母妃,没有杀她是为了解开易寒身上的毒。 只有叶昭华知道下毒的人是何人?易寒这么多年所受的痛苦他都看在眼里,那原本是他该承受的,不能够再让易寒痛苦下去。 “说!是何人下的毒!” “哀家就算死也不会说的!” 萧琅眸光凌厉,犹如劈开暗夜的利刃一般,冷喝道:“若是不想你的儿子暴尸荒野,就说出下毒的人是何人!” 叶昭华依然没有将易寒所中之毒究竟是何人下毒,最终将叶昭华囚禁起来,让她生不如死。 一日一夜的奋战,皇城内的奋战渐渐平息,萧琅要忙的事情很多,易寒也已经放心,不管是否能够解开他身上的毒,萧琅已经尽力。 如今大局已定,易寒也可以安心的去来仪寻找秦玉拂的下落。 易寒亲眼见到萧琅坐在龙座上,将那些老臣屏退,外面天已经亮了,也是该离开的时候。 易寒跪在身下,“易寒见过陛下!” “都是自己人何须多礼!你这几日都没有休息,你的身子如何吃得消!”萧琅关切道。 “易寒是来请辞的,易寒即将启程来仪国,去寻拂儿的下落。” 开国之初,萧琅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否则他也会同易寒一般,亲自去来仪国去寻她。 这件事两人也已经商议过,早一日去也便早一日找到的机会。 萧琅从腰间取了兵符递到易寒的手上,“你要多少人帮你,尽管调度。拂儿就拜托给你,一定要找到她。” 就算没有兵符,易寒也有办法找到秦玉拂,他的手下的人还是够用的,“不用。大政初期用兵的地方较多,皇上还是自己多保重!” 第七十九章 纳妃 秦玉拂以为父皇母后守孝为由,拒绝与凤归尘举行大婚仪式,初云与来仪一样很注重孝道,让人无法反驳。 这让孟锦瑟甚为忧心,凤归尘不像其他两个兄弟喜好女色。 从前凤归尘不近女色,只觉得不为女色所动,是身为一个储君具备的可贵品质。 如今风归尘有了喜欢的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秦玉拂竟然还是完璧,这就让孟锦瑟开始担心自己的儿子。 秦玉拂心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儿子,早就想着在众多朝臣之中物色一个,品貌相当的女子作为候选人。 凤归尘的年纪也不小了,已经二十有三,恒王与连王的儿子已经满地跑了,凤归尘身下并无子嗣,也该为皇室开枝散叶。 凤弦歌知道母亲最近在为哥哥的事情忧心,她也不知秦玉拂为何不喜欢哥哥那般完美无缺的男子。 担心母亲的身子,见外面天气和暖,想陪着母亲出去走走,还未到母亲所在的寝殿,便见着燕将军的夫人,带着她的女儿燕灵芸走了进去。 燕息可是来仪国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她的女儿文武双全,武功不在哥哥之下,是来仪国最有希望成为来仪皇后的人选。 看来母后开始为太子哥哥选侧妃,燕灵芸竟然肯屈居余与秦玉拂之下,可见她对哥哥也是存着些心思。 这件事必须告知太子哥哥,深知哥哥对初云公主的感情,去给他提个醒,免得因为这件事母子之间生出嫌隙。 尚阳宫内,秦玉拂刚刚服下凤归尘递过来的汤药,秦玉拂已经服用一个多月的汤药,御医说也该有起效了,可是秦玉拂至今都没有开口说话。 凤归尘很想听到秦玉拂能够开口讲话,鼓励道:“云儿,御医说云儿喝了这一副,嗓子该有起色,无妨试一下。” 秦玉拂很害怕她一辈子都无法言语,害怕发出的声音会是粗噶难听的声音,如果是男子或许好好些。 就像师父那样有些沙哑,略显低沉,让人觉得温暖而踏实。 看着凤归尘殷切的眸光,已经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面对这个问题,如果她发出的声音是很 沙哑难听的声音,她宁可一辈子不开口讲话。 “云儿,你可以试着发出声响。”凤归尘道。 “啊.....!”秦玉拂缓慢的发声,发现她的声音很低,并不沙哑,心中欢喜。 凤归尘比她还要欣喜几分,“云儿,试着开口讲话!” 秦玉拂发出的声音有些低,努力将气流抵在喉间,“殿....殿下!” 听到秦玉拂口中说出殿下二字,凤归尘直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他是真真切切的为秦玉拂欢喜。 秦玉拂也没有推开她,那样会伤他的心,凤归尘为她做的,她都是记在心里的。 良久,凤归尘想起了凤弦歌,她一直惦念着秦玉拂,“云儿,妹妹若是知道你开口讲话,定会为你欢喜。” 门扉被人推开,凤弦歌在门外已经听到房间内传来的笑声,“恭喜嫂子的嗓子痊愈!” 秦玉拂听到凤弦歌称呼她嫂子,她扶风的婚约还没有解决,如今在来仪国又陷入逼婚,她不过是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追求自己的幸福怎么就如此的难。 “弦歌...妹妹!” 秦玉拂的嗓子刚刚恢复,还不能够讲太多的话。 “妹妹,你怎么突然来尚阳宫,今日没有去陪着母后。”凤归尘替秦玉拂解围道。 凤弦歌看了一眼秦玉拂,她来是有话同哥哥讲,有秦玉拂在还是有些不方便。 秦玉拂会意,既然兄妹两人有话讲,她便知趣离开。 见秦玉拂离开,凤弦歌忙不迭拉着凤归尘坐下,悄声问道:“哥哥与云姐姐之间的进展如何?” 凤归尘的眸光一直目送秦玉拂离开,听到妹妹问起两人的进展,她应该是在内殿听到两人的讲话。 “妹妹不是看不到了,我们很好。” 凤弦歌见两人哪里有夫妻的样子,一见秦玉拂没有女子的害羞,满脸的局促与尴尬,定是没有圆房。 “哥哥,难道你真的要等云儿姐姐守孝期满,那要等上两年,不如生米煮成熟饭,云姐姐便没有了退路。无妨学学两个哥哥,只怕过些日子就要当父王了。” 凤归尘有些震惊,凤弦歌竟然给他出馊主意,“你还是个女儿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哥哥最不耻强取豪夺,要两情相悦的感情才能白首偕老。” “迂腐!不是妹妹不提醒你,母后可宣了燕灵芸进宫,母亲怕是要为你纳侧妃,你与嫂子连像样的大婚典礼都没有,更是连夫妻之实也没有,难怪母后会着急,哥哥可是来仪国的储君,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凤归尘眉色凝重,“云儿为父母守孝,本是一片孝心,母亲未免太心急了,我与云儿尚在青春,日后自会有很多儿孙,母后又何必着急。” 秦玉拂在隔壁是听到兄妹两人的谈话,不是她喜好探人隐私,她每日里与凤归尘同一屋檐下,凤归尘对她一直是发乎情止乎礼。 秦玉拂对凤归尘心中更多的是感激,并不想同凤归尘假扮夫妻。算算日子,萧琅的队伍应该已经杀入皇城,她也是时候想着办法离开来仪。 她不会武功根本就走不出尚阳宫,更走不出皇城,一定要想办法将她在来仪皇宫的消息传递出去。 翌日,凤归尘下朝以后,孟锦瑟宣凤归尘去长春宫有要事商议,凤归尘已经猜测到母后是想让他纳妃,他必须将这件事讲清楚。 凤归尘没有想到燕灵芸竟然也在母后的寝宫,燕灵芸见凤归尘走进来,依照礼数,忙不迭躬身见礼道:“灵芸见过太子殿下!” 凤归尘原本对燕灵芸也是礼遇有加,他的父亲是来仪大将军,国之栋梁。 凤归尘见燕灵芸如此殷勤,没有理会她,眸光直接越过燕灵芸,冲着母亲见礼道:“尘儿给母后请安。” 孟锦瑟见凤归尘今日对燕灵芸的态度很不友善,难道已经意识到要给他纳侧妃之事。 母子连心儿子能够猜到她的心意也不奇怪,“太子,母亲宣你来是告知,母亲打算将灵芸纳入尚阳宫,做太子的侧妃。” 凤归尘从未忤逆过自己的母亲,因为秦玉拂这已经是第二次反驳她安排,“母后,尘儿与初云公主尚未举行婚礼大典,母后就急着给尘儿纳妃,莫不是欺负云儿国破家亡没有父母。” 孟锦瑟凤眸敛起,从前凤归尘不管何时都是一副温文尔雅,何曾如此对她大声讲话,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母亲大加指责。 而且还是在燕灵芸的面前直接拒绝,让孟锦瑟的颜面无存,厉喝道:“太子,记住你的身份!” 在面对秦玉拂的事情上,凤归尘必须必须表明立场,秦玉拂国破家亡,无父无母已经很可怜,在来仪能够依仗的只有他。 如果他不能够坚决态度,如何能够保护她,只怕事情一开,之后会有无数个燕灵芸这样的女子被送到尚阳宫。 自幼便很羡慕父皇和母后可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何偏偏逼着他娶他不爱的女子为妻,他不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仰起头与母亲对视,“母后,尘儿会向父皇一样,只娶一个女人为妻,云儿她正在守孝期,只要等上两年,自会举行婚礼大典,母后只要安心等待便是,纳妃之事不要再提。” 孟锦瑟有些震怒,再过两年凤归尘就二十五,“太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母亲得一片苦心!” 凤归尘不愿和母亲争吵,既然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尘儿告腿!” 凤归尘直接走出寝殿,燕灵芸有些震惊,凤归尘从来都是很温润的一个人,从未见过凤归尘如此模样。 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来仪重孝,凤归尘不该对皇后如此,“皇后您莫生气,灵芸这就去劝一劝殿下!” 燕灵芸直接追了出去,人已经走得远了,燕灵芸脚下运气内力,追了过去,“殿下请留步!” 凤归尘没想到燕灵芸竟然追了出来,依然没有从前的和颜悦色,冷声道:“不知灵芸姑娘想要做什么?” 燕灵芸性格耿直,向来心里有话是藏不住的,“太子殿下,不管太子殿下是否认同皇后娘娘的做法,身为人子都不该以这样的态度来对皇后。” 凤归尘以为燕灵芸是为她自己来求情的,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她母亲,也不否认她是有所图谋,也便讲话说的难听一些,“朱雀难成雉,凤凰非飞鱼,灵芸姑娘还是打消绮念!” 燕灵芸见这凤归尘远去的背影,有些气恼,凤归尘的意思是说她这只燕子是永远也不配和凤凰相媲美。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能够让一个人连本性都变了,燕灵芸性子也是高傲的很,她倒要看一看这个初云公主长得什么样子? 身在尚阳宫的秦玉拂正在绣着手帕,突然觉得背脊发冷,“阿嚏!” “难道是有人惦念自己!” 第八十章 来人 凤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红墙碧瓦,楼阁飞檐,车马粼粼,人流如织,到处都能够听到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 一辆马车飞奔至街道之上,玉琳琅看着街道两旁的百姓,他们已经找了来仪的很多地方,至今还没有秦玉拂的下落。 温良玉透过窗子见着身着来仪特色服饰的年轻女子,啧啧赞道:“来仪女子别有一番风情!” 玉琳琅冷眼看他,下山前可不是这般摸样,是入戏太深无法自拔,还是本性难移,也懒得理她。 看向一旁的秦惊云,当日将秦丞相一家救出,安置在比较安全的地方,秦惊云担心妹妹,一定要跟着他们一起。 当日在驿站内他也是去了的,只是同温良玉在一起,是兄妹两人离得最近的时候,可惜与秦玉拂阴差阳错。 “秦公子不用担心,师叔已经传来消息,很快就会到来仪,咱们先打探一下消息,等师叔来了再做部署。” 秦惊云这一路都是在找寻,如今只能够继续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只要一日没有将人找到,他便要继续寻找。 “好,全听琳琅姑娘安排!” 温良玉见玉琳琅对着秦惊云便和颜悦色,见到他就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他不过是想活络一下气氛,要知道这一路一次次的满怀希望,又一次次的落空,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咱们先找一间客栈先住下,然后去酒楼打听一下秦姑娘的下落,秦姑娘容貌出众,眉间一点朱砂,只要是出现在凤城,就一定会有人记得。”温良玉道。 温良玉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很正经的,玉琳琅也很赞同温良玉的决定,“不如分头行事吧!琳琅和秦公子去酒楼,你去妓院,看一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温良玉合上折扇,脸色有些微微愠色,玉琳琅真当他是登徒浪子,凭什么是秦惊云陪在她身边,他就要去妓院。 “不去,还是一起去酒楼吧!酒楼才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玉琳琅见温良玉又在耍无赖,“还有一个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丐帮!” 温良玉折扇一张在胸前使劲的摇,却没有言语,玉琳琅的意思是让他去丐帮打听消息。 秦惊云一路上就见着两人一直在内讧,真是一对冤家,“好了,琳琅姑娘和良玉兄去酒楼打听消息,惊云去丐帮打探消息,之后在客栈汇合。” 马车停在凤城最大的客栈云来客栈,琳琅花了重金租下客栈后面独立的院落。依照刚刚拟定的计划,秦惊云街上找寻乞丐打探消息。 温良玉与玉琳琅一并前往凤城最豪华的酒楼天香楼,通常一楼的客人都是平头百姓,最喜欢讲一些京城中的奇闻趣事。 天香楼中四季如春,美景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一边用膳,也是一种享受。 温良玉看着高台上的舞姬,微微摇头,“不及某人的三分!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真是可惜!” 玉琳琅听着温良玉的哀叹,就是看不惯他看其他女人的样子,鄙夷道:“温良玉,你能不能三句话不离女人!” 温良玉心里还觉得委屈呢,玉琳琅对所有人都可以和养颜悦色,唯独对他嫌弃的很。 将俊脸凑了过去,“琳琅,良玉说的就是你啊!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天生就是一对!良玉良玉不就是一个琅字儿吗?可见良玉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 玉琳琅又气又恼,又急又臊,脸色绯红,将他靠近的脸推开,这个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你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些!” “琳琅,良玉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琳琅又气又恼,毕竟还是个女子,被人表明心意,心里还是有一丝丝欢喜的,毕竟两人也算青梅竹马。 琳琅不想与他纠缠,转身上了二楼,温良玉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琳琅等等我!” 琳琅啐他一句,“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听得楼下高台上传来喝彩,私下也有人议论纷纷,“这京城可有什么大事?” “我听宫里的亲戚说,初云公主要为父母守孝,将婚期推辞到两年后。” “两年,太子都多大了,同皇上一样,还真是痴心啊!” “可不是,咱们太子不但人好,性子也好,就是这婚事着实让人操心。” “任何女子嫁给太子都是福气。” 琳琅邹眉,看来这个来仪太子还是很得民心,不过来仪民风还真是开话,老百姓可当街对皇室评头论足,不被治罪,扶风的律法要比来仪严苛得多。 “我怎么听说来仪的皇帝怕老婆才不敢纳妃,算不得痴情。”温良玉嘀咕道。 玉琳琅看他一眼,本是佳偶天成的唯美的故事到他的嘴里就变了味道,“还不上楼!” 玉琳琅朝着楼上而去,温良玉却是将他叫住,“琳琅,等等,初云公主不是在三皇子的手中,怎么会突然来仪?” 两个人都觉得事情比较蹊跷,初云公主被萧琅送出京城,他们是知道的,可是怎么会出现在来仪,这就匪疑所思了。 “咱们去问问!” 两个人朝着楼下的座位走去,琳琅直接坐在了两人的身边,妩媚笑道:“听两位提起初云公主?初云国不是灭国了吗?初云公主怎么会到来仪国?” 琳琅的样貌姣美,身材玲珑有致,那两个人眼神看得有些发直,“听说是数月前,太子出巡,在扶风国带回来的。” 玉琳琅并不知晓这个消息,没想到来仪太子去了扶风?这就有些奇怪了,初云公主也是数月前被萧琅送出将军府。 那人听琳琅的口音,还是有机分戒心,太子是去了月氏国,来仪国很忌惮扶风害怕会成为下一个初云。 “你们是扶风人!”疑问道。 一路走来温良玉是知道来仪国的人对扶风国还是有些敌意,上前搂住玉琳琅的腰肢。 “我们是来此做生意的,内子不过是一时好奇,不知道初云公主长得什么样子?” 那两人看着温良玉与玉琳琅举止亲昵,原来此女是名花有主,看着模样举止也像是不安分的女人。 好心提醒道:“我们怎么知道初云公主长得什么样子,不过这位兄台,可看好你家娘子。” 温良玉会意,她们要是知道玉琳琅是玉台娇的花魁,一定会很得意。 温良玉搂着玉琳琅笑道:“谢谢两位兄弟的提醒!” 玉琳琅很不喜,她是罪婢出身,后来入的是山门,花魁不过是掩饰自己的身份,看着温良玉得意的摸样,“还不快上楼!” 另一边,凤弦歌得知母亲与哥哥之间因为纳妃之事生出嫌隙,她原本是想提醒哥哥,没想到哥哥为了初云公主,顶撞母亲让母亲很心寒。 哥哥从前不是如此,凤弦歌心情不好,午后从皇宫出来,没有回公主府,直接去了明月楼。 明月楼之上,凤弦歌看着跽坐在案几之上,淡墨青衫年轻俊美的男子,手抚上白玉瑶琴,纤纤玉指拨动琴弦,玉指行云流水般弹奏,曲调婉转轻吟,如珠玉落盘。 凤弦歌无趣的望着窗外,此时应该只有美男可以慰藉她的心,只是曲子再好听也无法让她的心绪安宁。 寂寥的眸光看着窗外,天气渐暖,街道上的行人三五成群的出来踏青。 远远的见着街角走来一身欣长男子身影,如墨的青丝高高束起,青眉修黛,五官棱角分明,白皙的肌肤上隐有光泽流动,一身白衫更衬得俊逸非凡。 刹那间有些失神,心中有丝丝异样的涌动,是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愫。 白衣翩翩的男子身上仿佛看到了哥哥的影子,哥哥在她的心里是完美的存在,从未在凤城见过,究竟是哪家的名门公子? 凤弦歌直接站起身来,要离开。 琴音肃然停止,“公主如此匆忙可是要去哪里?” 凤弦歌冲着抚琴的俊秀男子道:“明月公子,本宫还有事,下次再来。”| 说完凤弦歌便神色匆匆的下了楼,奔着那白衫男子出现的地方寻去,人已经不见了。 秦惊云在凤城转了许久,凤城比较繁荣,很少能够见到乞丐聚集的地方。 秦惊云不相信会找不到,即便是再繁华的都市的角落里,总会聚集着一群人,乞丐。他么穿街过巷,也是消息最灵通的。 秦惊云意外救了一名小乞丐,小乞丐带这个他在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乞丐聚集的区,如今天气已经和暖,远远的就能够嗅到腐败的味道。 秦惊云付了重金,向他们打听,凤城有没有出现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乞丐们聚在一起,相互问讯,好像是听说过京城有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只出现过,不记得从哪里听说过,好像是皇宫,又好似从某个朝臣官员的口中听到的。 秦惊云有些担心,难道妹妹已经成了别人的侍妾,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秦惊云有问有没有能够引鸟雀的女子出现在凤城,乞丐说听说初云公主好像是可以引鸟雀的。 秦惊云是知道妹妹的音律是同易寒所学,是初云皇室才能够演奏的曲子,妹妹自幼看着她长大,何时与初云公主扯上关系,不过是一个巧合罢了。 寻了大半日,只得道一个模糊的答案,不想自己吓自己,也许事情没有他想得那般糟糕。 秦惊云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打算回到云来客栈,明日再出来找寻秦玉拂的下落。 第八十一章 灵芸 秦玉拂每日被困在皇宫里,身边都是凤归尘的人,见天气和暖,不能够整日里待在皇宫内,想同凤归尘建议,出宫踏青,找机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凤归尘如今监国,有很多公务等着他去处理,不像其他的两个兄弟那般清闲。 不能够整日陪在秦玉拂的身边,回到尚阳宫,见秦玉拂趴在案几上已经睡了,将典籍从她的手中拿了下来,将她拦腰抱起,放在榻上。 温柔的唇瓣敷上她的额头,一直知道秦玉拂心有所属,心里面藏着另外一个人 不愿去强取豪夺,他相信只要真心待她,总有一日秦玉拂能够接纳自己。 秦玉拂悠悠睁开眼,见凤归尘已经回宫,“殿下,你回来了!” “以后不用等,自己先睡下!” 秦玉拂原本有话想要对他说,见他眸中的疲态,她也是在侍月口中得知,凤归尘前几日被皇后叫去,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也听到凤弦歌与凤归尘之间的对话,凤归尘与太后母子之间感情笃厚,太后想要纳妃,可以想象母子之间必定是因为她而失和。 秦玉拂原本对凤归尘就感觉到愧疚,凤归尘从未在她的面前表露出任何不喜,这让她心中更加羞愧难当。 哪里还有颜面提出去郊外踏青,她本就是凤归尘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她的心在扶风,相信萧琅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她能够做的只有让他们母子恢复到从前的和乐。 “殿下可是因为云儿的事情,同皇后娘娘闹得不愉快?如果皇后欢喜,殿下就纳了那女子为侧妃!” 凤归尘凝眉,“可是母亲或者燕灵芸找过你,说了些什么?” “不是,那日云儿听到殿下与弦歌妹妹的对话。” 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她早晚会知晓,凤归尘将秦玉拂抱在怀中,“母亲会明白的,你也不要误会母亲,她不是不喜你这个儿媳。” 秦玉拂不想看着凤归尘因为自己,夹在母亲之间,想必他也是很痛苦。 “云儿不值得殿下如此!” “别这么说自己,你已经没有了父亲母亲,尘会守护你一辈子的。” 她的话何其重,重的压在心口喘不过气来,她欠凤归尘的太多,若不是萧琅是她的丈夫,或许她会爱上凤归尘,只是她的心里面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翌日,凤归尘上朝去了,昨夜他说过,会很晚才会回尚阳宫,让她早些歇息。 凤归尘知道她在守孝期,也不想强迫她,秦玉拂还是比较安心,天气暖和了,也想着能够为他做些什么? 皇后传召他去长春宫,秦玉拂心里面已经有些思量,皇后应该是为了纳妃的事情,秦玉拂并不反对皇后为凤归尘纳妃,心还期望着凤归尘能够遇到心仪的女子,拥有真心真意的感情。 她经历的太多,心里面装的人也太多,是配不上凤归尘这样痴情的男子。 秦玉拂跟着宦侍进入长春宫,眉目低垂很是恭敬的走了进去,见皇后孟锦瑟坐在凤榻上,身侧站着一身蓝色华服的女子,简单束发,妆容干净清爽,眉宇间英气十足,不失温雅秀美。 此女应该就是皇后指给凤归尘为侧妃的女子,秦玉拂单手附在胸口,“云儿见过皇后娘娘。” 孟锦瑟知道她的声音已经恢复,这还是孟锦瑟第一次听秦玉拂开口讲话,“你的嗓子已经好了,身为太子妃,连一声母后都不叫,也不进宫走动走动!身为初云的公主,不是这一点礼节都不懂吧!” 秦玉拂是很少进宫,皇后这是要发难吗?她不过是为了自保才会留在尚阳宫。 “云儿谨记!以后会来长春宫走动!” 孟锦瑟见秦玉拂乖巧,论相貌和出身,她没有一丝反对,恼恨的是她对儿子的态度。 “你既然要为你的父母守孝,太子年纪也已经不小了,也该为皇室开枝散叶,本宫打算为太子纳侧妃,不知你的意思。” 皇后没有准许她坐下,秦玉拂便一直站着讲话,“云儿是不反对皇后的提议,只是这件事情太子已经给出明确答复,云儿无法阻止太子。” 凤归尘的心意孟锦瑟当然知道,孟锦瑟是要秦玉拂的态度,“你的意思是同意太子纳妾!” “是!云儿正在守孝期,不能够与太子行人伦之礼,若是有妹妹来侍奉太子殿下,云儿不会反对。” 孟锦瑟凤眸之中愈发的凝重,秦玉拂如此痛快的答应给太子纳妾,根本就不是大度,若是有感情,岂会愿意同其他的女人分享,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好,站在本宫身边的女子便是燕大将军的女儿燕灵芸,以后便是你的妹妹,以后会住在尚阳宫。” 燕灵芸上前一步,她终于明白太子为何会选秦玉拂,向秦玉拂见礼,“灵芸见过太子妃!” 秦玉拂上前扶起她,“还真是巧,竟然也唤云儿,也算有缘,妹妹以后尽管住进尚阳宫便是。” 燕灵芸却是收了眸光看向皇后,“此芸非彼云,燕灵芸不想无名无份住进尚阳宫。” 孟锦瑟没想到燕灵芸拒绝入住尚阳宫,她将军之女,岂会屈居人下,原本是太子妃的人选。 “灵芸,本宫不会委屈你的。” 燕灵芸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也是高傲的人,不想为难自己,“皇后,那日太子当着灵芸的面说了一句话,朱雀难成雉,凤凰非飞鱼,灵芸是钟情太子,却也不能够左右太子的心,即便灵芸入住尚阳宫,也不过是个陪衬,感情的事勉强不得。” 燕灵芸说出这样的话,是明白事理,敢爱敢恨又不肯将就的一个人,这让秦玉拂很是敬佩。 燕灵芸字字在理,儿子的脾气,孟锦瑟也知道,“事在人为!” 燕灵芸先告辞了,秦玉拂留下也很尴尬,也便告辞离开长春宫,秦玉拂很能够理解孟锦瑟身为一个母亲的担忧。 刚刚走出不远,止住步履,见燕灵芸站在她的面前,是在等着她。 秦玉拂同样有话同她讲,只是一面,燕灵芸敢爱敢恨直爽的性格,秦玉拂还是很喜欢的。 “灵芸妹妹,不如找一个地方坐下来聊一聊。” 这也是燕灵芸留下来的原因,没想到竟然是秦玉拂开口。 如今天气和暖,两个人打算去御花园走走,来仪的皇宫,燕灵芸比秦玉拂更加的熟悉。 “前面有一处水榭,不如去哪里?” 秦玉拂跟着燕灵芸的身后,燕灵芸见秦玉拂对她没有一丝怀疑,“太子妃就不怕灵芸会做什么手脚。” 秦玉拂温婉笑道:“灵芸妹妹应该不是那般愚蠢的人,与皇后设局来害我。” 燕灵芸不过是想试一下她的胆识,“太子妃说笑了。” 两个人进入水榭,燕灵芸独来独往,没有带婢女,侍月不放心,跟在秦玉拂的身边,秦玉拂有话要同燕灵芸讲,命她守在水榭外,不让人接近。 两个人找了位置坐下,是秦玉拂邀燕灵芸前来,想和确认燕灵芸是否真的爱凤归尘。 “灵芸妹妹,我想问你是否真的爱太子殿下?” 燕灵芸也是个直爽之人,“太子那般丰神俊秀的男子,灵芸自是喜欢的。与太子对公主的爱,就不值得一提。” 秦玉拂知道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利用凤归尘对他的爱,来保全自己。她希望自己离开之后,能够有一个女人真心真意的来爱他。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是否愿意去照顾太子殿下。” 燕灵芸从未想过这样的问题,如果没有初云公主的出现,她应该会很顺利的成为来仪国的太子妃。 “你要去哪里?太子不会放你离开的。” 秦玉拂知道像燕灵芸这样聪明的女子,是不会放过机会的,也无妨同她摊牌,也许还是会将消息传递出去。 “我在初云有婚约,心里已有心爱之人,只要灵芸姑娘将我在来仪的消息传递出去,便会有人来救我。到时候你便是尚阳宫的女主人。” “我知道欠太子殿下太多,是这辈子都无法补偿的。太子殿下是一个心软之人,你只要留在他的身边,假以时日他会接受你,好好待他,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 秦玉拂的话让燕灵芸的心开始动摇,如果没有初云公主,她与太子之间没有障碍,有信心可以取代秦玉拂在他心中的位子。 “万一让太子知道,消息是燕灵芸传出去的,太子会恨灵芸一辈子的。” “不,我没有让你直接将消息传出去,你只要将太子妃是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会引鸟雀,这个消息传递出去即可。宴会上很多朝臣见过我的容貌,不会引起怀疑。” 燕灵芸细细思量,京城内很少有人知道初云公主的相貌,至于引鸟雀只是传闻,很快便被人淡忘了。 秦玉拂见燕灵芸迟疑,“这件事只要做得得当,对灵芸妹妹有百利无一害。” 燕灵芸不禁心旌神摇,她也是极高傲的一个人,不耻使用手段,她喜欢凤归尘很多年了,能够嫁给太子是每个来仪女主的夙愿,她难免也是个俗人,不关乎名利。 “灵芸会考虑太子妃的提议!” 第八十二章 钟情 秦玉拂回到尚阳宫之后,心情很好,燕灵芸已经答应帮她传递消息。算算日子,萧琅与师父应该已经成事,还不知易寒正日夜兼程的赶路。 消息传递出去,就可以惊动暗中的探子,她便有机会离开来仪。 对于凤归尘来说,心中是心怀愧疚的也很感激他的恩情,既然不爱又何必纠缠,只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夜阑静谧,凤归尘终于将积压的公务处理完,这几日父皇知道母后病了,似乎在惩罚他,将所有的公务都交给他处理。 回到尚阳宫听侍月说秦玉拂今日去长春宫,侍月等在宫外,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秦玉拂还同燕灵芸在水榭相聚,如今秦玉拂已经睡下了。 凤归尘去了浴房,璎珞伺候她沐浴更衣过后回到寝殿,凤归尘见秦玉拂已经醒来。 柔顺的青丝披在肩上,一身白色的冰绡丝内衫,坐在榻旁,声音醇厚而温柔,“本不想打扰你的。” 秦玉拂起身靠在床橼,也不想凤归尘误会燕灵芸和她的母亲,必须将事情讲清楚。 “殿下,今日云儿去了长春宫,皇后提起纳妃之事,灵芸妹妹也在。” 还未等秦玉拂说完,凤归尘的脸色有些微变,“云儿不必理会,这件事尘自会解决。” “殿下误会了,母后是说起纳妃之事,被灵芸妹妹拒绝了,灵芸妹妹也是个有骨气的女子,她说殿下说过的话她是记得的。” 这件事倒是凤归尘没有料到的,以燕灵芸高傲不服输的性子,有如此举动也不觉得奇怪。 “既然这件事解决了,母后那里便不会再提起。” 秦玉拂不想凤归尘为了她与母亲失和,那样她会更加的自责,“殿下,这件事身为一个母亲并没有错,殿下不该让皇后寒了心,明日云儿陪这殿下去长春宫向皇后请罪。” 凤归尘也知道他的态度却是会让母亲伤心,难得秦玉拂如此深明大义,“好!都听云儿的。” 秦玉拂笑的温柔,“今日还同灵芸妹妹去了水榭,灵芸妹妹爽快的很,云儿很喜欢,不知可否让灵芸妹妹偶尔来尚阳宫走动?” 如果燕灵芸没有想当侧妃的意思,凤归尘倒是愿意让秦玉拂多接触宫里的人,毕竟皇宫以后是她的家。 “好!只要云儿欢喜!” 凤归尘笑得温和,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清丽绝伦的脸庞,挑起她的脸颊,温润的唇瓣印在她的脸颊。 秦玉拂眸中有些慌乱,躲避他温柔的眉目,“殿下!时辰不早了,该睡下了!” 秦玉拂至今依然在躲着与他亲昵,她如今有重孝心在身,不会强迫她,只是情不自禁。 “很晚了,快睡吧!” 翌日,下朝过后,凤归尘带着秦玉拂去了长春宫,向母后请罪,刚刚踏入长春宫,见凤傲天也在。 凤傲天眉色深沉,见凤归尘带着初云公主一并前来,“太子还有颜面前来,你母亲因你病了。” 凤归尘与秦玉拂直接跪在地上,“儿臣知道错了还请母后消消气!以后不会如此。” 秦玉拂也道:“云儿见过陛下皇后娘娘,殿下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皇后娘娘原谅殿下的过错。” 凤傲天见儿子媳妇跪了一地,是前来道歉,眉间瞬间没了戾气,“皇后,太子已经知错,还是原谅他吧!” 母子那有隔夜仇,孟锦瑟岂会真的怨怪自己的儿子,秦玉拂能够与凤归尘一起来,也算是个明事理的女子。 “好,本宫就不怨太子,大婚之礼可以以后再补上,毕竟是一国储君,还是要尽快为皇室开枝散叶。” 凤归尘见秦玉拂一副紧张神色,这件事还是水到渠成,她身上还有重孝,是不能够圆房的,却是没有直接忤逆。 “是!母亲说的是!”凤归尘附和应道。 另一边,秦惊云与玉琳琅三人都查到初云公主这条线索,玉琳琅与温良玉认为初云公主被送走,与来仪太子去扶风的时间相吻合。 因此误会来仪皇宫的女子极有可能是萧琅府中的云梦霓。 而秦惊云,亲眼见着妹妹在身边长大,根本就没有想过妹妹会与初云公主有任何牵连,三人纷纷错过寻找秦玉拂的线索。 三人准备去酒楼四处打探坊间有没有有用的消息,三人选了很普通的一间酒楼,找了位置坐下来。 酒楼内来自各地的消息,听了一肚子的家长里短,皇室的奇闻秘事,没有用的消息,有些不耐烦。 萧琅根本就没有将来仪国放在眼中,在来仪安插的眼线并不多。 “不如,咱们分头行事,来仪这么大,总会有消息人的。” “别急,再等等。”温良玉道。 门口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将头探进头来四处张望,被店小二呵斥。 秦惊云闻声朝门口看去,竟是认得的,昨日他意外救了那小乞丐,就是她带着他去的乞丐窝。 秦惊云临走的时候,见女孩子很可怜,秦惊云还给了她银子。秦惊云直接走了过去,止住店小二的呵斥。 那名小乞丐见到秦惊云眉色欣喜,拉着秦惊云的袍袖,“秦哥哥,可找到你了。我知道秦哥哥要找的人在哪里?” 闻言,温良玉与玉琳琅直接起身,奔到门口,“人在哪里?” “在皇宫!” 玉琳琅颦眉有些难以置信,怕她们的对话被人听到,三人带着小乞丐躲进角落。 秦惊云也是很惊讶小乞丐带来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昨夜,有人让我们将消息传递出去,初云公主来仪的太子妃,会引鸟雀,是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不正是秦哥哥要找的人吗?” 三人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玉拂是如何成为初云公主的,匪夷所思。 秦惊云是最不敢相信这个消息的人,毕竟他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妹妹长大的,不过也很有可能是出在音律上。 来仪的人没有见过初云公主,只知道会引鸟雀的女子便是初云公主,如此想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秦惊云谢过小乞丐,并且给了银钱答谢,那小乞丐不收,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 很显然玉琳琅与秦惊云想到了一处,秦玉拂很有可能被误认为初云公主,传出消息是想有人能够救她。 温良玉也不禁感慨,美人到了哪里都有饭吃。 终于找到了秦玉拂身在皇宫的线索,算是一件让人欣喜的事,玉琳琅回到客栈,马上写了纸条,将消息传给还在赶路途中的易寒。 三人聚在一起商议要如何才能够混进来仪皇宫,来仪皇宫守卫森严。 想要从皇宫内将人救出来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任务,就要想着其他的办法混入皇宫。 要如何才能够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救出来。 温良玉想到昨日在天香楼听到的有用的消息,“听说来仪的公主每日都会进宫,只要想办法坐上公主的马车,就有机会混入皇宫。” 玉琳琅泼冷水道:“来仪尚武,皇室中人各个都是武林高手。来仪的公主年纪轻轻武功确实不弱的。” 温良玉看了一眼秦惊云,却是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听说来仪的公主喜欢美男,良玉与惊云兄可算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不如来个美男计。” 秦惊云一向守礼守法,忙不迭拒绝道:“不不不!惊云做不来的。” “放心,来仪公主又不会真的吃了你,要看上也是良玉这种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也不会看上你不解风情的书呆子。” 玉琳琅鄙夷的看着温良玉,他那里是风流倜傥,分明是个优雅的痞子,秦惊云这种守礼守法的读书人,将他买了都不知道。 “既然知道人在皇宫,又是初云公主太子妃的身份,人若是丢了不好撤离。再等几日,等师叔来了,再做决定,免得打草惊蛇。” 温良玉折扇轻摇,笑道:“就知道琳琅舍不得良玉出卖色相!” “来仪公主的武功可是很厉害的,你若是愿意留在这做驸马,让来仪的公主蹂躏,琳琅绝不拦你。” 琳琅话虽然这般说,明显是想保护秦惊云,温良玉还是有些不死心,暗中调查,来仪公主去的最多的便是凤城的明月楼,明月楼的明月公子人风流倜傥,谈得一手好琴。 秦惊云一直担心妹妹的安危,已经知道他在皇宫,却不能冲进皇宫将她救出来,他们在等易寒。 温良玉见秦惊云闷闷不乐,“惊云兄,看你闷闷不乐的,不如咱们出去喝几杯!” 两人经常在一起喝酒,秦惊云对温良玉并不设防,爽快应道:“好!” 温良玉带着他去酒楼喝了几杯,觉得还不尽兴,带着他去了明月楼。 两人站在明月楼下,秦惊云脸色有些绯红,他有些不胜酒力,听到远处传来的琴音。 “良玉兄,这里是哪里?” 温良玉知道来仪的公主就在里面,“你不是要救你妹妹吗?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却没有见到楼上一双俏丽明眸,看着楼下两道身影,他不喜欢温良玉的浪荡,独爱一身白衣翩翩的身影。 自从那日在明月楼附近见到秦惊云,凤弦歌几乎每日午后都会出现在明月楼,秦惊云俊朗儒雅,浑身带着书卷之气,又不失优雅,是凤弦歌所钟爱的。 “众里寻他千百度,竟然送上门来!” 第八十三章 驸马 秦惊云喝多了,醉眼迷蒙,有些神智不清,温良玉已经感觉到有眸光注视,抬首见二楼窗口,一身红衫的女子在看着两人。 那女子的眸光一直看着怀中的秦惊云,能够来南风馆的女子,又是一身红衫,一定是来仪国的公主无误了。 看来来仪公主果真是喜欢秦惊云这种温润无害,书卷气比较浓郁的书呆子。 温良玉直接忽略凤弦歌的注视,搀扶着秦惊云进了明月楼。 凤弦歌没想到两个人是来逛南风馆的,见秦惊云醉的不轻,一身蓝衫的男子浪荡轻浮,似乎不怀好意,直接奔下楼,想要看个究竟。 明月楼是凤城最大的南风馆,温良玉搀扶着秦惊云上了二楼,找了一间雅间坐下,有小绾走进来,来南风馆自然是消遣的。 “请问两位可有相好的。” 温良玉感觉到门口有步履声,步履轻盈,是个女子,“我想问像他这样品貌的货色,你们能够出多少银子?” 小绾惊诧,“这个....您是!” “我刚刚输了一大笔银子,想将我弟弟压在这里几日,等我筹了银子,再将他赎回去。”温良玉解释道。 小绾看了看躺在温良玉怀中的秦惊云,样貌比楼主还要端正,楼里可许久没有这样的货色了。 “您稍等,小绾这就去通知楼主!|” “等等!” 凤弦歌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小绾正欲见礼,被凤弦歌赶了出去,“还不快走!” 小绾也是识趣,看来今日公主是要截胡了,谁人不知公主就是喜欢白净儒雅的男子。 温良玉见凤弦歌的眸光一直打量着秦惊云,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毕竟秦惊云与秦玉拂是兄妹,秦家兄妹样貌出众,也有些神似。 温良玉佯装愠怒,“敢问你是谁?为何将小绾赶走!” 凤弦歌看着温良玉,“你怀中的应该不是你的弟弟吧!肯将人送到这种地方来,也算丧尽天良了!” 温良玉眉目一挑恼怒道:“你是何人?你要是有银子就将人买了,若是没有就别耽误我发财!” 凤弦歌扬起眉,凤城还有不认识来仪公主的,“银子当然有,不过就怕你不敢要!” 凤弦歌的意思是想抢人吗?来仪国的皇室,武功都很厉害,绝对在他之上,见凤弦歌强硬,即可换了一副神色。 “那你能够出多少银子?我就是急用,不然怎么能够将好兄弟压在这里。” 凤弦歌听温良玉改了口,银子凤弦歌是不缺的,只是见不惯出卖兄弟的人,也算是为秦惊云打抱不平,不过若是没有这个人,她也不能够见到钟情之人。 “他叫什么名字?” 温良玉想绝对不能够让来仪公主发现秦惊云是秦玉拂的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不如叫云送,秦惊云的云,送上门的送,“云送!” “飞在青云端,送尔上青云,名字还是很有意境的。” 凤弦歌取了笔墨,亲笔立了字据,递了过去,“签了字拿了银子之后,他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他面前。” 温良玉收到不菲的银子,来仪公主泼辣豪爽的性子还是很不错,见她看秦惊云的眼神,便知道秦惊云是不会受苦的。 他也是第一次出卖自己的兄弟,若是秦惊云醒酒了,就会同他绝交的。 他也是为了在皇宫里留下一个眼线,也许运气好秦惊云可以见到她的妹妹,不过看来仪的公主,出身高贵,样貌也不差,是秦惊云捡了便宜才是。 为了让秦惊云更安心的待在来仪公主的身边,也让秦惊云享受艳福,好心提醒道。 “我这兄弟是个书呆子,谨守礼数,若是能够生米煮成熟饭,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的。” 凤弦歌脸色有些微变,她虽然喜好美男,不过是欣赏罢了!可不是那般随便的女子,不然在月氏国也不会被吓得逃了回来。 玉琳琅前去联合暗中的探子,想办法混进皇宫,得到秦玉拂在皇宫内的景象。 回到房间不见温良玉与秦惊云的影子,不知两个人去了哪里? 等了许久,见温良玉独自一人回了客栈,不见秦惊云的身影,温良玉一肚子坏水,和他比起来,玉琳琅比较担心秦惊云。 “良玉,秦公子去了哪里?” 温良玉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玉琳琅见那上面是来仪皇室的落款,想起温良玉前几日的话。 “温良玉,你不会是真的将秦公子给买了?” 温良玉满不在乎道:“你说秦兄弟,她现在在公主府逍遥快活!” 玉琳琅有些恼怒,“温良玉你太过分了,难得秦公子那般信任你。” 温良玉笑道:“他是个男子,又吃不了什么亏!也许运气好,他很快就能够见到他的妹妹。若是运气再好些,也许可以成为来仪国的驸马?” “师父只让咱们协助师叔,帮三皇子成事,没让你用卑鄙手段害人,师父知道了会将你逐出师门的。” “他年纪也不小了,又不解风情,我这是在帮她。琳琅如此生气可是喜欢秦惊云!” “才不是!是你误会了!” 听到玉琳琅的否认,突然冲上去,将她的身子抵在墙壁上,略带酒香的唇瓣,覆上她的樱唇,辗转允吻,琳琅原本还有些反抗后来也便顺从了。 良久,温良玉放开松开冗长的吻,看着琳染上彤云的姣美容颜,竟是连耳根都红透了。 温良玉就知道琳琅心里是有他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岂会是旁人一两日就代替的。 “琳琅,等完成任务,我娶你!” 马车上,凤弦歌看着靠在她身侧,双颊酡红的男子,带着淡淡的酒香,心间蓬乱急跳。 她一直相信这世上一定有像哥哥那般完美的男子在等着她,如今找到了,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银鱼见公主回府直接迎了上去,“公主您可回来了,德亲王府的罗世子还来府中,说他就要回封地去了,想约公主明日去踏青,不见公主回来,留了帖子。” 凤弦歌不喜欢罗引只会舞刀弄枪的武夫,他离不离开凤城和她有什么关系? “银鱼,明日罗世子若是来,就直接告诉他本公主已经有驸马了?就在马车上。” 银鱼有些不信,向马车内看了一眼,果真有一名俊美的男子,“公主,哪里来的男子?” “买的!” “公主您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皇后是不会准许公主嫁给身份卑微之人。” “你看他样貌气质像是身份卑微之人吗?” 银鱼淡淡摇头,若是这个人不是身份卑微的人,怎么会被公主买到,不禁担忧起来,“若是这个人是奸细该如何?” “如果他是奸细,本宫就杀了他!”凤弦歌半开玩笑道。 夜色漫漫,凤弦歌沐浴更衣换上轻薄纱衣,柔顺的青丝披在肩上,掀开帘缦,见秦惊云已经退了外衫,躺在大床之上,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已经探过他的脉息,是会武功的,便知道秦惊云的酒里是被人做了手脚。 凤弦歌堂堂来仪国的公主岂是那般随便的女子,还不知他的脾气秉性,岂会轻易得将自己交出去。 纤长的指尖,沿着他的眉心一路而下,轻抚他高挺的鼻梁,圆润的鼻翼,淡薄的唇。 这名男子却是能够让她心动的人,先想办法将他留在身边,了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凤弦歌想起温良玉走的时候说的话,将指尖咬破,殷红滴在锦缎之上,退了身上的薄纱,靠在秦景云的怀中。 心中情如潮涌,越是看着那张脸,心中越无法平复,良久都无法入睡,即便她想发生什么?秦惊云睡得如此沉稳,也是不能的。 翌日,秦惊云渐渐恢复感知,头疼的厉害,是宿醉之后才会出现的不适。 感觉怀中似乎有人,睁开迷蒙的双眼,见到陌生的女子衣衫轻薄,躺在他的怀中,下意识的将那女子推开,看着身上半裸的衣衫,寝被上早干涸的血迹还在,难道他酒后乱性? 用寝被遮住身体,努力在脑际中搜寻昨日的记忆,只记得他同温良玉一起去喝酒,之后的事情是一片空白的。 凤弦歌被秦惊云推开,看他纠结的神情,“夫君,难道你不记得昨夜的事情了?” 秦惊云脸色涨红,根本就不敢去看凤弦歌,只觉有愧,“这里是哪里?你又是何人?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里是公主府,昨日你的兄弟将你卖给了本公主。” 秦惊云难以置信,他与温良玉可是好兄弟,想起温良玉却是说过要用美男计,难道他真的着了温良玉的道了。 凤弦歌怕他不信,将文书递到秦惊云的面前,“看过这份文书你就明白了。 秦惊云看着文书,上面署名是云送,上面还透露着只有他和温良玉才能够看懂的信息,温良玉将她送到来仪公主身边,是想让他做内应。 可也不能如此出卖色相,他真是被温良玉害惨了,他重来就不是那种做了事不负这人的人。 秦惊云拿着文书久久没有言语,凤弦歌知道被兄弟背叛,他一定很难过,“云送,以后你就是本宫的人了,不会有人欺负你的。” 秦惊云看着凤弦歌,一向守礼的他,竟然和陌生的女人翻云覆雨,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可是这也是见到妹妹的一个好机会。 “公主放心,云送会负责的!” 秦惊云决定留下来,凤弦歌并不意外,她是公主也是很高傲的,“你姓云,难道你是初云贵族?”| 秦惊云附和道:“是,听说初云公主也在皇宫?和云送是本家,若是论起辈分来还得叫我一声哥哥。 ” 第八十四章 成舟 秦惊云从没有想过有一日他会被人卖给一个女人,不过想着秦王两家因为齐王的谋反,被贬边关,成为奴隶,如果没有被易寒的人救下,是逃不过被人买卖。 宿命轮回,秦惊云不会想到,前世的秦家被人诬陷与初云通敌买过,秦枫被斩首,秦惊云被流放,也是流落到来仪国。 凤弦歌起榻后银鱼伺候她梳妆打扮,秦惊云在一旁打理着自己,凤弦歌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他,他身上充满着儒雅的气质,不卑不亢,一看就是出身与世家的贵公子。 不禁升起都弄他的心思,“云送,不如你帮本宫画眉!” 秦惊云知道凤弦歌是要去皇宫,缓缓走了过去,看着银鱼手中的黛石,“云送的手只拿笔,从未给女人画眉!” 他说话耿直,不会花言巧语,两人之间也并无过多感情,若是软语温存倒是虚假。 凤弦歌命银鱼将黛石教到秦惊云的手中,凤弦歌笑道:“驸马,本宫的颜面可就叫给你了。” 秦惊云原本也是让人如沐春风的一个人,只是家族变故让后他变得有些沉郁,他与来仪公主不熟悉,不过她并不讨厌她。 拿起黛石细致描摹,如此近的看着秦惊云的那张脸,凤弦歌的心又开始慌乱起来,她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她终于能够理解哥哥说的那般情愫。 凤弦歌轻轻点水般的一吻落在,秦惊云的脸颊,秦惊云手中黛石落在地上,有些尴尬的将脸别过一旁。 凤弦歌故意将脸凑近,娇柔笑道:“云送比弦歌年长几岁,怎么还如此害羞,难道在初云没有女孩子喜欢你。不如你说说从前的事?” 秦惊羽不想总是被她调戏,这样下去再有一个时辰也无法入宫,重新取了黛石为她描眉,之后又将搭在屏风上的宫装递了过去,“公主不是要进宫吗?” “怎么?你想跟本宫进宫?” “云送与初云公主是本家,如今初云国灭,剩下的云氏族人以不多了。” 凤弦歌见秦惊云一副耿直模样,果真是书呆子,不过她喜欢他的耿直,来仪并不排斥初云国的人。 “带你去也不是不可以,进了皇宫当着父皇和母后的面不可以乱讲话,若是哥哥们刁难你,尽管反驳不要委屈了自己。” 秦惊云与凤弦歌坐上马车,凤弦歌紧紧牵着他宽大的掌心,十指紧扣,将头靠在他的肩头,“云送,你可不可以将一些你儿时的事情?本宫想多了解一些。” 一双灵动的翦翦水眸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秦惊云也便卸下心中那份沉重的枷锁,回想着儿时与父母与妹妹之间有趣的事。 凤弦歌发现秦惊云是个很有趣的人,并不是那么沉闷,不知不觉便进了皇宫,凤弦歌只觉得的进宫的太短。 他们到长春宫给父皇母后请安,时辰有些晚了,父皇已经下朝。 如此也好,“云送,太子哥哥和嫂子的銮驾也在,你可以如愿的见到本家的亲人了。” 秦惊云最疼爱自己的妹妹的秦玉拂,没想到如此顺利的就可以见到,跟着凤弦歌走了进去。 “弦歌给父皇母后请安!”秦惊云跟在身后,学着凤弦歌行得是来仪的礼节。 秦玉拂每日陪着凤归尘晨昏定省,原本打算回尚阳宫,听说凤弦歌前来,本想寒暄几句,没想到见到哥哥秦惊云。 秦惊云眼角的余光同样看着她,“哥哥!” 凤归尘同样朝着秦玉拂所见的方向看去,妹妹身后站着的,白衣翩翩的男子,是从前没有见过的。 “云儿,你怎么了?” 孟锦瑟眸光也一直盯着凤弦歌身后的白衣男子,“这位是?” 凤弦歌上前拉住母亲的臂弯,“母亲,这是女儿选的驸马?” 孟锦瑟有些震怒,“什么?招驸马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敢擅自做主!” “女儿知道母亲想女儿嫁给德王世子,云送是初云国贵族,也是嫂嫂的本家,女儿也喜欢。” 孟锦瑟看向秦玉拂,想要确认秦惊云的身份,秦玉拂听哥哥改名换姓,不是以秦惊云的身份混在公主身边。 “回母后,算起来他是我的哥哥!” 凤傲天见皇后又在干涉女儿的婚事,他们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对女儿的要求自然与儿子是不同的。在来仪公主是可以休夫的,只要不喜欢是可以再嫁,这就是皇族的特权, “皇后,就别为难女儿,只要她喜欢就谁她吧!” 孟锦瑟只是有些失落,儿子女儿的婚事都不是她所中意的,冲着秦惊云道:“不管你是何出身,既然公主选了你做驸马,就要好生疼爱公主。你记住,来仪的公主是可以休夫的。” 孟锦瑟即是叮嘱也是警告。 “是!云送谨记!” 听到秦惊云的到父皇母后的默许,“母后,女儿才不愿意休夫,一定会同驸马白头偕老。” 秦玉拂能够见到哥哥心里很欢喜,她在哥哥眼中并无太多欢喜,凤弦歌看上去很喜欢哥哥,凤弦歌的脾气秉性还是了解一些,哥哥若是能够与来仪公主在一起也算是一段佳缘。 离开长春宫,秦玉拂向凤归尘提起,想单独与秦惊云见上一面,秦惊云同样向凤弦歌提出与秦玉拂见上一面。 索性,四个人打算见一面,秦惊云见皇宫内的局势要比他想象中好很多,他不需要虚假的身份,这样更自在一些。 四人一并来到尚阳宫,将殿门关上,凤归尘看向两人,“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吧!” 秦玉拂没敢开口,毕竟在长春宫秦惊云是以另外的身份和她见面。 “拂儿!” 秦玉拂见哥哥亮明身份,悲戚的唤了一声“哥哥!” 秦惊云眸中溢满柔情,“妹妹,哥哥找的你好苦。” “是拂儿害了父亲母亲受苦,不知母亲的身子如何了?” “妹妹放心,母亲身子安好,先皇登基,很快就会为秦家平反的。” 虽然秦惊云没有直接说萧琅登基地,萧琅和易寒已经成事,哥哥既然能够找到来仪,那么萧琅和易寒肯定也知道她在来仪的事。 凤弦歌恍然大悟,见着兄妹两人抱头痛哭,“原来你们是真的兄妹?云送,你是骗我的。” 秦惊云也不想骗人是温良玉骗了她,“公主,秦惊云也是被一个痞子给骗了,不然怎么会买给公主做丈夫。” “原来你叫秦惊云,很好听的名字!本公主喜欢” 凤弦歌知道秦惊云是秦玉拂的哥哥,心里面更加的安心了。 凤归尘是调查过秦玉拂在扶风的身世,知道他们一家被人救走了,“既然一家团聚,不如留下来设宴!” 凤归尘设宴款待秦惊云,秦玉拂很欢喜,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欣喜过,不敢喝太多的酒,毕竟酒后乱性,她要时刻保持着清醒。 秦玉拂叮嘱哥哥,公主是个好姑娘,希望哥哥能够珍惜! 凤归尘又何尝不是一个好人,哥哥来了,师父肯定也回来,她也该回到萧琅的身边。 凤归尘很开心,贪杯喝多了,被侍月和璎珞送到殿中休息。 凤弦歌与秦惊云已经出宫了,秦玉拂将锦帕打湿,覆在凤归尘的额头,很少见到他将自己灌得这么醉,迷蒙中凤归尘突然拉住秦玉拂的手,“云儿,别走!” 秦玉拂将手抽了出来,难道凤归尘意识到什么? “殿下,云儿还在!” 良久,没有见到凤归尘言语,以为他已经睡了,想要离开,凤归尘猛然起身,将秦玉拂压在身下。 他的身子火热,带着沉重的喘息,秦玉拂能够感受到他身体的异样,心中很害怕。 “殿下,快下去!” “云儿!” 凤归尘低声的唤着她的名字,手已经开始撕扯着她的衣衫。 秦玉拂真的慌了,她一直害怕凤归尘会强迫她,抓起一旁的玉枕,砸向凤归尘,借机跑到偏殿,将门插上。 凤归尘武功高强,若是想动强,她是不会有机会逃脱,秦玉拂害怕,凤归尘已经意识到她会离开。 另一边,马车行行进到公主府,秦惊云喝了一些酒,神智还是清醒的,见着马车外黑影闪过,秦惊云探出头去,证明他已经顺利的见到秦玉拂。 秦惊云抱着凤弦歌下了马车,回到卧房将凤弦歌放在榻上,凤弦歌将身子盘在他的身上不肯下来。 “公主喝多了。” “我没有喝多,秦惊云你是为了你妹妹才到公主府的。可你不知道,弦歌在那之前就见到你了,便很傻的守株待兔,希望能够等到心仪的男子,没想竟然真的等到了。” 凤弦歌的话是秦惊云不知道的,妹妹说公主是个好姑娘让他好生待她。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 身为男子是要负责的。 “公主,时辰不着了,该歇歇了!” 凤弦歌的武功要比秦惊云高上许多,凤弦歌是听到秦玉拂的叮嘱,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秦惊云,秦惊云是误会两个人有夫妻之实,才会没有离开。 凤弦歌想要将他留住,脚下运起了内力,大力向前,凤弦歌的身子向下倾倒,整个人骑在了秦惊云的身上。 芊指探进他的衣衫,迅速解开他的腰带,露出光裸的胸膛。 娇柔的身子栖了上去,火热的吻烙在他的唇上,身上的摩擦刺激着所有的感官,秦惊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夫君,夫君!”凤弦歌贴着他的耳畔娇声唤道。 秦惊云感到体内有一种力量在体内燃烧,火热的唇舌交织在一起,上演爱一曲的华章。 云雨过后,凤弦歌痛苦的窝在秦惊云的怀中,秦惊云方才觉得自己上当了,原来他们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看着怀中娇俏的人,痛苦模样,哪里还有刚刚的热情奔放,只能轻声细语的安慰。 秦惊云若是知道两人没有夫妻之实,绝对不会碰她,毕竟现在救妹妹回扶风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木已成舟,是要负责一辈子了。 第八十五章 奸细 寂静的夜,秦玉拂蜷缩在偏殿的角落里。她害怕凤归尘会借着酒劲强迫她,前世她的丈夫是萧琅,这一世她爱的人依然是萧琅。 良久,寝殿的门口传来凤归尘低沉,略带着愧疚的声音,他一直发乎情止乎礼,相敬如宾,有那么一刻是想放纵自己,“云儿,你还在守孝期,尘不该借着酒意冒犯你,可是你我之间是夫妻。” 秦玉拂很理智,若是当说自己有丈夫也许会激怒他,她是个不孝女,连父亲和母亲的大仇还没有报,一直纠缠在感情之中。 “殿下,两年很漫长,为了避免发生这样的事,还是分居而眠。” 凤归尘听着房间内传来决绝的声音,他并不是傻瓜,一直以来都想好好的保护怜惜她,不忍伤害她。 当意识到她可能会失去秦玉拂的时候,没有忍住心中的绮念,让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假象破灭了。 “好,尘答应不碰你,却不会允许别人将你带走!”凤归尘声音有些颤抖。 他果然意识到她是要离开的,秦玉拂能够感受到凤归尘内心的煎熬,她又何尝不是谨守着自己的底线。 这对凤归尘不公平,感情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会有回报,她辜负了他却不想伤害他。 凤归尘的后脑被用锦枕伤了一道口子,浓密的青丝遮盖,不会有人发现尚阳宫内发生了什么? 凤归尘下了命令,彻查户籍,将在凤城出现可疑的扶风人,统统抓进大牢。 一处民居内,琳琅打开窗户,下面是摆摊的小贩,三五成群聚在一起。 看着巷道内走过的护城营的巡逻队伍,还好她和温良玉易容成老妪模样,躲过搜查。 “是不是有扶风的奸细潜入?” “也许是要打仗了吧!扶风灭了初云不会是想攻打来仪吧!” “瞎说,初云不是改名叶国,扶风好不容易到手的山芋都弄丢了,自己都乱的一锅粥了,哪有闲功夫打仗,估计是有奸细潜入来仪?” “扶风人的死活与咱们何干!” 琳琅关上窗户,看着温良玉悠闲的喝着酒,“都说不让你打草惊蛇,现在倒好,来仪的人若是将秦姑娘藏了起来,想要找到人不是那般容易了。” “一定是秦惊云暴漏了身份,就说他是书呆子,来仪皇宫的是假的初云公主,真正的初云公主在扶风,他们要一个假的初云公主也没什么用,至于弄这么大动静吗?” “估计秦惊云哪里也指望不上了, 还是等师叔来在做打算。 ” 秦玉拂与凤归尘分房而眠,凤归尘没有再为难过她,绵姑姑的病情又再恶化,御医说人已经不行了,就在这几日。 秦玉拂日夜守在榻前,亦如儿时绵姑姑守在自己床边一般,看着如同干尸一般枯瘦的绵姑姑,泪水纷落。 看着一个个亲人离她而去,却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绵姑姑,我是云儿,您告诉云儿,究竟是谁出卖了初云?” 红绵似乎感应到有人在哭泣,她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耳朵只能够听到微弱的声音。 “是..公主..吗?” 数月来,这是绵姑姑第一次开口讲话,秦玉拂知道这是回光返照,握着她的手,“是云儿!” 绵姑许久没有清醒过,听到耳畔响起的声音并不像云梦霓的声音,也许是她耳朵退化,听不真切,也许是在梦中。 秦玉拂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为何会一夜之间就国破家亡了。 “绵姑姑,您是否知道是何人出卖了初云?” 绵姑姑是皇后身边的老嬷嬷,皇后隐约的一次见过那人的容貌,与几十年前宴会上,扶风国的皇帝有些相像。 绵姑姑淡淡摇头,她也不确认,“好像是扶风的皇室!” 父亲只是在将她入关紧密道之时,匆忙的说上一句,她只知道是有人出卖了初云。 绵姑姑口中的扶风皇室,难道是成王夏侯沂,成王要谋反,不可能帮助叶家。更不可能是萧琅,他想要阻止战争,破坏夏侯宸和叶家称霸的阴谋这一点她深信不疑。 最有可能出现在初云的便是齐王,叶渊是他的舅舅,他的心里面爱的是叶青樱。齐王明里是被皇上罚去守皇陵,实则去了初云,如今齐王也同叶渊在一起霸占了初云。 总总猜测都印证了,当初盗走布防图的是齐王夏侯均,可笑她与夏侯均尚有婚约。 萧琅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绵姑姑放心,云儿一定会为父皇和母后报仇的。” 也便是在那日的深夜,秦玉拂一直守着,有些乏累渐渐睡着了,夜半三更被睡梦惊醒,她发现绵姑姑已经去了。 秦玉拂伤心难过,又困又累,整个人病倒了,凤归尘放下手中的公务守在身边照顾她。 秦惊云得知妹妹病了,让凤弦歌带他入宫,凤弦歌是听到哥哥的提醒,担心兄妹两人会离开。 她是最清楚秦惊云是如何被送到她身边的,那夜喝多了,却也知道后来秦惊云悄悄出去过。 两个人新婚燕尔,形影不离,秦惊云并未发现凤弦歌在监视他。 凤归尘上朝去了,秦玉拂见到哥哥,对亲人的思念愈发强烈,见凤弦歌不在身边,拉着哥哥的手,“哥哥打算带着公主离开,还是打算留在来仪?” 秦惊云很想回扶风,可是她与凤弦歌新婚燕尔,来仪皇室只有她一名公主,是不会放她离开。 “哥哥很想回扶风,毕竟是异国他乡。” 房间外传来响动,凤弦歌在偷听两人讲话,还没有听秦惊云讲话讲完,整个人已经冲出尚阳宫。 “哥哥快追出去!” 秦惊云并没有追出去,如此两人倒是可以单独讲话,周遭并未发现有人探察。 “妹妹,哥哥想暂时留在来仪,让来仪皇上放心的将公主远嫁。” “好! 妹妹会同父亲和母亲一起等哥哥回家。” “都是哥哥不好,暴露了身份,让太子设防,太子下令将所有可以的扶风人都抓紧了牢房,与他们失去联系。” 秦玉拂虽然不知道宫外有多混乱,却也能够料想到,那夜凤归尘说过,不会让她被人带走,就该想到会这样。 她的境遇也是艰难,“太子虽然不难为我,却也无法走出皇宫。” “不用担心,易先生也就在这几日就可以到凤城了。” 这个消息犹如死灰里爆出火花,让秦玉拂心里升起希望,在她心里除了萧琅,只要有易寒在,她的心就会很安稳。只要有师父在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 一处客栈内,易寒赶路中午正逢毒发,在扶风边境耽误了几日,如今身子已经好些了日夜兼程,光是马儿已经累死两匹好马。 没想到秦玉拂竟然是以初云公主的身份留在来仪皇宫,如果不是知道云梦霓的下落,就真的会相信秦玉拂就是初云公主。 可是从凤城传来的消息,凤城如今戒严了,是温良玉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温良玉的性子不如琳琅沉稳,荒唐些也不奇怪。 还好他离开沐阳城之前已经做了最坏的准备,临走的时候向萧琅讨了一样东西,足以让来仪国放心动的东西。 易寒打算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就可以入来仪的都城,先弄一份来仪的身份印信,进了城找到玉琳琅与温良玉,了解境况再做部署。 凤城的街道之上,一身玄衫的中年男子,敲开了一间民居的房门,他是一路追寻着温良玉留下的暗号。 温良玉听到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亲自到门口将人让到房间内,见面前三十有余的男子,他们的师母易容术可是很厉害。 “师叔,终于等到你来了。” “师叔,现在该怎么办?” 易寒背过身去,揭下脸上的面具,从怀中掏出镂空的银色面具带在脸上,看向两人,“如今宫里内情势如何?” 玉琳琅颦眉,“秦姑娘被困在尚阳宫,都怪良玉打草惊蛇,秦公子也被困在公主府。” “无妨,看来今夜要去一趟使领馆。” 扶风使领馆身在闹市区,白日里这里前来问责的商人不计其数,均是因为来仪最近对扶风人多加刁难。 这让来往经商的扶风人很是恼怒,有些蛮夫会上使领馆闹事。 使臣喻承志亲自进宫向来仪皇上递了折子,来仪皇帝答曰,如今是太子监国,命令是太子下的,没有什么用,对扶风人的限制并未解除。 喻承志心急如焚,不知是何因由,正在忧心,见有人夜半三更潜入使领馆。 见那人一身黑衣,脸上还戴着面具,惊惧万分。 “你是何人?本官是朝廷命官,若是有什么损伤,可是会影响到扶风与来仪的关系。” 易寒从怀中扶风皇室的印信递了过去,“易寒是新皇派到来仪出使的使臣!” 喻承志接过易寒递过来的印信,取了曾经皇上印信,相较比对,印信竟然是真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难道面前的男子,是新皇派来接替他位置的人。 “易大人,不知新皇可有新的任命?” “并没有,不过是易寒希望喻大人配合,草拟两份文书!” 第八十六章 使者 被云雾晕染开的华美月色,漂浮着,荡漾着,透析出浅浅的光线。 公主府内,凤弦歌还在因为秦惊云说他想回扶风而生气,对秦惊云不理不睬。 两个人也算新婚燕尔,秦惊云见凤弦歌生气,“公主,惊云自幼生在扶风,父母在扶风,想要回国也是人之常情。” “皇嫂也在来仪,你可以将父亲母亲接到来仪,本宫主可以让她们安享天伦之乐!” “扶风是根,故土难离,父亲和母亲是不回来的。” “本宫才不信什么故土难离,分名是你后悔了,不想负责,算我看错你了。” “既然看错了,我就将人赎回来了!”温良玉一身夜行衣,坐在房顶,腰间别着折扇,语气轻佻。 秦惊云一喜,看向房顶,“良玉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温良玉语气酸道:“我还以为惊云兄在温柔乡里,将我这个月老给忘了。” 凤弦歌从榻上跃起,这个人还真有胆子,敢坐在公主府的房顶上,“不是警告过你,不准见驸马的。” “驸马!叫的还挺亲昵的,不吵架了!我也好好看戏!” “讨打!”凤弦歌摸向腰间,手中凤凰羽投掷而出,温良玉早就做好了逃的准备, 凤家的武功天独步天下,他还没有命和凤弦歌纠缠。 凤凰羽在空中炸开,将房顶炸出一个大窟窿来,凤弦歌一跃而起,奔着那窟窿上了房顶,奔着温良玉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温良玉是故意惹怒她,将她引开,脚下生风,在夜色中疾驰,看着远处的竹林,琳琅埋伏在哪里。 凤弦歌紧随其后,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却是背一身黑色夜行衣女子拦下,“小丫头武功不错嘛!” “你是他同伙!”突然意识到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转身又被温良玉给堵在身后。 “公主想要去哪里?” 凤弦歌真的有些怒了,害怕秦惊云会抛下她离开,“找死!就凭你们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和本宫交手!” 玉琳琅知道凤家人的武功厉害,“打了才知道!” 夜风吹动,竹影绰绰,三人交起手来。 另一边,秦惊云也是有几分了解,很显然温良玉是故意激怒凤弦歌,凤弦歌武功就算温良玉与玉琳琅联手也未必讨到好处,他还是放心的。 那边人刚走,易寒刚刚从扶风的使领馆而来,见秦惊云没有追出去,是知道他会来。 “秦公子!” “易先生,可有什么办法救我妹妹出皇宫!” “你先告诉我,秦姑娘是如何成为初云公主的?又是如何成为太子妃?” 秦惊云从凤弦歌口中得知一些,凤弦歌一直说他是养父母的哥哥,这让他很是不解。 “惊云猜测应该是那琴曲,可是公主说来仪太子在初云公主及笄大典上就喜欢初云公主,可是妹妹根本就不是初云公主。也许妹妹只是初云公主的替身,初云公主的身份,不过是骗皇室中人。” “易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拂儿她知道很多连初云公主都无法知晓的事情,能够让来仪太子深信不疑。” 这也许只有问秦玉拂才能够知晓,“易某打算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之上接走拂儿,她一定要否决自己初云公主的身份,才能够让来仪皇帝放弃。” 如果秦玉拂不是初云公主,便没有那么大的利用价值,“明白!” “只怕拂儿无法参加宴会,就要靠你了!” 凤弦歌与两人交手,将郊外的一处竹林夷为平地,惊动了巡城营,让人逃走了。 温良玉与玉琳琅没得到半分好处,受了不同的内伤,琳琅道:“还好跑得快!” “凤家的功夫果真变态!”温良玉感叹道。 凤弦歌只想速战速决,情急之下用了凤家的绝招凤舞九天,未满十八,对她来说是禁招,是伤敌一千自伤八百。 已经迫不及的赶回去,见秦惊云没有离开,心中提着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身子向后倾,被秦惊云从身后拖住。 “公主,你受伤了?” 两人以算得上高手,凤弦歌以一对二,又用了禁招 有些虚脱。 “没有,只是耗费太多内力,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还好你没有离开!” “我们既然是夫妻,怎么会抛下你一个人离开。” 凤弦歌靠在她的怀中,“抱紧我!” 秦惊云将她抱在怀中里,“公主安心睡,惊云不会离开的。” 尚阳宫内,天色还未亮,凤归尘要上朝去了,见偏殿的灯烛还亮着,秦玉拂因为绵姑姑的离开,很伤心。 凤归尘担心他忧思成疾,才准了她见哥哥。 昨夜妹妹凤弦歌与人交手,毁了一片竹林,看来人已经到了凤城,已经有所行动。 凤归尘在尚阳宫加派了守卫,方才放心离开。 朝堂之上,皇上凤傲天端着在龙座之上,凤归尘坐在身侧,凤傲天早晚要将皇位传给太子,让他早一日参与到朝政之中,对于他来说是很好的历练。 朝堂之上很多决定,凤傲天都会让凤归尘决定,一般的境况下不会否决,在朝臣中立威,也可以早些享受天伦之乐。 正在商议国事,殿外扶风使臣求见,凤傲天以为扶风使臣前来还是为了太子的政令,来仪与扶风还是有些矛盾。 就算是太子的决策,毕竟两国并未决裂,表面上修好,不能够让扶风有借口攻打来仪。 “宣进来吧!” 喻承志一身扶风的朝服,手中拿着文贴从大殿外走了进来,来仪的官员在心里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上一次也喻承志也是拿着帖子来,被皇上几句话便给打发了。 喻承志上前,行得是扶风的礼仪,“喻承志参见来仪皇帝!” 凤傲天和颜悦色道:“不知今日喻大人有何事商议?” 喻承志不卑不亢将手中的帖子递了过去,“吾皇登基,这是求和的拜帖!” 凤傲天有些震惊,来仪国一向很忌惮扶风,毕竟扶风是大国,能够吞并初云也便有野心对付来仪。 扶风国政变的消息前几日才传来,扶风的新皇就派来议和结盟的官员,可谓迅捷。 命人将帖子拿了上来,细致验看,上面却是加盖着扶风皇室的玉玺,应是不假。 “敢问使者何在!” “在使领馆!” “既然人已经到了来仪,来者是客,晚上在宫中举行夜宴,款待扶风使者!” 凤归尘看着龙座上,展颜的父皇,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昨夜有人闯入公主府,偏偏这么巧扶风派来使者。 凤归尘回到尚阳宫,见秦玉拂还在小憩,还在调养身子,也便没有进去打扰,叮嘱侍月与璎珞好生照看着。 今夜的宴会凤归尘是不会让秦玉拂知晓,更不会让她去见扶风的人,总觉得扶风使者此时出现不会是好事。 此时,扶风的皇宫内,云梦霓对着铜镜梳妆,绿芜走进殿中,身后婢女鱼贯而入,端了各种样式的喜服,“娘娘,皇上命人送来喜服,娘娘选一套最喜欢的。” 三日后就是她与萧琅的大婚典礼,她的腹中已经有了萧琅的孩子,小腹微隆,扶风皇后的位置非她莫属。 婚礼有些匆忙,原本并不在乎什么样式,她现在是扶风的皇后,在众多的喜服中选了最繁复华丽的一套。 “就这一套好了。” 绿芜命人将其他的喜服拿走,“娘娘,新皇登基,皇上有很多政务要忙,怕是很晚才会来。” 云梦霓甚身子乏累,她已经回京城有几日,很少见到萧琅的身影,大婚之后,还要选秀,她又怀有身孕,沐浴恩宠的机会也便更少了。 心中也是嫉妒,毕竟萧琅是一国之君,大政之初,是要靠选秀,填充后宫来笼络朝堂,朝堂与后宫本就是一体。 她若不是初云公主的身份,有青云卫在背后帮她,她皇后的位置也是做不稳的。 婢女从殿外走了进来,“娘娘,裴将军求见!” 裴绍翊可是她背后强大的力量,“快宣进来!” 裴绍翊踏进凤栖宫,见云梦霓一身素服,宽大的袍服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每一次见到她心里面都是五味杂陈,期望她的选择是对的。 看着殿内遍结彩绸,还有那华丽的喜服,扶风皇帝遵守约定,由正门光明正大的迎娶初云公主为扶风国的皇后。 “裴绍翊见过公主殿下!” “裴大哥,如今初云已经不在了,本宫现在是扶风的皇后了。” “在裴绍翊心中,云儿永远是初云的公主,待云儿大婚以后,裴绍翊要去找寻小皇子的下落。等收复扶风,还要拥护小皇子当上初云的皇帝,守护皇室是凤家也是陪绍翊的使命。” 云梦霓根本就不在乎初云的小皇子是否活着,她担心的是裴绍翊若是离开,她身后的势力是否减弱。 “裴大哥,你若是走了,万一有什么事?云儿该怎么办!” 裴绍翊是凤家的血脉,很清楚宝藏的事情,他不信天下没有人不会动心,萧琅也不例外,否则也不会将玉玺占为己有。 “云儿放心,即便青云卫不在,萧琅不敢动你一根手指!” 云梦霓似乎窥见到前世,正是有青云卫在。即便被捉奸在床,萧琅只是将皇后打入冷宫而不是废除。 当初她的选择是对的,皇后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能坐上皇后的位子,只是没有想到会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 如今重来一世她很快就是扶风国的皇后,而那个女人已经成为叛国之罪的奴隶,至今下落不明。 还好萧琅愿意为秦家平凡,父亲和母亲方得平安,没有像前世那般,父亲被斩首示众,哥哥与母亲流落来仪。 听说人都还活着,只要父亲和母亲平安,她们就好有机会见面。 云梦霓没有想到,她的哥哥已经在来仪,已经找到了秦玉拂的下落。 第八十七章 挑衅 公主府,经过一夜的休息,凤弦歌的内力已经恢复如初,昨夜闹的那么大的动静,想必皇宫内已经知道了消息。 凤弦歌准备起榻入宫向父皇母后请安,易寒已经亲自通知秦惊云,今夜皇宫内会有夜宴,他必须要进宫做内应。 秦惊云端了早膳送到榻旁,亲自喂凤弦歌服下。 凤弦歌见秦惊云留下来,便没有问昨夜她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怕破坏了两个人之间的信任,夫妻间一旦没有了那份信任,便会生出许多误会。 如果秦惊云真的想要离开,夫妻两人真的走到无法挽留的地步,她也是来仪高傲的公主,如果不是真心的爱她,即便心中再舍不得,她也会选择放手,她绝对不会卑微的乞求。 夫妻两人前往皇宫直接去了长春宫,向皇后和皇上晨昏定省,凤傲天已经知道昨日公主府有人闯入。 并不知晓内情,问询她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惊动巡城营的人? 凤弦歌也不好解释,是有人想要带走秦惊云,更不想让父皇母后知道秦惊云是奴隶出身,而看轻他。 “回父皇,是有两个毛贼到公主府偷东西,咱们来仪夜不闭户,竟然胆敢有人偷东西,盛怒之下便交起手来,没想到人还挺厉害!” 凤傲天并不相信凤弦歌的解释,能够和凤弦歌交手的人,必定也是高手,难道是有探子潜入。 太子突然对扶风的人下令搜查,公主府又遭到贼人闯入,可是扶风派人暗示的信号。 孟锦瑟担心女儿安危,宫里的守卫要比公主府森严得多,“皇上,既然公主府有人闯入,无妨在皇宫里呆上些时日,待将贼人抓到之后再回去。” “如此甚好,许就没有见到公主在宫里居住,皇宫里也热闹些。” 凤弦歌在哪里都是一样的,秦惊云在皇宫要比在公主府更加的安全,拉着秦惊云谢恩。 正如易寒所料,经过此事一闹,秦惊云果真留在了皇宫内。 “可巧,今日扶风国的使臣前来,晚上有夜宴。” 凤弦歌与秦惊云被安排住进了长春宫不远的昭庆宫,母女见面很方便,也不会妨碍她们一对新婚燕尔的夫妻。 秦惊云要将晚上参加夜宴的消息传给妹妹秦玉拂,依照凤归尘的脾气,是不会将此事告知。 秦惊云想要去宫中走走,凤弦歌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忧,毕竟晚上要见的是扶风的使臣,“是要去看嫂子吗?” “公主,既然已经入住皇宫,听说妹妹病了,想去探望。” “昨日不是去过了,哥哥说过,嫂子需要安心静养。” 既然凤弦歌拒绝了他的提议,也是无妨的,易寒会派着玉琳琅与温良玉潜进宫来,温良玉会易容成他的模样陪在凤弦歌的身旁,毕竟温良玉同他在一起做了数月的兄弟,语气神态还是模仿得出的。 至于玉琳琅,会易容成公主的模样,两个人会在宴会开始之前,混进尚阳宫,想办法将妹妹秦玉拂带到大殿之上。 易寒想要光明正大的将秦玉拂带回扶风,如果将人悄悄节奏,难免中途会生出变故,与来仪结盟,也是避免叶国与来仪结盟,要想收复被叶渊霸占的初云就更加的艰难。 此举也算是一举两得,不过秦玉拂必须一口咬定她不是初云公主,也只有秦玉拂与凤家兄妹才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宴会戌时开始,易寒喻承志已经等在偏殿,温良玉与玉琳琅混在使领馆的队伍之中,宴会还没开始,大殿之内朝臣开始聚集。 易寒有些心焦,时机必须算得一丝不差,尚未见到来仪公主凤弦歌与秦惊云的身影。 不多时在秦惊云的催促下,凤弦歌没有陪着母亲一起前来。 凤弦歌在人群中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叶冰卿,她如今已经怀有身孕,相比之下叶青柔就没有她那般幸运,听说前几日不慎小产在王府中将养身子,今日跟着在凤天策身边的是刚入府的歌姬,叶青柔多半是要失宠了。 凤无忧与秦惊云相互攀谈着,见凤弦歌没有注意他,秦惊云悄悄离开大殿,与殿中的温良玉汇合。 凤弦歌不见秦惊云的身影,四处收寻,在大厅的角落里发现秦惊云的下落,独止一人喝着酒。 尚阳宫内, 凤归尘派了人把守太子寝宫,秦玉拂如今在养病,秦玉拂不会武功,凤归尘并不担心她会离开,不过是预防万一。 来仪皇宫玉琳琅与温良玉并不熟悉,秦惊云是来仪的驸马,有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对尚阳宫的路径比较熟悉。 很顺利的带着易容的玉琳琅来到上尚阳宫,要见秦玉拂,被护卫阻拦在殿外。 没有办法,那边的宴会已经开始了,他们必须尽快将秦玉拂带到大殿之上。 玉琳琅掷出涂有麻药的银针,见护卫们纷纷倒下,直接进了寝殿,侍月与璎珞见秦惊云前来,凤归尘走的时候叮嘱过,任何人来都不能带走秦玉拂。 “驸马爷,听说今夜有宴会,驸马和公主不去赴宴,怎么会来到尚阳宫!” 侍月疑惑的瞳眸看向玉琳琅,总觉得今日的公主与往日是不同的。 秦惊云知道这两名婢女是会武功的,而且武功不在玉琳琅之下,想玉琳琅递了眼色。 “太子在大殿接待使者,是带着太子妃去赴宴。” “驸马爷,太子说不准任何人带走太子妃!” 殿内,秦玉拂听到殿外的争吵声,她并不知晚上会有宴会,“你们在吵什么?” 就在此时,玉琳琅突然出手,封住两女的穴道,秦惊云看着有些懵懂的秦玉拂。 “妹妹,易先生来了就在大殿,快跟我们走!” 秦玉拂知道易寒要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皇宫,又惊又喜,看着一身素服,“稍等一下!” “秦姑娘,时辰来不及了!” 秦玉拂听得出,那声音不是凤弦歌的声音,她也不可能帮助自己的哥哥带她去见易寒。 “你是琳琅姑娘!” “事不宜迟!” 秦玉拂只取了一件素色的宫装穿上,还好发髻并不乱,脸上未施粉黛,匆匆忙忙的跟着两人去大厅。 大厅内,席间丝竹绕耳,舞姬蹁跹,歌舞升平。 凤傲天端坐在象牙雕刻的宝座之上,一身金色绣着蟠龙的华服,头戴冕旒,龙睛虎目,浑身与生俱来的威严。 坐在凤傲天身边的孟锦瑟,云髻高盘,身着明黄色凤穿牡丹锦绣流云华服,五凤朝阳步摇,金丝银履,端庄华贵。 凤归尘看着下首,坐在喻承志身旁,一身玄衫,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看上去有些诡异的男子,扶风的皇上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人前来。 易寒神色从容的欣赏着歌舞,完全没有理会凤归尘投来探寻的眸光,他在等时机。 又一轮歌舞毕,凤归尘见扶风派来的使者并没有任何关于议和的表示,难道是在拖延时间。 易寒看得出凤归尘开始怀疑他,冲着温良玉看了一眼,温良玉会意,不小心将酒液打翻,弄了一身酒气。 向公主告辞,去了偏殿,去看看人到了没有,凤弦歌一直觉得秦惊云有些不对劲,悄悄跟在身后,见秦惊云鬼鬼祟祟。 “你在做什么?” 温良玉怕她坏事,出手倏然封住她的穴道,将她放在偏殿,毕竟她是秦惊云的老婆。 凤弦歌意识到面前的男子并不是自己的丈夫,看那举动一下子就认出他是温良玉那个登徒子。 不知道秦惊云被他们弄到哪里?凤弦歌运起内力想要冲破穴道。 “没用的,任凭你武功再高强,这可是我师父独门的点穴手法,没有一个时辰你是解不开来的,你就乖乖的等在偏殿,一会秦惊云就回来救你的。” 少顷,三人冲忙赶到偏殿,秦惊云见凤弦歌被封了穴道,“良玉,你对他做了什么?” “放心,不过是封了穴道。” 温良玉看向秦玉拂,已经许久未见,“快进去吧!再不进去师叔怕是撑不住了。” 大殿之上,易寒面对着来仪众多朝臣,和来仪太子的质问,“易寒是代表扶风的新皇,与来仪结盟的,不过是有条件的。” 凤傲天觉得太子质问扶风使臣有些不妥,不过听易寒说结盟是有条件的,扶风只会以大国欺小,“如果扶风想要让来仪称臣,是万万不能的,若是如此,扶风使者怕是要白走一遭了。” 易寒看向凤傲天,“皇帝陛下怕是会错意了,新皇是很有诚意与来仪结盟,条件是向陛下要一个人!” “什么人?”凤傲天质问道。 凤归尘瞬间意识到,扶风新皇想要的人是秦玉拂,冲着易寒道:“你是她什么人?” 易寒深沉的眼眸,犹如浩渺星辰,声音低沉,字字响在耳畔。 “是她的师父!” 大殿内寂静无波,倏然一串涩涩的吱嘎声由门口传来,朱门开启一条窄缝,一身素衣的女子神色匆匆疾走步入殿中。 “云儿!你怎么来了?”凤归尘惊道。 秦玉拂看着大殿之上凛然而立的玄色身影,根本没有听到凤归尘的问询。 心里是悲亦是喜,声音微颤,更多的是欣喜,“师父,您来了!” 第八十八章 归心 秦玉拂看着大殿之上凛然而立的玄色身影,根本没有听到凤归尘的问询。 她的眼里只看得到易寒的身影,是悲是喜,她终于将他给盼来了。 声音微颤,更多的是欣喜,“师父,您来了!” “拂儿!”轻柔的声音由易寒的唇瓣溢出。 凤归尘见到秦玉拂眸中流淌的光华,直接漫过他的身影,仿若大殿之上只有她与易寒两个人。 凤归尘的一片深情,一番苦心如被车辙碾重重过,支离破碎。 凤归尘不想一切的努力画做泡影,还在佯装镇定,“云儿,原来扶风的使者就是你的师父,怎么不告知一声。”| 众朝臣都知道秦玉拂是初云公主,太子妃是什么身份?与扶风的使者是旧相识,还是师徒关系,一时激起千成浪,议论纷纷。 “初云公主曾经流落扶风,使者便是公主的师父!”凤归尘解释道。 凤傲天也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原来公主与使者是师徒关系,那事情就好办了!” 秦玉拂已经听到哥哥和琳琅告知她,一定要否决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她初云公主的身份很难让她脱身。 这里是来仪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想光明正大的离开,她不得不做出伤害凤归尘的事。 这原本就是秦玉拂不愿见到的,秦玉拂最清楚凤归尘为她的付出,她想离开,想要回到萧琅的身边。 秦玉拂紧咬贝齿,“不,皇上,我并不是初云的公主,我的身份是扶风国丞相之女秦玉拂,在扶风是有婚约的,只因会吹奏引鸟雀的音律,被太子误认为是初云公主,为了得到皇上和皇后的承认,冒充初云公主,是欺君之罪!” 凤傲天有些愠怒的眸光看向凤归尘,“太子,可是真的!” 面对秦玉拂的否认,字字如冷霜凝结在心,凤归尘的心很痛,有些微颤的身子,直接跪在地上,还想去挽留。 “父皇,虽然儿臣不知道初云公主如何变成秦玉拂,儿臣愿以用性命担保,她真的是初云公主。” 听到凤归尘的辩解,易寒从旁道:“初云国公主如今在扶风,已经是扶风国的皇后,而这名女子是秦丞相之女,齐王之妃,易寒的徒弟。” “如果皇上答应将人放了,两国即刻达成结盟协议,任何条件都是可以商议的。” 凤傲天没有想到儿子会做出那样的事,即便站在面前的是真的初云公主,扶风开出的条件也太诱人。 秦玉拂大庭广众之下当着面拒绝太子,已经让太子的威信全无,这样绝情的女子,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不清楚为何扶风的新皇会如此看重一个女人,凤傲天质疑道:“使者说的可是真的!” 凤归尘害怕父皇答应扶风的条件,阻止道:“父皇,不可以相信扶风,扶风狼子野心,不要中了扶风的陷阱。” 易寒眉间灼灼,坚定沉毅,看向凤傲天,“当然是真的,有喻承志喻大人见证,一个女人换来来仪几十年的安稳,是值得的。” “如果使者说的是真的,无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父皇,云儿是儿臣的太子妃,岂可被人带走!”凤归尘急切道。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是来仪的太子,想要嫁给你的女子有很多!”孟锦瑟从不干政,见儿子执迷不悟,她早就看出秦玉拂心中没有凤归尘。 不过是放弃一个不爱他的女人,会给来仪的和平消除隐患。 凤归尘见父皇和母后是答应解除两个人的婚约,他寻了云梦霓那么久,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 凤归尘即便不要太子的身份,也不能够让人将她带走,直接跃入大殿,奔着秦玉拂而去,吓得秦玉拂向后退。 凤傲天见势不妙,喝道:“快拦住太子!” 一时间从大殿内,护卫将秦玉拂护在身后。 凤归尘被人拦住,一双眼已经有些血红,盯着秦玉拂,“云儿,留下来!” 易寒见凤归尘不依不饶,不肯善罢甘休,“看来来仪是没有议和结盟的诚意!” “使者,此女还是太子的妃子,总要顾及太子的心意。” 秦玉拂不敢去看凤归尘血红的双眸,她知道这一次真的伤到他了,事情到了这等地步,她只能够再狠心一些。 “皇上,秦玉拂心有所属,与太子不过是假夫妻。根本不是初云公主,为了自保,欺骗太子的感情,配不上太子的一片深情。” 秦玉拂如此说,孟锦瑟看着神情痛苦的儿子,身为一个母亲,已经看不过去,再纠缠下去,太子的颜面何在。 “皇上,不如将人给他们,此女也承认她不是初云公主,根本配不上太子,从今日起就不再是太子妃。” “谢皇后恩典!”秦玉拂闻言忙不迭谢恩道。 好一个绝情的女子,再纠缠下去,只会让太子更加失掉民心,“好!此女从今日起不再是太子妃,使者签订协议后,便可以将人带走,与来仪再无任何瓜葛!” 凤归尘听闻凤傲天解除两人的夫妻关系,面对秦玉拂的绝情,整个人跌着在大殿之上,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晕了过去。 “太子!” “来人快传御医!” 孟锦瑟怨毒的眸光冷瞪着秦玉拂,“不要再虚情假意!滚回你的扶风去,不要再出现在太子的面前。” 秦玉拂泪水沿着眼角滚落,看着凤归尘染红的白衫,凤归尘真心待她,她这辈子亏欠最多的就是他。 易寒悄悄走到她的身后,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扶住,数月不见,没想到来仪太子用情之深,“拂儿,师父来接你回家了。” 易寒已经命喻承志草拟了两份对于扶风和来仪都很有利的文书,此番联盟除了让太子失了颜面,来仪还是比较满意。 签订协议后,易寒带着秦玉拂离开来仪皇宫回到使领馆,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秦玉拂原本就病着,再经过大殿上的事情,不适宜马上赶路,易寒相信来仪的人也不会过多纠缠。 易寒为她服了些药丸,希望她尽快得调养好身子,许久未见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她为何会成为来仪的太子妃?见她身子还虚,也就没有开口。 “拂儿,你好好将养身子。” 秦玉拂终于可以回到扶风,可是她的心很痛,她的自私伤害了一个爱她的人。 “师父,拂儿想一个人静一静!” 易寒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间内,秦玉拂肯说自然会告诉他,秦玉拂不愿意讲,易寒是不会去问。 温良玉与玉琳琅已经等在门口,他们见到大殿之上来仪太子的痴情。 “师叔,秦姑娘她怎么样?” “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 两个人面面相觑,本以为将人救出来,会有一番庆祝的,没想到一个个都是这般冷清。 易寒要将秦玉拂已经救回的消息传到京城,扶风与来仪结盟,对于两国来说都有莫大的好处,并不只是因为秦玉拂才会选择结盟,对于国事易寒还是比较慎重,不会拿两国的利益来开玩笑。 另一边,秦惊云帮助秦玉拂去大殿,已经让凤弦歌气恼,又听母后说哥哥在大殿之上,被秦玉拂的绝情,气的晕了过去,既心疼又痛恨。 赶到尚阳宫见哥哥尚在昏迷,她是最清楚哥哥对秦玉拂的感情,得知秦玉拂被带会使领馆,决定为哥哥套一个公道。 秦惊云根本无法阻拦她,夹在妹妹和公主之间,身份很是尴尬。 秦玉拂静静的躺在使领馆的客房内,她终于可以同师父回到扶风,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 她一开始就拒绝凤归尘的感情,不想伤害他,却还是伤他最深。她爱的是萧琅,如果让她再次选择她还是会拒绝凤归尘的感情。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易寒提着食盒进了客房,见秦玉拂已经起身,秦玉拂刚刚写了一封信笺,打算留给凤归尘希望能够打开他的心结,不必纠结过往,毕竟他是来仪的储君,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 见易寒进来,将信笺藏在袍袖中,害怕易寒误会她对凤归尘余情未了。 “师父,拂儿已经没事了,明日就可以启程回扶风。” 易寒将食盒内的吃食端了出来,都是些清淡的吃食,“吃些东西吧!” 秦玉拂却是有些饿了,要吃些东西才有力气,明日赶路,接过羹碗,放在唇边,易寒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吃。 门外传来争吵声,房间被人踹开,凤弦歌冲了进来,见秦玉拂在用晚膳,直接夺了羹碗,丢在地上。 “哥哥尚未醒来,你竟然还有脸吃东西!” 易寒从不打女人,见凤弦歌刁难秦玉拂,“拂儿已经同太子,没有任何关系!” 凤弦歌凤眸圆睁,见易寒为秦玉拂出头,“你又是什么人?秦玉拂当日是你招惹的我哥哥,不知道你为何会成为秦玉拂,你明明是初云国的公主,竟然狡辩,那绵姑姑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释?” 秦玉拂原本想让哥哥将信笺交给凤归尘,既然凤弦歌找上门来,从袖中将信笺递了过去。 “弦歌妹妹,我知道欠你哥哥的太多,前因后果她想知道的,都在上面。” 凤弦歌没有接,“有胆量你自己进宫向哥哥解释。” “弦歌妹妹,感情的事不能够强求,从一开始你哥哥就知道我心有所属,你将信笺交给他,他自然会解开心结。不想他因此事一蹶不振,他可是来仪国的储君!” 凤弦歌接过秦玉拂递过来的信笺,“哥哥看了当真可以解开心结?” “至少可以解开一般,剩下的一半就交给时间,慢慢淡忘。” 凤弦歌将信笺放入怀中,“秦玉拂,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否则你的哥哥休想再有好日子过。” 秦玉拂没有想到凤弦歌竟然拿哥哥来要挟他,夫妻没有隔夜仇,相信看了信笺之后凤归尘会理解她的苦衷。 “还有一件事,灵芸姑娘是一个好姑娘,若有可能。” “秦玉拂,你觉得哥哥经过这件事,还能够爱上其他的女人吗?”凤弦歌质问道。 第八十九章 归途 凤弦歌带着秦玉拂留下的信笺离开,期望这封信件真的可以解开哥哥的心结。 凤弦歌将秦惊云独自一个人留在皇宫内,见了一面心里已经好受了许多,秦惊云答应她不离开,心里还是充满担忧。 御医已经来过,凤归尘内力深厚,人已经醒了,只是郁结难舒,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更是沉郁,将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人关在殿中。 凤弦歌来到尚阳宫,见侍月与璎珞都在门外,秦惊云也在,见凤弦歌归来,担心她一怒之下会对妹妹不利,毕竟凤弦歌的武功还是很让人忌惮。 “公主,妹妹如何?” 凤弦歌看着他换做是自己被困在宫中,哥哥怕是也会如此,心中对他的怨念已经少了很多。 “人没事!” 凤弦歌将所有人丢下,独自一人进了内殿,见哥哥手中拿着秦玉拂亲手绘制的父皇母后的画像,秦玉拂竟然否认她是初云国公主。 凤归尘那落寞的神色看着让人心疼,“哥哥!”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凤弦歌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将怀中的信笺递了过去,“这是她给你的,弦歌并没有看。” 凤弦歌悄悄的退了出去,凤归尘将信笺拿在手中,秦玉拂一直在拒绝他的感情,他一直期望可以让她感动。 秦玉拂大殿上的决绝,让他的心伤透了心,不知道秦玉拂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解释? 凤归尘将信笺展开,上面却是秦玉拂的字迹,大致内容是,秦玉拂很感念一直以来凤归尘对她的照拂,若是没有他或许她已经不再世上了。 至于她的身世,她前世是初云的公主云梦霓,被扶风的新皇所救,是一对恩爱夫妻,可惜她意外丧命,转世重生为秦玉拂,保有前世的记忆。 前世今生她心里爱的一直是她的丈夫,两个人也是两情相悦,无奈阴差阳错,来到来仪。遇到了凤归尘。若不是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世,太过离奇。 凤归尘难以相信秦玉拂的身世,一直以为云梦霓是被秦家人所救,改头换面成了秦玉拂,没想到竟然是重生。 难怪扶风的新皇会为了秦玉拂与来仪结盟,易寒说扶风的新皇娶的皇后是初云公主是何意?指的就是她吗? 秦玉拂要回到她的丈夫身边,原来一切在前世已经注定他与初云公主不能够在一起。 使领馆内,易寒看着凤弦歌离开,刚刚的羹碗被凤弦歌打碎,“我再命人给你端一碗粥羹过来。” 秦玉拂见易寒没有多问一句,“师父为何不问拂儿为何会成为来仪的太子妃?” “你若想说自然会开口。” “师父,可相信轮回重生!” 易寒早就怀疑秦玉拂的身份,来仪的太子一口咬定秦玉拂是初云的公主,秦玉拂所知道的事情比初云公主还要多。 萧琅能够引出青云卫,都是秦玉拂从中周旋,“难道你是初云公主?” “没错,拂儿前世便是初云公主云梦霓,前世被三皇子所救,后来成为扶风的皇后,因一场意外而重生。” 易寒满眼震惊,“那现在的初云公主是何人?” “她才是真正的秦玉拂,三皇子是我的丈夫,我要回到他的身边去。” 易寒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他更没有想到三皇子是她的丈夫,有些事情是易寒知道,而她不知道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是初云公主,只怕会后悔做出今日的决定。 “你不能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回去,太过匪夷所思, 只怕也已经晚了,皇上已经大婚了,皇后已经怀有身孕。” 秦玉拂并没有想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回去,毕竟初云已经灭国,青云卫不会相信她的身份。 让她震惊的不是萧琅娶了云梦霓,而是云梦霓竟然怀有身孕,云梦霓手段比她高明得多。 “师父,这件事不能够让三皇子知道,我要以秦玉拂的身份回到他身边。” 暮霭慢慢淡去,东方天际浓云追赶着太阳的光芒,曙光刺破黑暗,慢慢铺满天空。 秦玉拂经过一夜的修养身子已经好些了,原本来仪皇宫打算设饯别宴,易寒害怕夜长梦多,拒绝了来仪皇室的好意。 一早秦玉拂便起榻沐浴更衣,为了让秦玉拂能够更好的休息,易寒安排秦玉拂同玉琳琅共乘一辆马车,都是女子一路上也方便些。 回扶风大约一个多月的路程,不会向来时那般日夜赶路,也会休闲许多。 马车刚刚驶出凤城,便有人马拦住了去路,秦玉拂掀开马车的门帘,见凤归尘一身白衫,坐在高头白马之上。 身后的马匹上,秦惊云骑着马,载着凤弦歌。 秦玉拂眸中动容,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够见到哥哥,还能够见到凤归尘脸上的释然,看来他已经想通了。 玉琳琅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秦惊云也已经跃下马背,还好没有因为她的事情,影响到她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妹妹为何走的如此匆忙?也不等着哥哥前来送行!” 秦玉拂眸中的眼里已经落了下来,“哥哥,你要好好保重,父亲和母亲拂儿会照顾好他们。也期望哥哥能够朝日回家。” 凤弦歌知道扶风有一句话,嫁稀随稀,嫁叟随叟,她是应该同秦惊云回到扶风。可是她是舍不得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扬起脖颈,佯装怒意,“你是在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吗?” 秦玉拂自然看得出凤弦歌已经原谅她了,否则也不会跟着一起来送行,“可是哥哥毕竟是秦家的长子,父亲母亲年迈,是需要奉养双亲的。” “本宫也是父皇和母后的独女,不如将公公婆婆接到来仪。” 秦惊云见事情又回到原点,皇上为秦家平反,父亲不打算在朝为管,远离官场争斗,打算带着母亲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终是要落叶归根的,也是他带着凤弦歌回扶风的时候。 一旁一直没有讲话的凤归尘终于开口讲话,一整夜他都没有睡,他至今对秦玉拂还是没有忘情。 并不代表他会抓住不放,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放她走,让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将秦玉拂亲手绘画父皇和母后的画像交到她的手中,“别忘了你还在守孝期,不能大婚的。若是那人对你不好,记得回来仪。” 秦玉拂笑容僵在脸上,凤归尘是误认为萧琅娶得是她,她与那个女人还有一场争斗,她一定要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太子,请保重!” 秦玉拂上了马车,渐行渐远,没有了踪迹方才放下门帘,与哥哥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够再见面。 玉琳琅看着秦玉拂微红的眼眶,“秦姑娘,等到了京城,咱们恐怕也要分开了,不知何时才能够见面了。” “琳琅姐姐要去哪里?” “回倾城山,你不知道吗?你的师父就是我们的师叔,算起来咱们还是师姐妹呢!” 秦玉拂闻言忙不迭改口道:“琳琅师姐!” 玉琳琅摇头道:“你没有去过山门是不被师们所承认的,所以你并不是倾城山的弟子,难道师叔没有告诉你。没有师门允许,师叔是不准收徒的。” 秦玉拂根本就不知道会有这样的规矩 难怪易寒从来不透露他出自何门何派。 “琳琅姐姐的意思,以后秦玉拂不能够唤易先生为师父?” “嗯,擅自收徒是违反门规的。” 秦玉拂没有想到她这个赖上门的徒弟会给他带来麻烦,难怪他不愿意收自己为徒。 马车一路颠簸,没有找到落脚的客栈,他们只能够露宿山野。 温良玉砍了些木材,玉琳琅打了些野兔来,拿起匕首在一旁剥皮,太过血腥秦玉拂不敢看,便躲在车里没有出来。 有人敲了敲马车的门扉,“拂儿!在吗?” 秦玉拂原本想喊一声师父的,她是听到玉琳琅说易寒是不准收徒的,“易先生!拂儿在!” 易寒神情一怔,从前秦玉拂都唤她师父的,怎么突然改后唤先生。 易寒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兔子,见秦玉拂是喜欢的,从窗子口递了过去。 “赶路的日子有些闷,这个给你解闷!” 秦玉拂见是雪白的兔子,她很欢喜,她原本想劝玉琳琅不要杀兔子,却是有些太矫情。 “谢谢易先生!” 易寒心里总觉得她的称呼很是生分,“拂儿为何不唤师父了?” 秦玉拂怀中抱着兔子,良久方才开口,“琳琅姐姐说先生是不可以收徒,违反门规的。以后就称先生吧!或者易大哥?” 易寒只是淡然一笑,她唤自己师父已经习惯了,没有经过师门同意,他是不可以收徒的。 听到易大哥三个字,顿觉亲切,“易某也不过比你年长几岁,就叫易大哥吧!” 玉琳琅在一旁烤着兔子,耳根凌厉是听得到两人谈话的,如果秦玉拂唤易寒为大哥,她们的辈分岂不是要降了一辈,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师叔!不可以!” 秦玉拂瞬间了悟,冲着易寒唤了一声“易大哥!” 第九十章 狼群 篝火的枯枝爆开,溅起几点火星,秦玉拂怀中抱着兔子,守着火红的篝火来取暖。 天气和暖,夜里还是有些冷的,易寒取了披风从身后披在她的身上,“谢谢易大哥!” 易寒靠着她坐了下来,拿起木棍挑起木炭,让篝火燃得更旺些。 玉琳琅将烤好的兔子递到了秦玉拂的面前,“已经烤好了,趁热吃吧!” 一路颠簸,秦玉拂是有些饿了,接过烤好的兔子,一整日都没有见易寒吃东西,知道易寒一向都是吃素的。 “易大哥,你可吃了。” “我不饿,如果你不喜欢吃肉,车里还有点心。” “风餐露宿的,秦姑娘不会武功,吃些肉可以御寒!”琳琅道。 一旁的温良玉听着秦玉拂唤那句易大哥异常的刺耳,“琳琅,你真是挖了坑给自己埋了!” 玉琳琅递了一只烤熟的兔子过去,“快吃,兔子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温良玉身子向她靠了靠,挑了挑眉,“琳琅,不如咱们一起吃!” 玉琳琅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谁和你一起吃!” 玉琳琅的手艺是很好的,在山上经常要吃素,她们就跑到山下打野兔,每次都是琳琅烤兔子,琳琅可是很受师兄们喜欢。 琳琅还没有答应他的求婚,到了沐阳城他就要回温家,玉琳琅就要回山上,两个人是要分开一段时日。 温良玉是有些不舍,回到山门,那些师兄怕是又会打她的注意,玉琳琅对他的态度是冷忽热。 抬眸看着远处,见易寒看着秦玉拂吃东西时眸光流露出的柔情,挑了挑肩膀撞向琳琅。 “琳琅!不如明日你和我坐一辆马车,让师叔和秦姑娘坐一辆马车,这男人和女人坐在一起,也不无聊。” 玉琳琅看着远处的两人,打断他的绮念,还不知道他的那点心思,就是想单独和她相处。 “你别乱编点鸳鸯谱了,秦姑娘身上还有婚约呢!” “齐王都跑了,婚约还做数,难不成让活脱脱的美人守一辈子活寡!” “那婚约可是太后下的,秦家也应下了,君子一诺,指腹为婚都做数,何况白字黑字的婚书。” 两人本是在小声说着,秦玉拂却也听了进去,易寒说她不能够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回扶风,云梦霓如今已经是扶风的皇后,腹中怀有子嗣。 那皇后的位子本就是她的,当日为了萧琅顺利成事,也为了保住秦家,才没有向裴绍翊承认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 如今的局势,却是对她不利的,好在她还有萧琅的爱,摆在她面前最大的难题是她与齐王的婚约。 如果不解除婚约,毕竟她是萧琅的弟媳,对于礼教森严的扶风,不管有何因有,那都是有悖伦常的,即便萧琅是一代明君,也会被人诟病。 易寒看着陷入深思的秦玉拂,秦玉拂不会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易寒最了解萧琅,萧琅根本就不爱初云公主,不过是利用。 萧琅至始至终爱的只有秦玉拂,如果她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只怕会很失望。如果是秦玉拂的身份,虽然前面的路不会很平顺,他会在一旁默默地守护她,她也会拥有萧琅的真情真意。 “别担心,太后被皇上囚禁在冷宫,只要你能够拿到休书,你便自由了!” 秦玉拂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能够入宫为妃,“易大哥是想让拂儿进宫陪太后!” “嗯,我会将你安置在宫中,只要静待时机。” 皇宫里有萧琅还有易寒,秦玉拂并不害怕,她也相信易寒的安排。 “好!易大哥尽管安排!” 春夜清寒,冷风萧瑟,两女已经守在篝火旁睡着了。 护卫守在马车前,易寒将篝火燃得更旺些,篝火映照酣梦正沉如花娇颜,生怕她踢了身上的暖裘。 温良玉一想到要和琳琅分开,他春心难耐,无法入眠,见易寒也没有睡。 温良玉坐在易寒的身旁,易寒与年纪也差不了几岁,却是师祖的关门弟子。 他思前想后决定还当易寒开口,“小师叔,不如您与琳琅换一下,让良玉同琳琅共乘一辆马车,良玉与琳琅到了京城就要分开了,您和秦小姐都住在宫里,想见面还不容易。” 易寒许久没有见到秦玉拂,也是很思念,即便毒发没有人在他身边,他忍受非人痛楚的时候,也是在想着她。 他知道秦玉拂爱的是萧琅,知道秦玉拂的身世后,朋友妻不可欺,虽然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一直克制对她的那份感情,他怕自己太贪心,或忍不住带她离开。 像这样守着她,看着她平安喜乐,哪怕每日只是看上一眼,已经很好了。 温良玉见易寒没有回应,有些着急,直接站起身来。 “小师叔您别否认,您应该也想同秦姑娘在一起。咱们都是男人,小师叔那点心思良玉还是懂的。” “良玉!”易寒生怕会吵醒秦玉拂,被她知道自己的心思。 温良玉见到易寒眸中的一丝担忧,“小师叔若是不换,良玉就将这件事告诉秦姑娘!” 易寒眸中闪过凌厉,“胆敢目无尊长!” 秦玉拂赶路有些累了,可是玉琳琅的耳根可是很凌厉的,已经被温良玉给吵醒了。 “师叔,您不答应他会念您一路的,明日还是换一下吧!您和秦姑娘也已经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易寒看向温良玉,见他看琳琅亦如他见秦玉拂,只是他一直隐忍着,温良玉要比他更直接更热情。 有时候还真羡慕他,能够活的无拘无束,“好!” 秦玉拂一夜睡得很安稳,睁开眼有些尴尬,所有的人都已经醒来了,玉琳琅已经开始准备烤肉。 易寒递了水囊过来,“喝些水来润润喉吧!” 秦玉拂接过水囊,易寒知她不喜食肉,干粮又太过干,“最近的驿站离这里也要大半日的路程,先吃些干粮,等到了补给的地方,自备一些炊具。” 秦玉拂当然知道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吃一顿饭可以抵得上好几日,倒是她的身子太弱。 “是,拂儿拖累大家了。” “是易寒不够细心周到,将这件事给忘了。” “是咱们走的太匆忙!”琳琅道。 秦玉拂回到马车上简单的吃了些点心,等着玉琳琅上马车,她们就可以继续赶路。 易寒来到马车前,他已经答应同温良玉交换,如今人已经如愿的和琳琅共乘一辆马车。 “拂儿,易大哥可以进来吗?” 秦玉拂没有想到等来的是易寒,昨夜似乎听到过温良玉说起要同琳琅公乘一辆马车。 “易大哥进来吧!” 易寒拉开车门上了马车,两个人对面坐着,秦玉拂递了蒲团过去,“易大哥,走车劳顿,时间久了会酸的。” “无妨!良玉他想同琳琅公乘,她们到了京城就会离开的。” “易大哥不必解释的,您学识渊博,一路上定会学到很多东西。” 秦玉拂的话让易寒想起秦玉拂整天跟在她身边唤师父,那时的两人都比较自在。 “到了京城你还是要唤我师父的,挂名的不用在意。” 秦玉拂不想破坏他的规矩,既然已经改口,还是不要再改过来好了,毕竟他与萧琅师兄弟。 “易大哥,拂儿从前是胡闹了些,易大哥不必介怀。” “嗯!” 秦玉拂没有想到两人之间的称呼变了,气氛有些尴尬,不能够在她面前无拘无束,。 总觉得马车内的气氛有些安静,“易大哥,您同三皇子是如何相识的。” 易寒从未当她讲与夏侯溟的因缘,“易寒的母亲是皇上的乳母。” 秦玉拂从未想过易寒与萧琅竟然是很早就结缘了,“那易大哥身上的毒?难道世上真的无法解除?” 易寒没有想瞒着她,即便他不讲也会从萧琅的口中得知,“在流亡的路上,母亲将易寒与三皇子调换了,那杀手认错了人,所以...。。” 秦玉拂能够想到流放路上的凶险,杀手原本是要害萧琅的,一个母亲如此忠烈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子来保全主人。 “一定很疼吧!”秦玉拂有些心痛。 “都过去了 。” 秦玉拂并未提及她失声之事,正像易寒说讲,那些痛苦都过去了。 她还记得在流放途中遇到的叶家兄弟,不知道他们现在流落何处,心中很感激他们。 “易大哥,拂儿被人丢进了叶家流放队伍,叶青柔处处刁难,多亏叶瑾轩与叶瑾言兄弟两人,否则拂儿活不到今时今日。” 易寒知道秦玉拂是想找寻兄弟两人的下落,要知道奴隶被拍卖之后,去向是比较难找寻的。 “拂儿放心,易大哥会命人去找,至于能够找到只能够看天意了。” “谢谢易大哥。” 经过数日的赶路,很快就到了来仪的边界,多山多林木,很快就要到达扶风的地界。 马车上,因为连日的赶路,秦玉拂身子弱,上吐下泻,虚弱的她靠在易寒的腿上,昏沉睡去。 等到了有人家的地方,易寒想停下来休养几日再上路。 指尖挑开她闪落在额间的碎发,看着她脸颊消瘦,很是心疼。 马车一路摇晃,易寒耳根灵觉,听到隐隐的响动是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的。 马车突然停下,“发生什么事?” 护卫冲着马车内道:“易先生,怕是遇到了狼群了!” 易寒惊骇,狼群大都是在夜晚出没,大白天的怎么会遇到狼群? 第九十一章 世子 预见到遇到狼群,护卫们竖起警戒,只是片刻,狼群从山上奔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 见前方有人,狼群迅速停了下来,一个个面目露凶光。 护卫们一个个手中长刀扬在半空,利刃透着寒芒,摒住呼吸。 狼王带着狼群停了下来,他们没有直接采取进攻,双方僵持着。 易寒透过窗子,见狼群大约百多只,白日里狼群是很少活动的,尤其是数目众多的狼群,难道是有人在山中狩猎。 隐隐听到马蹄声渐进,狼群似乎有些躁动不安,伴随着一声嚎叫,狼群开始发起攻击,人狼相互厮杀。 温良玉与玉琳琅也跳下马车,易寒害怕秦玉拂受伤,她原本就病着,只能守在马车上。 人狼正在厮杀,远处一群狩猎的队伍朝着人群而来,见前面遇到了人行的队伍。 只有二十几人的队伍如何应对狼群,为首的男子大约二十,一身浅黄色的常服,伸出手从身后拿出三只雕翎箭,左手执弓,右手搭箭,缓缓将弦拉满,四指扣三箭,半眯着眼。 在狼群中搜寻,只听到 嗖嗖嗖!三声,三箭齐发奔着林可儿就飞了过去,射穿了狼王的狼头。 罗引喝道:“还不救人!” 护卫们见世子射箭,紧接着弓箭搭腕,纷纷射向散落的狼群。 易寒将秦玉拂护在怀中,扑上来的狼,已经被他用暗器射杀,不住的有狼扑了上来。 狼太多了,玉琳琅与温良玉都受了伤,琳琅见温良玉背脊的伤口深可见骨,“你没事吧!” “没事!” 温良玉见身边的狼纷纷被射中,朝着闯入的看了一眼,那人穿的好似来仪皇族的打扮。 众人依然挥动着手中长剑,与狼群搏斗,狼王被射杀,狼群似乎没有战下去的欲望,四散而去。 血色如浆,刺鼻的血腥窜入鼻息,让人做呕,护卫们都是受过训练的,人只是受了伤,并没有大的伤亡。 温良玉见玉琳琅受了伤,忍着背脊的疼痛,撕了身上的袍袖,掏出金疮药。 琳琅担心他背脊的伤,“你也受伤了!别管我。” “且慢!狼抓伤要上都是要清洗伤口,否者很容易发热染病!” 温良玉看向坐在马上,一身浅黄色常服的男子,应是皇族中人,谢他提醒。 “谢了!” 温良玉心里面担心玉琳琅,奔到车上拿出水袋,为琳琅清理伤口。 罗引飞身下马,带着人只站在一旁,没有再讲话,只是看着众人也纷纷拿出水袋清理伤口, 马车内躲闪不及,又用身子护着秦玉拂,易寒肩膀也受了伤,秦玉拂迷迷蒙蒙,身子虚弱,知道遇到了狼群,易寒一直护着她。 易寒的手腕受了伤,“易大哥,拂儿帮你清理伤口。” “你身子虚,还是我自己来。” 易寒取了水袋,简单清理伤口并未包扎,能够嗅到外面的血腥气息,秦玉拂原本就虚弱,见了血腥怕是会更难受。 “拂儿,你留在车上,不要下马车。” 易寒跃下马车,看着来人是皇族打扮,应是在春季狩猎,这里不是狩猎区,狼群应该是被人马逼到这里。 不过刚刚若不是此人出手相助,就凭二十几人的护卫,没那般容易逼退狼群。 “多谢阁下出手帮助!” 罗引看着易寒眸中有些愧色,“在下德亲王世子罗引,是陪着父王来此狩猎,一时兴起才会狩猎狼群,逼得狼群逃出狩猎区,害了各位! “在下是扶风的使者,刚刚从凤城归来,不想半途遇到狼群。” 罗引也是刚刚从凤城归来,正赶上春季狩猎, “原来是扶风的使者,幸会!诸位都受了伤,营帐里备有御医,为主位疗伤。” 秦玉拂的身子原本就很虚弱,舟车劳顿,用内力是无法彻底根治,还是需要好好调养。 易寒也不客气,“好!” 马车已经有些狼藉,易寒上了马车将秦玉拂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披上了暖裘,“拂儿,一会儿会有御医为你诊脉。” 秦玉拂已经听到了外面的谈话,虚弱颔首,知道易寒要带她去德亲王的营帐,不管去哪里,只要易寒在他身边,她就不怕。 罗引看着易寒怀中脸色苍白的女子,“这不是太子妃吗?” “你怎么会认识拂儿!” “罗引也刚刚从凤城归来,太子妃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凤城的人都知道啊!” 马车已经损坏,易寒抱着秦玉拂上了马,这里离营帐有几十里路,马车上山也不是很方便。 大约两柱香的功夫,罗引带着众人前往德亲王的大营。 苍穹茫茫,云朵漂浮,天幕下,营帐林立,一行人马朝着营帐驶去。 出去打猎的人马已经回来了,唯独不见儿子归来,德亲王妃害怕儿子出事,一直站在营帐外观望。 看着站在营帐外观望的妻子,怕她染了风寒,德亲王罗湛从营帐内走了出来,“引儿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儿子刚刚回大渝,又不见了,作为母亲的怎么会不担心,“引儿就是同王爷一样争强好胜!” 罗湛认为争强好胜没有什么不好的,看着远处奔来的队伍,为首的正是他的儿子罗引,可是身后的陌生男子又是何人? “儿子回来了?”德亲王妃道。 罗引到了营帐前,见母亲和父王在等他,飞身下马,但胸覆在心口,“罗引见过父王母妃!” 德亲王妃是见得罗引身后的黑衣人,一个个都受了伤,上前上下打量,见儿子没有受伤。 “回来就好!” 易寒也抱着秦玉拂下了马匹,罗湛看着一群陌生人,“引儿,这是....。” “父王,他们是扶风使者,儿子鲁莽,将狼群追出狩猎区,结果伤了使者!” “见过德亲王!” 德亲王是收到凤城传来议和的消息,大渝与扶风只隔着一个玄武关。 锐利眸光死死的盯着易寒左脸上的面具,还有他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他想起一个人。 易寒能够感觉到德亲王似乎有些敌意。 “原来是扶风的使者,犬子鲁莽,害了使者,快来人宣御医来!” 罗湛命人将易寒等人安置在营帐内,命随行的太医为他们包扎伤口,预防染上瘟病。 罗引将人安顿好,方才回到父王所在的营帐,见父王神色凝重。 “父王,因何事忧心。” 罗湛的眸中充满隐忧,“这些人伤好了,就让他们离开吧!” 罗引很是不解,不过父王对扶风人一直有些排斥,“父王,毕竟两国刚刚议和,又是因为儿子的过错,伤了使者。总不能够将人赶走吧!” 罗湛看向罗引,“这个人让为父想起了你的大伯!” 罗引眸中满是疑惑,他从出生就没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大伯,听说王位原本是大伯的,听说为情所困, 抛下了王位离开大渝,已经二十几年了。 “大伯失踪这么多年,父王还担心什么?” 罗湛与大哥感情甚好,至今还记得,他的大哥研制出蛊毒时兴奋的模样,中了那蛊毒之人皮开肉绽惨烈的模样他至今都记得。 不可能有人中了毒还活着,中毒的人还活着,证明他的大哥应该还在世上。 “引儿,你大伯不愿习武,却擅长蛊毒,你看那人的脸还有声音,多半是你大伯的仇人。” 罗引原本以为父皇误会扶风使者是大伯的后人,是来同他争王位的。 “父王,您也不能够单凭一眼就断定,那人中得是大伯的蛊毒。” 罗湛一直以为他的大哥已经死了,易寒的出现让他感受到危机,罗引说的即是,不能够单凭一眼便断定那人中了蛊毒。 “好,那晚上设宴,一试便知。” 另一边,秦玉拂在流放的路上就已经烙病根,连日赶路,风寒袭肺,牵引旧疾,太医说秦玉拂的嗓子曾经失声过,有些复发的征兆。若是再不修养,怕是又会失声。 太医你已经开了些药,秦玉拂需要静养几日,不能够再继续赶路。 看着软榻上虚弱的秦玉拂,想着秦玉拂流放的路上,被人欺负的很惨,“你的嗓子损毁过,为何不说出来?” 秦玉拂不说是怕他担心,“都已经过去的事情了。” “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易大哥,不要偷偷的忍着不说出来。” 秦玉拂见他神色凝重,“易大哥,拂儿不是将身世都将易大哥说了,那可是连三皇子都不知道的事情。” 秦玉拂是想让他放宽心的,见易寒的神色愈发的凝重,“易大哥,难道拂儿说错话了。” 不知道让她回到皇宫究竟是对还是错。 “拂儿,万不得已都不要说出你的身世。” 营帐外,温良玉与玉琳琅已经处理过伤口,涂上金疮药,已经有人通知他们,今夜德亲王要举办宴会,来迎接扶风的使者。 玉琳琅将要进去,被温良玉阻止,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应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你怎么不解风情呢?晚一些再说吧!” 易寒已经听到门外响动,“何人在外面。” 玉琳琅鄙夷的看了温良玉一眼,他的心里龌龊,都受着伤呢!还有闲情谈情说爱。 “师叔,琳琅可以进来吗?” 秦玉拂走了进去,见易寒守在秦玉拂的榻旁,“师叔,德亲王准备了夜宴!” 易寒想起德亲王眸中隐隐的敌意,“难道是鸿门宴!” 第九十二章 试探 夜幕四合,暮霭驱散夕阳的金辉,夜幕降临。 易寒的衣衫被狼抓破了,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长袍。 秦玉拂不愿一个人待在陌生的营帐中,她也见到德亲王那凌厉的眼神,只觉得有些不安,坚持同易寒坐在一起,哪怕只是坐在身旁看着。 易寒抱着秦玉拂来到营帐外,见帐外已经点起了炙热的篝火,袅袅烟火升腾,一群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 德亲王见易寒怀中抱着的女人,白日里没有太过注意,听罗引说她怀中的女子,原本是来仪的太子妃,初云国的国的公主,不知何原因,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罗引向温良玉打听过,听说此女子是冒充的初云国公主,是扶风国齐王的王妃,与易寒是师徒关系。 怎么看两人都不像师徒关系,更像是一对恋人。 案几上已经摆好了各色的美食,与美酒。 易寒将秦玉拂放在兽毛毡上,温良玉与琳琅坐在两人身侧。 方才看向德亲王,罗家祖上是开国的忠臣,罗家是来仪唯一被册封的异姓王,大渝是罗家的封地。 如果来仪与扶风开战,第一个带兵出战的就是罗家,是捍卫来仪的肱骨之臣。 “谢谢德亲王设宴款待,我等多有讨扰!”易寒道。 德亲王笑道:“是世子害得使者受伤,算是赔罪!” “亲王严重了。” 罗引看着两人说着场面话,举起酒杯,“使者,这一杯是罗引向使者陪罪的!” 易寒取了杯盏盛满酒液,用袍袖遮住酒樽一饮而尽,将空空的酒樽扬在半空,“易某不胜酒力,喝多了怕是会醉的。” 易寒在一旁,知道今夜易寒逃不过被灌酒,易寒的袍袖内藏有空的水囊,酒液都倒进水囊中,毕竟还是有限的。 见罗引一饮而尽,德亲王笑道:“使者说笑了,即是宴会总要喝得尽兴。” 易寒只是会意一笑,又倒了一杯酒扬在半空,“易寒敬王爷一杯,祝愿扶风与来仪永世修好,再无战事。” 袍袖遮住酒杯一引而进,德亲王同样举起酒樽一饮而尽。也知道易寒是在表明他扶风使者的身份,他若是出了事,两国便会引起战事。 两个人看上去喝的尽兴趣,秦玉拂在一旁却是很焦灼,那水囊总是有限的,看向温良玉。 温良玉见德亲王明显是在灌酒,“王爷,使者不胜酒力,不如再下陪着您喝。” “你们扶风人不太爽快, 喝个酒都推三阻四的。”坐在罗湛身旁的将军大喊道。 易寒知道温良玉是好意,他的袖中不止一个水囊,只要小心,在夜色下是不会被发现的。 “良玉,酒逢知己,总要喝的尽兴。” 德亲王见易寒不怕喝酒,如果是中了涅槃蛊的人,是很怕饮酒,那怕一口酒都可以让蛊虫躁动不安。 可是那沙哑的声音,还有那左侧的面具下隐隐可见的红色印记,他是不会看错的。 双掌相击,“将美食抬上来!” 易寒见是烤羊,易寒向来是吃素的,师父说吃素可以让他的身体清净,缩短毒发的痛苦,让肌肉迅速愈合的。 秦玉拂知道易寒一向吃素,很是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易寒淡淡一笑,他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偶尔吃上一次肉还是没有事的。 德亲王命人将烤羊切成一片一片的,还热着,放在案几上,传来醉人的香气,与平日里的羊肉是不同的。 温良玉道:“烤羊竟然没有羊膻味!” 罗家的祖上是戎狄人,复姓多罗氏,被汉化后改罗姓,辅佐凤家建国,可以说还保留着戎狄人的一些风俗。 “这可是祖上秘制的方法烤制的,使者可是要多吃一些!” 那香气却是诱人,折腾一日也有些饿了,众人纷纷拿起餐刀分食,易寒见德亲王看着他,也便取了刀叉,取了一块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竟是尝出一丝淡淡的酒味,意识到不妙,只是片刻察觉左侧的脸颊有些发烫。 双颊即刻红了起来,感觉体内的蛊虫隐隐的躁动,这肉是有问题的。 温良玉却道:“良玉似乎知道这羊的烹制方法,一定是将养灌醉,衬着它醉酒的时候,剥皮剔骨,酒液化解了羊肉的膻味,烤的时候酒液蒸发,嗅不到酒的味道,酒液却完全藏在肉里,只有咀嚼才可以感觉得到。” “正是!用最烈的酒将羊灌醉。” 秦玉拂发现易寒的脸色很红,“易大哥,你喝醉了!” 易寒用内力压制体内蛊毒的躁动,需要回营帐,运功调息,暂时还能够压制得住。 “是有些醉了!” 德亲王见易寒尝过醉烤羊之后,脸色似火,只能说他的判断是对的,刚刚那些酒,易寒并没有喝。 “还没欣赏歌舞,真是可惜,既然使者身子不适,本王也不强求!” “易某先回营帐了。”易寒告辞。 秦玉拂陪着易寒离开,留下德亲王父子与琳琅和温良玉欣赏歌舞。 刚刚回到营帐,易寒忙不迭坐在兽毛毡上,运气调息,希望可以安抚蛊虫,让它继续沉睡。 秦玉拂意识到他可能是蛊毒发作,默默的守在一旁,心里充满担忧。 营帐的门突然被推来,德亲王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将罗引留下款待温良玉。 秦玉拂见德亲王突然闯入,护在易寒的前面,她明知道自己不会武功。 “德亲王,你是故意害易他的。” 德亲王知道易寒是能够听到他的话,“使者应该中的是涅槃蛊!” 易寒猛然睁开眼眸,没想到来仪的皇室竟然有人知道涅槃蛊,“德亲王是如何知道的?” “本王就是亲眼见证那蛊毒诞生的人!” 难道他就是下蛊毒的人,德亲王用了见证二字,并不一定是下蛊的人,否则不会不认得自己。 易寒没有即可翻脸,“王爷是制造蛊毒的人?那王爷可知解毒的办法?” “当然知道,只要取施蛊之人的心头血就可以解此蛊。不过本王并不是炼制这种蛊虫的人。” 这种方法易寒当然知道,只是他不知道施蛊之人是何人,“那王爷可知炼蛊的是何人?” “是本王的哥哥,不过人已经失踪二十年了。” 易寒眸中有些失落,终于找到人,却已经始终二十年,“难道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德亲王见易寒失落,“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这种蛊毒只有他能够解?” “十二年前,前往扶风与戎狄的路上。” 德亲王可以判定他的哥哥有可能去了戎狄,被易寒的话震惊道,“十二年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要知道每隔百日,蛊虫便会苏醒一次,便会食人血肉,血肉爆裂再愈合,如同涅磐重生。” 秦玉拂同样震惊,易寒这么多年是如何一次次的熬过那些痛苦。 易寒却是没有丧失理智,“这种痛苦,每年都要经历几次。既然德亲王知道那蛊毒的痛苦,故意试探究竟是为何?如果易某猜的没错,王爷同易某一样,也找找那个人的下落?” “没错,本王已经找了大哥二十年!” 易寒是见过德亲王那眸中的凌厉,还有隐隐的恐惧,“只怕王爷是担心你的哥哥回到来仪夺了王爷世袭的王位!” 易寒一语道破他的心思,德亲王并没有否决,二十年了无时无刻不担心,他的大哥回到大渝,皇上会剥夺他德亲王的爵位,他本没有权利继承王位,才想让儿子娶来仪公主。 来仪公主已经有了驸马,他又不能背负弑杀兄长的罪名。 “既然咱们有共同的敌人,你来动手,本王来帮你找人。” 易寒本是见惯了皇权争斗,为了自保兄弟相残,既然知道仇人是谁,有人帮着他寻找,是一件好事。 “好!那就劳烦王爷费心了。” “那使者就慢慢疗伤吧!本王会再此狩猎半月,使者尽可安然住下。” 秦玉拂见德亲王离开,直接扑了过去,摸着易寒依然有些发烫的脸颊,很难想像那张脸,爆裂的痛苦。 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易大哥,你不会蛊毒发作!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易寒摸着她冰冷颤抖的指尖,知道她是真的在担心自己,最害怕她见到自己毒发时候的模样。 他的脸一定很丑陋,“拂儿,你还没见过我真正的容貌吧!其实毒发的我有一刻是不丑陋的,那便是我最虚弱的时候。” 秦玉拂握着他的手,“谁说易大哥是丑陋的,在拂儿眼里易大哥是完美无缺的。” 易寒伸出手解开脸上的面具,一张俊美的脸上,红色印记依然在只是有些淡了几分,脸色有些微红。 “如果有一日,你见过易大哥毒发的样子,不要吓到你。” 易寒眸中黯然与失落,十几年的非人折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脆弱,从不会让人窥探,只因面前站着的是他喜欢的人。 秦玉拂只知道易寒一直照顾她保护她,若不是德亲王,她不知道易寒这么多年要忍受非人的痛苦,那是她无法想象的痛苦。 她敬他,爱他如兄长,见易寒眸中的脆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去安慰他。 薄凉的唇覆上他脸上的红色印记,她想让他知道,她从来就没有觉得他脸上的印记是丑陋的。 易寒身子僵硬,秦玉拂竟然吻了他,怔怔的看着她。 “师叔!” 温良玉见着德亲王离开,担心易寒,闯了进来,见两人模样,匆忙转身又走了出去,看来他来得不是时候。 秦玉拂也在心间懊恼,刚刚鬼死神差的,怎么就亲了下去,她心里爱的可是萧琅。 “易大哥,不要误会,我刚刚只是..只是...你疗伤吧!拂儿在一旁,不会打扰你。” 易寒已经将脸上的面具重新戴上,“拂儿放心,易大哥不会误会的。” 第九十三章 情思 易寒去了隔壁的营帐,经过一夜的修养,毕竟在他赶往来仪的途中,蛊毒发做,蛊虫尚未处在饥饿中,成功的安抚了体内的蛊虫,身子一切如常。 秦玉拂昨夜辗转无寐,天将亮才睡了一会儿,她确定心里面爱的一直是萧琅,即便面对凤归尘她都没有改变心意。 曾经是初云的公主,今生也是名门闺秀,昨夜怎么会做出那种匪夷所思的举动来,易寒是兄长,亦如哥哥一样,如是想着心里也便舒服多了。 “秦姑娘,你醒了。” 琳琅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知道昨夜秦玉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害得她也没怎么睡好。 秦玉拂缓缓起身,见天色已经亮了,“琳琅,可知道咱们什么时候离开?” 琳琅也不知易寒心意,“琳琅并不知,只知道一大早上师叔已经将煎好的药送来了。” 易寒竟然为她煎药,不会是因为昨夜的事情,会错了意。 “易大哥他已经好了吗?” 琳琅见她脸色微红,“太医说了,你的嗓子已经落下病根,要好好调养,还是将药先喝了。” 秦玉拂喝了药,简单的用了早膳,昨夜没有睡好,神志昏沉,竟是睡了过去。 醒来见琳琅还在,不知是何时辰,“琳琅,如今是何时辰?易大哥可来过?” “如今已经巳时,师叔和温良玉跟着世子去打猎了,秦姑娘尽管安心休养便是。” 秦玉拂如今只能够将身子将养好,才能够继续赶路。 午后狩猎的队伍已经回来了,温良玉直接奔着两女居住的营帐而去,琳琅见他手中拎着兔子,兴匆匆的模样。 “你去狩猎就打了只兔子,不是想让我给你烤兔子做晚餐。” “当然不是,这只兔子是给秦姑娘的,上一次那只不是死了吗?” 玉琳琅看着她手中提着的兔子,却是秦玉拂会喜欢的,兔子是被秦玉拂喂水给给喂死了,当时还是很伤心的。 温良玉也太怜香惜玉了些,伸手结果兔子,“秦姑娘自己还病着,那里有功夫照顾兔子,一会剥了皮烤着吃了。” 温良玉愕然一笑,琳琅就是琳琅不会是秦姑娘那样娇娇弱弱让人怜惜。 “师叔吩咐的。” “那师叔为何不来?” 温良玉没有告诉琳琅他昨夜撞见的好事,“师叔抱着一块木头回营帐了。” 琳琅很是不解,温良玉倏然从身后取了一枝木兰花送插在她的头上,“山上木兰花开了,要不要一起去赏花!” 琳琅是见得那一枝盛的木兰,温良玉还是有心的,嘴上不说,心里面还是很欣喜的,“等秦姑娘的身子好些再说吧!” 玉琳琅提着兔子转身回了营帐,琳琅只说了半句话,是答应了。 秦玉拂睡了大半日已经好些了,见琳琅手上拿着一枝木兰,时间过得真快,已经是木兰盛放的时节。 见琳琅手中提着兔子,“琳琅,可是易大哥她们回来了。” “嗯,是师叔命良玉送来的兔子,应是怕秦姑娘待在营帐里闷吧!” 这让秦玉拂想起那只被她喂死的兔子,她不是一个会养兔子的人,等她们离开的时候,悄悄将她放了,本不该成为掌中的玩物,回归山林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秦玉拂接过兔子,看上去比上次那只更大更健壮,白兔通体洁白,毛色油亮,毛茸茸的很可爱。 “不如就叫它雪球如何?” 用过晚膳,秦玉拂已经一整日都没有见到易寒,难道他因为昨夜的事情在躲着自己,她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就做出那般荒唐的举动。 “时辰不早了,姑娘也该睡下了。” 许是白日里睡的太多,竟是怎么也睡不着,秦玉拂见玉琳琅已经睡下了,悄悄的起榻,披了一件披风,走出营帐。 如今已是五月初,夜晚的风已经不是那般冷寒,营帐走着均有护卫把守,营帐旁的篝火尚未熄灭,冒着白烟。 见隔壁的营帐内烛火依然亮着,映照影绰身影,“这么晚了,他竟然没有睡?” 巡逻的护卫从营帐中走过,见秦玉拂走出营帐,提醒道:“秦姑娘,这么晚了还是找些休息为好!” 毕竟这里是德亲王的营帐,秦玉拂正欲转身回去,见营帐内的身影消失不见,人却已经到了门口。 “拂儿,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玉拂听到易寒的声音,满心欢喜,“白日里睡太多,想出来透透气。易大哥不是也没有睡下吗?” 易寒怕来仪的人会为难她,他原本有东西明日送给她的,害怕她会误会。 “既然睡不着,就到帐中坐一坐,良玉也在帐中。” “好!” 秦玉拂跟着易寒进了营帐,见温良玉已经睡下,盈盈的烛火下,案几上都是木屑,旁边摆放着烧焦的枣木。 “易大哥可是想雕些什么?” 易寒从怀中取了已经调好的桃木牌递到她的手上,上面系着红线,“我见你脖颈之上的白玉护身符不见了,今日在山上见了雷劈木,是可以辟邪的。” 秦玉拂将白玉护身符送给了叶瑾言,那孩子秦玉拂蛮喜欢,就是送给他 当着离别的念想。 秦玉拂看着易寒递过来雕刻精美的的桃木牌,见着他手上的伤痕,心间暖融,一直以来易寒对就像哥哥那般照顾她,和她在一起很温暖也很安心。 却是与萧琅不同的,毕竟她与萧琅曾经是夫妻,忙不迭将桃木牌带在身上,“多谢易大哥。” “剩下的桃木,会雕一个梳篦,反正闲着无事。”易寒怕秦玉拂误会。 秦玉拂想起她曾经送给易寒与萧琅每个人一个祈福的香囊,“易大哥,当日福德海可曾送你与三皇子香囊?” 易寒从怀中取出香囊,“放心,一直贴身带着的。” 既然易寒已经收到,想必萧琅也是一直带着的,“如此甚好!” 秦玉拂刚刚来,拿了东西便离开总是不好,想起了白日里易寒命温良玉带去的兔子,“谢谢易大哥送的兔子,拂儿很喜欢。” “喜欢便好!” 秦玉拂想起白日里玉琳琅头上插着木兰花,“今日见琳琅姐姐头上插着木兰花,遥纪云都的木兰香,易大哥可知木兰在何处盛放。” 易寒并不知,“今日易寒陪着德亲王与众多王爷,良玉是跟着世子离开的。” “在离这里二十里的山岗上。”温良玉从秦玉拂进来就已经醒了。 经过数日修养,秦玉拂的身子已经将养好了,他们也要离开了。 如今山上的木兰开得正盛,打算带着秦玉拂去山上赏过木兰,便要上路了,他们在路上已经耽搁了太多时日。 天还未亮,一行四人便出发去了山谷,望着漫山盛放的木兰,聘聘婷婷,艳而不妖。 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地上,嗅着木兰香,让秦玉拂想起了曾经在云都的日子,本是无忧的公主一夜间便亡了国。 遥想和父皇母后在一起的日子,已经回不去了,父母亡故,弟弟璟儿不知去向。 眼前景象让她想到云都,眸中不觉哀伤。 易寒知道她想起了过去,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如果你想哭,别忍着。” “易大哥,拂儿还有个弟弟,辛丑年三月生人,今年应该有一岁了,容貌与父皇很像,很容易辨认。您可否找到他,那是拂儿唯一的亲人了。” 易寒知道两军交战正是初云皇后生产之际,以为那孩子已经死了,后来在青云卫的口中得知,那孩子只是走失了。 “你放心,青云卫已经去找了,皇上可是答应要帮初云复国的。” 秦玉拂紧紧抓住易寒的衣袖,含泪眸光相望,“易大哥说的是真的,三皇子真的要帮初云复国。” “是,不过要在你弟弟还活着的情况况下,否则保不准凤家也会同来仪一般。” “易大哥的意思是如果找不到弟弟,皇上就会吞并初云!” “不是初云,而是叶国,若是有一日,你别怨恨皇上。” “从初云灭国的那一日,就已经不是初云了,如果弟弟不在了初云有何用?灭了初云的又不是三皇子,拂儿有何理由怨恨他?” 易寒的身子一震,“拂儿,好不容易离开,不如不要回宫。” 秦玉拂不解,看着他的脸,“易大哥,拂儿与三皇子彼此相爱,他也是拂儿的丈夫,拂儿怎么能够不回去?” 琳琅与温如玉漫步在花海中,两个人就要分别,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日子。 “琳琅,要是咱们隐居在这样的山谷,不走了,做一对神仙眷侣如何?” “琳琅就要回山门了,要提亲,去问师父去!” 温良玉欣喜,琳琅是答应了? 见远处迎来的人马,“是世子!他怎么来了?” 易寒也见得罗引骑着马,带着人朝着他们所在的山谷前来,易寒拉着秦玉拂走了过去,“世子怎么来了?” 罗引飞身下马,“父王有事先回王府了,派罗引前来送使者一程,父王说德亲王府的大门永远向使者敞开,也记得使者答应过的事。” 关乎他的性命,易寒当然记得,“请转告德亲王,冤有头债有主,易寒不会忘记。” 第九十四章 新宠 新月如钩,昏蒙的夜色,朦胧中带着奇幻的优美。 凤栖宫内,云梦霓对着铜镜,命福德海为她撤下繁复珠钗,云梦霓的身子已经愈发的沉重,脾气也烦躁的紧。 细致看着脸上似乎有浅浅的斑纹,便打翻了梳妆台上妆匣,“本宫的脸上怎么可以有瑕疵?皇上若是见了便不回来凤栖宫了。” 福德海一直负责皇后的妆容,女人受孕生出斑纹是常事,生产之后要慢慢调理。 见皇后动怒,福德海道:“娘娘,小福子听老家的人说过,女人有孕越美,便是女儿。” 福德海的言下之意便是她腹中的孩子是个皇子,心里的不痛快已经好了许多。 绿芜忙不迭将闪落在地的首饰拾起,命人打扫散落在地的胭脂,最近皇后的脾气是越来越烦躁。 “娘娘温婉贤淑,可不能够让皇上撞见娘娘这般摸样的。” 云梦霓也是因这几日皇上一直留宿衍禧宫,新晋德妃娘娘的寝宫,也便是阮豫章的女儿阮菀。 他前世可是顶替了她的姐姐进的皇宫,当年她除掉阮素之后,好不容易到了京城,得到阮家嫡女的名分,险些被阮菀与她的母亲害死,多亏阮豫章及时出手保下她的性命,她才能够凭借阮素的身份顺利入宫。 今生的阮素就没有那般幸运,才让阮菀进了皇宫,也命中阮素该有此一劫。 云梦霓的肚子是越来越大,根本就无法侍寝,皇上去其他妃子的寝殿也是正常,偏偏是阮菀,她的心里又嫉又恨。 充满怨念道:“今夜皇上怕是又要去衍禧宫了。本宫身子乏累,也不用等了,都早些睡吧!” 福德海道:“小福子听冯公公说,今夜皇上没有翻任何妃子的牌子,一直在御书房处理公务。” 云梦霓听说皇上没有去德妃的宫中,心中大喜,阮菀刚刚入宫不久便得数次宠幸,云梦霓生怕阮菀怀了子嗣。皇上成事阮家是功不可没,阮菀只会盛宠不衰,不得不防。 她挂着初云公主的身份,初云何在?唯一可仰仗的青云卫也不在,她心里一直不安心。如今只盼着腹中是个皇子,就可以坐稳皇后的位子。 御书房内,夏侯溟处理着公务,他已经得到消息,秦玉拂明日一早就可以回到京城,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最爱的女人和好兄弟。 夏侯溟要连夜批阅奏折,将明日的早朝免了,改为御书房议事。 经过二十几日的赶路,一行人终于回到沐阳城,玉琳琅要去玉台娇交代一声,任务结束,便要启程回山门了。 温良玉要回温家向父亲复命,他已经年满二十是可以下山了,他的父亲温有道助皇上登基有功,已经在京城给他谋了一个官职。 等他安顿下来,就要走马上任,玉琳琅还要两年才可以下山,两个人只能够暂时分别。 易寒驾着马车没有前往皇宫,而是前往一处民居外停了下来。 秦玉拂的父亲和母亲被安置在沐阳城一处府邸内,萧琅为了能够让秦玉拂进宫,帮助秦家平反,并且下令恢复秦枫丞相的位子。 却是被秦枫直接拒绝了,秦枫不想再走仕途,知道女儿喜欢三皇子夏侯溟,如今又是皇上,两人即是相爱,就不会亏待他。 等见到女儿平安,就带着夫人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去。 这件事秦玉拂从哥哥的口中得知,哥哥秦惊云也没有打算再走仕途,改朝换代物是人非,不想再入朝为官,只是秦惊云没有想到有一日会娶异国公主,这也许是哥哥愿意留在来仪的原因。 易寒搀扶秦玉拂下了马车,看着宅院应是一处很普通的民居,秦玉拂上前,拉着门环,叩响门扉。 “有人在吗?” 易寒再三确认过是此居所,秦玉拂叫了数声都没有开门。 有些心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父亲和母亲,“易大哥,你确定是这里吗?” “皇上信笺上标注的是这里无误的。” 两人正在踌躇,要不要进去,门扉倏然被打开,一只手直接将秦玉拂拉了进去,易寒直接冲上前去,正欲与来人交手。 看清来人之后,即可收了招式,夏侯溟紧紧的抱着秦玉拂,火热的唇已经覆了上去,这数月的相思,早已难耐。 秦玉拂身子僵硬,他已经不是萧琅,而是夏侯溟,被她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脸色微红伸手推开他。 “溟哥哥,易大哥还在。” 夏侯溟没想到秦玉拂会推开他,数月不见两人之间变得生疏了,想起有易寒在,也便释然。 夏侯溟松开秦玉拂,朝着易寒走去,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相视一笑,二十年的好兄弟,彼此尽在不言中。 “易寒,你终于回来了。” “易寒见过皇上!” 夏侯溟今日不想以皇上的身份见他们,不过听到秦玉拂的称呼,也意识到两人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 “拂儿,你平日不是唤易寒做师父的?” 秦玉拂怕夏侯溟误会,“拂儿是听琳琅说,易大哥没有山门准许是不准收徒的。是拂儿唐突了。” 易寒闻言,想起当初秦玉拂赖着她拜师是的样子,已经猜到她是想接近夏侯溟才会急着拜师。 “不知者无罪!” 秦玉拂听夏侯溟称呼朕,易寒也已经改了称呼,到了宫里也是要改口的。 “拂儿以后也要称陛下为皇上了。” “你们两人是朕在这世上最珍惜的人,你们可以不用改口,免得生分了。” 夏侯溟将秦玉拂拉在面前细致的打量着她,比从前消瘦很多,“一别数月,朕一直记挂着,可算将你们盼回来了。” 秦玉拂被他灼热的眸光看着有些羞涩,“是拂儿的身子不争气,在路上耽搁了。” 夏侯溟知道秦玉拂流放的路上受了许多苦,也知道她的嗓子落下病根。 纤长的指尖覆上她的脸颊,“身子可都调养好了。” “已经好了。” 易寒看着两人柔情蜜意,秦玉拂被误认为初云公主,被封为太子妃的事情,易寒也提到过,毕竟来仪人尽皆知, 是瞒不住的。 想必凤归尘与他一样,为了秦玉拂都会讲秦玉拂的身世隐瞒,既然她已经回到扶风,做回秦玉拂,对她来说会更好。 秦枫与王氏站在院子里,看着女儿与皇上在一起不便打扰,毕竟青天白日,秦枫轻咳了一声,“咳咳!” 秦玉拂忙不迭推开夏侯溟,朝着父亲和母亲奔了过去,直接跪在地上,“女儿不孝让父亲母亲担心。” 王氏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思念,扶起跪在地上的女儿,眸中噙泪,“拂儿,母亲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母女抱头痛哭,秦枫看着心酸,“夫人,女儿不是回来了吗?皇上还在呢!” 秦玉拂看向父亲,“父亲,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哥哥如今在来仪做了驸马,怕是要有些时日不能够回扶风。” 秦惊云的事情,夏侯溟已经告知他们,秦枫一直担心秦惊云的婚事,却是在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情况下娶得异国的公主,他们也不是不开明。 “只要平安就好。里面设了家宴,有什么话慢慢聊。” 一场家宴很是和乐,秦玉拂却是发现一件事,皇上没有上早朝,对于一个皇上来说,不利得民心。 “皇上不是该上早朝的,皇上刚刚登记,是不可以疏于朝政的。” 这件事易寒早就察觉,足以见得皇上对秦玉拂的心思,他也理解秦玉拂也是想皇上得民心。 夏侯溟朗声笑道:“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朕来的时候,秦大人也是如此讲。秦大人为国为民,朕欲将秦大人官复原职,秦大人就是不愿,拂儿也帮着朕劝一劝。” 秦玉拂很能够理解父亲的心思,他没有劝父亲,而是将眸光直接望向母亲,“母亲,你是想过从前的日子,还是和父亲过平凡人的生活。” 从前他们只为家族而活,如今年纪大了,也不想去争名夺利,只想过无忧无虑清净自在的日子。 “拂儿,我和你父亲想四处走走,过清净的日子。” 夏侯溟只觉得可惜,“这扶风朝堂又少了一名贤臣良将。” 夏侯溟想尽快将秦玉拂接进宫,父女重逢总要多相聚几日,“拂儿,你先留下,等过几日朕会派人来接你入宫,朕已经为你留了一个贤妃的位子。” “万万不可!”两人异口同声。 夏侯溟见易寒与秦枫反对秦玉拂进宫,秦玉拂同样否决,“拂儿,错过了这么多年,不想进宫陪朕。” “皇上,拂儿身上尚有婚约,是您的弟媳!是万万不能为妃的。有悖伦常与祖宗家法不和,会遭朝臣非议,百姓诟病,大政之初,会失民心。” “朕不在乎!朕的命令谁敢忤逆!” 易寒见夏侯溟固执起见,“皇上,不要意气用事,如今要去掉拂儿身上的婚约,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凝重,秦枫原本想着女儿与三皇子有情人心中成眷属,那份婚约却是两人之间的阻碍。 “皇上,老臣知皇上对小女的心思,毕竟有婚约在,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让小女以后在宫中堂堂正正,就要解除小女身上的婚约。” 第九十五章 宫闱 衍禧宫内,昨夜皇上没有到阮菀宫中,自从秦惊云被判了流刑,她对秦惊云的那点心思也就断了。 得知姐姐阮素要回京,入宫参加新皇选秀,她的母亲知道这是她们母女个翻身的好机会。 她的母亲便命人半途将阮素给除去了,虽然父亲知道是母亲做的,毕竟阮家嫡女的名额还在,皇上已经娶了皇后。 她的父亲方才准许她以阮家嫡女的身份入宫选秀,他父亲助皇上登基有功,入宫直接封了德妃,除了皇后之外,众妃之首,若是能够怀上子嗣,便是贵妃。 皇上接连几日都留宿衍禧宫,阮菀一直都认为她的好日子到了,可是昨夜皇上没有翻她的牌子,听冯公公说,皇上昨夜一直在御书房。 今晨竟然退了朝堂议事,天将亮就出宫了,不知去了哪里?如今午时方过,皇上召集了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皇上登基数月,若没有要事是不会不上早朝的,冯公公也不知皇上去了哪里? 冯公公离开,阮菀一直猜测皇上的去向,今夜是否会再来衍禧宫,皇后再过些时日就会诞下子嗣。 即便他的父亲立下功劳,也不能够保证她长盛不衰,未有子嗣,不能够保障后妃的地位。 郑嬷嬷见阮菀陷入沉思,“娘娘又在胡思乱想?夫人不是叮嘱过娘娘,只管想办法抓住皇上的心,老爷的功勋在,娘娘只会荣宠不衰?” “嬷嬷,你说皇上今夜会不会来衍禧宫,或者是皇后娘娘在背后施了压力?皇上才会不来的。” “皇后才是后宫之主,毕竟怀有身孕,皇上即便去了娘娘也不能够表露出一丝不喜,后妃争宠乃宫中大忌,是不可以让皇上看出来,初入宫可不能带着性子,让皇后抓住把柄。” 郑嬷嬷是母亲身边的嬷嬷,是他的心腹,多听她的是不会吃亏。 “嬷嬷放心,阮菀可不是阮素,不是吃素的!” 此时的皇后早就知道皇上没有上早朝,一大早出宫去了,云梦霓也在猜测皇上究竟去了哪里? 不过云梦霓要比阮菀更了解夏侯溟,可以让夏侯溟不上早朝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易寒。 在将军府的那些日子里,夏侯溟与易寒在一起的时间比她还要多,她大婚入宫数月都没有见过易寒,冯公公说易寒并未在皇宫。 皇上刚刚摄政便为秦家平反,听说秦家人在流放的路上被人劫了,唯独不见秦玉拂。 秦玉拂是易寒的徒弟,易寒很有可能是去打探秦玉拂的下落,宫中选秀,唯独贤妃的位置还在空缺着,云梦霓相信那个位子应该是为秦玉拂留下的。 绿芜端了安神汤来,“娘娘,安胎药来了。” 云梦霓接过安胎药服下,如今绿芜与福德海都在那她的宫里,这两个人前世可是对那个女人忠心耿耿。 即便那个女人是回来了又如何?她如今是扶风国的皇后,腹中怀有皇上的骨肉,就不信她可以夺了她皇后位子。 “绿芜,你去向冯公公处打探,皇上可有带什么人入宫,回来禀告。” “是!奴婢这就去找冯公公。”绿芜应道。 云梦霓将绿芜打发了,如果真的是秦玉拂回宫,那宫里面可就有好戏看了。 唇角扬起薄凉,“秦玉拂,本宫可还记得,你还有齐王的婚约在身,即便皇上要纳你为妃,朝堂的朝臣扶风的百姓不会放过你的。” 夏侯溟带着易寒入了皇宫,易寒一直等在御书房的后面的偏殿阁。 夏侯溟直接去了御书房,已经传召朝中大臣,在御书房议事。 酉时中,众朝臣方才散入,夏侯溟命人将晚膳送去了御书房后面的偏殿,特意命司膳房备了素斋,他要与易寒好好叙旧。 易寒已经等在偏殿许久,知道夏侯明会来,见司膳房的厨子送来满满一桌子的菜色,就知道夏侯溟议事结束了。 刚刚放下典籍,便见着夏侯溟从殿外走了进来,易寒起身,“易寒见过皇上。” “朕命人准备了晚膳,与朕好好的吃一顿饭。” 夏侯溟命小太监足一试过确认无毒之后,将所有的人屏退,“易寒,一路风餐露宿,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菜色。” 易寒饮食一向清单,从不讲究菜色,看着桌之上精美繁复的菜品,“饮食不过填饱肚子而已。” “以后你就住在偏殿,有什么要事,朕也可以有人商议。” “皇上,易寒不想住在御书房,不如将易寒安置在漪澜苑,哪里比较幽静。” 漪澜苑是秦玉拂住过的寝宫,易寒想要去哪里,这让夏侯溟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是因为拂儿?” “是也不是?这里是皇上办公的地方,皇上将易寒安置在这里,会被人误会,是易寒在干涉朝政。易寒万不可以让朝臣怀疑皇上的执政能力。” “皇上不能将易寒安置在御书房,也是怕有人说易寒与皇上有龙阳之癖!皇上更不能将易寒安置在后宫,后宫里住的都是宫妃,易寒一个男子总不能够自由出入后宫,于理不合。” “漪澜苑靠近冷宫,比较清幽雅致,符合易寒的性子,待到拂儿进宫,会直接住进冷宫,若是出了什么事,易寒也可以照应着。皇上去冷宫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不被太后知晓。” 易寒向来有理有据,他要将秦玉拂安置在冷宫,不必去冷宫,直接到漪澜苑就可以,也免得见到叶昭华,坏了拂儿的计划。 是他以小人之心,误会了易寒,“如此也好,不如将漪澜苑改为潇湘苑更为贴切。” 易寒知道易寒误会他了,“多谢皇上能够理解易寒的苦心。” 两人简单的用过晚膳,夏侯溟命人准备了上等的贡茶,知道易寒最喜饮茶。 易寒亲自烹煮,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夏侯溟接过,淡淡的饮了一口,苦是苦了些,“许久没有喝到易寒亲手烹煮的茶,朕还不习惯。” 易寒一向喜欢苦茶,自从认识了秦玉拂之后才改了习惯,“等拂儿进了宫,拂儿烹茶的茶比易寒的要好喝的多。” “朕也很想拂儿早日进宫,以慰相思之苦,已经错过了许多年,实是不想分开。” 易寒正是知道夏侯溟心里最爱的是秦玉拂,才会选择让她以秦玉拂的身份过活。 夏侯溟心里还存着许多疑惑,易寒只是在纸条上简短的介绍了秦玉拂在来仪的境况。 “易寒,朕一直有些疑惑,拂儿如何能够成为太子妃,来仪的人不是傻子,怎么会认错了初云的公主。” 易寒就知道夏侯溟迟早会问这一件事,“来仪的太子在奴隶市场见到拂儿可以引鸟雀,一见倾心,便将拂儿当做初云公主,带到来仪,并立为太子妃。来仪太子也是个用情至深之人,也因为拂儿嗓子受伤,以为父母守孝为由拒绝举行大婚之礼,才得以守得住清白。” “拂儿用心良苦!” “易寒相信来仪太子的爱并不比皇上少,皇上就该好好待她,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伤害她,更不可以强迫于她。” “易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朕,朕爱她还来不及,不忍她受任何委屈,又怎么会强迫她。” 易寒是担心秦玉拂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希望秦玉拂一辈子都不要知道,安心的做秦玉拂,彼此真心相待。 他会暂时留在皇宫,默默的守在她身边,帮她在后宫站稳脚跟。 等德亲王有了消息,他解了身上的毒,皇上也不需要他了,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此时秦玉拂窝在母亲的怀里,许久没有陪着母亲在一起,应是在她逃婚入宫的前一夜,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她还是初云公主的时候,便一直享受着父皇与母后的宠爱。能够再次拥有父母的疼爱,让她倍加珍惜这份亲情。 皇上登基之后才为秦王两家平反,秦王两家的家眷大都被拍卖,到大户人家当婢仆。 秦玉拂很担心桑青,“母亲,不知桑青去了哪里?有没有救出来?” “你父亲说皇上派人去寻过,元脩是在流放的途中逃了出来,至今没有消息。至于玉瑶听说被商人买走和她的娘亲一样当了妾侍。” 母亲还是记得在天牢内秦玉瑶可是欺负她们母女很惨,这记仇的性子还是没有变的。 “母亲,桑青是喜欢元脩的,既然元脩已经逃了出来,定是去边疆找桑青去了。” 王氏拉着秦玉拂的手,是她唯一的女儿,寿命毕竟有限,不能够护佑她到老。 活了三十几年才体会到夫妻之道,“拂儿,母亲知道你自幼便倾心三皇子,你真的愿意进宫吗?宫闱内的女子,人心多叵测,你要面对各种的后妃争宠。” “即便得到皇上宠爱,有能够恩爱到几时。帝王总是无情的,母亲宁可女儿嫁一个凡夫,相夫教子,一生无忧!” 秦玉拂知道母亲是被抄家流放的事给吓怕了,“母亲放心,皇上不会变心的。” 第九十六章 巧遇 易寒留在了御书房,与皇上秉烛夜谈,将朝中的局势分析的透彻。 如今阮豫章被封为大司马,天下兵马大元帅,掌管着扶风的兵权,夏侯沂因助其成事,封为亲王,留在京城,其封地并未收回。 其余的官员大都是归顺之臣,已经肃清朝堂,也不乏心思叵测之臣阳奉阴违。 夏侯溟上朝去了,命冯公公带着易寒去潇湘苑,也便是曾经的漪澜苑,那里是皇宫中最幽静的寝殿。 经过战火洗礼的宫殿,潇湘苑最隐蔽的宫殿,一点都没有变过。 易寒来到,殿中许久没有人住,只是留了婢女负责打扫,殿中空旷,兰房内的兰花也早已枯死,整个殿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丝生气。 易寒要在潇湘苑住上很久,看来他要将殿中重新布置一下。 独止一人来到卧房,也便是秦玉拂曾经居住过的寝殿,见烛台矮几,安放香炉,旁边放着小木盒,盒内是秦玉拂调制的香丸。 梳妆台上的妆匣上梳篦还在,只是妆匣内并无饰品,已经被秦玉拂离开时都送了出去。 帘缦轻舞,蚕丝锦被还在,似乎还残存着她的气息,门外霁月从殿外走了进来,皇上安排到潇湘苑的婢女,负责照顾易寒饮食起居。 “先生,这里曾经是齐王妃居住的寝殿,奴婢这就将寝具拿走换些新的来。” 易寒想以后秦玉拂会常来这里与皇上见面,“就不要动这里的东西了,换一间房间便是,只是个住人的地方,就将书房稍作整理,就住那里好了。” 霁月不懂,易寒让她感觉很清冷不易接近,特别是她脸上带着面具,让人觉得有些诡异。 人更是奇怪,有正殿不住,偏偏跑去住书房,也许是嫌弃正房是女子住过的地方? “是,霁月这就去书房整理。” 易寒取了香丸投放在香炉内点燃,取了包袱,亲自煮了清茶来喝,茶香入口,带着淡淡的果香气息。 潇湘苑,从今日起就是易寒在皇宫,暂时居住的居所。 凤栖宫内,云梦霓整日躺在榻上还是有些疲累,绿芜陪着云梦霓去了御花园走一走。 如今正是菡萏盛开的季节,看着湖面翠艳欲滴的荷叶将湖面铺满,艳丽的菡萏带着沁人的馨香。 孕期随着身子愈发沉重,天气越来越热,心情也越来烦闷,出来走走透透气,生产的时候也不会那般痛苦。 “娘娘,您看那亭子里坐着的可是德妃与淑妃。” 云梦霓朝着河岸的湖面的湖心亭望去,远远的见着阮菀与淑妃温静姝在一起,两个人原本与叶青柔是很好的姐妹,在宫中每个家族都会有自己的阵营。 如今阮菀正得宠,两个女子在厅中闲聊,没想到皇后娘娘也在御花园,一起出了亭子朝着岸上走来。 皇上命皇后安心养胎,皇后免得晨昏定省,许久也没有见过后宫的嫔妃,是眼不见为净。 见两女朝着两人而来,盈盈见礼,“德妃,淑妃参见皇后娘娘。” “两位妹妹也在御花园,今日晴好,不如陪本宫四处走走。” “是!” 御花园中的牡丹开得正艳,文静姝道:“这园中还有几株月氏国移栽过来的牡丹,臣妾倒觉得没有扶风国牡丹园中花色艳丽。” 阮菀是听秦玉拂说起国关于调香的事,“月氏国盛产香料,那种牡丹是专门调制安神香的原料。” 云梦霓有些惊愕,“德妃也懂得调香?” “不过皮毛而已。” “本宫倒觉得,用牡丹调香不及芍药的九分。” “娘娘说的是。”阮菀附和应道。 云梦霓不知道今夜皇上是否会去阮菀的寝宫,易寒归来,皇上多半是会留在御书房,听说皇上昨夜与易寒在御书房的偏殿呆了一夜。 “听说易先生回来了,与皇上昨夜彻夜长谈,又要处理公务,本宫身子愈发的笨重,劳烦妹妹多照分忧,不要让皇上太过劳累。” 阮菀是听得出皇后话中的深意,只是浅笑道:“能够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本分。” 下朝过后,夏侯溟直接出了皇宫,前去民居单独与秦玉拂见面,却是扑了一个空。 秦玉拂许久没有陪着母亲一起出去走走,褪尽铅华,回归平凡人的生活。 秦玉拂用薄纱遮住颜面,陪着母亲去街上走走,还不知道夏侯溟在街上四处找她。 倏然听到人群中一阵喧哗,“这是哪家的女子,怎么会倒在这里,也太可怜了。” 秦玉拂陪着母亲穿过人群,见一身素衣容貌清秀的女子,头上带着素白花朵,倒在地上晕倒了。 秦玉拂忙不迭上前将她扶起,王氏拉着她,“女儿,一看这女子就是在守孝,很晦气的。” 若说守孝,初云灭国一年,她没有为父母守孝,还不如此女子孝顺,“母亲,人已经晕倒了,先将人救醒再说。” “这不是绣庄的映雪姑娘吗?听说前几日她的母亲病逝了,可怜原本就是孤儿寡母,如今就只剩下她一人。”有妇人道。 秦玉拂原本就心软,听说她是死了母亲,心中更加的不放心,身子本就弱,又背不动。 “何人知道这位姑娘的居所在哪里?” “我来!” 那声音好生熟悉,眸光穿过人群,见一身玄色常服的夏侯溟站在人群的另一头 夏侯溟上前将江映雪抱起,按照路人的指引,将人送回绣庄,命暗卫寻了郎中为江映雪诊脉,郎中说江映雪是哀伤过度,才会晕倒。 秦玉拂见江映雪莫名的感到熟悉,她一个孤女将她留在绣庄心里着实不放心。 夏侯溟原本出宫是想与秦玉拂单独见面的,如今在绣庄耽误了太多功夫。 “拂儿,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了,世上可怜有很多,你是帮不过来的。” “还是等她醒来吧!等她醒了再离开。” 少顷,江映雪悠悠转醒,睁开眼见秦玉拂出现在她的面前,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这沐阳城只有一个。 “人已经醒了,可以走了吗?”夏侯溟已经有些不悦。 江映雪见到站在秦玉拂身后气宇轩昂,一身贵气迫人的冷面男子,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玉拂见江映雪眸中的疑惑,“你晕倒在街上,大夫说你是哀伤过度,已经抓了药。” “谢谢齐王妃!”江映雪颔首谢道。 秦玉拂神情一怔,此女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她的绯闻传的到处都是,知道身份也不奇怪。 秦玉拂并不知她的姓氏,只知道她叫映雪,“映雪姑娘节哀顺变,你一个孤女在京城中很不方便,若是可能尽快投亲去吧!” 江映雪醒来,身子已经好些了,下榻起身盈盈拜道:“多谢各位救了映雪,映雪已有去处,不必担心。” 秦玉拂感念江映雪刚刚丧母,国破家亡时,她也是孤女,能够感同身受。 既然江映雪已经有去处,秦玉拂也便安心,陪着母亲与夏侯溟离开。 江映雪见人离开,齐王妃被流放还能够活着,可是哥哥为了保护小太子死在乱刀之下。 哥哥活着的时候,连母亲都不敢承认,死了连个全尸都没有留下, 母亲因为哥哥的死去一病不起,昨日也撒手人寰。 这一切都是新皇害得,哥哥母亲都没有了,她一个人活着就是要报仇,一个可以逼死哥哥的皇帝,也不会是一个好人。 她已经将绣庄抵押出去,得了一笔银子,向人买了进宫的文书,以绣娘的身份,进入尚宫局。 尚宫局负责皇上和宫妃的行住坐卧,只要有机会,她就要除掉新皇,为哥哥和母亲报仇。 三人离开,母亲一路上还在埋怨她多管闲事,秦玉拂没有言语,任凭母亲的埋怨。 看向夏侯溟,此处有人,不方便说出他的身份,“溟哥哥,午时将至,不如一起用膳。” “当然好!” 这里离他们所住的庭院并不远,回到庭院,母亲去了厨房,吩咐厨娘准备膳食。 秦玉拂与父亲在一起陪着夏侯溟闲聊,“皇上,易大哥今日怎么没有来?” “易寒已经搬进漪澜苑,如今更名潇湘苑,那里离冷宫近一些,也方便照应。” “还是皇上想得周到。” 那里是他想得周到,是易寒自己要求住进潇湘苑的,当然这一点夏侯溟并没有说。 两个人分开了许久,见秦玉拂没有急着入宫的心思,“拂儿,你打算何日入宫?” 父亲和母亲要走,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够见面,她很珍惜与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时日。 “皇上,拂儿刚刚回来,总要多陪陪母亲。” 秦枫原本担心女儿,有夏侯溟与易寒两个人在宫里照应,皇上又如此着急,女大不中留,是时候该放手了。 “拂儿,父亲和你母亲商量过,三日后会离开京城,带着你母亲去江南。” 她和父亲母亲才刚刚相聚,没想到会如此快的分开,“这么快!父亲和母亲可是要去姑母家?” “是!拂儿不用担心父亲母亲,尽管进宫便是。”秦枫道。 夏侯溟得到秦玉拂准确入宫的日子,心里面甚是欢喜,“三日后,朕亲自来接你入宫。” 第九十七章 送别 夏侯溟得知秦玉拂确切进宫的日子,她与秦玉拂自幼青梅竹马,当年得了两家的约定,差一点就差一纸婚书。 夏侯溟一度很痛恨秦家的悔婚,后来得知秦玉拂的心意一直没有变。 秦玉拂为他做了很多,拒绝了来仪的太子,秦枫也将当年悔婚之事的因由说起。 夏侯溟最爱的人是秦玉拂,不是初云的公主,他要利用青云卫得到宝藏,总有一日他要夺回初云,毕竟他的父皇是死在初云的手中,扶风与初云本就是敌人。 到时候初云公主就是一枚无用的棋子,他便再无顾虑,皇后的位子也是属于秦玉拂。 夏侯溟刚刚回宫,便听冯公公说,皇后派人来问今夜皇上是否前往凤栖宫。 夏侯溟已经有数日没有去凤栖宫,既然皇后已经开口,“就说今夜朕会留宿凤栖宫。” 他还要处理公务,冯公公得了皇上的命令,亲自去了凤栖宫。 云梦霓五心烦热,命绿芜去御膳房取了些冰过来,“娘娘,冯公公来了。” 云梦霓是听说皇上接连几日出宫,想必是去见秦玉拂,方才平人递了消息去御书房。 还未到翻牌子的时辰,冯全此时来,难道皇上今夜要留宿凤栖宫,“让人进来吧!” 云梦霓稍整仪容,端坐在凤榻上,见冯公公满面喜色的走了进来,便知道是有喜事。 “恭喜娘娘,今夜皇上留宿凤栖宫。”冯全道。 “绿芜,快快有赏!” 绿芜从暗阁内取了一只香囊递到冯全的手中,“有劳冯公公费心。” 冯全笑着接过香囊,皇后娘娘出手最为阔绰,“是老奴应该做的。娘娘就慢慢准备着,老奴就告退了。” 云梦霓得知今夜夏侯溟会来,整个人心情舒畅,也不觉得那般烦闷燥热难耐,“绿芜,将福德海叫进来,让他帮本宫梳妆。” 夏侯溟一整日都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没有见到易寒前来,一整日都很安静,不知道他住在潇湘苑是否习惯。 用过晚膳,直接去了潇湘苑,打算陪易寒坐一会儿,再去皇后寝宫,如今皇后怀有身孕,不过是逢场作戏。 夏侯溟去了潇湘苑,见易寒并没有住在正殿的卧房,而是搬进了书房。易寒对饮食起居的要求并不高,平日里很喜欢看书,只是潇湘苑书房内的典籍还是少了些。 见书房的灯烛是亮着的,透过门扉,见易寒手中拿着匕首,在细致雕刻,有些入神,竟是连他来都没有发现。 夏侯溟推开房门,“易寒,你这是在雕什么?” 易寒停了手上的刀,抬眸见夏侯溟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易寒见过皇上!不过是雕刻些小玩意儿。” 夏侯溟看了看他手中已经雕了一半的物件,平日里无事总是会做些小玩意,在将军府的书房里经常能够看到。 “这书房太过简陋,朕命人带你去藏书阁,想要什么典籍,尽管搬到这里来。” “不用那般麻烦,易寒若是想看,自然会去的。” 夏侯溟见易寒住的地方简朴,这里可是皇宫,华屋万间他不选,偏偏是这种如同冷宫一般幽静的寝殿。 易寒为他所受的苦,夏侯溟都记得,总觉得亏待了他,“朕真不该让你住进来,太冷清。” “这里很好,清幽的很。” 只要易寒喜欢,谁让他的性子就是这般,看似清冷实则重情重义。 “朕今日去见拂儿,三日后秦枫与秦夫人就要离京去江南,拂儿就要进宫了。” 易寒是知道秦玉拂很想与父亲母亲多聚一段时日,没有这么快进宫的。一定是皇上暗中施压,不管如何秦玉拂迟早是要进宫的,也不差一日两日。 “三日后,易寒同皇上一起去接人。” 易寒心里还有一件事放不下,清明时节正逢在归京的路上,只是简单的拜祭母亲,如今已经归京,易寒想要去宝相寺。 “皇上,明日易寒要出宫去宝相寺祭拜母亲。” 夏侯宸一直忙着秦玉拂的事情,竟然忘了告诉易寒,夏侯溟已经将母亲冯贵妃追封为皇太后,将曾经舍身相救的奶娘入住皇陵。 “易寒,朕已经将奶娘的骨灰迁入皇陵。” “皇上这是不合祖制,母亲留在宝相寺听经闻法是母亲的心愿。” 夏侯溟见易寒神色凝重,“朕已经那般做了,若是没有奶娘,朕已经死了,朕要给奶娘殊荣,不能够让奶娘白死了。” 易寒心中有些无奈,皇上从未当他说过一句,便将母亲葬入皇陵,执意用自己的方式报恩。 踏着月辉,夏侯溟离开潇湘苑,直接去了凤栖宫,云梦霓已经备了酒宴。 时间已经很晚,饭菜也已经冷了,命人将酒宴扯下,云梦霓的心中有些失落,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斜斜的靠在榻上睡着了,命绿芜倘若夏侯溟前来,将她叫醒。 “皇上驾到!”福德海在殿外唤道。 绿芜忙不迭摇醒云梦霓,“娘娘,皇上驾到。” 云梦霓被人打扰清梦有些恼怒,听到是夏侯溟前来,瞬间清醒了些。 夏侯溟踏入殿中,见云梦霓是如梦初醒,再看她繁复的妆容,如今可是怀有身孕的人。 “皇后就免礼了,以后不用等朕,自己先睡下便是。” “皇上已经有许久未来,臣妾甚是思念,知道皇上日理万机,不便去叨扰。今日得闻皇上要来,再晚也是要等的。”她的言语中颇有怨念。 “朕去了潇湘苑,易寒刚刚回宫。” 这件事从冯公公的口中得知易寒去了潇湘苑,原本是他的徒弟秦玉拂所居住的寝殿。皇上竟然允许了。 “臣妾知道易先生回来了,易先生助皇上立此大功,皇上该封侯拜相赏赐府邸方是。” 夏侯溟是想将易寒直接安置在朝堂,他也省了许多心思,只是易寒志不在功名,又有秦玉拂的事。 “易寒性子清冷,不愿做官。时辰不早了,也该睡了。” 云梦霓本想试探一下秦玉拂的下落,可是听皇上终止话锋,也便没有继续纠缠。 云梦霓命绿芜为她宽衣,夏侯溟见着,云梦霓也是要做母亲的人,还画浓艳的妆容,对腹中的孩子不好。 “以后朕来皇后不必特意装扮,素雅些。对腹中的孩子也好些。” 云梦霓若是不施粉黛,哪里遮得住脸上的瑕疵,本就笨拙的身子,皇上哪里还会愿意来,是嫌弃臣妾丑陋,才去德妃妹妹的寝宫? 这样的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可不想将皇上推到德妃的枕边。 只能够靠腹中的孩子将皇上留下,“皇上说的是。” 绿芜搀扶着云梦霓上了榻,靠在夏侯溟的身侧,“皇上,今日孩子还踢了臣妾,不如皇上摸摸。” 这是夏侯宸的第一个孩子,夏侯宸还是很在乎的,将头靠近云梦霓高高隆起的小腹,再有一个月余,便临盆了。 能够感受到强烈的胎动,面露喜色,“这孩子的拳头好硬。” 云梦霓见夏侯宸欣喜,“皇上,不知皇上打算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 “若是皇子便叫无极,若是公主就唤长乐。” 云梦霓听夏侯溟给孩子起的名字,都是希望寄予希望,看来他的心里还是很期盼腹中这个孩子,看来以后可以利用亲情抓住皇上的心。 衍禧宫内,阮菀躺在榻上睡不着,皇上今夜没有来衍禧宫,却是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上是看在她父亲的情面上,才会对她宠爱有加,白日里皇后你已经给了警示,她不能够明面上同皇后争宠。 皇后如今怀有身孕,皇上不可能一直待在皇后的寝宫,她一定要想办法,何才能够不动声的让皇上来衍禧宫。 同一个天幕下,民居内,秦玉拂同样没有睡,父亲和母亲很快就要离开京城,实在是舍不得。 “母亲,可否同父亲商议,不要如此快的离开,短短几日拂儿舍不得母亲,再相见不知何年何月。” “是皇上等不及了,女大不中留。” 三日后,沐阳城的郊外,秦玉拂送别父亲母亲离开,舍不得与父母分开,如父亲和母亲迟早要离开的。” 王氏一直担心自己的女儿,她发现秦玉拂脖颈上的白玉护身符不见了,秦玉拂说是送给了叶家的人。 如今出现在脖颈上的桃木牌,是易寒所赠,王氏也是过来人,她与秦枫都看得出,易寒对秦玉拂的心思。 秦玉拂也解释过,易寒不是他的师父,那关系就复杂了。 王氏叮嘱道:“女儿,母亲想问你,跟易寒究竟是什么关系?要知道你入宫是要嫁给皇上。” “母亲尽管放心,易先生是皇上的知己,女儿与易大哥是兄长,就像与哥哥那般。” “但愿如此!” 秦玉拂知道母亲误会她与易寒的关系,母亲不知道她真正的身世,更不会知道她与夏侯溟前世便是一对恩爱夫妻。 一直在追寻着前世的爱,她与夏侯溟终于有情人终于可以在一起,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心里一直都知道她爱的是何人?是曾经的萧琅,如今扶风的皇上夏侯溟。 第九十八章 良药 三日后,沐阳城的郊外,风吹着衣衫翻飞。 秦玉拂噙满泪水的双眸目送着父亲和母亲驾着马车离开,紧紧望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马车队。 “父亲,母亲多保重!” 夏侯溟见秦玉拂哭得梨花带雨,将她揽入怀中,“拂儿,从今而后,溟哥哥来保护你。” 易寒从旁见两人,“皇上时辰不早了 ,也该回宫了。” 三人一起坐上回宫的马车,秦玉拂知道她是要直接被送入冷宫,对于冷宫,是易寒都不曾知晓得秘密。 当年她是被夏侯溟误会与人通奸,含冤而死,她的心里面有些沉重。 易寒见秦玉拂自上了马车就不再言语,“拂儿,一会儿见了太后,太后的态度不会很友善,你怕是要受些苦。” 夏侯溟听到叶昭华,心里面充满怨恨,“当年下毒杀人的,就是太后派去的人,可是那老太婆就是不肯说出下毒的人是何人?” 秦玉拂没想到易寒并没有将德王的事说出来,易寒见秦玉拂看着他,他想等德王找到人,接解了毒就离开的。 只是这么多年,那人已经消失二十年,也许一辈子都无法找到。 “皇上,其实易寒已经知道是何人下的毒?是来仪藩王德亲王的哥哥,已经失踪二十年。德亲王为了保住王位,只要找到人,就会通知易寒。想要找到人谈何容易?” 夏侯溟不解,“十二年前人还出现在扶风,那这么多年人去了哪里?太后一口咬定下毒的人已经死了。” 秦玉拂经历过易寒蛊毒发作,这么多年一直隐忍,不是没有一丝的脆弱。 “下毒的人已经死了,也许只是太后的气话也说不定。” 易寒心中对蛊毒的事,已经看得很开,他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因此丢了性命。 “死就死了吧!已经无所谓了。” 秦玉拂看着易寒那眸中隐隐的失落,这么多年他都是如何活下来的? “易大哥,到了冷宫之后,拂儿会打探当年下毒的人下落。” 夏侯溟直接回了御书房,他是不易出现在冷宫,叶昭华见了他只会更加的怨恨,不会给秦玉拂休书。 易寒坐着马车一路,朝着潇湘苑而去,秦玉拂先在潇湘苑待上半日,到了晚上,借着夜色,易寒会将人送到冷宫。 来到潇湘苑,秦玉拂曾经在这里住过一段时日,见到兰房内的兰花枯萎,觉得可惜。 回到曾经居住过的卧房,房间内的摆设亦如她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一丝男子气息。 易寒既然没有居住在正殿没,看向易寒,“易大哥难道住在书房?” “正是!” 秦玉拂跟着易寒去了书房,见原本简陋的书房内摆设已经重新布置,窗子旁排放棋盘古琴。 只是不见了在将军府那般精细, 有许多很新奇的小玩意。书架上典籍整齐排放,最打眼的是案几上枣木雕刻兔子模样的笔筒,想起被她放生的毛球。 拿起笔筒看了一眼,应是与身上的桃木牌是出自同一块木头。 想着从前易寒还是她的师父,每一次都会从他的书房顺走一样物什,“易大哥,你送的东西,都被拂儿弄丢了。不过易大哥不要误会拂儿不是讨要笔筒。” 易寒没想将这物件送给她,原本是想雕刻一对兔子玩偶,被夏侯溟撞见,便改雕成笔筒。 夏侯溟是他的好兄弟,秦玉拂算是能够走进她心里的女子,不想夏侯溟误会。 取了一副棋盘,“不如下一盘棋,还不知你的棋艺如何?” “拂儿棋艺不精,还请易大哥手下留情!” 秦玉拂的棋艺不如夏侯溟,更不如易寒,即便易寒可以让她,还是难逃输局。 两个人简单的用了午膳,又在书房内下了一下午的棋,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易寒要送秦玉拂去冷宫。 以后他们只能够在晚上相见,白日里易寒是不方便光明正大的去,只能够在暗中照应着。 皇宫西北角的一隅,便是冷宫所在的位子,囚禁叶昭华的冷宫,与前世囚禁她的并非同一间,曾经也是妃嫔寝殿,只是有些破败。 冷宫外,易寒叮嘱她,他会在暗中保护她,不要担心自己的安危,相信暗处皇上也派了人前去。 秦玉拂在瑶华殿住了两个月,叶昭华的脾气她还是了解的,她也算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为了叶家付出一切,最终一无所有。 “易大哥放心,拂儿会见机行事的。” 秦玉拂踏进冷宫,缓步推来了冷宫的大门,吱呀一声门扉朝两边打开。 秦玉拂走了进去,见大殿内昏黄的烛火燃着,叶青樱蓬头垢面,神志不清的窝在角落里抱着木枕,哄着孩子。 叶昭华躺在榻上,双眸微闭,两鬓已经有了白发,见她脸色苍白,好像是生病了。 “太后,药来了。” 常嬷嬷从内殿走了进来,见到秦玉拂,吓得将手中的药碗直接落在地上。 “齐王妃!” “常嬷嬷,太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娘娘病了,这里是冷宫,没有御医前来,老奴就在冷宫的废墟内寻些草药,给太后服用,身子是愈发的沉重了。” 想当初她被误会,夏侯溟也没有命御医为她看病,也算是在气头上。 更何况夏侯溟与太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囚禁叶昭华就是让太后生不如死的活着。 秦玉拂出了冷宫,见易寒还在,“易大哥,太后病着,需要马上传御医来。” 这一点易寒是知道的,没有传御医就是想等秦玉拂前来,才有理由,毕竟叶昭华得的是心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够好的。 “拂儿尽管进去等着便是。” 秦玉拂再次回到内殿,殿中就只有常嬷嬷一人负责照看两人,“常嬷嬷,浅碧她们呢?” “被赶出宫去了,若不是老奴不肯走,皇上不想太后这么快死去,老奴怕是也留不下来。” 常嬷嬷却也没有忘记问,“齐王妃不是被流放,怎么会出现在冷宫的。” “是师父将我救回来的,拂儿担心太后,便央求师父带拂儿前来。” 常嬷嬷将信将疑,却是听着榻上传来叶昭华的**声,是已经醒了,听到秦玉拂与常嬷嬷的谈话。 秦玉拂上前,将她扶起,“太后,稍后就会有御医为娘娘诊脉。” 叶昭华无法释怀儿子被逼死,她心里更是仇恨,可是她在后宫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一丝端倪。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秦玉拂扶着她的手推开,“你早就知道那孩子没有死,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心思。” 秦玉拂原本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来意,“太后,不管拂儿来是何意,您要先将身子将养好了。” 常嬷嬷见太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是忧心,“娘娘,您看着皇后的情份上,也要将身子调养好。” 叶昭华倒想像叶青樱那般什么都不记得,一切筹谋功亏于溃,儿子被逼死在龙座上,这个仇如何能忘。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名年轻的太医官,前来为太后请脉。 叶昭华的态度已经有些缓和,毕竟她还不想真的去死,她还要好好的活着,让夏侯溟痛苦。 太后的腿不能够动,不是一日能够治好的,需要慢慢调养,开了许多汤药,常嬷嬷已经去内殿煎药。 叶昭华服过药之后,身子经不住折腾,渐渐又睡了过去。 折腾了大半夜,秦玉拂已经有些累了,守在叶昭华病榻旁困意涌上来。 常嬷嬷伺候着叶青樱睡着了,见秦玉拂靠在榻旁不住的打着哈欠,“王妃,偏殿还有床榻不如先睡一会儿吧!” 秦玉拂是有些困意,“常嬷嬷,您要照顾太后,还有皇后两个人,很累了,这里就由拂儿守着好了。” “老奴跟了太后三十年了,太后对王妃没有恶意,当初王妃被皇上带走,娘娘还很后悔,害了亲王两家。” 秦玉拂听常嬷嬷的话,太后当初对她还是有愧意的,她就更不能离开的。 “常嬷嬷,这里已经没有王妃,以后就唤拂儿吧!常嬷嬷白日里还要照顾太后和皇后,不如就让拂儿来守着。” 夜色渐浓,秦玉拂坐在榻旁,睡意渐浓,不觉便睡了过去。 叶昭华服药过后身子好些了,只是喉间有些干渴,咳了两声,从睡梦中醒来。 秦玉拂被叶昭华的咳声惊醒,忙不迭下榻取了些冷水递了过去,“太后,喝些水吧!” 叶昭华没有拒绝,喝了一口,她知道秦玉拂有事相求不会害她,曾经也因自己的一己私欲害得秦王两家感到愧疚,后悔没有给她休书。 叶昭华很清楚秦玉拂与夏侯溟之间的关系,能够将她从流放之地救回,出现这里是想求休书,这样两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哀家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哀家是不会给你休书的。” 天气暖和,冷宫的夜里还是需要盖上寝被,替她掖着被角,“太后,您当初一心为了叶家抓住拂儿不放,强行赐下婚约,害得秦王两家被流放边关,若是没有师父,也许拂儿根本就不能够回到这里。” “拂儿与齐王原本就不该捆绑在一起,恳请皇后娘娘放过拂儿,拂儿定当感激不尽。” “那孩子逼死了皇上,哀家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太后,冤冤相报何时了,当初您不也是害了冯家,害了先皇。” 人便是如此,轮到自己的身上,说不恨那是假的,“哀家知道亏欠了你,就算死也不会让那孩子如愿的。” 秦玉拂知道让太后妥协是需要一些时日的,不过来的时候,易寒送了一贴良药,说是专门治太后的心病。 “太后,您不要忘了,您还有一个儿子,如果拂儿可以求皇上,帮助你们母子重逢?太后是否会赐拂儿一封休书。” 叶昭华的眸光闪过一丝希冀,“齐王....。。” 第九十九章 仇人 秦玉拂很顺利的入住冷宫,虽然叶昭华没有直接答应给她休书,不过叶昭华对秦玉拂的态度已经有了缓和。 秦玉拂想要劝太后写下休书,还是需要些时日,秦玉拂相信太后不是那般绝情的人。 叶昭华是很想与儿子团聚,首要的是先将身子将养好,至于休书的事情先拖着,如果夏侯溟真的可以让她母子见上重聚。 秦玉拂衣不解带的在她床前伺候着,叶昭华不是没有一丝动容,儿子做了那般荒唐的事,她本不该抓着秦玉拂不放,她倒是可以秦玉拂一封休书。 夏侯溟处理过公务,已经一日一夜没有见到秦玉拂,去了潇湘苑,与易寒一起品茗。 “也不知拂儿怎么样了?” “白日里易寒去过冷宫,太后的态度已经不再强硬,看来那剂良药是管用的。” 成全太后与齐王的事,易寒并没有同夏侯溟商议,易寒知道夏侯溟对叶昭华的恨意,不会轻易放她离开,只会将她囚禁生不如死。 “皇上,如果用一个废子来换皇上的幸福,皇上可愿意?” 夏侯溟岂会听不出易寒的意思,就是用太后来换他与秦玉拂的幸福。 夏侯溟不会忘了母妃被赐死,舅舅上了断头台,叶家害得父皇战死, 援军赶到的时候,父皇就死在他的怀里。 还有奶娘,流放的路上奶娘将两人调换,害得易寒受了蛊毒,本以为逃过一难,谁料后来叶昭华又派了人去追杀那他们。 奶娘为了保护她死在乱刀之下,他掉下山崖,若不是有树木遮挡他死死的抓着树干他就死了。 刺杀的人以为他人死了。才没有继续追杀,易寒装死瞒过追杀的人,带着师父的援军,下了山崖才将他救起。 “那个女人害死了父皇母妃,也害死了你的母亲,你竟然还替那个女人求情?你当真是奶娘的儿子?” 易寒当然记得当年的事,“皇上,你觉得囚禁太后,你心里的仇恨就可以消减?不过是一个无用的妇人,可以换皇上与拂儿的安稳,倘若利用得好,也许可以将叶家的人引到京城中来。” 叶家的人霸占了初云,始终是一块心病,害怕叶渊已经洞悉宝藏的隐匿地点。 “朕早晚会将初云由叶家夺回来的,只要初云公主在咱们手上,咱们就有出兵的明目。” 夏侯溟想要见秦玉拂,易寒亲自去了冷宫,秦玉拂刚刚伺候叶昭华睡下,服了药叶昭华的身子已经大有起色。 见易寒前来,知道是皇上想见她,命常嬷嬷好生照应着,独自一人出了寝殿,跟着易寒去了潇湘苑。 夏侯溟已经等了许久,见秦玉拂前来,“拂儿,一日不见你怎么如此消瘦!” 轻抚脸颊,她只是昨夜没有睡好而已,“皇上,拂儿很好,太后哪里一切顺利,就等着皇上给一个承诺。” 夏侯溟看着易寒,“你们两个人是下了套逼着朕妥协。如果那个女人真的还拂儿自由,朕愿意放她离开。” 有了夏侯溟的承诺,秦玉拂的心里更有底气,“只要皇上肯答应,拂儿就有办法拿到休书,到时候拂儿就可以同皇上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易寒见两人柔情蜜意,悄悄的离开,来到院中,落寞的眼眸仰望苍穹。 月华淡淡流泻,清光笼罩,圆月如碧玉无暇。 易寒如释重负,成全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凤栖宫内,云梦霓命人探察冷宫的消息,御医频繁出入冷宫,冷宫的供给与从前不同,皇上每晚去潇湘苑,与易寒小聚,潇湘苑离冷宫可是很近的。 这都证明冷宫里多了一个让皇上费心的人。 皇上想要光明正大的将秦玉拂纳为妃,她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命人悄悄的将消息散播出去,是从御医的口中得知,就说齐王妃回宫了,纸包不住火迟早会传出来的。若是秦玉拂没有回宫,谣言必定会平息。 若秦玉拂真的出现在冷宫,后宫之中会掀起一丝波澜,这件事就会被推到明面上,她怀有身孕不能去冷宫,只能煽风点火,静观其变。 一则传言将已经消失的秦玉拂,重新回到众人的视野中,宫里那很多人都知道秦玉拂是何许人,那是齐王的未婚妻。 夏侯溟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想到如此快就被人发现,查出是御医口中传出,已经下令命御医不准将秦玉拂回宫的消息传出,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秦玉拂是齐王的未婚妻,秦家已经被皇上平反了,已经不是罪臣之女,为何会出现在冷宫,引起后宫好事之人诸多猜想。 衍禧宫内,阮菀听说秦玉拂回来了,她从前喜欢秦惊云,如今入了宫便是陈年往事。 不过她对秦玉拂的好感还是有的,阮菀一边梳妆,一边猜测秦玉拂的意图,秦家已经被平反,秦玉拂不会傻到陪着太后在冷宫受苦。 “郑嬷嬷,你说秦玉拂回来了,她为何回去冷宫?本宫要不要去见见她?” “以皇上对秦家的态度,小姐无妨去结交一下,毕竟他的师父同皇上的关系不一般。” 阮菀原本就对秦玉拂有好感,当初秦家遭难,阮菀可没少为秦惊云流眼泪。 “那好,本宫就去冷宫见一见秦姐姐。” 秦玉拂已经知道她回宫的消息传扬了出去,应该是云梦霓所为,只有她才会将自己当着仇敌。 太后的腿冬季太冷,受了凉许久没下榻,有些麻木僵硬,秦玉拂在为叶昭华揉按,思绪渐远,手上力度明显减弱。 叶昭华见秦玉拂有心事,在瑶华殿的时候就已经当她是女儿,若是齐王能够珍惜该有多好。 “怎么,你有心事。” 秦玉拂回过神来,“宫里面的人都知道拂儿回宫了。” 叶昭华在后宫几十年,不会不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看来是有人见不得你清净?你即便是留在后宫,也不能够再像从前的性子,会受欺负的。” “拂儿一向与人无怨,是太后多心了。” 秦玉拂继续揉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若是在揉上几日,太后就可以下榻行走。” 常嬷嬷在一旁照顾叶青樱梳洗,短短几日,见太后气色比从前好太多,是起死回生了,太后失去一个儿媳,会多了一个女儿。 “德妃娘娘驾到!”殿外突然传来宦侍的传唤声。 秦玉拂听了手,看着太后,“德妃前来,可是阮豫章的女儿阮菀?” “你认得她?” “嗯,她喜欢我的哥哥,曾经见过两次,比较谈得来。” “你去见吧!哀家先躺一会儿。” 人已经进了殿,秦玉拂起身,见阮菀一身紫色华服,在嬷嬷的搀扶下,踏入殿中。 阮菀同样打量着秦玉拂,一身素服,“秦姐姐,不认得阿菀了。” 秦玉拂走了过去盈盈福身道:“民女见过德妃娘娘。” 阮菀上前将她扶起,她来时是受了暗卫的盘查,足可以见得,皇上对冷宫的保护,也许宫里的有些猜测是真的。 “秦姐姐这是何故?当初在丞相府一见如故,怎么这般生疏了。” “是德妃娘娘宅心仁厚,没有忘记民女。” 郑嬷嬷将帕子铺在石凳上,坐下来与秦玉拂聊天,怕秦玉拂会误会,“听说秦姐姐回宫了,阿菀便擅自跑来了,当初秦姐姐被判了流放,阿菀还去求父亲,还好秦姐姐没事。” 秦玉拂见阮菀一副亲近模样,“当初被判流刑,流落边疆多亏师父将我救回。” “可有秦公子的下落?”阮菀佯做天真模样故意问道。 她已经是德妃了,还在问哥哥的下落,是真的对哥哥念念不忘,还是佯装天真。 秦玉拂不能够说出她去了来仪,只能够借着师父的身份脱身,“师父说哥哥流落来仪,如今已经娶了来仪的公主。” 阮菀只是一问,没想到秦惊云当上了驸马,果真是她看中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赏识。 “秦公子文采斐然,来仪公主定是花容月貌,才子佳人,果真如此倒是一段良缘。” “但愿如此!”秦玉拂应道。 阮菀嘴上这么说,心里是隐隐不舒服,毕竟秦惊云是她倾心的男子,她如今是皇妃却也不差,她的丈夫是皇上。 看着殿中简陋的摆设,虽然是如今天气很热了,房间内却很潮湿,“秦姐姐,这里也太简陋了些,不如从衍禧宫搬些工具来。” 还未等秦玉拂拒绝,榻上叶昭华冷道:“冷宫还是要有冷宫的样子方是。” 阮菀有些错愕,看了一眼郑嬷嬷,秦玉拂知道她会拒绝,太后冷喝是不想让她得罪了阮菀。 “德妃娘娘,是太后。”秦玉拂介绍道。 阮菀听那榻上传来女子的声音,就是曾经的叶太后,“秦姐姐怎么会住到冷宫来?难道是为了太后?” 秦玉拂不能够告知她视为了休书而来,只能够骗她道:“太后病了,民女听了甚是忧心,便求师父带民女来照顾太后。” “秦姐姐真是有心人!” 第一百章 相见欢 阮菀在冷宫里与秦玉拂闲聊的大半个时辰,无非是问询秦玉拂离开后的一些近况,还有宫里的一些趣事。 阮菀看上去没有什么心机,秦玉拂的心里对她还是有一丝防备,毕竟知晓这世上她还有一个姐姐,多半已经不再世上了,她才会有机会进宫。 阮菀离开后,叶昭华从榻上起身,常嬷嬷端了刚刚煎煮好的汤药,秦玉拂接过,伺候她服下。 太后虽然病着毕竟平日里养尊处优,底子很好,只需要慢慢调养。 “太后的病大有起色,拂儿心甚欢喜。” 秦玉拂的喜色是发至肺腑,没有半分虚假,反倒是阮菀与秦玉拂的谈话叶昭华都是听得真切,“阮家的女子还是有些心思的,不可深交。” “太后说的是,拂儿记下了。” 叶昭华今日的心情看上去不错,秦玉拂很想向叶昭华打探下毒之人的下落,毕竟德亲王说下毒的人失踪了二十年,太后说人已经死了,也许是一时的气话。 “太后,拂儿有一件事想请问太后?” 叶昭华见秦玉拂面色变得凝重,以为秦玉拂要问休书的事,“若是休书的事情,哀家还在考虑要不要给你休书,你是哀家的儿媳,休了你哀家还舍不得。” “太后,不是休书的事,是我师父的事,他中了蛊毒,是您派去的人下的毒,拂儿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是来仪国德亲王罗湛的哥哥。” 叶昭华难以置信,“你怎么会知道是罗湛?你不可能见到他,他已经死了。” 秦玉拂原本不死心,可是太后当着她的面给出的答案与夏侯溟是一样的,“紧紧拉着太后的袍袖,眼眶微红,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太后,您好好想清楚,那个人真的死了吗?” “当年冯贵妃想要除掉哀家,哀家先下手为强除掉冯贵妃那毒妇。皇上念及骨肉亲情,竟然放了那孩子,只判了流放。哀家想要那孩子除掉,于是派了人去。谁料那个人只是给那孩子下了蛊毒,留了活口,并未真的将人给杀了,哀家一怒之下就将人给除了。那个人不可能还活着的。” 秦玉拂听说下毒的人死了,她是知道易寒每次毒发都会痛不欲生,“太后你不知道他每次毒发,都要忍受非人的痛楚?” “哀家也是自保!那孩子不是还是没有死,还来找爱找哀家报仇。” 她一句自保就可以杀了那么多的人,秦王两家也是她一己私欲的受害者,皇上为何会痛恨她,不肯放了她轻易去死。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满手鲜血,原本还有几分希望,可怜易寒的痛苦要继续忍受下去。 “太后,拂儿想出去走走!”既然她的行踪已经曝露了,也不必在遮遮掩掩的。 叶昭华知道,她是罪孽深重,如今为了与儿子重逢,她也要拉着秦玉拂来垫背,不过这一次叶昭华打算成全她。 “去吧!” 冷宫与潇湘苑只隔着两阙宫殿,秦玉拂独自一人去了潇湘苑,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易寒正在翻看探子送来朝臣官员的密报,夏侯溟想要彻底肃清朝堂,摄政之初,明知道有些朝臣心怀异心,却也不能一概清除。 听到书房外传来响动,“何人在门外?” “是拂儿!” 此时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她怎么会在,“快进来吧!” 易寒见她双眸微红像是哭过,“拂儿,你怎么了?” 虽然夏侯溟说过太后说过下毒的人已经死了,易寒也表现出豁达的心境,她是记得那日易寒心中片刻的脆弱,十几年的痛苦折磨,怎么会没有再人心里留下伤痕。 不想在他已经愈合的伤口上撒盐,“没什么?宫里面的人都知道拂儿回来了,一大早德妃就来冷宫来探望,拂儿也不必窝在冷宫里,可以四处走走。” 易寒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再问,“正巧易寒尚未用午膳,不如一起!” 两人简单用过午膳,一想到易寒身上的毒,秦玉拂还不想回去面对太后,她知道自己是在感情用事。 她的心还没有缓过来,脑子里都是那夜易寒摘下面具的那一刻。 见易寒在整理册页,从前夏侯溟处理公务的时候,新婚燕尔,也会在一旁帮着研磨,只是夏侯溟不喜欢女人干政,她便再没有陪在他身边。 “拂儿帮易大哥研墨吧!”拿起砚台,细致研磨。 易寒一早就发现她不对劲,“拂儿你可是有心事?” 秦玉拂不想让易寒觉得她是在可怜他,在脑海中搜寻,有什么事情是需要向他请教的。 “易大哥,拂儿觉得回冷宫一直是隐秘的,消息这么快传出去,拂儿怀疑是有人故意所为。” “你是说初云公主?” 易寒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秦玉拂,也是不能够让夏侯溟知道真相的原因。 “拂儿也是如持怀疑,她一直怀恨拂儿占了她的身份。” 秦玉拂既然如此担心,并不像只是占了身份那般简单,云梦霓也占了她初云公主的身份。 秦玉拂从未当易寒说起与秦玉拂是何关系,为何会互换重生。 “拂儿,你与她究竟有何仇怨?” 秦玉拂轻咬唇瓣,她也是杀过人的,“她想害我,我杀了她,同归于尽!” 易寒有些震惊的看着秦玉拂,一向连蚂蚁都不愿踩死的秦玉拂,竟然会杀人。 “易大哥,拂儿也是被逼的,我...。” 这个理由听起来好熟悉,太后也说他是被逼的,人被逼的时候是会做出很多迫不得已的举动。 她是被逼的,太后就是滥杀无辜,可见人都是自私的,一切都过去了,她却还纠缠不清,真是可笑。 只是一瞬间,秦玉拂似乎已经整理好思绪,可以坦然面对太后,不被易寒的事情所影响心绪。 不是她认为太后是对的,是她不可以让情绪影响理智,她要得到是休书,就该将恩怨暂时抛在脑后。 秦玉拂放下手中的砚台,“易大哥,拂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夜阑静谧,太后与常嬷嬷都已经睡下了,秦玉拂提着灯笼走出冷宫。 刚刚见到一玄色身影闪过,整个人被一双手禁锢在怀中,火热的唇覆上樱唇,吻得她透不过气来。 灯笼掉在地上燃了起来,秦玉拂没有推开他,却也没有回应他的热情。 良久,夏侯溟才松开绵长的吻,知道她白日里去了潇湘苑,晚上不会再去,也便晚上偷偷的跑来了。 “拂儿,朕是一国之君,在自己的皇宫里还要偷偷摸摸的。” “皇上暂且忍一忍,太后已经答应给拂儿休书。” “朕没有杀她还成全她和齐王见面,她若还不交出休书,朕不在乎出兵去攻打叶家。” “皇上的心意拂儿明白,拂儿也想早日与皇上光明正大的成为夫妻。” 夏侯溟牵着秦玉拂的手,两个人找了石凳做了下来,与秦玉拂在一起,是他最轻松,可以放下所有防备。 秦玉拂偎依在夏侯溟的怀中,心间的暖融熨帖上来,很安稳,“此时要是有易大哥送的千里目就好了。” 听到秦玉拂提起易寒,“听说你白日里去找易寒了?” “嗯,太后说为易大哥下毒的人已经死了,想到秦王两家的仇,还有当年冯家的事,拂儿就闹了些脾气。” “你既然闹了脾气,那老太婆还答应给休书?” “这和发脾气没有关系,拂儿心有恨意也是人之常情,太后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毕竟皇上的条件摆在那里?” “但愿她能够准守承诺!” “其实她也不过是皇权斗争下的牺牲品,她有这样的下场,已经是报应了。” 夏侯溟将秦玉拂抱在怀中,听到秦玉拂提到千里目,易寒却是送给她很多小玩意,是他不能够做到的。 从怀中掏出秦玉拂送给她祈福的香囊,“拂儿,你送朕的香囊,朕一直带着的。朕记得从前送给朕的香囊,朕很喜欢一直贴身带着。” 那是夏侯溟还是萧琅的时候,离开京城之前,秦玉拂送给他的,易寒也有一只是用来祈福的。 “皇上喜欢就好。” 夏侯溟记得儿时秦玉拂都是绣着火红的石榴,很丑陋,他也是一样带着的。 “是拂儿绣得,朕当然喜欢。” 阮菀去了冷宫之后,见冷宫清苦,命人准备了上好的寝具用具,所有素色的宫装都捡了去,装了满满一箱子。 人尚未离开,大清早的,淑妃温静姝来找她,见宫外的马车上,堆得满满的一车。 温静姝与阮菀原本交好,见此景笑道:“德妃娘娘是要去哪里?莫不是嫌弃皇上赏赐的太多,若是想丢了,不如送到我宫里头去?” 温静姝比年阮菀年长两月,故意道:“淑妃妹妹可不贪心。” 温静姝假意嗔道:“原本想着与德妃一起去采集露水,既然娘娘忙着,那妹妹就走了!” 郑嬷嬷向阮菀递了眼色,阮菀忙不迭上前拉住她的手,“妹妹既然来了,无妨陪着姐姐一起去。” 温静姝是知道阮菀要去冷宫,她昨日去冷宫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从温家的口中,如何不知皇上与秦玉拂的关系。 “去哪里?” “冷宫!” 听到阮菀去冷宫,“德妃可是要去见秦家小姐。哥哥说秦家小姐,哥哥说过秦家小姐美貌如花,可是久闻大名,尚未见过面,静姝倒是想见一见,秦家的小姐长得什么样子?” 京城的世家子弟中,都知道他有一个风流倜傥的哥哥温良玉,温静姝中秋夜宴是温良玉去的,玉台娇内的慈善募捐,也是温良玉去的,温静姝却是没有见过秦玉拂。 秦玉拂与太后刚刚用过早膳,搀扶着叶昭华下榻走走,听到殿中叶青樱的哭闹,常嬷嬷是费了心思,才将她梳洗干净。 秦玉拂她是亲眼见证这对婆媳是如何决裂的,对于叶青樱来说太过狠毒。 “太后,不如让御医为皇后娘娘诊脉,也许能够将疯癫治好。” “你看每日抱着锦枕,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与其让她恢复清醒来恨哀家,不如让她如此。” 秦玉拂在冷宫待得愈久,心情愈是压抑,她想出去走走,迎面遇到阮菀的銮驾停在了冷宫的外面。 昨日她刚刚来过,没想到今日她还会来,站在一侧等着人下了马车, 阮菀身边还多了一名女子,是温静姝秦玉拂是认得的。 她也是温良玉的妹妹,与她的哥哥相比,温静姝名如其人,温婉贤淑,前世颇得皇上赏识,也是曾经的好姐妹。 秦玉拂躬身见礼,“民女见过德妃娘娘,淑妃娘娘。” 阮菀神色微怔,“秦姐姐怎么会认得淑妃?” 秦玉拂笑道:“民女认得温公子,两兄妹的眉目颇为相似,一眼辨认出来的。” 温静姝上下打量着秦玉拂,却如哥哥口中那般,是个美人,“秦姐姐好眼力。” “回京数日,不知温公子近况如何?” “哥哥如今在军中效命,父亲说哥哥浪荡惯了,是该到军中历练一番。” 阮菀见两人好似许久未见的朋友,比她还熟络,“秦姐姐,昨日见冷宫中着实清苦,阿菀放心不下,送了寝具过来。” 昨日是太后拒绝的,她竟然还是送来了,不好驳了她的颜面,“多谢德妃娘娘挂念。” 阮菀命人将物什搬到冷宫内,秦玉拂带着两女进了冷宫,叶昭华见殿中送来的物什,阮家的女子是熟络的过了头,等她知道秦玉拂真正的目的,怕是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拂儿,这是!” 秦玉拂向太后解释道:“太后,是德妃送来的。” “哀家喜欢清静,就带着两名妃子出去走走吧!” 叶昭华一点情面都没有留下,秦玉拂有些尴尬的看着两女,“前面不远有一处荷塘,不如咱们出去赏花!” 三女走出冷宫,阮菀的好心情,被太后呵斥声,弄得很不喜。 “秦姐姐心地慈善,还记挂着太后,太后的脾气并不是好相与的人,也不知道秦姐姐会在冷宫住多久。” 秦玉拂听着她是试探还是无心之言,她与齐王尚有婚约,出现在冷宫还是很合乎常理。 温静姝看了看两人,“秦姑娘应该不会再宫里住多久的,毕竟秦家已经平反。” 温静姝明显给了秦玉拂一个台阶,这个女人锋芒内敛,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过几日太后的身子好了,民女也许就出宫了。” “如此甚好,不如姐姐住进衍禧宫吧!来看太后也方便些,不必跟着一起受苦。” “谢谢德妃娘娘的好意,太后娘娘的腿脚不方便,民女还要为其揉按。” 阮菀才不相信秦玉拂与太后之间的感情会那般好,死守在冷宫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阮菀原本对秦玉拂就有几分好感,三个女人年龄相仿,彼此都是世家出身,相见甚欢。 郑嬷嬷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德妃娘娘,皇后娘娘有请两位娘娘去凤栖宫,说是商议后宫事宜。” 阮菀颦眉,“如今还没有到月末,皇后娘娘怎么唤的如此唐突。” 温静姝道:“娘娘再有一月有余,就临盆了,这宫里的事情又多,宫里入秋各宫的采办都需要商议。” 秦玉拂听说是云梦霓传他们过去,应该是打探自己的消息,“两位娘娘还有正事,民女就不打扰两位。” 阮菀拉着秦玉拂的手甚是亲昵,“那里是秦姐姐打扰,宫里的事有尚宫局负责,很好处理,改日再来探望姐姐。” 秦玉拂目送着两女离开,她已经知道云梦霓怀有身孕,这么快就要临盆了。 当年若不是那个女人送给自己的香囊,也许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皇后原本是她的。 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再次回后宫的,一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位子。 凤栖宫内,云梦霓得知两女去了冷宫,已经命人宣阮菀与温静姝前来商议后宫事宜,眼见着已经到了午时,两人尚未前来。 “绿芜,命人多准备两副碗筷。” 少顷,两女匆匆忙忙而来,“德妃,淑妃见过皇后娘娘。” 云梦霓看着两人冲忙模样,“两位妹妹可让本宫好等。” 温静姝上前道:“娘娘勿怪,臣妾不在寝宫,让娘娘久等。” “臣妾也是刚刚好接到娘娘的召见,冲忙的赶回。” 云梦霓并无不喜,“两位妹妹可是去了冷宫,本宫听说齐王妃回宫了。” 阮菀看了温静姝一眼,见她没有回答,垂眸道:“是,臣妾未进宫时,与秦姐姐交好。听闻秦姐姐进宫,便前去探望。” “齐王妃有没有说她为何会回宫?何时出宫?” “秦姐姐是听说太后病重,进宫来探望太后,过些时日就会出宫。” “还真是婆媳情深!” 温静姝见皇后娘娘一直打探秦玉拂的下落,“皇后娘娘传臣妾来,应是商议入宫以后宫妃的采办,不知尚宫局可送来图样?” 云梦霓看向温静姝,此女的心思颇为缜密,巧笑道:“如今已是午时,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不如两位妹妹陪着本宫用膳,用膳之后,再做商议。” 两女相互递了眼色,纷纷见礼,阮菀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谢谢娘娘款待!”温静姝道。 第一百零一章 女吏 今日是三年一度,婢女晋升女吏考核的日子,司制房的学婢们聚集在一起,由尚宫局的司制凌沁竹负责此次考核。 映雪是花了银子进来的,她的母亲可是江南一带出了名的绣娘,嫁了人之后便一心相夫教子,没想到丈夫因办案因公殉职,后来儿子江兖来京城,她们母女也便一并跟来,在京城开了绣庄,日子也属安安稳稳。 映雪的容貌与哥哥有两分相似,害怕被宫里的人认出来,因此映雪在入宫的文书上签的是母亲的姓氏,她如今改名为苏映雪。 苏映雪入宫直接当学婢,没几日便赶上学婢的考核,她如果能够晋升为女吏,便可以更加方便的接触到各宫各院的妃嫔,便有机会接近皇上。 苏映雪想要为哥哥和母亲报仇,她最亲近的人都已经死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满心只有仇恨,她想报仇。 苏映雪是后安插进宫的学婢,很多人都是七八岁便入宫,学习各种技艺,对于苏映雪这样走后门进来的学婢甚是鄙夷。 不过掌事的赵掌制很喜欢她,极力推荐她参加女吏的甄别。 有很多的学婢背地里议论,“也不知道她给赵掌制施了什么迷魂药,咱们可都是在宫里待了七八年的,才有资格参加女吏的甄别。” “谁知道呢?没准是赵掌制在宫外的私生女。”窃声道。 容月华听着有人在编排掌制姑姑平日里是严厉了些,却是一视同仁,哪里见得有任何偏颇。 “你们竟然在背后嚼舌根,小心被责罚。” “容月华你少管闲事,你若胆敢讲出去,撕烂了你的嘴!” 容月华忍下一口气,今年有二十三人考女吏,每年只有三名可以通过,可为严苛,等考上女吏就不会受他们的气。 “我说这一次定是蒹霞姐姐拔得头筹,她的绣艺那般精湛,连掌制姑姑都夸奖过。” 一旁的沈蒹霞扬起脖颈,眼角眸光鄙夷的看着见队伍靠后的位之上,苏映雪垂首,不知在想着什么? 听掌制姑姑说她的绣艺很厉害,她还没有真正的笔试过,她自认为她的绣衣在司制房内都是翘楚,只因与赵掌仪有些过节,一直被压制着她。 今年是新皇登记,宫中一切任命都重新安排,由凌司制亲自监考,只要成为正事的女吏,不用三年她就能够爬上掌制的位置,她的目标是当上尚宫,掌管六司。 “别说话了,来人了。” 凌沁竹在赵允芳的陪同下走殿中,坐在了主位之上,凌厉的眸光在众人之中扫过。 苏映雪扬起脖颈,同样看着座位上三旬左右,中等之姿,不及赵掌制眉目婉约风韵犹存,眸光却是凌厉的很,听说凌沁竹的绣艺是皇宫内手艺最高的。 原本也是个明朗的性子,只因四年前,甄别尚宫时,输给了司珍房的顾婉音,性情大变,比之赵掌制还要严苛。 不过为人还是比较公平,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一定会的到重用。 “赵掌制,可以开始了。” 赵允芳手中拿着竹筒,里面写有二十三竹签,里面分别写有不同的序号,分别代表不同的题目,有难有易,这要看运气了。 “题目对于任何人都是公平的,现在开始抽签!” 赵掌制在众人面前逐一走过,苏映雪排在靠后的位置上,可以说她抽到的签是很多人挑剩下的。 苏映雪自幼便与母亲学习刺绣而青出于蓝,若是不进宫,凭着刺绣的手艺,也可以生活无忧。 不管是什么样的题目,苏映雪都不怕,眸光笃定看向赵掌制,赵掌制看到她就像看到年轻时某人的影子,见过她的绣品,丝毫不怀疑她的绣艺。 苏映雪将手伸进竹筒在仅剩的三支竹签内随便抽了一枝,从里面拿出一只竹签,上面写着九号。 赵掌制见众人纷纷抽到代表自己题目的竹签,“姑娘们,现在都到院子里,找到自己对应的题目。 沈蒹霞抽到的是二十号,还不知道题目是什么?看了一眼走出去的苏映雪,就不信初出茅庐的小丫头,可以赢过她。 容月华心中忐忑的拿着写有序号二的竹签,依照往年的规矩,通常排在前面的题目,都是比较难得。 间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拿着竹签最后从殿阁内走出。 众女来到院中,木架之上每个人一只针线簸箩,里面有各种绣线,有衣服有寝具,用红布盖着。 苏映雪走到九号的木架上,看样子是一件华裳,小心翼翼的解开红布,上面是一件皇后废弃的常服,袖子已经被剪的七零八落。 这样苏映雪心里捏了一把汗,皇后的常服绣什么样的图案,可是有规定的,如今被剪的如此残破,织布她是学过,要费些心思。 考核只有两个时辰,要想完成是一件很难的事,为了能够留在皇宫,她不得不放手一搏。 拿起绣线,将线分成细小的线,想办法将袖子拼接之后,再想着如何弥补。 而沈蒹霞抽到的题目也不是很轻松,一间好好的华服沾染了斑斑 血迹,不是一丝半点,需要讲原本的绣线清除,再上面重新绣上,还不能够有任何瑕疵。 沈蒹霞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今年的考核尤为严苛,这点题目还是难不住他的。 容月华小心翼翼的解开木架上的红布,里面是一间刮破的披风,她是学过织补的,心下一喜,看来老天对她不薄。 忙不迭拿起绣线,开始织布,她五成的把握可以通过考核,剩下的就看凌沁竹今日的心情。 艳阳炙烤着大地,赵掌制撑了把伞,为凌沁竹遮住炎日。 凌沁竹没有动,一直注意着每个人对绣品的处理,苏映雪飞针走线,技艺娴熟,细密的针脚,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的绣娘。 凌沁竹悄悄与赵掌仪问询道:“那个女孩子就是新招进来的。” “是,她叫苏映雪,您看她的手艺有没有盈袖的影子。”凌沁竹道。 凌沁竹细致观摩,眼前却是一亮,“别说,长得还真有几分相似?姓氏也一样。” 遥想当年,三人一起入宫学织绣,两个人都选择留在皇宫,苏盈袖却选择特赦出宫嫁人,如今已经二十几年过去了。 “你没有打听她的身份?” “文书上写着是江南人氏,父母均不再世,是个孤女。盈袖那般有福气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短命呢?当年咱们可是很羡慕她能够出宫的。” 这世上模样相似的也有很多,二十年她应该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 烈日当空,苏映雪继续赶制绣品,汗水沁透宫衣,丝毫没有放弃,她在残破的袍袖上绣上了凤穿牡丹,设计轻巧,丝毫看不出曾经是碎屑一般的布条。 也有人受不了炎热的天气,因为暑热退出甄别,这就要开眼绣娘们的忍耐力。 容月华最先完成了绣品,见其她的人还没有完成,内心窃喜,“掌制姑姑,完成了。” 赵掌制见容月华,天气太热,“站到一旁吧!” 有人见容月华站在了阴凉处,不禁心旌神摇,三年只有三个名额,她们是怎么也赶不上的,不过是陪衬,没有必要守暑热的苦,纷纷有人放弃。 赵掌制眉目凝锁,这几年的姑娘们没有当年她们的那股子韧劲,满眼的失望,不过看着剩下的七八名女子还在坚持,“能够坚持下来的,都是手艺上乘的学婢。” 赵掌制看着院中摆放的滴漏,还有三刻,“你们学了这么多年,就是要出人头地,服侍皇上皇后以及各宫各院的主子们,不会只想一辈子做学婢。” “是!” 赵掌制走向苏映雪,见她将剪碎的布条,织布的天衣无缝,晋级的三个名额必有她一个。 苏映雪似乎所有的心神都在绣品之上,并没注意到赵掌制的注目。 沈蒹霞见着赵掌制见苏映雪赏识的眸光,朝着靠着靠近苏映雪身边的青黛看了一眼,青黛是蒹霞的好姐妹,也是最鄙夷苏映雪走后门。 每个人都在帮着自己的绣品,青黛已经将绣品完成,见滴漏即将滴完,收拾绣线时,头有些晕不小心打翻了针线簸箩,起身时撞向苏映雪,针线瞬间吃破了她的指尖,殷红滴在刚刚绣好的绣品上。 苏映雪意识到不妙,忙不迭取了袍袖去擦拭,拿起绣线进行补救。 凌沁竹眉目冷如寒霜,如何看不出有人故意陷害,不过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吃一堑长一智。 “赵掌制,时辰已经到了。” 时辰已经到了赵掌制也没有办法,“时辰到!” 苏映雪有些不甘的放下手中绣线,虽然有些瑕疵,她的绣品在众多学婢中还是很出众的。 凌沁竹走到剩下八名绣品的木架旁逐一查看,看着容月华的织补,算是很平常的完成绣品,没有特别亮眼之处。 反倒是沈蒹霞的绣品,色泽饱满,真叫细腻,完全看不出是将原来的图案去除,重新绣上的。 苏映雪的绣品是所有题目中最难的,她原本可以拔得头筹,只因没有保护好绣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她的失职,不过晋级是没有问题的。 “甲等,沈蒹霞!晋级女吏!” 第一百零二章 投毒 苍穹一片碧蓝毫无一丝云彩,天气晴好,秦玉拂搀扶着叶昭华到院子里走走。 她的腿已经好些了,精神也愈加的好,这让秦玉拂很是欣慰。 “太后,听说皇上已经派了消息去叶国,很快就会有齐王的消息了。 这对于叶昭华来说是一件喜事,不过她一想到叶青樱,心里面就很难过,皇上只说放了她。 秦玉拂跟在叶昭华身边许久,还是知道她的心思,“太后可是担心皇后。” “哀家当年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哀家知道自己是贪心,将皇后留在冷宫不放心,不如将皇后送走,哀家留下来。” 太后竟然中途改了主意,“太后,你可是担心皇上会言而无信,才会改了主意?” “哀家最近总是梦到曾经的事。” 太后也许是对曾经做过的事感到愧疚,毕竟冷宫的日子也磨去了锋芒。 “太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德妃娘娘驾到!淑妃娘娘驾到!” 这两人已经有几日没来冷宫,皇上并未阻止,毕竟阮家与温家,是皇上的心腹之臣。 秦玉拂上前见礼道:“民女见过德妃娘娘,淑妃娘娘。” 阮菀命人从马车上提了食盒过来,“秦姐姐何必如此见外呢?司膳房做了许多点心,拿来与姐姐尝一尝。” 温静姝与阮菀一向姐妹相称,秦玉拂是皇上在乎的人,与之交好也是想得到皇上的垂青。 将食盒接过,将盖子展开,里面共三层,每一层六样点心,“德妃娘娘怕齐王妃在冷宫里吃不惯,准备了很多样式。” “也不知秦姐姐喜欢什么?每样只选了一点,来尝一尝。” 秦玉拂并不害怕他们会下毒,要下毒也不会如此光明正大的来下,只是她对有一样是不能够食用的。 在众多的点心中,只取了寻常的芙蓉糕,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您先尝尝!” 太后见两人的态度一向冷漠,“哀家出来走动的久了,身子有些僵硬,先回去了!” 太后没有唤秦玉拂上前扶她,“常嬷嬷!” 阮菀见太后冷漠的一张脸,“秦姐姐,太后的脾气你可还忍得下!” 太后在冷宫,喜好清静,“太后对民女还是很好的,天气和暖,不如出去走走!” 文静姝笑道:“这里离甘露殿还是近些。” 夏侯溟叮嘱她不能走出冷宫与潇湘苑的范围内,毕竟入了后宫的范围,暗处的护卫不方便保护。 “改日再去,太后一会儿要诊脉,民女还要从旁照应着,还是到前面的亭子走走吧!” 阮菀更加确定,秦玉拂是受到皇上暗中的保护。 凤栖宫内,云梦霓占时还不能够与秦玉拂公然成为仇敌,只能够暗中做些手脚,她是不会让太后下了休书。 命绿芜宣了陆御医陆之遥前来为她诊脉,经过传言之事,皇上将那名太医赶出了太医院,如今给太后诊脉的是梁洪韬的儿子梁玦,负责调养太后的身子,太后可是皇上的仇人,由此就可以见得皇上的心思。 陆之遥与梁玦两个人一直在暗中争夺首席御医的位子,被赶出皇宫的就是陆之遥的得意门生。 云梦霓等了许久,陆之遥匆忙赶来,跪在地上,“陆之遥见过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本宫这几日睡得不安稳,劳烦陆御医为本宫请脉!” 绿芜将殿中所有的人屏退,也悄悄的退了出去。 陆之遥见皇后入此,取了锦帕覆在云梦霓的皓腕之上,云梦霓的脉相还算平稳,没有血虚境况。 “皇后娘娘的脉象平和,皇子也很安稳,只等安心待产。” “可是本宫有一事忧心。” 陆之遥知道皇后有事,这后宫之中下个堕胎药之类的事,都是常事,如今宫中尚未有人怀上龙嗣。 “不知娘娘因何忧心?” “这世上有没有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就毙命的杀人方式。” 陆之遥忙不迭跪在地上,“娘娘,小人万万不敢啊!” 云梦霓看着陆之遥,他不想梁玦有着深厚的背景,能够留在御医院,短短十年有学徒爬上御医的位子,必定也是一个非常之人。 “陆御医别怕,本宫已经想到一个方子,对于陆御医来说举手之劳。” “你应该知梁玦施针习惯,可以利用毒菌的毒涂在银针上。” “娘娘想要害太后?” “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太后是皇上的仇人,死就死了,就算皇上追究,也有梁玦顶着。” 陆之遥是骑虎难下,若是不去办,他已经知道皇后的意图,以后也会被想办法向他徒弟一样赶出太医院。 如果他做了,梁玦出了事,对他的好处最大,太医院内部明争暗斗,梁玦恃才傲物,仗着父亲曾经是首席御医,想要除掉他的大有人在,不止他一个人。 他本就不是善类,不过是将涂毒的银针调换,只要稍加施些伎俩,就可置身事外。 陆之遥神色恭敬,“微臣遵命!” 最近两女常常来找她,害得她只能够晚上才能够去潇湘苑与皇上见面,两人很是恩爱,皇上将冷宫保护的很严密,只等着叶国有了消息,就可以商议将人送出宫去,换取太后的一封休书。 秦玉拂知道梁御医每三日便会给太后诊脉施针一次,疏通经络,没有跟着温静姝与阮菀离开。 见梁御医前来,“梁御医,最近太后身子发冷,总是噩梦连连,睡不安稳,可是药不对症。” 梁玦为太后请脉,太后的脉相浮脉,是邪气入体,“太后之病引风邪入体,侵蚀心脉,才会有此症状。稍后在原有的方子上再加两味药。” 梁玦取了银针,“先为太后施针,通经活络。” “有劳梁御医!” 梁御医为太后施针,需要褪下衣衫,秦玉拂从旁照应着,帮她挽起裤管,为了医病也没有顾忌。 “太后,等您的腿好了,拂儿陪着您去御花园走走,御花园的花开的艳丽着呢!” 太后颔首,她今生能够有这样一个儿媳,上天对他不薄了。 “如此甚好!” 梁御医拿起针包,展开有一瞬间察觉有些不对,不过又不知道哪里不多。 叶昭华看向梁玦,“梁御医,可以施针了。” “好!” 梁玦将银针按照经络逐一刺入筋脉,皇上叮嘱务必治好她的腿,“太后,您可以小憩一会儿,稍后再为您拔针!” 撤下帘缦,太后靠在榻上闭目假寐,只觉得身子有些麻木,是从前没有过的感觉。 紧接着喉间就像吞了铁丸,手捂着脖颈,犹如被人掐住了脖颈,一句话也说不出。 三人都退了出来,不打扰太后休憩,秦玉拂亲自倒了香茗递过去,“不知太后还需要多久才可以行动轻便。” “要想根治没有一年半载的调养是不够的,若是想下榻行走,最快一月。” 一月叶国应该也已经传来消息,“有劳梁御医!” 秦玉拂又看向叶青樱,“敢问梁御医,皇后娘娘的疯癫可有救?” 他的父亲梁洪韬也是为皇后请过脉,是可以减轻,“皇后的得是心病,无法接丧子之痛,除非皇后自己愿意接受诊治。” “时辰到了,该拔针了!” 常嬷嬷将叶青樱送到内殿,心口觉得堵得慌,应该到了拔针的时辰,推来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太后,该拔针了!” 没有人应声,缓缓走近,将帘缦掀开,见叶昭华唇色青紫,双手掐着自己的脖颈,双眸圆睁。 她是见过很多次太后毒杀宫女的死相,伸出手探了探鼻息,已经断气了。 常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恸道:“太后!咱们在一起相依为命三十年,您怎么就走了!” 秦玉拂与梁御医前来为太后拔针,听到常嬷嬷的恸哭,秦玉拂直接冲了过去,见太后死的凄惨,她还没有拿到休书,太后怎么就死了,她付出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 急火攻心,整个人晕了过去,被梁玦扶住,秦玉拂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晕了过去。 探了探叶昭华的脉息,人已经断气了,他此时才恍然明白,他的银针被人动了手脚。 梁家的声誉就败在他的手上了,梁家还有几十口人,现在要做的不是逃避,而是命人去传皇上,来定夺。 梁玦没有急着将秦玉拂唤醒,走出冷宫奔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皇上刚刚下朝,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云梦霓命小福子为皇上送补汤,她的身子笨重不方便,知道最近皇上日夜留宿御书房批阅奏章甚是辛苦。 夏侯溟看都没有看云梦霓送来的补汤,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听到殿外道:“梁御医到!” 夏侯溟还在奇怪,今日不是梁玦去冷宫诊脉的日子,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宣进来吧!” 梁玦踏入御书房,直接跪在地上,“皇上,微臣罪该万死!太后暴毙了!” 夏侯溟差点丢掉手中的奏折,直接冲到梁玦的面前,抓着他的脖颈,“你真是罪该万死!太后怎么会暴毙的。” “是有人在微臣的银针上淬了毒菇的毒,微臣一时大意,微臣甘愿领罪!” 夏侯溟看着梁玦,他们父子也算是忠于皇室,究竟是何人破坏他的计划。 太后死有余辜,可是那休书,拂儿应该可以拿到休书。 “拂儿她怎么样?” 梁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皇上口中的拂儿是何人,想起秦玉拂的名字,“齐王妃晕了过去!” 夏侯溟只觉得血气上涌,一脚踢开他,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太后暴毙的事先隐瞒着,不准生张。你先回太医院反省!” 夏侯溟直接去了冷宫,命人赶快去潇湘苑去找易寒,如今易寒还不知道冷宫出了事,日防夜防还是夜长梦多。 第一百零三章 谣言 福德海在暗中见着梁御医神色匆匆的朝着御书房而去,片刻功夫皇上又冲出御书房,悄悄回到凤栖宫。 陆之遥也在,一直在等消息,依照推算冷宫应该传来消息,云梦霓见福德海回到凤栖宫,“御书房可有消息!” “回娘娘,梁御医神色匆匆的去了御书房,片刻皇上也冲了出来。” 云梦霓给知道一定是计划成功了,看向福德海,“你先下去吧!” 云梦霓又看向陆之遥,“陆御医,计划已经成功,现在该是看你的时候了。” 旋即取了一盒子的首饰递了过去,“只要陆御医为本宫做事,本宫绝对不会少了你的好处,首席御医的位子也不在话下。现在就是你逼死梁玦的时候。” 陆之遥接过首饰盒子,他们如今是同一条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如今还想利用他,他也可以得到好处。 陆之遥贫贱出身,当上首席御医,也不枉一世,“皇后娘娘想要微臣如何做。” 夏侯溟一定想办法封锁消息,“以梁御医的名义,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将太后暴毙的消息,即可传扬出去,最好百姓之间也要知晓,就是要人尽皆知!如果陆御医聪明的话是不会被人发现的。一山不容二虎,只要逼死梁玦,你才有好日子。” “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护卫直接去了潇湘苑,易寒刚刚得到来仪传来的消息,来仪公主怀孕了,打算晚上秦玉拂来将此事告知秦玉拂。 肃清朝堂 ,宫中制度的改革,关于人才的选拔,一系列方案也已经草拟完毕。 朝堂上多了一个季名扬,他的见地很得皇上赏识,有些见解与他不谋而合,这都是秦玉拂的功劳。 拿起手中的千里目,细致雕刻,秦玉拂说千里目被她弄丢了。 “易先生,皇上命您赶快去冷宫!” 易寒放下手中的物件,难道是冷宫出事了?皇上派了那么多人保护。 易寒直接冲出书房,一道玄色身影闪过,人已经不见了,奔着冷宫而去。 夏侯溟已经到了冷宫,见秦玉拂晕了过去,常嬷嬷跪在的地上还在哭,“梁玦真是罪该万死!” 掐了秦玉拂的人中,将其唤醒,“拂儿,你怎么样?” 秦玉拂嘤咛一声醒来,抱着夏侯溟痛哭 ,她满怀期望,付出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皇上,太后暴毙,拂儿还没有拿到休书。” 夏侯溟知道她住在冷宫就是要拿到休书,太后也已经答应给她休书,如果知道是何人搞的鬼,害秦玉拂伤心,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太后做了那么多伤尽天良了的事情,死有余辜!不值得怜惜。 “拂儿不用怕,就算拿不到休书,朕也会立你为妃。” “不可以,也许还有补救!”易寒踏进房间。 夏侯溟原本就不赞成秦玉拂求休书,“这天下都是朕的,有何不可?” “只要拿到太后的笔迹,易寒就可以伪造休书!” 常嬷嬷在一旁恸哭,见秦玉拂等人没有哀伤,是在商议伪造休书,原来一切的关心都是假的。 如今太后也已经没有用处,夏侯溟心里还是很恨,就让她轻易的死了,中毒而死也是报应。 秦玉拂并不怀疑易寒的能力,见夏侯溟一直盯着榻上死相可怖的叶昭华,眸中的怨恨。 “丢进乱葬岗!” 常嬷嬷在一旁哭的悲戚,护着叶昭华尸体,“太后即便入了冷宫,也是先皇的皇后,依照祖制,是可以入皇陵的。” “她害死了父皇,还想入皇陵,痴心妄想!” 秦玉拂虽然恨太后害了亲王两家,毕竟在一起也有些时日。 皇上有多恨太后,若不是为了休书,又岂会让她过得舒服,“皇上,拂儿,求皇上厚葬了太后。” 夏侯溟阴沉的眉目看着秦玉拂,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恨叶昭华,“朕没有将她的尸体拿去喂狗,已经是厚葬了。” “皇上,人既已死总要入土为安,留个全尸!不能曝尸荒野。”秦玉拂道。 夏侯溟痛恨叶昭华,知道秦玉拂是一时心软,“拂儿,别的事朕可依你,这件事不可以,这个女人早该千刀万刮了。” “皇上,就赐她一口棺椁吧!”易寒道。 夏侯溟看向易寒,易寒身上的毒,和奶娘的仇,难道都忘了。 皇宫里关于太后的手书大部分都被夏侯明销毁了,易寒还需要得到太后的笔迹以及印信,看着护着叶昭华尸体的常嬷嬷,“常嬷嬷,只要你能够交出太后的印信,易寒保证可以给太后留一个全尸。” 常嬷嬷跟在叶昭华身边三十年,若不是还有叶青樱需要人照顾,她也随着太后去了。 常嬷嬷想太后留一个全尸,不忍她暴尸荒野,秦玉拂为太后求情,原本太后也想留一份休书给她的。 从床榻的角落里拿出明黄色的包裹,太后被带入冷宫之时,什么都没拿,只拿了这只包裹。 里面大都是先帝留下的物什,画像诗词,以及在战场上,命人捎来的信笺,常嬷嬷取了太后的手书递了过去,交给易寒。 又才在木匣中取出太后的印信,一并递了过去,常嬷嬷直接跪在地上,她知道易寒的脸也是太后害的。 “你既然拿了太后的东西,还请准守承诺,保住太后一个全尸。” 易寒接过信笺与印信,他向来注重承诺,人既然已经死了,有什么仇怨是解不开的,母亲慈悲在天有灵,也会认同他的。 “好!你且起来未她梳洗,送她最后一程。” 易寒看向夏侯溟,“皇上,太后毕竟是先皇最爱的女人,留他一个全尸。” 易寒很少开口求他,也不想因为一个死人,伤了情面。 “好,朕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留她一个全尸!” 秦玉拂在包袱里也看到了她送给太后的蜃楼,可见太后也是后悔当初害了先帝。她很感谢易寒能够帮助太后求情。 夏侯溟命人把手冷宫,不得任何人靠近,三人一起去了潇湘苑,易寒要仿照太后的笔迹,仿照一封休书。 夏侯溟放下说有公务,神色异常凝重,秦玉拂心里也是很担忧。 原本太后答应给休书,会配合他们演一场戏给朝臣看。如今太后突然暴毙,朝臣如何能够相信休书是太后手笔,如今只能够依靠易寒,希望他伪造的休书可以以假乱真。 秦玉拂看着易寒提起笔,在纸页上勾画,临摹出太后用笔的习惯,夏侯宸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后悔当初就不该将秦玉拂送入冷宫,受了许多苦。 让他想起了留在御书房内的梁玦,太后死有余辜,他才没有即刻治了他的罪,梁玦不会蠢到毒死太后,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 见秦玉拂担心,“拂儿,有易寒在,别担心!” “皇上,没有太后作证,那些朝臣们会相信休书是真的吗?” “拂儿,那就不要回去冷宫,在这里住上一夜,明日一早随着朕上朝,朕要立你为妃。” 良久,易寒临摹了两份休书,盖上太后的印信,对着太后的笔迹比对,然后将两份休书交给秦玉拂。 “拂儿,你跟在太后身边很久,看一看有没有出入。” 秦玉拂将休书拿在手中,细致比对,若不是太后的信笺年久,字迹是一模一样的,字体秀逸,易寒的飘逸洒脱,很难相信是出自男子之手。 拿了手中右边的休书,“这张更像太后的笔迹。” 易寒将休书交给夏侯溟,眼眸里同样露出担忧之色,皇上保护的如此周全,还是让人动了手脚。 既然有人想要杀太后阻止秦玉拂入宫为妃,那么明日大殿之上定会做手脚。 “皇上,太后的死没那么简单,还是派人好好查查背后的主谋。” “朕来得匆忙,并未治梁玦的罪,看来他也是背心陷害。” 夏侯溟拿着休书离开,命人彻查太医院,就是何人在背后破怀他的计划。 秦玉拂留在潇湘苑,夏侯溟还是放心的,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易寒。 秦玉拂想光明正大的入宫,如此夏侯溟就不会失去好不容易取得民心,“易大哥,这件事一定是皇后做的。” 易寒想保护秦玉拂,不想夏侯溟知道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还没有证据,还不能够动她。” 秦玉拂有些担心太后的后事,“易大哥,陪我回冷宫吧!拂儿想亲眼看着太后入殓。” “你还是不要去了,安心的呆在这里,太后的事,既然易寒答应留她全尸,就会办到。” 夏侯溟回到御书房,见梁玦早已离开,命人去调查太后的死因,听到殿外探子有事禀告。 “进来吧!” 探子身色恭敬的走了进去,“老奴见过皇上,有事禀告。” “何事?” “回皇上,梁御医投了莲花池,死前还在说他害死了太后,皇上拿不到休书,要杀他!如今已经在宫里传开了。” 夏侯溟就觉得太后死有余辜,才没治他的罪,让他回太医院自省,没想到竟然死了。 未免太过蹊跷了,“真该死!究竟是何人要与朕作对,朕一定要杀了他!” 第一百零四章 畏罪 梁御医投湖的消息迅速在宫中传开,月末了阮菀与温静姝在衍禧宫内听着尚宫顾婉音在对着账册。 新帝登基,为了更加的集中皇权,废除了原本的制度,推行六司制,尚宫局协助皇后协理后宫。 对过账目已是午后,将顾婉音打发了,阮菀方才与温静姝用了些点心,温静姝见阮菀一副疲累模样,主动覆上她的肩头揉按,“皇后娘娘如今将后宫的事交给咱们,看似一件美差,不可以出现纰漏,落了口实。” 娘亲曾经叮嘱过,温静姝要比她大两个月有余可不是白长的,她的心思更加细密,幸好她不是自己的敌人。 “听说过几日后宫里有赏花会,是丽妃尚雨旋提出来的。” “她刚进宫身子就病了,一直在修养!”温静姝道。 “应该是为了立妃的事情吧!要知道当初他以为自己是德妃或者是贤妃,没想到会是丽妃,还在妹妹之后,心高气傲的她受不了。” 阮菀也是仗着父亲阮玉章的功绩,父亲可是皇上的老师,才会稳坐德妃的位子。 “淑妃妹妹,你说皇上为何不立贤妃,她父亲是丞相那个位置尚雨旋也是当得的。” 温静姝大致知晓那个位子是留给秦玉拂的,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是不可以说出来的,“皇上的圣意岂是我等后妃可以猜测的。应是后宫之中尚未有贤德之人得此封号。” “这账目也查的差不多了,不如出去走走!” 阮菀大算换一身宫装,稍作打扮再出去,听到玉檀带着小丫鬟们神色匆匆的奔进殿中。 郑嬷嬷呵斥道:“都赶着去投胎,慌慌张张的。” 玉檀向郑嬷嬷见礼,“郑嬷嬷,玉檀无心,只是听到宫里传了消息,是关于太后的。” 温静姝听闻是关于太后的,“冷宫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说太后暴毙了!” “那齐王妃呢!” 阮菀正在换衣衫,就听到玉檀说太后暴毙,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秦姐姐如何?” 玉檀摇头,“玉檀不知,只听说御医害死了太后,畏罪自杀了。” 阮菀有些不信,温静姝帮她整理略显凌乱的衣衫,“畏罪自杀!父亲说皇上与太后可是仇人。” “奴婢还听说皇上想要休书,梁御医破坏了皇上的计划,怕皇上治罪才会畏罪自杀。” 阮菀听着玉檀的话,皇上的计划是拿到休书,为了秦玉拂吗?阮婉不知道夏侯溟曾经与秦玉拂之间差一点有婚约,毕竟那是十几年前的事,夏侯溟也未对秦玉拂表现出爱意。 “淑妃妹妹,你说皇上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看上了自己的弟媳妇?这也太荒唐了!” 温静姝见阮菀终于想清楚,“事情只是传言,太后暴毙,还不知道齐王妃的生死,岂可妄断,不如去冷宫看一看。” 两女原本就想着出去走走的,“来人,备驾!去冷宫!” 两女来到冷宫后,发现冷宫已经被皇上下令包围了,不准任何人进出,更不透露秦玉拂的下落。 阮菀不知道秦玉拂的生死,如果皇上与秦玉拂真的有关系,那么秦玉拂就骗了她,如果秦玉拂骗了她,心里对秦玉拂的好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明月如霜,西天的落月轻盈的洒下一层薄纱,似炼一般。 秦玉拂坐在院中,明日大殿上皇上就要宣布纳她入宫为妃,担心会遭到朝臣的反对。 易寒知道她心里苦闷,从书房内走了出来,拿了一坛子酒递过去。 “喝些酒或许会好些。” 秦玉拂看着易寒手中的酒壶,易寒是从不饮酒的,会触动他体内的蛊虫。 “易大哥不是从不喝酒的。” 易寒不饮酒,却也不会劝身边的人不喝酒,“这是皇上留下的,偶尔会饮上几杯。” 秦玉拂接过酒壶,倒了两杯,酒液香醇,不过有些辣喉,“易大哥,如果拂儿说出身世,是否会更好过一些。” “不可,即便你说出身世,百姓和朝臣都只会认同你如今的身份,只怕会更糟糕。” 秦玉拂一向很相信易寒,皇上也当易寒为知己,都不会怀疑他的判断。 易寒想要分散他的苦闷,“拂儿,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来仪公主有喜了。” “哥哥就要当父亲了,父亲和母亲若是知晓,定会欢喜。却是一件喜事,值得干一杯。” 秦玉拂心情大好,又倒了几杯,她本就不胜酒力,几杯酒下了肚,脸色微醺,已有了醉意。 易寒将秦玉拂抱起,回到她原本居住过的卧房,将她放在榻上,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秦玉拂。 心中默默祈祷,“拂儿,你只有以秦玉拂的身份留在她身边,才会得到全部的宠爱。如果你是出云公主,就只会是利用,易大哥希望你永远平安快乐!永远也不要知道初云灭国的真相。” 夏侯溟明日你要在朝堂上宣布纳秦玉拂为妃,将明日你要处理的公务,见天色以晚,不知秦玉拂有没有睡。 独自一人踏着月色,回到潇湘苑,见秦玉拂已经睡下,易寒书房的灯还亮着。 易寒耳廓微动,深更半夜前来的人,必然是夏侯溟,门扉被推开。 “拂儿已经睡下了?” “她喝了一壶酒,已经睡下了。” 难怪夏侯溟进去的时候,嗅到一丝的酒味,寻了位置坐下来,“拂儿应该很担心明日的事?” “易寒也担心,毕竟在朝臣和百姓的心理,不管婚约是如何强迫的,拂儿就是皇上的弟媳, 是于理不合与祖宗家法不合?” “朕是皇上,想要纳妃也要看那些朝臣的脸色,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易寒见夏侯宸动怒,是知道他对秦玉拂是真心真意,怕他会真的动怒而施了民心。 “皇上,如果明日不能够如皇上所愿,但愿皇上能够听易寒一句话,退而求其次,暂缓拂儿为妃。重长计议。” 夏侯溟眉目阴沉的骇人,他已经做了必胜的决心,他可以不顾及朝臣的反对,一意孤行,不用在意旁人的意思。 “朕意已决!” 易寒提起衣袂,直接跪在地上,“朝堂之上,还请皇上三思,一旦失了民心,后患无穷,皇上的所为都会使官记下,易寒不想皇上是个昏君。” 翌日一早,天色昏暗,尚未天明,秦玉拂便被霁月叫醒,准备去预防沐浴更衣,今日皇上去御书房换上朝服之后,亲自来接秦玉拂上朝。 秦玉拂换上皇上命人送来的华服,紫色华美繁复的宫装,霁月为她梳妆,插上华美的步摇簪子。 “姑娘今日真是艳绝寰宇,美艳绝伦!除了潇湘苑,可就是妃子了。” 秦玉拂知道霁月是在阿谀奉承,从未以自己的容貌引以为傲,以色侍君能得几时? 他与夏侯溟是真心真意。 “拂儿,皇上銮驾已经到了。” 门外传来易寒的从催促声,秦玉拂提起裙袂走了出去,易寒搀扶她上了皇上的銮驾。 銮车上的琉璃灯盏亮如白昼,夏侯溟拉着秦玉拂坐在自己的身边,将秦玉拂的头靠在他的肩头。 “昨夜朕来过,听说你喝多了。” “听说哥哥要当父亲,所以对喝了几杯。” “拂儿如此酒量,以后可以陪朕一起酌饮,就不用去找易寒。” 秦玉拂靠在夏侯溟的怀中,她知道夏侯溟是不想让她担忧,故意说些轻巧的话。 离乾泰殿愈进,秦玉拂的心愈沉重,她不是对局势没有一丝的顾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握住夏侯溟暖热宽厚的掌心,她很想抓住的手,与她共赴白头之约。 “不论何时,皇上都是百姓的皇上,而非拂儿一人的溟哥哥,如果事态有便,恳请皇上以大局为重。” 秦玉拂竟然说了与易寒几乎一样的话,他是皇上,不是傀儡。 “拂儿,朕只有公断,不能够仗还未打,就投降了。” 夏侯溟去上朝,与众朝臣商议国事,将秦玉拂安置在偏殿,易寒也会在偏殿陪着她。 偏殿内两个人都很安静,没有任何言语,就等着皇上宣秦玉拂入殿。 大殿之上,夏侯溟端坐在九龙宝座之上,一身金黑交织的宽大袍服,头戴冕旒,看着殿中的众朝臣。 国事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宣秦玉拂上殿,他已经草拟好册封的圣旨。 “朕今日还有一件事要宣布,在宣布旨意之前,朕要宣一个人。” 大殿的门被推开,秦玉拂双手交叠在一起,端的是仪态万千,步履从容,踏入大殿,来到殿中。 “民女秦玉拂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齐王妃!” “原来齐王妃真的在后宫。” 殿中有人耳语,阮豫章见秦玉拂出现在大殿,知道女儿与之交好,也听说昨日皇上逼死御医梁玦之事。 他一个朝臣,本不该插手后宫之事,皇上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阮豫章向前迈了一步,“皇上,不知道皇上宣齐王妃前来所谓何事?”齐王妃三个字咬的特别的清楚,底气十足。 夏侯溟知道阮豫章想要说什么?夏候溟的心意已决,看向众朝臣。 “此女已经不是齐王妃了,朕有太后的休书在此!” 第一百零五章 大局 夏侯溟知道阮豫章想要说什么?他心意已决,看向众朝臣。 “此女已经不是齐王妃了,朕有太后的休书在此!” 夏侯溟从怀中掏出,易寒伪造的休书,现在众人面前,“这是太后亲笔写下的休书!” 阮豫章对秦家当年拒婚的事,一直都记得,受了先皇的嘱托,终于辅佐新帝登记,岂会看着他做出忤逆悖伦的荒唐事。 “后宫传言太后暴毙,这封休书定是皇上伪造的。” 夏侯溟看着咄咄逼人的阮豫章,他的恩师,若非是阮玉章,他只怕活不到现在,阮豫章对他有恩。 站在朝堂上的他是君,而阮豫章是臣子,“这封休书是太后当着朕的面亲笔书写,是朕赐死了太后,并非死于暴毙!” 阮豫章跪在大殿之上,“太后的死因无据可查,齐王建在,此女还是皇上的弟媳!” “大司马,如此揪着婚约不放所为何事?” “不管这个女子是否有婚约,他都曾是齐王的未婚妻,皇上的弟媳。微臣不想看着皇上做错事!” “何为做错事!当初先皇就曾经为朕与秦玉拂订过婚约,如今朕已经拿到太后的休书,朕今日就下旨纳秦玉拂为朕的贤妃。” 阮豫章直接跪在大殿之上,“皇上娶弟媳万万不可,与戎狄蛮人何异,不合礼法,有悖祖制,是悖伦之事,请皇上收回成命。” 众朝臣纷纷跪在大殿上,“求皇上收回成命!” 温有道也道:“皇上登基,民心初定,万万不可因为女色,害了皇上好不容易稳定的民心,一切以国事为重。” 尚元忠一直观察这局势,见温有道也在谏言,原来女儿贤妃的位子是被这个女子夺了去。 皇上被女色所惑,不惜牺牲民心,若是此女进了后宫,怕是又一个先帝。 尚元忠跪在地上,“皇上,推恩新令,制度改革,您是一代明君,岂可如此悖伦之事,微臣痛心疾首啊!皇上!” 秦玉拂看着满朝文武齐齐的跪了一地,她不想夏侯溟为他与朝臣决裂, 秦玉拂跪在地上,“皇上,请三思!不要因为民女,害得皇上失去民心,让朝臣寒心。” 夏侯溟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玉拂,他是帝王,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无法保护,“朕意已决!” 阮豫章看着跪在地上的秦玉拂,误认为她是虚情假意,故意煽风点火。 “你个妖女是如何迷惑皇上的!”阮豫章怒道。 “民女没有,与皇上一直发乎情止乎礼!”秦玉拂辩解道。 夏侯溟知道阮豫章是为了他的皇位着想,他与秦玉拂好不容易才能够在一起,事以至此,他已下定决心。 阮豫章悲呼道:“皇上,先帝为了一个女人丢了性命,皇上不能够因为一个女人失了民心,后患无穷。” 尚元忠也道:“皇上若是纳了此女为妃,齐王定会因此起事,又要生起战事,扶风连年战事,好不容易休养生息,百姓和乐。” 温有道上前,“皇上请三思!” 秦玉拂跪在地上,看着满朝跪得的老臣,都是皇上的心腹之臣。刚刚在偏殿,易寒递给她一柄匕首,如果事态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才可以用。 皇上若是不经此一事,是不会善罢甘休,易寒和秦玉拂不想夏侯溟因此事,与朝臣翻脸。 既然事情无法在进行下去,秦玉拂缓缓起身。 秦玉拂看着一脸不解神情的阮豫章,向三位老臣躬身见礼,“三位老臣都是辅佐皇上的忠臣良将 ,秦玉拂同三位老臣一样,不希望皇上失去民心,还要仰望各位,以后辅助皇上。民女感激不尽!” 秦玉拂起身的同时,从怀中掏出匕首,阮豫章即刻竖起警戒,以为秦玉拂要刺杀与他,也太自不量力。 秦玉拂仰起脸,看着高台之上的夏侯溟,匕首扬起的一瞬间,扯落头上青丝,刀锋割落青丝,“还请皇上收回承命,秦玉拂不愿入宫为妃,愿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夏侯溟看着秦玉拂,没想到竟然连她都在逼自己放弃,他又怎么会愿意看着她去出家。 想起了昨夜易寒同他说的话,退而求其次,暂时放弃,并不是代表无能,是顾全大局。 再将秦玉拂安置在宫中,慢慢的来,“拂儿,没想到你也和他们一样逼朕。” 秦玉拂跪在大殿上,“民女求皇上,以大局为重。” “好一个大局为重,朕就成全你。” 秦玉拂见夏侯溟收回成命,“谢皇上成全!” 皇上是看在秦玉拂的面子上,而非众朝臣,以后秦玉拂要留在皇宫里,暗中又在在破坏此事,不能够不防着有人会伤害她。 “拂儿,朕是不会让你去出家,你就留在宫里侍奉,朕可是答应了秦卿家,要护你周全,若是有人胆敢动你一丝一毫,朕杀无赦!” 夏侯溟宣布退朝,阴沉的眉目笼罩,大步走下龙座,走到秦玉拂的面前,将她手中的匕首夺过,丢在地地上。 躬下身子将她割断的青丝从地上捡起,揣入怀中,“女子的头发岂是随便剪的,以后不准做再做傻事!” 拦腰讲秦玉拂抱起,朝偏殿而去,夏侯溟已经认出,秦玉拂手中的匕首,正是当初易寒用来雕刻桃木的那一柄,秦玉拂如此也是易寒的注意。 易寒一直等在偏殿注意着大殿的境况,以夏侯溟的脾气秉性,必定会将所有过错都归咎在他的身上,也是时候让秦玉拂脱身,与其让夏侯溟怨秦玉拂,不如来埋怨他。 这件事原本就是皇上的家务事,易寒不是朝臣官员,他是不方便出现在朝堂上。 见夏侯溟抱着秦玉拂归来,秦玉拂的发髻有些散乱,站起身来,“易寒见过皇上。” 秦玉拂是知道夏侯溟正在气头上,“皇上,快放拂儿下来,这件事是拂儿不好。” 夏侯溟没有动,眸中蕴满氤氲之色,质问道:“你为什么要给她匕首?让她逼着朕就范,你知道朕不忍心让她去出家,让朕颜面尽失。” “三大辅臣为首反对此事,皇上若强行而为,朝堂和民心就都失去了。刚刚拂儿那一番,没有人会认为是她蛊惑皇上,皇上是看在拂儿的颜面,才息事宁人。拂儿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何人能及,日后留在皇宫里,有皇上保护,没有人敢动她。” 可以说秦玉拂刚刚的那一闹其实是给皇上一个台阶,毕竟是皇上,被朝臣逼迫让他很生气。 夏侯溟看这怀中的秦玉拂,“你就留在朕身边做贴身的女官。” “皇上如此,只怕朝臣们还会反对!”易寒道。 “朕害怕他们不成。” 秦玉拂同样觉得不妥,“皇上,不论有没有休书,在众人眼中拂儿的身份依然是齐王的未婚妻,不如将拂儿安置在尚宫局,做一名女吏,如此可以堵住那些朝臣的嘴。” 夏侯溟将秦玉拂放下,他觉得秦玉拂与易寒越来越像,“拂儿,难道你不想每日同朕在一起。” 秦玉拂眸中微红,好不容易和夏侯溟在一起,如何不想长相厮守,局势不准许她儿女私情。 “皇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待朝朝暮暮,皇上登基百日有余,根基尚且不稳,大局为重。” “这又是你们两个商量好的!拂儿,你的心里还有没有朕!”夏侯溟质问道。 夏侯溟愤然离开,将两人抛在偏殿,秦玉拂知道皇上误会她与易寒,她不能够回潇湘苑,只怕误会更深。 秦玉拂看向易寒,“有劳易大哥护送拂儿回冷宫。” 易寒知道秦玉拂是在避嫌,如此也好,她一直担心太后的后事,有常嬷嬷在,皇上的守卫还没撤,他也能够安心些。 “好,皇上的脾气就是这样,等他想通了就会派人去接你。今日大殿上一闹,你也做好准备,你一旦成了女吏,便会有很多人打你的主意。” “易大哥放心,拂儿会谨小慎微,带眼识人。” 秦玉拂坐上了易寒的马车,易寒将她送至冷宫附近,看着她走进冷宫,直到没了踪影,方才离开。 路漫漫其修远兮,夏侯溟与秦玉拂要想修成正果,还有很艰难的路要走,他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守护。 秦玉拂踏进冷宫,冷宫看上去冷家的凄凉,看着院子里的石凳,昨日一早还陪着太后坐在那里看风景。 迈着滞重的步履踏进殿中,这里原本也是废弃的宫殿,见常嬷嬷守在叶青樱的身旁,默默地掉眼泪。 “常嬷嬷!”声音略带一份哀伤。 常嬷嬷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眸,看着突然出现在冷宫的秦玉拂,“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玉拂没有回答,常嬷嬷的问话,她心里一直记挂着太后的后事。 “常嬷嬷,太后可入土为安了?” 难得她记挂着太后,常嬷嬷道:“是老奴亲眼看着娘娘下葬的,虽然没有像样的茔地,总算入土为安。” 如此,秦玉拂就放心了,“拂儿会在冷宫住上几日,便会入宫做女吏。” “你不是该在后宫里,做皇上的妃子吗?” “一言难尽。” 第一百零六章 安置 凤栖宫内,云梦霓寝食难安,一直在等着朝堂之上传来秦玉拂的消息,如果皇上铁了心的想要将秦玉拂纳为妃,朝臣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前世就是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上,绝对不能够让秦玉拂进宫,绝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如今就期望秦玉拂没有那般自私,朝臣的反对声再强硬些,皇上能够以大局为重。 云梦霓忧心匆匆,也不安寝,腹中的孩子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也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小腹一阵一阵的痛。 云梦霓护住小腹,还有一月有余才是临盆的日子,孩子不会急着出来,怕是动了胎气。 “绿芜,快去传御医!” 陆之遥得到传唤, 前来为皇后诊脉,云梦霓心绪不稳伤了胎气,云梦霓生怕腹中的孩子会出事。 “陆御医,本宫腹中的孩子可安稳。” “娘娘是伤了胎气,在这样下去,只怕再有半月就要临盆了。若是娘娘可以伏住自己的心绪,便可安然。” 前世她死在那个女人的手中,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她入宫,得到皇上的恩宠,她好不容易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当上皇后,她如何不担心。 前世也是那一张脸,却未能得到皇上真心,她想不明白为何两世,那个女人都能够得到皇上的欢心,究竟她差在哪里? 她至今都不知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陆御医,你可能够诊断出,本宫腹中是皇子?还是公主?” 这件事陆之遥倒是能够从脉相中探察出一丝蛛丝马迹,却没有十分把握。 “这个,依照娘娘的脉相气色,平日里的饮食, 有七八成的是位皇子。” “如果是皇子,早出生一个月可有何问题?” 陆之遥没想到云梦霓会想这孩子早些出生,“娘娘,差一个月的孩子是没有大碍,只要细心调养,是没有问题的。倘若孩子若是能够足月,必定会天资萃拔,聪颖过人。如今孩子未入骨盆,强行诞下,对产妇危害严重。” 哪有母亲不希望孩子顺利降生的,听到陆之遥的警告,女人生产性命攸关,云梦霓还是很在乎自己的性命,“还请陆御医尽量保住孩子。” “微臣这就给娘娘开些安神养胎的药。” 陆之遥走后,云梦霓靠在凤榻上小憩,她昨夜几乎没怎么睡。 听到福德海从殿外走了进来,正是派他出去打探消息的,如今他已经是云梦霓的心腹。 云梦霓起身,福德海上前拜道:“福德海参见娘娘,皇上今日在朝堂之上要纳齐王妃为妃,众朝臣极力反对,后来是齐王妃以死相逼,皇上才罢手。” 云梦霓心下长舒一口气,如今她怀有身孕无法侍寝,害怕秦玉拂进宫,还好朝臣们阻止那女人入宫为妃。 云梦霓更想知晓皇上对秦玉拂的安排,“皇上是如何处置齐王妃的。” “福德海跟着马车,打探到齐王妃回了冷宫,皇上是怒气冲冲离开议政殿殿,齐王妃好似同皇上吵架了。” 云梦霓听说两人发生争吵,皇上那般希望那女人入宫,竟然被那女人自己给搅,皇上颜面上难堪。 唇角微微扬起,心情大悦,“好,很好。绿芜看赏!” 衍禧宫内,阮菀听闻大殿之上父亲阻止皇上纳秦玉拂入宫为妃,果真让她猜对了,那个秦玉拂住在冷宫,是想那休书,想要进宫当妃子,还欺骗她是看太后。 顶着齐王妃的身份还想进宫,长得那般狐媚,即便被齐王抛弃,还能够勾引到皇上,还真是小看了她。 将梳妆台上的脂粉打落,“难得本宫对她那么好,竟然被骗了。” 郑嬷嬷见阮菀动怒,能够在这后宫里生存的女子,那一个又是单纯的,“娘娘即便那名女子骗了您,也不要动怒,还是要继续交好。最好将人笼络在一个阵营来,以皇上对那个女人的心思,爱屋及乌,也会对娘娘另眼相看的。” 阮菀颦眉,不解神情看向郑嬷嬷,“可是大殿上,父亲那般刁难秦玉拂,她会不在意吗?” 郑嬷嬷可是跟在她母亲身边多年,也是个人老成精的人,才会留在阮菀身边。 “娘娘,不还有其他的朝臣一起反对吗?如今您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即便您不去拉拢还会有人去拉拢的,到时候您别后悔。” “嬷嬷是说淑妃?”她们是好姐妹,却也不能够不防。 “淑妃暂时还要依附娘娘,毕竟老爷的功绩在哪里,您的地位还是稳妥的,只是娘娘别忘了,还有一个丽妃没出手呢?” “尚雨旋,本宫倒是真的把她给忘了。” “过几日宫里不是有赏花会吗?本宫要会会她。” 御书房内,夏侯溟得知秦玉拂回了冷宫,依然没有心情处理公务,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便负了众人,也要纳秦玉拂为妃。 逼他罢手的不是阮豫章,竟是秦玉拂,觉得易寒和秦玉拂背叛了他,心里面不痛快,两个人的言行举止愈发地相似,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夏侯溟从怀中取出秦玉拂个割落的青丝,结发为夫妻。要知道女孩子的头发有多重要。 想起大殿上秦玉拂绝决的神色,“拂儿,那一刻,你可是真的要与朕斩断情丝!” 夏侯溟取了一只香囊,将里面的护身符取出,将秦玉拂的青丝装了进去,妥善保管着。 秦玉拂没有答应留在御书房任职,每日朝夕相伴,偏偏选择去尚宫局做女吏。 先让她在冷宫里住上几日,等宫里有安排了,亲自去冷宫接她。 “来人,宣冯全与尚宫局的尚宫即可来见朕!” 尚宫局内,顾婉音正在与司制们一起商议新一月的安排,听闻皇上召见,尚宫局掌管后宫,配合皇后以及后妃的供给。 平日里与皇上是没有多大的交集,不知道皇上宣她所谓何事,“今日的事改日再议,都回去吧!” “是,尚宫大人!” 顾婉音朝着御书房而去,凌沁竹从尚宫局回到司制房,听到女吏们在院子里,有的扒着窗子,有的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 “你们都不干活在做什么?” 听到厉喝声,女吏们纷纷站成一排,平日里凌司制应是顾尚宫哪里,怎么会突然回来。 听到厉喝声,赵掌制从房间内奔了出来,刚刚房间内沈蒹霞与容月华吵了起来,已经将两人惩罚。 听到凌沁竹的厉喝声,也是觉得有些奇怪,此时凌沁竹不是该在尚宫局,不管两人私下里是如何情同姐妹,在女吏面前讲宫中的规矩。 赵允芳躬身见礼,“见过凌司制。” 凌沁竹看着赵掌制,“这就是你**出来的女吏,一个个都在院子里嚼舌根子,都不用干活的,这个月的俸禄都不想要了。” 赵允芳看着院子里围着看热闹的丫头们,还真是不争气,“都快给我回去干活去!” 众人纷纷散去,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被凌沁竹抓到,赶出司制房。 见众人都散了,凌沁竹的态度也缓和了些,“允芳,你怎么能够让这些女吏们如此没规矩?” 刚刚院子里出了些问题,沈蒹霞原本承担为丽妃娘娘赶制过几日赏花要穿的宫纱,丽妃娘娘出了名的难斥候,沈蒹霞以为皇子赶制衣衫为由将此事给推了。 举荐苏映雪与容月华二选一,苏映雪还绣着德妃的披风,容月华觉得机会难得,央求映雪帮忙,硬着头皮答应了,好不容易赶制完,今日送到丽妃娘娘的寝宫承恩殿,被丽妃骂的狗血淋透,花色有些出入,根本不对,样板似乎被人调换了,沈月容怀疑是沈蒹霞所为。 原本想默默忍下的,谁料到沈蒹霞得寸进尺,与旁人说笑故意在旁边说风凉话,容月华觉得她欺人太甚,于是就辩驳了几句,后来演变成群殴。 赵允芳大致讲了事情的经过,“咱们年轻的时候,不是比她们斗得还厉害,属你的心气而最高。”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如果她没有那般高的心气,如何能够当上司制,赵允芳也不会二十年了只是一个掌制姑姑。 “就你最安分,想当年多好的缘分都被你放弃了,如今留在皇宫陪着我孤独终老。” 赵允芳一言不语,凌沁竹也不说当年的事,怕她会难过。 想想她自己,四年前与尚宫之位只差一步,让司珍房的顾婉音当了尚宫。 也不想那么多,“允芳,那些姑娘犯了错就要受罚,不要因为是你**出的姑娘,就心慈手软。” “放心,已经将两人都惩罚了,这个月没有月银,经过这件事,应该是会安稳一些。” “但愿如此!” 顾婉音不知皇上选她前来所谓何事?踏入御书房,见太监总管冯全也在。 顾婉音上前跪在地上,“尚宫局尚宫顾婉音拜见皇上。” 夏侯溟看着掌管后宫的两名主事,都已经到齐了,秦玉拂既然选择留在宫中做女吏,必须警告他们,秦玉拂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朕今日宣两位来是有一件事要告知,齐王妃主动请旨,在尚宫局当女吏,你们要全力保护好她,不准让她受一点苦。朕若发现她受苦,你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顾婉音心中惊出一身冷汗,皇上送秦玉拂入尚宫局,那里是做个女吏,分明是送个娘娘过去。 “是,顾婉音领命!” 冯全也听说了秦玉拂的事,“老奴也领命!” 第一百零七章 离间 容月华因为被罚了月银,对沈蒹霞怀恨在心,奔到居所里爬在榻上哭的伤心,心里异常的委屈。 明明是沈蒹霞动了手脚,还命人打了她,满腹的委屈,她觉得赵掌制太过偏心,就因为沈蒹霞的绣艺比她高,她也是凭借自己的本事考上女吏的。 苏映雪忙完手上的绣品,不见沈蒹霞前来用午膳,端了午膳到他的房间门口,“月华,用膳了。” 容月华打开房门,见苏映雪手中端着餐盘,她哭的眼睛都红了,哪里肯出去用膳,少吃一顿也不会要了性命。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你还记得我。” 苏映雪端着餐盘走了进去,将餐盘放在矮几上,跽坐在地,“快坐下来吃些东西,午后还要继续准备丽妃娘娘的宫装。” 容月华哪里想过图样会出错,那也是苏映雪帮着她完成的,还有几日她一个人是完不成的,“映雪,你帮帮我吧!丽妃那般挑剔的人,怕是只有你绣品才能够入娘娘的眼。” 苏映雪看着她,那图样是她故意换了,就是想要挑起沈蒹霞与容月华的矛盾,容月华是个心思比较简单的人,这么多年在司制房内存活下来,就是因为她能够忍,也不会轻易的展露才艺,是在人堆里都不易察觉的人。 这一次考核她能够进入司制房除了运气好外,还有一点同她的绣艺也有一些关系的,也算有一些实力,只不过她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 总是想依仗着别人,这一次苏映雪就要挑拨两人的矛盾,为以后的谋划做好铺垫。 “月华,你放心,这件事映雪一定会帮你的。这一次你也别怪赵掌制,也是公平处理,没有一丝偏驳。” “映雪,赵掌制月华比你更了解,分明是偏袒沈蒹霞,就因为月华捅了篓子,没有沈蒹霞那般的手艺。” 苏映雪眉目流转,“月华,这一次真的是你不对,你不该明着跟她作对的,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 容月华狠狠的咬着贝齿,“那我该怎么办?如果不反抗只会被她得寸进尺,愈发过分月容还如何在司制房待下去。还不如让掌制姑姑知道。” “沈蒹霞那样的人以后少理她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月你的月银没有了,你还要寄回家去吧!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的,除了用度之外,都给你寄回去。你也消消气,用了午膳,咱们就开始准备丽妃娘娘的宫装。” 容月华跟感激苏映雪,抱着苏映雪,“映雪多亏还有你这个好姐妹。” 苏映雪唇角扬起淡淡的浅笑,“是好姐妹,就不要客气。” 从餐盘上端起粥羹递了过去,苏映雪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哥哥了,他们都说哥哥是杀人不咋眼,她却觉得哥哥是母亲和她的依靠。 她曾经也像月华一般天真,是皇上的宫变害死了哥哥和母亲,让她失去一切,为了报仇她必须狠毒。 顾婉音从御书房离开便回了尚宫局,皇上要讲秦玉拂送到尚宫局来,还是秦玉拂直接选着做女吏。 秦玉拂曾经帮助太后协理后宫,顾婉音也同她打过交道。 秦玉拂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相府千金,又是齐王的未婚妻,与皇上又扯不清的关系,完全是一个烫手的山芋。顾婉音打算将秦玉拂安置在司制房,毕竟秦玉拂不能去司珍房和司膳房,司乐房跳舞取悦别人就更不成。 总不能够将人送到司设房去,她与凌沁竹曾经是对手,相府的千金自幼便学琴棋书画,女红也是学过的,送到司制房是最为妥当的。 命人将凌沁竹叫过来,凌沁竹是听说了宫中的传言,她在太后的寝宫曾经见过秦玉拂,不像是会勾引皇上的人。 听说顾婉音唤她去尚宫局,心中就察觉不妙,她与顾婉音向来是面和心不合,曾经也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她曾经离尚宫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见到顾婉音脸上笑的越是人畜无害,便越是心怀鬼胎。 “凌沁竹见过尚宫大人。” “凌司制,何必如此客气,咱们可都是多年的好姐妹。” 凌沁竹知道她唤自己来,定是有事,“不知尚宫大人将沁竹来所谓何事?” 顾婉音见她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这也是她比较欣赏她的地方吧! “凌司制应该听说大殿上的事情,皇上下了命令,要将齐王妃安置在尚宫局,婉音打算将人安置在司制房。” 顾婉音真是歹毒,竟然将秦玉拂那个烫手的山芋送到司制房来,她若是不要,她会有很多的理由来辩解。 凌沁竹不愿与她多费口舌,想必那秦家的小姐,在尚宫局琴棋书画用不上,只能够做女红,“好!沁竹接受。不知人何时会到。” “人到了,婉音自会亲自将人送去。” 凌沁竹看着顾婉音眸中闪过的狡犹,总有一天她会为此而后悔的,以秦玉拂与皇上的关系,她早晚将顾婉音踢出尚宫局。 凌沁竹被顾婉音叫去尚宫局,赵允芳就觉得司制房定会有事情发生,一直在院子里等着凌沁竹回来。 见凌沁竹回来,冲忙奔了过去,“尚宫大人有什么吩咐?” 凌沁竹拉着赵允芳进了房间,让她坐下,人到了司制房也是会教导赵允芳的手下,“允芳,你应该听说了今日大殿上的事情?” 赵允芳点头,皇上也没有下令阻止,这件事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想不知道都难。 “嗯,听说皇上要纳齐王妃入宫为妃,宫里很多人都在传是齐王妃勾引了皇上。” “齐王妃要来咱们司制房,而且沁竹打算将人安排到你的屋里,你可要拿捏好分寸。” 赵允芳是不愿意的,秦玉拂身份特殊,打不得骂不得,“你还真是会给允芳找麻烦。” “未必是麻烦,利用好了也许是机会。” 赵允芳与凌沁竹在一起做姐妹,二十年知道她还没有放弃争夺尚宫的位子。人贵在知足,心气太高,总想谋夺不属于自己的位子,德不配位是要有灾殃的。 凤栖宫内,冯全向皇后禀明,皇上已经传他去御书房,秦玉拂过几日会被送到尚宫局。 皇上没有将人安排到御书房而是尚宫局,可见还是在意朝臣们的意见,这让云梦霓的心情很好,秦玉拂留在尚宫局,后宫是什么地方? 只要秦玉拂不在皇上的身边,她就可以想尽办法要了她的性命。冷宫内,昏黄的灯烛下,萧瑟冰冷,秦玉拂双眸望着,夜黑峻峻的,没有一丝光亮。 她不过是想和自己的丈夫再续前缘,怎么会如此的艰难。 常嬷嬷已经讲叶青樱哄的睡着了,见秦玉拂这么晚了还不睡,看外面的夜色,怕是明日会下雨。 “王妃怕是要下雨了,还是关上窗子睡吧!” 秦玉拂睡不着,看着已经睡下的叶青樱,“常嬷嬷,您不是也没有睡吗?” 常嬷嬷跟了太后三十年,若不是还有叶青樱,她早就随着太后而去了,“老奴是想太后才会睡不着。” 秦玉拂也知她忠心耿耿,“常嬷嬷,如今太后已经去了,如果皇后可以恢复神智,你是否可以好过一些。” 常嬷嬷也不忍心见叶青樱一辈子都神志不清,“王妃可有办法?” “嗯,拂儿已经想到办法。” 秦玉拂想要离开冷宫之前,让常嬷嬷更加的好过些,毕竟冷宫太寂寞了,哪怕有人和她说说话。 秦玉拂知道这件事若是去求皇上,两个人正在闹别扭,皇上是不会答应的,她决定去找易寒,相信易寒能够明白她的心思。 绵密的雨丝渐歇,空气中弥散着湿筹,秦玉拂手中撑着油纸扇,朝着潇湘苑而去。 阴雨霏霏,踏进潇湘苑便,听到从潇湘苑内传来苍凉的琴音,听着琴曲易寒的心情,难道是受了天气的影响。 秦玉拂正想着要离开,改日再来, 霁月那丫头从殿中走了出来,皇上常来知晓三人关系。 “秦姑娘既然来了,怎么要走,可是要找先生的。” 书房内琴音止, 易寒打开房门,一身白色锦袍素雅洁净,柔顺的青丝闪落在肩上。 “拂儿,快进来!”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却丝毫不损一丝柔情。 秦玉拂撑着油纸扇,将纸扇合上立在门口,雨水瞬间打湿袍袖,易寒用袍袖遮住她的头,“你这样的跑出来,皇上可知晓?可是有什么事?” “皇上应该还在气头上,拂儿前来是想易大哥帮助叶青樱恢复神智,秦玉拂离开冷宫也会安心的多。” “拂儿就会为旁人着想,可曾在乎过自己的处境。” “拂儿当然知道自己的境遇堪忧,不是还有皇上和易大哥的吗?” 易寒见秦玉拂笑得云淡风轻,秦玉拂的事只要易寒能够办到的事,就一定会尽全力帮她。 “说吧!要如何帮你。” “梁御医曾经说过,皇后是心病,最好的办法是以毒攻毒。” “拂儿的意思是让易寒去宫外弄个孩子来。” “就知道易大哥,知道拂儿的心思。” 两个人似乎越来越默契,易寒却是转过头,没有看她,易寒已经察觉到夏侯溟有些误会。 她知道秦玉拂对她无心,只是将他当着知己,“拂儿,你尽管放心将这件事交给易寒,也不要轻易走出冷宫,等着皇上去接你。” 第一百零八章 吃味 既然易寒答应了会帮她,秦玉拂离开潇湘苑直接会了冷宫,撑着油纸扇,远远的见着一辆做工考究,雕刻精美的马车停在了冷宫外。 秦玉拂是认得的,是德妃阮菀的銮车,缓步朝着马车而去,不知道阮菀前来可是兴师问罪? 毕竟太后尚在人世时,秦玉拂骗她说只是小住些时日,她与皇上的事在宫内传来了,她也不在乎阮菀前来找她的麻烦。 郑嬷嬷搀扶着阮菀下了马车,撑着油纸扇,阮菀见秦玉拂朝他的方向而来,见她衣衫单薄,随手去了车上的披风,主动上前,“秦姐姐这一早上去了哪里?让妹妹好等。” 秦玉拂微微欠身,“民女见过德妃娘娘。” 阮菀却是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秦姐姐何必客气,阴雨未歇,如此单薄的衣衫可是会受风寒的。” 秦玉拂并不冷,阮菀的是一个有心计的人她是知道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是有目的而来。 没有扯下她的披风,“德妃娘娘,外面冷,还请里面请。” 听到冷宫有人前来,常嬷嬷带着叶青樱去了内殿,冷宫看上去依然是萧瑟清冷。 秦玉拂亲自煮了些清茶端了过去,“冷宫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德妃娘娘慢饮。” 阮菀接过她的清茶,“秦姐姐心灵手巧,即便是苦茶也会沏出甘甜的味道。” 秦玉拂见阮菀喝了那杯茶,那茶有些苦涩,她故意没有加果干,阮菀并未皱眉,刚刚她的话中是否有意所指,既然她不提,秦玉拂便不会主动提起。 “娘娘若是喜欢,就多喝些。”秦玉拂道。 “太后过世,那日妹妹很担心秦姐姐,还曾来过,不过被护卫拦在了冷宫外面。姐姐一定很伤心吧!” “生死由命,世事无常,不是寻常人能够掌控的。” 阮菀没有提大殿上的一句话,而是抓住了秦玉拂的皓腕,“秦姐姐,妹妹知太后的事情让姐姐担心了,与其在冷宫里受苦,不如到妹妹的衍禧宫去,阿菀不会亏待了姐姐。” 秦玉拂将手抽出,“民女多谢娘娘的抬爱,只是民女已经有了去处,皇上安排民女去尚宫局做一名女吏!” 阮菀似乎毫不死心,“女吏!秦姐姐堂堂的相府千金,要去做女吏,岂不是委屈了姐姐?” “那里有什么委屈,民女在流放的路上吃了那么多的苦,做一名女吏又有何苦?民女很感念娘娘的垂爱,在此谢过了。” 秦玉拂看上去,有点不识抬举,不过是皇上的安排,她也不能强求。 “那秦姐姐什么时候想来衍禧宫,阿菀妹妹随时待候佳音!” 御书房内,夏侯溟听探子禀告,秦玉拂去了潇湘苑,之后易寒也离开了皇宫,出宫去了。 外面还在下着雨,她去找易寒做什么? “拂儿,难道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去找易寒,而非朕?” 午后,阴雨未歇,易寒坐在马车上,怀中抱着尚在襁褓上的孩子,他用了些银子,寻了一名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孩,花了重金向那名妇人租用孩子,两个时辰之后归还。 马车直接停在冷宫的门口,易寒一手撑起雨伞,一手抱着孩子下了马车,用袍袖遮住孩子,收了油纸扇进了内殿。 秦玉拂见易寒回来,直接奔了出来迎上去,易寒如此快就抱了孩子进宫,而且是光明正大青天白日的抱进宫来。 秦玉拂接过易寒手中的孩子,那孩子还熟睡着,常嬷嬷见秦玉拂手中抱着孩子,秦玉拂说过要帮助叶青樱恢复神智。 梁御医说过叶青樱需要解开心结,需要用外界的干预来唤醒叶青樱。 “王妃的计策当真可行吗?” 这件事秦玉拂也不知,只希望叶青樱对孩子的执念高过对皇太后的恨意,就可以用孩子的哭声来唤醒叶青樱。 “拂儿也不知计划是否可行,只能够死马当作活马医。” 是秦玉拂求他,他才愿意出手相救,清冷眸光看着浑浑噩噩中的叶青樱,怀中抱着枕头,目光呆滞。 “只有两个时辰,易寒就要将孩子送回去,事不宜迟,开始吧!” 易寒从怀中掏出匕首,将孩子的指见轻轻划破,孩子感应到疼痛,哇哇的大哭起来。 孩子凄厉的哭喊声响彻冷宫,秦玉拂有些心疼,没有阻止一直观察这叶青樱的反应。 听到孩子的哭声,叶青樱的眼睛本能的朝着孩子的方向看去,却依然很安静。 叶青樱有些心急,“皇后娘娘,你可记得齐王,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若是生下来该有这么大了。” 单间叶青樱的面目狰狞扭曲,是有了反应,秦玉拂继续道:“你与齐王是青梅竹马,被太后拆散,嫁给了皇上,后来你和齐王通奸,怀了身孕,被太后的一晚堕胎药,失去了孩子。” 叶青樱猛然起身,丢掉手中的枕头,奔着秦玉拂就扑了过来,吓得秦玉拂向后退了数步,紧紧的抱着孩子,生怕孩子脱手而出。 被易寒挡在秦玉拂的身前,常嬷嬷死死的保住叶青樱的腰,“娘娘,你要着什么?” 叶青樱依然伸出手抓向半空,面目狰狞,怒喊道:“本宫与齐王是真心相爱,你个老妖婆,放开我的孩子。” 她是有了反应,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易寒伸手抓住叶青樱,手上运气内力,一掌将她打晕。 “她既然有了反应,应是气迷心窍,拿着我的帖子去宣御医来,为她行针。” 常嬷嬷拿着帖子去找守在冷宫的护卫,他们见了易寒的帖子,就会去御医院宣御医前来。 秦玉拂还在安抚怀中有些哭闹的孩子,他要等着御医来过之后,叶青樱恢复神志,方才将孩子送回去。 易寒看着秦玉拂哄这孩子,没有言语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只觉得等待是漫长的,他不知道皇上知道此事是否会去会。 常嬷嬷从殿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玄衫的夏侯溟,眉目间欺满寒霜,易寒知道夏侯溟能够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误会两人有私情。 “易寒见过皇上。” 秦玉拂怀中还抱着孩子,见夏侯溟冰冷的瞳眸,“拂儿见过皇,皇上.....。” 秦玉拂刚想解释,夏侯溟已经开口,“不用解释,拂儿不用担心朕会阻止你。” 夏侯溟如此说,秦玉拂的心总算安稳了一些,毕竟她还是期望的未婚妻,救得却是与齐王通奸的叶青樱,如果不知内情,只怕有人会觉得她是疯了。 大殿内气氛变得很诡异,秦玉拂将孩子交给了常嬷嬷,怕惹怒了夏侯溟,看着凛然而立的两人。 “御医恐怕要些时日才到,不如拂儿去沏壶茶,坐下来慢慢等,” 若不是秦玉拂在这里,夏侯溟才不会来,“好啊!”自己寻了位子坐下来。 易寒没有言语,只是坐在了夏侯溟的对面,将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这个举动是以退为敬。 秦玉拂取了些茶来亲自烹煮,为夏侯溟倒了一杯递过去,“这冷宫茶不似皇上平日里饮得茶,略有粗糙。” 夏侯明看着杯中茶茶色鲜亮,却是有些碎屑,却是有些粗糙,“饮茶讲究的是意境,还有饮茶的人,人对了沏出来的茶香醇无比。” 将一杯茶下了腹,秦玉拂也是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又倒了一杯递给他。 接着又给易寒,倒了一杯,双手奉上,“易大哥请!” 易寒接过,将清茶放入唇边,饮了一口,就放下了,“易寒还是饮苦茶好了。” 秦玉拂听着两人跟猜哑谜一样的,不去管两人,为自己倒了一杯,这茶既不甘甜也不苦涩。 陆之遥听说是冷宫传唤,拿的是易寒的帖子,想要替云梦霓探查到冷宫内秦玉拂的情况,冲冲忙忙的带着药箱跟着护卫去了冷宫。 到了冷宫方才知晓皇上也在,忙不迭向夏侯溟见礼,“微臣见过皇上!” 夏侯溟看没有有看陆之遥一眼,继续饮着茶,“你务必将那个女人的神智恢复了,否则你就别回太医院了,太医院的庸医已经太多了。” “是!”陆之遥连滚带爬,来到榻前看着叶青樱被人打昏了,现为她诊脉,然后疏通经络。 其实易寒与夏侯溟运用内力也是可以帮助叶青樱打通静脉的,只不过两人都不愿意出手,就可怜了陆之遥胆战心惊。 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眼见着天就要黑了,陆之遥已经冷汗透衣,方才将叶青樱唤醒。 秦玉拂没想到两个人就在冷宫内陪着她喝了两个时辰的茶,见叶青樱醒来,夏侯溟方才正眼看了一眼陆之遥。 “你可以走了!” 秦玉拂已经来到叶青樱的榻前,见她已经恢复神智,陌生的眸光打量着周遭的境况。 “这里是冷宫,夏侯宸与太后你都已经死了。”秦玉拂道。 叶青樱看着秦玉拂难以置信道:“怎么可能,你来做什么?是在看本宫的笑话。” 常嬷嬷听到叶青樱的声音,抱着孩子奔了出来,“娘娘,太后真的死了,您看您的衣衫,如今已是盛夏了。” 叶青樱见着常嬷嬷怀中的孩子,抱着头神情痛苦,“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被老妖婆害死了,这个还孩子是谁的,本宫要掐死他。” “不要胡闹了!”夏侯溟有些听不下去,直接冷喝道。 叶青樱被夏侯溟的冷喝镇住了,看着面前陌生的男子,“你是何人?胆敢如此同本宫说话。” 常嬷嬷生怕叶青樱刚刚恢复神智就丢了性命,“娘娘,他就是新皇。” 叶青樱警惕的眸光看着面前阴寒的男子,还有诡异的易寒,他是认得的,“你要着什么?” 夏侯溟冷冷的看着叶青樱,“你最好给朕老老实实的活着,也许你还有机会见到齐王!” “齐王!你是说要带本宫去见齐王。” 夏侯溟原本不想跟一个疯婆子多说一句话,他肯来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毕竟叶国是一个心腹大患。 “当然,朕绝不虚言!” 秦玉拂和易寒也瞬间明白了,夏侯溟会为会有耐心等着叶青樱清醒,原来他大的是齐王的主意。 易寒结果孩子,他已经误了时辰,要在宫门尚未关闭之前回到宫中,抱着孩子离开了。 常嬷嬷留下来向叶青樱讲诉半年多来发生的事,秦玉拂秦自送夏侯溟出冷宫。 刚刚走出院中,夏侯梦猛然揽着秦玉拂的腰肢,霸道而又强硬的唇已经覆了上去,强行撬开她的唇舌,肆意略落她口中的芬芳。 秦玉拂只觉得被他的强硬弄得生疼,却是没有反抗,他知道夏侯溟是有些愠怒的。 见秦玉拂没有反抗,夏侯溟方才松唇瓣,“以后有什么事情来找朕,不要总麻烦易寒,他身子弱需要休养。” 秦玉拂知道夏侯溟误会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拂儿可以理解为,皇上吃味了,拂儿与易大哥是兄妹,也请皇上不要误会了易大哥。” 她竟然还在为易寒求情,看来这冷宫是不能够让她待下去,“明日,朕亲自接你去尚宫局!你且安心地等着。” 夏侯溟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玉拂看着夏侯溟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会不会给易寒带来麻烦。 如今叶青樱的神智已经清醒了,她也该离开冷宫,明日她就要去尚宫局,不再是相府千金,更不是齐王妃,而是尚宫局一名普通的女吏。 秦玉拂不知前面迎接她的是什么?她依然坚信,只要她见此心中所爱,就一定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第一百零九章 司制房 秦玉拂送走夏侯溟,从殿外踏入冷宫,见叶青樱阴冷的眉目看着秦玉拂,对她有很重的敌意。 质问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想要害齐王。” 秦玉拂也不知道夏侯溟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面对叶青樱的质问,“皇上肯让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见面,你应该感到庆幸才是。” “本宫宁愿一辈子浑浑噩噩,也不愿意齐王受到伤害,你没必要多管闲事。” 秦玉拂也是后来才知道皇上别有用心,她一开始的初衷只是想常嬷嬷好过一些,两个人相依为命,常嬷嬷也能够过活。 害怕常嬷嬷有个三长两短,叶青樱神志昏沉,没有人照顾必死无疑。秦玉拂不过是齐王名义上的未婚妻,虽然两个人都与齐王有着牵连,却没有本质上的冲突。 “秦玉拂只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活着仅此而已。” 常嬷嬷知道秦玉拂的初衷,“娘娘,齐王妃也是为了娘娘好!” 叶青樱听到齐王妃三个字,便怒火中烧,她浑浑噩噩的这么久,秦玉拂却逍遥自在,与新皇亲亲我我。还有拆散她和齐王,害死她孩子的老妖婆轻易的就死了。 压抑在心口的怒火还没有发泄出来,听到常嬷嬷为秦玉拂讲话,狠狠的一巴掌打了过去。 将常嬷嬷打的眼前一黑,险些跌倒秦玉拂忙不迭冲上去,将常嬷嬷扶起,常嬷嬷怎么说也是个老人家,叶青樱实在太过分了。 要好好的看清自己的近况,狠狠打一巴掌甩了过去,“叶青樱,这里是冷宫,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皇后,而是这皇宫里最卑贱的人,常嬷嬷不辞劳苦的照顾你,你竟然打她。常嬷嬷是你在冷宫里相依为命的人,您若是胆敢再 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让皇上送你去军营当军妓,看齐王到时候还要不要你。” 秦玉拂从没说过如此恶毒的话,她恨叶青樱如此对待常嬷嬷,很显然叶青樱没想到秦玉拂会打她,被秦玉拂的话给镇住。 冷冷的看着秦玉拂,“新皇还要用本宫引齐王,你们保护本宫还来得及。” 秦玉拂还记得初见她时那个温婉的皇后,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恶毒,“你也说是引齐王,要知道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叫易容,皇上就是当初的萧琅萧将军,可以瞒过这么多的人,可见易容术之高明,相信随便拉一个宫女,就可以易容成你的模样,有你和没你结果都是一样的。” 常嬷嬷见秦玉拂咄咄逼人,很少见到她如此,她是见了秦玉拂在皇上心里的位子。 拉着秦玉拂的手,“齐王妃,娘娘刚刚清醒还不明情况,您千万要手下留情,常嬷嬷谢谢王妃了。” 秦玉拂看着常嬷嬷,就是打心里心疼的她老人家,让她想起了绵姑姑。 “常嬷嬷,如果她胆敢再欺负你,玉拂可以向皇上求情,给你一笔银子出宫养老,没必要受这份气。” 常嬷嬷受宠若惊,推迟道:“不,一日为奴终身为奴,侍奉主子就是常嬷嬷的命。” 常嬷嬷简直就是愚忠,“常嬷嬷,如今你要效忠的叶家已经不在了,太后死了,叶家散了你根本就不欠面前这个女人的恩情。在这冷宫里,秦玉拂不再是齐王妃,她叶青樱也不是扶风的皇后,都将自己的身份和位子摆正了。叶青樱,自作孽不可活!别做的太过分,到时候连给你收尸的人都没有。” “你!”叶青樱恨得咬牙切次, 却是无力反驳。 殿外司膳房的人已经送来晚膳,已经有护卫验过毒,秦玉拂可以安心用膳。秦玉拂看着神色依然冰冷的叶青樱似乎没有悔意。 打开食盒,皇上吩咐送过来的晚膳可是很丰盛的,拉着常嬷嬷,“常嬷嬷,如今您老人家也饿了,咱们一起用膳吧!” 刚想唤王妃,听到秦玉拂刚刚的话,一时间改不了口。 “娘娘她还饿着呢!” 秦玉拂将食盒打开,里面的肉香飘四溢,叶青樱神志不清不知饥饱,如今早已腹中轰鸣,忍不住咽了一口津液。 秦玉拂见她没有服软,“这冷宫哪里有娘娘,皇上不过是看在秦玉拂的面子上,你们才会吃到如此好的饭菜,若是离开了,你们只会吃残羹冷饭。” 叶青樱闻言,终是没有抵过挨饿的滋味,冲上前去拉了常嬷嬷一把。 常嬷嬷乞求神色看着秦玉拂,“娘娘该知错了。” 秦玉拂很同情常嬷嬷,她的奴化思想根深蒂固,从食盒内端了一只醉香鸡出来,叶青樱忙不迭抢过,坐到一旁吃起来。 常嬷嬷还在叮嘱,就跟护犊子的老鸨子,“娘娘,别噎着!” 秦玉拂只留了一碗燕窝羹,将剩下的吃食都给了两人,为了预防叶青樱会刁难常嬷嬷,“叶青樱,倘若你敢对常嬷嬷不敬,秦玉拂保证你们连残羹剩饭都吃不上。” 秦玉拂只喝了一碗粥羹便睡了,她要修养好身子,夏侯溟说了明日一早会来接她,还不知明日是何等境遇。 许是心里面安稳了,竟然很轻易的睡了过去,秦玉拂被一阵很低很低的琴音唤醒,那琴声略带伤感。 夜很静,外面的雨也停歇了,空气湿筹,夜真的很静,音波传得很远。 听着那音律应是潇湘苑传来的,易寒将孩子送出宫去,并不知道他是何时回宫的,明日就要离开冷宫去尚宫局。 以后两个人都是在皇宫里,见面的机会确实很少了,易寒千里迢迢的将她从来仪救回来,易寒所做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 合着略显哀伤的琴音,秦玉拂靠在榻上无法入眠,看着房间内的滴漏,原来她只睡了一个时辰。 直到那琴音停止了,秦玉拂方才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早醒来,见常嬷嬷已经起榻。 秦玉拂简单的洗漱,换上一身浅蓝色朴素的素衣,毕竟是要去尚宫局的,她不想太过招摇。 常嬷嬷端了早膳进来,“一会儿秦姑娘就要走了,老奴一时间还舍不得。” 听常嬷嬷改口,拉着常嬷嬷的手道:“常嬷嬷,拂儿有些后悔唤醒她了。她若是欺负你,拂儿就求皇上将您送出宫,您不欠她任何情分。” 她还是叶家的人,是叶家将她养大,秦玉拂是担心她,难怪太后生前如此喜欢她。 “娘娘她在冷宫,没有什么人陪她,两个人是相依为命,不会出现昨夜的事。” 叶青樱没有与秦玉拂见面,秦玉拂便一直在内殿没有出去,她在收拾行装,阮菀送来的寝具衣服都留了下来,只捡了两件素色的宫衣带着,毕竟到了尚宫局是要换上女吏的衣衫,一切用具尚宫局都会提供。 辰时方过,夏侯溟退去朝服换上常服,亲自前来冷宫接秦玉拂去尚宫局,为了秦玉拂在后宫不被人欺负。 秦玉拂上了皇上的銮车,马车离开冷宫,易寒方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有夏侯溟护送着,除非有人不要命,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 秦玉拂一直觉得有些张扬,又不能够拒绝夏侯溟宣誓主权的方式,夏侯抓着她的手,“拂儿, 如果尚宫局的人胆敢欺负你,朕就撤了尚宫的位子你来做,朕也好常常宣你入御书房。” “皇上,六司各司其职,拂儿不才,是无法胜任的。” 日后这后宫皇后的位子就是给她留的,等他拿到初云宝藏,就可以不用顾忌青云卫。 銮车停在尚宫局门口,已经站满了人在此等候。 皇上亲自驾临尚宫局,顾婉音将六司的管事纷纷叫来接驾,她要将秦玉拂安置在司制房,司制房的司制凌沁竹早已命人准备好了秦玉拂住的地方。 顾婉音见皇上下了銮车,“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目睽睽之下,夏侯溟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秦玉拂见着面前跪了一地的人。 顾婉音她是见过的,将要上前被夏侯溟阻拦,“都起来吧!” 顾婉音带着人方才起身,夏侯溟即便可以收敛还是掩不住身上的威压,看着顾婉音。 “顾尚宫!朕已经将人带来了,不知安置在那一房。” “皇上,臣女将秦姑娘安置在司制房!” 凌沁竹也上前,“司制房司制凌沁竹见过皇上,就是日后负责秦姑娘一切的用度以及日常。” “若是拂儿有什么散失,不但司制房乃至整个尚宫局都要一起受惩罚!朕说的话你们可都清楚了。” 夏侯溟将秦玉拂安置在尚宫局,也是迫不得已,不过她每日绣绣花,不用受人眼色,他还是放心的。 夏侯溟辅助秦玉拂的双肩,与她分开竟是有些不舍,“没有朕在身旁,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皇上请放心,拂儿会保护自己的。” “何人胆敢欺负你,朕就杀无赦!” 这一句分明是警告,秦玉拂果真是烫手的山芋,众人都庆幸,幸亏顾婉音与凌青竹是有些恩怨,将人安排在司制房。 若是安排在自己的房中岂不是要当祖宗一样的供着。 秦玉拂目送夏侯溟离开尚宫局,方才冲着顾婉音道:“秦玉拂见过尚宫大人。” “秦姑娘不必客气,如今您以是司制房的人,凌司制,还不将人带回去!” 第一百一十章 身世 秦玉拂见过顾婉音,还未见过凌沁竹,她不善羹汤,更不擅长制作首饰,安排到司制房看上去是最合适不过的。 见凌沁竹三旬有余,中上姿色,体态偏瘦,与顾婉音对视时,看似恭敬,偶尔闪过的凌厉,是一个在宫中待得久,养成的那种戾气。 秦玉拂上前,盈盈见礼,“秦玉拂见过凌司制。” 凌沁竹上前将秦玉拂搀扶而起,秦玉拂的身份可不是普通的女吏,换了一副神情和颜悦色道:“秦姑娘快请起,既然尚宫大人将秦小姐交给了司制房,凌沁竹必会好好照付。” 秦玉拂见凌沁竹讲话时眼角的余光也是瞟着顾婉音,原来她不是冲着自己说点风凉话,两个人应该是内情的人。 “凌司制以后就唤民女玉拂好了。” “好,跟我走吧!” 秦玉拂又看向顾婉音,盈盈一礼,“尚宫大人,秦玉拂告退了。” 顾婉音见秦玉拂,不愧是相府千金,“玉拂以后若是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随时时来尚宫局。” “是!” 司制房内,雨过天晴,天气晴好,姑娘们都将绣架搬到了院子里,一边闲聊,一边赶制绣工。 这本是很寻常的事,赵允芳并未阻止,院子里沈蒹霞在忙着为尚未出生的小皇子绣锦衣,虽然只是些小的绣活儿,总算是碰到皇上和皇后寝宫的绣品,算是新晋女吏中比较幸运的。 至于苏映雪与容月华两个人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赶制丽妃娘娘的宫装,那本是容月华自己揽下的事儿,出了事还要苏映雪帮着她善后。 想起多年前,她是三人里面技艺最差的,每次都是凌沁竹出手帮她,一晃已经二十年了,看惯了尚宫局内的花开花谢,皇朝更替。 凌沁竹去尚宫局接秦玉拂,在宫里二十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凌沁竹将秦玉拂交给自己,她还不了解秦玉拂的为人。 依照宫里的传言,秦玉拂应是个狐媚勾人,极不安分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会不会给院子里的姑娘们带来麻烦。 “赵掌制不是说今日司制房内会有新人来,我们还想见一见传说中的齐王妃呢?” 赵允芳见有人又在嚼舌根,“就凭你的称呼,姑姑我就可以用绣线缝住的嘴,以后司制房的姑娘们,见了人是万不可以提从前的事,若是有人胆敢惹出篓子来,谁也保不住你们。” 锦绣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她不过是一时好奇罢了,继续手上的绣活,淑妃娘娘秋日里要穿的宫装。 赵允芳回了房间,换了一身墨绿色常服腰间扎着黑色的缎带,整个人看上老成持重,又不失威严。 沈蒹霞看着赵允芳的一身打扮,赵掌制一向严明,看来今日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不管你是王妃还是公主,到了司制房就一视同仁,她还等着看热闹。 马车停在司制房的门口,凌沁竹带着秦玉拂来到院中,秦玉拂还是第一次来到司制房,见中得院中的众多女子。 赵允芳朝着两人走了过来,“拜见凌司制。” 凌沁竹见她今日打扮,看着院中的姑娘们,纷纷朝她们的方向看来。 如此不知变通,难怪这么多年,她还是个掌制,司制房的女吏都是每四个人一间房,秦玉拂的身份特殊,不能够委屈了她。 “赵掌制,这位是秦姑娘,今日起就有你带她吧!就住在你的房间。” 赵掌制平日里都是住在自己的房间,突然房间多一名女眷,不过凌沁竹已经说了,“是!” 秦玉拂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盈盈福身道:“秦玉拂见过赵掌制,秦玉拂多有打扰,给赵掌制带来不便,可以同其他姐妹一样住普通的房间即可。” “既然是凌司制送来的人,就先住在我房间,之后秦姑娘若是住得不惯,或者喜欢同那位姑娘投缘,都可以。” 她是没有经过考核走后门进来的,赵允芳又是她顶头上司,看上去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人。 “秦玉拂恭敬不如从命!” 凌沁竹见赵允芳扳着一张脸,“赵掌制,现将人带过去安顿,稍后我会将寝具送过来。” 赵允芳已经准备了寻常的寝具,凌沁竹的意思是说秦玉拂很特殊,不能够向平日里对待新人那般严苛。 “是!”心里明白,却没有反驳凌沁竹的意思。 凌沁竹叮嘱几句,便离开了,赵允芳见院中的女吏们窃窃私语,“都不好好干活!想受罚吗?都回自己的房间吧!” 赵允芳拉着秦玉拂去了自己的庭院,院子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这尚宫局还真是谁人都能够进的,司制房已经有一个走后门的,又来一个,不过人家背后金主儿可是皇上。” “你们没看到赵掌制的脸阴沉沉的,一开始就来了个下马威,保不准去向皇上告状,赵掌制的位置就不保了。” “你们对赵掌制多大怨念,平日里你不是很好吗?难道你想做掌制的位子,只怕还轮不到你吧!” “还敢背后嚼舌跟,小心你的月银。” 苏映雪在房间内,透过窗棂,看着院中的景象,看着秦玉拂影绰身影,秦玉拂她是见过的,就在进宫之前,她晕倒在街上,是秦玉拂救了她。 在宫中听说秦玉拂同皇上在一起,就觉得很奇怪,苏映雪是女吏,以她的身份还未能见到皇上,不过她怀疑那日同秦玉拂在一起的男子就是扶风国的新皇。 原来那一刻仇人就在眼前,她却不知,错过了一个很好的报仇时机,她的包袱里还带了哥哥和母亲的灵牌。他无时无刻不记挂着哥哥和母亲的仇恨。 如今秦玉拂来了尚宫局,她就有更多的机会,去报仇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 容月华一直在忙着手中的绣品,根本就不在乎外面发生什么?见苏映雪一直守着门口向外看着。 “映雪,你在看什么?” 苏映雪却是没有听到,她与秦玉拂早晚会相见的,她若是主动示好,应该会更好。 直接拉开门,院中的姑娘们都在撤绣品,见苏映雪风风火火的朝着赵掌制的院子奔去。 “映雪!”容月华推开门唤道。 见苏映雪动作迅捷,早已不见踪影,却是不敢追出去,即便吃喝拉撒睡都在房间内轮流看着,不能够再给人做了手脚。 “苏映雪这是赶着投胎,跑得这么快!” 沈蒹霞已经进了房间,听说有人提到苏映雪,把着窗棂看着外面,只见人影闪过,从没有见苏映雪如此慌张过。 秦玉拂跟着赵允芳回直接所居住的院落,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等等!” 赵允芳转身,见苏映雪慌慌张张的从身后追了上来,“映雪,有什么事?” 苏映雪有些微喘,的看着秦玉拂,秦玉拂也是充满疑惑的瞳眸打量着她,她曾经打听过,得知映雪去投亲,已经离开京城,绣庄也已经卖给了别人。 没想到在尚宫局竟然能够见到映雪,苏映雪已经跪在地上好,“映雪以为那些人的传言是假的,没想到真的见到恩人,映雪谢过恩人的救命之恩。” 秦玉拂上前扶起她,“都是过去事,何足挂齿。”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日映雪沉寂在丧母的痛苦中,没能够多谢恩人相救。” 赵允芳见两个人,没想到苏映雪竟然认得秦玉拂,“映雪,你认得秦姑娘。” “是,映雪因丧母哀伤过度,晕倒在大街上被恩人救起,映雪一个孤女,街上的人那么多,若是被坏人带了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赵允芳见两人是认得的,“既然是故人,相处起来就简单得多。映雪也是比秦姑娘早来了时日。” “是。” 秦玉拂心里依然有很多疑惑,看向苏映雪,“我曾经派人去寻你,听说你去投亲,怎么会入宫来。” “恩人知道母亲是绣娘,映雪自幼便修习绣艺,母亲一直说她的绣艺不精,最好的绣艺在尚宫局。” 赵允芳听苏映雪提起她母亲的事,站在她的角度,苏映雪的侧颜很想一个位故人。 世上相像的人有很多,在扶风都重父姓,姓苏也不是不可能,她的技艺也有些像,就有些巧合,“你的母亲可在尚宫局待过。她可姓苏?苏盈袖!” 苏映雪并不知母亲曾经在尚宫局做过学婢,听到赵允芳说出母亲的名字,愣怔在原地,“赵掌制怎么会认得我母亲?难道母亲也出自尚宫局?” 赵允芳听到苏映雪亲口承认,她的母亲就是二十年前一起当学婢的苏盈袖,她们一直以为她在宫外过着和乐无忧的日子。 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去世了,“孩子,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苏映雪提到母亲,一时悲从中来,眸中盈满清泪,“母亲是病死的。” “为何到了京城,都不曾联系。” “去了江南,结识了当捕头的父亲,可惜父亲在办案的过程中殉职了。于是母亲就带着映雪开了绣庄讨生活,那时映雪只有十岁。” 赵允芳上前抱着伤心的苏映雪,“可怜的孩子。” 秦玉拂不是不相信苏映雪,只是心里面还是有疑问,“听说姑娘姓江,怎么会改成了母姓。” 映雪心中一颤,难道秦玉拂已经猜出她的身份,她的容貌和江兖还是有几分相似,不过她还是打算赌一把! 毕竟赵允芳也是在她提起母亲之后才认出她母亲的身份,为了不让秦玉拂发现,只能够对不住母亲。 “母亲该嫁了,继父是个酒鬼,动不动就打我们娘俩,后来他喝酒后失踪了。就剩下我们娘俩相依为命。母亲就映雪一个女儿,从此改为母姓。” 赵允芳心疼苏映雪,“你这孩子定是受了很多苦,别站在外面,还是进房间再聊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绿枝 赵允芳想将苏映雪的身份告知凌沁竹,将秦玉拂安排到自己的房间,主卧让给了秦玉拂,毕竟这是凌沁竹吩咐的。 她则睡在外间的软榻上,秦玉拂与苏映雪是旧相识,也许不会在她的房间逗留多久,她一个人居住早已习惯,并不喜欢有人打扰。 赵允芳见两女在闲聊,苏映雪在向她介绍女吏的日常,“映雪,既然以后都是在一起共事,带着秦姑娘去院子里认识一下姑娘们。” 苏映雪其实与那些人也是不熟的,容月华会更舒熟悉些,先带她去找容月华。 “好!”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迎上一褐色身影,秦玉拂见那人竟是认得的,内侍监的太监总管冯全。 她身边站着的绿衣女子才是她惊讶的是绿枝,她的手中提着很大的一个明黄色的包裹。 绿枝怎么会出现在司制房,不是思虑的时候,忙不迭上前盈盈一福身,“女吏秦玉拂见过冯总管。” 冯全可是宫里的老人,那眼睛也是在油锅里炼过的,是见得秦玉拂眸中的那份从容,两人没有蒙面,曹方贤早已出宫养老,他才爬上太监总管的位子。 “秦女吏,这是皇上命奴才准备派来照顾姑娘的婢女。” 秦玉拂是很想将绿枝留下来,可是她来尚宫局是来做女吏,哪里是需要婢女照顾。 看了一脸神色凝重的赵允芳,“冯公公,这于理不合吧!” 冯全是受了皇命,那日皇上可是将他叫到御书房千叮万嘱,不可以让秦玉拂受委屈,明着是女吏,明明就是个没有名分的娘娘,皇上在大殿上舌战众群臣,何曾对那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就连皇后娘娘可都没有如此刻意叮嘱过,他又怎么能够怠慢,“秦姑娘,这是皇上的意思,您若是不喜欢这婢女,杂家再为您换,换到秦姑娘满意为止。” 前世绿芜与绿枝可是她贴身的婢女,脾气秉性也是知晓的,如今好不容易在宫里相逢,绿枝若是离开了指不定会如何处置。 看了一眼赵允芳,“赵掌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冯全可是内侍监的太监总管,品阶上与尚宫协同打理后宫,她不过是一个小小掌制那里敢忤逆冯全的命令,更何况是皇上的意思。 见两人正在理论,不方便插嘴,赵允芳双手交叠,躬身见礼道:“掌制赵允芳见过冯公公。这件事即是皇上的命令,做奴才的岂敢忤逆。不过秦姑娘如今是女吏的身份,是不方便有婢女照看,女吏的名额也是有限的,不如特例让这宫婢以学婢的身份入住。” “杂家只是按照皇上的命令将人带来,至于赵掌制如何安排,就不是杂家能够左右的。皇后娘娘那里还有吩咐,杂家就告辞了。” 众女见礼,“恭送冯公公!” 冯全又看了一眼秦玉拂,“如果秦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命人去内侍监找杂家。” “有劳冯公公费心!” 见冯全离开,绿枝上前,“奴婢绿枝见过主子!” 秦玉拂上前将她扶起,冯公公的到来是秦玉拂始料不及的,“快起来,秦玉拂不过是一名女吏,以后你就直接唤名字就好。” “这怎么使得!” “怎么使不得。” 赵允芳心里很多无奈,冯公公的出现打破了赵允芳的计划,入宫二十年还未见过带着婢女的女吏,也是眼不见为净吧! “这样吧!在司制房是四女一间房间,你们主仆与映雪和月华一间,彼此间也有照应。” 赵允芳带着三女回到院中,将房间内的女吏与学婢们一并叫了出来,站了满满一院子,索性当着院子里的姑娘们交代了。 就不会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去找人麻烦,赵允芳看着众女,“这位是新来的女吏秦玉拂应该都认得,而她身边的这一位是皇上刚刚命冯公公送来的学婢,今后这两人将会入住苏映雪容与月华的房间。以后都是司制房的人,要比此和睦,有爱相助。” 宣布过后,赵允芳将人解散了,容月华奔到苏映雪的身边,她一直在房间内看着绣品,若不是掌制姑姑宣她出来,她还在房间内。 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拉着苏映雪的手,“映雪,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怎么跑出去,就将人带回来了?” “月华,秦小姐是映雪的恩人啊!以后就同咱们住在一起。” 秦玉拂是记住她的名字,“月华妹妹,我是秦玉拂,你以后可以叫我玉拂。” 绿枝见秦玉拂自我介绍,“奴婢绿枝,是我家小姐的婢女。” “女吏也可以带婢女的!”容月华惊道,她似乎还没有听懂赵允芳言语中的意思。 赵允芳喝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什么话你们几个进屋里关上门自己说。” 闻言,苏映雪也不客气的拉着两女进了房间,容月华有些懵懂的跟着进了房间。 房间内还算整洁,房间内对面两张床是对着的,每张床上可住两人。 苏映雪掀开靠里间的帘缦,“以后恩人与绿枝姑娘就住在这里好了。” “映雪,以后都是一起共事的姐妹,何必如此客气,秦玉拂要比两位妹妹年长几岁,就叫姐姐好了。” 绿枝见搭在架子上的宫装繁复华丽,“那宫装可都出自你们的巧手吗?” 容月华道:“当然了,光是上面的宝石都不是我们能够赔得起的,这可是丽妃娘娘过几日准备赏花会的华裳,都改了几次,上一次还被骂得狗血淋头的,若不是映雪帮我根本就完不成的。” 丽妃?可是尚雨旋,上辈子她可是贤妃,也是听到温静姝与阮菀说起,贤妃的位子是空着的。皇上有意纳她为贤妃,想那尚雨旋却是个泼辣的性子。 绿枝将包袱放在榻上,将包袱打开,她不能够称呼秦玉拂为主子,更不能称呼王妃,“小姐,这是皇上为小姐准备的衣衫和首饰。” 绿枝将包袱打开,里面都是素色的宫衣,样式很简单素雅,头饰也是选的极为简单又不失华美的饰品。 夏侯溟是知道秦玉拂不会带首饰前来,尚宫局有统一的衣衫,皇上如此岂不是有些为难。 “皇上说倘若不喜欢,尽管送人,不过有一件是不可以的。” 绿枝从众多饰品内取出一只白玉簪子,“就是这支,皇上说是皇太后娘娘的随身之物。” 秦玉拂知道绿枝口中的皇太后不是叶昭华,而是冯贵妃,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假手于人。 直接取了那白玉簪子,插在头上,绿枝赞道:“小姐这簪子果真与小姐很相配。” 秦玉拂取了俩只稍显华美的点翠簪子递到映雪与月华的手中,“就当是见面礼好了。” 容月华见惯了司珍房制作的精美首饰,从没想过会拥有,苏映雪也没有拒绝,“谢过恩人。” 取了绿玉水头十足的碧玉镯子,套在了绿枝的手腕上,“这个与你的名字很般配呢!不准拒绝。” 赵允芳去找凌沁竹,凌沁竹还在研究皇后娘娘下令司制房制作的图样,“凌司制,允芳!” 她们才刚刚分开不久,不会这么快就捅娄子了。 “进来吧!” 赵允芳走了进去,见凌沁竹在画图案,眉目明显带着几分哀伤,声音紧涩道:“沁竹,苏映雪就是盈袖的女儿,盈袖她已经死了。” 凌沁竹手下一抖,几滴墨迹滴在图纸之上,难怪觉得那女孩子有几分像盈袖,“她是怎么死的?” “是病死的,听说还改嫁了,总之日子似乎过的并不舒心。”赵允芳眉间难掩哀伤,毕竟是好姐妹。 凌沁竹至今还能够想起三人在一起时的模样,岂会不伤心,“当初若是不出皇宫,以她的技艺熬到现在,哪里有顾婉音来当尚宫。” 世事难料谁有想到苏盈袖是这般的结局,“这么多年的事了,想必盈袖也很后悔吧!不然她怎么会不告诉映雪,自己是尚宫局出身。” “也许吧!还好那孩子在绣艺上很有天分,加以培养,登上尚宫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苏映雪的绣艺,两人都不否认,毕竟当年苏盈袖可是天资最高的学婢。 凌沁竹还是很担心秦玉拂的安置,“那名女子可有何异样?” 说到这里一向耿直的赵允芳,直接找了位置坐下,“今年的司制房特例一改再改,皇上命冯公公送来一名婢女,专门负者照看那名女子,又无法拒绝,允芳就擅自做主,将那婢女收做学婢,直接将两人是送到映雪与容月华的房间。” “有那女人在,映雪如何安心学艺?” “沁竹放心,听说映雪入宫前因为母亲的去世哀伤过度,晕倒在大街上,还是那女子出手相救,两个人也是旧相识,相处起来应该没问题。” “可是,沁竹还是认为将人放在你的屋里最为妥帖。” 赵允芳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放在她的房间是方便见面,她可一直还惦念着尚宫的位子。 “别!那样矜贵的姑奶奶,允芳得性子可伺候不起!” 第一百一十二章 规矩 冯公公离开尚宫局,直接去了凤栖宫,云梦霓服了安胎药,小憩一会儿,命绿芜等冯公公来了,唤她醒来。 绿芜见冯全前来,命冯全在殿外候着,轻声将云梦霓唤醒,“娘娘,冯公公来了。” 云梦霓悠悠睁开眼,尚有些昏沉,很想知道秦玉拂的境况,“扶本宫起榻!” 如今云梦霓的身子已经很笨重,即便是躺着也是很累。 绿芜搀扶云梦霓起榻,为她简单的整理发髻妆容,方才命冯公公进来。 冯全上前道:“冯全参见皇后娘娘!” “人可送到尚宫局了。” “回娘娘,是皇上亲自送去的。奴才也依照皇上的命令送了婢女过去。” “皇上刚刚坐上皇位,就开始如此荒唐的事,若不是老臣们阻止,怕是那女人已经是贤妃了。” “老奴不敢妄论朝政,不过这长兄娶弟媳,如此悖伦的事,是礼法与祖制都不容的事。” “还好皇上亲政不久,还顾忌老臣们的意思,不想让老臣们寒了心,还懂得避嫌,将人送去尚宫局。” “是,可见皇上也是明理的人。” 云梦霓看着冯全,她听说过几日尚雨旋会在御花园有赏花会,“冯公公一会儿该去御书房复命,本宫不留你,不过有一件事相求,在丽妃的跟前传几句话。” 冯全如今可是皇后身边的人,“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老奴一定办到。” 重要给他一些好处,“绿芜,去将夜明珠拿来。” “是!” 云梦霓知道在她怀孕生产这段时日是最容易被其他的妃子算计,她知道尚雨旋心气高,与阮菀与温静姝并不是一伙儿的。 准备赏花会也是想艳冠群芳,如果她可以帮助她,得见君颜,将尚雨旋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绿芜将装有夜明珠的盒子叫到冯全的手中,冯全可知道这是产至月氏国的夜明珠,价值不菲。 “不知娘娘想要说什么?” “你就说那赏花会,就有本宫来主持,本宫也许久没出去走走。本宫不会亏待她,会邀请皇上一起去,让丽妃穿的漂亮些,本宫会安排她在御前献舞,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别错过了。” 冯全是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娘娘放心,这件事一定办的妥帖。” “本宫相信冯公公的办事能力,为本宫办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冯全去御书房复命去了,云梦霓看了一眼命绿芜,“去将福德海叫进来。” “是!” 少顷,福德海神色恭敬的走进殿中,“福德海拜见娘娘!” 自从秦玉拂回京,皇上几乎没怎么来她的凤栖宫,云梦霓都在怀疑凤栖宫是冷宫。 “福德海,你去一趟御书房,将皇上请到凤栖宫,就说本宫的脉象不稳,也许会提前临盆。” 皇后的意思就是皇后动了胎气,想要让皇上关心,福德海会意,“福德海这就去。” 冯公公刚走,怕是会赶在一起,“不急,再过半个时辰再去。” 御书房内,夏侯溟得知冯全将人送去,有绿枝在秦玉拂身边照顾,随时禀告秦玉拂的境况,以及她的一切所需。 他还需要忌惮那些朝臣,即便不能够朝朝暮暮的在一起,知道她的一切动向也是好的。 冯全刚刚离开,就听说凤栖宫的人前来,自从大殿上的那件事已经过去几日,他一直没有去凤栖宫。 如今命福德海前来,想必初云的公主已经知道,他将秦玉拂送到了尚宫局。 心里他与秦玉拂青梅竹马,对云梦你不过是虚情假意,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带进来吧!” 福德海神色恭敬的走了进去,跪在地上,“小福子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前几日动了胎气,御医说有提前临盆的征兆。” 夏侯溟不喜欢云梦霓,可是她腹中毕竟是他的骨肉,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想必也不会揪着不放,给秦玉拂带来麻烦。 “好,你去回皇后,就说朕还有公务要忙,午膳的时候,会陪着皇后用午膳。” “是!” 此时,冯全赶往内侍监,故意去了一趟御花园,再有几日就是赏花会,丽妃娘娘正在命人搭建高台。 他身为内侍也是可以去督导一番,当然他也是为了给皇后娘娘传个话儿。 天气还热着,尚雨旋与婢女紫嫣在御花园,看着高台搭建的情况,她自从进宫以来,只有在选秀女的时候见过龙颜,尚未得到恩宠。 父亲尚元忠怎么说也是个丞相,她怎么说也是丞相的女儿,就连贤妃的位子都保不住,温静姝的妃位都比她好。 前几日听闻皇上在大殿上的事,才知道原来贤妃的位子,是齐王妃秦玉拂的。对于秦玉拂坊间多有传闻,是个不安分的女人。 他的父亲原本就是顶了秦枫的缺,看来贤妃的位子没有他的份,只能借着赏花会出一出风头,免得被人看了笑话,因此格外的上心。 见冯公公出现在御花园,冯公公可是内侍监的总管,要在后宫里生存,这个人可是不能得罪的。 冯全上前,“老奴参见丽妃娘娘。” 忙不迭笑魇如花,迎了上去,“可巧冯公公也在。” “老奴知道丽妃娘娘要在御花园办赏花会,受了皇后的命令,前来看看。” 尚雨旋微微蹙眉,皇后娘娘不是在凤栖宫安心养胎,难道赏花会的事情也要抢过去,岂不是为别人做嫁衣,她的计划岂不是泡汤了。 尚雨旋的每一个神情都落在冯全的眼中,“丽妃娘娘,前面有个凉亭,不如去坐坐,老奴也有几句话要说。” 尚雨旋哪里还不知冯全根本就是故意出现,还不知是什么话?即便被抢也没有办法,皇后开口她只能够吃哑巴亏。 盈盈浅笑道:“好!” 冯全看着变脸的尚雨旋,“丽妃娘娘请吧!” 冯全邀请尚雨旋去了御花园的一处隐蔽的凉亭,尚雨旋见冯公公如此谨慎,她也不担心冯公公会害她,她毕竟是丞相之女。 命紫嫣在亭子外面守着,丽妃方才开口道:“不知冯公公想要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皇后娘娘说,这次赏花会的事情有娘娘发起,娘娘说丽妃娘娘举办赏花会也不过是想艳压群芳,娘娘想要成全你,娘娘会想办法与皇上一起去。到时候穿的漂亮些,会让娘娘献舞,得见龙颜岂,若是能够得到恩宠,岂不是更加的殊荣?” 尚雨旋没想到天上还有掉馅饼的好事,不过大殿上出了那样的事,皇后娘娘又要临盆,却是需要有人笼络住皇上的心,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与他结盟。 这样的好事他怎么会拒绝,“丽妃谢皇后娘娘抬爱,必定会为皇后娘娘分忧。” “那就好,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要声张,更不要去见皇后,免得被别的妃子得了便宜。” 尚雨旋听到冯全在提醒她,估计皇后也不想其他的妃子在赏花会上崭露头角。尤其想阮菀和温静姝之流。 “冯公公放心,这件事本宫是不会说出去的。” 冯全走后,尚雨旋整个人的脸上都有了神彩,有皇后帮忙,她就不怕见不到龙颜。 “紫嫣, 你去司制房命人将本宫赏花会的衣衫拿过来,本宫要改图样。” 司制房内,司膳房送来了午膳,却是被秦玉拂退了回去。她既然进了司制房,就同寻常的女吏和学婢是一样的。 她已经见到赵掌制对她的不满,如今还要司膳房例外送吃的,如此岂不是更让院子里的人说三道四。 绿枝也觉得可惜,“小姐,皇上也是怕小姐受苦才会如此。” 秦玉拂又何尝不知,“以后你我都是司制房的人,就要守司制房的规矩。” 容月华看着小太监提走的食盒,那里面可是只有皇室才能够享用的吃食,“好歹也饱饱眼福了不是。” 苏映雪道:“恩人做得是对的,被赵掌制发现,怕是也会给退回去吧!” 秦玉拂看着摆在桌子上另外的食盒,每个人一荤一素,一碗白米饭,“司制房的饭菜也是不错的。” 苏映雪见容月华一脸惋惜,“快吃饭吧!一会儿还要赶制宫装,再有几日丽妃娘娘就举行赏花会了。” 四人正在用膳,紫嫣直接走进院中,她并不知晓是何人在为丽妃娘娘绣绣制宫衣,“你们谁是给丽妃娘娘绣制宫装的女吏,快给我出来!” 绿枝听到院子里似乎是有人走了进来,“好像有人来了。” 映雪放下木箸,来到门口,向门外看去,站在院中嚣张的女子,正是丽妃娘娘的贴身婢女。 “月华,不好了,丽妃娘娘的婢女来了。” 容月华吓得羹碗落在地上,“宫装还未赶制完工,如今该如何是好?” 秦玉拂见容月华吓得不轻,前世就知道尚雨旋可不是省油的灯,容月华也提起过,房间内赶制的宫装已经修改过很多次。 尚雨旋一直不满意,“月华,先打开门将人让进来,先看看丽妃娘娘有何吩咐。” 此时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了,苏映雪走了出去,紫嫣等级高一级的宫婢,女吏与她是同一等级,是可以不用尊称。 “丽妃娘娘的宫衣是苏映雪在负责。”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丽妃 御书房,夏侯溟见天色不早已经是到了用午膳的时辰,已经答应云梦霓要陪她一起用膳的。 “来人,摆驾凤栖宫!” 云梦霓已经命司膳房准备了丰盛的午膳,皇上有些时日没有来,她的身子又不方便,一直留在寝宫内安胎。 夏侯溟曾经责备过她,不可以画浓艳的那妆容,特意命福德海为她薄薄的施了粉黛,换了素雅洁净的常服。 看上去更像是寻常人家的一场家宴,绿芜见云梦霓紧张模样,“娘娘,皇上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 “皇上已经有些日子没有来了,本宫能不紧张吗?” 夏侯溟已经走了进来,没有命人通禀,“皇后可是在埋怨朕!” 云梦霓想要起身,夏侯溟见她高隆的小腹,是不方便,“不必见礼了。” “臣妾是思念皇上,极儿也想父皇啊!” 夏侯溟脸上一喜,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皇后的意思是,腹中的是个皇子?” “正是,御医说有八成是个皇子?最近可是很调皮呢?” 夏侯溟很早就失去了父皇和母后,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血脉亲情,“让朕看看,孩子有多调皮!” 夏侯溟走到云梦霓的身旁,躬下身子,耳朵贴着云梦霓的小腹细致的听腹中的胎动。 感觉到腹中的律动,血脉亲情在骨子里蔓延,眸光也温柔的许多。 “小福子说皇后动了胎气,可需要好生静养。” “御医是这般说的,御医还说是臣妾最近思绪影响了胎气,只要心情舒畅,就可以保证孩子足月出生。即便不能够足月,多出去走走,有利于生产。” 不论不是帝王之家还是寻常百姓家,女人生产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朕这就命御医随时准备,去寻一名稳婆来就住在寝宫,以免慌乱。” “难得皇上有心,该用膳了,不然就凉了。” 两人用膳,就像许久的恩爱夫妻,气氛还算和乐,命人撤了宴席。 云梦霓知道夏侯溟还要回御书房处理公务,试探道:“皇上,臣妾就要临盆,今夜皇上可否留宿凤栖宫。” 夏侯溟看着她高隆的小腹,为他受孕生子,也是很辛苦,“好,不过今日会晚一些,皇后不用等,若是困了就直行睡下吧!” 得了夏侯溟的许诺,云梦霓很是欢喜,“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后为朕受孕生子,身为夫君没有常伴左右,是朕亏欠你的。” 夏侯溟很少当她说一些暖人心的话,这些应该都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情份上。 “这是臣妾的本分。” 夏侯溟直接回了御书房,云梦霓并未提起赏花会的事,等到了晚上再讲,若是一起讲了,皇上会误会她设局,就不会去参加了。 司制房内,紫嫣唤了许久终于见到有人出来,这大中午的,她的嗓子可是干渴得很。 原本就盛气凌人,火气更胜,看着面前的苏映雪,前几日是见过的,不过她记得还有一个女子,“还有一个人呢?” 容月华听到紫嫣的话,有些胆怯的走了出去,“还有我!” “大胆奴婢,竟敢称我?” 秦玉拂见外面站着的是紫嫣,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仆,前世尚雨璇也就只有在皇上和她的面前装着乖巧。 “还有我,你是婢女我们是女吏,平起平坐的。” 紫嫣看着秦玉拂,刚想训斥几句,见她眉间的一点朱砂,如何猜不出她的身份。 “你是齐王妃?” “秦玉拂如今不是什么齐王妃,只是司制房的女吏!四个人是一间房,丽妃娘娘的宫衣临时修改图样,必须要加紧赶制。” 有秦玉拂在,她可是皇上的人,原本想要发飙,也只能够忍下一口气。 “紫嫣前来也不是为难你们,是娘娘要改图样,宣你们过去,拿着赶制的宫衣,至于是否改图样,就由丽妃娘娘定夺。” 四个人住一间房,以后都是好姐妹,秦玉拂也不希望两人受到刁难,容月华感激的眸光看向秦玉拂,要知道秦玉拂如今的身份,怕是除了皇后,没人敢招惹她。 “有劳姐姐!” 绿枝对于秦玉拂为两人出头不以为然,皇上的女人哪有几个是好欺负的,就算秦玉拂不敌,还有皇上做主。除非那个丽妃不开眼。 秦玉拂当街可以救素不相识的自己,能够为容月华出头,苏映雪并不奇怪。丽妃娘娘却是宫里面较难伺候的主儿,有秦玉拂在却是比较好解决问题。 秦玉拂将绿枝留在司制房,绿枝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比绿芜要活泼的多。又是皇上派来的,只怕她去丽妃寝宫的事,很快就会传到皇上的耳中。 “又不是去吵架,人去的多了不是很好。” 绿枝很想打探秦玉拂是如何智斗丽妃娘娘的,“小姐,如今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小姐就狠心将绿枝丢下吗?” 苏映雪见绿枝央求,手中拿着包袱,里面是尚未绣好的宫装,“恩人就带绿枝去吧!” “对对!四个人一条命。”容月华道。 紫嫣还在外面等着,看着绿枝央求的神色,“去也可以,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给皇上。” 绿枝淡咬朱唇,秦玉拂说不许当皇上讲,可没有说不准当易先生讲。 “好!皇上不问,奴婢就不说。” “你这丫头好狡猾啊!” 门外,紫嫣已经等得不耐烦,没好气道。她可是又饿又渴,连口茶都没喝到。 “还等什么呢?” 瑶华殿内,尚雨璇刚刚用过午膳,见紫嫣去了许久还未回到瑶华殿,等得有些不耐烦。 紫嫣怕秦玉拂的到来会吓到尚雨璇,略有慌张的进了殿,尚雨璇不悦道:“你个死丫头又跑哪去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将人带到。” 紫嫣直接跪在地上,“回娘娘人已经到了,不过来人是齐王妃!” 尚雨璇凤眼圆睁,“你说什么?齐王妃?” “正是,如今齐王妃给送到了尚宫局,负责娘娘的宫装。” 毕竟皇上在大殿上为了这个女人与众朝臣理论,其中就有尚雨璇的父亲尚元忠。 因此尚雨璇也是知道那贤妃的位子是留给秦玉拂的,皇上竟然将人送到了尚宫局,应该只是是一个缓兵之计。 “还等什么?还不将人叫过来。” 尚雨璇端正身子,她倒要看一看能够让皇上舌战群臣的女子,如今不过是一个女吏,要以和态度和身份来和她讲话。 少顷,紫嫣带着四女不入大殿,以秦玉拂为首,四女比肩站着,拜道:“司制房女吏见过丽妃娘娘。” 尚雨璇的眸光一直驻留在秦玉拂的脸上,素衣素服,依然清丽脱俗,难怪皇上会痴迷。 “都起来吧!本宫这次宣你们来 是为了三日后的赏花会所要穿的宫装,不知可准备的怎么样了?” 苏映雪上前道:“回娘娘,上一次丽妃娘娘将衣服样式的版型重新修改,奴婢们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还需要两日完成。” “什么?前前后后给了你们半个月的功夫,就只给本宫一个没绣完的宫衣,司制房是怎么做事的。” 容月华直接跪在地上,这件绣活是她接下的,“娘娘,您再通融两日,月华不眠不休也会给娘娘绣好的。” 苏映雪见丽妃娘娘没有讲一份情面,“娘娘原来的版型也是娘娘定下的,娘娘还未见到宫装,又怎么会知道不喜欢?” “那好,就拿出来就让本宫看一看。” 苏映雪将手中的包袱递了过去,紫嫣将包袱打开,将里面的宫装拿了出来,是一件很华丽的蓝色宫装,绣工繁复,很是华丽,不过太华丽会掩盖皇后的光华,这是宫中大忌。 她是要御前献舞,是需要飘逸灵动的特制的舞衣,“本宫想要一件白色的飘逸不失华美的宫纱,还需要配上司珍房特制的首饰。” 秦玉拂听尚雨璇的要求, 不是该样式这么简单,而是重新打样,她曾经为自己设计过舞衣,后来让哥哥秦惊云,拿去秦家的绣庄赶制,那也是十几个人三天三夜才赶制出来。 “娘娘要重新打样已经来不及了,目前有两个你办法,娘娘重新设计的宫纱必须要样式简单一些的,没有太繁复的花色,娘娘若是用来跳舞,飘逸灵动简单样式的舞衣最适合娘娘。” 尚雨璇听到秦玉拂已经猜出她要跳舞,皇后可是提醒不能让人知晓,“谁说本宫是想跳舞,这大热天的,不穿轻薄的宫纱穿什么?说说还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秦玉拂见尚雨璇否决,“再有,将娘娘心爱的宫衣改成娘娘想要的模样。” “怎么可以让我们娘娘穿旧衣?”紫嫣质问道。 不过尚雨璇倒是觉得秦玉拂提出来的却是一个很好的建议,她却有一件珍珠裙,她一直很喜欢,可惜样式老了些。 尚雨璇不相信,秦玉拂有修改宫装的本事,秦玉拂就是抢了她贤妃的位子的女人。 “你可以修改的让人看不出是旧衣吗?” 秦玉拂看向苏映雪,苏映雪的绣庄里也会有人将从前的衣裳拿来改样,她也是做过的。 向秦玉拂颔首,秦玉拂得了首肯,扬起脖颈看向尚雨璇,“可以!” 尚雨璇的尺寸司制房也是有记录的,只要看过宫装之后,在另行设计,“不知是那一一件宫纱。” 尚雨璇命紫嫣拿出了一件珍珠裙,尚雨璇见秦玉拂皱眉,“不知这一件可否修改的飘逸动人。” 苏映雪见了尚雨旋拿出来的珍珠裙,原本就有限的用料,想要重新修改,谈何容易。 见两人面色有疑,“本宫就决定将这间珍珠裙交给你们的,两日后本宫会派人去取。” 尚雨璇连图样都没有要,很显然是不给她们反驳的余地,苏映雪觉得改旧衣很难,无法重新设计,却也不是不可以。 只要费些心思,还是可以完成的,主动上前,“好,两日后的酉时,娘娘派人来取。” “好,本宫就静候佳音了,不过这件珍珠裙,上面有一千零二十六颗珍珠,一颗都不能少。” 第一百一十四章 图样 苏映雪已经答应两日后会将宫装交付,若是重新赶制只怕三天议案三夜也未必能够完成。 容月华为那日夜赶制的宫衣难过,“丽妃娘娘真是过分,一件宫衣够寻常百姓家过一辈子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苏映雪提醒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赶快回到司制房想办法补救。” “也只能够这样了,今天要是没有你们,可就真的要受罚,也许会被赶出司制房。” 绿枝见秦玉拂陷入沉思,“放心,我们家小姐一定能够想出办法的。” 秦玉拂见了那件珍珠衫,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若是按照初云的流仙裙的样式改还是比较简单,去掉腰间的缎带。只是尚雨璇要求将那一千零二十六颗珍珠都涌上,这就有些难了。 苏映雪见秦玉拂,她既然能够提出改旧衣,是有些局限,就需要独特的款式,样式也就哪几种。 “恩人可有什么想法?” “映雪,看来那你要去找赵掌制,就说需要司珍房的人前来,需要赵掌制出面。” 苏映雪知道若非遇到难事,秦玉拂应该不会惊动赵掌制,而且丽妃娘娘说了,司珍房的人也要改首饰,估计也是被丽妃娘娘弄得焦头烂额。” “好,映雪这就去找赵掌制。” 苏映雪去见赵允芳,秦玉拂还是放心的,她的条理要比容月华清晰得多。 秦玉拂回到司制房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拿起纸笔细致勾勒,她记得七岁那年,母亲站在木兰树下,遥遥的望着远方,宁静温婉,犹如九天下凡的仙子。 她决定将袖子拆了,换做广绣飘逸的袖摆,领口腰部的装饰也要重新坏掉,太多的珍珠反倒是累述,那就需要准备珍珠绣鞋,以及配套的首饰,都要制作成流苏的模样,是很消耗人力。 制作首饰还是司珍房的人比较适合,整体搭配起来就可以达到尚雨璇所要的效果。 赵允芳在翻看各宫各院供给的出入账目,还要报给凌沁竹,听到门外苏映雪的声音。 “进来吧!” 苏映雪上前,“见过赵掌制!映雪有事相求!” 赵允芳私下里还是很随和,并不像在其他的姑娘面前都是一本正经,毕竟她的母亲是苏盈袖。 “映雪,有什么事尽管说?” “赵掌制您也知道丽妃娘娘向来是难伺候,这一次将人叫去,又要该图样两日以后就要交出让她满意的宫纱。” 赵允芳是见得容月华房间内的赶制的宫装,样式华美即便是皇后娘娘也不会不满意,不过是一个丽妃竟然如此嚣张。 “恩人说实在是赶不出来,可以选择样式简单,或者丽妃娘娘喜欢的宫装重新改,两日也许可以成功。” 赵允芳惊道:“她竟然要改旧衣,丽妃哪里会肯。” “奇怪的是丽妃娘娘已经答应了。还提出苛刻的要求。” 赵允芳有些沉不住气,改旧衣在司制房是没有先例的,她不相信秦玉拂能够做好,弄不好会害了容月华。 “带我去看看!” 秦玉拂已经画好了衣服的样式,开始画首饰的图样,宫廷华服与首饰的样式她见得多了,也曾与尚宫们一起筛选图样,对于她来说画出来比较容易。 重要的是能够将纸页上的图画变成华丽的宫装与首饰,她根本就不会做,只能够依仗司制房与司珍房的协助。 容月华拿起秦玉拂所画的图样,“秦姑娘这没有腰带的宫装,还是第一次见到。” “绿枝却觉得没有了腰带的累赘,更加凸显了女子的纤腰婀娜。” 秦玉拂一心在画她的图样,根本没听到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尽快的将图样画好,就可以尽快的赶制。 她既然是司制房的女吏,就不能够看着容月华因为交不出宫纱赶出司制房。 门扉被推开,苏映雪与赵允芳走了进来,两女手中拿着图样,“见过赵掌制!” 赵允芳却是盯着秦玉拂,全然不知她走进来,绿枝刚想唤,被赵允芳阻止,接过容月华手中的宫纱的图样。 绘得有模有样,不过这样式很像初云国的一种样式,简单却恰大好处的将女子的柔美展现出来,与扶风的宫装最不同的地方是衣领和繁复的腰带。 看来秦玉拂并不只是一个只会弹弹曲,招引鸟雀的千金小姐,赵允芳没有命人打扰秦玉拂,“将丽妃娘娘的旧宫纱拿过来。” 容月华去取宫纱,赵允芳看着珍珠裙的样式,上面的珍珠看是华丽,却很是累赘,要想改成画上的样子着实难办。 尤其是苏映雪说了,丽妃要求一千零二十六颗珍珠都要用得上,这就比较难办了。 赵允芳走到秦玉拂的身旁,秦玉拂方才察觉的有人来,抬起头见是赵允芳,当然她可以直接去找顾婉音,她不想因为皇上的关系,被人所诟病。 “赵掌制,秦玉拂这一次怕是要麻烦赵掌制,同凌司制说一声,请司珍房的人前来,一起为丽妃娘娘准备宫纱。” 按理说是不难的,不过因名为顾婉音与凌沁竹的关系,司制房与司珍房的人私下里走动的并不多。 赵允芳看了一眼秦玉拂所画的头饰,与那身裙子很是搭配,想必司珍房的人也应该为丽妃娘娘的事发愁,此时应是不难的。 “好,我这就去找凌司制。” 秦玉拂还没有画完,见三女还在站着,“你们三个先将珍珠取下来,每百个放在一起。” 赵允芳去找凌沁竹,与司珍房的梦孟司珍刚好相遇,孟娴与凌沁竹向来不和,难道也是为了丽妃娘娘的事情而来。 赵允芳上前,“见过孟司珍。” “我来找你们凌司制有些事要商议。” 孟娴的意思就是让赵允芳回避,“可巧,允芳也有事找孟司珍和凌司制。” “可是为了丽妃娘娘的事。”孟娴颦眉道。 “正是!” “如此甚好,我来是想看你们司制房的图样,我们好设计饰品,丽妃娘娘三日后就要在御花园举行赏花会。” 赵允芳知道,孟娴不想见凌沁竹,“梦司珍,有什么事还是到里面说吧!”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不肯交出图样了?” 凌沁竹在房间内已经听到门口的交谈,推开房门,“既然有事孟司珍无妨进来谈,难不成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孟娴可不怕她,如今的尚宫大人可是出自司珍房,提起裙袂走了进去,主动寻了位置坐下。 赵允芳来到凌沁竹的面前,“允芳见过凌司制。” “可是丽妃娘娘哪里又出了错?图样可画好了,交由孟司珍过目,同是尚宫局的人,辅佐尚宫大人伺候各位主子。” 凌沁竹场面话说得很有诚意,“赵掌制,去拿图样来吧!” “回孟司珍,图样不能够教给您,那图样是一个您得罪不起的人物画的,而且那名主子说了,需要司珍房的人配合,才能够完成丽妃娘娘的宫纱?” 孟娴惊坐而起,“你说什么?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难道是皇上送来的那位?” “正是!”所以让我回去同尚宫大人说一声,派几名手艺好的女吏来,配合那位大人物一起,将丽妃娘娘的宫纱完成。” 凌沁竹也是惊讶的,没想到人到司制房第一天,就命司珍房的人打杂,要知道在六司里面,由于顾婉音的关系,司珍房的人可是很嚣张的。 “果真是皇上看中的女子,就是不寻常!”凌沁竹一旁说着风凉话。 司珍房可许久没有被人欺负了,不过若真的是皇上送来的人,她们也是得罪不起的,“司制房与司珍房各有分工,这件事容孟娴去禀告尚宫大人。” “司珍房的事不是由孟司珍掌管的吗?耽误了事情,丽妃那里也是吃不消的。”凌沁竹道。 孟娴的脸色骤变,冷哼一声,“你当司珍房的人就不急吗?一个时辰以后,自会给你消息。” 孟娴满脸愠怒离开,凌沁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很久没有见到孟娴如此难看的脸色。 赵允芳却是没有笑,“你就不怕顾婉音会背后使绊子,再有一年,就是选尚宫的日子。” “这些年她在背地里做的事还少吗?我若是出宫了,她在宫里旗鼓相当的对手都没有了。” 凌沁竹知道赵允芳担心她,“走吧!沁竹也想看一看,那名女子有什么本事,这件事已经不是司制房的事,而是涉及到整个尚宫局,丽妃娘娘和皇上哪里都不能够得罪的。” 秦玉拂只想帮助容月华和苏映雪完成任务,可没有想过事情会弄得如此复杂。 秦玉拂已经将饰品与绣鞋,腰间没有过多累赘的配饰。 将领口改成抹胸的样式,更加衬托出女子娇柔的身段,配上薄纱,藕碧若隐若现。 裙摆下将加大裙摆,光是在抹胸上缝制盘好的珠花,就要费些功夫。 三女已经将珍珠裙上的珍珠取了下来,秦玉拂起身将图样交给了苏映雪,“映雪,图样已经画好了。” 秦玉拂画的图样苏映雪还是放心的,只是面对拆的七零八落的宫纱,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下手。 改衣裳这种事她只见母亲做过,这第一剪子下去若是剪坏了可就麻烦了。 “恩人,要不要等赵掌制前来,映雪怕剪坏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赵允芳与凌沁竹走了进来,在门口已经听到几人谈话,赵允芳也已经说了秦玉拂的图样对于保守的扶风来说,还是很大胆的。 “让我来!”凌沁竹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优待 顾婉音听孟娴说丽妃娘娘的宫纱是交给秦玉拂来绘制图样,司制房与司珍房向来分工明确。 秦玉拂只来了一天,就要打破两房之间的规矩,“大人,若是咱们的人去了司制房打杂,司制房的人岂不会更嚣张。” “两房合作并不是不可以,小小的司制房也容不下许多人,不如将人接到尚宫局来,既不得罪皇上也不得罪丽妃。” 孟娴笑道:“还是尚宫大人想的周到,孟娴这就派人将人接来。” 司制房内,凌沁竹看着秦玉拂绘出的图样,扶风国大多是刺绣以及镶嵌宝石珍珠,在衣服上用独立的花朵叠加在一起绢花镶嵌在宫纱上面并不多,多见于月氏国与来仪国服装样式。 秦玉拂是丞相之女,秦家被流放的地方就是边境,见过月氏人也不奇怪。 让凌沁竹与赵允芳惊奇的是秦玉拂绘制珍珠绣鞋的鞋样,要知道在扶风除了靴子和绣花鞋,是没有其他的样式,秦玉拂用盘花镶嵌珍珠与水晶的绣鞋着实让人惊艳,完全打破了固有的习惯。 “这鞋子就交给我们好了。” 凌沁竹与赵允芳为宫中的妃子做过数不尽的宫装绣品,样式几十年都没怎么变过,早就已经麻木,许久没有跃跃欲试,想要完成一件绣品,两个人想到一处。 秦玉拂并不觉得新奇,是扶风太闭关锁国,不如来仪和初云国民风开化,很多地方受了西域人的影响。 “那就有劳两位。” 赵允芳又调了两名资格和绣艺娴熟的女吏前来帮忙,裙摆下面也要镶嵌珠花,毕竟每一朵珠花都很耗时,她们只有二十个时辰,人不可能不眠不休。 司制房的人已经忙开了,孟娴亲自来司珍房接秦玉拂等人去尚宫局,秦玉拂觉得分工合作才是最快的,人也已经开始忙碌,不宜再折腾。 于是拒绝了孟娴的好意,将绘画好的首饰图样的样板交给孟娴,司珍房只要按照上面的图样。 孟娴觉得有些下不来台,她们好像会错了意,又不好强行将人带去尚宫局,也便拿着图样向顾婉音去复命。 苏映雪见秦玉拂拒绝孟司珍那般干脆,“恩人,你就不怕得罪了孟司珍。” “原本就是想将让司珍房的人按照宫纱来制作饰品,房间也就这么大,哪里容得下许多人。两房向来分工明确,我拒绝也是不想破坏了尚宫局的规矩。” 夜深人静,房间里的人都在忙碌着赶制宫纱,绿枝悄悄的走了出去,来到隐蔽的角落,冲着房顶看了两眼。 并未见到有人来,易寒却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秦姑娘今日可是做了件大事?” 绿枝答应过不将秦玉拂的事情告知给皇上,宫里的探子那么多,秦玉拂的一举一动都太不过探子的探察。 “先生也不用从绿枝的口中打探什么?姑娘忙了一整天了,还没睡呢!怕是一夜都不能睡了。” 易寒是知晓秦玉拂都做了什么?秦玉拂的嗓子曾经失声落下病根,是不能够操劳,“你的主子是不能够操劳的,让她多喝些水,我会命司膳房送些龟苓膏过来。就说是皇上命人送的。” “是!” 易寒又从怀中掏出药瓶,“她若是不睡,将药丸放入水中,可以让她们休憩两个时辰,不至于累到了。 夏侯溟在御书房内听说秦玉拂今日为自己揽了些活计,心里面是很心疼,又不能够光明正大的去见她,真后悔没有坚持将人留在身边。 只想在远处看一眼,就去皇后的寝宫,夏侯溟隐匿了气息,是听到易寒的吩咐,易寒对秦玉拂的关心,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不过易寒叮嘱是以夏侯溟的名义为秦玉拂送龟苓膏。 他当真不够细心,拂儿的嗓子落下病根是不能够操劳的。 还要易寒替自己做事,易寒向来如此,默默的做了很多事,却重来不会讲出来,更不会邀功。 尚元忠的女儿也太嚣张,不过是一件衣裳,竟然劳烦拂儿亲动手,司制房的人都该受罚。 易寒给了绿枝安神的药丸,夏候溟不方便现身,也便离开了。 夏侯溟答应云梦霓,晚上会留宿凤栖宫,毕竟云梦霓就快临盆,毕竟那腹中是他的血脉。 云梦霓还没有睡,一直在等着夏侯溟前来,还要同她要求夏侯溟参加赏花会的事。 “皇上驾到!” 夏侯溟走了进来,见她要起榻,大步上前,“朕不是说过以后皇后可以免礼的。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皇上如约而来,臣妾心里欢喜。” 夏侯溟退了常服,直接上了榻,将云梦霓搂在怀中,偶尔会轻抚她的小腹,离临盆的日子近了,他就要着父亲了,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是真切的。 云梦霓见皇上高兴,“皇上,过几日宫里有赏花会,到时候宫中的姐妹们都会去的,皇上这么久了都没有在后宫走动,不如陪臣妾走走,对腹中的孩子也是有益处的。” 夏侯溟不在后宫行走,赏花会还是知道的,尚雨旋就是赏花会的宫装,害得秦玉拂要连夜赶制。 夏侯溟知道秦玉拂一定不会猜到他回去赏花会,只要将绿枝将秦玉拂骗到赏花会,两个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见面。 还可以借机在众人面前,对她大加封赏,秦玉拂才是他要赏的花。 “好,朕也许久没有陪皇后走走!” 云梦霓见夏侯溟答应,心中是欣喜,“谢皇上体恤臣妾。” 太后和梁玦的死,着实诡异,夏侯溟派人彻查太医院,却只抓住两名御医,是因为梁玦的曾经让他们出丑,才展开的报复。 夏侯溟只觉得这件事并不是那般简单,是有人故意破坏他和秦玉拂在一起。 夏侯溟见云梦霓一直没有提秦玉拂的事,不相信云梦霓会不知。他曾经怀疑过她所为,不过入宫以来她一直在凤栖宫安胎,并未有异动。 “皇后对拂儿的事情如何看待?” 云梦霓不知道夏侯溟为何会突然问道此事,这件事迟早要面对的。 她是皇后要表现出自己的大度,也不想让夏侯溟怀疑是她在背后搞鬼。 “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注定了不会只有一个女人,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是不可以嫉妒,要帮助皇上守住后宫的安宁。不管皇上做什么样的决定,臣妾都会默默的站在皇上的身旁。” “难得皇后如此深明大义,不像朝堂上的那些老臣。” 云梦霓没有言语,因为叶家干政的缘故,夏侯溟很不喜女人干政。只顾朝堂联系着后宫,那些老臣除了阮豫章是真的为皇上的江山好,其余的多半是为自己的女儿在宫中少一个劲敌。 秦玉拂在绣制绢花,绿枝从旁伺候着,听闻御膳房有人来,她们是女吏,即便熬夜赶工也是没有宵夜的。 所有的人都在忙,绿枝走了出去,从外面提了食盒来,是御膳房准备的宵夜。 易寒怕只有秦玉拂有优待,会让人有反感,女吏们熬夜很消耗体力,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于是命御膳房多熬一些鲍鱼粥。亲自装入食盒,看着绿枝将食盒提进去,方才安心离开。 “姐妹们,有夜宵吃了。” 深更半夜,早就饿了,容月华冲上前去,女吏可即使赶工也是没有夜宵的,“是什么?” 绿枝将食盒打开,“是鲍鱼粥!” 容月华从未吃过鲍鱼粥,惊叹道:“鲍鱼粥!” 苏映雪知道若不是因为秦玉拂,她们是不会有这般好的夜宵,“绿枝,快拿去给恩人。” “有很多,每个人都有份的。” 绿枝食盒中取出精致的木盒,里面是龟苓膏,端到秦玉拂的面前,“小姐,这是皇上命人送来的龟苓膏。” 秦玉拂早就猜到夜宵是皇上命司膳房送来的,龟苓膏?可是担心她的嗓子因熬夜会失声,皇上如此细心。 “先放那里,我讲这朵绢花绣好再吃。” “小姐,您不知她们也是都不会吃的。” 秦玉拂见房间内的姐妹都没有吃,毕竟宵夜是皇上命人送来的,“姐妹们熬夜赶工也都饿了,快吃吧!” 绿枝为她盛了一碗粥羹放到跟前,“小姐,先喝碗粥吧!龟苓膏寒凉,稍后再用。” 秦玉拂并不是很饿,只喝了一点粥羹,吃了少许龟苓膏,便继续赶工。 绿枝将羹碗收了,一直从旁照应着,眼见着二更天,绿枝见秦玉拂明显有些困意,却还是强打精神。 若是劝她去睡觉定是不肯的,端了清茶过去,放了一粒易寒交给她的安神丸,“小姐,喝杯茶提提神吧!” 秦玉拂有些困意,接了过去饮了几口,这茶似有有着异样的清香,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倒在案几旁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她已经躺回自己的床榻,秦玉拂已经意识到绿枝一定是受了皇上的意思。 她心里面担心容月华完不成任务,皇上也是为了她好,又不能够怨怪绿枝,岂不是不知好歹。 绿枝伺候她起了榻简单洗漱,简单的用了早膳,继续赶制宫纱,她们还有十几个时辰,不知道司珍房哪里如何了? 沈蒹霞用过早膳,站在院子里看着对面紧闭的门扉,昨夜有司膳房的人来送夜宵,院子里的人是知道的,秦玉拂才刚刚来一日,司制房的人惊动了尚宫大人。 听说尚宫大人派孟司珍前来接她们,被回绝了,即便是女吏的身份,也是皇上的女人。 “淑妃娘娘驾到!”院外传来侍婢的传唤声。 房间内,绿枝听到院中响动,得知是淑妃驾到,“小姐,淑妃娘娘驾到!” 秦玉拂微微颦眉道:“温静姝?她来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六章 陷害 房间里的人都在忙碌着,又不知道温静姝前来是何意?命绿枝将人带到赵允芳的房间。她稍后就会过去。 绿枝走了出去,见温静姝已经下了銮驾,“淑妃娘娘,我家小姐在赶制宫纱,请小姐去赵掌制的房间,小姐稍后就会到。” 绿枝带着温静姝去了赵允芳的居所,只有那里适合两人见面。 秦玉拂告知苏映雪,她要出去片刻,让她盯着,千万别出错。 面对温静姝的到来,赵允芳甚是惊讶,身旁跟着秦玉拂的贴身侍婢,皇上都能够将人送到尚宫局,即便那一日皇后来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赵掌制见过淑妃娘娘。” “赵掌制不必客气,本宫来就是想探望秦姑娘,本宫与德妃还有秦姑娘是比较谈得来的好姐妹。” 温静姝说明来意,并没有见到阮菀前来,是在提醒赵允芳就算是德妃来了,也不要慌张。 赵允芳命人准备茶品点心款待温静姝,秦玉拂莲步轻移,来到门外,“赵掌制,秦玉拂求见。” “快进来吧!” 秦玉拂走了进去,温静姝温润眸光,走上前去,“秦玉拂拜见淑妃娘娘。” 温静姝见秦玉拂衣衫粉色司制房同意的服裳,“那日在冷宫一别,十分惦念姐姐,得知姐姐来了司制房便冒昧前来。” 温静姝竟然与阮菀一样称呼她姐姐,“娘娘如此岂不是折煞民女。民女只是小小的女吏。” 赵允芳见两人应是有话要讲,她耿直了些,却也是会看脸色的人,“娘娘,属下还有事,先告退了。” 赵允芳很知趣的退了出去,将房间交给两人,秦玉拂命绿枝守在门外,房间内的一切也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秦玉拂也寻了位置坐下,“娘娘有什么话尽管说?” “秦姐姐,太后怎么会突然暴毙的?梁御医投湖那日,妹妹与德妃一起查账,命甘露殿的婢女红绫去御花园采花,远远的见着那梁御医似乎是神志不清失足落水,并未留下只言片语,后来就有了谣言的出现,纷纷是针对太后的休书,静姝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般简单?是有人故意在陷害姐姐?” 秦玉拂知道害她的人是云梦霓,两个人互换了身份,易寒告知她不可以讲此事说出,即便说出也无济于事,她在扶风国以秦玉拂的身份已经根深蒂固。 她是不能够说出这件事的内情,只能够佯装不知,“秦玉拂一向与人为善,不曾得罪什么人?这件事自有皇上去调查,我也是不清楚的。” “姐姐现在是女吏,万事要小心些!” 秦玉拂一直觉得温静姝的心思要比阮菀纯良得多,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那种安守本分,不争不抢,处处为人着想的人。 “谢谢娘娘的提点!” 温静姝将甘泉宫的腰牌拿了出来,递到了秦玉拂的手上,“如果姐姐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妹妹。” 秦玉拂看着温静姝递过来的令牌,不要是不是抬举,“好,民女就收下了。” 见秦玉拂手下令牌,简单的问询秦玉拂在司制房的情况,来的路上已经听绿枝说起尚雨旋的事。 “妹妹也听说丽妃娘娘的事,丽妃怕是误会姐姐她才没有坐上贤妃的位子,才会故意刁难。” “应该是想与众不同艳压群芳,丽妃娘娘要的宫纱,更像是舞衣,赏花会上应是会献舞。” “献舞?” 秦玉拂回到司制房继续赶制宫纱,温静姝离开司制房,明明是赏花会,以她对尚雨旋的了解,制作的宫装要多华美就有多华美。 刚刚回到甘泉宫,见衍禧宫的挽香前来,说阮菀宣她过去,难道是阮菀想要打探秦玉拂的下落。 温家与阮家有很多不同,哥哥和父亲都在走仕途,她的立场必须要站在皇上的立场考虑,皇上爱秦玉拂她便去接近,帮助秦玉拂就是保全自己。 在大殿上父亲忤逆了皇上的意思,她必须想办法在皇上的面前为温家表明立场。 听说阮菀已经去过冷宫,想必阮菀接近秦玉拂有着一样的目的,不过她没有阮菀要的那么多,她可以不去争宠,只想温家安稳,父亲与哥哥的仕途光明。 温静姝换了一身浅蓝色的宫装,上了銮驾直接去了衍禧宫。 温静姝进了衍禧宫,见阮菀宫中摆满了各色的宫装首饰,“淑妃见过德妃娘娘。” 阮菀拉着温静姝,“妹妹来得正好,过几日就是赏花会,听说尚雨旋可是将司制房折腾的不清。想必是华美的宫装,身为德妃怎么可以被她比下去。” 阮菀有争斗之心她知道,此时故意提起司制房,是否是想试探她打探的情况,“可巧妹妹去司制房见秦姐姐,听说尚雨璇制作的是件宫纱,也许会献舞?” “献舞!还要表演才艺不成?” “秦姐姐是这般说的。” “妹妹什么时候也改口唤秦姐姐了,妹妹去见秦姐姐也不叫上本宫。” 前几日阮婉去冷宫,也没有唤上她,“是静姝思虑不周,下一次一起去才好。” 阮菀巧笑道:“我的好妹妹,同你说笑呢!前几日本宫偷偷去了冷宫,让秦姐姐来衍禧宫,可是姐姐偏偏要去当一名女吏,真是太委屈了。” “秦姐姐身份特殊,怕是会给娘娘带来麻烦吧!” “你是说皇后娘娘吗?” 郑嬷嬷提醒道:“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阮菀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既然尚雨璇选的是宫纱,妹妹还是帮我选宫装,一定要将尚雨璇比下去。” 一日一夜的努力,终于将丽妃娘娘的宫纱赶制成功,所有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容月华还是很担心,“秦姐姐,丽妃娘娘的 身段与秦姐姐有些相像,不如您试一下,月华也放心些。” 这可是为丽妃准备的宫装,“我只是一名女吏,怕是不合适的。” 绿枝道:“大殿之上皇上可是要封小姐为贤妃的,论出身样貌比丽妃胜上何止一筹,什么样的华服没穿过,不就是试一下,怎么就穿不得。” “就是,衣裳不试穿又怎么会知道是否合体。” 苏映雪也觉得几人之中秦玉拂是最适合试宫纱之人,拗不过几人央求,“好了,恭敬不如从命。” 秦玉拂换上白色的宫纱,完美的勾勒出玲珑的曲线,飘逸灵动,雪凝琼貌,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下凡。 “小姐,这身衣裳就是为您量身定做的。” “不,丽妃娘娘的身材更丰腴一些,恩人更加纤瘦一些。”苏映雪关注的是宫纱本身有无缺陷。 “腰身应该在放一些就更好了。”秦玉拂道。 “这并不难。” 容月华却是突然打断他们的谈话,“不如这件宫纱就叫仙女裙!” “我已经取好名字了,叫水泻流光!” 容月华听了秦玉拂起的名字,哀叹道:“毕竟是书香门第,起的名字都很有意境。” “我们可以进去吗?”门外传来赵允芳的声音。 秦玉拂有些慌张,“我进去将宫纱脱了。” 苏映雪道:“恩人怕什么?不过是试穿。” 已经递了信号,赵允芳推来们,身旁跟着凌沁竹与孟娴,三人见秦玉拂身上穿的宫纱,终于知道皇上为何会不顾朝臣的反对也要立此女子为妃。 秦玉拂解释道:“凌司制,我只是试一下看哪里不合身。” 凌沁竹将手中的绣鞋递了过去,这是她做过的绣鞋中最美的一只。 “无妨将鞋子穿上吧!” 孟娴原本对秦玉拂拒绝颇有怨言,觉得秦玉拂不识抬举,虽然顾婉音没有表现出来。 将手中的妆匣递了过去,“不如将首饰也试一下,若是修改还来得及。” 绿枝拿过绣鞋为秦玉拂穿上,苏映雪为她将一对缀着流苏的步摇簪子别了上去,整个人看上起添了几分雍容华美。 苏映雪道:“刚刚试了腰身,需要在放一指。” 凌沁竹道:“也许不用,听司膳房的人说,丽妃娘娘再喝白玉翡翠冬瓜盅,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轻盈。” 秦玉拂了然,如此说来她猜测尚雨璇是要跳舞,这件宫纱便是一件舞衣。 孟娴也在细致打量那张精致的脸蛋,这身衣衫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孟娴倒觉得颈间没有璎珞装饰,这额间的抹额流苏无妨再华丽些 ,丽妃娘娘的额头光洁,并没有秦姑娘的朱砂,会失了很多神采。” “还有一个时辰,一切还来得及。” 凌沁竹看了一眼孟娴,“不如宫纱就有我们两房的人一起送去,也免得丽妃娘娘再刁难。” 孟娴笑道:“只怕丽妃娘娘见了会很欢喜,孟娴还是第一次见到旧衣可以改的如此华美,秦姑娘真是有一双巧手。” “孟司珍缪赞了,秦玉拂只会纸上谈兵,是凌司制改的的款式,映雪月华以及女吏们的共同协作。” 孟娴见秦玉拂并不邀功,“看来以后咱们两房要多协作。” 凌沁竹也知,丽妃娘娘的宫纱亮相之后,只怕那些没什么背景和银子的妃嫔们,会拿出旧衣来改,司制房怕是会更忙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赏花会 凌沁竹与孟娴亲自将宫装送去丽妃的寝宫,容月华终于可以安心,有凌沁竹出面,她总算不会被赶出司制房。 以后再也不敢接丽妃娘娘的伙计了,一次已经把她吓得半死,若不是秦玉拂与苏映雪,她难逃被赶出宫。 容月华向众人道谢:“谢谢各位出手相助。” 绿枝与容月华混的熟悉了,故意逗弄她,“月华姐姐就只是谢谢么?” 容月华会意,“月华可没银子,这个月的月银被掌制姑姑给扣了,寄回家的还是映雪的月银,等下个月有了银子,请你们吃些好的。” 秦玉拂拉着绿枝,不想让她为难容月华,“绿枝就别闹了。” 绿枝却是个不依不饶逗趣道:“我们家小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不如你帮我们家小姐洗衣裳算报答了。” “好啊!”不用花银子,容月华即刻应道。 秦玉拂有些不喜,容月华也是女吏,本是一间房的姐妹,根本不求回报,“绿枝,你要是再闹,我就将你送回去了。” 绿枝不过是闹着玩,见秦玉拂愠怒,“小姐休恼,绿枝不闹就是了。” 苏映雪帮着容月华处理过后她也要展开计划,不过要先睡上一觉,“你们都不困吗?映雪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秦玉拂也有些困意,为了赶工,每个人都是很累,“绿枝,关紧房门,咱们就睡上一天一夜。” 夜阑静谧,三女睡得很沉,绿枝听到房顶传来响动,披了衣衫走了出去。 悄悄来到角落,见来人不是易寒,而是皇上,忙不迭见礼,“奴婢见过皇上。” 夏侯溟想要知道秦玉拂的近况,“今日她可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喜欢什么?” 皇上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绿枝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哪一句,“小姐今日试了宫纱,如同仙女下凡美艳绝伦,那身宫纱就如同为小姐量身定做的,凌司制还夸赞小姐呢!” 夏侯溟相信没有人会比秦玉拂穿上宫纱的模样更美,那是世上独一无二的美。 “皇上,那宫纱的名字唤命水泻流光,也叫流光裙。” 夏侯溟看着绿枝,夏侯溟已经答应云梦霓,明日下朝过后,会陪着她去御花园,参加赏花会。 夏候溟想给秦玉拂一个惊喜,“绿枝,明日你将她骗到御花园来,最好司制房的几个人一起,就不会被发现。” “皇上明日要去赏花会吗?”绿枝问道。 听到绿枝打探他的行踪,害怕你被绿枝暴露了,“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将她带去,朕自有安排。” 绿枝盈盈福身,“皇上放心,绿枝定会将小姐带到御花园的。” 夏侯溟安排好一切,看着绿枝进了房间,方才离开。 易寒从暗处走了出来,知道夏侯溟会来,看来明日她会出现在御花园?看来皇上和他是想到了一处。 翌日一早,房间内燃放了安神香,秦玉拂一夜睡得很安稳。 睁开眼见绿枝并不在房间内,容月华与苏映雪也早已经起来,映雪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绣活,似乎接到了新的活计。 赵允芳并未给她安排新的绣活,秦玉拂起了榻,准备梳洗,她的女红不如苏映雪与容月华,不是很繁琐的绣活还是能够帮上忙的。 “映雪,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赵掌制说了,让您好生休息 。” 赵掌制是什么意思?经过月华的事,并没有当自己是司制房的人,离开了那些身份,也不过是一个废人罢了。 苏映雪见秦玉拂秀眉凝锁,“恩人,赵掌制的意思是以后恩人只负责画图,绣活的事儿就交给映雪和月华。” 她的绣活与绿枝差不多,也就相当于司制房学婢,绘制图样却是轻松得多。 秦玉拂见绿枝和容月华不在房间内,“绿枝和月华呢?” “绿枝去取食盒,月华估计在院子里与那些人闲聊,总算是太逃一劫,也让她放松一下。” 绿枝提着食盒与容月华在院中,听着院中姐妹闲聊,绿枝鼓动月华去看赏花会,月华害怕赵掌制会怪罪。 于是两人决定煽动院子里的姑娘们一起去看赏花会,“听说今日御花园会有赏花会,难道你们不想看一看那件宫纱的样子?” “赵掌制看的那般严,怎么出去啊!咱们这么多人出去,定会挨罚的。” “真笨啊!赵掌制不是要去凌司制哪里?也没限制咱们出司制房,也没有说咱们不能去御花园。” 秦玉拂打开房间的门,“绿枝,怎么还不进来?” 容月华方才跟着绿枝进了房间,秦玉拂见两女比较投缘,一个乖巧一个活泼。 绿枝将食盒内的吃食端了上来,除了鲍鱼粥还有两盘荤菜和两盘素菜,外加一碟龟苓膏。 “小姐,院子里的人可都在商量着去御花园看赏花会,后宫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不如小姐一起去。” “就是,宫里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 容月华附和又将眸光望向苏映雪,“映雪,那也应该没有见过吧!” 苏映雪轻咳两声,“映雪身子有些不适,还是不要去了。” 秦玉拂见她一早就起榻赶绣活,应是有些劳累,将龟苓膏递过去,“我的嗓子已经好些了,这个你吃些吧!” 苏映雪接过,“谢恩人。” 绿枝见两个人都是那种不喜张扬,不爱凑热闹的人,“小姐,您就不想看到丽妃娘娘穿上宫纱的样子?院子里的姑娘可都好奇着呢!既然小姐和映雪姑娘都不去,我们两个可就去了,若是被赵掌制发现了,姑娘可要为我,我们两个求情。” 容月华是知道只要有秦玉拂在,赵掌制多半会买皇上的面子。 容月华被绿枝鼓动的很想去看赏花会,“秦姑娘,一起去吧!机会难得。” 苏映雪见秦玉拂不想去,“恩人,机会难得,不如咱们就陪着她们一起去。” 秦玉拂若是不去倒显得不合群,“好吧!咱们就远远的看着好了。” 绿枝与容月华相视而笑,终于达成心愿,绿枝只要顺利的将秦玉拂引到御花园,就算完成任务。 苏映雪小口的吃着龟苓膏,想必今日司制房的姑娘们都会赶去看赏花会,这几日应是沈蒹霞交任务德王日子。 沈蒹霞负责小皇子的寝衫,她见过图样,也弄到了冰绡丝,用染了毒的绣线绣了一模一样的寝衣,只要找机会将两件寝衣掉包。 故意咳声,知道秦玉拂定会将龟苓膏送给她,只要佯装腹痛,半途返回,就有机会将寝衣掉包。 皇上害得哥哥身死,江家绝后,她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至于秦玉拂,她知道秦玉拂是好人。 她还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她要为哥哥和母亲报仇,也不能够怪她心狠了。 秦玉拂已经答应了同容月华一起去御花园,想必今日阮菀与温静姝都会去,秦玉拂不想凑热闹,只想远远的看着。 赏花会的事,赵允芳依照惯例回去凌沁竹哪里,院子里的姑娘已经有些按捺不住,梳洗打扮结伴而去。 秦玉拂简单梳妆,看着精心打扮的两女,“娘娘,绿枝给您施些胭脂吧!” “不用。” “秦姐姐是天生丽质。” 绿枝笑道:“月华姐姐,你要多涂些胭脂水粉,没准碰上那个护卫看上了你。” “绿枝!看我不是撕烂你的嘴。” 这房间里有容月华与绿枝在,是很热闹的,苏映雪透过窗子见沈蒹霞与同屋的人离开,“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四女纷纷离开房间,朝着御花园而去,御花园里已经围满了人,苏映雪一路上轻抚小腹,实在是忍得难受。 秦玉拂早就看她身子不舒服,“映雪,你怎么了?” “许是肚子虚不受补,有些腹痛。” 龟苓膏有些寒凉,苏映雪腹痛并不怀疑,秦玉拂原本就不想去御花园,“不如我陪你回去吧!” 绿枝她们出来的本就有些晚了,若是皇上到了还见不到秦玉拂的影子,“小姐,人都来了不能回去的。” “没事,忍一忍就好了,不能扫兴!” 前来观看的人太多了,苏映雪故意与三女走散,匆匆忙忙得赶回司制房,将房间内已经准备好的内衫那在手中。 悄悄前进了沈蒹霞的房间,将里面一件明黄色的内衫替换出来,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内衫藏了起来,找机会销毁。 那内衫的丝线上涂了毒,只要贴着皮肤就会中毒,小孩子皮肤娇嫩,很容易就会丧命的。 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好一切之后,匆匆忙忙的赶往御花园,与他们汇合。 赵允芳从凌沁竹的院落归来,见着苏映雪匆忙的背影离开,“这丫头是要去哪里?怎么会如此匆忙?” 赵允芳会到院落,见院子里很安静,唤了几声没有人应声,推开房门见房间里都是空着的。 岂会不知这些人都去了哪里,苏映雪估计也是忍受不住诱惑,最后一个出去看热闹。 她一直以为她管教的很严厉,么想到这些姑娘们竟然偷偷跑去御花园看赏花会。 “岂有此理!司制房也是有规矩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平步青云 秦玉拂发现苏映雪不见了,想要去寻找,怕绿枝阻拦,没有开口。 绿枝看着远处高台之上,德妃娘娘带着其他的妃子已经到了,丽妃尚雨璇也已经换上了司制房赶制的宫纱。 在绿枝眼中,没有那个女子可以穿出出尘的风韵来,众妃似乎都对丽妃娘娘身上的宫纱称赞不已,尚雨璇满面春风得意的很,频频掩口轻笑。 容月华也觉得丽妃娘娘穿上宫纱倒像是贬落凡尘的仙子,在凡间呆的久了染上了脂粉味,悄悄语绿枝耳语,惹得绿枝偷笑。 容月华发现秦玉拂不见了,绿枝大惊,两人只顾着说笑,不知人何时不见的,两女纷纷在人群中寻找。 秦玉拂原本就不喜欢凑热闹,见苏映雪不见心里担心,刚刚走出人群,便被一道白色身影唤了去。 “拂儿!” 秦玉拂转身见易寒站在不远处,他一向清冷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来参加赏花会。 “易大哥?” 易寒早就在人群中见到她的身影,知道绿枝是留不住她的,今日这赏花会是以皇后的名义开的,可是易寒与夏侯溟都希望这个赏花会秦玉拂才是主角。 易寒见秦玉拂一脸懵懂的模样,甚是可爱,“怎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易大哥怎么会有兴趣来看这种后妃举办的赏花会?” “听说丽妃娘娘身上穿的宫纱是出自拂儿之手,想来看看。” “拂儿不过是画了图样而已。” “拂儿,我寻了一个位子,不必在此拥挤,不如一起去。” 秦玉拂知易寒的好意,她是被硬拉过来的,“拂儿还有女眷。” “是绿枝,你不用担心,她可是受了皇上的命令带你来的,那个位置她们能够看到,就不用担心了。” “易大哥的意思是皇上也会来?” 易寒颔首道:“嗯!” 既然是夏侯溟安排的,秦玉拂便顺从的跟着易寒穿过人群,来到高台附近一处很显眼的位子,可以见到整个赏花会的全貌。 宫妃们在闲谈,并未注意他们,温静姝不喜与其他妃子寒暄,在人群中淡淡扫过,发现秦玉拂竟然也在人群之中,站在她身边的是他的师父易寒。 温静姝拉了拉阮菀的袍袖,她知道打断她的谈话很不礼貌,将头探了过去,“秦姐姐来了。” 阮菀有些错愕,眸光朝着温静姝眸光的方向看去,人群中尤为扎眼的两个人,竟然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 高台上,瞬间安静下来,妃嫔的眸光也朝着两人看去,秦玉拂只觉得脸色绯红,后悔跟着易寒前来,皇上若是见了,会不会误会两人。 绿枝却是在人群中惊呼道:“是小姐,小姐在哪里?” 秦玉拂听到绿枝的呼喊,只觉得这丫头也太过招风,微微垂首,又不能走,只盼着夏侯溟能够快些来。 易寒见她羞红的脸颊,有些尴尬的神情,“皇上很快就到了。”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远处传来冯全的声音。 易寒看向高台,皇上来的刚刚好,秦玉拂已经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眸光。 众人纷纷跪地,“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夏侯溟已经注意到两人,易寒竟然光明正大的带着她站在最显眼的地方,看来易寒也同他想到一处。 既然暗中有一只手想要破坏两个人在一起,无妨将秦玉拂推得更高,女吏的身份太低了,太过委屈她。不过这也是秦玉拂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都平身吧!” 众人纷纷起身,云梦霓看着众妃,“今日是本宫命丽妃筹备的赏花会,皇上得知,特意前来与众位妹妹一同赏花。” 阮菀就知道,定是皇后抢了丽妃的赏花会,才答应让丽妃献舞的,“娘娘,既然皇上来了岂能没有歌舞?” “当然有歌舞,就由丽妃来献舞吧!” 阮菀掩口笑道:“见丽妃娘娘一身宫纱尤为特别,定是要献舞的。这献舞岂会没有乐曲,听说淑妃妹妹琴曲弹得不错,不如就由丽妃娘娘跳舞,淑妃抚琴。” 云梦霓脸色微变,阮菀的意思是不想丽妃拔得头筹,知道丽妃是她的人。没有推荐自己,而是推荐了淑妃,两个人可是好姐妹。 “如此甚好!后宫和乐,皇上可是有眼福了。” 夏侯溟眸光却是朝着秦玉拂所在的方向,两个人偶尔眸光交汇,云梦霓同样朝着那个方向看去,心下一惊,秦玉拂与他的师父并肩而立,就站在高台的对面。 “皇上,可以开始了。” “好!” 温静姝并没有准备琴曲,阮菀却是准备了古琴,不过见尚雨璇的一身舞艺,曼妙飘逸,“丽妃《满庭芳》可好?” 虽然不是尚雨璇选择的曲子,温静姝也没有为难她,《满庭芳》也是可以的。颔首算是应了。 云袖轻摆,轻扭腰肢,心随意动,动作轻盈,浑然天成,举手投足透着飘逸出尘,舞姿空灵优美,琴曲婉转悠扬。 夏侯溟的眸光一直驻留在尚雨璇的周身流连,尚雨旋心中得意,唇角妩媚含笑原本飘逸的舞姿,偏偏多了几分风尘味道。 夏侯溟看的是秦玉拂设计的宫纱,想着秦玉拂穿上宫纱的模样,可惜了一身舞衣。 一舞毕,尚雨璇跪在地上,“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 “是!” 尚雨璇缓缓起身,原本以为会得到皇上的溢美之词,悻悻的回到自己的位子。 “丽妃的这身宫纱不错!”夏侯溟随意道。 尚雨旋看了一眼皇后,皇上的意思不言而喻,不敢多言,“是司制房制绣制。” 阮菀却是会意的,皇上是想到了秦玉拂,无妨随了皇上的心意,也没买两个人一个人情,丽妃想要出头,怕是没戏了。 “皇上,听说这是一件旧衣,被秦姐姐的巧手改编成宫纱,尚宫局的人怕也是独一份。” 夏侯溟很高兴,阮菀心思玲珑颇得他心意,“这样的手艺可以当尚宫了。” 台上一片寂静,台下的秦玉拂闻言却是想要离开,被易寒阻拦,“拂儿,皇上是好意。” 夏侯溟眸光望向高台,“拂儿,过来说话!” 易寒已经拉着她跃上高台,易寒退到一旁,众目睽睽之下,秦玉拂见礼道:“民女见过皇上。” “拂儿,你技艺非凡,朕封你为尚宫,司制房与司珍房的人重重有赏。” 秦玉拂直接跪在地上,“皇上,秦玉拂不过是一名女吏,一切也只是份内之事,也不是秦玉拂一人所为,司制房由女吏到赵掌制,凌司制都有参与,不该全部归功于民女身上。” “尚宫局掌管六司,事关重大,秦玉拂来司制房只有三日,人微言轻,技艺不足,不足以胜任尚宫之职,于理不合。” 云梦霓的脸色很难看, 却也不能够发难,“皇上,秦姑娘说的是,顾尚宫掌管六司,并无过错,无故换人,不合规矩。” “秦姑娘若想当尚宫,一年后若能够当上司制,就可以参加尚宫的争夺,以技艺盛出,没有人可以质疑秦姑娘的能力。” 夏侯溟听到云梦霓的辩驳,“尚宫局掌管六司需要的是治理后宫的能力,拂儿当初协助太后掌管后宫,并不缺乏此能力,不需要会制钗做衣。” 夏侯溟不能够说服那些老臣,纳秦玉拂为妃,这后宫总是可以做主的。 秦玉拂根本就不想当尚宫,只当了三天的女吏,直接晋升成为尚宫,皇上太过儿戏,秦玉拂跪在地上,“请皇上收回成命,否则拂儿就长跪不起!” 上一次秦玉拂以出家为由阻止他纳妃,他还是皇上,说出去的话就是金科玉律,“朕的话就是圣旨,这个尚宫你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三日后就去上任吧!” 夏侯溟起身,将皇后云梦霓抛下,头也不回的离开高台。 云梦霓怨怒的看了跪在地上的秦玉拂,去了司制房短短三日,她还没来得及出手就失了尚宫局。若是她进了后宫成了妃子,她皇后的位子还保得住。 尚雨璇原本想要拔得头筹,没想到竟然是秦玉拂得了好处,“平步青云!你真是好本事!” 云梦霓带着满含怨怒的尚雨璇离开。 秦玉拂的心里苦,皇上的一意孤行,不但不可以让她服众,更是在尚宫局和后妃之间留下隐患,她成为众矢之的。 阮菀与秦玉拂关系还是不错,当上尚宫,对她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今日她一直站在皇上的立场,皇上似乎对她的表现也很满意,连带着打压了皇后和尚雨璇,阮菀很预约。 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秦玉拂,“秦姐姐这可是皇上的恩典,别人唯恐不及,姐姐却是往出推,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妹妹恭祝姐姐升迁之禧。尚宫大典上,妹妹也是会去的。” 温静姝也觉得皇上行事有些荒唐,不过她也是站在皇上的立场,“秦姐姐,恭敬不如从命,皇上不会害你的。” 众妃纷纷散去,宫婢们也纷纷闪去,绿枝与容月华与苏映雪四人上了高台。 绿枝见秦玉拂不肯接受尚宫的位子,“小姐,人家当官都是欢欢喜喜的,小姐怎么愁眉苦脸的。” 秦玉拂抬起头看向易寒,“易大哥,就连你都看着皇上胡闹吗?” “拂儿,皇上是在保护你,易大哥也不会害你的。 ” 第一百一十九章 爱屋及乌 秦玉拂不是不明白皇上和易寒的苦心,她刚刚到司制房三日,原本只是想帮助容月华完成任务。 她的身份留在后宫本就很有争议,原来的尚宫并无过错的情况下,皇上不顾反对强行封她为尚宫,将她推推到风口浪尖,整个尚宫局的人何人会服她。 秦玉拂觉得皇上太过草率,易寒强行将她从地上拉起,“拂儿若是不起身,易大哥就抱着你回去。” 听到易寒的威胁,易寒若是光明正大的将她抱回去,宫人们指不定要如何说。 她的境况已经很乱了,她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竟然被封为尚宫。 秦玉拂从地上起来,圣旨已经下了,也没有转寰的余地,她已经是骑虎难下。 尚宫局,掌管后宫,离后宫嫔妃以及皇室最近的职位,易寒不让她说出她初云公主的身份,却又将她推到台面上来。 难怪当初易寒提出,让她来尚宫局做女吏,秦玉拂并没有拒绝,他和皇上早就想到会有今日。 秦玉拂不是没有想过要当尚宫,只是未免太快,她在尚宫局的根基还不稳。 她与云梦霓也将正式交锋,只要她小心应对,应是无碍的。 事情已然这样,她也无力改变,“易大哥放心,拂儿知道易大哥和皇上的心意。” 既然云梦霓已经开始对付她,易寒见秦玉拂不争不抢,他只能够助她一步,逼着她去争,她本就是初云公主,皇后的位置原本就是她的。 也只有她坐上那个位子,看着她一切安好,易寒才能够安心的离开,不忘叮嘱道:“拂儿,万事小心!” 秦玉拂目送易寒离开,绿枝为秦玉拂开心,“小姐,您不用住在司制房了,您已经是尚宫大人了。” 容月华也上前,是觉得有些太快,不过秦玉拂可是皇上喜欢的女子,当上尚宫不是迟早的事吗? “月华见过尚宫大人,这一下司制房出了尚宫,司珍房的人该找地方哭去了。” “月华小心说话。”苏映雪提醒道。 苏映雪原本想着要利用秦玉拂来害皇上,秦玉拂当了尚宫,她就没有机会了。 “恭喜恩人升迁!” “映雪,连你也在挖苦我吗?不过是画了一张图,就可以抵得上别人努力几十年,不是最大的讽刺吗? 苏映雪没有回答,秦玉拂说的是实情,也许整个尚宫局的人都会这么想,最冤枉的应该是尚宫顾婉音。 秦玉拂与三女回到司制房,赵允芳坐在院中,院子里的姑娘们跪了一地,每个人头上都举着一盆水。 秦玉拂知道赵允芳是在惩罚这些姑娘去看赏花会,“秦玉拂见过赵掌制!” 赵允芳已经听这些丫头提起,秦玉拂已经被皇上点名,连升三级,成为尚宫局最年轻的尚宫。 赵允芳原本对秦玉拂有些好感,不过此时想来,觉得她帮助容月华是有预谋的,看来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秦尚宫,既然皇上已经封了您尚宫之位,司制房您是不能住了,已经命人告知凌司制,会给您重新安排住的地方。” 赵允芳是下了逐客令,定是误会了自己的意图,“赵掌制,今日之事并非我所愿,圣旨以下,秦玉拂也无力回天。只是还有三日才会去尚宫局赴任,赵掌制连三日都不肯通融吗?” “秦尚宫,您既然是新任的尚宫,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知晓,无妨利用这三日将尚宫局的格局了解清楚,也好让六司团结。秦尚宫是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尚宫,无妨做出些成效来,堵住所有人的嘴,而不是留在司制房。你是司制房走出去的,别丢司制房的脸面。” 秦玉拂知道赵允芳是嘴硬心软,“赵掌制.....秦玉拂永远都是司制房的人。” 赵允芳一向面冷心热,没有看秦玉拂,早就知道她在司制房呆不了多久,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眸光落在绿枝身上,“绿枝姑娘,去房间收拾包袱吧!” “是!” 绿枝拉着秦玉拂直接进了房间,收拾行李。 容月华方才意识到她们是要分开的,眼眶泛红,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别哭了,月华,映雪你们不经允许私自去御花园看赏花会,理应受罚!” 苏映雪与容月华没有反驳,直接去水房,端了一盆水,举在头顶之上。 “今天中午,你们谁也不许吃饭,晚上每个人抄写宫规十遍!不抄完明日一早不准吃饭。” 凌沁竹得知皇上下了旨意三日后秦玉拂就要坐上尚宫的位子,虽然知道秦玉拂不会一辈子只当一个女吏,却也没有想到短短三日,就连升三级当上尚宫。 凌沁竹一直想当尚宫,顾婉音当尚宫被莫名的从尚宫的位置落下来,真是大快人心,司珍房的好日子结束了。 她没有当尚宫,秦玉拂也是出自司制房,顾婉音应该很后悔将秦玉拂送到司制房,这才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听赵允芳命人来接秦玉拂,她与赵允芳二十几年姐妹,彼此心领神会,秦玉拂出自司制房,代表着司制房的颜面。 命人将自己的房间,加一张床出来,她打算将秦玉拂接到她的寝殿,将尚宫局所有的格局以及内部的一些隐秘讲给她。 凌沁竹赶到司制房,见院子里跪满了人,是赵允芳又在惩罚这些姑娘,既然将人交给她,向来是不会管的。 她若是管了,赵允芳在司制房便没有了威信,“赵掌制,秦尚宫在哪里?” “允芳见过凌司制,秦尚宫在房间收拾行李。” 秦玉拂已经将行李收拾妥当,只捡了几件衣裳,其余的首饰都留给了苏映雪与容月华,听到院子里凌沁竹的声音。 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凌司制!” 凌沁竹上前,“凌司制见过秦尚宫。” “凌司制,秦玉拂如今还不是尚宫。” “皇上已经下了旨意,是改变不了的,这也是司制房的荣耀。” “秦玉拂受之有愧!” 凌沁竹是来接秦玉拂的,“秦尚宫,东西既然已经收拾妥当,就同跟微臣走吧!” 夏侯溟离开御花园,立即宣了冯全,早就草拟好了赏赐的名单,交给冯全即可将赏赐发放下去。 皇上可是大加奉上秦玉拂以及司制房和司珍房的人,就连学婢都有奖赏,是爱屋及乌,还是借着奉上,实则是恭祝秦玉拂晋升。 冯全不敢怠慢,带着人领了赏赐,带着人去了司制房,见院子里跪满了人。 赵允芳坐在院子里看着,时间有些久了,手臂也麻木了,赵允芳就让她们将水盆放到一旁。 冯全笑道:“怎么都跪着!是知道杂家前送皇上的赏赐!” 听说有赏赐,院子里的姑娘们再也坚持不住,“皇上的赏赐!” 赵允芳起身上前,“司制房赵允芳见过冯公公。” “杂家是来送赏赐的,秦尚宫在哪里?” “秦尚宫已经不再司制房,被凌司制接走了,冯公公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无妨,将司制房的赏赐放下,皇上说了每人有份按功劳以及等级分配。” 赵允芳没想到皇上将整个司制房都赏了,皇上是爱屋及乌,司制房不过是沾了光。 “谢皇上赏赐!” 秦玉拂随着凌沁竹去了她所居住的院落,要比赵允芳的房间宽敞的多,“秦尚宫与绿枝就住在里面的房间。已经命人送了寝具过来。” “有劳凌司制!” 绿枝看着凌沁竹准备的房间,这才是小姐应该居住的房间,很是宽敞,“小姐,过几日就要搬去尚宫的居所,哪里应该比这里更宽敞。” 秦玉拂不禁感慨,两世为人,颠沛流离,一路坎坷,华屋民居牢房,“住在哪里不过是一张床,有什么区别呢?” “小姐,皇上也是为了小姐好,为何您不能看开一些。” “绿枝,我没有看不开,只是一时感慨而已。绿枝,你认不认得绿芜?” “认得,绿芜是好姐妹,她现在在皇后娘娘的身边。” “若是有一日我与皇后发生冲突,你会如何?” “既然各为其主,不管发生何事都是要效忠自己的主子,效忠皇上,即便那人是皇后,还是自己的好姐妹,绿枝的主子是小姐。” 前世绿枝和绿芜都是她的亲信,如今绿芜和福德海留在云梦霓的身边,秦玉拂很担心云梦霓会利用这两个人来对付自己。 既然两个人已经不是她的心腹,对两人就不能够再感情用事,她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秦尚宫在吗?” 绿枝听到冯全的声音,“小姐,冯公公来了。” 秦玉拂上前,“民女见过冯公公!” 冯全看着秦玉拂,“杂家受了皇上的旨意,前来给秦尚宫送赏赐!” 尚宫局与内侍监共同掌管后宫,可以说她现在与冯公公是握有后宫实权的人,秦玉拂看着太监们手中拿着的一个个托盘,将最丰盛的一盘赏赐推到冯公公面前,“有劳冯公公走一趟,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这可是皇上的赏赐!” “冯公公也说这是皇上的赏赐,既然赏了给秦玉拂,转送给其他人,皇上也是管不着的。” 冯全是左右逢源,接了那赏赐,“杂家就笑纳了!” 第一百二十章 事在人为 孟娴正在尚宫居所,为顾婉音被皇上莫名其妙撤了尚宫的位子而发愁。 皇上分明是找了一个名目,将秦玉拂捧上尚宫的位子,司珍房以后就会被司制房压得死死的。 顾婉音想过秦玉拂会不可能一辈子做女吏,入后宫是奔着皇妃去的,只是暂时没有安置的地方才选择送到尚宫局。 没想到短短三天就将她尚宫的位子给夺了去,是她太轻看秦玉拂,她二十年的努力,只因皇上一道圣旨,就化为泡影。 圣旨以下,她该如何是好,顾婉音将孟娴打发走,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凤栖宫,即便她要离开,很多事也是需要交接,她去凤栖宫并没有什么让人诟病的地方。 孟娴回到司珍房,见冯全带着赏赐来到司珍房,当着冯公公的面,孟娴不敢造次,欣喜的接过赏赐。 待人走后,孟娴看着那些赏赐,只觉得是讽刺,若不是秦玉拂和皇上有私情,如何能够当上尚宫。 秦玉拂可是齐王的妃子,与皇上不清不楚,真是世风日下,秦玉拂若是当尚宫,她绝对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 顾婉音去了皇后寝宫凤栖宫,云梦霓有些动怒,刚刚喝了安胎药,并没有睡下,她已经等顾婉音很久了。 午后,方才见顾婉音前来,“顾婉音见过皇后娘娘!” “顾尚宫快起身吧!” 云梦霓命绿芜奉了香茗,将宫中的婢女都打发了出去,命绿芜在殿外守着。 云梦霓主动开口,“皇上这一次下的圣旨着实荒唐,顾尚宫没有一丝过错,就被革职,本宫也惋惜,本宫会安排顾尚宫继续留在尚宫局,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还有何转机?微臣只怨自己命不好。” “顾尚宫,事情还没有到绝境不是还有三日吗?事在人为。” 顾婉音知道,既然皇上如此偏袒那女子,若是出了事,她只怕性命不保。 顾婉音知道云梦霓想要利用自己,“娘娘,微臣不敢轻举妄动还想多活几日。” 云梦霓只想将顾婉音留在尚宫局,即便顾婉音不能继续做尚宫,也绝对不会让秦玉拂好过。 看她一副不争不抢任命的模样,够坐上尚宫的位子,那一个是没有些手段的。 “顾尚宫尽管放心,这件事本宫会尽量帮你。” 云梦霓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皇上完全不顾后宫和朝堂的反对,公然将秦玉拂留在后宫,若是入宫为妃,怕是皇后的位子也是岌岌可危。 她是受害者,皇后也在未雨绸缪,可以说她们有着同样的敌人。 “娘娘,以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吩咐就是若是有什么吩咐。” “好,你只要看好你的手下,别让秦玉拂有好日子过,剩下的交给本宫。” 云梦霓就是前世的秦玉拂,她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弱点,只要在秦玉拂的饮食中加一味无叶草,只要沾上一滴,不死也会扒成皮。” 无叶草也就是麻黄,也叫麻烦草,根和茎的药用不同,弄不好会死人。 秦玉拂儿时受了风寒,药中有麻黄草,差一点弄出人命,这可是秦玉拂的禁忌。当初秦玉瑶的母亲宋姨娘,就是再补药中加了无叶草,云梦霓方才借尸还魂成为秦玉拂。 任谁都不会想到普通的一位草药会要人命。 “你这几日那也不要去,就待在尚宫局。”云梦霓道。 “顾婉音谨遵娘娘吩咐!” 云梦霓在陆之遥哪里很容易弄到麻黄提炼无色无味的粉末,命绿芜去司膳房去羹汤,趁乱将药粉放在司制房的晚膳中。 只要秦玉拂吃了,不死也会脱成皮,秦玉拂在后宫得罪的人太多了,以后若是有人想要害她,轻而易举。 “冯公公到!” 云梦霓正想知道秦玉拂的近况,正巧冯全就到了,“宣进来吧!” 冯全身色恭敬的走了进去,“冯全参见皇后娘娘!” “冯公公可是从司制房回来?那个女人应该很得意吧!” “回娘娘,老奴却是奉了皇上的命为司制房与司珍房送赏赐,秦尚宫已经不再司制房,搬进了司制凌沁竹的居所。” “这么快就已经搬家了,还真是迫不及待,皇上与那女人演的一出好戏。” “娘娘放心,即便顾尚宫那里出了事,老奴还是会效忠娘娘的。” 那边顾婉音刚刚出事,冯全就来向她这里表忠心,想必秦玉拂哪里也得了好处。 “只要冯公公忠于本宫,这好处当然是少不了好处。” 夜深人静,秦玉拂与凌沁竹在房间内熟悉着司制房的账目,以及秦玉拂去了尚宫局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每一房每一司,都是什么样的性格,这些都是秦玉拂需要知晓的。 秦玉拂如今就是代表司制房,有皇上在背后撑腰,就不愁司制房不会扬眉吐气。 秦玉拂也耐心的听着,易寒既然知道她的真正身份,还将她推上尚宫的位子,她若是小小的女吏只会被动挨打。她决定正面与云梦霓展开交锋。 此时的潇湘苑,易寒独自一人饮着苦茶,他选择不再隐忍,将秦玉拂推上尚宫之位,正面与云梦霓展开较量,如今秦玉拂有皇上的宠爱,云梦霓若是失了初云公主的身份,她的处境堪忧。 唯一可以仰仗的就是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子,易寒清楚可以为皇上生孩子的人有许多,夏侯溟心里爱的女人只有一个。 夏侯溟见易寒在出神,“在想什么?” 易寒毫不掩饰,遮遮掩掩反倒让人怀疑,“在担心拂儿,咱们强行将她推上尚宫的位子,尚宫局的人定是不服气,各怀鬼胎,她一个女孩子想要对付各方的管事,恐怕有些难。” 这一点夏侯溟很清楚,就像他初掌朝政,满朝文武纷纷臣服,背地里的心思和勾当是不会摆在明面上的。 易寒帮他许多,易寒虽然不出面干涉朝政,可是他还有一个臂膀季名扬,那可是一个用于谏言的良臣,为皇上直言,当然也得罪了许多人,伤害了许多人的利益。 “想必易寒已经有了计划?” “没有,易寒一直认为女人之间的争斗,还是要女人自己解决,男人不易插手,这样她才能够成长。”他也能够真正的放心离开。 邺城,齐王夏侯均受到了夏侯溟要求以太后来换休书的信笺,夏侯均已经准备好了人马打算赶往京城,希望能够将母亲和叶青樱一起带离沐阳城。 却是找到叶渊的否决,认为这是一个陷阱,不想没有几日,京城就传来太后暴毙的消息。 此时就连叶渊也坐不住了,叶昭华的死让他很伤心,若是没有叶昭华付出的一切,他是不会有今日的成就。 夏侯均担心叶青樱,怕她也会被灭口,叶青樱是她的挚爱,两人之间还有过一个孩子。 若非叶渊一直阻拦,夏侯均早就带着人前往京城营救。 静谧的夜,夏侯均仰望星辰,他没有一兵一卒,什么都不能做,他着就想将叶青樱从皇宫内救出来。 听到窗子口有信鸽落在舅舅寝殿的窗子外,也许是从扶风来的消息,怕夏侯均飞身跃上房顶,将鸽子抓住,将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解开。 借着夜色,看清纸条上的消息,叶青樱已经恢复神智,被囚禁在冷宫,冷宫附近有埋伏,他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 叶渊发现窗外黑影,“均儿,你在做什么?” 夏侯均将手中的纸条,拿到叶渊的面前,"舅舅,也一次绝对不会是骗人,探子说青樱已经恢复神志,均儿要回京城去救她。” 叶渊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上一次夏侯溟传消息说用妹妹的姓名换休书,妹妹死了又打着女儿的旗号还行骗。” “均儿,你清醒一些,夏侯溟不过是因你入京,好拿你的性命来要挟朕。” 夏侯均想不明白,叶青樱是他的女儿,舅舅为何不肯出兵,“舅舅,青樱他是你的女儿啊!您就忍心看着她在冷宫里受苦。” 叶渊在称帝那一刻,就已经放弃了她们,说不心痛是假的,“均儿,夏侯溟没有那般好心。” “舅舅,夏侯溟那般记着要休书,不如咱们讲秦玉拂抓起来,那他的女人换青樱。均儿原本就与秦玉拂有婚约,夏侯溟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胡闹!咱们的人俩不能冷宫都进不去,哪里还能够将人带出来,你还是安心的待在邺城,不要再轻举妄动。” “来人,将齐王送回别院!” “舅舅,青樱是您的女儿!” 叶渊看着夏侯均被人带走,这是妹妹留下唯一血脉,想办法保全他,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妹妹了。 叶渊早已经感受到暗中注视的眼眸,“都出来吧!” 江兖怀中抱着子苒从暗处走了出来,子苒吵着见外祖翁,江兖抱着子苒前来,见两人讲话,便躲了起来。 叶渊不知道江兖听到多少,他千里迢迢将外孙护送到邺城,也是青盈留在世上唯一的骨血,无父无母甚是可怜。 “外祖翁,叔父他怎么了?为何要抓小婶婶?” 叶渊将子苒抱在怀中,“子苒听错了,房间里外祖翁铸了一把剑,送给你。” 江兖没有言语,心里却是开始担心起秦玉拂来,夏侯均若是真的发起疯来,后果不堪设想。 第一百二十一章 以毒攻毒 明日一早便是秦玉拂继任尚宫的日子,到时候皇后与众妃都会在,皇上下朝过后也回去。 她一直留在凌沁竹的居所,将尚宫局的格局都掌握清楚。 明日就是她继任大典的日子,秦玉拂心里有些担心,已经是三更天,秦玉拂依然睡不着,一直在研读账册。 皇宫内的一切用度都要经过尚宫局,是后宫里最有油头的地方。凌沁竹说过,这后宫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 绿枝已经在不住的打着瞌睡,“小姐,您快睡吧!不然明日一早,绿枝要给您准备两个茶袋覆眼睛。熬夜的话,您的嗓子若是沙哑,皇上会怪罪的。” “我再看过这一卷。” 明日阮菀和温静姝也回去,两个人是站在她的一方,凌沁竹说她会联合司设房的陶司设,尚未成功。 易寒提醒她小心顾婉音,顾婉音在尚宫局四年,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她要倍加小心。 绿枝泡了一杯润喉茶递了过去,“小姐提神醒脑对嗓子好。” 秦玉拂接过喝了半杯,她今夜必须将所有能够发生的事情研究透彻,未雨绸缪。 喝过润喉茶,秦玉拂只觉得眼前景象渐渐模糊,绿枝这丫头竟然故伎重演,在他的茶水中做手脚。 绿枝搀扶着秦玉拂上了榻,“明日的事有易先生和皇上,小姐就是太紧张了,有皇上撑腰,即便是皇后都无能为力,尚宫局的那些老太婆们能拿小姐如何?” 翌日天还将亮,秦玉拂被绿枝唤醒,一夜无眠,绿枝看她的气色不错,昨夜是睡得很好。 命人提了浴桶进来,伺候她沐浴更衣,凌沁竹为她准备了一身尚宫所穿的宫衣。 绿枝为她束了发髻,简单施了粉黛,绿枝又端了羹汤前来,“小姐,吃些东西,说话也会有力气。” 秦玉拂接过绿枝递过来的羹碗,只是舀了一碗汤羹送入口中,只觉得一股热浪由心口向上涌,喉间火热灼痛,脸上火热灼烫的厉害。 “是粥羹有问题。” 绿枝有些惊慌,她检查过也用银针试过,“小姐,您这是,快来人啊!” 凌心竹命人去准备马车,听到绿枝的呼喊,冲进内殿,见秦玉拂的脸上身上已经红肿,起了红疹。 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莫不是被人下了沦肤的毒药。” 秦玉拂听桑青说过她只对一种药有敏症,症状便是起红疹,喉间水肿,严重的会晕迷。 她不知道是粥羹有问题还是胭脂有问题,这般容貌如何去参加继任大典。 凌沁竹一时也没了主意,“绿枝快去通知皇上。” 秦玉拂拉着绿枝,如今皇上还在朝堂,“去将易先生请来,就说是敏症。” 绿枝知道除了皇上,能够帮秦玉拂的只有易寒了,“好,绿枝这就去!” “让人送你去!”秦玉拂声音有些沙哑,害怕半途被人阻拦。 还有一个时辰继任大典就要开始了,凌沁竹也有些焦急,“不如求皇上该日在举行。” “等....易先生来过之后,再做定夺。” 秦玉拂暂时不敢叫御医,只觉得五内俱焚,身上奇痒无比,神情痛苦,“凌司制,一会儿若是有人来,统统拦在门外。” “是!” 绿枝在护卫的护送下直接赶往潇湘苑,易寒也已经收拾妥当,打算一会儿去大殿,亲眼见秦玉拂当上尚宫。 “易先生,小姐出事了。” 易寒匆忙打开书房的门,见绿枝在护卫的陪同下,神色焦灼,虽然他很想马上奔过去。 不能够让自己乱了阵脚,“拂儿她出什么事?” “小姐好像中毒了,浑身红肿奇痒,人已经不成样子。小姐说她得的是敏症。” 易寒回了书房,将所有解决的办法,都在脑中过了一遍,在众多要瓶中寻了一瓶,敏症不是寻常的中毒,无法用内力驱毒。 若是用人皮面具是无法遮挡住其他裸露在外的肌肤,又不能够让御药房的御医知晓,只能够以毒攻毒的办法,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易寒将众人甩在身后,一追快的速度赶到凌沁竹所在的居所,直接推门而进。 见凌沁竹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床榻上帘缦已经落了下来,“拂儿!” 秦玉拂咬牙忍着噬心腐骨的痒痛,她能够理解易寒每次毒发都要忍受比着痛痒不知多少倍的疼痛。 “易大哥,拂儿现在很丑陋。” 易寒已经掀开帘缦,见秦玉拂用寝被将自己裹住,用手扯开她的寝被,轻声道:“拂儿,易大哥毒发的时候,岂不是更加的丑陋。” 秦玉拂只觉得自己丑陋,还是不敢抬头看他。 易寒感同身受,将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这是一种毒药叫人面桃花,服用之后,可以让人的肌肤艳若桃花,娇嫩如婴,却是有毒的,即便暮如枯骨也可以享受片刻的美艳。” “毒发之后你会比现在还痛苦百倍,你是选择宣御医,还是选着顺利参加继任大典?你自己选择。” 秦玉拂看着易寒递过来的药瓶,她不能够让云梦霓如愿,不能够让凌沁竹失望,更不能够让夏侯溟失望。 秦玉拂接过药瓶,将里面的赤如丹霞的朱色药丸,送入口中,“易大哥,这件事不能够让皇上知道,她会担心的。” “好,你毒发的时候,易大哥会陪在你身边,你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秦玉拂不想夏侯溟见到她丑陋的摸样,她只愿意最美的一面留给夏侯溟。 “好!” 绿枝已经赶回凌沁竹的居所,眼见着时辰一点点的流逝,秦玉拂的脸也在慢慢恢复。 阮菀与温静姝约好了前来接秦玉拂,秦玉拂不是后宫的妃子,任谁都能够看得出,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绿枝见德妃与淑妃前来,神色慌张道:“小姐,淑妃和德妃前来?” 凌沁竹也是担心,“来时微臣去会客,大人也快一些,很快就到辰时了,辰时中大典就要举行。” 秦玉拂也是心急,药入了腹是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奇效,毕竟她原本是很丑陋的一张脸,看见手上的红疹一点点消散,以是很神奇。 易寒此时也有些心急,只能够迫不得已,“绿枝,你将房门锁上,不准任何人进来。” 绿枝不知易寒要做什么,总归不会害秦玉拂,于是将房门锁上,守在外面。 易寒有些难为情,毕竟她对秦玉拂有着爱慕的情愫,“拂儿,将身上的衣衫褪去,易大哥为你运功,炼化体内的药丸。” 秦玉拂知道易寒是为她好,将外衫褪去,只留下肚兜,盘膝做在榻上,闭上眼眸,温润的掌心抵在她的脊背,气沉丹田,巡回九天,温热的暖流缓缓流入秦玉拂的体内。 秦玉拂身上暖热,让她的体内感觉很舒服,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易寒终于送开抵在她背脊的掌心。 睁开眼,见她的肌肤莹润如玉,吹弹可破,她的脸比从前更加的娇艳。 易寒下了榻,秦玉拂正在穿衣裳,门外却是传来阮菀不耐烦的声音,“不是说秦姐姐在梳妆,都什么时辰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还锁上了门?” 温静姝拉着她,“娘娘在等等!秦姐姐定是不方便。” 绿枝也是拦在门口,“我家小姐说了,不准任何人打扰!” 易寒见秦玉拂已经穿上衣衫,从窗子飞身而出,复又将窗子关上,他不能够让人发现孤男寡女在房间内。 秦玉拂整理床榻,坐在梳妆台前,稍整仪容,铜镜里的美人,娇媚动人,艳若桃李,樱唇不点而红,当真是人面桃花。 “绿枝,我说了不让外人进来,可没说不让德妃与淑妃娘娘进来。” 绿枝听到秦玉拂的声音方才推开房门,见房间内只有秦玉拂一个人,易先生应该是从窗子跳出去的,怎么突然觉得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 秦玉拂起身,“秦玉拂见过德妃娘娘,淑妃娘娘!” 阮菀看着站在面前,骨子里面散发出来惑人的娇媚,即便她是女子,也难免心生嫉妒。 “秦姐姐,你用的什么胭脂?送妹妹一盒。” 温静姝也看着梳妆台上的胭脂,“秦姐姐原本就天生丽质,涂上胭脂更是国色天香。” 秦玉拂生怕阮菀会拿她的胭脂,还不知道是胭脂里做了手脚,还是粥汤里背着了手脚。 “改日,秦玉拂调配一款送给两位娘娘。” 凌沁竹见秦玉拂的容貌恢复,比从前更加美艳,“两位娘娘,尚宫大人,时辰就要到了,该起驾了。” 秦玉拂与阮菀与温静姝三女分别坐上马车,朝着尚宫局所在的方向而去,大殿内六司的人已经到齐了,就等着秦玉拂的到来。 易寒见着秦玉拂的马车走远,他也该去大殿,亲眼看着秦玉拂坐上尚宫的位子,秦玉拂将是扶风史上最年轻的尚宫。 秦玉拂夏侯溟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两个人。 他们彼此相爱,成全何尝不是另一种爱慕,不能够给她长久的幸福,就成全她得到美满的姻缘。 今日亲眼看着她登上尚宫的位子,他日会亲眼看到她登上皇后的宝座,能够见证她的幸福,易寒的人生也就无憾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任职大典 大殿之内,司珍房的顾婉音,司膳房的钟思敏,司设房的慕惊鸿,司乐房安澜,司仪房的谭秋砚,六司的人就差司制房的凌沁竹没有到, 众人都在彼此之间相互攀谈,大多都是在抵制秦玉拂成为尚宫,钟思敏与林沁竹的关系比较好,暗地里两个人也已经通过话。 司膳房与司制房是尚宫局最容易出错的地方,不管是何人成为尚宫,都要与尚宫搞好关系,更何况是凌沁竹力荐的人,且是皇上亲自封的尚宫。 在没有见到秦玉拂之前,她是不会轻易表态,免得两边都不讨好。 “皇后娘娘驾到!丽妃娘娘驾到!” 众人纷纷跪地,“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尚雨璇与绿芜搀扶着云梦霓来到尚宫局,见殿中跪了一地,秦玉拂还没有来,德妃与淑妃也没有来。 估计是去接秦玉拂,两人怕是会失望了,有人见着绿枝匆匆忙忙的从凌沁竹的院中奔了出来,估计秦玉拂如今已经丑陋不堪。 皇上下朝之后也会来,一心想要看着秦玉拂坐上尚宫的位子,恐怕要失望了。虽然不能够将她从上尚宫的位置拉下来,能够看到她出糗,心里也痛快几分。 云梦霓坐在高位之上,看着殿中跪着的众人,“都平身吧!” “怎么秦尚宫还没有来吗?”云梦霓故意问道。 顾婉音上前道:“回皇后娘娘,秦尚宫还没有到。” “今日是她出任尚宫大殿的日子,如今已经辰时,皇后都到了,人竟然还没有到,是不将皇后娘娘看在眼里。”尚雨璇从旁道。 云梦霓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秦尚宫可是皇上钦点的尚宫,以后各位可要权利辅助秦尚宫。” 谭秋砚见安澜与慕惊鸿都没有应喝,顾婉音向她使了眼色,“皇后娘娘,尚宫局之人只认顾尚宫是我们的尚宫。” “顾尚宫多年劳苦功高,本宫是知道的,这是皇上的意思,本宫也没有办法。” 尚雨璇道:“娘娘,这后宫不是娘娘掌管的地方,那秦玉拂初来乍到,会不会将尚宫局弄得乌烟瘴气,不如设立一个副尚宫,负责帮助尚宫处理日常事务。” 云梦霓赞赏眸光看了一眼尚雨璇,“淑妃妹妹这个提议甚好,也免得顾尚宫受了委屈。” “皇后娘娘说的是,这后宫还是要娘娘做主。”谭秋砚附和道。 顾婉音直接跪在地上,“顾婉音谢皇后娘娘。” 殿外,阮菀带着温静姝从殿外走了进来,“人还没有到齐,皇上也没有来,皇后娘娘就开始任命。” 云梦霓听到阮菀的声音,正想责备她不懂礼数,见着跟在两人身后,神色从容的秦玉拂。 绿芜明明将药丸放在食物中,司设房的人也在胭脂加了无色无味的粉末,秦玉拂不可能躲得过去。 探子也说秦玉拂身边的绿枝匆匆忙忙的离开司制房,难道是易寒帮了她? 阮菀已经上前,三女纷纷拜道:“德妃,淑妃,秦玉拂见过皇后娘娘!” 云梦霓看着秦玉拂那张艳若桃花的一张娇颜,那原本是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都请起吧!两位妹妹找自己的位置着下吧!” 又看向秦玉拂,“不知秦尚宫脸上涂的什么胭脂?容光焕发!” 秦玉拂也是深谙调香之道,这还要拜她所赐,在丞相府内无趣时用来打发时间。 “回娘娘,是用了玉容散,用白牵牛,白蔹,白细辛,白丁香,白莲蕊,白茯苓,白芨,白芷,白术,檀香,珍珠等调配而成。” 云梦霓眸中隐隐恨意,这不是她曾经在古书上查到的方子,霸占自己的身子,享受父母的疼爱,同她争夺皇上的宠爱。 “难怪秦尚宫的容颜艳若桃李,本宫听说那玉容散是一本上古医书上记载过此方,无妨调配一些,定会风靡后宫。” 秦玉拂盈盈见礼,云梦霓竟然为她挖坑,她只听说过尚未调配过,这般景象她若藏私,就会得罪所有的人。 “是。”并未有太多承若,免得被云梦霓抓住把柄。 阮菀看了看时辰,“皇后娘娘,皇上此时应该下朝了,尚宫的就任大殿也要开始了。” 云梦霓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了,殿中的气氛还是有些怪异,胆敢同皇后正面交锋的只有阮菀,毕竟她的父亲是阮豫章,国之重臣,除了皇后,唯一得到皇上宠幸的妃子。 “刚刚听说皇后娘娘封了顾婉音为副尚宫,这个职位在皇上改革之初并没有定下的职位,尚宫局有一位尚宫足以处理所有的事务,就像后宫只有一位皇后,不可能有一位副皇后是一样的道理,有些多余。” 云梦霓眉目有些阴沉,“顾尚宫并无犯错,尽职尽责,本宫不过是安排一个合理的职位给她,有何不可?这后宫可是本宫在掌管。” “皇后且息怒,后宫是娘娘在掌管,可是六司制度是皇上定的,修改也是由皇帝来做主。妹妹相信顾尚宫尽心尽责,换做任何人坐上尚宫的位子都会尽心尽力为皇家办事,说白了就是皇家的婢仆,为主子办事是理所应当的。” 云梦霓有些气恼,却是不敢发作,秦玉拂在一旁为阮菀大家赞赏,她是不方便开口争辩。 阮菀将她所说的话全都说了,想着云梦霓被卑鄙手段竟然毁她容貌,见云梦霓无言以对,心里还是欣喜的。 秦玉拂比她们知道的更多些,那六司制是易寒提出来的,尚宫局从前只有四房。 当初在书房内是秦玉拂见过易寒草拟的改制文案,之所以没有设立两位尚宫,就是要保证权利绝对的集中,预防尚宫之间意见分歧与内部争斗。 云梦霓细致想道:“设立副尚宫辅助以及监管,如果尚宫不尽其责,或贪腐中饱私囊,就可以取而代之,不会有群龙无首的境况出现。” “从前的尚宫可都是由四房论才艺选举而出,每五年选一次,如今改为六司,相对应的考核制度要改,顾尚宫即便还是尚宫,最多也只有一年而已,何必为了保住她,坏了皇上定下的规矩。” 云梦霓心有不甘,阮菀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当初她刚进宫,可没有如此嚣张。如今有了淑妃和秦玉拂,就等于有了皇上撑腰,她的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 “皇上驾到!” 殿中众人纷纷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侯溟在寝殿外就听到殿内的争辩声,她真是对阮菀刮目相看,她竟然如此不遗余力的维护秦玉拂,这是他想看到的。 “都起来吧!” 夏侯溟的眸光一直看向秦玉拂,今日她的容貌,明艳照人,本就钟情,忍不住会多看上两眼。 云梦霓见夏侯溟的眸光是挪不开,“皇上,本宫想要设立副尚宫之职。” “皇后,六司制度是朕多方考量参考历代皇朝,细致商讨过后,方才推行。设立副尚宫多此一举,还是算了。既然皇后舍不得前任尚宫,可以降一级留在尚宫局。” 皇上直接否决了皇后的任命,这让云梦霓颜面有损,心中记恨又不好发作。 情绪波动,腹中的孩子感受到她的怨恨,开始躁动不安,云梦霓皱眉,“皇上,臣妾腹中不适,先告退了,至于秦尚宫的继任大殿改日再举行。” “朕命人去宣御医,皇后且回凤栖宫安胎,至于尚宫继任大典,有朕在六司的人也在,不过是宣读圣旨!” “臣妾告退!” 云梦霓离开尚宫局,一向是皇后来掌管后宫,夏侯溟身为皇上来主持是不妥的,夏侯溟只是来观礼的。 夏侯溟看向阮菀,“德妃,此次继任大典,有你来主持。” 阮菀有些受宠若惊,可见皇上是见到她刚刚在大殿上与皇后的对峙,她的这步棋一开始就是对的。 “是,德妃谨遵皇命。” 阮菀起身步入殿中,看着六司的众人,“尚宫继任大典开始!” 秦玉拂在夏侯溟的见证下坐上尚宫之位,秦玉拂就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他也可以谁时传召秦玉拂如御书房。 继任尚宫之后,众人皆离开,秦玉拂要与六司的人,商讨近期后宫的计划,一个熟悉各司的近况,与各司的主管打交道。 顾婉音成为司珍房的司珍,大殿上有皇上的首肯,六司的人表面上没有任何不满,秦玉拂还是需要慢慢观察。 大约一个时辰,秦玉拂将众人打发了,绿枝上前。 “小姐,有两张纸条,一张是皇上的,一张是易先生的。” 秦玉拂先将易寒的纸条打开,毕竟她现在身上还有敏毒,不过是服用了人面桃花。 将易寒的纸条展开,上面的意思是还有两个时辰毒发,让她做好准备,命人小心检查尚宫局的一切,包括寝具以及一切用具你乃至花草都要检查,免得被人动了手脚。 易寒还是亦如既往的细心,又将夏侯溟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道:“御书房一叙!” 她才刚刚继任尚宫,皇上就宣她去御书房,她若不去皇上就会失望,她也许就没有同他单独在一起,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御书房。 “绿枝,这纸条是何时送来的。” “一个时辰前。” 也就是说,她与皇上还可以有一个时辰可以见面,是来得及的,“绿枝,你在房间小心搜寻,我要去御书房见皇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脱胎换骨 秦玉拂刚刚走出尚宫局,见皇上的护卫早已等在哪里,秦玉拂上了马车,此时已是午时,正是用午膳的时辰。 司膳房已经准备的午膳,夏侯溟已经等了许久,不见秦玉拂前来,已经命人去吹促。 从前秦玉拂也曾出入御书房,只因夏侯溟不喜欢女人干政,更不喜欢女子出入御书房,因此后妃没有传召,都不敢前往御书房。 秦玉拂离毒发大约一个时辰,只要她在未时中赶回去,就是无妨的。 见夏侯溟派人来催促,若非是等了许久,是不会如此心急,命令马车急切前行。 远处,“那不是尚宫局的马车吗?怎么皇上的护卫在一起?” “若是没有皇上,那女人能够当上尚宫?世风日下。” 秦玉拂隐隐听到马车外有人议论,在外人看来,她这个尚宫是名不正言不顺,她要想办法更正那些人的非议。 马车很快到了御书房门外,秦玉拂下了马车,身上穿的依然是那件蓝色的锦袍,“皇上,尚宫局,秦玉拂求见!” “进来吧!” 秦玉拂刚刚踏入,便被夏侯溟直接拉入怀中,秦玉拂一丝惊慌,她知道是夏侯溟,人已经被他环在怀中,一双炯亮的眸盯看着那张娇艳欲滴的脸颊,美的不可方物。 温热的唇已经吻了上去,极尽轻柔,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秦玉拂爱的人只有他一个,迎合着他的吻,体温骤然火热,呼吸也越来越急切,带着沉重的娇喘。 “拂儿,朕有些后悔,后悔答应将你光明正大的娶进宫,朕现在就想要了你。” 秦玉拂也是情如潮涌,她感觉到体内似乎有一丝异样,是她的情动触动了毒发,她很害怕夏侯溟见到她丑陋的模样。 “皇上,拂儿也想与皇上共效于飞,拂儿如今当上尚宫之位,名不正言不顺,也会被人诟病。拂儿是皇上的弟媳,不管有多少内情,外人是不会知晓,再入后宫,即便皇上是举世明君,皇上将会失去民心朝堂。” “朕不在乎,当日若不是拂儿威胁朕,拂儿找就是朕的贤妃?” “拂儿何曾不想与皇上长相厮守,皇上初登基,一切要以国事为重,不能做昏君。拂儿也在后宫,若是想见面也是很容易的。” “朕是皇上,想要心爱的女人,还要看那些老臣的脸色,真是扫兴。” 秦玉拂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吃食,她要尽快的脱身,她身上人面桃花的毒很快就毒发。 “皇上,拂儿陪着皇上用膳!” 御书房的门扉倏然被推开,“皇上为拂儿庆功,怎么不叫上易寒?” 易寒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来可是不用通传的,夏侯溟只觉得易寒来得不是时候,两人独处着实不易,他还来搅局。 不过这一顿却是要为秦玉拂庆功的,以后秦玉拂就是尚宫,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当然他的御书房也是可以常来坐坐,以后有多是机会相处。 “朕命司膳房准备了家宴,庆祝拂儿成为尚宫。” 易寒从袍袖中,一手拿着茶壶,一手拿着茶杯,笑道:“还好易寒有自知之名,自备了清茶。” 将茶杯斟满,到了一杯递到秦玉拂的面前,“拂儿,易大哥以茶代酒恭祝你升迁。” 秦玉拂接过易寒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只觉得入喉清凉,身体里瞬间弥散着凉爽,冲淡了体内的一丝燥热。 秦玉拂知道易寒给她喝的茶水可以暂时压制人面桃花的毒,“谢易大哥!” 夏侯溟见着两人,那日可是易寒将她带到御花园最显眼的位子,“看在你帮了拂儿,这第一杯酒,就让你。” 秦玉拂知道夏侯溟又在吃味,易寒不过是不想她毒发,先下手为强。 秦玉拂接过夏侯溟手中的酒杯,“拂儿敬皇上!” 夏侯溟将酒杯一饮而尽,一个是红颜知己,一个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三人聚在一起,气氛和乐。 秦玉拂也只喝了一杯酒,她担心会在酒宴上毒发,见气氛和乐,又不能够离开。 绿枝在御书房外,“大人,尚宫局出事儿,要娘娘前往主持处理。” 秦玉拂举得绿枝来的正是时候,“皇上,易大哥,尚宫局出事了,拂儿要回去了。” 夏侯溟有些不喜,不过她初任尚宫,是要树立威信,亦如秦玉拂担心他一样,他要稳住民心,才能国泰民安。 “去吧!若是有解决不了的,朕可以出手。” “谢皇上,尚宫局的事还是要拂儿自己处理,不能总是仰仗皇上。” 易寒一边喝着茶一边道:“皇上多虑,有皇上这做靠山,拂儿能够横着走,不用担心。” 两人留在御书房,秦玉拂走了出去,见绿枝等在门外,“绿枝出了什么事?” “小姐,有什么事上了马车再说。” 绿枝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秦玉拂见绿枝神色并不慌张, “绿枝可是易大哥让你过来的。” “是,易先生见大人同护卫离开,命绿枝半个时辰后找个明目将小姐支开。” 她内里的毒素已经在渐渐蔓延,伸出手看着掌心,青气缭绕,她的手已经开始变色,能够将时辰拿捏的精准的,只有易寒。 “小姐,您的手!” 秦玉拂觉得胸口窒闷,呼吸不畅,这是毒发的前兆,很快她的脸也会变色,“绿枝,快些回尚宫局,关上房门,任何人都不见,就说我出宫办事去了。” 绿枝将尚宫府邸内的婢仆屏退,秦玉拂方才用锦帕遮住脸颊,直接进了寝殿。 绿枝已经细致检查过,并未发现有可疑之处,为了预防万一,将房间内的花草以及各种香料都搬了出去。 秦玉拂胸闷得厉害,身体里犹如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肌骨,万蚁蚀骨一般的痒痛,只能够咬牙忍着。 银牙都要咬碎了,指尖嵌在肉里,流出血来,那种痒痛简直是生不如死。 “小姐,您千万不能够抓痒,会留下疤痕的。怎么办?” 绿枝怕秦玉拂咬断了舌头,用锦帕卷成卷,抵在秦玉拂的齿间,如今皇上不在,易先生也不在?她该怎么办?” 夜深人静,秦玉拂痛的昏厥过去,又是被一阵痛痒灼烧的醒了过来,无法言语的痛楚席卷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被车裂一般,肌肤滚烫的吓人,秦玉拂睁开有些肿胀的眼,见她的手上肌肤黝黑干裂,布满褶皱,她的脸一定是丑陋不堪。 绿枝见她醒了,端了清水过来,“小姐,您一定口渴了,喝些水!” 被秦玉拂打翻在榻,想要说话以是无法说出口,她如今又丑嗓子又无法讲话,她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她变得这般丑陋,皇上就不会爱她了,怎么会变成这般丑陋。 易寒听到内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冲进内殿,他不放心一直守在外面,叮嘱绿枝让她多喝水。 这样的痛苦只能够她自己忍着,“拂儿...。。” 秦玉拂听到易寒的声音,隔着帘缦,满含期盼的眸光看着易寒,希望能够听到易寒的解释,她不相信易寒会害她。 易寒知道她的嗓子充血,无法讲话,“绿枝,你先出去。” “是!”绿枝走了出去。 易寒掀开帘缦朝她走去,秦玉拂忙不迭将头窝在寝被内,他不希望任何人见到她丑陋的摸样。此时的秦玉拂,皮肤就像是一具风干的干尸,与白日里的风华绝代判若两人,她难以承受也是人之常情。 “拂儿,你忍一忍,只要忍过今夜,易大哥保证明日就会脱胎换骨。” 秦玉拂很痛苦,每一份每一秒都在煎熬,痛楚愈发的厉害,几近虚脱。 易寒也是心焦,是不能够用内力为他驱毒,只能够以毒攻毒,等秦玉拂褪下一层干皮,痛苦就会消失,若是人力而为便会留下瑕疵。 易寒为了分散她的痛苦,将她抱在怀中,“拂儿,当年易大哥还是小孩子,蛊毒发着,浑身溃烂,嗓子也哑了,以为自己活不了,还是咬着牙忍了过来。” 秦玉拂无法想象易寒毒发时,孩子是一个孩子,是如何能够人受过那种皮开肉绽的痛苦。她不可能连一个孩子还不如。 “你要记住你今日的痛苦是何人造成的,他日就要好好的讨回来。” 只有云梦霓知道她的弱点,她的痛苦都是云梦霓害得,她一定要讨回来的。 易寒见她的眸中有了一丝恨意,“拂儿,等你的身子好了,无妨和皇后正面交锋,你放心她不敢拿你怎么样?只会做些小动作而已。” 秦玉拂一直相信易寒,相信他不会害自己,才没有表明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世。 秦玉拂很痛苦,如同皮肉生生被割裂,痛到极处痒到极处,有些干枯的手死死的握着易寒的手,此时只有他能够给予她一丝安稳。 她坚信只要能够忍过今夜,她一定能够脱胎换骨。 天将亮,秦玉拂身上的痛楚慢慢消减,缓缓的睁开眼,易寒整整守了她一夜,是一夜都未合眼。 她的嗓子已经不那么疼了,她总算熬过去了,声音还有些沙哑,“易大哥。” “拂儿,你终于挺过来了。” 秦玉拂身上不是那般痛楚,可是身上的肌肤依然焦黑可怖,“易大哥,现在该如何?” 易寒将怀中的雨露递了过去,“我让绿枝进来,将玉露涂在身上,就会消解。” 易寒将她放下,将她的身子放平,方才走了出去,将绿枝叫了进来,外面天色已经亮了,尚宫局的侍婢也该醒来。 他也要离开,毕竟他是男子是不能够出现在尚宫局,让皇上误会两人有私情。 易寒悄悄离开尚宫局,绿枝走了进去,见到秦玉拂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接过秦玉拂递过来的药瓶,将她的衣衫撕开,将玉露涂一点一点的为她涂上。 秦玉拂直接的清凉入骨,僵硬的干皮慢慢消融,化为一摊黑水。 绿枝取了锦帕为了她擦拭,命侍女准备洗澡水,准备沐浴更衣。 沐浴过后,秦玉拂对着铜镜见那张脸,肌肤晶莹如玉,泛着莹润的光泽,易寒真的没有骗她,不但容貌更胜从前,身子也更加的轻盈,难道这就是易寒说的洗髓伐身,脱胎换骨。 第一百二十四章 因祸得福 秦玉拂换上橘色宫装,绿枝为她梳了高椎髻,巍峨高耸,绿枝在皇上送来的饰品中选了一对 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配上金嵌红珊瑚的华胜,流苏垂在额前。 “小姐,皇上可真是大手笔,这可是娘娘们才有资格带的首饰。” 秦玉拂并没有忌讳,她是正二品的尚宫,这些首饰也是配得上的,既然她已经坐上了尚宫的位子,就不能够像从前那般软弱可欺。 “绿枝,六司的人可都来了。” “是,都在外面候着呢!已经命人将各司送来的账册,搬了过去。” “好!” 秦玉拂出了内殿,进入尚宫局的大殿,做在了高位上,看着六司的人已经前来。 “参见尚宫大人!” 秦玉拂看着众人,先从司制房开始,看着凌沁竹,“凌司制,后妃秋季换季的宫装要加紧赶制,入秋的宫装图样也尽快承报上来。” 凌沁竹上前,“尚宫大人,最近有很多妃嫔前来司制房,想要改良宫纱,司制房正为此时忧心。” “后宫妃嫔能够知道节俭,是一件好事,若是有难处,尽管将图样送到尚宫局来。”秦玉拂的意思是她可以帮忙画图样。 “谢尚宫大人。” 顾婉音看着秦玉拂与凌沁竹一唱一和,司制房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尚宫,司制房也风光不了几日。 “顾尚宫!”秦玉拂道。 顾婉音上前,“不知秦尚宫有什么吩咐。” “看了最近司珍房铸造的饰品,样式太过古旧,还需要多在样式上下些功夫。” “大人,饰品无非珠钗步摇耳环手镯璎珞,戴来戴去也就哪几种。” “顾司珍,我的意思是样式太过单一,可以借鉴各国的首饰,推陈出新。” “是!” 秦玉拂也不想和顾婉音过多纠缠,看向钟思敏,司膳房还是比较放心,“最近天气比较热,皇上最近口味清淡,多准备一些消暑的菜品。” 秦玉拂故意提及皇上的口味,钟思敏会意,“谢尚宫大人提醒。” 秦玉拂看向司设房慕惊鸿,“安司设,就快到了中元节,宫中的宫灯与天灯需要尽快准备。” “是!” 秦玉拂又看了一眼安澜与谭秋砚,司乐与司仪,皇宫没有什么大事,并无过多的事情。 “其余两房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 “没有!”谭秋砚道。 “尚无!”安澜道。 谭秋砚与顾婉音走得很进,对她的态度毫不客气,秦玉拂也不计较,不忙着立威。 看着各房交上来的账册,“接下来说一下各房的调度。” 议事过后秦玉拂将人都打发了,她不知道易寒是何时离开的,还是要很感谢易寒昨夜的陪伴,才能够让她逃过一劫。 她很想去一趟潇湘苑去见易寒,除了道谢也想让他安心。 马车停在了御花园,御花园内是禁止马车通行,只能够绕行过着下马车步行。 御花园是通往各宫各院必经之路,绿枝想要下去走走,待在尚宫局很是无趣,两人下了马车,命车夫绕道而行,两个人在御花园走走。 你见到三五成群的妃嫔聚在一起赏花,“小姐,昨夜甚是辛劳,出来走走也好些。” 御花园她从前常来,“绿枝的意思是我不该出来,该留在尚宫局里小憩。” “小姐就会曲解绿枝的心意,不过,绿枝倒是觉得,若是去御书房会更好。” 秦玉拂还是要顾及那些老臣,没有皇上传唤她主动去御书房,会招人非议,“皇上现在应该与老臣们商议国事,若是去了会给皇上惹麻烦的。” 两人一边走一边赏花,她终于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宫,远远的见着一褐色身影,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那个人秦玉拂是认得的。 是成王夏侯沂,夏侯沂同样也见到远处橘色宫装的秦玉拂,虽然样貌大变,那眉间的一抹朱砂是很好认的。 “拂儿!当真是女大十八变,换了一个人似的,本王都快认不了,当初皇上说在皇宫,听说你当上了尚宫,本王还不相信。” 桑青说过她在太学时,与众皇子是和公主的关系很好,可见与成王关系似乎也是熟悉的。 “秦玉拂见过成王殿下!” 夏侯沂看着秦玉拂,“拂儿可有公务,若无公务,无妨找个地方叙旧,多年未见,也想知道你都发生了什么?” 秦玉拂与成王不过偶遇,也不向熟,“改日吧!拂儿还有事。” 夏侯沂听到秦玉拂的拒绝,大殿上的事她知道,“拂儿从小就爱跟着三哥的屁股后面跑,你的心思,拂儿的心思本王知道,不过是叙叙旧。既然拂儿没空,那就改日好了。” 秦玉拂还不了解成王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帮着夏侯溟夺回皇位,不过是互为利用,成王原本是有反心的,就不信他没有动过做皇帝的念头。 夏侯溟也很反对后宫的妃子与朝堂有牵连,“好,今日多有不便。” 秦玉拂见夏侯沂离开,没想到会在御花园见到成王,看来还是奔着小路,免得遇到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朝臣。 “我知道牡丹园那边有一条小路。” “小姐,为何有大路不走走小路?如今您可是堂堂的尚宫,又怕见了谁?” “怕遇到朝中的老臣,能不见还是不要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女奔着小路穿过回廊,马车就在回廊的尽头等着,再越过两处宫殿,就到了潇湘苑,这里离冷宫比较近,秦玉拂也想去冷宫看看常嬷嬷,不知道叶青樱是否有刁难她。 秦玉拂踏入潇湘苑,霁月在院中,殿中多了许多花草,衬着天气晴好,拿到院子里沐浴暖阳。 她离开潇湘苑时,潇湘苑里没有花草,“霁月这是什么时候栽种的?” “姑娘不是说过,这院子里没有花草很冷清,多了几盆花草也多了几分生气不是吗?” 当初她只是随口说说,“先生不在潇湘苑吗?” “在,在书房会客人?” “客人?可知道是什么人?” “是季大人,偶尔会来拜见先生。” 如今皇上以下了朝堂,季名扬估计也刚刚到,秦玉将绿枝留下,她独自一人赶往书房。 来到门口还未讲话,易寒就已经感应到她来了,她的脚步轻盈,是洗髓乏身了,可以学一些防身的武功。 在季名扬的眼中秦玉拂与易寒是师徒关系,“先生,拂儿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秦玉拂推开门,没有见到易寒,而是见季名扬冲到面前,季名扬听说秦玉拂前来,一直很感激秦玉拂的引荐之恩,如今才能够在朝堂之上,面军谏言,为百姓谋福祉。 当初秦玉拂被发配边关,他也是心急如焚,见到秦玉拂一身华服,是后宫女官的装扮。 “恩人,名扬终于再次见到您了。” 秦玉拂见他一个男子向自己作揖,“季大人可使不得,您是心怀大才之人,秦玉拂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易寒一直打量着秦玉拂,肌肤胜雪,由内而外泛着莹润的光泽,经过昨夜的一番痛苦的蜕变,她也算因祸得福了。 “拂儿,那就让他拜吧!不然他心里会不舒服的。” 秦玉拂看向易寒,“先生,拂儿是来保平安的。” 季名扬不明,“恩人可是遇到了麻烦?” 秦玉拂莞尔笑道:“已经解决了,我初为尚宫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先生。” 季名扬也是前来找易寒商议朝堂上的事,他想改革官员的选拔制度,如今的选拔制度都是举荐,很多有用的人才得不到举荐就会被埋没。 官员的任命大都掌握在管家手中,还有有钱人花了银子也可以卖官,百姓之中不乏有才学的人,得不到应有的重用。 这件事易寒曾经像夏侯溟提过,若是采取甄别制度,怕是会触动很多朝臣官员的利益,不是那般容易推行,弄不好季名扬也会惹火烧身。 这件事一直被搁置着,夏侯溟对于官员选拔还是很重视,毕竟还是希望选拔出来的官员和人才都是效忠朝廷,而不是世代为臣掌握全权势的老臣,居功至傲,不易掌控。 等皇上的根基稳固了,皇上只然会慢慢推行三层左右的官员会在民间的选拔,另外的名额将是在朝臣以及世家子弟中选拔。 只要能够推行,慢慢不限门第出身,让寒门子弟也有参政议政的权利,有才能之人也不必被埋没。 近几日困扰季名扬的问题解决了,季名扬心情大好,知晓皇上的心意,也就不会在朝堂上与那些官员争得面红耳赤,若是因此丢了官,只怕以后更没人敢说真话了。 眼看午时将至,季名扬知道秦玉拂也有事情请教易寒,易寒可是秦玉拂的师父,也便告辞。 午时将至,易寒命人多加一副碗筷,易寒的饮食比较清淡,两个人倒是能够吃到一起。 易寒说她的身子如同重生,不必在害怕麻黄,算是因祸得福了。 两人一边用膳一边闲聊,很是开心,“易大哥一个人居住在潇湘苑着实清冷, 拂儿以后可以再皇宫内自由行走,以后也可以常来陪陪易大哥用午膳。” 易寒当然希望秦玉拂每日都来,能够陪在她身边,皇上毕竟是皇上,害怕他会吃味,到时候他们三人的关系就会很尴尬。 想要留在她身边就难了,“拂儿还是少来潇湘苑,会被人说闲话,若是被皇上误会就不好了。” 秦玉拂心里莫名的有些失落,不过他觉得易寒说的是对的,“是拂儿考虑不周。” 秦玉拂觉得心口仿若有什么被堵得慌,一言不语,小口的朵颐着,不知那饭菜是何滋味。 易寒见秦玉拂的模样,怕她会错意,“拂儿,你不要误会,易大哥不是不想你来。” 秦玉拂放下碗筷,也许她真的不该来,“易大哥,拂儿没有误会,毕竟男女有别,是拂儿疏忽了,拂儿还要去冷宫去见常嬷嬷,就先告辞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皇后召见 秦玉拂离开潇湘苑,绿枝见秦玉拂欢欢喜喜的来,离开时却有些没落。 “小姐可是与先生吵架了?” “没有,易大哥说以后少去潇湘苑,免得被人误会。” 绿枝也觉得易寒有些过分,不过见他昨日守了秦玉拂一夜,还不让皇上知道,也知道避嫌。 “易先生的话总是有道理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去找皇上,小姐若是去了,皇上会放下所有的公务来陪小姐。” 绿枝如此说她的心里舒坦多了,否则她还以为自己喜欢上易寒,他爱的人只有夏侯溟,他才是自己的丈夫,她与易寒是知己是朋友,仅此而已。 “绿枝,陪我去一趟冷宫!” 秦玉拂带着绿枝来到冷宫,前世她被人陷害,沦落冷宫,她身边只有绿枝守着。 绿枝见冷宫萧瑟苍凉,到处都是灰尘,看样子这里曾经也是后妃的宫殿,只是废弃不用。 “小姐,没事您来这里做什么?也太冷清了阴深深的。” 吱呀冷宫的们被推开,常嬷嬷从殿内走了出来,见秦玉拂一身华服,却不是宫妃的装扮。 记得离开时她是去做女吏的,上下打量,“几日不见,都已经是尚宫了。” 秦玉拂见常嬷嬷气色还好,看来没有自己的存在,常嬷嬷是这冷宫里唯一的伴儿,不会虐待她。 “常嬷嬷一切安好,拂儿就放心了。” “难不成,你认为本宫会虐打她?”门内传来叶青樱的嘲讽声。 秦玉拂已经警告过她,她竟然还以扶风皇后自居,“叶青樱,你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皇上已经向齐王递了信笺,如果齐王的心里有你,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若是齐王不肯冒这个险,你就会一辈子都会待在冷宫中。” “你们都没有安好心,想要设下陷阱来抓齐王,本宫宁愿齐王不来,你也休想拿到休书?让你们这对奸夫**一辈子都无法团圆。” 秦玉拂见到叶青樱如此恶毒,她原本还有些同情叶青樱,究竟谁才是奸夫**? “休书!根本不需要!只要齐王死了,秦玉拂就成了寡妇,就可以再嫁了?” “你...你们不得好死!” 秦玉拂见常嬷嬷安好就放心了,叶青樱着实可恶,“绿枝咱们走!” “秦玉拂,别让你落在我手里,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是不能!” 叶青樱依然冥顽不灵,“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好为这条性命,不让她丢了。” 绿枝觉得叶青樱太嚣张,“小姐,您没必要理会这个疯女人,只要断了她的水粮,看他还嚣张。” 常嬷嬷忙不迭跪在地上,“王妃殿下,可不能够断了冷宫的水粮。” “常嬷嬷放心,不会断了你们的水粮,既然常嬷嬷没事,秦玉拂便告辞了。” 绿枝陪着秦玉拂出了冷宫,已是午后,“小姐,您今天出门是否没有看黄历,弄的心情糟糕。” “绿枝,我没有生气,这后宫里的事见得多了,今日可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她日就有可能沦落为阶下之囚,沉沉浮浮,世事无常。” 绿枝陪着秦玉拂回了尚宫局,见婢女跪了一地,是何人前来尚宫局? 福德海从殿中走了出来,“福德海!福公公?” 秦玉拂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福德海被皇上赐给了云梦霓,如今是云梦霓的心腹。 福德海也已经上前,“秦尚宫,皇后娘娘有请,可是等了有些时辰了。” 云梦霓怎么会突然宣她去凤栖宫,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秦玉拂都不怕她,“既然是皇后召见,绿枝去准备。” “是!” 秦玉拂对着铜镜梳妆,换了一身蓝色的宫装,脸上并未施粉黛,就是想让她看清,她跟本就没有毁容,那麻黄对她根本没有用。 秦玉拂与绿枝两人去了凤栖宫,尚宫局帮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务,两个人是避免不了见面。 云梦霓也已经等了许久,福德海一直没有因信,如今已是午后,秦玉拂还真是太高看自己,这后宫还不是她说了算。 用过午膳,绿芜见皇后梳妆,已经在凤榻上坐了一个时辰,还有一月就要临盆了,身子已经很重,“娘娘,还是躺下来休憩一下。” 云梦霓就不信她传召,秦玉拂会抗旨不去,除非云梦霓在御书房,那就更好,也可以利用那些老臣,向皇上施压。 不过她的身子却是有些累,“等人来了,记得让她在殿外等上一个时辰,本宫要休憩。” 秦玉拂到了凤栖宫,云梦霓还没有醒来,绿芜便安排秦玉拂在大殿等着,绿枝与绿芜是一对还姐妹,都是出自将军府。 秦玉拂耐心的等着,听着两人在偏厅里叙旧,想当初两姐妹可都是在她身边伺候着。 所谓各为其主,绿枝见时辰已经不早了,皇后娘娘唤了人来,又不接见分明是再给秦玉拂示威。 向绿芜提出去唤皇后起榻,绿芜看看时辰,也差不多该唤醒皇后,于是进了内殿。 秦玉拂见着绿枝一心为她着想,不过是等上个把时辰,并未着急。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绿芜命秦玉拂一个人进去,绿枝有些担心,有些话只有两个人知道,所以内殿只有两个人,云梦霓还怀有身孕,秦玉拂是不怕她的。 “绿枝放心,皇后娘娘都没有怕,我怕什么?” 秦玉拂步入殿中,见云梦霓靠在凤榻上,殿中只有她一人,想必她也想两个人单独谈一谈。 “尚宫局秦玉拂见过皇后娘娘。” 云梦霓上下打量,前世她还是秦玉拂的时候,只要碰触到和麻黄哪怕只是一点,身子都会有反应,她竟然没有事? “皇后娘娘是否在想,秦玉拂服用了麻黄为何会没事?这还要谢皇后娘娘,根除了身上的顽疾,如今也算因祸得福。” 云梦霓的意思是秦玉拂却是吃了麻黄,得了敏症,难道是易寒帮她根除了病根,“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不需要皇后知道,想必太后的死也是你说的,你还是个母亲, 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是,也不怕那腹中的孩子会遭到报应。” “秦玉拂,如今本宫才是扶风的皇后,你一个小小的尚宫也敢在此撒野!” 秦羽拂看着云梦霓护着她高隆的小腹,“当年若不是你害我,怎么会入宫一直没有子嗣,如今也害怕自己的孩子受伤害,你腹中最好是个皇子,否则我有办法坐上尚宫的位子,也有办法将你从皇后的位子落下来。” “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别忘了我可是初云的公主!” “真是可笑,初云公主?初云已经灭国了,离开初云公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倘若我说出我是初云公主的身份,那皇后的位子还保得住吗?最好不要轻局妄动,免得给自己惹来灾祸。” 云梦霓恼怒,安抚小腹,一直忍着生怕伤了胎气,“你齐王妃的身份永远都别想翻身!” “只要皇上想要做的,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的。若是没有什么事,秦玉拂就告退了。” 云梦霓眼看着秦玉拂离开,原本想要要挟她的,反倒被秦玉拂的嚣张气得不轻,只觉得小腹微痛,怕是动了胎气。 绿芜与绿枝两个人正在闲聊,绿枝见秦玉拂如此快便从寝殿内走出来,“小姐,要回尚宫局吗?” “难道要留在凤栖宫用晚膳吗?” 绿枝与绿芜简单告别,紧跟着秦玉拂出了凤栖宫,绿芜直接冲进寝殿,见云梦霓好似动了胎气。 “娘娘,是否宣陆御医。” “不用,这孩子怕是等不到足月,就会临盆。” 秦玉拂回了尚宫局,绿枝不知道在凤栖宫发生了什么?不过婢女说午后凌沁竹曾经来过,拿了德妃娘娘华裳的图样来。就放在书房的案几上。 天色已晚,她并未用晚膳,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内翻看账册,绘制图样。 夜深人静,易寒听说秦玉拂去了凤栖宫,想要打听云梦霓的动向。 绿枝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暗号,悄悄的走了出去,见易寒就站在院中的角落。 白日里是见过面的,“易先生,有何吩咐?” “听说拂儿去见了皇后,可都说了些什么?” “绿枝并不知,小姐从潇湘苑回来就闷闷不乐的,如今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直在作画,晚膳都没有吃。” 易寒不知秦玉拂是生他的气,还是因为云梦霓的事情而忧心,从怀中掏了一本秘籍递了过去。 “这是一本入门的武功秘籍,你交给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皇上。” 秦玉拂刚刚为阮菀画了两张图,突然想起初云国的一种腰带,是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信物。 她还没有为夏侯溟送过定情信物,于是在纸页上勾画出男子腰带的样式。 夏侯溟喜穿玄衫,于是在众多的锦缎中选了一匹,量好尺寸,准备了绣线,时辰尚早,她也睡不着,打算为夏侯溟绣制腰带。 绿枝走了进来,见秦玉拂没有在画图而是在绣制腰带,“小姐,易先生来过,送了一本武功秘籍来,说是小姐修习可以防身,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问皇上。” “放在那吧!” 秦玉拂放下腰带,拿起易寒送过来的武功秘籍,大致翻看,是吐纳的口诀。 秦玉拂不会武功,有很多地方看不懂,绿枝说易寒叮嘱她,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请教皇上,知道易寒是在避嫌故意躲着她,心里一丝茫然。 “既然这是易大哥的意思,拂儿不回去打扰你得清静。”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暗流涌动 秦玉拂看不懂易寒送过来的武功秘籍,既然易寒躲着她,在外人的眼中两人是师徒,在皇上眼中两人是知己。 是她想得不周到,是应该避嫌的,放下秘籍在书案上,继续拿起腰带,她睡不着,怕是会彻夜难眠。 秦玉拂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子,许是昨夜折腾了一夜,困意渐渐笼罩,靠着床橼睡着了。 迷蒙间似乎有人在讲话,缓缓睁开眼,见夏侯溟就坐在她的对面,手中拿着易寒拿过来的秘籍。 想必刚刚夏侯溟是向绿枝问询了她一日的近况,她和易寒叮嘱过,不准将昨夜的事情说出去。 似乎绿枝已经说了些什么?夏侯溟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儿,“皇上,您怎么来了?” “易寒能够来,朕就不能来吗?” 秦玉拂见夏侯溟手中拿着秘籍,“易大哥是来送秘籍的,大概觉得拂儿身子弱,需要修习武功。” 见秦玉拂依然没有说昨夜的事,他儿时就知道秦玉拂对麻黄有敏症,“那昨夜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你出了事情不是应该派人去找朕?为何是易寒?午膳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两人有问题。” “皇上,拂儿与易大哥并无私情,只是当时皇上在上朝,拂儿也不想让皇上担心。如今不是已经过去了,拂儿还因祸得福,可以修习武功了。易大哥也说若是不懂可以去请教皇上的。” 夏侯溟听绿枝说起,易寒清冷唯独对秦玉拂格外照付,只是比他还要细心。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最先要想到的是朕,朕才是你托付终身的人。” 秦玉拂知道皇上怕是又再吃味,看来易寒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她是太过依靠易寒,自然比较亲近,没有考虑到皇上的感受。 “拂儿谨记!” 夏侯溟见秦玉拂手中绣制的腰带,是男子的样式,上面绣有龙纹,是为他绣得,也看了她书案上手绘的图样。 语气也缓和了些,“天色已晚,拂儿还为朕绣腰带,莫伤了眼。” “原本想绣好了送给皇上的,当做定情信物。” 夏侯溟从怀中掏出她曾经绣给她的香囊,里面的桃木牌被他取了出去,里面装的是她的青丝。 将那香囊拿在手中,“朕以为这香囊就是你给朕的信物,原来不是。” 那香囊不过是随手绣得,易寒手中也有,不过秦玉拂没想过他会一直留着大殿上她一缕青丝。 “皇上竟然还留着。” 夏侯溟见秦玉拂腰间绣有辛夷花的香囊,将里面的香料取了出来,取了案几上的剪刀,剪下一缕青丝,分作两份。 将两人的青丝系在一起,装入香囊,“这才是定情信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何况他是皇上,竟然两人的青丝结在一起,水光在眸中瞬间凝结,娇柔的身子扑倒她的怀中。 夏侯溟轻抚她的青丝,秦玉拂是他唯一爱过的女人,期盼两人能够长相厮守,越爱她就会越珍惜她。 “拂儿,在这皇宫里朕就是你得依仗,朕可以让你坐上尚宫,也会让你坐上皇后的位子,给朕一些时日,朕会光明正大的让你坐上皇后的位子。” “可是,皇后是初云公主,怀有身孕,还有青云卫保护。” 夏侯溟并不想提宝藏的事,并不喜欢女人干涉他的计划,“这你无需多管,你只要安心的等。” 秦玉拂听着夏侯溟的话,心里有一阵发寒,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感动,前世她是初云公主的,皇上可是动过废除她皇后之位的心,阮素才会那么嚣张的对付自己。 “拂儿,在想什么?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凉?” 秦玉拂只觉得自己是在胡思乱想,她是因为爱才会对自己承若。 夏侯溟将她的掌心捧在手中,眸中溢满柔情,“拂儿,朕还有公务要处理,早些睡。” “好!” 夏侯溟看了一眼算上的秘籍,可是易寒山门入门弟子休息的吐纳口诀。 “朕若是有空,就教习那些武功用来防身。” 从怀中掏出令牌,“拿着它可以调动暗卫来保护你。 夏侯溟离开,秦玉拂握着他给的令牌,躺在榻上睡不着,她确认夏侯溟是爱自己的,当初她被人诬陷与人通奸,溟也没有废除自己的皇后之位。 也许真的是在胡思乱想,她重生以来,一直追寻着前世的爱侣。前世夏侯溟是爱她的,今生爱的人也是她,她不应该怀疑。 秦玉拂与绿枝去了司膳房例行检查,正直暑热,命司膳房多准备清凉解暑的菜品。 命司膳房准备了写点心,打算带给司制房的姐妹,她离开司制房已经有几日了,甚是思念在司制房的那三日。 她先去了司制房,将近两日来准备好的图样,一并拿给凌沁竹,林沁竹得了图样,秦玉拂似乎对月氏国以及来仪和戎狄各国的宫装样式都有所涉猎,颜色上也比较大胆,汲取了一些精华加在上面,就显得格外的生动。 凌沁竹看过之后又将图样交给秦玉拂,“是大人所绘,凌沁竹不敢私藏,还是由大人亲自去衍禧宫走一趟。” 秦玉拂已经有几日没见过阮菀,见一面也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今她们可是一个阵营里的人。 凌沁竹也是时分会做人,“好,我亲自拿给德妃相看。” “我拿了些点心,打算给院子里的姐妹常常。” “属下陪着大人一起去。” 秦玉拂刚刚踏进院子,容月华便从房间内冲了出来,直接越过秦玉拂,奔着她身边的绿枝而去。 “绿枝你怎么才回来看看。” “我们也没离开多久啊!才几日就想我了。” 赵允芳在院子里,见月华没个规矩,“月华还不拜见尚宫大人。” 言毕,赵允芳拜道:“见过尚宫大人!” 映雪也走了出来,“见过尚宫大人!” 这院子里站着的大都是比较相熟的人,“都不必客气,绿枝将点心发放下去。” 绿枝为每个房间都发放了一盒点心,绿枝准备了一个大的点心盒子,里面都是嫔妃才能够享受到的点心。 拉着容月华进了房间,“这盒点心可是单独为你准备的,别说绿枝不记挂着你。” 容月华看着杏眼圆睁,取了一块芙蓉糕放入口中,又取了一块递给苏映雪,“映雪,这可是嫔妃们才能吃得到的,快尝尝!” 苏映雪只尝了一小口,“恩人在尚宫局如何?顾尚宫没有什么行动吗?” 秦玉拂见苏映雪提起,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容月华同她比起来心思更单纯些,“表面平静,暗流涌动,尚宫局可不是一潭死水。” 凌沁竹是知道顾婉音的手段,“大人也要小心些,有人最爱背后放冷箭。”、 秦玉拂任上攻的第一日,就没觉得尚宫局那趟浑水那般简单,彼此还在观望罢了! 容月华一边吃的东西一边道:“月华不知道尚宫局如何勾心斗角,司制房里都不得安宁,那个沈蒹霞处处与映雪作对。” 赵允芳喝道:“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巴!” 秦玉拂只在司制房呆了大约半个时辰,带着绿枝去了衍禧宫,温静姝也在衍禧宫,天气炎热,两个人在吃着寒瓜。 秦玉拂上前见礼道:“秦玉拂见过德妃娘娘,淑妃娘娘。” “秦姐姐何必如此客气,快些坐过来。” 温静姝递了寒瓜过去,“外面酷暑难耐,定是热了。” “是!”秦玉拂做了下来,将手中的一摞图样递到阮菀的手上。 “这是德妃娘娘秋装的图样,还有几张是淑妃娘娘的。” 阮菀拿过图样,秦玉拂为她绘制的图样多了几分异域风情,后面的样式都很华丽繁复,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秦姐姐是别出心裁。” 温静姝也同样看着自己手中的图样,紫色铃兰缠枝花宫装,还有一套是蓝色白相间素雅的宫装,“这宫中用铃兰的并不多,秦姐姐怎么会知道本宫喜欢紫色铃兰。” 前世与她走的近些,她的喜好还是知晓的,“秦玉拂见淑妃娘娘的锦帕是浅紫色,上面绣着铃兰。” 温静姝只觉得秦玉拂是一个心细之人,“秦姐姐有心了。” 阮菀也很喜欢秦玉拂的图样,三女吃着寒瓜,阮菀脸色微红,有些烦热,命人去司膳房取些冰来。 如今暑热难耐,郑嬷嬷亲自取司膳房熬了冰的绿豆汤拿回来,为每个人都盛了一碗。 “过几日就是中元节,皇宫里会放河灯,皇宫里又会热闹起来了。” 扶风也是以孝治国,中元节寄托哀思的日子,除新年与中秋,皇宫里比较盛大的节日,皇上也会与宫人们一起,在御湖放灯。” 从秦玉拂进宫以来,皇上整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很少去皇后的寝宫,更是从没来过衍禧宫。 探子说皇上每夜都回去尚宫局,接近秦玉拂也是在讨好皇上,“听说皇后宣了秦姐姐去凤栖宫,可有什么刁难?顾婉音可是皇后的人,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 秦玉拂见阮菀问起皇后的事,那是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没有,皇后不过例行传召罢了!”温 静姝也道:“如今皇后即将临盆,很多事情都交给我们两人,若是没有什么事,不必去凤栖宫也是可以的。” “秦玉拂明白。” 阮菀将冰绿豆汤和下腹,只觉得小腹由冷气在体内游窜,浑身有些冷,小腹也在隐隐镇痛。 秦玉拂见她脸色,“娘娘,可是不舒服!” 温静姝也是觉得她最近几日气色就有写不对,原本还红晕的气色又变得苍白,“还是宣御医前来!” 温静姝命郑嬷嬷宣御医前来,两女搀扶着阮菀上了软榻,秦玉拂拿起锦帕,为她揩拭脸上的冷汗,“莫不是绞肠痧!” 温静姝也是担心,“这几日天气炎热,娘娘吃了许多冷寒的吃食,应是伤了脾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德妃有喜 阮菀腹痛,郑嬷嬷亲自去了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先来,是二十五左右的清瘦男子,秦玉拂是认得的,前世曾经为她调养过身子。 是梁玦的徒弟杜衡,“杜太医,您看一看德妃娘娘是吃了太多凉的东西,是否伤了脾胃。” 杜衡有些惊讶他从未见过秦玉拂,秦玉拂竟然认得他,“是!” 杜衡看了一眼案几上的吃食,见阮菀神色痛苦,“请娘娘将手腕递过来,微臣为娘娘请脉!” 阮菀痛的抓着温静姝的掌心,“劳烦太医!” 将手腕递了过去,杜衡取了手帕,盖在阮菀的皓腕处,为阮菀请脉,阮菀的腹痛与吃了冷的东西,却是主因。 “敢问娘娘月信可来过。” 阮菀听到御医问起,她离皇上侍寝不足一月,月信一向不是很准,已经过去了近十日,却是没有来。 “太医的意思是本宫有喜了?” 杜衡却是探到喜脉,不过脉相有些弱,“是,看来娘娘不知,却不可再吃生冷的吃食。娘娘的身子无恙,只要稍加注意是不会有事的。” 阮菀又惊又喜,她还一直担心怕怀不上皇上的子嗣,母亲若是知道,怕是睡梦中都会笑醒的。 欣喜却是缓解了腹中疼痛,拉着杜衡的袍袖,“杜太医,本宫腹痛,会不会动了胎气,不用服用安胎药吗?” 阮菀不过是寒气入体,“不用,是药三分毒,孩子这么小就靠药物安胎,并不可取。只要注意保暖,小心保护,待娘娘将体内寒气尽除,便没事了。” 温静姝与温静姝上前,“恭喜德妃娘娘!” 这个孩子让阮菀感到很意外,“皇上若是知道定会欣喜的。” 秦玉拂只是轻撤出浅浅笑意,她是为阮菀怀了皇上的孩子感到欣喜。 “郑嬷嬷,快派人去御书房将皇上请来!” “是!”郑嬷嬷应道。 温静姝留下来陪着阮菀,秦玉拂还有话要同杜衡讲,当然她不走难道留下来看着皇上与阮菀恩爱。 心里也会不舒服,跟嫉妒没有关系,也许她并不是那般大度的人,没有人愿意同其他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何况夏侯溟是扶风的皇上,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 “尚宫局还有事,秦玉拂就先告退了。” 阮菀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好,亲姐姐慢走!” 秦玉拂紧随着杜衡离开,温静姝知道杜衡是梁玦的徒弟,温家与梁家还有些渊源,当初也曾想借助秦玉拂查出梁玦的真正死因。 有很多事她是不能够出面,见秦玉拂追着走出衍禧宫,应是为了梁玦的死因。 秦玉拂跟着夏侯溟学了几日吐纳的功法,脚下轻盈了许多,很快就赶上了。 “杜御医!” 杜衡转身 见秦玉拂跟了出来,“不知秦尚宫有何事?” “杜御医,可否移步!” 杜衡不知道秦玉拂找他是何事?见秦玉拂神色凝重,皇上与秦玉拂的关系可是人尽皆知,难道是为了德妃腹中的孩子。 “秦尚宫,太医院还有事。” “杜御医怕是误会了,秦玉拂来找杜御医是为了另师的事,当日在冷宫,另师为太后施针,秦玉拂就在身边。” 杜衡自幼无父无母,是梁家收留了他,梁玦对他恩重如山,梁玦死的不明不白,他曾经发誓要找出害死他师父的凶手。 “请!” 两人找了一处比较隐蔽的角落,命绿枝在附近看着。 秦玉拂知道背后主谋是云梦霓,只要顺藤摸瓜就能够找到凶手,为太后报仇。 断了云梦霓的臂膀,也免得她再害人,“杜太医,秦玉拂只问两个问题,敢问如今太医院的首席是何人?” “是陆之遥!” “为皇后诊脉的是哪一位御医?” “也是陆御医,陆御医是专门为皇上和皇上请脉的御医。” 以秦玉拂对云梦霓的了解,太后的死定与陆之遥是有关系的,“听说这件事牵连到一名御医以及两名太医,杜太医另师死后,太医院的格局就变了。” 杜衡曾经怀疑过陆之遥,可是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秦尚宫的意思是陆御医是整件事的主谋?有和证据?” 秦玉拂笃定确实没有证据,“只要做了事情,就会留下蛛丝马迹,秦玉拂言尽于此!” 秦玉拂叫了绿枝,两个人离开,上了马车,绿枝是能够听到秦玉拂与杜衡的谈话。 “小姐,您是怀疑皇后吗?为何不将这件事告知皇上。” “又没有证据,口说无凭!不过是提醒杜太医,若是他能够找出凶手,梁御医也能够安息了。”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阮菀怀有身孕,那图样怕是又要修改了,再纸页上图画,却是忧心忡忡。 她心里一直担心,若是云梦霓诞下的是个公主,阮菀腹中的孩子也便危险了。 如今她是尚宫局的尚宫,提防她利用司膳房除去阮菀腹中的孩子,而连累到尚宫局。 “来人,去司膳房将钟司膳请过来。” 须臾,钟思敏接到秦玉拂的命令,赶往尚宫局,不知道亲们玉拂有什么事。 钟思敏进了尚宫局,见秦玉拂在绘图,“钟思敏见过尚宫大人!” 秦玉拂抬起头,看着钟思敏,她与凌沁竹是好姐妹,钟思敏还是可以信任的人。 “钟司膳,德妃已经怀有身孕,德妃的饮食一定要万分小心。” 秦玉拂的意思是提醒钟思敏,预防有人在膳食中做手脚,“难怪皇上已经讲午膳送到衍禧宫。属下谨记!” 秦玉拂看了一眼窗外,皇上如此快就去了衍禧宫,皇上应该会很欣喜吧! 郑嬷嬷亲自去了御书房,皇上刚刚处理公务,打算用午膳,听到外面有人禀告郑嬷嬷求见。 最近忙着处理公务,并没有去衍禧宫,难道阮菀出了什么事情?毕竟是恩师的女儿。 “进来吧!” 郑嬷嬷听说皇上禁止女子前来御书房,心中有些忐忑,听到宦侍宣她进去,小心谨慎的走了进去。 “老奴见过皇上,万岁万万岁!” 夏侯溟并未停下手中的公务,即便是炎炎夏日,他每日处理国事都要在八个时辰左右,可谓日理万机。 “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是,老奴前来告知,德妃娘娘有喜了!” 夏侯溟手上的比微顿,这个消息对于阮豫章来说应该是个好消息,“来人,命人将德妃有喜的消息送到将军府中。” 又看向跪在地上的郑嬷嬷,“你先回去,朕处理过公务便会去衍禧宫陪德妃用午膳。” 郑嬷嬷欣喜,“老奴这就回去。” 阮菀得知皇上要来与她共进午膳,腹中的疼痛依然在,却已经好了许多,“嬷嬷命司膳房准备午膳丰盛些。” “娘娘不用着急,皇上自然会命司膳房将午膳送过来的,娘娘不知道皇上的口味。” 阮菀觉得她高兴的有些过了头,“郑嬷嬷,快些命人将消息告知母亲。” “娘娘,皇上知道娘娘有喜,已经命人去告知将军,夫人明日就能进宫,娘娘以后得好日子到了。” 夏侯溟命司膳房的人将午膳送到衍禧宫,刚刚踏进衍禧宫,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臣妾见过皇上。” 见阮菀靠在榻上脸色不好,“德妃这是怎么了?” 郑嬷嬷道:“今日淑妃与秦尚宫来,娘娘命人准备了寒瓜与冰绿豆汤,腹痛才宣了太医来,方才知晓怀有身孕。” 夏侯溟听说秦玉拂来过,阮菀与秦玉拂是比较要好的姐妹。 “德妃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 阮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偎依在夏侯溟的怀中,“臣妾也是糊涂,差点害了孩子。” 相较云梦霓,阮菀看上去更加让人怜惜,毕竟他是阮豫章的女儿,看在恩师的情分上,感情自然比云梦霓要好些。 “朕不知你腹痛,也不知你能够吃些什么?” 在众多于山中,取了海参粥来,亲自舀了一勺送到阮菀的口中,“身子弱,以后就不要再贪凉。” 阮菀从未想过冷冰冰的皇上,竟然也有温柔的时候,看来男人总是会怜惜娇弱的女子。 “臣妾知道了。” 凤栖宫内,这两日云梦霓服用安胎药,腹中的孩子终于安稳些,陆之遥说说孩子已经入骨盆,大约半月左右。 孩子比较大,需要云梦霓多出去走走,生产的时可以降低风险,毕竟是头一胎,女子生产如同在鬼门关走一朝,她不会同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命绿芜陪着她四处走走,正巧碰到陆之遥前来求见,见云梦霓的模样应该还不知德妃已经怀有身孕。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本宫依照陆御医的嘱咐,出去走走。” 陆之遥上前道:“娘娘,微臣刚刚听到太医院的太医报备,德妃娘娘有喜了!” 云梦霓听说阮菀怀有身孕,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皇上不可能不去宠幸其他的妃子。 虽然陆之遥说过她腹中的孩子多半是男孩,毕竟孩子没有生下来,若是阮菀腹中怀的是男胎。 “陆御医,你确定本宫腹中的是男胎吗?” 第一百二十八章 挑拨离间 月色倾洒,房间内澄明的烛火摇曳,眼见着外面的月儿越来越圆,再有几日就是中元节。 秦玉拂坐在书案旁,手中拿起父皇和母后的画像,心中撒下斑驳的涟漪。 离她重生,初云国灭国已经一年多,她竟然父母的仇都没有报。 她已经在绵姑姑的口中得知,盗取布防图的人应该是扶风皇室中人,齐王夏侯均是最有可能盗得布防图的人。 叶渊是齐王的舅舅,如今霸占了初云,秦玉拂笃定害了初云国的罪魁祸首就是夏侯均。 看着父皇母后的画像默默垂泪,“父皇,母后,拂儿发誓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听到房间外有响动,自从修习武功不但身子轻盈,五感也变的异常敏锐,她害怕被人发现她私藏的画像。 悄悄的将画像藏在寝被内,重新坐在榻上,是夏侯溟前来,没有急着进秦玉拂的房间。 向绿枝打探秦玉拂今日的心情,毕竟秦玉拂在阮菀身边,知道阮菀有了身孕,他一再让其他的女子怀有身孕,毕竟他心里爱的只有秦玉拂,还是比较在乎她的心情。 绿枝见皇上前来将要见礼,“不必,拂儿今日心情如何?” 用过晚膳之后秦玉拂就将绿枝打发出来,看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今日小姐去了衍禧宫,德妃娘娘腹痛,太医为德妃娘娘诊脉,德妃娘娘怀有身孕,还是小姐命郑嬷嬷告知皇上的。回到尚宫局,又宣了钟司膳,叮嘱德妃娘娘的饮食要万分小心。用过晚膳就将绿枝打发出来,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绿枝没有说秦玉拂见杜衡的事,秦玉拂叮嘱她不要说,她们怀疑皇后,也没有证据。 夏侯溟听绿枝说秦玉拂心情不好,她是做了作为尚宫最好的安排,毕竟她还是寻常的女子,若吃味也就证明秦玉拂对他的爱,并不觉得那是嫉妒,反倒觉得那是爱的一种表现。 小心的推开房间的门,见秦玉拂爬在案几上,那眼眶微红似乎是哭过的,一颗心儿瞬间软绵如绸。 直接奔了过去,将她的肩头扶起,“拂儿,你怎么哭了?难道是德妃的事。” 秦玉拂还不知该如何解释,听他的话,德妃怀有身孕,她的心理却是很不舒服,“皇上是一国之君,为皇室开枝散叶延续血脉本就是常事,拂儿不该难过的。” 夏侯溟将她抱在怀中,“拂儿若是想要孩子,朕可以独宠你,想生多少都可以。” 秦玉拂见他抱得紧些,父母的仇没有报,死后都不能入土为安,前世没有为父母守孝,便于他大婚了想起来心中只觉不孝。 将夏侯溟的身子微微推开,“皇上,拂儿还有婚约在身,齐王那里可有消息传来?前几日拂儿去了冷宫,齐王真的会为叶青樱来到京城吗?” 扶风的皇族大都痴心,“齐王肯为叶青樱放弃王位,可以为了她谋反,一定会来的。” 夏侯溟将秦玉拂抱在怀中,他很想与她长相厮守,“拂儿,不如朕今夜就留下来。” “皇上不用去德妃那里吗?毕竟德妃刚刚怀有身孕。” 夏侯溟嗅着她发间淡淡的玉兰香,“比起她们,拂儿更重要。” 秦玉拂靠在他的怀中,她不是装清高,她想为父母守孝,自从听说她要废掉初云公主,心里就有些疑惑。 “拂儿想光明正大的嫁给皇上,在父母和天地的见证下,拂儿若是此时与皇上在一起,且不说身上的婚约,也是无媒苟合,留下**之名。” 夏侯溟自认为不是那种贪淫好色的人,这后宫想要得到她宠幸的女人很多,他最珍惜的还是秦玉拂。 儿时就无数次的想过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越是爱她便越会珍惜,岂会那般委屈她,“拂儿,你是朕最珍惜的人,朕岂会委屈你。” 秦玉拂靠在夏侯溟的怀中,两人亦如前世那般恩爱,彼此都是最爱的那一个人。 若说还有什么遗憾,她要为父母报仇,父母的仇不共戴天。 “皇上教习拂儿的武功,拂儿已经练好了,不如拂儿演示一遍。” “轻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练好的,不如朕教你一些速成的招式,遇到危险也可以脱身。” “好!” 明月夜,易寒坐在房顶,借着柔和的月光,见远处院中的两人,在院中舞剑,见两人恩爱模样,也便安心了,一跃下了房顶。 数日后是中元节,皇上带着满朝文武前去祖陵祭祖,秦玉拂听夏侯溟说易寒今日也会去皇陵。 他已经将奶娘的骨灰由宝相寺接出来,葬在皇陵,易寒一直不同意,一旦入了皇陵,就不是他说了算。 秦玉拂只觉得皇上有些固执,一直认为那样是向奶娘报恩,却没有顾及到易寒与奶娘的心愿。 皇上和易寒等人都不在皇宫,秦玉拂也没有闲着,她要去司设房去检查晚上放河灯的事宜。 中元节的晚上,皇宫内不论是皇帝皇后,宫人均会来到御花园内的御湖,燃放荷灯。 秦玉拂上了马车来到御湖旁,司设慕惊鸿负责两岸的树木挂上灯笼,两边都会摆放好数万只河灯,供晚上工人们前来御湖放灯。 为了防止出现险情,皇宫内外会有护卫在御湖上旁巡逻,对于慕惊鸿,秦玉拂只知道她十五岁入宫已经十三年,原本只是一个宫婢。 性子比较清冷,做事也比较严苛,慕惊鸿见秦玉拂前来,“慕惊鸿参见尚宫大人。” “可准备的怎么样了?” “还有五百盏河灯没有就绪,其他的已经差不多了。” “不如让司制房的姑娘们一起赶制,半月要赶制上万宫灯却是比较赶,“不用,在中元节前一个月司设房就已经在偷偷赶制,剩下的午后就能够完成。” 既然慕惊鸿如此说,每年都会有放河灯的仪式,都是她负责,她新任尚宫,只要负责督导就好。 “你先忙,绿枝陪我到上游走走!” 绿枝同秦玉拂沿着御湖朝着上游而去,远远的见着绿树之上,点缀着红色的花蕊,秦玉拂感到惊讶。 玉兰多在初春开放,酷夏盛开的木兰着实罕见,绿枝道:“小姐您看,这等时节木兰还开着,花开两季,此是异像,皇宫里必有好事降临。” 秦玉拂不知道会有什么还事情发生?看着茂密的木兰花让秦玉拂想起,离开来仪边境时,与易寒在山上看着木兰花开,她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见过易寒。 “小姐,您在想什么?” “绿枝,这里不错,晚上咱们就在上游点河灯如何?” “绿枝看了看两岸的风景,确是不错,尚宫局已经准备了统一的河灯,不用她们费心制作。 御湖两岸柳木青青,高挂灯笼,水光粼粼,泛着五彩斑斓的波光,异常的美丽。 皇上带着众朝臣,与皇后娘娘在上游放着河灯,数万只河灯在湖面上飘荡,一幅美丽的风景。 云梦霓听探子说秦玉拂与易寒就在附近,“皇上,臣妾就要临盆了,怕是许久都不会看到此处美景,最近雨量充沛,阳光和暖,两岸的玉兰花重新开放,不如去那里看看。 夏侯溟见秦玉拂的锦帕上绣的木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也是木兰香,正想去找秦玉拂,也许她也在那里放河灯。 秦玉拂带着绿枝,两个人每人手上一只河灯,秦玉拂要为逝去的父皇和母后祈福。 穿梭在人群中,来到上游木看花树旁,远远的见着人群中易寒立在湖边,手中拿着一盏河灯,看着粼粼的湖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易寒应该是想为母亲祈福,今日他可是去过皇陵拜祭过。 秦玉拂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易寒,跟着绿枝朝着易寒走去。 “易大哥可是在为母亲祈福?” 皇上在上游与朝臣放河灯,以为秦玉拂会同皇上在一起,他也是晚上来御湖放河灯,发现湖边木兰花树,依然有木兰花开放,一时看得入了神。 “是,拂儿怎么没有和皇上在一起。” “皇上身边有皇后还有大臣,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免得皇上被朝臣非议。” 易寒浅笑,皇上强行将她推上尚宫的位子,那些老臣在耳根说的就少了吗?只是皇上不当她讲而已。 “既然来了,就一起放灯吧!” 绿枝递了火折子过去,她自幼无父无母,也不知道父母是何人,“小姐,绿枝一盏就够了。” 秦玉拂想起了太后,太后生前害她不浅,却也是一个可悲的人,死的那般凄惨,生前害死太多的人,也是应得的报应。 “常嬷嬷应该无法出离冷宫,不如这一盏就为太后祈福吧!” “你还嫌太后害你不够惨!” “人都已经死了,什么仇怨也都该散了。” 三人一同点燃了荷叶灯,双手合十,双眸紧闭,默默祷告上苍,为死去的亲人祈福。 夏侯溟陪着云梦霓沿着河岸而上,两面树木将河岸两旁照得通明,来往穿梭的人流聚集在一起放河灯。 探子说易寒也朝着上游而去,那日在御花园,就见着易寒见秦玉拂的眸光很不寻常,她暗中对秦玉拂动用麻黄,秦玉拂竟然安然无恙。 出了事情,秦玉拂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易寒,她才不相信两个人只是师徒关系,即便真的只是师徒关系,她也要想办法挑拨离间。 她的眸光在暗夜中并不犀利,见夏侯溟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眸光看去,三人在一起放着河灯,彼此间有说有笑,很是默契。 云梦霓笑道:“易先生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谈婚论嫁,可惜秦尚宫有婚约在身。” “拂儿,怎么不同朕一起放河灯!” 人已经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抓住秦玉拂的皓腕,拉着她离开,将云梦霓丢在一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妒火中烧 夏侯溟拉着秦玉拂离开,秦玉拂知道皇上是误会了,“皇上,拂儿不过是偶遇易大哥。” 夏侯溟将她抵在树旁,霸道的唇舌覆了上去,秦玉拂没有反抗,她知道皇上误会她与易寒。 秦玉拂只觉得她的唇上吃痛,应是有些红肿,还好夜色笼罩,不会被人注意到。 “皇上,您误会了。” 夏侯溟也知道他有些冲动,秦玉拂是她最爱的女人,只有面对她时夏侯溟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绪,是云梦霓的话燃起了妒火,他爱的女人没人可以染指。 此时冷静下来,秦玉拂爱的人是他,易寒是他的好兄弟,对任何人都是如此,怎么可以怀疑他。 “拂儿,你就不能够等着朕放过河灯来陪你吗?” “皇上身边不是有皇后,还有那些大臣,拂儿不想给皇上添麻烦。” “你以为你不出现,他们的唠叨就少了。” “皇上!皇后娘娘好像动了胎气!已经宣了御医!送回凤栖宫。”绿枝跟了上来禀告道。 夏侯溟不喜欢云梦霓,对他腹中的孩子还是有几分感情,夏侯溟还要去凤栖宫看云梦霓, “绿枝,陪着拂儿回尚宫局。” 夏侯溟去了凤栖宫,已经去宣陆之遥,云梦霓见夏侯溟前来,“皇上,臣妾怕是很快就要临盆了。” 云梦霓即将临盆,又陪他走了很远的路,“别怕,有朕在。” 陆之遥接到命令提着药箱来到凤栖宫为皇后诊脉,夏侯溟一直在旁边看着,“陆御医,皇后可是要生了。” “是,应该就在这几日。” 云梦霓腹中的孩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会有些紧张,“来人,去请稳婆来,就住在凤栖宫。”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绣给皇上的腰带已经绣好了,一直没有给他。 秦玉拂想要早些歇息,绿枝却发现案几上多了一封信,“小姐,您看有一封信笺!”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宇,心中有些担心,怕信笺被人做手脚。 绿枝见秦玉拂谨慎模样,小心的用锦帕覆在上面,“小姐,还是绿枝拆开。” 里面是一封检举信,说司膳房有人中饱私囊,秦玉拂刚好司膳房的钟思敏相熟,就有人写了检举信笺,究竟是圈套?还是真的有人中饱私囊? “绿枝,可知暗卫在哪里?” 皇上给了秦玉拂令牌,她在后宫能够用的势力并不多,只能够调动暗卫去调查,她不能够冤枉好人。 夏侯溟由凤栖宫前来,见秦玉拂房间的灯烛还未睡,是在等她。 “拂儿!” 绿枝打开了房间的门,将皇上让了进去,自己很知趣的走了出来。 秦玉拂正在研究信笺上的字迹,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听到夏侯溟走了进来。 “皇上今日不用陪皇后娘娘吗?” “皇后这几日就要临盆,朕这几日怕是要留宿凤栖宫。”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关心些也无可厚非,“拂儿又在看什么?” 秦玉拂将信件递了过去,“是一封检举信笺。已经调动暗卫去查了。 夏侯溟笑道:“拂儿竟然用朕的暗卫来查人,杀鸡焉用牛刀!” “拂儿也没什么趁手的兵器,先拿牛刀练练手,看好不好用。” 尚宫局的事夏侯溟是不会管的,只要秦玉拂愿意,随便她怎么折腾。秦玉拂的武功刚刚有些进步,可算作花拳绣腿,三脚猫的功夫,一点都不扎实,是不够间断的。 秦玉拂从榻上拿起腰带递了过去,“前几日就绣好了,皇上带上试试吧!” 秦玉拂将腰带亲手系在夏侯溟的腰间,配上一身玄衫,很是相配。 “拂儿的手艺不错!” “皇上喜欢就好!” 两日后,尚宫局议事结束后,秦玉拂命绿枝将钟思敏留了下来,钟思敏不知是何事? 秦玉拂已经命人调查过,司膳房却是有人中饱私囊,也已经取了口供,暗中已经悄悄处理了。 秦玉拂已经想起来检举信件的字迹很像孟娴的笔迹,直接将信笺递了过去。 “钟司膳,尚宫局收到一封检举信笺,司膳房有人中饱私囊,事情我已经处理过,以后要监管手下,下不为例!” 秦玉拂给了钟思敏足够的台阶,事情解决了才通知她,钟思敏见信笺上的字迹,在尚宫局十几年,每个人的字迹还是了解的,“多谢尚宫大人开恩钟思敏定会好好看管属下。” 秦玉拂卖了一个人情给她,也让钟思敏自己去向,究竟是何人想要对付她。 秦玉拂捺了捺额头,想去司制房走走,去看一看曾经的姐妹,“绿枝,咱们去看一看月华她们。” “也有几日没见到了,还蛮想念的,月华最贪吃,绿枝去准备写点心拿过去。” “好!”她想找赵允芳了解下六司之间的私人恩怨,她的个性还是比较耿直,不会像凌沁竹比较隐晦。 殿外,霁月神色焦灼的等在殿外,她已经命人去找寻秦玉拂,婢女们没人理她,她不是任何寝殿娘娘的婢女。 见着秦玉拂带着绿枝提着食盒从尚宫局内走了出来,直接冲了上去。 秦玉拂觉得突然,见是霁月,难道易大哥出了什么事情?“霁月,可是易大哥出了什么事情?” “易先生病了,不肯宣御医。” 秦玉拂颦眉,易寒会武功的,怎么会轻易的得病,算算日子,是他毒发的日子。 她的脚步轻盈,将绿枝留在身后,直接奔着潇湘苑而去。 来到房间的门口,听到房间内隐隐传来的低吟,秦玉拂想要推开门,隐约听到易寒似乎在唤着她的名字,有些含糊不清,犹如梦呓一般。 秦玉拂心神微震,难怪霁月没有去找皇上,而是跑来尚宫局来找她。 轻轻的推开门,房间内一只硕大的浴桶,里面盛满药汤,房间内充斥着浓烈的药味。 榻上,易寒正在忍受非人的痛楚,“易大哥!” 易寒睁开眼,见秦玉拂来到潇湘苑,“拂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秦玉拂轻盈步履来到榻旁,看他的脸色灿若云霞,脸上的面具已经撤下来了,脸上的红色印记也消失不见。 “易大哥,拂儿守着你。” 易寒既要忍受痛楚,又害怕秦玉拂看到他皮开肉绽血腥的样子,怒喝道:“快回去!” “拂儿不回去!” “会吓到你的。” “拂儿变得那般丑陋,易大哥也没有抛下拂儿。” 易寒愤怒的抓起榻上的锦枕丢在地上,“易寒只想一个人默默地忍受,不想被人见到,如果你还当易寒是朋友。” 听到易寒提起朋友二字儿,一时咬着牙,“是朋友,才不能丢下你。” 绿枝与霁月已经到了门口,秦玉拂阻止道:“别进来,绿枝去叫皇上过来。” 易寒听说秦玉拂唤了皇上前来,“不用,你回去吧!” 秦玉拂想起曾经在将军府,夏侯溟还是萧琅的时候,易寒毒发时那般的紧张,那血腥的场面她也是窥探一二。 易寒身上的毒是因为夏侯溟,夏侯溟有足够的理由来,她是女子毕竟还是不方便。 在夏侯溟来之前,她会留下来好好照顾易寒,“易大哥,拂儿要如何做才能够帮到你。” 蛊虫在他的体内肆意啃噬,他很快就要毒性爆发,一直忍着,他不想让秦玉拂见到血腥的场面。 “拂儿,如果你想留在这里,就闭上眼。”易寒虚弱道。 秦玉拂拉着他的手,闭上眼,只觉得他的掌心很烫,手上的筋脉犹如沸腾一般,已经暴起。 秦玉拂闭着眼,易寒却是没有再发出一丝沉吟,房间内变得很安静。 夏侯溟在处理公务,晚上要去凤栖宫,偶尔还要留宿衍禧宫,毕竟皇后要临盆,阮菀又怀有身孕,他不能够顾此失彼。 听到殿外绿枝求见,以为秦玉拂出了事情,“让她进来吧!” 绿枝上前,“皇上,易先生病了,小姐请您过去。” 夏侯溟方才恍然想起,最近这几日正是易寒毒发的日子,将绿枝抛下,放下所有的公务,直接朝着潇湘苑赶去。 秦玉拂害怕易寒会赶他走,一直闭着眼,听到榻上传来一声闷哼,一股腥咸充斥而来,秦玉拂能够感觉到她手上的粘腻的温热。 禁不住睁开眼,见易寒血染白衫,血肉模糊,已经是昏了过去。 秦玉拂一时间手足无措,泪水漫过眼睫,夺眶而出,“易大哥,易大哥!” 秦玉拂爬在她的身边哭的伤心,她恍然想起盛满药汁浴桶,“易大哥,拂儿扶着你进浴桶。” 却是怎么也抬不动,“易大哥,拂儿没用,不能救你。” 夏侯溟从门外冲了进来,将易寒从榻上抱起,放入浴桶之中,瞬间浴桶内变成一片血红。 夏侯溟见秦玉拂满脸泪痕,应是吓得不轻,“拂儿,快回去吧!” 秦玉拂并没有害怕,她只是心疼易寒,知道有夏侯溟在,易寒就是安全的。 “好!易大哥就交给皇上了。” 秦玉拂离开,夏侯溟有些自责,寻常他毒发的时候,身边都会有人负责保护,这里是皇宫,竟然忘了今日是他毒发的日子。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是易寒最痛苦的日子,他必须要陪在她的身旁。 第一百三十章 一胎双生 秦玉拂离开潇湘苑已经没有心情去司制房,婢女说淑妃娘娘曾经派人来过,如今皇后即将临盆,德妃又怀有身孕需要安胎,后宫的事情交给了尚雨璇与温静姝打理,秦玉拂做为尚宫,是需要去拜见两位妃子。 婢女说以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婢女只知晓秦玉拂去了潇湘苑,与来人一起去了潇湘苑,被皇上的人给打发了。 秦玉拂的衣衫染了血迹,换了一身宫装,带着绿枝去了温静姝的寝宫,尚雨璇已经离开了,温静姝也是刚刚从衍禧宫回来。 “秦玉拂参见淑妃娘娘。” “秦姐姐快起,今日派了人宣秦姐姐来,被皇上的人拦了去,也没什么事?后宫暂由本宫和丽妃打理。” “秦玉拂定当协助淑妃娘娘和丽妃娘娘,掌管好后宫事务。” “本宫这里姐姐无须多心,只是丽妃赏花会上的事,秦姐姐夺了她的风头,怕是生些变故。” 尚雨璇与皇后是一个阵营,皇后都不能够拿他怎么样?尚雨璇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害她。 “丽妃娘娘应是误会了。” 温静姝命人去将尚雨璇请来,婢女回来说丽妃去了皇后的寝宫,听说皇后午后就开始腹痛,太医们去了凤栖宫,娘娘怕是要临盆了。 温静姝忙不迭起身,若是皇后娘娘生产,她也是要去的。 “快备上銮驾,本宫要去凤栖宫。” 秦玉拂担心,皇上如今还在潇湘苑,易寒身边无人照顾该怎么办? 温静姝见秦玉拂神色担忧,“秦姐姐,皇后生产,身为尚宫局的管事,您也是要露面的,不如一起去!” 她却是需要去,不过她更担心易寒,她不会驱毒也是无计于事。 “好!” 秦玉拂也命绿枝回尚宫局,命六司的主事前往凤栖宫,迎接皇上的第一位皇子或者公主诞生。 温静姝带着秦玉拂赶往凤栖宫,见阮豫章以及一些老臣也已经到了凤栖宫外。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也许是扶风未来的储君, 阮豫章见秦玉拂前来,一双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眸光看着她,阮豫章对秦玉拂抱有很深的成见。 一直认为秦家人是忘恩负义见风使舵,背信弃义的小人,教出来的女儿是仗着自己的美色游走在各个皇子之间,更是以色示君,让皇上罔顾伦常,失信于民。 秦玉拂如同祸国妖女一般存在于扶风的后宫之中,几次警告自己的女儿阮菀不要与秦玉拂走的太近,女儿却是不听。 秦玉拂跟着温静姝见院子里后宫的妃子们大都已经到了,御医在殿内等候,稳婆已经进去,来来回回的见着有婢女们慌乱行走。 秦玉拂能够感受到尚雨旋投来不善的眸光,主动上前,“秦玉拂见过丽妃娘娘。” “秦尚宫贵人事忙,皇上宣召,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只是不凑巧罢了!” 尚雨璇知道皇上在潇湘苑,“秦尚宫既然同皇上在一起,可知皇上如今在哪里?娘娘生产在即,皇上还未到。” 尚雨璇的声音很大,是故意说给阮豫章听得,所有的人都知道皇后临产,还与秦玉拂在一起私会。 “皇上如今在潇湘苑,不过是偶遇,何须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 阮豫章眉色凝重,皇后生产,皇上岂可不在,“命人去潇湘苑!” 陆之遥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皇后可是他的靠山,若是诞下皇子他便是前途无量,若是诞下公主便是欺君之罪。 秦玉拂见太医院的杜衡也在,悄悄上前,“杜太医,不知皇后娘娘情况如何?” “孩子太大有些难产!看状况也许是双生子。” 秦玉拂有些震惊,“杜御医怎么知道皇后娘娘腹中是双生子?” “不是杜衡知晓,是师父生前为娘娘诊过一次脉,无意中提及过此事。” 一旁陆之遥却是听说过梁家是有通过脉相推算出腹中孩子的性别,这是他不能及的,毕竟梁家是御医世家, 梁玦不死他一辈子都当不上御医院的首席御医。 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内殿传来云梦霓凄惨的声音,孩子依然没有生下来。 夏侯溟见易寒的情况稳定些了,命人暗卫好好把守保护易寒的安危,便匆匆忙忙的赶到凤栖宫。 殿中里已经聚满了人,见皇上前来,“皇上万万万岁!” “都平身吧!” 听着内殿传来的凄厉的喊声,孩子应该还没有生下来,见秦玉拂在人群中,“拂儿,里面情况如何?” 秦玉拂只觉得皇上无时无刻不在挑衅着众朝臣的心,这件事她应该去问御医方是,她能够感受到来至阮豫章,以及丽妃怨毒的眸光。 不过这正是杜衡的出头之日,更方便他彻查梁御医的死因,“回皇上,杜御医说梁御医生提起娘娘腹中应是双生子,生起来比较吃力。” 夏侯溟眸中迸出炯亮眸光,甚是欣喜,杜衡是梁玦的徒弟他是知道的。 “双生子?若是双生子,朕就晋升杜衡为御医!” 杜衡有些愣怔,瞬间缓过神来,他不过是随口的一句话,他若是晋升御医,便是扶风最年轻的御医。 “谢皇上,微臣不过是复述恩师的推算结果。算不得功劳。” “不必推迟,若是双生子,朕便大赦天下,与民同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内殿传来孩子响亮的啼哭声,夏侯溟紧张的冲了过去,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是无法掩饰的。 须臾,嬷嬷抱着孩子从里面走了出来,“恭喜皇上,是个公主。” 夏侯溟接过襁褓中的孩子,虽然还没张开,邹巴巴的,那眉眼很想他的母亲冯贵妃,并没有因为是公主而感到失落。 婢女道:“稳婆说娘娘腹中还有一子,娘娘已经虚脱,无力生产,危在旦夕!是保大人,还是皇子?” 夏侯溟闻言,果真是双生子,宝藏还未到手,云梦霓不能死,她的孩子更不能死。 “告诉她,皇后的性命和皇子的命都要保住,否者朕诛她九族!” 云梦霓生产六七个时辰,已经是累得虚脱,秦玉拂是见到夏侯溟有多么的喜欢孩子,无论她与云梦霓有何恩怨,她腹中的孩子毕竟是一个性命。 夏侯溟在乎初云公主的性命,也便在乎自己的性命,原本还有一丝迟疑也烟消云散。 “皇上,您若相信拂儿,拂儿进去帮娘娘脱险。 “你又不是稳婆,你进去做什么?” 秦玉拂只是累的脱力了,拖久了就会血崩,两个人就都没命了。 “皇上,拂儿自有办法,若是皇后不能够安全无恙,皇上尽管诛秦家九族便是。” 秦玉拂走进内殿,便嗅到血腥气息,殿中稳婆正在唤云梦霓用力。 云梦霓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身上湿筹,发间散乱,汗珠沿着额头滚落 绿芜拿着锦帕在为她揩拭脸上的汗珠儿,“娘娘,您快用力气啊!” 孩子已经看到头了,只要再用些力气,孩子就能够生下来。 孩子的脸色青紫,在脱下去,性命不保,秦玉拂从腰间拿出一柄贴身的匕首,正是江兖离开时送给她防身的。 不过她已经将上面的毒药去除,匕首只是用来防身,而不是用来杀人。 秦玉拂直接上前,抓住云梦霓的手,绿芜大喊上前阻拦,秦玉拂如今已经不是全无武功之人,冰冷的匕首划破云梦霓的指尖。 “云梦霓,快给起来,不要装死!你要是死了,就是一尸两命,你皇后的位子就是秦玉拂的了。” 云梦霓感到疼痛,却不及生产的痛楚,迷蒙间听到秦玉拂在讲话。 缓缓睁开眼,见秦玉拂手中拿着染血的匕首,心间恨意丛生,前世她就是用一柄匕首,触不及防要了她的命。 “想报仇,就把孩子生下来,才有命同我斗!” 云梦霓心中充满恨意,她不会轻易的放弃,用尽全身的力气,“秦玉拂,你休想当皇后,我是不会死的。” 秦玉拂见她已经用上力气,前世她害自己那般凄惨,一怒之下与她同归于尽,没有想到此时会救她。 云梦霓知道她刚刚诞下一个公主,稳婆说她腹中的是皇子,已经脚先出来,已经生了一半,她不能够死,才能够保皇后的位子。” 秦玉拂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听到孩子的哭声。 稳婆帮不迭为云梦霓止血,绿芜抱起孩子,为孩子洗澡,“是皇子!” 然后用薄寝将孩子抱起来,抱到云梦霓的身边,云梦霓虚弱至极,绿芜贴着她的耳畔道:“娘娘,是小皇子!” 云梦霓欣喜,怨毒眸光看了一眼秦玉拂,秦玉拂扬起手中的匕首,“这匕首是没有毒的,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秦玉拂娶了锦帕,擦干上面的血迹,匕首入鞘,走出内殿。 夏侯溟是听到里面孩子的哭声,孩子还没有抱出来,见秦玉拂从里面走出来。 “拂儿,你怎么做到的。” 秦玉拂亮出手中匕首,“拂儿不过是吓唬皇后,皇后若不不出皇子,皇后的位子就是拂儿的了,皇后就顺利的诞下皇子。” 夏侯溟有些恍然,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一面。 “恭喜皇上再得一子,母子均安!” 阮豫章见秦玉拂当着众人的面竟然承认她想当皇后,见她手中匕首。 喝道:“这皇宫禁止带兵器!” 夏侯溟知道这是用来防身的,“阮将军,不过是用来防身的,朕准许的!” 绿芜让云梦霓看过,已经将孩子抱了出来,小皇子的样貌与皇上很相似,“恭喜皇上,是位皇子!” 夏侯溟抱着绿芜抱过来的孩子,他已经是父亲了,心间的喜悦是无法言语的。 秦玉拂在一旁看着夏侯溟脸上洋溢的喜色,也许前世她们有自己的孩子,夏侯溟也会如此疼爱。 “来人!传令下去大赦天下,朕要与民同乐!” 第一百三十一章 留宿尚宫局 如今已是三更天,留在凤栖宫的人群渐渐散去,秦玉拂也已经会到尚宫局的寝殿。 绿枝依照易寒的吩咐,每一次回来都要仔细检查,秦玉拂靠在榻上怎么也睡不着,榻旁还摆放着白日里褪下染血的华裳。 皇上在凤栖宫陪着皇后,不知道易寒怎么样了,想着他独自一人面对蛊毒的折磨,那夜她的身边有他,而此时他是孤单的, “小姐,您进去后很多大臣都在议论纷纷,只有皇上相信小姐,皇上应该会感激小姐的。” 她是有机会杀了云梦霓,杀了她就可以取而代待之吗?云梦霓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与其争夺皇后的位子,她更在乎的是夏侯溟的心。 “小姐,您累了,不如休憩一会儿,天就亮了。” “绿枝,天亮之后,我要去潇湘苑,议事改在午后。” “是!” 秦玉拂一夜没有睡,将白日里要处理的事情,都整理清楚,见外面霞光漫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简单梳妆,用过早膳,准备了清粥,带着绿枝去了潇湘苑,她手上有皇上给的令牌,即便是被阻拦也无妨。 易寒已经醒来,身子被包裹着,很是虚弱,几乎没有一丝力气。 “易大哥!”秦玉拂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见易寒紧裹着寝被,脸色苍白的厉害,已经没有昨日那般可怖,脸上的红印也荡然无存,声音也不在沙哑。 秦玉拂不太敢相信,她所看到的,昨日那般可怖,“易大哥,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易寒知道秦玉拂有些不解,“已经好多了,涅槃蛊就是重生的过程,皮肉裂开再重新愈合需要两日,不过有师父配制的药水,只需要一日,武功恢复需要三日,这三日内力全无,易寒手无缚鸡之力,如同废人。” “易大哥的师父一定是一位高人。” “有机会带你回山门看一看。” 秦玉拂端了粥羹,亲自伺候他服下,易寒并没有拒绝,此等时辰皇上应该还在上朝。 “易大哥,昨夜皇后娘娘为皇上诞下一对龙凤胎,皇后脱力无法生产,拂儿就用激将法,保住了她母子的性命。” 秦玉拂有心事,很想当他讲,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身世,“易大哥会不会认为拂儿心慈手软,皇上很喜欢孩子,拂儿也不想孩子生下来,没有母亲。” 易寒能够理解她,冤家宜解不宜结,曾经易寒也是心有怨恨,他的师父用了十年,才将那些戾气全部化解。 “你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他的眼神总是那样温暖,让人心里很安稳,为易寒掖了掖被角,“易大哥若是困了,休憩一会儿。拂儿守着您。” 易寒身子虚,很快便睡去了,秦玉拂靠在榻旁守着她,亦如她毒发时,易寒守在她身边一样。 秦玉拂一夜未眠,感觉很累,靠在榻上睡着了。 易寒警觉的惊醒,见秦玉拂靠在榻上睡着了,撑起身子做起来,拉扯被角,秦玉拂睡得很沉,借着力朝着易寒的方向倾斜。 易寒小心的扶住她,秦玉拂迷蒙的睁开眼,看了一眼,重新闭上眼,没有醒。 易寒不忍打扰她,让她趴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看着她是很疲累的模样,难道因为皇后的事,一夜未眠。 绝美的脸上荡着温柔,费力的维持撑起的身子,纤长的指尖轻抚着她的青丝。 夏侯溟担心易寒,朝堂之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先去潇湘苑看易寒,再去凤栖宫看一双儿女。 听护卫说秦玉拂一早就去了潇湘苑,绿枝并未跟随,夏侯溟想看一看秦玉拂与易寒单独相处是什么样子? 他心里觉得易寒对秦玉拂似乎不是知己或朋友那般简单,于是收敛了一切气息与步履声,易寒内力消失,五官不如从前敏锐。 透过窗扉,夏侯溟见秦玉拂睡了,就躺在易寒的怀中,易寒温柔的看着她。 心中瞬间腾起一团怒火,易寒是他的好兄弟,他还是忍住了。 悄悄的退了出去,重新走进院中,易寒听到步履声,将秦玉拂摇醒,“拂儿,应是皇上来了。” 秦玉拂睡眼惺忪看向门口,见夏侯溟走了进来,困意全消,“皇上,易大哥的身子已经好些了。” “朕也是担心,提早下朝过来看看。拂儿怎么也不等朕一起来。” “昨日见易大哥那般凶险,有些担心,便来看看。” 夏侯溟见秦玉拂眸中的疲态,“昨夜若不是拂儿,皇后也不会那般顺利生产,朕喜得一双麟儿。” 易寒虚弱笑道:“恭喜皇上!” “这都是拂儿的功劳,看你一脸疲态,是一夜未睡,不如早些回尚宫局休憩。” 见到易寒平安,秦玉拂就安心了,“好,拂儿这就回去。” 夏侯溟见绿枝没有跟来,“绿枝那丫头怎么不在,不如朕送你回去?” 秦玉拂刚想推辞,易寒道:“拂儿,让皇上送你回去吧!” 秦玉拂只觉得太张扬,皇上已经开口,不好拒绝,“好!” 上了銮驾,秦玉拂依然难掩困意,“拂儿,若是困,就靠着朕的怀里。” 却是被秦玉拂拒绝了,“回寝殿再睡吧!尚宫局人多嘴杂,若是被人见到皇上抱着拂儿出去,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朕何时在乎过旁人的眼光!” “皇上可是生气了?” “没有,只是拂儿清淡的性子要改一改,就那般不解风情?从前可都是你跟在溟哥哥的屁股后面跑。” 秦玉拂想起了丞相府中,书房内那张《春嬉图》是秦玉拂与夏侯溟,嬉闹的画卷。 秦玉拂害怕夏侯溟问起儿时的事,“从前吗?拂儿生了一场重病,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 夏侯溟是从秦枫的口中得知,拂儿因为她的死生过一场大病,她眉间的朱砂也是大病之后才长出来的。 秦家当年被关在天牢,秦枫为了救女儿也为了保住秦王两家,既然夏侯溟已经死了,也便悔婚,方才保住家族不被牵连。 她们两个人经历波折方才在一起,思及此,夏侯溟将秦玉拂揽入怀中。 “拂儿,你是朕的拂儿!” 秦玉拂靠在他的怀中,心里爱的是皇上,一直没有变,却是被夏侯溟封了穴道,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夏侯溟抱着已经睡熟的秦玉拂回到尚宫局的寝殿,吓得绿枝奔了出来,“小姐,这是怎么了?” “让她好好的睡一觉,不准任何人打扰。” 夏侯溟去了凤栖宫,皇后神志昏沉,太过疲累,夏侯溟看着襁褓中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刚刚凑成一个好字儿。 夏侯溟抱起女儿,容貌很像他的母亲,相较之下,她更喜欢女儿。 在凤栖宫带逗留一个时辰,便回御书房处理公务,脑海中一直闪现的都是易寒看秦玉拂时温柔的模样。 易寒是他的兄弟,帮他谋划江山,为他承担蛊毒,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他应该懂,更何况他是帝王。 想起了中元节时,云梦霓说过,易寒年纪也不小了,二十有五,他已经当了父亲,奶娘在天之灵也应该想抱孙子了。 满朝文武中,年纪品貌相当,能够入得易寒眼中的人却是不多,肥水不流外人田,阮豫章不止阮菀一个女儿。 秦玉拂一觉醒来已是午后,各司的主事前来,由于她还睡着,皇上也下了命令不准打扰她,均被绿枝打发走了。 秦玉拂正在埋怨绿枝没有叫她,“小姐,您是被皇上封了穴道,是唤不醒的。” 秦玉拂知道误会绿枝,“对不起,我不知道被皇上封了穴道。” 绿枝并不生气,“易先生曾经命绿枝在小姐的茶水中投放安神丸,如今皇上又封了小姐的穴道逼着小姐休憩,小姐真有福气,有皇上呵护,又有易先生照顾。” 秦玉拂想起她赶制丽妃宫纱时,被绿枝在茶水中做了手脚,原来是易寒授意的。 殿外,婢女进来禀告,“司制房的苏映雪与容月华求见。” 苏映雪听说皇后娘娘生下了一双儿女,她曾经悄悄的用有毒的丝线绣制小皇子的寝衣,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只有一件。 德妃娘娘又怀有身孕,她只能够让皇上尝尝丧子之痛,让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楚。 苏映雪相对秦玉拂下手,皇上与秦玉拂走得很近,更容易接近,她要在暴露之前杀了夏侯溟。 秦玉拂听说两人前来,也算是好姐妹,“让她们两人进来吧!” 绿枝最喜欢和容月华斗嘴,早已奔了出去,秦玉拂亲自准备清茶,睡上一觉,气色也已经好多了。 苏映雪与容月华上前见礼,“拜见尚宫大人!” “你们两个快坐下吧!不知尚宫局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映雪沉默不语,容月华是满脸悲愤控诉,“尚宫大人,沈蒹霞真的太过分了,我们已经受不了了,打算离开司制房,尚宫大人,不如您收留我们吧!当宫婢也成,不用看人脸色度日。” 秦玉拂颦眉,“映雪,如尚宫局不是你母亲的遗愿吗?岂可岂可轻言放弃?出了问题赵掌制就不会追查吗?” “就是因为这一次赵掌制想着沈蒹霞,沈蒹霞才会有事无恐!” 了绿枝是很希望容月华能够留在尚宫局,“娘娘,您就收留他们两位,在一起做个伴也好?何必留在司制房受气。” 秦玉拂觉得此事一定有内情,“等我见过赵掌制再说吧!” “可是我们已经出来了,如何回去?不回去了?” “好了,绿枝做主,今夜你们就留在尚宫局,要送也是明天的事。” “绿枝!”秦玉拂知道赵允芳是一个很耿直的人,若是苏映雪与容月华没有做错事,是不会跑回来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被人陷害 绿枝带着两女给她们安排房间,苏映雪见秦玉拂对她似乎有些防备,毕竟她的哥哥江兖,在秦玉拂身边待过一段时日。 难道秦玉拂认出她的身份,才会小心提防,这一次她故意引沈蒹霞与容月华之间的矛盾,煽动容月华出离司制房,就是为了住进尚宫局。 赵掌制与她的母亲是生前的好姐妹,一直对她很是照顾,这件事她竟然站在沈蒹霞的一方,对事态有着推波助澜的效用。 不过苏映雪有些不解,是赵掌制发现了端倪,还是故意在帮她,苏映雪一时间还没弄清赵允芳的心思。 容月华看着尚宫局华丽的寝殿,很是宽敞,房间里还摆放着各种点心吃食,“绿枝,这里的点心,月华可以吃吗?” 绿枝就知道她贪吃,“吃吧!你可有福了,这些可是皇上命司膳房送来的,小姐不喜吃点心,很多都赏给了婢仆。” 容月华看着一盒子的点心,“皇上对尚宫大人真好。” 拿了一块莲子酥放入口中,入口即化,又拿了一块递给苏映雪,“映雪,这个点心好吃。” 苏映雪接过她递过来的点心,她是记得秦玉拂喜欢苦茶,她的嗓子不好,一直在吃龟灵膏。 疑惑道““恩人不是喜欢吃龟苓膏的吗?” 秦玉拂在司制房的时候嗓子是不好,不过只自从中毒以后,嗓子的毛病已经好多了。 “已经不吃了。” 苏映雪没有再问下去,以皇上与秦玉拂的关系,应该是常常来尚宫局,她能够见到皇上的机会也多一些。 待在司制房,想要见到皇上为母亲和哥哥报仇,比登天还难。 苏映雪眸光流转,“绿枝,映雪与月华住在尚宫局,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尚宫大人她不愿我们住在这里的。” 这一点绿枝当然是看出来了,她也在司制房待过,沈蒹霞那个女人却是比较目中无人,苏映雪在她眼中,是一个很勤奋,又踏实的好姑娘。 容月华就更是与她投缘,她们要是来了尚宫局,偶尔斗嘴也不会闷。 “小姐她是外冷内热,昨日在凤栖宫还救了皇后母子,当日在街上不是还救了你呢。” “苏映雪感念恩人的恩情。” 绿枝笑道:“你的这份情,绿枝会帮你转达的。稍后,司膳房的晚膳我会陪着你们一起吃,比在司制房的待遇可好多了。”绿枝故意说给容月华听得。 “你们要留在尚宫局,就要记住一点,晚上是不可以出去的。” 容月华探过头去,“难道晚上有事发生?” “是皇上会来,皇上不喜欢有人打扰,别冒犯了小心都了性命。”绿枝将手放在脖颈前晃了晃,吓唬两人。 容月华吓得缩了回去,继续吃着点心,她可不想出去被皇上撞见。 如此说来皇上每日都会来,这对于苏映雪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佯装乖巧模样,“是!我们不会乱不走的。” 秦玉拂命人去宣赵允芳前来,问询司制房究竟出了什么事? 绿枝端了晚膳过来,“小姐,吃些东西吧!” 秦玉拂正在用晚膳,听到殿外赵允芳求见,放下羹碗,“让她进来吧!” 秦玉拂见赵允芳走了进来,“赵允芳参见尚宫大人。” “这么晚了将赵掌制叫过来,一定没用晚膳,不如一起吧!” “谢尚宫大人好意,大人宣属下来可是为了容月华与苏映雪的事。” 秦玉拂知道赵允芳与苏映雪的母亲是旧相识,不会不为苏映雪讲话,看了一眼绿枝,“你去门口守着。” “是!” 秦玉拂看向赵允芳,“赵掌制,可否说明事情的原委?” “沈蒹霞接了淑妃娘娘的赶制披风,容月华经过上次的事,不敢再接丽妃娘娘的活,于是选了惠妃娘娘的宫装。” “沈蒹霞的宫装图样属下是见过的,当初在司制房起草的图样,而月华赶制的宫装,与是淑妃娘娘的披风图案几乎是一模一样。” “赵掌制的意思月华剽窃沈蒹霞的图样,有没有可能是巧合。”秦玉拂道。 赵允芳从怀中取出两张图样,递到秦玉拂的手上,“大人请看。” 秦玉拂将两张图样对比,却是有七八分相似,“这图样上很多地方都是属下与沈蒹霞商议过才定下来的。” “最大的可能是容月华看过那图样。” “司制房是禁止剽窃,当然沈蒹霞用剪刀剪碎了惠妃的宫装也是不对,微臣已经处罚过,没有声张。” 在司制房若是发现剽窃是会被赶出司制房的,容月华的秉性赵允芳应该最清楚,“赵司制没有将容月华赶出司制房,是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 “正是,最有可能的被人陷害。” “可是陷害她的是何人?苏映雪吗?” 赵允芳是怀疑过苏映雪,可是她为什么要害容月华,两个人是好姐妹,将容月华赶出司制房,对她没有一点好处。 “尚宫大人,不如属下先将人带回去,这件事两个人都有错,都做处罚也就算过去了。” 秦玉拂看着外面的天色已晚,“不如先问她们的意思,可愿同赵掌制回司制房。” 秦玉拂冲着殿外的绿枝道:“绿枝,将苏映雪和容月华叫过来。” “小姐,今日天色已晚,让她们回去,司制房岂不是会乱成一锅粥。不如让她们住在尚宫局,明日再回去。” “我并没有说要赶她们走,就说宣她们来问话。” 绿枝去了两人房间,她们刚刚用过晚膳,容月华取了针线在绣锦帕,十几年的习惯晚上不绣花倒是觉得不适。 苏映雪这是在研究叠绣的针法,“小姐宣你们两个人去一趟。” “可是赵掌制来了,要带我们回去。”苏映雪问道。 “只是例行问话,不会逼着你们回去的。” 容月华一直认为她们是很有道理,是赵掌制偏心,拉着苏映雪,“正好尚宫大人在,就去和赵掌制评评理。” 容月华拉着苏映雪去了大殿,向秦玉拂与赵允芳见礼,“苏映雪容月华见过尚宫大人,赵掌制。” 秦玉拂见容月华脸上毫无愧色,多半是没有见过图样,“容月华,你可以说一说你的图样是哪里来的?” “是月华手绘的。大人,宫装的图样除了描龙绣凤,牡丹芍药,相似也再所难免,沈蒹霞剪了惠妃娘娘的宫装,就是以下犯上,是要被下天牢的,赵掌制却是姑息,月华不服气,是不会回去的。” 秦玉拂命赵允芳将两张图样递过去,“容月华,你可认得两张图样那一张是你手绘的。” 容月华看着两张相似的图样,七八分相似,色彩运用有些不同,“图样明明是月华手绘的。” “可有何人指点过你。”秦玉拂问道。 容月华看向苏映雪,苏映雪上前,她知道逃不过,不过她已经想到了说辞。 “五色凤凰,又称五方神鸟,是祥瑞之鸟,苏映雪见过《山河志》关于五方神鸟的典籍,以及图腾,见到月华的图样,只是提点了一下,没想到会同沈蒹霞想到一处。” 赵允芳凝眉,那五色凤凰是她提出的,两人竟然想到了一处,她也是见过那图腾,与图案是有些区别的,这样也能相似未免太过巧合。 秦玉拂看向赵允芳,“可有哪里不对?” 苏映雪是苏盈袖的女儿,赵允芳不想怀疑她,“当初这张图样却是想起过凤图腾。” 容月华见赵允芳如此说心里也有了底气,“赵掌制不能够冤枉月华,沈蒹霞剪毁宫装,就该送进天牢治罪。” 秦玉拂宣她们来不是看着他们吵架的,“好了,沈蒹霞已经受到惩罚,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司制房若是出了事,会被人看笑话,会成为其他房的笑柄。以后再定图样的时候,先交给赵掌制审查,就不会出现状况了。” 秦玉拂已经下令,容月华觉得委屈,也不能够再造次,还是心有不甘,“月华是不会回司制房的。” 秦玉拂眉色凝重,容月华现在觉得委屈不肯回去,就让她冷静一夜,声音清冷,“容月华,今夜不会赶你走,不过明天一早,你若是不回司制房,以后就不用待在皇宫,直接出宫去吧!司制房容不下你。” 容月华见秦玉拂动怒,她只是觉得委屈,并不想离开皇宫。 “是,容月华明日就回去。” 秦玉拂满意的看了一眼赵允芳,“赵掌制,你们先回去,明日会命绿枝送她们回去。” 赵允芳离开,秦玉拂命绿枝将两女带回去,她还有尚宫局的事情要处理,如今皇后生产,后宫交给丽妃和淑妃,她不能够出一点纰漏。 凤栖宫内,云梦霓整整休养了两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刚刚命乳娘给孩子哺乳,看着一双儿女,她皇后的位子算是稳固了。 云梦霓至今都记得她生产时,是秦玉拂拿着匕首闯了进来,割破她的手指,她以为自己会死,奋力的诞下孩子。 没想到那匕首上没有涂毒,“绿芜,那日秦玉拂怎么会进内殿来的。” “当时娘娘诞下公主之后力竭,是秦尚宫主动请缨进来的,皇上便应允了。谁料进来之后,就拿着匕首割破了娘娘的手指,绿芜的力气太小无法阻拦。” “正因为娘娘见了秦尚宫,身子有了力气,顺利诞下小皇子,宫里面也都在说是秦尚宫救了皇后娘娘和小皇子。” 云梦霓不相信秦玉拂又那般好心,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邀功,想要皇上感激她,那个女人前世杀了她,她是不会感激她的。 “秦玉拂,别以为你救了本宫,就会感激你,咱们的仇怨还没完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搬离皇宫 夜色漫天,秦玉拂依然在处理公务,尚宫局的婢女们都去歇息了。 夏侯溟来如约而至来到尚宫局,见秦玉拂殿内的灯烛还亮着,是一直在等他。 轻轻推开门扉走了进去,见秦玉拂伏案翻看账册,“拂儿,这么晚了还不睡,累坏了眼睛和嗓子,朕会心疼的。” “这本就是拂儿份内之事,有什么辛苦的,白日里也睡过了还不困。” 夏侯溟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今日见她去见易寒,至今都能够想起,易寒看她温柔的眼眸。 故意试探道:“朕今日还在为易寒的事在烦忧。” 秦玉拂停下笔墨,看向夏侯溟,“易大哥的蛊毒应是无碍,只是每百日都要忍受非人痛苦,拂儿第一次见,也难免会被惊到。” 易寒出身不凡,却带他受过,“朕欠了易寒和奶娘的,易寒已经二十有五,奶娘在天之灵也是希望能够为易家开枝散叶。” 听到夏侯溟的话,秦玉拂的心湖泛起波澜,猜度着皇上的心意,“皇上的意思是想赐婚?” “正是,朕打算将阮豫章的小女儿许配给易寒,拂儿觉得可好。” 秦玉拂听到夏侯溟要为易寒赐婚,“皇上可问过易大哥的意思?” 夏侯溟见秦玉拂是在反对,“难道拂儿不想让朕为易寒赐婚,朕都已经有了子嗣,难道让朕看着易寒孤独终老吗?” “不,拂儿不是这个意思,易大哥是个极其冷清的人,拂儿怕易大哥不同意。” “这就不劳烦拂儿担心,朕自有办法。” 绿枝见皇上前来,去了偏殿在暗阁内取了荷莲之上的露水,取了香茗来泡茶,端了清茶过去。 “皇上,小姐,喝杯茶润润喉吧!” 夏侯溟饮了一杯茶,见秦玉拂似有所思,“拂儿,朕已经想好了一套适合你的剑法,等你的根基在稳固些,就可以交给你。” 秦玉拂自幼习舞,相信记住招式还是能够记住的,不过她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心里还在记挂着易寒的婚事。 另一边,苏映雪悄悄隐藏在内殿,见着绿枝打开暗格,取了露水和清茶,悄悄记下摆放顺序。 打开暗格,从腰间取了白色的药粉倒在露水中,她下的是砒霜,药量不是很多,喝了之后会慢性中毒,不会一下子被人发现。 秦玉拂救过她的命,为了报仇她也管不了许多,将盖子盖上,细致检查,并无异样,方才将机关关上。 苏映雪害怕被人发现,从后面的窗户爬了过去,奔着偏门而入,爬进自己的房间,此时容月华也已经睡下了。 绿枝在前厅伺候着,并未发现苏映雪在露水中下了毒,绿枝一直认为自己很小心,也未提防苏映雪。 翌日,秦玉拂在殿中与六司的人议事,之后还要去淑妃娘娘的寝宫,今日又到了查账的日子。 秦玉拂心里一直在为易寒的婚事而忧心,皇上一门心思的想为易寒赐婚,她知道易寒不会同意,她又无力反驳。 绿枝亲自送苏映雪与容月华回司制房,秦玉拂议事后,直接去了温静姝的寝宫,丽妃娘娘也在。 秦玉拂盈盈拜道:“尚宫局秦玉拂见过淑妃娘娘,丽妃娘娘!” 有尚雨璇在,温静姝也便改了称呼,免得她说这宫里没有规矩,“秦尚宫,后宫事务交由本宫和丽妃掌管,一切就开始吧!” 秦玉拂抱了一摞账册过去,“这是本月以来,后宫的一切用度,每一宫每一院都标注的清楚。” 尚雨璇随便拿了一本大致翻看,“这可是秦尚宫上任以来第一次对账,可是要仔细了。” 翻了一本司膳房的账册,秦玉拂竟然将亏空的账目给平上了,指着几处,“这几处账目有些可疑。” 原本的账册是有底案的,送到皇后哪里对照是可以被查出来的,秦玉拂也不否认。 “是司膳房的管事一丝疏忽少计了一笔,已经补上了,人也已经赶出宫去。” 温静姝见尚雨璇刁难秦玉拂,解围道:“后宫的人员众多,偶尔疏漏也是常事。” 尚雨璇指着账册,看想温静姝,知道秦玉拂与温静姝是好姐妹,她的背后也有皇后撑腰。 “妹妹是怕有人中饱私囊,秦尚宫包庇纵容。不经审问就赶出宫去,未免太草率。“ 秦玉拂见着尚雨旋指指点点,咬着不放,“秦玉拂掌管尚宫局,难道开除一名失职的管事,还要三司会审不成。” 此时,夏侯溟下朝之后,去了潇湘苑,见易寒的身子好些了,可以下榻行走,易寒不愿在榻上躺着。 夏侯溟搀扶着易寒到院子里走走,他的身子已无大碍只要两日便会恢复如初。 夏侯溟想向易寒提起婚事,易寒身边有人照顾他也安心,“你啊!身边就该有个人来照看你。” 易寒并没有听出夏侯溟话中的意思,他一个人已经习惯了,身边多了人还是很不习惯。 “易寒独来独往惯了。” 夏侯溟看得出易寒对秦玉拂的心思,他不想失去易寒这个兄弟,“易寒,你已经二十有五,朕都已经是父亲了,朕想将阮将军的小女儿指给你。” 夏侯溟突然要赐婚,让易寒有些措手不及,想起昨日,难道皇上在外面见到了什么? “皇上,易寒从未想过要娶妻生子,易寒身有蛊毒,说不定那日就没命了。” “易寒有朕在是不会让你死的,你中蛊毒也不耽误为慕容家开枝散叶,慕容家本是皇族,奶娘在天之灵也不想慕容家绝了后。” “易寒命不久矣,不想害了无辜的女子!” “朕意已决!拂儿也已经答应了你的婚事,期望你的身边有人照顾。” 易寒相信秦玉拂最了解他,知道他的心思,皇上故意提到秦玉拂,才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什么开枝散叶为慕容家留有血脉,全都是借口,“皇上可是误会了易寒与拂儿,易寒光明磊落,是很喜欢拂儿,拂儿心中只有皇上,易寒也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若是皇上不放心,待易寒身子好些了,就搬出皇宫。” “易寒,朕不想失去最好的兄弟,也不想辜负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执意不娶妻,朕将将军府收拾妥当,以后就住在将军府,你助朕登基有功,朕封你护国将军。” “不必了,易寒志不在朝堂!” “那是你应该得的!” 眼见着午时将至,尚雨璇离开,温静姝邀请秦玉拂一起去衍禧宫去见阮菀,阮菀留在衍禧宫安胎甚是无趣。 秦玉拂不好拒绝,于是跟着温静姝一起探望阮菀,阮菀见了两人来,心里面很是欢喜, 一起用午膳。 阮菀温静姝提起,皇后娘娘生产那日的趣事,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秦姐姐,听说皇后娘娘难产生不出来,是秦姐姐拿着匕首吓唬她,说要夺了她皇后的位子,孩子就生下来了。秦姐姐还真是有魄力,这个皇后的位子早晚是秦姐姐的。” 前世皇后是死在她的匕首下,有一份恐惧,就是激起她的恨意,她是为了夏侯溟还有云梦霓的两个孩子才去救她的。 “娘娘且不可乱说,当日不过是玩笑之语,激将法而已。” 温静姝也道:“那日所有的人都知道秦姐姐是激将法,救了皇后娘娘和皇子,如今皇后娘娘诞下一双儿女,母凭子贵,皇后的位子是稳妥的。德妃娘娘不在场,若是会错了意,会给秦姐姐带来麻烦的。” “皇上对秦姐姐的心意昭然若揭,只是差一个名分而已。皇后娘娘可不是傻子,就不信她不会一点防备。” “想必皇后与秦姐姐已经交过手了,皇后也却却实实当秦姐姐是敌人,否则这一招激将法怎么会奏效。岂是本宫的一句话给秦姐姐带来的麻烦。” 秦玉拂听到阮菀的一番言论,那里是没有心机的人,是彼此相熟悉了,却也没了遮掩。 秦玉拂想起了刚刚尚雨璇的刁难,易寒说过皇后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她, 温静姝见秦玉拂不语,算是默认,“皇后却是派了人刁难,刚刚丽妃娘娘还因账册的事来刁难来着。” “丽妃不过是气恼御花园夺了她的风头。” 温静姝笑道:“那秦姐姐可收到了举报的信笺?” 秦玉拂看着温静姝,一丝恍然,“难道那举报信笺是出自淑妃之手。” “正是,司膳房的事我们早就看出端倪,后宫里有几个人是干净的,也不想多事,就睁一眼闭一眼。” “偷偷看了账册,皇后似乎在故意做出纰漏,估计就是想抓住秦姐姐的错处。看来皇后还是不死心,想让顾婉音重新登上尚宫局的位子。” 阮菀笑道:“除非秦姐姐成为宫妃,否则尚宫的位子,是稳做的。” 这一点温静姝与阮菀是深信不疑,皇上睿秦玉拂的宠爱,要比后宫所有的女人都深厚,无时无刻不偷着浓浓的爱意。 三个女人一台戏,只要她们聚在一起,根本就不会惧怕皇后的势力。 温静姝笑道:“秦姐姐的顺水推舟也是不错的。” 秦玉拂会意,温静姝故意模仿下孟娴的笔迹,是想挑起司膳房与司珍房的争斗。 她也是顺水推舟,将检举信交给了钟思敏。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报仇而来 秦玉拂在衍禧宫,三个女人聚在一起,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原本打算离开衍禧宫回尚宫局,心里还记挂着易寒的婚事,易寒的身子还需要两日才能够才能够恢复。 “绿枝去潇湘苑!” 马车停在了潇湘苑的门口,被护卫拦了下来,“皇上下了命令,易先生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可以探望,尚宫大人也不可以。” 皇上下令不准她见易寒,又打算为易寒赐婚,难道是误会两人有私情?若是如此,她不能去看易寒,免得给他带来麻烦。 易寒早就提醒过她要避嫌的,是她一直管不住内心的担忧,“绿枝,咱们回去!” 绿枝不解道:“小姐不是来看易先生的吗?您手上有令牌,人已经到了,怎么不进去呢?” 秦玉拂很想去见易寒,担心皇上当易寒说了赐婚的事,会刺激到他内心的脆弱,她内心纤细,要比夏侯溟更容易体会到易寒隐瞒在内心的脆弱。 霁月见着远处,秦玉拂被护卫阻拦,皇上是下了命令不准探望,可是并没有说易寒不可以出去。 轻轻拍着易寒的书房,“先生,秦尚宫被护卫拦在潇湘苑外。” 易寒已经决定身子养好了就会出宫,很想再见秦玉拂一面,皇上发现他对秦玉拂的感情,不想给她添麻烦。 可是又放心不下她一个人留在宫中,总有一日他是要放手的,他应该相信皇上会保护好她。 取了昨日收到的消息,对于秦羽夫来说是个好消息,原本打算今日她来,亲口告诉她。 如今以是不能,不想皇上误会,她对自己有情,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 拿起纸条走到门口,打开门交给霁月,“将纸条交给她,告诉她不要再来了。” 霁月害怕秦玉拂会离开,加紧脚步,叫住已经离开的秦玉拂,“秦尚宫,先生有纸条给您。” 秦玉拂止住迟疑的步履,易寒有纸条给她,转身接过霁月递过来的纸条。 很小的一张纸条,应是从鸽子上取下来探子送来的消息,将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字,大致的意思是易寒命他们找的人已经找到,桑青与元脩已经为夫妻,如今在戎狄过着牧马放羊的平凡日子。 终于有桑青与元脩的消息,两个人都还活着,过上了平凡夫妻的生活,秦玉拂为他们感到欣喜。 秦玉拂笑容僵在脸上,易寒只命霁月给了她纸条,并未说要见她,还不知皇上是否说了赐婚的事。 害怕皇上误会,她们是要避嫌的,“霁月,先生还说了什么?” 霁月有些难为情,见多了易寒对秦玉拂的温柔相待,那样绝情又清冷的话,她有些说不出口。 “先生说...秦尚宫以后不用再来了。” 易寒竟然让她再也不要去潇湘苑,是想彻底的和她划清界限吗?难道连朋友都不是? 护卫见秦玉拂还没走,“秦尚宫,还请离开吧!” 秦玉拂心间涩苦,忍住眸中的黯然,“绿枝,咱们走!” 潇湘苑的苏房内,透过窗子,易寒远远的秦玉拂带着绿枝离开,为了保护她只能够将她推开。 远离自己她会更快乐,他宁愿独自一人承受,漫无边际的心痛。 绿枝见秦玉拂一路上神色凝重,有些伤心,“先生是病的不轻,不准小姐探视。” 秦玉拂默默无言,回到尚宫局,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不准任何人进房间,她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 秦玉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易寒是真的要与她断绝关系吗?她重生之后,为了接近萧琅,赖在他身边做徒弟。 每次出了事他都会出手相救,一直贴心的保护,不远千里地将她从来仪救回来,帮着她得到尚宫的位子。 一路走来,两个人发生了很多事,多到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感情?是知己亦或是朋友?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绿枝提了食盒进来,秦玉拂不饿,命绿枝将食盒端了出去。 绿枝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犯愁,只能够等皇上来了,想办法将秦玉拂哄好。 夏侯溟今日来的早一些,他还要去凤栖宫看孩子,皇上去尚宫局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是皇上九五之尊,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内院。 夏侯溟见绿枝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探子是说过秦玉拂去过潇湘苑,被人拦下没有进去。 绿枝见皇上前来,迎上前去。 “绿枝参见皇上!” “听说今日你们去了潇湘苑?”夏侯溟问询道。 “正是,小姐想去探望易先生,易先生却派了婢女告知小姐,以后再也不要去潇湘苑? 白日里他与易寒直明来意,易寒说他会离开皇宫,才会拒绝和拂儿见面。 夏侯溟推开房门,秦玉拂并没有将自己反锁在房间内,她也在等着皇上的到来。 想起中元节那日的情行,易寒拒绝见她,应是皇上误会两人,所以才会想着为易寒赐婚。 见夏侯溟前来,抬起头看着他渐渐走近,他的腰间还带着她亲手绣的腰带,他爱的是夏侯溟,难道夏侯溟不相信她? “拂儿,听说你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可是再生易寒得气?” “皇上可是说起了赐婚的事?可是误会了易大哥与拂儿,才会提出赐婚。” 被人说中心思,夏侯溟并不否认,不过他知道秦玉拂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她对易寒的依赖,要比放在他身边的更多。 也是他疏忽了,一直忙着夺江山报仇,让两个人有了更多的接触,秦玉拂是他儿时就发誓要娶的女子。 两个人真心相爱,他不想让易寒留在宫中,也是不想事态在继续下去,两个人连兄弟都做不成。 “拂儿,你以什么身份来反对赐婚?不要忘了朕才是你唯一依靠的人,易寒他总要有自己的家人和孩子,朕不能够自私的将他困在皇宫。” 是啊!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干涉易寒娶妻子,眸光盯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眸,“皇上的意思是,易大哥他要离开皇宫?” “朕已经命人将将军府修葺,易寒会离开皇宫入朝堂,朕会封他护国将军,帮着朕开创基业。” 易寒原本就是夏侯溟身边的谋臣,入朝为官顺理成章,易寒清冷是不愿入朝堂,若非如此也不会甘愿隐居在皇宫。 “皇上有没有问过易大哥的心意?易大哥可同意了?” “他会同意的,朕给他一个美好前程,也算对得起奶娘,和他的身份。” 夏侯溟行事专断,她认为每个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夏侯溟如此安排别人的命运,可曾真的明白易寒的心思。 绿枝去准备香茗,发现暗格似乎被人动过手脚,自从发生秦玉拂中毒之事后,易寒特别叮嘱过,要注意尚宫局的一切。 那暗格也是出自易寒之手,绿枝很容易会察觉到,取了银针试过,露水有毒银针竟是黑色的。 绿枝将罐子取了出来,拿到房间内,秦玉拂见着绿枝捧着陶罐子,“不去煮茶,将水罐子抱来做什么?” 夏侯溟已经许久没有喝秦玉拂亲自烹煮的茶,“不如今日拂儿亲自为朕煮茶。” 绿枝心里也是后怕,在尚宫局皇上的饮食是不用验毒的,万一被两人喝了,直接跪在地上。 “皇上,小姐,绿枝刚刚验过,这水是有毒的。绿枝失职,差点犯下大错。” 夏侯溟有些震怒,上次的事若非易寒,秦玉拂在尚宫继任大典上就会出糗,何人这么大胆竟然再次下毒。 “岂有此理!究竟是何人胆敢在尚宫局投毒。” 绿枝也是气不公,“皇上,应该是皇后干的,上一次小姐就怀疑是皇后是主谋,白日里皇后还命丽妃刁难小姐来着。” 秦玉拂听到绿枝的话,“皇后刚刚生产,母凭子贵,不会自讨没趣,丽妃的刁难不过是因为赏花会上抢了她的风头。” 夏侯溟也觉得绿枝的话有些武断,“拂儿救了皇后母子,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加害?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夏侯溟打算再尚宫局多坐一会,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拉住秦玉拂的皓腕,探了探她的脉息,没有中毒。 “拂儿放心,朕派人去查。” 夏侯溟离开,秦玉拂也很是不解,“绿枝是如何发现露水被动了手脚?” “皇上在尚宫局向来不用验毒,先生又知道小姐喜欢饮茶,怕有人下毒,于是再暗格上做了手脚。 秦玉拂细细思量,皇上探过她的脉息,她没有中毒,昨日的茶水是没有问题的。 若说尚宫局有什么人前来,除了六司的人,苏映雪与容月华露宿尚宫局的内殿,“绿枝,皇上的饮食习惯你可曾当人说起过。” 绿枝也不记得了,不过月华他们昨日前来,是提到过。 见绿枝神色迟疑,“可当苏映雪与容月华提过。” “提过!小姐不会怀疑是月华她们吧!怎么可能。” 秦玉拂怀疑的不是容月华,而是苏映雪,她记得苏映雪原本是江姓,曾经因为她很像一个故人,难道她和江兖真的有关系? 听说江兖在护送子苒出宫时,被护卫绞杀,江兖算是他的朋友,如果她真的是江兖的妹妹,如果毒真的是她下的,那她一定是为了报仇而来。 第一百三十五章 身份暴露 翌日,秦玉拂与各房的人议事,将林沁竹留了下来,林沁竹不清楚秦玉拂的用意,“不知尚宫大人还有何吩咐?” 秦玉拂想要去司制房,不过要同她声招呼,如果苏映雪与江兖有关联,就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凌司制,有一件事请凌司制帮忙!” 凌沁竹上前,“能够为大人分忧是属下的分内之事,尽管吩咐。” “好,劳烦凌司制将司制房的人引开,将赵掌制单独留下,不能够让人发现。” 秦玉拂的要求匪夷所思,凌沁竹不清楚秦玉拂的意图,“可是赵掌制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过是想赵掌制协助查一件事。” 秦玉拂没有说是什么事,她也便没有问,等事情过后,再问赵允芳便知道是什么事情? “属下这就回去。” 司制房内,女吏与学婢们纷纷在自己的房间完成绣活,苏映雪心不在焉的绣着丽妃娘娘的绣鞋。 她套出皇上去尚宫局饮食从不验毒,才回想着在水里面下毒,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忧,夏侯溟可是会武功的,担心夏侯溟可以将毒逼出体外,若是皇上没有中毒,秦玉拂中毒,她的身份就会暴露。 好在那些有毒的绣线被她烧毁了,即便她暴漏,送往凤栖宫有毒的寝服还在,即便报不了仇,也要在皇上的心口插一把刀。 容月华从未怀疑过她,“映雪,你昨夜没有睡好吗?绣线的颜色配错了都不知道。” 苏映雪回过神来,“我在想这一次咱们两个人的月银都被罚了,这个月你要拿什么寄回家。” 这一点是说到了她的痛楚,接连两个月她的月银都被罚了,“映雪,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你大可不必为我出头的,害得你的月银也被罚了。” “月华,是映雪的好姐妹啊!” “姑娘们,都出来!” 院子里传来赵允芳的声音,苏映雪不知道一大早上是要做什么?已经有人推开门到了院子里。 容月华是最讨厌与沈蒹霞见面,宁愿呆在屋子里,她还想留在皇宫,留在司制房。 “映雪,院子里的人到齐了,都出去吧!” 苏映雪应了一声,推开门见凌沁竹也在院中,两个人依照顺序站好,“参见凌司制,赵掌制!” 凌沁竹看着司制房的姑娘们,“尚宫大人说,尚宫局的绣品太过呆板,所以今日带着你们去御花园,好好的看一看百 花的姿态,如何够绣出栩栩如生,艳丽多姿的绣品。” 凌沁竹与赵允芳带着众女去了御花园,姑娘们一边赏花,一边拿起笔描摹,要想秀出多姿的花朵,是需要下一番功夫的。 凌沁竹向赵允芳递了眼色,赵允芳悄悄离开,回到司制房,秦玉拂已经等在院中。 赵允芳上前,“赵允芳见过秦尚宫大人。” 秦玉拂在苏映雪与容月华的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她曾在这里住过三日。 “赵掌制,一起进去吧!” 秦玉拂没有带绿枝,两个人一起踏入卧房,房间内的架子上还搭着尚未绣完的绣品,竟是连花朵的层次的颜色配错了,可见苏映雪的心绪不宁。 “劳烦赵掌制动手,翻查一下苏映雪的包裹,以及床榻。” 赵允芳没有动,她是怀疑那张图样是苏映雪看过沈蒹霞的图样剽窃的,她是苏盈袖的女人,她与苏映雪相处,她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大人,映雪她可是犯了什么错?” “这是命令!” 秦玉拂相信只要是与江兖又关系,就一定能够有迹可循。 赵允芳蹲下身子,在苏映雪的床榻下找到两个包裹,里面大部分都是平日里替换的衣裳,还有苏映雪母亲的灵牌。 “床榻上!” 赵允芳将床榻翻了一个遍,秦玉拂又命将被子拆开,里面除了棉絮,并无他物。 秦玉拂不相信事情没有牵连,见到隐藏在榻角的锦枕,大部分是睡觉木枕,夏天睡比较凉快。 苏映雪是绣花枕头,“将锦枕拆开!” “大人,您究竟要找什么?” “赵掌制,这件事关乎到整个司制房已经尚宫局的安危。” 赵允芳取了剪刀,将锦枕剪开,露出荞麦闪落一地,里面竟是藏着小巧的灵牌,吓得赵允芳脸色清白。 “映雪莫不是疯了,竟然将灵牌封在锦枕里面。” 秦玉拂伸出手,将锦枕内的灵牌取了出来,是江兖的灵主牌,苏映雪果然是江兖的妹妹,她进皇宫是为了报仇。 赵允芳看着秦玉拂手中的灵牌,她在尚宫局没有见过,江兖这个名字很熟悉,“江兖,可是前朝绣衣使的统领!” 因为绣衣使为非作歹,名声不好,夏侯溟登记后,撤销了绣衣使。 “正是!苏映雪就是江兖的妹妹,认为是皇上害了她的哥哥。她进宫来不是完成母亲的遗愿,是来报仇的。她故意设局留宿尚宫局,在我皇上引用的茶水中投毒,幸好绿枝发现了,皇上若是出事,司制房也会受到牵连的。” 赵允芳直接跪在地上,念在苏盈袖的情份上,“尚宫大人,映雪那孩子是偏激了些,她的哥哥和母亲都死了,她才会怀恨在心,做错事,求尚宫大人饶她一命。” “赵掌制,我若是想杀她,就不会找你来,秦玉拂与江大人算是朋友,在皇宫时多有照付。江家只剩下映雪一人,趁她还没有铸成大错之前,将她送出宫去。” 赵允芳跪在地上,“谢大人饶过映雪的性命。” “这件事你去安排吧!记得将牌位藏好。我在凌司制的房间等你。” 赵允芳将灵牌藏好,将床榻稍作整理,悄悄离开房间去了御花园,姑娘们四处分散,描摹花卉,并未发现赵允芳离开御花园。 凌沁竹见赵允芳回来,她的脸色很不好,“允芳,难道出事了?” 赵允芳颔首,“先将姑娘们带回去,稍后你就知道事情原委。” 凌沁竹眼了看天色,“姑娘们,可都画的差不多了,闲暇时来御花园走走,善于观察才能够成绣出好的绣品。” 众女跟着凌沁竹与赵允芳回到司制房,赵允芳明他们站在院中,看着人群中尚不知状况的苏映雪。 她只有狠心一些,也是为了保护她,“司制房女吏苏映雪剽窃女吏沈蒹霞的图样,依照宫规逐出司制房,赶出皇宫永不录用!” 一句话犹如投石与湖,溅起巨大波澜,容月华直接站出来,“赵掌制,这件事不是已经惩罚过了,映雪她跟本就没有剽窃。” 沈蒹霞一副兴灾乐货的神情看着默不作声的苏映雪,“多谢赵掌制公平对待,剽窃者是没有资格留在司制房的。” “赵掌制,映雪他是被冤枉的!映雪,你快解释清楚!” 赵允芳见默不作声的苏映雪,也许她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日,“包袱已经收拾好了,跟我出宫吧!” “映雪!”容月华道。 这是苏映雪很好的脱身机会,她很感激容月华天真的傻丫头,“月华,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多多仰仗赵掌制,不要多生事端。” “映雪,你这样走了,那就真的是剽窃者,你是被冤枉的。” 苏映雪既不承认她剽窃,也不反驳赵允芳的安排,“月华,保重!” 苏映雪进了房间,见榻上景象,知道她的身份暴露了,捡起榻上的两只包袱,走出房间,同赵云芳离开司制房。 赵允芳将苏映雪带到令凌沁竹的房间,苏映雪意识不妙,难道赵允芳不是带她出宫,而是想秘密审查。 推开门,见凌沁竹与秦玉拂都在,苏映雪上前,刚要拜,“不用拜了,江映雪!江兖是你的哥哥。” 如今身份暴漏,苏映雪也没什么惧怕,她的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个孤女,除了报仇,她不知道要如何活下去。 “没错,江兖是我哥哥,还有我的母亲,都是被皇上害死的。” “所以你进宫是来报仇的,在尚宫局投毒,还好绿枝警觉发现了。” 可惜她只在尚宫局住了一夜,没给住够的时机,“要杀便杀!不用废话!” 凌沁竹感到震惊,苏盈袖的女儿竟是江兖的妹妹,前朝叛臣,还向皇上投毒,都是灭族的大罪。 “盈袖怎么会生出你这般狠毒的女儿。” 苏映雪看向凌沁竹,“如果你也家破人亡,你也会如此狠心的。” 秦玉拂经历国破家亡,她也很想为父皇和母后报仇,她的仇人是齐王还在初云,也许正在赶往扶风的路上。 “江映雪,你哥哥也算是我的朋友,我不杀你,你跟着赵掌制出宫,不要再想着进宫,衬着还年轻,找个好人家嫁了吧!” 江映雪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朋友?我哥哥杀了那么多人,很多人都惧怕他,你竟然是他的朋友。” “你也说你哥哥是杀人不咋眼,他有那样的下场不是报应吗?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了皇上又如何?皇子尚在襁褓,齐王定会杀入京城,扶风就会大乱,倒是死伤的人会更多,你的自私会害了更多人。” 江映雪只想到自己的仇恨,从未想过百姓如何,想起染毒的内衫,“你真的要放了我?你不会后悔?” “趁皇上没有发现,出宫吧!” 苏映雪有那么一刻迟疑,想要说出内衫的事,面对秦玉拂的以德报怨,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我走!秦玉拂,映雪相信你是哥哥的朋友,哥哥在天之灵,也会感激你的。” 秦玉拂摸了摸袖口,“等等!” 从袖口取出江兖送给她的匕首,递到江映雪的手中,“这匕首,是你哥哥送给我防身的,你拿着留着念想吧!” 江映雪看着匕首,却是哥哥常带在身上的,哥哥那般冷血的人,竟然将贴身的物件送给了她。 “多谢!” 秦玉拂看着赵允芳带着江映雪离开,一切凌沁竹看得真切,“大人,皇上那里你该如何解释?” “皇上那里还没发现,人已经送出宫去,应是平安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离愁别绪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见着绿枝匆忙的朝着她走了过来,“小姐您去了哪里?可算回来了,映雪出事了,月华跑到尚宫局哭着求我,小姐就帮帮映雪求情。” 不是秦玉拂不帮她,这件事就是她做的,映雪是不能够留在皇宫,等待她的只会是死路。 “这件事已经查清楚了,是映雪剽窃了沈蒹霞的图样,按照宫规被逐出皇宫!” 绿枝不相信苏映雪是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映雪那般有才华,沈蒹霞算什么东西,映雪怎么会去剽窃她的图样。” “映雪已经招认了,而且已经出宫去了。” 容月华站在殿门口,听到秦玉拂的话,苏映雪已经送出宫去了,“尚宫大人,映雪她是冤枉的。” 秦玉拂看着容月华,仿若见到了前世自己的影子,被苏映雪设局竟然还不自知,她留在司制房定会受欺负的。 她已经叮嘱过凌沁竹,相信赵允芳也不会反对,“月华,赵掌制会认你为干女儿,你不用担心回去受欺负。” 绿枝亲自送容月华回了司制房,秦玉拂回到内殿,她能够为江兖做的只有这些了。 夏侯溟说过,易寒就要离开皇宫,只怕以后要见面也不容易了,除了皇上,在这后宫里她只能够靠自己了。 两日后,秦玉拂与六司议事后,单独留下宣了司设房的慕惊鸿,司乐房的安澜,以及司仪房的谭秋砚 ,商议中秋宴会。 秦玉拂希望将夜宴搭建在湖面上,或者户外,这样会比较有新意,希望司设房能够想到好一点的办法。在乐舞方面也要与以往有所不同,希望能够集思广益,必定是皇上下了命令,要与民同乐。 正在议事,绿枝步履匆匆,从殿外走了进来,悄悄的在秦玉拂的耳畔道:“小姐,霁月来了,说易先生今日要出宫了。” 她已经几日没有见到易寒,皇上下了命令不准她去探望,让易寒好生休养身子,易寒也说过不让她找去见他。 她一直避嫌没有去见他,如今易寒就要离开皇宫,以后想要见面就难了。 秦玉拂看着三女,“各位,宴会的事明日再议,各位回去也好好想一想。” “是,尚宫大人。” 秦玉拂拉着绿枝匆匆忙忙的离开,安澜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尚宫大人如此匆匆忙忙的。” 慕惊鸿没有言语,谭秋砚可是玉顾婉音是好姐妹,“刚刚听到先生二字,估计是见他的师父去了。那日御花园两个人眉来眼去的,那又有师徒的样子?” 慕惊鸿看着谭秋砚,“有功夫嚼舌根,不如好好想想中秋夜宴的事。” 潇湘苑,易寒用过早膳,他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脸上的红色印记依然盘踞在他的左脸之上,取了银色的面具带上。 换上一身月白长袍,青丝简单的束起,插上白玉簪子。 看着已往住过的书房,简单清幽,他没什么可以拿的,除了几件换洗的衣衫,来也干净去也干净。 皇上会派人来将卷册取走,他只拿走了书案上,枣木雕刻的兔子笔筒,原本是要雕给秦玉拂的,怕夏侯溟误会,雕成了笔筒。 还是被夏侯溟发现了他对秦玉拂的心思,总有一日要离开,不过是提前了些。 将包袱准备好,推开书房的门,去了秦玉拂曾经住过的房间,只是坐了片刻,大步走出潇湘苑。 护卫见易寒要离开,阻拦道:“易先生,皇上说下朝之后,会亲自送先生出宫,先生且稍等片刻。” 两个人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既然已经决定出宫,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 “不用了,你们是拦不住我的。” 护卫知道易寒对皇上的重要,易寒蛊毒刚刚好,若是交手受了伤,皇上会杀了他们。 “先生不要为难属下!” 易寒也清楚护卫是不敢同他交手的,只是告知消息,并没有理会护卫阻拦,他笃定他们不会同他交手,直接穿过守卫,护卫无奈只能扣下了马车。 易寒只能够步行出宫,将包袱放在马车上,直接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秦玉拂在马车上坐在马车上,马车行至御花园,御花园虽然近,却不可行马车。 毕竟易寒出皇宫必定要经过御花园,也是要坐马车的,她不知道遗憾有没有离开,只能够守株待兔,等在御花园的门口,期望可以遇到。 片刻,见到一身月白长袍的易寒,还好她没有绕道,秦玉拂下了马车,“易大哥! 易寒离开皇宫之前是很想见她,却又害怕给她带来麻烦,想要不告而别,故意走了御花园,还是见面了,两个人的缘分还真是牵绊不清。 “拂儿,你不该来的。” “易大哥要出宫,不知何日再见,拂儿是该送易大哥一程。” 见易寒孤自一人,“易大哥正好没有乘马车,不如上车吧!” 易寒的马车被护卫扣下,他打算步行离开,步行太过招摇,被人见了也不好。 心里还是没有忍住对她的情愫,想知道最近她过得如何,“好!” 易寒上了马车,与秦玉拂对面坐着,两个人在来仪回来的路上无话不谈,如今见了面倒显得生分。 秦玉拂见他的身子已经好了,“皇上说易大哥会住在将军府,拂儿出宫也可以有地方可见面。” “易寒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只是将军府比较熟悉。” 提到将军府的书房,秦玉拂曾经去过很多次,也是缘分交集的地方,在那里赖上他做挂名的师父。 不过是一年前的是,一切如昨,易寒为她做的,都记得。 思及此,秦玉拂眼中已经眼泛起水光,将头转到一旁。 “易大哥,拂儿谢易大哥一直以来的照扶。” 易寒想将她揽入怀中,还是忍住了,“以后,易大哥不在宫中,皇上是你最大得依仗。” 秦玉拂引着泪光,不让眼泪落下来,强颜欢笑道:“听说皇上封了易大哥做护国将军,有易大哥在朝堂辅佐,皇上也会安心。” 夏侯溟让他掌握兵权,是害怕阮家一家独大,他从未想过入朝为官。 “拂儿想易寒入朝堂吗?” 秦玉拂了解他的心思,“拂儿知道易寒清净惯了,定是不愿入朝为官,即便不在朝堂,相信易大哥不会袖手旁观的。” 果然秦玉拂是懂他的人,皇上初登基,根基还不稳,他不能够袖手旁观。 “易寒没有想过入朝堂,想做一个闲人罢了!” “是御用贤人!” 秦玉拂的形容倒也贴切,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易寒想知道秦玉拂这几日的近况。 “尚宫局最近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秦玉拂面对易寒,从不私藏,易寒是那种可以让你放心将一切讲给他的人,面对他会很安心。 “前几日司制房的女眷在尚宫局投毒,被绿枝发现,投毒的人是江兖的妹妹,拂儿念及她的哥哥与母亲都死了,孤苦无依,就找了借口将她放出宫去。” 听得易寒心惊胆颤,经历了前世的事情,她还是心慈手软。她本就心地纯良让人怜惜,若是那种满腹心机的女子,或许就不会喜欢她。 还是需要他在身边保护,他才能够安心,“拂儿,以后饮食寝具都要小心仔细。” “拂儿谨记,会小心的。” 马车内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易寒将头转过窗外,不去看她。 看着两边的高墙宫阙,希望通往宫门的路再长一些,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会更久一些。 路终有尽头,马车停在皇宫门口,易寒下了马车,出了宫门两个人想要见面就难了。 “拂儿,易大哥出宫去了。” 秦玉拂忍了一路,泪水还是没忍住,滑落香腮,躲在马车内,心里很很难受,正是知道他不愿入朝堂,两人想要见面很难了。 声音哽咽,“易大哥保重!” 易寒内力恢复,能够听到马车内传来的抽噎声,如果再能够陪她一路,只是在身旁默默的守着也好。 夏侯溟已经发现他对秦玉拂的心思,从腰间取了哨子出来,奔着马车的窗子递了过去。 什么话也没有留下,转身大步走出宫门,秦玉拂接过哨子,掀开马车的窗子,看着易寒远去的身影。 纤细的指尖,握住易寒送给她的哨子,泪水纷落,仿若有东西从心里剥落开来。 夏侯溟下朝之后,直接去了潇湘苑送易寒出宫,护卫说易寒都下马车独自一人出宫去了。 看来易寒还在怨怪他赐婚的事,除去易寒对拂儿的心思,还是希望易寒身边有人照顾她,易寒在潇湘苑的时候是霁月照看他。 易寒不愿接受赐婚,还好阮家哪里还没有问,即便是皇上也不能够逼他,若是逼急了两个人连兄弟都做不成了。 “来人,去将霁月叫过来。” 霁月在收拾书房,易寒走了潇湘苑更加的冷清了,听到护卫教她,说皇上要见她。 虽然皇上经常来潇湘苑,毕竟是皇上,天生贵气迫人,自带王者之气,心里还是很惧怕。 忐忑上前,不敢抬首,轻声道:“奴婢参见皇上。” 夏侯溟看向霁月,易寒似乎并不讨厌她,“跟朕出宫,以后你就住在将军府照顾易寒的饮食起居!” 第一百三十七章 再回将军府 易寒出了皇宫,心间纵然有万般不舍,皇宫不是他该呆的地方,他始终要离开的。 穿过人群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去,将军府几乎未变,护卫少了很多,管家依然还在,只是里面的主人已是当今的皇上。 管家听说易寒回来,兴冲冲的从内殿奔了出来,“易先生,您可回来了。” 管家亦如从前,身子骨还很硬朗,“易寒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皇上已经将将军府赐给了易寒,管家带着他朝着将军府的主卧房的院落而去。 易寒想回到原本住的书房,将管家打发了,独自一人回了书房。 推开书房的门扉,里面一尘不染,一切摆设如同他离开时是一样的,离开数月,他又回到这间书房。 在这里与秦玉拂经历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为了避嫌,若无传召他是不会进宫,将白玉哨子交给了秦玉拂。 秦玉拂可以用树叶引鸟雀,他的哨子可以引信鸽,信鸽到了皇宫后听到哨子就会飞到秦玉拂的居所,有什么话可以通过信鸽来传达。 易寒坐回书案旁寻了典籍来看,等着夏侯溟的到来,皇上下朝之后,一定会来将军府。 马车到了将军府门口,夏侯溟已经问询过,是秦玉拂送易寒出的宫门,他还是晚了一步。 夏侯溟带着霁月直接去了内院,迎面到管家,管家忙不迭跪拜。 “老奴参见皇上。” “管家,易寒可曾回府?”夏侯明问道。 “先生已经回府,在书房。” 夏侯溟要赶往书房,见管家一直看着霁月,霁月手中提着两个包袱,“给她安排意见靠近书房的房间,以后她负责照看易寒的饮食起居。” 管家是知道易寒身边从无女眷,当然秦玉拂除外,将霁月当成了易寒的侍妾。 “这位姑娘请跟老夫来。” 夏侯溟直接奔着书房而去,来到房门口,瞧了瞧房门,“易寒!” 易寒放下典籍,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将房门拉开,看着夏侯溟就站在门口,自从那日在潇湘苑离开,没有再见面。 易寒躬身见礼,“易寒见过皇上。” “易寒,这里不是皇宫,朕不是一皇上的身份见你。” “从前,皇上还是皇上的时候,易寒可以当皇上师兄弟,如今您是君,易寒不过是一介草民。” “朕已经封了你做护国将军,怎么会是草民,易寒为何不能够像从前那样,做朕的好兄弟。” 易寒知道夏侯溟封她做护国将军的心思,“皇上,用人勿疑,即便没有易寒在朝堂,还有其他人但此重任。良玉也在军营,那孩子莽撞些,绝对忠心。” “你还是不愿留在朝堂帮助朕吗?” “易寒对皇上的心未变,也不会背叛皇上,只是不愿入朝堂,还请皇上不要逼易寒。” “好,朕如你所愿,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朝中任何官职随你选。” 夏侯溟没有说服易寒入朝堂,秦玉拂和易寒犹如他的左膀右臂,那一个都不愿失去。 易寒坐回位置继续翻看典籍,眼看着天色午时将至,霁月提着食盒进来,手中还提着包裹,是易寒留在马车上的。 “先生,霁月可以进来吗?” 易寒仿若回到了潇湘苑,霁月怎么会来?一定是皇上,竟然在他的身份安排女眷。 “进来吧!” 霁月提着食盒,将食盒放在书案上,又将包裹递了过去,“先生,这是先生的包袱。” 易寒习惯了清净,不想身边有女子伺候,“霁月,易某会命管家给你支付一笔不菲的银子,足够你生活无忧,或者寻个人家嫁了。不要留在将军府。” “先生,霁月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照看先生, 霁月不能够离开将军府。” “易某会当皇上讲,不会降罪与你,你也可以借机出离皇宫,何乐不为。” 霁月直接跪在地上,悲戚道:霁月无父无母,自幼进了皇宫,离开将军府不知去哪里?先生给霁月一笔钱,只怕会被歹人夺去,丢了性命。” 易寒见霁月悲戚,霁月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还是慢慢来,想着给她安排一家好人家,倘若给她一笔钱,确实如三岁小儿怀揣宝玉过闹市,被歹人夺了去丧了命。 “罢了,你就暂时留在将军府吧!” 秦玉拂送别易寒,回到尚宫局内殿,心情有些低落,若如要事,易寒不会轻易进宫了。 绿枝原本想跟着秦玉拂去的,最近秦玉拂总是将她丢在尚宫局,“小姐,可是易先生离开了?” “嗯,已经回到将军府!” 绿枝见秦玉拂心情沉郁,不想打扰她,不过司乐房的安司乐刚刚来过,问小姐可曾回来,似乎想问关于小姐曲子的事情。” 秦玉拂了然,安澜应该是打上了音律的主意,那首音律可是初云皇室才会的,当日她曾经将曲谱交给了易寒。 她相信易寒不会将那曲谱交予旁人,她还要想一想中秋夜宴的事情 需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不容许她伤心难过。 安澜一直对秦玉拂的音律很感兴趣,当日大殿上,她想办法依照音律谱出曲子,有很多的地方是无法演奏的。 笛子古琴埙曲她都试过了,既然秦玉拂想要有新意一些的音律,她想借机知晓问题出在哪里? 途经御花园,正巧遇见冯全赶往凤栖宫,冯公公的拼接可比她要高一品,迎了上去,“安澜见过冯公公。” 冯全看着她,“这不是司乐房的安司乐吗?打尚宫局来,怎么愁眉苦脸的。” 尚宫局与内侍监也是相通的,很多事情也是需要内侍见的人帮忙采办,冯公公也是有权知道的。 “尚宫大大要打破以往的中秋夜宴,想要在湖面上搭建高台,配上新颖的歌舞,安澜还在为曲子发愁。” “搭建高台,内侍监的人也许能够帮上忙,曲子嘛!就靠安司乐自己去想了,老奴可不擅长曲子。” “安澜谢冯公公关心。” 两人没有发现在御花园的角落里,成王与他的护卫,刚刚去找寻皇上,皇上扯了他封地驻军的权利,是在消减他的势力,他留在京城看似风光,封为亲王,势力却大打折扣。 当初进京可是要当皇帝的,眼见着夏侯溟的势力,不想被诛杀,被迫俯首称臣。 想要去御书房找皇上单独谈一谈,皇上不在御书房,已经出宫去了,刚巧听到冯全的话。 两人口中的秦尚宫,正是秦玉拂,皇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与皇上的关系。 夏侯沂与秦玉拂与夏侯溟也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上一次秦玉拂说过改日再聊,可是她一直在内廷两个人无法见面。 他的封地有一处水上搭建的高台,是月氏国的工匠搭建,“莫停!咱们去尚宫局!” “王爷,这里可是皇宫,尚宫局可是内宫,王爷擅自出入内宫,于理不合吧!况且那女人是皇上的女人?王爷不是该避讳的。” “错,她现在还是齐王的未婚妻?本王是皇亲国戚,论起来也是她的大伯,有何见不得。” 凤栖宫内,见司珍房的顾婉音也在,拿了许多百岁锁的图样来,云梦霓要做一对龙凤的百岁锁,用来祈福的。 绿芜道:“冯公公求见!” 顾婉音收了图样,既然冯公公来,应该是有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好,百岁锁做出来后拿给本宫看一看,再做定夺。” 顾婉音与冯全相遇,颔首见礼,“顾婉音见过冯公公。” “这不是司珍房的顾司珍,今天真是巧了,刚刚在御花园还遇到安司乐。” 顾婉音想留下来听两人谈话,想知晓安澜去尚宫局的意图,不过她已经想皇后告辞,不能够久留。 “婉音先告辞了。” 云梦霓见冯全,她可有日子没来了,“冯公公今日怎么来了?” 冯全上前,当然是有好消息,这些时日派人一直看着潇湘苑,“娘娘,易寒已经离开皇宫,看样子好似同皇上吵架了。今日是秦玉拂亲自送易寒出得皇宫,太监还说两个人看上去依依不舍得。” 云梦霓大喜,就知道秦玉拂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与期望有婚约,勾引皇上,还与易寒不清不楚的,只要她做些手脚,就可以离间她与皇上。 “这可真是一个好消息?绿芜,把本宫的那副八宝玉镯拿给冯公公。” 云梦霓还记得刚刚冯全说看到安澜去了尚宫局,“冯公公,可知安澜为何会去尚宫局?” “回娘娘,听说秦尚宫这次中秋夜宴,要在水上搭建高台,要求乐舞新奇,安司乐再为了歌舞配乐心焦。” 冯全不说她倒是忘了,她的宫中还有一首曲谱,曾经是秦玉拂写给易寒的曲谱,被夏侯溟拿到了她这里,为了让裴绍翊相信她是初云公主。 若是将那曲子公布出去,只怕宫中的人都会招风引蝶,秦玉拂就不会那般稀奇,皇上也不会另眼相 皇后赏赐价值不菲,冯全欢喜接受,拿了镯子离开了。 云梦霓凤眸一凛,以为她在月中就不会对付她可了?以为假惺惺的救了她母子,就会感激她,前世可是死在她的手上的。 那样的仇恨岂会说忘就可以忘记的。 她有家不能回,父母不能认,好不容易当上皇后,还要同她争宠。 “绿芜,去将司乐安澜宣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成王献图 秦玉拂在寝殿内画着搭建高台的草图,记得儿时,父亲为了母亲在云都城空中搭建了一间楼阁。 身在云雾中,手可摘星辰又可以欣赏云都的美景,毕竟是空中楼阁,云梦霓长大再去,那阁楼已经不见了。 既然可以在空中搭建出楼阁,就一定能够在湖面上凭空搭建出高台来,在高台上看烟火,放天灯,营造出唯美的意境。 “小姐,成王驾到!” 秦玉拂颦眉,“成王?这里可是内宫,他来做什么?” 秦玉拂与成王前世有过数面之缘,今生也只是在御花园见过一次,成王一直在提秦玉拂儿时的往事,那段记忆是秦玉拂不了解的,只当说生了一场大病都不记得了。 “成王可说了为何事?”秦玉拂问询道。 “拂儿妹妹这是要拒人千里之外吗?”夏侯沂带着护卫风莫停走了进来。 绿枝见成王带着人擅自进来,挡在秦玉拂的身前,“你们不经通传擅自进来,就不怕皇上怪罪吗?” 风莫停看着绿枝笑道:“我们是通传过的,是你的动作慢!我家王爷还要在客厅里面等着不成?” 绿枝一时语塞,成王可是皇亲国戚,秦玉拂只是个尚宫,是专门服务皇室的内官。 成王只是笑不讲话,秦玉拂见绿枝吃瘪,“绿枝快去奉茶,成王光明正大的来,你害怕什么?若是怠慢了,小心皇上治你的罪。” 成王会心一笑,好一个一语双关,接连警告他有皇上在她背后,不要轻举妄动。 绿枝是不放心将秦玉拂单独留在内殿,不过听她的话,成王看在皇上的面上也不会乱来。 “是!” 夏侯沂也是客气,直接坐在秦玉拂的对面,看着案几上绘制的草图。 “拂儿妹妹,刚刚在御花园听司乐与冯公公提起中秋夜宴的事情,说拂儿妹妹要在水上搭建高台?本王倒是有一个图样,可解拂儿之忧。” 这御花园真是好地方,竟然让成王听到中秋夜宴的计,成王故意接近她意图何在? 秦玉拂在猜测他的真正意图,“成王的好意,秦玉拂心领了。” 凤莫停见秦玉拂直接拒绝成王的好意,即便秦玉拂是皇上的女人,成王可是皇上的弟弟,堂堂五皇子,被一个女官奚落。 “秦尚宫,你看都没看我家王爷的图样,就否定,未免不通人情。” 秦玉拂是不想欠成王的人情,金钱债好还,人情债就难说了,谁知道成王打的什么主意。 “负责宴会的事本就是尚宫局份内的事,自有六司的人议事来商议,秦玉拂在此多谢王爷的好意了。” 风莫停见秦玉拂拒绝,“尚宫局是服务皇室成员的,也是该听听皇室的心意。” “莫停!不得无礼!秦尚宫是自己人。” 秦玉拂听到自己人这几个,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惧意。 夏侯沂见秦玉拂模样,一副不解模样,“难道一个人失忆了,连本性都变了?从前的拂儿丫头古灵精怪,可不是这般拧巴的脾气。” 秦玉拂对于夏侯沂的示好怀有敌意,他与皇上看是和睦,实则是对立的,“人总是会变的,皇上也不是曾经的三皇子,成王又何必一直拘泥于从前。” 夏侯沂没看她,却是扯了案几上的纸页,提了笔在上面勾画,“拂儿可记得,十多年前,三哥与拂儿一起掉进树洞一天一夜,不知发生了什么?让三哥对你另眼相看,说来本王还是你们两人的媒人呢!” 这件事秦玉拂从来没有听夏侯溟说起过,“成王当知,秦玉拂生了一场病,只留下眉间的朱砂,其他的事情很多都不记得了。” 这件事秦玉拂当夏侯沂说起过,“一丝一毫都想不起来了?” 秦玉拂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提醒她什么?她是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秦玉拂没有再讲话,夏侯沂也没有停下手中的笔,房间内变得很安静,秦玉拂有些无奈,有无法将人赶走。 绿枝手中端着托盘,将刚刚烹煮的清茶端了进来,见秦玉拂眸中不喜,成王却还在绘图,端了一杯清茶过去。 “成王请用茶!”茶杯前倾,滚热的茶差一点溢出,被风莫停回身,将绿枝拉到一旁,茶水溢出烫在绿枝的手上,茶杯落在地上,打湿了衣裙。 秦玉拂知道绿枝是故意的,这丫头应是想将成王赶走,成王岂是那般容易对付的。 “绿枝还不快向成王赔罪。” 绿枝跪在地上,神色恭敬道:“奴婢知错了。” 成王至始至终没有动一下,也没有抬眼看一眼绿枝,继续手上的图样,“不过是不小心失了手,有何过错之有。” 秦玉拂看向了绿枝,“还不谢过王爷。” “谢王爷!”绿枝神色恭敬了几分。 秦玉拂拿起茶壶,亲自端了茶杯递过去,“奴婢粗鄙莽撞,让王爷见笑了。” 夏侯沂见秦玉拂亲自递了茶过来,接了茶杯一饮而尽,“茶水不错!” 将已经画好的图样递了过去,“看看可有帮助,有什么不懂的本王知无不言。” 秦玉拂原本想在水中四周打下木桩,修上栈道,在上面搭建浮台,夏侯沂的图纸上画的是用六棒锁搭建的高台。 “六子联方!” “对六子联方,错对错无需用一根钉子,就可以凭空搭建出一座高台。” 这个想法却是独特,怕是只有他的师父易寒能够想起这种办法,秦玉拂盈盈福身,“谢成王!” 夏侯沂见秦玉拂知道六子联方,不担心她搭建不出来,“都是自己人何须客气!” 每一次听到成王提到自己人三字儿,她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恐惧,只是含笑并不做声。 “本王就告辞了?” “秦玉拂恭送王爷!” 秦玉拂见夏侯沂带着风莫停离开,心中的一丝惧意依然没有消减,是本能的反应,究竟儿时的秦玉拂与成王有何关系? 绿枝有些气恼的看着风莫停离开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小姐,这个成王还是少见的好,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岂是秦玉拂想要找人他,是成王找上门来的,“以后成王若是再来,就说我不在。” 另一边安澜刚刚回司乐房,就听到皇后传召她去凤栖宫,刚刚冯全去的方向就是凤栖宫。 难道是因为中秋夜宴的事,安澜跟着绿芜去了凤栖宫,云梦霓刚刚哄着两个孩子睡下,心情正好。 绿芜走了进来,“娘娘,安司乐带到。” “绿芜,去将曲谱拿来。” 绿芜知道那曲谱,就是曾经皇上还是将军的时候,送给云梦霓弹奏,是可以引鸟雀的曲子。 云梦霓很多次都都想将它撕了,不过自从裴绍翊看过谱子之后,她就断了毁掉的念想,因为她知道那是只有初云皇室才能够弹奏的曲子。 安澜也已经进了内殿,“司乐安澜见过皇后娘娘。” “本宫听冯公公说,安司乐着忙着中秋夜宴,想寻新奇的乐舞。” “正是,安澜愚笨,尚在思索。相信很快就能够谱出曲子来。” 云梦霓见绿枝将曲谱拿了过来,接过拿在手中,“正巧,本宫有一曲谱,是可以引鸟雀的,很是新奇。” 那首曲子对于安澜是梦寐以求的,接过云梦霓递过来的曲谱,忘了向云梦霓道谢,记着去找寻那几处她一直想不通的曲调。 云梦霓邹眉,原本有些恼怒安澜的不懂规矩,不过见安澜那痴迷模样,看来初云皇室也是讲琴谱当着宝贝不外传。 如今在秦玉拂的手上传了出去,秦玉拂若是知道了怕是会很痛心吧! 绿芜见安澜无礼,冷喝道:“安司乐,还不谢恩!” 绿芜的冷喝方才将安澜从惊叹的情绪中拉了出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跪在地上,“谢娘娘!娘娘恕罪!” “安司乐不过是欢喜过了头,何罪之有?” “谢娘娘!”安澜恨不得马上回到司乐房,弹奏琴曲验证皇后所言。 “好了,你回去吧!” 安澜按捺不住呢心的欣喜,回到司乐房,迫不及待的取了白玉瑶琴,记得在去年的中秋夜宴上,易寒就是用瑶琴弹奏这首百鸟朝凰。 盘膝而坐在瑶琴旁,指尖覆上琴弦,悠扬欢快的琴音飘荡四方,与那日听得的音律是一样的。 心情悸动,却是没有停下指尖的弹拨,小心的弹奏转音,她知道那几处正是吸引飞鸟的绝妙之处。 心中期待引飞鸟的那一刻的喜悦,飞鸟听到婉转音律纷纷朝着司乐房的方向分去。 秦玉拂看着成王亲手绘制的图样,一直在猜度成王的意图,听到隐隐传来的音律,有些熟悉。 这不是父皇教给她的音律吗?尚宫局怎么会有人会弹奏此音律,放下图样,奔到院中。 见着飞鸟盘踞在尚宫局的上空,是司乐房的方向,绿枝也冲了出来,“小姐,怎么会有这么多飞鸟?” 那可是初云皇室才能够弹奏的音律,她只将曲谱交给了易寒,运起内力朝着司乐房的方向而去。 小姐,您这是要去哪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敬而远之 安澜还沉浸在琴曲之中,她已经感受到飞鸟撞击窗棂,传来的声音,皇后交给她的琴谱就是秦玉拂所吹奏的音律。 琴音止,飞鸟渐渐散去,安澜不知道这音律的琴谱怎么会到皇后的手中,若是能够用这琴曲引蝶,配合舞姬的舞姿,会很美。 想要再次弹奏,秦玉拂倏然冲入殿中,将她挑起的琴弦压了下来,“告诉我,你怎么会弹奏这首琴曲的。” 安澜见秦玉拂愠怒的模样,宫里的人都知道秦玉拂是会谈这首琴曲的,也是她独一无二之处。 如今她也会谈这首曲子,动怒也是难免,年纪毕竟比她长上许多,“尚宫大人稍安勿燥!” “我问你,怎么会弹奏这首曲子?这首音律是家族秘传,绝不外传,你是从哪里弄到的?” 安澜也料到这首曲子如此难,若不是有曲谱是弹不出的,“是皇后娘娘那里得到的。” 反正那音律她已经记下,从怀中掏出云梦霓送给她的曲谱,秦玉拂见那曲谱正是她亲笔手写的那张,她命哥哥交给易寒怎么会到了云梦霓手中? 秦玉拂见那琴谱有些褶皱,紧握曲谱,冰冷的瞳眸看向安澜,“安司乐,不准再弹奏这首曲子。” 秦玉拂是尚宫,在她眼中是名不正言不顺,她也没办法向皇后交代。 “尚宫大人,这曲谱是皇后送与安澜的,尚宫贵为六司之首,即便音律是秦家的,皇天之下莫为黄土,岂可忤逆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她将乐谱给你,才是在害你,曲谱我拿走了,皇后若是怪罪,尽管揽在秦玉拂的身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再弹这首曲子,你就不要待在尚宫局了。” 秦玉拂拿着曲谱离开,迎上气喘吁吁赶过来的绿枝,“小姐,您可是去了司乐房。” 秦玉拂没有回答,将绿枝抛下,回到尚宫局,她在想易寒如何将曲谱交给了云梦霓,应该是为了让云梦霓更像自己,来骗裴绍翊的信任。 当初为了帮助萧琅,也是为了让秦家和初云撇清关系,不被先皇误会,如今自食恶果。 易寒叮嘱她不能够以云梦霓的身份回到皇宫,她与夏侯溟恩爱如初,没有同云梦霓争初云公主的位子,那曲谱却是父皇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原本就因为易寒的离开心情沉郁,成王的到来,以及云梦霓交给的曲谱,一股脑的聚在一起。 从腰间掏出易寒送给她的哨子,应该是用来呼唤信鸽的,等到了晚上,她会吹响哨子,也许就能够等到易寒送来的消息。 秦玉拂拿起成王绘制的图样,是否该用这样图样?面对成王没来由的有一丝惧怕,感觉成王是她不能够得罪的人。 夜色漫天,秦玉拂来到院中,拿出易寒送给她的哨子,放入唇边吹响。 良久,一只灰色的信鸽飞落在尚宫局的窗口,秦玉拂上前,将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拿了下来。 纸条的内容大致就是易寒已经回到将军府,一切安好,勿念! 秦玉拂却又满腹的愁绪想要同他讲,还是忍住了,不能总是依靠易寒,取了纸条,让易寒保重身体,她也一切安好。 可是心里还是很不安,将纸条揉碎了,重新取了一张页,易寒知晓他的身世,也许易寒知道成王与秦玉拂之间的关系。 免得她不明缘由中了成王的圈套,前世成王可是一直都有谋反之心。 夜深人静,夏侯溟来到尚宫局,秦玉拂一如往常没有睡,绿枝已经说过成王献图之事,将成王说成了登徒子。 成王要比夏侯均心机重得多,不似齐王脾气那般暴虐,是个很能够隐忍的一个人,他接近拂儿究竟是为何? 将夏侯沂封为亲王,保留其封地却不准他回去,削弱了他在中洲的兵力,明升暗降,还不如在中洲自由。 成王应该很后悔来京城,得不偿失,却也已经晚了,成王并不是真心臣服,成王的势力是隐藏的危险。 “拂儿!” 秦玉拂已经等他许久了,成王来尚宫局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拂儿正有事想同皇上讲。” “可是为了成王的事。” “正是,皇上拂儿的一场大病,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对成王更是陌路路人,只在御花园见过一面。 夏侯溟记得当年的事,有他给秦玉拂撑腰,成王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感动她。 又担心会给秦玉拂带来负担,“拂儿不用解释,拂儿对阵的心朕不怀疑,至于成王,儿时他也是很愿意亲近你的,应该只是想叙叙旧罢了。” 他与成王之间的事是朝堂恩怨,也不想带到后宫来。 秦玉拂见夏侯溟既然如此说,她也不能够只凭内心的直觉,就判定成王的别有用心。 将图样叫到夏侯溟的手中,“拂儿想在湖面上搭建高台,这是成王献的图,六子联方的方式搭建高台,既新颖有稳固。” 看到这张图让夏侯溟想起了易寒,六子联芳只是基本的机关数,“是蛮新颖的,倒不如让易寒布一个阵法。” 秦玉拂的本意是想试探皇上的心意,皇上已经给出明确的答复,不采用成王的建议,既然不想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 易寒与成王相比夏侯溟更相信易寒,中秋夜宴,易寒也是要入宫的,无妨让他布一个阵,也消除两人之间的隔阂。 易寒对他赐婚的是一直很有敌意,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也是为慕容家有后,也对得起奶娘。 凤栖宫,云梦霓看着熟睡的一双儿女,眉眼越来越精致,很是讨人喜欢,就算整日看着,也是看不够。 “娘娘,您先歇息,一会皇上就会来。” 这会儿皇上在尚宫局,皇上与秦玉拂的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 听绿枝说安澜回到宫中便急着弹起那支曲子,引来鸟雀,见着秦玉拂怒气冲冲去了司乐房,安澜手中的曲谱还没撰热乎,就被秦玉拂夺了去。司乐房与秦玉拂之间的梁子是结了去。 慕惊鸿保持中立,只有司制房与司膳房是听命秦玉拂的,六司之中已经有三司是站在她的一方,秦玉拂想要在后宫如鱼得水,没那般容易。 绿枝还听到一个消息,并没有同皇后讲,“娘娘,听说今日成王去了尚宫局。” 提到成王,云梦霓的心猛然紧缩,成王被逐出京城,与她有着直接的原因。 还记得前世,她冒了阮素的名成为德妃,没想到夜宴之上见到了成王,成王认出她的身份,暗地里胁迫利诱,让他吃尽苦头,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栗。 “可知成王去尚宫局做什么?” “不知!” 易寒出了皇宫,秦玉拂身边没有了保护的人,皇后碍于朝堂,只会晚上去见秦玉拂,如此说来倒是可以利用成王。 成王应该很愿意见到她,无妨多制造一些机会让两人见面,“秦玉拂,你的好日子可要来了。” 天色不早了,皇上离开去了凤栖宫,秦玉拂依然没有困意,取了易寒送给她的秘籍,按照上面的功法怜惜吐纳的方法。 身子越来越轻松,轻功也有了很大的长进,夏侯溟说等她有了足够的内力,就教她新的剑法,从未想过她也能够修习武功。 “咕咕!”窗外传来鸽子的叫声,应该是易寒的回信,皇宫离将军府并不远。 秦玉拂收回气息,直接下了她,打开窗子果然是晚上的那只信鸽,将鸽子腿上的竹筒接下来。 将里面的纸条取了出来,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敬而远之。” 易寒的意思是她对成王的态度,若非成王主动接近,秦玉拂并不想见他,只能够尽量不见面,敬而远之。 秦玉拂已经将曲谱拿了回来,却是没有动责备易寒将曲谱给了云梦霓,她知道易寒也是想要帮助皇上。 秦玉拂不打算用成王的图稿,若是采用了成王就会以指导为名进宫来,他可不想招惹。 取了书写小凯的狼毫毛笔,她的话有些多,一张纸条是写不下的,只能够将所要讲的话,写成蝇头小楷。 再将纸条卷起,塞到竹筒内,绑在鸽子的腿上,一早易寒就能够见到她的纸条。 易寒在将军府内还没有睡,也睡不着,他是知晓当年成王离开京城的原因,那时冯贵妃还在世,王氏带着秦玉拂入宫拜见太后,秦玉拂要去找三皇子夏侯溟,三皇子在皇上的寝宫,十一岁的夏侯沂也是喜欢秦玉拂,于是拉着秦玉拂悄悄回了承露宫,正好撞见惠妃与护卫翻云覆雨。 夏侯沂命秦玉拂保守秘密,秦玉拂吓得只能答应保守秘密,回到太后寝宫,秦玉拂就将这件事当太后讲了。结果惠妃被逼跳了河自尽还不够,太后诬陷成王不是皇上的血脉,要滴血验亲。 滴血验亲才验证了他的清白,惠妃已死,没有母族做靠山,成王在京城会找到排挤。 皇上也算是为了保护成王,将他逐出京城,带着家眷到中州休养生息,可以说秦玉拂算是间接害死她母亲的罪魁祸首。 那时候秦玉拂还只是一个仅八岁的孩子,也是那一年冯贵妃身死,十三岁的夏侯溟被流放,那一年的扶风后宫血雨腥风。 眼见着天就要亮了,听到窗外传来鸽子的响动,鸽子本应该在天亮之后才会飞回来,难道天色晚了秦玉拂并没有睡。 究竟是什么事情,让秦玉拂连夜给他传信,推开窗子,月色如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将鸽子腿上的竹筒取了下来,里面是一张寸许长的纸条,蝇头小楷几百日。 他的四个字,换来秦玉拂的几百字,上面的墨迹是新的,看来秦玉拂如同她一样也没有睡。 秦玉拂提起成王献了六子联芳的图样,她与皇上商议,不用成王的图样,秦玉拂打算用木桩固定,搭一个浮台,皇上提议易寒布一个阵,营造出唯美环境,即简单又可以省下很多麻烦。 易寒很是欣喜,他离开后有事情会能想到皇上商量,没有一个人鲁莽行事。 皇上也是知道当年的事,也觉得他要比成王更安全,中秋夜宴她也会进宫的,只要是秦玉拂的事,他都会义不容迟。 提起笔在纸条上将秦玉拂与成王的恩怨简单记下,追后写道:“如尔所愿!万事小心,望保重!” 第一百四十章 避其锋芒 翌日一早,秦玉拂一夜几乎没怎么睡,只是天将亮的时候睡了一个时辰以后,醒来后听到窗子前有信鸽。 绿枝还未起榻,秦玉拂还不知道易寒究竟写了些什么?她可是写了满满一张纸页的蝇头小楷。 将鸽子腿上的竹筒解下来,将竹筒内的纸条取出来,易寒回她的竟也是满满一纸页的蝇头小楷。 细致辨认,易寒简单的讲诉了秦玉拂儿时与成王之间的恩怨,虽然那时秦玉拂还是个孩子,并不代表成王不会记仇,易寒已经答应了她的提议,帮助布换阵,希望秦玉拂万事小心。 皇上没有讲,秦玉拂也没有问,还好易寒揭开了她心中的疑虑,如此说来她真的要离成王远一些。 “吱呀!”一声,门扉被推开,绿枝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秦玉拂看得入神,听到响动忙不迭将纸条藏在身后,见是绿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绿枝,你怎么没有通禀一声。” 绿枝就住在隔壁,一夜听了几次的鸽子叫,“是小姐看的太入神,难道是易先生的纸条,小姐不会一整夜不睡,两个人传了一夜的纸条?小姐不困,那信鸽也受不了。” 秦玉拂将纸条从身后拿出来,“绿枝,你不要误会,我不过是问易大哥关于成王的事。” “绿枝不过是一个下人,岂会干涉小姐的心思,不过皇上若是知道了总是不好。” 秦玉拂也是不觉,两人竟然传了一夜的消息,被皇上知道怕是又要误会了,“绿枝,这件事不要让皇上知道。” “小姐放心,绿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易先生也是关心小姐不是。小姐快些更衣梳妆,六司议事的时辰就快到了。” 绿枝为她梳妆,换上宝蓝色的华服,束上发髻,“小姐,您昨日那般对安司乐,就不担心今日她联合司珍房与司仪房的人刁难小姐。” “皇后送安澜曲谱就是收买人心,那曲谱本就是我家的,夺回来也安澜也没有理由阻拦。” 人可以不欣赏乐舞,不戴首饰,不行礼义,却不可不穿衣不吃饭,如今最该争夺的是慕惊鸿,她一向中立,看来是要些心思。 六司的人已经到了,秦玉拂步入正殿,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各怀心思的六个人,“各位,关于在湖面搭建高台的事情,已经有了对策,已经得到皇上的认可。” “对于中秋夜宴各位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尽管提出来。” 既然皇上哪里通过了,没有人敢造次,慕惊鸿上前,“敢问尚宫大人,采用何等办法搭建高台?可有图样?” 秦玉拂担心有人破坏她的计划,“没有图样?只需要在湖面搭建浮台,剩下的皇上会命人去做,秦玉拂不敢妄自猜度圣意。” 顾婉音看了一眼谭秋砚,谭秋砚似乎抓到了破绽,起身道:“听说昨日成王送来了图样?” 好一个成王,竟然将图样的事讲出去,逼她采纳,“谭司仪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不知是听何人说的?” 谭秋砚一时语塞,“宫里的人说的。” “却有此事,不过皇上说若是按照那图样来搭建,太过耗费人力,有更简单的办法,至于是什么办法,秦玉拂还不知。” 谭秋砚无言反驳,秦玉拂拿皇上当挡箭牌,果然少了很多的麻烦,在她们的心里,自己本就是靠着皇上上位,也无须客气。 “安司乐,这一次就跳飞天舞,重新编排一支舞曲,要空灵飘逸,婉转悠扬。” 安澜被夺了曲谱,秦玉拂以官职来欺压她不准她再弹奏,不过那曲谱她已经记下来了,也不亏,对于醉心乐曲的人,皇后给了她最好的赏赐。 不过那曲子本就是秦玉拂的,因此没有将这件事告知皇后,闹僵了秦玉拂一句话就可以将她赶出尚宫局,退一步海阔天空。 “是!” 六房议事后,秦玉拂将凌沁竹与钟思敏留了下来,两个人如今都是她的心腹。 昨日司乐房上空飞鸟盘旋,这宫里一旦有个风吹草动很快就传开了,“两位应该知道昨日午后司乐房传来的琴声。那曲谱从不传外人,不知皇后从哪里得来,交与安司乐被我夺了曲谱。” “皇后娘娘定是想用曲谱来收买安司乐,大人又护着曲谱,中了皇后的计了。” “即便我不夺,安澜也是皇后的人,如今只能够争取将慕惊鸿拉近阵营来。” 钟思敏摇摇头,“我们入宫很多年了,慕司设一直都是冷若冰霜,有些耿直的人,常常看她一个人出神,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凌沁竹要比钟思敏早进宫几年,关于慕惊鸿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听说慕司设嫁过人,还有一个儿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再次入宫的,对于她的丈夫孩子绝口不提,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秦玉拂蹙起秀雅眉间,若不是遭受到极大的变故是不会让人改变本性, 难道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已经死了,否则这么多年不会不去找寻。 凌沁竹与钟思敏,两个人相较,以钟思敏的性子更加容易接近,“钟司膳,你试着接近她。”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硬着头皮接下来,“是!” 御书房内,朝臣议事后,成王带着护卫风莫停去了御书房,请求参见皇上,将风莫停留在御书房外。 “臣弟见过皇上。” 夏侯溟知道成王是因为他削减了中洲的驻兵权,“成亲王可是为了封地的事情而来。” 夏侯沂见夏侯溟直接,他要避其锋芒,迂回而战,“皇上,臣弟愿撤去亲王之位,回中洲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安享天伦。” 夏侯溟凝眉,夏侯沂突然想要回中洲,可是在逼他,夏侯溟故意笑道:“臣弟二十有三正直壮年,怎么就想着回中洲养老?可是嫌弃朕的封赏不够,还是想念家人,若是如此无妨将人接到京城来。” “不是,是臣弟想要回中洲,逍遥自在惯了。”夏侯沂才不会那般傻,将家人接来就等同人质。 夏侯溟笑道:“臣弟怕是心不在京城才会如此,听说成亲王只有侧妃,尚未立正妃,京城众多名门闺秀,不如就在其中选一名正妃如何?” 皇上说是给他选妃,就是在他身边光明正大的安插眼线,“皇上,拙荆虽然出身卑微,还是个侧侍,感情笃厚,为本王生儿育女,本王不能够负了她。”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成王如此挂心?过几日中秋夜宴无妨将人带来,朕封她一品诰命夫人,也将人扶正了,也不枉臣弟的一片深情。” “皇上...。。” “就这么说定了,朕处登基还要仰仗成亲王,就安心的待在京城。” 成王离开御书房,风莫停上前,“王爷,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然不会放他离开,必要的反应还是要有的,“咱们去御湖看一下。” “王爷就笃定秦尚宫会采纳王爷的图样。” 当年虽然是秦玉拂无心之举,却害了她母亲,父皇独宠皇后 ,母亲耐不住寂寞,也是有错,纸是包不住火的。 秦玉拂是皇上的心头好,他要想对付皇上,要接近秦玉拂,除非换了一个人,否则夏侯沂不相信秦玉拂什么都忘了。 微风拂面,碧水中倒映着朵朵层云,清风吹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 风莫停远远的见着湖面已经有人在打木桩,“王爷,看来尚宫局的行事还是蛮迅捷的。” 夏侯沂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发现他们打的木桩与他设计的图样的结构是不同的,“好嚣张的女人,本王的图样根本就没有采用。” “那个女人如此不识抬举,不如给她点颜色看看。” “急什么?以后多得是机会。” 扶风境内一处酒楼内,一身黑衣的男子,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夏侯均的脸上染着风尘,刚刚离开扶风边境,还要有半月才能够到达沐阳城。 舅舅明知道叶青樱已经恢复神智,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上之位,不肯出面救了叶青樱,明知道夏侯溟是设了圈套引他上钩。 夏侯溟曾经传来消息,愿用母亲来换休书,还没几日人就暴毙了,夏侯均真的怕叶青樱也会步了母亲的后尘。 在叶国初定,得知叶青樱因为失去两人的孩子而变得疯癫,就已经带着人去营救,他已经不是齐王,并没有自己的势力。 这一次,他想潜回京城,静待时机,要想办法见到叶青樱,再想着将人救出来。 连日赶路人困马乏,总要补给,吃饱了喝住了,找一间客栈住下,养足精神继续赶路。 夏侯均寻了客栈打算住下,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上了二楼刚刚推开门走进房间,一道玄色身影已经挡在门口。 夏侯均看着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江兖,“你来做什么?不用留在邺城看孩子。” 虽然齐王知道了几名护卫,江兖担心夏侯均会伤害秦玉拂,他离开沐阳城比较匆忙,不知母亲和妹妹如何?想要将母亲和妹妹接到叶国。 子苒年纪虽小却很懂事,毕竟是叶渊的亲外孙,很是疼爱,不用担心孩子的安危。 “江兖,本王是不会同你会邺城的。” “齐王,江兖不是来阻止齐王回邺城,江兖也要带着绣衣使会沐阳城,还有事要办。” 夏侯君将信将疑,江兖没什么理由来阻止他,他只带了十几名护卫,不过加上绣衣使,他成事的把握就更多一些。 “既然江统领与本王同路,无妨一起去京城。也好有个照应。”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还请自重 六司议事过后秦玉拂带着慕惊鸿一起去湖面查看搭建的浮台,浮台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还不知道易寒布阵需要些什么? 秦玉拂见慕惊鸿亦如往常神色清冷,钟思敏都没有办法接近她,“慕司设,浮台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碧湖两岸的景色不错,不如四处走走。” 两人只有在谈公事的时候才会有所交集,这几日钟思敏比较殷勤,慕惊鸿不是不懂尚宫局内部的规则,慕惊鸿并不想同秦玉拂走的太近。 “尚宫大人,慕惊鸿一向对事不对人,只想独善其身,还请尚宫大人海涵。” 慕惊鸿说得已经很清楚,她不会投靠秦玉拂也不会去投靠皇后,公事可以私事免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毫不留情面。 秦玉拂还是很欣赏她的个性,有些固执,不同流俗,独善其身,只是她对人的态度,会让她得罪很多人。 秦玉拂暗中观察过慕惊鸿,不相信她真的是冷若冰霜,对手下的人还是很照顾的,偶尔一个人独处时,眸中还是很温暖,应是一个外冷内热之人。 “慕司设很像我的一个朋友,自幼家中变故,外表清冷,内心却很温暖,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慕惊鸿没有回答,不过她的眼神没有刚刚那般冷清,“若是没有什么事,属下就告退了。” 秦玉拂相信两人应该会是你很好的合作伙伴,不用在想办法去拉拢她,她也不会向皇后靠拢。 秦玉拂还要去衍禧宫,最近几日都在忙着中秋夜宴的事,没有去德妃的寝宫,怕是又要落得几句埋怨。 从前一直提防阮菀,如今她们是同盟,阮菀又怀有身孕,秦玉拂对阮菀的态度也有所改观。 “拂儿这是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成亲王夏侯沂的声音,秦玉拂已经从易寒传递的消息中得知,秦玉拂与成王之间的恩怨。 秦玉拂转身,向成王盈盈见礼,“秦玉拂见过成亲王殿下。” 夏侯沂看了一眼远处的高台,“本王是来看看高台搭建的如何?” 言外之意就是质问秦玉拂为何没有用他的图样,“谢王爷关心,皇上说王爷的图样搭建起来极消耗人力,拆除也会比较麻烦,皇上另有安排。” 夏侯沂不气反笑道:“拂儿,不但不认本王,还总是用皇上来压本王,本王着实心痛。” 夏侯沂的态度让秦玉拂有些害怕,这样的人就该敬而远之,“秦玉拂不过是后宫的一介女官,多谢成亲王抬爱,如果没有什么事,秦玉拂就告退了。” 秦玉拂将要走,被夏侯沂拉住她的素腕,“难道拂儿不记得承恩殿?” 秦玉拂眸光从容的看着他,“拂儿不知王爷在说什么?还请自重!” “本王不信拂儿失忆连本性都忘了,你不可能忘记的,你也不该忘记,除非你不是秦玉拂?” 成王要是找自己算账,绝对不能承认,要想办法脱身,面上没有半点惧意,心里面以是有些慌张。 无妨以毒攻毒,当年的事也算是丑闻,夏侯沂不会自己揭开伤疤,“既然王爷不信,无妨当秦玉拂讲一讲究竟发生何事?” 夏侯沂手上的力道明显多了几分,秦玉拂只觉得腕处疼痛,痛苦皱眉,他封住自己的脉门,竟是一丝内力都没有。 “王爷,快放手!” 夏侯沂没有松手,锐利的眸光看着她痛苦的神色,仿若将她看穿,她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伪装的? “小姐!” “绿枝!” 绿枝是从尚宫局前来找寻秦玉拂的,见成王抓着秦玉拂的皓腕,没有慌张问责,“见过成亲王。” “小姐,皇上宣小姐去御书房,易先生进宫来了。” 秦玉拂听说易寒进宫,本是欢喜之事,无奈被成王纠缠,“王爷,皇上御书房传召,还请王爷放手!” 夏侯沂松开秦玉拂的手腕,发现她的手腕已经有些青紫,一想到母亲的死,果然对她怨恨更多一些。 “拂儿,是本王失态了。” 看向一旁的风莫停,“莫停,咱们走!” 夏侯沂终于松开她的手腕,绿枝冲上前去,捧着秦玉拂青紫的素腕,“小姐,成王太过分了。” 秦玉拂将手腕从绿枝的手中抽出,成王已经比齐王好很多,只是试探而已,毕竟而是儿时的秦玉拂间接害死惠妃娘娘。 不过细思起来,惠妃的死应该和叶昭华也有很大的关系,后宫女人之间的争奇斗艳,重未消失过。 秦玉拂不知易寒是真的进宫,还是绿枝一时生智,想出来的说辞,问询道:“绿枝,皇上当真传召御书房吗?” “当然是真的,绿枝岂会假传圣旨。” “去御书房!”秦玉拂莲步轻移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绿枝原本打算找一个地方为她涂药,不过御书房的药,应该比尚宫局好得多。 御书房内,易寒与夏侯溟在商议政事,以及布阵之事,等看了许久都没有见秦玉拂前来,夏侯溟已经命人去催促。 夏侯溟亲自为易寒斟茶,“拂儿最近在忙着中秋夜宴的事,高台也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交给你,需要什么?命内侍监去准备。” 易寒已经罗列出清淡,递了过去,有些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还有两样物什是需要在国库中寻找。 国库里面抄没了许多王家财产,国家正在休养生息,需要更多的人力物力,也在考虑减赋来聚合民心。 增加本国的势力外,适当开放边境贸易,以促进国力,倘若初云的宝藏找到,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没办法父皇留给他一个烂摊子,国库空虚很多政策都无法实行。 “尚宫局,秦玉拂请求拜见皇上!”门外秦玉拂已经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夏侯溟温柔眸光看向门口,“拂儿,快进来吧!易寒也在。” 秦玉拂莲步轻移走了进去,见两人正在品茗,“拂儿见过皇上, 易大哥。” 易寒见秦玉拂的脸色不好,似乎消瘦了许多,“拂儿的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谢易大哥关心,有皇上照顾拂儿尚好。” 绿枝也一并走了进来,听到易寒言语,竟是易先生第一个看出秦玉拂的异样,“小姐刚刚在御湖旁遇到了成亲王,手腕受了伤。” 夏侯溟直接拉过秦玉拂的手腕,袍袖遮掩纤白皓腕,右手的腕处有些青紫。 “成王竟然动手!”夏侯溟微有怒意。 秦玉拂可不想将事情闹大,“成王问起承恩殿的事,有些难以自持罢了。” 夏侯溟看了一眼易寒,认为成王没有胆子打秦玉拂的主意,“拂儿知道承恩殿的事?朕不说是不想让拂儿有负担。” 易寒却是与夏侯溟想的不同,拂儿知晓,也不会不明不白做个糊涂人。 易寒将腰间的药瓶递了过去,夏侯溟接过,易寒的药几乎都是他师父和师叔炼制,涂抹掐痕,一个时辰就会消失。 夏侯溟细致的为秦玉拂涂药,不忘叮嘱她,以后见了成王,记得回避。 秦玉拂应承,不是她不回避,是成王来找她的,“拂儿明白,拂儿会小心应对。” 很快便是中秋夜宴,秦玉拂问起高台之事,“易大哥打算布什么样的阵法,需要准备些什么?” 见着秦玉拂受伤也是心疼,不过有皇上在,将她照顾得很好,他进宫就是为了布阵。 “已经交给皇上,阵法的事情交给易寒便是。 高台布阵的事情交给了易寒,秦玉拂也轻松了许多,三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气氛比从前和乐了许多。 数日后,中秋夜宴的日子,一大早秦玉拂便带着人前往御湖布置场地,前几日下过雨,空气比较湿筹,好在钦天监说中秋之夜,星辰月朗,会是个好天气。 秦玉拂的心终于安定下来,易寒一早就进宫来开始布阵法,秦玉拂对于布阵只是初窥门径,只能够看得懂简单一些的布置。 仰起头看着神情专注的易寒,浑然没有察觉到秦玉拂的注视。 秦玉拂只是在站一旁,静静的看着,“小姐不好了,司制房制作的舞衣出了问题。” 听到绿枝的惊呼,今夜就是中秋夜宴,此时舞衣出错,而且是出在司制房,“带我去看看。” 赵允芳焦急的等在院子里踱着步子,她们是按照司乐房送来的尺寸以及样式,赶制的舞衣,没想到会穿不进去。 秦玉拂匆忙来到司制房,很明显司乐房的人故意将尺寸报小了,今日便是中秋夜宴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 就怕是忙中出错,司乐房的人还在等着舞衣,从前没有出现过这样的错误。 秦玉拂见赵允芳在院中等着,也不必见礼,“听说司乐房的舞衣出了问题?” “是司乐房报上来的尺寸被改动了,相差很多,若是大一些还好改动。” 秦玉拂看着那十几年舞衣,“拿剪刀来!” 秦玉拂先将两边的袖子剪了下来,将舞衣上的腰带取了下来,从中间断开,将背部剪开,只能够改成抹胸的样式,后面用绑带系上。 下面的裙子只能够改成裤子,腰间配上流苏,“拿我的帖子,去司珍房去一些装饰点缀在上面。 赵允芳见一身舞衣,胳膊肚脐都是露在外面的,“大人,这舞衣如此暴漏,犹如青楼女子,恐怕有伤风化。” 月氏国的舞衣大多如此,扶风是比较守旧,舞衣也是比较保守,再加上一条水袖,露的并不多。 “告诉她们,若是不想跳舞,以后就不用再跳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中秋夜宴 秦玉拂将御湖的布置交给慕惊鸿和易寒还是比较安心的。 司乐房的人起初对司制房送来的舞衣很是排斥,不过在秦玉拂强硬的态度下,也都纷纷换上,原本的飞天水袖舞,改为飞天琵琶舞,安澜不敢真的忤逆秦玉拂,带着舞姬们在演练。 秦玉拂去找了温静姝,若是司乐房出了什么事,希望温静姝能够帮忙,在后妃中选几个能够拿得出手的妃子献艺。 后妃的女子想要见皇上很难,一定会拿出最好的才艺在皇上面前,期望能够得到皇上的眷顾。 宴会没有结束前,会不会又在给她使绊子,为了避免出现纰漏,秦玉拂不得不做出万全的准备。 眼见着暮色一层一层的涌了上来,再有一个时辰宴会就开始了,易寒应该还在,他已经一日没有用膳,命司膳房准备了吃食。 秦玉拂带着绿枝御湖,绿枝手中提着食盒,河岸两边均悬挂宫灯,将周遭亮如白昼。 秦玉拂见易寒还在布置,依然没有见到秦玉拂想要营造的气氛,“易大哥,阵法还没有布置好吗?” 易寒必须在这里看着,预防有人破坏,这是秦玉拂当尚宫以来,第一次负责中秋夜宴,不能有任何差池。 “已经布置好了,阵法只能够维持两个时辰,等人到了就可以启动。” “多谢易大哥!易大哥应该还没有用膳。” 易寒一整日连口水都没有喝,习武之人,即便三五日没有吃东西也无妨,阵法一旦开启,他也就安心了。 看了看时辰,朝臣官员以及家眷的马车应该已经到了皇宫。 皇上应该会提前到来, 宴会也会提前开始,也是时候开启法阵,这样外面的人就看不到两人。 “拂儿,看一看是否是你想要的。” 易寒在阵眼处输入内力,只觉得周遭的时空都在扭转,原本还是平静的湖面,方圆之处,置身于美景之中,美轮美奂,流光溢彩。 若说蜃楼只是虚幻的图像,阵法将人如同身在美景之中,如同开辟了另外一个结界。 “易大哥,如此美景,比拂儿期望的还要美。” 只要能够看到秦玉拂开心就好,绿枝只顾着看周遭的景色,竟然忘了将食盒打开,“绿枝,食盒。” 阵法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阵法里面的景色,只有入了阵才能够看到,秦玉拂为了答谢,请易寒用晚膳。 只是很清淡的吃食,两个人简单的用了晚膳,命人开始布置,人也已经陆陆续续的来到御湖旁。 从外面看不过是很普通的湖面,老臣们不知道秦玉拂想出什么幺蛾子?皇上也由着那个女人瞎胡闹 “每年的中秋夜宴都是皇宫,这一次在外面,又不失戎狄野蛮之人,世风日下啊!” “这湖面连个人都没有。” 易寒与秦玉拂听到外面响动,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 老臣聚在一起议论着,阮豫章刚刚见过女儿,女儿安心的在衍禧宫安胎,是不会参加宴会。 已经看出是布下阵法,“都别抱怨,一会你们就明白了。” 秦玉拂想要走出去,易寒觉得众位老臣对秦玉拂颇多抱怨,阮豫章也已经看出是阵法,由他出去在合适不过。 “我来。” 易寒踏出阵法,众位老臣觉得惊讶,易寒是如何凭空出现的,“易先生。” “易寒见过各位老臣,这是在下布下的一个阵法,众位请进去找一个位置坐下。 “这倒是很新奇!” 阮豫章看了易寒一眼,布阵法是很消耗内力的,易寒不将所学用在上阵杀敌,用来取悦群臣,哄女孩子开心,对他难免失望。 “你师父要知道你滥用阵法,会痛心的。” 易寒没有辩驳,“司马大人请!” 老臣们进入阵法,果然阵法内山水美景,喝着美酒,欣赏歌舞,听着流水潺潺,人生一种享受。 秦玉拂听着众人对易寒的夸赞,内心还是很欣喜的,迎上阮豫章凌厉的眼眸,“见过大司马大人。” 虽然在大殿上秦玉拂逼着皇上没有立她入宫为妃,在凤栖宫又助皇后诞下皇子,秦玉拂也算是天之国色,对她就是喜欢不起来。 无论她多努力想改变阮豫章心中的看法,似乎在阮豫章心里,秦玉拂就是皇上的红颜祸水。 “好自为知!” 听到阮豫章的警告,秦玉拂并没有辩解,阮豫章也是为了皇上好,“是!” 宴会的场地已经布置妥当,秦玉拂不方便留在这里,悄悄的退出法阵。来到湖旁一处清幽的角落。 易寒紧随其后跟了出去,见秦玉拂走到暗处,她的心里应该不好受,“拂儿,大司马的话不要放在心上。” 知道阮豫章是为了保住皇上的江山,与她当初在大殿上执意反驳,意愿是一样的,“易大哥不用担心,拂儿没有怨怪。” 在外面吹吹风也是好的,他们两人可以一起等着皇上到来,也可以独处,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也是好的。 绿枝也跟了出来,见两人默默不语,“小姐,可是在等皇上。” 秦玉拂只是想出来透透气,听到绿枝讲话,也便应承道:“是!绿枝你且去看一看,司乐房的人为何还没有来?” “是!” “成亲王驾到!” 秦玉拂与易寒两人的眸光纷纷朝着远处的两人看去,夏侯沂一身玄色锦袍,身边跟着二十左右的芳华女子,那女子怀中,抱着一名一岁左右的孩童,孩子似乎有些困意,爬在女子的肩头睡下了。 应是成亲王与成亲王妃,秦玉拂见礼道:“见过成亲王,王妃殿下!” “原来是秦尚宫与易先生。” “老臣们都已经到了,还请成亲王在里面等,皇上很快就到。” 夏侯沂也很想看一看秦玉拂搭建的高台,湖面是一片澄净,他可是来这里两次,高台竟然不见了。 易寒道:“是易寒布了阵法。” “原来如此!却是比高台更加的容易拆除。” “王爷,该进去了。”一旁的夏玟汐道。 “好!”夏侯沂带着夏玟汐与孩子走进法阵,那孩子还在熟睡,秦玉拂只是看了一眼,心间不觉一颤。 那孩子的容貌神似父皇云追,易寒从身后扶住她,“拂儿,你怎么了?” 秦玉拂看着湖边眼目众多,拉着易寒躲在了角落,“易大哥,那孩子很像璟儿?你可知当日初云灭国,成王可去了云都,如果成王在云都,是否就证明那孩子就是璟儿。” 易寒见秦玉拂慌张的竟是连指尖都是冰块冷的,拉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当日易寒毒发留在边关,并不知道云都城发生了什么?” 秦玉拂很想将成王妃怀中的孩子抱过来滴血验亲,如果真的是璟儿,也可以告慰父皇和母后的在天之灵了。 易寒却是满腹疑问,云都的事成王却是有可能在,可是青云卫当初同成王在一起,是因为这孩子的话,为何青云卫还在四处寻找这个孩子,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孩子若真是初云国皇嗣,有可能成王也不知这孩子的身世。 “拂儿,听说青云卫去找寻孩子的下落,若是那孩子是你要找的人,成王怎么会不知道,也许是你看错了。 秦玉拂平复心绪,夏侯溟也说青云卫是找寻璟儿的下落,璟儿若是真的落在成王的手中,青云卫又怎么会不知道。 成王也不会将人光明正大的带出来,也许是太惦念了璟儿,她已经不是云梦霓的身子, 即便将那孩子带来滴血验亲,血液也不会相融。 “是拂儿太过担心,如今已经没事了。” “皇上很快就来了,咱们还是出去,免得皇上误会。” “好!” 两人决定分别离开,易寒看着秦玉拂离开,一直目送她进了阵法,等在阵法的入口处。 秦玉拂走进阵法,眸光一直落在夏玟汐怀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弟弟璟儿? “秦姐姐。” 秦玉拂听到轻唤,收回眸光,见是温静姝,已经寻了寻了位子坐下,“秦姐姐,哥哥说过易先生的阵法很厉害,这就是易先生布的法阵,内里乾坤,别有洞天。” “正是,不过易大哥说阵法只能够维持两个时辰。” “哥哥何时才能够有如此本事,父亲也就不担心了。” “听易大哥说温公子去了军中,皇上不会亏待的。” 秦玉拂还要同她说正事,皇后刚刚生产还在月中,阮菀也在安胎,今夜温静姝是后妃之首。 温静姝已经向后宫内的嫔妃打了招呼,秦玉拂的心安心多了,即便司乐房罢工他也不怕了。远处尚雨旋也到了,今日一身浅紫的华服, “皇上驾到!”正朝两人的方向看来,秦玉拂上前,“秦玉拂见过丽妃娘娘!” “今日的夜宴却是别字,秦尚宫一定费了不少心思。” “是皇上命易先生布的阵,秦玉拂只是尽了份内的事,并未费多少心思。” 尚雨旋寻了位子坐下,看她你够嚣张到几时,在阵法内找寻父亲的身影。 “皇上驾到!” 阵法外传来冯公公的传唤,众人的眸光纷纷朝声源看去。 第一百四十三章 舞姬中毒 易寒跟在夏侯溟身后步入阵法中,这个阵法可是易寒的师父十年前,也便是七十岁时,传给易寒的阵法,易寒只用了一个月就布下了。 易寒与他的师父同是慕容皇族的后人,在阵法和排兵布阵,谋定江山上,都是得了他师父的真传,是夏侯溟都艳羡的。 夏侯溟坐在上首的高位上,看着众人,“今日的宴会很特别,适逢中秋,朕又喜得麟儿,朕除了大赦天下外,朕也想减轻百姓的赋税,与民同乐。” 忠臣跪地,“吾皇万岁!百姓之福,社稷之福!” 夏侯溟看着众臣,“都起来吧!” 见着夏侯沂身边坐着的女子,有些熟悉,那女子也同样疑惑的瞳眸看着夏侯溟。 夏侯溟的眸光打量着她怀中的孩子,眸中隐忧波动,瞬间消弥不见了,笑道:“成亲王,这位应该是成王妃吧!” “正是拙荆!” 夏汶汐起身,怀中抱着孩子,“民女见过皇上!” “成亲王妃助夫有功,真还想册封成亲王妃为一品诰命夫人!” “臣妾谢皇上恩典!” 皇上一进来就大加封赏,看来今日龙颜大悦,冯公公看着时辰,“皇上,宴会可以开始了。” 绿枝尚未回来,可见司乐房的人尚未到,将头探向身边的温静姝,“这里就拜托淑妃娘娘了。” 秦玉拂悄悄离开,司乐房的人尚未赶来,绿枝也不见人影,安澜司乐的位置不想要了吗? 易寒也悄悄的跟了出来,“拂儿出了什么事?” “司乐房的乐师已经到了,可是舞姬还未到,嘱咐了淑妃。” 白日里秦玉拂离开,就是司制房的舞衣出了错,“司制房的舞衣可解决了。” |“嗯,量安澜也没有胆子不来,应是出了什么事?” 秦玉拂有些心急,“若是舞姬真的不来,还缺一个压轴的节目。” 去年的中秋宴会两人一个抚琴,一个跳舞,“拂儿善舞,不如跳一支舞!” 她连舞衣都没有,许久未跳已经生疏了,“不如猜灯谜吧!” 良久,方才见着绿枝带着安澜等人从马车上走下来,一个个表情痛苦,走路都有些踉跄。 “小姐,人是带到了,只是她们似乎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应是不能舞蹈。” 安澜也是吃了被人动过手脚的茶点,“尚宫大人,安澜并非故意。” 秦玉拂见她唇色苍白,额头在冒冷汗,看症状相似中毒了。 “她们好像中了砒霜的毒,即便解了毒也无法跳舞了。” 易寒看着众人,从怀中掏出解毒丸,递了过去,秦玉拂将药丸拿在手中,交给安澜,“先将药丸服下,再命人送你们去太医院。” 安澜以为秦玉拂会落井下石,将药丸服下,“大人。” “什么都别说,绿枝带着她们直接去太医院。” “等等!”易寒道。 秦玉拂有些不解,难道遗憾怀疑安澜给自己下毒吗? “易大哥有什么事?” “留下一件舞衣!” 秦玉拂明白易寒的意思,是让她来跳飞天舞,找了一名与她身材最接近的舞姬,看着众人上了马车,两个人换了衣衫。 绿枝带着人去太医院,秦玉拂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丰胸纤腰,抹胸裹着姣好的身材,小腹平坦,圆润的肚脐露在外面,流苏坠在腰间。 修长的腿被冗长的裙摆裹着,有些不方便,秦玉拂索性撕下一条,刚刚到脚踝,走起路来也方便许多。 易寒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穿的这么少,小心着凉。” 秦玉拂是有些冷,披上外衫暖和多了,“拂儿这是自作孽不可活!谁能够想到这舞衣是给自己的,还逼着舞姬穿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易寒也怕人误会,秦玉拂不能够一直裹着他的衣衫,“拂儿,可记得易大哥教你的口诀。” “记得,一直在修炼。” 可是易寒却探不出她的内力,是很浅薄需要有人来引导,“你可以试着调动你自己的内力来取暖。” 秦玉拂闭上眼,气沉丹田,想要调动她体内的内力,只是她的内力还不够,易寒一只手已经抵在她的背脊,在她体内注入内力,来引导她在体内循环数个周天,方才收回。 一切都需要秦玉拂自己学会,秦玉拂渐渐的掌握诀窍,原来她这种内力浅薄的人也可以调动内力御寒。 是让气血更通畅,来抵御寒冷,“以后拂儿就不怕冷了。” 易寒悄悄进入阵法,见妃嫔们在表演才艺,温静姝以是无力招架,见易寒身影,她与秦玉拂可是一同出去的。 易寒只是向她颔首,表示秦玉拂已经解决问题,温静姝也长舒了一口气,一旁的尚雨旋看在眼中。 她命人在安澜等人的饮食中做了手脚,就是想看秦玉拂出丑的。 夏侯溟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妃嫔的表演,见着易寒与秦玉拂离开,不知两人在做什么?有众臣在又不好离开。 一曲毕,温静姝道:“皇上,还有司乐房的歌舞。” “好!” 既然是飞天舞,秦玉拂想要飞着踏入高台,可惜她的内力不够,易寒在外面拖着他用内力将她推入阵法。 秦玉拂运起内力,借着内力飞身踏入阵法中,凌空而降,直接跃上高台。 脸上遮着薄纱,遮住倾世容颜,怀中抱着琵琶,眉间那点朱砂,夏侯溟一眼辨认出是秦玉拂。 那双眼再也无法从她的身上挪开,她的一颦一笑,和着乐舞,玲珑的身姿翩然起舞,让人惊艳。 易寒也已经坐在了夏侯溟的身侧,安心的看着秦玉拂跳舞。 夏侯沂看着高高台上顾盼生姿的美人,暗自思量,“秦玉拂,别以为有皇上保护你,就可以逃过本王的手掌心。” 一曲毕,秦玉拂下了高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众人纷纷起身,欣赏着烟花。 夏侯溟已经扯了披风为秦玉拂披上,附耳轻声道:“穿的这么少,朕会吃味的。” “拂儿也是没有办法,司乐房的舞姬中毒了,拂儿也是被逼无奈!” “中毒!”夏侯溟疑惑道。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耳语,阮豫章轻咳一声,秦玉拂朝着阮豫章看了一眼,“皇上,有什么话稍后再讲。” 随着夜空中的烟火越来越绚烂,周遭的景象也越来越模糊,烟花结束虚幻的美景也便消失了。 宴会结束后,众人纷纷踏着夜色上了马车,夏侯沂向皇上道别,还不忘夸赞秦玉拂的舞姿。 “拂儿今夜的舞姿娇艳动人,比儿时好看多了。” 夏侯溟听着有些不喜,蹙起眉宇,这话是冲着秦玉拂讲的,秦玉拂看了一站在身旁,一直抱着孩子的成亲王妃。 “王爷,外面风冷,别让小世子在外面呆久了,夜风冷会受凉的。” 夏玟汐用手护着孩子的头顶,“王爷,时辰也不早了,该回了。” 夏侯沂看向夏侯溟,“臣弟就先告退了。” 时辰也不早了易寒也要出宫里,也不忘叮嘱一句,“拂儿,司乐房的人被人下的不是泻药而是毒药,手有人想搞事情,你小心些。” “有没有可能是司法乐房的人自己下的毒, 苦肉计!” “有可能,被人下毒的可能性更多一些。” 夏侯溟听着两人谈话,“司乐房的人竟然不听话,朕就撤了司乐房,尚宫局的人拂儿有生杀大权,不必顾忌。” 那样做尚宫局岂不是乱了,“不过是挑拨离间的小把戏罢了,明日就会见分晓的。” 易寒见秦玉拂的思路清晰,无需担忧,“皇上,易寒告辞了!” 夏侯溟执意让秦玉拂上了皇上的马车,亲自送她回尚宫局,秦玉拂身上依然穿着舞衣,身上紧裹着披风。 今日的宴会总算是过去了,看着夏侯溟如火般炙热的瞳眸,但心靠近了便会被他的热情融化,他的身子换换别靠近。 隔着厚厚的衣衫都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如此只觉得口干舌燥。 “皇上...。。” 他火热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唇,拦着她纤弱的腰肢,披风落在地上,幽闭的空间内,让人热血沸腾。 他的吻密雨如织,落在她的额头颈间,秦玉拂被他撩拨的浑身燥热,但是她不能,若是皇上要了她,就会不顾着朝臣的反对纳她为妃。 今日朝堂上皇上颁布多项怀民政策,就是要稳固民心,阮豫章的警告还在耳边。 还有成王妃怀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璟儿?明日又会遇到怎么样的刁难?前世她被夏侯溟从密道里救下,他对自己百般疼爱,心里只有她,心中所想所愿都是为了他。 如今她的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情,国仇家恨,父母的仇还未报? 秦玉拂冷静的克制着内心那份蠢蠢欲动的情欲,夏侯溟刚刚见到秦玉拂动情,还是很躁动,见秦玉拂没了反应。 “拂儿,朕恨得不得明日就昭告天下,纳你入宫为妃。” 秦玉拂窝在他的怀中,“拂儿又何尝不是,民心大如天,皇上要守住江山,就不能够让朝臣寒心。” 夏侯溟从秦玉拂进宫,就没有怕碰过其他的女子,怕是朝堂上的那些老臣当她说了什么? “拂儿,可是师父他说了什么?” “大司马什么都没有说,拂儿与皇上来日方长,万事以国事为重。”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赶出宫中 夏侯溟将秦玉拂送回尚宫局,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凤栖宫,每日不管多晚,他都会去看看一双儿女。 云梦霓已经等了许久,听到御湖方向传来的烟花,约莫中秋夜宴就要结束,命绿芜将宫中的宫灯拨得亮一些。 等了许久方才盼到夏侯溟回宫,不用猜都知道,皇上是从尚宫局而来,尚宫局不是后宫的任何妃嫔的寝宫,却是皇上每夜流连之地。 “臣妾见过皇上。” “你身子还虚就不要见礼了。” 夏侯溟直奔着孩子的小床而去,只因更深露重,怕身上太冷,只是在一旁看着一双儿女,五官越来越清晰分明,两个粉雕玉做的小小人儿。 女儿长乐有些和母亲相似的眉眼,尤为喜爱。身子暖和些了,方才抱起女儿,细细端详。 云梦霓一直认为皇上该是喜欢儿子多一些,每一次都是先抱起女儿,“皇上只抱着女儿,极儿大了会说父皇偏心。” “男孩哪有那般娇弱。” 云梦霓也不好再提及,见着夏侯溟抱着女儿,心情大喜,“今日是中秋夜宴,听说今年的夜宴与往年不同。可惜臣妾没能够陪在皇上身边。” “每年都是在大殿,这一次易寒布了阵,听着潺潺流水,赏月着明月,皇后若是去了也会欢喜。” “臣妾未去还真是可惜了。”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绿枝尚未归来,不知在太医院近况如何? 回了殿中,司乐房出事,又是授意皇后,安澜和皇后应该没有那般蠢笨,司乐房的人未完成任务,她可以找借口将安澜司乐的职位撤除。 隐隐听到有步履声靠近,绿枝从外面走了进来,“会小姐,司乐房的人已经无恙了,被送回司乐房。” “太医可说了什么?” 绿枝从怀中掏出杜衡写给秦玉拂的诊脉笔录,“这是杜御医让奴婢给您的。” 秦玉拂拿过纸页细细辨别略有潦草得字迹,杜御医说舞姬们所中的毒不是砒霜,是相思豆,另外一种是巴豆。” 巴豆在宫里很容易弄到,至于相思豆?宫里常常用相思豆做首饰,宫里佩戴首饰也是很严苛的,只有五品妃子以上才可以佩戴红色的珊瑚,相思豆制作的首饰,只有女吏以上的宫女才能够佩。 最了解首饰分配的应该是司珍房,司珍房司珍顾婉音对她怀恨在心,又怎么会帮忙。 秦玉拂也在想何人最有可能看她出丑?不可能是温静姝与阮菀,皇后先排除,最大嫌疑的就是丽妃尚雨旋。 凌沁竹在宫里走动的最多,“绿枝,你连夜去一趟司制房,让凌沁竹想一想,丽妃娘寝宫的婢女可有佩戴相思豆,且可以下毒。再去一趟司膳房,问一下中钟思敏,午后可有丽妃娘娘宫中的人可去了司膳房。” 顾婉音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刁难司膳房,越早的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越能够防患于未然。 绿枝去了大约一个时辰,方才赶回尚宫局,秦玉拂那也是一夜未眠,接过凌沁竹与钟思敏两个人传过来的消息,可以断定是丽妃娘娘在司乐房的食物中做了手脚。 绿枝见天将亮了,“小姐,您还是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六房的人就来了。” 秦玉拂怎么能够睡得下,信步来到院中,门口的宫灯摇曳着,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可有护卫在!” 暗卫从暗处走了出来,秦玉拂拿着夏侯溟给她调动暗卫的令牌,“天亮之后,帮我带一个人来,最好能够惊动她的主子。” 这一次秦玉拂不打算忍耐,是时候的反击,才是减少麻烦最有效的办法。 秦玉拂去了浴房沐浴更衣,缓解一夜未眠的疲累,自从修习武功,内力薄弱了些,身子没有从前那般易疲累。 秦玉拂独自梳妆,六房的人很快就要到了,她命绿枝去御医院去寻杜衡,杜衡如今已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御医。 拿起黛石将原本秀雅的眉画的浓郁些,妆面比从前也浓了一分,少了些柔美,多了几分凌厉。 今日她注定是要做坏人的,她要拿尚雨旋来开刀,她一味忍让并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 六司的人已经到了,秦玉拂步入殿中,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见过尚宫大人!” “不必多礼!” 秦玉拂看着依然身子虚弱的安澜,“安司乐你的身子还虚弱着,就在司乐房,有什么事会通知你的。” 安澜唇色苍白,毒是解了不能吃东西,御医叮嘱要将体内毒都排除之后,辟谷两日。 “不知尚宫大人可调查处是何人下的毒?” 秦玉拂淡淡颔首却不明说,“今日会给安司乐一个交代的。” 顾婉音看了一眼钟思敏,这件事司乐房本想闹一下,听到秦玉拂如此说便不好开口,顾婉音向谭秋砚递了眼色。 这里也就只有她是最擅争斗,谭秋砚上前,“尚宫大人,不管毒是何人下的,吃食是由司膳房端过去了的,司膳房就有责任负责。” 秦玉拂没有言语,正好脱时辰,她在等着钟思敏自己反击,钟思敏见谭秋砚的污蔑,“司膳房出了司膳房到达司乐房要经过很远,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司乐房为了不跳舞自己给自己下毒,上演苦肉计,竟然来污蔑司膳房。” 安澜有些气恼,脸色更加的苍白,直接跪在地上,“如果尚宫大人也认为是安澜在上演苦肉计,那就夺了安澜司乐的位子。若是尚宫大人不信,就给司乐房一个公道。” 凌沁竹见安澜逼迫秦玉拂讨公道,她们都知道是何人下毒,不过是在拖时间,“安司乐尚宫大人不是说今日会给说法,宗正府办案还要过堂审理,审上几日,又何必心急。” 顾婉音道:“只怕拖得久了,证据也被消灭掉了,哪里还找得到人。” 秦玉拂只是一旁看着几人呈口舌之快,抬首见一言不语,没有讲话的慕惊鸿,一副淡然神色。 见绿枝从殿外走进来,“好了都别吵了绿枝可将杜御医带过来了。” “是,就在殿外。” 安澜不解,“大人,昨日杜御医说司乐房的舞姬中的是砒霜的毒。” 秦玉拂将昨夜杜衡手写的笔录拿在手中,“不是砒霜的毒,而是相思豆和巴豆,相思豆的毒类似砒霜。” “杜大人请进来吧!” 杜衡身色恭敬的走了进来,“杜衡见过秦尚宫。” “杜御医可将昨夜因由解释一下。” “昨夜绿枝姑娘带着司乐房的舞姬来找杜衡,舞姬们已经服用过解毒丸,体内的症状尚在,不难断定舞姬是服用了巴豆与相思豆混合的毒。只因为了给秦尚宫更多调查的时辰,假意说舞姬们中得是砒霜。” 顾婉音道:“就凭杜御医一面之词就否决昨夜的诊脉,未免太过牵强。” 安澜原本还有些感激易寒给她们解毒丸,听了杜衡的话,杜衡与秦玉拂根本就是一伙的。也许毒就是秦玉拂下的,那舞衣那般暴露,不过是想要献舞,勾引皇上罢了。 “易先生也说安澜中得是砒霜,秦尚宫否决易先生,就是忤逆自己的师父。”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易先生也不是一定都是对的。” 秦玉拂的反驳让安澜哑口无言,秦玉拂竟然连他师父的话都当着耳旁风。 殿门外传来争吵声,护卫扛着一名女子走了进来没那名女子大喊大叫,被护卫直接丢在地上。 紫嫣看着护卫将她带到尚宫局,心中有些胆怯,难道是她做的事暴露了。 佯装镇定道:“秦尚宫,你讲紫嫣绑在这里着什么?” “紫嫣,那应该比我更清楚抓你来是为了什么?你手上的相思手串哪里去了?” “什么手串紫嫣根本不记得。” 凌沁竹道:“紫嫣姑娘前些日子的得了赏赐,就是一串相思豆手串,司制房的学婢可以作证。” 秦玉拂看向紫嫣,“紫嫣,还可还有话讲?司乐房的毒是你下的。” “秦尚宫就是在诬陷!” “诬陷!紫嫣姑娘应该是下巴豆时的时候,手串不小心掉在汤锅内,正是你打捞手串,拿去冲洗,才被司膳房的人发现你的行踪。司膳房的婢女可以作证。” 秦玉拂喝道:“紫嫣,你可知罪!” 殿外,尚雨旋脸上布满愠怒,一大早上有人将她的心腹紫嫣抢走,一路跟了过来。 紫嫣的事是她授意的,尚雨旋不相信秦玉拂会有证据,“紫嫣何罪之有!秦尚宫竟然如此污蔑景阳宫的人,可是不将本宫放在眼里。” 秦玉拂起身,向尚雨旋见礼道:“秦玉拂见过丽妃娘娘,秦玉拂不是不将丽妃娘娘放在眼里,是丽妃娘娘不将秦玉拂放在眼中,丽妃娘娘指使紫嫣下毒,就是想包袱御花园的事。” “你一个小小的尚宫也敢如此对本宫说话,也未免太嚣张了。” 秦玉拂拿出夏侯溟赐给她的令牌,“见令牌如皇上亲临,秦玉拂有生杀大权,可以先斩后奏!” “紫嫣对司乐房投毒,依照宫规打三十大板,赶出宫中,永不录用。丽妃娘娘,依照宫规指使手下行凶,罚一月俸银,禁足百日!” 第一百四十五章 震摄六房 秦玉拂用强硬的手段,命暗卫将尚雨璇带回承恩殿,禁足百日,将紫嫣重打三十大板逐出皇宫。 秦玉拂尚宫局的尚宫竟然治罪丽妃,惹得朝中老臣不满,尤其是丞相尚元忠,女儿是骄横愚蠢了些,秦玉拂作为一个女官,竟然敢对主子不敬,是大不敬,向皇上请旨扯了秦玉拂的尚宫之位。 皇上还觉得秦玉拂做得很好,给她令牌和暗卫就是要让她放开手脚 若不是那些老臣,皇后的位子都是秦玉拂的。 直接否决了丞相尚元忠的请求,不过是皇上的家务事,也请尚元忠教好自己的女儿,希望丽妃能够得到教训,以后在后宫安生些,否则好下一次不是禁足,而是逐出皇宫。 将老臣们打发走了,命人将秦玉拂叫到御书房。 秦玉拂因惩治了丽妃,震慑六房,一时半刻不会有人敢动她,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女子,强硬起来也是很吓人的。 后宫的人也相信,秦玉拂竟然敢动丽妃,唯一可以与秦玉拂抗衡的只有皇后娘娘。只求皇后娘娘,出了月事,可以重新执掌后宫的那一日。 绿枝听到后宫里面对秦玉拂传闻,将秦玉拂形容的如同凶神恶煞一般,跟了这样的主子,绿枝扬眉吐气。 “小姐,你没见到后宫里的人都是如何说您的,这一次可不敢再有人欺负您了。” 秦玉拂看着绿枝也就只是眼前的清净,皇后娘娘出了月子,重新掌握后宫,那时候才是真正麻烦的时候。 “绿枝,去将凌司制叫来。” 入秋的宫装已经准备好了,又开始准备入冬时节的宫装。 绿枝尚未离开,听到护卫前来传召,“秦尚宫,皇上传召您去御书房。” 皇上传召她想必是为了丽妃娘娘的事,“好,秦玉拂这就御书房。” 夏侯溟心情大好,已经命人准备好午膳,见秦玉拂前来,“拂儿,快坐下来。” 秦玉拂见夏侯溟心情很好,看来他早就想看着自己反击了,以后她在后宫的处境就会愈发的尴尬了。 “皇上可是为了丽妃的事?拂儿假传圣旨,以皇上的名义惩罚丽妃禁足,这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夏侯溟将秦玉拂揽入怀中,这一次她没有仰仗易寒,而是动用了他送给他的力量。 “拂儿终于可以依仗朕给你的力量来行事,朕心甚欢喜!” 秦玉拂仰首看他,怏怏道:“皇上如此就不怕朝中老臣会寒心,丞相他又怎能会饶过拂儿。” “你个鬼灵精,朕刚刚将那些老臣打发走,有朕给你撑腰,怕什么?” 看是一片坦途,秦玉拂知道她在后宫的路并不好走,皇后如今诞下一双儿女,她身上齐王的婚约无形中给两人阻碍。 父皇和母后的仇怨还没有报,成王妃怀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璟儿? 秦玉拂向夏侯溟斟满一杯酒递了过去,夏侯溟真心待她,从未强迫与她,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拂儿敬皇上一杯!” 夏侯溟柔情似水,笑意在唇边荡漾开来,将酒液放入唇边,一饮而尽。 “拂儿敬的酒,哪怕是毒酒,朕也喝。” 秦玉拂啐道:“皇上就会笑话,拂儿岂会为皇上饮毒酒。” 夏侯溟指尖挑起的她下颚,看着她风情万种的眉梢,娇羞的她别有一番风情,“是朕中了你的毒,夜不能寐!” “皇上....!” “朕知道,这么多年朕都等了,不差一时半刻,朕定要光明正大的娶你为妻,决不食言!” 秦玉拂离开御书房,回到尚宫局,已经宣了司制房的凌沁竹与司设房的慕惊鸿,商议入冬后的宫妃寝具以及宫装的样式。 还要整理宫中各种琐碎的账目,一直到了深夜才轻松一些,见外面天色已经晚了。 “咕咕!”听到窗子旁有鸽子的声音,她只用哨子吃过一次,鸽子就会认路一般飞到尚宫局。 忙不迭奔到窗口,将绑在信鸽腿上的竹筒解了下来,又是一张蝇头小字,易寒已经知道她惩办丽妃的事。 易寒如同皇上一般欣喜,看来她从前真的是心慈手软,易寒还附上成亲王夏玟汐的背景资料。 夏玟汐是管家的女儿,是成亲王明媒正娶的妻子,至于一年多年前有没有去过云都城尚未知晓。 易寒知道秦玉拂记挂着,也便着手调查那孩子的身世,希望秦玉拂能够耐心的等待。 夏侯溟能够解她之忧,易寒却能够解她痛苦的根源,易寒总是知道她最担心是什么?最想要的是什么?易寒算是兄长,也是知己。 秦玉拂提笔在纸条上写下谢谢二字,秦玉拂没有多提自己的处境,后宫之路还有很多事请在等着她。 翌日,六司议事后,秦玉拂前往淑妃娘娘的寝宫,例行查账,却是见着德妃阮菀也在承露殿,她一直在衍禧宫安心养胎的。 今日出现在承露殿,秦玉拂还是觉得有些新奇,秦玉拂上前,“秦玉拂见过德妃娘娘。” 阮菀见到秦玉拂,“阿菀听说秦姐姐前两日惩治丽妃娘娘,真是大快人心。” “德妃娘娘,秦玉拂不是仗势欺人之人,不过是被逼无奈,丽妃娘若不是太过分,秦玉拂也不会出手。” 如今皇后诞下一双儿女,秦玉拂又得到皇上的眷顾,风头更是盖过了皇后的势头,当初接近秦玉拂是对的。 “阿菀自然清楚秦姐姐的为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秦姐姐就该强硬些,否者就会被人欺负。” 温静姝也是附和道:“秦姐姐这一次,后妃的那些妃子们,再也不敢打秦姐姐的主意。” “皇子即将满月,皇后娘娘即将重新掌握后宫,到时候只怕皇上也不会放过我。” 秦玉拂的话也让两人惊醒,丽妃是皇后的人,皇后娘娘重新执掌后宫,温静姝若是想帮助秦玉拂也要忌惮皇后的势力。 阮菀道:“秦姐姐有皇上做靠山,皇后娘娘也不敢动秦姐姐的。” “秦姐姐,不管何事,德妃与静姝都会帮助姐姐的。”温静姝深知,与秦玉拂交好就忠于皇上,她对秦玉拂还有着姐妹情谊。 “秦玉拂谢两位娘娘。” 尚雨璇的寝宫被护卫把守,秦玉拂以皇上的名义惩罚她禁足百日,紫嫣被杖责之后赶出皇宫。 堂堂一个宫妃被一个女官罚了禁足,实在是天大的笑话,也要也怪紫嫣愚笨,竟然被人抓到把柄。 父亲向皇上启奏,皇上竟然偏袒秦玉拂,尚雨璇只觉得莫大的羞辱与委屈,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寻了机会偷偷跑出承露殿。 皇后再有两日皇子就会满月,皇上打算为皇子举行满月宴,云梦霓正在挑选百日宴会上为孩子准备的宫装。 云梦霓已经许久没有出席在众人面前,要精心装扮和挑选,对着铜镜细心的挑选。 听闻到殿外有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不知发生何事,“绿芜,你去看一看发生了何事?” 绿芜来到殿外,发现来人竟然是被禁足的尚雨旋,“丽妃娘娘,您不是被罚了禁足。” “丽妃求见皇后娘娘,秦玉拂不过是一个女官,凭什么禁本宫的足,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妾做主。” 丽妃从前也是常常去凤栖宫,也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明知道她被罚禁足,既然来了不好将人赶回去。 “丽妃娘娘且等等,绿芜去向皇后娘娘禀告。” 尚雨璇不悦道:“墙倒众人推,现在想见皇后娘娘,绿芜都要推三阻四。” “丽妃娘娘还在禁足,皇后娘娘还在月中,丽妃娘娘哭哭啼啼是要皇后娘娘怎样呢?且安心的等着。” 绿芜直接进了内殿,见云梦霓已经选中了宫装,“娘娘是丽妃娘娘在寝殿外哭哭凄凄。” 丽妃被禁足的是后宫里的人都知道,皇上虽然没有直接下圣旨,派了两名护卫去把守,岂不是直接肯定了秦玉拂的判决。 丽妃和他的奴才都是糊涂人,任性些只会一味蛮干,被罚着还跑到皇后的寝宫来,她是不能够和皇上对着干的。 不过她也没有打算放过秦玉拂,秦玉拂仗着皇上的势力连她的人都敢动,真当自己还是扶风的皇后。 “绿芜,拿着本宫的帖子将人送回去,就当她说这件事本宫不会善罢甘休的,一切要等她出了月子,将后宫的权利收回,让她耐心的等待就是。” 绿芜依照云梦霓的嘱咐出了凤栖宫,尚雨璇上前,“娘娘,可准许丽妃进去。” “丽妃娘娘,娘娘说让绿芜护送丽妃娘娘回寝宫,这件事娘娘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要等着娘娘出了月子,重新执掌后宫,丽妃且安心等着便是。” 尚雨璇得了皇后的首肯,心里也安了许多,她冒险出来就是害怕成为皇后的棋子。 还好皇后并没有抛弃她,父亲在皇上那里受了挫,皇上根本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若是没有了皇后的势力,她丽妃的位子也便是不保了。 如今得了皇后 的应承,又有绿芜亲自送她回去,也便可以免受处罚,“丽妃谨遵皇后娘娘的心意,安心等着便是。”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伦之乐 穿过熙熙扬扬的街道,苏映雪回到一处民居,她每日都回去城门打听消息,她已经讲送往凤栖宫的小皇子的内衫调换。 那见内衫是用有毒的丝线绣制,只要贴着皮肤,毒也就回沿着肌肤渗入体内,一个小孩子,只要穿上一个时辰就会毙命。 此次没有等到皇子暴毙的消息,明日是皇子与公主的满月宴,皇上下令百姓可以庆祝三日,并且减免百姓赋税。 成立的百姓跟过节似的载歌载舞,江映雪更是恨意丛生,她被秦玉拂送出皇宫,虽然逃过一死,她杀不了皇上,宁可死在皇宫,也要看到皇上饱尝丧子之痛,为母兄报仇,死而无憾了。 江映雪还不知道江兖并没有死,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若是知道一定会阻止她报仇,江映雪执念太深,已经回不了头了。 此时的秦玉拂在忙着筹备孩子的满月宴,命司膳房准备上好的点心,为孩子满月宴必须是要祈福。 在民间小孩子比较容易夭折,所以到了周岁才会抓周,皇家以及富贵人家的孩子福缘深厚,通常都会举行满月宴来祈福,福源延绵,千岁安康。 宴会是在延庆殿举行,不用搭建场地, 秦玉拂也轻松些,这次宴会她只要负责监督即可。 皇上要在皇宫处理公务晚一些才会到延庆殿,皇后先带着孩子前往延庆殿的偏殿,这样云梦霓很是不喜。 毕竟是孩子的满月宴,皇上理应与皇后一并前往。 皇上有空去尚宫局见秦玉拂,连出息孩子的满月宴都不能够一同现身。公务岂会比孩子的满月宴更重要。 云梦霓坐在二楼,居高临下,看着殿中秦玉拂在忙着布置大殿,在案几上摆满各色点心蔬果。 云梦霓对于皇上的态度心存芥蒂,“绿芜去将秦尚宫叫过来。” 秦玉拂正在忙碌听闻皇后传召,绿枝很担心要同秦玉拂一起去,却是被绿芜阻拦,说皇后只宣了秦玉拂一个人而已。 秦玉拂知道即便相见也会是独处,绿枝也会等在门外,看时辰易寒应该就快入宫了,“绿枝,你留在这里等着易大哥。” 秦玉拂相信云梦霓应该不会这么傻选在此时来刁难她,跟着绿芜去了偏殿。 云梦霓怀中抱着孩子,见秦玉拂走了进来,云梦霓想要向秦玉拂炫耀一双儿女个,将人都大发可出去,“绿芜,去门口守着。” 秦玉拂上前盈盈一礼道:“尚宫局秦玉拂见过皇后娘娘。” 云梦霓上下打量着她一身宝蓝色的常服,前世是扶风国的皇后,今生却成为一介女官,“听说你罚了丽妃禁足百日。” “回皇后娘娘,是丽妃能轻举妄动咎由自取,今日是皇子和公主的满月宴,皇后娘娘不会这么没有城府,想要搞出事情来。” 听到秦玉拂的警告,她当然不会学没脑子的丽妃,“本宫当然不会像你那般蠢笨,重生还没有学聪明。” “说来本宫还是要感谢你救了皇子,如今本宫一双儿女,今日盛举共享天伦之乐。” 原来云梦霓宣她进来是在炫耀她如今的一双儿女,她救云梦霓和她腹中的孩子,是为了夏侯溟,那是夏侯溟的孩子,孩子不能够没有母亲。 她们还来日方长,女人生产如同在阎罗殿上走一遭,却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孩子没有母亲,母子丧命。 “皇后娘娘若是没有事,秦玉拂还忙着,就先告辞了。” 云梦霓见秦玉拂目中无人,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中,“秦玉拂,本宫今日就亲眼见证本宫的幸福。” 面对云梦霓的挑衅,身为扶风国的皇后,有一种小人得志嘴脸,转身神色一瞬不瞬的盯着云梦霓浓妆艳抹,一身华服也掩盖不住她丑恶的嘴脸。 “你以为诞下一双儿女就能够守住你皇后的位子,别忘了你是霸占着我的身份才坐上皇后的位子,若不是仰仗着初云公主的身份,你什么都不是。” 秦玉拂刚刚离开偏殿,看了一眼绿芜充满警惕的神色,已经完全成为云梦霓的心腹,她并不哀伤,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何必拘泥前世的感情。 宴会很快就开始了,秦玉拂回到大殿,见易寒已经到了,是见着她从偏殿内走了出来。绿枝说是皇后传召。 易寒是料定皇后也有可能会出手,拉着秦玉拂走到角落,“拂儿,皇后可是再刁难你。” 秦玉拂淡淡摇头,“不过是想要炫耀她的一双儿女,易大哥放心,有皇上在她也不过是小动作而已。” 闻言,一向清冷的易寒唇角勾起笑意,。这样的话貌似他不止一次的说过,今日竟然在秦玉拂的口中说出,两个人说话的口吻也是越来越相似。 “话虽如此,不得不防。” 云梦霓见秦玉拂目中无人,根本就不讲她放在眼中,记恨的贝齿紧咬,冲到门前,见秦玉拂已经下了楼,去了大殿,与易寒私会,两个人看上去很是亲近,上一次挑拨离间之后不久,易寒便搬出皇宫。 可见夏侯溟对自己的女人和易寒走的太近,还是有些介怀。她就不信两个人是没有私情的,最好也能够将秦玉拂踢出皇宫。 离宴会还有一柱香的功夫,下手就没那般容易,秦玉拂身边一直有暗卫保护着,不好下手,可是易寒不会,易寒一向独来独往。 云梦霓擅长调香,龙延香调制的蜜丸她凤栖宫的寝宫内是备着的,还有催情的药丸也是一直备着。 “绿芜,回凤栖宫去取一样东西。” 云梦霓打算命人悄悄的在易寒的茶水中投放催情散,都知道易寒喜欢喝苦茶,会掩盖催情药原本的味道,不易察觉。 前世她就是为护卫与秦玉拂一同服用催情散,可恨的是最后那护卫为了不损害秦玉拂的清白自尽了,可是吻痕还在,让她百口莫辩。 夏侯溟看时辰皇子满月的宴会就要开始了,乘着銮驾前往延庆殿的偏殿与皇后汇合。 宴会开始后,秦玉拂推到暗处,一直观察着殿中的一切安排,时刻注意避免出错。 这一次她不担心司乐房会出错,云梦霓那般高傲的人,是不会让她孩子的满月宴被搞砸了。 殿中丝竹绕耳,欣赏着歌舞,秦玉拂也乐得清闲,悠闲的坐在二楼,看着殿中的一切,不会出现在大殿上,不会让云梦霓得逞。 夏侯溟看起来心情不错,易寒无心欣赏歌舞,一边品茗,眼角的余光看着二楼,悠闲的秦玉拂,若非进宫可以见到她,寻常的宴会他是不会参加的。 易寒觉得茶水有些不对,味道涩苦却带着淡淡的幽香,一杯清茶下了腹,只觉得小腹丹田气血在涌动,如羽毛轻抚心房一股在体内蔓延。 易寒意识到不妙,竟然有人在他的茶水中下了**,体内的蛊毒也在隐隐作祟,默默运气内力,忍住口中腥咸。 易寒察觉到他的脸色血色上涌,害怕夏侯溟发现,更怕秦玉拂会担心,打算悄悄找一间房间,将体内的**逼出体外。 秦玉拂时刻关注着殿中的一切,见易寒的脸色不对,难道是蛊毒发作了,应该还没有到蛊毒发作的日子。 直接奔下二楼,朝着易寒离开的方向而去,见易寒进了一间暖阁,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易大哥,你的脸色不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易寒体内的催情药,逆流的气血,已经达到临界点,“别进来!” 秦玉拂听到他的声音,嗓音沙哑艰涩,似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易大哥!开门哪!” 易寒已经将门闩插上,他不想秦玉拂进来,那种情欲的躁动与平日里的痛苦是有很大区别的。 他害怕做出伤害秦玉拂的事,秦玉拂见易寒将门插上,定是出了什么事,她如今也是会些花拳绣腿,木门根本挡不住她。 脚下运起内力,劈开了房间的门,门扇险些落了下来,易寒开始后悔让秦玉拂习武功,当初是为了让她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秦玉拂缓缓朝易寒靠近,见他闭上眼眸,脸色火红,如同染了火一样,热得吓人。 “易大哥,可是蛊毒发作了?” “快走!不要管我。” 如今皇上还在参加皇子的满月宴,她又不知如何帮他,“易大哥,拂儿如何能够帮助你。” 易寒想说只要秦玉拂离开,他即便废了武功也不愿对秦玉拂照成伤害,不愿对她大吼大叫。 睁开眼,见着秦玉拂渐渐靠近的身子,那单薄的朱唇,优美的颈项,完美的**无时不刻不冲击着他的感官。 只觉得身子内**膨胀厉害,几欲喷薄而出,害怕情欲埋过理智,将秦玉拂推开,直接冲出门外。 朝着御湖的方形奔去,秦玉拂远远的跟在身后,喝着初秋夜风追到御水湖边,听到扑通一声,易寒跳进御湖之中。 秦玉拂见易寒的模样似成相似,前世她被阮素陷害,似乎也出现过这样的境遇。 也已经意识到易寒似乎中了**,经过冷水的浸泡,易寒的身子清醒许多。 体内的躁动也减轻了许多,他要利用片刻的清明,来压制体内的燥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好自为之 秦玉拂见易寒的模样,似乎不是蛊毒发做,而是中了眸中让人难以启齿的**,依然记得前世,被云梦霓陷害与护卫通奸,让她百口莫辩。 如今又在故伎重施,当真是可恶,看着河中努力压制体内催情药以及蛊虫躁动带来的双层折磨。 她无法克制内心的恨意,想要回到大殿,将云梦霓的身份揭穿,易寒察觉到秦玉拂身上传来的戾气,那是不应在出现在她身上的。 喝止道:“拂儿,你要做什么?” “易大哥,皇后太过分了,拂儿要在众人面前揭穿她的身份,夺回皇后的位子。 如果秦玉拂说出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就会失去夏侯溟的钟爱,“拂儿,易大哥问你一句,那可是非皇上不嫁!” 秦玉拂不假思索,这件事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两人前世就是夫妻,“皇上是我夫君,又岂会嫁给别人。” 易寒得了秦玉拂的心思,他会随顺这她的心意,不知道才是对他最好的。 “不能说,只要云梦霓咬死,那是没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只会让你的处境变得更糟糕。” “易大哥,拂儿一直息事宁人,拂儿不想忍耐,前世就被她陷害,咽不下这口气。” “拂儿,这件事交给易大哥,你快回到大殿上去,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快回去!” 秦玉拂听到有人靠近,“有人来了。” 夏侯溟见易寒离开,也见他脸色不对,宴会正在进行,夏侯溟不方便离开,命护卫出来寻他,暗夜里秦玉拂站在御旁,看着渐渐走近的身影。 护卫见秦玉拂也在,“见过秦尚宫,不知易先生出了什么事?” 易寒怕秦玉拂会不听劝告,“告诉皇上,不过是体内的蛊毒发做了,易寒没事,这就出宫去了。护卫且好生护送秦尚宫回延庆殿。” 秦玉拂还是很担心易寒的安危,“易大哥,皇宫离将军府太远,不如会漪澜苑祛毒也比较近一些。” 易寒还是不太放心秦玉拂,她已经很多次想要表明身份,他若留在皇宫可已经警告云梦霓,夏侯溟定会去漪澜苑看他,也好做些解释。 “好,易寒今夜就留宿潇湘苑。” 得知今夜易寒会留宿潇湘苑,她就安心了,“易大哥等皇子满月宴会结束后,拂儿会与易大哥一起去潇湘苑看你。” “好!” 秦玉拂知道易寒体内还在做着天人交战,不打扰他运功,跟着护卫直接离开。 秦玉拂回到延庆殿,宴会正在进行中,坐在二楼最显眼的位子,夏侯溟抬眼就能够见到她。 终于见到秦玉拂,夏侯溟也安心了,不知道易寒出了什么事?看样子应是蛊毒发作,又不是蛊毒发着的日子,心中充满疑惑。 云梦霓见易寒离开还是满心欢喜,即便易寒武功高强,也抵不过那催情的药,见秦玉拂追了出去,以为事情可以按照计划完成。 生米煮成熟饭,就不怕秦玉拂还赖着皇上,见秦玉拂重新回到二楼,看着殿中歌舞,心中竟是有些慌乱。 她上一次给秦玉拂下了麻黄,秦玉拂能够安然出现在尚宫任职典礼上,如今这催情药对他不管着用,究竟是什么人? 心中倒是对易寒有了一丝忌惮,易寒应该猜不到是她做的,看皇上并不知晓秦玉拂的身世,易寒就更不会知晓。 抱着一丝侥幸,互换重生这样的事,秦玉拂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的。 宴会结束后,夏侯溟命人护送皇后与一双儿女回凤栖宫,御书房还有公务没有处理。 云梦霓知道夏侯溟分明是找借口,去见秦玉拂,这已经是后宫里不成文的规矩,今夜的计划失败,也不能够再轻举妄动。 夏侯溟直接上了衍禧宫的二楼,秦玉拂已经很等了他很久,夏侯溟也在担心易寒,护卫已经将易寒蛊毒发作的事情告知皇上。 “拂儿,易寒怎么会蛊毒发作?” 秦玉拂还不知易寒给出的是什么样的解释,“是有人在茶水中做了手脚,触动易大哥体内的蛊毒发作。” 秦玉拂做事一向细致,为易寒准备的茶点都是特殊准备的,竟然有人将注意打在了易寒的身上,是故意还是误服? “看来这后宫真的该好好的查一查,动不动就在饮食内做手脚。” 秦玉拂怕皇上彻查宫中饮食,连累到司膳房,“皇上,这件事绝对不是司膳房的错,拂儿也是检查过的。” “拂儿莫怕,不过是例行检查,警告后宫里的人安分些。” 秦玉拂也在担心易寒的身体,有没有将体内的蛊毒安抚住,“皇上,易大哥留在潇湘苑疗伤,不如一起去看一看也安心些。” 护卫已经将易寒去潇湘苑的事告知他,“好!” 踏着脉脉夜雾,秦玉拂坐上皇上的銮驾,去了潇湘苑,书房内的灯还亮着。 夏侯溟轻拍门扉,生怕打扰他运功调息,“易寒,你身上的毒如何?” 易寒在房间内,额头溢满汗珠,他刚刚将催情引得毒避了出去,体内的蛊虫渐渐安静,他有些虚脱的靠在床橼,听到声音撑起身子,“易寒没事。” 夏侯溟听他声音很低,是很虚弱,直接推开门,见易寒身子虚弱,眉间染上霜色,“易寒,是什么让你蛊毒复发。” 易寒看了一眼秦玉拂,他是不打算让秦玉拂将身世讲出来,却是没有打算让云梦霓好过。 “是催情引!” 夏侯溟看了一眼秦玉拂,催情引是最浓烈的催情药,药性刚猛,比龙诞香的药性强烈得多。 “何人如此歹毒!” 秦玉拂也痛恨云梦霓,几次三番的陷害,死性不改,“是皇后,表面上对皇上与臣妾的事不管不问,暗地里多次加害。这一次就是想害拂儿与易大哥,其心歹毒。” 夏侯溟看着虚弱的易寒是宁死也没有就范,依靠内力将催情引的毒逼了出去,想起上元节那晚,皇后却是故意引他的妒忌。 她并不怀疑两人的话,可是初云宝藏具体的藏身位置还未找到,他还不你们够废黜皇后。 “这个毒妇,朕这就回宫将她打入冷宫。” 易寒是知道皇上的心思,他只希望皇上可以警告云梦霓,“皇上,这件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人传出去,易寒与拂儿都无法在皇宫行走。” 夏侯溟看向秦玉拂看她的心意,秦玉拂没有讲话,她一直很相信易寒,他能够做出对所有人都有利的局面。 “朕回宫去警告她,易寒你且留在这里安心的将养身子。” 易寒终究是要出皇宫的,“易寒将养一夜,明日就可以出宫去了,拂儿在宫中看似顺风顺水实则危机四伏,她的位置要比易寒更为尴尬,皇上也要多费些心保护她的安危。” 拂儿的性子弱,若是逼不得不会反击,他早该知道后宫里面的争斗不亚于朝堂,“这是自然,朕一直派有暗卫来保护她。” 易寒看向默不出声的秦玉拂,她眸中的担忧是掩盖不住的,“拂儿,时辰也不找了,你同皇上回宫去吧!易寒身子以无大碍。” 秦玉拂原本想要多留一会儿,听到易寒下逐客令,他额角汗犹在,在夏侯溟的面前,她们是要很注意。 只是将锦帕递了过去,“易大哥,先擦擦汗吧!” 夏侯溟看了一眼锦帕,易寒接过,直接将锦帕覆上额头,揩拭额间的汗珠儿,夏侯溟神色方才好些了。 “拂儿,时辰不着了,咱们来离开了。” “易大哥,拂儿就告辞了。” 夏侯溟将秦玉拂送回尚宫局,一路上秦玉拂没有言语,“拂儿可是在怨怪朕,没有废后?” 秦玉拂相信易寒的所有决定,“皇上多心了,两个孩子还小,难道废后之后要让孩子去冷宫?或是将孩子和母亲分开,都是十分残忍的事。” 夏侯溟将秦玉拂揽入怀中,“还是拂儿明事理,为何皇后就不能够看开。” 秦玉拂偎依在夏侯明的怀中,云梦霓能够看得开才是稀奇,前世她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自然是自己有多惨她就有多痛快,偏偏自己最得皇上的心。 绿枝一直没有睡,见皇上亲自送秦玉拂回到尚宫局,“小姐您可是回来了?易先生如何了?” “在潇湘苑,明日一早准备些清淡的吃食送到潇湘苑。” “是!” 秦玉拂沐浴更衣后躺在榻上久久无法入眠,想起易寒痛苦神情,云梦霓当真可恶,竟浑然想打给易寒服下催情引,皇上是不会让她好过的,真是自做自受。” 夏侯溟回到凤栖宫,乳娘已经哄着两个孩子睡下了,绿芜伺候云梦霓沐浴之后,时辰太晚了,云梦霓有些困了,独自睡下。 绿芜见皇上前来,“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已经睡下了。” “你出去吧!这里不用伺候。” “是!”绿芜见皇上周身布满戾气,有些担心,皇上下了命令,不得不离开。 夏侯溟朝着床榻走去,见云梦霓睡得香沉,夏侯溟记得云梦霓对他用过龙诞香。 梳妆台上并会没有,在床脚的暗阁内找到了调好的各种香料,包括龙诞香。 将药瓶拿在手中,站在榻前,“皇后......。” 云梦霓迷梦醒来,见夏侯溟出现在她的面前,“皇上,您回来了。臣妾有些累了,先睡了。” 夏侯溟将手中的药瓶丢在她的面前,“易寒辅助朕登基,如同朕的手足,你竟然敢动易寒?害她受尽苦楚!” 云梦霓佯装不知,看着夏侯溟丢过来的药瓶,是从她的房间搜出来的,催情引已经全部给易寒服下,龙诞香相信每个妃嫔的宫里都是有的。 单凭龙诞香是无法着为证据的,“皇上这是为何?臣妾不明白皇上是什么意思?” 易寒不会说谎,云梦霓也确实曾经挑拨离间,“你做过的事也不是一两次,最好不要再做出让朕不得不废了你的事情,就别怪朕无情,让你们母子分离!” 皇上句句都是在维护易寒,说白了还是在警告她不要对付秦玉拂,“皇上,万事都要讲证据,皇上深更半夜前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臣妾为皇上生儿育女,如此对臣妾,可是因初云国被灭,云梦霓没有了依仗?” 若不是看在她还有些利用价值,找就废了她,“皇后,不要以为你给朕孕育子嗣,就可以为所欲为,能够为朕生儿育女的不止你一个。” 云梦霓身子一震,阮菀如今也怀着身孕呢?她想靠孩子是绑不住皇上的心。 易寒和秦玉拂他最看重的两个人,云梦霓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伤易寒。 “好自为自!”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公主中毒 翌日,秦玉拂推迟了议事改在午后,她知道易寒今日会出宫,不知道他的身子是否彻底的好了, 带着绿枝,准备了清淡的早膳前往潇湘苑,附近已经没有护卫把守,潇湘苑亦如既往的冷清。 秦玉拂踏进院中,直接去了书房,“易大哥在吗?” “秦尚宫,先生天将亮就离开了。” 秦玉拂看着从殿内走出来的婢女,是见过的,没想到易寒这么早那就走了。 秦玉拂没有见到霁月,“霁月去了哪里?” “回尚宫,霁月被皇上送去了将军府照看先生的饮食起居。” 自从易寒离开皇宫,秦玉拂几乎没有来过潇湘苑,夏侯溟与易寒都没有说过霁月的事。 “你先下去吧!” 秦玉拂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见案几上留下一封信笺,上面写着拂儿亲启得字样。 “拂儿,接下来后宫应该会安静一些时日,皇后不敢再轻举妄动,易大哥也许会离开京城几日,短则三五日,最多不会超过七日,也许会来会带给拂儿好的消息。” 秦玉拂看着信笺,易寒应该是你接到了探子的消息,难道是调查璟儿的身世? 秦玉拂从案几旁去了火折子,将信笺点燃,看着信笺变成灰烬,方才走出房间。 绿枝见秦玉拂进去的时候还是很忧伤的模样,出来时心情看上去很好,“绿枝,回尚宫局。” 秦玉拂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已经将议事推迟到午后,温静姝派人前来通知,皇后打算三日后,将权利收回。 这件事秦玉拂已经预料到了,昨夜皇上去了凤栖宫,应该是警告过她,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两日皇上留宿御书房,没有再来凤栖宫,自从孩子降生,皇上每夜不管多晚都会来看孩子, 云梦霓的心情很不好。 她还在讥笑丽妃愚蠢,她也是被仇恨失去理智,才会想到故伎重施,她就不信易寒对秦玉拂没有私情。 今夜皇上依然没有来,云梦霓睡不着,小酌了几杯。 绿芜见云梦霓心情不好,又不想云梦霓喝酒伤了身子,“娘娘,天色不早了,该睡了。” 云梦霓睡不着,孩子沐浴更衣后,刚刚睡下,她如今只有看着孩子的时候,心里面才会好过些。 “本宫想去看看孩子。” “娘娘还是换一身衣衫再过去,面色身上的酒味对小皇子和小公主嗅到。” 绿芜是个细心人,云梦霓沐浴更衣后再去见孩子,她不想让孩子同乳母睡在一起,“绿芜去准备,今夜让孩子留在本宫的寝殿。” 婢女们伺候着云梦霓沐浴,绿芜将床榻铺好,去偏殿接孩子,隐隐的听到孩子的哭声,推开门,见乳娘抱着哭泣的长乐。 “乳母,孩子可是不舒服?” 乳母也是心焦,两个孩子平日里很好哄的,“公主许是腹痛,受了凉,哭得厉害。” 绿芜见孩子叫的声音有些不对劲,脸色涨红,“不如宣御医前来。” “这么小的孩子是施不了针的,不如去准备一个睡袋,放在孩子的腹部。” 一个孩子哭,另外的孩子被吵醒也在哭,绿芜抱起另外一个孩子哄着,命人去准备水囊,两个孩子的脸色有很大的区别。 “乳娘,公主的脸色有些发黑?这么小的孩子?难道是中毒了。” 乳娘接过水囊,看了看孩子的脸色却是有些不对劲,乳娘也有些慌了,绿芜将怀中的孩子放下,任凭他哭泣。 将乳娘怀中的孩子放在床榻上,伸出手解开身上的亵衣,发现衣衫贴着的地方的皮肤变成了黑色。 “公主中毒了,快去叫皇后娘娘!” 此时去唤御医一来一回怕是来不及,“快去准备銮驾!” 绿芜将孩子身上的亵衣褪下,去了清水擦拭,黑色印记依然没有用,孩子依然在哭,用锦衾裹着。 将司制房送来的内衫用布包包好,以被御医验证中得是什么毒,云梦霓正在沐浴更衣,听闻孩子中毒,披头散发,只穿了内衫便奔进内殿。 “孩子,我的孩子!”见长乐的脸色黑气笼罩,哭声凄惨,整个人心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娘娘,乳娘护送您上銮驾,去御医院孩子也许还有救!” “好好!”云梦霓也顾不得妆容,抱着孩子跟着乳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去了御医院。” 绿芜这要去御书房找皇上,皇上最疼爱小公主,公主出了事,定是要禀告皇上的。 绿芜踏着夜色,神色匆匆的来到御书房门口,被护卫阻拦,绿芜见御书房的灯烛还亮着。 “皇上,小公主中毒了,危在旦夕,被娘娘护送公主去太医院,求皇上去见小公主。” 夏侯溟正在处理公务,听到御书房外绿芜的言辞,云梦霓见他这几日不去凤栖宫,竟然那咱们的孩子当着借口,真是太卑鄙了。 夏侯溟没有理会,继续处理公务,护卫见皇上没反应,“还是请回吧!” 绿芜不肯走,跪在地上,就算被护卫打死她也不能走,“皇上,小公主命在旦夕,全身发黑,是司制房送来的亵衣有毒。” “绿芜出身将军府,是皇上送到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绿芜绝对不没欺骗皇上。” “皇上,您若是不去,怕是会后悔的,小公主真的很凶险。” 夏侯溟放下手中的笔墨,这件事又和司制房有关,就去看看皇后算得什么花样?绿芜却是忠心,出自将军府,万一真的是孩子出了事。” 夏侯溟打开房门,见绿芜的头都可破了,“皇后去了太医院?” 绿芜一直点头,“是,小公主浑身发黑,哭声凄惨。” 两个孩子,夏侯溟最疼爱的就是长乐,脚下运起内力直接奔着太医院的方向而去。 马车停在了太医院,皇后披头散发的,怀中抱着襁褓中的孩子,“陆太医!快去传陆太医!” 陆之遥已经睡下,听闻皇后传召,说是小公主中毒了,猛然惊醒,要知道给小孩子看病是很麻烦。 小孩子体质太弱,若是中毒十之一二的活命几率,慌慌张张的拿了诊包冲进大堂。 见皇后衣衫不整,披头散发,怀中的孩子脸色黝黑已是毒气攻心,“孩子送来的太晚了,已经毒气攻心了。” 云梦霓不顾着皇后之尊跪在地上,“陆御医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 陆之遥也是为难,他的医术并不高明,这么小的孩子谁治都会但责任。 “也许梁御医在世还有办法!” 云梦霓悔恨,当初就是授意陆之遥害了梁玦,太医中有人道:“杜衡也许可以!他是梁御医的徒弟!” “可是杜衡不在宫中。” 陆之遥看着众人,“有没有人有办法医治公主的病,这个首席御医就让给他。” 众人纷纷躲避,首席御医和性命想必,还是还是性命更重要,后宫里孩子夭折也是很常见的事。 “若是小公主医有事,朕要你们太医院来陪葬!” 夏侯溟刚刚进御医院就见着云梦霓跪在地上,众人人推脱,上前扶起云梦霓,接过她怀中的孩子。 “皇上,您救救孩子吧!是您最喜欢的公主啊!“ 夏侯溟见孩子气若柔丝,痛如锥心,他有的时候会认为这个孩子是母亲在世,尤为疼爱,“你们这群废物还不想办法救救公主。 众人纷纷跪地,“皇上恕罪!孩子真的太小了。” ” 夏侯溟暴怒,一手抱着着孩子,一把抓住陆之遥的脖颈,“那不是太医院的首席御医吗?你若是想不到救治的办法,朕就先拿你来祭刀。” 陆之遥吓得连滚带爬,差一点就尿了裤子,冒险医治还有一丝希望,若是不治,小命就没有了。 命人去取细一些的竹筒来,和白酒来,将细竹一头削尖,用白酒清洗过,拿在手中,有些抖。 陆之遥也不确定会不会成功,“皇上,要将竹筒插在公主的心脏,让毒血流出来,微臣只有三层把握。” 在孩子的心脏上捅个窟窿,云梦霓是无法接受,“我的孩子还这么小,如何忍受!” 夏侯溟知道这种办法是用来救成人的办法,即便是成人都存在很大风险,何况是刚刚满月的孩子。 救治有一线希望,不就就只能看着孩子死去,他也是心疼,听到云梦霓的哭泣,“皇后,你将眼睛闭上!” 道理云梦霓很清楚,可是那是自己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怎么会不心疼,狠下心来。 先救孩子,再调查是何人下的毒,他定要将下毒的人碎尸万段。 “动手吧!” 陆之遥手中拿着竹筒有些颤抖的手,这么一个小孩子如何下得去手。 “你如此胆小如何当御医的!” 听到皇上的恐吓,陆之遥咬咬牙,狠下心来,一下子差劲了孩子的心脏靠下的位子。 只听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凄厉的哭喊声,一股黑血沿着竹筒喷了出来。 陆之遥将竹筒拔了出来,逃出止血的药粉涂在伤口处,为小公主包扎。 夏侯溟见毒血涌了出来,“下令,将司制房的人下入天牢。朕要好好审查!” 第一百四十九章 畏罪潜逃 越来越深的夜色暗如泼墨,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天8色。 司制房内一片黑暗所有的人沉浸在睡梦中,只听的远处传来有力的步履声,将赵允芳惊醒。 “开门!开门!多有的人都到院子里。” 姑娘们还不知道发生什么?见院子里站了十几名护卫,手中拿着刀剑,右手拿着火把!将院子里照得通明。 赵允芳匆匆披了衣衫踏入院中,见来人皇宫的御林军,“敢问各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皇上的命令,押你们去天牢,皇上要亲自审问你们。” 赵允芳感到疑惑,司制房一向安守本分,又有秦玉拂的关系,若是有事,秦玉拂定会透漏口风。 姑娘们被人赶到院中,赵允芳不忘安抚道:“诸位姑娘别怕,一会儿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看着司制房的每个角落都搜擦过了,房间里已经没有人,“去司制房,将司制给带进天牢。” 房间内,容月华躲在了床底下,见有人进来,火把在四周扫过,她蜷缩在再小的角落里,捂住嘴巴,生怕会发出声来。” 见人都走了,院子里又恢复平静,容月华方才敢从床底下爬了出来,自从苏映雪离开,赵允芳安排她一个人住在一起,毕竟容月华得罪了许多人,和其他的女子在一起定会受人欺负的。 正因为她是一个人住,没有引起护卫的注意,才让她蒙混过去。 容月华害怕极了,入宫八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知道皇上抓司制房的人做什么? 她能够想到的就是秦玉拂,踏着幽暗夜色赶往尚宫局,夺过层层守卫。 容月华来到尚宫局的门口,拍着尚宫局的殿门,“绿枝开门啊!绿枝开门哪!司制房出事了!” 绿枝被融容月华的声音惊醒,天还未亮,她鬼吼鬼叫的干什么? 打开房门,见容月华一身薄衫就跑了出来,如今初秋,夜间也是有些冷意。 “月华你说司制房出事了?” “是!皇上明御林军的人,将司制房的人都抓去了天牢问话,月华是藏在床底下,才可以赶来同尚宫大人禀告消息。” 绿枝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批了外衫直接带着月华敲响了秦玉拂所在的房门。 “小姐,司制房出事了,整个司制房的人都会御林军押入天牢,有皇上亲自审理。” 秦玉拂听到外面有动静就已经醒来,披了件衣披风,打开房间门,“月华可知发生了什么事?” “御林军不能够没有说发生什么事?只说皇上会亲自己审问!” 秦玉拂见天色渐亮,将容月华让到殿中,“绿枝,天亮后你去打探一下消息,看皇宫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梦霓将司制房缝制的内衫交给御医,御医已经验出,小公主中的是草乌毒。 夏侯溟不想将秦玉拂牵扯进来打算单独审理,将司制房的人带入天牢,他要连夜审讯。 赵允芳与凌沁竹都不知发生何事,一直安抚司制坊的姑娘们,听到天牢外传来传唤声。 “何人是为皇子缝制内衫的女吏?” 沈蒹霞原本有些兴灾乐货,容月华竟然没被抓紧天牢,她若是被抓,定会制个死罪。 没想到护卫点名要缝制内衫的女吏,胆怯的向后退了一步,定是那内衫出了问题。 恰恰是这一步,让护卫看出沈蒹霞的异常,“你是不是负责内衫的女吏!” 沈蒹霞胆怯的看着护卫,不敢开口讲话,护卫有些恼怒,看向众女,“她到底是不是负责给皇子缝制内衫的女吏!若是不回答,你们统统都要被审讯!” “是,她是!”众女众口一词。 沈蒹霞已经吓得腿脚酸软,“官爷,可不可以告诉奴婢,究竟犯了什么错?” “一会儿见了皇上就知道了。” 听说要见皇上,沈蒹霞手脚冰冷,身子抖得如同筛糠,被人驾着拉到暗室。 暗室内,石壁上几盏青灯,夏侯溟凛然而立,一身玄色长袍,阴森的眉目,身上闪发着冰冷,让人胆寒。 沈蒹霞吓得瘫软在地,趴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不敢看皇上, “ 奴婢见过皇上。” “抬起头,你就是为下皇子绣锦衣的女吏?” “奴婢是!” 夏侯溟见她胆怯模样,某种充满迷茫,应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可以推断此女不是主谋,先不急着下定论。 云梦霓不可能拿自己的孩子的性命来开玩笑上演苦肉计,此时牵连到尚宫局,绝对不会是秦玉拂,究竟是何人想要害他的孩子?前些日子还有人在尚宫局投毒,后宫若是有这样的人,必须除去免得留下隐患。 “你可知朕传你来所为何事?” 沈蒹霞匍匐在地上,“奴婢不知,可是为小皇子绣制的内衫出了什么事?” “锦衣的绣线上被草乌毒浸泡过,如今小公主中毒危在旦夕。” 沈蒹霞眸中惊骇,声音急切而又慌张,“皇上,那毒绝对不是奴婢做的,奴婢家上有父母和年幼的弟弟,再蠢笨也不会等在这里被皇上抓。” 夏侯溟逼问道:“你认为是什么人做的?” 沈蒹霞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何人做的,她将内衫送到凤栖宫已经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也是秦玉拂刚刚当上尚宫的那段日子。 她怀疑是容月华,可是那时候她与容月华关系还没恶化,容月华天生胆小怕是,还没有胆子做出谋害公主的事。 不过刚刚她在监牢里没有见到容月华,先将罪责推给容月华,想办法脱身方是。 “是容月华!她如今不在天牢,应是畏罪潜逃了!” “容月华!” 夏侯溟凌厉的眼眸见过沈蒹霞眸中闪过的一丝迟疑,她一口咬定的人必定是平日里和她关系不睦的人。 此女是负责绣制内衣的女吏,没有看管好让人做了手脚,就是失职。 “来人!将人拉出去杖责三十,送回天牢。问有没有一名叫容月华的女吏,再将司制房的两名管事叫过来。” 天牢内传来沈蒹霞凄厉的惨叫声,赵允芳与凌沁竹也有些慌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须臾,天牢内没有了声音,护卫将已经痛的晕死过去的沈蒹霞拖到天牢内。 赵允芳见沈蒹霞由于杖责,后股之处血肉迷糊,裙子都染红了,“沈蒹霞!” 护卫在人群中扫过,“可有一名叫容月华的女婢!” “没有!” 护卫凝眉,“可知去了哪里?” “昨夜还在,被抓进来时人就不见了。”学婢见到沈蒹霞被打的很掺,急于撇清关系。 赵允芳听到护卫要找容月华,“你们要赵容月华做什么?” 护卫冷喝一声,“这是皇上的命令,司制房的掌制与司制出来,皇上要见你们!” 赵允芳还要讲话,被凌沁竹拉到一旁,“主动站出来,“在下司制房司制,有什么事抓我一个人就好了。” 护卫可是受了皇上的命令,那两人去见皇上,带一个人去就是不受命令,是失职。 “这里是天牢!皇上说两人就是两人,如果不出站出来,所有的人分都会被杖责!” 赵允芳起身,她知道凌沁竹是想保护她,她也不放心凌沁竹受审,“在下赵允芳是司制房的掌制!” 护卫看着两人,“都跟着来吧!” 如今天色应该已经亮了,夏候溟已经命人取消朝堂议事,他要亲自调差清楚,是何人谋害她的孩子?想要对付他。一定要将这个人抓出来。 少顷,护卫将凌沁竹与赵允芳带到皇上面前,“回皇上,司制房两名管事带到,那名叫容月华的女子不在天牢内。” “派人去搜!” 赵允芳见皇上要抓容月华,“司制房掌制见过皇上,敢问皇上为何抓容月华那孩子,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 凌沁竹想要阻止她已经晚了,赵允芳是很护犊子的一个人,“皇上,她不是有意冒犯。” 若是换做旁人夏候溟已经动怒了,司制房是秦玉拂的势力,“朕知道,拂儿说起在尚宫局的时候,你们对她多有照顾,朕只想抓到凶手,不会为难你们。” 凌沁竹知皇上心意,是看在秦玉拂的情面上,不打算为难她们,只要乖乖配合便是。 上前道:“敢问皇上出了什么事?” “司制房送到凤栖宫小皇子的内衫上绣线涂了草乌毒,小公主命在旦夕!” 赵允芳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她可是清楚的记得在尚宫局下毒的人就是江映雪,苏盈袖的女儿,江兖的妹妹。 赵允芳想起当初所有的人都去御花园看丽妃娘娘的赏花会,那时候她见到江映雪鬼鬼祟祟的从司制房走出来,并没有怀疑。 若说和司制房有关系,与皇上有仇的人,非她莫属,只是人已经被秦玉拂给放了。 凌沁竹扶着赵允芳,当初她还在埋怨赵允芳将江映雪赶出皇宫,也猜到了是江映雪,为了报仇当初真是疯了吗,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夏候溟见两人神色,应该是知道内情的,眉目愈发的深沉,“说!究竟是何人下毒!” 第一百五十章 面壁思过 赵允芳看着凌沁竹,江映雪是苏盈袖的女儿,她们本应该维护她,可是她三番两次下毒,还害了小公主殿下,刚刚满月的孩子也不放过。 这件事牵连到整个司制房,江映雪却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而且她已经离开皇宫,想要抓到她也是很难的。 凌沁竹见赵允芳为难,平日里是严厉了些,她当司制房每一个姑娘都当成自己的女儿,母亲要举报自己的女儿,当然是很难过,也很难以启齿。 ”是江兖的妹妹江映雪。当初化名苏映雪进入皇宫,后来犯了错被逐出皇宫。” 夏候溟记得苏映雪这个名字,当初调查尚宫局投毒的事,绿枝说过当日两名司制房的婢女留宿尚宫局。 难道这件事拂儿也是知道的,“在尚宫局下毒的可是她?” “正是!”凌沁竹道。 原来秦玉拂找就知道有江映雪的存在,却没有告知他,若是知晓,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事情发生。 自从与秦玉拂重归于好,第一次因为秦玉拂的事,感到气愤,“也是她将人放了的?” 凌沁竹只想将此事与司制房撇开关系,方才意识到她给秦玉拂带来麻烦,“不是,是苏映雪剽窃图样,被赶出皇宫的,尚宫大人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秦玉拂的性子他太清楚了,当初两人在街上救江映雪的时候就是,太过心慈手软,江兖毕竟在她身边保护过她,定是看江映雪死了哥哥又失去母亲,动了恻隐之心,结果留下这么大的隐患。 这些女人也知道内情,也是罪有应得,“来人,将两人带回天牢,不将人抓到一日就不准将人放出来。” 夏候溟看着两人被带了出去,他要去尚宫局,去见秦玉拂,让她看一看她的心慈手软,害了一个年幼的孩子。 夏候溟最疼爱的女儿,一个容貌很像她的母亲冯贵妃,看着孩子那么小就要忍受痛苦,他不爱云梦霓,孩子是他的骨肉相连。 天色已经亮了,绿枝去打探消息,将秦玉拂与容月华留在尚宫局,秦玉拂有些担心,六房的人很快就会来,她还没有弄清楚,司制房发生了什么?秦玉拂不敢轻举妄动。 容月华很担心 司制房的姐妹,“尚宫大人,月华在这里,会不会给您带来麻烦?” “别怕,只要你问心无愧,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用担心。” 秦玉拂心里隐隐不安浮现,皇上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够将司制房牵连的,难道是江映雪留下的隐患,或者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江映雪又进宫了? 皇宫岂是那般好进的,秦玉拂将容月华留在这里又担心皇上安危,她很想去御书房打探清楚发生了什么?好过呆在尚宫局胡思乱想。 尚宫局的院子里闯进数名护卫,吓得婢女们躲了起来,容月华更是吓得躲在秦玉拂的身后,“他们来了。” 秦玉拂安抚她不要怕,人来了更好,可以打探出皇宫究竟出了什么事? 护卫对秦玉拂还是很客气,“秦尚宫,不知尚宫局可有司制房逃出来的女吏容月华。” 秦玉拂上前,知道来人是御林军,他手中的令牌就可以调动他们,当然是他们愿意的情况下。 事情同容月华有关,难道真的是江映雪的事情暴露了,“是,容月华却是在尚宫局,敢问昨夜皇宫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是普通的护卫没有皇上的命令,不敢将昨夜的事告知,“奉皇上的命令四处收寻容月华,皇上如今在天牢,不如秦尚宫亲口去问皇上。” 容月华说过皇上在天牢,能够让皇上不理早朝的事,一定出来可大事。 若是江映雪留下的隐患,那她就脱不了干系,“好,你们前面带路吧!我这就跟你们走。” 看向身后胆怯的容月华,“放心,皇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众人刚刚走出院子,见六房的人已经到了,皇宫现在乱的很,“今日有事,就先都回去吧!” 顾婉音见秦玉拂被御林军押着,虽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看来这一次司制房倒大霉了,连累了秦玉拂。 “尚宫大人这是要去哪里?”谭秋砚道。 秦玉拂不想与谭秋砚浪费口舌,“去见皇上,都散了吧!” 众女将要散去,见皇上满面愠怒的朝着众人前来,秦玉拂看着夏候溟阴骛神情,“亲御府见过皇上!” 众女也纷纷见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夏候溟直接穿过众人,一把将秦玉拂的手握住,拉着她朝着尚宫局的内殿走去。 秦玉拂没有说一句话,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进了内殿,夏候溟将殿门关上。 秦玉拂看着他,意识到发生的事,一定同她有关,除了自己的身世和江映雪的事,秦玉拂没有什么可以隐瞒他的。 “是你放手了江兖的妹妹,你明知道她是来找朕报仇的,你还将她放了?” “拂儿当初得知江映雪是江兖的妹妹,下毒未遂,哥哥和母亲都死了也是可怜,留在皇宫是一个隐患,将她送走就没有机会害皇上。” “拂儿,你的自以为是害了朕的公主,江映雪在孩子的内衫上涂了毒,那么小的孩子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心脏被戳了一个窟窿,看着毒血涌出来,你知不知道朕有多心疼,那是朕的孩子。” 秦玉拂感到震惊,以为江映雪只会对皇上下手,没想到竟然连襁褓中的孩子都不放过,如此残忍。 夏候溟知道她心慈手软,“拂儿,你就没有想过若是当日江映雪投毒成功,中毒的不只是朕,还有你。一日纵敌,数世之患,你妇人之仁,怜悯你的敌人,就是自掘坟墓!” 秦玉拂知道这一次她做错了,她没有预料到江映雪那般残忍,连孩子都不放过,她放了江映雪,应该彻查隐患,而不是天真的因为将她送走了,就没有事了。 秦玉拂跪在地上,请罪道:“是拂儿的错,拂儿在发现江映雪之后,没有彻底排除隐患,害了孩子,求皇上治罪!” 夏候溟是怨恨,可是见秦玉拂哭得伤心,心里也是疼惜,秦玉拂当初帮助皇后顺利诞下孩子,她是无心之失,如今只能够期望孩子能够渡过难关。 “你是有过,可是让朕如何罚你?你就留在尚宫局哪也不要去,面壁思过吧!朕还要去太医院,希望孩子吉人天相,可以熬过这一关。” 夏候溟神色凛然的走了出去,见尚宫局外依然围着人,有些恼怒,他还不想撤了秦玉拂好不容易得来的尚宫的位子。 秦玉拂在后宫势力的分布还是比较清楚,“秦尚宫身子有些不舒服,最近几日尚宫局的事名就交由司膳房与司设房的管事掌管。” 钟思敏与慕惊鸿听闻皇上将尚宫局的事情交给两人,也就是说皇上暗地里还是很维护秦玉拂的。 忙不迭跪地谢恩道:“是,属下领命。” 夏候溟去了太医院,朝堂议事的事情推倒午后,若是长乐依然没有好转,便推迟到明日,长乐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夏候溟命人将容映雪送到天牢,毕竟她也是司制房的人,理应受罚,名人下令会客图画,去抓江映雪,一日抓不到江映雪,司制房里的人就要关在天牢内。 绿枝已经打探了消息回到尚宫局,围在尚宫局外面的人都已经散了,绿枝见秦玉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容月华已经不见了。 秦玉拂心中充满愧疚,她没想到苏映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见绿枝回来,“绿枝,孩子可安全了?” 绿枝有些惊讶,不过想着也许御林军的人已经来过,现在太医院才是乱成一锅粥。 “会小姐,太医院的也混乱着呢!皇上说要是就不回小公主的性命,就让太医院的人陪葬!可是小公主太小了,身子弱能否熬过去,只能够看天意了。听绿芜说皇后娘娘整个人像疯了一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连小皇子也不管了,由奶娘和绿芜照看着。” 她经历过失去家人的痛苦,以及担心璟儿的那种煎熬,岂会不知身为母亲那种心痛,心里很内疚,期望那孩子不会有事,能够平安度过。 夏候溟带赶往太医院,见孩子身上的毒血已经流了出来,可是身体太过虚弱,身子虽然暖着,只有一丝气息,依然没有脱离危险。 陆之遥最担心的使伤口恶化,人参雪莲都没有用,对于新生儿来说,很容易夭折。 夏候溟守着孩子,那五官很像他的母亲,“长乐,父皇会陪着你的。” 云梦霓衣衫依旧散乱,已经哭的没了声音,抱着孩子不肯松手。 毕竟是夫妻,也是孩子的母亲,一国皇后如此衣衫不整,不成体统,她们还有另外一个孩子需要照顾。 夏候溟封住云梦霓身上的穴道,“绿芜,将皇后送到偏殿,为她整理仪容,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是!” 梁家在梁玦死后,不想再做御医,搬回通州老家去了,留下徒弟杜衡,医术也只是个御医,只比陆之遥强一些,小公主中毒已深,脏器衰竭,施针喂药尽人事听天命。 “传令下去,若是有人能够救治长公主的性命,朕赏赐黄金万两,赐御医院首席御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上饶命 云梦霓从昏沉中醒来,猛然坐起身子们,发现孩子不见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衫,也不是凤栖宫的寝殿。 绿芜见云梦霓醒了,“娘娘,您醒了。” 云梦霓抓住绿芜的手腕,用尽前身的力气,“这里是哪里?长乐她怎么样了?” “娘娘,皇上和御医在守着呢!小公主没事!皇上也已经下了悬赏令来救治小公主。” 云梦霓此时方才想起是司制房的人送来的内衫,若是知道内衫会出事,就亲手为孩子缝制,就不会有事。 有毒的内衫是由司制房送来的,皇上该将那个女人抓起来治罪,“绿芜,皇上可将那女人下了天牢!” “没有,司制房的人被下了天牢,秦尚宫被罚了禁闭,听说毒是江兖的妹妹下的,人已经离开皇宫了。” 江兖!就是当初的绣衣使统领,后来死在宫变中,没听说他有一个妹妹。 她的女儿命在旦夕,皇上就只罚了那个女人禁闭,“为什么不将她下天牢,女儿的性命还不及那个女人!” 云梦霓的情绪激动,气血上逆,有些眩晕,绿芜扶着她,“娘娘,您身子虚着,您要好好保重身子,您还有小皇子需要照顾。” 她是还有一个孩子,有乳娘照顾着,没有性命之忧,女儿的性命堪忧,她如何能够不担心。 “绿芜,扶着本宫去见皇上。” “娘娘,越是这个时候娘娘具有越要冷静,皇上好不容易回到您身边,别再闹得不愉快!” “本宫去见自己的女儿还不行吗?” 如今已是午后,绿芜搀扶着云梦霓你来到大堂,一屋子的御医,见着气若游丝的小公主,束手无策。 夏侯溟一直守在孩子的床榻旁,老臣们听说长公主出了事,作为父亲是应该陪伴左右,但是作为皇上,政务还是需要处理的,国不可一日无君。 老臣们在殿外期望皇上不要因为长公主的事荒废了朝政,夏侯溟心情不好,无心打理朝政,将议事交由三大老臣一起议政。 云梦霓来到床榻旁,见皇上也是一整夜未眠,“皇上,臣妾守着,皇上也去休憩。” 夏侯溟看了云梦霓一眼,他如何能够安心,他有内力护身,三五日不不眠不休没有事。 “朕想守着孩子,你若是饿了,就传司膳房送些吃的过来。” 这样的话从夏侯溟的口中讲出,算是关心之语,许久没有如此挂念她了,若是从前云梦霓会很感动,如今孩子病危,她已经不在乎许多关心,只希望孩子能够活下来,哪怕有残缺她都希望她活下来。 两个人就一直默默的守着,陆之遥说孩子的脏器衰竭,只要孩子能够挺过今晚,不发热或许还有希望。 月影渐渐西沉,天际昏蒙蒙的,秦玉拂坐在尚宫局的窗前看着外面浓密的夜色,不知道那孩子如何了? 鸽子落在窗前,秦玉拂知晓是易寒送来的消息,将鸽子腿上的竹筒解下来,再将里面的纸条展开。 易寒说他已经得到青云卫的消息,向他们说了璟儿的事情,打算一起回京城,归期也许会比原定计划晚上几日。 易寒传来的却是一件好消息,由青云卫出面最为稳妥,易寒一直都是考虑周全。 不顾着虚弱的身子四处奔波,秦玉拂还是很感动的,却是拿着纸条没有回信。 绿枝不解,“小姐,您怎么没有回易先生。” “易大哥应该在赶路,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若是知道我闯了这么大的祸事会担心的。” 绿枝却是觉得易寒若是知道秦玉拂有难,必定会很快的赶回来。她也不想看到秦玉拂与皇上闹别扭。 这次秦玉拂是有错,最可恶的是江映雪,为了报仇孩子都下手。 “绿枝先将鸽子拿出去养着吧!等有信了在放出去。” “好!” 秦玉拂兀自的看着夜色出神,绿枝将鸽子抱了出去,回到她所在的房间,取了笔墨在纸条上写下一行字,皇上与小姐有难速归!绿枝敬上。” 然后将纸条放在竹筒里,将鸽子放飞,绿枝相信只要有易先生在,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包括感情,每日见着皇上与秦玉拂你浓我浓的,如今闹成这般模样,看着让心里难受。 夜色深沉,夏侯溟一直守着孩子,觉得孩子的脸色不对,原本虚弱的气息骤然变得很急促。 “御医!快,孩子好似在发热。” 陆之遥带着御医冲上来,见孩子果真开始发热,最棘手的就是发热,证明体内的脏器衰竭的厉害,伤口也开始溃烂,涂了玉露也无法愈合,只是拖延了时辰。 云梦霓泪如雨下,看着御医为孩子施针灌药,心痛不已,夏侯溟一手揽着她,“别哭,哭是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够添乱!” 又一轮抢救,孩子身上的热毒有所降低,夏侯溟一颗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陆之遥,孩子的身上的热度降了下来,可是安全了。” 陆之遥也不敢保证,病情瞬息万变,只能够小心维护,“皇上天还没有亮,微臣不敢保证。” 夏侯溟有些怒意,不过一日了并没有人揭榜,只能够小心的呵护着。 天降亮经过两次抢救的孩子再次发热,高热惊厥,身上出现血红色斑点,手脚掌心如同被烫伤的水泡,一不小心就碰破了,传来孩子微弱的哭声。 陆之遥说孩子即便救活了,也有会失明。 云梦霓更是哀伤的给予昏厥,绿芜掐着她的人中,不让她昏厥,云梦霓几乎绝望,难道她的孩子真的要保不住了。 夏侯溟看着一群手忙脚乱的御医在抢救孩子,他贵为天子,九五之尊,手握生杀大权,掌握别人的生死,竟然也无法阻碍孩子的生死。 天色越来越暗,也是孩子最危机的时刻,渐渐的夏侯溟已经听不到孩子的哭声。 “可是已经退热了。” 孩子的嗓子已经水肿的封喉哭不出声音来,身子状况急转直下,孩子脱水严重脏器已经停止运转,御医无力回天了。 齐齐跪在地上,陆之遥的声音几乎颤抖着,若不是插了管孩子怕是早就丧命了,不会多活一日一夜,更不会遭受如此多的痛苦。 “皇上,您再送公主一程吧!微臣已尽力了!” 云梦霓闻言直接晕死过去,夏侯溟愤怒的拉着路之遥的衣领,双眸血红,“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朕的公主死了,你们就陪葬吧!” 御医们纷纷跪地不敢在讲话,夏侯溟看着榻上,有些枯瘦的孩子,皮肤早已失去光泽,灰暗枯瘦,已经没有了气息。 “长乐,我的孩子,不能庇佑她平安长大。” 夏侯溟守在榻上一言不发,天将亮老臣们已经等在殿外,听说长公主夭折了,跪在太医院门口,皇上节哀顺变。 那些老臣着实烦人,他不过想陪着在家的孩子多呆一会儿,毕竟是他的最疼爱的孩子。 看向陆之遥,他不可能真的将太医院的御医都斩了,陆之遥当初调查梁玦之死,就曾经怀疑过他,秦玉拂也曾怀疑过他。 如今看来根本就是个庸医,梁玦死了对他最有利,当初若不是以性命相要挟他也不会为孩子诊病。 卑鄙无耻胆小懦弱只求自保的小人,今日就拿她的血来祭奠自己的孩子,若不是他耽误太多时辰,也许孩子不会死。 “来人,陆之遥救治公主延误病情,将陆之遥脱出去,斩了!” 陆之遥跪地求饶,“皇上,微臣已经尽力了,这么多的御医一起也没有救回公主的性命,皇上为何单单斩微臣一人。” “你自己做过事自己最清楚!” 陆之遥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狡辩道:“臣是失职,众御医都有责任。” 众人纷纷跪地求饶,“皇上饶命!上有高堂下有幼子,还请皇上饶命啊!” 夏侯溟最痛恨小人,自己死还要拉垫背的。 杜衡意识到皇上似乎在指着师父梁玦的事,“皇上,路之遥涉嫌谋害杜衡的师父梁玦,还请皇上明察。” “路之遥,已经有人出来指正你,还有和狡辩,数罪并罚,今日你必须得死!” 路之遥还想狡辩,夏侯溟已经不愿再听,“来人!拖出去斩了!” 夏侯溟下圣旨封女儿长乐为长安公主,希望她来世可以一世长安,葬在祖陵。确是遭到老臣的反对。 按照祖制,皇家子嗣未满八岁夭折不准入住皇陵。 夏侯溟不肯听老臣的话,执意将孩子以长公主的规格予以下葬。 秦玉拂被噩梦惊醒,便再也无法入眠,心里一直担心着孩子的安危,见天亮了,命绿枝去打探消息。 绿枝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云梦霓于是不祥,难道那孩子的性命没有保住。 “绿枝,可是孩子殁了!”声音几乎在颤抖问出。 “嗯,听说皇上很伤心!皇后娘娘已经晕死过去。” 秦玉拂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是她一时的疏忽才让皇上饱尝丧子之痛,心里充满愧疚。 江映雪太过歹毒为了报仇,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孩子,良心能够安稳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留有后路 温静姝得知司制房出事,很为秦玉拂担心,阮菀也派了人去打探消息。 得知是江兖的妹妹江映雪毒害孩子,人已经出了皇宫,司制房内的人都被关在天牢。 听闻秦玉拂被皇上关了禁闭,尚宫局的事务已经交给钟思敏与慕惊鸿来打理,没有交给顾婉音,也就是说皇上现在还是在维护秦玉拂。 听闻小公主凌晨殁了,与众妃聚在一起,去探望皇后,得知皇后娘娘哀伤过度,昏迷过去尚未醒来。 绿芜知道皇后即便醒了也不会想见到这些妃子,将人打发了,不过是依照礼数来看她,背地里指不定在乱嚼舌根,幸灾乐祸。 温静姝将人打发了,独自一人前往尚宫局探望秦玉拂,尚宫局并未命人把守。 秦玉拂得知孩子已经殁了,沐浴焚香,一直留在书房内为孩子抄写经文,为孩子回向超度,希望她能够解脱。 绿枝见温静姝前来,“绿枝见过淑妃娘娘!” “我是来看秦姐姐的。”温静姝道。 “我家小姐在殿内抄写经文,为长公主祈福。” 温静姝在门外,透过门缝向里面观瞧,殿中香烟袅袅,秦玉拂专心的抄写经文,却是不便打扰的。 绿枝是秦玉拂的心腹,有些问题问绿枝也是一样的,“绿枝,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听说苏映雪就是江兖的妹妹。秦姐姐不是她的恩人吗?” 说来话长一言难尽,来龙去脉她还是知道的,绿枝也没想到江映雪回归恩将仇报。 “淑妃娘娘,请移步!” 绿枝亲手泡了香茗,递到温静姝的面前,“苏映雪就是江兖的妹妹,枉绿枝还当她是好姐妹,为了报仇,她有毒的内衫调换了,送入了凤栖宫。” “那一次她和月华同赵掌制吵架前来尚宫局,我好心收留她们,结果她在皇上和小姐的茶里下毒,被绿枝发现,后来小姐和赵掌制觉得她亲人都死了有些可怜,谋害皇上也没有得逞,没有铸成什么大错,留在宫里是个隐患,找个明目将人驱逐出宫了。” “秦姐姐应该没有想到苏映雪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小姐就是被苏映雪软弱的外表给骗了,越是楚楚可怜就越是心肠歹毒。如今小公主死了,皇上也不来尚宫局了。” 温静姝见绿枝眸中的失落,秦玉拂此时应该很内疚。 “绿枝,长公主刚刚殁了,皇上哪有心情不好,不过皇上还是很挂念秦姐姐,等过一段时间,两个人都平复一下心情,慢慢就会好的。” 温静姝知道前因后果之后也不方便留下来去打扰秦玉拂,离开尚宫局,绿枝送温静姝离开,去取司膳房送来的午膳。 暗处,绛珠在暗处,偷听绿枝与温静姝的讲话,听的不是很真切,她是顾婉音留在尚宫局的眼线,怕被人发现不敢走的太近。 绿枝提着食盒走进内殿,推开房门,“小姐,刚刚淑妃来过,已经皱了。” 秦玉拂知道温静姝来应该是了解情况的,对温静姝秦玉拂并没有敌意,“嗯!”只是轻应一声。 绿枝将食盒内的吃食端了出来,“小姐,用膳了。” “我不饿,你若是饿了就自己吃吧!” 秦玉拂从昨日就没怎么吃东西,“小姐,即便您有内力护身,也要吃些东西,等皇上来见小姐您瘦了,会心疼的。” 皇上如今饱尝丧女之痛,怎么会来尚宫局,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哪里有心情谈情说爱。 “绿枝,你出去吧!我还要抄写经文。” 绿枝认为秦玉拂只是一时疏忽,并不全是她的错,秦玉拂将所有的过错都拦在自己的身上,何时才能够熬过这个坎。 “小姐,小公主已经殁了,您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抄经文,有什么用,公主也活不过来了?不如想办法抓到凶手,得到皇上的原谅。” 是她的无心之举,只以为是害了一个孩子,她是无法挽回什么?只能够让自己的良心安稳些。 平日对她管束不多,害怕绿枝会自以为是,与她同样的错误,“皇上心情不好,需要安静,不要多此一举的去打扰他。” “是!” 月色森凉,一弯弦月挂在夜空,秦玉拂见天色不早了,已经命绿枝准备了元宝香烛,打算祭奠那孩子。 如今已是初秋,夜晚还是有些冷意,绿枝为秦玉拂披了宝蓝色的披风。 两人提着篮子,里面装的是果品和元宝蜡烛香,皇上没有对尚宫局派人把守,不过宫中的婢女还是有的,为了避免麻烦,找了僻静的地方。 绛珠一直注意着秦玉拂的动向,见两人鬼鬼祟祟的离开,摒住呼吸悄悄跟着两人,躲了起来。 两人去了尚宫局的后院,哪里比较僻静,绿枝将果水果蜡烛灯物品摆好,取了铜盆来,“小姐可以开始了。” 秦玉拂将清香点燃,燃放元宝蜡烛,“孩子,虽然不是有心,还是间接害了你,期望你早日解脱,来世不要再生在帝王家,可以长命安康。” “小姐也无用自责,谁也没有想到苏映雪会那般狠毒。” 秦玉拂祭奠过那孩子,命绿枝将场地收拾妥当,两个人方才离开。 绛珠是听得真切,结合白日里听到的,已经大致拼凑出事情的大致,她打算悄悄将这件事告诉顾婉音。 秦玉拂回到内殿,继续抄写经文,不知不觉以是深夜,听到门口传来隐隐响动。 “何人在门外?” “拂儿.....。” 秦玉拂听到夏候溟的声音,心中酸楚,以为他记恨自己许久不回来了,放下笔墨,冲到门口。 打开房门,见他双眸血红,身形疲累,下鄂青须已经长了出来,整个人看上老了许多,他的手中拿了两坛酒。 “皇上。” 夏候溟饱尝丧子之痛,很难受,易寒不在京城,他竟是连喝酒贪的人都没有,除了秦玉拂,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陪朕喝两杯吧!” 夏候溟找了地方坐下,秦玉拂将案几上的经文收了起来,见夏候溟已经撬开坛子的封泥,一杯一杯的灌着酒。 他不是来找人喝酒的,而是需要有人陪着他,在外人眼中他是帝王,少年变故,饱受磨难,只有在秦玉拂的面前他可以卸下防备。 秦玉拂给自己斟满一杯酒,喝了下去,“拂儿陪着您。” 他不需要秦玉拂言语,也不希望她陪着自己喝醉,只要安安静静的做在她的身边就好。 “朕,亲眼看着长乐钉在了冰冷的棺椁里,看着她下葬。”声音沙哑而苍老。 秦玉拂抱着他的头,“对不起,是拂儿的错。” 听到秦玉拂的内疚自责,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若是上一次投毒成功,只怕秦玉拂的性命也不保了。 “怎么会是拂儿的错,她要杀的是朕,朕就算将扶风翻过来,也要将人找到,用那女人的头颅来祭奠长乐!” 二更天,绛珠见皇上已经离开,绿枝也已经睡下,虽然尚宫局没有守卫把守,暗中护卫也是有的,是皇上为了保护秦玉拂的安危。 尚宫局的地形她是很清楚的,已经写好了纸条,放入信笺,悄悄溜到尚宫局偏殿的一处密道内。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假山,绛珠取了石头将信笺压在石头下,天亮了就会有人来取。所以皇上每日去尚宫局的动向,云梦霓都是知道的。 绛珠要尽快赶回去,否则被人发现,她就无法留在尚宫局。 翌日一早天将亮,顾婉音每日都会来到假山处,探寻有没有消息,若是有消息就回传给云梦霓,每日如此。 她曾经是尚宫局的尚宫,这条密道是每一代的老尚宫口口相传,新任尚宫出和考核还是要与皇上老尚宫搞好关系,必定尚宫局没有几个人是干净的,总要留有后路。 秦玉拂是被皇上强行安置在后宫的,因此顾婉音根本就不会将秘道的事告诉她。 顾婉音发现石头下面是一封信笺,尚宫局果然有消息传来。 将信笺藏入袖中,接着昏蒙夜色回到司珍房,自己的房间,将信笺展开,字字入她的心,皇上偏袒秦玉拂,顾婉音早就对秦玉拂充满怨恨。 找就想找机会报复秦玉拂,就凭这封信件,也许这是一个将秦玉拂从尚宫之位拉下来的好机会。 顾婉音将信笺藏好,直接去了皇后的寝宫,云梦霓已经醒了,整夜整夜的不睡觉,抱着孩子不肯松手,生怕仅剩的儿子也会出事。 对任何人都很警觉,哪怕有一点风草动都会让云梦霓狂躁不安。 绿芜生怕皇后因受不丧子之痛,变得疯癫,如今陆之遥被皇上给斩了,宣了杜衡前来,开了一些安神的药,刚刚伺候云梦霓服下方才睡去。 顾婉音满怀希冀的来到凤栖宫,想要报复秦玉拂,相信皇后娘娘也恨不得将秦玉拂赶出皇宫。 “顾婉音有要事前来见皇后娘娘。” 被绿芜阻拦道:“皇后娘娘刚刚才安静睡下,神志也有些混乱,有什么事改日再来。” 顾婉音也是心急,“顾婉音已经找到害死长公主的凶手,可以治好娘娘的心病!”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另有隐情 绿芜听到顾婉音说找到害死长公主的凶手,皇上说过,害死小公主的是江兖的妹妹江映雪,宫里的人都知道,而且通缉的画像也已经公布,难道另有隐情。 可是云梦霓刚刚睡下,精神看上去也不是很好,“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婉音敢以性命担保!” 既然顾婉音如痴笃定,但敢以性命担保,绿芜也便没有什么顾虑,若是无法控制情绪,就只能够用安神药。 命乳娘将小皇子抱进偏殿,方才唤醒云梦霓,“娘娘,醒一醒!” 云梦霓刚刚睡下,身子乏累,被人唤醒心情很不悦,神志也不是很清楚,“大胆!” 睁开眼见是绿芜,她怀中的孩子不见了,有些惊慌的抓着绿芜的手腕,“孩子,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娘娘莫担心,孩子抱去哺乳去了。” “那你记得哺乳过后,将孩子抱过来。”云梦霓身子经不起折腾,安神药的药效尚未消散,感觉到困顿。 顾婉音见皇后模样,根本没有了往日的神采,是无了斗志一般,就像沉迷与五石散,神志昏沉的瘾君子。 “司珍房顾婉音求见。” 云梦霓看了一眼顾婉音,“本宫什么人都不想见。” 看着精神萎靡的云梦霓,顾婉音只能够给她一剂猛药,“娘娘,是秦尚宫放走了江映雪,也是秦玉拂害死了长公主。” 在药力的作用下精神有些萎靡的云梦霓,听闻女儿长乐的死同秦玉拂有关,猛然起身,脑际瞬间清明了几分。 “你说长乐的死是秦玉拂害的。” 顾婉音见成功唤起云梦霓的斗志,从怀中掏出绛珠传递出来的信笺,“娘娘请看,这是绛珠传过来的消息。” 云梦霓一把扯过信笺,将里面的信纸取出,上面写着秦玉拂在明知道云梦霓对皇上下毒的情况下,没有治江映雪的罪过,没有排查隐患,没有及时发现内衣被人调换,造成长公主中毒而死。上面还讲了秦玉拂在后院偷偷祭拜小公主,还有话不能跟上深更半夜依然与秦玉拂单独相处,直至深夜。 信笺落在地上,她的孩子死得凄惨,始作俑者竟然是秦玉拂,秦玉拂非但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竟然还在勾引皇上。 顾婉音蛊惑道:“长公主若不是秦尚宫害死的,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拜祭,公主殁了还与皇上彻夜缠绵。” 云梦霓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可怜的女儿,身上每一处皮肤是好的,就那么躺在冰冷的棺椁内,天人永隔。 云梦霓抓了衾衣,“绿芜,帮我梳妆,本宫要去大殿,问问皇上,为长乐讨回公道。” 被顾婉音拉了回来,“娘娘您如同疯婆子一样,不给皇上颜面,即便太了公道,以后如何同皇上相处。” 绿芜也道:“娘娘,长公主的死是皇上亲见的,依然去了尚宫局,您人微言轻,去了也是没有用的,只会让皇上更加疏远您。” 云梦霓止住脚步,皇上若是在乎她和孩子,就不会深更半夜的跑到尚宫局去,他若是楚楚可怜还能够博得夏侯明的同情。 她人微言轻,可是有人的话皇上一定会听,“绿芜,一会儿下朝之后,将大司马请到凤栖宫来。” 绿芜去了议政殿,顾婉音并没有离开,“娘娘,不如为您梳妆!” “不,本宫是扶风的皇后,被那个女人还的越凄惨,阮玉章就越会不能够着实不理。” “皇后娘娘说的是。”顾婉音附和道,看来皇后可不是软弱可欺的人。 云梦霓看着顾婉音,知道她一直想要夺回尚宫的位子,“本宫知道你一直想夺回上尚宫的位子,这一次本宫会将那女人赶出皇宫,到时候尚宫的位子就是你的。” “娘娘,皇上下令尚宫局的公事交给了钟思敏与慕惊鸿,也许轮不到顾婉音。” “只要那个女人离开皇宫,后宫就是本宫的天下!皇上是无权干涉的。” 云梦霓青丝散乱,将脸色涂得更加苍白些,唇色薄白,唇角一丝殷红,殿中充斥着汤药的味道。 云梦霓躺在榻上虚弱佯装睡去,就等着绿芜将阮玉章带到凤栖宫来,上演一场苦肉计。 下朝过后夏候溟去了御书房,绿芜等在偏殿,见阮玉章从殿中走出来。 绿芜上前见礼道:“绿芜见过大司马大人,皇后娘娘有请!” 阮玉章认得绿芜是皇后身边的婢女,皇后刚刚失去长公主,不知道传召她是为了何事,自古后宫不得干政。 “可知皇后宣老臣所谓何事?” 绿芜自然是不方便说出去,阮玉章的身边又有其他老臣,似乎都在好奇发生何事。 “不如几位老臣同绿芜一起去凤栖宫吧!关乎到皇后的生死!” 阮玉章凝眉,难道皇上要废后,他一个人去不方便,既然绿芜也请了他们,有什么事情也有个见证。 看向温有道与尚元忠,“不如两位一起去!” 尚元忠是事情不嫌事大,凑个热闹 反正女儿尚雨旋与皇后也是一个阵营的,至于温有道,他可是站在皇上的一边,去了也是为皇上打探消息的。 “那就一起去好了!” 绿芜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很明显阮玉章是不愿参与后宫的事,才会叫上其他老臣,三位老臣足以震慑朝堂。 “三位老臣请!” 三人各怀心思,来到凤栖宫,绿芜担心会吓到云梦霓,“三位老臣稍等,奴婢进去禀告。” 绿芜刚刚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飘了出来,温有道嘀咕道:“难道皇后娘娘病了,该唤御医前来,怎么会宣老臣?” 温有道是在问阮玉章,阮玉章一言不发,一如既往的肃穆,温有道就如同和空气讲话一样。 尚元忠看笑话一般,“进去不就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绿芜走进内殿,充斥着浓重的药味,用手放在鼻子前面扇了扇,见云梦霓虚弱的躺在榻上。 “娘娘,司马大人似乎不愿来后宫,于是绿芜擅自做主,将三大老臣都请来了,就在门外。” 云梦霓睁开眼,“你说什么?三大老臣都请来了?” 阮玉章不愿出现在后宫也是有因有的,就是因为叶家以及冯贵妃的事,一直反对后宫女子与朝臣勾结干政。 他作为三大老臣,之然是要捉个表率,阮玉章和尚元忠她都不怕,她怕的是温有道,那可是温静姝的女儿。 温有道若是知道计划,皇上就会知道她是主事者,如今也是骑虎难下,皇上知道又如何?中要让皇上收敛些,也要借此机会将秦玉拂赶出皇宫。 “将他们都叫过来吧!” 云梦霓斜斜的靠在凤榻上,佯装很虚弱的摸样,绿芜来到门口,躬身一礼,“有请三位老臣。” 绿芜将三人让道殿中,亲自去为三人烹茶,阮玉章见凤榻上见皇后虚弱模样,青丝散乱有些衣冠不整,与太医院时如同一辙。 虽然衣衫不合她皇后的身份,皇后刚刚丧女,无心打理也是正常,三人见礼道:“老臣见过皇后娘娘。” 云梦霓看着三位老臣,泪水纷落,以是泣不成声,阮玉章见女子哭泣,“皇后娘娘请节哀!” 云梦霓撑着身子,滑落凤塌,直接跪在地上,“本宫无依无靠,求三位老臣为本宫做主。” 这可是皇权社会,皇后给他们行大礼,三位老臣直接跪在地上,又不敢上前搀扶云梦霓。 阮玉章是三人之首,“皇后娘娘,您快起身,有什么话尽管说。” 云梦霓知道这些老臣最在乎了礼数,“大司马大人,皇上已经被秦玉拂迷惑了,秦玉拂害死了本宫的女儿,皇上昨夜竟然留宿尚宫局,这样的女人留在后宫,本宫离废后也不远了,只是可怜了我那可怜的孩子,担心皇上会布了先皇的后尘,被女人所左右。” 云梦霓知道这一点才是阮玉章最在乎的,夏候溟的父亲就是因为宠爱叶昭华丢了性命。 温有道一听,原来是告秦玉拂的状,皇上与秦玉拂的关系,他是很清楚的,谁然没有接触过,温良玉和女儿口中也知道秦玉拂并不是什么毒妇。 温有道辩解道:“皇后娘娘,就凭您一面之词就断定秦尚宫害死了长公主,害死长公主的是江兖的妹妹,皇后怕是弄错了。” 温有道能够开口替皇上和秦玉拂讲话,云梦霓着就料到了,将手中的信笺交给阮玉章,“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本宫留了探子在尚宫局,这是传来的消息。” “秦玉拂在明知道江映雪是来毒杀皇上的情势下,将人给放了,应留下隐患,才害了本宫的女儿。虽非直接毒害,却是罪魁祸首,有失查之过。” “若非内疚,为何会偷偷摸摸的祭奠,皇上刚刚丧女,却还去找那个女人共度良宵,司马大人,皇上处处袒护那个女人,已经鬼迷心窍了。” 阮玉章虎目圆睁,如果信笺上面写的是真的,这个女人绝对不能够留在后宫,怕是会成为另外一个叶昭华。 “皇后如何证明这些事情都是真的。” “本宫尚宫局留有眼线可以作证,昨夜皇上是否去了尚宫局何时离开,内侍监都有记录。大司马若是不信,也可以去天牢问一问,江兖的妹妹和秦玉拂是何关系?是否使秦玉拂授意放走江映雪一问便知。” 温有道也开始担心起秦玉拂和皇上,要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阮玉章并不想在此多逗留,“若是皇后娘娘所将句句属实,老臣愿意帮助娘娘出这个头。” 阮玉章离开直接奔天牢,温有道紧随其后,要去御书房向皇上通风报信,却是被尚元忠阻拦道:“温有道,你想通风报信,没那么容易,就陪着老夫在这里喝一壶。” 云梦霓见尚元忠拉住了温有道,是在为女儿出气,也想除掉秦玉拂,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不失一个好办法,“两位老臣就多喝几杯。” 绿芜搀扶着云梦霓回到内殿,将躲在内殿的顾婉音叫到身边,“快去尚宫局,将将绛珠带过来,最好神不知鬼不觉。” 顾婉音通过密道进入,不会被人发现,“是!属下这就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夜长梦多 阮豫章离开凤栖宫之后直接去了天牢,内侍监的记录不会轻易改变直接入档,尚宫局的探子是皇后的人去了会打草惊蛇。 阮豫章掌握者京城的军政大权,不用拿出印信,很多人都认得他。 进了天牢冲着狱卒道:“司制房的人被关在哪里?” 狱卒忙不迭上前为阮豫章带路,来到关押司制房牢房,司制房的人共分两个牢房关押。 司制房的人见有人来,纷纷朝着来人看去,赵允芳看着缓缓走进的人影,有一瞬身子僵硬的说不出话来。 凌沁竹看着渐渐走近的人影,竟是认得的,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如今扶风一手遮天的大司马大人,当年可是宫中万千少女暗自仰慕的对象,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看了一旁的赵允芳,两个人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当年不知何缘由,两个人会分开,赵允芳只说两个人在一起性格太相像,注定不能够走到一起。 赵允芳看着走近的既熟悉又陌生的人,这么多年不见了他似乎常苍老了许多。 阮豫章也没有想到会在宫中遇到故人,当年她提出分手,说她要嫁的人不可能是军人,不可以常年不在家,不知何时就死在战场上,成了寡妇,她宁可嫁一个贩夫走卒可以常相厮守。 阮豫章当年忍痛成全了她,以为赵允芳早已经出宫嫁人了,过安稳的日子去了。 赵允芳忍住眸中的哀伤,当年郡侯府的小侯爷入宫小住与皇上把酒言欢喝多了,正赶上她去宫里送宫衣,结果被拉进房间失了身,又不敢当阮豫章说。 以阮玉章的性子,定会杀了小侯爷,从此前途尽毁,她便忍痛提出分手,她知道女子一旦失身就嫁不出去,也便安心的呆在司制房,打算孤独终老。 凌沁竹见两人都没有讲话,“这不是大司马大人吗?怎么会来天牢?” 阮豫章眸光依然看着赵允芳,任谁都能看得出,两个人是故人,赵允芳不想被软玉章的眸光看透心思。 “司制房掌制见过大司马大人。” 阮豫章终于开口讲话,他想问他为何没有出宫,还是忍住了。“这么多年,以你的才艺不该只是个掌制的。” “二十年了,手艺一直没有长进,做个掌制已经很不错了。不知大司马大人怎么会来天牢。” 既然在天牢遇见故人,阮豫章依然相信赵允芳,因为两个人的性子太像了,他相信赵允芳不会骗他。 “今日来是想问可是秦玉拂授意放了江兖的妹妹,这关乎朝堂。” 赵允芳不知道阮豫章问这件事是为什么?是同秦玉拂有关,“大司马大人,江映雪是苏盈袖的女儿,赵允芳得知她是来报仇的,于是将人放走了,和尚宫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凌沁竹见赵允芳将一切都拦在身上,秦玉拂有皇上保护,若是要兴师问罪,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不是,是尚宫大人授意和允芳无关。”凌沁竹辩解道。 容月华当初对于赵允芳赶走苏映雪可是很记恨,如今想来她被苏映雪几番陷害,竟还不知。 绿枝私下里说过,苏映雪曾经对皇上下过毒,“苏映雪对皇上投过毒,尚宫大人是知道的。” 两个人否决赵允芳的说法,原来她也是会说谎的,“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会尽快抓到凶手,将你们放出去。” 阮豫章转身离开,他已经确定,秦玉拂是知道苏映雪投毒的情况下,将苏映雪送出宫的。有失查之过,间接害死小公主。 阮玉章忌惮的不是秦玉拂的失察之过,而是皇上明知道是秦玉拂间接害死了长公主,依然会留宿尚宫局,完全是痴迷状态。 当年的先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因为女人丢了性命,他不能够让皇上步了他父亲的后尘。 阮豫章要召集众朝臣一起弹劾秦玉拂,期望可以借着尚宫局这件事,将秦玉拂赶出皇宫去。 温有道与尚元忠纠缠了许久,终于摆脱了尚元忠,离开凤栖宫。 尚元忠见温有道离开,定是跑去向皇上告密去了,也便不在凤栖宫叨扰,他要去找阮豫章,看看他有什么计划。 温有道直接去了御书房,夏候溟正在处理这两日几留下来的公务,听宦侍说温有道求见。 如今已经接近午时,有什么事已经在朝堂上处理过,难道有什么要紧的事。 “让他进来吧!” 温有道得了命令走了进去,“温有道参见皇上!” 夏侯溟见他脸色涨红如今已是初秋,天色很凉爽,他的额头竟是微有汗意,难道是跑着过来的。 温有道也算是他的岳父,“起来吧!温卿家可是有急事?” “皇上,朝臣议事后,皇后派人来请大司马大人,大司马为了避嫌,就将我等三位老臣一起去了凤栖宫。” 夏候溟刚刚还问过冯全,说云梦霓宣了杜衡去了凤栖宫,人已经睡下了。 夏候溟隐隐感到不祥,皇后怕是要搞事情,“皇后宣老臣做什么?” “皇后说在尚宫局安插了探子,传出消息,长公主是秦尚宫在得知江映雪投毒的情况下,私自放走了人,是是失职之过,皇上明知此事,不顾丧子之痛依然去了尚宫局,是迷恋女色,大司马大人很有可能会联合朝臣弹劾秦玉拂。还请皇上做出应对之策。” 秦玉拂下了命令将这件事压了下去,很少有人知晓是秦玉拂间接害了长乐,就是不想将秦玉拂陷入众人所指的境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竟然还是被人知道了。 “朕知道温卿家忠心,朕已经知道此事,且退下吧!” “是!” 现在不是去找云梦霓兴师问罪的时候,皇后刚刚饱尝丧子之痛,此时兴师问罪只会让朝臣认为他是在你维护秦玉拂,这样只会成为弹劾的把柄。 最紧要的是保护好秦玉拂,不要让她受到伤害,派人去尚宫局将人保护起来,顺便找出探子,消灭证据。 夏候溟没有离开御书房,他在等那些朝臣们,到时看看是他才是皇帝,不能够朝臣所左右。这一次没有易寒在,不会有人劝他顾全大局。 秦玉拂一直留在尚宫局的内点抄写经书,心神有些不安,刚刚用过午膳,打算沐浴更衣之后,再抄上一卷,就功德圆满了。 见院子里冲进来很多的护卫,是御林军昨日是来过的,绿枝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难道又是来抓人的。 “你们来做什么?”绿枝质问道。 御林军统领上前道:“奉皇上的命令前来保护秦尚宫的。” 绿枝琼鼻微皱,“难道我们小姐会有危险?” “这个属下不知道,只是奉了命令保护,还有抓捕尚宫局的奸细!” 秦玉拂已经来到院中,秦玉拂如尚宫局的时候已经换了一批宫女,难道还有漏网之鱼。 “护卫尽管搜查便是!” 绿枝将尚宫局的十六名婢女全都叫了出来,发现绛珠不见了,看来人已经逃了,可是出入尚宫局只有一个门径,人是从哪里逃走的?看来尚宫局内一定有密道之类的公事。 秦玉拂断定一定是有人想法对付她,否则皇上不会如此紧张,“绿枝,你去御书房时刻注意御书房的动静。” 夏候溟得知奸细已经逃走了,定是在皇后的寝宫,看来还真是小看她了。 他若是不顾着丧子之痛去伤害皇后,就会找到老臣的围攻,秦玉拂的处境就越尴尬。 气定神闲,就在御书房等着,估计恩师等不过明日早朝,害怕夜长梦多。 午后,阮玉章带着朝臣前往御书房,向皇上请旨下令撤销秦玉拂尚宫之位,将其打入天牢。 夏候溟予以否决,坚决不妥协,纵然老臣握有证据在身,夏侯明依然不承认秦玉拂有过错,司制房出了事,秦玉拂受牵连,已经罚了禁足,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 面对证据确凿,秦玉拂失职导致长公主遇害,皇上的偏袒,让阮玉章更加迫切的想要将秦玉拂这个祸水赶出皇宫。 双方在御书房外僵持了一整个下午,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那些老臣依然跪着,皇上依然在处理公务,命人不准宣御医,等着那些老臣跪累了,也便回去了。 秦玉拂身在尚宫局,得知老臣逼宫,这人对于一个皇上来说并非一件好事,皇上的心意她懂,她确实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 司制房的人还被关在天牢内,她也不肯置身事外,良心有愧。 “绿枝,咱们去御书房!” 却是被护卫拦住,“皇上有命,若非皇上亲临,秦尚宫不得出离尚宫局半步。” 秦玉拂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打不过她们,也不去做反抗。秦玉拂觉得绛珠离开的比较蹊跷,要知道午时左右还有人见她出入尚宫局,人就能凭空的消失了,尚宫局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密道。 ”绿枝,咱们走!” 秦玉拂没有去配置蒙汗药,这么护卫武功高强,且人也有些多,比较不容怀疑的手。 提着灯笼,带着绿枝四处找寻密道的出口,易寒曾经叫她如何破解机关,和找寻密道。难就难在天你已经黑了,尚宫局的房间之大,不是那般好找的。 两人来到绛珠居住的房间找寻,她与其他的婢女同居,密道应该不在此房间。 那间殿阁比较偏僻,不易有人去,离这里还比较近的地方,方便行事。 秦玉拂拿了尚宫局的布局图,依照易寒所教,那些地方比较适合修密道,逐一圈了下来,逐一排查。 她们寝宫后面有一件偏殿,哪里是空的殿宇,很少有人去。 “绿枝,就是这里。” 深更半夜,两个人提着灯笼,来到偏僻的殿阁,里面黑漆漆的,点了灯笼依然很暗,两人敲击墙壁四处摸索着,找寻机关。 寻了大半个时辰,秦玉拂终于在不起眼的桌角处,按下机关,桌子下面就是一处密道。 秦玉拂带着绿枝走路可进去,密道两边有长明灯,还设有石室,“小姐,这里的密道一定是尚宫们储备宝贝的地方。不如进去看看。” “不要进去,万一被困在里面,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百五十五章 红颜祸水 秦玉拂的警告让绿枝打消了进去的冲动,两个人一直沿着密道而行,密道的尽头竟然是一处假山。” 秦玉拂提着灯笼看着周遭景象,“这里是御花园吗?” 和夜里辨不清方向,秦玉拂抬首看着夜空中星辰的方向,御书房在东方,两个人朝着东边的方形前行。 初秋更深冷露重,已经有老臣受不了,被送往太医院,在阮玉章的带领下,百官们还在坚持着。 天渐亮了,秦玉拂与绿枝方才走出御花园,来到御书房,老臣依然在殿外跪着。 有很多了老臣跪在地上,体力不支,皇上是打算放弃早朝,只有她出面才能够平息此事端,怕是要辜负皇上的神情了。 她爱夏候溟,不可能看着皇上因为自己坏了他好不容易稳固的朝堂。 “众位大人,都是扶风的肱骨之臣,不可以因为秦玉拂一介女流,乱了朝堂!秦玉拂愿入天牢!还请各位大人息事宁人!上朝去吧!” 夏候溟听到秦玉拂的声音,就是知道她的性子,派了人将她困在尚宫局,怎么会让人给逃了出来。 夏侯明推开御书房的房门,大步凛然的走了出来,拉着秦玉拂,“拂儿,不是让你好好呆着的,怎么跑到这里来,快回去!” “皇上,拂儿却是有失查之过,理应进天牢接受惩罚,皇上如此偏袒拂儿,只会让朝臣寒心的。只要拂儿入了天牢,便可息事宁人。” “拂儿,朕不会让你入天牢的。” 阮玉章见秦玉拂主动入天牢,“皇上请三思,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坏了法度!” “朕若是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皇帝!” “皇上,女人是祸水,祸国殃民,别忘了叶家,先皇是如何死的,不可能让皇上重蹈复撤!” “拂儿,岂能同叶家的小人相提并论!” “此女还是皇上的弟媳,比叶家人更可怕!” 秦玉拂见师徒两人辩解,阮家可以说是一手遮天掌握兵权,阮豫章如今还算忠心,一旦对皇上寒心,可以坐上皇位的还有成王和齐王。 秦玉拂跪在地上,即便她入了天牢,皇上只要找到江映雪,就可以将她放出来,并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皇上!为了证明皇上不是昏君!拂儿不是祸水!恳请皇上将拂儿入天牢!” 夏候溟眉目深沉如墨,看着秦玉拂,他是逼着自己将她送去天牢,是可以息事宁人,她是为了大局考虑过他如此坚持为了什么?就是不想以后受制于人。 他是看在秦玉拂的情面上,而不是怕了那些老学究们,以后一个祖宗礼法。 “朕当然不是昏君,拂儿也不是祸水,来人,将秦尚宫带入天牢。” 秦玉拂被人带入天牢,夏候溟见着跪在地上,一整夜无法起身的那些老臣,“上朝!” 秦玉拂被人带到天牢,将绿枝留在尚宫局。 赵允芳一直在埋怨凌沁竹那样回答,会害了秦玉拂。凌沁竹认为赵允芳就是想保护的人太多了,才混到如今的地步。 当年是肯嫁给阮豫章,如今都是大司马夫人了,怎么会被困在天牢内。 见到秦玉拂被护卫押着进入天牢,赵允芳扶着天牢的铁柱,看着熟悉的身影,“尚宫大人!” 秦玉拂并不沮丧,是她自己甘愿进的天牢,她是间接害死了一个孩子,她利用受到惩罚的。 “对不起,害了你们进了天牢!” “人是允芳放走的和尚宫大人无关的。” 护卫看了看众人,都知道秦玉拂的身份,害怕被人欺负,将秦玉拂与赵允芳凌沁竹三人关在了单独的石室内。 只是失去了只有,与尚宫局也没什么两样,想起逃婚时被关的石室。 她八字和天牢有缘吧!母亲说过儿时就来过这里,因为逃婚进了天牢,后来被流放入了天牢,母女被秦玉瑶欺凌。 夏候溟加大了力度,搜寻江映雪的下落,江映雪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佯装成麻风病人乞讨,躲在破旧的庙宇。 街道一处酒楼内,一间雅间内,江兖与夏侯均昨日已经到了沐阳城,见到大街小巷都是妹妹江映雪的画像。 让他震惊妹妹竟然害死了长公主,母亲也病逝了,妹妹是以为他死了才会为他报仇的。 江兖知道妹妹的性子,是不会离开京城,一定是躲了起来,一直四下寻找,希望可以找到妹妹。 “你妹妹的胆子还真是大,竟然敢去杀皇上!害死了刚刚满月的小孩子,不愧是江兖的妹妹,杀人不咋眼!本王倒想看看你妹妹长得什么样?” 江兖听到夏侯均的嘲讽,纵然他们乔装改扮,有涂城在守着,隔墙有耳。 “如果齐王想暴露,江兖不奉陪!” 江兖只是想打探一些消息,他还要带着人四处找一找,没没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江兖丢下钱袋打算带着人单独行动,下了楼,听到有人正谈论小皇子遇害的事。 “听说老臣们跪在御书房前弹劾秦玉拂,如今已经入了天牢了。” “可不是,就说秦玉拂与江兖有一腿,当初香艳的段子传的京城的人都知道,不然怎么会放了江兖的妹妹,皇上爱上这个女人真是倒霉。” “就是,任何男人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别忘了还有一个齐王,不是反了吗?” “红颜祸水这几个字还是当得起的,哈哈!喝酒!” 江兖双拳紧握,若不是怕暴漏,他早就上前去结果两人的性命,夏侯均扶着楼梯走了下来,没想到京城中还有人记得他。 看着江兖阴骛的脸,附耳轻声道:“怎么见人说你相好的,不乐意了,人家可是为了你的妹妹被关进了天牢,你好歹也去救一下!” 夏侯均将头收回,看着众人异样的目光,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龙阳之癖。 江兖岂会不知道夏侯均的心思,就是想将秦玉拂弄到手,用她来换取自己女人的安危。 秦玉拂竟然放了妹妹离开,如今被关进天牢,这让江兖还是很期望没后再见她一面。秦玉拂在天牢,有皇上的人保护着不会有事,最先要着的是找到妹妹,保护她的安危。 酒楼太危险,他在京城人的心里是不可磨灭的阴影,即便乔装改扮,也害怕被人认出来,径直走出酒楼,带着人去找妹妹江映雪的下落。 妹妹是一个很念旧的人,独自一人无家可归,这里充满着和母亲与哥哥的记忆,她就算死也会留在这里。 江兖带着人去母亲的坟上和曾经的绣庄找过,均没有下落,却不知几次与妹妹擦肩而过。 街道酒楼,他们初来京城居住过得漏巷都找过了,还是不死心,决定再去一遍,若是还没找到,就会回客栈与齐王汇合。 沿着沐阳城唯一的一条破败街巷向里走,妹妹来京城的时候,年纪还小,母亲不准她走,就会等巷子口,等着他拿回糖人回来。 妹妹不可能离开京城的,穿过一条条窄巷的尽头,再往前就是比较繁华的街市。 江兖转身往回走,看来今日是找不到了,迎面遇上涂城,“可找到人了。” “没有,不过刚刚在巷子口遇到一个麻风病的女人,被泼皮欺负,那女人一直看着我们。 麻风病的女人,儿时只要映雪不听话,就会吓唬她,会被麻风病的女人抓走,就会没命了。 “可看清她的长相!” “没有,躲还来不及!” 江兖直接朝着巷子的一头奔去,他们是乔装的,妹妹也可以乔装成患有麻风病的女人,会有很多人害怕不敢接近的。 “救命啊!我有麻风病了,你们不能靠近我!” “你的手臂滑嫩的很,说你有病,客人骗不过本大爷。” 江兖见着三个泼皮在纠缠一个女子,那女子声音很是熟悉,这些人渣活在世上只会害人,掷出手中暗器,纷纷射入闪人体内,见血封喉,纷纷倒在地上。 江映雪惊骇的看着三人倒下,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陌生身影,又好象在哪里见过。 拉着已经被扯落的衣袖,“谢谢这位壮士!” 江兖听着她的声音,看着遮着半张脸,“映雪,我是哥哥!” 江映雪见他被人认出,她是太饿了才会出来乞讨,看来她还是难逃被抓捕的厄运。 “我不是江映雪,我的哥哥已经死了。” 听着江映雪语无伦次的说辞,“你怎么知道你叫江映雪,你的哥哥就站在你的面前,怎么会死了的。” 江映雪质疑的眸光看着面前的中年男子,江兖扯落脸上的人皮面具,“映雪,我还活着!” “哥哥!你竟然没死!” 江映雪几乎晕厥过去,哥哥竟然还活着,那她就是杀错了人,她的报仇让她害死了一个襁褓中的孩子,还害得秦玉拂入了天牢。她在酒楼附近听到了宫中的消息。 原本的沾沾之喜变成了悔恨,她报错仇了。 “哥哥,你为什么不早出现,大错已经铸成了?恩人救了映雪两次,如今被关进了天牢!” “你说得可是秦玉拂!” “是,还有司制房的姐妹们,她们都被关进了天牢,这都是映雪害得,哥哥,你救救她们。” 江兖有些迟疑,不是他不救,秦玉拂应该没什么危险,妹妹却是置身难保。 涂城看着地上三名泼皮的尸体,“统领,还是要将人除了,免得被巡城营的人发现。” 江兖递了药瓶过去,涂城倒在尸体上,很快尸体就化为脓水,异常的恶心。 江兖看向江映雪,“先回客栈,再做商议!”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牢被劫 夜深人静,江兖等人化装成马帮的兄弟,租用了客栈后面的院落,作为屯放货物的地方。 齐王早就已经回到客栈,在房间内计划着如何才能够将秦玉拂从天牢里面弄出来,若是有江兖帮助,就会事半功倍。 要知道江兖曾经是绣衣使的统领,天牢的内部结构和部署,天牢内的密道他都掌握得很清楚。 探子走了进来,“江兖的妹妹已经找到了。” 对于他们来讲这是一个极好的消息,要知道江兖不远千里前来京城,就是想要找到这个妹妹。 夏侯均想要抓住江兖的妹妹,逼着江兖就范,为了能够救出也轻樱,他不在乎牺牲别人。 江兖另外租住了一出客栈的后院,江映雪退下身男装,江兖命人打来热水,命她沐浴更衣,换上一身女子的衣衫,再为她易容,就比较方便了。 江映雪换上一身绿色长裙,已经许久没有穿常人的衣衫,一直在胆惊受怕中度过。终于找到哥哥,可是她杀了人,让她很内疚。 “哥哥,你一定有办法救恩人的,映雪杀了人,还有司制房的姐妹们都在天牢里,皇上只有抓到映雪,才会将她们放出来。” 江兖怀恨夏候溟逼死他的主子,夺了皇位,“她没事,皇上不会亏待她。至于杀人,哥哥手上满手血腥,岂不是每个人都要磕头谢罪!” “哥哥,映雪依然记得母亲说哥哥杀戮太重,为哥哥祈福。当初映雪以为哥哥死了,才会被仇恨蒙了心,那孩子与何人有冤,死在我的手上。” “要怪,就怪那孩子投在了帝王家!好了,你在这里休息一夜,明日哥哥带你回邺城。” 江兖命人把守在江映雪的门口,预防半夜三更有人前来搜查,毕竟现在全城戒严,盘查的比较严。 齐王等了许久也没有见江兖带着人回来,是打算明日一早出城,将他丢在沐阳城。 江兖是想保护那个女人,那么他就有可能失去另外一个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女人。 夜深人静,巡城营的人刚刚搜查过客栈,人刚刚离开,苏映雪捉贼心虚,有些恐惧想要去茅房,护卫一直跟着,苏映雪觉得不方便,命他们不必跟着,在茅房外面等着就是。 等了许久,都不见认出来,于是寻了女眷进去,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江兖本以为妹妹逃过搜查,明日就可以顺利离开沐阳城,没想到人竟然失踪了,与齐王拖不了干系。 深更半夜,直接去了齐王所住的院落,齐王房间的烛火未歇,已经等他许久了。 江兖冲进房间,质问道:“你若是敢动映雪一根手指,江兖必将你碎尸万段!” “江统领稍安勿躁,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本王想要什么?江统领是最清楚的。” 皇宫内的种种传言他都知道,秦玉拂与皇上是一对,皇上对秦玉拂也是真心,秦玉拂两次救了江映雪,她没有忘记两人曾经的情分,一是欣慰。 不想将秦玉拂置身到齐王手中,齐王是个疯子,虽然秦玉拂身在天牢,皇上不会亏待她。 “江兖是不会帮你的。” “你想保护那个女人,本王就成全你,如果你不答应,明日你的妹妹就会出现在断头台上,到时候你的相好就得救了。” “你好卑鄙无耻!”江兖道。 “江兖,本王知道你暗恋她,本王即刻给你一封休书,她就自由了,与她双宿双栖。夏候溟是你的仇人,你为何要成全他,咱们可是有着共同的敌人,抓了那女人,本王也可以救回自己的女人,咱们各取所需,和了而不为。” “你的妹妹就在本王手中,你要在她和那个女人之间做一个选择,天亮之前,给本王一个答复。” 江兖是动了杀机,夏侯均也是有些忌惮,他是有些疯了,“江兖,你若杀了我,你就永远都不可能回到邺城,完成你护主的任务,那个是你的主子临死前的托付。” “子苒有皇上守着,江兖并不担心。齐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 “子苒还小,是寄人篱下,没有自己的势力,就不怕会遭人欺辱。两国若是交战,那孩子很可能会变成牺牲品。” “本王给你机会让你享受有妻有子有妹妹的天伦之乐,不不去选,偏偏江南妹妹推上断头台,让那孩子成为孤儿,有负你的主子的托付,不忠不仁不义,你都占了,就只为一个女人,到底值不值得?” 江兖不是没想过将秦玉拂救出来,在妹妹子苒和秦玉拂之间,她会尽量保全她。 “好,你先讲我妹妹放了,江兖可以答应你帮你劫天牢,需要精密的部署。” “本王又不是傻子,放了你妹妹,你还能够帮本王吗?不过本王答应你,将人抓住后,你的妹妹会同时撤离,为表诚意,本王赐你一封休书,你拿着它就可以和那个女人拜堂成亲了。” 江兖身为绣衣使,随时要进宫执行任务,因此夏侯宸为绣衣使单独开辟了一条密道,是靠近皇城根处的一间里面的密道通向长安门,可以进入皇宫内部。 当日为了布局才会上演一场厮杀,然后通过长安门进入密道,带着小皇子顺利脱身,否则城里城外都是夏侯溟的势力,如何能够逃出京城。 江兖已经拿到了齐王亲笔手书的休书,打算将秦玉拂带出天牢后,带着人奔着北门逃离,齐王则会选择南门撤离,约好了在二十里外的望春亭汇合。 夏候溟还在命人大肆搜寻秦玉拂的下落,一位江映雪已经逃出京城。 易寒与裴绍翊急冲冲的往回赶,接到绿枝传来的消息,得知夏候溟与秦玉拂有难,不知发生何事。 后来听到长公主被毒害的消息,易寒知道江映雪是秦玉拂放走的,秦玉拂当时说得很轻松,他也并没有在意,两人之间必生嫌隙。 裴绍翊最担心的是云梦霓,得知云梦霓诞下一双儿女,心中安自庆幸,如今饱尝丧子之痛,这一次除了验证成王府孩子是否初云国的小皇子,还有一件事会危及到云梦霓乃的一件事。 两人各怀心思的赶路,最快也要三天,而此时,夜黑风高,借着夜色,已经有一队人马进入了皇宫内部。 御林军的部署经验最清楚,带着人小心翼翼的躲过御林军,进入通往天牢的密道,密道的尽头就是当初囚禁秦玉拂的石室。 只有皇族或者是罪臣才会住进石室,寻常的犯人只会关进寻常的牢房,因此此番抓捕秦玉拂,并不是很难,难得是能否全身而退。 囚禁秦玉拂的石室内有十几名护卫在把守着,江兖按动手上的机关,银针飞射出去,被射中的人纷纷倒地。 没有射中的人,已经被突然冲出来的人,一刀毙命。 赵允芳与凌沁竹已经睡下了,秦玉拂蜷缩在石塌上,将身子蜷缩着,石室还是有些阴冷。她已经被关在这里三日,皇上应该还在生她的气。 她入天牢事情得以平息,这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她不想皇上因为她与朝臣对抗,若是易寒在,应该也会赞成她的。 石门倏然被开启,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秦玉拂有些惊骇的看着一群人。 赵允芳与凌沁竹听到声音,尚未睁开眼眸,秦玉拂见来人似乎要杀人灭口,挡在两人身前。 “不要杀她们!” 江兖看着秦玉拂,一瞬间封住两人的穴道,赵允芳与凌沁竹直接昏了过去。 “将衣衫穿上,跟我们走,就不会伤害她们。” 秦玉拂听着面前男子的声音很是熟悉,“你是江兖?你竟然没有死!” 江兖扯下面巾,“快穿上衣衫!” “江兖,这时候还怜香惜玉,你是来劫天牢的!” 夏侯均却是有些急了,直接出手,将秦玉拂打晕,靠在江兖的怀里。 秦玉拂只觉得这是一个梦,她竟然见到了死去的江兖,似乎还听到了那个女他有着恩怨纠葛,如修罗一般,每每出现在她的梦里,都会被惊险的齐王夏侯均。 江兖抱起了秦玉拂,天若是亮了,第二班巡逻的护卫就会发现,有人劫天牢,他们要借着夜色,离开天牢,想办法出离皇宫。 天将亮,一群马帮的兄弟满载着货物朝着城门外而去,被守城的护卫拦截,涂城递了银子过去。 护卫接了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还是比较有诚意。 即便交了银子,还是要例行盘查,最近皇城戒严,任何人都要接受盘查。 秦玉拂被打晕藏在马车内的暗隔,秦玉拂被人封住了嘴巴,预防她中途会醒,护卫们上下打量翻找,里面大部分都是兽皮以及各色香料,日用品。一看就是运往边境的。 大致查看后,又给了颇丰的银子,“你们可以走了!” 涂城驾着马车,朝着城外二十里的外望春亭与齐王汇合,一行人马朝着邺城的方向进发。 秦玉拂依然被困在马车内的暗格中,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人带出京城。 第一百五十七章 另嫁他人 夏候溟正在上早朝,他已经有三天两夜没有去见秦玉拂,毕竟是帝王秦玉拂几次怀了他的计划,虽然是大局为重。 夏候溟不想让自己被一群老臣牵着鼻子走,他要的是皇权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当然他还是有些忌惮阮豫章。 他当时也有些意气用事,独断专行,秦玉拂的那句昏君,分明是在点醒他,他若是与阮豫章闹僵了,为了保住皇权,阮玉章完全可以辅佐其他的皇子取而代子。 阮菀腹中还有孩子若是皇子,就可以辅佐皇子上位,即便阮菀诞下的不是皇子。 阮豫章还有一个女儿,依然可以坐上国仗的位子,若是可以完全可以变成下一个叶渊,只要牺牲她受些委屈,就可以扭转一切。 几日不见还是很思念秦玉拂,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将凶手抓到,秦玉拂就解脱了。 夏候溟打算下朝过后就去天牢看她,以慰相思之苦,只能暂时将她打入天牢忍耐一些时日。 至于云梦霓,他并没有去追究云梦霓的过错,两个人处于冰封的状态,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下了,偶尔会去看一下,每每想起长乐,心里还会很难受。 护卫前来,被冯全喝止,如今正是上早朝的时辰,有什么要事稍后再通知。 护卫已经等不到皇上下朝,只怕人已经逃出皇城了,直接硬闯大殿,“皇上有要事禀告!” 夏候溟正在议事,见护卫前来,他们被夏候溟派去保护秦玉拂,难道天牢出了什么事? “发生何事?” 护卫觉得在朝堂上说不是很方便,直接走到夏候溟的身前,附耳道:皇上,昨夜有人劫天牢,秦尚宫不见了。” 夏候溟脸色骤变,冲着殿中一众朝臣道:“今日退朝,改日再议!” 便跟着护卫一起朝着天牢而去,天牢内的一切均分毫未动,夏候溟见是门外十几名护卫,分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遇袭。 若是突然出现,并且受过极高的训练,一招制敌,打开石门见着凌沁竹与赵允芳神色惊恐的在房间内。 护卫已经盘查过,两人也不知是什么人?只知道是秦玉拂救了他们,被人封了穴道,醒来人已经不见了。 护卫已经细致的检查过,杀人的兵器有些熟悉,“皇上,这很像是当年绣衣使用的武器?” 绣衣使大部分都被诛杀,就连他们的统领江兖都死在乱战之中,能够打秦玉拂注意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成亲王夏侯沂,另外一个就是齐王夏侯均。 “天牢内一定有秘道,派人去搜!再派人去城门严密排查,若是有可疑人即刻抓捕,一定要将人给找回来。 另一边,江兖带着人与齐王的人马在沐阳城二十里外的望春亭汇合。 夏侯均将江兖的妹妹江映雪带了出来,江映雪心里充满惧意,她不认识齐王,以为自己被皇上的人抓去了,必死无疑。 江映雪对害死了无辜的孩子,心怀愧疚,刚刚同哥哥重逢,并不想死。 见着哥哥的身影,“哥哥救我!” 江兖害怕夏侯均会伤害妹妹,“映雪别怕!” 夏侯均与江兖是分头而行,怕江兖会私自放了秦玉拂,他们冒险入皇宫也就白费了。 皇宫里的人应该还不知道夏侯宸当初为绣衣使单独开通秘密道,他们比较容易得手,当发现人已经被抓之后,就会派人去寻找迷倒的所在,想要再进宫就难了。 夏侯均最想去的原本是冷宫,可以直接将叶轻樱救出来,密道离冷宫比较远。 且冷宫守卫森严,江兖说他们只有一次机会,经过再三的考虑才抓了比较容易下手的秦玉拂,夏候溟做梦也不会想到江兖还活着。 夏侯均对江兖还是有些不放心,“人呢!” 江兖命涂城将马车上的货物丢弃,掀开马车下面的暗隔,秦玉拂被封了穴道,手脚都被绑着,依然没有醒来。 “将人弄到本王的马车上。” 江兖是知道夏侯均有多变态,若是做出伤害秦玉拂的事,“不行!” 夏侯均唇角扬起一丝嘲讽,“难道你想让你妹妹同本王坐一辆马车?” “齐王,别忘了,你已经下了休书,休书上可是写着,她现在是江兖的妻子。好不容易将人弄出来,怎么会将人放了。” 夏侯均当初下休书的时候,除了想让江兖帮他进皇宫,还有一丝报复的意思。夏候溟最心爱的女人就是秦玉拂。 夏侯溟想要用心爱的女人的性命来换取休书,他救不出叶青樱,就只能够抓走秦玉拂。 他会用秦玉拂去换叶青樱,那时候秦玉拂应该以是残花败柳,最好是能够将夏候溟引到邺城,让舅舅为叶家的人报仇。 江兖很清楚齐王的顾虑,既然人已经被带了出来,抛开他对秦玉拂的感情,秦玉拂除了是他们的保命符,也是夏候溟心爱的女人,抓了他也是在报复夏候溟,毕竟他的主子可是死在夏候溟的手上。 “不如将两个女人放在一辆马车上,这么多人害怕人跑了吗?趁现在扶风的皇上还不知道江兖还活着赶快赶路,免得被人发现行踪。”江兖道。 夏侯均见江兖似乎真的没有放了秦玉拂的心思,“好!” 将两女关在一辆马车内,江兖探了探秦玉拂的脉息,她的体内竟然有内力存在,并不深厚,是初涉武功。 她的这一觉应该可以睡上一整日,江兖叮嘱妹妹好生照顾秦玉拂,毕竟秦玉拂曾经两次救了江映雪。心里没有仇恨蒙蔽心智的江映雪,对秦玉拂还是存着一份感激。 秦玉拂入天牢也是因为她连累,听说齐王将秦玉拂转嫁给自己的哥哥,难得哥哥有喜欢的女子,母亲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虽然是皇上的女人,必定是名门出身,与杀人不咋眼的哥哥相比,只要哥哥喜欢,她是不会反对。 “哥哥尽管放心,妹妹会照顾好嫂子的。” 江兖听到苏映雪犹如玩笑之语,接受那休书不过是权宜之计,秦玉拂醒来之后,指不定会如何哭闹。 江兖看着齐王坐上马车,飞身上了马车,要想让秦玉拂逃过追捕,最好的办法就是为她易容,她的容貌以及眉间的朱砂太扎眼,很快就会被人认出来的。 凤栖宫内,得知秦玉拂被关进天牢,她的心情也已经平复了许多,经过几日将养身子已经不是那般沉重。 毕竟她是皇后,后宫的权利还是要收回来的,一大早上就宣了温静姝以及六房的人前来商议。 虽然皇上将尚宫局的权利交给钟思敏与慕惊鸿,云梦霓觉得秦玉拂在天牢内,不知何时才能够出来,还是由顾婉音暂时代理尚宫,她对尚宫局的一切比较清楚,是最合适的人选。 慕惊鸿是无所谓,她着什么事情,都是一分公务而已,钟思敏确实有些心急,毕竟她的任命是皇上下的,司制房已经被关进尚宫局,她的权利若是是被剥夺,也便证明秦玉拂想要再入尚宫局怕是难了。 钟思敏人微言轻,只能够看着温静姝,期望她可以在皇后的面前提出反对意见。 阮菀即便过了安胎月份,依然留在宫中躲着宫里的清净,丽妃有被秦玉拂禁足,指不定如何幸灾乐祸。 能够与皇后说上话的就只有她一个人,“娘娘,任命的事情是皇上下的命令,秦尚宫只是被关,皇上并没有撤了秦尚宫的尚宫之位。” “这后宫的事,本就是由本宫来掌管,本宫也说了是暂时代理,也没有说过不准钟司膳和慕司设不参与议事。而且司制房出了事,整个司制房的人都被关在天牢内,眼看着就要入冬了,很多绣品都耽搁了,难不成让宫中的妃子们都穿去年的旧衣不成。” 温静姝知道皇后是怕夜长梦多,不过她们也是太过心急,秦玉拂才被关进天牢三天而已。 “皇后娘娘这件事不必太过着急定下来,皇上如今因为长公主的事心情一直不好,皇后如此心急,怕是会惹得皇上不高兴,难保不会得不偿失。” 云梦霓听着温静姝是在警告她, 她将秦玉拂逼到天牢里面去,早就已经将皇上得罪了,皇上已经许久没有来过凤栖宫,也没有安慰一句。 “这件事暂时定下来,稍后本宫会同皇上商议。” 温静姝离开凤栖宫,面对皇后的独断专行,没有皇上命令,后宫的女子不得擅入御书房。 而且她若是去御书房便是同皇后公然为敌,不过事情并不是没有一点转机,皇上只将秦玉拂关进天牢,却留着绿枝守着尚宫局,就是怕皇后会夺了秦玉拂的尚宫之位。 她可以不必出面,只将消息告知给绿枝,便可以轻松的将消息传到皇上的耳中。 众人刚刚离开来,顾婉音谢过皇后之后,变回了司珍房,要去打点一切,随时准备代理尚宫的职位。 此时冯全求见,云梦霓看看天色,此时冯全应该伺候皇上上朝。 “让他进来吧!” 冯全神色恭敬地走了进来,“冯全见过皇后娘娘。” “冯公公此时不是该在议政殿伺候的吗?” 冯全是认得今日在朝堂上出现的人是看惯天牢的护卫,皇后明他看秦玉拂是否被关在天牢,时间过那些人的。 皇上大殿上的神情,冯全笃定,天牢一定出事了。 “娘娘,天牢好像出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改头换面 温静姝直接去了尚宫局,绿枝恳求皇上让她进天牢伺候秦玉拂,秦玉拂里面的人都是司制房的人,根本就不缺人伺候。 绿枝和钟思敏两个人留在外面的任务呢就是要帮着秦玉拂守住尚宫局,可是她一个婢女如何受得住尚宫之位。 秦玉拂还在天牢里面受苦,绿枝寝食难安,见温静姝前来,不知皇后娘娘那里有什么消息传来。 “绿枝见过淑妃娘娘。” 温静姝怕隔墙有耳,拉着绿枝进了内殿,见没有人,方才关上房门。 “绿枝,皇后娘娘打算让顾婉音暂代秦姐姐的尚宫之位,如今只能够有皇上出面才能够保住尚宫的位子。” 绿枝记恨道:“小姐才被关紧天牢几日,皇后娘娘就急着夺了小姐的尚宫之位,淑妃娘娘放心,绿枝一定会将消息带到的。” 此事有绿枝出面是最为稳妥的,不过还是要提醒绿枝,“你一个人在尚宫局也要小心些,保不准身边还会有探子。” “淑妃娘娘放心便是,皇上也派了人保护尚宫局,不是全无半点防备的。” 温静姝知道皇上并未撤离守在尚宫局的护卫,顾婉音想要再次入住尚宫局怕是很难。 “如此便安心了。” 绿枝见温静姝离开,还记得温静姝的提醒,如果她刚走,绿枝就去御书房,那就是将淑妃出卖了。 绿枝取了笔墨,取了纸页,将皇后让顾婉音取代秦玉拂的事,告知皇上,并将纸条调给暗卫,她会安安心心的看好尚宫局,等着秦玉拂出天牢的那一日。 夏候溟在御书房内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心里却是心急如焚,已经命人去搜查天牢内的密道,以及秦玉拂的下落。 江映雪的消息如同时沉大海,如今连秦玉拂都被人弄出皇后去,这让夏侯明很懊恼。 他并不知道宫外还有一处通向皇宫内部的密道,也不知道那条密道直接通往天牢,是为了能够在宫外密密的将人带到天牢审讯。 夏候溟一直认为江兖已经死了,根本就没有料到他还活着,夏候溟猜测夏侯沂与夏侯均均有可能。 夏侯沂孩子满月的宴会后,就很少进宫,对于秦玉拂的事,也没有做出过多的反应。 夏候溟一直认为皇城被御林军守卫的如同铜墙铁壁,夏侯宸当初才没有逃走,死在皇位上。 此事若是夏侯均所为,难道是叶渊将秘道的事告知给夏侯均,如此就麻烦了,对于皇城的安全是一个极大的疏漏。 门外探子求见,夏候溟以为是天牢或者搜寻的人有了结果,“进来吧!” 见来人是首位尚宫局的人,他并没没有撤离在暗中保护的暗卫,“可是尚宫局出了什么事情?” 探子将绿枝他送来的消息递了过去,云梦霓迫不及到的先不要将秦玉拂踢出尚宫局,自从发生孩子的事,她已经不在隐忍自己的心思。 夏候溟不想与她愚妇多做纠缠,云梦霓敢安置自己的人,是没有圣旨,他便吃一道圣旨,并且下令皇后胆敢忤逆圣旨即刻废后。若是没有皇上的命令,有人敢代理尚宫之位,搬进尚宫局,杀无赦! 夏候溟再等天牢传来的消息,易寒已经传来消息,不日将赶回京城,此时正在回京的路上。 夜幕低垂,灰暗的天际暗影点点,九霄之上点缀着几颗零落的星光。 一处民居内,房间内昏黄的烛火摇曳,苏映雪守在床榻旁,依然昏睡不醒的秦玉拂。 “哥哥,人已经昏睡一整日,尚未进一口水粮,何时才能够醒来?” 依照江兖的推测秦玉拂很快就会醒来,已经命人准备了清淡一些是的吃食送了过来,“应该很快乐!” 夏侯均坐在远处,看着一对兄妹,“直接将人叫醒不就好了。” 江兖只从他离开执行任务,到她被判了流放,已经一年没有见过她,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在天牢内只是听了他的声音,即便改变容貌,已然被秦玉拂认了出来,一时间要面对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害怕他会哭闹。 曾经他是阴冷狠毒的绣衣使,她是齐王妃,受他保护的对象。对她暗生情愫,如今夏侯均已经将她休离,并且转嫁给他。 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她,“还是等着她自己醒来吧!” 夏侯均拿起安吉上的酒杯丢了过去,江兖喝道:“齐王,你这样会伤到她。” “你又不是死人,是可以接得住的,看看,人不是已经醒来了吗?” 江兖方才注意到,云梦霓已经醒来,换换坐起身来,怒某冷瞪着江兖,一巴掌打了过去。 江兖没有躲,结结实实的挨了她一巴掌,“你醒了!” 江映雪有急了,“你这么可以打我哥哥!” 秦玉拂已经醒了,不过是想知道她此时的境遇,她听到了苏映雪的声音,也听到了江兖和齐王的声音。 “江兖,你明明没有死,为何不通知你的妹妹,让她滥杀无辜,害死无辜的孩子,江映雪,你良心可安!” 江映雪无言以对,她也很后悔和内疚,但是她不愿去送死。 “恩人,是映雪的错 ,和哥哥一点关系都没有,哥哥是为了保护小太子的安危,才会布局假死的。” 江兖的脸上火辣辣的灼痛,即便是母亲都没有打过他一巴掌,这一巴掌他忍下,是不想为难秦玉拂,也是因为秦玉拂救了他的妹妹。 他是江兖,当初的绣衣使统领,阴冷道:“映雪,当初哥哥应该留下人给你和母亲稍一个口信,母亲也不会因为江兖丧命,不过妹妹也不算铸成大错。没有私仇但是有国恨,让夏候溟尝尝痛苦的滋味未尝不可。” 秦玉拂凤眸晕染怒意看着江兖,竟是忘了他原本就是杀人不咋眼的绣衣使,她很后悔当初会看在他的颜面上放了苏映雪。 “你将秦玉拂抓来,无非是想威胁皇上,这一次你们怕是打错了主意。” 夏侯均在一旁看好戏,见江兖挨了秦玉拂的一巴掌,竟然没有暴怒,看来他是赌对了。 “啧啧!秦玉拂你怎么可以对你的丈夫如此无礼!不守妇德!” 秦玉拂听到夏侯均的污秽之言,“秦玉拂与王爷之间已经没有婚约了,太后已经赐了休书!” “若是母后真的赐了休书,你和夏候溟也不会偷偷摸摸。不过本王打算成全你,已经写下休书,不过不是成全你和夏侯溟,而是将你转嫁给江兖,如今你是他的妻子,看本王对你也是不薄了!” 秦玉拂凤眸圆睁,有些恼怒,不信期望这个疯子的胡言乱语,冲着江兖质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是!”江兖默认道。 夏侯均是疯子,江兖也疯了吗? “齐王既然给了休书,就无权干涉秦玉拂改嫁,扶风法典内没有这一条。” “本王的法典里就有这一条,夏侯溟不是很想娶你为妻吗?就让她去邺城抢好了,本王奉陪!” 听着夏侯均的狂妄之言,“齐王既然已经尽可皇宫,为何不去救叶青樱,如吃舍近取远的绑了秦玉拂前来多此一举,你就不担心叶青樱的安危,她可是为了你失去一个孩子。” 密道若是能够通到冷宫,天牢离冷宫太远,担心打草惊蛇,何必多吃一举。 夏侯均有些暴怒,想要上前暴打秦玉拂,他可不是江兖会怜香惜玉。 被江兖阻拦,“齐王,别忘了他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已经是江兖的女人。” 秦玉拂亲耳听到江兖说她是江兖的女人,“江兖,如此荒唐的事情你也做得出来!” 刚刚见秦玉拂打了哥哥没有出手是因为她心里还有愧疚,见秦玉拂误会哥哥,哥哥却是喜欢她,否则忍下爸一巴掌,换了旁人早就丧命了。 替着哥哥江兖辩解道:“恩人,你没看出来哥哥是想保护你吗?哥哥也是被逼的。” “谁能够逼得了他,他可是杀人不咋眼的江兖。” “恩人...。。” 江映雪还要辩解,被江兖阻止,齐王就是个变态,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难想象他一定是想羞辱夏侯溟,夏侯溟梦寐以求的女人被他弃如敝履,转嫁给了别人。 到了邺城之后,齐王就会昭告天下,将夏侯溟引到邺城,恐怕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夏侯溟可以为了夺权隐忍那么多年,江兖认为夏侯溟不是那种爱美人胜过江山的人,不会像齐王一样为情癫狂,根本就是个疯子。 既然期望想要利用他,有答应给他休书,他便顺水推周,将秦玉拂保护起来,秦玉拂若是落在夏侯均的手上,只怕会很惨。 江兖看着秦玉拂盛怒的一张脸,如今已经换了另一幅容颜,是一张很平庸妇人的模样,否者难以逃脱抓捕。 “你一日没有吃东西了,吃些东西补充体力,不要做无谓的反抗,受苦的只有会是你自己。” 江兖看向夏侯均,“齐王殿下,人在这里是跑不掉的。” 夏侯均知道江兖是在下逐客令,罢休离开! 江兖向妹妹苏映雪递了眼色,苏映雪将食盒端了过来,“恩人,你也饿了一整日,还是吃些东西吧!” 秦玉拂哪里吃得下去,想要将食盒打翻,被江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你若是不吃,江兖有多是方法让你吃,到时候别怪江兖不客气!” 秦玉拂只是怒眸相视,却无力反抗,江映雪见两人气氛尴尬,哥哥粗人就是不知道哄女人,稍后她会想办法让她吃下。 “恩人应该还没有见过如今的容貌吧!” 秦玉拂见着众人都是易了容的,否者如何逃过追捕,双手扑上脸颊,难道自己的脸也被易容了。 秦玉拂推开苏映雪,加上小公主身死他就没有吃东西,昏睡了一整日,脚下发虚,险些跌倒。 有些踉跄的奔到梳妆台前,对着铜镜看着一张陌生脸,她被改头换面,夏侯明如何能够找到她。 倏然,江兖出手封了她的哑穴,“祸从口出,你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第一百五十九章 滴血验亲 夏侯溟命人探寻天牢内的密道,经过一天一夜的排查终于找到密道的出口,夏侯宸竟然在天牢内修筑了一条密道。 是方便绣衣使秘密带人进天牢审讯,绣衣使在京城是可怕的存在。 若是绣衣使的余孽所为,他们必定回投靠叶渊,这件事与夏侯均脱不了干系。 已经命人在前往邺城的途中进行盘查,希望可以找到秦玉拂的下落。 易寒与裴绍翊没日没夜的赶路,终于在秦玉拂失踪后的第二日夜回到沐阳城,裴绍翊不着急进宫,他先摸清京城的情况,明日在想着进宫,然后着手调查成王府中的孩子是否是初云国的小皇子。 易寒已经传了消息入宫,夏侯溟得知易寒回京,派了护卫前去接他,易寒在京城传来的消息中得知因为长公主的死,秦玉拂受牵连被关进了天牢。 夏侯溟将秦玉拂被抓的消息一直封锁着,除了御林军没有人知道秦玉拂已经不在天牢内。 怕易寒知道秦玉拂被抓的事,会担心。 夏侯溟在御书房等着易寒,他无法离开京城。能够相信的只有易寒,易寒若是知道秦玉拂被人抓了,毕竟会竭尽全力去追捕。 易寒还不知消息,跟着护卫连夜进宫,连夜赶路已经有三天两夜没睡过觉,也没有吃过任何食物 ,只想快些赶回京城,去天牢见秦玉拂。 他走了不过十日,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见御书房的烛火还亮着,是夏侯溟在等着他,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夏侯溟上朝的时辰。 “皇上,易寒求见!” 这几日夏侯溟也是寝食难安,孩子的死秦玉拂被抓,竟然有人能够在天牢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抓走,他正在彻查皇宫内所有的宫殿,但凡有威胁皇宫的密道均被夏侯溟下令封死。 同样也预防了后宫内的人结党营私,秘密勾结。 “进来吧!” 易寒一身玄衫,脸上带着面具,整个人脸颊消瘦了许多,下颚的青须也已经冒了出来,一脸的风尘。 “易寒见过皇上,得知京城变故,皇上节哀,这件事易寒也是知晓的些,未能及时预防,是易寒的过错。” 易寒一回来就为秦玉拂求情,秦玉拂错在错估了人心,“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朕不打算追究,若不是拂儿请求进天牢,朕怎会愿意让她受苦?” 易寒想见秦玉拂,得知她进了天牢,心中担忧,又怕夏侯溟误会,问询道:“易寒可否去天牢见拂儿?” 夏侯溟的神色凝重,甚至有些沮丧懊恼,这样的情绪几乎不会在他的脸上出现,他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没有保护好。 “难道拂儿出事了?”易寒在他的表情中解读出一种不祥。 “是,拂儿三天前被人抓走了,是奔着天牢的密道被人抓走的,朕竟然不知天牢内还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 如今人已经失踪三天三夜,朕也是心急如焚。” 易寒在心里面盘算着,夏侯溟提供的所有信息,密道是绣衣使专用应该是前朝余孽,夏侯溟又派人去邺城,要用叶青樱换取秦玉拂。 初步判断是齐王联合前朝余孽一起上演了劫天牢的戏码,人定是要送回邺城的。 “易寒这就出城去追捕!” 夏侯溟将其拦住,“且慢,易寒连日赶路以是疲累,不如休息片刻,朕会备足人马,你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易寒单枪匹马的去找人,他没日没夜的赶路是有些累,不过只要他运功调息,半个时辰,就可以几天不眠不休。 “好!” 夏侯溟命人去准备人马,天亮之后易寒将带着人马,前去追捕秦玉拂的下落。 裴绍翊并不知易寒已经去离开,为了不引起夏侯溟的怀疑,裴绍翊依照从前的规矩,进宫先要去一趟御书房,之后你才回去凤栖宫见云梦霓。 夏侯溟知道裴绍翊已经回京,直接去了客栈休憩,下朝过后定会进宫来,他一直没有得到初云宝藏具体的藏身位子。 是父皇临终前告知初云的秘密,他去过云家的密室,初云宝藏是百多年前就存在的,具体位子只有皇上和凤家的守护者才知道。 来仪国的人便是凤家人,凤家发过血誓,忠于凤家,誓死保护,凤家人不得打宝藏的主意,否则会招天谴。 来仪国疆域还不如初云大,却很富有,根本就不需要打宝藏的主意,扶风连年战乱,国库空虚,又有戎狄虎视眈眈,不得不让自己的国家尽快强盛起来,即便是强取豪夺。 御书房外,“裴绍翊见过皇上!” “裴护卫何必多礼,快请进! 裴绍翊走了进来,一只手扶在额头,行的是初云的礼节,“皇帝陛下,裴绍翊听闻公主丧子,遂前来探望,过几日还是会离开,去找寻我家皇子的下落。” 夏候溟还不知易寒为何会同裴绍翊一同回京,易寒并没有说明因由。 “裴护卫至今都没有小皇子的下落吗?” 裴绍翊不知道易寒有没有说起小皇子的事,易寒保证过,这件事不会轻易说出去。 他真的可以相信易寒吗?还是夏侯溟故意再试探? 只是给了模棱两可的答案,“已经有些眉目,还不能够确定。” 若是找到小皇子,对于夏候溟来说也便多了一个把柄,“有消息就好,只要人还活着,朕一定会履行当初的承诺。” “皇帝陛下记得当初的承诺便好,裴绍翊还要去凤栖宫见我家公主,就不打扰了。” 裴绍翊来也冲冲去也匆匆,总觉得他对自己有些敌意,易寒走的匆忙,并未说他为何会与裴绍翊一同回京城。 云梦霓在寝宫心情很不悦,她亲自带着顾婉音去了尚宫局,被护卫赶了出来,还宣读了皇上的圣旨。皇后若是敢忤逆圣旨,就会废除云梦霓的皇后之位。 帮着顾婉音夺回尚宫之位的计划被皇上的圣旨破坏了,这一次只是将秦玉拂关进天牢,并没有将她赶出皇宫,只能够再想办法。 裴绍翊没有经过通传,直接进了凤栖宫,想给云梦霓一个惊喜,见云梦霓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公主殿下!” 门口倏然传来传来熟悉的声音,吓了心神微怔,是青云卫,回来正是时候。皇上当初就是因为青云卫不在,她的身边没有势力,才会如此看轻她。 云梦霓眸中乍喜是骗不过人的,“裴大哥,你回来了。以后还会离开吗?可不可以不要走!” 裴绍翊见云梦霓殷切的挽留,他也不想离开,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裴绍翊有很多话想要对云梦霓讲,看向绿芜,云梦霓知道裴绍翊是想单独和她讲话,“绿芜,带着乳娘去偏殿,殿中一切婢女都撤离出寝殿。” 云梦霓将所有的人屏退后,看向裴绍翊,“裴大哥,你可是有什么话讲?” 裴绍翊上前,将云梦霓抱住,云梦霓很想推开她,又怕得罪了他,“裴大哥,你怎么了?” 裴绍翊松开,看着一脸茫然的云梦霓,“有些话要等到裴绍翊确定一件事之后,才能够说出口。” 难道她怀疑自己的身份,云梦霓问询道:“裴大哥想要确定什么事?” “裴绍翊已经得到小皇子的线索,就在京城,需要公主的血来滴血验亲!” “初云的小皇子?璟儿!”云梦霓嘀咕道。 “当然是,是公主的弟弟啊!” 云梦霓没想到是怕裴绍翊是在寻找初云国的余孽,佯装关心道:“裴大哥,璟儿在哪里?本宫很想尽快找到他。” “在成亲王府,还只是猜测,需要公主的血一用!” 裴绍翊从腰间取了匕首递过去,云梦霓是很害怕匕首的,当初那个女人就是用匕首杀了她。 吓得云梦霓将匕首落在地上,“裴大哥,本宫害怕。” 云梦霓毕竟是公主,不想他们粗人舞刀弄枪,去了白瓷瓶拿在手中,将匕首拔了出来,染着寒光。 “公主闭上眼睛,只要取一点,就可以滴血验亲。” 云梦霓并不是吝啬一点血,她是真的害怕匕首,闭着眼只觉得刀锋贴着皮肉划过,指尖殷红溢出。 有些疼冰冷而又麻木,之后取了锦帕将手指裹住,“绍翊会拿着这瓶血去成亲王府,若是成亲王府的孩子真的是小皇子,裴绍翊将告知公主一个秘密。” 是裴绍翊无意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 “裴大哥是什么消息?如此神秘?” “还不能够告诉你,等着成王府的消息便是。” 裴绍翊有五成的把握易寒口中的那孩子,就是初云国的小皇子。 在初云国亡国之季他们带着援军赶回云都,半途遇到从云都过来的夏侯沂,夏侯沂带着夫人去赏木兰花,一夜间初云发生战乱,于是赶回扶风。 当时夏侯沂的夫人怀中抱有襁褓中的婴孩,裴绍翊没有见到正面,根本就没有意识到那孩子的身份。 如今想来,成亲王夏侯沂和王妃去过初云国,成亲王府的小世子,容貌和初云国失踪的小皇子很像,两件事绝对不是巧合那般简单。 可是成亲王既然知道小皇子的下落,为何当初没有讲?这一点让裴绍翊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百六十章 无力反抗 裴绍翊离开皇宫之后,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在京城没有府邸,一直住在同福客栈最豪华的天字一号房。 回了客栈,悄悄奔着窗子月下,瞬间隐匿在人群中,来到成亲王府邸,后院的院墙,飞身入了王府,没走多远就被王府内的护卫发现。 “别误会我是来找王爷的。” 听到声音,风莫停看着裴绍翊,竟是一位故人,记得他不再京城,什么时候竟然回京了。 “裴护卫正门不走,非要翻墙而入,风莫停着实不解。” 裴绍翊见来人是风莫停,“风兄,快带我去见成亲王殿下!” 曾近出云国的青云卫可是成王的座上宾,结成同盟,帮助夏侯沂夺得皇权。 后来青云卫叛变帮了夏候溟,成王归顺皇上,算是同效忠一个主子,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如今初云公主扶风的皇后,有为皇上诞下皇子,可以说青云卫对夏候溟是效忠的。 这样的身份和位子,竟然偷偷摸摸的闯进的秦王府,着实让人费解,如今王爷刚刚下朝归来,在王妃的房中。 夏侯沂下朝之后来到夏玟汐的房中逗弄孩子,两人大婚五载,一直没有诞下一男半女,一年多前,夏侯沂带着妻子四处游玩。 一起去云都赏木兰,恰逢云都大战前夕,夏侯沂便带着妻子离开,意外的救了一个孩子,孩子白白净净,夏玟汐十分喜爱。 御医也没有办法,她本以为这辈子再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打算顺其自然,这孩子就是天意。 夏侯沂索性不去找孩子的父母,直接将孩子带回中洲,也是赶回中洲的路上遇到赶往云都的青云卫。 如今夏玟汐的腹中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夏玟汐一直觉得这孩子就是她的福星,在她与夏侯沂成婚的第六年,竟然怀上孩子。 夫妻两人依然很疼爱这个孩子,两人在房间内逗弄孩子,听闻风莫停说裴绍翊求见。 夏玟汐也有些惊讶,不知裴绍翊的意图,“王爷,您去见一见吧!” “本王当然回去见,外面风凉,你就陪着孩子不要出去,免得受了风寒!” 夏文汐莞尔道:“知道了!” 裴绍翊已经等得有些心急, 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成亲王,要是拖得久了,会被皇上的人发现他离开客栈。 见夏侯沂走进客厅,主动起身,“裴绍翊见过成亲王!” 夏侯沂见客厅内的茶点裴绍翊没有动过,见他的神情,定是有什么心机的事情。 风莫停说他有大门不走是从后院的院墙跳过来的,可是在躲着谁? “裴护卫可好久没有见了,真是贵客!” 裴绍翊也不想同他卖关子,风莫停是他的心腹,并不担心他会知道。 “风兄,将门关上,裴绍翊有要事告知!” 夏侯沂命风莫停将房门关上,却没有让风莫停离开,凤家的武功独步天下,裴绍翊母亲便是凤家十大隐世世家的后人,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裴绍翊的武功不弱,风莫停与夏侯沂联手都伤不了他,尤其是一把长刀还未见到出刀,人头已经落地,快得出奇快。 “有什么事尽管说,夏侯沂若是能够帮上的一定帮!” “这件事王爷一定能够帮得上!王爷去过云都城,可是救下过一个孩子,那孩子有可能是裴绍翊一直要找的小皇子。” 夏侯沂美色凝重,他一直认为那孩子不过是富人家的孩子,从未想过会是初云国的皇子。 养了一年多,岂会那般容易送出去,玟汐也是受不了,她的腹中还有一个孩子,万受不得刺激。 “陪护卫如何见过那孩子?如何能够知晓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孩子?” “是易先生在宴会上见过世子殿下,容貌与初云的皇上很像,要想确认身份,滴血验亲!” 夏侯沂心神皆震,易寒能够看得出,皇上岂不是也能够认得出,不过那日夏候溟的心神都在秦玉拂的身上,孩子一直趴在夏玟汐的肩膀上睡的香沉,夏候溟并未注意。 “滴血验亲!” “可否取孩子的血来,裴绍翊已经取了公主的血来,只要两人的血能够相融,就可以断定是否有亲缘。” “成王放心,即便确定小世子身份是裴绍翊要找的人,裴绍翊也不会马上将孩子带走,裴绍翊还有事情要处理。” 夏侯沂是拒绝孩子滴血认亲,“裴护卫,滴血验亲是父亲与孩子之间的血液相融,并不是姐弟之间,这件事还是需要慎重,不如想想小皇子身上有何凭证,比滴血验亲更靠谱。” 裴绍翊也有些心急,滴血验亲的几率却是不大,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姐弟之间。 不过他问过绵姑姑,小皇子的特征,“左侧腰上有拇指大红色云形胎记。” 夏侯沂已经能够断定那孩子就是裴绍翊要找的人,“不用验了,犬子的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只怕这件事不能同王妃知晓,王妃怀有身孕,受不得刺激。” 裴绍翊以为夏侯沂不会愿意他们相认,才选择最铤而走险的滴血验亲,竟是如此顺利。 “裴绍翊,可否见一见那孩子。” “当然,不过不可以打扰王妃。” 夏侯沂有自己的心思,初云的皇子在自己的手中,就可以牵制初云公主与青云卫,何乐而不为。 夏侯沂带着裴绍翊在门外,奔着窗棂,看清楚那孩子的容貌,却是与初云皇帝云追有些相像。 将孩子暂时留在成亲王府,不跟着他要安全得多,能够看出成亲王对孩子还是有几分感情。 “裴绍翊就此时告辞了!” 裴绍翊回到客栈,发现依然有人在跟踪他,他不便进宫去见云梦霓,夏候溟相同他的身上打探到宝藏的秘密。 那么就让他们跟着,先在京城四处转一转,也好等着与暗处的青云卫汇合。他想带云梦霓逃走,不会让她留在扶风。 一连两日,为了预防秦玉拂逃走,江兖都是封住她的穴道,秦玉拂还是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害怕妹妹被欺负。 十二个时辰几乎都会在江兖的监视之下,被强迫喂食,秦玉拂知道反抗无用,也便乖乖的吃饭,暗中的找机会逃走。 她伪装的身份是江兖的夫人,为了预防有人搜查,两个人是同塌而眠,还好江兖除了态度恶劣,对她并没有逾越。 江映雪会住在她的隔壁,只有沐浴和吃饭的时候,才会为她解开穴道,但是她依然无法开口讲话。 秦玉拂曾经将求救信号写在锦帕上,挂在窗子上,希望有人能够看到,被江兖看破,后来她身上但凡可以写字的,连身上的内衫都换成了深色,秦玉拂只能够另外想办法。 纵然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趁着一早人都在帮着准备离开,秦玉拂找了机会只能够用米汤在桌子下偷偷留下字迹,他们离开口,店小二就会进来打扫,蚂蚁就会被米汤是甜的所吸引,地面就会显现出字迹来。 秦玉拂断定易寒应该已经会带京城,皇上无法擅自离开京城,只要店小二报官,易寒就可以锁定她们的位子。 易寒见秦玉拂吃饭吃得慢,站在门口催促着,顺利上了马车,秦玉拂方才安心。 店小二见人已经离开,于是进房间打扫,见地上蚂蚁聚集在一起,形成救命两个字儿,是有人在示警。 店小二去找了客栈的老板前来,老板细细回想一行人,觉得还是有些可疑,于是请了官府的捕快来勘验现场,确定不是小孩子的玩笑之语。 易寒带着人四处收寻,他知道秦玉拂有机会一定会想办法留下记号,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四处搜寻有没有留下的记号。 易寒心急如焚,若是让人逃出扶风回到叶国的境内,要想将人救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下令全国范围内的抓捕。 许久没有接到邺城传来的消息,易寒怀疑他们潜伏在邺城的探子,已经被叶渊的人杀害。 另一边,又是经过一整日的赶路,江兖见秦玉拂的身子颠簸的很是疲累,命人早些歇息,准备明日赶路。 江映雪就住在隔壁,已经习惯了秦玉拂玉江兖一间房,他们一行人都是商人打扮。 秦玉拂晚膳都没吃,直接睡下了,江兖知道女人总是有几日很麻烦,本想让江映雪同秦玉拂一间房间。 一看路上盘查的比较严,秦玉拂已经几次三番吧的想要将消息投递出去,他必须时刻警惕,妹妹比年纪还小,是斗不过秦玉拂的心思的。 夜深人静,倏然被吵闹声吵醒,秦玉拂睁开眼,却是无法开口讲话。 又是有人搜查,不过这一次似乎更加严密,官兵们手中拿着火把,挨个房间盘查,江兖担心妹妹的安危。 不过妹妹江映雪有涂城保护着,期望可以瞒过官兵的搜查,天气太冷又不能够带秦玉拂上房顶,若是官兵见房间里没有人,怕是事态会更严重。 秦玉拂已经摸索着下了榻,警惕的看着江兖,她想通知楼下的官兵,可是江兖就挡在她的面前。 “这些官兵不不是你招惹来的?” 难道那她在地上留言的事被他知道了,听着楼下渐渐清晰的步履声,秦玉拂冲到门口她要出去。 好不容易将她丛天牢带出来,岂会将她放了,江兖一把将她抱起,放在了床榻上。 秦玉拂挣扎起身,想要喊确是喊不出口,只想制造更大的响动,引起官兵的注意。 谁料,江兖将她的衣衫扯落丢在地上,整个身子栖了上去,并且扣住她的脉门,让她的身子软绵无力反抗。 只听得房间内传来男子浓烈的喘息声,秦玉拂惊骇的看着那双充满**的一双眼,心中有些害怕。 他的略显干涩的唇瓣已经覆了上去,秦玉拂只觉得一阵恶心,想要张开嘴咬下去,整个被他唇舌占据,瞬间被他封住了穴道无法动弹。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狼之野心 房间外官兵听到房间内穿来充满**的喘息声,透过门扉,衣衫被丢在地上,透过帘幔见着赤膊的男子,与一名女子再翻云覆雨。 客栈的老板听得是面红耳赤,有些尴尬,“这是一对行商的夫妻,人之常情吗?” 官兵有些鄙夷,楼下都乱成一锅粥,楼上还一阵春风化雨,“下一间!” 老板带着官兵来到隔壁的房间,涂成也是与江映雪该扮夫妻,不过两人的衣衫就要整齐得多。 江映雪默默无言,佯装害怕的模样,一切都交由涂成来打发官兵的盘查,他的手比较粗,很容易会被人发现是习武之人。 “娘子,快将文牒交给官爷。” 江映雪有些拘谨的下了榻,打开包袱将里面的文牒递了过去,“官爷请看。” 官兵看了他们的文牒并无不妥,取出腰间的两幅女子画像,上下打量,江映雪易了容,昏暗的灯光下,不会被发现,身子还是不自觉的有些发抖。 “官爷,娘子她胆子小,还请各位海涵。” 虽然面前的女子神情紧张,但是她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走!去下一间!”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客栈方才回复平静,对于江兖的冒犯,秦玉拂无力反抗只能怒相视。 江兖已经下榻,将衣衫穿戴整齐,他知道若不是秦玉拂传递了消息,不会这么快的就被人发现她们的行踪。 “若不是你轻举妄动,也不会有今日之辱。” 去隔壁将江映雪叫了过去,为她宽衣,涂城守在门口。 江映雪见秦玉拂衣衫不整,那唇角可是咬破了,哥哥这一次可真是动了心了,原本以为哥哥那样的冷血的人,会孤独终老的。 “恩人,哥哥她似乎真的喜欢你。” 秦玉拂闭上眼眸,任凭她为自己穿衣裳,对江兖充满恨意,江映雪害死一条无辜的性命,竟是没有一丝悔意,兄妹两人都是一样的薄凉。 江兖直接去了齐王的房间,推开房门,见夏侯均已经在房间内等着他了。 夏侯钧看着江兖前来,他根本不在乎秦玉拂,也不在乎两个人发生了什么?若是能够狠狠的打夏侯溟的脸,让夏侯溟受辱,他何乐而不为。 “怎么,江统领一路可是逍遥快活了。” 秦玉拂正逢葵水之期,即便不是也没有打算真的冒犯她,不过是想警告她而已。 秦玉拂若是将消息传递出去,易寒与秦玉拂的关系,江兖是清楚的,若是论武功他绝对在易寒之上,若是论计谋他是斗不过易寒的。 “咱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还是分头行事最为稳妥。” “本王已经将消息传回邺城,舅舅已经派人前来应援,若是分头行事,你们将秦玉拂交给本王,本王保证丝毫不损的带回邺城。” 若是妹妹留在齐王身边,有涂城保护着,他心里还放心些,若是秦玉拂落在夏侯钧的手中,不死也会扒成皮的。 “江兖会带着她单独走!” “你若是带着她可以,将你的妹妹留下!” 江兖毫不犹豫道:“可以!” 江兖回到房间,见秦玉拂已经穿戴整齐,眸中只有化不开的恨意,想着两人刚刚的亲密接触。 从前两人见面就像是冤家一般,秦玉拂越是不待见他,江兖倒是有斗志。 男未婚,女未嫁,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机会,“映雪,去收拾行李。” “哥哥要连夜离开吗?” “是,不过是哥哥与你嫂子。” 江映雪有些焦虑,她与哥哥才刚刚见面,“哥哥,要将映雪一个人丢下吗?” “映雪,咱们在一起目标太大,早晚会被人发现的,有涂城保护你,哥哥是放心的。” “哥哥就是重色轻妹,推卸责任!” 江兖知道妹妹再使性子,是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妹妹,女大不中留,终是要嫁人的。俗话说长兄如父,母亲已经去了,江兖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涂城跟在他身边多年脾气秉性还是了解,武功不弱,面冷内热,踏实稳重,年龄打上个七八岁也不算大,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看向涂城,“涂城!” “属下在!” “从今日起,我妹妹映雪就许配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 涂城有些受宠若惊,他从没想过他们这样的人会娶妻生子的那一日,“统领,涂城怕辜负了小姐。” 江映雪没有反对,这几日哥哥有意将两人改扮夫妻,就知道哥哥打的是什么注意,涂城看上去还是蛮沉稳的,自古长兄如父,哥哥为他选的人是不会错。 她是江兖的妹妹,又是扶风的通缉犯,能够有人愿意娶她已经很不错了。 涂城对哥哥很恭敬,对她的态度也是很恭敬,江映雪也不讨厌他,算是默许了。 江兖叮嘱涂城照顾好妹妹,等到了邺城给两人办婚礼。 如果齐王的人先到了邺城,就将消息释放出去,误导追捕的人,他们也会更容易脱身。 江兖抱着秦玉拂上了马车,带上必要的包裹细软,趁着夜色离开客栈。 此时,易寒正在赶往祁县的路上,有探子传来消息传来,一天前四百里外有人传来求救信号,是一行乔装成商人模样的商队,已经派人去力去搜寻。 易寒断定是秦玉拂留下的线索,那些人抓了秦玉拂,那些人大肆的搜捕必回打草惊蛇,必是连夜赶路,只会越拉越远。 夜风劲吹,马儿疾驰,溅起砂砺,“拂儿别怕,易大哥来救你了。” 凤栖宫内,云梦霓被一阵噩梦所惊醒,她梦见自己被关在黑漆漆的牢房内很害怕,就如同她重生时,被困在密室内。 后来夏侯溟出现救了她,云梦霓很害怕,他说他叫萧琅,云梦霓才知道他就是以后的夏侯溟,心甘情愿的跟着他回扶风。 可是这一次她梦见自己再次回到那密室,前来营救他的是裴绍翊,也就是说一切重来,他将与夏侯溟没有任何牵连,这对于她来说是一场噩梦。 云梦霓从恶梦中惊险,汗水打湿中衣,还好一切只是一个梦,她依然是扶风的皇后,夏侯溟的妻子,孩子的母亲。 下了榻直接去了偏殿,看着乳娘守在床榻旁,襁褓内的孩子睡的香沉。 却是无法再入眠了,如果当初是裴绍翊的人带着自己离开密室,也许她找也见不到夏侯溟,前世对他的痴恋也不会得以延续。 这个皇后的位子是她利用初云公主的身份得来的,她爱夏侯溟,可是夏侯溟爱的却是秦玉拂,她恨秦玉拂,为何夏侯溟也为了自己的孩子,她必须守住皇后的位子。 裴绍翊自从那日取了她的血之后,要去滴血验亲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他说过会告诉自己一件很重要的事。 许是也有所思夜有所梦,才会深更半夜的梦到他,裴绍翊是她的仰仗,是不可以得罪的。 直到天亮,看着乳娘将孩子哄睡了,方才小憩片刻,将那些前来请安的妃子们都打发了,=。 绿芜见云梦霓的精神好多了,司膳房命人送来了一桌子的美味,一直侯着。 “娘娘,不如吃些东西。” 云梦霓却是有些饿了,正在用膳,听到殿外婢女道:“裴护卫驾到!” 吓得云梦霓木箸掉在地上,昨夜还梦到他,今日竟然来了。 云梦霓起身,上前去迎裴绍翊,“裴大哥一早进宫应该还没用早膳,不如一起。” “裴绍翊已经用过了。有些话相同公主说。” 云梦霓想着他说的应该是与初云皇子有关的消息,“绿芜,带着人先出去吧!” 大殿内只剩下两人,云梦霓佯装焦灼的模样,“裴大哥,可是有璟儿的消息。” “正是,成王府邸的小世子正是小殿下。” “是个好消息,璟儿还活着。” 裴绍翊见云梦霓欢喜模样,他已经细致打探了云梦霓在扶风皇宫内的境遇,知道皇上钟情一名女官,对皇后是不管不问。 这让裴绍翊感到很心痛,初云皇上真心疼爱的女儿竟然被人如此对待。他也找到一些线索,夏侯溟根本就不爱云梦霓,应该是为了宝藏才会娶她为公主,否则那会凤家的玉玺已经被人掉包了。 根本就是一个赝品,不是真正的初云玉玺。 “公主,请跟裴绍翊回凤家吧!这里不适合公主留下。” 云梦霓有些愠怒,“本宫是扶风的皇后,也是皇子的母亲,岂会放弃一切回凤家。” “扶风国的皇帝根本就不爱公主,不过是在利用公主?” “利用!本宫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初云宝藏的秘密只会传给储君,云梦霓不知道也不奇怪,“是关于初云宝藏!夏侯溟就是想得到初云宝藏!” 云梦霓从未听到夏侯溟提过关于宝藏的事,“宝藏!” “正是,舅舅带领着凤家的族人世代守护者宝藏,如果有一日初云受到威胁,也便是开启宝藏的时候,如今已经找到小皇子,也是时候带公主离开。” 这里面有很多的事情是云梦霓不知道的,也就是说真正让夏侯溟感兴趣的不是云梦霓,而是初云的宝藏。” 也就是说前世皇上根本就不爱天牢里的那个女人,她最要紧的是得到宝藏的信息。 “裴大哥可知宝藏藏身之地,回到凤家真的可以帮助璟儿复国吗?” 具体的位子裴绍翊不能说不过山上到处机关有人想要闯入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岐山西北侧的山麓内,宝藏是初云先祖留下,富可敌国,比扶风国库两倍不止,是扶风皇帝梦寐以求的。” 云梦霓似乎没有听那个女人提起过宝藏的事,“那为何本宫会不知道?” “只有皇储才会知道,至于扶风皇帝是如何知晓,裴绍翊不知。” 云梦霓正在想着对策,她手中可是掌握着皇上梦寐以求的东西。 云梦霓似乎没有听那个女人提起过宝藏的事,“那为何本宫会不知道?” “只有皇储才会知道,至于扶风皇帝是如何知晓,裴绍翊不知。” 云梦霓正在想着对策,她手中可是掌握着皇上梦寐以求的东西。 “公主,裴绍翊还查到,皇帝出初云国的灭国,也许与扶风国的皇帝有关联,公主在密室被救极有可能是一个阴谋,公主不能够再留在扶风。三日后,青云卫会带璟儿离开,希望公主还记得自己是初云公主的身份。” “本宫...。” 夏候溟狼之野心,当初就别有用心,怎么会眼看着云梦霓待在火坑之中。 “公主若真的是他害得初云灭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可还有什么迟疑的。即便不是他偷了布防图,失去孩子公主伤心难过,扶风的皇上可曾来安慰过公主,可曾看过孩子,还不是因为其他的女人,将公主丢在凤栖宫,如同冷宫一般,一开始就是欺骗和利用,扶风皇宫还有何留恋?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死心塌地 云梦霓听说裴绍翊三天后来接她回凤家,她根本就不是云梦霓,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同裴绍翊离开。 一整天殿中踌躇不定,她要不要将宝藏的事情告诉给夏候溟,那是夏候溟梦寐以求的。既然夏候溟不爱自己,只是利用,她留在皇宫也要有利用价值。 她担心的是,若是她说出来,夏候溟会不会翻脸不认人,若是她不同青云卫回凤家会不会因此就失去了青云卫的支持。 若是那女人知道定会很伤心,可是对于云梦霓来说,倘若没有了青云卫的支持,她皇后的位置可会稳固? 如今只能有一个办法,就是向夏候溟表明忠心,却不能够说出宝藏的位子,这样处理应该是最有利的。 青云卫要带走她,夏候溟也不可能让孩子跟着她们走,裴绍翊想让她们母子分离,这是万万不能的。 云梦霓不会顾及初云国灭国与夏候溟之间是否有关联,她在乎的是如何保住她与夏候溟的夫妻名分,以及儿子的皇长子身份。 她与皇上之间关系闹的这般僵硬,又不能够主动去找皇上。 看着乳娘怀中熟睡的孩子,如今凤栖宫里所有的一切都是要勘验之后,才能够给给孩子用,就连乳娘的饮食也不例外。 自从她将秦玉拂逼进天牢,夏候溟几乎没有来过凤栖宫,不过乳娘说,好似看到过皇上来见过小太子,可见皇上对孩子还是有感情,毕竟是血父子,她讨厌的只有自己才对。 云梦霓宁死也不会离开皇宫,只能够等晚上,利用孩子将皇上引过来。 夏候溟一直派了人去监视裴绍翊的行踪,裴绍翊这一次回来,对他抱有明显的敌意,派去的人时常被他耍的团团转。 夏候溟最担心的是青云卫会调查出很多不为人知的事,到时候想要得到宝藏的藏身地点就难了。 当初只是从父皇临终前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初云宝藏的存在,至今都没有探查到宝藏的具体位置。只知道初云国的玉玺是开启宝藏的钥匙,暗中将玉玺掉包,毕竟纸包不住火。 一边还在忧心秦玉拂的下落,易寒至今都没有消息传来,江映雪一个普通女子,犹如大海里捞针,一时间也没有搜寻到。 自从长乐死去,似乎带走了他所有的好运,面临的事情都是让他烦心的事。 夏候溟面对堆积如山的公务,心情并不平静,听到殿外福德海求见,他不想见云梦霓,又担心是凤栖宫出了事情。 “让他进来吧!” 福的海直接跪在地上,“福德海见过皇上,小皇子病了,娘娘请皇上过去。” 夏候溟是不想见云梦霓,可是孩子病了,这几日夜里并没有去看孩子,却是疏忽了。 “皇子病了可宣了御医?等朕处理过紧急的公务,会去看看。” 夏候溟的意思是孩子生病了,去宣御医,他没有拒绝,只是会很晚,云梦霓就不必等了,皇上回凤栖宫只是看孩子,云梦霓已经料到会是这样? 秦玉拂没进宫之前,夏候溟还愿意在她的面前装一下恩爱,自从秦玉拂进宫后,一切都变了,皇上是连伪装的心思都不愿意了。 夏候溟已经宣了太医院的人问询小皇子的病情,得知并无大碍,看看天色,也是时候去看一看。不管夫妻两人关系闹的多僵,孩子他是不会不管的。 倘若云梦霓聪明些,像从前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会愿意在她的面前演戏,如今僵硬的夫妻关系,全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嫉妒和自私。 后宫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是云梦霓容不下秦玉拂,非要置秦玉拂与死地。 夏候溟敛了步履,踏入偏殿,看着熟睡的孩子,将孩子从榻上抱起,每每看到这孩子,依然能够想起长乐。 至今都没有抓到下毒的凶手,即便他是皇上又如何?不能够保护女儿的性命。 云梦霓披了丝制的内衫,从内殿踏入偏殿,堵在殿门口,夏候溟早就发现她。 “朕看看孩子就会离开!” “除了孩子,皇上对云儿没有一丝情义吗?那么多的恩爱都是假的?难道裴大哥说的都是真的?” 夏候溟原本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可是云梦霓提到了裴绍翊,“他当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皇上不是真心待云儿,只是想得到初云的宝藏,裴大哥已经找到璟儿的下落,这一次回京城,是要带云儿与孩子回凤家。” 云梦霓已经知道宝藏的事,是裴绍翊发现玉玺是假? “他凭什么带走朕的妻儿!” “妻儿?皇上可曾当云儿是妻子?倘若云儿不说孩子生病,皇上是不会凤栖宫。云儿知道宝藏的藏身地址,云儿对皇上一往情深,皇上却对云儿弃如敝履,难免让人心寒。” 夏候溟听到云梦霓提到她知道宝藏的秘密,云梦霓会如此蠢笨的暴漏宝藏的秘密,以及青云卫和弟弟的安危不顾。 明显是在试探,即便云梦霓说的是真的,他不可能会像从前那般,在他面前佯装恩爱,他已经做不到了。 秦玉拂如今还下落不明,对付女人不可能只有一种方法,既然青云卫有反意,他也不可能放他们回去,通知凤家的人,那可都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势力不容小觑。 “朕是不会让自己的妻儿流落在外的,青云卫要带皇后离开?想必其中有误会,若不是皇后一直容不下拂儿,朕也不会那般对皇后,什么时候皇后愿意后宫和平,做一名贤后,也便是夫妻回复恩爱之时。” 夏候溟对宝藏的是只字未提,她抛出如此丰厚的诱饵,夏候溟竟然没有上钩,是不相信,还是欲擒故纵? 云梦霓也不好再提起,一日夫妻百日恩,夏候溟太过冰冷,难免让人心寒。 夏候溟回到御书房,好不容易得到宝藏的下落,他岂会放过,打开御书房的暗隔,取出黑色的药瓶,里面是专门审讯犯人用的失心散,云梦霓有没有说谎,一试便知。 夏候溟走后,云梦霓辗转反侧如法入眠,她如法猜测出夏候溟的心思,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初云公主,不会为了裴绍翊的安危着想,如此想夏候溟多半是不相信她的话。 一阵馨香渐渐传入殿中,秦玉拂神志渐渐昏沉,躺在榻上睡着了。 夏候溟潜入殿中,将她的身子扶起,取出要丸轻启她的唇瓣,将要丸送入他的口中。 运起内力地在云梦霓的背脊,让要丸迅速在她的体内融化,便可夺取她的神志,问出想要问的问题。 云梦霓昏昏沉沉的靠在夏候溟的怀中,“云儿,云儿!”夏候溟尝试唤她的名字。 云梦霓闭着眼,似乎陷入梦境之中,“皇上,你好狠的心。” 她在梦中竟然对他有如此大的怨念,“云儿,宝藏的藏身地点在哪里?” “岐山西北侧的山麓内。” 原来云梦霓对他没有说谎,看来她真的是很天真,对他死心塌地。 夏候溟已经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不过还有一件事他还想知道,药效只有一刻钟。 “你的弟弟在哪里?” “拂儿,没有弟弟。” 夏候溟有些恍惚,他似乎听到云梦霓说她是拂儿,一定是他太挂念秦玉拂才会听错,又重新问了一遍。 夏候溟记得云梦霓的弟弟叫云璟,是要给出明确的姓氏才会给出明确的答案。 “璟儿在哪里?” 云梦霓痛苦皱眉,似乎有些挣扎,“成亲王府?” 夏候溟知道云梦霓的挣扎就证明她的药效激将失效,看来她的意志还是很顽强的。 轻轻得将云梦霓放下,夏候溟心情大好,云梦霓为她生儿育女,又送给她如此厚重的大礼。 看在她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情份上,为她盖上衾被,只要睡上一觉,什么事情都不会记得。 云梦霓醒来,头有些发沉,她睡得很沉,脑袋却并不清晰,昨夜好似做了梦,又不记得。 可是她清晰的记得睡前似乎有一缕幽香窜入鼻息,对于香料她太清楚了,昨夜夏候溟一定来过。 夏候溟若是知道宝藏的藏身地点,她是制衡凤家与青云卫之间的人质,皇上对他冷漠,却不会有性命之虞。 他担心的是两日后,皇上是否会放青云卫离开? 夏候溟得知璟儿在成亲王府,命人暗中调查孩子的下落,发现成亲王府并无皇上要找的人,不过成亲王府的小世子,与皇上要找的人年龄相仿。 那孩子在中秋夜宴上见过一面,一直在成亲王妃的怀里,并未看清楚模样,难道那孩子就是青云卫想要找的人。 夏侯沂与青云卫原本就是同盟,一直隐瞒着初云小皇子的身世,成亲王的胆子不小啊! 夏侯沂下朝归来,探子说昨夜成亲王府中有人潜入,是皇上的人,夏侯沂怀疑孩子的身份暴漏了。 夏侯沂那日就见到裴绍翊鬼鬼祟祟,青云卫与皇上之间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夏侯沂命人去客栈将裴绍翊寻来,裴绍翊听闻孩子的身份有应是暴露了,匆匆忙忙赶往成亲王府。 第一百六十三章 彻底决裂 裴绍翊匆匆忙忙赶回成亲王府,夏侯沂已经等着他了,“裴护卫,昨夜护卫发现有人潜入府中,似乎在探查孩子的消息。” 裴绍翊知晓夏侯沂叫他来是想探查他与皇上之间是否有恩怨,这个孩子是否会牵连到成亲王府? 裴绍翊原本就想带走初云的皇子,只不过与青云卫在部署,将云梦霓也一并带走。 “实不相瞒,皇上答应帮助初云复国,如今想要出尔反尔,所以裴绍翊想将小皇子送回凤家。” “皇后为皇上诞下皇子,也算是母凭子贵,既然已经答应的事情就不会不作数,如今皇上刚刚登基一年,就急着帮助初云复国,是否是凤家太过心急。” “只要将公主和皇子带回去,不用扶风皇帝帮忙,凤家一样可以复国。” 夏侯沂当初也是看重凤家在江湖上的势力,凤家人若是愿意出手,想要取叶渊的项上人头可是轻而易举。 夏侯沂在心中盘算,这孩子的身份若是被皇上知道,他是有反心,却不急在这一时,若是将孩子留在身边,必定会给成亲王府带来灾祸。 养了一年的孩子要分离是很不舍得,如何同玟汐交代,“裴护卫是想带走孩子?” “嗯,明日会离开京城,稍后裴绍翊会进皇宫。” “如果裴护卫想要带走孩子,可否在晚上,王妃熟睡之后,王妃若是知道孩子离开,本王怕她动了胎气。” 裴绍翊看在夏侯沂抚养了孩子一年多的情分上,答应了夏侯沂的要求。 裴绍翊要去皇宫去见云梦霓,若是云梦霓准备的如何了?凤家的人查到初云的灭国与夏侯溟似乎有牵连的,并无证据。 裴绍翊明知道夏侯溟就是一个火坑,不忍心让云梦霓留在夏侯溟身边,若是她能够与青云卫一起回凤家,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裴绍翊直接去了皇宫,有护卫见裴绍翊进宫,直接去御书房通知夏侯溟。 云梦霓如今的处境有些尴尬,皇上昨夜似乎来过,也许已经知道了宝藏的地点,会不会同裴绍翊翻脸?即便没了青云门卫她还有孩子,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同裴绍翊离开的,放弃她皇后的位子。 听说裴绍翊前来,她要将自己的态度讲清楚,“绿芜带着人都出去,让裴护卫进来。” “裴绍翊见过公主殿下,不知事情可准备的如何?” “本宫是不会同云大哥回凤家的,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放弃皇后之位。” “公主,夏侯溟他是骗你的,等到找到证据,证明他是盗取布防图的人,到时候就晚了。” “裴大哥不是还没找到证据,不管皇上的初衷是什么?本宫是不会离开她的。” 裴绍翊难以置信,皇上当初那般疼爱公主,面对初云的仇恨竟然可以如此云淡风轻,是被夏侯溟灌了多少蛊惑之言。 “公主,国仇家恨都忘了吗?你还有一个弟弟?需要辅佐他复国?” “朕不是答应了要帮助初云复国的,裴护卫何苦为难朕的皇后。”殿外传来夏侯溟清淡的声音。 裴绍翊转身与缓缓走进的夏侯溟对视,他不知道夏侯溟究竟听到多少,不过从他进宫到凤栖宫,算起来夏侯溟就算最快的也不过如此。 云梦霓见夏侯溟前来,她是不愿意同裴绍翊离开的,“皇上一定是与裴大哥发生了误会,裴大哥想要带云儿离开。” 裴绍翊见云梦霓直接出卖他,她真的是变的翻脸无情,只怕初云的皇上见了这样的女儿也会寒心吧! 夏侯溟将云梦霓护在身后,“不知裴护卫与朕有什么误会当面说清楚,没必要动不动就将人带走,皇后刚刚生产不久,裴护卫要拆散她们母子,朕是不会答应的。” 裴绍翊看着夏侯溟,还不是挑明的时候,“初云灭国一年有余,裴绍翊打算带公主回凤家为先皇祭奠,当初公主怀有身孕,如今孩子已经生了,身为女儿这点孝道都尽不到,如何为人之女。” 裴绍翊是在指责,按照礼法云梦霓是在守孝期,三年禁止大婚,她却已经嫁人生子,已经是不肖子孙。 云梦霓不懂,夏侯溟也应该懂得,裴绍翊几乎是质问的口气。 面对裴绍翊的质问,云梦霓无言以对,依照礼法与民俗她都违背了,只能够看向夏侯溟。 “皇后刚刚生产,又饱尝丧女之痛,身子还虚弱,等将身子将养好,朕会亲自带着皇后去祭拜的。” 面对国仇家恨,云梦霓没有一丝一豪的恨意,对先皇和自己的弟弟根本毫无感情所言,让她很失望,“既然如此,裴绍翊就告辞了。” 裴绍翊已经对云梦霓失望之极,他决定今天晚上就带着青云卫带着小皇子一起回凤家,让舅舅去求族长,只要凤家插手,杀进皇宫如同看瓜切菜那般容易,何须仰仗扶风,本就是狼子野心,初云国的敌人。 夏侯溟不会阻拦裴绍翊回凤家,凤家的武功可是独步天下,江湖第一的隐士世家,若是先除去青云卫,势必会惹恼凤家。 夏侯溟打算命人跟踪他们,先找到凤家的家族的隐世之地,再想办法借助其他世家的江湖力量将凤家铲除。 所以夏侯溟想将宝藏的事情宣扬出去,其他的隐士世家也会坐不住的,不动一兵一卒,他便坐收渔翁之利。 没有玉玺和凤家的血脉,是无法打开宝藏的,而两样都在他的手中,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打开宝藏。 云梦霓怔怔的有些失神,她将裴绍翊出卖了,她是真的失去了青云卫的势力。 夏侯溟看着她的神情,云梦霓太过天真,如此死心塌地,一日夫妻百日恩,即便没有深情,她还未自己诞下孩子,只要她不为难秦玉拂,这后宫倒是还会有她的位子。 直接上前一只手覆上她的背脊,“别担心,你失去了青云卫,还有朕。” 云梦霓满含委屈,扑倒夏侯溟的怀中哭得伤心,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对她了,“皇上,臣妾心里只有皇上。” “朕知道。” 裴绍翊出了皇宫之后直接去找青云卫打算今夜就带着人离开沐阳城。 夏侯沂接到青云卫传来的消息,裴绍翊似乎与皇上发生了争执,决定今夜就带着孩子离开。 夏侯沂回到卧房,看着妻子将孩子哄睡,孩子已经蹒跚学步,牙牙学语。 “汐儿。” “王爷,霖儿已经会叫父王了,却还不会唤母亲,臣妾好生生羡慕。” 夏侯沂从身后将玟汐揽入怀中,“母子连心,等咱们的孩子出世,第一声一定喊得是母亲。” 夏玟汐摸了摸尚未隆起的小腹,不管是腹中的孩子,还是霖儿都是她的孩子,在她的心里都是一样的。 “王爷,听说裴护卫来了,可知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事,裴护卫说要离开京城了,今夜本王也许会晚些回来,你和孩子早些睡下。” “王爷尽管忙自己的事,臣妾也帮不上忙。” “你为本王生儿育女,就是最大的功劳。” “谢谢王爷不嫌弃汐儿是管家的女儿,身子又弱,拖累了王爷。” 夜幕降临,夏侯沂敛了步履,轻轻推开房间的门扉,见玟汐与孩子已经睡下,她怀有身孕睡得很沉。 外面已是深秋,更深露重,夏侯沂将孩子裹上衾被,将孩子抱了出去。 裴绍翊接过夏侯沂怀中的孩子,终于找到他们的小主子,一个大男人抱着孩子,还有些生疏。 “一群大男人带着孩子也不方便,不如将府里的乳娘带上吧!孩子也不叫熟悉,一路上不会哭闹。” 裴绍翊有些担心他们的行程会被人知晓,不过夏侯沂说的却是实情,慢慢再想办法将乳娘换掉就是。 “好!” 夏侯沂命人唤了乳娘,抱着孩子上了马车,裴绍翊也带着人连夜赶路,消失在茫茫夜雾中,并未发现隐藏在夜雾中的眼眸。 夏文汐从睡梦中醒来天已经亮了,夏侯沂已经上朝去了,夏文汐发现孩子不见了,夏侯沂叮嘱婢女说是何乳娘一起在院子里玩儿。 婢女小心伺候着,夏文再次问询,婢女找了借口推脱,实在没有办法,点燃了王爷准备的安神香,对孕妇没有坏处,可以安助眠。 待玟汐醒来,时辰以是不早了,夏侯沂就坐在榻前,可是她的身子动不了,被绑上了。 夏侯沂没有封了她的穴道,怕对腹中的孩子不好,“王爷,你这是要做什么?霖儿呢?” “霖儿昨夜就被裴绍翊抱走了。” “什么?王爷,霖儿是咱们的孩子...难道霖儿是初云的小皇子?”夏玟汐惊道。 夏侯沂见玟汐意识到,他们的孩子就是初云国的小皇子,她冰雪聪明如何猜不到。 “正是,咱们的霖儿正是初云的小皇子。” “那也没必要抱走!放在的亲王府不是很安全吗?” “裴绍翊与皇上的关系已经闹僵了,所以那孩子不能留在成亲王府!孩子身份已经曝光,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杀父仇人 秋风正寒,秦玉拂连夜赶路受了些风寒,昏昏沉沉睡了一日,醒来便已经在一间农人家的小院。 透过有些破败的窗子,见院中秋菊未凋,那一抹玄色身影站在院中,秋风飒人,他孑然独立,一丝孤寂苍凉涌上心头。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注视,冷冽的瞳眸投射过来,迎着月色,愈发黑瞋瞋的一张一眼。 秦玉拂受气眸光,刚刚竟然感觉到他是孤单的,是自己病得不轻,还是这秋天萧瑟让她有一丝错觉。 她是一个阶下囚,那有什么资格伤春悲秋,只要能够保住性命,想办法离开这里。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老肉香传来,一名三旬左右的妇人端了野鸡汤走了进来,“小娘子醒了,快起来吃些东西吧!这可是你相公上山打回来的野味?” “相公?”秦玉拂看了一眼院中,人竟然不见了,这妇人口中的相公就是江兖。 江兖那里是她的相公,分明是冤家,秦玉拂不能讲话,只是摇头拒绝。 庄户人家一年到头难得吃到野味,不吃就可惜了,“小娘子的身子弱,吃一点也好有力气赶路。” 江兖站在门外,听到秦玉拂又在拒绝吃东西,身子才会越来越虚弱,推开门接过那妇儿手中的羹汤,“有劳这位嫂子,还是我自己来吧!” 既然江兖出面,一直觉得小夫妻之间似乎闹别扭,男子看上去脾气也不怎么好,小娘子又是个哑巴是受了欺负。 “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小娘子还病着,可不准吵架,灶上还有火,就忙去了。” 秦玉拂将脸转过一旁,决绝服用她递过来的汤羹,却是没有打翻,见那妇人一身补丁的衣裳,简陋的农舍,那碗都是缺了一角的,若是打破了定会很心疼。 她见得那妇人唇角的吞咽,是个善良淳朴的妇人,她不吃留给那妇人也不错。 “你是相等易寒的人前来吗?告诉你,这里他们是找不到的。” 秦玉拂凤眸圆睁冷等着他,不知道他将自己带到哪里? “将东西吃了,否则别怪江兖不客气。” 他也不止一次的强行为她灌汤,她是一点食欲都没有,江兖不能够看着她拙见自己的身子。 将鸡汤放入唇边尝了一口,已经变得温吞,大掌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鸡汤灌了进去。 秦玉拂也已经有些麻木了,她已经许久没有遇到搜寻的队伍,也就是说她与易寒的人越来越远了。 江兖取了帕子,为她将汤汁擦了擦,“与其拙见自己的身子,不如想着到了邺城,如何脱身。” 秦玉拂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难道她们已经到了邺城。 “等明日进了山,江兖就会解开你的穴道。” 服了汤羹之后,秦玉拂身子太弱了,又昏昏沉沉睡去,浑浑噩噩的记得她的身子发热,后来一丝清凉入心,等她醒来时是被孩子的欢笑吵醒了。 秦玉拂撑起身子,奔着窗棂见着院中的孩子在玩闹,身上穿了崭新的棉衣。 秦玉拂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还有些晕,不过身上的热度已经退了。 江兖听到房间内传来声响,知道秦玉拂已经醒了,命那妇人进入为她送些吃的。 秦玉拂已经撑着身子下了塌,“小娘子的身子还未好,岂可下地。” 秦玉拂见那妇人已经换了一身崭新的棉衣,就连端进来的羹碗都是新的,不用讲是江兖命人买来的。 秦玉拂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身子发热并不是什么好的征兆,秦玉拂还不想死,她要尽快的将身子养好。 很顺从的接过汤碗,里面是肉粥,可惜她不能开口说话,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能否将消息传递出去。不过她现在的模样只是一个简单的妇人,即便留了记号,也不是那般好找。 那妇人见秦玉拂乖顺的喝了汤,“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相公衣不解带的守着你,夫妻就该这样?” 秦玉拂是有苦难言,抓着那妇人的手,想要比划问她这里是哪里? 吱呀一声,门扉推开,从怀中取了些银袋递了过去,“你可以出去了!” 那妇儿端着羹碗见银袋里的银子有些多,“不不不,公子已经为一家人买了棉衣,还有过冬的粮食。” “给孩子们请个师父吧!不能够让他们胡混!” 穷苦人家能够填饱肚子已经是不易,只有有钱人家才能够读得起书,那妇人接了银袋,走了出去。 江兖见她的烧已经退了,只要退烧身子就没有什么大碍了。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几天,必须赶路了,包裹和行李已经留在马车上。 从旁取了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抱起,秦玉拂稍作挣扎,“你的身子已经不再发热,也该赶路了。” 江兖将秦玉拂将抱到院中,秦玉拂方才看清马车外的景色,这里已经是是隐秘在山林中的村落。 放在马车上,马车上备有暖手炉,江兖也已经上了马车,护卫驾上马车朝着山林内继续前行。 秦玉拂向江兖示意解开他的穴道,这是江兖原本就答应她的,“你还是好好的睡上一觉,好好休养。” 秦玉拂原本有话想要问他,一觉怕是又要睡到晚上,却已经是迟了,昏昏沉沉睡去。 江兖不会留下机会让她留下记号,搜寻的队伍就在几百里外的州府,他必须沿着山林前行,这里不易被发现,也可以快一些回到邺城。 等秦玉拂醒来,见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马车外有火光。 她想要开口,发现她的穴道已经解开了,轻轻敲了敲马车,江兖起身,打开车门将她抱下马车。 秦玉拂暗篝火已经搭好,架子上也是炊具内正在冒着热气,竟是在熬煮粥羹。 江兖将砂锅的盖子掀开,里面是肉粥,盛了一碗,递到秦玉拂面前,“你应该已经饿了。” 秦玉拂却是有些饿了,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一觉醒来,肚子里感受到饥饿。 毫不客气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碗,荒郊野外,不吃东西才是最蠢的事。 见秦玉拂不再拒绝,“那一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怎么还这么瘦!” 听到江兖的挖苦,又不是她想吃了就睡的,还不是他跑她跑了,一直封着她的穴道。 “你放心,这里荒郊野外的,我是不会那么笨会逃跑,万一有猛兽出没。” “这里没有猛兽出没,不过你尽管跑,只要不怕陷入沼泽。如果你乖乖的没穿过眼前的密林,就到了叶国境内。” 叶国也就是曾经的初云国,没想到她再次会带初云是被人绑着回去的。 “你放心,我是不会逃的,不过你好像对初云的地形很熟悉,你来过这里?” 江兖当然熟悉,他为了找寻初云宝藏,将初云大部分的山林都找遍了,如今他的主子已经死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你可记得一年多前,江兖突然被派离开执行任务,除了探寻青云卫的消息,在初云附近探查初云宝藏的下落。” “初云宝藏!”秦玉拂从未听父皇提起初云有宝藏的事。 “没错,皇朝不过三百年,这是朝代更替的必然结果。初云祖先应是预料到初云终有一日会灭国,一白多年前,留下了一批宝藏,用来帮助初云复国之用。由凤家的人把守着。” 秦玉拂只知道凤家是隐世的世家,大将军凤千钧是初云忠心护国的大将军,可是父皇为何没有说过。 “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是皇上从太上皇留下来的秘密手札中留下的,叶渊也许也知道,所以才霸占邺城。难道夏候溟没有当你讲宝藏的事?这也难怪。” 秦玉拂默默无语,她竟然不知初云国还有宝藏的存在,那应该是传男不传女的规矩。 “他从不允许女子参政,不知道也没什么稀奇。” 江兖拿起木棍,挑了挑篝火,让火光更暖些,引来无数飞蛾扑火。 良久,江兖才道:“那个人不值得你去爱,她肯为了得到江山不折手段,娶不爱的女人,那初云公主应该还不知道宝藏的事,还不知道出卖初云的就是夏候溟。” 秦玉拂手中的羹碗脱落,抓着江兖的手,“你说什么?出卖初云的是夏候溟,怎么可能,初云国的皇帝又不是傻子。” “这个江兖不知道,皇上是如此说的,否则皇上又怎么会将他调回京城。” “你...!”秦玉拂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重合说起,一时间无法接受。 转身离开,直接上了马车,失魂落魄的躲在马车里默默垂泣。 一定是江兖在骗她,想要挑拨离间,夏候溟是救她出密室的人,怎么会成了出卖父皇的仇人,一时间让他无法接受。 江兖有些不解,秦玉拂的反应似乎有些太强烈,敲了敲窗子,“你还好吧!” 良久没有听到马车内传来声响,直接拉开车门,暗夜中见秦玉拂蜷缩在马车上,哭得伤心。 江兖不知道她为何哭的如此伤心,直接上了马车将她抱在怀里,“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江兖说错了什么?” “你可有证据证明是夏候溟出卖了初云国,而不是你杜撰出来的。” “我当是什么事情?你到了叶国见到叶渊,不就知道是何人给的布防图。” 秦玉拂不想过分猜忌,江兖的话她只相信一半,“宝藏的事夏候溟可知道。” “应是知道的,先皇临终前他就在身边,不然为何去刻意接近初云公主,他是一个可以为江山利益出卖自己的人。” “你没一次出事可是他在身边,他不会放弃朝堂上的事,来追铺你的下落,反倒是易寒穷追不舍。” “你是在挑拨离间吗?不要以为齐王下了荒唐的休书,那就真的是我的丈夫。” “江兖向来无所顾忌,所言并非虚言,你若是觉得你可以让江兖动心,你也是太高看你自己。” 江兖丢了衾被在她的怀里,直接跳下马车,“马车上有暖炉,你自己也是有内力可以御寒,应该是冻不死的。” 马车上并不冷,她身上的棉袍很厚,江兖将她裹得跟个粽子一样,听江兖的话似乎是动怒了。 秦玉拂的心里乱极了,前世今生追随的人设崩塌,不论前世还是今生,一直爱的人会是他的杀父仇人吗? 如果宝藏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夏候溟是为了宝藏才会在密道里救了她,或许说那根本就是他的阴谋。 秦玉拂越想越害怕,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易寒应该也是知道的,虽然易寒在边关,并不在云都,难道易寒一直在骗他? 一切不过是江兖的一面之词,就让她开始怀疑身边最爱与最敬重的两个人,她本能是拒绝的,不过是江兖的一面之词。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情我愿 江兖没有留在马车上,一直守着篝火,这里晚上雾气会很重,他已经在马车周边扬了雄黄粉,不会有蛇出没。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还是决定守在马车旁,闭目养神,聆听树林中蜿蜒爬行的蟒蛇,传来沙沙声。 秦玉拂蜷缩在马车内,心思烦乱,却是没有再哭泣,空穴来风未必有因,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之前,她是不会轻易下定论。 夜已深,秦玉拂一整日都没有出恭,悄悄的下了马车,见江兖靠在马车旁,双眸紧闭是睡着了。 夜雾比较大,他的睫毛之上都挂上了水雾,外面又湿又冷。 秦玉拂从马车上取了披风盖在江兖的身上,不是可怜也不是同情,转身朝着林间走去。 方便过后,肚子也舒服些,还未走到马车前,数只银针飞了出来,秦玉拂惊魂未定,方才发现她的不远处有蟒蛇出现。 江兖已经冲到她面前,在秦玉拂下马车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方便跟着过去。 “林间蟒蛇比较多,还好天气冷了,蟒蛇比较不爱动弹,否则你早就没命了。快到马车上去也比较安全些。” 江兖已经将秦玉拂抱起,将她抱回马车,自从知道夏候溟的事,不知是对夏候溟的爱淡了些,还是对江兖的敌意少了些。 她首先要弄清事情的真相,如果夏候溟真的是她的杀父仇人,她是有多愚蠢才会看不清?身陷其中,她不会执迷不悟,她会想办法为父亲和族人报仇。 “要多久才能够走出山林?”秦玉拂问道。 “半月!所以你最好安稳些,这里是迷雾沼泽还有蟒蛇,处处都要小心。” “好,你不用担心我会逃走,也不必封了我的穴道,我会跟你会邺城的。” “这么觉得你一夜之间似乎想通了?” 江兖并不知道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不会理解她的心里有多纠结,既然出来了就要想办法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也已经不是不谙世事天真的云梦霓,“留在这里我也逃不出去,到了邺城或许还有逃的机会。” “是开窍了!这样一路上江兖也轻松得多。” 马车朝着山林内进发,经过数天的赶路,终于到了比较开阔的山谷。 这一路以来江兖身边只带了两名护卫,探路寻找食物,收集露水,竟然没有在莽莽山林里中迷失。 “江兖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前面有一处水源,我会命人去打些水来,晚上可以做鱼羹。” 秦玉拂知道他们完全可以吃烤鱼,一直都在迁就她,“不知,秦玉拂可以做些什么?” 江兖原本想带她去一个地方,又怕他会误会,前面有一眼温泉,剩下的交给我们几个大男人好了。 江兖的意思是让她去温泉洗澡,秦玉拂有些尴尬,不过她已经有很久没有沐浴,身子已经很不舒服。 江兖秦玉拂脸色微酡,他竟是一时间忘了这是青天白日,“等晚上夜深了再去吧!” 夜半三更,秦玉拂身在温泉之中,任凭温热将她包围,许久没有如此沐浴过,扬首睁开眼,见着云雾笼罩的夜色,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 “这温泉里的含有硫磺,不能洗的太久!”一只包袱丢在温泉边上,只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 秦玉拂知道江兖这种高手都是可以夜视的,可还记得他在客栈里的报复,“你别过来!” “放心,隔着夜雾江兖是看不到你的。” “那你的包袱怎么会丢的这么准!” 江兖是靠感知她的气息辨别她的方形,离她可是很远的,“笨蛋,温泉就那么大,不掉在边上,也会被你接到。” 秦玉拂听着他的声音,似乎离自己很远,也便放心的穿上衣衫,里面是崭新的暖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的。 算算日子应该是在民居的时候,秦玉拂悉悉索索的穿着衣衫,看着面前茫茫夜雾,“江兖,你在哪里?” 江兖已经江野生的菰烤熟了,听到秦玉拂的呼唤,定是迷了路,他其实是可以夜视的,秦玉拂在哪里他是看得清楚。 “在这里!” 秦玉拂朝着声源的方向摸索前行,突然脚下一滑,被江兖揽入怀中,“你的武功不济,可还得再学学。” 秦玉拂的武功是夏候溟叫她的,“秦玉拂三脚猫的功夫,岂能够和堂堂的绣衣使相比。” “现在哪里还有绣衣使,那也不是齐王妃,咱们都这么熟稔了,叫江大哥就好了。” 秦玉拂感觉气氛不对,瞬间出离,她可还记得该死的夏侯均将她指给了江兖,还是能够离多远就离多远。 “时间也不早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没想到他竟然在温泉旁燃起了篝火,秦玉拂记得温泉离她们的马车并不是很远,只不过她只能够看清方圆五尺,朝着判断的方形走了两步。 “那不是那车的方向!” 秦玉拂拖到篝火旁坐下,身上裹着暖裘,外面又湿又冷,他不会在外面过夜的。 江兖已经将烤好的菰送到她面前,“白日里找到两根菰,这个女人吃了有好处。” 秦玉拂没有拒绝,那菰确实对她有好处的,清热解毒,一路上江兖的嘴巴恶毒,又有些小气,不过江兖对她还是很照顾。 “江兖,你为什么帮助夏侯均抓我,对你没什么好处?难道你真的相信夏侯均那荒唐的休书?” 江兖一直试图着与她真正意义上的沟通,秦玉拂一直都是拒绝的,“当日皇上命我保护小皇子离开,为了避免追杀才佯装诈死。这一次回京城也是想找回母亲和妹妹,没想到妹妹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还连累了你。” 齐王抓了映雪,江兖原本是你不想帮忙的,不过齐王提出了将你许配江兖,江兖觉得这笔买卖划算,就答应了。” 江兖很明显是在气她,秦玉拂又不好发做,不过她想看休书,若是真的决出婚约,与夏侯均没有关系,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秦玉拂可否看一眼那份休书?” 江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封,里面拿出一张休书,展开现在秦玉拂的面前,休书二字赫然在目,那上面的内容甚是荒唐。 秦玉拂想要拿在手中,却是被江兖收回,“看清楚江兖才是你名义上的丈夫!” “江兖,你不觉得这件事很不荒唐吗?” “有什么荒唐的,男未婚女未嫁!” “江兖,你不情我不愿。” “谁说江兖不愿意了。” 秦玉拂一时语塞,“你...江兖,你不过是想像夏候溟报复罢了!报仇的方式有很多种,在秦玉拂的心中江兖即便狠毒,也还是光明磊落的。” “江兖向来不折手段,是你高看江兖了,夏候溟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梦寐以求的女人,已经嫁给了江兖,齐王这一招着实狠毒,比在他心上插一刀还痛快!” “正向你说的夏候溟他不会上你的当,因为他心里在乎的是他的江山,是你口中的宝藏,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冒风险的。” 说出这样的话,秦玉拂心里一阵冷寒,究竟夏候溟是不是她的杀复仇人,她一定要找到真相。 江兖对秦玉拂有情,否则也不会对她照顾有加,“那样的话岂不更好,江兖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为妻。” 秦玉拂只觉得事态越来越混乱,夏侯均是个变态,面前的江兖就是疯子。 经过那也的争吵,两个人刚刚有些缓和的气氛又回到冰点,江兖也没有哄女人的习惯,任凭秦玉拂同他呕气。 江兖一心只想走出深林,将秦玉拂带到邺城,感情的事慢慢来。 五日后,踏着落日的余晖,马车终于驶出深林,秦玉拂的心情很明显的多了几分期许。 江兖说过她们走出深林之日,就已经在初云境内。 眸间动容,前世的十六年她一直在云都城,从未踏出云都城,直到遇到夏候溟。 前世今生,终于再次踏上初云的土地,巍峨的城门,来往出城淳朴的百姓,都曾经是初云的子民,如今已经改名叶国。 “怎么?你看上去很高兴?”江兖道。 秦玉拂听到身边江兖的声音,看了他一眼,敛了眸间所有思绪,“终于走出深林,不在用风餐露宿,自然是欣喜的。” 江兖如今是叶国境内,只要拿着令牌去找州府,就可以受到官府的保护,他与潼云关的大将军曹纵可是旧相识。 “拂儿,终于踏入叶国境内,江兖带你去吃一顿好的,也给你补补身子。” “去哪里?” “大将军府!” 这是一处边境要塞潼云关,江兖拿了令牌递给守城的官兵,官兵一间是叶国的皇宫令牌,直接命人将人通行过关。 江兖看向护卫,“敢问你们曹纵曹大将军如今在哪里?” 那护卫看着江兖,他身上有皇宫令牌,又认得曹纵将军,“将军在练兵!有什么事可以去大将军府府。” “江某正有此意!” 将军府的路江兖很熟悉,“拂儿,咱们去大将军府?”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休要胡闹 马车沿着主城道行驶,秦玉拂看着马车外人流如织的百姓,江兖口中的曹纵如同当初镇守边关的阮玉章。 “江兖,你似乎和这里的将军很熟悉?” “在京城的时候就认识的,曹纵可是叶渊叶将军的左膀右臂,才会被安排在如此重要的关口。” “当初还是绣衣使的时候曾经来过潼云关办案,对这里的地形都了如指掌,当初护送小皇子去邺城,也是走的这条路。若是通不过就带着绣衣使闯潼云关。” “与曹总兵的人发生冲突,杀了守城的官兵,曹纵得知有人闯关,就带着兵将青云卫包围了。曹将军原本就是扶风的臣子,跟着叶渊谋反,小皇子还是叶渊的外孙儿,于是派兵一路护送到京城。” “原来如此,你也打算让曹纵护送咱们去邺城?” “嗯,夜长梦多,前些时日已经斩杀过一批扶风的探子,保不准还有残余的势力留在叶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江兖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江兖将令牌递了过去,有管家前来迎接,是认得江兖的。 半年前护送小皇子时在将军府逗留数日,管家命人准备了香茗茶点,“江统领快请坐,照顾不周,请多包涵。” 本是客套话,江兖却是不客气,“我们连夜赶路有些累了,还有女眷,让人准备好房间,准备些上好的吃食款待!” 管家看着面前容貌平凡的女子,“这位是?” “民女秦玉拂见过管家。” “是内子!” 秦玉拂冷瞪了他一眼,江兖笑而不语,冲着管家道:“去准备一间房。” “管家,民女不是他的妻子。” 管家笑道:“你这般平凡的女子,能够嫁给江统领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这人,怎么以貌取人。” 秦玉拂并不是因为因为容貌取消她,而是江兖的态度,“我从来就没有答应嫁给你。” 管家命出自去准备晚膳,秦玉拂不知道将军府的布局,也不敢乱闯,只能够等。 此时冲内殿冲出来一名一身蓝衫的少女,比她要小四五岁,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容貌倒也清秀,身子还没张开。 “赛金见过兖哥哥,管家说兖哥哥来了,赛金还不信,果然是真的。” “赛金,江兖这一次来是见曹将军的。” 秦玉拂听着曹赛金声音亲昵,一脸娇羞的模样,那里还猜不出个中缘由,难怪管家嫌弃她长得难看。 她如今脸上一张人皮面具,丢在人群中都认不出来,可恶的江兖自己的面具都撤了,偏偏她的还留着。带着一张人皮着实的恶心,不知道江兖将药水藏在哪里? 曹赛金方才见到坐在江兖身边的女子,“江兖哥哥,这名女子是你带的仆人吗?” “她是内子!” 曹赛金哑然失笑,“怎么可能?兖哥哥喜欢的竟然是丑女人。” 秦玉拂一连听到管家和曹赛金质疑她的容貌,看着将养唇角扬起的笑意,江兖想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 “曹小姐您别哭,民女不过是一个婢仆,将统领一路上可都在念叨着赛金小姐的名字。” 那孩子一看就是被宠坏了,双眸大睁,“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快去禀告你的父亲,这日完婚啊!” “赛金,她是胡说的!” 曹赛金根本没有听,欢快的犹如脱了束缚的鸟儿,直接奔到内堂,去找自己的母亲。 “秦玉拂!”江兖冷喝道。 秦玉拂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及那孩子都没见过江兖杀人时候的模样,正是春心萌动时节。 江兖不过是将曹赛金当成一个小孩子,是曹将军老年得女宠爱的很,需要浪费些唇舌解释。 管家为两人安排了一间房,很宽大整洁的房间,连日的赶路,整日整日的都在马车上,早已人困马乏。秦玉拂不想用晚膳,只想躺下能够好好的睡上一觉。 听说曹纵练兵回府邸,江兖去了将军府的书房,秦玉拂留在房间内,倒在榻上昏昏欲睡。 倏然被一阵吵闹声吵得无法入眠,不过听声音也是熟悉的,就是曹将军的女儿曹赛金。 秦玉拂推开窗子,见院子里,一名身着护卫装扮的少年,两个人是在争吵。 那少年的背影很是熟悉,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叶瑾言!” 秦玉拂认出那少年正是她被流放前往月氏国边疆的路上遇到的少年,她还将自己贴身的白玉符送给了他。 叶瑾言听到有人还把他的名字,朝着窗口看过去,是一名容貌很普通的妇人,以为是新来的厨娘。 只是看了一眼,曹赛金本来就是要进院子里找秦玉拂的,这个女人满口胡言,她去找父亲,却是被江兖拒绝了,她是空欢喜一场。 “呸!你这个女人,满口胡言,也不知道兖哥哥是如何看上你的。” 秦玉拂见着叶瑾言一直拉着她,应该是曹纵怕女儿闯祸才派了叶瑾言来拦着她,还曾经命人去找他们来这,没想到已经到了叶国。 叶瑾言看他的个子比从前更高,也更壮实了,秦玉拂带他如同弟弟一般,可一直挂念着他。 “瑾言,难道不认得秦姐姐了。” 叶瑾言疑惑的神色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声音却是很像,而此时曹赛金已经冲了过去,秦玉拂冲匆忙关上窗子。 曹赛金见秦玉拂关了窗子,反应还不慢,直接出拉开她的房门,被叶瑾言拉住,“曹将军说,不准小姐闯祸!” “叶瑾言你要是不放开,我就让父亲将你赶回京城!” “若不是大伯让我来边关历练,你当叶瑾兖爱呆着这破地方,还要受你这个刁蛮丫头得气。” 秦玉拂也听得大概因由,直接拉开房门,她与叶瑾言不急着相认,先将这刁蛮丫头打发了再说。 “不知赛金小姐大呼小叫的想要做什么?" 曹赛金正因为书房内的事生气,“你这个丑八怪,竟然骗我说不是兖哥哥的妻子,害得赛金在父亲面前出丑!” 秦玉拂看着盛气凌人的小丫头,对付她就要比她还要凶悍,“我并没有骗你,江兖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是她一直死皮烂脸的要娶我,我一直没答应。你要是喜欢,尽管拿去!” “你....那个丑八怪!” “拂儿,你怎么将实话都说出来了,以后让江兖如何面对曹将军。” 秦玉拂见着院子里,江兖身边多了一名四旬有余的,身材魁梧刚直的大将军,额角隐隐一道疤痕,身子僵直的说出出话来。 秦玉拂一辈子都记得,城楼之上,就是见着曹纵带着人杀进皇城,父皇才会匆忙的将她藏起来。 “拂儿,还不快见过曹将军。” 秦玉拂没有动,直接退入房间,将房门关上,“连日跋涉有些累了,不想见任何人。” 秦玉拂没有给任何人颜面,曹纵听江兖说过秦玉拂的身份,是扶风皇帝的女人,一路上怕被人发现,一直易容,没想到身为阶下之囚,竟然如此脾气。 “江兖,你让本将军派兵就是要保护这个女人。” “正是!他可是扶风皇帝最心爱的女人,皇上可是有大用的。” 曹赛金听不懂江兖与父亲说些什么?“父亲,那个丑八怪欺负女儿,您将她赶出将军府。” “赛金,休要胡闹!” 父亲一向很宠爱她,曹赛金见父亲动怒,退到一旁,不敢再多言。 曹纵眉目凛然,扶风的人都在搜寻这个女子的下落,也难保叶国还有扶风派来的探子,“好,明日本将军会派一支队伍护送你们进京。” 江兖看了一眼禁闭的门扉,不知道秦玉拂发得什么脾气?难道是因为曹赛金惹到她,秦玉拂若是去晚宴,只会闹的尴尬。 先让她在房间睡上一觉,脾气就削减了,稍后会亲自带些吃得送过来,“时辰不早了,先用膳吧!” 曹纵带着女儿和江兖离开,一直没有讲话的叶瑾言留了下来,他是听的江兖唤秦玉拂的名字,还有她与扶风皇帝有关,一直在细致大量着秦玉拂。 发现她的脸似乎易容了,见人都走了,没有注意到他,轻轻叩开房门。 “秦姐姐是我,瑾言!” 秦玉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她见到了当日的仇人,却是以阶下之囚的身份,曾经说过不会再杀人,可是她心里很,想要为父亲报仇。 那些族人的性命就断送在那些人的屠刀之下,听到叶瑾言的声音,她已经没有心情与他相认。 “瑾言,你回去吧!” 叶瑾言听得出秦玉拂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哭过,轻轻的推开房门,见秦玉拂果真在哭泣。 “秦姐姐可是在为曹赛金生气,那个丫头就是任性得很,秦姐姐连叶青柔的刁难都可以忍下,如今有何忍不下的。” 秦玉拂是见了昔日的仇人才会恨自己,听叶瑾言的话,却是比从前成熟了些。 “我没事,那个小丫头还气不到我,不过是连夜赶路大病一场体内不支,身子痛得厉害!” “姐姐可是嗓子落下了毛病?宣布郎中来瞧瞧一瞧?” 秦玉拂的嗓子在那次洗髓罚身之后,已经好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尽快将她打发了。 “不用了,只想睡上一觉,他们都去用晚膳,你也一起去吧!” 叶瑾言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对她说,见秦玉拂看上去很疲累的模样,他明日一早要出操,“瑾言明日再来看姐姐。” 秦玉拂终于可以安静,蜷缩在榻上,她不能够轻易的离开这里,她想要报仇,可是她的武功不济,一定要想办法为父皇和母后报仇。 第一百六十七章 恢复容貌 叶瑾言回到大厅,众人已经落坐,准备用膳,曹纵见叶瑾言最后一个到。 “瑾言,怎么这么慢!已经开始了。” 叶瑾言不知道秦玉拂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同江兖姐为夫妻,江兖的名声在外,不会像是一个能够会照顾好她的人。 直接跪在地上,“将军,明日就派瑾言护送秦姐姐去京城吧!求将军成全?” 江兖惊道:“你们认得?” 叶瑾言没有看他,“当然认得,秦姐姐在流放的路上一直同叶家的人关在一起,受尽欺凌,还被人毁了嗓子,差一点成了哑巴!也是那时候嗓子落下病根,难道你没有发现她身子很虚弱,你又是如何做丈夫的?” 面对叶瑾言的质问,江兖无言以对,这些他都不清楚,他一直以为秦玉拂当初被易寒救下了。 不过面前这个少年似乎过于紧张,“你说她生病了?” “若非难受怎么会哭呢?” 江兖是有些莫名其妙,秦玉拂生病还哭了?白日里还好好的。 站起身来,“曹将军,江兖去看一看内子。” 曹纵知道那不过是用来避免赛金纠缠的一个身份,他的女儿被他宠坏了,“去吧!” 曹赛金见江兖听说那个丑女人生病,连饭也不吃了,气很的将木箸丢在桌子上,“那个丑八怪,如何配得上兖哥哥!” 叶瑾言起身,冲着曹赛金道:“你休要胡言,秦姐姐不过是易容了,她的容貌你一辈子无法企及的。” “好啊!那赛金就剥了她的脸皮,看她究竟有多美?” “你敢!” 曹纵动怒,“这里是将军府,规矩都忘了吗?” 江兖直接回了房间,推开门见秦玉拂 的双眸微红似乎真的哭过,女人心海底针,她不是很清楚。 上前探了探她的额头,并未有发热,“听说你病了,可否宣大夫来。” “不用睡上一觉就好了。” “你为何会哭?可是赛金那孩子惹了你。” “不是,只是有些害怕,你留下来防身的匕首,送给了你妹妹,可否将你手上的暗器送给秦玉拂来防身。” 她一个女子身子弱,在陌生的环境有些害怕在所难免,解下左手上的护腕,递了过去,从前易寒也送给她一个差不多的暗器。 “小心些,别伤到自己。” 江兖去了厨房,原本想请她大吃一顿,只能够选一些清淡的,江兖决定再逗留一天,将秦玉拂的身子养好些再动身,他们沿着森林走,原本就比齐王等人速度快很多,只要七日就能够到达邺城。 江兖提着食盒回房间,见秦玉拂已经疲倦睡去,手上还的抱着刚刚送给她的暗器。 江兖并没有叫醒她,就让她安心的睡上一觉,夜以继日的赶路,她一个女子却是吃不消。 躺在她的身侧和衣而眠,他就守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害怕了。 江兖睡不着,想起叶瑾言说的话,江兖当初若是知道秦玉拂被皇上送走了,她也许不会受那么多的苦。 翌日,秦玉拂一夜安稳,醒来时房间内已经摆放浴桶,氤氲的冒着白雾,婢女们已经准备好了伺候她沐浴。 秦玉拂嗅着那花香,似乎有些浓烈,她是该沐浴更衣,可是那婢女唇角微微扬起,很不自然。 耳廓微动,似乎听到床之外有人影晃动,这于桶内的定是被人做了手脚的。 秦玉拂在心中盘桓究竟是拆穿,还是装撒充楞,他若是太过懦弱,这一点把戏都看不出,也是会引起江兖怀疑的。 婢女要此后她褪去外衫,秦玉拂并没有让她脱,渐渐走进浴桶,看着那兰汤中的花瓣,“将里面的花瓣都去了。” 那婢女有些紧张,花瓣若是去了,里面的东西就会显现。 “夫人,这是统领命人准备的,您这身上已经馊了,需要花香来遮掩。” 秦玉拂凤眼一凛,她是有几日没有沐浴更衣,有些不舒服,有着淡淡的木兰香,竟然如此挖苦她。这丫头很显然是曹赛金的婢女。 秦玉拂一把抓过那明婢女的脖颈,运起内力,将那婢女按到浴桶之中,倒栽葱跌了进去。 只见得那名女子一声惨叫,扑腾了几下,从浴桶中站起身来,癞蛤蟆从浴桶中蹦了出来。 紧接着曹赛金冲了进来,“你这个丑八怪,竟然欺负胭脂!” 秦玉拂冷笑一声,“那也看看你们准备的什么洗澡水,这就是将军府的待客之道。” 曹赛金一脸得意,反正现在江兖不在府中,他倒要看看秦玉拂面具下面的那张脸有多美! “来人,扒了他的脸皮!” 秦玉拂是知道那人皮面具贴在脸上,若是没有药水,弄不好会会留下疤痕。 “你们敢!江兖是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脸已经够丑了,无妨变得更丑些,兖哥哥也不会休你的。” 秦玉拂也是练过武功,不过曹赛金的武功明显要比她高很多,将她的手背在身后,无法动弹。 “胭脂,还不快接!” “来人啊!” 倏然有人闯了进来,一脚踢开胭脂,将秦玉拂拉入怀中,秦玉拂借势瘫倒在江兖的怀里,脸色已经惨败。 曹赛金记得江兖同父亲出去了,“兖哥哥,赛金不过是跟她闹着玩的。” 江兖阴沉着一张脸,浴桶外的蛤蟆还在跳着,那浓郁的脂粉味还在,如何不知秦玉拂受了委屈。 她是曹纵的女儿,不是翻脸的时候,“赛金,你不是很想看清她的脸吗?” 如今有人保护着,秦玉拂也不必再伪装,取了药水涂抹在她的脸上,待人皮面具软化之后,江兖轻轻的接下那张面具。 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现在眼前,江兖看着曹赛金脸上僵住的神情,“赛金,她是我妻子,你最好不要遭人她,否则江兖对你不客气!” 曹赛金得了警告,气恼着离开了,江兖将秦玉拂抱到榻上,看着她的脸色不是很好,“怎么不喊了,你的胆子去哪里了?” 秦玉拂终于不用戴面具,又恢复了原有的容貌,总要先发制人,责备道:“一大早上去了哪里?明知道曹赛金不安好心。” 秦玉拂竟然埋怨起他来,她也没想到曹赛金会趁着让他不在胡闹。 “一早江兖去看护送的队伍,明日启程,大约七八日左右,就会到邺城了,寻个郎中来吧!开些药路上服用。 邺城也便是云都城,前世她出生以及长大的地方,秦玉拂也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究竟夏候溟是不是她的杀复仇人? “好,秦玉拂留在这里也不受欢迎,早一些离开也少一些麻烦。” 江兖寻了郎中来,秦玉拂身子并无大碍,连日赶路有些累,气血比较虚,只需要服用一些补药来调养身子。 既然身体已无大碍,秦玉拂想要再府中走一走,他想找机会见曹纵,被江兖拒绝,她只准在房间内安心的静养。 江兖是怕曹赛金记仇,碍于他父亲的颜面,又不好出手,还有叶瑾言,他已经向曹纵请命,带着人护送他们。 昨日见秦玉拂与她蛮熟悉的,今日叶瑾言定是会来的。 刚刚午后,叶瑾言去军营操练回府,见院子里江兖在练剑,剑势凌厉,叶瑾言避开江兖的剑势。 “叶瑾言前来见秦姐姐的。” 江兖收了剑招,叶瑾言在他面前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拂儿她在休憩,不方便见客。” “秦姐姐!” 秦玉拂早就已经醒了,她想要报仇,可是明天就离开了,她昨日错过一个好机会,只可惜那时候她手中没有暗器。 “瑾言!” 叶瑾言直接走了进去,见秦玉拂已经恢复原有的容貌,早上的事听胭脂她们私下议论。 “听说赛金那丫头又在欺负姐姐。” 秦玉拂早已坐起,“无妨!不过是小丫头的胡闹而已。” “曹将军老来得女,自然是有些宠爱,秦姐姐也不必在乎,明日就可以启程回邺城,瑾言也会随行,到了邺城就能够见到三哥了。” 叶瑾言口中的三哥是叶瑾轩,“秦玉拂当日还派人找过你们兄弟,没想到你们回到邺城了。” “我们原本被卖到商人之家,哥哥凭着自己的本事帮助主子赚了很多银子,日子过得倒还好些。后来听说大伯当了皇上,哥哥便找了机会传了口讯到邺城,这才脱身,三哥留在京城很受大伯器重,偏偏将瑾言留在边疆历练。” 秦玉拂相信以叶瑾轩的才能不管到哪里都会有用武之地,“你的年岁还小,是需要历练的。” “瑾言已经十五岁了,秦姐姐也不过比瑾言大三岁而已。” 在秦玉拂眼里叶瑾言就是一个小孩子,她还不知道裴绍翊已经找到自己的弟弟云璟,“对了,我记得叶大哥还有一个孩子来着。” “在京城,大哥原本要休了嫂子的,后来看在孩子的情份上也就做罢了,听说青柔姐姐是同秦姐姐一起被卖掉的。” 秦玉拂至今还能够想起一年前的除夕夜,她被叶青柔用热汤毁了嗓子,“叶青柔在来仪做王妃。” 秦玉拂不知道如今的叶青柔因为受不了冷落以及受到姬妾的排挤,病死来仪。 秦玉拂想要问曹纵的习惯,不过江兖就在门外,秦玉拂故意拉了拉袍袖,露出手腕上的暗器。 叶瑾言有些惊讶,“秦姐姐手上的暗器,若是弄不好会伤到自己的。” “是江兖给的用来防身的,曾经也有一个,至今没用过。” “姐姐是宅心仁厚,怕伤到人。不过这银针上面涂的是见血封喉的毒,小心不要伤到自己。” “咳咳!”江兖在门外轻咳一声,两人讲话一句不差的落在他耳中,“明天不是要一起离开潼云关,叶护卫可是要去准备行囊。” “一个男儿家,那里需要准备许多,倒是秦姐姐,天气越来越冷,需要多穿些,免得再受风寒。” 他是故意说给江兖听得,叶瑾言不放心江兖那样的人会照顾好秦玉拂。 叶瑾言说明日一早曹纵会在郊外送她们离开,秦玉拂心里还是有些欣喜。 叶瑾言离开,江兖踏入房间,看着她手上的护腕,“你若不会,江兖可以教你。” “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不过是不想伤人,万不得已是不会用的。” 江兖满手血腥杀人如麻,“你该收起你那该死的同情心,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前往邺城 翌日,天将亮,秦玉拂便起来沐浴更衣,简单的梳妆,江兖一直在门外守着,手上拿了一件白狐裘。 “可好了!” 秦玉拂听到江兖的声音,应是等得不耐烦了,从前被囚禁在天牢的时候,江兖就是如此,一直在门外催促。 秦玉拂打开房间的门,“已经好了。” 却见江兖站在门口,一条白狐裘直接披在她的身上,“江兖,你从哪里弄来的?天气也不是很冷。” “还真是不知好歹!”他的妹妹都没有如此贴心照顾。 “江兖...咱们。” 江兖颦眉,总觉得她叫自己的名字很刺耳,对叶瑾言倒是很热情,江兖打断她的问询,“拂儿,你一口一个大哥唤着,不如那也改口唤阿兖!” 秦玉拂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他是不是入戏太深,真的以为齐王的休书对她管用,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直接递过去。 “去找你的赛金妹妹吧!” 江兖很想对他好,难得温柔一次,被秦玉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强硬得将狐裘披在她的身上。 “天冷路远小心着凉!” 江兖走在前面,脸色又恢复了原有的冰冷,秦玉拂跟在他的身后,直接上了马车,听说曹纵带着叶瑾言天还没亮就去操练。 军营在郊外,曹纵会带着叶瑾言去给江兖送行,秦玉拂会找机会刺杀曹纵。 郊外,风吹着军旗猎猎生风,马车停在营帐前,曹纵已经选了五十人的队伍护送江兖等人离开。 秦玉拂靠着马车,一直注视这两人在寒暄道别,手悄悄摸向腕间,传出传来马蹄声声。 曹赛金骑在马上飞奔而来,秦玉拂松开覆在皓腕上的手,她已经想到不被怀疑的理由。 曹赛金飞身下马,看着即将离开的江兖,“兖哥哥,你怎么能够不告而别呢?” 曹纵知道赛金的心思,他还是很相中江兖的,也知道他和秦玉拂并不是真的夫妻,不过是想利用秦玉拂将夏候溟引到邺城来。 扶风国的皇室大都是痴情种,这是毋庸置疑的。 江兖不想多做纠缠,曹纵帮他解围道:“赛金,以后江兖还会来的。” “父亲,不如女儿跟着江兖江大哥去京城游玩,过几日就会回来。” 秦玉拂知道找到了机会,她偷偷藏了一根银针,插入马匹的腹部,马儿受惊连带马车移动连着马车,秦玉拂身子向后倒去,手腕直接撞在马车上,数十枚银针直接飞了出去。 江兖反应最为警觉,直接拉过身边的曹赛金,曹纵也意识到危险,仰面朝下,躬身躲过飞来的毒针。 叶瑾言飞拉起倒在地上的秦玉拂,“秦姐姐你没事吧!” 秦玉拂故意扭了脚踝,手腕青了一片,额头也撞出一个包来,“我的脚好痛啊!” 江兖原本抱着曹赛金,见到秦玉拂受伤,将赛金推开,直接奔着秦玉拂而去。 没有责备她暗器的事,而是将她的靴子退了下来,解开她脚上的绷带,较晚扭到了,有些红肿。 “怎么这么笨!平地都能够跌倒!” 叶瑾言一直注意着秦玉拂的小动作,他误认为秦玉拂是想害江兖,听曹纵说秦玉拂是被抓来的,两个人根本不是夫妻,不过是想让赛金死心,也是方便监视。 “秦姐姐还病着,头脑昏沉反应慢也是常事。” 秦玉拂见叶瑾言帮她讲话,佯装委屈模样,“谁想到马车突然就动了。” 江兖使有生气又好笑,见她额头也跌破了,手腕背也青了一片,从腰间去了药油,涂抹在她的脚踝,“你的轻功都白学了,还好只是扭伤,并没有伤到骨头。” 曹赛金心中懊恼,她是偷听到父亲与叶瑾言的谈话,江兖明明还救了她,将她抱在怀里。转眼就对那个女人那般好。 “父亲,赛金想要去京城!” “不准去!” “叶瑾言都可以去,赛金如何不能去?” “不许胡闹!” 曹纵没有追究银针的事情,看了看天色,“江兖,时辰不着了,也该启程了。” 江兖为秦玉拂穿上靴子,将她抱在怀里,“是!就此告辞!” 江兖将秦玉拂放到了马车上,秦玉拂心间懊恼,她根本就杀不了曹纵,要想报仇只能够靠邺城的力量。 曹赛金被父亲阻拦着,充满怨恨的眸光紧紧望看着远处渐响渐远的马车队伍,暗自腹诽道:“兖哥哥赛金一定会到京城找你的。” 秦玉拂着在马车上,看着马车外骑在马车上的少年,叶瑾言似乎已经知道她刚刚是故意而为。 “还不放下窗子,免得在受凉了,你已经够糊涂了。” 不管他的话里是提醒还是挖苦,只要她不拆穿,就可以在她面前装撒充楞。 离开扶风有一个月了,不是易寒可否找到他的下落,夏候溟真的是她的杀父仇人吗?两个人经过那么多,为了找寻事情的真相,秦玉拂打算去叶国,毕竟没有人知道她是真正的初云公主。 没有必要诬陷夏候溟,她们要挑拨离间的应该是云梦霓与夏候溟,空穴来风未必有因,初云宝藏的事,也是她不知晓的,毕竟她一直没有去探究过。 “江兖,这里离京城需要几日路程?” “快则七日,慢则十日。” “江兖这么觉得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邺城?” “到了邺城齐王才能够将消息传扬出去,扶风的皇上才能够有机会前来邺城,不过你也说过,夏候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以身犯险,很有可能你们引来的是易寒。” “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齐王他如今应该还在扶风境内?” “你的意思是说,你用齐王来调虎离山,可是你的妹妹映雪也在。” “江兖当然不会将妹妹陷入危险之中,别看涂城孔武有力像头蛮牛,机警着呢!”江兖将映雪交给涂城还是很放心的。 马车停在了驿站,房间的门口都有护卫把守,江兖并不担心秦玉拂的安危,住在隔壁的房间内。 秦玉拂用过晚膳,打算早些睡了,养足精神,到了邺城她还要想办法接近叶渊,毕竟是何人将布防图交给叶渊的,叶渊应该最清楚。 绵姑姑说出卖初云的是初云皇室,父皇怎么会相信扶风皇室的人?很多疑问在心里无法解释清楚。 秦玉拂既想要找到出卖初云的凶手,又害怕真的是夏候溟所为,挨了两辈子,全心全意追随的人,若是真的易寒就是在骗她,她最相信和最爱的两个人,竟然成了她的敌人,相信谎言坚守。所有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让她心思烦乱。 “秦姐姐,是瑾言!” 江兖就住在隔壁,叶瑾言方才有机会单独与秦玉拂见面,这一路他已经盘算了很久。 “进来吧!” 叶瑾言推开房门,见秦玉拂蹙眉轻愁仇的模样,将房门关上,直接来到塌前,他知道江兖就在隔壁,他的武功很高是能够,房间内说些什么都是可以听到的。 “秦姐姐得病可是还没有好?”将已经写好的问题的纸条直接递了过去。 秦玉拂知道他在防着江兖,“没什么大碍了,已经好些了。” 一边说一边看着叶瑾言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道,叶瑾言知道秦玉拂是被江兖抓来的,并不是真的夫妻。 叶瑾言说潼云关的人他可以想办法支开,可以帮助秦玉拂逃走。 秦玉拂看着叶瑾言一脸真诚,尚未脱尽脸上的稚气,还有些青涩。 他若是帮了自己,就是违抗军令,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军人,秦玉拂很感激这个孩子,她可以逃走,却逃不出江兖的追捕,易寒的人应该被齐王的人牵引着。 她还想弄清楚初云灭国的真相,即便逃了出去,也难保不被江兖带回来,他也不想连累这孩子,秦玉拂摇头,示意他不想离开。 叶瑾言不明白秦玉拂为何不走,“难道秦姐姐怕连累到瑾言,这一点秦姐姐尽管放心。琴姐姐若是担心,瑾言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护送姐姐回扶风。” 秦玉拂很感激叶瑾言知道隔墙有耳,江兖就在隔壁,她的一言一项都在江兖的掌控之内,叶瑾言不会知道她真正的身份。 能够在回到曾经生活十六年的都城,对于秦玉拂有着很浓烈的渴望,那桌皇城里流的族人的血,父皇和母后死后连一个墓碑都没有,她要探寻事情的真相,她要为父母报仇。 “秦玉拂谢谢瑾言的好意,我是心甘情愿同江兖一起回邺城的,并不是胁迫。” 秦玉拂拒绝的叶瑾言的帮助,叶瑾言并不难过,如此也好,到了京城与叶瑾轩三人又可以重聚了。 叶瑾言见天色不早也便离开了,江兖见叶瑾言离开,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秦玉拂一直想要逃走的,为何没有跟着离开? 秦玉拂已经预料到他回来,亲自起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有什么话尽管问?” “你为何没有答应同他离开?” 秦玉拂神色沉静,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迷糊,“秦玉拂不想连累他,你应该早就看出瑾言的心思,否则怎么会单独叫了房间,来试探他。当然秦玉拂也相信江兖能力,即便逃走了还是会被你抓回来,既然结果都一样,也不用瞎折腾,自取其辱!” “你一个连蚂蚁都不敢杀的人,为何要害曹将军!” 果然被他看出来了,“不过是个意外,信不信由你。” 秦玉拂是矢口否认,事情已经过去,他也不想追究,免得伤了和气。 “时辰也不早了,你也睡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安置昭阳殿 马车经过三日的赶路,经过岐山县,正逢赶集的日子,街道两旁很热闹。 秦玉拂看着也过的子民,一切都那般熟悉,无意间见到画上的图案,那是凤家独有的图案,应该是凤家联络的暗号。 秦玉拂很想探听一下凤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停车!” 江兖不解,“拂儿想要做什么?” “秦玉拂看到一件喜欢的物件,想要下车去买。” “拂儿要的是什么?江兖这就派人去买。” “是一幅画。还是拂儿自己去。” 江兖觉得人太多不安全,叶瑾言一直认为江兖将秦玉拂当着囚犯一样看着,一点自由都没有。 “咱们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一个女人吗?” 江兖见秦玉拂似乎真的很喜欢那幅画,悄悄将人分散在人群中,保护秦玉拂的安危。 江兖与叶瑾言分别守在两人的身旁,秦玉拂在字画摊子旁,卖画淡墨青衫年轻的儒生,看着秦玉拂眸光移不开,如此容貌和穿着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咳咳!”江兖警告道。 那男子回神,“敢问这位小姐想要字画还是典籍?” “是字画!” 秦玉拂在众多字画中选了一张凤朝凰,就是没那张暗藏凤家图腾的画像,那儒生有些惊讶,“小姐真是好眼力,这张画可是出自名家之手,是这些字画中的上品。” 秦玉拂看着画像上的诗词,“这上面的诗也很喜欢。” 秦玉拂会招引鸟雀,喜欢凤朝凰江兖并没有怀疑,“多少银两!” “五百两!” 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五百两不是一个小数目,不过对于江兖来说,想要弄到银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命人去马车内取了银票过来,递了过去,那儒生见一行人出手阔错,“不知小姐看些什么?” 那男子并未透漏些什么?难道他不是凤家的人?在待下去会惹江兖的怀疑,“不用了!” 叶瑾言见秦玉拂好不容易出来走走,看了看天色,“秦姐姐应该饿了,不如去吃些东西。” 秦玉拂并不饿,不过酒楼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她已经恢复容貌,也许能够遇到扶风的探子,也算给易寒报个平安。 看了一眼江兖,江兖见她一直很安稳,也变准许了他,再有几日就到邺城,应该没什么大碍。 三人朝着醉仙居而去,迎面接到一队人马穿街而过,江兖将秦玉拂拉入怀中,马匹经起一阵尘土。 “咳咳!”秦玉拂有些惊魂未动,被烟尘呛到了。 “这是什么人啊?竟然当街御马?” 叶瑾言也道:“若是在京城早就报官了。” 江兖与叶瑾言都很有戒心,并没有追,“那些人好像是江湖人!来往的一路上见过很多江湖人士!” 叶瑾言并不关心江湖的事,“秦姐姐您没事吧!” 秦玉拂手中拿着字画,心神已经安定了许多,“我没事,江兖要想知道发生什么?无妨去酒楼,也许能够打探到什么?” 江兖也正有此意,酒楼可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走,去醉仙居!” 醉仙居一楼的一处角落,三人落座,此时午时将至人很多,随从们也跟着落座,酒楼内很快已经桌满了人。 江兖点了些清淡的吃食随意要了四道荤菜的一盅汤,耳廓微动,细致辨别,收集有用的信息。 “最近叶国来了很多的江湖人士,听说初云国要出宝藏了。” “可不是,听说有几百年了,若是有早就被人挖走了,哪里还留的到今天。”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等这些人挖不倒,也就消停了。” “你没听说空穴来风未必有因,听说这件事是从叶国皇宫传出来的,也许啊宝藏早就如可皇宫。” “谁做皇帝都与咱们无关,小老百姓不还是守着老婆孩子一亩三分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秦玉拂听着那些人颓废的言语,完全忘记了自己是初云的子民,不过宝藏的事在叶国已经人尽皆知,这是怎么一回事?若真的是从叶国皇宫传出来的?用意何在? 江兖也有些费解,他一直怀疑叶渊也是知道初云宝藏的秘密,突然将初云宝藏的事情公布天下,到死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逼着凤家出手,还是借着江湖的实力想要除掉凤家人?一切都要回了邺城才能够知晓。 三人用了午膳,江兖有些心急,“启程吧!要尽快赶回京城去!” 秦玉拂上了马车,都说相爱勿疑,她做不到,她也想尽快的去京城,调查清楚事情好的真相,期望初云的仇恨与夏候溟和易寒没有关系。 四日后,经过连日的赶路,一行人终于来到邺城,也就是曾经的云都城,依山而建。 马车停在山下,要步行走上云梯,秦玉拂看着熟悉的景致,一时悲从中来,儿时的一切映入眼帘,宽阔的广场,高耸的祭台。 看着巍峨的皇城门,听说族人的尸体被悬挂在城门之上,让他如何不恨。 江兖感受到秦玉拂身子在颤抖,“拂儿!” “在马车内待久了,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江兖将她的狐裘裹了裹,不方便为她运功驱寒,“高处不胜寒,等进了皇宫,一切都安稳了。” “嗯!”没靠近皇宫一步,她的心便于发的心寒与心痛,悲愤交加,那中国破家亡的痛楚在心间,伤得她千疮百孔,如夹带着冰棱的缝纫刺破新房,极冷且寒。 江兖见她冷的厉害,她似乎是在害怕,将她拦腰抱起,“别怕,有江兖在皇上是不会害你的。” 一想到父皇和母后的死,秦玉拂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哀伤与痛楚,深入骨髓痛不止息,她害怕控制不住对叶渊的恨意。 “江兖,可否将秦玉拂安顿妥帖,改日再见叶国的皇上。” 叶瑾言伸手去接江兖怀中的秦玉拂,“江统领进宫去见大伯吧!将秦姐姐交给瑾言就好。” 江兖如今在叶国也是担任的御前统领,没有自己的府邸,皇宫就是他的家。最方便的地方就是子苒的寝宫。 “不用。” “拂儿连夜赶快路怕是累了,先将你安置在昭阳殿。” 秦玉拂靠在江兖的怀中闭眸养神,努力平抚内心的哀伤,她身上有血海深仇,她不能够让情绪左右她的理智。 缓缓睁开眼,叶国的皇宫是她从小玩到大的,每一间寝殿他都很熟悉,江兖带她去的寝殿,曾经是一间书房,如今改了名字叫昭阳殿。 从寝殿的名字上来看,叶国的皇上似乎对太后叶昭华有些愧意,也难怪叶昭华为了叶家失去一切,最终自己的哥哥却却抛弃了她,想必太后也是后悔的。 江兖将秦玉拂放在床榻上,见殿中冷清,似乎许久都没有人居住,问了婢女才知晓,当日江兖不辞而别,子苒以为江兖将他抛弃,整日的哭闹。 叶渊得知之后,就将子苒接到了含元殿,皇长孙的寝宫,两个孩子也是个伴儿。 当初他是不辞而别,不过已经派了消息回来,皇上应该已经命人在边境接应齐王,相信很快就可以将人接过来。 妹妹映雪与涂城应该就在这几日就可以到达京城,将秦玉拂安顿好,命人准备晚膳,他还要去御书房向叶渊禀告。 昭阳殿内有叶瑾言守着,江兖并不担心秦玉拂会出事。 御书房内,叶渊在处理着公务,叶渊也是在整理扶风皇上留下的手扎中,提到过有关初云宝藏的事情。 也已经猜到夏侯宸当初命绣衣使那般处心积虑的抓捕青云卫,应该是为了初云宝藏。 要想得到初云宝藏就要得罪凤家,凤家隐世高手,若是想刺杀皇上,可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论国力初云要比扶风繁荣的多,扶风多年战乱,早已是一个外强中干,国库空虚。 初云暂时没有必要动那笔宝藏,所以叶渊并未着急,可是最近半月江湖上突然假借叶国皇室散布谣言,宝藏的事情人尽皆知。 只有凤家人知道宝藏的藏身地点,叶渊不相信夏候溟会傻到将消息散布出去,可他偏偏这样做了。 其心可诛,想要一件双调,利用江湖势力对付凤家,逼着凤家对付初云,怕是打错了注意。 殿外,“皇上,江兖求见!” 叶渊听说江兖回来了,江兖可是抓了夏候溟最心爱的女人,他来说是一个极为有利的局面。 扶风皇室有一个最大的缺陷就是男子大都痴心,当初他就是靠着妹妹叶昭华,才能够一步一步从一个小吏成为一国之君。 “进来吧!” 江兖神色恭敬的走了进去,“江兖见过皇上,当日不辞而别,还请皇上恕罪! “朕怎么会怪你呢!江统领也是怕齐王闯出祸事来。” 江兖听到叶渊提到齐王,“皇上,为了安全起见,属下与齐王分头行事,不知齐王近况如何?” “齐王被困在扶风境内,不过人已经接应上了,相信很快就能够脱困!” “还好!” 也远看向江兖一直未提秦玉拂的事,“曹纵已经飞鸽传书,说人已经命人护送回宫,不知人安置在哪里?” “江兖不知子苒不在昭阳殿,于是将人安置在昭阳殿。人一路颠簸有些病了。” “朕宣御医,一会儿你带过去为那女子诊病,需要什么尽管讲。不如留下来讲一讲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 江兖是知道叶渊老奸巨滑,也是他主子的敌人,是为了子苒才投靠的叶渊,对他并不是十分忠心。 “是!江兖回来时听闻初云宝藏的事情,很多江湖人士来到叶国境内,对于叶国并非一件好事。” “朕已经听说了,不过是黄口小儿玩的把戏而已,朕还不放在眼中。 此时,易寒已经收到消息,他已经知晓江兖还活着,有探子在叶国境内发现秦玉拂的踪迹,被护卫保护着,如今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邺城。 易寒将秦玉拂的消息写在纸上,放入竹筒,绑在信鸽上的腿上,讲消息传回京城,希望皇上将叶青樱带到边境,手中可以利用的筹码只有叶青樱。 第一百七十章 一纸休书 秦玉拂身在熟悉的寝宫之内,思及一切过往,忧伤过度,情志未伸。 江兖带着御医前来为秦玉拂诊脉,她的心绪已经好些了,诊脉的御医是个年轻的男子,一身素白长袍,都上带着白色御医帽。 这就是当初初云御医院原本的装束,叶渊并没有改变初云原有的制度和风俗。 也便是说,叶国的朝堂内应该有很多初云的旧部,也愿要想治理国家,必须将他们招安。 江兖见秦玉拂一直盯着御医再看,“拂儿,你怎么了?” “见到御医想起了太后,梁御医被人陷害,为太后施了有毒的银针,害得太后上名,就死在冷宫之内,死相可怖。” 江兖见秦玉拂眸中闪过忧伤,似乎对当日的事尚未释怀,叶昭华就是叶国皇上叶渊的妹妹,叶渊也算是靠着女人上位,若说这辈子叶渊最亏欠的也就是她和他的两个女儿。 秦玉拂是否是担心御医会做手脚,“拂儿放心,这里虽然是叶国,御医不会害你。” 防人不知心不可无,在这皇宫之内,它可以仰仗的只有江兖,或许还有叶瑾言,她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再想办法找出真相。 不管夏候溟是否是她的仇人,叶渊带着人踏破云都,叶渊是她的杀父仇人。 御医为秦玉拂诊脉,秦玉拂忧思过度,心脾伤损,气血阴液亏虚,心志不遂, 郁怒不节,气机郁滞不畅,除了安心静养,最重要的是让她开郁。否则时间久愈久身子就会拖垮,最严重的后果便是痨病。 秦玉拂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她刚刚却是伤心至极,御医才会说得如此严重。 江兖却是有些疼惜,秦玉拂身为阶下之囚,如何能够开解心中的郁闷。 御医开了解郁汤, 便去了御书房向皇上禀告去了。 秦玉拂不知道叶国的情势如何,还没有想好应对的计策,只能够暂时借着病来将养身子,他没有易寒那般走一步可以洞悉全局。 想起易寒她就心疼,她一直很信任他的,爱一个人是不该怀疑他的,如果夏侯溟是她的仇人,易寒便是同谋。 当初她不让自己说出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可是在掩饰夏侯溟的罪恶? 江兖见秦玉拂躺在榻上似乎睡不着,记得秦玉拂是很喜欢孩子的,“拂儿,明日江兖将小皇子带过来。” “子苒!已经许久没有见那孩子了。” 江兖回到皇宫还没有见到子苒,再邺城不必沐阳城,毕竟是寄人篱下,等见着秦玉拂睡着了,他就去见子苒。 听江兖提到子苒秦玉拂便想起了哥哥,来仪公主已经怀有身孕,很快就要做父亲了,至于父亲和母亲四处云游,偶尔会有消息传回来。 前世今生的记忆交织在一起,爱恨情仇,让她心绪烦乱,服药之后神志昏沉,渐渐睡去。 秦玉拂醒来,见房间内已经燃了烛火,江兖就守在她的床榻旁,“你醒了,先吃些东西吧!” 秦玉拂还真的有些饿了,江兖那般冷血的人,衣不解带的照顾她。 都怪齐王弄了一纸荒唐的休书,秦玉拂不想给江兖过多错觉,却也不能够全然得罪了她。 看着他拿过来的食盒,故意道:“都怪秦玉拂的身子不争气,还要劳烦江统领来伺候,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玉拂对也叶瑾言都以姐弟相称,唯独对他一直都很客气,很是生疏,是襄王有梦神女本无心。 将里面的吃食端了出来,看着秦玉拂简单的吃了些吃食,“刚刚接到消息,映雪与涂城明日就会回宫了。” “这么快!齐王呢?有没有齐王的消息!” “齐王应该没有这么快!” 秦玉拂听说夏侯均没有怎么会快会邺城,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若是夏侯均回宫,怕是很多事情都无法做。 翌日江兖带着子苒前来看她,那孩子见到自己一点也不生疏,很是亲近。 虽然这里是叶国,子苒的外祖翁的家中,皇宫里的人都他都很恭敬。 子苒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智却异常的成熟,秦玉拂深深感到孩子内心的孤独,以及寄人篱下,就像无根的浮萍在水上飘荡,没有安全感。 死死的抓住江兖的手,不肯松开,好不容易将孩子哄睡了,方才将人送回去。 午后,江兖去城外接妹妹苏映雪,秦玉拂一个人待在房间内,想要到院子里走走。 不觉已是深秋,秋风萧瑟,天空也是灰蒙蒙的,看天色难道就要下雪了。 “秦姐姐,您看我带谁人来了?”是叶瑾言的声音,他带来的当然是叶瑾轩。 秦玉拂看着站在叶瑾言身旁的熟悉身影,“叶大哥,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叶瑾轩同样打量着秦玉拂,见她双颊清瘦,与在边疆分离时差不多,“秦姑娘还是原来的模样。” 叶瑾言见生疏的两个人,“秦姐姐还病着,外面冷,还是进去说话吧!” 秦玉拂将两人让到房间内,昭阳殿的婢女秦玉拂并不熟悉,倒是叶瑾言冲着婢女道:还不去准备清茶!” 秦玉拂尴尬笑道:“真是惭愧,我这个阶下囚,目前的境遇比在边关时好不了多少。” 叶瑾轩听说秦玉拂是被江兖抓回来的,“不知江兖为何会抓你?江兖这个人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情的人,若是想要报仇,完全可以去找夏侯溟,也不会找到你的头上。” “是齐王!齐王想要救回叶青樱,秦玉拂在宫中犯了过错,被关进天牢,江兖知道天牢的密道,就将秦玉拂绑了出来。” 叶瑾轩还是不解释,“江兖与齐王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怎么会合起伙来帮一个女人,这不合常理。” “是齐王抓着江兖的妹妹做威胁,你们当知秦玉拂与齐王是有婚约的,秦玉拂当初被齐王连累害得秦王两家被判流放,早就想废除婚约,当时齐王也答应了。” “齐王就是个变态,他是写了休书,不过将秦玉拂转嫁给了江兖,江兖竟然答应了。” “转嫁!”两个人都有些惊讶。 叶瑾言怒道:“谁人不知道齐王在后宫里做的荒唐事,秦姐姐肯嫁齐王那是他的福分,既然下了休书,婚嫁各不相干,岂可转嫁他人,这也太过分了!” 秦玉拂是万般无奈,叶瑾言有些急,“瑾言放姐姐走,姐姐为何不走!” “傻孩子,姐姐怎么可能连累你,况且我还有事还没有弄清楚怎么能够走呢!” “什么事?”两人异口同声道。 秦玉拂知道两兄弟比较正直,特别是瑾言这孩子,对她是实心实意,就如同亲弟弟一般,她要做两手准备,一旦她的计划失败,至少他们兄弟两个人也可以帮的上忙,她对江兖的话还是存疑的。 “一,那休书就在江兖身上,秦玉拂想要拿到休书,不想嫁给江兖。二,秦玉拂想帮一位朋友调查是何人出卖了初云。” 叶瑾轩疑惑的看着秦玉拂,秦玉拂想要拿到休书,不想嫁给江兖他们可以理解。毕竟是叶渊灭了初云国, “敢问是什么人?” “是初云国的公主,扶风国的皇后!” 秦玉拂给出的答案,叶瑾轩并不怀疑,“好,我们会想办法打探到消息,你尽管想办法拿到休书。” 秦玉拂送走了叶氏兄弟,她是可以相信两人,她曾经那般相信易寒与夏侯溟,不过她想要做的两件事并无什么异常。 秦玉拂在房间内闲来无趣,想要在书架上找些闲书来看,就听到院中传来声响。 江映雪从殿外奔了进来,“恩人,终于见到恩人了。” 秦玉拂的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欣喜,苏映雪害死了一名无辜的孩子,害得司制房的人进了天牢。 “庆幸,秦玉拂还活着。” 江映雪见秦玉拂冷冰冰的态度,看了一眼紧随其后走进来的涂城与江兖,“哥哥,恩人似乎还在怨恨映雪。” 江兖看着江映雪,已经将妹妹许配给涂城,两个人已经是夫妻了,也许过些时日,江兖就要做舅舅了,已经向江兖提出补办婚礼。 江兖原本很高兴,妹妹终于有了归宿,见秦玉拂冷着一张脸,“你们夫妻赶路应该很辛苦,就住在隔壁的房间。稍后给你们两人在宫外置办婚房。” 江映雪听说哥哥要在宫外为她准备婚房,涂城可是在宫内任职,两个人是要分开的。 “哥哥,不用那般麻烦,夫君住在哪里?映雪便住在哪里?不用在宫外准备婚房。” 江兖只是想妹妹能够过安稳的日子,想为她开一间绣庄,并未想过将她们夫妻两人分开。 “好,这件事情暂缓,你们的婚期可是要尽快筹备!” 江兖将夫妻二人带入隔壁房间,听到属下禀告,叶家的兄弟曾经来过。 江兖回到房间,见秦玉拂寻了一本典籍在翻看,“听说叶家兄弟来过了。” 秦玉拂停止手上翻动的册页,难道他的人听到了三人言语,神色清冷的看着他,“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秦玉拂还是不相信他,才会托叶家兄弟帮她查初云国灭国的事情。 他可听说是云梦霓害得她入了天牢,她如此热衷调查此事多半是想对付云梦霓,她终于是开窍了,也知道反抗。 至于另外一件事,秦玉拂对江映雪的态度一直都是很清冷的,对他更叶是不冷不热。 那休书他是贴身放着的,古人十分注重契约,秦玉拂想要拿回休书,他也好借着机会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第一百七十一章 仇人见面 两日后,叶渊下朝之后,命人宣了江兖前往御书房,秦玉拂已经回来数日,身子已经将样的差不了。 两个人早晚会见上一面的,江兖知道秦玉拂想要知道初云灭国的事,就是不肯相信自己,又担心她贸然行事。 这里是叶国不是沐阳城,面对叶渊还是要不能够太过直接。 江兖跟着护卫来到御书房门外,“江兖求见皇上!” “进来吧!” 江兖走了进去,见叶渊正在处理公务,“江兖见过皇上,不知皇上宣江兖来有什么事?” 叶渊已经听御医说秦玉拂的身子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听说秦玉拂是夏候溟最爱,碍于与齐王的婚约,却求而不得的女子。 听说秦玉拂可以引鸟雀,他还是少年将军时,出使初云国,宴会上见到初云的长公主云掩月引过鸟雀,清冷若仙,一见倾心,半月时间想办法接近,碍于两国情面,云掩月并未否决。 叶渊一直认为云掩月对他是有情,于是回到扶风前鼓足勇气向她表白心意,云掩月说她不过是出于礼数才会如此,是他会错了意,而且她也已经心有所属。 可笑的是,半年后云掩月却和亲到了扶风国的皇后,一切不过是她的一个借口而已。 这件事对叶渊来说是一件很耻辱的事,从那时起他就知道权利对一个人的重要,处心积虑的将自己的妹妹送到扶风皇上的身边,利用妹妹一步步得到权势,也让那名女子尝到了她亲手场下的恶果。 “那女子的病可好些了?” 江兖相信御医应该已经将秦玉拂的病情告知,如实禀告道:“已经好多了,不过身子弱了些,还需静养。” “朕想见见她,你无妨将她带到吟风阁去。”吟风阁就是当年云掩月是的寝宫,他经常会去那里坐坐。 江兖不解神情看着叶渊,不是将秦玉拂带御书房而是吟风阁,那是皇宫的禁地,即便皇后以及后宫的妃嫔都不准进去的地方。 “不知皇上可宣她所谓何事?” “放心,朕知道齐王已经将那女子转嫁给你,你尽管将人带去。” 江兖并不知道道叶渊想要着什么,既然叶渊知道秦玉拂如今与她的牵连,叶渊一向对皇权比较热衷,对于女色并不热衷,而立之年方才娶妻,太子还没有齐王的年岁大。 不过秦玉拂的姿色却是让江兖担心的地方,毕竟秦玉拂要去的是吟风阁,江兖心中忐忑,对妹妹都没有这般担心过,回到昭阳殿,见秦玉拂正在与瑾言闲谈。 有叶瑾言在正好他在宫中无职,又是叶家的人,可以自由行走,“拂儿,皇上要见你。” 叶渊要见她秦玉拂并不觉得奇怪,她想要问出是何人出卖初云是要见叶渊的,如此不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知道了。” 叶瑾言却道:“秦姐姐,你去见大伯总要换一身衣衫。” 江兖上下打量着秦玉拂一身素色白衫,简单的装束,已经是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若是打扮之后,妩媚多姿,岂不更让人担心。 从屏风上扯了白狐裘为秦玉拂披在身上,“皇上召见岂能耽搁。” “瑾言只是觉得姐姐容色憔悴了些!” 即便病着也还是很美,这才是江兖要的模样,也是想保护秦玉拂,毕竟他要去的是吟风阁,叶国皇宫,一处神秘的地方。 “江兖觉得这样更好,再配上面纱会更好!” 江兖和叶瑾言都觉得江兖有些奇怪,叶瑾言道:“江兖,你这是要做什么?” 江兖看向叶瑾言,“皇上要在吟风阁见她。” “吟风阁!”叶瑾言惊道。 秦玉拂听闻吟风阁也是一惊,她知道吟风阁,是一处风景秀雅的寝殿,曾经是姑姑的寝宫,父亲一直命人打扫。 离她的寝宫逐月轩并不远,难道吟风阁现在改了用途? “吟风阁是什么地方?” “是皇宫内的一处禁地!”江兖道。 秦玉拂上了马车,叶瑾言执意要跟着去,江兖也便顺水推舟让他一同前往,有什么事情,叶瑾言毕竟还小,也许可以进入吟风阁。 听了江兖的解释,秦玉拂脸上罩了面纱,她与叶渊并未蒙面,第一次见面就宣她在吟风阁,有些匪疑所思。 江兖见她眸中的忐忑,温热的掌心覆上她的指尖竟是冰冷的,“拂儿,有江兖在。” 秦玉拂将指尖抽了出来,她不过是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惧,有江兖和叶瑾言在,也许是江兖太紧张,叶渊的年纪比他的父皇还要年长几岁是长辈。 “我没事。” 马车很快就就到了吟风阁外,门口有护卫把守,江兖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向侍卫闻讯道:“皇上可在?” “在!” “还请通禀,江兖带着人前来求见。” “还有叶瑾言求见!” 护卫推门而入,向叶渊禀告,良久,护卫走出来,“皇上有请三位一并进去。” 两人大喜,如此说来,就是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多心了。 秦玉拂的一颗心也安了许多,跟着两人尽了吟风阁,吟风阁有两层,殿中有护卫,负责保护皇上的安危。 此时叶渊就在楼上,三人被护卫阻拦,“皇上说,只准秦姑娘上二楼!” 江兖神色凝重,叶瑾轩也有些急,“大伯已经准了我们一起进来的。” “这是皇上的命令!”护卫道。 叶瑾轩扬首看着二楼喊道:“皇上,大伯!瑾言求见!” 这皇宫都在叶渊的掌控之下,秦玉拂与叶家兄弟有些渊源,他也是清楚的,“瑾言,江兖都没有说什么?你着的哪门子急,朕不过是与晚辈叙叙旧罢了!” 既然叶渊都已经这般讲话,江兖叮嘱道:“拂儿,皇上问话且三思!” “嗯!” 秦玉拂提起裙袂,踏上台阶直接上了二楼,看了江兖一眼,他眸中的关切并不虚假。 秦玉拂向两人颔首,定下心弦掀开珠帘,见叶渊一身常服坐在老窗子的位置上,案几之上摆放着典籍。 秦玉拂缓缓上前,躬身见礼道:“秦玉拂见过叶国皇上!” 叶渊凌厉的眸光看着面前一身白衣,纵然是裹着狐裘,也难掩纤弱的身子,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最为独特的就是她眉间的一点朱砂。 “你就是秦玉拂?” “正是民女!” 叶渊平生有两大憾事,一个是出卖了自己的妹妹,第二件就是未能够娶云掩月为妻。 “听说,昭华走的时候一直是你陪在她身边的?” 秦玉拂听叶渊提起叶昭华,他还算是有良心,并没有忘记他还有一个妹妹,“是,当日叶家谋反,太后被抛弃,心中依然抱着一丝执念,相信皇上会去救她和叶青樱,不过太后到死也没有等到 秦玉拂能够从面前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的眼中看到一丝愧意,“她是怎么死的?” “太后是中毒而死,死相可怖!” 秦玉拂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这可是帝王的大忌,可见他们兄妹之间还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太后虽然去了,皇上还有一个女儿还活着,叶青樱也已经恢复神志,与常嬷嬷关在冷宫之中。” 叶青樱与夏侯均做出那样的事,原本叶青樱已经是叶渊手中的废子,秦玉拂是故意点醒他。 “朕知道,齐王掠你来就是想用你来换青樱,所以你在叶国是安全的。” 叶渊的许诺无异于给秦玉拂吃了一颗定心丸,“但愿皇上能够履行承诺!” 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秦玉拂没有动,他不知道叶渊还想要说什么? 房间内变得很安静,良久方才道:“听说你会用琴曲引鸟雀!” 她会弹奏百鸟朝凰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叶渊知道也并不奇怪,“是!” “可否为朕弹奏一曲!”叶渊道。 秦玉拂顺着他的眸光,看着窗口摆放着一副白玉瑶琴 ,那是姑姑出嫁前留下的,父皇曾经很珍爱。 秦玉拂缓缓走到瑶琴旁,细细摩挲着琴弦,能够感受到父皇轻轻擦拭琴弦,上面掩月二字很是清晰。 秦玉拂不知道抚琴过后的境遇,总要问个清楚,“民女斗胆,敢问皇上为了要让秦玉拂弹奏百鸟朝凰?” 面前的女子却是胆子够大,敢向他提问题,“故人谈过这首曲子,缅怀故人!” 秦玉拂有些错愕,很快就猜出叶渊口中的故人应该就是姑姑,“如果秦玉拂猜的没错,皇上的故人应该是初云国的长公主云掩月。” “你怎么知道是初云的长公主云掩月!” 秦玉拂并不惊骇,“皇上,这首曲子只有初云的皇室才会弹奏,一般只有长公主才可以习得,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瑶琴上又刻着掩月二字。” 听着秦玉拂的解释,应该是一个冰雪聪慧的女子,“你说会弹奏百鸟朝凰的女子是皇室中人,那你为何会弹奏。” “是初云公主教民女弹奏!” 初云公主就是扶风国的皇后,初云公主是天真的女子,嫁给自己的仇人竟然不知,此女冰雪聪明,骗到曲谱也并不奇怪。 “抚琴吧!” 这首琴曲秦玉拂已经弹过很多次,素手波动琴弦,弹奏出悠扬切欢快的旋律,很快叶国的上空便引来飞鸟在吟风阁的上空盘旋飞舞。 楼下,叶瑾言听到楼上传来的琴音,听到窗子外传来飞鸟拍打窗子的声音,奔到窗口,看着天空中飞鸟盘旋在上空,很是壮观。 “瑾言一直就听说秦姐姐可以引飞鸟,竟然是真的!” 江兖听着熟悉的琴音,叶渊让秦玉拂弹奏百鸟朝凰,究竟是何用意?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当年隐秘 叶渊听着秦玉拂弹奏,引得吟风阁外飞鸟盘旋,二十几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 也是一身白衣,清冷若仙,看着秦玉拂神态从容的弹奏着琴曲,那神态有些云掩月的影子。 一曲毕,飞鸟皆散去,素手覆琴弦,“不知民女弹奏的可是皇上故人弹奏的那首。” “正是,许多年了还能够再听到,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秦玉拂叶渊看上去很高兴,机不再失,失不再来,纵然对面前之人有再多的仇恨,也要不动声色。 “既然民女帮助皇上达成心愿,民女也想帮助朋友达成心愿。” “哦!”此女倒是不会吃亏,同他讲条件,做事有趣。 “什么心愿?” 秦玉拂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那位朋友想要知道是何人出卖了初云?相比皇上应该知道?” 这件事他已经透给青云卫,“你的朋友应该就是初云公主吧!” “是!” “出卖初云的正是她的丈夫夏候溟!” 秦玉拂十分的镇静,不排除叶渊撒谎,“不知可有证据?回到扶风也要有证据证明皇上说的是实情。” “当然有证据,那布防图就是萧琅交给本将军的,否则他如何顺利回京。” 叶渊所讲与江兖如出一辙,秦玉拂还是不相信,“那初云的皇帝也不是傻子,怎么会上当。” 叶渊今日的心情大好,也许是因为琴曲的关系,从案几上取出一本红色的册页递了过去。 初云公主云掩月的手扎,记录了她被迫嫁入初云,直到被迫害入冷宫的一切,也是看过这本手扎之后,叶渊才发现她错怪了云掩月,可是为时已晚。 “这是在初云国皇上的书房内找到的,姐弟二人感情深厚,是夏候溟将这本手扎交给初云皇上,应该是这本手扎的内容打动了初云皇上,才让夏候溟有机可乘!” 秦玉拂大致翻看,父皇一直对姑姑和亲的事耿耿于怀,姑姑嫁入扶风之后,所遭遇着非人的痛楚,甚至被叶昭华囚禁在冷宫,天天喂食疯癫的药物,直到被夏候溟的母亲冯贵妃所救。 冯贵妃也因为要揭发叶昭华帮助云掩月出了冷宫,被害死了。他们有着相同的敌人,因此父皇云追才会对夏候溟放松警惕。 夏候溟是冯贵妃的儿子,有姑姑的手札也就顺理成章,“民女可否将手扎拿回去。” “不可以!” 秦玉拂稳住心神,和内心的极度悲伤,将手扎放在了案几上,“民女谢皇上说明真相,如此回到扶风,民女也有证据挑拨离间了。”这样的话应该是叶渊比较中意的话吧! “朕已经将事情的真相透漏给青云卫,相信凤家的人很快就会知道。” “如此说夏候溟岂不是很危险?” 叶渊见秦玉拂谈及夏候溟,眸中透着担忧,那应是尚未消失的本能,必竟那般深爱过。 叶渊从书案上拿起一支笔,倏然投掷而出,直接穿过秦玉拂的面纱,直接定在窗纸上,秦玉拂脸上的面纱脱落,不施粉黛却能倾国倾城。 秦玉拂慌张,用手遮住自己的脸,她没有料到叶渊会出手接下她脸上的面巾。 秦玉拂忙不迭跪在地上,“皇上恕罪!” 叶渊上下打量着她的那张脸,若是再年轻二十岁,定会为这样的女子而痴狂。 “你何罪之有!” “民女明知道皇上视夏候溟为仇人,还在担心他。” “你是夏候溟心中所系的女子,担心不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出去了。” “是!”秦玉拂道。 秦玉拂掀开珠帘,踏着台阶走下楼梯,江兖已经冲了上来,见秦玉拂脸上的面巾不见了。 他不相信叶渊这么长时间只是弹弹曲子而已,叶瑾言急道:“秦姐姐,你和大伯都说了些什么?” 秦玉拂没有回头,却能够感受到楼上传来注视的眸光,“ 不过是弹弹琴而已!” 江兖清晰的探查到从秦玉拂下楼,叶渊的眸光一直没有离开她,“有什么话,回宫再说。” 两人带着秦玉拂推开房门,见一身紫衣华服,丰神俊秀的男子站在门口,见吟风阁的门打开,直接冲了上去。 见着江兖带着一名妙龄女子,肤如凝脂,精致的五官难以描摹,他是被飞鸟引来的。 “敢为是否是这位女子弹奏的琴曲?” 江兖凝眉,面前站着的是叶渊的长子,也是叶青樱的弟弟叶天祈,江兖道:“见过太子殿下!” 叶天祈的眸光一直盯着秦玉拂,得知真相的秦玉拂心很乱,也很痛苦。 叶瑾言也是认得叶天祈,“殿下,你没有见到秦姐姐他不舒服吗?” 叶天祈见秦玉拂似乎身子抱恙,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叶天祈却也不是一个无赖的主儿,吟风阁是整个后宫的禁地,他是不会进去的。 “姑娘应该住在皇宫,改日天祈去拜会便是。” 江兖冲着叶天祈道:“太子殿下,属下告辞!” 秦玉拂跟着江兖上了马车,虽然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能够看得出叶天祈与她的父亲很不同,看上去是个好相与的人。 叶天祈突然出现,应该是被那琴曲引来的,秦玉拂的桃花已经很多,没等到花开,就给折了江兖有些担心,“拂儿可是皇上说了什么?” 秦玉拂有很多话相同江兖说,却是不能够让叶瑾言知晓得,她也没想到会如此顺利的找到答案,有姑姑亲手书写的手札为证,秦玉拂对叶渊的话还是相信的。 只怪她太过天真信错了人,秦玉拂看向叶瑾言,当初也是害怕没有那般顺利知道真相,才会去求叶瑾轩帮忙打探消息。 “瑾言,告诉叶大哥,秦玉拂已经知道初云灭国的真相,不用劳烦叶大哥打探。” 叶瑾言知道哥哥应该还没有找到机会问询大伯,“秦姐姐,大伯可说了是何人所为?” “嗯!” 两人互送秦玉拂回到昭阳殿,江映雪出来迎接,见秦玉拂亦如往常的清冷,本想问询,被江兖阻止。 叶瑾轩直接出宫去了,江兖见秦玉拂心情不好,直接将人送回寝宫,命江映雪不要去打扰他。 秦玉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回想着前世今生所经历的一切,只觉得自己枉活一世。 夏侯溟是她的仇人,一直在利用她,完全是为了初云的宝藏。 还有易寒他是知道事情的真相,蛊惑她不要说出她是初云公主的身份,就是害怕事情败露。 当一切猜测与怀疑变成事实的真相,心痛过后,便是心如死灰,她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夏侯溟是她的杀复仇人,她想要报仇,就要想办法回到扶风。 今日见过叶渊,叶渊并不是像表面上那般好相处,叶渊应该也是想利用她来制造云梦霓与夏侯溟之间的冤仇。 不过他已经说过青云卫已经知道初云灭国的真相,她进入天牢之前,易寒就已经传来消息,会与裴绍翊一起回京城。 还不知道成王府中的孩子是否是她的弟弟云璟,她如今在邺城,已经离开扶风一月有余,扶风的近况一无所知。 刚刚来到邺城皇宫,对皇宫内的一切还不清楚,叶渊也是她的仇人,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才能够为父皇和母后报仇? 天幕低垂,暮色一层一层的笼了上来,江兖叩开房门,“拂儿!” 他见秦玉拂心情不好,纵然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她,给了她住够平静的是间,他想知道秦玉拂与叶渊究竟说了些什么? 秦玉拂听到江兖的声音,他一定很想知道她和叶渊都说了些什么?在吟风阁他是不敢用内力探查的。 “进来吧!” 江兖提了食盒走了进去,“映雪亲自下厨,煮了些清淡的吃食。” 秦玉拂看着江兖,江映雪与涂城新婚燕尔,应是映雪煮给涂城的,“拂儿不饿!” “拂儿还不愿意原谅映雪吗?” 她是与夏侯溟有仇,江映雪害死的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当然在江兖心里杀人是很平常的事。秦玉拂也没有权利去追究什么? 面对仇恨她或许也会向江映雪那般,只不过怨有仇债有主,她只会找夏侯溟一个人而已,不会牵连无辜的人。 “秦玉拂有什么资格去怨怪她,不过是心情不好。” “可是皇上说了什么?”江兖问道。 “叶渊吗?他不过是问了太后的死因,以及弹了一首曲子。” “当真如此简单吗?”江兖质问道。 面对江兖的质问,仰起头看着他的眼,她是在怀疑自己吗? “你想听什么?难道你以为叶国的皇上会看上我吗?秦玉拂没有那样的本事。” 她眸中楚楚有泪,她就是如此柔弱,才会让人心生怜惜,声音也放柔了些,“见不然你怎么会如此难过?” “秦玉拂只是觉得自己可怜,一直认为夏侯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看他对初云公主的所作所为,不禁让人怀疑,他是个冷心冷血的人。即便你们杀了我,也不会将他引到邺城来,你们的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秦玉拂一个弱女子,没有了利用价值,又无法回到扶风,秦玉拂不该为自己忧心吗?” “拂儿,江兖会护你周全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皇后有请 秦玉拂想要报仇,能够利用的只有江兖,江兖的心意她是能够察觉得到,因为心里爱着夏侯溟,她曾经拒绝了来仪太子凤归尘的追求。 她并不爱江兖,只想利用江兖回到扶风,趁着没有人知道她初云公主的身份,她要找夏侯溟报血海深仇。 秦玉拂对江兖和江映雪的态度已经不是那般冷淡,江兖认为是秦玉拂自己想清楚了,在邺城皇宫只有他可以依仗。 秦玉拂闲来无趣去,寻了典籍来翻看,江映雪亲手绣制喜服,半月后就是她大婚的日子,不过她与涂城早就是夫妻了。 有哥哥做媒,长兄如父,也算是父母之命,独缺婚礼算是名不正言不顺。 秦玉拂听到院子里涂城的冷喝声,好似来了人,映雪出去比较方便些。 “映雪,去看看是何人前来?” 江映雪放下手中的喜服,来到门口,见涂城守同一名婢女在问话。 “夫君,恩人问是何人前来?” “是皇后娘娘的人前来,请秦姑娘去长信宫。” 婢女的话秦玉拂在房间内是听得到的,她昨日才刚刚在吟风阁弹了一曲百鸟朝凰,今日叶国的皇后就命人前来宣她。 看来叶国的后宫也不是很太平,秦玉拂不能够总是呆在昭阳殿,才有机会找叶渊报仇。 秦玉拂缓步走到门口,冲着江映雪道:“映雪,就说秦玉拂稍后就到。” 江映雪听说秦玉拂要去见叶国的皇后,看着涂城不知如何是好,哥哥离开的时候可是叮嘱过,不准秦玉拂离开邵阳殿半步。 涂城道:“天气冷寒,秦姑娘的病尚未痊愈,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那婢女有些不悦,她可是皇后身边的贴身婢女,隔着门只闻其声为未见其容貌,只觉得声音软绵绵的带着狐媚,难怪会被皇上带去吟风阁。 “秦姑娘昨日不是去吟风阁见了皇上?秦姑娘初入皇宫,不是该去皇后寝宫拜见皇后吗?” 秦玉拂听到婢女的指责,看来昨日她去吟风阁见皇上,在这后宫是掀起了不小的波澜,“看来皇后娘娘是误会了,秦玉拂初来乍到,没有去皇后娘娘的寝宫拜见,却是失礼。” “既然如此,就请姑娘快些起身吧!” 秦玉拂没有刻意梳妆打扮,不过是见后宫的妃子,取了面纱来将容貌遮住,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秦玉拂亲口答应要去长信宫,涂城若是违抗皇后命令,也是要受罚的,夫妻两人带着护卫护送秦玉拂去长信宫。 长信宫内,怜馨月与众妃在闲聊宫中趣事,多半是在谈论,刚刚被接进宫的女子,在吟风阁与皇上抚琴引雀,可知吟风阁可是皇后娘娘都不能进的地方。 众妃翘首企盼,不知道能够得到皇上垂青的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样子? 怜馨月与叶渊做了二十几年夫妻,一直知道叶渊心里喜欢的是初云国的长公主,连名字都带个月字儿,不过是初云长公主云掩月的替身罢了。 这么多年没有哪个女子可以走近叶渊的心里,即便皇上当了皇帝,后宫多了许多女人,也没有哪一个能够入了皇上的眼,因此怜馨月并不担心。 她的容貌大不如前,这么多年竟然还能够有女人踏进吟风阁,这让怜馨月感到危机。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采菱去了这么久,人怎么还没有带到。” “不会是皇后的面子不够大,请不动那女子?” “听说那名女子风流得很,是齐王的未婚妻,又同扶风的皇帝不清楚的,到了叶国又来勾引皇上。” “如此**的女子进了后宫,可并非叶国之兴,皇后娘娘,皇上江山初定,可不能够让皇上沉迷女色啊!” 这些女人不过是害怕那名女子抢了她们的恩宠,“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妹妹们还是不要危言耸听。” 怜馨月看着后宫的妃嫔在一起议论纷纷,她的心里面更加的不舒服。 “最近冬储司送来一些冬日的宫装,姐妹们若是喜欢,尽管挑一件拿走。” “多谢娘娘赏赐!” “太子驾到!” 怜馨月听闻叶天祈前来,应是刚刚下朝去了御书房回来,为母后请安的。 “进来吧!” 叶天祈头戴冠冕,一身紫色长袍,趁着俊朗的容貌,踏进殿中,“孩儿给母后请安!” “太子快起来坐吧!” 叶天祈见这等时辰妃子请安尚未离开,问了婢女方知晓,皇后已经明了采菱去昭阳殿。 昨日他还说要去拜见秦玉拂的,可是他的父皇从吟风阁内走了出来,将他训斥,不准去昭阳殿,他知道儿子是敌不过内心的情愫。 叶天祈心中欢喜,寻了位置坐了下来,众妃也闭了口。 “听婢女说母后宣了吟风阁抚琴的那名女子,昨日儿臣是见过的,此女只能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太子见过那名女子?” “昨日儿臣被鸟雀引到吟风阁外,只有一面之缘!” 不多时,采菱进殿禀告秦玉拂已经在殿外了,怜馨月也想见一见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子? “宣他进来吧!” 秦玉拂莲步轻移走在前面,身侧江映雪与涂城分别列在两侧,如同婢女和护卫保护着。 秦玉拂的眸光在寝殿内扫过,或鄙夷,或不屑,端着在凤榻上四旬左右,神色清冷的女子,就是叶国的皇后。 秦玉拂盈盈上前,“秦玉拂见过皇后娘娘。” 怜馨月看着翩然而至,身子婀娜的女子,脸上遮着面纱,“那就是秦玉拂?齐王的未婚妻?” “回娘娘,秦玉拂已经不是齐王的未婚妻,齐王已经讲秦玉拂休离,并写下休书!” 众人唏嘘,女子被人写下休书是何等耻辱的事情,秦玉拂竟然面不改色,没有一丝羞耻之心。“ 怜馨月的心却是微微动摇,此女若是有婚约尚在,担心会少一些,如今没有婚约傍身。 “秦姑娘因何来到叶国后宫的?” “民女是被齐王殿下命人抓进宫的,想用民女去换叶青樱!” 怜馨月惊坐而起,“你说什么?我的女儿青樱她没有死?” 秦玉拂看着怜馨月,可算是一个可怜的女儿,两个女儿都嫁入皇家,不得善终。 叶渊应该能是怕她会闹,才会谎称两个女儿都死了。 “叶青樱被囚禁在扶风的冷宫内,原本已经疯癫了,如今已经恢复神智,与常人无二。” “我可怜的女儿啊!” 再看凤榻之上,原本还盛气凌人的怜馨月嘤嘤垂泣,气氛一度很是诡异。 叶天祈安慰道:“母亲,您就别伤心了。” 众妃原本想看个热闹,只有少数的妃子是原本叶渊的妾侍,是知道一些内情的。 纷纷安慰道:“既然公主没有死不是一件好事吗?娘娘应该高兴方是。” 怜馨月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扶风的皇上,一死一疯癫,原本以为叶青樱随着叶昭华去了,人还活着,皇上骗她人已经死了。 女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她当然伤心难过,情难自已。 众人原本想看皇后娘娘如何对付后宫新来的女人,没想到几句话,就将皇后弄得哭哭啼啼。 秦玉拂坐在一旁看着皇后哭泣,每个女子的脸上各有不同,多半是虚情假意等着看笑话。 迎上一道探寻眸光,一身紫色华服,俊朗如画的男子,他的容貌有七分像她的母亲,眉宇间神采飞扬,看上去更加柔和。 秦玉拂收回眸光,见涂城示意,皇后一时间也难以平复情绪,想必她的身份也已经解释的够清楚的。 长信宫里的气氛很是沉闷,秦玉拂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可讲的,“娘娘思女哀痛,有什么事,秦玉拂改日再来拜访!” 怜馨月已经没有心情追究些什么,只想将人都打发了,去御书房质问皇上,她们的女儿还活着,为何要骗她。 “好,众位妹妹也都回去吧!” 秦玉拂起身告辞,叶天祈还没有找到机会同秦玉拂讲话,父亲也下了命令不准他去昭阳殿,打扰秦玉拂的静养。 可是昨日在吟风阁外,见到白鸟纷飞,那琴曲甚是玄妙,“姑娘请留步!” 秦玉拂并未止步,冲着身后的叶天祈道:“皇后娘娘还在悲伤,太子殿下应该留下来好好安抚。” 秦玉拂与众妃出了长信宫,秦玉拂好不容易出来,想要在宫里四处走走,她想去逐月轩看一看,哪里曾经是她的寝宫。 涂城却是阻拦,故意道:“夫人,一会儿统领应该已经回宫了,若是见不到夫人会心急的。” 秦玉拂对夫人二字甚是厌烦,昨夜秦玉拂见到江兖接到了飞鸽传书,一早用过早膳之后,江兖就出宫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秦玉拂心中猜测,莫不是齐王已经回宫了?齐王若是回宫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好事。 秦玉拂心情不是很好,不愿意回到昭阳殿,执意要在宫里转一转,她曾经的初云公主,这后宫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涂城,我不过四处走走,有你们在,害怕我逃出去不成。”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失而复得 秦玉拂执意想要在后宫走一走,江兖不在,涂城与江映雪只能够跟在身后,确保秦玉拂的安危. 长信宫里是初云皇后的寝宫,只要沿着宫墙朝着东南方再走九百步,宫墙的尽头便是她曾经居住过的寝宫逐月轩。 还未到逐月轩就听到殿中传来的嬉闹声,秦玉拂隔得远远的,见十一二岁的女孩子,头扎总角,头戴金钗,华服绣凤,应是一名公主。 正在与婢女玩投壶的游戏,那也是她儿时常常玩过的游戏,秦玉拂看得出神。 婢女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跑到逐月轩来?” 秦玉拂扯下脸上的面纱,“秦玉拂见过公主殿下!” 叶青鸢翦翦水眸清澈如水,看着对面的三个人,眼前一亮,秦玉拂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尤其是眉间的朱砂与众不同。 “蕊儿,不得无礼,这位姐姐无恶意。” 秦玉拂看着那孩子,同样打量着她,眸光清澈,不含任何矫揉造作。 “公主殿下,儿时常常玩投壶的游戏,不知可否一试!” 叶青鸢命蕊儿取了十支长箭来,递给了秦玉拂,“每人十支谁投的多就谁赢,不知姐姐的彩头是什么?” 秦玉拂虽然是掠到皇宫里的,江兖不曾亏待过她,她身上的首饰也是能够拿得出手的。 褪下一副白玉手镯,“不管输赢,都是你的了。” 叶青鸢见秦玉拂拿出贵重的首饰,“蕊儿将本宫的香囊拿来。” 蕊儿进了房间,取了一蓝色的香囊交到了叶青鸢的手中,叶青鸢从蓝色的锦囊中取出一枚龙眼大的琉璃珠。 “这是青鸢入住逐月轩,在床底下找到的,应该是前朝的公主遗落的物件,青鸢见它很漂亮,就留了下来。如果姐姐赢了,青鸢就将这珠子送给你。” 秦玉拂怔怔的看着那颗琉璃珠,那是父亲在她及笄大典时送给她的琉璃珠子,逃走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 “好!公主先请!” 叶青鸢很久都没有找到能够真正和他比试的对手,那些婢女都只会让着她,哥哥又不肯同她笔试。 叶青鸢的准头还是很不错的,毕竟十支箭投中了九支,秦玉拂毕竟比她五岁,初云女子自幼便学弓马骑射,投壶对她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 只是许久未投,取了一支箭,拿在手中试了一下,很轻松的投了进去,见叶青鸢有些紧张。 秦玉拂将面纱取下,遮住了眼睛,她已经知道方位,凝神静气,投掷出手中的箭,直接入壶。 涂城颦眉,看秦玉拂的手法,似乎是一个精通射箭的女子,她的准头还是很精准的。 眼见着最后一只,蕊儿有些焦急,故意喊了一声,“小心!” 箭起声落,秦玉拂故意将最后一支箭投在壶外,揭下蒙在眼睛上的面纱。 两人平手,秦玉拂说了,不管输赢都会将玉镯送给叶青鸢,叶青鸢没想到蕊儿会作弊,“是姐姐赢了!青鸢理应将彩头给姐姐的。” 秦玉拂只是不想叶青鸢输得那般难堪,不会将琉璃珠交给她,“不如咱们互换好了,秦玉拂将一副白玉镯递了过去。” 蕊儿也觉得将一个捡来的废珠子,换那一对手镯是十足的赚到了。 “公主,是蕊儿错了。” 叶青鸢也不在乎那对镯子,香囊内的珠子对她来说,除了好看之外并无用处。不过可以将镯子送给母妃,她是一定会喜欢的。 将手中蓝色的锦囊递了过去,“既然是平手,就互换彩头好了。” 秦玉拂原本还想着回到逐月轩,是否能够找回一些儿时的记忆, 没想到父亲送自己的东西会失而复得,虽然只是一颗珠子。 “敢问姐姐是哪个宫里的人?” “昭阳殿!” 秦玉拂同涂城与苏映雪回到昭阳殿,刚刚下马车,见院中见多了一个人,便是曹赛金。 曹赛金金负手而立,她已经来了许久,早就等得不耐烦,看着秦玉拂从马车上下来,“看来你在后宫混得不错,都可以四处游荡了。” 秦玉拂见曹赛金出现在邺城皇宫,江兖应该是接到了曹纵的飞鸽传书,才会匆忙的出宫,“赛金姑娘怕是偷偷跑出来的吧!你的父亲可知道你来京城?” 曹赛金是偷跑出来的,出现在昭阳殿,就是当秦玉拂来炫耀的,挑了挑杏眼,“赛金已经见过皇上伯伯,皇上也已经答应了赛金可以在皇宫里住,要呆多久都可以。” 秦玉拂轻抿唇角,“皇上应该为赛金姑娘安排了寝宫,昭阳殿住的人已经够多了,容不下赛金姑娘的千金之躯,赛金姑娘请吧!” 曹赛金也不会留在这里自讨没趣,她来可是找江兖的,“皇上已经安排赛金入住逐月轩,才不会留在这如冷宫一样的寝殿。” 秦玉拂刚刚从逐月轩归来,叶青鸢与曹赛金的年纪相当,皇上将两个人安排在一起合乎常理。 还好曹赛金刚刚来,没有住在逐月轩,她若在定会破坏,手摸向袖中的锦囊,也许是父亲在天之灵保佑,让她重新找回父亲送给她的生辰之礼。 秦玉拂回到房间,江映雪将曹赛金直接到道自己的房间等江兖回来,江映雪猜测江兖一定是去了皇后的寝宫长信宫。 她们是从逐月轩回来的,所以错过了。 秦玉拂能够琉璃珠子拿了出来,放在手中细致观察,从前只觉得她是一只漂亮的琉璃珠。 如今它是父皇留在世上唯一的物件了,可是父皇为何在生辰大殿上送给她一枚普通的琉璃珠子 。 房间的门倏然被推来,秦玉拂手中的珠子落在地上,滚到角落,江兖已经冲了进来。 江兖将她抱在怀里,脸上染满怒意,“不是警告过你不要离开的,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秦玉拂挣扎着想要推开江兖,“你若再不松开,我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了。” 江兖回到宫中不见她,听说她去了皇后寝宫长信宫,去了长信宫人又不在,也是太过着急。 缓缓将禁锢的双臂松开,见着她有些涨红,又带着愠怒的一张脸,唇瓣覆了上去,秦玉拂没想到它会如此轻薄。 直接伸手推开他,愈是反抗他的吻便愈发的强烈,秦玉拂索性不再反抗,江兖方才松开对她的禁锢。 秦玉拂的唇瓣已经有些红肿,丽眸冷对,“江兖,不要太过分,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 “我说是就是,你以后不准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否则别逼江兖用强。” 江兖是在威胁她,秦玉拂被人轻薄早有怒意,“你还是好好看一看你的赛金妹妹吧!” 门口曹赛金悲愤的俏丽满是怒容,她心急的等着江兖,江兖将回来竟然跑到秦玉拂的房间,两个人还在卿卿我我。 曹赛金还是忍住了心中的酸意,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常事,何况秦玉拂还不是他的妻子。 “兖哥哥,赛金不知逐月轩在哪里?” 江兖不想与曹赛金纠缠,根本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竟然离家出走,跑到京城来。 “让涂城带你去!他刚刚从逐月轩回来。” “江兖哥哥!”曹赛金娇声道。 江兖不为所动,命涂城带着曹赛金去了逐月轩,江兖看着秦玉拂,她的情绪又恢复了清冷。 “听说你在逐月轩玩投壶,看来你在宫里待的无趣,不如那天带着你出去走走。” 秦玉拂听江兖说要带她出去走走,“这皇宫进来容易,想出去就难了。” 江兖虽然效忠皇上,却也不会那般听话,“你是江兖带进宫的,又是江兖的未婚妻,皇上没有理由阻拦的。” “江兖,还要说过多次,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仅凭齐王的休书,就说秦玉拂是你的妻子,你也和他一样荒唐。” “只怕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你了,齐王已经将消息传扬出去,一个月后在邺城,江兖将迎娶你秦玉拂为妻。” “江兖可以为你负了天下,如果那个男人没有胆量来,将人抢走,你就是我江兖的女人,江兖会光明正大得的娶你过门!” 江兖离开,秦玉拂原本有些缓和的心情又变的很糟糕,从地上捡起琉璃珠,放在香囊内。 夜深人静秦玉拂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父皇为何会送给她一颗珠子? 起身,将珠子拿到灯烛跟前,细细端详,里面有很多细小的纹理,这些纹理有一定的规侓。 琉璃珠子折射出来的七彩光线映在窗子之上,秦玉拂并未太在意。 夜风吹过,传来簌簌声响,一道月白锦袍的男子出现在秦玉拂的房间内。 秦玉拂惊骇看着倏然出现容貌也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是奔着窗子进来的,如今窗子完好的管着,速度惊人。 秦玉拂打量着那名男子,打扮得很儒雅,秦玉拂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是那名儒生!” “你是凤家人?”秦玉拂脱口问道。 凤鸣看着秦玉拂,当日他买画就知道她是认出凤家的图腾,“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家的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言为定 凤鸣浓密的睫羽如扇,眸如寒潭,在秦玉拂的脸上逡巡,薄唇扬起。 质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家的人。” 秦玉拂知道凤家的人武功高强,看着面前的男子,可以躲过江兖的探察光明正大的来,这叶国皇宫根本就拦不住他。 她已经知道夏侯溟是出卖他父亲的凶手,已经完全清醒了,不会再为情所困,她的余生就是报仇。 父亲说过凤家是忠于初云的皇室,秦玉拂想要表明身份,她不会再隐瞒。 秦玉拂郑重的看着凤鸣,迎上那凌厉的眼眸,“前辈,我是初云公主!” 凤鸣没有急着否决,眸光落在她手中的琉璃珠子,唇角微扬,他能够现身多半也是与这颗珠子有关。 “这不过是你白日里从逐月轩得来的珠子!” 间接的在否决秦玉拂的身份,秦玉拂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解释道:“这颗珠子是我父皇在我十五岁及笄大典上送给我的生辰之礼。” 凤鸣唇儿微扬,笑的云淡风轻,“你应该还不知道这颗珠子的来历,这颗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琉璃珠子,是上古传下来的鲛珠,很有灵性。初云的玉玺不过是打开第一道石门,这颗珠子就是宝藏的关键。” “你若是云家的血脉,鲛珠自然会吸了你的血,你就可以见到宝藏的地图,一个时辰之后血液被炼化,图像便会消失。假若你是初云的公主, 你敢一试吗?” 秦玉拂身子僵硬如磐石,她当然不敢,如今的身子可是秦玉拂,而非云梦霓。 “前辈可相信借尸还魂,初云灭国的时候,云梦霓发生意外,借尸还魂,成了如今的秦玉拂,我的血滴上去也是没用的。” “不过我知道很多云家的事,只要找到裴大哥就可以证明我的身份,若是找到璟儿,便可以开启宝藏。” 凤鸣并不在乎眼前女子的身份,不过看她似乎对凤家还是了解一些。 “翊儿他已经回到凤家了,也已经带回了初云的小世子。” 秦玉拂又惊又喜,“前辈是说,璟儿找到了,成亲王府的小世子就是璟儿。” 凤鸣见秦玉拂眸中的欣喜确实不假,此女是不是初云国的公主对于凤家来说并不重要。 伸出手到秦玉拂的面前,秦玉拂知道凤鸣想要鲛珠,那宝藏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对于弟弟璟儿来说就是复国的命脉。 璟儿有凤家的人保护,秦玉拂也就放心了,她会想办法回到扶风为父亲和母后报仇。 秦玉拂将鲛珠交到凤鸣的手中,“劳烦前辈照顾好璟儿。” 凤鸣从秦玉拂的眼中见到了释然与怨恨,各种情愫交织在一起。 “难道你想回扶风去报仇?” 秦玉拂前半生浑浑噩噩,为情所困,认贼为夫,如今一切都已经明了,她不会再痴迷与对夏侯溟的爱恋。 “是,夏侯溟是出卖父亲的凶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可以,可否看在云家的情面上,前辈可否出手,杀了叶渊,帮助初云复国?” 夏侯溟故意将宝藏的事情说出,想要利用江湖势力来对付凤家,区区的小毛贼凤家还不放在眼里。 凤家避世多年,世间的事与他们无关。 “这与凤家无关。” 秦玉拂不解,父皇说过凤家是忠于皇室的,“难道前辈与来仪的凤家是本家?” “凤家不想卷入朝堂之间恩怨争夺,只想独善其身,守护宝藏不过是一个承诺,宝藏一旦开启,凤家就与云家没有任何关系。” 秦玉拂有些想不明白,凤家的人是要背弃誓言吗? “凤家不是发过誓言,要保护云家的,否则就会遭到诅咒。” “若是誓言真的管用,就不会有来仪国的出现,如今守着宝藏的是火凤族的家主,凤家一支效忠,并不代表整个凤家,几百年了守着一个承诺岂不是可笑。” 原来只是云家自己深陷在承诺里没有走出来,对于凤家来讲,初云宝藏不过是个麻烦。 凤鸣接过鲛珠,他要将珠子拿回去给族长,见秦玉拂神情有些沮丧,不管这个女子是不是初云公主,对凤家没有任何威胁。 看在她将鲛珠交给他的情份上,“凤家并不想参与争斗,并不代表凤家的人不会将那孩子养大,保护他的安全。” 秦玉拂听到凤鸣的许诺,一颗心终于安稳些,直接跪在地上。 只要弟弟安全,她的性命也便无所谓了,她想要回到扶风找夏侯溟报仇,便以抱了必死的决心。 “谢谢前辈成全!” 沐阳城,御书房内,炉火映着冷峻如削的侧颜,夏侯溟看着案几上,秦玉拂的画像,心中万般相思滋味在心头,眉目深锁,这一次将秦玉拂救回来,他不会再迟疑,立她为扶风的皇后。 易寒传来消息,说秦玉拂已经到了邺城,重重围堵,不知道江兖是如何带着秦玉拂离开的。 叶青樱与常嬷嬷也早已在前往邺城的路上,夏侯溟恨不得去邺城将秦玉拂救回来,他还抛不下朝中的局势。 有易寒在,夏侯溟放心,他一定能够救出秦玉拂。 听到窗子口传来鸽子的叫声,打开窗子,将绑在鸽子腿上的竹筒解了下来,将里面的纸条取出。 纸页上不是易寒的字迹,算算日子,这几日应该是易寒毒发的日子,应该还在闭关,上面写道,齐王被易寒的人困在了扶风边境。 探子传来消息,齐王已经将秦玉拂休离,将秦玉拂许配给了江兖,择日完婚。 夏侯溟盛怒,他捧在手心里珍爱的人,夏侯均弃如敝履,将秦玉拂转嫁给江兖,是欺人太甚。 取了笔墨,在纸页上写下一行字,装入竹筒,夏侯均就是个疯子,他是叶昭华的儿子,还念在是父皇的血脉饶他一命,俗话说不作就不会死,这都是他自找的。 凤鸣走后,秦玉拂已经知道弟弟是平安的,就安心了,她要想办法回到扶风。 至今还没有传来易寒的消息,算算日子,如今应该是易寒最难熬的日子,曾经那般相信他。 易寒不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却是帮凶,曾经的过往,岂会不痛心。 不觉天已经亮了,秦玉拂一夜未眠,江兖送来早膳,秦玉拂只吃了一点,如今她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想留在邺城。 若是等齐王回京城,事情就难办了,“江兖,我留在皇宫里很是无趣,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宫吗?” “不急,明日等江兖准备好了,就带你去一个地方。” 用过早膳,江兖去见皇上,昭阳殿迎来不速之客,曹赛金一大清早就跑来了。 秦玉拂留在房间内,根本就没有理她,江映雪与曹赛金不熟,也躲了起来赶制大婚用的喜服,谁也不愿易招惹这个姑奶奶。 曹赛金是来见江兖的,昭阳殿的人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她有那么可怕吗? 既然江兖不在,那正好去找秦玉拂,她就是喜欢江兖,她要和秦玉拂将事情讲清楚。 推开房门,见秦玉拂正在翻看典籍,直接寻了位置坐下来,“兖哥哥不在,不如咱们两个人谈一谈。” 秦玉拂放下手中的典籍,看着面前略显稚嫩任性高傲的一张脸,垂下眼睫继续看书,根本就不将她放在眼里。 曹赛金见秦玉拂不理她,直接将秦玉拂手中的书本丢了出去,“秦玉拂,我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听不到吗?” 秦玉拂故意激怒她,“和你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谈的?” “你,你也比赛金大不了几岁,只是比赛金好看那么一点点,又是齐王不要的女人,凭什么如此嚣张!” “赛金姑娘喜欢江兖,大可去找他,秦玉拂没工夫陪着你瞎胡闹!” “秦玉拂,你究竟要怎么样才可以离开兖哥哥!” 秦玉拂想要利用她拿到休书,故意激怒她,“秦玉拂是想要回到扶风,可是齐王的休书还在,赛金姑娘若是可以拿到休书,我便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曹赛金却是有些犯难,那般重要的东西,江兖应该是贴身藏着的,为了让秦玉拂与江兖断的干净。 “好!倘若你拿了休书,就赶快回扶风,永远都不要再见兖哥哥。” “一言为定!” 秦玉拂将曹赛金打发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用来烦自己,江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如今已经知道了初云灭国的真相,也知道弟弟的下落,她只想报仇。 昭阳殿附近都是叶国皇帝的人,为了找到事情的真相,她错过了逃走的机会。 到了邺城皇宫,想要离开靠叶瑾言是逃不出去的,不过他却可以再宫外做内应,找机会与他商议计划。 此时院子里有四旬有余的宦官走了进来,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秦姑娘可在!” 此人是皇上身边的太监。 涂城推开门走了出来,神色恭敬道:“涂城见过游公公!” “杂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带着秦姑娘去吟风阁的。” 秦玉拂新下一惊,如今江兖不再,叶渊宣她去吟风阁究竟是何意图? 第一百七十六章 胆颤心惊 秦玉拂在房间内,听到皇上宣她去吟风阁,皇上究竟打的什么心思?难道是因为长信宫的事? 江兖不在,秦玉拂不想去吟风阁,这里是皇宫她又不能够拒绝。 涂城道:“秦姑娘染了风寒,正在小憩。” 游公公笑道:“无妨,杂家知道秦姑娘身子抱恙,已经带了御医前来,为秦姑娘诊病。” 秦玉拂听到游公公的话,是有备而来,御医只要诊脉就会知道她有没有佯病。 “游公公,民女身子抱恙,尚未梳妆,还请公公稍等。” “杂家可以等,只是不要让皇上等太久!” 秦玉拂给了涂城足够的时间让他将消息传给江兖,江映雪进了房间为秦玉拂梳妆。 江映雪有些担心,“恩人,不如等哥哥回来一并去见皇上。” “游公公不是说了,不要让皇上久等,就是在警告她不要拖的太久。 不管是江兖还是她,这皇宫里真正的主人是叶渊,想要除掉两人可是轻而易举。 也许是她太过紧张了,“映雪,一会儿你跟着我进去见皇上。” “是!” 秦玉拂只是简单梳妆,换了素色的衣衫,面纱遮面,披上白狐裘上了马车,朝着吟风阁而去,这里离吟风阁只需一柱香的功夫。 很快马车停在了吟风阁的门外,江映雪搀扶着秦玉拂下马车。 游公公冲着殿内道:“皇上,秦姑娘到了。” “进来吧!” 房间的门打开,江映雪与涂城陪着秦玉拂走进吟风阁,护卫将夫妻两人拦下。 秦玉拂跟着护卫上了台阶,江映雪有些担心,“恩人!” 秦玉拂看了一眼,她也不清楚皇上唤她来所谓何事?叶渊应该不是那般小气的人,会在乎长信宫的事。 那就只有一件事是可以引起叶渊住够胆怯的事,就是昨夜凤家来人,江兖没有发现,不代表叶渊的人不会发现。 秦玉拂掀开珠帘,香炉内轻烟袅袅,叶渊独自一人坐在棋盘前下棋。 秦玉拂面对叶渊的背影,深沉内敛,让人琢磨不透,“秦玉拂见过皇上!” “你应该会下棋吧!不如陪朕下一盘棋!” “民女会下棋,不过棋艺不精,怕是会让皇上扫兴!” “无妨,就坐在朕的对面吧!” 秦玉拂一直在猜度叶渊的心思,从士卒到皇上,二十几年的筹谋,心思深沉,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子,想要猜度出他的心很难。 秦玉拂坐在叶渊的对面,面对这个比他父亲年纪还要年长很多,心思深沉不可测,必须加倍小心。 叶渊见秦玉拂,一身素服,“朕算是你的长辈,先让你三子。” 听到叶渊以长辈自居,心中稍安,“是!” 秦玉拂执黑子,先走三步,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者叶渊的神情,每走一步都小心谨慎。 “听说你去了长信宫。” 秦玉拂将棋子放下,恭敬起身,“民女不是故意惹皇后伤心的。” “不用紧张,朕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皇后患有心疾,若是知道青樱还活着,便会一直忧心。” “民女不知,只是如实禀告而已。” 叶渊示意她继续下棋,秦玉拂见叶渊没有再追究,恭敬起身,继续没有下完的棋盘。 叶渊在棋盘之上并无果断杀伐,只是很平常的对弈,秦玉拂也只是见招拆招,秦玉拂一盘棋下的小心谨慎。 “小女愚钝,输了三子!” “再下一盘如何?” 秦玉拂看着宫中的滴漏,一盘棋下了半个时辰,眼见着就要午时了,皇上不会有闲功夫和她一个小丫头在此下棋。 又不好拒绝,只能够应允道:“好!” 第二局势还是秦玉拂先走,不过这一次,并没有让子,秦玉拂下的更是小心谨慎,想着和易寒对弈时的棋局。 秦玉拂没有半步退让,最终秦玉拂还是输了三子,“小女又输了。” 叶渊似乎还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朕命御膳房准备了午膳,不如一起陪着朕用午膳吧!” 秦玉拂有些心焦,叶渊是在欲擒故纵,让她自乱心思吗?只希望江兖快些到。 “好!”秦玉拂无奈应道。 楼下护卫鱼贯而入,摆了满满一桌子吃食,游公公逐一验过,无毒方才放心。 “皇上 ,可以用膳了。” “退下吧!” “皇上,江统领来了,在楼下!” 秦玉拂听说江兖来了,奔着珠帘朝楼下看去,江兖在楼下,正在朝楼上张望。 “不必禀告,只要让他等着就好了。” “是!” 叶渊看了秦玉拂面前的点心,“朕命人做了初云先民常作的一种点心,鲜花饼!” 鲜花饼是初云的特产,秦玉拂又怎么会不知道,秦玉拂很乖巧的拿起糕饼,“谢皇上,民女自幼长在沐阳城,还未尝过鲜花饼。” 小口尝了一口,“花香四溢,口齿留香。这里面的花瓣似乎与扶风的玫瑰花瓣有所不同。” “这是月氏国产的千叶玫瑰!” 叶渊依然能够记得云掩月介绍鲜花饼时的神态,年纪越大就越爱记起曾经的事。 云掩月的悲剧是他一手炮制的,只是二十年后才知道他误会了她。 秦玉拂触眉,叶渊征战沙场,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对鲜花饼感兴趣。秦玉拂喜欢木兰,并不喜欢玫瑰,秦玉拂记得鲜花饼是姑姑的最爱,每年祭日都会准备。 秦玉拂扯了扯唇角,不会是她会弹琴曲,叶渊就将她当成是姑姑,“民女并不是很喜欢鲜花做的点心。” 叶渊看着面前的女子,虽然会引鸟雀,毕竟不是云掩月,不喜欢也是常事。 秦玉拂心不在焉的吃了一点,这一顿饭她可是吃的胆颤心惊,放下木箸。 见叶渊依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皇上应该还有公务要批阅,民女就告辞了。” “等等,朕还有一件事没有说。” 秦玉拂凝神静气,接下来的问题才是叶渊的真正目的。 “皇上请讲!” “昨夜,凤家的人找你做什么?”叶渊问道。 这件事秦玉拂已经想到了说辞,“扶风的皇上将宝藏的事透露出去,害得江湖人士纷纷找凤家的麻烦。于是想要将民女抓走,不知为何没有抓走民女,而是将从逐月轩得到的琉璃珠子给拿走了?” “琉璃珠?难道是鲛珠?” 秦玉拂去过逐月轩探子已经禀告过,秦玉拂得了琉璃珠他并未在意,原来鲛珠就在青鸢哪里,竟然不知?白白的错过了好机会。 “好!你可以回去了!” “民女告退!” 秦玉拂长舒一口气,凤家根本就不怕麻烦,拿走鲛珠也是事实,若是夏侯溟知道鲛珠落在凤家的手中,应该会很懊恼的。 秦玉拂掀开珠帘,莲步轻移走下楼,江兖已经担心的跨上台阶,“拂儿!” “我没事,不过是陪着皇上下了两盘棋,吃了一顿饭。” 江兖只觉得秦玉拂有很多事情瞒着她,皇上还在,他又不方便问出口,有什么话回了昭阳殿再讲。 江兖将秦玉拂揽腰抱起,朝着吟风阁门口走去,“马车已经等在外面。” 叶渊眸光深谙,看着江兖抱着秦玉拂离开,“游公公!” 游公公上前道:“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命冬储司送些宫衣狐裘,再选些首饰一并送去昭阳殿,就说是朕尽地主之谊,免得被人说怠慢了客人。” 游公公虽然心中充满疑惑,皇上从未关心后宫的事,更没有说按照什么规格去选,既然是皇上开口,怎么也要贵妃的规格。 “是,老奴这就去准备。” 秦玉拂坐上马车,一路在想着叶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预防夜长梦多,她要尽快离开邺城方是,可是今日叶瑾言那孩子还没有进宫。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马车就回到昭阳殿,江兖将她抱下马车。 “拂儿姐姐!”刚刚还想起他,这孩子从昭阳殿中奔了出来。 江兖却是抱着她不放开,“江兖,秦玉拂有脚会自己走的。” 江兖不顾着她的反对,将秦玉拂抱进殿中,叶瑾言紧随其后,看着江兖的脸色并不好看。 “拂儿姐姐,可是在吟风阁出了什么事?大伯他又为难姐姐了。” 秦玉拂怕他的话会火上浇油,让江兖更加的误会,“没..没有,不过是下了两盘棋,用了午膳。” “大伯竟然与你一同用膳!”叶瑾言惊道。 “不用担心,午膳游公公试过没有毒。” 江兖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真不该将你带到邺城来!” “江兖,不如你将我送回扶风,眼不见为净!” 江兖看是气话,却是说给叶瑾言听的,有江兖在是不会让两个人单独相处的。” 江兖原本想将秦玉拂留在宫里,看来待在宫里并不安全,他要在宫外购置一份产业,将秦玉拂带到宫外。 江兖没有离开,秦玉拂同叶瑾言只是弹了一些宫外的趣事,还有他说叶瑾轩没有在宫中,听说皇上排他出公差,走得很匆忙。 午后,几人正在房间内闲谈,就听到院子里传来游公公的声音。 “秦姑娘可在!” “游公公刚刚在吟风阁还见过,秦玉拂不是刚刚才见过的,循了声走进院中。 见着院中宦官们手中包裹,木箱,托盘还有妆匣,皇上这是唱的哪一出?不会真的当她是姑姑的替身,那就麻烦了。 “游公公这是何意?” 游公公笑道:“这是皇上命老奴送来的,皇上说是尽地主之谊,怠慢了客人。”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诛杀齐王 秦玉拂有些累了,靠在榻上小憩竟然睡了过去,是被一阵凄厉的呼唤声给吵醒了。 秦玉拂披了衣衫起身,推开门一阵冷风吹了人进来,冷的她直打哆嗦。 见江映雪与涂城夫妻两人站在江兖的房间外,贴着门扉似乎是在偷听什么? “映雪!快回来!” 听到秦玉拂的声音,害怕哥哥知道她在门外偷听,正欲离开,涂城拉着她,将映雪有些僵硬的指尖搓了搓。 “映雪!” 映雪朝涂城会心一笑,两人毕竟是新婚燕尔,还是很恩爱。 “夫君,映雪去见恩人!” 江映雪匆匆来到房间,见秦玉拂蜷缩在床头,拿起木棍将炉子打开,将炉火里的木炭加满,“恩人一定是冷了吧!” 秦玉拂是觉得有些冷,“映雪,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喊叫声?” 他们也是听到曹赛金的叫喊声,才奔出去的,事情的大概还是清楚的。 “是曹姑娘,趁着我哥哥洗澡,偷偷潜进哥哥的房间,被哥哥发现,于是倒搭一爬,说哥哥轻薄了她。” “还吵着要去皇上那里让皇上赐婚,对她负责!” 秦玉拂想着白日里她与曹赛金的约定,这丫头果然迫不及待的去偷休书。 江兖想用休书引自己上钩得,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会利用曹赛金去偷休书。 想着江兖对她多次轻薄,江兖多半是误会了去偷休书的人是自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女孩子家占了便宜。 心中莫名的有些爽快,“现在人如何了?” 江映雪淡淡摇头,“还不知道!人还没有出来。” 听说江兖出了事,秦玉拂亲情很是欢喜,她知道幸灾乐祸是不对,不过这件事对于江兖来说是一件好事。 心情好也有了食欲,“映雪,我有些饿了,可有吃的。” “当然有,哥哥知道恩人醒来会饿,夜宵都在灶上热着呢!” 江映雪去取夜宵,午膳在吟风阁面对叶渊,几乎没怎么吃,如今心情大好,自然也知道饿了。 江映雪去灶上端了粥羹,盛了一碗递到秦玉拂的面前,“恩人,不冷不热刚刚好。” 抛开孩子的事,秦玉拂与江映雪,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晚了,你回去吧!别让涂城等久了。” 江映雪脸色绯红,有些羞涩,“是!映雪便告退了。” 秦玉拂见江映雪脸上初为人妇的羞涩,想着前世她嫁给夏侯溟,也是这般,只想时时刻刻的守着她,如今想来竟是如此可笑。 秦玉拂端了一碗鲍鱼粥,小口朵颐,平日里不思饮食,食如嚼蜡,今日倒是觉得粥羹清淡适宜,味道鲜美。 倏然,江兖一身黑衣,从外面走了进来,看着秦玉拂吃的正酣,曹赛金一身白衣又蒙着面,进了浴房直接奔着他的衣衫去,隔着屏风江兖才会误会是秦玉拂偷偷潜入。 才会想着戏弄她,哪里想到会认错人,若非有人指点,曹赛金断然不会想着去偷休书的。 江兖眼神一愠,瞳仁一张,质问道:“秦玉拂,是你让赛金去偷休书的。” “是我做的,今日赛金姑娘前来纠缠,我就将麻烦推了出去,只是秦玉拂怎么也想不到,江统领会去调戏人家女家孩子。” 秦玉拂光明磊落承认,他若是追究倒是成了卑鄙小人,“秦玉拂,大婚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你就等着一个月后做江兖的新娘。” 新娘?她不会嫁给任何人,情爱已经将她伤的太深,秦玉拂接下来的日子,除了报仇,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秦玉拂放下羹碗,看着一脸愠怒的江兖,薄唇微扬起,“心狠手辣的江兖何时变得如此儿女情长,不过是齐王的布下的局,竟然甘愿承认齐王的棋子。” “江兖心甘情愿入局!” 秦玉拂眸光与之相对,“你明知道他不回来,别白费心思了,表错了情会错了意!” 江兖缓缓靠近,秦玉拂并不躲闪,只是一瞬不瞬有些倔强地看着他,江兖掌心覆上她精巧的下颚。 秦玉拂的态度着实可恶又拧巴,可是他偏偏就爱上了这个女人。 “他不来更好,江兖不管你曾经招惹过多少男人,从今而后,你就是江兖的女人。” 翌日,秦玉拂闲来无趣,在院子里四处走走,冬日天气湿冷的很,秦玉拂看着雾蒙蒙的天空,天气越来越冷,也不知道司制房的人是否依然被关在天牢内。 “恩人,皇上宣恩人去御书房!”江映雪道。 秦玉拂听说皇上宣她去御书房,昨日在吟风阁还见过面的,又名游公公送来衣服首饰,今日又宣她去吟风阁,今日去御书房不知道又有什么目的。 “可知晓是为了什么?” “来人说哥哥也去了御书房,好像是因为赛金姑娘的事。” “知道了,就说秦玉拂这就去。” 御书房内,皇上刚刚下朝,曹赛金便前来御书房告状,向皇上告状江兖轻薄于她,求皇上下赐婚的旨意。 御书房可不是处理家务事的地方,叶渊也是看着曹赛金长大的,也是看着她父亲曹纵的情面上由着她来,毕竟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 叶渊命游公公去宣了江兖前来,索性再命人去昭阳殿,将秦玉拂一起叫到御书房,有什么话当面讲清楚。 秦玉拂在御书房外见到江兖,见他阴沉着脸,想必知道皇上宣他来御书房是为何事。 江兖见秦玉拂前来却是很惊讶,定是皇上命人宣她前来,“拂儿,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只要不言语便是。” “是皇上宣秦玉拂前来,皇上问话,秦玉拂岂会不要答应的道理。” 游公公在门外见两人在讲话,“两位,皇上在里面等着,两位还是进去吧!” 江兖推开门,走了进去,秦玉拂紧随其后,见曹赛金就站在叶渊的身后,为他揉按肩膀,一副讨好模样。 不过见两人进来,曹赛金眼眸尽是傲慢的看着秦玉拂,秦玉拂垂眸不去看她,“江兖,民女,见过皇上!” 叶渊见不到曹赛金的神情,两个人的神情却清晰的落在他的眼中,“都起来吧!江兖,赛金说昨夜你轻薄于她,正央求朕给她下赐婚的圣旨。” 江兖上前,“皇上,昨夜的是都是误会。” 曹赛金想起昨夜的事脸色已然涨红,迫不及待的要他负责,“该抱的也抱了,该看的也看了,江兖你还要怎么样?你今日一定要负责的。” 秦玉拂从旁看着曹赛金对江兖的指控,能够想象到当时的景象有多尴尬与香艳,还好她没有去趁着江兖洗澡的时候偷走休书。 “秦玉拂,你对这件事如何看?”叶渊突然问道。 秦玉拂仰首看向叶渊,想必已经见到她眸中幸灾乐祸,江兖也在警告她,“拂儿,不要妄言。” “回皇上,民女没有意见。” 江兖冷冷的看了一眼秦玉拂,他还不愿意娶一个黄毛丫头回家,“皇上,江兖即将大婚,是不会另娶她人的。” 曹赛金有些焦急,“皇上,看在父亲的情份上,您可要为赛金做主啊!赛金受了委屈,要以死名志。” 叶渊原本打算将曹赛金嫁给自己的儿子,不过赛金的脾气,儿子是要吃亏,能够着皇后的人必须是大家闺秀,很显然这一点曹家并不合适。 又想着靠联姻来加固势力,于是想到了叶瑾言,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与曹赛金年纪相当,于是将叶瑾言送到云潼关,让曹纵悉心照料。 两个小儿青梅竹马,水到渠成,哪里曾想赛金这孩子,会痴迷江兖,他对江兖并不是十分信任。 “赛金!你现在还未成年,不如等你及笄之后,若是赛金还倾心江兖,朕就做主,将你许配给江兖如何?” 曹赛金也知道她是在胡搅蛮缠,有圣旨在江兖就跑不掉了,“若是皇上返回了怎么办?不如皇上伯伯现在就下道圣旨。” “皇上,您怎么可以听小孩子的一面之词。” 叶渊了一眼江兖,他可没想将曹家的势力拱手相让,“赛金,金口玉言,你害怕朕骗你不成。” 曹赛金看着叶渊,她总不能逼着皇上立圣旨,看了一眼秦玉拂,“那赛金是赐婚,我作大,她做小!” 秦玉拂根本就不想嫁给江兖,看着赛金无理取闹,连皇上都宠着她。 “好,如你所愿!” 江兖实在无法忍受曹赛金的无理取闹,站起身来拉着秦玉拂,“皇上,微臣还有事,带内子告退了。” 江兖拉着秦玉拂直接出了御书房,秦玉拂能够感受到他的愤怒,回到寝殿又有免不了被他轻薄。 秦玉拂在身后道:“江兖!不如好好谈一谈,有话好好说。” “唔!”唇上吃痛,江兖不顾这是在御书房外,已经惹不住心中和怒意,将她抵在马车上,对她用刑,惩罚她的幸灾乐祸。 扶风边境,易寒经过三夜非人的折磨,身子依然虚弱,他布下的阵法很快就要消退,担心齐王会逃走,命人前去加固阵法将人困住,撑到叶青樱送到边关。 只要齐王不回邺城,秦玉拂便没有好日子过。 齐王不懂阵法,被易寒困在阵中半个月,一直无法处理,盛怒之下,用信鸽将江兖与秦玉拂大婚的消息传递出去。 护卫发现阵法的力量正在消减,打算带着人借着夜色冲出去,只要他回到邺城,他好好拿夏侯明的女人出口恶气。 谁料,刚刚削弱的阵法又恢复,夏侯均被困在阵法内几乎要发狂。 经过数日的修养,易寒的身子也已经恢复差不多,他没有杀齐王,只是将他困在阵中。 得知齐王将秦玉拂下嫁给江兖,易寒也是痛恨齐王,心急如焚,等叶青樱到了,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外甥,想叶渊也会放人的。 易寒突然接到夏侯溟传来的消息,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诛杀齐王,看来这一次皇上是下了杀心。 想要杀了齐王并不是一件难事,若是要诛杀齐王,就要改变所有的计划,他会诛杀齐王,不过不是现在。 第一百七十八章 命犯桃花 一夜风雪,邺城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秦玉拂看着窗外,时间过得真快,如今已是初冬,她以秦玉拂的身份重生已经两个年头。 江映雪掸了掸身上的落雪,“恩人,哥哥有准备了马车,要带恩人出宫,特别叮嘱要多穿一些。”“ 秦玉拂已经等了几日,终于等到江兖要带她出宫,她暗自已经同叶瑾言说好了,只要她出宫,瑾言帮着她离开邺城。 叶瑾言只是不想她嫁给江兖,并不想背叛叶渊,她会安排好人送秦玉拂出城,却不会跟着她离开。 秦玉拂知道她要逃亡是很费力的,她已经等不得了,扶风一直没有人来,她总要找机会逃走,即便会被抓回来,也许能够遇到扶风的探子。 不管如何她总要试一试,即便被抓回去,也不过是再被关在皇宫里。 秦玉拂穿了一身素色棉袍,披了白狐裘,映雪还为她准备了汤婆子用来暖手。 江兖已经等在院中许久,见秦玉拂走了出来,搀扶她上了马车,紧随其后上了马车,涂城也搀扶着江映雪上了马车。 得知要离开皇宫,秦玉拂心情大好,“江兖,咱们要去哪里?” “别急!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沿着高墙一路朝着宫外而行,秦玉拂想要离开皇宫,她想要回到扶风,她害怕邺城皇宫再待下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易寒究竟在哪里?她一直以秦玉拂的身份活着,难道曾经的关心都是虚情假意,扶风已经将她抛弃了吗?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护卫例行检查,江兖递了令牌过去,护卫命人将马车门打开,见江兖带着秦玉拂一并出宫。 “回江统领,皇上有旨,江统领若是带秦姑娘出皇宫,有属下陪同负责保护!” 皇上是预防秦玉拂会逃走,江兖也暗中做了防备,预防秦玉拂逃走,同样预防扶风的人会将人救走。 江兖看了一眼秦玉拂,她的那点小动作瞒不过他的,更加瞒不过皇上。 “好!你们随行保护吧!” 马车继续前行,秦玉拂知道她是跑不掉了,所以江兖才有恃无恐,她并不想嫁给江兖,她想做的只有回扶风报仇。 江兖伸出掌心,握住她的手,依然有些冷,“怎么用了汤婆子,手还是如此凉,莫不是做了亏心的事。这偌大的皇宫也就只有叶瑾言那傻小子会帮你。” “既然你担心,就送我回宫好了,何必多此一举!” “带你出去当然是要游玩的,你若再想出宫,就等着大婚那一日,江兖已经在宫外置了府邸,已经开始布置。” 秦玉拂神色清冷的看着他,“江兖,你明知道我心有所属,为何还要娶我,你若是想找他报仇你怕是打错了主意。”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江兖也不知道何时喜欢上你这个女人,无关报仇!” 秦玉拂狠咬贝齿,她一定是命犯桃花,她很想下马车,可是马车已经出了皇城门,周遭都是护卫她跟本逃不出去,索性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马车应该是绕行走的山路,上山是要攀爬台阶的,秦玉拂能够听到车辙碾过传来的声音,以及马儿的嘶鸣声。 不知过了多久,秦玉拂隐隐听到了鸟鸣声,“江兖你不会又将我带到荒山野岭。” “嗯!是荒山野岭!” 秦玉拂睁开眼,奔着窗子向外观望,这条路似乎很熟悉,是去梅园的路,“是要去赏梅?” “拂儿如何知道是要去梅园?” “听说初云最美的景致是木兰盛放,如今可以观赏的只有腊梅,比不过木兰芬芳优美,严寒盛放却也是冬日的美景了。” 刚刚下过雪,正是腊梅开放的季节,秦玉拂能够猜到并不奇怪,秦玉拂喜欢木兰他是知道的,锦帕上绣的都是木兰花,可惜这等时节上哪里去赏木兰。 “江兖,依照常理,皇宫内的梅花应该比此处的梅花开的更早,怎么会舍近求远?” “今年气候比较反常,皇宫内的梅花未开,梅园的花却出奇的旺盛。” 马车行了许久,江兖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极目远望,火红的梅林,带着沁人的芬芳。 踏着软绵地冬雪,穿梭在梅林间,原本沉郁的心情,氤氲渐散。 许久没有见到如此美景了,秦玉拂只见得江兖一直陪在他身边,涂城跟在身边,却不见江映雪。 “映雪她们去了哪里?” “去取一样东西?” 秦玉拂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样,不过梅林四周都是皇上派来的护卫,她想要逃走比登天还难,只能够珍惜眼下片刻的安宁。 不多时,秦玉拂见江映雪提了一只篮子过来,“恩人,这是哥哥为你准备的!” 江兖接过竹篮,将蓝子打开,里面抱出一只浅黄色毛绒绒的小东西,竟是一只猫。 这种宠物是月氏国皇室之中圈养的宠物,中原地区还是很少见的,不过儿时她的逐月轩里可是养过一只白色蓝眼的月氏猫。 后来因为那猫总是半夜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听得瘆人,宫里人说不吉利,后来被绵姑姑给送走了。 这一只与她见过的猫有所不同,是黄白相间,国字脸皮毛柔软光亮,腿比较短,很是小巧,就像只小老虎。 “这是沙丘猫,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白色的,你在宫里无趣,留在身边同你作伴。” 秦玉拂见到软软的小东西,很是喜爱,将猫抱在怀里,“这应该花了你不少银子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 秦玉拂还记得易寒送给她的毛球,她是很喜欢,她终究是要离开的,她与江兖之间不会有任何感情交集。 她只想回到扶风找夏侯溟报仇,秦玉拂又将猫送到江兖的怀中,“你不会是想将秦玉拂当着宠物圈养起来。” 江兖神色微怒,刚刚还见她高兴,转眼就变了脸色,还真是个薄凉的女人,不解风情。 江映雪忙不迭替哥哥解释道:“不是,哥哥只是想哄恩人开心。” 江兖看了一眼映雪,“映雪,这只猫就送给你了。” 秦玉拂独自离开,去赏梅花,原本很好的气氛被秦玉拂弄的很僵,她不想江兖误会,她的心已经死了,不会再为任何人动情。 江映雪见秦玉拂对哥哥冷漠,“哥哥对恩人这般好,就算是石头也该捂热了。” 江兖知道秦玉拂是故意的,原本打算逃走的计划,给他给搅了,心情不好也是正常的。 “映雪,好好照看这只猫,她是喜欢的。” 秦玉拂从梅园回到皇宫,她身边有护卫守护者,她是插翅难逃,若是凤家的人肯出手相助她就不用如此的担心。 映雪将沙丘猫带回了皇宫悉心照料,那猫儿毛绒绒的很是讨人喜欢,秦玉拂不是不喜欢,只是那是江兖送给她的。 映雪与涂城的婚期向后推,与江兖一起大婚,而炮制此事的罪魁祸首齐王并没有回到邺城。 听叶瑾言说起他的哥哥叶瑾轩出离京城,就是得到齐王被困的消息,前去救援,这也是秦玉拂第一次听到关于易寒的消息。 终于等到扶风的消息,她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再次面对易寒,曾经那般的信任他。 接下来的几日,秦玉拂发现皇上派来保护她的护卫并未撤离,光明正大的留在昭阳殿。 江兖忙着大婚的事情,秦玉拂度日如年等婚期,她能够做的只有等,等扶风的人来救她。 秦玉拂正在殿中翻看典籍打发日子,映雪说皇后宫中的采菱前来宣她去长信宫。 秦玉拂并不担心皇后刁难,于是带着映雪去了长信宫,寝宫内并没有其他的宫妃在。 “秦玉拂参见皇后娘娘。” 怜馨月见秦玉拂的样貌,毕竟是年轻,又长得如此标志,男人见了岂会不动心的。 知道皇上几次宣秦玉拂去吟风阁,秦玉拂是最了解叶青樱的人,便没有过多的刁难她。 “寻个位置坐下吧!” “是!”秦玉拂寻了位置坐下。 怜馨月命人准备了上好的果品,“秦姑娘在皇宫可还住得惯。” “还好!” “听说秦姑娘就要与江统领大婚,秦姑娘是贵客,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秦玉拂没有辩解,更多的是无奈,齐王与秦家的恩怨早就根深蒂固,即便休了她也不忘羞辱她,根本就是个疯子。 怜馨月见秦玉拂垂首不语,“秦姑娘可否与本宫讲一讲青樱在扶风后宫的事情,母女分别已经五年了。” 秦玉拂见她眼眶泛红,能够理解身为母亲担心女儿的那种心情,从前母后也是这般疼爱有加。 也便如实相告,从叶青樱被冷落,与齐王通奸怀了齐王的孩子,被太后囚困冷宫,浑浑噩噩度日,直到太后被毒害,叶青樱恢复神智,娓娓道来。 怜馨月听到女儿的遭遇,失声痛哭,无法自抑。 秦玉拂见她伤心,并未出言安慰,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这都要怪她有一个狠心的丈夫。 叶渊为了权势和利益,将自己的妹妹和两个女儿当做棋子,也是灭掉初云,屠戮族人的凶手。 秦玉拂见皇后娘娘伤心,便离开长信宫,怜馨月采菱送她坐上马车出离长信宫。 或许是见了怜馨月的哀伤,秦玉拂的心情也不是很好,透过窗子,看着儿时那般熟悉的宫殿,泪水打湿香腮,国破家亡了,父母身死,她又找何人去哭诉? 仇人近在眼前,她该如何找也愿去报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冲出重围 秦玉拂坐在马车内,见映雪靠着马车内,无精打采的,伸出手覆上他的额头,并不热。 “映雪,可是昨夜没有睡好。” “许是这几日天太冷了,染了些风寒!” 秦玉拂看着苏映雪,一直像婢女一样斥候着她,“映雪,那不是我的婢女,你并不欠我什么?以后就不用再我身边伺候。” “恩人可是还在记恨映雪,映雪当初也是被仇恨冲昏的头。” 秦玉拂得知是夏侯溟害了父亲,满脑子也是想着如何报仇,她有什么资格去责备江映雪。 她这样说江映雪一定会误会,“我与你哥哥就要大婚了,你不能够一直叫恩人的。” 江映雪大喜,“恩人终于肯承认哥哥了!” 秦玉拂心底泛苦,她谁也不想嫁,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映雪身子猛然向前倾,被秦玉拂扶住。 “外面发生什么事?” “是太子想要见秦姑娘!” 是叶渊的儿子叶天祈,原本不想招惹他的,秦玉拂想找叶渊报仇,有没有可能利用他。 不过这里太冷,秦玉拂掀开马车的车门,“民女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有什么事?” 叶天祈是要去母亲的寝殿,竟然遇到秦玉拂,自那日见了,便一直难忘,仿若遇到了知音。 “秦姑娘,那日听姑娘弹奏琴曲引得飞鸟,深感惊讶,天祈粗通音律,很多地方不明白,可否指点一二。” 叶天祈想不明白的应该是那几处转音,也正是可以引鸟雀的关键,“这里无琴也不方便,太子殿下若是想学,改日去昭阳殿。 叶渊知道向秦玉拂这等姿色的女子,对于男人来说犹如罂粟,极具诱惑,是一种危险,他不想儿子陷进去,叮嘱他不准去昭阳殿打扰秦玉拂。 听到秦玉拂相邀,也便忘了叮嘱,他也觉得有些鲁莽,“好,天祈改日拜会!还请不吝赐教!” “殿下严重了!”秦玉拂关上车门,命车夫会昭阳殿。 江映雪也是过来人,如何看不出太子的心思,“太子殿下似乎别有用心,还是小心为妙。” 秦玉拂见江映雪紧张模样,是为他的哥哥担心,“太子开口,我总不能够拒绝的,未免不通人情。” 一连两日,叶天祈都回去邵阳殿,听秦玉拂抚琴,秦玉拂发现叶天祈是个很风雅的男子,音律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没有哥哥博学多闻,却是比哥哥更加风雅,并未被权力和欲望而染污,可见怜皇后将这个儿子保护的很好。 秦玉拂一时有些心软,不该利用叶天祈来报复叶渊,让他的心被仇恨染污,两人同庚,志趣相投,做一个抚琴弄音的朋友倒是不错的。 江兖也提醒过她,不可以同叶天祈走的太近,秦玉拂也表明她与叶天祈并无太多瓜葛,是江兖多虑了。 秦玉拂无心,可是太子有意,好在她们过些时日就大婚了,可以搬出皇宫。 第三日,辰时未过,游公公便前来昭阳殿宣秦玉拂,皇上宣她到吟风阁一叙。 因此叶天祈是扑了一个空,得知秦玉拂去了吟风阁,也便跟了去。 吟风阁内,叶渊宣了秦玉拂前去,抚琴下棋,也不多言。 秦玉拂很想找机会杀了叶渊,不过几次都忍下了,杀叶渊没有退路,无异于送死,她不会自不量力,出卖初云的罪魁祸首是夏侯溟。 叶渊看着秦玉拂,察觉到她内心的波动,“今日似乎有心事!” 秦玉拂垂眸身色恭敬,“皇上邀民女前来,应该不只是下棋这般简单,太子这几日在昭阳殿,并非民女招惹,还请皇上不要误会。” 天祈的心思以及脾气秉性,叶渊又怎么会不了解,“朕正想说这件事,天祈这孩子喜欢舞文弄墨,不喜习武,朕也没有强求与他。” “虽然天祈与你同庚,毕竟你在音律的造诣上胜她一筹,无妨就做他的师父。” 秦玉拂明了,叶渊是极力想将两人撇开关系,想要用师徒关系将两个人划开界限。想当初她为了接近夏侯溟,死缠烂打赖上易寒做师父。 如今叶渊让他的儿子认自己做师父,她也是当师父的人了,“皇上,民女并不反对皇上的提议,只是太子身份尊贵,民女比太子殿下还年轻两月有余,就怕太子殿下不同意。” “朕做主了,由不得他不同意!” 游公公上楼来到叶渊的面前,附耳道:“皇上,太子殿下在吟风阁外。” “让他进来吧!” “是!” 须臾,叶天祈跟着游公公来到二楼,这是他第一次踏进吟风阁,见秦玉拂坐在叶渊的对面,两个人是在下棋。 “儿臣见过父皇!” 秦玉拂同样起身,“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叶天祈上前将她扶起,“秦姑娘客气了。” 叶天祈寻了位置坐下,他原本打算再吟风阁外等着,“父皇可是在与秦姑娘下棋,原来秦姑娘的棋艺也是了得的,可以与父皇一弈。” “殿下说笑了,民女的棋艺与皇上是云泥之别,是皇上不吝赐教。” 叶渊朗声笑道:“秦姑娘才是谦虚了,秦姑娘的琴艺非凡,太子喜好音律,朕正打算,让你做太子的师父。” 原本还有几分欣喜的叶天祈,整个神色僵在脸上,“父皇,让秦姑娘当他儿臣的师父?” 叶渊正是想用师徒的身份打消他的绮念,“正是!秦姑娘虽然不及你的年岁,自古能者为师。” 秦玉拂看了一眼叶渊,附和道:“皇上谬赞,看太子的样子是嫌弃民女的琴艺不精。” 叶天祈哪里会嫌弃秦玉拂琴艺不精,只是他从未想过是师徒关系,“不是,不是秦姑娘想的那样?” “殿下可是嫌弃民女是个女子?”秦玉拂道。 “不...不是!”叶天祈忙不迭否认道。 “既然不是,还不拜见师父。”叶渊道。 叶天祈微微欠身,缓缓躬下身子,“天祈,见过师父!” 秦玉拂上前扶起有些落寞的叶天祈,“殿下,以后音律有不懂的地方尽管了来问,为师知无不言。” 另一边,边关一处客栈内,幽暗道的房间内,常嬷嬷与叶青樱被关在一间幽暗的柴房内。 叶青樱知道扶风的皇帝想要利用她来引出齐王,她很担心齐王的安危,想到还能够再见到夏侯均,久违的那份悸动,让她满怀期待,才能够忍受一路的颠簸。 常嬷嬷很担心叶青樱,更担心齐王,那个是叶昭华留在世上最后一丝血脉了。 “娘娘,如今已经到了边境,该如何是好,不能够让齐王上当啊!” “这一点本宫比你更清楚,只要你到时候别碍事就好!” 易寒在门外,命人准备了衣衫,叶渊前面来营救的人也已经到了,齐王已经被困在阵法内已经没了耐心,出来之后必然奋死拼杀。 他会故意放叶青樱与夏侯均回邺城,叶青樱是断掌,只要翻看就会看出破绽。人的容貌是可以易容,性格与指纹是不可复制的。 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护卫冲了进来,叶青樱吓得躲在了常嬷嬷的身后。 叶青樱见一身玄衫,银色镂空花纹面具的男子,就是夏侯溟的爪牙,“你们要做什么?” “一柱香的功夫,换上干净的衣衫,带你去见到齐王!” 易寒转身离开,护卫守在门口,大约一柱香的功夫,易寒再次推门而入,见叶青樱已经换上干净的衣衫。 齐王的疑心很重,还是需要带上常嬷嬷,他才会相信叶青樱不是假的。 将两人一并装进了马车,朝着郊外的山林而去,易寒的人马将齐王追赶在这里,早已布下阵法将其困住,已经二十日有余,齐王早意发狂。 前来营救你要比易寒的人马多出许多,又有齐王的气势相助,故意输给他们也不会被怀疑。 易寒打算用四成的兵力来设局,齐王不会恋战,只会速战速决。 易寒会选一些身手敏捷适合伏击的暗卫来与之交战,避免不必要的损伤。 齐王被困在密林内,只能够靠带来的粮食和打一些误入阵法的蛇虫野兔来充饥,是夏侯均饱受屈辱的二十几日,心里面已经积聚怒火,若是出了阵法,定杀个片甲不留。 有护卫发现阵法渐渐消减,围在山林之间的雾气在慢慢散去,“看来阵法开始消弱了。” “带着人冲出去!” 夏侯均终于找到突围的机会,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带着人冲出阵法。 叶瑾轩前来增援的人就在阵法外,不懂破阵一时间无法进入,也因为人数众多,易寒的人才不敢轻易出手。 夏侯均有些狼狈的看着叶瑾轩,“可知扶风人的据点在哪里,本王一定要杀个痛快,否者难消心头之恨!” 叶瑾轩做事比较稳妥,所以叶渊才会派他来,“齐王,不要意气用事,还是快快撤离要紧.” 隐隐薄雾间,林木间远远传来易寒的嘲讽,故意激怒夏侯均道:”“齐王想做缩头乌龟,想要逃了吗?” 夏侯均盛怒,“当本王怕了你!” “阿均!不要轻举妄动,他们有埋伏,不要上当!” 夏侯均听到叶青樱的声音,几欲癫狂,几乎是嘶吼出声,“青樱,青樱!真的是你。” 易寒带着常嬷嬷与叶青樱两人从薄雾中走了出来,“齐王,看看这就是你魂牵梦萦之人,她就在你的面前,只要你乖乖的束手就擒,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叶青樱挣扎着,害怕夏侯均会有危险,“阿均!你快走,不要管我,能够再次见那一面,已经死而无憾了。” 夏侯均双眸血红,手中的刀剑在剑剑鞘内呜鸣作响,恨意慢延,体内的热血在灼烧,直烧得他烈焰焚身。 叶青樱是他最爱的女人,为她孕育孩子,可惜那孩子没保住,一个人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男人,为了爱他不怕粉身碎骨。 哪怕两个人死在一起,也是死得其所,至少两个人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死也要在一起。 “青樱!你怕吗?” “只要能够和阿均在一起,青樱不怕死!” “好!那就一起死吧!” 夏侯均已经癫狂,手握着长剑,直接朝着易寒的方向冲了过去,叶瑾轩拦都拦不住,带着人冲上去与扶风的人厮杀做一团。 第一百八十章 睚眦必报 双方厮杀乱作一团,混战中易寒故意用叶青樱来挡夏侯均的剑,害得夏侯均几次逼退刺出的剑招。 常嬷嬷在一旁看着刀光剑影,心里担心着叶青樱的安危,她的性命并不重要,保住叶家的血脉才是最重要的。 乱箭之中,常嬷嬷见长剑奔着叶青樱而去,直接冲了上去挡在叶青樱的身前,长剑刺入背脊,常嬷嬷用尽了全身力气,将叶青樱推开。 夏侯均顺势将叶青樱拉入怀中,冲着手下的人道:“快走!” 长剑拔出,常嬷嬷口中殷红喷薄而出,看着夏侯均拉住了叶青樱的手,方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眸,完成了他对于叶家的使命,她也有颜面去见太后。 夏侯均见好就收,带着叶青樱带着人撤退,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又有常嬷嬷的牺牲,并未怀疑。 易寒故意露出破绽,让夏侯均将人带走,只命人做势追击,看着倒在地上的常嬷嬷,是秦玉拂心中挂念的老人家,是她的牺牲才让齐王的人没有怀疑,就让她入土为安。 “就地掩埋!留她一个全尸!” 等夏侯均到叶国境内,易寒也要展开下一步的计划。 夏侯均带着叶青樱跟着叶瑾轩,拼命的朝着关外奔去,不停不歇奔了大半日,终于来到嘉岭关,交个令牌,一行人入了关方才安心。 狼狈的两个人不顾着彼此的狼狈,在众人面前拥吻,以此来发泄许久的离别。 叶瑾轩是谨守礼法之人看不惯齐王的肆无忌惮,“王爷,还是找间驿站歇息一下,明日启程回邺城。” 叶青樱听说要回邺城,他对父亲过多怨怪,对母亲还是很思念,他虽然不是扶风的皇后,却还是叶国的公主。 驿站内,两人沐浴更衣,在浴室内翻云覆雨,尽情的宣泄着离别的苦楚,仿若要将所有错过的美好都补偿回来。 一行人朝着邺城进发,一路上,夏侯均与叶青樱毫不避讳两人之间炙热的情爱,如同亡命的鸳鸯,无度索取。 皇宫内,还有半月就是江兖与秦玉拂的大婚之日,秦玉拂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江兖命人送来大婚要穿的喜服,秦玉拂根本就不想嫁给她,心急如焚,易寒的人为何还不出现? 秦玉拂见江映雪的脸色不好,“映雪,你怎么了?” “从昨夜开始,下腹隐隐的痛,如今痛得厉害了!” 秦玉拂有些担心,“映雪腹痛怎么不早说。” “映雪怀疑是吃坏了肚子!”涂城从旁道。 男人就是粗心,秦玉拂呵斥道:“涂城,还不拿昭阳殿的牌子去宣御医。” 大约半个时辰后,请了御医一名年纪比较轻的御医女官,这是在扶风看不到的。 秦玉拂有些担心,问医女道:“映雪她是什么病?” “这位夫人怕是要小产,怀了身孕总要小心些。” 江映雪脸色一阵苍白,抓着医女的白袍,“映雪竟然怀了身孕?可否保得住?” “已经晚了,若是早一些或许还能够保得住。” 映雪只觉得腹中痛楚袭来,一阵阵的痛的她蜷缩着身子,股间温惹粘腻涌出,整个人痛的不省人事。 夜已深,秦玉拂守在江映雪的榻旁,她白日里刚刚小产,或许是天意,她害死了一个孩子,老天就收走了她的孩子。 看着脸色苍白的江映雪,见她羽睫颤动,清泪划过脸颊,还未感受到胎动与喜悦,孩子就没了。 “映雪,喝些补药,将身子将养好,你与涂城正值壮年,孩子很快会有的。” “都是映雪没有保护好这孩子,都是映雪的错。” 这几日昭阳殿内气氛一片阴沉,映雪滑胎,江兖是心疼妹妹,又不知如何安慰,映雪与涂城的婚期也将无限延迟。 秦玉拂心口一直堵得慌,很是难受,还不知齐王已经带着叶青樱赶回邺城。 叶渊下朝之后,听说齐王带着叶青樱回宫,叶瑾轩也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他们竟然真的将两个人救了回来。 叶渊命人将皇后怜馨月与叶天祈一并叫到御书房,他已经命叶瑾轩将人直接带到御书房。 夏侯均对于见舅舅并无过多期待,见叶青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舅舅的怨恨颇深。 当初舅舅叶渊阻止他去救人,夏侯均也是心怀恨意,还好他偷偷地逃走,经历千辛万苦,才将爱人救了回来。 “别担心,就算舅舅他不认你,还有阿均在。” 两个人的感情早已胜过一切,就算邺城皇宫容不下她,只要有彼此相爱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只要有你,青樱什么都不怕!” 怜馨月在御书房内坐立不安,一直命人看人是否归来,叶渊一直不出声,不过叶青樱做出了丑事,还与夏侯均有了孩子,着实是一件丑闻。 游公公在殿外道:“皇上,公主与齐王求见!” “进来吧!” 夏侯均推开御书房的门,手牵着叶青樱走进御书房,叶青樱见父亲阴沉的一张脸,早就没有了相认的冲动。 看着满眼疼惜的母亲,才是她心中最动容的,“青樱,见过父皇母后!” “均儿见过舅舅!” “找位置坐下来吧!” 怜馨月早已迫不及待的拉过女儿,母女两个人抱头痛哭,“我可怜的女儿!” “母亲,没想到青樱还能够能活着见到母亲。” 一旁的天祈上前,见母亲与姐姐哭的伤心,“二姐,是天祈!” 叶青樱揩拭到脸上的泪痕,看着面前已经比他还要高许多的俊逸男子,她进宫的时候,叶家还没有搬到边关,叶天祈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天祈,五年了,已经是也过的太子了。” 夏侯均站在一旁难得安静的看着叶青樱,只有面对他的时候,他才不会是那个为爱癫狂的疯子。 看向叶渊,直接跪在地上,“求舅舅将青樱许配给均儿!均儿一定好好待青樱。 叶渊看着两人,两个人孩子都有过,更何况夏侯宸也已经不在了,即便不答应两人,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青樱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当初将好端端的一对拆散,也算吃尽苦头。 一个是妹妹最后的血脉,叶渊打算成全两人,上前扶起夏侯均,“即便朕不答应,你们也会在一起,朕也不做阻拦,你们两个就留在宫里吧!” 怜馨月当初就反对拆散这一对,让青樱进宫做她姐姐的替身,如今见叶渊见终于成全两人,没有追究青樱与夏侯均通奸的事情,毕竟是女儿。 “留在皇宫里好啊!以后也方便见面。“ 叶青樱与夏侯均很想过两个人的生活,在皇宫里多有不便,“母后,女儿会留下来陪母亲几日,等齐王在皇宫外准备好府邸,女儿就会搬出去,嫁出去的女儿岂会住在宫里,父皇也会赐女儿府邸。” 听说女儿要搬出去,真是女大不中留,眼睛里只有齐王,两个人不能够举行大婚典礼,也就只能够无媒苟合。 “好,青樱跟母亲回长信宫。” 叶青樱刚刚与夏侯均在一起,恨不得两人每日都在一起,分开一会儿都会思念。 也有许久没有见到母后,总要在寝宫住上几日,“好!” 夏侯均还要留下来与叶渊单独谈一谈。 叶青樱随着母后回到长信宫,怜馨月抱着女儿一番哭诉,提及她在冷宫里面的苦楚。还问起太后与常嬷嬷。 叶青樱还记得秦玉拂的存在,在冷宫的时候,秦玉拂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她发过誓言,若是有一日,秦玉拂落在她的手中,她绝对不会让秦玉拂有好日子过。 “母亲,秦玉拂可在宫中!” “在,如今就住在昭阳殿!” “昭阳殿!”等她在宫里稍作安顿,她就去找秦玉拂,风水轮流转,如今她可是叶国的公主,秦玉拂是阶下之囚。 秦玉拂在昭阳殿内为映雪煎煮汤药,只觉得背脊发冷,许是受了风寒。 听到身后传来步履声,转身见江兖就站在身后,“江兖!” “拂儿,齐王回来了,还带回了叶青樱!” 秦玉拂凤眸圆睁,有些慌张,齐王回来了,齐王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她不相信易寒会失败,难道是因为他的蛊毒发作了。 “江兖,齐王回来了,咱们该怎么办?” 江兖刚刚见过叶瑾轩,知道齐王的近况,齐王被易寒带着人困在阵里二十几日,十分恼怒,士气大涨,仗着人多势众才能够突围。 齐王是个睚眦必报,心里阴暗自私的一个人,一定会将对易寒和夏侯溟的仇恨,都归咎在秦玉拂的身上。 “拂儿,齐王既然将你转嫁给江兖,你就是江兖的妻子,江兖绝对不会让人欺辱你。” 秦玉拂端着将煮好的汤药送到映雪的房间,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御医嘱咐必须好好修养,若是修养不好,她们以后的孩子只怕也保不住的。 “映雪,喝汤药了。” 见映雪又在哭泣,“你这样哭坏了身子,落下眼疾可是一辈子的事。” 江映雪握住秦玉拂的手,“嫂子,都是映雪的错,若是映雪不害了那孩子,映雪腹中的孩子也不会没有了。” 若说错,她也是有错的,当初若是再细心些,就会发现江映雪的计划。 秦玉拂相信这世上是有因果循环的,如今大错已铸成,想要追究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映雪,你别胡思乱想,好好得将养身子,御医说只要将身子将养好,你们还会再有孩子的。” 江映雪接过秦玉拂递过来的汤药,一饮而尽,看秦玉拂的神色也并不好。 “嫂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映雪刚刚小产,只想让映雪安心静养,“没事!” 秦玉拂端了空碗走了出来,发现院子里的护卫又多了,应该是江兖增加了守卫。 在这叶国的皇宫,如今她能够依靠的只有江兖。 想当初是易寒将她从来仪带回来,秦玉拂不相信易寒会就此放弃,她心里一直相信,易寒一定会来邺城救她。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逃过一劫 天气越来越冷,房间里烧了暖炉依然感觉有些冷,身子不舒服,又染了风寒,并未宣御医前来。 喝了些红糖姜水,身子暖多了,这几日一直在照看江映雪,也没有睡得很好,打算躺在榻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被一阵争吵声吵醒,秦玉拂听到了叶青樱的声音,该来的总回来,秦玉拂在房间内,没有出去。 院子里有那么多的护卫守着,叶青樱讨不到任何便宜,人还是要知道进退,她身子不舒服,不必现身自讨没趣,索性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到了晚上,秦玉拂整整睡了一日,见江兖守在他的床前,“你醒了。” “嗯,叶青樱是何时离开的。”秦玉拂问询道。 江兖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青丝,叶青樱在院子里骂的那般厉害,还以为秦玉拂修身养性,竟然能够忍耐那么久没有现身。 不想竟是在房间里睡的香甜,“你今日做得很好,这样的事能够躲就尽量躲着,一切都交给江兖好了。” “秦玉拂真是没用,为了自保只能够躲起来。叶青樱前来无果定会向齐王告状,若是齐王前来,那就不好办了。” “拂儿,邵阳殿不只有江兖的人,还有皇上的护卫,齐王没那般容易闯进来的。为了预防叶青樱耍花样,即便皇上和皇后传召,一律不去,就等着大婚的婚期。” 秦玉拂也好修养一番,等大婚出了皇宫她也好想办法逃走! 午后,夏侯均进宫去长信宫见叶青樱,一夜不见思之如狂,彼此间恩爱有加,毫不避嫌,让怜馨月见了都觉得脸红。 原本两个人的在一起就是无媒苟合,还不避嫌,他们两个还是住在宫外比较好,在宫里会招惹闲话。 叶青樱想夏侯均哭诉,在冷宫里秦玉拂是如何欺负她,昨日去昭阳殿被护卫奚落,更是连秦玉拂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叶青樱在长信宫,母后没有说,听后宫的妃子们私下议论过。父皇待秦玉拂别有不同,两人常去吟风阁小聚,听说是皇宫的一处禁地。 秦玉拂在扶风的时候就对男人勾三搭四,绯闻传的沸沸扬扬,如今又跑到邺城皇宫兴风作浪。 叶青樱期望夏侯均可以帮助她找秦玉拂出一口恶气,夏侯均原本就同秦家有过节,有些后悔给了她休书。 他已经将秦玉拂与江兖大婚的消息传扬出去,相信扶风的人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被易寒囚禁在阵中二十几日,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首先他要做的就是那秦玉拂出一口恶气。 叶青樱同夏侯均一起坐上马车朝昭阳殿而去,此时秦玉拂伺候江映雪服过药,见她放在房间内的喜服已经绣了一大半。 还有一只凤凰就已经绣好了,怕映雪会伤心,于是收了起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身子已经好多了,闲来无事修习易寒送给她吐纳的功法,她还想着逃走,武功可不能够荒废了。 若是遇到易寒,一定要同他学易容术,逃跑起来就方便的多。 “秦玉拂快出来见本王!”院子里传来齐王的厉喝声。 齐王果然来了,不过江兖也在殿中,齐王前来她是不方便出去的。 江兖见夏侯均带着叶青樱,凶神恶煞,一副要将秦玉拂生吞活剥的模样,让秦玉拂落在他们的手中哪里会有好日子过。 “齐王殿下,公主殿下,拂儿她病了,无法出来见殿下。” 夏侯均冷眼看向江兖,“本王现在就要进去见她!” 江兖出手将夏侯均拦在门外,“齐王殿下身子尊贵,免得将病气传给王爷,那样就不好了。” “江兖你推三阻四,别忘了那个女人可是本王休掉赏给你的。” “齐王,不管拂儿与齐王是何关系,如今她是江兖的妻子!” 护卫堵住了门口,将两人拦在殿外,夏侯均怒急,开始骂骂咧咧,“下贱的女人,在密室内本王那里没有看过,竟然装清高不出来!” 夏侯均的话说得甚为难听,江兖可记得当初在密室内,齐王可是故意将她的守宫砂给抹去了,就是想毁掉秦玉拂的清白。 “王爷如今身边已经有公主陪伴,一个男人责难一个女人,未免有失齐王的身份。” 叶青樱已经在一旁听了半天,昨日她就是被护卫阻拦没有见到秦玉拂,“王爷还同他争辩什么?江兖对王爷不敬,理应治罪!” 护卫上前将江兖护在中间,夏侯均怒极,拔出手中长剑,“江兖你竟然忤逆犯上!看本王如何治你的罪!” 夏侯均与江兖在院子里交起手来,秦玉拂在房间内看得心急,江兖这一次为了他与齐王交手,依照叶国的宫规,若追求起来算是忤逆大罪!” 院子里,两人交手,江兖的武功在齐王之上,却不敢诛杀齐王,夏侯均盛怒,与江兖两个人打的如火如荼。 叶青樱企图趁乱进入寝殿,被护卫阻拦,护卫不敢动手,毕竟叶青樱是公主,只能够堵在门口,不让她进去。 两个人正在交手,“快住手!” 院子里传来游公公的声音,江兖趁势抽身,见来人是游公公,可是惊动了皇上。 夏侯均在邺城皇宫也算寄人篱下,这才是他不愿在后宫待着的原因,这里毕竟是叶青樱的娘家。 “游公公!” 游公公是见着皇上待秦玉拂是有些不同的,揣摩不清,看着却也不是男女之情,否则也不会任由着江兖与秦玉拂大婚。 却又派了护卫把守,听到齐王与公主前来昭阳殿,便命他前来,没想到齐王与江兖已经交起手来。 江兖也是不顾及后果了,公然同齐王交起手来,“皇上有请齐王殿下与公主去御书房,江统领就带着人守住昭阳殿吧!” 皇上既然出面,夏侯均留在昭阳殿讨不到半点好处,与叶青樱跟着游公公去了御书房,此时叶渊正在御书房外翻看奏折。 叶渊昨日就听闻叶青樱去昭阳殿,今日更是过分,齐王和一个女人一样去胡闹,成何体统。 齐王与女儿在后宫里不知避嫌,惹得后宫非议,有伤风化。 面前站着的可还是那个冰雪聪慧的女儿,五年的深宫折磨,生生将她变成深宫怨妇。 叶青樱见父皇脸色阴沉,自从他将直接送入皇宫的那日起,她们父女之间便已经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她与姑姑不过是父皇的棋子。 父皇有今日的地位,也都是靠姑姑和她的牺牲,才坐上皇位的。 两人见礼道:“见过父皇,舅舅!” 叶渊看着两人,是能够见到叶青樱眸中的怨恨,他也不想责备两人,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妹妹唯一的骨血。 “你们两个搬出皇宫去吧!朕已经准备了别苑。” “父皇,女儿才刚刚回宫,父皇就记着将女儿赶出皇宫,可是为了秦玉拂那个女人,父皇那个女人仗着有几分姿色到处勾引男人,父皇不要被他迷惑了。” 叶渊有些动怒,女儿行为不检点,还要诬陷他人,“青樱,修要胡闹,朕不想责备与你。” 夏侯均见皇上为难叶青樱,“舅舅,那个女人是均儿抓回来的,理应交给均儿来处置。” “齐王,你还嫌你闹得不够吗?这一次侥幸让你将青樱救了回来,若非如此,只怕你的性命早就没了。还是带着青樱离开,过你们想要过的日子。” 夏侯均原本就没有打算带着叶青樱留在皇宫里,不过这一次,是被人赶出皇宫,想起当初被夏侯辰赶出皇宫,心里难免有些郁闷。 不过好在他和叶青樱如今在一起,留在宫外过逍遥的日子,不必在饱受分离之苦,也便跟着卫护离开皇宫。 皇后怜馨月听说皇上将女儿和齐王赶出皇宫,又哭又闹,让叶渊头痛不已。 江兖得到消息,齐王与叶青樱出了皇宫,秦玉拂心中稍安,总算逃过一劫。 这件事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叶天祈听闻父皇为了秦玉拂将姐姐和齐王赶出皇宫,母后也因为母女分离,开始怨恨秦玉拂。 他倾慕秦玉拂,不过父皇在吟风阁逼着他认了秦玉拂做师父,就觉得父皇似乎有其他的心思。 叶天祈前往昭阳殿去探望秦玉拂,秦玉拂知道叶天祈对她并无恶意,让人将他让到客厅。 秦玉拂换了一身浅紫色的棉袍,简单的梳妆,见叶天祈安安静静的坐在大厅,上前见礼。 “让太子久等了。” “师父的身子可好些了,天祈特意寻了上好的补药来。” “身子已无大碍了。” “听说姐姐昨日前来,给师父带来麻烦,天祈替姐姐向师父赔罪!” “太子多虑了。” 天祈与他的父亲不同,是个纯良之人,多半和她的母亲的保护有很大的关系。 秦玉拂知道叶天祈一直想要百鸟朝凰的琴曲,这首琴曲原本初云皇室独有,如今易寒与安澜云梦霓都会这首琴曲,已经不是独有的秘密。 叶天祈是真的喜好音律,秦玉拂取了笔墨出来,写了曲谱递到天祈的面前,“曲谱赠知音,师徒一场,秦玉拂就将这曲谱传与你好了。” 叶天祈欣喜接过曲谱,原本还因为过几日秦玉拂就要嫁给江兖,成为别人的新妇而忧心。 看着纸页上每一个音律都是那样引人着迷,“天祈谢谢师父。”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取而代之 再有几日就是秦玉拂与江兖的大婚之日,秦玉拂的心越来越沉郁,几乎一整日都很少讲话。 整个昭阳殿气氛变得很诡异,午后,游公公前来说皇上宣了秦玉拂去吟风阁。 秦玉拂素衣素服未施粉黛,皇上召见多半是下下棋,偶尔聊上几句,虽然秦玉拂恨叶渊,却没有轻举妄动,她报不了仇,反倒搭上自己的性命。 最好的报仇方式是以逸待劳,借着夏侯溟的手来除掉叶渊,她再回扶风找夏侯溟报仇。 秦玉拂推开吟风阁的房门,房间没有护卫把守,涂城就等在楼下,秦玉拂独自一人上了二楼,见叶渊背对着她,看着墙壁上的一张画像出神,这张画像秦玉拂的人她是认得的,是父亲亲手为姑姑手绘。 祖母在诞下父亲不久就去世了,只留下姑姑与父亲两人,姑姑与父亲感情笃厚,后来姑姑还是没有逃过被外祖翁送去和亲的命运而客死异乡。 秦玉拂故作镇定,“民女见过皇上!” “你可知她是何人?”叶渊看着秦玉拂,眸中却无任何波澜,声音很低。 秦玉拂在姑姑的手札上了解到,是叶家的人害死了姑姑,当初夏侯溟的母亲冯贵妃,将姑姑救出冷宫,是想利用姑姑来搬倒叶昭华,不想搭进了冯家的势力以及夏侯溟的皇子之位。 姑姑那般清冷的一个人,却成了后宫争斗的牺牲品。 “如果民女猜的没错,应该是吟风阁的主人,初云国的长公主云掩月。” “你却是个冰雪聪敏的女子。” 秦玉拂苦涩勾唇,如果她真的是个聪明的女子,就不会一叶障目,被情所困,认贼作夫,伤了情,也冷了心。 “皇上可是因为公主是被叶家所害而难过自责。” “不,朕从来不会后悔曾经做过的每一件事。” 秦玉拂不知道叶渊突然拿出姑姑的画像想要做什么?是在睹物思人? 叶渊收回眸光,让秦玉拂寻了位置坐下,案几上摆放古琴,还有一方形的红木雕刻的盒子。 “听说你将那曲谱交给了天祈,那盒子里的物什就送给你,当着你和江兖的大婚之礼,无妨打开看看。” 叶渊送的礼物,秦玉拂心里很是担心,叶渊让她打开盒子,秦玉拂运气内力,摒住呼吸,缓缓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块无暇的美玉。 “皇上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民女不敢收!” ”相比那首琴曲,一块玉佩算得了什么?” 原来叶渊是因为那首琴曲,传说这是一首带有诅咒的琴曲,似乎弹奏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民女还要谢皇上出手相救,否则齐王哪里,民女是在劫难逃的。” “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扶风国的人不来,索性就留在叶国吧!” 叶渊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叶渊的意思是扶风国的人已经到了邺城了吗?还是那碧玉被做了手脚,可是她并未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叶渊要想对付她,她是躲不过的,“皇上的意思,民女知道了。就告退了!” 秦玉拂抱着红木盒子回到昭阳殿,见江兖已经回到寝宫,“拂儿,听说你又去了吟风阁!” 院子里还有皇上派来的护卫,秦玉拂将红木盒子送到江兖的手中,“这是皇上送给统领的新婚贺礼!” 秦玉拂的话让江兖感到很错愕,“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秦玉拂跟着江兖进了寝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是秦玉拂怕死,叶渊是她的仇人,尤其是叶渊最后的那句话,让秦玉拂很担心。 “江兖,你快看看秦玉拂可曾中毒!” 江兖拉过秦玉拂的皓腕,细细的为她诊脉,并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朝着秦玉拂淡淡摇头,”一切如常。” 秦玉拂有些忧心,难道是她太过小心谨慎,会错了意。 邺城某处民居内,易寒带着人已经潜入邺城,叶渊曾经派人大势绞杀扶风的探子,原本安插的探子已经为数不多。 他们想要进皇宫是很难,易寒得知齐王与叶青樱住在宫外,秦玉拂竟然可以让叶国的皇帝将女儿和外甥搬出皇宫。 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难道秦玉拂已经知道了夏侯溟就是当初出卖初云的人。 不过想来以秦玉拂的性格,叶渊也是他的杀父仇人,怎么会出卖色相的去取悦叶渊。 依照探子传来的消息,江兖却是在筹备与秦玉拂的婚礼,府邸就在城东最繁华的街市,精心布置修缮。 那一段的府邸价值不菲,身为一个统领要想买那般大的一所宅院,足以见得他对秦玉拂的诚意。 短短两个月,秦玉拂究竟发生了什么? 琳琅接到皇上的命令,从倾城山直接赶往邺城与易寒汇合,“小师叔,如今该如何救出秦姑娘。” 皇上下了诛杀齐王的命令,不管齐王是否住在宫外,对秦玉拂来说都是危险,不如除去,也好取而代之进入皇宫。 “琳琅,你想办法进入齐王府取而代之,找机会除掉齐王。” 齐王府,叶青樱身在浴房内,身上还残留着两人欢爱留下的印记。 夏侯均已经回房,她留在沐浴内,两个人住进了皇上赏赐的齐王府。 叶青樱根本不在乎公主的名分,更不在乎那一纸婚约,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叶青樱什么都不在乎。 听到浴房外隐隐的步履声,定是齐王等得急了,出离浴桶,换上中衣。 一道玄色身影闪了进来,叶青樱笑道:“王爷才离开,怎么就等不及了。” 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叶青樱方才意识到不对,转身见走进来的不是夏侯均。 婢女们都已经晕了过去,叶青樱正欲喊叫,一根银针已经摄入眉心,立时毙命。 玉琳琅走到尸体面前,看了看叶青樱的容貌,取出人皮面具贴在叶青樱的脸上,印下叶青樱的容貌。 再将人皮面具揭下来,贴在自己的脸上,对着铜镜梳妆,换上叶青樱的衣衫。 一切准备妥当,从腰间取了化尸水滴在叶青樱的尸体上,只消片刻便化为一滩血水。 夏侯均准备了美酒,房间里还燃了依兰香,听到缓缓走来的步履声。 夏侯均走到门口,琳琅推开门,一把被夏侯均打着横抱在怀中,“青樱,可叫为夫等了许久。” 琳琅故意在身上染了花瓣的幽香,一进门便嗅到了依兰香的香气,她在玉台娇做过花魁,对夏侯均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 被他抱在怀里,娇媚眼波看向夏侯均,未言语,便以勾魂夺魄。 两个人的唇瓣交缠在一起,琳琅娇媚喘息,故意引她上钩。 夏侯均将了琳琅抱上床榻,整个人扑了上去,将她身子将她压在身下,夏侯均只觉得腰间传来痛楚,惊骇的瞳眸大睁,却已经晚了,匕首上涂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夏侯均到死都不会明白他那般爱叶青樱,叶青樱为何会杀他。 以同样的办法,玉琳琅得到齐王的人皮面具,将夏侯均的尸体销毁,这世上再无齐王与叶青樱。 一切准备就绪,琳琅走到窗边,取了古琴,放在案几之上,弹奏一曲《天问》这也是玉琳琅与易寒接头的暗号,如此两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代两人的身份。 再过三日就是秦玉拂与江兖的婚期,秦玉拂食不安寝,夜不能寐,江映雪的身子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秦玉拂依然让她在榻上躺着。 她要在榻上养足一个月,依照民俗江映雪刚刚小产是有晦气之人,不可以参加哥哥江兖与秦玉拂的婚礼。 安抚过江映雪,秦玉拂在院子里走走,并未发现隐藏在暗处的身影,出来透透气也是好的。 听道婢女喊道:“这是哪来的兔子!” 秦玉拂并未在意,在宫里有兔子,也许是那位公主养的宠物跑丢了。 秦玉拂瞥了一眼,兔子的身上挂着铃铛,她记得易寒送给她的兔子毛球。 秦玉拂缓缓朝着婢女走去,“你们在做什么?” “秦姑娘不知道那个宫里丢失的兔子。” 秦玉拂见那只兔子,毛色雪白和易寒送给她的那只兔子差不多,兔子脖颈上挂着铃铛。 细致观瞧,心中微颤,这哪里是铃铛,竟是哨子,想起易寒送给她的白玉口哨,用来引信鸽。 虽然不是白玉的哨子,多半是怕引起怀疑。 “将兔子交给我吧!看它的样子也许是哪里受了伤,你们也出去问一问是哪个宫里丢的,稍后再送回去。” 婢女们见到兔子甚是喜欢,女子大抵对着毛绒绒的小东西无法抗拒的。原本想抱回屋里养着的,见秦玉拂索要,也便将兔子乖乖的送到秦玉拂的怀中。 秦玉拂的房间就有一只沙丘猫,是江兖送上给她的用来解闷的,昭阳殿多了一只兔子,护卫并未怀疑。 认为是哪个宫里公主养的宠物,秦玉拂光明正大的将兔子抱回寝殿,兔子和哨子出现在一起,绝非偶然,若真的是易寒的人前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她吹响哨子,就可验证。 可是若是深更半夜吹响哨子,引信鸽前来,就会被人察觉,秦玉拂将兔子抱在怀中,在兔子身上细致翻找。 在项圈内接口处发现一张绢帛,将绢帛用针挑出来,竟是一封帛书。 易寒已经到了邺城,约秦玉拂在长信宫见面,“长信宫不是皇后的寝宫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大婚之日 江兖出了皇宫,去准备府邸的修缮以及新房的布置。 刚刚从宫外回到昭华殿,见秦玉拂坐在书案旁正在翻看典籍,再有几日就是大婚之期,一切准备就绪。 见床榻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只兔子,“拂儿,这兔子是哪来的?” 秦玉拂放下典籍,“应该是从某个公主宫里跑出来的,被婢女捡到,我见了喜欢就留下了,等寻到失主便送回去。” “你若喜欢尽管留下便是。” 秦玉拂 见江兖看上去心情很好,“可是有什么喜事?” “府邸的婚房都已经布置妥当,相信拂儿一定会喜欢。” 秦玉拂根本就不想嫁给江兖,哪里会欢喜,“江兖,你真的要娶秦玉拂吗?那不过是齐王的荒唐闹剧。” “拂儿,你不愿江兖不会强迫你,这大婚之礼是一定要举行的,江兖相信拂儿的心就算是座冰山也会有融化的时候。” 秦玉拂的心已经死了,她的心就是一颗石头,怕是捂不热了。 翌日一早,江兖带着人在皇宫内巡逻,留了涂城在昭阳殿保护,齐王不在皇宫,江兖还是很放心。 皇后命人前来宣秦玉拂去长信宫,说两日就是秦玉拂的大婚,想要赏赐。 秦玉拂前几日才得了皇上的赏赐,齐王也不在宫中,皇后要赏赐涂城并未怀疑,秦玉拂要去长信宫,涂城也并未拒绝。 只有秦玉拂知道,易寒已经到了长信宫,易寒的字迹以及那只白兔,若是齐王不会用那般心思引她去长信宫的。 秦玉拂做了马车来到长信宫,命涂城在殿外守着,长信宫中都是女眷,涂城进去也不方便。 涂城叮嘱她,若是有状况,即可示警,他便会冲进去救人。 秦玉拂刚刚踏进长信宫,便觉得有些异样,殿中不见婢女的身影,朝着内殿而去。 见怜馨月躺在榻上睡着了,从帘幔后面走出一身红衫的女子,秦玉拂见那人吓得身子向后退了数步。 脚下已经运气内力,打算打碎花瓶,“秦姑娘,我是琳琅!” 秦玉拂止住动作,那声音却是玉琳琅的,“琳琅,你真的是琳琅!” 玉琳琅见秦玉拂的神情几乎是喜极而泣,“秦姑娘,还有一个人想见你,你不要害怕,那人是小师叔!” 玉琳琅去内殿的门口守着,易寒已经从帘幔后面走了出来,秦玉拂见着那熟悉的模样,竟是齐王的模样? 秦玉拂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怔怔的站在原地。 “拂儿,怎么不认得了。是易寒?” 秦玉拂听到他略带沙哑的声音,整个人扑倒她的怀中,紧紧地将她抱住,“易大哥,你怎么才来,拂儿明日就要嫁给江兖了。” 易寒抱着她,声音却很温柔,多日以来的思念,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终于释然了。 “拂儿,即便易大哥来了,你也要嫁给江兖的,在皇宫里,易寒无法将你救出去。” 秦玉拂也明白这里毕竟是叶国皇宫守卫森严,否则易寒也不会易容成齐王的模样。 “拂儿知道了,易大哥是打算抢亲。” “嗯,不过是用齐王的身份抢亲,齐王如今已经死了,不会再有人来欺负你。” 前几日还很嚣张的齐王,竟然死在了易寒的手上,她的血海深仇呢? “易大哥,拂儿有两个不情之请,不知易大哥能否帮助拂儿完成心愿。” 只要是易寒能够做到的,易寒都会答应她,“有何心愿尽管说便是?” “拂儿愚笨一直未拿到江兖手中的休书。二来,叶渊是我的杀复仇人,易大哥可否帮拂儿报仇!” 这第一件事对于易寒来说并不难,只是第二件,要诛杀叶渊势必会打草惊蛇。 易寒一直在揣摩,秦玉拂可知道了初云灭国的真相? “拂儿,皇宫守备森严,想要杀叶渊不是那般容易。” 秦玉拂知道易寒的阵法很厉害,将齐王困在阵法内许久,还可以布置幻阵用来布置舞台。 “易大哥,拂儿知道叶渊的弱点,只需要易大哥布一个迷幻阵就可以将其诛杀!” “什么弱点?即便是迷幻阵,叶渊的制止力很强,不会轻易入局,除非两者兼有,比较不容易。” “拂儿明白,若是地点是吟风阁,就会事半功倍!叶渊的弱点就是情执!他对姑姑云掩月的死一直抱有遗憾。” 秦玉拂与易寒商议计划,秦玉拂相信只要易寒想做,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玉琳琅与易寒躲了起来,为怜馨月解开穴道,怜馨月发现自己躺在凤榻上睡着了,秦玉拂出现在她的寝宫。 不见女儿和齐王,记得是宣了秦玉拂入长信宫的,听说皇上送了一块无暇美玉为她和江兖的大礼。 秦玉拂离开皇宫这后宫也便清净了,她也准备了一分大礼,“采菱,将东西拿过来。” 采菱浑浑噩噩的靠在柱子旁睡着了,听到皇后的轻唤,匆忙取了梳妆台上的妆匣过去。 “娘娘,东西拿来了。” 怜馨月将妆匣递了过去,“秦姑娘毕竟你是天佑的师父,这些就算是本宫送给秦姑娘的嫁妆,天佑的心也能够安心。” 秦玉拂不用看,那妆匣价值不菲,她若推迟便是不识时务。 “好,秦玉拂谢过皇后娘娘赏赐!” 秦玉拂拿着妆匣回到昭阳殿,江兖巡逻回来,见秦玉拂又带着东西回来。 “拂儿,你就要大婚了,还是不要出去乱走!” “是皇后娘娘召见,拂儿不能拒绝,况且齐王与叶青樱一直住在宫外,也没什么人会害拂儿的。皇后娘娘还送了一份大礼。” “你高兴就好!” 易寒在秦玉拂口中得知吟风阁是长公主云掩月的寝宫,不知道秦玉拂有没有见到过云掩月留下的那本手扎?有没有发现出云灭国的真相? 不过从秦玉拂的表现来看,她是乎还没有发现事情的真相,既然秦玉拂开口求他,杀了叶渊对于扶风国也有着很多好处。 既然来到叶国怎么也要做一点事情再走,吟风阁不过是女子的闺阁,平日里有护卫把守,只有叶渊去吟风阁之后,守卫才会森严。 易寒经过细致的调查与思考,决定在吟风阁设一个绝杀阵,加一些迷幻的香料,只要叶渊踏入吟风阁就会入阵。 还有一件事就是江兖身上的休书,对于易寒来讲齐王已死,休书对他没有任何意义,对于礼教森严的扶风,休书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幸福。 琳琅的师母便是绝顶的易容高手,这件事只有让玉琳琅去做最为稳妥。 两日后,天还未亮,秦玉拂便被人叫醒,是皇后娘娘命喜婆前来为秦玉拂梳妆。 秦玉拂的父母都不在身边,昨夜也是寻了一个儿女双全的喜婆为秦玉拂上头。 秦玉拂纵然有太多的无奈,这身喜服她是穿定了,她必须借着大婚才能够出离皇宫。 婢女们伺候着秦玉拂沐浴梳妆,喜娘亲手为秦玉拂穿上里三层外三层的大红喜服。 青丝高盘,带上珠玉宝石连缀的凤冠,披上五彩祥纹的霞帔,火红的长裙垂地,脸上的粉黛施。 喜娘看着新娘子莹润的俏脸,面如玉唇如花,娇艳欲滴,“新娘子这般美貌,是要颠倒多少众生,新郎可是有福气之人。” 秦玉拂听着喜娘的阿谀奉承,脸上没有一丝喜色,不知道易寒哪里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婚前夜新郎和新娘不准见面,否则会不吉利,因此昨夜江兖是住在了宫外。 江府内,遍结彩绸,一派喜气色。 江兖早早起榻沐浴更衣换上了大红的喜服,骑上高头大马,带着迎亲的队伍朝着皇宫而去。 皇上准许江兖从偏门入宫,将秦玉拂迎出宫外,可以说今日是她二十五年来最幸福的日子,终于可以将秦玉拂从皇宫接到府中。 江映雪不能够走出房间,奔着窗子见院子里喜气洋洋,比嫁公主还要热闹。 哥哥终于如愿以偿,江映雪为哥哥高兴,却也因为她自己的失误不但失去孩子,不能够举行大婚的仪式。 涂城悄悄来到房间,见映雪在一旁叹气,“映雪放心,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涂城也会为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与涂成两人还算恩爱,涂城比较踏实的一个人,是哥哥为她选的夫婿。 “嗯,今日哥哥大婚,一定有很多事要忙,不用管映雪,尽管去忙吧!” 秦玉拂已经坐上出宫的马车,迎亲的轿子就等在皇宫外。 喜娘扯着嗓子喊道:“吉时已到!新人出宫了!” 马车内,秦玉拂头上罩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喜帕,马车朝着宫外驶去,宫门的那一头江兖正在期盼。 她已经与易寒商议好计划,喜炮齐鸣,就是她离开之时,这辈子他又要亏欠一个人,她不但要诛杀叶渊,还要回到扶风诛杀夏侯溟,为父皇和母后报仇。 江兖见马车已经到了,亲自搀扶着秦玉拂上了轿子,迎亲的队如,朝着城东的府驶去。 江兖也已经做了万分的准备,街道两旁,以及府邸内外都埋伏了人,只要扶风的人赶来抢新娘,他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隐藏在暗处的探子,已经将江兖布属图交到易寒手中,易寒也已经算好了逃跑的路线,以及兵力的分布。 她们只有一次机会,想要突围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一击必胜! 第一百八十四章 抢亲 迎亲的队伍穿过闹市,由于迎亲的队伍是守在皇宫门口迎亲,引了许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喜轿内,秦玉拂头上罩着大红的喜帕,听到外面热闹的人群,易寒说过他会在闹市区行动。 琳琅混在秦玉拂身边,等一会儿婚礼变得混乱,琳琅就会带着她离开。 已经准备好了退路,已经在西门准备了巨大的天灯,只要他们上了天灯只需要两日就可以到达扶风境内。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江兖一身红色的喜服意气风发,街道两边以及府邸都埋伏好了,就不信扶风的人可以将人带走。 迎面一匹枣红色的马匹拦在了迎亲队伍的前面,“今日是江统领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忘了本王这个大媒人,未免有些忘恩负义吧!” 江兖眉目如炬,看着坐在马上的夏侯均,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齐王,今日是江兖大喜的日子,齐王若是来道喜的,江兖请齐王见证,喝杯喜酒!” “本王若不是来喝喜酒的呢?秦玉拂是本王的未婚妻,本王现在反悔了,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做个婢女。” 夏侯均是欺人太甚,将秦玉拂当做什么?他若不是齐王,叶国皇帝的亲外甥,便一刀要了他的性命。 秦玉拂是齐王的未婚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要想证明秦玉拂的身份,能够光明正大的嫁给他。 只要两个人拜了堂,秦玉拂就是他的妻子,不允许任何人来欺辱她。 江兖的休书是随身带着的,当初答应拜过堂就将休书给秦玉拂的,从喜服内将休书拿出,“齐王不要忘了,有休书为证。” “那江统领可要好好看看休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江兖见夏侯均笃定的神情,难道休书被掉了包,直接打开手中的休书,上面只写了齐王将秦玉拂休了,并未写齐王将秦玉拂转嫁给江兖。 江兖怒极,究竟是什么时候?齐王将他手中的休书给掉包了。 “怎么?本王的休书上可没写到要将秦玉拂转嫁给你,这场婚礼不做数的。” “齐王既然写了休书,嫁娶随意各不相干!看在皇上的情分上,你不要太过分。” 易寒就是要故意激怒他,也证明齐王却是休了秦玉拂,秦玉拂从此后是一个自由之身。 “本王被扶风的人困在阵中二十几日,这口气实在咽不下,那就只能够找这个女人来出出气了!来人!” 一时间从街道两旁的店铺中冲出来一群护卫,将迎亲的队伍包围。 江兖也已经忍无可忍,在邺城皇宫里有皇上在,如今齐王公然抢亲,也休怪他不客气了。 两方人马交起手来,一时间无数的烟雾弹在人群中炸开,整条街变成一片迷雾熏的人睁不开眼。 “拂儿,不要出来!”江兖提醒道。 氤氲迷雾之中,一双手已经将秦玉拂从喜轿内拉了出来,玉琳琅带着秦玉拂混入人群,朝着既定的方向奔逃。 “快上马车!” 城东还是一片混乱,易寒驾着马车带着两人朝着一处民居而去,巷道内无数的箭支射了过去,已经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易寒驾着马车来到一处别苑,两人驾着秦玉拂上了房顶,沿着房顶一路朝着民居而去,哪里已经准备好了逃走的天灯。 易寒推开门,还好她在民居外设了阵法,比较隐秘,可以暂时阻止邺城兵力的追踪。 “易大哥,该怎么办?” “看来叶国的皇帝没打算放你回扶风。” 秦玉拂一直都不怀疑叶渊,当初说过的话,让她留在邺城。 “易大哥不是在吟风阁设了阵法,难道叶渊没有中计!” “先不要管阵法的事,先逃出去!” 琳琅已经将天灯点燃,“小师叔,秦姑娘快上来!” 三人坐上了箩筐,既轻便又很结实,易寒做了一天一夜,炭火足够他们支撑三五日,那时候他们已经在扶风境内了。 看着天灯缓缓上升,秦玉拂的一颗心终于安稳了,“叶渊一定想不到,易大哥会以这种方式逃走!” 易寒看着一身大红喜服的秦玉拂,取了棉袍披在她的身上,“高处不胜寒,你想办法用内力来取暖,否则到了晚上,就会变成冰雕。” 易寒在控制着天灯在天空中飞行的方向,离邺城愈来愈远。 他们就愈发的安全,邺城到边关最快也要四天三夜,而他们在空中,只需要两天两夜。 秦玉拂盘坐在箩筐内,运起内力驱散身上的寒冷,夜色愈愈暗,易寒在天灯上挂了夜明珠,不至于迷失方向。 琳琅准备了牛肉干以及水囊,递给秦玉拂,“秦姑娘吃些东西吧!” 秦玉拂接过玉琳琅准备的食物,“琳琅,许久没有见到你,你在倾城山上过得可好。” 玉琳琅在山上隔几日就会收到温良玉的情书,她还有一年才能够下山,这一次接到小师叔的飞鸽传书,她便马上下山前来邺城。 护送秦玉拂回沐阳城,她和温良玉有情人就可以见面了,“嗯,还好!” 秦玉拂想着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被遣送前往边关的路上,这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曾经深爱的人转眼成了灭国的仇人。 琳琅看向易寒,“小师叔,琳琅看着,你也吃些东西。” 易寒三五日不吃东西都是没有问题的,重要的是琳琅想要两人叙叙旧,“好!” 易寒也想知道这两个月来,秦玉拂都经历了什么?想要探察秦玉拂有没有知道关于扶风国灭国的事情。 秦玉拂也是竖起警戒,面对易寒她要加倍小心,不能够让他发现自己已经知道真相,那么她想回扶风报仇不是那般容易了。 “易大哥,吃些东西吧!” “还不饿,拂儿,这两个月皇上找不到你,真的是急疯了。” 秦玉拂怕自己会不知觉的表露出恨意,直接扑倒她的怀中,“易大哥,这两个月,拂儿如履薄冰生怕丢了性命,心里一直相信,皇上和易大哥一定回来救拂儿的。” “是易大哥不好,在边境耽误了太多的功夫。” 秦玉拂知道现在还不相信齐王与叶青樱已经死了,白日里听着易寒冒充夏侯均,声音几乎没有破绽。 而易寒脸上还带着齐王样貌的人皮面具,可是声音却是沙哑的,齐王就是她的噩梦。 “易大哥,齐王真的已经死了吗?” 易寒取了药水涂在脸上,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脸上的红色印记在昏黄的夜色下很是清晰。 易寒取了银色的面具待在脸上,“易大哥服用了变声药,只能够维持半个时辰!” “原来如此!” “皇上听说齐王将你转嫁给江兖,皇上那般疼惜与你,齐王却如此过分,下了命令诛杀齐王,毕竟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可见皇上对拂儿的情深。 秦玉拂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痛楚,夏侯溟爱的那个人应该是真正的秦玉拂,而非初云公主,可是她偏偏就是真正的云梦霓。 前世的两个人都错了,她误以为夏侯溟是爱她的,夏侯溟却是利用。夏侯溟真正爱的是秦玉拂,可惜那时候真正的秦玉拂已经变成了阮素。 只要阮素可以表明她是秦玉拂的身份,夏侯溟就会废了她皇后的身份,立阮素为皇后。可笑她却想方设法的来杀自己,结果搭上了性命。 秦玉拂用泪水来掩盖内心的恨意,“拂儿总是让皇上和易大哥担心,是拂儿的错。当初若是再细心一些,那个孩子就不会死。司制房的姐妹也不会被关进天牢。” 一见到秦玉拂哭泣,易寒心里也便软了下来,“拂儿放心 司制房的人大都放出来了,只有司制房的两名主事还关在天牢内。” “江映雪在邺城皇宫,拂儿回到扶风,皇后娘娘还是会追究的。” “拂儿放心,皇上已经想到了对策,随便找一个死囚易容成江映雪的模样,在午门斩首示众,到时候朝堂上下乃至扶风的百姓,没有人可以再治你的罪。 琳琅听着两人在轻声低语,“秦姑娘放心,小师叔已经将一些都准备妥当,已经在嘉陵关留下了兵力,护送咱们回京城。” “那留在叶国的护卫怎么办?” “他们会潜伏在叶国充当探子,你也知道叶渊曾经是扶风的大将军,皇上留在邺城的探子都被他一律绞杀,一度不知邺城皇宫的任何消息,才会连江兖还活着都不知道。” 一朝天之一朝臣,叶渊清缴扶风留在邺城的探子,也是正常,易寒在吟风阁设了阵法,不知道叶渊有没有中计。 天灯朝着嘉陵关的方向行进,看着夜色,若是易寒没有前来营救她,此时怕已是闹洞房的时辰了。 秦玉拂偎依在易寒的怀里取暖,只觉得眼前发黑,头痛欲裂,整个身体内的连骨头都是痛的,“易..大...哥!” 易寒听到怀中秦玉拂口中发出痛苦低吟,“拂儿!拂儿!” “噗!” “秦玉拂口中吐出黑色的血,喷在易寒的身上,整个人昏死过去。 “”拂儿!” 易寒将手覆在她的手腕,发现秦玉拂竟然中了蛊,一时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蛊毒,他并不擅长解毒,不敢冒然为她运功驱毒,搞不好会即刻丧命的。 玉琳琅见秦玉拂昏死过去,“小师叔,秦姑娘可是中毒了?” “拂儿中了蛊毒!”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再回山门 薄云惨雾若隐若现,夜色森凉,一弯残月挂在夜空。 叶渊在御书房内处理公务,一颗心莫名的有些不安,白日里传来那名女子被人救走的消息。 有人冒充齐王将人救走的,江兖已经派了人去追,可是探子说齐王和女儿叶青樱也不见了,公主府已经是人去楼空。 女儿和齐王究竟去了哪里?是遭遇不测,还是被扶风的人抓去做了人质。 他已经在皇城各处埋伏了兵力,没想到还是棋差一招,让人救走了。 这么多年终于有一个有她的影子,很像云掩月,而且那女子竟然可以轻易的得道鲛珠,与凤家的人有牵连。 又是扶风国皇上钟情的女子,他怎么可能放秦玉拂离开。 没有想过让秦玉拂真的嫁给江兖,预料到大婚之日必定会有人抢亲,却还是让人逃了。 不过叶渊并不担心,他已经在秦玉拂身上下了蛊毒,如今七日已到,也是该毒发的时候了。 毒发之日三日内若是服用解药,那女子便会有性命之虞,三日扶风的人怎么也赶不回沐阳城,为了给那女子解毒,还是回来的。 叶渊睡不着,平日里都会去吟风阁坐一坐,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是对的,自从在云追的书房内发现了云掩月的手札,才知道当初她错怪了云掩月。 云掩月的悲惨一生都是他一手造成的,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浓,当他知道真相后,那浓烈的恨意,便夹着愧意。 吟风阁内有护卫把守,见皇上前来,“属下见过皇上!” “守在外面吧!” “是!” 叶渊推开门,房间内的长明灯还亮着,叶渊布上阶梯,上了二楼。 即便经过了战火的皇宫,这里的物件保存的依然完好,与二十多年前是一样的。 看着窗口摆放的白玉瑶琴,依然能够想起初见云掩月时的模样,如果不是他的恨,或许云掩月不会死的那般凄惨。 眸光落在墙壁上悬挂的那副画卷,只觉得自己好似眼花了,他竟然发现那画上的眉眼会动的。 叶渊用手覆上画卷,一股馨香袭来,只觉得房间内的时空交错,仿若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的殿前献舞。 在迎接扶风使臣的宴会上,在众多舞姬翩然起舞,纷纷退下,他觉得甚是无趣。 当空灵的琴曲响起,叶渊又见到那冷艳的身影,那玄妙的琴曲,引得百鸟纷飞。 一曲舞毕,云掩月起身,漫步大殿,看着站在对面的叶渊,“云掩月见过使者!” 叶渊伸出手想要去拉她,“月儿!” 时空扭转,漫天的乌云翻滚,阵阵天雷从天而降,狂风肆虐。 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尸骸遍野,活下来的人依然在不停的厮杀着。远远的一身白衣身影,身上染着斑驳血迹,踏着满地尸骸,朝着他走来。 云掩月手中拿着长剑,剑尖直指着他,“叶渊,是你灭了初云,是你害死了云家的族人。” “月儿,是我误会了你,否则不会那般对你。”叶渊开口解释道。 “叶渊,你根本就是贪婪的人,为了你的名利和权利,你可以抛弃你的妹妹和女儿,甚至害死你心爱的女人。受死吧!” 叶渊为了躲避云掩月招式,不得已两人交起手来。 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初云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叶渊倏然意识到这是幻境,他必须想办法冲出去,否则他将陷入幻境中无法自拔! 暗夜中,易寒抱着依然昏迷的秦玉拂,喂了她很多解毒的丹药,都没能够让秦玉拂醒来,易寒锥心透骨般痛楚,好不容易将人救了出来,却是命在旦夕。 是他的疏忽,叶国的人怎么会轻易的放过秦玉拂,可是当初为秦玉拂诊过脉,并无中毒的迹象。 玉琳琅也是心焦,她们费了这么大劲,总不能够带着一具尸体回去,“小师叔,秦姑娘是中了叶国的毒,他们应该有解药,不能看着秦姑娘死,不如咱们会邺城还来得及。” 易寒是不会回邺城的,回邺城秦玉拂以及所有的人都会有危险,这里离倾城山需要四天四夜,天灯只能够坚持三天三夜。 “琳琅,先出关外,再补充燃料,咱们回倾城山找师父,她老人家一定有办法解毒。” “可是师祖还在闭关。” “不是还有师叔他老人家吗?” “师叔祖是在山上,可是他老人家行踪不定,指不定在哪里?来得及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两日后,天灯落在了关外的一处驿站,哪里已经有皇上派来的兵力,等着护送他们回京城。 易寒并不知道皇上会派何人前来,只是在邺城得到消息,会派人来接应他们。 温良玉已经在驿站等了两日,距离江兖与秦玉拂大婚的日子已经过去两日,算算日子,也该有消息了。 他眼巴巴的站在城楼上的是望眼欲穿,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琳琅了,见着嘉陵关上空有黑影闪过。 似乎是天灯,从城墙上跃下,直接奔着驿站的方向飞奔而去,他很快就可以见到玉琳琅了。 天灯降落在驿站的院中,易寒一直为她输送真气为他续命,用内力为她取暖,生怕她的身子被冻僵了。 琳琅只觉得心疼,“师叔,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运功调息。” “我没事,你命人赶快去准备燃料。” 易寒要抱着秦玉拂进驿站为她取暖,为她输入真气,来引导秦玉拂体内的真气,防止她元气消散。 如今护住她命脉的就是当初教授她的吐纳口诀,若非她修习了倾城山的心法,只怕早就没命了。 温良玉冲进院中,见琳琅正要离开,一把将她抱住,“琳琅,良玉还能够活着见到你,都快累死了。” 玉琳琅见到他也是欣喜的,见他气喘兮兮的,在城门口可是见到他的,是跑着过来的。 “还真是傻瓜!” “能够见到你,被骂也值得了。” “良玉,琳琅还有事,你现在留在这里等着。” 刚想问琳琅要去哪里,见易寒怀中抱着奄奄一息的秦玉拂,看样子就要断气了。 “小师叔,秦姑娘可是受伤了?” “拂儿是中毒了,一会儿要带着琳琅去倾城山,你先将消息传回去,就说易寒已经将人救回,不过拂儿中毒,我与琳琅要回倾城山一趟。” 温良玉好不容易见到琳琅,不想这么快就回京城,“良玉这就去传信。稍后良玉回去倾城山守护秦姑娘安危。” 易寒并未反对,“好,快去吧!” 易寒抱着秦玉拂随便找了一间客房,将秦玉拂放在床榻上,为她度真气。 温良玉吹响口哨,引来信鸽,将写好的纸条装进竹筒,绑在鸽子的腿上,将消息传回京城。 琳琅已经命人准备好了上好的木炭装在箩筐内,重新将天灯点燃,不见温良玉等她。 来到易寒所在的房间外,“师叔,一切都准备好了。” 易寒收回内力,将秦玉拂抱起,来到院中,重新回到箩筐内。 琳琅也快进箩筐,准备离开,可是温良玉去了哪里?只是匆匆见上一面。 温良玉从驿站外奔了进来,手中拿着草纸包的烤肉,他见两人风尘仆仆是都没有吃东西。 “琳琅,接着!”甩开膀子将草纸包朝着半空扔去,琳琅接过草纸包,里面的烤肉还是热着的。 是烤羊腿,比风干的牛肉干好吃多了,用刀将羊腿切开,知道易寒平日里是吃素的,“师叔,吃些东西吧!” “你吃吧!我不饿!” 天灯朝着倾城山的方向驶去,大概要一天一夜,易寒看着双眸紧闭,气若游丝的秦玉拂,只希望她能够撑到倾城山,可以逃过一劫。 掩映在郁郁葱葱的林木间,的一处亭台楼阁,红墙碧瓦,山间云雾缭绕,如同仙境一般。 倾城山有一层结界守护着,能够看得到仙山秀水,却是进不去,天灯只能够落在山门处停下来。 山门处立了一块石碑,倾城山三个字儿,俊逸潇洒,是当初倾城山的第一代掌门所写。 白玉的两扇大门紧闭,易寒抱着秦玉拂下了箩筐,玉琳琅拉动玉门上的门环。 “好得!好逑!快开门啊!是琳琅!” 不多时,终于从门内探出一个小脑袋,大约十岁左右的两名童子前来,见着玉琳琅是玉字辈的师叔。 “师叔请进!” 琳琅见两人很痛快开门,“小师叔,咱们进去吧!” 却是被两位童子拦住,易寒没有提交令牌,易寒的怀中还有一个要死的女人,“你们是何人擅闯倾城山。” 玉琳琅喝道:“你们两个没听说琳琅还要叫师叔的,你们得叫师叔祖!” 两个童子瞬间哑言,不过神色恭敬了几分,“师叔祖!” 易寒也不追究,他下山的时候,他们两个还小着,一直在下殿长大,不认得他并不为过。 “琳琅快进去吧!”易寒道。 琳琅冲着好得道:“好得,太师叔祖可在山中。” 那童子摇头道:“好得不知,也许是后山闭关,或者是前山赏梅!也许在东山观猴!还也许是跑下山喝酒,总之不在上殿。” “那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以蛊制蛊 易寒抱着秦玉拂踏上高耸的台阶,直奔着上殿而去,琳琅是中殿弟子,平日里是不准进入上殿,不过有易寒在,她可是师祖的关门弟子。 上殿的弟子是认得易寒,命人去通知陵胥,就是玉琳琅的师父,倾城山的代掌门。 易寒想要找的可不是他的大师兄,凌虚擅长天象与机关术,并不精通医术,这山上可以救秦玉拂的只有他的师父,还有师叔玄逸。 易寒抱着秦玉拂直接去了密室,将秦玉拂放在寒玉床之上,可以护住秦玉拂的心脉。 除了密室直接去了师父的房间,听琳琅说他的师父正在后山闭关,因此并不在卧房,可是卧房内的鹦鹉还在。 是一只玄凤鹦鹉,很少会有会说话的,这一只从小就在山上长大,很是通人性,十几年早就成精了。 见易寒走进来,扑拉拉的煽动翅膀,“浔儿回来啦!浔儿回来啦!” 易寒上前将架子提起,这鹦鹉竟然学着师父的口气。 “白凤!不许乱叫。去山上将师叔找回来,回来喂你吃边果。” 白凤最喜欢吃边果,可是师父不让它吃,吃多了上火生病。 “不去!天太冷!” 这一招平日里都是很奏效的,这只鸟可是成精了,吃了师父那么多丹药哪里是怕冷,分明是年纪大了越来越懒惰。 “白凤,你去将师叔叫回来,就说师父出关了找他,便答应你找一只鸟来陪你作伴!” 白凤的眼神立刻亮了,磨着喙叫道:“快放我出去!” 易寒将绑在鹦鹉身上的链子解开,鹦鹉奔着殿门朝着东山飞去,看来师叔是去了药庐喂白猿。 师叔行踪不定,要想最快找到师叔玄逸就只能够靠白凤,他不得不来求一只鸟。 易寒回到密室,见大师兄凌胥已经身在密室,为秦玉拂诊脉,玉琳琅就在身旁,应是将事情的大致情况都讲了。 “这女子命悬一线,若非有一股真气护住心脉,怕是早就没命了。” 易寒上前,“慕容浔见过大师兄。” 凌胥看着一脸疲惫染着风尘的易寒,慕容浔是易寒的本名,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出身。又不肯用倾城山的名号,怕辱没了山门。 当初他们下山的时候,是帮助夏侯溟报仇的,正所谓风萧萧兮易水寒,夏侯溟取名萧琅,慕容浔直接唤名易寒。 倾城山原本只是一个隐士修道之地,易寒的师父慕容荼便是慕容皇朝最小的皇子,机缘巧合之下被隐士高人带回倾城山。 慕容荼二十几岁便名扬天下,广收门徒,易寒是他师父的关门弟子,也是因为同时慕容家的血脉,悉心栽培。 倾城山因材施教,凌胥对巫蛊是一窍不通,毕生都在专研天象与机数,取了师父送给他上好的丹药,“这个先喂这位姑娘服下。” 易寒接过凌胥递过来的药瓶,将朱红色的药丸送入秦玉拂的口中,至少可以帮她续命。 凌胥知道易寒一向清冷,见他对秦玉拂似乎并不像是朋友那般简单,玉琳琅说秦玉拂是夏侯溟的未婚妻子。 凌胥见秦玉拂的第一眼,容貌上让人惊艳,自古红颜多薄命,尤其是她眉间的朱砂,可是大凶之兆。 注定了她易招惹桃花,且命运多舛,“阿浔与这女子是何关系?” 易寒知道玉琳琅一定说了秦玉拂的身份,否则是不准留在山上的,“只是朋友!” “还好是朋友,否则会给你带来灾祸。” 易寒从不相信凌胥的占卜之言,“命理之说不过是吓唬人的,易寒向来不信的。” 东山,一处大石之上,一年约七旬的老者,白发须髯身子轻瘦,脸色微醺,旁边摆着酒葫芦。 悠闲的躺在大石上晒着冬日里的暖阳,一旁五六岁孩童大小的白猿在一旁上窜下跳。 扑拉拉,白凤穿过竹林,朝着惬意的玄逸叫嚷道:“掌门出关,速回山门!” 玄逸闻言瞬间惊醒,不过他记得掌门还有半年才出关的,难道提前出关了,否则这倾城山上何人敢戏弄他。 掌门出关可不是小事,直接抛下白猿,急匆匆的朝着山门而去。 白猿见主人离开,蹦跳着去抓白凤,白凤得意的扑闪着翅膀,“笨蛋!笨蛋!” 紧跟着玄逸离开的方向飞去,继续叫嚷着,“快去!快去!” 凌胥如今是代掌门,还有很多公务要去处理,密室内只有玉琳琅守着秦玉拂。 易寒复又回到师父的房间,等着白凤回到房间,也便意味着师叔玄逸会跟着一起回来。师叔逍遥惯了,唯独怕他的师父。 等了许久都不见师叔前来,易寒有些心焦,听到有步履声,忙不迭躲了起来。 玄逸匆忙的去了大殿,没有见到人,便匆匆的来到掌门师兄的卧房。 “掌门!”唤了几句,没有见到人,见案几上摆放纸条,却是掌门师兄的笔迹,上面写道让他去密室。 玄逸拿着纸条直接去了密室,易寒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模仿师父的笔迹骗师叔去密室,师叔要是知道了,会闹脾气。 易寒正欲走,白凤从外面飞了进来,绕着易寒叫道:“玩伴!玩伴!” “等救了人,自会给您找个伴!” “骗人!混蛋!”白凤没有得到好处,直接开口骂道。 易寒没有闲工夫逗弄一只鹦鹉,要离开,白凤却朝着易寒发起攻击,易寒躲闪,又怕伤了它。 飞身跃跃起,将白凤抓在手中,将它绑在着架子上,鹦鹉是在山上呆的太久了,也思春了。 将白凤绑好,直接赶往密室,见师叔气恼的白胡子都翘起来,脸色有些红,又在山上偷酒喝。 “你个臭小子,我老头子七十几岁,被一人一鸟骗的满山跑!” 不用这个办法如何知道他在哪里,易寒忙不迭跪地赔罪道:“浔儿知道错了,也是救人要紧。医者父母心,师叔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玄逸看着寒冰床上,气若游丝的秦玉拂,救她倒是不难,不过见易寒如此紧张这女娃娃,琳琅又说两个人不是师徒。 可是这女娃娃修习的却是倾城山的功法,倾城山门规森严,是不准将武功传给外人。 “你知道老头子的规矩,从不医治外人!” “他不是外人,她是浔儿的徒弟!” “琳琅那丫头已经说了,这女娃娃不是你的徒弟,你私自将武功传给外人,仗着你你的身份不会逐出师门,也要被罚面壁思过的。” “浔儿甘愿受罚,只要能够救她!” 玄逸虽然一辈子逍遥,不曾娶妻生子,山门里儿女私情也是见惯的,“浔儿,你是不是喜欢这女娃,不如双修,让她成为你的妻子,修习的都是同样的功法,就可以用本门的内功心法救她了。” 易寒知道秦玉拂心里爱的只有夏侯溟,他不能乘人之危,他身上有蛊毒,师父说他也许活不过而立,毒发时若是没有人护持,也许随时都可以丧命。 那样秦玉拂会恨她一辈子的,“师叔,求您用本门功法救她。” 玄逸也算是看着易寒长大的,他上山来的时候,身中蛊毒,他和他的师父废了心思都没有去除他身上的蛊毒。 就是缺一样药引子,也便是施蛊毒之人的心头血,“浔儿,你当真要救她,不论任何代价,甚至浪费你本就不多的生命。” “是!”易寒没有半分迟疑。 玄逸看向秦玉拂,“这女娃的毒原本只需要寻常的解蛊毒的方法就可以解决,棘手就在于,她体内的蛊虫与施蛊之人心意是相通的,施蛊人同样命在旦夕,这女娃才会如此。” “一旦施蛊的人丧命,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易寒知道师叔说的施蛊人应该是叶渊,他将秦玉拂当成了云掩月的替身,想借助江兖的大婚将扶风的人引出来。 根本就没有想要放秦玉拂离开,于是才对秦玉拂施了连心蛊,想要控制秦玉拂的心智,没想到易寒会设阵法。 依照秦玉拂的近况来看,那绝杀阵却是让叶渊受了重伤,而且也不轻。 “就用师叔的办法来救治她,无论什么样的代价浔儿都愿意。” “你可要想好了,老头子的规矩不能破,不能够用本门的心法救她,只能够采取以蛊制蛊的办法,就是将这女娃娃身上的蛊毒引导你的身上。” “你身上的蛊毒是这世上最阴毒的蛊,没有任何蛊虫可以抵挡,都会被你体内的蛊虫餐食,你会痛苦万分,你体内的蛊虫就会迅速成长。等他长大到你无法承受,也便是你丧命的时候了。” “浔儿可以活多久!” “只能够活三年或许更短!” 易寒看着秦玉拂苍白的脸色,只要能够救秦玉拂,即便让他失去性命都无所谓,能够护送她回扶风,看着她登上皇后的位子,生儿育女,三年足够了。 “师叔,现在就可以将她身上的蛊毒,引到浔儿的身上。” 琳琅在一旁听得真切,“小师叔,不可以。琳琅看得出您是喜欢秦姑娘的,秦姑娘也是喜欢您的,不如双修!琳琅不能够看着您受苦。” “琳琅,不准将这件事告诉她!”易寒直接出手将琳琅打晕。 易寒抬首看向玄逸,从腰间取了匕首递过去,“师叔,浔儿已经做好准备好了,以蛊制蛊!” 第一百八十七章 如何待你 玄逸见易寒已经打定主意,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慕容家的先人若是知道他们的子孙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也会同痛惜吧! 易寒走到寒冰床榻旁,将秦玉拂的身子扶起,将她的素腕放在掌心,取了匕首在她的手掌画了口子,殷红溢出。 再取出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同样划了伤口,易寒闭上眼眸,坐上寒冰床,两个人的掌心相抵,伤口完全重合。 玄逸同样坐上寒冰床,运气内力,用内力将秦玉拂体内的蛊虫逼到易寒的体内,一瞬间,易寒感觉到体内的蛊虫似乎嗅到了大餐的美味,体内血液躁动的厉害,整个身子仿若积聚已久的火山。 渐渐的,秦玉拂苍白的脸色变得有了血色,感觉有人在她的体内注入一股清流让人很舒服,想要睁开虚弱的眼眸。 “别睁开眼!” 秦玉拂仿若听到了易寒的声音,也许是太虚弱了,只见到面前玄色的黑影,便又晕了过去。 一天一夜,秦玉拂终于有了意识,感觉掌心处很痛,缓缓睁开眼睫,发现她躺在陌生的床榻上,素白的幔帐,青色的榻顶。 “秦姑娘,你醒了!” 秦玉拂听到琳琅的声音,依然能够感受到掌心的疼痛,她是记得是易寒救了她。 她几日没有进食,只靠真气度日,身子很是虚弱,“琳琅,易大哥呢!这里是哪里?” 琳琅也是性情中人,还算秦玉拂有良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易寒安危。如今易寒在密室内,是他最凶险也追难熬的日子。 有师叔祖陪自己他,因为私自传授内功心法,等易寒的身子好了,还要去后山面壁思过百日。 秦玉拂此时身子还虚,刚刚醒来,不能够受刺激,琳琅打算暂且将这件事隐瞒,她们还要在山上呆些时日,等秦玉拂的身子好些了,再将这件事告诉她。 “这里是倾城山,小师叔被师叔祖惩罚去后山面壁思过百日。” 秦玉拂不解,她并不是傻瓜,她知道是叶渊对她下了毒,是易寒救了她。 “她们为什么要惩罚易大哥,可是因为易大哥私自带秦玉拂上山。” “不是,是因为小师叔擅自将本门的内功心法传给了你,触犯门规。” “可否让秦玉拂去见掌门,都是秦玉拂连累了易大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和易大哥没关系。” 琳琅见秦玉拂还记得易寒的好,她的身子也虚弱着,“秦姑娘放心,师叔他很好。秦姑娘若想求情,就先将身子养好。” “秦玉拂知道,这一次又是易大哥救了我,秦玉拂感激不尽。” 琳琅眼眶泛红,若是秦玉拂知道易寒为她承受的一切,能够有这样一个男子默默付出不求回报。 若是温良玉能够为她做到大一半,她都会不顾着门规,马上下山与她拜堂成亲。 端起汤盅,“秦姑娘先服些汤羹暖暖胃,再服用汤药,等将身子养好了,琳琅再带您去后山。” 秦玉拂也想快些将身子养好,去后山见易寒,对于易寒她心里说出是何等滋味。 易寒算是夏侯溟的帮凶,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她,每一次她遇到危险,都是他挺身而出。 是感激,还是仇恨,是她的心太软,怎么也无法用恨意来面对易寒。 秦玉拂服过药沉沉睡去,整整睡了一夜,那药里似乎有安神的药物。 秦玉拂睁开眼,以是第二日,天已经很亮了,秦玉拂不知道是何等时辰? “你醒了!” 秦玉拂见面前站着一身白袍白发须髯的老者,胡子眉毛都白了,看上去大约七八十岁的年纪,很是面善。 琳琅说易寒的师父在闭关,而琳琅的师父应该没有这么大的年纪,难道此人就是琳琅口中的师叔祖。 “拂儿见过师叔祖!” “你这小女娃心思可还玲珑,竟然认得出我老人家。” 秦玉拂还想着身子好些了就去见这里的管事,向易寒求情,踉跄下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求师叔祖饶过易大哥,一切都是秦玉拂的错,是秦玉拂硬赖着求易大哥教拂儿武功的。” “浔儿的脾气,比他师父还了解,若非你们两人,没有不一般的关系,浔儿那孩子怎么会将本门心法外传。” 秦玉拂辩解道:“师叔祖误会了,易大哥只是拂儿的大哥!” 玄逸微微叹息,也知道她是夏侯溟的未婚妻,“看来浔儿那孩子是单相思!真是苦了那孩子的一片苦心。” 秦玉拂听面前老者的话中都是在撮合她和易寒,易寒似乎对她有些心思,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心很乱,尤其是面对一位老者面前,只能够转移话锋,“师叔祖,您口中的浔儿可是易大哥?” “难道你不知道,易寒并非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慕容浔。” 秦玉拂是读过大陆文史,知道整片大陆上只有一家慕容氏,四百多年前的燕国皇族,八十多年前被戎狄所灭。 “难道易大哥是慕容皇族后裔?” “正是,自从燕都被灭,慕容氏已经消失快百年了,浔儿正是慕容皇族后裔。” “夏侯溟可知道易大哥的身世?” “当然知道。” 慕容家早就是昨日黄花,慕容家也早已迁出这片大陆,剩下的慕容后裔屈指可数。 易寒的身世是秦玉拂从来不曾知晓的,她的身子刚刚好一些,可以下榻行走。 “师叔祖,可否带拂儿去后山见易大哥。” 玄逸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这女娃竟然以为浔儿在后山,定是浔儿叮嘱的,琳琅下山去接良玉,只顾着两人卿卿我我,一时半刻不会回来。 虽然易寒骗了他,他这么大年纪总不能够跟小娃娃一般见识,无妨就帮傻小子一把。 “浔儿就在密室,他可是将你体内的蛊毒引到了自己的身上,为了救你差一点丧命!” 泪光迷蒙,易寒为了救她差点丧命,秦玉拂看着掌心处的伤口已经结痂。 琳琅竟然骗她易寒在后山,悲戚道:“求师叔祖带着拂儿去密室!只看一眼也好。” 秦玉拂在身上裹了厚厚的棉袍,密室离她所在的居所还是很远,再有一月就过新年了,外面还是很冷的。 一路上看到很多弟子在看着她,大都是三旬左右的中年弟子,朝远处望去还有几层殿阁,倾城山的门规森严,辈分分明。 这应该是上殿,按照年纪琳琅与温良玉应该是中殿弟子,“师叔祖,琳琅说年满十八岁就可以下山的,为何山上还有这么多人。” 玄逸笑道:“那是她找到了如意郎君,琳琅出身官宦后来家中遭了难,被救上山的。这山上很多人都是孤儿以及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当然也不乏官宦人家以及皇族子弟。成年之后这些弟子去留随意,但是下山的弟子一定要除暴安良,报效国家,绝不能作恶,有辱山门。” 秦玉拂想着易寒应该算是下山除暴安良,报效国家。 整整走了半柱香的功夫,秦玉拂刚刚醒来身子还虚,若不是玄逸在一旁提携她,怕是早就晕了过去。 跌跌撞撞跟着玄逸进了一间禅房,推开墙壁的机关,朝着甬道而行,石壁两旁青灯如许。 甬道并不长,甬道的尽头就是易寒所在的石室,推开门,秦玉拂见到易寒躺在寒冰床上。 他的脸色苍白脸上没有戴面具,看上去很虚弱,秦玉拂记得他才刚刚毒发过。 “昨夜情势甚是凶险,服了老头子好些丹药,还好挺过来了,休养几日,还是要去后山面壁思过,这是山门的规矩,任何人都不能够更改的。 秦玉拂看着寒冰床上,易寒被包裹的掌心,泪水落在掌心,解开他手上的薄纱,他手上的伤口竟然好了,完好无损,只是留下了浅浅的粉色印记。 再看看自己手上的伤口,还是新的刚刚结痂,“师叔祖,易大哥手上的伤口消失了。” “这么多年他的身子不断的爆裂重生,伤口愈合的速度是常人的数十倍,否则怎么会短短的几日就回复康健,只是它愈合的度快并不是什么好事,也就意味着他的性命将会缩短。” 玄逸的话一次一次的让秦玉拂感到震惊,“师叔祖的意思是他会短命?不会的,他还如此年轻,一定会办法救他的。” “浔儿却是可怜,原本还可以多活几年,这一次为了救你,虽然命是保住了,只能够活上三年!” 泪水狂涌而出,“三年!” 秦玉拂何止是震惊,看着昏迷不醒的易寒,她何德何能让易寒为她如此牺牲,她该怎么办?她该如何待他? “你们两个修的是同样的功法,只要双修就可以帮你解毒,浔儿死活不干,老人家也是没办法,只能够答应他以这种自残的方式救你。” 玄逸在山上过的着实寂寞,当个和事佬还是蛮愉悦的一件事,她见秦玉拂对易寒并不是无情,看她哭得那般伤心,看来他没有乱点鸳鸯谱。 玄逸觉得煽风点火也差不多了,也是时候离开,悄悄的关上了密室的门。 秦玉拂见玄逸离开,回想着重生后所发生的一切,秦玉拂哭得更加伤心。 她与夏侯溟有血海深仇,是一定要报的,可是易寒她该如何面对? “易大哥,拂儿该如何对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 未婚夫妻 玉琳琅见秦玉拂还在是休憩,便独自一人下山去接温良玉,毕竟他已经离开倾城山,身份不同了,不像易寒那样辈分很高,温良玉没有令牌一样是不准进入山门。 她们只用了一天一夜,良玉带着人马连日赶路,三天四夜方才到了倾城山下,队伍是不能够进入山门,于是留在山下等消息。 温良玉远远的见着玉琳琅等在山门口,几个箭步便奔了过去,“琳琅,就知道你对良玉最好了。” 玉琳琅见他得意的模样,她在山门里修行,也不知道他下了山到那花花世界,如何逍遥。 “琳琅是怕你被好得好逑两个人关在山门外进不来!” 琳琅怎么如此没有情趣,不过说的倒是实话,如果好得不打开门,以他的武功根本就进不去。 “琳琅,分开这么久,就不能够温柔一些。” “你个花心萝卜,嫌弃琳琅不温柔,玉台娇里的姑娘多得是,各个温言细语。” 温良玉见琳琅生气,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琳琅,这半年多来,良玉一直在军营,心里一直都在想你,日思夜盼只想能够娶你为妻。” 要等到来年过完生辰她才能够下山,“谁听你的鬼话,到底进不进去,不进去可关山门了。” “当然要进了,不知道秦姑娘身上的毒可解了。” 提到秦玉拂身上的毒,琳琅就想到易寒,易寒为秦玉拂所做,身为女子都为之动容,可惜秦玉拂爱的那个人是扶风的皇上。 可惜易寒只有三年的寿命,就算是秦玉拂愿意与他长相厮守,以易寒的性子,定是不愿意只给她短暂的恩爱,却让她饱尝一辈子的相思之苦。 “已经解了。” “良玉岂不是又要和琳琅分离,可要珍惜眼前人。” 温良玉同她打情骂俏,“先进去吧!到了殿中再说给你听。” 温良玉见琳琅的心情并不好,便收起了说笑,一路跟着琳琅上了正殿,直接去见他们的师父凌胥代理掌门。 他的师父是五师弟玄清如今不在山上,凌胥替他叮嘱几句,要为国效忠,毕竟温良玉已是下山弟子。 琳琅走的时候,秦玉拂还在睡,大概要到午后才能够醒来,并没有想到师叔祖会去秦玉拂的房间,并将她唤醒,还带着秦玉拂去了密室。 琳琅直接带着温良玉去密室,哪里说话也比较方便,毕竟这件事,不能够让外人知晓。 琳琅推开密室的石门,发现秦玉拂竟然在密室内,守着易寒的身边哭得伤心,易寒由于虚脱依然没有醒来。 温良玉见易寒的脸色苍白,好似受了重伤,“小师叔受了重伤?” “小师叔是为了救秦姑娘才受的伤。” 见秦玉拂身子还虚弱着,也是刚刚捡回一条命,“秦姑娘,是何人带你来密室的。” “是玄逸师叔祖!” 玉琳琅见她哭的伤心,师叔祖是身散心闲,最爱多管闲事,规矩又多。 “秦姑娘,密室内太冷了,你的身子是受不了的,琳琅还是送你回房间吧!” 秦玉拂不想离开,易寒为她付出那般多,易寒昏迷未醒她岂能离开。 “不,易大哥还没醒来,秦玉拂是不会离开的。” 温良玉见琳琅很是为难,帮忙劝道:“秦姑娘,小师叔好不容易将秦姑娘救了回来,秦姑娘身子也虚弱着,若是病了,就不能够留在师叔身边照顾。师叔若是醒来见秦姑娘在,怕是也不会安心养伤。不如各自安好,秦姑娘将身子养好,师叔醒来见了,一开心身子也好得快些。” 琳琅也道:“师叔祖说小师叔明天才能够醒来,您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还熬坏了身子,不如秦姑娘先回去将养身子,明日师叔醒了再来。” “琳琅说的对,秦姑娘留在这里是无用的,师叔若是知道只会心疼。” 秦玉拂面对两个人的连番劝阻,她留在这里只会给易寒添麻烦,看着昏迷的易寒,应该是怨恨的,可是她的心里只有担心和愧疚。 她留在这里却是没有什么用,先将身子快些养好,将思绪理清楚,该如何面对易寒。 “好,秦玉拂回房间,你们两人一定要好好照看他。” 琳琅护送秦玉拂回房间,秦玉拂的心很乱,无数的念头和情愫交织在一起。 易寒为她做的一切,对她的情义是秦玉拂一辈子也无法报答的,可是易寒是帮助夏侯溟出谋划策的人,也是她仇人,无论如何对他竟是恨不起来。 玄逸去了密室见秦玉拂竟然没有留下照看易寒,他的和事老岂不是白做了,易寒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秦玉拂想要自己的身子快些好起来,向玄逸讨了丹药来。 那蛊虫让秦玉拂的经脉受损才会如此虚弱,既然易寒已经将功法传给她,教她将丹药炼化,身子会好的更快些,就可以去密室照顾易寒。 一整夜秦玉拂都在运功炼化玄逸给她的药丸,一夜未眠身子没有一丝疲累,看来她身体内受损的经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见天色以亮了,外面传来上殿弟子的晨练声,秦玉拂推开门,看着空旷的露台,朝着右侧的台阶向下而去。 去密室的路秦玉拂昨日已经悄悄记下,按照记忆的路线行走,迎面被上殿巡视的弟子撞见。 倾城山的弟子太多,能够在上殿出现的女子少之又少,并未见过秦玉拂。 误认为秦玉拂是中殿弟子,“中殿弟子不准擅自来上殿,还不回去!” 秦玉拂根本就不知道中殿在哪里,她要去的是密室,“这位师兄,我不是倾城山的弟子,是被琳琅姑娘带上上殿,如今是要去密室。” “密室?也是你去的地方,你既然不是倾城山的弟子,就只能够同我们去执事堂!” “我真的是被琳琅姑娘带进来的,还有慕容浔,还有玄逸师叔祖!” “看来你知道的人还不少,有什么事到了执事堂再解释!” 那人不容分说已经上前拉住秦玉拂的皓腕,探了她的脉息,“还说不是倾城山的弟子,修习的可是倾城山的功法。” “你们放开我,我真的要去密室!” 温良玉去找琳琅,见秦玉拂被执事堂的人给抓了,“良玉见过两位师叔,秦姑娘却是小师叔带上山来的。” 慕容浔上山的消息他只是耳闻,并未亲见,既然这名女子是慕容浔带上山的,修习的是倾城山的功法,又称玄逸为师叔祖。 应该是慕容浔的徒弟,可是面前女子内功修习的有一点时日,每一名倾城山的弟子入门都会经过执事堂备案。 “这名女子修习的是倾城山的功法,不知这位姑娘与小师弟是何关系?” 温良玉最害怕他们问这个问题,玉琳琅是掌门的弟子,执事堂的人才会给些面子,可以说执事堂的人是最麻烦的,看来秦玉拂出门没看黄历。 琳琅已经将易寒的事情告知他,良玉也敬重易寒是条汉子,可以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性命。 可是易寒擅自教授秦玉拂倾城山的功法就是触犯门规是要受很重的处罚,不过若是秦玉拂是易寒的妻子,也算是自家人,惩罚相对会轻一些。 “秦姑娘是小师叔的妻子!” 那人邹眉,看了一眼秦玉拂,“刚刚你怎么不说?可是刚刚你称呼玄逸师叔,师叔祖的?” 温良玉忙不迭解释道:“是未婚夫妻,山上的辈分太乱,秦姑娘还未弄清楚,” 秦玉拂惊奇的看着温良玉,见温良玉向她递眼色,“秦姑娘快解释啊!” “啊,对尚未成亲!” 原来是慕容浔的未婚妻,“好,人你可以带走,不过小师弟擅自教授功法的事情,他要尽快到执事堂领罚!” 秦玉拂昨日是听玄逸师叔祖和琳琅说过,易寒身体好了以后是要受罚的。 温良玉称呼他们师叔,那就是同易寒是一辈的,秦玉拂直接跪在地上,“求各位师兄开恩,我夫君他身受重伤,身上还有蛊毒,不能够接受惩罚。” 慕容浔身上有蛊他们知道,可是受了重伤他们并不知,“山门是有规矩的,那就等小师弟将身子养好了再去受罚!” 秦玉拂抱着那人的腿,苦苦哀求道:“求求师兄法外开恩!是秦玉拂强迫他教授武功的,要罚就连我一起惩罚吧!” 那人有些尴尬,却有无法动手,温良玉暗自偷笑,他当初在山上三天两日就会被罚,还没见过他们如此尴尬过。 面对女子也是拉不下脸来,“各位师叔,掌门师祖还在闭关,得知小师叔娶了媳妇指不定多高兴,您就开恩少罚几日。大冬天的后山的山洞也怪冷的,人家还要下山打算完婚呢!”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秦玉拂死死抱着不松开,“好好好,我们会酌情处理。” 温良玉见他们松口,依照门规小师叔最少也要面壁思过百日,他也可以在山上待上百日。 可是皇上哪里等不及,易寒的身体也吃不消,“师叔,您也不能够让一个女孩子大病初愈就跪在地上,冰天雪地的也怪可怜的,不如您看在掌门师祖的情面上,就面壁一月好了,两个人还能够再山上过年。” 慕容浔可是掌门师父的关门弟子,深受掌门喜爱,都是出自慕容家,执事堂还是会给几分颜面。 “好,等小师弟身体好些了,记得到执事堂领罚!” 秦玉拂从地上起身,“多谢师兄开恩!” 见人离开,温良玉已经绷不住笑出声来,“秦姑娘,真有你的。您这一闹小师叔少了两个月惩罚!不过以后要记住自己的辈分。” 秦玉拂向周遭看了了看,害怕隔墙有耳,“咱们还是去密室吧!” 温良玉是去见琳琅的,怕是也见不成,琳琅发现秦玉拂不见,就回去密室去寻。 见两人同时来,看了一眼温良玉,只是颔首。 “秦姑娘,小师叔已经醒。”琳琅道。 第一百八十九章 面壁思过 密室内,易寒昨夜天还未亮便已经醒来,知道秦玉拂曾经来过,看来她的身子已是无碍了。 易寒的身子还很虚弱,已经恢复原本的容貌,脸上没有带面具。 玄逸已经为易寒施针,此时他的经脉还很脆弱,扶着他躺在寒冰床上,可以帮助他更好的恢复。 “浔儿,以后要多爱惜自己的身子,你师父若是知道,怕是会心疼的。” 他是慕容皇朝的血脉,留在大陆上的慕容家后裔少之又少,师父才会格外的疼惜他,“师叔放心,浔儿原本就时日去多,以后会好好珍惜。” 玄逸不觉感叹,“老头子活的久了,生死无所谓,你还年轻,若是可以老头子倒是愿意给你二十年寿命,让你生儿育女,为原本就稀薄的慕容血脉添丁。” 师叔一向是个心闲之人,竟然为他的事情如此上心,“师叔,浔儿虽然只有三年寿命,却好过旁人浑浑噩噩一辈子。” 他年纪还轻倒是看透彻,可惜他师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浔儿,你身体里的蛊虫没有异常,施蛊的人应该还没有死,只要找到施蛊人,还是有挽回的余地。” “来仪的德亲王答应会帮易寒找寻,那个人是德亲王的王兄,唤名罗慎,可是人已经消失二十年,至今没有消息。” “罗慎!老头子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竟然炼制出如此阴毒的蛊虫来,也该让他尝尝蛊虫的滋味!” 密室的石门轰隆一声被升起,温良玉带着秦玉拂前来,秦玉拂直接奔着寒冰床而去,看着依然虚弱苍白的脸庞,忍住眼泪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易大哥,看你的脸色好多了。” 易寒撑起身子,秦玉拂忙不迭上前去扶她,“易大哥没事,看拂儿的身子也好多了。” 秦玉拂颔首立在他的身侧,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易寒。 玄逸看着温良玉,“良玉,你刚走琳琅便来了,可是见到了。” “师叔祖,琳琅就在门外,良玉与琳琅走岔了,却是见到一出好戏,秦姑娘不巧遇到了执事堂的人,知道秦姑娘修炼的是本门功法,就逼问小师叔与秦姑娘是何关系。良玉急中生智,说秦姑娘是小师叔的妻子!” 玄逸眼神一亮,慕容家不论男子还是女人长得都美,秦玉拂也算是倾城之色,两个人是郎才女貌很般配,他也不想慕容家绝了后。 “这个理由好!” 秦玉拂害怕温良玉口无遮拦,说出刚刚的事,“温公子,可要谨言慎行!” 温良玉讲到兴头上,哪里还记得秦玉拂的警告,“师叔祖,还有更有趣的事,秦姑娘抱着师叔的腿,哭着跪求师叔放过她夫君,最后师叔无奈,只罚了小师叔面壁一月,咱么可以再山上过了年再回去。” 易寒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没想到秦玉拂竟然唤她夫君,与执事堂的人求情。 偷偷看了一眼秦玉拂,秦玉拂迎上拿到绵绵的柔光,更是脸色绯红不不知道该作何解释。 温良玉看了一眼玄逸,琳琅还在门外等他,两人很知趣的离开密室,留下两个人单独在密室内。 秦玉拂还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一切只是本能的反应,“易大哥,你别听良玉胡说,拂儿没有那么夸张。” 虽然温良玉说的夸张,见秦玉拂脸上的绯红,却也是八九不离十的。 “易大哥不会误会,良玉说话一向没有遮拦。” 易寒见秦玉拂受伤还缠着锦帕,“拂儿,你手上的伤还没好吗?涂些玉露会好得快些。” 秦玉拂看着他温柔的一张脸,声音也恢复了,不负从前的沙哑,想着他这般温柔的人,为了她,只有三年的寿命,还要饱尝非人的痛楚。 泪光婆娑,眼泪沿着眼角滑落,“易大哥为何对拂儿这般好,拂儿不知该如何面对?” 易寒见她哭,心里面无法控制对她的怜惜,为她揩拭脸上的泪痕,将她抱在怀里。 “这都是易寒心甘情愿去做的,不需要你任何报答。” 他做的一切不求回报,完全是情不自禁,可惜不能够长久的性命来守护她百岁无忧。 秦玉拂被易寒抱在怀中很温暖,很安稳,原来一直以来对他的依赖已经深入骨髀,并不是没有情。 她还要找夏侯溟报仇,很多事情都瞒不过易寒的眼,她必须表明立场,才不会让他怀疑。 易寒很看重他与夏侯溟之间的感情,才会隐忍内心的感情,来成全她与夏侯溟。 “易大哥,拂儿心里只有皇上,易大哥对拂儿这般好,拂儿害怕自己的心会动摇。” 易寒缓缓松开抱着她的手臂,他要承受无尽的痛苦,以丑陋的容貌示人,不能够给她想要的无忧生活,更不能守她百岁。 眸光渐渐深毅,是他的话让她的心动摇,“拂儿,你听着,你和皇上都是易寒这辈子最看中的人,对待你们易寒都是一样的,你要坚信皇上他最爱的是你。” 秦玉拂转身,她已经是么都知道了,易寒竟然还在撮合她与夏侯溟,夏侯溟心里最爱的是儿时的秦玉拂,而不是初云公主。 “易大哥,你可不可以为自己活一次!” 秦玉拂的一句话留下无限遐想,径直走出密室,见是门外温良玉与琳琅还在等着,琳琅手中多了食盒,是刚刚厨房送过来的,不忍打扰他们两人,就没有进去。 “琳琅你进去吧!易大哥应该饿了。” 玉琳琅见秦玉拂脸色不好,“秦姑娘可是与小师叔吵架了。” 秦玉拂没有言语,直接离开,琳琅将食盒交给温良玉,径直追了出去。 琳琅紧跟着秦玉拂身后回到居所,易寒为秦玉拂付出那么多,琳琅觉得秦玉拂不该那般态度对易寒。 “秦姑娘不该那般态度对小师叔,他可是为了救你连性命都不顾了。” 琳琅是永远不会懂她心里的苦楚,她还要回去报仇,只能够说些违心的话。 “难道易大哥救了我就要以身相许,且不说秦玉拂心中爱的是皇上,他说在他心里待皇上与秦玉拂是一样的,不含半点儿女私情,你们怕是会错了意。” “不,小师叔爱的人是秦姑娘,他这么说都是因为顾忌兄弟情义,还有他为了救你,只剩下三年寿命,小师叔是不想连累你,能够遇到这样真心相待的男子,秦姑娘应该珍惜方是。” 说了该说的话,琳琅离开她还要去密室,留下秦玉拂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思考。 易寒也许是她在这世上最亏欠的人,她还要回扶风找夏侯溟报仇,必须拒绝易寒的心意,如果她杀了夏侯溟之后,她还能够活着,两个人还能够坦然面对的话,她愿意同易寒在一起。 只怕到时候他们会变成彼此的仇人,易寒会后悔救了自己。 自那日后,秦玉拂依然会每日去照看易寒,只是两个人之间挑破了那层窗户纸,彼此间变得疏离。 同是女人琳琅也想不通秦玉拂心里在想着什么?皇上再好也不会放下朝堂拼了性命的去救她,皇上后宫的女人那般多,一个个勾心斗角,秦玉拂若是嫁给易寒便是一生一世独一无二的爱,虽然这份爱很短暂,却可以回味一辈子,身为女人也不枉此生。 琳琅并不是她不知道秦玉拂究竟经历了什么?内心的苦楚与挣扎,身上还有血海深仇,她是不能够接受易寒的感情。 三日后,易寒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执事堂的人要带易寒前往后山面壁思过,易寒悄悄的瞒过秦玉拂,怕她内疚,因此秦玉拂并未见到易寒最后一面。 温良玉说后山陡峭,面壁崖在很高的地方,大冬天的面壁可是很冷的,易寒身子刚好,就要去受苦,故意说给秦玉拂让她担心。 温良玉还同琳琅打赌,他看女人可是很准的,不出三日,最多五日秦玉拂一定会忍不住。 琳琅还骂他是花心大萝卜,专门钻营女人的心思,没想到只用了第三日。 秦玉拂,担心易寒是不是在受苦夜不能寐,也便厚着脸皮央求温良玉带着她一起去后山,去探望面壁思过的易寒。 琳琅要一起去给易寒送饭,秦玉拂在一旁帮忙,亲自去厨房煮了梅花粥,是她和琳琅从山上取回的腊梅花瓣。 琳琅与温良玉也乐得其成,秦玉拂一直让自己保持理智,纵然她再刻意的伪装,易寒为她做了那么多,她如何抛下易寒回京城,找夏侯溟报仇,未免太心狠。 面壁的地方就在北山,琳琅竟然没有告诉她,应是故意的,秦玉拂见山间梅花开得正旺,于是折了几枝带上。 秦玉拂站在山巅望着高耸入云的石崖,上面有许多人工开凿的山洞,琳琅说倾城山的掌门也在后山闭关。 “琳琅,究竟那个山洞是易大哥的。” “山上面壁的人并不多,小师叔在第二层的第三个是洞内。” 秦玉拂暗自数了一下,离地大约四五丈,比皇宫的城墙还高,她的轻功根本就上不去。 温良玉轻功还是不错的,“秦姑娘,良玉这就带你上去。” 温良玉脚步点地一跃而起,登住石壁的,连续两个转身,直接落在了面壁山洞的门口。 琳琅手中拿着篮子,紧随其后上了石洞,是一间比较开阔的山洞,有石床,竟是连灯烛都没有,易寒就坐在是床上运功打坐。 “小师叔,看我们带谁来看你了。”琳琅道。 易寒收回内力,缓缓睁开眼睫,见秦玉拂就站在他的面前,一身宝蓝色的棉袍,样子似乎又清瘦了些,是又没有好好的吃饭。 “拂儿!” 秦玉拂不想让他看破心思,垂下眼眸不去看他,却是将食盒递了过去,“易大哥,拂儿煮了梅花粥。” 易寒会心一笑,却是意识到不对,眸光瞬间冷了下来,易寒怕秦玉拂会动摇,他命不久矣,不能够给她长久的幸福。 “拂儿亲手煮的,易寒要多吃一些,只是这里太危险,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琳琅见两人刚刚一个闹完别扭,另外一个也开始别扭起来。为了救秦玉拂连性命都不要了,见到秦玉拂眼里明明满是温柔,却偏偏说着绝情的话。 要想办法将秦玉拂留在山上,温良玉与琳琅想到一处,想必两人在此度过一夜,应该就不会再闹别扭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琳琅,这里连取暖的火堆都没有,太冷了,不如咱们弄些柴禾来,再打些野味,好久没有吃琳琅烤的兔肉,反正这里僻静也没有人知道。 “好,这个提议不错!”琳琅道。 第一百九十章 闹别扭 温良玉与琳琅离开,去准备木材与野味,将两人留在山洞内。 秦玉拂看着两人离开,一时间不知道与易寒说些什么?毕竟两个人前几日还闹过别扭,如今也是别扭中。 “良玉大概是吃不惯山上的素菜,才会想要下山打些野味,他们两个从前常常如此。” 易寒坐在一旁,端起秦玉拂亲手煮的梅花粥,他在山上几日不吃东西也是没事的。 “拂儿不一起用膳吗?” 她们上山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副羹勺,“来的时候吃过了。” “那易大哥就不客气了。” 秦玉拂坐在一旁看着他,将碗中的梅花粥吃得干净,琳琅还准备了素菜,易寒是一口也没动。 这里是石崖上开放的山洞,罡风砭骨,虽然穿了棉袍,依然冷得人打哆嗦,易寒看着她肥大的棉袍下单薄的身子很是心疼。 从包袱里取了棉袍披在她的身上,“这里太冷了,你的武功又这么差,以后送饭这种事,还是要琳琅和良玉前来。” 秦玉拂不想易寒怀疑她恨夏侯溟,才会狠心说了绝情的话。一直克制内心的担忧与不安,见了面两个人又变得闹起别扭起来。 “既然易大哥这般厌恶拂儿,拂儿还是回扶风好了。” 易寒听秦玉拂说她要回扶风,虽然是气话,她回扶风同皇上团聚也好,面的见了一直挂碍着。 “这样也好,皇上应该已经等得急了。” 秦玉拂眼眶渐红,易寒就那般希望她快些回到夏侯溟的身边吗?拼命的想将自己推到别的男人怀里。 不对,她这是怎么了?不该那般说的。 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个人都陷入沉默。 良久,秦玉拂终于开口道:“良玉已经向皇上禀明,过了年会一起回去,拂儿不过是说所气话而已,若是易大哥不愿拂儿前来,拂儿以后就不来了。” 易寒并未发现她对夏侯溟的恨意,她与夏侯溟原本是一对,易寒只是不想破坏兄弟之情,才会一直隐忍着内心的那份情情愫。 “拂儿做得很好,不要因为易寒救了你,就动摇了你对皇上的心意。” 秦玉拂对夏侯溟没有爱只有恨,看清事情真相的秦玉拂,才发现易寒在她心里也早已扎下了根,一直以来易寒都是默默守着她,为她做了那么多的事,秦玉拂不是铁石心肠,不可能无动于衷。 两个人好不容易见面,想要好好谈一谈,这般不欢而散。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琳琅准备了许多木材回来,见两人坐的有些远,秦玉拂看上去很冷。 “听说有消息送上山,良玉已经去取了。” “可知是哪里传来的消息?” “不知!琳琅还要打些野味,两位可以将篝火点燃,这样秦姑娘就不会冷了。”琳琅从靴子里取了火折子递了过去。 琳琅再次离开,易寒不知是皇宫还是邺城来的消息,玄逸师叔说对拂儿施蛊的人,危在旦夕,也就是说他布下的阵法没有将叶渊直接诛杀。 易寒见秦玉拂已经蹲在地上,将木材一根一根的立起来,她一个女儿家根本就没干过这样的活。 “还是易寒来吧!” 秦玉拂是见琳琅搭过篝火,她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刚刚见易寒蹙眉思索,皇宫里刚刚来过消息,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传来。 秦玉拂也很关心邺城的消息,毕竟叶渊是屠戮族人的凶手,她身上的蛊毒也是叶渊下的。 “易大哥,有没有可能是叶国的消息?” 秦玉拂还不知叶渊对她下的是连心蛊,若是没有对云掩月的爱,也不会轻易中了他设下的阵法。 “易寒只能够断定,叶渊在阵法中受了重伤。” 秦玉拂也觉得可惜,叶渊满手鲜血,杀了那么多的人,易寒设下的阵竟然没有将他诛杀,错过了报仇的好机会。 很快,篝火燃了起来,炭灰随着热浪四处飞溅,秦玉拂迷了眼,指尖碰触眼眸,溢出眼泪来。 易寒见她流泪看上去很是难受,靠近她,纤长的指尖捧着她的脸,轻轻吹着气,“有没有好些了。” 秦玉拂眨眨眼,感觉眸中干涩,似乎还是有异物,一直流着眼泪,“还在!” 易寒只能够小心翼翼的掀开她的眼睑,取了干净的锦帕,将眸中的炭灰小心翼翼的剥离开来。 此时温良玉已经返回,山上设有结界,信鸽是进不去的,他只能够亲自去山门,想要将好消息尽快传给易寒,见两人似乎比刚刚亲密许多。 轻咳一声,两人纷纷分开,易寒看了一眼温良玉,“可是邺城传来消息。” “正是,探子说叶渊中了师叔的阵法,混乱中将吟风阁点燃,被救起时已经烧成重伤,与两日前驾崩了,叶国有太子叶天祈即位。” 秦玉拂喜极而泣,抱着易寒哭道:“易大哥,易大哥!叶渊死了,拂儿终于报仇了。 易寒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尽情地发泄情绪,叶渊的死对秦玉拂来说是喜事,对夏侯溟来说也是一样。 轻拍她的背脊,“拂儿,报仇了应该开心才是。” 秦玉拂方才意识到刚刚的失态,“拂儿只是太开心。” 温良玉不知内情,看两个人一会抱一会哭的,看来将两个人留在这里是是对的。 “叶渊死了,师叔也算帮助皇上除去了心腹大患,那叶国太子就是个绣花枕头,皇上想踏破邺城指日可待!” 秦玉拂并不怀疑夏侯溟的野心,可是弟弟还在凤家,裴绍翊一直想要复国。 易寒这一次既帮助她报仇,又帮着夏侯溟除掉心腹之患。 扶风对邺城兴兵是迟早的事,温良玉一直在军中,也许知道计划,“难道皇上很快就要攻打叶国。” “皇上一直在等待时机,应该没有那么快。”易寒道。 温良玉见琳琅还没有回来,“良玉去看一看琳琅,再打两只野兔回来。” 秦玉拂却是变得很安静,看着燃起的篝火出神,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当易寒讲,就是她在扶风皇宫遇到凤家的事。 夏侯溟应该很想得到鲛珠,而且他也已经将宝藏的事情传扬的人尽皆知,想要了利用江湖的势力牵制凤家的人。 那一日只见凤鸣一人,便可以在邺城皇宫来去自如,那些江湖中的门派也不过是乌合之众。 鲛珠在凤家,夏侯溟根本得不到,他是否会打消开启宝藏的念头,毕竟凤家的人知道初云灭国的真相,这件事不能够让易寒知道。 易寒见秦玉拂陷入沉思,可是在想着夏侯溟对邺城兴兵的事,毕竟夏侯溟答应帮助初云复国。 “拂儿,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璟儿已经找到了,被裴绍翊带回凤家。” 秦玉拂佯装不知,欣喜道:“易大哥的意思是,成亲王府的小世子就是璟儿。” “正是!” “知道璟儿在凤家,拂儿就安心了。” 易寒见秦玉拂并未料想中的欣喜模样,“拂儿可是担心皇上不会帮助璟儿复国。” 秦玉拂知道易寒在试探她的心意,“初云已经灭亡,已经是叶国了,只要璟儿能够平安,复国就不那般重要了。” 易寒见秦玉拂眸中的释然一点不假,慕容家亡国也近百年了,也没有想着去复国,朝代更替,这是必然的规侓。 “拂儿,如今你的仇也已经报了,回到扶风皇宫同皇上好好过日子。” 秦玉拂转身一双带露的眸子,泪光盈动,“难道易大哥要离开?” “没有那么快!易寒只是想四处走走!” “皇上知道吗?”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皇上知道。” 秦玉拂知道易寒因为救她只剩下三年的寿命,如果她回到扶风找夏侯溟报仇还能够活着,她愿用余生来报答他的恩情。 午后,两个人消失了两个时辰,才将猎物带回来,剥了皮的鹿肉,篝火都快烧完了。 “你们两个去哪里弄到鹿肉?你们去了东山,被师叔知道有你们好看的。” 琳琅有些委屈,“是良玉非要去东山,还和白猿纠缠了许久。 秦玉拂尚未见过白猿,惊奇道:“山上有白猿吗?” “有,是师叔的宠物!” “东山可是倾城山的禁地?”秦玉拂问道。 “不是,东山有师叔的药庐,养的奇珍异草,也包括一些珍奇的异兽。良玉带回来的鹿肉,是师叔用来采鹿茸的。斑龙顶上珠指的就是鹿茸,是炼制血竭丹的材料。” 秦玉拂原本就不喜欢食肉,看着地上的鹿肉,“如此,还是不要吃得好。” “都拿回来了为何不吃,山上野鹿这么多,也不差这一只,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 “那白猿可是通灵性的,保不准会告你们的状!” 听着他们的言语,秦玉拂倒是很想见一见那白猿,她要在山上待上一个月,易寒又在面壁,山上的人她大都不认识,甚是无趣。 琳琅看着易寒想起一件趣事来,“小师叔,你可是得罪了师祖房里的白凤,听师娘说,白凤整日的在骂您呢?” 易寒见秦玉拂除了对白猿感兴趣,似乎对白凤也很惊奇,“是师父房中的鹦鹉,当日不知道师叔在哪里?于是就哄骗白凤为它寻一个伴儿,它才答应去找师叔。” “竟是忘了,这一件事就交给拂儿好了,随便引几只鸟来哄哄它。” 秦玉拂会意,他原本不用理会一只鸟的玩笑,是怕他在山上待得无趣,“好,拂儿也想知道一只鸟会骂些什么?” 一时间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还愿 一行人吃得很开心,琳琅与温良玉故意将天色拖得很晚,秦玉拂催了几次,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温良玉见天色也差不多了,冲着琳琅递了颜色,两个人走出山洞纵身跃下山崖,将秦玉拂留在了山洞内。 秦玉拂见两人突然离开,她轻功不行难道要在这种情况下与易寒在山上过夜吗? 见在一旁悠然添着篝火的易寒,似乎一点都不紧张。 “易大哥是一早就知道他们要将拂儿留下。” “天色晚了,带着一个人下山却是很危险,明日天将亮,易寒会悄悄带你下山,不会有人知道你在此留宿。” “易大哥,你现在在面壁,怎么可以出离山洞。” “易寒并不怕执事堂的人!” 纵然有篝火,冬日的夜太过寒冷,秦玉拂用内力驱寒,毕竟她的内力有限,最后只能蜷缩在易寒的怀中,他的怀抱很暖,很像儿时靠在父亲怀中那种踏实有温暖的感觉。 借着昏黄的火光,看着他略显清瘦的脸颊,俊挺的眉下,那双眼深邃如海,染着淡淡的沧桑。 有谁知道他是经历了多少的痛苦磨难。 “怎么还不睡!” 如此被他抱在怀里,两个人贴的如此近,叫她如何睡不着,对于易寒她还有很多事情不了解。 “易大哥,拂儿知道易大哥的本名叫慕容浔,是慕容皇朝的后裔?” “易寒的本名叫慕容浔,太祖父就是大燕的皇长孙慕容延,八十几年前,戎狄进犯大燕而灭国皇族纷纷逃走,不幸太祖父年幼被掠去戎狄做奴隶,备受奴役。” “后来被商家之人救下,也便是冯家,慕容家是皇族,却以是没落的皇族早就没有了复国的血性。” “我母亲是冯贵妃的贴身婢女,父亲是冯家的护卫,两人一起陪嫁入宫,只可惜父亲死得太早。听冯贵妃说我母亲原本想一死了之,没想到腹中怀了我。宫女嫁人是不可以留在宫中,于是母亲便以乳娘的身份留在皇宫,与皇上一起长大,母亲很感念冯贵妃对我们母子的照拂。 秦玉拂也是清楚的,就像元脩与桑青那般的关系,易寒的母亲是冯贵妃的贴身婢女,所以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来替换夏侯溟。 她是该恨易寒的,面对这个帮凶,她却一点也恨不起来,她们两个人都是可怜人,彼此相互取暖相心心相惜。 易寒的怀里很温暖也很踏实,渐渐的靠在他的怀中睡着了,易寒看着秦玉拂熟睡的娇颜,唇瓣轻轻覆上她的额头。 天就快亮了,易寒要将她送回居所,不能够让人知道她留宿在山洞。 封住了秦玉拂的穴道,用棉袍将他裹得严实,抱着她纵身跃下山崖。 易寒躲过执夜的弟子,抱着秦玉拂回到她的居所,将她放在床榻上,为她盖好寝被。又将房间内的暖炉点燃,方才安心离去。 秦玉拂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发现她已经会回到居所,衣衫整齐,房间的暖炉也是燃着的。 易寒说过,天亮之前会将她送回来的,琳琅与她住一间房,不知道一早她去了哪里? 秦玉拂下榻简单梳洗,门外一身青衫的女子走了进来,手中提着食盒。 “夫人命弟子前来给秦姑娘送早膳。” 秦玉拂还没有见过凌胥的夫人,听琳琅说是一个易容的高手。 “多谢夫人!” 秦玉拂不见琳琅,问询道:“不知琳琅去了哪里?” 那女子笑道:“昨夜琳琅师姐与良玉师兄被玄逸师叔祖惩罚打扫药庐。” 难怪易寒昨夜没有拒绝她留宿,而是选择早上才将她送回来,是料定了玄逸师叔会在房间堵着两个人。 秦玉拂想起易寒的叮嘱,“掌门房中是否有一只白凤的鹦鹉?秦玉拂可否前去。” “掌门房中却是有只玄凤鹦鹉,只是没有代掌门的准许,是不能够擅自入掌门的卧房。” 琳琅还没有拜会过琳琅的师娘,想必她可以进出掌门房中,“劳烦引荐,秦玉拂要见夫人!” 那女子带着秦玉拂去了上殿,来到一间清幽雅致的房间,女子进去通禀,秦玉拂便等在客厅。 不多时,还未见人,就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早就听说师弟带回来未婚妻子,一直想要一睹芳容,今日可真是将你给盼来了。” 秦玉拂忙不迭起身,见面前容貌姣好,年约三旬的中年妇人,身上透着习武之人的干练,可是她见着凌胥已经五旬有余,他的夫人竟然如此年轻。 “是秦玉拂不懂礼数,早该来拜会的。” “现在也不晚,弟妹当真是个绝色佳人,难怪小师弟那般清冷的人都能够动心。” “夫人说笑了。今日秦玉拂冒昧前来是受人之托 ,想要去掌门师父的房中,去见一只叫白凤的鹦鹉。” 秦玉拂如此说,那妇人笑的更是厉害,“小师弟在面壁思过,弟妹可是替小师叔还愿?白凤是掌门师父的宠物,很通人性。” 秦玉拂眸光在房间内搜寻,看一看是否有古琴,“不知可有古琴!” 她的房间人皮面具多得是,星象机关的典籍也很多,她是习武之人,从不喜好那些东西。 “小师弟的房中是有的,这就命人去取,只是不知弟妹要拿古琴何用?” “还愿!” 秦玉拂知道易寒的心思,那首琴她也已经弹了很多遍,并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易寒知道她对白猿和白凤感兴趣,她的一曲不但可以见到白凤,还可以引来玄逸师叔,如此她在山上也不会无趣。 少顷,秦玉拂来到掌门师父的房间,远远就听着鹦鹉的叫骂声,“慕容浔,混蛋!混蛋!” 秦玉拂听到易寒每日被一直鹦鹉叫骂着,是哭笑不得,见那只鹦鹉通体白色,头上黄色的凤冠,玄凤鹦鹉很少会有讲话的。 一边磨着喙一边叫骂,着实让人无奈。 “你叫白凤,你别骂了,我是来替慕容浔兑现承诺的。” 白凤咋着灵动的眼,她并不认得秦玉拂,看了半晌,方才说出两个字,“骗子!” 秦玉拂哪里想过有一日她会同一只鸟来讲道理,“我若是唤鸟前来,你不准再骂慕容浔。” 秦玉拂寻了矮几前来,将古琴置于前,开始弹奏琴曲,欢快的音律响彻山门,飞鸟迅速朝着殿中而去,白凤更是躁动不安。 “劳烦夫人将鹦鹉放开!” 白凤直接飞了出去,与前来的鸟儿一起在空中盘旋起舞。 北山,易寒猛然睁开眼,站在山巅,看着远处飞鸟盘旋,易寒让她兑现承诺是假,引起玄逸师叔的注意才是易寒的真正目的。 此时东山,玄逸站在药庐外,悠闲的喝着酒,隐隐听到琴曲,并不清晰,不过他见到山门上空鸟儿盘旋。 “是初云国的百鸟朝凰!”玄逸直接丢下琳琅与温良玉朝着山门飞奔而去。 秦玉拂的琴音止,鸟儿散去,白凤飞了回来,落在了架子上。 “弟妹真是好本事,难怪小师弟会动心。” “不过是小伎俩吧!” 秦玉拂自认为除了有一张脸,会谈这首曲子,跳上几段舞,也没有什么本事,感情之事也弄得一塌糊涂。 一直都是易寒在他身旁默默守护着她,是她配不上易寒的深情。 秦玉拂向代掌门夫人讨了茶水喝,也是在等着玄逸师叔,还不知道琳琅与温良玉在药庐过得可好。 “嫂夫人,不知玄逸师叔可有收徒?” “玄逸师叔一向都嫌收徒弟很麻烦,且已经清闲惯了,难道弟妹想要拜玄逸师叔做徒弟?” “拂儿只是觉得玄逸师叔一向独来独往,从没见到他老人家身边有人照看,才有此一问。” “弟妹这就错了,师叔身边还有白猿,很通人性。” 两人正在闲聊,玄逸急匆匆的冲进房中,完全没有身为长辈的沉稳,“拂儿丫头,那琴曲可是你弹奏。” “正是!” 玄逸上前拉住秦玉拂的手腕,“走,去药庐!” “师叔,您这是!” 玄逸知道他有些失态,“你弹奏的琴曲,能够蛊惑鸟雀,与蛊笛控制蛊虫有着同样的原理,你将琴曲写下来,或许可以找到控制蛊虫的办法,浔儿那孩子也少受些苦楚。” 秦玉拂一直知道那几处转音的音符,与蛊笛的音符是一样的,“师叔,谱写这首曲子的人正是一位精通蛊毒的人,而且易大哥听到这首琴曲,体内的蛊虫就会躁动不安。” “这就对了,所以才让你去药庐,哪里养有蛊虫。” 秦玉拂跟着玄逸师叔去了药庐,为了给易寒解除身上的蛊毒,玄逸也会找来蛊虫研究,始终不得其法。 玄逸的药庐位于东山,一处山坳内,是一间很大的木质阁楼,地上一层,地下两层。 秦玉拂见琳琅与良玉俩人正在打扫药庐,应是许久没彻底的打扫过,两个人看上去很疲累,却是有说有笑。 “秦姑娘,一定小师叔将您送下山的。” “琳琅,你们两个竟然不告而别!” 温良玉笑道:“我们两个不走,秦姑娘怎么同师叔亲近。” 身边还有玄逸师叔在,琳琅见秦玉拂又羞又恼,“别闹了,秦姑娘会害羞的。” 秦玉拂不过是同两人打招呼,却是被温良玉调戏,这山上的弟子一个个一本整齐,怎么就教出他这样一个痞子来。 秦玉拂跟着玄逸下了底下一层的暗室,里面有些阴暗湿冷,背脊发冷,感觉阴深深的,听到暗处似乎有东西在四周爬走。 第一百九十二章 挂名弟子 秦玉拂听到暗处传来犹如蝰蛇在地上爬行发出沙沙的声响,想必就是玄逸师叔养的蛊虫。 硬着头皮跟着玄逸来到一处大鼎的前,玄逸运起内力,将大鼎打开,里面盛了许多蛊虫,看上去异常的恶心。 从石壁上取了蛊笛过去,“平日里这些蛊虫平常时还是很安静的,秦丫头吹奏音律看这些蛊虫可有反应?” 寻常的琴曲只有,宫商羽角徵五音,对应着人的五脏六腑,而她的琴音有七个音。 秦玉拂吹响音律对这些蛊虫似乎没有反应,渐渐的,当转音出现,蛊虫也开始躁动不安。 果然是那几处音符起着蛊惑的效用,“师叔,即便知道是那几个音符,会让蛊虫躁动,拂儿也没有方法,让蛊虫恢复平静。” “老头子不懂音律,你就留在这里慢慢研究。” 玄逸让秦玉拂一个人待在地下的密室内着实害怕,“师叔,可不可以将蛊虫带回去一些,不要再这里。” 玄逸取了一只酒瓮,抓了一些蛊虫放到瓮中,“带回去研究,可别弄死了。” 秦玉拂抱着酒瓮上了阁楼,见琳琅与温良玉还在,还有一层需要打扫,两个人似乎并不着急。 温良玉见秦玉拂怀中抱着酒瓮,“秦姑娘抱着酒瓮做什么?难道是师叔祖最爱的梅花酿?” 秦玉拂哭着一张脸道:“是蛊虫!” “蛊虫!师叔祖也太不怜香惜玉了,秦姑娘初次来药庐,就送了几只蛊虫。” 玄逸有些不乐意,“臭小子,是给你小师叔驱蛊用的,还不干活去,天黑之前若是不能够将药庐打扫干净,就罚你也去后山面壁思过。” 秦玉拂抱着酒瓮回到山门,引得众人惊讶,山上之人是不准饮酒的,不过身边跟着玄逸在,没人敢阻拦。 玄逸也是不想秦玉拂在山上到处走,毕竟她不是倾城山的人,依靠音律来安抚蛊毒易寒的师父也是尝试过,都是以失败告终。 秦玉拂的琴曲很特别,希望可以找到办法,也许可以帮助易寒解除痛苦。 玄逸去了后山去见易寒,见他盘膝而坐正在入定,听到有人来,缓缓睁开眼睫。 “浔儿,你的内心已经无法向从前一样心无波澜。” 易寒知道玄逸师叔是在说他和秦玉拂之间,他的内心已经有了感情的羁绊,不会向从前那般清心寡欲,这对于他来说有利也有弊。 不知何时秦玉拂已经在他的心里扎了根,虽然忘记会很痛,他总有一日是要离开的,只希望她能够过安稳的日子。 “师叔,给浔儿一些时日,一定可以做到。” “听说秦丫头昨夜留宿在这里,你明明就是喜欢,何苦委屈了自己,你父亲已经不在了,你想慕容家在你这里断了血脉。” “师叔,浔儿不知那一日就丢了性命,岂会让她跟着易寒受苦,三皇子也喜欢拂儿,她应该过更安稳的日子。” “你总是这样委屈自己,你师父知道了不知会有多心痛。” “浔儿知道师父和师叔是真的疼惜浔儿,如果可以,浔儿恳请收拂儿为徒,让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倾城山。” 玄逸几十年逍遥惯了,从未收过徒弟,又心疼易寒的一片真心,对于秦玉拂她也是当着孙儿一般看待,她现在还在守着蛊虫专研可以缓解蛊毒发着痛苦的音律,也是个知道感恩的孩子。 “看在你的颜面上,记个挂名的弟子吧!不必留在山上修习。” 易寒直接跪在地上,“浔儿谢师父,至于浔儿的事,不要让她知道。” 秦丫头可是在房间里研究蛊虫,想要为他解除苦楚,易寒又求自己收徒,玄逸看不懂男女之间的心思,他只想慕容家能够有后。 “罢了!老头子也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 此时,沐阳城,夏侯溟接到来自邺城的消息,邺城的皇帝叶渊暴毙,易寒不但帮助他救出秦玉拂,还帮他除掉一个心腹大患。 不过温良玉传来的消息,易寒由于触犯门规,被罚面壁一月,以是法外开恩。如此他们要在山上过了新年才能够返回扶风。 秦玉拂要回扶风的消息还一直封锁着,江映雪跟着她的哥哥去了邺城,他会暗中派人入皇宫将其除去,害死女儿的凶手他是不会将她留在世上。 可是秦玉拂的案子还没结,司制房的管事还在天牢内关着,他已经找了一名假的江映雪,在城门口砍头示众,如此案子就可以了解。 秦玉拂回京之后,依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尚宫的位子,既然已经知道宝藏的藏身地点,与青云卫也已经决裂,可以找个名目将云梦霓废除。 秦玉拂被关入天牢,这段时日云梦霓在后宫里过得很安稳,毕竟纸包不住火,齐王的消息也传到京城,那样的女子不论到哪里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期望秦玉拂一辈子都不要回到皇宫。 尚雨璇听父亲说,皇上已经抓到江映雪,就要在城门口砍头示众,特意前来向皇后道喜,毕竟害死公主的凶手伏法是一件喜事。 云梦霓还不知道这件事,她的身子已经将养好了,皇上每日会来凤栖宫看孩子,并不留宿,也没有听说皇上去那个妃子的寝宫。 这让云梦霓很是烦闷,皇上还是对秦玉拂念念不忘。 “丽妃娘娘求见!”绿芜道。 “让她进来吧!” 尚雨璇一脸谄笑的走进殿中,“丽妃可要恭喜娘娘,听说害死长公主的凶手已经找到了,今日午时就会在城门口斩首示众!” 云梦霓惊坐而起,女儿的死一直是她心里的痛处,她恨害死女儿的凶手,“本宫要出宫去城门口,亲眼看着那女子人头落地!” “娘娘您凤体尊贵,那般血腥场面,别污了娘娘的眼。” 云梦霓觉得尚雨璇说得有几分道理,是她太过激动,“也好,也免得做噩梦。” “娘娘应该担心秦尚宫的事,要未雨绸缪,司制房的人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万一秦尚宫回到皇宫,您可要想办法对付?还有德妃娘娘,万一诞下的是个皇子,就有了和太子争皇位的皇子。 阮菀的父亲阮玉章可是大司马,她不过是亡国公主空有皇后的位子,不敢轻举妄动。 “丽妃多心了,这后宫不论是何人诞下皇子,都是皇上的血脉,有何担心的。至于秦玉拂,她的绯闻已经传到京城,皇上愿意那些老臣们也不会答应的。 秦玉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没日没夜的对着蛊虫,研究那几处音符,想要破解音符之间的奥秘,能够谱出可以让躁动不安的蛊虫恢复平静的琴曲。 三天三夜,秦玉拂终于谱出一曲可以让蛊虫变安静的琴曲《镇魂曲》,秦玉拂对此并不满意。 她已经几日没有见到易寒,求琳琅带着她去见易寒,打算将曲谱交给易寒,毕竟易寒也是精通音律,彼此也有人商榷如何将曲谱补齐。 易寒每日在山洞内,除温良玉每天上山,易寒都会问秦玉拂的状况,得知秦玉拂一直留在房间内不眠不休的研究琴曲,困了就趴在案几上小憩,醒来再继续。 玄逸师叔是想让她安安静静的待在山上,也是在试探她,用琴曲缓解体内的蛊虫,师父也是尝试过,每只蛊虫都会有不同的曲谱来控制,他被人下的是毒蛊,而非音蛊,以养蛊毒人的血养之,寻常的乐曲是没有用处的。 秦玉拂同温良玉一起上山,见易寒正在闭眸静坐,“易大哥。” 易寒已经感知到有人前来,听到秦玉拂的轻唤,睁开眼见她眼眶微红,不过气色还好。 “拂儿,天气冷寒,你怎么来了。” 秦玉拂提着食盒放在石凳之上,“拂儿最近几日一直在研究可以让易大哥体内蛊虫恢复安静的琴曲。” 从怀中掏出一张琴曲递了过去,“易大哥,可以看一下,拂儿总觉得哪里不对。” 易寒接过,看着纸页上繁复的字符,却是用了心的,不想她再继续煎熬自己的身子。 “这是一曲很好的安眠曲,若是用内力演奏,可以起到催眠的效用。” 秦玉拂皱眉,难怪那些蛊虫变得安静,她也因此睡了过去,“看来这一次又失败了。” “拂儿,你是不是被师叔骗了,将师叔养的入药的毒虫当成了蛊虫,让你留在房间内谱琴曲。” 秦玉拂不解,“师叔不会骗拂儿的,若非如此,那琴曲为何会触动易大哥体内的蛊虫?可见蛊虫对音律是由效用的。” “拂儿,用音律来控制蛊毒,师父曾尝试过,寻常的琴音是无用的。” 秦玉拂迫切的想要帮助他缓解痛苦,却是被易寒当头泼了一身的冷水,毫不留情。 她自认为琴曲的造诣不如易寒,更不如他的师父,还自不量力,难道她在药庐下面见到的当真不是蛊虫而是毒虫。 “师叔为何要骗拂儿?” “师叔应该不想让你在山上乱走,毕竟你的身份特殊,还有就是想试探,拂儿对易寒的情义。” 怎么觉得温良玉该是师叔的徒弟,一样的爱整蛊别人,心里升起的一丝希望被易寒熄灭。 难道每一次都要眼睁睁的看着他独自承受苦痛,默默无言,眸中荡起水光 易寒知道秦玉拂的心意,不想她辛苦。 “拂儿,易大哥已经习惯,根本就不在乎那点疼痛。” 秦玉拂依然哭的伤心,他已经央求过师叔,收秦玉拂做徒弟或许她的武功办法可以更上一层,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易寒将她扶起,沉毅眸光盯着她的眼眸,“拂儿,你这就下山,亲自煎煮一壶清茶,向师叔敬茶,他老人家就会收你为徒,以后你就可以在山上自由行走。师叔的药庐内有很多增加内力的丹药,你的武功真的是太弱了,即便是挂名的徒弟,师叔也不会吝啬,一定会赠你上好的丹药,总之好处多多。” 师叔怎么会突然收她为徒,她知道玄逸师叔从不收徒,这一定是易寒在背后努力,扑到他的怀中,哭得更伤心。 易寒有些不知所措,温良玉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彼此有情,能够拜玄逸师叔为师,那是秦玉拂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不说在倾城山的辈分,师叔药庐内的好东西多不胜数,若不是小师叔身子虚不受补,只怕会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秦姑娘,你能够拜师叔为师,上辈子可是拯救了天下苍生,才能够得此福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启程归京 听琳琅说秦玉拂去了山上,玄逸知道到了他收徒的日子。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收徒,而且还是个女徒弟,这也是看在慕容浔的颜面上,他的师父没有结婚没有子嗣,慕容家皇族的血脉越来越稀薄。 若是能够撮合两个人,他的牺牲也算值得,或许还能够抱上徒孙。 温良玉带着秦玉拂离开思过崖,直接去了药庐,易寒为她做的秦玉拂都记得,她想要找夏侯溟报仇,有武功防身,还是有必要的。 秦玉拂轻轻叩开了药庐的门扉,琳琅将两人让了进来,琳琅看向秦玉拂,她还不知道玄逸师叔会收秦玉拂为徒。 “秦姑娘,师叔祖说若是秦姑娘来了,就到药庐二楼。” 秦玉拂跟着琳琅踏下了楼梯直奔着二层而去,刚刚踏进房间,见玄逸师叔独自一人在饮酒。 秦玉拂上前神色恭敬道:“秦玉拂见过玄逸师叔!” 玄逸看着身色恭敬的秦玉拂,“你去过后山,浔儿可说了什么?” 秦玉拂直接跪在地上,“师叔,易大哥说师叔会收秦玉拂为徒!” 琳琅惊得不轻,“师叔祖要收秦姑娘为徒,师叔祖不是不收徒弟的吗?” 温良玉见琳琅惊讶,怕是师父和师伯知道了,也会惊掉下巴,“琳琅,小师叔已经开口了,师叔祖可是最疼爱小师叔,爱屋及乌,收秦姑娘为师有什么稀奇的。” 琳琅了然,原来是小师叔开了口,“恭喜秦姑娘,不是师叔!” 玄逸既然答应了易寒,也不矫情,也不喝拜师的茶,示意秦玉拂,“不过是挂名的徒弟,也别敬茶了,直接倒一杯酒,就算礼成。” “是!” 秦玉拂恭敬起身,端起桌子上的酒坛,倒了一杯梅花酿,跪在地上,将酒杯举过头顶,“师父请喝酒。” 玄逸接过秦玉拂递过来的酒杯,“好,拂儿,从今而后,那就是我的徒弟了。” “徒儿见过师父。” 秦玉拂并未起身,神色恭敬的跪在地上拜了三拜,方才退到一旁。 玄逸刚刚收徒是要给些见面礼的,从腰间取出药瓶来,“虽然是挂名的徒弟,你的武功底子太弱了,不过好在你的身子似乎经过改造,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这里的丹药一共十粒,稍后传你些内功心法,每三天炼化一粒,一月后你的内力就会提升一大截,不论修习什么样的武功都得心应手。” “由于是后天补助,你那花拳绣腿就不要丢人现眼,勤奋用功,三年内就能达到中殿弟子的武功。” “是,徒儿会努力勤奋修炼!” 温良玉看着秦玉拂手中的药瓶,那可是师父为掌门师祖炼制的丹药,“师叔祖对自己的徒弟就是阔绰,良玉最近练功出现瓶颈,不如师叔祖也给良玉一颗。” “给你有何用?过了年你就要下山了,你若是能够在一年内让老人家抱上徒孙,再考虑赏你一颗。” “师叔就是偏心,琳琅还有一年才能够下山,良玉倒是想给您抱徒孙,只怕师父会杀了良玉,师伯和师娘也不会放了琳琅。” “你小子怎么这么笨,你师伯不是答应了你们两人的婚事,过了年琳琅就年满十八,就可以下山历练,你们就把婚事办了,有我老人家在,你师伯还能够下山去抓你们回来?” 温良玉看着一脸羞红的琳琅,早就想娶她为妻了,直接跪在地上,“良玉谢师叔祖成全!” 温良玉拉着琳琅到一旁卿卿我我,秦玉拂在一旁伺候着新认的师父饮酒。 玄逸见秦玉拂立在一旁毕恭毕敬,易寒若是毒发身边总要有人照看,“拂儿,一会儿跟为师去书房。” “是!” 秦玉拂跟着师父去了书房,书房内的书架上数万册的医药典籍,取了一本药草明目递给她,“回去将这本典籍上标注过的药物都记下了,明日去药房单独考你。” “是!” 秦玉拂大致翻看,她的书房内也有很多医书,还看过很多关于调香的典籍,很多的药材都是认得的。 “师父可是要辨认药材,这里有七成的药材拂儿都认得。” 玄逸没想到秦玉拂还有些底子,那就最好了,又取出一本手札递了过去。 “这是为浔儿配制的药方,你用三天的功夫将这张药方记下,包括药性以及炼制的方法,三天后在药庐,为师回考你。” “再教授你调配药粉,若是为师不在浔儿身边,你也可以为他配药减轻他的痛苦。” 秦玉拂见过,易寒在毒发时都会用药水浸泡,既然琴曲不能够帮他减轻痛苦,为他配置药粉,能够帮到他秦玉拂是很愿意。 “拂儿定会好好记下。” 接下来的日子,秦玉拂要记下和辨认上百种中药,同师父学习调配药粉,晚上会修习功法,炼化体内的药丸。每日都很忙碌,每夜不用睡觉,第二日依然精力充沛。 秦玉拂拜师之后,如愿的见到白猿,秦玉拂是倾城山的弟子,而且辈分很高,可以自由出入山门,与山上的弟子相处的很好。 转眼新年将至,易寒面壁满一个月的期限,玄逸带着自己的徒弟还有温良玉与琳琅去后山。 听着执事堂的人解开易寒面壁的惩罚,他终于不用再住在冰冷的山洞。 秦玉拂上道:“恭喜易大哥!” “恭喜小师叔!” 易寒只是向秦玉拂颔首,朝着玄逸道:“浔儿见过师叔!” “好,去药庐吧!良玉可是准备了酒菜为你庆祝!” 即便过新年山上依然是吃素,良玉偷偷命人属下在山下定了一桌子的酒菜,送到药庐,只有那里是执事堂不敢去的。 众人去了药庐,药庐早就准备好了药浴,为易寒去除身上的晦气,换上一身青衫。 易寒穿衣最玄白两色,秦玉拂还是第一次见易寒穿上青衫,眉清目朗,眼若流星,偏偏若仙,俊逸非凡。 秦玉拂知道易寒不能够饮酒,亲自烹煮了清茶,先为师父斟上一杯酒,再为易寒斟上一杯清茶递了过去。 易寒也夹了些青菜到秦玉拂的碗中,两个人没有言语,只是默默关心而已。 玄逸看在眼中,两个人不过是时日的问题,“浔儿,过了年就要回沐阳城,三皇子如今也已经是扶风的皇上,已经不需要你去辅佐,不如就留在山上。” 易寒要护送秦玉拂会皇宫的,要离开也是等秦玉拂坐上皇后,一切都很安稳,他才能够放心离开。 “师叔,皇上刚刚亲政,朝中党羽甚多,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哦!怎么说还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过了年琳琅也会下山历练,老头子已经向你大师兄说了,让她下山帮你。” 易寒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欣喜的,秦玉拂身边一直缺一个会武功的人照应,也可以随时在身边照应,指点秦玉拂修习武功。 “谢师叔!” 温良玉更是暗中窃喜,玄逸已经应允了两个人可以先斩后奏,回到京城他就可以向父亲禀明,两个人就可以成亲了。 “师叔祖,良玉定了上好的酒席,正好桌下酒菜,也多喝两杯。”取了酒壶为玄逸斟满一杯。 “良玉,记得一年后带着乖徒孙上山,到时候老头子送你一份大礼。” “良玉谨遵师叔教诲!” 五日后,他们就要离开倾城山,来的时候乘坐天灯而来,天气冷寒,依然有很冷,易寒决定乘着马车,沿途可以再客栈落脚,大约二十日的路程,就可以回到沐阳城。 凌胥与夫人亲自到城门送行,琳琅告别师娘,递给她一只包裹,师娘就像她的母亲,一时间还有些舍不得。一想到她要与温良玉私奔,先斩后奏,心里面就是愧疚。 秦玉拂与易寒没有发现玄逸,师父应该还在药庐,秦玉拂亲自为师父缝制了一身衣服,就放在药庐内。 师父对她不薄,她要回皇宫找夏侯溟报仇,也许以后没有机会再见了。 秦玉拂看向凌胥道:“大师兄,若是见了师父,药庐内有拂儿亲笔信笺,还有亲手调配的两坛桃花酿。” “师妹也不用失落,看师叔整日闲云野鹤随意洒脱,师叔可是很念旧的,大概是怕分别的伤感。” 这一点秦玉拂是清楚的,若是没有仇恨她倒是很想与易寒一辈子待在倾城山,陪在师父的身边。 易寒的眸光朝着东山药庐的方向看去,也许师叔就站在东山看着山门的方向。 “拂儿,时辰不早了,该启程了!” 易寒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紧随其后坐上马车,放下门帘,秦玉拂很舍不得山上的生活。 一想到回扶风要面对夏侯溟,心里竟然很不舍两人在一起的日子。 易寒见秦玉拂眸中的伤感,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拂儿,你如今已经是师叔的徒弟,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山门,可惜师父闭关,师父一定会喜欢你的。” “拂儿资质浅薄,若不是易大哥求情,师父是不会收拂儿为徒。” “这也是拂儿的缘分,如今武功大进,到了后宫也多一分保障。易寒会让琳琅进宫陪在你身边,指导你武功。” “易大哥,琳琅是要嫁给良玉的,不能够拆散两人,师父等着一年后两人抱徒孙呢!” “拂儿,师叔说是一年后,两年也是一年后,况且琳琅要下山历练半年,再嫁给良玉岂不是两全其美。”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双喜临门 一行人寻了一处驿站住下,这里比较安静,没有客栈那般吵闹。 再有几日就可以回到沐阳城,秦玉拂就可以回到皇宫找夏侯溟报仇,离皇宫越近,秦玉拂的心便越沉重。 她将再次回到那个皇宫,回到夏侯溟身边,她要杀的是易寒的好兄弟,前途未知,已经报了必死的决心。 易寒见秦玉拂最近几日都很安静,似乎有心事,两个人就要分开,到了皇宫,她就是夏侯溟的女人。 易寒知道正月十八是秦玉拂的生辰,她的母亲是正月十三的生辰,因此云都城从正月十三到正月十八,云都城都会灯火通明。 正月十五上元节,一行人已经赏过花灯,也一起点了天灯祈福。 过了子时便是正月十八,也是秦玉拂的生日,秦玉拂房间的灯烛未歇,每晚要打坐炼化师父送给她的丹药。 易寒亲自去厨房为秦玉拂煮了一碗面,装进食盒来到房间的门口,叩响门扉。 “拂儿,是易大哥!” 秦玉拂正在炼化体内的丹药,听到易寒的声音,应该是有事,难道是皇宫传来消息。 睁开眼眸,下了榻将房门打开,见易寒提着食盒在门外,“易大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今日是你的生辰,去厨房煮了一碗面。” 秦玉拂记得正月十八是她的生辰,今日才正月十七,没有料想到易寒会选在子时为她送上长寿面。 “易大哥有心了。” “厨房也没什么食材,就是一碗面而已,快趁热吃免得凉了。” 秦玉拂将食盒打开,里面是很简单的一碗素面,热气腾腾冒着白雾。 秦玉拂并不饿,这是易寒的心意,秦玉拂小口朵颐着,这一路上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到了皇宫两个人见面的机会很少了。 易寒见她床头放着武功秘籍,她当初送给她的是下殿弟子入门的功法,玄逸师叔送给她的是中殿弟子才能够修习的功法。 “拂儿可有哪里不明白的?” 秦玉拂的根基浅薄,很多地方不懂,“最近每到阳气出升之时,体内的真气便会四散,而无法凝聚和控制。” “你的内力逐步增加,只是你丹田内无法储存多余的内力,每当阳气上升,它们就会不受控制的在你的体内。剩下的丹药你一个月服用一颗,正所谓欲速则不达,你身体是承受不住的。” “是拂儿资质太差。” “不是拂儿资质差,是已经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师叔才会用外力来强行来提高你的内力,这样修炼起来就轻松的多。毕竟根基不稳,弊端还是很严重的,空有宝山不得其法,是需要琳琅在身边指导你的。” “师父期望拂儿三年之后能够达到中殿弟子的武功,拂儿还是急于求成了。” “放心,只要你按部就班不懈怠,三年后只要不是遇到绝顶的高手,足以自保。” 可是三年后他应该已经不在了,即便她发现了夏侯溟是害死他父亲和母亲的凶手,那时候她们已经有了孩子,即便秦玉拂离开皇宫,不回倾城山在江湖上飘荡,也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 秦玉拂知道易寒为他所做的一切,三年后她有了自保的能力,就不需要他在身边保护,秦玉拂忍住心中的那份苦楚,不让泪光溢出。 “易大哥做的面真好吃,每年生辰都能够吃到易大哥做的面就好了。” “只要拂儿喜欢易大哥做给你吃。” 易寒已经听到门外有人,敛了步履走到门口。 温良玉睡不着,见易寒在厨房忙活,见他进了秦玉拂的房间,爬在门口偷听里面的谈话。 琳琅就住在秦玉拂的隔壁,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披上衣衫,见温良玉在偷听。 这样的事情她是见惯了,也想听听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易寒就站在两人的面前,“要听就进来听吧!” 两人直接进了房间,温良玉见案几上摆放的空碗,两个人的衣衫完好,有些失落,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师叔当真错过了大好美景。 “小师叔煮夜宵,只为师叔煮面,也太过分了些。” 看来他也没听到些什么,“今日是拂儿的生辰。” 琳琅瞪了温良玉一眼,是他破坏了两人独处,“良玉,都怪你偷听。” “是良玉不好撞破了两位师叔的好事!” 听着温良玉的话,两个人倒像是在偷情的情人,易寒也打算离开了,免得他再口无遮拦。 “拂儿时辰不早了,你也休息吧!” 两个罪魁祸首也打算告辞,易寒打算让琳琅留下来指点秦玉拂,“琳琅你留下来,拂儿对倾城山的功法有些地方不明白,你讲给她听。” “是!”秦玉拂刚刚拜入山门,辈分却很高,武功还不及下殿的弟子。 易寒带走了食盒和案几上的空碗,易寒为秦玉拂做的,让琳琅很是羡慕。 “小师叔对师叔还真是宠爱有加呢!” 秦玉拂知道,却是有苦难言,她还要找夏侯溟报仇,“琳琅,过几日就要回皇宫,这样的话万不可以让皇上听到。” “师叔,您真的没有考虑过同小师叔在一起。” “琳琅,感情的事不是你付出多少,就一定会有同等的回报。秦玉拂与皇上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够在一起,易大哥与皇上又是好兄弟,你又让易大哥如何自处?岂不是连兄弟都做不成了,那是他最不愿见到的。” 琳琅无言以对,琳琅与皇上本是一对,若是小师叔半路插上一脚,两个人势必会闹僵,选一个势必要失去另一个,易寒的脾气是那一个都不愿意失去的。 四日午后,一行人经过二十几日的赶路,终于回到京城,易寒将马车直接停在了将军府,相信夏侯溟早已等在那里。 秦玉拂没有半点欣喜,却始终有些不安,努力安抚内心对夏侯溟的恨意。 “拂儿,皇上就等在将军府中,江映雪的事已经处理,你可以安心的跟着皇上进宫了。” “可惜易大哥不愿入朝为官,以后想要见面不是那般容易了。” 易寒看着秦玉拂,“拂儿真的希望易大哥入朝为官吗?” “当然不是,易大哥一向喜欢清净,不喜朝堂争斗。” “也许这一次,易寒会答应入朝堂。” 秦玉拂与夏侯溟是他最放心不下的两个人,他是要离开的,要尽快帮助夏侯溟肃清朝堂,很多事情身为帝王的夏侯溟是不可以做的,但是他没有那般多的顾虑。 马车终于到了将军府门口,易寒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管家早就等在门外。 “易先生,皇上早就等在书房!” 管家带着两人赶往书房,夏侯溟听说今日他们会回到京城,放下所有的公务前来等待。 听到管家说人已经到了,夏侯溟已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期盼,将门扉打开,见着面前安然无恙的爱人,还有出生如死的好兄弟。 伸出手将秦玉拂一把抱在怀中,“拂儿,朕等你等的好苦,你们两个终于回来了。” 秦玉拂被她抱在怀中,心里是拒绝的,想着他是自己的仇人,怎么也无法向从前那般亲昵,身子僵硬没有任何回应。 “皇上,还有人在呢!” 夏侯溟知道他太过欣喜,以至于有些失态,“拂儿,宫里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同朕回宫。” 秦玉拂一路上很担心,她想要报仇,却不愿意取悦于他,一想到他是自己的仇人,心中都会发寒。她身上的婚约已经不在,没有了束缚,担心夏侯溟会强行将她纳入后宫。 “皇上,拂儿要回尚宫局,这一次却是拂儿做错了事,害得司制房的姐妹们受苦,拂儿愿将功补过。” 夏侯溟原本想将秦玉拂纳入后宫,不过那样太委屈她了,他也想好了,会找一个名目将云梦霓废除。 易寒微微蹙眉,他知道夏侯溟已经有了废后的心思,“拂儿放心,皇上不会委屈你。” “还是易寒了解朕,拂儿放心,不会让你在尚宫局待太久的,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将你从正门娶进皇宫。” 夏侯溟从前也说过同样的话,他要废除的是初云公主,前世她被诬陷,夏侯溟将她打入冷宫,不准传御医,看着她自生之灭,那时候他应该动了废后的念头,只是因宝藏的事没有直接将她给杀了。 回想前世种种不过一场欺骗,敛住心神,有易寒在她不能够让易寒发现她心中的恨意。 想起她入天牢时,夏侯溟几日均未去过天牢,“拂儿感念皇上对拂儿的深情,拂儿做错了事,一再忤逆皇上的心意。”只能够垂首与自责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拂儿,不是你的错,若不是皇后她逼宫再三刁难,你也是顾全大局才入得天牢。” 秦玉拂满含委屈的扑倒夏侯溟的怀中,“入天牢后,皇上几日未见皇上身影,拂儿以为皇上定是恨死拂儿了。” 原本是好好的,不想几句话竟然惹她哭泣,易寒的话他也明白,“你就是太任性,易寒也陪着你一起胡闹,一再逼着朕退步。” 秦玉拂揩拭眸中泪光,害怕夏侯溟说将她纳入后宫的事,“大司马大人可是将拂儿当成红颜祸水,大司马大人即是皇上的恩师,又是国之忠臣,不可以不顾忌的。” 夏侯溟从来不愿女人干政,不过秦玉拂从不参与议政,不过阮豫章却是对他有恩,却也束缚了他很多改革的政令,让他甚为头疼。 易寒见夏侯溟脸上淡淡的阴郁,在回扶风的路上已经了解了很多朝堂上的时局,从前阮豫章是皇上的恩师,皇上要遵从他的命令。 可是如今是帝王,万人之上的皇,哪里肯再听人摆布,就如同当初的夏侯宸想要摆脱太后的掌控. “皇上,不如易寒入朝为官,皇上就可以轻松些。” 夏侯溟一直期望易寒能够入朝堂帮助他,“易寒,这可是你说的,真是双喜临门哪!” 在身后一直没有机会讲话的温良玉道:“皇上是四喜临门,师伯已经准许良玉与琳琅的婚事,其二就是秦姑娘已经是我们的女师叔了?” 这件事易寒在消息中并未告知他,甚是震惊,倾城山辈分最高的当属易寒也就是慕容浔的师父玄祯还有师叔玄逸,玄祯已经收了易寒为关门弟子,此生不会再收徒。 玄逸可是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收徒弟的,“拂儿竟然拜玄逸师叔为师,与易寒是同门是兄妹。” 易寒看了一眼秦玉拂笑道:“拂儿如今可是易寒的小师妹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再回皇宫 夏侯溟与众人在将军府里设宴,为四人接风洗尘,心爱的女子还有好兄弟终于平安归来,许久没有这般热闹过。 夏侯溟很高兴多喝了几杯,可惜易寒不能够饮酒,喝的不是很尽兴。 易寒要将琳琅送入皇宫,跟在秦玉拂的身边照应,教习她武功,保护她的安危。 温良玉一想到自己任务完成也要回到军中,就要与琳琅分开,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闷酒。 夏侯溟见良玉难掩心中的失落,“良玉,你应该知道戎狄王子出使扶风,要求和亲,宫中没有公主,于是将你的妹妹静初许配给戎狄七王子公孙弥。那公孙弥在京城游玩,一连半月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朕害怕闹出事情来,正好你回来了,你也算是他的大舅子,不必回军营,明日就去陪着他。”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去被送去和亲,静初年方十六,女子最好的年华,远嫁异国他乡。 “皇上朝堂之上就没有其他的女子可以送去和亲吗?” 朝堂之上的官员,阮豫章的小女儿也是可以的,但是两国一旦交战,会扰乱恩师的军心。 “良玉,你们温家为朕做的,朕都记得。” 原本很高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凝重,天色不早了,夏侯溟要带秦玉拂回皇宫。 马车上,夏侯溟见秦玉拂一直没有言语,“拂儿,在想什么?” “皇上,戎狄虎狼之地,真的要靠女子来维系和平吗?” “戎狄不过是试探而已,扶风与戎狄早晚是要有一战的。” 戎狄与扶风终有一战,那叶国呢?叶渊已经死了,为了宝藏,皇上可是要攻打叶国? 秦玉拂知道夏侯溟不喜欢女子干预朝政,也便没有问出口。 夏侯溟不想说国事,牵着秦玉拂的手,发现她的手触手冰冷,这一次回来两人之间生疏了许多,难道在倾城山上她与易寒发生了什么? “拂儿,玄逸师叔闲云野鹤自由惯了,从不收徒弟,你能拜玄逸师叔为师,朕真为你高兴,不知拂儿你是如何说服师叔的。” 秦玉拂是听出夏侯溟在试探他,是她一时间还不够适应,毕竟让她取悦仇人一时难以适从。 抬眸见他幽深的眸中熠熠很是温柔,并没有给人压迫的感觉。 秦玉拂眉梢舒展,嫣然浅笑道:“自然是投其所好,易大哥和琳琅她们也说了很多的好话。” “原来是易寒出面,玄逸师叔是会给足了他的面子。” 秦玉拂佯装听不懂夏侯溟的话外之音,“拂儿听师父说起,易大哥的本家是慕容皇族,倾城山的掌门也是慕容家的人。” “其实慕容掌门有心让易寒成为掌门的,只是易寒不愿,一心只想着辅佐朕夺得江山,拂儿与易寒就是朕的左膀和右臂,是朕无法割舍的。” 秦玉拂靠在他怀里,夏侯溟不会知道,易寒打算离开他,而他怀中的女子可是要杀了她。 夏侯溟见秦玉拂不再言语,“拂儿,朕儿时便想要娶你为妻,一直想要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洞房花烛夜,春风得意时,比朕登上皇位还要高兴。” 秦玉拂见夏侯溟眸中荡漾华光,满眼期许,胸口翻涌恨意滔天的恨意,最好的报仇方式就是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杀了他。 秦玉拂重新回到尚宫局,绝对不是从前心慈手软的秦玉拂,云梦霓那般陷害她,她会亲手将她送入冷宫。 尚宫局内,绿枝从早一直等到夜幕降临,去御书房问询几次都没有见到皇上回宫,凌沁竹与赵允芳也已经回了司制房。 秦玉拂消失了四月有余,绿枝心中一直很担心,不过后宫还是会有一些消息传来,听说秦玉拂被齐王休了,嫁给江兖。 后来又说齐王大闹婚礼悔婚,在两军之战中丧命,就连叶国的皇帝也是与非命。 秦玉拂的邺城之行给人带来很多遐想,因此宫中关于秦玉拂的绯闻就没有停止过。 绿枝是日夜盼夜夜盼只盼着秦玉拂平安的回尚宫局。 夏侯溟亲自送秦玉拂回到尚宫局,她一路上走车劳顿赶路也累了,夏侯溟还有很多公务要忙,将秦玉拂交给琳琅,直接回了御书房。 绿枝见秦玉拂平安归来哭的伤心,“小姐,绿枝终于将您盼回来了。” “绿枝,我不是好好的吗?就不要哭了。” 绿枝揩拭眸中的眼泪,见秦玉拂身边的女子,似乎同皇上很熟悉,皇上叮嘱过那女子好生照看秦玉拂。 秦玉拂身边原本就只有她一个大丫鬟的,“你是谁?怎么会同小姐在一起的?” 秦玉拂介绍道:“绿枝,这是琳琅, 是教授我武功的。” 琳琅在玉台娇的半年不是白待得,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你不用担心琳琅会抢了你的主子,琳琅只会在皇宫待上半年,半年后便会出宫嫁人。” 原来叫琳琅的女子是会武功的,她是惹不起的,“既然都是在小姐身边伺候,你只要负责保护好小姐,其他的都交由绿枝来做。” 琳琅也不跟一个小丫头计较,“你随意就好!” 秦玉拂见绿枝大概是受了江映雪的刺激,才会对琳琅这般防备,她心里担心司制房的的人,皇上说她们都放出来了,“绿枝,凌司制与赵掌制可好。” “一切都好,白日里在尚宫局等了许久,眼见天色暗了,才回去。” 秦玉拂凤眸流转,两个人竟然等了一日,尚宫局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探子的探察,云梦霓如今应该已经知道她已经回到后宫。 明日她可是要好好的拜见皇后娘娘,今夜怎么可以让她们过的舒服,“绿枝,传消息出去,明日一早宣六房的人前来。” “是!绿枝这就去传令。” 秦玉拂安排琳琅住在她寝殿的内室内,只隔着一堵墙,房间内秦玉拂的一切动向都可以洞悉。 秦玉拂一路赶路已经有些累疲累,去了浴房沐浴,回到房间如常运功调息。 秦玉拂故意放了消息出去,明日一早宣六房的人前来尚宫局议事。 云梦霓听闻探子说尚宫局有异动,就已经猜测秦玉拂应是要回到尚宫局,听闻皇上亲自送秦玉拂回到尚宫局。 秦玉拂被救出的消息已经传了很久,终是要回宫的,心里面还很纳闷,如今秦玉拂身上的婚约已经解除了,皇上应该将她纳入后宫做贤妃,为何还要回到尚宫局做一名尚宫?难道是贤妃的位子不能够满足她,秦玉拂想做皇后? 顾婉音得到秦玉拂回宫的消息,连夜赶往皇后的寝宫凤栖宫,云梦霓寝食难安,听说顾婉音前来,应是得到秦玉拂回宫的消息。 “顾婉音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今夜秦玉拂已经回宫了,宣了六房的人明日一早议事。” 如果秦玉拂回到尚宫局,重新出任尚宫,宣六房议事本是常事,“婉音,秦玉拂回宫,齐王以死,她也是自由之身,皇上本应该将她安置在后宫,做一名贤妃。 为何还要回到尚宫局?难道她嫌弃贤妃的位置不够,想要夺本宫的皇后之位?” “娘娘稍安勿躁,尚宫虽是女官,掌管六房协理后宫,是真真的掌握实权,身为贤妃只是名字好听些,后宫妃嫔可是要受娘娘直接掌管,想必是不想顾婉音重新坐上尚宫的位子来帮助皇后娘娘与她对抗,是在以退为进,保住自己在后宫的势力。” 云梦霓觉得顾婉音分析的还是有几分道理,她做不做贤妃,皇上都会每夜前往尚宫局与她私会,德妃与淑妃都是与她一个阵营。 她若是入了后宫,尚宫局势必会落在皇后的手中,“婉音,这段时日可都小心些,别让人抓到把柄。” “是!属下定会将一切做得干净,她想查也查不到什么?” 翌日一早,天将亮便起榻准备,凌沁竹是高兴的一夜未眠,若不是怕打扰秦玉拂休息,昨夜便前来。 早早的与赵允芳前来,一会议事可需要做什么戏份,对好戏本,在天牢的两个月,顾婉音可没少打压她们,如今秦玉拂回宫,这口恶气终于是出了。 秦玉拂刚刚回宫,不会来意个下马威,会暗中做调查,相信顾婉音会急着销毁证据。 凌沁竹有些失望,不过这么多年来,司珍房的规则还是了解一些的,将顾婉音除去,皇后在后宫也便是名存实亡。 眼见着人就快到了,林沁竹回到大厅,等着其他几房的主事前来。 没想到顾婉音竟然在她之后前来,两个人结怨已久,她们被关在天牢之时,顾婉音几乎命人替换掉司制房的姑娘们,那可都是她一手**。 “顾司珍来的可真早啊!怎么不见谭司仪与安司音?” “也没见到钟司膳食与慕司设前来。” “谁说我们没有来呢?”身后传来钟思敏的声音,她一早便去找了慕惊鸿,因此晚了些,不过好在也比谭秋砚她们要早一些。 绿枝在暗处看热闹,“小姐,尚宫局可许久没这么热闹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更何况是六个,看看时辰已经到了辰时,也该她出场了。 “尚宫大人驾到!”殿中即可没了响动。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代替和亲 琳琅与绿枝分别站在秦玉拂两侧,秦玉拂一身暗红色的华美宫装,并不艳丽的妆容。 原本五官就无可挑剔,修习武功之后,整个人的气质均有所不同了,妩媚中带着一丝英气,不复当初娇弱模样。 众人见礼道:“见过尚宫大人!” 秦玉拂坐在位置上,见六房的人都到齐了,“各位这些日子秦玉拂不在尚宫局,尚宫局井然有序,均是各位管事的功劳。” 顾婉音上前道:“尚宫大人,各宫各司其职,只是尽了份内的本分,若说有功劳,也是皇后娘娘管理有方,我等哪里有什么功劳。” 秦玉拂本是很寻常的客套话,惹得顾婉音一番说辞,分明是给她一个下马威,表明皇后才是后宫之主,尚宫不过是负责给皇后娘娘打杂的奴才罢了。 凌沁竹有些气不过,上前道:“顾尚宫这就错了,好马拉车还要四个轱辘齐头并进,否则马车是拉不动的,这话虽粗糙,可是理不糙。” 顾婉音怒道:“凌沁竹,你竟然将皇后比做马?” 两人积怨已深,凌沁竹就是要同她斗,“凌沁竹不过是讲道理,可没说皇后娘娘是畜生?这话可是从你的口中说出的。” “你.....” 钟思敏见两人在大殿上争吵,劝解道:“两位,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尚宫大人刚刚回来,不要再尚宫大人的面前争辩。” 慕惊鸿见秦玉拂没有阻止,看来她也没什么事情可讲,还有心思看热闹。 司设房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天气渐暖后宫有很多的要更新的寝具与摆设,没有那么多闲工夫听女人争吵。 慕惊鸿上前一步,道:“尚宫大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若是没有什么事,属下就先退下了。” 秦玉拂昨夜方才刚刚进宫,尚宫局的文案还没送来,不过是见见面。 慕惊鸿为人耿直,不论在那个位置都会尽心尽力,原本是最适合尚宫的人选,却是不通情理,为人处事太过死板,只会得罪太多的人。 秦玉拂在尚宫局呆不了多久,等她离开,就会将尚宫局交给凌沁竹,跟她一场,也圆她一个上尚宫的梦。 “今日宣各位前来,就是要各位将各司的账册送到尚宫局来。” “是!” 秦玉拂已经回宫,不过她还是有一丝担忧,知道她身份的还有云梦霓,凤家的人说裴绍翊已经知道夏侯溟是害死父皇的凶手,也就是说云梦霓很有可能知道这件事。 她最害怕的,就是云梦霓会说出两人的身份,她还是尽量不要去招惹她,尽快废除她皇后的位子才是,先将众人打发了,就听到绿枝禀告道:“尚宫大人,皇后娘娘召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将绿枝留下来接各司送过来的账册,带着琳琅前往凤栖宫。 半途迎上淑妃赶往尚宫局的马车,秦玉拂经许久没有见到温静姝,忙不迭下了马车。 “秦玉拂见过淑妃娘娘。” 温静姝掀开马车上的车门直接下了马车,整个人看上去廋了一圈,眼眶也有些泛红。 “秦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淑妃娘娘,秦玉拂让娘娘担心了。” “姐姐可见到人了?” 马车内传来一名女子的声声音,与温静姝有些相似,却是更温柔些。 秦玉拂瞬间了悟,那马车上坐着的应该就是温静姝的妹妹温静初。 “静初,还不下马车见过秦姐姐。” 秦玉拂已经猜测到温静姝带着妹妹前来找她做什么,这里隔墙有耳。 “娘娘先上车,秦玉拂这就命马车掉头,回到尚宫局。” 温静姝上了马车,秦玉拂折回尚宫局,命绿枝守在殿外,温静姝带着妹妹温静进了寝殿。 琳琅是自己人,也是哥哥喜欢的人,并没有顾虑,秦玉拂先开口道:“娘娘前来可是为了和亲之事?” “正是,静姝就只有这一个亲妹妹,性子比较弱,去了戎狄无异于是送死。” 温静初也是直接跪在地上,她听说秦玉拂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是可以再皇上面前说上话的。 “秦姐姐,求您求求皇上,不要送静初去和亲。” 看着面前跪在地上,容貌与温静姝有几分相似,姿色比温静姝更胜一筹,只是性子更加的柔弱。 这种女孩子被送到戎狄充斥着血性之地,无异于送死,“这件事我已经向皇上提起过,皇上并未改变心意。” “秦姐姐朝中很多官员家的女儿都可以送去和亲,为何会是静初?阮家的女人也是合适的?是皇上偏心罢了!” 琳琅也是认得温家的人,“师叔,您的话皇上还是能够听进去的,不如改换其他的女子去和亲。” 皇上看中温家想必就是看中了温家的忠心,“娘娘,皇上也许另有目的,你不用急。” “秦姐姐,如果皇上是想利用这件事在戎狄留下眼线,一定要让温家的人去和亲,静姝愿意代替妹妹去和亲。” 她并未被皇上宠幸过,在历史上后妃被送去和亲的事也是有的。 秦玉拂知道是有过后妃和亲的记载而且不止一两次,在戎狄女人都是附属品可以转赠,即便是中原转赠姬妾也是常有的事。 她就被齐王转嫁给江兖,不过温静姝代替妹妹去和亲,未免有些偏激,“娘娘,秦玉拂会同皇上讲,这件事您不要太过偏激,您可是皇上的妃子,岂可送去和亲,还是打消这个念头。” 秦玉拂知道温家对皇上忠心,更体恤温静姝对妹妹的疼惜,不想温静姝做无味的牺牲。 秦玉拂安抚温静姝,让她先回宫,这件事她会同皇上提起。 琳琅在一旁也是很担心,看着温家姐妹离开,“师叔,您别忘了琳琅可是会易容的,到时候随便找一个女子易容静初的模样送去和亲。” “那戎狄的人也不是傻子,在扶风这么多天不离开,定是将温家的一切都已经查得清楚,也许就等着机会搬弄出是非来。” 秦玉拂心情倏然变得很沉重,她已经回到后宫,皇后传召还是要去凤栖宫一趟。 此时,凤栖宫中,听闻秦玉拂回来了,尚雨璇甚是担忧,毕竟在后宫里可以仰仗的人并不多。 原本心情就很烦躁,尚雨璇来过之后,她的心情更加的郁闷,恨不得将秦玉拂挫骨扬灰。 命人传了秦玉拂前来,正如秦玉拂所担心的那般,裴绍翊说过初云国有可能是皇上灭掉的,也就是秦玉拂与皇上会是仇人,她也是被成王逼的,成王可不止一次的警告过她。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挑拨离间的好时机。 将寝殿的人都打发了出去,命绿芜宣秦玉拂独自一人进殿。 两个人身份互换的秘密还未公开,因此云梦霓才屏退了所有的人,应该是想利用那一件事来挑拨离间。 琳琅有些担心,入了宫也便改了称呼,“大人,琳琅陪着您进去。” 很多事情并不能够让琳琅知道,有时候觉得易寒将琳琅留在自己的身边是否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除了保护自己,还有一层就是监视,他也在怀疑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就只能够提前动手。 “琳琅皇后娘娘不会武功,有皇上在,是不会害我的。” 秦玉拂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见云梦霓画了艳丽的妆容,一身大红的宫装,五凤朝阳的凤冠。 在彰显着她皇后的身份,是在向她示威。 “秦玉拂参见皇后娘娘!” “秦玉拂,你还敢回来?裴绍翊可向本宫说过,皇上就是害初云灭国的凶手,你与皇上可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云梦霓,你少在哪里挑拨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话。” “初云国有一个宝藏,皇上就是想要那个宝藏才会灭了初云国。” “如果你想说初云宝藏的事,回来的路上这种谣言在坊间广为流传,传说你的血可是开启宝藏的钥匙,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 云梦霓皱眉,他已经向皇上说出宝藏的地点来表忠心,云家的血是开启宝藏的钥匙,这样的话是否可信? “云梦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对皇上的爱都不会变,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可以赌上一切奋不顾身的爱。你想要的是皇后的位子,我想要的不过是留在他身边而已。” “不可以,是你害死了我,害死了我的女儿,本宫是不会让你留在后宫的。” “云梦霓,当初是你处处来害我,诬陷我与人通奸,害的我被皇上打入冷宫,逼得我与你同归于尽。云梦霓你说我害死你的女儿,那我问你,你生产时,你的儿子和你的性命又是何人所救?害死你的女儿的是江映雪,不是我。” “云梦霓,咱们两人都深爱着一个男人,只要你不再搞小动作,咱们和平相处,若是你再有过分的举动,皇上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秦玉拂转身离开,不给她留下思考的余地。 云梦霓气恼,原本想挑拨离间的,怎么到了最后却是被她数落。不过裴绍翊的事情也是猜测,秦玉拂当然不会信的,一定要找出证据。 绿芜见秦玉拂离开,直接冲了进去,“娘娘,秦尚宫没惹您生气吧!一个女人水性杨花,被人休了竟然还有脸回宫,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待在扶风。” 绿芜的一句抱怨似乎点醒了她,若是单看秦玉拂的容貌,那也是她前世引以为傲的样貌,是个男人都应该会动心吧! 那戎狄的使者不是还没有离开,来扶风求亲,若是看上秦玉拂,就有热闹看了。 秦玉拂离开凤栖宫,身后急出一身冷汗,还好糊弄过去,看来要尽快的除掉云梦霓才是。 琳琅见秦玉拂走了出来,脸色有些僵冷,“大人,您没事吧!” “无妨事!咱们回宫吧!” 第一百九十七章 嫁去戎狄 秦玉拂直接去了御书房,易寒已经答应了入朝为官,每日都会入宫来,午后方能离开。 有易寒在,温家的事情也许能够妥善的解决,她没有皇上传召,于是先命琳琅前去通禀。 两人刚刚还派了人去尚宫局,打算三人聚在一起在御书房用午膳。 绿枝说皇后召见秦玉拂,易寒也在担忧,皇上说起裴绍翊似乎知道初云的事,也知道了初云宝藏的藏身地点。 易寒不关心宝藏,担心皇后会挑拨离间,万一秦玉拂恩的相信了听说秦玉拂前来,不会是来找皇上质问的。 夏侯溟得知秦玉拂前来,命人直接将秦玉拂带进来,秦玉拂上前,“拂儿见过皇上,易大哥。” 夏侯溟拉着秦玉拂坐下,毕竟今日是秦玉拂回宫的第一日,“拂儿,皇后可有为难你。” “没有,不过是一些警告而已,拂儿前来是为了温家的事情,淑妃娘娘带着妹妹静初前来,求拂儿向皇上求情,妹妹静初的性子太弱,去了戎狄就等于去送死。” 夏侯溟没想到静姝竟然去求秦玉拂,“朝中能够送去和亲的若不是公主,定要重臣之家选拔,大都是男儿或者年龄不匹配,除了恩师的女儿,温家的女儿最为匹配。” “温家对朕忠心耿耿朕会封温家之女为郡主,嫁入戎狄也不辱没了温家,温有道也并未有反对。温家的女子公孙弥也见了,已经无法更改。” 易寒对朝臣都很了解,不一定是温家的女儿,“听说戎狄的这位王子公孙弥,是戎狄王的七王子,身得戎狄王的疼爱,皇上想要派人也要选一个智勇双全的女子前去。” “朕一定要选对朕忠心的女子,若是淑妃没有入宫,倒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秦玉拂神色凝重,琳琅同样惊讶,“静姝还说过愿意代替静初去和亲!静姝已经是皇上的淑妃,不如选一名女子易容成静初的模样!” “琳琅,戎狄与扶风看似融洽,却是暗流涌动,只是差一个交战的理由,这次和亲,公孙弥迟迟不离开,早就将温家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易寒道。 夏侯溟一直在权衡利弊,温静姝与温静初的容貌很相似,温静姝要比她的妹妹更有智慧和担当,其实是和亲的最佳人选。 “如果静姝愿意,朕可以答应用静姝代替她的妹妹去和亲。” 温静姝也是夏侯溟的妃子,夏侯溟竟然为了利益,出卖自己的妃子。 他为了宝藏来欺骗自己,这样的事也就不稀奇了。 温静姝可是她的好姐妹,“皇上,静姝是您的妃子啊!” “既然总要牺牲一个,明知道静初去送死,还不如将静姝送过去,博一份希望。将静初纳入后宫,朕会封她为贤妃,良玉连升三级,这是温家的殊荣。” 秦玉拂没有留下来用午膳,夏侯溟认为秦玉拂是妇人之仁,她原本就心慈手软,想清楚了就不会生气。 易寒却看得出,秦玉拂不是伤心,而是寒心。他要尽快将秦玉拂的怨念散去,用过午膳便离开皇宫,回将军府去了。 秦玉拂回到尚宫局,各房的账册已经送来了,秦玉拂没有用午膳,直接翻看账册。 却是心不在焉,琳琅是江湖儿女,比秦玉拂要洒脱得多。 端了晚膳来,秦玉拂并不饿,命琳琅将晚膳放在一旁,琳琅知道秦玉拂还是没有想通。 “师叔,那日你也见了良玉并未反对,琳琅也不赞成皇上的决议,既然温家一定要送一个女儿出去,琳琅希望是静姝,静姝进宫不过是政治联姻,任何一个女儿都可以。静姝要比他妹妹有胆识有魄力,更容易生存下来。” 也许那个静姝是我的好姐妹,不曾害过她,真心相待的好姐妹,才会如此。 即使比他想象复杂,看来不用等到大婚,她要提前动手了,师父的药庐内没有毒药,毒虫和毒蛇她又不敢抓。 她也偷偷看了师父藏在暗阁禁书,也便是害人的医术,可以配制出毒药来,要慢慢的加在夏侯溟引用的茶水中。 “琳琅,若是皇上来了,就说我困了睡了!” 秦玉拂睡不着,听到窗子外传来鸽子的叫声,应该是易寒传来的消息,秦玉拂起榻,将竹筒上的纸条解了下来,上面是些安慰的话,是希望她不要记恨皇上。 秦玉拂只在纸页上写上两个字,“放心!”将鸽子放飞。 吹了烛火,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听到外面传来响动,摒住呼吸佯睡。 夏侯溟踏着夜色前来,见秦玉拂房中的灯烛熄灭了,平日里她都会运功打坐的 轻轻的推开门,听到床榻上传来不是很均匀的声响,知道秦玉拂在闹别扭,“拂儿,朕相信你会想清楚的。” 夏侯溟离开,秦玉拂掀开寝被,越是清楚夏侯溟的为人,她便越无法与他泰然自若的相处,她心里一直有根刺,让她很不舒服。没有了曾经的爱意,开始厌恶一个人,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翌日,秦玉拂与六房议事后,温静姝来过,她已经知道过几日就要代替妹妹和亲,稍后就会同妹妹一起出宫去了,前来向秦玉拂告辞。 秦玉拂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午后才命绿枝将太医院的杜衡叫进来,杜衡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秦玉拂,秦玉拂算是他的恩人,听闻秦玉拂回宫早就想来道谢。 秦玉拂正在处理公务,听说杜衡前来,她想要配制毒药,必须利用杜衡将配制毒药的原料拿到手。 “杜衡见过秦姑娘!” “杜御医还就不见,今日命人找杜御医前来,有事相求。” “秦姑娘有什么话尽管讲,能够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秦玉拂将已经准备好的两分方子递了过去,一份是调香的方子,一张是师父传给她的药方。 杜衡接过药方,两张药方加起来要一百多种药材以及香料。 香料他略有所闻,宫中女子调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只是另外一张药方若是很玄妙,看似相克的药物,细思量又发现是绝配。 “敢问这张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家师,这是一副治疗蛊毒,可以让人白骨生肉的药方。” “正是!甚是玄妙!若是用在烫伤或者毒疮之上,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秦玉拂的目的是想要弄到毒药的配料,“杜御医,我想要配制药粉,和调香,还请御医院能够将药材准备好。” “里面有几种稀缺的药材,不过这里是皇宫还是能够弄到的,需要等上三五日。” “好,就劳烦杜御医了!” 琳琅看着秦玉拂将杜衡打发了,“师叔,你想为小师叔配药粉?下山的时候,师父已经被备了许多份,大概能够用上一年。” “易大哥说她总是要离开的,他不会回到山上,而是四处走走。我想配出两年的量来,毕竟有备无患。 琳琅觉得 秦玉拂一定是受了温静姝的事而忧心,想要打发时间。 秦玉拂只要等上三五日就可以,留在房间内处理公务。 到了晚上夏侯溟前来,得知三日后皇宫会在延庆殿举行宴会,送戎狄王子回建康城,琳琅会将姐妹两人的妆容画的更相像,可以瞒天过海。 秦玉拂与夏侯溟之间的关系也缓和一些,毕竟秦玉拂想要报仇,两人关系不可能一直僵着。 秦玉拂忙着准备宴会的事,听绿枝前来禀告,德妃娘娘宣她去衍禧宫。 回宫之后一直没有去衍禧宫,温静姝是回家省亲方才出宫,秦玉拂害怕阮菀问起温静姝的事。 她与温静姝和阮菀一向姐妹相称,即便阮菀有些心机,对她还是比较友善,理应前去探望。 阮菀自从怀有身孕,很少出宫,一直留在衍禧宫内安胎,听说秦玉拂归来,温静姝不在皇宫,她还有半月就要临盆,命人将秦玉拂叫来。 秦玉拂将所有的人都打发了,方才跟着婢女前去衍禧宫,刚刚进宫正好迎面迎上杜衡,他前来为阮菀诊脉,秦玉拂看他的神色凝重,“杜御医,发生何事?可是娘娘的身子有异?” “娘娘的腹中的孩子有小产的迹象。” 阮菀已经听到殿内秦玉拂与杜衡的言语,杜衡是秦玉拂的人,即便不讲这些,秦玉拂也会知道的。 “秦姐姐,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 秦玉拂进了内殿,秦玉拂上前见礼,“尚宫秦玉拂见过德妃娘娘。” “秦姐姐何必多礼,快坐下来,许久不见,阿菀都想姐姐了。” 秦玉拂见她小腹高高隆起,可是脸上却是无肉,可见好的都给了孩子,看不出还是那个刚入宫的少女模样。 “秦玉拂回宫也有几日,一直没有前来探望,还要娘娘传召。” “所以,阿菀还以为姐姐将阿菀给忘了。” 秦玉拂坐在她的床边,“看你瘦的,那些补品都去了哪里?看的让人心疼。” “静姝也是这般讲,阿菀胎气弱不利于养胎,躺在榻上半年多,皇上与父亲也是想尽了办法,如今这孩子怕是要急着出来了。” “娘娘要相信杜御医,她一定能够保住娘娘腹中的孩子。” 杜衡说过她的胞宫天生薄,生产时很容易血崩,产妇血崩是很危险的事情,在后宫里她 能够相信的只有秦玉拂和温静姝。 “秦姐姐,杜御医说孩子生产时会出现血崩,你要记住到时候一定要保住孩子,不要管阿菀的性命,若是阿菀不在了,阿菀不希望这孩子落在皇后的手中,希望是你和静姝来照顾。” 自古女人生产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杜衡又说了那些话,才让她心生惧意。 “孩子还没生,娘娘就说如此丧气的话会不吉利的!你要相信宫中的御医,还有皇上!” “当初皇后娘娘生产情势危急,是秦姐姐救了皇后母子,秦姐姐回宫,阿菀也安心些。” 她与皇后之间的恩怨,阮菀是不会懂的,她也不是神仙,哪里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娘娘且安心,心里没有了恐惧,一切都会顺利。” 听了秦玉拂的安抚,她的心似乎安稳多了,“静姝昨日离开皇宫,说了很奇怪的话,就好像她不会再回皇宫一样,阿菀很担心,娘娘可知内情?” 郑嬷嬷已经将人屏退,最终还是绕到了这里,秦玉拂害怕说让她忧心。 阮菀见秦玉拂迟疑,后宫的事也不是完全不知道,“秦姐姐,可是静姝为了他妹妹的事情触怒了皇上?” “娘娘您别担心!” “静姝静初自幼体弱多病,为她的妹妹操碎了心,如今派人送去和亲,偏偏落在了温家。她还说过要代替妹妹和亲,被阿菀骂了回去,这样荒唐的想法她也行得出来,是急疯了。” 原来静姝早就有这样的想法,“皇上已经答应了,三日后静姝将顶替静初嫁到戎狄,静初会用静姝的名字被册封为贤妃。” 阮菀心疼静姝,哭的伤心,情绪悸动,动了胎气,小腹疼痛。 秦玉拂你去传杜衡,一直看着阮菀喝了安胎药,心情安抚下来,方才离开。 第一百九十八章 戎狄王子 玉台娇内,温良玉奉命陪着戎狄的王子,妹妹静姝已经回到温家,静姝将代替妹妹静初嫁到戎狄。 皇上就是想让静姝去做内应,静姝是用自己的牺牲换温家的殊荣,为何偏偏是温家,阮豫章的女儿才最该送去戎狄。 温良玉躲在角落里喝了两口闷酒,他还要上三楼去陪义王公孙弥,不能够让人说扶风的人没有礼仪。 见着老鸨从楼上下来,进了一间房间,开门的人是一名年纪轻轻的公子,身材偏瘦,年约二十几岁的模样,这个人温良玉竟是认得的。 在皇宫里是见过的,是皇后寝宫的福德海,他来玉台娇做什么? 温良玉想要知道两人都谈了什么?悄悄来到房间外,透过窗子见福德海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摞银票递了过去。 叮嘱老鸨这件事情不能够说出去,那老鸨一口应允,福德海走出房间,见没有被人发现,直接下了二楼。 温良玉见福德海离开,一脚踹来房门,老鸨子正在数着银票,正欲喊,被温良玉封了穴道动不了。 老鸨是认得温良玉,可是这里的常客,以为她要抢劫银票,“温公子,这银票都送给你,您饶了妈妈性命。” “谁要你的银票,说刚刚那个人都说了什么?你刚刚从戎狄王子的房间出来,又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 “你不如实招来,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 温良玉的掌心已经握住老鸨子的脖颈,只要他一用力就会弄断她的脖子。 老鸨子见来人是皇宫里的人,哪里看不出那是一个公公,所以不敢讲。 温良玉也是皇上派来的人,她不要银子可还要自己的命,“就是当着戎狄王子说,玉台娇的姑娘不是最漂亮的,秦玉拂也就是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才是扶风第一美人,还会引鸟雀,那才是红颜祸水,皇上为了她与群臣斗争,只因他是齐王的未婚妻,只能够留在皇宫做尚宫。” 温良玉松开覆在老鸨脖颈上的手掌,原来是皇后想要陷害秦玉拂,皇后还真是歹毒,秦玉拂刚刚回宫,尚宫的位子还没坐热乎,竟然想利用戎狄王子,将秦玉拂赶出皇宫。 温良玉警告老鸨不准将这件事说出去,出了房间,朝着三楼的雅间而去。 却是被身材魁梧,头上冲天杵的鞭子,孔武有力的大个子男子挡住去路,“温公子这是去了哪里,可是让昆奴好找!” 一巴掌拍在温良玉的肩上,震得他手臂发麻,“听说楼里来了两坛子好酒,想要去弄一坛子来尝尝。” “你们扶风的酒淡的跟白水一样,还弄的胭脂味道,昆奴是喝不惯,不如你去送亲,到了建康城,昆奴请你喝最的烈酒,只要一口浑身同着了火一样,那才叫够爽辣。” 温良玉担心妹妹静姝,他要是送亲,或许一路上还有个照应。 “好!一会儿良玉就进宫,向皇上请旨,去送亲到时候你可要请喝戎狄最烈的酒!” “好!一言为定!” 温良玉对爽朗富有血性的汉子并不讨厌,与他们搞好关系,他们对妹妹也会好些。 昆奴拉着他上了三楼,雅间内,公孙弥一头小辫子披在肩上,古铜色的皮肤,浓眉大眼,五官棱角分明,比较粗犷,眉宇间极具桀骜之色。 温良玉上前,“王子,良玉让您久等了,良玉自罚三杯。” 说着拿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连喝三杯,公孙弥见他喝了酒,昆奴笑道:“我们戎狄人就喜欢像温公子这般爽朗的人。” “温公子,听说你们扶风最美的女人是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 “王子是听何人说的?扶风的美人各有不同,哪里能够说出那一个是最美的。” “有道理!相信扶风的陛下赐给本王的王妃就是扶风最美的女子。既然本王的王妃是温公子的妹妹,不如去温府走一趟!” 父亲说过公孙弥曾经见过静初,如今突然想去温家,究竟是何意图,是发现了什么? “父亲还在宫中,怕怠慢了王子,不如改日。” “哎!温公子这就不对了,在我们戎狄,只要定了亲那就是一家人了。” “好吧!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良玉命人快速进宫告知父亲归来,也命人去通知琳琅出宫,到丞相府将两人的妆容画得一模一样。 秦玉拂刚刚回到尚宫局,就听闻温良玉传消息让琳琅过去,心中再为静姝担忧。 马车停在了丞相府邸,温有道匆匆忙忙从宫中赶了回来,亲自迎接戎狄王子公孙弥。 “王子请!” 父子两人带着公孙弥与昆奴进了丞相府,命人准备上好的香茗。 公孙弥看了看周遭,不见丞相府中的小姐前来,“怎么不见本王的王妃前来迎接。” “女子梳妆是需要些时辰的。” “本王听说温府有两两位小姐,且都在府中。” 温有道心下一惊,静姝代替她妹妹嫁到戎狄,皇上是有意图的,也是为良玉与静初谋得好前程。 难到被发现了,“是,静初还有一个姐姐,她们姐妹情深,听说静初要嫁到戎狄,特意从宫中小住陪着妹妹。” “王爷,这应该就是中原的姐妹情深吧!”昆怒道。 绣楼内,琳琅正在为两人梳妆,将静姝的眼睛画的再妩媚一些,将静初的妆容看上去更加沉静一些。姐妹两人之差一岁,容貌相似,说话声音差不多,几乎一模一样。 静姝叮嘱妹妹从今而后她就是温静初,若非不得已不要讲话,每一句话都要深思,别露出破绽。 静初满口答应,只要不让她嫁到戎狄,一辈子当哑巴都可以。更何况姐姐替她嫁娶戎狄后,她也是要顶替姐姐入宫的,她可是一直羡慕姐姐可以入宫做皇妃,当然心里也是感激,毕竟是亲姐妹。 “姐姐,让你嫁娶戎狄,妹妹心中不安。” 只要温家的人没有事,静姝是无所谓,入了皇宫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傻妹妹,到了后宫也要多长一分心思。你可以去找德妃和秦尚宫,她们都会真心待你。” “是,静初明白。” 温良玉有些担心,不知道公孙弥的心思,敲敲房门,“琳琅,画好了吗?” “已经好了。”温良玉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着面前的一对姐妹两人,猛然看去竟然没有分出那一个是静姝。 琳琅用的不是易容术,那样万一被揭穿会很麻烦,“怎么?良玉你也没看出来吗?” “琳琅!你真是太厉害了,作为哥哥的我,竟然分不出。” 不过细致看还是有分别的,静初要比静姝略丰腴一点,还有衣服的颜色,、 既然温良玉如此说,静姝也放心些。 “哥哥!前面怎么样?” “公孙弥知道你的存在,一会儿我会让他自己选,看一看他是否认得出你们两人?” 温静姝已经叮嘱妹妹不要乱讲话,“哥哥,不要让人等急了,说扶风人怠慢客人。” 书房内,公孙弥欣赏着扶风的字画,一边听温有道再讲解。公孙弥一向很热衷中原文化,才会不顾着父王的反对,前来中原纳王妃。 昆奴听到书房外传来的步履声,“王爷,人到了。” 须臾,房间的门被推开,温良玉带着两姐们踏入书房,两个人的容貌几乎一模一样,也是让温有道眼前一惊。 在外人眼中两人样貌迹极像,可是自己的亲人和父母,一眼便能够分辨出来,可以说是将静初的容貌完全变成了姐姐的容貌。 “见过父亲,见过王子殿下!”两人见礼道。 公孙弥眸光一直在两人的脸上留恋,可以说即便是双生子,也不会比这更相想得。 昆奴在一旁看得缭乱,“我的爷,真的太像了。” 温有道看了一眼温良玉,良玉会意道:“听闻王爷的箭法了得,眼力不凡,能够辨认出哪一个是王爷的未婚妻?” 公孙弥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摸了摸手上的虎牙戒子,“这要是说错了,岂不是要闹笑话!” 听说扶风大家闺秀的女子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比较擅长,刚刚本王赏了一幅画,就请两位品评一下?” 温良玉皱眉,这个看似粗犷的戎狄王子,竟然不按照路数来,对中原的画作感兴趣,是想试探? “静初,既然你是王爷的未婚妻,就由你来说一下,你对面前画作的看法。” 温静姝上前,她从今以后都要以妹妹的身份来过活,看着面前那副,偏偏是一副寄托着亡国之恨的画卷。 盈盈一礼道:“静初见过殿下,这是慕容皇朝最后一名君主慕容跋的画作,是寄托哀思与亡国之恨的画作。意境悲凉,感情深沉而含蓄,一老翁孤零零的坐在青山之巅,迷茫的看着淡漠的青山,对前途的迷茫和对过去的眷恋,而远处繁华的湖面上飘荡的却是胡人南下的军船,却坐船满载着宝物粮资,满载而归。当疆场沦为焦土,何等悲凉与痛心。而踏破燕都的正是戎狄!” 温有道怕公孙弥会动怒,“静初!” 公孙弥却是爽朗大笑,“没错,当初是戎狄灭了燕都,王妃随本王回戎狄,若是喜欢,本王就夺来坐封地,可以天天看到画上的风景。” “王爷说笑了,静初不过论画而已,没有任何言外之意。” 公孙弥显然没有不高兴,“王妃可会饮酒?本王今日可要不醉不归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事有蹊跷 温良玉想起在玉台娇发生的事情,皇后娘娘派了福德海,故意引导公孙弥,去关注秦玉拂。 不过今日看公孙弥的表现,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看来戎狄的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也是奸诈的很。 温良玉找了机会偷偷去见琳琅,琳琅急着回宫复命,还不知道公孙弥是何来意?温静姝能否瞒天过海,等得心焦。 终于等到良玉前来,便开口相询道:“良玉,前面如何?” “一切如常,并未看出有什么破绽?不过那个公孙弥热情的有些让人不安。” “如今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琳琅还要回宫向皇上禀告。” “等等琳琅,还有一件事,今日在玉台娇遇到了皇后宫里的福德海,他买通老鸨子,故意在公孙弥的面前提起师叔如何貌美与众不同,与皇上的特殊关系,就是想引起公孙弥的注意,想将师叔赶出皇宫,公孙弥还想良玉打探过师叔的事。” 琳琅希望秦玉拂离开皇宫,同易寒在一起,却没有想过让她被戎狄的胡人盯上。 “良玉放心,琳琅会将这件事情向皇上禀告的,也会提醒师叔小心些。” 那边家宴很快就要开始了,温良玉必须前去陪酒,他有内功护体是千杯不醉,还不怕公孙弥。 琳琅要在皇宫城门关上之前回到皇宫,直接去了御书房,易寒下午就已经出宫,夏侯溟还在处理着公务。 戎狄王子前来扶风一直都很本分,在城中四处逛逛,好吃好喝的款待着,今日突然去温家,一时间让人不知是何心意? 一直等着琳琅的消息,听闻琳琅回宫,“让她进来吧!” 琳琅直接走了进去,“琳琅见过皇上,淑妃娘娘已经成功骗过公孙弥,不过事情太过顺利,良玉说怕有蹊跷。” “是不是有蹊跷,宴会之上就会见分晓 ,只要做好应对便好。” “皇上,还有一件事,良玉在玉台娇遇到皇后娘娘宫里的宦官福德海。” “他去玉台娇做什么?” “福德海买通老鸨,说了女师叔许多溢美之词,还有同皇上的关系,就是想利用公孙弥将师叔赶出宫,并且公孙弥已经开始问及师叔的事。” 夏侯明恨得双拳进紧握,秦玉拂刚刚回宫两日,云梦霓就像借着戎狄王子将秦玉拂赶出皇宫去,他万万没想到戎狄王子身边安插的温良玉。 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够姑息的,自作孽不可活,只要找到机会,她就会废了她皇后之位。 “你先回去吧!不过这件事先不要提,等朕去了自会提醒皇后。” 琳琅知道皇上的意思,这件事若是从皇上的口中讲出,就会变成关心而不是警告。 “是琳琅知道。” 琳琅回到尚宫局没有直接进殿,先将消息传给易寒,将信鸽放飞方才回到内殿。 秦玉拂担心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并没用晚膳,绿枝拿来的食盒安稳的放在案几上。 琳琅寻了位置坐下来,“师叔为何不吃?都已经凉了。” “我吃不下,静姝可瞒过了戎狄王子?” 琳琅将食盒打开,将里面的菜品摆放在案几上,两个人一起用晚膳。 “师叔看琳琅的样子,还不知道吗?是好消息!” 虽然亲御府一直反对温静姝顶替她的妹妹嫁娶戎狄,若是她在静姝的位置上,或许也会这般选择吧!还是希望她一切都好。 秦玉拂听闻是好消息,心头的那片乌云也云开雾散了,端起碗筷与琳琅用晚膳。 用过晚膳,秦玉拂在房间翻看司制房送过来的图样,如今已是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三月天,也正是司制房最忙碌的季节,赶制各宫妃嫔的宫装。 将所有的图样筛选过,已经不早了,秦玉拂盘膝坐在榻上运功调息,只要有功夫她就会修习师父交给她的心法,有不懂的会直接问琳琅。 她已经将药房交给了杜衡,等得了药材,他就陪着一种慢性毒药,一点一点的腐蚀夏侯溟的身体,不被轻易地发现。 误诊为生了病,等到她们大婚时,夏侯溟应该已经病入膏肓了。 秦玉拂正在运功调息,听到远远的就能够听到院中来人,没有休习武功之前,听觉没有这般灵敏,应该是正在运功的缘故。。 定是夏侯溟前来,秦玉拂并没有下榻,依然在运功打坐。 夏侯溟轻轻的推开房门,秦玉拂方才睁开眼,她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内力在增长罢了。 “拂儿见过皇上!” “朕来看看你,丞相府的事情,琳琅应该已经当你说起。” “却是说起,还好有惊无险可以瞒天过海,只是可怜了静姝顶替她的妹妹嫁到蛮荒之地。” “朕准许静姝嫁到戎狄,静姝更懂得为温家着想,也更忠心。” 夏侯溟既得利益利用女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就被她骗的很惨,知道死过一回才弄明白。 她不求静姝出色的完成任务,只求静姝在戎狄可以平安的过活。 “拂儿,你在宫里要小心些,尤其是几日后的宴会,你能不参加就不参加。” 秦玉拂很不解,“皇上,这是何意?这是尚宫局的本分,难道会有事情发生。” “是皇后命福德海去蛊惑戎狄王子,想要将您赶出皇宫,戎狄王子若是见了你的容貌怕是会向朕提出求亲,到时候朕救回很为难。” “不如拂儿戴着面纱,再让琳琅将拂儿的容貌画的丑陋一些,让戎狄的王子一见生厌。” 夏侯溟突然将秦玉拂抱在怀中,男子见了他那张脸,怕是魂都被勾走了,江兖,易寒,还有来仪的太子。 今日接到来仪的太子出使的帖子,不过被他给推迟了,那时候两个人已经大婚了。 “你啊!要招惹多少朵桃花才会罢休!朕要日防夜防的。” “皇上说的好像拂儿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拂儿爱的只有皇上一个人啊!” “朕已经命人去筹备婚礼,相信很快拂儿就是朕的皇后了,朕可以如愿的娶到你,此生无憾!” 秦玉拂靠在夏侯溟的怀中,从前夏侯溟若是当她说这样的话,她会喜极而泣。如今靠在他的怀中,没有一点感动,夏侯溟真正爱的是儿时记忆中的秦玉拂而不是她。 秦玉拂想起一件事,“皇上,明日去衍禧宫看一看德妃娘娘吧!德妃猜出静姝的意图,拂儿也便倒出静姝要顶替妹妹出嫁的因由,德妃伤心动了胎气,杜御医说德妃怕是快临盆了。” “德妃娘娘心生惊恐,生怕会有意外,皇上前去探望,给她一颗定心丸。” “倒是朕疏忽了,拂儿如此和善定会是贤德的皇后,不像皇后处处想着排除异己,陷害你,朕一定要将她废黜。” 云梦霓前世那般陷害她,知道今时今日还想将她送到戎狄去,她知道太多秘密,是一定要将人她送入冷宫的。 “皇后娘娘几次三番的陷害,如今又想将拂儿送去戎狄,还好被良玉发现,否则又要害得扶风与戎狄失和。” “是很可恶,拂儿放心,朕会为你报仇的,那个皇后的位置从来就是你的。” 秦玉拂的心里对他厌恶到极致,不得不佯装出很甜蜜的模样,任凭他的亲吻拥抱,一切亲昵的动作。 一想到要嫁给自己的仇人,洞房花烛夜,她是无法忍受。 洞房花烛夜,点燃招魂引,也便是他病入膏肓之时,以她的武功便可以一举诛杀。 两人已经约好了,等朝堂议事之后,一起去衍禧宫去探望德妃。 翌日,云梦霓听闻动了胎气,原本打算命绿芜送些补品过去,不过冯全刚刚来过,听说皇上命他准备上等的补品,像是要亲自去探望德妃,都在传德妃腹中怀得应该是个男胎。 她诞下的也是个皇子,皇上只会偶尔的去凤栖宫,自从秦玉拂回到后宫,更是连到看孩子的功夫都没有了。 命绿芜准备上等的补品,她要亲自送到衍禧宫,除了彰显她皇后的贴心,也是想借机见皇上。 刻意的梳妆打扮之后,算准了时辰,带着孩子以及绿芜一起去衍禧宫。 阮菀正躺在榻上养胎,即将临盆,她的心还是很担忧,食不安寝,听说皇后娘娘前来。 命人将人迎进殿中,阮菀靠在榻上,她就是这样躺在榻上半年之久。 “皇后娘娘,请恕阿菀不能够下榻见礼。” 云梦霓见她原本丰腴的身子,受孕之后反倒是瘦得不成样子,“几日不见怎么瘦成这般摸样。本宫准备了上好的补品给你补身子。” “整日躺在榻上,没病也憋出病来,食不安睡不稳,哪怕睡了也担心会压到腹部。” “本宫是能够感同身受,等孩子生下来,有乳娘和婢女照顾,就会好些了。” “阿菀并不打算请乳娘,听说只有亲娘喂大的孩子,会与娘亲亲近。” “妹妹就是太在乎了,这皇宫那般多皇子公主,哪一个不是乳娘养大的。” 阮菀与云梦霓再闲聊,阮菀很喜欢小皇子,也便逗弄着。 听到殿外冯全道:“皇上驾到!” 第二百章 各取所需 夏侯溟故意将消息传递给冯全,让他将消息传递到凤栖宫,云梦霓便会前往衍禧宫探望阮菀,还散布阮菀腹中怀得是皇子。 亲自带着秦玉拂前往衍禧宫探望,这是云梦霓没有想到的,见着皇上身边站着秦玉拂,恨意犹如藤蔓,一经触动便会疯狂滋长。 一腔怒火在内心翻涌,努力压抑内心的怒意,脸上依然荡 着浅笑,“臣妾见过皇上!” 秦玉拂知道云梦霓忍得辛苦,她又何尝不是,要每日做出与夏侯溟恩爱的模样。 很乖巧盈盈见礼,“属下见过皇后娘娘!” “秦尚宫不是该筹备宴会的事,怎么会同皇上在一起?” 夏侯溟忙不迭应下,“是朕准许的,拂儿担心德妃的身子,便和朕一起来了。” 夏侯溟从前面对她还肯装一装,如今是越来越过分,一桩桩一件件让人寒心,若非与生以来一直对她的痴爱支撑着,早就放弃了。 裴绍翊离开她不能够依靠初云公主的身份,她最手中最重的筹码,只有她的孩子。 冲奶娘手中接过孩子,“皇上,极儿已经有几日没有见过父皇了,怕是忘了父皇的模样。” “父子本是天性,岂是那般就轻易抹杀的,天儿还冷着,就不要带孩子出来,还是好好的留在皇宫里得好。” “皇上就那般讨厌我母子吗?见了面包都不抱一下,逗弄的心思都没有了。” “皇后,这里是衍禧宫,不是你的凤栖宫,阿菀还要安胎,你将孩子抱过来,别当朕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命福德海去做的事别以为朕不知道。” 云梦霓命福德海要小心的,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她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 原本想借着孩子,让皇上心软,谁料皇上比任何时候都绝情,她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云梦霓抱起孩子,“既然那皇上不想见为母子,留在这里也是碍眼,臣妾就告退了。 云梦霓抱着孩子离开,满心期望,最后不欢而散。 阮菀吓得不敢出声,见皇后走了才敢向皇上见礼,“臣妾见过皇上,臣妾不方便见礼。” “朕与拂儿是来看你的,你不必忧心,万事有朕呢!”夏侯溟是要给阮菀一颗定心丸。 阮菀初为人母,对生产有很大的惧意,听到皇上的安慰,这是皇上说过最动人的话,靠着皇上的怀里哭了起来。 夏侯溟没有阻止,让她将所有的委屈和恐惧的情绪发泄出来就好了。 良久,阮菀终于止住哭泣,皇上是第一次对她如此有耐心,有种受宠若惊,看着秦玉拂,皇上对她一直都是温柔的。 “秦姐姐,刚刚皇上说皇后做了什么事?可是什么事?” 秦玉拂一副一言难尽的为难之色,看向夏侯溟,“皇后就是蛊惑戎狄的王子,将拂儿送到戎狄。” “皇后娘娘果真是心狠!偌大的后宫这么就容不下一个秦姐姐。” “夏侯溟最愿意见到的就是后妃和平相处,阮菀是阮豫章的女儿,也是后宫联姻的产物。 乐的见到阮菀与秦玉拂和平相处,像云梦霓这般嫉妒的皇后,是后宫最忌讳的,也便是她最不喜的。 “阿菀,您若是同拂儿和平共处,朕是不会亏待你的。” 云梦霓回到凤栖宫是越想越生气,见什么砸什么?又将福德海臭骂一顿,方才安静下来,她真的要被秦玉拂给逼疯了。 她不能够见自己的位置一点点的被秦玉拂所取代,靠着自己的容貌和楚楚可怜的伪装,来迷惑皇上。 就像是被困住的野兽,坐着最后的挣扎,她不甘心,这样下去她的皇后位子,就会被云梦霓所取代。 这世上一定有办法将秦玉拂悄无声息的除去。 今日要在皇宫内举行送别宴会,静初一大早就被送进宫中,住进了姐姐温静姝的寝宫,今日送别宴会她是要以淑妃的身份,坐在皇上的身边,毕竟这一此赐婚的是温家的人,她是要参加的。 对于宫中的一切感到很新鲜,如今她也是身份尊贵的皇妃了,上一次她还是即将被送去和亲的温家二小姐。 琳琅在为她梳妆,尽量将她画得同她的姐姐一模一样,只要她不乱讲话,宫里的妃嫔也是认不出来的。 静初在宫里几日,也认得宫里的妃嫔,自幼便于姐姐生活在一起,姐姐的神态言行她都是了如指掌,只要给她些时日,她就会伪装的天衣无缝,没有人能够看得出已经换了人。 秦玉拂在一旁,伺候她换上华美的宫装,见她的神情,闪过一丝侥犹之色,都说权势可以改变一个人。 那里还是让人怜爱的可人儿,也不知道静姝的牺牲是否值得? “琳琅,你这样一画,没有人可以认得出来呢?” “只要静初不乱讲话,是没问题的。” “琳琅姐姐你放心,姐姐的言行举止,静初都记下了。” 秦玉拂皱眉,故意道:“我还是比较担心静姝,她嫁到戎狄那般蛮荒之地,有苦可受了。” “琳琅,你先为淑妃梳妆,我去延庆殿看一看,毕竟是很重大的宴会,不能出纰漏。让戎狄的人找出借口。” 琳琅也是叹气,也不忘叮嘱静初,“你的殊荣都是你姐姐用自己的一切换来的,你可要感念你姐姐的恩情。” 静初女子别在头上,听到两人的旁敲侧击,这几日母亲也常常这么说,“知道了,静初会记得姐姐好。” “我还是不放心静姝,还是去延庆殿照应一下,毕竟这次宴会很重要,不能够让戎狄的人找出借口来。” 秦玉拂一身紫色的宫装,虽然只是薄施粉黛,也能够将后宫粉黛失了颜色。 “大人,您忘了,皇上的是叮嘱。” 秦玉拂从腰间取出面纱来,“只要将脸遮住就好了。” 如果只是那么简单就好了,“等一下!” 琳琅从袖中取出人皮面具,是易寒叮嘱的,“还是改变一下容貌吧!不然皇上和小师叔是不会放心的。” 秦玉拂听得出来,是易寒叮嘱琳琅的,“好!” 琳琅将人皮面具贴在了秦玉拂的脸上,眼睛以上几乎没有变,戴上面纱就是一个角色的美人,可是揭下面纱,面纱下的容貌就不敢恭维了。 看的静初只觉得神奇,赞叹道:“姐姐真是娶了一名厉害的嫂子回来。” 秦玉拂遮上面纱,带着绿枝前往延庆殿,延庆殿如今正在布置场地,还有半个时辰,皇上下朝后,个朝臣便会前来。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由于这是欢送胡人的宴会,有很多戎狄的习惯时需要注意的。慕惊鸿在叮嘱婢女摆放的顺序。 “慕司设,这宫中的光线太晃眼,调暗一点。” “是!” 秦玉拂与安澜在安排舞姬出场顺序,只听得身后有人唤她,“拂儿,还就不见?” 秦玉拂听到这声音很熟悉是成亲王夏侯沂,秦玉拂简单叮嘱,看着站在对面,笑的人畜无害的成亲王。 秦玉拂没有忘记两个人可是有仇的,秦玉拂儿时无意间害死了她的母亲,他前来不是什么好事。 上前盈盈见礼道:“秦玉拂见过成亲王殿下!” 夏侯沂见秦玉拂脸上带这面纱,好看的丹凤眼,眉间那耀目的朱砂,更增添几分神秘的妩媚, “春日天气急骤变化无常,拂儿可是染了风寒。” “并不是,皇上还是将拂儿照顾得很好,没有人风寒,不过这朝堂上的老臣们可是当拂儿是红颜祸水,能够不见面的就不见好了?” “红颜祸水?拂儿还真是看得开!” “拂儿还有事忙,朝臣很快就到了,王爷还是找个位置坐下来。” 秦玉拂只是与他简单寒暄几句,就想离开,“拂儿,你可以讲事情交给你属下的人,她们会做得很好。许久未见不如去偏殿,本王可有很多话想对拂儿讲。” “这样怕是不好吧!被皇上见到了,会误会的。” 秦玉拂一再拒绝,夏侯沂并未生气,护卫枫莫停却是有些动怒,“王爷,这女人也太不是抬举了。” “她越是这样就是越心虚,她一定记得当年的事。” 秦玉拂依然在殿中忙着布置大殿,二楼的殿阁中,云梦霓提前前来,看着成王纠缠秦玉拂,秦玉拂不记得当年的事,云梦霓快乐是记得的。 云梦霓见成王仰首看着她,忙不迭将头缩了回去,夏侯沂带着风莫停直接去了二流的偏殿,来到云梦霓所在的房间。 “皇后娘娘,成亲王有事求见!” 云梦霓不想见他,前世他发现自己的身份就是威逼利诱还苦了她,这一辈子还是被她要挟。 “怕是不方便吧!被皇上见了,会误会的。”夏侯沂直接推开房门,抵在门口的绿芜被推得一个差一点倒在地上,“ “王爷擅闯偏殿,娘娘可以治您的罪!” 夏侯沂找了位置坐下,见云梦霓有些局促的神情,“你已经知道是皇上灭了初云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还留在皇上的身边,本王完全可以怀疑你,是为了报仇!” “成王,你既然说这样的话,就请你拿出证据来,否则就不要再这里挑拨离间。” “青云卫与你的弟弟璟儿就是证据!” “他们都不在京城,成王要报仇,还是去找秦玉拂报仇好了。当年她撞见王爷母亲的好事,将其告知叶太后,最后害死了你的母妃和族人,被赶出京城。” “成亲王更应该去找那个女人而不是本宫。如果成亲王想要找那女人报仇的话,本宫了的相助!” “你想利用本王来对付那个女人,不如咱们各取所需!” 楼下秦玉拂躲在暗处,看着楼上紧闭的门扉,云梦霓与成王搅和在一起对于她来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就是为了预防公孙弥会看上秦玉拂,提前来到延庆殿,见秦玉拂躲在角落里,看着远处的殿阁出神。 害怕突然唤她,会吓到她故意没有收敛气息,秦玉拂发现有人走近,方才看清来人是易寒。 “易大哥怎么没有同皇上一起来。” “拂儿又在看什么?”易寒问道。 “是皇后与成亲王,皇后恨拂儿入骨,她是知道成亲王被赶出京城的真相,定会挑拨离间,拂儿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成亲王是想报仇,可是还要顾忌皇上,毕竟秦玉拂在皇上心里的位置太重要了,他不敢没贸然行事。 “他应该还不敢,否则也不会去找皇后,只要你不出皇宫,有琳琅在你身边,你还是安全的。 第二百零一章 乐得其成 温静姝天还没有亮就起榻沐浴更衣换上喜服,她是直接由偏门入宫的妃子,没想到还能够再穿上喜袍。 喜娘一边为她梳妆,母亲在一旁哭的伤心,既心疼静姝,毕竟她要比静初懂事,为人也聪明些。可是一想到女儿要被送去蛮夷之地,就忍不住伤心。 皇上恩准了温有道今日不必上朝议事,温良玉也已经请旨送亲使者,皇上也应允了。 静姝心里很苦,却是没有哭,她若是哭了母亲会更难自抑,“母亲,不用担心,有哥哥做送亲的使者,母亲应该放心。” “为什么是温家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温有道一旁安慰,命人先将夫人带出去,使领馆的人很快就离开了,公孙弥见了,怕是会动怒的,毕竟是大喜的日子。 见女儿没有流一滴眼泪,是很懂事,“静姝,不要怨父亲心狠,父亲不能够忤逆皇上的旨意。” “父亲,女儿谁也不怨,只要温家好,女儿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静姝越是懂事,温有道心里便越愧疚,从怀中取了一枚护身符递过去,“这是你母亲前几日为你求的。” 静姝知道这是父亲求得,母亲的护身符已经缝在了喜服内,眸中泛红,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她怕只要落下一滴眼泪,她便会忍不住哭花了妆。 “时辰已经到了,新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静姝起身,提起裙袂直接跪在地上,双掌交叠,恭恭敬敬的为父亲拜了三拜,“静姝拜谢父亲养育之恩,再此拜别!” 喜娘将喜帕改在温静姝的头上,搀扶着她出了丞相府。 公孙弥一身戎狄的战袍坐于马上,威武不凡,看着冲门内走出来的大家闺秀,这就是他不远万里娶来的王妃。 没有下马,而是伸出手去,“草原的儿女都会骑马?王妃可愿与本王骑马进宫!” 温良玉有些紧张,喜帕定是会被吹落的,“王爷,似乎于理不合,新娘子在没有有拜堂之前,是不能见人的。” “既然是嫁到戎狄,自然以戎狄的习惯!”眸光一直看着喜帕下的温静姝。 父亲将哥哥送到倾城山,她在家也不只是学些女红与琴棋书画,马匹也是骑过的。 温静姝扯下头上的喜帕,一只手已经递了过去,“哥哥,王爷说得对,妹妹既然嫁到戎狄,是要依照戎狄的习俗来!” 公孙弥爽朗一下,一把将温静姝拉过,将她打着横抱在自己的怀里。 “王妃可抓稳了!”马儿倏然冲了出去,温静姝没有一丝惧意,死死的抓住马匹的鬃毛。 公孙弥看着怀中的女子,既有淡然娴雅温柔如水的一面,骨子里还有坚毅隐忍,错有错着,未必不好。 温良玉带着人跟在两人身后穿过街市,公孙弥直接骑着马朝着宫内疾驰,入了城门,皇城内禁止御马。 公孙弥看着高高的城墙,御马也不爽快,命昆弥牵着马,他同温静姝一并坐上了马车,如今宫中的宴会应该已经开始了。 公孙弥靠在窗子前,看着坐在旁边的新娘,不是绝色的佳人,却别有一番风情。 “你似乎一点都不怕本王?” “静初为何要怕王爷!”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够胆量!” 宽厚而粗略的掌心挑起她精巧的下颚,“本王决定,你就是本王的王妃了。” 他的掌心粗劣刮的皮肉生疼,与他的视线对视,他的浓密的眉下,深邃的眼眶,眼眸既犀利也温柔,“静初谢王爷抬爱!” 公孙弥收回手掌,朗声笑道:“有趣!” 延庆殿内,众朝臣已经到齐,夏侯溟端坐在龙榻上,与众人等着戎狄的王子公孙弥。 阮豫章等得有些心急,“岂有此理!一般胡人分明是故意而为。” 夏侯溟看看时辰,人也该到了,“稍安勿躁!” 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再等下去怕是以为扶风怕了戎狄,慕容就是被戎狄所灭,真当所有的人都怕了他们。 易寒起身道:“皇上时辰已过多时,应尽的礼数也已经尽了,不如一边欣赏歌曲,一边等!” “好!”夏侯溟在就按捺不住了,欺人太甚! 殿中歌舞丝竹绕耳,公孙弥已经带着温静姝来到大殿,冯全见人已经到了,悄悄来到夏侯溟的身边,“皇上,戎狄王子与王妃就等在殿外!” 殿中歌舞方歇,“宣戎狄王子与王妃上殿!” 坐在皇上下手的温静初原本还在看着歌舞兴起,听闻戎狄王前来,紧张的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秦玉拂的眸光盯着缓缓朝内殿走来两人,温良玉与昆奴跟在身后。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孙弥,高大魁梧,线条粗犷,眼眶深邃,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阳刚之气与男子气概。 “公孙弥见过扶风皇帝陛下,多谢陛下赐予的王妃,本王很满意。” 公孙弥完全没有觉得让众朝臣等了一个时辰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夏侯溟并为表现出任何不喜,“只要王子满意就好!还是落座吧!” “良玉见过陛下!来晚了,还请皇帝恕罪!” “找地方坐下吧!” 秦玉拂见戎狄王子没有揭穿,似乎真的没有发现,心中的一颗石头也便放心许多。 倏然能够殿中传来一声厉喝,昆弥在殿中四处收寻,记得主子的叮嘱,见到有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就抓过来验看。 听说可是个美人,倒要看看,扶风皇帝心爱的女子有多与众不同。 昆奴脚下生风,长臂一捞,便将秦玉拂从内殿拉了出来,“你是何人?竟然敢偷看!” 秦玉拂见着面前比她高许多的大块头,比他的主子还高上半头,一脸的横肉。 这定是皇后妒忌的后遗症,“这位将军,小女是宫里的女官,就是负责监场的。” 夏侯溟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那面纱后面的一张脸是什么样的,任由着秦玉拂只有发挥。 公孙弥见着紫色面纱下不知长得何等容貌,不过那眉眼却是极为精致的。 “这位姑娘,眉间一点朱砂,很是奇妙,本王想看一下面纱下面的姑娘长得什么样子?” 这对于礼教森严的扶风来说,是一个比较浪荡的请求,秦玉拂看向夏侯溟,看着殿中之人都在看笑话。 只有知情的几位神态安然,静姝不知,心里在为秦玉拂捏了一把汗。 夏侯溟道:“王子,这名女子是因样貌丑陋,才会戴上面纱。” “王子殿下,属下是引样貌丑陋,怕吓到王子。” “你们扶风人真是不爽快,不过是看看样貌而已,又没说要娶回家去!”昆奴不悦道。 夏侯名见戎狄的人在刁难,“不如你就将面纱揭下来,让王子看看!” 秦玉拂方才伸出手,揭下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平凡无奇,还有斑斑点点的素颜模样。 公孙弥却盯着那张天,细细看她的脸,似乎是易了容的。 云梦霓了也是有些惊讶,秦玉拂竟然将自己弄成一个丑女,刚想说什么,迎上皇上犀利的眸光,凌厉的骇人,生生将话咽了回去。 昆奴惊呼道:“真是比蛮夷的女子还丑!” 夏侯溟道:“这么丑的女子,还不下去,别污了王子的眼!” “是!” 公孙弥将温静姝揽入怀中,朗声笑道:“如此看来,皇帝陛下赐给本王的王妃还是个绝色美人呢!哈哈!真是有趣!” 并为猜穿,众朝臣是知道秦玉拂绝色的容貌,如此一戏弄,倒是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朕备了酒宴歌舞,为王子殿下是送行。” 延庆殿内欢笑笙歌,秦玉拂捂着着心口,还好有皇上在,那戎狄王子最后的话,似乎也是看得出来的,还好没有猜穿。 宴会过后,温良玉作为送亲使者,亲自护送自己的妹妹去和亲。 一向队伍穿过城门,温静姝透过窗子的缝隙,看着渐渐远离的皇城,生活了十八年家,自此以后埋骨她乡,与亲人也只能够在梦中相见。 “你想哭就哭出来,不用忍着。”旁边传来公孙弥的声音。 “王子放心,静初已经好了。” “如果你不愿意,本王绝对不会强迫与你,你可以随时下马车,现在返回还来得及!” “王爷误会了,静初没有不愿,即便舍不得父母也是人之常情。” 队伍经过一日的赶路,温良玉将人安置在一间驿站内,温良玉命人准备最好的两间房,让两人住下。 公孙弥却只要了一间房,温静姝知道哥哥是想保护她,即便按照扶风的习俗,今夜也是她的洞房花烛夜,是改不了的。 温良玉便没有再反对,他只是不忍心见自己的妹妹被蛮夷人**了,独自去了外面喝着闷酒。 房间内,暖黄的烛火,映照帘缦,温静姝坐在榻上,等着公孙弥前来,她入宫以来并未得到皇上宠幸,还是完璧之身。 今夜也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温静姝还是比较紧张,一颗心怎么也不安稳。 房间门被推开,公孙弥走了进来,见温静姝一身大红的喜服,吞咽津液,似乎有些紧张。 直接关上房门,戎狄没有喝交杯酒的习惯,伸出手直接脱了自己的外衫,丢在一旁。 大步冲到榻旁,将温静姝抱起,静姝被他抱着,那健硕的肌肉,宽阔的肩膀,吓得她不轻。 温静姝觉得身子发冷,指尖都是冷的,公孙弥却发现她手臂上竟然有守宫砂。 戎狄人是不在乎这些,不过这也更加让他对温静姝感兴趣,“本王很好奇,扶风的皇帝为什么没有宠幸你?” 温静姝身子背脊僵硬,却是沉沉的压了**,鬓间厮磨,吻着她略显干涩的唇.....。 温静姝被她折腾的很累也很痛,将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 如今温静姝已经是她的女人了,许是**太过羞涩,也很含蓄,这个王妃还是很满意,抱在怀里玲珑可人。 “你不想知道本王是如何知道的吗?” “王爷若是想说,不会拐弯抹角。” “不管什么声音只要本王听过一遍,就会记下,那日在书房,本王就已经知道你不是本王的未婚妻。” “王爷为何不拆穿?” “你比你的妹妹更有趣,本王也乐得其成。” 第二百零二章 罢黜皇后 易寒已经讲皇后与成王见面的是告知夏侯溟,让他提防着成王,夏侯溟警告云梦霓不要搞小动作。 温静姝被送去和亲,她的妹妹入宫几日,似乎忘记她姐姐临走时的提醒,对她的叮嘱不闻不问,倒是对皇后有几分亲近。 这让秦玉拂很是忧心,她问过杜衡,再有几日药材就能够齐了,先送来了调香的药方。秦玉拂想要调的是招魂引,是一种药引,吸了烟雾之后,夏侯溟体内的毒就会迅速蔓延。 夜深人静,秦玉拂正在运功调息,琳琅说她的内力已经很充沛,可以修习下一步的功法了。 听到门外急促的敲门声,琳琅已经披了衣衫站在门外,绿枝冲着房门内喊道:“小姐,德妃娘娘怕是要生了!” 秦玉拂将内力在体内巡回一周天,方才将内力收回,将外衫穿上,打开房门,“绿枝,琳琅随我去衍禧宫。” 衍禧宫内,阮菀阵痛的厉害,夏侯溟已经等在殿中,杜衡与稳婆都在产房内,已经命人前去接阮豫章与夫人。 听着产房内凄厉的惨叫声,从晚膳后,已经折腾了两个时辰,夏侯溟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不知如何是好。 见秦玉拂前来,“拂儿,德妃的情况似乎不妙!” “皇上放心,拂儿这就进去。” 秦玉拂带着琳琅走了进去,阮菀的情势很危急,杜衡为她施针减轻痛苦,可是她谁时都有血崩的可能。 孩子比较大,有些生不下来,又担心她太用力胞宫破裂,会更麻烦,秦玉拂握着阮菀的手,“娘娘,您一定要小心,感觉不对就将力气收回来。” “秦姐姐,告诉她们保住孩子的性命,不必顾忌阿菀。” “娘娘说的是什么话,皇上了是说娘娘与皇子的性命都要保住的。” 孩子太大卡在骨盆下不来,稳婆还担心脐带绕著孩子的脖颈,害怕孩子会窒息而死,阮菀更是痛的给予虚脱,秦玉拂也是有些急,叫了稳婆,孩子太大了硬生只会更危险。 “去拿剪刀来吧!也别管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 “用剪刀产妇会感染,还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对产妇来说也是很危险的。” 产房内纠结,阮豫章与夫人已经赶到皇宫,这可是阮豫章的外孙,皇上的皇子。 阮夫人冲到产房,见女儿腹中的孩子依然没有生下来,“女儿,你要用力气!” “阮夫人,德妃娘娘不能够用力,怕是会血崩的。” “她不用力孩子会自己出来吗?”阮夫人喝道。 在阮夫人的鼓动下,阮菀用尽全身的力气,阮菀再没有了顾忌,用尽全身的力气。 秦玉拂急道:“娘娘三思!” “不好了,出血了!” “你们还不快止血!”阮夫人喝道。 最怕会是这样的情况,孩子会被别淹死了,再不将抓紧时间母子都会死的。 “快去拿剪刀!将阮夫人拉出不去!”秦玉拂喝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然不给我女儿止血,你想害死他吗?” 阮菀失血有些涣散,听到母亲的叫骂声,渐渐失去感知。 “娘娘昏迷了!” 稳婆取了剪刀在活上烤,切开**,孩子生下来是,一身血污,婢女们孩子取出时,孩子的脖颈绕着脐带,脸色青紫。 稳婆将孩子口中的异物取出,许久孩子才发出哭声,更加危急的是阮菀。 “琳琅,将孩子抱给皇上,是个皇子。” 夏侯溟听到阮夫人在门外叫嚷,很是不喜,听到孩子的啼哭声,琳琅抱着孩子走了出来,“恭喜皇上,是个皇子!” 夏侯溟抱着孩子,不见秦玉拂,“拂儿呢?德妃如何?” “德妃娘血崩命在旦夕,大人还在里面。”琳琅在外人面前都是称大人。 阮夫人 听闻女儿危在旦夕,“都是那个女人害得,女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是不会让他好过的。” 夏侯溟怒极,“大胆!这里是皇宫,不是将军府!害你女儿的也不是拂儿,而是皇后,德妃是服用了皇后送来的补药之后,才会有滑胎之像。” 阮豫章眉目凛然,看向夏侯溟,“皇上,皇后有何因由加害阿菀!” “因为她知道阿菀腹中怀得是皇子,朕还怀疑她怎么会突然造访衍禧宫探望,竟然有如此歹毒之心,想害死阿菀母子。” “皇上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查一查,不要冤枉了皇后!” “婢女和杜衡都可以证明,德妃是喝了皇后送来得补药之后出现滑胎之像,可以将药汤勘验一查便知。” 经过几轮的救治,阮菀的血是止住了,可是人还在昏迷着,需要时刻小心照顾,预防产后高热就麻烦了。 秦玉拂走出内殿,她需要运功调息一会儿,阮菀还没有脱离危险,阮夫人对她更是恶言相向,不过她抱着小外孙很欢喜。 琳琅有些气不过,“大人,真是好人难做,若不是阮夫人乱喊一起,德妃娘娘也不会血崩。” 秦玉拂不见皇上,如今离上朝还有一个时辰,“琳琅,皇上去了哪里?” “皇上带着人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德妃娘娘是服了皇后娘娘送过来的补品,才出现滑胎。” 云梦霓只是处心积虑的想害她而已,阮菀都快生了,即便是个男胎,对她的地位也不会有影响,不过是皇上想要废黜她皇后之位的一个说辞。 卑鄙无耻的男人竟然是她前世今生为知痴恋的人,云梦霓若是知道也会心寒吧!夏侯溟若是知道被他打入冷宫的才是真正的秦玉拂,又会作何感想。 阮菀的危机还没有解除,杜衡配制汤药,写了纸条命琳琅想易寒讨要玉露,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想要身体上留下残缺。 这几日她除了处理尚宫局的事,都会留在衍禧宫,等阮菀脱离危险,也可以躲着夏侯溟,夏侯溟如何对云梦霓,也便是如何对她,她越来越不想见到他。 凤栖宫内,云梦霓听说德妃诞下一命皇子,果真如杜衡预料的那般,她也有儿子而且是扶风的太子,没有是你嫉妒的。 命绿芜明日去选一条长命锁,明日探望的时候送过去。 婢女惊恐的奔入殿中,“皇后娘娘不好了。” 云梦霓被吵醒本就不是很不喜,“大半夜的吵什么呢?” “娘娘,皇上带着护卫冲进宫里来。” 云梦霓换上衣衫,与绿芜来带殿中,见夏侯溟做在殿中,身边跟着数名护卫。 云梦霓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盈盈福身,“臣妾见过皇上,不知这么晚了皇上带着护卫前来可有什么事?就不怕惊扰到孩子?” “皇后,你在德妃的补药里下毒,害得德妃滑胎,虽然诞下孩子,德妃依然命在旦夕!” “皇上,臣妾再蠢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下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想废了云儿的皇后之位。” 夏侯溟已经忍云梦霓很久了,根本就不爱她,不过是利用罢了,“来人,将皇后带入冷宫!” 绿芜跪在地上,“皇上您开恩,皇后娘娘是冤枉的,念在太子的情份上,也不能够将皇后娘娘打入冷宫。” “皇上一日夫妻百日恩,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如此绝情?那个女人究竟哪里好?她的容貌都是抢我的,我才是你的拂儿啊!” 夏侯溟已经很不耐烦,直接封了她的穴道,不再让她胡言乱语“来人,将人带到冷宫关起来!” 眼看着天色就要亮了,他还要去上朝,可是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秦玉拂。 衍禧宫,秦玉拂一夜未眠,刚刚阮菀高热,命人去冰窖取了冰来,亲自为阮菀冰敷降温,若是不能降温,五脏六腑都会衰竭。 阮菀安保护她的孩子,只要是能够救活她,在皇宫里,孩子若是没有母亲,即便有母族势力,也是很可悲的一件事。 夏侯溟将云梦霓打入冷宫,见着秦玉拂亲自在为阮菀冰敷,“拂儿就是心善,阿菀若是知道,也会感激你的。” “这不过是拂儿该尽的本分,不管如何也要想办法让她们母子平安,孩子还这么小岂可没有母亲。” “皇后若是有你的度量,就不会有今日的地步,朕已经将她打入冷宫,皇后的孩子不如就交给拂儿,由你来管教。” 秦玉拂明知道他去凤栖宫是去废后,可是在夏侯溟的口中没有一丝恩情,还要将云梦霓的孩子交给她抚养。 “皇上,德妃娘娘还没有脱离危险,拂儿还有很多事要忙,等过些日子吧!先将太子交给乳娘照顾,孩子还小还不需要树立规矩。” 夏侯溟见秦玉拂似乎每日都很忙,更是为了照顾阮菀一夜未眠,“你讲事情交给婢女,那夜去休憩一会儿。天快亮了,朕要上朝去了,等下了朝再来看你和阿菀!” “嗯,朝堂更重要,皇上要做个明君。” 秦玉拂看着夏侯溟离开,取了一块冰贴在脸上,让自己清楚的看清自己,心中又冷又寒,心中低喃道:“夏侯溟,你终于废后了。” 第二百零三章 饮下毒药 皇上废后的事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夏侯溟依然坚持废后,并且立秦玉拂为后,一个月后大婚。 秦玉拂不去管朝堂上的事,也不去管后宫里多少人在背后嚼舌根,除了尚宫局的事,秦玉拂一直留在衍禧宫。 阮菀神智昏沉时好时坏,一直神志不清,四日后,终于清醒过来。 发现她的肚子不见了,见秦玉拂守在她的床榻旁,那日她还记得母亲咒骂秦玉拂,殿中也不见了母亲的身影。 只因她咒骂秦玉拂,夏侯溟动怒将人赶出了皇宫。 “秦姐姐,我腹中的孩子可是没保住?”阮莞道。 秦玉拂见阮菀一副哀伤模样,抓着她的手,“娘娘诞下了一名皇子,而且很健康。就在偏殿乳娘抱着刚刚睡下,一会儿就抱过来。” 阮菀只觉得她睡了一觉,孩子竟然生出来了,她很想去见孩子,可是她的下身还很疼,不能够下榻,只能够忍一忍。 “秦姐姐,当时阿菀血崩,你是用什么办法救孩子的?” 秦玉拂就知道个还是个女子,最关心的,“下切!” “那岂不是要一辈子留下丑陋的疤痕!” “不用担心,秦玉拂已经讨了灵药来,只要每日涂抹,三日就会消除疤痕。”从腰间取了药瓶递过去。 阮菀虽然下*还在痛,依然坚持见孩子,秦玉拂命乳娘将孩子抱了过来,孩子的五官已经比刚生下来时长开了,胖乎乎的很讨人喜欢。 “小皇子长得很像刚刚入宫时的娘娘,娘娘现在太瘦弱了,该好好补养。” “谢谢秦姐姐这几日的照顾,大恩不言谢!以后只要妹妹能够帮上忙,一定帮忙。” “既然娘娘叫秦玉拂一声姐姐,秦玉拂就不能够袖手旁观。当初静姝与娘娘对秦玉拂也是多有照顾,如今静姝不在皇宫,宫里面能够说说话的人更少了。” “也不知静姝怎么样了?真是让人担心。” 秦玉拂办公都是在衍喜宫,绿枝玉琳琅都是两头跑,绿枝抱着一摞摞账册进了衍禧宫。 阮菀睡了几日似乎错过了很多事情,“绿枝,秦姐姐要嫁给皇上,做皇后?” “皇后娘娘害德妃娘娘滑台,昏迷不醒,皇上一怒之下废了皇后,并且下立小姐为后,婚期还有二十几日。” 阮菀听得不甚明白,不过皇上想要娶秦玉拂已久,她不过是早产,并非滑胎,皇上是随便找了一个名目将皇后给废除,光明正大的娶秦玉拂,看来当初站队是对的。 “恭喜秦姐姐,不,应该唤皇后娘娘。” “德妃娘娘怎么还同绿枝一样取笑我。” 阮菀知道秦玉拂为人和善,定是觉得皇后之位名不正言不顺,“秦姐姐,既然是皇上安排的,你就欣然接受。到时候阿菀也出了月房,可以去观礼。” “怎么这么热闹?”殿外传来夏侯溟的声音。 “拂儿,阿菀见过皇上。” “阿菀终于醒了,朝堂议事后,恩师还曾问起,很是忧心。” “是阿菀让父亲和皇上担心,承蒙秦姐姐一直在身边照看,今日得知姐姐与皇上有情人终成眷属,阿菀心甚是欢喜。” 阮菀是你阮豫章的女儿,说的话也很中听,“阿菀有心了,朕看你们两人和睦相处,朕才放心。” 秦玉拂知道即便是一代明君,也害怕后院起火,后宫的和睦,皇子夺嫡,才是可悲的。 “皇上既然高兴,不如赐皇子一个姓名。” “无病!这孩子诞下来时十分凶险,也算是福大命大,朕希望他无忧病苦健康长大。” 从怀中掏了一只长命锁,亲自为孩子带上,是他命司珍房赶制的。 夏侯溟小坐一会儿便离开了,秦玉拂见阮菀已经醒来,杜衡已经为阮菀诊过脉,阮菀身子已经无碍。 杜衡说秦玉拂所用的药物,明日就会送到尚宫局,前些日子杜衡送去的香料,秦玉拂还没有配置,秦玉拂再留在衍禧宫一晚,明日回尚宫局。 琳琅出宫去见易寒,易寒得到从来仪秦惊云传来的消息,说来仪太子凤归尘要来扶风,就是听闻秦玉拂流落邺城的消息,心急如焚,已经开始启程,估计一个多月后就能够到达沐阳城。 凤归尘若是来扶风,秦玉拂是初云公主的消息就会暴露,到时候夏侯溟得知秦玉拂是初云公主,会不会反悔两人的大婚。 倘若事情败露,秦玉拂与夏侯溟之间也许就不会像这般恩爱,他想要阻止凤归尘前来扶风。 易寒也曾经怀疑过,秦玉拂去了叶国,是否知道夏侯溟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派了琳琅到身边除了是保护,也有监视的意思,他不能够看着秦玉拂和夏侯溟出现问题,如果秦玉拂发现了夏侯溟是他的仇人,在没有铸成大错之前,将她带离扶风,哪怕她会一辈子恨自己的欺骗。 易寒将秦惊云送过来的消息交给了琳琅,命她将信笺带给秦玉拂,不过琳琅一直有一件事有些怀疑。 他是知道玄逸师叔交给秦玉拂配置药粉,可是易寒身上的药粉够用上一年的了。 “小师叔,秦师叔在为您配置药粉,说是等您蛊毒发作的时候用,下山的时候,师叔祖给您配了一年的药粉。秦师叔说,小师叔要离开,所以多配些,以备不时之需。” 易寒却是说过他要离开,秦玉拂配药粉应该还是担心他会痛苦,“无妨,随她吧!” 为了安全起见,易寒会去找杜衡产看一下药方。稍后我去问问杜衡,看一看药房就知道了。 琳琅回到皇宫,直接去了衍禧宫,将易寒交给她的信笺交给了秦玉拂。 秦玉拂许久没有接到哥哥的信,迫不及待的将信笺展开,上面提到弦歌前几个月刚刚诞下女儿,如今有怀有身孕,原本想带着她会扶风的计划不得不延迟。 父亲和母亲目前在来仪,与公主相处的很融洽,是来看外孙女的,过些日子回去安息国。 不过凤归尘听说秦玉拂有事,已经放下所有的公务,准备启程了,大约四月中会到达扶风,也便是一个月以后。 凤归尘是知道秦玉拂就是云梦霓,那时候她与皇上已经大婚,夏侯溟早就知道她的身世。 翌日,秦玉拂搬回了尚宫局,她还要调配药品以及香料。 易寒夏朝后没有同皇上去御书房,而是去了御药房,易寒向杜衡要了秦玉拂药房的所有药材。 易寒看着那张药方,却是师父曾经说过的药方,另外一张他就是一张调香的香料方子,f方子上有一味药是用来催情的,她从来不认为秦玉拂是那种放荡的女子,这其中有些蹊跷。 易寒将药方重新抄写,留下慢慢研究,不想秦玉拂知道他在背地里条查她,并且叮嘱杜衡不能够说出去。 秦玉拂的招魂引已经调配好,一直在心急的等着杜衡送过来的药草,等了许久方才见杜衡前来。 绿枝见秦玉拂很心急,便去了太医院去催促,易寒刚刚离开,杜衡匆忙带着人将准备好的药材送了过去。 见杜衡前来,秦玉拂将人让到殿中,“杜御医不是说已经准备好了,怎么才来。” 易寒叮嘱过他不能说出他知道药方的事,易寒是皇上的好兄弟,与秦玉拂关系不一般,也便没有言明。 “刚刚在依照药方清点药材时才发现少了两味,药童忘了拿,还好最后是齐全的。” 秦玉拂没有问是哪两味,“有劳杜御医!” 秦玉拂要与皇上大婚的事整个沐阳城都知道,杜衡也不避讳,“娘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秦玉拂命人将药才放在偏殿,哪里夏侯溟平日是不会去的,首先要将药材辨别分类,在进行调配。 秦玉拂白日里会去衍禧宫探望阮菀,毕竟他还在月中,不能够间断了被人怀疑。 云梦霓的孩子日夜哭闹,乳娘宣了御医前去,秦玉拂有些担心,毕竟那孩子也是她亲眼看着出生的。 云梦霓索性将孩子带到尚宫局方便照顾,忙了一整日,要处理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守在孩子的榻前睡着了。 夏侯溟取了披风为他披上,这皇宫里能够以德报怨,将旁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也就只有她了。 秦玉拂醒来,看着夏侯溟,她的药粉已经配好了,夏侯溟最近公务繁忙,见面的机会很少,还没找好机会下毒。 “拂儿,朕再送两名嬷嬷过来,你也能够轻松些。” “拂儿不累,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夏侯溟将她抱在怀中,“朕最近太忙了,疏忽了你。还要后宫有你。” “这不过是拂儿应尽的本分而已。” “拂儿应该已经知道来仪太子要来扶风。” “哥哥在信笺上已经说过了,皇上放心,拂儿心中对来仪太子未有私情。” “朕岂会不相信拂儿!”皇上许久没有喝拂儿泡的茶,不如喝上两杯。” 秦玉拂取了茶具,经过繁复的工序,将泡好的茶送入夏侯溟的面前,夏侯溟接过,放在唇边细细品尝。 秦玉拂的茶水略苦,还有淡淡的药香,“着茶水味道有些特别,听说你命太医院送来很多药材,莫不是就研究泡药茶,易寒应该很喜欢,朕更喜欢饮酒,可惜拂儿不胜酒量。” “拂儿是弄了许多药材,拂儿的师父的传授,为易大哥调配药粉。“ “玄逸师叔竟然将药方交给你?” 如今夏侯溟已经饮下她配置的毒药,不想引起他的怀疑,也该让夏侯溟知道易寒的心意,易寒为他做的已经很多了,夏侯溟不知感恩,不用总是怀疑易寒别有用心。 “拂儿有一个秘密在心里忍了很久,易大哥不许拂儿同皇上讲。不过拂儿实在不想瞒着皇上。” “什么秘密?” “易大哥为救拂儿只剩下三年的寿命,打算见到皇上与拂儿大婚之后,朝堂上的一切都安稳了。易大哥便悄悄的离开,不会回倾城山,所以拂儿配了很多的草药,就是不想易大哥毒发的时候,身边没有人照顾。”说着眸中泛红,泪光盈盈。 “你说什么?易寒要离开?他只有三年的寿命?” 第二百零四章 你好歹毒 翌日,下朝之后,夏侯溟将易寒留在御书房,今日在朝堂之上,易寒还帮他除掉朝堂上的一只蛀虫。 易寒察觉从早上开始夏侯溟看他的神情就很怪异,若是外人会怀疑两人有断袖之癖。 他一直怀疑秦玉拂的药方有问题,可他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他也希望是自己先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 为了安全起见,命人将两张药方的副本送去倾城山,交给玄逸师叔,他精通医术,秦玉拂在山上也是她教的,应该很快有答案。 易寒见夏侯溟依然用怪异的眸光看着他,他还有正事要讲,前些时日推行的新政得到不少老臣的反对,就是动了他们的根基。 “皇上,在各地开免费的私塾,让更多寒门之地读书,才是根本。” 夏侯溟眼底闪现复杂难明的情愫,他知道易寒也许活不过而立,却没想过他只剩下三年,他对任何人都好,唯独苦了自己。 “易寒,听说你要离开?”声音紧涩,眸光殷切。 易寒被夏侯溟突然的问话打断,他要离开只有秦玉拂玉琳琅知道,“可是拂儿说的?” 夏侯溟紧紧握着他的手,“拂儿也是担心你。易寒,别离开!朕是不会放你离开的。” 易寒知道秦玉拂是想借助夏侯溟将他留下,“皇上,易寒时日无多,一辈子没有为自己而活过,剩下的日子,只想逍遥自在的活着,如果皇上是懂易寒的人,请放开易寒离开。” “朕会找天下最好的大夫来医你!” 尚宫局内,议事之后,秦玉拂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秦玉拂即将与皇上大婚,以后就是扶风的皇后,秦玉拂想要选一名主事坐上尚宫的位子。 六房人中,秦玉拂最欣赏的还是慕惊鸿,不过她为人处事比较生硬,做一个管事可以,若是做尚宫,只怕会将后宫里的人都得罪全了。 她出自司制房,又承蒙凌沁竹与赵允芳的照顾,这尚宫位置最终只会落在司制房才是。 秦玉拂看着众人,也是知道她想说什么? “各位,今日本宫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众位知道过些时日秦玉拂与皇上大婚之后,就要离开尚宫局。本宫已经选好了人选,就是司制房的凌沁竹,继任大典在半月后。。” 凌沁竹坐上尚宫的位子,所有是早已预料的事,凌沁竹熬了二十年,终于如愿的当上尚宫。 凌沁竹直接跪在地上,“谢娘娘垂爱,沁竹定当竭尽全力,带领尚宫局的人辅佐娘娘!” “起来吧!” 钟思敏上前道:“恭喜凌尚宫!” 众人纷纷道贺,“凌尚宫,司制房司制的位置就有赵允芳担任,至于掌制的位置,就有容月华担任。” 秦玉拂的安排正是凌沁竹的心意,赵允芳二十年了,终于不再是掌制。 “是,谢娘娘。” 顾婉音也在假意庆贺,如今她的靠山倒了,皇后娘娘被打入冷宫,怕是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了,只要秦玉拂没有撤了司珍的位子,她还可以在尚宫局养老。 殿中孩子传来孩子的哭声,是孩子醒了,“各位就先散了吧!” 秦玉拂走向内殿,乳娘已经将孩子又哄睡了,自从云梦霓去了冷宫,这孩子妹妹半夜都会惊醒,也许他知道他的母亲不在身边。 秦玉拂是要报仇的,她不知道还能够陪这孩子几日,他还要去衍禧宫探望阮菀,如果她不在了这后宫她最相信的是阮菀。 尚雨璇自从云梦霓出了事,她就躲在她的寝宫内,温静初完全没有她姐姐的贤德,不过阮菀也有几分不放心,她能否将皇后的孩子当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照看? 秦玉拂正欲带着孩子去衍禧宫,听闻福德海在外面求见,福德海与绿芜也跟着皇后去了冷宫,难道云梦霓出了什么事? 福德海不去御书房见皇上,而是前来见她,“让他进来吧!” 福德海由殿外走了进来,直接跪在地上,“福德海求娘娘救救皇后吧!皇后思子心切,已经病得不成人样,皇上又不准宣御医,福德海也是偷偷跑出来,求娘娘开恩!” 云梦霓也有今日?不过想起前世她被打入冷宫,病得快要死了,是福德海带着绿芜去求皇上。 而云梦霓却带着婢女前来,要杀了她,她有今日的悲惨,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福德海见秦玉拂不言语,是在否决,是在见死不救,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娘娘,看在太子的情份上,你也要救救皇后娘娘,她毕竟是太子的亲生母亲。” 福德海一直在磕头求情,额头都渗出血来,秦玉拂并不是那般狠心的人,也算是知道内情。 夏侯溟心中最爱的就是儿时的秦玉拂,只是阴差阳错两人换了身份,若她还是秦玉拂的身份,被关在冷宫里的就是自己。 踌躇半晌,“来人,去太医院宣杜衡去冷宫。” 看了一眼福德海,“罢了,本宫还是随你去一趟冷宫!” 秦玉拂命乳娘抱着孩子去冷宫,绿枝阻拦道:“ 娘娘,皇上知道了,会生气的。” “本宫与她还有一些老账需要清算,有琳琅在不用害怕。” 掩映在巍峨皇城,高墙宫阙外,西北一隅。 马车停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内,便是前世秦玉拂曾经居住过的冷宫,也是囚禁云梦霓的冷宫。 荒凉的院落,积了厚厚的灰尘,秦玉拂对这里的布局一点也不陌生。 接过乳娘怀中的孩子,命琳琅守在殿外,秦玉拂有话想要单独和她谈谈。 琳琅担心道:“娘娘,皇后娘娘会不会发疯?” “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又病着,她会疯到哪里去?” 吱呀一声,秦玉拂推开冷宫的门,里面很破旧,简陋的床榻上,云梦霓看上去脸色苍白,双眸紧闭,是病的不轻。” 绿芜见着秦玉拂抱着小太子前来,死劲的摇着病榻上的云梦霓,“娘娘,您日思夜想的小太子来了。” 云梦霓虚弱的睁开眼,她不吃不喝生生的将身子给拖垮了,听到绿芜说她的孩子来了。 眼泪瞬间落了下来,“我的孩子!” 秦玉拂将怀中的孩子交到绿芜的怀中,再报给云梦霓,云梦霓如干涸的小溪注入清流,整个人有了精神,只是身子虚弱有些抱不动孩子。 孩子被包裹的很严实,睡得很安稳,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云梦霓见他的孩子被秦玉拂照顾得很好? “你为什么?将孩子抱到冷宫来,是知道本宫病了。想要太子染上病气,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害死孩子,不必假惺惺的伪装。” 秦玉拂是想让她们母子见上一面的,神情冰冷道:“是啊!看你抱着孩子惨兮兮的样子,本宫很开心。知道就早些将孩子抱过来。” “秦玉拂,你太歹毒了!” “你很可怜,一辈子都在争斗,如今却落得如今的下场!很快皇上就会光明正大的娶我为妻,你的孩子即将成为本宫的孩子。” “你凭什么?你的容貌,你的身份都是我的,我才是真正的秦玉拂。” 门外还有人,不能够人知道她的身世,“看来你真的病得不轻?竟然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本宫要将孩子抱走了,你自己发疯吧!” 秦玉拂上前去夺绿芜怀中的孩子,她的轻功已经大有长进,很轻松的将孩子夺了回来。 “将我的孩子还给我!”云梦霓悲呼道。 “难道你想将你的一身病气传染给孩子?”秦玉拂质问道。 孩子被惊醒,传来哭声,乳娘走了进来,去哄着哭闹的孩子。” 云梦霓也安静了许多,“我是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 “ 御医很快就到了,你将身子将养好,不要再发疯了,我还会带着孩子再来看你的。” 云梦霓见孩子还在秦玉拂的手中,她分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胡言乱语,皇上很相信她,她若是想害死自己的孩子轻而易举。 云梦霓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她什么都可以忍,看向秦玉拂,“你真的还会带着孩子再来?” 秦玉拂回过头看着她,看来他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在大婚之前她是不能够让夏侯溟知道她才是初云公主的身份。 秦玉拂会让夏侯溟最得意的时候杀了她,洞房花烛夜就是夏侯溟丧命的时候。 “当然会!” 秦玉拂命乳娘抱着孩子从冷宫内走了出来,琳琅在外面里面的一切她是听得很清楚。看来皇后真的是疯了,竟然说自己是秦玉拂。 “娘娘,您以后还是不要带着太子前来,皇上若是知道了,会怪罪您的。” “琳琅,皇后若是见不到孩子,即便有御医医治在,她自己不肯吃东西,一样是要死的。本宫抛给她一棵救命的稻草,她会死死的抓着,就不会再想死了。” “娘娘就是心慈手软,皇后一次又一次的害你,你还救她?” 前世今生,她们爱着同一个男人,被同一个男人利用欺骗。 “琳琅,本宫与她的恩怨纠葛,怕是算不清了,她也是个可怜的人。” 过几日就是她与夏侯溟的大婚之日,也是报仇的时候,夏侯溟害死父母,仇恨不共戴天,她一定要杀了他报仇雪恨。 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朋友一直以来对苏玳的支持,您的每一条留言,每一个点击和收藏都是我码字的动力。 不知不觉已经半年了,近六十几万字的免费章节,真的很抱歉,从今天起就要上架了,文文就要收费了。 上架就意味着付费阅读,每千字收费三分钱,每章只要九分钱。 充值方式多样,只要冲几块钱,每天都能看到自己喜欢的书,一个月下来只要几块钱,真的不贵。 喜欢易寒的童鞋注意啦!易寒才是这个文的主角哦! 面对夏侯溟的迫害,两个人如何冲破阻碍,探寻宝藏的秘密?易寒的性命即将走到尽头,会有什么样的转机? 易寒的身世也将揭开面纱,这里一定有你们喜欢的故事,不容错过! 最后,感谢所有读者朋友,以及编辑芳芳大人,真心的祝福各位平安吉祥!万事如意! 第二百零五章 护住心脉 秦玉拂去了冷宫之后,回到尚宫局,尚宫局还很多事情需要她去处理,还有几日就是凌沁竹接任尚宫的日子,她必须将尚宫局的事情做一个交接。 过些时日秦玉拂就要搬到凤栖宫去,凤栖宫如今重新布局将云梦霓的东西都搬了出去,夏侯溟不想秦玉拂见到任何云梦霓的影子,他精心布置,相信秦玉拂一定会喜欢。 杜衡从冷宫回来,直接去了尚宫局向秦玉拂复命,云梦霓性命无忧,已经开始进食。 果然,让她见到孩子之后,就不会不吃东西自寻死路了,云梦霓不是染了风寒,毕竟孩子还小,去冷宫那种地方,是比较晦暗还是担心孩子会染上风寒。 “杜御医,为太子检查一下,是否染上病气。” 杜衡为孩子细致检查过,孩子一切康健,并且叮嘱秦玉拂,小太子还小,还是要少去冷宫那种地方。 秦玉拂忙了一天,乳娘也已经经将孩子哄睡抱去偏殿,只能够晚上与琳琅在房间内教习秦玉拂武功和招式。秦玉拂自幼习舞,武功的招式记得还是很快的。 只是秦玉拂每日要处理的事情很多无法专心修习,她也想能够尽快的将武功修好,即便夏侯溟中了剧毒,可是武功还在。 夏侯溟每晚都会前来尚宫局,见秦玉拂和琳琅在房间内练功,琳琅见皇上前来,很知趣的离开,让两人单独相处。 夏侯溟前来只是看上一眼,坐上片刻还是要回御书房。江兖带着军队在叶国边境几次闹事,夏侯溟已经派了人去边关。 毕竟叶国只是个弹丸小国,扶风并不惧怕,不过听人说,秦玉拂今日带着太子去了冷宫。 “拂儿,听说你带着太子去了冷宫,太子年纪太小,若是生了病该如何是好?” 秦玉拂早就预料到夏侯溟会来质问她,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妻子都可以随意抛弃的男人,她早已恨透。 “拂儿已经命杜御医为太子观瞧过,没有染上病气,云梦霓再冷宫思之心切,病得就快死了,拂儿不可能看着她死去的。” “拂儿,她是在上演苦肉计!” 看着如此绝情的夏侯溟,他若是知道冷宫内才是他深爱的女人,一定会后悔说出这样的话来。 “拂儿也是为皇上着想,皇上不想要宝藏了吗?初云皇室的血可是打开宝藏的钥匙啊!” 想起秦玉拂曾经知道很多关于初云国的事,“拂儿怎么会知道这些?” 秦玉拂早已想到说辞,“是江兖!宝藏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的,江兖还说凤家的人现在很麻烦,很多的武林人士都回去找凤家的麻烦。” 这件事就是夏侯溟一手促成的,眸中翻涌恨意,“又是江兖,朕派人将她的妹妹给毒死了,他带着人在边关大肆的屠戮扶风子民,朕已经排兵去清缴。” 原来江映雪已经死了,江兖本就是杀人不咋眼的人,不大肆报复就不是绣衣使江兖了。 “皇上打算与叶国开战吗?” “江兖欺人太甚,叶国的新皇又是个窝囊废,江兖已经娶了曹纵的女儿,叶国的势力几乎都在江兖和他的岳父的掌控下。朕不可能忍下这口气的!两国早晚有此一战。 秦玉拂有些惊讶,江兖娶了曹赛金,易寒大闹之后怕是也已经死心了,为了报**在朝中的势力,娶曹赛金却是一个可以快速增长势力的途经。 “皇上,战争就有死伤,拂儿实在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 “战争刚刚结束两年,扶风还在休养生息,若是给朕喘息三年的功夫,小小的叶国朕根本就不不放在眼里。” 战争当权者的游戏,受害的依然是百姓,秦玉拂亲眼目睹过战争的残酷,以及国破家亡的痛楚。 叶国的子民也是曾经是父皇的子民,刚刚结束战争,不想在看到百姓受苦。 “皇上,江兖不过是想为妹妹报仇,若是有可能最好还是不要将私人恩怨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战争来,皇上是要做一代明君,不可以视百姓的性命如草菅。” 夏侯溟并不惧怕战争,没有战争就没有利益,也是开疆扩土的好机会。 “拂儿,你怎么越来越像易寒,朕希望拂儿将后宫打理好,让朕无后顾忧。至于朝堂上的事,就留给男人。” “拂儿不过是一时有感,并没有干涉朝堂的意思。” 夏侯溟知道秦玉拂是为了他好,他并不怀疑秦玉拂,因为叶昭华的关系,他对女人干涉朝堂很反感,骨子里很排斥。 “朕怎么会怀疑你呢!过几日凤栖宫就收拾妥当,拂儿可以提前搬进去,拂儿一定会喜欢的。” 秦玉拂看着夏侯溟沉浸在自己的得意之色中,还不知道她已经在他的茶水下了毒,她们的大婚之期,也是他的死期。 翌日,秦玉拂调配好的药粉还没有送给易寒,她是不方便去御书房,命琳琅出宫直接将药粉带给易寒。 离大婚的日子越近,秦玉拂的心反倒平静了,看着乳娘怀中只有几个月的孩子,夏侯溟害死她的父母,这个仇她不能不报。 她要报仇无外乎有两种结果,一种是夏侯溟死她被关进天牢,另外一种就是同归于尽。 这孩子就会成为新任的储君,有易寒在,即便成亲王要谋反,有易寒在,哪怕只有三年的时间,一定能够给这孩子留下一个太平盛世。 即便这孩子不能成为储君,阮菀的孩子即位,有阮豫章在,也可以保住扶风的朝堂不会乱。 易寒也会极力保住这孩子的性命,必定这孩子是夏侯溟的血脉,易寒不可以离开朝堂,她调配的药粉足够他用上三年。 夏侯溟与易寒在御书房议事,如今江兖在叶国与扶风两国不断巡视,来仪国的太子即将前来扶风。 这两件事撞到了一起,要知道来仪太子也是来者不善,多半是为了秦玉拂而来。 易寒看夏侯溟的气色并不好,偶尔见他邹眉,习武之人很少会生病的,问询道:“皇上可是生病了?” “最近公务繁忙,忙的见拂儿都很少,日夜操劳,浑身无力,心口偶尔也会痛。” 易寒心里有些不安,夏侯溟自幼习武,筋脉早就已经畅通,不会因为熬夜而生病。 易寒用内体探寻他的经脉,经脉未有受损,不过心脉处有一股晦暗之气护住了心脉,并不是中毒症状。 易寒不精通医理,还是宣御医前来诊脉才可以弄清楚那股灰暗之气究竟是什么? “来人去传御医来!”易寒冲着门口道。 “易寒,朕还不至于到宣御医的程度。”夏侯溟阻止道。 “皇上宣御医瞧过也放心些,有备无患,皇上不可再操劳,有什么事情就交给朝臣去大理。” “朕的江山,总要事无巨细,才会安心。” 少顷,杜衡前往御书房,亲自为夏侯溟诊脉,有详细的问明夏侯溟的情况。 “皇上是外邪入心,心阴阳受损,心失所养,才会有此症状,需要服些汤药调理,也要注意修息。” 杜衡不知道那股邪气不是一般的药物能够救得了的,一但遇到药引,便一发不可收拾。 易寒看着杜衡离开,心里隐隐觉得不妥。 夏侯溟见易寒眸中犹疑之色,他是皇上却也是凡人,凡人就会生病,“都说朕没事,杜衡的医术朕还是放心的。” “皇上,公务是处理不完的,还是要注意休息!” “过几日就是朕与拂儿的大婚之日,朕会注意自己的身子。” 倾城山,天气越来越暖,玄逸看着山里的药草萌发的季节,心里特别的舒坦。 躺在东山的石台一边喝酒,惬意的晒着暖阳,白猿上窜下跳的不安生,想要喝酒,见玄逸不理他,有些急了,一把夺过玄逸手中的酒瓶,抱着酒瓶直接窜入林中。 这白猿是犯了酒瘾, 偌大的倾城山只有一只白猿可以同他饮酒,突然很想温良玉,脾气与他最相投。 被白猿夺了酒瓶,回了药庐,还有丹药没有练,见药庐门口已经有倾城山的弟子等在药庐门口。 是中殿弟子,来药庐已经有些时辰,不敢擅自进入,又不知道玄逸去了哪里,只能够一直等。 “见玄逸归来,主动上前道:“祖师叔,是小师叔派人送上山的信笺。” 人下山没有几天,就派人送消息上山,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接过信笺,将里面的枝叶展开。 一份是他写给秦玉拂的药方,另一份是一份调香的药方,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可是浔儿将两份药方送过来必有玄机。 玄逸细致排查药方上面的药材,竟然发现药方上多了两味药,“现将送信的人带到寮房!” 玄逸拿着药方直接进了药房的二楼的书房,在一排排的木架上细致搜查,在安阁内取出一本典籍,发觉这本书被人翻看过,这间书房只有自己的徒弟还有琳琅和温良玉可以自由出入。 浔儿对医术一向不喜,是不会前来翻看典籍,只有他的徒弟秦玉拂有这个可能,这孩子看上去也是个良善的孩子,这个药方究竟是想害什么人?” 第二百零六章 中了巫术 皇上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下令秦玉拂搬进凤栖宫,夏侯溟下朝之后会亲自带秦玉拂去凤栖宫, 再有三日就是她与夏侯溟大婚的日子,秦玉拂要让夏侯溟尝到失去一切的痛苦,在洞房花烛夜送他上路。 凌沁竹已经是尚宫局的尚宫,她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查出司珍房私吞珠宝的证据,顾婉音已经被凌沁竹赶出皇宫,司珍房也做了该制度,换成自己的人 凌沁竹铲除隐患,确保尚宫地位的稳固。秦玉拂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也许她更适合做尚宫。 凌沁竹对秦玉拂很是感念,若是没有秦玉拂,司制房无法出头,更不会坐上尚宫的位子。 得知秦玉拂要搬去尚宫局,带着六房的人为秦玉拂送行,秦玉拂是高升,成为皇后马娘娘,纷纷是祝贺之言。 尚宫局的物什秦玉拂一样都没有带,夏侯溟在凤栖宫早就准备的一应俱全,琳琅说皇上的銮驾已经等在殿外,向众人辞别。 琳琅搀扶着她上了皇上的銮驾,夏侯溟眸中溢满华光,可是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秦玉拂故意问道:“皇上可是生病了?” 夏侯溟喝了杜衡送来的汤药,病情并无好转,他也试图将体内的晦暗之气逼出体外,却是被打散沁入肌骨,心口不疼了,浑身每日都在疼痛。 夏侯溟怕秦玉拂担心,“不过是染了风寒,没什么大碍!” “皇上的脸色不好,三日后就是拂儿与皇上的大婚之日,皇上的身子可要将养好。” 三日后就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也是夏侯溟期盼了十几年的,情窦初开时便已经许下的约定。 夏侯溟将秦玉拂揽入怀中,“拂儿放心,朕不会有事。” 马车很快停在凤栖宫的门口,夏侯溟下了銮驾想要扶着秦玉拂,秦玉拂一跃而下,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柔柔弱弱的纤弱女子。 夏侯溟一把将她接在怀中,笑道:“看来拂儿已经不需要朕保护了。” “皇上取笑了,拂儿三脚猫的武功哪里入得皇上的眼。” 夏侯溟今日心情甚好,同样玩笑道:“玄逸师叔的徒弟岂是池中物,朕怎么好命能够娶到你。” 面对夏侯溟的情话秦玉拂只是淡然一笑,佯装羞涩的将头转过一旁,“皇上,还有人呢!” 夏侯溟你要将她抱起直接奔进凤栖宫,“皇上,快将拂儿放下来。” 夏侯溟却是不放,直接将秦玉拂放在精雕的象牙床之上,秦玉拂忙不迭起身,跃下大床。 “拂儿,这是朕命人重新布局,看是否欢喜。” 秦玉拂看着凤栖宫内一切布置均是最好的,很是奢华,让她见到一副熟悉的物件,就是王家外祖翁房中翡翠屏风,秦玉拂虽然只去王家两次,这间屏风还是见过的,是外祖翁心爱之物。 这房中有很多的物什应该都是从王家抄没而来,当时的夏侯宸不会想到,这些东西都会落在夏侯溟的手中。 兜兜转转又在皇宫内见道:“皇上真是费心了。” “是要拂儿喜欢就好!”夏侯溟道。 “来人将喜服拿过来!” 两名婢女抬着托盘从内殿走了进来。 “皇上是想拂儿现在就穿上喜服的样子?” “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拂儿穿上喜服的样子,倘若哪里拂儿不喜,还是可以修改,一切都要拂儿喜欢。” “只要是皇上准备的,拂儿都欢喜。” 绿枝将托盘上的红色喜帕掀开,里面是金丝银线绣制的喜服,盘龙绣凤,繁复华美,全部是金丝银线点缀宝石,每一针每一线都是无可挑剔。 “这件喜服在得知易寒救出拂儿开始就已经开始准备,三十个绣娘赶制了三个月,。” 秦玉拂在司制房当过女吏,是知道这样繁复的喜服绣工精湛的喜服着实不易,眸中没有感动,夏侯溟越是如此用心,她便会越开心,当他跌落云端之时就会越痛苦,比直接杀了他更解恨。 秦玉拂纤指覆上喜服,嫣然笑道:“倘若皇上以后对拂儿不好,拂儿就拿着这件喜服逃出宫去,上面的黄金宝石,就够拂儿一生无忧哦!”掩口轻笑道。 夏侯溟见她说笑,一把将她抱住,“你是朕的,还想跑,难道朕还不如一件喜服。” “拂儿见皇上一脸严肃的模样,不过是开了个玩笑而已,皇上至于那么认真吗?” 大婚临近她的性子倒是越来越活泼,儿时和她在一起不是如此轻松吗? 神情而又温柔的吻覆上她的额头,“皇上,有人?” 他的吻已经移向她的唇,极具温柔的吻着她的唇,秦玉拂并没有反抗,他只想将两人最美好的一切留在洞房花烛夜,他若是想要用强,早就是他的女人。 对于秦玉拂天夏侯溟是深情而又温柔的,对于初云公主她却是残忍的,夏侯溟爱的是儿时的秦玉拂,那个女人同样痴心的爱着她,为他生儿育女,如今正被她囚禁在冷宫受苦。 良久夏侯溟才松开那绵长的一吻,见秦玉拂羞涩垂眸,“拂儿,朕能够执子之手与之偕老,是此生最大的幸事,此生不复!” 秦玉拂顺势偎依在他的怀中,下颚抵在他的肩上,“拂儿能够得道皇上垂爱,此生无憾了。” 很快就是皇上的大婚之日,可是夏侯溟的身体不见好转,药石无灵,侵蚀他身体的晦暗之气无法用内体排出体外,派人送去倾城山的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易寒很是忧心。 怀疑夏侯溟是否中了巫术,夏侯溟见易寒满腹担忧,过几日就是他复发的日子,还在担心自己的身 夏侯溟也怀疑他中了巫术,这朝堂上想要害他的人很多,成亲王就是第一个。 “可惜师父他老人家闭关,玄逸师叔从不下山,他们若是来,皇上的身子也辩无碍了。” “易寒别担心,朕命硬得很,当初被叶家人那般迫害都没死,这点病苦不算什么?” “既然有人想要害朕,朕原本打算拂儿住在将军府,易寒师出同门也算是拂儿的娘家人,朕实在不放心将拂儿放在宫外。” 易寒也是有些担心,他破坏了江兖与秦玉拂的婚礼,江兖会不会派人来沐阳城破坏大婚,来仪国的太子有没有提前派人来沐阳城打探消息。 皇上患有怪病,身子尚未恢复,若是来仪与叶国联起手来,若是打持久战,就麻烦了。 “皇上,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得,很快就是拂儿与皇上的大婚,易寒已经许久没有见拂儿,可否单独见面,有来仪的消息是秦大人和秦夫人的信笺,拂儿见了定会高兴,算是大婚的礼物。” 夏侯溟有时候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有事情瞒着他,易寒对他从来没有背叛之心。拂儿如今与他也是很恩爱,两个人就要大婚了。 两个人即便有些私情,即便阻止两人也会通过信鸽传递消息,易寒如今光明正大的提出去秦玉拂单独见面,足以见得他是光明磊落的,他若是不答应,就是不相信易寒。 “朕怎么会阻拦拂儿见你。” 易寒只是淡然一笑,夏侯溟似乎忘了他当初逼着给他赐婚,在他身边安插女眷,他是为了避嫌才会出离将军府。 “好,易寒这就前往凤栖宫。” 此时秦玉拂在殿中调香,秦玉拂有调香的喜好,新婚之夜点燃招魂香,才不被人怀疑。 挑了几款送给绿枝和琳琅,琳琅很久没用香,只有在玉台娇的时候才会使用,温良玉不在她就是将自己弄的再香,也是无用。 秦玉拂琳琅一脸的幽怨,算算日子温良玉送温静姝去戎狄已经一个多月,也该到了。 “琳琅,可是想起良玉,放心良玉很快就会回来,不会误了你们的半年之约。” 琳琅觉得秦玉拂离婚期越近,越是轻松,有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可怜了小师叔的一片深情,感情要两情相悦才会恩爱,或许两人之间的缘分不够。 “娘娘说笑了,琳琅是在担心静姝,到了戎狄会不习惯。” 秦玉拂你担心,谁也没有想到温静姝会嫁到戎狄成为戎狄的王妃。 婢女从殿外走了进来,“娘娘,易先生求见。” 秦玉拂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易寒,“去将先生请进来吧!” 琳琅刚刚还想起易寒,没想到人就到了,很识趣的硬是拉着绿枝去了内殿,留着两人说些悄悄话。 易寒刚刚入殿,便嗅到比较淡雅的馨香,是女儿香,秦玉拂喜欢调香,易寒是知道的。 殿中没有旁人,只有秦玉拂一个人,她的气色红润,有着女子姣好的容貌,不似从前那般心事重重。 “拂儿虽然易寒是夏侯溟的帮凶,秦玉拂并不恨他,他几次舍命相救,对她也是真心的疼惜,当初他骗自己以秦玉拂的身份活着,也是希望夏侯溟能够一心一意的待她。 “易大哥,好久不见。” “如今才像个新嫁娘的样子,易大哥也放心了。易寒前来是有秦大人与秦夫人传来的消息,是来恭祝拂儿新婚之禧。” 秦玉拂已经许久没有收到父亲和母亲的消息,接过易寒送来的信件展开,字里行间透着无限的关切之情,父亲与母亲期望她可以同皇上白首到老。 秦玉拂眸间泛红,看来哥哥没有告诉她的身世,这世上没有父母是不记挂着自己的儿女,只是她要让父母失望了。 他们真正的女儿在冷宫,而她与夏侯溟之间的仇怨是不会放弃的,他的父皇和母后,还有那些族人的性命,都是夏侯溟害得。 “拂儿不知何时还能够见到父亲和母亲。” 易寒清楚的知道秦玉拂的身份,可是她对秦家人当作是亲人,“拂儿,秦大人和秦夫人只是期望自己的女儿能够过安稳的日子,不要让他们担心。” 担心二字咬得很重,难道是洞悉了什么事,“易大哥放心,拂儿不会让父亲和母亲担心的。” “易寒刚刚从御书房前来,皇上的身体好像被人动了手脚,易寒怀疑是中了巫术!” 易寒故意说起夏侯溟,可是在怀疑自己,“拂儿知道皇上这几日身体不适,皇上一直说没有事,怎么会中了巫术?” “易寒也不得而知!” 第二百零七章 防患于未然 自从易寒离开,秦玉拂心里总有些不安,易寒本就是个十分细腻的人,不像夏侯溟当局者迷,易寒是个旁观者,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知道了夏侯溟与初云的恩怨,想要利用父亲和母亲的信笺来警告她吗? 易寒秦玉拂还是了解一些,倘若易寒真的有证据,证明夏侯溟体内的毒是她下的,就不会只是旁敲侧击,而是直接带她离开。 夏侯溟回到凤栖宫,唤了几声,不见秦玉拂应声,“拂儿在想什么?竟然连朕来了都不知道?” 秦玉拂回过神来,见夏侯溟眸中荡着笑意,脸色看上去有些憔悴,眸中急速凝聚水光,眸中泪光盈盈看着夏侯溟。 “听易大哥说皇上好似中了巫术?该如何是好?”眼泪纷纷落了下来。 夏侯溟见她落泪,是在为自己担心,易寒不该当她说这些的,害她担心。 “拂儿别担心,朕已经命人花重金去寻巫师,相信很快就会解除朕身上的巫术!” 秦玉拂下的是一种阴邪法门炼制的邪毒,凡魔教之人才会休习,是倾城山的禁书,师父苏房内的摆设一向随意,书房很少有人能够进得去,倾城山名门正派,没有人去想着害人。 而师父炼制丹药除了治病强身,也是为了救人,对阴邪的毒术也是有所研究,她的心里面充满仇恨,无意间发现那本书的时候,就想到这是对付夏侯溟的绝佳的办法。 秦玉拂知道皇上的脸色不是很好,相信所有的大臣都看在眼中,成亲王不会没有注意,倘若皇上一死,扶风必乱。 “皇上,可知是什么人下的巫术,会不会是成亲王?” “是易寒说的?” “不是!皇上若是有事,成亲王是最有机会登上皇位的人,难免不让人生出疑惑来,拂儿不是想干预朝政,只是担心皇上的安危。” 夏侯溟扶住她的双肩,眼眸溢满柔情,“拂儿放心,成亲王妃就要临盆,成亲王一直留在王府中,若是有异动,会即刻命人诛杀他。” 秦玉拂顺势偎依在他的怀中,“如此,拂儿就安心了。” 前世今生她一直是一个被人玩弄掌控的棋子,如今也会置身迷局外掌控一切,才明白当初身在迷局之内的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夏侯溟越是情深不悔,知道真相的她便会愈恨自己的蠢笨,就如同此时的他。 翌日是阮菀满月的日子,因为要忙这大婚,皇上的身子也不是很好,阮豫章便请旨免了满月的宴会。 阮菀也并没有失落,秦玉拂一大早就亲自带了礼物来恭贺阮菀,孩子终于满月,她也可以出去走走。 秦玉拂来的时候恰巧见到晋升贤妃的温静初,静初与她的姐姐容貌相似,性子却是有很大不同。 听说她最近与尚雨璇走得很近,听说皇上身子抱恙,亲自熬了汤羹送去御书房,被皇上赶了出来。 “看看日子,静姝应该已经到了戎狄。” “是啊!让人担心呢!”阮菀道。 温静初听闻两人提起姐姐,“两位娘娘放心,算命的说姐姐是野草的命,即便长在悬崖绝壁,戈壁沙漠也会顽强存活。” 阮菀颦眉,温静初这话着实让人反感,温静姝是她姐姐,如同空谷的幽兰清高雅洁,竟然说她是野草德明,一般都是指最低贱的人。 秦玉拂听着更加的刺耳,温静姝好好的皇妃不做,代替妹妹嫁道戎狄,并未从温静初的身上感受到感恩,将姐姐的牺牲当做是理所当然。 “静初,你怎么这般说你姐姐,她可是为了你才去的戎狄,你至少说一些关切的话。” 进宫前母亲就每日在母亲身边叮嘱,是姐姐牺牲了自己,原本还是很感念,可是时间长了,也听的烦了,是姐姐自愿,又没有人拿刀子逼她代替自己去和亲。 “娘娘说的是,是静初考虑不周!”却是没有直接顶回去,毕竟秦玉拂的身份摆在那里,可是未来的皇后。 秦玉拂很是失望,不忘叮嘱几句,“还有宫中的禁忌你也要知道一些,多来衍禧宫向德妃请教,就不要四处乱走了。” “是,臣妾谨记!” 阮菀见静初脸上不情愿,她也是听说了温静初的一些事,眼界和为人处事与她姐姐差得远了。 “皇后娘娘说的都是为你好,忠言逆耳,不是对你好花言巧语的,便是姐妹情深,若是真的对你好,该告诉你皇上是不准去御书房。” 面对两人的责难温静初自然不喜,却也不敢动怒,“是,姐姐当初也让静初多跟着两位娘娘,是静初疏忽了。静初还有事,就退下了。” “好!你回去将皇宫的祖训看一看,最好能够记下来。”秦玉拂道。 “是!” 温静初离开衍禧宫甚是恼怒,她认为是两个人故意在针对她,秦玉拂仗着自己是准皇后,故意罚她背祖训。 云梦霓当皇后的时候对她可是很好的,姐姐当她说过皇上不喜后宫的妃子入御书房,她入宫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得到皇上宠幸,她可不想像姐姐那般,在后宫一年都被有被皇上宠幸过,岂不是很悲哀。 见温静初离开,秦玉拂叹气,阮菀也知道她的心思,“娘娘,慢慢来,时间久了她是会体谅娘娘的苦心。” “有时候本宫在想静姝的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娘娘别去为静初的是忧心,明日就是皇上与娘娘的大婚之喜,阿菀终于可以去观礼。” “阿菀有心,听说见皇上取消了小皇子的满月宴会,是因本宫的婚宴才取消的,本宫很是过意不去。” “娘娘说的哪里话,是皇上对娘娘的一片情深,况且父亲说皇上染了怪病,少办宴会可以少些杀戮为皇上和孩子祈福。” “果然是生了孩子,性子都不同了。” 阮菀也觉得她的性子比从前更加柔和,如今是有子万事足,“皇上和娘娘大婚,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娘娘很快也会孕育子嗣,就会懂得身为人母的妙处。” 她吗?她是不会给夏侯溟诞下子嗣的机会,她可是要杀了夏侯溟报仇雪恨的。 阮莞可是有礼物要送,“来人,将礼物拿来!” 郑嬷嬷去了书房,将一幅装有画卷的长形木盒取了过来,递到阮菀的手上。 阮菀亲知木盒打开,取出一副她亲手绘制的百子图,上面的百子惟妙惟肖,神态各异,都是她一笔一笔画上去的。 “这是妹妹用了大半个月的功夫才画好的,恭祝皇上和娘娘新婚之喜,百年好合,百子千孙。” 郑嬷嬷带笑道:“娘娘这可是德妃娘娘每日熬夜所画,就是想给娘娘一份惊喜。” 画卷上的图样和笔迹都是出自阮菀之手,也许当初她有些心机,慢慢相处下来,也便没有了芥蒂,这后宫太缺人情味。 “本宫谢谢德妃妹妹的一片心意。” “阿菀期望来年的这个时候,娘娘会诞下一个皇子,陪着病儿玩耍。” 明日就是秦玉拂与夏侯溟大婚的日子,依照婚俗夏侯溟与秦玉拂新婚前夜是不能够见面的,皇上将易寒留在皇宫御书房的偏殿,两个人在饮酒畅聊。 新嫁娘出嫁前是要上头的,皇上寻了一名儿女双全的温夫人前来为秦玉拂上头,期望两人可以恩爱白首。 梳篦将青丝自上而下,说着吉祥的话,“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上头之后秦玉拂一直睡不着,她想了很多,越想越是睡不着,她想下榻写一封休书藏起来,可是又怕琳琅找到,琳琅就是易寒留在她身边的眼线。 琳琅见秦玉拂没有睡,“娘娘,怎么还不睡?明日还要上妆。” “琳琅,本宫睡不着,不如你陪本宫说说话。” 秦玉拂将身边的位子让了出来,琳琅躺在她的身侧,“娘娘想要聊些什么?” 聊什么?也许明日的这个时辰她已经命归黄泉,她想聊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那种即将报仇的欣喜,以及知道死期时的平静。 她恨夏侯溟,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人,父亲母亲和哥哥都有了好归宿,弟弟璟儿留在凤家,唯独担心易寒。 易寒为了救自己只有三年的寿命,她报仇之后,会给易寒留下一个烂摊子,她相信易寒有办法解决。 “琳琅,不如讲讲易寒,不然你讲一讲你小师叔儿时的事?” 琳琅也很惊讶,明日就是皇上与秦玉拂的大婚,虽然她一直想要撮合秦玉拂与易寒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秦玉拂该想起来的不应该是皇上吗? 不过小师叔对秦玉拂付出的比皇上的要多得多,每一次秦玉拂出事都是小师叔出手,而皇上更在乎的是他的皇位。 一辈子能够遇上一个真心相待默默付出的男子,也是秦玉拂的福分,只是情深缘浅罢了,小师叔还有三年寿命,以他的个性定会是成全两人,愿意见到皇上与秦玉拂能够恩爱和美。 “琳琅初次见到小师叔,是被倾城山的弟子送上山,那年八岁是被人在青楼救下的孤女.....。” 御书房内,明日就是夏侯溟与秦玉拂的大婚之日,夏侯溟很开心,多喝了几杯,可惜易寒不会与他饮酒,很快就是易寒蛊毒发作的日子。 “易寒,娶拂儿是朕期盼了十几年的事,能够光明正大的娶她为妻,朕真的很开心,可惜你不能够陪着朕一起喝。” 易寒见夏侯溟有些醉了,是不盛酒力,从前重来不会让自己喝醉的,“皇上的身子不舒服,还是少喝为妙!” “朕没醉,朕知道你也喜欢拂儿,朕好害怕失去你这还兄弟,除了朕的皇位和拂儿什么都可以给你,拂儿不可以。” 易寒命司膳房熬了醒酒汤,送到御书房亲喂夏侯溟服下,明日一早才能够醒来迎娶新娘。 看着御书房的屏风上搭着的明日大婚要穿的喜服,易寒清楚的知道夏侯溟对秦玉拂的心意,可是秦玉拂并不是他心里爱的那一个人。 易寒怀疑秦玉拂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又找不出证据,又不能够直接挑明,只能够防患于未然。 第二百零八章 大婚之礼 秦玉拂与琳琅不觉聊了一夜,眼见着天就要亮了,今日是秦玉拂的大喜之日,一整夜未睡肌肤怕是不好上妆。 琳琅细致查看,还好秦玉拂天生丽质,一夜未睡,肌肤依然莹润。 毕竟一夜未眠眼部略微浮肿,琳琅起身取了隔夜的茶叶做成茶袋,覆在秦玉拂的眼上,秦玉拂根本不在乎,她今天是要报仇,而非心甘情愿的嫁给夏侯溟。 沐浴更衣后,绿枝斥候她换上喜服,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严实,喜服很重,头上的凤冠更是重。 琳琅细致梳妆,今日是秦玉拂大喜的日子,最适宜画比较浓艳的妆容,绿枝在一旁,见着面前娇美难言秦玉拂,“娘娘艳极无双,皇上见了定会神魂颠倒。” “休要胡言,琳琅如此浓艳的妆容,本宫不习惯,还是干净雅致一点的好。” “娘娘您别忘了,今日可是您的大婚之日,一身的大红色,是要配浓艳的妆容。” 秦玉拂无力反驳,时辰还来得及,并不急随便她去描画。 辰时已过,皇上还没派人前来凤栖宫,“绿枝,你出去看一看。” 秦玉拂担心事情有变,毕竟易寒是一个变数,很多事情都瞒不过他的眼。 琳琅也有些担心,早就见着皇上的身子不是很好,难道是病倒了,“娘娘,您不用着急,等一会儿绿枝回来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殿中的漏滴一滴一滴的滴落,皇上还没有派人前来,琳琅有些急,“娘娘,琳琅去看一看。” 殿中只有婢女和喜娘,琳琅和绿枝都不在,是她写下休书最好的机会,她太了解易寒,这应该是易寒布下的局来试探她的。 易寒今时今日还在怀疑她,可见他还没有证据,她若是现在写下休书,只会让易寒拿到证据,还是忍下了,只是一直在殿中踱着步子。 大约一柱香的功夫,琳琅跟着冯公公带着銮驾前来,皇上与众臣等在延庆宫等着秦玉拂。 琳琅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銮驾,喜帕盖下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扫过琳琅的眉眼,见她悄悄同喜娘递了眼色,喜娘只是淡淡摇头,看来她的一切猜测都是对的。 秦玉拂安然的坐上銮驾,朝着延庆殿而去,延庆殿门口停满了马车,琳琅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銮驾,等在殿外。 冯全已经进去通传,琳琅搀扶着秦玉拂等在殿门外,此时喜帕下的秦玉拂内心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不多时,殿门开启,琳琅搀扶着秦玉拂向大殿内走去,她看到高高的龙座上,一身喜服,殷切的眉眼。 也看到易寒眸中的期许与纠结,他是最愿意看到两人幸福的人,可是他也是不希望有变数的人,琳琅已经向他传了消息,秦玉拂并未有异常。 夏侯溟下了龙座,上前将秦玉拂从琳琅的手中接过,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日,娶心爱的女子为妻,犹记当年那个整日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女孩模样,如今已是风姿妍丽的倾城佳人。 “众位,今日是朕的大喜之日, 在这延庆殿中举行大礼,有众朝臣见证,秦玉拂从今日起是朕的妻子。” 夏侯溟的父皇和母后都已经不在了,请了皇族中辈分最高的长辈坐在了高位上。 喜娘从旁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夏侯溟指尖轻轻挑起喜帕,温柔的眸光看着喜凤冠下娇羞的脸庞,一张明艳无匹的娇颜。 两个人历经千辛万苦才能在一起,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完全看不出生病的模样。 秦玉拂知道琳琅走的那段时日,定是为皇上上妆,毕竟成亲王和朝臣都在,皇上必然要让朝臣安心,社稷才会安稳。 依照礼俗,皇上曾经娶过大婚的皇后,是不可以再为她举行大婚之礼,夏侯溟依然做了,若是不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也会被他的深情感动得一塌糊涂,可是此时她没有,只能够用羞涩来掩盖内心的冷漠。 “朕今日要再此册封皇后!秦氏玉拂昭惠柔嘉,贞静持躬,正母仪之表率,居凤栖宫,赐金册凤印,堪掌后宫。” 秦玉拂跪在地上,接过冯公公递过来的金册凤印,“谢陛下隆恩!” 这皇后的位子,是夏侯溟一早就为她准备的,如今终于如愿的娶到她,给她名分。 “今日,朕会在延庆殿,宴请朝臣!” 易寒终于见到两人举行过大婚仪式,心中一颗石头落了一半,从今日起秦玉拂已经是夏侯溟的妻子,心中却也是涩苦的,是他亲手将心爱的女子推进了别人的怀抱,他本以为不会痛,似乎比毒发时更加动心的痛。 他无法给予秦玉拂的,夏侯溟都能够给她,他也已经在想办法解除夏侯溟身上类似巫术的毒物。 看着不远处的夏侯沂与阮豫章,阮豫章的态度并未改变,不过这一次没有阻止皇上娶妻立后,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秦玉拂会成为一代贤后。 至于成亲王,最近一直很安静,陪着即将临盆的成王妃待产,他应该已经知道皇上染了病,今次进宫来应是探探虚实。 命琳琅为夏侯溟化了妆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很多,否则是瞒不过夏侯沂的。 两个人礼成之后,如今秦玉拂是她的皇后,夏侯溟还要带着秦玉拂去拜祭宗庙,夏侯溟要带着她去见自己的母妃冯贵妃。 夏侯溟要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他终于娶到心爱的女子,齐王母后同他一样的开心。 宴会要在晚上举行,秦玉拂被送回凤栖宫昨夜她一夜未眠,小憩一会儿,时辰到了琳琅就会叫醒她,为她梳妆换上皇后的凤衣,夏侯溟去了御书房处理公务,他也算是一位勤政的皇帝。 秦玉拂正在梳妆,夏侯溟已经到了,两人早已出入凤栖宫,只是尚未行夫妻之礼罢了。 夏侯溟从身后将她抱住,琳琅与绿枝已经知趣的躲了出去,“拂儿,如今你以是朕得皇后了。” 秦玉拂拉过他的手,盯着他的眼,她知道那邪毒应该早已沁透他的肌骨,他此时该是很痛苦的,“皇上的身子可好些了?今日见皇上神采奕奕,就放心了。” “拂儿放心,易寒给朕服用了解毒丸,可以暂时让身子恢复,解巫术的师父也在路上。” 秦玉拂心中犹疑,夏侯溟中的根本不是巫术,如此笃定,难道易寒真的有解毒的办法? 夏侯溟倏然将她抱起,放在床榻上,秦玉拂有些心惊,此时宴会还没过,不是出手的时候。 秦玉拂恍然一惊,差一点尖叫出声,“皇上,今夜是拂儿与皇上的洞房花烛夜,那边宴会就要开始,皇上不用这么着急吧!” 夏侯溟将她是有所思,本该是欣喜才对,“拂儿似乎很怕与朕亲近!” 秦玉拂微微垂手,用羞涩掩饰,“拂儿只是害羞!” 夏侯溟知道她手腕上的守宫砂还在,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害羞,他却已经有了两个儿子。 “朕不过是想和你亲近些,朕记得今夜才是咱们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夏侯溟依然没打算放过她,他湿濡的唇舌在她的口中反转纠缠,秦玉拂很是排斥,为了报仇不得不迎合着他的侵犯,任凭他上下其手,不能够引起他的怀疑,外面还有人看着。 “皇上,时辰就要到了。” 看着面色绯红的秦玉拂,看来她也是吃这一套的,提前演练一下,免得她会紧张,她是与其他的妃子不一样,一定要他温柔呵护的人。 易寒与琳琅在外面,一直观察着房间内的两人,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易寒不是喜好探人隐私的人,只是他心中的犹疑并未解开,见两人亲昵模样,也只是安了一半,他打算今夜留在皇宫。 派往倾城山的人应该很快就会回到京城,到时候就会知道夏侯溟体内是何邪物。 琳琅与易寒悄悄离开,夏侯溟也是松开了对秦玉拂的侵犯,他从未怀疑过秦玉拂,只是她似乎有些排斥与他亲近,还在怀疑刚刚在外面的可是易寒? 难道是秦玉拂对易寒有些余情未了?他相信易寒不会背叛他,易寒却是比他更细心,除了秦玉拂从未对那名女子上心过。 后宫的妃子都会使尽浑身的解数来取悦他,他唯独对秦玉拂情有独钟,青梅竹马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心甘情愿的对她好,温柔呵护她。 见她唇上的胭脂都花了,她不点胭脂的模样更加的清丽端雅,“拂儿,不如朕为你点绛唇!” 夏侯溟既然开口,秦玉拂不能够拒绝,这样的优待即便是在前世也不曾有的。 夏侯溟不但要为他点绛唇,还要为她画蛾眉,只可惜他不会梳妆,取了黛石青柔的为她画眉。 从錾银盒里剔出一点胭脂,用指尖沾着一点一点的涂在她唇上。 夏侯溟对着铜镜见镜中的美人,肤如玉曜,眉色淡远,“朕的皇后,还真是有几分惑人的本事。” “皇上说笑了,拂儿不过是寻常女子,哪里有那样的本事。” 两人殿中调笑,琳琅从外面走了进来,“皇上,娘娘,宴会就快开始了,该起驾了!” 第二百零九章 报仇雪恨 延庆殿内歌舞升平,丝竹绕耳,舞姬蹁跹,一派祥和景象。 夏侯沂几次向皇上敬酒,夏侯溟均是爽快应下,一饮而尽,只有秦玉拂知道,那酒并未喝进夏侯溟的腹中。 他体内的邪毒虽然被易寒的丹药控制住,却是不可饮酒的。 两个时辰的宴会结束后,取消了闹洞房的习俗,成亲王没有机会留在皇宫闹洞房,邀请易寒一起出宫,被易寒拒绝。 易寒还要留在皇宫随时注意着凤栖宫的动向,他的心里很是不安。 秦玉拂与夏侯溟坐上銮驾赶往凤栖宫,今夜就是两人的洞房花烛夜,秦玉拂靠着夏侯溟坐着,见他将袖中的酒囊取出,一直在运功调息。 秦玉拂并未打扰他,一直在想着要如何对付他,感觉到那他收回内力。 “皇上,可是身子不适?” “还好,朕只是想将身子调息的顺畅些。” 原来不是他的身子不适,而是他太在乎今夜,很快秦玉拂夏侯溟就会知道,今夜就是他的祭日。 銮驾停在凤栖宫,夏侯溟直接将秦玉拂抱在怀中,直接抱着秦玉拂进了内殿。 进了殿直接将她放在象牙精雕的大床之上,琳琅紧随其后进入,很知趣得将房门关上。 料到夏侯溟会直接扑上来,面对夏侯溟的主动,秦玉拂吓得瞬间缩到墙角,脸色都有些变了。 “皇上.....。” 见秦玉拂躲闪,他想过要很温柔的待她,“拂儿你该习惯与朕亲昵的。” 秦玉拂咽了一口津液,看上去似乎很紧张,“拂儿不是排斥,只是太快了,身上的衣衫也够繁重,不如拂儿先伺候皇上将喜服褪去,再点些催情的香料以助雅兴。” 后宫的妃子都会点合欢香来调情,没想到秦玉拂竟也会如此,难怪她会如此害羞。毕竟是初*,并未怀疑,“好!” 秦玉拂见夏侯溟答应,走到妆台前,取了香丸,为了避免琳琅偷换,早已藏在袖中,丢到香炉内点燃,一股幽幽的清香弥散在殿中。 秦玉拂将繁重的凤冠,褪去外面繁重的喜服,整个人已经轻松了许多。 浅白指尖解开夏侯溟身上的腰带,伺候着为她退去身上的喜服,仅剩一件内衫,秦玉拂没有继续再脱,她怕控制不住夏侯溟的情欲。 夏侯溟将她的身子向前一带,秦玉拂羞怯的垂首,不敢看他。 “皇上,一直是皇上对拂儿宠爱有加,今日终于成为皇上的妻子,拂儿还有东西要送给皇上。” 夏侯溟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张娇颜欲滴的俏脸,夏侯溟待她一直是不同的,见她害羞模样,很好奇秦玉拂会送自己什么? 指尖挑起她的下颚,看着一双含情露目,“好,朕就看看拂儿送朕什么样的物什?” “皇上一定要保证不许偷看。”秦玉拂娇笑道。 夏侯溟仿若见到儿时娇俏玲珑的可人儿,心中大喜,放下所有帝王的姿态,权当是闺房之乐。 “朕保证!绝不偷看!” 秦玉拂取了一方锦帕轻柔的覆在夏侯溟双眼,反复的看了看,在他面前晃了晃。 夏侯溟一拍手掌,打在了她的臀部,吓得秦玉拂一惊,“快去!” 秦玉拂哪里愿意留下来与他调情,直接在案几上取了笔墨,写下休书二字。 夏侯溟觉得体内有一股热力在躁动着,他也在试图压制,那应该是积蓄在体内的**,毕竟他可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见秦玉拂娇羞模样,不想动强,毕竟这是他期盼已久的洞房花烛夜。 夏侯溟下了榻,悄悄靠近,想要看她究竟写的是什么? 秦玉拂察觉人已经到了近前,反正他早晚会知道的,转身脚下运气内力,袖中的匕首瞬间刺出,奔着瞬间失神的夏侯溟的胸口而去。 匕首狠狠刺下,竟是扎人胸口坚硬如铁,震得手臂发麻,匕首落在地上,他竟然穿了护心镜。 夏侯溟满心的不解,他看清楚秦玉拂写的是休书,“拂儿,朕究做错了什么?你不但休了朕,还要杀了朕!” 与此同时,房门被推开,易寒和琳琅听到房中匕首落在地上的声音,冲了进来,见两人对峙,“皇上!” 夏侯溟没有理会两人,他无法想象刚刚还柔情似水的爱人会想要杀他,体内的燥热已经点燃了他怒气,几乎是嘶吼出声! “为什么?” 秦玉拂满眼悲愤,怒眸相视,“我才是真正的初云公主云梦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夏侯溟还没有弄清楚,愤怒终于让他内的邪火找到了出口,邪毒攻心,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易寒已经冲了过去,他已经没有功夫去质问秦玉拂,命琳琅将秦玉拂关在偏殿,不准她进房间。 命暗卫将凤仪宫团团围住,易寒取了大量的丹药为夏侯溟服下,他是知道那股阴邪之气有多厉害,运气内力炼化丹药,暂时护住他的心脉。 琳琅将秦玉拂关在偏殿,在来仪的时候,只有易寒知道秦玉拂的身世,琳琅与易寒并不知秦玉拂是初云公主的身份。 琳琅很不解,秦玉拂既然已经在小师叔与皇上之间选择了皇上,为何会在新婚之夜刺杀皇上。 刚刚听到秦玉拂说她是初云国的公主,心里有太多疑问,想要弄清楚。 秦玉拂有七成把握夏侯溟命丧黄泉,若是没有解药,易寒也只能够暂时护住他的心脉,最多三日必死无疑。 “娘娘,您怎么会是初云公主?您根本就不是易容,秦家的人也不会认错自己的女儿。” “你可听说过借尸还魂!” “听过,师父就是研究命理之人,说过此异像,琳琅并不喜好,遂跟师父学了武功,跟了师娘学了易容术。” “前世,我便是初云的公主云梦霓,初云国被灭后,被萧琅也就是当今的皇上所救,彼此恩爱的一对夫妻,后来被真正的秦玉拂所害,与她同归于尽,再次醒来发现两个人竟然灵魂互换重生,如今的云梦霓也便是当初的秦玉拂。” “重生后依然爱着夏侯溟,千方百计的接近他,牵扯出许多事,终于可以在一起,直到被抓去邺城,才知道夏侯溟就是害得初云灭国,害死父皇和母后的凶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我岂能不报!” 琳琅虽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不过他的师父擅玄学,并不是很难么接受,心里还是有很多的疑问。 “如此说小师叔应该早就知道娘娘的身份,为何还要撮合你们两个在一起,事情败露,岂不是一对怨偶!” “也许他也没有预料到后来发生的事情。” 琳琅也是见证了秦玉拂与夏侯溟之间的感情,当初秦玉拂是下定决心要回皇宫的,易寒成全他们也就说得过去了。 琳琅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师叔既然要报仇早就可以下手,为何还要选择嫁给皇上,如今你是扶风的皇后,小师叔无法带你一起离开了。” “琳琅经过这样的事,你以为我还能够走得了吗?即便他出手,夏侯溟也撑不过几日,皇上若死,扶风必乱,这几日留给他,相信他可以保得住扶风的江山不被易主,对于我而言,也不过一死罢了!” 琳琅很担心秦玉拂如今的处境,谋害皇上可是大罪,小师叔正在为夏侯溟驱毒,若是皇上没死,事情还有转机。 虽然秦玉拂是皇后的身份,也是她的师叔,既然易寒已经开始怀疑,一定做了部署。 “娘娘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小师叔他一定会护你周全,不过在事情还没有解决之前,琳琅不会让娘娘离开偏殿。” 外面眼见着天就亮了,冯公公前来凤栖宫,被护卫直接拦在殿外。 琳琅也是心急,又怕秦玉拂会再做出出格的事,直接封了秦玉拂的穴道。 琳琅前去通禀,“小师叔,冯公公前来,到了上朝的时辰,该如何是好?” 易寒听到外面有人前来,到了方才收回内力,看了殿中的漏滴,时间过得很快,天就要亮了。 丹药已经被炼化,没有解药夏侯溟依然没有起色,只能够暂时控制不会丧命。 就在这几日就是他毒发的日子,易寒也是心急如焚,皇上如今这个样子,是不能够让外人知晓得。 一个人除外,就是阮豫章,又不能单独将人,“琳琅,告诉冯公公,就说皇上新婚大喜,决定三日不早朝,专心的陪着皇后,国事暂时交给几位老臣。” “皇后如今在做什么?” “在偏殿,琳琅封住了师叔的穴道。” 易寒出了大殿,命暗卫保护皇上的安危,他要去见一见秦玉拂,一直怀疑秦玉拂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直不敢确认。 他宁可带着秦玉拂离开,也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今弄成这样的局面,他也不能够全身而退。 易寒去了偏殿,没有贸然走进去,而是先敲响偏殿的门,如今她已经是夏侯溟的皇后。 “拂儿!” 秦玉拂被琳琅封了穴道,听到殿外传来易寒的声音,只是不能动,她跟本就不会逃,琳琅大可不必那般防着她,应该是受了易寒的叮嘱。 经过这件事之后,易寒应该一定很恨她吧!为了报仇,两个人也许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密无间。 “易大哥进来吧!” 第二百一十章 必死无疑 易寒推门走了进去,见秦玉拂靠在榻旁,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一夜未眠。 易寒上前伸出手解开她身上的穴道,知道是封不住她的,只是时辰而已。 秦玉拂在山上的时候,师父让她看人的穴道分布图,教过她倾城山独门的点穴功夫,为了练点穴的功夫,倾城山下殿的弟子,很多都受过她的害。 秦玉拂拜玄逸为师辈分最高,那些弟子不敢忤逆,后来还是易寒指点她其中的诀窍。 秦玉拂还是很怀念在山上的日子,“易大哥应该很恨拂儿吧!” 摆在秦玉拂面前的是国仇家恨,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秦玉拂想要报仇,易寒又有何理由恨她,若是恨他也有份参与。 心理没有怨恨她,有的只是心疼,最了解她的性子,她这段时日,要演戏忍受仇恨过的一定很辛苦。 “易寒有何理由恨你,易寒也骗了你。” 易寒是间接承认他是帮凶吗?可是与易寒比起来,她更恨夏侯溟,他才是骗取父皇信任,盗走布防图的人。 复杂难明的情愫在心中犹如藤萝牵绊不清,“当初你为何让我以秦玉拂的身份回到皇宫?那时候你就知道,夏侯溟心里爱的根本就不是初云的公主而是真正的秦玉拂。你有没有想过,当真相被揭穿的时候,拂儿该如何自处?为了你的兄弟情意,就可以让拂儿嫁给自己的仇人?” “对不起,你们原本就是夫妻,易寒自是想要成全你们。” “易寒!你是一个旁观者,最了解事情的真相,为何还要拂儿错下去?你就那般笃定,拂儿知道真相后,还会爱你的好兄弟。没所谓的成全,是将拂儿往火坑里推!” “拂儿,当初你执意要回到皇宫,皇上也爱你如命,易寒只是选择对你们两人伤害最小的办法,若是拂儿没有被掠去邺城,一直呆在深宫里,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件事。” 事情已然这样,也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秦玉拂依然不后悔刺杀夏侯溟,若是现在夏侯溟的身边有暗卫守着,她依然会毫不犹豫的去杀了夏侯溟。 秦玉拂眸光凌厉,直逼着易寒,“谋杀皇上,是忤逆大罪,你想将我如何处置?” 易寒知道秦玉拂恨夏侯溟,可是她已经是夏侯溟的妻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相信夏侯溟对秦玉拂是真的动了心,不会轻易的杀她。 “拂儿放心,你不会死的。易寒不会让你有事,你就安心的待在偏殿中,不要再轻举妄动!” 易寒还要稳住大局,不能够让扶风的朝堂易主,朝着殿外而去,在门口见琳琅早已等在门口偷听。 “琳琅,将凤栖宫的婢女都安置好,不准她们走漏一点风声,若是有人胆敢乱讲话,一律诛杀!” “是!” 那些老臣听到皇上不早朝一定会前来凤栖宫跪谏,命暗卫若是老臣前来,就将大司马大人一人带入殿中。 议政殿众朝臣早已等在殿中,等着皇上上朝商议国事,等了许久也不见皇上前来,等了许久才见着冯公公前来通知,皇上下了圣旨,三日不早朝。 忠臣议论纷纷,阮豫章对于皇上娶秦玉拂的事情已经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昨日刚刚大婚,就开始不理朝政。 “大司马大人,如今该如何是好,皇上刚刚大婚,就不早朝?” “诸位先在此等着,老臣先去劝劝!” 尚元忠见阮豫章要去凤栖宫,对秦玉拂可是恨之骨,她的女儿就是被秦玉拂关在寝宫内百日,好不容易抓到秦玉拂的错处。 “大司马大人,不如咱们一起去,皇上不可以因美色就荒废了朝政,以色侍君,可是祸国之举!” 这一句话整戳在阮豫章的心窝里,“也好,一起去!国事为重!” 众臣前来凤栖宫殿前请愿,希望皇上能够以国事为重,不要被女色所惑。 暗卫依照易寒的吩咐,直接将阮豫章带进内殿,将尚元忠留在门外。 隔着屏风,阮豫章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样。 身色恭敬的跪在地上,“老臣见过皇上,还请皇上以国事为重,多多勤政,且不可贪图美色!” 易寒守在榻旁,夏侯溟如今没有醒来,就连气息都有些微弱,“大司马大人,不是皇上不早朝,而是皇上中毒危在旦夕!” 阮豫章闻言脸色大变,骤然起身,大步越过屏风,见夏侯溟躺在榻上,脸色略显苍白,看上去就像睡着了样子。 “皇上中得什么毒,马上宣御医来为皇上诊病!” “大司马大人,皇上中得不是普通的毒,除非找到解药,御医是无法医治的。” “那该如何是好?” “前些日子易寒就已经派人去了倾城山,也许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皇上只有三天的机会,这几日最为危险,易寒需要一直留在这里,老臣哪里还请大司马大人想办法安抚。尤其是皇宫内要加强守卫,成亲王那里不得不防,倘若皇上熬不过这几日,就看大司马大人想要立哪一个皇子为皇帝,还请大司马大人不要妄动干戈,皇上血脉稀薄,还请大司马大人留那孩子一命。” 易寒如此光明正大的挑明此事,也是皇上的情势很危急,易寒是表明不管是何人为皇上,不管是自己的外孙还是如今的小太子,都请阮豫章权利辅佐。 “易先生放心,如果皇上真的有事,阮豫章会辅佐小太子即位,阮豫章这就出去安抚老臣。” 阮豫章却是顿了顿,看着殿中似乎没有见到秦玉拂的身影,按照常理,新婚夫妻,应该守在床边照顾,而不是让易寒留在身边。” 易寒瞬间洞破他的疑虑,“皇后娘娘伤心过度晕了过去,被琳琅带到偏殿。” 阮豫章故意在殿中稍做逗留,神色凝重的走出凤栖宫,尚元忠直接奔了过去,“大司马大人!皇上如何说的?” “皇上说身体有些欠安,想要休养三日,陪陪皇后娘娘,皇上也算是个勤政的皇上,愿用新年的三日假期,换这三日早朝。” 皇上可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身子欠安?不过前些日子倒像是生病的样子?昨日大婚时还是神采奕奕的。 “大司马大人的意思是皇上坚持不早朝?” “君臣有别,皇上已经将话说道这情份上,要知道咱们是臣子,就要遵从皇命!” 尚元忠即刻变了脸色,“大司马大人说的是,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要修养,咱们老臣为皇上分忧,是份内之事。” 温有道想要上前询问几句,被阮豫章拦下,“既然如此,两位老臣留下来处理公务,其他的人就都散了吧!” 三大辅臣前去处理紧急的公务,其他的老臣纷纷退下,阮豫章暗中命令属下调动宫中的势力。 天色渐暗,成亲王府,夏玟汐即将临盆,夏侯沂不放心,向皇上告了假在王府中陪着王妃。 夏侯沂正在为王妃揉按脚踝,最近她的身子浮肿的厉害,“王爷,这些事情还是让下人来。” “下人,哪有本王这般细心。” 门外传来风莫停的声音,“王爷,宫里有消息传来。” 听说皇上为了秦玉拂不早朝,将公务交给三大辅臣,就觉得事情有蹊跷,命人去探查皇宫内的情况。 许多事夏侯沂并不瞒着夏玟汐,“进来吧!” 风莫停冲门外走了进来,将王爷正在为王妃揉腿,对于两人的恩爱,早已是司空惯。 “王爷,宫中有异动,凤栖宫内外被人保护着,就连宫中的护卫都变的森严。” “前些日子就传出皇上染病,极有可能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否则皇上不早朝,阮豫章不会善罢甘休!” 风莫停也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他的主子可是一直不安心做一名王爷,当初离开中洲就是想要当皇上,没想到会被夏侯溟捷足先登。 “风莫停,再派人去探察,一定要探查出凤栖宫内部的消息,再命人去探查将军府,若是皇上有事,易寒一定会在宫中。” 夏玟汐最了解丈夫,知道他不安心只做一名王爷,原本也是在他的身边一心一意的辅佐,如今她的腹中还有孩子,很快就要临盆,她的心里更加期盼的是过上安稳无忧,丈夫和孩子都平平安安的。 “王爷,即便皇上出事,皇上还有两名皇子,要知道德妃娘娘的孩子也是阮豫章的外孙,会极力辅佐小皇子登基,您的势力还不能够与之抗衡。” 夏侯沂知道夏玟汐的担忧,他也希望他们的孩子,不是人臣而是扶风尊贵的帝王,“王妃,本王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手的,要知道过几日来仪的太子就要来扶风,另外还有一个江兖对皇上恨之入骨。” 皇宫内夏侯溟依然在昏迷,秦玉拂知道她已经无法在继续刺杀夏侯溟,内殿有暗卫还有易寒守着,只希望易寒没有留有后路。 易寒是心急如焚,夏侯溟的生命体征在渐渐的消失,不知道他还能够撑多久。 刚刚听到探子来报将军府附近已经有人在探查他府中的消息,他毒发就在这几日。 见偏殿的烛火还亮着,秦玉拂已经睡下,琳琅听到房间外的响动,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小师叔,这么晚了还不睡!” “拂儿她可睡下了!” “已经睡下了!” 倾城山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他的心里很忧心,“琳琅,如果皇上真的有事,记得带拂儿回倾城山。” “皇上不是请了巫师还在路上!” “皇上中的是邪毒,不是巫术!” “小师叔不同琳琅回倾城山吗?” 如果皇上有事,他不能够离开,还要留下来收拾烂摊子,“我不会离开的。” 房间内,秦玉拂睁开眼,她是能够听到房间外的谈话,如此说来夏侯溟身上的毒是没有希望了,她终于可以为父皇母后报仇。 易寒命琳琅护送她离开皇宫,可是他自己呢?她为了报仇却是给易寒留下一个烂摊子,抛开恩怨,她欠易寒的太多,只怕一辈子都还不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再入冷宫 已经过去了一天两夜,迟迟等不到倾城山的消息,易寒的心里也开始没了把握,开始为秦玉拂想好后路。 外面天色很快就要亮了,易寒依然不死心,独自一人来到殿外,站在殿前,将食指勾起,放在唇边吹响。 哨声飘荡在夜空,每隔几个时辰他都会如此,期望可以得到倾城山传来的消息。 从扶风到倾城山最快也要五日,他只能够依靠师叔,已经命人去催促,依然不见有消息传来。 易寒回到殿中,又探了探夏侯溟的脉息,那毒已经入心,不出两日便会断绝生机。 两个人可是出生入死得好兄弟,他可以帮他筹谋天下,如今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生命殆尽。 “皇上,易寒活不过三年,原本以为易寒会走在他的前面,易寒没有什么牵挂,可是皇上还有大好的江山,还有扶风的子民,还有襁褓中的孩子,责任重大,岂可轻易就放弃了。” “咕咕!”窗子口传来鸽子的鸣叫声。 易寒来到窗口,也许是宫外传来的消息,将窗子打开,是一只灰色的信鸽,脚上绑的竹筒略有不同。 上面刻着图案眸中神色变得异常的兴奋,直接取了竹筒上的信笺展开,信笺上说易寒派去的人是乘坐天灯赶回京城,为了不引起注意,人已经在城外。 为了确保人安全,易寒不能够离开凤栖宫,阮豫章同样留在皇宫,处理公务,天就要亮了,命暗卫去请阮豫章前来,不能够惊动其他人,更不能够让秦玉拂知晓。 少顷,阮豫章匆匆忙忙赶来,眼看着就要议事的时辰,悄悄进了内殿,易寒早已等得心焦。 见阮豫章前来,将信笺交给他,并且递了印信过去,其他的人他是不放心。 “大司马大人,送药的人已经到了城外,劳烦大司马大人亲自走一趟。” 没有什么事情比皇上的性命更重要,国不可一日无君,否则扶风避乱。 抛开这些,皇上是她女儿的丈夫,也是外孙的父亲,“放心,阮豫章定将解药安全的送进宫!” 阮豫章带着人出皇宫去了,易寒看着偏殿的方向,她已经命琳琅在秦玉拂的茶水中做了手脚,她会睡上一日一夜,等她醒来夏侯溟应该已经醒了。 易寒不能够眼看着夏侯溟丧命,如果夏侯溟身上的毒解开了,秦玉拂还是扶风的皇后,朋友妻不可欺,即便心里再喜欢,也不能够带她走。 阮豫章带着人出了皇宫,直接朝着城门而去,探子见着阮豫章出宫,即刻将消息通禀成亲王。 沐阳城二十里外的一处客栈内,人已经等在客栈内许久,原本打算直接入京城,玄逸炼药花了些时日,叮嘱他先同易寒联系,知道宫中的情况再做打算。 他并未收到易寒发出的催促信笺,只是在等易寒的消息,还不知道宫中以及京城的局势 。 站在三楼看着大厅人来人往退房的客人,见着一身穿铠甲的兵卫走了进来,为首的将军是见过的,“大司马大人!” 那人见了阮豫章直接下了楼,阮豫章还要打听,见楼上的护卫打扮的男子认得他,定是易寒命他找寻的人。 皇上危在旦夕,没有多余的时间详谈,直接将易寒的信笺与印信递了过去,“快跟我走,晚了怕来不及了!” 那人见了他亲手写的信笺,还有易寒的印信,直接从怀中将药瓶递了过去,解药在阮豫章的手中,比在他的身上更安全。 阮豫章接过药瓶,带着人急匆匆的赶回皇宫,此时阮豫章匆匆离京城的消息已经传到成亲王府。 夏侯沂断定,一定是皇宫出事了,风莫停见机会来了,“王爷,阮豫章不在皇宫,要不要动手!” “阮豫章不在,易寒还在皇宫,万一是他们布下的局,不能够让他们母子有危险。” 风莫停觉得王爷自从王妃怀孕后,不会像从前那般没有顾虑。 风莫停担心王爷会浪费一个好机会,“是!” 易寒等得心焦,午膳也没有用,算算时辰也该回来了。 琳琅见易寒等得心焦,完全看不出当初清冷若仙,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小师叔,即便您再急也是无用。” 那解药是救夏侯溟唯一的希望,他如何不急,“琳琅,你回去看好拂儿,不要让她知道解药的事。” 午后,易寒终于等到阮豫章带着人回宫,阮豫章直接将药瓶递了过去,“这是解药!” 易寒接过解药正欲打开,“先生,玄逸真人还留了口诀。” 那人将身上用羊皮子包裹的信笺递了过去,易寒很是疑惑,直接打开羊皮子,里面是一张空白的信纸。 师叔的信纸上一定是倾城山独门的内功心法,否则不会如此费心,既然用羊皮纸包裹着,就是害怕汗液会沁透纸页。 易寒从案几上,直接取了苦茶,含了一口喷在纸页之上,果然上面显示出红色字迹,快速记下。 方才从药瓶内倒出一颗红色的药丸,里面一共三粒,两白一赤,每四个时辰服用一颗。 将赤色药丸送入夏侯溟的口中,“有劳大司马大人护住凤栖宫,十二个时辰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好!” 所有的人都离开,易寒又命暗卫保护好秦玉拂的安危,将两人直接关在内殿,他要为夏侯溟运功驱毒。 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易寒的额间已经隐隐汗珠溢出,夏侯溟已经服用了三颗药丸,还有最后一颗,也是最重要的一颗。 他还需要两个时辰,可是体内的真气开始慢慢躁动起来,琳琅修习的是倾城山的功法,易寒不敢收回内力。 “琳琅!快进来!” 如今已经过了十多个时辰,琳琅很担心,秦玉拂再有两个时辰就要醒来,皇上那般依然再祛毒。 琳琅听到易寒唤她,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易寒很虚弱,“小师叔,琳琅要如何帮你!” “为我输入一些内力,我的内力即将散尽!” “是!” 琳琅运起内力,掌心抵在易寒的背脊,感受到易寒体内的躁动,“小师叔,你体内的蛊毒要发作了!” “不要管我!” 琳琅明了不能够让易寒分心,在为易寒输送内力的同时,分一些出来安抚他体内已经开始躁动的蛊虫。” 夏侯溟的脸涨红得厉害,渐渐也有了神智,感觉到有内在为他驱毒,口中涌出腥咸,大口大口的吐着黑血。 夏侯溟神志渐渐恢复了清明,易寒也已经再也忍受不住,来不及说上一句话,身子向后倾倒,被夏侯溟抱住。 “易寒!易寒!” 易寒忍着身上的痛楚,和即将爆发的蛊毒,他已经没有力气抵抗,咬着牙忍受剧痛,他还有一句话不说出口,死也不会瞑目。 “不要...为难...拂儿!” 人已经虚弱的晕死过去,夏侯溟见他的脸色变了,见琳琅在,“快去准备药粉,易寒蛊毒发着了。” 殿中备有药粉,易寒知道他要毒发,忙不迭命人准备浴桶,将易寒放入浴桶之中浸泡。 阮豫章知道皇上醒来,直接冲入殿中,今晨那些大臣就已经来过,都被他赶了回去,皇上出事的事情此时已经传遍皇宫。 “皇上!皇上您终于醒了!” 夏侯溟心里只有易寒,“大司马!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已经昏三天四夜,是易寒一直守着皇上,为皇上寻解药祛毒。” 易寒为他做的他都记得,想必这几日皇宫里一定很乱,一边要为他驱毒还要安抚朝堂。 这都是秦玉拂害得,他还没弄清楚,就已经毒发了,什么叫做她才是初云的公主云梦霓? “大司马,去通知所有的朝臣,晚一些朕会去御书房,与朝臣议事!也安安那些老臣的心。” “是!” 将药粉倒入浴桶,夏侯溟将易寒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将他抱入浴桶之中,每隔百日他都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现将易寒安置好,“琳琅,秦玉拂在哪里?” 琳琅直接堵住门口,“皇上,小师叔可是求过皇上不要伤害皇后娘娘的。” 秦玉拂已经醒来,想要弄清楚状况,被暗卫拦着,她似乎听到了夏侯溟的声音,冲着护卫低喝,“放我出去!” 夏侯溟已经听到秦玉拂的声音,直接将琳琅推开,直接奔着偏殿而去,见秦玉拂被护卫阻拦。 秦玉拂见夏侯溟眸中盛满怒意,他又何尝不恨她,“原来你没死,是易寒救了你。” 夏侯溟运直接冲了过去,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推入房间,“朕那般爱你,宠你,你说你不是拂儿,你竟然骗朕!害得朕差点丢了性命!” 秦玉拂被她掐的脖颈很痛苦,看着秦玉拂那张脸,是他一直深爱不疑的人,想着两个人大婚时的恩爱,渐渐松开手,夏侯溟还记得答应易寒不杀她。 “告诉朕,你从什么时候与拂儿换了身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几乎是嘶吼出声。 秦玉拂不想与他纠缠解释,根本就不想同他做夫妻,最好将自己打入冷宫。 同样怒眸相对,故意激怒他,“夏侯溟,别自作多情了,从一开始我都是在骗你,你害死我的父皇和母后,害得初云国破家亡,恨不得将你挫骨扬灰最是万段。这一次杀不了你,你也休想得到初云国的宝藏,我已经将鲛珠交给了凤家的人,你这辈子都无法得到初云国的宝藏,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啪!”的一巴掌打了过去,秦玉拂倒在地上,她知道夏侯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宝藏。 她只要再添一把火,就可以彻底激怒他,忍着肿胀的脸颊,从地上爬了起来。 嘲笑道:“夏侯溟,你为了宝藏不折手段,欺骗我的感情,那个为你生儿育女,心心念念的女人,你心爱的人被你千方百计的打入冷宫,饱尝母子分离之苦。而你心心念念想要娶你的女人,却在新婚之夜休了你,那应该比死还难受吧!” 想起那张休书,夏侯溟依然难以遏制内心的愤怒,他想娶的人是真正的秦玉拂而非面前这个薄凉的女人。 “你想休了朕!你还没有那个资格,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 秦玉拂如释重负,她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很难杀的了他,只要不面对夏侯溟,即便是在冷宫度过余生,也不想再见到他。 第二百一十二章 落井下石 秦玉拂故意激怒夏侯溟,如愿的将她打入冷宫,她从今以后不会再是夏侯溟的皇后,更不想与夏侯溟没有一丝牵连。 秦玉拂被护卫押着去了冷宫,琳琅担心秦玉拂的安危,却没有替秦玉拂求情,秦玉拂留在凤栖宫才会更加的危险,被打入冷宫对于她来说会更加安全些。 易寒救了夏侯溟,如今蛊毒发作,留在夏侯溟身边是不会有事。 琳琅跟着秦玉拂前往冷宫照看,她答应了易寒要保护好秦玉拂的安危。 对于秦玉拂被打入冷宫,琳琅心里还是很欣喜,如此秦玉拂与易寒两个人之间的阻碍便没有了。 秦玉拂很夏侯溟入骨,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如此两个人才有机会。 琳琅看着破败的冷宫,蛛网遍布,积了厚厚的灰尘,如今天天气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冷宫却是格外的阴冷,环境也比较清苦。 几天前秦玉拂还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后,如今却要住在冰冷的冷宫。 如今她已经不是皇后,也不必再唤她娘娘,“师叔,这里清苦些,您暂且忍一忍,相信小师叔一定能够将你救出去的。” 秦玉拂浑然不觉清苦,她刚入宫的时候就是住在冷宫里,那时的她被蒙在鼓里,千方百计的想要得到齐王的休书,一心想要光明正大的嫁给夏侯溟。 如今光明正大的嫁给夏侯溟,她却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皇后的身份。 “琳琅,这里很好,真的,活了两辈子,从没有过如此轻松。只是要害你陪我一起受苦了。” “琳琅受了小师叔的叮嘱负责保护师叔,琳琅觉得这样很好,师叔失去了皇后的身份,就可以同小师叔在一起,这是上苍最好的安排。” 秦玉拂蹙起秀雅的眉宇,想起易寒为她所做的一切,她已经嫁过人,两次休离。 “我这样的女人配不上上他。” “师叔,如今已经不是扶风皇上的皇后,小师叔又对您有情,如何不能在一起?” 另一边,绿芜见天色好,拿着被子出来晾晒,掸着被子上的灰尘,远远的见秦玉拂跟着护卫崇殿前路过,没有乘坐銮驾,也没有特意梳妆,原本以为是来她们所在的院子。 没想到护卫带着秦玉拂去了隔壁不远的院落,绿芜偷偷站在冷宫门口,等着护卫从冷宫出来,见秦玉拂没有跟着出来。 心中充满疑惑,难道秦玉拂也被皇上打入冷宫?前几天皇上很是风光的娶了她,这是扶风历史上都不曾有过的。 一皇娶两后,通常只可以娶一个正妻,即便废后,只可立后不准再娶。 云梦霓为了这件事可是伤心欲绝,眼睛都哭肿了。 绿芜为了弄清楚秦玉拂为何会住进冷宫,仗着胆子,主动上前将护卫拦住。 “绿芜见过各位大人,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会住进冷宫。” “这是皇上下的命令,我等怎么会知道!” 绿芜闻言确定秦玉拂真的被皇上打入冷宫,她要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娘娘。 云梦霓每日在冷宫之内暗自伤神,前几日皇上明媒正娶了秦玉拂,立了新的皇后,这后宫之中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曾经对夏侯溟的所有痴恋,被夏侯溟的无情,伤得寒了心。 还好秦玉拂并未切断她们母子见面,云梦霓每**着自己吃东西,只为还能够见到自己的儿子,如今孩子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绿芜兴匆匆的从殿外奔了进来,云梦霓心情不好,呵斥道:“青天白日的毛毛躁躁的做什么? “娘娘,有好消息!” “在这冷宫能有什么好消息?” “娘娘,秦玉拂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秦玉拂被皇上打入冷宫?皇上不是很爱那个女人,不惜诬陷她害阮菀滑胎,将她打入冷宫。 两个人大婚没几日,皇上会将她打入冷宫,“绿芜,青天白日的,你在说什么胡话?” “娘娘,绿芜真的没有撒谎,是亲眼见着护卫带着秦玉拂入了冷宫,秦玉拂入了冷宫,娘娘不是该高兴才是。” 她是很高兴,若说皇上将秦玉拂打入冷宫,也不是没有预兆的,裴绍翊曾经说过,皇上有可能是害死初云灭国的凶手,多半是秦玉拂知道此事,刺杀皇上不成,才被皇上打入冷宫。 “绿芜咱们去看一看。”落井下石的事情云梦霓还是会做得。 两人稍作整理,秦玉拂盘膝坐在冰冷的石床上,琳琅取出随身携带的玉露涂抹秦玉拂青紫的脖颈,上面的掐痕清晰可见。 “师叔那般激怒皇上,就不怕皇上真的拧断您的脖子!” 秦玉拂并不怕,夏侯溟在下手的时候虽然狠毒,却也是留有余地的,正因为夏侯溟还有情,所以才故意用休书的事情激怒他。 “不这样,哪里能够到冷宫来。” 琳琅很是心疼,不过还好秦玉拂并没有受什么致命伤,“看来要在这里待些日子了。” 秦玉拂和琳琅都听到了门外传来两个人的步履声很急切,应是两名女子,秦玉拂早就猜到她来冷宫云梦霓必然会前来拜访。 “琳琅,故人前来,连杯冷茶都没有,不如你去弄坛酒来。” “师叔,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顾得上喝酒!”琳琅道。 “琳琅,你不相信我会对付不了那两个女人吗?我与她有账要算,你去弄坛酒来吧!对与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 琳琅并不担心秦玉拂,她现在的武功对付两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不费吹灰之力,“好!” “你还有兴致喝酒?”门外传来云梦霓的鄙夷声。 秦玉拂抬眸看着将将踏入门槛的两人,命琳琅去取酒。 “咱们两人,同爱着一个男人,最后都被关在冷宫里,你不觉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两个人从前世就一直在斗,如今同样被关在冷宫内,却是一件很可笑的事。 云梦霓猛然一惊,她怎么被秦玉拂的话引了过去,她可是前来落井下石的,“咱们两个人不一样?” “你我有何不同?都被同一个男人利用,冷了心,有什么不一样的?” 云梦霓原本想要反驳,又觉得秦玉拂说的却是实情,她被夏侯溟的无情伤透了心,她为夏侯溟生儿育女,却被无情的抛弃。 本质上两个人却是同病相怜,云梦霓嘲讽道:“你不是刚刚嫁给他,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不会是为了报仇,没有成功,才被打入冷宫。” “没错,我是为了报仇,可惜没有杀了他,被打入冷宫。” “刺杀皇上可是大罪,皇上竟然没有杀你,只是将你打入冷宫,他对你还是仁慈的。” 秦玉拂很清楚,自从云梦霓被打入冷宫,她曾经的嚣张气焰,已经消磨光了,因此她才能够与自己心平气和的讲话。 秦玉拂看着云梦霓,“云梦霓!你用我的身份活着,过着我曾经过过的日子,住过我曾经住过的冷宫,经历了这么多,你可曾后悔爱上他?” 云梦霓不清楚她对夏侯溟的爱还有几分,儿时她就喜欢夏侯溟,为了能够嫁给他,她冒充阮素,不折手段,更不惜陷害曾经的初云公主云梦霓。 这一世她利用云梦霓的身份如愿以偿的坐上皇后之位,却没能够得到夏侯溟的宠爱,即便为他生儿育女,依然被他三言两语的陷害打入冷宫。薄凉如斯,伤透人心。 “如果可以我宁愿是阮素!至少还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 秦玉拂看着她,她活了两世依然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缘由,“不!你错了,为什么要做别人的影子?皇上心里爱的一直都是儿时的秦玉拂,只要你说出你是秦玉拂的身份,当初你就可以坐上皇后的位子。” “最傻的人是我,一直以为皇上爱的是自己,不过是利用罢了?皇上心里爱的一直都是你。 云梦霓圆睁看着她,“皇上一直爱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你听着,我不再爱那个男人,对他只有恨,所以咱们不是对手,如果猜得没错,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接你出冷宫。” 云梦霓看着神色平静的秦玉拂,突然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很大,“如此说是本宫赢了?” “没错,是你赢了,你的孩子被乳娘照顾得很好,你们母子可以团聚了。” 云梦霓不能够理解秦玉拂如何做到如此平静,是哀大莫过于心死? “你以为你退出斗争,咱们的恩怨就完了吗?你害本宫性命,害得我母子分离?” “你若不害我我又如何伤得了你,害你母子分离的是皇上,看你要死带你母子相聚的是我。夏侯溟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从今而后,咱们互不相欠,你好自为之吧!” 琳琅去了司膳房,端了一坛酒从外面走了进来,见两人对面站着,两个人对视着。 “师叔,酒来了!” 秦玉拂看了云梦霓一眼,两个人的账已经算清楚了,她竟然还不走。 “如果你想喝两杯,无妨留下来,咱们的仇怨一笔勾销,如果不想,请自便!” 秦玉拂不同她争夏侯溟,她们就不是敌人,若是要算也是一直都是她在陷害秦玉拂。 两个人从前世到如今,秦玉拂即便是输了,还是那样的嚣张。 “你说喝酒就喝酒?你想毒死本宫吗?” 秦玉拂拿起酒坛子,自己斟满一杯一饮而尽,“这杯酒我喝了,你不喝吗?” 云梦霓没有留下喝了那杯酒,不过她与秦玉拂的恩怨早已算不清,她如今是赢家,何必让秦玉拂如了心愿。 “绿芜咱们走!” 琳琅看着云梦霓离开,“师叔,你就这样放过她们,未免太好讲话,一笑泯恩仇。” “难不成让我杀了她,她纵然可恶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现在不将恩怨讲清楚,她得势之后免得再来害我。”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上了她的当 琳琅去了院中,从水井内取了些清水来,与秦玉拂将冷宫打扫,即便住的清苦也要收拾得干净些。 刚刚琳琅去了司膳房讨要一坛酒,将秦玉拂的事情告知司膳房的钟思敏,相信很快整个尚宫局的人都会知道秦玉拂到了冷宫。 秦玉拂还是尚宫的时候,对尚宫局的人多有照拂,如今的尚宫凌沁竹就是秦玉拂一手提拔的。 琳琅相信只要她们得知秦玉拂到了冷宫,即便是皇上刁难,不给她们一切供给,凌沁竹也不会让秦玉拂受一点委屈。 因此琳琅方才去了司膳房讨酒喝,见秦玉拂一副坦然的模样,琳琅心里面也便安心了。 果真不多时,凌沁竹带着钟思敏与赵允芳来到冷宫,带了寝具以及御寒的衣物。 马车就停在冷宫外,秦玉拂并不觉得稀奇,她们来的时候并为乘着马车,沿途定是有婢女见到了。 林沁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秦玉拂怎么会突然被关进冷宫,“凌沁竹见过皇后娘娘。” “凌尚宫,我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了,以后见面不用见礼。” 赵允芳是不相信秦玉拂会被打入冷宫,当初长公主被害,皇上都不曾将秦玉拂入天牢,还是秦玉拂自己甘愿入得天牢。 “娘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怎么会被皇上打入冷宫的。” “一言难尽,伴君如伴虎,以后我不是皇后,你们要小心行事,你们擅自前来送这些物什,以后就不要再来了,免得生出事端来,给你们带来灾祸。”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初在尚宫局,娘娘对每一个人都有恩情,您如今落难了,我们怎么能够落井下石不管不问。” 钟思敏也是感恩当初秦玉拂帮她销毁账册,将人送出宫,秦玉拂对每一个人都有恩,命司膳房送来晚膳。 “娘娘,向皇上求情,以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不论娘娘做出什么样的事情,皇上都会原谅您的。” “如果是我将皇上给休了呢?” 众人惊愕,“娘娘您疯了,您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其中缘由,你们不用知道,你们只要记住,秦玉拂与皇上今生今世绝不可能重修旧好,为了不牵连你们,还是不要再来得好。” 秦玉拂态度决绝,她不想连累尚宫局的人,若是云梦霓重新坐上皇后的位子,若是她们与自己走的太近,难保她不会记仇。 秦玉拂接受了众人的好意,冷宫内一下子变得不是那慢简陋不堪,一切用度算是齐全了。 将众人打发了,秦玉拂你看向琳琅,“是你通知了她们,否则怎么会这么快,东西就送到了。” “师叔,如果您担心,下不去手,琳琅可以帮您除掉隐患。” 秦玉拂知道琳琅所说的人是云梦霓,云梦霓才是秦家真正的女儿,她还有孩子,更不能够对不起秦家的父亲和母亲。 “琳琅,不如你帮我杀了扶风的皇上!” 琳琅错愕,他若是真的杀了皇上,易寒会恨死她的,扶风国也会大乱,“师叔,您还没放弃报仇?” “刚刚不过是同你开玩笑而已,你不必当真。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是他们的女儿岂能够忘了。” 为了不破坏大婚,夏侯溟将小皇子与乳娘另外安置了别苑,秦玉拂派了绿枝前去照看,她是听人说了秦玉拂被打入冷宫。 抛下小太子和乳娘,踏着茫茫夜色,哭哭啼啼的从殿外走了进来,“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同皇上吵架了吗?怎么会闹到被打入冷宫。” 秦玉拂没想到绿枝今夜会来,“绿枝,这里有琳琅照顾着,你还是先回寝殿,小太子还需要照看。” “小太子的死活与我何干,您才是绿枝的主子,莫说是冷宫,即便这里是火坑,绿枝也不会走。” 秦玉拂见绿枝要留下来,她很担心易寒的身子,听琳琅说易寒为了救夏侯溟蛊毒发做,算算日子却是到了蛊毒发作的日子。 易寒拼了性命为夏侯溟驱毒,亦如当初旁拼了性命的救她,害得他只有三年的寿命。 “绿枝,你留在宫里,也可以知道易先生的消息,好做个内应。” “绿枝才不要做内应,要去也是琳琅去才是!绿枝只想守在小姐身边。” 琳琅有些恼,第一次见绿枝时她就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友善,“绿枝,怕是你要留下来做内应的吧!” 秦玉拂的休夫之举彻底激怒了夏侯溟,夏侯溟一怒之下将秦玉拂打入冷宫。 为了稳住朝堂,下了命令与众朝臣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毕竟是身子刚刚恢复,还有些疲累。 易寒身上的蛊毒发作,天色渐暗,便将众人都打发了。 朝臣都散了,夏侯溟心头的那股怒火也渐渐消了很多,想起秦玉拂的那张脸,依然能够想起两个人之间的恩爱。 可以说秦玉拂的那一张休书和那一剑真的伤到他,那般深爱的女人,竟然不是他儿时心爱的拂儿,他竟然一直蒙在鼓里。 夏侯溟很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有命人马上将云梦霓从冷宫接出来。 夏侯溟回到凤栖宫,见易寒在浴桶内还在昏迷,肌肤已经在渐渐的愈合,明日一早应该能够醒来。 易寒这一次又救了他,他对秦玉拂从未怀疑过,秦玉拂对他下毒,他全然不知,一切憧憬的美好被彻底的幻灭,秦玉拂终是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被拔出时,一颗心以是千疮百孔,空落落的难受。 看着空荡荡的凤栖宫,这里的每一处都是他精心布置,为了能够娶到心爱的女子,他可以和任何女子逢场作戏,却唯独对她动了真心。 他睡不着,也无心处理公务,命人拿了酒来,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 夏侯溟多饮了几杯,看着榻上的易寒,他应该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曾经多次暗示自己,他很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而秦玉拂根本就不同他好好讲话,只会激怒他,让他失去理智。 天色渐亮,夏侯溟几乎一夜没有睡,冯全前来伺候他上朝,易寒依然没有醒,夏侯溟要上朝去了,下朝之后,易寒应该能够醒来。 朝堂之上,夏侯沂见到皇上无事,与朝臣议事的消息,为了一探究竟,今日也入宫议事。 夏侯溟看上去有些疲累的模样,如同大病初愈,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宫里人却传出皇上将皇后打入冷宫。 听说后宫已经炸开了锅,皇上一个多月的功夫先后废立两位皇后,甚是异常,夏侯沂觉得他似乎错过了什么? 夏侯溟同样注视着夏侯沂,这一次易寒与阮豫章控制情势,没有将他中毒危在旦夕的消息传出去,夏侯沂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只要他敢动,夏侯溟不会念及手足之情,将其诛杀,他留下来早晚都是一个祸害。 朝堂议事后,夏侯溟匆匆赶回凤栖宫,此时易寒应该已经醒了。 易寒这一次毒发比平日里更加难熬,夏侯溟回来时,易寒还未醒来,不过他的频频皱起的眉宇,紧咬的贝齿,紧握的掌心,指尖骨节泛白,易寒此时很痛苦。 “易寒!易寒!朕一定会想到办法为你解除蛊毒。” 易寒似乎听到夏侯溟的轻唤,缓缓睁开眼,他如今的身子很虚弱,即便醒来,依然要忍受痛苦,他知道这种蛊毒随着它们越长越大,他毒发的日子会缩短,痛苦也会越来越长。 虚弱瞳眸看着夏侯溟,见他虽然疲累,身子已经好了,“皇上没事,易寒就放心了。” 夏侯溟辛苦,“你先别讲话,等你的毒好些了,朕还有很多话要你讲。” 易寒很担心秦玉拂,碍于情面没有问,不过听到夏侯溟的意思,是想问秦玉拂的事。还不知道秦玉拂与他见面都说了些什么? “皇上!拂儿有苦衷!” “易寒,到现在还在为她求情,朕已经将她打入冷宫!” 易寒此刻似乎忘记了痛苦,抓着他的手臂,“你竟然将她打入冷宫!” “朕问她事情的因由,她是何时冒充的拂儿,她不但辱骂朕,还羞辱朕,朕一气之下就将她打入冷宫。” 易寒最了解秦玉拂的性子,她痛恨夏侯溟,不想和他做夫妻,故意而为之,“她是故意的在激怒皇上,皇上上个拂儿的当了。” 夏侯溟也有些后悔失去理智,将秦玉拂打入冷宫,“易寒,你应该早就知道事情因由?朕想知道一切!” 易寒将身子撑起,从腰间取了药丸出来服下,可以暂时缓解痛楚。 “你们前世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她就是初云的公主云梦霓,当然皇上是在利用她,她也一直被蒙在鼓里,皇上登基后,她当上扶风的皇后。秦玉拂家族被灭,为了进宫冒充阮豫章的女儿入宫做了德妃,后来秦玉拂为了当上皇后,陷害初云公主与人通奸,被皇上打入冷宫。” “秦玉拂落井下石,趁着初云公主生病,想要害死她,结果与初云公主同归于尽,醒来时两个女人便互换了身份,重生在初云灭国之时。初云公主成了如今的秦玉拂,直到死去,依然深爱着皇上,这一世为了接近皇上,赖在易寒身边做了挂名的徒弟,接下来的事情皇上都知道。” 原来两个人前世就是夫妻,而且还是一对恩爱夫妻,原来他对自己的爱并不是虚假的。 她应该是在被齐王掠到叶国之后,发现了初云灭国的真相,“你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世?” “是在来仪国的时候,那时候来仪国的太子钟情与初云公主,她却拒绝了,一心想要回到沐阳城,皇上也是心心念念着拂儿,易寒不忍揭穿真相,世事难料,若是没有邺城的事,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皇上却是害了她的父母和族人,拂儿找皇上报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皇上不该怨恨她。”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来者不善 阮菀得知秦玉拂被打入冷宫,皇上与秦玉拂一向恩爱有加,即便发生长公主的事情,即便秦玉拂在天牢内被齐王掠走,也没有将两人分开。 愈爱愈浓,这世上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将两人分开的,对于皇上突然将秦玉拂打入冷宫很不理解。 难道秦玉拂并非完璧,可是她见着秦玉拂手臂上的守宫砂还在。 秦玉拂突然被打入冷宫,看来这后宫的天色怕是要变了。 昨日天色有些晚了才没有去冷宫,不放心将孩子交给乳娘,一早便带着为孩子去了冷宫,这孩子可是秦玉拂亲自接生的,秦玉拂平日里就十分喜爱。 阮菀害怕秦玉拂在冷宫内受苦,命郑嬷嬷准备寝具和用具,她也打算了解一下情况,好去向皇上求情,毕竟有父亲的面子,皇上多少还是能够听进去几分。 司膳房一早便送来的吃食,秦玉拂只是简单的用过,她没有胃口,也不想吃些什么。 听闻德妃前来,如今温静姝不在,能够前来探望她的妃嫔也就只有她了。 秦玉拂命绿枝去看茶,琳琅将德妃让到殿中,阮菀见冷宫简陋,可是用具是一应俱全的,看来她还是晚来一步,秦玉拂在后宫可是有着好人缘。 “秦姐姐,阿菀来晚了。” 她能屈尊降贵,抱着孩子前来冷宫探望她,而非落井下石,“阿菀妹妹有心了。” 秦玉拂接过阮菀怀中的孩子,孩子很安静,没有哭闹,模样很像她的娘亲,很讨人喜欢。 “这孩子越来越像阿菀妹妹了。” 阮菀自从诞下孩子之后,完全褪去了曾经的乖戾之气,心底也柔顺的多。 看着秦玉拂平静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被打入冷宫而感到沮丧。 曾经在后宫的三姐妹,静姝远嫁,秦玉拂又被打入冷宫,后宫就只剩下她自己,连个想要谈心讲话的人都没有了。 “秦姐姐,阿菀冒昧,皇上为何会将姐姐打入冷宫,皇上那般宠爱姐姐,阿菀百思不得其解,阿菀想知道缘由也好去向皇上求情。” 秦玉拂知道阮菀是真心想要替她向皇上求情,“不必了,秦玉拂是自愿来到冷宫的。“ “为什么?难道秦姐姐失了贞节!” 秦玉拂没有想到阮菀会误会,她可是一直用性命来保护自己的贞洁,掀开皓腕露出晚上艳丽的守宫砂。 阮菀瞳眸大睁,难以置信,两个人大婚几日,竟然还是完璧,皇上的身子不会虚弱成这般摸样。 “这...怎么可能?” 秦玉拂知道她误会,也不想让她乱猜,她若说是刺杀皇上,为了保护皇上,阮豫章是不会饶了她。 “秦玉拂下了休书休了皇上,才被打入冷宫的。” “秦姐姐即便皇上身子虚了些,也不能休了皇上,那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没想到她还是误会了,“阿菀,其中因由一言难尽,绝对不是你想的那般,日后我再告诉你。” 易寒身中蛊毒,不能够轻易挪动,留在凤栖宫内养伤,得知全部真相的夏侯溟身在御书房之内无法静下心来批阅奏折。 他的心里和眼前都是秦玉拂决绝的身影,他对秦玉拂动了真心,他的心里很难受。 他爱的一直是儿时的秦玉拂,也许一切都是错觉,再见到真正的秦玉拂之后,就不会有这样的错觉了。 夏侯溟决定亲自去冷宫,去见真正的拂儿,也便是如今的云梦霓,也许见了面,就不会被情所困,那个女人要杀了他,还羞辱他,他岂会对她念念不忘。 夏侯溟带着护卫去了冷宫,云梦霓一直在盼着皇上前去接她,她很想见到自己的孩子,想要母子团聚。 绿芜等了许久,也没有见皇上的人影,“娘娘,秦玉拂不是说皇上很快就会派人前来接娘娘出冷宫的吗?如今已经一天一夜了,皇上为何还不前来,难道真的将娘娘给忘了。” 云梦霓最牵挂的是孩子,如果能够与皇上重归旧好,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只要能够让她和孩子在一起,不在饱受离别之苦,不是在冷宫内度过余生。 “皇上驾到!” 云梦霓听到皇上亲自前来冷宫,果真让秦玉拂给猜中了,只是她的心已经不像从前那般痴迷。 怔怔的站在殿中,看着缓缓踏进来,一身金玄交织的袍服,虽然有些憔悴,依然气宇轩昂,这就是她痴恋了两世的丈夫。 只有被伤过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以何等身份,同皇上讲话。 夏侯溟同样打量着面前的云梦霓,得知她就是儿时的秦玉拂,可是心里面却没有那般强烈的情绪波动,很平静。 “朕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才是朕青梅竹马的拂儿。” 那一句拂儿,云梦霓已经控制不住内心渐渐升起的情愫,直接扑到他怀里,哭的伤心。 “溟哥哥你终于认得拂儿了。” 夏侯溟伸出手轻拍她的背脊,两个人都已经长大了,换了容颜换了身份,他竟然没有发现她就是真正的秦玉拂。 “为何不早一点说出你的身份,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 “拂儿害怕没有了初云公主的身份,拂儿的皇后之位就保不住了。” 夏侯溟将她的身子扶正,看着她已经有些红肿的眼眸,在这里是受了很多的苦,面对她竟然没有那般刻骨心疼的感觉。 夏侯溟还无法将儿时的秦玉拂,与面前的云梦霓身份相重合,毕竟两个人还有一个儿子,不能够将她留在冷宫受苦。 “朕会派人将你接到永寿宫去,孩子还在那里。” “难道不是凤栖宫吗?”绿芜惊讶道。 秦玉拂被打入冷宫,云梦霓回宫应该是当皇后才是。 “绿芜!”云梦霓喝道。 夏侯溟心里还没又有想好,如何安置,他心里爱的那个人是秦玉拂,是重逢在帝都,与他出生入死,心心相惜的秦玉拂。 “易寒为了救朕蛊毒发做,留在凤栖宫养伤,朕这就命人将你们送去永寿宫与极儿团圆。” “皇上不同拂儿一起回去吗?” “朕还有公务要处理,这件事外面的人都还不知道,你还是以初云公主的身份回宫吧!” 云梦霓的身子恍然一颤,如今真相大白,夏侯溟竟然让她以云梦霓的身份留在后宫,连昵称都不可以吗?看来那个女人已经完完全全的取代了她的身份。 即便那个女人要杀他,他依然不愿意让自己这个正主取代秦玉拂的身份,真正赢的是那个女人,而不是她。 “是,云儿这就跟着护卫离开,去永寿宫。” 夏侯溟看着云梦霓带着绿芜同护卫离开,他的脚步滞重,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那份情愫,悄悄的来到秦玉拂所在的冷宫。 冷宫真的很清冷,也很安静,并未敛了步履,缓缓推开殿门。 秦玉拂与琳琅正在专研倾城山的功法,如此僻静的环境,比倾城山的思过崖要好很多,正好可以修炼武功。 秦玉拂的师父对她可是期望很高,期望她在三年内成为一名高手,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 琳琅与秦玉拂已经察觉到夏侯溟前来,收回内力,却没有睁开眼,琳琅已经起身。 殿门朝两边开启,夏侯溟缓步走了进来,紧锁的眉宇一直盯着,依然在闭眸打坐的秦玉拂,他知道秦玉拂知道他前来。 既然前世两个人就是夫妻,今生又是那般恩爱,竟然可以如此绝情的忘记。 琳琅见夏侯溟一直盯着秦玉拂,怕他来者不善,“皇上,师叔正在练功不易被打扰,会走火入魔的。” “拂儿,朕知道你听得到,朕不怨你刺杀朕,也不计较你下的休书,只要你想清楚了,朕随时可以将你接出冷宫,愿用一辈子的宠爱来补偿你。” 秦玉拂纹丝未动,连眼皮都没有颤一下,是心如止水,曾经过往那么多年的痴恋,在她心里如过往云烟。 如今秦玉拂恨他也是常事,毕竟初云国是因他而灭国,万万想不到她竟然是初云公主的身份。 面对云梦霓他没有爱一个人的感觉,只有面对秦玉拂,才是最动心的,让他无法割舍,夏侯溟愿意给她时间去考虑,也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补偿她。 他知道秦玉拂心慈手软,心地良善,后宫才会如此祥和,他相信时间会冲淡一切仇恨,他会用真心来打动她。 夏侯溟离开,秦玉拂方才睁开眼,即便沧海桑田,也不会原谅他,父母的仇恨和族人的性命,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琳琅也有些担心,皇上虽然一怒之下将秦玉拂打入冷宫,对秦玉拂并没有放手。 “师叔,该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 夏侯溟一直留在御书房处理公务,眼见着夜色渐渐暗了,易寒还留在凤栖宫养伤,命人将公务搬到凤栖宫。 易寒已经昏睡的一日,他蛊毒发作的时间再延长,这就意味着,他的生命也将慢慢被腐蚀掉。 夏侯溟回宫的时候霁月已经伺候着易寒服过汤药,夏侯溟将霁月接进宫专门照看易寒,毕竟他是易寒的贴身婢女。 易寒虚弱的身子靠在榻旁,柔顺的青丝垂在肩上,脸上毫无血色,绝美的脸上,红斑已经消失,没有带面具,只有他最虚弱的时候,才会恢复本来容貌。 易寒见夏侯溟将公务都带了回来,“皇上公务繁忙,可用过晚膳。” “还没有,所以想着你陪着朕一同用晚膳。” 夏侯溟端了汤羹,亲自伺候易寒服下,易寒拒绝,夏侯溟执意如此,易寒是为了救他,才会延长蛊毒发作的时辰,他虽然是帝王,在易寒面前是好兄弟。 “听说皇上今日去冷宫了。” “朕将初云公主接到永寿宫让他母子团聚。” 皇上没有将云梦霓直接接到凤栖宫,而是去了永寿宫,“皇上也去见拂儿了?” “拂儿怨恨朕,不愿同朕说一句话,朕给她时间让她想清楚。” 此时,护卫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皇上,有密报传来,来仪的太子已经到了使领馆!” “什么?来仪的太子已经到了?” “是,来仪的太子是孤身一人前来,是与来仪的队伍分头行事。” 易寒最清楚凤归尘对秦玉拂的感情,如今秦玉拂被关在冷宫,凤归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两国很有可能会有一战。 夏侯溟也是从易寒口中得知凤归尘钟情初云公主,也知道秦玉拂的身世,看来来仪太子是迫不及待才会分头行事。 夏侯溟看向易寒,“易寒,来仪太子此番前来,怕是来者不善。” 第二百一十五章 带我离开 天色将亮,夏侯溟去上朝去了,易寒身子还很虚弱,这一次他的内力几乎消耗殆尽,撑起身子,命人去备马车。 他要借着夜色去冷宫一趟,这一次凤归尘前来就是为了秦玉拂,弄不好两国就会发起战事,江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倘若来仪和叶国联手,那扶风的局势就比较吃紧。 若是戎狄的人此时出击,那扶风就岌岌可危了,毕竟刚刚停战两年,国力和兵力尚在恢复期。 这件事就要靠秦玉拂,易寒知道秦玉拂是故意用休书来激怒夏侯溟,将她打入冷宫,以她的性子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夏侯溟。 而当初的担心终究是变成了多余,夏侯溟真真切切的爱上了秦玉拂,他是不会轻易放手,更不会看着凤归尘带走秦玉拂。 天色还早,秦玉拂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提升自己的内力,总有一日她可以诛杀夏侯溟。 听到殿外传来车轱辘发出的响动,时有马车前来,这么早究竟是何人前来冷宫,看看时辰天色将亮,夏侯溟应该已经上朝去了,不会是他。 琳琅起身,奔着门缝朝着院中看去,一辆马车就停在冷宫的门口,有护卫提着灯笼。 霁月搀扶着易寒下了马车。 “小师叔!” 听到琳琅的惊呼声,秦玉拂睁开眼睫,易寒身中蛊毒,应该还在休养身子。 主动站起身来,门扉已经被推了开,易寒叮嘱霁月与护卫守在门口,不准进来,易寒还有事情想要单独和秦玉拂讲。 琳琅已经上前去搀扶有些虚弱的易寒,“小师叔身子还虚,怎么不留在宫里休养?冷宫内有琳琅,小师叔该放心的。” 秦玉拂见易寒虚弱的摸样,一身白衣翩翩,青丝简单的束发,脸上没有戴面具,唇色比较淡薄,他只有最虚弱的时候才会如此。 对于易寒没有恨意,很担心他的身子,上前去搀扶着易寒虚弱的身子,他为了救夏侯溟也是性命都不要了。 搀扶着易寒寻了位置坐下,冷宫实在太冷,易寒没有内力护身,扯了凌沁竹送来的披风披在易寒的身上,“易大哥如此虚弱,怎么还跑到冷宫来。” 易寒怜惜的眸光看着略显消瘦的秦玉拂,她眉色清冷,似乎已经适应了冷宫的生活。 他说出实情之前她很想知道秦玉拂的打算,他不可能让她在冷宫里待一辈子,他如何能够放心。 夏侯溟答应给她时间考虑,秦玉拂的性子看似柔弱,不会那般容易屈服。 只怕夏侯溟求而不得就会用强,对于秦玉拂来说便是更大的伤害,他想了一夜,决定还是问一下秦玉拂的心意。 “拂儿,易大哥问的话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易大哥不会是前来为皇上说好话的吧?拂儿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除非我死了。” 秦玉拂的态度决绝,没有一丝缓和的余地,这也正是易寒所担心的,夏侯溟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能够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就能够做出伤害她的事,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拂儿可想出宫?” 易寒为了救她只有不到三年的寿命,易寒默默守护,秦玉拂都知道,对易寒也是有情的,也曾经怀疑过自己是喜欢他的,曾经想过报仇之后,愿意同他离开。 她虽然与夏侯溟没了关系,却还是扶风的废后,这般混乱的身份,她配不上易寒那样绝尘的一个人。 眸间有些动容,“易大哥的意思是要带拂儿出宫?” 易寒已经想得很清楚,他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夏侯溟已经不能够给秦玉拂带来幸福,这世上除了他,还有一个人很爱她,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待她,那个人就是凤归尘。 “不是,是来仪的太子凤归尘,探子说凤归尘已经来到沐阳城,他这一次是为了拂儿而来的。拂儿既然已经与皇上没了夫妻之名,无妨跟着他走吧!皇上那里,易寒会设局让拂儿假死,绝对不会留下破绽,去了来仪之后,易大哥就不能留在你身边保护你了,哪里有你的父母和哥哥,你不会孤单。” 原来他是想将自己推给凤归尘,她去来仪国父母亲人都在那里,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就像当初她让自己用秦玉拂的身份活着是一样的,他总认为那样是最好的选择。 秦玉拂眸间泛红,“易寒,难道你就不会为自己而活吗?拂儿不爱凤归尘,如何同他过一辈子,若是易大哥肯带拂儿走,拂儿愿意同易大哥回倾城山。” 这是秦玉拂很明确的表明愿意跟他走,易寒也很想与她回倾城山,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他命不久矣,夏侯溟也不会放过她,也怕给倾城山带来灾祸。 “拂儿休要胡言!易大哥怎么可能带拂儿离开的。” 琳琅有些急,秦玉拂终于肯跟着小师叔离开,竟然是拒绝的,“小师叔,你怎么这么糊涂!” 易寒不愿给她短暂的幸福,却要她饱尝一辈子的痛苦和回忆过一辈子。 “琳琅,不要同拂儿一般胡闹。” 易寒敛了眸中的一切挣扎,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讲,“拂儿,你既然不肯同来仪太子离开,大殿之上,还请直接拒绝,若是拎得不清不楚,只怕会让两国局势骤变,发生战事生灵涂炭。” “原来易大哥是为了他当说客的,尽管回去告诉他,拂儿不是不顾大局的人。” 易寒看着秦玉拂那张决绝的脸,心痛如割,此时的秦玉拂是恨他的,他也是以大局为重。 易寒将身上的披风取了下来,交到秦玉拂的手中,拒绝琳琅的搀扶,弱不禁风的他走起路来有些蹒跚。 秦玉拂看着他蹒跚而又虚弱的背影,转过身去,泪水汩汩而出,易寒可以为所有人活着,却重来没有为自己活过。 “先生先生!” “小师叔!” 秦玉拂朝着殿外看去,易寒晕倒在冷宫门口,秦玉拂直接扑了上去,“易大哥!易大哥!” 秦玉拂探了探他的脉息,他体内内力全无,是急火攻心才会昏迷,他心里的苦只会往自己的肚子里咽。 冷宫内什么都没有,易寒留在凤栖宫,会有御医照顾,“快将人扶上马车!”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抬上马车,看着远去的马车,秦玉拂的眼里满是担忧。 琳琅是旁观者清,“小师叔的身子越来越糟糕了,这一次为了救皇上,几乎耗尽了所有内力,小师叔拒绝师叔,应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不想连累师叔您。” “琳琅,我懂,所以我没有为难他。” “师叔您不懂,你们既然有情为何不在一起,您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了。” 议政殿内,夏侯溟与众朝臣商议国事,护卫禀告,来仪使领馆的人前来禀告。 夏侯溟已经预料道凤归尘今日回来,“宣进来吧!” 来仪使领馆的使者是一名三旬左右的中年男之,一身蓝袍,发髻高高的竖起,上前将胸口放在胸前,行得是来仪的礼节。 “来仪使者白莫毕见过扶风殿下,我国太子于昨日已经来到扶风国,如今就在殿外。” 夏侯溟面露喜色,“怎么没有提前通报一声,朕好亲自去城外接见。恭迎太子殿下。” 白莫毕知道扶风的皇上不过是说些客气的场面话罢了。 殿外凤归尘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秦玉拂,他已经听青云卫说过夏侯溟就是灭掉初云的罪魁祸首,听说秦玉拂在扶风皇宫过得并不好,还听说了秦玉拂与夏侯溟大婚的婚讯,更加迫切日夜兼程,还是来晚了几日。 不过这一次 只要秦玉拂愿意跟他走,他不在乎秦玉拂是否嫁人,也不在乎会与扶风撕破脸皮,大不了就是一战,凤家的人重来就不是安分的人。 听到殿中传来的声音,凤归尘缓步步入大殿。 夏侯溟见过凤归尘,见着丰神如玉,俊朗无筹,白衣翩翩,温润端雅的来仪太子,这样的容貌,只有恢复容貌的易寒能够胜他一筹。 秦玉拂当初为了他拒绝来仪太子的追求,两人之间若是没有仇怨,就不会是如今这般摸样。 凤归尘同样打量着龙座之上的夏侯溟,俊挺的五官,一双俊目狭长,眼底深沉如墨。浑身散发着身为王者的尊贵,他就是云儿前世的丈夫。 凤归尘缓步步入大殿,单手覆在心口,“来仪太子凤归尘见过皇帝陛下!” 夏侯溟朗声笑道:“扶风与来仪永世修好,欢迎太子殿下的到来,稍后朕会设宴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凤归尘前来可不是为了两国修好而来,两国已经交换过约定,可是扶风也与戎狄修好,戎狄可是来仪的敌人。 “扶风皇帝陛下,凤归尘除了和扶风修好,还是前来见一名故人。” 夏侯溟知道凤归尘说的是何人,“来仪太子,朕会设宴欢迎太子的到来,至于叙旧的事情,那是太子的私事。” 凤归尘可不在乎夏侯溟的颜面,这一次他前来就是为了见秦玉拂,“陛下,凤归尘想要见得就是秦玉拂,她就在扶风皇宫!” 凤归尘丝毫不留情面,甚是嚣张,凤家的武功独步天下,又是来仪的太子。 “拂儿是朕的皇后,宴会上自然会见到。”夏侯溟却是豁达的很。 第二百一十六章 殿下,请自重 下朝过后,夏侯溟回到凤栖宫,见易寒已经回来了,他说过要去冷宫说服秦玉拂,与他演一出戏。 夏侯溟比较担心秦玉拂会同凤归尘离开,他是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夏侯溟想要让琳琅将宫女易容成秦玉拂的模样,大殿之上离的比较远,以琳琅的易容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夏侯溟回到凤栖宫,杜衡来过,易寒已经醒了,见夏侯溟回来。 霁月扶着他撑起身子,“皇上可见到来仪太子!” 夏侯溟自然见了,陌上人如玉也就是凤归尘那样的男子,当初秦玉拂为了他放弃凤归尘,是真心待他。 那是的两人真心相爱,就不该有那么多的顾忌,也许两个人的孩子都已经出生了。 “见了,大殿之上来仪太子直言要见拂儿,朕已经答应晚上会在宫中举行宴会,到时候朕让琳琅易容成拂儿的模样。 琳琅在拂儿身边待得很久了,一切习惯也应了如指掌,朕是不会让其他的男子接近拂儿的。 “皇上,来仪太子怎么说也同拂儿做了几个月的假夫妻,他的深情绝对不会比皇上少,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可以认出来。况且拂儿也已经答应了,皇上应该相信拂儿是一个顾全大局的人。” “她若是顾全大局,就不会谋杀朕,朕若是死扶风的天下就乱了!” “皇上若想与拂儿重归于好,就要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拂儿若是不注重大局的人,她完全可以给您下即刻毙命的毒药,犯不着给您留下生机,那三日完全可以稳住扶风的局势。” “他信的是你要杀的是朕,易寒你怎会知道朕的心里有多懊恼。” 易寒又将身子挪了挪,他现在说话都很费力,“皇上您毕竟害死了她的父母。” 夏侯溟没了言语,他却是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事情,或许这也是易寒能够在秦玉拂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易寒见夏侯溟没了言语,秦玉拂痛恨夏侯溟,这辈子秦玉拂想要原谅夏侯溟是很难的一件事,他的身子状况很糟糕,他不能够留下一副烂摊子。 夏侯溟与秦玉拂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既然两人在一起是痛苦,她便帮助秦玉拂寻觅幸福,他想试一试,让秦玉拂与凤归尘见面,在他闭眼之前能够看到秦玉拂过得安稳,也能够瞑目了。 “皇上,您不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可以将拂儿接出冷宫的机会。” 夏侯溟害怕秦玉拂见了凤归尘,就跟那个小白脸跑了。 若说将秦玉拂接出冷宫,当初也是盛怒,两个人是有矛盾,总不能够让秦玉拂一直呆在冷宫。 这却是一个机会,秦玉拂以皇后的身份参加宴会,“好,朕同意拂儿参加宴会。” 易寒如愿的说服夏侯溟同意秦玉拂参加宴会,他真的太累了,躺在榻上睡着了。 夏侯溟命人将皇后的凤袍送到冷宫,秦玉拂刚刚用过午膳,看着夏侯溟命人送来的凤袍,她已经不是扶风国的皇后,不会再穿上那件红色的凤袍。 她答应易寒回去见凤归尘,易寒想要设局让她假死,来成全她与凤归尘,且不说自己不爱凤归尘,夏侯溟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她若是同凤归尘离开,两国必然会发生战争。 感情这东西不可强求,她对夏侯溟没有感情,却发现她对易寒有着数不清的羁绊,她心里很担心他的安危,易寒也一直在身边默默地守护着她。 原本只是一种依赖与眷恋,将他当做知己,直到在倾城山上她为了救自己不惜性命,对他不仅仅是感激。 易寒的爱无微不至,润物无声,就是那样清浅而又温暖,一点点的沁润心田,心里早就有了他的位子,如果易寒要带她走,她会毫不犹豫跟他离开。 秦玉拂命琳琅前去司制房取一件宫装,样式不用太繁复,简单即可。 琳琅去司制房,赵允芳知道秦玉拂平日里喜欢的颜色和样式,选了一间紫色和一件蓝色,两件宫装,让秦玉拂自己选。 秦玉拂在两件宫装中选了紫色的宫装,既不华丽也不张扬。 绿枝伺候秦玉拂沐浴更衣,琳琅为秦玉拂梳了简单的发髻,薄薄的施了粉黛,秦玉拂看了看天色,“来人说什么时辰宴会开始!” “酉时!” 夏侯溟秦之前来接她,秦玉拂并不想以皇后的身份去见凤归尘,既然想要将事情说清楚,秦玉拂打算提前去宴会。 相信凤归尘带着人应该没有离开皇宫,命琳琅弄了马车来,带着琳琅直接去了议政殿。 此时的议政殿,林沁竹与慕惊鸿在忙着场地的布置,再有半个时辰人老臣们就该入殿了。 林沁竹见秦玉拂穿着宫装前来很是欣喜,也就证明皇上很快就会将秦玉拂接回凤栖宫。 凌沁竹欣喜上前,“娘娘,沁竹恭喜娘娘!” “有什么可恭喜的,秦玉拂又不是皇后,只是前来见一位老朋友罢了!” 凌沁竹不解,“娘娘想见的是何人?” “来仪太子可在议政殿!” “在三楼第三间!” 很显然凤归尘没有想到秦玉拂会这么早到议政殿,在房间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不知道宴会中见到魂牵梦萦的秦玉拂,会不会忍不住直接将她带走。 听到门口传来步履声,脚步轻盈,均是会武功的女子,他并不放在眼中,凤家的武功独步天下,从来不愿带侍卫。 两女停在门口,琳琅扣了扣门扉,“不知来仪太子可在!” 白莫毕来到门口,打开房门,“不知姑娘找来仪太子有什么事?” 琳琅已经从身后走了进来,见着对面站着,一脸惊愕神情的凤归尘,“怎么多日不见,太子已经不记得拂儿了?” 凤归尘法忍受长久以来的相思之苦,直接冲了上去,将秦玉拂紧紧抱在怀中,“云儿,归尘终于又见到你了。” “太子殿下,这里是扶风,被人见到不好。” 凤归尘缓缓松开她,上下打量,她却是瘦了,不过容貌一点都没有变,“云儿,归尘不是说过,你还在守孝期是不能够大婚的,倘若扶风的皇上待你不好,你随时可以回来仪的。” “太子放心,拂儿过得很好。” “云儿,你不用骗我,本宫知道你过得不好。” “太子多心了。” “云儿,听青云卫说夏侯溟就是害初云灭国的凶手,归尘帮你报仇,云儿就同归尘回来仪吧!” 秦玉拂却是一把将凤归尘推来,“太子殿下,云儿不会同你回来仪的!” “夏侯溟是你的杀父仇人,你还留在他身边,无非是想报仇。” 秦玉拂见过初云国战争血流成河,不想生灵涂炭,凤归尘若是杀了夏侯溟,扶风就会大乱,不论何人当皇上,两国都是难免一战,这关乎一国的颜面。 不想妄生杀戮,“太子殿下,初云国的仇恨与来仪无关,还请太子不要参与进来,倘若因为这件事,生出无妄的灾祸,秦玉拂便以死谢罪!绝不虚言!” 凤归尘上前拉住秦玉拂,“云儿,你为何就不明白归尘的一片苦心。” “拂儿谢太子殿下的真心相待,感情之事要两情相悦,强求不来,殿下可以遇到更好的女子与之相配,拂儿在此谢过!” 凤归尘抓住秦玉拂的皓腕不松手,“云儿,是不是他逼你的!” “殿下,请自重!”秦玉拂喝道。 偏殿外,宦侍道:“皇上驾到!” 夏侯溟听探子说秦玉拂派人去了司制房取新的宫装,并未换上皇后的凤袍,就知道秦玉拂不会以皇后的身份参加宴会。 听闻秦玉拂备了马车前往议政殿,便放下一切公务赶了过来,听到秦玉拂的厉喝声,易寒果然没有骗他,秦玉拂对凤归尘的追逑是拒绝的。 房门打开,夏侯溟看着凤归尘依然没有松开秦玉拂的意思,“殿下这是!” 秦玉拂还不想两人因她撕破脸皮,“皇上,太子殿下有些喝多了!” 白莫毕也上前拉住凤归尘的衣袖,“太子,即便故人相聚,也不能够喝的太多,毕竟伤身。” 凤归尘听得出白莫毕是提醒他注重仪态,不要轻易的翻脸,凤归尘忍了一忍,缓缓松开秦玉拂。 “是归尘失礼了!” 夏侯溟笑着上前,拉住秦玉拂,“拂儿怎么不等朕一起,先来了。” 秦玉拂伸出手,将夏侯溟覆在腕上的手掌挪开,“拂儿身子不适,告退了!” 秦玉拂同样他没有给夏侯溟留下情面,不会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她不会再以皇后的身份参加宴会,她答应易寒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 她不会同凤归尘去来仪,更不会与夏侯溟和好如初,带着琳琅离开。 琳琅跟着秦玉拂离开,两个人直接回了冷宫,夏侯溟看着凤归尘眸中懊恼,秦玉拂现在还在恨他,夏侯溟并不怨怪。 秦玉拂直接拒绝凤归尘,还是让夏侯溟心中很是痛快,“太子,拂儿身子不适,一会儿宴会你就要开始了,不如多喝几杯!” 凤归尘很想追过去,也许是他太急,两国还不能够撕破脸皮,“自然!” 宴会开始,昨日成亲王妃为夏侯沂诞下一名好小世子,听闻皇上设了酒宴,前来皇宫参加宴会。 宴会的气氛很是怪异,夏侯沂见凤归尘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看来私下里该找他谈一谈。 第二百十七章 欺人太甚 宴会结束,凤归尘带着白莫比坐上马车,秦玉拂不肯与他离开,她的父母和亲人都在来仪,夏侯溟是他的仇人,秦玉拂依然选择留在皇宫,除了报仇想不通她还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 先回到使领馆再重长计议,刚刚出了宫门,打算朝使领馆的方向前行。 被一辆马车拦住去路,风莫停上前,冲着马车内道:“太子殿下,我家成亲王爷想邀请太子殿下小酌!” 凤归尘有些不解,看向白莫比,他对于扶风国的局势并不是很了解,“白莫毕,你可知道成亲王是何人?” “能够深夜邀请太子的人必然是与扶风皇上对立的人,太子无妨见一下,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白莫毕下了马车,见着暗夜中拦在马车前的风莫停,“如果成亲王有诚意,无妨一同去使领馆,若是没有,那请便!” 马车上夏侯沂人听到来仪的人嚣张的口气,不过凤家的人着实让人忌惮,他是想与来仪联手,对付夏侯溟。 当然这暗中会有探子探察,来仪的人就是在警告他,看看他究竟敢不敢去使领馆。 夏侯沂从暗阁内取了笔墨,亲自写了拜帖,上面只有一行字,秦玉拂被皇上废除,如今居住在冷宫,相信凤归尘对这个消息更加的感兴趣。 风莫停将亲笔写的拜帖交到白莫毕的手中,“我家王爷说今日着实太晚,若是太子殿下有兴趣,明日我家王爷会亲自拜会。” 白莫毕拿了拜帖展开,上面并不是拜帖的内容,忙不迭合上,掀开马车的车门,将拜帖递了过去。 凤归尘接过拜帖,将拜帖展开,里面只有一行字迹,秦玉拂被皇上废除,如今居住在冷宫。 凤归尘只知道秦玉拂被掠夺叶国,她既然已经知道了夏侯溟就是她的仇人,定是一心想着报仇的,才会嫁给夏侯溟。 想要阻止两人大婚,却是有些晚了,如今得知秦玉拂已经被扶风的皇上打入冷宫,他的心里也便没有了顾忌。 “告诉成亲王,随时都可以去使领馆拜访!”风归尘道。 白莫毕看着成亲王的马车离开,“殿下,您打算如何,真的要向扶风皇帝当面要人吗?” “原本还有些顾虑,云儿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不可能让她留在冷宫受苦。” 夏侯溟没有回凤栖宫,直接去了御书房,易寒需要静养,最少还需要两日才能够才能够恢复内力,秦玉拂也已经拒绝了凤归尘的请求,夏侯溟心里面还是很安稳的。 这几日御书房内的公务堆积,着实费些心力,今夜怕是一夜都要在御书房批阅周折。 秦玉拂从议政殿回来之后,有些心事重重,担心凤归尘不会死心。 她如今与夏侯溟反目成仇,父母和哥哥都在来仪,她同凤归尘离开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安排,这也是易寒所期望的。 易寒想要设局假死助她脱身,可以说易寒一直都在为她着想,她不爱凤归尘,她恨夏侯溟不可能与他做夫妻。 秦玉拂很想与易寒回到倾城山,陪着他度过最后的日子,她欠易寒的太多,想着白日里昏厥过去的易寒。 秦玉拂的内心无法平静,内力有些散乱,“噗!”一口腥咸从口中喷出,琳琅忙不迭收了内力,冲到秦玉拂的身边。 帮助她探了探脉息,“师叔,运功修习最忌讳心中不静,强行修习会走火入魔的。” 秦玉拂满脑子都是易寒晕倒时的画面,她不过是受了内力反噬,好好调养就会好。 “琳琅,寻常时日他只需两日就可以病愈,如今已经过去了几日为何他的身子还是如此虚弱,他为了救我已经仅剩两年多的寿命,这一次救夏侯溟,不会有折损了他的寿命?” 琳琅也不清楚,“琳琅也不知,也许只有小师叔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才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将师叔往别人的怀里推。小师叔他才是最爱您的人。” “这个我知道,可是他不肯带我离开,却要将我送到别人怀中,他却不肯问问我心里想要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些年来,每一次我有难都是他来救我,我的心里一直有他,只是我一直都未察觉而已。” “师叔,既然你不愿意留在冷宫,不如琳琅帮你逃出去,咱们先回倾城山,小师叔也会跟来的。” “若是他不跟来呢?我就这样得逃出去,会不会给倾城山带来灾祸?” “这!倾城山每年也为朝廷输送不少人才,皇上若是忘恩负义,敢派兵到倾城山,掌门师祖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还是等等看吧!等他的身体好些了,再重长计议。” 琳琅见秦玉拂终于能够看清楚自己的心,还是很为两人感到高兴,从前只是易寒一个人唱独角戏,如今两个巴掌合在一起,还是有戏的。 “师叔,心不静就不要乱动真气,不如琳琅为你疗伤吧!” “好!”秦玉拂道。 易寒整整睡了一夜,翌日醒来时得知昨日宴会后,皇上一直留在御书房批阅周折,并未回来,易寒也不知秦玉拂见了凤归尘之后,究竟说了些什么?皇上没有回来,想必夏侯在御书房整整一夜,他的身子刚刚恢复,还是有些疲累的。 弹指来报,昨夜成亲王曾经见了来仪太子,温良玉去送亲还没有回来,季名扬又太耿直,最适合陪凤归尘的便是易寒,可惜他的身子还在调养。 两个人想要私下里见面是挡不住的,索性让他光明正大的见面,下了旨意让成亲王负者接洽来仪太子。 成亲王喜得麟儿,特意命司珍房准备了金锁以及赏赐,直接命人送去成亲王府,也算是一种暗示与警告。 让夏侯溟没想到的是,朝堂议事之后,夏侯溟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凤归尘进宫求见,想要见他。 昨日秦玉拂已经拒绝了来仪太子,难道他还不死心,命人带凤归尘到御书房的偏殿等着。 凤归尘在偏殿等了一个时辰,眼看着就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白莫毕怒道:“太子,这扶风的皇上是故意刁难!” 凤归尘并不急,一会见了面谁刁难谁还不一定,这一次他可是来找夏侯溟摊牌的。 夏侯溟在处理公务,见天色也是时候见一见来仪太子,“来人,将午膳送到偏殿!” 凤归尘正在等,宦侍们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提了食盒,从听到殿外传来夏侯溟的笑声,“实在是公务繁忙,让太子久等了,特意备了酒菜,不如坐下来喝几杯。” 宦侍们将食盒内的酒菜都拿了出来,夏侯溟将所有的宦侍都打发了出去。 白莫毕看向凤归尘,扶风的皇上应该知道他们所谓何事,这门面功夫做的不错。 凤归尘坐下来,夏侯溟亲自到了一杯酒递过去,又为自己斟满一杯,“朕与太子一见如故,在来仪时救了朕的皇后,朕先干为敬,谢太子的照顾。” 凤归尘对于夏侯溟的先下手为强,并不退缩,夏侯溟不给凤归尘开口的机会,也是在暗示,免得两国伤了和气。 来仪国国土小,盛在国力强盛,百姓归心,并未去喝夏侯溟递过来的酒杯。 “听说最近叶国的兵力频频骚扰扶风边境,陛下可是要出兵!” 凤归尘直接问出兵的事情,夏侯溟笑道:“不过是一些小毛贼罢了,扶风还不看在眼里。” “陛下似乎有些轻看了他们,好比猛兽身上的跳蚤,虽然小却是让人寝食难安。” “跳梁小丑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倘若跳蚤太猖狂,扶风能够灭了一次,也能够灭第二次!” “好一个灭了一次还可以灭第二次,听青云卫说初云国的布防图是陛下盗得,所以你是害死云儿父母的真正凶手!” 夏侯溟颦眉,凤归尘是来兴师问罪的,“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必策争于天下。” 凤归尘不是前来同他讨论兵法的,不过是卑鄙小人的行径,“云儿如今恨你入骨,皇上已经将云儿打入冷宫,与她已经不是夫妻,凤归尘这次来就是想要将她带走!” “太子不要欺人太甚,拂儿他是朕明媒正娶的妻子,即便暂时闹了些别扭,还轮不到太子来插手!” “不要忘了她在嫁给你之前还是凤归尘的妻子,你害死他父母,就没有资格将她留在你身边。” “这里是扶风,不是来仪,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你这宫里的护卫,凤归尘还没有看在眼里!陛下若是执意不放人,那两国就只有兵戎相见了,来仪和叶国联手,会让扶风喝上一壶!” “朕宁可一战,也不会让你带走拂儿的!来人,送客!”夏侯溟厉喝道。 凤归尘是表明态度,他不在乎秦玉拂是否嫁过人,只想待她离开火坑。 “用拂儿换扶风的长治久安,陛下可好好想清楚了!”凤归尘留下狠话,带着白莫毕离开。 夏侯溟恨得将桌子上的吃食砸得粉碎,“凤归尘,你欺人太甚!” 第二百一十八章 心甘情愿 凤归尘公然向夏侯溟提出带秦玉拂离开,他是不会让秦玉拂被凤归尘带走,凤归尘敢如此嚣张,是知道秦玉拂被打入冷宫。 夏侯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控制心中怒意,一怒之下将秦玉拂打入冷宫。 即便秦玉拂那般伤害他,即便知道云梦霓就是儿时的秦玉拂,心里还是放不下。 面对云梦霓他感觉不到身心牵挂的滋味,无法遏止的渴望,只有面对秦玉拂,他才觉得自己的心不是冰冷的。 在她的面前他可以卸去全部伪装,可以放松一切,然而他梦寐以求的大婚,被一场蓄谋已久的报复彻底的粉碎了。 秦玉拂恨他,甚至不愿多看一眼,他本想给秦玉拂一些时间,让她慢慢淡忘仇恨, 他现在有些后悔,有些等不及秦玉拂回心转意。 午后,夏侯溟越想心里便越气恼,回了凤栖宫,见易寒虽然没有内力,精神已经好些了。 夏侯溟命人去酒窖取了两坛子酒过来,他想找易寒喝酒,可惜易寒不能够饮酒,只能够坐在一旁看着。 易寒见夏侯溟脸色不好,“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在御书房,来仪太子公然提出要带走拂儿。朕当初怎么就中了拂儿的诡计,将她打入冷宫。” “易寒一直认为皇上爱的只是秦玉拂的那个身份,想必皇上得知真相后也是那般想的,没有预料到会那般爱上拂儿。” 夏侯溟斟满一杯一饮而尽,“看来这世上只有你最懂朕,朕也一直以为爱的是儿时的秦玉拂,可是面对云梦霓,心间没有任何起伏,那时朕才知道,朕爱上的是拂儿这个人,不伦她是否是初云公主。” “皇上拂儿的性子你应该最清楚,她看似很柔弱,性子却很执拗,皇上是她的杀父仇人,她不可能原谅皇上。皇上爱她就要为她着想,与其留在身边相互伤害,不如放手!或许她还可以无忧的度过余生。” “你的意思是让朕成全来仪太子!朕是绝对不会放手的,拂儿是朕的妻子,没人可以将她从朕的身边夺走!” 夜阑静谧,层云雾障,秦玉拂真气有些受损,琳琅为她运功调理,已经恢复如常。 秦玉拂心里觉得不安,琳琅觉得秦玉拂心绪静不下来,是不易修习心法,免得再出差错。 秦玉拂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心里装着太多的事,总觉得皇宫并不安全,她若是逃出皇宫,除了倾城山她还能够去哪里? “师叔又在担心小师叔?不如明日琳琅去凤栖宫看一看,您也安心些。” “嗯,琳琅,我的心里一直有些不踏实。” “师叔不是拒绝了来仪太子的心意,还有什么不踏实的呢?您不愿意来仪太子总不会强行带师叔离开,皇上也是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也许是她多虑了,等易寒的身子好些了,她想再同易寒讲明,易寒能否放弃一切,带她离开皇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冷宫的门倏然被推来,琳琅玉秦玉拂从榻上惊坐而起,看着破门而入的夏侯溟,能够从他的身上嗅到酒气,深更半夜他来这里做什么? 秦玉拂纵身跃下床榻,只穿着白色的中衣,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琳琅护在秦玉拂的神情,他看得出夏侯溟眸中染了怒意,意识到不妙。 “皇上可是喝多了?不要跑到这里来撒酒疯!” 夏侯溟是有些喝多了,“拂儿,朕是不会让人将你带走的,过几日朕就会派人接你回凤栖宫。” “夏侯溟,我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不会回凤栖宫。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拂儿,前世今生咱们都是夫妻,是朕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更不该一怒之下将你打入冷宫,是朕的错,朕会用尽一辈子来弥补过错。” 秦玉拂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低声下气,承认自己的错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你一句道歉,我的父母和被你害死的族人就能够活过来。” “朕可以帮助你弟弟复国,帮他坐上初云的皇位!” “不必了!夏侯溟从始至终你都是在打初云宝藏的主意,璟儿在凤家可以安稳的长大,不会去当一个傀儡皇帝任人摆布。” “拂儿,朕从未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曾经那么多的美好你都忘了,不讲半分情面,还是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夏侯溟怒道。 “夏侯溟们终于又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像你这种自私自利的人根本就不配谈爱这个字眼!” 夏侯溟见秦玉拂冥顽不灵,从前是因为爱惜她不忍对她动强,若是世上只有这一种办法,他不在乎秦玉拂更恨他。 只要秦玉拂成了他的女人,若是能够怀上孩子,就会乖乖的留在他的身边,为了留住她,已经失去理智。 突然出手将琳琅穴道封住,抓住秦玉拂的脉门,强行将她压在身*下,大力的**她的中衣衫,想要强行进入她的身子。 琳琅怒极,没想到夏侯溟会突然对着她出手封住她的穴道,运起内力想要冲破身上的穴道。 “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师叔!” 秦玉拂脉门被封内里全无,拼命的挣扎,她不愿被夏侯溟糟蹋,一脚踢在他的双腿之间,还好夏侯溟躲得快。 秦玉拂脉门一松,身上即刻有了力气,借机掏出榻上匕首直接抵在了脖颈之上,“夏侯溟,你若是敢动强,秦玉拂便死在你的面前。” “拂儿,你是朕的皇后,是不会让人被你带走的,即便你恨我一辈子,朕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秦玉拂冷笑一声,“那你就留下一具尸体好了。” “师叔不要!”琳琅 锋利的白刃贴着脖颈划过,当初她被初云的人劫持,那时候被人割破脖颈,就是易寒救了她,如今易寒身子还虚弱着,深更半夜的无法来救她。 琳琅又被封了穴道,她不堪受辱,手上还是有几分分寸,嫣红由颈间汩汩而出,染红了白色的中衣衫。 匕首落在地上,整个人躺在了榻上,怨恨的闭上双眼。 夏侯溟不知道秦玉拂会以死明志,更不知道她的脖颈伤的有多深,“拂儿!” 直接将她抱在怀中,用衣衫裹着她不整的衣衫,封住她身上几处经脉为她止血,解开琳琅身上的穴道。 “快宣御医!” 琳琅没有离开,她要留下来保护秦玉拂。 夏侯溟命绿枝前去宣御医,杜衡探过秦玉拂的伤口,伤口不是很深,只是失血过多昏了过去,需要休养几日。 杜衡感受到秦玉拂的示意,秦玉拂也是他的恩人,以死明志必是有苦衷,因此将伤势说的重了些。 折腾到大半夜,秦玉拂以死明志是在警告夏侯溟,若是再深一点那一刀怕是没命了,夏侯溟不放心,一直等到天亮,冯全找他去上朝,夏侯溟方才离开。 秦玉拂缓缓睁开眼,琳琅忙不迭上前,“师叔,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够伤害自己,若是小师叔知道了会心疼的。” 秦玉拂不过是用了苦肉计而已,她手上还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去自杀。 不过这一次可以让夏侯溟停手,下一次她该如何?她不想同来仪太子离开,更不堪受辱,她已经做了一疯狂的决定。 可以解决眼前的一切问题,也可以报复夏侯溟,看向绿枝,“绿枝你去御药房将药取回来。” 秦玉拂将绿枝打发离开,脖颈缠着白绫,说起话来牵动伤口还是有些痛。 又怕隔墙有耳,悄悄的冲着琳琅耳语,琳琅柳眉大张,又惊又喜。 “师叔,你真的打算怎么做?不后悔!” “不会悔!去吧!” 这也许是秦玉拂做出最疯狂的事,也是她认为正确的一件事,她是需要下一剂猛药,才能够让易寒改变心意。 凤栖宫内,易寒撑起身子下了榻,他下榻走一走,身子依然没有生命力气,已经过了几日,身体力依然感觉不到任何内力,难道他以后就是这般如此弱不禁风的模样? 琳琅来到凤栖宫,见易寒站在院中,看来身子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小师叔!这么早就在院子里。” 易寒还是很担心秦玉拂,见昨日夏侯溟愤然离开,探子说夏侯溟一直留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易寒方才放心。 见琳琅一大早上前来,可是秦玉拂出了什么事,“琳琅可是拂儿有事?” 琳琅看了看院中的护卫,凑上前去悄悄耳语道:“昨夜皇上喝醉了酒,想要侮辱师叔,师叔以死明志,受了重伤,琳琅是来讨药丸的。” 易寒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担心秦玉拂的安危,夏侯溟昨夜喝了许多酒,竟然去了冷宫。 “琳琅,稍等片刻,一起去冷宫!” 琳琅坐上马车玉易寒赶往冷宫,故意将秦玉拂的伤势说的很严重,见易寒六神无主的模样,这才是恋人之间该有的态度。 这一次小师叔可有艳福了,正所谓趁他病,身子弱比较容易推倒,若是他恢复了武功,师叔想要得手就难了。 易寒不知琳琅背后的心思,全然都在秦玉拂的身上,“琳琅,可宣御医了。” “已经宣了,皇上就是见了师叔的病情严重,才会罢手!师叔也是被逼急了,才会不要命了。” 易寒满眼的疼惜,秦玉拂不适合再留在皇宫,“等她的身子好些了,我会想办法将你们送出宫,你们先回倾城山吧!等良玉回来,再让他上山去寻你。” “师叔更想同小师叔一起回倾城山!” “琳琅,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说笑。” 很快,马车停在了冷宫门口,琳琅搀扶着易寒下了马车,推开门易寒走了进去。 琳琅见绿枝回来了,将绿枝叫了出来,悄悄燃了依兰香,将房门关上,直接封了绿枝的穴道,免得她坏了两人的好事。 易寒直奔床榻,见秦玉拂一身白色中衣,脖颈之上缠着白绫,心中满是担忧。 “拂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能够自寻短见!” 秦玉拂倏然睁开眼,将易寒扑倒,直接封了他的穴道,他如今没有内力,是解不开倾城山独门的穴道。 秦玉拂直接*在他的身上,易寒已经察觉房间内的香气有些特别,一直担心秦玉拂,竟然忽略这些细节。 易寒岂会不知秦玉拂要做什么? “拂儿,你想清楚你要做什么?不要为了报复皇上做出傻事来。” “拂儿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这身子也是清白的。” 易寒想要冲破穴道,可是体内没有一点内力,又动弹不得,“拂儿,易寒命不久矣,不能害了你。” “你的心里装了太多的顾虑,就让拂儿帮你解开心结,拂儿所求不多,只要彼此有情,哪怕是短暂的恩爱。” 秦玉拂知道易寒命不久矣,心甘情愿的与他在一起,为他生儿育女,慕容家本就稀薄的血脉,这也是师父一直的期望。 秦玉拂忍着颈间的疼痛,唇瓣附上他略带药香的唇瓣,一只手解开他身上的腰带,露出宽阔的*膛。 易寒绝美的脸上有些绯红,身子僵硬的有些不知所措,从未与女子如此亲密,而且是他深爱的女子。 易寒爱她,比任何人都爱她,所以更加的怜惜,“拂儿!不要做傻事!” “不要说话,你的心里装了太多的东西,你也该为自己活一回,从今日起,拂儿就是易寒的妻子!” 秦玉拂的唇瓣再次堵住他的嘴,依兰香散发的暧昧的气息弥散在房间内,有一股热流涌变了他的全身,易寒只觉得浑身气血**。 秦玉拂的身上泛起了醉人的粉红色,为了报复夏侯溟,也为了让易寒勇敢的迈上一步,或许也有报恩的成分在,不管如何将身子交给易寒,她不后悔。 秦玉拂也顾什么叫做**,密雨如丝的吻沿着额角一路向下,吻过脸颊......。 秦玉拂不后悔今天的决定,她不想跟来仪太子离开,更不想身子被夏侯溟糟蹋,她心里爱的是易寒,今日秦玉拂就要做易寒的妻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伴君如伴虎 秦玉拂窝在易寒的怀中,此时的她倒是很是羞涩,从未想过她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事,夏侯溟若是知道,只怕会比她更癫狂。 易寒温柔眼眸看着怀中的妻子,最难消受美人恩,易寒算无遗漏,这一次却是被她算计,因为身子,易寒一直是拒绝的,怕害了她孤独终老。 两人甚多羁绊,纠缠不清,还是难逃宿命。他爱秦玉拂,他发誓只要他活着一日,都会用性命去守护她。 秦玉拂被他温柔的眸光看得羞涩不已,整个心都软了下来,原来爱一个人是可以让人失去理智,霸王硬上弓的事情她一女子也能够做得出来的。 当初赖上他做师父,如今赖上他做夫君,他这辈子想逃也逃不掉了。 易寒却是比她更理智得多,他是知道夏侯溟对秦玉拂的感情,“拂儿这般就不怕皇上一怒之下将咱们都给杀了。” “那样也好,咱们就做一对亡命鸳鸯!” 她倒是无所顾忌,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会很棘手,一面是来仪太子,一面是夏侯溟,他要确保秦玉拂能够全身而退。 易寒温柔的唇瓣印上她的额头,虽然体内还没有内力,将她的身子护住,见秦玉拂皱眉,可是哪里在痛? “你刚刚那般主动,岂不是很痛,以后这种事还是为夫来做的好。” 原来他是这样的易寒,竟也会开玩笑,她脖子也痛,哪里都痛,懊恼皱眉。 易寒见她脖颈上的白绫溢出血来,扯了内衫,取了玉露亲自为她涂上。 怕她再次扯到伤口,一件一件的伺候她穿上衣衫。 “拂儿自己来!” 易寒温柔眉眼看她,是从前都不敢表露的宠溺眸光,如今秦玉拂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再没有了那份小心翼翼和谨慎。 将秦玉拂揽入怀中,却也没想到两个人是在这种窘迫的情况下结为夫妻,自觉得委屈了她。 “拂儿,委屈你了,日后易寒定会为你补一个盛大的婚礼。” “只要彼此相爱,这些都不重要,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夏侯溟?只怕他会比拂儿更加疯狂。” 琳琅听着房间内传来的**声,知道两个人已经成事,这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郎才女貌,师叔祖就等着抱孙子了,慕容家也有后了。 两人穿戴整齐,此时皇上也该下朝了,易寒打开房门,琳琅走了进来,见秦玉拂初为人妇,略有羞涩的模样。 “恭喜!两位师叔喜结连理!” “等良玉回来,你也该嫁人了。”秦玉拂道。 易寒看向琳琅,让她来保护秦玉拂,竟然也跟着秦玉拂一起胡闹。 “先别高兴的太早,皇上那里还有一劫!” “师叔已经不是扶风皇上的皇后,两个人既没有夫妻名分,也没有夫妻之实,皇上又是师叔的仇人,昨夜还想着侮辱师叔,如今两位生米煮成熟饭,小师叔直接带着师叔回倾城山便是,皇上还能够派兵攻山不成!” “只怕没那般简单!” 易寒很担心秦玉拂,再三叮嘱琳琅好生照看秦玉拂,方才坐上马车会凤栖宫,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琳琅也解开了绿枝的穴道,绿枝又不是傻子,知道房间内发生了什么事? 在她的认知里秦玉拂与易寒在一起是不守妇道的女子,哭得很是伤心,“小姐,您何苦糟蹋自己,皇上对您那般好,您尽然做出对不起皇上的事情来。” 秦玉拂知道绿枝虽然忠心,骨子里还是效忠夏侯溟的,毕竟她是从将军府走出来的婢女。 “绿枝,从我踏入冷宫,休掉皇上的那一刻,我已经与皇上不是夫妻,只是仇人。我现在是易寒的妻子,你若是还认我这个主子,还可以待在我身边,若是不认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绿枝忙不迭跪在地上,“小姐,您不要敢绿枝走啊!绿枝也是为小姐着想,皇上若是知道这件事,怕是会杀了小姐的。” 琳琅觉得绿枝就是皇上留在冷宫的眼线,留在身边着实是个隐患,“师叔,琳琅这就将绿枝送回凤栖宫。” 绿枝哭诉道:“小姐,绿枝不离开,小姐去哪里绿枝就跟着去哪里?” 秦玉拂见绿枝哭的伤心,除了是夏侯溟留在她身边的人,绿枝也没有犯过什么错误。 “琳琅别为难她了,让她留在这里吧!” 夏侯溟昨夜一夜未眠,下朝过后直接去了御书房,心里担心秦玉拂不知道她的伤口可好些了。 护卫说皇上刚刚上朝,琳琅便去了凤栖宫讨药,易寒也便跟着去了冷宫,护卫刚刚入冷宫,便被琳琅封了穴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没有回到凤栖宫,直接搬去了潇湘苑,夏侯溟意识到不祥,昨夜他欲对秦玉拂用强,易寒前去并不奇怪,可是琳琅为何会封住护卫的穴道,难道是想逃出皇宫。 易寒没有回凤栖宫,而是直接去了潇湘苑,哪里离冷宫很近,易寒可是打算长住在皇宫? 夏侯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打算直接去冷宫去看一看,却是接到易寒命人递过来的纸条,说秦玉拂并未离开皇宫,约易寒潇湘苑一叙,就是害怕他先到冷宫刁难秦玉拂。 易寒一眼便猜到他的心思,冷宫有琳琅在,她擅长易容术可以已假乱真,最担心秦玉拂会悄悄离开。 他已经与秦玉拂的关系闹得很僵,先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再做打算。 易寒如今身子还在修养中,不方便前来御书房,有些事情他也不方便在御书房讲。 夏侯溟起身去了潇湘苑。 潇湘苑亦如从前清冷,这里离冷宫比较近,方便见到秦玉拂。 易寒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般摸样,前几日还千方百计的想将秦玉拂往外推,期望她与来仪太子离开。 只是一个时辰前的事情,他从前的一切部署都化为泡影,想要无牵无挂的离开,只怕是不可能了,如果得他的内力还在,也许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秦玉拂已经是她的妻子,他就要想办法保护她的安危,将一切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易寒已经命人准备了清茶,坐在书房内等着夏侯溟前来。 夏侯溟独自一人前来,并未乘坐銮驾,料定易寒定是有话要讲,易寒留在凤栖宫养伤已经是于理不合,如今秦玉拂呆在冷宫,不能让人知道易寒搬进潇湘苑。 潇湘苑很是安静,夏侯溟推开书房的门,见易寒一身白衣,青丝简单的竖起,坐在书案旁品茗,脸上没有带面具,也就是说他体内的内力并未恢复。 夏侯溟轻轻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直接坐在他的对面,眉色凛肃,“有什么话想说?拂儿当你说了什么?” 易寒亲手倒了一杯清茶递了过去,“皇上可记得昨日易寒说过,拂儿与皇上之间的恩怨不是轻易能够解开的,即便皇上强行将拂儿留在身边,也会痛苦万分。” “易寒,拂儿她是朕的妻子,朕的家务事不由你来操心。” “皇上您已经将拂儿打入冷宫,拂儿只能说是皇上曾经的妻子。” 平日里易寒从来不会对他如此讲话,是昨夜的事让他对拂儿生了异样的心思,易寒对秦玉拂的心思是不同的。 “易寒,伤养好之后,就出宫去吧!你也已经很久没有在朝堂上走动,将来仪太子交给夏侯沂,朕不是很放心,想办法将他是送走!” “易寒有办法送来仪太子离开,不过还有一件事要讲清楚,易寒要带拂儿离开!” 夏侯溟眼神一愠,瞳眸一张,拿起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地上,“易寒,你可知道你这句话可是大逆不道!” 易寒依然沉静,伴君如伴虎,即便是亲如兄弟的两人。 “皇上,拂儿她已经是易寒的妻子,易寒与她已有夫妻之实!” 夏侯溟瞬间暴怒,抓住易寒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你是朕最好的兄弟,你竟然做出如此不齿之事!” 易寒撑着身子,不让自己被他的大力跌倒,“皇上应该知道易寒也是喜欢拂儿的,当初知道她的身子就该将她带走的,既然初云灭国的事情已经败露了,拂儿不可能和皇上在一起。那就换易寒来保护她。” “你自己命不久矣!拿什么来保护她?” 夏侯明的话甚是绝情,易寒变成如今这般摸样,都是为了他,“只要易寒活着一日,就护她一日,好过孤孤单单白活百年。” 夏侯溟恨不得拧断他的脖颈,若不是易寒曾经救过他,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掌劈死他。 “你出宫去吧!乖乖的待在将军府里面,不要再进宫来。” 夏侯溟将易寒丢在书房,眸中愠满恨意,一个巴掌拍不响,易寒身子虚弱,又是个极冷静的一个人,不相信他会主动与秦玉拂做出苟合之事。 夏侯溟直接闯入冷宫,冷宫之内还残留着依兰香的香气,他猜的果然没错。 秦玉拂见夏侯溟前来,看他暴怒的模样应该是已经知道刚刚冷宫内发生的事情。 琳琅护在秦玉拂的面前,这一次她已经做了防备,她的武功不在夏侯溟之下,“皇上,师叔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夏侯溟出手直接奔着秦玉拂的手腕而去,一把扯落她腕上的袍袖,被琳琅拦住。 秦玉拂没有躲避,知道他想验证什么?露出藕白的臂弯,腕上三寸处的守宫砂果真不见了。 她拼死守护的清白却给了易寒,他们前世就是夫妻,一种背叛的感觉充斥肺腑,见秦玉拂眸中同样染着恨意。 最毒妇人心,秦玉拂你不但背叛他,还破坏他与易寒之间的兄弟情义,一夕间两个最看中的人背叛的滋味。 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秦玉拂的脸上,“贱人!如此下贱的事情你也做得出!” 虽然有琳琅琳琅护着,力量有所减弱,还是贴着秦玉拂的脸颊扫过,若是巴掌实打实的打在脸上,估计耳朵都会被打聋了。 秦玉拂摸着疼痛的脸颊,悲愤怒道:“夏侯溟我有什么不敢的,我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不过是将自己的身子交给了我所爱的人,你害死我父母的时候,更加的卑鄙无此!” “你以为这样朕就会放了你,就算死你也要死在皇宫里,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夏侯溟下令,命人将冷宫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前来冷宫探视。 第二百二十章 另嫁他人 夏侯沂邀请来仪太子凤归尘到府中做客,凤归尘得知夏侯沂前几日刚刚喜得麟儿,特意命白莫毕准备了贺礼。 毕竟这几日都是夏侯沂来接到他,两个人已经私下达成协议,如果夏侯沂想要成事,凤归尘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皇上明知道他别有用心,还让他接待来仪太子,就是逼着他就范,好来个斩草除根,他做事没有那般武断,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手。 过几日凤归尘就要回来仪,自从那一日见过秦玉拂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凤归尘想要入宫,直接去找夏侯溟。 马车刚刚驶出成亲王府不远,却是被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拦住去路,白莫毕看着面前的男子,“太子,有人拦住了马车 凤归尘透过窗子看向前方,面前一白色的长袍,青丝高高束起,左边的脸上带着镂空的面具,这个人正是前往来仪带走秦玉拂的那个人。 凤归尘认得,此人是当初前往来仪带走秦玉拂的扶风使者,也是秦玉拂口中的师父。 冲着白莫毕道:“问问他想要做什么?” 易寒被夏侯溟送回将军府,他在将军府内休养两日,今晨发觉他体内的内力已经慢慢在恢复,也是时候见一见来仪太子。 命管家到使领馆送了帖子前去,听说来仪太子在成亲王府,皇上明知道夏侯沂有反心还让凤归尘与成亲王走的如此近,是想欲擒故纵? 当初皇上中毒,成亲王应该也察觉到了风吹草动,竟也没有任何反应,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出手。 夏侯沂想要利用的正是凤归尘与秦玉拂的感情,相信夏侯溟不会放弃秦玉拂,却也没想到秦玉拂会选择与他做夫妻。 皇上态度决绝,想必来仪太子也有些心急了,夏侯溟还在盛怒,将秦玉拂囚禁起来,不想凤归尘再去火上浇油,若是发现凤归尘入宫,那便是两国翻脸之时。 等探子来报,一来一回也便失了先机,易寒亲自守在去皇城的必经之路,坐在二楼的雅间内,见凤归尘的马车是朝着皇宫的方向,方才拦住马车。 “易寒见过太子殿下,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与太子殿下谈一谈!” 凤归尘正想进宫去探听夏侯溟的口风,听闻易寒是来传话的,上一次就是他前去来仪,两国缔结盟约,并没有怀疑易寒的意图。 易寒是秦玉拂的师父,应该可以通过此人与秦玉拂见上一面,不知道她在冷宫如何?几次想要夜探冷宫,都被白莫毕阻拦。 毕竟这里是扶风皇宫,守卫森严,凤归尘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人多,白莫毕还是很担心,万一太子受了伤,无法向皇上和皇后交代。 凤归尘正想知道夏侯溟的决定,“好,不如找个地方谈一谈!” “太子殿下,将军府离此处不远,不如去那里比较清静。” 凤归尘看了看热闹的街市,有些话却是不能被人知道,毕竟隔墙有耳,“好!" 凤归尘跟着易寒去了将军府,易寒命管家去准备上好的香茗送去书房。 易寒带着凤归尘与白莫毕前往书房,凤归尘打量着易寒的书房,书架上除了典籍,还摆放着各色的物件,如此清冷的一个人,有些情趣。 管家走了进来,送了上好的香茗与果品,易寒命管家出去,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是!” 凤归尘同样命白莫毕出去守住门口,他有话单独同易寒讲,白莫毕管得太多,有些话不方便说。 房间内只剩下易寒与凤归尘两个人,易寒知道即便是他的内力全部恢复,两个易寒也打不过一个凤归尘。 凤归尘在凤家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他的武功应该与师叔玄逸不相上下。 凤归尘有些急,主动开口道:“扶风的皇帝可是答应让本太子带走云儿。” “不是,扶风的皇帝是不会答应太子带走拂儿,拂儿也不会答应的。” “当初你带走云儿的时候,为了云儿的幸福本太子才会甘心让你们带走她,如今得知她过得不好,被打入冷宫。扶风国的皇帝就是害死云儿父母的凶手,让她沦落成亡国公主,还妄想将人留在身边,简直卑鄙无耻!” “太子稍安勿躁,太子你要明白是拂儿不肯同你离开。” “云儿就是不想两国引起战争,凤归尘此番来就是要扶风的皇上如何将人带走的,再如何的还回来,凤归尘不在乎云儿是否嫁过人,只要她回来,归尘保证此生只爱她一人绝无变心。” “太子,感情是不能够勉强的,拂儿她心里已经有人了,而且她已经再嫁人,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 “你说什么?什么叫云儿再嫁?她爱的难道不是扶风的皇上?或是扶风的皇帝将她赐给旁人了?” “在下就是拂儿的丈夫,所以拂儿是不会同太子离开的。” 凤归尘难以置信,看着面前白衫的男子,“这般离谱的话也能够说得出,你是拂儿的师父,师徒是悖伦常的。” 易寒神色从容解释道:“太子错了,在下出自倾城山,而拂儿也出自倾城山,不过他的师父是在下的师叔玄逸真人,在下与拂儿是同门是兄妹,并非师徒关系!” “不可能,云儿不可能移情别恋的!” “当拂儿发现皇上是她的杀夫仇人之后,自然看得到身边的人,有一种情叫日久生情,太子没有同她经历过险境困苦,又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太子是为了拂儿幸福,如今已经另嫁他人,还请太子罢手!” 凤归尘难以置信,“凤归尘不信,云儿若是你的妻子,为何还会住在皇宫,住在冷宫之内,扶风的皇上根本不愿成全你们。除非拂儿亲口说出,亲眼见到她幸福,否则不管他是何人的妻子,凤归尘都要将她带走!” 易寒能够理解凤归尘对秦玉拂的爱,当初他肯让秦玉拂回到扶风寻找自己的幸福。 如同他的爱是一样的,不管秦玉拂与何人在一起,只是想看到她幸福。 秦玉拂总归还是要与风归尘见上一面,这样凤归尘才能够死心,相信皇上也想在不破坏两国关系的层面上,将凤归尘打发走。 “好!拂儿现在还在皇宫,易寒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那好,明日本殿下就要见到云儿。” 凤归尘离开将军府,易寒已经同他约定,明日进宫见秦玉拂,易寒要亲自进宫一趟。 命人备了马车,护卫是不会知道皇上与易寒发生了什么?只要拿着令牌很容易就可以今日皇宫。 夏侯溟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对于易寒与秦玉拂,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背叛,两个人都是他最看重的人。 在他的心里,秦玉拂是他的妻子,最爱的女人,两人早有私情,易寒是横刀夺爱,秦玉拂是不贞不洁,即便他得不到,也不会成全两个人。 他将秦玉拂囚禁在冷宫内不准任何人探视,听闻易寒进宫,看来他的身子已经休养的差不多了。 不过他还不想见易寒,虽然易寒身子虚弱,又有依兰香的药用,蛊毒发作剧烈的痛苦他都能忍,当初云梦霓对易寒下**,他都能够忍下。 若非背叛秦玉拂如何能够成事,易寒对秦玉拂的心思,在将拂儿打入冷宫之时就该提防,一时疏漏让易寒钻了空子。 秦玉拂就是在报复他那夜的用强,“不见!” 易寒就站在门外,平日里易寒前来均不用通传,这一次皇上直接拒绝易寒的求见,这让冯全都觉得有些意外。 看向易寒,“先生,您看是不是改日再来!” 易寒知道夏侯溟还在气头上,“皇上,易寒前来是为了来仪太子的事,易寒可保来仪太子即刻离开扶风,不做纠缠。” 夏侯溟是不会让秦玉拂跟凤归尘回来仪的,毕竟秦玉拂曾经的皇后,他是无法容忍背叛,不过凤归尘在扶风着实是个棘手的事。 秦玉拂又与易寒搅在一起,让他头痛不已,先将来仪太子打发走了,再想办法对付秦玉拂。 “进来吧!” 易寒听到夏侯溟传召,缓步步入御书房,见夏侯溟依然垂眸处理着政务,神情冰寒,帝王本就无情。 “易寒参见皇上!” 夏侯溟眸光缓缓朝着易寒看过来,眸光依然冰寒迫人,“你还有颜面进宫!” “易寒前来是为了来仪太子的事。” “不会是想见拂儿,又让拂儿去见来仪太子,不要以为你与拂儿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朕就会成全你们。” “皇上,先将来仪太子请走,再算账也不迟!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只有拂儿出面才能够解决,凤归尘约好了明日进宫见拂儿。” “易寒你太不将朕看在眼里,朕是不会让你见她的,你可以留下一封信笺,朕会派人交给她。” 如今整个冷宫都被封着,琳琅的武功都无法从里面出来,他想要进冷宫,只会激怒夏侯溟,让拂儿的日子更加的不好过。 “好!易寒会亲笔写一封信,皇上命人交给拂儿,明日再皇宫,与来仪太子将事情讲清楚。”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你好卑鄙 秦玉拂被夏侯溟囚禁在冷宫内,冷宫四周都是暗卫在把守着,秦玉拂并不心急,有易寒在相信很快就能够救她出去。 琳琅却是个急性子,“小师叔为了救皇上可是连命都不要了么,皇上竟然忘恩负义,将您囚禁在冷宫,您已经是小师叔的妻子,皇上顶多算是前夫!” “可是他是皇上,在他的心里这个天下都是他的,琳琅也不用担心,要相信易寒,一定会救咱们出去的。” “这皇宫围的跟铜墙铁壁似的,只怕小师叔想进来也难啊!” “你小师叔何时是靠武功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见秦玉拂一脸羞涩的模样才是夫妻该有的模样,“师叔在山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皇上是您的仇人,那时候一直呆在山上,有师叔祖做媒,两个人你侬我侬的,将婚礼办了,估计现在孩子都有了,哪里还需要嫁给皇上。” 秦玉拂也是懊恼,当初脑袋进的水都是如今流的泪。 “我也是很后悔,当初回到皇宫如果没有那么多顾忌,直接在皇上饮食内下剧毒,也就一了百了了。” “琳琅平日见师叔也蛮伶俐的,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幸好小师叔看上你,不论你闯出了多大的祸事,都为你兜着。无论有什么样的危险,都会为你赴汤蹈火。如果良玉不只是油嘴滑舌,该多好啊!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总让人不觉得踏实。” 如今想来琳琅说的却是如此,易寒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竟一直错过,还好结局是对的,这一次她选对了人。 听到琳琅的抱怨,人无完人,良玉那种男子可以甜言蜜语哄她开心,一辈子都不会寂寞。 “琳琅,你是不是想良玉了?良玉虽然看似花心,对你可是很是专情的。” “那倒是,良玉传来的信笺中说静姝嫁给公孙弥,待她很好,如今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如此说来,静姝嫁给公孙弥,也算因祸得福!你们两个也要团圆了,等良玉回来,你们也该将婚事办了。” “琳琅与良玉的婚事不急,将师叔救出去才是正事,师叔祖可是等着抱孙子呢!若是知道您与小师叔结为连理,怕是会破例离开药庐。” 绿枝从门外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小姐,护卫送来一封信笺,上面署名是先生的。” 秦玉拂早就在等易寒的消息,也不知他的身子恢复得如何?将那信笺拿在手中展开,大致的内容便是,他的身子已经无碍,希望秦玉拂能够好好照顾自己,明日在御书房偏殿,来仪太子会进宫,见秦玉拂一面,望秦玉拂能够讲话讲清楚,不会连累两国生出是战事。” 琳琅在一旁看着信笺上短短的几行字,两个人怎么说也是新婚燕尔,“小师叔让您去见来仪太子。” 应该是皇上不让两人见面,易寒信笺中才会如此谨慎,秦玉拂知道易寒的心思,先将来仪太子的事情解决了,再解决三个人之间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来仪太子是为了秦玉拂而来,也将由秦玉拂将事情讲清楚,将人打发了。” 她的口令牌已经被收回,如法调动暗卫,“护卫可在外面!告诉皇上,明日秦玉拂回去御书房!” 翌日,易寒与凤归尘约好了一起进宫,昨夜睡得并不好,以他对夏侯溟的了解,不会轻易的成全两人,他要想办法先将秦玉拂离开皇宫。 秦玉拂也已经换上一身浅蓝色的素色宫衣,坐上皇上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前往御书房的偏殿,哪里易寒与凤归尘早已等在那里,她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易寒。 秦玉拂刚刚推门而入,见三人均在房间内,气氛似乎很诡异,易寒一身白衫,脸上带着面具,也便是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 虽然可以收敛,依然难掩眸中为温柔与关切,夏侯溟眸中染上寒霜,看上去很是可怖。 “云儿!” 秦玉拂眸光直接漫过两人,看向凤归尘,温润如玉的人,与哥哥秦惊云气质很像,她也一直当凤归尘是哥哥看待。 秦玉拂盈盈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凤归尘上前将她扶起,看她很是纤弱,气色红润倒是没有什么受委屈的模样。 “云儿,归尘就要离开扶风,要带你回来仪,你们的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都在哪里,同归尘回去吧!” 秦玉拂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垂下眼眸没有迎上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眸,她知道她接下来说的话有些残忍。 “太子殿下请恕云儿不能够与殿下回去,云儿已经嫁人了,云儿的丈夫是易寒,不是扶风的皇上,太子殿下向皇上要人,怕是弄错了对象。” “不可能,你当初说你爱的是扶风的皇上,凤归尘成全你放你回来,如今你又说易寒是你的丈夫,那你为何留在冷宫,你应该待在将军府里面。” 夏侯溟脸上愈发的冷峻,指尖骨节泛白,心间恨意蔓延,却是没有动声色。 秦玉拂看了一眼夏侯溟,“我与易寒以是夫妻,只是皇上还不愿面对事实。” 夏侯溟闷哼一声,“太子,拂儿已经将事情说得很清楚,她是不会同你走的!” “拂儿,你是不是受到威胁!只要你一句话,来仪不惜一战也要带你回去。” “太子,这件事与皇上五官,是拂儿的真心,拂儿真心爱易寒,不会与太子回去。太子若是回去见了父亲和母亲,劳烦通禀一声,就说拂儿过得很好,无需两位来人挂念。” 易寒也起身,“太子殿下,事情已经说到如此情分,再讲下去怕是会伤了颜面。” 凤归尘满含期望的来,又悻悻的回去,“云儿,归尘就要回来仪了,可否以朋友的身份,陪归尘一日。” 这是秦玉拂脱身的好机会,夏侯溟直接拒绝道:“既然太子要离开,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要拖泥带水。” “当初云儿要回来,凤归尘没有反对,今日只是要云儿尽地主之谊,陪着游玩一日,算是留着个念想,易寒才是她的丈夫,皇上似乎没有权利管拂儿的家事。” 易寒起身,“易寒并无异议!” 秦玉拂知晓易寒心思,附和道:“云儿也无异议!” 很多事情夏侯溟是不能够讲出口的,“这里是扶风,不如朕在宫里设宴为太子送行,想要游玩就在皇宫,朕也乐意奉陪,算是送太子一程!” 凤归尘不过是想同秦玉拂单独相处,扶风的皇上却不愿意放人,话也已经说到如此情分,带得愈久,伤害越深,也留些颜面。 “ 罢了!既然如此,凤归尘就此告辞了!” 易寒想借机将秦玉拂带出宫,却是被夏侯溟直接否决了,“皇上,可否准许易寒带着拂儿去城门送一送太子殿下!” 易寒的阵法很厉害,害怕易寒将秦玉拂带走,“送与不送都是一样的结果,就有易寒代表朕送太子出宫去吧!” 御书房内外布满了御林军,皇上不让带走秦玉拂,易寒孤身一人,只能够再做打算。 秦玉拂有话想说,见易寒递过来的眼色,也便没有辩驳。 “如此也好,易寒这就送太子出宫!” 秦玉拂也上前,“既然已经讲话讲清楚,秦玉拂就告退了!” 易寒见秦玉拂离开,也许是他太心急,先将凤归尘送出皇宫再重长计议。 易寒看向凤归尘看着秦玉拂离开时痛苦的神情,秦玉拂终究是错过了一个真心爱他的男子,只可惜他孱弱的身子,怕是不能够陪着她白头到老。 “太子请!” 易寒与凤归尘坐上马车出宫,凤归尘不是傻子,两个人受制于夏侯溟。 “易寒,归尘看得出云儿心里有你,可是你们受制于扶风的皇上,凤归尘走得不安心。” “太子殿下,皇上一直认为是易寒横刀夺爱,才会如此。易寒不会让拂儿在皇宫内待许久的,很快就会将她带出宫去,带她回倾城山,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好!如此凤归尘也该死心了。” 秦玉拂回到冷宫之后,心里很不安,夏侯溟的态度比她们想得更加的恶劣,她与易寒想要在一起不是那般简单。 天色渐暗,绿枝由司制房取了晚膳前来,分别为每一个人盛了一碗,见秦玉拂陷入深思,“小姐用膳了。” “我吃不下!”秦玉拂道。 “小姐,您早上就没有用膳,还是吃些吧!不然身子如何受得了。” 琳琅见秦玉拂不吃东西,“师叔,您总要吃些东西,饿坏了身子,小师叔会担心的。” 想起易寒,即便不饿也要勉强吃一点,“好吧!” 琳琅见秦玉拂肯吃饭,端着碗喝了几口,发现粥羹不对,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秦玉拂还没有吃,见琳琅昏了过去,汤羹内被绿枝做了手脚,“琳琅,琳琅!绿枝,你竟然害我。” “小姐,这是皇上的命令,绿枝也是为了小姐好!” 此时,冷宫外,夏侯溟带着人直接冲了进来,看着满面怒容的秦玉拂,即便来仪太子的事情解决了,他也绝对不会成全两人。 “来人,将人带走!” “夏侯溟,你好卑鄙!”秦玉拂怒喝道。 “拂儿,朕本想好好待你,朕也是被你逼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两个条件 琳琅昏昏沉沉的醒来,灯烛烛泪滴落凝结在一起,天就快快亮了,秦玉拂与绿枝不知下落,就连冷宫内的护卫也都撤走了。 头还是有些沉,当初就劝过秦玉拂,绿枝是夏侯溟的人,是不能够留下来的。 都怪她一时大意,如今秦玉拂不知道被夏侯溟带去哪里? 她是随着秦玉拂进宫来的,若是出了皇宫,只怕想要入宫就难了,要尽快将消息传给小师叔,让他想办法将师叔救出来。 这里离潇湘苑很近,那里曾经留有将军府传递信鸽的鸽子,琳琅起身趁着夜色去了潇湘苑,将指尖送入口中,吹响口哨引来信鸽。 在书房内取了笔墨出来,在纸条上写道:“师叔被皇上带走,不知去向。” 琳琅将消息传递出去,希望易寒能够快些进宫,将秦玉拂救出去,她只能够留在潇湘苑等消息。 易寒昨日亲自送凤归尘离开,秦玉拂不愿同他离开,两个人错过两次,只能说他们有缘无分。 易寒整夜都没有睡,想着今日进宫,将三个人的恩怨好好的整理清楚,易寒想带秦玉拂回倾城山,那也是秦玉拂一直以来的心愿。 天将亮,听到窗子前传来鸽子的叫声,应是探子传来的消息,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将鸽子抓在手中,竹筒上有着标记,竟是潇湘苑的鸽子。 难道是秦玉拂出了什么事情?将竹筒解了下来,将里面的纸条展开,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夏侯溟将秦玉拂抓了起来。 直接唤了管家,去备马车,他要进宫,易寒太了解夏侯溟,将秦玉拂抓起来,必有所求。 夏侯溟下朝过后,听说易寒在御书房对外想要求见,将来仪太子送走,他们的帐也该算一算。 夏侯溟乘坐銮驾回到御书房,见易寒立在御书房的门口,易寒上前道:“易寒见过皇上!” “跟进来吧!” 易寒紧跟着夏侯溟进了御书房,夏侯溟坐了下来,易寒依然站着,“皇上,易寒前来是为了拂儿的事情?还请皇上成全!” “易寒你好大的胆子,若不是念在你救过朕的情份上,这件事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皇上,易寒与拂儿两情相悦,拂儿与皇上的情分已是过眼云烟,皇上没有权利将拂儿强行留在皇宫。” “好一个过眼云烟,朕与她成过亲拜过堂,拂儿与你才是无媒苟合!朕爱她之深,不曾染指,你明知道朕爱她,竟然同她做出苟且之事,朕岂能饶过你们。” “皇上是拂儿的仇人,只会给她带来痛苦。既然拂儿已经选择了易寒,易寒必定会好好爱护她,还请皇上将人放了,易寒会带着拂儿离开,不会再出现在皇上的面前!” “混账!初云灭国的事情你就推得了责任?拂儿都可以原谅你,你如何断定拂儿就不会原谅朕。枉朕当你是好兄弟,你竟然如此待朕!” 伴君如伴虎,两个人二十几年的兄弟情意终抵不过君臣的身份。 易寒直接跪在地上,“皇上要易寒要如何做?皇上才会成全易寒与拂儿?只要易寒能够做到的,都会答应。” 如今米已成炊,每次看到秦玉拂心里面就像横了一根刺儿,秦玉拂与易寒在一起,是真的伤到他了,让原本亲如兄弟的两人决裂,这比杀了他还痛苦。 “皇上,究竟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拂儿?” “条件吗?如果你能够在半年内做到两件事,朕便成全你们。” “敢问皇上是哪两件事?” “一,收复叶国!二,找出宝藏!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两件事情,就成全你们,否则这辈子你也休想见到她。朕知道你会阵法,所以将她藏一个隐秘的地方,你是无法找到的地方。” 既然夏侯溟肯提出条件,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好,易寒答应皇上,办到这两件事,也请皇上信守承若。易寒只有一个要求,让琳琅留在拂儿身边。” “琳琅要跟着你一起离开京城,拂儿身边有绿枝照顾,朕不会亏待她。” 不见到秦玉拂易寒心里总是担忧,“易寒会等着良玉回来再离开,此去生死未卜,总该让易寒见上一面。” 皇宫守卫森严,量易寒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他提出的两个条件,对于他来说也是很重要。 “三日后在这里,让你们见上一面,记住这里是朕的皇宫,若是你敢耍什么花样?朕得不到的,宁愿毁了她,你最好想清楚!” 易寒走出御书房,见琳琅被护卫押着,就等在御书房的门口,见易寒出来。 “小师叔!师叔被皇上抓走了!” “琳琅,皇上已经答应三日后在这里与拂儿见面,咱们先出宫去。” 既然易寒已经与皇上谈好条件,琳琅也便乖乖的同易寒出宫,两个人上了马车,琳琅见易寒一言不语似有所思。 她是个急脾气,“小师叔可是答应了皇上什么条件,否则皇上不会准许小师叔与师叔见面的。” “皇上提出两个条件,半年内收复叶国,找到初云的宝藏!” “皇上不是强人所难,单单谁说那初云宝藏有凤家的人守着,其实那般容易找到的。” 易寒知道这两件事一直是夏侯溟的心愿,帮他完成这两件事,两个人之间也就没有什么相欠的。 “事在人为,一切重长计议!” 衍禧宫内,钟思敏每日会派人去冷宫为秦玉拂送饭,前几日皇上命人将冷宫围住不准任何人踏入冷宫半步。 还好绿枝每日还会前来司制房取膳食,可是最近绿枝没有派人前来去膳食,她亲自去了冷宫发现秦玉拂已经不再冷宫。 将消息禀告给凌沁竹,林沁竹心中也有些慌了,听说云梦霓被皇上接回永寿宫,不过还好不是住进凤栖宫。 听钟思敏说秦玉拂不在冷宫内,那会是去了哪里?担心秦玉拂惹怒了皇上,若是有了不测? “已经派了人前去打探,可是都没有娘娘的消息!” 凌沁竹可是曾经听过宫婢们悄悄传话,说来仪太子此番前来是要带走秦玉拂的,还说秦玉拂曾经是来仪的太子妃,这些消息都是夏侯沂故意命人穿进宫的。 “听说来仪太子离开了,有没有可能娘娘被来仪太子离开皇宫。” “这件事不可妄言,也许德妃娘娘知道娘娘的下落。”赵允芳道。 林沁竹决定去衍禧宫去见德妃阮菀,德妃与秦玉拂感情很好,又是阮豫章的女儿,与皇上那里也能够说上话。 “你们再去打探,本宫在去衍禧宫去见德妃娘娘!” 后宫的议事如今是阮菀在搭理,每日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待在衍禧宫照看孩子,如今后宫里面皇后的位子还欠缺着,秦玉拂被打入冷宫之事,也让他看清楚。 那个皇后之位才是最危险的位子,云梦霓与秦玉拂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虽然云梦霓离开冷宫,却是被安置在了永寿宫。 他的父亲也曾经提醒过阮菀,她能够当上德妃的位子也就要知足,不可再图谋皇后的位子,阮家已经位极人臣,不可再行贪慕,否则瓜田李下,难保皇上不会对阮家生出伏诛之心。 阮菀全副收齐了争斗之心,一心在宫里照看孩子,偶尔去冷宫见秦玉拂均被拦在外。 见凌沁竹急匆匆的前来,属下见过德妃娘娘!” “凌尚宫,可是后宫出了什么事?” “德妃娘娘,娘娘在冷宫不见了?” “你说什么秦姐姐不见了?” “正是,宫里面有婢女传说,娘娘跟着来仪太子离开了。” 阮菀也是六神无主,姐妹三人静姝顶替她的妹妹嫁娶戎狄,难道秦玉拂也同静姝一般,被嫁去了来仪,皇宫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皇上究竟想要着什么?静姝送去戎狄她已经很难以理解,秦玉拂可是皇上最爱的女人,也都能够被送走。 “来人备銮驾!去御书房!” 午后,御书房内酒杯横斜,夏侯溟捺着额头,心绪烦闷,他已经答应易寒三日后让秦玉拂与易寒见上一面,秦玉拂真的太绝情。 那一封休书将他一生的美梦破碎,差一点毒死他,若不是易寒救了他只怕他已经没命了。 他是害死了他父亲,却无法对她忘情,没有杀了她,只是将她留在冷宫反思,她却勾引易寒,做出不齿之事,让兄弟两人决裂。 最毒妇人心,两个人一起背叛了他,他的心很难过,“拂儿,如果这就是你的报复,做到了。” 复又拿起酒坛,饮了半坛子,丝毫没醉意,直接摔在地上,直接坐在地上,他的心重未有过的痛。 阮菀被人拦在御书房外,“就说本宫有事要求见皇上!” 夏侯溟听到门外有女子的声音,他现在很苦闷,正想找一个人来说说话。 “让她进来吧!” 阮菀推门而入,一股酒气充斥着整个御书房,见皇上坐在地上,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皇上。 忙不迭关上房门生怕被人见到,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蹲下身子,“皇上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阿菀,你怎么来了?不如陪朕喝几杯。” “皇上可是因为秦姐姐的事?难道皇上真的讲秦姐姐送去了来仪?静姝嫁去了戎狄,可是秦姐姐是皇上最爱的女人啊!即便秦姐姐做了错事,皇上怨她,也不能够将她送去来仪啊!” “宫里的人都是这般说的,阿菀,你也相信朕就是那般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的人吗?” “阿菀当然相信皇上,只是担心秦姐姐性子真的惹怒了皇上。” “难得你能够关心她的安危!” 夏侯溟取了酒坛敲开封泥,倒了一杯递了过去,“朕心里难受,陪朕喝几杯吧!” 阮菀虽然不知道皇上和秦玉拂之间发发生什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模样的皇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胜酒力,脸已经有些酡红。 夏侯溟也是将酒坛扬起,酒液汩汩流下,弄湿了衣衫,阮菀取了帕子为他揩拭。 “皇上,喝酒伤心!还是少喝的好!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御书房弄的都是酒气,总是不好的。“ “国事为重!”夏侯溟丢下酒坛,握住她的臂弯,见她如绮如霞的俏脸,秦玉拂在她耳边说的最多的就是国事为重。 有一种错觉,是真的有些醉了,捧着阮莞的脸,“拂儿!拂儿你好狠的心!” “皇上,是阿菀啊!” 夏侯溟的唇昂了她的唇瓣,火热纠缠,一只伸向她的腰间,解开她身上的缎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夫妻相见 秦玉拂醒来发现自己被囚禁在石室中,不知到时辰,更不知自己身在哪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石室并不是天牢内的石室,除了见不到光,比冷宫里环境要好得多,床榻很柔软,也很宽敞。 绿枝见秦玉拂醒来,“小姐您醒了。” 秦玉拂冰冷眸光看着绿枝,当初就是看她可怜,才让她留在身边,没有将绿枝赶出冷宫。 “真后悔将你留在冷宫,你竟然出卖我。” 绿枝是受了夏侯溟的旨意,毕竟她是出自将军府,是夏侯溟派到秦玉拂身边的婢女。 “小姐,绿枝没有背叛小姐,是为了小姐着想,皇上那般爱小姐,不会怨怪小姐,您看这里什么都不缺,比冷宫要好得多。” “你帮着皇上将人囚禁在这里,还说是为我着想,你走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绿枝跪在地上,“小姐不要赶绿枝走,绿枝也是为了小姐着想,小姐与皇上那般恩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误会。皇上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疼爱小姐的人。” 绿枝就是夏侯溟的人自然为她的主子讲话,秦玉拂不愿与他多浪费口舌。 气恼的躺在榻上不再与绿枝讲话,她心绪不宁,这样的状态是不可以运功,只怕会走火入魔。 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肚子发出腹鸣声,绿枝听到秦玉拂腹中的响动,拉动了暗室内的响铃,暗室的石头窗子从外面递过来一只食盒。 绿枝将食盒内的吃食摆放在石桌之上,瞬间石室内缭绕着食物的香气,“小姐您看皇上对您多好,都是小姐喜欢的吃食,不知道您何时醒来,食物一直是放在灶上热着的。” 秦玉拂躺在榻上无动于衷,依然闭上眼睛不去理会绿枝,绿枝知道秦玉拂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肚子一定是饿了。 端了一碗鲍鱼羹送到秦玉拂的面前,“小姐,您已经睡了两天,不吃东西是熬不住的。” 秦玉拂嫌绿枝呱噪,起身打翻绿枝手中端着的汤羹,温热的汤羹洒在绿枝的身上,手上烫的有些微红。 秦玉拂忍住没有拿出锦帕为她揩拭,绿枝是夏侯溟的人,她被抓了琳琅一定很着急,易寒若是知道他被夏侯溟囚禁,一定会想办法将她救出去的。 从前不管她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易寒默默的在身边保护着,易寒足智多谋,一定能够救他出去,他一定会来的。 “小姐!” 秦玉拂凌厉的眸光,冲着绿枝喝道:“你最好滚远点,我不想见到你。” 秦玉拂继续躺在榻上,绿枝有些委屈,从未见过如此这般暴躁的秦玉拂,命人去向皇上禀告,说秦玉拂拒绝进食。 夏侯溟刚刚下朝归来,捺着额头,昨日醉酒将阮菀当成了秦玉拂,至今头还在疼,一直没有去石室去看秦玉拂。 打开暗格,里面是探子在暗室内传来的消息,秦玉拂拒绝进食物,她的心里还在记挂着易寒。 这皇宫内依然有易寒的眼线,要等到晚上借着夜色,他再去见秦玉拂。 石室内秦玉拂饿的有些难受,却依然没有吃东西,她想要以绝食的方式来抗议夏侯溟的囚禁。 她终究还是个凡人,想起琳琅交给她的倾城山的内功心法,都说修炼武功的人,三五日不吃东西都是没有问题的。 秦玉拂坐起身来,盘膝而坐,运起内力,体内有内力,心无旁骛,就不会感到饿。 不知过了多久秦玉拂听闻石室外隐隐传来的响动,是有人前来,睁开眼,见石室内的石门开启。 想要看清楚石室外面究竟是什么样子,她好找机会逃走,见夏侯溟一身玄色长袍走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声音冰冷如冰砖砸在墙壁,发出空阔的响声。 夏侯溟见秦玉拂两日没有吃东西,气色红润,中气十足,看来修炼了武功之后,当真是不同了。 “听说你没有吃东西,来看看你,来通知你一个消息,你也不用要死要活,明日你就可以出去见易寒。” 她既然答应让自己去见易寒,如果他真的想清楚,就不会将她囚禁在这里石室内。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易寒他可是答应了你什么条件?”夏侯溟的自私自利她太清楚了。 果真是他认识的拂儿,竟然一眼就看破他的心思,秦玉拂曾经说过,鲛珠在凤家人的手中,可见她对宝藏的事情还是比他了解的更多。 “易寒答应了两个条件,一个是帮助朕收复叶国,另外一个就是找到初云国的宝藏。” 秦玉拂鄙夷道:“夏侯溟你的江山都是易寒帮你谋划的,你的性命也是易寒救下的,他对你仁至义尽,你竟然利用他来达成你自己争霸天下的目的。有本事你自己去打江山夺宝藏。” “原来在你的心里朕一直都是这般卑鄙无耻的人,没错易寒是救过朕,他明知道你是朕的女人,还背叛朕,他应该庆幸他还有利用价值,只要他能够做到,朕就放过你。” “夏侯溟,易寒待你如知己,对你情深意重,你会后悔利用他,他日纵然你坐拥江山如画,失去了陪你看风景的人,活着还有何意义。” “帝王原本就是孤独的,就不该有朋友,朕不需要!” “你冷血冷心,你会后悔的!” 易寒命人四处探查秦玉拂的下落,均没有发现,夏侯溟一定将秦玉拂藏在皇宫内,这样才方便见面。 御书房的密室或者是寝宫的密室,都是极有可能的,这两处地方也是皇宫守卫最森严的地方。 等明日见了拂儿,她是否安全,再她的身上做些手脚,就可以知道秦玉拂的具体位子。 琳琅见易寒这么晚了还没有睡,轻轻叩开易寒的房门,“小师叔这么晚了,还不睡,可是在想明日的事情。” 易寒从书架上取了一只木盒递了过去,琳琅看着盒子里面装着一只水晶瓶,“是冰蝶!” “明日我会借机将雪见草的花粉涂在拂儿的身上,你乔装改扮后,跟着冰蝶的看它去了哪里?” “琳琅明白!” 虽然易寒答应了夏侯溟的两个条件,将心爱的人留在夏侯溟的身边,他还是不是很放心。 终于等到天亮,易寒带着琳琅进了皇宫,进入皇宫之后,琳琅下了马车,易寒前往御书房外等待御书房易寒从前常来,也曾住在御书房的偏殿,御书房下面是存在地宫的,只是他从来没有研究过,没有地宫图尚不知地宫的入口处。 御书房内外守卫森严,易寒没有贸然行动,害怕惹怒了夏侯溟,毕竟秦玉拂还在他的手里。 少顷,夏侯溟下朝归来,见易寒早就等在御书房的门口,“进来吧!” 易寒跟着夏侯溟进了御书房,房间内并无其他人,夏侯溟坐了下来,“看来你很担心拂儿的安危,就那么不相信朕。” “朕不担心皇上,只担心拂儿,怕他人怒了皇上。” “拂儿这几日正在闹绝食,你若是见了帮朕劝一劝她。” 易寒眸中微微动容,依然从容,皇上是故意在气他,“是!” “朕知道,你怀疑朕将拂儿藏在御书房下的地宫内,朕太了解你了,不会藏在那种你能够找到的地方,不过拂儿已经被人移到御书房,就是为了同你见面。 夏侯溟按动书架上的机关,书架一开,里面是一道暗门,秦玉拂就躺在里面,是被人封了穴道。 易寒额冲了过去,将秦玉拂从暗门内抱了出来,解开她身上的穴道:“拂儿!拂儿!” 秦玉拂悠悠转醒,睁开眼见易寒就在她的面前,抱着易寒的脖颈哭的伤心,“夫君,拂儿终于见到你了。” 易寒紧紧地将她抱在怀中,轻拍她的背脊,“拂儿别怕,再忍耐些时日,皇上已经答应成全咱们两人。” 秦玉拂知道易寒答应了夏侯溟提出的两个条件,“夫君都答应他了,你可记得你的安危,那初云宝藏内机关重重,你蛊毒发作的日子也越来越频繁。” “放心,这一次易寒会带良玉和琳琅一起去,你且安心的待在皇宫,等着我的好消息。” 秦玉拂石室内已经与夏侯溟理论过,不想让易寒担心,初云国已经灭了,宝藏落在谁的手里,秦玉拂已经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易寒的安危。 她与凤鸣有过一面之缘,在案几之上取了笔墨,亲笔写了一封信笺,落款是初云公主,在信封上画了凤家的图腾,落款是凤鸣前辈亲启。 将信笺交到易寒的手中,“夫君,你若是见了凤家的人可以将信笺交给他,也许可以保你平安!” 秦玉拂应该是这世上最不希望夏侯溟得到宝藏的人,“好,拂儿你一定要等我,好好保护自己!记住要好好吃饭,不要再闹绝食的傻事。” 秦玉拂紧紧的抱着易寒,两个人才刚刚在一起,却是要分开,又不能够让易寒担心。 “夫君,你放心拂儿会好好照顾自己。” 夏侯溟在一旁见两个人生离死别的模样,夫君二字尤为刺耳,倏然伸出手封住秦玉拂的穴道,“来人,将人带回去!” 护卫冲了进来,将秦玉拂抱上马车,朝着御书房外驶去。 易寒也舍不得秦玉拂,眼看着秦玉拂被护卫带走,他已经在秦玉拂的身上留下了雪见草的花粉,希望冰蝶可以找到秦玉拂所在的地点。 “再过几日良玉就回来了,你们就可以启程了,良玉会带着兵扶着收复叶国,这可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机会。” “至于宝藏的事情,需要什么尽管说,朕会尽量安排!” “皇上不用担心,易寒会竭尽达成皇上的心愿,但愿皇上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将拂儿安然无恙的叫到易寒的手上。” “只要易寒能够让朕如愿,朕自然会成全你们,绝不虚言!” “要进入宝藏易寒还需要初云公主的血!” 第二百二十四章 轻举妄动 琳琅易容成护卫模样,看着御书房的马车驶了出来,将手中的水晶瓶打开,里面的冰蝶嗅着雪见草的香气,追着马车一直朝着宫内的方向前行。 琳琅悄悄的跟着马车来到冷宫的地方,发现马车停开了下来,琳琅不敢靠近。 少顷,琳琅悄悄的走了过去,发现一件女子的衣衫,马车已经不见了,冰蝶围着那件女子的外衫飞舞。 琳琅知道她的任务失败了,皇上已经洞悉他们会调查秦玉拂的藏身之地。 琳琅与易寒汇合,易寒见她一副懊恼神情,就知道人是跟丢了。 “小师叔,琳琅跟到了冷宫附近,见着人进去了,琳琅不敢进,琳琅进去的时候,连马车都不见了。” “无妨,皇上早有准备,你追踪不到也是正常的,不用怨怪,我已经传了口信给良玉,乘坐天灯大约三五日就可以回到沐阳城。” “皇上早想一战,人马也准备就绪,再过几日就该出发了。” “小师叔,您就真的放心将师叔留在皇上身边吗?”琳琅道。 易寒当然另有安排,不过时机还未到,“只要拂儿不轻举妄动,应该是安全的。” 易寒带着琳琅出宫,准备离开京城的事宜,对于秦玉拂他还是有领着安排,不会让她一直留在皇上的身边。 夏侯溟也已经将军队收拾整齐,希望易寒不负众望,一举拿下邺城。 后宫里都在传秦玉拂与来仪太子的事情,阮菀知道皇上是因为秦玉拂才会宠幸她。皇上说秦玉拂并未同太子离开,她是相信的,也相信总有一日,秦玉拂会再次出现在后宫,为了封住那些人的嘴巴,下了极为严苛的宫规。 毕竟现在后宫真正的实权还在阮菀的手中,云梦霓如今居住在永寿宫,皇上并未有任何册封,阮菀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 一大清早永寿宫的婢女绿芜匆匆匆忙忙的找到衍禧宫来,直接跪在殿外,阮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郑嬷嬷,快将人带进来吧!” “娘娘您忘了是皇后娘娘害您早产的。” 阮菀看向郑嬷嬷,“嬷嬷你也是个通透的人,事情的原委你应该很清楚,那不过是皇上想要废除皇后的一个明目而已。” “娘娘皇上能够将她从冷宫内接出来,保不准那日就站在了娘娘的头上,永寿宫的事娘娘还是少管。” “绿芜前来一定是出了事情,若是本宫不管,只怕会落下埋怨的。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人,不会看不出皇上的心里面已经有人了,这后宫里的女人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即便得了宠幸诞下孩子,也不会在皇上心里有过多的重量。若是秦姐姐在,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郑嬷嬷将德妃疾言厉色,“是,娘娘教训的是。” 郑嬷嬷出了殿门,见绿芜一副跪在宫门口,当初可还是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这后宫的沉浮也应该见惯了。 “娘娘叫你进去!” 绿芜知道这后宫如今掌握实权的就是阮菀,前几日还得了皇上的恩宠,郑嬷嬷早就命人传了出去。 如今皇上正在上朝,她实在是没有办法,自从皇后出了永寿宫,皇上一次也没有去过,与那冷宫也差不了多少。 绿芜跟着郑嬷嬷进了衍禧宫,直接跪在地上,“绿芜参见德妃娘娘,还请娘娘救救我家娘娘吧!” “你家娘娘怎么了?” “前几日小太子生了病,娘娘彻夜守护,结果也病倒了,就快病得不行了。” “你家娘娘病了可以去找太医,为何会来衍禧宫。” 她曾经去见过皇上,可是皇上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任何人都不见,皇上见了阮菀而且宠幸了她。 “绿芜去过御书房,被人拦了下来,皇上任何人都不见,唯独见了德妃娘娘您。奴婢一直以为我家娘娘已经看开了,可是娘娘积怨已深,一病就不可收拾了,娘娘得的是心病,寻常的御医是救不了的。” 阮菀明白绿芜的意思,也怪绿芜运气不好,这几日皇上正在秦玉拂的事情焦心。 看向郑嬷嬷,“郑嬷嬷拿着我的帖子去议政殿,皇上下朝之后,叮嘱皇上去永寿宫,就说娘娘重病。” “是!” “来人,备驾去永寿宫!” 阮菀去了永寿宫,永寿宫里没有几名婢女,比寻常妃子的宫殿还要冷宫,乳娘抱着孩子见礼,“不必了。” 阮菀掀开帘缦,见云梦霓脸色苍白,神情痛苦的躺在榻上,“娘娘!” 云梦霓缓缓睁开眼,见阮菀前来,她是听闻皇上宠幸了她,她就是曾经的拂儿,皇上也知道她的身份,虽然下令将她接出冷宫,给了她希望,却也让她绝望。 “你怎么来了?来看我有多狼狈吗?” “经过许多事,娘娘还没有想开吗?皇上心里面就只有一个女人,你我都为皇上孕有子嗣,皇上可又高看过咱们一眼。” “不,我是不同的,原本皇上心里面最爱的是本宫,不是那个女人,可是皇上现在心里面已经没有了本宫的位子了。皇上也从未来过永寿宫半步,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 “娘娘,虽然不知道皇上与秦姐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皇上最近心情很不好,秦姐姐也失踪了,那日不过是喝醉了,将阿菀当成了秦姐姐。可巧娘娘病得不是时候,皇上才会冷落了。” 皇宫都在传秦姐姐是被来仪太子带走了,夏侯溟那般爱秦玉拂,云梦霓不信,“你是说秦玉拂真的失踪了!” “嗯,皇上现在很痛苦,所以这个时候娘娘不要怨怪皇上!” 云梦霓撑起身子,很不理解阮菀的做法,“阮莞,你为什么回来看我,还当我讲这些!” “是秦姐姐,她让阿菀想明白很多事情,也学到很多,为何后宫的妃子就要争个你死我活,就不能够和平相处,真心相待。去争一个没有心的人,只会伤了心冷了情,又何必呢?” “本宫原本也以为自己想开了,只要守着极儿就可以过活,人一病就很脆弱,原本在心间筑起的城墙渐渐崩塌了,所有的不甘心都涌上心头。活了两辈子,也没有你活得明白。” “因为阿菀是局外人,从来不曾轰轰烈烈的爱过,也不知那是何等滋味。不过是遵从家族的安排入宫为妃,母亲常叫我要去争去抢。可是秦姐姐教会阿菀不争,有些东西不是你去争去抢就能够得到的,那就是皇上的心。” “本宫终究没有争过她,即便她不在宫中,她还是在皇上的心里。所以不争不抢,依然过得很安稳,也会让皇上冷眼相看。” “所以娘娘要放宽心,皇上的心里没有咱们,还有孩子,还有姐妹,只要后宫和乐后宫无忧,也便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云梦霓似乎见到了秦玉拂前世的影子,她一向认为那是一种懦弱,可是这话从阮菀的口中说出,她曾经也是谋害秦姐姐的那个人啊!靠着不争不抢,却过的最为安稳。 前世就是冒充她的身份,如果前世她不去害初云公主谋夺皇后的位子,后宫一派祥和,她也会仗着阮豫章的功绩,继续享受皇上的宠爱。 也不会遭到报应,让她重生为初云公主,方能够感同身受。 “本宫却是错了。” 阮菀命人取了汤羹过来,看云梦霓的样子,怕是也有几日没有吃的,她的病就是心病,只要看开了,也便好了。 “皇上驾到!” 夏侯溟听闻太子有病,太医说太子没事,他便没有在意。绿芜却是来过,他曾经也是常来御书房哭诉的,他的心情不好,着实是心烦。 下朝过后接到阮菀递来的帖子,既然阮菀出面,也就是说云梦霓真的病得很厉害。即便阮菀不来,过几日易寒离开他还是会来的,进入宝藏是需要初云公主的血。 阮菀盈盈见礼道:“德妃见过皇上!” “难得你如此用心。” “这本该是臣妾做的,既然皇上来了,臣妾便告退了!” 夏侯溟在阮菀的身上看到了秦玉拂的影子,果真是当了母亲,不再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 再看靠在榻上默不作声的云梦霓,她的脸色苍白,是真的病了,知道她就是儿时的拂儿,有无法将眼前的人当成那个拂儿。 或许她云梦霓的身份久了,已经无法将她当成拂儿来看待,“这些时日没有来永寿宫,是太忙了。” “臣妾知道,臣妾不敢活在过去的身份里,臣妾不会打扰皇上。”言毕,清泪打湿香腮。 夏侯溟将她与儿时的秦玉拂看着是一个人,挑起他的下颚,看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容颜,涩然开口,“拂儿!” 听到夏侯溟口中说出前世久违的称呼,云梦霓情难自已,扑到他的怀中哭得更加伤心,“溟哥哥终于认出臣妾才是真正的拂儿啊!” 夏侯溟怀中抱着云梦霓,她才是真正的秦玉拂,可是他的心里爱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原来他的心早已经移情别恋了。 “拂儿!” 云梦霓听着夏侯溟在耳畔念着拂儿的名字,原来他抱着自己,心里面想着的却是其他的女人。 缓缓出离他的怀抱,她的心已经彻底的凉了,“皇上,你可以离开了!” 夏侯溟看着云梦霓,毕竟真心真意的爱过面前的这个灵魂,虽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两个人之间还有孩子。 “你放心,朕会好好待你,会让你入住凤栖宫。” 云梦霓难以置信,夏侯溟的意思就是要恢复她扶风皇后的身份,难道是要将自己当着她的替身。 “皇上不是很爱她吗?听说她失踪了,也许还会回来。” “她不会回来了,她的心里只有恨没有爱,她背叛了朕,朕这一次彻底的失去她了。” 云梦霓撑起身子,有些震惊,“难道皇上将她给杀了!” “你就当她死了,这后宫以后只有你一个拂儿,你是一心一意待朕的拂儿,朕会好好待你还有咱们的孩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要怪朕狠心 翌日,夏侯溟下朝之后,亲自去了永寿宫,将云梦霓接回凤栖宫。 看着无比奢华的凤栖宫,云梦霓才知道夏侯溟有多爱秦玉拂,夏侯溟将她接回凤栖宫,不过是因为她灵魂是秦玉拂的身份。 口中唤着拂儿的名字,不过是将她当做事秦玉拂的影子。 夏侯溟看向云梦霓,“拂儿,朕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稍晚一些再来看你和孩子。” “皇上尽管去忙。” 看着皇上离开,绿芜很是欢喜,“娘娘终于苦尽甘来了。” “本宫不过是做了旁人的影子,有什么可高兴的。” “总归皇上将心思放在了娘娘的身上,娘娘也不用留在永寿宫受苦,那里还顾忌皇上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呢?” 云梦霓微微邹眉,手腕上的伤口还在痛,她知道夏侯溟是用她的血来找寻初云的宝藏,她也就只有这一点利用价值。 “绿芜,将太子带过来。” 孩子已经有八九个月大了,眉眼俊秀,很像他的父皇,云梦霓在殿中哄着孩子。 殿外尚雨璇听闻云梦霓已经搬回凤栖宫,她已经忍耐许久,终于见到出头的机会,入宫两年,从未得到皇上的宠幸,她不愿只做个深闺怨妇。 绿芜道:“娘娘,丽妃娘娘求见!” 尚雨璇为何而来,云梦霓很清楚,看来她还是没有活明白,“让她进来吧!” “是!” 绿芜走出内殿,见尚雨璇等在殿中,“丽妃娘娘,娘娘唤您进去!” 云梦霓命乳娘将孩子抱到偏殿,见尚雨璇走了进来,多日不见她倒是清减不少。 “丽妃见过皇后娘娘。” “皇上并未说要恢复本宫皇后的位子,你恭喜的太早了。” “娘娘既然已经搬回凤栖宫,就是扶风的皇后,臣妾也有好日子过了。” 云梦霓见她还是当初那般的想要出头,她与皇上接触甚少,根本就不了解皇上,若是哗众取众,只怕连现在的位子都保不住了。 “丽妃,念在你跟本宫一场的情份上,不要再想着去争宠, 皇上的心不是你能够了解的,怕是会丢了脑袋,连累你的父亲。倘若你安分守己,以你父亲在朝堂的地位,在这皇宫里安度余生是没问题的。” “娘娘,您不是被打入冷宫之后,连性子都变了,这后宫本就是名利场,争奇斗艳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哪里有得安生的日子。” “本宫要讲的话已经说了,你好自为自,且不可招惹皇上,免得生出事端。” 尚雨璇想不明白,哪个女子没有争斗之心,皇后不过是吓破了胆子,想要自保罢了。 满眼失望神色,“既然如此,臣妾就告退了~!” 尚雨璇走出凤栖宫,见德妃带着凌沁竹以及个房的管事们一并前来向云梦霓道喜。 林沁竹原本不想来的,她是秦玉拂的人,秦玉拂不在皇宫,皇后与她们有过节,也不会善待她们。 尚宫的位子也坐了,几十年的俸禄也够下半辈子出宫养老,一直是反对前来向云梦霓道贺。 阮菀说皇后娘娘不会为难他们,才会硬着头皮前来,见尚雨璇离开。 “德妃娘娘,您还说皇后娘娘变了,刚刚搬回凤栖宫,就宣了丽妃前来。” 阮菀笑道:“凌尚宫是先入为主,与丽妃有些成见,在本宫看来,那丽妃何是满眼失望离开的。” 慕惊鸿是最不喜讲话的一个人,“德妃娘娘说得对,丽妃娘娘却是满眼失落的离开,若是在皇后娘娘哪里得了首肯,定会耀武扬威的。” 钟思敏 笑道:“慕司设说的即是呢!” 安澜道:“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进去吧!” 阮菀见六司和乐,这都是秦玉拂的功劳,没有为难那些皇后的势力,让她们心服口服,甘心情愿的做事。 绿芜将众人让到大殿,前去内殿通禀,尚雨璇前来云梦霓并不稀奇,阮菀竟然带着六司的人前来。 跟着绿芜进了殿,坐在凤榻上,众人纷纷见礼,“德妃带六司掌事前来向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德妃妹妹多礼了,皇上还没有下旨恢复本宫的皇后之位。” “娘娘既然已经搬回凤栖宫,就已经是皇后娘娘了,我等前来拜见是应该的。” “绿芜,看茶!” 凌沁竹也觉得皇后娘娘的脸上似乎少了凌厉的气势,平易近人了许多。 她毕竟是掌管六司的尚宫,是要负着帮助皇后打理后宫,“林沁竹见过皇后娘娘。” 云梦霓看向面前的七人,除了顾婉音被凌沁竹赶出宫中,几乎都在,秦玉拂却是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没有对他的势力铲除,这就是两人最大的不同吧! 不过这一次并不打算你们做,“如今宫中的事务还是有德妃和贤妃掌管着,待本宫重新册封之后,还是要劳烦各位共同协同,打理好后宫,让皇上无后顾之忧。” 六司的人纷纷应道:“是!谨遵娘娘旨意!” 云梦霓又看向阮菀,“德妃妹妹,后宫的事就劳烦妹妹多费心了。” “臣妾不过是辅佐娘娘,是应尽的本分。” “皇上若是见了后宫和乐,也会欣慰的。” 另一边,易寒已经再准备离开沐阳城的事宜,他的生命有限,想要尽快完成夏侯溟的条件,就可以与秦玉拂夫妻团聚。 已经得到消息良玉今夜就会回到沐阳城,明日一早易寒就会带着琳琅与温良玉一起去邺城。 易寒在离开之前要进宫想夏侯溟辞行,进入宝藏是需要云家的血脉,他要带走云梦霓的血。 “易寒求见!” “进来吧” 夏侯溟已经停下手中的公务,他知道易寒会进宫来取云梦霓的血,“易寒,可是要离开了。” “嗯,来向皇上要初云公主的血。” 夏侯溟从暗阁内取了寒冰玉瓶递了过去,“良玉今夜会回来,可是今夜就要出发!” “正是,洪升将军已经带着人离开,我们会先到边关,待事成之后与洪将军汇合。” “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易寒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轴递了过去,“宝藏内机关重重, 需要破阵,上面有需要用的物什,都写在上面,还有寻两名盗墓高手,三十名死士。” “好,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易寒神色也是极为清冷的,帮他完成这两件事,他们就再无关系,“易寒告退了!” 易寒转身离开,夏侯溟见易寒的背影,他知道单单是凤家的人每一个都不简单,他要想全身而退,不是那般容易,极为凶险。 “易寒,那就没有话当朕讲吗?” 易寒顿住脚步,“听说皇上已经将初云公主接回凤栖宫。” “朕是想让你安心,朕不会伤害拂儿!” 易寒很挂念秦玉拂,“如果易寒此去再也回不来,不要囚禁她,将她送回倾城山。”这算是易寒留下的遗言。 看着易寒决绝的身影,这一次他真的要失去两个人,这世上最在乎的两个人,他是帝王,帝王是孤独的。 将卷轴展开,发现卷轴里面是有机关的,转动卷轴,一直竹筒从里面弹了出来,夏侯溟将竹筒内的丝绢取了出来。 上面写着《治国十策》,是易寒根据扶风的国力,草拟的治国策略,上面写道,倘若他找不到宝藏,这十策可以让扶风国最快的增长国力。 这第一条便是开放通关贸易,夏侯溟整个人呆坐在书案旁,有些颤抖的指尖捧着绢帛,他有些后悔让易寒去送死。 “易寒,不要怪朕狠心,只要你能够做到,朕说话算话,会成全你的。” 夜色昏暗,琳琅手中拿着火把,焦灼的神情看着夜空,易寒在书房内饮茶,不知道秦玉拂这几日可还安稳,心中总是惦念着。 “小师叔,良玉回来了!”琳琅在外面欣喜道。 易寒放下茶盅,推开来房门见暗夜中隐隐的光亮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而来,还没见到人,琳琅就已经是这般摸样。 琳琅与良玉本就是一对,两个人分开数月,终于要团聚。 少顷,随着光团越来越近,琳琅挥舞着手中的火把为她引路,天灯缓缓熄灭,终于是落了地。 良玉直接从天灯上跳下来,将琳琅抱在怀中,火把落在地上,冒着黑烟。 “良玉...小师叔还在呢!” “良玉在天灯上待了五日不眠不休,高处不胜寒。” 看着温良玉无赖的模样,抱着她取暖,“小师叔找你还有正事呢!” 温良玉只听说让他快些回来,有新的任务,“小师叔,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着急!” “皇上要攻打邺城,咱们要先潜伏在叶国做内应,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出发。” “那也不用这般着急将良玉叫回来,良玉才刚回来,待休息一夜再走也不迟!” 良玉不知内情,琳琅拉着温良玉,“良玉,等一会儿再同你讲。” “小师叔这般急可是要乘坐天灯,可不可以换着马车赶路。” “知道你想和琳琅单独相处,马车已经备好了,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温良玉闻言,那里还有刚刚的疲累,“好!只要同琳琅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良玉都愿意。” “你父亲和师父要是听了你这话,怕是少不了挨板子!” 温良玉摸了摸臀部,“小师叔,咱们年纪相仿,这干材烈火的,那里忍得住。” 琳琅白他一眼,啐道:“五师叔那般斯文的人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流氓!” “好了,别瞎耽误时辰,马车已经逐渐被好了。” 温良玉身子还没捂热乎,就跟着琳琅上了马车,马车上的琉璃灯盏,光线并不是很暗。 温良玉终于你沟通琳琅单独相处,“琳琅,良玉好想你。” 琳琅没理他,她怎么就爱上一个斯文败类,她更担心静姝,“听说静姝过得很幸福。” “还好公孙弥的母亲是中原人,所以他不像那些戎狄人那般粗鲁。” “原来如此!” 温良玉才想起,刚刚琳琅又是要讲,“琳琅,小师叔为何会这般急!” “良玉,两位师叔已经结为夫妻了。所以皇上特别生气,于是提出两个条件,一个是收复初云,二是找到宝藏!” “良玉就说两人有私情,不用着急,重点是后面那两句,皇上要小师叔去找宝藏未免强人所难!” “此番任务凶险万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君无戏言 秦玉拂在暗室中不知黑白,无趣的她除了翻看典籍,便是练功,心中很挂念易寒,取了笔墨画了易寒的模样挂在墙壁上。 不知道易寒如今在做什么?她几次拉响铃铛想要出去,只准进不准出,门口有很多护卫把守,她的武功是逃不出去的。 听到石门响动,应该是夏侯溟前来,秦玉拂没有言语,与他之间已经无话可讲。 却也记得易寒的叮嘱,她不会主动去招惹夏侯溟。她在等易寒,相信易寒一定能够将她救出去。 夏侯溟踏入石室,便看着石壁上挂着易寒的画像,一身白衣,脸上半边的面具,细致描摹极为传神。 与她在一起两年,还从未见过她画过自己的画像,他们的情意终究是走到尽头,心中还是隐隐的痛。 秦玉拂见夏侯溟的眸光落在那幅画像上,生怕触怒他,用身子遮住画像,“你不会连一张画像也容不下。” 夏侯溟没有动怒,“易寒昨夜已经离开帝都了。” 秦玉拂黯然神伤,虽然易寒说他要离开京城,不知确切的日子,听闻她的消息,心中很难平静。 夏侯溟从袖中拿出一只青铜盒子,递了过去,“这是管家送来的,是易寒命她交给你的,应该比那画像更好些。” 秦玉拂认得那盒子,易寒曾经送给她的蜃楼,秦玉拂伸手去接,生怕夏侯溟会突然将盒子丢掉。 秦玉拂满心的疑惑与猜忌,她恨夏侯溟,不相信他有好心。 “你怎么会为他传递物什?” 易寒送他治国十策,为他收复邺城,帮他找寻宝藏,易寒不欠他什么? 易寒不好功名,所求不多,而秦玉拂是他所爱的女人,也是他所爱之人。 与其争吵不休,至少现在她可以心平气和的同他讲话,“朕答应易寒不会为难与你,你只要安分,不要妄想逃出去,朕绝不为难你。” “夏侯溟你害死我父母的仇恨,我不会忘,这是你欠我的,可是易寒他身上的蛊毒,这么多年承受的痛苦,那本应该是你应得的,他拼了性命的救你,但愿你还有良知,待易寒归来之后,希望你能够信守承诺!” 再看到易寒送给他的治国十策,就知道了易寒抱了必死的决心,“君无戏言!” 夏侯溟只是稍作,见秦玉拂一切安稳便离开了,秦玉拂手中捧着蜃楼,将青铜盒子放在案几上,将下面的暗格打开,里面是雕刻好的六张水晶画片。 去了灯烛放在方孔处,“绿枝,将所有的灯烛都熄灭了。” 绿枝吹灭了墙壁之上的琉璃灯盏,石室变光线变暗,墙壁上出现一副画面,一辆马车奔来,一名男子怀中抱着一名女子。 秦玉拂记得,是他们初相见时的模样,重生之初她痴爱萧琅,想要借助他接近萧琅,用身子拦住了马车,是萧琅救了他。 泪光滴落,取了第二张水晶片放在上面,影像上,一名女子颈间被别了匕首,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就站在那些歹人的面前,这是在宝相寺内她被初云的探子抓到,江兖带着绣衣使办案,差一点抹了脖子,是易寒救了她。 第三张是他们在书房内,秦玉拂亲知起了一杯茶,向她拜师,并讨要青铜盒子,也便是那时;两个人之间渐生情愫。 第四张是秦玉拂流落来仪,被易寒救下,还记得那片木兰花海,两个人站在米兰树下许下期许。 第五张是她与江兖大婚,易寒假扮齐王,将她从婚礼上救下来,带着她乘坐天灯逃离,也是那一次她被叶渊下了毒命在旦夕,是易寒拼了性命救她,只剩下三年的寿命。 第六张是他们在倾城山上,药庐外,师父小白琳琅良玉都在,饮酒作乐是的快活模样,易寒知道她最喜欢在倾城山上的日子,希望秦玉拂保重好自己,等他回来,她们一起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秦玉拂早已泣不成声,“夫君,拂儿一定会等你的。” 易寒带着琳琅与温良玉一路朝着邺城的方向前向,他们的去向是两国交界的潼云关,江兖娶了潼云关大将军曹纵的女儿。 听说来仪的新皇叶天祈是一个比较弱的君主,并没有什么主见。 曹纵是来仪的大将军负责把守潼云关,又有江兖在,简直是如虎添翼,要想瓦解叶国的势力,最先除掉的就是江兖与曹纵。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易寒带着琳琅和温良玉打算悄悄的潜伏在潼云关,伺机除掉两人,没有了主帅,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攻破潼云关,只要第一道屏障冲破,不用两个月就可以一举拿下邺城。 三人乔装改扮,入住潼云关的客栈内,琳琅会混入将军府,与良玉会暂时分开。 将军府守卫森严,为了有奸细混入,进出将军府之人必须有将军府的印信。 她只能够伴做厨娘混进将军府,在将军府的后门观察了两日,观察厨娘的言行举止,才不会露出马脚。 琳琅看中了瘦高个子的厨娘,毕竟容貌可以改变,身材是改变不了的。 趁着那名厨娘出来买菜,将其打晕,换上其衣裳,跨上篮子,朝着将军府走去。 “吴娘可找到你了,去了哪里?” 琳琅认得此人,是常常与吴娘出来买菜的张嫂,从怀中掏出一只银簪子,故意压低声音,“张嫂,看看好不好看。” “你发财了,竟然买得起银簪子。可是要筹备嫁妆。” 琳琅没想到银簪是奢侈的饰品,也便应承道:“嗯!” “那便催着你家情郎给你赎身子。” 琳琅娇羞一笑,“张嫂说笑了,时辰不早了,快回府吧。” 琳琅与张嫂奔着将军府的后门进入,将军府的后院也有守卫,那守卫并未阻拦她们。 还好她在外面观察了几日,与张婶很快熟识,察言观色,厨房里的人并未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一连两日琳琅都没敢轻举妄动,已经讲将军府的一切地形勘探清楚,却是没有见过江兖回将军府,听说在军营。 远远的见过曹纵的女儿曹赛金,只是离的太远没有看得很清楚,便被唤道厨房帮忙。 琳琅在厨房劳作,听到丫鬟在一旁偷偷的谈论府中的事,琳琅便偷偷拂儿偷听。 “小姐还不吃出东西吗?” “小姐和姑爷这般三天一小吵,老夫人可是操碎了心。” “谁让咱们小姐看上了姑爷。” “都说男追女隔成山,女追男隔成纱,咱们小姐与姑爷那是隔了座冰山,真真的冷啊!” 两个小丫头端着晚膳离开,江兖当初是要去秦玉拂的,不难看出他是动了情的,易寒带着人将大婚给破坏了,皇上又派人杀了他的妹妹,江兖方才娶了曹纵的女儿曹赛金。 听闻曹赛金还是个尚未及笄的女子,江兖是完全出于报仇,才会娶了曹赛金。 看来她是要打探一番,夜深人静,琳琅悄悄跃上房顶,掀开房顶上的青瓦,透过光亮,见着房间内,一年约十五岁左右的妙龄女子,托着腮兀自出神,看她的穿着应该就是曹纵唯一的女儿,听说是老来得女甚是宠爱,脾气有些娇纵。 看他的样子应是为情所困,想要离开却是想知道的更曹夫人见女儿闷闷不乐,晚上吃得很少,“阿金,这么晚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娘亲,赛金睡不着,江兖他又躲进了军营,就是不肯同赛金圆房,赛金已经十五岁了,已经及笄。” “当初,娘亲劝你,为何不加一个年纪相当的男子,那江兖比你大了十几岁,同你父亲一样是个武夫,既不知冷也不知热。” “他不肯圆房,心里面还记挂着邺城皇宫的那名女子,以后有你的苦日子。不如趁着你的身子还清白着,娘开口让他写下一封休书,你是将军的女儿,再嫁人哪怕是个凡夫,不会独守空房。” “赛金既然认定江兖是不会变心的,赛金不甘心!” “你怎么就如此实心眼!”曹夫人道。 琳琅将瓦片重新放回原处,小师叔猜得没错,江兖对曹赛金并无男女之情,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踏着夜色,见着守卫最薄弱的方位,直接越过高墙,来到一间宅院门口,扣开了房门,房间门打开。 易寒与良玉都没有睡,琳琅宣了位置捉下来,“小师叔,果真如猜测的那般,江兖与曹赛金的女儿至今还未圆房,江兖一直躲在军营,夫妻感情很单薄。” 良玉看向易寒,“小师叔,接下来该如何?” “良玉再过十日是什么日子?” “阴历四月十八是传统的庙会!” 琳琅是见多了师父画符,“琳琅知道小师叔的意思的,琳琅会想办法将曹家的女眷引到庙会。” “还是琳琅聪明,这十日你待在将军府里,将江兖与曹纵的一切日常摸清楚,为了防止被发现,以后用信鸽传递消息。” 易寒将早已在军备好的信鸽递了过去,“小心别弄死了。” 琳琅接过信鸽,踹入怀中,“是,将军府守卫森严,琳琅要在换班之前赶回去。” 温良玉很想将她多留一会儿,毕竟他们还在完成任务,不能够儿女私情,“琳琅,你多保重!” “好!” 琳琅借着夜色回到将军府,蒙住信鸽的双眼,生怕怀中的信鸽发出响动,等了许久,方才趁着护卫巡逻的空当回到所在居所。 将鸽子放在了房顶之上,方才进了房间张嫂已经被她封了穴道,睡的正酣,老远就能够听到鼾声。 她是可以夜视的,夜色中寻了床榻的位置,脱了外衫 ,直接躺在榻上,事情比她们想象的要顺利的多。 算算日子,洪升将军的队伍再有大半个月就可以到达潼云关,如果事情顺利,三个月内是可以完成任务的,两位师叔就可以团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请君入瓮 复三日,琳琅进将军府的第五日,晚上厨房加了菜,很是丰盛,琳琅问了张嫂,才知道是姑爷和老爷回府邸了。 琳琅借着是送酒的机会,混进上房,敛了所有气息,生怕会被江兖探查出来。 涂城在一旁喝道:“是什么人?” 琳琅捧着酒坛上前,“管家让送来的陈酿!” 涂城一把接过酒坛,“你可以走了!” “是!” 琳琅离开,不过是几眼,言谈举止间,看来这翁婿之间的感情倒是很好。 江兖听到涂城的厉喝声,自从映雪死后,涂城的性子比从前更加暴躁些,“涂城,不过一个厨娘!” 涂城已经在每一道菜都用银针试过了,江映雪就是被食物毒死的,每次用膳涂城都会用银针试毒。 将酒坛子上的封泥撬开,用银针试过酒液,方才放心,递到将眼面前,“将军,这酒是无毒的。” 江兖知道涂城憨直,有什么话总是憋在心里,与映雪并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却是二十几年来最温情的日子。 “不如一会儿去书房,咱们两人喝两杯!” 见父亲与江兖推杯换盏,曹赛金并未阻止,若是喝醉了弄到自己的屋里,或许会生米煮成熟饭,两人大婚数月至今未圆房,曹赛金心里面一直不安稳,生怕那一日他就将自己给休了。 听说晚上他还要去住书房,脸上有些挂不住,曹夫人再一旁递了眼色,不让她使小性子。 曹纵是最了解女儿的,冲着曹夫人道:“夫人,喝酒是男人之间的事,你带着赛金就先回去吧!” 曹夫人也害怕夫妻之间会吵架,前些时日刚刚吵完,好不容易回来了,可别再争吵伤了夫妻感情,拉着曹赛金回卧房。 曹赛金气恼的将桌上的茶杯帅的粉碎,“娘亲,您看看他人回来了,宁可去睡书房也不会我不回卧房。。” “阿金,你这样闹也不是办法,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如让厨房炖些夜宵,晚上你给江兖送过去。” “不去,女儿投怀送抱了都试过了,他根本就不看女儿一眼。” 曹夫人打量着女儿,她是见过秦玉拂的,不觉叹了一口气,“慢慢来吧!见惯了山珍海味,让他吃糠腌菜,自然入不得口。” “女儿有那么差吗?该有的一样都有的。” 女儿是什么样子她也清楚,算是娇俏玲珑,美人还是算不上的,|“阿金,这女人最有用的就是温柔与眼泪,你无妨改改骄纵的脾气,温柔一点,楚楚可怜,百炼钢才能华为绕指柔,总是针锋相对,就像只刺猬,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听说江兖去了书房,曹夫人命厨房炖了夜宵,深更半夜,亲自护着女儿,到了书房门口。 “夫君,赛金命厨房炖了夜宵。” 江兖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不过书房内还有岳父曹纵,两人接到了扶风传来的消息,扶风已经派了援兵来,潼云关要加大兵力,两国要有一战。 江兖恨透了夏侯溟,早就想与扶风一战,夺妻之恨,杀妹之仇,即便不能够灭了扶风,也要让他尝到同样难耐的滋味。 曹纵很喜欢江兖,两个人谈论起来,不谋而合,忘了时辰,听到门外女儿的声音。 女儿被她宠坏了,骄纵跋扈,是一夜之间懂事了,像是一名妻子了,给丈夫炖汤喝,他也不留下来打扰小两口和好如初。 “进来吧!” 曹赛金听到父亲的声音,想来也不会很尴尬,推门走了进来,“赛金见过父亲!” “你们小两口聊吧!父亲也该回去了,否则你的母亲又该埋怨了。” “恭送岳父!”江兖道。 “不用送了。”曹纵顺手将房门关上。 曹赛金将食盒放在案几上,“夫君,汤还热着,已经验过是没毒的。” 江兖是为了报仇才会娶曹赛金,“赛金,江兖还有很多事情处理。” 曹赛金知道江兖的意思是拒绝喝她煮的汤,拒绝与她同房,曹赛金想要发怒,还是忍下了。 眸中极速凝聚水光,缓缓一定身子,从身后将她抱住,脸颊贴在他的背脊,双手环住他的腰间,“夫君可是嫌弃赛金不美,刚刚大婚夫君嫌弃赛金没有及笄尚未成年,如今已经满了及笄之夫君还是不碰赛金,赛金可是夫君明媒正娶的妻子。” 江兖却是无动于衷,身为绣衣使他的心里早就该没情了,也不至于那般痛苦。 “赛金,江兖当赛金是妹妹,哥哥岂会对妹妹做那种事情。” “夫君若只当赛金是妹妹,为何会娶我,让赛金守一辈子活寡?” “对不起,江兖之所以娶你,是你当日在御书房要江兖负责,先皇许下的约定。如果你想要休书,江兖可以随时给你。” 曹赛金愤怒冲出书房,回到卧房见什么砸什么?砸累了爬在榻上哭的伤心。 丫鬟见了很是害怕,于是去东院去找夫人,曹夫人与曹纵刚刚准备歇息,听到丫鬟的大呼小叫。 “夫人,小姐又哭又闹,见什么砸什么?很是可怕!” 曹夫人披了衣衫,“女儿都被娇惯坏了,既然已经嫁人,他们小两口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就赛金一个女儿,是万万不能够受委屈的,你这个当父亲的不为女儿出头,我这个做娘的总要心疼女儿。” 曹夫人跟着丫鬟去了曹赛金的卧房,见满地狼藉,女儿爬在踏上哭得伤心,“阿金,刚刚不是还还好好的。” 曹赛金哭的伤心,“江兖说她将赛金当着妹妹,哥哥和妹妹其会做那种事?还说娶赛金是为了皇命!” 饶是曹夫人脾气好,也见不得女儿受此委屈,岂不是要女儿守活寡,“阿金别哭,母亲帮你去找他理论,索性要一封休书,了解了这段孽缘。” 曹赛金拉住母亲,她不想要休书,“母亲,您还嫌弃女儿不够丢人吗?” “那该如何是好啊!” “母亲,江兖心中还有那个女人,才会如此说的。” 琳琅躲在暗处看了大半夜的苦情戏码?比那戏文上写的都精彩,没想到江兖那般杀人不咋眼的人,还是个痴情的种。 发现暗处有人影,小心翼翼的爬在房顶上,见人影消失,直接下了房顶,谨慎的回到居所。那黑影是涂城,一直在暗处保护江兖,看来他要格外小心这个人。 翌日,曹夫人因为女儿的事情,头疼病都犯了,丫鬟在厨房亲自煎煮汤药。 琳琅见时机已经到了,冲着张嫂道:“张嫂过几日就是庙会了,听说城隍庙来了一个新的庙祝,占卜可是很厉害的。” “好像是听说,占卜姻缘和求子是很准的。” 见那丫鬟听了进去,琳琅心中暗自好笑,看来良玉这消息传的蛮快的,深宅内院都知道,小师叔这几日定是忙得紧。 碧云端了药盅送到曹夫人的房间,“夫人汤药熬好了。” “我这是心病,喝再多的汤药也不会好的。” 碧云细心的盛了一碗汤药递了过去,“夫人,既然人力无法解决的事,无妨去问鬼神。听说城隍庙新来了一位庙祝占卜很厉害,不如为小姐和姑爷求上一卦,若是真的没有缘分,也便不用去强求。” 曹夫人也是记急的没有办法,“也好,你去准备吧!” 五日后,是潼云关一年一度的庙会,在民风淳朴,一派祥和的气氛下,却不知不久将会有战争。 一大早前来上香的香客挤满了上山的路,到处人满为患。 达官贵人自然有其他的通路,曹夫人下了马车,朝着城隍庙内走去,看着此处人山人海,到处香烟袅袅。 女儿赛金和江兖的事,已经是那她的一块心病,她今日前来,就是想找城隍庙新的庙祝,想要让庙祝给女儿占卜一卦。 见着排着长龙的香客,都是前来找庙祝解签测字儿的,见着那白发须髯的庙祝,没有急着去问卜,而是找了位置坐下,看看这个庙祝究竟是为何人占卜的。 易寒已经曹夫人,见她没有主动上前,是在观望,刚刚为人解了签文,见面前一身锦服的妇人,身边的丫鬟穿的都是绫罗,定是富贵人家的妻氏。 见脸颊双颊无肉,耳廓凸出是个善妒且爱讲闲话的女子,保养虽好,眼下细纹干枯,人中平满,是个子息单薄之人。 “敢问这位夫人是占卜还是测字?” “测字儿!” 易寒递了支笔过去,“夫人将此刻最想写一个的字写在上面。” 那拂儿微微邹眉,沾了些墨,提笔写下一个信字儿,字迹娟秀,笔锋稍显不足,她是心中不安,有但有的事。 易寒将纸页拿起,“敢问夫人想问什么?” “我丈夫常年在外经商,最近不归家可是外面有了人,还请庙祝看一看,这信字儿是我夫君的名讳。” “这位夫人,从字儿面上来看,不过是你一人之言。你丈夫对你还是很忠心的。” 那妇人有些不喜,“先生是说妇人说谎了,那为何我丈夫为何不愿归家。” “你丈夫很孝顺,你们夫妻之间最大的阻碍应该是你的家婆。夫人结婚多年没有子嗣,你家婆张罗着为他纳妾,却都被你拒之门外。” 那妇人大惊,“您怎么知道?” 此女的戾气太盛,肝气郁结自然不易受孕。 易寒拿了笔在言字儿旁上面添了两笔,变成一个立倍字儿,“要解决夫人的根本就是夫人要修身养性,放宽心,管住自己的嘴巴,性子变得柔顺。不出两年,夫人一定能够怀上子嗣,得到你丈夫加倍的疼爱。” 那妇人将信将疑,大夫都有办法,只要改了脾气就能够怀上子嗣? 易寒取了一道写好的符咒递了过去,“夫人将此符咒贴在卧房,这是催丁的符咒,每每看到就想着本道的话。” 那妇人接过符咒,将一定银子放在案几上,“若是本夫人两年内真的有孕,定当重谢!” “贫道是不收银子的,夫人若是有心,捐些香油钱即可。” 那妇人告辞,曹夫人在一旁,看着面前白发须髯的庙祝,似乎同外面算命测字的先生是有些不同的。 去了内殿一处道观的寮房,唤了道童前来,“去将庙祝请来,有事要单独问询,我们会多捐些香油钱。”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三日必亡 易寒正在为人解签,听到道童前来寻他,说寮房有贵客,他易容成大师兄凌胥道人的模样,儿时可是见惯了大师兄的样子。 即便将曹夫人打发了,他还是要再次多逗留一段时日,不能够即刻消失,才不会引起怀疑。 易寒跟着道童前往寮房,见曹夫人正在饮茶,“不知这位夫人想要问什么?” 曹夫人拿过一只木盒递了过去,里面是上好的首饰,“今日问的事劳烦先生不要讲出去。” “再下不过是一个庙祝,夫人有什么事尽管讲,不过是一面之缘,绝对不会说出去。” “好,那就测个字儿吧!” 易寒命道童取了笔墨前来,曹夫人在上面写了一个赛字儿,是女儿名字里的一个字。 “先生请看,可否知道妇人想要看的是什么事?” 易寒打量着纸页上面的赛字儿,“赛字儿上面是家,下面的贝是珠宝,如果猜的没错,夫人应该是是为令千金来求姻缘的!” “先生说的正是!不知先生看出什么?” “这个赛字儿是寒字儿头,也便是说令千金的婚姻,夫妻关系冷如寒冰,大凶之兆!而且我见夫人眉间黑气笼罩,另夫人的丈夫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啊!” 曹夫人大惊,想要辩驳,可是又想起曹纵说过扶风已经出兵,两国即将交战。 曹夫人没有应声,稍稍缓了心神,“先生说我女儿夫妻关系如寒冰,不知有什么破解的办法?” 易寒见曹夫人没有惊慌,继续道:“还是这个赛字儿,中间是共字儿多了一横,贝下面是字儿里面是一个人,也就是说另胥的心中已经有一个女人,心里容不下另千金。” 曹夫人心下一惊,易寒说得十分准确,“不知有什么方法破解?” 易寒去了黄纸,毛笔蘸着朱砂,口中念念有词,写下两张符咒。 在手上一摊,符咒化为灰烬,将符分别装入两只瓶子里面,交到曹夫人的面前,“黑色药瓶里的符咒是要为令千金,白色药瓶里的是为另婿服用,要在朔月之日服下,不能够让他们知晓否则就没有用了。” 曹夫人接过药瓶,“这是!” “这两张符可以让夫妻促和,切记药瓶和时辰不可弄错了,否则令千金就要守一辈子活寡了。” 曹夫人记下所有叮嘱,“敢问我丈夫的血光之灾该如何破解?” 易寒取了黄纸,笔尖蘸了朱砂,在黄纸上写下一道符,取了黄布香囊,将符咒装了进去,“将此香囊缝在你丈夫常穿的内衫里,不要被发现,带上百日,然后焚掉,就可化解一切凶厄。 曹夫人连忙道谢,留了重金做香火钱,安心的 拿着那些符咒和药瓶离开,易寒相信出于母亲与妻子的感情,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一半。 丫鬟跟着曹夫人上了马车,“夫人,那庙祝说的可真准啊!” “碧云,咱们来城隍庙的事情绝对不能够说出去,符咒的事一个字也不能够讲出去,否则就不灵验了。” “碧云也是希望小姐和老爷好,打死也不会说出一个字儿的。” 曹夫人回到家中,想着老爷每日要穿的衣衫,最常穿的就是铠甲了,打算曹纵回来之后,将护身符偷偷的缝在铠甲中,这样就可以避免血光之灾了。 最难办的是要将符灰在朔月之日让江兖服下,现在都在忙着准备迎战之事,两个人是很少归家的。 曹夫人见女儿每日独守空房,日渐消瘦,又不肯休离,不能眼看着女儿一辈子就这样守活寡。 数日后,琳琅继续隐藏在将军府中当她的厨娘,观察者将军府的一切动向。 温良玉得知洪升将军两日后就会到关外,到时候他会亲自前去迎接,大军一到两国的战事便危极了。 潼云关的局势也是很紧急,不过扶风不是第一次派兵前来,两国之间只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争。 毕竟是是江兖带着人去寻衅,这一次扶风再次派兵,江兖心里有些痛快,早就想痛痛快快的与扶风一战。 两日后扶风的军队便回到,战事很快就要开始,曹纵与江兖在营帐商议如何抗敌,听闻曹夫人命人前来找寻两人会府邸。 曹纵知道江兖与女儿之间闹得很僵,夫人应该是想借机会,让两人和解,他们也已经半月没有回将军府了。 端午将至,两国即将开战,就无法回到府中,趁着大战之前片刻的宁静小聚,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贤婿,大战在即,要许久方能够回将军府,不如一叙!” 江兖对曹纵的话还是听得进去,这个挂名的岳父从不逼他,也不好否决,“岳父亲!” 趁着天色还早,两人乘着马车前往将军府,会在将军住上一夜。 曹赛金闷闷不乐的托着腮,坐在院子里看着余晖,碧云前来,见小姐郁郁寡欢的模样,神是心疼。 “小姐,夫人命碧云前来通知小姐,今夜姑爷和老爷会回将军府。” 曹赛金眸中瞬间欣喜,转瞬间又黯淡下去,江兖回来又如何,还是要独守空房。 “他回来又如何?不想去了。” 碧云见小姐心灰意冷的摸样,庙祝说不能够让两人知道,这就比较麻烦,“夫人说今夜有办法让小姐达成心愿。” 曹赛金不知母亲想要着什么?难道是想对江兖下药,若是江兖知道,她的颜面何处?可是两人不圆房,就一直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见碧云手中提着食盒,“拿着食盒内装的是什么?” “是玉容汤,夫人说小姐的脸色极差,小姐将汤喝下,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容光焕发,到时姑爷见了,必会喜欢的。 曹赛金接过碧云递过来的玉容汤一饮而尽,碧云见小姐将带有符的汤药喝了,“不如碧云留下来为小姐梳妆。” 超赛金知道母亲为她和江兖的事,急的病倒了,母亲的安排总是好的,“好!” 碧云的梳妆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天气渐渐和暖,换上薄纱轻衣,整个人看上去妩媚了许多。 曹赛金想起秦玉拂的眉间有一抹朱砂,整个人看上即便是清淡的妆容,争添了几分绝颜。 “碧云,不如在眉间画上花钿。” 碧云为她画上花钿,少了少女的天真,竟是年长了几岁,“想来姑爷应该喜欢年长的女子!” 曹赛金也深思过,也许她太孩子气,不过成熟稳重,她不想失去江兖,她愿意改变自己,做他想要的模样。 他太害怕孤单,明明丈夫就在身边,却要独守空房,无法入眠。 看着时辰就要到了,江兖和父亲应该已经回到府中,“碧云,咱们走吧!” 大厅内,江兖已经与曹纵回到府中,曹夫人已经命厨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琳琅端了酒坛与酒杯,送到众人面前,菜色准备完毕,琳琅神色恭敬的退下了。 见涂城一直注视着她,涂城在怀疑她的身份,却一直没有找到把柄,取了银针在每一道菜以及酒液中试过,并没有下毒。 涂城的举动比较让人反感,不过江兖也解释过,涂城是他的妹夫,是因为妹妹是被毒死的,因此落下了毛病。 曹夫人却是有些心急,已经命人去接女儿赛金,算算时辰也该梳妆完毕,“娘亲!” 曹夫人朝门口看去,女儿赛金一身红色的薄纱轻衣,发髻浅挽,妆容艳丽,眉间还画花钿,却是精心打扮过,让人耳目一新。 江兖也朝着曹赛金看去,见她眉间花钿,她不是秦玉拂,即便花了同样的妆容,只是哗众取宠罢了。 曹纵只是在一旁笑,并不言语,且看着夫人如何做一个和事佬。 曹夫人分别到了两杯酒,一杯赛金,举起一杯递到江兖的面前,“贤婿,你们夫妻也闹得够久了,不如今日就在我们面前和解。” 江兖见着杯内琥珀色的酒液,竟是月氏国的葡萄美酒,是有备而来,他若是不喝只怕不给岳母的面子。 赛金接过酒杯,也道:“赛金年纪轻不懂事,还夫君有心,赛金知道错了,先干为敬!” 曹纵也在看着他,江兖将酒液举起,仰首一饮而尽,“让岳母吵心了。” 曹夫人见江兖喝了带有符灰的酒液,夹了粽子送到他的碗中,“今日府中提前过端午,战事即将开始,下一次在府中用餐,怕是要等上数月了。” 见夫人巴结女婿,曹纵有些心疼女儿,夹了粽子道赛金的碗中,“你母亲是有了女婿就不疼女儿了。” 曹夫人偶些尴尬道:“老爷,我这不是为了女儿吗?” “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哪里分得那般明白!许久都没有见面,难得一场家宴。”曹纵道。 一场家宴还是很和乐,不过江兖喝了那杯酒,就是要搬回卧房。本也无妨,他不常回府,住一晚就走了,他只要在地上打地铺就好了。 曹夫人与不放心,亲自送夫妻二人进了卧房,将门闩插上方才离开。 曹赛金坐在榻上,犹如新嫁娘一般心中怦然慌乱。 江兖只觉得可笑,哪怕是铜墙铁壁他也能够出去,径直走到榻前,扯了榻上的寝被铺到地上。 “今日,江兖睡地下。” 曹赛金有些失望,他只睡一晚就要走了,忍住没有讲,不过好在江兖已经回到房中。 夜深人静,隔着帘缦,曹赛金听到塌下传来细微的喘息声江兖应该已经睡了,她是无法入眠。 这个丈夫是他自己选的,却夜夜让她独守空房。 下了榻,点了烛火,坐在江兖的身边,不敢吵醒他。 江兖早就醒了,只是觉得体内有一股火在上涌,再用内力压制,他知道那酒液被动了手脚。 江兖起身想要离开,曹赛金紧紧抱着他,“夫君,你又要离开吗?” 薄薄的纱衣,带着滑腻的触感,让他体内的血气更加的暴躁不安,仿若想要找到出口,饶是他的内力深厚,也无法遏制那种**。 “夫君,不要走!” 只见的她眉间的花钿在眼前晃,他无法动弹,只能供内力压制,他感觉身体很快就要炸裂。 曹赛金感觉到他身体的滚烫,如何不明白母亲做了什么? 曹赛金娇嫩的樱唇吻了上去,一瞬间,江兖双眼血红,已经无法在克制内心的那一丝清明。 将曹赛金直接丢在床榻上,她身上的衣衫瞬间变成碎屑,整个人压了上去...。 琳琅躲在暗处听到曹赛金的求饶声,对付江兖这样的人,就只能够用最烈的欲*火焚*城。 她不是一直想要与江兖圆房,便成全她,药性不过便不会停,曹赛金是初*只怕是要吃些苦头了,便宜了江兖也让他尝尝女人的滋味再去死。 欲*火焚*城会让江兖体内的毒借着**侵蚀五脏六腑,三日必亡,那时两国已经开战,主帅暴毙,军心便会乱,扶风便会大破城池直捣黄龙,收复叶国指日可待。 第二百二十九章 你中毒了 伴随着一声嘶吼声,药性力竭,江兖爬在曹赛金的身上,喘着粗气。 头脑已经恢复清明,看着曹赛金已经哭的有些红肿的唇,以及那双含泪的眼眸,撑起身子,从她的身上出离,发现她次身**,衣衫早已被撕碎,丢在地上。 榻上大片的嫣红,曹赛金蜷缩着身子,撤了寝被,失声痛哭。 江兖眸中愠怒,“那酒液里被人下了药,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当真是不知羞耻!” 曹赛金很委屈,她还在流血,难以启齿的痛楚,没有一丝**,简直就是噩梦。 见外面天色快亮了,江兖披了衣衫,直接撞开门扉,走了出去,他要去浴房洗掉一身污秽。 丫鬟在房外听着小姐的求救声,又不敢闯进来,见江兖离开,方才闯了进去。 见小姐将自己裹在寝被中,为她收拾床榻,“小姐,奴婢为您准备沐浴更衣吧!” 掀开寝被见榻上的**吓得大叫出声,“血啊!” 曹夫人听说女儿出事,带着碧云匆匆赶到卧房,血已经止住了,也已经换了新的寝具。 曹赛金又惊又怕,虚弱的躺在榻上,见母亲前来很是委屈,却又难以启齿,抱着母亲哭的伤心。 曹夫人心疼,他们是夫妻,行周公之礼本是常事,可是昨日毕竟是**,江兖也太没有分寸。 “别哭,好好的养养身子,如今你们以是真正的夫妻,以后只要对他温柔些,会回心转意的。” 另一边,温良玉亲自迎接洪升将军,这一次扶风与叶国一战的主帅是温良玉,易寒说皇上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这一次可是温良玉立功的大好机会,以此加上温静姝离开时,皇上对温家的封赏,可封温良玉为大将军。 温良玉将洪升带到营帐中,见易寒一身银白色的铠甲坐在营帐内,已经等洪升很久了。 易寒早已将消息散播出去,扶风派了大军前来,两国即将交战,潼云关百姓人心惶惶,易寒借着战乱,已经渐渐退了庙祝的身份,回到军营。 洪升知道此次出征的主帅应该是易寒,他有勇有谋,是皇上钦点的大将军人选,只是易寒不愿,只想做个谋士。 洪升上前,“洪升见过易先生!” 易寒已经等他很久了,“洪将军不必客气,良玉会带着你去勘察一下地形,整理兵马和粮草,两日后,正式向潼云关发起进攻。” “是!”洪升恭敬应道。 易寒复又看向温良玉,“良玉,你派人加紧巡逻,以江兖一直以来的表现,很有可能在大战之前火烧粮草。” “先生放心,江兖若是敢来,定让他有命来,无命回!” “这倒不用,让他们自相残杀以逸待劳,也许还能够抓到一两个有用的棋子!” 温良玉知道,易寒应该是想在营中布下迷幻阵,让来人自相残杀,有小师叔在,他这个大将军不过是个摆设而已。 连皇上都听小师叔的,有他在此战必捷,神色恭敬道:“是!良玉明白!” 扶风大军已到边关的消息已经传到叶国军营,潼云关一夜之间谣言四起,民心动摇,纷纷逃难以闭战乱。 琳琅也接着此次机会,声称要与情郎逃难,交了银子为自己赎身,离开了将军府,免得夜长梦多。 江兖认为城中一定是混入了奸细,派了人四处查找奸细。 得知扶风派来攻打潼云关的是温良玉,温良玉是温有道的长子,是混迹在京城世家子弟中,最不成器的纨绔之弟。 扶风的皇上让他来带兵,根本就是儿戏,曹纵警告江兖不要轻敌,也许温良玉只是一个障眼法。 这倒是让江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从他手中将秦玉拂带走的人,那个人便是扶风皇上最得力的谋士易寒。 如果易寒真的来了潼云关,那便是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将军,为了安全起见,不如派人将他们的粮草解决掉。” “两军尚未交战还不知实力,先看一看再做打算!” “不用将军出一兵一卒,我的人会去将这件事办好。” 是夜,江兖为了能够一举歼灭扶风的大军,命涂城带着人前去火烧扶风的粮草。 江兖看着一群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就只剩下十几人,这些人都是踏着森森白骨存活下来的人,如修罗一般染着嗜血的仇恨,他们今夜就要去将扶风的粮草焚毁。 江兖将探子勘验出的扶风粮草分布图递给涂城,“涂城,扶风的粮草一共有三处,只要烧掉五两处,扶风补给甚远,没有粮草,士兵无力应战,就是一举歼灭敌军的好机会。” 涂城已经不是第一次洗劫粮草这样的事,他的妻子就是被扶风皇帝派人毒死的,他心里对扶风人满心仇恨。 “统领放心,涂城定会完成任务。” 茫茫夜色一行人悄悄潜入扶风的军营,军营内屯粮草的地方一共有三处,涂城带着人打算分头行事。 涂城带着人去寻地图上标注的位子,躲过巡逻的护卫,却又绕了回来,总觉得有些邪门,涂城察觉不妙,他们好像入了阵法,扶风皇上身边的易寒可是精通阵法的。 “首领,该怎么办!” “别急!先看看那些护卫巡逻的轨迹,也许能够走出去。” “什么人?来人有奸细闯入!”守卫喝道。 巡逻的护卫纷纷将人一行人围住,两方人马交起手来,一番厮杀后,仅剩三人,背抵着背脊,警惕的看着暗夜。 远处传来轰然炸响,涂城道:“咱们的人已经成功了,快撤退!” “别做梦了,你们的人已经被你们自己赶尽杀绝了。” 耳畔传来温良玉的声音,刚刚那声巨响,不过是易寒破阵的信号。。 涂城身子轻颤,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与刚刚的景象完全不一样。 三人依然是靠在一起,温良玉带着人,手中点燃火把,将周遭的景象照得通明。 涂城方才辨认出,地上死伤的人竟然是他们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并不是冲上来巡逻的护卫。 涂城有些暴怒,他们中了丢人的陷阱,竟然将屠刀砍向自己的兄弟。 兄弟十几个只剩下三人无法回去向江兖交道,不如拼个一死。 三人拼杀,寡不敌众,温良玉将涂城活捉,这是易寒的意思,没有赶尽杀绝,留着涂城的性命,两军交战去要挟江兖,只要江兖一动怒,便会暴毙而亡。 “放开我!”涂城地吼道。 “你最好保住你的这条小命,或许还能够见到你的主子!” 温良玉将涂城关进破旧的营帐内,连像样的床铺都没有,只能够睡在潮湿的地面上,被人封了穴道,命人严加看管。 易寒回了营帐,见易寒与洪升在等消息,温良玉上前,“先生,人已经抓获,其余全部绞杀!” 明日就是三日之期,依照推算,江兖与曹纵身上的毒也该发作了,要查到好处的暴毙在两军阵前,才能够到一击击溃。 涂城是曾经的绣衣使,宁死也不愿受辱的,“将人看好,别让他自尽了!” “是!” 洪升看着邺城的布局图,“先生,攻破潼云关的第一道屏障,还有两道,增城的石宽可是一员猛将。 易寒取清茶当到唇边,“无妨,是人便会有弱点,听说他是土匪出身,很好女色。” 温良玉有些紧张,“小师叔难道是要琳琅去刺杀石宽,不可以!” 知道良玉的小心思,她也不会让良玉以身犯险,石宽的一切境况探子已经调查清楚,石宽有一个相好的勾栏女子,“放心,不用琳琅去,我已经找好了人选。” 温良玉一颗心终于安了下来,“如此便好!” 长穹暗如泼墨,江兖心急如焚,等着涂城传来信号,直到天亮都没有人回来,江兖断定涂城的人应该是遭遇不测。 心头纷乱,听到外面探子前来,早已按捺不住,“可有消息!” “将军,昨夜扶风的粮草无损,将军派去的人全军覆没。” 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涂城他们出事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只要是任务又会有死伤,可是这些人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出去!滚出去!”几乎是嘶吼出声,他将自己关在军营内,不准任何人踏进营帐半步。 整整大半日,江兖都将自己关在军营内,明日就是两军交战的日子,曹纵的得知昨夜火烧敌军粮草的你任务失败,江兖心疼他的兄弟,却也不能够不顾全大局。 亲自来到江兖所在的营帐,唤了半晌没有人应声,拉开营帐的门帘,见江兖爬在案几上,嘴角溢出嫣红。 匆忙上前,摸着江兖的脉息尚存,应是急火攻心。 “贤婿!快来宣郎中!” 军营中的郎中前来为江兖诊脉,脸色大惊,“将军好像中毒了。” 曹纵大惊,江兖一直都在军营何时中的毒,难道这叶国军营内已经潜伏了扶风的探子。 曹纵命人彻查军营,到了晚上,江兖方才醒来,见曹纵守在榻前,“贤婿!” 江兖已经察觉到他中了毒,可是是何时中的毒,竟然在身体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已经沁入心脾。 “你中毒了,不如回将军府,明日就不要去战场。” “岳父,江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第二百三十章 江兖身死 潼云关外,易寒一身银白铠甲,坐于马上,身边温良玉与洪升在其左侧。 易寒看着对面的曹纵与坐在马上的江兖,看江兖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 易寒没有开口,这次出征的主帅是温良玉,温良玉战场上早已收起了平日里浪荡模样,一身铠甲罩身,紧勒马缰,坐于马上也是个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 温良玉冲着江兖道:“江兖,若不是你带着人在边境闹事,此番两国也不会有一战。” 江兖昨夜都在运功驱毒,暂时压住毒性,他还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要尽快找到解药。 “扶风的皇帝被逼无耻,就只会下毒,战场上光明正大的打一仗!” 温良玉冷笑道:“你们派人前来烧毁我们得粮草,来人将人带上来!” 士兵拖着被封住穴道的涂城来到两军阵前,江兖本以为绣衣使千军覆没,涂城竟然活着。 “涂城!” 温良玉拔出手中长剑,瞬间出鞘,抵在涂城的脖颈之上,“两军开战,就拿这个探子来祭棋!” 毫不留情,长剑刎过涂城的颈间,血花四溅,涂城被封了穴道,连喊都没有喊一声,倒在血泊中。 只是瞬间的功夫,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丧命,已经是无法遏制内心的怒火,毒气攻心,整个人从马上跌了下来,七窍流血,瞬间毙命。 曹纵万分悲痛,不让他上战场,是他执意要来,竟然死于非命,直接下马,“贤婿!贤婿!” 如今将军暴毙,他们的主帅沉浸在悲愤之中,哪里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战!”易寒一声令下,所有兵马朝着敌军而去,两军交战,容不得半分伤心,曹纵带着人迎敌。 易寒稳稳的看着两方人马交战,依照计划曹纵身上的毒也该快要发作,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告知曹夫人将香囊藏在贴身的衣物中。 假借着曹夫人的手为江兖下毒,既然江兖得手了,曹纵会没有事,难道曹夫人将香囊藏在了铠甲中,如此便会拖延毒发时日。 两军交战互有死伤,这一战扶风还是占了上风,不过没有依照计划,攻破潼云关。 搜整大军,回到军营,虽然这次没有大获全胜,明显叶国的士气不如扶风,也算是小胜。 “先生,这一次计划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不如直接派人前去刺杀曹纵。 “不用,经过江兖的事,叶国军营不定会守卫森严,不过是拖延两日,三日后准备第二次交战。去准备吧!” “是!” 也过军营内,曹纵将江兖的尸首殓了回来,江兖是他的女婿,也是他的臂膀,白发人送黑他人,即便见惯了战场上的生死,也忍受不住。 女儿赛金若是知道江兖身死会很伤心,如果将这件事情隐瞒,不让她见江兖最后一面,定会恨他这个父亲一辈子。 “来人,准备棺椁,命人去将小姐和夫人接到军营来。先不要讲发生什么事情。” 将军府内,曹赛金的身子已经养好了,留在房间内作女红,她要为江兖亲手缝制香囊,这些女儿家的手艺她还是会的,只是手艺差了些。 碧云匆匆忙忙的前来,“小姐,军营里派人前来,让接小姐和夫人过去。” 曹赛金手中的针线,父亲治军很严,女子是不能够进军营的,满心疑惑,“父亲可说是什么事?” “没有,既然老爷也唤了夫人去,许是军营打了胜仗。” “好!”既然是要进军营,便能够见到丈夫江兖,两人刚刚圆房,是真正的夫妻,总要稍作打扮。 “碧云,待我稍作打扮!” 曹赛金简单梳妆同母亲一起上了马车,朝着军营赶去,还不知她的丈夫江兖已经丧命。 母女二人今日军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曹赛金还在想着一会儿见到江兖,该如何同他讲话,毕竟那夜之后,他便入了军营。 曹夫人见女儿一副小女儿家的羞涩模样,为**之后,这脾气却是好了些,“一会儿见了人,可不能够是小性子。” 曹赛金满心狐疑,“母亲,你说父亲叫咱们进军营是为了什么事?” 曹夫人与曹纵结婚多年,还是第一次让她入军营,心里面总有些不安,问来人又不肯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却也不想吓自己,“一会儿见了你父亲就知道了。” 母女两人被带到主营帐内,“将军,夫人和小姐带到。” 曹纵亲自走到营帐门口,掀开门帘,见着母女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赛金只见到父亲,并为见到自己的丈夫,“女儿见过父亲,夫君他可在里面。” 曹纵难掩眸中的哀伤,“赛金,我的女儿,你听着,江兖他已经战士沙场了!” 曹纵没有说出江兖是被人下毒害死,那样的死去并不光彩。 曹赛金听闻江兖战士沙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父亲是骗女儿的,前几日还好好的,他的武功那般高强,怎么会战死沙场,父亲都是在骗赛金的。” 曹夫人也是很难相信,江兖曾经是绣衣使,武功高强,怎么会轻易的丧命。 “老爷,您倒是说话呀!江兖怎么死的?” 曹纵一直将江兖当做半个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心中也是悲痛,“夫人,将士从当兵的第一日就该知道,会有战死沙场的那一日,为保家卫国而死是士族的荣光。” 曹赛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我不管什么荣耀,赛金只要自己的丈夫。” “赛金,江兖她就在营帐内,你和他见最后一面吧!明日就会入殓,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曹赛金直接冲进了营帐,见着江兖脸色苍白的躺在榻上,双眸紧闭,脸上还有伤。 脚步滞重,踉跄的跪在榻前,抓着他的手掌,冰冷僵硬,“夫君,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赛金一个人该怎么活啊!赛金还绣了香囊要送给夫君的。夫君!” 曹夫人也冲进营帐,见女儿哭得伤心,江兖真的已经断气许久了,“我的女儿啊!该怎么办啊!” “老爷啊!咱们的女儿怎么这么命苦啊!” “夫人,孩子已经够难受的,那就别添乱了。” 江兖的死,女儿便是寡妇,“女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能够不伤心啊!”话还未讲完,身子一僵,一时难以接受,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快来人!” 曹赛金沉浸在丧夫之痛中无法自拔,曹夫人因为心疼女儿,直接晕了过去。 曹纵心乱如麻,指挥千军万马都可以神色如常,面对妻子和儿女的伤心,铮铮铁骨的铁血男儿,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们。 江兖毕竟是叶国的将军,军中为他设了灵堂,曹赛金一身丧服,跪在棺椁前心如死灰,她们大婚还没有 半年,没有享受过一日夫妻的恩爱,江兖便战士沙场了,教她如何不伤心。 毕竟天气和暖,尸体不易保存,曹纵也不想让女儿继续伤心,尽快将尸体入土为安。 曹赛金又哭又闹不肯让他们棺盖订上,被曹纵命人强行拉开,丈夫死了,曹赛金也不想活了。 为了阻止他们盖上棺盖,直接撞了棺材,瞬间头上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曹纵抱着女儿,”赛金!“ 曹纵请了郎中前来,曹赛金只是撞坏了脑袋,并无大碍,趁着女儿还在昏迷,将江兖下葬入土为安。 曹赛金醒来,得知江兖已经下葬又哭又闹,不肯吃东西,曹夫人劝阻也是没有办法,曹纵甚是忧心。 两军交战,还要打仗,也顾不得许多亲情,命人将曹夫人和女儿送回了将军府,希望回到府中修养些时日,心情平复些,就不会如此伤心。 军营内终于平静得多,曹纵还要带着手下的将士应战扶风的大军,上一次因为江兖突然暴毙,士气大减,输了一仗,为了能够扳回一局,为死去的将士报仇,首先要将士气提起来。 曹纵去了操场,将将士们集合在一起,要想盛利首先要有士气,从前江兖不在他们照样是上阵杀敌的好兵。 明日就是两军再次交战的日子,曹纵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连夜与手下的将士制定作战计划。 曹纵身为主帅太累了,竟然爬在书案几上睡着了,于是将士们为他披了披风,方才退了出来。 翌日,两军即将交战,将士们在演武场等了主帅许久,不见曹纵前来,命人去营帐找寻,竟然发现曹纵躺在案几上,身子已经僵硬,已经死了很久。 易寒派了探子一直注意着叶国军营的消息,探子传了消息说曹纵暴毙,叶国军营人心惶惶。 那毒是入脑的,很像中风的样子,叶国的人怀疑曹纵是过劳死。 曹纵一死,叶国接连两位主帅暴毙,叶国大军心已乱,扶风将士士气高涨,势如破竹,温良玉带着扶风的大军,一举拿下潼云关。 潼云关大捷,易寒带着人准备乘胜追击,队伍朝着叶国的第二道屏障增城进发。 第二百三十一章 怀有身孕 潼云关大捷的消息很快传入京城,仅仅一个多月的功夫,易寒就攻下了潼云关着实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将潼云关攻下,想要收复叶国便指日可待了,夏侯溟已经有两日没有去石室去探望秦玉拂。 暗室内,秦玉拂不见天日,秦玉拂忧思成疾病,竟是病倒了,昏昏沉沉的,身子有些发烫。 秦玉拂自从修习内功之后,已经很少染病,完全是心病,一个多月以来,在石室内不见天日,就只靠着易寒留给她的蜃楼来慰藉相思之苦。 一直没有易寒的消息,这让她的心里很不安稳,绿枝端了汤羹过去,秦玉拂一点也吃不下。 “小姐,您已经两日没有吃东西了,不吃东西身子怎么能够好起来。” 秦玉拂喉间干咳,只觉得身子有些发烫,“我是不下,只想睡一会儿。” 绿枝很是忧心,秦玉拂已经病了有几日了,只是一直忍着,最近两日是愈发的严重起来。 在这样下去可怎么成,最好的办法是宣御医前来,为秦玉拂诊脉,依照脉相来开些药方子,可是这里很隐秘,她进来的时候是被人打晕了带进来的,绿枝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小姐,您在忍一忍,皇上每隔两日就回来,皇上很快就回来了。” 秦玉拂并不想见夏侯溟,除了那一次送蜃楼,态度好些,每一次来两个人都会闹得很不愉快。 头昏昏沉沉的,只想睡一会儿也许会好,“绿枝,我要睡一觉,皇上若是前来,不准将我叫醒,我不想见到他。”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皇上与您争吵也不过是想与您多说说话,否则您就是冷冰冰的,这你就不念及从前的情分。”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又将我囚禁在这里,有何情分可言,我只巴望着我的丈夫能够快点回来,将我带出这间石室。” 秦玉拂也不愿与她多讲话耗费力气,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睡了过去,一睡便是数个时辰。 绿枝取了冷水来,取了锦帕打湿,覆上她的额头,想要为她降温。 夏侯溟前来石室,见绿枝守在床榻旁打盹,“绿枝!” 绿枝听到夏侯溟的声音,即可惊醒,忙不迭跪在地上,“绿枝见过皇上!” “拂儿的身子可好些了?” “不好,一点也不好,娘娘每日不吃不喝,身子烫得厉害,一直在睡。” 转身想起她还在为秦玉拂降温,将已经干了的锦帕从秦玉拂的头上取了下来。 夏侯溟直接奔向床榻,见秦玉拂脸色酡红,掌心覆上额头,刚刚冷水敷过,有些发烫,可是染了风寒,这里比较隐蔽,不易带人前来。 秦玉拂修习了倾城山的功法,是不会轻易染病的,若是染病就会很麻烦,他又不通医礼,看来要将杜衡绑过来,为秦玉拂调养身子。 毕竟杜衡也算是秦玉拂一手提拔的御医,也属是她的心腹,不会引起秦玉拂的反感。 秦玉拂每次见她都是冷冰冰的摸样,总是故意的与她争吵,就是想着两个人能够多说说话。 “绿枝,继续为拂儿冰敷,朕这就传御医前来为拂儿诊脉。”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绿枝等得心急,秦玉拂昏昏沉沉醒过一次,只是喝了些水便又睡下了。 绿枝不知这里是哪里,皇上应该也是会武功的,为了一去不回,人要是再不来,再有一日怕是人已经烧成炭了。 “小姐,您再忍一忍!” 须臾,石门开启,护卫扛着麻袋走了进来,夏侯溟紧随其后,再有一个时辰就是他上朝的时辰,又担心秦玉拂的身体,于是便跟来了。 护卫将麻袋从杜衡的身上取了下来,杜衡正在睡觉,便莫名其妙的被绑到石室,见皇上也在。 “微臣见过皇上!” “杜衡,快为拂儿诊脉!” 杜衡方才看清楚榻上锦帕下面的那名女子,就是在后宫失踪已久的秦玉拂,“娘娘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多言,拂儿病了,一直在发热。” 杜衡也不含糊,取了锦帕盖在秦玉拂的手腕上,食指搭在腕上细细辨别,眉头不觉深锁,不清楚秦玉拂为何会给囚禁在暗室内。 “皇上,娘娘这是喜脉!” 夏侯溟眸中隐有薄怒,手中不觉用上力道:“你说什么?拂儿有喜了!” 杜衡能够从皇上的言语中断言,这孩子绝对不会是皇上的,倘若是皇上的孩子,绝对不会动怒,也猜测出秦玉拂被关在石室内的因由。 可是她认识的秦玉拂,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与皇上很是恩爱,如何会被打落冷宫,变成这般田地。 杜衡三缄其口不敢出声,生怕说错了话,夏侯溟知道他的情绪有些过激,即刻松开杜衡。 “有什么话尽管讲?” “皇上,娘娘怀有身孕,不适合留在这种连阳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即便没有病也关出病来。” “这你不用管,你就留下来,先为她将身上的热度降下来,她已经烧的有些糊涂了。” 夏侯溟还要赶回去上朝,他的心里很是复杂,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了好兄弟的孩子,好大一顶绿帽子扣下来。 杜衡留下来为秦玉拂降温,可是他是被帮进来的,没有带药箱,护卫将他绑了,就已经想到药箱的问题,直接将杜衡的药箱丢了进来。 许久,秦玉拂醒来神智渐渐恢复清明,身上的热度在减退,见杜衡在,“杜御医!” “娘娘您终于醒了。” 秦玉拂对这个称呼很是反感,“杜御医,秦玉拂已经不是扶风的皇后,我以另嫁他人!” 杜衡有些震惊,秦玉拂和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后,怎么会另嫁他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娶皇上的女人。 如此说秦玉拂肚子里怀得其他男人的孩子,也就不稀奇了,她依然猜不到秦玉拂嫁的是何人? 这是皇家隐秘,也许是皇家丑闻,他知道的越少越好,“娘...不秦姑娘可知自己已经怀有身孕。” 秦玉拂凤眸难掩欣喜,拉着杜衡衣袖,“杜御医说我怀有身孕了?” “正是,头三个月秦姑娘要多加小心才是。切不可动气伤了胎气!” 秦玉拂没想到那一次她竟然有了易寒的孩子,易寒只有两年多的寿命,这个孩子也会是慕容家的骨血。 素手覆上小腹,腹中已经有了她和易寒的骨肉,如今身子的热度在慢慢减退,她的身子已经有几日没有进食,她要好好将养好身子,让这孩子健康的成长。 “绿枝,快去弄些吃得来!” 绿枝见秦玉拂肯吃东西,“哎!绿枝这就去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这是她第一次怀有身孕,有些不知所措,又害怕夏侯溟不会让她留下腹中的孩子。 绿枝端了汤羹来,秦玉拂警惕的嗅着粥羹,她只在山上跟着师父学了二十几日的医理,对每一种药物的药性十分清楚,生怕汤羹里面会下了堕胎药。 绿枝见秦玉拂不吃,只是在闻,“娘娘,莫不是要升仙,只是用来嗅的。” 杜衡在一旁看得真切,“娘娘,这汤羹内没有堕胎药,娘娘尽管服下便是。” 秦玉拂是不相信夏侯溟,两人至今见面说不上两句就会吵起来,她一直在忍疼耐不去招惹他,夏侯溟每一次都能够成功的激怒她。 她现在怀了易寒的孩子,她不能够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一连喝了两碗汤羹,沉沉的睡下了。 夏侯溟前来时,秦玉拂刚刚睡醒,见夏侯溟前来,即刻警觉起来,“你不要伤害我腹中的孩子,他是易寒的骨肉,易寒救过你很多次,他却还有两年多的寿命,你若是还有良心,不要伤害这个孩子。” 秦玉拂的话犹如锋利的刺儿刺入心口,很是伤人,声音很低近乎破碎。 “拂儿,难道在你心里夏侯溟就是那般不堪!” 秦玉拂是太想保护自己的孩子,见夏侯溟痛苦神情,两个人曾经那般深爱过,可那都是欺骗和谎言,夏侯溟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们之间的情早已变成了恨。 易寒对他情深意重,夏侯溟利用她和来威胁易寒,帮他完成自己的心愿,可谓自私到极致。 “是!如今我腹中怀了孩子,你有了把柄,就可以要挟易寒帮你满足你的私欲,你根本就不会在乎我丈夫的死活。” “他是你的丈夫,那朕又是什么?” 本想关怀两句,可是两个人见了面一言不合便是争吵,这世上也就只有她了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 “拂儿,你放心,朕不会伤害你腹中的孩子,这也是慕容家一个交代,朕也会讲你怀有身孕的消息传给易寒,就算将来他出了什么事,朕会照顾你们母子。” 夏侯溟的心里很难受,叮嘱杜衡好生为秦玉拂调养身子,踏着夜色离开石室。 夏侯溟没有去御书房,而是去了凤栖宫,云梦霓刚刚哄着孩子睡下了,皇上很少来凤栖宫,夏侯溟突然来,主动迎上前去,“臣妾见过皇上!” “拂儿,朕想找人说说话,坐下来吧!” “是!”云梦霓身色恭敬的坐了下来,她不知道皇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很少见到他这般摸样。 “皇上可有什么事需要臣妾分忧?臣妾不才却可以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夏侯溟紧紧地握住云梦霓的手,云梦霓微微的瑟缩,“皇上!” 夏侯溟看着她,她是真正的秦玉拂,却不是他真心真意爱的拂儿,“拂儿她怀孕了。” 云梦霓身子一惊,若是从前她定会很嫉妒那个女人,“皇上,既然她怀孕了,臣妾可以搬离凤栖宫。” “她为了报复朕,竟然怀了易寒的孩子。” 云梦霓早就发现秦玉拂与易寒两人有私情,也曾下药害过两人,易寒不是那般容易就范的人。 如果说两个人有了孩子,那便是你情我愿,皇上是因为两个人背叛了他,才会如此痛苦。 身子向夏侯溟靠了过去,“皇上,就算所有人都背叛皇上,臣妾依然在您身边。” 第二百三十二章 留有后路 扶风军营内,易寒他们刚刚攻破增城,还要攻破最后一道防线,就可以直捣皇城邺城。 温良玉下令大军休整,他与琳琅也有几日好好相处的日子,两人已经约好了只要温良玉收复叶国,两人便举行大婚。 易寒拒绝带两人去寻初云的宝藏,宝藏之事太过凶险,而且他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不想两人以身犯险。 营帐外,篝火旁,琳琅窝在温良玉的怀中,琳琅在为她烤兔子,军营里什么都有,偏偏爱她亲手烤的兔子。 琳琅将烤好的兔子递给他,见他狼吞虎咽的吃相,“还是个大将军,被你的属下见到你的吃相,哪里还有威严。” “大将军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那路要什么威严。” 他的情话说的最不要脸,仰头见着天上的圆月,“时间真快,咱们出来已经两个多月,不知道师叔被皇上囚禁在那里?见着小师叔在哪里赌物思人,咱们却在这里卿卿我我,着实罪过!” “皇上应该不会为难师叔,良玉倒是担心小师叔的身子,再过些日子便是小师叔蛊毒发着的日子,小师叔不带咱们去岐山,想必是极度凶险的。” 琳琅也很担心易寒,她也算看着易寒与秦玉拂在一起的,倘若易寒出了事,“良玉,你要留在邺城,不如咱们大婚的事向后推一推,回到京城再办婚礼。” 温良玉也是担心琳琅会跟着去,“琳琅,咱们大婚是父母首肯,师叔祖默许的,小师叔给咱们做主婚人,就是想将你留在邺城,难道你不懂小师叔的良苦用心。” “琳琅就是知道,才不忍看着小师叔独自一人去寻宝藏,要知道凤家的人不是那般好对付的,来仪的时候,那凤弦歌十几岁的年纪,便要你我两人联手,凤家老一辈份的人岂不是要成精了。 “相信小师叔应该已经有了对策,那凤家的几个人精,也就只有师祖掌门那样的人物能够出手,如今师祖还在闭关,怕是只有师叔祖能够对付。” 琳琅满面愁容,暗自骂道:“扶风的皇上还真不是个东西,要找宝藏就自己来找,抓了师叔来要挟小师叔以身犯险。” “琳琅,你这话当我说说就好,千外别让洪将军听到,怕是会治你个大逆不道之罪!” “良玉,我看你也别留在京城效命,咱们就留在倾城山上,也蛮好的。” “琳琅,良玉是温家的长子,身上不禁是自己,而是整个家族的命运,否则静姝也不会牺牲自己,为温家博得一个好的前程。” 琳琅是个热心人,心情有些不爽,怕是要辜负这美好的夜色,“良玉,太晚了,琳琅要回去睡了。” 温良玉也担心易寒,“好!良玉送你回去。” 温良玉跟在琳琅身后,见琳琅担忧的身影,他也很想抛下一些,同易寒去岐山,可是他是这一次出征的主帅,一定要等到朝廷派人前来交接之后才能够离开。 又担心琳琅跟着易寒去岐山会涉险,才想用大婚将琳琅留在身边,他又何尝不是两难。 良玉见扶风派来送信的使者从易寒所在的营帐内走了出来,“琳琅,是京城有消息传来。” 琳琅并未在意,见着那离开的背影,却是京城来人,“去看一看。” 营帐内,易寒接到夏侯溟命人送过来的两封密函,一封是说易寒让准备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人马已经备齐正在朝着岐山进发。 另一封易寒还没有打开看,应该是初云宝藏的地形图,他更想知道秦玉拂的近况。 易寒将信笺打开,里面却是初云宝藏以及凤家的地图,不过里面还夹带一张纸条,落在地上。 易寒将纸条从地上捡起,琳琅与温良玉走进营帐,“小师叔,可是京城来了消息。” “正是!” 琳琅见易寒手中拿着纸条,折叠着尚未展开,“皇上都说了些什么?” 易寒将纸条展开,让易寒又惊又喜,神色变了又变,温良玉很好奇是什么消息可以让一向清冷的小师叔脸上出现如此表情。 “小师叔,发生了什么事?”琳琅也是心急问道。 “拂儿她..怀孕了!” 这个消息算是许久以来最让人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恭喜小师叔就要当爹了!” 易寒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竟然是真的,拂儿竟然有了她的孩子,他就要做父亲了,恨不得抛下一切回到她身边就这样一刻不离的守着她。 琳琅只是瞬间欣喜,又开始伤感起来,“可惜师叔被皇上囚禁起来,这样对孩子真的好吗?” 易寒没有预料到秦玉拂会怀孕,原本打算一切布局再他们拿下邺城之后,再开始。如今秦玉拂怀有身孕,他岂能够让妻儿受苦。 取了纸页,在纸页上上写下两封信件,装进同一信封内,用朱漆封口,盖上自己的印信。 “良玉,你命人将这封信笺送到倾城山!” “小师叔是想请师叔祖来找寻师叔的下落,可是师叔祖已经十几年没有下过倾城山。” “拂儿是虽然是师叔挂名的徒弟,却也是唯一的一个,拂儿腹中怀得又是慕容家的血脉,一定会破例的。” 易寒知道琳琅担心他独自去岐山凤家,故意让他们见了纸条上面的内容。 琳琅也是见得,“小师叔想要请师祖来对付凤家的人?可是师祖一直在闭关,不管红尘事。” “师父已经闭关三年,应该很快出关,所以我将消息给了师叔,让他老人家做说客,拂儿怀了慕容家的血脉,师父他总不能够见徒儿去犯险的。” “小师叔是师祖最受宠的徒弟,是不帮也得帮!如此琳琅就放心了。” 不过易寒眉色愈发的凝重起来,“这一次请师父出山,不过是安抚凤家,至于宝藏能否得到,还是未知,所以这件事不要让皇上知道。这是山门内的家务事,一切都要烂在肚子里。” “是!小师叔放心,这件事我们绝对不会讲出去。” 易寒本以为他这样的人,病蛊缠身命不久矣,此生孑然一身,来无牵挂,会孤独的死去。 他淡泊名利,隐忍内心的一切感情,即便是浓烈的爱意,也愿意放手去成全。 从未想过这一辈子会爱上一个女子,并与她生儿育女,重未有过的满足与幸福,他已经想好了全身而退的计划。 人生最后的两年他想同秦玉拂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他离开之后,秦玉拂将守着这段回忆,陪着孩子度过余生。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待朝朝暮暮,两人在一起的两年,好彼此错过,抱憾终身。 半月后,邺城皇宫,眼看着扶风的大军就要兵临城下,邺城皇宫内人心惶惶,叶瑾轩带着京城中的将士奋力抵抗。 叶国的皇帝也天祈虽然是一个懦弱的皇帝,没能够守住父亲交给他的皇位,内心很自责,眼见着兵临城下,不想徒增杀戮,想要带着叶国的百姓投降,他不是一个好皇帝,如此还可以保住百姓的性命。 皇宫内的官员走的走散得散,宫女和父亲留下的妃嫔也走得差不多了,皇宫里空荡荡的。 叶天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虽然他是个文弱帝王,没有什么野心,却也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若是扶风的人真的要斩草除根,他不忍母后怜馨月同自己一起送死,命叶瑾言带着母后以及子苒一起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叶瑾言不肯走,想要与哥哥叶瑾轩一起留下来保护皇城,却是被叶瑾轩给骂了出去,他只能够带着皇后与子苒与家人暂时逃难。 叶瑾轩留下来,带着将士打算拼死抵抗,叶天祈知道叶瑾轩忠心,却也不忍他送死。 “三哥,朕不打算抵抗,你还是带着人离开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这一个亡国之君。” 叶瑾言知道留下来就是送死,叶天祈虽然性子弱些,优柔寡断,却也不乏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面对兵临城下,皇室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本可以逃走,深知他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颜面,还是有气节的血性汉子。 “朕不怕死,只怕无颜面去见父皇,父皇将大好的江山留给朕,朕没能够守住,却落得兵临城下。” “当初先皇也是兵临城下,灭了初云国,将初云的皇室屠戮的干净,父皇反了才坐上皇上的位子,不过短短两年,靠血腥和杀戮得来的皇位是不会长久的。” 叶瑾轩相信,如果是在盛世而不是开国之初,叶天祈会是一个仁君,“皇上,您是一个好皇上,兵临城下没有弃城逃走,以是明君。” 两个人站在城门之上,看着城中开满了木兰,两年前也便是此等时节,叶渊踏破云都城,如今扶风的人带着军队踏破邺城,历史总是如此的相像。 见着远处渐渐驶进程的队伍,他就要死了,想起了秦玉拂交给他的那首琴曲。 取了衣服古琴来,置于城墙之上,叶瑾轩见叶天祈想要抚琴,果真是个风雅的人,兵临城下还在想着抚琴。 指尖弹拨琴弦,琴音响起,悠扬悦耳的音律挡在半空,鸟儿听到音律,绕着邺城的上空盘旋飞转。 易寒与温良玉等人带着兵攻入皇城,易寒并未下令大肆杀戮,凡是放弃抵抗的百姓了也过的士兵,都不会为难他们。 一路踏着木兰香朝着邺城皇宫进发,远远的听到熟悉的音律,易寒仰首看着邺城上空的飞鸟盘旋,这不是百鸟朝凰? 这首曲子只有很少的几个人知道,远远的见着城墙上的人影,那一身玄金色长袍的,可是叶国的皇帝叶天祈?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喜的日子 易寒知道秦玉拂曾经在叶国的皇宫住过一段时日,那时叶国的皇帝还是叶渊,叶天祈还是叶国的太子。 叶渊与秦玉拂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叶天祈能够弹奏百鸟朝凰,与秦玉拂的关系应该不是一般。 温良玉看着那盘旋的鸟儿,“这不是师叔擅长的琴曲,叶国的人怎么会知晓。” “温将军,一会到了城下,先不要攻城,只要叶国的皇帝不抵抗,就留她一条性命。” 温良玉毕竟是一军统帅,“斩草不除根怕是会留下后患。” “洪升也道:“先生,当初叶渊可是将初云皇室斩得干净,就是为了预防后患。想那初云公主还活着,还是留下了漏网之鱼。” 易寒本就是慕容皇族的后裔,几十年前慕容家被戎狄打败的时候,也是险些惨遭灭族,至今都不知道族人都流落到了哪里? 只留下了一支,到了他这一代,人丁单薄,若非秦玉拂腹中怀有他的骨肉,怕也是要断了香火。 “叶天祈不一样,如今邺城皇宫应该已经是一座空城,他没有青云卫更没有凤家做后盾,叶家除了叶渊这一支已经没什么势力,叶天祈并没有野心,杀了他也不会让那些百姓臣服,不如以柔克刚,怀柔政策来服民众。” 易寒的话让洪升哑口无言,“先生说的有道理!” 既然是易寒的意思,温良玉传令下去,不准攻城。 琴音方落,飞鸟皆散,“都说曲终人散,能够在如此美妙的琴音后中死去,也不枉此生了。” “树倒鸟兽散,琴音听了鸟也散了,哪里有美景!” 两人相视一笑,兵临城下两个人竟然还在谈论琴曲美景,能够从容洒脱的面对死亡,不算是一个懦夫了。 “三哥,人已经到了城下,咱们也该出城去迎接他们。” 为了守住百姓,也算死得其所,“好!” 易寒带着人马刚刚到达皇城门,城门被推来,两列人马从城门内列队而行。 叶天祈带着叶瑾轩两个人走了出来,叶天祈手中拿了叶国的玉玺,叶瑾轩见着对面的易寒,他是认得的,是扶风皇上的心腹谋士。 “敢问何人是扶风的将帅?” 温良玉看着面前的两人,正是城头上抚琴的那两位,“叶瑾轩!叶丞相之子。” “在下正是叶瑾轩!” “在下温良玉,是扶风的主帅!” 叶瑾轩有些惊诧,有些不相信温良玉的话,他觉得易寒更像是扶风的主帅。要知道温良玉当初在京城的名声命不好,完全就是一个纨绔之弟。 叶天祈见叶瑾轩不言,生怕扶风的人误会,“叶天祈是叶国的新皇,只要将军不残杀叶国的百姓,叶天祈愿将玉玺奉上,任凭将军处置!” 温良玉懒得同叶瑾轩解释,他受了易寒的命令不准大开杀戒斩草除根,不过见叶国的新皇,叶渊怎么会生出这般白净斯文的儿子。 “只要叶国投降,本将军是不会大开杀戒的。” 叶天祈将玉玺举过头顶,“这是玉玺,叶国皇帝前来投诚!” “既然这样,玉玺收下了,人先带下去吧!” 冲上来一群人想要带走叶天祈和叶瑾轩,两人并未反抗,扶风的人并没有杀他们,将他们两人暂时寻了一处宫殿关押。 一行人进了皇宫,温良玉是一军主帅,进了皇宫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易寒则去见了叶瑾轩与叶天祈,他很想知道叶天祈的琴谱是从何处所得? 两个人没有被关押宅天牢,儿时被关在了宫殿内,扶风的皇帝可是恨死了叶家人,竟然只是将他们关押。 听到门口传来响动,两个人倒也坦然,国破家亡,该离开的人也都离开了,没有什么可牵挂的。 易寒走了进来,见两人并不惊惧,一副坦然神色,叶天祈不认得易寒,叶瑾轩却是认得的,他也认得温良玉。 “易先生来可是相送我们两人上路的。” 易寒笑道:“易寒却是送两人来上路的,不过是放你们离开和家人团聚。” 叶天祈很不解,“你为什么要放了我们?” “不知叶公子可否告知在下,你在城门之上弹奏的琴曲是何人教授?” “是恩师秦玉拂?” “拂儿是你的师父?” “你认得我师父?” 秦玉拂与叶渊可是仇人,叶渊也是死在他布下的绝杀阵,拂儿应该是想接近叶渊才人了叶天祈为徒弟。 “秦玉拂正是拙荆!” 叶瑾轩记得易寒应该是秦玉拂的徒弟,易寒并不解释,看向叶瑾轩,“拂儿说你在她发配到边境的路上对他多有照顾,看在拂儿的情面上,今日易寒就放你们离开,去和家人团聚。” “谢先生,不知道我们的那些兄弟可否一起离开!” “这,当然可以,他们也有家人。” 易寒命人备了马车,将两人送走,又将叶瑾轩的手下,逐一放他们离开,与家人团聚。 易寒去了昭阳殿,哪里曾经是秦玉拂在也称皇宫住过的地方,那里还残存着秦玉拂的气息,那里的一切同秦玉拂离开时一般模样。 易寒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他要等皇上从京城派过来的人马,他毒发的日子近了,要在昭阳殿内好生休养些时日,等人马都到齐了,他便带着人前往岐山西北侧的山麓中,那时候师父应该也已经到了凤家。 温良玉将大军安排准备妥当,已经是入夜时分,听说易寒已经将叶天祈与叶瑾轩都给放了。 这等时辰,琳琅已经睡下了,温良玉睡不着,前往昭阳殿,如今一切都安定下来,就等着皇上派来的人交接权利,他还是要回京城的。 见昭阳殿的灯烛还亮着,“何人在门外?” “是良玉!” 温良玉推门而入,见易寒眉头深锁,“可是小师叔身上的蛊毒发作了。” 离上次毒发的日子刚刚过去三个月,似乎有提前的征兆,“无碍,大概是有些累。” “小师叔,良玉知道您想全身而退,可是您带去的那些人,真的可以给您做个见证吗?邺城又洪升将军注意足矣,良玉和琳琅还是要跟着小师叔去岐山方才放心。” “有你师祖在你还不放心吗?五日后是个好日子,不如你们两个就将喜事办了。” “良玉想将邺城的事情都办完了,再带着琳琅回到京城,明媒正娶她过门。” 易寒只觉得时日无多,很想能够多活得久一些,能够多陪陪秦玉拂还有孩子,深知光阴的可贵。 “良玉,你已经向琳琅的师父提过亲,这门亲事你父亲和母亲也是准许的,回京城还要很长的日子,不要拖一拖再拖,珍惜眼前人,多一日便多一日的幸福。” “婚礼不过是一个形式罢了,等你们小两口回到京城,你的父母也便直接抱了孙儿。” 他就是怕委屈了琳琅,他也想早日同琳琅在一起,“好,都听小师叔的,五日后三军阵前,迎娶琳琅!” 邺城繁荣,虽然很多百姓纷纷避难,布庄还是很多的,很容易弄到喜服,琳琅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了,只要能够嫁给爱的人,对于大婚的礼节并不是多在意。 五日后,是两人大婚的日子,早早的起塌,婢女伺候他换上大红的喜服,喜娘为她盖上喜帕,就等着温良玉前来迎亲。 “琳琅,可准备好了!” 门外听到易寒的声音,琳琅掀开喜帕,“小师叔,您怎么来了?” 琳琅体内蛊虫已经开始躁动,隐忍着,想要亲眼看着两个人大婚。 “良玉在演武场等你。” 喜娘搀扶着琳琅上了马车,朝着演武场而去。 演武场上,军旗迎着风招展,一列列兵卫齐齐而立,温良玉站在高台之上,等着琳琅的到来。 马车驶进演武场,喜娘下了马车,伸出手将琳琅扶下马车,易寒从旁道:“琳琅,良玉就在高台之上等你,快去吧!” 喜娘搀扶着琳琅上了高台,这一日温良玉已经等了许久,上前拉住琳琅的手,高举在半空,面对着扶风的将士面前娶琳琅为妻。 “诸位将士,今日三军阵前,我温良玉在此迎娶玉琳琅为妻,此生此世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琳琅没想到他会当着三军将士的面前发毒死,“良玉,今日是大喜的日子。” 温良玉悄声道:“良玉平日里风评不好,只是想让娘子知道,这辈子良玉非你不娶,绝非风流之人。” 喜帕下,琳琅羞怯低头,喜娘道:“时辰已到!行大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夜深人静,温良玉陪着兄弟们喝了许多酒,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些将士们也很知趣的,没有去吵着闹洞房。 温良玉推开门扉,见琳琅安安稳稳的坐在喜塌上,火红的寝被之上,花生桂圆莲子,取早生贵子之意。 喜娘拿了酒杯前来,看着两个人喝过合衾酒之后退了出去,温良玉缓缓掀开琳琅头上的喜帕,一张如花的娇艳映在眼前。 他等着一日已经很久了,带着酒香的唇瓣覆上醉人的樱唇,轻柔的吮吸着口中芬芳,琳琅同样迎合着他的吮吻,两具身子交缠在一起,她已经是温良玉的妻子,此生有他作伴,不会再孤单。 红烛摇曳,帘幔轻舞,一夜旖旎。 此时,易寒身在昭阳殿,忍受着蛊虫在他身体里肆意的啃咬,那种皮开肉绽,又重新愈合,忍受着非人的痛苦,他一定要忍耐,拂儿和孩子还在等着他.....。 第二百三十四章 掌门师兄 翌日,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火红的纱幔之上,琳琅窝在温良玉的怀中,睫羽微微颤动,悠悠醒来,见温良玉一双含情的双眸紧盯着她看。 两人已是夫妻,被他如此看着不觉心里有些尴尬,“良玉,天色已经不早了,咱们该起塌了。” 温良玉昨天才娶了她,可舍不得怀中如玉一样的人儿,拂儿道:“无妨,再睡一会儿!” 温热的气息打在脸上酥麻麻的,耳根都有些红了, 她还有事。 “良玉!” 温良玉抓住她的手,将他的手按在身下,深情的吻上额头,“娘子咱们是夫妻,不是该唤夫君的!” 琳琅还有些不适应,一时间有些叫不出口,将他紧贴着身子,轻轻推开,“良玉,不要忘了,咱们今日还要给小师叔敬茶。” 今日是他们新婚第一日,是要向长辈敬茶的,易寒的年纪与他们相差不了几岁,却是他们的长辈,“差一点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琳琅毕竟是女子,比温良玉要心思细腻很多,“良玉,昨日见小师叔的脸色不好,毒发应该就在这几日。” 夫妻两人匆匆忙忙的穿上衣衫,去了昭阳殿, 琳琅手中的托盘中准备了上好的清茶。 “小师叔,我们来敬茶了。” 唤了许久没有听到有人应声,婢女们说过并未见到易寒出离昭阳殿,温良玉忙不迭对开房门,见易寒身上染满了血色,倒在塌上已经昏死过去。 温良玉懊恼,只顾着大婚,竟然没有发现,易寒毒发的日子提前了。 琳琅将托盘放下,在床榻上四处翻找,易寒随行应该带有药粉,“来人,准备热水!” 另一边,倾城山上,今日天气晴好,玄逸带着小白在山上踏着清晨的朝露四处走走,每日看着你山谷内的药草,比多喝了两坛子酒还要舒畅。 不过这山上没有良玉是冷清了些,已经过去了半年,也不知道温良玉那小兔崽子有没有让他抱上重孙。 闲来无事打算回山门找凌胥下下棋,过几日就是他师父出关的日子,他们可就没有这般清闲了。 凌胥正接了易寒命人送过来的信笺打算命徒弟将信笺送到药庐去,见玄逸前来找他,躬身见礼。 “凌胥见过师叔,师叔来的正巧,小师弟刚刚命人传来信笺。” 上一次易寒送信来,是向他求解药,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他正闲着,接过信笺拆开,里面竟然是两封信。 玄逸随便拿了一封展开,上面提到易寒要去岐山开启初云国的宝藏,希望他的师父能够前往凤家做一个和事佬,从中周旋。 玄逸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将信笺直接丢在地上,他真当自己有九条命,帮着夏侯溟去找宝藏,那凤家是那般容易对付的。 凌胥见师叔气恼,他可是半只脚踏出红尘之人,很少动怒的,捡起地上的信笺,看了一眼,“小师弟这一次竟然是去对付凤家?师父他老人家还在闭关。” “那扶风的皇上定不是个东西,自己想要宝藏,自己去弄就好了,偏偏搭上你小师弟的性命。” 凌胥也很不解易寒为何如此,“师叔,小师弟他不是那般没有分寸的人,您还没有看还有一封信。” 玄逸取了第二封信拿起,看清上面的署名,这一封才是给他的,上面提到他与秦玉拂已经是夫妻,秦玉拂已经怀了他的孩子,被夏侯溟囚禁起来,不知道藏在何处。他答应了帮助夏侯溟两个条件,一个是收复叶国,另一件便是找寻初云国的宝藏。可是他很担心秦玉拂和孩子,打算设局全身而退,这世上再无易寒这个人,将人救出即可,不要去为难皇上,也求师叔能够在他师父哪里说些好话。另师叔收到信笺之时,琳琅与良玉也已经大婚了,师叔就准备抱重孙儿。” 凌胥见师叔的眉眼含笑,“师叔,可是有什么好消息!” “确实好消息,浔儿他就要做爹了,良玉与琳琅也已经大婚,人丁兴旺!” 凌胥是知道秦玉拂与易寒是一对,山上的人都知道,那女子命带桃花劫,注定了小师弟会有劫难。 他愈发的不解,“既然小师弟就要当爹了,怎么还会跑去岐山招惹凤家的人。” “我就说那扶风的皇帝不是个东西,抓了老头子的徒弟做要挟,不晓得人被藏在哪里?向我老人家求援来了。敢抓老头子的徒儿,就不怕遭报应!” 凌胥很少看到师叔动怒,估计那扶风的皇帝怕是有难了,“师叔,既然连小师弟都无法找到,究竟将人藏在了何处?” “只要人还活着,就不怕找不到。” 凌胥见玄逸要离开,躬身见礼,“恭送师叔!” “先别急着送,去准备迎接你师父出关吧!” 玄逸独自一人朝着倾城山的后山而去,看着高耸的石崖,纵身跃上石崖,玄祯闭关的是石崖的最顶层,已经闭关三年零三个月。 石璧上的滕藤萝已经爬满洞口,三年已经过去了,也不差这一日两日,掌中运起内里砸在是石壁之上,发出巨大声响,爬满石壁的藤萝,纷纷化作粉碎落地上。 如此大的动静相信玄祯能够听到,用内力将声音传递进去,玄祯正在闭关,一身白袍已经落满灰尘,胡子和白发指甲已经长很长。 正在入禅定,耳旁听到玄逸递过来的声音,声音极大,“还不快点醒来,再不去救你的乖徒儿他就要没命了。” 玄祯猛然睁开眼,是师弟玄逸的声音,口中说的徒儿就是他最小的弟子慕容浔,他早已下山去了。 见着冗长的眉毛和头发胡子纠结在一起,指甲已经便和很长,身上的灰尘积厚厚的已成灰尘,须臾三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如同睡了一个很长的觉。 “掌门师兄再出出来,徒孙就都生出来了。” “不用喊了!”玄祯冷道。 石壁外,玄逸听到石壁的那头有回应,内力传音可是消耗内力,否则如何能够将他从定中唤醒。 凌胥已经端了崭新的白袍以及修剪的工具前来,神色恭敬道:“弟子恭迎师父出关!” “进来吧!” 凌胥端着托盘走了进去,他要为师父修剪须髯,换上干净的长袍,不能够在众弟子面前失礼。 玄逸知道玄祯也是慕容皇族,一向很注重仪态,不能够撞见他蓬头垢面的模样,安心的在外面等着。 须臾,凌胥端着托盘从里面走了出来,“师叔,师父唤您进去!” 玄逸拂了拂袍袖,见身上没有什么不妥的,方才走了进去,见玄祯恢复了以往的俊美,虽然年纪一大把,却是鹤发童颜。 面对玄祯玄逸神色也恭敬了许多,“玄逸见过掌门师兄!” “听说你收了徒儿,还嫁给了浔儿,连孩子都有了。” “掌门师兄,这不是好事吗?您出关就有现成的徒孙抱!” “听说浔儿去了凤家,你怎么也不拦着他。” 玄逸知晓凌胥也是怕他师父的,问一句答一句,不了解前因后果,“我那徒儿被扶风的皇帝关了起来,师弟是要下山去救人的。至于浔儿去凤家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妻儿,浔儿他只有两年多的寿命,既然人已经去了,不能够眼看着去送死,掌门师兄,你还是走一趟吧! 玄祯有些冰冷的脸上,略微颦眉,“浔儿不是自至少还有五年的寿命,怎么就只剩下两年多?” 他们用了所有的办法,要想解涅槃蛊必须找到施蛊毒的人,取他的心头血做药引。 “浔儿为救我那徒儿,差一点就没命了。” “儿女情长果真害人!有什么事下山再讲!” 三人下了石崖,回到倾城山,上殿中殿下殿山千名弟子齐齐跪在殿前,“恭迎掌门出关。” 玄祯看了看着齐齐跪拜的一众弟子,似乎比从前多了不少,虽然说倾城山收的大都是孤儿,却也要挑资质的。 “都起来吧!” “是!”众弟子齐齐起身 “本尊,稍后会下山,门中事物依然由凌胥代为掌管!” 凌胥神色恭敬上前,“是,谨遵掌门安排!” 玄祯抛下众弟子进了殿中,凌胥公然起身,看向众弟子,“都散了吧!” 玄逸跟在玄祯身后进了大殿,浔儿的清冷劲可是像极了他的师父,是外冷内热,极为护犊子的人。 玄祯见玄逸跟了进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下山救你的徒儿,不是说徒孙都要生下来了,你就不担心你的徒孙会受苦!” 他这算直接要敢他下山的节奏,是在怨怪将他从禅定中唤醒,“不急,我那乖徒儿肚子里怀的也是慕容家的血脉,一时半伙儿还生不出来。” 玄祯沉眉,“来人,去备马车,本尊要去凤家!不如一起下山!” 玄逸没想到会如此快离开山门,半日前还感叹山中无事太多冷清,他还没和小白猿告别,药庐的草药还没有炼,后悔早了些将他唤醒提前出关。 见玄逸迟疑,“怎么还舍不得你那破药庐。” “当然不是,一起走!掌门师兄请!” 很快马车准备好,两人上了马车,玄逸从怀中将易寒送来的两封信笺,取了一封递了过去。 又将另外一封展开,“掌门师兄做师父对浔儿是不是太严厉,您看看浔儿给咱们得信笺就能看出,他更看重我这个师叔!” 玄祯看着易寒送给他的信笺却是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冷哼一声,“扶风的皇上岂可同凤家的人相比,你下了山赶紧下马车,去救你的徒弟,咱们分头行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前往岐山 易寒身子虚弱着,怕是又要在塌上躺上几日,想起秦玉拂和她腹中的孩子,心间便无法心安,算算日子信笺应该已经到了倾城山。 今日应该是师父出关的日子,要想安抚凤家家主,只有请师父下山,才有把握。 门扉被推开,琳琅端了药汤进来,“小师叔,琳琅见了些汤药来,趁热喝下才能够好得快些。” 他是需要将养,慢慢好转,药石是不灵的,不想辜负琳琅的一片苦心,“良玉去了哪里?” “皇上派了人前来,是前往岐山的人,并未派人前来交接权利,良玉怕是要登上一段时日,我们两人就可以同小师叔一起去岐山。” 以易寒对夏侯溟的了解,目前最适合留在邺城的非温良玉莫属,温家忠诚,即便温良玉有异心,他的族人和父母都在京城。 在没有选出适合的人选之前,温良玉怕是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那时候两个人的孩子只怕已经出生了。 “琳琅,可是来了多少人?” “不多,大概三十人。” 已经很多了,他们只是去探一探宝藏的地点,还找了擅长盗墓的人,必要时可以发掘隧道逃生。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一会儿!” 易寒醒来时,发现坐在床头,床头排放着檀木盒子,不难猜测,这应该是夏侯溟命人送来的初云国的玉玺。 “小师叔,皇上命亲信送了一只包袱。” 易寒当着温良玉的面,将盒子打开里面正是初云国的玉玺。 “将人来人好生看着,待我的身子好些了,就会与他们一起去岐山。” “是!那些人也已经安置好了,就等着师叔一起出发。” 复两日,易寒的身子好一点了,身子渐渐以后了力气,打算亲自见一见这些人,温良玉将这些人带到了大厅。 易寒见着面前之人竟是认得的,是夏侯溟的亲卫顾涉,顾涉得知易寒在调养身子,所以最近几日都没有打扰。 顾涉上前,“顾涉见过先生!” 既然是熟悉的人也变好办了,他要将时间掐的稳准些,师父应该已经在路上,倾城山在扶风境内,要赶往岐山要比他们多出半月的路程。 “顾涉,我的身子已经好些了,你去打点一下,三日后会出发赶往岐山,也就五六日的路程。” “是!” 顾涉要想易寒引荐两个人,应该是两兄弟,“先生,这两位是麻九筹麻五居,两人出自盗墓世家,擅长盗穴。” 易寒见着一身有八尺,四方大脸,面如满月,强健有力,一个一身麻衣,尖嘴猴腮,干瘦精巧,两人看年岁相差十岁有余,但看长相是很难将两人看做是兄弟。 “麻五,麻九见过易先生!” “见过两位,劳烦两位,此番咱们要去的是初云宝藏,里面很是凶险,需要两位盗穴的本事。” “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我们两个去过宝藏附近,那里面有凤家的人人把守,很多人丧命,不知先生有什么办法对付凤家的人。” “诸位应该知晓易某师承倾城山,这一次我会请师父出山,安抚凤家的人,只要凤家的族人不参与进来,事情就好办的多。” 顾涉也有些惊讶,易寒的师父那也是江湖与凤家齐名的高手,已经是身在红尘之外之人,许多年都不管红尘事。 “先生真的请到另师父出山?” “嗯,以易寒的资历去凤家无异于送死,师父他虽然严厉些,却极为爱护徒弟,是不会眼看着易寒去送死,一定会出手相助!” “原来先生使用了苦肉计!” “易寒必定是凡人,面对的是凤家的人,还有诸位的性命,易寒终是要顾忌的。” “我们兄弟两个行的本就是为的见不得光的行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在别人的墓穴里面,对生死早就看淡了,只要能够见识初云宝藏是什么样子的,死而无憾的!先生也无需介意。”说话之人是干瘦的麻五随意道。 “若是能够见到,死在里面也值了!”麻九瓮声瓮气附和道。 顾涉看着两人,这人还没有进去,就吵着要死在里面,简直是大忌,却也能够看出他们的豁达。 易寒原本对生死毫不顾忌,可是他现在有妻子和孩子,他只期望着全身而退,他要活着,才能够给拂儿一个美好的回忆。 “诸位放心,易某会尽力确保诸位的安全。” 数日后,易寒的身子已经完全好了,在这邺城四处走走,上一次来邺城,只顾着救出秦玉拂,并没有好好走走。 耳中听得最多的便是秦玉拂说起云都城最美的时节便是满城盛放木兰乡,遥记两年前在来仪边境的山谷中,木兰树下的两人。 此时正是木兰盛放的季节,漫步云端花海中,却是很美,若是拂儿能够看到。 温良玉带着琳琅站在身侧,没有打扰易寒,他应该是想起了秦玉拂。 顾涉已经等了许久,今日便是他们离开的日子,见易寒并未有离开的意思,上前道:“先生,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离开。” 温良玉白了顾涉一眼,这个人还真是不懂情趣,没有个眼力见,“先生身子才刚刚好,再住上几日也无妨,不急着走!” “这....。”顾涉有些为难道。 易寒不过是想起了秦玉拂,他也想尽快解决初云宝藏这件事,到时候他就可以全身而退,世上再无易寒这个人。 “好!在此也耽误了许久,启程吧!” 扶风国,夏侯溟已经得到收复邺城的好消息,并且得知温良玉与琳琅已经大婚了。 如今秦玉拂每日在石室中,安心养胎,杜衡几次提出将秦玉拂接到地面上来,让她见见天日,这样对胎儿才会好。 夏侯溟害怕易寒留下的人找到秦玉拂,他虽然接受了易寒与秦玉拂在一起的事实,却不想秦玉拂的行踪泄露。 每隔两日他就会到石室内去探望秦玉拂,每一次都小心翼翼,只要能够看看她也好。 秦玉拂若是听闻到易寒平安的消息,定会欣喜,踏着夜色,前往囚禁秦玉拂的石室。 秦玉拂如今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小腹已经隆起,每日守着孩子等着易寒回来,就是她唯一的念想。 听到石门开启知道是夏侯溟前来,面对他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即便有再多的仇恨和怨念,为了不伤到腹中的孩子,她也会控制自己的脾气。 夏侯溟见秦玉拂掩映在宽大袍 微隆的小腹,脸上却是消瘦,却是不能够将她放出去。 秦玉拂并未看她一眼,只是靠在塌上垂首不语,与他没什么可说的。 “拂儿,有易寒的消息传来,易寒打了胜仗,收复邺城,朕打算将邺城更名为云都城!” 秦玉拂坚信易寒可以收复叶国,他终于做到了,可是收复邺城后,易寒便要去找寻宝藏,他要面对的是凤家,裴绍翊和凤千钧,他们对扶风可是恨之入骨的。 心中很担心易寒,没有什么可以高兴的地方,听到夏侯溟说要将邺城改为云都,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云都已经灭国了,即便恢复原有的称呼,云都城的一切都已经不会不去了,皇上还是不要多此一举。” 夏侯溟见秦玉拂听到易寒的消息,没有一丝欣喜,他也是好想让秦玉拂心情好一些。 “拂儿,朕知道一切都会不去,倘若易寒帮朕完成心愿,朕会成全你们的。” “他若是完不成,你便将我们母子囚禁在这里一辈子吗?夏侯溟你要的东西太多,承担的责任又太少,你爱的只有你自己,而他的心里装着天下,装着每一个人。你可以有很多的女人,而他的心里只有我一个。 ” 他是帝王注定不会只有一个女人,他从未承认说自己有错,可是面对秦玉拂,他却是害了她的父亲和母亲,还的初云国灭国,只为了自己能够回到京城报仇。 “对不起,朕是对你做过很多错事,可是朕的心一直没有变过。” “夏侯溟,我现在是易寒的妻子,与你没有半分关系,你的那些真心还是用在那些真心待你,为你生儿育女的女人身上,她才是这世上最爱你的女人。” 如今阮莞与云梦霓先后怀有身孕,“还有一件事,琳琅与良玉已经在邺城成亲了,朕暂时没有打算让两人回京城。” 夏侯溟应该是朝中无真心实意的人可用,不过这样倒是可以让温良玉与琳琅两人过一段舒心的日子,在这里不知道年月,此时应该已经是云都城最美的季节。 “如今外面可是木兰盛放的季节?” 夏侯溟猛然想起,秦玉拂的锦帕上绣着木兰,“正是,下一次朕带几枝过来。” 秦玉拂没有拒绝,“我困了,想睡了!” “好,朕这就离开。” 秦玉拂躺在榻上闭上眼,整日被困在榻上,早就没了困意,清泪划过眼角,素手抚上小腹,已经能够感受到明显的胎动。 “孩子,咱们何时才能够与你父亲团聚,娘亲真的很担心他。” 第二百三十六章 慕容荼 易寒带着人朝着岐山的进发,而此时玄祯已经到了岐山境内,心系着徒儿的安危,还不知道易寒有没有到岐山。 来到岐山郡,行走在街上,这里比几十年前不知大了多少,大概有三十几年没有来这里,凤家是一个隐秘家族,居住地也很隐蔽,几十年不来也不知有没有换了地方,若是去寻很浪费功夫。 不如抓一个凤家的人带着他前去,这岐山郡便是凤家的老巢,每年都会有凤家的弟子出来历练,凤家对子弟的要求也是很严苛的。 凤家崇尚武功,对金银财宝时间的铜臭并不感兴趣,多半是佯装成书生一类,用来传递消息。 玄祯走了几个字画的摊子都没见到有凤家的标记,兜兜转转,在一间私塾的墙壁上见到了凤家的标记,凤家共分五个分支,来仪国只是白凤一族。 玄祯今日发现的是火凤的标记,这个是凤家的本家,也便是守护宝藏的那一支,看来他的运气不错。 推开门,迎面几个童子迎了上来,为首的不过十一二岁,一身青衫。 “私塾的先生可在!”玄祯问道。 童子见面前男子,一身青衫,白发没有胡子,肌肤光洁,五官深邃,年轻的时候定是个极美的男子。 一时间猜不出年纪,看面相大约四旬左右的年纪,童子上前作揖,“这位大伯!不知前来所为何事?” 玄祯微微颦眉,听那通知口中唤他大伯!他真的很老么? “你家先生去了哪里?”玄祯道。 “今日天气和暖,风景甚好,我家先生与约了千重少爷去游湖去了!” “游湖!” 玄祯活了大把年纪还不曾的等过谁,找了位置坐下,“去拿纸笔来!” 那童子一见来人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是不好惹的人,乖乖的去取了笔墨,提笔在纸上写下速归二字,取了印章盖在上面。 “拿着他去找你们家先生,半个时辰,过时不候!”玄祯吩咐道。 那童子有些急,“可是湖边很远!” “你自己看着办!”玄祯冷冷道。 京郊碧湖之上,华美的画舫之上,一白一青两道身影立在船头,微风浮动,衣袂翩翩翻飞。 凤鸣今日约了凤千重前来游湖,看着两岸的美景不觉诗兴大发,凤千重对他这文绉绉的样子只觉得可笑。 “最近岐山怕是不安静,难得清静,你就别再那冒着酸腐之气,还不如上岸打上一架,看看你有何长进!” 凤鸣道:“你这话独独怀了好景致,我年纪轻些却是你的长辈,怎么和你哥哥一般没个长幼之分,怎么说也要唤我一声叔叔。” “虽让你们一直针对火凤一族,也就只有我不记仇,陪着你这个闲人游湖,我哥哥为了保住宝藏对付那些武林人士,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若是没有结界,怕是那些人早就进了宝藏。” 凤鸣道:“谁让你们家主有安生的日子不做,当年许下那个誓言,几百年过去了不得安生。” “你们青凤和白凤一族倒是清闲,五凤本是同宗同源是你们不守承诺。” “可是火凤一族没落,早就易主了,现在家主是我们青凤一族人。” 两个人明明是赏景的,这么就起了争执,凤千重很是不爽快,“凤鸣,不要忘了,今日可是你请我来的。” 岸边,童子气喘吁吁的奔上画舫,“先生先生有急事!” 凤千重心情不舒,见童子这般模样,“看你教出来的徒弟,见了长辈都是这般不知礼数的。” “没事,反正我也不常去哪里,不要忘了私塾挂的可是火凤一族的图腾,丢的不是我青凤一族的脸,砸的是你们的招牌。” 凤千重是陪他来游湖的,被凤鸣噎的不轻,哪还有心情游湖。 “什么事?”凤鸣冲着童子道。 童子将玄祯写下的纸业递了过去,“来人说他只等半个时辰!” 凤鸣看着纸页上速归两字,着实有笔力,那朱红色的印章上面可是慕容荼印四个字儿,心下一荡,“来人可说有什么事?” “没有!徒儿已经备了上好的香茗宴客!” “慕容荼是何人?怎么没有听说过。”凤千重问道。 果真是辈分长一些,也比他们了解的更多些, “是倾城山的掌门,曾是慕容皇族的小皇子,慕容皇族消失在大陆上几十年了,就剩了这么一个人,听说可是比大长老的年纪还大。” “那岂不是有八十几岁,这个人可是得罪不起的,先走了!” 凤千重难得见凤鸣有怕的人,很想见一见这个慕容荼是何人,“不如千重陪您一起去。” 凤鸣带着凤千重往回赶,童子脚程慢耽误了些功夫,两人回到私塾时玄祯已经离开。 凤鸣有些担心,不知道早该入土的人物怎么会突然造访小小的私塾,“这件事要禀告家主!” 这一代的家主是一个女子,是青凤族长老的女儿凤卿,一身青衣,年约五旬,容貌也就三旬少妇模样。 除了火凤一族有些麻烦,族中并无大事,凤卿正在厅中看着歌姬跳舞。 凤鸣从外面走了进来,打扰了歌舞,凤卿有些不悦,“凤鸣,你是在做什么?” 凤鸣神色恭敬的将手中的纸页递了过去,“家主,今日凤鸣去游湖,期间童子递过来的纸条,凤鸣赶回去时已经离开了。” 凤卿看着信纸上朱红色的印章,慕容荼!是他?三十几年前曾经在凤家住过半年,那时她还是二十岁的妙龄女子。 她终身未嫁多半是与这个人有关,她醉心武学,能够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也不过是想拥有与他一样的实力。 只是这凤家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女人,那就是风千钧的妹妹凤来仪,遇到那人时凤来仪是十六岁的女子,负责照顾慕容荼的饮食起居。 那时的慕容荼不过三旬的模样,不但样貌极美,那时的武功就已经在几位长老打成平手,若非凤家族规规定,不得拜入其他门下,算作背叛,两女甚至生起倾城山拜师的心思。 当初慕容荼不告而别,甚至早就不记得她们的存在,不过是一场暗恋,却害得凤来仪因为拒婚被赶出凤家。 “命人在岐山郡找寻,本家主要亲自去拜见!” 玄祯喜欢清静,在郊外寻得一见竹楼,依山傍水,景致也是极美的,他很喜欢,只是这般美的地方似乎有些熟悉。 竹楼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些寝具,应该不是被人丢弃无人居住之地,等见了房间的主人,暂住一日。走的时候多留些盘缠就是。 他来岐山的消息应该应该已经传到凤家,他只要耐心的等待就好,在竹楼内四处走走,厨房内是有人烟的痕迹。 凤来仪去了河边浆洗衣衫,手中端着木盆,最近身子大不如从前,撑着身子入了房间,她的身子不好,天生嗅觉便很灵敏,似乎嗅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难道竹楼有人来过,正在疑惑,听到厨房中传来响动,眸光朝着厨房门口看去,只是一眼,手中的木盆连带着将洗过的衣衫纷纷落在地上。 玄祯同样看着对面一身粗布麻衣,形容消瘦的女子,看容貌有些熟悉,“小丫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谁料凤来仪直接冲了出去,捂着自己的脸,哭得伤心,她知道如今的她很狼狈样貌丑陋。 玄祯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有些不解,终于遇见凤家的人,纵身拦在她的身边,“小丫头,你的身子可是病了,为何会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凤来仪捂着脸哭的愈发伤心,“尊上,不要问了。” 玄祯见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过单薄,摇摇欲坠的,不知道这三十几年都经历了什么?当年他做客凤家,凤来仪就是照看她的女眷,还是有几日情分。 直接上前将她抱起,朝着竹楼走去,凤来仪依然用手遮住颜面,生怕她见了自己那张丑陋的脸。 玄祯将凤来仪放在塌上,将她的手挪开,露出一张长白无色的脸颊,“你的身子太弱了,我给你医一医,不出三日,绝对不是这般模样。” 凤来仪紧紧的攥着麻衣,泪光隐隐,她知道慕容荼不喜欢人哭,“尊上为何对来仪这般好。” “当年你不侍奉过本尊半年,本尊不喜欢欠人,就算还了那半年的人情!你怎么住在这里?” 凤来仪垂眸泪水忍不住汩汩涌溺而出,他可知她这三十几年的眼泪都是为他流的。 玄祯是很不喜欢女子哭,“你可是犯了什么错被凤家的人赶了出来,如果是这样,本尊为你去求情,将你重新接回凤家。” 凤来仪慌乱的抓住他的袍袖,又怕会慕容荼会嫌她脏,瞬间松手,“不..来仪不要回去..。” 玄祯不知道凤来仪这么多年究竟经历什么?“不如这样,本尊这两日就留在这里为你医病,看来这三十几年来,你的武功也没有个长进,这样孱弱的身子要如何生活。” 玄祯伸出手探过她的脉息,有些震惊,“你的武功竟然被废了?小丫头告诉本尊,究竟是何人废了你的武功!本尊替你讨个公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 初云宝藏 玄祯为凤来仪探过脉息发现她的筋脉尽废成为一个废人,要知道在尚武的凤家而言,她就是一个废物。 记忆力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女孩,究竟犯了什么事?竟然会被人废了武功艰难存活。 可是凤来仪又不肯说究竟发生了什么?见着凤来仪一身粗布麻衣,孱弱的让人生怜,从前不知,今日见了他便不能够不管。 不过要为她重塑筋脉急消耗心神,从前下山游历,也会捡些可怜的孩子,入倾城山。 “小丫头,你放心,既然你已经脱离凤家,本尊会带你回倾城山为你重塑筋脉,你还可以重新修习武功,虽然达不到登峰造极,足够自保还是可以的。” 听说慕容荼要带她去倾城山,也许三十年前凤来仪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他,“尊上也不用再称呼来仪为小丫头,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来仪已经老矣,很快就入土的人了,不期望能够活多久。” “三十年过去了,尊上驻颜有术,可是来仪已经是老妇模样!” “本尊年岁要比你年长上一倍,岂不是要入土了。你即便是七老八十,在本尊眼里还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 玄祯运起内力为凤来仪运功疗伤,只能够先将她闭塞的经脉打通,让她成为一个普通人。 再想办法为她重塑筋脉,最少需要三日,需要有人护法不能够被打扰。 天色渐暗,玄祯依然再为凤来仪疗伤,凤卿得知慕容荼误打误撞来到凤来仪隐居的地方,远远的透过窗子,见慕容荼容貌几乎未变,只是三十几年过去他的头发已经由黑发变成了白发。 见他为凤来仪疗伤,要问这么多年她为何没有出手帮助凤来仪,那是因为被她拒婚,害死他弟弟的人正是凤来仪,曾经的好姐妹。 父亲动怒,若非他是凤家家主的小女儿,只是废除了她的武功赶出凤家。 凤来仪从习武天才变成一个废人,如今也算难得苦尽甘来,若不是当年弟弟看上了凤来仪的美貌,想要动强,丢了性命,也是他咎由自取,凤卿没有进去打扰两人,等明日再来。 玄祯察觉到竹楼外有人探察不过人已经走了,那人的武功并不低,应该是凤家的人,并未收了内力,只要凤家的人知道他在这里,便是不用担心。 整整一夜,玄祯用了两成内力帮她的筋脉打通,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身上有了力气,不在孱弱无力。 见凤来仪没有醒来,她脸上的气色已经好多了,体内气血充盈,看上去年轻了许多。 他是辟谷可以许久不用吃东西,见她的厨房几乎很干净,也不知她平日里吃些什么? 独自一人出了竹楼,凤来仪悠悠转醒来,发现身上有了力气,手上的褶皱不见了,直接奔下塌,取了一盆水来,看着水中的倒影。 脸上的褶皱都不见了,虽然已经不复盛时容颜,三旬左右的妇人,不再丑陋不堪。 想着慕容荼为她消耗内力,帮她恢复身子和容貌,必定是消耗了很多内力。 她连声谢都没有说一声,人就走了。 “在想什么?” 耳畔突然听到慕容荼的声音,吓得打翻了水盆,弄得一身都湿了。 他只是问了一声,竟然让她有如此大的反应,幸好为她买了两身衣衫,他不能够待在这里,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徒儿需要他去救。 又不放心将她一个孤女放在这里,“本尊见你的厨房空空,买了几个包子,还有两身衣衫,衣衫已经湿了就换上吧!” 玄祯走了出去,来到院中,看着院中景致,这竹楼同他几十年前在凤家居住过的清竹苑很像,竹子的颜色不同,不是一时建起来的。 她被凤家的人赶了出来,又如此清贫,难道这竹楼是凤来仪搭建的? 玄祯听到远处有步履声,沉静眸光看向远处,一身青衫的女子,缓缓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卿丫头,怎么会是你?” 凤卿缓缓走近一揖道:“凤家家主凤卿见过玄祯掌门!” 玄祯有些难以置信,能够当上家主的,武功必定是大有所成,当年凤来仪的资质要比她强上许多,可惜了那般好的资质。 “没想到卿丫头竟然成为凤家的家主,本尊当真是老了。” “玄祯掌门容貌未变,只是白了头发。” “玄祯不是来叙旧的,想要找的正是凤家家主。” “不知玄祯掌门所谓何事?” “此番前来是为了初云宝藏之事?” “玄祯掌门已是方外之人,竟然对初云国的宝藏有兴趣?” 果真是当了家主,说话还是有几分气势,“本尊根本就不在乎初云宝藏,是我那小徒弟,他要带着人来寻初云国的宝藏。” “另徒前来寻初云宝藏,玄祯掌门前来告知,恕凤卿愚钝,不知玄祯掌门到底是何意?” “这件事你做不了主,还请凤家的家主将凤家的三位长老请出来,一起商议!” “这....。” 凤来仪已经换上一身淡青色衣衫,从主楼内走了出来,见凤卿也在,忙不迭侧过身子,毕竟当年是她错杀了凤卿的弟弟,心中对她有愧。 凤卿见她的容貌已经恢复了,慕容荼竟然甘愿消耗内力来帮她重修身子,“来仪妹妹好久不见。” 玄祯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凤卿已经不是当年青丫头,已经是凤家的家主,已经不将他当做长辈。 “本尊想带她回倾城山,为她重塑经脉,不过尙有一件事不明,敢问凤家家主,凤来仪她究竟犯了什么错?竟然被人废了武功?” 凤卿听说慕容荼竟然要带凤来仪回倾城山,只是一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知道慕容荼外冷内热,不过是对小辈的关心,并没有男女之情,毕竟当年两人均对慕容荼动过情。 凤来仪害死了她的弟弟,是嫉妒慕容荼对凤来仪的好,倘若他知道凤来仪的心思,应该不会带她离开的。 “来仪妹妹当年因思慕玄祯掌门,拒绝与我弟弟之间的婚约,我弟弟思慕来仪已久,情难自已,却被来仪失手打死,才被废了武功逐出凤家?” “思慕?”玄祯看着凤来仪,他的眼神游弋无处安放,从未想过凤来仪竟然是因为他才会如此凄惨。 凤来仪知道慕容荼对她根本就没有儿女之情,不过是可怜她罢了,直接跪在地上,“来仪谢前辈救命之恩,本该为奴为婢做报答,如今身子以无大碍,不会同前辈回倾城山。” 一切都出乎慕容荼的我意料之外,竟然还有一段三十几年的人情债,既然已经点明。 原本想带她去凤家,既然凤来仪与凤卿之间有着仇怨,她不回凤家也许是一件好事。 “好,不过可惜了你的好资质,本尊离开之前,会为你重塑经脉,以你的资质不出二十年便可以成为一等一的高手。” 凤来仪躬身一揖,“来仪谢前辈!” 凤来仪不想让慕容荼为她消耗功力为她重塑筋脉,是很耗费内力又凶险的事,打算慕容荼去凤家,她悄悄的收拾行李,打算离开岐山,不会再打扰他,给他添麻烦。 凤卿看向慕容荼,“玄祯掌门请!凤卿备了马车特来接掌门去凤家。”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玄祯要同凤卿回凤家,他还有要事需要处理,这也关乎到天下的太平。 凤卿将玄祯带到大殿,命人去找寻凤家的三大长老前来议事,也命人去宣了火风族的家主风千钧,毕竟守护宝藏的是他们这一支,他们的态度才是至关重要的。 要将人集合怕是要等上一晚,毕竟来来回回需要些时日,凤卿知道玄祯喜欢安静,将他安置在风华苑,哪里清幽,亭台水榭样样俱全,还可以坐在凉台上赏月,很有意境。 凤卿命人准备了上等的素菜送到玄祯的风华苑,得知玄祯一口没有吃,只是坐在房间里凝神打坐。 想他这样的人应该已经辟谷,命人任何人都不要靠近风华苑去打扰玄祯清修。 明知道玄祯这样人不会涉及红尘,毕竟这么多年她在武学上的一切动力都是来自他。 爱上这样的人就是她与来仪最大的错,注定没有结果,还是忍不住远远的看了一晚上,天亮方才离开。 凤卿离开之后,玄祯方才睁开眼,“看来这凤家还真是个是非之地!” 翌日,三大长老从各自的属地来到凤家,风千钧也从宝藏之地赶了回来,脸上染着风尘,四旬有余的年纪,看上去比玄祯还要年长几岁。 三大长老分别是火风族的长老凤恕,青凤族长老凤致,白凤族长老凤非离。 四人都在等着玄祯的出现,几人在谈论慕容荼,论年岁要比白凤族的长老还年长几岁,他们已经是白发须髯,慕容家驻颜有术, 看上去依然年轻,正当盛年。 不过他们几个老家伙一致认为,不过是玄祯用了易容术,才会保住容颜。 几个人在闲谈着,听到内殿传来响动,纷纷端坐,凤卿带着慕容荼来到大厅。 凤卿上前一揖道:“凤卿见过各位长老!” 三个人眸光纷纷看着凤卿身后的慕容荼,看他是不是如传闻中的那般驻颜有术。 凤恕笑道:“玄祯掌门莫不是偷吃了什么长生不老的灵药,咱们几个都要入土了,你竟然还是一副年轻模样,真是羡煞旁人,不如也指点一二,没准能够多活个百八十岁。” “没什么秘诀,只要做到清心寡欲,像你们这几个老东西,徒子徒孙都一大把了,还是算了吧!” 三个老头见到老友,完全将凤卿撂倒一旁,凤非离也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上一次咱们输给了你,让你讨了秘籍去,这一次又想做什么?” “玄祯是为了初云宝藏而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师徒相见 三位长老听闻玄祯竟然是为了初云宝藏而来,玄祯也算是出离红尘之人,怎么会对初云宝藏感兴趣。 “我们三个老人的耳朵没有听错吧!你竟然对初云宝藏感兴趣。” 即便是在一旁不出声的风千钧也有些着急,他被那些江湖人弄得心浮气躁,没想到骨灰级别的人也在打初云宝藏的主意。 骤然起身,“前辈,风千钧是这一代火凤族的家主,负责保护初云宝藏,若是前辈打初云宝藏的主意,风千钧就算拼得一死,也绝对不会让您打开宝藏的。” 玄祯是认得风千钧,他正是凤来仪的哥哥,资质不差只是比较性子比较拧巴,“如果本尊前来是想毁掉初云宝藏那又如何?” 一直不讲话的凤致惊道:“那初云宝藏富可敌国,若是毁掉甚是可惜。” 宝藏几何在玄祯眼里根本不做什么,“初云宝藏一直对于凤家是一个负担,一个犹如诅咒的存在。对于整个武林来说,是众多门派争夺的对象。对于天下百姓来讲更是一个祸害,如此大的宝藏摆在面前,若是被心术不正的君主得到,便会硝烟四起,天下大乱!” 这么多年宝藏至今未开启除了约束凤家的诅咒之外,就是宝藏太多诱人,一旦开启不管何人得到,都会天下大乱。 初云有宝藏的事情一经传出,各路江湖人士纷纷齐聚岐山,岐山几乎都被人搜遍了,若不是有结界保护着,怕是早就有人找到了宝藏的藏身位子。 凤家绝对没有想将宝藏据为己有,还嫌弃他是个烫手山芋,那诅咒可是困扰了凤家的几代人。 “话虽如此,也不必急在一时,玄祯掌门为何非要毁掉初云宝藏!”凤恕道。 “实不相瞒,是为了我那小徒弟,他便是慕容皇族的唯一血脉,化名易寒留在扶风皇上的身边,扶风的皇帝抓了她的妻儿,命他得到初云宝藏,便放人。” 风千钧道:“前辈武功这般厉害,只要将人救出来就可以了。” “倘若是这般简单就好了,扶风皇帝已经收复叶国,如今岐山也便是凤家当初就是扶风的国土内。扶风的皇帝也已经知道了宝藏具体的藏身地点,若非如此也不会逼着我那徒儿前来。” “扶风的皇帝是个及有野心的皇帝,这一次只是派了以少部分人前来,若是带着大军前来,对于冯家是浩劫,对于天下的百姓而言,若是被扶风皇上得到宝藏,天下必会大乱!” 凤恕道:“这样容易解决,派一个凤家的杀手前去将扶风的皇上给杀了,事情也便解决了。” “杀了一个皇帝,可以保准下一个皇帝就不会打初云宝藏的心思。倘若初云国实在不想毁了宝藏。不如配合我那徒弟演一场戏,假意毁掉初云宝藏,骗过扶风皇帝派来的人,我徒弟也可以金蝉脱壳。” “如此便一举两得,扶风得人和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初云的宝藏被毁掉了,岐山也便不会再有祸患,凤家也解脱了。何故一代代人守着一座死山,一个无法完结的承诺与诅咒。 火凤族世代负责把守初云宝藏,已经过去了四五代,一直以来被其他的族人笑话,那个承诺不知道要守到何时? 那个可怕的誓言,凤家绝对不会打初云宝藏的主意,若是宝藏真的被毁掉也就一了百了,宝藏都没有了,誓言也便不作数。 火凤一族便解脱了,只是一直以来那么大的一笔宝藏若是被毁了,着实可惜了。 风千钧一时间也无法拿下主意, 是真的毁掉宝藏还火凤一族一个解脱,还是配合演一出戏,将那般江湖人士与扶风皇帝打发了还岐山一个清静。 看向三大长老,三个老头也是陷入沉默,毕竟那么大一笔宝藏。 玄祯见大殿内陷入沉思,只要他们没有直接反对,这件事并不急。 “诸位,不如等我那徒儿前来,听他如何讲,再做打算。” 凤恕是三大长老之首,“好,这件事先缓一缓,容我们商量出一个妥当的决定,玄祯掌门就先留在凤家小住几日。” 玄祯颔首,他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他已经谈查过他那乖徒儿并没有来到岐山,是他来得早些了。 在这里等上几日,他这个师父可是尽力游说,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靠他自己了。 易寒带着人正在赶往岐山的路上,应该需要几日,玄祯来时答应了为凤来仪为她重塑筋脉,可惜了她的资质。 知道凤来仪的心思之后,就不能够将他带到倾城山去,见天色尚早,他的身份可以让他自由出入凤家。 玄祯回到河边的竹楼,发现凤来仪竟不见了,桌子上用一只破碗压着一封信。 上面写道:“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尊上,在尊上身边的那半年是来仪最快乐的日子。一切不过是奢望罢了,来仪不后悔爱上尊上。浑浑噩噩的三十几年岁月,老天待来一不薄,没想到还能够再见到尊上,不嫌弃来仪狼狈不堪。来仪身子已经好多了,不想再连累您,凤家也容不下来仪,来仪走了,带走了尊上送给来仪的东西,权当做念想,再此拜别!来仪敬上!” 玄祯发现凤来仪什么都没带,自带走了他买的那两身衣衫,她一个孤女不会武功会去哪里? 玄祯来到街上问询,得知凤来仪昨日就已经出城了,他本该看破一切尘缘,罢了!缘聚缘散,各安天命去吧! 数日后,易寒带着众人赶到岐山郡,岐山郡很热闹,到处都能够看到江湖各门各派的人马,大都是奔着初云宝藏而来。 此间一向比较冷清的客栈到处人满为患,顾涉也变花了重金,租下了一处比较幽静的庭院。 易寒也得到大师兄凌胥命人送来的消息,说师父他老人家早已下山,来了凤家做说客。 顾涉也带着人前去打探消息,秦玉拂说过,只要足够的细心,就可以找寻到带有凤家标志的图腾。 易寒的身上有两封信笺,一封是写给裴绍翊的,期望裴绍翊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初云公主,看在她的情面上,不要为难他的夫君。 另外一封是写给凤鸣的,希望凤鸣念及当初在叶国皇宫,秦玉拂将鲛珠还给了凤家,不要为难易寒。 当然秦玉拂并没有想到,易寒会请他的师父玄祯出面做说客,易寒真正的意图不是帮助夏侯溟得到宝藏,而是想要将宝藏给毁掉。 初云宝藏如今已经成为天下皆知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引得天下豪杰争抢,初云宝藏不除去,毕竟是祸患。 夏侯溟是一个很有野心的皇帝,当初为了报仇,为了得到宝藏的消息,才会害得初云灭国,让秦玉拂颠沛流离,饱尝亡国之痛。 不愿意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倘若夏侯溟得到宝藏,扶风国力大增,便会发动战争,来仪国将会是夏侯溟最先灭掉的国家。 易寒独自一人在街巷四处找寻,也没有找到秦玉拂画像上所绘制的图案,他想与师父回合,师父他老人家在凤家,易寒一时间又找不到凤家的人接头。 凤鸣此时还在凤家,私塾也是关着的,易寒来岐山的第一日并未有什么收获,打算明日再去,再四处转转,也许能够寻到。 这几日玄祯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留在风华苑打坐,恢复内力,偶尔会与几个老家伙一起喝喝酒拉唠家常。 今日凤卿设了酒宴,准备了歌舞,她毕竟是凤家的家主,还有三位长老,这一次是他有事相求,还是要给些面子。 只是玄祯着实不喜歌舞,频频皱眉喝着面前的清茶,凤卿道:“玄祯掌门为何不吃些东西,莫不是不喜欢凤家的饮食。” “玄祯已经辟谷,饮些朝露即可。” 凤恕笑道:“我说我等怎么如此不经老,原来玄祯掌门只饮露水,不食人间烟火。” “难怪前几日,凤卿命人送去的吃食,掌门一口都没有动,凤卿还以为是掌门吃不惯凤家的事物。” 玄祯着实不愿意坐在这里,听些靡靡之音,附庸风雅,谈论着吃了拉撒的小事,直接起身,“估计我那徒儿已经到了,本尊这便前去寻他。” 凤恕道:“这么急!不如让鸣儿去寻你那徒弟!” “我那徒弟脾气古怪得很!就不劳烦另徒出手。” 玄祯落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径直走出大厅。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古怪的人!”凤恕笑道。 凤卿看着慕容荼翩翩离去的身影,他只对凤来仪那般楚楚可怜的女子和颜悦色过,对于她就只有冷冰冰的支言片语。 她是凤家家主,是不可以像其他女子那般柔弱,骨子里一直认为,柔弱便是软弱可欺,只有强者才能够存活, 这便是她与凤来仪最大的不同。 易寒并未找到凤家人留下的记号,凤家外面设有结界,没有凤家的人引路,一时半伙儿找不到凤家真正的位子。 易寒便想着如何能够与师父见面,昨夜他命人买了许多爆竹,将火药取出,亲手做了巨大的信号弹。只要点燃便会响彻岐山郡,哪怕凤家有结界也可以见到。 易寒寻了比较幽静的湖边,发现这里有一间竹楼,竹楼里面是空的无人居住。 这里离河边很近,并不担心烟火会将竹楼点燃。 顾涉有些怀疑,“先生,这样真的可以将另师引来吗?万一将凤家的人引来,咱们可就全军覆没了。” 顾涉是做贼心虚,“这天下各门各派,打宝藏主意的又不只有你一家,怕什么?若是真的将凤家的人引来,倒也省心些。” 易寒命人将巨大的烟花抬到河边,燃了火把将烟花点燃,瞬间发生巨响,如炸雷般响彻天际。 易寒相信很便会引得人前来湖边探寻消息,命顾涉带着人先撤离此处,免得被凤家的人发现。 易寒立在湖旁,他不清楚他引来的是师父,还是凤家的人,又或是江湖门派看热闹的人。 玄祯刚刚出离凤家便听到竹楼那边传来巨大响动,哪里可是凤来仪居住过的地方,难道凤来仪离开,那片竹楼就被人给毁掉了。 玄祯朝着主楼的方向赶去,并未见到竹楼被烧毁,那立在湖边的白色身影,不正是他的不肖徒弟吗? “浔儿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来,可是要昭告天下,你是来是打劫初云宝藏的。”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毁掉宝藏 易寒竟然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听到师父的声音,又惊又喜,转身跪在地上,“不肖徒儿拜见师父!” 玄祯看着易寒,“为师教你的本事,可是让你吃亏受辱,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 “徒儿知错了!” “你就是太重情义狠不下心来,这一次你当真愿意彻底了结的干净。” “是,求师父成全!” “你师叔已经去了京城,去救你的妻儿,凤家那里师父已经拉下面子,为你游说。还需你亲自去一趟。” “是,徒儿这就与师父一同去凤家。” “不急,你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凤家的人自然会来,咱们师徒许久未见,无妨也讲一讲这几年你都发生了什么?” 师徒两人进了竹楼,易寒发现师父竟然对这里很熟悉,可是看着这里的摆设很像是女子的居所。 “师父,可是来过这里。” “这是故人居所,前几日在此住过一日。” 故人?还是女子?师父想来没有什么女性的故人? 玄祯怕小徒弟会误会他与凤来仪,忙不迭转移话锋,“听你师叔说你的身子很糟糕,为师先为你诊脉。” 玄祯为易寒诊脉发现他的身子确是很糟糕,体内的蛊虫何止大了一倍,不仅忧心,“如今已是药石无灵,只能够想办法找到施蛊的人,取了他的心头血做药引子。” “徒儿听来仪国的德亲王说过,施蛊之人是他的哥哥,极有可能在戎狄。德亲王也找了二十多年至今没有下落,生死有命,徒儿已经不在乎了。“ “慕容皇族的人岂会说如此丧气的话!” 如今只能够数着日子过,他也很想活得久一些,就可以陪着秦玉拂和孩子久些,师父都没有办法,他又能够如何呢? 玄祯也是心疼这个徒弟,“事在人为,还没有到绝望的时候,咱们师徒也有几年未见,现在可以告诉为师,你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事?” 凤家的人听到岐山郡传来巨大的响动,命凤鸣前去探寻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江湖门派想要在凤家的地盘上闹事。 凤鸣带着人循声来到竹楼处,这里曾经居住着被凤家主人驱逐的罪人,也是一位故人,凤千钧的亲妹妹凤来仪曾经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不过听说她前几日已经离开竹楼,不知去向,因此这间竹楼是无主居所。 见湖边已经聚拢了许多江湖的门派,在竹楼外看热闹,毕竟这里是凤家的地盘,没人敢擅自闯进去。 凤鸣没有擅闯竹楼,带着人在竹楼外,“ 不知是何人在凤家的地盘上弄出如此大的动静?究竟是何目的?” 师徒两人许久未见,正在闲聊,觉得他这徒儿这几年过得委实憋屈,那初云国的皇帝,分明是个混账东西。 “断了也好!” 听到楼外凤鸣的声音,扰了师徒两人相聚的雅兴,冷冷的邹着眉头,易寒道:“师父,是徒儿惹的祸,徒儿出去领罪便是!” “有师父在,还需要你出面,老实的待在一旁便是!” 玄祯踏出门外,一抹青衫立在竹楼之上,凤鸣见来人是玄祯,忙不迭一揖,“不知道前辈在此,晚辈多有得罪!” “本尊想静一静,让那些人都走吧!” 玄祯的辈分和武功在哪里,凤鸣是万万不敢得罪的,“是!” 凤鸣命人将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打发走了,竹楼外又恢复平静,玄祯方才让自己的徒弟走了出来。 “刚刚那动静是我那徒儿为了引本尊前来,这就与你们回凤家,还有事要讲!” 凤鸣看着出现再慕容荼身边,一身白衫,年约二十出头,脸上却带着银色的镂空面具。 更正添了几分神秘,见着易寒的侧颜,不亚于他的师父,甚至更俊美些,看来倾城山的掌门收徒的要求还是蛮高的。 神色恭敬一揖,是,两位请!” 易寒与师父跟着凤鸣前往凤家,的确是很隐秘,外面又设了结界,不知道的还以为面前是一处山水。 凤卿与三位长老还没散去,正等着凤鸣前来禀告是何人如此胆大,竟然敢在凤家的地盘上弄出这般大的响动来。 见凤鸣带着慕容荼,身边跟着白衫的年轻男子,凤非离撸了捋了捋下颚须髯,“玄祯掌门,这不会就是你口中的小徒弟吧!” 玄祯也不客气,他也算是这里的熟人了,找了位置坐下,“浔儿,拜见各位长老,以及凤家的家主。” 易寒依照凤家的礼数躬身一揖,“慕容浔见过各位长老,凤家家主!” “慕容皇族的后人?”凤恕道。 易寒神色恭敬道:“正是!刚刚那响动是在下弄出来的,只想引师父前去,多有不妥,慕容浔再此向各位请罪!” 都说慕容皇族不论男女皆是俊美,慕容荼已经很俊美,一大把年纪还惹得凤家的女子一个个的春心荡漾。 凤恕只觉得面前的年轻人有些可惜,若是没了面具,还有那沙哑的嗓音,容貌胜过他的师父。 “玄祯掌门,看看你徒儿比你会说话的多,哪里就古怪了!” 易寒不知师父为何会说他古怪,难道是因为,脸上的面具。 玄祯当初不过是推脱只之词罢了,老家伙这一点都听不出来,是想搞事情? “既然我的徒弟来了,就让他跟你们讲一讲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这个师父不过是来做说客的。” 凤卿许久没有讲话,听到慕容荼如此讲,若非面前站的不是他的小徒弟,只怕他绝非会浪费口舌多关管闲事。 看向易寒,“既然你是玄祯掌门的徒弟,关于宝藏的事,有什么话尽管说。” 易寒向凤卿一揖,师父来时说过,凤家做主的除了三位长老,还有青凤族的女家主。 “家主,夏侯溟是个及有野心的人,此番派兵前来就是要开启初云的宝藏,初云如今已经重新回国到扶风版图之中,若是宝藏开启,扶风的版图便会再次扩张,遭殃的会是来仪国的白凤一族。” “夏侯溟故意将扶风宝藏的事情散布出去,就是想用江湖的势力牵住凤家,虽然宝藏外面设有结界,暂时无法近入,总会有破解的一日。必定会天下大乱!” “初云宝藏的存在是受诅咒的,倘若凤家子孙打宝藏的主意,便会被灭族,因此这座宝藏便是一个烫手山芋。对于天下的百姓和那些江湖人士,就是个祸根,不如借此机会将宝藏毁掉,在下也可以借此机会脱身,诸位也便自由,不会担心诅咒而灭族。” 凤卿看向三位长老,也是有些为难,“宝藏的存在,已经数百年,想要毁掉宝藏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需要凤家家主来决定,必定火凤一族已经守护宝藏数百年。” 易寒并没有将话说死了,“实不相瞒,在下的妻子便是初云公主,毁掉宝藏并不只是在下的心意,也是初云皇室后裔的心愿。” 凤鸣闻言确实想起一件事,“你说的可是邺城皇宫的那个丫头?” 易寒听秦玉拂讲起过,在邺城皇宫找到的鲛珠交给了凤鸣带回凤家,凤鸣也是知道秦玉拂的身份。 “正是,内子如今已经怀有身孕,被扶风的皇帝囚禁起来,要挟在下前来找寻宝藏。内子说当日在邺城皇宫,曾经将鲛珠交给凤家,并说明初云公主的身份,在下身上还有两份信笺,是当着扶风皇帝的面前书写,并未提及毁掉宝藏之事,却可以证明内子的身份。” 易寒将秦玉拂书写的信笺交到凤鸣以及凤卿的手上,两封信笺的署名一个是凤鸣前辈亲启的字样,另一个是写给裴绍翊的。 信笺上面清楚地记载了她借尸还魂的事情,以及易寒是她的丈夫。 “在下便是化名易寒留在初云国皇帝的身边做了一名谋士!既然初云国不存在了,初云公主一心想要与在下归隐,不想复国,宝藏已经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三位长老纷纷看过信笺,心中颇多怀疑,凤千钧与凤千重兄弟两人不再凤家,裴绍翊可还在在的。 凤卿道:“命人去将裴绍翊叫过来,他应该能够认得出初云公主的笔迹。” 易寒又从怀中掏出一张曲谱,“这是只有初云皇室才会弹奏的百鸟朝凰,是可以引鸟雀的,想必凤家家主也是通晓音律弹上一曲,便知在下有没有说谎。” 凤卿命人将琴谱拿了过来,是听过初云国皇室有可以引鸟雀的琴曲,还从未见过,若是此曲真的会引鸟雀,慕容荼见了会不会喜欢。 “来人,去将古琴拿来。” 易寒是铤而走险,他听闻琴曲回让他体内的蛊虫躁动不安,不用亲自弹奏还好一些,为了避免无法控制的景象,做在了师父的身侧。 婢女取了一副上好的古琴,已经将琴谱默默记下,双膝誋坐在古琴旁,芊芊指间拨动琴弦。 易寒只觉得体内的蛊虫有些躁动,运气内力压制,另一只手已经抓住师父的手腕,玄祯不动声色,指尖搭在他的手腕处,他脉息紊乱,体内蛊虫躁动不安。 那琴曲可以引鸟雀,也可以影响他体内的蛊虫,慕容荼运气内力,通过手腕输入他的体内,易寒只觉得体内的蛊虫安静了许多。 师父内力深厚,迎上师父担忧又有些责备的眼神,他这一次却是兵行险招。 只听得飞鸟撞击窗子的声音,三大长老早就被琴曲吸引,打开窗子,见窗外飞鸟盘旋,齐齐赞叹,根本没有发现师徒的异样。 “果真是初云国的琴曲啊!” 凤卿眼角眉梢的余光看着慕容荼,却也没有发现异样,是在闭眸静听,一曲闭,飞鸟散去。 凤卿含笑道:“这确实初云国皇室的琴曲!” 易寒体内的躁动已经被他师父的内力压制,易寒起身道:“内子还说初云国的小皇子云璟就在凤家,初云国以是过眼云烟,不想复国宝藏也已经不需要了, 只要让扶风的皇上和江湖的那些人以为宝藏被毁了,就可以还岐山一片宁静。“ 凤恕听了半晌,“不知你想如何?” “不如凤家将结界撤去,宝藏便会现在眼前,在下会带着皇上的人进入,相信宝藏内必定会有机关密道,制造宝藏被毁的假象。如果凤家的人不相信,可以一同前往。为表诚意可以将初云国的玉玺奉上。” 想要毁掉初云宝藏并不难,关键是那颗鲛珠,没想到易寒愿意交出初云国的玉玺,也便是开启第一道石门的钥匙。 少顷,裴绍翊被带到大殿之上,凤卿命人将秦玉拂亲笔写给他的信笺交给他。 裴绍翊是认得秦玉拂的笔迹已经她书写的小习惯,早就怀疑过那皇宫内的女子不是初云公主,初云公主是绝对不会不顾及初云国灭国的仇恨。 见过信笺之后,很多事情都了解了,当初就怀疑过秦玉拂的身份,他是认得易寒就是夏侯鸣身边的谋士,而如今的身份竟然是初云公主的丈夫? “云儿她如今可好?” “内子已经怀有身孕,被夏侯溟囚禁起来,我师叔已经去救了,相信很快就会一家团聚。” 他的舅舅凤千钧已经当他说起,要毁掉初云宝藏之事,“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毁掉初云宝藏!” “为了不生战乱!为了天下的百姓,也为了凤家脱离诅咒!” 第二百四十章 脱离苦海 玄逸日夜兼程,终于到达扶风国的都城沐阳城。 既然已经来到沐阳城,先要找一处幽静的地方缓一缓乏,他这一把老骨头,清闲惯了难得有如此大的动静。 人既然已经被关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打算修养一日,明日再进入皇宫探寻夏侯溟将秦玉拂藏在了那里?进入皇宫那种地方,对于他老人家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 夏侯溟还不知道倾城山已经来人,昨夜刚刚去过石室,每隔两日便会送些木兰花以及各种的果蔬,食材也都是最好的。 朝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听说云梦霓前几日胸口痛,整日的咳,太医开了方子,云梦霓怕伤到腹中的孩子,不肯用药,竟是咳出血来。 毕竟云梦霓腹中怀的是他的孩子,云梦霓也是他留在皇宫,秦玉拂的一个替身,从秦玉拂哪里得不到的温存,在云梦霓这里都能够得到。 夏侯溟听到云梦霓咳血放下手中的公务,前来凤栖宫见云梦霓,见她脸颊明显消瘦,“拂儿,你为何不吃太医开的药,这样拖下身子会被拖垮的。” 她刚刚怀有身孕,“那咳血的药方内均有活血损人心智的药物,臣妾不想服用,怕伤害腹中的孩子。” “现将病医好,即便这一胎保不住,朕正直盛年,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 “不,皇上臣妾的身子自己是最清楚的,只要再忍上一段时日,体内的淤血都咳出来了,就没事了。” “你要相信太医的话。” “不,皇上,相信臣妾,臣妾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夏侯溟没有逼她,毕竟她腹中怀的是他的孩子,太医说云梦霓是忧思过度,郁结伤心,淤血不除始终是个祸患,最主要的是要让她舒心。 “御花园的花开的正艳,明日朕退了朝之后,不如陪着皇后到御花园走走!” “好!” 夏侯溟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就不留宿凤栖宫,先回御书房了,却不知房顶上,玄逸已经观察了他一日,并未见他离开皇宫,没有发现他有任何异样。 见那扶风皇后一心想要保住腹中的孩子,又不肯用太医院的药,他是有些心急,不如来个打草惊蛇,应该说是引蛇出洞更为贴切。 从房顶跃下来,殿中婢女只嗅到一股馨香传来,纷纷倒在地上,云梦霓有些昏沉睁开眼,见一名白发须髯的老者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是何人?” 还未问清楚,便被玄逸封了穴道,指尖搭上云梦霓的纤白皓腕,此女子却是怀有不足两个月的身孕,忧思成疾,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是心里有什么事情一直耿耿于怀看不开。 扶风皇帝已经有了称心的皇后,还将自己的小徒儿关起来,还害得自己的女人忧思成疾,当真是个人渣。 只是胎气不稳用药比较费思量,对于玄逸来说比治疗风寒还容易的病症,从腰间取了银针出来,在她的头和手施针。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玄逸撤了针,方才离开,云梦霓悠悠醒来,只觉得胸口热血翻涌,大口的腥咸由口中涌出,喷在了帘幔之上,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绿芜醒来,发现宫婢们还在在睡,云梦霓也躺在榻上昏睡不醒,口角血迹蜿蜒,帘幔上喷的大片血迹,吓得不轻。 “来人,快来人,去宣御医!” 御医深更半夜接到皇后寝宫出了事,忙不迭前去为云梦霓诊脉,发现云梦霓心口郁结的淤血竟然吐的干净。 夏侯溟刚刚回到御书房不久,便听到皇后寝宫出事了,匆匆忙忙的赶回皇后寝宫。 却不知他刚刚走后,玄逸重回房顶跃下,从腰间的皮囊中,取了一只拇指大的老鼠出来,让它在御书房嗅了一遍,又去了御书房砚台上的墨让老鼠吃下。 只要小家伙嗅过的味道,哪怕只有一丝,都会死死的记住,哪怕将人跟丢了,也不用担心找不到。 方才将老鼠放入皮囊中,现在就去皇后的寝宫守株待兔,等着人上钩,扶风的皇帝出于担心,便会忙中出错,就是他找到人的机会,可不愿意在这皇宫里绕圈子。 夏侯溟赶到凤栖宫的时候,御医已经到了。 御医跪在地上道:“恭喜皇上,娘娘心口的郁结已经解开了,淤血也都吐了出来,腹中胎儿也无碍。” 夏侯溟也感到费解,刚刚离开的时候,云梦霓的脸色还很难看,问询道:“拂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臣妾也不知,不过臣妾昏迷之前见到一名一身白衣,白发须髯的老人家。” 夏侯溟眸中惊惧,“白发须髯的老人家?莫不是倾城山来人了。” 既然倾城山得人肯现身,莫不是已经将秦玉拂救了出来,前来现身是示警的,夏侯溟转身离开凤栖宫,他要去石室看一眼,看一看秦玉拂有没有被人救走。 不看上一眼,他怕是会寝食难安,无心打理朝政。 踏着夜色,夏侯溟小心翼翼的进入一处密道出了皇宫,玄逸带着隐鼠紧随其后。 几次都将人跟丢了,不过有隐鼠在,玄逸擅长医术,机关术也是懂得一些,一直跟着夏侯溟出了宫外,来到黄陵处。 玄逸也惊叹,原来夏侯溟将人藏在了皇陵里面,难怪慕容浔找不到。 石室内,秦玉拂刚刚喝了安胎药,刚刚睡下。最近几日她的气血有些不稳,是忧思过虑,整日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怀了身孕,又担心丈夫的生死,哪里能够安心。 石门开启,杜衡与绿枝迎了上去,“奴婢,微臣见过皇上。” 见塌上的秦玉拂睡得正沉,看来倾城山的人还没找到这里,佯装镇定道:“拂儿今日可好些。” “小姐一直在睡,不过睡得并不安稳,时长唤着先生的名字。” 杜衡道:“皇上,将娘娘关在这里不是办法,整日不见天日,就是没病也关出病来。” 夏侯溟当然知道,易寒竟然请了倾城山的人前来救拂儿,依照云梦霓的描述,应该就是秦玉拂的师父玄逸。 有密道机关遮挡暂时应该不会找到,不过还是要将人换一个地方隐藏。 秦玉拂睡得并不沉,听到夏侯溟的声音,已经醒了过来,杜衡不只一次的想将她接到地面上去,均没有成功。 “杜御医,没有用的,你们的皇上是不会将我放了的。”秦玉拂的声音很冷。 夏侯溟见秦玉拂已经醒了,来到塌旁,很担心秦玉拂会被救走,才会抛下一切公务,匆匆忙忙的赶来。 “拂儿,朕知道这样委屈了你,等你诞下孩子,朕一定将你们母子搬离这里。” “如此说,秦玉拂还要多谢皇上的恩典!”秦玉拂嘲讽道。 “拂儿,为何无此绝情,不肯与朕好好讲话,就不能够了解朕的一片苦心。” 秦玉拂根本就不想与夏侯溟争吵,已经努力在让自己的内心平和,看着夏侯溟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她母子与易寒才是受害者。 绿枝怕皇上动怒,“皇上,小姐也是因为怀孕身孕的缘故。” “绿枝,我想睡了,送皇上出去吧!”秦玉拂不想见到夏侯溟。 既然秦玉拂没有事,夏侯溟也打算离开,为了避免夜长梦好多,他还是要小心行事,毕竟倾城山的人不是那般好对付的。 夏侯溟推开石门,玄逸已经站在门外,所有的护卫均已被封了穴道,夏侯溟大骇,想要将石壁的门关上,玄逸已经出手,夏侯溟被玄逸封了穴道,立在门口,口不能言神不能动。 秦玉拂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玄逸的出现太过突然,声音有些颤抖。 “师父!师父!” 玄逸见着塌上秦玉拂隆起的小腹,果真是怀了徒孙儿,这可是慕容家的血脉,心中甚是欢喜,总算没有白忙活一趟。 “还是徒儿够争气,师父就要抱徒孙了。” 绿枝与杜衡已经被突然出现的老者吓得不轻,绿枝直接挡在了秦玉拂的身前,秦玉拂既然称呼那人为师父,就是要带秦玉拂离开的。 “小姐,不要走!” “绿枝,你是拦不住我师父的,你去准备一些我的衣衫,或许我还会感激你。” 玄逸见一旁的杜衡似乎想要去救皇上,以为他是会武功的,袍袖轻轻一抚,杜衡整个人撞在了石壁上,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父,杜衡是御医,是不会武功的。” 绿枝眼见着杜衡受伤,乖乖的为秦玉拂收拾寝具,一只很大的包裹,跪在地上,拉着秦玉拂的衣裙跪在地上,“小姐,带绿枝走吧!绿枝可以留在小姐身边照看小姐。” 秦玉拂此番要回倾城山是要与夏侯溟断个干净,秦玉拂狠了狠心,一掌劈了下去,绿枝躺倒在地上,“绿枝,从今而后咱们之间的主仆情分已尽。” 玄逸见秦玉拂已经收拾妥当,“乖徒儿,跟为师回倾城山。” 秦玉拂看着门口的夏侯溟,他被封了穴道,此时也是杀了夏侯溟最好的时机,不过秦玉拂放弃了,如今易寒不在朝堂,倘若夏侯溟出了事,后宫的那些妻儿该如何,成亲王必反,扶风必定会大乱。 秦玉拂心中很恨他,很想杀了他,却还是忍住了,如果她杀了夏侯溟,也许易寒也会怨恨她。 “夏侯溟,从今日起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玄逸是清楚秦玉拂与夏侯溟之间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秦玉拂选择原谅,见夏侯溟眸中万分痛苦,可是余情未了。 夏侯溟囚禁他的徒弟,害易寒受苦多年,这笔账他可是记得。 当然若不是阮豫章将身中蛊毒的慕容浔送到山上,还是有一点良心。 那就小惩大诫,走到夏侯溟的身前,直接掰开他的嘴,将一颗毒药送入他的口中,轻拍脊背将药丸直接咽了下去。 夏侯溟略带惊恐的眸光看着玄逸,玄逸将秦玉拂带走,已经是莫大的痛苦,不知道玄逸喂他吃的是什么? “你不用担心,只是毒药,会让你每个月圆之夜都会痛不欲生,也让你尝尝浔儿这么多年所受的痛苦,老头子独门秘制,寻常御医是解不了的。我徒儿老头子带走了,看在浔儿的情面上,老头子不杀你,你好自为之。” “两个时辰之后穴道自然会解开,这里比较隐蔽,应该不会有人前来杀你,若是真的有人,那便是你的恶事做得太多,招了报应!” 玄逸先带着秦玉拂离开皇陵的密道,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他已经提前在城中和城内准备了马车。 暗夜中吹响了口哨,马儿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两个时辰足够他们走得很远。 只是马车不能行进的太快,害怕秦玉拂动了胎气,他可要保护住他的徒孙儿。 秦玉拂却是很担心,“师父,若是夏侯溟派了兵前来该如何是好,您的武功再高也不能够对付的了那么多人。” “乖徒儿,这么多年倾城山走出来的子弟遍布天下,师父已经传了消息出去,只要是朝廷的人敢拦着,便是有去无回,倾城山的徒弟可不是那般好欺负的。” 秦玉拂一直认为他的师父根本就不疼她,只是个人挂名的徒弟,没想到也会如此护短。 “拂儿谢师父相救之恩!” “别谢师父,不过是看在我那乖孙儿的情分上,不然你与浔儿做的那些蠢事,还要劳烦我们两个老人家出面。” 秦玉拂是听得出师父话中的含义,口中的老人家莫不是易寒的师父,“师父,可是掌门师伯出关了?师伯可是去帮助夫君了。” “当然,你那师伯比我这个师父还要护犊子,刚刚听到消息便去了岐山,有你师伯在是不会让浔儿出事的。” 秦玉拂很担心易寒,当初若不是她太过主动,也许早就被易寒用金蝉脱壳,将她送到了来仪国成为太子妃。 易寒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来爱她,虽然易寒的性命所剩不多,她依然无怨无悔,奋不顾身,不知道她所要的很简单,只是一个真心真意带她的人。 两人的感情兜兜转转历经磨难,不过结局还是好的,她已经找到真心待她,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第二百四十一章 捷足先登 天色见亮,秦玉拂的马车已经出了京城,皇上没有上朝,冯全命人四处在找寻皇上的下落,只知道昨夜皇上去了凤栖宫之后便离开了,并没有会御书房,去向不明。 此时的夏侯溟,身子终于有了些知觉,两个时辰他的穴道便会解开,如此推算这半时辰应该已经到了上朝的时辰。 玄逸武功在高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他要命人前去将秦玉拂抓回来,他无法接受秦玉拂被带走的事实。 他被玄逸喂了毒药, 他还要向玄逸讨要解药,见躺在地上昏迷的杜衡,他是太医院首席御医,他的医术是太医院医术最高明的御医。 将杜衡唤醒,他不过是受了些内伤,医术还在,杜衡醒来胸口剧痛,见夏侯溟在,“皇上,您没事吧!” “杜御医,为朕诊脉看看朕中的是什么毒?” 杜衡忍着痛处坐起身来,为夏侯溟诊脉,眉头满拧着,“皇上却是中了毒,下毒之人用了很复杂的工序炼制,需要炼制药丸的顺序,一个也不按错,否则前功尽弃。即便每一种方法都试一遍也要七十年才能够炼制出解药。” 七十年后他已经入土了,也就是说这世上只有玄逸可以解除他体内的毒。 “皇上您也不用担心,这毒只会让您每月的月圆之夜饱受痛苦,并无性命之忧。” 每个月的十五便是他性命最脆弱的时候,也会是刺杀他最好的时机,这件事绝对不能够让外人知道。 可是杜衡是对他很忠心的人,可是他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弱点,运气内力直接排在他的天灵穴,没有一丝痛苦,即可毙命。 “杜衡,你知道的太多了,朕不能够留你,不过朕会厚带你的家人。” 还有绿枝,绿枝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不过万一秦玉拂被抓了回来,还是需要他留在身边,占时先留着她的性命。 夏侯溟解开了所有护卫的穴道,命人四处去搜寻秦玉拂的下落,这里是扶风的地盘,不会眼看着玄逸将人带走。 凤家,顾湛隐匿在人群中,眼看着易寒与他的师父,同凤家的人离开,顾湛心中有些担忧,毕竟他们没有一同前去,不知道易寒与他们达成何等协议。 好在易寒将初云国青龙玉玺留给了他们,要想开启宝藏,这第一道门便是需要玉玺。 易寒已经让凤家的人相信秦玉拂初云公主的身份,易寒也是以初云公主丈夫的身份同他们商议毁掉初云宝藏的事情。 由于火凤一族的家主风千钧并不在,初云宝藏的事情依然没有商议出结论。 凤卿暂时将易寒留在风华苑与他的师父玄祯住在一起,命裴绍翊去请风千钧,再商议宝藏是毁掉还是留下。 易寒并不担心,既然初云国的后裔已经表明要毁掉宝藏,身为火凤一族的家主应该会考虑。解除宝藏的守护,对于火凤一族是解脱。 易寒跟着师父去了风华苑,这里景致比较清幽,很适合修养。 玄祯可以辟谷,许久不食人间烟火,易寒却不是他还没有到师父那种境界,不过三五日不吃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凤卿亲自带着人前来探望慕容荼,备了上好的素菜,这让慕容荼颇有微词,今日厅中已经说过他不用吃东西,分明是接机接近。 “凤卿见过玄祯掌门,掌门可以不食人间烟火,另徒还是需要食得,特意名厨房备了上好的素菜。” 凤家的家主在抚琴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可是一直瞟向师父,含情眉目,是对师父有些想法,可不曾见过师父对任何女子动过一丝温言暖语。 冷御寒冰的模样着实让人下不来台,易寒神色恭敬一礼道:“多谢凤家家主的盛情款待,为师父多年前就开始辟谷,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在下却还是要食的。” 凤卿见易寒倒是比他的师父识大体些,给了足够的台阶下,“风华苑比较清幽,这里面赏月是最美的,也有有雅致,两位无妨在此多住些日子,中秋时节方是这里最美的季节。” 凤卿的意思便是变相的留慕容荼,当年他可是在凤家住了半年之久。 易寒见师父没有言语,便是不反对,刚想开口,“本尊年纪大了,还想早些回去看徒孙儿!” 凤卿差一点被慕容荼的话给噎道,易寒也知道师父最忌讳有人说他老,“正是,再有三月内子就要临盆了,了了内子的一桩心事,在下和师父还要赶倾城山。” 凤卿是无功而返,悻悻而归,师父这辈子不知让多少女人伤了心。 “师父,又辜负了一片深情!” “你身上的蛊虫可是好些了,要不要为师小惩大诫一番!”声音清冷毫不含糊。 “徒儿命不久矣,还是饶了徒儿吧!” 玄祯看着小徒弟,慕容家血脉最纯正的一脉,他已经活得够久了,若是能够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他的,他会毫不犹豫,是真真的疼这个徒弟。 “浔儿,你无须惧怕扶风的皇上,即便你现在抛下一切走了,以倾城山的力量可以保你无忧。万事都有师父保护你,即便灭了扶风也不是什么难事?” 易寒与夏侯溟毕竟是兄弟一场,“师父,徒儿想用自己的方式与那个人做个了断,不想给倾城山带来麻烦。初云宝藏却是个祸害,是不能够留的,若是毁了也还天下一个清明。” “师父陪你一起进去!” “不,有师父在徒儿的苦肉计便无用了。” 易寒已经睡下,玄祯却睡不着也无心打坐,去了笔墨,亲手书写一本手札,将宝藏内能够出现的各种境遇已经应对的方式逐一讲解。 他孑然一身,对皇权无心,却对慕容皇上多有眷顾,易寒有事慕容家唯一的血脉,几乎是倾注了全部心血。 易寒太过重义气,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若是依照他的脾气,扶风国已经灭国了。 易寒一夜睡得很沉,许久没有睡得安稳,醒来时发现师父不再,床榻旁摆放着一本手札,上面的墨迹还是新的,是师父昨夜书写。 穿了衣衫下了塌,走出房间,见师父在水榭旁,盘膝而坐,听到易寒的声响,已经睁开眼。 “去换一身衣衫吧!一会儿凤家的人回来寻你去大厅,今日应该就会有结果。” 他的衣衫却是有些褶皱,师父对仪表一项如此挑剔,“是!徒儿这就去准备!” 大厅内,三位长老以及凤家的家主风千钧早已落座,凤卿一早便去了芳华苑引着师徒二人前来大厅。 一众人都到齐了,凤卿看向风千钧,“绍翊应该已经将昨日的事情当家主说过,不知道家主是何意?” “凤千钧看向易寒,“你当真是公主的丈夫?初云公主当真是要将宝藏毁掉?” 易寒也起身,向凤千钧一揖道:“是,在下正是初云公主的丈夫,初云宝藏留在世上是个祸害,毁掉之后凤家解脱,百姓也太平了。” 风千钧昨夜也是同火凤族人商议过此事,几百年守护的承诺,凤家根本无法打宝藏的主意,宝藏就是一个枷锁,凤家的诅咒可以解除是一件好事。 “初云国已经灭国,凤家还守着当初的承诺,终于誓言。若是毁掉宝藏真的是初云后裔的心愿,凤家绝不阻拦,依然会将初云后裔抚养成人。但只有一个条件,凤家人不会将宝藏占为己有,可以让凤家的人参与此事,亲眼见着宝藏覆灭,为几百年的承诺做个了断。” 凤家只是想做个见证,确保初云宝藏真的被毁掉,而不是暗度陈仓。 “当然可以,在下也想借此事脱身,拜托扶风皇上的追捕,不如坐下来草拟一个详细的计划!” 易寒已经于凤家的人商议出详细的计划,决定三日后,有凤千钧与裴绍翊带着人与易寒带领的人一并进入宝藏,易寒提供初云的玉玺,凤家拿出鲛珠。 一切妥当之后,易寒离开凤家,前往院落去找寻顾湛的下落。 易寒刚刚出凤家,消息便已经传到了,顾涉还担心易寒会一去不回。 “顾涉见过先生,不知先生可将事情说动了。”顾涉问询道。 “这件事是师父他老人家负责游说,凤家的族长以及长老们绝对不会插手宝藏的事。这件事只是火凤一族的事情。” 只要其他的凤族人不参与进来就好办些,可是火凤家族也是个极其难对付的势力,这么多江湖门派武林人士都没能够进入宝藏。” “这个不用担心,三日后咱们会与火凤一族的人进入宝藏,得到的宝藏两方人马评分即可!” “不实传闻,凤家的人不准初云宝藏的主意,否者就会灭族!” “哪里有那般诅咒,凤家的人还心甘情愿的守护了几百年,是他们没有传国玉玺,根本就打不开宝藏,如今两家平分宝藏!” 顾涉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不过三日后,他们就要进入初云宝藏,已经是捷足先登,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第二百四十二章 开启宝藏 凤栖宫内,云梦霓在安心养胎,一直以来忧思成疾,淤血已经全部吐了出来,整个身子也轻松了,胃口也开了,吃的东西比从前多许多,绿芜也说瞧着云梦霓比从前愈发的有神采了些。 只是皇上已经有两日没有来凤栖宫,听冯全说这两日皇上一直自己关在御书房,三日没有上朝了。老臣跪在殿外也是无用。 云梦霓对皇上太过了解,这世上只有两个人可以让皇上如此,并未听说有易寒的消息传来,皇上将秦玉拂囚禁起来,那日前来的又是倾城山的人,应该是秦玉拂哪里出了事情。 阮莞带着郑嬷嬷倏然前来向皇后请安,最近后宫人丁兴旺,喜事连连,阮莞也已经怀有身孕,云梦霓已经免了她入宫请安,今日为何会突然造访? 当时是阮莞将皇上引到了永寿宫,云梦霓才得以搬回凤栖宫,两个人还是以姐妹相称,后宫难得一片和乐。 “绿芜快将人让进来!” 阮莞在郑嬷嬷的搀扶下步入凤栖宫,阮莞上前盈盈一福身,“德妃给皇后娘娘请安!” “德妃妹妹的身子也很不方便,就不用见礼了。” “这是礼数是不能够免得。臣妾听说皇后娘娘前几日病了,如今大病痊愈,可喜可贺呢!” “有劳妹妹费心。”云梦霓道。 阮莞也不想拐弯抹角,他此番前来是受了父亲的嘱托,毕竟那日皇上是从凤栖宫离开的,杜衡又莫名其妙的死亡,也许皇后知道皇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阮莞是经历过秦玉拂失踪,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想必是同秦玉拂有关的。 “皇后娘娘,妹妹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是受了父亲的托付,不知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这几日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已经三日没有上早朝了。可是因为秦姐姐出了什么事情?” “具体情况本宫也不知,应是因为秦玉拂的事,那日皇上离开时说过倾城山来人,如过猜得不错,应是倾城山的人将秦玉拂接走了?” “接走了,难道秦姐姐一直都在皇宫?” “这个本宫不清楚。” “皇上对秦姐姐用情至深,着实让人艳羡,皇上此时定是痛苦万分,不如咱们去看看皇上吧!” “皇上是不喜后宫妃嫔前去御书房的。”云梦霓道。 “上一次皇上喝醉了酒,一个人是很苦闷的,身边是该有个人说说话,皇后娘娘与妹妹都是皇上的枕边人,应该为皇上分忧。” 云梦霓记得阮莞腹中的孩子便是那时候怀上的,可见皇上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是有多苦闷。 “好吧!本宫命人去准备銮驾!” 夏侯溟将自己关在御书房内,公文堆放的到处都是,夏侯溟却无心打理。 他派人去寻找秦玉拂的人全军覆没,玄逸带着秦玉拂已经彻底逃出了追捕的范围,秦玉拂被囚禁,不管是争吵还是敌视,至少他还能够见到她,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了秦玉拂。 倾城山如同凤家一样,是夏侯溟暂时不能够得罪的门派,他被玄逸下了毒,又将秦玉拂弄丢了,心情苦闷到极处,想要将自己灌醉,却丝毫没有醉意,这让夏侯溟很痛苦。 听到御书房外,德妃与皇后前来求见,他受了伤,将自己一个人关起来独自舔着伤口很痛苦,很想找人说说话。 “让她们进来吧!” 云梦霓与阮莞也没想到很顺利,就可以见到皇上,小心翼翼的推开御书房的房门。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阮莞忍住即将冲出喉间的不适,见夏侯溟坐在座位上,书案上摆满了酒坛,是喝了多少酒。 云梦霓盈盈俯身,“臣妾见过皇上!” 夏侯溟见两女,都有了身孕,秦玉拂说得对,他的后宫有数不清的女子,易寒的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他竟连自己的身子都管不住。 “你们两个坐下来陪着朕说说话吧!” 两女忍着不适做大了夏侯溟的身边,云梦霓去了酒杯倒了一杯酒,“如果皇上想要喝酒,臣妾陪皇上。” 夏侯溟是知道他是如何珍惜腹中的孩子,忧思成疾,即便咳血也不愿服用太医煎煮的汤药,直接出手将云梦霓酒杯直接夺了去。 “朕知道皇后是想让朕宽心,你们腹中都怀了朕的孩子,不用饮酒,只要陪着朕说说话。” 阮莞知道夏侯溟的心病在哪里,想要以毒攻毒,将心里的苦都讲出来,才是解决痛苦最好的办法。 “皇上如此痛苦?可是因为秦姐姐。”阮莞与她想到一处,先开口问道。 夏侯溟将从云梦霓手中夺过来的酒杯一饮而尽,“是!她已经回倾城山了。” “缘聚缘散各有因缘,秦姐姐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她所做的决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阮莞笃定道。 两个人之间不可调和的,就是杀父之仇,亡国之恨,事情已然发生,那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云梦霓与秦玉拂斗了两辈子,依然没有斗过秦玉拂,即便留在夏侯溟的身边,也是做个影子而已。 终于开口道:“皇上,除非她可以忘记一切仇恨,若是强行人留在身边,只会让她更恨皇上罢了。” 夏侯溟看向云梦霓,听说他前世与秦玉拂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是这辈子,他们大婚当夜他就被秦玉拂给休了,没能够好好做夫妻。 “拂儿,可否讲一些你与她前世的事情?朕很想听听。” 前世种种是云梦霓最不愿提起的,她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对不是她陷害初云公主,也不会有这辈子的苦难,既然夏侯溟想听,权当是故事讲给他听。 明日便是易寒与凤家约定好进入宝藏的日子,易寒的心中很平静,他很快就要与过去做个了断,很快就可以回到倾城山与妻子团聚,很想亲眼看着孩子出生。 期望一切还来得及,宝藏就在岐山县西北侧的一处山麓中,若是不知道宝藏的入口,只是步行行进也要四五日的路程。 知道比较近的入口,不肖一日就可以到达,山洞的入口处步下了结界。 三位长老以及凤卿还有玄祯五人回合力一举破掉山东外面布下的百年结界,整个宝藏就会现在眼前。 他们要在江湖人士到达之前进入宝藏,洞口封闭,外面的人是无法打开宝藏,进入山洞内的人也变自求多福。 凤家的人从未进入宝藏内部,也只是出先辈们留下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宝藏内的布局,其内还是充满着未知。 易寒整整一夜都没有睡,是真的没有睡,这一次他要去毁掉初云宝藏,如果他真的出不来,相信师父也会将他们母子照顾得很好。 顾涉虽然有诸多怀疑,毕竟皇上相信易寒前来找寻宝藏,这一次能够进入宝藏内部,凤家已经是看在易寒与其师父玄祯掌门的颜面上。 易寒也已经将师父抄写的手札熟记,并且将师父送给他的锁魂铃待在身上,可以破解一切幻阵。 准备妥当之后,用过早膳之后,一同启程去凤家。 易寒叮嘱众人少说话,不要得罪凤家的人,并叮嘱麻家兄弟,注意言行,凤家的人也没有进过宝藏,众人若是发现不妙,赶紧逃生。 一行人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不过是死在宝藏内,无欲则刚,连死都不怕了,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人恐惧的。 易寒带着人赶到凤家时,人已经等在结界外,一向浩浩荡荡的队伍照着岐山山麓进发。 易寒与师父乘坐一辆马车,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讲一句话,玄祯相信他的徒弟一定会平安归来。 行了大约一整天的路程,终于来到宝藏的入口处,这里已经被火凤一族的人给包围了,顾涉见此景象,心中的担忧甚。 倘若宝藏开启,凤家的人若是想要将宝藏据为己有,恐怕他们也是难以脱身。 众人纷纷下了马车,趁着天色尚未黑,五人决定合力将结界除去,玄祯会在山洞外布下阵法,等着易寒成功归来。 五人大约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将结界去掉,一出石门现在眼前,精钢打造,即便用炮火也无法将其炸毁。 石门的两旁是石头雕刻的神兽把守着,并未见到可以插入玉玺的孔洞, 凤恕道:“量两具神兽搬离,自然会有凹槽出现。” 易寒派了麻氏兄弟前去搬动神兽,他们有一身掘墓的本事,也有这一生无穷的神力。 两个兄弟合力讲两句神兽移位,一处却是用七颗晶石摆放的阵法,易寒取了云梦霓的血液,滴在水晶世上,水晶石瞬间吸收,瞬间炸裂华为灰烬。 只见得另外一处神兽下面上升的凹槽出现,易寒将玉玺妥帖的镶嵌在凹槽内,狠狠的按了下去。 石门瞬间开启,两方人马瞬间竖起警戒,凤卿已经将 鲛珠交给了裴绍翊,宝藏是否毁掉全看鲛珠。 当宝藏开启的那一刻,宝藏阵眼的鲛珠能量便会渐渐消失,若是想要宝藏不毁掉,就只能够将这枚鲛珠重新镶嵌到阵眼处,就可以找到密道逃出,鲛珠是他们的保命符。 两方人马打算进入宝藏,玄祯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冲着易寒道:“师父不陪你进去,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否则就不是我倾城山的徒弟,师父会备下清茶在此等你回来。” “好!若是徒儿不能归来,求师父照顾好拂儿母子。” 易寒带着顾涉,与凤千钧带着裴绍翊 一行人踏入宝藏,每个人心中充满迷茫,不知道迎接他们的是什么?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进入幻境 易寒带着人进入宝藏,石门关闭,面前是冗长的甬道,石壁上两边均燃这长明灯,小心翼翼的前行,生怕会遇到机关。 一行人走了十几个时辰,山洞狭窄不宜前行,毕竟马九的身材高大,比较费力,麻九嘟囔道:“山洞如此狭窄,即便是有宝藏,想要从此处搬离怕也是会费些力气,与那墓穴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说出这样的话就有些后悔了,想起了易寒的叮嘱,怕是会引起凤家的反感。 凤家的人中果真有些人很反感,被凤千钧压了下来,看向易寒,“咱们在这甬道里兜兜转转也有一日了, 看前面似乎还有许久,不如坐下来,好好补给。” 众人纷纷坐下来 ,去腰间的粮食和水,裴绍翊递了水囊过去,易寒几日不食也是无事,在这里他不能够拒绝,如果不喝就是不相信凤家。 易寒喝了些水润润喉,看着此处地形,他们似乎进入了犹如盘丝一样错中复杂的 洞穴中,易寒去了司南来,预测出他们所在的方位。 这些山洞绝对不是轻易开凿的,他确定已经有其他运送宝藏的路径,只是他们没有找到,要想从宝藏的门口,今日宝藏的内部,只需要经过三道门。 众人补给结束,继续朝甬道前行, 易寒一直判定位置,大约四五个时辰之后,甬道越发的宽阔,众人听到风声还有水流声,甚是兴奋,“ 看来要走出去了。” 有人直接本想洞口,易寒发现异样喝道:“小心!这是一处障眼法“ 那人已经到了洞口,发现洞口不是出路,竟然是万丈深渊,跳下去必死无疑。 凤千钧也有些焦急,“该怎么办?前面是悬崖,要不要折返回去!” “这是一处幻境,很容易破解!只是需要跃下悬崖即可!” 面前是一出悬崖真真切切,谁会不要命的去跳崖,顾涉也道:“先生,这外面的风声水生都是真实存在的。” “无妨,你们切在这里等着便是。” 在众目睽睽之下,易寒来到崖口,裴绍翊阻拦道:“你可想清楚!” 易寒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消失在众人面前,顾涉也是心急,“先生,您没事吧!” “没事!”只听得洞中传来易寒的声音,却是不见人。 须臾,只听到镜子打破的声音,整个山洞内的景象瞬间改变,面前的甬道突然变得很开阔,易寒站在角落里,上面摆放着一面水晶镜面已经被打碎,旁边摆放着铜壶滴漏,还在滴水,山洞里果然是阵法。 易寒道:“一早易便发觉咱们刚刚踏入宝藏就已经身陷阵法之内,在山洞内兜兜转转的绕圈子,找不到朕眼的位置,通过罗盘寻找到此处的朕眼。” “那咱们岂不是走了许多的冤枉路。” “当然,正向麻九说的,这么窄小的甬道,往里面运送宝藏都是问题。” 凤千钧道:“还好有先生,否则是要在这洞里面不知道转多久。” 裴绍翊见面前出现的石门,“这第一道关应该是过了吧!” 易寒摇了摇头,“没有,才刚刚开始而已。” 这第二道石门之上是一副玄机图,八百四十一个字,易寒用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将石门上的玄机图填满,红色的诛心二字异常的醒目。 “这时门口面应该是诛心阵,是一种迷幻人心智的一种阵法,会让人陷入极度悲伤,或极度癫狂,只要你有情欲,便会被无限放大求而不得,沉浸在其中无法自拔!” “ 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如何才能够不中招。” “无欲则刚,尽量收敛欲望,才能够不被阵法所蛊。你们一定要记住,不可以在阵法内动手,不论有多大的仇恨都不要拔刀相向,你伤害的很有可能能是你的伙伴以及至亲!” 凤千钧神色凝重,“为了安全起见,踏入阵法即刻将武器卸掉,不想看到自相残杀!” 易寒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封住尊敬的穴道,只是做这情志向的挣扎,那样就等于被动挨打,不可能有人每有欲望,若是真的打起来,不能动弹那便是悲剧了,放下武器只能够减少伤害。 “这石门已经破解,不如现在此处休息,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在踏入此门。 裴绍翊也觉得易寒说的有道理,“舅舅,咱们的补给够用上几日,不如养足精神。” “好!” 顾涉并未反对,他不懂阵法,只能够依仗易寒,这里是凤家的地盘,除了易寒外,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众人也是在狭窄的甬道内走了二十几个时辰,很快甬道内便陷入沉静,裴绍翊是因为秦玉拂方才会对易寒的态度有所改观。 见易寒没有睡,“怎么睡不着,是不是在想云儿母子。” 两个人已经说好,不会说出计划,还是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毕竟隔墙有热,易寒还要放着顾涉。 “嗯,再过些时日,拂儿的生产日子快到了,不知道能否活着回去见她,能否看着孩子出生。” “扶风的皇帝着实卑鄙,抓了云儿母子来威胁你。” “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更何况他是皇上,明日进了诛心阵,一定要守住心神,易寒会尽力破解阵法。” “好,云儿嫁给你这样的人,裴绍翊还是放心的,你也累了一整日,快睡吧!” “好!” 易寒不知何时疲累睡去,醒来时他的身上披了一见披风,易寒认得那是裴绍翊的,应是爱屋及乌吧! 难怪大师兄一直当他讲,秦玉拂易招惹桃花,裴绍翊便是一朵暗恋的桃花。 将披风去了下来,交给裴绍翊,顾涉却是递了干粮过来,“先生,您昨日没有吃东西,只喝了一点水,应该已经饿了。” 易寒对于他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有些受不了,应该是受了裴绍翊的刺激,“好!顾涉一会儿入了阵法千万不能拔刀相向。” 众人都已经准备妥当,易寒方才开启第二道的石门,众人纷纷走了进去。 易寒刚刚踏入阵法,眼前的山洞变了一副景象,他好似回到了倾城山上,那是他的房间清幽雅致,案几上一壶清茶,袅袅青烟缭绕,正是秦玉拂为他调过的那款香。 听到没,门口响动传来,秦玉拂大着肚子,一身素衣,手扶着后腰,费力的朝门内走着。 易寒忙不迭上前搀扶她,“你都这般大的肚子,还四处走,还是躺在榻上安心养胎。” 秦玉拂莞尔笑道:“夫君是太过紧张了,又不是头一胎,这已经是拂儿与夫君的第三个孩子,“昭儿,環儿快过来让你们爹爹看一看。” 紧随其后走近两个名小孩子,一个四五岁男孩,另外一个七八岁的模样女孩,女孩很像父亲,男孩的容貌几乎同他的母亲一般无二。 两个孩子牵着易寒的手,“夫君昨日还叫孩儿得问经书,昭儿只需一夜已经全会了呢?” “昭儿不足五岁,学识已经是常人的数十倍,师父他老人家说,昭儿可以去考个状元了。” 状元!他还没有在扶风推行科举制度,一直都是举贤制,这是幻境。 環儿却是拉着父亲的袍袖道:“师祖说父亲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不过还需每日泡脚,環儿这就伺候父亲洗脚。” 易寒本能是拒绝的,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就是儿女绕膝,能够活的更久一些,陪他们母子。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秦玉拂抚着小腹神情痛苦的倒在地上,血有身下形成血泊,“夫君,救济拂儿,舅舅拂儿,救救咱们的孩子吧!” 对秦玉拂和孩子的爱从未停止过,他不能够留在这里,他若是不让自己尽快醒过来,就会一直陷入沉睡无法自拔。 听着秦玉拂凄厉的求救声和孩子的呼唤声,那景象太过逼真,让他的心痛如刀割。 “夫君你怎么能够如此狠心的抛下我们,夫君!” 易寒伸出手将秦玉拂的手拉开,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内俊美的影像,他的声音容貌已经恢复如常,这里的一切都是他内心最渴望的。 妻子和孩子都拉着他的衣裙苦苦哀求,“夫君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们母子!” 易寒痛苦的咬着贝齿,虽然是假象,依然动心的痛,狠心将秦玉拂踹到一旁,毫不犹豫的冲向铜镜,整个身子穿过铜镜,回到现实世界中。 易寒看着洞中的人们或神情痛苦,火陷入沉眠,有些人厮杀起来。 这个阵法他一个人是无法破解的,长剑劈来,凤千钧喝道:“想要拿走宝藏!别做梦了!” 在师父的手札中记载过,不能够强行将人唤醒,是需要借助外力的,从腰间取了锁魂铃,用内力催动锁魂铃,以铃铛为媒,传音入耳。 “凤将军,快醒醒,你已经入了心魔,跟着声音走,就可以走出来。” 内力传音很耗费内力,“噗的一口穴吐了出来,凤千钧也从暴躁中清醒过来,一脚踢开飞过来的长刀。 扶起易寒,知道是易寒救了他,“易先生,你的身子!” “无妨!”易寒取了师父给的丹药服下,一遍躲过人群厮杀。 凤千钧扶着陷入昏迷的裴绍翊,“先生可否舅舅翊儿!” “凤将军易寒能救,却是要废掉阵法拆能够救。” 凤千钧一脚踹飞了攻击的护卫,他对阵法不通,“如何能救!” “找到阵眼并将其毁掉。” 第二百四十四章 死里逃生 要想破阵就必须破除阵眼,易寒细致观察,设立此阵的人,将阵眼设立在很该很隐蔽的角落里。 易寒撑起身子,“数来听闻凤将军箭法极为精准,只有一次机会,就在西北角的方位,隐隐青光,若猜得不错,此阵应该是以夜明珠做为阵眼。” 凤千钧目测西北方的,越往上越狭窄,还有巨石头阻拦,少说也有五六十丈,怕是有些难。 时间越久变越会沉浸在幻想之中,传来刀剑相击的打斗声,易寒护着裴绍翊,有些吃力。 绕到巨石后面,寻了最佳的位置,挽起手中的弓箭凤凰羽,只听得箭支发出箭啸声,发出一声巨响,夜明珠被射落,上面的巨石也一并滚落下来。 众人瞬间清醒,还来不及回味,易寒喝道:“快躲开!” 依然有人躲闪不及,被巨大的圆形巨石撞飞碾压,那巨石滚落在地,砸出一个深坑,山洞是倾斜的,堵在了石洞的入口处。 易寒护住了裴绍翊,是看在秦玉拂的情面上,一手抓住了顾涉,还留着他的性命用来传递消息。 “你们两个没事吧!” 顾涉见易寒身子虚弱,血染白衫,“先生,你受伤了。” “多谢你救了裴绍翊!” “都别说了,快看看还有多少活着的人。” 凤千钧也飞身落下,见着山洞内血浆如虹,残肢断臂,十分的惨烈,不乏凤家的子孙,扶风的护卫损失两成多半是死在自相残杀。 麻九也受了伤,朝着易寒的方向聚拢,瓮声瓮气道:“先生,你受伤了!” “没事!” “你还是将伤口处理。”易寒道。 “皮糙肉厚,无妨事!” 队伍稍作休整,继续前行,宝藏内机关重重,死伤也早所难免。 前面的甬道变得很宽阔,两边的长明灯数量明显增多,石壁上无数的突起,暗藏机关。 “慢着!这里有陷阱” 右侧的方向顾涉看到了石门,“石门!已经不远了” 这里离石门不过百米,四周必定是有机关的,取了石子丢了过去,瞬间无数的箭支射落,原本平滑的石壁平地生出许多地刺来。 “还好没有过去,否则变成刺猬了。” 裴绍翊道:“这里到门口那般近,不如用轻功飞过去。” 易寒的脸色愈发凝重,“若是轻功能够飞过去,就不会用地刺!” 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一名受了重伤的扶风死士,看着山洞内没有声响,将腰间的水囊和干粮交到了身边人的手中。 主动请缨道:“先生,将我抛出去吧!我的伤已经走不出去了,留下来只会拖累大家。” 易寒知道最终能够走出去的只有几个人,他并不想眼看着用活人去铺路,“别说丧气话,你的家人还等着你们回扶风。” 当然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孤儿,所以这些死士才没有牵挂。 “先生,我等一旦无用价值,只能够咬破毒丸,觉不苟活。” 这些人都是顾涉手下都是出生入死的人,对于死士来讲有利用价值便死得值得,若是废弃没有了利用价值,那便是屈辱。 “先生,你就答应他们吧!也算死得其所。前面的路已经被巨石封死,咱们已经没有退路。” 凤家也有许多伤兵,他们负责守护宝藏,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还有我们,只要能够让将军顺利通过,我们这些残兵也愿意以身铺路。” 山洞里面变得安静的可怕,用活人铺路,易寒是万万做不出的,“不如先稍作休整,麻九麻五,你们两个四处找找可有通路。” 麻氏兄弟敲击墙壁,想要找到其他的通路,易寒也在想着用其他的办法开启第二道门的机关。 “弄些石子来。” 石子打在地刺上,方才判断出箭支的方向,以及机关的变化,推演出何等步法可以走出去,如果师叔的隐鼠在,就好办的多。 还是有凤家的弟子觉得易寒是外族,胆小怕死,趁着不注意,纵身一跃,跳到了对面的石门处,周遭没有箭支飞出,还在庆幸,刚刚落在门口,地面机关开启,整个落入暗河之中。 易寒为那个凤家的弟子而惋惜,不过也正验证了他的说法,宝藏下面有一处暗河,应该不会有人再轻举妄动。 “诸位,咱们都是一起进入宝藏,不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麻九麻五,你们应该记得来时的路径,带着人取十二具尸体来。剩下的在这里等。” 麻九和麻五对地下的环境比较了解,最为妥当,其他的人留下来,易寒依然在推演,每个石子丢出去的方位,都要牢牢记下。用死人的尸体总要比活人好些。 易寒已经推演出步法,久久不见麻氏兄弟回来,“顾涉,派人去接应!” 他们是误入了障眼法中有些迷路,在原地绕了许久,听到顾涉派去的人喊话声,方才走了出来。 易寒命人将那些尸体铺在地刺之上,只要踏着尸体的地方走过便是无碍。 易寒觉得残忍,总要比用活人好得多,易寒最先踏了过去,开启石门,地刺消失不见。 三十几人终于顺利的通过,易寒命人将墙壁上的长明灯下的桐油取了出来,浇到那些尸体的身上,取了油灯丢了下去,瞬间山洞内燃起火来。 “先生如此会不会爆炸!” “这里比较宽敞,通风比较好,是不会爆炸的!” 一行人眼看着十二具尸体化为灰烬,不能够将它们掩埋,如此也算是火葬了。 一行人继续前行,殊不知他们已经今进入宝藏四天四夜,依然没有音信,凤家的人已经撤了,玄祯坚信自己的徒弟一定能够从宝藏内走出来。 还有一道管卡他们就可以到达藏有宝藏的地宫,相对来讲还是比较简单的机关。 是一副棋牌阵,只要对弈的两个人下对了,此关就算过了。 两个人坐上去就不能下来,易寒决定让裴绍翊与凤千钧两人一起对弈,易寒从旁指点,毕竟扶风只剩下十几个人,已经不多,凤千钧也相信易寒。 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吗,终于解开棋局,石门开启便是宝藏的藏身之地,石壁迅速下陷,一行人掉进了暗河里。 三十几人在水中挣扎,易寒也在挣扎,朝着水上见着一弯圆月,甚是诡异,“凤将军,凤将军!快射月亮!” 在水中,凤千钧挣扎着,拉开身上的弓箭,朝着头上那铁青色的圆月射去,只觉得瞬间没有那股溺水的感觉,呼吸也顺畅了。 整个暗河消失不见,出现在面前的是金碧辉煌的殿阁,里面摆放着不胜枚举的宝箱,大约有三个山洞均是堆满了奇珍异宝。 易寒知道没有鲛珠,六个时辰之后,宝藏就会塌陷,他们进来时是要毁掉宝藏,因为诅咒凤家的人是不能够将宝藏据为己有。 看到如此多的财宝也未免会动心,被凤千钧呵斥,方才平了心间的贪恋心思。 顾涉早就已经被面前巨大宝藏震慑住,易寒却是与裴绍翊在一起闭眸打坐,修复体内的内伤。 三个时辰以后,所有因为财宝而癫狂的人恢复了清明,即便守着金山银山,他们出不去。 顾涉不想被困在这里,他们终于找到宝藏,还要向皇上去禀告,“易先生,该如何是好,咱们咱们如何出去!” 易寒一定要将时间盘算的刚刚好,在洞中探察,那塔顶的一颗夜明珠被射落了,刚刚凤千钧射落的便是鲛珠,还有三个时辰宝藏就会毁灭。 “麻氏兄弟在哪里?将人找来!” 顾涉派了人前去找寻麻氏兄弟,易寒相信宝藏不会只有一条生路,取了罗盘出来。 第一次见到如此巨大的宝藏,他们盗墓从不破坏死者,只是棺椁内摸取宝物,兄弟两人也算饱了眼福。 见到易寒,“先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咱们不能够一直留在这里,你们两个擅长盗穴,看看哪里能够开出一条隧道来。” 两个人也拿出罗盘来,推算着生门的方位,易寒也在找寻地下暗河的位子,其实进入暗河也是一种逃生的机会。 两个人找出一道石门,只是不知道开启石门的钥匙是什么? “是圆形的珠子,各位去宝藏内找一找,也许能够找得到。”易寒道。 宝藏内的宝珠太多,足一的试过均是无用,时间拖得越来越久,顾涉发现地面出现晃动。 “不好,宝藏在下沉!” 易寒与裴绍翊依然再试着各种宝珠,见宝藏再崩塌,“凤将军,带着人到石璧门口,若是石门开启,即可逃脱。” 顾涉有些心急,“先生!顾涉不能够将你留在这里,无法向皇上交代!” “开启石门的钥匙只有我认得,总不能够看着你们困死在这里,倘若易寒葬身宝藏,记得向皇上传一句话,“他与我之间互不相欠了。” 石壁上的乱石纷纷,宝树琼花摊倒一片,顾涉见麻氏兄弟还在,“快过来!” “不,我们兄弟死也要死在这里,你们出去吧!不要管我们!” 石壁已经坍塌大一半,时机一到,裴绍翊方才拿出鲛珠,将鲛珠镶嵌到灯座上,石门瞬间开启,风千钧见机会,将众人带离,他们有鲛珠是可以控制宝藏的坍塌。 “先生!先生!”顾涉眼看着石门关闭。 见众人借着缝隙逃了出去,如果宝藏停止下陷便会引起怀疑。 易寒看向裴绍翊,“裴兄可相信易寒!” “这宝藏内就剩下你我,如何不相信!” “把鲛珠毁了,宝藏会继续下陷,还有一条通路是通过地下暗河的,咱们可以通过哪里逃生。” “好,都听你的!” 易寒转动璧山的灯座,地面瞬间出现洞穴,“裴兄,将鲛珠射落!” 裴绍翊捡起舅舅故意遗落的凤凰羽,搭起弓箭朝着鲛珠射去,宝藏继续塌陷,两个人奔着孔洞跳下暗河。 冰冷刺骨的水,充斥着整个身子,两个人拼命的向上游着,彼此间保持着半米的距离,生怕会冲散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下了诅咒 顾涉被凤千钧拉出石室,眼看着山体崩塌下沉,易寒没有逃出来,他如何向皇上交代。 顾不得伤心,一行人残余的十几人朝着密道口奔去,一直走了十几个时辰,方才走出山洞,发现此处竟是一处半山腰上的山洞,里面毒蛇盘踞,竟是一处蛇洞。 众人走出蛇洞,死的死伤的伤,再看原本还挺拔的群山,站在高处望着远山,三分已经完全塌陷,如此宝藏毁掉着实可惜。 凤千钧知道裴绍翊和易寒在一起,又有鲛珠一定是没事的,心里还是担忧,“翊儿!舅舅对不起你!” 顾涉也是痛心任务失败,还搭上易寒的性命,如今不知道该如何回京城向皇上交代。 “凤将军,先生与另外甥居然能够打开石门,有没有有可能逃生!” “半座山都塌了,那么短的时间如何逃生。若是能够逃生,凤某也不会如此伤心,如何向他的母亲交代。” 顾涉见到凤千钧难过的样子,山都塌了想要逃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属下,仅剩下的五个人,都见证了这场灾难。 凤千钧要带着剩下的十几个人回凤家复命,趁着天色好早准备下山,大约两个时辰,终于走到山下。 凤千钧要回凤家复命,顾湛也要带着其他的五人赶回京城,即便是回到京城以死谢罪也甘愿了。 岐山塌陷山体动荡,如地震一般,城中摇晃剧烈,凤家的人知道宝藏已经毁掉了,几百年的诅咒终于解除了。 凤卿道:“快派人前去接人!” 山体崩塌的同时,也将入定的玄祯吵醒了,结界内他不知道过去了几日,发现山体崩塌,也就是说宝藏已经毁了 。 沿着山体一路寻找,并未发现易寒等人的踪迹,打算折返回凤家,打探一下宝藏内发生的境遇。 玄祯赶到凤家时,凤千钧也急着赶回复命,玄祯完全绷不住那染满寒霜的脸,“我徒儿可好!” 凤千钧一揖道:“宝藏已经毁掉,一切都是依照计划行事,先生在密道内发现了地下暗河,应该是奔着暗河逃出去的。千钧正想回来找些人四处搜寻!” 玄祯将人抛下直接离开凤家,既然人是从地下暗河逃生,就一定会出现在附近水域,他要尽快找到乖徒儿。 赶了一路又在凤家耽误了时日,他毒发的日子提前了,若是拖到易寒毒发身边没有人,那就不妙了。 清晨,凤来仪抱着木桶在河边洗衣裳,远远的见着远处飘来两个人,那身衣衫他是认得的,是青云卫的衣衫,青云卫也便是哥哥亲自带领的军队。 昨日听闻岐山塌了,难道与青云卫有关系?拿起树枝,撑着身子下了河,她的身子没有武功,没有内力护身,很容易被河水冲走。 走进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裴绍翊凤来仪亲姐姐家的孩子,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不认得,不过两个人的手是绑在一起的。 她没有力气只能够呼救,“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幸好这里离村子不远,又上山砍柴的村民,见着人是穿着凤家的衣衫,这一代的百姓可都是受了凤家人的保护。 七手八脚的将两个人抬到了凤来仪暂时栖身的茅草屋,两个人脸色苍白,好似受了重伤,凤来仪没有武功无法为他们疗伤,又怕耽误病情。 身上没有什么银子,于是将唯一的玉坠子取了出来,命人到镇上请一名好一些的郎中来,再去百里外的岐山郡,通知凤家的人前来接人。 凤来仪将两人身上的衣衫退了下来,毕竟男女有别,又是长辈,没有男子换洗的衣衫,于是搭在木架上等着晒干。 拿打来的鱼换了些米,去厨房煮些粥给两人醒来喝,在灶房忙活着,并未发现院中有人进来。 慕容荼一路打探,听说刚刚有人在湖边救回两个人,就知道是裴绍翊和她的徒儿,远远地见着院子的竹竿上晾晒的衣衫,尚未干,应是刚刚救下不久。 并未通传直接进了茅草屋,四周茅草搭建,四面透风,又不防火。 见两个人躺在木床上,依然在昏迷,探了脉息,是受了内伤。 运起内力为易寒疗伤,凤来仪已经熬好汤羹,打算进屋看一看两人,刚刚走进草屋,见慕容荼在。 吓得向后退了几步,碰翻了木凳,慕容荼睁开眼,见凤来仪已经跑了出去,瞬间收了内力。 瞬移来到院中,“来仪,你为何躲着本尊!” 凤来仪努力平复心绪,“来仪没有躲着尊上,只是灶上还有火,怕燃了草屋,没地方住。” “你还有竹楼!” 凤来仪不想提起从前的事,她很自卑,慕容荼在她的心中犹如神邸一般的存在,她不过是凤家的叛徒,卑微的女子。 “尊上还是救救两个孩子吧!他们好像都受了伤。” 慕容荼见凤来仪躲躲闪闪,唯唯诺诺,他当真有那般可怕,让她不惜躲在这偏僻的地方。 “放心,两个孩子都没事,只要睡上些时辰便没事了。” “那便好,灶上还燃着火。” 匆匆忙忙的躲在厨房,不敢出来。肩上传来钻心的痛痒,怕是又要变天了。 玄祯回了房间,大约两炷香的功夫,玄祯察觉到院子里有人前来,两名男子身后跟着一名四十左右的男子,提着药箱,看上去是个大夫。 玄祯就是最好的大夫,凤来仪忙不迭走进院中,“对不起各位,人已经醒来了,劳烦大夫跑一趟。” “这倒不用,听说是凤家的人,没事就好。” 那大夫将玉坠子还了会去,“既然没救人,也不用银子!” “这怎么使得,让您白跑一趟!”凤来仪推脱这。 玄祯见郎中手上的玉坠子,那不是凤来仪母亲留给她的唯一的物件,她是有多缺银子,他身上没有带银子,直接从怀中丢了一块玉璧过去,玉坠子直接落在手中。 “拿着玉璧走吧!” 三个人见那白发的年轻人应该也是个不好惹得人,没有拿玉璧,直接离开了。 凤来仪去了灶房,肩上疼痛愈发的厉害了,见天色有些晚了,撑起身子,将衣衫收了,叠得整齐送到房间。 凤来仪见玄祯闭眸养神,将白日里玄祯丢下的玉璧放下,便悄悄退下,“你为何躲着我,很可怕吗?” “房间比较小,掌门先委屈一夜,来仪去柴房睡上一夜,翊儿他们明日应该醒来了,就都离开吧!” 那一句掌门甚是疏离,前几日还为她用内力为她疗伤,只是冷哼一声,将玉坠子直接丢在地上,便没有在言语,直接闭上眼继续打坐。 凤来仪仿若能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忍着肩膀的剧痛,从地上捡起玉坠儿,蹒跚步履来到厨房,趴在干草堆上哭得伤心,还好他们明日就离开了。 裴绍翊缓缓睁开眼,看着简陋的屋顶,浑身都在疼,发现身边有人,是易寒的师父。 “前辈!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你姨母居住的地方。” “前辈说的可是来仪姨母!” “嗯!” 裴绍翊听说姨母搬离竹楼,不知去向,原来是来到这么简陋的茅草屋。 见易寒还没有醒,“前辈认得我姨母?姨母去了哪里?易先生怎么还没有醒!” “本尊与你姨母算是故人,浔儿他受了内伤,要比你多睡上两个时辰。” 慕容荼不知道凤来仪为何会躲着他,两个人根本没有男女之情,犯不着如此躲着他,这样他心中很不舒服。 他是个清心寡欲之人,除了徒儿没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心间起伏,凤来仪也算是有些本事。 “你可不可以讲讲你姨母的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翊儿也不常见姨母,听长老说因为姨母当年思慕一名男子,拒绝两族联姻,且杀了未婚夫,被逐出火凤一族,并且受了诅咒,克夫克子孤独终老,即便姨母长得再美,没人敢娶她,更没人敢接近她。 ” “凤家竟然对她下诅咒!” “不光是这样,被逐出家族的人身上都会又一个烙印,永远不会愈合,整日饱尝锥心之苦,无法劳作,因此被逐出凤家的人除了被废武功,成为废人,几乎都会沦为乞丐,活得很苦。” 玄祯颦眉,方才想起昨夜她从地上捡起玉坠时,缩着肩膀痛苦神情,也许他错怪她了。 “那竹楼可是她搭建的!” “正是,那竹楼是姨母用了二十几年才搭建完成的。有时候觉得舅舅蛮狠心的。一直觉得姨母是耻辱,不准家人和姨母来往,舅舅是火凤一族的家主,便要以身做责。” 玄祯越来越坐不住,裴绍翊已经醒来,他的武功保护自己的徒弟应该是,没问题的。 “我出去一趟,稍后回来!” 凤来仪去了镇上,想要换只鸡来,为小外甥将养身子,她手无缚鸡之力,不能够将失而复得的玉坠儿给当了。 她走的时候只带了两身衣衫,是慕容荼送给她的,没有舍得穿还是崭新的,拿到当铺当了些银钱。 来到菜市场,她想买一只土鸡,从小到大,她这个姨母的连个针头线脑都没有送过,熬锅鸡汤还是可以的。 提了一只鸡笼子,里面装着一只老母鸡,她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没有见到前面马匹朝着镇中穿过,等看清已经晚了,身后被一只手托住,鸡笼子早就飞了出去。 凤来仪方才看清,那人竟是慕容荼,而坐在马上,隐含眸光居高临下看着她的,正是她的亲哥哥,火凤一族的家主凤千钧! “凤千钧见过前辈!” 玄祯将凤来仪护在身后,也是看在凤来仪的情面上,“家主可是在寻另外甥的下落!” “正是!想必前辈也是。” 凤千钧的眉目一直没有离开妹妹凤来仪,他一直将妹妹的所作所为当做耻辱,当然他惹不起慕容荼,算起来也是她的妹妹不自爱,偏偏爱上了高攀不起的人,也是自作自受,一场单相思罢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来仪有些胆怯的看着哥哥,期期艾艾道:“哥哥!” “我没你这样的妹妹!” 玄祯见凤千钧如此对待亲妹妹,这本是他们的家务事,可是当年的事情他才是因,莫名其妙的欠下了一笔人情债。 如果猜得不错她买了鸡是给外甥炖汤的,“另外甥就是被她的亲姨母所救,如今就在茅草屋!”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会后悔的 裴绍翊毕竟几日没有吃东西,没有修习辟谷之术,有些饿在厨房内看了看,米缸里的米很少,厨房四面透风,姑姑怎么会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 裴绍翊不放心易寒,在房间内运功调息,察觉到异动,睁开眼见茅草屋前来了一批人马。 细致看去,是舅舅凤千钧前来接他,直接下了塌,走出茅草房,“绍翊见到舅舅平安,就放心了。” 面对裴绍翊可是像亲儿子一样疼爱,“你可让舅舅好找,易先生可与你一起!” “先生受了内伤,前辈已经医过,怕是还要等上些时辰才能够醒来。” “易先生在宝藏内对咱们甥舅多有关照,又免了凤家的诅咒,等先生醒了再告辞!” 玄祯已经扶着凤来仪下了马,听到诅咒二字,心中就如同嵌了根芒刺儿很不舒服。 “不用了,我那徒弟怕是要睡些时辰,茅草屋地方太小容不下太多人,两位若是想见以后去倾城山便可见到。” 玄祯是下了逐客令,凤千钧的脸上也是有些挂不住,看着柔柔弱弱靠在玄祯怀中的妹妹,让火凤一族丢尽了颜面,还丢了凤家族长的位子。 “既然如此,两位就告辞了!” 裴绍翊很想看着易寒醒来,叮嘱上几句,想着他与初云公主已经是夫妻,念想也便作罢,跟着舅舅凤千钧离开。 玄祯抱着凤来仪,她受了些惊吓,进了茅草屋,将她放在塌上,易寒的身边,无奈房间只有一张床。 “不,男女有别!” “是我的徒弟,算来你也是个小辈,如今又在昏迷,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凤来仪身子本来就弱,玄祯故意扶着他的肩头,痛的凤来仪喘不过气来,明知故问道:“你肩膀受了伤!” 凤来仪将头转过一旁,“没事,来仪真的没事!” 玄祯直接封了她的穴道,凤来仪直接昏了过去,知道她在意什么?那世间所谓的礼数。 医者父母心,听裴绍翊讲凤来仪身上有烙印,常年皮肉不和,是中了凤家的诅咒,玄祯想要看一看凤家的诅咒究竟是什么样子? 玄祯小心翼翼的褪去凤来仪的外衫,露出纤弱的右肩,锁骨旁小孩子拳头大小的火烧烙印,皮肉已经化脓蜕皮。 上面隐约可见火凤的印记,火凤一族受的可是火刑,玄祯频频皱眉,从怀中取了玉露前来,去腐生新,很是有效,取了一些亲手涂在上面,谁料图上的玉露,瞬间化成白气干涸,伤口没有一丝收敛,依然红肿化脓。 玄祯有些动心的恼意,凤家人对一个女子如此做也太过分,三十几年来,她就是带着这样的伤痛,存活着,每动一下都会钻心的疼。 “岂有此理!本尊就不信医不好!” 午后,易寒昏睡了两日终于醒来,见身边躺着一名三旬左右的中年女子,一身素衣素服。撑起身子,怎么同一名女子躺在同意床榻上。 挪开身子直接下了榻,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塌上的那名女子又是何人?裴绍翊去了哪里,明明记得两人为了不冲开,将手绑在了一起。 易寒刚刚走出房间,似乎碰到了一丝屏障,是倾城山的功法,难道师父来了,在此设置了障眼法。 看着那名女子,像好似受了伤,房间内只有一张床榻,若是寻常的女子受了伤,只怕师父会将人给丢了出去,这名女子竟然能够和他躺在一张床榻上,可见这个女人与师父之间的关系是不简单的。 难道这个女人与岐山郡外竹楼内的女人有些联系,既然师父设了阵法,他也就不走出去,免得破坏了。 端坐在地上,运功疗伤,易寒发现内力这些时日以来所积聚的内伤都已经好了,帮他疗伤的定是师父无误,只是师父将他留在茅屋,人究竟去了哪里?| 少顷,易寒见一名青衣的女子走进院中,那人易寒是认得的,正是凤家的族长凤卿。 她四处的观望,似乎感应到了有阵法的存在,却没有破坏结界。 易寒没有擅自走出,既然师父设了屏障,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凤家族长的武功要高出他很多,他不知道在他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先静观其变。 “来仪妹妹,我知道你在里面!” 凤卿谨慎的靠近结界,她听说慕容荼前来找人,若是找到人便会向多年前一样不告而别,来的洒脱去得也洒脱,却是让两个女人思慕了三十年。 刚刚在路上遇到了凤千钧,说在茅屋见到了妹妹和慕容荼,可是她在附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茅草屋。 想必茅草屋一定是被下了阵法,正想破除阵法,却听到身后传来慕容荼的声音,“凤家家主,你想做什么?” 凤卿转身见慕容荼就站在她的身后,她的身边停着一辆宽大的马车,难道他要带着凤来仪离开。 “玄祯掌门这是要不告而别吗?” “宝藏的事情已经解决,徒儿也已经找到了,本尊是时候该离开。” “你也要带她离开吗?她被凤家的人下了诅咒,可是一个不祥的人!如果玄祯掌门可以留在凤家半年,凤卿便答帮她解咒。” 他若是不愿意,没人可以强行将他留下,“那本尊就要看看是你们凤家的诅咒厉害,还是倾城山的医术厉害!” “那是诅咒,不是医术所能够治疗的,她会给你带来灾祸的。” “那就要看看我慕容荼的命有多硬!凤家族长若是没事,就请回吧!” 凤卿摸向腰间,很想将凤族的圣物拿给他,还是忍住了,当他发现不对的时候,会主动来凤家找他的。 “慕容荼,你会后悔的!”凤卿有些恼怒的离开。 玄祯冲着阵法内的易寒喝道:“看够了还不出来!” 易寒起身踏出阵法,也已经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知道的事情大致,“师父,您真的要带这名女子回倾城山吗?” “为师欠她一份人情债是要还的。” 易寒的身子也已经无大碍,他们要赶往倾城山,易寒终于可以脱身,可以与妻儿团聚。 玄祯将凤来仪抱起上了马车,易寒跃上马车,拉过马缰,马车疾驰朝着倾城山的方向驶去。 一辆马车停在了倾城山下,玄逸搀扶着秦玉拂下了马车,如今她的身子已经很是笨重,还好一路上有师父在她的体内输入内力,护住了她腹中的孩子。 山门开启,从山门内走出两名青山童子,秦玉拂是认得的,“好得好逑!” “见过太师叔祖!” 好得见着秦玉拂的肚子,认得她是师叔祖的娘子,“见过师叔祖婆婆!” 他们是下殿弟子辈分最小,她还是个妙龄女子,就已经是师祖婆婆了,“敢问,掌门可回山了!” “尚未归山!” 秦玉拂眸中有些失落,如此说便是易寒还没有回倾城山,他夫妻尚未团圆。 玄逸却是有些犯愁,这山门不准行马车,秦玉拂挺着大肚子,该如何是好?他可还顾及到她腹中的徒孙儿。 想要寻了小白前来,将人报上山去,可是那**野性难驯,万以伤到人。 “去山门叫几个人来,准备一副躺椅,将人抬到山上去。” 不多时,山门口便聚满了人,掌门师兄凌胥带着妇人前来门口迎接,众人七手八脚将秦玉拂抬进山门。 玄逸一路上都在担心他的药庐,生怕白猿见不到他,发了疯扒了他的草药,那**可是通灵的,知道他最心疼什么呢?几十年都没怎么离开过,走的时候又是不告而别。 若是真的毁了药庐,就将它捉回来炖汤喝。 凌胥事物很忙,命妇人柳氏给秦玉拂安排住的地方,柳氏觉得秦玉拂与易寒已经是一对,腹中的孩子都要生下来了,不如直接搬到易寒下山前居住的含情阁。 秦玉拂曾经在山上待了一个月,并未敢擅自行走,看着那含情阁三个字,是说常怀怜悯之心,对众生博爱,长生欢喜吗? 柳氏怕秦玉拂会误会,“弟妹不要误会,这里的情是对众生有情,并未男女之意!” “嫂夫人说的及是!” 柳氏与婢女彩衣扶着秦玉拂进了含情阁,里面布置很是清幽,到处都是书架与书柜,分内外两个殿阁。 “晚上的时候,小师弟喜欢在里面的房间休息打坐,白日里会在外面的书房看书。” 柳氏见秦玉拂脸上染着风尘,一路赶路也是很疲累,毕竟这身子已经很沉重,“弟妹,我将彩衣留下来照看你,看你也是很累,咱们姐妹有什么话,以后来日方长。” “多谢嫂夫人!” 彩衣留下来照看秦玉拂,伺候着秦玉拂躺下,毕竟是孕妇站了些许时辰和是很累的。 秦玉拂的双腿已经有些水肿,并没有吩咐彩衣伺候她揉按,“彩衣,我有些乏累,想要睡一会儿,若是有人来记得叫醒我。” “是!” 秦玉拂将彩衣也打发了,揉按着有些红肿的双腿,细细打量着易寒曾经住了许多年的地方,从今而后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他要在这里等着丈夫归来,不知易寒能否看到孩子降生的那一刻。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夫妻团聚 马车朝着倾城山的方向前行,马车颠簸,凤来仪渐渐醒来,发现她躺在马车上,慕容荼就坐在他的对面。 “玄祯掌门,你不该将来仪带到倾城山,会给掌门带来灾祸的。” 慕容荼从不欠人什么?没想到这次到凤家,竟然欠了此女子一段情,他最近修行遇到瓶颈,也许与这段情债有些关联,所以他必须要了结的。 “你不用怕,本尊根本就不惧凤族的诅咒,到了山上回将你的身体重塑经脉,找寻可以破解你身上诅咒的办法。” “可是这是古老的咒语很是灵验,来仪实在不想害了前辈!” 她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小丫头,本尊救你无关乎男女之情,你也不需要介怀,本尊从不欠人,却摸清其妙的害了你受苦三十余年,是你的劫数也是我的。” 凤来仪不懂,慕容荼究竟是什么意思?“来仪愚钝!”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跟着本尊回去,让本尊将你的伤治好,还了你这份人情债,也便了却了一段尘缘。” 凤来仪不懂,是她思慕慕容荼,这份苦本就该是她承受的,岂料回牵连到他。 她只能够先假意答应,找机会离开,“是!来仪明白!” 凤来仪毕竟身子虚弱经不起颠簸,易寒要了三间上等的客房,三人一人一间住下,凤来仪住最中间的那一间。 入夜,凤来仪见人都睡了,悄悄走出房间,刚刚开门见一身青衫的人影出现在面前,慕容荼的掌心在她的眉心处停下,凤来仪只觉得眉心犹如一股漩涡在旋转,整个人昏了过去。 易寒推门看得清楚,“师父,您怎么对这名女子用摄魂术。” 摄魂术有些类似傀儡术,都是控制人的心智,毕竟是操控人心,平日里不准门下弟子使用。 “总不能一直绑着她或者封她穴道,总还要吃喝拉沙,也比较麻烦,如此方便的多!” 易寒也觉得这样方便管理,既然师父对此女子并非男女之情,为何要冒着风险将人带上倾城山? “是,徒儿明白!” 倾城山上,秦玉拂留在含情阁养胎,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刚刚醒来,听闻柳氏前来寻她。 人还未至已经听到了笑声,“听说弟妹睡得香沉,也便没有打扰,今日的见弟妹这气色明显的好些了。” 秦玉拂如今最关心的是否有易寒的消息传来,“嫂夫人,可有夫君的消息传来?” “还没有,没有消息不正是好消息吗?证明人是安全的。” 秦玉拂也大致听了师父讲,易寒此番不是帮助夏侯溟找寻宝藏,而是想毁掉初云宝藏,对于初云国来讲,已经灭国了,也不想再复国,那宝藏的存在不过是一个祸害罢了,毁了宝藏天下倒也清明了。 夏侯溟若是得不到宝藏,他曾经的一切筹谋均华为泡影,他想要除了扶风皇帝的宝座,其他的都失去了,也算是一种报复。 秦玉拂想起了师父,这两日还没有见到他老人家的身影,“嫂夫人,不知道师父的药田如何?师父他老人家一路上都在担心药庐的事。”| 提起玄逸还真是又一桩事没讲,“师叔走的却是匆忙,没有同白猿知会一声,那白猿在山上几十年了,不见师叔就跟发了疯似的,在山门游荡,后来开始攻击山上的弟子,还差点毁了师叔栽种的药田,被你大师兄降服关在山洞内,师叔这几日应该在山洞给白猿医伤。” 秦玉拂在山上的时候时常见到白猿,白猿是很通人性的,一定是以为师叔在山门,出了什么事情才会情急之下伤人。 “师父对白猿极好,白猿受伤师父应该很痛心,还有那药田可是他的命根子,若是被毁了,就是拂儿的罪过,毕竟师父下山是为了救拂儿脱险。” “弟妹也无需介怀,那白猿极通人性,毁药田不过是做做样子,师叔心爱的那几株药草都在,如今见师叔归来也变得柔和了,身上的那点小伤是要不了他的命的。” 知道白猿和药田无事,秦玉拂的一颗心总算安心了,“如此也便安心了。” “弟妹以后留在山上,私下里咱们可别如此会见外,若是遇见你大师兄和师父,还是需要注意些的。” 大师兄有木讷顽固,更是直言不是很喜欢秦玉拂,尤其是见她眉间的那抹朱砂,说秦玉拂是红颜祸水。 秦玉拂很是无奈,至于易寒的师父,上一次在山上小住,师父还在闭关,并未见过。 “嫂夫人,易寒的师父是什么样子的人?有什么样的脾气秉性,以后身为晚辈还是要跟在身后伺候的。” “师父八旬有余,还是年轻人的模样,性子是极冷的,你大师兄都很害怕,亲近些的只有小师弟和玄逸师叔,我也是在山门长大,见师父他老人家做的最多的便是闭关,少则三五月,多则三五年,寻常时日时间不到的,所以弟妹也无需太过在意。” 秦玉拂是听得的,这一次易寒的师父闭关三年,尚未出关就被师叔叫醒,下山去救徒弟去了,既然是那般清冷的一个人,却是为了徒弟出关,师父是真的疼爱易寒,正所谓爱屋及乌,不用担心向大师兄那般不喜。见了面都有些尴尬。 “再有一个多月孩子就临盆了,也不知道夫君能否赶得回来。” “弟妹也无需担心,有师父在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稍后会派人出去打探,看凤家那边是什么情形。这样你也还安心养胎。| “谢谢嫂子夫人。”这山上还好有柳氏时长前来陪她说说话,安心的留在山上安胎。 如今最热的季节已经过去,以是深秋,天气很凉爽,最近秦玉拂总喜食酸的吃食,胎动也愈发的频繁起来,由于敢回来的时候动了胎气,玄逸说不出半月就要降生了。 面对这第一名徒孙,山上有什么好的东西,都会拿来给秦玉拂滋养身子,秦玉拂知道师父一直嫌弃他这个徒弟资质太差,吃了这么多的好东西,无非是想要让他腹中的孩子打娘胎里便是个练武奇才。 山上的日子也是其乐融融,孩子即将临盆,易寒依然没有归来,听说早在一个月前初云的宝藏就已经毁了,为何还未归来,难道是他的毒又发作了。 山门口,易寒与玄祯的马车已经到了山下,由于易寒的发病时日提前了,途中耽误了半个月,依照易寒的推算,秦玉拂临盆之日就在这几日,从春天到如今已经快入秋了,分开大半年之久。 他已经完全褪去了易寒的身份,如今将以慕容浔的身份留在山上,与秦玉拂共度余生。 好得好逑见掌门归来,还带了一个女子,想要前去通禀,被阻拦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凤来仪登上阶梯。 玄祯直接将凤来仪抱进了密室,希望寒冰床可以先将她的体内的筋脉修复,等易寒的孩子出世,方开始为凤来仪破解诅咒。 玄祯去了密室,命易寒快回去与妻儿团聚,玄祯有预感他这一次怕是要闭关很久,这次应该是他突破瓶颈的一个很好的契机。 此时的秦玉拂在房间内,为孩子绣着衣衫,还有小鞋子,孩子出生后是需要穿的,师父一直说她腹中的孩子是个徒孙儿,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对与秦玉拂来讲,这都是她与夫君的孩子。 每一针每一线都很细致,彩衣在一旁叮嘱道:夫人还是歇息会儿,可是很累眼睛的。“ “反正也睡不着,过几日孩子出来了,就无法做了。” 秦玉拂埋头的绣活,依照初云的习俗,小孩子的第一双鞋子是有长辈来绣的,可是他的父皇母后早已经去世了。 易寒敛了步履,悄悄回到含情阁,见彩衣立在窗前,时间到他了,易寒示意她不要出声,彩衣会意悄悄的退了出来。 秦玉拂一直埋头绣着衣衫,并未察觉到房间内的异动,她许久没有修炼武功,怕伤到腹中的孩子。 等她有所察觉时,人也已经到了跟前,秦玉拂见着面前青衫身影,手中的衣衫掉落在地上,被易寒借住。 “夫君,拂儿以为你赶不回来看咱们的孩子出生了。” 易寒将她抱住,“对不起,中途毒发耽误了些时日,孩子出生做父亲的怎么会不在身边呢!” 秦玉拂只觉得有些不真实,轻抚他有些消瘦的脸颊,眸中染着风尘,有些心疼,他那般温暖的一个人定是日以继日的赶路。 “是拂儿不好,一回来就责备夫君。” 易寒看着秦玉拂高高隆起的小腹,很是愧疚,在秦玉拂最辛苦的这段挑日子,竟然没能够留在她的身边,“是为夫不好,让你们母子担心了。” 两人分开许久,感情依然深厚,秦玉拂靠在易寒的怀中,温暖而又踏实,这才是她最想要的。 “听说初云的宝藏已经毁了,凤家的那些人怎么会同意?想必宝藏内一定很危险。” 易寒笑而不语,估计秦玉拂在山上也是很无趣,将他的身子扶起,见她的手有些浮肿,想必腿脚也是肿的。 一边为她揉双腿,减少痛楚,一边同她讲述在宝藏内发生的事情,秦玉拂也是听得入神。 “拂儿,这世上再无易寒,你夫君的名字叫慕容浔。”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诞下麟儿 密室内,玄祯将凤来仪安置在寒冰床上,用来疗伤是极好的地方。 凌胥听闻师父带了一名女子回来,是亲自抱着回来的,虽然师父偶尔下山也会带回徒弟,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听闻抱着女子上山。 想起了小师弟,上一次也是带回一名女子,眉间一抹朱砂,是个红颜祸水的女子。 凌胥去了密室,见寒冰床上躺着的女子,虽以不年轻,样貌还算不错,就是眉间煞气很重。 凌胥上前一礼,“徒儿见过师父!不知道这名女子的来历,她眉宇间煞气很重,是很不祥的人。” “她中了凤家的诅咒!” “凤家的诅咒,师父这名女子不能留在您身边,凤家的诅咒很厉害,否则凤家也不会惧怕诅咒,不敢将初云宝藏据为己有。” “凌胥,这女子应是为师命中注定的劫难,为师为她解了诅咒,便会闭关很长一段时日,你师叔逍遥惯了不喜欢约束,浔儿命不久矣就让他们夫妻好好的相聚,这山上的事情还是交由你最为稳妥。倘若浔儿媳妇诞下的是男丁,便全力抚养,让他传承我掌门之位。” 凌胥总感觉师父今日就像交代后事一样,如是以师父的修为,活过两百岁也是可能的,“师父,您可是预知了大限之日?” “凌胥,师父很了解你,不要破坏这件事情,等为师闭关前,会将一切告知于你,你切记不可告知第二人。” “是! 弟子领命!” 玄祯在密室内设了阵法,预防凌胥破坏此事,徒弟的性子还是比较了解的,他都是因材施教,凌胥喜欢玄学和星像,对阵法并不擅长。 翌日,天还未亮,易寒早早的起塌,伺候秦玉拂穿上衣衫,她如今即将临盆,哪怕弯腰都很吃力,易寒很是心疼。 简单的为她梳妆画眉,这些原本都是彩衣做的事,秦玉拂并没有拒绝,两个人分开太久,小别胜新婚,本就该这般柔情蜜意,可惜她的身子不方便,易寒的身体不好,本应该是她照看他才是。 “拂儿,既然你已经是慕容浔的妻子,就该随着为夫去大殿拜见师父!” “这是自然,只是拂儿这般模样,师伯会不会不喜。” “师父对旁人要求都很高,唯独对为夫还是管的宽松些,爱屋及乌,你有怀有身孕,不会为难与你。” “如此这般便好。” 这里到大殿需要些路程,易寒打算抱着秦玉拂前往大殿,秦玉拂总觉得有些不好,毕竟上殿的弟子众多,被执法堂的人见到了,若是又再罚他。 “夫君,拂儿即将临盆,在塌上呆的太久了,师父说还是需要出来走走,生产的时候才能够顺利。” “那为夫就陪着你顺便赏一赏周遭的景色,倾城山上,霞光初上的景色也是很美的。” 两个人一路牵着手,赏着山中美景,一点也不觉得累,大半个时辰便到了绝尘殿。 大师兄带着众弟子,以及师父都到了,易寒的师父看上去也就是四旬左右,是一名的银发男子,与其真实的年纪相差甚远。 与其说是拜师,不如说是两个人的大礼,两个人虽然得了长辈的许可,彼此也是情投意合,毕竟当时前有夏侯溟后又凤归尘,而秦玉拂选择了易寒,并未行大婚之礼。 两人虽然已是夫妻,却是不合理礼数,于理不合。 易寒跪在地上,“浔儿见过师父!” 秦玉拂无法弓下身子,只是颔首道:“拂儿见过师伯!” 秦玉拂的容貌气度和举止,玄祯还是很满意的,毕竟是初云的公主,又是皇上太子都成惦记过的人,样貌家势自然不会差。 “免礼!” 柳氏命彩衣端了两倍清茶过去,易寒取了清茶交到秦玉拂的手中,秦玉拂神色恭敬双手奉茶举过头顶。 “师父请喝茶!” 玄逸从旁道:“我那徒儿与你的徒儿结了姻亲,身为师父总是要送些见面礼的。” 玄逸早就料到玄逸定是接机为她徒儿讨要宝贝,将一本秘籍递了过去,“这本是本尊六十岁时创建的剑法,稍后让你大师兄带你去剑阁,喜欢那一柄都可以拿去!“ 秦玉拂接过剑谱,那可是很多人梦寐已久的剑谱,秦玉拂对宝剑很不了解,易寒便是不同,她应是很了解的。 “拂儿谢师伯赏赐,只是拂儿对剑并不是很了解,可否让我夫君代为挑选。” “当然可以!” 因为夏侯溟的关系,山上的长辈对秦玉拂宠爱有加,许是走的路有些多了,夜半三更天,秦玉拂只觉得小腹传来阵阵的痛楚。 易寒睡得并不沉,秦玉拂刚刚以一点异动,他便醒了,见秦玉拂痛苦皱眉,“拂儿,可是要临盆了!” “嗯,拂儿腹痛的厉害,快去找嫂夫人前来。毕竟她是女子,女人生产可是很危险的。 易寒命彩衣去找寻柳氏,名其他的人快去准备热水来,此时腹中的羊水已经破了,这孩子太着急来到世上。 秦玉拂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易寒怕她咬破了舌头,用锦帕卷起塞到他的口中。 “拂儿你忍一忍,稳婆很快就要到了。” 柳氏得知秦玉拂临盆,匆匆忙忙赶到含情阁,为秦玉拂接生,依照礼数,男子不可以留在产房。 易寒想要亲自陪着她母子,他要亲手为孩子剪下脐带,期望每一个记忆里,秦玉拂都可以记得他, 折腾了数个时辰,伴随着朝阳出生,孩子终于生了下来,秦玉拂已经累得虚脱睡了过去。 柳氏将孩子抱去洗澡,用薄衾将孩子抱着,送到易寒的怀中,“恭喜师弟,是位小公子!” 彩衣从旁道:“容貌有七分像父亲,三分像母亲,长大了也是个美男子。” 易寒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是他和拂儿的儿子,血脉亲情在心间涤荡,久久无法平复。 玄祯与玄逸两位老人家还在含情阁外等着看徒孙,只听到了哭声,久久等不到有人将孩子抱出来。 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闯了进去,见易寒怀中抱着孩子,“可是徒孙!” “是!” 玄逸乐的胡子都翘了起来,“老头子终于有徒孙了。” 玄祯神色如常,这孩子降生,明明还没有到日子,莫非是天意,让他在闭关之前可以了解一桩心事。 玄逸抱着徒孙甚是欢喜,见玄祯脸上依然看不到喜色,一直是镇定从容。 “掌门师兄都一大把年纪还扮作年轻人的模样,看看你们慕容家有后了。” 玄祯走到慕容浔的身旁,将那孩子接到怀中,见他面如满月,刚刚生下的孩子,肌肤光洁白嫩,见人便笑,一双眼睛尤为明亮,可见玄逸为了这个徒孙可是废了一番心思,吃了不少的好东西,可惜是虚不受补。 “浔儿,不如这孩子就叫天泽,慕容天泽!” “好,徒儿谢师父赐名!” 玄祯又将孩子抱到玄逸的手上,知道他很想抱着徒孙,看着怀中的小不点,“这孩子像极了浔儿,这资质一定比你那娘亲,我那徒儿强上许多,老头子要将毕生的医术都传给你。” 玄祯冷声道:“泽儿是我慕容家的后人,自然传我衣钵,是要继任掌门的!” 将一枚朱红色的印信塞到了孩子的襁褓中,那是掌门令符。 易寒哪里想到刚刚出生的孩子就被师父定下作倾城山的掌门,“师父孩子还小!” “这令符就由你大师兄先掌管着,待这孩子成年后,便接掌掌门之位。” 凌胥上前,他见这孩子一脸的福相无一处破败很是圆满,这是帝王之相,定能够将倾城山发扬光大。 “凌胥谨遵师命!” 秦玉拂昏昏沉沉的睡去,只知道她诞下的是个男婴,还不知道她昏睡的这段时间,几名长辈便已经决定了她儿子的人生。 缓缓睁开眼,见易寒就坐在塌旁,她们的孩子就躺在她的身边,看着那模样很像他的父亲。 “夫君,该为孩子起一个名字。” “师父已经起好了,叫天泽,并且立了泽儿成年之后,继任倾城山掌门。” “孩子还这般小,岂不是从出生就要修习武功,拂儿不想孩子受苦。” “拂儿,这孩子是慕容皇族的血脉,你师父和为师父必定会倾囊相授,倘若夫君不在了,你们母子也过得很好,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夫君难道认为,夏侯溟得知你毁了宝藏金蝉脱壳,会派兵围剿倾城山吗?夏侯溟应该还没有那样的胆量!” “他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如今的一切对于你们母子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可是拂儿想要的只有夫君很孩子和乐的长大,哪怕只是平凡的夫妻。” 沐阳城,皇宫内,夏侯溟得知初云宝藏被毁,易寒与宝藏一起沉没,他不相信易寒回没有留下后路。 易寒既然请了他的师父去,就不可能没有留下后路,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凤家的人怎么会同他们一起去探寻宝藏。 夏侯溟太了解易寒,宝藏被毁凤家的诅咒便解除了,“易寒,难道你是带着人毁掉初云的宝藏,毁了朕争霸的计划,才送朕治国十策,朕那般相信你,你竟然骗朕。” “来人,派人去凤家调查裴绍翊可还活着。” 倾城山守卫森严,且有结界护着,想要调查出易寒是否回到山上,不是那般容易的事。 “想办法将人混上倾城山,朕倒要看看你们两个能够逍遥多久!” 第二百四十九章 围攻倾城山 慕容天泽降生,玄祯将掌门之位预定给了一个小娃娃。 接下来他将去暗室,为凤来仪重修筋脉,大约需要三日,需要有人护法,他也已经找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只是凤家的诅咒很厉害,他会受到很严重的内力反噬,加上重修筋脉所消耗的内力,结果玄祯是能够预见到的。 凌胥需要负责处理山上的事务,这护法的任务便交到了玄逸的手中, 玄逸此番也已经同小白打好招呼,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否则凌胥他们好不容易保下的药草田就要遭殃了。 三日后, 玄祯为凤来仪重修筋脉破除诅咒,玄逸在一旁护法,发现玄祯的气色有些不对,眼见着额间已经有了汗意。 要知道向玄祯这般深厚的内力,都会如此,可见凤家的诅咒是有多么的可怕。 凤来仪也不好受,她的肩部如同火烧一般,想要将烙印从她身体拔出,必须承受非人的痛楚。 他与玄祯的内力同根同源,将内力注入玄祯的体内,将他有些逆乱的真气,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玄祯的气息平稳了,缓缓收回内力。 凤来仪倒在冰床之上,昏了过去,玄逸却是见着玄祯的容貌已经大变,不如从前的年轻容貌,完全是八旬老人的模样,竟是比他还要老。 “掌门师兄!你的容貌怎么变了?” 玄祯很是虚弱,“这本该是八旬老人该有的模样。” 玄逸很难相信,一向注重容貌和礼仪的慕容荼,竟然可以如此坦然的面对苍老和无力,这原本是他很在乎的东西。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怎么看你就像要死的模样,老家伙同你做师兄还没做够呢?你这么多的内力要散也好歹留给我老头子,或者留给浔儿,让他多活几年,干嘛给一个小姑娘,亏不亏得慌!” “不亏!有舍方又得,一直以来无法突破瓶颈,直到遇到那女子,才知道莫名其妙欠了一场情债。如今都还了,也就圆满了。” “最放心不下的还是浔儿!他命中的劫难还未过去,我观天象或许还有转机。一会儿你就将这密室封了,不要再有人进来,就说我要闭关十年,十年后将密室打开,若密室内充满异香尸身不腐,涂金供奉,可保倾城山百年不毁。” 有些话原本是想同凌胥交代,只怕是没有机缘,“师弟,你将小丫头的尸体抱出密室,将密室封了。凌胥若是知道为师为了这名女子受了重伤,山上的人是容不得她的,我已经封了她所有的记忆,准备足够的盘缠,给她安排一处好的去处。” 玄逸知道这一次是他最后一次见他,活了一大把年纪,看惯了生死,也禁不住眼眶泛红。 “好!老头子就答应你的事,你好好闭关,十年后再来看你,不要变成一具白骨,师弟还要教小徒孙,可没空来给你收尸。” “去吧!” 玄祯端坐在寒冰床上,双膝叠加,似在运功疗伤。 玄逸抱着凤来仪走出了密室,运气内力,震动山石,将洞口封住。 不多时,引来了执法堂的人还有凌胥,不清楚深更半夜,密室发生了什么? 见玄逸怀中抱着女子,凌胥道:“师叔不是在为师父护法吗?怎么将山洞给封了。” “你师父受到内力反噬需要闭关,大约十年,不准任何人进去,否者他会前功尽弃!” “十年!这也太久了!” 凌胥见玄逸怀中的女子眉宇间的煞气以解,师父闭关可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师叔可是要抱这名女子下山。” “正是,你师父已经抹去了她的记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会给她安排一户好人家。” 既然这是师父的旨意,“好,弟子也不为难她,师叔这就下山吧!不要再让这个女人留在倾城山上!” 玄逸连夜下山,寻了一日一夜,方才打听到离倾城山两百里,有一名教书先生,前两年刚刚丧妻,人长得端正,对父母孝敬,是个良善正直之人。 将凤来仪放到了私塾门口,丢了包袱盘缠,看着母子二人将凤来仪抬了进去,也算帮助玄祯了了一桩心愿,凤来仪重塑了筋脉,至少可以活到七老八十,一生无忧。 含情阁,如今秦玉拂还在月中,易寒每日都陪在母子身边,温柔体贴的照看着,彩衣在一旁埋怨,她这个奴婢都成了摆设。 易寒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自然希望时时刻刻的都陪在母子身边,易寒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师父,听说师父在密室为凤来仪破除诅咒。 是很凶险的事,不过有师叔在,易寒还是放心的,昨夜密室传出响动,离得比较远,并未听清楚,已经过了三日,并未有好消息传来,于是命彩衣去打听师父可是出了密室。 可巧柳氏前来,探望秦玉拂,易寒从旁问道:“嫂嫂可知师父可出了密室!” “ 昨夜师叔就抱着那女子出了密室,不过师父受了内力反噬,需要闭关十年!” “十年!” 师父可以向凤家家主求情,就可以找到破除诅咒的办法,“那女子若是知道该如何自处?” “那女子身上的诅咒已经解了,被师叔连夜送到山下去了。” 易寒不理解师父的选择,却也相信师父与这个女子之间定是有故事的,这是师父的选择。 邺城,温良玉每日都在练兵,听师父传来的消息,说小师叔已经回到倾城山,秦玉拂已经诞下麟儿。 琳琅也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每日温良玉什么都不准她做,只是在城中安胎,琳琅每日甚是无趣。 听闻秦玉拂诞下儿子,琳琅便来了兴致,温良玉整日练兵,很少有时间陪他。 她已经做了一个决定,琳琅想回倾城山安胎,哪里有师兄师弟,还有师父师娘,总比待在邺城,独守空房的好。 琳琅命人准备了上等的酒菜,准备同他商议去倾城山的事,“良玉,你练兵很辛苦,琳琅准备了酒菜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娘子怕是有事要说吧!” 琳琅想来有什么说什么?没想悄悄的走,还想着同他商量,两个人既是夫妻,那就该有商有量无话不谈。 “琳琅想回倾城山安胎!” 琳琅说完这句话,温良玉即可变了神色,琳琅知道他是舍不得,“琳琅只是去几个月而已。” 温良玉将怀中刚刚送来的消息交给琳琅,“琳琅先看看这个,然后你再决定去与不去!” 琳琅将纸条拿在手中,皇上在怀疑易寒没有死,想让派人潜伏在倾城山打探消息,“这是京城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以后咱们和师父传信要小心些。你若是此时去倾城山,不是正好做了内应,邺城皇上暂时没有派人前来,咱们可以安安静静的呆上一年半载。” “ 皇上未必全然相信温家,一定有探子在严密监视咱们的一举一动,从今日起,你就卧榻安胎,不准轻举妄动,让皇上找到机会。” 琳琅不想让温良玉陷入师门与温家两难的地步,就是不能够给皇上可以利用的机会。 “好,琳琅安心养胎,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温良玉即便忠于温家,却也知道皇上都做了些什么?他要将消息尽快传到易寒的手中,以免皇上动怒真的派兵攻打倾城山。 数月后,倾城山上,慕容浔走出含情阁,他前些时日接到温良玉的消息,皇上已经开始怀疑他是金蝉脱壳。 已经派了人去凤家,只要能够证明裴绍翊还活着,就能够证明易寒依然活在世上。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皇上应该也已经能够确定裴绍翊没有死,凤家族长因为师父的缘故,应该不会保守这个秘密。 易寒最担心的就是皇上会带兵攻打倾城山,倾城山几十年来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到后来只怕会两败俱伤。 怕秦玉拂担心,敛了眸中所有的担忧,回到含情阁,见秦玉拂守在孩子的床榻旁,刚刚将孩子哄睡了。 将孩子放到了乳娘怀中,抱到了隔壁的房间,受孕之初便一直被关在暗室内,有连夜奔波赶路,秦玉拂的身子一直没有彻底将养。 师父那些好的东西都被孩子吸收了,现在她的身材异常的纤弱,若不是她的奶水实在不好,也不会另外请乳娘。 “夫君,可是有京城传来的消息!” 易寒担心秦玉拂会担心,一直是报喜不报忧的,即便如此在柳氏的口中也能够知道一些山上的事,她很担心皇上回出兵攻打倾城山。 “是琳琅,她腹中怀的有可能是双生子。” “如此师父应该会很高兴。” 易寒坐在他的身旁,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拂儿,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没有,在山上的日子,是匆匆数年来最快快乐的日子。” “为夫也是!” 温柔的唇瓣附上她的额头,轻柔的包含柔情蜜意,密雨如织的吻落在她的身上,身子缓缓倾倒,爱在此间交汇.....。 第二百五十章 也能毁了你 夏侯溟已经派了人去凤家调查过,裴绍翊非但没有死,而是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就已经被救下了,被救下的人之中就有易寒。 初云宝藏被毁掉,纷纷聚集的江湖人士也纷纷离开,客栈冷清,虽然岐山少了一向收入,凤家终于恢复安宁,并未对宝藏之事抱有惋惜。 夏侯溟已经决定先向倾城山外围进驻一些兵,即便不打仗也要成为两个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让他们寝食难安,休想过上安稳逍遥的生活。 仿佛是一夜间,倾城山下出现了军队的驻扎,这让山上的人忧心忡忡,与世无争的倾城山,会与朝廷开战。 秦玉拂站在山上可以见到扶风的兵卫就驻扎在山下,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易寒从身后将她扶住。 “拂儿,别担心,皇上暂时不会发动进攻,如今天气冷寒,派兵围攻青城山,既劳民又伤财,这笔账皇上还是能够算清楚的。” “夏侯溟太自私,夫君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就只记得夫君毁了他的宝藏带走了他的女人,可想过他又做了些什么?” “想想那夏侯宸为了从太后手中夺得皇权,全然不顾这母亲的悉心栽培,结果落得皇权旁落。夏侯均为了私情叔嫂通奸,最后客死异乡。易寒几次救了他,夏侯溟忘恩负义,果真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利欲熏心!” “拂儿,皇上他从小就被人陷害,一心只想着报仇,骨子里是有些偏激。倾城山弟子众多,守在外围的弟子也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一战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夫妻两人感情甚好,也不想让夏侯溟坏了心情,“夏侯溟甚是可恶,就是想咱们见着他的兵就会寝食难安。” “拂而说的没错,他既然想做根刺儿,咱们就将心修炼成铁石心肠,便是无从下手。” 又过了两个月,已经过了年,山上和山下彼此相安无事,今晨开始扶风军队又开始向山上移动,皇上又加派两千精兵前来。 看样子是要围剿的架势,凌胥身为掌门,也有些慌了,易寒最了解扶风的皇上,前些时日说不会攻山,如今又加派了兵力,着实让人看不透。 易寒只留下三个字再等等,彼此都在等,无论如何倾城山的弟子是不会主动出手,山上的口粮都是自给自足,足够吃上三年五载。 又有外围弟子在不断增援,若是双方交战,怕是又要生灵涂炭。 秦玉拂很是忧心,食不安寝,孩子睡着了,命乳娘将孩子抱回房间,靠在易寒的怀里,依然感觉很温暖很踏实。 这些时日,他们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一起,即便他毒发的日子,也不会像从前那般躲着他,她也会为他配置要粉,为他分忧。 “夫君,如果真的开战,不如咱们两个人离开吧!去来仪找德亲王,前些日子不是说在戎狄发现了罗慎的线索,虽然是空中楼阁,至少还有希望,咱们离开,就不会给倾城山带来灾祸。” “咱们两个人可以离开,可是孩子必须留下来,他要继承倾城山,这是师父的心愿,孩子太小如何与咱们四处颠簸。” “拂儿如何割舍,孩子是拂儿的心头肉。” 一直以来秦玉拂就是担心孩子,可是丈夫的身子也在一点一点的消耗生命,毒发的日子也越来越频繁,还有一年多的日子。 这些时日她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大师兄一直说她是红颜祸水,如今兵临城下,教她如何反驳? 秦玉拂心中苦闷,前去找寻师父,自从掌门师父闭关之后,秦玉拂发现师父他老人家似乎也变得少言寡语了。 时常会去掌门师父闭关的密室外转一转,山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从前的快乐。 不能够为了两个人的快乐,便害了整座倾城山的人,夏侯溟既然已经打算开战,就是逼着两个人现身。 秦玉拂敲了敲房门,“师父,拂儿求见!” “进来吧!我那乖徒孙可好,怎么没有抱过来。” “孩子刚刚被乳娘哄睡了,徒儿来是有事想要与师父商议。” “你这丫头来找我老头子商议事情可是稀奇,你不是该找浔儿才是。” “这件事拂儿也当夫君说过,拂儿想与夫君离开倾城山去来仪找德亲王,德亲王已经来了消息,说下毒的人在戎狄。虽然是大海捞针总好过一直等着油尽灯枯。” “你们可是要带走孩子!绝对不可以。” “拂儿很舍不得孩子,孩子在倾城山上,嫂夫人和奶娘都会将孩子照顾得很好,只要我还活着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陪孩子,可是他的父亲,就只有一年多的寿命,拂儿想用这一年多来博一下,若是老天垂怜,或许可以一家团圆,就算不成,我们夫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玄逸沉默,玄祯在闭关之前说过,他徒儿命里还有转机,“好,只要你们不带走孩子,尽管放手去博吧!” “徒儿怎么觉得师父有了徒孙就不要徒弟了!” “不是,你掌门师伯闭关之时说过浔儿的性命或许有转机。” 秦玉拂从未听师父提起,“师伯是真的这般说的!” “师父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为何要骗你。” “拂儿与夫君走后,这山上就清明了,劳烦师父多给夫君配些药粉玉露,以备不时之需!” 秦玉拂已经得了师父的首肯,回到含情阁便开始打点行李,决定明日入夜便走,既然已经决定,就要狠下心来。 若非为了丈夫,她是不愿和尚在襁褓内的孩子分开,还好从满月后,每夜都是同乳娘一起睡,不会不习惯。 若是分开一年半载,孩子是否还认得她这个母亲,即便是大海捞针,她也要试一试。 易寒见秦玉拂从药庐回来,一直抱着孩子不肯松手,刚刚大师兄将他叫去,是听师叔说他们要离开,为他寻药引子。 夜深人静,将秦玉拂换在怀中,想要给她温暖与安慰,两个人离开也是为了能够让倾城山恢复清静。 易寒命人制作的是比寻常的天灯还要大一些,这样就可以飞得高一些,即便有弓箭也不会在百米射程之内,便是安全的。 夏侯溟就是想逼他们两人现身,活捉两人,因此不会下死手。 天色渐亮,即便不舍还是要狠心离开,秦玉拂将儿子交给了乳娘和柳氏,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孩子。 她与易寒最后的一年多时间,如果不去寻找解蛊毒的办法,一辈子都会感到遗憾。 秦玉拂去了药庐向师父拜别,易寒去了密室,在外面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也许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来看师父,心里面还是有些酸楚。 准备乘坐的天灯已经点燃,两个人坐上了天灯,会直接朝着来仪方向离开,只要他们离开,夏侯溟的军队便没有驻留的意义,倾城山便解放了。 倾城山下,晨光初绽,有些晃眼,五千精兵不在京城守卫皇城,被派到山上来围剿门派。 要是实实在在的打上一架也好,被派到山上只守不攻,着实让人费解,颇多怨言。 一边烤着打来的野味,一边道:“徐将军,咱们只守不攻,究竟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等吧!军令如山!皇上让咱们守就守着。” “皇上无非是等着两个人,这山上的人也是沉得住气,眼看着大军就要到山门了,连个求和的人都没有。” “等吧!过几天皇上下令攻山,自然有人出来,几个月都等了,还差这几日!” 倏然有人指着天空道:“那是天灯?大白天的莫不是有人!” 此次前来围剿倾城山的事将军徐汇,定睛看去,天灯上的两个人,不正是皇上要等的人吗? “快射箭,将天灯射下来!” “不行啊!太高了!” “尽管用力的射箭,人若是逃了,无法向皇上交待。” 天灯之上,高度都是易寒计算过的 ,依照扶风最精良的武器配备,也无法达到射程,高处不胜寒。 易寒取了狐裘为秦玉拂披在身上,“拂儿,咱们且忍耐,只要三日咱们去边境,可以换乘坐马车,只要半月就可以到达来仪!消息从倾城山传出在下达命令一来一回最少半月,那时候咱们已经在德亲王府了。” 他还是易寒的时候,便对他的算计很是相信,如今他们是夫妻,自然所有的心思都是用在他和孩子的身上,对于丈夫也是完全信任。 “夫君的计划拂儿自然信得过,不过夏侯溟着实可恶,派兵围剿倾城山,拂儿写了一封信打算从天灯抛下去!” 易寒见秦玉拂手中的竹简,“拿过来为夫看一看!” 秦玉拂将竹简递了过去,上面大致的意思是,他们一家三口已经离开倾城山,与倾城山没有关系,夏侯溟愿意帮着手守山门,就说免费看门的。他们一家三口过逍遥自在的生活去了,夏侯溟若是不嫌累还想追,可记得宝藏是如何毁?叶国的如何灭的?他的皇位是如何夺得的?且再看看初云国是如何灭国?他是如何欺骗初云公主的感情,且都想清楚了,再想想还要不要继续追下去。若是一切都忘了,夫君可以帮你复国,也可以让你灭国,好自为之!” “你夫君可没有这般大的本事,若是皇上看了,定会气的吐血!” “拂儿已经很委婉了,上面字字珠玑,发自肺腑!” “是发自肺腑,也是句句诛心!” 秦玉拂一把夺过,看了看下面,一把丢了出去,“反正都写了。” “拂儿,就不怕砸到了人。” “拂儿已经算计过的,拿了竹简那些兵也好交到,否则空手而归,怕是要人头落地了!” 秦玉拂靠在易寒的怀中,刚刚离开,开始思念自己的孩子,痛到骨子里的惦念,却也有一些释然,这封信丢下去,扶风的兵就会退去,她的心也安稳多了。 秦玉拂的信笺正砸在营帐之上,划破了一个大窟窿,落在地上,由于大力,线上的线已经散落。 士兵见从天而降的竹简,大致看了看,是写给皇上的,这里离山上还很远,毕竟上面的内容有些大逆不道。 那个年纪稍长的士兵还是懂一些的,将散落的竹简用衣衫包好,缓缓地朝着山上而去,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见到将军徐汇。 徐汇还在为眼看着天灯飞走而无法向皇上交代而忧心。 那老兵将散落的竹简双手奉上,“徐汇将军,这是从天灯上丢下来的。” 徐汇将那散落的竹简托在手中,寻了紧要的地方,毕竟是给皇上看的,上面是刻刀刻在竹简上的字迹,看字体是女子的笔迹。 见着竹简上尽是些大逆不道的言语,总算是有一个交代。 半月后,这份从天而降的竹简妥帖的摆放在夏侯溟的案几之上,那已经损毁的线条又再破损了两条。 刚刚得到竹简之时被竹简上的文字几乎气的吐血,不过捡起来再细致看看,这总算是秦玉拂写给他的回信。 取了线重新将竹简编上,“拂儿,你不是让朕好好想想吗?朕不甘心!会继续追着你们,天涯海角不死不休!朕倒要看看他是如何颠覆朕的江山!” 第二百五十一章 来仪世子妃 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秦玉拂与易寒已经到达来仪边境,两人已经同德亲王通过了消息。 德亲王所在的大渝也叫白塔城,百多年前是月氏族的领地,后来被白凤一族占领,而白塔城就是扶风与来仪的分界。 大渝最醒目的建筑便是众多青石建筑中,赫然矗立的圆顶白塔样式的宫殿,因为它很特别,百多年来城中变迁,这座白塔依然耸立,也是德亲王的府邸。 易寒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寻了一间上好的客栈住下,已经命人将消息送到了德亲王府,德亲的消息说只是在戎狄的百纳城发现了疑似罗准的踪迹,如今的去向并不明朗,可以说是大海里捞针,只是有一个大致的方向。 二楼的雅间,秦玉拂细致的品茗,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大渝这个地方还真是各民族融合的地方,既然有月氏族留下来的建筑,也有中原和戎狄的建筑。 虽然都是来仪的子民,与凤城还是有些区别,风俗更加接近北方的戎狄民族,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能够看到金发碧眼的月氏人。 听说德亲王祖上便是戎狄的一只部落王,姓多罗氏,是甘心臣服凤家的先人,后来改名罗氏。 来仪国北有戎狄,西有扶风毗邻,南有月氏国,是一个三国交界的地方,因此慕容浔才会担心夏侯溟得到宝藏后,第一个要攻打的就是来仪。 “夫君,这里不愧是三国的交界处,民风开化,贸易繁荣!” 来仪虽小,国力比扶风要强上数倍,“开放边境有利有弊,探子很容易混进来的,想必来仪皇上昨夜吃了那几样菜,这样的事都会被人知道。” 凡是都是有利有弊的,也不能够一味的闭关锁国,扶风若是能够早些开放边境,就不用打初云宝藏的主意了。 秦玉拂不觉得感慨,初云国比来仪更加繁荣,枪打出头鸟,所以才被盯上。其实来仪国的祖先还是很聪明的,将来仪选在三国交界的地方,哪一国打来仪主意都要想一想其他两国,来仪虽小,却不是夏侯溟一时半刻能够啃下的骨头。 两人正在闲聊,见一辆高头白马,做工考究,精雕的马车停在了客栈的门口,从马车上面走下一名雍容华美的妇人,一身浅紫色的披风,及地长裙,两侧有婢女搀扶着。 细致看去,秦玉拂心下大喜,那名妇人她是认得的,是凤城燕大将军的女儿燕灵芸,见她的样子应该已经有四个月左右的身孕。 “燕灵芸,难道她嫁给了罗引!” “拂儿认得此女子?” “自然是认得的,此女子曾经对来仪太子有意,拂儿还曾经撮合,她既这般装扮,应该是大渝的世子妃。” 秦玉拂起身,既然见着了故人,燕灵芸一个孕妇总要亲自前去接她。 易寒也一并起身,“德亲王派一名有身孕的女子来,多半是德亲王与罗世子不再王府,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德亲王传来的消息中,并未提及此事。” 也不多做思虑,等见了的德亲王府的人,便了解内情。” 两人下楼,正巧燕灵芸在像掌柜的问询,有没有一对夫妻,女子额间有一抹朱砂的女子。” 秦玉拂已经来到楼下,“灵芸妹妹,好久不见!” 燕灵芸瞬间愕然,转而欣喜,上下打量着秦玉拂,见她气色红润,比两年前在来仪皇宫内,状态可好多了。再看站在秦玉拂身侧身材欣长容貌俊美的男子,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却丝毫没有让人感到不美。 容貌上并不逊色风归尘,当年就是此人将秦玉拂从来仪带走,看两人恩爱模样,只是可怜了太子殿下的一片痴心。 “秦姐姐,这里不方便讲话,还是同灵芸回的亲王府吧!” 燕灵芸很细心,私自叮嘱手下,给了掌柜的大笔银子,告知他不要讲这对夫妻前来白塔城的消息传扬出去。 早已命人准备了另外一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这里到王府也就半柱香的功夫。 王府门口早就有婢女和仆人出来迎接,两人踏入大厅,燕灵芸命人准备了上好的果品和清茶,“世子特意嘱咐,说易先生不能够饮酒的,特意备了清茶。” 慕容浔已经不是易寒,那不过是留在夏侯溟身边的一个身份,萧郎已远,易寒不在。 颔首谢道:“让罗世子世子妃殿下,费心了!” “易先生不必客气,世子既然叫您先生,我又唤另夫人一声姐姐,都是一家人,不如就按照中原的称呼唤弟妹也显得不会见外。” 秦玉拂在一旁莞尔一笑,知道易寒面对千军万马都不怕,对其他女子,很是见外。 不过燕灵芸的性子她还是很喜欢的,解围道:“灵芸,不知世子可在府中!” “父王和夫君在一个半月前就已经到了凤城,接到消息后就已经往回赶,听说还会带一名故人归来。” “故人?”绝对不会是凤归尘和凤弦歌,去戎狄这件事应该是比较隐蔽的是,皇室的人应该不会知道。 “难道是哥哥!” 秦玉拂已经有两年多没有见到哥哥了,哥哥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秦姐姐果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世子当初想要娶的是来仪公主,来仪公主却看上了秦姐姐的哥哥,两个人误打误撞的成了好兄弟,并且两家已经指腹为婚,收到消息后世子便悄悄的告诉了驸马爷,驸马爷高兴得几日都睡不着。” 秦玉拂不是没有想过去凤城,要再次面对风归尘,如今父亲和母亲不在凤城,一来一回也怕会耽误时辰。 可记得当初她离开来仪时,凤弦歌的警告,还有哥哥偶尔传来的信笺中透漏出的只言片语,哥哥可是很惧内的人。 “来仪公主最怕哥哥会离开,哥哥是有些惧内,不知道这一次会想出是没法子脱身。” 凤弦歌却是一个比较凶悍的妻子,有时罗引还在庆幸当初很幸运没有娶来仪公主,否则一辈子都要打压着,不过两个人也是很恩爱。 燕灵芸巧笑道:“果真是知兄莫若妹,驸马爷却是很怕公主,却也很宠爱。至于脱身,这一次是要参加父王五旬的寿宴。” 易寒脸色又变,确实有些考虑不周,来的匆忙,竟然没有准备礼物。 “德亲王要过寿辰!” “先生不要多想,父王还有两个月才过寿宴,不过是一个借口,皇上才肯放人,若非如此怕是要住上几个月,才能够回来。此番驸马爷代表皇上前来祝寿,也便顺理成章,不会引起公主的怀疑。” 秦玉拂有些心疼哥哥,当初温良玉的乱点鸳鸯谱,让哥哥彻底的没了自由,娶了凤弦歌那般武功高强,且有些骄横的女子。 不过从来仪传来的消息,哥哥与公主感情笃厚,即便受些管制,也是痛并快乐着。 燕灵芸将夫妻两人安置在客房,易寒也看得出两个女子在一起似乎有很多话要讲,有他在比较不方便,让管家带着他四处走走。 秦玉拂也看出来,燕灵芸似乎有话要讲,秦玉拂也很想知道燕灵芸是如何嫁给罗引的。 燕灵芸见慕容浔主动离开,是个通透的人,只是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凝重起来。 秦玉拂也预示到不祥,燕灵芸接下来说的事情,应该不是什么好事,一定跟来仪太子有关。 “灵芸,可是来仪太子出事了?” “正是,太子从扶风回国之后,不理朝政,生了看破红尘的念头,是皇后娘娘拼死拼活的拦着才没有剃度出家。因此来仪皇氏的人是恨死了你,驸马才会大费周章的隐瞒。若是被人知道秦姐姐来到来仪,就算为了太子,皇上不会顾及秦姐姐是否嫁过人,也会将秦姐姐抓回去囚禁起来,完成儿子的心愿。” 秦玉拂想起那个温文儒雅的风归尘,心生愧意,“秦玉拂不过是普通女子,根本配不上太子的殿下。太子又何苦如此!灵芸,你是否觉得秦玉拂太过绝情?可是感情不能够勉强的。” “灵芸明白,太子殿下是情有独钟,一旦动了情便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走进他的心里。灵芸也是看透了,才会接受世子的追求。世子热情奔放,从不吝啬表达自己的情感,如今夫妻合乐,还有了孩子。从前灵芸只想得到最好的,不愿将就,后来也想明白了,不去执著得不到的,退而求其次,也是很好的。” 秦玉拂一直想撮合燕灵芸,一直觉得燕灵芸这样的女子,对待感情不拖泥带水,比她看得透彻的多,只是燕灵芸可以想通,风归尘依然执着于她的前世。 燕灵芸身子有些累了,也变告辞了,秦玉拂独自一人留在房间里,心情难以平复,对来仪太子的愧意,对孩子的思念,以及对未来一切的未知。 慕容浔只是跟着管家在院子里走一走,故意给两女单独相处的机会,也料到是关于来仪太子的事,当初他想过成全两人,秦玉拂却选择了他这个命不久矣的人,他倍加珍惜。 轻轻地推开门,见秦玉拂站在水晶窗子前兀自的出神仙,故意没有敛了步履,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肢。 “拂儿,可又是在想孩子?” 当初易寒还称想着将自己推给凤归尘,在前有夏侯溟,后有凤归尘的情况下,她忠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易寒。 秦玉拂没有将来仪太子的事情告诉给易寒,解蛊的药引还没有找到, 秦玉拂将身子靠在易寒的怀中,她有爱自己的夫君,还有疼爱的孩子,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第二百五十二章 炼制蛊人 再过两个月才是德亲王的寿宴,既然已经知道了,夫妻两人想要为德亲王准备生辰的贺礼,可是他们来的匆忙,并未带贵重的礼物。 秦玉拂道:“夫君,德亲王镇守大渝,富甲一方,什么宝贝没见过,也不知要送什么样的寿礼,才会合德亲王的心思。” 易寒当初回到扶风,就将的亲王的祖上三代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德亲王除了要保住自己德亲王的世袭之位,对他大哥的恨意早已深重。 “听说德亲王很孝顺,可是母亲因为他哥哥的失踪一病不起,没两年便去世了,因此德亲王很恨他的大哥。” 夫妻两人感情笃厚,彼此间很是有默契,能够不用送名贵的礼物,也可以让德亲王高兴。 秦玉拂想起了蜃楼,当初叶昭华就是用这个办法,与先皇见面,“夫君可是想用蜃楼,让德亲王与她的母亲见面。” 易寒溢满柔情的眸子看着她,却是淡淡摇头,“拂儿只猜对了一半。” “一半!”秦玉拂托着腮,细细思索。 夫君一定是想让德亲王与母亲见上一面,竟然不是用蜃楼,“难道夫君要布阵法?迷幻阵!” 易寒从包袱内取了锁魂铃,这是在他在凤家如宝藏之前,师父将此物放在为他准备的包袱里,在初云国宝藏内他也曾经用它唤醒凤千钧,带在身上是为了预防中迷幻蛊。 “为夫可以用锁魂铃为德亲王制造环境,一个共享天伦之乐的幻境。” “能够不花一文钱,圆了德亲王的一个心愿,只有夫君有这样的本事。”秦玉拂从不吝啬对丈夫的称赞。 “为夫不过是皮毛而已,师父他老人家才是真的厉害,只可惜要等上十年才能够见到师父。师父说师伯是为了救带回来的女子身上的诅咒受了内力反噬,才会闭关。” 秦玉拂怕他担心,挽着夫君的臂弯。 “师伯武功深不可测,定会平安无事的。等师伯出关咱们的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夫君也解了蛊毒,一切都会圆满。” 秦玉拂一直对他们的未来充满憧憬,总是会在身边鼓励他,他也希望能够解除身上的蛊毒,能够与她恩爱白首,不离不弃。 听到秦玉拂提起孩子,轻声道:“拂儿可是在想泽儿!让你跟着为夫出来受苦了。” 秦玉拂很思念孩子,却又不想易寒担心,不想让易寒的心里有负担。 “泽儿有乳娘和嫂子照看着,拂儿怎么会担心呢?拂儿如今担心的是夏侯溟可命人撤军。” 慕容浔将他的娇颜捧在掌心,温柔看她,“算算日子,撤兵的日子应该已经到了,见到德亲王之后,咱们就要出发前往戎狄,又要日夜不停的赶路,趁着这几日你也好好休养身子,看你的脸颊又瘦了,为夫会心疼的。” 秦玉拂最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被他温柔的眼神看的有些羞涩,咬着唇瓣,“拂儿会努力多吃些,夫君就不会担心了。” 他温柔的唇瓣已经附上它的樱唇,辗转允吻,良久方才松开她的唇。 “拂儿,此生有你足矣!”他的嗓音略显低沉,却是有着魅惑人心的魔力,不仅让她心神皆荡。 秦玉拂娇羞的靠在他的怀中,“拂儿也是!” 三日后,两个女人聚在一起总是有很多话可以讲,毕竟秦玉拂已经生过一胎,燕灵芸腹中的不论是男是女,都会是哥哥的儿媳或者女婿,她这个做姑姑的自然要好好的传授些育儿经验。 婢女从殿外奔了进来,脸上尽是喜色,“世子妃,王爷回府了,就在殿外。” 婢女的话将将说完,罗引已经冲进寝殿,“芸儿,为夫太想你们母子!食不安寝夜不能寐” 燕灵芸的脸霎时间绯色上颊,他这情话向来不避人的,又羞又臊,“殿下,殿中可还有人,会很失礼的。” 刚刚秦玉拂不好开口打扰两人,既然见面了,又不能够直接逃开,那样也会很失礼,一礼道:“秦玉拂见过世子殿下!” 罗引从不避讳对燕灵芸的恩爱,“嫂夫人,易先生与父王在外面谈话,罗引有些心急,便跑来了,是罗引失礼了!” 秦玉拂自然明白小别胜新婚,她与易寒又何尝不是如此,“秦玉拂就不打扰世子与世子妃团聚。” 秦玉拂是要去大殿,夫君与德亲王定是在商议去戎狄的事情。 大殿内,德王妃连夜赶路身子很是疲累,便回寝殿去了。德亲王将所有的人都打发离开,罗慎不除一直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罗家祖上是戎狄人,他们可是来仪的臣子,就要守来仪的规矩,若是罗慎回到大渝,以他嫡亲的关系,联合那些族中的势力,便可以将他赶下王位。 他是德亲王,他的儿子会继承他的王位,他的孙儿也会继承,不会将做了二十几年的王位拱手让人。 “易先生,前些时日,戎狄王宫内出现蛊人死士,刺杀戎狄王,怎么也杀不死,让人给逃了。当初我那痴迷炼蛊的哥哥就曾经设想过,要练一批蛊人作为死士,不知道他是为何人效力。” 易寒只知道戎狄王室王子众多,谋害皇上,多半是想要谋夺皇位。 “德亲王可有戎狄皇室的关系图!” “并没有,这应该是戎狄皇室的机密,本王老了只想守着自己的封地过日子。没那精力去弄势力分布图。” 几代安逸的生活,让来仪皇氏以及开国的将领纷纷抹去了当初的锋芒,来仪甚至比初云国更加的危险。 不过德亲王这个人甚是奸诈,他的示弱不过是想要隐瞒自己的野心,不会对感情所困,才会下毒手还自己的亲哥哥,可是他的儿子却是个 “夫君!” 易寒见秦玉拂前来,“拂儿,快见过德亲王!” 秦玉拂步入大厅,没有见到哥哥的身影,罗引也没有提起哥哥。 秦玉拂敛了眸光,向德亲王见礼道:“民女见过德亲王。” 德亲王看着夫妻两人,两年多以前,就知道两个人是有私情,只是可怜了太子的一片深情。 “易先生是贵客,本王今夜设宴为两位接风洗尘!” “多谢王爷!”两人纷纷谢道。 德亲王要在晚上设宴为两人接风洗尘,秦玉拂并不知道两个都说了些什么,德亲王刚刚回府定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两个人便告辞回了自己的房间。 秦玉拂走在易寒的身后,心事重重,燕灵芸说过哥哥会赶过来,可是并未见到哥哥的身影,心间有些失落,还有两个月才是德亲王寿辰,公主是万万不会放人的,许是没有缘分。 秦玉拂很想知道德亲王究竟有什么样的线索,“夫君,德亲王都说了些什么?” “德亲王说前些日子,探子传来消息戎狄王遇刺,那死士刀锋不入水火不侵,是蛊人。德亲王说炼制蛊人的人一定是他的亲哥哥。” “炼制蛊人,那个人是一个很阴邪狠毒的人,夫君一定要小心。” “那个人二十几年没有回到大渝,一定是投靠了什么势力?罗家原本就是出自戎狄的多罗氏,也许他并不只甘心做一个藩王。” “夫君的意思是说那个人想做戎狄的皇帝?”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看来咱们要同戎狄的皇室之人接触,到了戎狄之后咱们都要易容行事。” “嗯,一切都听夫君的!” “拂儿心事重重的可是为了没有见到兄长而忧心,“还有两个月才是德亲王寿辰,以公主的性子是不会放人的,哥哥又不能强行离开,他的耳根子一向软,怕是会说出拂儿来来仪的事情。怕是夜长梦多,还是明日就离开吧!” 易寒与德亲王是互为利用的关系,对与德亲王并不是十分的信任,秦玉拂只要等上几日,他哥哥不定会想办法来的。 易寒是个通透之人,岂会看不知秦玉拂有心事,“拂儿,可有事没事瞒着为夫?” “灵芸说来仪太子受了情殇一心想要出家,被来仪皇后拼死拦下了,来仪皇上若是知道拂儿来来仪,必定会将人抓回去完成儿子的心愿。拂儿有一种感觉,越早离开越好。” 德亲王在王府设宴,备了上好的饮食和歌舞,这一次没有备酒,摆在慕容浔面前的是上好的清茶。 一曲舞毕,德亲王道:“易先生,本王只备了薄酒素菜,不成敬意啊!” 慕容浔起身一礼,“是王爷太客气,时间比较匆忙,在下和内子打算明日就离开。” “这么快!驸马爷被公主强行留住,估计再过半个月就会到。”德亲王惊讶道。 这件事只能够秦玉拂来回答,“回王爷,哥哥可以后再见,倘若是让人知道秦玉拂在德亲王府,被来仪皇上的人知道了也是不好。” “哈哈,这倒也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早点去戎狄,先生也可以早些解除蛊毒。” 易寒道:“在下与内子很感激王爷的热情款待,听闻两个月后,便是王爷的寿宴,特备上一份薄礼!还请笑纳!” 第二百五十三章 巫王之女 德亲王见易寒的手上并未有礼物,易寒能够帮助他除掉罗慎,就已经是送给他最大的礼物。 难道易寒是在说反话,想他讨要什么?人马?他倒是做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走的那般快。 秦玉拂更是连多年未见的亲哥哥都不见,除了躲避凤城的人,再看易寒的气色,他的蛊毒中毒已深,估计他也活不了多久。 “易先生太客气了,寿辰还有两个多月,让本王汗颜!”德亲王道。 “若是没有王爷,在下也许没有机会破除蛊毒,听说德亲王思念母亲常常悲咽,在下有办法让王爷再次见到自己的母亲,帮王爷圆一个天伦之乐的心愿。” 德亲王猛然起身,将矮几旁的杯盏都打翻了,直接起身来到夫妻两人的面前,儿时父王脾气暴躁,非打即骂,只有母亲最疼爱她,母亲是他全部的依靠,如今年纪愈大,愈会想起从前,虽是血性男儿,每每提及早亡的母亲,都会悲咽心伤。 “先生当真可以让本王见到母妃!” “可以,但是只有一个时辰,不过是一场幻境,王爷切不可贪恋,只要听到铃声响起,循着铃声便可以离开幻境。” “只要能够见到母亲,本王什么都愿意!” 秦玉拂也没有想到,德亲王这般老奸巨猾的人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见他对母亲的心思并不是装出来的。 她呢?父皇和母后还在世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女子,每日在父皇母后的宠爱下,从未想过要报答她们什么? 如今她们都不在了,想要孝敬他们已经不可能了,孝是不能等的。 好在她还有今生的父母,等夫君的蛊毒解了,会想办法见上一面,也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 德亲王将所有的舞姬纷纷屏退,只留下贴身的护卫以及家人,德亲王妃有些担心,怕的亲王入了幻境出不来,他是知道丈夫有多思念自己的母妃。 “王爷,你要三思啊!” 罗引并不怀疑易寒,易寒还要仰仗父王找到大伯的下落,是不会伤害父亲,劝慰道:“母亲是您多了。” 德亲王担心有德亲王妃在,他无法入幻境,看向燕灵芸,“儿媳,你身子繁重,带着你母妃回房去吧!” 燕灵芸原本想看一看易寒究竟如何布置幻境,听到德亲王的叮嘱,不能够反驳,“是!母妃咱们回房吧!” 德亲王妃也知道,父亲虽然恩爱,却不及母亲在王爷心中的位子,怕是惹恼了他,儿媳挺着肚子着实费力,也变顺从的跟了回去。 易寒命罗引取了水滴铜壶放在一旁,从身上取了锁魂铃出来,拿在手中,“王爷,易寒会在锁魂铃上输送内力,王爷只要相信不排斥,很快就会进入幻境!” 德亲王双眸一直盯着锁魂铃,很快便睡了过去,梦境中,德亲王来到一间简陋的柴房,见着一七八岁的男孩躲在柴草堆里哭的伤心。 房间外传来步履声,小孩子怕极了,躲在了柴草中,门扉开启,一名温婉清丽的夫人推门而入,脸上尽是焦灼,几乎是要哭出声来,“湛儿!你在哪里!” 小孩子听到母亲的呼唤,从柴草堆里奔了出来,个子刚刚到母亲的腰,“母亲,孩儿在!” 那妇人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看着遍体鳞伤的孩子,心疼的流泪不止,可那孩子见母亲哭,为母亲揩拭脸上的泪痕。 “母亲别哭,孩儿不疼!” “这浑身的伤怎么会不疼,快跟母亲走,母亲给你涂药。” 小孩子被母亲带回房间,细致的为她涂抹伤口,痛的小男孩自咧嘴,在母亲面前没有流眼泪,他知道他若是流泪,母亲会更伤心。 “孩子,若是疼千万别忍着。” “母亲,孩儿想问一个问题,为何父王看不上湛儿,明明湛儿做得很好,没有犯错。哥哥什么也不做,却能够得到父王的夸奖,可是因湛儿不是未来的藩王。” 两个孩子不一样,大儿子比较圆滑讨巧,想必小儿子比较倔强固执,明明样样都比哥哥强,因此总会惹怒王爷。 “湛儿,你的性子太刚强,不必太直拧,人有的时候是需要圆融一些的,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伤害就会很少,若是拳头碰拳头,便会两败俱伤。” 德亲王仿若在看着从前的自己,不觉老泪纵横,“母妃!” 幻境外,罗引见父亲哭得伤心,一边为他揩拭着眼泪,父亲只有面对祖母的时候才会如此。 德亲王想要冲过去抱住母亲,却是扑了个空,一用勇猛的少年提着刚刚打下的猎物拿到母亲的身边,“母亲,今日孩儿与父王一起狩猎,拔得头筹,可以为母亲填一见新的狐裘!” 中年妇儿蔓延慈爱,“湛儿越来越勇猛,母亲甚是欣慰。” 数日后,他的房间内,却是多了一见新的狐裘,那是母亲用他猎来的猎物,一针一线缝上去的,那是一个母亲为儿子做的。” 十八岁母亲为他选了大渝城最漂亮的新娘,母亲高兴的整夜都没有睡,亲眼看着他当上父亲,亲眼看着她当上亲王。 转眼就到了暮年,雪花满天飞去,母亲守在产房外面,不住的撵着衣角,德亲王亲手为她披上狐裘,“湛儿,孙儿就要生重孙子了。” 罗湛道:“是,母亲就要抱重孙了!” 刚刚一家人还在欢欢喜喜的给母亲过七十寿辰,转眼间,母亲便躺在病榻,一病不起,德亲王守在床榻旁痛哭流涕。 “母亲,孩儿还没和您做够母子,儿子宁可用二十年的寿命,换母亲的康健。” 母亲枯瘦的双手摸着他的脸颊,儿子也已经老了,”湛儿,人生七十古来稀,母亲这一辈子知足了!” 德亲王沉浸在母亲的悲伤中无法处理,眼见着铜壶内的水就要滴干净了,看来的秦王是真的很爱自己的母亲,明明是很合了的结局,生生被德亲王的意志而改变幻境,看来他对母亲的死有多在意。 易寒摇动锁魂铃,“德亲王,该醒了!” 可是德亲王依然沉浸悲伤无法自已,看来只能够输入内力,不断地输送内力催动,驱动锁魂铃,强行将德亲王带出幻境。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就喷在德亲王的脸上,感受到脸上的温热,德亲王已经醒了。 秦玉拂扶住易寒,“夫君!” “易先生,怎么了?”罗湛道。 “不过是内力反噬,运功调息便好!” 秦玉拂搀扶着易寒回房间却,德亲王虽然伤心,却圆了见母亲的梦,一家人和乐,母亲走的也安详,算是解开了她的心结。 易寒好似受了重伤,一个可以什么多年忍受痛苦,依然顽强的活着,德亲王还是很敬重他是条汉子! 既然他送了如此一份大礼,德亲王也要送他一份大礼,可以住他尽快解除身上的蛊毒。 易寒因受了内力的反噬需要休养两日运功疗伤,原本想要尽快离开的计划要推迟一日。 秦玉拂留在房间内护持,一天一夜,见易寒收回内力,是身子已经调息好了。 “夫君,可是无碍了!” “德亲王可来过!”易寒问道。 “来过,德亲王说已经命人去请一位重要的人前来,明日同他们一起离开君。” “看来这次受伤还是值得的!”易寒道。 秦玉拂一直认为夫君是在为德亲王准备寿礼,“难道夫君早有预谋,知道德亲王有所隐瞒!” “德亲王想要除去他的哥哥,他哥哥既然能够炼制蛊人,单凭咱们两个是无法将其杀死的,自然会有安排,德亲王不是很相信咱们,根本没有提派人的事情。” 秦玉拂也有些担忧,这件事既然牵扯到戎狄皇室,“夫君,静姝在戎狄,嫁给了戎狄王子公孙弥,只要咱们取得公孙弥的信任,就有可以方便行事,当然,这样的话咱们在戎狄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扶风。” 离开夏侯溟,易寒从前的关系网完全断裂,戎狄的皇室的消息他未能知晓。 “一切见机行事,做任何揣测都太早。” 的亲王府内,一处密室内,德亲王神色恭敬的看着,一名四旬左右的妇人,一身苗疆女子的装扮。 “月无心,本王已经找到我哥哥的下落,已经找到很好的诱饵。” 想要杀那个人已经很久了,她是苗疆巫王月祁风的女儿月无心,那个人为了炼制血蛊,让妹妹偷了父亲的典籍,结果惨死在他的手上。 二十年了,他一直在追踪那个人的下落,终于有他的消息,不过月无心更关心的是究竟是什么样的诱饵可以引得那个人上钩。 “你准备的是什么样的诱饵?” “是一名被涅槃股折磨了十几年的可怜人,本王敬重他是条汉子,如果可以找到我哥哥之后,还请黛斯出手,取心头血,救那个人,也算是本王还他一个人情。” “好,只要能够顺利诛杀你的哥哥,告慰我妹妹的在天之灵,月无心定会依照约定救了那个人,咱们之间的交易也便两清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活人炼蛊 翌日一早,行囊早已准备好,夫妻两人打算今日就离开大渝去戎狄,德亲王说过会给两人引荐一个人。 易寒猜测德亲王应该会给他们安排自己的亲信,或者是可以破除蛊人,精通蛊术之人,否则有那蛊人近身是很难伤到炼蛊的人。 夫妻两人入了大厅,德亲王已经到了,身边还多了一位年约四旬,一身苗疆女子的装扮。 他果然没有猜错,果真是精通巫术之人,师父说过那人的巫术应该出自苗疆,师父当年为了救自己还曾经去过苗疆,可以说与苗疆的人也是有些渊源。 夫妻两人纷纷见礼道:“见过德亲王,见过前辈!” 德亲王见夫妻两个人已经准备好包袱,易寒应该已经认出月无心的身份,“易先生,这位就是苗疆巫王的女儿月无心。” “易寒见过前辈!” 月无心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年轻男子,脸上带着银色的镂空面具,声音略带沙哑,却是像重了涅槃蛊的人,“听说你中了涅槃蛊!” “是,已经十几年了!”易寒淡淡道。 月无心有些震惊,这个年轻人说出这样的话,很清淡犹如再说旁人的事,她如何不知道那涅槃蛊会让人皮开肉绽,涅槃重生。 看他的模样也不过二十几岁,十几年岂不是只有十几岁的模样,难怪德亲王会佩服他是条汉子, “若是没有高人帮助,单凭你一己之力似乎没有办法活到此时,不知你出自何们何派!”月无心问道。 易寒知道是该自报家门的时候了,他已经不是扶风皇帝身边的谋士易寒,看在倾城山和慕容皇家后裔的情分苗疆的人也会尽全力帮忙。 “前辈,在下慕容浔出自倾城山,家师是正是玄祯掌门!” “什么?你是玄祯掌门的徒弟,当年另师前往苗疆,想要救的人就是你?你是慕容家的后人?” “正是!” 德亲王有些不解道:“先生不是易寒,是扶风的使者?” “那不过是下山历练所用的身份,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与妻子住在倾城山,已经孕有一子。” 德亲王上下打量,听说慕容皇朝的后裔在这片大陆上已经绝迹了,传闻慕容家的人不论男女均是貌美,“慕容公子怎么不早说出自己的身份,难怪会布置阵法。” 月无心同样打量着易寒,却是有几分他师父的影子,站在她身边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一对,只可惜中了涅槃蛊毒。 月无心道:“不知,你师父他如今可还好?” “师父如今潜心修行,正在闭关,十年后方能出关!” “十年!像你师父那般出尘的人,本就是凡间不该有的人。” 神情稍显落寞,“德亲王还求老身来救你,你是故人的徒弟,婆婆我只要找到那个人的心头血,就可以为你解除蛊毒。你们夫妻就可以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许久没有讲话的秦玉拂听说月无心会帮她的丈夫解除蛊毒,直接跪在地上,“秦玉拂谢婆婆出手相助,家师说我夫君只有一年多的时间,要尽快解除蛊毒方是!” 月无心上前直接拉过易寒的手腕,他体内沉睡的蛊虫似乎已经很大了,“一年多?以你师父的修为,应该可以保你活到而立,应该还有五六年的时间,莫不是中间发生了什么?” 秦玉拂没有起身,悲戚道: “一年多以前,拂儿被人下了连心蛊,夫君为了救我,将蛊虫引到他的体内,残食过蛊虫后,夫君体内的蛊虫便增长了许多,师父说夫君只能够活三年,如今已经一年多时间过去了,夫君体内的蛊虫越来越躁动,从前是每百日发作一次,如今每两个多月就会发作一次,求婆婆救救我夫君。” “他的师父武功那般厉害都无法帮他,只能够找到那人的心头血,婆婆也只能够用巫族的圣物延长他毒发的时日。” 易寒也不想为难月无心,上前拉住秦玉拂,知道她是太想解除他身上的蛊毒。 “拂儿,别为难前辈!” 德亲王不知他们有这般渊源,更不知原来易寒有着显赫的身份,还担心月无心的性子古怪,一行人在一起无法相处,这般他也放心了。 “延灏进来!” 仆延灏从殿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地神色恭敬道:“延灏见过王爷!” “慕容公子,这是本王的贴身护卫仆延灏,这次去戎狄听从慕容公子的差遣!” 易寒正是需要人手,忙不迭谢道:“谢王爷!” 月无心冷道:“老身当王爷舍不得派手下,还想讨要些,还算王爷有些诚意。” 德亲王上前道:“本王当然会派人帮忙,那蛊人可是很厉害的。” “以他对蛊毒的痴迷,老身很是怀疑,那人会不会将自己练成了蛊人!” 德亲王很是愕然,“应该不会吧!倘若那样大哥即便回来,也无法继承王位!”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只有真正到了戎狄,见到了人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上了路,几个人的样貌都太打眼,月无心的一身苗疆装扮,很容易让人认出她的身份。秦玉拂的眉间朱砂以及她的容貌,还有慕容浔脸上的面具,很容易引起人的注意。 没有琳琅在,还好柳氏临走的时候送给他们一只包袱,里面便是易容的人皮面具,柳氏的易容术,可以瞒过寻常高手的眼睛。 一行人将扮作商队前完戎狄,一路上无心婆婆很少讲话,夫妻两人便一直没有打扰她。 仆延灏祖先出自戎狄,原本姓仆兰氏,改汉族仆姓,骨子里还是有着戎狄人的血性在里面,不甘心被人奴役,毕竟有德亲王的命令,一路上还算尽职尽责保护他们的安危。 半月后,一行人踏入康城境内,这里就是百多年前,慕容皇朝的都城,如今是骊王公孙骜的封地,更名晋阳城。 看着巍峨的皇城还在,慕容皇朝已经消失在历史的硝烟之中,心中颇多感慨。 慕容浔儿时坐在父亲的怀中,父亲常说,日后若是有机缘,可以回到康城,拜祭慕容家的祖先 秦玉拂博览群书,是知道这晋阳城曾经是慕容皇朝的都城康城,她也是经历过国破家亡,深知他内心感受。 慕容皇室的皇陵应该已经荒废了,“夫君,不如咱们在这里逗留一日,拜祭祖先。” 秦玉拂竟然同他想到了一处,“为夫也有心去拜祭祖先。” 一行人乘着马车进了晋阳城,已经是午后,要在下一个投站的地方停留,估计就要露宿荒野,如今天气已经很冷,连日赶路已经很辛苦。 易寒提出在此处修养一日,仆延灏并未拒绝,月无心也没有任何异议,她也知道这康城,八十多年前就是慕容皇朝的都城,慕容浔留在这里住上一日也是常事。 人要饮水思源,不能够忘本,他身上有蛊毒,比她更急着找到施蛊之人。 仆延灏寻了最大一间的客栈,租了后面的一个院落,足够一行人居住。 夫妻两人打算修整一夜,明日去买些祭品去慕容家的皇陵去拜祭,虽然那里已经荒芜,毕竟是慕容家的根。 仆延灏给了足够的银子,小二亲自端了木桶以及热水过来,伺候沐浴水。 见秦玉拂是女眷,特别叮嘱道:“这位夫人,晚上千万不要上街,免得被误抓了。” “客官有所不知,最近半年城内经常会有未出阁的女子失踪,后来又女儿的害怕都躲着不敢出门,后来在家里都能够被抓走,城中很多人都带着人女儿逃离了。还是小心为妙吧!” 人是在隔壁的房间说话,月无心听到小二的言语,直接走出房间,直接推来秦玉拂所在的房间,抓着店小二的衣领道:“最近可是抓不到女子,连孕妇也开始失踪!” “是..这样....的。” 小二被月无心吓得身子抖如筛糠,声音颤抖的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月无心松开掌心,“你可以出去了。” 秦玉拂也料到无心婆婆一定是察觉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但凡阴邪的功法,都会以这种方法修炼。 “婆婆,那些失踪的女子,可是用来炼蛊?” “应该是,应该同炼蛊人有关,看来咱们要在这里逗留几日,将事情查的清楚。” “好,一会儿等夫君回来,一起商议对策!” 易寒沐浴归来,换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发髻简单的竖起,推开门见月无心也在房间内,这么晚了不知道两个人在谈些什么?” 易寒上前道:“浔儿见过前辈!” “浔儿,有那人的消息了,刚刚店小二过来提醒,晚上女子不要出去乱走,以免被人抓了。” 易寒脸色骤变,但凡炼制那些逆天的功法,都是比较阴毒的方法炼制,“前辈的意思是说,那个人就在晋阳城,抓了女子来练蛊人!” “应该是,还不确定。不过若是这里真的有蛊人出现,你就会很危险,他们应该可以嗅到你身上蛊虫的味道,你的身上有那个人的味道。 第二百五十五章 藏身骊王府 月无心说修炼蛊人所需要的蛊虫,是靠喂食少女的鲜血来获取能量,并且他们的嗅觉很灵敏,易寒身上的蛊虫,已经残食他的血很多年,是炼制蛊人最上等的材料。 秦玉拂更是担心,听闻那蛊人水火不侵,刀兵不入,且身手敏捷,连戎狄王的亲卫都无法将之除去。 若是在他毒发的时候,身子会很虚弱,就是蛊虫最躁动的时候,也便是最具有诱惑的时候。 月无心看得出秦玉拂的担忧,劝慰她离易寒毒发还有些时日,只要他不受伤,没有操控者的命令,蛊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秦玉拂靠在丈夫的怀里睡着了,夜里被噩梦惊醒再也睡不着,不觉将他抱的更紧些,很担心他的安危。 易寒轻柔的将手揽在腰间,轻柔略带低沉暗哑的声音想在耳畔,“可是做噩梦了!” “拂儿梦见夫君被蛊人追杀!最近拂儿荒废了武功,看来是时候该潜心修习。” 易寒很感激她的担忧以及想要保护他的那颗心,还是不想让她担心,将她抱的更紧些。 “拂儿,对付蛊人婆婆自然会有办法的,你不用担心。” 明日两人还要起早,秦玉拂靠在夫君的怀里安稳多了,也便安心的睡去,易寒却是睡不着,从两人在一起,一直没有让她过过几日好日子,还让他跟着自己担惊受怕的日子,总觉得亏欠了她太多,倘若能够解开身上的蛊毒,他便可以一辈子守着她,像从前那般守护她,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一丝苦楚。 天将亮,两个人便出城去了,慕容皇朝的皇陵在晋阳城十里外的天龙山,曾经辉煌一时的皇陵早已没了原有的模样,看是完整的皇陵,已经遭到很多盗墓贼的光顾。 两个人将损毁比较严重的墓碑,稍作整理,找了半晌,才找到了太祖爷爷的皇陵。 易寒跪在皇陵前燃了清香,祭品,“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前来拜祭!” 秦玉拂在一旁,泪眼婆娑,当初被抓回邺城皇宫,竟是没有前去初云皇陵去拜祭,可怜父皇和母妃一该族人的尸体被挂在城墙上,后来被大火焚毁,父皇和母妃都没能够入土为安,一直是秦玉拂心中的痛楚。 如今看着易寒跪在慕容家列祖列宗的面前,两个都饱尝灭国之痛,只是他的已经久远,而她的则亲眼所见。 从皇陵归来,秦玉拂的身子有些受凉,易寒亲自去厨房为她炖了汤羹送到房中,亲自喂她服下,喂她掖了被角。 “定是昨夜睡得不好,有受了凉,睡上一觉就好了。” “已经好些了!夫君,回来的时候,见到城门口有很多女子出城,城门口也张贴着采花大盗的画像,哪有如此这般嚣张的采花大盗,骊王竟然没有派人抓捕,也许人就藏在骊王府中。” “相信婆婆早就用了法子去探查,估计已经有了消息,为夫这就去看看消息。” “好,拂儿睡上一觉很快就好了。” 从皇陵回来,秦玉拂便觉得身子很难受,若不是秦玉拂偷偷封住了受孕的穴道,她担心自己怀有身孕,她若有了身孕就无法同陪在他身边四处奔走。 易寒见秦玉拂睡下了,去了隔壁的房间,见月无心手中正把玩这一条灵蛇,正在吐着信子,苗疆之人养蛇当宠物,并不奇怪。 易寒上前一礼道:“浔儿见过婆婆!” 月无心本想去找夫妻两人,在门口听说两人谈话,“拂儿的身子可好些了?” “拂儿生产之后一直没能够精心调养,又跟着浔儿四处奔走,昨夜听闻那蛊人之言,是一夜都没有睡好,身子弱受了些风寒,如今已经睡下了,不知婆婆可探寻到蛊人的下落。” “有,今日老身命灵蛇前去探寻蛊人的气味,却是在城中嗅到,不过气温很淡。” “婆婆,人也许就藏身在骊王府中!” 青天白日,这里是骊王府的地盘,量她武功在高也不敢贸然尽骊王府,“婆婆今夜会去探一探骊王府,看看那人究竟藏在哪里?蛊人应该还在沉睡,还没有发现你的行踪,你晚上不要出去,免得有危险。 “婆婆万事小心!”易寒叮嘱道。 月无心没想到德亲王送给他的诱饵竟然是慕容荼的徒弟,看在他师父的情面上,也要保正他的安危。 “浔儿不用担心,骊王府还关不住我。婆婆不再,倘若遇到蛊人,你的锁魂铃还是有些用处。” “是!” 夜深人静,踏着夜色,月无心寻了人的气息最弱的地方进入骊王府,骊王府的把守很严。 月无心寻了机会躲过守卫的探察,今日骊王府内,将手中的灵蛇放了出去,让它在进一步探察蛊人的下落。 骊王府的密室内,一名黑衣黑袍的男子,脸上带着黑色的玄铁面具,看不清他的样貌。 刚刚去地牢取了女子的血来未央蛊虫,没有女子血液的滋养,这些蛊虫都太小了。 骊王说最近王庭会派人前来,不能够让人发现蛊人就在骊王府,上一次差一点就要了戎狄王的性命,着实可惜了。 如今抓来的女子越来越少,如何能够让蛊人变得无坚不摧,只能够靠王府中婢女来取血。 月无心在王府内,探察蛊人的下落,王府的守卫极其森严,她只能够靠灵蛇前去探路。 两个时辰之后,灵蛇终于回来,此处的蛊人气息却是比城中要浓郁些,应该就藏在骊王府的某处。 骊王府的守卫严,这里是骊王的地盘,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凭借德亲王派来的那一支势力根本无法撼动骊王府一分一毫。 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绕过守卫,回到客栈,还是很担心慕容浔的安全,回到客栈见夫妻两人的房间灯烛已经熄灭,院子里的守卫还在。 安心的回到房间,刚刚想要睡下,门口传来慕容浔的声音,月无心拉开房门,见仆延灏也在,可见两人这么晚都不睡,都在等着她的消息。 “都进来吧!” 易寒最先开口问询道:“前辈,人可在骊王府!” “骊王府蛊人的气息却是浓郁一些,只是王府守卫很森严,即便咱们的人全体出动,一时间也很难找到密室的所在。” 易寒离开夏侯溟,身边可用的人却是很少,“婆婆,不如将蛊人在晋阳城的消息想办法传到王庭,利用戎狄的人来对付骊王。相信戎狄王应该也在找寻蛊人的下落。” “虽然不知道骊王与戎狄王为何要刺杀戎狄王,按理说蛊人拥有不坏之身,没有完成任务是不会主动放弃任务,也许操控蛊人的人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还有就是戎狄王身边有很厉害的巫者。” 仆延灏也道:“这两日,派了人出去,城中的女子该走的都走了,晚上街市冷清,不过最近半月没有听到关于有女子或者孕妇失踪。” “也许转入到了暗处,调查一下最近外来女子的去向。” “是!”仆延灏道。 易寒终于知道对他下蛊毒人的下落,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秦玉拂的安危,让她同自己一同涉险。 “看来咱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明日就命人将院子退了,租住一见隐蔽一些的庭院,这里毕竟是客栈难免引起人主意。”慕容浔道。 翌日,仆延灏派人在城中去找寻一间隐蔽的院落,又寻了两名厨娘,一切安顿好之后,方才将客栈的房都退了。 来到郊区的一处院落,这里比较清幽,院子也比较宽敞,算是暂时居住的居所。 再过些时日就是易寒毒发的日子,这里离骊王府比较远,对蛊人的吸引也减弱些,如此便能够安心些。 仆延灏雇了两名厨娘,秦玉拂担心厨娘不知道易寒的口味,他们住在山上,平日里吃的都是比较清淡的吃食。 仆延灏与月无心等人则是以肉食为主,几乎都是无肉不欢的人,因此秦玉拂会亲自去厨房注意些清粥,配上一些简单的青菜,有准备了肉食,亲自端到易寒的房间。 月无心知道易寒体内的蛊毒再有几日就要发作,正在用巫族的圣物为易寒体内的蛊虫催眠,希望了以延长发作的时日。 秦玉拂在厨房忙了半晌,提着食盒来到房间,轻扣门扉,“婆婆,拂儿可以进来吗?” 月无心的额间已经有了汗意,听到声音,缓缓收回内力,悬在半空的巫神塔落入掌心。 “进来吧!” 易寒睁开眼,见月无心额间德汗意,“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不惜内力来帮助浔儿来压制体内的蛊虫。” “无妨,好好睡上一觉就好了,你却可以延迟一个月的毒发,只是蛊虫饥饿太久,一旦觉醒便会疯狂进食,毒发的时候会更痛苦。” 话音刚落,秦玉拂已经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是听到月无心与易寒的话,能够推迟是好事,也许再过一个月,他们的事情就解决了。 蛊毒发作的次数越少,对他的伤害变越小,秦玉拂将食盒放在安吉上,“婆婆应该已经饿了,拂儿在厨房准备了些吃食。” 将所有的吃食端了出来,有荤有素,端了米饭亲自送到月无心的手中。 月无心一直待在巫神殿,若非德亲王说有他哥哥的消息,不会轻易离开苗疆。 如今像这样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在巫神殿不曾有的,倒很像一家人坐在一起,如果她像寻常的人一样结婚生子,孙儿应该已经快有他们这般大了。 “好!” 第二百五十六章 再见公孙弥 一行人马朝着晋阳城的方向前行,豪华的马车上,公孙弥斜斜的靠在马车上闭眸养神,探子说最近半年前就出现女子失踪的事情。 父皇特意派他前来查探消息,父皇怀疑是大哥和叔叔练手想要除掉他,王庭如今已经有很多大臣都暗自投靠了大哥。 父皇身边能够信任的只有自己了和母妃,怕是赶不回去看着第二个孩子出生,不过静姝和璞儿在母后的寝宫,他还是比较安心。 他要调查的是他的叔叔骊王公孙骜,说起这个叔叔当年还有一段轶事,二十几年前,萧将军带着大军平乱,叔叔机缘巧合之下,竟然看上了萧大将军的女儿萧瑟瑟,年轻气盛的少年将军,与热情奔放的女将军,一来二去有些私情。 那名女子却是与父皇有婚约,那是父王还只是个王子,并未继承王位,于是叔叔就向父皇挑战,输了就离开京城,戎狄没有中原那般多的礼数,喜欢就可以去争去抢。 于是父皇答应了,两个人打成了平手,叔叔就问那名女子究竟选何人?那名女子迫于压力选了父皇。 叔叔很生气,萧家眼见着一下子得罪了两名王子,就将与姐姐有几分相似的妹妹萧燕燕嫁给了叔叔,后来叔叔搬离了王庭,来到晋阳城便是二十几年。 萧瑟瑟便是戎狄的皇后,母妃的死对头,处心积虑的想要将母子赶出王庭。 马车已经赶了一个月的路,眼看着就要到晋阳城,公孙弥冲着马车外问询道:“昆奴,还有多久到达晋阳城!” “义王,还有两个时辰,您是直接去王府?还是投驿站?” 相信他来晋阳城的消息,已经传到骊王口中,他早晚都要露面,不过还不急。 “先在城外找个院子住下!与探子联系一下,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秦玉拂等人再郊外的院子里住了也有七八天的日子,骊王府除了守卫森严,却是没有再发生女子失踪的事情。 不过仆延灏的人一直蹲守在骊王府的后门,发现每隔几日,骊王府就会从外地买来一批婢女,悄悄带入王府。 一切迹象都表明,他们想要找的人就在骊王府,可是他们就是无法进入,骊王府的守卫太过森严。 如今的办法就是要想办法将人混入骊王府做内应,一行人中,只有秦玉拂的年纪相当,易寒是绝对不会让秦玉拂以身犯险的。 易寒依然相信戎狄的王庭一定不会任由着蛊人的存在,一定也在彻底彻查蛊人的下落,蛊人既然出现在王庭,想必京城一定有接应的人。 看来戎狄王朝也不是那般太平,易寒和月无心都觉得,应该在等一等,或许会有转机。 仆延灏的人对戎狄人并不熟悉,并未发现公孙弥的人已经到了晋阳城,昆奴带着人却发现了仆延灏等人的存在。 西郊一处院落中,公孙弥一直在等着昆弥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来了又两日,终是要现身的。 他若是不以戎狄王子的身份出现在骊王府内,如果骊王有心除掉他,很容易成为刀下亡魂,这身份还是要公开的。 “义王,有新的消息!” 公孙弥听到门外昆奴瓮声瓮气的声音,“进来吧!” 昆奴大步的迈了进去,大块头仿若地面都会颤抖,“义王,骊王的人很是安静,最近大半个月已经没有女子失踪,极有可能骊王已经知道王要派人前来晋阳城。另外,昆奴发现另外一般人也在打探骊王府的近况,似乎也是在调差蛊人之事,属下已经命人去跟踪,可惜将人跟丢了。” 骊王知道父王会派人前来晋阳城,这并不奇怪,大哥应该早就得到消息,并且将消息传到了叔叔的耳中,父王只拍了他一支人马前来晋阳城,除了他们还有一队人马在调查蛊人的事情,这就有意思了。 “看来事情比咱们想像的更有趣,他虽然粗狂些,性子却还是比较心细,比较喜欢有趣的东西。 “再去查,本王子想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对蛊人这件事感兴趣!” 骊王府,骊王正在厅中欣赏着歌舞,四旬左右,披肩的卷发,五官扁平,络腮胡子,浓眉大眼却十分有神,年岁已经磨砺了锋芒,魁梧的身材有些微微发福。 探子说最近王府外似乎有几方人马在探寻王府的动向,相信皇上已经派了几路人马前来,已经派人去调查,人究竟藏在哪里? 义王公孙弥既然来了晋阳城而不见他这个王叔,就是说已经在防着他,想要在他的地盘上撒野还是嫩了点 既然不现身,那也别怪他不客气了。 管家前来,神色匆匆的,附耳道:“王爷,王妃又在寻死觅活,不吃不喝,世子郡主跪了一地,请王爷过去。” 骊王眉目瞬间陇上氤氲之色,甚是头疼,萧燕燕与他姐姐的个性差远了,只会学中原女子,矫情的很。 “每年都要闹上几次,是死不了的。” 被管家这么一闹,已经没有心情看歌舞,讲姬妾和舞姬都摒退了,“就说本王不在府中!” 公孙骜去了密室,罗慎在不见天日的地牢内炼制蛊人,最近总是能够听到他咳嗽声,是旧疾复发。 罗慎听到熟悉的步履声,能够来到地下密室的,只有公孙骜。 “本王听着你这几日总是咳嗽,可是旧疾复发,本王这就为你运功疗伤。” 罗慎并未拒绝,当年因为毁容,身子残疾,几乎是一蹶不振,浑浑噩噩的度日,几乎沦为废人。 他很感激骊王没有嫌他貌丑,帮他运功疗伤,他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炼制蛊人,完成骊王的心愿。 “无妨,只是最近地牢的女子越来越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完成王爷的心愿。” 他的大哥拆散他与萧瑟瑟的一对姻缘,替他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活了那般久,也该将皇位让出来。 “二十几年,就先让他多活几日,那个王位早晚是烈儿的。” 公孙烈便是骊王与皇后的私生子,两个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因此家中的那个女人才会二十几年一直别扭着。 易寒带着人马一直在等时机,若想尽快的找到突破,还是需要能够有人混进王府,月无心有心想要混进王府,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再有就是月无心很担心易寒,若是她进入骊王府,他身上的涅槃股已经养的十几年可以说是蛊人最佳的食物,那个人绝对不会为他解蛊,只会生吞活剥了他,若是易寒真的在她的手中有个闪失,十年后他的师父出关,定会到苗疆讨个说法。 只能够暂时派仆延灏小心谨慎些,暗中调查,找时机下手,已经很小心,前几日还是被人跟踪,成功的将人甩开了, 仆延灏却发现最近他们居所外面,似乎也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们,而且不止一支人马,顿觉不妙。 月无心每晚都会混进王府,用灵蛇探查地形,再将王府的地形大致的画出来,一次来判定密室大致的位子。 仆延灏没有禀告直接推开房门,见月无心与易寒与秦玉拂三个人正在绘制图纸,秦玉拂从旁斟茶伺候着。 “发生什么事请?” 见仆延灏闯进来,易寒断定一定是被发现了,“可是咱们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是!而且不止一批人马?” 他们的包袱随时都是准备妥当的,易寒看向秦玉拂,“拂儿,去准备咱们必须撤离这里。” 秦玉拂去收拾,月无心担心的是慕容浔的安危,他是炼制蛊人最好的药引子,“咱们先撤出城外。” 青天白日,一行人马从从车里,刚刚出城便被昆奴带着人拦住了去路。 “我们主子想要带你们去见他!” 昆奴一身银色铠甲,肩膀上扛着青铜大剑,瓮声瓮气喝道。 仆延灏并不认得来人的身份,与之抗衡道:“我们不过是做买卖的生意人,不认得你家主子是何人?” 月无心在马车上也是焦急,她担心这些人是骊王府派来的人。 秦玉拂掀开窗子朝外看去,总觉得那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哪里听过,虽然秦玉拂对戎狄人见得不多,大多是身材魁梧高达,可是昆奴头上冲天杵的辫子她是记得。 “夫君,外面的人好像见过,在静姝去戎狄的送亲宴会上,那人似乎是戎狄王子的亲信。” 易寒也在打量那个人,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就是被骊王抓到骊王府,遇到那个为他下涅槃蛊的人,也许还可以搏一搏。 不过上天似乎给了他最好的安排,公孙弥可是“拂儿,此人正是公孙弥的亲信昆奴,公孙弥离开王庭应该也是为了蛊人前来。” 秦玉拂在温良玉的口中得知,静姝与公孙弥感情很好,当初对静姝前去和亲满心但由于怨怒,如今想来与其在皇宫内孤独终老,不如在戎狄博得一片新的天地,也为温家赢得皇上的信任。 有静姝的关系在,又有着共同的目标,这件事就好办了。 易寒与她想到一处,直接跃下马车,“延灏,此人是义王的手下昆奴!” 昆奴大惊,看着一行人应该是中原人的装扮,绝对不会是骊王的手下,怎么会认得他的主子。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百五十七章 全身而退 昆奴不知道一行人的身份,却听到来人认得他们的身份,这便奇怪了。 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易寒想要完全拜托易寒的身份,如今不得不再次捡起,“你们应该认得温良玉?我们是你们王妃的娘家人!” 温良玉是他家主子的大舅子,与昆奴是很好酒友,很喜欢温良玉的性子。 戎狄人不爱弯弯绕绕,既然这一行人是王妃的亲戚,直接将人带到西郊一处隐蔽的院落住了下来。 庭院中,昆奴带着人出去,还没有回来,闲来无趣,公孙弥手中执弓箭,手中食指叩三弦,眼眸半眯对准远处箭靶,三支箭支飞奔而出,直接射入箭靶。 又拿起三支箭支,食指口弦三箭齐发,纷纷将先前的三支箭支一分为二,戎狄人自幼驰骋草原,最擅弓马骑射。 听到身后传来响动,收了弓箭,见昆奴带着一行人,走在前面的两男两女,容貌看上去更像是中原的人,打扮很像是行商的,他们如何对蛊人的是感兴趣? 公孙弥没有开口,昆奴走上前去,悄悄的附耳道:“王子,这群人说是王妃的娘家人!认得温公子,更认出昆奴的身份。” 公孙弥的脸色骤变,看着面前的二十几个人,渐渐竖起警戒,“你们是什么人?本王子并不认得你们。” 易寒转身,将药水涂在脸上,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将面具带在脸上,“王子殿下许久不见,不知王子可还记得在下!” 公孙弥自然记得易寒是扶风皇帝的谋士,在大殿上见过,温良玉的口中,可是将他说得神乎其神,“你是易寒,扶风皇上的谋士,你们怎么会来到戎狄,莫不是有什么事?” 易寒害怕公孙弥误会他们是来做扶风的探子,他又不能够暴露慕容家后人的下落,毕竟慕容家是戎狄所灭,怕误会更深。 “王子不要误会,这一次在下是为那蛊人而来。” “哦!蛊人之事竟然传到扶风,看来扶风的皇上一直关心则戎狄的安危!” “看来王子真的误会了,易寒自幼便被人下了蛊毒,不但容貌被毁,声音沙哑,还要每日饱受痛苦。听说数月前戎狄的王被蛊人刺杀,方知晓为易寒下毒的人就在戎狄。” 公孙弥上下打量着易寒,他犯不着暴露自己中蛊毒的弱点,“你当真确定你要找的人就在这晋阳城内!” 易寒看向月无心,“王子,这位是苗疆巫王之女,可以破解蛊人的弱点,亦可为易寒解毒。” 月无心等人都知道慕容浔曾经是扶风皇上身边的谋臣,慕容皇朝正是被戎狄灭掉的,得知他是慕容家的人,还不斩草除根。 公孙弥闻言神色大喜,听说易寒足智多谋,若说他这次来正是为了蛊人的事情,那蛊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着实棘手。 上下打量着月无心,四旬左右的妇人,除了眸中有些冷,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易先生,这位前辈当真可以破解蛊人?” “当然,若非如此易寒也不会千里迢迢的前来戎狄,而且婆婆已经进入骊王府,用灵蛇探查过蛊人的气息,人就在骊王府中。” “还好本王没有急着进入骊王府,谋者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不,王爷不能够隐瞒,否则王子出了事情,便与骊王没有任何干系,易寒的院子附近都被骊王的人盯上,相信骊王已经知道义王的行踪。” “先生的意思是让本王这就搬进骊王府!” “正是,易寒也再找机会,想要混入骊王府?” 月无心一直在听两人的谈话,听到慕容浔要进入骊王府,那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决定,忙不迭阻止道:“不可,老身负责保护你的安危,你应当知道你的身体是不能够入王府的,那是十分危险的事。” 秦玉拂也有些着急,“夫君,你怎么可以做出这般危险的决定。” “义王入住骊王府也很危险,更何况骊王知道义王前来是调查蛊人之事,那个人怎么肯放蛊人出来,只有将易寒放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够让人铤而走险。” 易寒说的虽然在理,两个女人都不希望他以身犯险,“夫君要三思!” 公孙弥见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好像易寒是在赴死一般,“难道易先生可以引出蛊人?” 易寒认为他有必要让公孙弥知道他才是引出蛊人的关键,也是取得公孙弥信任的关键。 “易寒便是炼制蛊人的药引子!” 易寒是要炼蛊的药引子这件事是公孙弥没有想到的,难怪两个女人会如此担心他,只是他方才主意到,易寒的妻子竟然是一个容貌十分普通的女子。 “诸位,本王多有失礼,有什么事情,不如咱们从长计议!” 两方人马有着共同的目标就是消灭蛊人,找到炼蛊的人,消除隐患,易寒单纯只想取炼蛊人的心头血,解除身上的蛊毒。 最终两方人马终于达成协议,要进骊王府就一起进入骊王府,易寒就易容成原来的模样成为义王身边负责教习他中原文化的老师。 因为他母亲便是中原的女子,他对中原的文化一向很感兴趣,就连王妃都是不远万里去扶风和亲。 至于月无心与秦玉拂,为了能够成功进入骊王府,两个人只能够易容后暂时委屈一下,做义王随身的婢女。 仆延灏带着人跟着昆奴当护卫,戎狄的人会常常买些中原的努力,护卫中有中原人也不稀奇。 两方人马都已经曝光行踪,骊王很快就会知道两方人马汇在一起,如今已是午后,一行人先去驿站.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公孙弥命人将义王前来晋阳城的消息传到骊王府,骊王便不敢轻举妄动,除非他想要谋反。 骊王正在处理公务,刚刚得到消息,两方人马汇合在一起,直接去了驿站,就接到公孙弥下的帖子,通知骊王他来晋阳城负责调查蛊人一事。 骊王还未来得及出手,义王的人就已经暴露了行踪,大摇大摆的入了晋阳城,光明正大的负责调查蛊人一事。 既然人已经来了,作为叔叔他是要将人带到王府,毕竟义王王命在身,不能够留在驿站。 骊王即便对戎狄王再有怨言,义王既然已经献身,暂时不能动他,倘若翻脸王庭的大军直接就会攻打晋阳城,得不偿失,他想要的是除掉戎狄王,帮儿子登上王位。 明日他作为晋阳的主人,总要尽地主之谊,亲自去驿站去将人接到府中,毕竟将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看管。 虽然一行人顺利的与公孙弥达成协议,依照易寒的计划,明日一早骊王必定会亲自前来驿站解义王进府,毕竟他是受了王命前来调查蛊人之事。 秦玉拂躺在驿站的床上辗转反侧,心一直很不安稳,易寒一旦进了骊王府,就等于羊入虎口,将自己送到敌人的眼皮子底下,骊王府犹如龙潭虎穴,倘若易寒有危险,他宁可放弃去解除他身上的蛊毒。 那怕他只有一年的寿命,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很幸福。 易寒知道他内心的担忧,掌心附上她的臂弯,“拂儿,怎么还不睡?” “夫君,可不可以放弃解除蛊毒?夫君入住骊王府太危险了。” 易寒又何尝不知道危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希望就在眼前,不去博一下又如何知道得不到。 “拂儿,能够娶你为妻,是慕容浔最幸福的事,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妻有子,上苍已经待易寒不薄。为夫很想陪你们娘俩更多一点时间,陪拂儿白头到老。倘若易寒难逃一死,至少去了有活着的希望。” 秦玉拂又何尝不想与他相守白头,不然也不会抛下襁褓中的孩子,与他远走戎狄,转过身子,将他抱住,泪光眼角滑落。 “拂儿不能够没有夫君,泽儿也不能够没有父亲,在拂儿眼中,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难到夫君的,拂儿相信夫君不管多难的事都能够解决,咱们一家人一定会白头到老。” 易寒将她抱的更紧些,那种被需要的感觉,轻抚她的青丝,他又不是神仙,岂会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不过他相信事在人为。 “拂儿,到了骊王府一直跟着前辈,千万不可私自行动,为夫最担心的是你的安危!武功紧能够自保,面对戎狄的人体型高大,你的实战经验太少了,给你的暗器一定要记得用。” “夫君放心,拂儿会保护好自己,不给夫君添麻烦!” 易寒温柔眸光看她,见她脸上还挂着泪痕,是真的担心,“拂儿何曾给为夫添过麻烦。” 秦玉拂从他的怀中起身,凝望那双温柔的眸子,从前每一次次出了事,都是他在自己的身边,三番几次的害他犯险,还害得他只有三年的寿命。 这些在他的眼中却从来都不是麻烦,两个人彼此真心相爱,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哪怕明日面临的刀山火海,都愿意陪着他一起。 樱唇吻上他的脸颊,烙上他的额头,两人的唇舌交织在一起,秦玉拂很少如此主动,除了在冷宫的那一次,她真的很爱自己的丈夫,不去想明日,只想珍惜此刻的美好。 易寒的眸中溢满柔情,看着怀中已经熟睡的秦玉拂,他很爱她和孩子,不管明日入了骊王府是何等境遇,都会护她周全,保护她全身而退。 第二百五十八章 瑞珠郡主 翌日一早,秦玉拂醒来不见易寒在,忙不迭穿了衣衫下榻匆忙找寻,他很担心易寒为了不让她涉险,会将她留下。 昆奴正在找她们,见秦玉拂行色匆匆,“易夫人,这是去哪里?我们爷找易先生!” 听昆奴说公孙弥也在找易寒,是她太过担心,一时心急,“夫君应该在前辈的房间 。” 两人一同前往月无心的房间,此时易寒在为月无心易容,必须易容成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毕竟是扮作公孙弥的婢女。 “前辈且忍耐些,想必公孙弥也不会让前辈真的在身前伺候,只是进入骊王府的一个名目罢了!” 月无心在苗疆也是有身份的人,不过这一次为了妹妹报仇,她也就忍了,“浔儿,你担心婆婆受辱,婆婆更担心你的安危,你若是有个闪失,没办法向你师父交代。” “婆婆放心,浔儿会小心。即便有事,浔儿一年之后也会死去的,师父出关之后依然见不到浔儿,没有什么区别。”这话说的有几分凄凉。 月无心更加心疼易寒,夫妻那般恩爱,孩子尚在襁褓,就出来找寻解药。 “浔儿放心,只要婆婆杀了那个人,立即去心头血为你驱蛊毒。” 她的年岁同自己的母亲差不多,易寒很敬重月无心,“浔儿谢婆婆出手相助!” 秦玉拂轻轻叩门,“前辈,夫君可在,义王寻夫君去前厅议事。” 易寒已经为月无心易容正准备离开,听到门外秦玉拂的声音,早上起塌难得见她睡得熟,便没有叫醒她。 将门扉打开,见秦玉拂身边还站着昆奴,见秦玉拂的发髻略散乱,脖颈上还有昨夜留下的暧昧印记,她可是记急着出来找他,没有照镜子。 唇角荡开笑意没有严明,前辈应该会提醒她,要赶紧将昆奴叫开,“易寒这就跟你去见王爷!” 秦玉拂看了一眼房间内陌生的女子,知晓那是易容后的月无心,见易寒还是原本的模样,将他拦住,“夫君,难道你不易容吗?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你身上中了涅槃蛊。” “拂儿,为夫便是最好的诱饵,否则他们怎么会铤而走险。” 看着易寒与昆奴离开,秦玉拂很担心,月无心也已经走了出来,“拂儿,别担心,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该相信他。” “前辈,拂儿相信夫君,只是心中忍不住担心 。” 月无心一辈子没有结婚生子,不懂夫妻之间是何种感情,大抵就是这般牵挂吧! 秦玉拂上下打量着月无心,夫君的易容术没有达到炉火纯青,更比不过琳琅,寻常的高手是看不出来的。 “前辈,既然乔装改扮的是婢女,总要有个名字,义王是认得拂儿的,到了骊王府,前辈便唤秦玉拂云儿。”这才是她真正的名字。 月无心没想到秦玉拂会换名字,看着自己刚刚易容过得容貌,连她自己都认不得,笑道:“婆婆就唤月儿好了,正好是一对。” 秦玉拂笑道,“两个名字却是很像一对姐妹!” 月无心细细打量着她的颈项还有略微散乱的发髻,天气和暖,衣领比较浅,隐约露出吻痕,递了铜镜过去,“拂儿,你看看自己,是否该回到房间,梳洗打扮,换一身下人的衣衫。” 秦玉拂接过月无心递过来的铜镜,不觉绯色上颊,她走得匆忙,没有照镜子。 竟然跟着昆奴一路走了过来,难怪夫君会偷笑,还好戎狄的男子都很粗狂,粗枝大叶,应该没这般细心。 秦玉拂回到房间简单梳妆,换上高领的衣衫,便听到有人前来通知骊王前来驿站,如今的容貌很是平凡,应该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秦玉拂来到院中发现跪了很多人,也变寻了位子跪了下来。 骊王一大清早就带着人前来迎接公孙弥,可谓是给了他一个很大的颜面,毕竟骊王才是长辈。 骊王如此无非是想表明,他会权利配合皇上搜寻蛊人,表明蛊人不再晋阳城。 骊王亲自前来公孙弥神色恭敬了许多,单手附在心口,“公孙弥见过叔叔!” 公孙骜毫不客气,一拳打在他的肩头,“义王,多年不见可用勇猛些了。你这次被你父王委以重任,叔叔岂会不配合的道理。” 公孙弥自然听得出是话中有话,“叔叔不要误会,蛊人的是父王差点伤命,也是为了王庭的安危,将众兄弟都派了出去。” “叔叔听说你的第二个孩子可是要生了,不再王庭怎么跑到这里来,你父王也舍得。 “所以说侄儿命苦,唯独留下大哥镇守王庭,侄儿就被派到叔父这里,远离王庭。” 公孙骜才不想听公孙弥的鬼扯,他大哥那点心思他早就看透了,看着跪了一院子的奴隶和护卫,他倒是想看看,昨日新编入的那对势力究竟是什么身份?听说是一群中原人。 冲着众人道:“都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公孙骜的眸光在众人中搜寻,最打眼的莫过于站在公孙弥最近的慕容浔,他的脸上带着银色镂空面具,长着一张中原人特有的小白脸样貌。 看惯了戎狄人的刚硬勇猛的阳刚之美,是欣赏不来中原人和月氏人所谓的美。 “义王,这位是何人?” 公孙弥看了一眼易寒笑道:“叔叔也知我母妃是中原人,侄儿一向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特意请了个先生。” “这么远来查案还带个先生,义王还真是有闲情逸致。” 易寒上前行的是扶风的礼节,“当然不只有这样,在下易寒略懂一些破解巫蛊的办法,戎狄王才准许将在下带在身边,协助王爷办案。” “哦,原来是这样,既然如此,义王就带着人跟本王去骊王府,驿站岂是久留之地。” 公孙弥带着人打算跟着骊王离开,公孙骜发现人群中有两名女眷,冲着公孙弥道:“这两位是?” 依照原本的计划,两女要办成义王的婢女,为了保护两个人的安危,“这两位婢女是王妃陪嫁的婢女安排负责伺候本王与易先生的婢女,饮食起居都比较熟悉。” 他可没听说公孙弥有带婢女的习惯,分明是这个中原人带来的人,带到府中好好观察。 公孙弥不知道骊王有没有怀疑易寒的身份,见他神色从容,他是父王派来调查蛊人的使者,倘若叔叔敢动他,便是明目张胆的与父皇做对。 骊王将人带入王府,早就命人准备欢迎的宴席,先将人安排到王府中最大的院落。 王府的建筑均是青石头堆砌,没有中原建筑的柔美,却很恢弘大气,秦玉拂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古朴的建筑。 秦玉拂与月无心被分配在同一间房间内,骊王在前厅设了酒宴,宴请公孙弥与易寒,两女放下包袱后,有匆匆跟着人去了前厅。 骊王准备了歌舞和上好的果品与烈酒,月无心从旁伺候着公孙弥,一般试探着食物中是否被下了蛊,或者毒药 。 易寒是不能够饮酒的,只是在一旁欣赏着歌舞,公孙骜觉得此人甚是怪异,都说中原人很讲究礼仪,如此是不给面子。 脸色即刻沉了下来,“先生可是嫌弃本王备得佳肴不可口?” 易寒是故意想引起骊王的注意,他定会将自己的一言一行向那个人讲,德亲王都能够认出来,那个人很快就会知道,十几年前还在世上留了如此重要的一位药引子。 易寒上前道:“王爷误会了,易寒自幼从不饮酒吃肉,修的辟谷之术,只饮些水就够了。” 公孙弥也道:“先生是奇人异士才得父信任,即便在本王这里也是不食人烟烟火的。” 公孙骜是听说中原有些有道之人是可以不吃东西,“敢问先生出自何们何派?既然是异士,无妨表演一下也让本王开开眼界。” 公孙弥为易寒捏了一把汗,见他神色依然从容沉稳,也变没有再言语,看他如何应对。 易寒上下打量骊王,“还请王爷将敬上的宝石项链奉上。” 公孙骜脖颈上的项链上面的宝石并不稀奇,他珍惜的是那上面坠着的虎牙,那是他成年之后射杀的第一只老虎,是勇士的象征。 “你要这个项链做什么?” “王爷放心绝对不会损毁,或者王爷也可以另外准备水晶会这宝石,易寒只是想布一个阵法而已。” 公孙骜可不喜欢什么宝石水晶,只喜欢趁手的兵器,那是女孩子家还有的东西。 管家道:“王爷,瑞珠郡主那里有几枚紫色的水晶!” “好,你去取来。” 公孙瑞珠在母亲的房间,自打她记事起,父亲和母亲就是经常吵闹,母亲一共孕育两子一女,姐姐出嫁嫁人了,府中只有她还有年幼的弟弟,终于哄着母亲服药睡下了。 见管家匆匆忙忙的赶来,直接出了房间,生怕会吵醒了母亲。 “前面燕语笙歌,父王不是应该在迎接义王,管家神色匆匆的可是父王出了什么事情?” “义王身边有个异人,说要布阵,需要宝石水晶。” 她的寝殿是有几枚水晶,毕竟是女孩子,还是比较喜欢水晶一类的饰品,那还是她生辰母亲送给她的。 父王是第一次开口,也不能够卷了父王的颜面,“好,你随本宫来取。” 命婢女好好照看母亲,跟着管家去闺房去水晶,将装有水晶的盒子递了过去,里面有紫色两枚水晶,还有一枚蓝色的水晶。 着实有些舍不得,是母亲送给她的,“管家,不如我跟你一起去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暴露身份 那边还等着,管家也便带着瑞珠一起去了大厅,歌舞尚未停歇,瑞珠在外面等了一会儿。 歌舞止,管家才带着公孙瑞珠进了大厅,瑞珠手中抱着首饰盒子,恭敬上前,“瑞珠见过父王,听说父王需要水晶,瑞珠这里有三枚,还请父王笑纳!” 因为她母亲的缘故,公孙骜对自己的儿女不是很关心,甚至许久都没有去后院见过。 公孙骜看向易寒,“易先生,需要什么样的宝石自己选吧!” 易寒起身并没有动,看着戎狄的瑞珠郡主,一身袄裙,头上戴着流苏的冠冕,很是清秀乖巧的女子,看他父亲的态度,可以断定父女之间的关系并不好。 “不知骊王喜欢什么样的景色?” 公孙骜不懂易寒话中的用意,若是说不好,怕是被人窥察内心。 “瑞珠,既然宝石是你拿来的,你可喜欢什么景色?” “父皇,女儿见过碧湖,很美很宽广,书上说中原的海比湖泊更宽广更美。” 骊王看向易寒,“易先生也听到了,郡主想要看海!” 易寒看着公孙骜,“那便如郡主所愿!不过阵法一旦启动,阵法结束后,水晶石便会变成齑粉,再无任何用处。” “无妨!” 易寒从布囊中取了数枚黄色的小令旗,依照方位开始布阵,取了蓝色的水晶石作为阵眼,对于不懂阵法的戎狄人,看的是眼花撩乱,不相信几支旗子,几块破石头就可以变出大海来。 秦玉拂在一旁并不担心,当初在皇宫要举办中秋夜宴,成亲王夏侯沂献六子联方图被夏侯溟否决了。当时就是易寒布了阵法。 公孙弥与公孙骜叔侄两人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月无心也不担心易寒,毕竟他是慕容荼的徒弟。 阵法很快布置成功,易寒将内力输入阵眼,只是一瞬间,整个大厅的内周遭的景色都变了,他们坐在亭台楼阁之上,一边饮酒,一边看着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 不觉让人惊叹,“真是异人,这是传说中的幻术!” “这不过是最简单的阵法而已!并不是幻术!只可以撑上一个时辰。”易寒解释道。 瑞珠的角度正好面对着易寒绝美的侧颜,心中一瞬间蓬乱急跳,生平第一次,甚是仰慕,将手放在胸口,“谢谢先生帮助瑞珠完成心愿。“ “公主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易寒道。 瑞珠小女儿家的媚态不觉展现出来,主动开口道:“先生,此等景象很像蜃楼!” 秦玉拂看着瑞珠眸中闪过小女儿家半的思慕之情,她也曾经那般爱过,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等美景不正是女子最中意的吗?只怕夫君招惹了一朵桃花,还未等易寒开口,秦玉拂已经开口了。 即刻起身道:“郡主殿下,蜃楼不过是在远处而阵法是身临其境,我家先生经常为夫人和小少爷布置阵法,夏天可以赏雪,秋天可以梅,不过是小把戏而已。” 瑞珠脸上神情紧绷着,一张俏脸瞬间垮了下来,原来他已经有了夫人和孩子,这等男子岂会没有女子思慕。 易寒又岂非看不出秦玉拂的心思,怕是吃味了,他在扶风的皇宫内是很大度的人,与那些妃子们处的也很融洽,如今竟然亲自出手,有一点苗头便扼杀在摇篮中。 易寒真的太爱她了,又岂会对其他的女子动心,故意给秦玉拂台阶下,“云儿,不要多言!” 秦玉拂接机退下,“是!先生。” 公孙弥也借机道:“难怪父王如此看重先生,是有道理的!” 不过公孙骜对易寒的态度倒是有所改观,大厅之内乐舞声再次响起,直至午后,宴会散去,易寒亲自拔了旗子,即便留下他们没有口诀催动阵法也是无法启动的。 一行人先告辞,瑞珠也回到母亲所在的居所,萧燕燕已经醒了不见女儿瑞珠,又在拒绝吃药。 瑞珠接过婢女受伤的药盅。 “母亲,喝了药才能够好起来,您也不希望女儿与彻儿担心。” 见到女儿,萧燕燕的心里面安心了些,听说女儿是跟着管家匆匆忙忙的离开,“可是你父王那里出了事?” “没有,是义王前来晋阳,带了一位先生来,布了一个阵法,很是神奇!” 萧燕燕完全没有注意女儿眸中的思慕之情,义王公孙弥前来晋阳,公孙弥可是戎狄王的宠妃容楚嫣,容楚嫣与姐姐萧瑟瑟可是死对头。 骊王与她的姐姐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骊王炼制蛊人刺杀皇上,害死了多少无辜的少女,干尽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能够闷在心里,无法向人倾诉,慢慢闷出病来。 此时戎狄王派义王前来晋阳城不是自投罗网吗?戎狄王就不怕骊王会下手杀了义王,帮助烈儿除掉争夺王位的隐患。 如今府中萧燕燕接过女儿瑞珠手中递过来的药碗,她要尽快的让自己好起来,她要告诉义王赶快离开,这个骊王府就是龙潭虎穴,骊王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她不能够让骊王一错再错,错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整个骊王府的人都会为他陪葬。 另一边,易寒跟着公孙弥回了房间,他的房间就住在隔壁,门口有仆延灏和昆奴分别守着,易寒的武功在公孙弥之上,可是他的身子异于常人,两方人马在一起保护。 公孙弥住进骊王府,他的叔叔应该不会笨到将他杀人灭口,那样就是公然同王庭宣战。 易寒却不这样认为,“王爷,如果易寒是骊王,一定会千方百计的与蛊人脱离关系,不惜上演苦肉计,借机除掉王爷,骊王顶多背上失察之罪。” 公孙弥坚信他的叔叔不会对他下手,易寒不知道背后的隐情,叔叔不会置骊王府的一家老小不顾的,万不得已不会出手,叔叔的目的只是想拥立哥哥当上戎狄王。 不管如何他们入住骊王府,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接下来就是想办法将骊王府的地形弄清楚。 易寒回到房间,见秦玉拂再帮他整理床铺,易寒将房门关上,倏然从身后将她抱住,刚刚在大厅内可是第一次见她对出出现在身边的女子赶到紧张。 “夫人,刚刚在大厅可是在吃味,你当知夫君心中只有你和泽儿,绝不会对任何女子动情的。” 秦玉拂刚刚在骊王面前是有些失礼,她就是见不得公孙瑞珠,那般思慕的神色,方才出言警告。 “拂儿就是见不得其他的女子对夫君有思慕之情,总该是要说明白的,拂儿这般说清楚了,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易寒将坐在榻上,将她的身子坐在自己的腿上,根本没有责备她的意思,她越是在乎自己,易寒的心里如吃了蜜蜜饯一般,甜到骨子里。 “嗯,拂儿做什么都是对的!” 眸光温柔的能够溢出水来,声音想在耳畔,有些沙哑,却是软绵绵的,带着别样的诱惑。 若不是这里是骊王府,周遭还有护卫把守,两个人是要温存一番,“夫君,晚上拂儿不能够陪着夫君,夫君要万事小心些。” “嗯,拂儿也要注意安全,这院子里很危险,千万不要乱走。” “拂儿知道,这就回去见婆婆。” 秦玉拂回到房间,见月无心已经回来了,公孙弥知道月无心的身份,不会将她留在身边伺候。 秦玉拂谨慎的打量着周遭,“前辈,宴会之上可是发现了什么?” 月无心突然将手中的银针丢了出去,只听得隔壁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叫声,秦玉拂走到近前,发现墙壁上竟然有窥探的孔洞。 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不用想月无心丢出去的银针直接废了监视他们的婢女。 “拂儿,咱们的包袱被人动过了,婆婆与拂儿一样最讨厌别人动自己的东西。” 月无心这句话可是一语双关,隐晦的说了大厅的事,面对夏侯溟的那些女人她都很和和气气,面对易寒她不是个大度的女人。 是易寒给了她世上无一无二的真心,让她的爱不再卑微,她要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这骊王府里不是谈情说爱的地方,这一点秦玉拂很清楚,“婆婆如此就不怕暴露身份。” “拂儿,你总不希望每日被人监听爬墙跟,咱们一行人敢进入骊王府这个狼窝,骊王可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越是让他摸不着头脑,他便越不敢轻举妄动。” 月无心打算晚上带着灵蛇出去,看看能否找到蛊人藏身的地点,骊王府来了这么多人,骊王一定会同那个人商议的。 夜深人静,骊王悄悄走出了房间,月无心躲在暗处,没有靠近,而是将灵蛇放了出来,让它悄悄的跟着骊王,看骊王去了哪里。 月无心站在暗处,只觉得黛影衣衫,已到人影闪过,那身形是易寒,这就糟糕了,若是被人发现可是很危险的。 月无心隐匿气息悄悄跟了上去,易寒不如月无心内力深厚,轻功要比她更胜一筹,毕竟巫族不是以武功见长,月无心竟是将人跟丢了。 第一百六十章 被人控制心神 月无心将易寒跟丢了,只能够催动灵蛇将易寒阻拦,她是不能够让易寒出事,抛去他师父的关系,绝对不能够让易寒落入罗慎的手中。 所谓的金刚不坏,不过是伤口的修复能力比较快,蛊人并未达到金刚不坏,否则也不会任务失败。 易寒身上的是涅槃蛊,他身体的愈合能力比正常人快几十倍,若是易寒落在罗慎的手中,也便麻烦了,必定会拿来炼制蛊人。 易寒正追赶着骊王,脚下突然被灵蛇缠住了脚踝,还在朝他吐着信子。 易寒心间那种悸动瞬间消失,他是见过无心婆婆的灵蛇,易寒止住脚步,月无心也已经跟了上来,将灵蛇收回。 见有守卫,直接将他拉到暗处,等守卫离得远些,方才与他讲话,声音很是严厉,“浔儿,你岂可擅自行动,可是很危险的。” 易寒就是害怕晚上会有事,换上了一身玄衫合衣而眠,可是他睡到半夜,内心似乎有一种悸动,就像失踪许久的孩子见到了自己的母亲。 “婆婆,浔儿感应到一种召唤,很强烈,内心躁动不安根本无法入眠,于是出来走走,便见到了骊王情不自禁跟了上来。” 易寒体内的蛊虫与施蛊者是有感应的,离得越近感应便越强烈,“应是罗慎又在炼蛊,你体内的蛊虫感应到了,毕竟这蛊虫是用罗慎的心头血炼成的。” “浔儿,你这样婆婆实在不放心,不如你搬到婆婆与拂儿的我房间,万一被那人控制住心神,会丧命的。” 易寒也意识到危险,他可不想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被人控制,“两人毕竟是婢女的身份,还是婆婆和拂儿搬到浔儿的房间,比较方便。” “好!” 仆延灏见易寒刚刚离开不久,说是在院子里走走,月无心每晚上都会出来,仆延灏根本管不住他。 昆奴也带着人一起走了过来,“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一会儿拂儿与前辈要搬到易寒的房间来。” 两个人都不可说发生时吗?仆延灏也没有再问,昆奴也回了公孙弥的房间。 月无心去了隔壁,易寒的内心已经有了防备,不会轻易再被人控制心神,回到房中将床铺搬到地上,如今天气很暖,即便住在地上也是没有问题的。 隔壁的房间内,秦玉拂睡得正酣,被月无心叫醒,迷蒙间不知道发生什么? “婆婆,可是夫君出了事?” “嗯,他差一点就被罗慎叫去,婆婆要留在身边守着,又方心不下你,同婆婆一起搬过去吧!” 秦玉拂帮不迭起身,见塌上的寝被简单拾掇,月无心拿起包袱,两个人直接搬进了隔壁的房间。 秦玉拂将寝被放下,直接奔着易寒而去,“夫君,婆婆说刚刚你差一点出事了。” “一时疏忽,差一点失了控制。” 秦玉拂原本就担心,如今更加的担心,紧紧握着他的手,“将拂儿与夫君的手绑在一起,这样就不会担心。” “拂儿别怕,刚刚是没有防备,如今已经没有事了。 月无心可以断定罗慎就在骊王府,终于可以报仇,若是易寒不是慕容荼的徒弟,她绝对会用易寒来当诱饵引出罗慎。现在她必须在保证易寒的安危之下方才可以行动。 “浔儿,罗慎应该也感应到你的到来,不用你去找他会自动送上门来的。” “这大半夜的也折腾的够久了,先歇息吧!前辈与拂儿睡在塌上,浔儿就在塌下打一个地铺好了。” 秦玉拂并为反对,总不能够让月无心在地上打地铺,亲自江门反锁着,方才上了塌, 月无心笑道:“让灵蛇守住门口,要比你的门栓牢靠的多。” 从口袋里取出通体金黄,布满鳞片的灵蛇,灵蛇得了月无心的命令,蜿蜒爬行,守在门口,有一点异常,月无心都会察觉到。 此时密室内,罗慎已经感应到附近有蛊虫,每个施蛊的人与蛊虫之间都会有着微妙的联系,那种感觉突然被中断了,究竟外面发生了什么? 听到密道内传来的响动,能够来密室的只有公孙骜,正好问一下外面的境况,王府内一定来了什么人。 罗慎转身见公孙骜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刚刚的异样有些蹊跷“王爷最近府上可是来了什么人?刚刚罗慎在炼蛊,突然察觉到异样?” 罗慎的话让他想起了易寒,他布置的阵法却是玄妙,不仅是他还有身边的婢女,派了人前去监视,竟然被人用银针废了双眼。 “是王庭派了义王前来调查蛊人之事,身边跟着一位异士,听说是精通蛊毒,还会布阵,手下的那些人都很古怪。” “异士?” 罗慎没有细致问下去,既然是精通巫蛊之术,也许刚刚的用了什么巫发来探寻,看来他要小心些。 公孙骜见罗慎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王庭派了人前来,那些人都很古怪,你要小心别让人发现。” “王爷放心,罗慎不会给王爷添麻烦,等蛊人练成了,王爷便有了不死的死士,就可以帮助王爷完成心愿。” “本王只想杀了戎狄王,让烈儿当上戎狄的王。” 翌日,公孙弥知道昨夜易寒出了些状况,否则月无心不可能搬到易寒的房间,一夜都睡好,想要问明,命昆奴宣了易寒前去隔壁的房间。 易寒料定今日骊王还会找他们探调查蛊人之事,正要与公孙弥商议,便跟着昆奴去了隔壁房间。 公孙弥见易寒的气色不错,“昨夜本王听昆奴说易先生出了事,本王了是惦念了一夜,见易先生气色不错,应该没什么大事。” “让王爷担心了,不过是感应到了那个人在炼蛊想要去探查,被月前辈给带了回来。” “前辈对先生还真是关怀备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先生的母亲。” 易寒知道公孙弥是想知道他的出身,“前辈与家师是世交,前辈将易寒当做晚辈。” “先生既然精通阵法,能够成为扶风皇帝的谋臣,家世必定不凡。” “不过寻常官宦之家世代效命皇家。” 易寒前来不是与叙旧,“今日骊王必定会问询王爷如何查找蛊人,看来咱们要出府,调查城中女子失踪一事。” 他们都知道蛊人就在骊王府,中原人就是弯弯绕绕太多,不过要是直接拿人,他也是太鲁莽些。 “本王明白,作戏一定要做足!” 他们刚刚用过早膳,骊王便唤二人前去,两人到了大厅,骊王已经等在厅中。 “见过骊王!” “两位昨夜睡得可好!” 言外之意是知道秦玉拂与月无心搬进了易寒的房间,毕竟这一次公孙弥才是王庭派来的使者,易寒不过是辅助他做那蛊人的异士而已。 公孙弥上前,“昨夜睡得很好,听探子说前几日晋阳城中有署名女子失踪,易先生说炼制蛊人是需要女子的血来养蛊,今日本要带着易先生到城中调查,还劳烦王叔多多配合!” “哦,义王怕是弄错了,前些日子城中女子失踪,全是因为有采花贼出没,最近已经平息了。” “王叔不要误会,父王既然怕派了侄儿前来,总不能够什么事情也不做。也许其他的王兄哪里已经查到了些线索。不过例行公事罢了,住上几日也便走了,回去也好向父王交差。” 既然公孙弥已经如此说,骊王也不好阻拦,“好,以往怕是不知道城中的情况,本王派卢索辅助你们。” 易寒不放心将秦玉拂与月无心放在骊王府,也变一并带去,说是查案,几乎是几人在晋阳城中闲逛。 街道两边有许多特色的酒楼,公孙弥请客,一行人便上了二楼的雅间。 公孙弥点了许多戎狄特色的美食,在这里要比骊王府自在的多,至少用担心会被下蛊毒。 秦玉拂靠在床边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寻常的百姓人家,享受天伦之乐。 他要求的并不多,只是想能够与夫君和泽儿一家和乐,过平淡的日子。 可是她的孩子是慕容家的后裔,生下来便是倾城山的掌门,注定不平凡。 她又在思念孩子,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孩子应该长牙齿了,过几个月该呀呀学语,蹒跚学步,可惜她不能够陪在孩子的身边。 易寒见秦玉拂望着窗外发呆,她应该是在思念孩子,他也很想泽儿,苦了她要陪着自己四处奔波。 一只手悄悄的递了过去,感受到易寒手上传来的热度,看他偷来的眸光,只是这里人太多,毕竟还有骊王的人,否则他会偎依在他的怀中。 “先生休的是辟谷之术,云儿也不饿,不如咱们再出去走走!” “好!” 公孙弥知道夫妻两个是想单独出去走走,他也开始想静姝,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就在这几日就要临盆了。 月无心还是很担心易寒,见两人走得远些,紧随其后起身下了楼,跟在夫妻两人身后。 易寒有关,慕容燕都的记忆完全是儿时父亲在世的时候给他讲的,虽然父亲去世得早,那些记忆却一直都在。 一边走,易寒一边为秦玉拂讲解,晋阳城就是原本的燕都城,这里大部分的建筑都是青石结构,不完全是戎狄人居住的毡帐。 这里有很多子民还是慕容皇朝的遗民,如今身边没人跟着,夫妻两人想另找一处酒楼吃些东西。 秦玉拂突然停下脚步,远远的见着一身青色衣衫的女子,坐在绣装的门口绣着衣衫,身旁两三岁的孩子蹲在一旁玩耍。 褐色衣衫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将孩子抱起,“娘子,你的身子太沉了,门下有风,别受凉了。” 孩子吵着要出来玩,他不放心才出来看着,“夫君,客人都在等着,不用管我们娘几个。” 元修还是不放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桑青扶起,进了酒楼。 所有往事浮上心头,桑青是她重生后,对她最忠心的婢女,当年因为齐王谋逆,她被判了流放,当初还让哥哥调查桑青的下落,知道元修前来戎狄找桑青。 易寒如何会不知道,刚刚见到的两个人,一个曾经是是她的婢女,一个是她的护卫。 “拂儿,要不要进去看看他们!” 他们现在身份不同,“不用,只要见着她们平安喜乐,拂儿就安心了。毕竟隔墙有耳,不要给他们惹来麻烦。” 易寒会意,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着,指了指前面的一间铺子,“那间不错!” 第一百六十一章 罗慎现身 夫妻两人来到一间很新奇的店铺,琳琅满目的货品一应俱全,秦玉拂在店铺中买了一些换洗的衣衫,又买了点心,骊王府中的吃食还是小心为妙。 易寒为秦玉拂添了几件首饰,有一件是他亲手做的,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片片镶嵌上去的,这让秦玉拂想起在尚宫局。 秦玉拂把玩着玉兰花的簪子很是喜欢,易寒做的机关精巧,做起女子的珠钗,并不比司珍房的手艺差。 两人心满意足的走出店铺,听到月无心的声音。 “你们两个也玩够了,该回去了!” 见仆延灏守在门口,月无心也在,他们没有留在酒楼,一定是没有吃东西,秦玉拂上前。 “是拂儿不好,拉着夫君出来,让婆婆久等了。” “知道就好,你们两个单独出来婆婆不放心,浔儿若是出了事,如何向他师父交代。” “浔儿让前辈费心了!”易寒道。 “好了,义王那里应该用完午膳,快些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酒楼,公孙弥早就酒足饭饱等着他们,与卢索陪着,再去调查一下失踪女子的案子,就可以回王府了。 易寒逐一排查问询,发现被抓走的大都是阴年阴月出生未出阁的女子,可以如此拿捏的准确,定是有这些女子的生辰记录。 能够掌握晋阳城所有子民的生辰薄,非这里的掌权者骊王莫属,不过还是要问一下其他的境况,一边问询一边细心做着记录。 眼见着天色就要暗了,一行人方才回到骊王府,各自回了房间,卢索前去向骊王复命。 公孙骜总觉得公孙弥似乎知道些什么?可是担心了一整日,担心公孙弥会查出什么破绽来。 公孙骜看着卢索,“今日义王带着人都做了什么?” “回王爷,一行人除了吃喝玩乐,就是调查女子失踪的案子,并无其他异样。不过那个让人易寒与她的婢女似乎关系匪浅。” 他早就怀疑那两个婢女绝不简单,“命人时刻盯着他们!有什么异样随时来报!” “是!” 秦玉拂提着包袱回到骊王府,在骊王府比较不方便,秦玉拂便多准备了些换洗的衣裳,已经在外面用过晚膳,天已经黑了,沐浴更衣各自下了塌。 时辰有些早,月无心有些睡不着,听说白日里瑞珠郡主曾经来过,还好他们不再。看来骊王府的小郡主当真是看中了浔儿。 心里面又在担心这,今夜若是在发生昨夜的情况,命灵蛇把手放门口,起身盘膝而坐。 入夜,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灵蛇在吐着信子,看上去有些焦躁,月无心猛然惊醒,睁开眼眸。 听到床上传来闷哼声,拂手点燃了烛火,见塌上易寒还在沉睡,神情似乎有些痛苦,定是罗慎在炼蛊,他体内的蛊虫感应到,又在躁动不安。 月无心将他轻轻摇醒,让他神志保持清醒,“浔儿!浔儿!” 秦玉拂听到月无心的轻唤声,也已经醒来,“婆婆,发生什么事请?” “拂儿,坐在榻上不要下来,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事请都不要害怕!” “嗯!” 易寒神志昏沉,被月无心唤醒,他体内血液翻滚,体内的蛊虫在体内躁动不安,“前辈,浔儿可是要毒发了。” “浔儿,是那个人在召唤你体内的蛊虫,你用锁魂铃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不要被迷惑。如果那个人一旦得知你的存在,也许会铤而走险现身,你再忍一忍,也许能够将他活捉。” 易寒运气内力注入锁魂铃,凝住心神,忍受着被蛊虫撕咬的痛楚,他感觉体内的筋脉都要爆裂。 秦玉拂在一旁只能看着丈夫忍受痛苦却无法帮助他,甚是无助,她不知道该如何帮她。 只听得沙沙的声音沙沙的声音在作响,蛊虫从门缝内爬了进来,将灵蛇团团围住,借着烛火秦玉拂看得清楚。 那些蛊虫她在师父药庐是见过的,“婆婆,蛊虫!” 月无心已经等很久了,这些蛊虫是被易寒体内的蛊虫血吸引来的,蛊虫已经到了,那个人应该还在 兴奋,找到了更好的药引子。 以他对蛊虫的痴迷程度,今夜一定会现身的。 月无心从腰间掏出蛊笛,空气中瞬间凝聚着诡异的气氛,传出迷离鬼魅笛声,只见得地上的蛊虫纷纷爆裂,涂满血浆,甚是可怖。 仆延灏在门外被四面八方怕来的蛊虫吓得不轻,听到门内的笛声,他们对巫蛊之数不甚了解。 “前辈,可用帮忙!” “所有的人都隐蔽到暗处!待机而动!”昆奴等人也撤回到暗处待机而动。 此时,公孙骜听到笛音,意识到不妙,害怕罗慎会暴露身份。 罗慎没想到这世上有人能够抵得过涅槃蛊的折磨而不死,十几年的世间还有如此一个养蛊的活人。 他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他就是个痴迷炼蛊的疯子,只要取了那蛊虫和那人的一身血,他的蛊人就练成了,一个不死的蛊人。 罗慎披上黑色的斗篷,毫不犹豫走出密室,他要抓到那个完美的药引子。 易寒体内的痛楚没有消减,反倒愈发的痛苦,“浔儿,再忍一下,那个人很快就要到了!” 须臾,一身黑衣的声音出现在房间外,仆延灏的人没敢轻举妄动,因为这个人太可怕,大热天依然一身黑色斗篷,脸上带着漆黑的面具,犹如鬼魅一般! 那个人在房间外徘徊,他知道为他养蛊的药罐子就在房间内,不敢贸然进入。 口中念念有词,以此来吹动易寒体内的蛊虫。 月无心见时机一到,将巫族的圣物寄在半空,用内力催动巫神塔,与外面的罗慎对抗。 罗慎感受到巨大的力量在吸走他身上的力量,是巫族的圣物,苗疆的人怎么会在里面。 想要撤离确实已经晚了,为了保命只断了一只胳膊,隐匿在暗处的人见时机一到一起冲了出来。 这里毕竟是骊王府,与此同时从暗处冲出一群黑衣人,将罗慎护在当中并投掷出烟雾弹,白雾弥散,辩不得不的方向。 这里毕竟是骊王府,比较为熟悉,仆延灏的人将人跟丢了,又担心易寒的安危,白白错过机会。 易寒蛊毒发作,吐了许多血,皮开肉绽,人已经痛得昏死过去,身上的玄衫染满粘腻,秦玉拂一边心疼的掉眼泪,一边为他擦拭。 月无心也消耗了一些内力,驱动圣物是很消耗内力,房间的门被推来,公孙弥带着人走了进来。 见易寒满身是血,“先生这是什么了?” 月无心喝道:“不要问,人可抓到了!” 说来公孙弥有些惭愧,昆奴拿着那人的一只手臂,还在滴血,“仆延灏带着人去追了,只留下那人一只手!” 月无心看着易寒所遭受的痛苦,竟然只留下那个人的一只胳膊,冷喝道:“果真是戎狄人靠不住!” 昆弥也是想要保护他,才没有去追丢了,“前辈,昆奴他也是想保护本王!“ “ 都出去!” “你们中原人不要太过分!若是没有我家王爷,你们也进不来骊王府!” 公孙弥见月无心真的动怒,不知道的还以为易寒是她的孩子,看着易寒的样子似乎很不好,这件事却是他们没出什么力。 本身是理亏,想要抓住蛊人还是需要仰仗他们,并没有动怒,“昆奴,咱们一行人都是抱着一个目的,都是一体,退下!” 秦玉拂倏然道:“王爷若想帮忙,去准备热水和浴桶来,我夫君需要药浴!” “好,昆奴去准备!” 良久,仆延灏对王府的地形不熟,将人跟丢了,在王府内四处收寻,也没有见到人。 无奈之下只得带着人回到院落,见昆奴带着人守在门外。 “我家先生如何?” 昆奴见仆延灏空手而归,他可是个直性子,“易先生好像受了重伤,刚刚前辈还在责备我家王爷!” “却是咱们无用,人都到了面前还是将人跑了。” 月无心帮着秦玉拂将易寒抬到浴桶内,听到外面仆延灏的声音,推开门扉走了出去见仆延灏也是空手而归。 借着漫天月华,依然可见得月无心脸上的冰冷,“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好不容不易将人引出来,为何不动手!” 他承认当时是有些害怕,毕竟见过那从四面八方爬来的蛊虫,还有那个人一身黑色的斗篷,戴着面具,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着实可怖。 “是属下办事不利。” 昆奴见仆延灏被一个女人责难,刚刚他家王爷也是被这个老女人呵斥,“那个人一身黑色的斗篷,一张漆黑狰狞的兽人面具,如同恶鬼一样,那里敢贸然动手!” 月无心心下一惊,罗慎的容貌他是见过的,那也是一个白衣翩翩俊朗的男子,否则妹妹也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背叛父亲,偷了巫族的宝典。 “当真是那一身打扮!” “当然!”昆奴道。 月无心有些不信,究竟哪个人经历了什么?竟然会那一身装扮,“将那人的胳膊拿给我!” 骊王派了人将罗慎救下,藏在密室内,公孙骜见罗慎狼狈的模样,还丢了一只胳膊。 比刚刚带他回来时还要狼狈,真有些后会将他带回来,“不是警告过你,不要轻举妄动,如今被王庭的人发现蛊人的秘密。” “王爷,房间内的人是否左边脸上带着面具,说话的声音有些沙哑!” “正是!” “那就没错了,如果猜的没错,那个人十几年前中了罗慎种下的涅槃蛊,十几年了那蛊虫被滋养的很好,那个人的便是炼制蛊人最好的药引子。” 公孙骜见着罗慎近乎半疯癫的状态,完全不在乎他已经丢了一只胳膊,“那你也不用如此着急,有一百种方法要那人性命。” “王爷是不会懂!蛊人练成就会死不死之身,无人能敌。” “毕竟是王庭的人,本王还要安抚一下,你只需要再密室内好生休养,那人的性命交给本王。” 第二百六十二章 布下阵法 月无心一直盯着罗慎丢下的左手手臂,他的手掌有些粗劣,大大小小的布满伤口,甚至有些化脓,看来这么多年他过的也不是很好。 月无心取了一些未干涸的血液,知道要想解除易寒的蛊毒,一定要是罗慎的心头血,那些蛊虫便是用他的心头血滋养的。 却也不是没有用处,就用罗慎的血练蛊血丹给易寒服下,可以让他快些醒来。 骊王公孙敖在门外,还不知道房间里的人如何了,没想到你们一个年轻人竟然是炼制蛊毒的药引子。 “听说院子里有贼人闯入,本王前来看看,不知义王和易先生可受了惊吓,是本王疏忽了。” 却是奔着易寒所在的房间走去,被昆奴和仆延灏拦在外面,“我家先生正在疗伤,不准任何人进去!” 公孙骜冲着房间内道:“易先生可是受了伤!” 秦玉拂一直守着易寒, 无心婆婆正在用圣物炼制血丹,不能够被打扰。 “我家先生受了些惊吓,已经睡下了,骊王还是请回吧!” 公孙弥就住在隔壁,量骊王此时也不能够当场翻脸,听到骊王的声音,匆忙走了出去,“王叔,刚刚院子里却是来了贼人,不过已经逃走了。易先生受了惊吓,已经睡下了,王叔就不要打扰!” 易寒就在骊王府,也是逃不掉,犯不着与王庭的人翻脸,想要抓易寒有很多方法。 “既然人都没事,本王就放心了,看来还是需要多派些人前来保护义王等人的安全,否则无法向王兄交代。” 公孙弥出面将骊王打发了,看了一眼房间内尚未歇的烛火,易寒受了伤,他们有着同样的目标,就是找到蛊人。 今夜的事是有点做的不地道,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戎狄人也是很仗义的,今夜公孙弥也不打算睡,就这样守着一夜。 天还未亮,月无心终于收回内力,将圣物收回,从里面倒出一枚红色的药丸,装入药瓶中,没有急着给易寒服下。 看着地上的蛊虫尸体以及那只手已经成了灵蛇的口中餐,金黄色的灵蛇盘在门口吐着信子,房间内除了血迹,已经不再狼藉。 见秦玉拂趴在浴桶旁打着瞌睡,最近两日他都没有睡好,取了纱衣披在秦玉拂的身上,秦玉拂睡得很轻,已经醒了。 见到身上披着纱衣,“婆婆可是丹药炼成了。” “已经好了。” 月无心将药瓶拿了出来,“拂儿,你与浔儿出自同门,修得是一样的功法,你用倾城山的功法将药丸炼化,他就能够醒过来。婆婆给你护法,虽然你体内有深厚的内力,可是你可以调动的内力却很有限,怕是需要很久,不要着急若是累了就好生休息。” 秦玉拂一直没能够好生修练,辜负了师父的一片苦心,白白浪费了许多丹药。 “婆婆放心,拂儿会尽力。” 秦玉拂终于可以帮到易寒,师父曾经想用三年来让她成为武功高手,只是她怀孕之后,就没有好好的修习武功。 倘若她肯多用心一点,就能够帮到他,两个人将易寒从浴桶内移了出来,月无心便走出了房间,见公孙弥也在。 “前辈,易先生怎么样了?” 刚刚还训斥他,看着他一个王爷守在门外,还算是有些义气,“浔儿服了药,拂儿正在为他运功调息,大约十二个时辰左右才能够醒来,王爷还是回房休息,这里有老身看着。” 公孙弥也担心骊王的人会再次偷袭,这里是需要两班人马来守着,反正天也快亮了,也不差那几个时辰。 “本王在这里也安心些!” 秦玉拂亲自为易寒换下干净的衣衫,将他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他脸色的红色印记已经不见了。 运起内力,双掌抵在他的背脊亦如她中毒时,易寒衣不解带的为他运功疗伤,一直都是他在默默付出,这一次终于可以为他做些什么? 天亮后,骊王又派了人前来,得知易寒依然在疗伤,可是房间周围一直有人,门口更是有一只金色的大蛇把守门口,易寒的身边有高人在,一时间不好下手。 公孙弥命人将所在的院落全部包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入,公孙瑞珠前来拜访,被人拦在外面。 那日大厅见易寒变幻出的幻境心中便有些思慕,还有易寒虽然戴着面具,却丝毫掩盖不住他俊美的容貌,见惯了戎狄人的魁梧刚猛,便是一见难忘。 得知易寒受伤,方才知道昨夜王府出了事情,难怪昨夜隐约听到奇怪的笛声。 昆奴才不会估计公孙瑞珠是骊王府郡主的身份,直接将人给打发了。 瑞珠心里很担心易寒,于是回了母亲所在的别院,母亲开始吃药,气色已经好些了。 萧燕燕见女儿瑞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她也是女人如何看不出女儿似乎思春了,“瑞珠,那可是有喜欢的人了。” 瑞珠心里话从不瞒着母琴,这王府里也就只有母亲对她最好,“是,不过那个人已经有妻室还有儿子。” 萧燕燕一听女儿喜欢的人竟是有家室的人,她可不想让女儿步了自己的后尘,嫁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丈夫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瑞珠,母亲劝你就此打住,不要再深陷进去,倒时无法抽身。” “义王的院子昨夜好像出事了,那个人好像受了伤,整间院子都被护卫包围着,瑞珠想见也是见不到的,不过是空相思罢了。” “你说什么?义王出了事?” “不是,义王没有事,是跟着义王前来的人好像受了伤。” 萧燕燕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公孙骜,还好受伤的只是护卫,义王并没有事。 看来她要尽快将身子养好,她要去见义王,告诉她不要再留在骊王府,尽快回王庭,或许还能够保住性命。 秦玉拂一刻不敢停歇,已经过去了五六个时辰,秦玉拂连口都没有喝,月无心端了些粥羹进来。 她已经试过并没有毒,悄悄进了房间,故意没有隐匿声响,“拂儿,你先吃些东西,你也不想浔儿醒了见你虚弱模样。” 秦玉拂头有些晕,额间已经有汗意,都怪她没有勤修功法,许多年至今没有将内力融会贯通,休息一下才能够继续炼化他体内的药丸。 缓缓收回内力,揩拭额间汗意,接过月无心递过来的羹碗,小口朵颐。 “看你的身子底子并不好,似乎并不是从小习武,否则以你师父的能力,你武功不会这般差。” “拂儿是半路出家,不过是师父得挂名弟子,也还是看在夫君的情面上,都怪拂儿武功太弱。” “这就难怪,你生产后不久身子虚弱,若是婆婆习得也是倾城山的功法就能够帮到你了。” “婆婆放心,拂儿休息一会儿,再有几个时辰一定能够将药丸炼化的。” “不是婆婆为难你,浔儿越早醒来越有利。” 这个秦玉拂自然知道,如今易寒是药引子的事情已经被骊王知晓,若是没有公孙弥,只怕易寒早就没命了。 易寒几次痛醒,迷迷糊糊的,看着也是心疼,“婆婆放心,子时之前拂儿一定让夫君醒过来。” 月无心走了出去,秦玉拂从腰间取出两颗药丸服下,这是师父炼给易寒的,可以瞬间将体内的内力拔出,但是是有副作用的,会力竭暂时没有内力。 天色越来越暗,眼见着就要到了子时,秦玉拂也加紧运功,只差一点点她就将血丹炼化。 “噗!”秦玉拂口中吐出腥咸整个人身子向后倒去,易寒也已经睁开眼,将秦玉拂抱在怀中,之间将她唇角的嫣红抹去,“拂儿,拂儿!” 月无心听到房间内传来声响,直接推门而去,见秦玉拂唇角嫣红,忙不迭谈了脉息。 “拂儿强行帮你运功,才会如此,性命无虞,睡上一觉便醒过来了。” 易寒知道她服了麒麟竭,她是真的太虚弱,小心翼翼的将秦玉拂放在塌上,盖上薄寝。 “好,就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易寒看着外面的天色,他身上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前辈,浔儿昏迷了多久?可抓到人。” “一天一夜,昨夜罗慎却是出现,不过只留下一只胳膊,婆婆便取了罗慎的血炼了丹服下,是拂儿为你炼化药丸,你的身子才会恢复这般快。” 易寒见塌上昏迷的秦玉拂很是疼惜,她跟着自己受苦,还丢了内力,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多谢前辈,如今已经打草惊蛇,怕是很难再将人引出来。” “浔儿,罗慎就是个疯子,是不会死心的,还会再来的。” “前辈,易寒要在房间内布一个阵法,保护拂儿,如今她体内已经没有内力,如同凡人无异。 “好,婆婆在外面给你守着。” 月无心走了出去,易寒在房间布阵法,发现灵蛇又开始躁动起来,月无心知道是罗慎又开始召唤易寒体内的蛊虫,不过应该是没用的,她用圣物炼制的血丹,让那些蛊虫陷入沉睡,已经完全吃饱了,一时半刻是不会醒来。 不多时,听到昆奴的惊呼,月无心方才转身,发现他们所在的院落不见了,出现在面前的是一片星空,完全与夜色融合。 “浔儿,这就是你布下的阵法。” 不过是一个结界,手上没有上好的宝石做阵眼,也就只能够维持半个月左右。 “前辈不要动,只要刚刚转身便是房门的位子,推开门便进来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隐藏的秘密 易寒在房间内设了结界,方圆百米的景物都被隐藏了,仿若整间院落一夜间从王府消失一般。 骊王派了人去探查,可是每一次都没能够进去,总是会碰到屏障看住,这让公孙骜有些心焦。 罗慎说过易寒会昏迷上几日,如此快就好了,还设了阵法,一行人都不简单。 不过既然是阵法,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就不信易寒会待在院子里面不出来。 易寒将院落隐藏起来,完全是为了保护秦玉拂,如尽秦玉拂内力全无,不过是一个弱女子,一旦出了事情他怕不能够顾及周全。 公孙弥知晓骊王派了人前去探视,见易寒已经没有大碍,直接去见骊王,他已经将在骊王府内遇到刺客的消息消息传递出去,这件事必须要骊王知晓,方才不会带来麻烦。 骊王公孙骜刚刚听到别院的境况,心中正在有心,听说公孙弥前来,还以为他会躲在阵法里面不出来。 “将人请进来吧!” 公孙弥带着昆奴走了进来,“侄儿见过王叔!” “义王,本王还在担心侄儿的安危,若是出了事,没办法向你父王交代,听说易先生在别院设了阵法,终于安心了。既然易先生可以布阵,想必人已经没事了?本王有些怀疑,王府一直平安无事,怎么易先生来了,便有奇怪的人出现?本王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孙弥岂会听不出,骊王一连串的问话,不过是在推脱责任,“侄儿也不知,易先生说那也出现的人应该同蛊人有着莫大的关系。既然找到了蛊人的消息,侄儿已经传了消息出去,宇文绝将军就在附近,相信过不了几日,就会赶到晋阳,保护侄儿和骊王的安危。” 公孙弥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倘若他出了事,宇文绝就会兵临城下,宇文绝可是同他的名字一样,赶尽杀绝,是戎狄王身边最得力的将军。 他要先下手为强,“义王,不会因为王府出现奇怪的人,就说骊王府与蛊人的事有牵连。本王倒觉得那的人是奔着易先生而来,偏偏是易先生的房间。” “王叔怕是误会了,院子里只有易先生会巫蛊之术,自然会与那人交手,因此才受了伤,那个人也丢了一只胳膊。至于宇文将军前来是帮助侄儿负责调查蛊人的案子,以及保护王族的安危,是绝对不会给王叔添麻烦。” “既然如此,本王也没有什么可讲,蛊人的事与骊王府绝无任何干系。”态度已是有了愠怒。 骊王府中有没有豢养蛊人,彼此心知肚明,不用多解释,只是不能够撕破脸皮罢了。 “侄儿就先回去了,蛊人的事情等过几日宇文将军来在开始调查,不急!” 公孙弥回到院子,冲这里面喊了几声,还好门口有人仆延灏的人把守,否则他自己都无法辨认出口。 公孙直接奔着易寒的房间走去,仆延灏在门口,“先生,义王在外面。” 秦玉拂如今还在睡着,易寒不想让人打扰她,有月无心在房间内并不担心。 易寒出了房间,与公孙弥取了隔壁的房间,听说他刚刚去见骊王,想知道骊王如今的所思所想。 易寒找了位置坐下来,“以往刚刚去见了骊王,不知骊王对于夜袭那件事是如何解释的。” “王叔一口咬定,那个人是先生引来的,被本王搪塞了过去。本王已经将消息传开了消息,过几日宇文将军就回来,咱们的处境还是安全的。” “义王如此就不怕骊王会狗急跳墙,王庭直接派人前来,岂不会逼得骊王造反吗?” “先生多律了,王叔与父王有些积怨还不至于到要造反的地步,王叔炼蛊刺杀父王应该是为了大哥可以登上宝座,王后与骊王妃是亲姐妹,大哥当了皇上,对王叔是很有利的。” “总之,这个骊王不得不防。” 昆奴在门外,“王爷,骊王府带着郡主亲自前来,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对王爷讲。” 萧燕燕是瞒着骊王带着女儿前来,公孙瑞珠并不知道此处设了阵法,在外转了好一圈,经过大厅的阵法演示,知道这是一处阵法。 远远的是见了公孙弥进了此处,公孙瑞珠方才依着刚刚的方法进去,被仆延灏的人拦在门外。 易寒听说公孙瑞珠前来,这几日她都来过,都是避而不见,“这毕竟是义王的家事,易寒还是告退了。” “本王知道先生是怕瑞珠误会,既然不喜欢就直接讲明白得好,也断了她的念想。更何况骊王妃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先生无妨听一听,也好及时做出应对的办法。” 易寒是想离开,不过公孙弥所得也有几分道理,他不如将话说得明白些。 “好!易寒就留下来。” 公孙瑞珠与母亲在外面等得焦急,向护卫问询道:“不知道易先生的伤势如何了?” “回郡主,易先生的伤势当然无事,不然也不会布阵法。” 这一点瑞珠也是清楚的,“既然易先生伤势已经好了,可否通融一下,瑞珠想要见易先生。” 萧燕燕想要阻止,能够将好好的一处再远隐蔽,却是有些本事,毕竟女儿是郡主,岂可嫁给有妻室的男子。 “瑞珠!” 昆奴从房间内走了出来,正巧听到公孙瑞珠的话,“易先生与我家王爷在一起,王妃不是要见我家王爷吗?” 萧燕燕是要见公孙弥,既然女儿看上的男子也在房间内,她倒是要看一看,是什么样的男子,可以让女儿着了魔一般。 萧燕燕在昆奴的引领下进了房间,公孙弥她是见过的,站在公孙弥后面,那一身玄衫的男子,脸上还带着面具,即便容貌误差,总是觉得太过诡异。 公孙弥上前道:“公孙弥见过骊王妃!” “瑞珠见过义王,易先生!” 易寒只是颔首,并未言语,公孙弥却是之言道:“听昆奴说骊王妃有要事要讲。” 萧燕燕看了一眼易寒,公孙弥知道她是担心,“易先生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尽管讲便是。” “义王,听说你们遇袭了,快离开骊王府,否则真的会有性命危险的。” “不是本王不走,父王遇刺,是一定要将那蛊人销毁的。” 萧燕燕见公孙弥不走,确实有些心急,“你们是找不到的,骊王府真的很危险。” 易寒抓到了她讲话的漏洞,“难道骊王妃知道蛊人藏身之地。” 萧燕燕知道刚刚太过心急,帮不跌否认道:“不不不,当然不是,本宫怎么会知道蛊人的下落,不过是听王爷说,蛊人很危险罢了。还是尽快离开,言尽于此。” 萧燕燕拉着女儿的手要走,公孙瑞珠却是看着易寒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易先生,瑞珠有话要讲。” 易寒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原本不想折了一个女孩子的颜面,公孙弥说得对,她是该直接否决而不是躲着。 “郡主,易寒已是有家室有妻儿的人,只想守着他们过一辈子,如果郡主说的话会有损颜面,还是不要讲出口。” 易寒算是很客气的拒绝了她,萧燕燕并没有觉得易寒做的不对,已经有家室的人就该明确态度,是女儿一厢情愿罢了。 公孙瑞珠还没有出口的心意,便被 易寒无情的否决了,心情甚是沮丧,萧燕燕带着女儿离开,如今一时的沮丧总比,以后后悔要好得多。 回到居所,萧燕燕见女儿不言不语,躲在一旁默默哭泣,“瑞珠,能这般年计还不懂情爱,不过是单相思罢了。女人还是要找一个知冷知热,爱你懂你的男子,才会幸福。” “那母亲当初为何会嫁给父王,父王绝对不是母亲所说的那般男子。” “母亲是身不由己。” “所以女儿才要选择自己喜欢的男子,哪怕他不喜欢瑞珠,却也要去争取,否则一辈子都会后悔!” “可是,那名男子你不知道他的来历,今日也拒绝了你,仅凭哪一点喜欢,就要一头扎进去,那个人已经有妻氏了,你总不能要拆散人家。” “母亲,男子三妻四妾本事常事,父王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可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并不少,母亲若是一定要吃醋,岂不是要被醋缸淹死了,还是看开一些,也免得吵架。” 萧燕燕有些动怒,“咳咳!瑞珠,母亲从来不知你是如此的看待你的母亲,认为母亲是因为那些莺莺燕燕在吃醋,咳咳!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瑞珠心情不好,被母亲反对,说了些重话,知道母亲生她气。 “母亲,瑞珠不是有意的!“ “咳咳!出去!” 公孙瑞珠走了出去,十六年来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就被无情的拒绝了,心情很不好,又被母亲赶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默默地流泪。” 公孙弥见着萧燕燕带着公孙瑞珠离开,看向易寒,“易先生,有没有可能骊王妃知道那个人的藏身地点。” “骊王妃应该知道很多骊王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碍于夫妻之情不肯如实相告。” “嘴仗在人家的嘴上,她不肯说咱们也没有办法?” 易寒倒是有一个办法,他的锁魂铃是可以催眠的,骊王妃不会武功,意志薄弱可以一试,看来今夜要去一趟骊王妃的寝宫。 “也许,易寒有办法让骊王妃说出她要隐藏的秘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妻 骊王公孙敖越想越生气,他的王兄就是想借此机会,将他除去,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他。 在得知他和萧瑟瑟还有一个儿子的时候,就该杀了他,辅佐心爱的女人和儿子坐上尊贵的位置。白白然后给他活了那么多年。 公孙骜喝了两坛子酒,出了王府,要想进入密室,闹市还有一个通道,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可以逃走的通道。 如今王府的那条路看来要封死了,被人发现就不妙了,来到一处染坊,直接去了后院,挪动染缸,直接走了进去。 为了开辟这条密室他可是花了大半年的功夫,原来罗慎一直住在这间店铺内。 在甬道内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进入王府的密道,此时罗慎正在修养,还好他及时断臂保住性命。 听到公孙骜的步履声,“此时应该是百日,这等紧要时候,王爷怎么会来到这里。” “王庭的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过几日王庭的人就会派兵前来。” “是罗慎太鲁莽,给王爷惹了麻烦。” “分明早就做了部署好了,派了儿子来打头阵,应该在就知道了你就在骊王府。罗慎,不如你先离开晋阳城,去健康城到时候本王会给你提供所需要的,有烈儿在可以随时找机会杀了玩王兄。他们找不到人也变撤了。” “不,就这样走了我是窝囊,罗慎还想赌一把,有了那个人我就可以练成无坚不摧的蛊人。” “罗慎,别再胡闹,那个人是王庭派来的,应该会回健康城,你去了王庭,更好去抓他。” “王爷您知道罗慎是炼蛊的疯子,岂会眼看着那般好的炼蛊药引子不去出手,等罗慎的伤养的好些了,就会动手。” 罗慎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公孙骜也快被他逼疯了,“罗慎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王爷,蛊人不除王庭的人会走吗?这几日罗慎会炼制假的蛊人,与王爷上演一出苦肉计,好金蝉脱壳。既然蛊人已经死了,他们也就没有不离开的理由。正像王爷所说,那个人一定要回去健康城,他在明我在暗,有大王子帮忙,想要抓他比在这里更简单。” “王爷放心,即便他们找到这里,也不会抓到罗慎的。” “ 如此也好,只要能够杀掉戎狄王,帮助烈儿登上王位,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与罗慎谈完后,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连个人在密室内小酌了两杯,等着外面天色暗了,他再离开密室,免得被王庭的人发现,连锅端了。 公孙骜回到书房想要处理公务,将卢索叫到房中,问询那些人的动向,“卢索,那些人白日里都做了些什么?” “义王带着人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院中,不过白日里王妃带着郡主去了院子找义王,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当义王讲!” 萧燕燕是知道罗慎的存在,还因为城中失踪少女的事情,一直在同他闹别扭,很重要的事,莫不是这个女人想要出卖自己。 公孙骜放下手中公务,急匆匆的赶往萧燕燕所在的院落。 易寒经过探子的描述,和月无心探查的路线,绘制出王府的布局图,已经圈出了五六处可以修建密室的区域。 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听说骊王与王妃感情并不好,一直在分居,因此骊王妃的院子几乎每有守卫,只有几个婢女和瑞珠郡主时长去照看,犹如皇宫的冷宫差不多。 秦玉拂还没有醒来,房间内有月无心照看很是安心,月无心以为易寒是去找公孙弥,也没阻拦。 踏着夜色,易寒飞身跃上房顶,掀开了青石瓦片,借着房间内盈盈烛火,见着骊王妃靠在塌上,婢女刚刚伺候她服过药,并没有见到瑞珠的身影。 萧燕燕将婢女打发了,想要休息,她白日里与女儿吵了几句,一直没有见到她还是很担心。 知道她一定是躲在房间内伤心难过,她也算过来人,青春年少的感情,都被十几年的岁月给磨平了。 好在午后儿子芮琛来过探望她,他心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他知道瑞珠是一名孝顺的孩子。 易寒本想下去,想封住萧燕燕的穴道,想要利用锁魂铃,让他说出骊王不为人知的秘密。 眼见着公孙骜怒气匆匆得进了院子,易寒在房顶上没有出声,害怕被公孙骜发现,也好听一听夫妻两人都谈了些什么? 公孙骜前来,萧燕燕很是奇怪,见他动怒,他是很少会来他的院子。 “王爷今日可是去了以往所在的院子,都说了些什么?” “王爷是害怕燕燕将王爷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讲出去吧!” 公孙骜怒眸相视,“你这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会都说了出去!” “你再密室内养了一只怪物,害了多少的良家女子,老天爷会收了你的!” 公孙骜很愤怒,上前掐着她的勃颈,“萧燕燕,不要以为你和你姐姐有几分相似,本王就不会杀了你。” “这么多年我也忍够了,你要杀便杀,你与姐姐干的那些龌蹉事就可以没人知道,你们的那些书信我都见过了,烈儿是你的孩子,你炼制蛊人就是想杀了戎狄王,推选你的儿子上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一个儿子,琛儿是你的孩子。” 公孙骜没想到这么多年的隐秘这个女人竟然早就知道了,还偷看了两人的情书。 手上的力道加重几分,“你竟然看她给本王的信,你凭什么?年诞下的儿子就是窝囊废,凭什么跟烈儿比!” 萧燕燕从未如此强硬过,一直都是她太过隐忍,才会让两人愈发的嚣张,自己的儿子在父亲眼中,比那奴隶还不如,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儿子才会被他吓得出了一身的病来。 公孙骜的绝情重重的戳着她的心窝,她可怜的儿子,讨回一些公道。 “公孙骜,若是王上知道你大王子是你的儿子,你以为她母子二人还能够活吗?” 萧瑟瑟与公孙烈才是公孙骜发誓此生要保护的人,听到萧燕燕的威胁,已经是有些愤怒,手上的力度一再加重,眸中尽是杀意。 萧燕燕的脸色已经变得青紫,没了气息,突然门口传来女子一声尖叫声,公孙骜冷喝一声,“何人在门外!” 公孙瑞珠惊慌失措,弟弟去了她的院子,说母亲很伤心,她的情绪已经好多了,便想着趁着夜色前来像母亲道歉,眼见着父王走了进去,父王很少来母亲所住的院子。 想要听一听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便悄悄隐匿气息,躲在窗子后面偷听,见到父亲对母亲动手,便想上前阻拦。 被易寒从身后捂住了嘴巴,拉着她消失在夜色中,听到声响,公孙骜松开已经断气的萧燕燕,直接冲到院中,发现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易寒见公孙骜完全动了杀意,想要保住公孙瑞珠的性命,料定公孙骜会找寻窗外的女子。 “公孙瑞珠已经被吓得不轻,她亲眼见着父亲掐死了自己的母亲,刚要哭出声,被易寒喝道:“你若不想死,告诉我你的居所在哪里?” 公孙瑞珠是知道骊王所有秘密的最家证人,她还不能死,将她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居所,“你的父亲很快就会前来,你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你的弟弟都会死!” 公孙瑞珠忍着悲痛,听着易寒的话褪去衣衫佯装睡去,易寒已经躲在暗处时刻观察者房间内的动向。 不多时,公孙骜果然来到公孙瑞珠所在的院落,见房间的灯烛熄灭,不确定房间有人,若是真的是瑞珠知道了一切,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和儿子,他已经杀了一个,不在乎多杀一个,早就已经泯灭人性。 “瑞珠!睡了吗?” 房间内传出悉索声,公孙瑞珠摸索着起了塌,点燃烛火,推开房门,身上穿了薄纱,发髻散开,看样子却是刚刚被唤醒的模样。 “父王,这么晚了怎么回来。” “瑞珠今日怎么没有去你的母亲房间照顾?听说今日你陪着你母亲去找义王?” 瑞珠心下微颤,身子惊起一身冷汗,想着如何说才不会被父亲怀疑,她已经能够感受到父亲身上传来的冷意,却还要故作如常。 “瑞珠是同母亲去见义王,母亲说王府里面不太平,让义王早些回王庭。女儿那日在厅中见易先生布下阵法便十分仰慕,今日陪着母琴前去就是想表明心思,被易先生拒绝,心情很不好,被母亲训了几句,更是羞愧难当,便一直在房间内伤心难过,若水可以作证。” 公孙骜是听探子说,这几日不争气的女儿日日都去院子,每一次都被拒之门外,原来是看上了姓易的小子。 真是没出息!竟然倒贴都没人要,和她下贱的母亲一个样。 “父王就是来告诉你,王府中不太平,常有刺客出没,晚上还是少出去为妙。” “是,女儿谨记!” 公孙骜离开,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妻子,总要给外人一个解释,女儿倒是给他一个很好的理由,完全可以伪造成被人炼蛊的假象,这只是骨肉计的开始。 见公孙骜真的走远了,易寒方才现身,见公孙瑞珠在房间,隐忍着失去母亲的痛楚,却是不敢哭出声开。 易寒并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挂,“你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能够保住你很弟弟的性命,如此你的母亲也走的安心。” “易先生,今夜可否陪着瑞珠,瑞珠害怕!” “有些恐惧是需要你自己度过的,外人是没有办法帮你。” “我只需要一个依靠而已!这样也不行吗?” 易寒知道让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经历这一切时很残忍,却不会留下来与她有过多的纠缠。 一寒走进房间,公孙瑞珠扑了上来想要抱住他,被易寒躲开,“我会让你睡上一觉,你就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没有封住她的穴道,而用锁魂铃将她催眠,放在塌上,犹如睡了一觉,不会被人怀疑。 易寒离开,他还要去找公孙弥,将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公孙弥,商议好接下来的对策。 第第二百六十五章 自有分寸 易寒回到所在的院落,没有回房间直接去了公孙弥的房间,天色已晚公孙弥已经睡下。 听到门外易寒的声音,公孙弥命昆奴进入房间,点燃了烛火。 “王爷,易先生还想有要紧的事。”昆奴道。 公孙弥见易寒已经走了进来,“昆奴,把守住门口。” 公孙弥已经扯了褐色的袍子穿在身上,“这么晚了易先生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义王,易寒刚刚去了骊王妃的院子,想要探寻骊王的隐秘,正巧撞见骊王亲手杀了骊王妃!” “什么?骊王妃已经死了?”公孙弥惊道。 “骊王以为骊王妃白日前来是来告密的,两个人吵了起来,骊王妃发现了骊王的隐秘,骊王索性将人给杀了。” “什么隐秘?”公孙弥问道。 “骊王妃发现了骊王与王后来往的密信,得知大王子是骊王的亲生骨肉。这件事瑞珠郡主躲在窗子外,也亲见被发现,被易寒救下,送了回去。见骊王离开,易寒方才赶回来与义王想对策。” 公孙弥一直都知道王叔当年是因为王后才会离开京城,怎么也想不到大哥竟然是王叔的儿子,难怪骊王妃会被杀人灭口。 “易先生,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被骊王知道咱们知道今夜的事,咱们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骊王现在还不知道,骊王接下来要做的只有三件事,一件事销毁他与王后暗通款曲的证据,二是将骊王妃家会给蛊人,三便是将罗慎转移,最要紧的是在骊王动手之前找到密室的所在。” “咱们已经来了几日,也许那人已经不再骊王府?” 服用过血丹之后他体内的蛊虫陷入沉睡,可是他依然能够感觉到自己与那个人有着微妙的联系,他应该还在炼蛊,月无心说过那个人是炼蛊的疯子,丢了一只手臂,不会善罢甘休。 “人还在!并未离开。” 两个人留在房间内,将王府的布局图拿了出来,他们首先要找到罗慎的藏身地点,想办法引开守卫。 骊王公孙敖去了书房,打开暗格将暗阁内的书信取了出来,这些平日里都是他最珍惜的,如今不得不亲手销毁。 萧燕燕都能够发现两人的秘密,这件些信笺是不能够留下来的,取了桐油与烛火,亲眼见着信笺华为灰烬,方才安心。 再次回到萧燕燕所在的房间,见萧燕燕的尸体依然躺在地上,她脖颈上的掐痕十分的显眼,在众多衣衫内选了一件能够遮住脖颈的衣衫为她换上。 尸体开始僵硬有些费力,准备的差不多,有举起长剑在尸体上刺伤数剑,看上去像是被刺客所害,方才离开房间。 易寒见天就要亮了,算算时辰秦玉拂也该醒来了,悄悄回到房间,月无心守在一旁,听到易寒回来。 他在隔壁来来回回去了几次,“浔儿,可是骊王府出来什么事?” “是骊王妃去世了,是被骊王亲手掐死。” 听说白日里骊王妃还曾来过,“这个骊王还真是心狠,毕竟是夫妻一场。” 天就要亮了,相信骊王那里一定做了布局,骊王妃身死,他们是要去吊唁。 “前辈,已经两天了,拂儿怎么还没有醒来。” “应该快了, 浔儿,她的身子原本就弱,抛下孩子跟着你关内关外的跑,你可不能够做对不起拂儿的事。” 易寒不解,这话又从何说起,看了看身上,又嗅了嗅身上的,有一丝淡淡的女儿香,是他在抱着公孙瑞珠时留下的。 月无心对气味十分敏锐,只要闻过一遍就会记得,那公孙瑞珠身上淡淡迷迭花的气味,听说白日里公孙瑞珠还曾来过。 若非月无心提起,他还真没有发现,秦玉拂对香料的气味也是很敏感,看来是要换上一件衣衫。 不过还是要将事情解释清楚,将同公孙弥的话再讲一遍,“白日里骊王妃前来,似乎知道隐秘,只是劝义王离开,易寒瞒着婆婆去了骊王妃的居所,想用锁魂铃让骊王妃说出隐秘,不想撞见骊王妃因发现骊王隐秘被杀人灭口,也因此救下了躲在窗外的瑞珠郡主,浔儿将她带回居所,一直躲在暗中,见骊王离开便赶了回来,一直在义王的房间。” 月无心听说他又擅自行动,“浔儿,你体内的蛊虫虽然暂时沉睡,危险并没有消减,岂可擅自行动,万一....。” 易寒知道月无心是在担心他出事没办法向师父交代,“前辈,浔儿自有分寸。” “婆婆知道你是嫌老身管得太多,好好保重自己,多为拂儿想一想,别让她担心。” 月无心知道易寒要换衣衫,直接走出房间,见外面的天色已经亮了,她要尽快找到那个人的藏身地点,否则总是个隐患。 易寒褪下一身玄衫,从包袱里取出秦玉拂为他选的青衫,就像在倾城山上穿的那般样式,在,多年也许只有在倾城山上的日子才是她最幸福的日子。 让她抛下孩子跟着自己四处走,以身犯险,却是为难她,如今一身内力也暂时失去了,疼惜的轻抚她的脸颊。 秦玉拂指尖微动,缓缓睁开眼眸,见他换上一身青衫,她的神识早就已经醒了,只是一时间没有知觉。 听到月无心责备他的话,月无心只见到她的奔波,却不知易寒都为他做了什么?点点滴滴的好她都记得,易寒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又怎能会误会他。 只是觉得身上有些没力气,“夫君,拂儿睡了多久!” 易寒扶起她,取了软枕垫在她的身后,“已经两天了,可是饿了,命人将粥羹端进来。” “拂儿不饿,只是不知道这两日都发生了什么?拂儿给夫君添麻烦了。” “拂儿,那可是为了救为夫再回昏迷,是为夫让你受苦了。” 易寒命人取汤羹,打算亲自为秦玉拂服下,听到外面仆延灏禀告,骊王府出了事,骊王请义王与易先生一起去大厅。 易寒知道定是骊王妃的事,骊王怕是又要做戏,秦玉拂拉着他的手,“夫君有什么事情尽管去,拂儿的身子已经好了。” 骊王有请易寒与义王是要去大厅,他们是一定要去的,“拂儿,为夫去去就回!” “好!” 月无心见易寒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原本打算给小两口单独相聚的时间,免得他这个老人家在一旁碍事。 知道骊王通知两人前去,“浔儿,万事小心些!” “嗯,拂儿就劳烦前辈照看了。” 易寒同公孙弥离开,月无心进了房间,“拂儿睡了许久应是饿了,浔儿已经命人准备了粥羹,稍后就能够送到。” “有劳婆婆费心。是拂儿不好拖累了夫君。” 虽然和她的师父有些交情,但月无心身为女人自然会多想着她一些,“身为女子能够如此已经很不错了。” “不,婆婆夫君为拂儿做的更多,若是没有他,拂儿怕是早就没命了。” 易寒与公孙弥一并赶往大厅,见骊王公孙敖坐在厅堂内,一脸的伤心之色,仿若苍老了许多。 公孙弥看了一眼易寒,已经猜到是骊王妃的事,又在做戏。 “王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请?一路走来,王府上下死气沉沉的。” 易寒也道:“王爷,不管发生什么事请?总要说出来,也好想想对策。” 两个人的神情一丝不差的落在公孙骜的眼中,眸光染满哀伤,“昨夜王府来了刺客,王妃为了救本王丢了性命!”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那日刺杀易先生的人。”公孙弥道。 易寒也道:“王爷要节哀!” “正是那些人,本王与人无冤无仇,怎么会遭此祸事。本王与王妃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感情,一生只王妃一人,从未纳妾,王妃为本王诞下一儿一女,还这般年轻就走了,本王如何不伤心。” 易寒可是亲眼见着公孙骜掐死了自己的妻子,如今在人前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样, 虽然晋阳城大部分的人都是慕容皇朝的遗民,却已经被同化,戎狄人习俗是火葬。 “既然王妃已经殒命,还是要尽快的将人火葬,否则天气太热是大不敬。” “本王已经命人在广场搭建了高台,王妃死于非命,依然身份尊贵,让晋阳城的百姓为王妃祈福。” 易寒心中顿觉不妙,骊王难道想将他们引到外面,可是月前辈不再,秦玉拂身边又不能够没有人。 “时辰不早了,还请两位贵客一起去广场,为王妃祈福!” “我们这身衣衫着实不得体,还是需要回去换一件得体一些的。” “戎狄人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公孙弥也道:“平日里见你都是玄衫,这么近日换上了青衫,让延灏给你去取一件,送到广场不就得了。” “如此也好!” 易寒与公孙弥坐上马车,与骊王朝着广场而去,仆延灏回到别院,两女正在闲聊,秦玉拂也已经服用了汤羹。 听到仆延灏前来禀告,说骊王带着公孙弥与易寒一起去了,月无心惊着而起。 “不好,骊王怕是有所行动!” 第二百六十六章 遇刺 月无心听仆延灏说骊王带着易寒与公孙弥去了广场,意识到不妙,看来骊王是想要出手了。 才会以取衣服的名义前来通知她,房间内易寒另外布了法阵,就是担心无法顾及到秦玉拂。 如今秦玉拂身子还虚弱着,月无心是担心她若是离开,骊王派人将秦玉拂掠走,便会很麻烦。 “拂儿,你的心太软,为了预防被人引诱你出房间,婆婆会封住你的穴道,只要不出这间房间,你便是安全的。” “好,婆婆尽管放心。” 月无心依照易寒叮嘱的方法将房间内的阵法启动,阵法一旦启动,外面的阵法便会消失,身在外面的仆延灏也无法进入房间,完全被屏蔽起来。 仆延灏不放心被月无心拒绝,若是蛊人真的出现,他们这些血肉凡胎的护卫就会白白送掉性命。 月无心拿着易寒的玄色长袍赶往晋阳城中的广场,哀伤的号角齐名,闻讯而来的百姓自发的将广场围住。 广场上已经用木材搭建好了高台,萧燕燕的尸体被抬到了高台之上,一双儿女跪在一旁哭得伤心。 公孙瑞珠恨自己没能够阻止父亲杀害母亲,她去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若不是易寒救了她,只怕她已经丧命了。 他的父亲既狠毒又薄凉让人心寒,看着母亲身上的剑伤,即便死了还要被刺上一剑,父亲即便不爱母亲,也为他生儿育女,夫妻一场究竟是有多大的仇恨? 她悔恨,在母亲死前还同母亲争吵,害母亲伤心,若是知道母亲会出事,绝对不会这样对母亲,可是如今人已经不在了,心中万分悔恨。 身边的弟弟蜷缩在她的身边,只是默默的哭泣,父王对弟弟非打即骂嫌弟弟懦弱,弟弟见了父亲如同见了洪水猛兽一般,骨子里是惧怕。 见弟弟在一旁打着哆嗦,仰起头,见远处的马车上走下来三人,为首的自然是父王,另外两个一个是大伯的儿子义王公孙弥,另外一个就是昨夜救了他一命的救命恩人。 易寒见公孙瑞珠跪在高台前,她还活着也不枉他昨夜救了她一命,有她在他的弟弟还能够活下去,若是连这个姐姐都没有了,他的弟弟怕是活不了多久。 见父亲走进,公孙瑞珠方才起身,他的弟弟吓得躲在她的身后,“瑞珠见过父王。” 公孙骜看了一眼姐弟两人,他也算是戎狄的勇士,怎么生出如此懦弱的儿子来,真是丢人现眼。 “你母亲既然已经去了,就好好的送她一程。” 公孙瑞珠一直默默垂泣,公孙弥见她姐弟可怜,“瑞珠,节哀顺变!” 易寒在一旁没有任何言语,随时观察着广场上的状况,他不信骊王将他们带到广场上来,没有目的。 公孙骜看了看时辰,想必罗慎已经准备好了,上演一场苦肉计,罗慎打算牺牲还未练成的蛊人,真正的蛊人已经被送到健康城。 又看了看广场四周围着百姓,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诸位子民,昨夜又人闯入本王的府邸,想要谋害本王,王妃为了救本王丧命。依照戎狄的习俗是要进行火葬。” 在火葬之前是要祭天神,有神婆跳着及时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接引这亡灵通往天堂的路。 仪式结束后,公孙骜亲手拿起火把,“父亲....。” 听到公孙瑞珠的呼唤,公孙骜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将手中的火把丢了出去,霎时用木材搭建的高台变成火海,公孙瑞珠抱着弟弟只能够默默流泪。 众人将要散去,从人群中冲出两名高壮的男子,有着戎狄人特有的彪悍,奔着骊王与骊王与公孙弥的方向而去。 公孙弥与易寒同时出手,迎面躲过两名男子的攻击,易寒见来人双眼无神,甚是怪异,应该就是蛊人。 拿出手中的锁魂铃,企图控制蛊人,昆奴与公孙骜一起对另外蛊人,一刀却是砍在了男子的身上,只见得皮开肉绽,用不了多久,便重新愈合。 “王爷,是蛊人!” 公孙骜毕竟年纪大了些,被蛊人一脚体到一旁,那蛊人身上要去抓公孙骜,躲在一旁的瑞珠拉着弟弟,谁料弟弟推开他,直接冲了上去,将那蛊人抱住。 “父亲快走!”公孙瑞琛喊道。 公孙骜接机起身,他知道那蛊人不会真的伤到他,可是这般紧急的时刻,一直认为胆小懦弱的儿子,还只是个小孩子,竟然冲出来救他。 混战中,蛊人一脚踏了上去,直接踢破了那孩子的脏器,满地烟尘打了两个滚,直接躺在地上。 “琛儿!”公孙瑞珠抱着气若游丝的弟弟躲在人群。 百姓吓得四处逃窜,蛊人的治愈能力太快,完全不会痛,他的锁魂铃只能够放慢蛊人的动作。 公孙弥和公孙骜都受了伤,月无心凌空落下,将手中的玄衫直接掷出,遮住蛊人的头,“浔儿!” 易寒会意两个人联手,月无心找准机会,直接将妖神塔刺入蛊人的天灵盖,只有那里是蛊人的弱点。 一瞬间,蛊人就像泄气一般瘫倒在地上一定不动,还有一人被众人围剿。 公孙弥没想到如此月无心一来,便除掉一名蛊人,“还有一个要活捉!” “这只是低阶的蛊人,不会讲话,没有意识,和傀儡没有什么区别,抓回去也没有什么用!” 很快,一众人合力,将第二只蛊人除去,三方人马大多都受了伤,易寒顾不上身上的伤,急着问秦玉拂的状况。 “前辈拂儿呢?” 月无心也担心,担心仆延灏无法保护好秦玉拂的安危,拉着易寒的手,“什么都不要讲,快去救拂儿!” 两个人顾不得广场的混乱,直接奔着骊王府而去,他们担心骊王府也有蛊人袭击。 高台上的火海在燃着尚未熄灭,公孙瑞珠抱着弟弟的尸体,哭得伤心,一连失去两位亲人,弟弟原本可以不用死的。 公孙骜也受了很重的伤,看着伤心的女儿,他还是对刚刚琛儿的举动有些震惊,“瑞珠!琛儿去了。” 公孙瑞珠的情绪很沮丧,“你别过来,若不是你,弟弟就不会死。从小到大父亲除了打骂从未夸奖过弟弟一句,他却为了救你丢了性命,你不配做他的父亲!” “瑞珠!你竟然如此是对你的父王说话!父亲知道你失去母亲,又失去弟弟,不怪你!” 公孙瑞珠抱着弟弟的尸体,不让公孙骜靠近,缓缓靠近熊熊燃烧的烈火,“母亲,您一直放心不下弟弟,就让琛儿和您一起走吧!” 公孙瑞珠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弟弟丢进火堆,整个人跪在地上,这世上她最亲近的两个人都失去了,而且都是因一人而死,她恨他的父亲。 原本既不温暖也不幸福的家,至少是完整的,只是一夜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没有父亲,什么都没有了。 由于伤心过度,倒在火堆旁晕倒了,公孙弥是知道内情,看着公孙瑞珠着实可怜,命昆奴将人抱起。 公孙弥看着公孙骜也受伤了,是上演苦肉计,想要借机脱身,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搭上了。 “王叔,人都受了伤,还是先回王府再做打算。” 另一边,易寒与月无心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骊王府,回到他们所在的院落,撤了外面的阵法之后,整间院子已经清晰可见。 远远的就听到打斗声,仆延灏带着人与一名蛊人再纠缠,看着仆延灏等人一个个伤的不轻,蛊人就是怪物,伤口会很快愈合,也没有知觉,即便火烧都无法燃烧。 那蛊人几次想要冲破房间外布下的结界,都被反弹了回去,即便大力也无法撞开结界。 罗慎听说骊王说,易寒一直留在房间内不肯出来,还设了阵法,房间内必定有他想要保护的人。 这只蛊人要比广场上的那两只还要高一级,却都是没有练成的蛊人,易寒与月无心联手,费了些力气方才将人除去。 秦玉拂还在睡,结界将她保护的很好,月无心却是更加的担心,没有练成的蛊人就这般难对付,倘若蛊人练成,想要将之除去,怕是只有请自己的父亲巫王月祁风出手。 此时晋阳城的某处,罗慎察觉到三只蛊人都被消除,不过是用来试一试他们的威力,帮助骊王演了一出骨肉计用来脱身,他也该前往京城,等着易寒的到来,养了十几年的药罐子,炼蛊最好的药引子。 蛊人确实厉害,只有两个人竟然让三路人马死的死伤的伤,公孙弥命昆奴将公孙瑞珠送回居所。 蛊人的事等着宇文绝前来在做打算,他要回到院子看一看易寒的状况,便向公孙骜告辞。 回到院子见仆延灏带着人也是受了伤,看着地上已经毙命的蛊人,还好易寒有先见之明,在房间内布了阵发,否则她的夫人就被蛊人抓走了。 没有打扰易寒,回了房间疗伤,骨头怕是要断了,蛊人存在世上就是祸害,绝对不能够罢手。 第二百六十七章 前往王庭 易寒确定秦玉拂没有事,方才去了公孙弥的房间,昆奴正在为他包扎伤口,怕是伤到肋骨,不过这点上并不算什么? 公孙弥见易寒他似乎也受伤了,“易先生怎么没有包扎伤口。” 涅槃蛊的缘由他的外伤一般愈合的都很快,只有内伤时会慢一些,比寻常人还是快许多。 “不过是小伤而已,易寒猜测那个人已经离开,易寒带的人有限又都受了伤,可否通知宇文将军的人暗中阻拦,也许还能够拦得住。” 这里毕竟是骊王的地盘,他们也不太敢大肆的搜寻,部署也便落了下风,“好,本王这就命人通知宇文将军,若是蛊人已经离开晋阳城,咱们也该回王庭,王叔最终的目的是刺杀父王,蛊人一定是去了王庭。” 晋阳城便是原来的燕都城,不但守卫森严,宫殿也比较多,所以找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罗慎走得匆忙,里面囚禁的女子应该还都活着,要尽快将他们解救出来。” 公孙骜命人将母子两人的骨灰洒在了草原上,从广场回来,心中有一丝悔意,他还想着曾经看不上眼的儿子,是因为救他而死的,毕竟是亲生骨肉。 “王爷,罗慎已经离开了,地牢中的那些女子该如何处置?” 这件事还是要有一个了断,才能够将义王的人打发走,“卢索,去做两件事,将密道封死,守卫可以先撤了,将那些女子都放了。” “王爷,有很多女子是从王府失踪的,若是认出是王府的密室,会很麻烦。” “那些女子被打晕抓回来,王妃和世子都遭了蛊人的毒手,他们不会怀疑。” 卢索觉得王爷从广场回来后,似乎有些不会劲,“是!” 自从广场回来,两日来王府内都很安静,公孙骜留在王府养伤,公孙弥与易寒排查地下密室的地点。 王府中的护卫已经撤了许多,足以见得藏在王府内的人已经离开了,他们找到的密道已经从里面被封死,完全进不去。 借着夜色,一行人打算离开,易寒手上的灵蛇开始躁动,一直朝着西北角蜿蜒爬行,易寒不懂,灵蛇将他们领到这里想要做什么? “王爷,咱们跟着灵蛇走,也许又发现。”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寝殿,似乎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看上去更像是婢女住的地方。 “进去看看!” 昆奴带着人走了进去,见里面大约十几名婢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手腕上都有伤,是被人放过血。 “王爷,有很多女子!” 两个人走了进去,他们要找密道正是向解救这些女子,易寒探了女子的脉息,“她们只是失血过多。” 易寒从腰间取了一丸丹药,为那名女子服下,须臾,那名女子醒了过来,见面前出现的众人,吓得不轻。 “你们是何人?快放了我们。” “你们可记得是如何被抓?藏在哪里?见过什么人?” “不记得了,我们都是被打晕被带走,关在地牢内,每天除了一日三餐,会有一名身穿黑色斗篷,黑色面具的男人放走我们的血 。” 既然骊王肯放他们,就一定是没有威胁,公孙弥道:“易先生,这些女子什么都不记得,无法指正骊王,该如何处理?” “骊王是知道咱们再找人,故意让咱们发现。” 易寒看向那些女子,“天亮之后,你们去找瑞珠郡主,让她安排你们出府去吧!” 虽然是骊王安排,总算得知这些女子是平安的,相信明天那些被抓女子也将会被人发现。 两日后,秦玉拂已经可以下榻自由些行走,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明日宇文绝将军就会到,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开始收拾行李。 听到外面仆延灏禀告,公孙瑞珠在门外求见易寒,易寒不想让她误会,除了秦玉拂他不想与任何女子有任何牵连。 “告诉他,他们之间没什么可以说的,让她离开吧!” 秦玉拂知道她昏迷的这几日,骊王府发生很多事情,骊王妃和她的弟弟都不在了,不能够因为可怜她,就让她误会,秦玉拂相信易寒,也觉得他做的是对的,并非冷血无情,而是理智的选择。 门外,公孙瑞珠一直在等消息,那些婢女去找公孙瑞珠,说是一名玄衫,脸上戴着面具的男子,让他们去找她,安排她们出离骊王府。 公孙瑞珠给她们一些盘缠,又向管家要了她们的文书,亲自送他们出了城。 母亲死了,弟弟也死了,她已经不想留在骊王府,听说今日宇文将军回来,也便是义王带着人离开晋阳城,回到王庭的时候。 公孙瑞珠打算跟着易寒回王庭,若是能够留在一寒身边,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若是不能她也可以去找外祖翁和舅舅,帮助母亲报仇。 她恨自己的父亲,骊王府她是一时一刻都呆不下,所以她来找易寒。 易寒的话公孙瑞珠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这里毕竟隔墙有耳,她还是惧怕父亲知道那夜的事情,所有的人就都走不成了。 公孙瑞珠要想留在易寒的身边,还是要去找义王公孙弥,她想同他们的队伍一起回王庭健康城。 公孙瑞珠去了隔壁的房间,请求见公孙弥,公孙弥早就在房间看着还想着易寒也真是狠心,竟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可时间这易寒的女人身子娇弱不说,连样貌都不及瑞珠,只觉得易寒那般出色的男人确实可惜了。 听说公孙瑞珠要求见他,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她的,“昆奴,让瑞珠郡主进来吧!” 公孙瑞珠走了进去,想公孙弥见了礼道:“瑞珠见过义王!” “不知道郡主来找本王有什么事?” “义王当知瑞珠刚刚失去母亲和弟弟,不想留在晋阳城,想去健康城萧将军府,劳烦义王带上一程。” 他这个理由倒是很合理,毕竟她是亲眼见着父亲还是母亲,不想留在这里也是正常,而且她要去的是她母亲的娘家。 公孙瑞珠毕竟是叔叔的女儿,这件事还是要看骊王的意思,“瑞珠可当王叔说过此事?” “还没有,父王与瑞珠形同陌路,父女两人鲜少讲话,父王也不会过问此事,不问也罢!” 好端端的父女如同陌路,瑞珠与他的父亲是不同的,还是一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好,只要王叔同意,本王倒是无所谓!” 送走了公孙瑞珠,公孙弥觉得这件事应该同易寒说一声,毕竟公孙瑞珠对他是有些心思。 秦玉拂的身体刚刚好,没有了内力护身,易寒害怕她连日赶路,会赶到疲累。 将师叔为他准备的药瓶递了过去,“你的内力怕是要还些日子才能够恢复,没有内力护身,很容易疲累。先吃一颗,要日夜兼程的赶路,真的怕你的身子吃不消。” 秦玉拂接过丹药,“夫君一直将拂儿保护的很好,一辈子没有武功也无所谓。” 月无心见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是要看不下去了,离开骊王府,他们两个人也可以住在一起,她也不用同两人住在一起,更不需要带人皮面具。 “老身还是去看看马车准备的怎么样了?” 刚刚走出门口,见公孙弥就站在门口,“义王,不是已经在准备马匹,今日要离开骊王府。” “探子说宇文将军要午时方到,马车也已经准备好了。易先生可在?” “义王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两人。” 月无心的话说的很明白,公孙弥是见过月无心原本的模样,如今可以易容成这般妙龄少女般的模样,难道房间里的那位一直未以真面目示人? 房间内易寒听到门口的谈话,推开房门,“义王可有什么事想要讲。” 公孙弥看了一眼房间内的秦玉拂,是平凡了些,在外面讲话是有些不方便,直接进了房间。 易寒也跟着走了进来,秦玉拂上前,“见过义王!” 毕竟朋友妻不可欺,公孙弥第一次如此细致大打量着秦玉拂,“云儿姑娘,本王方觉着云儿姑娘的声音,本王似乎在哪里听过。” 易寒可是记得送别宴会上,公孙弥一定要见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直接将秦玉拂拉入身后,“义王有什么事尽管说。” 蛊人的事告一段落,他的心情也不错,所以今日心情好,“易先生,不要误会,是瑞珠他要跟着咱们一起回王庭,本王已经答应了,特意来告诉你。” 易寒皱眉,知道他话中有话,冷声道:“王爷,郡主要同王爷回王庭,与易寒有何关系?” “好歹你救了人家,你们中原人不都是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的。不过你放心,她是去萧将军府,不会同咱们进皇宫。” “不如咱们分开走好了。” 秦玉拂上前拉住他,“夫君,义王是同你开玩笑的,想那瑞珠郡主没了母亲和弟弟,不愿留在伤心地,又是王爷的堂妹,一个女儿家,一起上路也会安全些。” “还是云儿姑娘通情达理。昆奴已经将行李准备好了,咱们去城外与宇文将军汇合。” 秦玉拂见着公孙弥离开,原本以为他是一个很跟高傲是深沉的一个人,相处久了竟然如此放纵随性。 “拂儿,为夫对与那瑞珠郡主一点关系都没有。” “夫君,不用解释,不过是义王的一句玩笑话罢了!” 他神色郑重,如同说着誓言一般,“拂儿,为夫心中只有你,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 第二百六十八章 面具之下 城外,宇文绝带着人亲自前来接义王公孙弥回王庭,原本接到义王的消息,前来帮助义王对付蛊人的,人还未到便已经传来消息蛊人已经离开晋阳城。 宇文绝已经派了人前去搜寻一无所获,他们得到蛊人消息的时候,已经快到晋阳城,很遗憾错过了追捕蛊人的最佳时机。 宇文绝魁梧勇猛,骁勇善战,戎狄人特有的刚猛气息,二十出头便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已是中年,已经是戎狄王的左膀右臂,此番在附近就是要震慑骊王,警告他不要动除掉义王的心思。 骊王对宇文绝向来不惧,想当年他带兵驰骋沙场,诛杀部落首领的时候,宇文绝还是一个光腚的娃娃。 总算将义王送走,将眼中钉拔走,心中也痛快许多,否则宇文绝在晋阳,他是不惧怕,就像一根刺哽在喉间,很不舒服,骨子里还是想过痛痛快快一战,可是后果是他承受不起的。 二十几年稳固的实力,不能够一朝尽毁,想要利用蛊人来搬倒他是不可能的。 至于女儿瑞珠,因为母亲和弟弟都是为了救他而死去,父女之间有很深的芥蒂,不愿待在王府,既然她想去萧家住一段日子,公孙骜并没有反对。 公孙瑞珠亲自拜别父亲,便上了马车跟着公孙弥的队伍离开,公孙骜看着女儿离开,眸中的一丝释然,心中升起一丝异样。 有一种女儿要背叛自己的错觉,那夜传来的女子声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瑞珠? 公孙瑞珠如释重负,总算逃脱了噩梦一般的骊王府,她真的害怕父亲知道那夜是她在窗外,会将她杀人灭口。 一行人朝着王庭都城健康城的方向前行,月无心已经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带着一张人皮总觉得不舒服。 秦玉拂与易寒共乘一辆马车,看着渐行渐远的晋阳城,这里便是曾经的燕都,慕容皇城的都城。 偎依在易寒的怀中,当初只是逗留,没想到牵扯出如此多的恩怨纠葛。 “夫君,终于了离开骊王府,终于可以舒一口气。” 他们将去戎狄的王庭,罗慎带着蛊人一定是去了健康城,她们大约要赶上二十几日的路程。 “拂儿,你若是累,就靠在夫君的怀里睡上一觉。” 从上马车她一直都窝在他的怀中,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可以这样单独相处,到了王庭她就可以见到静姝。 听说静姝即将临盆,诞下她的和公孙弥的第二个孩子,秦玉拂若是没有封住受孕的穴道,也许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也应该有了,秦玉拂很思念她们的孩子泽儿。 如今已经找到罗慎的下落,就有机会找到解药,他们现在所做的都是为了以后有更多的时间来疼爱孩子,能相够相守到老。” 易寒理着她轻柔的青丝,“拂儿,想什么如此出神。” “拂儿在想静姝,不知道静姝如今可好,许久未见很想念。” “良玉说义王对静姝不错,第一胎便诞下王子,义王很得戎狄王的喜爱,静姝的日子要比在扶风后宫好得多。” “在扶风的时候觉得义王是一个高傲深沉的人,不过这些时日相处,觉得他是一个很随性的人,静姝同那样的人在一起不会受委屈。” 易寒知道公孙弥已经开始怀疑秦玉拂的身份,当初在大殿为了让秦玉拂不被义王看上,可是将她仪容成比现在还丑陋的女子。 “拂儿,义王已经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你是否要以真面目去见静姝?” “不,那张脸孔也不是拂儿最初的容貌,毕竟那眉间朱砂太过显眼,平凡些没有什么不好的。” 公孙弥说过他听过的声音,便会过耳不忘,也许他已经知道,秦玉拂便是扶风大殿上他要找的那名女子。 这件事怕是瞒不住,“嗯,再等等也好。” 离开晋阳城之后面对的是茫茫的草原,还好正直盛夏,天气比较和暖,住在马车和帐篷里,还是比较暖和。 只是偶尔能够听到野狼的嚎叫声,秦玉拂都是窝在易寒的怀里才能够入眠。 面对大批的人马,狼群还是不敢出动,只是远远的看着。 公孙瑞珠看上去比较安静,偶尔会同易寒讲上一句,易寒都是拒绝。 秦玉拂见过几次公孙瑞珠偷偷地瞄着易寒,秦玉拂也曾经青春萌动过,知道那种滋味。 她不清楚上辈子为何会那般大度,可以同那么多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是被夏侯溟的甜言蜜语蒙骗,也因夏侯溟的身份是皇上,她是皇后便要学会大度。 曾经很羡慕父皇和母后,父皇的后宫只有母后一人,易寒便是与父皇一样的男子,不会轻易动心,一旦爱上便是一生一世。 她想与易寒生生世世做夫妻,从前不知嫉妒是何滋味,如今哪怕女子偷瞄的眼神都会让她心里不舒服。 每当这个时候,易寒都会拉着她回到马车,或者用掌心悄悄附上她的眼,眼不见为净,也免得她胡思乱想,其实她没有胡思乱想,她相信自己的夫君。 只是那公孙瑞珠也不过是一个情窦初来,求而不得的可怜女子罢了。 易寒似乎总能够看透她的心思,“不如拂儿将脸上的面具揭下来,她见了便会自惭形秽。” 秦玉拂毕竟不是狠心人,她也常常见得公孙弥偷偷瞄上自己几眼,当然不是儿女之情,而是他一直很好奇自己人皮面具下真正的模样。 这一日,公孙弥接到王庭传来的好消息,静姝半月前诞下一名男婴,公孙弥难掩心中的喜悦,命大军停下来,晚上要点燃篝火打些野味庆祝一番。 秦玉拂为静姝感到高兴,见易寒皱眉,猜到他的心思,“夫君,义王不是该日夜兼程的赶回去,怎么会留在荒山野岭的庆祝。 易寒上下打量秦玉拂脸上妥帖的人皮面具,“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大师兄说你命犯桃花,易寒一直不信。” “义王似乎不是个会欺男霸女的人,不过是好奇罢了。” “为夫知道,所以并不担心。” 众人围着篝火燃起了火把,宇文绝命人在四周打了野鹿回来,又命人到最近的牧民家里买了几只羊回来宰杀,做成烤全羊。 嫁夫随夫,秦玉拂原本就不喜杀生,在山上他们都是以素食为主,见着有些残忍,一直躲在马车里,直到宴会开始方才下了马车。 硬着篝火岂会没有歌舞,众多男儿中只有三名女眷,公孙弥今日高兴,“瑞珠,咱们戎狄儿女都很善舞,不如就跳上一舞!” 公孙瑞珠看了一眼易寒怀中的秦玉拂,那般普通的女子都能够得到他的宠爱,心中更是羡慕秦玉拂,她一直都在默默的喜欢,还没有让易寒见过她的才艺。 “好!” 秦玉拂却是看懂了刚刚公孙瑞珠那一眼的意思,她以为易寒只是贪恋美色吗?以色示人总是会有年老色衰的时候,他们彼此惺惺相惜,所经历的一切,是别人无法忍受的,外人是永远不会懂。 秦玉拂只是轻笑一声,亲手从水袋中到了一杯清水递了过去,“夫君,润润喉。” 易寒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却是悄悄拔掉了她的发簪,那是他亲手为秦玉拂制作的兰花发簪。 “拂儿,别动,你的发髻似乎乱了。” 炙热的篝火,热情奔放的舞蹈,将夜色映衬的很是美好,易寒却一直在帮助秦玉拂整理青丝,将发簪插上,并未欣赏歌舞! “瑞珠的舞蹈跳的得好。”公孙弥赞赏道。 “谢义王夸奖!” 公孙瑞珠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神情有些没落,毕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公孙弥看向秦玉拂,“易夫人,瑞珠已经表演歌舞,不如易夫人以助雅兴!” 秦玉拂尚未开口,易寒便道:“内子身子弱跳不得舞!” 跳舞对于秦玉拂来讲很简单的事情,只是易寒不想让她跳舞来取悦旁人。 “谁说一定要女子来表演助兴,听说义王的箭术很厉害,不如比上一局!”易寒道。 一时间公孙弥也来来了兴趣,“好!本王可许久没有遇到对手,光是比赛未免太过无趣,不如赢个彩头!” 易寒就知道他会提出条件,“王爷想赌什么?” “如果本王输了,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果易先生输了,请另夫人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众人皆惊叹,公孙瑞珠眸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秦玉拂那张很平凡的脸,义王说他的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一直就觉得那般平凡的女子如何配得上易寒那样的男子。 究竟哪张面具下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公孙瑞珠很是期待,公孙弥更是想要看一看,能够让扶风皇帝甘愿得罪朝臣也要立为皇后的女子,究竟是何容貌? 从温良玉的口中得知,易寒是扶风皇帝的心腹谋臣?秦玉拂是皇上深爱的女子,两个人是如何走到一起?这一切都让公孙弥为之好奇,很想揭开秦玉拂脸上的人皮面具一探究竟。 第二百六十九章 猎杀狼王 公孙弥就是要找机会揭开秦玉拂脸上的人皮面具,易寒也觉得这件事根本就是瞒不住的,到了王庭见了静姝,秦玉拂也是要将面具揭下的。 秦玉拂是他的妻子,他们两个人有着同样的目的,都是想消灭蛊人,免得让公孙弥觉得他做朋友没有诚意。 也可以让公孙瑞珠打消对他的心思,这世上除了母亲,没有人那个人女人可以比得上秦玉拂在他心中的位子。 月无心看着秦玉拂脸上带这的人皮面具,早就已经看不惯,若是她早些揭下。 “不如老身给两人做个评判!” “好!好!” 戎狄人弓箭是常备在身上趁手的武器,公孙弥将戎狄的大弓丢了过去,易寒接过只觉得有些沉,不如他改良过的弓箭,太笨重。 他为夏侯溟做了许多事,两个人的兄弟情义终究是走到尽头,即便夏侯溟知道他们在戎狄,等他派人前来需要时间,那时他们也该得到解药离开戎狄。 “要如何比!” 如今夜色漫漫,如同盲射也差不多,看着远处盈盈的绿光,远处的狼群嗅到肉的味道,见着人群却是不敢接近。 命人准备两个箭囊,取了两种不同颜色的箭支,分轻箭和重箭之分,“戎狄人擅长骑射用惯了重箭。” 知道义王是想猎狼,戎狄人就是戎狄人,即便他的母亲是中原人,依然不改变不了骨子里的野性。 易寒选了轻一点的箭支,“王爷又怎么会知道易寒不善骑射,不过两种颜色也好区分。” 公孙弥听着易寒的语气,一点不示弱,他很喜欢,看来他不仅只是脑袋聪明而已,他就是喜欢和聪明的人做朋友。 “易先生可准备好了,咱们两个人一人一骑一袋箭支,一炷香的时间,看谁猎得狼多!” “好!” 秦玉拂惊座而起,戎狄人也太野蛮些,竟然让易寒去射狼群,他可是见识过在来仪国边境被狼群袭击。 那时候易寒为了保护他受了伤,而且晚上狼群的战斗力更强,“不可以,夫君,拂儿甘愿揭下面具,也不想夫君涉险。” “拂儿,易寒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仗,还不是你揭下面具的时候,且安心的等待!” 月无心根本就不担心,他师父二十几岁便名满天下,创立倾城山,慕容荼的徒弟若是连这一点胆色都没有,也愧对他的师父名号。 秦玉拂有些担心,戎狄人当真是野蛮的民族,宇文绝见公孙弥玩兴大起,也没有阻止,只是命手下的人骑着马匹手中拿起火把,将狼群圈在一起。 秦玉拂不忍去看,想必一炷香后,又是尸横遍野,满地狼藉,徒添杀戮。 迎上公孙瑞珠探寻的眸光,欲言又止的模样,秦玉拂没有与她讲话,只是倒了一杯水饮了下去,她实在不喜欢那种血腥的游戏。 “易夫人身为易先生的夫人,应该相信易先生,不过是区区狼群,一定会平安无事。” 那里给她的勇气在自己面前光明正大的谈论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品头论足。 秦玉拂扬起脖颈,虽然脸上戴着人皮面具,一张不能够在普通的一张脸,她两世为人,曾是初云公主,也是曾经是扶风皇后,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教自己如何如何? 看来她果真是大度得很,竟然可以容忍她勾引自己的夫君这么久,看来她不表态就是这就好欺负。 “瑞珠郡主,我夫君的安危自有我这个做妻子的来关心,还有不得郡主指手画脚。” 公孙瑞珠本是说出心里的话,没想到秦玉拂一句话怂了回来,平日里娇娇弱弱的,原来都是假的。 “易先生怎么会娶了你这般蛮不讲理的女子为妻,瑞珠不过是想安慰几句。” “瑞珠郡主明知道我夫君有妻有子,夫君一再拒绝,却还要纠缠,刚刚跳舞的时候还在企图勾引,我若是还能够忍,就是该有的风度。” 瑞珠一时语塞,她是情不自禁,看秦玉拂平日里娇娇弱弱的,竟然敢怂她,怎么说也是郡主,很少受委屈。 “自古男子都是三妻四妾,我们戎狄的男子只要喜欢的女子,便可以以决斗的方式夺过去,女子也是一样,喜欢便要去争取,瑞珠又何罪之有!” “想要抢别人的丈夫还在大言不惭,果真是蛮族女子,有我在,我夫君这辈子都不会看上你的。” “你,公孙瑞珠倒要看看你那张人皮面具下是怎么样的一张脸,竟然如此嚣张!” 远处传来欢呼声,月无心一直看着远处猎狼,有女人的地方便是江湖,一向温婉的秦玉拂竟然同公孙瑞珠辩解,事实胜于雄辩,只要秦玉拂揭下面具,无需争辩公孙瑞珠自然会知道自己的不足。 不肖一炷香的功夫,一群人便簇拥着两人赶了回来,宇文绝带着人前去清理野狼的尸体,虽然离得远了些,依然有疯狂的野狼进攻。 易寒是可以夜视,亦可三箭连发,不逊于草原上长大的公孙弥。 两个人身上依然挂彩,秦玉拂见易寒手臂上有狼爪的抓痕,忙不迭迎了上去,“仆护卫快拿药来。” 仆延灏是德亲王的人,身上会带有预防狼毒的药粉,秦玉拂撕开他手臂上的衣衫,麻利的为他清洗伤口。 易寒见秦玉拂紧张的模样,“不过是小伤而已。” “不过是接下面具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落得如此血腥,还受了伤。” 听到秦玉拂的数落,易寒唇角淡淡扬起,她是真的担心才会如此。 昆奴也在为公孙弥包扎,公孙弥是腿上受了伤,“易夫人说的这就不对了,这可是关乎男人的颜面问题。” “王爷今日不因为静姝为王爷诞下王子,才会庆祝,本不该徒添杀戮!” 这就是中原羽绒地地域不同,风俗也不同,“我们戎狄可是有习俗,出生的孩子要带上狼牙猛兽牙齿做的项链做护身符,本王将狼王的牙齿拔下来做护身符,是最好的祈福。” 秦玉拂看看了易寒一眼,“所以,夫君才会同义王一起诛杀狼群。” “那狼群晚上的叫声吵得你睡不着,除了也好!” 秦玉拂只觉得眼眶微红,眼泪差一点落了下来,若不是有人在,她定是要拥他入怀。 不多时,月无心与宇文绝前来,将狼王的牙齿交到公孙弥的手中,算是给小王子的礼物。 混乱中除了跑掉几只,一共诛杀六十三只羊,公孙弥要比易寒多一只,也就是说是公孙弥胜了。 只有公孙弥知道易寒在混乱中依然算计的精准,不多不少,“是易先生故意让着本王,没有射狼王,算是平手,只易先生帮助本王找寻蛊人,本王是欠你一个人情。只要是本王能够做到,不违背本王的心意的事情,就许你一个心愿!” 也就是说他答应许他一个心愿,但是要看他的心情,还有夏侯溟的人追着他们跑,还要找寻罗慎,与戎狄搞好关系,目前对他是十分有利的。 “那这个心愿易寒就收下了,等易寒想到要什么在向王爷来讨。” 易寒看向秦玉拂,虽然公孙弥承认两个人是打了平手,“拂儿,愿赌服输,也该以真面目示人。” 秦玉拂取了药水涂在脸上,方才缓缓的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不用带着面具,整个人都清爽了些。 没有一丝粉黛,冰肌玉骨,眉目若画,眉间德一点朱砂,更添绝艳,一身蓝衣翩翩,更衬得明丽动人。 秦玉拂上前盈盈一礼,“秦玉拂见过义王。” 公孙弥不禁惊叹,难怪扶风的皇帝和易寒都要藏着掖着,“本王就说是见过的,能够让扶风皇上神魂颠倒的女子,怎么会是一名丑女?” 秦玉拂并不想提起夏侯溟,“在送亲的宴会上,多有冒犯。” “易先生,当真是艳福不浅!” 易寒也担心公孙弥会追问夏侯溟与秦玉拂三人之间的恩怨,总要下手为强。 “拂儿是师叔的关门弟子,与易寒是同门,自幼便感情笃厚。” 这话即是说给公孙弥,也是说给公孙瑞珠的,秦玉拂的容貌却是她见过最美的,两人是同门,又是青梅竹马,她拿什么同秦玉拂去争。 “义王,瑞珠有些不舒服先回马车歇了!” 公孙弥知道公孙瑞珠,应该已经清楚的认识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留下来她的处境只会更尴尬。 “好,回去吧!” 公孙弥似乎还没有尽兴,拉着夫妻两人闲聊,得知易寒解除身上的蛊毒,便会回到 公孙弥知道温良玉在扶风混得不错,也是出自倾城山,温良玉写给静姝的家书中提到过是易寒帮助夏侯溟夺得叶国,想要拉拢易寒,身上的蛊毒解除后,有没有可能留在戎狄。 被易寒直接拒绝,他成为夏侯溟的谋臣,不过是下山历练,他以后会一直待在倾城山上。 月无心想要回马车,秦玉拂见公孙弥拉着易寒依然没有打住的意思,先回马车休息。 “婆婆,等等拂儿!” 月无心还是担心秦玉拂多一点,毕竟她现在身上的武功还没有回复,亲自护送她会马车。 有一件事情想要问她,见马车周遭并没有人偷听,直接上了马车,点燃马车没的琉璃灯盏。 “拂儿,告诉婆婆,你们是不是还没有摆脱扶风皇上的追捕!” “婆婆怎么会知道?” ”想必公孙弥也猜到了,才会拉拢你的浔儿,才会主动许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们主动请求庇护!” “是!夏侯溟派兵包围了倾城山,拂儿与夫君是逃出来的。” 第二百七十章 到达王庭 建康城,襄王府,公孙烈与公孙弥有着相似的打扮,一张戎狄人特有的样貌。 公孙烈刚刚从皇宫回到王府,便已经有人找上门来,手上拿着的是骊王府的印信,多半是关于蛊人的事。 刚刚进宫见母后,安抚母亲的不安情绪,还曾谈起蛊人的事情,上一次只差一点就刺杀成功,如今他的父王大肆搜寻蛊人的下落,还派了最宠爱的儿子去了晋阳城,骊王的领地。 萧瑟瑟故意将这件事提前告诉公孙骜,可是公孙骜还是有些顾忌,没有刺杀公孙弥,白白错过了机会。 并传来消息说他的妹妹萧燕燕病逝,公孙弥已经带着人离开晋阳城,回到王庭。 公孙骜很让她失望,手上养着蛊人竟然没有除掉公孙弥,对此事萧瑟瑟很是懊恼。不过对于妹妹的暴病萧瑟瑟总觉得有些蹊跷,妹妹身子一向还好,怎么会突然暴毙? 毕竟妹妹是她一手带大的,心里面难免有些伤心,萧瑟瑟还不知道如何将这个噩耗告知父亲和母亲,怕是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妹妹只有三十出头,怎么会年纪轻轻的就丧了命。 如今公孙弥的人还未到京城,公孙烈按照开人的指示,去了一处酒楼,直接去了老板的房间,打开房间,见一身黑衣的男子头上照着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玄色面具。 “罗慎!青天白日的你来这里面就不怕会被人发现。”公孙烈道。 “罗慎没有直接去襄王府就是怕给王爷惹麻烦,罗慎既然来了京城,王爷该给罗慎安排一个地方炼蛊,还需要一些女子的血液,等义王的人回到京城,送来药引子,就不需要了。” 骊王在信中说过,义王身边有一个很不错的药引子,父王是一个极其怕死的人,平日里很是小心谨慎,身边有很多护卫保护,想要刺杀他是很难的一件事。 公孙烈是见识过蛊人的厉害,但愿这一次他炼制的蛊人能够成功,罗慎带着兽形面具,这一身打扮太扎眼,他也要小心谨慎处理此事。 即便骊王的人被抓,也不能够牵扯到襄王府,“等到了晚上,本王会将你安置在城西的一处宅院内,是一家富商的后院,他会提供你一批女奴供你炼制蛊人。” “这一次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的行踪,对谁都没有好处。” 公孙弥就要回到建康城,这让公孙烈感到危机,公孙弥可是他的父王最宠爱的儿子,不但容忍他娶了中原人做王妃,一连诞下两名子嗣,均是养在宫中。 父王对义王母子的宠爱,已经令人发指,女人不过是男人身下的玩物,传宗接代罢了,父王二十年来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沉迷,让母后独守空房,连带他和子嗣都遭受冷遇,萧家也没落了。 他一定要当上戎狄王,将那对母子打入无间地狱,让母亲重享尊贵。 数日后,戎狄王庭内,静姝如今小住在容贵妃的寝宫,生产过后还在月中,一直被容贵妃照顾着,容贵妃是中原人,一切饮食和习俗都照顾得很好。 温静姝两年诞下两名王子,公孙弥府上在她入义王王府前,戎狄王给他配了侍寝的妃子,希望他早日开枝散叶。 可是公孙弥不喜欢热情奔放的戎狄的女子,一心想娶一个像母亲一般聪慧温婉的中原女子,更喜欢欲迎还羞,娇娇弱弱的女子为妻,比较让人生出怜惜之心,温静姝便是这样的女子。 自从温静姝和亲入住义王府,大多数的姬妾都被公孙弥送人,他说女人多了是祸水,只要知心的有一个就够了。 这句话是父王从小就教给他的,他一直都记得,静姝也感叹,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若是还留在扶风皇宫,只怕一辈子也尝不到被人宠爱的滋味。 只是她嫁到戎狄远离故土,难免饱受思乡之苦,还好公孙弥的母妃容贵妃是一个极好相处,又美丽温婉的女子。 容楚嫣与婢女在哄着孙儿,婢女说皇上命人送了义王的消息来,怕她着急就命人先送过来了。 容楚嫣接过探子递过来的信笺上面展开,里面是一些情话,还说再有几日就到达健康城,还带了两名故人,静姝见了一定会欢喜。 容楚嫣以为儿子是写给她的信笺,没想到是写给静姝的,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亲,身为母亲见儿子媳妇恩爱和美,她并不嫉妒。 虽然戎狄王公孙邪妃嫔子嗣众多,容楚嫣与她的儿子无疑是最受宠爱的。 见静姝还在睡,便将信笺轻轻的放在她的身侧,醒过来见到义王写的信,怕是又要睡不着了。 “名厨房准备些安神的汤药来。” 温静姝睡了一整日,神志还有些昏沉,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身材还是很纤细,迷梦醒来不见两个还在在寝殿,应该是被容贵妃抱了出去。 发现枕头旁边放着一封信,亲自展开,开篇便是以翻肉麻的情话,诉说着近日来的相思之苦。 再过几日公孙弥就可以宫,还没见到他们的小儿子,与他十分的相像略黑五官清晰,大儿子比较像他多一点比较清秀白皙,可是公孙弥信笺上出现的两名故人是何人? 一行队伍赶了二十几日的路程,终于回到建康城,秦玉拂只觉得她身上的内力在渐渐的恢复,有了内力护身,她的身子清爽许多。 秦玉拂的内力能够如此快的恢复,都是易寒的功劳,他每日用自己的内力来引到她体内的真气,也便是所谓的双修之术。 秦玉拂的内力渐渐恢复,易寒还是不够安心,毕竟秦玉拂实战经验太少了,武功也仅能够自保,是师叔对她期望太高了,她真的不是一个习武的人才。 义王府毕竟是公孙弥的地盘,守卫自然要比骊王府安全得多。 “拂儿,一会儿就到了义王府,义王进宫之后便于会将静姝母子接回府中,你且在府中好生的待着,至于蛊人的事情,交给夫君和前辈就好。” 秦玉拂知道易寒是担心她的安危,只要她是平安的,易寒便没有后顾之忧。 “拂儿明白,这里是戎狄的王庭,不是骊王的地盘,罗慎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罗慎不会,不代表襄王不会。” 公孙烈可是骊王公孙骜的儿子,公孙骜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儿子。 一行人马即将进入健康城,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易寒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冲着外面道:“延灏,可是发生什么事?” “先生,是瑞珠郡主前来求见。” 公孙瑞珠就要与与队伍分开,前往外祖翁萧老将军的府邸,“易先生,入了城,瑞珠就要去萧家,在此拜别。谢易先生的救命之恩,瑞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日若是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忙的地方,瑞珠义不容辞。” 公孙瑞珠去的萧家便是戎狄皇后萧瑟瑟的娘家,也是公孙烈的母族势力,也许还真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好,郡主且保重!” 公孙弥与昆奴要进宫接温静姝回王府,因此秦玉拂与易寒夫妻二人也要前往义王府安顿下来。 公孙瑞珠在城外与众人分开,毕竟萧家与义王是有些恩怨的,城中耳目众多,她不想一踏入萧家便树敌。 她可还记得,母亲的死根本原因便是自己的父亲与王后的不伦之恋,还苦了他们母女三人,弟弟和母亲的死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在父亲的心里,母亲永远也比不上那个女人,弟弟永远比不上那个私生子,她倒是要看看她们究竟哪里好。 还是十年前来过建康城,那时他只有六七岁,萧家是皇亲国戚,只要打听就可以找到。 公孙瑞珠独自一人,身后背着包袱,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在城东的一处府邸前停了下来,门口有护卫把守。 “我是骊王子女瑞珠郡主,想要求见萧老将军!” 护卫有些诧异,萧老将军已经养老不问世事,骊王却是萧老将军的女婿,却是极少回到京城,不过看公孙瑞珠的打扮,并不是一般寻常人家的女儿。 也变命人急匆匆的前去禀告,很快公孙便有一名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公孙瑞珠是认得的,是他的小舅舅萧敬业。 “瑞珠!你怎么来了?” 公孙瑞珠终于见到亲人,便难掩哀伤,“舅舅,母亲和弟弟都不在了,瑞珠无依无靠了。” 公孙瑞珠的话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萧瑟瑟一直命人掩盖着妹妹身死的消息。 “有什么话进去再讲。” 萧敬业没有带公孙那瑞珠去见母亲和母亲,父亲和母亲最宠爱的便是妹妹萧燕燕,当初将妹妹远嫁也着实是无奈之举。 公孙瑞珠不能够将事情的真相讲出,只有说出母亲和弟弟是为了救父亲,死在了蛊人手中。 同时两条性命,这孩子也是可怜,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够让父亲和母亲知晓,母亲体弱多病,只怕无法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这件事要想瞒下去,瑞珠前来王庭的消息不能够,“瑞珠,跟舅舅进宫,你先留在宫中,这件事绝对不能够让外祖翁知晓。 公孙瑞珠原本想着同外祖翁和外婆诉苦,舅舅的意思是要将她送到萧瑟瑟的身边去,便是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 “好,瑞珠明白,这就同舅舅进宫。” 第二百七十一章 萧将军求见 公孙弥刚刚回到王庭,便跟着昆奴一起入了皇宫,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到静姝,如今已经是初秋,天气已经有些冷意。 不过要先去见父王,将晋阳城的事情禀告,特别是那关于大哥的隐秘。 此时的公孙邪已经下了朝堂,与朝臣再商议国事,公孙弥没有命人打扰,留在偏殿等候。直到众朝臣离开,方才命人去通禀。 原本要两日后才能够回到王庭,竟然早了两日,父子数月未见甚是想念,命人快将义王宣进殿。 公孙弥将昆奴留在外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他有是同父王讲,见公孙邪内早已等着他。 “孩儿见过父王!”公孙弥道。 公孙邪一掌派在他的肩膀,公孙弥从未让他失望过,“让父王看看,孤王最优秀的儿子带来什么样的好消息!” “父王,炼制蛊人的元凶就藏在王叔的府邸,不过人已经来到王庭,父皇要小心戒备!” “孤王明日就派人大肆搜寻解除隐患!” “父王,这件事情涉及到大王兄和王后,王兄就是王叔的儿子,王叔为了不被人知晓,亲手将骊王妃掐死,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 公孙邪对于当年萧瑟瑟与公孙骜的一段情兄弟两人反目,否则也不会一直不待见王后。不过王后嫁给他时是清白之身,两个人也断绝了联系,若说萧瑟瑟与骊王有染,难道是受不了他的冷落,两人私下见过面。 “你说的话可千真万确!” “是,孩儿遇见一高人,可以帮助父王抓到蛊人解除隐患,就是那位高人撞见此事,并且救下了王叔的女儿瑞珠,这件事瑞珠也是亲眼见到的,王叔想要设计金蝉脱壳,结果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你是说琛儿也死了?” “正是,所以瑞珠很恨她的父亲,已经跟着来到王庭。” 这个儿子的话他向来是相信的,若是萧瑟瑟当着对不起他,那她王后的位子也该让贤了。 “你这一路也辛苦了,静姝为你诞下麟儿,就在你母亲的寝宫。孤王就陪你一起去!” 静姝两日前便已经出了月子,在殿中待了整整一月,身子早就乏了,容楚嫣便陪着她在宫里四处走走。 “义王就在这几日就要回来了,走的时候还是盛夏,如今已经是初秋了。” 容楚嫣却也有些想儿子了,她与公孙邪只有义王一个儿子,当初还是有些隐情,她想打掉已经怀有七个月身孕的孩子,没想到孩子还是生了下来,也造成她以后不能够再育子嗣。 “等弥儿回来,静姝便要离开宫中,莫不是静姝不喜欢同母妃在一起。” “母妃,静姝不过是有感而发,并未有嫌弃之意。” 容楚嫣拉着静姝的手,“母妃没有女儿,可是一直将你当做女儿看待,你若是出宫,两个孩子也要跟着出宫,母妃是舍不得。” 静姝也舍不得,毕竟不能够久住在皇宫,“静姝会常常来宫里坐坐。” “咱们该去去了!孩子该想母亲了。” 静姝与容楚嫣没有坐轿,一路走会寝殿,许久未出来,方觉外面的呼吸都是清爽的,不用每日躺在榻上。 回到殿中见没有人,寻常应该有婢女守在外面,朝内殿而去,温静姝僵硬的站在原地,她见得公孙弥一手抱着一个都弄孩子,没有一点王爷的样子。 “王爷,您回来了。” “静姝,咱们的儿子还真是太像他的父王,辛苦你了!” 一旁的公孙邪道:“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母妃可以自站着都没看见吗?” 公孙弥是太记挂着静姝母子,当然也记挂母妃,见礼道:“孩儿见过母妃!” 容楚嫣知道公孙邪是护着她,“王,两个孩子好不容易见面,也不让两个孩子亲近亲近,是王上不太不懂年轻人的心思。” “一会儿出了宫有多是功夫亲近,身为儿子不管什么时候,忘了自己的母亲就是不对!” 静姝上前盈盈拜道:“是静姝不对,忘了礼数!” “静姝,父王不过是玩笑之语,没有责怪之意,没有中原那么多的礼数!” 公孙邪面对他们母子总是最轻松的,“一会儿孤王在宫中设宴,陪父王用午膳。” 却是被公孙弥直接拒绝,“父王,儿臣府中来了两位贵客,不能够将人丢在王府,明日孩儿将人带进宫,父王见了定会欢喜。” 公孙邪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公然忤逆他的心意,“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是一对夫妻!” 温静姝也没有猜测出是什么样的人要来,公孙弥只说是两位故人,“王爷,可是哥哥和嫂子前来?” “不,是易寒易先生和他的夫人秦玉拂!” 温静姝惊得不轻,她记得她和亲之前秦玉拂是要嫁给扶风的皇上夏侯溟,秦玉拂应该是扶风的皇后方是。 怎么会同易寒结为夫妻,“义王,你不会搞错了,易先生与秦姐姐怎么会在一起。” “却是千真万确的,两个人很是恩爱,连孩子都生下了。” 温静姝与秦玉拂一直很投缘,早已按捺不住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王爷,咱们快些出宫吧!静姝想快些见到秦姐姐,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 王后寝宫,萧瑟瑟食不下咽,夜不安寝,蛊人就藏在京城内,听说义王已经回府,听说带回来很厉害的人,可以对付蛊人的高人。 婢女前来禀告道:“王后,萧将军求见!” 萧瑟瑟颦眉,“哥哥这个时候前来所为何事?” “让他进来吧!” 婢女将萧敬业带着公孙瑞珠走进往后寝宫,萧瑟瑟见哥哥身边跟着的女子有些熟悉,这孩子有几分妹妹的神色。 难道是妹妹的女儿,上一次见她还只是十年前,可惜她的母亲已经不再人世了。 “萧敬业见过王后!” 公孙瑞珠同样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与母亲有几分相似,却比母亲眉宇间更多了几分英气与妩媚,母亲的容貌更加的柔和温婉。 “公孙瑞珠见过王后娘娘!” 萧瑟瑟忙不迭上前将公孙瑞珠扶起,故意佯装不知情的模样,“瑞珠,你怎么会突然来到王庭!” 公孙瑞珠哭诉道:“王后娘娘,瑞珠的母亲和弟弟都已经不在了,瑞珠就是孤儿了?” “你不是还有父王,怎么会是孤儿?瑞珠,快告诉本宫,你母亲和弟弟是怎么死的!” 公孙瑞珠眸中充满怨恨,指间骨节泛白,“是被父王害死的!” 萧瑟瑟不敢相信妹妹萧燕燕是死在公孙骜的手上,“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母亲和琛儿是如何丧命的。” 公孙瑞珠含泪而望,故意让她误会,看萧瑟瑟的反应。 公孙瑞珠见着萧瑟瑟一副伤心模样,假惺惺的扮好姐妹,还在她的面前佯装伤心的模样。 “母亲与弟弟都是为了救父王才会被蛊人害死的,要不是父亲,她们都不会死。” 萧瑟瑟如释重负,公孙瑞珠没有将话讲清楚,还以为是公孙骜害死了妹妹。 萧敬业见公孙瑞珠哭诉,“父亲和母亲年事已高,经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件事暂且瞒着两位老人,将瑞珠暂且留在王后的寝宫。” 这也是萧瑟瑟最担心的事情,一下子失去了女儿和外孙,是无法承受的。 “敬业尽管放心将瑞珠留在宫中。” 公孙瑞珠正好可以留在她的身边,也许能够帮到易寒打听到有用的消息,也算报答了救命之恩。 “瑞珠谢王后!” “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气,如今你的母亲不再了,尽管将这里当成你的家。” 温静姝得知秦玉拂前来戎狄,匆忙的去收拾行李,她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秦玉拂与皇上那般恩爱的两个人这么就无疾而终。 房间都在传闻秦玉拂与易寒是师徒关系,是不可以在一起的,有悖伦常。 秦玉拂被王府的管家安置在王府的后院,义王府要比骊王府小得多,戎狄的都城雄浑厚重不及中原美景,也不急晋阳城。 两个人收拾妥当已经是午时,蛊毒的事情已经拖了很久,虽然易寒服用过血丹之后,蛊虫陷入沉睡,可是一旦醒来便是痛苦不堪,很想快些找到那个人,取了心头血便可以解毒。 “夫君,义王刚刚回到王庭,应该会留在王宫,不如咱们去找无心婆婆,也到城中去探探路。” “拂儿,不是说好了你只留在王府那也不许去,蛊人的是为夫自己解决,只要你是安全的,为夫便没有后顾之忧。” 好不容易遇到了,将人跟丢了,眼看着到了戎狄的王庭,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处,教她如何安心。 许是想着来到王庭能够见到静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总是能够梦到小孩子,想要将事情尽快解决,就可以回倾城山见泽儿,身为母亲若非万不得已,不会将孩子抛下。 管家在门外道:“先生,夫人,我家王爷和王妃回府了,有请两位过去!” “好,我们夫妻这就过去。”易寒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姐妹相见 易寒带着秦玉拂前往义王的居所,见公孙弥站在院中,似乎在交待着什么? 两人上前,“见过义王!” 公孙弥看着夫妻两人,静姝一路上可是一直和期盼见到秦玉拂,她与易寒并不熟悉,多半是从温良玉的口中得知。 想找易寒去喝两杯,可惜他不能够饮酒,“易先生,两个女人见面应该有很多话要讲,不如咱们去书房好好聊聊,父王赏赐了上好的贡茶。” “好,拂儿,你和静姝许久未见,好好聊一聊!” 两个男人很识趣的离开,让姐妹两人单独相聚,秦玉拂推开房门,婢女迎了上来。 “可是易夫人,我家王妃在里面已经等了许久了。” 静姝听到婢女的声音,将孩子交给两个乳娘,“秦姐姐可在外面。” 秦玉拂已经走了进去,秦玉拂眸色沉静的看着她,温静姝比从前丰腴了些,当了母亲之后容貌愈发的娇美。 “静姝!” 在这异国他乡可以见到曾经的姐妹,温静姝比她更加的悸动,“秦姐姐,秦姐姐,静姝不是做梦?王爷说秦姐姐来戎狄,静姝还不信。秦姐姐应该是扶风的皇后,怎么会嫁给易先生?” 秦玉拂看了一眼房间内的婢子乳娘,孩子太小不方便抱出去,两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多得是不急着解释。 “ 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同你说。” 静姝倏然觉得自己太过冒昧,毕竟关乎到皇上之间的隐秘,“是静姝考虑不周,太急着想要弄清楚。” “你不到两年就生下两个孩子,可见义王对你的宠爱。” 秦玉拂说这话倒是说的没错,这王府了没什么侍妾,就只有她一个正妻,第一胎因为是七个月就生下了,第二胎足足在塌上躺了三个月,才准许下床。 “义王是待静姝不薄,是静姝的福气。听说秦姐姐的孩子也已经出生了。” “是个男孩,算算日子已经八*九个月了在倾城山,这次出来是要为夫君解除身上的蛊毒,下毒之人正是炼制蛊毒之人,也书算有缘遇到了。” 哥哥温良玉自幼便被送去倾城山,对山上的事讲的并不多,毕竟是有门规的,易寒身中蛊毒的事温良玉也不曾讲过。 “原来如此!秦姐姐以后是要久居倾城山了。” “是,夫君的蛊毒解了,我们就会倾城山,不问红尘事。” 像秦姐姐这般清淡的性子,留在后宫面对那些嫔妃,与易寒在一起可以独享一人的宠爱。 “如此很好!” 静姝时常想起她与阮莞和秦玉拂在一起的日子,总觉得两个人许久未见面还是有些生疏些,毕竟身旁有其他的婢女,很多话都是不能够讲的。 “哥哥和嫂子已经回京城了,嫂子为哥哥诞下千金,哥哥很喜欢。” 已经一年了,夏侯溟应该已经派了人去邺城,温良玉也该回京城。 夏侯溟不可能一直让温良玉待在邺城,惧怕他会成为下一个叶渊,不过温家一向忠诚,即便与易寒有着联系,应该不会对温良玉的仕途产生影响。 另一边,公孙弥邀了易寒去书房,他的父亲正值壮年,儿子众多,他倒是不用处理过多少的政务,还算闲散。 公孙弥自幼便对中原文化很感兴趣,书房内的古玩字画不胜枚举,他是很喜欢收藏,平日里会与温静姝在书房里,父亲作画倒也风雅。 他的大哥暗自嘲讽过他明明是戎狄人,却喜好中原文化,是投错了胎,实际上就是在骂他是个杂种血统不纯,谁料到公孙烈才是最不纯正的野种。 公孙弥难得遇到易寒这般必学多闻之人,岂会放过,喝着上好的香茗,畅谈天下,无所不谈。 “易先生,明日跟本王进宫,父王他想见您。”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来了王庭是早晚要见面的,“好!” 秦玉拂你见了静姝之后心情很好,用过晚膳易寒便离开了,秦玉拂知道他一定是去了月无心的房中,两个人定是趁着夜色利用灵蛇探寻蛊人的下落。 秦玉拂为了让易寒无后顾之忧,只能够尽快回复内力,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便坐在塌上运功调息,双修之后她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 易寒与月无心踏着夜色在城中四处收寻,希望可以尽快找到蛊人的气息,襄王府附近并未谈查到古人的气息。向往要比骊王更加谨慎,毕竟是戎狄王的眼皮子底下,不会将蛊人直接藏在襄王府中。 两人决定明日开始去郊区探查,易寒回到义王府时已经很晚了,见秦玉拂还没有睡,在运功调息。 秦玉拂已经感应到易寒回来,缓缓受了内力,“夫君,可有消息!” “尚无!不过不要紧,只要他在建康城内,灵蛇都会探查得到。” 翌日,秦玉拂留下来陪着静姝聊天,月无心带着灵蛇又出去了,不过只是将灵蛇放入口袋内,只要嗅到蛊人的气息,灵蛇便会有反应。 易寒陪着公孙弥进宫去了,他想把易寒介绍给父王,如果能够将易寒留在戎狄那是最好。 书房外,听说今晨四王子和三王子回到王庭,一早便与大皇子进了王宫见王上。 三哥和四哥可都是大哥的人,他昨日才会京城,竟然如此快的赶回来,“去通穿吧!” 书房内公孙邪听闻公孙弥带着贵客前来求见,他们要说的话早就已经禀告清楚,“你们可以出去了。” 公孙弥刚刚来,父皇就急着将三个儿子打发了,彼此看了一眼,直接告退。 公孙烈带着三皇子公孙雎与四王子公孙乾从书房内走了出来,见公孙弥身侧站着一色白衫,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竟是个中原人,此人应该就是罗慎口中的药引子。 毕竟公孙烈是兄长,“见过大王兄,三王兄,四王兄!” “老七,这就是你带回来的贵客!” “正是!” 这里毕竟是戎狄,易寒上前,“易寒见过各位王子!” “父王还在里面等着呢?别让父王久等了,改日再去你府上饮酒!” “是!” 公孙弥带着易寒进了书房,三人离开,公孙雎与公孙乾走在身后,并不知道易寒的身份。 冲着走在前面的公孙烈问询道:“大哥,那个人是何身份?” “听说是老七带回来的高人,可以消灭消灭蛊人,所以你们几个这次去查蛊人的事是白跑了,还不如老七的一句话。“ “父王就是偏袒老七!一直宠着那名中原女子!几句话狐媚话耳朵便软了,还没老就已经糊涂了。”公孙乾埋怨道。 “老四,这里可是王宫,小心隔墙有耳!”公孙雎道。 “好了,你们终于回王庭,可让大哥好等,不如去襄王府,大哥为你们洗尘,不醉不归!” 易寒与公孙弥走进书房,打量着坐在王座上的公孙邪,大约四旬左右的年纪,国字脸,古铜色的肌肤,龙睛虎目,中满是探寻神色。 “易寒见过戎狄王!” “孩儿见过父王!” 公孙邪听说今日要带来的人是扶风皇帝身边的谋士,不但帮助扶风皇上夺得皇位,还帮着他收复叶国,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既然是个谋士,多少公孙邪还是有些怀疑。 不过义王说那个人与炼制蛊人的人有仇的,他来戎狄不是做探子,而是解除身上的蛊毒,并且亲眼见过他蛊毒发作是的模样,并不虚假。 义王的意思是想将人留下来,而且这个人身边有真正制服蛊人的高人,这个人便是消灭蛊人的关键。 看着易寒一身白衫,脸上带着面具,声音有些沙哑,眸光沉毅,果然说的没错,一看就是心思深沉,有故事的人。 “易先生何必多礼,听说这一次义王在晋阳遇到蛊人袭击,能够全身而退,全凭了先生和身边的高人,义王身边有易先生这样的人才辅佐,孤王就放心了。” “易寒身中蛊毒,前来戎狄就是为了找到下蛊之人,此番义王去彻查蛊人之事,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也是缘分,彼此有着共同的目的,算是朋友!” 易寒的意思很明确,是朋友是合作关系,却绝对不会死主仆和依附的关系。 “看来义王要失望了。” “父王,蛊毒的事情还没解决,说什么都太早,等易先生的事情解决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公孙弥明里暗里拉拢了他一路,却又想着借着戎狄王的势力来逼着自己依附。 他与夏侯溟有兄弟情义,冯家对慕容家有着恩情,他才会不遗余力的付出,公孙弥不过是可以互为利用的朋友。 戎狄王在,拂儿还在义王府,他是不能够将事情说得太死,免得到时无法脱身。 “既然先生将义王当朋友,便是我戎狄的贵客,孤王设宴款待贵客。” 另一边,秋日暖阳,今日的天气格外好,孩子刚刚出生脸色很黑,脸色已经渐渐褪去,依然清晰可见。 孩子太小,用药施针都很谨慎,宫里的大夫说要多多晒太阳便会好,小孩子正是开始蹒跚学步的时候,比较喜欢在外面,不喜欢在房间里带着。 静姝也想着过些时日天气冷了,便是漫长的冬日,想要出来便会很辛苦,于是与秦玉拂一并出来走走。 顺便让秦玉拂熟悉一下王府的路,让秦玉拂感触最大的便是,王府内的布局着实没有中原的精致秀美。比方说几人想要坐下,连一间凉亭都没有,只能够坐在石墩之上。 看着静姝抱着孩子,秦玉拂便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天泽,眸光不觉异常的温柔,泽儿如今已经开始张牙齿,过些日子该蹒跚学步,不知道那时候能否回到倾城山。 却不知远处一身墨色长袍,大约十八*九岁的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远处秦玉拂,阳光下一张温柔的脸颊,映着绝美的脸庞,惊为天人。 “世上竟有如此美好的女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 送上门来 秦玉拂想孩子想得出神,她身为母亲岂会愿意同孩子分开,看着静姝带着孩子便愈发的想念。 并不知道远处有一名少年静静伫立,在注视着她,婢女无意中瞟到别处一眼,“王妃,那不是端王吗?” 温静姝方才将眸光看向远处,却是端王,戎狄王的第十一个儿子,也是最小的一个,平日里与义王最为要好。 他的性子比较耿直,纯良无害,在众多王子中,也是人缘最好的一个。 静姝冲着远处道:“十一弟怎么跑到到义王府的后院来?” “十一听说七哥回府了,就想来看看,管家说七哥不再,就想来看看小侄子!” 说着公孙众已经走到了近前,眼角的余光一直看着秦玉拂,“不知道这位姐姐是何人?” 秦玉拂在思念泽儿心里很难受,见有客人前来,她是不方便留下,只是微微颔首,“民女见过端王!” 又冲着静姝道:“秦玉拂去看看婆婆有没有回来,就先该告退了。” 秦玉拂没有多看公孙众一眼,直接起身在公孙众的面前匆忙离开,她想回房间安安静静的待会。 公孙众眼见着秦玉拂离开,有些失落,“七嫂,那名女子是何人?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她是易先生的夫人,易先生与义王去王宫见父王,稍后你也会见到。” 公孙众一脸惋惜,他是听说七哥带回来一个高人,没想到那个女子竟然是那个人的妻子,真是可惜竟然嫁人了。 公孙众在义王府稍稍逗留,看了看孩子便离开了,他想去皇宫,见一见义王带回来的究竟是何人? 迎面正好撞见公孙烈带着两个兄弟出宫,要带他们去喝酒,远远见到端的马车。 “那不是十一的马车?” 公孙众也见到二王的马车,他毕竟是弟弟,主动下车打招呼,“几位哥哥可是要出宫?刚刚去了义王府,听说七哥在皇宫?可是见到了人?” 公孙雎道:“十一去义王府了?” 公孙烈听说十一去了义王府,他们正想打探易寒的真正实力,十一完全是可以利用的。 拉着公孙众上马车,“十一,父王与你七哥和那位先生有要事要谈,你现在去只会添麻烦,没准还会挨父王的训斥!不如同哥哥们一起去喝酒,改日再去。” “好大哥,十一的酒量哪里比得上几位哥哥。”公孙众求饶道。 公孙雎探出头来,知道公孙烈如此一定有用意,“十一,三哥四哥也是刚刚回王庭,你没理由只找你七哥,不要我们三个哥哥。” 公孙雎的话着实让十一难以婉拒,不去就是不给几个哥哥的面子,生拉硬拽去了玲珑居。 玲珑居,王庭最大的消金窟之一,老板是中原人,这里有很多中原美食,还有很多中原的美人,吸引了无数达官显贵,以及皇室成员。 听说是大王子带着几位皇子亲自前来,老板亲自出来迎接,是一位三旬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墨绿色的长袍,戎狄人的打扮,却是中原人的面孔。 其实他们哥几个最看不起中原人,不过中原人的美食和美人却是不错。 那老板殷勤道:“见过 各位王子,不知道今日想点些什么?” “自然是来最好的酒菜,上好的雅间,叫楼里最好的姑娘过来斥候。” “是!”老板命伙计带着四位王子上了二楼雅间,老板冲着十二三岁的少年递了一个颜色,那少年去了隔壁的雅间。 雅间内歌舞聘婷,十几名歌姬有跳舞的,有敬酒的,妆容艳丽的女子,受了王子的命令,一直在给端王灌酒。 见十一已经有些醉了,毕竟这王庭内还是有许多眼线,不得不防。 冲着舞姬道:“你们都下去吧!” 软玉温香,美人在怀,两人有些不舍,毕竟是正是要紧,眼看着美姬离开。 公孙烈看着公孙众,父王最小的儿子,没有被权利争斗染污,心思还很单纯又耿直的一个孩子。 见他醉眼朦胧,两颊酡红是真的醉了,“十一,咱们很想知道你七哥府上那个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十一还没见到人,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不过七嫂说十一很快就会见到那个人,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公孙雎道:“十一,我们也没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你是知道大哥与你七哥有些误会,不过都是兄弟,都是想帮着父王尽快找到蛊人的下落。” “你去探听探听,有什么法子消灭蛊人,咱们也学学,帮助父王分忧?” 公孙众他也担心父王安危,“好!十一会问问有什么法子可以对付蛊人,到时候告诉你们,为父王分忧。” 公孙烈听罗慎说过,易寒身边有两名女子,其中一个精通巫蛊之术,似乎是苗疆的女子。 “十一,你还要注意一下那人身边有一名精通巫蛊的女子?一定要留意一下。” “女子?可是七哥王府后院见到的中原女子,眉心处有一抹红色的朱砂,是十一见过最美丽的女子,只可惜她是那个高人的妻子。” “什么眉心一点朱砂的美人,又是高人的妻子?怎么听不懂这孩子说什么?” “十一你说王府中有一名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是那个人的妻子?” “七嫂如此说的,那名女子很美,美的让人忘不掉。” 看着脸色驼红,口中梦呓般低喃,怕是思春了,“十一贪玩,对情爱之事向来少根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让十一如此夸赞!” 公孙烈看着已经喝醉的十一,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真是天助我也,原来那个高人是带着家眷前来,心中大喜,看向公孙乾。 “四弟,咱们小十一还是个雏儿,府邸连个姬妾都没有,传出去太过丢人,去找楼里最漂亮的姑娘,给十一开开荤!” “这主意不错,四弟你眼光最好,去选一个也让咱们小十一尝尝女人的滋味。” 公孙烈心情大好,又叫了几坛子酒进来,公孙乾已经将十一背了出去,为他叫了一处雅间。 隔壁的雅间内,那名少年脸色一阵青白,听到一条比较关键的线索。 景曜悄悄的下了二楼去找父亲,父亲正在忙着处理账目,景曜上前一礼貌。 “父亲,大王子他们都在谈论蛊人只事,听说义王府中来了一位高人,身边有两名女子,其中一名精通巫蛊之术,另外一名是高人的妻子,是眉间一点朱砂,极其漂亮的中原女子。” 王绪手中的笔抖了抖,“你说什么?眉间一点朱砂的中原女子?” “没错,景曜怀疑那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莫不是秦姐姐?” “若是就好了,你祖翁直到去世都一直记挂着拂儿,让她到你祖翁的坟前拜一拜,父亲也能够瞑目了。” “父亲,景曜是认得秦姐姐,不如去王府探察,若真的是秦姐姐,族人团聚是喜事,也圆了祖翁的心愿。 “好!” 易寒在皇宫内与戎狄王共进午膳,彼此有公孙弥从旁缓解气氛,只要是不涉及到两个国家的政事,彼此相聊甚欢。 回到义王府以是午后,秦玉拂害怕易寒回发现她哭过,寻了典籍来看,她太思念孩子,见到静姝带着孩子,便会触景生情。 易寒回到卧房,见秦玉拂在翻看典籍,“拂儿,在看什么?” 秦玉拂放下典籍,“不过是闲书罢了!今日夫君进宫见了戎狄王,都说了些什么?” 易寒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的眼,眼底微微泛红,是哭过了,他心思缜密什么会没有发现,最近她睡不好,时常做梦。 她与静姝感情很好,没有去定是看了以往的孩子,想起了他们自己的孩子,“拂儿,你哭了!可是想泽儿!” “没有,不过是刚刚去外面被风吹到了。” 易寒将她抱在怀中,心中万分愧疚,不能够让她过得安稳,抛下孩子同自己一起受苦。 “拂儿,委屈你了,为夫会尽快的将事情解决,咱们就可以回倾城山见泽儿!” 秦玉拂怕他会铤而走险,毕竟他是炼蛊的药引子,“夫君,夫君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别轻举妄动!” “拂儿放心,这一次不用咱们动手,自然会有人送上门来。” 景曜大小就喜欢秦玉拂,当初秦玉拂为了培养景曜,可是向季明扬说了不少的好话。 为了断定那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究竟是不是他要找的人,进入义王府,扮作送菜的伙计,因为闹肚子,四处找茅房,他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景曜躲过护卫,悄悄的来到义王府的后院,这里应该能是女眷居住的地方。 可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认出来,景曜打算出去问一问,反正他是要去打听人,并没有恶意。 景曜转身,见一条金黄色的大蛇吐着信子,一名中年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上下打量着他。 月无心眉目冰冷,是好没有一丝温度,“你一个小孩子,跑到后院来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王家后人 王府里混进了人,护卫在四处寻找,仆延灏把守后院,也也早就发现他鬼鬼祟祟,想要看看这孩子究竟想要做什么? 景曜见这么多人看着他,面前还有一条金黄色的灵蛇在他面前吐着信子,身体僵冷吓得不轻。 好在在玲珑居内,形形**的人见多了,还有些胆量,“各位,我没有恶意,我是来找人的。” 月无心见这孩子甚是机灵,怕他是在撒谎,灵蛇有朝他进了一步,景曜吓得蹲坐在地上,抱着头喊道:“我真的是来找人的。” “你找什么人?” “我在找眉间一点朱砂的中原女子,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姓秦?” 月无心看着面前的孩子,不是她有意欺负他,她已经将建康城东西南北拍了个遍,就差挨家挨户的搜查。 最近几日王府外面有异动,秦玉拂可是易寒的命根子,她若是出了事,易寒定会不要性命的去救她。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秦玉拂待在义王府中,保护她的安危。 质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王景曜,四年前王家被流放,发配到戎狄边境,旋即在此落脚。我要找的是表姐秦玉拂,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今年二十一长得很美。” 月无心听这孩子说的极为清除,“延灏,去问一下!” “是!” 秦玉拂与静姝在一起,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两个女人在一起闲聊,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静姝还在玩笑,这几日义王同易先生在一起,关上书房的门,一坐便是一整天,从前那个能够让公孙弥待在书房里的人可是她。 虽然易寒不说,总觉得公孙弥是要将他留下来的意思,留在戎狄,她们可是要回倾城山的。 “听说戎狄人对中原人很仇视,还好义的母亲是中原人,当初义王前去求亲,很担心你会受苦。” “正是,母妃曾经是一名舞姬,没有亲族,可以说除了母妃,王爷没有母族的势力,母亲是个极其温婉的女子,不争不抢,也许正因为如此,父王才会肆无忌惮的宠爱母妃。” 秦玉拂明白静姝话中的意思,看来王权争夺,无论在哪个朝代那个国家都是避免不了的。 仆延灏走了进去,“夫人后院闯入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叫王景曜说是找夫人的。” “景曜!” 景曜是舅舅的儿子,王家人就是被流放到戎狄边境,四年前景曜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如今也该又是一二岁,外祖翁最疼她,不知道可还健在。 “延灏,快带我去见他。” 秦玉拂跟着仆延灏去见景曜,景曜也看出那条大蛇不会伤他,整个人也轻松多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那个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应该就是秦姐姐,否则这些人也不用陪着他一个小孩子。 他只能够等,月无心见这孩子神情自若,是笃定秦玉拂就是他要找的人就是人,免得秦玉拂见了会误会她欺负小孩子。 将灵蛇收了,名护卫们都退会暗中,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子,谅他也不会刷什么花样。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仆延灏带着秦玉拂来到后院,远远的见着月无心同一个小孩子站在一起,依稀还能够辨认出景曜的模样。 当初就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想让季明扬教他走仕途,还是没有抵过草堂变革,王家被抄没,流放便将。 “景曜!” 景曜听到远处的呼唤声,朝着生源望去,差一点就哭出声来,刚刚他可是被一条蛇吓得不敢吭声。 “表姐!真的是表姐!” 秦玉拂的武功已经恢复,几个跳跃便来到景曜面前,上下打量着景曜已经比她的个子都高了。 许久未见的亲人,鼻子竟是酸涩难忍,眼泪差一点就掉了出来,“景曜,舅舅可好?外祖翁可还好?” “外祖翁一年前去世了,一直都在自责因为一时的贪心害了王家,死前还惦念着姑姑和表姐,到死都没能闭上眼睛。” 这世上除了母亲和母亲,外祖翁是最疼她的亲人,“外祖翁竟然去死了!” “刚来戎狄的第一年,被埋成了奴隶,祖父与主家谈判,用一年的时间以十倍的价钱来为自己赎身。王家人哥哥会经商,空手套白狼,宁可挨饿也要 省下钱来赎身,第一年很苦,却为了王家人赎了身。第二年王家终于有了自己的酒楼,如今经营着京城最大的酒楼玲珑居。” 王家当初可以积攒出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没有道理的,短短几年从奴隶到富甲一方,背后的苦难可想而知。 “知道舅舅们都还平安,拂儿心中也心安了,不知道外祖翁的陵寝在哪里?改日拂儿会亲自拜祭!” “景曜前来就是寻表姐,父亲说表姐和姑姑是祖父心中最放心不下的人,若是找到表姐,到祖父的坟前上一柱清香,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 “会的,姐姐明日便去拜祭外祖翁,咱们姐弟终于见面,外面冷到房间里吗,慢慢谈,姐姐还要给你介绍一个人。” 秦玉拂命仆延灏去唤易寒回来,王家人找来,是亲人团聚是一件喜事。 景曜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表姐,你要小心些,前几日襄王带着几名皇子前来玲珑居喝酒,景曜听他们谈起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所以才猜到有可能是表姐来到戎狄。” 秦玉拂心中满心疑惑,“从进入建康城,我一直待在义王府从未离开过王府,烈王是如何知道我的容貌?难道义王府有奸细?” “是襄王他们将端王灌醉,让十一王子打探出对付蛊人的办法,景曜就在隔壁偷听到,他们还说义王府有一名精通巫蛊的女子,想必就是那个拿着大蛇吓唬景曜的那位婆婆。” 月无心拿大蛇吓唬她,秦玉拂相信,应该是不知他的身份的情况下,可是那个十一皇子,可是那日见到的端王。若不是景曜还不知道她已经被盯上了,难怪后院守卫如此森严,夫君早就防着那个人想要拿自己来逼他就范。 “可是这几日端王并未前来义王府。” 易寒与公孙弥还在书房,仆延灏前去找寻,说后院来了秦玉拂的亲戚,是一个小孩子自称是秦玉拂的表弟。 易寒并不惊奇,当初王家被判流放,就是被待到戎狄边境,也曾派人搜寻过。 夫妻两人居然能够在晋阳城找到桑青和元脩,王家的老人在王庭也就不那般让人惊奇。 惊奇的反倒是公孙弥,几日相处已经是称兄道弟,没有那般客气。 “易兄,嫂夫人竟然有亲戚在戎狄,怎么不早说一声,本王也好请到府中。” 秦玉拂与王家的人联系有利也有弊,如此拂儿就多了一个弱点,不但罗慎哪里,只怕公孙弥要以此为威胁,等于多了一个把柄在别人的手中。 “不过失散多年,刚刚有音信罢了!” 公孙弥见易寒脸上并未有喜色,“不如本王陪你一起去!” 义王整日同他在一起,毕竟这里是义王府,与其让他去派人调查,易寒也变大方的让他看好了, “好!” 秦玉拂挺着景曜讲述这几年来的坚信,秦玉拂也大致说了自己的遭遇,哥哥当了来仪驸马,以及他的父亲母亲四处云游,过的也是惬意。 两人正在闲谈,见易寒带着公孙弥走了进来,这几日就连静姝都有了怨言,“夫君与义王还真是成双入对!” 易寒闷声的想笑秦玉拂的这句话颇多的醋味,两个人却是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同秦玉拂的时间多得多。 公孙弥又岂会听不出,他自幼便喜欢中原的文化,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去选王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以回答他所有疑问之人,自然是要抓住不放的。 “这个,听说嫂夫人家里来了亲戚,本王就想来看看,以后再这建康城内也还好有个照应。” 秦玉拂看向易寒,“夫君,这是舅舅家的孩子景曜,他的启蒙老师便是季明扬季先生。” 景曜已经上前,“景曜见过义王,见过表姐夫。” 易寒打量着那孩子,眼睛有神,要看他的面相就回到是极聪明的人。 “景曜,你是如何知道拂儿在义王府的。” “我父亲在王庭经营着一家酒楼玲珑居!” “原来玲珑居是你们家开的,那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消金窟。” “是,景曜还曾见过义王,只是义王不记得而已。”说得他好似哪里的常客一样。 易寒心中也在暗暗佩服,不愧是王家的人,短短几年竟然可以继续如此多的财富,夏侯宸当真不是货,有了王家才是个宝藏。 景曜接着说道:“前几日襄王带着几位王爷前去玲珑居,可巧是景曜照顾着,是他们将端王灌醉,从端王口中得知表姐在义王府,他们还让端王打探表将女子的情况。” 易寒眉目凝锁,这几日义王府外一直有人在探察,果真是将主意打在了秦玉拂的身上,“景曜,我会命人告知你父亲,白日里不要回去,若想回玲珑居夜半三更,会派人送你回去。更不要让人知道你与拂儿的关系,否则你们就会有危险。|” 景曜虽然是个少年,一点便透,“景曜知道,也劳烦表姐夫好好保护好表姐,有空的时候带表姐到祖翁的坟上祭奠,也让祖翁在天之灵得到安息,仅此而已,绝不给义王和姐夫添麻烦。” 小小年纪没有一丝埋怨绝情之类的话,话也说的滴水不漏,是个通透的人,易寒还是很喜欢这孩子。 听了景曜的话,秦玉拂也知道她现在除去很危险,“夫君,外祖翁生前很是疼爱拂儿!” “景曜放心,过了这一段风声,会带你表姐去拜祭祖翁。” 第二百七十五章 做了亏心事 易寒命人将景曜带了下去,又命人将月无心请了进来,四个人在房间内谋划接下来的计划。 秦玉拂道:“既然襄王想要利用端王来打探消息,咱们就让她打探,只要传递一些家消息过去便是。” “关键是十一至那次来王府之后,便没了踪影。” 易寒与月无心一直想要引蛇出洞,既然罗慎想要做缩头乌龟,他们就只能够智取,“不如来个将计就计,他们想要抓拂儿,就让他们抓好了。” 秦玉拂并未惊讶,他相信易寒不会让她涉嫌,公孙弥却是反对道:“易兄,让嫂夫人去送死,亏你也想得出来。” 秦玉拂只是轻笑并不回答,只是将眸光看向月无心,她已经猜到易寒的计划。 “这世上不是还有易容术吗?老身扮作拂儿的模样,也许能够进入那个人的老巢,我与灵蛇之间有感应,你们只要跟着灵蛇就能够找到。” 公孙弥竟然忘了,中原还有一种叫易容术的东西,一张人皮贴在脸上,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倒是他孤陋寡闻了。 想着易寒那种生怕媳妇跟人跑了的家伙,当初为了让秦玉拂揭下脸上的那张面皮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怎么会让她的妻子去送死。 秦玉拂倒是很担心月无心,“前辈,听延灏说那蛊人甚是厉害,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当初在晋阳城外,还多人都受了伤。他想将人抓回去要挟,势必也做了准备。” “这就需要外面的人配合,必须一击即中。” 众人纷纷将眸光看向公孙弥,这个计划他倒成了关键,“好吧!既然十一不来王府,明日找机会去找他。” 翌日,义王带着静姝入宫去见母亲,母亲甚是思念孩子,已经命人前来催促,他要进宫向父王讨要兵力,去围剿蛊人。 顺便打听十一的下落,贸贸然的前去端王府总是会惹人嫌疑。 公孙邪得知易寒的计划,却是需要里应外合方能成事,他对于上次遇刺依然心有余悸,那蛊人甚是凶猛,刀子看上去瞬间愈合,眼神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杀人。 公孙邪已经给了他兵符,可以调动军队暗中部署,势必要将人一并清缴干净不留后患。 至于端王,最近公里进贡了大批的贡品,寻常都会赏赐,命人将贡品送到义王府,公孙弥与端王感情向来很好,亲自送到端王的府上,如此就不会有怀疑。 容楚嫣见到孙子和儿媳便舍不得,一定将静姝留在皇宫住上一日,因此公孙弥是独自一人出宫,不过在半途遇到了公孙瑞珠。 公孙瑞珠听说义王进宫,想想他打探易寒的近况,也是想告诉易寒,他留在王后宫中,也是有用的一枚棋子。 公孙瑞珠主动上前,“瑞珠见过义王。” “瑞珠,你不是应该在萧将军府的。” 看来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竟然连她的行踪都不清楚,“瑞珠在来王庭的当日就被舅舅送到宫里来,如今就住在王后的寝宫。” “瑞珠竟然住在王后的寝宫?”公孙弥可是记得王后可是与他父亲**之人,也是间接害死她母亲的凶手。 瑞珠看了看周遭生怕被人发现,“是,王后待瑞珠很好,义王且为瑞珠穿一句话给易先生,可记得当初瑞珠离开时说的话,瑞珠就告辞了。” 公孙弥看着公孙瑞珠离去的背影,可怜一片痴情,谁让她爱上了有妇之夫,不过以即便易寒的性子,即便不是妇之夫也不会爱上她。 公孙弥回到王府,宫里面的贡品已经送来了,对于兄弟他一向是豁达的,将物品分成三份,一份送去易寒的院中,一份留给温静姝,另一份亲自拿给十一。 马车到了端王府,门口冷冷清清的,命人前去禀告,就说义王前来。 管家方说,这几日十一不舒服,不方便见客,前两日梁王前来,也是如此打发走的。 公孙弥就觉得蹊跷,命人将贡品台下马车,名管家清点记录,他则直接去了卧房。 见公孙众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坐在床上发呆,公孙弥一屁股坐在塌旁,“十一,你这呆呆的样子,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姑娘,害了相思病?” 似乎戳中了他的心窝子,十一的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差一点没哭出来。 “都是大哥他们把十一灌醉了,然后等十一醒来,身边尽是光**的女人,十一**了。” “你这孩子,不就是**了,皇家男人十几岁便有人教授云雨之术,能这般打了才碰女人,已经是稀有物种了。” “可是,十一什么都不记得了,**就没了,那些女人会不会怀上孩子,十一该怎么办?” “那些勾栏女子都会避孕的,即便怀了孩子,也不能够确定是不是皇家的血脉,多半是不会承认的,你还担心什么?真是没出息,还以为你生了多重的大病。” “父王赐了赏赐,已经命管家登记在册,你快去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还劳烦哥哥给你送东西,我也该走了。” “七哥就不坐一会儿。” “怎么,还没想清楚,又不是姑娘家家的,我府上有贵客,没空留下来陪你,改日到府上给你介绍。” 公孙众看着公孙弥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出口,可是又咽了回去,眼看着公孙弥离开。 他发现十一身边有眼线,不过刚刚的那番话,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公孙弥回到义王府,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来喝,最近几日陪着易寒喝茶,竟然也养成了习惯。 直接坐到易寒身边 ,“易兄,十一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相信要不了几天,他就回来王府。” “有劳义王费心。” “易兄,今日在王宫,本王竟然见到了瑞珠,她现在留在萧王后的身边,似乎还放心不下你,让本王告诉你,可记得当初离开时说的话,千万别忘了。” 易寒对公孙瑞珠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当初救她无非就是出于仁义,不想她死在他父亲的手上。 公孙瑞珠的意思是她甘愿做一枚棋子,来报答她的恩情,当然也是因为萧王后是间接害死她母亲的凶手。毕竟是她的姨母,她是下不去手,也想利用他的手来除掉萧瑟瑟。 “万不得已,易寒是不会动那枚棋子。” “ 易兄,你是知道萧王后与骊王之间的关系,就凭他谋害父王,混乱皇室血统,早晚是要除掉襄王的,到时候瑞珠的指控就很重要。” 易寒拿了一杯清茶饮了一口,放在案几上,“那是你们的家务事!”说完就要走。 公孙弥见他要走,看看天色还早得很,他也不是逼让易寒利用公孙瑞珠,不会是生气了吧! “今日静姝和孩子留在宫中,不如留下来咱们下棋,大杀三百回合!” 易寒深眸看他,“静姝去了宫中,你便让我妻子独守空房,难怪拂儿会有这么多的怨言。义王若是闲得慌,就将这案几上的公文都处理了,估计也变天亮了。易寒告退了。” 公孙弥看着原本凌乱的公文已经分门别类整齐摆放,不过是一些寻常的公文,不涉及到朝政,否则也不会让他进书房。 既然公孙弥放在那里,易寒也便光明正大的看了。 公孙弥撸了撸长袍的袖子,直接坐在兽毛毡上,取了笔来处理公务,若是不加紧,只怕是到明天早上也处理不完。 易寒回到卧房,见屋子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都是戎狄王赏赐的贡品,秦玉拂一件也没有打开,她根本就不需要。 “夫君,是义王命人送来的,堆在那里着实碍眼。” “义王送的那就手下吧!” “夫君,景曜那孩子回去了,既然王家的人在王城,拂儿竟然躲在王府里不敢相见。” “再忍忍,千万不可以离开骊王府,即便王家的人出事了,你都不要走出王府半步,万事有我。” 易寒是将景曜半夜里送回去的,王家在王庭也算有些势力,应该可以保护自己。 秦玉拂知道易寒是以大局为重,她不想破坏他的计划,“好,拂儿都听夫君的。” 天色渐暗,襄王府内,公孙烈在处理着公务,突然房间内已到暗色身影闪过,公孙烈冷喝道:“何人! 罗慎已经进了房间,“多日不见,罗慎脱你办的事情怎么还没有作到。” “最近父王父王的军队有异动,本王怀疑父王有新的部署,最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襄王不轻举妄动,戎狄王就会放过你吗?别忘了你与骊王的关系,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旦出手就已经收不回来了,谁也别想自保,全身而退!” “你放心,再耐心等几天,一定将人给你抓到,到时候你就可以的到药引子,将蛊人练成。” “那就好,别让罗慎久等,就告辞了!” 他看不清罗慎的容貌,却是心有余悸,生怕有人发现罗慎的踪迹,就像他说的做了亏心事,只要走了一步,么就已经收不回来了。 不过他与罗慎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不过是为人效命的一条狗罢了,早晚要讲他除掉。 第二百七十六章 以身作饵 翌日,公孙烈去了母亲萧瑟瑟的寝宫,刚刚进入便见到公孙瑞珠在为母后按摩,两个人看上去关系很好。 公孙烈对于骊王的女儿,这个表妹并无太多的感情,公孙瑞珠见襄王前来,“瑞珠见过襄王!” “自从瑞珠进了宫,母后看上去都年轻了许多,不如以后就留在王庭,让母后给你寻一个人家嫁了。” 萧瑟瑟也觉得,瑞珠甚是乖巧,“是啊!不如就留在皇宫好了,京城的青年才俊多得事,给瑞珠寻个好得亲事。” 公孙瑞珠的脸色微便,母子两个人分明想将她赶出皇宫,且不说她倾情易寒,她的母亲和弟弟尸骨未寒,她便急着嫁人。 瑞珠跪在地上,“瑞珠的母亲和弟弟刚刚过世,瑞珠是不会嫁人的,更不会会晋阳,只想陪在王后身边,只用不在外漂泊。” 萧瑟瑟见瑞珠一副要哭的神情,“女孩子总是要嫁人的,姨母总不能够将你一辈子留在身边,等你想通了,姨母做主,在朝臣中选择最优秀的男子为夫。” “谢王后!” “瑞珠,本宫与襄王还有话讲,就出去吧!”萧瑟瑟向婢女递了颜色,带着公孙瑞珠离开。 公孙瑞珠自然想留下来听听两个人点评说了些什么?有婢女在,就是为了预防她偷听,只能够离开。 “是,瑞珠退下了!” 两个人都换了一副神色,见儿子眉头紧蹙,萧瑟瑟的神情即可紧绷起来,“烈儿,可是有什么事?” “母后,孩儿是想让那个人自己动手的,根本就不想牵扯进来,被人抓住把柄,可是昨夜那个人名目张胆的去了襄王府,生怕不会被人发现。” 萧瑟瑟也后悔走这一步棋,走错一步步步错,如今也就只能够走一步算一步。 只怪萧家的人太愚忠,父亲不肯帮忙,她只能够铤而走险,利用骊王这一步棋,蛊人的存在利用好了可以成事情,利用不好就会毁于一旦。 “那你就尽快将他要的人给抓了,让那个人将蛊人炼成,少你事情都好办了。” 那个人整日同老七在一起,若是老七出了事,父皇就会公然派人保护义王府,想要抓人就难了。” “你不是还有几个愚蠢的兄弟吗?只要不牵扯到咱们身上,不用管其他人的死活。” 公孙弥批了一夜的公孙,又困又累,见天色已经亮了,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若是静姝和两个孩子在就好了。 简单梳洗用过早膳打算亲自进宫去接她们母子,谁料一大早上,母妃就派人前来,说静姝在皇宫还要待上几日,义王就不用进宫去接了。 公务也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在王府里待着着实无趣,只能够厚着脸皮去找易寒。 自从来到义王府,夫妻难得在一起,易寒在房间内为秦玉拂梳妆,如今蛊毒还没有解决,只要他的蛊毒再发作,就会极为凶险,他会很珍惜同秦玉拂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将铜镜递了过去,“拂儿看看为夫梳妆可还满意。” 只要是易寒梳的便是好的,“难得今日夫君不用陪义王。” “义王应该进宫去接王妃,难得咱们两人独处,看天色不错,不如出去走走,莫辜负了这般好的妆容。” 门外,“易兄,外面天色不错,不如出来走走!” 秦玉拂看着一看瞬间冷却的一张脸,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原来夫君也有算错的时候,义王还真是阴魂不散。” 易寒指尖倏然覆上她的樱唇,唇瓣在她的额间印下一吻,公孙弥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见两人你侬我侬恩爱的紧,他本该退出去。 却是厚着脸皮坐了下来,“易兄,着这样可是在戳着本王的心窝子!” “你不是该进宫接骊王妃,怎么跑到这里来?” “母妃要多留静姝几日,不如咱们三个儿搭个伴,出去走走!” 秦玉拂见易寒冷着一张脸,他也被公孙弥的率性和厚脸皮折服了,静姝不再他就来拆散他们夫妻两人。 “王爷,在这非常时期,您觉得咱们三个除去合适吗?” “当然合适,父王已经在附近派人人保护着,绝对安全。再说了,人都不出去,那里找机会被人抓啊!” 易寒看了公孙弥一眼,想必襄王也在时刻主意着王府的动向,“拂儿,你不是想去玲珑居吗?不如借机去看一看。不过不是今日,还要等时机。” 公孙弥没有走的意思,三人便在院子里面一边喝茶一边下棋,最近公孙弥很痴迷下棋,易寒每一次都不留情面,每次都输,依然不肯罢休。 秦玉拂觉得气氛甚是怪异,于是取了古琴来,弹奏一些让人心情舒缓的乐曲缓解气氛。 彼时,义王府外,一身蓝袍的少年走了进来,远远地就听到院中传来玩转琴音,如山涧泉水迤逦,很是悦耳。 随着琴音踏入院中,见那日美丽的女子正在抚琴,七哥与一名白衫的男子,脸上戴着面具。 琴音止,两个人都上的棋子都没有落子,纷纷将眸光看向公孙众。 “十一,你怎么来了?” 公孙众上前,“十一见过七哥,这位莫不是传说中的高人?” 易寒见他要等的人终于来了,“在下易寒!见过端王殿下!” 公孙弥道:“易先生十一不过小孩子,不用跟他客气的。” 公孙众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两人中间,见两人下棋,“七哥也只是比十一大几岁而已。” 公孙弥看着十一,前两日还在闷闷不乐,今日见他倒是想开了,“怎么想通了,今天有空来义王府。” 公孙众害怕哥哥说出他的糗事,忙不迭将棋盘搅乱,“这棋有什么下的,不如咱们喝几杯!” 公孙弥记得易寒说要过几日,总要有个铺垫,见棋盘搅乱,有些恼怒,“不去,再有几步就赢了。” 易寒从旁冷道:“这么多天你就没赢过。” 公孙众见有人帮他说话,“对啊!七哥也就欺负 嫂子和我们这些不会下棋的,左右都是个数,不如咱们比喝酒,以七哥的酒量,是稳赢的。” 公孙弥看着易寒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他倒是想同易寒一醉方休。 易寒拿了一杯清茶放到唇边,漫不经心道:“易寒从不饮酒,所以义王没机会赢我。” “那刚刚十一还嚷着叫你们吃酒!” “易寒可以在一旁看你们喝酒。” 公孙众的眸光看向一旁静默不语的秦玉拂,他可是被琴音引来的,从静姝口中得知秦玉拂是易寒的妻子。 “易夫人,琴曲弹得真好听。” “民妇见过端王。” “易夫人,那日多有冒犯。” 易寒故意佯装不知,“拂儿,你见过端王!” “那日义王与夫君进宫,端王曾经来过府上,有过一面之缘,既然义王有贵客来,拂儿也便告退了。” 秦玉拂怀抱古琴,直接回到自己的房中,公孙弥见十一的眸光一直跟着秦玉拂,那样的女子是让人心动,他可是易寒的妻子,朋友妻不可欺,戎狄人最讲义气。 一连两日,每日公孙众都会前来,与他哥哥一样,对于易寒在他的口中可以听到许多没有了解道是故事,秦玉拂只会偶尔出现,弹弹曲煮煮茶。 第三日公孙弥要去宫里见静姝母子,因此约好了第四日几人出去走走,易寒来王庭也有些时日,还没有出去走走,兄弟两人尽地主之谊,带着夫妻二人四处走走。 玲珑居是几人必去的地方,一大清早易寒便为月无心易容,仪容成秦玉拂的模样,易寒一直与公孙弥等人在一起,毕竟秦玉拂武功不高,比较容易下手。 秦玉拂故意没有带上面纱,等到了玲珑居,她便会被仆延灏保护着去见舅舅,无心婆婆将代替她同义王等人在一起。 公孙烈从十一的口中得知他今日会陪着公孙弥和易寒出来走走,得知暗中有护卫保护着。 决定一箭双雕,听说易寒的妻子是个极美的女子,他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不过他的两个兄弟却是不同,两人府上的姬妾多不其数,每年父王的赏赐还不够他们养后院的那些女人,还需要他拿出钱财来打补丁。 对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很感兴趣,无妨利用两个人将那女子抓了,义王带着人一定会大乱,就可以借此机会将那个人掠走,交给罗慎。 公孙烈认为他这声东击西的计划很是高明,三人在雅间喝酒,公孙烈一直注意着街道的尽头。 远远的果真见到三男一女出现在街道之上,那名女子却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兄弟两人似乎在介绍着戎狄的美食,站在易寒身边的女子还拿起吃食放在鼻端嗅了嗅。 完全是一副出来游玩的模样,看来终于安奈不住出府走走。 公孙乾与公孙雎喝得正兴,见公孙烈一直看着楼下,“大哥你在看什么?” “看十一,还有那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当真是绝色美人,十一果真没有说错。” 两个个人纷纷探出头来,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个人,被那女子的美貌吸引,公孙雎一直认为容贵妃算得上美貌无双,年纪虽大却风韵犹存。 义王的妻子也算美貌,却是那种有别于戎狄女子的野性美,这名女子举手投足都带着媚态。 “十一当真没有说错,可惜是有妇之夫!” 公孙烈喝了一杯酒,“不过是一个外族人,整天躲在王府里面不出来,没见的有什么用处,不是一直没有蛊人的动静。” “对,还说是高人,不过是绣花枕头而已,竟然能够娶到如此漂亮的女人,这等姿色怕是中原也难得一见吧!印象里也就年轻时候的容贵妃能够与之想较高下。” “那个女人和老七可是霸者父王的恩宠,听说前几日因为蛊人的事情,父王赏赐了很多贡品,多得马车都装不下,后来还送给十一很多,不想你我即便背后出力什么赏赐都没有。”公孙烈故意挑拨离间道。 “快看,几个人进了玲珑居。”公孙乾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让人给跑了   易寒已经将计划偷偷的传到了王家,玲珑居内景曜早就隐藏在隔壁头偷听着几人的谈话。   一阵煽风点火与挑拨离间,将两人的*直接挑拨出来,不过公孙乾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那个人与义王府有...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另有隐情 这一次引出罗慎可以确定蛊人就在京城,义王原本想进宫去禀告昨夜发生的事情,既然蛊人已经在京城就是个极大的隐患,就要挨家挨户彻底彻查,哪怕出现恐慌。 没想到一大早上,宫里面便传来人,说皇上请他们进宫,所有的人都要去,大殿之上康王将他们给告了。 易寒与秦玉拂还有月无心几人是必须要进宫一趟,毕竟这一次月无心算是闯了祸事,他将康王给废了,差一点丢了性命。 一众人在康王府附近埋伏了一晚上,一大早康王府的人便已经进了宫,将义王的所作所为告了一状。 书房内,康王先下手为强,是被人背着进入书房,他毕竟是王子,被一个女人害了,他容不下一口气。 御书房内,公孙邪听探子禀告了昨夜的事情,大致的情况已经明了,看着被废掉的儿子,是有多愚蠢,竟然色胆包天去抓一个女人,被人废掉也是活该! 护卫在门外禀告道:“义王带着人在殿外求见!” “都宣进来吧!” 公孙邪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敢动他的儿子,见着义王带着易寒以及两个女子,几乎是一抹一样,除了眉眼的风韵以及体态不同,样貌几乎一摸一样。 他以为世上最美丽的女子是容楚嫣,难怪老三会失了分寸,她若是真的调戏人家,残的也不冤。 “孩儿见过父王!” “易寒,秦玉拂,见过戎狄王!” 月无心并未报上名,只是颔首算是做了礼数,看着昨日被她踢得成了废物的康王,后悔没直接将他杀了。 公孙邪知道这一次能够谈查处罗慎的下落,全是易寒等人的功劳,“易先生,听说你的妻子伤了康王,大可将人打晕了,不必做得如此绝情。” 月无心取了药水涂在脸上,直接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接了下来,露出本来的面目。 仰首看向公孙邪,“拂儿以怀有身孕,不便出手,是老身扮作拂儿的模样来引诱罗慎出来,是康王没有带眼识人,认错了人,竟然想要调戏我老太婆。我乃巫王圣女,何曾受过这等屈辱,没有让灵蛇咬死他已经是慈悲了。” 说着将袖中的灵蛇放了出来,那金黄色的令色吐着信子甚是可怖。 公孙邪见康王招惹的女人大有来头,除掉蛊人还要仰仗他们,不过是有些护短,看向公孙雎,“康王,你做的蠢事!还有脸来告状!” 公孙雎哪里肯认错,“父王,孩儿可是您的儿子,岂可为了外族女子就不为孩儿做主。” 易寒上前,有些问题是公孙弥不能说,而他是个外人确是可以问出口的,“康王,你是不是受了义王的指使和挑唆才方才抓走我妻子,那罗慎也是义王引来的。” “呸!你们这些人害了本王还想陷害大哥,老七你的人也够损的,小心自己断子绝孙!” 这话让公孙弥几乎暴走,被公孙邪制止住,“都别说了,先将康王抬出去,本王还有话要与义王商议!” 护卫将康王抬了出去,公孙弥很看重静姝和两个孩子,忍下心中怒火。 “父王这件事于大哥脱不开干系,我们的人明明听到是大哥教唆,罗慎出现在康王府附近绝对不是巧合,是大哥通知了消息,罗慎才会出现在哪里?既然蛊人已经出现,还请父王彻底清查蛊人的下落,以免后患。” 易寒也道:“王上,罗慎十分的狡猾,可以隐藏之身的气息,即便用灵蛇也无法完全将人找到。蛊人既然出现在京城,为了预防蛊人刺杀事件再次发生,还请皇上全城戒严,彻底搜查。” 蛊人刺杀的事情一直让公孙邪心有余悸,“好,从即刻起城中全面戒严彻底搜查!贴出告示,若有人私藏蛊人连坐!” 既然进宫来,秦玉拂想要去见见静姝,如今义王府不太平,公孙弥就更不能够将人带出宫。 公孙也是要去看静姝和孩子,公孙弥还想将易寒最好的兄弟介绍给自己的母亲,容贵妃。 静姝很想回义王府,可是容贵妃不放心她和两个孩子,如今蛊人的事情,已经让义王焦头烂额,不能够在让他有负担。 婢女前来说以往带着几个人前来寝宫,想要见义王妃,静姝知道定是有秦玉拂,“母亲,义王带来的都是静姝的朋友。” 众人在大殿落座,已经准备了上好的果蔬待客,容贵妃陪着静姝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大厅。 容楚嫣第一眼便见到了一身白衫的易寒,那半边的侧颜像极了一个人,整个人恍惚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母妃你怎么了?” “没什么?” 公孙弥也听到声音,忙不迭起身去迎接静姝,以及她们的孩子,几日不见甚是思念。 “静姝,这几日可好!” “义王与静姝去内殿也方便些,这里母妃想同你的这几位朋友说说话。” 公孙弥很是不解,母妃从未如此过,“母妃,可是有什么事?孩儿的这些朋友都是志同道合,绝非狐朋狗友。” “去吧!” 易寒等人起身,“见过容贵妃!” 秦玉拂见容贵妃保养得意,容貌娇美不失温婉,四十几岁看上去依然如二八女子一般。 “不知道容贵妃想要问些什么?”易寒见她一直盯着总觉得脸看,不解问道。 容贵妃似乎难掩内心激动,就好像他们是故人一般,“你叫什么名字?” “易寒!” 容贵妃拉着易寒的手,“这里没有外人,你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师叫什么?” 易寒知道戎狄是灭掉慕容皇朝,慕容与戎狄是彼此的仇人,他若是说出真正的身份,只怕会有性命之虞。 因此他在没有确定容贵妃真正意图之前,是不会讲出她的真正身份,“在下就叫易寒,不知容贵妃是否认错了人。” “你是做什么的?” “易寒是个谋士!” 容楚嫣绝对不会认错,易寒的身份绝对不只是一个谋士那么简单,“听义王说你们是好朋友,一望能够有你们这些能够交心的朋友,本宫感到欣慰。” 容楚嫣又看向秦玉拂,“这位姑娘就是静姝口中的秦姑娘吧!那是易寒的妻子?” “正是!” “听说你们已经有了孩子。” “是,已经半岁多了。” “孩子现在在哪里?” 秦玉拂被问得有些发懵,容楚嫣如同盘查户籍一般细致,“在扶风倾城山上。” 容楚嫣留着他们在宫里用午膳,用过午膳方才放他们回宫,易寒与秦玉拂不知道容贵妃究竟打得什么主意,看那神色有时没有恶意。 公孙弥有一种错觉,易寒似乎是她母亲失散多年的孩子,打趣道:“易兄,你这一次不是来认亲的吧!怎么看母妃对你的态度,比我这个亲儿子都亲。” “易寒与贵妃娘娘从未蒙面,生母早已亡故,岂会有假。” “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秦玉拂从旁道:“若是按照年级,贵妃娘娘只比夫君大上十岁一二岁,若是真的有亲戚关系,是姐姐还差不多,王爷该改口叫舅舅方是。” 一时间让公孙弥哑口无言,易寒也在心中猜度,容贵妃是否是认错了人。 回到义王府,公孙弥将易寒留在书房,他还有事情想要问,秦玉拂也便知趣的回到分房间。 在皇宫内皇上曾经单独将义王留下,定是戎狄王做了决定。 “王爷,王上是否想要除掉襄王母子?” 他的父王却是想要除掉大哥,可是被人戴绿帽子这件事着实让人难堪,是见不得光的,心中却还有些疑虑,毕竟这么多年骊王几乎没有回京城,萧瑟瑟王后也当得安稳。 “父王是有这样的心思,这世上除了滴血验亲,可有是没法子可以验证血脉。” 看来戎狄王还是对这件事存疑,“没有,除非将人催眠,让她亲口说出真相。” 另一边,公孙烈听说公孙雎出了事,打算去康王府探望,听闻康王竟然进宫闹事,这件事很是丢人,隐瞒还来不及,竟然还闹到皇上面前。 生怕会牵连到自己,听说公孙雎被父王遣送回府,拉着公孙乾前去探望。公孙乾还在感叹,还好他胆子小,及时撤了,否则不堪设想。 听说婢女们都被赶了出来,公孙烈见襄王趴在塌上,不敢动弹,“三弟,听说你出了事,大哥和四弟前来看你。” “你们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吧!” “三弟怎么会如此说,大哥是替三弟惋惜,并无他意。” “是啊,还好昨天跑得快。” 看着公孙乾更是来气,认识他们一起绑来的,人竟然跑了。 “你还有脸说!” “反正三哥的儿女也那般多了,也不用担心子嗣问题,安心养好身子。” “听说三弟进宫了,父王如何说?” “父王竟然向着外族人,还想诬陷是大哥指使,昨夜在康王府外,有蛊人出现,不会真的是大哥所为?” “当然不是,你想想那几个人整日躲在王府里,偏偏咱们出来喝酒就遇上了,也许是义王布下的局。”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最毒妇人心 都说狡兔三窟,罗慎行踪诡异,自从那日罗慎失踪之后,便探寻不到他的踪迹。但是罗慎与蛊人的存在,一直就向悬在心口的剑,公孙邪生怕那一刻落下来要了他的性命。 一大清早,公孙弥要带着易寒前去王宫,滴血验亲那样的事,是很有损颜面,既然易寒已经知道这个隐秘,也无需多做防备。 戎狄王想要借住催眠术来判定襄王究竟是不是他的儿子,而这两日,易寒体内的蛊虫一直都不安稳,秦玉拂很是担心。 怀疑是罗慎企图唤醒已经沉睡的蛊虫,一直在想办法阻止,只能够一起进宫。 当然这件事越隐蔽越好,因此月无心与秦玉拂一直在偏殿等着,公孙弥带着易寒进入书房,因为蛊人的事情,皇上要宣皇后前来。 公孙弥已经提前同公孙瑞珠打了招呼,毕竟这件事她也是个知情人,公孙瑞珠会跟着萧瑟瑟一起进入书房,易寒会躲在暗处,借机对萧瑟瑟进行催眠。 萧瑟瑟这几日也是寝食难安,听儿子说罗慎失踪了,又很担心蛊人的事情败露,牵扯出骊王的事情,虽然襄王却是王上的儿子,却是与骊王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当年她是大王子的未婚妻,可是当年的公孙邪肆意妄为,女人无数,对她爱理不理,两人只是一纸婚约,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后来她骊王回京,意外相见,公孙骜一见倾心,更是对她穷追不舍,年轻气盛的公孙骜与公孙邪发起挑战。 最终还是嫁给了公孙邪,新婚不久,公孙邪便对她处处冷落,公孙骜却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一次喝醉了两个人在一起。 萧瑟瑟已经是大王子妃,不能够让萧家的势力毁于一旦,拒绝再与公孙骜有往来。 公孙骜一怒之下离开王庭,当年老戎狄王最宠爱的小儿子,封了燕都为封地,后来改名晋阳城。 后来萧瑟瑟怀有身孕,公孙邪女人众多,却也没有过多为难她。 也算过了三年平静的日子,后来皇上再一次宴会上遇到了容楚嫣,自那以后便修身养性,成了一个痴情种,母子两人备受宠爱,眼见着那对母子霸占着皇上,。 可怜萧家的势力一点一点的被蚕食,十年前骊王陪着妹妹回京城省亲,再次遇到骊王,骊王势力逐渐壮大,关键是骊王对她依然念念不忘。 自那以后两人频繁来信,为了借助骊王之手诛杀戎狄王,谎称襄王是他的亲生儿子,这才有了蛊人刺杀之事。 听到皇上召见,不知道皇上的意图,公孙瑞珠从旁安危,自动请缨陪着萧瑟瑟一起去,如此即便皇上想要说些什么?碍于情面也不至于那般刁难。 这些时日以来公孙瑞珠也是个很贴心的人,萧瑟瑟并未怀疑,带着瑞珠前往书房。 听到公孙邪宣她进去,瑞珠心领神会,“王后,不如瑞珠陪您进去吧!” “如此也好!” 公孙瑞珠搀扶着萧瑟瑟进了书房,见公孙邪正在处理公务,夫妻两人已经是许久没有见面了。 “瑟瑟见过王上!” 公孙邪抬眼看了她一眼,“瑞珠,一直听说你来了王庭,十年不见竟然长这般大了。” “瑞珠见过王上!” “听说你的母亲和弟弟都死了,若是喜欢就常久的住在王宫。” “瑞珠谢王上,王后待瑞珠很好。” 如此这般,公孙邪的眸光方才再次落在萧瑟瑟的身上,“王后,孤王最近得到消息,襄王妃娘家的府邸中找到蛊人居住过的痕迹。” 萧瑟瑟忙不迭跪地,“王上,襄王可是王上的儿子,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萧瑟瑟!” 萧瑟瑟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只觉得耳边传来细微的震动,很是微妙。 易寒手中拿着锁魂铃,企图控制她的神识,萧瑟瑟完全被声音所住,眸光渐渐涣散。 只能够稳五个问题,否则会留下记忆,易寒冲着萧瑟瑟问道:“蛊人的事情,可与襄王有关!” “是!” “襄王与骊王可是父子?” “不是!” 萧瑟瑟的回答令所有的人都震惊,易寒继续问道:“为何骊王会说襄王是他的儿子?” “为了让他帮助襄王当上戎狄王,我骗了他。” “襄王可知蛊人的下落!” “不知,人失踪了。” 一旁公孙瑞珠双拳紧握忍住没有上去撕烂她的嘴,怕破坏了易寒的计划。她的亲姨母利用他的父亲,害得她们母子三人饱受痛苦,还害死了母亲和弟弟。 易寒看向公孙邪,还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他还想问些什么? 公孙邪淡淡摇头,不管襄王是不是他的儿子,既然动了杀心就该出去,既然公孙骜相信两个人之间有个儿子,必定两个人已经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易寒继续催动锁魂铃,缓缓退到一旁,伴随着锁魂铃音的消失,萧瑟瑟瞬间恢复神志,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瞬间空白。 再看公孙邪脸上怒容,想起刚刚公孙邪的质问,“王上,瑟瑟愿发毒誓,襄王与蛊人真的没有关系。” “等孤王找到证据,你们母子便无可辩驳,瑞珠带着王后回宫,通知下去没有孤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王后,襄王也一样!” 瑞珠恨这个女人害了她母亲一辈子,却也不能够表现出来,“王上,瑞珠不敢,还请王上开恩!” “来人,将王后带回寝宫!” “王上,您不能这般对瑟瑟,襄王是冤枉的!” 公孙邪命人将萧瑟瑟囚禁起来,不准母子相见,就是要警告公孙烈,不要轻举妄动! 萧瑟瑟被带了下去,易寒与公孙弥走了出来,易寒也是听了骊王之言,才会相信骊王与襄王是父子,看事情不能够只看表面。 “易寒见过戎狄王陛下!” “易先生,让你见笑了。” “是易寒只相信一面之词差一点酿成大错。” “易先生何罪之有,只怪孤王那弟弟只相信被一个女人玩弄于手掌之间,害得家破人亡。” 公孙弥也觉得王叔有些可怜,最毒妇人心,“父王襄王是父王的儿子,也不知道蛊人的下落,该如何是好?” 父子两人都将眸光看向易寒,却发现发的脸色有些不对,易寒给予跌倒,被公孙弥扶住,原本体内的蛊虫就不安稳,刚刚又动用了锁魂铃。 “易先生。” “看来那个人已经有些等不急想要炼制蛊人,只要耐心等待便是。” 易寒撑起身子,忍下即将吐出的腥咸,他不能够让秦玉拂担心,“易寒没事,只要稍作休息,不要告诉拂儿!” 过了好一会儿,易寒已经压制住体内的蛊虫,还好它们不是处在饥饿的状态下,否则他早就承受不住。 公孙弥同易寒离开书房去了偏殿,秦玉拂一直担心他的身体,“夫君,王上交代的事情可办成了?” “嗯,不过事情并不是原来的那一版,襄王却是王上的亲子,王后利用骊王来刺杀王上想要辅佐自己的儿子上位。” 公孙弥也应道:“真是一笔糊涂账,王叔还真是毁在这个女人手上。” 月无心没有言语,却是一直盯着易寒,灵蛇明明感受到刚刚有蛊虫波动,直接伸出手探了探易寒的脉门,便一目了然。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有什么话回义王府再讲!” 回到义王府,月无心便让易寒躺在榻上,让他好生修养,秦玉拂见眸中的担忧,月无心曾经说过,易寒体内的蛊虫自从遇到罗慎之后,已经长到一定的程度,蛊毒一旦发作,性命堪忧。 易寒眉头紧皱,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体内的蛊虫即便沉睡还在生长,若是不能够解除蛊毒,他怕与秦玉拂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无多了。 却是担心他一旦有事,秦玉拂的安危该如何,“我没事,拂儿扶我起来,我要在房间内设一个结界,你待在里面才会安全。” 秦玉拂想要阻止,“夫君,等你的身子好些了在弄。” 公孙弥看着易寒身子变得虚弱,若是知道他进宫会如此,便不会让他去,“易兄,你安心养病,这王府内外都是父王派来的人,嫂子是不会有事的。” 月无心却觉得这个结界是可以保护易寒,蛊人一但来了寻常的人不过是送死罢了。 “让他布置,这里内力最深厚的莫过老身,阵眼就有老身来启动。” 月色漫漫,康王府内,公孙雎躺在榻上,整整躺了三日,方才能够下榻行走,这个仇他是记下了。 吃了些五石散用来止疼,浑浑噩噩睡到半夜,倏然发现床榻前站着一个人,吓得他差一点喊出声来。 那个人一身黑色的斗篷,脸上带着狰狞的面具,“你是什么人?” “是那日出现在康王府外的人。” 面前出现的就是炼制蛊人的人,公孙雎只恨自己没有多长几只脚,趴在塌上挣扎着。 “你想要做什么?” “那夜完全是义王布下的一个局,害得康王成了废人,难道康王就不想要报仇?”罗慎阴冷的声音传来。 第二百八十章 心急如焚 此时是多事之秋,公孙弥没有将静姝母子接回义王府,想必母亲和父王也是这样的意思,毕竟在王宫里还是比宫外要安全得多。 易寒已经在他与秦玉拂居住的居所布置了结界,大约能够坚持半个月,用来保护秦玉拂的安危,一旦蛊人杀了进来,只要秦玉拂不走出结界,就是安全的。 易寒的身子有些虚弱,罗慎只是每日在暗中操纵蛊虫,并不会要了他的性命,却是让易寒痛不欲生。 秦玉拂在一旁守着,看着丈夫受苦心中既心疼又担忧,再这样下,真的担心他会因为承受不住,偷偷的抹着眼泪,易寒醒来时,又将身子转过去,不让他见到。 每日月无心都会用巫神塔耗费内力来压制蛊虫的生长,没有心头血,月无心也是无能为力。 整个义王府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公孙弥也没有了往日的悠闲,只能够派人去搜捕罗慎的下落,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他藏在哪里,即便灵蛇都无法找到。 修养了两日公孙雎的身子已经好多了,他是王子是可以自由出入王宫,义王设局害得他变得残废,他动不了义王,却能够动王宫的温静姝母子。 当然公孙雎的体内已经被罗慎下了蛊毒,罗慎答应只要公孙雎将义王妃抓到,送到城东的一处民居内,他便给公孙雎解毒,若是他有背叛之意罗慎就会感应得到,就会让蛊虫自爆,直接将他诛杀。 公孙雎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如今他已经成了废人,依靠着皇子身份还能够苟延残喘,还不想丢了性命。 暗中筹谋,如何才能够顺利的将人隐藏在马车内不被发现,罗慎是让抓义王妃母子,这样公孙弥才会拿易寒来换人。 静姝刚刚生下孩子不久,每日都守着小的孩子,而且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会哭闹的,不方便下手,只能够将孩子打在大一点的孩子身上,将母子封了穴道了,用马车带出王宫。 买通容贵妃身边的婢女,蛊惑小孩子出去游玩,接机将小孩子弄到手,小孩子不见了身为母亲自然会找,便有机会将温静姝给绑了。 静姝刚刚将小的哄睡,外面天色渐冷,她来宫里也有些时日,很担心义王,也不知秦玉拂他们如何了。 只是能够从父王和母妃的谈话中稍稍的探听到一点,公孙弥进宫也是报喜不报忧。 婢女从匆匆奔了进来,慌张道:“王妃吧花哦了,小王子不见了。” 今晨开始孩子便吵着要出去,母妃无奈只得带着孩子到宫外走走,“在哪里不见得。” “贵妃娘娘带着小王子在附近走走,遇到了玉妃娘娘,便聊了几句,片刻的功夫人,转眼小王子就不见了。” 温静姝心急如焚,却不能够抱着尚小地孩子去找,又不能够将刚刚出生的孩子留在寝宫,万一再出事,一时间左右为难。 容楚嫣已经派人去找,找了大约一个时辰,生怕孩子水掉进水中,或攀爬从高处坠落,若是出了事她如何向儿子媳妇交代。 一时间急火攻心,有些头晕,被婢女搀扶着送会寝宫,见静姝焦急神色,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满心的愧疚。 “静姝,你别急,已经派了护卫去找,也命人去通知王上,很快就能够找到。” 静姝是个母亲,孩子不见了,静姝如何不担心,外面天渐冷,河水还没有结冰,万一掉到河水中。若是出了事,她一辈子都会痛苦,更没有颜面向义王交代。 温静姝不顾劝阻,披上棉袍,带着两名婢女和护卫四处寻找,一路沿着有水的地方探寻,又担心孩子不是爬得太高摔倒了,又或是迷路了躲在那个寝殿睡着了。 公孙雎派了人去冒充护卫,跟着众人一起去找寻孩子,静姝只顾着寻找孩子,根本就不会注意身边的护卫早就换了,猝不及防,被冒充护卫的人给抓走。 公孙雎废了大力气才将躲过护卫,将静姝母子藏在马车内,光明正大的离开王宫,将人送到城外,罗慎指定的地点。 安排好这一切,天已经暗了下了,公孙雎越等越害怕,万一这件事被父王查出来,他的王位就保不住了,可是他的性命还捏在罗慎的手中,如今返回想要将人送回去已经晚了,估计王宫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罗慎躲在暗处观察了许久,见没有人埋伏,在夜色的掩映下,方才走了出来,吓得公孙雎尖叫一声,瞬间捂住嘴巴,竟然发现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尖细。 “叫什么?跟个女人似的!” 公孙雎很害怕罗慎,吓得不敢出声,罗慎掀开马车的车门,点燃了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线,见温静姝与孩子还在昏迷。 直接坐上马车准备离开,公孙雎仗着胆子道:“你不是答应了帮本王解除身上的蛊毒。” 罗慎一只手从腰间掏出药瓶,“你这样免费的奴才上哪里找,蛊毒发作的时候吃一颗,等我成事之后,自然会给你解药。但是我若出事,你也活不成了。” 公孙雎看着罗慎驾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万恶淫为首,都怪他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他若不是*熏心,见色起意,打那女子的主意,就不会身子被废,被人盯上,后悔已经晚已。 此时不但皇宫里的人在找寻义王妃和孩子的下落,义王府的人也在四处寻找,公孙弥原本就有些担心易寒寝食难安,午后王宫传来静姝和孩子失踪的消息,心急如焚。 一切都太过蹊跷,戎狄王怀疑人已经不再王宫里,严密彻查白日里出宫的人,能够将母子带出王宫的人一定是能够自由出入往宫里的人。 静姝母子失踪的事情,公孙弥并没有告诉易寒与秦玉拂,连夜带着人满京城的搜寻。 月无心发现公孙弥与昆奴消失,一夜都不再王府,命仆延灏去打探,看义王府出了什么事情? 仆延灏回来方才知道静姝和孩子失踪了,义王已经带着人全城搜捕。 公孙弥豁达爽快,竟然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月无心已经将他当做是自己人,温静姝母子的失踪,一定是罗慎做的,义王大可不必满世界的跑,稍后便会有消息传来。 一大清早,有一个乞丐前来义王府门口,说昨日有一个人,命他今日前来将一封信件交到义王府,护卫去通知管家,管家看信笺上面写着易夫人亲启。 王妃和小王子失踪,王爷不在府中,此时送来的信笺,定是与那件事有些关联。 管家不敢含糊,命人将乞丐放了,将信件送到内院,月无心听说有乞丐送来信笺,便觉得蹊跷,将信笺拿在手中。 一大清早秦玉拂便发现月无心与仆延灏似乎不对,她没有见到公孙弥,若是平日里他在该来了几趟。 听到外面有管家的声音,说是有人写了信笺,想要一探究竟,直接出离推开门结界,见管家手中的信笺交到月无心的手上。 “婆婆,这封信是写给拂儿的信笺。” 月无心看上一遍她才安心,匆忙将信笺展开,大致看上一眼,上面写道:“要想交出静姝和孩子,只有两个条件。一义王交出易寒。二是交出秦玉拂。别想耍花样,他能够谈查出月无心的气息,不要妄想乔装改扮,若是想通了,将人带到指定地点,便可以换人。“ 秦玉拂一致认为静姝母子在王宫很安全,惊骇道:“怎么没人告诉我静姝和孩子被抓了?” “是昨日午后宫里传来消息,义王听说王妃和小王子失踪了,人跟疯了一样,带着昆奴去寻找,现在还不知道如何了?”管家从旁道。 “拂儿别担心,罗慎只是想用静姝母子交换浔儿,不会伤害静姝母子。” 这件事也算是因为他夫妻而起,叫秦玉拂如何不担心,如今易寒身子还虚弱着,她不能够让易寒去送死。 仆延灏见秦玉拂着急,“前辈也是怕夫人担心,戎狄王宫那么多人,就算将王城搜个遍,也该找到了。” “婆婆,静姝和孩子,是被咱们拖累进来的,岂可放任不理。” “罗慎可是个老狐狸,你去了不会得到半点好处。” “拂儿只知道我的夫君快没命了,我去了至少你们可以找到他的老巢,取了心头血来救夫君,还可以救静姝和孩子。” “可是婆婆也要顾及你们的安危!不能够眼看着你去送死!” “婆婆,若是静姝母子有事,即便拂儿和夫君都活着,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月无心细致斟酌,秦玉拂的话还是有一点道理可寻,但是她们不能够单独行动,易寒已经等不及了,他体内的蛊虫已经长得够大,若是不取出来便会有性命危险。 人一旦有危险,体内的蛊虫便会爆体而亡,罗慎也是想要及时将蛊虫取出来,移种在蛊人的身上,才没有直接要了易寒的性命。 月无心看向管家,“管家,命人将义王找回来,就说有王妃的消息!”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以人换人 建康城内百姓人心惶惶,因为蛊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全城戒严,如今义王妃和小王子失踪,更是让人心不安。 戎狄王查到是昨日康王有进宫去见了她的母妃,而玉妃遇到容贵妃也绝对不是巧合,也是听了旁人的言语方才前去花园散步。 种种迹象都针对康王妃母子,与义王有仇怨的除了襄王便是康王,毕竟康王的身子也是因为康王的朋友被废的,很容易将怨恨和怒火发泄到义王的身上。 如今戎狄王已经命人将康王抓紧皇宫,命人去城中请义王前来,也许能够探寻到静姝和孩子的下落。 另一边,公孙弥带着人搜寻一整夜,直搜寻到城外依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传来,听到管家命人前来传话,说王府已经有了静姝的消息。 公孙弥将所有人抛下,直接奔着王府而去,月无心和秦玉拂已经等在大厅,留下仆延灏保护易寒的安危。 管家已经在王府门口等着,等公孙弥一回王府便直接去大厅。 如今已经顾不了许多,秦玉拂打算以自己为诱饵来引罗慎上勾,月无心暗中将罗慎制服,这就需要义王出血兵力来多对付蛊人。 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方才听到原本传来急促的步履声,秦玉拂忙不迭起身,先开门帘,人已经到了大厅。 秦玉拂还是第一次见到公孙弥蓬头垢面的模样,还有那略有些泛红的双眸,他对静姝的爱是真情真意。 “前辈,嫂子,可有静姝下落!” 秦玉拂将乞丐送来的信笺递了过去,“义王,我已经与婆婆商量过,以我为诱饵去引罗慎上勾!” 公孙弥看着信笺上罗慎开出的条件,他与易寒是好兄弟,绝对不能够出卖朋友,可是让秦玉拂一个女人去做诱饵,“不行,公孙弥绝不能让嫂子为了救静姝和孩子以身犯险。可以让婢女仪容成嫂子的样子。” “义王,我们根本就不会易容术,人皮面具贴在脸上也不能够以假乱真,以罗慎的谨慎,很快就能够认出,到时候难保不会撕票。” 这倒是让公孙弥有些为难,他很想救静姝母子,却也估计易寒的兄弟情义,若是真的让秦玉拂当诱饵,他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他更不能够将易寒交出去,除了兄弟情义,若是让罗慎将蛊人练成,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不行,一定会有其他办法!” 月无心见公孙弥没有因为想要救出自己的妻儿出卖朋友,是一条汉子,罗慎行踪诡异,心狠手辣。 抓了静姝母子有在对易寒进行折磨,这件事已经无法再拖下去,易寒的性命也是堪忧。 “义王,这件事还是按照拂儿的意思来办吧!这也是最快能够引出罗慎的办法。” 公孙弥正在迟疑,王宫内来人,王上有要事急着宣义王进宫,公孙弥不知道王宫又出了什么事情。 看向两女,没有人比他更担心静姝母子,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嫂子,这件事等本王进宫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两女不知道宫里面又出了什么事情,这件事必须要义王全力配合才能够成事,“好!” 公孙弥他并不知道宫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王叫的这般急切,难道是母亲出了什么事情? 跟着来人进宫去了,直接去了书房,推开门见公孙雎跪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难道静姝母子失踪他是帮凶? “孩儿见过父王。” “义王,是老三将静姝母子掠走的。” 公孙雎还想狡辩,“父王,害老七的应该是大哥,怎么回事雎儿!” “要不要孤王将玉妃和婢女一起叫过来作证!” 公孙雎不能够出卖罗慎,他若是出卖他,罗慎就会杀了她,“父王,雎儿是冤枉的!‘ 公孙弥却是上前道:“父王,孩儿已经有静姝母子的下落,人在罗慎手中,还约了见面的地点。” 公孙雎长舒一口气,还好罗慎哪里可以为他拜托嫌疑,争辩道:“父王就说不是孩儿!” 公孙弥得到罗慎的消息,还约了地点,就有线索将蛊人一网打尽。 可是公孙邪也得到确切的消息,就是康王命人掠走了静姝母子,他做事向来都是证据确凿才会行事。 公孙邪眸光从未有过的阴冷,“没有确切证据孤王岂会抓你,你好色变成废人也就罢了,还勾结蛊人,来人将人抓入天牢!” “父王,孩儿真是被冤枉的。” “冥顽不灵!” 命人将将公孙雎待了下来去去,看向公孙弥,“义王,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是,罗慎命人送来信笺提出条件,让孩儿交出易先生,要么交出易夫人。易先生对于孩儿来讲是好兄弟,如今还病着,孩儿不能够落井下石。” “可是义王,易寒毕竟是外族人,静姝母子是比外族人还亲近!” “父王,戎狄人有多失血性和义气,孩儿是不能够出卖他,不过易夫人想要去应约,希望能够将罗慎引出来。” “好一个胆大的女子?既然如此,传本王命令,全力配合!务必要保住易夫人的安危!” 公孙弥也不想秦玉拂以身犯险,目前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也就只有秦玉拂出面,即便被抓也可以拖延时辰,只要易寒不落在罗慎的手中,就还有一线希望。 “是!父皇也要保重,以免罗慎狗急跳墙,派蛊人前来刺杀!” “嗯,放心,父皇身边隐藏了许多暗卫,倒是你万事小心!” “静姝母子失踪,母妃一定很难过自责,孩儿还要出宫,劳烦父王多安慰母亲,孩儿告退!” 公孙邪见儿子离开,他却是有些担心容楚嫣,食不下咽,滴水未进,整夜守着孙儿不肯睡觉,看着都让人心痛。 既然已经有了静姝母子的下落,也将消息告知,免得她担心而病倒了。 公孙邪去了容贵妃的寝殿,听婢女说容楚嫣依然没有吃东西,一直守着小王子。 公孙邪进了内殿,见容楚嫣果然守着孩子,“嫣儿,已经有了静姝和孩子的消息了。” 容楚嫣早就知道公孙邪前来,她将孩子弄丢了,内心是自责的,“王上,究竟是何人将静姝母子带出宫中?” “是康王,他成了蛊人的帮凶,被王大入天牢。” “静姝与孩子落在那般可怖的人手中,该如何是好?” “放心,罗慎已经提出条件,用易先生去换静姝母子,孤王已经派了人前去帮助义王布局。” “什么?你们要将易寒交出去!” “确切的说是易寒的夫人主动提出要用自己来做诱饵,引罗慎出面,来换静姝母子!” 公孙弥从王宫回到义王府,已经同意由秦玉拂来引出罗慎,时间越快越好,将消息放在指定的地点。公孙弥派了人前去,没想到去取消息的依然是小乞丐。 罗慎是相当的谨慎有狡猾,不过小乞丐说,既然他们出现,就是做两日后依照约定好的地方见。 秦玉拂不知道她此去是否能够将静姝母子救出来,将罗慎引出来,若是能够取了心头血,就可以救夫君。 秦玉拂看着塌上疼的昏死过去的易寒,只有昏迷的时候他才不会痛苦,取了锦帕为他擦拭掌心,拿着梳篦为他将发髻梳理整齐。 从前都是他为自己梳头,将已经有了褶皱的白衫退了下去,换上一身玄衫,记得当初两人见面的时候,他就是穿着一身玄衫,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看上去很是清冷。 清泪滴在他的掌心,素手轻抚他光洁的脸颊,“夫君,你戴面具的样子很好看!” 当初为了接近夏侯溟,影视赖在他身边做徒弟,没想到就是一辈子。 月无心在外面端了些粥羹进来,见秦玉拂又在偷偷的抹眼泪,“你已经还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还是吃点吧!若是浔儿醒了,看见你如此这般糟蹋总觉得身体,怕是比他毒发还要难过。” “婆婆放心,拂儿会保重身子!” 月无心伸手去抓住她的手,两个人很是恩爱,若是易寒真的有事,害怕秦玉拂会想不开,提前开导她,毕竟未来的事谁也不能够预测。 “拂儿,若是拂儿有事,你千万不能够做傻事。” “婆婆放心,拂儿清楚的知道自己不但是妻子,还是孩子的母亲,即便不能够与他长相厮守,与他在一起的日子,足够拂儿回味一辈子。” 看着一对苦命的鸳鸯,她真想用自己的性命来救易寒,他还这般年轻,他的师父都无能为力,只期盼着计划能够成功,取了罗慎的心头血,就可以救易寒。 一处荒凉的古墓内,璧上一盏青灯,昏暗的烛火下,罗慎手中拿着刻刀,小心翼翼的雕刻着人偶,如今只有一个胳膊,只能够用腿将木头固定,每一笔都雕刻的很细致。 已经得到确切消息,两日后在郊外,以人换人。 不下心刻刀划破指尖,罗慎气恼的将刻刀丢在地上,生怕血滴在人偶之上,苗疆的人害他丢了一只胳膊,这笔账他一直记着。 手受了伤,不多时伤口便愈合了,除非一击毙命,否则他是不会轻易死的,当初被毁容,他差一点就将自己炼成蛊人。 可是他舍不得曾经那最美的一段记忆,他舍不得,将人偶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眸中沮丧,已经没有心情雕刻,生怕雕刻错了,就亵渎了她的美。 罗慎放下刻刀,去了一见墓室,里面摆放着巨大棺椁,是一户在戎狄有些势力的富商修建的墓室, 是一对夫妻合葬的棺椁。 他恨世上的有情人,已经将两人的尸体一把火给烧了,将静姝母子装在里面,只是留了一个小孔,生怕她们母子被闷死。 棺椁打开,静姝母子安然的躺在里面,两个人毕竟不会武功,万一饿死了,就没有利用价值。 从一旁取了包裹,解开了温静姝的穴道,静姝浑浑噩噩醒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睁开眼便见着自己躺在棺材里面,面前一身黑色斗篷,带着黑色狰狞面具的人站在面前。 下意识的我将孩子抱在怀中,警惕的看着罗慎,她只想用自己单薄的身子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冲着罗慎质问道:“你就是什么人?抓我们母子做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秦玉拂被俘 罗慎见面前的女子的质问,他这般可怖,还断了一只胳膊,这个女人竟然不怕他,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蛊人就是我炼制的,我就是被你们满城搜捕的人!” 静姝只觉得头皮发麻,不仅身子,整个声音都在颤抖,紧紧抱着孩子,努力让自己不慌乱。 “你抓了我们母子也是没用的,王上不会放过你。” “有没有用不是你说了算,不要耍花招,小心别让你儿子丢了性命!”声音阴冷之极。 罗慎直接将包袱丢了过去,里面是些吃的东西,并且解开了孩子的穴道。 小孩子胆子小,见到罗慎直接吓得哇哇大哭,静姝生怕哭声会惹恼了罗慎,让孩子靠在自己的怀中。 罗慎很讨厌孩子哭闹,直接走了出去,静姝哄了许久,方才将孩子哄好。 石室内阴森恐怖,温静姝根本不敢乱动,孩子饿了朝着要吃的,她不吃东西,孩子还小是需要吃东西的。 温静姝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些点心和水,可惜头上不曾带银饰,不能够验看食物中是否有毒。 只能她先尝过之后,若是没有毒,再来喂孩子。 可是吃过东西后,孩子还是哭泣,她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去年,她知道孩子很害怕,她也害怕。 轻拍孩子的背脊,轻声安慰着,“别怕!别怕,有母亲在!” 墓室内既阴森又冰冷,静姝很害怕,她是个母亲,有孩子在,她不能害怕,她还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罗慎想让易寒入瓮一箭双雕,这两日没有再催动易寒体内的蛊虫,故意让他保持清醒,以他的玲珑心思不会发现不了秦玉拂要以身做诱饵,因此给了他们两日时间。 可是罗慎似乎低估了秦玉拂的真心,眼见着易寒的精神好些了,她表面上很开心,心中却很担心,于是趁着不备封住了易寒的穴道。 她不希望有任何的节外生枝,只要易寒乖乖待在结界内就是安全的,就像当初易寒为她所做的一切。 月无心觉得秦玉拂做得是对的,罗慎是不会放弃炼制蛊人,为了保证易寒体内的蛊虫必须活着。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人已经提前在城外的的地点, 只不过罗慎要见面的地方比较宽阔,比较不太好隐藏。 戎狄王派了人在四面八方各个地方准备了人马伏击,不论哪一个地点都可以进行拦截。 秦玉拂一直想着,若是易寒在就可以布下阵法,也许能够一举将罗慎拿下,可是易寒在结界内,最害怕的就是罗慎与易寒见面。 只要易寒还在结界内,罗慎想要炼制蛊人的目的便达不到,除非罗慎放弃炼制蛊人,否则易寒的性命就可以保得住。 秦玉拂亲自为易寒将发髻梳好,为他整理衣襟,由于躺在榻上,衣衫已经有些褶皱,易寒是不会让自己的衣衫有褶皱出现。 月无心在门外,“拂儿,人马已经准备好。” 秦玉拂微微攻下身子,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她不知道自己还不能活着回来,“夫君,拂儿走了,你保重!” 秦玉拂转身离开结界,院子里人马已经准备好了,月无心担心会有蛊人出现,她是一定要去的,要保护秦玉拂的安危。秦玉拂看向仆延灏,是德亲王派来保护他们夫妻的,这一次也是去诛杀罗慎,十分凶险。 “延灏,有劳你保护好夫君,他才是炼制蛊人的关键所在。” “是,夫人尽管放心,延灏一定会誓死保护先生。” 秦玉拂与月无心上了马车,公孙弥骑在马上,带着人朝着城外驶去, 秦玉拂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讲,她不知道计划能够成功,只是一直看着马车外,外面已是深秋,天色已经很冷了。 月无心很担心秦玉拂,将随身携带的灵蛇取了出来,“拂儿,你将灵蛇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月无心又觉得不放心,将易寒的锁魂铃铛交给秦玉拂,锁魂铃是易寒的师父送给他的,用来破迷幻阵最好的法器。 “拂儿,将锁魂铃藏在身上,倘若被抓了去,想办用内体催动,方圆三里之内,婆婆能够探知到你的位子。” “是!”秦玉拂接过铃铛揣入怀中。 很快一行人已经到了约好的地点,放眼望去,草原已经已经枯萎,是一处开阔的平地,四通八达,可以有很多路径逃走。 等了许久方才见着两辆马车朝着众人的方向行驶而来,马车很是奇怪通体黝黑,走进的方才看清楚,原来马匹的身上披着黑色的护甲,应该是预防箭支射穿马匹。 两辆马车并排行驶着, 马车上赶车之人很是彪悍身材魁梧,大冷的天依然是赤着胳膊,并未穿上厚的棉袍。 空洞的眸光,一旦疯狂起来却是杀人如麻,公孙弥暗叫不好,罗慎究竟炼了多少蛊人? 马车停在了二十仗开外,罗慎拉着静姝母子下了马车,静姝神色惊恐,怀中抱着孩子已经被封了穴道还在昏睡。 静姝远远的见到公孙弥还有秦玉拂,“王爷!秦姐姐,很危险!不要管静姝!” “静姝,不要害怕,本王会救你们母子的。”看着孩子和静姝,公孙弥也是乱了心神。 四名蛊人分别站在罗慎的两侧,罗慎已经感应到周遭有埋伏,不过他饲养的蛊虫们,早就被他分散到附近,趁其不备便会钻进护卫的衣袖裤管,到时候就有的好戏看。 罗慎看向秦玉拂,在骊王府外,有苗疆的人出手对付他,一直不知道是什么人? 终于见到苗疆的女子是何人,没想到竟然是老熟人。 “真没想到断了我胳膊的女人竟然是你,月无心!” “罗慎,你害死了我妹妹,这笔账月无心今日就要向你讨回来。” “你纵有能力消灭蛊人,一拳难敌四手,只怕你没有除掉他们之前,蛊人已经将你杀了,不信就试试。蛊人我练得多了,巫神圣物却只有一个。” 公孙弥大致知道月无心与罗慎之间的恩怨,这样僵持下去,拖得久了对静姝和孩子都是伤害。 公孙弥看向罗慎,“罗慎,你不是想要交换人质,易夫人就在这里,你也该如愿将本王的王妃和孩子放了。” 罗慎发出一阵阴冷的狂笑,“义王,为了救自己的妻儿出卖别人的妻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 公孙弥脸色很难看,他根本就不想怎么做,秦玉拂知道罗慎在挑拨离间,“义王不要听他的挑拨离间。” 秦玉拂看向罗慎,“你究竟换不换人?以我一人的性命换她母子两人性命,怎么算都是我们赢了,义王如此选择才不吃亏!” 罗慎见秦玉拂被当做人质,丝毫没有惧怕,一定是有了准备。 “前来送死还如此的理直气壮!既然你急着送死,就成全你好了。” 秦玉拂站定,正欲向前,却是被罗慎喝止道:“等等,我的蛊虫感应到了你身上有蛊物,将那灵蛇从你身上拿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罗慎的一只手已经卡在静姝的脖颈之上,静姝扬起脖颈,看上去神情很痛苦。 秦玉拂害怕罗慎会真的伤害静姝,不得不妥协,将揣在衣衫内的灵蛇放了出来,是月无心留下来保护她的。 灵蛇仰首,冲着远处蛊人吐着信子,已经感受到从蛊人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 秦玉拂不得已,只能够将棉袍内的灵蛇放了出来,还好婆婆做了防备,身上还藏有锁魂铃,即便她被抓了,还可以通过锁魂铃传递信息。 两方人马站定,其中一名蛊人亲手护送着静姝母子,朝着公孙弥的方向前行,月无心手中搀扶着秦玉拂,口中叮嘱她万事小心。 两方人马汇聚,只是瞬间功夫,静姝母子便被推到月无心的怀中,蛊人一把将秦玉拂拉到身旁,是罗慎在暗中操控着。 有蛊人在秦玉拂身边,月无心不敢轻举妄动,眼看着秦玉拂落在蛊人手中,交换的速度很快。 秦玉拂面对眼神空洞的怪物也是不敢乱动,终于秦玉拂走到罗慎的一方,罗慎一只手掌抵在了秦玉拂的我颈项。 静姝抱着孩子也已经回到公孙弥的怀中,眼看着双方顺利交换成功,罗慎道:“人已经交换成功!就告辞了!” 于此同时四名蛊人将罗慎护在身后,罗慎已经拉着秦玉拂上了马车,一名蛊人跃上马车,护送罗慎离开。 公孙弥见一行人离开,甚是恼怒,喝道:“想要走,没那般容易!” 一时间从四周涌上来护卫将罗慎包围,罗慎即刻吹响了口哨,只听得四周传来哀嚎声,无数的蛊虫不知道何时爬进护卫的身体里。 罗慎坐上马车,公孙弥已经带着人拿起箭支射向马车,马车如法穿透护甲,纷纷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双方人马交起手来,蛊人实在是厉害,月无心有些无暇顾及。 罗慎是做了完全的准备才敢前来,蛊人为他开路,又放了烟雾弹,制造混乱。 秦玉拂被罗慎封了穴道丢进马车,罗慎驾着马车一路奔走。 第二百八十三章 当年情事 昆奴带着人同蛊人交手,这一次的蛊人比在晋阳城内的蛊人更加的厉害,长刀看上去如砍在铁板上,即便看出伤痕也会快速愈合,能够除掉蛊人的只有月无心。 月无心已经连着杀了两个蛊人,内力已经消耗大半,这一批应该算比较成功一些的蛊人,若是有人练成一只蛊人的军队,是一件很恐怖的事,因此炼制蛊人是巫神殿的禁术。 当初罗慎才会不惜出卖色相,利用巫族圣女感情,来得到巫族的宝典,找到炼制蛊人的方法,这么多年不知有多少女人死在巫蛊之上。 公孙弥为了保护静姝母子受了伤,“王爷小心啊!” 此时一名红衣遮面的女子,出现在夫妻两人的面前,将公孙弥救下,“躲到一旁!” 那女子看着面前的庞然大物,眼见着刀劈上去都无法伤她,凌空跃起,手中的红菱抛出,转身落在蛊人身后,红菱将蛊人缠住。 “还等什么?”故意压低了嗓音。 月无心有些力竭,见突然出现的红衣女子,“义王!” 公孙弥了然,“昆奴,快去帮助前辈!” 月无心借着昆奴的力量纵身跃起,用了所有的内力,再次催动法器,刺入蛊人的天灵盖。 蛊人倒下的哪一个月无心也已经晕了去,一群人死的死伤的伤,公孙弥再去找那名红衣女子,已经不见了。 公孙弥命人将月无心扶上马车,看着惊魂未定的温静姝,“静姝,你可知那个人的藏身之地在哪里?” 静姝很想说出罗慎的藏身地点,只是动了一念,头痛欲裂,眼前变得黑暗,整个人也晕了过去。 “静姝!” 公孙弥将静姝母子救了回来,秦玉拂却是落在了罗慎的手中,不知该如何向易寒交代。 静姝应该是中了罗慎下的蛊虫,否则是不会旋入昏迷,就是不想让她说出藏身地点。 三个蛊人就让他折损一般的兵,其中有很多被蛊虫咬伤的,若是没有月无心,只怕他们会全军覆没。 公孙弥带着人回到王府,仆延灏上前,见公孙弥怀中抱着温静姝,护卫怀中抱着孩子,后面昆奴抱着昏迷的月无心,就是没有见到秦玉拂。 “易夫人呢?你们不会真的拿易夫人换了王妃和小殿下!” 公孙弥也受了伤,并不致命,对于这件事做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一言难尽,易先生还没醒来吗?” “没有,不过刚刚一名红衣蒙面的女子前来,想要进去看易先生,被结界挡着没有进去,便走了,还说王爷很快会回来。” 仆延灏口中的红衣女子,应该就是在郊外救他的那名女子,总是感觉有些熟悉,那名女子前来看易寒,究竟是什么关系? 另一边,秦玉拂仿若跌进了冰脚,只觉得周身冰冷的骇人,缓缓睁开眼,面前漆黑,感觉到有风,只留下一道缝隙,不至于窒息而死。 她这是在哪里?难道是被关进马车厢内还没有醒过来?秦玉拂没有急着起身,因为他知道她根本久坐不起来。 还好她还能够动,伸出手摸向腰间,还好锁魂铃还在,月无心说过,只要她用内力催动锁魂铃,只要她在附近,就能够找到。 秦玉拂用内力催动锁魂铃,许久都没有得到反映,方才收回内力,将铃铛藏好。 两只手费力的搬开缝隙,外面也是黑漆漆的,站起身来方才惊骇的差一点叫出声来,她竟然躺在了棺材里。 她已经是记过一次的人了,还是第一次躺在棺材里,此处阴深深的,让她很害怕。 方才想起她身上的靴子内是备有火折子的,将火折子吹亮,方才隐约看清墓室的模样,难道前几日静姝母子就待在这样的地方?见石壁上还是有长明灯,只是被人吹灭了。 旁边也是备有火折子,是用来点灯的,将长明灯点燃,是室内即可明亮了许多,复又将火折子熄灭盖上盖子,揣进了长靴中。 一般墓室机关都很简单,她在倾城山上的机关要比这里难得多,简单一点的她还是能够破解。 秦玉拂几乎没有费多大力气就打开了石门,敛了步履,向外面走,还有两层墓室,里面有光亮。 应该就是罗慎住的地方,仗着胆子走了进去,见到墓室内只有简单的石床,罗慎手中正在雕刻着木质的雕像。 房间里已经有十几个神态各异的木雕,是同一个女人,总觉得那雕像女子的容貌似很熟悉。 “你已经看了很久了?你当真就不怕我吗?” 罗慎已经放下了刻刀,已经站在他面前,秦玉拂看着身后,蛊人早就知道他来,是罗慎并没有命人伤害她。 他一身斗篷,脸上戴着面具,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你雕刻的是同一个女子,我见她很是眼熟,他是你的爱人吗?” 罗慎很惊讶秦玉拂竟然说对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女子说认识,“你不可能认识她,你的血无法炼蛊,我要的是你丈夫的性命,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不会伤害你。” 既然她已经被抓进来,是时候了解一下,就像叶渊一样,要知道他的弱点,才好对付他。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踪是何人告诉我们的?是德亲王罗湛!” “二弟!他为何要将我的行踪告知与你们?” “德亲王与我夫君有过一面之缘,看出我夫君中的就是涅槃蛊的毒,他说二十几年前,你被情所困,便失踪了,为的可是这名女子。” 秦玉拂提起二十几年前的事情,面具下根本看不出他的神情,只能观察罗慎的双眼,见他眸中似乎已经释然,根本没有反应。 门口有蛊人把守,罗慎有沉浸在一个情绪中不出声,秦玉拂离得越近,越觉得那木雕上的人她是认得的,悄悄的拿了一个木偶,细致翻看,底下竟是刻着一个月字儿。 “可看清楚?你若是说不出名字,我便将你做成人偶,送回去!” 秦玉拂忙不迭将木偶放了回去,她一直觉得那木偶的人很像姑姑,不管是父亲还是叶渊都说过,姑姑有一个情人。 难道面前这个包裹的严严实实,如同怪物的人就是姑姑当年倾心的男子。 天无绝人之路,只能够赌上一把,“此女子是我的姑姑云掩月,初云国的长公主!” 罗慎的眸中终于见到起伏,“你姑姑是云掩月?” “正是,我原来的名字叫云梦霓,是初云国的长公主,初云国灭过后,隐姓埋名秦玉拂!” “你拿什么来证明云掩月就是你的姑姑。你胆敢骗我,还是一样要死的。” “我自然有证据来证明我的身份,可惜你这里没有古琴,弹不了百鸟朝凰。” “如果你真的是月儿的侄女儿,你弹奏琴曲岂不是要将人引到这里来,别耍花样,你若真的是初云国的公主,将曲谱写下来。” 秦玉拂没有再室内见到笔墨纸砚,“你总不能够让她用刀刻在石壁上。” 这墓室内当然有笔墨,不然他如何给易寒写信,取了一碗血递了过去,“用它写在石壁上。” 秦玉拂看着那一碗血,是用来喂蛊虫的,这第三间墓室内一定关押着女子,用来炼制蛊人。 不过想着用手指蘸着血来写曲谱,脸色苍白,整个人呕吐的难受。 养女像家姑,秦玉拂与她的姑姑长得一点也不像,罗慎一向很谨慎,也是警告她不要耍花样,将纸笔递了过去,“写吧!” 秦玉拂终于有一个翻身的机会,她当然不想错过,很快便将曲谱记下,送到罗慎的面前。 罗慎在意的只有那四个转音,如果她将是个转音都写对了,就是无误的,秦玉拂的曲谱竟然都对了。 秦玉拂见罗慎又陷入沉思,有必要将她知道的都讲出来,也许看在姑姑的情面上能够救易寒。 她想起了红皮手札上姑姑的日记,已经焚毁在吟风阁内。 “父王说,我姑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祖翁逼着姑姑去和亲,姑姑怀了那个人的孩子,誓死抵抗,还逃了出去,可惜那个人背叛了当初的誓言,没有遵守约定。姑姑逃离时孩子也没有了,心灰意冷之下,被迫嫁去扶风和亲。” “姑姑在新婚之夜与扶风的皇上谈判,为了两国关系,只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后来被叶家的人陷害打入冷宫,被关了疯癫的药,浑浑噩噩数年,后来被冯贵妃救出,却还是难逃一死。” 从他口里没说出一个字,罗慎的眸中的自责便多上一分,想起当年的事,他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也是叶昭华那个女人害得。 秦玉拂继续道:“如果你真的是姑姑爱的那个人,为何会抛弃她,姑姑就不会死的那般凄惨,我父王也不会为姑姑出头,出兵扶风,初云也不会灭亡。” 罗慎面对秦玉拂的质问,直接瘫坐在石凳之上 ,“当年就是听说初云公主的琴音可以以引鸟雀,那首琴曲是与巫蛊有关,当时年轻气盛,醉心蛊毒,想办法接近,被公主的才情想吸引。当初月儿说怀了我的孩子,也是很开心,徐了她一个月的承诺,要回罗家禀明父王,向初云国提亲的。当时父王不再大渝,我练的涅槃股在紧要阶段,于是去了密室,当我将涅槃蛊练成,方才想起提亲的事情。等我去了初云,方知道你姑姑将孩子打掉,嫁去扶风!我既懊恼自己,也恨你姑姑的无情,于是抛下一切去了戎狄。” “数年后,我为了炼制蛊人,去了苗疆骗取了炼制蛊人的办法,回到中原,总是有心事没有了,于是打探她的消息,得知她过的一点也不好,被人扶风的人下了失魂药,打入冷宫,当她神志清醒后,才知道当年的事,后悔晚矣。” “我不能够让月儿留在扶风皇宫受苦,打算将她救出皇宫,却是被叶昭华那个女人抓住,卑鄙的女人竟然用月儿的性命要挟,帮他做一件事,就可以放了她。就是杀掉冯贵妃的孩子,叶昭华得知我没有杀人,只是下了蛊,想要害杀我害得我武功全失,容貌尽毁,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是骊王救了我,否则不会活到现在。” 第二百八十五章一线生机 天色将亮,月无心终于醒来,摸了摸身上巫族的圣物还在,她只是内力耗尽罢了,需要休养一下。 易寒听说月无心醒来,仆延灏带着他前去探望,月无心见易寒身子还单薄,“你怎么不躺在榻上修养?” “浔儿没事,这两日蛊虫还算安静。” 月无心很是懊恼,“可惜拂儿被罗慎抓了去,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婆婆心里面但担心着。” “易寒已经大致知道罗慎是藏在墓地之内,义王已经派人去寻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如此甚好,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将锁魂铃交给了拂儿用来传递消息!” “婆婆是说,锁魂铃在拂儿的身上?” “正是,可惜婆婆内力尚未恢复,需要两日才能够调养,这两日怕是夜长梦多。” 秦玉拂睡意渐浓,醒来时发现她竟是坐着睡着的了,身上披了一件棉袍,手中刻刀早已放在一旁,手中的木偶已经雕刻出五官的模样,看上去已经好看许多。 她竟然坐着睡了一夜,腰酸背痛的厉害,收了棉袍,站起身子活动活动筋骨。 见罗慎靠在一旁闭眸养神,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寐,罗慎的武功被废,到如今能够再次修习武功,想必吃了一些苦头。 看着门口两名蛊人如同傀儡一样,“你少打蛊人的主意!只要你离开,他们会将你砸成肉饼!” 原来他真的是在假寐,他将刻刀收起,又为自己披上棉袍,可见他孤独了太久,终于有一个亲人。 月无心曾经说过,罗慎当年也是清隽的少年郎,否则她的妹妹也不会死心塌地。 当年她与姑姑也是一对有情人,可以从他的眼神中清楚的看到,那隐隐的眷恋,只要他不是铁石心肠,这些都是可以利用的。 “姑父,他们就这样已经很厉害,您可不可以看在姑姑的情面上,放弃炼制蛊人。” “不是说过,我是不会放弃炼蛊的。” “当年姑父因为炼蛊错失所爱,就要拆散我和夫君一对有情人吗?我们千辛万苦才在一起,孩子还等着我们会去。” 罗慎错失云掩月他却是很后悔,如今只能够雕刻出她的样子,才不会忘记了她的模样,他不相信易寒。 “他就快死了。” 秦玉拂跪在地上,他不能够看着易寒去死,“当年姑父也是被迫向我夫君下蛊,你也害他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若是您可以为他解蛊,只需要一点心头血,只要将蛊虫引出来,可以保我的夫君性命,拂儿绝不阻止姑父炼蛊。” 秦玉拂刮噪得很,不过他还是有办法保住易寒的性命,他要的只是他体内养好的蛊虫。 “你既然叫我一声姑父,他若有胆量一个人前来,真的可以让我见到你的姑姑,无妨救他一命!” 她,想要借助姑姑的情面来说说动他,见罗慎如此痛快的答应了,一时间竟是有些迟疑,他说的究竟是真的?不会只是想将人诳来! 罗慎见他眸中的疑惑,“信我,你还有一线希望,不信,他就只能够等死!” 罗慎递给秦玉拂一张纸和一支笔,“让你的夫君单独来,不许带任何人,就说你身上被下了蛊,只要发现有其他人,你就会即可毙命!” “姑父,拂儿很爱他,求您不要伤害他。” “还是那句话,信与不信,你自己决定!” 若是夫君前来,义王他们也许会跟着找到这里,两方人马总要有个了断,秦玉拂取了笔墨在纸页上依照罗慎的要求,写下一行字迹。 将纸条交给他,罗慎直去了另外一个墓室内,叫信笺交给一名女子,命蛊人驾着马车将人奔着小路送去建康城,那女子会单独进,交给义王府的人。 走进墓室,见秦玉拂取了刻刀,在雕刻昨天没有雕刻好的木偶,并未有要逃走的意思。 “你姑姑应该没见过你的样子,你是如何记住她的容貌。” “姑姑是父皇的长姐,外祖母去得早,是姑姑将父皇一手带大,感情自然深厚,书房里一直挂着姑姑的画像,父皇一直反对姑姑去和亲,却还是没能够阻止。” “你说你丈夫能够催眠就是利用你身上的那只铃铛?” 秦玉拂 摸了摸腰间的锁魂铃,就藏在腰间,还在她的身上。 昨夜她睡着了,是他给自己盖得棉袍,他早就发现了。 而公孙弥还在城外的墓地四处收寻,又可以适合藏身的之地。 没有罗慎的捣鬼易寒的身子在渐渐的恢复,内力已经恢复差不多了,罗慎如此并不是好的兆头,蛊虫已经长得差不多了,罗慎还不想让他死。 一直在等公孙弥传来的消息, 午后,管家前来说有一女子在王府外想要见易寒,有些诡异。 易寒猜测应该是罗慎又派人前来,亲自去见那名女子,仆延灏怕他会有危险,直接跟了过去。 易寒见一身粗布棉袍的女子,大约十五六岁左右的模样,是个戎狄女子,她的眼神呆滞,一见便是被人控制了。 “我就是易寒。” 那女子将信笺交给他,同样递过一只香囊,里面似乎是一只活物。 易寒还没有等他将信笺拆开,那名女子便七窍流血倒在地上,暴毙身亡。 易寒知道如果是那女子的任务完成,他体内的蛊虫自爆了,如果罗慎想要他的性命,随时可以让他体内的蛊虫自爆。 只是罗慎还舍不得,易寒见信笺上的字样,只可以他一个人看,否则秦玉拂就会像那名女子一样。 易寒将新建拿起,回了房间,房间内有结界,没有传授是进不去的。 易寒将信笺展开,见到熟悉的把笔迹,确定是秦玉拂亲笔所写,秦玉拂让她去城外二十里的一处地方等待,自然会有蛊人去接他。若是迷路了,就将香囊内的东西放出来,只可以独自一个人来,否则秦玉拂即可毙命!” 易寒是见那女子暴毙,他很怕秦玉拂会暴毙而亡,他的身子尚在恢复,很怕公孙弥知道罗慎传来消息,就会跟着一起去。 反正他和拂儿的性命都掌握在罗慎的手中,也管不了许多,“延灏,去将义王找回来,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 “是!”仆延灏不知道易寒是想要支开他,接到命令只留下护卫保护着,便亲自去城外向义王传递消息。 彼时,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闯进了襄王府,眼神空洞,很是骇人,护卫认得是蛊人,将蛊人团团围住。 公孙烈正在侍妾的房中喝着闷酒,他的母亲被戎狄王囚禁在宫中,顺带着也停了他所有的公务,他一直在怀疑。 心情郁闷的,监管家慌慌张张的前来,“王爷,不好了,蛊人杀进来了!” 公孙烈所有的酒劲都变成了一身冷汗,难道他冒充骊王儿子的事情败露了,否则罗慎怎么会派蛊人前来杀他。 他是个极其怕死的人,早就在书房内安置的密室,以及逃生的通道,“命人死命的拦着蛊人!” 这王襄王府他是不要了,只要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好,他要躲进地道逃命。 易寒这悄悄的去了马厩,驾着马车离开义王府,奔着西门而去,如果顺利,今夜就可以见到秦玉拂,即便他死也要保住秦玉拂的性命,即便救不会,两个人同生共死。 月无心的内力刚刚恢复,便开始为静姝解蛊,想要尽快确定罗慎的位子将秦玉拂救出来。 一直就察觉到灵蛇在附近很是躁动,是察觉到有蛊人的行踪,月无心却是不敢分神,将蛊虫取出,只是一只瞌睡蛊。 蛊虫取出,静姝即刻醒了过来,她与月无心不熟,却知道她是秦玉拂的人,知道她已经回到义王府。 “前辈,秦姐姐呢?我的还在在哪里?” “拂儿被罗慎抓去了,你的孩子现在在宫中,你快说,罗慎究竟藏在哪里?” “那个人藏在墓穴里!” 看来浔儿是猜对了,“你先好好养伤,如今城中乱的很。千万别乱走。” 灵蛇依然在不安,月无心出了院子,直接去找易寒,发现易寒不在居所,竟然连仆延灏都不见了。 护卫只说有人送了信笺来,易寒命人去找义王,他们一直守着,不知道易寒去了哪里。 月无心觉得甚是蹊跷,她的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日。 “快去命人寻找!” 月无心担心易寒会单独行动,将手中的灵蛇放在地上,“去找浔儿!” 天色渐渐暗了,月无心跟着灵蛇走出王府,朝着街市而去,月无心意识到不妙,易寒极有可能出城了。 “月前辈!有十万火急的事请您帮忙!” 月无心见面前的男子,竟然是十一王子公孙众,她常来府中,因此见过几面。 “端王!出了什么事情?” “襄王府遭受蛊人袭击,父王派了人去都无法制服蛊人,还请月前辈出手!” 踏着夜色,易寒在马上颠簸了大约一个时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并没有见到有人前来接他,于是将香囊内的蛊虫放了出来。 暗夜中,一直有如蝴蝶一般的蛊虫飞在半空,泛着应亮的光,一直朝着东边的方向飞去,易寒夹紧马腹部,跟着那光亮前行.....。 第二百八十六章 罗慎身死 易寒一直跟着蛊虫前行,蛊虫似乎察觉到周遭有人马,落在了易寒的肩膀上,易寒将蛊虫收起,悄悄躲过探寻的人马。 那些人应该就是公孙弥派出去寻找的人马?可见罗慎为了预防有人入侵,应该在周遭下了很多的蛊虫,那蛊人是十分的厉害,没有月无心用巫族的圣物制服,只凭人力是无法杀了蛊人。 易寒已经打定主意独自前往,还好他穿了一身玄衫,比较好隐藏,悄悄绕过搜寻的护卫,一直走了很远,方才将蛊虫重新取了出来。 大约半个时辰左右,蛊虫终于停了下来,易寒见着远处,有人在等着他。 那个人身材高大魁梧,正是罗慎炼制的蛊人,“我是来赴约的!” 那蛊人直接上前,将马匹掀翻在地,易寒一跃下了马,“我说我是来赴约的。 那蛊人似乎不会讲话,直接将易寒夹在腋下,消失在夜色中,易寒只能够感受到耳畔寒风凛冽,吹得人生疼。 良久,蛊人将他带到一处墓地,方才将他放下,易寒见着周遭的墓碑,这里却是个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易寒在墓碑之下找寻机关,是很寻常的机关,很容易找到出口,直接跟着蛊人下了墓室。 秦玉拂心中忐忑,很想见到夫君,又害怕罗慎会出尔反尔。 “人已经到了。”罗慎道。 秦玉拂已经听到了渐渐走进的步履声,殷切眸光朝着门口望去,见易寒一身玄衫,脸上没有带着面具。 “夫君!”急切道。 易寒原本还很担心,见站在罗慎身边的秦玉拂安然无恙,只要她还活着,自己的安危也便无所谓了。 “拂儿,你别怕。” 易寒又看向罗慎,十几年前就是这个人在他的身上下了蛊,看他的打扮,脸上带着面具,似乎也是在隐藏些什么? “只要你将拂儿放了,易寒的性命你大可拿去!” 罗慎见易寒神情从容,一副不怕死的模样,看向秦玉拂,“看来你猜对了,他果真是一个人来的。” 易寒很不解,何时罗慎竟然与秦玉拂似乎是相熟的,“拂儿,可是她用蛊虫控制了你。” 秦玉拂知道纵然易寒是一个聪明人,也不会猜到罗慎与姑姑的各种因缘,“夫君你可见过姑姑的红色手札!” 当初就是他提出用手札,骗取初云皇帝的信任,初云灭国他也是帮凶,无心之举,没想到过日后他会与初云公主有交集,这也是易寒唯一一件对不起秦玉拂的事。 “见过!” 这件事秦玉拂在选择易寒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他,“他就是当年与我姑姑海誓山盟的那个人,夫君该唤他一声姑父!” 易寒是知道云掩月的所有故事,罗慎也是为情所困,才会失踪,月无心又说这个人欺骗了她的妹妹,叶昭华又说这个人已经死了,心中有很多疑虑。 秦玉拂知道易寒一时间还不能将事件的时间轴理清楚,“姑父是为了炼涅槃蛊错过了与姑姑的姻缘,以为姑姑打掉了孩子嫁去扶风,后来才去的苗疆,想要炼制蛊人。之后得知姑姑在宫中受苦,于是前去相救,被叶太后要挟,才会对你下蛊毒,之后被叶昭华陷害,流落戎狄被骊王收留。” 也就是说他是为了报恩才修炼的蛊人,“既然拂儿唤你一声姑父,为何不将他放了。” 秦玉拂知道易寒对罗慎没有恨意是假,她就是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穿针引线的那个人。 “夫君,姑父单独将你约过来,就是想取出你身上的蛊虫,帮你解除痛苦。”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易寒对罗慎有些防备之心,毕竟一直以来在他心中,罗慎都是奸猾之人。 罗慎岂会看不出易寒眸中的迟疑,当年他也是被叶昭华逼的,才会对十几岁的孩子下蛊毒,易寒能够活下来就是个奇迹。 当然他是有一个好的靠山,有一个好的师父,炼蛊不过是他的一个心愿,并没有想过借住蛊人来得到权利,成就霸业。 后悔当初痴迷炼蛊,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倘若再次选择,当初会同云掩月在一起,他们的孙子都该满地跑了。 “在给你取蛊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听说你可以用锁魂铃催眠,让我再见见月儿!” 易寒已经见到墓室内摆放的木偶,这件事一定是秦玉拂提出来的,否则怎么会知道自己可以帮他完成心愿。 “好,易寒会帮你完成心愿,你一定要在锁魂铃响起时随着铃声离开,否则会一直沉浸在里面乃至死亡。” 罗慎答应在他帮自己完成心愿之后,再将易寒体内的蛊虫取出来,有蛊人在不担心易寒做手脚。 秦玉拂将身上的锁魂铃递给易寒,“夫君,姑父他这么多年都没有忘了姑姑。” “放心,即便心中有些怨恨,这是你的心愿,易寒都会满足你。” 罗慎盘膝而坐,易寒将锁魂铃注入内力,悬在罗慎的头顶,口中叮嘱道:“你现在回到了二十年前,你们分别的前夕....。” 罗慎进入梦境,回到两个人分离的前夕,云掩月告诉他,她已经怀孕了,罗慎没有回到大渝,打算向父亲请求,向初云求婚。而是直接带着云掩月去找初云国的皇上,请求他将女儿家给自己。 他被抓了起来,夜半三更,云掩月闯入天牢将他救了出去,被初云的皇上抓了回来,云掩月宁死也不去和亲,只想嫁给心爱的人。 云掩月的弟弟云追求情,最后初云皇上终于同意两个人大婚,之后云掩月同他回到大渝,他继任亲王之位,云掩月为他诞下一双儿女,生活很美满。 听到铃声响起,罗慎知道他要离开这梦境,他答应了要为易寒取出蛊虫,自己造的孽,欠下的债还是要还的。 循着铃声,神识瞬间被拉回现实,同时他也感应到蛊人的消失,他派到王庭的蛊人被人消灭了,应该是月无心干的。 他相信秦玉拂的话,种种蛛丝马迹都表明,骊王却是受了襄王母子的欺骗,他相帮襄王出口恶气,蛊人并未找到襄王,就被诛杀了。 这世上只有巫神殿的圣物可以制服蛊人,将易寒体内的蛊虫取出,移入蛊人的身体,即便是圣物也没余办法。 罗慎看着易寒与秦玉拂,似乎看到了当年的他和云掩月,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秦玉拂是云掩月的侄女,看在云掩月的情分上,是该成全他们。 “再我为你解蛊之前,再答应我一件事,帮我杀了公孙烈!” 易寒听他的口气,怎么觉得罗慎是要在交代后事,“你想做什么?” 罗慎已经封住了易寒的穴道,“拂儿,将他的衣衫解开!” 秦玉拂解开易寒身上的腰带,将棉袍退下,露出胸口的位子,去了匕首,在火上烤着,划开易寒的心口,滴滴的在留着血 将身上的斗篷接了下来,退出衣衫,见身上布满伤疤的胸口,毫不犹豫,一刀刺了下去。拔出匕首,刀尖儿上的血珠儿,沿着刀刃滴落在易寒的心口处。 罗慎知道易寒的伤口愈合要比常人快很多,他必须要尽快将蛊虫引出来,没有理会心口的滴血,去了药鼎来,口中念念有词。 易寒直接的内力血液翻涌,心口绞痛,几乎要痛的窒息,秦玉拂见易寒脸色胀红,神情痛苦,“夫君!夫君!” 蛊虫在他的体内十几年早就与他的血脉相连,想要离开他的身子,自然很痛苦。 良久,易寒终于痛的昏死过去,“夫君!” 秦玉拂见一只巴掌大的,类似蛞蝓一样染满血浆的蛊虫被罗慎装入药鼎,秦玉拂知道易寒身上的蛊终于解了,被罗慎直接封住了穴道。 秦玉拂不知道罗慎要做什么?只见他心口的血已经染透了衣襟,并未为自己止血,而是将蛊人叫到墓室内。 他盘膝而坐,对着蛊虫念念有词,将蛊人的天灵盖打开,将蛊虫装入蛊人的身体,很快蛊人的伤口便愈合了。 罗慎继续对药鼎释放内力,突然药鼎炸裂,罗慎吐了一口鲜血。 秦玉拂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不过见他的样子并不好,罗慎撑起身子,踉跄走到秦玉拂身边。 “那蛊虫已经与你的夫君血脉相连,从现在起,这个蛊人就与他融为一体,我已经抹去了我与蛊虫的联系,蛊人是他的了,算是这么多年来对他的补偿!” 面具下,又是一口血涌了出来,他抓住易寒手中的锁魂铃,他已经知道如何驱动,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记得,帮我杀了襄王!” 罗慎盘膝而坐,将仅剩的内力注入锁魂铃,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梦境,锁魂铃悬在半空,罗慎从怀中将木偶拿在手中,缓缓闭上眼睛。 昏暗的墓室阴冷可怖,秦玉拂运气内力想要冲破穴道,只听得铃铛声落在地上。 秦玉拂睁开眼,见罗慎身上的血迹蜿蜒在地,手中握着木偶,整个人一定不动,应该已经断了气。 他将蛊人送给了易寒,他最后为自己催眠的梦里,应该见到了姑姑,应是无憾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蛊人认主 秦玉拂运气内力,良久方才冲破穴道,想要将易寒唤醒,却怎么也唤不醒,人还是在昏迷着。 秦玉拂起身,将地上的锁魂铃捡起,揣入怀中,走到罗慎身边,见他衣衫上的血滞已经干涸。 伸出手探着他的鼻息,人已经断气了,怎么说他与姑姑也是有过一段情,死在梦里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秦玉拂想要将罗慎的尸体放入棺椁,在这墓穴里,算是他的归宿,可是她的力气不够大,废了很大力气才将罗慎装入棺椁盖上盖子。 他曾经将静姝母子和她装进棺椁,不会想到这幅棺椁,有一天他会躺在里面。 罗慎为易寒解了蛊,并未有为难她,算是让他入土为安。 秦玉拂见着站在墓室内的蛊人,是戎狄人的模样,比她要高上许多,罗慎说过这个蛊人如今是易寒的,可是该如何命令他。 “你将你的主人抱起来!跟我走!”秦玉拂试着命令道。 可是蛊人一动也不动,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将易寒丢在墓室内,她是不忍心。 秦玉拂试着拉动易寒,将人先扶着走出墓室,易寒失踪,害怕蛊人炼成,前辈一定会带着人前来找寻。 却发现蛊人身子在动,而且是要做出攻击的模样,吓得秦玉拂直接松开了易寒。 看来蛊人是本能的在保护自己的主人,如果是这样,她就能够放心一些,她要尽快找到月无心。 秦玉拂运气内力,再次催动锁魂铃,希望月无心能够在附近,可以探寻出他们的位置。 良久,并无所获,秦玉拂并不想将易寒留在这里,隐隐的听到有轰隆的响动,似乎是从地上传来,难道是有人找到这里? 秦玉拂打算走出墓室看一看,也许是义王派来搜捕的队伍。 外面正是朝阳出生的时候,秦玉拂方才见到墓地的模样,墓碑林立,还真是有些恐怖。 并未见到有人马出现,隐隐的听到有马匹的响动,就是昨夜搜寻的戎狄人的队伍,那坐在马上的人可是月无心和义王公孙弥。 月无心在附搜寻,感应到锁魂铃带来的波动,见秦玉拂站在墓地中,秦玉拂没事,那易寒可有事? 月无心飞身下马,看着喜极而泣的秦玉拂,“快说,浔儿可好!” “夫君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罗慎也已经死了,不过他将蛊人送给了夫君。” 月无心被惊得不轻,罗慎为了炼制蛊人,不惜残害生灵,怎么会轻易的送出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罗慎怎么会将蛊人送给拂儿!” “一言难尽,夫君如今还在昏迷,蛊人现在墓室内,保护着夫君,不准任何人动他。” 公孙弥也已经听到了秦玉拂的话,太过莫测,如此说来,易寒竟然成了蛊人的主人,太匪夷所思了。 “前辈,如今该怎么办?”秦玉拂焦急道。 “既然浔儿还在昏迷,就不会对蛊人发布命令,蛊人只有意识到有人要伤害他的主人时,才会发出攻击,先进去看看再说。” 月无心带着公孙弥与秦玉拂和昆奴四个进了墓室,月无心见易寒躺在地上,胸口上的伤口依然清晰可见,不过已经结痂,此消彼长,蛊虫取出来后,他身体的治愈能力也会减弱。 蛊人就立在易寒的身侧,眼神空洞,月无心试着动了一下易寒,蛊人即刻有了动作,月无心可不想在这里打斗。 蛊人的存在是逆天之举,书上记载,蛊人炼成几乎不用食用人血,已经和易寒血脉相通,两个人是一体,蛊人不会受伤而死,但是易寒死了,蛊人也消亡了。 蛊人已经练成,巫族的圣物也难以将他杀死,除非她的父亲前来,不过月无心想将蛊人留下,易寒身边有蛊人保护,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婆婆,如今该如何是好 ?” 月无心没有移动易寒,而是探了探他的脉息,体内两股血脉在体内尚未融合,即便醒来也不能够很好的控制蛊人。 蛊人只是出自本能的保护他,“看来他会昏迷上一些时日,醒来以后就可以完全控制蛊人。” 既然两股真气尚未融合,还是有办法控制蛊人,月无心看向秦玉拂,“你的锁魂铃在哪里?” 秦玉拂从怀中取出锁魂铃,月无心却是在锁魂铃之上感应到罗慎的气息,“罗慎用过此物。” “他为了救夫君已经死了,罗慎是我姑姑生前的挚爱,两个人阴差阳错没能够走到一起,也是他的遗憾,看在姑姑的情面上他才肯救夫君,死前用锁魂铃给自己催眠,梦里终于可以同姑姑在一起。” “真是可笑,那般绝情的人,竟然想着给自己编织一个美梦,就这样让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的尸体在哪里?” “婆婆,怎么说他也救了夫君,我也唤他一声姑父,这么多年来他武功被废,毁了容貌,不见天日也算招了报应,如今人已经死了,什么样的恩怨也都该了了。” 月无心只是不甘心没有亲手了解了罗慎,“好,今天就看在你的情面上,就不给他下诅咒!” 昆奴从另外一见密室内找寻出十几名戎狄女子,是用来取血喂养蛊虫的女子,年纪都在十五六岁的年纪。 那些女子向众人道谢,公孙弥命昆奴将人带出去,将他们带回城中与家人团聚。 月无心命公孙弥引开蛊人视线,偷偷的取了易寒的血,滴在锁魂铃上面,再用秘法传音,让蛊人误认为是易寒发出的命令,命蛊人将易寒抱出墓室,放到马车上,命蛊人赶车。 然后将铃铛挂在了自己的腰间,月无心与秦玉拂共乘一骑,众人朝着义王府而去。 易寒看着渐渐远去的陵墓,姑姑与罗慎的故事已经落下帷幕,易寒身上的蛊毒已经解除了,已经没有了性命之忧,心中还是了然的。 虽然罗慎害易寒受了十几年的痛苦,临死前总算做了一件好事,将蛊虫取了出来,并且将炼制的蛊人送给了易寒。 而他最后的心愿是诛杀襄王,骊王对他有恩,襄王母子骗得骊王很惨,要杀他为骊王报仇,可是襄王怎么说也是戎狄王的儿子,还是需要谨慎处理,这些都不用她来操心,一切都要等夫君醒来之后,再做决定。 一行人马会到义王府,蛊人将易寒抱回居所,依然守在一旁不准任何人伤害自己的主人,月无心觉得有些麻烦,告诉蛊人义王府的人都会伤害,不要轻举妄动。 秦玉拂觉得房间内很站着着一个人,还是有些不适应,间房间内人,“婆婆,戎狄王十分恨蛊人,万一要除去蛊人,可有斩断夫君与蛊人的联系的办法。” “拂儿,有这样一个无敌的护卫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别人求还求不来,只要拂儿醒过来,蛊人还是很好用的。” “拂儿还是担心夫君的安危,不知如何才能够醒来。” 月无心知道秦玉拂心里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是会让某些人忌惮,这期间咱们都要精神些,否则一碗毒药都能够将易寒毒死,看来要对蛊人单独的下命令。 “至少也要半个月,浔儿与古人之间的关联完全构建融合,浔儿就会起来了,他是不需要吃东西,尽量不要让人前来打扰他。” 从腰间取出锁魂铃,交到秦玉拂的手中,“将她随时带在身上,不要将上面的血去掉了。” 月无心内力尚未完全恢复,为静姝解蛊后,赶去襄王府诛杀蛊人,已经是筋疲力竭,听说易寒失踪,连夜搜寻,已经是强打精神。 “婆婆要回房静养几日,没有什么事不要打扰。你在墓地待了那么久,也好好的去梳洗一下,换一身衣衫。” 秦玉拂也觉得身上不舒服,毕竟她是从棺材里爬出来的。 将锁魂铃注入内力,命蛊人在房间外守着,又命人将热水送到房间,她要沐浴换上干净的衣衫。 易寒房中有蛊人守着,罗慎也已经死了,德亲王终于可以安心的当他的世袭亲王。 仆延灏也该回去复命,仆延灏并没有走,一行人在一起久了,出生入死,还是有些感情,想等易寒醒过来之后在告辞,也不急于一时。 公孙弥见易寒无恙,直接去了静姝的房间,静姝体内的蛊虫已经解了,如今已经能够下榻走走。 静姝一直担心秦玉拂与易寒的安危,秦玉拂用自己的性命去换她母子的性命,心中很是内疚。 “王爷,秦姐姐可救出来了。” “已经救出来了,不过易先生还在昏迷着。” “谢天谢地,总算是平安无事,王爷,静姝想要去看看秦姐姐。” 公孙弥害怕立在易寒放门口的蛊人会吓到静姝,“易夫人也是吓的不轻,还是改日吧!你的身子还虚弱着,等你养好了身子,方才能够将两个孩子接回府中。” 静姝靠在公孙弥的怀中,她也很想孩子,“王爷可是要入宫复命。” “嗯,蛊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是要进宫去见父王。” 不过公孙弥还是不放心静姝,以她的性子,怕是会偷偷的去看秦玉拂,见过蛊人的可怕,那蛊人在公孙弥都觉得有些害怕。 “静姝,你千万不要去易夫人的房间,实不相瞒,蛊人如今已经认易先生为主,本王怕你有危险!” “不是还有月前辈,若是有危险,秦姐姐岂不是更危险。” “总之,你不许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 危在旦夕 公孙弥进宫去向父王复命,得知父王正在母妃的寝宫,正好可以去看看两个孩子。 只是前几日被带走受了一些惊下,有乳娘在,两个孩子在宫里一切安好,公孙弥还是放心的。 公孙邪与容楚嫣在逗弄着孩子,听说义王前来,昨日蛊人大闹襄王府,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义王带着人去查,既然前来王宫,可是有了消息。 公孙弥走进寝殿,见父王和母妃都在,“孩儿见过父王母妃!” “蛊人的事情可查的怎么样了?” “回父王,罗慎已经死了,蛊人大部分已经消灭了。” “什么叫做大部分都已经消灭了,难道还有蛊人存在!” “是,罗慎死前将炼制好的蛊人送给了易先生,易先生如今尚在昏迷!不过父王不用担心,易先生绝对不会利用蛊人做出伤害父王的事情。” 公孙弥对蛊人是深恶痛绝,差一点就死在了蛊人的手中,“义王,易寒毕竟是扶风皇上的谋臣,当初易寒是因为身中蛊毒,才会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如今他手中握有蛊人,不得不防啊!” “父王,易先生说过他曾经是扶风皇上的谋臣,如今已经不是了。” “除非他投靠戎狄,不然孤王怎么都不安心。” 容楚嫣在一旁,公孙邪竟然怀疑易寒,要知道他若是起了疑心,很有可能不顾着义王的心意,将易寒铲除。 “王上,蛊人是因为骊王才会刺杀皇上,如今炼制蛊人的人已经死了,王上还有何担心的。没有易寒和月无心,根本就无法消除蛊人,易寒是戎狄的恩人,王上且不可忘恩负义!” “孤王是防患于未然,既然罗慎可以将蛊人转让,这等阴邪之人,万一在易寒的身上做了手脚,你们都见过蛊人的恐怖,为了守住戎狄的江山,任何隐患都不可以存在。” 容楚嫣见公孙邪还是有心除掉易寒,“王上,即便罗慎做了手脚,还有月无心在,别忘了那么多的蛊人都是被她除去的,总要等人醒了之后才能够做出判断。” “好,孤王也敬重易寒是个人才,就等他醒来再作打算。” 公孙弥见母妃不遗余力的为易寒说情,母妃向来不参与父王的事情,对易寒似乎有着他不知道的关系,总要找几回问明白,不知道的还以为易寒是母妃的另外一个儿子。 公孙邪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公孙弥去办,“义王,自从昨日襄王府被蛊人破坏,一直没有襄王的踪迹,孤王已经找到他与蛊人勾结刺杀孤王的证据,下旨罢黜他王子的封号,若是有人发现,就地正法!” “是,孩儿明白!” 公孙弥看了看孩子,便出宫去了,心里面还在父王心中的担忧,他觉得有必要去找月无心谈一谈,罗慎将蛊人转移给易寒究竟有没有隐患存在。 回到王府后,公孙弥直接去了月无心的房间,轻巧门扉,“月前辈,本王可否同前辈谈一谈。” 月无心正在运功疗伤,一直以来都没有好好修养过,收回内力。 “这里是义王府,王爷何必如此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讲便是!” 公孙弥走了进去,见月无心为了除掉蛊人,却是有些疲累,“前辈,本王刚刚从宫里回来,已经将蛊人的事情禀告父王,父王心中有些担心,不知道罗慎会不会在易兄的身上做手脚。” 看来戎狄王是个很怕死,疑心又重的人,“义王放心,罗慎是拂儿的姑父,罗慎绝对没有在易寒的身上下诅咒,已经抹去了他和蛊人之间的联系,那蛊虫在易寒身上养了十几年,只要十天半个月,人就会醒来。” “好,如此本王便放心了。” 公孙烈乔装改扮,一脸络腮的胡子,一身褐色的棉袍,混迹在人群之中。 远望城门前人头攒动,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口有士兵在把守,一身古铜色的铠甲,甚是威武。 公孙烈知道皇上正在派人抓他,看着城门口贴的告示,知道蛊人已经除去,父王也已经罢免了他王子的身份。 如今只有混出城去,骊王应该还不知道母妃骗了他,只有到了骊王府才能够东山再起。 “父王,既然你不仁,休怪儿子不义。” 公孙烈会联合各部落的诸侯王推翻他父王的王位,他当不上戎狄王,公孙弥也休想继承王位。 将帽檐遮住半张脸,将棉袍过得更紧,肩上单着担子,佯装成砍柴的,混出京城。 翌日,静姝心中一直想要看一看秦玉拂,便央求着公孙弥一起去,公孙弥也答应了。 静姝见着门口立着的魁梧身影,与常人没什么区别,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公孙弥见蛊人一直立在门口,听说蛊人不吃不喝,更像是活人傀儡。 “嫂夫人,本王带着静姝前来看易兄!” 秦玉拂将门扉推开,见夫妻两人前来,“进来吧!” 床榻上,易寒依然没有醒来,不过他的气色红润,更像是在睡觉。 “多谢秦姐姐不惜性命的救回静姝母子,静姝特意来拜谢!”静姝道。 “静姝,以为一人救出你们两个人,是很合算的,若不是进了古墓,也不会发现罗慎与秦玉拂之间是有渊源的。夫君的毒也不会解除,算是因祸得福。” “易先生身上的蛊毒终于解了,还得到蛊人,却是因祸得福。” “月前辈可说过,易先生何时能够醒来?” “大约半月左右,等易寒醒来我们也该启程回倾城山,这几个月来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 “是易兄和月前辈,本王方才能够将蛊人制服,若是易兄愿意,可以长留在戎狄,本王定将易兄封为座上宾。” “我们的孩子还在倾城山,我们夫妻只想过安稳自在的生活,不想再干预草堂。” 夫妻两个人得去意以决,秦玉拂很思念她们的孩子,易寒身上的蛊毒已经解除了,若非易寒没有醒来,他们早就已经启程了。 不过秦玉拂还记得罗慎最后的心愿,便是让易寒帮助他杀了公孙烈。 “听婆婆说前两日蛊人大闹襄王府,襄王与骊王勾结在一起,不知道王上是如何处置?” “父王原本停止了他的公务,罚了禁足,那日蛊人闯入襄王府,并未找到大哥,应是那日就已经逃走了。父王已经找到大哥和骊王勾结刺杀王上的证据,将大哥的身份废除,只要是见到人,直接诛杀!” 秦玉拂听到戎狄王下的旨意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如此易寒若是诛杀襄王,也不会开罪戎狄王。 “嫂夫人可是有心事?” “罗慎已经知道骊王被襄王母子利用,方才派了蛊人去刺杀襄王,他刺杀戎狄王也是为了报恩,临死前许了一个心愿,希望夫君醒来之后,可以帮他杀了襄王。我还在担心,若是夫君真的杀了襄王,会得罪了戎狄王,毕竟是戎狄王儿子。” “原来是这样,嫂夫人尽管放心,我父王最讨厌背叛,既然大哥生出诛杀之心,便注定了要付出代价,如果易兄帮助父王诛杀叛臣贼子,父王会嘉奖岂会开罪。” 公孙弥清楚地知道,公孙烈是逃往晋阳,他的父王就是逼着骊王谋反,量两人一网打尽。 既然静姝的身子已经好了,古人的事情也已经告一段落,静姝与公孙弥进宫去接孩子。 公孙弥去了书房去见他的父亲,“孩儿见过父王!” “蛊人的事情可问清楚了?” “是,月前辈说罗慎是不可能在易先生身上动手脚,等易先生醒来,就会回倾城山。易夫人还说罗慎是知道了襄王母子欺骗骊王,才会派蛊人刺杀襄王,罗慎命蛊人刺杀父王,全是想要报恩,临死前许了一个心愿,就是希望易先生醒来后帮他将襄王除掉。” 如此说来,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公孙邪想要利用襄王除掉骊王,或者说让两个人狗咬狗,自相残杀。 “义王,中原有一句话叫以逸待劳,无需要一兵一卒便可以成事,要想离间两人,后宫便有最好的一枚棋子。” “父王的意思是瑞珠?” “正是,瑞珠是同你一起回王庭,你们之间应该是可以说上话的,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 “是!” 萧瑟瑟被公孙邪囚禁起来,只等襄王谋反着实了,就可以罢免她的王后之位。 公孙弥想要找瑞珠,必须先将公孙瑞珠骗出王后寝宫,能够让瑞珠紧张的就是易寒。 没有进入皇后寝宫,而是命婢女前去将瑞珠叫出来,说有关于易先生要紧的事情要找他。 萧瑟瑟满腹怨言,听说公孙弥前来,阻止瑞珠前去,瑞珠知道公孙弥光明正大的来,易寒定是有事发生。 不顾着阻拦冲出寝殿,见公孙弥在在殿外,“义王,易先生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易先生受伤了,危在旦夕!” 公孙瑞珠正要同公孙弥离开,萧瑟瑟冲出寝宫,看着站在院中的公孙弥。 “义王,今日怎么回来本宫的宫中!” 公孙弥知道王后还不知道襄王如今的处境,“襄王与骊王勾结,利用蛊人刺杀父王,已经被父王废除王子身份,如今人已经逃往晋阳。” “怎么会这样?襄王前几日还来宫中,你休想骗本宫!” “王后,劝你还是安分点,否则你的王后之位就要换我母妃来做。” 第二百八十九章 自作孽,不可活 公孙瑞珠跟着公孙弥离开寝宫,找了一处隐秘的寝殿,在萧瑟瑟面前,是无法说出真实目的。 “义王不是要带瑞珠出宫的?怎么会来到这里?” “瑞珠,蛊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易先生是受了伤正在昏迷,月前辈说过几日就会醒过来。本王近日来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瑞珠帮忙。” 公孙瑞珠在就不想在萧瑟瑟的宫中,她痛恨萧瑟瑟为了一己私欲,害苦了她们母子。 “义王想要瑞珠做什么?” “你也听到了,我大哥已经逃去了晋阳城,大哥去了指不定会如何蛊惑,王叔还被蒙在鼓里,父王年纪手足之情,还不想与王叔撕破脸皮。瑞珠,王叔可是这世上你唯一的亲人了。” 公孙瑞珠是很恨他的父亲,她更恨萧瑟瑟母子,父亲固然可恨,毕竟是被人所骗。 “好,瑞珠这就回去收拾行李,赶回晋阳城,将真相告知父亲,希望父王不要在上当。” “好,那本王命昆奴护送你出宫。” “瑞珠可否去王府见一眼易先生,毕竟当初是他救了瑞珠,否则瑞珠早就没命了。” 父皇既然是利用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当然可以!” 公孙弥还要去母后的寝宫接静姝和孩子,命昆奴去保护公孙瑞珠,也不怕她将此时说出,已经切断了他所有与外界的联系,也让萧瑟瑟尝一尝她种下的恶果。 昆奴跟着公孙瑞珠进了王后寝宫,瑞珠回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萧瑟瑟在为儿子担心,见瑞珠要离开。 “瑞珠,你要去哪里?您不能够走,你要是走了,本宫身边更没有人了。” 公孙瑞珠看着面前与母亲有几分神似的姨母,本应是最亲近的人,“姨母,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是被我父王亲手掐死的,就是为了保住你们母子的秘密。” “在父亲的眼中你们母子才是最配得上他的,父王轻贱我们母女,对母亲冷言冷语,不管不问,对弟弟更是非打即骂,琛儿不管做什么都不如他京城的儿子,可笑这一切不故事你们母子的谎言,父亲竟然信以为真。为母亲和弟弟的性命,都是被你害死的!” “骊王竟然掐死了燕燕,不是,你母亲在心里说过她过得很幸福,怎么会是这样的?骊王答应会好好善待你母亲的。” “你勾三搭四水性杨花,勾人妹妹的夫婿,你竟然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 公孙瑞珠将行李拿在手上,“我这一次回去就是要拆穿你的谎言,你就等着你的儿子给我母亲和弟弟陪葬吧!” 萧瑟瑟死命的拉着她,哭的凄惨,“瑞珠,是我错了,你不要回去,都是我的错,与烈儿无关!” 昆怒上前将萧瑟瑟推倒在地,“瑞珠郡主,马车就在外面,可以出宫了。” “瑞珠,他是你表哥!你放过他吧!” “你何曾放过我母亲和弟弟,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公孙弥去了母妃的寝宫,静姝已经将行李收拾好,在等公孙弥的到来。 “孩儿见过母妃。” “静姝和孩子这一走,母妃这寝殿忧空了,实在是舍不得。天气越来越冷,孩子还小经不起折腾,怕是有些时日不那么进宫来。” “母妃总不能够让他们母子分离,或者让我们夫妻两地分离,让孩儿独守空房。” “母后还想抱孙女呢?” 静姝脸色绯红,两年抱两个,已经很是辛苦。 公孙弥不急着走,父王今日不在,他很想知道母亲与易寒究竟是什么你关系,那日在郊外救他的红衣女子,他后来一直在思索,那身形和声音,咱们都觉得是自己的母亲。 “静姝,你先带着孩子上马车,本王还有几句话要同母妃讲。” 公孙弥顺便将所有的婢女都屏退,容楚嫣知道儿子早晚会发现,在郊外救他的人是她。 “又什么话尽管问吧!” “母亲,那日在郊外救孩儿的红衣女子可是母妃?” 她从来都不知道,母亲竟然会武功,“母亲究竟是什么身份?与易先生是什么关系?” “现在还不能够告诉你,等易寒醒来之后,你将他带到宫中,一切就会明了。” “母亲的身份,父王可知晓。” “你父王他知道!静姝还在外面等着,别让孩子冷到了。” “是!”公孙弥怀着满心的疑惑离开,看来一切都要等易寒醒来之后,才能够知晓。 公孙弥上了马车,静姝并没有问母子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一路上都很安静,“静姝就不想知道本王与母妃都说了些什么?” “如果王爷想说,自然会说,也不用避讳,静姝不想知道。” 她是一个识大体,通情达理的女子,从来不会让人为难,“你可记得在郊外那日就咱们的红衣女子,就是母妃。” 公孙瑞珠跟着昆奴回到义王府,昆奴直接带着他去了易寒的居所,见到门口的守卫,瑞珠也是吓了一跳,她是见过过蛊人的模样,弟弟就死在蛊人的手上。 昆奴道:“不用害怕,这是罗慎死前送给易先生的蛊人,是来保护先生的安危!” 瑞珠暗自佩服,罗慎那样的人都会送易寒东西,她当初果然没有看错,冲着门内道:“易夫人,瑞珠就要回晋阳了,特来向先生辞别!” 秦玉拂正在房间练功打坐,已经察觉到门外来人,“夫君尚在昏迷,你即便见了也是没有用的。” “易夫人,瑞珠没有恶意。易先生对瑞珠有救命之恩,瑞珠未能够报答,只想进去向先生叩拜谢恩!” 秦玉拂对于公孙瑞珠向来不大度,若是让她见了夫君的真面目,便会如苍蝇一般盯上来,舍不得走。 虽然夫君守身如玉,她确是懒得拍苍蝇,“蛊人是不会放你进来的,还是在外面拜吧!” “还是让她进去吧!”月无心已经在一旁看了很久。 公孙瑞珠正愁见不到易寒,“谢谢月前辈!” 既然月无心已经开口,秦玉拂也不能拨了她的颜面,反正等易寒醒来,他们就要回倾城山,彼此不会再有交集,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 “那就进来吧!” 月无心与公孙瑞珠一并进了房间,公孙瑞珠见着塌上,一身白衣,恢复容貌的易寒,倾世的容貌,世间竟然有这般好看的男子,果真与秦玉拂是郎才女貌,她的容貌太过平庸,是配不上他的。 都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如果有来世,他到希望做他的女儿,可以被这样的男子宠爱着。 “瑞珠见过易夫人!” 秦玉拂见她比从前清瘦了许多,看来在宫中过得并不好,“听说襄王去了晋阳,瑞珠郡主这一次回去可是要提醒你的父亲。” “正是!毕竟还是父亲,也是被蒙在鼓里。” “我夫君救人从不图回报,倒是你此番回去凶险万分,定要提防着襄王。” “是!” 瑞珠直接跪在地上,向易寒拜了三拜,她听说中原是有这样的规矩的,“瑞珠就告辞了!” 瑞珠同昆奴离开,昆奴会亲自送她出城,他还要贴身保护义王的安危,于是派了其他的人护送公孙瑞珠回晋阳城。 月无心在一旁,见秦玉拂对旁人都好唯独对公孙瑞珠另眼相看,“还不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这一去可是凶险万分!” 半月后,晋阳城,天气越来越冷,很多人都不愿意出来,街上变得冷清了许多。 公孙烈没日没夜的赶路,就是害怕被人追杀,蓬头垢面的,根本就看不出他曾经是戎狄的王子。 公孙烈猜测,骊王一定还不知道京城内的动向,他决定先扮作乞丐,亲自写一封信递给管家,襄王求见。 倘若他是带着并出来迎接,那边是他和母亲的谎言已经暴露了,若是独自一人出来,那便是他翻身的机会到了。 公孙烈喷头垢面,一脸的络腮胡子,手中拿着信笺来到骊王门口,护卫见是乞丐,轰他离开。 “这里可是骊王府,快滚!快滚!” 公孙烈恨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等他恢复身份,第一个就弄死他们。 “我是襄王派来给送信的。” “是京城来的信?” 管家得知是京城来的信,忙不迭到门口,将信笺拿到手中,赏了些银子,便将人打发了。 公孙烈躲在暗处,观察骊王的神情,好做出判断,他不能够鲁莽而为,还不想丢了性命。 瑞珠走了之后,身边没有了儿女,即便身边再多的舞姬陪伴,总觉得王府很是冷清,想不起来从前儿子的不好,竟然都儿子为了救他而死的那一幕,也许他是真的错了。 管家知道骊王在欣赏歌舞,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管家上前,“王爷,京城来信!” 自从罗慎离开只穿了一条消息回来,将信笺展开,里面竟是一封求救信,“说罗慎已经死了,他们的事情败露了,母后被戎狄王囚禁,他被罢免身份,遭到追杀,还不容易逃到晋阳城,人就在王府外面。” 公孙骜拿起信笺直接朝这王府的门外奔去,将骊王府门前,除了护卫,却是极其冷清。 公孙骜很是担忧,那笔迹是不会骗人,一定是母子身份被发现了,“烈儿!烈儿!” 躲在暗处的公孙烈,远远见着公孙骜四处张望,担忧的神情是不假,天无绝人之路,他还是有希望的。 公孙烈从暗处走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父王!” 公孙骜见着跪在地上的乞丐,不细致分辨完全分辨不出他的模样,“你是烈儿!” “父王,烈儿没日没夜的奔逃,只有这样才能够瞒过追捕的人,可怜母后还被囚禁在王宫。” 公孙骜老泪纵横,他的一个儿子死了,他还有一个更优秀的儿子在,看着他蓬头垢面甚是狼狈,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快进王府,梳洗梳洗!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第二百九十章 揭穿真相 公孙骜将公孙烈带到王府,命人为他沐浴更衣,经过一番整理,公孙烈整个人变了一番模样。 公孙骜看着熟悉的容貌,他还在为儿子的死无法解开心结,终于又有儿子了,这个儿子才是最优秀的,也是他同心爱的女子所生的儿子。 公孙骜内心有很多疑虑,问询道:“烈儿,你母妃与本王的事情可是被发现了?罗慎究竟是怎么死的?” 公孙烈必须尽所有能力,蛊惑骊王谋反,“罗慎是被易寒和苗疆的女子害死的,不但烈儿联合父亲刺杀戎狄王这件事暴露了,母亲与父亲的事情也暴露了,王上才会抓了我母亲,烈儿不孝,竟然连自己的母亲都无法保护。如今烈儿能够依靠的只有父亲。” 公孙骜也是心痛,想着他与萧瑟瑟的事被他的王兄发现,一定吃了不少苦头。 “烈儿放心,有父亲在,是不会让你有事的。” “父亲,烈儿既然是父亲的儿子,不想再在隐瞒下去,烈儿想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公孙烈是骊王的儿子。” 如此也就是正是与王庭宣战,他还是需要考虑一下,“烈儿,若是将你的身份公布,就等于同王庭宣战,你就不怕你母亲会受到牵连?” “母亲只有烈儿一个儿子,最崇拜的就是英雄,最爱父亲当年穿着铠甲的模样,如今父亲老矣,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斗志,烈儿还有一腔热血,父亲与母后偷偷摸摸这么多年,母亲可是受尽委屈,烈儿想要做父亲的儿子,不愿再偷偷摸摸。” 他却是顾虑的太多,没有了年轻时的张扬,这晋阳城早晚是要传给他的,即便现在反了王庭,也无所谓,只是担心萧瑟瑟会受苦。 “这样,过两日父亲就将人召集起来,向着所有晋阳的子民,宣布烈儿是我公孙骜的儿子。晋阳的很多百姓都不认得本王,不如直接将名字改了,就说是流落在外面的儿子,避开与王庭叫板,你母亲也少受些委屈。” 只要能够在晋阳站住脚,管他叫什么名字,“好,全听父王的。” “就叫公孙暗!” 三日后,公孙骜已经命人将所有的百姓都叫到广场,上一次将百姓叫到广场还是数月前,骊王妃的葬礼,当时遭到蛊人偷袭,造成不少百姓的踩踏和死伤。 天气冷寒,绵密的雪花从天而降,百姓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知道骊王想要宣布什么样的消息。 等了许久,骊王带着一名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华服男子走上高台,周遭的声响即刻停了下来。 公孙骜看着高台下的晋阳城子民,站在他身边的才是他最抱以厚望的王位继承人。 “诸位子民,站在本王身侧的就是本王流落在外二十五年的儿子公孙暗,也是本王的继承人!” 前些日子骊王妃与小世子丧命,还有人猜测,骊王的王位要传给郡主,不过骊王正值壮年,府上虽然只有一名王妃,圈养舞姬也是不少,想要儿子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凭空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那都是骊王自己的家务事,不管什么人当权,只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谁做王都是无所谓的。 一时间广场上传来掌声,公孙暗上前,这几日他将骊王哄得服服贴贴,就算说马上将王位传给他,他都是毫不犹豫。 公孙烈初来乍到,还是要先稳住民心,露露脸,“诸位,以后公孙暗就是晋阳的世子,一定会协助父王,晋阳的子民过上好日子。” 此时,骊王府门口,公孙瑞珠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进了骊王府,直接去了父亲的书房。 发现书房没有人,见管家前来,“郡主,您可回来了。” “管家,父王呢?大王子可曾来过?” “来过,如今正跟着王爷去了广场,王爷说大王子就是王爷的亲生儿子,改名公孙暗,是晋阳城的继承人。” 她也是日夜赶路,毕竟是女孩子,有些慢了些,还是错过了。果真如同义王所说,公孙烈竟然厚颜无耻的欺骗父王。 既然是改换名字,可见父王还是顾忌王庭,她若是当着晋阳百姓的面前揭穿,便丢了父王的颜面,父王只会愤怒,是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瑞珠命管家将她的房间准备好,不要告诉父王他回来,等父王和公孙烈回来,想办法将两人分开,“就说万俟叔叔回来了。” 公孙瑞珠会在书房等父亲,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讲。 管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是瑞珠郡主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依照她的吩咐,去将瑞珠的行李和包袱送回来别院。 公孙瑞珠直接进了书房,害怕公孙烈会跟着父王进入书房,躲在了耳室内,专门供人休息的地方。 父子两人一同下了马车,打算回到王府痛饮两杯,见管家前来,“管家发生了什么事?” “王爷,“万俟将军前来有事,人在书房。” “哦,他怎么突然回来?本王这就去!” 公孙烈知道万俟将军是公孙骜的心腹,“父王,不如孩儿同您一起去,也好喝两杯。” 管家道:“王爷,万俟将军所有很重要的事单独见您。” 有很多事情还不是他现在可以接触的,“暗儿,以后有多是见面的机会,下一次。父王命管家给你挑了几名舞姬送到你的院中,我看看吧!” 公孙烈心中暗骂,老家伙还是对他有所保留,也不急着反驳他,“是,全听父王的。” 公孙骜直接去了书房,他不知道万俟俊突然回到晋阳城,难道是西边的部落王出了什么事情? 推开书房的门,将书房内空无一人,不过案几上多了一封信笺,用烛台压着。 公孙骜将信笺展开,瑞珠怕公孙骜见到她之后会动怒,毕竟为了见到父亲,她还是让管家撒了谎。 信笺上明确写明了当初萧瑟瑟是如何利用十年前的小聚,两个人是如何勾结暗通款曲,是如何利用他刺杀蛊人,乃至罗慎是如何死的?易寒是如何知道此事?戎狄王是如何利用易寒对萧瑟瑟催眠,得知道真相。 正因为襄王是戎狄王的亲子,才没有直接诛杀襄王,上面都写的很清楚,信笺最后的落款是瑞珠。 公孙骜也已经发现耳室门口,公孙瑞珠站在那里,“父王,瑞珠为了单独见您,才会让管家骗您万俟叔叔回来了。瑞珠只有您一个父亲,不想您受骗!” 公孙骜是有些动怒,他不相信上面的事情,他不相信他与萧瑟瑟之间的感情是被利用,他更不愿意相信他一心栽培的儿子是假的。 直接冲上前去,掐住她的脖子,“说!那夜在门外的人可是你!” 瑞珠神情很是痛苦,想要拉开父亲的手,“父...父亲,瑞珠是您的女儿!” 公孙骜家瑞珠神情痛苦,满面泪痕,毕竟是他的女儿,缓缓松开禁锢的掌心。 “你是在怪父亲杀了你母亲,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报复,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回自己的房间吧!” 瑞珠捂着火辣的喉间,“父亲,瑞珠说的话千真万确!” 公孙骜不愿相信瑞珠所的话,他认为是瑞珠再离间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 “如果你还想活着,就从这里滚出去!” “父亲,若是想要证明他是不是您的儿子,只要滴血验亲就可以,到时候您会后悔,害死了母亲和弟弟。” 公孙瑞珠言尽于此,她要留在骊王府中,找机会拆穿公孙烈的伪装。 公孙烈听闻公孙瑞珠回到骊王府,她不是一直待在母后的身边,他刚到晋阳,公孙瑞珠紧接着也到了,公孙烈还不知道母后如今怎么样了。 于是亲自去了公孙瑞珠所在的居所,公孙瑞珠还想着去找他,没想到他竟然送上门来。 穿了厚实的棉袍,护住受伤的脖颈,命婢女将人让了进来。 公孙瑞珠将公孙烈走了进来,没有表现出不喜,“瑞珠见过大哥!” “瑞珠妹妹,大哥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瑞珠是在姨母的口中得知,姨母为了大哥的事情已经病倒了,担心大哥会有危险,会与父王做出出格的事情,才派了瑞珠前来,这一次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逃回来。” 公孙烈还是比较怀疑这个小丫头的话,“瑞珠,你对于为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就没有一点想法?” “当年父亲爱的人就是姨母,我母亲不过是为了平息王上与父王之间的怒火,才会被推出来。母亲的心里面也一直知道父王心里面爱的人是姨母,母亲的性子温和,对这件事一直默许,身为女儿有什么资格去管父亲的事?弟弟已经死了,父亲饱受丧子之痛,如今父王身边有了哥哥,也算没有什么遗憾,瑞珠总是要嫁人离开,劳烦大哥多多照看父亲。” 公孙烈对与瑞珠是满心怀疑,听她的话中,都是在为了骊王所思所想。 “瑞珠当真是一个孝顺的女儿!” 公孙烈一直怀疑公孙瑞珠突然回到骊王府的真正的目。 公孙烈发现骊王对他也不像从前那般殷勤,毕竟公孙瑞珠的话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公孙烈想要弄清楚公孙瑞珠究竟在搞什么鬼,暗中派人跟踪她。 第二百九十一章 瑞珠被杀 骊王认为公孙瑞珠是为了母亲报复他,才会离间他与公孙烈的父子感情。 最近几日发现公孙烈时常去父亲的书房,父子两个人看上去很融洽,而她这个亲生的女儿,经过那日的事情,却不敢轻易的去见父亲。 公孙瑞珠想要说服父王相信公孙烈不是他的儿子,可惜他不会催眠术,唯一的办法就是滴血验亲。 他很想弄到公孙烈的血,公孙烈的武功要在她之上,要想让公孙烈受伤谈何容易。 只能够想办法用蒙汗药,将公孙烈迷晕了之后,取他的血来,趁着公孙弥昏迷,再将父亲骗到房间,当着面来滴血验亲。 首先她要你弄到蒙汗药,通常只有药铺里面才会配有那种药,决不能够让人知道。 天将亮,公孙瑞珠悄悄出了骊王府,公孙烈一直注意着公孙瑞珠的动向,见公孙瑞珠离开,也便跟了上去。 公孙瑞珠并未发现身后有人跟踪她,在城中转悠了一圈,来到一家中原人开设的药铺门口停下。 “六合堂!”瑞珠看着药铺内大大小小的药罐子,里面装着各色的中药还有各种虫子,那些花花草草和虫子就可以入药治病,不禁感叹中原人还真是厉害得很。 蒙汗药她只在书上面进过还没有见过,“有人吗?” 药铺的药童刚刚将店铺的门打开,还有些犯困,不住的打着瞌睡,听到有人唤,平日里这么早是很少有人来的。 见着站在面前衣衫华贵的女子走了进来,药童竟然是认得的,当初在广场上见过的。 直接见礼道:“小的见过瑞珠郡主!” 公孙瑞珠从未来过中药铺子,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认得我。” “那日骊王妃 在广场上火葬,小人就站在高台下,见郡主在高台上哭得伤心。” 那日却是她最伤心的日子,不但失去了母亲和弟弟,还是去了他的父亲,直到现在宁可相信外人,也不肯相信自己女儿的话。 那药童知道他或许说错了话,“不知道郡主相要些什么?” “你们这里有没有蒙汗药,就是可以将人迷晕的药粉。” “我们这里是不买那种药粉的。” “我有急用,我心爱的马匹受伤了,可是它是匹烈马,任何人都无法接近,管家说有一种蒙汗药的药粉,可以让马匹睡过去。多少银子都可以。” 不是银子的问题,是不准贩卖,不过是瑞珠郡主要用,而且是给马匹用。 “那....好吧!我这就去请我家大夫给您配置一包。” 要童去了内堂,不多时请了一位五旬左右,身材有些微胖的大夫,听说是瑞珠郡主要给马匹用蒙汗药。 大夫担心蒙汗药对马匹用,马儿不爱吃,搞不好会将自己也弄晕的,给她拿了一瓶里面有三颗药丸。 将三颗药丸放在水中,只要马匹喝了就睡睡上三个时辰,足够给马匹治疗伤口。 公孙瑞珠就是想对公孙烈下能够让人昏迷的药,换成药丸更加容易一些,很满意的将药瓶揣入怀中,服了不菲的银子。 其实用不了那么多,大夫想要将她叫住,人已经走了。 公孙烈在外面见着公孙瑞珠离开,从暗处走了出来,进了药铺,“请问刚刚那名女子在这里吗,买了什么药?” “大王子?瑞珠郡主刚刚离开!” 公孙烈没想到这个药童竟然认得他,在广场上,那么多的百姓,有人认得他也不奇怪。 “我就是跟着妹妹来的,不知道她买的什么药,可是生了什么病?” 药童道:“郡主说她的马匹病了,需要蒙汗药,那种药粉是不准贩卖的,于是大夫给了能够让马匹昏睡的药丸。” 能够昏睡的药丸吗?王府内根本就没有马匹受伤,公孙瑞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大夫将手中的银袋递过去,“郡主刚刚给多了。” 公孙烈见还有人将到手的银子主动送出,中原人就是愚蠢,“银子你们就留着,我那妹妹最讨厌别人管他的事,任性的很。别说本殿下来过。” 公孙烈离开六合堂,隐匿了步履跟在公孙瑞珠的身后回了骊王府。 公孙瑞珠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只等待机会,将药丸下在公孙烈的酒菜中。 公孙烈命人好好看着公孙瑞珠,他还要去找骊王,并且叮嘱,在他的房间内养两只兔子,并没有说要做做什么? 公孙瑞珠这两日都很安稳,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她一直在观察着公孙烈的一切举动,还有父亲的动向,她只有一次机会,不能够白白错过了。 骊王在书房内处理公务,公孙烈在房间一边喝酒,一边欣赏着舞姬妾跳舞,是骊王送给她的。 舞蹈实在是不如王宫里的舞姬,纷纷将人都打发了出去,看着酒坛子空了,于是命人再去拿两坛酒过来。 估计在外面潜伏的人已经等得许久了,最近他的院子外面总有人出没,总要给人制造一些机会。 公孙瑞珠将药丸分别放入两个酒坛中,眼见着护卫离开,房间里就生下公孙烈一个人。 公孙烈将酒液取了一点,打开笼子,将酒液倒进兔子的,只是几滴兔子便如同死了一般没有知觉。 果真是公孙瑞珠做的手脚,院子里的护卫都是他从王府带来的,对他唯命是从。 已经将护卫们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所以不管这房间里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被人发现。 就看一看她究竟想要做些什么?将兔子藏好,将酒坛子打烂。 公孙瑞珠听到房间内酒坛子打破的声音,悄悄的靠近,将门开了一条缝隙,看到里面公孙烈趴在酒案,很像是睡着了。 酒液汩汩的撒了一地,应该是那让人睡眠的药粉起了作用,命暗中的婢女前去找管家,再有管家去找父亲,就说大哥找他有事。 可是婢女没走多久,就被隐藏在暗处的护卫控制住,不知状况的公孙瑞珠,以为她可以瞒天过海。 悄悄的进了房间,毕竟能够将公孙烈晕倒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不知道药效能够持续多久,怕他会醒来,准备趁着公孙烈没有知觉,取了他的血来备用。 为了揭穿公孙烈的谎言,公孙瑞珠只能够挺而走险,悄悄走了进去。 为了确定公孙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大哥!你喝醉了吗?” 见公孙烈没有动,从腰间取了空的玉瓶,以及匕首出来,反正滴血验亲之后,也不怕被他发现。 将他的手指拿起,毫不留情的划破了公孙烈的指尖,殷红滴在玉瓶之内。 公孙烈想要看看公孙瑞珠想要做什么?原来他是想取自己的血,他难道发现了他身的秘密。 公孙瑞珠将公孙烈没有动,取了血将药瓶盖上,“这些血应该足够了。等父王前来,就可以为母亲报仇了。” 原来她真的知道了她和母后的秘密,突然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匕首跌落在地上。 公孙瑞珠惊骇,“你....你竟然没有昏迷。” 公孙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药瓶,“你想拿着血做什么?滴血验亲?” “不是,瑞珠是想下诅咒而已!并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 “来人,将人带进来!” 门外护卫将婢女拉了进来,那婢女吓得不轻,“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说,郡主让你做什么?” “郡主让奴婢去找管家,管家再去找王爷,将王爷带到世子的房间来。” 公孙烈一掌劈了下去,那婢女即可毙命,公孙瑞珠吓得脸色惨白,几乎说出出话来。 “难道你要在父亲面前诅咒我!还说不是滴血验亲,是不是你在父亲跟前说了什么?那老家伙才迟迟不肯将政务交给我打理。” 看来她的话对父亲还是有一点用处,公孙瑞珠怕他狗急跳墙,只能够死活不承认。 “我不懂你再说什么?”公孙瑞珠狡辩道。 “人脏并获竟然还不承认,已经杀了一个,就不怕再杀你一个。” 公孙瑞珠哪里肯就范,想要逃走,被公孙烈反手抓住抵在案机几之上,公孙瑞珠极度的惊惧,对死亡的恐惧。 “公孙烈你不会有好事的,你和你的母亲都不会有好下场!” 护卫将主子下了杀心,提醒道:“王爷,瑞珠郡主若是死了,骊王若是派人寻找,该如何?” “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个!” 公孙瑞珠将公孙烈真得要杀了他,“来人啊!救命啊!” “这院子里都是我的人,叫也是没用的。” 毫不留情,一掌拍在公孙瑞珠的天灵穴,血沿着额头流下,公孙瑞珠立即毙命,倒在地上。 “王爷,该如何处置!”护卫道。 “等到夜里,将人找地方一把火烧了,就说人离家出走了,那老东西对这个女儿向来不上心,不会怀疑!” “是!” 公孙烈是不会歌自己留下隐患,他怀疑骊王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只不过不相信公孙瑞珠的话,才不得她铤而走险。 “看来他要尽快的将晋阳城的兵权弄到手。” 第二百九十二章 蛊毒解除 管家最近两天没有发现瑞珠郡主的身影,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于是亲自去了公孙瑞珠的房间,发现公孙瑞珠的案几上用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说父王一直不相信她的话,让她很伤心,王府里已经没有她留下的理由,打算带着婢女离开,不要找她。勿念!“ 公孙瑞珠前些日子是跟着义王去了王庭,可是刚刚回来又走了,郡主向来没有不辞而别,纸条上面的字迹似乎不是郡主的笔迹。 匆匆忙忙拿着纸条去见王爷,如今王爷正在与公孙烈谈论政务,管家在门外求见。 平日里管家不会如此慌张,“进来吧!” 管家拿着公孙瑞珠留下的纸条道:“王爷,不好了,郡主离家出走了。” 公孙骜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纸条,公孙瑞珠因为他不相信她,不辞而别,“那么大的人了,走两天就回来了。” 管家人的瑞珠的笔迹,“纸条上面不是郡主的笔迹,护卫也没有见到郡主离开王府,人凭空就走了。” 公孙烈道:“妹妹若是让人见到了岂不是会被人发现,岂不是逃不成了,当真是人性的很。” 公孙骜心中满腹心事,女儿刚刚回家两日就闹着离家出走,要走也是那天就走了,不用拖了两天才离家出走,总觉得有些蹊跷。” 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必过是离家出走,又不是没离开过王府,派人四处找找,没准就在附近。” “是!” 公孙烈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可是他的心里面早就对公孙骜动了杀心,对外他已经是骊王的儿子,晋阳城的继承人。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在他第一天来到晋阳城,就已经开始对公孙骜做了手脚。 公孙骜继续让他熟悉晋阳的局势,奴婢将午膳送到厨房,连个人一起用午膳。 公孙骜夹了鹿肉送到道:“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鹿肉,特意命人备了鹿肉。” “父亲还记得。” “最近总是想起你母亲,不知道他在皇宫里过得如何?前几日瑞珠回来 ,有没有问关于你母亲的事情,这几日都没见到她,自从她母亲去世,瑞珠已经很少见我这个父亲。” “是问过,妹妹说母亲因为暗儿的事已经病倒了。” “你母亲这辈子过得不易,当年若是没有嫁进王宫,咱们一家三口也会过得很好。” 公孙烈不知道骊王口袋里买的什么药,“虽然经历波折,咱们父子不是团聚了,母后知道也会欣慰的。” “这么多年说来对你们母子亏欠的太多,直到你十几岁,才知道还有个儿子。对瑞珠母女更加的不管不问。” “父亲这般伤感,可是担心瑞珠妹妹,戎狄的女孩子热情奔放,瑞珠是个懂事的人。父王也不用担心,过几日人就回来了。” “人老了总爱感慨!” “父王正当壮年,哪里就老了,今日咱们父子不醉不归!“ 公孙骜似乎喝多了,公孙烈命管家好生派人来照顾王爷,独自一人处理着政务。 公孙骜喝醉了,公孙烈竟然没有陪在身旁,而是一直在房间处理政务,看来他对权利的执著,比他这个父亲更重要。 越来越觉得瑞珠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他太过相信她们母子,瑞珠失踪的蹊跷,难道真的遭了毒手? 也许真是是引狼入室,还要再观察观察,如果他真的不是他的儿子,便会千方百计的找到兵符,只要回到书房,查看一番就可以有结果。 翌日,公孙骜回到书房,发现暗阁被人动过,他不会轻易的将兵权交出去,早就将兵符藏了起来。 原来他真的是在打兵权的主意,“瑟瑟你骗得本王好苦,本王那般爱你,为何要骗我。” 公孙骜一屁股坐在座椅上,公孙骜想要命人抓住公孙烈,发现他的手脚不好使的在颤抖,嘴角有些歪斜,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不能够动弹,那暗阁上被人动了手脚。 午膳时,婢女前来书房,伺候骊王用午膳,发现骊王瘫坐在座位上,口歪眼斜,吓得将托盘摔在地上。 直接跑去找管家,“管家,王爷中风了!” 管家奔到书房,将骊王果然是中风了,“快去命人找大夫来。” 公孙烈昨夜批改了一夜的公务,一直留在院中补眠,听说骊王出事了,方才穿上衣衫,朝着书房而去。 将骊王模样,却是中风的模样,他一定是怀疑自己,动了暗阁,中了毒了。 “父王,你这是什么了?” “王爷好像中风了,已经命人去找大夫。” “昨日因为妹妹离家出走,父亲有些伤感多喝了几杯,这么久中风了。” 不过他的人 一直注意着书房的动向,护卫请来的大夫,也会被掉包,没有人能够发现是他做的手脚。 不多时,大夫前来提着药箱,将骊王的症状,同中凤是一样的症状,开始为骊王诊脉,骊王根本就是中毒了,不过他的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在人家的手上,只能够依照戏本子讲话。 “王爷,却是中风了,需要细致调养。” 管家道:“不是可以针灸的吗?” “当然,正想说,每日需要针灸,也许能好,也许一辈子都会这样。” 公孙烈道:“那还不快些给父王针灸!” 公孙骜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就是神不能动口不能言,想要写字都难,只能够看着公孙烈佯装孝顺儿子。 夜深人静,房间内就只剩下公孙烈留在房间内伺候着中凤的父亲。 公孙烈看着躺在榻上最晚眼斜的可怜模样,他的眼角斜斜的眸光似乎在等着他。 “你如今这样的模样是自作孽不可活,瑞珠当初告诉你真相的时候,你就该怀疑,我不是你的儿子,母妃怎么会同你这样的窝囊废私通,不过是看上你的兵权。” “如果不是你怀疑我查探兵符,或许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你不是担心瑞珠的下落吗?无妨告诉你,你的女儿瑞珠已经下去陪她的母亲和弟弟。 说着无情的将公孙骜拉下床榻,整个人扣在地上,口中发出呜呜的*声。 公孙烈将床榻上下翻遍了,终于在床脚中找到了暗阁,兵符安安稳稳的藏在哪里。 将兵符取了出来,看着趴在地上的公孙骜,上去在他的腹部踢了一脚。 “老家伙,竟然将兵符藏了起来。” 一顿唾骂之后,将床铺铺好,将公孙骜抱起,直接丢在床榻上。 “老家伙,你窝囊了一辈子,只会躲在晋阳城,你就好好的活着,看我怎么找到你的兵符,如何杀入王庭。” 公孙烈已经得到兵符,打算联合各部落王,一起杀入王庭,多会本该属于他的王位。 义王府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易寒依然没有醒来,秦玉拂心里面很是担心。 月无心每日都回来探望易寒,为他查探过,易寒与蛊人之间融合的很好,易寒不是炼蛊之人,融合的时间是有些久,不过并没有大碍,也就在这几日就会醒过来。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秦玉拂看着每日站在门外的蛊人简单的几块布料遮身,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 月无心说他们没有知觉,不会感觉到冷,这样行动起来才会迅捷。 秦玉拂总觉得怪异,义王命人送了许多棉衣过来,蛊人毕竟算是易寒的保镖,闲来无事,亲手给它缝制了一身铠甲,等易寒醒来,为蛊人穿上。 秦玉拂只觉得她是太闲了,这些时日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修习武功,还有思念她们的孩子。 秦玉拂每天晚上都会为易寒擦拭身子,生怕他躺在榻上会长褥疮,每夜都会同他说着心里的话。 她很想孩子,很想回倾城山,若是没有他昏迷这件事,或许他们早就回去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为他将发髻展开,取了锦帕在温水里蘸湿了,细致的为他擦着身子。 “夫君,婆婆说你半个月就会醒来,可是你都躺了一个多月了,你何时才能够醒来,拂儿每日里对着夫君,就像对着空气一样。” 秦玉拂没有注意到易寒指尖的微动,转身将锦帕丢在水中,床上的人终于动了,长臂一捞,直接将秦玉拂拉入怀中。 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可是未着寸*,“夫君,你终于醒了!” “嗯,早就醒了,没想到拂儿是如此絮叨的一个人,若是再不醒来,耳朵就要出茧子了。” 他的声音贴着耳畔甚是好听,完全没有了一丝沙哑,秦玉拂粉拳轻捶他胸口,“夫君可是在嫌弃拂儿。” 他的唇般却已经堵上她的唇,多少温柔遣倦,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他们可以回到倾城山,已经没有了后顾之忧。 一只手运气内力,解开了她受孕的穴道,他可是听说秦玉拂想要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他们会恩恩爱爱,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会白头到老。 翻身将秦玉拂压在身下,声音低沉的醉人,贴着耳畔划过,“夫君怎么会嫌弃你,爱你好来不及。” 红纱帐内情丝结,芙蓉暖帐度春宵.......。 第二百九十三章 易寒身世 易寒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两个人没有了顾虑,一夜春宵,秦玉拂窝在易寒的怀中,睡得很沉。 天亮了也不认打扰她,想要请起塌,秦玉拂也已经醒了过来,她一直都有在练功,感知能力比从前要强许多。 “夫君这么早就起塌。” 易寒一直能够感觉到蛊人对他的召唤,“我想出去看一看那蛊人究竟是个说那样子。” 秦玉拂穿上衣衫,将床头的一个包裹递了过去,“正好趁着天色还早,不会有人见到,这是给蛊人缝制的铠甲。” “外面冷,你就别出去了。” 易寒披了棉袍走了出去,将蛊人高大魁梧,比他还要高上半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肌肤很有弹性,如钢铁一般烦着一层光泽。 “你以后就是我的贴身护卫了。” 那蛊人是能够听懂他的话,似乎很是欢喜,很喜欢他这个主人,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易寒看着蛊人身上仅有几块遮羞布,天寒地冻的却是怪异,罗慎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蛊人身上的布料也是太省了些,以后还要带着他离开,这个样子满大街的走确是不雅。 还是拂儿想得周到,将包裹打开,里面是一身青铜色的软甲,“你既然是我的护卫,就替你穿上衣衫吧!” 蛊人身子并不僵硬,还是很灵活,没有费多大劲,就将铠甲靴子穿在了他的身上,看上去如同戎狄的护卫,只是眼神涣散,比较空洞。 弄好一切,易寒回到房中,“拂儿缝制的铠甲果真很合身,真是有心了。” 秦玉拂已经将床榻准备好,笑道:“婆婆说蛊人不怕冷没有知觉,还笑话拂儿是太闲了。” 易寒却是上前将她抱起,放在了梳妆台前,“许久没有为拂儿梳妆,今日拂儿想要什么夫君都满足与你。” “拂儿希望夫君长长久久的活着,你一定要陪着拂儿白头相守,生生世世!” “这是当然。” 易寒为秦玉拂梳妆,自从蛊人出现两个人许久没有这般你侬我侬的,秦玉拂还记得罗慎的那个心愿。 “夫君,你可还记得姑父的心愿?” “当然记得,诛杀襄王。在你同我讲话的时候,知道他逃到了晋阳城。“ “王上已经决定诛杀襄王,夫君不用有什么顾忌,姑父虽然害你被蛊毒折磨十几年,最终还是帮你解了蛊,将蛊人送给你。有蛊人在手,这世上不会有人再伤害到夫君。” 他不会忘了答应罗慎的事情,罗慎当初也是被逼,比咱们多年过得也很凄惨,他也已经尝到了报应。 “蛊人虽然厉害,你才是为夫的弱点。” 夫妻两人正在聊天,月无心在门外,灵蛇昨夜就感应到了蛊人的波动,知道易寒已经醒了。 见到门口蛊人已经穿上铠甲,两夫妻已经起塌了,“浔儿可醒了。” “已经醒了。” 秦玉拂已经将月无心让到了房间,“浔儿可觉得那里不适?” “浔儿很好神清气爽。” “这一次你也算因祸得福,有了蛊人在您身边保护,婆婆就算离开,也会心安了。” “婆婆可是要回苗疆?” “天下有不散的宴席,已经为妹妹报仇,浔儿也已经醒过来了,过两日就会离开。你们夫妻回到倾城山若是见到你师父,告诉他若是下山,有机会到巫神殿去,我父亲很想他这个朋友。” 月无心说他要走,虽然不是此刻,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伤感,“婆婆,拂儿舍不得你。” 不多时外面就聚集了很多人,仆延灏醒来,将蛊人换上衣衫,就知道易寒醒来了。 仆延灏是真的前来向易寒辞行的,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要赶回去向德亲王复命,看到易寒醒来,他也该离开了。 易寒的身边有蛊人保护着,他还是放心的,总是会有离别,并且叮嘱易寒,以后到来仪,一定要去大渝,他们永远都会是朋友。 送走了仆延灏,公孙弥得知易寒醒来了,同样前来道贺,见到易寒的第一眼便一拳打了过去。 “易兄,睡了这么久,终于肯醒来了。可有哪里不适?” 这句话同月无心是一样的问题,知道公孙弥对他不是虚情假意,“多谢义关心!” 公孙弥却有一件事情想要弄清楚,“易兄可否同本王进宫一趟。” “易寒刚刚醒来,是该去见戎狄王。”、 “不是,父王应该还在上朝,本王邀请易兄去见为母亲,不是说过当日有红衣女子救了我们,那红衣女子就是为母亲,” “容贵妃!” “是人都能够看得出,我母妃对易兄不一样,如同见到另外一个儿子,本王前去问询过,母妃说等易先生醒来,就将一切都讲出来。” 公孙弥想知道母亲与易寒之间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易寒也觉得容贵妃对他的态度很不一般,月无心看了一眼秦玉拂,“浔儿,不如咱们一起进宫吧!老身也很好奇,容贵妃与浔儿有什么关系?” 公孙弥听月无心唤易寒浔儿,母亲与易寒一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身份。 “月前辈唤易兄浔儿!易兄可还有另外的身份?” 易寒从未见过容贵妃,不过见她的样子,多半是认出她是慕容家的人,易寒断定容贵妃极有可那是慕容家的后裔,否则不会如此态度。 就像曾经的师父,也是因为他是慕容皇室的子孙,才会诸多疼爱,他如今与公孙弥是朋友,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身边有乐月无心保护秦玉拂,他身边有蛊人保护,根本就不用担心。 “有,易寒本名慕容浔,是慕容皇族的后人。” “可是被戎狄灭国的慕容家。”公孙弥道. “正是,因为害怕戎狄对慕容家赶尽杀绝,确是以易寒的身份在扶风皇宫任职,并没骗义王的意思。” “无妨事,那都是快一百年的事情了,哪里还想着赶尽杀绝,也不早说,易兄真不够义气!” 公孙弥备了马车想要带着易寒等人进宫,可是见到一身铠甲的蛊人,在人群中太过打眼,关键是他很担心蛊人大摇大摆的进宫,会让父王感觉到不舒服。 “易兄,可否将蛊人留在府中,万一被父亲撞见,怕是不好。” “即便易寒愿意,蛊人也是不愿意的。” 蛊人立在门口一个多月了,也没有事。 只能够让蛊人留在母妃寝宫的附近,只要不让父王见到就好。 众人来到容贵妃的寝宫,许久没有这般热闹,易寒上前,“易寒见过容贵妃!” 容贵妃命人备了上好的香茗,将所有的婢女都打发了,房间内就只剩下紧要的几个人。 容楚嫣见易寒已经醒来,解除蛊毒之后恢复本来面目,不用戴上面具,如同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十分相似。 “易先生可是昏迷了一个多月,可算是醒过来了。” “多谢贵妃娘娘挂念。” 公孙弥见母亲与易寒之间依然在寒暄着,他已经等了许久,“母妃不是说过,等易兄弟醒了,就会说出母妃与易先生之间的秘密。” 容楚嫣见儿子这么大的人,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竟还没有易寒如此从容,似乎已经拆出她的身份。 “易先生应该还有其他的身份吧!想必也能够猜出我的身份。” “易寒本名慕容浔,是慕容家的后人,想必贵妃娘娘也同慕容家有关系。” “没错,我的本名叫慕容楚嫣,按辈分应该是你的姑姑。” “听说慕容家的后裔已经迁出这片大陆,留下来的已经很少了,姑姑怎么会来到戎狄,又是如何认出慕容浔的?” “这要从二十几年说起,你长得太像你父亲了。” 易寒有些无措,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所有与父亲有关的事情,都是从母亲的口中得知。 “姑姑见过我的父亲?我的父亲难道还活着?” “当然还活着,就是西域大衍王朝开国的皇上。当年大祭司派了人前去扶风找寻慕容家的皇室后裔,找到了你的师父,你师父是拒绝。后来才找到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当初只是一个护卫,与你母亲是一对恋人,离开时两个人并未成亲,没想到你母亲已经怀有身孕。” “怎么说是为母亲阻碍了父亲的皇图大业被遗弃了。” “不是这样,你父皇是被大祭司的人带走的,你父皇一直都记得他在扶风有一个妻子,后面为什么没有去找你们母子并不知道,应该是大祭司从中作梗吧!你父亲虽然是大衍的皇上,实权还是掌握在大祭司的手中。” “多年前我便是受了大祭司的命令前来刺杀戎狄王,后来爱上自己的仇人,我应该算是大衍的叛徒。” 得知父亲还活着他本应该是欣喜的,总觉得他和母亲是被抛弃了一样,当年的母亲是怨恨父亲,才会说父亲已经死了。 “知道父亲还活着,就好了。” 容贵妃见易寒眸中的难过,他所经历的痛苦不是她所能够忍受的,他似乎错怪了他的父亲. “浔儿,你也许错怪了你的父皇,他只是个王权的傀儡罢了,也是个很可怜的人。” 月无心道:“所以你的师父早就看清了事实的真相,根本不愿意同他们同流合污,是多么的明智之举。” “浔儿,你应该去见见你的父亲,也许你能够解救他。” 第二百九十四章 履行承诺 自从王宫回来,秦玉拂就觉得易寒有些不对劲,秦玉拂很少能够在易寒的脸上看到他这般沮丧的神情。 秦玉拂将关上房门,两个人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够说的。 “夫君你怎么了?父亲还活着不是该高兴吗?” 秦玉拂轻声道。 易寒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父亲还活在世上,心里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很小的时候,就看过母亲悄悄的躲在角落里面流眼泪。 “拂儿,你可曾有过被这个世界抛弃过的绝望。”声音低沉近乎破碎,让人生怜。 秦玉拂让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头,“有,当初拂儿国破家亡的时候,以为自己活不成了。” 看来他们两个人还真是同病相怜的苦孩子,“当初母亲将我与夏侯溟替换,我不是没有怨恨过,我想不明白浔儿是母亲的亲生骨肉,母亲为何会舍得将我去送死。” “我是下人的孩子,就该被牺牲。后来在我中了蛊毒生命垂危之时,阮玉章将我送到倾城山,才知道原来我是姓慕容的。 “是师父的疼爱,让我打开心结,让我忘记了仇恨,不去怨怪自己的母亲,能够感同身受,不再纠结为何当初她会抛弃自己,不再像母亲怨怪父亲为何会抛弃她。” 秦玉拂很能够理解易寒的心思,“夫君既然已经看开了,为何还要怨怪父亲,你应当知道父亲的处境并不乐观,那些人不过是打着慕容家的旗号来复国,姑姑也说父亲从没忘记母亲,父亲不去找你们,不是不爱母亲,只是没有能力去爱。” “夫君可还记得拂儿还有一个弟弟,当初在扶风皇宫之时,一直派人去找他,不是不爱他,只是我被困在皇宫里,跟本没有能力去爱他。在我们还不清楚父亲的处境如何,是没有资格去责备他的。” “拂儿,你觉得夫君是这样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易寒忍受蛊毒十几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流过泪,他坚毅然隐忍,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不过是碰触到他心底最脆弱的那一部分。 “夫君,既然知道了父亲的下落,该如何打算?” “既然父亲不知道易寒的存在,就彼此各自安好,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咱们回倾城山,为夫也很思念泽儿!” 秦玉拂也想快些回倾城山,“好,不过要完成姑父的心愿诛杀襄王再走,无牵无挂了。” 罗慎毕竟留了蛊人给他,也是方便他报仇,“报仇的事情交给蛊人就好。” 当初襄王想要借助蛊人去刺杀戎狄王,不会想到他会被蛊人追杀,上天是公平的,易寒十几年的痛苦不会白费。 “嗯,有蛊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易寒昏迷了一个多月,迷蒙中对外界的消息,仅凭秦玉拂偶尔的三言两语,“许久没有接到倾城山的消息,出去看看有没有消息传来。” “拂儿,陪你一起去。”秦玉拂道。 夫妻两个人寻了义王府比较空旷的地方,吹响了口哨,良久方才见到有鸽子飞来。 易寒将鸽子抓在手上,将绑在腿上的竹筒取了下来,秦玉拂上前见是师父他老人家写来的。 “臭小子怎么还不会信?到底死哪里去了?扶风皇帝在山下修建了军营,是必要死守倾城山,孩子一切安好,暂时不要回倾城山,若是毒解了,就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吧!” 信鸽找不到收信的人,又按照原路反回,所以师父才会动怒,不知道两个人去了哪里? “夫君,看来夏侯溟是要死磕到底,在山下建军营,泽儿还在山上,咱们该怎么办?” “皇上是不甘心,事情已经赶到了这般地步,还不肯放手,又是何苦?” “夫君为他做了那般多,不知道感恩,竟然恩将仇报,师父在他的身上下了毒药,每逢十五就会遭受与夫君一样的痛苦,也是活该!” 两人决定,现将襄王的事情解决了再做打算。秦玉拂却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他们一直忙着蛊人的事情,一直没有好好的和王家人一起聚一聚。 她还没有去外祖翁的坟墓去拜祭,“夫君,明日拂儿想要去拜祭外祖翁。” “好,这就命人去通知王家的人,明日为夫陪你一起去!” 易寒已经通知了王家的人,因为墓地比较远,天还没有亮,王家的人便前来义王府接他们。 夫妻两人也早早的起了塌,见舅舅亲自前来接他们,还有景曜那孩子。 彼此寒暄几句,便上了马车,天气冷寒,易寒将秦玉拂护在怀中,用彼此的热度取暖,两个人很有默契,没有动用内力,这样感觉比较亲近有又真实。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的路,方才到了墓地的所在地,这里有湖泊树林,有山有水,是一个风水宝地,难怪会这么远,想起了王家原本的庭院,碧湖两边是亭台楼榭,生意人是比较看重风水,比较讲究。 能够在这里选到如此地方想必是花了些心思的,两个人跪在王崇的目前,摆放灯烛元宝,一应贡品。 点了三柱清香,依然能够想起外祖翁陪他下棋,送她华盛,与她说笑是慈爱的模样。 “外祖翁,对不起这么晚才来白金您,拂儿一切安好,有了疼爱自己的丈夫,还有孩子,外祖翁不必挂念,哥哥当了来仪的驸马,父亲和母亲四处云游,逍遥自在,外祖翁在天有灵也该安息了。” 一阵清风,在把空中打着旋,将烧好的纸钱卷的到处都是,王绪道:“父亲,拂儿来拜祭您了,您也该瞑目了。” 易寒将清酒倒在地上,“外祖翁放心,慕容浔一定会好好照顾好拂儿!” 夫妻两人从墓地回来已经是午后,将公孙弥匆匆忙忙的迎了出来,“以往如此,莫不是怕两个人不告而别。” “易兄,晋阳出事了,听说骊王中凤,瑞珠失踪,多半是遭了毒手,公孙烈现在召集各部落的首领,打算攻打王庭。” 骊王掐死自己的妻子,害死自己的亲子是最有应得,秦玉拂还能够想起那日公孙瑞珠离开时的模样,那时候就料到她此番回去凶险万分。 “夫君,看来是要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公孙弥是知道秦玉拂话中的意思,易寒答应了要刺杀襄王,“易兄,对付襄王可有什么办法?” 易寒早就已经想到办法,看着公孙弥,“义王,不如咱们两人去一趟晋阳城!” 公孙弥赶到错愕,“再有半月就要过年了,此去来回怕是要一个多月,不如等到年后再去也不迟。” “不,来去只要七八日,十天之内一定能够赶得回来。” 见到公孙弥惊讶,秦玉拂知道易寒是要乘坐天灯,可是想想公孙弥与蛊人的重量都不轻。 “夫君,天灯只能够乘坐三个人,蛊人一个人就可以抵得上两个人的重量。” “无妨,就是造价比较贵一些,易寒要义王去就是想要收回兵权,晋阳城总不能够群龙无首。” 公孙弥会意,“本王现在就进宫去见父王,安排人暂代晋阳的兵权。” “看来义王对兵权并不热衷,还是舍不得王庭,舍不得义王府。” “权力越大责任越重,父王健在,本王还想做几年逍遥王爷。” 公孙弥能够深得戎狄王的喜爱,与他的姿意洒脱,重情重义有很大关系,不用担心会夺皇权。 “既然义王不去,那便简单得多。” 易寒命人准备了材料,要在院子里面做天灯,看着他一个人忙碌的身影,一想到两个人要分开,心里就很不舒服。 月无心打算过了年就会去苗疆,将秦玉拂站在院中看着易寒在做天灯,“怎么,人还没有走,就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月无心说中了她的所有心思,两个人终于可以在一起过几日安稳的日子,她想孩子,可是师父告诉他们暂时不要回去。 她的心里面已经很失落,如果易寒再离开,她不知道漫长的夜该如何度过。 “虽然知道有蛊人在,夫君没有事,只去几日,可还是舍不得。” “你们这般年纪正是如胶似漆的年纪,婆婆是不懂男欢女爱之事,不过你要是睡不着,就搬到婆婆的房间来。” 月无心就像她的母亲一般的年纪,过了年就要走了,秦玉拂很舍不得她,“好!” 易寒只用了一天就将天灯准备好了,为了预防蛊人的体重,在天灯的地步镶嵌了天蚕丝,造价还是很昂贵的。 易寒沐浴更衣回到房中,家秦玉拂已经上塌休息了,拖了外衫直接上了床榻,躺在她的身边,一只胳膊将她揽入怀中。 明日一早她就离开了,易寒也舍不得将她一个人都在义王府,要知道来来回回大部分的都在天上,不忍她与自己受苦。 “拂儿可是舍不得夫君离开?过几日就回来了。” 秦玉拂翻转身子,两个人的鼻端相抵,近在咫尺,呼吸着彼此的气息。 “夫君,拂儿舍不得....。” 秦玉拂知道易寒是去是有任务的,不想给他添麻烦,就是舍不得易寒离开。 秦玉拂唇瓣主动抚上他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易寒俯下唇,烙上了她的樱唇,允吸着她口中带着如兰的气息。 易寒的吻很轻很很柔,秦玉拂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完全融化在他极致的温柔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收复晋阳 秦玉拂亲眼目送着易寒上了天灯,身边有蛊人保护着,还是很安心的,希望他能够早日完成任务,回到义王府欢度新年。 在义王府内,秦玉拂害怕一个人独处,搬去了月无心的房间,两人就像母女一般,也想同月无心学会如何控制锁魂铃。 静姝偶尔回来两人房中,看望秦玉拂,在易寒离开的第三日,静姝收到了温良玉的家书,说他很快就要到戎狄看他们。 秦玉拂曾经提起过,夏侯溟派兵追捕他们夫妻两人,虽然来人是温良玉,是自己的哥哥,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皇命难为。 房间内,秦玉拂正在编织吉祥结,反正闲来无事,打算过年的时候挂在墙上,寓意吉祥。 静姝扣了扣门扉,“秦姐姐,静姝有事要讲。” “进来吧!”秦玉拂道。 静姝走了进去,将月无心与秦玉拂在一起,是在准备过年的挂饰,“静姝见过月前辈,秦姐姐。” “刚刚编了两个,一会儿你拿去,过几日挂在墙上。”秦玉拂道。 戎狄过年没有悬挂桃符的习惯,就只能够挂一个吉祥结,才能够感受到中原人过年时的喜庆,静姝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同家人在一起过年了,哥哥要来心里面还是很开心的。 “秦姐姐,静姝前来是要告诉姐姐,哥哥温良玉要来戎狄了。” 秦玉拂闻言手中的丝线差一点就掉了下去,温良玉是倾城山的弟子,却也是夏侯溟的臣子,要知道若是没有任何理由,温良玉是不会出使戎狄。 而且是要过年的时候前来,未免太过蹊跷了。 “静姝,良玉在信上可说过他们前来做什么呢?” 静姝淡淡摇头,“并没有说,秦姐姐可是怀疑哥哥是皇上派来传话的人,哥哥本就出自倾城山,是不会做出对不起秦姐姐和易先生的事情。” 温良玉到戎狄应该还有一段时日,等夫君回来,再做打算。 另一边,天灯在空中飘荡了三天三夜,易寒乘坐着天灯入了晋阳城,仪容成普通人的模样,毕竟蛊人比较打眼,于是租住了客栈一处后院,打算先了解一下骊王府的动向。 就算凭借武功,易寒也可以杀了公孙烈,只不过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罗慎炼制蛊人为了完成心愿,骊王救了他共给他炼制蛊人的条件,为了帮助骊王刺杀戎狄王。 蛊人是油罗慎炼制出来的,由蛊人出手杀了襄王才是罗慎留下来的真正目的。 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打算先睡上一夜在去骊王府探听消息。 夜色弥散,辨不分明,一际银白身影闪过,穿梭于房顶之间,直奔骊王府的东院而去,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房顶的琉璃瓦。 房间里的烛火正亮着,昏黄如花蕊,映照在脸上,幽暗的月光下,更添几分诡异之色。 易寒坐在房顶之上,看着房间内,骊王公孙敖神情痛苦的躺在榻上,婢女再伺候他服用汤羹,可是都流了出来,弄的脸颊和衣领都是羹汤。 公孙烈坐在一旁,看着公孙骜连药汤都喝不进去,一把夺过婢女的羹碗摔在地上,“都滚出去!” 婢女吓得纷纷走了出去,公孙烈走到床榻,取了一旁的抹布,将他脸上的羹汤擦了,丢在地上。 “老东西,你不是想认为这个儿子吗?看看我对你多好,一定会为你送终的!” 公孙骜完全没有当初的威风,满眼浊泪横流,如今后悔以晚,落在公孙烈的手上。 “听说你中风了,万俟俊带着兵正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很快就要到晋阳,如今兵符已经在我的手里,就算他回来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已经在城外设了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 听说公孙烈要对付万俟俊,喉间只能够发出呜咽的声音来抗议。 公孙烈两巴掌扇在公孙骜的脸上,“老家伙竟敢叫!”拿起地上的抹布塞进公孙骜的口中。 以为离开王庭他就落魄了,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忙,还有歌舞要欣赏,他才懒得看老家伙。 公孙列离开,易寒看着公孙骜着实的可悲,当初杀害妻子的时候是那般的残忍,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义王派来的人骑着千里马最快也要七八日能够赶到,他无妨多待几日,也许可以以逸待劳,为义王多添一员猛将,在骊王府的时候就听公孙弥说起过,除了宇文绝,万俟俊一直都是他比较敬重的将军。 要想取得万俟俊的信任,就要得到骊王的心无,骊王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想必很愿意配合他。 门口只有两名守卫,婢女也都被人赶了出去,很好对付。 夜深人静,易寒从房顶跃下,看着躺在榻上的公孙骜,眸中满是惊讶与恐惧,即便是成为如今这般模样,依然不愿死去。 “骊王放心,易寒今日前来不是来杀你的,而是杀了襄王的。罗慎临死前将蛊人送给了在下,已经知道萧王后母子是在欺骗骊王,提了一个心愿,就是杀了襄王为骊王报仇。” 公孙骜混浊的眸中划过一抹清亮,他是听说过易寒的了蛊人,有蛊人在,想要杀了襄王是轻而易举的事。 “骊王,如今你已经变成这般模样,即便襄王死了,你也已经没有人来接替你继承晋阳城,不如投降,义王一定会为你求情,保住你的性命。毕竟骊王也是被欺骗,戎狄王会年纪兄弟情义,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会在京城给安置一出府邸养老。” 易寒听他喉间发出的响动,是看得出来,骊王已经在晋阳城惯了,让他受人管制他是不愿的。 “万俟将军就要回来了,襄王已经设了埋伏来陷害他,如果你想保住万俟将军的性命,易寒倒是愿意帮忙,不过这忙可不是白帮的,万俟将军要投靠朝廷。不过坐山观虎斗,看两方人马两败俱伤,朝廷也是乐得其成的。” 万俟俊跟他多年,公孙骜不想万俟出事,他已经这个样子,众叛亲离,能够保下的只有万俟了。 急的直眨眼,“骊王若是答应就不要眨眼了。” 看来他的威逼利诱还是有效的,在案几上去了笔墨写了一封投降书,拿到骊王面前,“兵符没了,印信应该还在,可在你的身上。” 几次问询,放在在床下的安阁内找到了他需要的印信,还有比较贴身的物件,正好作为信物。 准备好一切,易寒跃上房顶,将琉璃瓦盖上,接下来就是要得到襄王手上的虎符,即便贴身带着,只要他想拿,是没有偷不到的。 四日后,朝升客栈内,易寒悠闲的喝着茶水,虽然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依然喜欢饮茶,酒能乱性还是少喝的好些。 他在等一个人,不知道京城里戎狄王会派什么人前来晋阳城,他猜测十有八九是宇文绝,为了可以让戎狄*任的心腹,即便晋阳城攻陷,也足以稳得住局势大将军。 易寒正在饮茶,蛊人就守在不远的地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都在忙着过年,这里要比王庭更有中原的味道,毕竟这里曾经是燕都城,很多人都是中原人的后裔,习俗自然保留下来。 倏然有一个人头上戴着斗笠,直接坐在了他的身边,易寒见了一眼,果真是他要等的人。 “随我来吧!”易寒道。 易寒起身,戴着宇文绝进了客栈后面的小院子。 宇文绝看着站在门口的蛊人,若是不看那双眼,一身铠甲还真是看不出来。 “易先生为何还没有动手。”宇文绝道。 “当然是事情有变,易某想要在离开之前,为朝廷保住一员大将。” “易先生说的可是万俟俊,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他是一直跟在骊王身边出生入死过得,是不会投降的。” “这个不用宇文将军担心,易某已经拿到骊王的投降书,以及晋阳城的兵符,杀了襄王对于易寒来说很容易,要利用万俟俊来诛杀襄王,只要咱们站在一旁看热闹就好,事成之后,会将兵符交给将军。” 宇文绝来的匆忙,只带了亲卫前来,易寒竟然弄到了兵符,他只要安安静地看热闹,不费一兵一卒。 不过宇文绝还是有些地方不懂,“易先生为何一定要招安万俟俊,易先生有没有见过他。” “义王说过他最佩服的两明将军,就是宇文将军和万俟将军,易寒向来爱惜人才。” 宇文绝笑道:“我们戎狄王也很爱惜像易先生这样的人才。” 易寒笑道:“易寒只想与妻儿在一起过着无忧自在的生活。” “哈哈,这一点义王到是同易先生有些相像, 我家王上倒是希望义王能够多些野心,不要只顾着儿女情长。” 易寒看了看天色,万俟俊的队伍应该还没有到王庭,他骑着马匹前去阻拦还来得及。 宇文绝是怕他拿着兵符,于是将兵符从怀中掏了出来,“不如宇文将军同易寒一起去见万俟俊,宇文将军的颜面应该比易某人更加的管用。” 第二百九十六章 补办婚礼 晋阳城外二十里处,很快就要到了晋阳城,万俟俊听说骊王中凤,匆匆忙忙的赶回。 见到队伍面前突然出现的一辆马车,马车上驾车的男子异常魁梧,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一身白衫的男子,身旁跟着一名戎狄的护卫。 万俟俊不知道来人有什么目的,坐与马上冲着易寒喝道:“你是什么人?” 易寒缓缓走进,没有一丝惧意,“只要万俟将军往前走二十里,襄王在哪里设置了陷阱。” “你为何要告诉本将军?”万俟俊对易寒的话很是疑惑。 “易寒是受了骊王的嘱托前来向万俟将军看一样东西,投降书。” 万俟俊道:“我凭什么会相信你!” “襄王骗了骊王,如今骊王中凤,身下已经无子可继承王位,难道万俟将军要当晋阳城的主人。” “你竟然污蔑本将军!” 马车上,宇文绝跳下马车,看着对面的万俟俊,“本将军能够证明,易先生说的都是真的。” 宇文绝可是戎狄王手下的第一猛将,他也是很钦佩,“宇文将军!” “前面有陷阱,我们完全可以看着万俟将军入陷阱两败俱伤,足以见得诚意!” 万俟俊命人将易寒手中,骊王的信笺拿在手中,上面的印信以及玉扳指都是骊王之物。 依照上面所讲,骊王众叛亲离,已经中风,没有能力继承晋阳城的王位。 易寒要的只是万俟俊的投降,“如果万俟将军不相信,尽管派人去试一下,看一看前面有没有埋伏?若是想见骊王也不是很难的事情,易寒会命蛊人杀了襄王,只要万俟将军投降!” 宇文绝也道:“宇文绝顶天立地,没必要欺瞒与你,戎狄王已经拿到晋阳的兵权,只是爱惜万俟将军是个人才,知道万俟将军投降,我王不会为难骊王之前派人刺杀之事!” 经过两个人的唇枪舌战,终于让万俟俊相信骊王却是答应了投降。 接下来易寒只要命令蛊人除掉公孙烈,宇文绝就会接管晋阳城的一切,至于两个人如何安置骊王,就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事情。 他还要回到建康城,与秦玉拂汇合,还要陪着她一起过新年。 夜深人静,书房内,公孙烈正在忧心,万俟俊的队伍到了城外,似乎知道城门口有埋伏,只是出动了一小分队,变暴露了所有的计划。 如今万俟俊带着人将晋阳城包围着,让他头疼不已,究竟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打算去骊王的房中出一口恶气,刚刚走到院子里,就给发现不对劲。 仰首见着一身白衣的男子,立在房顶之上,“你是什么人?” 易寒居高临下看着公孙烈,他不过是去了面具,又换了一身白衣而已。 “襄王真是好记星,竟然不认得在下,不过襄王不记得也好,只要记得我是来送你下地狱的就可以了!” “蛊人!还等什么?” “你是易寒!” 易寒却已经出离了骊王府,一旦让蛊人盯上,襄王是必死无疑。 另一边万俟俊与宇文绝已经到了骊王的房间,万俟俊将骊王中风之后,悲惨模样,已经没有了迟疑,决定签下投降书。 处理好一切,易寒跳上天灯,打算早些回到义王府,回到秦玉拂的身边。 秦玉拂在也王府内等了七八日,依然不见易寒回来,她不知道易寒在晋阳发生什么事,只要是他想做的 ,一定是没有问题的,相信她一定会平安回来。 夜深人静,秦玉拂刚刚睡下,灵蛇察觉到蛊人的气息,月无心醒来,知道易寒回来了。 并没有直接将秦玉拂叫醒,她这几日可是都没做没睡好觉,悄悄走出房门,见易寒正在门外。 “拂儿这几日都没怎么睡觉,终于是睡着了,去我房中将拂儿抱过去吧!” 易寒轻声走进房间,将秦玉拂睡得很沉,封了他的穴道,将秦玉拂抱回房间,放在塌上。 将她的脸颊又是没有好好的吃饭睡觉,看着就让人心疼,等明日一早睁开眼睛,见到夫君出现在面前,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翌日,秦玉拂迷蒙中醒来,还不知道易寒已经回来了,摇了摇身旁的人,“婆婆,该起了!” 突然觉得不对劲,月无心的骨架没有这般壮实,她分明摸到的是男人的胸膛,躺在她面前,笑颜如花,比女人还美的男子就那般浅笑吟吟地看着他。 “怎么夫君的脸上有字,竟然不认得了。” 秦玉拂却是已经扑到他的怀中,“夫君何时回来的,竟然不告诉拂儿一声。” “婆婆说你这几日都没有怎么吃好睡好,整个人都瘦了,为夫见了很心疼,就想让你多睡些。” 易寒能够在过年之前赶回来,秦玉拂很欣喜,却也没有忘记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当他讲。 “夫君,在你走后的第二天,静姝便接到了良玉的来信,说良玉很快就会到达戎狄,夏侯溟应该已经知道咱们来到戎狄,夫君咱们该怎么办?” 他在晋阳城可是为戎狄王和平收回了晋阳城,还有一名可用的大将,相信戎狄王不会轻易放他离开。 义王也曾经说过要要庇护与他,易寒是不会留在戎狄,却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总要等一切都平息以后,他在想办法离开。 “拂儿莫急,夫君自有安排!” 秦玉拂为易寒缝制了新的衣衫,伺候着易寒穿上,平日里他的衣衫几乎是玄白两色,这一次给她缝制的依然是一身白袍。 易寒看着她细致的为自己整理着衣衫,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两年了,让她一直跟着自己流落在外,不能够与孩子在一起,总觉得对她很是亏欠。 两个人甚至没能够举行一次像样的婚礼,易寒抓着她的手,“拂儿,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真是委屈你了。” “夫君怎么会有如此感慨,嫁给夫君是才是拂儿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门外公孙弥道:“易兄,父王下了命令宣易兄进宫。” 他昨日才回王府,今日戎狄王宣他进宫,想必晋阳城的消息已经传到王宫,他是必须去王宫一趟。 “拂儿,看来为夫要进宫一趟。” “夫君尽管去吧!” 秦玉拂知道易寒对吃食向来不挑捡,着实吃不惯戎狄每日以肉食为主,还是比较清淡一些。这几日秦玉拂闲来无事,还是试着煮了几样菜色。 “夫君,记得留几分肚子回来,拂儿晚膳会为夫君亲自下厨!” “一言为定!” 易寒与公孙弥进宫去了,戎狄王公孙邪已经在大殿之上等着他,晋阳的事情,宇文绝已经信鸽传了回来。 中原人就是厉害,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帮助他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就在昨夜,他已经将萧瑟瑟秘密处决了。 那个不孝的逆子已经死了,至于他的骊王,已经中凤没有什么威胁,若是要讲他诛杀,只怕万俟俊就会反。 现将晋阳的局势稳住了,再将人接到京城安排府邸先住下,慢慢的除掉他,万俟俊就会乖乖的听命与他。 易寒不如大殿,他还是第一次出现在戎狄的朝堂的大殿上,行的是扶风的礼节,“易寒见过戎狄王陛下!” “易先生,是我戎狄尊贵的客人,宇文将军说易先生不动一兵一卒,就帮助我戎狄收复了晋阳城。” “不过是举手之劳。” “易先生得了功劳不自傲,孤王很是钦佩,孤王要赏赐先生府邸一座,金银财宝十箱,马匹二十匹,奴隶百名。” 易寒知道戎狄王当着众朝臣赏赐他府邸,就是让他留下来,扶风的人很快就来了,他总是要找一个撑腰的,等风头过后,他还是要离开的。 易寒是不能够公然拒绝戎狄王,那样他就会被完全禁锢,他这样的人,戎狄王即便自己留不住,也不会让他离开的。 易寒上前道:“易先谢戎狄王陛下的赏赐,不过这些还不够!” 一句话惊得戎狄王不轻,他这赏赐是一等侯爵的赏赐,马匹虽少了些,那可都是汗血宝马,每一批都很珍贵。 不过易寒有蛊人在身边,又又平安定邦的本事,价值高一些也是应该的,就怕他不提价值。 众朝臣也是惊讶,戎狄王朗声笑道:“再加一倍!” 易寒神色恭敬道:“陛下赏赐已经很多,易寒要的不是银银财宝,而是一个盛大的婚礼。” “婚礼!” “拙荆嫁与在下两载,一直在外奔波,从未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如果戎狄王真的要赏赐,给在下与拙荆证婚!” “好!孤王一定为先生办一个盛大的婚礼!赏赐就作为大婚的礼物!” 公孙弥见易寒答应父王的赏赐,还要了大婚的条件,也就证明易寒打算长留在戎狄,这个可算是一个好消息。 出了王宫打算同易寒去喝酒,“易兄,反正你身上的毒也解了。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痛痛快快喝酒,本王可是期盼了很久,易兄可不要拒绝。” 易寒是拒绝的,他如今是能够喝酒,他知道秦玉拂不喜欢酒味,他也答应了早些回去。 “不,拂儿说今日会亲自下厨,我还是要留着肚子回去!” “喝过酒再回去,也不耽误你吃东西。” “拂儿不喜易寒饮酒!” 第二百九十七章 扶风使者 易寒将公孙弥丢下,直接乘着马车回到义王府,回到居所见秦玉拂并不在房间,月无心也不再,定是去了厨房。 悄悄的去了王府的厨房,见秦玉拂正在与月无心研究着菜谱,厨房里白了许多的食材,秦玉拂很少下厨,能够亲手为他煮汤羹,只要是她煮的他都甘之如饴。 有月无心在,易寒便悄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乖乖的等着,不知道她做的是什么样的菜色。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依然没有等到人来,却是等到了昆奴,前来说秦玉拂与义王等人已经等在大厅,要他去用午膳。 一定是义王知道是秦玉拂下厨,开口提议品尝,想要同他饮酒,拂儿又无法拒绝。 易寒到了客厅,温静姝也在,两人独处变成了家宴,不过菜色还是不错,许久没有尝到中原的美食。 义王厚着脸皮道:“易兄就等你了,府邸的厨子也做不出嫂夫人的手艺。” 秦玉拂有些惭愧道:“都是月前辈的手艺,秦玉拂不过是打个下手。那条鱼是静姝炖的,义王可以多吃些。” 原来公孙弥为了与他喝酒,竟然将静姝派到厨房,“王爷刚出王宫就嚷着饿了,是该多吃些!” 公孙弥从桌子底下拿了两坛好酒,“今日高兴,不如喝几杯!” 害怕易寒又拒绝他,直接冲着秦玉拂道:“嫂夫人,易兄陪本王喝几杯,应该没有问题吧!” 秦玉拂不是傻子,公孙弥今天是话中有话,定是想找夫君饮酒被拒绝了,易寒洁身自好,从不饮酒。 “我夫君不喜饮酒,王爷尽兴就好!”夫妻两个人很有默契。 公孙弥只能够自己独自酌饮,“看来只能够等大舅子来戎狄,好好的喝上一顿。” 易寒掐算了一下,温良玉前来戎狄大约是半月以后,那时候应该是戎狄王为他们补办婚礼的日子。 “今日再大殿之上,父王给了易先生赏赐了府邸,过些日子就要搬离义王府了。” 秦玉拂从未听过易寒想要留在戎狄,是戎狄王赏赐,不好拒绝。 静姝也道:“王爷说易先生还未秦姐姐要了赏赐。” 赏赐什么他是不在乎,只要能够同易寒在一起,就是上苍最好的恩赐。 公孙弥见易寒与秦玉拂似乎对赏赐并不上心,“易兄为嫂夫人要了一个盛大的婚礼?” 秦玉拂眸中有些动容看向易寒,易寒竟然为她向戎狄王要了一个婚礼,当初两个人在一起着实仓促,也是逼不得已。 “夫君,义王说的可是真的。” “嗯!”原本打算晚上当她讲的,没想到竟然被义王夫妻说漏了嘴。 月无心在一旁看得最清楚,“婆婆也来凑个热闹,要等到你们的婚礼之后在离开了!” 半月后,王宫送来了大婚的喜袍,是依照扶风的样式定做的喜袍,前世今生,她喜袍就穿过了三次,终于逑到自己的幸福。 虽然是补办婚礼,月无心就像嫁女儿一般,取了一枚令牌递到秦玉拂的手上。 “拂儿,这个令牌你那好了,以后到了苗疆,只要有这块令牌就会畅通无阻。” “婆婆,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婆婆见你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女儿,为她开心。” 秦玉拂将令牌拿在手中,“多谢婆婆!” “婆婆这辈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看着你和浔儿在一起,婆婆也放放心了。” 秦玉拂知道月无心是巫族圣女,是不能够嫁人成婚,“婆婆难道就没有喜欢过的人吗?” “喜欢过的人吗?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有的。” 昆奴在门外道:“ 夫人,扶风使者来了,义王带着王妃已经去城门口迎接。” 该来的总是回来的,“先生现在在哪里?” “也一并去了。” 城门口,易寒跟着公孙弥夫妇在等着扶风使者的到来,既然他在戎狄,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也便光明正大的跟着来到城门口迎接。 他一再在猜测着温良玉的意图,要知道若是从前他一定会将他的意图讲清楚,这一次只是向静姝通知他要来。 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身边有人一直被监视着,另外一种就是那个人很可能回来。 静姝对于哥哥的到来还是很紧张,毕竟已经两年未见,一直在问婢女扶风得人到没到。 等了许久索性从马车上下来,如今天气还冷着,静姝俩这两年诞下孩子,有没有内力护身,身子是很怕寒冷。 公孙弥有些担忧,“静姝,一会儿就会见到哥哥,外面冷还是先在马车上待着。” “王爷,哥哥难得前来,不过是等些时辰罢了。” 等了许久,即便公孙弥将她揽入怀中,为她取暖,静姝是有些扛不住,只觉得两条腿很冷,又回到马车上等待。 “看,人已经到了。” 众人眸光纷纷朝着队伍看去,银色铠甲的护卫队伍,护送着一辆精雕的马车,朝着城门的方向前来。 婢女搀扶着静姝走下马车,见着马车将将走进,“哥哥!” 马车上,温良玉听到妹妹的呼唤声,很想下马车,可是身边坐着皇上,虽然是易容成洪升将军的身份。 毕竟他的妻儿老小还在皇城,他是不能够轻举妄动,看向夏侯溟,将他透过窗子,在一见到人群中,那一身白衣的翩翩身影,脸上已经没有了面具,将他精神很好,看来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解开了。 马车停了下来,“良玉,先下马车吧!” “是!” 温良玉下了马车,夏侯溟紧随其后也跟着下了马车,静姝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思念,奔到温良玉的身前。 眸中盈满泪光,“哥哥,静姝好想你,父母可安好。” 静姝远嫁也是逼不得已,让她一个女人前来和亲,“好,很好。听说妹妹已经是两个母亲的孩子了,看来义王对你还是很好的。” 公孙弥迎上前,“静姝石本王的妻子,当然会待她好.大舅子,多年不见风流模样依然不减当年。” “王爷又在说笑,良玉早就改邪归正了。” 温良玉的眸光看向易寒,他已经将他们要来的信息告知给静姝,就是希望易寒能够逃走,没想到他竟然还在,难道他真的投降了戎狄,真的要与扶风为敌。 易寒的眸光却是一直看着良玉身边的洪升,咱们都觉得他身上的气息很熟悉,还有那凌厉的眼神,即便是刻意收敛,依然能够让人感觉到熟悉。 也许是那个人乔装改扮的,洪升也便是当初跟着他去凤家,夺取宝藏的将军,夏侯溟不会想到他不是去曲宝藏,而是去消灭宝藏。 在他看来自己当真是十恶不赦,毁了称霸的梦,也带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温良玉道:“小师叔,两年不见,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易寒收回眸光,“嗯,已经解了。” 夏侯溟却是冲着易寒道:“易先生竟然真的还活着,当初在凤家可是被先生骗得好苦。” 易寒笑道:“我不逃,难道等着你抓我回去向皇上复命吗?” 看似一句玩笑的话,却是让夏侯溟甚为恼怒,温良玉害怕夏侯溟会忍不住暴露身份,戎狄与扶风明里是盟友,暗地里可是敌对关系。 戎狄王若是知道扶风的皇帝前来,会不会加害,那都是有可能的。 “小师叔,好久不见,咱们还是回到王宫再聊。” 公孙弥道:“对对对!王宫里设宴款待使者。” 戎狄王已经在王宫设宴,众朝臣也已经等了许久,几次命人去看。 有朝臣说是扶风国使者在故意拖延时辰,不过消息是一早上传来的,上午一定会赶到。 公孙弥直接将个人到王宫,温良玉直接上前,他与戎狄王也算是见过几次面,“温良玉见过戎狄王陛下,在路上耽误了些时辰,让陛下就等了。” “使者远道而来,就找位子坐下吧!” 温良玉带着夏侯溟找了位置坐下,护卫站在身后保护着,主要是保护夏侯溟的安危。 公孙邪看了一眼易寒,知道他这几日一直在布置新房的事,如此也便证明,易寒是有心留在戎狄。 见易寒找了位置坐下,就坐在公孙弥的身旁,“易先生,听说使者与先生还有些渊源。” 易寒神色恭敬起身,“回陛下,良玉还要唤易寒一句师叔。” “原来如此!” 夏侯溟见昔日的好兄弟,心腹之臣,对戎狄王一副俯首称臣的模样,用的还是当初留在他身边的名字,风萧兮易水寒,萧琅与易寒已经一去不复反了。 夏侯溟可是记得当初慕容皇朝可是会在戎狄的手中,可以说戎狄与慕容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洪升可是听皇上说易先生是几十年前被戎狄灭国的慕容家后人,本命慕容浔!” 此言一出,老臣并不知道易寒的本来身份是慕容皇族,纷纷将眸光看向公孙邪。 面前之人明显是挑拨离间,这件事他自然清楚,容楚嫣已经当他说起过,正因为易寒是慕容家的后人,他就更应该将她留在身边。 “这位是?”公孙邪问询道。 温良玉忙不迭上前解释道:“这位是扶风的威远大将军洪升。” “难怪一身的戾气,将军怕是多心了,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就像戎狄不是也在同扶风修好。慕容氏与戎狄的仇怨已经是近百年的事情了,易先生的身份,孤王早就知道了,并且孤王的王后就是慕容氏。” 第二百九十九章 连夜奔逃 温良玉独自一人留在戎狄,没有了夏侯溟在身边,这几日很是逍遥自在,约了义王和易寒去了玲珑居。 秦玉拂在义王府整理行李,过两日就要搬进新的府邸,不过易寒说了他们不会真的在戎狄待的长久,还是要离开的。 夫妻两个人很想回倾城山,师父让他们暂时先别回去,虽然易寒同夏侯溟在戎狄见上一面,也成功的将夏侯溟吓走了,却不能够表明危险就不在了。 夏侯溟不惜冒着危险前来见易寒,他一直认为夫妻两个人是背叛了他,又摧毁初云宝藏让他颜面尽失,以夏侯溟跋扈的个性是不会放过两人的。 王宫命人送来了王后送来的大婚贺礼,是一套首饰,其实皇上送来的那些赏赐两个人几乎没有动,易寒直接命人放在了义王府邸的仓库内。 这些东西,等他们离开之后,都是留给义王的,也免得来来回回的搬,公孙弥只觉得是因为易寒的新府邸还没有布置好,才将赏赐暂时放在义王府。 秦玉拂将首饰盒打开,是一套红宝石的璎珞,比当初外祖翁送给她的华盛还要名贵,可算是大手笔。 可是秦玉拂的眸光主意的不是那套首饰,而是首饰盒子的夹层里面似乎藏了东西,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光明正大得给他们的。 秦玉拂将首饰盒底部藏着一张绢帛和一张纸页,秦玉拂将绢帛展开,是一张去大衍国的路线图。 难道王后知道易寒想要去大衍,那戎狄王可否知晓他们是要离开的,这件事一定要等夫君回来向夫妻禀明。 秦玉拂靠在烛火旁等着易寒回来,不知何时睡意渐浓,醒来时见他已经躺在榻上,易寒已经回来了。 “夫君何时归来,竟然不将拂儿叫醒。如今是几更天了?” “刚刚戌时。” 如此说她是刚刚回来,她只睡了不到半个时辰,听静姝说公孙弥和她哥哥邀了易寒前去饮酒,可是并没有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夫君不是陪义王何良玉去喝酒,怎么一点酒气都没有。” 易寒知道秦玉拂不喜欢酒气,良玉前来,难得一聚,“为夫已经沐浴更衣,将身上的酒都逼了出去,又嚼了许多茶叶。” “夫君也不必如此,男子在外面难免应酬,只要点到即止不伤身为妙。” “拂儿说的事,听说王后今日送了大婚贺礼前来。” “却是一套红宝石的璎珞,里面还夹带了一张地图。” 秦玉拂从锦枕下面将整齐贴好的绢帛拿了出来,“是一张去大衍的地图,究竟是王后洞悉了咱们的计划在提醒,还是故意引咱们去大衍。” “应该两者都有,拂儿,这次大婚绝对不是哗众取宠,除了是做给夏侯溟看,夫君却是欠了你一个婚礼。当初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如今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为夫可以许拂儿生生世世。” “夫君又何必解释,拂儿全明白,即便没有大婚仪式,只要夫君心里爱的是拂儿和孩子,这就够了。” 易寒将她揽入怀中,她是善解人意,自己中能够觉得亏欠了她。 原本想着可以回到倾城山,师叔不让她们回去,自然有自己的道理,他们又要颠沛流离,厉害好不容易熟悉的地方。 “拂儿,看来咱们要提前离开了,王后既然洞悉咱们要离开,想必也知道易寒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前往大衍,易寒即是慕容皇室的后人,身边有蛊人存在,无论落在何人的手中,对于戎狄都是个威胁。时时刻刻都在防备,在新府邸里埋了众多的眼线,只怕以后想要离开就难了,最好的时机就是新婚之夜。” 秦玉拂相信夫君的判断绝对不会错的,她也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只是那样就无法同静姝和良玉辞行,绝对不能够让他们知道的。 可是还有一个人对待两人如同母亲一般照顾,离开的行程也是一推再推。 “全听夫君安排就是,这件事可否告知婆婆。” “当然可以,这件事绝对不能够让婆婆以外的其他人知道。” 翌日,易寒又去了新房,再有两日就是她们大婚的日子,静姝说义王府是他的娘娘,她会从义王府出嫁。 不过静姝一早便进宫去了,秦玉拂去了月无心的房间外,月无心打算在两人大婚典礼后就离开。 敲了敲门扉,“婆婆!是拂儿。” 秦玉拂在房中练功,听到秦玉拂前来,将巫神塔收回,“进来吧!” “婆婆,拂儿炖了燕窝羹来。” “拂儿过几天就是新娘子了,也要好好补一补。” 秦玉拂很清楚月无心是关心她,院子里有蛊人出没,义王是不准许有人前来,不担心会有人探听。 “拂儿与夫君以是老夫老妻,即便没有婚礼也是无妨,这场大婚主要还是要为了离开戎狄做局。” 月无心很惊讶,知道他们暂时无法回倾城山,即便是她也以为易寒与秦玉拂即便要离开,也会在戎狄住上一段时日。 “你们打算大婚之日离开?去大衍?” “夫君却是打算去大衍,王后已经将去大衍的地图悄悄送来,拂儿担心婆婆无法脱身 。” 月无心若是突然离开,定会打草惊蛇,“嗯,婆婆知道,你们尽管离开,婆婆会在你们离开之后离开,戎狄的人都是一般蛮人,婆婆会全身而退。” 两日后是夫妻两人大婚的日子,也是夫妻两人打算逃离戎狄的日子。 一大清早,月无心前来给秦玉拂梳妆,秦玉拂并没有命人请喜娘,穿的是中原的喜服,都上带攒金叶的花冠,两边坠有流苏,这里是戎狄,还是要按照戎狄的规矩来。 听说婚礼会在广场上燃起篝火,向天神祈福,再回宫中,摆上宴席,君臣同乐。 月无心在参加过婚礼之后,会借着夜色离开,易寒也已经在公孙邪赏赐的府邸内设计了机关,以备全身而退。 昨夜易寒住在新府邸,一大早义王和良玉去接易寒,秦玉拂也疏装完毕,同月无心一起坐上马车,马车会载着秦玉拂直接去广场。 远远见着广场围满了新,戎狄王答应给他举行盛大的婚礼,也是在表明让易寒留下的诚意。 易寒要离开只能够辜负戎狄王的一片心意,看着缓缓走下马车的秦玉拂,终于可以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让她没有遗憾。 广场上已经燃起了篝火,萨满绕着篝火撵着 深奥隐晦的咒语,为两个人祈福。 祈福过后会在王宫举行宴会,众人都很开心,戎狄王频频敬酒,易寒今日很高兴,也便多喝了几杯。 宴会散去以是午后,公孙弥与温良玉依然不饶出了皇宫之后,公孙弥总算能够让易寒陪他喝得金星,有跟着去了易寒的新府邸,及恭喜他新婚也恭喜他乔迁之喜。 月无心担心也就跟着一起去,一直在新房里陪着秦玉拂,眼见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前面饮酒依然没有听下来的意思。 今天是夫妻两人离开的最佳时机,月无心有机焦急,“拂儿,婆婆去前面看一看。” 眼见着天色已经晚了,温良玉劝道:“义王,今夜可是易寒与秦玉拂的新婚之夜。” “易兄与嫂夫人都是老夫老妻,孩子都生了,不差这一日。不是说中原有闹洞房的习俗。” 易寒将天色已晚,“难不成义王今夜要自在易某的府上。” “是啊!义王,想要喝酒那一天不可以呢?”温良玉道。 一旁的昆奴脸上有些挂不住,知道王爷喝的一点都不畅快,“你们中原人就是不爽快,我们爷可是千杯不醉,难得遇上自己。” 易寒有些怀疑,公孙弥似乎看出什么来,怕是想要将他灌醉,索性就倚着他的心思。 酒过三旬,易寒与温良玉已经醉了,公孙弥命昆奴将人送回房间,半途遇到月无心前来找。 月无心见易寒竟然被灌醉了,有些恼怒,见温良玉同样也醉了。 “今天可是人家夫妻的洞房花烛夜,你们竟然将人灌醉了。” “婆婆息怒,如今天色已晚,本王和良玉就留宿在这里。” 昆奴扶着易寒回到喜房,秦玉拂没相告易寒会醉,她们打算今日要离开的,将易寒扶上床。 昆奴与公孙弥去了隔壁的房间,月无心看着忙碌的秦玉拂,提醒她防着一下义王。 月无心打算依照计划不辞而别,“婆婆也回房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易寒和秦玉拂两个人,秦玉拂忙着帮他退出衣衫,同样褪去了身上的喜袍。 易寒悄悄的睁开眼,示意秦玉拂不要说话,他知道公孙弥就在隔壁,蛊人就在门口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易寒与秦玉拂悄悄的换上衣衫,易寒将床下准备好天灯的材料却出来,要用最快的速度将天灯准备好。 准备好一切,将要准备的行李都装了上去。 将天灯点燃,还好他们的房间足够宽敞,易寒拧动墙壁上的机关,房顶将将敞开,为了不让人发现,这个机关易寒可是做了许久。 易寒命蛊人将守在公孙弥门口的昆奴打晕,不要发出响动,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进房间。。 当公孙弥发现门口有响动,紧接着感觉到房顶有响动,他已经从母后的言语中知道易寒有心去大衍,他见易寒最近一直都在新府邸,就觉得很诧异,怀疑他在搞鬼,只能够防范于未然。 直接推门走了出去,见昆奴倒在地上,看着飘荡在夜空中的天灯,人果真开始逃了。 “易寒,你给本王说清楚,本王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你竟然这让对本王。” 天灯已经飘远了,即便想要追也追不回来了,易寒见着远处院中的公孙弥,已经给他留了信笺,希望他不要怨怪他们。 第二百九十八章 吓走夏侯溟 容楚嫣的身份公孙邪早就知道,当初除掉萧瑟瑟,立容楚嫣的为皇后之时,便用的本来名字,不能够让她一直以家的身份跟他一辈子。 当时正逢过年,朝臣也是引起轩然大波,不过容楚嫣母子一向都很的朝臣拥护,百姓爱戴,也便很快接受了。毕竟是几辈子以前的事情了。 夏侯溟没想到戎狄王竟然知道易寒的身份,而且坐在身侧的雍容华美的女子竟然是慕容氏,难怪易寒能够在短短时间之内在戎狄落脚。 容楚嫣向来不参与到政务中来,将扶风的人是明显的在挑拨离间,其中的因由,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些。 容楚嫣起身,“本宫正是慕容氏。” “原来慕容氏和戎狄的恩怨早就和解了,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夏侯溟一句自嘲的话将所有尴尬化解,易寒是皇子后裔,若是回到大衍,那也是太子,容楚嫣自然是心疼的,主动起身证明身份。 公孙邪想留住易寒,也想在扶风使者面前证明,易寒在戎狄可是座上宾,尊贵的贵客。 不过有些话是要从容楚嫣的口中说出来才好,毕竟是本家,向王后递了一个颜色。 容楚嫣会意道:“浔儿的府邸可布置的如何了?大婚之期可是要到了,可不要委屈了拂儿。” 容楚嫣的话犹如锋刀利刃刺入心口,明知道两个人连孩子都有了,在这个档口上大婚,不是在挑衅是什么? 夏侯溟几乎要暴怒,却还是忍下了真当他不敢灭了倾城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两人的儿子可还在。 温良玉也很惊讶,“小师叔是要补办婚礼吗?” “是,前几日在下身上的毒才解了,才敢不办婚礼。” 易寒的意思就是说从前生死未卜,不敢承诺,如今身上的毒解了,才敢给一生一世的承诺。 听了易寒的解释,夏侯溟心中怒火方才消减,这样的事情是易寒能够做的出来的。 可以说一顿接风宴,气氛并不是很多,温良玉等人被安排在使领馆住下,静姝想单独与哥哥谈一谈,见气氛不对,便没有开口。 易寒的心里却是十分的有数,观察温良玉对洪升的态度,以及洪升的所有小动作,他断定洪升便是夏侯溟,这里是戎狄,他还是很顾忌,不敢以真正的身份现身。 易寒陪着公孙弥与温静姝的马车刚刚驶出王宫,温良玉拦住了几人的去路,夏侯溟想单独同易寒谈一谈。 “小师叔,良玉有话想同师叔讲。”温良玉道。 公孙弥在宴会上,从扶风人的态度推断,这一次温良玉前来不是什么探亲,根本就是冲着易寒来的。 公孙弥间夏侯溟眸中的阴暗之色,怕是来者不善,“如今天色不早了,有什么话改日再讲。” 易寒知道公孙弥拒绝是好意,夏侯溟不找他谈一谈不会罢休,夏侯溟的弱点他还是比较了解,不过他也怕夏侯溟会使用阴招,召了蛊人下马车。 “好,不如找一间酒楼坐下来谈一谈,想必骊王妃也有话要同良玉谈。” 既然易寒都已经答应公孙弥也没有反对的理由,在附近找了一间酒楼,两件雅间。 温良玉陪着夏侯溟安排在一间房间,易寒身边跟着护卫,夏侯溟并没有怀疑。 温良玉道:“小师叔,你真的投靠了戎狄?” “戎狄王可以庇佑我们夫妻,这也是迫于无奈的选择。” 夏侯溟坐在一旁,声音阴冷,“若非你们背叛了皇上,销毁宝藏,皇上也不会下命抓捕你们。” 夏侯溟即便吃了变声药,易寒还是能够认得出他,以另外的一个人的身份,依然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话。 “易寒多年深受蛊虫折磨,这些苦原本都是该皇上受的,易寒帮他定江山出谋划策,收复故国,为他出生入死,不惜性命的救他,多不胜数,皇上可曾记得,易寒不欠他什么。” “易寒一直隐忍着对拂儿的爱,即便知道她的身世,依然想着撮合她与皇上在一起。皇上为了宝藏害得初云灭国,欺骗她的感情,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拂儿选择易寒也没有错,既然他选择了易寒,遗憾就要想尽办法保护妻儿人,易寒没有错,拂儿也没有错。” 夏侯溟见易寒口口声声说自己做的没有错,“你毁了初云宝藏,拐跑了皇上的妻子,怎都是皇上的错了?” “看来,皇上还是因为宝藏的事情再恨易寒,宝藏就是纷争的隐患,有凤家人守护,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得到宝藏,只能够将它毁掉!” “愚蠢,收起你那拯救苍生的慈悲心,都是假的!只是跳梁小丑,需要敌人的庇护!” 听到夏侯溟叫骂,他应该已经很克制,若是在扶风,只怕是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易寒起身,神态从容,“不要以为易寒不知道你是谁,只要现在易寒出去说出你的身份,怕是不能够全身而退。” “你就不怕我现在命人杀了你!”夏侯溟威胁道。 “你是杀不了我的,易寒身边的蛊人认我为主,即便我师父都无法除去他,戎狄王被蛊人行刺的事情,皇上应该知道,他一个人就可以将迎亲的队伍铲除。” 夏侯溟有些惊骇,易寒身边竟然有蛊人保护着,看着对面故人那空洞的眼神,却是与常人不一般,难怪易寒如此嚣张。 易寒见温良玉与夏侯溟没有轻举妄动,他也不想这般对待曾经的兄弟,夏侯溟就是欺软怕硬,为了保护妻儿他必须如此。 “过几日是易寒与拂儿补办婚礼的日子,如果愿意就留下来观礼,如果不愿意,就请离开吧!免得夜长梦多,被戎狄人发现你的身份,易寒就只能够替你收尸了。” 易寒带着蛊人离开,叫上了公孙弥夫妻两个人,走出酒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易兄,可有事没事?”公孙弥担心道。 “无妨,有什么话回王府再讲。” 易寒与公孙弥上了马车朝着义王府的方向离去,温良玉同夏侯溟直接回了使领馆,夏侯溟始终不太相信蛊人的事情。 不相信蛊人有那么大的威力,更不相信易寒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蛊人,派了探子前去调查,得出的消息却如易寒说的如出一辙。 原本夏侯溟想要找机会去见一下秦玉拂,就连曾经唯命是从的易寒都变得如此强硬,秦玉拂见了他就更加的针锋相对。 俗话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总有机会将秦玉拂抓到手,不过他要确保的是自己的安危,既然易寒已经知道他的身份,难保别人不会发现。 “良玉,你留下来,准备暗卫护送朕回京城。” “皇上您刚刚来就离开?” “难不成等着看他们两人大婚观礼,还是等着戎狄的人杀过来。为了不引起怀疑,你先留下来,住上十天半月再回去。” 温良玉心里还是有几分欣喜,毕竟皇上离开之后他就能够自在一些,看来皇上还是惧怕那蛊人的。 夏侯溟只是选择已退为进,他不会甘心被他最重要的,两个人背叛,既然易寒打算投靠戎狄,想要抓秦玉拂就不较容易,只要抓住秦玉拂就是抓住了易寒的软肋。 夏侯溟打算连夜离开戎狄这个是非之地,只要回到扶风自己的地盘,就算易寒和秦玉拂跑到天涯海角,都会缠着他们,不让他们有消停的日子过,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 易寒回到义王府,天色有些晚了,公孙弥知道扶风得人是来者不善,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要人,毕竟这里是戎狄,不是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还不敢造次。 公孙弥让静姝一个人回到房间,带着易寒去了书房,取了两坛酒,倒了一杯给他,易寒很少饮酒,却是将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曾经无话不谈的兄弟反目成仇,“义王是否问他们都同易寒说了些什么?” 公孙弥喝了两杯酒,只是在宫里喝的不尽兴,“本王今日不想探人隐私,只想同易兄弟所以句话,公孙弥永远都是易兄弟的好兄弟,如果扶风得人敢动你,公孙弥绝不会袖手旁观!” “易寒也是义王的好兄弟!” 易寒亲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这句话是易寒听得暖心的一句话,不过已经解决了,他太了解夏侯溟,不会冒着危险留在戎狄,不过隐患依然在。 “拂儿应该已经等急了,易寒就先告退了。” 秦玉拂在房间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不知道扶风的人前来做什么?外面天色已经很晚了,人却还没有回来。 秦玉拂见易寒回来,嗅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进宫赴宴难免喝酒。 秦玉拂很想知道这次温良玉来戎狄的目的,忙不迭问询道:“夫君,可知良玉此翻来意?” 易寒命蛊人守住门口,没有敢偷听两人谈话,知道他心里不安,拉着秦玉拂到塌上坐下,怕他知道夏侯溟前来,会害怕。 “拂儿,他来了。”易寒道。 秦玉拂有些手足无措,被易寒稳稳的握着,她还是有些惧怕夏侯溟。 “他竟然敢来戎狄。” 易寒将秦玉拂揽入怀中,让她安心,只是轻描淡写道:“刚刚见了一面,两人吵了一架,他应该今夜就会离开。” 秦玉拂处理他的怀抱,将他一脸的从容,“他千里迢迢得来,岂会那般容易离开,夫君拆穿了他的身份?” “嗯,人都是怕死的!何况他是皇上!”易寒道。 夏侯溟怕死,更怕失去他的的皇权,她这个不怕死的,易寒死过千百回的人,要比夏侯溟无顾忌得多。 易寒的话说得轻松,可知他内心的苦闷,“夫君算无遗漏,说他今夜会离开,就一定会离开。” 易寒眸色郑重,看着她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看来咱们还是要离开的。” 秦玉拂上前将他抱住,靠在他的怀里,“不论夫君走到哪里,拂儿都会跟随。” 第三百章 再有身孕 易寒与秦玉拂离开,这让公孙弥有些恼怒,他千防万防,也没有想到,易寒在房顶上做了手脚。 回到夫妻两人的新房,将书案旁防着易寒留下来的信笺,也好向父王交代。 将那信笺展开,里面大致的意思是,易寒很看重他与公孙弥的兄弟情义,也很感谢戎狄王的诚意,去大衍也是经过深思熟虑,从前不知道父亲还活着,如今知道父亲健在,怎么也要去大衍看一看,但愿公孙弥不要怪他,能够理解他一个做儿子的苦心。 公孙弥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易寒去见大衍见他的父亲,也是人之常情,易寒已经帮助他很多,他有什么权利去责备他。 公孙弥能够聊得来的朋友并不多,易寒走了他舍不得,过几日温良玉也将离开,他怕是要难过一段时日。 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去向父王禀明,命人将被蛊人打晕的昆奴带回房间,却发现温良玉就站在他的身后。 温良玉知道易寒是不会为戎狄效力,今晚公孙弥格外的不同,想必易寒也已经发现了。 公孙弥发现温良玉就站在他的身后,明明加他已经醉了,难道是在佯醉? “良玉,你竟然没睡?” 温良玉解释道:“良玉见王爷有些异样,不知王爷计划,所以佯醉,想看看究竟。” 公孙弥依然有些懊恼,声音很低,“是易兄离开了。” “小师叔走了?去了哪里?”温良玉问道。 “去了大衍国,去找他的父亲。” 温良玉只知道戎狄的王后是慕容家的人,并不知道易寒的父亲竟然还活着,满心疑惑。 “小师叔的父亲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公孙弥见温良玉知道的还没有他知道得多,心中倒是驱散了几分阴霾,看来他在易寒心里的位置还是不错的 。 开口解释道:“母后说,易兄的父亲正是大衍国的国王。” 这是温良玉都不曾知晓的,易寒不肯当他讲,定是怕夏侯溟知道他们的去处,皇上不只派了他一个人前来,皇上如今对他心里还是有些防备。 易寒离开戎狄的事情是瞒不住的,至于人去了哪里,他不会出卖易寒,是不会从他的口中说出去的。 一大清早,公孙弥打算上朝,探子说月无心昨夜就已经不见了,易寒已经走了,月无心也没有必要留下来。 公孙弥进了皇宫,昨夜并未将易寒离开的消息传进宫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向父王解释。 朝堂仪式结束后,公孙弥跟着父王毁了书房,公孙邪知道昨日离开王宫之后几个人是在易寒的新府邸过的夜。 “今日先生怎么没有来宫中,听说昨夜你们在易先生的府邸喝了一夜的酒,昨夜可是人家的大婚之夜,虽然是补办婚礼,不能够坏了人家的雅兴。” “父王,易兄他带着夫人和蛊人已经离开戎狄。” 公孙邪龙颜大怒,虎目圆睁,“你说什么?人走了!岂有此理!孤王好心收留他,竟然敢骗孤王!” 公孙弥想着为易寒开罪,“父王,您先看过易先生留给孩儿的信笺再做结论。” 公孙弥将易寒留给他的信笺递了过去,“父王,父王既然接受了幕后的身世,也该知道易寒的身份是慕容皇族的后裔,慕容家如今已经在另外一片大陆上复国。易兄是去见自己的父亲,父子本是天性,绝非背叛父王。” “话虽如此,孤王当着满朝文武和全城百姓的面给他办婚礼,赐他府邸赏赐金银,还留不下一个人,孤王很没有颜面。” “父王,您应该知道,易兄帮着您解决了蛊人和晋阳两件事情,得到这点赏赐本就是应得的,那婚礼也是赏赐之一,易兄从未说过要留下或者投靠戎狄的意思,不过是您一厢情愿的想法。” “他是没有直说,却是在利用戎狄来打压扶风派来的人。”公孙邪的眸中有些怨怒。 公孙弥正是怕父亲误会易寒,在作出伤害他朋友的事情,“父王,向易先生这样的人,只要不是与戎狄为敌,去哪里又如何?” “义王,你不要忘了,慕容皇朝可是毁在戎狄先祖的手中。” “可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近百年,慕容皇朝已经复国了,已经不再这片大陆之上。” “你忘了你母亲的身份,当初就是慕容国的人派来刺杀父王,易寒不愿,不代表慕容家的人忘记仇恨,不得不防啊!” 一个半月后,温良玉回到京城已是午后,没有回温家府邸去见妻子和女儿,直接进了皇宫向皇上禀告。 相信探子早就将易寒离开戎狄的消息告知皇上,只是不知道皇上是否知道易寒的去向,已经求公孙弥封锁了消息,只是不知道戎狄王有没有暗中做手脚。 心中很是忐忑,急匆匆的进了皇宫,夏侯溟在御书房,他也是半个多月前回到扶风,已经将成亲王的势力全部铲除,不过是个空有的头衔,他才敢去戎狄。 阮莞与云梦霓先后为他诞下一儿一女,云梦霓再次诞下女儿,可算是弥补了当初失去女儿的易寒,如今后宫和谐,这应该是秦玉拂的功劳。 越是如此,面对易寒与秦玉拂的双重背叛,还有易寒理所应当的态度,越是不甘心。 探子已经传来消息,易寒已经离开戎狄,至于去向,并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听说温良玉赶回京城,直接将人叫到房中,想要从温良玉口中得知易寒的下落。 温良玉进了御书房,直接跪在地上,“良玉前来像皇上复命。” 夏侯溟放下手上的公务,将温良玉的脸上还染着风尘,是刚刚回到京城,便进了皇宫。 “良玉,听说易寒已经离开了戎狄。 ” 温良玉为了试探皇上的口风,他不清楚戎狄王会不会一怒之下,报复易寒,将消息传了出来。 “皇上,良玉就说小师叔是不会投靠戎狄,在大婚的当夜就离开了,去向不明,戎狄王很是生气!” 探子并未发现易寒回到倾城山,“戎狄王也不知道易寒的去向吗?” 温良玉淡淡摇头,“小师叔是突然离开的,戎狄王花了很大的诚意想留住小师叔,戎狄王也没有想到小师叔会离开。” “既然他们没有回到倾城山,究竟去了那里?” 温良玉讲皇上并不知道易寒的去向,看来戎狄王并没有将消息传出来,如此他便可以安心的回去见琳琅和女儿。 此时的易寒与秦玉拂,一直朝着西域的方向前行,穿过茫茫的沙漠,来到西域的边陲素叶城,打算在这里留宿几日,再往北走上三两日就可以到达大衍境内。 西域诸国众多,大衍原本是安息国境内的一处小城,后来被慕容家的后人占据,大衍不过扶风国的一个郡那般大,尚不及初云国的疆域。 沙漠中昼夜温差比较大,秦玉拂最近一直都很不舒服,只有她自己最清楚自己的身子,并不是水土不服,她怀疑自己怀孕了。 当初易寒身上的蛊毒解除后,两个人以为他们就要回倾城山,所以易寒解开了她受孕的穴道。 秦玉拂同师父在山上学过药理,在山洞内同杜衡学过诊脉,她为自己诊出是玄脉,不是很确定,不过她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月氏,如果不是因为连日赶路的操劳,可以断定她是有喜了。 易寒对于秦玉拂的身子他是最了解,虽然没有说出口,却是格外的关心,生怕她动了胎气。 易寒很少算错,不过人算不如天书算,如今他们就要有两人的第二个孩子,心如何不欢喜。 易寒带着蛊人和秦玉拂来到素叶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这里是来往客商聚集的地方,到处都能够看到高鼻蓝眼睛的西域人。 这里远离中原,易寒知道秦玉拂吃不惯西域人的饮食,命人准备了清粥,抱着秦玉拂上了三楼客房。 进了房间,方才将他躺在床上,“拂儿,最近赶路有些颠簸,再忍一忍就到大衍国,一切安稳下来就舒服得多。” 秦玉拂一直想将她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给易寒,毕竟是在赶路,这孩子来的似乎不是时候。 眼见着就要到大衍,再过些时日就显怀了,是时候该讲出口,“拂儿没事,只是夫君再过几个月就要当父亲了。” 易寒,眸中无限温柔,轻抚着她略有些蓬乱的青丝,天气太热了,她的额头都出汗了。 为她轻柔的揩拭汗珠儿,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秦玉拂怀孕都是在密室里度过,从未在身旁照顾,一直都觉得很亏妻子。 易寒早已经察觉出来,所以前三个月一定要特别的小心,一直小心细致的伺候着。 “很好,咱们终于有第二个孩子,希望这孩子是个懂事的孩子,不要为难自己的母亲,不要调皮。” 秦玉拂也知道易寒如此随意,他应该早就发现了,她如今怀了身孕,还在赶路。 “咱们还在赶路,也不知道到了大衍之后,会如何?” 易寒让她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中,不想她担心或者胡思乱想,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 第三百零一章 慕容流光 秦玉拂留在客栈内修养,易寒没有贸然去皇宫,总要在附近了解一下大衍的现状,以及此处的风土人情。 通过两日的情报搜集,他的父亲正是大衍国的国王慕容欢,大衍国的权利是掌握在大祭司夜隐的手中,夜隐是老祭司的女婿。 而夜隐的女儿夜就是大衍皇后夜子娴,也便是他父亲后来娶的妻子,大衍皇宫只有夜皇后一个皇后,诞下两子一女,大皇子慕容熙昭,二皇子慕容延昭,长公主慕容丹柠。 易寒坐在二楼的雅间,听着百姓们聊些京城中的趣事以及局势,这里是得到消息最好的地方,到了京城之后两个人要易容乔装改扮一翻,毕竟戎狄王后都说了,他的容貌很像他的父亲。 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他是不方便亮出身份,父皇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他存在,那些人定会将他当成争夺皇位之人。 眼看天色不早了,秦玉拂在房间内睡了两个时辰,也该回去了,有蛊人守着,易寒并不担心秦玉拂的安危。 名小二去准备些吃食,易寒漫不经心的等着,客栈前来一行人马的队伍走了进来,看上去很像是商队,可是直接告诉易寒,这些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匪气。 小二提了食盒来,“客官,您要的点心和吃食都在这里。” 易寒本想再看一看他们的意图,看样子是从京城来的,听说一行人租了后面的院子,提着食盒前往三楼而去。 上了楼发现秦玉拂还在睡,睡得并不沉,易寒刚刚将食盒放下,秦玉拂便醒了,中途她有醒来,将易寒没有回来,是在打探消息,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见易寒提着食盒回来,如今没有手下打探消息,只能够自己打探,易寒一向很谨慎行事,笑道:“夫君今日可探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当然有,等你吃过晚膳,为夫给你讲。” 秦玉拂用过晚膳,听着易寒讲着有趣的趣事,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她最近总是犯困,天气越热就越昏沉。 易寒见秦玉拂睡下,为她盖上薄衾,易寒将那些人就觉得有些古怪,似乎是要去京城,看来京城是要出了什么事情? 他要改版身份进入京城,就要想办法接近父皇,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虽然还不清楚京城局势,但是这些人乔装改扮多半是有些蹊跷在里面。 命蛊人守在门口保护秦玉拂的安危,易寒打算探一探究竟。 西域的建筑大多是圆顶建筑,易寒只能够挂在二楼的窗户上,偷偷探听里面的消息。 易寒五根灵觉,能够清晰的听到里面的谈话,听了大半天,大部分都是在推杯换盏。 “大哥,这些财宝可是您多年的积蓄,够兄弟们吃上三年,就这样拿出来太可惜了。” “你们懂什么?最近几年朝政不稳,老百姓没好日子过,可是那些当官的却富裕的很,那这些财宝捐一个地方官,不到一年就回本。老子就是管,以后谁还敢派人围剿!” “那个白大人真的可考吗?” “怕什么?他买官都不怕,咱们怕什么?来来喝!快点满上!” 原来这些人真的是匪人,他们拉着财宝进京城,是为了卷一个地方官来做。并且已经谈好了价钱。 不绝对父皇有些失望,父皇这个皇上究竟如何治理国家的,竟然允许手下的臣子买官卖官,让土匪当了官,老百姓还有好日子过吗? 回到房中见秦玉拂还睡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易寒有些后悔听他们的谈话,父皇当真懦弱成如此模样。 秦玉拂睡觉很轻,即便易寒很是小心翼翼,她还是很容易就行了,“夫君可是有心事。咱们是夫妻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易寒原本不想说,秦玉拂毕竟问了,也没有打算瞒她,“今夜发现一群可疑的人,怀疑他们别有意图,便悄悄偷听他们的谈话,原来是一群匪人,进京去买官来做。父皇即便是傀儡,岂可容忍匪人做官,百姓将苦不堪言。” “夫君,您也说父亲是傀儡皇帝,也就是说这些事父皇都是不知道,即便知道也做不了主。夫君来大衍是为了什么?不正是想解救父亲于水火之中吗?” “倘若父皇甘愿做傀儡呢?易寒若是父王,宁可抛弃一切也不会要那个皇位。” “夫君,是关心则乱,还没有见到人,就在胡思乱想,可不像拂儿认识的夫君。” 也许是太过失望,从他抛下母亲开始,一直都很失望,宁可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许父亲在易寒的心中都是那个爱妻子的好丈夫。母亲也不会怨恨他的绝情,用自己替换夏侯溟,这是他的逆鳞,无法触及的痛。 “睡吧!一会儿天就亮了,咱们还要赶路呢!为夫还是担心你的身子。” “夫君用内力护住孩子,应该没事,拂儿也是学了几天医术,虽然不精深,还能够保护好自己。” “又让你陪着为夫受苦了。” 两个人虽然奔波,却恩爱如初这就够了,秦玉拂所求并不多。 靠在他的怀中,“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甘共苦。” 翌日,夫妻两人要朝着京城进发,易寒不能够以真面目示人。 这一次他们要见的是慕容家的人,要想尽快进入皇宫,很多人还是会以貌取人,不能够太平常。 天气越来越色,秦玉拂脸上带着人皮面具会不舒服,西域的女子也有带上面纱的习惯,秦玉拂是不需要易容。 秦玉拂看着易寒易容后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很像哥哥秦惊云的模样。 没有易寒原本的样貌出尘,却也是很俊美的男子,“夫君这般装扮,就不怕会让人误会咱们两人师兄妹吗?” “是夫妻相!” 出了客栈,易寒发现昨夜的那些人已经离开了,易寒对父亲还是有些失望,既然已经到了大衍,还是要去见上一面,也算了了心愿。 易寒抱着秦玉拂上了马车,朝着京城方向进发,两日后终于赶到大衍那京城桂霜城。 桂霜城,不及沐阳城的一半,人口却很多,民风开放,也很繁荣。 易寒害怕待在客栈内会影响秦玉拂安胎,不过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一间小小的院子价值不菲。 除了袋子里的几块宝石,他们从戎狄带来的银子也已经所剩不多了,于是租下了一间小的院落,请了一名厨娘扶着做饭。 易寒并不急着进宫,两个人还要在院子里住上一段时日,将小院布置了一下。 其实两个人还可以去找戎狄王后也便是慕容天骄的父亲,大衍国的将军慕容鞘,只因慕容天骄当初为了留在戎狄是诈死,是背叛了当初去刺杀戎狄王的任务,易寒觉得并不是去将军府的时机。 秦玉拂吃不惯厨娘做的饭菜,即便此了下去也总是呕吐,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这让易寒很是担心。 易寒每日都会上街,亲自买些可口的吃食,顺便打探一下京城内的消息。 这一日,一大清早,易寒来到一处酒楼,点了秦玉拂最爱吃的点心,一出门就发现今日的京城与往常不一样,于是坐在一楼听着百姓们都在聊着京城中发生的事情。 听说丹柠公主的驸马昨日被人毒杀了,如今京城的人都在查找凶手,驸马一向为人和善,从未有仇家。 皇上下了命令,三日内破案,廷尉府邸的人至今也没有找到凶手。 易寒知道他终于等到机会,要知道负责此次案件的廷尉,便是慕容鞘的小儿子慕容流光。 易寒提着食盒走出酒楼,来到街上,见着廷尉府的人正在彻查京城的百姓,悄悄从怀中取出纸笔,写下一行字,命一名小男孩,将纸条交给廷尉府的人。 眼看着纸条落入廷尉府的手中,易寒提着食盒回到小院,见蛊人守在门口,此时秦玉拂应该已经起塌了。 拉开门走了进去,将秦玉拂正在梳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秦玉拂知道易寒一大早就去给他去酒楼买早点,夫君每日前去打早点,为了能够让她多吃一点煞费苦心。 “夫君,厨娘做的吃食也不是那般难以下咽,只是她孕期反应比较强烈。习惯就好。”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易寒没有陪在她的身边已经是很亏欠,他总来不觉得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翻到了在其中。 将食盒内的点心取了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看一看喜欢哪一种?” 秦玉拂是知道他们的银钱已经不多,“夫君,真的不用这样。” 两个人是夫妻,易寒又岂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拂儿放心,快将点心吃了,一会儿家里会来客人,咱们就有银子可以赚。” 秦玉拂是知道,他一向很在意总觉得安全,是不会轻易暴露他们行踪,能够主动暴露居所的,应该是当做自己的人。 易寒做事一向沉稳,说过他们会去将军府,不过不是现在,要等时机,“夫君,一会儿回来院子里的人,可是慕容将军?” “是慕容将军的儿子慕容流光,丹拧长公主的驸马突然暴毙,皇上下令三日内破案,已经过去了一日,廷尉府的人都在彻查,至今没有头绪。” “拂儿相信夫君有这样的能力,可是夫君毕竟是外来人,如何能够让廷尉府的人相信,夫君能否保证两日内破案?” “所以为夫将人引到家中,就是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凡是作案都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廷尉府的人肯配合,一定能够找线索。” 第三百零二章 故弄玄虚 慕容流光刚刚从皇宫回来,就被丹柠公主叫去,问明案子的进展,丹柠公主放荡跋扈,却是皇上唯一的女儿,也是当朝的长公主,深得皇后和大祭司的宠爱。 脾气上来自然不会顾及亲情,难免一番暴风骤雨,就连两位皇子都为慕容流光捏上一把汗,没想到驸马爷不是被公主虐待而死,倒是死在了外人的手上。 丹柠公主的人竟然死在了外面,岂会甘心,那驸马温文尔雅,从不与人结仇,究竟是因何事被害,也是不得而知。 慕容流光刚刚走出公主府,就见到手下的人前来找他,“谭玄,难道驸马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 谭玄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去,是手下的人在大街上,一名小孩子交给他的,约大人去一个地方。 慕容流光看着纸条上的隽秀的字迹,上面写道若想破案,就到城东的一处宅院,有人会帮他们。 慕容流光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在故弄玄虚,“谭玄带上人,去那处宅院,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故弄玄虚!” 易寒正在院中,简单的搭了凉亭,寻了矮几摆放清茶,案几上放了一盘棋,夫妻就坐在一旁悠闲的下棋。 易寒担心秦玉拂的身子,让她回去,秦玉拂不能够每日都躺在房间内睡大觉,外面天气晴好,与他在阴凉处下棋,很是闲适。 若是能够远离喧嚣,找一处青山秀水隐居,哪怕只是也养一个小院子,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幸福。 慕容流光站在院外,面前的一男一女,容貌相似,举止亲密并不像师兄妹,很像是一对夫妻,看着夫妻两人在下棋,都是清幽雅致之人,唯独身边站着蛊人,破坏了一切美感。 易寒已经听到院外有人前来,“既然客人前来,无妨进来饮一杯茶!” 慕容流光带着人推开木门,直接进了院子,院中很是整洁,青砖铺地,谭玄见着面前的男女并没有停下棋局,依然在下棋。 谭玄有些不喜上前喝道,“你们既然约了我们前来,为何故弄玄虚?” 易寒听到谭玄的呵斥声,将内力运与手掌,轻轻挥出,一股气浪拂来,很似轻柔却是将谭玄等人足足的退后的数布。 谭玄有些动怒,“你......。” 被慕流光远忙不迭阻止,能够看得出,面前之人是个武功很高之人,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这位兄台,不知道将在下引到此处,又不予理睬,究竟是何意?” “在下只约了了你一人前来,不但破了规矩,还带着人大吼大叫,吓到在下的妻子还有腹中的孩子,在下已经没有心情帮你们,廷尉大人还是离开吧!” 谭玄是个火爆脾气,将易寒看上不过是一个年纪轻的后生,竟然如此戏弄旁人。 “你这个人好生不知好歹,我们大人前来,没有本事还在再次故弄玄虚,我看人就是你杀的,来人!” 一直站在身侧的蛊人感受到了谭玄身上的杀意,转动着身子,朝着一行人看去。 慕容流光将那蛊人很是怪异,眼神空洞,“谭玄,稍安勿躁!” 易寒却是故弄玄虚,不如此怎么会有人相信他,“我劝你们还是离开,要是惹怒了我的护卫,你们的御林军都不是它的对手。” 易寒随意的一句话却是有些震慑作用,刚刚那轻轻的一挥,竟是让武功不弱的谭玄后退了数步,也就是说他的武功高于他们很多。 他生气不过是因为纸条上说让他一个人,坏了规矩,又因谭玄说话很不客气,孕妇怕惊吓,却是他们的过错。 这个人看着年纪很轻,却是个世外高人,或许真的能够帮到他们,态度明显要比从前客气许多,“你们都出去,我有事和这位先生谈一谈。” “大人!” “出去!” 谭玄很不情愿的待着出了庭院,命人将小院包围起来。 秦玉拂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只是去悄悄的为客人斟满一杯清茶放在一旁,“夫君,既然有客人前来,拂儿就先退下了。” 易寒颔首,脸上溢满温柔,不复清冷,“小心些!” 秦玉拂缓缓起身,转身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慕容流光见夫妻两人很是恩爱,“这位兄台,刚刚在下的属下多有得罪!可真的知晓是何人杀害驸马?” 易寒脸上又恢复清冷,慕容流光的父亲即是誉王也是将军,也算是个正直的人,在老百姓心里面还是有一定的分量。远比他还要年长数岁,论辈分还得教他一声叔叔。 “如果在下能够帮你在三日期限内抓到犯人,你将这间院子送给在下当报酬,我夫人相中了这间院子。” 他父亲一向治军严明也很清廉,他们的将军府还是皇上赐的,他的那些俸禄闲置的也被他贴补兄弟和接济百姓,半个皇族子弟,却根本没有享受到皇族该有的待遇。 这间院子,地处繁华,寸土寸金,他十年的俸禄你也买不起。 “实话说,在下虽然是半个皇族,却是连这处宅院也买不起!” “哦,难道慕容皇族,混到这般地步!” “兄台有所不知,真正掌管皇权的是夜家人,虽然在下买不起这间宅院,但是这件事却是和夜家有关,只要能够破了这件案子,想必丹柠公主会赏赐你一座宅院,也许还会将您接入府中。” “看来这笔买卖我是找错了人,该去公主府地才是。不过听说丹柠公主很麻烦,不太想招惹。” 慕容流光也是个聪明人,他还不知道易寒的身份和来历,不过见他身旁的那个奇怪的人,就知道不是寻常人,既然说他能够破案,一定是些线索。 “这位兄台应该是刚刚到大衍,若是打算定居的话买个院子倒是不错,若是不打算久居,只怕出手也比较麻烦。兄台若是真的想留在这里,流光倒是可以先付一年的租金,若是不想住在这里,将军府后面有一处清幽雅致的庭院,曾是家姐的居所,比这里景色要美得多。” 易寒看着慕容流光,知道他口中的庭院应该就是慕容楚嫣居住过的闺房,他是想进将军府,通过慕容进入皇宫,此时是不能够急着住进去。 却也不能够一口回绝了,“你这个人做事有趣,为了省几个银子,竟然将陌生人领到府里去。” “看兄台身手了得,也不像是缺银子的人,竟然为了一处庭院,主动前来帮忙破案,岂不更是奇怪得很。” “在下不愿做掠人钱财杀人越货之事,所带银钱是不少,不过都用在游玩之上,夫人有了身孕,打算先安顿下来,既然喜欢上这清幽雅致的院子,就决定买下来,身上银钱所剩无几,在酒楼听说了驸马被杀的案子,反正不会再大衍久居,交半年的房租好了,算是交你这个朋友帮你这个忙!” 慕容流光知道有一种人自傲清高,也许就是说的他这种人,“敢问兄台大名!来自何处?” “易寒,来自中原!三日已经不多了,如果想破案就趁早,带我去驸马被杀的酒楼。” 易寒命蛊人好生照看秦玉拂,跟着慕容流光一并去了铭泰酒楼,去了驸马被毒杀的雅间。 已经贴了封条,慕容流光亲自取下封条,带着易寒走了进去,是很寻常的雅间,摆设都没有异样之处。 “你是说驸马当日是自己一个人前来喝酒?” “是,小二说那日驸马看上去很生气的模样,估计是同公主吵了起来,多喝了几杯。小二就守在门口,觉得房间内不对劲儿,进来才发现驸马已经中毒倒地身亡了。” 这几日在酒楼打探消息,不是没有一点好处,皇宫内的一些事情还是了解一点。 “听说驸马文采斐然,深得公主赏识,大婚之后表面恩爱,驸马一直忍气吞声,却不敢提出休离,就是害怕连累了自己的家族,所以他绝对不会一怒之下自杀。” “却是如此,驸马容貌俊美,风流倜傥,走在大街上都会惹来女子的前呼后拥,与公主成婚之后女子见了都会躲着他,生怕被公主怀疑惹祸上身。人前恩爱,背后的心酸,只有驸马自己知道。” “将小二叫来,我想知道那日在就楼内都有什么人在饮酒。” “这件事案发当日就楼内所有人的口供都在,廷尉府的人已经有详细的记录,先生想要查阅资料,可以命人送过来。” “好!” 两个人坐下来等廷尉府的人将资料送过来,谭玄却是急匆匆的上楼,“大人,城东客栈凌晨大火,火势刚刚熄灭,有人员伤亡,听说是外来的商人喝醉了酒打翻油灯造成火灾,十三个人无一幸免。” 慕容流光起身,要带着人前去勘察现场,易寒眸光大盛,他记得当初那些匪人前来京城,也是十三个人,难道跟驸马被杀一案有联系? “这绝对不会是一起简单的火灾,带我一起去,也许能够找到线索!” 用人不疑,也知道易寒居住的院子,他们的时间紧迫,夜家的人只给他三日期限,不想因为这件事给父亲留下麻烦。 第三百零三章 破案 城东客栈外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烟气沉沉,依然挡不住看热闹的百姓,现场还有未熄灭的木头冒着的白烟。 廷尉府的人在清点尸体,仵作也正在勘验尸体,大多已经烧焦了,可以看出废墟内有很多酒坛子,就液已经被融化,无从勘验是否被下了*。 易寒怀疑这些人是被人封了穴道或者打晕的痕迹,仵作阻止他探察,被慕容流光阻止,并声明易寒是协同查案。 慕容流光在盘问店小二,得知后院居住的是外地前来京城的商人。 易寒从角落里发现一具烧焦的尸体,他手上的戒指已经被烧的焦黑,却依稀能够辨认出图案来。 取了锦帕,将那人手上的戒指取了下来,细致擦拭,露出虎头的标记,正是那晚在客栈内见到的那个人所带之物。 “来人,拿纸笔来!” 慕容流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是发现了一枚戒指,还是命人将纸笔递了过去。 见易寒在纸页上勾画,竟是在画人像,难道易寒认得这些被烧死的死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 一共十三章,易寒那夜在窗外呆了许久,每一个人的神态,以及外貌都记了下来。 大约半个时辰,易寒收了笔墨,墨迹尚未干的画像,递到了小二的手中,“看一看死者可是这些人。” 小二惊叹,十三个人即便他有时也认不太清,可是见了画像之后,却都能够认得出来,“对对对!就是他们,真的太像了。” 此时慕容流光也开始怀疑起易寒的身份,“兄台认得这些人。” “在来大衍的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一面之缘,竟然可以将画像画的如此完整,怕是见利起异,杀人灭口。”谭玄道。 谭玄对易寒时时有很多敌意,易寒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朽木不可雕刻!” 易寒一开始就已经说过他不会干杀人越货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帮他们破案,既然他认得几人,破案就有希望了。 慕容流光看了一眼谭玄,生怕他会坏事,“谭玄!你见过自投罗网的贼吗?” 谭玄就是不知道大人如何就相信面前出现的男子,一肚子的弯弯肠子,谁又不能够保证他是不是凶手。 “既然你认得这些人,可知道他们的身份以及他们的名字。” “我说过只是一面之缘,知道他们是沛郡的山匪,为首的叫邢耿。” 小二道:“没错!登记的名字是邢耿,他们都叫为首的那个人邢大哥!” 慕容流光将易寒口中说出的名字与小二口中是一致,“来人,带小二去记录口供。” 慕容流光看向易寒,“既然先生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可知道他们的死因。” “他们的死因,已经猜测大半,暂时不能够讲,至于与驸马被毒杀有没有关联,还要等着铭泰酒楼的记录。” “有在故弄玄虚!”一旁的谭玄喝道。 易寒退到一旁,看着廷尉府的人从废墟中,清理出一具具尸骸,这件事一定跟他们进京的目的有关。 易寒看着天色,铭泰酒楼的记录还没有送过来,担心秦玉拂醒来怕是肚子又要饿了,“慕容大人在此慢慢清理,在下还要回小院,夫人身子不便,怕是饿了,酒楼记录若是送来,尽管送到小院,告辞了!” 慕容流光想要阻拦他,易寒已经离开,他的武功要比他们高明的多,等记录送过来,看来他还要亲自去一趟小院。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人为何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直觉,很想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易寒去了酒楼给秦玉拂准备午膳,前几日也是偶尔能够听说,御史中丞李绍宗的一些动向,知道他有两子三女,两位夫人。 顺便调查一下范御史的一些情况,范姜臣不是保皇派,平日里看上去还是比较清廉,可是他的两位公子出手比较阔绰,并不在朝堂做官而是经商。 通常官员的家属是不准经商,不过在大衍似乎并没有这一条规矩,也便不觉得稀奇。 小二提了食盒过去,“客官您要的点心。” 易寒交了银子提着食盒离开,小二不忘叮嘱道:“客官,您别忘了将食盒盘子和碗碟拿回来,虽然您是交了银子的,您留着也没用,总不能劈了当柴烧,也能够省下一笔银子不是。” 易寒知道这小二是好心,人很机灵,当他说了京城中许多趣事,也算是这里的常客,“稍后,会命人送来。” 回到小院,蛊人一身铠甲坐在亭中晒着太阳,将易寒回来,主动起身,易寒即刻感受到蛊人传来的信息,这院子周围被人包围了。 蛊人除了不会说话之外,并不妨碍沟通,易寒也已经察觉到院子外有人,他出去正好有免费看门的,并不担心。 推了门进去,见秦玉拂靠着塌旁睡着了,手上却是拿着针线,生怕她伤到手,小心的挪开,如今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还让她跟着自己受苦。 “拂儿,别弄这些,会伤眼睛。” 秦玉拂忍着不让自己睡下,还是睡着了,“夫君,案子查的如何?” “前些时日在素叶城的那几名匪人,今晨死在客栈内,这件事有可能与驸马的死有些关联。” “夫君不是说那些人是备了银子前来京城买官,是怀疑其中出了什么事情,被人杀人灭口了。” “不排除这个可能,还有几个关键的线索没有连上,还要等廷尉府的人去调查。” 易寒已经将粥羹送到她的唇边,还温热着,秦玉拂并不拒绝,他一直都这这般亲力亲为,一直没有见他吃东西,只想着将自己的肚子喂饱。 “粥羹鲜美,夫君也吃些!” 两人同食,易寒怕秦玉拂留在房间会闷,外面天气犹太炎热,留在房间里为她抚琴,宫商羽角徵五音对应五脏器,可以安抚孕期带来的烦躁,胎儿也可以在母亲的腹中得到雅音的滋养,孩子也会更聪慧。 午后,琴音未歇,听到蛊人传来的讯息,知道院子里已经来人,也已经感应到有人已经到了门口,易寒命蛊人不要伤害来人。 慕容流光来到门口,十三具尸体已经全部找到,仵作验出是酒液内已经勘验出我是被人做了手脚。 京城中接连有人被杀,可是十三条人名,必须尽快破案, 一直等着琴曲弹完,方才请敲门扉,“兄台,铭泰酒楼的记录送过来。” 秦玉拂并没有睡,听到门口慕容流光依然唤着兄台,若是抡起辈分来,易寒还要叫他一声小叔叔。 见易寒起身,是怕打扰她休憩,“夫君,不用如此麻烦,也许拂儿也是可以帮上忙的。” 易寒是不想打扰她休息,将她似乎对案件还是有些兴趣,“进来吧!” 慕容流光拿了厚厚的文案走了进来,“这是昨日铭泰酒楼的所有客人的口供。” 易寒并不急着翻看,“仵作可勘验出那十三个人的死因。” “是酒中含有*,应该是他杀而非醉酒打翻灯盏。” 易寒接过文案,里面上百张口供,都是昨日记录,要想找到线索很简单,知道知道那日,范家的人有没有出现在酒楼。 果然有傅家二公子李洛的口供,二楼甲等雅间,两个房间应该是相连的,“可知道那一日李家二公子穿的是什么样的衣衫?驸马穿的又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驸马是银白色!李洛那日应该是褐色的衣衫,难道先生怀疑是下错了毒?” “不,不是下错了毒,而是小二拿错了酒,下毒的人也已经死了。” 慕容流光是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听到易寒所言,兄台的意思是下毒的人就是那些匪人其中的一个?那匪人与李公子有何仇怨?” “这些匪人来京城是来买官的,与他们接头的人就是李家的人,那李家二公子很显然是个贪心的人,知道他们是土匪的身份,也怕被人发现,想要吞了他们的钱,再将沛县的郡守一职卖个好价钱,而惹怒了他们。” “这里是京城,杀人是很难脱身,于是他们想要毒死李洛,没想到小二端错了酒,被驸马爷喝了有毒的酒。这件事匪徒不除后患无穷,李家人索性来个杀人灭口。” 慕容流光听着易寒的分析,“倘若兄台说的是真的,凶手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要如何证明这件事是李家所为?” “很简单,打草惊蛇,廷尉府的人去李家调查纵火的案子,李家父子势必会做贼心虚,你晚上就带着人等在这抓人就好。” 慕容流光看易寒笃定的神色,“是否有些太快了,如今人都已经死了,没有证据李家父子是不会招惹认。” “明天不就是三日之期,帮你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我府中没有厨娘,不如一日三餐四菜一汤不过分吧!” 慕容流光有些迟疑,易寒这种人,不会连自己都养活不起,究竟是什么目的?不如现将人引到将军府,再看他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这,不如兄台去将军府邸,哪里还有婢女伺候夫人,一日三餐也方便。” “这件事先不急,等破了案子再说,你先派人将厨房摆放的那些食盒和碗碟送回酒楼,会退回来二十两银子。” 易寒分明不当自己是外人,让廷尉府的人为他跑腿,换做旁人慕容流光定会动怒,不过看这对夫妻,容貌气质,也该是个有身份的人。 正是用人之际,也便行个方便,“好,在下这就命人去办!” 易寒见慕容流光竟然忍下他的刁难,“大人,今晚戌时跟我去一趟李家,一切因由就会全部解开。” 第三百零四章 入住将军府 慕容流光已经开口邀请夫妻两人入将军府,也就是说易寒的故弄玄虚还是管用的。慕容鞘虽是个远支皇族,却是父皇的心腹之臣,为人清正廉明,见慕容流光就可以看得出,这是最接近父皇的方法。 秦玉拂一直在一旁笑而不语, 见人离开,秦玉拂方才笑道:“夫君就不怕日后知道了你的身份,会怪罪与你。” “向他们这样办惯了案子的差人越是让他看不清,就会越想留在身边,咱们也好尽快入住将军府 零落星光隐退,踏着脉脉夜雾,易寒与慕容流光进了御史中丞李绍宗的府邸,悄悄上了个房顶。 白日里慕容流光以及派了人前来,就是来查探驸马客栈的人的死因,就说有人见到这些人生前,曾经与李家的二公子李洛见过面。 一招打草惊蛇,让李家的人心神不安,已经将人杀人灭口,廷尉府的人是如何找到线索。 在朝中买官买官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有大祭司掌握朝政,对他们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哪里想到会牵扯到驸马的案子。 李洛见父亲一直默不作声,“父亲,廷尉府的人已经查上门来,该如何是好?孩儿还是连夜离开京城躲一躲。” 儿子给他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想要抱住他怕是很难,事情若是败露,也不知道他的御史中丞的位子还保不报得住。 “怕什么?若是走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人家事情是你做的。害死驸马的人已经死了,也是死无对证,就是到了皇上哪里也不怕。” 两个人倒掉在房顶之上,慕容流光是听到父子之间的谈话,打算下去抓人,却是被易寒阻止。 他们还不知道事情具体的来龙去脉,不过是时候现身,易寒直接奔着窗子跃进房间。 李氏父子将暗夜中突然有人闯入,“来人啊!有刺客!” 直接被易寒将两人封住穴道,“廷尉大人可以现身了。” 慕容流光同样从窗子跃进,真没想到一向以清正廉明为自居的老臣,不但买官买官,竟然会因为钱财去害人命。 “李大人,没想到驸马的死与你们有关。” 李洛被封了哑穴,李绍宗身子不能动,却是能够开口讲话,“廷尉大人,没有证据,竟然诬陷?这里是御史府,纵然是皇族,也是不能够如此嚣张,大祭司大人可没有给皇族这项特权。” 易寒看着父子两人,若是没有证据他也不会带着慕容流光前来,没等慕容流光下令抓人,“没有证据怎么回来抓人!” 将内力注入锁魂铃,抛向半空,口中念念有词,慕容流光眼看着李绍宗原本还有些挣扎,眸光渐渐聚拢,神情极为平静。 “廷尉大人,此人已经被催眠,可以做登记,不过只限三个问题。” 慕容流光有些惊叹,在大衍只有大祭司会催眠术,易寒竟然也懂得巫术。 “好。” 取了案几上的纸笔,看着李绍宗,客栈里的十三个人,是前来买官不,被你们三人灭口,害了驸马事情已经很清楚。 “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犬子好赌亏空了大笔银子,急需银子堵窟窿,可巧他们送上门来,他们是土匪,国家不准买官,打算坑他们一笔,接过惹怒了他们,想要害犬子,不知怎的害了驸马,于是下了杀心,将人灭口!” “还有一个问题,这么多年买官卖官的账簿在哪里?” 李绍宗明显在挣扎,终于说出口,“花瓶下的暗格内!” 慕容流光不急着找账册,将手中的记录和印台交到易寒手中,易寒会意,是让他签字画押。 易寒冲着李绍宗道:“你说的都是实情,在这上面签字画押,盖上印信。” 李绍宗拿着笔在纸页上签字画押,从怀中掏出印信,盖了上去。 顺利拿到李氏父子的罪证,易寒方才收了锁魂铃,李绍宗渐渐恢复神志,见慕容流光手中的证词。 “你们竟然用巫术害人,我要告诉大祭司!” “还是到牢里同大祭司讲吧!来人,将人抓起来。” 廷尉府的人冲进府中,将李家父子抓入天牢。 慕容流光还要前去廷尉府继续审讯李洛,易寒这样的人,不知他有什么目的,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多谢兄台帮忙,在下还要去审讯李洛,明日会派人前去小院接你们入将军府,将军府的景色要比小院更雅致,也不用担心饮食问题。” 易寒极不情愿的皱眉,“廷尉大人也未免太小气,明日向皇上复命,就会有赏赐,还差哪一点银子。” “我们这就是奉命办案,没有赏赐,没办法,兄台就对付一下。” “我可是交了半年的房租!” “大不了退给你!” 慕容流光带着人离开,易寒也安然的回到小院,秦玉拂睡得香沉,便没有去打扰她。 这间院子比较幽静,秦玉拂也很喜欢,不过他们想要通过慕容鞘来接近父皇,是最快的办法,只能够离开这里。 秦玉拂早上醒来,不见易寒,不过桌子上留了纸条,易寒前去酒楼取早膳,昨日廷尉府的人去送食盒,还送来二十两银子的押金。 不多时,易寒从酒楼归来,秦玉拂也已经梳妆完毕,听到易寒归来,“不知夫君今日准备的是什么点心。” “有海参粥,今日厨房有做云片糕,初云国的点心,是糯米做的尝尝鲜,吃多了会腹胀。” “夫君,最近五心烦热,拂儿想喝莲子羹,一点就好。” 易寒是知道天气热,秦玉拂想要吃些莲子羹是想将暑热,拿东西寒凉是不能吃的,“不可以,这里没有寒冰床,就不会那般热了。” 易寒将海参粥吹凉送到她的唇边,“今日,将军府的人会派人前来接咱们如将军府。” “进了将军府,夫君可要表明身份?” “还不知道将军府的情况,以及父皇的状况,慢慢来。” “姑姑还活着,还是戎狄的王后,毕竟是父女。” “这件事还是要三思,当初姑姑可是被派去刺杀戎狄王,若是慕容家的人知道姑姑还活着,逼着她刺杀戎狄王,岂不是会更加的两难。” 辰时刚过,慕容流光刚刚出皇宫,便带着人前来,带易寒回将军府邸,这件事慕容流光已经当他的父亲慕容鞘提起,慕容鞘也已经应允了。 易寒带着秦玉拂将包裹和行李装上马车,同慕容流光上了马车直接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守卫森严,风格也比较肃穆古朴,比起扶风的将军府要小许多,景致也不如中原。 护卫将慕容流光待人前来,“公子,将军名您将贵客带入大厅。” 慕容流光看向易寒,“父亲很想见一见兄台,有些冒昧还请见谅。” “既然到了将军府,本应该拜会慕容将军,这是应该尽的礼仪。” “既然如此,两位请!” 两夫妻跟着慕容流光去了客厅,厅堂内,慕容鞘已深褐色常袍坐在堂上,与慕容流光有几分相像,慕容家的男子哥哥英武不凡,即便是年纪大了,一份深沉刚毅。 慕容流光上前,“父亲,孩儿已经将贵客带到,就是这位义兄弟,帮助孩儿破解驸马被杀的案件。” 秦玉拂与易寒上前,“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鞘同样打量着面前的一对年轻夫妇,男才女貌一对璧人,身上带着出尘与尊贵的气息,不像是会为了银子,落魄的模样。 还有他们身后跟着的护卫,大热天的依然一身铠甲,很是怪异。 正像儿子所言,这样奇怪的一行人主动招惹他们,一定是有目的的,将人带到将军府总做观察,总比放在外面要安全得多。 “不必多多礼,公子就是易寒?有劳贵客帮助犬子破案。” “正是,不过是举手之劳,挣点外快罢了!” “在下冒昧,敢问易公子前来大衍所为何意?” “在下与妻子周游各国,以有些年头,前往大衍途中发先拙菁怀有身孕,遂打算暂住一段时日,待孩子生下来,再行离开。” “令夫人有孕在身,却是不易奔走,犬子与易公子一见如故,将军府有一处幽静的院子,不如易公子暂时住在哪里。” “多谢慕容将军!” 慕容鞘命慕容流光亲自送三人前往将军府深处的一处庭院,庭院内中了许多花草,还有秋千,意见就知道是女子的闺房。 “这院子中了许多花草,知道易夫人怀有身孕,贱内今晨带着人将有害的花草都拔了。” 秦玉拂看着满园的花草正担心,西域的花草很多都带有迷幻作用,比如西域的曼陀罗和罂粟,听慕容流光提起,看来慕容流光的夫人也是个很细心的人。 “廷尉大人有心了。” 话音方落,从房间内走出一名年月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妇人,端庄温婉。 身边跟着七八名婢女,走了出来,主动上前,是负责不知房间,毕竟这里许久没有人住过。 “夫君,这就是您说的几位贵客吧!里面的寝具全部换过,也不知道贵客都喜欢什么?缺什么物件可以再补上。” 秦玉拂上前,“有劳夫人费心!” 慕容流光的夫人白氏看似温婉却是个直爽的性子,是慕容鞘副将的女儿,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大概就是那这样的性子。 “贵客帮助我们家夫君破了案子,夫人感激还来不及,若是被夜家人抓了把柄,指不定夫君的职位都不保了。” 听她讲话,慕容夫人是一个比较好相与的人,却也能够听得出来,慕容家在夜家的掌控下存活,也是很艰难。 一众人进了房间,房间内都是重新布置,地毯和幔帐都是新换上的,门口矮几上原本放的是花盆,也都已经撤了下去。 慕容流光也不知道夫人将房间布置成什么样子的,不过间易寒夫妇的居所,布置的并不是西域样式,回到府上就叮嘱夫人重新布置一下,毕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 “房间是按在中原的样式布置的,也没有去过中原,不知道是否妥当。” 这对夫妻的热情是出乎易寒所料,“这倒是让在下有些不好意思,不如以后有什么案子,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绝对不收你银子。” “兄台这样的人还在乎银子,流光很想知道你们来大衍真正的目的。” 慕容流光直接问出口,易寒却没有打算告诉他,“就是想带着夫人四处游玩,过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奈何现实是残酷的,人总是要吃饭睡觉得嘛!” 易寒依然不肯讲,他廷尉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先离开,命夫人为他们准备午膳,晚上府中会设宴席来款待两人。 夫妻两人在大衍暂时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即便是有些寄人篱下,即便他出去行动,将军府守卫森严,可以确保秦玉拂的安危,他也可以无后顾之忧。 第三百零五章 龙潭虎穴 见慕容流光离开,秦玉拂心里还有些担忧,“夫君觉得慕容将军如何?看他的样子很是怀疑夫君的身份。” 大衍的局势与当初的扶风是不同的,此夜家非彼叶家,扶风的皇上只是被情所左右,至少扶风的皇上不是傀儡。 “还不知道父皇的态度,快二十几年来,是否甘愿做一个傀儡皇帝?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这样一个儿子,还不是公开身份的时候。” 大衍公主府邸,慕容丹柠对着铜镜梳妆, 娇柔妩媚,想着自己花容月貌,年纪轻轻竟成了寡妇。 驸马性子是懦弱了些,可是他对自己百依百顺,也是大衍第一的风流倜傥的美男子,想起驸马的死,眸中生出怨恨,将朱钗撤落。 江芷苑见公主动怒,自动上前捡起地上的饰品,“公主怎么突然发怒,可是在为驸马的事伤神?” 慕容丹柠看着誉王妃,皇宫里只有舅舅的女儿夜魅儿与江芷苑走得比较近,三人算是比较要好的姐妹,后来嫁给了连王做了王妃子。 此时他正是想起驸马,平日里可是驸马为她梳妆,“没想到驸马那般温润的人,大声说话都不敢,竟然会被人毒死,会是个短命鬼!” “公主还年轻,岂会就这么独守空房,不如改日叫上郡主,去挑上几名年轻俊美的面首回府中。” 丹柠公主大衍的长公主,岂会独守空房,定会再婚配,不过驸马是她千挑万选,还是有几份感情。 “如今驸马尸骨未寒,等着过了百日之后,再谈选面首之事情。倒是你也该你也在公主府有几日,也该回到誉王府,俗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闹别扭也有个限度,连王毕竟是皇族,你比誉王还年长一岁,要懂得谦让才是。” 江芷苑心里面也是委屈,连王喜欢丰臀芊腰的女子,如今她怀有身孕,回到府中不被气死才怪。 “芷苑才来公主府几日小住,一直没走也是想让公主宽心,公主反倒是下起了逐客令,我这也是命苦的,有娘家不能够回,誉王府已经被岳绮雯那个小妖精占了,王爷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如今腹中有了身孕,也不能够伺候王爷,就随他去吧!也免得动了胎气。” 慕容丹柠恨其实不争,“说是本宫,早就将那小蹄子拉出去喂狗,哪里会受这般气。” “芷苑怎么能够和公主相提并论,我若是闹,王爷万一将我休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所以,你躲在公主府中,是觉得王爷与其在外面找女人,还不如在府中,绮雯那小妖精就是打了天去也不过是个侧妃,你这正妃有了身孕是稳坐。” “芷苑也是没有办法,也不知有什么办法能够将绮雯那小妖精赶出王府去。” “你如今大着肚子,还是等诞下皇子,这可是大衍的第一个皇子,可要保护好了。” “是芷苑也在每日祈祷,希望腹中的是个皇子,又担心万一绮雯那丫头怀有身孕。” “防是防不住的,你在我府中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改日我找个名目,将誉王交到府上,你也跟着回去,顺便给你出头,教训一下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如此甚好!不过驸马刚刚去了公主就要在府中设宴,若是传扬出去,怕是又要说公主无情。” “本宫何须在乎旁人的眼光。听母后说这一次慕容流光能够在三日之内破案,全是仰仗身后的一位高人,李绍宗说那个人是会巫术的,母后叮嘱本宫利用驸马的事情将那人请到府中来,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来历?” “原来公主不是为了芷苑,白白的感动一场。” 慕容丹柠对着铜镜整个正珠钗,“这女人啊!一旦怀了孩子就会变得愚蠢,还好本宫没有同驸马要子嗣,也不用同其他的女人抢丈夫。” 江苑心中也是一寒,公主与驸马大婚五年,为了驻颜不愿生孩子,驸马在婚前是有一名侍寝的小妾,怀了孩子被公主踹死,孩子也胎死腹中。公主也是个狠心人,驸马为了家族忍气吞声,担惊受怕,死了倒也算解脱了。 丹柠公主嚣张跋扈同她的母亲一样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可惜女子没有继承权,否则岂不是要当女皇帝,慕容皇族是没有地位的,夜家才是大衍的皇族,皇城里也就只有她和大祭司的孙女敢同慕容丹柠姐妹相称,却也要处处提防她翻脸不认人。 易寒在将军府住了两日,慕容将军府上下对他们夫妻很客气,偶尔慕容流光还会找他喝上几杯,衣食无忧,易寒大部分时间都是陪在秦玉拂的身边。 一大清早,将军府就接到了丹柠公主下的帖子,邀请他明日和慕容流光前往公主府邸赴宴。 丹柠公主邀请他与慕容流光去赴宴,这件事要等着慕容流光从廷尉府回来,再与他商议。 秦玉拂有些担心,毕竟易寒此番是孤军奋战,要面对的是夜家的人。 “夫君已经成功引起夜家人的主意,这个丹柠公主邀请夫君前去赴宴,莫不是与慕容将军一样,想要探听夫君的底细。” “我一个外来人没有势力,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毕竟慕容将军是父皇的心腹,想必夜家的人想要知道,将军府是否有了外援。” “夜家是在处处防着父皇,看来这二十几年来,父皇过得也不是很好。” “还不急着下定论,或许是父皇是心甘情愿的做傀儡,若是他心中没有母亲,易寒也不会以真面目出现在他的面前。” 秦玉拂知道当年的事情,对于易寒来说依然是一个心结,“夫君,姑姑不是说了,父亲也是身不由己。” 慕容流光最近在调查井水投毒的案子,听说死了好多人,一直到了晚上方才回到将军府。 得知公主府的人递了帖子前来,没有用膳直接去了易寒所在的庭院,易寒也早已等着他。 易寒倒了一杯清茶过去,“大人应该已经知道丹柠公主下了帖子,命大人与易寒明日去赴宴。” 这两天一直再查东城的案子,不过丹柠公主的宴会他还是要去的,“丹柠公主的帖子是不能推的,否则你得罪了公主,以后再京城都是很难做,等明日我随着父亲下朝之后,会同易兄一起去公主府。” 翌日,易寒换了一身玄袍,发髻束起,本是温润的容貌,平添了几分沉稳内敛,每次看易寒易后的模样,就会想起自己的哥哥。 秦玉拂亲自为他系上腰带,“听说将军夫人说丹柠公主是个阴晴不定的脾气,是长公主又是皇上唯一的女儿,很是跋扈,夫君万事可要小心。” “拂儿放心,公主府又不是龙潭虎穴。” 秦玉拂笑道:“夫君连凤家都敢闯,初云的宝藏都敢毁掉,小小的公主府却是不足为惧。” 外面谭玄已经开始催促,说慕容流光已经在将军府外等着他。 慕容流光也是换了一身常服,西域人都比较喜欢穿颜色比较艳丽的颜色,见惯了易寒一身白衫,这一身玄衫,看上去很是沉稳。 “时辰不早了,听说今日誉王和连王都回去。” “如此说来,公主的宴会算是盛情款待。” “多半是想知道易寒兄的身份,凑个热闹,在下也很好奇易兄弟的身世。” “大人放心,不管易寒身份是什么?对将军府绝对没有恶意。” 大约半柱香的功夫,马车终于到了公主府的门口,见公主府门口已经停了许多马车,看来连王和誉王已经到了。 此时,公主府大厅内,慕容丹柠频频皱眉,她亲自命人下的帖子,宴会即将开始,客人还没有到,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如此不懂规矩。 连王慕容延昭,怀中抱着娇妻美妾,不背着旁人在调笑,看的一旁的芷苑恨得牙根直痒痒。 慕容熙昭只带了一名护卫前来,听说今日姐姐要款待的是最近出现在慕容流光身边的神秘人,他也是主审这件案子的人,听到李家父子的控诉。 他与慕容流光关系还算不错,论起辈分,慕容流光还是长辈,也曾听慕容流光提起,却一直没有见过面。 慕容延昭有些不耐烦,“皇姐,你这客人怎么比王爷公主还尊贵,宴会就要开始了,人不见踪影。” 芷苑她的夫君在火上浇油,连王与慕容流光之间是有些过节的,“公主,那个人不守规矩,慕容流光总该懂规矩吧!” 慕容熙昭怕姐姐在母亲面前说慕容流光的坏话,毕竟也是远支皇族,夜家已经对慕容家出出排挤。 “长姐,西昭与连王是下朝之后便赶往公主府,流光他要回府邸,再来公主府,是要耽误些功夫。论起辈分算是长辈,稍等一下也是清理之中。” 慕容丹柠知道慕容西昭平日里同将军府走得近一些,“君臣有别,长辈又如何?也是父皇的臣子,不过是奴才罢了!” 慕容延昭与绮雯在调笑,也是在等着看好戏,听到殿外道:“慕容流光求见!” 第三百零六章 艳蛊 慕容丹柠很想见一见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嚣张,她慕容丹柠的宴会竟敢迟到。 众人将眸光纷纷看向大厅的门口,见着慕容流光身后,一身玄袍的男子,容貌俊朗,沉稳内敛。 慕容流光上前,“流光见过长公主殿下!诸位王爷,来的有些晚了,还请见谅!” 易寒行的是扶风礼节,微垂眼睫,“易寒见过公主殿下,以及诸位王爷!” 慕容丹柠的眸光一直未离开易寒,与其却是放缓了些,“你就是帮助慕容流光,查出驸马被毒杀的幕后之人?” “回公主殿下,不过是在来大衍的路上,见过那些匪人,举手之劳而已。” 听说此人住在将军府,“举手之劳便帮助驸马伸冤,既然你替驸马伸冤,本宫必定是要赏赐与你,财宝房产官职任选一样? “易寒谢公主赏赐,无功不受禄!易寒不打算常住大衍,住在将军府衣食无忧,无需赏赐。” 慕容流光没想到易寒回拒绝丹柠公主的赏赐,见慕容丹柠眉色不喜,“公主殿下,易兄弟比较耿直,还请公主不要怪罪!” 慕容延昭挑了挑眉,打算坐在一旁看热闹,慕容熙昭却是很佩服易寒的勇气,“长姐,这位公子既然不要赏赐,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公主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有誉王出面为他讲情,易寒报以一礼,“谢誉王!” 慕容丹柠见着易寒不卑不亢,有些不同,“好,本公主送出去的东西也不会回收回来的,你随时想要什么,尽管提出来就是。” 易寒只是附和一声,公主下令找了位置坐下来,对边坐着的就是誉王慕容熙昭,易寒知道他是大衍国的大皇子。 慕容延昭倏然起身,“还是第一次见着皇长姐送礼物送不出去,你这个人着实有趣,本王敬你一杯!” 易寒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多谢连王!” 慕容丹柠却是独自饮酒,两个王爷的身份,一点都没有搞错,可见他也是做了些功课,却偏偏不收他的赏赐,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本宫见易公子行的是中原的礼节,来大衍可是有什么目的?” “在下与妻子云游各国,游历到此,与慕容大人一见如故,遂帮忙破案,不过是过客,不会再此常住。” 这个人竟然是有妻子的,不过见他也有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这般年纪也是改婚配的年纪。 “原来如此,还多亏了公子出手帮忙,才能成功后告破,本宫再此设宴,易公子且对喝几杯!” “是!” 慕容丹柠准备了歌舞,是连王看的意犹未尽,觉得没有他的姬妾跳的好,那曼妙的*,是最让慕容延昭痴迷的。 “长姐,不如让绮雯跳上一舞。” “当然好了!” 岳绮雯处离连王的怀中,娇媚的眼波不曾离开慕容延昭,只要是王爷喜欢的,她都很尽力满足。 岳绮雯步入厅中,舞动着曼妙身姿,妩媚动人的眼神 妖艳绝伦的舞姿,无出不撩人心神,让连王甚是着迷。 一曲舞毕以是香汗淋漓,直接被慕容延昭拉入怀中, 想着等出风头的事情,连王向来不吝啬,江芷苑心生妒意,看向长公主慕容丹柠。 慕容丹柠可是答应江芷苑帮她收拾岳绮雯,给她一个下马威,知道岳绮雯很怕饮酒。 慕容丹柠举起手中的酒杯,“绮雯舞姿曼妙,真是让本宫都自叹不如,敬你一杯!” 岳绮雯神情一怔,她是不能够饮酒的,这一点连王是知道的,楚楚可怜的眸光看着连王,是在向连王求救。 慕容丹柠将岳绮雯没有举起酒杯,“怎么,不要以为你的父亲是御史,就可以拒绝本宫。” 慕容延昭起身,“绮雯她饮酒会有敏症,这杯酒就由臣弟来代替他喝。” 慕容丹柠很是不悦,“连王不觉得将她宠的过头了,要不要本宫向母后说说,将这个以色示人的女子赶出连王府邸。” 连王是很怕她的母亲,可是岳绮雯也是他宠爱的侧妃,“不过是一杯酒而已,长姐何须动怒!” 岳绮雯将慕容丹柠依然没有息怒的意思,她不是不能够饮酒,只是饮过酒之后,会腹痛难忍。 “怎么,本宫的话当耳旁风!” 岳绮雯一把夺过连王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入口火辣辣的灼烧,脸色即刻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青紫,腹部抽搐,倒在地上。 “绮雯!就说了你不能够喝酒的。” 易寒将岳绮雯脸上的古怪花纹,根本就不是敏症,而是中了一种蛊毒,将岳绮雯的第一眼就觉得古怪,她的瘦弱很是一种病态的美。 “连王侧妃是中了一种叫艳蛊的毒,王妃之前应该是个很胖的女子,那蛊虫会吞噬肥肉,分泌出大量的**可以让人艳若桃花。还是尽快解毒吧!你身上的肉已经不多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变成一副枯骨。” 岳绮雯忍着痛处,“这位公子怎么会知道?” 慕容延昭看着有些丑陋的绮雯,“绮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芷苑也终于找到机会喝道:“原来,你思考魅惑巫蛊之术来迷惑王爷。” 岳绮雯从地上爬起来,跪在地上,拉着慕容延昭的袍袖,“王爷可还记得而是御史家的庶女,那个卑微的胖女子,那时候所有人都在嘲笑绮雯,唯有王爷对绮雯闻言软玉,那时候绮雯就喜欢连王。” “知道连王喜欢的是芊腰的女子,便吞了艳蛊,哪怕变成枯骨,也要同王爷在一起。” “绮雯,你怎么如此傻啊!” “王爷,绮雯是真心爱着王爷。” 连王对绮雯也是动了心的,看向易寒,“易公子既然知道绮雯中的是艳蛊,可有办法解除?” “易寒曾经种过蛊毒,所以知晓,并不知道解蛊的办法!” 慕容延昭将岳绮雯抱起,“绮雯,你等着,本王这就带你去找媚儿,解开你身上的蛊毒,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江芷苑见着丈夫抱着岳绮雯离开公主府,心中怨恨,“岳绮雯为了留在王爷身边,心机也太重了。” 易寒见留下来也没有是没意义,“既然连王离开,廷尉大人还有案子要处理,我们两人就先告退了。” 慕容丹柠还没有打算放他,李绍宗说易寒是会巫术,今日见他一眼便认出岳绮雯所中的是艳蛊,一定是出自叶夜媚儿之手。 被岳绮雯弄得宴会也不方便再继续下去,不过易寒这个人她是记住了,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 “好!” 慕容流光与易寒出了公主府,慕容西昭却是命人叫住了两人,“易公子请留步!” 慕容流光看向熙昭,“不知誉王有什么事?” 慕容熙昭只是相交易寒这一个朋友,“本王也与易公子一见如故,改日回去将军府拜会!” 易寒有些受宠若惊,让一个王爷前去将军府拜会他,誉王果真是一个比较随和之人,“易寒岂会劳烦王爷前来将军府,不如改日易寒到王府拜会!” “这也没什么?本王从前也常去将军府,易公子不用有过多顾虑!” “那还,就一言为定!” 桂霜城,一处华丽的宫殿,就是祭司所在的神庙所在。 夜媚儿一身红衣,脸上戴着面纱,正在为百姓进行占卜,媚儿自幼住在神庙,是大衍国唯一的女祭司。 见慕容延昭怀中抱着岳绮雯前来,就知道是岳绮雯的蛊毒发作了,命那人明日再来取占卜的结果。 当两这岳绮雯的脸色,不是蛊毒发作,而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当初岳绮雯前来求她,已经明确说过,这辈子他不准饮酒。 “媚儿,好媚儿快看看绮雯她的脸,是中了艳蛊的毒。” 夜媚儿与慕容丹柠走得很近,却是不太喜欢江芷苑,慕容丹柠是坏的彻底从不装,江芷苑两面三刀,一点也不真实,她不喜欢江芷苑,将岳绮雯是真心喜欢慕容延昭,因此才会答应帮助岳绮雯。 “岳绮雯,当初你是个胖子,前来求我帮你变瘦,当时就已经说过,这辈子不准碰酒。” “媚儿,是长姐逼她喝得,否则就去母后哪里告状,绮雯也是没办法,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他恢复容貌,即便不能够,保住她的性命也好。” “她这个样子还能够活上一年半载,若是想要救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代价!” “当然是生命,容貌也会恢复,不过我曾经为你占卜过,你七十三年的寿命,即便给她二十年,还能够活到五十三。岳绮雯这般柔弱是斗不过江芷苑,估计那天就被害死了,你这二十年的寿命依然是白费的,所以你要想清楚。” “延昭愿意!” “王爷,绮雯死不足惜,当初吞下艳蛊毒,就没打算活得长久。” “连王,你可要想清楚,万一你以后是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各个芊腰婀娜,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二十年的皇帝宝座,不值得!” “父皇当个皇上还是很窝囊,还不如当个逍遥的皇子。倒是很羡慕大哥当初即便不当太子,也选了自己心爱的平民女子为王妃。如今依着母后的意思,取了江芷苑入府,王府就没有消停过。宁愿守着绮雯,彼此心意相通。” 夜媚儿不禁感叹,姑姑是有多强悍,将慕容家的男人们一个个逼成这般模样。 “既然连王已经下了决定,媚儿晚上就为绮雯施法,保准还你一个美艳无双的岳绮雯。” 第三百零七章 夜媚儿 慕容延昭将她抛下留在公主府养胎,听手下的人说,岳绮雯已经恢复容貌,两个人在王府中毫不恩爱,差一点动了胎气。 知道岳绮雯身上的蛊毒是夜媚儿解开的,于是蛊惑慕容丹柠陪着她一起去神庙,夜媚儿见江芷苑前来,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将其他的神职人员屏退。 江芷苑没有开口,是慕容丹柠出头帮助江芷苑讨回公道:“媚儿,岳绮雯身上的艳蛊是你下的,你明知道岳绮雯是要去引诱连王,还帮她。” 夜媚儿是大祭司的孙女,身份地位不比她这个公主差,“岳绮雯与连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我而言也没有少些什么?我们神职人员就是要为大衍的百姓服务,她来求我,媚儿没有理由拒绝。” 江芷苑看着夜媚儿,分明就是故意让岳绮雯进王府让她添堵,“那芷苑也想求女祭司大人,让那个女人永远也生不出孩子。” “世间只有一切都是有法则的,你想得到一样,就要用另外等同的代价来交换,你若是愿意将你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代价,媚儿倒是愿意下这个诅咒!” “你!公主,她分明是帮着那个女人的。” “好了,咱们三个女人从小玩到大,就不能够彼此谦让些。” “公主,今日可是连王妃前来找媚儿麻烦。” 慕容丹柠此番前来并不只是帮助江芷苑出头,“媚儿,你也知道驸马的事,你说三日可破案,三日果真破案。这一次前来是因为驸马的案子,是一个外来的男子帮助破解,那名男子很是诡异,岳绮雯中艳蛊也是那名男子。” “竟有这件事,将你准备好的宝石拿来吧!媚儿帮你占卜。” 慕容丹柠从腰间取出紫色的水晶石递了过去,这是上等的水晶,是用来占卜的极品。 夜媚儿走到一副高高的巨石前,将紫色的水晶放入石壁上的星阵中,夜媚儿掌心抵在石壁上闭上眼眸感受着星阵带给她的力量 渐渐的石壁发出耀眼的光芒,将人整个笼罩在其中,“公主想占卜什么事情?” “本宫想知道那个男子的出现对于大衍来说有没有危险?” 片刻,光芒渐渐敛眸,星阵中的紫色竟是失去了光泽,出现了许多裂痕,也夜媚儿将晶石取出,已经变成碎了的齑粉。 安东机关,将星阵收回,方才坐了下来,“公主想问的事情天神已经给了启示,那个男人的出现对大衍来说是吉祥之兆,不过对于夜家似乎并不乐观。” “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对夜家有危险,这个人就不能够留下。” 夜媚儿觉得凡是都有两面性,丹柠公主太武断,“公主且慢,媚儿也想知道那个人就是有何能耐可以威胁到夜家,不要忘了媚儿才是夜家的人,这件事自然是交给我来处理。” 慕容丹柠有些尴尬,她与母亲同气连枝,是一直将自己当做是夜家人,却是忘了她原本是姓慕容的。 “好,那个人就住在慕容将军府,这件事就交给媚儿了,本宫就告辞了。” 慕容丹柠带着江芷苑离开,夜媚儿回想刚刚在星阵内的景象,他似乎见到了一身白衣男子的背影,那个人很像是大衍的皇帝慕容浔,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人同慕容皇室有关系? 既然有人能够威胁到夜家,作为夜家的一份子,她自然不能够袖手旁观,站在神庙门口看了一眼慕容将军府的方向。 她很少以真面目示人,不能够以女祭司的身份出现,究竟要乔装改扮成什么样的身份混进将军府呢! 慕容熙昭很像与易寒做朋友,这两日下朝之后,会带着仆人前往将军府,与易寒和慕容流光三个人一起小酌几杯。 对于易寒能够迅速的结交誉王,对于慕容鞘来说很是担忧,毕竟大衍若想有希望继承王位的人选就是誉王,可惜前几年因为誉王执意娶了一名平民女子为妻,与皇后闹得很厉害。 至今誉王都未曾有子嗣,所有的臣民都在怀疑,誉王妃被皇后下了诅咒,就是不想让儿子娶那个女人。 连王沉溺女色,适合做傀儡皇帝。所以连王应该是皇后选择的继位人选。 能够继承皇位的还有丹柠公主,可是丹柠公主与她的母亲几乎是一个模样,嚣张跋扈,女人乱朝纲,国家必有灾祸。 听说誉王离开,命人将易寒单独叫到书房,姜还是老的辣,虽然易寒与秦玉拂是真夫妻,也是真的很恩爱,他也看出来易寒绝对不是前来游历那般简单。 这是入将军府之后,慕容将军第一次单独将他,一定是问询他的身世,易寒还在做考虑,一直觉得时机还未到。 易寒来到书房门口,“慕容将军!易寒求见!” “进来吧!” 易寒推门而入,将慕容鞘手中拿着长刀,在小心的擦拭,将军擦拭兵器本是常事,但是今日就有点威胁的意味。 “不知慕容将军将易寒叫到书房有何事?” 慕容鞘突然出手,刀锋就抵在易寒的颈间,“易公子这般聪明的人,应该能够猜得出本将军的意图,你若是再打大衍的主意,老夫第一个不答应!” 慕容鞘够忠心,易寒的武功想要躲避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刀锋架在脖颈之上,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慕容将军如飞在怀疑易寒此番的意图,实不相瞒在下与慕容家有着极深的渊源。” “不要故弄玄虚,直接说你来大衍是做什么的?” “慕容将军可知在扶风还有一名慕容皇族的后人?也就是皇太子孙慕容荼。” 当年就是他的父亲带着慕容鞘去扶风找寻皇族后裔,慕容荼他当然认得,当初找慕容荼回来当大衍的皇帝,他死活不干,才会抓了慕容浔会来。 “你与慕容荼是何关系?” “易寒是我师父,在下的妻子是玄逸师叔的关门弟子,我们却是在周游各国,离开戎狄之后,就想着来大衍看一看,也算是替师父完成心愿。” 易寒能够清楚的说出玄逸和慕容荼的身份,“难道你的师父已经圆寂了?” “师父正在闭关,一闭就是十年,易寒带着妻子出来是专门来大衍,替师父看一看慕容家的子民,也算完成师父的一个心愿。” 慕容鞘收了手中的长刀,“为何不早说,也免得误会。” “师父当年不回大衍就是不想当傀儡皇帝,对故国王朝也不过是一个念想罢了。” “像尊师那样的人是不会甘心做个傀儡皇帝的。你师父那样选择是对的。” 慕容鞘也已经明确易寒对大衍没有恶意,还想着将这件事告知给皇上,也已经撤了留在易寒身边监视的护卫。 这些对于易寒来讲都是极为有利的,等他进了皇宫见到父亲之后,再决定是否要表明身份。 易寒在庭院里陪着秦玉拂四处走走,听到有步履声,很急切,不知道是何人人前来。 见着慕容夫人带着婢女来,看样子似乎有心思,秦玉拂道:“见过慕容夫人!” “易夫人,妇人有事想要求易公子帮忙。” 易寒最近几日都没有见过慕容流光,听说他最近几日都很忙,就连誉王这几日也没有来将军府。 “慕容夫人,可是廷尉大人出了什么事情?” “正是,夫君最近遇到了棘手的案子,只有易公子能够帮他。” 难怪这几日都不见慕容流光,他也未开口,既然慕容夫人开口,他时一定要帮忙的,当初住进将军府时,就已经承诺过。 “慕容夫人放心,易寒能够帮得上的一定帮忙!” “多谢易公子!” 慕容流光遇到了棘手的案子,于是慕容夫人去神庙向祭司占卜,看一看夫君会不会有事。 夜媚儿平日里都是待在神庙,时常会替人占卜,见来人是慕容流光的夫人,方才知道京城出了银库失窃的案子。 听慕容丹柠的口中说,慕容流光身边有高人,不过一直躲在将军府中不出来,她早就想会一会,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于是她告诉慕容流光的妻子,她们家有一位高人,无需前来占卜。 慕容夫人回到将军府,便直接奔着易寒所在的院子前来,求易寒帮助慕容流光。 秦玉拂叮嘱易寒去寻慕容流光,她们住在将军府,慕容夫人已经开口,利用帮这个忙。 慕容流光如今还在廷尉府,已经有几日没有回到府中,秦玉拂留在将军府还是很放心的。 易寒出了将军府,他是客人不好命人被马车,无需坐马车,这里离廷尉府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他的脚程快很快就到了。 穿过人群,行自十字路口,突然一辆飞来的马车,一名红衣少女直接从马车内飞了出来,众人皆惊。 那女子直接奔着他的方向而来,易寒眸光如炬,还在盘算着马车急速行驶过的速度,若是寻常女孩子是不会这般姿势飞过来,很显然这名红衣女子是会武功的。 夜媚儿没有想到面前白衫的男子,竟然没有出手去接她,脚步点地还是化解了一些冲进,直接扑到易寒的怀中,易寒身子却是向后退了一步。 夜媚儿整个儿扑了一个空,甚是懊恼,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瞪着灵动的眼眸,看着神色清冷的易寒,“你这个人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本姑娘这般娇弱,马匹受惊直接飞过来,已经是很惨,你这个人竟然躲了。” 周遭的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这个人还是不是男人?” 夜媚儿一时间很是得意,易寒冷哼一声,“姑娘轻功了得,就这样奔着在下扑了过来,更像是个碰瓷的!” 夜媚儿飞过来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这个人竟然看出她是碰瓷的,“你这人一点清理都不通,竟然还在这里冤枉本姑娘,倒打一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易寒眉色清冷,“姑娘该去医馆看看哪里受了伤,有没有摔坏脑子,而不是前来纠缠在下!” 易寒不想与她纠缠,直接将夜媚儿抛下,朝着廷尉府的方向走去。 夜媚儿还没有见过这般清冷傲慢的男子,看着易寒朝着廷尉府的方向而去,是去找慕容流光。 “你们不是想要查案吗?那就等着瞧!” 第三百零八章 威胁 廷尉府内,这几日慕容流光都在为案子发愁,刚刚告破城东投毒的案子,两日前爆出国库被盗,看着廷尉府拿回来的卷宗,还有誉王送来银库的出入档案。 谭玄从外面禀告道:“大人,易寒求见!” 他这几日没有回将军府,不知道易寒前来可是将军府发生了什么事请? “让他进来吧!” 谭玄将易寒放了进去,并且叮嘱易寒,这几日慕容流光没怎睡,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回去,没有闲工夫陪他饮酒作乐。 谭玄以为易寒前来是来找他饮酒作乐,“放心,易寒前来是帮助廷尉大人办案的。” 上一次的案子就是易寒协助调查,“如此甚好!” 谭玄将易寒带到廷尉府办公的书房,“我们大人就在里面。” 易寒颔首,敛起步履走了进去,将慕容流光手中拿着卷宗蹙眉深思,“易寒见过廷尉大人。” “易先生,可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情?” “不是,是慕容夫人说最近大人碰上极为棘手的案子,大人可否讲一讲?俗话说三人成谋,也许易寒可以帮得上忙。” 原来是易寒是来帮他办案的,父亲前两日传来消息,说易寒是可以信任。 “前几日国库被爆出失窃,可是一路调查下来,所有的线索都在反映一个问题,那笔银子在没有被盗之前,就已经是亏空的。” “分明是有人想要制造银库被盗,将银子中饱私囊,朝中牵连的官员众多,所以这个案子极为棘手的案子。 慕容家在大衍的局势慕容鞘也当他说了一些,将军府就是大衍皇帝最后的一点势力。 “大人可是担心这件案子若是处理不好,将会得罪很多官员。更害怕是夜家设的局。” 易寒完全将他心里的苦衷说了出来,这么多年来慕容家一直被打压的很惨,举步维艰。 “若是这件事真的是夜家人贼喊捉贼,慕容流光宁可冒着被罢官的危险,也要将事情查清楚。” “大人,不可意气用事,即便是夜家的人做的,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避重就轻,李代桃僵。贪婪是人的本性,掌管国库的人,哪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只要将这件事顺藤摸瓜,抓出冰山一角即可,不要将整个都掀开,心知肚明就好。” 慕容流光不觉叹气,“什么时候慕容家才能够真正的抬起头做人,不必再看夜家人的脸色。” “什么时候大衍的皇帝将皇权夺回来,慕容家就有好日子过了。” “谈何容易,两位皇子可都是夜皇后的儿子,不论那个人当了皇帝,一样是傀儡皇帝。” “这却是个棘手的问题,咱们还是先来看一下国库盗窃的案子。” 易寒根据慕容流光与慕容西昭给出的卷宗来查找有用的线索。 易寒白日里会在大衍四处走走,发现大衍最多的就是神庙,去除大祭司居住的圣殿,仅桂霜城的神庙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座,这完全超乎百姓的信仰能力。 这些神庙大部分都是朝廷支援,百姓捐献,以及富户出资,难怪慕容皇族的势力在大衍没有百姓基础。 易寒站在白玉台阶之上,仰望着桂霜城最繁华的圣殿,这里居住的就是大衍国的大祭司,也正是有大祭司的存在,大衍完全是神权国家,慕容皇族不过是摆设。 易寒怀疑那九百多万两白银,被夜家用来修建神庙,因此即便找到了证据,也不能够将夜家什么样。 只能够用移花接木的办法,将这笔巨额的亏空,转移到真正的贪官身上。 易寒亲自去国库调查,将库管员打晕,悄悄的混进去,但凡进入国库的人都是*裸的进去,然后穿上特质的官府,进进出出都很严格,想要夹带银子出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除非吞进了肚子里。 易寒出了国库,走得远了些,方才解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换上了原本的衣衫,刚刚走出不远。 高高的城墙上,坐着一道红色的身影,薄薄的红纱在空中翩然飞舞,两腿荡在半空娇俏得很。 见着易寒走了出来,直接跃下城墙,拦在易寒的身前,上下打量着易寒,倒是越看越顺眼。 易寒被人拦住去路,盯着很不耐烦,“你想做什么?” “我已经跟着你好几天了,你这两天冒充库管,若是说了出去,只怕你这个外来人毁掉脑袋。” “你若是有证据,尽管派人来抓我便是。” 夜媚儿当然知道国库的银子去了哪里,被他的父亲拿去建了神庙,易寒不去追查夜家,而是在调查银子失踪的途径。 也就是想要李代桃僵,不想让慕容流光与夜家之间发生冲突,这件事有人顶罪,也便是替夜家洗了黑钱。 “你为了帮助慕容流光也是煞费心思,你不是一直怀疑那些人的银子是怎么带出来的?你绝对想不到,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易寒冷眼看她,真当他是那般没有用处,两天还没有弄清楚,那些人是如何将银子运出去了。 “不就是肛内纳银!” “你竟然猜到了。” “告诉你的主子,国库盗银之事,廷尉府很快会就定论。” 又是这样冰冷的态度,竟然将她当做叶家的下人,在大衍国,没有那个男子如此态度对她,就连大祭司自己的祖父可都是将她当做掌上名字。 “你就不怕我会破坏这件事,逼得慕容流光丢了官职。” “你不会,那些贪官只是小贪,夜家才是窃国巨贪,让那些子民看一看,你们所谓高高在上的神职人员,假借神的名义来中饱私囊,私盖神庙,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权。” “不要污蔑我们的信仰,修建神庙是要更加凝聚百姓的信仰之力,为大衍祈福。” “是更好的掌控百姓,来专制夜家的权利。” 面对易寒的咄咄逼人,夜媚儿竟是无言以对,他说的却是实情,他的祖父正是以此来稳固夜家的权利。 “你既然这么不相信祭司的神力,与夜家做对,不怕夜家的人给你下诅咒,让你痛不欲生?听说你的夫人已经怀有身孕。” 易寒听夜媚儿用秦玉拂来威胁他,纵身跃起,直接向夜媚儿发起攻击,夜媚儿情急之下,从腰间拿起符咒,口中念念有词,两人之间突然多了一道屏障。 还好两个人离得有一段距离,“你想杀我没那般容易,别想着同夜家作对,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易寒用内力震碎了屏障,夜媚儿也已经逃之夭夭,易寒最担心的还是秦玉拂母子的安危。 易寒直接回了将军府,回到庭院,将秦玉拂躺在房间内睡得香沉,没有进去打扰她休息。 慕容夫人前来为秦玉拂送晚膳,见易寒归来,提起慕容流光也刚刚回府,如今去了书房,还在你问易寒有没有回来。 这两日易寒一直再国库调查,想将国库盗银的事情解决,顺便问一下,那名女子的身份,也许慕容流光会认得。 慕容流光在父亲的书房内,还在谈起易寒,易寒失踪两日,还不知道查的如何。 听到易寒前来,将易寒让到书房,慕容流光直接上前将他抱住,“易兄弟,这几日让你去国库,真是委屈你了。” 论起辈分易寒要叫他叔叔,一直未以兄弟相称,却也无法阻止慕容流光当他是兄弟。 “易寒做了将军府,承蒙将军和大人的款待,易某帮助大人也是应该做的。” 慕容鞘知道易寒慕容荼的徒弟,对易寒很是信任,“易公子可知道他们是如何将银锭盗出。” 去了国库一趟易寒对他的父皇愈发的失望,国库混乱,草堂纷乱,夜家人是靠账面来转账。 “这件事牵扯到谢李梁三位大人,他们是与库丁协议好一九分账,通过肛内纳银的方式将银子带出来。” 慕容鞘眉色凝重,很是气愤,“为了盗银,竟然连这种办法都能够想得出来。” “我已经拿到了库丁画押证据,可以带着人去抓人了。” “我这就命人去抓人,连夜审讯,明日就将案子劫了。” 却是被易寒叫住,“等等,易寒在查案之时遭遇一名红衣女子的威胁,大约十六七岁左右的模样。” “红衣女子?莫不是夜媚儿!大祭司的孙女,及具天分深得大祭司的宠爱,年纪轻轻就是红衣祭司。可是我们都没有见过夜媚儿的真面目。” 易寒拿起案几上的纸笔,勾勒出那名女子的轮廓,慕容流光将画像上的女子遮住半张脸,自露出一双眼眸。 “是她,就是夜媚儿。” 易寒想起夜媚儿的威胁,“那名红衣的女子威胁易寒,要为在下的夫人以及孩子下诅咒,于是与她交起手来。” 慕容流光讶道:“易兄与她叫起手来?” “是,被她给逃了!” “一定是有误会,与他父亲想比,夜媚儿在大衍的口碑还是不错的,下次见面将误会解释清楚,应该不会真的为夫人下诅咒,诅咒也不是乱下的,是需要付出生命做代价的,夜媚儿还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如此,也便放心了。”易寒道。 第三百零九章 父子相见 大衍皇宫内,慕容鞘前往皇宫,前往皇上的寝殿,将寝殿内皇后娘娘不再,宦侍说丹柠公主进宫,皇后陪着丹柠公主去了花园赏花。 几次想要说出易寒的事情,每一次皇上的身边都有皇后在,皇上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 慕容鞘上前,“不知道皇上唤微臣前来可是为了银库被盗之事,那件事犬子已经破案了。” 这件事没有人比慕容浔更清楚,“这件事难为流光了。” “皇上,应该知道将军府最近住着一位客人,这件事还有驸马的事情,都是那个人出手帮忙。” “听皇后说起过。” 慕容鞘向慕容浔靠近,“皇上可知道此人是何人?他是慕容荼的徒弟。” “哦!”当初最有资格当大衍皇帝之人就是慕容荼,是他不愿意当皇帝,不愿放弃倾城山,他才被带回大衍当了傀儡皇帝。 空有荣华富贵不得自由,娶了不爱的女人,每日忍气吞声,他很想念和如烟在一起的日子。 将皇上陷入沉思,“皇上,不如改天老臣将人带入宫中,与皇上见一面。” 慕容鞘的话将慕容欢的思绪拉了回来,离开扶风已经三十年了,不知道如烟过得可好?是否另嫁他人?他来大衍之前,可是拖了慕容荼照顾如烟。 锥心锐痛袭来,每当他想起如烟,便会如此,哪怕知道他的一点消息也好。 “太好了,改日你将人带进宫来,让朕与他见一见,也想了解一下扶风现在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另一边御花园,慕容丹柠在陪着母琴在花园赏花,两个人也在聊起易寒的事情,夜子娴对这场慕容流光李代桃僵替夜家开脱,还是很满意。 “这一次还算慕容流光总算是开了窍了,你舅舅从国库支走的银两亏空堵上了。” “这国库都是夜家的,不过是区区几千万两银子银子,父皇从不过问。” “你舅舅这么多年亏的钱数额之大确实过分,你父皇是敢怒不敢言罢了,毕竟不回国分到将国库搬空了。” 衍国国力不强,很多事情没有银子国家是无法正常运运作,国力就会衰退,就有机会被其他的国家吞并。 “不过媚儿说这件事情是一名叫易寒的人在背后指点,驸马的事情也是那个人提供的线索,你不是见过那个人,人,可知道对方的身份来历?” 慕容丹柠想起那日公主府内一身玄衫的男子,母后“倒是个古怪的人,这件事还有驸马的事情两件事放在一起,那个人似乎对夜家没有恶意。” “有没有恶意暂且不讲,怎么多双眼睛看着,量他一个人也翻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母后说的是,夜家的势力根深蒂固,父皇即便有些心思,也不过是想一想罢了。” “你父皇没了夜家还不知道在哪里做奴隶呢!他该感谢你外公,还敢生出多余的心思,除非他这个皇位不想要了。” “母后说的即是!” 此时,慕容鞘离开皇宫,回到将军府,直接命人将易寒叫到书房,说有事找他。 易寒在房间内陪着秦玉拂,最近几日秦玉拂的胃口好些了,可以吃一些吃食,看着她能够吃些东西,比他自己还要开心。 经过夜媚儿的事情,易寒一直在担心秦玉拂,他还没有进宫见过父皇,倘若在大衍会给秦玉拂带来危险,他宁可带着她直接离开。 听到护卫说慕容鞘寻他去书房,前些时日慕容鞘说过要带他去皇宫见父皇,可是过了几日都没有什么音信。 秦玉拂将这两日易寒一直陪着他,自从国库回来,就发现他似乎有心事,“夫君,慕容将军见夫君,也许是皇宫里传来父皇的消息,不是一直惦念着。” “快三十几年了,也许他根本就不知世上还有一个儿子,心里面没有许多期待,倒是拂儿和腹中的孩子,等见过父皇,咱们就离开吧!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 秦玉拂知道易寒说的是夏侯溟,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易寒不愿讲也不去问他,他那般心思缜密之人,只要是他的决定一定是对的。 “好,拂儿也想泽儿,咱们悄悄的回去。” 易寒去了书房,推开门见慕容鞘已经准备好了酒菜,多备了一双筷子,看来是要留他一起用午膳。 “易寒见过慕容将军!” “光儿也不回来,不如易公子陪在下一起喝上几杯。” “好!”易寒寻了位子坐下,看慕容鞘今日的心情似乎很好。 “将军,国库盗银的事情皇上那里是如何决断。” “夜家每年从国库拿走的银子不计其数,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不过这般大额的还是第一次,那些官员见亏空太大了,无法掩盖下去,于是自作聪明,才演了一出盗银子的戏码?以为没有盗贼就会成为无头公安,没想到没有帮助夜家隐瞒过去,将他们的那点猫腻给抖了出来。” “如此说来,皇上是任由着夜家的人半空国库,对朝政都是置之不顾,这样下去就不担心大衍会亡国吗?” 慕容鞘倒了一杯酒饮了下去,易寒的话是大逆不道,却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不觉叹气,“皇上是有位无权,朝堂上下几乎是夜家的党羽,也是没有办法。” “慕容将军,易寒见誉王是个做明君的料,何不让皇上将皇位让出,皇上做太上皇,也就逍遥自在,不用受人摆布。” 慕容鞘摇头,“誉王的母亲也是夜皇后,两个儿子都在夜皇后的掌控之内,倘若皇上放弃皇权,怕是离死也不远了。” “慕容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皇上被夜家人下了诅咒!” “嗯,这么多年皇上过得很苦。对了,我已经向皇上提了易公子的事情,皇上很开心,想要见你一面。” 易寒去了一杯酒饮了一口,如今终于可以见到父皇,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便有些怨念,还是很期盼,与他见上一面,了了一件心事。 “全凭将军安排。” 两日后,慕容鞘今日要带易寒去寝宫将皇上,与慕容父子坐上进宫的马车。 秦玉拂知道今日对于易寒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两个人几乎一整夜都没有睡,秦玉拂亲自伺候着易寒穿上护卫的衣衫。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默默的为他打点好一切,眼看着易寒跟着慕容流光离开,心中期盼易寒不要太失望,他见得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皇宫内,这两日慕容欢身体不适,由皇后和大祭司一起来处理朝中公务,就是想瞒着夜子娴,见一见扶风的人,想要知道如烟如今过得如何? 易寒一直等在大殿外,混在护卫之中,下朝之后,皇后回去御书房,帮助皇上处理公务。 慕容鞘带着易寒前往皇上的寝宫常春宫内慕容浔一身白色的中衣衫,凌乱的青丝简单披在肩上,若说他病了,一直在想着曾经的事,心口便会痛的厉害,若是背叛夜子娴,就要忍受痛苦。 听说慕容鞘前来,他说过今日会带慕容荼的徒弟前来,正了正身子,命人将人带进殿中,顺便将婢女都摒退了。 易寒的内心是平静的,越是这样的时候,他也不会让自己混乱,毕竟从未蒙面,纵然他有苦衷,还是抛弃母亲的父亲,害了母亲一辈子,也是母亲最深处的恨。 跟着人慕容鞘进了内殿,见塌上与自己容貌相似,青须丛生,只有四旬左右的年纪,脸色苍白带着无尽的沧桑,心中泛起波澜,有那一瞬间竟是想要冲过去,还是忍住了。 慕容鞘上前,“老臣见过皇上,听说皇上病了,可宣了御医前来。” “不过是寻常的病痛。” 慕容欢眸光一直看着慕容鞘身后护卫装扮的易寒,他说今日会带人前来,可是慕容鞘身边只有一个护卫。 “你身后之人,可是慕容掌门的徒弟?” “正是!” 慕容鞘将易寒介绍给慕容欢道:“皇上,这位就是慕容掌门的关门弟子。” 易寒敛了所有的情绪,“易寒见过皇帝陛下!” 慕容欢忙不迭抓住他的手掌,情绪有着几分悸动,易寒易了容父子见面没能够认出。 “你既然是慕容掌门的徒弟,有没有听慕容掌门提起柳如烟,当年朕离开扶风,拜托她照看那名女子的。” 易寒同样抓着他的手,“皇上说当年托付王师父照顾叫柳如烟的女子。” “怎么说,你认得她。” “敢问皇上,那名女子与皇上是何关系。” 慕容欢有些迟疑,两个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原本两个人是要结婚的,两个人都是孤儿,没有举行婚礼。 “她是朕的爱人,几十年了过去了,不知道她过得如何,有没有另嫁他人!当年朕嘱咐慕容掌门拜托照顾,你居然是他的徒弟,应该知道如烟的近况。” 他既然托师父照看她母子,所以当年他中了蛊毒,阮豫章方才将他送上山,“这么多年了皇上为何不去派人去找,只是命人照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名女子如何又有何干系?” “朕派出去的人都被杀了,还派人去了倾城山,慕容掌门闭关,没有人知道柳如烟这个人。” 倾城山上的人怎么会有人知道母亲的名字,师父不让大衍的人知道他的存在,是想保护他,可是他还是知道了有这样一个父亲的存在。 “那个女人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宫廷政变。” 慕容欢脸色瞬间死了血色,心口痛得厉害,“是朕对不起你!” 将慕容浔伤心难过,易寒的心也变软了下来,虽然父亲抛下母亲离开,他的心里还有母亲。” “皇上!皇上!”慕容欢整个人心口疼的昏死过去。 “快宣御医!” 第三百一十章 诅咒之术 慕容鞘知道皇上是受了诅咒,没有带着易寒离开,若是他们离开,易寒很有可能能背负谋害皇上的罪名。 皇上昏迷的消息传到御书房,夜皇后正在处理公务,听说慕容鞘带着人进了皇宫,不知做了什么?皇上晕死过去。 已经宣了御医,夜子娴放下所有的公务回到常春宫,见御医还在为皇上施针,见他脖颈上出现的古怪花纹,分明是触动了诅咒。 一定又是在想那个女人,勃然大怒,将御医赶了出去。 “慕容鞘,易寒见过皇后娘娘!” 将慕容鞘没有走,身边还跟着一名护卫,易寒这个名字很熟悉,想起了这个男子就是慕容丹柠和夜媚儿口中常提到的男子。 “慕容鞘,他究竟是什么样人,当皇上说了什么?” 慕容鞘知道易寒的身份瞒不住,“这位是慕容荼的徒弟,皇上宣他前来问话。” 夜子娴上下打量着易寒,慕容荼她是听父亲说起过,“你是慕容荼的徒弟!你当皇上说了什么?” 易寒不卑不亢,“正是,如今皇上晕死过去,还是先为皇上诊病要紧。” “皇上死不了,不过是触动了诅咒!本宫问你话,你如实作答,否则本宫治你们谋害皇上!” 夜子娴很愤怒,慕容鞘多半带来了那个女人的消息。 慕容鞘正欲回答,不能够因为这件事连累慕容家,易寒已经开口,“皇上离开扶风时,将一名女子托付给家师照看,不过那名女子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死了,皇上听闻便昏死过去。” “原来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这样也好,让他断了念想。” 很显然,在得知母亲死去的消息后,夜皇后看上去心情好了很多,冲着两人道:“你们可以回去了!” 两个人终于可以脱身,“谢皇后!” “来人,命人去将大祭司请过来!” 慕容鞘带着易寒除了皇宫,马车上易寒的神情凝重,刚刚见了夜皇后跋扈的模样才知道,父皇过得有多凄惨,他的心里面一直是有母亲的。 见着昏死过去的那般模样,刚刚有一瞬他很想表明自己的身份,想要告诉他这世上他还有一个儿子。 慕容鞘将易寒神色凝重,是在担忧皇上,“易公子不用担心,有大祭司在,皇上不会有事。” “皇上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吗?皇上当年可是主动抛弃了那名女子?”易寒问道。 “我们当年找到他的时候,皇上要带上那名女子,大祭司不让带,还是用了一些手段,毕竟你的师父不肯回大衍继承皇位,皇上的血脉算是最纯正的皇室血脉了。大祭司还是用了一些手段,如今看着皇上忍气吞声,生不如死,有些后悔将人带回来。” 回到将军府,易寒直接回到房间,他的心情很不好有些沮丧,见易寒没有讲话,秦玉拂也没有开口问他。 只是将身子靠过去,将易寒抱住,不知道宫里发生什么,只是想要安慰他。 易寒将秦玉拂抱在怀中,泪水却已经夺眶而出,“易寒恨过父皇的窝囊,怨过他抛弃母亲,见到他的那一刻,他过得很不好,他从来没有忘母亲,很想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一个儿子,看着父皇遭受诅咒晕死过去,易寒恨不得杀了夜家的人,为父亲出一口恶气,还是忍下了。” 通过易寒的只言片语,秦玉拂已经将易寒进宫后的遭遇,大致的了解一番。 “拂儿知道夫君很想解救父皇,这件事还是要仰仗慕容将军,怕是不容易再进宫,不如现将身份告知慕容将军,暗中筹谋。” “父皇身上的诅咒之术,不可以背叛夜家!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易寒不能够看着父亲受苦而置之不理,慕容将军是父皇的心腹之臣,他如今居住在将军府,现将自己的身世告知,这样他们也可以全力保护秦玉拂的安危,他才没有后顾之忧。 秦玉拂命厨房晚上多做些酒菜送过来,易寒也命人晚上去请慕容鞘与慕容流光父子在房间小酌几杯。 易寒还是第一次主动设宴款待款待两人,慕容鞘也觉得今日易寒从皇宫回来,态度明显何去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慕容鞘很喜欢与易寒在一起饮酒,慕容流光虽然有案子要处理,听说易寒要请他喝酒,廷尉府的案子事办不完的,还不知道易寒进了皇宫,与皇上都聊了些什么? 慕容流光主动提了两坛好酒前来,四人落座,看着一桌子的酒菜,今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想表明身份。 秦玉拂主动起身为两人斟满酒杯,她一个孕妇已经四个多月的身孕,身子已经显怀,让她伺候两人。 “易夫人,还是找些位置坐下来。” 秦玉拂举了一杯清水在半空,道:“这些时日承蒙慕容将军收留,我服气感激不尽,以水待酒谢了。今日夫君邀请各位前来是有事要讲,我一个妇道人家岂会喧宾夺主,不过是尽些心里罢了。” 秦玉拂的一番话,打破了所有的尴尬,慕容流光不知这一对夫妻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易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慕容流光道。 易寒看了一眼秦玉拂,夫妻两人已经商量好了,“拂儿,这第一件事还是由你来讲吧!” “好,今日一共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由秦玉拂讲,这第二件事才是夫君来说。” 慕容鞘只是听不语,慕容流光却是被夫妻两人一唱一和,有些心急。 秦玉拂也不卖关子,第一件要讲的自然是慕容楚嫣还活着的消息,这些时日也能够感受到,慕容将军对于女儿的早逝很惋惜。 听慕容流光的夫人说起,这间院子在他们没有来之前,一直保持着,慕容楚嫣离开是的模样。 毕竟是父女,当初是大祭司派慕容楚嫣去刺杀戎狄王,也不知慕容鞘对戎狄还有多少恨意,所以一直没有讲,如今要彻底表明身份,还是将这件事一并讲清楚的好。 秦玉拂看向慕容鞘,“慕容将军,秦玉拂知道这间庭院是慕容将军的女儿慕容天骄的闺房,早在多年前被大祭司派往戎狄刺杀戎狄王任务失败死在戎狄,可有此事。” 慕容鞘大惊,女儿已经去世很多年了,很少会有人提起这件事。 “易夫人怎么会知道此事?” “在来大衍之前,我与夫君在戎狄住了数月,得知一个秘密,慕容将军的女儿当年是诈死,才骗过你们,如今已经是戎狄王的皇后,她的儿子是戎狄的义王,与夫君是很要好的朋友。” “姐姐没有死!父亲母亲若是知道定会开心。”慕容流光甚是惊讶道。 慕容鞘的脸色甚是凝重,他一直以为女儿是因公殉职,没想到竟然是背叛了大衍。 “戎狄是灭了燕都,这个不孝女竟然嫁给了仇人。” 易寒道:“慕容皇朝灭国那也已经是近百年的事情了,慕容皇朝如今已经复国,戎狄王很宠爱姑姑,这一次也是从姑姑的口中告知大衍还有最亲近的亲人。” “姑姑!你是慕容家的人?”慕容流光道。 “是,柳如烟正是我的母亲,在下本名慕容浔!”说着取了药水将脸上的面具卸了下来,露出与大衍皇帝相似的容貌。 易寒的身份比他女儿还活着这个消息更加的震惊,只是容貌竟然如此相像。 “这.....你既然是皇子,今日在皇宫内,为何没有表明身份。” “在下一直认为是父皇抛弃了我的母亲,母亲一直怨恨父皇,含恨而死,心中还是有些怨恨,今日进宫见到父皇的处境,慕容浔不想父王再过这样的日子,想要请慕容将军出手帮忙。” “慕容家已经被夜家控制了数十年,终于有不受夜家掌控的皇子出现,这是大衍的兴事,皇子想要如何尽管讲,我父子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能够得到慕容鞘父子的帮助,他在大衍就好过得多,不过易寒最担心的还是秦玉拂,如今她怀有身孕,留在大衍实在是危险。 “有劳将军派人将我夫人送回倾城山,大衍危机重重,留在这里着实不放心。” 秦玉拂不知易寒表明身份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她送回倾城山,“不,夫君,拂儿不会离开的。” “拂儿不是很想泽儿吗?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他。” 慕容鞘是知道两人在倾城山还有一个儿子,如今易寒是皇长子,已经诞下子嗣,秦玉拂腹中还有一个孩子,名副其实的皇太子。 “在下觉皇子妃还怀着身孕不易奔波劳碌,还是留在大衍比较安全,慕容府上下定会全力保护皇嗣的安危。” 秦玉拂听慕容鞘如此说,就放心的多,她不想独自一个人离开,看着易寒独自一个人以身犯险。 “秦玉拂多谢慕容将军。” 易寒今日亲眼见着他的父皇因诅咒遭受痛苦,他自己也经受过蛊毒的痛苦,实在不想秦玉拂留下来以身犯险。 “拂儿,你现在是一个母亲,总要为腹中的孩子着想,不可以感情用事,夜家的人可是会下诅咒的,父皇就是被他们下了诅咒。” 秦玉拂听到诅咒二字,从腰间摸出了月无心送给她的巫神殿的令牌,“夫君,咱们可以去找无心婆婆!”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请自来 慕容鞘听闻易寒提起诅咒,觉得易寒还是有些担心,皇上受了诅咒,不过是受些苦楚。 秦玉拂怀有身孕,千里迢迢的将人送回扶风,要比遭受诅咒更加的危险。 秦玉拂更是不愿意离开,他的担心是多此一举,慕容鞘不愿让秦玉拂离开,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皇上还有其他的皇子,他想留住易寒,有秦玉拂在,易寒就不会轻易离开大衍,不管立那位皇子都会被夜家的人所掌控,唯有易寒不会。 他会找机会进宫,将易寒的身世告知皇上,决定立易寒为皇太子,杀一杀夜家的锐气。 没有慕容家的帮忙,易寒也不放心秦玉拂大着肚子离开,只能够想办法将秦玉拂尽力保护好。 虽然夜子娴知道柳如烟已经死了,她与慕容欢做了近三十年的夫妻,让他中一个奴隶成为大衍的皇帝,慕容欢心里竟然还挂着原来的女人,这是她如法接受的。 慕容欢脖颈上的花纹尚未褪去,夜子娴对外宣称,这几日皇上生病,禁止任何人进宫,慕容鞘也没有找到机会进宫,将易寒的身份告知,不过他已经在暗自筹谋。 因此这几日易寒与秦玉拂过得比较平静,慕容鞘更是命人将庭院重新布置,毕竟易寒的真正身份是大衍的皇子,也是名正言顺太子。 誉王慕容熙昭听说父皇病了前往皇宫,却是被人阻拦,他已经有几日没有去将军府,除了皇宫,打算去将军。 半途遇到夜媚儿从皇宫内走了出来,她是负责给皇上治病的,自然是用的巫术。 夜媚儿的马车一直跟在慕容熙昭的后面,他知道慕容熙昭与将军府走得比较近,将慕容熙昭是朝着慕容将军府邸的方向。 她被易寒奚落了两次,神庙里真的太闷了,还从未见过易寒这般冷傲的男子。 夜媚儿命车夫将马车急速前行,超过了誉王的马车,直接跳下马,将慕容熙昭的马车拦截。 慕容熙昭还想着去将军府与易寒喝两杯,两个人一见如故,就仿若曾经在哪里见过,很是熟悉。 见夜媚儿突然出现拦住了马车,夜媚儿是他的表妹,平日里相处的还好,只是夜媚儿要时常待在神殿内,彼此间的走动并不多。 “媚儿不再神庙, 突然拦住马车可是有什么事情?” “表哥可是要去慕容将军的府邸。” “正是!” “不如带上媚儿,媚儿有事去找慕容夫人,前些时日,慕容夫人在我这里占卜,留了一样东西在神殿,既然表哥是要去慕容将军府邸,也便一道去。媚儿听说将军府里来了一位客人,听说是扶风的贵客,就像去看一看。” 夜媚儿算是夜家人里最好相处,对慕容将军府也从未有过刁难,因此慕容熙昭也未多想。 “当然可以。” 将军府内,秦玉拂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已经可以看得出微微隆起的小腹,脚踝有些浮肿,易寒正在房间内为秦玉拂按摩脚踝。 易寒很是紧张,秦玉拂怀泽儿的时候,他正在忙着收复叶国找寻宝藏,并没有陪在秦玉拂的身旁。 见秦玉拂脚部浮肿,便唤了郎中前来,前些日子秦玉拂孕吐比较厉害,几乎没怎么吃东西,造成气血秦玉拂血虚的厉害,才会出现水肿。 易寒每日都在想着如何能够让她吃得好一点,“拂儿,真不该解开你受孕的穴道,原本想要拂儿多生下几个孩子,才会热闹。受孕之事如此痛苦,诞下这个孩子之后,不要再生。” 自古有三无后为大,都是能够生多少就生多少,多子多福,她不过是脚肿,就让他下令封肚不再生。 “夫君无需担心,所有的女子都是要经历十月怀胎的痛苦,才要感念母亲的恩情。” 秦玉拂的话让易寒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当初父亲不在身边,母亲独自一人怀着身孕诞下她该是有多凄凉,难怪会那般怨恨父亲。 “夫君在想什么?” 易寒揉按她的脚踝,“为夫在想该给拂儿特制一双合脚的鞋子,原来的都不能够穿了。” “拂儿可以穿夫君的鞋子。”秦玉拂打趣道。 他的鞋子够大鞋子的地步却是很硬,穿起来不够舒服,易寒取了纸笔来,在纸页上画出所要定做鞋子的图样,鞋子一定要软,最好要带一点点的高度,脚部才不会受屈。 “拂儿看这个样式如何?” 秦玉拂看着易寒为她画的图样,“天气越来越热,穿着长靴是很难受,如此轻便,四处走走也不会觉得累。” “拂儿喜欢就好。想着宣合适的面料,给我一晚上,明日定将这双鞋子穿在拂儿的脚上。” 秦玉拂知道易寒有一双巧手,对于比较精细的东西他都可以,大到机关,小到珠钗都可以信手拈来。 他送给自己的簪子也是一直带在头上,“有劳夫君。” 门外护卫道:“易公子,誉王前来,已经在大厅。” 听说誉王前来,秦玉拂知道誉王常来找易寒饮酒聊天,算起来也算是兄弟,骨子里留着一样的骨血,自然比旁人要亲近些。 “夫君,既然誉王前来,快去吧!” “好,誉王这般时辰前来,定是要在府中用午膳,拂儿怕是要一个人用膳了。” “无妨,别让誉王就等。” 易寒跟着护卫前去大厅见誉王,命蛊人守在门口,保护秦玉拂的安危。 夜媚儿进了将军府,怕打草惊蛇,没有跟着慕容熙昭去大厅,言明她要去先去找慕容夫人。 慕容熙昭被护卫带到大厅,等着易寒的到来,他是听说前几日慕容鞘带着易寒去了皇宫,父皇的病也是在见了他们之后才变得愈发严重。 见易寒前来,“易公子许久未见,今日本王前来叨扰。” “易寒见过王爷,王爷是贵客,是易寒的荣幸。” 算起来两个人都是客人,赶上慕容鞘和慕容流光都不在将军府,两个人闲聊几句。 “易公子,听说前几日慕容将军带着易公子去了皇宫将父王,不知说了些什么父皇竟然选了御医?当然本王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想帮助父皇早入康复。” 慕容鞘也说过,抛开叶家的关系,慕容熙昭是个正直的人,他的事在不久之后就会公开,也许是时候解开一点。 “王爷可知皇上在离开扶风之前还有一名妻子,一直托家师父照看着,前几日得知那名女子十几年前去世了。” 这件事从未听父皇和母后提起过,父皇后宫里只有母后一人,没想到还会有其他女子。 既然是在父皇回大衍之前,也就不奇怪了,“难怪父皇病情会加重。” 易寒将誉王似乎不知道父皇被夜家人下了诅咒,“王爷以为皇上真的是病了吗?” “难道不是?” “皇上是被下了诅咒,不得背叛夜家,只因思念原来的妻子,触动了诅咒。” “易公子的意思是说,母后竟然对父皇下了诅咒!这怎么可能?” 夜媚儿与慕容熙昭分开之后,悄悄的来到将军府的后院,躲在角落里,见易寒去了大厅,她在慕容熙昭的口中的之易寒与妻子住在将军府的后院,很想知道易寒的妻子长得就是什么样子? 将军府的守卫比较森严,不过她大祭司孙女的身份,即便被发现,那些护卫没有办法阻拦她。 将军并不是很大,夜媚儿只是转了一圈便找到了后面比较清幽雅致的庭院,庭院被布置的很雅致,可是门口站着一名穿着看家的大块头,如此炎热的天,竟然穿着一身铠甲,那般高大的身形,五官隐藏在铠甲内,看上去很像是戎狄人。 那双眼很空洞,更像是石化了一般,这里应该就是易寒夫妻居住的居所。 “有人吗?易寒可是住在这里?” 秦玉拂并未睡得很沉,听到院中女子的轻唤,竟然是来找易寒的。 下了塌,奔着门缝看向门外,是一名红衣女子,一身红色的薄纱长裙,脸上罩着面纱,自露出一双漂亮的一双眼,很是灵动。 “易寒的夫人可在里面?” 秦玉拂听闻这个女子是来找她的,可是她并不认得此人,易寒叮嘱过她万事小心。秦玉拂很是谨慎没有走出去。 随着夜媚儿越来越近,蛊人也开始动了,夜媚儿见那一身铠甲的护卫竟然动了,招式迅猛奔着夜媚儿挥了出去。 夜媚儿一直提防着蛊人,见蛊人动了,瞬间爆出手中的符咒,刚刚布下的结界竟然被蛊人砸出裂痕,他没想到蛊人这般厉害。 蛊人再挥出一拳,整个结界变成齑粉,夜媚儿抛出定身符想要将蛊人定住,那蛊人动作慢了些,依然在动。 夜媚儿躲过蛊人一击,即便她轻功厉害,被蛊人挥出拳头的罡风击中,一口血吐了出来。 却是被一双手托住,抬眼见来人不是别人,竟是易寒那个冰山脸,她竟然出手救了自己。 “易寒,你怎么才来,差一点被你的人打死!”夜媚儿娇嗔道。 易寒与蛊人心意相通,察觉到异动,马上赶了过来,夜媚儿是大祭司的孙女,若是被古人打死,只怕将军府都要为这个女人陪葬。 暗自命蛊人收招,没有再理会夜媚儿,直接将人抛在身后,秦玉拂已经走出房间,直接奔着易寒而去。 “夫君,这个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会来找夫君。” “她是大祭司的孙女,有过数面之缘而已。” 夜媚儿上下打量着秦玉拂,那眉间的一抹嫣红很特别,易寒的夫人竟然是个倾城的美人,还有隆起的小腹。 “易寒,谁说咱们只是书面之缘,咱们的账还没有算呢!”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夜探将军府 慕容熙昭见易寒突然离开,紧随其后跟了上来,见夜媚儿与护卫在打斗,等他反应过来,易寒已经出手将夜媚儿救下。 慕容熙昭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蛊人的威力,夜媚儿的武功不弱,轻功更是厉害,竟然也躲不过那护卫的两招。 “媚儿,你不是去找慕容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表哥来的正好,前几日媚儿为夜家占卜,占卜出这个人会对夜家不利。” 易寒愈发的心情愈发的沉重,不管是夜媚儿信口胡言,还是真的占卜出,被夜家的人盯上本身就是一见祸事。 夜媚儿毕竟是红衣祭司,担心她会对秦玉拂母子不理。 横眉冷对道:“一派胡言!易寒与夜家无冤无仇,不过是借住在将军府,如何就不利了!” 慕容熙昭也道“占卜之术也有偏差,岂会当真。” 夜媚儿依然不依不饶,“这个人只去了一趟皇宫,就害得皇上病重,一定有古怪!” “你既然是祭司,就该知道,皇上是受了诅咒才会病情加重,并非易寒故意加害。” 慕容熙昭也道:“媚儿,易公子是父皇故人的徒弟,是知道留在大衍的妻子过世,方才触动了诅咒。” 易寒将秦玉拂抱起回到房间,慕容熙昭见易寒是有些动怒,若是换做是他也会生气,毕竟夜媚儿擅闯庭院。 拉着夜媚儿离开,一边走一边道:“媚儿,这里是将军府不是神殿,易夫人怀有身孕,你惊到她难怪易公子会生气。” “那个女人一直躲在房间内,连声都没吭,媚儿可是以手指头都没有碰她,倒是让那个护卫的两招震出内伤,表哥,你们怎么知道媚儿在庭院?” “是易兄突然起身,好像有人通知他一样,直接奔着庭院而来。” “难道是那个护卫通知了他,实力如此强悍,真是个怪物。” 慕容熙昭前来将军府原本打算邀易寒一起饮酒,如今闹得不愉快,很后悔讲夜媚儿带到将军府,只能够同夜媚儿离开。 夜媚儿突然闯入,让易寒忧心,夜家的人也太容易就混进将军府,不禁担心起秦玉拂的安危来。 秦玉拂刚刚见到古人与红衣的女子交手,是夜家的女子,很是担忧,“夫君,夜家的人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你要多加小心才是。” 易寒更加的担心秦玉拂,“拂儿,夜家的人会施诅咒,为夫担心的是你,慕容将军又不肯送你离开,又不能够抛下父亲离开。” 秦玉拂很明白他的心情,从前是没有见到父皇,或许有些怨恨,如今见了父皇过的不好,自然是不能够抛下离开。 “夫君,拂儿就待在将军府里哪也不去。” “为夫真不该将你带到这种危险的境地来。” “夫君说的是哪里话,夫妻本同体,要怪也应该怪拂儿当初招惹了夫君,给夫君带来如此多的麻烦。” “拂儿这般是叫夫君更加恨自己的无能,我会命蛊人时刻保护你的安危。” 夜媚儿出了将军府还不想回神庙,打算去圣殿去见祖父,也便是桂霜城黑衣大祭司夜隐。 圣殿就在长街的尽头,是霜叶城最最繁华的宫殿,平日里百姓只可在殿外膜拜,只有她这般比较亲近的人才可以进入圣殿。 夜媚儿步上玉阶,进入大殿,白衣的女神侍在忙着打扫大殿,这般时辰祖会在圣殿。 “大祭司去了哪里?” “在内殿陪着夫人。” “知道了,你们不必管我尽管去忙!” 夜媚儿悄悄的入了内殿,站在房间外探出头去,见祖父守在床榻旁,塌上的女子就是他的祖母,自从她记事开始,祖母就一直躺在塌上,从未醒来过。 听说是生了病,可是她觉得祖母更像是遭受了某种诅咒,即便她天资聪慧也无法得知。 祖翁那般精深的巫术都无法解除,“祖翁!” 夜隐一身黑炮,如今已经六旬由于,看上去也不过四旬左右的年纪,脸颊狭长,立眉深目,脸上有坑洼,五官还算端正,却很平凡无奇,却自带着几分凶戾之气。 夜隐看了一眼夜媚儿,“你不在神殿怎么跑到这里来。” 夜媚儿还是很怕祖翁,是很难亲近的那种疏离,“祖翁,今日媚儿见到一个人,大热天的还穿着一身铠甲,似乎感知不到外界的冷热滋味,那双眼如石化了一般,能够一招破了媚儿不下的结界,即便用了定身术,三招就败下阵来,还挂了彩。” “你的轻功竟然躲不过攻击,可以抵御定身术,在哪里见到的?” “在慕容将军府,就是那个从扶风而来的男子,当初驸马的案子就是他帮忙破解。” 夜隐怀疑夜媚儿口中的人是蛊人,这世上还有人蛊人的存在?那可是禁忌之术?当年他还是巫神殿最有天赋的弟子,只因修习禁术被废了武功,赶出无神殿。 他流落在西域,是娶了大祭司的女儿才得以翻身,*知道他经历了多少,才能够有今日的身份和地位,不过他对巫神殿的恨意依然在。 能够炼制蛊人之人究竟是什么人?必定是巫神殿的叛徒,不过女儿说那个人是慕容荼的徒弟。 “你是说那个人就在慕容鞘的府邸?你确定那护卫的主子是个年轻人?” “是,更奇怪的是那个人似乎与护卫是心意相通的。” 夜媚儿的笃定让夜隐更加笃定,与夜媚儿交手的是蛊人,看来今夜他要去将军府一趟。 夜色满天,夜隐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进入将军府,将军府并不是很大,很容易找到易寒居住的庭院。 蛊人察觉到有人闯入,丝毫不受暗夜的控制,与黑衣人交起手来。 夜隐发现这个护卫却是与夜媚儿说的一样,这个护卫体内有一种怪异的能量,那是修习巫术的人才能够感受到,强大的力量。 试图巫术控制蛊人,却是没有用,见情势不妙,即可撤退,毕竟他要比夜媚儿武功和巫术都要高得多。 易寒从睡梦中惊醒,他是感觉到蛊人发出的危险信息,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命蛊人不必追。 秦玉拂睡得并不沉,发现易寒醒来,也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响,“夫君,可是有人前来。” “嗯,刚刚房间外有人前来,看样子是在试探,还好有蛊人在,能够与蛊人纠缠之人,想必武功会很高。” 秦玉拂听着易寒的讲解,“武功很高,难道是霜叶城的大祭司!” “有这个可能,毕竟白日里夜家的人刚刚来过,想要试探蛊人的实力。” 秦玉拂此刻也意识到他的处境很危险,“夫君,不如咱们想办法将父皇带走,反正父皇对于夜家来说,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们要的只是皇权,随时可以拥护新皇,对夜家的权利没有任何影响。” 倘若能够这样最好,他担心的是夜皇后,与父皇三十年的夫妻,岂会那般容易就放了父皇,否则也不会用诅咒来得到父皇的心。 局势似乎越来越危险了,“那还要看父皇的意思。” 夜隐回到巫神殿,面对蛊人也是束手无策,巫术对蛊人没有任何作用,试着对易寒实用诅咒术,蛊人与易寒两个人是相通得,任何巫术对于易寒也是完全没有用。 这样的人留在霜叶城究竟是为了什么?绝对不会只是游历那般,媚儿说他曾经占卜出易寒会对夜家不利,却是不知道如何不利。 于是想要为易寒再次占卜,占卜出来的结果与夜媚儿是一样的,天机不可以泄露,他想要知道更多,却是差一点反噬。 既然神谕无法显示易寒的目的,是狐狸总是会露出狐狸尾巴,他就只能够找机会,先下手为强。 国不可一日无君,即便是傀儡皇帝,毕竟还没有女皇的出现,慕容桓回到朝堂,慕容鞘也有机会讲易寒的身世告知。 午后,慕容鞘知道夜皇后通常只有上午会陪着皇上批阅奏折,午后几乎不回去御书房,邀了两位老臣一起,故意在折子上做了手脚。 慕容欢拿起奏折,发现慕容鞘要单独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告知,简单商议之后,将两位老臣留在偏殿。 慕容欢将殿中所有的宦侍摒退,单独讲慕容鞘留下,“慕容将军,不知有什么事情要对朕讲。” 慕容鞘神情大喜,直接跪在地上,“恭喜皇上,您在扶留下一名皇子,如今那名皇子已经来到桂霜城。” 慕容欢满眼震惊,“一名皇子?可是他与如烟的孩子?那个孩子如今在哪里?” “就是那日在常春宫见到的慕容荼的徒弟易寒,本命慕容浔,是施了易容术,老臣见过他真正的容貌,与皇上年轻的时候一般无二。” 慕容欢又惊又喜,“既然他是朕的儿子,为何那日不表明身份。” “这,似乎同当年皇上离开有关,如烟姑娘似乎不是病死,而是遭遇了灾祸,那孩子这么多年似乎过得也很辛苦。” 想起那日易寒的质问,那眼眸中是带着怨恨,如烟母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心口不觉又在搅痛,每每想起如烟都会锥心之痛。 “老臣还有一件好消息,皇子还带了妻子前来,如今已经怀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而且在倾城山,两个人已经诞下一子,皇上早已经抱孙子了。” 慕容桓知道易寒夫妻就住在慕容将军府邸,“去安排,朕想出宫去见一见那孩子。” “可是前两日夜家的人闯入将军府的后院,怕是要对皇子不利,皇上还是不要打草惊蛇,尽快下册立太子的诏书,给他一个名分,也是给如烟姑娘一个名分。” “这是当然,当初一走了之,没有给如烟一个名分,绝对不能够再委屈了那孩子,如今该如何?” “这件事绝对不能够让夜家的人知道,老臣会找机会将皇子骗到皇宫,到时候皇上在大殿上宣布诏书,将太子的身份也便做实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奋力一搏 易寒并不知道慕容鞘与父亲想要急着证明他的身份,这几日他能够不出王府尽量不出去,尽量陪在秦玉拂的身边,如此只要他们夫妻不分开,就不会造成蛊人应接不暇的局面。 否则一旦有人刺杀他,蛊人必回感应到,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秦玉拂的处境就比较危险。 听闻慕容将军唤他去书房,慕容鞘今日去了皇宫,唤他去应该是为了父皇的是,他还想找机会去再见父皇一面,如果他肯放弃皇位同他们回倾城山,他定会好好地孝敬他,若是放不下皇帝的位置,甘愿当一个傀儡皇帝,为了保住秦玉拂母子的安危,他只能够先带着秦玉拂母子离开。 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从夜媚儿威胁她要对她母子下诅咒开始,他只想保护妻儿无忧。 来到书房门口冲着门内道:“慕容将军易寒求见!” 慕容鞘直接推开门将易寒迎到书房,毕竟易寒的身份不同从前,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 “皇子太客气了。” 易寒从未将自己当做是皇子,“慕容将军进宫可是见到父皇。” “自然是见到了,皇上很高兴,想要出宫来到将军府见皇子,被老臣给阻拦,毕竟夜家的人已经注意到将军府,所以皇子还是易容之后扮作护卫,留在偏殿,皇上下朝之后会找个名目去偏殿见你,你们父子也好见上一面。” 易寒并未怀疑,慕容鞘不想打草惊蛇也是对的,毕竟他的身份会给夜家带来威胁,他是要去皇宫一趟,问明父皇的心意,为了保护妻儿的安危,一切暂且放在一旁。 不过他很担心秦玉拂的安危,他想为秦玉拂布一个结界。 当初他要进入凤家的宝藏,师父怕他危险不但送她手札还师父玄祯锁魂铃,那手札上就有破解结界和关于结界阵法的布置。 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布下结界,不过夜家的人是懂得法术,只怕结界也拦不住他们,却可以拖延住时间。 他手上有四枚不同颜色的宝石水晶是从戎狄王赏赐的财报中获得,他还需要三枚不同颜色的宝石,他知道慕容鞘是个清廉的官员,府里应该没有宝石,他就是去偷也要将宝石弄到手。 “易寒明日会同慕容将军去皇宫,可否告知哪里有最好的宝石,易寒需要布结界。” “犬子大婚的时候皇上曾经赠送过一枚蓝宝石,在家媳哪里,到是可以用。” “蓝色,正是易寒所需要的,看来今夜要夜闯皇宫了。” “不用皇子冒险,大衍盛产宝石,霜叶城的人更是比较喜欢问卜,神庙才会这般多,需要的就是水晶石,宝石也可以流通,所以宝石并不缺,最好的宝石当然在圣殿,不过民间当中私藏的也不少。” “两位皇子以及公主府里应该是不缺的。” “好,易寒这就去誉王府。” 慕容鞘不放心易寒独自一人离开,派了人暗中保护她,踏着夜色,易寒前往誉王府,只要在拿到两枚不同颜色的水晶即可。 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听闻易寒求见,这让他感觉奇怪,江芷苑昨日回到王府,连王就带着岳绮雯来他府上讨酒喝,连着两日到现在还没有走。 名人之将人带到大厅,易寒来到大厅将连王竟然也在,“易寒见过誉王殿下,连王殿下。” “易公子,可用晚膳,不如一起喝几杯。” 慕容熙昭开口,易寒又是来讨要宝石,于是坐下来与他们喝两杯,再提出讨要宝石之事。” 连王自从公主府中见过易寒,许久没有见过,听说誉王可是时常回去将军府找易寒饮酒。 那日在公主府他还要谢谢易寒到处岳绮雯中的是艳蛊,否则还不知道岳绮雯爱惨了他,是那些逢场作戏的女子不同的。 “本王还要多谢那日在公主府中易公子出手相助,绮雯还不谢过易公子。” 岳绮雯忙不迭俯身见礼谢过易寒的出手相助,“易寒不过举手之劳。” “易公子的举手之劳可是成全了本王与绮雯的缘分。” 岳绮雯满眼感激看向慕容延昭,“王爷可是用了二十年的性命为代价才保得住绮雯的美貌与性命。” 易寒是听说过施诅咒之术会以姓名为代价,原来是真的。 慕容熙昭有些震惊,一向看似花心的弟弟竟然为了一个妾放弃二十年的性命,这同他的性子是不同的。 “连王这件事可是真的?母亲知道了会动怒的。” “为何要让母亲知道,当初大哥为了嫂子与母后抗争,最后是将心爱的女子娶了回来,可是母后却是在背地里下诅咒,害的稍稍自今他都无所出,身子弱不禁风。母后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下那样的诅咒,也是够狠。” “于是本王就是学乖了,当初听了母后的话娶了江芷苑,不过是延续子嗣,才能在外面花天酒地,能够娶心爱的女子回府邸,过逍遥的日子。” “你若是真的逍遥,为何为了躲江芷苑跑到誉王府来。” “大哥别王爷,那江莘苑原本是要嫁给大哥的,臣弟可是替大哥解了围,谁愿意娶一个母老虎回家。” 易寒在一旁听两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感情到是很好,算起来他们也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可怜有那样的母亲。 “连王是不是喝多了,让易公子笑话。” 慕容延昭只当是唠唠家常,他醉生梦死的,就是不想过父皇那样的日子。 “易公子是自己的人,是不会笑话的。” 慕容熙昭淡淡摇头,连王性子混了些,却是没什么城府,怕是真的有点多,“易公子怎么晚了来誉王府定是有事,有什么事尽管讲,本王能够做到,一定帮忙!” “易寒要布一个结界,前来是想向王爷讨要几枚宝石。” “别的没有,宝石倒是有很多,母后每年都会赏赐很多,想要什么样的直接去库房去选就是。” 慕容熙昭名人将连王扶回客房,带着易寒前往库房,易寒如愿找到想要的宝石。 “多谢誉王出手相助!” “如果本王猜的没错,易公子应该是为夫人设下结界,都是做丈夫的,那种心情是能够理解的。” “誉王也知道夜媚儿那日去了庭院,实在是害怕她对夫人下诅咒。” “诅咒却是可恶,但愿易公子的结界是有用的。” “听说王妃受了诅咒,为何不想办法解除。” “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办法解除诅咒,只是那诅咒是母亲当时气恼本王娶了平民女子为妻,一怒之下施得诅咒,是要以生命为代价,会反噬给施诅咒之人,母亲已经消耗性命,再被反噬实在于心不忍。” 易寒拿了宝石之后向誉王谢过,踏着夜色回到将军府,他要用水晶摆放星阵,依照借助星辰的力量,此时盛夏七星最为亮。 这将是他目前为止能够布下最大威力的结界,不同于借助符咒设立的结界,即便是蛊人也不能够轻易的将其打破。 有了结界他才能够安心,即便夜家的大祭司出手,也要费些心思。 翌日,易寒见秦玉拂睡得正沉,不忍打扰她,天还没亮就下榻梳洗跟着,慕容父子进宫去了。 房间内一切齐全,定制秦玉拂不要踏出结界半步,她就是安全的。 易寒跟着慕容父子进了皇宫,一直等在偏殿,是能够听到大殿内的朝堂议事,很多决定都是要夜家父女同意,方才可以通过,父皇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傀儡皇帝罢了。 倘若他深处这般境遇,宁死抛下一切,也不会让人摆布,是越听心里面越是难受,索性找了位置坐下来,闭目养神。 大殿之上,慕容欢无心的处理国事,毕竟是大病初愈,平日里的大部分决策都是大祭司以神谕的名义,做出对大衍最好的决断。 夜隐看向慕容欢,“皇上今日要议的事情已经议过,没有事情就可以退朝了。” 慕容欢朝着人群中的慕容鞘看了一眼,慕容流光也已经悄悄的到了偏殿,他已经与父亲商议好,避免易寒不愿现身。 “等等,今日朕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从今日起,朕要立太子!” 这件事让夜家的父女赶到震惊,誉王曾经忤逆过她的决定,即便连王荒唐些,却是个很通话的人,是很容易掌控。 “皇上正直盛年,怎么这么快就要立太子。” 慕容熙昭也上前,自然之道母后不想让他继承皇位,“父皇,誉王与连王年纪还不适合当太子。” 慕容欢知道誉王的担忧,夜家是不回轻易将权利交出,“誉王,朕知道誉王与连王年纪尚轻,这一次朕立的太子就是朕在扶风的妻子,为朕诞下的皇子,如今他就在朝堂之上。” 众朝臣震惊,纷纷在殿内搜寻,夜子娴更是惊坐而起,“皇上是病的不轻又在胡言乱语。” 慕容鞘上前道:“皇上说的即是,大皇子就在殿中,他就是慕容荼的徒弟易寒。” 易寒见慕容流光前来偏殿,以为人已经下朝,听到大殿之上慕容桓突然宣布立他为太子,这不是胡闹吗? 没有同他商议一声,就将他他立为大衍的太子,这一定是慕容将军的主意,这样他想要脱身就比较难了。 慕容流光上前将他阻拦,“皇子,现在你的身份已经曝光,是箭在弦上不的不发,难道你想让皇上难堪,还是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 “你们这样等于向夜家宣战,可有想过后果。” “慕容家的族人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不如奋力一搏!” 第三百一十四章 斩草除根 众朝臣纷纷朝着偏殿看去,慕容鞘如此就是直接向夜家的权利宣战,要知道大衍已经从皇权制度,三十年的神权统治,让夜家在大衍有着很深的百姓基础。 慕容家要想推翻夜家的政权几乎是很难,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慕容鞘见易寒没有出现,也是心急如焚。 夜隐反倒是不担心,他既然已经知道了易寒真正的意图,赶到时不担心,频频向女儿示意,易寒等于将自己放在了最危险的境地,看来慕容家也是想一博了。 慕容欢同样焦急与期盼交织在一起,“浔儿,朕知道当年将你们母子抛下,你还在怨恨,今日在大殿之上,父皇就要为你验明正身。” 易寒如今是骑虎难下,他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只能够现身,或许还可以得到整个慕容皇族的保护,它若不现身,第一个想要遭殃的就是慕容鞘与,慕容流光父子。 易寒取了药水涂在脸上,将人皮面具揭下,露出原本的面目。 易寒同慕容流光步入大殿,一身护卫装扮,可是他的容貌却是比慕容欢更加精致,根本就不用滴血验亲,明眼人看便知道两人是父子。 慕容欢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与柳如烟的儿子,这么多年他竟然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儿子,真是愧对他们母子,竟是老泪纵横。 心口的痛根本就无法超越内心无法言喻欣喜之情,“浔儿,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这让夜子娴也有些坐立不安稳,冲着易寒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原来一开始就是筹谋好的。” 易寒没有直接同父亲讲话,他虽然现身,是要表明立场,看向神色从容,桂霜城的大祭司夜隐。 “易寒本命慕容浔,是大衍皇上遗落在扶风的儿子,我师父是慕容荼,此番前来大衍只是前来完成心愿,见一见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是要回到倾城山,绝没有想过要当什么太子。” 易寒如此说到是很实趣,夜子娴的脸色也已经好了很多。 当初慕容欢在扶风有恋人,只是尚未大婚,没想到竟然还有个儿子,这是不容争议的事实,为了不让夜家看上去那般小气。 当然夜隐还是想知道易寒与巫神殿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会得到蛊人,倘若蛊人真的是易寒炼制,他也不得不佩服易寒的巫术,要比当年的他优秀得多。 也只是佩服而已,慕容家想要从夜家手上抢走他三十几年的苦心经营,那就等于自求死路。 许久没有开口的夜隐终于讲话,“皇上,这孩子既然是皇上的儿子,这身份还是要给的,不过人各有志,皇上还是不要勉强,册立太子的事情作罢!成全他们一家人离开回扶风。” 夜隐将一家人三个字儿咬得很重,是在警告易寒,易寒心领神会,直接跪在地上,“父亲,孩儿的师父和儿子还在扶风,此番前来不过是了了一个心愿,绝没有想要继承皇位之意,还请父亲不要想得太多,免得伤了父子之间的和气。” 纷纷有老臣站出来劝道:“皇上,既然大皇子已经表明来意,不过是串个门认认亲,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朝堂之上最开心的莫过于慕容熙昭,他就觉得与易寒一见如故,就像两个人许久之前就是见过的,原来是血脉亲情的缘故,还是很亲近。 “父皇,如今该死父皇与大哥好好团聚,立太子的事情慢慢来。” 慕容欢面对易寒的拒绝,以及老臣与夜家的态度,看向慕容鞘,如今易寒不愿参与,不过易寒已退为进倒是让他大皇子的身份得以信服,正想慕容熙昭所讲,慢慢来,急不得。 慕容欢也很想同儿子单独相处,想要知道这么多年他们母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好,这件事暂时放下,浔儿同朕到偏殿,好好得叙叙旧!” “是!”易寒应道。 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最后变成亲人之间的彼此叙旧,易寒与慕容父子跟谁皇上去了偏殿。 易寒原本对今日他们暴露自己的身份,有些不喜,还好这件事暂时糊弄过去,他和秦玉拂想要离开霜叶城怕是更加的难了。 慕容父子很知趣的守在偏殿的门口,预防有人偷听里面的谈话,偏殿内只有父子两人对面坐着。 易寒因为大殿上的事情,并未表现太多的亲近,慕容欢却以哭的老泪纵横,“浔儿快告诉父亲,这么多年你们母子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的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些问题深深触动易寒心口的伤疤,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可是他很想告诉父亲,母亲心中的怨恨,希望他知道母亲心里的苦闷。 还是忍下了,“能如是听了生不如死,会再次触动父亲身上的诅咒,还是算了。” “不,你母亲一定很怨恨朕。浔儿,你告诉朕,这么多年你过得可好!” 几欲开口,想起他和母亲要比他经历的更多,他不过是做了傀儡皇帝,他还娶了妻儿生了许多孩子,可是母亲就只有他一个相依为命。 艰涩开嗓,“当年父亲离开,母亲很怨恨,我不知道他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剩下了我,从小就知道父亲死了,母亲是冯贵妃身边的乳娘,同冯贵妃的儿子一起长大,母亲花很少讲话,几次见她偷偷躲在角落里面哭,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十三岁那年,冯贵妃遭人陷害,被人追杀,母亲竟然狠心用孩儿的性命去替换冯贵妃儿子的性命,母亲身死,孩儿中了蛊毒差一点死掉,我可是母亲的亲生孩子啊!当初心中很不理解,母亲为何要那样做。是母亲对父亲的怨恨。” 慕容欢忍住心间的痛苦与悔恨,“朕对不起你们母子。” “父亲,也许孩儿以前是怨过,可是心在一点都不怨了。今日就只问父亲一句话,父亲可愿意抛下一切跟孩儿回扶风,倘若不愿,孩儿心愿已经完成,也打算带着妻子离开。” 让他抛下一切去扶风,他是很后悔丢下他们母子,可是他如今也有妻儿儿女在,还有慕容家的族人。 “浔儿,不是父亲不同你回去,慕容家的族人都在,朕不能够离开。” 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孩儿明白,孩儿会带着妻子离开大衍。“ “不,浔儿,从前朕不知道你的存在,如今知道你还活着,夜家的人也不会放你走,不如就留下来吧!父皇会将皇位传给你,你一定能够将局面扭转,让慕容家重新兴盛起来。” 他是曾经想要帮助父亲,他担心夜家的人会对秦玉拂母子不利,夜家的势力根深蒂固,不是轻易就可以搬倒,他只能够退而求其次,先保护好妻儿。 “父亲,孩儿对皇位没有兴趣,只想带着妻儿一起回到扶风。” “浔儿,不要忘了你也是慕容家的血脉,父皇这么多年一直苦苦的撑着,就是想有一日慕容家能够振作起来。” 易寒也是有苦衷,“父皇,孩儿原本也想帮助父皇与夜家对抗,前些时日,夜媚儿威胁要对拂儿母子下诅咒,我不能够让他们母子受到伤害。等孩儿带着妻儿回扶风,安顿好之后,再回来帮您!” 慕容鞘在殿外是听得到父子之间的谈话,直接从殿外冲了进来,“皇子,就不怕您走了之后,夜家人会对慕容家不利,会出掉皇上,要一鼓作气,为了慕容家一定不能够离开。” 易寒看向慕容鞘,想当年他也是这般蛊惑自己的父亲放弃自己的母亲吗?一个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去当刺客刺杀戎狄王,他的一辈子都在为了复兴慕容家而活着。 “易寒前来不是觊觎皇位,夜家如果是聪明人,就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只怕夜家会斩草除根,不会轻易让你们回去的。” “好了,这件事不要逼他,从长计议,一家人团聚本应该是和乐,不要因为这件事争吵,闹得不开心。” 慕容欢打算留易寒在宫里用午膳,易寒没有感觉到蛊人传来的示警,也便答应下来。 夜子娴回到寝宫,心中愈发的憋闷,父亲不让她当面与易寒作对,避免当下撕破脸皮,毕竟姜还是老的辣,不会放任危险不管。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欢外面还有一个儿子,当初父亲只说慕容欢有一个念念不忘的恋人,没想到还有一个儿子,倘若知晓,绝对不会让她将孩子生下来,如今来与自己的儿子抢皇位。 心情郁闷,名人宣自己的女儿慕容丹柠入宫,母女两人的性格是最相似的,倘若女子可以当皇上。 夜隐一直暗中派人去监视将军府的动向,没想到易寒竟然会制造结界,他已经命人暗中去实验,寻常人是无法进入结界。 想要对付易寒,其实很简单,只要抓到秦玉拂母子,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 破除结界对于夜隐来说并不难,只是要费些功夫,知道皇上会留下易寒在宫里叙旧,只要等易寒出宫之后,派人去刺杀他,蛊人只要感受到族人有危险,就会撤离庭院,夜隐就有机会下手,将秦玉拂母子抓回圣殿。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失踪 易寒就是因为担心夜家的人会对秦玉拂母子不利,才会急着离开桂霜城,父子尚未团聚总是要见上一面,没想到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想要脱身有些难。 父皇邀请他留下来用午膳,他若不肯就太不通人情。 夜媚儿都可以进入将军府,夜隐岂不是来去自如,易寒想要离开,慕容桓看他着急,用膳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原本想要多留他在皇宫里陪自己。 宴间,易寒察觉到蛊人有一丝躁动,说明蛊人已经发现有危险,易寒担心的是秦玉拂,请求父皇派兵去保护秦玉拂母子的安危。 皇上应允,名御林军出宫,去将军府保护秦玉拂,命慕容鞘派人保护易寒安危,护送他一起回将军府,易寒担心夜家的人会先下手为强,打算暗度陈偷偷的回到将军府。 夜家的人在皇宫有太多的眼线,一行人刚刚出皇宫,就遇到了伏击,易寒意识不妙,只要他有危险,蛊人势必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将军府里的秦玉拂母子才是最危险的,父皇派去的御林军应该已经到了将军府,期望一切还来得及。 夜家派出了最精良的暗卫,也是夜家豢养的死士。 易寒与夜家的人交手毫不留情,只想尽快回到将军府,不出一刻钟,易寒见到蛊人奔着城门而来,心中恶寒,看来将军府一定是出事了。 城门*给蛊人处理,易寒带着慕容鞘赶回将军府,不知道御林军能够阻拦住夜家的人。 易寒带着慕容鞘赶回将军府,发现后院内的结界还在,御林军守在后院安然无恙,好似没有发现什么事情,难道是他想多了。 心中不放心,“林统领,可见到有人前来。” 林放是御林军的统领,他们来到将军府就将院子团团围子,“大皇子,我们来的时候并未见到任何人前来,皇子的护卫离开了。” 蛊人离开他当然知道,他与蛊人是一体,彼此间会有感应,一定是院子里有人动用过巫术,否则蛊人不会无缘无故释放出危险信息。 易寒默默催动阵法进入结界,直接进了两人房间内没有人,秦玉拂已经不见了。 青天白日人怎么会不见了,易寒意识到不妙,难道夜家的人用了障眼法,御林军的人并未见到有人前来。 易寒直接冲出结界,眼神焦灼,看向慕容鞘,“拂儿母子不见了,慕容将军快带着人四处找找。” 易寒带着御林军的人前往圣殿,希望可以将人拦下。 易寒带着人前往圣殿,秦玉拂此时被夜隐封了穴道,将人关进了圣殿内的一处房间。 他也相信易寒会前来圣殿要人,他必须将秦玉拂牢牢控制在手中,再见到秦玉拂的第一眼,就被她没见的朱砂所惊艳到,他在秦玉拂的身上找到了巫神殿的令牌,是月无心送给秦玉拂的令牌,有了它就可以在苗疆畅通无阻。 夜隐最恨的就是巫神殿的人,原来此女子与巫神殿有关,难道此女子是月家的后人。 夜隐想要知道秦玉拂的身份,直接揭开了秦玉拂身上的穴道,秦玉拂正在房间熟睡,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人带到了圣殿。 睁开眼见着陌生的环境还有陌生的脸孔,看着一身黑袍老者,应该就是易寒口中的大祭司。 秦玉拂知道夜家的人一定是知道易寒去了皇宫,才会趁着机会将他掠来,他们不过是想用自己来威胁夫君罢了。 为了她腹中的孩子她不会让自己的内心恐惧,“大祭司将妇人掠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要挟我夫君,以为夫君会贪图夜家的皇位,你们就错了。” 夜隐如今不关心易寒会对夜家产生威胁,易寒可以伪装身份,秦玉拂同样,未必姓秦,他最想知道的是秦玉拂究与巫神殿有什么关系? 将秦玉拂手中的令牌拿在手中,眸中的灰暗沉寂,“你与月家是什么关系?这枚巫神令牌是怎么得到的?” 秦玉拂没想打夜隐最关心的竟然是巫神殿的令牌,问明他的身份,究竟这个人与巫神殿什么关系?究竟是忌惮还是有着仇恨。 却是无法探寻,一直在做着判断,想必他与巫神殿应该是有仇的,“妇人姓秦,怎么会与巫神殿有什么关联,是我夫君意外得到的。” “意外得到,这枚令牌是巫神殿传人才会有的令牌,你夫君竟然能够得到?我问你那蛊人可是你夫君炼制?” 夜隐认得出蛊人的来历,并不意外,既然他知道蛊人的威力,让他产生忌惮也是好事,又怕自己会说错,给夫君惹来灾祸。 “没错,那蛊人是我夫君的。” 那是需要用年轻女子的血练炼制,“慕容荼怎么会允许他的徒弟修习这种阴邪的功法,要么你们就是倾城山的叛徒。” “妇人只说那蛊人是夫君的,并未说那蛊人是我夫君修炼。是一名罗慎的人临死前,怕他的蛊人失传,将蛊人强行送给我夫君的。” “还在撒谎,蛊人是炼蛊之人的毕生心血,岂会转送。” “我夫君用身子滋养那蛊虫十几年,被人取了出去炼制蛊人,所以蛊人会同我夫君心意相通。大祭司也说了,蛊人是逆天的存在,炼蛊之人也不想毕生心血白费。” 夜隐不管易寒的蛊人是如何来的,如今易寒的身份威胁到夜家,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而这个女人是易寒唯一的一个弱点。 神侍匆匆忙忙前来禀告,“大祭司,外面有人擅闯圣殿!” 易寒来的还真是快,竟然带着人闯圣殿,圣殿外结界已经开启,即便蛊人出手都无能为力,这可是圣殿的最高防御模式。 “我夫君根本就不会在乎你们的皇位,你们怕是会错意了。” “你们的存在对于夜家就是威胁,我是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出现,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命殿中的神侍照顾秦玉拂,夜隐要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站在圣殿的高处,见着易寒带着御林军在门外叫嚣,蛊人一直对着结界发起攻击,就像力量打在棉絮棉絮之上,瞬间消失。 夜隐不打算出去,就让他们在圣殿之外闹下去,很快就会围满百姓,他相信这么多年神权控制下百姓是有多么仰仗圣殿。 只考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就可以对付那些人,他在找一个借口,让人知道大衍国的大皇子是个妖人,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够解决问题。 夜隐在圣殿内悠然的看着热闹,易寒带着人在圣殿外面,喊了许久也不见圣殿内有人出来。 这结界如同倾城山上的结界,只有像师父那样的世外高人才能够自由出入,想要摧毁是不可能的。 午后,慕容熙昭回到府中,见连王已经醒酒,夫妻两人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们是兄弟,没有要赶他们走的意思。 也许连王还不知道易寒的真正身份,他们可是又多了一位大哥。 主动为连王倒了一杯酒,慕容延昭见誉王似乎很高兴,“大哥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莫不是嫂夫人有喜了。” 他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是,是咱们又多了一位哥哥,是父皇在扶风的妻子所生的子嗣。” “噗!”连王刚刚和入口的酒液全数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熙昭的脸上。 岳绮雯忙不迭取了锦帕递了过去,“誉王莫怪,我家王爷不是有心。”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跑来大衍来认亲,母后不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母后和外祖翁竟然没有发作,你才那个人是何人?” “臣弟上哪里猜去,还是不要卖关子的好。” “就是昨夜同咱们一起喝酒的易公子。” 这完全出乎连王的猜测,“那他为何不早些说,咱们也好找个地方多喝几杯庆祝一下。” 原来连王同他一样,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并不排斥,反倒是觉得很亲近。 “如今大哥正在皇宫陪着父皇喝酒,改日将大哥约出来,多喝几杯!” 兄弟两人高兴喝得正酣,听到护卫前来禀告,“誉王不好了,易公子带着人去大闹圣殿,似乎要出事!” 两个人刚刚还提起他,“连王,咱们一起去看一看!” 誉王府离圣殿很近,大约一柱香的功夫!圣殿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远远地见着易寒带着人在圣殿门口,可是御林军的统领林天放,究竟因何与百姓起了争执,而且是在圣殿之地,要知道里面住着的可是他们的外祖翁,在霜叶城如地位最高的存在。 两人穿过人群,来到易寒身边,“大哥,你怎么来到这里?父皇怎么会派御林军来圣殿?” 林天放开口道:“见过两位王爷,我们是封了皇上的命令保护大皇子妃,大皇子妃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大皇子说人是被大祭司给掠到圣殿来。” “大祭司为何会掠一名孕妇,大哥可是错了。” 易寒见誉王与连王对他并未疏离,对两人的印象并不坏,“绝对不会,昨日我去誉王府讨要宝石就是要设置结界,那结界只有大祭司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带走我妻子。” 连王见着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与御林军即将爆发纷争,附耳对易寒道:“大哥,这些可都是刁民,还是走吧!” 易寒自然之道这些人打不得杀不得,所以命蛊人没有命令绝对不会打开杀戮。 易寒冲着熙昭道:“大祭司是王爷的至亲,还请誉王出面,就说易寒请求见大祭司!” 第三百一十六章 要挟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易寒面对大衍的百姓,他只能够借助誉王的势力,也只有誉王出面可以帮他,誉王在百姓之中还是有些声望。 慕容熙昭也不想看到百姓和易寒发生冲突,他觉得易寒与外祖翁之间一定有误会,很爽快的答应了。 冲着圣殿内道:“神侍,还请通禀一下,就说誉王求见!” 神侍已经前去禀告,夜隐站在高处已经看的很清楚圣殿外的一切境况,何时两个外孙竟然同易寒走得如此近。 真是愚蠢,竟然同他们抢皇位之人称兄道弟,莫说是同父异母,即便是亲兄弟面对皇权也要整个你死我活,没有一个像他们的母亲。 “告诉他们以及那些百姓,就说那名女子却是在圣殿,就说大祭司得到神谕,此女子眉间一点朱砂,是妖莲所化,要留在圣殿,否则会会给大衍带来灭顶之灾!” “是!” 良久,易寒见着带着面纱的白衣女子从圣殿内走了出来,站在结界内,看着易寒等人,以及桂霜城的百姓。 “有神谕,那名女子却是在圣殿,大祭司得到神谕,此女子眉间一点朱砂,是妖莲所化,要留在圣殿,否则会会给大衍带来灭顶之灾!” 易寒气恼,用着大的力气打在结界之上,可恨自己不能够冲进去将秦玉拂救出来。 “无稽之谈!拂儿何时变成妖莲化身,就是想用借助鬼神只说将拂儿留在里面。不就是想要要挟易寒,易寒根本就不在乎那个皇位。” 人群中根本没有人在乎易寒在说什么?纷纷在议论妖莲之事,并且深信不疑。 易寒如今根本打不开结界,看着神情懊恼的神情,毕竟被关在圣殿之中是易寒的妻儿,他们都随了他们的父亲,是个痴情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头所爱,慕容熙昭帮不了他,只能够劝易寒离开圣殿,再从长计议。 慕容鞘与慕容流光带着人前来找寻,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林天放已经回宫复命,百姓们纷纷散去,易寒坚决要留在圣殿外。 慕容鞘在将军府内外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秦玉拂的影子,听说圣殿出事了,与慕容流光劝阻易寒,都没能够将易寒劝阻走,慕容熙昭有些心焦,看向连王,“平日里,属你的鬼主意最多,总不能够让大哥在这里过夜吧!” 慕容延昭想了想,他也不想留在这里陪着易寒过夜,“臣弟到是想起一个人,或许有个人可以帮忙!” 易寒也早就想到一个人就是夜媚儿,可是他不知道夜媚儿在那座神庙里面,易寒起身,“带我去找她!” 连王惊道:“大哥怎么会知道我说的是何人?” “自然知道,是夜媚儿!” “正是,大哥可以向媚儿问卜,就可以知道嫂子是否安全。” 易寒不是去问卜的,他是想抓了夜媚儿去换秦玉拂,要知道夜媚儿很有天赋,大衍唯一的女祭司也是夜隐唯一的孙女。 易寒没有讲话,一直跟在两人身后,两人武功在易寒之下,身边有蛊人保护,身后还有慕容父子保护着。 夜媚儿的神庙在圣殿并不是很远,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让夜媚儿为其占卜,大部分能够拿起的占卜宝石的,几乎都是达官显贵,寻常百姓是付不起的。 神庙内外灯火通明,夜媚儿正在静室专心的画符咒,听神侍说神庙今夜来了许多人,足一禀告。 她是听说了易寒的身份,原来他也是慕容家的人,算起来要要叫他一声表哥。 风水轮流转,今日可是他主动找上们来的,“为他们看茶,就说我在沐浴焚香,让他们稍等一会儿。” 易寒等得有些心急,若非夜媚儿在沐浴,只怕早就被他给抓了出来,只能够忍下心来。 慕容流光劝慰道:“大皇子稍安勿躁,祭司焚香沐浴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多人在神庙,夜媚儿想要耍花样,他就等着,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夜媚儿终于走了出来。 薄衫红裙,青丝柔顺的披在肩上,脸上照着面纱,她的容貌多半是不回给外人看,易寒算是为数不多的外人。 夜媚儿见着殿中的六个男人,“今日夜媚儿的神庙应该这么多贵客,敢问是哪一位要占卜。” 易寒站起身来,却不是占卜,脚下生风,已经奔着夜媚儿的脖颈抓去,纵然夜媚儿轻功不弱,哪里想到他会突然袭击。 易寒抓住她的脖颈,“跟我走,去圣殿换我的妻子!” “那就算杀了我也是没用的,祖翁的性子没人可以左右!” 熙昭生怕易寒会伤害到夜媚儿,也知道易寒是想要利用夜媚儿换自己的妻子,“大哥,你即便抓了媚儿,外祖翁也不会放了嫂子,外祖翁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更改。 连王更是心急,“大哥,让媚儿为嫂子占卜,比抓媚儿更靠谱!” 夜媚儿红唇微扬起,丝毫没有恐惧,笑得妖冶,“不如你杀了我试一下,祖父可否放了你妻子。” 易寒见夜媚儿从容,可见她是笃定自己不会杀她,“他若是肯放,易寒愿意带着妻子离开大衍,永不踏入大衍半步。” “已经晚了,这世上死人是最没有威胁的,祖翁抓了你的妻子,不过是想要威胁你,只要你不轻举妄动,不会伤害你的妻子。” “你若是肯相信我,本姑娘今日心情好,如不免费为你的妻子占卜!” “大哥,媚儿的占卜术可是很厉害的。” “易寒只相信自己,一切祸福怎凭你一言两语便判定了,告诉夜隐,他若敢动拂儿母子一分一毫,蛊人会屠戮夜家的族人,除非他不想要自己女儿的性命,如果易寒出了事,我师父绝对不会绕过他。” “祖翁开了结界,我也是进不去的。” 易寒不相信夜媚儿,她一定知道进入圣殿的通道,夜隐老奸巨猾不会不留下后路。 “你尽管讲话带到!” 易寒带着人离开,再次回到圣殿外,他要留下来守在殿外,盘膝而坐,回想着师父在手札上记载的各种方法,这种结界应该同岐山之上的结界有些相似。 当初山上的结界可是由数名绝顶高手放你破除,这世上一定有办法可以破除结界。 慕容鞘见易寒不走,坐在地上一遍一遍的试着破除结界,誉王和连王也已经回府去了,毕竟刚刚易寒是用他们的母亲做要挟。 虽然知道易寒正在盛怒,母亲却是做得过分些,很同情易寒却还是会向着自己的母亲。 慕容鞘见易寒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皇子还是回去吧!” 易寒还想再试一试,他不想回去,“这就是你们暴露易寒身份的后果!” “老臣也是为了慕容家的族人着想,皇上此时应该也知道圣殿之事情,将事情讲清楚,夜家就会将人给放了。” “未免太天真了,你们都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慕容鞘是担心易寒的安危,“若是皇子在出了什么事情,老臣无法向皇上交代。” 慕容流光也道:“皇子,圣殿的结界是上一代祭司布置,就是用来抵御外敌,打仗的时候全城皆兵,圣殿可以容纳半城的百姓。防御力是最强大的,一般人是无法进入,留在这里是白费的。” 不试一下易寒怎么能够安心,既然这里战时是用来避难,就一定有通路,夜媚一定会从密道内进入圣殿。 易寒留在圣殿就是想守株待兔,去监视夜媚儿只会打草惊蛇,要想进入圣殿,从夜媚儿的身上找到突破口。 慕容鞘明日还要上朝回到将军府,只留下慕容流光带着人保护易寒的安危,易寒一直在找寻进入结界的办法,锁魂铃对普通人很管用,可是夜媚儿也是精通巫术的人,对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蛊人突然传来示警,周遭有人在使用巫术,易寒带着人四处搜寻,暗夜中不见踪影,夜媚儿难道也用了障眼法。 夜媚儿正是隐身符咒语躲过守卫,已进入结界。 直接进了大殿,见夜隐盘膝坐在大殿的蒲团之上,是在运功。既然祖父正在练功,夜媚儿想要去见一见易寒的妻子。 夜隐已经察觉有人进了结界,从气息来看就猜到是夜媚儿,“媚儿,你不在神殿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夜媚儿直接跪在地上,“媚儿见过大祭司,媚儿前来当然是您害的,媚儿今夜可是差一点被易寒的家伙给掐死。” “他不敢动你的,除非他不要妻儿的性命。” “祖翁,为何要将那个人的妻子抓进圣殿,放他们回扶风就好了。若是真的担心,直接将人给除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吗?” 夜隐无法从秦玉拂的口中得到确切有用的信息,于是对她进行催眠,已经大致了解一些情况。 “那个人有蛊人护身,更是慕容荼的徒弟,与巫神殿与倾城山的人感情都不一般,杀了他岂不是会给圣殿惹来麻烦。” “难怪那个人那般嚣张,说祖翁要是敢动他的妻儿,就会杀了姑姑以及夜家的人来报复,说他的师父也不会放过您。” 慕容荼却是他有些忌惮的人,三十年前就已经在他之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功早已出神入化了。 “还有一点,是祖翁不敢杀他的缘由,在那女子的记忆力,易寒身上的蛊人是一个叫罗慎的人转送给他的,也就是说他身上的蛊人不是寻常的蛊人,是有一些智慧的,即便他的主人死了,他也许会陷入沉睡等待新的主人,也许会为了主人报仇陷入无尽的厮杀之中。” 夜媚儿在典籍中记载过蛊人就是类似傀儡一样的东西,竟然也会生出智慧,真是匪夷所思,似乎对这个人更加的感兴趣。 “祖翁,媚儿可否见一见那名女子,若是那个人再找媚儿的麻烦,也可以做要挟!” “你若是见了,祖翁怕那个人拿媚儿做要挟!” “祖翁就那般不相信媚儿,连一个男人都斗不过。” 第三百一十七章 险中求胜 夜媚儿如愿的得到首肯,可以去殿中去见秦玉拂,应该算是她们第二次见面。 将秦玉拂躺在塌上,被人封了穴道,她的小腹隆起,看月份已经不低了,一个孕妇怎么会陪着自己的丈夫千里迢迢的赶来,应该留在倾城山上安胎才是。 这名女子眉间的朱砂却是比较特别,伸出手解开秦玉拂的穴道,她是见过易寒给别人催眠,知道她在混睡前,被夜隐催眠。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见夜媚儿坐在她身旁,一脸的人畜无害,“这位姐姐,你可醒了。” 在庭院中时间过她的,知道她是夜隐的孙女,“怎么是你,你们想要做什么?我夫君根本就看不上那个皇位,你放了我,我们夫妻即可离开霜叶城回到扶风去。” “姐姐,媚儿很好奇,为何打着肚子还跟着一起来,如果你不来就不会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你的夫君岂不是会更好的脱身。” “我们出发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怀有身孕,我们本是夫妻是一体,为何要分开?我们又不是很熟,你一口一个姐姐的,听得我很恶心。” “姐姐觉得恶心应该是怀有身孕的关系,真是一对恩爱夫妻啊!可是媚儿与你的丈夫可是很熟,不应该叫姐姐,应该叫嫂子才对,算起来媚儿还要唤他一声表哥呢!” 夜媚儿就是见不惯她,成为阶下囚还这般清高。 “你....。”秦玉拂知道易寒绝对不会同这个女子有牵连,索性不同她讲话。 夜媚儿见秦玉拂将头转过去,对她置之不理,见着她头上的发簪很是别致,这可是秦玉拂随身之物。 秦玉拂伸手去抢,这可是易寒在戎狄的时候,亲手制作的发簪送给她的,“你为何要拿我的发簪!” “你这般紧张,难道是表哥送你的定情之物?” 秦玉拂怕她占为己有,知道她拿着发簪应该是去威胁易寒,“那不过是普通的发簪,你拿去也没有用。” “今夜表哥不分青红皂白得来找媚儿,差一点就被她掐死,这根发簪算是压压惊。” 原本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不过她的脸同她的丈夫一样的臭脸,也便没了兴趣。 已经拿到了秦玉拂身上的物什,可以用它来威胁易寒,杀杀他的锐气。 “媚儿要离开了,在离开前要提醒你一句,祖翁的脾气可不好,你千万不要招惹他。外面设了结界,表哥是进不来的。为了你腹中的孩子,安分些也少受些苦。” 夜媚儿离开,秦玉拂起身想要跟着出去,被神侍给拦住,“大祭司下令,夫人不准离开这间房间。” “我要出恭!” 秦玉拂出手将两女打晕,她想跟着夜媚儿走出圣殿,刚刚走出门口,被折返回来的夜媚儿出手封住穴道,还好她机灵些。 “一个孕妇还敢到处乱闯,若是放走了你,媚儿就休想再来圣殿。” 夜媚儿悄悄离开圣殿,蛊人再次感受到能量波动,却是无法判定方位,因此夜媚儿可以借着夜色离开圣殿。 天很快就要亮了,易寒也已经猜到夜媚儿昨夜也许来过,夜隐回去上朝,他可以进宫,找夜隐当面谈条件。 可是到了皇宫,慕容鞘告知他今日大祭司并未上朝,夜隐根本就不想和他谈条件。 慕容欢得知儿子进宫,昨夜林天放前来复命,已经知道秦玉拂被夜家的人带去圣殿,想要安慰他几句,易寒已经出宫去了。 他要去找夜媚儿,他可以断定夜媚儿昨夜一定是去了圣殿,见了夜隐。 夜媚儿正在用早膳食,见易寒冲进神庙,穿的还是昨夜的那件衣裳,看来他是昨夜一直留在圣殿。 “这一大清朝的贵客盈门,表哥应该还没有用早膳,不如一起!” 易寒没工夫和她磨牙,“昨夜蛊人感受到圣殿外有能量波动,可是你去了圣殿!” 夜媚儿不理不睬,只是专心的吃着东西,易寒伸手摸向怀中的锁魂铃。 夜媚儿从李家父子的口中已经得知,易寒手中有法器,“你别白费周章,你的法器是对付不了我,对付寻常人还差不多。” 易寒知道,夜媚儿也许就是他进入圣殿的唯一希望,夜媚儿是绝对不会说出进入结界的咒语。 “你究竟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够将拂儿带出来?” 夜媚儿停下木箸,看向易寒,从腰间掏出簪子递了过去,“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你可以走了~!” 易寒伸出手夺过夜媚儿手中的簪子,是他送给秦玉拂的,“你真的进了圣殿,快告诉我拂儿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到惊吓?” 夜媚儿见易寒紧张的模样,不似当初的那般高傲,“她呢和你一样,不吃不喝。祖翁他不过是想囚禁你的妻子做人质罢了,只要你不轻举妄动,你夫人什么事情都没有。” 易寒很担心秦玉拂,看着夜媚儿衣服欲擒故纵的模样。 必定是有些目的,“带我进去,我可以答应一个我能够做到的事情作为条件。” 夜媚儿要是将秦玉拂放了,祖翁会扒了他的皮,不过易寒肯答应条件,倒是可以调戏一下。 夜媚儿挑起眉梢,“我这神庙里寂寞的很,不如你留下来陪媚儿几日,我就答应你点进去。” “这世上除了我夫人,绝对不会同任何女子单独居住,这是誓言,恕在下不能够答应。” 夜媚儿打算换一种方式,“我想研究你身边的那个蛊人,祖翁说他已经有了智慧,我想看看他与普通的蛊人哪里不同?” 易寒也想知道蛊人有哪里不同,蛊人若是真的有智慧,就不会没有发现夜媚儿的行踪。 “蛊人不是我炼制出来了不知有何不同?” “送你蛊人的人还真是大方,你的蛊人有了智慧,没准哪天就背叛你了。” 易寒看了一眼蛊人,他们两个人捆绑在一起也是机缘巧合,“若是有一天,蛊人不愿认我为主,大可不必背叛,随时可以与他解除关系。” “别别别!我同你开玩笑呢!寻常的蛊人是不可以转送的,主人死,蛊人也便死了。祖翁说若是你死了,你的蛊人也许会陷入沉睡等待认新的主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蛊人会陷入无尽的厮杀,所以你还是保住你的这条命。” 罗慎死的匆忙,没有告诉他这些,若说蛊人有了智慧,那应该归功于他受了十几年蛊毒的苦楚。 “怎么说你是愿意将蛊人留下来了。” 蛊人水火刀兵都不怕,不担心他会被夜媚儿弄死了,但是他也不会出卖的蛊人,他也看出来夜媚儿不过是在戏弄他。 “当然不是,既然我的蛊人已经有了智慧,万一记恨杀了我。” 易寒手中拿着秦玉拂的发簪,离开夜媚儿所住的神庙,既然不能够进入圣殿,就只能够智取。 夜媚儿没有得到半点好处,手中的发簪却不见了,心中甚是懊恼。 易寒现在无法进入圣殿,就要想法发让他们将秦玉拂送出来,夜媚儿这里他也不会放弃,他想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夜家的人着实的可恶,竟然将他的妻儿囚禁在圣殿内,他们没有去圣殿,也没有回将军府,再次折回皇宫。 慕容欢原本想要安慰几句,易寒却是出皇宫去了,有些后悔将易寒皇子的身份公之于众,否则就不会出现这样的 听说易寒再次入宫,忙不迭将人叫到书房,不过是一日一夜,易寒看上去憔悴的多。 “浔儿,事情办得如何?大祭司可又说要放人。” “他们是不会轻易放人。” “大祭司就是警告慕容家不要轻举妄动,是不回亏待儿媳妇的。”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易寒没能够留在秦玉拂的身旁,让她被夏侯溟囚禁,他发过誓不会再让她母子遭受这样的遭遇。 如今秦玉拂怀有身孕,母子被人关进圣殿,他如何能够忍受,“父亲说的是什么道理?孩儿如果连自己的妻儿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丈夫?” 易寒讲出这样的话是在打慕容桓的脸,可以说他都没有参与到她母子这三十年来的生活,他根本就不配做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 “浔儿,若是同大祭司翻脸,只怕儿媳也会遭殃的。” 易寒不是他的父皇可以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易寒恨夜家,只要秦玉拂在身边,他就会心中有牵挂。 “父亲,夜家是靠什么来统治桂霜城的百姓?是靠神权,百姓向来对祭司很崇拜,君主的权利不及神权的统治。” “原本桂霜城就是神权统治,慕容皇朝的子民也早已被同化了。” “哪咱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亲自将拂儿母子送出来,借机营救。” 易寒与父亲商议想要利用百姓的力量,逼迫大祭司将秦玉拂送出来,是险中求胜,怕秦玉拂会受到惊吓。 他与秦玉拂经历过许多的苦难,夫妻之间还是会心有灵犀,秦玉拂一直都会相信,易寒会去救她。 第三百一十八章 苦肉计 这几日所有关于妖莲将世的消息传遍了桂霜城,更是有人跑到圣殿的门口,要将秦玉拂执行火刑。 妖莲降世的传说,本就是从圣殿传出来,这世上只有火刑可以洗涤世间的罪恶。 易寒每日都会守在圣殿门口,不吃不喝,听说那些人要烧死自己的妻儿,与百姓发生冲突,皇上为了保护易寒,派了御林军前来保护。 有御林军镇压着才没有发生暴动,慕容流光带人将闹事者关进天牢,人都是有劣根性,每个人都会害怕被妖莲连累,接连不断的有人闹事。 誉王与连王听说圣殿门口有人煽风点火要烧死秦玉拂,那可是一尸两命,听说易寒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毕竟也算是他们的兄弟。 那日易寒虽然说过会拿他们母亲做要挟,并未动夜家人一丝一毫,不过是气话罢了。 慕容熙昭还是没有忍住,去了圣殿,见百姓将圣殿围的水泄不通,这样下去很容易出现暴动。 发现连王也在人群中,原来他也是不放心,在有所百姓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 见着易寒看上去很是憔悴,却是有些让人心疼,“大哥,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不能够在这样撑下去,纵然武功再高,不吃不喝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易寒知道夜隐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就是要上演苦肉计,让夜家的人掉以轻心那日说了那样的话,两个人还能够前来,易寒并没有将两人列为夜家的人。 “我绝对不会回去,他们若是想烧死拂儿,就要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烧死妖女,烧死妖女!” 百姓的声音如潮水,震耳欲聋,皇上也只能够采取镇压和抓捕,场面一度无法控制。 他若是不想伤及百姓,在就动用蛊人,那样圣殿门外将会是血流成河。易寒不想让蛊人将拳头伸向无辜的百姓。 夜隐一直站在圣殿的高处看着远处,已经闹了几日,再这样下去,并不是一件好事。 身侧,夜媚儿看着日渐憔悴的易寒更是有些痛心,“祖翁,你就将人放进来吧!让她将妻子带走,再这样下去桂霜城会大乱的。” 两日来,夜媚儿一直在圣殿,不止一次的为易寒求情,夜隐早就发现夜媚儿对待易寒有别与其他的男子。 见夜媚心疼皱眉,“媚儿,是否喜欢他,为他求情!你要想和他在一起,就必须烧死他的妻子。” “祖翁,媚儿没有那般意思,不过是可怜罢了,是有些贪玩,千万不要下令烧死他的妻子,那是一尸两命逆天之举,会遭天谴的!” 夜隐见夜媚儿对易寒心思不同,想要故计重施,将危险放走,不如放在自己能够看到的地方,“这是百姓的意思,不是祖翁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会发生暴动的。” “祖翁,媚儿前去劝劝那些人!” “媚儿,那些愚夫愚妇疯狂起来是不讲理的,他们都是自私的,每个人想到的都是自己,这是人的本性。” “不,不是的,人性本善,咱们是神职人员代天授命,是为百姓服务的,是祖翁欺骗他们,他们是受了祖翁的蛊惑才会相信那个女人是妖莲将世,只要祖翁将事情解释清楚,百姓就会离开。” “那样就是自打嘴巴!以后那些人还如何信服圣殿的人。” “祖翁,还是收手吧!” “来人通知下去,就说本祭司接受民意,三日后,在广场的火刑柱前,烧死那名罪妇, 良久,人们见着神殿内神侍从殿内走了出来,“快看,有神谕!” 百姓瞬间安静了许多,“快安静些,有神谕传来!大祭司接受接受民意,三日后,在广场的火刑柱前,烧死那名罪妇。” 易寒终于听到夜隐下令烧死秦玉拂!心力交瘁,一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晕死过去! “大哥!大皇子!” 易寒被人送回大将军府邸,自从大祭司下令三日后处决秦玉拂,百姓得知神谕,终于安心,等等着三日后在广场执行火刑。 慕容鞘名人进宫里宣了御医前来,易寒是心力交瘁,才会病倒。 易寒的房间内却是围满了人,宫里也传来消息,说皇上但听说易寒病了,原本打算亲自出宫,前来探望,被皇后娘娘又哭又闹,给拦下了。 慕容熙昭看着昏迷的易寒,也在感叹母亲着实不通情理,父皇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儿子。 看向慕容流光,“流光,如今大哥还在病着,大祭司三日后就要将人处以火刑,气不是要了大哥的性命,那可是一尸两命。” “圣殿外面有结界护着,咱们根本就进不去,除非媚儿祭司可以出面,或许还有些生机。” 这件事完全是夜家为了刁难易寒弄出来的花样,要活活的烧死孕妇,他是无法接受这样的夜家,平日里积蓄的不满在就让他对也加感到失望。 “媚儿现在就在圣殿内,倘若她肯帮忙,一切都还有救!” “可是媚儿躲在里面不出来,咱们也没有办法进去!” 躺在塌上的易寒,一直在假寐,他早就与父皇和慕容家的人串通一气,上演一场苦肉计。 他没想到夜家的兄弟还会站在他的一方,尤其是慕容熙昭,是个正直的人,也是适合坐上大衍皇位之人。 慕容鞘说易寒需要静养,众人纷纷离开,易寒从塌上起身,看来只有夜家上一代的人比较有野心,只要出了夜隐和夜子娴,慕容皇朝还是很有希望的。 慕容流光说誉王与连王回府了,易寒已经易容成誉王的模样,他想去找夜媚儿。 夜媚儿也是不忍心看着秦玉拂被执行火刑,更不忍心将这件事告知给秦玉拂。 神侍前来通知他说誉王来找她,夜媚儿离开圣殿,回到自己的神庙,见慕容熙昭已经等在这里许久。 “表哥,应该是为了表嫂的事情而来。” “媚儿,虽然夜家把持朝政,本王也是敢怒不敢言,可是这一次父皇刚刚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子,外祖翁就将人家的妻子给抓了,还声称是妖孽,三日后还要将人烧死,这也太过分了。” “媚儿也觉得祖翁是有些过分,祖翁也许只是想平息外面的动乱,不会真的将人烧死。” “媚儿,你太天真了,嫂子腹中怀的可是慕容家的血脉,不排除会借着这次机会,将隐患铲除。” “不对,烧死那对母子对祖翁有什么好处?媚儿相信祖翁不会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来。” “媚儿,现在大哥还昏迷不醒,不如你讲进入结界的咒语交给我,或者想办法将人换出来。” 媚儿很为难,她发过誓言会效忠大祭司,“表哥应该知道媚儿立过誓言不能够背叛大祭司,我不能够帮你们,更不能够将咒语告诉你们。” 易寒有些焦急,他在圣殿附近也有几日,一直在探寻通往圣殿的密道,一直无果。 “媚儿,既然你不肯帮忙,表哥也无法逼你,你可知道有没有通向圣殿的密道?” “圣殿外却是有一条密道是可以通往圣殿的,具体在哪里媚儿也不知道,除了大祭司没人知道出口,比解开结界还要难。” 易寒眼见着夜媚儿离开,夜媚儿不带他是无法进入圣殿,蛊人进不去他是斗不过夜隐的。 看夜媚儿的态度,有她在秦玉拂母子在圣殿内还是会安全得多,如今已经确定圣殿外确实有密道,只要能够找到密道,就可以进入圣殿。 易寒回到将军府,命慕容鞘进宫向皇上讨要圣殿的地形图以及周边的地形图,从宫中取回来的圣殿地形图,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图样,只能够看清圣殿的布局,内部工事,根本无从知晓。 他们只有三日的期限,一定要在众多地图中,算出修建地下工事最佳的地点,密道也许不再城内,如果他是修建密道的人,为了避难,一定是修建在城外,一定是要方便出逃的地方。 易寒打算带着人在城外,依照地图推算出,有可能修建密道的地方,逐一排查这样可以缩短时间。 又命慕容流光去天牢一趟,选一名女死囚过来,他会将死囚易容成秦玉拂的模样,方能够以假乱真,瞒过夜隐。 一行人在城外受训了一天一夜,排查了十几处可以修建密道的地方,终于在一处石桥旁找到了密道,是一条通往城内的密道,着实让人兴奋。 还不知道这条密道是不是通往圣殿,一定要有人前去探查一番,已经没有时间了,易寒只能够带着人一起进入。 密道内是青石修建,易寒没有派人把手,与石桥浑然一体,若不是仔细探查,和人会发现桥下面竟然有一处密道的入口。 护卫举着火把,众人一直沿着甬道走了两个时辰,遇到一处石门,上面刻着古怪的花纹。 与此同时,蛊人感应到石门上有能量波动,是被人施了法术,易寒名所有的人都停下。 慕容流光道:“难道是门有问题?” “嗯,石门上面有诅咒!” 第三百一十九章 前往苗疆 慕容流光听易寒说石门上有诅咒,心中有些忌惮,毕竟诅咒那种东西对于他们了来说是很可怕的。 “咱们这里没有人精通巫术,该如何是好?” 易寒心里也有些担心,并不知道他的身体有了蛊人之后,任何的诅咒和蛊毒对于他来说,都不起作用。 易寒也有些踌躇,为了救妻儿他是不怕诅咒,想要上前打开石门的机关,蛊人却是比他更早一步出手,一拳便将石门震出一道裂缝出来,震得密道内,尘土掉落,不过上面的一层诅咒也被蛊人破坏了。 易寒也有些震惊,蛊人竟然在了解他心意之后,自己做出了判断,原来夜媚儿所说的蛊人有了自己的意识,并不不是假的。 一直以为只因为蛊虫在自己的体内十几年受自己精血的养护,才会与自己心心相通,看来日后多沟通。 易寒的这个念头一起,那边竟然能够感受到蛊人传来的一丝欢快情绪,这应该是股人体内蛊虫发出的,毕竟那蛊虫滋养了十几年,早就心意相通了。 既然是门上的诅咒以经破除,生硬的砸开石门,弄出想动来引起注意,易寒上下找寻开启石门的机关,巨大的水流冲了出来。 “快,抓住石壁!” 易寒着仅仅的抓住石门,慕容流光握着手中的火把,不让他熄灭。 谭玄死死地抓住女囚,这是用来替换秦玉拂的女子,绝对不能够有事。 不多时,甬道内的水渐渐少了,众人方才松开手。 易寒判定里面应该是一处水牢,带着人朝着甬道里面前行,发现里面果真是一处水牢,可是里面的水是从哪里来的,壁上漆黑一片,并未发现有洞口之类的出口,似乎到了这里就已经是密道的尽头。 “皇子,该如何是好,难道咱们找错了地方。” “稍安勿躁,再找一找。” 他们在甬道里许多时辰,初步推算他们已经在甬道里五六个时辰,即便走出去,再去找你,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易寒闭上眼眸,用内力感知是否是被人设下了结界或者障眼法,许久,感应到蛊人再次传来喜悦的情绪。 易寒命蛊人去找到出口,但见蛊人朝着右手方,击开一道裂隙,从里面掏出一根铁链,蛊人在没有动。 易寒断定应该还有第二条铁炼,看上去更像是一间闸门,上前将他手中的铁链拉住,命蛊人去找另外的铁链。 “这里很用可能是一处闸门,诸位你躲开便抓住,不要被大水冲走。 一行人的身上已经湿了,不能够继续被水泡着,纷纷躲闪,蛊人也已经找到另外一处铁链,两人同时拉动,巨大的浪翻涌而至,第二波潮水涌了出来。 易寒拉住铁链,一直坚持着,良久,水流渐渐便小,方才松手,“难道咱们真的走错了地方。” 还是有些不死心,带着人继续前行,发现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一处很大的山洞,他们打开的水闸,正好是一处湖泊的尽头。 易寒大喜,他记得圣殿后面有一处人工湖,他们应该就在人工湖的尽头,还好他们没有在第一道石门后撤离。 “看来咱们已经到了圣殿内部。” 他们身上的衣衫都已经湿透了,首先要用内力将身上的衣衫弄干,还不知道外面是何等时辰。 谭玄道:“应该是而更天左右。” 密道至少在地下两米左右,才不会被结界影响,他们是从地下偷偷进来,没有触动地上的结界,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内部。 易寒悄悄走出山洞,他们果真是在圣殿之内,圣殿灯火通明,守卫并不多,他们很相信结界的力量。 易寒已经将圣殿的地形图全部记录下来,知道从西面进入最为安全,命慕容流光带着人守在附近,易寒先找到秦玉拂所在的位置。 易寒隐匿气息躲过巡逻的守卫,一间一间的寻找,终于在靠东免得亲殿内找到了秦玉拂,躺在塌上睡得正沉,应该说她是被人封了穴道。 直接将门口的两名神侍敲晕,进了房间,突然一道红色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夜媚儿是怕祖父会伤害到秦玉拂,所以暗中守着。 是夜媚儿,易寒知道相信夜媚儿对秦玉拂没有加害之意,之前的纠缠多半是试探。 “别出声,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夜媚儿道。 易寒示意他要带秦玉拂离开,不然天亮以后,他们会将他的妻子实行火刑。 夜媚儿一直在劝祖翁,发现他并没有收手的迹象,她可以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她该如何再弄一个人来复命。 易寒示意他们已经准好了一个替身,是一个死囚犯,夜媚儿只能够默许易寒带走秦玉拂,不过她想要问明白一件事情。 “你们是怎么进入圣殿?”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耳语。 “是从人工湖进来的。”易寒附耳道。 “人工湖水干涸,就会被发现有人闯入,你们走吧!我会想办法将人工湖的水蓄满。” 易寒对夜媚儿还是感激,知道她发誓效忠夜隐,能够帮助她们,已经很难得。 “易寒不愿欠人,你既然帮了我,只要我能够做到,不违背我的原则。那一个条件的许诺还作数。” “你从后面走吧!不容易被人发现。” 夜媚儿掩饰易寒抱着秦玉拂离开,看着易寒抱着秦玉拂从三楼跃下。 夜隐没有睡,将夜媚儿没有睡下,“媚儿,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虽然是夜里,有夜色掩盖,还是害怕他们被发现,直接奔着祖翁奔了过去,“媚儿睡不着,想要出来吹吹风,祖父,可不可以不要害了那名女子,可是一尸两命。” “斩草除根,如果那个人没有蛊人,祖翁早就将他出去。” 易寒隐约可以听到两人的谈话,抱着秦玉拂与慕容流光两个人悄悄离开,将易容好,用来替换的女子留在楼下。 夜媚儿用尽了解数来拖住夜隐,见时辰真的不早了,便回房睡觉。取了秦玉拂平日里穿的衣衫,跃下楼。 见一名女子躺在地上,果真容貌与身形都与秦玉拂十分的相似,不过肚子上帮的是包裹。 将人扶起披上衣衫,抱在怀中,她要想办法将人送到房间里,就听到头顶上夜隐喝道:“媚儿,就知道你想救她,还不将人待会房间!” 夜媚儿吓得几乎魂都要被吓了出来,看来祖翁只是误会她要救秦玉拂母子,“求求祖翁,绕过这母子吧!” “媚儿,你也十六了,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这个女人不死,你哪来的机会!” 夜媚儿总算明白祖翁的用意,是想用自己来捆绑住易寒,就像当年用姑姑来捆绑皇上。 夜媚儿承认她是对易寒有些好感,却没有达到非他不嫁的地步,更不屑去争去抢,拆散别人的婚姻。 此时他并不争辩,既然易寒已经将秦玉拂救出去,必定会带着人连夜出逃,到时候祖翁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抱着假的秦玉拂回到房间,名人好生守着秦玉拂,见夜媚儿回了房间,方才离开,相信他已经想通了,毕竟人都是自私的。 夜媚儿回到房间睡不着,她答应了易寒要为他讲人工湖蓄水,不就不会有人发现,有人曾经来过。 悄悄的去了山洞,发现山洞内空无一人,水闸也已经关闭,夜媚儿启动蓄水的水车,此处的人工湖并不大,只需要两个时辰就可以将湖水蓄满,那时候天也已经亮了,易寒带着妻儿应该已经离开了。 易寒一行人回去的路途要比去的时候快得多,走出密道只时天也已经快亮了。 易寒已经命人准备好行李和马车,他还要留下来收拾残局,若是夜家的人知道他走了,定会派人追杀。 易寒打算让谭玄护送秦玉拂回倾城山,谭玄知道易寒的身份后,已经不是从前那般随便,而且慕容流光和皇上已经下过命令,他将权利辅佐易寒。 如今好不容易将秦玉拂救出来,不能够再让她母子与自己犯险,与秦玉拂告别,解开秦玉拂的穴道。 秦玉拂想要挣扎,却看清来人,“夫君,拂儿就知道你会派人来救我们母子。” 易寒将秦玉拂抱在怀中,很舍不得与他分开,却是不能不这样去做。 “拂儿,我会命谭玄护送你回倾城山,咱们夫妻会暂时分开。” 当初易寒就像送她回倾城山,她知道易寒留下来多半是为了他的父亲,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他很舍不得,这是为了大局考虑,她也很想自己的孩子,不过有一件事她必须要将清楚。 “拂儿也想泽儿,可是附耳发现夜隐与巫神殿有很深的渊源,似乎有着很深的仇恨,她拿走了拂儿身上的巫神殿的令牌,父皇身上的诅咒巫王一定能够解除,不如拂儿先去苗疆找无心婆婆,再回倾城山。” “倾城山到苗疆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时日,如此安排等拂儿回到倾城山,应该差不多到了临盆的日子,那时候夫君应该已经回到倾城山,只是附耳一路上都要在路上颠簸。” “父亲身上的诅咒不解除,夫君总是挂心,如此咱们走的也无牵无挂了。” “这世上只有拂儿最懂为夫,顾全大局。” 第三百二十章 控魂术 易寒也舍不得与秦玉拂分开,若是夜家的人知道他们离开,势必会想办法阻拦两人回到倾城山,一个夏侯溟已经够让人伤神。 慕容欢身上还有诅咒,是要去除解决了夜家的事情,才能够安心离开,两个人打算分头行事。 秦玉拂手中的巫神殿的令牌在夜隐的手上,于是易寒将锁魂铃留给了秦玉拂,巫神殿的人见到锁魂铃应是认得的,月无心就会知道是秦玉拂到了。 天色渐亮,看着谭玄带着秦玉拂的马车离开,秦玉拂不在身边,他就不会受制于人。 眼见着秦玉拂的马车渐行渐远没了踪影,方才带着慕容流光赶回城中,今日在广场夜隐会在霜叶城百姓的面前,烧死秦玉拂。他们还要与御林军回合,前去圣殿要人。 是在逼着易寒出手,便有理由将其抓起来,蛊人虽然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只要人足够多,蛊人就会应接不暇,他们还是能够抓到易寒,当然除死秦玉拂也是在想慕容家作出警告。 圣殿内,被人用死囚乔装改扮过的秦玉拂尚未醒来,还不知道她已经被易容,一直陷入沉睡。 夜媚儿已经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衫,重新梳妆,今日就是她的死期,虽然是个死囚,夜媚儿心中依然为她做着祈祷,烈火荡涤她满身的罪孽,期望她的灵魂有个好的归宿。 夜隐见着夜媚儿一早上就在为那个女人忙碌,她母亲死得早,五岁起就在圣殿,年满十五岁才了自己的神庙,已经三年了,成为大衍唯一的女祭司。 “媚儿,就算是祈祷她也一样会死,别白费力气。” 媚儿觉得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祖翁,毕竟是两个性命,这太残忍了。” “祖翁做的都是为了夜家,等你坐上祖翁这个位置,就会知道,没有什么比权利更重要。” 夜媚儿知道他改变不了事实,害怕那死囚会露馅,“不如将她的嘴封上吧!否则她惨叫媚儿实在不忍心。” 夜隐也不喜欢女子吵吵闹闹,“不如封了她的穴道,就不会大喊大叫了。” 那名女子被人封了穴道,被人抬上马车,刚刚走出圣殿,便被御林军以及易寒带着人给拦住了,这个戏码还是要做足的,就是为了能够掩护秦玉拂顺利逃脱。 “大祭司,今天将我的妻子还给我!” 夜媚儿一直同假的秦玉拂在一起,听到易寒的声音也是下一跳,掀开门帘,见易寒带着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一时间行不明白易寒这是在唱的哪一出?他的妻子不是已经被他救了出去,两个人应该逃回倾城山才是,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夜隐敢如此嚣张烧死秦玉拂自然有对付易寒的办法,易寒有蛊人诅咒和蛊毒对于他来说没有一点办法,唯独有一种办法控魂术,比催眠更霸道的一种法术,消耗生命力。 凌厉的眼眸看向易寒,易寒同样看着他,夜隐如此嚣张档案烧死秦玉拂,一定留有后路,不知道他的计划是什么? 蛊人瞬间传来示警,一连串的信息,控魂术这几个字儿瞬间在脑际中闪现。 易寒已经发现夜隐的眼眸开始变了颜色,易寒的脑际瞬间空白,整个人晕了过去。 慕容流光蹲下身来,“皇子殿下!皇子殿下!” 夜隐冷笑道:“还是将人现代回将军府找个大夫医治,否则会没命的。” 没有皇上命令,御林军是不敢动夜家,更何况那个人是大祭司。 夜媚儿见易寒的模样,没想到祖翁竟然动用摄魂术,那是很消耗生命力的一种巫术,看着易寒倒下,应该是中招了。 刚刚想要提醒他已经晚了,不知道他将妻子安排在那里?为何不离开霜叶城?不过这样也好,她不用去广场看女子执行火刑。 皇上已经被阻拦在宫中,易寒也已经中了他的控魂术,量慕容父子和御林军也不敢公然与他对抗。 夜隐带着人穿过队伍,朝着广场而去,夜媚儿放下门帘,开始为易寒担心起来,他可还记得祖翁说过,要让易寒娶她为妻,祖翁一定是将他与妻子所有的记忆给封存了,他中了控魂术要如何脱身? 广场上已经围满了百姓就是等着来看大祭司施行火刑,将妖莲焚化,不在给霜叶城的百姓带来灾祸。 看着人山人海的百姓,看着他们一个个冷漠的一张脸,她们似乎不在在乎火刑架上要烧死的是一名孕妇。 夜媚儿有些心寒,这就是她平日里服务的百姓,神职人员原本是带天授命为人解除烦恼,如今就像是疯狂地邪教分子,媚儿有些心寒。 看着那名女子被绑在火刑架上,看着她有口难言,无法挣脱,看着喊打喊杀的百姓,看着念念有词的祖翁,看着已经燃起的熊熊烈火,夜媚儿实在无法看下去。 独自一人离开广场,她有些怀疑自己,后悔成为一名祭司,她认为自己是邪恶的帮凶。 誉王与连王也来到广场,不是看热闹,而是想要看一看可否能够帮得上忙,见易寒一直未现身,是知道易寒有多爱他的妻子和孩子。 见夜媚儿神情痛苦的离开,两个人变跟了上去,见她躲在角落里偷偷的抹眼泪。 “媚儿,你不要怨恨自己,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去救嫂子。” “咱们都是懦弱的人,不敢去反抗。” “媚儿,为何不见大哥!” “他带着御林军去阻拦在圣殿外,结果中了祖翁的控魂术,被慕容流光送回了将军府。他也许已经将他的妻儿忘记了。” 誉王狠狠的圈起拳头,捶打在墙上,他们真是没有用,眼看着嫂子活活烧死,最悲惨的是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一个被活活烧死,一个却忘了她们曾经存在。 “媚儿,咱们去将军府,看一看大哥如何?你是最有希望成为大祭司的人,一定有办法解除摄魂术。” “媚儿没有那样的本事,除非他足够爱他的妻子和孩子,依靠残留的记忆可以恢复,那需要超常的意志力。” 三人一起去了将军府,易寒还在昏迷,大夫已经前来为易寒诊脉,并且开了协调养的汤药。 誉王与连王拉着夜媚儿前来将军府,想要看一看易寒究竟还记得多少,昨夜夜媚儿帮助易寒就下秦玉拂,慕容流光也在,因此对夜媚儿并没有太多的敌意,对誉王和连王更是朋友。 放三人进去,誉王见易寒还在昏迷没有醒来,“流光,大夫有没有说大哥什么时候醒来。” “没有,最近大皇子太累了,让他多休息,睡上一觉或许是好事。” “大哥若是知道嫂子和孩子都没了,估计会不想活了。” 慕容流光看了夜媚儿一眼,她是知道内情的,这件事还是瞒着两个人最好,尤其是连王,什么秘密到他的口中,最是没有个把门的,很容易泄露。 只是沉默不语,夜媚儿更担心的是,易寒中了祖翁的控魂术,“流光,表哥他中了控魂术,他若是醒来,也许不记得关于他妻子和孩子的记忆,还不知道祖翁会如何控制他。等他有苏醒的迹象,一定要命人通知我,还是尽快让他离开得好。” 三人在将军府中呆了许久,方才离开,易寒缓缓睁开眼,他已经听到夜媚儿讲的话,他根本没有中摄魂术,多亏蛊人提醒他,还说了一个晕字儿。 易寒才会直接晕倒,才可以骗过夜隐,原来他的蛊人真的生出自己的意识来。 流光见易寒醒来,他中了夜隐的控魂术,不去广场也就顺理成章,没有人怀疑他。 “大皇子,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夜媚儿对皇子并无恶意,是否也要瞒着她。” “我会找机会告诉她,夜隐自命不凡,一定会想办法控制我,到时候就可以混在夜家的队伍中,想办法将人除去!” 夜深人静,易寒躺在榻上,睡得并不深,心里在记挂着秦玉拂母子,他们敢了一天的路应该已经出了桂霜城控制的范围。 蛊人就守在门外,再告知他夜隐已经来了,易寒已经等他很久了,还不知道他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夜隐在门外,易寒的门口有古人把手,如果他真的中了摄魂术,蛊人就不会攻击他。 夜隐时刻做着提防,他的武功不弱,根本就不怕蛊人,只是被蛊人缠上比较麻烦。 门扉被推来,夜隐踏入房中,见易寒躺在榻上还没有醒来,看他的样子是病的不轻。 夜隐无法杀了易寒,怕引来巫神殿和倾城山的人,要知道哪一个都是与他比肩的高手,同样易寒也杀不了他。 “慕容浔!”暗夜中传来冰冷的声音。 夜隐唤着易寒的本名,易寒睁开眼,双眼无神,看向夜隐。 “你是大衍的大皇子,你的未婚妻是夜媚儿!” 易寒忍住心中的震惊,夜隐白日里刚刚名人烧死他的妻子和孩子,晚上就来告诉他的未婚妻是夜媚儿。 不能够让他怀疑最近没有中控魂术,“是!” 第三百二十一章 逢场作戏 翌日,易寒已经将夜隐曾经来过的事情告知给慕容流光,命他去神殿将夜媚儿请到将军府来。 夜媚儿听到将军府传来消息,说易寒即将醒来,他原本以为易寒要睡上几日,毕竟他这些时日一直在为了秦玉拂的事情奔波。 有蛊人守着,谭玄离开,这几日廷尉府的案子也积压了不少,慕容流光要回去办案,只留下夜媚儿独自一人在房间内。 夜媚儿看着塌上尚未醒来的易寒,看他熟睡的模样,哪里像是要醒来的样子,不过他的模样长得真的很像姑父年轻的时候。 易寒一直在观察夜媚儿,可以确定她对自己并无恶意,一开始的纠缠,应该也是出于对夜家的保护。 “夜媚儿!”易寒道。 “易寒,你醒了?你是认得我的,那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妻儿?” “当然记得!”易寒道。 夜媚儿很是欣喜,“原来你没有中控魂术,害的媚儿担心了一晚上。既然你记得,就快些离开桂霜城,这个是非之地。” 易寒坐起身来,“易寒是中了控魂术,不过还好有蛊人他替我挡下了。易寒还不能够离开,已经命人将妻子送回倾城山,不能够让夜隐再有机会抓到她,夜隐以为我的妻儿被烧死了,这个戏份必须做足了。” “那你要伪装多久,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应该不会被发现,大祭司发出的指令,蛊人都会大约两个月,我的妻子到了倾城山,我就可以离开。” 夜媚儿有些为难,她害怕最喜欢上易寒,“你知不知道祖翁的意思?他是想抹去你对妻子的记忆,让你来娶媚儿为妻。” “这....。昨夜大祭司已经来过了,媚儿姑娘不如直接拒绝大祭司的安排,这样咱们两个都会好过一些。” “你种的是控魂术,想要瞒过祖翁是很难得。” 易寒答应过秦玉拂,不去碰任何女子,“不过是未婚夫妻,媚儿姑娘根本就不喜欢易寒,只要配合演戏拒绝就好了。” “逢场作戏?表哥就不担心媚儿会假戏真做!” “易寒知道媚儿姑娘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个明辩是非通情达理的女子,你知道我心有所属,我们只是捧场作戏,绝对不会有任何男女之情。” 他又如何知道自己不会爱上他,他说得对,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即便爱上也不会与其他的女人争夺丈夫,她宁可一辈子都不嫁人。 “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帮助你瞒过祖翁,但是你也要答应媚儿,不要做伤害夜家的事,这是条件。” “好,我答应你,以两个月为期限,易寒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夜家的事。”易寒道。 易寒清楚他是在利用夜媚儿,他会尽量不与她发生纠葛,两个月之后,拂儿应该已经到了巫神殿,请来月无心就可以解除父亲身上的诅咒。 父皇身上的诅咒,夜媚儿是无法接解除的,只有巫王与月无心出手才有可能。 夜媚儿没有回神庙,直接去了圣殿,她要找祖翁谈一谈。 夜隐派了人跟踪,知道夜媚儿去了将军府,他能够看得出,孙女待易寒是不同的,如今易寒中了控魂术,就不怕他不就范。 “媚儿可是去了将军府?” 夜媚儿已经发现有人跟踪她,也许他也在怀疑那夜的事情,不知道人被掉包的事情可以瞒多久。 “祖翁,为何要对他施控魂术,还抹去了他妻子的记忆。” “媚儿,你不是喜欢他吗?祖翁是在成全你。” “不,祖翁是想向控制姑姑那样控制他,媚儿想要的是一心一意只爱媚儿一个人的男子,他不是真心待媚儿,媚儿也稀罕通旁人抢夺来的东西。” “那个人中了控魂术,他眼里心里都只有你,男人有几个女人都不重要,只要他从今而后心里面装的是你,这就足够了。” “祖翁,媚儿是绝对不会要靠法术控制人心来得到的幸福,媚儿宁可一辈子不嫁人。” 夜媚儿同夜隐直接挑明她不接受他的安排,她不愿意想姑姑那样,被人安排自己的婚姻,姑姑这么多年处心积虑,专营皇权,姑父是敢怒不敢言,可是他心里面最爱的人并不是姑姑,这样的女人是很可悲的。 夜媚儿离开圣殿,她要讲的已经讲得很清楚,夜隐没想到他的如意算盘会落空,夜媚儿不过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对易寒生出几分情愫来,只要易寒可以主动追求,很快就会妥协的。 妖莲降世的风波已经过去,霜叶城再次陷入平静,这也让易寒见识到了什么夜隐蛊惑人心的力量,要想让慕容家重新掌握皇权,掌握民心,就要出去夜隐和他的女儿夜子娴。 大衍有慕容皇族的根,父亲是不会同他们离开,他会想办法让慕容家重新拿到皇权,将父亲身上的蛊毒解除之后,也可以安心的离开。 易寒在将军府内修养身子,蛊人突然传来信息,说夜隐命他去神殿,追求夜媚儿。 他只过了两天的舒心日子,就接到夜隐的命令,还好蛊人替他受了摄魂术,做戏份一定要做了。 夜隐只是让他去追求夜媚儿,夜隐不在神庙,至于他去做了什么?都不会知道。 换上了一身白衫,发髻简单的束起,简单梳洗之后下了床榻,慕容流光一直在廷尉府忙着办案,慕容鞘还在朝堂。 命人去将誉王和连王叫到神庙,就说他会请两人喝酒,名人去铭泰酒楼定一桌酒菜,稍后会有人来取。 易寒知道他的附近有人跟踪,于是又到一处首饰铺子,随意买了一件首饰,方才坐上马车,朝着神庙而去。 他刚刚离开,就有探子前往首饰铺子,问明易寒要的是什么样的首饰?都说了些什么? 老板告知他说易寒是给一位喜欢穿红色衣衫的女子买首饰,买了一对红珊瑚滴珠嵌赤金流苏耳铛,并且将图样递了过去。 马车停在了神庙前,一早就有人前来占卜,易寒没有命人通传,直接混进了占卜的队伍之中。 易寒也曾经为人占卜过,不过是专营人心罢了,利用星盘来为人占卜,易寒还从未见过。 夜媚儿看了一眼,见是易寒前来,“表哥今日想要占卜些什么?” “占卜人心!” 夜媚儿看了一眼人群,已经发现有祖翁的人在,“诸位,今日占卜到此为止,明日再来吧!” 夜媚儿将人都摒退了,保不准神庙里也被祖翁安排了探子,“表哥今日来不是真的为了占卜吧!” “当然不是,大祭司一大清早就命易寒前来追求媚儿姑娘。有你姑姑与我父亲的姻缘做前车之鉴,大祭司还要强行将咱们两个人绑在一起。” 夜媚儿明白,易寒如此讲就是让她不要误会,“这世上追名逐利的很多,出卖亲人的也很多,每日前来问卜的人很多无外乎就是那几件事。” “所以,媚儿姑娘是个通透之人。” 随即将刚刚买的首饰盒递了过去,“算是答谢媚儿姑娘的帮忙!” 夜媚儿没有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直接接了过去,“是祖翁让你买的吧!放心媚儿不会误会。” “易寒擅自交了誉王和连王前来,也免得尴尬!” “无妨,表哥以后来我这里不用尴尬,随意就好。但是不要以为送一件首饰就当谢意,媚儿要的是蛊人,可否和他商量一下,借媚儿研究一下!” “这个...他现在有自己的意识,需要沟通一下。” 易寒闭上眼眸,与蛊人沟通,易寒睁开眼,“没想到蛊人竟然答应了。” “蛊人是觉得你这个主人太笨了,根本不了解他的妙用之处,就只会打打杀杀!” 易寒不会巫术只能够将他当做保护自己的武器,“难不成他会开口讲话!” “这也不一定,典籍上说最厉害的炼蛊师,炼制出来的蛊人同正常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与你称兄道弟,也许还会要求你给他换衣服皮囊。” “蛊人可以通过借尸来延续自己的性命?” “正是,神典上说世间是有规则合法度的,炼制蛊人是逆天的,大多的蛊人都会随着主人的死亡而消亡,这种可以转送的蛊人还是第一次,肉体不过是精神躯壳,依照规律他是可以通过皮囊来存活。” “蛊人是不回背叛自己的主人,可惜要等你死的时候他才可转送新的主人,否则会天下大乱!” “你还真是有好运气,得了怎么一个宝贝,媚儿真想将他讨要过来,算是你帮我的报酬!” 如此说来他还真是因祸得福,难怪罗慎要将他转送,两个人正闲聊,连王从殿外走了进来。 见易寒与夜媚儿正在闲聊,知道易寒是被人控制,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妻儿被烧死这件事,是同情他更多一些。 夜媚儿看着连王,将他这几日都没有将岳绮雯待在身边,“三表哥今日没有将岳绮雯带仔身边。” “绮雯这几日身子不舒服,昨日宣了御医前来问诊,绮雯她怀有身孕,原本打算留在王府陪着她,听说大哥的身子已经调养好了,就过来看一看,毕竟前些日子并不得不轻。” 连王言语之中带着关心,却也绝口没有提广场上的事情,抛下刚刚怀孕的妻子前来,连王本性不坏,只是风流一些。 “多谢三弟关心,大哥的身子已经好了。” 连王找了位置坐下,夜媚儿看着他却是有些担忧,“三表哥,岳绮雯艳蛊发作才没有多久,就怀有身孕,这个孩子多半会体质孱弱,还是要请御医好好调养一番,也许还有补救的机会。” “当真如此!本王就先告辞了,这就进宫传一名御医专门伺候绮雯的饮食起居!” “还有一件事,连王府接二连三的有喜事,大表嫂至今未孕有子嗣,见到大表哥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些!” “刚刚还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大哥,媚儿毕竟是女子心思细腻些!” 易寒也是听到一些关于誉王妃不孕的消息,“听说誉王妃中了诅咒,媚儿为了不为王妃解除诅咒!” “当初誉王坚持娶了大表嫂,是个平民女子,姑姑一怒之下,以自己的生命力为代价下了诅咒,是在盛怒之下的诅咒很是霸道,若是解除姑姑的性命有虞。” 看来他应该找机会见一见誉王妃,利用诅咒的反噬来对付夜子娴,还是比较稳妥的方法。 “如此说来,誉王还真是两难!” 第三百二十二章 狩猎 夜媚儿一边翻阅典籍,一遍研究蛊人,究竟为何他会与寻常的蛊人不同,易寒在等慕容熙昭,四处打量着神殿,见石壁上的星阵,易寒闭上眼能够感受到从星阵上传来一种很奇怪的能量波动。 媚儿见易寒似乎对那星阵很感兴趣,“表哥也会布结界,可能看得懂这星盘上是什么星阵。” “易寒对域外的星阵并不理解。”易寒道。 夜媚儿笑道:“这是六芒星阵用来占卜很灵验,不如媚儿为表哥占卜!” 这已经是夜媚儿第二次主动开口为他占卜,易寒不愿意让旁人窥探自己的内心,他也不相信占卜之术,多半是考猜测人心与推理。 “易寒相信一切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师父一直说道法自然,只要依照天道而为,没有不昌盛的道理。凡是从心内求,依靠外道得来的东西,即便一时满足了私欲,也不会长久。” 夜媚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道理,“你们中原的道理都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不懂你口中的道法自然?我们信仰的神也是有自己的法则,祭司若是施了禁忌的法术同样受到天谴。” 门扉涩然开启,酒楼的人见天色不早,亲自将易寒定的酒菜拿了过来,小二将食盒放下就走了。 夜媚儿看看这一桌子的酒菜,“咱们两人如何能够吃得了这么多,可惜三表哥来了又走了,也不知二表哥会不会来!” “对不起来晚了!” 慕容熙昭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染着风尘,看上去是匆忙赶回来的。 “誉王这是去了哪里?如此匆忙!”易寒问询道。 “刚刚从东山狩猎场归来,每年的这个季节父皇都会带着皇子公主去狩猎,今年驸马殒命,父皇和母后关系闹得很僵,还没有定下来是否狩猎,猎场那边前些日子就已经开始围捕猎物,前去视察。” 夜媚儿偶尔也会跟着去东山狩猎,这几年的狩猎任务都是誉王在准备,“表哥,今年是多事之秋,不如取消得好。” “本王已经递了折子上去,还不知父亲的意思,明日方能够有答复。” 易寒知道因为他的事情,父亲与皇后夜子娴关系闹得很僵,稍后他是要进宫去一趟。 可是他一个人进宫有些不方便,“誉王,易寒身子刚刚好些,想要进宫,不如一起去,也好问一问狩猎的事情。” 慕容熙昭想着母亲很讨厌易寒,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好兄弟,血浓于水,又中了控魂术,妻儿丧命浑然不知着实是可怜。 “一起进宫倒是可以,不过父皇最近身体不好,到时候说出的话不要当真。” 慕容熙昭的意思是害怕他知道秦玉拂母子被烧死的事情,其实慕容鞘已经将这件事情告知父皇,他与连王是被蒙在鼓里的。 不过还是很感谢他的两个兄弟,并没有像夜家父女那般对他,毕竟都是慕容家的人。 “好,誉王刚刚回来就赶到这里,应该还没有用午膳,不如一起!” 一顿饭吃的倒也舒心,两个人看上去更像是彼此不见的老友,做朋友也是不错的。 两个人用过晚膳就要离开,夜媚儿有些不悦,嘟囔道“我这里刚刚热闹起来,你们竟然要走了,神庙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好寂寞的。” “媚儿,每日给那般多的百姓占卜,还说寂寞!”慕容熙昭道。 “算了,你们这些男人是不会懂得,快走吧!免得耽误了正事。” 兄弟两人进宫去了御书房,这几日只有上朝的时候夜子娴会出现,夫妻两人正在冷漠相待。 听宦侍说誉王和易寒求见,自从秦玉拂被抓,慕容桓就很后悔没有同易寒商量,就将他的身份公布。 “快将人进来!” 兄弟两人一并进了御书房,“誉王,易寒见过父亲!” “都起来吧!难得你们兄弟感情和睦,父亲甚是欣慰,只是浔儿,以后还是唤回本名吧!朕会封你为寒王!” 易寒早晚是要离开的,只是暂时留在桂霜城罢了,并未反对,“好!浔儿进宫就是想看看父王,誉王到是有事情要讲的。” “誉王有何事?|” “父王,儿臣昨日去了狩猎场,每年这个季节都要去,父皇至今还没有下命令,准备狩猎!” “朕没有心情,与你母后关系闹得很僵,不如不去!” “父皇正因为父皇与母后关系闹得很僵,才要通过狩猎让夫妻感情和睦,不能够这样一直别扭下去!” 易寒看了看誉王,附和道:“誉王说的即是!” 慕容欢细细思量,易寒开口定是有些计划,狩猎却是可以让几个兄弟之间变得更加的默契。 “好吧!那就依照每年的计划,半月后准备东山狩猎!” 皇后寝宫内,夜隐下朝之后并没有离开,夜子娴听闻易寒中了摄魂术,父亲有意要将易寒与夜媚儿撮合成一对, 原本易寒妻儿被施了火刑,还是大快人心,是要将易寒留在桂霜城,是一百个不愿意。 夜隐一直觉得与其将人放走,留下后患,不如将人留在身边处处提防。 夜家的决定向来都是以他父亲的决断为主,夜子娴也已经有些人受不了父亲的独断专横。 “父亲是疯了吗?要将媚儿嫁给一个野种,父亲已经毁了一个女儿,还要搭上自己的孙女!” “你不要小看那个人,他要比你的丈夫强得多,媚儿嫁给他并不委屈!” “女儿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件事,母亲若是醒来,也会反对父亲的决定。” 夜隐出宫,说易寒和誉王已经进了皇宫,如今已经离开,皇上已经下了旨意封易寒为寒王,并且决定半月后,举行秋季狩猎。” “狩猎吗?正好可以撮合两人的好机会!” 皇上封易寒做了寒王,并且赏赐府邸,易寒并未拒绝,毕竟夜隐哪里他还是中了巫术,是要长久的留在这里,毕竟他在扶风的记忆被他抹去,如今是夜媚儿的未婚夫。 易寒偶尔会去神殿,两个人表兄妹想称,相处的更像是朋友,誉王一直在筹备狩猎的事宜。 皇上决定去狩猎,这个消息可让连王府掀起不小的波澜,连王妃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与连王培养感情。 连王却以江芷苑怀有身孕为由拒绝带她前往,却打算带刚刚怀孕的岳绮雯前去东山狩猎,夫妻间闹得很不愉快。 连王带着岳绮雯前来向易寒道贺,恭喜他乔迁之喜,见夜媚儿也在,两个人看上越来越顺眼。 几杯酒下肚,连王就开始大吐苦水,羡慕誉王有骨气当初坚持,娶了心爱的女人回府,身子受弱些恩恩爱爱的让人显密。 好过他如今家里娶了一个母老虎,嚣张跋扈,惹得府里鸡犬不宁。 连王不在府中岳绮雯都不敢在府中,生怕江芷苑会拿她开刀,她只想陪在连王身边,护住腹中的孩子。 “王爷,您是喝多了。” 易寒是感受到岳绮雯内心的焦虑与不安,“连王若是喝醉了,就住在寒王府,不必回府,这里房间多得很。” 夜媚儿是哭笑不得,怎么看最像姑父的还是连王,“从前连王离家出走,也就是去誉王府,如今多了一个好哥哥,又是有地方可去。” “躲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连王要记住你才是一家之主,你才是丈夫,怎么能够让一个女人熊成这般模样,好没出息!” 易寒听到夜媚儿句句数落,有那般强势的母亲,父亲的性子也不刚强,连王性子懦弱些也就不稀奇了。 “来人,将连王送回客房。” 夜媚儿见天色不早了,也打算离开,易寒道:“易寒送你出门!” 夜媚儿知道她对自己得好并非男女之情,也是做给外人看的,她也很享受作为表妹的身份,就仿若又多了一个哥哥疼爱。 她从五岁起就同祖翁住在圣殿内,母亲死得早,父亲醉心法术,追求虚名,心里眼里根本就没有他这个女儿她的内心是孤寂的,也渴望有人陪伴。 她知道易寒的妻儿在扶风,早晚会离开,她期望在易寒心里永远都记得桂霜城有一个明媚的女子叫夜媚儿,不倾国倾城,却能够温暖人心。 “大表哥,你的蛊人暂时再留我那几日,媚儿要再研究几日!” 夜媚儿将蛊人借走也有几日,“近几日可发现蛊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表哥的蛊人在偷师,媚儿再看典籍的时候他会偷偷的记下,可是表哥授意的。你这样比让他杀人更加消耗能量,蛊人也不是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也是会枯竭感到饿,至少每年要取一次心头血来喂他。” 这个问题易寒是有想过,毕竟蛊人体内的蛊虫是出自他的身体,那是需要餐食他的心血来过活。 “若不是媚儿提醒,易寒还真的不清楚。” “媚儿是不想好的东西在表哥手里糟蹋了,若是表哥嫌弃蛊人皮囊不好,媚儿也可以试着帮你物色一个好一点的。” “这个挺好!”易寒道。 第三百二十三章 再去来仪 昨夜连王带着岳绮雯没有回王府,又是住在外面,这让江芷苑很生气,同样是怀有身孕,连王竟然带着刚刚怀有身孕的岳绮雯前去。 江芷苑带着婢女前去公主府想慕容丹柠告状,婢女说公主这几日比较忙,没有空见她。 “长公主养尊处优的,那有什么事情可做,公主究竟在忙什么?” “这....。”婢女支支吾吾的不肯讲。 江芷苑曾经与公主也算是姐妹相称,公主府的一切路径她也是很清楚,在大厅内等了许久不见人,悄悄的去了后院,慕容丹柠的寝宫。 隐隐听到房间内传来男女的**之音,真是让人脸红心慌,原来公主竟然,就知道公主不会独守空房,却也没想到这驸马尸骨未寒,竟然将男人弄到府中。 当日可是说过等驸马百日祭之后,再去选人,果真是无情人,慕容家没有几个好东西? 她也嫌臊得慌,正想要离开,却是打翻了摆石阶上的花盆,只听得房间内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江芷苑害怕伤了腹中的孩子,小心翼翼的走着。 “连王妃,你一个孕妇怎么跑到院子里来爬墙跟,也不怕耳根不清净。” 慕容丹柠推开窗子,一身的白色纱衣罩身,发髻有些散乱,脸上还染着绯色,艳若桃花,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江芷苑。 江芷苑转身,见慕容丹柠的模样,就知道那男子是慕容丹宁新招进府中的面首,正是情到浓时,她来到是坏了雅兴。 “芷苑是来找公主聊天的,既然公主忙着,芷苑坏了公主雅兴这就离开。” 慕容丹柠要走,一名白色中衣的男子为她披上外衫,就听到慕容丹柠冲着那白衣翩翩的男子叮嘱他就在房间里,不要乱走动。 慕容丹柠看着略显尴尬的江芷苑,“既然知道坏了雅兴,也变没了兴致,你先等在那等着,咱们去大厅。” 房间内,那名男子为慕容丹柠梳妆,穿戴整齐方才离开卧房,命江芷苑同她一起去大厅,命婢女备了点心。 “你这般狼狈的前来,可是又在王府里受了什么气?” “公主可知皇上今年准了秋猕,连王会带着家眷去,连王说今年自带岳绮雯前去,芷苑怀有身孕留在王府安胎,可恨那岳绮雯也怀有身孕。” “岳绮雯怀有身孕?连王也太过分了,你才是正妻,凭什么带着岳绮雯前去,要么两个都不去。” “岳绮雯那个小蹄子,不过是怀了身孕,连王就命御医时时刻刻的跟在身边照顾着,芷苑也怀有四个月身孕,连王却从没拿正眼瞧过我。” “想当初连王在外面花天酒地就是不肯回王府,你天天念叨着只要连王回府,就算纳侧妃也愿意,如今侧妃是纳了,你连王妃的位置确保不住了。” “与其让王爷在外面花天酒地,惹一身脏病回来,还不如纳一个侧妃,哪里会想到风流成性的王爷竟然浪子回头。” “连王的风流成性也是被你逼出来的,他那里是愿意留恋花街,是根本就不想回到王府面对你。” 这个道理江芷苑也是懂得,连王在没有大婚之前,也是个温文儒雅的王爷,大婚之后便愈发的风流起来,两年多才怀上孩子,方才答应连王纳侧妃,是棋差一招,就要死了不纳侧妃,就没有今日之祸患。 “真想撕了岳绮雯那小蹄子,可是若是她出了事情,连王定会怀疑到芷苑的身上,发起怒来会休了芷苑!” “岳绮雯不是想去秋猕,就让她去,奔波劳碌的,还怀着身孕,就不怕她会没有事。” 江芷苑知道公主是一定会随着皇上和皇后一起去东山狩猎,“若是公主肯帮忙,芷苑感激不尽!” “难道是想将自己的干系托得干干净净。那就要看本宫的心情如何?” “不如芷苑给公主寻两名上好的面首前来,不用公主出手,只要到是名命人去做,完全怪不到公主的身上。” 连王听说江莘苑因为动怒动了胎气,要留在王府内,不能够跟着一起去东山狩猎,对于连王来说可是一个好消息。 命人去寒王府与誉王府,约他们晚上在一起喝酒,几人没事常常汇聚在一起。 今日是连王做东,命人准备了上好的酒菜与陈年的佳酿,再过几日就是东山狩猎的日子,誉王难得抽出时日来陪着他们一起饮酒。 夜媚儿知道这一次誉王是要带誉王妃前去,誉王每年还要负责狩猎的安全,姑姑对誉王妃这个儿媳向来看不上。 誉王妃是个很贤淑的女子,身为儿媳的晨昏定省,即便是病着也不会拉下,这么多年姑姑都是置之不理,她还是很钦佩誉王妃沈君竹。 “听说皇嫂最近身子不好,可还是要跟着一起去。” “她身子本就弱,受了些风寒,过几日应该就好了。” 因此誉王会早走一些回王府,去陪伴誉王妃。 夜媚儿看向易寒,发现今日的他很安静,他应该你想自己的妻儿,这次东山狩猎,依照祖翁的套路,定会想办法将两人混绑扎还一起。 “大表哥可以借此机会同姑父好好地相聚。” 易寒见夜媚儿同他讲话,他却是在想自己的妻儿,十几日过去了,不知道秦玉拂如今怎么样了,再过些日子应该到了苗疆。 “父亲这几日身子好些了,还说要与誉王和连王一起狩猎。” 誉王道:“这一次,是大哥第一次参加秋猕,可要好好表现拔得头筹。” “难得兄弟几个可以陪着父亲,是一件好事。” 聚会一直持续到半夜,夜媚儿一直在抱怨,她的神庙被连王弄得多了些烟火气,心里却很喜欢聚在一起的感觉,或许她太孤单的缘故,其实她很怕夜里自己一个人的日子。 不过这一次狩猎,人很多也很热闹,是夜媚儿一直很期盼的,今年身边多了一个人,易寒终究是要离开的,也算是难得的回忆。 数日后,到了东山秋猕的日子,出城的队伍浩浩荡荡,夜隐命易寒与夜媚儿共称一座马车,夜媚儿一直望着窗外,易寒闭眸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一次祖翁也许会做出很过分的指令,你可以不必执行,毕竟你对妻儿有很深的感情,即便出了叉子,也不会引起怀疑的。” 易寒也是担心,毕竟要在夜隐的眼皮子地下,若是暴露他没有中摄魂术,他定会对秦玉拂的事情产生怀疑。 如今秦玉拂已经走了二十几日,是否平安,心中一直挂念。 “易寒自有分寸!” 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夜媚儿不止发生什么事情? 冲着马车外道:“发生是你事情?” “祭司大人,皇后娘娘宣您一起共乘一辆马车。” 皇后不是该同皇上共乘一辆马车,难道夫妻两人又闹僵了,这也算给两个人尴尬的行程解围。 “好,我这就去!” 夜媚儿下了马车,穿过长长的队伍,来到姑姑所在的马车外,“媚儿见过皇后娘娘。” “媚儿,快进来吧!” 夜媚儿上了马车,马车内很宽敞,却只坐了皇后一个人,放下门帘就是一家人。 “姑姑不是该与皇上在一起,怎么会单独乘坐一马车。” “媚儿,姑姑都是为了你啊!姑姑知道父亲一直想要将你撮合给那个人,姑姑一直不同意,觉得媚儿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姑姑,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躲也躲不过,逃也逃不掉。” “媚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想要嫁给那个野种!” 听到姑姑一口一个野种的称呼易寒,若论起来,他的姑姑是嫁给姑父在后,姑姑就是太霸道了。 “不,媚儿不是那个意思,媚儿知道他中的控魂术,不是真心爱媚儿,不会深陷其中。” “还是媚儿聪明,不要向姑姑这样,一定要嫁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男人,才不会委屈了自己。” 夜媚儿知道姑姑最疼她,就像亲生母亲那样疼爱她,笑道:“拂儿曾经为自己占卜,说拂儿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胡说!哪有这般诅咒自己的。” 此时,凉州城一处客栈内,谭玄带着人伪装成商人的模样,护送秦玉拂前往倾城山,秦玉拂身子很不方便,胎动越来越频繁,虽然有易寒和她的内力在保护着孩子,毕竟一直在赶路,怕是动了胎气。 请了大夫开了一些安胎药,在此修养两日,准备继续前行。 谭玄却是有些犯了难,拿了地图前去,敲响了秦玉拂的房间,“夫人,谭玄求见!” “谭护卫请进!” 谭玄走了进去,将手中的地图交到秦玉拂的手中,“夫人,咱们大约还需要二十几日的路程,前面有两条路,一条是进入来仪前往苗疆,另外一条是通过戎狄的边境前往苗疆。” 秦玉拂担心他带着人前去苗疆人生地不熟的,他们与德亲王还是有些渊源,当初月无心就是的秦王派人请来的,究竟是单枪匹马的去闯苗疆,还是选择去找德亲王? 如今德亲王与易寒已经没有合作关系,会不会伸出援手去帮她。 “王妃,慕容家与戎狄有着灭国的仇恨,不想从戎地出发。” 既然谭玄说了他们不会从戎狄出发,就只能够顺其自然,“好,咱们就从来仪出发前往苗疆。”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以绝后患 浩浩荡荡的队伍要经过一天一夜的赶路方才能够到达东山猎场,即便到了猎场也是人困马乏,趁着天色未暗,一行人找了适合扎营的营地,开始安营扎寨。 待明日赶一日的路程,便可以到达猎场,休息一日,就可以开始准备狩猎,每年都会在这里住上十天半月。 护卫们都在安营扎寨,夜媚儿被皇后留在身边,易寒下了马车,与誉王一起安排忙着安营扎寨,只有连王带着岳绮雯,找了安静的地方休息。 两名俊美的男子月下马车,搀扶着丹柠公主下马车,见着远处岳绮雯孕吐比较厉害,一直靠在连王的怀中,软声细语的安慰着。 难怪江芷苑会痛恨岳绮雯,江芷苑腹中的孩子就像是在交差,而岳绮雯则如珠如宝的呵护着,连王对待两个人的态度是云泥之别,就连他看了都觉得不公平。 慕容丹柠带着两名面首去参见母亲,见夜媚儿留在母亲身边,母亲待她是比自己这个亲生女儿还亲。 “丹柠见过父皇和母后。” 夜子娴见女儿身边,俊美的两个男子,城中权贵人家的女子也是会豢养面首,女儿年纪轻轻的就守寡,身边有几个男宠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快坐下来,一会儿御厨做好的饭菜,就可以一起用膳,也热闹些。” 慕容欢一直看着一旁忙碌的两个儿子,出来狩猎,会有更多机会与易寒相处,听到慕容丹柠的声音,看着慕容丹柠身后站着两名面首。 眸如寒潭,脸色阴沉,呵斥道:“丹柠,驸马尸骨未寒,身为妇道人家不为夫君守孝,弄两个面首出来丢人现眼,世风日下,于理不合。” 慕容丹柠从小就看着母后是如何欺负和打压父亲,父亲的话在她的心里并没有什么威严。 “父皇,驸马去世女儿也很哀伤,女儿才二十出头,总不能守一辈子寡,他们两个能够让女儿走出悲伤,有何于理不合?” 看着慕容丹柠一副驸马死了她去找男宠,一副强词夺理,不知羞耻的模样,像极了他的母亲,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伤风败俗!” 慕容欢实在看不下去,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走到河边,对着粼粼的湖面吹着风,护卫在身边保护着皇上的安危。 易寒抬守见父皇去河边,他虽然被封了寒王,却在朝中没有公务,原本想在马车上待着,不想看着格格不入方才去帮助誉王。 他很少同父亲主动的交谈,毕竟从出生就没有父亲在身边,对这份亲情还是比较陌生,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忍不住想要接近。 易寒缓缓走到河边,坐在了慕容欢的身旁,蛊人静静的站在一旁负责保护易寒的安危。 “父亲怎么会坐在这里?” 慕容欢想到第一个坐在他身边的应该是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对他的母亲,心中一直充满着愧疚,那份最青涩,青梅竹马的感情。 “浔儿,你一定很恨父亲,恨父亲抛弃了你的母亲。” “曾经恨过,现在已经不恨了。” “那浔儿为何不进宫,咱们父子之间很陌生!” “浔儿不知道该如何同父亲相处,毕竟浔儿很久以前没有见过父亲,连父亲的模样都不记得。” “朕很后悔,倘若坚持将她带到大衍,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父亲就没想过留下来,不回大衍吗?” “当一个人被压迫了很久,终于有出头之日的时候,那种渴望是会让人失去理智。” 两个人都陷入沉默,夜媚儿一直注意着远处,将两人的背影,都是默默地坐着,并没有讲话,远处夜隐也在暗中注视着父子两人看上去很是陌生。 夜媚儿忍不住起身,朝着两人走去,“媚儿见过皇上!” “媚儿怎么不去和你姑姑在一起,来这里破坏我们父子两人的谈话。” 夜媚儿还是恨得慕容欢的喜欢,慕容桓似责备有似乎看玩笑,脸上却是笑得慈爱。 夜媚儿笑道:“看着皇上和大表哥坐在一起,就像两座木雕,看着都心急。” 依然夜媚儿来了,易寒想要起身,被夜媚儿拉住,“大表哥就把那般不待见媚儿吗?我一来你便走了!” “媚儿,沉默是金,不讲话并不代表不亲近,你一来反倒破坏了好好得气氛。” “你们父子两人就这么坐着也看不出金子来,媚儿可要下河抓鱼了,这条河叫帝帝河,浅出的水面里会有一种如同孩童啼叫的鱼儿。” 秋日的喝水并不凉,夜媚儿脱了鞋子,赤着脚进入水中,搬起石头缝隙,是在抓鱼。 “媚儿,小心水凉!” “媚儿想抓两条回去研究研究!” 夜媚儿在河水里捞鱼,引来远处所有人的观望,“媚儿,河水里水太凉了。” “不要吵,会将于吓跑的,这种鱼喜阴喜凉晚上抓正好。太好了,抓到了!” 夜媚儿手中抓着一条褐色的无磷类似壁虎的一种鱼,“大表哥,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弄个木盆过来。” 易寒知道夜媚儿是在活跃气氛,不让父子两人尴尬,慕容欢见易寒离开,“媚儿,这鱼不如晚上拿来给朕做汤。” “这鱼媚儿拿来研究之后,是要放生的。” 易寒已经拿了木盆前来,舀了些水递了过去,“父亲见怪不怪,媚儿前些日子,还将孩儿的蛊人借去研究了好久。” “哦,竟有此事!” “大表哥,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听着河边传来的欢笑声,夜子娴德脸色很是难看,看来媚儿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里,她打心眼里讨厌那个野种。 慕容丹柠见母亲脸色难看,看来母亲是疼错了对象,心中一丝幸灾乐祸。 “母亲,外面风大,还要晚些才能够用膳,不如先回营帐。” “好,你扶着我一起回营帐,母后还有话同你讲。” 母子两人打算回营帐,迎面见着誉王妃手中拿着水袋,她见岳绮雯吐得可厉害,她就回去取了一些清水来,伺候岳绮雯漱口。 刚刚下了马车后,沈君竹想要去请安,被誉王拦下,不让她去自讨没趣。 忙不迭跪在地上,“儿媳给母后娘娘请安!见过长公主殿下!” 夜子娴根本不去看她一眼,“下贱之人就只配服侍别人,登不上大雅之堂。” 慕容丹柠看了一眼沈君竹,不过是个样貌普通,出身也不好的平民女子,看不出她哪里就比江芷苑好,论出身样貌家势都是无法相提并论,弟弟真是眼拙竟然看上这样的女子,难怪母后一直看不上。 冷冷的看了一眼,直接扶着母后回营帐,沈君竹垂首,心里委屈,却也已经习惯了。 连王上前,“嫂子别介意,母后就是那般不通情理,只要哥哥对你好,比什么都重要。” 沈君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白眼,见岳绮雯看上还是很难受,蹲下身子将她的皓腕放在面前,细致揉按她的内关穴。 “如果以后吐得厉害,只要揉按这个穴道就可以止吐。” “多谢嫂子!” 慕容熙昭一直在忙碌,同样注意着妻子的动向,生怕母后会为难她,大步走了过去,走到沈君竹的身旁。 “王妃,母后可在为难与你!” “没有,一切还好!” 易寒在河边是看德得到岸边发生的一切,他只在誉王府见过一次沈竹君,并未有说上话。 他的衣裳有些湿了,离开河边,走向几人,沈君竹见易寒前来,他是誉王的哥哥,也是他的大伯。 “君竹见过大伯!” “弟妹不要多礼。” 易寒刚刚与父亲在河边,怕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主意,他不想无缘无故的树敌,“父亲在河边,媚儿也在,哪里比较风凉,观星赏月也不错。” 连王护着岳绮雯,一路上颠簸,岳绮雯才会如此难受,回到营帐也是睡不着,不如一起去热闹一下。 “好啊,许久没有通父皇在一起热闹一番!” 营帐也搭得差不多了,命人好生监督,带着沈君竹一起,兄弟几人来到河边。 慕容桓见易寒将誉王与连王叫来,看着他们兄弟几人相处的还不错,心中甚是欣慰。 夜媚儿抓了两条啼鱼放在木盆里,连王见了,“媚儿,这两条鱼不错,不如给绮雯做鱼汤补补身子。” “你要抓鱼这就去,这两条鱼媚儿还有用处。” 慕容欢道:“不如命人抓两条送到御厨哪里?” 夜媚儿看了易寒一眼,易寒是想让皇上享受天伦之乐,“不如烤鱼吧!一群人围在一起,蛮热闹的!” 易寒觉得夜媚儿是个贴心的女子,他正是想在离开之前,让父亲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这是寻常帝王家最缺失的亲情。 挽了挽袖子,“誉王,不如咱们去抓鱼,做今夜的晚餐!” “当然好!” 天幕下,篝火旁,一群人载歌载舞,笑声荡漾在弥散在夜空中。 夜子娴在远处看着慕容桓许久没有如此开心,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两个儿子也是没出息,竟然同那个野种称兄道弟,她一定要想办法将那个野种除去,以绝后患。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举两得 慕容桓很开心,儿子都在身边,难得能够享受天伦之乐。 夜子娴在暗中看着父慈子孝的两个人,心中生出愤恨,想要对付易寒。 夜隐也在附近,是很了解女儿的性子,“子娴,你最好不要动那孩子,否则会破坏父亲的计划。” “父亲明知道女儿厌恶那野种,还故意将人留在桂霜城,父亲可考虑过女儿的感受。” “子娴,你皇后的位置可是父亲给你的,若是毁了计划,只怕你的皇后之位都保不住了。” “既然父亲如此顾忌,媚儿说那个野种会动摇夜家,早早去除免除后患!” 巫神殿与倾城山,还有易寒身边的蛊人都是他顾忌的,如今的办法是最温和最有效的办法。 “若是能够,父亲早就出手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众人方才散去,夜子娴命人将夜媚儿叫到营帐内,她就是讨厌易寒,媚儿是她亲眼看着长大,如同她的亲生女儿,白白便宜了旁人。 夜子娴知道父亲一定会想办法撮合两人,她与皇上之间关系闹得很僵,至今还是分房而眠,于是将夜媚儿叫到身边做个伴儿。 夜媚儿原本就比较害怕孤单,索性住进了皇后娘娘的营帐,如此易寒也能够自在些。 一行人走了两日方才到达东山猎场,他们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这里山林比较少大部分都是沙漠,猎场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围猎,就等着皇上带着皇子们前来狩猎,就是提醒皇族过分安逸,勿忘了弓马齐射,要居安思危。 风劲吹,角弓鸣,旗帜招展,飞箭如雨,慕容桓冲在前,身后跟着几位皇子,还有大臣么,一行人奔驰在山林草原之间。 猛兽听到马蹄声,四处奔逃,男人们都去打猎去了,留下女人们在营地内。 岳绮雯因为怀有身孕,一直留在营帐内小憩,岳绮雯也是担心连王不在营帐,她出去了会受到刁难,索性留在营帐里睡觉。 连王临走的时候,叮嘱沈君竹帮忙照应岳绮雯,虽然随身带有御医,还是不放心将岳绮雯一个人留在营帐。 沈君竹早早的起榻,去给皇上和皇后娘娘晨昏定省,皇后娘娘依然不拿正眼看他一眼,沈君竹并不埋怨,却一直在坚持做儿媳的本分。 回到营帐简单的用了早膳,想起连王的叮嘱,见时辰不早了,岳绮雯应该还没有用早膳,孕妇一定要少食多餐。 于是亲自带着婢女前去为岳绮雯送早膳,婢女说岳绮雯还在睡着,天色也不早了,岳绮雯睡得并不沉,听到是誉王妃前来,她不过是个侧妃,誉王还是连王的哥哥,岳绮雯理应下榻请安的。 忙不迭下榻见礼道:“绮雯见过誉王妃!” 沈君竹知道她怀有身孕,孕吐有厉害,“绮雯妹妹快起来,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些了,誉王妃还真是厉害,只是揉按手腕,果然孕吐就止住了,昨夜睡得也很安稳。” 沈君竹平日里身子比较弱,时间久了,对医术还是有些了解,“那里是我厉害,是昨日几位王爷在一起饮酒,喝的都很尽兴,咱们看着心中欢喜,也便忘了身子的不适。” “也许,昨夜王爷是很高兴,今日去狩猎,还要打些野味回来,说要给绮雯亲自下厨炖汤喝。” “连王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浪子回头金不换,绮雯妹妹可要好好珍惜。” “这是当然!绮雯可还要谢谢我这个大媒人!”夜媚儿人未见声音却以传了进来。 她见皇后对沈君竹的态度,一直很钦佩皇后娘娘那般对她,这么多年竟然可以以德报怨,一直忍受。 想要单独和他谈谈,见着她与婢仆前来给岳绮雯送早膳,就跟着过来了。 说起夜媚儿,岳绮雯还是很感激她,“当初绮雯丑陋不堪,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多亏媚儿帮忙,心中感激不尽。” “你也不用谢我,当初也是看你的痴心一片才帮你,很清楚勾栏里的女子都是虚情假意,连表哥大概也是被你的一片痴心打动的,方才浪子回头。” 岳绮雯垂眸,“连王绝对不是那种花心的人,他的风流不过是因为家里娶了一名悍妇,才不愿回府流连花街柳巷醉生梦死。” “各花入各眼,各耳听各言,女人啊!还是不要听男人的一面之词,风流也说得冠冕堂皇。”夜媚儿道。 沈君竹略显尴尬,夜媚儿的性子随意洒脱,她是无法掌控,只得讲话给说的圆融些。 “是万花丛中过,独独恋上你这一片叶子。” “不是这样的,王爷也是个可怜人,是被家中的母老虎给逼得有家不能回。” “好,我们知道绮雯妹妹是心疼王爷,膳再不吃就凉了。”沈君竹道。 慕容丹柠这几日赶路昨夜好似受了风寒,清早起榻有些轻咳,命婢女前去御医那里去拿药。 一身白衫翩翩,容貌俊俏的男子,长公主可是皇后最宠爱的女儿,难得不是那些又老又丑的妇人,自然是想要长久的留在公主身边。 “公主身子不适,良辰为公主去煎药如何?” “去吧!本宫不喜欢苦药,先替本宫尝一尝。” “是!” 另外一名男子要比慕良辰更多了几分阳刚之气,“不如丹枫为公主剑舞一曲。” “好!” 慕良辰去了煎药的营帐,听到里面的御医们似乎在闲聊,就像知道一切皇家的隐秘。 “连王妃的脉象很乱,是中过毒的迹象,身子这般糟糕,还想要留下孩子,这孩子若是生下来也会是个病儿。” “既然王爷坚持保住这个孩子,咱们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良辰走了进去,“敢问那一个炉子上的汤药是为我家公主熬制的。” 两名御医想换了一眼,忍住没有讲话,“左手边第一个,还需半个时辰,等汤药熬成两份。” 良辰亲自用小火熬着,讲汤药倒进汤盅内,尝了一口,涩苦难咽,“我家公主很怕苦,可准备了入药的的蜜饯。” 御医又为良辰去了一小盒子蜜饯递了过去,“这是上等的蜜饯,皇后娘娘平日里就是用的这个。” 良辰拿着蜜饯喝汤药离开,两个御医忙不迭啐道:“呸!不男不女的东西,真是世风日下!” “你也少说两句,免得被人听到。” 良辰提着食盒进了营帐,见公主靠在丹枫的怀中,就知道在自己不再的这段时辰里定是耍了些小聪明,博得公主的欢心。 将汤药倒进碗中吹了凉,又取了蜜饯递过去,“良辰尝过,有些苦,准备了蜜饯儿!” 这两个面首可比驸马要贴心得多,良辰亲自喂她服药,并不觉得这汤药有多苦涩。 “公主,良辰刚刚在煎药,听闻连王妃腹中怀的是个病儿,御医还在发愁,连王下了命令,必须保住那孩子。” “病儿!”想一想当初岳绮雯为了博得连王的欢心,不惜为自己下艳蛊,孩子也是那时候怀上的,难怪会是病儿,看来即便是江芷苑不出手,岳绮雯诞下那样的孩子,也会痛苦一辈子的。 “本宫很开心,看赏!” 慕容丹柠服过汤药之后,想着今日还没有去向母后请安,这个时辰狩猎的人还没有回来,可以四处走走! 慕容丹柠去了母后所在的营帐,去向母亲请安,见今日母亲的起色还好。 “丹柠向母后请安!” “都已经这般时辰了,哪里还需请安,丹柠虽然母亲没有反对你豢养面首,毕竟驸马才刚刚去世,你也收敛一些,都这般时辰了才想请安,让你父皇知道又会训斥!” “丹柠明白!”心里面却是很不悦,母亲竟然也对她大加指责。 见夜媚儿并未在营帐中,“母亲,媚儿妹妹去了哪里?” “早上沈君竹前来请安,你是知道本宫是很讨厌她,媚儿为她说了几句好话,被母亲训斥,估计这个时候在沈君竹的营帐内。” 慕容丹柠想起了岳绮雯,“母亲,丹柠刚刚听到一个消息,岳绮雯为了得到连王的欢心,不惜对自己下了艳蛊,如今怀了孩子,御医说是个病儿,也许是个白痴,连王下了命令,一定要保住岳绮雯腹中的孩子。” 夜子娴大惊,“岂有此理,连王当真是封了,皇家要是诞下病儿,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夜子娴动怒,想要趁着连王不在,将岳绮雯腹中的孩子除掉,若是诞下一个白痴,整个皇家都会被人笑话的。 却是被慕容丹柠拦住,“母后,您这样去打掉岳绮雯腹中的孩子,连王若是知道了,岂不是要母子失和。” “本宫不能够眼看着连王做傻事,可以为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为何要保住一个白痴。” “母亲,这也不能够怪连王,已经被岳绮雯迷昏了头,又是自己的血脉自然色不得。母亲不是很讨厌沈君竹吗?沈君竹最近与岳绮雯走得很近,不如想办法借着沈君竹的手,将岳绮雯腹中的孩子除掉,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的意思是说借着这件事,将沈君竹废除。” “这不是母后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第三百二十六章 再回世子府 午后,浩浩荡荡的队伍回到营帐,今日狩猎颇丰,每个人手中都有猎物。 慕容桓下令,然起篝火,今夜要于军同乐,可以无拘无束,好生庆祝一番。 易寒打了两只野鹿,想起了他与秦玉拂在山上烤鹿肉,良玉和琳琅被师叔去罚打扫药庐。 誉王除了鹿肉还打了两只兔子回来,一只受了伤,送去给沈君竹包扎医治,另外一只被夜媚儿讨要去,陪着她自己做一个伴儿。 夜媚儿抱着兔子来到易寒身边,“大表哥,你为何没有抓一只兔子回来。” 易寒想起秦玉拂将兔子养死了很伤心,后来送给她的兔子,被她悄悄的放生了。 “若是养死了就可惜了,它没有受伤,山林才是它该待的地方。” “大表哥,你怎么知道媚儿不能够将她江养好,一定会死呢?就算将他放回去,林子里那么多的野兽,就不会被吃掉?” 夜媚儿的性子和拂儿有很大的不同,“即便它死了也是自由的,这样被你抱着,她是你的宠物,玩弄于鼓掌之间。” 夜媚儿愣怔,这世上没有人愿意失去自由,她却是只顾着自己的喜好,没有想到兔子也是有家有父母的。 夜媚儿抱着兔子,找了无人的角落,将兔子松开,“快走吧!别再让人抓回来!” 起身见易寒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将兔子放生,“大表哥,你害得媚儿丢了宠物,中药有些补偿。” 易寒不过是想起了秦玉拂,“那兔子是你自己放的,与我有何关系?” 易寒烤的肉很好吃,一直让他念念不忘,“身为男子怎么会如此小气?不过是烤一块鹿肉。” 众人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夜媚儿拿着鹿肉在篝火旁,烤的焦黑,易寒实在是看不下去,于是将手中新烤好的鹿肉递了过去,“这个给你吃!” 夜媚儿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在椒香的鹿肉上咬了一口,“大表哥烤的就是好吃!” 岳绮雯靠在连王的怀中,嗅到香气,“好香的味道!” 连王看着夜媚儿吃的欢畅,岳绮雯可是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 “大哥的手艺不错,闻着都很香气扑鼻,也为绮雯烤一块鹿肉吧!”连王出口请求道。 “好!”易寒将手中的鹿肉在炭火旁反复翻转,很是认真,夜子娴被儿子的那句大哥,气得不轻,若是没有父亲在,她早就派人刺杀易寒。 “本宫有些累了!”夜子娴提前离开,慕容丹柠将母亲不喜,她带着男宠在身边,父皇也不喜欢她,索性跟着母亲一起离开。 命两名男宠先回营帐,跟着夜子娴回到营帐,“母亲可是因为寒王在置气!您和父亲因为一个外人,一直闹得这般僵,岂不是让外人逞心如意。” “本宫就是见了那野种就是怨恨,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皇权,你父皇竟然要立那个野种为太子,将母后将你得兄弟置于何地。从前你父亲唯唯诺诺,忍气吞声,如今竟然敢通本宫对着理论。从前若是本宫生气,他也会说几句软玉温存,如今倒是有了靠山,愈发的不将本宫看在眼里。” “那母后为何不将人除去,以免后患!” “是你外祖翁一直阻止,说那个人是动不得的,还想将媚儿嫁给那个野种!” 慕容丹柠只顾着和那两名男宠亲亲我我,竟然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难怪见易寒与夜媚儿举止亲昵。 “外祖翁莫不是疯了,让媚儿嫁给一个外人,那个人的妻子孩子都有了,若是有一天恢复神智,知道他的妻儿是被外祖翁给烧死的,媚儿岂会有好日子过。” “那个野种是不能够留下的。” “母后放心,不如找机会将人除了,以免后患。” “你外祖翁哪里怕是不好交待!” “母亲,外人还要比女儿更重要么? 易寒见着众人都在饮酒作乐,独自一人来到一旁,看着天边渐圆的圆月,此时拂儿会在哪里?应该已经进入扶风到了苗疆境内,不过她已经怀孕六月,很担心她一个孕妇赶路会动了胎气。 此时的秦玉拂,已经沿着边境,进入来仪境内,已经到达白塔城,也就是大渝,德亲王的封地。 可是到了来仪境内,发现这里与一年多以前他们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能够看到来来回回拖家带口逃难的百姓。 听说大渝前两个月夏汛淹了许多农田,水灾后尸体没有及时清除,造成瘟疫肆意蔓延,虽然已经控制住,百姓还是害怕,纷纷从乡下向城里去。 难怪会有这么多的百姓,大渝是她们此行的必经之路,也是能够最快进入扶风境内,一直朝着西南方向前行,就到了苗疆境内。 既然大渝发生疫情,也担心染上疫病,德亲王府一定忙,她也不好意思去叨扰,准备带着谭玄离开白塔城,她已经离开大衍一个多月,要快些去苗疆找无心婆婆。 马车被人流阻断,秦玉拂一直等在马车内,连日赶路上他很是疲累,整个身子像被车辙年过一般,痛得厉害,双脚也已经浮肿得厉害,若是没有马车代步,她是没办法赶许久的路,一直撑着,昏昏沉沉的竟是睡了过去。 谭玄很着急,原本秦玉拂说他们要去德亲王府邸,打算休息几日再赶路,谁料改了主意,马车被困在人群中走不过去。 前面有施衣赠药,发放米粮的队伍,难怪会堵得这般离开,谭玄想着马车还要等上一些时日,秦玉拂从早上就没有吃什么?毕竟是孕妇,想要将秦玉拂接出马车,找一间酒楼或者客栈休息,要比在马车内舒服些。 “夫人,不如谭玄背着您去酒楼,用了午膳再过来。” 没有听到秦玉拂的回应,掀开马车的门帘,发现秦玉拂已经睡了过去,可是她的脸色有些红涨,秦玉拂一直都不舒服,为了不耽误赶路,一直忍着。 谭玄手背敷上额头,有些烫人,她是孕妇体质本就弱,这里又发生疫情,担心秦玉拂感染了瘟疫,他如何向大皇子和皇上交待。 白塔城能够找到最好大夫的就是德亲王府,秦玉拂此番前来的落脚之地就是的亲王府,突然干了主意,看来他们暂时是走不了了。 马车被困在人群中又动弹不得,谭玄将秦玉拂抱在怀中,飞身跃上马车,站在马车上看清了前面的去路,抱着人穿过人群,一闪而过。 “这是什么人,怎么还抱着一个人!” 罗引与凤归尘正在为百姓派发药品,他已经来大渝一个多月,在城中架起大锅,为百姓赠药,疫情总算控制住,过些日子他也要回京复命去了。 人太多,罗引见着远处有人跃起,担心太子有危险,见一身护卫装扮的男子,怀中抱着一名女子,一闪而过,似乎是名孕妇,他没看清容貌,却是见着白衣女子,一抹嫣红闪过。 他见过的女子,只有秦玉拂眉间一点嫣红,不过听月无心说夫妻两人已经去了大衍,这件事一直没有同太子讲起过。 他认为这件事眼花了,也许那时女子在眉间的花钿,那名女子是个孕妇,继续陪着太子赠药。 谭玄抱着秦玉拂,身后跟着护卫穿过人群,朝着德亲王府的方向奔去。 罗引就觉得有些奇怪,“命手下的人去看看适合情况。” 德亲王府很好找,白塔就是德亲王府,王府门口有护卫把守。 谭玄怀中抱着秦玉拂,冲着护卫道:“我怀中的女子,是你们王爷的朋友,想要见的德亲王爷!” 护卫看着昏沉不醒,脸色涨红的女子,还是个孕妇,“什么王爷的朋友,你们不会是讹人的吧!那女子分明染了瘟疫,想要将疫病带到王府吗?” “拜托他们真的是的亲王府德人。” “快走!快走!” 谭玄抱着秦玉拂离开,秦玉拂说过,她与大皇子与的亲王府德人是朋友,与护卫争吵起来。 管家听闻门口争吵,如今是多事之秋,疫病爆发,连王爷和王妃都出去赠药,以百姓渡过难关。 管家刚刚走出王府,他不认得谭玄,却是认得谭玄怀中的女子,“这不是易夫人吗?易先生呢?怎么会病成这般模样。” 谭玄终于见到有人认得秦玉拂,证明秦玉拂说的并没有错,“夫人病了,需要找大夫,的亲王府德大夫应是最好的。” 德亲王府德大夫却是最好的,不过派出去了,“不用急,这就名人去寻,来人快讲易夫人前来的消息去告知世子。” 管家将秦玉拂让到客房,命人去告知燕灵芸,说秦玉拂前来,并且告知燕灵芸秦玉拂染了疫病,最好做好防范。 毕竟王府里的小世子还小,是不能够染上病气。” 燕灵芸听闻秦玉拂归来,将孩子交给奶娘,便匆匆的前往客房,见秦玉拂似乎是烧糊涂了,没有见到易寒的影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易寒那般疼爱自己的妻子,怎么会让她一个孕妇病成这般样子,看着谭玄并不认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同易夫人在一起?” “我是夫人的护卫,是护送夫人回倾城山,夫人在路上受了风寒。” 燕灵芸察觉谭玄似乎有所隐瞒,比知道秦玉拂都经历了些什么?放弃风华绝代的太子,选择易寒,历尽千辛万苦,易寒身上的蛊毒也已经解了,本因为两人会双宿双栖,过快乐无忧的日子,究竟在大衍都经历了什么? “管家!可命人去将大夫这就算抓也要将人抓回来。” “是,老仆已经命人去请大夫回来,顺便命人将易夫人回来的消息告知世子。” 燕灵芸一惊,罗引可是与凤归尘在一起,当初凤归尘为了秦玉拂差一点就抛下红尘,两人竟然会在这里见面,也算是缘分未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再遇凤归尘 凤归尘还不知道秦玉拂已经在德亲王府,刚刚与秦玉拂也是擦肩而过。 将包好的草药包,足一的递给百姓,叮嘱他们煎四次,一次一大碗。” 有些不方便的流民,就向他们施放已经煎煮好的汤药,德亲王与的亲王妃,是负责命人煎煮汤药,亲力亲为。 护卫费力的穿过人群,悄悄来到罗引身边,附耳道:“易夫人刚刚到了王府,染了疫病,病的不轻!” 罗引手上的药草包差一点就落了下来,难道刚刚见到的真的是秦玉拂,那抱着他的难道是易容之后的易寒,易寒是会易容的。 看了一眼在远处忙碌的凤归尘,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他,既然秦玉拂已经到了德亲王府,凤归尘也住在王府中,是难免见面的。 如今早一点告诉他,也免得怨怪,悄悄走到凤归尘的身边,附耳道:“太子,初云公主刚刚到了德亲王府,护卫说公主好像染了疫病!” 凤归尘只是瞬间惊愕,将手中的药草包丢下,穿过人群,直接奔着的亲王府的方向赶去。 罗引没有马上离开,名护卫前来顶替两人的位置,方才抛下一切朝着王府而去。 凤归尘几乎什么也没有想,从进王府的大门,冲着管家道:“人在那里?” 管家封了世子妃的命令前来迎接太子,“在客房!” 凤归尘直接冲进房间,见塌上秦玉拂早就掩盖不住高高隆起肚子,脸色绯红,燕灵芸正在为她用冰用锦帕包起来,覆在秦玉拂的额头。 凤归尘满眼的心疼,攻下身子,坐在他的身旁,牵着秦玉拂滚热的掌心,谭玄上前喝道:“不得无礼!为我们夫人不敬!” “你的主人可是易寒!” “是!” 几乎是怒吼出声,”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竟然让一个孕妇病成这般模样?云儿,这就是你选的丈夫!“ 燕灵芸能够感受到凤归尘心中的心痛于愤怒,是在责怪易寒没有保护好秦玉拂,“大夫呢!都去了哪里?” “太子,大夫稍后就到。”罗引从门外走了进来。 罗引也没想到再次见到秦玉拂是这样的景象,心中也是担心,秦玉拂独自一人出现,易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人烧成这般模样?腹中的孩子还保不保得住?” 良久,护卫终于姜大夫带了回来,大夫是一六旬左右的老者,被护卫拉扯都快断了气。 秦玉拂是孕妇,无法动用内力,又不敢乱施针,毕竟秦玉拂还是个孕妇,腹中还有孩子。 大夫小心翼翼的为秦玉拂施针,然后开了些中药,命人再去**为秦玉拂降温。 房间内的气氛很尴尬,罗引还有事,先去处理要晚一些才能够再回王府。 燕灵芸也要回房间去看着孩子,为了预防将病气传染给孩子,先去浴房药浴之后,方才能够回房间抱孩子,也算是对孩子的一种保护。 谭玄也已经知道凤归尘的是来仪太子的身份,不难看出凤归尘对秦玉拂之间的关系,没想到大皇子还有这般旗鼓相当的情敌。 凤归尘一直守着秦玉拂,帮她降温,如果今夜能够将温度退了,腹中的孩子还是保得住的。 凤归尘冰冷眸光看向谭玄质问道:“易寒现在人在那里?怎么放心将怀有身孕的妻子交给别人?” “我们大皇子也是为了保护皇子妃,大衍的形势比较危机,大皇子就命谭玄护送皇子妃回倾城山,不过是路遇此地。” “他让云儿身陷危险之中,是他的无能,如果他选择的不是他,归尘绝对不会让她受这样的苦楚。” 谭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皇上既然将他分配给易寒,易寒就是他的主子,若是在大衍,有人胆敢冒犯自己主子,他是拼死也要为主子出口恶气,纵然恨得牙痒痒,想不到就是十个谭玄也不是一个凤归尘的对手。 天色渐暗,德亲王与王妃已经回府,得知秦玉拂前来王府,很惊讶不知道易寒究竟经历了什么?竟然让秦玉拂独自一人前来。 当初月无心可是说过易寒如今得了他的哥哥炼制的蛊人,本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罗引名厨房准备了些晚膳送到房间,凤归尘一直守着秦玉拂,看着秦玉拂受苦,他哪里吃得下。 谭玄等人是要保护秦玉拂的安危,被罗引安排去了隔壁的房间,用晚膳,并且给他们安排了房间,看样子秦玉拂要在这里住上几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凤归尘一直在身边,用冰包住锦帕降温,伺候她服下汤药,虽然秦玉拂不记得,他却依然默默的做这一切,渐渐的秦玉拂身上的热度见了许多,却还是在发热,毕竟此番疫病来势凶猛,虽然控制住,毕竟秦玉拂舟车劳顿,身子弱了些,才会赶上疫情的尾巴! 经过疫情的考验,大夫已经能够很好地掌握治疗方法,秦玉拂是没有性命之忧。 天色渐渐凉了,大夫为秦玉拂试了温度,秦玉拂身上的热度已经完全退了下来。 凤归尘总算没有白费,“大夫,身上的人读退了,为何还没有醒来?” “孕妇赶路本就乏累,她是太累了,再睡上一日一夜方能够醒来。” 凤归尘却是依然不可没离开,罗引道:“太子,您还是去沐浴更衣,梳洗一番,您总不想易夫人睁开眼,见到太子这般模样。” 听人劝吃饱饭,凤归尘为了不让秦玉拂醒来,捡到一张憔悴的脸颊,去了浴房梳洗。 秦玉拂身上的认读已经退了,一直睡了一天一夜,方才渐渐有了意识。 如同自身火炉一般,身上终于舒服了许多,缓缓的睁开眼,他以为自己是在客栈内。 见着面前愈发清晰的一张脸孔,秦玉拂知道大渝在闹瘟疫,凤归尘前来这里,并不奇怪,看看这里似乎是德亲王府。 “太子!” “云儿,这里是德亲王府,你已经昏迷了好几日了。” 秦玉拂知道他染了疫病,摸着腹中的孩子,孩子还在,小家伙还顽强的活着,心里面终于踏实多了。 “有劳太子费心,秦玉拂附近的身子已经好了。” 凤归尘见秦玉拂身子依然虚弱,并未提起易寒,怕秦玉拂会有情绪波动,“你的身子还虚弱着,为了腹中的孩子,还要再修养几日,去了病根否则孩子染了病气后患无穷。 秦玉拂也知道她最近赶路,身子已经吃不消,也担心腹中的孩子会有事,她前来德亲王府,就是想通过的秦王能够与月无心取得联系,倘若能够取得巫王的帮助对付夜隐,那就更好了。 “太子,秦玉拂想要见德亲王。” “好,德亲王和罗引一早就出去了,你应该饿了,先吃着东西,归尘这就命人去寻德亲王。” 秦玉拂知道德亲王与罗引是在街上为百姓赠药,是她来的不是时候,“有劳太子不计前嫌。” 秦玉拂面对凤归尘心中有愧,凤归尘也顾忌秦玉拂心里会尴尬,“云儿,不论你如何选择,你要你不觉幸福,归尘都尊重你的选择。” “难得太子如此深明大义,是秦玉拂辜负太子,拂儿虽然奔波劳碌些,并不觉得辛苦。” 凤归尘伺候秦玉拂吃了些东西,被秦玉拂拒绝,毕竟男女有别,不想让凤归尘误会。 燕灵芸听闻秦玉拂行了,前来看秦玉拂,“昨日见秦姐姐,病得着实吓人,今晨见着气色好些了,终于新安,还是要多休养几日。” “灵芸秦玉拂此番来是有事相求。我夫君在大衍遇到了麻烦,需要去苗疆请巫王,原本无心婆婆给了拂儿巫神殿的令牌,却是被人拿走了,我在苗疆人生地不熟的,想求德亲王写一封信到巫神殿,通知无心婆婆,也还有个照应,不至于到了苗疆生出事端来。” 凤归尘有些惊讶,“你不是要回倾城山吗?怎么回去苗疆?听说苗疆的人是蛮族,却是很危险。” 燕灵芸也道:“前几个月无心婆婆来过,说扶风的皇上还在到处抓秦姐姐和易先生,你就这样回去实在太危险,不如就先留在这里,至于无心婆婆,公公自然会去通知。” 她不能够留在来仪,已经是在耽误工夫,巫神殿与大祭司之间有着联系,其中隐蔽是旁人讲不清楚的,“不,秦玉拂不能够留在来仪,这件事还要劳烦巫王出面,大衍的皇上身上有诅咒,只有巫王可解。秦玉拂必须去苗疆一趟,夫君哪里还在等着呢!” 凤归尘不放心秦玉拂去苗疆,更担心她回倾城山之后,要面对夏侯溟的刁难,罗引说当初他们夫妻离开扶风就是因为夏侯溟派人围攻倾城山,才逼得夫妻两人不得不离开。 “云儿,归尘实在不放心你去苗疆,如果你一定要去,归尘护送你去。暂时不要回倾城山,听说倾城山现在还慢慢的都是眼线,夏侯溟在倾城山下安营扎寨,即便你回去了也不会安生,搞不好又会上演攻山的戏码?” “拂儿与夫君约好了要在倾城山回合的,要一起面对,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现将苗疆的事情解决了,再去了结扶风的事,你放心,扶风的皇帝若是敢动你们夫妻,来仪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太子,你这般让秦玉拂情何以堪!” “云儿,既然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兄妹做朋友,云儿若是当归尘是亲人是朋友,凤归尘便义不容辞!” 德亲王与罗引一并回到王府,得知易寒的处境,巫神殿从不与外人来往,若非与德亲王之间有些渊源,没有巫神殿的令牌是很难进入。 德亲王亲手书写了信函,命人带去巫神殿给月无心,告知她会派人送秦玉拂去巫神殿,月无心自然会派人前去接应他们。 第三百二十八章 欲加之罪 狩猎的队伍每日都会收获颇丰,易寒与父亲也有了更多的接触,一切看上去都很和乐。 沈君竹在营帐内缝制狐裘,虽然大衍冬季的日子比较短,风沙很大,还是要缝制一件狐裘为誉王取暖。 旁边的笼子里面关着一只幼狐,听说是在狩猎之后,赶回来的时候在半路发现的,于是便拿回来让沈君竹来养,等好些了再将它放了。 夜媚儿听说沈君竹的营帐内有只白狐,他们拿回来的都是已经被打死的狐狸,于是带着岳绮雯前来凑个热闹。 夜媚儿见着白狐雪白光亮的皮毛甚是喜欢,沈君竹见她喜欢,“这条白狐将养伤几日,就要送走的。” “表嫂,这条白狐这么漂亮,不如送给媚儿吧!” 岳绮雯见了也很喜欢,想要上前都弄它被沈君竹阻止,“你怀有身孕,还是不要动它,免得抓伤你。” 岳绮雯只是喜欢,沈君竹说的也有道理,老人却是说过不要碰触宠物,尤其是怀孕的母马,听说会造成小产。 “誉王妃真是手巧,什么都会,绮雯好生羡慕,也想为连王缝制袍服。” 岳绮雯虽然是侧妃,却也是朝中重臣家的庶女,只会学习音律,歌舞,他不过是寻常百姓的女儿,女红时必须要学会的。 “不会也是好的,孕妇也是不能够碰针线。” 夜媚儿见沈君竹心细,比岳绮雯还要关心她腹中的孩子,若是她没有受诅咒,一定会是很好的母亲。 “绮雯,媚儿也不会啊!咱们可是同病相怜啊!” 眼见着午膳时辰到了,沈君竹留下两人一起用膳,男人都去打猎,留下女人们在营帐内,说说笑笑。 刚刚喝了几口汤羹,“这肉汤味道真的很新鲜美,还有些淡淡的清爽。” 夜媚儿道:“还好,不及某人!” 岳绮雯笑道:“是寒王吧!寒王烤的鹿肉却是很好吃,晚上打了新鲜的鹿肉来,又有口福了。” 夜媚儿觉得她的嘴巴都喂叼了,听说中原美食博大精深,有机会一定要去中原走一走。 见岳绮雯大口大口的喝汤,“绮雯最近几日你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等过些日子肚子越来越大了,就不能够配我们在一起闲聊,不怕胖到出王府都要被人搀扶着。” 岳绮雯曾经可是一个很胖的女子,也是吞了艳蛊之后才会变得苗条,拥有傲人的纤腰,“媚儿,你的意思是说,绮雯还会变成原来的模样?” “吓唬你的,只要不是暴饮暴食,不会变了模样?” 沈君竹也道:“连王不会以貌取人的。|” 岳绮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连王是喜欢丰胸纤腰的女子,好不容易抓住连王的心,很害怕她怀孕之后,变了样子,连王会不爱她了。” 她已经没有胃口,小腹隐隐痛楚传来,小腹坠胀,许是吃坏了肚子,婢女搀扶她去出恭。 两女还在用膳,过几日他们就要离开东山猎场,沈君竹要开始准备收拾行装,免得到时候会慌乱。 夜媚儿从来不用担心,她是住在皇后娘娘的营帐内,一切用度都有皇后娘娘负责。 夜媚儿想要将装有狐狸的笼子抬回去,就听到婢女慌慌张张的前来,“王妃,不好了,我家侧妃小产了!” 两个女人震惊的丢下木箸,岳绮雯已经血染衣裙,被人抬回了营帐。 躺在塌上抽噎,她只是察觉肚子痛,想要去出恭,还没有走到半途,孩子就不在了。” 沈君竹不顾着血污为她整理衣裙,两个人慌乱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女子的第一胎很重要,若是保养不好,很容易老下病根,沈君竹命人去宣御医前来。 夜媚儿只觉得岳绮雯的小产也太过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怀疑是午膳中被人动了手脚,命御医前去勘验。 沈君竹一直在安慰岳绮雯,她与誉王大婚五年都不曾孕育子嗣,见着岳绮雯小产,是心心疼,好端端的一个性命就这样轻易的失去了。 “别担心,只要好好调养身子,你和连王还年轻,很快还会再有孩子。” 岳绮雯虽然知道她腹中的孩子即便诞下来,也会是一个病儿,可是毕竟是她和连王的孩子,也是她第一次做母亲,自然伤心,也是没有办法向连王交待。 夜媚儿一直在盯着御医们勘验食物,还没有命人去通知连王,她是知道岳绮雯腹中的孩子即便诞下来,有可能是个病儿,或许没有了,对他们也是好的。 见御医似乎有了判断,加上对岳绮雯诊脉的结果,“可勘验出什么?” “连王妃是食用了大寒之物!” “大寒之物,明确交代了连王妃有孕,午膳之中并未有大寒之物。” “是桃花,大量的桃花熬成的汤水。” 夜媚儿想起是那锅肉汤,岳绮雯喝了很多,还在夸赞那肉汤不但鲜美,还很清爽,是加了桃花熬制的水,究竟是和人做的手脚? 连王妃营帐内进进出出的婢女忙的慌乱,很快连王妃小产的消息就传到了夜皇后的口中。 慕容丹柠搀扶着夜子娴匆匆忙忙的赶到连王妃的营帐,见沈君竹在安慰岳绮雯。 沈君竹见皇后和丹柠公主前来,忙不迭跪在地上,“儿媳见过母后,见过长公主。” 夜皇后根本就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奔着塌上的岳绮雯而去,虽然是侧妃,他的父亲也是朝中重臣。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没有了?” 岳绮雯甚是委屈,“绮雯不知,只是腹痛,以为是吃坏了东西。” “你都吃了些什么东西,御医如何说?你的饮食不是御厨在负责。” “御医只是前来诊脉,入进去了誉王的营帐,今日午膳绮雯是在誉王妃的营帐用膳。”声音悲戚。 夜子娴冷眸看向沈君竹,“无缘无故,你为何要留连王妃在你处用午膳,可是在嫉妒她可以孕有子嗣,而你只是个不会生育的废物,留在誉王身边只会拖累他。” 沈君竹忙不迭辩解,这么多年皇后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指责她陷害岳绮雯小产。 沈君竹跪在地上,忙不迭解释,“母后,儿媳一直谨守礼法,从不敢生害人之心,儿媳绝对没有害连王妃。” “那绮雯腹中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没有了!” 慕容丹柠见母亲的戏份有些过,忙不迭为沈君竹开罪道:“母后,您也不用着急,也许真的不是誉王妃做的。” 夜子娴见女儿如此,是留有后路的,“看在长公主为你求情,你先起来吧!” 沈君竹起身站到一旁,夜子娴坐在床榻上,安慰岳绮雯,“别难过,是这个孩子与咱们皇家无缘,现将甚至将养好,在想着为皇室开枝散叶。” 岳绮雯很伤心,毕竟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不知该如何同连王交待。 夜媚儿带着御医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姑姑和长公主也在,“媚儿见过皇后,见过长公主!” 夜子娴是见着夜媚儿与御医一起走进来,“媚儿,连王妃究竟因何滑胎?” 御医上前道:“有人在连王妃引用的汤中下了大寒之物。” 岳绮雯正在伤心,听闻她腹中的孩子竟然是有人在害她,拉着夜子娴衣袖,“母后,您一定要为绮雯做主啊!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害我!” “儿媳放心,如果真的有人害你,母后会为你主持公道。” “来人四处搜查,一定要将害人之人给抓住!” “是!” 夜媚儿见姑姑命人去调查害岳绮雯滑胎的凶手,一切看上去很合常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平日里可不见着姑姑对岳绮雯如此上心。 “姑姑,您先不要动怒,绮雯刚刚小产是不能够受刺激,先让她休憩,命人去通知连王,连王在身边比咱们任何人都管用的。” “媚儿说的却是有道理,难道没有人去通知连王。” “已经派人去寻!” 夜子娴看向沈君竹,“既然事情是出自誉王的营帐,人就不要回去,留在这里,什么时候查出来凶手,再回去。” 沈君竹也没有想到岳绮雯的滑胎是有人陷害,事情就发生在他的营帐,她是脱不了干系。 眸中翻红,整个身子都变得虚软无力,“母后,这件事真的与儿媳无关!” “烂泥扶不上墙,有没有干系,等找到谋害连王妃的人,就会真相大白,不是你这样哭哭啼啼,就能够证明你不是你做的。事情就发生在你的营帐,即便不是你做的,也与你监管不严又拖不来了干系!” 夜子娴带着慕容丹柠离开,夜媚儿上前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沈君竹,“别害怕,真正不怕影子斜。” 沈君竹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她真的没有做过,害怕岳绮雯会误会,“绮雯,我真的没有害你的孩子。” 岳绮雯现在心里伤心难过,乱糟糟的,她已经看不清究竟是为什么有人要害他的孩子。 “绮雯现在会很乱,不知道该相信何人。”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一平民女子得王爷垂青,每走一步都会小心翼翼,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你们不要因为皇后之言,就怀疑君竹。” 第三百二十九章 如此歹毒 慕容欢带着一行人在山间狩猎,很享受狩猎带来的欢欣,感觉自己又年轻了许多。 易寒多半是跟在身侧,负责保护父亲的安危,偶尔还会出手。 易寒并不喜欢追逐猎物,蛊人同样坐在马上,随时保护易寒的安危。 蛊人感受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易寒朝着远处看去,果真见到远远有人前来。 拉动马缰,冲着誉王道:“有人朝着咱们的方向而来,好像是父皇的亲卫!” 连王闻言,也停了下来,“却是从营帐赶来的,难道营帐出事了!” 慕容欢察觉几兄弟没有跟上来,驾着马匹又反了回来,“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熙昭道:“那人好似营帐来的。” 不多时人已经到了近前,是追了几十里方才找到这里,那护卫飞身下马,“连王殿下,连王妃滑胎,皇后娘娘请您回去!” 连王如遭雷击,听说岳绮雯出事了,也顾不得许多,有些慌乱的拉着马缰,来不及向众人辞行,直接飞奔朝着营帐的方向疾驰而去。 誉王也很震惊,看向慕容欢,“父亲,看来咱们要早些回去了。” 听说岳绮雯出事,一行人也已经没有兴趣狩猎,整理军队,带着今日狩猎的战利品,一定朝着军营进发。 连王回到军营,铠甲没有脱直接奔着去了营帐,见岳绮雯躺在榻上,脸色苍白。 夜媚儿和沈君竹也在,依然没有顾忌。“绮雯,你的身子可好。” “王爷,咱们的孩子没有了,是被人害死的。” 连王以为岳绮雯腹中的孩子,是他不小心才滑胎,并未打算责备她,怕她会更加的伤心。 “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有人在臣妾的汤中做了手脚。” “究竟是什么人?别担心本王一定将人抓到,来向你谢罪!” 岳绮雯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刚刚小产,不能够哭会落下病根,“绮雯,你别哭,会落下病根的。” 沈君竹完全陷入惊恐与担忧之中,她害怕皇后会诬陷她害了岳绮雯,毕竟皇后很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单凭她五年未孕有子嗣,就可以直接将她休离。 夜媚儿拉着沈君竹离开,让连王好生安慰岳绮雯。 沈君竹依然心事重重,“媚儿,你一定要相信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总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是针对君竹来的。” 夜媚儿思亲眼见着沈君竹是如何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活着,她是平民女子,与生俱来还是有些自卑。 “你别胡思乱想,你与誉王能够在一起五年相安无事,就是靠你的真心实意,姑姑她早晚都会看清楚的,你也不要一有风吹草动,就害怕。若是这件事真的是冲着你来的,你要相信有誉王在,他一定可以保护你。” 初秋,天气和煦,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只觉得打心里面开始发抖,她患有心疾,身子并不是很好。 誉王的营帐被搜查,夜媚儿也不能够将她带到自己的营帐,皇后哪里更是难做,陪着她在外面等着誉王归来,取了药丸送入她的口中,心口方才有暖意。 媚儿握着她的手,竟是冰冷刺骨,可见她是有多担心,取了外衫披在她的身上,“别担心,虽然你出身平民,没有人会低看你一眼,不用如此谨小慎微,哪怕所有的人都不喜欢你,只要你誉王的爱,什么都不要怕。” 没有遇到誉王之前,她也是个明媚的女子,过着平凡的生活。 “媚儿,你是不会明白,君竹很感念誉王的抬爱,君竹出身卑微,从未想过退缩。” “这就对了,记得当初你们大婚之时,媚儿只有十三岁,很羡慕你与表哥之间不问世俗身份轰轰烈烈的爱。 她一直在努力不让人看轻,还是无法得到夜子娴的承认,听到你远处的马蹄声,见大队的人马已经归来。 易寒在马上看了一眼夜媚儿,将她与沈君竹在一起,看沈君竹的样子并不是很好。 夜媚儿同样看向他,又看向他身旁的誉王,两人已经分身下马,誉王直接奔了过来,“王妃可是病了?” “今日留媚儿与绮雯一起用午膳,没想到有人在汤中做手脚,害的绮雯滑胎,母后怀疑事情是臣妾做的,王爷,臣妾真的没有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沈君竹平日里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去害岳绮雯滑胎,分明是诬陷。 “不行,本王要去找母后理论!” “不,王爷如此就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臣妾就会成为挑拨是非的小人,只要王爷相信君竹,臣妾没做过,就不怕察。” 夜媚儿也道:“姑姑是对表嫂心中有成见,事情未必那般糟糕。” 易寒一直听着事情的原委,“誉王,若是真的诬陷,一定会再有人出来指证,若是没有就一定是连王家里面哪位做的。” 易寒的分析一针见血,夜媚儿还是很赞同的,这件事若是真的冲着沈君竹来的,一定会再次出手,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大表哥,母后命人将誉王的营帐搜查,咱们还得去你的营帐坐一会儿。” “好!” 他们已经来东山猎场十几日还从未到过易寒的营帐,发现易寒的营帐内,比女子的闺房还干净整洁。 与姑父与誉王的营帐不同,他们的营帐内虽然没有堆积如山的奏折,却有许多典籍,很多应该是从皇宫的书籍。 是他在御书房的时候,慕容桓见他喜好看书,随便拿了几本,晚上睡不着的时候翻看。 “没想到大表哥喜欢看书!” 他在倾城山上的书房内,几乎都是书本,只是捡了几本没有看过的典籍,“只是随便看看。” 夜媚儿在众多典籍中看到一本,如何破除诅咒的典籍? 媚儿也比较喜好看书,他见易寒会排兵布阵,会设立结界,若是修习法术,也会是个奇才,“大表哥在研究法术?神殿的典籍不下千册,大表哥若是有兴趣,可以随时去看上一样,看看有哪些是感兴趣的。” “改日回去拜访!” 誉王安如沈君竹,她已经好了许多,誉王还是不放心母亲,当初为了破坏两个人的婚姻,差一点就将沈君竹卖给老头做填房。 “本王还是去看一看预防万一。” “放心,我已经命蛊人注意皇后的动向,若是有事,蛊人会传信。” 这还要多谢夜媚儿教会了他如何同蛊人沟通,还记得她说过,“不要以为蛊人只是一句不死的躯壳,他也是有意识,有喜恶,有智慧的变异物种。” 夜媚儿还嫌弃蛊人是戎狄人的形象,想要为蛊人换一身好一点的皮囊。 此间他们正在想着对册,感应蛊人的示意,“咱们出去,皇后哪里有可动向。” 他们走了出去,见护卫正抓了沈君竹的婢女朝着皇后娘娘的营帐而去,几个人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夜子娴还未审讯,誉王带着人已经到了,见怜儿被抓,“孩儿见过母后,敢问母后为何抓王妃的婢女,这件事情与王妃无关?” 慕容丹柠暗中唏嘘,还好她早就做了手脚,怜儿的弟弟,就在公主府当差,他家人的性命都掌握在她的手中。 “是不是誉王妃做的,只要审讯过就会知道。” 夜子娴看向怜儿,“大胆婢女,还不如实讲出,究竟是不是誉王妃害了连王妃。” 怜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他家人的性命还在公主手中握着,“回皇后娘娘,我家王妃因不受皇后娘娘的待见,五年为孕有子嗣,表面贤良淑德,性情大变,嫉妒连王妃怀有身孕,方才名奴婢煮了桃花水倒进连王妃的肉汤中。” 沈君竹无法想象一向乖巧的怜儿竟然会诬陷她,“怜儿,你这么可以如此陷害我,我何时让你去害连王妃?” 誉王拉着摇摇欲坠的沈君竹,她原本就担心,如今正按着她的担心而来,情绪有些激动,近乎崩溃. 夜子娴怒道:“只有下贱的人才会做出下贱的事情来!” 誉王上前,“母后设局不惜失去连王的血脉,母亲真的好歹毒!” “誉王是被这个女人迷昏了头,竟然敢对母后如此讲话!誉王妃谋害连王妃,证据确凿,割去誉王妃的头衔,感触誉王府!来人,将人誉王妃抓起来!” 护卫上前前来拿人,易寒不方便讲话,他的锁魂铃被她送给了秦玉拂,作为信物。要想为誉王妃洗脱罪名,只有从婢女的身上入手,除了这个房间,很有可能被人灭口。 夜媚儿与易寒想到一处,正欲对怜儿用催眠术,让她说出真想,却是被慕容丹柠当了一把。 “媚儿!你要做什么?” “媚儿要看一看这婢女说得究竟是不是假话!” 怜儿在一旁脸色惨白,她若败露一家人性命不保,公主说过只要她一死,他的全家就会过的无忧。 怜儿瞬间咬破了口中的毒丸,看向沈君竹,平日里对她很好,“对不起.....。” 夜媚儿已经冲上去,将她扶住,“快说,是不是皇后指使你的。” 怜儿已经毙命了,夜子娴将夜媚儿竟然帮助沈君竹,“媚儿!你竟然同他们一起对付本宫!” “姑姑,嫂子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你非得弄到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本宫不懂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婢女若是没有人逼迫,如何会在口中藏毒,临死前还要冲着王妃说对不起。有人知道连王妃腹中的孩子生下后就是个病儿,所以才想着一箭双雕!”易寒道。 被易寒揭穿心思,让夜子娴勃然大怒,“那个野种,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凭什么在这里对本宫指指点点!” “夜子娴,真没想到你连自己的亲孙子都害!” 慕容欢从外面走了进来,身边跟着的是慕容丹柠身边的男宠良辰,看他的样子似乎将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 慕容欢知道这件事完全是慕容丹柠一手谋划,“丹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歹毒,先将你贬为庶民,若是能够真心悔改,你还是长公主,若是还是如此歹毒,朕权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您就是欺软怕硬,不敢动母后,就来罢黜丹柠的公主之位,父皇丹柠是您的女儿。” “来人,将丹柠公主送回京城!” “何人敢动他母女!”门外夜隐从营帐外走了进来。 第三百三十章 遇刺 夜隐从营帐外走了进来,偌大的营帐站满了人,他还是第一次见慕容欢如此硬气,竟然敢与她的女儿争吵。 还想罢黜外孙女的公主之位,这个江山都是夜隐帮他打下的,慕容欢竟敢吃里扒外。 慕容欢还是比较忌惮这个岳父,大衍国真正掌握实权的人,“岳父大人,证据确凿,是丹柠蛊惑他的母亲,除掉绮雯腹中的病儿,来家伙给君竹。朕是一国之君,也是父亲,管教自己的女儿没有任何不妥。” “你没有权利管教我的女儿,她即便杀了人,不过是个没出生的病儿,也值得你如此小题大做,一个男宠的话你也信,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掌心倏然发出一股大力,将良辰吸了过去,瞬间被大力撕裂两半!没有人敢再发出任何的声音。 夜子娴有父亲撑腰,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父亲,狩猎已经出来十几日,朝堂不可荒废,还是准备启程回霜叶城。” “好,看着这几日皇上玩得野了,已经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也该收收心,就准备明日回京城!” 夜隐看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慕容欢,知道他在气恼,却是无力回天。 “人都散了吧!” 誉王带着沈君竹,这件事被夜隐强行压了下去,还好沈君竹暂时不会被母后给废除王妃的身份。 誉王将沈君竹抱在怀中,回营帐,“别怕,都过去了!” 慕丹柠很是懊恼,她的男宠竟然背叛她,死在外祖翁的手上也是活该,命人将尸体拖出去狼。 夜子娴也是在怨恨,自从那个野种来了以后,慕容欢是越来越脱离她的掌控。 慕容丹柠与夜子娴回到营帐,至今还心有余悸,“母后,还好今日有外祖翁在,否则女儿就要被便为庶民。” “不过是一个病儿,生下来也是皇家的笑话,父亲竟然如此动怒,这台不寻常,一定是有在挑拨离间。” 夜子娴想起那男宠也是易寒找到的,若是今日没有父亲出面,慕容桓怕是真的会将女儿给罢免了,他们夫妻怕是要走到头了。 “母后,明日就要回京城了,到了京城,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除掉那个人。” “这件事还要经过你外祖翁的同意。” “母亲不是有令牌吗?即便不通过外祖翁,也能够命令暗卫!” 易寒终于见识到夜隐的强悍,论武功只有师父和凤家的那几位老头可以与之抗衡,难怪他可以不受蛊人的纠缠,如今还是避免与他正面交锋。 夜媚儿懊恼至极,一直都觉得姑姑只是强势一些,没想到竟然连自己的孙儿都不放过。 她甚至不愿多留在姑姑的营帐内,见了面她不知道会不会与之争吵起来,她宁可在营帐外面吹着风。 秋风秋煞人,大衍的秋日并不冷,外面的分还是暖融的。 夜媚儿眼见着天色渐渐暗了,依然不愿回营帐,只是选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土丘坐了下来,她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想些事情。 坐在土丘上一把一把的薅着杂草,她的心很烦闷,那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亲人,一个个显出原形,还是呆在神庙里面的好。 不用见到人性如此丑陋的一面,叼了一只毛毛狗躺在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繁星,她很想去世的母亲,还想着躺在圣殿的外祖母,若是见到自己的女儿变成这般模样,应该会很痛心。 突然嗅到椒香肆意鹿肉的味道,是易寒,坐起身来,见易寒就蹲在她的身边,“你晚上都没有吃东西,不如吃一点,别生闷气不吃东西,很容易生病。” 夜媚儿见到易寒手中拿着的正是她最爱吃的鹿肉,接过大口得朵颐起来,“做你的妻女可有口福了,可惜媚儿没那个福分。” “拂儿他很少吃肉,易寒也一样,从前在山上都是吃素的。” “难怪只见得你给旁人烤着吃,自己却不吃,可惜了这份手艺!” “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你一定在为皇后还是连王妃的事情懊恼,你今日所见,均是易寒平日里司空见惯了。” 夜媚儿将要了一半的鹿肉咽了下去,垂首,“媚儿讨厌勾心斗角!相互陷害!” 那是夜媚儿整日待在神庙内,经历的比较少,身心尚未染污,“既然改变不了,就要学着面对,时间久了心就麻木了。” “媚儿可不想做行尸走肉,我还是适合留在神庙里为人占卜,研究法术。” “你正在于皇后闹别扭,难道今夜要留在营帐外面睡不成,不如到我的营帐内对付一夜!” 媚儿心里还是有些欣喜,一直克制内心的情愫,与她兄妹相城,他知道易寒是正人君子。 “好啊!媚儿今夜就去大表哥的营帐借宿一夜!” 媚儿终于不用在营帐外风夜风,跟着易寒回了营帐,易寒的营帐内有很多典籍,发现两个人有很多相似之处。 易寒将她安顿之后,“易寒每夜都是盘膝而坐,床榻上的寝被都是新的没有用过,若是睡不着,里面的典籍可以随便看。” 夜媚儿见易寒的叮嘱,“大表哥可是要出去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让人误会,今夜我在营帐外。” 原来是她自己想的歪了,还想着今夜可以与他促膝长谈,他可是为了妻子守身如玉,易寒有深厚的内力护身,并不担心他。 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营帐内处处都是他的身影,寂静的夜,易寒就在营帐外,彼此之间只隔的很近。 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见天色还早,索性取了一本书来看,这些都是易寒平日里翻看的,这上面似乎还残存着他的气息。 怎么办?她似乎一整夜都不会,睡得着,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期限已到他就会离开吗? 悄悄下榻,小心翼翼的掀开一条缝隙,见外面灯火通明,蛊人就站在营帐门口,并不骇人。 易寒坐在不远处,闭眸养神,是能够感受到营帐内那一双含情的眼波。 易寒不能够让她一个女子住在营帐外,他一直将夜媚儿当做妹妹来看待,两个人已经讲话说的很清楚,同样蛊人也已经感受到暗处有人在监视着他。 终于有人忍不住要出手了,留在这里怕是会吵到夜媚儿睡觉,一旦打起来施展不开,也要让他们见识一下蛊人的厉害。 找了离营帐附近,比较空旷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天边的弦月,秦玉拂已经走了近两个月,至今没有消息传来,心中有些担忧。 如今天气并不冷,他在哪里打坐都是一样的,闭上眼眸感知着周遭的一切,发现附近却是有人埋伏,并不是御林军在巡逻。 那些人迟迟没有出手,易寒也没有动,听到身后有步履声传来,声音很轻。 是夜媚儿,她翻来夫妻的睡不着,见易寒离开营帐,便批了一件外衫跟了出来。 易寒见她跟来,“怎么还不睡?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打表哥不是也没有睡,可是再想妻儿。” “嘘!隔墙有耳!” 易寒在暗示,暗中有人监视,好想问一问他两个月很快就要到了,他是否会离开? “明日就要回京城,到了京城誉王要处理公务,绮雯又发生那样的事情,就不能够这般常常聚在一起。” “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夜媚儿就坐在他的身侧,看着那俊美的侧颜,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讲,无奈隔墙有耳,等回到京城,再问明白。 夜很静,微微有风,媚儿就静静的坐在他的身侧,蛊人突然间的示警,直接奔着暗处埋伏的暗卫叫起手来。 夜媚儿见情势不妙,“什么人?竟然敢偷袭!” 三人与黑衣人叫起手来,他们似乎是知道易寒的弱点,是群起而攻之,两蛊人和易寒两个人分开,眼见着而二十个人同时向易寒发起进攻,夜媚儿冲上去帮忙。 那黑衣人对易寒招招狠毒,对夜媚儿却是有手下留情,夜媚儿怀疑是夜家的人出手。 人数众多,每个人都是经过训练的高手,武功不在易寒之下,群起而攻之,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易寒躲闪不及的手臂受了伤,“表哥,你受伤了。” 易寒的肩膀受伤,嫣红汩汩而出,染红了半个炮袖子,是被对方手中带钩子的暗器所伤,皮肉都被带了下去。 易寒瞬间封住穴道,这些人是要对他赶尽杀绝,“媚儿,不要管我!” 夜媚儿愤恨的看着将易寒团团围住的暗卫,他们正是夜家豢养的杀手,“你们要想杀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看你们有什么颜面去交差。” 蛊人同样被人围攻,还是留有余地,似乎察觉到易寒受伤,那血腥刺激着,氤氲的双眸变得漆黑无比,手掌握钢钎一般一掌拍下去,*并射而出,惨不忍睹。 蛊人有些发狂,不受控制的大开杀戒,林天放听到打斗声,带着人前往事发地点,见易寒受了伤。 地上躺倒一片,死的死伤得直接咬破药丸,还有一些人将事态不妙奔逃。 夜媚儿与易寒在安抚蛊人,毕竟夜媚儿的气息,蛊人是很熟悉,不会伤到她。 “大皇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在营帐内休息,怎么跑到荒郊野外来。” 易寒知道有埋伏,却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人,以他们对夜媚儿的态度,就知道他们是夜家的人。 夜媚儿说过,夜隐想要撮合两个人,暂时不会动他,想要动他的另有其人。 应该就是皇后夜子娴,今日破坏了他的计划,嚣张跋扈惯了,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他只是受了皮外伤,叶家却是损失惨重,夜皇后不死也会扒层皮。 第三百三十一章 解药 夜子娴在营帐内等着消息,她原本还有些迟疑,听说夜媚儿今夜留宿在易寒的营帐,两个人之间竟然已经到了这般亲昵的地步。 夜媚儿都是因为了易寒才会与她作对,听说易寒为了避嫌,独自一人在营帐外,安心些,却也难保漫漫长夜孤男寡女的在一起。 白日里的一口恶气难以下咽,既然易寒独自一个人在营帐外,是刺杀极好的机会,以为有蛊人就无所顾忌,夜家的死士也都是千挑万选的高手,就不信杀不到一个人。 为首的黑衣人,前来向夜子娴禀告刺杀任务失败,三十几名杀手就只剩下七八个,其余都死在了蛊人手上,毕竟那蛊人太强悍,刀枪不入,且力大无穷。 夜子娴有些胆寒,刺杀一个人竟然死了这么多人,看来他还是错估了那蛊人的实力,若是古人好对付,戎狄王就不会那般惧怕。 此时夜子娴方才觉得,她似乎真的低估了易寒,难怪父亲不让她去刺杀易寒。 夜媚儿扶着易寒回营帐,将他的长袍脱了下去,露出受伤的手臂,被钩子活生生勾下去一块皮肉,若是寻常人,这条胳膊就废了。 钩子上是涂了毒的,伤口红肿不堪,开始化脓,还要夜媚儿知道这是夜家独有的毒药,现将腐烂的脓血清洗过。 “你先等着,媚儿去给你取解药。” 林天放看着受伤的易寒,“大皇子,你这一招苦肉计用的着实危险,那是夜家的暗卫。” 他百蛊不侵,毒药亦要不了他的性命,他的肉还是会愈合的,虽然比较慢,那十几年涅槃蛊的折磨,这点小小的伤口,根本不算什么? 可以光明正大的除掉暗卫,培养这些暗卫至少要十几年,毁掉他们不过顷刻间的事,夜隐定会心疼死。 “没什么?这件事不要同父皇讲!” “若是不让皇上知道,皇上会怪罪天放,已经命人去通知了。” 夜媚儿去了外祖翁的营帐,此时夜隐还不知夜家的死士刚刚去刺杀易寒,正在静心打坐,听到步履声,“何人外面。” “祖翁是媚儿!” 如今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媚儿来这里做什么? “进来吧!” 夜媚儿也不拐弯抹角,“祖翁,夜家的今夜去刺杀大表哥,与蛊人交手,损失惨重,表哥他的手臂受了伤差一点废掉,媚儿是前来向祖翁讨要解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半个时辰之前,还请祖翁将解药交给媚儿。” 夜隐对秦玉拂催眠,知道易寒中的是涅槃蛊,这才是蛊人能够与他信息相同的关键所在。 知道即便没有解药,以易寒伤口的愈合能力,不出三日就会好,只是不想让媚儿担心。 他现在最为恼火的是女儿不听劝阻,派人去刺杀易寒,直接将药瓶递给媚儿,直接除了营帐,去了夜子娴的营帐。 夜子娴的营帐内灯珠未歇,夜子娴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却也没有想要瞒着,她做事从来不后悔,明知道是错也绝对不会承认。 将父亲阴冷的一张脸,死伤那么多说不心疼是假的,“女儿见过父亲!” 夜隐重重的一巴掌打在夜子娴的脸上,“从前你只是骄纵而已,如今是愈发的不听话。” 这么多年父亲从未动过他一根手指头,今夜为了那个野种竟然打了他。夜子娴心中满是怨念,“父亲,只要将那个人杀了,蛊人就会出去,事情很简单,为何被你弄得如此麻烦,还搭上媚儿的幸福,难道父亲也老了,有些糊涂了。” 夜隐气恼,“你懂什么?我这才是为了媚儿着想,那蛊人是不能够死的,若是发起疯来,为父也无法除去。” 夜媚儿拿着解药回到房间,见着易寒的伤口还在化脓发炎,看着心痛,“解药已经拿到了。” 夜媚儿小心翼翼的为易寒包扎,易寒将她秀眉紧蹙,怕她会误会,“媚儿,还是我自己来吧!不然让林统领来包扎。” 夜媚儿是很心疼,毕竟易寒还受着伤,“你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轻重,这只胳膊若是不上解药,万一废掉了,以后怕是举剑都会费劲。” 林天放见皇上前来,上前道:“天放见过皇上。” 夜媚儿正在抱怨,见皇上前来,“媚儿见过皇上!” “他身上的伤如何?又没有大碍!”慕容欢问询道。 “表哥手臂上的胳膊被倒刺勾掉了皮肉,已经露骨,差一点就被废掉了。” 易寒怕父皇担心,“父皇,涂过解药,已经没有大碍了!” 慕容欢很是心疼,要知道倒刺的钩子,只要碰到就是连骨带肉,顷刻露骨。 慕容欢满眼的疼惜,怒喝道:“真是太过分了,刺杀的人就是是想制你于死地,朕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忍耐,等你回到京城,朕就即刻册封你为太子,入朝参政。” 毕竟夜媚儿还在,易寒道:“父皇现在还不是和大祭司撕破脸的时候,孩儿不会在大衍久留早晚会离开的,要册立太子,誉王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易寒坚决不同意慕容欢的决定,当初就是因为父皇突然想册立太子,害的秦玉拂被被夜隐抓去圣殿,若非用死囚将人换了,只怕难逃毒手。 父子之间对于入朝参政发生分歧,易寒手臂上还有伤,是有些失血过多,脸色很不好,也知道皇上是真的很担心易寒,想要将将易寒留下,才想着让他入朝。 易寒刚刚是明确的表示他很快就会离开大衍,夜媚儿也想将易寒留下,又害怕夜家的人再次出手。 “皇上,这件事还是慢慢来还是将表哥的伤势养好了,再从长计议。” 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从长计议,慕容欢已经忍受的够多了,他不想再忍耐了,他自己忍受三十几年的窝囊受气也就罢了,慕容欢不想易寒跟着同样受气,被刺杀也要忍气吞声。 夜媚儿也无处可居,暂时留在易寒所在的营帐,天色就快亮了,大军就要开始修整,队伍要前往京城。 慕容欢去找夜子娴想要理论一番,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早已经是名存实亡。 另一边,秦玉拂在德亲王府已经修养了几日,一直担心夫君的境遇,亲笔写了一封信笺,命谭玄将信笺交给慕容鞘,再有慕容鞘交给易寒。 秦玉拂信笺上写到,他已经到了德亲王府,见到了凤归尘还有德亲王,德亲王已经亲自写了书信给月无心,到了苗疆就会有人去接她,并且说明这一次去苗疆有凤归尘和谭玄护送他,一切都很顺利,希望易寒担心,很快他们就会夫妻团聚了。 秦玉拂打算离开德亲王府,前往苗疆,一大清早就已经准备妥当,凤归尘搀扶着秦玉拂上了马车,凤归尘将赈灾的事情交给了的德亲王父子。 面对凤归尘,秦玉拂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凤归尘对她的好,她这辈子是无法报答。 燕灵芸为秦玉拂准备了许多包裹,放整整一马车,就是怕怕秦玉拂一个孕妇惠受委屈,秦玉拂心里面充满感激,却无以为报。 秦玉拂放下马车的门帘,他们就要离开德亲王府,前往苗疆,听说苗疆之人是蛮族,若是没有人接应,很容易被人抓住成为祭祀的贡品。 一路上有谭玄与凤归尘照顾,一切还是安心的。 这边秦玉拂赶往苗疆的路上,易寒也已经与狩猎的队伍赶回了京城,留在寒王府中养伤。 夜媚儿依依不舍的离开,她总不能够住进寒王府中,神庙那里也已经荒废了很久,他还是去要回去的,毕竟她真正的身份是一名祭司,是为老百姓服务的神职人员。 易寒回到王府中,虽然身边依然有人监视着,至少要比在东山猎场要好得多。 易寒是在挂念秦玉拂母子的安危,隐忍手上传来的痛楚,为师叔玄逸书写一封信笺,大致将大衍的情况告知,并且说明,秦玉拂去了苗疆,易寒很担心,秦玉拂就要临盆了,希望玄逸可以去苗疆接应自己的徒弟,他又要有徒孙了,这一胎也许是个女孩。 将信笺写在薄纱之上,塞进竹筒,绑在信鸽的腿上,可惜他没有能够飞往巫神殿的信鸽,否则他早就写信通知月无心接秦玉拂,就你不用费这么大的周章。 夜隐已指派人前去探查易寒在寒王府中可有什么异常,并未发现易寒有异常,为了让易寒与夜媚儿在一起,夜隐打算大殿上,为两个人赐婚,易寒中了控魂术,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易寒身上的伤已经好了,皇上一大早就有人前来宣易寒上朝,易寒已经同父皇讲好了,不会坐上太子之位,来人说是大祭司派人前来通知他进皇宫,不知道夜隐又想要做些什么? 易寒现在中了控魂术,还没有被揭穿,她是必须要在大殿上走一遭,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易寒换上一身玄衫,许久没有穿过玄色的衣裳,简单的梳妆,坐上马车前往皇宫。 第三百三十二章 赐婚 易寒坐上马车,今日大祭司宣他入宫,不知道是因为何事,在东山猎场他被偷袭一事,夜家的人并未给出任何说法。 父皇知道是夜家的人所为,无奈无法撼动夜家的势力,这件事也便不了了之。 事隔数日,大祭司宣他入宫,如果猜的没有错,多半是关于夜媚儿与她的关系,夜媚儿今日也会在皇宫。 夜隐尚未发现他并未中巫术,一切都在按照计划形势,期望秦玉拂与谭玄可以顺利到达苗疆,请来巫王就可以为父亲解除诅咒,两人联手定能够将夜隐诛杀。 马车行至皇宫内,易寒下了马车,发现夜媚儿的马车也停在议政点的门外。“ “媚儿,可是大祭司唤你入宫的。” 不觉已经有几日未见他,甚是想念,夜媚儿上下打量着易寒,今日穿的竟然是一身玄袍,沉毅内敛,更加的稳重。 “正是,大表哥也是祖翁宣进皇宫的。” 门口眼线众多,易寒将夜媚儿叫到比较隐蔽的角落,一定要将事情说清楚。 “媚儿,大祭司宣咱们两个人进宫,必定是想要赐婚的事情,可记得曾经的约定。” “媚儿记得,表哥放心,媚儿一直都知道,表哥只当媚儿是兄妹。” “媚儿,你是一个善良明媚的女子,任何人能够娶到你都是他的福分,却不是易寒的,易寒心中只有我的妻儿。” “媚儿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 议政殿门开启,宦侍从里面走了出来,冲着外面喊道:“大祭司宣寒王与媚儿祭司入殿。” 两人并肩步入殿中,女子一身红衣娇柔妩媚,男子沉着内敛,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易寒看着龙坐上,父皇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父皇是知道秦玉拂并没有死,如今大祭司想要乱点鸳鸯谱。 夜皇后对外宣布是在东山狩猎受了惊吓,需要好好的修养,被夜隐下了禁足令,留在皇后寝自省,也是为了避免夜子娴会在大殿上公然反对,易寒与夜媚儿的婚事。 “慕容浔参见皇上,见过大祭司!” “媚儿参见皇上,见过大祭司!” 慕容欢对于夜媚儿虽然是夜家人却是个正直善良的女孩子,若是没有秦玉拂母子,慕容欢是不反对易寒与夜媚儿在一起。 很清楚儿子的心中只有妻儿,他早晚是要离开的,心中的私心作祟,还是期望易寒能够长久的留在身边。 “寒王,你可知道今日大祭司将你们两位叫到大殿之内是为了什么?” 易寒明知故问道:“孩儿不知,自从在东山猎场遇袭后,一直留在王府内养伤。” “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 “伤筋动骨,还是需要修养一段时日。” 那意思就是说,即便你们提出赐婚,他的身子未好,也是不会答应的,时间拖得越久些,他就有脱身的机会。 慕容欢是有些不好开口,直接将烫手的山芋又踢了回去,冲着大祭司道:“大祭司,看来这件事还是有你开口最为稳妥。” 夜隐是知道易寒手臂上的伤,旁人需要百日,但是易寒之前中了涅槃蛊,身子的愈合能力是寻常人的几十倍,那点小伤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难道对他的控魂术已经没用了,可是依然能够感受到有一丝牵连,证明他的法术并未消失。 易寒与蛊人之间有着密切的联系,东山猎场的刺杀中,受了一些刺激,蛊人帮他化解了一部分的法术,让他想起了曾经的事。 也因并未怀疑过夜媚儿,因此心中一直笃定,圣殿内的结界是前几任大祭司所设,一旦开启,不懂咒语,是无法破解的。 他不相信易寒有本事能够从结界内进入,除非是从密道进入,密道比较隐蔽,人工湖的水常年流淌,从未干涸。根本就不相信易寒他们能够进入圣殿救出秦玉拂。 “寒王,今日将你叫过来,是想为你与媚儿赐婚,你们两个人郎才女貌,在东山猎场,能受了伤,媚儿不顾着男女有别,彻夜守候,他一个女孩子已经抛下名节,你总要对她负责。” 夜隐的意识是夜媚儿吃了很大的亏,如同回了清白一般,要他负责人。 夜隐看向易寒,“不知寒王可愿负责!” 夜隐竟然拿夜媚儿的清白来当说词,易寒知道只要夜媚儿不答应,夜隐也是没有办法,“媚儿姑娘冰清玉洁,本王与媚儿姑娘并无任何苟且之事,不能够坏了媚儿的名节。” 夜媚儿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祖翁,都是江湖儿女,表哥受了伤,不过是替着包扎一下,皇上和林统领都在,算不得吃亏。” “你这孩子,你母亲去得早,一直有祖翁管教你,却也不能够如此的没有规矩,你那夜分明留在寒王的营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今日祖翁就做主,将你许配给寒王。” 慕容欢从旁道:“大祭司也不必如此着急,寒王的伤害未好,这件事等过些日子在商量也不急。” 易寒看了一眼夜媚儿,“祖翁你这般好像媚儿嫁不出去一样。” “媚儿,祖翁可都是为了你好,祖翁知道你喜欢寒王,是在成全与你,万一寒王哪天跑了,你找谁负责去。” 夜媚儿心中一颤,祖翁的意思是在提醒他,已经知道易寒所中的控魂术并不牢靠,担心祖翁会对易寒不利。 经过这几日分离,她也想能够将易寒留在身边,哪怕只是多留上几个月。 “媚儿愿意嫁给寒王,还请祖翁赐婚!” 夜隐见孙女似乎想清楚了,“好,今日就在众朝臣的见证下,为你们赐婚。” 易寒感应到蛊人传来夜隐的命令,是在让他答应与夜媚儿的赐婚,夜媚儿临时改变主意,这样僵持下去,对他们都没有好处,算是应下了,也证明他的控魂术还在。 夜隐下令为两个人赐婚,等易寒手臂伤的伤好了,再举行大婚的仪式。 两个人一同坐上马车离开,夜媚儿担心易寒会误会,出了皇宫直接去了寒王府向易寒作解释。 易寒见夜媚儿跟了回来,如今两个是未婚夫妻的身份,他已经同夜媚儿讲得很清楚,他的心里只有自己的妻儿,如今的局势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媚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表哥是否是在怨恨媚儿擅做主张答应了赐婚,媚儿也是想要保护表哥!” 易寒见夜媚儿的声音几乎是要哭出声来,急着向他解释,“媚儿,即便赐婚也不过是假的,不要讲感情真的放在易寒的身上,易寒只当你是妹妹。” “媚儿知道,表哥心里面只有表嫂,表哥放心,表哥若是离开,媚儿绝对不是那般死缠烂打的女子。” 夜媚儿转身离开,也许在东山猎场的日子才是他们最开心的日子,有了这纸婚约,两个人反倒更加疏离。 夜媚儿心里很难受,一早就知道易寒的心思,两个人早就约定好的,可是谁又能够控制住内心的感情,即便心痛她也不会去强求,她怕两个人连兄妹都做不成。 连王一直留在连王府陪着岳绮雯,岳绮雯小产,江芷苑可是打快人心,还曾去公主府邸,向慕容丹柠道谢,被慕容丹柠训斥一番。 为了这件事她差一点丢了长公主的位置,还被男宠出卖,母后至今还被外祖翁罚了禁足,留在皇后寝宫内不准上朝。 又听说外祖翁为易寒与夜媚儿赐婚,他是不能够理解,外祖翁究竟想要做什么? 匆匆忙忙的入了皇宫,这件事夜子娴已经早就预料到了,她现在已经被罚了禁足,不能够在轻举妄动,也叮嘱慕容丹柠,最近不要在闯祸,免得再丢了长公主的位置。 誉王在得知易寒与夜媚儿赐婚,平日里他们兄妹几人走得比较近,他是知道夜隐在广场烧死秦玉拂一事,总觉得这件事若是不告知易寒,他的良心有些过不去。 午后,易寒在寒王府内,一直在等着秦玉拂传来的消息,已经快两个月,至今没有消息传来,不知道人现在在哪?谭玄也没有命人传来消息,难道消息被慕容将军或者父皇给扣下了。 易寒想要去将军府问一下,是否有消息传来,见誉王前来,手中提着一坛酒,平日里只有连王喜好饮酒。 晚上再去将军府也不迟,于是将誉王让到大厅,“誉王可是前来道贺本王赐婚之事?” 誉王将酒坛子打开,自己咕咚咕咚两口,引了进去,“大哥,臣弟今日前来是有一件事要讲,当初不讲出口,是怕大哥伤心,如今不说出口,只觉得良心不安。” 易寒知道誉王说的是秦玉拂的事情,当初瞒着他也是怕他破坏计划,如今秦玉拂已经离开许久,即便夜隐现在派人前去追杀,只怕也不知去向。 “誉王说的可是我妻儿被大祭司烧死在广场!” “难道媚儿告诉你了?” “不是,是易寒自己想起来的。” “既然如此,媚儿是一个善良的女子,你可不能够为了报复大祭司,对她不好。” 易寒知道誉王是一个正直的人,“誉王,你也是性情中人,该知道情有独钟的感情,易寒对媚儿不过是兄妹之情,不会娶她。我的儿子我的根都在扶风,过些日子伤养好了,还是要离开的。” “不,大哥好不容和父亲相认,怎么能够离开。” “父皇有你照顾,大哥还是放心的。” 第三百三十三章 怪物 夜媚儿离开寒王府回到神庙,心情很沉重,易寒对他的态度很冷淡,夜媚儿担心她与易寒之间怕是兄妹都做不成了。 她的心情很不好,打算去圣殿,陪着祖母说说话,即便祖母听不到她的谈话,至少她的心里面能够舒服些。 夜媚儿悄悄进入圣殿,躲过巡逻的神侍,来到祖母所在的殿宇,祖母躺在玉床之上,神态安然。 自打媚儿有记忆,就见着祖母安安静静的躺在,已经十几年了。 她的性子比较热情奔放,很少会遇到心烦的事,每一次前来都是在祖母身旁,将一些遇到的人和事。 夜媚儿拿起梳篦,为祖母梳头,“祖母,媚儿遇到喜欢的人,可是那个人已经有妻儿,他根本就不爱媚儿,媚儿忍得很辛苦。” “祖翁给我们赐婚了,媚儿明知道她不爱,还是同意了,他似乎生气了,媚儿怕连兄妹都做不成了。” 夜媚儿将梳好的青丝放在一旁,她的心里面很难受,感情除了让人动心,还可以让人如此难受,心中弥散着苦涩。 听到殿外出来步履声,“大祭司大人!” 夜媚儿还不想与祖翁争吵,她知道祖翁怎么做都是为了她,不想祖翁看出她哭过,那样易寒又要倒霉了。 夜媚儿藏在帘幔后面,夜隐已经走了进来,夜媚儿是悄悄来的,神侍并没有见到夜媚儿的身影。 夜隐来到妻子的身边,发现她的身子被人动过,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敢动她,见梳妆就放在一旁,应是媚儿离开皇宫之后,来过圣殿。 “是媚儿来过吧!今日在大殿上,为媚儿赐婚了,在这世上谁都不牵挂,唯独放心不下媚儿。” “很害怕媚儿也遭受与你一样的诅咒,媚儿那般聪明,不想她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夜媚儿知道在这片大陆上,女祭司很少,几乎都是男子做祭司,从前祖翁阻拦她修习占卜之术,可是她的天赋极高,很多东西,她不用修习就可以掌握。还要做大陆第一女祭司。 她不明白为何女子就不能够成为祭司,如今才明白,原来女子修习法术是受到诅咒的。 媚儿从帘幔后面走了出来,她曾经为自己占卜过未来,却都是一片空白,原来她的结局是变成怪物,她不懂。 “祖翁,你说媚儿会变成怪物,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 夜隐并没有惊讶,媚儿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当初祖翁阻止你修法术,曾经告诉过你,女子是不可以做祭司。” “后来你搬出了巫神殿,比其他的祭司都有天分,只靠看典籍,就已经成为红衣祭司。天赋伴随着的是诅咒,你祖母天赋也是极高,二十五岁生下你父亲那一年,昏死过去就再也没醒来,成为不死人。” “祖翁,这诅咒就不能够解开吗?” “在远古,女子是下贱的身份,但凡女子修习法术都是要执行火刑的。即便你外祖翁在世也是没办法解除。” 夜隐的岳父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不会舍得执行火刑,偏偏这一代他唯一的孙女,天生就对法术有天赋,夜隐一度认为夜媚儿就是他妻子的转世,留在身边来陪他的。 “媚儿,遇到喜欢的人,就嫁了吧!不要留有遗憾!” 易寒去了慕容将军府,向慕容流光父子打听,谭玄有没有消息传来,易寒的心越来越不安,很担心秦玉拂的安危,若是再过几日接不到任何有关倾城山,以及巫神殿的消息,易寒打算悄悄离开,亲自去巫神殿打探秦玉拂的消息。 巫神殿内,月无心正在处理族中的事物,他的父亲打算闭关,有意将巫王的位置传给他,因此月无心每天都要处理族中大小事务。 听到殿外有人前来禀告,说是来仪德亲王府的人前来送信,她前几个月刚刚从德亲王府归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 “将人带过来吧!” 殿外,一身褐色长袍,来仪装扮的护卫神色恭敬的走了进来,月无心却是认得此人,是的亲王的亲随。 “属下见过月前辈!”这一次德亲王竟然派了亲信前来,上一次是告知罗慎的下落,不知道这一次又发生了什么了事情? “卓护卫!不知道这一次德亲王派你前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回前辈,这一次不是我家王爷有事,而是易先生的夫人如今在德亲王府,怀有身孕就要临盆,有事要求前辈,送了一封信笺过来。” 月无心一直挂念着易寒夫妻,他们两个去了大衍,并不知道事情如何,秦玉拂怎么会出现在德亲王府。 忙不迭结果护卫送过来的信笺,上面写着秦玉拂已经怀有六个多月的身孕,如今还在德亲王府,易寒在大衍遇到了危险,想要请巫王出手相助,三日后秦玉拂会前往巫神殿,希望到时候月无心可以通融一下。” 原来是易寒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当初她将巫神殿的令牌交给秦玉拂,秦玉拂完全可以自己前来,如今却要借助德亲王府的力量前来通知,想必那巫神殿的令牌多半已经不再她的身上。 究竟易寒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易寒是慕容荼的徒弟,她一生未嫁无儿无女,秦玉拂与易寒就如同他的女儿一般疼爱。 苗疆在扶风与来仪交界处,来来回回不过半月,信笺是七天前送来的,依照日子,三日后便可到达巫神殿。 “通知下去,若是遇到德亲王府的人一律不准阻拦!” 易寒每日都在煎熬,等着秦玉拂传来的消息,两个月很快就要到了,他也已经等不及了。 慕容流光在廷尉府接到谭玄命人送来的密函,谭玄与秦玉拂离开两个月,终于收到两个人的消息,并未将信笺展开。 命人前去寒王府,又怕易寒一直被夜家的人监视着,说是廷尉府最近又一桩解不开的案子,想请寒王帮忙。 易寒度日如年,偶尔夜媚儿会拉着誉王与连王一起,前来找他饮酒,都是心不在焉。 听说慕容流光请他到将军府,说手上有棘手的案子想要找他帮忙,忙他办案也不是一次两次,直接跟着护卫去了将军府。 易寒走进书房,将慕容流光早就备好了酒菜在等他,忙不迭关上房门,找了位置坐下。 “流光,你应该不是想请易寒帮您办案,可是有谭玄的消息?”易寒问询道。 慕容流光知道他着急,也便不同他卖关子,将密函递了过去,“这是从来仪送过来的密函。” 易寒结果密函,展开上面的内容大致了解,秦玉拂和谭玄竟然去了来仪,秦玉拂在信笺上将她连夜赶路,不小心染了瘟疫,被德亲王和凤归尘所救了,以及对易寒的思念,还表明她与凤归尘之间的情谊已经解决,做不成夫妻,以后会以兄妹相称。 德亲王已经写了手书给月无心,她会留在德亲王府修养几日,将养身子,稍后凤归尘和谭玄会护送她去苗疆。 期望能够顺利的见到巫王,求巫王帮助父亲解开诅咒,等到了巫神殿,会再次写信给他,希望易寒不要挂念。 相对于谭玄,易寒更相信凤归尘,凤归尘是从来都不会逼迫秦玉拂的人,却也是一直默默守护在一旁无怨无悔,他和凤归尘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倘若秦玉拂嫁给凤归尘,会是最安稳的,秦玉拂却选择他和他在一起,饱尝颠沛流离。 如今秦玉拂的身边有凤归尘在,易寒一点都不担心,安安心心的等着秦玉拂得下一封信笺。 心情豁然开朗,到了一杯酒,“反正在寒王府也是无所事事,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尽管丢过来。” “寒王应该是在多夜媚儿吧!” 易寒却是不想与她过多纠结,“既然知道,就别客气。” “好吧!廷尉府却是有很多陈年难血的案子,明日命人带王爷去翻阅卷宗。王爷手上的伤却是个问题,免得夜家的人刁难,稍后进宫向皇上请旨,让寒王协理办案。” 这几日夜媚儿病了,夜隐亲自到神庙去探望,夜媚儿只是受了风寒,平日里夜媚儿是极少会生病的。 最近易寒帮助慕容流光办案,两个人之间越来越疏离,夜媚儿有知道了株洲的事情,心情越来越糟糕,整个人便没了生气。 这让夜隐很心疼,唯一的孙女,竟然变成这般模样,既然易寒能够帮助慕容流光办案,他们的婚事也该提到日程上来。 刚刚走出神庙,见誉王妃沈君竹,听闻夜媚儿生病,前来探望, “沈君竹见过大祭司大人!” “你是来探望媚儿的。”夜隐问道。 “是!” 夜隐想要逼迫易寒就范,若是直接去找易寒,想必易寒是不会前来。也不知道他的控魂术对易寒有多少的作用。 “沈君竹!”夜隐唤道。 沈君竹看向夜隐,那双眼有着很神秘的力量将她吸引,只觉得两边传来声响。 “就说媚儿病得很严重,想办法将易寒带到神庙来。” “是,大祭司大人!”沈君竹应道。 第三百三十四章 巫神殿 易寒正在帮着慕容流光调查案件,夜隐几次想要控制他,去见夜媚儿,都是以要为慕容流光办案拒绝。 就是不想与夜媚儿有过多的牵连,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她希望,一直将他当做是妹妹一样看待,夜媚儿似乎已经逾越了两人之间的约定。 易寒在调查十几年前风筝铺一家人被灭门的案子,他已经进牢房见过犯人,通过卷宗以及犯人的证词,确实一起冤案,是一间案中案,而且犯人似乎还有隐瞒的地方,却是不肯说。 易寒去了十几年前风筝铺所在的地点,调查当时案件后,都有什么人离开这条街。 这是十几年前的老案子,还是上几任廷尉留下的案子,慕容流光觉得可疑,于是条件了出来。 易寒正在与百姓交谈,见沈君竹身边跟着丫鬟,在附近的点心铺子选点心。 沈君竹走上前,“君竹见过大伯!” 易寒对沈君竹印象还是不错的,“誉王最近可好,忙着帮流光办案,都没有时间找他喝酒。” “誉王一直在忙着父皇做事,看大伯的样子当真是很忙?大概还不知道媚儿病倒了,你们毕竟是未婚夫妻。” “最近却是很忙,无暇顾及!” 沈君竹倏然拉住易寒,“大伯不如同君竹一起去看一看媚儿,她一个人病得躺在榻上,很可怜。” 沈君竹不顾着身份拉住他,却是有些不对劲,蛊人就在附近,示意沈君竹中了法术,易寒不好出手。 “好,本王答应你,去见媚儿。” 沈君竹依然不松手,易寒知道夜隐发布的命令一定是沈君竹将易寒带到神殿,否则沈君竹是不会放手的。 夜隐是的法术对他没有用,却打上了外人的主意,沈君竹若是被控制,誉王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还是让夜媚儿想办法帮助沈君竹解除法术,夜媚儿病了他不去,却是通情理,毕竟大殿上夜媚儿一开始是拒绝的,是受了大祭司的蛊惑。 易寒与沈君竹一起来到神庙,夜媚儿刚刚付了御医开的药,她就是心思郁结,不思饮食,染了风寒。 推开门就嗅到浓浓的汤药味道,夜媚儿的脸色很不好,原来夜媚儿真的病的不轻。 沈君竹将夜媚儿脸色很不好,“媚儿,看我将何人带来了。” 夜媚儿虚弱抬眸,见易寒前来,她已经有很多天都没有见到他了,他总是躲着自己。 “表哥,你来了。” “你不是有内力护身,怎么将自己的身子糟蹋成这般模样,身边也没有个人照看着。” “是我习惯了一个人,将人都打发了,煎药送饭的人还是有的。” 夜媚儿没有死缠烂打,让易寒心里面有些对不住她,“御医可说是什么病?” “不过是受了风寒,媚儿也不过是凡人怎么会不生病。” 沈君竹命人将点心盒子放下,将两个人在讲话,想要离开,被易寒叫住。 “媚儿,誉王妃中了大祭司的法术,你看一看能否破解。” 沈君竹却全然不知,“大伯在说什么?君竹怎么会中了法术。” 夜媚儿闭上眼眸,察觉到沈君竹身上确实被人施了法术,从床头取了一张符卡过来,易寒将她虚弱。 “媚儿你只需告知誉王妃即可,让她平日里小心些,等你的身体好些了,再为她破解法术。” “没事,媚儿只是病了,法术还在的。” 夜媚儿将符卡拿在手中催动咒语,但见一道白光摄入沈君竹的眉心,“破!” 沈君竹只觉得身子微微打了一个寒蝉,整个神智恢复,她记得自己在门口遇到了大祭司。 见易寒也在,“君竹见过大伯,大伯是来看媚儿的。” “你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事情?” “刚刚发生什么事情?君竹就是来看夜媚儿的。” 易寒见她记得不,不知道也好,“没什么?” 沈君竹看向塌上,更加虚弱的也媚儿儿,完全不记得刚刚夜媚儿为她解除法术。 “媚儿,你怎么病成这般模样。” “媚儿没事!” 沈君竹负者夜媚儿躺下,媚儿虚弱的渐渐睡去,两个人都很担心,夜媚儿还病着,身边竟然连伺候的人都没有。 易寒知道夜隐正是想拖住他,夜媚儿睡了一觉身子好些了,见沈君竹与易寒还在。 “天色不早了,不用担心我,还是回去吧!” “我将婢女留下来照顾你。” “你们离开,婢女自然会送过来的。” 夜媚儿的话是很清楚的诠释,这一切都是他祖翁的苦肉计,她知道也许有一天就变成了怪物,祖翁想要撮合他易寒,不过是想让她结婚生儿育女,不白在世间走一遭。 沈君竹好要会王府,誉王应该已经回府,见不到她会四处寻找,沈君竹就告辞了。 易寒却是没有走,她从夜媚儿的眸中看到恐惧,如果是因为感情,是不会出现恐惧的情绪出现。 “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易寒记得答应过你一个条件,只要不是娶你,或者违背道义之事。” “表哥,如果媚儿有一天会变成一只怪物,你还会认得媚儿吗?” “你在说什么傻话,什么叫做成为怪物。是不是烧糊涂了。” “不,媚儿说的是真的,祖翁说女子修习法术是要被受诅咒的,所以他一直反对媚儿修习法术,媚儿便偷偷修习,祖翁见没有办法阻止,才会让媚儿修习。” “难道女子修习法术就会变成怪物?从前也有女子修习法术,难道他们都变成了怪物?是你的祖翁在骗小孩子的把戏。” “不,我翻阅过卷宗,但凡修习法术的女子却是没有善终,祖母就是诞下父亲之后变成不死人,祖父他为媚儿占卜过,说媚儿会变成怪物,媚儿为自己占卜,无论多少次都是空白的。” “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女人生产本就是在鬼门关走一遭,不过是巧合,不要自己吓自己。” 媚儿撑起身子,很郑重的看着易寒,她想了许多许多种结局,她知道祖翁是下不去手。 “表哥,如果媚儿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杀了我,了解我的痛苦,这就是我的条件。” 秦玉拂在凤归尘与谭玄的保护下进入苗疆境内,一路畅通无阻,只用了不到五日,便到了苗疆的都城九黎城。 城中两边围满了人,一个个穿着苗疆特有的衣衫,载歌载舞,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这与传说中,苗疆人是蛮人有很大的出入。 众人散去,月无心亲自前来接众人,远远地就见到秦玉拂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两个人应该在他们离开戎狄之前就已经怀有身孕。 秦玉拂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熟悉的身影,她一直将她当做婆婆一样看待,眼眶泪光闪动,“婆婆,妇儿终于又见到您了。” “听说易寒在大衍遇到了麻烦,婆婆送你的巫神殿的令牌去了哪里?” “被人抢走了,拂儿还差一点被人用火刑烧死,是夫君将拂儿救了出来,让拂儿来求助婆婆。” 月无心听得惊心动魄,他一个孕妇究竟经历了什么?“快上马车吧!婆婆带你们去巫神殿,有什么话马车上再讲。” 马车兜兜转转来到山上每一处寝殿外,一行人下了马车,巫神殿没有圣殿那般华丽,看上去很古朴,甚至有一点阴森。 能够听到沙沙的声响,在倾城山的药庐内是听到过这种声音,是蛊虫传来的声音。 月无心带着人走了进去,正殿供奉的是蛇形神像,月无心拜祭,并祷告巫族来了贵客,月无心跟着众人齐齐礼拜以表示恭敬。 月无心取了圣水,为每一个人洒在身上,“你们已经得到巫神的眷顾,即便在山上,白百蛊不侵。 秦玉拂跟着秦玉拂拂进了偏殿,凤归尘等人跟着,月无心想要同月无心单独交谈,打量两人,一身白衣的凤归尘尤为打眼。 “这两位是。“ “婆婆,这位是来仪太子凤归尘,是拂儿与夫君的朋友,另外一位是大衍皇帝派来保护附耳的护卫谭玄。” “老身还要与拂儿谈话,会命人将你们安置到偏殿,巫神殿到处都是蛊虫,只要不是四处乱走,不会有事。” 言外之意是警告他们不要乱走,到处都是蛊虫,想想也是很恐怖的一件事情。 “多谢前辈,我等定谨记!”凤归尘道。 谭玄也道:“前辈放心,我们绝对不会乱走的。” 两个人被人带到偏殿安置,月无心将秦玉拂带到自己所在的房间,里面也供奉有巫神像,灵蛇就盘踞在神像下面的蒲团上睡觉。 月无心拉着秦玉拂的,看她的起色也不是很好,一名孕妇来来回回的赶路也是辛苦。 “拂儿,快告诉婆婆,你们要对付的人是什么人?难道是大衍的大祭司?”月无心问询道。 易寒颔首道:“正是,夫君要对付的是桂霜城的大祭司夜隐!” “你说什么?你们要对付的是夜隐?” 月无心听到夜隐的名字,夜隐可是巫神殿的叛徒,且夜隐的武功应该同父亲不相上下,易寒想要对付他他是很难。 第三百三十五章 巫王 秦玉拂听到月无心惊讶的声音,就知道夜隐与巫神殿有着联系,否则夜隐怎么会那般痛恨巫神殿。 “正是夜隐,婆婆送与拂儿巫神殿的令牌就是被他夺了过去,诬陷拂儿是妖莲降世,差一点将拂儿烧死,是夫君用死囚替换拂儿方得顺利脱身。” “夜隐是父亲的师弟,是巫神殿的叛徒,当年不但修习禁术,还欺师灭祖。” “难怪他见到拂儿身上的巫神殿的令牌,那般情绪失控,原来是巫神殿的叛徒。” 月无心也道:“没想到这个人竟然去了西域,才成为大祭司,父亲说过,那个人阴邪狂妄得很,怎么会成为大祭司!易寒有蛊人护身,一般的巫术应该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为何一定要请父亲。” 秦玉拂这一次就是想请巫王帮忙,“婆婆,大衍的皇上受了诅咒,只有巫王的巫术可以解除。” 确实如此,西域的诅咒在巫神殿眼中如同风寒杂症,并不是很难办。看秦玉拂的肚子,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临盆,父亲又有心闭关。 易寒也是出于一片孝心,“这件事情,我会去向父亲禀明,至于父亲肯不肯出手完全是看他的心情。” 月无心许久没有同秦玉拂在一起,将她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床榻足够宽敞,两个人晚上也可以说说话。 秦玉拂看着趴在蒲团上的灵蛇,全身覆盖黄色鳞片,比前几个月有长了一圈,正在朝她吐着信子,却不是攻击的样子。 这条灵蛇蛇很通灵气,从前在戎狄,就很喜欢靠在她的身边睡觉,只是如今大着肚子,比较不方便。 灵蛇在地上绕了两圈,纵身一跃上床榻,蛇头搭在秦玉拂高耸的肚子上,安安静静的,似乎在听里面的胎动。 灵蛇感应到秦玉拂腹中生命的胎动,秦玉拂伸出手摸了摸它,秦玉拂一路赶路,脚浮肿得厉害,趴在塌上困顿的睡了过去。 月无心去了巫神殿的后面巫神塔内,父亲每日都会在里面修炼,月无心没有贸然进去。 “父亲,女儿求见!” “进来吧!” 月无心得到父亲的首肯,方才推开塔门,走了进去。 数丈高的巫神像中间供奉着巫族的圣物巫神塔,巫王月祈风,一身白色的长袍,银发随意的扎起,垂在脑后,正在闭眸打坐。 容貌看上去不过是六旬的老人,又高又壮,五官并不出彩,组合在一起很耐看。 “心儿前来,可是族中出了什么事情?” 父亲并不是一个很好讲话的人,性格也比较古怪,前几日秦玉拂并未到达巫神殿,并不知道秦玉拂的诉求,如今已经知道大致的一切,方才开口道:“是慕容荼的徒儿前来求父亲帮忙对付一个人。” “心儿,你该知道父皇就要闭关,轻易是不会离开巫神塔。” “父亲,这一次慕容荼的徒弟想要对付的正是巫神殿的叛徒夜隐,如今已经成为大衍的大祭司,到处为非作歹,霸占大衍朝堂三十几年,对大衍的皇上施了诅咒,还差一点就烧死拂儿,一名已经怀了六七个月的身孕的孕妇,种种恶行令人发指。” 虽然那个叛徒背叛师门,差一点害死他的师父,既然已经找到下落,该清理门户。 若是从前他定会毫不犹豫的前去诛杀夜隐,他最近想要闭关,“这件事融父亲想一想。” 月无心也知道若是父亲不想去,逼着他也不会去,“是,女儿告退!” 月无心回到房间,见月无心睡着了,灵蛇趴在她的旁边,她的双腿肿胀的厉害,是不能够再继续赶路。 看着让人心疼,取了披风披上,如今天气已经有些冷,秦玉拂睡得很轻,很想知道事情如何? “父亲想要闭关,所以这件事要好好考虑!” 秦玉拂费了千辛万苦,终于来到苗疆,巫王竟然不肯出手,她是有些心力交瘁,巫王虽然与易寒的师父有些交情,巫王不忙帮也无可厚非,毕竟易寒等人与巫王之间并未有交集。 月无心见秦玉拂有些伤心,“你也别气馁,父亲只是说会考虑,还是有机会的,婆婆再想办法游说。” 凤归尘与谭玄安置在偏殿,谭玄总能够听到蛊虫传来沙沙作响的声音,带着人除了偏殿,又很好奇蛊虫究竟长什么样子? 被凤归尘叫住,月无心已经叮嘱过两个人不许乱走,凤归尘又担心秦玉拂,不知道巫王究竟肯不肯帮忙。 他们赶到巫神殿已是午后,耐着性子在偏殿住了一夜,日二日终于忍受不住,前往月无心的房间,探望秦玉拂。 见秦玉拂神情有些萎靡,凤归尘很是担心,“云儿,巫王可愿出手相助?” “婆婆说巫王在考虑,拂儿心中甚是忧心,巫王是没有直接拒绝。” 凤归尘见秦玉拂难过,心中也很难受,“可知道巫王住在哪里,凤归尘亲自去求他!哪怕是三拜九扣,只要他肯帮忙,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凤大哥,不要对拂儿这般好,拂儿心中有愧!” “难道拂儿不将归尘当做哥哥,这本就是当哥哥应该做的,即便是弦歌遇到了事情,当哥哥的也是义不容辞。” “这件事是拂儿的事情,拂儿愿意亲自去求巫王殿下。” 谭玄一大清早已经在附近转了一圈,勘探地形是身为护卫最基本的要了解的情况。他们身上有圣水的味道,百蛊见到了都会躲避,根本没有见到蛊虫长什么样子。 不过他已经打听到巫王就住在巫神塔内,平日里是很少见客人的,巫族所有的事物暂时交给月无心来处理。 谭玄听说凤归尘前去找秦玉拂,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见秦玉拂正在伤心,将早上得到的信息传递出来。 巫王就住在巫神塔内,勿忘还在考虑是否要出手,秦玉拂几人却是有些着急,秦玉拂打算亲自前去请巫王,表现出诚意来。 不过这里毕竟是苗疆,到处都是蛊虫,巫神塔是苗疆的禁地,秦玉拂就是再着急,也不会擅闯,破坏了这里的规矩。 月无心正在处理族中事物,秦玉拂不知道月无心议政的地方在何处,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灵蛇的头,让它带着自己去找月无心。 一行人跟着灵蛇来到殿外,月无心回想着早些将公务处理过,再去看秦玉拂,不知道她在苗疆住的是否习惯。 感应到灵蛇在殿外,已经将人带来了,“别站着了,都进来吧!” 秦玉拂带着凤归尘与谭玄走了进去,“拂儿见过婆婆。” “拂儿是着急等消息?父亲的脾气婆婆也难以把握,以父亲同慕容掌门的交情,还是有几分把握。” “婆婆,拂儿知道巫王殿下要闭关,是不可强人所难,拂儿出来已经两个月了,夫君一定很担心,还不知道夜隐会对夫君如何,还是期望能够尽快得到消息,再想办法。” 月无心很担心易寒,她倒是可以丢下族中的事物前去帮助易寒,不过他的武功和巫术,要比夜隐差上一筹,想要解除诅咒还可以,要相对付夜隐怕是有些难,若是父王去就轻松得多。 “拂儿莫急,婆婆再想想办法!” 凤归尘上前道:“月前辈,可否让我们去见一见巫王,毕竟拂儿是当事人,此刻去了也显得出诚心诚意。” 月无心上下打量秦玉拂,她如今走路都很费力,千里迢迢的来,却是比她三言两语的劝说更能够打动人心。 “好,巫神塔是禁地,你们进入要小心些。父亲的脾气阴晴不定,你们要万分小心。” “好,拂儿明白,如果巫王真的不愿意,拂儿也不强求。” “付过父亲真的不愿意出面,婆婆愿意去大衍帮助浔儿,不过你要留在巫神殿,倾城山的局势未明朗,你的胎气不稳,很容易将孩子生在半路上。” 月无心并不是虚情假意,她很感念秦玉拂为她的做做所为,“拂儿知道婆婆都是为了拂儿好,不知该如何报答婆婆的恩情。” “原本出手帮你们完全是看在慕容掌门的情面上,相处久了就当你们小夫妻如自己的儿女一般,母亲和孩子还讲什么恩情。” “婆婆....。” 月无心带着三人前往禁地巫神塔,秦玉拂紧跟在月无心的身后,屏住心神,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甚是诡异。 “只要看前面,不要看身后。” 秦玉拂是孕妇走起路还还是有些费劲,月无心说巫神塔还是有些距离,凤归尘直接将她抱在怀中,如此就能够快一些。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行人越过索桥,来到巫神塔外,竟是建在一处孤峰绝壁之上,罡风劲吹,云开雾散。 月无心冲着门内道:“父亲,昨日女儿说的事情可有消息了。” 月祈风已经感应到巫神塔外多了三个人,两男一女,两个男子,一强一弱,那名男子身上的功法很特别,身上散发的竟然是白色的能量,而且那女子是个孕妇,腹中怀的竟也是个女娃,看她的气息不稳是动了胎气,最多一个月就要临盆了。 收回内力,许久多年没有见到修炼如此功法的人,此人似乎同凤家那几个老东西有些渊源。 “心儿,没有父亲的准许,胆敢带外人前来。” 听到父亲的声音是有些动怒,“父亲,慕容荼的徒弟被困在大衍,他的妻子前来向父亲求助,期望父亲能够看在她千里迢迢赶来,一片诚信,出手相助。” “难道所有的人千里迢迢的赶来,父亲都要帮助?” 秦玉拂更是心焦,直接跪在地上,“巫王殿下,拂儿知道这是不情之请,还请巫王看在慕容掌门的情面上,帮助我夫君一次,倾城山感激不尽。” 凤归尘可怜秦玉拂前里迢迢得来,上前去扶她,仪与苗疆并无牵连,凤归尘也不好拿凤家说话,你够拉上关系的,自你够是倾城山。 “前辈就这般绝情?倘若慕容掌门出关之后,知道巫王殿下见死不救,也会看轻巫王,不配做首领,守护一方百姓!” 秦玉拂见凤归尘动怒,更是着急,“凤大哥,是拂儿不请自来,巫王殿下帮忙是交情,不帮忙也是本分。” 话音未落,倏然,一股内力冲开了塔门,月祈风出招,直接奔着凤归尘而去.....。 第三百三十六章 清理门户 凤归尘感受到强大的内力奔着他而来,凤家的武功独步天下,他的武功虽然不及巫王,在江湖上也算是绝顶的高手。 秦玉拂见巫王与凤归尘交起手来,巫王的武功可是与易寒的师父慕容荼不相上下,凤归尘武功虽高,与月祈风交手差还差火候。 “巫王殿下息怒!”秦玉拂有些情急,在一旁道。 却是被月无心拉住,月无心面露喜色,他是看出来父亲没有动怒,更没有下狠招,是在试探凤归尘的武功。 “拂儿,父亲不过是试探,别急!” 凤归尘却是全力阻挡巫王的进攻,无还手之力,却也不至于不落下风,百招之后,逼得凤归尘用了凤翔九天,凤家的绝技。 月祈风方才认真起来,十几招掌心扣住他的脉门,只要捏下去,凤归尘的武功就破了。 凤归尘也是大骇,月祈风却是松开,将人推到一旁,前一百招只是同他玩一玩,许久没有见到如此年纪轻轻,就修的一身武功,废了着实可惜。 凤归尘直接跪在地上,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若是真的交起手来,就是被吊打的份儿,还好巫王只是试探他。 神色恭敬道:“凤归尘多谢巫王手下留情!” “你这年轻人还是不错的,你是凤家的人,与凤家那几个老家伙是什么关系?” “回前辈,凤归尘是来仪的太子,先辈出自扶风凤家白凤一族,并非扶风岐山的凤家。” “原来是百多年前,脱离凤家的那一支,白凤一族的功法却是奇特,难怪会自立门户。” 月无心见父亲许久没有如此开心,带着拂儿上前,秦玉拂跪在地上,“还请巫王殿下出手相助我夫君!” 月祈风看着秦玉拂一个孕妇,跪在地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你先起来吧!那夜隐也算是巫神殿的叛徒,诛杀他也是清理门户。” 凤归尘没想到打了一架,巫王竟然答应了,帮助秦玉拂去大衍除掉夜隐,还有些不敢相信。 “前辈当真是答应帮助云儿了。” 月祈风听着凤归尘对秦玉拂的称呼,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嗯,不过去了大衍之后,便去来仪国,找你们白凤族的族长打上一架!” 凤归尘悬着的心有浮了起来,“回前辈,这一代白凤族的族长正是归尘的父亲,也便是来仪国的皇上。虽然父皇武功不是最高的,但是凤家的高手有很多,可以让前辈尽兴!” 巫王终于答应肯出手帮忙,这都要靠凤归尘的帮助,回到居所,秦玉拂只觉得既感激又愧疚,凤家还要搭上凤家的长辈们。 凤归尘已经猜到秦玉拂的心思,“拂儿不要自责,像巫王那样级别的高手都是很寂寞的,对于凤家的那些长辈们,能够与巫王一起切磋也许是喜事。” 秦玉拂知道凤归尘是在安慰她,还好尘埃落定,她也要为夫君亲手写上一封信件送回去,让他等着巫王的到来。 只要除去夜隐,帮助父亲解除诅咒,易寒就可以功成身退。 谭玄没想到凤归尘的武功这般高强,竟然可以与巫王一战,秦玉拂留在巫神殿还是安全的,想要亲自带着消息回大衍。 凤归尘并未反对,秦玉拂暂时不会回倾城山,凤归尘要看着秦玉拂生产之后,再回来仪。毕竟易寒不在身边,他作为娘家人,秦玉拂的身边总是要有人陪着她才安心。 到时候大衍的事情已经解决,他还要赶往来仪,不能够让凤家几位老祖宗误会巫王是去砸场子的。稍后他还会回苗疆与易寒商议,如何一劳永逸的解决倾城山的问题。 另一边,易寒依然在为慕容流光协理调查多年的悬案,夜媚儿身子,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康健,易寒偶尔回去神庙看她。 诅咒的事情似乎对她打击很大,毕竟没有人愿意,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怪物。 在她的眼中见不到了从前的纯真与自信的开朗,明媚不在,夜隐怕夜长梦多,要为两人办婚礼,被夜媚儿直接开口拒绝。 夜媚儿知道祖翁是想让她嫁给喜欢的人,生下孩子,即便不在也不会留下遗憾。 易寒不喜欢她,即便是喜欢,她这样的一个女子,是绝对不会连累其他的人,她宁可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孤独死去,也不愿让亲人见到她变成怪物的模样。 誉王听沈君竹说起过易寒与夜媚儿之间的事情,夜媚儿是他的表妹,并不知道夜媚儿受诅咒的事情,认为媚儿的性情大变,是因为易寒。 易寒没有受控魂术,毕竟他的妻儿已经死了,与夜媚儿又有婚约在身,想着撮合两个人。 夫妻两个人特意邀请慕容流光和易寒到神庙一聚,还请了连王岳绮雯的身子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不愿一个人留在王府中,索性一起跟着前来。 沈君竹还在责怪她,小产之后是要好好静养,看着一桌子的人,她的神庙一下子多了烟火气。 “看来这座神庙应该关门了。”看上去很开心的模样,连喝了两杯。 还在继续倒酒,被易寒一把夺了下来,“媚儿,你大病初愈,还是少喝些。” 连王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似乎死气沉沉的,从前欢笑最多的就是夜媚儿。 “媚儿,听说你据婚了。既然是你拒绝的,怎么看上去,如此难过的模样。” “媚儿才没有难过,只是突然间长大了,觉得还是小时候好,可以无忧无虑。” “誉王道:“媚儿,你才多大就开始悲春伤秋的,我等岂不是要入土了。” 许久未讲话的慕容流光,觉得气氛尴尬,“这么饮酒多没意思,不如咱们行酒令吧!” 一直喝到深夜,将夜媚儿已经醉了,将她抱到塌上,众人方才离去。 易寒叮嘱婢女好生照看,方才赶回寒王府,刚刚进卧房,就发现有一道暗色的身影站在房间内。 并不是夜隐,竟然是谭玄,易寒很少情绪失控,他已经等秦玉拂的消息很久了。 又怕隔墙有耳,“谭玄,拂儿母子可好?” “夫人在圣殿,有来仪太子和月前辈保护着,估计过些时日就会临盆。谭玄是没日没夜的往回赶,刚刚到桂霜城,听说廷尉大人在神庙,就直接奔着寒王府来了。” 易寒将信笺展开,里面详细的讲述了一切,这一次竟然是凤归尘帮了他们,秦玉拂说他还有些日子就要临盆了, 期望易寒能够快些解决桂霜城的事情,来苗疆看望她们母女,巫王说她腹中怀的是女儿。 上面未谈及巫王出发的日期,“巫王殿下要过几日才能够到达,还请寒王耐心再多等些时日。” 并且将锁魂铃和一张纸条交给易寒,“月前辈说,夜隐定会用搜魂术,来探查谭玄的记忆,还请先生用锁魂铃,将谭玄的记忆抹去,免得破坏计划。” 锁魂铃是当初易寒交给秦玉拂的信物,谭玄是效忠慕容皇朝,除掉夜隐就是他最大的心愿,为了避免夜隐探查,若是夜隐出手没轻没重的怕是会变得痴傻,易寒出手将他的记忆抹去是一劳永逸,伤害最小的办法。 易寒将月无心教授的方法记在心中,他要将谭玄在进入神殿之后的记忆全部抹去。 夜隐已经拍了人一直监视着易寒的动向,深更半夜,发现有人从寒王府走了出来,被叶家的暗卫给抓了起来。 谭玄看着夜隐,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寒王府的附近,夜隐不相信谭玄失踪两个多月,一定是有所筹谋。 于是运用搜魂术来探查谭玄的记忆,又不能够让人发现,所以格外小心,发现的记忆竟然被人给抹去了。 可惜占卜者不能够占卜自己的未来,这是规则,他预感到危险,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夜媚儿昏昏沉沉的起榻,见所有的人都离开了,她随便捡了即将衣裳,取了一些宝石和银钱,放在包裹里,看着住了三年的神庙。 当初知道自己可以有一间单独的神庙,为人占卜,是何等的开心,当旁人都说她是最有天赋,桂霜城第一位女祭司,将来会继承大祭司的位置,那时候她很开心,却没有注意到祖翁心底的伤心。 她相信诅咒的存在,她不想让最亲的人伤心难过,独自一人背起包裹,将写好的信笺放在了桌子上。 再见了所有的亲人,及其心爱的人,她要走了,去一个没有人认得她的地方。 翌日一早,婢女前来伺候夜媚儿起榻,发现神庙内空无一人,塌上的寝被妥帖的安放着,桌子上面放了一张纸条,是写给大祭司的。 婢女无法进入皇宫,直接去了圣殿,将信笺直接交给神侍,这个时候大祭司应该在皇宫,于是命暗卫将直接将信笺交到夜隐的手中。 夜隐刚刚下朝就接到暗卫前来,禀告说夜媚儿不见了,将信笺展开,里面写了夜媚儿会去一个无人认识她的地方,她不想亲人将她变成怪物的样子,希望祖翁不要派人找她,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过活。 夜隐只有这么一个亲孙女,岂会不担心,“传令下去,全城找寻媚儿的下落!” 第三百三十七章 破解法术 夜媚儿离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 易寒一大早就赶到慕容将府找慕容流光,顺便打听谭玄的下落,听说谭玄昨夜并没有回来,应该是被大祭司的人给抓了起来。 刚刚走出将军府,就见着夜家的人带着护卫直接出了皇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百姓说对易寒在背后指指点点,向护卫打听方才知晓昨夜夜媚儿失踪了。 百姓们都在传夜媚儿是因为被寒王拒婚,自觉得没脸见人,才会离开,大祭司担心夜媚儿会自杀,所以派了很多人去寻找。 寒王是皇上与从前的女子生下的儿子,在桂霜城最不受待见的皇子。 当初易寒的妻儿被绑在火刑架上面,被活活烧死,之后寒王就与夜媚儿定有婚约,却迟迟不肯娶。 夜媚儿在桂霜城百姓之中很受爱戴,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将矛头指向易寒,易寒成为众矢之的,成为抛妻弃子,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蜚语易寒并不怕,他怕夜媚儿会真的做出傻事来。 自从知道了诅咒的事情,夜媚儿的性情大变,他是点点滴滴都看在眼里,毕竟夜媚儿无法承受打击,怕她会自寻短见。 与理与法,易寒都不能够袖手旁观,他刚刚从慕容将军府出来,慕容家的人很痛恨夜家人,谭玄还在夜家人的手里。 于是易寒去了誉王府,只有誉王才能够帮得上忙,与誉王一起去寻夜媚儿,也免得到时候生出事端来。 他们将附近的都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夜媚儿的下落,誉王心中懊恼,“知道他心情不好,外祖翁就该派一个人看着她。” 夜家的人已经去了更远的地方去寻找,“誉王稍安勿躁,媚儿有没有最想去的地方?” “媚儿除了偶尔跟着去东山猎场,就没怎么出过京城。最亲近的人就是外祖翁还有外祖母,毕竟媚儿从五岁起就一直住在圣殿,十五岁外祖翁才准许她单独建了神庙。” 易寒的心中在迅速做的盘算,夜媚儿既然没有离开过京城,她不会轻易的去陌生的地方,还是会有留恋。 易寒记得夜媚儿不止一次的提到他的外祖母,是一个不死人,一直躺在圣殿内的寒冰床上。 “誉王,咱们去郊外。” “媚儿怎么会在郊外呢?” “誉王,郊外有一条通往圣殿的通道,如果猜得不错,媚儿她对圣殿很有感情,一定不舍不得祖母,偷偷的跑去看一眼。外面铺天盖地都是寻找她的人,不会有人怀疑,她还在城中,而且去了圣殿。” “咱们去圣殿寻找不就好了吗?媚儿昨夜就离开了,怎么会还在城中。” 誉王还不知道诅咒的事情,媚儿很有可能是去见祖母,毕竟她们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命运。 誉王跟着易寒出了城去了郊外,大约大半个时辰,来到数月前救出秦玉拂的密道,见着从里面流淌出来的水流,直接入了冰河。 “如今天气冷寒,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水流。” “证明人还在密道内。” 誉王很是不解,“大哥是如何知道郊外有一条通往圣殿的密道?” 易寒觉得是时候该告诉他,关于秦玉拂母女还活着的事情,巫王很快就会赶到,也是她要离开的时候。 “是媚儿告知,当日就是从这里,将妻儿救了出来,送回倾城山。” “原来在广场烧死的不是嫂子,难怪大哥并不伤心。” 誉王没想到易寒和媚儿藏得这么深,一直被蒙在鼓里,“难怪大哥不答应与媚儿的婚约,害得媚儿离家出走。” “媚儿离家出走,同婚约没有关系,是另外一件事,媚儿还没有对外讲,易寒不方便讲出来。” 以夜媚儿与易寒的关系,两个人有秘密隐瞒并不奇怪,如果方便夜媚儿自然会主动开口,若是不方面外人知晓,他也不是好打探人隐私的人。 “大哥,咱们是在这里等,还是进去等。” “在里面最快也要两个时辰,这水流还在流,估计再等半个时辰左右,就能够见到人,不如守株待兔。 外面寒冷凛冽,山洞内也不好走,毕竟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夜媚儿趁着外祖翁上朝的功夫,去了圣殿去见祖母。 想要在离开将与祖母道别,知道外面到处都是找寻他的人,她的隐身卡只能够维持一刻钟,只能够从从米到离开。 要比他想想的要难得多,终于等水流流干净,方才从密道内朝外走,走了很远也不见有出口。 她的第一次离家出走,有些狼狈,她不知道这就要去哪里?只是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怪物,是是十年还是两年,她不清楚,她可以为别人占卜,却无法为自己占卜。 手中的包袱都有些弄湿了,出了山洞,她要找个地方坐下来,将衣衫晾干。 刚刚踏出山洞,就被誉王的护卫给团团包围,誉王见着略显狼狈的夜媚儿,“媚儿,你离家出走也要走得远一些,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竟然刚刚出城,可是害苦了外祖翁在四处找你。” “大祭司若是占卜了得,知道媚儿不会走远,只要留在圣殿中等待即可。”易寒道。 誉王是不知道这条密道,定是易寒带他前来,“大表哥怎么会知道媚儿在密道内?” “不过是猜测罢了。” “表哥,媚儿不想回去。” 易寒道:“你是担心诅咒的事,若是十年二十年之后诅咒才发生,你现在就离开自己的亲人,岂不是冤枉。 夜媚儿沉默不语,“这世上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凡事是要去面对而不是逃避。” 对于诅咒誉王并不奇怪,必定是神权国家,诅咒占卜巫术,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誉王的王妃沈君竹就受到母亲的诅咒,终生不会有子嗣,“媚儿,你见君竹,她身上也有诅咒,一样没有抛弃,依然很相爱。” 他们已经将媚儿找到,她想要离开是不可能了,“好,媚儿跟你们回去。” “媚儿,你与誉王一起去圣殿,想办法将人工湖蓄满水,不要让人发现密道的秘密,就说是在郊外找到的。” 易寒要回城,已经折腾的大半日,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再将手中的两个案子处理完,帮助犯人沉冤得雪,过几日他就不做了,收起心来对付夜隐。 “还有一件事,媚儿见了大祭司帮我要一个人。” “什么人?” “谭玄,昨夜已经回来了。” 夜媚儿心间有一丝失落,如此说来,易寒的妻子应该已经送回倾城山,“表哥要离开了吗?” “嗯,将手中的案子调查完毕,父皇身边有誉王照看,易寒也没什么牵挂,也是时候离开了。” 夜媚儿依然心事重重,易寒离开独自一回城去了,誉王也派人前去通知大祭司,就说人已经找到了。 夜媚儿与誉王回了圣殿,打算将人工湖的水池蓄满水,却发现祖翁早就已经回到了圣殿,已经发现了她是从密道离开的。 面色阴冷有些骇人,还从没见过祖翁如此骇人的面目,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媚儿见过祖翁!” 夜媚儿一向乖巧伶俐惹人喜欢,这一次真的是闹得太过分,竟然选择密道离开。 “你知不知道你的一句话,祖翁差一点将桂霜城翻了个遍,竟然学会离家出走!给我留在圣殿内好好反省!不要回神庙了。” “媚儿知错了,媚儿一定会留在圣殿内好好反省。” 夜隐见誉王也在,这一次还要多亏他去郊外去寻,将媚儿找回来,“昭儿,你表妹也已经找到了,你可以离开圣殿。” 夜媚儿原本想问谭玄的事情,既然她留在神殿,一定会找到机会,“祖翁,表哥不知道除去的咒语,媚儿带他出去。” 媚儿没想到祖父如此简单就原谅他了,她原本真的想要离开,竟是闹了一场乌龙。 誉王离开圣殿,夜媚儿主动来到大殿,跪在夜隐的面前负荆请罪。 “祖翁,是媚儿太任性,害得祖翁担心了。”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知道诅咒的事情,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可还是夜隐的孙女。” “媚儿知道错了。” 女儿不听话,儿子又是个窝囊废,唯独这个孙女最入心,“知道错了就好,去好好梳洗一下,不然太狼狈了。” 夜媚儿留在圣殿,祖翁从不怨怪也不怀疑她,是这世上最宠爱她的人。 夜媚儿一想到易寒就要走了,翻来复去的睡不着,想着易寒命他通知祖翁放人,她又不好开口。 于是下了楼,她知道圣殿的安阁内有一处地牢,是关押犯错的神仕,以及要审判执行火刑的罪人。 夜媚儿披了一件火狐裘,来到一处石门前,破除门上的法术,石门瞬间打开,夜媚儿走了进去,隐隐能够听到水流声。 朝着里面而去,有许多被烙上烙印的囚犯,一个个被施了法术,都很安静。 夜媚儿足一排查,终于在里面的牢房内找到了谭玄,他坐在牢房内念念有词,不知说着什么? 不用说一定是中了祖翁的法术,去了手中的符卡,为她破解法术。 谭玄瞬间清醒,他的记忆有一段是被易寒给抹去了,完全不记得他护送秦玉拂去了巫神殿。 夜媚儿问他关于秦玉拂的事情,他都是不知道,媚儿还在想着究竟是何人将他的记忆抹去了。 猛然抬头,见着祖翁就站在牢房的门口,不知道何时走进来的,如此说秦玉拂还活着的事情,已经保不住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尸两命 夜媚儿不知道祖翁是何时站在门口的,也许是她解除石门上的法术,被他察觉到了。也许他跟本就没有睡,才发现她去了地牢。 “祖翁,怎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你还知道怎么晚了,还来地牢。” 夜媚儿一时间无言以对,这种情形她不能够将易寒说出来,“天色不早了,媚儿要回去睡了。” 他什么都听到了,知道是谭玄护送秦玉拂回了倾城山,他一直相信的孙女竟然也要背叛他这个的祖翁了吗? “等等!媚儿刚刚你说易寒的妻儿还活着,原来那夜你就已经帮助他们将人从密道救出去。” “祖翁,媚儿绝对没有背叛您的意思,不过是看着那女子是个孕妇,觉得她太可怜了。如今人已经被送回倾城山,表哥过几日也要离开,绝对不会给祖翁添麻烦的。” “难道神谕还有假吗?那个人是不能够离开大衍,若是离开就意味着夜家有灭顶之灾。” “祖翁在乎的无外乎权利,表哥他根本就不在乎权利,祖翁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媚儿,不得不防!” “谭玄已经被人抹去了一段记忆,留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就将人放了吧!” “这个也是他让你这么做的?”夜隐冷冷的质问道。 “祖翁不要为难表哥。” 夜隐断定夜媚儿出走是见过易寒的,才知道他要离开,傻孩子还在处处维护,自己被利用了还心甘情愿。 “既然他想要要人,就让他自己来吧!” 易寒一早起榻,就开始收拾,透过窗子见外面的天气,天灰蒙蒙的,是要下雪了。 今日还有一件案子,是关于人口失踪,十几年的陈年旧案,也是他在桂霜城处理的最后一个案子,坐上马车,离开寒王府。 刚刚出门口,见夜媚儿一身红衫,外面披着火红的狐裘,就站在寒王府的门口,不知道她来了多久,护裘上落了雪。 易寒直接下了马车,见她安好,没有被大祭司惩罚,“媚儿,这么早。可有事?” “表哥,对不起,事情败露,媚儿没有将谭玄救出来,祖翁也已经知道嫂子回到倾城山的事情。祖翁给说你要想救谭玄,自己去圣殿向他要人。” 易寒毫不迟疑,“好,易寒这就同你去救谭玄!” 夜媚儿蹙起秀压的眉,心中担忧,“表哥就不怕这是陷阱!” 他有蛊人不怕夜隐的法术,夜隐多半是想将他困住,“他若是想害易寒,即便易寒不去,也是一样的。” “表哥,媚儿察觉到你身上有锁魂铃,媚儿将进入结界的咒语告诉你,若是祖翁想要困住你,你知晓咒语,便可以自由的离开。” 易寒看着夜媚儿,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他早已有所属,注定要辜负她,“你这样算不算背叛大祭司!会不会找到诅咒的反噬。” “无妨,祖翁舍不得,根本就没有对媚儿下诅咒,要是下了媚儿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易寒跟着夜媚儿去了圣殿,当初他来圣殿,还是为了救秦玉拂,转眼数月,这里一点都没有变。 易寒跟着夜媚儿走进圣殿,见夜隐坐在象牙的宝座上,已经等他多时了,谭玄就站在一侧,他看着就的模样并未受到刑法折磨。 “易寒见过大祭司大人,此番前来是受了流光的嘱托,将护卫谭玄带回去。” “你们偷梁换柱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要以为这就完了,当初将你夫人抓回来的时候,已经对她下了诅咒,如果你离开,即便她逃回倾城山,她也逃不过生产这一劫,会一尸两命!” 就算有诅咒也没有关系,秦玉拂如今可是在巫神殿,有月无心在照料,解除诅咒这种事,并不难。 “大祭司,你不觉得对一个孕妇下诅咒,未免太卑鄙了!你不让易寒离开究竟是为什么?”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本事,但是你若是离开,就代表夜家的毁灭!” 夜隐暂时并不想杀了易寒,并没有为难易寒,让易寒带着谭玄出了圣殿,毕竟谭玄帮助他将秦玉拂送到苗疆,易寒总要将他平安的送回慕容将军府邸。 易寒将谭玄送回慕容将军福,慕容鞘还在四处找他,皇上知道谭玄回来,还不知道谭玄带回神庙消息,就被大祭司抓了过去。 慕容欢生怕计划泄露,只有易寒是见过谭玄,想要知道易寒的计划究竟如何? 易寒将谭玄送到慕容将军府,直接跟着慕容鞘去了皇宫,如今夜皇后的禁足也早已经解除,夫妻关系更是冷如寒冰。 今日大祭司没有上朝,所有的政务都是由夜子娴在处理,朝堂中的老臣多半是夜家的人,即便他上朝,也没有多少人会听他的命令,不上朝倒是落得清闲。 夜子娴一度想要废了慕容欢,坐上女皇的位置,被夜隐给打压了下去,当女皇那可是逆天之举动,会遭到天谴的。 夜家的气数已经由盛极转衰,不能够再轻举妄动, 慕容欢所性留在亲殿内好好休养,听说易寒前来,命人将亲殿内外的人都摒退,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易寒。 慕容鞘主动地站在门口给父子两人把风,易寒走了进去,将父亲已经备好的清茶在等着他。 解下身上的狐裘搭在架子上,找了位置坐下,“浔儿见过父亲!” 慕容欢递了一杯热茶过去,“外面天儿很冷的,喝杯热茶吧!” “谢谢父亲,父亲唤浔儿前来,一定是关于谭玄的事,人已经被浔儿带回将军府,大祭司并未有过多刁难!”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没有提条件来威胁你。” “大祭司是提了说他在将拂儿抓入圣殿,就对拂儿下了诅咒。” “那该如何是好?”慕容桓满眼担忧,毕竟那是慕容家的血脉。 “父皇放心,拂儿母女已经到了巫神殿,婆婆会为她解开诅咒,拂儿也已经请了巫王前来帮助浔儿除掉夜隐,还大衍一个清明。” “当真!巫王肯帮忙?慕容家就有救了。” 无神殿内,前几天寨子里面赶集,凤归尘除去买了一堆小孩子用的物件,在房间内整理孩子所需要的物件。 秦玉拂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似乎有事情要发生,总觉得身子沉的厉害。 临盆在即,只能够在房间内休息,身子越来越不是舒服,巫王离开苗疆已经有些时日,算一算日子也快到了,她应该很舒心。 凤归尘察觉秦玉拂脸色不是很好,“云儿,你的脸色不是很好。” “许是没有睡好,昨夜总是做噩梦,心口总是堵得慌,睡上一觉就好了。” 凤归尘中午来给她送午膳,发现秦玉拂还在睡,不忍心打扰她,就将食盒放在矮几上,人退了出来。 月无心见凤归尘没有在秦玉拂的房间,“拂儿在做什么?” “归尘见拂儿脸色不好,拂儿说这几日总是在做噩梦。” 这几日秦玉拂的身子愈发的沉重,月无心给她安排了单独的房间,毕竟就要临盆了。 “难道拂儿生病了。” 月无心带着凤归尘去了秦玉拂所在的房间,见灵蛇就盘踞在她的身旁,正在冲着月无心吐着信子。 灵蛇要比她的感知更敏锐,灵蛇也察觉到月无心身上,有着已让的能量波动。 谈了谈秦玉拂的脉息,很是虚弱,她眉间隐隐煞气,从腰间逃出灵蛇巫神塔,“归尘,取拂儿的血来。” 凤归尘去了匕首,划破秦玉拂的指甲,将血滴在巫神塔上,鲜血被吸收炼化。 见秦玉拂的后脖颈之上,出现奇怪的字符,“原来,是有人催动了早就施下的诅咒!想要拂儿母女的性命!” 凤归尘不懂巫蛊之术,“前辈,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这里是巫神殿,小小的诅咒还难不倒婆婆。” 需要借助圣物的力量来化解,只是需要消耗一些内力,“归尘,帮婆婆护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 秦玉拂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见月无心她的身边,她浑浑噩噩迷蒙中是能够听到两个人的谈话,明明是醒着的就是无法出离。 “婆婆,拂儿是不是受了诅咒,腹中的孩子可好?” “诅咒是一种很强大怨恨的念力,只需要念动咒语,很容易就解除了。” “谢谢婆婆,拂儿总是给婆婆添麻烦。” “你叫我一声婆婆,岂会不管你,安心的养胎,过几日就要临盆了,安心的等着孩子降生。” 秦玉拂轻抚高高隆起的小腹,“巫王殿下说这一胎儿是个女孩,拂儿与夫君已经孕有一子,这个孩子若是女儿,变儿女双全了。” “父亲的判定一向是很准的。” “婆婆,巫王殿下应该已经到了霜叶城,不知道有没有与夫君回合?” “算算日子应该到了。” 殿外,婢女前来禀告,“族长,外面有一盏天灯朝着圣殿的方向飘了过来。” 秦玉拂是知道,倾城山的人最擅长以天灯作为代步的工具,“婆婆,会不会是倾城山的人前来?” 三百三十九章 贸然出手 凤归尘站在巫神殿的门口,远远的见着有天灯朝着巫神殿的方向飘来,方才命人入殿通知月无心。 秦玉拂说乘坐天灯之人极有可能是倾城山的人,月无心走出殿中,命人不要举箭,也许是倾城山的人前来,几十年前慕容荼也曾乘坐天灯而来。 天灯之上,玄逸是接到了易寒的信笺,说他前去大衍在父亲,遇到了一些麻烦,然后派了人护送秦玉拂前来苗疆来搬救兵。 倾城山的局势并不明朗,听说秦玉拂怀有身孕,即将临盆,传信的时候,易寒还没有接到秦玉拂的信笺,他还不知道秦玉拂有没有在苗疆,他这个徒弟着实让她忧心。 居高临下看着灯火通明的巫神殿,隐匿在四周很多弓箭手,慕容荼与巫王还是有几分交情,他贸然前来巫神殿,应该不会被射成刺猬。 天灯停在巫神殿的上空,玄逸没有贸然降落,见着门口站着两女一男,为首的女子看着四旬左右的年纪,一身苗疆女子的装扮。 易寒就是这里的首领,自己的年纪都能够当他父亲,用内力传音道:“小丫头,我是倾城山的玄逸,我那不争气的徒儿可在巫神殿。” 玄逸可不就是秦玉拂的师父吗?倾城山掌门玄祯的师弟,“是玄逸真人,令徒就在巫神殿!” 玄逸得到确切的消息,方才找了空旷的地方,将天灯降落,熄灭炭火,径直朝着门口奔去。 月无心上前,“玄逸真人,我是月无心,巫王之女,如今苗疆的族长,令徒弟就在里面。” “好!” 凤归尘知道玄逸是秦玉拂的徒弟,自动上前,“凤归尘见过前辈!” 玄逸原本打算直接入殿,听闻凤归尘的名字,上下打量他,多少还是知道及人的感情纠葛,凤归尘在苗疆,浔儿究竟知不知道? 看着凤归尘无论样貌和家势都不逊易寒,看来凌胥说的不错,她这徒儿桃花还是很旺的。 “你是来仪太子?” “前辈认得归尘!” “听浔儿提起过,你怎么会在苗疆,与拂儿在一起。” 凤归尘是听出了玄逸的意思,“前辈不要误会,是半途云儿她得了瘟疫,遇到归尘,方才将人送到这里。” “拂儿染了瘟疫!”玄逸二话不说,直接奔到内殿,要知道秦玉拂腹中怀的可是徒孙,不能够有闪失,不然对不起掌门师兄。 将秦玉拂脸色苍白而虚弱,直接上前拉过她的皓腕,为她诊脉。 秦玉拂又惊又喜,“师父,您怎么来了?” “是浔儿说你在这里,为师父便匆匆茫茫的赶来了。” 玄逸颦眉,秦玉拂体内的孩子被几股内力护着,还是好的,秦玉拂体内上残留一丝邪祟之气,需要几日才能够散去。 又看了一眼月无心,“无心丫头刚刚可是为拂儿破除巫术!” 秦玉拂听着也很尴尬,“正是,刚刚婆婆为拂儿去除诅咒!” “拂儿,你竟然叫她婆婆,巫王与你师伯可是一辈人,无心丫头和你是同辈人,这辈分岂可乱了。” 月无心听到丫头这称呼甚是刺耳,她年纪也不小了,“玄逸真人,辈分的问题稍后再说,还是请叫月无心吧!” 玄逸真是想不清楚,女人心海底针,硬生生的给自己长了一个辈分,“好,不提辈分的事情,拂儿,你现在还不能够回倾城山,怕是要在这里生孩子。” 秦玉拂没想到师父回来,早就做好了在巫神殿生产的准备,“师父,泽儿可好,如今应该一周岁多。” “泽儿很好,比他父亲的资质优秀,以后定是人中龙凤。” 马上就要过年了,街道披红挂彩,都在准备着过年的准备。 月祁风批了一件白色的披风,头上照着斗篷,来到一间客栈,要了最上等的放间。 还是第一次前来霜叶城,千里迢迢的来,还不知道慕容荼的徒弟究竟是让得一个人?值不值得他去帮忙。 想小二打听慕容浔的境况,得知慕容浔是桂霜城的寒王,他的府邸就在城东,最繁华的王府之一。 要了上好的酒菜,将房门关好,在房间里打坐,等到了晚上,再夜探寒王府。 易寒已经等了月祈风一个多月,秦玉拂的预产期就在这几日,如今已经快过年了,还想着会苗疆同妻儿过年,怕是不能。 他从未见过巫王,更不知道巫王的脾气秉性,就算是一路游玩,也该到了桂霜城。 夜媚儿去了圣殿,向夜隐表明,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会一直留在圣殿,偶尔也会出来,几个人在一起聚一聚。 连王等人前来寒王府饮酒刚刚离开,易寒命人将酒菜收拾干净,手中拿着曾经为秦玉拂亲手制作的珠钗, 月祈风坐在二楼的窗口向内看去,见易寒一副儿女情长的模样,容貌到是比他的师父还俊俏些,与凤归尘伯仲之间。 他对凤归尘的印象很好,毕竟凤家的武功在哪里?他向来尙武,与凤家的那几个老家伙有几分交情。 他想试探一下易寒,纵身一跃,很轻易的拿了易寒手中的簪子,一身斗篷长袍,背对着易寒。 易寒是知道巫王是一身白,那等武功应该是巫王没有错,“慕容浔见过巫王殿下!” 月祈风换换转身,居高临下打量着易寒,“要想要这珠钗,就同我比试比试,若是你能够在一百兆之内躲过我的攻击,便将珠钗还给你。并且帮您满足所有的愿望。” 易寒是知道凤归尘正是经过试探才会让巫王甘心千里迢迢的刚赶到桂霜城来。可是他的武功要比凤归尘差上一节。 只能够尽力出手,巫王的武功似乎比他的师父还高上一筹,只用了不到七十招,易寒便被月祈风抓住脉门。 月祈风对易寒的武功不甚满意,同他的师父是一个样子,正如凤恕所言,他师父靠一张脸来吃饭的,到哪里都会惹得小姑娘生出一片相思,他的女儿一生未嫁,却也不是没有生出其他的心思来。 他既然答应了凤归尘要帮易寒,可是易寒又输的很惨,一时兴起,“我的规矩是不能够破的,倘若你说你的师父不如我,是靠脸吃饭的小白脸,就帮你出手。” 易寒日盼夜盼,没想到巫王竟然是如此不正经,倒是与玄逸师叔有几分相似,他是不会说出诋毁师父的话。 “巫王前辈刚刚来桂霜城,就先入住寒王府,其他的事情不着急。” 慕容荼的徒弟还有几分骨气,不过他不相信易寒会不着急,他的妻子即将临盆,说不着急他是不相信。 “好,赶了许久的路,就暂住在这里。” 易寒给月祈风安排了上等的客房,并且叮嘱府中的人不准去打扰,为了预防圣殿的人窥探,易寒还在房间四周设了禁制。 如此,月祈风愈发的相信易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求他帮忙,只是不肯说出他师父的坏话。 他这次出来还要去凤家,既然已经答应了,先安顿下来,观察一下局势,再做打算。 一连两日月祈风一直在房间内打坐,是在修炼,易寒又不能够去打扰,他该如何是好? 今日是除夕之夜,易寒命厨子做了上好的酒菜,易寒亲自送到月祈风的房间。 “巫王前辈,今日是除夕,在下特意命厨子给前辈准备了酒菜,在下先干为敬。 易寒连喝了数杯,既不讨好也不恭维,放下酒杯,“在下还要进宫,参加出息夜宴,就告辞了!” 秦玉拂的临盆的日子就在这一两日,易寒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到是和他的师父十分相似,时间过得太快,凤家的几个老家伙也老了,他也有十几年没有见过慕容荼。 易寒不肯说他师父一句坏话,尊师重道,等过了年,会出手相助的,还要赶到来仪,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易寒的马车进了皇宫,坐在马车内在思考,既然月祈风不肯出手,那就想办法让他出手,即便夜隐知道月祈风就在桂霜城,也不会贸然出手。 最好的突破口就是誉王妃,誉王妃不能够孕育子嗣,夜皇后一直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倘若月祁风可以帮助沈君竹解除诅咒,夜皇后就会受到反噬。 就不信夜隐会沉得住气,易寒正在马车内思考接下来的计划,前面的马车倏然停了下来,竟是夜媚儿的马车。 两个人竟然在宫门口遇上了,夜媚儿是陪着夜隐一起进皇宫,两个人只是寒暄几句便各自分开。 易寒要去御书房,誉王连王约好了一起去见父亲,去大殿参加除夕夜宴会,这也是易寒同父亲度过的第一个新年。 夜隐会早早的到大殿,夜媚儿同慕容丹柠前去见夜皇后,誉王妃与连王妃等人也已经等在大殿。 夜皇后见沈君竹陪在誉王身边向她见礼,夜子娴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看着她扁平的肚子,故意道:“听说连王妃在王府不能来。” 慕容丹柠道:“是啊,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了,连王可是好消息不断,岳绮雯再次怀有怀孕,真是可喜可贺!” 朝臣众多,誉王不能够离开,沈君竹悄悄走到角落,东山猎场的事情她一直记着。皇后陷害她害岳绮雯小产。如今还拿这件事来羞辱她,她也想诞下自己的孩子,她根本就做不到。 皇后想要用无后为大来休掉她,誉王与她伉俪情深,不离不弃,却也不是办法,不能够让誉王断了香火,她提过一次让他纳妾,却是被誉王直接驳了回去。 倏然面前递过来一方锦帕,沈君竹抬首,见是易寒,“大伯!你怎么会在这里?” “宴会就快开始了,誉王再找你。” 沈君竹接过锦帕,却发现里面夹带纸条,悄悄展开,“如果你想解除诅咒,明日来寒王府。” 易寒竟然传纸条,定是不能够让外人知,将纸条拿在手中,用锦帕掩盖又送了回去。 “多谢大伯!” 第三百四十章 临盆 夜媚儿和夜隐都见到易寒去安慰沈君竹,夜隐知道秦玉拂身上的诅咒解除了,他受了内力的反噬,还好不是很严重,只要修养几日就可以。 也许帮助秦玉拂解除诅咒的正是易寒的师父,夜隐不放心,派了人去监视易寒,时发现寒王府内设了结界,似乎有客人住了进去。 趁着今夜除夕夜,已经派了人前去寒王府探查。 夜媚儿很同情沈君竹的境遇,毕竟沈君竹无子嗣,全是因为姑姑一手所为。 “祖翁,宴会即将开始,咱们进殿吧!” 皇宫宴会歌舞升平,寒王府内,月祈风正在运功打坐,感受到有人进入,房间外设有结界,并不担心有人进来,依然安稳的端坐如常。 夜家这次派的人中有人精通法术,企图破解易寒布下的阵法,整整用了一个时辰方才找到进入结界的方法。 月祈风也在房间里面耐心的等了一个时辰,着实无趣,这等简单的结界是困不住人的,夜隐的人竟然用了一个时辰。 再过一会儿,进入皇宫的人应该回宫了,察觉到有人靠近,月祈风气运丹田,在体内循环一周天,将积蓄的内力四散而去,打的内力直接冲破了房间,将那些人震的飞了出去,阵眼宝石脱落,结界瞬间崩塌。 月祈风一个闪身,已经不见了踪影,既然夜隐派人遭惹他,他总要去看一看夜隐的老巢到底结不结实。 桂霜城的神庙简直太多了,只要找到最醒目,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就是圣殿所在。 月祈风站在圣殿的结界外,碰触那隐形的屏障,竟然可以将他拦在殿外,这个结界很有趣,无妨破解着玩一玩。 巫神殿内,这是凤归尘与秦玉拂在巫神殿度过的第一个新年,凤归尘准备了华丽的烟花,一起欣赏着苗寨里歌舞。 一切都很祥和,有师父和无心婆婆在秦玉拂也很安心,宴会结束后回到房间,肚子就开始阵痛的厉害。 不用讲秦玉拂是要临盆了,月无心带着稳婆在房间内为秦玉拂接生,凤归尘在房间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 玄逸神色从容,秦玉拂已经不是第一次生孩子,有稳婆还有月无心在,几乎不用他做什么,只是神态安然的喝着茶,等着抱徒孙。 “归尘,还是安心的坐下,你转得老头子头都晕了。” 她的妹妹凤弦歌早就说了母亲,他也不是第一次在产房外等待,或许因为那个人是秦玉拂,一颗心无处安放,很是不安。 只见得婢女们来来回回,秦玉拂在产房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整整两个多时辰,天色就要亮了。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凤归尘如同自己的孩子出生一样的紧张喜悦,“前辈,拂儿生了!” 稳婆正在为秦玉拂止血,月无心亲手为孩子洗了澡,用寝被包裹着,抱到秦玉拂的身边,“拂儿,是个女娃!” 秦玉拂看着那女孩子的容貌,与她的容貌七八分的相似,只是眉间没有朱砂,“婆婆,拂儿怎么觉得孩子有几分向婆婆。” “这孩子与婆婆有缘,不如叫天心如何?” “慕容天心很好!” 月无心听到偏殿传来的响动,知道凤归尘应该已经等不及,“拂儿,婆婆将天心抱到偏殿,给你师父看一眼。” 月无心抱着孩子来到偏殿,“是个女娃!已经取了名字叫天心。” 凤归尘冲了过去,见那孩子几乎与秦玉拂一模一样,“太好了,这孩子归尘定下了!” 月无心与玄逸惊讶的看着他,凤归尘太过激动,知道他们定是想歪了。 “不要误会,归尘的意思是不论归尘何时娶妻生子,这孩子必定是我凤家的儿媳!” 玄逸一直都喜欢徒孙,不过见了月无心怀中的女娃娃,一样是喜欢得很。 不觉想起密室内的慕容荼,“掌门师兄,你们慕容家可有福了,儿女双全!” 此时易寒还不知道秦玉拂又为他诞下一名女儿,宴会结束后,易寒回到寒王府,发现房间四周的结界已经破了,阵眼的宝石阵的脱落,巫王的内力却是深不可测? 深更半夜,月祈风却是不见了,不知人却哪里?天色渐亮,终于见到月祈风从外面赶了回来。 易寒上前,“前辈昨夜可是有人前来?” “不过是几个小喽啰而已。” 易寒不好问月祈风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 “前辈应该很累,易寒告辞!” 易寒竟然没有问他昨夜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是欲擒故纵吗?不他的师父还沉得住气。 “昨夜去了夜隐的老巢,那个结界已经找到破解的办法,是两名祭司同时出手布下的,只要你我联手,从两个方位同时出击,那道结界就破了。” “前辈,易寒知道进入结界的咒语。” “毁了他打起架来才方便!” 今天是大年初一,易寒名厨房准备酒菜,送到月祈风的房间,好酒好菜的供应着,却没有直接提对付夜隐的事情。 不过他向月祈风提出帮两个小忙,一个是进宫帮父皇解诅咒,二还是破解诅咒,是誉王妃被人下了诅咒,一直无子嗣很可怜,而下诅咒的人正是夜隐的女儿,大衍国的皇后。 月祈风也想要尽快解决桂霜城的事情,月祈风不愿易容进皇宫,只能够等到晚上再想办法进皇宫。 沈君竹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她不知道易寒究竟让他去寒王府做什么?她是很想破除身上的诅咒,可是誉王说过,诅咒破除,皇后就会找到反噬。 沈君竹不想看到誉王伤心难过,可是她真的很想与誉王有一个孩子,每一次听到母后以及其他人的指指点点,她也是普通的女人,也会悄悄的躲起来偷偷的流泪。 誉王要同皇上进宫,今日要举行开笔仪式,沈君竹留在王府内,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寒王府,看一看也能够安心。 易寒不愿入朝为官,是很很闲散的王爷,偶尔协理廷尉府办案,多半的时候都很清闲。 听说誉王妃前来,他已经在王府内等了许久,命人将誉王妃带到客厅。 易寒见沈君竹眸色迟疑,应该是担心解除诅咒之后,会对夜皇后造成反噬,他要的就是反噬,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夜皇后坏事做得太多,也该找到报应。 易寒走了进去,沈君竹上前,“君竹见过大伯!” “誉王妃,本王很同情你的遭遇,特请一位高人前来,帮助你解除诅咒,就不会在被人嘲笑和羞辱。” “大伯,君竹还是有些顾虑,誉王说是母后下的诅咒,母亲会受到反噬的。” “弟妹不用担心,反噬是要以相同的代价,皇后也不用再有子嗣,即便反噬也没有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 易寒将沈君竹带到可偏殿的客房,请敲门扉,“前辈,人已经到了。” “进来吧!” 易寒推开门将沈君竹带到房间,沈君竹见对面坐着的是一头银发的了老人家。 “沈君竹见过前辈!” “听说你身上有诅咒!老夫可以帮你解开诅咒!你可愿意!“ “是!” 不过须臾间,月祁风从腰间拿出蛇王权杖,巫族至宝,只是在她的眉心点了几下,白光摄入眉心。 “已经好了!” 沈君竹难以置信,只需片刻就解除了她多年来的隐忧,连连道谢。 皇宫内,皇上带着众朝臣举行开笔仪式,夜子娴并没有去,如今通皇上的夫妻早已没有了夫妻情分。 皇上有三日可以不用上早朝,她也可以好生休养,对着铜镜细细端详自己的脸,发现日夜操劳,眼角都出现了皱纹。 果真没有男人疼爱的女人肌肤暗沉,没有一点光泽,好像老了好几岁。 “本宫有些累了,要小憩一会儿,不准任何人打扰。” 夜子娴躺在凤榻之上,睡着了,婢女们不敢进去打扰,毕竟今天是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日,慕容丹柠进宫前来,向母亲请安。 婢女说皇后娘娘正在小憩,不准任何人前去,慕容丹柠是什么人?哪个是长公主,想要见自己的母亲都被推三推四的。 慕容丹柠直接进了内殿,见凤榻上以为白衣如雪的老人,肌肤的褶皱堆在一起,那身衣衫却是皇后的凤袍。 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穿着母后的衣衫躺在凤榻上,就不怕本公主将你脱去斩了!” 夜子娴被人吵醒很是懊恼,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浑浊不清,看着对面的慕容丹柠,“丹柠,你在冲着本宫吼什么?” 夜子娴发现她的声音暮气沉沉,再看她的双手,原本光洁的一双手,布满褶皱,再伸手去摸脸颊,整张脸皮就像是贴上去的一样皱巴巴的。 “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宫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慕容丹柠看着发了疯的老人,看那五官,却是自己的母亲没有错,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母后,真的是你吗?” 夜子娴想到了当初由于愤怒,对沈君竹下的诅咒,是用生命能量做的交换。 “是诅咒反噬!快去找你的外祖翁,快去!” 慕容丹柠也是有些慌了,“好好好!母后您别急,丹柠这就去找外祖翁!” 第三百四十一章 狗急跳墙 慕容丹柠亲自去了圣殿,想要求见大祭司,说皇后娘娘出了事,神侍进入殿通禀。 夜媚儿见神侍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什么事?” “长公主哭哭啼啼的跑来说,皇后娘娘出事了。” 夜媚儿听说姑姑出事了,批了一件披风,直接下了楼,见慕容丹柠被结界隔在外面。 夜媚儿念动咒语,直接将慕容丹柠拉了进来,“快说,姑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丹柠去皇宫将母后,向母后请安,没想到见到母后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头发是白的,到处都是褶皱,很骇人的,母亲说是诅咒的反噬!媚儿,快带我去见外祖翁,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救母后,母后现在的样子真的还可怕了。” 慕容丹柠口中所讲,却是很像是诅咒的反噬,当初姑姑是用生命为代价,一定要诅咒沈君竹,遭了反噬是无法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诅咒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是规则即便是祖翁出手也是无法改变的,究竟是什么人帮助誉王妃解除了诅咒? 夜隐见到慕容丹柠前来,听说夜子娴出事了,紧随其后从圣殿内走出,“丹柠,发生什么事请?” 夜媚儿道:“祖翁,姑姑遭到诅咒反噬,咱们还是先进宫去看一看吧!” 夜隐有些心惊,昨夜派去的人被一股强大的内力震晕了,今日又有人害了自己的女儿,带着孙女与外孙女一起进了皇宫。 夜子娴蜷缩在塌上不让任何人接近,她厌恶现在的样子,她如今生不如死。 只希望父亲前来,能够帮助她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哪怕是用婢女的性命来换自己的,只要不是如今的这副皮囊。 听到急促的步履声,模糊的光线看向周遭,摸向床榻差一点就扑了一个空,被一双手托住。 夜隐看着女儿,苍老的模样,竟是比他还要老上二十年,“子娴,我的女儿,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夜子娴浊泪横流,拉着父亲的手,“父亲,您是大祭司,您的法术那般厉害,一定能够想到办法帮助女儿回复容貌。” 夜隐也是没有办法,“当初你用的是你的生命为代价,如今不过是履行了约定,是没办法改变的。” 夜子娴哪里肯接受如今丑陋不堪的模样,“不,女儿不要这样,女儿宁可死了算了!” 夜媚儿见着姑姑的模样唯有心疼,每个人在做每一个决定,一定要慎重,如今受了反噬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 “我不要变成这个样子,是沈君竹那个贱人,本宫要杀了她!本宫要杀了她!” 夜媚儿见姑姑依然在怨恨,只会越来越丑陋,直接出手封了她的穴道,“祖翁,姑姑这般高傲的人,定是无法面对如今的容貌,还是先让姑姑好生睡一觉吧!” 夜媚儿知道下诅咒容易,解除很难,能够帮助誉王妃解除诅咒的人必定是一个法术高强的人。 “祖翁可知道是什么人为誉王妃解除了诅咒!” “这件事与易寒脱不了干系!”夜隐眸中露出寒光。 夜媚儿是见到祖翁眸中的恨意,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没有会圣殿,她要找易寒谈一谈,毕竟祖翁已经将所有矛头都指向他,他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他们自相残杀。 不过去寒王府之前,他要去见誉王一面,让他将沈君竹先藏起来,免得姑姑若是真的发疯,派人刺杀沈君竹。 誉王还在皇宫内帮助皇上处理公务,听到宦官说夜媚儿求见,夜媚儿最近一直待在圣殿内,他们见面的机会都很少。 “媚儿今日咱们有空前来!”慕容熙昭道。 夜媚儿见大殿内还有旁人,“表哥媚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将,请移步!” 两个人找了一间暖阁走了进去,誉王见夜媚儿神色凝重,“你可是又想着要离家出走!” “不是,这一次该离家出走的是你的夫人沈君竹。” “君竹离家出走?不可能!” 夜媚儿叹了一口气,“是嫂子解开了诅咒,姑姑如今遭了反噬,想要杀嫂子!姑姑性命无虞,快去救嫂子吧!” 誉王匆匆忙忙除了皇宫,怎么也没有想到,沈君竹会解开诅咒,害得母亲遭了反噬,两个人说好的。一辈子无子嗣都可以,不想看到母亲遭到反噬。 誉王打算现将沈君竹藏起来,再进宫去看母亲,向母亲请罪。 沈君竹好不知道夜子娴遭了反噬,回到王府内,便去厨房熬一些补汤,等着誉王回来喝。 见誉王匆匆忙忙的,“王爷您怎么慌慌张张的。” “君竹,告诉本王,你是不是将诅咒给解开了。” “是,是大伯说他很同情君竹,请了一位高人帮着解开诅咒,不过木用担心,母亲不会遭受反噬。” 誉王没想到竟然是易寒骗着沈君竹去解开诅咒,最然母亲是最有应得,毕竟是她的母亲。 “都是骗你的,母亲已经找到反噬,成为苍老的妇人,母后要杀了你,先将你藏起来,免得杯热发现。” 夜媚儿出了皇宫,坐上马车,直接去了寒王府,命人去通知,就说夜媚儿求见。 夜子娴遭了反噬,身为父亲,夜隐那般专横跋扈的人如何能够忍下这口气,一定会前来围剿他们,如此两个人就可以联合起来诛杀夜隐。 易寒没有等来夜隐,却是等来了夜媚儿,应该也是为了她姑姑的事情而来。 多是躲不过去的,命人看茶,易寒走进大厅,见夜媚儿只披了一件披风就出来了。 两个人两两相望,易寒没有开口,不知道他知道多少,还是夜媚儿开口问道:“姑姑诅咒反噬是你做的吗?” “我见沈君竹可怜,就想帮她,于是请了高人前来为她解除诅咒!” “原来这件事真的是你做的,你是帮助沈君竹解开诅咒,有没有想过他们夫妻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争吵,有没有想过姑姑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派人去刺杀她。易寒,你不是答应过媚儿不去伤害夜家的人,你都忘记了。” “我是答应过你,两个月之内不会伤害夜家的人。” “你在骗媚儿吗?” “媚儿,你姑姑她是罪有应得。你有没有想过沈君竹的处境,誉王对沈君竹是真心,沈君竹并不亏钱你姑姑什么?这都是她的报应!” 夜媚儿知道祖翁是不会善罢甘休,她不想见到易寒和祖翁之间发生争斗。 “易寒,我不同你吵架,如今你的夫人人已经到了倾城山,你也该离开了,回到你该回的地方去。” 夜媚儿有些气恼的离开,依照祖翁的脾气不会善罢甘休,一定是在想着布下什么局来陷害易寒,她只能够催促他让他尽快离开。 易寒看着夜媚儿离开,月祈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没有感受到夜媚儿身上带来的煞气,“那个女娃儿对你没有恶意。” “在下明白,她让在下快点走不过是怕大祭司前来找麻烦,偏偏咱们就等着他带着人来找麻烦。” “到时候,就可以好好的打一架!到要看一看这么多年,夜隐的法术有没有长进。” 易寒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夜隐会拿他的父亲来要挟自己,“前辈,我父皇身上的诅咒还没有解,事不宜迟,不如同易寒进宫一趟。” 为了预防夜隐会在皇宫内诛杀他们,易寒将蛊人再带身边,不得不光明正大的江月祈风带到皇宫,去给父王解蛊毒,巫王的身份就暴露了。 易寒带着月祈风进入皇宫,马车沿着宫墙,向城内行驶,夜隐并没有下令阻止他进宫。 “前辈,咱们如此光明正大的进宫,夜隐会不会回狗急跳墙?” “你是害怕他会拿你的父亲做要挟。” “正是!昨夜本该带前辈为父皇解除诅咒的,前辈不再,事情的安排有些颠倒。” “放心,即便夜隐抓了你父亲,也只是想要要挟你罢了,除非他已经无所顾忌,忤逆造反了。” 皇宫内,慕容桓今日不用上朝,与朝臣们只是举行了开笔的仪式,众朝臣吧面纷纷出宫去了。 慕容桓闲来无事,不如处理一些国事,早晚都是要处理的。 宦侍前来说后宫好像出事了,一早上就见着大祭司慌慌张张的前来皇后寝宫,今日是新年的第一日,大祭司是不需要进宫上朝。 难道夜家的父女两人又有什么新的动向,慕容桓在等着易寒传来的消息,听说巫王已经到,慕容家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倏然,御书房的门被人推来,夜隐带着暗卫来到御书房,看着浑然不知的皇上,他的好女婿。 慕容桓不止发生何事,|“岳父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真是蠢笨,当然是来抓你的。” “岳父大人,即便你是大祭司,也没有权利罢黜朕的皇位!” “我当年可以让你当上皇位,就可以将你废除,你的儿子害了我的女儿,害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等杀了他再杀你!” “来人,将人带走!” “夜隐,你是大逆不道,是谋逆大罪!” “谋逆!即便夜家人不做皇位,还有丹柠和熙昭,但也绝对不是你,你的皇位是做到头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另立新皇 易寒带着月祈风进宫为父皇解除诅咒,此举就是名目张胆的挑衅,逼着夜隐谋朝篡位。 “前辈,咱们这样进宫,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也隐在皇宫内定是布下了天罗地往来抓咱们。” “咱们既然敢来,自然是不怕他的,这小小的皇宫,还拦不住我。你有蛊人应该也很好脱身,有怕什么?” 易寒是顾及到父亲的安危,原本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一开始月祈风来到大衍并不配合他的计划。 马车停在了宫门口,两人步行来到御书房外,不见林天放与慕容鞘的身影,也就是说皇上多半是被夜隐给抓了起来。 易寒冲着夜家的护卫道:“我们想要见皇上!” 那护卫直接交给易寒纸条,上面写着,易寒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父亲的性命就掌握在他的手上。” 父亲果然被抓了,夜隐并没有派人围剿他们,看来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要知道夜隐筹谋这么多年,是不回轻易让自己变成谋逆之臣。 两个人扑了个空,易寒与月祈风直接回了寒王府,父亲在夜隐的手中,即便他先为父亲解除诅咒,也难保父亲不会落在夜隐的手中。” 首先一定要找到父亲藏身的地点,两个人回到寒王府,慕容鞘神色焦灼,带着人将易寒拦住。 “寒王,皇上被大祭司抓了起来,对外称皇上病了,看样子大祭司是想拥立其他的皇子登上皇位。” “慕容将军,我们刚刚从皇宫回来,夜家的暗卫也不多了,不闹翻脸才有转圜的余地,夜隐还是有所顾忌。知道没办法对付前辈,采取暗兵不动。 月祈风觉得一行人有些婆婆妈妈一点都不痛快,着实不爽快,“既然如此,擒贼擒王,去将夜隐杀了,就一了白了了。” “先等等,先找到皇上的下落再说!” “夜隐究藏在哪里?皇宫现在戒严了,我们已经进不去。”慕容鞘道。 “前辈,看来咱们晚上要夜探皇宫了。” 誉王得知沈君竹破解诅咒,母亲找到反噬,也知道沈君竹的苦心,先将沈君竹藏了起来。 回到誉王府,管家说刚刚慕容丹柠派人前来,大吵大闹,说是要找王妃报仇。 慕容熙昭的心里长舒一口气,还好夜媚儿提醒他,提前将沈君竹藏了起来,他想要去皇宫见母亲。 不过管家说客厅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是夜家的人前来找他,说是大祭司有事要同他讲。 既然是外祖翁找他,暂且没有去皇宫见母亲,跟着那个人去了圣殿,夜媚儿已经回到圣殿,站在三楼,望着门口,见誉王前来,不知道祖翁命人将禹王叫到圣殿想要做什么?悄悄的躲在偏殿偷听两人讲话。 誉王被人带了进来,神色恭敬道:“西昭见过外祖翁!” 夜隐不想失去三十几年的心血,方才忍着没有与月祈风和易寒翻脸,既然慕容桓已经不听话,夜隐打算辅佐誉王登上王位。 “誉王,你该知道你母亲的事情?” 誉王以为外祖翁是想要治沈君竹的罪过,“外祖翁,这件事君竹也是受害者,要怪就怪熙昭当年一意孤行,害得母亲。” “这件事誉王妃却是受到蛊惑,寒王请了苗疆的巫王前来对付我,蛊惑你的父皇罢黜夜家的势力,外祖翁也是没有办法,将你的父王囚禁起来。对外宣称你父皇病重,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你母亲那个样子不能够再参政议政,祖翁打算立你为新皇。” “不,这万万不可,父皇将在熙昭万万不能够夺了父皇的江山,父皇不过是一时糊涂,还请外祖翁将父皇放了。” “誉王,你父皇的皇位是我给他的,他既然不听话,就没有利用价值,你这个皇位是不当也得当,难道你想让丹柠去当皇上,或者直接由外祖翁亲自做上那个位置,你自己看着办!” 夜媚儿没想到姑姑的事情竟然让祖翁谋反,还抓了皇上做威胁,她不能够看着朝堂就这么乱了,最主要的关键还是要找到皇上的下落。 誉王并没有答应,心事重重的来到寒王府,虽然皇城表面上一片宁静祥和,过年的喜气尚未冲淡。 他的心情很乱,沈竹君去找易寒解开诅咒,她知道这么多年沈君竹过得很苦,他也在倍加疼爱她,沈君竹去解开诅咒她也没有怪她,可是受反噬的毕竟是她的母亲。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正是他一直信任的大哥,父亲被外祖翁囚禁,逼着他去夺父皇的皇位,他的心请很沉重。 易寒与慕容鞘再商量如何找到皇上,将皇宫的所有布局图纷纷找了出来,推算出那个地方是可以修建密室藏人。 当然能够藏人的地方,首选还是圣殿,那里是夜隐的老巢,人藏在那里是最安全的。 “寒王,誉王求见!” 易寒听到誉王二字,心中还是有涩然,毕竟夜皇后是他的母亲,他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 誉王没有进入客厅,一直站在院子里,那萧然的背影,迎着冬日的寒风,看的让人心碎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誉王,怎么站在院子里,还是去客厅坐。” 听到易寒的声音,慕容熙昭眸中满是哀伤与纠结,“大哥”那一句大哥透着无尽的凄凉与沧桑。 易寒为之动容,“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吧!是我蛊惑了誉王妃解除身上的诅咒,夜皇后遭到反噬也是遭了报应。” “可是,那毕竟是熙昭的母亲,你害得父皇被外祖翁抓了起来,还逼着熙昭去夺父皇的皇位,大哥,为何不能够好好地安安静静的,非要弄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最后连兄弟都做不成?” “二弟,你放心大哥一定能够将父皇救出来,会还慕容家一个清净,所有的事情都由大哥来做,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当你的新皇,大哥相信你会是个亲政爱民的好皇帝。” “你疯了吗?父皇还建在,你让熙昭去霸占父皇的皇位。如果是强势夺来的皇位,熙昭宁可不要。” “二弟,如今他还肯辅佐你,难道你要夜隐坐上皇位才肯罢休!” “大哥知道你现在在怨恨,大哥这也是为了慕容家着想,慕容家不能够一直受夜家的摆布,就算是为了父皇,你将这个皇位保管好,等父皇救出来,再将皇位还给父皇。” “父皇年纪大了,皇位还是你的,如今誉王妃身上的诅咒也已经解了,你们再生几个儿子,来继承皇位,对于你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你当了皇上,就可以下令彻查父皇的下落。” 他本应该怨恨易寒,心里却无法怨恨,母亲遭到反噬是罪有应得,可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誉王进了皇宫去探望母亲,见到母亲苍老的模样,痛心疾首,慕容丹柠在誉王府没有找到沈君竹,见到誉王前来,几乎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斥责讨伐,让他交出沈君竹。 沈君竹若是落在他们手中必死无疑,“母亲依然这样,是好好好的照看母亲,好生安慰,而不是在这里颐指气使,无理取闹。” “誉王,是你的妻子害得母亲成了这般模样,你身为儿子就该将她叫出来,以死谢罪!” “母亲当初若不是恶毒下了诅咒,让她无法孕有子嗣,就不会遭到反噬!” 夜子娴甚至孱弱苍老,他变成这般模样,誉王竟然还在为那个女人讲话。 “逆子!滚出去!本宫再也不想见到你!” 原本想要安慰母亲,却是不欢而散,面对母亲的强势和妻子的隐忍,慕容熙昭也是左右为难。 关于皇上病重的传闻一夜之间传遍皇城,新年之初,皇上病重并非吉兆。 大祭司下令,由誉王登基,处理朝政,登基仪式一切从简。 夜隐堂而皇之的罢黜了慕容桓的皇上之位,为了掩盖女儿诅咒反噬,对外宣称皇后要照顾皇上,无暇顾及朝堂,从此不再干预朝政。 夜媚儿自幼在圣殿长大,可以说圣殿的很多地方他都了如指掌,找了许多的地方,均没有找到皇上藏身的地点。 夜媚儿知道祖翁现在连他也在防着,不能够随时跟着他,只能够用水镜之数窥探,是极其消耗精力,每日都昏昏沉沉的好似睡不醒的模样。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探查道祖翁,回去一处地宫,是她从前不知到的地方。 移动神像,地下出现一条通路,作为神职人员,对神像都很恭敬,哪里人知道竟是一出机关。 夜媚儿下了地宫,才知道原来圣殿地下有这么多的隐隐珠宝还有武器,还是豢养暗卫的地方。 躲过暗卫,终于找到水镜上面显示的密室,可是上面布了法术,夜媚儿根本就无法打开石门,只能够悄悄的退了出去。 另一边,一连几日,易寒悄悄潜入皇宫,与誉王回合,如今他已经是大衍的皇上了,将皇宫翻了一个遍,也没能够找到父皇的下落。 人一定是被夜隐藏在了圣殿之内,打算晚上去圣殿,探一探究竟。 三百四十三章 脱困 冬夜清寒,月色森凉,踏着夜色,一行三人来到圣殿外,通往郊外的密道已经被封死,结界是通往圣殿唯一的出路。 易寒知道进入结界的咒语,带着三人悄悄的潜了进去,来来回回的暗卫有很多。 易寒打算一个人先潜入内殿,去找夜媚儿,毕竟她自幼便在这里长大,对圣殿的路径比较熟悉。 深更半夜,夜媚儿也没有睡,祖翁下了命令不准她离开圣殿一步,暗中有暗卫在监视着她,纵然知晓皇上藏身的位置也是无济于事。 当初易寒潜入圣殿,已经将圣殿的地形,逐一的记下,很容易找到夜媚儿寝殿的位置。 见夜媚儿独自发呆,竟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易寒倏然出现捂住夜媚儿的嘴巴,明明前几日两个人是吵了架,闹得很不愉快,夜媚儿竟有些欣喜。 夜媚儿知道祖翁派了人跟踪他,周遭定是有人监视她,怕被人听到,附耳悄声道:“媚儿知道皇上藏在哪里?周遭有人在监视,万事小心些!” 对于夜媚儿,易寒相信她,她的担忧欣喜都不是假的,蛊人在夜媚儿身上谈查到法术的能量波动。 “稍等一下,外面还有人。” “这个时候祖翁应该在地宫,再晚一些,再带你们去。”媚儿道。 蛊人太过扎眼,月祈风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必定有诈,想要在外面留下能够联系的眼线,有他在定能够保易寒的安危,于是将蛊人留在了外面,隐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此时,夜隐在密室内,慕容欢被铁链锁着,身上污衣,还染有血迹。蓬乱的发遮住半张脸,双颊削肩,眼窝深陷,须茬满面,颓废不堪。 “如果当年没有我,你一个奴隶可以当皇上,不惜将女儿嫁给你一个窝囊废! 慕容欢微弱的余光看着夜隐,知道他已经不是大衍的皇帝,誉王继承了皇位,还好不是夜隐自立为皇。 “你要杀便杀,不用折磨朕。” 夜隐是想用慕容欢引易寒与月祈风,“你的儿子很快就会找到这里,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痛心疾首,就像我见到女儿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一样的心痛。” “真后悔,没早一点将他除去。纵然他请了月祈风来也是没用的,一旦他们进了这间铁牢,机关就会开启,急速继续下沉,被黄土所掩埋,被困死在这里面,就等你的儿子来给你陪葬。” 夜隐封住了慕容欢的穴道,让他无法开口讲话,便无法示警。 夜隐太了解夜媚儿,一定会帮助易寒,去找他的父亲,到时候就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夜媚儿并不知道祖翁早就已经知道她用水镜窥探,带着两躲过暗卫的巡逻,来到地宫下面的密室门口。 夜媚儿看着门上是深奥莫测的字符,“这上面有法术,媚儿还看不懂。” 破除法术还是需要月祈风,不过是很简单的术法,念动咒语,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上面,上面的法术很轻易的就解开了。 易寒还是觉得事情太过顺利,“先等一等!” 石门开启,易寒见着父亲被绑在石柱上,身上被打的遍体鳞伤,是被人动过刑,看他的样子是晕了过去。 易寒却是顿住脚步,这里应该是一处机关,从腰间去了玉佩珠儿丢在地上,什么反应都没有。 易寒方才踏入石室,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夜媚儿与月祈风紧随其后走了进去,却是被一道大力将夜媚儿拉了上来。 石门瞬间关闭,夜媚儿看着将她拉上来的祖翁,竟然如何还不明白,“祖翁,你竟然骗我将他们引导密室。” 夜媚儿见石门紧闭,用力捶打着石室,拼尽全力呼唤道:“表哥!月前辈!” 夜隐将夜媚儿带回房间么关了起来,命人好生看管,任凭他又哭又闹。 门被关上的一刹那,周遭箭头齐飞,房间里黑漆漆一片,只能够靠感知来判断方向。 三人躲过飞箭,易寒为了救父亲,手臂有些擦伤,箭头可是涂了毒的。 易寒是听到是室外夜媚儿那一生轻唤,早就已经知道这里是一个陷阱,在进来之前,两个人就已经在外面做了防范,将蛊人留在外面,主要目的还是找到父亲。 密室在下沉,应该不会再有箭支射过来,月祈风从怀中取了夜明珠出来,密室内变得明亮许多。 易寒上前,将父亲唤醒,慕容欢醒来,见易寒出现在面前,“快走,这里是一处机关,夜隐他想将你们活埋了。” 他们能够感受带石室在下沉,石壁都是精钢淬炼,月祈风道:“这倒是一次很好用的棺椁!” 易寒砍断慕容浔手上的铁链,将一身白衣的老者,这等事后还在开着玩笑话。 “父亲,这位就是巫王前辈!” “在下慕容欢,见过巫王殿下!” 月祁风看向慕容桓,用内力探过,“你身上的诅咒不除去也不会要了你的命,只是受些痛苦而已。” “咱们被关在这里,解不解开咱们也出不去。” 易寒听到父亲说着丧气话,“父亲,巫王前辈是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咱们都被什么深埋在地下,如何能够出得去。” “后生,你还真说错了,咱们还真的陷入危险境地,只不过老朽正是喜欢走出困境的乐趣。” 巫王的脾气秉性太过古怪,“前辈,咱们该如何做?” “这里的待上三五日还不至于被闷死,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安插了眼线,倘若不能够找到机关,就只能够靠自己了。” “记住,少说话,还能够多活几日!” 月祈风找了一处,盘膝而坐不在讲话,易寒让父亲坐在自己的腿上,生怕他受凉。 父子两人偶尔讲话,几乎是偎依在一起,也是三十年来,父子两个人靠得最近,相处最久,可惜是在一间密闭的空间内。 巫神殿内,秦玉拂刚刚生产没几日,看着刚刚降生的孩子,每天都在期盼着易寒能够快些回来,看看他们的女儿。 巫神殿内从未有小孩子出现,月无心是欢喜的不得了,即便是处理公务,也是一有空就来做做。 玄逸不方便进月房间,秦玉拂没有见过师父的踪影。 每日到山上去采药,苗疆四季如春,发现这山上有很多奇珍异宝,采了回来就躲进房间内炼药,完全将她这个徒弟给忘了。 凤归尘并没有那般顾忌,一直在身前照顾着,看秦玉拂的起色渐渐有了起色,孩子也顺利降生,他也该离开了。 她不知道霜叶城的情况,大致猜测,怕月祁风去了来仪,没有他在其中周旋,与那几位长老,会闹出事情来。 秦玉拂睡得并不沉,听到有响动,睁开见凤归尘手中提着包裹,“大哥可是要离开了。” “嗯,算算日子,易寒应该就要回来了,归尘先回来仪,等你满月以后,凤大哥还会再来。” “让凤大哥来回奔波,拂儿心中有愧,我夫妻都会感念凤大哥的恩情。” “云儿,大哥是心甘情愿,没有谁欠了谁。” 秦玉拂默默,看着一心逗弄心儿的模样,凤归尘是要了心儿做儿媳妇。 “心儿,虽然大伯还没有妻子,心儿是大伯家命定的儿媳妇,一定会将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 秦玉拂心中还是有些担心,“若是大哥的儿子嫌弃心儿年纪大该如何?” “那大哥就打断他的腿儿!” 圣殿地下的密室内,已经过去了三日,密室门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月祈风一直打坐,做了三日。 慕容欢又饥又冷,身子已经有些扛不住,易寒开始沉不住气,四处探寻有内除去的方法,外面被沙土掩埋,密室是精钢锻造,不是那般容易穿透。 敲了敲石壁,原本闷闷的声音,竟然空旷了许多,隐约听到外面沙沙的响生。 “前辈,外面有动静!” 月祈风收回内力,他两天方圆百里的蛇虫鼠蚁都被他召唤过来,相信密室外面的沙土已经很是松散。 “只要咱们在上面凿出一道缺口,就有机会逃出去了。” 两个人轮流用内力想要撕开一道缺口,易寒能够看到外面隐约的光亮,“前辈,外面似乎没有土埋着。” “让开些!” 父子两人躲在了角落里,月祈风运气内力,通过孔洞,冲开一个大口子,三个人从里面爬了出来。 方才看到外面景象,各种的蛇虫鼠蚂蚁被黄土掩埋,他们奔着绳索攀爬,易寒将父亲绑在身上,很艰难的才爬出了孔洞。 在圣殿地下的密道里转了许久,到处是如同蚁巢一般,密集的房间,是暗卫们居住的地方,小心的躲过暗卫,摸清路线方才跟着他们离开密道。 易寒想要召唤蛊人,传来蛊人异常兴奋的情绪,让他在外面接应,蛊人被他们留在了外面,三人借着夜色离开。 易寒先将父亲安顿好,首先要将他身上的诅咒给解了,易寒与月祈风还要好好的修养两日,如今夜隐还不知道他们逃了出来。 他们也要修养两日,如今父亲被救了出来,易寒再没有了顾忌,这一次他们要诛杀夜隐! 第三百四十四章 因祸得福 易寒与月祈风带着父亲没有回到将军府,而是出了城,易寒将父亲易容后安顿在一户村民家中,并且给了丰厚的银子。 即便夜隐知道他们逃跑了,也不会猜测到易寒将父亲易容成农夫的模样。 易寒也已经联系了慕容家的势力,慕容流光已经在父亲所在的农户人家附近,负者保护慕容欢的安危。 他们则返回城中租住了一处宅院,天色渐暗,易寒已经收拾妥当,前去唤月祈风,并未得到回应。 推门而入,见将月祈风盘坐在榻上运功,立在一旁等了许久,感受到他收了内力。 方才开口道:“前辈,今日咱们会去圣殿,怕是要有一场恶战!夜隐应该已经知道咱们已经逃了出来,已经备了千军万马来等着咱们上钩,这一次一定要智取一击即中。” 月祈风并不将夜隐放在眼里,“那结界不除,你的人是无法杀入圣殿的,咱们还是想办法将结界给破了!” “前辈说的即使,夜隐已经在圣殿集结了重兵,慕容家的人马要想冲入圣殿,就必须除去结界。” 慕容家的人马已经集结完毕,悄悄隐匿在暗处,易寒与月祈风两个人隐匿了气息,联手将结界毁掉,人马即刻冲进圣殿。 一时间双方人马交起手来,月祈风直接奔着夜隐而去,夜隐冷眸看着月祈风,“你不老老实实的在苗疆带着,阴魂不散的跑到大衍来搅局。” “你个叛徒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 “月祈风,当年是你出卖我,害我被赶出巫神殿,今日就来帮着慕容小儿,你不要欺人太甚!” “夜隐是巫神殿的叛徒,当年差一点害死师父,还在这里颠倒黑白,今日就在此清理门户!” “月祈风你太高看自己了!” 月祈风拿出手中权杖,好久没有遇到可以交手得人,看来今日可以打个痛快,“你若是能够赢了我再说。” 夜媚儿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易寒与祖翁翻脸,直接冲上来拦住易寒,“表哥,你们放过祖翁吧!” “媚儿,我今日是来为父亲报仇的。” 夜隐艰难的与月祈风抗衡,他根本就不是月祁风的对手 霎时间天昏地暗,狂风大作,夜隐宁愿毁掉自己,也不远死在这些人的手上。 “你想自爆!让这些人与你同归于尽!” 月祈风执气权杖,口中念念有词,夜隐被笼罩在光环之内无法动弹,他想要自爆都不可以。 夜媚儿见祖翁被人控制住,飞身扑了过去,挡住了月祈风的攻击,夜隐身上瞬间没有了束缚,已经没有了刚刚一心求死的心 即刻施了瞬移术,抛下月媚儿,借着夜色逃了出去。 月祈风被飞奔过来的夜媚儿破坏了施咒,术法进行到一半,咒语没有念完,被反噬吐了一口血。 易寒也已经冲了上来,见着倒在地上的夜媚儿,“媚儿!媚儿!” 月祈风揩拭唇角的血渍,许多年没有尝到血腥的味道,半路冲出了小丫头,否则夜隐必死无疑。 知道夜媚儿是夜隐的孙女,夜隐竟然抛下她独自逃命去了。 “她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活不成了。” 夜媚儿大口大口的吐着血,他是见到祖翁逃走了,她也安心了。 “表哥,可还记得媚儿的诅咒!” “记得,媚儿一直担心自己会变成怪物!” “媚儿想了许久,终于知道是什么意思?” 媚儿撑了撑身子,她当初还张罗着给蛊人换一个皮囊,没想到竟然是她自己。 “表哥,将蛊虫转移到媚儿的身体里,媚儿的五脏六腑才能够恢复,从今而后,媚儿就是表哥的蛊人!” “不可以,易寒怎么可以将媚儿做成蛊人!: 她会以另外的一种生命存在他的生命里,陪在他的身边,感受他经历的喜怒哀乐。 “表哥,媚儿快撑不住了,我若死了世上在也没有媚儿了,媚儿还不想死。” 媚儿闭上眼,蛊人也似乎感受到夜媚儿的召唤,除了易寒,夜媚儿唯一最懂得和蛊人沟通的人。 “蛊人,你不是嫌弃自己的身子不好看,你可愿意换做媚儿的身子!” “蛊人点头!” 易寒看着媚儿施法之后已经是气若游丝,月祈风便护着他们一边与夜家的人交手。 夜隐一逃,已经四散奔逃,溃不成军。 这女子虽然破了他的咒语,也许是夜隐气数未尽,看着蛊人与夜媚儿似乎有些缘分。 看着局势已经差不多了,“别婆婆妈妈的,人就要死了吗,将人抱进房中,我来成全她,将蛊虫移入她的身体,你在外面护法!” 变成蛊人是夜媚儿的心愿,易寒看着气若游丝,靠这一点信念苦苦支撑这,“好!” 易寒将夜媚儿抱回卧房,将蛊人留在房间,月祁风看了一眼易寒,“是否保留他的记忆!” 易寒眼眶泛红,若是没有记忆,媚儿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任人驱使的傀儡,“留下吧!” 夜隐似乎知道夜家气数已尽,这一次皇上并没有派人前来,所有甘愿投降的人,慕容鞘都没有问责。 经过数个时辰的厮杀,局势终于稳定下来,慕容鞘将易寒守在门口,他的事情慕容鞘是不会管的。 “大皇子,局势已经稳定了,慕容鞘要去向皇上复命。”| 易寒知道慕容鞘所说的是他的父亲慕容鞘,让他想起了慕容熙昭。 “慕容将军,不要为难新皇!” 慕容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不受人摆布,“这件事全听皇上的意思。” 易寒一直守在门外,经过厮杀后的圣殿终于恢复安宁,慕容鞘的人正在清理尸体。 大衍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易寒也要回到苗疆,去接妻儿。 整整一夜,天已经亮了,月祁风推开房门,易寒上前,“前辈,可好了。” “进去看看吧!” 易寒走了进去,将夜媚儿坐在榻旁,除了那双眼没有灵气,几乎与原来是一样的。 “媚儿!” 脑海中突然传来蛊人的欣喜,“表哥,媚儿以后会以蛊人的形势陪在你身边了。” 一句表哥,让易寒万分酸楚,原本那般明媚的一个女子,“好!” 原本的蛊人也为你立下功劳,不如将他入土为安吧!” 蛊人是能够感受到主人的喜怒哀乐,神情也变得凄楚,蛊人竟然会流眼泪,这是从前不曾有的。 月祁风看着易寒惊讶神情,“不要惊讶,慢慢来,也许会有更多的惊喜!这具蛊人从身到心,都是忠于你的,是绝对不会背叛你,你算是因祸得福了。” 慕容鞘已经去民居接父亲,易寒还要去皇宫,去见慕容熙昭,两个人一起将父皇接回皇宫。 慕容熙昭是知道昨夜慕容家有所行动,他没有阻止,他想让大哥将父王救出来,他只能静待结果。 听闻慕容家胜利,父亲就要回朝,短短十几日的皇位,他做的并不安稳,也不心安理得。 易寒并未待上夜媚儿,他怕会吓到熙昭,月祈风带着夜媚儿回了寒王府,月祈风也要准备去来仪。 慕容熙昭得知易寒进宫,亲自去宫门口接她,易寒将他似乎比从前更受弱了,“易寒从易寒将皇上!” “大哥说笑了,如今父皇很快就要回朝堂,我这个皇上不过是临时征调的。” “二弟,既然二弟已经知道昨夜慕容家赢了,这就跟着大哥一起,去将父皇接回来!” “好,容二弟将身上的袍服脱去,换回常袍。” 慕容熙昭换回了宝蓝色的常服,昨夜的厮杀,衣衫上还染着血,易寒索性也换了一身白衫,两个人乘坐马车朝着城外赶去。 慕容流光将易寒与皇上前来,“太上皇已经在里面等待多时了。” 易寒看向慕容流光,他口中的称呼竟然是太上皇,难道父亲做了决定,让熙昭继续登基做皇上。 兄弟两个人走了进去,慕容桓已经将人皮面具解了下来,恢复原来的模样。 “浔儿见过父皇。” “昭儿见过父皇!” 慕容欢死里逃生,对于皇位已经看淡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皇帝,没有为百姓造福,熙昭会是个好皇上,他的身上有着一般的夜家血脉,那些裙带的朝臣也会效忠与他。 “都起来吧!” 慕容熙昭道:“父皇,儿臣是前来接父皇回宫的。” “昭儿,父皇不打算回宫了,皇位朝令夕改,不能够当儿戏,还是由你继续来当这个皇上。” “这怎么可以,父皇正值壮年,孩儿还没有那个资质,不如让大哥来做皇帝。” 易寒直接开口拒绝道:“大哥还要去接妻儿,回倾城山,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只愿做个平凡人。” “看看你们兄弟,一个皇位弄得跟个烫手山芋世的,皇位还是又昭儿继续当皇上。” 易寒看向慕容桓,“父皇,大衍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孩儿准备回倾城山了。” “等等!” “父皇,拂儿应该已经临盆,身为丈夫不能够留在身边,已经是憾事!” “父皇不是想要阻止你回去,而是要同你一起回去看一看故土,去拜祭一下你母亲,以了多年的夙愿,向母亲惭愧赎罪!以安慰你母亲在天之灵!” 这一句话让易寒的眼眶发布红,母亲若是知道父亲这么多年来以自己挂着她,一定会名目,不会有那么多的怨恨。 父皇愿意抛下一切同他回去,易寒当然高兴,“孩儿谢父皇成全!” 第三百四十五章 夫妻重聚 太后寝宫内,夜子娴的父亲失败,被慕容家的人狼狈逃走,如今变成这般模样,父亲有失了势,慕容欢回到大衍宫中,她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夫妻三十年她一直站着上风,对他处处打压,慕容欢回宫,定会将她打入冷宫。 沈君竹亲自到御膳房熬了莲子羹,送到母后房中,毕竟母后这般模样都是被她害的,如果她不是解开诅咒,母后就不会受到反噬。 当然她也不后悔,她与皇上恩爱,唯独没有子嗣,如今只能够好好得赡养母后,来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 “母亲,喝点粥吧!” 夜子娴如今已经苍老体衰,需要人伺候,她见到沈君竹依然会恨到牙根痒痒,可是她无力反抗,她还要活着。 喝下了沈君竹递过来的汤羹,沈君竹又舀了一勺吹凉,递了过去,眼见着一碗汤羹就要吃完了。 慕容丹柠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她命人熬了鸡汤,夜子娴见女儿前来,用尽力气打翻了沈君竹手中的羹碗。 沈君竹忙不迭去搽,“母后,没烫到您吧!” 慕容丹柠已经冲上前去,一巴掌打了过去,“母后都是你害得,竟然在这里假惺惺的伺候,还以为你真的配当皇后,以后母亲的房间你不准踏进一步!” 沈君竹异常的委屈,捂着脸丢下食盒奔了出去,被慕容熙昭与慕容桓撞见,直接将沈君竹看拦下。 “皇后的脸是怎么了?” “没什么?是敏症有些红!” 婢女慌慌张张的跟了过来,“皇上您要为娘娘做主啊!” 慕容熙昭见沈君竹是从太后的寝宫方向奔来,“起来说话!可是太后刁难皇后!” “皇后娘娘伺候太后用膳,太后见公主前来,就打翻了羹碗,公主一巴掌就打了过去,还骂得很难听。” 父皇要离开大衍,毕竟夫妻一场,想要见一见母后,就陪着一起来了,慕容丹柠已经不是第一次刁难沈君竹。 皇后一直因为母后反噬的事情愧疚,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母后却不领情,几次说她,她还是会去,她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 既然母亲以为慕容丹柠是她的靠山,或许没有了慕容丹柠,母后就不会那般对她。 慕容熙昭直接奔着太后寝宫而去,进了殿不分青红皂白,一巴掌打在了慕容丹柠的脸上。 慕容丹柠嚣张惯了,被弟弟打哪里受得了,一定是沈君竹告的状,“那个女人害得母亲变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还护着她,还来打自己的亲姐姐,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是非都不分了。” “慕容丹柠,如今已经不是夜家得势的时候了,有母亲和外祖翁替你撑腰,如今真是皇上,沈君竹是朕的皇后,如果你敢撒野,就休想在进皇宫,如果你胆敢动她以手指头,朕废了你长公主的位置,朕说到做到!” 从未见过慕容熙早如此强硬过,慕容丹柠震惊,果真是当了皇上作画都硬气了。 “如果你不想气死母亲,你尽管做!” 慕容丹柠拂袖而去,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她的长公主位置可不止一次被废除,她的靠山她的母后和外祖翁都失势了。 心有余悸,看了一眼父皇,与之擦肩而过,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匆匆忙忙出宫去了。 慕容熙昭不像父亲看到后宫的争吵,不替沈君竹出头,以后他的皇后还会受欺负。 熙昭知道母皇与母后还有话要讲,“父皇,孩儿告退!” 慕容熙昭走了出去,他还有很多公务要处理,如今已经不是誉王,是大衍国的新皇。 塌上夜子娴一直没有讲话,如今风烛残年,只能够混吃等死,见着慕容欢走了进来,从前都是她看不上他的窝囊,如今她变得这般丑陋,将头埋在寝被内,用手压着,不想让他见到丑陋的一张脸,让他看不起。 “子娴!” 夜子娴没有开口讲话,慕容欢见着她躲着自己,“夫妻三十年,委屈你了。” 夜子娴不懂他为何会如此说,慕容欢又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嫌弃朕是个窝囊废,可偏偏窝囊废心里面装的其他的女人,你就恨得牙痒痒,还对我下诅咒!这么多年来,我是怕你的,如果你能够稳有一些,不那般强势,战门夫妻不会变成这般糟糕的境地。” 夜子娴依然没有讲话,她躺在榻上却是想过,她这辈子根本就没拿正眼看过他,一直觉得他的皇位是父亲给的,他就该听自己摆布。 “子娴,我要走了,同浔儿去扶风。去拜祭他的母亲,这辈子唯一亏欠的女人。” 夜子娴听说慕容欢会抛下皇位去扶风,“你可还回来!” “会回来的,毕竟你我三十年的夫妻,你变成这般模样,不能够抛下你不管,等我完成心愿,还会回来。” 夜子娴闻言,浊泪花落眼角,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她错了,“夫妻三十年,委屈你了。” 易寒将父亲送到皇宫,便回到寒王府,他知道月祈风要离开,赶着回来为他送上一程。 夜媚儿走了出来,脑海中即刻了声音,她只是不会讲话,可以用意念来沟通。 “表哥,月前辈走了!” 手中拿了一封信件递了过来,易寒将信笺展开,月祈风说就不同他告别了,要去来仪找人打一架。让他快些回到苗疆,告知凤小友,在来仪等着他。” 果真是强者看人低,月祈风口中的小友是凤归尘,他就只能够是晚辈,被人嫌弃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他已经与父皇约定好了,明日一早启程,前往苗疆,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 翌日,皇城外,皇上带着连王与慕容父子前来为三人送行,慕容鞘总是觉得不放心,派了慕容流光跟在身边保护着。 慕容欢很是奇怪,不知道夜媚儿为何会同他们一起离开,不过见着媚儿是有些奇怪,一直不讲话。 父子两人坐上马车,关上门,慕容欢讲出心中疑惑,“浔儿,媚儿她就这样跟着,你不担心儿媳会不高兴。 “媚儿为了救夜隐已经死了,现在留在浔儿身边的是蛊人,这是媚儿得我心愿。” 慕容欢想起曾经那个热情明媚的女子,难掩眸中哀伤,“造化弄人,可怜媚儿那般好的孩子,竟是这样的结局。” 另外一辆马车上的夜媚儿,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哀伤,“表哥,告诉姑父,媚儿很开心。” 经过一个半月的赶路,终于来到苗疆境内,没有巫神的令牌,也没有与巫神殿有通信的信鸽,此时易寒才觉得秦玉拂当初的选择有多明智。 易寒给了丰厚的盘缠,买通了一个当地的向导,许了重金酬谢,方才答应带着他们去巫神殿。 在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辰,易寒跟着向导上了山,通传说易寒求见族长。 慕容欢道:“浔儿,怎么没有同前辈要信物,就不用这般麻烦。” 易寒也很无奈,月无心对他们很好,月祈风对他却爱理不理,这父女两人看人的标准是不同的。 月无心在山上等了许久,方才等来易寒的消息,心儿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凤归尘到是常见。 命人将人接上山来,秦玉拂知道易寒会到苗疆,抱着孩子走出巫神殿,交集的朝着山下张望。 凤归尘害怕秦玉拂和孩子会着凉,取了衣衫为两人披上,易寒远远的见着,心里有些不舒服。 人群中竟然没有见到师叔的身影,以师叔的脾气,定会赶过来的。 秦玉拂见着远处朝山上走上来的一行人,慕容流光他认得,那名与易寒容貌颇为相似之人,应该就是她未曾蒙面的公公,大衍的皇上。 可是站在易寒身边,一身红衣的女子,不夜媚儿吗?在圣殿内她对自己很是照顾,她怎么会跟来? 她曾经派人写信送去大衍,他们赶路在路上,并未收到,短短数月,似乎发生了很多事。 人终于走到近前,易寒看着秦玉拂还有她怀中的孩子,难掩心中的悸动,“拂儿,夫君回来了。” 秦玉拂看着他脸上染着风尘,“夫君,这咱们的孩子,婆婆给起了名字,唤名天心!” 易寒将孩子抱在怀中,很愧疚没能看着他出生,却也没有忘记,所讲的父亲。 “拂儿,快见过父亲!” 秦玉拂盈盈一拂身,“儿媳见过父亲!” “好,浔儿真是有福气。” 易寒追到父亲至今还没有报过孙子,将怀中的孩子递了过去,“父亲,这是您的孙女,天心。” 月无心也察觉到了队伍里的那名红衣女子,看着有些诡异,那气息很熟悉,“浔儿,这名女子可是蛊人?” 月无心的一句话让秦玉拂再次将眸光望向夜媚儿,夜媚儿竟然成了蛊人?想着圣殿内她那般维护,“怎么会是这样?媚儿姑娘怎么会变成蛊人的?” “媚儿为了救夜隐而死,成为蛊人是她的心愿,因此巫王前辈,就将她做成了蛊人。” 气氛一度变得有些哀伤,凤归尘看着众人,“难得一家人团聚,外面冷,孩子也受不了,有什么话到里面讲。” 众人进了圣殿,月无心给众人安排了房间,易寒终于有机会同秦玉拂单独在一起,这么久的思念,化作如水的眸光绵绵密密,如携如刻,在彼此的心中。 “拂儿,为夫好想你。” 秦玉拂却是扑到易寒的怀中哭的伤心,“拂儿好担心夫君,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第三百四十六章 算你狠 易寒与秦玉拂分别数月,小别胜新婚,在房间里缠绵。 易寒见到凤归尘,想起了月祈风的叮嘱,“拂儿,离开桂霜城时,巫王前辈赶往还在来仪,两人约好了在来仪等着来仪太子。” 秦玉拂听到易寒的话,语气里怎么都觉得有些像在吃醋,在有意无意的赶凤归尘离开。 “凤大哥前些时日已经回到来仪,见过巫王前辈之后方才赶来,也没有几日,毕竟苗疆与来仪只有几日的路程。” “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都是为夫的错。” 易寒能够问凤归尘,秦玉拂也可以问一下夜媚儿的事,虽然夜媚儿如今成为蛊人,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些牵连,否则,夜媚儿怎么会甘愿做蛊人留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既然是夫妻,她从来不隐瞒易寒,彼此间要信任,也要坦诚相待,“夫君,媚儿姑娘是否钟情夫君?” “拂儿,在大衍被迫与她订了婚约,都是假的,彼此心知肚明,从未逾越过。” 秦玉拂明白,易寒的心没有逾越,夜媚儿却是痴心一片,“好,这件事,拂儿绝不会再提。” 秦玉拂靠在易寒的怀中,倏然想起一件事来,“夫君,师父他老人家也在苗疆,不过师父一直留在婆婆的药房内炼药,已经有几日没有出来了,应该还不知道夫君回来。” “无妨,师叔炼起药来通常都是如此。” “还有一件事,凤大哥看中了咱们的女儿,一定要咱们的女儿做他的儿媳妇。” 心儿的容貌同他的母亲极为相似,来仪太子的婚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先急着给孩子定儿媳,“拂儿,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妥!” 客厅内,月无心命人准备了酒菜,凤归尘找了位置坐下,不见秦玉拂,怀中抱着孩子,这孩子就跟他熟悉,不哭也不闹。 月无心已经派人前去通知玄逸,易寒带人归来的消息。 玄逸见着慕容欢,两个人算是故人,当初慕容欢还在倾城山上住过一段时日,后来跟着慕容鞘和夜隐一起离开扶风,一去就是三十年。 两个人彼此攀谈着,秦玉拂与易寒都换了一身衣衫,来到大厅,秦玉拂从凤归尘的怀中将孩子抱了过来。 玄逸道:“你们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谁也不敢去叫你们,这孩子就跟着太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心儿是太子的孩子。浔儿,这第一杯酒该敬给来仪太子!” 易寒只觉得惭愧,拿起酒杯,举在半空道:“让诸位久等了!还要谢谢归尘兄不辞劳苦,不但救了拂儿的性命,还护送她母女道苗疆,易寒敬归尘兄一杯。” 凤归尘将酒杯一饮而尽,“这都是归尘举手之劳。” 玄逸看向慕容欢,“慕容老弟,以后就住在倾城山,不用回大衍,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都有了,也跟老哥哥做个伴,共享天伦之乐。” 慕容欢是不太喜欢拒绝别人,“这一次主要是来拜祭一下如烟,这么多年辜负他了。” 这句话做起来让人心情沉重,易寒一直有一件事没有同父亲讲,“父亲,母亲的骨灰被扶风的皇上,强项安葬在扶风的皇陵内。夏侯溟又对我夫妻恨之入骨,父亲想要拜祭母亲有些难,不管有多难,浔儿一定会将母亲的骨灰给夺回来。” 提到夏侯溟,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凤归尘最先打破僵局,“易寒兄,为了你和云儿能够幸福,来仪愿意鼎力相助,倘若夏侯溟派兵攻打倾城山,来仪愿意与扶风开战。” “凤大哥,万不可兴战事。” 玄逸也道:“夏侯溟是个忘恩负义,很难缠的人,已经在倾城山下驻扎军营,是下定决心与之一战。” 月无心没有见过夏侯溟,但是玄逸都说夏侯溟是个忘恩负义很难难缠的一个人,既然来仪太子肯出手相助,以易寒与公孙弥的交情,未必不会出兵。 再者戎狄对扶风早就觊觎已久,只是表面上的和乐,“浔儿,不如书写一封信向戎狄王求救,以你与公孙弥的交情,定会出兵帮忙。” 易寒有些迟疑,那样就真的会兴起两国战事。 秦玉拂道:“如果戎狄对扶风兴兵,就是引狼入室,静姝在戎狄的立场很尴尬,良玉与琳琅也会受牵连。” 易寒也在想着如何处理夏侯溟的事情,既不能够兴兵,又可以解决问题。 不过他想到了凤家,“夏侯溟似乎很忌惮凤家,当初易寒帮助凤家毁掉宝藏,易寒有事相求,凤家的人应该会帮忙?” 众人都在做着思量,月无心道:“不如每一股势力都加上,再加上苗疆,苗疆会上书朝廷,如果夏侯溟攻打倾城山,苗疆就让扶风边境不宁。” “玄逸也道:“难得浔儿有好人缘,戎狄,凤家,来仪,苗疆同时写下警告信,就不怕夏侯溟他不会忌惮!” “还有大衍,不要忘了,浔儿他也是大衍的皇子!”慕容欢道。 众人商议决定约定日期,要想将五分警告的奏折同时出现在夏侯溟的书桌上,那样才有震慑的力道。 倾城山上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秦玉拂与易寒还要再苗疆住上一段时日,玄逸觉得他出来的时日有些久,害怕白猿见不到他,又在药庐发疯。 若是拔了他那几株珍贵的草药,是会很心疼的,玄逸回倾城山,就等着夏侯溟撤军。 凤归尘在苗疆呆了几日,也要回去处理国事,并且禀明月无心,月前辈与凤家的几位族长都是武痴,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不会回巫神殿。 夫妻两人在山上度过安静惬意的生活,与此同时,易寒也分别向公孙弥和凤家寄去请求援助的信函。 凤千钧接到易寒的求救信笺,当初易寒被夏侯溟逼着前去岐山找寻初云宝藏,易寒却将宝藏给毁掉,帮助凤家解除诅咒的根源。 对于火凤一族的人来说,没有了守护宝藏的任务,有更多家人可以团聚,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裴少翊刚刚大婚没有几日,听说易寒来信,便跑到舅舅的书房,“舅舅,易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易先生是来求救的,玄祯掌门闭关,夏侯溟围攻倾城山,易先生不想兴兵生起战事,请咱们写一封威胁的警告书,希望以凤家的力量可以震慑夏侯溟。“ “夏侯溟就是个人渣,当初骗的初云公主那般惨,还不让人过上好日子,易先生可是咱们火凤一族的恩人,这个忙咱们是一定要帮的。他要是想兴兵,裴少翊第一个带着青云卫杀如京城。” 凤千钧是知道裴少翊对夏侯溟是恨到极处,“好,舅舅这就写一封信警告夏侯溟,胆敢围攻倾城山,就小心他的项上人头!” 戎狄,皇宫内,公孙弥带着静姝进宫去看父皇和母后,他们的孩子已经满地跑了,慕容皇后还在劝说静姝趁着年轻,再生几个。 看着一家人在拉家常,公孙邪今日收到了一封来自易寒的求救信,当初易寒摆了他一到,偷偷溜走,他至今还是记在心上。 不过这件事关乎到戎狄与扶风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易寒方才将信笺直接寄给了戎狄王,而不是公孙弥。 “义王,孤王接到了易先生寄来的求救信。“ “先生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公孙弥道。 “还是老问题,他们已经从大衍回到了扶风,听说大衍的局势已经平定,慕容家已经重新长官朝堂。 如今住在苗疆月无心的居所,夏侯溟一直派兵围攻倾城山,易寒偏偏不愿打仗,若是孤王先打了再说。求咱们写一封信笺去威胁夏侯溟。要知道咱们两国可是修好,这信笺若是写了,岂不是破坏关系。“ 慕容王后自然是向着易寒的,慕容家能够得以重新掌握朝堂是一件好事,戎狄王口是心非,明明很想攻打扶风。 “父王,易先生待咱们不薄,制服蛊人,收复晋阳城这封信件是一定要写的。” 静姝只是在一旁听,她并没有发言的权利,一直看着慕容皇后。 慕容楚嫣是最了解公孙邪,“王上,写了信也不一定真的派兵去攻打,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王上不是真的在记那孩子的仇吧!” “当然不是,既然如此,义王,这警告信就要以你的身份来写,毕竟你们以兄弟相称,与孤王被有什么关系!” 慕容皇后满意勾唇看向公孙弥,“弥儿,这封信你可要仔细斟酌着写。” 数月后,夏侯溟已经得到探子传来的消息,易寒等人去了西域的一个国家大衍国,也是当年被戎狄灭国后,慕容皇朝的后裔在西域建立的国家。 听说易寒去了大衍之后,大衍国闹起了政变,并且拥立的新皇,探子说几个月前易寒已经离开,也就是说易寒他们已经回到了扶风。 易寒不但夺了他的妻子,毁了他梦寐以求的初云宝藏,更是他称霸的梦想,他岂能够不很,不会善罢甘休,才会紧追不舍。 他每月都要忍受苦楚,他不会让易寒有好日子过,因此前些时日已经派了人马去了倾城山,如今队伍应该已经在前往倾城山的路上。 可是这几日陆陆续续的接到各方势力的警告奏折,大衍,苗疆,凤家,扶风,来仪,一个个都出面警告他不要动易寒不要动倾城山,否则兵临城下。 夏侯溟暴怒的将几分信笺丢在地上,“易寒算你狠,朕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第三百四十七章 扶风撤军 凌胥每日在山上处理公务,柳氏一直在山上照看易寒与秦玉拂的孩子,他们的女儿早已结婚下山去了,柳氏将泽儿当做亲孙儿一般宠爱着。 泽儿天资聪敏锐,刚刚能够开口讲话,凌胥就开始教习他习字,背诵典籍,如今已经可以被上很多本典籍,一般的文字都可以看得懂。 柳氏见孩子从早到晚没有几时是可以休息的,还是个孩子,甚是心疼,觉得丈夫对孩子太严苛,也因此事,常常与丈夫争吵。 即便这孩子成年后是要做倾城山的掌门,是孩子总是要有孩子的天性,若是他的亲生父亲和母亲若是看到了,怕是会心疼死了。 一想到孩子出生不久,就被迫同父亲和母亲分开,心中着实难受,期望着秦玉拂与易寒能够快点回到倾城山一家团聚。 凌胥已经派了弟子在山下随时监控山下的情况,山下弟子传来消息,禀明山下军营已经拔出,大军正在朝着两百里欧意外的蕲州城进发。 得知扶风的皇帝撤兵,凌胥一向沉稳,也难免有些失态,扶风皇帝撤兵,一直停在倾城山上空的乌云终于散去了。 这么多年倾城山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足以与山上的军队一战,倾城山是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不想生灵涂炭。 倘若与朝廷为敌,即便首战告捷,一个门派与整个朝廷作对,皇上会派更多的军力来攻山,那时候倾城山,就岌岌可危了。 如今扶风的皇上肯撤军,至少暂时不会有战事发生。 凌胥急切的想要将这件事告知给师叔玄逸扶风皇帝撤军之事,不日小师弟夫妻两人就可以回到山上,这是师叔最担心的事情。 玄逸自从苗疆回到倾城山,白猿见玄逸许久没有回来,便是无法无天,追着鹿儿受惊漫山遍野的奔跑,将药庐内窗子卸了下来,弄得到处脏乱不堪,连房顶都给掀了。 若不是玄逸讲火藏了起来,怕是将药庐都给点了,还要离开的时候提前给那几株药草布了结界,否则多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有时候玄逸真想给小白一掌,用来炖猴脑,毕竟几十年,实在是舍不得,任由着它胡闹,见它安安分分的围在身边,又很不细心来。 既然药庐已经面目全非,玄逸索性将药庐重新修葺,扩大了药草培植的暖房,他可是从苗疆带回来很多珍惜的药草苗。 如今春暖花开,天气和暖,玄逸监视着山上的弟子在修葺屋顶,远远的听到有人钱来的声音,向远处望去,竟是凌胥,看他的样子好似有喜事。 难道山下传来好消息,依照夏侯溟的脾气秉性,若是被逼着撤军,是不会忍下这口气,绝对还有后招,躲过了明枪,暗箭难防。 心中不免担忧,只是思索间,人已经了近前,“凌胥见过师叔!” “看你的神色难道是有喜事发生?” “却是喜事,山下的弟子传来消息,扶风的皇帝已经撤军了。” “可知道军队的去向,是直接撤回京城,还是去了别处。” “扶风的军队去了蕲州!” 蕲州离倾城山只有两百里,“看来扶风的皇帝是打算铲除倾城山,也许现在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凌胥原本还有些欣喜,只是暂时的安稳,他已经通知了门下弟子,若是有异动即刻来报,想要攻下倾城山,也不是哪般容易的事情。 “师叔,既然扶风撤军了,还要不要将小师弟叫回来?” “嗯,我会亲自书写信笺,通知浔儿。” 苗疆,巫神殿内,秦玉拂在忙着照看孩子,天气和暖,要将孩子的被子拿出去晒一下,面的受潮孩子身上会起红疹。 易寒很疼爱天心,难得有一点悠闲的时间可以陪着孩子和家人,易寒接过被子拿去晒,之后还要陪着父亲下棋,或者在山上四处走走。 易寒将被子搭在竹木架子上,脑中突然传来夜媚儿传来的消息,凤归尘如今已经到了山下,很快就会上山。 凤归尘离开苗疆也就只有你两个月的功夫,如今正赶着上山来,也许是有事情,先去向父亲禀明,今日不能够陪他下棋,毕竟来者是客。 易寒看向远处,夜媚儿站在远处巡逻,媚儿拥有不是之身,拥有夜媚儿的记忆,除了没有感知,不会讲话,就连最明显的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了一丝灵气。 估计是她自己已经摸索出适合蛊人修练的功法与招式,夜媚儿如今的模样出乎易寒的意料,若不是当初媚儿苦苦哀求,他断然不会同意将她做成蛊人,成为活死人。 易寒通知夜媚儿回到山上来,亲自去禀明父亲后直接回了卧房,秦玉拂给孩子换了衣衫,见易寒回来,“夫君不是要陪着父亲去下棋!” “是媚儿说凤归尘上山来了,估计一炷香的功夫就会到。” 自从天心出生后,凤归尘来来回回已经往来几次,白塔城离苗疆只需要六七日的路程,可是与凤城最快也要半月,可以说凤归尘一来一会有一个月是在路上。 秦玉拂抱着孩子,与易寒亲自去迎接凤归尘,马车已经到了山上,凤归尘命人带了还多东西过来,都是小孩子的用具。 下了马车,见秦玉拂怀中的天心,粉雕玉琢的甚是可爱,直接迎了上去,将孩子抱在怀中逗弄着。 凤归尘是真真的疼爱天心,让易寒感受到了威胁,天心可是他的掌上明珠,中有一种女儿要被人抢走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易寒并不讨厌凤归尘,还很感激他的相助,只是他对天心太过于宠爱,以至于他这个亲爹有一种错觉,凤归尘是否将对秦玉拂的爱,转移到了天心的身上。 “归尘兄不是要照顾巫王前辈。” “听易兄的口气是不喜欢归尘前来,归尘可是一听到夏侯溟撤军的消息,就匆匆忙忙的赶来,想必倾城山的消息还没有到,就想着与你们庆祝一番,这一次还带了兵来,亲自护送你们回倾城山。” “哪里!易寒早就名人准备酒宴,已经派人禀告婆婆,晚上为归尘兄洗尘!”这里毕竟是苗疆,易寒秦玉拂也是客人。 秦玉拂闷声轻笑,易寒那般想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多半还是吃味,毕竟凤归尘当初那般追求,如今对孩子的疼爱,就连亲生娘亲都不怀疑,天心是凤归尘的女儿。 “多谢凤大哥,千里迢迢的赶来传递消息,有什么话进殿再讲。” 凤归尘抱着孩子,很熟络,根本就不用通穿,直接去了进了殿内,并且名人将带上来的东西纷纷抬到殿中。 夫妻两人紧随身后,跟着凤归尘回到殿中,看着护卫抬上来的几大箱子的物件,都是小孩子的用具。 凤归尘一直在逗这孩子,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孩子毕竟还小,有些欺生,秦玉拂顺势接孩子接了过去,“天心有些困了,拂儿哄她睡觉,你们两个有什么慢慢谈。” 秦玉拂将孩子抱走,凤归尘自然有些不舍,他已经将天心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看向易寒,“还算扶风的皇上识相,已经将军队撤离出倾城山,易兄打算何时带着云儿回倾城山,看着你们夫妻一家团聚,归尘方能够放心。” 易寒很感激凤归尘的用心,他太了解夏侯溟,知道这一次被众多势力逼着退兵,必定会不善罢甘休。 “多谢归尘兄的倾心相助,易寒展示还不能够回倾城山,不是不相信归尘兄带来的消息,夏侯溟这个人易寒太了解,一定要等到倾城山确切的消息,方才能够动身离开,必须确保拂儿孩子的安全。” 凤归尘正是想确保他们夫妻和孩子的安危,才带了军队前来,虽然这里是扶风,量夏侯溟也不敢得罪凤家。 孩子太小,长途跋涉,秦玉拂母女会很辛苦,“如此也好!” 他们发出去的信笺应该已经到了扶风的皇宫,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还在等消息。月无心听说凤归尘前来,他倒是来苗疆很是殷勤,知道他当初对秦玉拂的感情,并无恶意。 如今凤归尘算是巫神殿的贵客,父亲大人如今就在凤家做客,竟是连一封信笺都没有传回来,父亲也是个武痴,想必是遇到了可以交心的人。 还要向凤归尘打探一下父亲的近况,缓缓步入大厅,见两个人正在闲谈。 凤归尘忙不迭起身,“归尘见过前辈,又来叨扰。听闻扶风的皇帝撤军了,于是带着人赶了过来,归尘带来的人马在山下,希望不会给苗疆的百姓带来麻烦。” “怎么会带来麻烦,扶风的和皇上撤兵了,如此说浔儿可以一家团聚了,婆婆还打算派人保护他们一家人,凤贤考虑的甚是周到。” 易寒起身恭敬的向两人见礼,“多谢婆婆与归尘兄的帮助,在此叨扰数月。” “浔儿与拂儿都是婆婆的孩子,还让老婆子无儿无女的人,享受了天伦之乐,若不是倾城山又放不下的牵挂,老身都想将你们一家子留在苗疆不走了。” 月无心也舍不得她们,还有天心那孩子,越来越招人喜爱,是她亲自接生,并起下名字。 “凤贤侄,家父在凤家可好。” “巫王殿下在凤家与凤家的几个长老一起闭关,最少也要一年半载,也许这世上又要多一种厉害的武功。” 父亲原本就打算闭关,如今在凤家还是放心的,“如此就安心了。” 易寒却是想起了自己的师父,“师父他已经闭关两年,还有八年可以出关。” 月无心也有些感慨,她知道向父亲和慕容荼那般境界的人照旧摒弃了儿女私情,闭关也是常事。 “浔儿,八年很快就会过去,就可以见到你的师父。只要你和拂儿平平安安的,婆婆也向你师父有了交代。” 第三百四十八章 回到倾城山 易寒在等着倾城山传来确切的消息,方能够决定是否离开巫神殿赶回倾城山,毕竟要顾及秦玉拂母女的安危。 凤归尘已经带了人前来,月无心也准备让巫神殿的护卫,一旦易寒决定回倾城山,护卫便会护送他们夫妻回倾城山,这些护卫可都是精英,即便夏侯溟想要使些手段,这些护卫足够应付。 凤归尘正在于慕容欢在下棋,易寒在一旁观棋不语,凤归尘绝对不会像他那般细致思量让他的父亲赢,所以慕容欢还是喜欢同凤归尘一起下棋,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易寒听到窗外有信鸽的叫声,易寒起身打开窗子,将信鸽抓入手中,是倾城山传来的信鸽,竟然比来仪的消息还要晚了一日,也就是说凤归尘派人送去要挟夏侯溟的信笺时就已经在夏侯溟的身边留了探子,凤家的人想要在皇宫内探听点消息可是轻而易举的,如此可以最快的得到消息,凤归尘也是用心良苦。 易寒将纸条展开,夏侯溟却是撤了兵,不过人马撤到了二百里以外的蕲州,夏侯溟这一次被迫撤军,依然没打算放过他们。 既然不敢公然围攻倾城山,他们总不能够一直留在苗疆,还是要回倾城山,一家团聚。 看着依然沉着淡定下棋的两个人,夏侯溟撤军的消息已经算不得要紧的消息,悄悄走了出去,他要将消息告知秦玉拂,易寒准备三日后,就离开苗疆,回倾城山。 易寒去找秦玉拂,秦玉拂见孩子睡了,正在收拾行装,她知道倾城山很快就会传来消息,她们已经在苗疆叨扰了太久,心中很感激月无心的帮助。 她们始终要离开的,她也想泽儿,已经两年未见,怕是早就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他们出来也有许久了,也该回去一家团圆。 “拂儿!” 秦玉拂抬起头,见易寒手中的纸条,“夫君,可是师父传来消息?” “嗯,夏侯溟已经撤军,不过是撤离到蕲州。” “夏侯溟被逼着撤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沿途有凤大哥和巫神殿的士兵护送,夏侯溟还不敢轻举妄动。” 月无心听说易寒三日后就会离开苗疆,虽然一直都知道他们会离开,知道确切离开的日子,生平很受失落,也许巫神殿热闹太久,就连她都忘了当初的冰冷。 最后的这几日,易寒独守空房,秦玉拂母女住进了月无心的卧房,秦玉拂也想和孩子多陪陪她,感谢月无心这几个月来的照顾。 月无心将天心抱在怀中,软绵绵的小人儿,熟睡的模样越看越欢喜,舍不得。 她不是寻常的女子,不能够嫁人生子,一辈子都不能够享受这般天伦之乐。 “婆婆,孩子睡了,还是放下吧!” “让婆婆再抱一会儿,明日一早,你们就要启程回倾城山,下一次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够见面。” “等局势在稳定一些,每年都可以带着孩子前来住上一段时日。” 月无心闻言甚是欣喜,“拂儿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在初云灭国后,除了秦家的父母,婆婆是待拂儿最好的长辈,拂儿早就将婆婆当成娘家人,天心也是在这里出生,苗疆就是拂儿的娘家。” “婆婆没有白疼你,只要你们想来,谁是都可以。” 月无心一夜未眠,秦玉拂靠在月无心的怀里,两个人就像母女一般,聊了一夜,毕竟带孩子很疲累,秦玉拂睡意渐浓,天亮时终于睡了过去。 月无心没有命人打扰秦玉拂,月无心起榻亲自照料孩子,易寒已经命人准备好马车,东西早就已经准备妥当,用过早膳就要离开了。 见秦玉拂还在睡,“婆婆,马上就要启程了。” 月无心已经封住了秦玉拂的穴道,“婆婆封了拂儿的穴道,实在不想你们离开时会落泪,就将拂儿直接抱上马车。” 两个女人都是是性情中人,难免伤感,将秦玉拂抱起,在殿外见到凤归尘,他早就准备好了。 凤归尘见遗憾抱着秦玉拂,似乎被人封了穴道:“易寒兄,拂儿可是出事了什么事情?” “无事,是婆婆害怕拂儿伤心。” 易寒将秦玉拂放在马车上,良久,月无心方才抱着天心走出巫神殿,将孩子亲自送到易寒的怀中,“孩子睡得很好,不要吵醒她。” “好!” 都是江湖儿女,哪有那般不舍,“时辰已到,你们离开吧!” “是!” 易寒等人纷纷上了马车,放下门帘,马车朝着山下驶去。 高高的山巅之上,月无心望着远远离开的队伍,祈愿他们一家人团聚,再无病苦。 秦玉拂醒来时,发现他们已经启程了,月无心竟然没有与她当面分离,心里也是很不舍。 易寒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也许婆婆她不忍离别,若是想了可以常来,” 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终于到了倾城山脚下,沿途一经发现了扶风皇帝留下的探子,他们留在回倾城山的消息早晚都会传到京城。 虽然已经到了倾城山脚下,秦玉拂一想到可以见到泽儿,难掩心中的悸动,两年了他终于回到倾城山,见到一直牵挂的孩儿。 易寒怀中抱着孩子,他们夫妻从来没有忘记泽儿这个孩子,两年以来日思夜念,终于能够一家人团聚。 “拂儿别紧张,已经传了消息上山,很快山上就会有人前来接咱们。” 马车继续朝着山上形势,夫妻两人要回山门的消息早就传了回来,凌胥命人时刻注意山下的动静,有门下弟子前来禀告,山下的发现一大批人马朝山上而来。 知道定是易寒带着人回到山门,命人去药庐去通知是师叔,带着人前去迎接,这一次有凤家的人和巫神殿的人前来,都是贵客,命人去准备茶点。 凌胥则亲自到山门迎接易寒等人,小师弟可是师父最记挂的徒弟,他虽然不喜欢秦玉拂的命格,毕竟是师叔的徒弟,易寒的妻子,未来掌门的母亲。 马车驶上山门,还未命人通传,山门大开,凌胥带着弟子前来山门接人。 易寒拂着秦玉拂下了马车,见凌胥前来接他们,“浔儿见过大师兄。” 秦玉拂怀中抱着孩子,没有见到师傅,更没有见到柳氏和孩子,心底顿觉失落。 不过想一想,孩子还小来来回回往山下抱也是很不方便,怀中抱着天心,向凌胥见礼,“拂儿见过大师兄!” 凌胥见着易寒没有变,秦玉拂怀中多了一个奶娃娃,知道是两人的女儿,“已经命人去药庐通知师叔,至于泽儿还在书房读书。” 秦玉拂有些心疼,泽儿才两周岁,不过是三岁的孩子,凌胥时间到了秦玉拂眼中的心疼,与柳氏如出一辙,他是觉得太多妇人之仁。 “泽儿是倾城山未来的掌门,自然要细心照料,泽儿可过目不忘,如今以已经习得万字,经典也可随意阅读,怕是浔儿也是不记及的。” 秦玉拂既心疼又无法责备,这是易寒师父的意思,她宁可孩子是个寻常的孩子,不会那般累。 易寒见气氛尴尬,他也不想孩子过的辛苦,毕竟这里是山门,见凤归尘似乎有写按耐不住。 看向凤归尘,“大师兄,这位是来仪的太子。” 凤归尘身为盘观者,也觉得凌胥对秦玉拂的态度有些严苛,毕竟是母子,这里是倾城山,也不能够让夫妻为难。 凌胥已经先见礼,“凌胥见过来仪太子殿下!” “归尘见过代掌门。” “太子客气了!” 与此同时,马车后面,慕容流光扶着慕容欢走到凌胥面前,“凌胥掌门,可还记得慕容欢!” 凌胥看着面前与易寒有着像是容貌的慕容欢,“一别三十几年,你怎么回来了?” 易寒见众人,父亲和大师兄也是旧相识,“大师兄,还有苗疆的护卫,都是护送浔儿回山门的,有什么话不如进去再讲。” 不过凌胥在人群中见到一身红衣的夜媚儿,看她身上全无生气,那没见煞气很重,那面像完全是早夭之人的面相。 凌胥突然将易寒拦住,浑身充满了警惕,“小师弟,那名女子全无生气,是个异类!有危险!” 易寒忙不迭阻止,害怕媚儿会误会,毕竟当初夜媚儿是很在意自己会变成怪物。 在凌胥眼中媚儿就是个行尸走肉,是个真真切切的怪物,为了避免恐慌。 “大师兄放心,媚儿是蛊人,她已经认主,是绝对不会伤害到山上的弟子。” “蛊人” 凌胥并未听闻,既然易寒保证,应该是没有事,“好,众位赶路都很辛苦,山上备了茶点为各位洗尘!” 父亲身边有慕容流光保护易寒并不担心,上山的路还很遥远,易寒接过秦玉拂怀中的孩子,与秦玉拂带着一行人进了山门,秦玉拂运起内力,走得很快,她想尽快见到孩子。 易寒知道她思儿心切,“拂儿莫心急,从山上到山顶还有些距离,只要到了山上,一定可以见到泽儿。”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家团聚 秦玉拂一心想要见自己的孩子,没有同易寒去大厅见师父,直接抱着孩子朝着书房而去,易寒也思念孩子,他要带着凤归尘去见师叔。 柳氏只知道秦玉拂他们即将回来,每日都会在泽儿的耳边提起,从未隐瞒他们夫妻离开的真相,就是怕孩子会怨恨父亲和母亲的舍弃。 怕泽儿见到秦玉拂与易寒时会变得生疏,怕秦玉拂会伤心,也会讲述他父亲母亲的故事,母亲是为了救父亲去找解药才会离开,很快他们就能够一家团聚。 泽儿这孩子天生性子沉静,所有的情绪都会藏在心里,活脱脱和他的父亲是一样的性子。 柳氏在书房,陪着泽儿温书,掌门让他今日必须将一整本的经文背下来,晚上要考,背不下来就要受到惩罚。 泽儿性子也很要强,即便被罚也不会吭一声,一直咬牙忍着,看着柳氏一旁默默流眼泪,几次同凌胥争吵也是无济于事,他也只是个两三岁的孩子,坐在椅子上还需要踮着脚爬上去。 柳氏取了亲手做的点心,“泽儿,先吃些东西吧!” 泽儿放下手中的典籍,接过柳氏递过来的点心,她知道柳氏待他好,也从不开口问父亲母亲的去向,害怕会想起父亲和母亲,他不是被父亲和母亲抛下的孩子。 泽儿颔首谢过,声音还很稚嫩,“谢谢大伯母,泽儿还有几卷方能看完,否则掌门师伯会罚泽儿去密室,向师祖谢罪!” “耽误不了泽儿多少工夫。” 泽儿接过点心咬了一口,房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秦玉拂怀中抱着孩子,闯了进来,见着坐在椅子上,还没有桌子高的泽儿,与他父亲相似的容貌,她走的时候孩子只有天心这般大。 害怕吓到孩子,怀中还抱着孩子,“泽儿,是母亲啊!“ 泽儿手中的点心落在地上,看着走进来的夫人,怀中还抱着孩子,眼眶瞬间翻红,看向柳氏想要验证面前女子的身份。 柳氏也是有些惊讶,没人去年来通知她们,秦玉拂夫妻近日会回来,凌胥根本就没有告诉她,就怕她影响孩子读书,一旦受干扰,分了心好不容易培养的温书习惯就会改变。 见秦玉拂满眼期盼,盈满泪光,怀中还抱着她们的小女儿,也是怕吓到孩子。 柳氏躬下身子,“泽儿是母亲啊!大伯母不是时常提起吗?母亲终于回来了,泽儿怎么不认得了。” 泽儿闻言跌跌撞撞的从椅子上爬了下来,奔着秦玉拂奔了过去,秦玉拂蹲下身子,一手抱着天心,一手将泽儿揽入怀中,这一日他已经期盼了两年。 “泽儿,母亲好想你,没有一日忘记泽儿!” 泽儿毕竟是个孩子,竟是哇哇哭了起来,全然没有了小大人的模样,“泽儿以为父亲和母亲不要泽儿了。” “是母亲不好,母亲答应泽儿,再也不离开泽儿。” 柳氏见秦玉拂抱着孩子不方便,便将天心接过怀中,他们夫妻离开时泽儿也就这般大,那模样竟然和秦玉拂很相似。 都说女儿像父亲,儿子向母亲,他们家的孩子倒是反过来,易寒身上的孤独解了,一家人终于可以团圆了。 秦玉拂将泽儿抱在怀中,告诉他不是他们狠心抛下她,是有苦衷。 “泽儿知道,母亲是为了给父亲解毒,才会离开泽儿。” 秦玉拂没想到泽儿竟然都知道,很感谢柳氏竟然将孩子教的如此懂事,害怕孩子误会易寒,“泽儿,山上来了很多客人,你父亲在前厅迎接客人,这是待客之道。” 泽儿熟读经书,很多道理都明白,“泽儿知道。” 秦玉拂将泽儿抱到柳氏身旁,让他见到自己的妹妹,“泽儿,着你的妹妹,以后泽儿就是哥哥了。” 泽儿伸出手拉着天心的手,软绵绵的,“母亲,妹妹和母亲长得好像,妹妹叫什么名字?” “妹妹叫天心,慕容天心!” 泽儿拉着天心的手不放,很是欢喜,“长兄如父,哥哥会保护你的。” 秦玉拂见泽儿一副小大人般的模样,看着案几上厚厚的典籍,心中有些震惊,柳氏是见着她眸中的疼惜,怕破坏了此时的气氛。 “弟妹,有些事,稍后再讲。” 秦玉拂想让易寒尽快见到泽儿,易寒虽然不讲,内心的思念并不比他少几分,“泽儿,父亲在前厅会客,不如咱们去见父亲。” 前厅,玄逸一听到弟子来通知,易寒夫妻回山门,放下药庐的事,在大厅等着他们。 玄逸在苗疆,与凤归尘与慕容欢等人早就熟悉,见到众人心中自然很欢喜,他们夫妻终于回到山上,一家团聚,掌门师兄若是知道也该欣慰了。 只是十年之后,打开密室,慕容荼是否飞升,不论如何都会确保他们的安危。 众人在厅内闲聊,苗疆的人在确定将秦玉拂夫妻送上山门之后,就会赶回苗疆守护巫神殿差事他们的职责。 凤归尘是第一次来到倾城山,“前辈,归尘怕是要在山上待上一些时日。” 玄逸笑道:“太子远道而来,若是不嫌弃山上饮食清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玄逸已经命凌胥给众人安抚好住的房间,还好山上的客房还是充足的,命人准备晚膳。 柳氏带着秦玉拂母子步入大殿,易寒的眸光就再也没有离开泽儿,这孩子简直与他太相像,祖孙三代容貌都很相似,只是细节上的差别。 慕容欢见到泽儿,这个是他的第一个孙儿,两人同时站起身来,易寒大步迎了上去,“泽儿,是父亲!” 泽儿知道他么是要去见父亲,面对易寒并没有陌生,看了一眼深色凛肃的凌胥,毕竟从出生一直是凌胥教他,要求一向严苛,此时他应该在在书房背书。 凌胥对他的礼教管束的很严,毕竟他是未来的掌门,泽儿身子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神色恭敬的见礼,“泽儿,见过伯父。” 柳氏是知道凌胥的严苛,父亲就在面前,泽儿却是拜见自己的丈夫,拉着泽儿道:“泽儿,快见过你父亲!” 泽儿正欲见礼貌,易寒已经将泽儿抱在怀中,泽儿的脸上完全看打不到三岁孩子应该有的纯真模样,甚是心疼,“泽儿,父亲回来了。” 慕容欢忙不迭迎了上去,易寒道:“泽儿,这是祖父。” 泽儿只是颔首,“泽儿见过祖父!” 身子向易寒的怀里缩了缩,毕竟毕竟素未蒙面,孩子还是有些生疏。 慕容欢并未在意,“慢慢来!” 玄逸简易家人团聚,却是有着莫名的疏离,毕竟分开许久,还是需要时间来慢慢融合,也怪凌胥将孩子管教得太严,父母又不在身边,小小年纪,就变得谨小慎微。 “山上可许久没有这般热闹!” 凌胥害怕泽儿心散了就不好收回,想要说些什么,被柳氏一眼抵了回来,也觉得不合时宜。 “备了晚宴快带各位!山上清茶素菜不要还望众位海涵。”凌胥道。 许久没有讲话的凤归尘,一直看着他们一间团圆,心里有就些说处处的艳羡,听到凌胥讲话,那边一家人还在团聚不忍打扰。 凤归尘知道山上的规矩,“入乡随俗!” 玄逸听闻款待贵客竟然没有酒,他在苗疆的时候,月无心可以自都是好酒好菜的供着,时常与慕容欢与凤归尘饮酒,很是逍遥自在。 “今日款待的可是贵客,以为是大衍国的太上皇,另一位是来仪的太子,还有苗疆的首领,他们可不是山上的弟子,是不用守山上的规矩。” “师叔,这怕是于理不合吧!” “凡是都有特例,今日就破例,不要扫了兴致,去药庐去祭坛上好的酒来。” 凌胥还是拧不过玄逸,毕竟是长辈,勉为其难的答应,仅此一日,下不为例。 离晚膳还有些时辰,凌胥命人带着凤归尘与慕容欢等人去客房,安顿好一切,方才用晚膳。 易寒一直抱着孩子,众人纷纷散去,慕容欢也跟着人离开,夫妻两人打算带着孩子会卧房,凌胥却是没有离开。 他知道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圆,他费心的栽培泽儿,就是想倾城山交到一个配得上掌门之位的人。 这孩子天资卓越,正是打下根基,立下规矩的时候,不能够将好好的习惯给荒废了。 柳氏见凌胥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夫君,小师弟夫妇一家刚刚团圆,泽儿毕竟还是个孩子。” “泽儿正是立规矩的时候,这规矩是不能够费的,泽儿日后是要做掌门的,今日就看在一间团聚的份上,背书改在明日清早,泽儿可不能坏了规矩。” 秦玉拂心疼自己的孩子,根本就不想他继承掌门之位,“大师兄,泽儿还是个孩子,这样做是否太过分了!” “妇人之仁,泽儿从他生下来那一日就已经决定,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够像寻常的孩子一样生活。” “继承掌门?你们有没有问过我这个母亲?泽儿是我秦玉拂怀胎诞下,我是他的母亲,有权利决定他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秦玉拂刚刚回来就同凌胥因为拂儿大吵起来,凌胥原本就不太喜欢秦玉拂丝毫不留情面。 “这里是倾城山就要守倾城山的规矩,若是不想遵守,尽管离开!” 易寒也觉得大师兄太多严苛,“大师兄,师父是说过立泽儿为掌门,他还是个孩子,拂儿身为母亲,心疼孩子就成了大逆不道的事。易寒很感激在慕容浔离开这段时日对孩子的照顾,我们已经回来了,我自己的孩子自然会自己教,如果倾城山容不下我们,我们一家四口随时可以离开。” 第三百五十章 赶尽杀绝 凌胥被易寒气得不轻,“小师弟,你竟然向着妇人之言,全然忘了师父的决定。” “师父只说让泽儿继承掌门,没让大师兄如此,逼着这么小的孩子每日背书。” 玄逸见一群大人因为孩子的事情争吵起来,凌胥却是有些过分,“凌胥,今日可是不懂事了。” “师叔,您怎么也忘了师父的叮嘱。” 玄逸见易寒怀中的孩子,依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好了,你们这些大人在争吵,可想过泽儿心里的想法?无妨问问孩子的心思。” 秦玉拂是心疼孩子,这么小就要看那么多的书,会累坏的,用身子护住孩子,声音很温柔。 “泽儿,你若是不愿背书,没有人可以逼你,母亲只想泽儿过得快乐。” “母亲,泽儿喜欢读书,并不觉得辛苦。” 凌胥深感欣慰,他这几年教得好好的,快要将他们夫妻当做是白眼狼,还好从出生就给他灌输的思想还是起了我作用。 “泽儿都说他喜欢读书,你们还有何说的。” 秦玉拂知道泽儿是有些惧怕凌胥,“我夫君学识渊博,足矣做泽儿的师父。” 凌胥有些怒意,“你个愚妇,凌胥新亲教授两年,你一回来就要抢孩子,小师弟这么久娶了你这个白眼狼!” 易寒想抱着孩子离开,不过他们夫妻抛下孩子,是大师兄一直教导,泽儿也说他喜欢读书。 “泽儿,你相同父亲修习,还是同你师伯。” 泽儿已经看了半天,知道他们是因为自己在争吵,也是不慌不忙,“父亲,泽儿想同父亲修习,也想同师伯读书。” 玄逸是这里辈分最长,还是要解决一桩家务事,“泽儿已经说的很清楚,不如这样,上午两个时辰同凌胥修习,午后归你们夫妻,毕竟年纪还小,累了可以请假,你们意下如何?” 毕竟不是整日都跟着凌胥修习,就是怕孩子太累,“可以。” 柳氏拉着脸色阴沉的凌胥,“夫君,孩子可是人家的,你还倚老卖老了。” “可以!”凌胥勉强应道。 这段风波算是过去,泽儿每天都会在凌胥的书房学习两个时辰。 午后,凤归尘离开玄逸的药庐,前来易寒的居所找寻易寒,见易寒正在教授孩子,秦玉拂在一旁哄着孩子陪在身边,意见四口其乐融融他可是很羡慕。 泽儿抬眼,见有人走了进来,凤归尘在山上住了些时日,自然熟悉,忙不迭起身,“泽儿见过凤叔叔,可是从师叔祖处前来。” “泽儿怎么知道?” “泽儿嗅到凤叔叔身上淡淡的酒味,倾城山上只有药庐有酒。” 凤归尘将泽儿抱起,他是知道这孩子过目不忘,假以时日定是比他的父亲还要厉害得多,易寒这一双儿女做事喜欢得紧。 笑道:“易兄,真是好福气,有这一双儿女,不如这样若是归尘日后娶亲,诞下女儿就许给你泽儿当老婆,诞下儿子就娶天心为妻。” 易寒没想到凤归尘会打泽儿的主意,原本还怀疑凤归尘是将所有的感情转到了天心的身上,他对泽儿是一样的喜欢,他的怀疑完全是多虑了,完全是爱屋及乌。 “那也要凤兄娶妻生子,天心和泽儿都比凤兄的孩子大上几岁,泽儿无妨,天心还未出嫁便成了老姑娘了。” 凤归尘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秦玉拂,不能够娶心爱的女子为妻,娶任何一个女子都是无所谓的,“这一点易兄放心,父皇比你还着急,刚刚来了消息,已经下了旨意在来仪国甄选太子妃,命归尘快些回去,原本还想多住些时日,明日就会起程。” 易寒时间到凤归尘刚刚那一瞥,“这么快!易寒不过是再开个玩笑,归尘兄还是要娶心意的女子为妻。” “刚刚还在说怕天心成老姑娘,易兄放心这一次易寒是真心的要娶妻生子,马虎不得!” 秦玉拂在一旁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有些愧疚,这辈子她注定是要欠凤归尘,却也不后悔嫁给易寒,如今能够拥有如此完美的一双儿女。 “不论是什么样的女子嫁给凤大哥,都是她的福气。” 巫神殿的人已经离开倾城山回到苗疆,凤归尘也启程赶回来仪,来仪皇帝在来仪国为凤归尘甄选太子妃。 倾城山突然变得很安静,夫妻每日与孩子在一起,享受一段难得的平静而又温馨的生活。 慕容流光想要带父亲离开,父亲来倾城山也有些时日,易寒打算将母亲的骨灰取回,安置在倾城山上,这件事在苗疆的时候,就已经商议过,夏侯溟已经派了人严密把守,已经设下陷阱,就等着他去。 这件事不能够轻举妄动,还是要好好地与师叔商议,他不能够让母亲的骨灰留在夏侯溟的手中,更不能够让父亲失望的离开。 书房之内,易寒将玄逸与凌胥请到书房,如今山上终于恢复清净,易寒如此郑重的找两人前来,必定是为了他母亲的骨灰。 “浔儿,可是因为你母亲的骨灰的事情?” “正是,易寒还是比较了解夏侯溟,打算亲自带着人去盗母亲的骨灰。” 凌胥是为易寒算上一卦,是极为凶险的卦象,“不可以,你不可以去,夏侯溟正设了陷阱等着你。” 玄逸也道:“浔儿,你大师兄说的没错,你了解夏侯溟,夏侯溟也了解你的脾气秉性,你去了只会更加的凶险,还是安心的在山上,这件事师叔去。” “易寒自然知道凶险,岂会让师叔去犯险,要夺回母亲的骨灰,这本是他作为人子该做的事。” “大不了杀了夏侯溟,以绝后患,你是下不去手的,师叔却可以。” 凌胥也道:“你刚刚回来也没多久,才过上几日的消停日子,还是好好的保住这一条命,等师父出关的时候,还能够见到小师弟还活着。” 此时,沐阳城一处客栈内,夜隐多了起来,修养了许久方才恢复功力,得知妻子和女儿在皇宫,被照顾的很好,他也能够放心的离开。 易寒与月祈风毁了他三十几年的心血,还将媚儿她的亲外孙女做成了蛊人,这个仇他是一定要报的,他是为秦玉拂催眠,知道易寒与秦玉拂最大的敌人就是扶风的皇上夏侯溟。 因此他来到扶风,他要找夏侯溟合作,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相信他们一定会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在京城三日,已经将沐阳城的地形,以及皇宫的地形摸得清楚,打算夜探皇宫。 沐阳城夏侯溟刚刚为太子过完生辰宴会,回到御书房,接到探子传来的飞鸽传书,凤归尘等人已经撤离倾城山。 他已经请了高人在奶娘骨灰的藏身之地,布置了一处绝杀大阵,易寒若是胆敢前来就是有来无回,“秦玉拂就等做寡妇,你一定会为你当初的选择后悔莫及!” 不过他派去倾城山内的人一直没有消息传来,也无法取得联系,倾城山的弟子却搞出盐行罢市,损失不小。 “让你们抓的人可到了京城?” “人刚刚已经关在天牢内,被封了穴道,按照皇上的吩咐,锁住了那人的琵琶骨。”顾涉道。 “很好,朕就不信倾城山是铜墙铁壁,早晚破了那结界。” 夏侯溟命人抓了江南何家的家主何占天,他可是凌胥的大弟子白,只因要继承家业而离开倾城山,他是极有可能知道进入结界的办法。 阴暗的天牢内,何占天被人用铁钩勾住了琵琶骨,如此他就无法在动用武功,琵琶骨被锁住即便被救出去,也是个废人。 他已经猜测到这里是天牢,抓他的就是扶风国的皇帝,他暗中联合倾城山的弟子,搞出了不少的事情来,就是在报复夏侯溟。 倾城山上的弟子,万不得已都不会与朝廷为敌,可他们这些下山的弟子可不是那般好欺负的,光鼓动江南盐行罢市,就够夏侯溟喝上一壶。 当然这件事民间自发,倾城山上的人并未知晓,否则一定会阻止,面的惹祸上身。 夏侯溟将他从江南弄到京城,可是费了不少力气,隐隐听到步履声,知道是朝廷的人前来。 夏侯溟亲自带着顾涉前往天牢,他倒要看看倾城山暗中的势力还能够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想要和朝廷斗,不过是死路一条。 他抓何占天前来除了想要给纳西为人一点忠告,还想探听出解开结界的办法,温良玉和玉琳琅都是倾城山的弟子未必知道进入结界的办法。 何占天的师父是慕容荼的大弟子,何占天是凌胥的大弟子,是极有可能知道进入结界的办法。 远远就听到牢房的尽头有铁链的声音,人看来已经醒了,顾涉道:“皇上,人就在最里面的牢房内。” 夏侯溟负手而立,站在牢房外,见着牢房内何占天发髻凌乱,根本没有了一代家主的模样,这就是与朝廷为敌的下场。 “那就是江南何家家主何占天,盐行罢市就是你们何家在幕后操控,就不怕朕灭了你们何家?” “盐商罢市,那是因为皇上自登基后,不断增加赋税,盐农盐商怨声载道。” “所以你就煽风点火,弄的江南一团糟糕。盐商本就是暴利,朕是加了赋税,朕并未向盐农伸手。朕准许他们买盐,让他们挣两成利润还不满意,他们就将手伸向那些盐农,是他们贪得无厌,与朕何干?” 夏侯溟要开创盛世,要快速让扶风强大起来,银子从哪里来,盐商就是他的目标,罢市的根源是盐商的贪婪。 “冷暖自知,你若是个明君,百姓岂会反,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大肆增加赋税,当初篡权夺位,倾城山待你不薄,竟然想赶尽杀绝,就是个忘恩负义的昏君!” 夏侯溟同样有些暴怒,若不是慕容浔毁了初云宝藏他如何会这般费尽心机,“愚蠢,你如此为你的山门出头,看看究竟会有何人前来救你。” 夏侯溟离开,何占天是极有血性的汉子,直接问他进入结界的办法,他是绝对不会说出口,先磨磨他的性子。 “顾涉,将消息传出去,就说何占天鼓动罢市,秋后问斩!倒要看看倾城山会不会有人来救他。” 夏侯溟刚刚离开,打算回御书房处理公务,心口又在隐隐作痛,抬头仰望夜空,明月渐圆,每当月圆之夜他都会痛不欲生,这都是玄逸害得,原本对易寒还有些感激,他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回了他所有的计划,他是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夏侯溟回到御书房,感觉房间内弥散着诡异的气息......。 第三百五十一章 狼狈为奸 夏侯溟刚刚踏进御书房,便感觉到房间内弥散着诡异的气息,御书房的守卫们都去了哪里? 脚步后移打算离开,竟然被一层无形的力量阻拦,是有人设了结界,以为是倾城山派来杀他的人,如果真的是倾城山派来的人,怕是在劫难逃。 暗中运气内力,此时想要离开,怕是不可能了,冲着屏风后面冷喝道:“何人再装神弄鬼!” 夜隐从屏风后面徐徐走了出来,一身黑色的斗篷罩在身上,探寻的眸光看了夏侯溟。 夏侯溟知道此人绝无是倾城山的人,心间豁然一松,“阁下是何人?” 也因是能够感受到他瞬间的轻松,“想必扶风的皇上是害怕倾城山的人。” “阁下既然知道,前来找朕的御书房,一定有目的,无妨坐下来好好谈谈。” 夜隐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这里是他的结界,不担心夏侯溟会耍花样,“听说男的还兄弟不但夺了你的女人,还毁了初云宝藏。你甚是恼怒派兵攻打倾城山,人却跑了。” 让人如此揭开伤疤,夏侯溟甚为恼怒,冷声道:“阁下究竟想说什么?” “稍安勿躁,那夫妻两人去了大衍,在下是大衍皇朝的大祭司夜隐。” 那联名折子上有大衍的印信,慕容浔是大衍国的大皇子,自然派人去打听过,知道一些境况。 “听说慕容浔在大衍发动政变夺权,大祭司仓惶逃走,应该就是阁下。” 夜隐同样被人戳了心肝,脸色一沉,“若不是有月祈风那老家伙相助,老夫也不会败落。咱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你有人,老夫有能力,就不信无法报仇。” 夜隐的意思在哦明白不过,就是想与他合作,他正想破除倾城山上的那道屏障,若是有了夜隐的帮助,更加的如虎添翼。 “正像阁下所讲,咱们有些共同的敌人,不如撤了结界,再谈一谈要如何合作!” 为表诚意夜隐撤了结界,两个人商议如何对付易寒,夜隐手上有慕容欢的物件,可是用法术将慕容欢召回。 可是倾城山上的结界比圣殿的结界还要强大,一时间无法破解,这也正是夏侯溟想要解决的问题。 “大祭司,朕的天牢内有一人,是倾城山掌门的大弟子,前几日犯了事,被朕抓了起来,也许大祭司可以从那个人的身上找到进入结界的办法。” “哦,如此到简单些!” “这已经传出消息,要不了多时就会传到倾城山,倾城山的人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易寒母亲的骨灰就在他的手中,易寒应该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出手了,夏侯溟很期待两人之间有一战。 夏侯溟还想到一个人,一个与倾城山有着很深渊源得人,就是温良玉,一直很器重他,已经是很年轻的将军,温良玉也没有做出太让他失望的事情。 是时候敲山震虎,若是真的与倾城山有一战,也要警告温家得人,记得自己的身份,他是君温家得人是臣,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朝堂议事结束后,夏侯溟将温良玉留下,温良玉不知道皇上留下他为了什么? 温良玉神色恭敬上前,“微臣温良玉见过皇上。” “起来吧!” 温良玉起身,就是不敢问皇上单独将他留下来有何事,只是立在一旁等着皇上吩咐。 夏侯溟抬眼见温良玉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有敬畏之心是好事,“你怎么不问朕留下你所为何事?” “回皇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微臣必定会尽力去做。” 他说话还是有给自己转换的余地,“朕是要绝对忠诚的臣子,不留一丝余地!” 这话是在警告他,额头已经极起细密的汗珠儿,伴君如伴虎,温家族人的性命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是,皇上有什么那事情尽管开口,温良玉定当竭尽全力死而后已。” “放心,朕暂时还没有打算命你去攻打倾城山,是江南出了些事情。” 江南的事情,在朝堂上听闻过,“皇上可是为了盐商罢市而忧心?” “这件事已经查到幕后的主事者,就是江南何家的家主何占天,人已经被朕秘密的关押在天牢内!” 温良玉就知道皇上单独留下他一定有事,何占天正是琳琅的大师兄,凌胥的大弟子,他上山时还很年年幼,承蒙何占天照顾,因为何占天是家族长子嫡孙,不得不下山继承家业,如今已经十几年了。 温家府邸,外面天气晴好,孩子吵着要出去,琳琅在一旁看着婢女陪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温有道回到府中说皇上将温良玉单独留下,说有事要讲。 上一次单独将温良玉留下,与温良玉去戎狄,难道朝堂上又有事情发生,多半是因为倾城山,一直是温家的心病,最害怕的便是皇上让他带兵攻打倾城山。 皇上只留下温良玉一个人,见温良玉神色并不好看,琳琅将孩子交给婢女,命婢女留在院子里陪着孩子玩耍。 夫妻两个人进了房间,琳琅时时刻都在注意京城的动静,再将消息传到倾城山,传给师父凌胥。 得知夏侯溟撤兵,易寒和秦玉拂终于回到倾城山,一家团聚,只消停几日,不知道皇上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她的性子比温良玉还要急切,“良玉,可是皇上有什么事情?难道皇上要派你去攻打倾城山?” “不是,是大师兄出事了,大师兄私下里命人蛊惑盐商盐农罢市,损失掺重,皇上很是震怒,将人抓入天牢,秋后问斩!” 琳琅紧握的手陡然松开,身子恍然下后退了一步,琳琅就是大师兄下山历练时被大师兄到上山,大师兄就是琳琅的恩人,否则琳琅早就死在勾栏之内,大师兄就如同他的父兄,若说师父又授业再造之恩,大师兄却是救命之恩。 “皇上要杀大师兄?大师兄嫉恶如仇,一定是为了山门才会惹怒朝廷,良玉,快去救救大师兄!” 温良玉也是心急如焚,他也是出自倾城山,大师兄虽然下山早,对他们刚刚上山门的弟子都很照顾,对琳琅更是有着救命之恩。 温良玉怕琳琅误会,忙不迭解释道:“琳琅,为夫也是心焦,皇上直接将大师兄的事情告知,就是在警告温家。” 琳琅已经完全乱了心智,“琳琅去算是去劫法场,也一定要将大师兄就出来。” 温良玉有些后悔将这件事情告知与她,这件事她早晚会知道到,到时候更会乱了身子,弄出乱子来。 “琳琅,我知道你心急救大师兄,你现在不仅是倾城山的弟子,你还是温家的媳妇,宜儿的母亲,你要至温家族人与不顾吗?皇上已经出言警告,绝对不能够轻举妄动。” 玉琳琅心急如焚,“那该如何?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吃多的顾忌!” “师叔应该还不知道大师兄出事的消息,告诉师叔!这件事还是有倾城山的人出面最好。” 琳琅唤了信鸽前来,亲手写下纸条,放在竹筒内,绑在鸽子的腿上,希望师父能够有办法救大师兄。 另一边,玄逸打算亲自下山帮助易寒的母亲找寻骨灰,帮助他完成心愿,就是害怕他会着了夏侯溟的道儿。 首先他要在门中弟子中选几名趁手的弟子,还要讲小白抓起来,免得破坏了他刚刚修建好的药庐。 凌胥却是接到了江南何家传来的消息,说何占元暗中蛊惑盐商罢市,突然失踪,怀疑是扶风的皇帝将人给抓走了。 凌胥知道何占元嫉恶如仇,可是也没有想到他会公然与朝廷作对,他当初是为了何家下山,如今意气用事,为了山门出头,将何家推上风口浪尖。 “糊涂,当真是糊涂!” 命人将玄逸从药庐请了回来,玄逸师叔三天后打算离开,这一次怕是要捎带着将何占元救下,妇人的易容术独步天下,可以以假乱真,琳琅的易容术也很高明,看来要通知她配合,才能够将人救出来。” 玄逸在药庐炼丹,要在离开之前再炼上一炉丹药,听闻玄逸找他,说有要紧的事情,命弟子看好火候。 急匆匆的赶往山上,很久没有见到凌胥如此焦急,“发生了什么事?能够让你如此焦急。” 凌胥直接将手中何家的信笺递了过去,他怕说的不清楚,“是占元出事了?” 玄逸看着信笺一字一句生生恳切,是何家传来的求救信,占元可是凌胥的大徒弟,自然是动心尖儿的疼。 “占元这孩子还是有些骨气,竟然敢通朝廷对着干。” “师叔,不过是匹夫之勇!您怎么就不担心?扶风的皇帝一定会拿何家的事情大做文章,何家几百口人的性命就在扶风皇上的手中。” “这件事说好半夜好办,说难半夜难办,占元不会讲把柄留下来的,若是真的有证据,扶风的皇帝也不会偷偷摸摸的抓人。” “就只怕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老头子这几天就起程去京城,顺道将人捎上,这下你可满意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自投罗网 泽儿还在书房与凌胥温书,秦玉拂在药庐帮忙打理,以及为玄逸整理,马车已经准备好,稍后便会在山门护送师父离开。 这一次玄逸亲自出手,去京城盗取易寒母亲的骨灰,顺便去天牢救下江南何家的家主何占元,也便是凌胥的大徒弟。 这一次在山门挑选了几名弟子一起出发,虽然玄逸辈分和年纪都不低,易寒还是担心,毕竟夏侯溟已经不是当年的萧琅,已经成为铁血无情的帝王。 玄逸痴迷炼药,对破解阵法并不擅长和,“师叔,这一次挑选的弟子中,有几名是精通阵法之人,一旦误入阵法,有他们在一定能够顺利突围。” “无妨,几块破石头摆的阵法还难不倒老头子。” “师叔且莫硬闯,智取方是上策!若是情势不妙,就想着全身而退”易寒委实担心,夏侯溟定是设了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玄逸毕竟肆意洒脱,无拘无束惯了,面对易寒的叮嘱,有些不耐烦,“好了,老头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自有分寸,我离开的这段时日,药庐就将给你们夫妻,可打点好了,别将药庐内那些珍惜的草药给养死了。” “师叔尽管放心,药庐的事情尽管交给易寒和拂儿,骨灰的事情,劳烦师叔费心。” 玄逸既心疼易寒,也心疼那些药草,“只要你们夫妻都能够好好地,豁出去这一把老骨头,也对得起你们的师父。” “浔儿谢师叔出手相助!” 秦玉拂将包袱已经装点好,很感激师父没有让易寒前去,夏侯溟根本就是个疯子,若是易寒落在他的手中,不知要收多少苦楚,怕是性命不保。 若是这番前去,师父能够将夏侯溟除去,也便一了白了,“师父,您要多保重!” 当初只是看在易寒的情面上手秦玉拂做徒弟,他一辈子膝下午有子嗣,早就将秦玉拂当做女儿看待,即便活了怎么大的年纪,对生死之事情已经看淡。 见秦玉拂眼眶泛红,“好了,一会儿就让你们大师兄到山门送我,你们就留在山上,好好教授泽儿,那个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你大师兄严厉些并无恶意,你们看泽儿如此明理,与你大师兄的管教不无关系。 “浔儿知道。” 玄逸玉秦玉拂坚持到门口让两人送行,送行的还有慕容欢与慕容流光。 秦玉拂站在山门口,看着远处的山门口,“期望师父此去可以平安无事。” 易寒看着身旁,父亲满眼期望的背影,同样祈愿,这一件事可以顺利解决,同样可以了却父亲的一桩心事。 “父亲,外面风大,还是回山门吧!” “好!” 上山的台阶还是很高,易寒上前搀扶着慕容欢,秦玉拂也上前搀扶住另外一只手臂,慕容欢身子弱些,还不至于回不到山门。 看着身侧的儿子儿媳,如今很是孝顺,父慈子孝很是欣慰,若是能够将如烟的骨灰取回来,当面向他忏悔,也便无憾了。 泽儿已经在上殿等了许久,知道父亲和母亲前去山门送师叔祖,有婢女跟着,一直守着。 见一行人走上山,直接奔了过去,毕竟还是孩子,“父亲,母亲!” 见慕容欢也在,“孙儿见过祖翁!” 慕容欢上前直接将泽儿抱起,“泽儿,祖翁教你下棋如何?” 泽儿看了一眼父亲,答应了同父亲做学问,是做了许诺,不可擅自更改,见易寒颔首,算是答应。 “好,泽儿愚笨祖翁慢些教。” 慕容欢将孩子抱到她的房间,不耽误夫妻两个人,刚刚送玄逸离开,应该有很多话要讲。 易寒知道秦玉拂担心,“拂儿,别担心,师父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师父打算诛杀夏侯溟,师父是怕你去了下不了手,他若死了,怕是朝堂会乱,夫君可要忍住不要出手。” “嗯,放心,夫君明白师叔的苦心。” 明知道师叔这一次失去诛杀夏侯溟,他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毕竟两个人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他的心里应该很矛盾,秦玉拂让他自己一个人单独静一静。 “拂儿去见嫂子,心儿应该已经醒了。” 沐阳城,皇后的寝宫内,云梦霓备了亲手做的点心,夏侯溟答应前来,约好了要考太子背书。 云梦霓一大清早起来开始准备,如今后宫一片祥和,有阮莞在帮她,除了静初有些不安分,有些事情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皇上的后宫开枝散叶,皇子众多,就连静初也怀有身孕,留在宫里面安胎。 云梦霓知道皇上不过是想用这孩子牵住温家,也知道皇上一直在派人抓捕易寒和秦玉拂,起初与阮莞也想过办法,根本无法打消皇上心中的怨恨。 之后皇宫里再无人敢提起秦玉拂这个名字,几乎成了皇宫里的禁忌,不过还好,夏侯溟没有出去秦玉拂一手辅佐的尚宫局。 不过听闻宫里的宦侍说起,有人深更半夜见到皇上朝着冷宫和潇湘苑的方向而去,想必对曾经的事还是难以忘怀,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云梦霓做了十几样点心还有汤羹,是儿时如太学,每次温书肚子饿了,夏侯溟都会带他去御膳房,各色的点心随便她吃。 夏侯溟与她相敬如宾,总是缺少了男女之间的那份真心,他的真心已经被秦玉拂伤透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对女子动情。 待其他的妃嫔也是一样,对待孩子也是不冷不热,云梦霓总想着能够让他多与孩子亲近些。 绿芜匆匆忙忙的奔了进来,“娘娘,皇上来了,是抱着小太子一起来的。” 皇上刚刚下朝,太子应该还在太学,应是皇上直接去了太学,人刚刚起身打算出去迎接,人已经走了进来。 夏侯溟刚刚得知消息,夜隐已经离开沐阳城,前往倾城山,那日他们已经去过天牢,夜隐对何占元用了搜魂术,那法术及其损伤元神,何占元如今已经失了神魂,如同疯子一般,每日在天牢里叫嚣着。 夜隐已经找到进入结界的办法,他喜欢独来独往,休养了几日后,今晨已经离开皇宫,有了他的帮助,他就更有把握抓到易寒。 他还是很担心温良玉夫妻,温家是忠诚,却也不能够完全的相信,毕竟夫妻两人都是出自倾城山。 温良玉已经暗中派人去天牢调查,与其让他搞小动作,无妨带他去天牢走一趟,让他看清楚是局,彻底死心。 云梦霓见夏侯溟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是平日里很少有的,似乎遇到高兴的事情,云梦霓上前,“臣妾见过皇上。” 夏侯溟与云梦霓一直相敬如宾,看上十分恩爱,可是心里再也找不到与秦玉拂在一起时的悸动,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 “朕想着答应了极儿,下了朝直接去太学。” 三人找了位置坐下,云梦霓命人将点心端上来,“臣妾知道皇上要来,亲自做了些点心,还有几道汤羹,皇上早上未用早膳,应是饿了,不如皇上品尝臣妾的手艺。” “好!”夏侯溟应道。 婢女们鱼贯而入,每个人的手上都端着托盘,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皇上,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夏侯溟见她做的点心,是儿时他常吃的点心,夹了一块萝卜糕,“朕记得儿时,御膳房的萝卜糕做得很好,你吃了还几块,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云梦霓还记得,害得她肚子里面串气好不尴尬,“皇上还记得臣妾当年的糗事。” 夏侯溟酱萝卜糕咬一口,没什么特别的,当时只觉得拂儿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子,再也品尝不出儿时的欢愉。 “这么多年了,味道一直没有变。” 夏侯无极看着父亲吃东西,“母后说父皇和母后是在太学相识的。” 也是孩子问起,云梦霓方才当他说过,知道夏侯溟心里面爱的并不是儿时的秦玉拂。 忙不迭取了栗子糕递了过去,“极儿,尝尝母后做的栗子糕。” 夏侯溟似有所思,他是答应了前来考太子背书的,“太子,最近太傅都教了你什么?” 夏侯无极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点心,“回父皇,太傅教儿臣背诵《治国》。” “治国”这让夏侯溟想起了易寒送给他的《治国十策》,是他早有预谋,不想破坏气氛。 “那极儿说说,治国首先要如何?” “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 他正是想富民,让扶风快速的强大起来,才想要得到初云宝藏,这一切都被易寒回了,还送他治国十策。 “极儿说的对,要想国安必须富民,让百姓安居乐业,就不会有造反。国与国之间就是弱肉强食,只有国家强大了,才不会无人敢欺!立于不败之地。” “极儿谨遵父皇教诲!” 云梦霓总觉得孩子只有五岁,如此早的让他了解世间残酷的生存法则,未免太血腥,孩子还是要有孩子的天性。 “极儿,听说太傅教你下棋,无妨和父皇下一局!” 第三百五十三章 警告 翌日,下朝之后,夏侯溟再次将温良玉留了下来,温良玉是他一手提拔的将军,除了阮豫章之外,洪升和温良玉是他最看中的心腹之臣。 温良玉心中也是忐忑,他悄悄的命人去天牢调查,难道被皇上发现,方才将他留下,想要出言警告。 宦侍伺候着夏侯溟换下朝服,换上一身常服,命人将温良玉叫进去,温良玉得了命令,神色恭敬走了进去。 “温良玉参见皇上。” 夏侯溟已经换下常服,是打算带温良玉去天牢,“良玉,朕想出去走走,不如陪着朕去一个地方。” “是!”温良玉神色恭敬应道。 夏侯溟已经命人准备了马车,让温良玉陪着一起前往天牢,温良玉不知道皇上的目的,正襟危坐,不敢轻易开口,生怕会触怒龙颜。 夏侯溟见温良玉谨慎模样,“良玉,朕知道你们父子对朕都是忠诚的。” 温良玉忙不迭跪在马车内,“温家誓死效忠皇上。” “良玉怎么如此紧张,快起来。” 夏侯溟没有再讲话,温良玉知道皇上是在警告他,马车一路摇晃,透过窗子,这一路可是去天牢的路。 马车停在了天牢的入口处,温良玉搀扶着夏侯溟下了马车,害怕皇上治罪,连累到父亲。 直接跪在地上,“皇上赎罪,良玉绝对没有背叛皇上的意思,是琳琅她担心大师兄,不过是想知道是死是活,才会贸然派人前来打探。” “朕知道你们是同门,情有可原,就原谅你这一次。” “良玉谢皇上不追究!” 夏侯溟微微勾唇上前将温良玉搀扶起来,“你不是想见一见人究竟是生还是死,朕就带着你亲眼见一见。” 温良玉没有动,皇上是欲擒故纵吗? “良玉不敢!” “良玉,朕在天牢布下重兵,想要从天牢救人不是那般容易,武功再高也无法带着人全身而退。” 温良玉小心谨慎的跟着夏侯溟走进天牢,果真如同夏侯溟所讲,天牢把守森严,每个人身上都带了铠甲,皇上就是想让他亲眼见到。 良久,终于来到一处密室,石壁上有空洞,可以见到密室内的境况,“何占元就在密室内,看一看吧!” 温良玉得了命令方才朝着石壁上的空洞靠近,五官和容貌依稀还能够辨认的出,正是他的大师兄何占元,多年未见苍老了许多。 如今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不堪,两肩已经化脓,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的发呆,身后不远处铁钩上,然着血迹已经生锈的铁钩。 温良玉眼眶微酸,差一点就哭出来,当年那个风华正茂,对他照顾有加的大师兄,是被人废了武功,被折磨得这般痴傻模样。 “他已经疯了,时而叫嚣,叫嚣累了就呆呆的坐着。” 温良玉不敢问明大师兄为何会疯,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嘶哑干涩,“皇上,他的伤口已经化脓,若是染了破伤风,会没命的,皇上留着他也就没用了。” “暂时还死不了,朕还要拿这条贱命去引倾城山和何家的人,敢与朕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良玉,朕很器重你,如果你做错了事,真可以原谅你一次,绝对不会原谅你第二次,千万不要逼着朕。朕的眼里容不得一丝背叛,若是温家的人敢背叛,将你们温家的人送到天牢来!包括你妹妹静初,她的腹中还有朕的骨肉。” 夏侯溟的威胁让人胆寒,温良玉不寒而栗,忙不迭跪在地上,“皇上,温家誓死效忠皇上,绝无二心!” 温良玉离开天牢,无心再回军营,又不想会将军府,只想找个地方和几杯酒,他心疼大师兄,又无法就任,无法向琳琅解释。 她若是知道大师兄的模样,定会抛下一切,也要救出大师兄,这件事要暂时瞒着她,能够瞒多久他也不知道。 马车刚刚驶出皇宫,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温良玉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外面发生什么事?” “将军,是老爷。” 父亲怎么会在宫门外,可是在担心今日的事,皇上也许也向父亲施压,温良玉直接下了马车。 见父亲似乎已经等了许久,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良玉见过父亲!” “父亲有话要讲,不如一起回府!” 温良玉原本不想回府,见父亲神色凝重的模样,“是!” 父子两人上了马车,温有道开口道:“良玉,为父知道你为难,倾城山这趟浑水你不能够再趟,你要为了温家的族人,还有你妹妹,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 “良玉明白,皇上已经出言警告过,良玉不会再轻举妄动,连累温家。” “不仅是你,你还要管住儿媳,父亲一向不管你们的事,但是儿媳江湖中人比较意气用事,万一她闯下祸事,千万要撇清关系。” 温有道的意思再清楚不过,若是琳琅执意与倾城山联系,就休掉她,“不,父亲,良玉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 “你当父亲是那般绝情的人,都是为了温家着想,你若有本事降的住你的媳妇,父亲也不会如此忧心。” 马车回到将军府,温有道回了书房,温良玉回到房间,见琳琅在用午膳,见良玉归来,没有去军营。 “夫君今日归来得早。” “军营没什么事情,与父亲一起回来,多陪陪你和孩子。” 琳琅命人加了一副碗筷,夹了菜过去,“今日厨房有夫君喜欢的鹿肉!” 他那里是喜欢鹿肉,不过是喜欢同她在一起,“好!” 用过午膳,琳琅将孩子交给婢女,哄他们午睡,琳琅心思不够细腻,却也知道温良玉有心事。 “夫君可是在朝中遇到不开心的事?难道是大师兄在天牢出事了?” “没有,皇上在天牢内外守卫森严,想要进去谈何容易?” “不如夫君让琳琅进宫,琳琅易容成守卫的模样,就可以进入天牢了。” “皇上在天牢设了机关阵法,就等着有人自投罗网,你去了无异于送死,到时候温家难脱离干系,还是再等等,等倾城山派来的人。” 皇上想要用大师兄引倾城山的人,无非是想对付小师叔,他相信易寒一定能够解决问题,皇上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杀了大师兄,还是要留活口,只是要受些苦头。 “夫君放心,琳琅不会轻举妄动!” 倾城山,书房内,易寒在教习泽儿温书,泽儿要比他儿时聪敏的多,三岁已经熟读经典,习很多字,过目不忘,不仅是读其形而未解其意。” 担心他会恃才傲物,自幼就要养成谦卑守礼,行君子之道。 “泽儿,君子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是以身安而国家可保也。是何意?” “君子要居安思危一样,在安定之时也不能忘记忘记祸乱的,不能忘记灭亡的教训,随时保持一种警惕,方可保国之久安。” “很好,要有忧患意识,民族才能生存发展,国家才能长治久安。” “嗯,师伯也是这般说的,这方是君子所为。”慕容天泽道。 “书上还说,路径窄时,留一步与人行,滋味浓时,减三分让人尝,此是涉世一极乐法,亦是君子之道。” “泽儿说的没错,凡事情不可做绝要留有后路,遇到快乐的事情要懂得分享。” 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父子两人已经约好了,改日会带着他去山里骑马,平日里凌胥管家很严,泽儿还未成骑过马匹。 秦玉拂请敲门扉,“夫君,泽儿该用晚膳了!” 推开门,见父子两人又说有笑,“你们在讲什么事情?竟然如此开心。” “母亲,父亲说要交泽儿骑马?” 她也是在七八岁的时候才开始学骑马,在中原三岁骑马似乎有些小,不过草原上的孩子,三岁就开始学骑马,男的父子两人如此的亲昵。 “好,东山有一块空地比较适合骑马,不过你们不能够离山门太远,东山上的结界会很薄弱。” “无妨,我们会带着媚儿一起去,不会离太远。” 夜深人静,秦玉拂从睡梦中惊醒,最近她总能够梦到初云国灭国时候的景象,还梦到父皇将她藏在密道内,夏侯溟闯了进来,想要救他出去,她死活也不出去。 被惊出一身冷汗,醒来见易寒躺在他的身边,一切都只是梦,她真害怕回到一开始的地方,如今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秦玉拂下了榻,去了隔壁的房间,为两个孩子盖上被子,她再也无法入眠,看着天边渐圆的圆月,“眼看就要十五了。” 身后,易寒轻柔的为她披上纱衣,虽是盛夏,也担心夜风吹到会受凉。 “拂儿可是又做噩梦了。” “嗯,总是会梦到从前的事情。” 易寒将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怀中,知道她的心事,“拂儿应是担心师父的安危,算算日子应该已经到了。” 秦玉拂是很担心师父,让师父以身犯险,心中有愧,他们的每一日都像是偷来的,很不安稳。 “但愿师父一切顺遂,早日回到山门。” 第三百五十四章 袖手旁观 数日后,雨后初晴,午后的阳光并不是很热,正好适合骑马。 泽儿上午要留在凌胥那里温书,易寒答应要到这泽儿去骑马,泽儿很是期盼。 秦玉拂要留在山上照顾天心午睡,毕竟孩子还小,不能够走得太远。 易寒骑在马上,紧夹马腹,泽儿胆子还是比较大,对马匹并不惧怕,等他五岁的时候,就要开始教习他的武功。 父子两人驰骋在山道之上,夜媚儿一身红衣,就站在附近,保护父子两人的安危。 她眼神已经不再空洞,依然不会讲话,更无法感知痛苦,不用吃食物,但体内的蛊虫需要一年吸食一次易寒的心头血,否则她就会陷入沉睡。 夜媚儿曾经那般惧怕害怕成为怪物,最后却是她在临死前,主动将自己变成蛊人,可以留在易寒身便保护他,看着他们一家幸福,并无遗憾。 脑中闪过一丝危险的预知,那种能量的波动很是熟悉,似乎很想是祖翁的能量波动,当日她救下祖翁,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夜媚儿四周张望,在探寻能量波动的位置,只是很微弱,一闪而逝。 蛊人有了灵魂和心智,对于拥有它的主人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易寒只感觉到夜媚儿传来一瞬间的预警,变没了消息,并不知道夜媚儿的所思所想。 缓缓的放慢,问询夜媚儿是否有危险,夜媚儿只说刚刚感受到有危险,突然就消失了,安全起见,尽量回到山门。 这里虽然在结界内,离山门却是比较远,“泽儿,不如咱们骑着马去药庐,那里也有很多的医书可以看。” 泽儿虽然有些扫兴,难得出来骑马,“父亲,再骑一圈,再去吧!” 易寒查探四周,并未察觉异样,也不想为难孩子,“好,只一圈!” 夜媚儿却是时刻的警惕着,身为蛊人对外界危险的感知可是很敏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山下,密林内,夜隐废了些心思,方才找到结界最薄弱的地方,进入倾城山的东山山麓,远远的见到山巅矗立着一抹嫣红,就是用性命救下他的孙女。 如今被月祈风做成了蛊人,岂会不心疼,他早晚要抓到易寒,解除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孙女,成为一具傀儡,不死的杀人工具。 这里是倾城山,高手如林,他不能够轻举妄动,他和夏侯溟还有计划,他要做的是将易寒引导沐阳城,到时候没有了倾城山做靠山,就有怨抱怨,有仇报仇了。 此时,玄逸带着人也已经到了京城,命人将消息传到了将军府,温良玉在军中,琳琅得知师叔祖前来,早就准备好了住的地方,并且告知地址。 她越来越觉得温良玉小心谨慎,两个人时常争吵,温良玉生怕连累温家,她是大师兄带上山,倾城山与她有恩,她要想办法帮助师叔救出大师兄。 若是皇上真的怪罪,她便一封休书,将自己给休了,绝对不会连累温家人,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琳琅将孩子交给婢女,光明正大的离开将军府,去街上随便逛一逛,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定是温良玉或者皇上派去的人。 琳琅的易容术可是不寻常,去了古玩店,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易容成一名男子,光明正大的消失在那些人的面前。 兜兜转转来到郊外的一处民居内,此处民居是她前些时日就已经准备好的,消息传到山门,定时会有人前来,只是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师叔。 玄逸留在民居内,已经派了弟子出去皇陵打探消息,他们前来主要的目的是找到易寒母亲的骨灰,顺便将何占元就回去。 琳琅敲了敲门扉,是山门独有的暗号,打开房门,佟展见是陌生人,“你是何人?” 琳琅解下脸上的面具,“佟师兄是琳琅。有皇上的人跟踪,不得不易容成这般模样。” 琳琅的易容术很是厉害,佟展一时间也没有能够认出来,“是小师妹,师叔祖在里面,你尽管进去,我们在这里守着。” “好,有劳佟师兄。” 琳琅急匆匆的奔着民居而去,推开房门师叔玄逸正坐在蒲团上闭目养神,“琳琅见过师叔祖。” 玄逸早就知道他前来,睁开眼见温良玉没有来,“就只有你自己前来吗?” “师叔祖,良玉在军中,不方便前来,有什么事情师叔祖尽管吩咐,琳琅定会全力办到。” “实不相瞒,这一次前来京城主要是想要盗取你小师叔母亲的骨灰,顺便将你大师兄救出去,需要在天牢有内应,这件事必须良玉去做。” “这...。”琳琅毕竟已经嫁人,不过是一个妇人,不像良玉那般一直在宫中行走,“师叔叔尽管放心,琳琅会将师叔祖的话传给良玉,让他配合师叔祖的计划。” 玄逸活了大把年纪,不是不会猜度人心,只是不愿意去做,“琳琅,你可是同良玉起了争执,可是不愿意出手?他的身后毕竟牵连着整个温家。” “没有,师叔怎么会这般想良玉,我们自幼就在山上长大,岂会袖手旁观。” “琳琅,若是如此,你师父也不愿意你像你大师兄那般被牵扯进来,你回去吧!” 倾城山就是琳琅回的家,琳琅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师叔,当年是大师兄将琳琅由勾栏救出,如今大师兄有难,琳琅会全力配合。” 琳琅离开,佟展就站在门外,是听得见里面谈话,送走琳琅走了进来,“师叔祖,若是公里没有人接应,不如咱们派人进宫,听说天牢有密道通向宫外。” “即便有密道也早就被人封死了,等晚上老头子进宫一趟,去天牢看一看。” 这些弟子的武功进宫劫天牢无法全身而退,他的武功倒是可以来去自如,只是没有人接应,带着何占元无法全身而退。 琳琅回到将军府,将自己关在房间内,心中万分纠结,她一直在埋怨温良玉贪生怕死,可是有理解他背后是整个温家,还有他们的孩子。 夜色降临,温良玉从军营回到将军府,已经派人秘密跟着琳琅,知道她曾经离开过,定是去见了倾城山的人,他并不阻止琳琅去见他们,他害怕的事皇上会在意,他们与倾城山联系。 皇上对温家不薄,他也是逼不得已才会佟倾城山撇开关系,得知琳琅没有用晚膳,推开门见琳琅同样正在闭目养神,是在静心,可见她的内心并不好过。 “琳琅可是去见了山门的人。” “果真是你派人跟踪我,这一次前来营救大师兄的人是师叔祖,他期望你能够在皇宫力作内应,配合他救出大师兄。如果你不肯帮忙,就不要阻止琳琅去救人。” “琳琅,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会偷了我的令牌进宫,以你的易容术可以让你改扮成任何人。” 琳琅知道温良玉是顾及到温家,“良玉,我知道你害怕连累温家的人,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在进宫之前给琳琅一封休书,琳琅从今而后与温家没有一丝联系,绝对不会连累任何人。” 温良玉愤怒的眼眶泛红,上前抓住琳琅,“琳琅夫妻多年你竟然如此不相信自己的丈夫就一定是那般贪生怕死之人,你要的休书我是不会给你的。” “良玉,琳琅知道你有苦衷,不能够因为琳琅连累温家和咱们的孩子,可是大师兄对琳琅有恩,琳琅不能够不救他,你只要将入宫的令牌交给琳琅,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琳琅一个人来承担。” 温良玉知道琳琅定是想易容成皇上的模样,逼得他不得不说出当日的事情,“琳琅,皇上曾经带着良玉去过天牢,并且言明天牢已经派了重兵把守,等着倾城山的人前去营救,一网打尽,大师兄武功被废,如今已经疯了,即便救出来也是废人。” 琳琅听闻何占元疯了,满眼震惊,“你说什么?大师兄已经疯了,一定是皇上下了药,师叔的医术那般厉害,一定可以救他。” “琳琅,你听我说,这件事你不要插手,要相信玄逸师叔祖和小师叔。” 琳琅知道温良玉的处境是不会帮她,不是她不懂得顾大局,她若是不出手相助,一辈子都会愧疚。 先将温良玉稳住,再做打算,“夫君放心,琳琅既然知道皇上的事情,就不会轻举妄动,不过还是要尽快将天牢的近况告知师叔祖。” 温良玉也想稳住琳琅,否则不知道她会意气用事,给温家带来祸患。 “好!” 琳琅唤来信鸽,将天牢内的境况告知,将纸条放在竹筒内,绑在鸽子的腿上,将鸽子放飞,“夫君.....。” 温良玉突然出手,直接封了琳琅的穴道,琳琅靠在他的怀中,温良玉将她抱起,为了避免她轻举妄动,先将她安置起来,等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即便她会恨自己。 大师兄若是不义气用事,也不会害了自己,不能够让琳琅铺了他的后尘。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一探究竟 玄逸打算亲自入皇宫打探一番,上一次进皇宫,已经将皇宫内的各宫各殿摸得清楚,要想杀了夏侯溟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很快就到月圆之夜,正是他毒发作的日子,一定会找隐蔽的地点躲起来,当然万不得已是不会去刺杀皇上,他们只想救人。 他的武功可以再皇宫内来去自如,发现天牢内守卫森严,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找寻易寒母亲的骨灰,害怕打草惊蛇。 将怀中的墨鼠取了出来,让墨鼠嗅了何占元留在山上的物件,虽然已经十几年过去了,只要有一点气味,墨鼠都会找到。 在外面等了许久,方才等到墨鼠出来,它的样子小巧比较隐蔽,也不会太被人注意,见那小东西欢心的样子,是已经找到了。 只能够证明何占元却是在天牢内待过,既然来了还是要想办法进入看一看,从怀中取了药瓶出来,里面装的是瞌睡蛊虫,可以散播让人入眠的药粉,可以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入睡。 玄逸还是很心疼的,天牢里面人太多,不知要浪费多少瞌睡虫,需要养好久,这还是月无心送给他的。 良久,听到天牢里面传来打鼾声,玄逸方才走了进去,如此可以以逸待劳,不会暴露身份,偶尔有没睡的趁其不备直接封了穴道。 玄逸再次将墨鼠取了出来,让它带着自己前去找寻何占元,若是没有墨鼠带路,不是那般容易找到何占元所在的暗室内,奔着空洞见何占元在密室内疯疯癫癫的似乎是在骂人,又不知道他在骂什么? 玄逸四处找寻机关,终于在角落内找到机关,石门开启,玄逸走了进去,何占元神志不清,不过见面前突然出现的老者,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感觉很熟悉,想要思索脑袋如同针刺一般痛处,抱着头蹲在地上,“我究竟是谁?” 玄逸想要探寻他的经脉,直接封了他的穴道,想要知道他的疯癫究竟是用刑还是被人下了疯癫的药,这两种他都有办法治疗。 将食指搭在何占元的腕部,他既不是中毒,他的武功废了,疯癫并不是经脉造成的,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是被人治疗过。 他的疯癫似乎是中了巫术,伤了神魂,怕是只有月无心前来,将他的神魂修补,方才能够恢复神智。 武功被废,变得疯癫,更加的不好带出去,算算时辰天就快亮了,瞌睡虫撑不了多久,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玄逸想先离开,何占元神志不清,留在天牢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取了一丸丹药为他服下,可以让他身体快些养好。 玄逸想要离开,却发现他是被困在阵法里面,他虽然不精通,阴阳五行还是懂一些,要想破除阵法,只要除掉阵眼即可。 可是他找寻了半晌也没有找到阵眼,天很快就亮了,他可不想留在这里。 静下心来,发现囚禁何占元的石柱子似乎有些些蹊跷,他虽然不会破阵,却也知道阵眼是需要宝石或者直接用血来启动。 阵眼是喜洁净,最怕污秽,将何占元唤醒,他如今疯疯癫癫的,只要对着石柱撒泡尿,阵法就结了。 这扶风皇帝还是满愚蠢的,这么简单的阵法,还想困住他。 玄逸故意让何占元将密室弄得凌乱,如此在石柱上撒泡尿也就不稀奇,他还不想打草惊蛇。 废了很大的力气,方才从密室内走出来,天色渐亮,他必须快速离开。 玄逸离开不久,那些身穿铠甲的护卫纷纷醒来,不知道如何竟然睡着了,“是不是昨夜有人来过。” “快看一看人是否还在?” 护卫奔着密室而去,发现密室里的人还在,可是里面很乱,散发着骚臭的味道,“奇怪,阵法好像被破解了。” “来人,快去通知皇上,做也很有可能来人,可是人并没有带走!” “等等,如今正在上朝,若是能够自由出入皇宫,也是一等一的高手,若还是留在皇宫,怕是很危险,咱们先好好查探一番再去禀告。” 玄逸多国护卫,终于离开皇宫,这一夜是有惊无险,还好这一把老骨头还硬朗着,回到民居,佟展带着人等的焦急,昨夜琳琅就已经传了消息过来。 可是玄逸已经去了皇宫,见玄逸全身而退,“师叔祖,您可回来了。是琳琅师妹传了消息来。” 玄逸结果竹筒将纸条展开,上面写道皇上派了重兵把设了陷阱等着倾城山的人自投罗网,大师兄也已经疯癫。 他已经去了皇宫走一遭,事情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将纸条交给佟展,竹筒原封未动,他们应该还没有看。 佟展见了上面的消息,“大师兄疯癫了?" 玄逸一晚上连口水都没有喝,找了位置坐下,倒了杯冷茶润润喉。 “你们的大师兄却是疯癫了,不过是被人施了法术,失了神魂,暂时还没有危险。” 听了玄逸的话,佟展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不知师叔祖接下来有何打算,此番进宫有没有打草惊蛇?” 对于何占元这件事玄逸并不是很上心,何占元同他的师父差不多,并不讨喜,能够入眼的就那么几个。 若非是易寒的事情,她才懒得去理会,“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这件事暂且缓一缓,让你们在皇陵打探的消息如何?” “皇陵守卫森严,还布下结界,弟子没敢进去。” 玄逸打算现将骨灰盗走,在想着将人救出来,事不宜迟,不过他并不精通阵法,能够解开天牢的阵法也只是凑巧。 当初夏侯溟将秦玉拂藏在皇陵的密室内,他失去过一次,哪里要比天牢更加的难以逃脱,他带来的人里面有精通密道的弟子。 “准备一下,今夜去皇陵,一探究竟。” 夏侯溟下朝之后听闻天牢的阵法轻易地被人破解了,难道是易寒来了,若是易寒前来,破解阵法也就没什么可怀疑的。 心里面还有一丝兴奋,只要易寒前来就让他有去无回,可是倾城山的人既然来了,竟然没有将人救出去,难道见何占元疯癫,打算放弃何占元。 是弃子也是有价值的,“顾涉,传令下去,告知何家的人,若是肯缴纳数百万的赎罪银,就将何占元放了。” “是!” “还有,将唐铎叫来,就说朕就是要问他。” 须臾,唐铎四旬左右的男子,下颚有须,面色古铜,浓眉大眼鹰钩鼻,眸中藏着狡犹之色。 已经向顾涉打探过,知道他在天牢内布的阵法被人轻而易举的破解了。 心中有些忐忑,跟着顾涉来到御书房外,“皇上,唐铎带到。” “让他进来吧!” 唐铎神色恭敬的走了进去,直接跪在地上,“小人见过皇上,万岁万万岁!” 夏侯溟最见不得阿谀奉承,唐家是专门涉及机关暗道的世家,“唐铎你也算是唐家的翘楚,怎么就这点本事!天籁轻而易举得问就被人给破了,皇陵的阵法也是你布下的,若是皇陵的阵法再让人给破了,你就等着唐家在江湖上消失!” “皇上,那天牢本就污秽无法发挥阵法的威力,皇陵乃是风水宝地,那天煞绝杀阵是唐家不外传的阵法,一定能够发挥最大的威力。” “还不滚!去皇陵守着,若是出现纰漏,就拿你的血来做阵眼。” 唐铎惊骇,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人这就去皇陵!” 夏侯溟有些动怒,心口疼得厉害,明日就是十五,又到了他毒发的日子,看来他也要躲在密室内,忍受万蚁噬心的痛苦,这都是因为易寒。 曾经所有的感激以及兄弟情义早就被仇恨湮灭,心中只有怨恨,“易寒,是你对不起朕,只要你来,绝杀阵就会要你的命,朕会让她后悔当日的选择!” 另一边,倾城山上,夜隐已经在山上待了两日,药庐是他藏身的最佳地点,无奈夜媚儿紧追不舍,只得藏身在后山的思过崖。 倾城山上的地形已经摸索的清清楚楚,已经知道慕容欢的作息以及居住的客房。 他的隐身术只能够用半个时辰,每一次都会引起夜媚儿的主意,因此他今夜就要动手将慕容欢引出来,首先要支开的就是夜媚儿,她的孙女。 易寒居住在上殿,守卫比较森严,比较不容易得手,所以,今夜他打算在易寒居所的附近施法将慕容欢引出来,如此夜媚儿就会全力的把守易寒的房间,不会想到他打的是慕容欢的主意。 夜媚儿只是能够感应到能量的波动,应该是夜隐,并不能确定人在何处,并未将这件事告知易寒,也是怕祖翁被抓无法脱身。 夜隐也是利用了这一点,她知道夜媚儿即便知道他到了倾城山,也绝对不会将他的事情告知给易寒,媚儿是她一手养大的孙女,他最了解。 每当夜色降临,就是夜媚儿最担心的时候,她凭着感觉追到后山,可是后山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祖翁的踪迹,是在故意躲着他。 执法堂的人都知道夜媚儿是易寒的蛊人,她在山上可以自由的出入,这是凌胥特许,毕竟蛊人认主之后忠于自己的主人,蛊人刀枪不入,有她在可以抵过很多倾城山的弟子。 夜媚儿在上殿四处巡逻,他要确保易寒的安危,不知道夜隐已经悄悄潜伏在易寒居所的附近,他要用当初慕容欢留在他手中的青丝来控制慕容欢,让他深更半夜离开上殿。 他就有办法将慕容欢抓走,通过东山的结界,将慕容欢带下山,并且在药庐留下一封信笺,让他们去京城,向夏侯溟去要人。 夜媚儿正在巡逻,感觉到附近有能量波动,直接奔着含情殿而去,四处找寻,并未见到夜隐的踪迹,原来祖翁想要对表哥不利,看来今夜是他是不能够离开含情殿半步。 含情殿内,秦玉拂将两个孩子安顿好,见着易寒不在房间,刚刚还在房间,怎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孩子在房间内,她是不方便离开,易寒察觉到夜媚儿的不安,这几日她一直有这样的情绪。从前的蛊人一言一行都是受到主人的控制。 夜媚儿是有灵魂和记忆的,他要是可以隐瞒,易寒也是无发探寻。 如果媚儿有背叛的念头,蛊虫就会夺了她的神智,当然蛊人认主之后是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易寒怀疑是夜隐前来,否则夜媚儿不会如此,或者说他也不确定是何人前来。 不过倾城山上的结界依靠山势而设,比圣殿的结界更加的高明,夜隐想要进来不是那般容易。 易寒见到夜媚儿守在含情殿外,与她通过神识来进行沟通,“媚儿,可是有危险?” 第三百五十六章 绝杀阵 夜媚儿听到易寒的问询,她不能够说出祖翁的事情,可以告知有人进入,如此就可以早做提防。 “嗯,媚儿似乎谈查到有人对表哥哥不利,表哥出入还是要小心微妙。” “可是什么人?是倾城山混入奸细,或者是外来的什么人?” 夜媚儿自然要为祖翁遮掩,“具体是什么身份,媚儿尚未见到,只是灵觉比一般人高上许多,可以预知危险,表哥还是小心为妙。” “好!”听到夜媚儿的提醒,易寒想要去看一眼父亲,见父亲房间灯烛已经歇了,父亲所在的院落里有慕容流光,应是无碍的。 回来的途中,遇到执法堂的巡逻的弟子,命他们加强看管,方才回到含情殿,见秦玉拂已经将孩子都哄睡了。 “孩子可都睡下了。” “是,泽儿陪着妹妹玩了还一会儿,又温了一会儿书,方才睡下。” 泽儿这孩子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很快,很有礼貌,“泽儿聪敏,又是个好哥哥,不用咱们操心。” “还要谢谢大师兄的教导,还有他有一个博学多闻的父亲。” “拂儿这般恭维夫君可是会不好意思了。” 秦玉拂靠在你他的怀中,“夫君这么晚了出去可是有事?” 既然夜媚儿已经预知危险,虽然命执法堂的人加紧巡逻,还是要提醒她和孩子,“媚儿预知有危险,你和孩子以后再山上出入一定要小心些。” “会不会是夏侯溟不死心,派了人潜入倾城山。”秦玉拂道。 “有这个可能。” 秦玉拂有些担心,“倘若有奸细潜入,倾城山上上下下数千人,如何查证?” “这个拂儿不用担心,想要查探就一定能够将人抓到。” 夜阑静谧,众人纷纷陷入沉睡,慕容欢身在睡梦之中,听到有人呼唤着他的名字,迷蒙中从榻上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慕容流光听到声音,想要将将慕容欢拦住,却是被人用重物袭击,整个人倒在地上。 夜隐的隐身术只能够维持半个时辰,他必须利用这半个时辰,将慕容欢带离倾城山。 看着曾经的女婿,想起容貌尽毁的女儿,对慕容欢充满恨意,直接将他打晕,扛在肩上朝着东山而去。 夜媚儿还不知道人已经离开,一直守在含情殿外,她不能够言语,只能够在怀中已经藏好笔墨。 哪怕有一丝能量波动她都会感应到,如果来人真是祖翁,不管用什么样的办法,都要劝他离开。 此时另外一行人已经准备前往皇陵,上一次来皇陵玄逸已经将地形弄清楚,一行人是从皇陵西面比较隐蔽的地点,乘坐天灯进入皇陵。 哪里巡逻的人比较少,墓葬年代比较久远,葬的大多是殉葬的宫人,以及低阶的妃嫔。 将天灯熄灭之后藏了起来,玄逸看着星空,辨别出皇陵的方位,易寒母亲的骨灰原本被夏侯溟葬在了母后的墓葬旁,是打算让奶娘陪着母后。 当初完全是因为感恩,方才如此,如今为了对付易寒,将奶娘的骨灰寻了皇陵一处角落安置,并且设下绝杀阵,就是要引易寒自投罗网。 玄逸带着人躲过守卫,没感冒然进去,取了玉佩轻轻碰触结界,玉佩很快被吸了进去,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只可以进不可以出的结界。 玄逸既然来了,必定是要带着人进去一探究竟,留了两个人在民居以备后患,“佟展,安排两个人在外面接应,若是天亮之前还没有出来,想办法离开这里,其他的人跟着进入结界。” “是!思远走在前面!” 闻思远是倾城山上,比较年轻一代里面擅长阵法的年轻弟子,人也长得清秀挺拔,“是!” 闻思远走在前面,触手感应结界的能量,“这阵法是利用了此地的灵气所建,有很重的吸力,最好牵着手走,不要分开。” 玄逸一手抓住佟展,一手抓住闻思远,如此把握就打得多,一行人踏入阵法,被一股大力吸进了阵法之中,阵法的吸力很大,还是将人分散,衣衫也被及强大的罡风给搅撕裂。 玄逸终于身子稳定下来,落在青石之上,看着夜空中一弯铁青色的残月,不知道这里是地方,应该是阵法所呈现出的幻境,不知道那些孩子都被送到了哪里? 只觉得眼前的空间似乎发生可变化,蒙蒙的天际,乌云斜斜的压了下来,霎时间,电闪雷鸣,轰隆而至,玄逸翻身躲过,看来这是一处雷电阵法,紧接着无数的天雷劈了下来,玄逸自顾不暇。 另一边,闻思远被送到了山青秀水之间,耳畔远远传来悠悠的琴声,循着声源望去,见湖边的船上,一名蓝衣的年轻女子坐在船头正在抚琴。 见到闻思远前来,仿若受了惊吓,琴音止住,“公子是什么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闻思远知道他是在阵法中,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是来杀他的,也便提高警惕,“在下只是误入,在找寻四散的兄弟。” “这里是烟波荡很少有人前来,公子想必是迷路了。” 难道这里是须弥幻境,望着周遭一望无垠的青山碧水,挥动手中的长剑,想要劈开虚空,却是徒劳。 “我在这里很久了,久到不知道今夕何夕,是出不去了。” 闻思远挥出手中长剑看向那女子,琴弦尽断,断做两端。 那名女子却消失,出现在她的身后,“这位公子,这里山清水秀,还有美人作陪,岂可如此不知情趣。” “妖女,看剑。” 佟展则被阵法送入剑林之中,无数的剑似乎有人操控一般,纷纷朝着他攻击,应接不暇,如此极其消耗体力,一定要尽快闯出去,也不知道师叔祖落在哪里? 暗室内的尽头,看着一群人彼此之间都在不太远的地点,却陷在各自的阵法中无法处理,这一处阵法是有七七四十九个阵法主城,每个方位有六个阵法,中间阵法就是阵眼所在,也是骨灰的存放地点,想要通关必须其余的四十八个阵法全部通关,就会困在里面,没有实粮食和水,这些人就只能够困死在里面。 每个阵法之间变化无穷,随着人的七情六欲不断的变化,即便到了阵眼,哪里的绝杀阵也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来人,去告诉皇上,就说人已经被困在阵中,一时半刻都逃不出去。” 夏侯溟下朝之后,听闻顾涉说人倾城山的人已经被困在阵法内,夏侯溟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易寒狼狈的模样,看她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 换上一身常服,坐上马车,朝着皇陵而去,命人去通知唐铎。 唐铎听闻皇上亲自前来,“小人见过皇上陛下。” “别废话,带我去看看倾城山的来人。” “是!” 唐铎带着夏侯溟在阵法外面,可以见到分散在各处的青城山的弟子,或是选入沉睡,或是在苦苦的厮杀,竟然看到了玄逸的身影。 今夜就是月圆之夜,就是他毒发之时,饱受非人痛苦,可竟然没有见到易寒,是害怕了不敢来。 真想就这样弄死玄逸那个老家伙,不过他好似只精通医术,并不擅长阵法,“这个阵法真的除掉他们。” “他们要想进入阵眼,必须消灭其他的四十八个阵法,等到杀到阵眼,只怕也没有几个活口,必死无疑。” “那就陪着他们玩玩,将他们困在里面,别将人玩死了,尤其是那个老家伙,朕还留着有用。” “这,是。” 唐铎还想炫耀一下,皇上竟然让他们陪着这些人玩玩,要知道没一个阵法都充满了变数。 “不知道皇上要将这些人困多久?” “一个月,给他们些干粮和水,别饿死了。” 消息应该可以传到倾城山,相信那个时候夜隐也已经将易寒的父亲带回来,他的手中有这么多的棋子,哪一个都会让易寒自投罗网。 倾城山上,夜媚儿一直守在含情殿外,没有再探查到再有危险出现,眼见着天就亮了,白日里一切就安全得多。 易寒起身,秦玉拂也醒来,昨夜她又在做噩梦,精神看上去并不是很好,“拂儿,你再睡一会儿,泽儿和孩子交给夫君。” “这儿还好些,可以自己穿衣洗漱,即便有婢女在身边,天心太小她还是要亲力亲为,“无妨,待泽儿去书房,天心睡了,拂儿还是有时间补眠。” 从师父离开他就睡得不安稳,是心病即便吃再多的安神丸也无用,昨夜父亲睡得着,如今应该已经起榻。 “那好,我去父亲的院落给父亲请安,让怜儿帮你。” 自从夜媚儿传递危险信息开始,不知道是否是夜隐前来,夜媚儿又不肯说。 他还是很担心父亲的安危,有执法堂的人,还有慕容流光在,多少还是安心些。 父亲居住的客房离含情殿并不远,一路上见到执法堂得人,昨夜一切如常,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易寒朝着院落而去,见门是虚掩着,推开门见慕容流光被人打晕,头上还流着血,躺在地上。 心下慌张,直接奔着卧房而去,榻上的衾被掀起,见父亲已经不见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平息干戈 易寒正想问明昨夜的事,毕竟慕容流光是在廷尉府任职,不等易寒问明,他直接说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半夜,流光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喊太上皇的名字,太上皇独自一人朝着外面走,流光想要阻拦,还未起身就被人给打晕了。” 如此更加能够断定昨夜前来的人应该是夜隐,夜媚儿才会故意隐瞒,故意让慕容流光听到,他抓父亲是为了报仇? 倾城山上有结界保护着,不过东山的结界哪里的地势特殊,结界也比较弱,应该就是从哪里进出。 “快起来,去通知凌胥掌门说父亲失踪,带着人去搜山,也许还来得及!”易寒道。 易寒通过神识通知夜媚儿,父皇出事,一起去东山探查,易寒直接朝着东山而去。 夜媚儿已经处处提防,还是让祖翁将人带走,直接奔着东山而去,害怕易寒再有危险。 易寒在东山附近探查,并未发现结界有破损迹象,夜隐是如何得知进入结界的通道,想要探寻出结界的弱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除非有人告知。 难道夜隐已经去找过夏侯溟?两个人狼狈为奸,不好对付。 秦玉拂说过夜隐曾经对她催眠,问出很多问题,夜隐应是去天牢,从何占元的口中得知结界的通路。 以何占元的脾气宁死也不会说出,夏侯溟催眠药丸对于何占元意志坚强的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夜隐却是有办法搜寻记忆,夜媚儿是同他说起过,是极其损害神识的法术。 当初夜隐对秦玉拂只是催眠,没有用搜魂术,否则会变得神志不清。 媚儿远远见到易寒的身影,心里还是害怕易寒问起祖翁的事情。 易寒也感应到夜媚儿前来,易寒相信夜媚儿会背叛自己,却也不该隐瞒夜隐前来的事实,用神识同她沟通。 “媚儿,你为了隐瞒夜隐前来,如果你将事情说明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个人是他的祖翁,“表哥,媚儿也是害怕青城山的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毕竟是一手将媚儿抚养成人的祖翁。” 易寒知道媚儿有苦衷,“媚儿,你就那般不相信表哥,会赶尽杀绝,只要将人囚禁起来,不会要了他的性命。” 想到祖翁要忍受囚禁之苦,也是无法接受的,“表哥,媚儿已经感应不到祖翁的气息,应该已经带着姑父离开倾城山,毕竟翁婿一场祖翁是不会害了姑父。” 失踪的是他的父亲,易寒如何不担心,更担心的是夜隐已经同扶风的皇帝联起手来对付倾城山,不只是报私仇那般简单! 易寒想要回山门,发现药庐的门是打开的,里面有药童负责洒扫,每日给药草浇水,每隔三两日会易寒会亲自前来查看,那些草药可是师叔的宝贝。 夜媚儿见易寒朝着药庐而去,知道易寒生气,“表哥,药庐媚儿这几日前来探查过,祖翁并没有住在这里。” 易寒没有听夜媚儿的劝阻,走进药庐发现药童被打晕了,药童的手上还拿着一封信笺,是夜隐来过并留下来消息。 易寒将信笺展开,媚儿看出上面果真是夜隐的笔迹,就是告知,要想见他的父亲,就去沐阳皇城。 倾城山与沐阳城还有些距离,想要将人带回沐阳城没那般容易,带人去追还来得及。 凌胥没想到倾城山守卫如此森严,又有结界保护,竟然让人前来将慕容欢带走,已经派了人去山下追捕,希望可以将人给找回来。 易寒想要带着人下山去找父亲,毕竟是她的父亲,凌胥阻止易寒前去,玄逸亲自去沐阳城救人,就是为了保护她,他还要顾及以下山上还有妻子和年幼的孩子。 凌胥劝易寒再等一等,书信给玄逸,一个是救,两个人也是救,能够救几个就救几个。 秦玉拂原本就有些不安,最近一些时日总是夜梦惊醒,就是担心会出事,听说山上潜入人,将易寒的父亲抓走了。 匆匆忙忙去了书房,想要一探究竟,听到书房内凌胥同易寒的讲话,劝易寒不要去追捕,也许山门外夏侯溟同样布下陷阱,就是等着抓他。 秦玉拂推开门,见易寒及恼怒又担忧的神色,她不想易寒离开,他怕易寒离开后,就再也回不来了。 “夫君,就听大师兄的话再等等,这倾城山上都不安全,夫君去了只会羊入虎口,若是真的不放心,要对付夜隐,不如请无心婆婆出手。” 秦玉拂知道月无心不欠他们什么,月无心已经帮助他们很多,如今巫王不在苗疆,在来仪闭关,能够与夜隐抗衡的只有月无心。 易寒的心很乱,从未有过的痛苦煎熬,被抓的是她的父亲,所有的人都是被他连累,如果他可以平息干戈,他义不容辞。 可是他还有妻子和年幼的一双儿女,如果不曾拥有,就不会如此珍惜,如果他就这样下山自投罗网,大师兄和师叔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秦玉拂说的没错,目前可以与夜隐抗衡的只有月无心,让老一辈人为他的事情奔波,他愧不敢当。 秦玉拂是最了解易寒的人,“如果夫君不好意思写信,就由拂儿书信传到苗疆。” “不,这件事拂儿不要费心,还是由夫君亲笔来写!” 夜媚儿在门外是可以听到房间内的一切,易寒对他置之不理,毕竟是她隐瞒祖翁的存在,才让慕容欢被抓,刚刚偷偷给慕容欢补了一卦,是大凶之兆,夜媚儿更加担心易寒会埋怨她。 要在易寒和祖翁之间做选择,她是有灵魂和记忆,看着易寒伤心难过,没有知觉心不会痛,心里确实很愧疚。 易寒已经书信给月无心,期望他能够帮忙除掉夜隐这个祸患,能够除掉他的只有月无心。 数日后,月无心接到了易寒送来的求救信,他们刚刚回倾城山也没有几个月,夏侯溟又开始在搞事情。 得知玄逸去了京城,对付夜隐却是不能够用武功来判断,父亲当日答应除掉夜隐,清理门户,结果让人给跑了,既然夜隐是巫神殿的叛徒,身为新继任的巫王她是有权利和义务为民除害。 打算将事情交接一下,三日后前往沐阳城,与玄逸汇合。 此时的玄逸等人正被困在阵法之中,玄逸被幻境迷惑,一时间陷入采药炼药之中无法自拔,那些可都是他梦寐以求的草药,还不知道外面的时空已经过去了很久。 留在外面的人已经将玄逸等人被困阵法之中的消息传到倾城山,易寒一直在等待沐阳城的消息,希望最早的时间内得知师叔的消息。 他害怕凌胥会隐瞒情况,见秦玉拂和孩子已经睡下,悄悄的走出房间,吹响口哨唤信鸽前来。 每日都会重复许多次,已经过去几日,以为又要无功而返,没想到夜空中传来信鸽的叫声,原本是该落在书房的信鸽,听到易寒的哨声,直接落在了含情殿。 易寒忙不迭将信鸽腿上绑着的竹筒解了下来,他想知道师叔的消息,竟是一封求救信,得知玄逸师叔与其他的弟子被困在皇陵内的阵法内,就知道夏侯溟设了陷阱。 师叔武功虽高,并不精通阵法,闻思远也算是弟子中比较擅长阵法的青年才俊,竟然也没困在阵法中无法处离。 将纸条重新装入竹筒,绑在鸽子的腿上,将它送到了书房外,亲眼见着大师兄将信鸽抓住,悄悄离开。 易寒做完一切,佯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看着熟睡的秦玉拂,玄逸师叔因他涉险,他不能够置之不理,父亲和母亲的骨灰还在夏侯溟的手中,两个人注定要解决仇怨。 易寒决定明日看一看大师兄的决定,打算带着夜媚儿下山,如果他真的有什么不测,就当他的蛊毒没有解除。 有一双儿女,留在身边陪着秦玉拂,还有那么多的回忆,虽然是充满苦涩,一直没能够给她安稳的生活。 易寒纤长的之间滑过秦玉拂光洁的额头,她真的舍不得,这原本就是你他和夏侯溟之间的恩怨,本是他该承受的一切,不会让别人替他承受,事情总要解决,还倾城山一片净土。 秦玉拂感受到他的碰触,缓缓睁开眼,“夫君还在等消息吗?” “嗯,还没有消息传来,睡不着。”易寒轻声道。 秦玉拂醒来也没有了睡意,易寒满腹心事,她的心里也不好过。 “如君,不如咱们坐下来聊一聊,许久都没有在一起谈心事。” “好!” 夫妻两人睡不着,从相识到相知,整整聊了一整夜,许久没有这般谈心,秦玉拂也是想让易寒心里面能够舒服些,不知不觉睡意渐浓,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眼见着天就亮了,易寒见秦玉拂还在睡,不忍打扰她,小心翼翼的将胳膊抽了出来,怕秦玉拂担心,给他留了纸条,说他要去找大师兄凌胥,问一问有没有师叔的消息。 虽然他已经知道了玄逸师叔被困在阵法内无法出离开,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大师兄对此事有何安排。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不告而别 秦玉拂依然陷在梦中没有自拔,梦中,他梦到夏侯溟将易寒抓了起来,她跪在地上求着夏侯溟放了他的丈夫,夏侯溟却是抓了两个孩子来威胁她,让她在孩子与易寒之间做着选择。 夏侯溟见秦玉拂难以抉择,便逼着她选择,当着他和易寒的面,杀了她的一双儿女,让夫妻两人后悔莫及。 秦玉拂眼见着孩子惨死,抱着孩子的尸体,万分痛苦。 梦境太过逼真,让她从梦中惊醒,见易寒不在身边,外面天已经亮了,眼角还挂着泪光,还好只是一个噩梦。 那个梦依然心有余悸,打着赤足直接去了隔壁,见泽儿已经起榻,已经穿上衣衫,正在整理被子。 秦玉拂奔了过去,将泽儿抱在怀中,”泽儿!” 泽儿的耳根最灵,知道最近母亲一直食不安寝,“母亲可又是在做噩梦?” “没事,见到泽儿和心儿无事,母亲就安心了。” 秦玉拂抱着孩子回到卧房,他吃过早膳还要去书房温书,方才发现易寒放在床头的纸条,得知易寒去了大师兄哪里,打探师叔的消息。 她也想打探一下消息,“泽儿,你先去用膳,母亲照看妹妹,一会儿母亲亲自带你去书房。” 易寒为了拖延时辰,故意在外面转了一圈,方才去找寻凌胥,此时泽儿尚未前来,秦玉拂应该刚刚起榻。 凌胥却早已经起来,昨夜接到山下弟子传来的信笺,师叔被困在阵法内,身边带着闻思远,竟然没有能够派上用场,也是心急如焚。 一大清早见易寒前来,他是不能够让易寒知道这件事,他是最了解易寒的脾气秉性,他的父亲被夏侯溟派来的人抓去了,如今玄逸师叔也落在了夏侯溟的手中。 易寒是绝对不会看着他们受苦,很有可能会抛下妻儿去沐阳城,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他们的性命,他若是去了师父出关之后无法向师父交代,玄逸师叔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小师弟怎么这么早前来,怎么没有将泽儿带来。” “大师兄,浔儿是前来问可有师叔的消息传来?” “还没有。” “也不知道师叔怎么样了?拂儿自从师叔离开总是做噩梦,父亲就被抓了,是寝食难安。” “若是有消息,大师兄必定会告知于你。师叔的武功寻常的高手是伤不了他的,不会有事,派去的人已经拦截,很快就会有消息。倒是小师弟,再焦急也不能够轻举妄动,否则师叔的一片苦心就白费了。” 秦玉拂今日亲自带着泽儿前来书房,凌胥一直不是很喜欢她,总认为易寒的所有灾难都是她带来的,不过她诞下的两个孩子都是极好的,尤其是泽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态度自然好些了。 秦玉拂问询道:“大师兄,夫君可曾来过!” “来过,刚刚离开不久,似乎去了东山药庐。还好师叔走的时候将白猿关了起来,否则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师叔离开的时候将药庐交给他们,易寒经常会去看一看,“是,泽儿就有劳大师兄。” 秦玉拂没有回卧房,有婢女照看天心,她去了东山,他们是夫妻,能够感受到他内心的压力,早上做了那样的梦,不见到人总是不安。 远远的见着一身红衫的身影,就站在易寒的身后,一白一红两道身影。 夜媚儿已经感受到易寒的心思,也知道昨夜易寒想要下山,媚儿时很担心他的安危,也担心若是再遇到祖翁何易寒,两个人之间难以抉择。 “表哥,山下很危险,扶风的皇帝正设了陷阱引着你去,千万不要上当啊!” “媚儿,表哥知道你是不想与你祖翁交手,你若害怕就不要跟着。” “表哥,是在怨恨媚儿不说出祖翁的下落?媚儿也是无可奈何。” 易寒已经感应到秦玉拂再靠近,害怕媚儿会将此事告知秦玉拂阻拦他下山,一切事都是由他而起,父亲和师叔都在夏侯溟的手中,夏侯溟想要的不过是他而已。 “媚儿,不准将这件事告知拂儿,你若是背叛我,你所有的记忆和灵魂都将被吞噬,变成最原始的杀人工具,一具傀儡,表哥不想看到你变成那个样子,你好自为之!” 易寒丢下威胁,直接奔着秦玉拂而去,见她有些慌张,竟是有了汗意,“怎么走的如此焦急?” “早上做了噩梦,不见夫君在身边总觉得不安。” “夫君在,又不会插着翅膀飞走了。” 易寒打算今夜离开,也许能够在京城与月无心汇合,一起营救玄逸师叔,他若说出来,不会有人同意。 他和夏侯溟之间的账也该清算,不过他要在离开之前,好好地陪一陪他们母子,前程未卜,万一他不能够再回来,一切都将是美好的回忆。 易寒与孩子在书房内,用过晚膳易寒答应陪着泽儿一起看星空,外面天际有些昏朦,易寒打算带着孩子到院中布下一个阵法。 耀眼的星辉弥散在夜空,泽儿很是兴奋,“父亲真厉害,泽儿长大了也要学布阵。” “当然好,泽儿如此好的景色,不如将母亲请出来。” “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好的东西要懂得分享。” 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面赏着星空,这里是易寒营造的小世界,只是星空太过单调。 刹那间,烟花纷飞,在夜空中绽放。 虽然是虚假的,依然让人无法忘怀,“夫君,咱们许久没有这样在一起。” 易寒很快就要离开,真的很舍不得妻儿,事情总要解决,不想再有更多的人卷进来,因他受伤害。 “以后,等孩子们都大了,夫君带着你四处游玩,赏更美的风景!” 那也一直是秦玉拂想要过的逍遥日子,“好。” 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将他们放在房间,夫妻两个人偎依在一起,赏着风景,秦玉拂觉得易寒有些不对劲。 提议与易寒一起看日出,还是睡着了,她太疲累了,一直睡得不安稳。 易寒将秦玉拂抱回房间,秦玉拂依然抱着他的臂弯很紧,易寒怕弄醒她,直接封了她的穴道,在她的额头轻轻烙下一吻。 秦玉拂会睡上一天一夜,等她醒来他已经离开了,他已经在书房留了书信。 又去孩子的房间,为泽儿盖上衾被,心中纵然万般不舍,事情总要解决,他要趁着夜色离开,将夜媚儿叫上。 “媚儿,准备离开!” 易寒只带了些换洗的衣衫和金银细软,坐上早就准备好的天灯,朝着沐阳城的方向前行。 翌日清晨,秦玉拂依然没有醒来,泽儿早早起榻,虽然比三岁的孩子高一些,毕竟还是孩子,也就比床榻高一些。 穿上衣衫叠好被子,这是平日里凌胥为了培养孩子的独立,很早就开始学习。 泽儿听到妹妹在哭泣,轻轻安抚,许是饿了依然在哭。 他抱不动,就去了父亲和母亲的房间,见父亲不在,母亲躺在踏上还在睡,妹妹哭了母亲竟然没有醒来。 轻轻摇了摇母亲,“母亲,妹妹哭了。” 可是唤了几声也没有醒来,毕竟是孩子,急的眼睛有些泛红,探了探母亲的鼻息,还有气。 奔了出去,只能够去找婢女,泽儿再次回到房间,见怜儿已经将天心抱起,“小公子吓到了吧!” “母亲叫不醒。” “夫人应该是睡得不好,让夫人再睡一会儿吧!奴婢一会儿伺候小公子用早膳。” 泽儿还是不放心,也不急着用膳,再次回到秦玉拂所在的卧房,他觉得母亲的叫不醒很有蹊跷,教了几声依然叫不醒。 泽儿没有见到父亲,于是去找大伯母,柳氏正在梳妆,“泽儿见过大伯母。” 见泽儿一大早上前来,直接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泽儿,这大清早的怎么跑来了?” “大伯母,父亲不见了,母亲这么叫都叫不醒。” 柳氏是知道秦玉拂一向很在乎孩子,夫妻感情很好形影不离,秦玉拂怎么会叫不醒,看上去是有些蹊跷,抱着孩子前往含情殿。 见秦玉拂躺在榻上依然在睡,已经是日上三竿,唤了几声不见醒来,看上去似乎被人封了穴道。 秦玉拂解开学到,不知道发生什么?不见易寒却是见到柳氏和泽儿,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嫂子是前来接泽儿去书房。” “弟妹,你怎么被人封了穴道,小师弟去了哪里?” 听到柳氏问起易寒,昨夜易寒却是有些异样,难道是易寒封了他的穴道。 忙不迭起榻,奔到书房,若是易寒有事,定会留下信笺。 见书房的书架上,镇纸下面压着一封易寒书写的亲笔信笺,秦玉拂将信纸展开,上面写着易寒为了救出父亲和师叔,前去沐阳城预约无心汇合,这一次他要亲自解决所有问题。 信纸落在地上,秦玉拂奔了出去,她想去找易寒,正巧撞见前来找寻泽儿的凌胥,听下人说泽儿带着父亲离开,竟然没有温书想要一探究竟。 建秦玉拂慌慌张张,满面泪痕,“弟妹这是去哪里?如此慌张!” “大师兄,夫君他带着媚儿去沐阳城,去救父亲和师父。” 凌胥大骇,看来易寒已经知道玄逸师叔出了事,他最害怕的就是小师弟沉不住气,“你还是留在山上好生的照看孩子,我会派人下山去营救,你在只会害得小师弟更加的倒霉。” 柳氏已经抱着孩子追了出来,听到凌胥一直将易寒所有的不幸都归就在秦玉拂的身上,确实很不公平。 “夫君所这样的话未免太难听,腿长在小师弟身上,人又不是弟妹逼走的。” 一个经历国破家亡,红颜祸水的女子命是要有多硬,“妇人之见!好了好好看着弟妹,别再让她出事。”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臂之力 玄逸与倾城山的弟子已经被困在阵法内半个多月,阵法此起彼伏,没有穷尽,夏侯溟的意思就是想用阵法来困住他们,唐铎一直在陪着他们在玩。 何家的人已经传来消息,愿意缴纳赎罪银子,如今人已经在赶往京城的路上,用一个废人来换些银子,只有那些讲义气的江湖人才会做,奸商是绝对不会那般做。 夏侯溟刚刚接到夜隐传来的消息,他已经抓到了慕容欢,人正在赶往京城的路上,夏侯溟许久没有这般痛快过,心情大好。 于是多喝了几杯,心情很高兴就去了云梦霓的寝宫,今日轮到云梦霓侍寝,她早就梳妆打扮,等着皇上。 见皇上有些微醺的走了进来,从前夏侯溟很少会喝醉,自从发生了秦玉拂的事,当初秦玉拂的毒差点要了他的性命,身子大不如前,酒量也变的小了许多。 玄逸在他的身上下了毒,每每毒发之后身子身子都很虚弱,自己的身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等他玩够了就抓玄逸那老家伙为他解毒。 夏侯溟见着云梦霓,今日他龙颜大悦,“皇后再陪朕喝几杯。” 云梦霓难得看他高兴,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同样命人去熬煮醒酒汤,毕竟夏侯溟难得高兴。 准备了酒菜,两个人小酌几杯,“不知道今日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皇上如此高兴。” “朕在皇陵布下阵发,诛杀倾城山的匪人,很快就要报仇了,玄逸那老家伙也在,朕很快就能够解除身上的毒,还能够除掉易寒,朕怎么会不高兴。” 云梦霓脸色微变,皇上是抓到了易寒?她不好问的太详细,可是当初多亏玄逸为她施针方才将体内的淤血排出,才能够保住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她知道夏侯溟最不喜有人为倾城山的人求情,只是默默的忍下没有开口,很快夏侯溟便喝醉,趴在酒桌上睡着了。 云梦霓伺候夏侯溟上了床榻,让他先睡一觉,然后在喂他醒酒汤,毕竟明日一早还是要上朝。 天将亮夏侯溟上朝去了,云梦霓翻来夫妻睡不着,绿芜前来伺候她起榻,很快宫里的妃嫔就要前来凤栖宫向皇后请安。 云梦霓与众妃嫔处的比较融洽,后宫还没有出现特别争宠的事情,众妃离开唯独将阮莞流了下来。 阮莞见云梦霓的气色好似昨夜没有睡好,昨日是皇后侍寝的日子,听说昨夜皇后命人熬醒酒汤,知道昨夜皇上喝醉了。 “听说昨夜皇上喝醉了,可有什么事发生?”阮莞问询道。 这正是云梦霓不安的地方,屏退了所有的婢女,命绿芜守着门口,害怕被人听到。 阮莞见云梦霓如此,“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实不相瞒,皇上在皇陵设了阵法诛杀易先生。” “什么?皇上在皇陵设阵法诛杀易先生,那秦姐姐该怎么办?” “本宫也不知,所以忧心忡忡,听说玄逸真人也被困在阵法里,他老人家还救过本宫的性命。” 秦玉拂好不容易逃了出去,与易寒结为夫妻,其中的缘由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不忍看她成为寡妇。 阮莞回到宫中,也是心不在焉,她虽然晋升为贵妃,却是人微言轻,郑嬷嬷劝她少管闲事,担心是皇后布下的局。 她与秦玉拂和静姝都是好姐妹,岂会置之不理,也知道皇上对于秦玉拂与易寒的事情一直很在意,如今能够帮到他们的只有温家的人,还有父亲阮豫章。 父亲一向反对皇上攻打倾城山,父亲一直在军营,应该还不知道皇上在皇陵设阵。 阮豫章很少入宫,就是顾及后宫干政,阮莞也不敢不敢轻举妄动。 阮莞知道温良玉是出自倾城山,这件事他应该最为清楚,很想了解更清楚一些。 如今皇上尚未下朝,温良玉会进宫,命婢女停在温良玉离开的必经之路,邀请他到御花园见面,毕竟平日里很少与温良玉有些交集,怕温良玉不肯前来。 温良玉下朝之后,听说阮贵妃找他,并且写了书信说明见面的意图,皇上要诛杀易寒,想要帮助秦玉拂。 御花园是通往御书房的必经之路,若是被人发现,可以说是去御花园偶遇阮贵妃,打听温静姝的近况,毕竟阮莞与温静姝当初是好姐妹。 温良玉也想好了,前往御书房找皇上的说辞,如何才能够不被皇上怀疑。 温良玉跟着婢女悄悄去了御花园,阮莞已经等了很久,为了不让人发现,命人在附近把风。 阮莞见温良玉前来,“良玉见过阮贵妃娘娘。” 阮莞也不多言直奔主题,“昨夜皇上似乎很高兴,喝醉了酒,提及皇上在皇陵设阵,要诛杀易先生,可有此事?” 温良玉并不隐瞒,她知道静姝与阮莞已经秦玉拂当初是很好的姐妹,否则也不会冒着危险前来见他。 “却有此事,倾城山的人已经被困在阵法内半个多月,皇上已经下了命令,不准温良玉插手,否则温家不保。”温良玉无奈道。 阮莞有些震惊,温良玉知道这件事竟没有出手,皇上竟然派人威胁,他却是不方便出手,可是父亲却是可以。 “我父亲可知道此事?” “皇陵设阵是很隐秘的事情,大司马大人并不知晓此事。” “温将军,请将这件事告知问父亲,也许他可以帮到你。” 温良玉一直认为阮豫章是站在皇上一派,很是迟疑,“阮贵妃就不怕阮家受牵连。” “温将军有所不知,父亲一向反对皇上对付倾城山,如今皇上竟然在皇陵设阵,父亲乃是维护皇权第一人,如此惊扰先祖,破坏皇陵风水气运之举,第一个会站出来反对。” 温良玉恍然大悟,是他错估了阮豫章的态度,“良玉明白!” 皇上在后宫里的眼线还是很多的,不然阮莞也不会借助他的口来通知他的父亲,同样温家不方便出手,阮豫章却没有什么顾忌,记得当年阮豫章带着夏侯溟待过一些时日,与师叔还有一段忘年交。 不过他还是要去一趟御书房,免得被人怀疑,来到御书房外,命人通传。 温良玉很少主动前来,“让他进来吧!” “良玉参见皇上!” “你今日怎么会前来御书房?” “听说皇上要大肆扩建军器监,如今并无战事,军中的储备足够二十年的使用,难道皇上又要兴兵好,劳民伤财?” “天下时局所变就变,待打仗再造兵器岂不是太晚了。” “皇上如此重兵兴商,民以食为天,兴农才是重中之重。” 从前一直是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很低,“一派胡言,与那些老臣之言一般无二,身父亲让你来的吗?朕如今重兵兴商,国家才能够最快的强盛,朕要的是江山稳固,成就一番霸业,而不是安居乐业!” 温良玉虽然被臭骂了一顿,还好将这件事遮掩过去,否则被他发现他在御花园与阮贵妃见面,怕是不好解释了。 温良玉一直将琳琅关着,就是害怕琳琅会跑去皇陵救师叔祖,他还不知道阮豫章真正的想法,阮豫章整日都在军营,要如何才能够见上一面? 温良玉是知道倾城山的弟子藏身之地,从暗格国内取出琳琅用来易容的人皮面具,易容术不及琳琅,略显粗糙了些,还是能够遮掩过去。 温良玉易容成寻常人的模样,在夜色的掩映下,前去民居与倾城山的弟子见面,师叔祖被困的消息已经传到山上,还不知道山门的安排。 那两名弟子见陌生人前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不由分说直接与之交手。 发现此人用的竟然是倾城山的武功,“你究竟是何人?” 温良玉方才解下面具,温良玉一直与倾城山撇清关系,突然出现很是警惕。 “温将军不是已经背叛倾城山?怎么还来这里打算抓我们两个去邀功行赏!” 温良玉知道这两个人误会他,“你们两个人的行踪想必皇上都知道,留下你们的性命,不过是用来传递消息。” “温良玉,你背叛师门,不配是倾城山的弟子。” 温良玉上前解释道:“两位我师兄,良玉并未背叛师门,是受了皇上的逼迫拿整个温家做威胁,才不敢公然帮你们,如今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你们也不想师叔祖一直被困在里面。” “我们当然不想,不过山门刚刚传来消息,小师叔的父亲被扶风皇上派去的人给抓了,形势愈发的不容乐观。” “什么?大衍的太上皇被抓了,小师叔岂会坐视不理,难怪皇上说要诛杀小师叔,岂不是要自投罗网!” 形势突然变得很危急,皇上竟然可以透过结界去抓人?他必须要尽快知晓阮豫章的态度,“你们放心,温良玉已经想到办法救师叔祖!” 温良玉回到将军府,越想就越害怕,害怕易寒会突然出现在京城,他不能够去军营找阮豫章。 不过军营之间的军事密函却是可以进入,不过需要严密审核,想要夹带私信必须要好好地想一个主意。 良玉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第三百六十章 帮得上忙 扶风的将军,除了洪升与温良玉是夏侯溟一手提拔,大司马阮豫章的手下也有一员猛将喻承德,是来仪使领官喻承志的哥哥,温良玉与喻承德容貌还是有几分相识。 玉抬娇那种地方,身为军人喻承德有军衔在身,是绝对能不去的。喻承德喜欢钓鱼也喜欢吃鱼,再喝上几倍小酒。 如今国泰民安没有战事,两个人有过几分交情,偶尔还会约出来喝上几杯,于是两个人约好了在河边喝酒钓鱼,这也是喻承德最大的爱好。 温良玉一早就来到湖边垂钓,等了许久方才等到喻承德,四旬左右的年纪,个子并不高,容貌相似,不像他弟弟那般斯文,古铜色的肌肤,更加孔武刚猛。 “温老弟你叫的太急,军营里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难得空闲。” 喻承德的嗓门很大,声音有些粗嘎,再多的鱼也被他吓走了。 “这钓鱼也要看运气,一条鱼还没有钓上来,不如一炷香的功夫,看何人的钓得多,送到酒楼去咱们喝一杯。”温良玉道。 “喻某倒是想留下来,在忙着秋季征兵的事情,哪里有温老弟那般清闲,怕是没时间钓鱼,钓一会儿过过手瘾,也知足了,还是要回军营办事。” 温良玉自然知道他很忙,他也是个耿直的人,他约了会亲自告知,温良玉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怀中取了一封信过去。 “实不相瞒,温良玉此番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求喻将军,帮忙将封信笺带给大司马大人。”温良玉将新建递了过去。 温家与阮家一文一武掌握着朝堂势力,彼此间很有默契,两个人却很少有交集,就是担心皇上会多疑。 “不知,温老弟心中是何事?”他也是为了阮豫章考虑,毕竟喻承德是阮豫章的心腹之臣。 “是关乎到国运的大事,绝对没有伤害大司马大人的意思,喻将军若是不信尽管将信笺展开一看。” 喻承德很想将信笺取出一探究竟,稍作迟疑,当着温良玉的面才开,摆明着是不相信他,反正在将军面前也会知道信笺上写的是什么事情。 喻承德接过温良玉递过去的信笺,“好,喻某人就信你一会回,改日有空了再约出来一叙,小酌几杯。” 喻承德的为人温良玉很放心,既然没有当面看,是绝对不会偷看信笺上的内容,这件事涉及到皇陵,期望阮豫章能够年在当年情分,出手援救玄逸师叔。 喻承德回到军营,属下前来通知,阮豫章宣了几位将军在营帐议事,应该是在商议秋季征兵的事情。 数年朝廷大幅度的裁军,最近一年都在大肆征兵,国库每年都要拿出大量的银子用在军事上面,强国是很好,如今扶风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的实力也在稳步的增长,若是兴兵,势必会制约国势,月氏国和戎狄可都在虎视眈眈。 阮豫章知道夏侯溟一直有吞来仪的心思,来仪虽小毕竟国力富强,凤家的人不会像初云国那般好惹的,只怕会惹火烧身。 只是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皇上,不会听他的劝告。 阮豫章正在与其他几名将军商议征兵之事,见喻承德走了进来,以为他带着属下去视察。 皇上还要在南疆扩建军营,需要在军队中提拔一些新的将领,需要手下的人将人选呈报上来。 所有人都离开,喻承德并没有离开,阮豫章见他还站着,“还有什么事情?” 喻承德将温良玉交给他的信笺递了过去,“这是温良玉请求承德转交给大使马大人的信笺,是关乎国运的大事。” 阮豫章不知道温良玉能够知道什么关乎国运的大事,直接将信笺展开,里面提及皇上将易寒母亲的骨灰葬在皇陵并且设了绝杀阵法,玄逸师叔被困在里面半月有余,并且抓了慕容欢做人质,就是想诛杀易寒。 皇上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利用皇陵的风水之地来设阵,伤了龙脉会极大的伤及国运,还请大使马大人出手解决此事。 阮豫章最了解当年的事情,当年可是易寒的母亲用自己的儿子替换了夏侯溟,如今竟然利用骨灰来诛杀易寒。 在他被秦玉拂下毒之时拼死救了皇上的性命,两人联手文竹朝堂,易寒为他做的仁至义尽,皇上理应归还骨灰。 若是没有倾城山,没有易寒夏侯溟如何能够如此快的坐上皇帝的宝座,一切就只因为一个女人。 阮豫章与凌胥和玄逸关系都很不错,如今玄逸那般武功决定的高手都被困在里面,他虽然并不相信风水名利之说,借助皇陵设置绝杀阵,是对先帝以及礼道皇室的大不敬。 “温良玉是倾城山的人,怕连累温家,想要借助阮豫章的手来救倾城山的人。 “也不尽然,大司马大人,温良玉固然有自己的目的,皇上在皇陵肆意妄为,若是真的破坏龙脉,却是会影响国运,皇上最近喜怒无常,也许就跟此事有关。” “这件事绝对不能够让皇上知道,晚上派人去皇陵内部探一探,是否真的如温良玉所言。”阮豫章道。 “是!” 经过调查,皇上确是在皇陵设立阵法,不过设在了皇陵的一处角落里,里面有重兵把守,听里面的人说阵法里却是困了人。 看来温良玉说的没错,只是他想要救人必须要有一个名目,否则皇上动怒,如今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初的皇上,一意孤行任意妄为。 “来人,去将钦天监李大人偷偷得给请过来。” 喻承德情人自然不会那般客气,钦天监李文庸李大人还在床上,就被人给装进了麻袋里请到了军营。 李文庸睁开眼,见阮豫章就坐在营帐内,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哪里得罪了他。 “敢问大司马大人将微臣带到军营内所为何事?” 阮豫章命人将皇陵的地图拿了过来,递到李文庸的手上,“这是皇陵的地图,皇上在皇陵设立阵法你可知道?” 李文庸看着皇陵的地图,皇上却是问过,东北角的那块空地是否在龙脉之上。 “皇上在皇陵设阵,难怪帝星暗淡,皇上却是问过,小人并不知是设阵只用,那块地不在龙脉之上,看似无用却是处在龙脉的尾部,在哪里设阵法,龙尾被压着无法摆尾,自然无法翱翔九天。” 阮豫章直接取了纸笔递了过去,“将你刚刚所的话都写下来。” 李文庸也看出来,阮豫章似乎要以他的话来对付皇上,他岂敢招惹皇上,“大司马大人,您饶了微臣吧!皇上若是知道了,会要了微臣的性命。” “你就忍心看着皇上肆意妄为,皇陵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安葬列为皇族的地方,若是出了差错,你一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 看来他今日不写是走不出军营,他说地也是实情,“好,微臣也不想龙脉受损!” 阮豫章拿起李文庸亲笔的文书,盖上贴身的印信,叮嘱他这件事不许当任何人说起,有他在也无需逃,他钦天监的位置不会丢。 “来人,送李大人回府!” 阮豫章拿到了李文庸的亲笔文书,有了出师之名,喻承德见阮豫章只是看着,并未下命令。 “大人,皇上派去守皇陵的皇上的心腹,武功都不弱,咱们要不要准备人马?” 如今天也亮了,不方便行军,“皇上请的一定是唐家的人,今夜兵分两路,你去将唐家的人绑了,让你手下的人不论用什么办法,逼他将人给放了,别将人弄死了否则取法向皇上交代。” 喻承德憨憨笑道:“大司马大人放心,那般猴崽子们整人的本事可是厉害得很。” 阮豫章还是觉得却了些什么?他也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承德,将南宫睿带上,就说让他见识一下唐家的阵法,他或许对破阵有所帮助。” 南宫睿是阮豫章的外甥,深受阮豫章的喜爱,只是南宫睿对军械以及机关阵法比较痴迷,对带兵打仗几乎不感兴趣。 阮豫章决定晚上带着人前去皇陵,将阵法给破了,还皇陵一个清净,他总不能够让先帝看着皇上为了一个女人,任意妄为。 在阮豫章看来,皇上对倾城山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秦玉拂,易寒与夏侯溟之间的决裂也是因为那个女人,当真是红颜祸水。不过好的事,秦玉拂的离开,让扶风的后宫变得安宁,这本是好事,耐不住皇上如此的胡闹。 一个女人就让他昏了头,如何做的了一国之君,也曾后悔过当初辅佐他当上皇帝,或者死去的成亲王更适合当皇帝。 夜深人静,一行人马朝着皇陵内驶去,为了预防易寒突然带着人前来偷袭,顾涉负责看守皇陵的阵法。 听说有大批的人马在皇陵外,顾涉不知道是什么人前来,带着人直接出去迎接,见来人竟然是阮豫章。 顾涉上前,“怎么晚了,不知道大司马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阮豫章已经派了另外一队人马从皇陵的西北侧进入皇陵,哪里的守卫比较薄弱。 “阮豫章是前来探查皇陵的。” 第三百六十一章 破解阵法 顾涉想明白阮豫章是如何会前来探查皇陵,“大司马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皇陵有我等人把守,怎么会有事?” “是有人举报,皇陵内有人破坏皇陵,阮豫章带着人前来探查。” 顾涉知道阮豫章说的是皇陵内的阵法,这件事是很隐秘的事情,阮豫章并不知晓,一直以来相安无事,突然造访倒像是真的被人举报,是何人吃了雄心豹子胆,难道是倾城山等人在动手脚。 “大司马大人,顾涉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保护皇陵,每日都会严密探查,倘若有人破坏皇陵,岂会不知道。大司马大人怕是受了歹人的蛊惑?” “歹人?看来顾统领似乎知道是何人举报?如此更应该配合调查,让阮豫章进入探查,若是无事自然会离开,若是有事,皇陵重地一切不合法度的事都不可以发生。” 阮豫章带着人闯皇陵,被顾涉阻拦,双方人马僵持起来。 另一边喻承德带着南宫睿以及一队人马,偷袭守卫,顺利进入皇陵,前面阮豫章带着人牵扯了皇陵的大部分守卫。 南宫睿今年刚刚二十出头,一直对机关和军械有所研究,如今在军器监任职,听说今晚要见识唐家的阵法,便偷偷的跟来了。 见到面前的结界,很是惊奇道:“这就是唐家的阵法,果然神奇。” 喻承德想要抓到唐家设局的人,只见着结界,与从前见到的不一样,“怎么不见唐家的人?” “人应该在阵法里面?” 一行人在阵法外面,不知道如何破阵,不敢贸然行事,他们不需要去找寻骨灰,不需要去进入阵法内,只想从外面将阵法毁掉,看来没那般容易。 南宫睿波拔出手中的暗器,直接没了踪影,喻承德索性拿起长刀直接劈了上去,长刀直接被吸了进去。 “这什么鬼东西?”喻承德骂道。 喻承德一直叫骂,结界内唐铎气得不轻,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倾城山的人绝对没有这般粗鲁。 护卫说来人是扶风的喻将军,这些人是不能够伤害的,喻承德带着人骂得太难听。 唐铎命人去阻止,里面有人人走出结界,“这阵法是奉了皇上的命令设立的,你们在这里破坏也是无用,还是离开吧!” 南宫睿记住了那个人走出来的方位,见喻承德要骂人,直接拉着喻承德道:“喻叔叔,既然如此咱们还是走吧!” 喻承德接着火把的光亮见着南宫睿在向他打眼色,“这什么鬼阵法,还是去找大司马大人。” 那人见人离开,直接走进阵法,南凌睿突然喊道:“快,跟着进入!” 紧接着一行人跟着那人的方向直接跳入进入结界,结界只有一个门径可以进入,只有唐门的人才知道。 以为那些人被皇上的命令给吓走了,没想到竟然去而复返,已经晚了。 所有的阵法都是由唐铎负责操控,喻承带着人将闯了进去,唐门的阵法厉害,武功并不是很在行,很快就被人给抓了起来。 喻承德逼着唐铎将阵法解开,没有皇上的命令,唐铎是不敢解开阵法,毕竟皇上说过阵法若是被破了,唐家就不保了。 南宫睿见着喻承德玩的尽兴,独自一人朝着石室内望去,硕大的室内摆放着各种的阵法,密密麻麻,十几个人被困在不同的阵法内。 深处阵法内的人很难出离,他是局外人,是可以帮上忙的,他可以见到远处最中央的阵眼,可是太远了他根本就无法撼动。 看来只能够想办法帮帮他们,手中的暗器,对准某处阵法的宝石,只要射落其中一个,那个阵法就破了。 玄逸已经接近阵眼的位置,如今现在冰山雪山之巅,与白熊缠斗,他知道这是幻境,只有打赢了就可以离开,这已经是他闯过的第十九个阵法,还不知道其他的人被困在什么阵法中,更不知道外面度过过少时日。 还好阵法只是想要困住他们,并没有直接将他们诛杀,只要能够找到阵眼,这个阵法就破了, 玄逸正在与白熊缠斗,突然时空变了,所有景象都消失,陷入了黑暗之中,难道踏破了阵法,进入下一个时空。 南宫睿射落一枚宝石,见玄逸立在原地似乎还在挣扎,“你只要向右迈一步,就进入下一个阵法!” 玄逸是可以听到来自天空传来的声音,向右边迈了一步,眼前的时空又变了,茫茫的草原,一望无垠,神鹰在天空盘旋,远处一行骑着马皮的年轻人朝着他的方向奔来。 南宫睿若是进入阵法,就会被阵法所控制,他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可以尽可能的破坏阵法,能够射落的宝石几乎都被他射落,阵法的数量逐渐减少。 见着远处正在挣扎的闻思远,除了玄逸他是破阵最多的年轻人,两个人年纪相仿,离阵眼也比较近,看来破阵就只能够靠阵法中的一老一少。 整个阵法还有几个阵法没有破,他又不能够进去,只怕他会出不来,看着很是心焦。 “这位小兄弟,阵眼在你的右手方向,你要控制你的身子,而不是你的神识来控制你。” 闻思远几日都差一点陷入阵法之中,毕竟年轻气盛,最难消受美人恩。 没有人提示人是很容易被幻境控制,闻思远听到年轻的声音,如同在天际传来,瞬间清醒,尝试用神识来控制身体。 “你的右手方向,用脚迈过去,再靠右一点。”南宫睿喊道。 另一边顾涉正在与阮豫章的人对峙,阻止阮豫章闯皇陵,意识到不对阮豫章似乎在你故意拖时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有手下急匆匆的前来禀告,有另外一行人进了皇陵,人都被打晕了,阵法已经被控制。 顾涉想要撤离前去增援,阮豫章带着一队人马咄咄逼人,不能够在这样下去,“大司马大人,皇陵里面的一切决定都是皇上决定的,大人若是胆敢破坏皇上的计划,大司马的位置怕是不保了。” “阮豫章想来光明磊落,看着皇上如此破坏皇陵,岂会坐视不理,今日要么顾统领放阮某进去,否者阮豫章今日就带着大军闯进去。” “阮豫章,你口口声声说皇上破坏皇陵,你如此带着大军闯皇陵就不怕惊扰了皇陵内先帝的在天之灵吗?” “一时的惊扰,也好过你们破坏龙脉,危机江山皇族的气运。” 他们太相信阵法的力量,阵法附近并未留太多的人把守,一旦唐铎被人控制,一旦里应外合,很有可能破坏阵法。 顾涉也管不了许多,他要尽快的去援救,“那就休要乖顾涉不客气了。” 有南宫睿的帮忙,想要破阵就比较容易,玄逸一连破了两道阵法,他已经很接近阵眼的位置,全靠它了。 闻思远也很快过了阵法,累得不轻,他处在昏暗的空间内,不知道该如何出离,“你不要动,你已经到了阵眼的位置,只要等。” 闻思远没有动,“好,所有的阵法都破了,所有的人就可以见面了。” 阮豫章与顾涉教授,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唐铎死也不肯帮他们破阵,被喻承德给打晕了,命人绑了好生看着。 走进密室,见到南宫睿在指导者他们破阵,“这要到什么时候?你手上不是有火器吗?直接给炸了不就得了。” “他们应该要的是阵眼里面的东西,如果用火器阵法毁掉,他们都会死的。” 不过他倒是想到一个办法,他见闻思远似乎也是个懂阵法的人,更容易破阵。 将将几处破阵的位置指给他,“喻叔叔,一会南宫睿进去,你在外面最清楚布局,只要提醒阵眼的位子。” “还是喻叔叔是粗人,还是带着人进去破阵。” “不,喻叔叔还是在外面。” 南宫睿离开密室出了结界,里面的阵法已经破的差不多了,这些不过是困住他们的,最难过的是最后的那个阵法。 站在结界外面,不知道会被带到什么样的阵法中,唐家的阵法,不试验一下怎么可以罢休。 南宫睿被吸入阵法内,面对各种各样的军器和图样真的让她爱不释手,果然阵法室内依照每个人的内心的渴望。 咬了舌尖让自己清醒,“喻叔叔,要如何走?” “身后,靠左的位置。” 玄逸也知道一切不过是假象,只要不被甚是控制陷入幻境,只要找到阵眼破坏掉,一切都好办。 知道阵法内有人前来帮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喻承德见玄逸是最近接阵眼的位置,这个人应该就是大司马想要救的人,”是大司马大人然我们来救你们的,大人在外面拖延时间。。” “阮豫章,算他还记得当年的交情!” 玄逸知道是阮豫章要救他,终于可以安心的破阵,佟展刚刚破了阵法,他太重情义,一直陷在里面好不容易出离,同样陷入黑暗之中。 “师叔祖,你在哪里?阵法内一片黑暗。” 玄逸正在帮助陷入阵法中的弟子破阵,南宫睿就在他不远的地方,“不要动,你身边大部分的阵法都破了,等所有的阵法都破了,自然就相见了。” 佟展不知道突然出现的声音是何人,不过能够隐约听到远处闻思远传来的声音,也是叮嘱他不要动。 第三百六十二章 不得不防 天就要亮了,顾涉带着人在阵法外面阻止阮豫章的人进入,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阮豫章眼见着天就亮了,见皇上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就会派人前来,不知道阵法内的人都怎么样了?必须要在天亮之前将人救出,才能够顺利逃出。 只能够将顾涉先抓起来不,免得他坏事,向属下递了一个眼色,这一次他不只是要拖住顾涉,而是要活捉他。 此时阵法内,所有的阵法都已经破解,所有的阵法汇成一个阵法,空间骤变,说有的人被困在千军万马之中,彼此厮杀着。 所有的人在想着如何躲过攻击,这是本能,喻承德看着众人厮杀,心急如焚,最后的阵法启动,他无法在同里面的人沟通,一切只能够靠他们自己。 玄逸本能的躲避,他不知道与她厮杀的人是真是假,不能够下杀手,毕竟这些都是倾城山的弟子,若是易寒在,破阵就容易些。 如今所有的人都杀红了眼,根本就你听不进去任何声音,他只能够用传音的方式,让众人克制内心的杀念。 “所有的人都停下厮杀,一切都如撒豆成兵都是假象,伤不到你们,能够伤到的只有自己人。” 玄逸的声音想在每个人的耳畔,众人纷纷坐下运气凝神,无论外面的人如何凶残,都不要去看。 渐渐的,只要没有了杀念,那些人也就不会出现。 传音是很消耗内力,被困在阵法内半个多月,早就已经疲累,佟展睁开眼,见远处的玄逸,直接上前扶住他。 “师叔祖,你没事吧!” “可要了老头子的命,你们终于都醒了。” 闻思远终于看清南宫睿的真面目,原来他自己一般的年纪,“是你帮了我们。” “在下南宫睿,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姑父应该已经等得着急,咱们还是想办法破阵吧!” 虽然时空没有了追杀,他们被困在里面依然无法离开,看着到处尸横遍野,难免让人不懂一丝杀念。 “在这里不能够有一点杀念,否者就会出现刚刚的景象,如果无法克制,就闭上眼睛,念倾城山的内功心法。” 南宫睿是见过阵法的布置,没有纸笔,取了一根箭,在沙土上将图纸画了下来,“咱们应该就在这个位置,阵眼在这个位置。” 闻思远看着地形,原来是这样,“师叔祖,骨灰的位置应该就在这里?” 南宫睿从怀中逃出火器,“如果你们愿意放弃你们要找的东西,或许可以将阵法炸开。” “我们进来就是要找骨灰,是绝对不能够放弃的。” 南宫睿也不知道外面情形,火器的威力太大,从身上撕下衣角,从腰间取了工具来,将火器内的火药倒了出来,重新组装,分成七组。 “既然你们要保住你们要的东西,就只有分头行事,分别找到自己方位的,找到安防宝石的位置。” 闻思远知道这是众星捧月的格局,从怀中拿出罗盘,观察者每一个方位的变化,先算出每个人的方位。 “南宫兄弟,你与师叔祖在中间的位置,思远带着其他人去找到暗格。” 南宫睿从怀中逃出信号弹,“你们身上应该都带有火折子,以信号为令,同时点燃。” 天色已经亮了,阮豫章已经完全将顾涉等人控制住,一直等着里面的情形,命人去喊也没有那人应声,那结界好像是一道屏障,外面的人已经无法进入。 顾涉听唐铎说起过,当最后一道阵法开启,外面的人将无法在进入,看来阮豫章带去的人还帮了他们很大的忙。 随着里面的人被困的时间越久,破阵就会越来越无力,至少还可以再困半月,消息应该传到了皇宫。 只听得轰隆一声,整个结界碎裂,沉烟弥散,一行人从烟雾中走了出来,阵法的本来面目完全显现出来。 玄逸怀中抱着骨灰坛子,紧跟着闻思远的身后,走了出来。 南宫睿已经看清阵法外面的阮豫章,“姑父,人已经救出开了。” 阮豫章见这么大的行动,定是这孩子用了火器,擅自动火器可是很严重的罪过,这个是皇陵,在皇上的人没来之前,要赶快销毁证据。 “来人,将阵法清除,还皇陵一片宁静。” 顾涉的脸色很难看,眼看着阵法被毁,“阮豫章,弄坏了皇上的好事,皇上不会饶过你的。” “你还是想着如何向皇上复命。” 玄逸上前,他与阮豫章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还是要感谢一番,“这一次老头子能够脱困,还要多亏阮小友,他日定好好还了这人情。” 玄逸等人还是很危险的,“皇上的人很快就到,外面有马车,快带着人离开。” 玄逸也不愿意多耽搁,抱拳道:“后会有期!” 阮豫章命人将阵法拆除,尤其是所有关于火器的痕迹,并且命人护送南宫睿回军器监,这件事还是要有他一个人承担。 皇上听到阮豫章带着人去皇陵,早朝都不上了,直接带着人赶往皇陵,为时已晚,玄逸已经带着人离开,即可下令名人追捕。 看着已经被清除的空地,看着被阮豫章控制的顾涉,怒不可遏,“大司马,朕给你兵权不是让你来对付朕的,你明知道朕费心来抓倾城山的人,竟然破坏,是当真以为是朕的老师,功高盖主,不把朕放在眼中。” 阮豫章直接跪在地上,“老臣不敢,不过是为了扶风皇朝的江山社稷。皇上在此设阵,虽然不在龙脉之上,在龙位置上,影响了气运。” “一派胡言,朕记得大司马是从来不信鬼神风水之说。” 阮豫章直接将李文庸书写的文书递了过去,“皇上老臣有钦天监的文书作证。” 夏侯溟一把将文书死得粉碎,如今阵法已破,人也跑了,“大司马,擅自带兵惊扰皇陵,暂时留在大司马府闭门思过,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来向朕请罪!” 夏侯溟带着顾涉与唐铎等人离开,阮豫章心中还是有几分笃定,皇上不会要了他的命,皇上很有野心带兵打仗还是需要仰仗。 喻承德见皇上暴怒离开,“大人,皇上让您闭门思过,是变相停了您的职务。” “无妨,国无战事,就当在家好生休养身子。” 夏侯溟回到御书房,心情很不好,下的顾涉跪在地上请罪,和阮豫章交手,顾涉还是差了火候。 唐铎害怕皇上怪罪,忙不迭解释道:“皇上息怒,小人可是一直没有说出阵法的破解方法,小人怀疑是有人用了火器。” “火器!” 顾涉道:“皇上微臣也听到巨响,当时南宫天相的儿子就在里面,在军器监任职,是他帮忙破阵!” “你是说南宫睿!他竟然可以破阵?” “要不要将人给抓过来质问!” “玄逸在阵法中困了那么久都没有出来,南宫睿年纪轻轻的就极有天赋,朕也是个惜才之人,先让他在军器监,或许还有你大用处。” “是!” 既然玄逸逃了,何家的人也愿意缴纳赎罪银,就只能指望夜隐,将易寒引到京城来。 “夜隐就要带着慕容欢回京城,派人好生接应,这一次万不能将人给弄丢了,否则提头来见。” “是!” 夜隐的事情不能够再留任何纰漏,“还有,严密看温良玉的一切动向,别让他通风报信,若有异动,将人先关起来,再将留在民居的那两个人也抓了。” “是!” 温良玉见皇上没有上朝知道皇陵定是出事了,不知道阮豫章究竟有没有成事,回到军营后也是心不在焉。 喻承德偷偷命人将人已经离开皇陵的消息告知与他,温良玉大喜,想快些将消息告知琳琅。 暗室内,琳琅已经被温良玉关了一个多月,根本无法出离开。 听到有响动,她一直在生温良玉的气,见温良玉前来,隔着石门无法出去。 “你快放我出去,两个孩子见不到母亲会担心的。” “琳琅当初为了救大师兄,连休书都肯下,只是与孩子分开几日,就这般不舍了。” “贪生怕死的人讲话。” “琳琅,良玉不是怕死,只是怕白白送死。不是只靠一腔热血,还是要冷静对待。” 琳琅就认为他是贪生怕死,“冠冕堂皇,不过是借口而已,我是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一辈子管着我。” “这件事阮豫章已经出手,师叔已经成功的被救了出去,何家的人也已经答应了缴纳议罪银。” “事情解决了?师叔祖已经被救出去了?”琳琅难以置信。 “是,是阮豫章出手相救,刚刚派人送信来。” “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放我出去。” “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皇上命人抓了小师叔的父亲,正在回京的路上,良玉打算派人暗中营救,这件事情不能够让皇上知道,若是方你出去,你定会出手。这件事有温良玉一人出手已经够了,你只要安心的等待好消息。” “良玉,琳琅会易容术,一定能够帮到你,你快放我离开。” 温良玉知道皇上抓了易寒的父亲,以易寒的性子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他要阻止夜隐入京城。 -派出去的人没有音信,皇上却是宣他进宫,温良玉心中打鼓,难道是他与阮豫章的事情出了什么纰漏? 还未见到皇上,便被人直接关了起来,皇上下旨,让他在皇宫里面面壁,就是担心温良玉会出手,不相干的阮豫章出手,一定是有人暗中做手脚,最有可能的就是温良玉,佯装置身事外,却暗中成事,不过一切都是怀疑,不得不防。 第三百六十三章 插翅难逃 顾涉带着人前去接应夜隐,亲自带着人将慕容欢关在了天牢内,派了重兵把守,慕容欢是握在夏侯溟手中的最后一枚棋子,易寒绝对不会抛下他的父亲不管。 人被关在天牢,阮豫章也不会公然带着人前来劫天牢,温良玉也被他留在皇宫,没有了一切内应,易寒是孤掌难鸣。 夜隐连夜赶路应该也累了,命人在宫中为他安排了清净的地方修养。 易寒比夜隐晚走了几日,不过他乘坐天灯要比夜隐的马车快许多,为了不引起注意,改乘马车,并且乔庄改扮。 为了不引起注意,媚儿换上了女子的衣衫,易寒命他前去倾城山的几个联络地点与人接应,发现人已经不见了,周遭有人有探子在徘徊,看来人已经被抓了起来。 看来夏侯溟为了对付倾城山的人当真是下足了功夫,易寒决定去一趟将军府,去见温良玉,虽然有些冒险,好过对京城的消息一无所知。 琳琅一直在关在暗室内,每日都会有婢女前去送吃食,整间房子是精钢锻造,钥匙就在温良玉的身上,他根本就走不出去,听说温良玉被被皇上留在皇宫,更加的担心。 夜深人静,琳琅躺在暗室的床榻上睡不着,既牵挂着孩子,同样担心温良玉,皇上是对温良玉不放心,才会将他的夫君留在皇宫。 只要不轻举妄动,温良玉不会有危险,琳琅更担心易寒。 温良玉说皇上抓了他的父亲,易寒一定会亲自来京城,玄逸师叔已经带着人离开,何人能够帮助他破除困境。 听到外面有响动,琳琅蓦然起身,她本身就是易容高手,不需要在下面具,通过身形与气质就可以大致猜测,观察是她最擅长的。 虽然不知道那名女子是何人,见来人身形气息很熟悉,必定是琳琅见过的人。 易寒带着夜媚儿潜伏进了将军府,不见温良玉夫妻的踪影,用锁魂铃催眠婢女,才知道温良玉被皇上留在皇宫,温良玉将琳琅关在暗室内。 “琳琅!”易寒唤道。 琳琅听来人是易寒的声音,“小师叔,你怎么来的了,师叔祖已经脱困了,骨灰也已经带走了,京城很危险,您还是快些离开吧!” 玄逸脱困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没有想到阮豫章会出手,听说他是养病修养,应该是被夏侯溟责罚。 “夏侯溟抓了我的父亲,易寒不能够就这么走了!” 琳琅握着栏杆,担心易寒的安危,“小师叔,你将琳琅放出去,琳琅也许能够帮你们。” “琳琅,良玉将你关在这里就是怕你会轻举妄动连累温家,我已经约了月前辈,会在京城汇合。” “小师叔,夏侯溟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就是要抓您,不如您就留在温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你们都是易容的模样,不会被人发现。” 媚儿也感应到沐阳皇城内处处危机,留在客栈和民居都是很危险的地方,“表哥,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不如就留在这里。” 易寒是害怕连累到温家,温良玉被夏侯溟关在皇宫,就已经是在预防他通风报信。 “不可以,皇上未必不会再温家留下眼线,将军府还是很危险,易寒更不能够连累温家的人。” 琳琅担心易寒会被皇上抓住,皇上那般恨他,一定会想办法折磨他的。 “小师叔,师叔祖被困是阮豫章帮的忙,既然阮豫章肯出手,未必不会帮助小师叔。” “琳琅,阮豫章出手多半是估计与师叔的情谊,又因阵法在皇陵,他会出手。如今被皇上惩罚,若是出手帮我,再与皇上作对,只怕他的女儿在后宫里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很显然这一条路是行不通的,“琳琅也不必担心,我的身边有蛊人保护,很快就会与月前辈汇合,一定会想到办法救出父亲。” 易寒在京城住过许久,京城的地形也是了如指掌,找了一处院落隐藏,并且在附近设了阵法,并且留了暗号,月无心见到就会找到他们。 皇宫内,夜隐每天都会起天牢查,慕容欢为了顾及儿子的安危,不想拖累易寒,一直拒绝进食。 夜隐一直心中很不安,他无法为自己的未来占卜,夜媚儿已经变成蛊人,生命的能量已经消失,只能够为易寒占卜。 占卜的结果让他很震惊,易寒已经来了,而且离他很近,会是他生平最大的威胁。 向夏侯溟请旨,偷偷带着人前去探查易寒的下落,只要能够谈查出夜媚儿的气息,就能够找到易寒。 在倾城山上,夜媚儿就没有暴露他的身份,蛊人一人有情就会变成拖累,他就不信,媚儿当初那般舍命救他,会狠心对亲手将她养大的祖翁动手。 深夜寂静,媚儿在房间内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熟悉的能量波动在探查,意识到不妙,同样易寒也感应到媚儿传来的危险信息。 “表哥,是祖翁就在附近!” 再有几日月无心就会到,两人打算借着月色离开,先退出京城,“看来咱们要马上离开!” 两个人刚刚走出房间,掩映在民居内的结界已经被人破除,夜隐带着人已经将人给团团包围。 夜媚儿掏出手中的翎羽,向对方抛去,拉着易寒跳出圈外,夜隐气很,“这附近都是皇上派来的人,你们寡不敌众,是逃不出去了的。” 夜隐说的没错,夏侯溟听说夜隐谈查到易寒的下落,派了顾涉带着人一并,将夫君封锁,就是要活捉易寒。 夜媚儿见被人拦住去路,看来只能够一战,拔出手中双剑,她刀枪不入,不会受伤流血,更不会疼,可是易寒是血肉之躯。 “表哥,不要离开媚儿太远,否则媚儿无法顾及到你。” 夏侯溟知道他有蛊人毕竟寡不敌众,想要靠人多来对付他,“好!” 顾涉在冯家的时候,就被易寒摆了一道,“易先生别以为易容顾涉就认不得你,没想到也会有今天吧!你是逃不出去的。给我上!” 众人蜂拥而上,易寒想要反击,却是被媚儿用大力将易寒护侧,刀剑看在媚儿的身上,如同砍在钢板之上,被震的手臂发麻。 “这什么怪物!” 易寒吗没想到媚儿用身体护着他,“媚儿!” “表哥,别动,媚儿没有知觉,只有这样才能够护住你。”媚儿用神识与他讲话。 “来人给我砍!就不信邪!”顾涉喝道。 被夜隐一巴掌打了过去,媚儿即便成了蛊人也是她的孙女,“你们随人敢动她!” 媚儿听到祖翁的声音,人是他带来的,不论在圣殿还是在倾城山,都是那般的顾及他的身份,祖翁竟然至于她如此境地,可惜她无法讲话。 夜隐看着被媚儿保护下的易寒,“易寒,你不会这般窝囊,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 “夜隐,媚儿可是你的孙女,你竟然如此逼她,在圣殿可是她救了您的性命,否则他也不会变成蛊人!” “若不是你插手,媚儿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涉不知内情,见着夜隐阻拦,难道是想就他们,“别废话了,今天他们是插翅难逃!” 夜隐一副扶袍袖,将顾涉掀翻在地,“闭嘴!我在讲话,你不准开口!” 再次看向易寒,“你的父亲就快死了,你总该去送他一程!” 易寒听闻父亲就要死了,“你将他怎么了?他可是你的女婿!” “你父亲怕连累你,绝食不肯出东西,人已经快饿死了!” 将蓝色的晶石拿在手中,念起咒语,面前出现一幕水镜,天牢内,父亲被绑在石柱上,已经瘦的不成样子。 “每日都靠着硬灌些水粮来维持性命,想必看到你之后就能够吃东西了。” 易寒看着父亲的模样心如刀割,夏侯溟要抓他,即便媚儿再厉害,也逃不出去。 夏侯溟暂时不会杀他,只会想着办法折磨他,很快月无心就要到了,可惜他等不到与她汇合。 他想见到父亲,他想保住父亲的性命,“我跟你们走,你们的人都后退,否则媚儿若是真的动手,你们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夜隐知道媚儿如今还顾及他是尊敬的祖翁,若是真的逼她神识被吞噬,会真的变成六亲不认的怪物,杀人的工具。 “好,你们人都散开。” “不可以,这个人狡猾的很。”顾涉不敢再轻举妄动,他是吃过易寒的苦头。 “他的父亲就在天牢里就要死了,他是不会离开的。” 易寒为了见父亲甘愿进宫,顾涉要将人关进天牢,与慕容欢关在一起,只要让父子两人见面,易寒就不会想着要逃走。 皇上一直忌惮易寒身便的蛊人,听说是很恐怖的纯在,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姑娘,夜隐的孙女,如此媚儿紧跟在身后,她知道即便他拼死护住易寒,也未必能够逃脱,除非她可以抛弃所有的神识和记忆。 那样她就真的成了怪物,杀人的工具,更害怕会失去理智杀了祖翁,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 第三百六十四章 保护皇上 皇宫内,夏侯溟在御书房内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既兴奋也有担忧,即将抓到易寒的兴奋。 他知道易寒身边有蛊人,并不知道易寒身便的蛊人已经换成了夜媚儿,更不清楚夜媚儿与夜隐之间的关系。也因更不可能够同夏侯溟提起圣殿之事,派了众多的人马去抓捕。 天将亮,夏侯溟去上朝,听说到顾涉传来消息,说易寒已经抓到了,与慕容欢关在一起,夏侯溟恨不得马上就去天牢,好好清算他们之间的账。 夏侯溟正在上朝,就先让他们父子两人叙叙旧,没想到如此轻易地就将人给抓住了,看来他真是错估计蛊人的能力。 夜隐要将夜媚儿带出天牢,不想让她留在,夜媚儿一路上没有反抗,理解易寒担心父亲的心情,虽然他们被关在在天牢她是不会让任何人动易寒一根手指头。 夜隐根本没有办法命令夜媚儿,这世上她只会听从易寒的命令,除非夜媚儿自己愿意离开。 总归是将人抓到了,夜隐离开,接下来的事情先交夏侯溟,他只要看着慕容父子身死也就算报仇了,自与夜媚儿,易寒若是死了,他很有可能变成疯狂的杀人怪物。 所以他要想办法切断易寒与夜媚儿之间的主仆关系,哪怕夜媚儿变成他祖母一样,陷入永远的沉睡,也好过做一个怪物。 易寒看着气若游丝的父亲,眼眶深陷,夜隐这一路定是折磨他,真后悔让他跟着自己回中原。 运气内力,用内力救醒虚弱的父亲,见父亲的脸色好些了,方才收回手。 “父亲,父亲!” 慕容欢隐约听到易寒的轻唤,缓缓睁开眼,以为是幻境,可是那握在肩上的手,很温暖有力,不是虚假。 “浔儿,你怎么来了?你不该来的。” “父亲,都是孩儿没有照顾好父亲,让你受如此苦楚。” “这是父亲与夜隐之间的恩怨,与你有何关系,只可惜无法完成心愿。” “父亲,母亲的骨灰已经成功地取回,只要您挺一挺,浔儿带您回去,就可以完成您的心愿。” “父亲怕是要连累你了。” “咱们是父子,是浔儿不孝让父亲犯险。” 夜媚儿见父子团聚,这才是易寒的真正目的,“表哥,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是要带着父亲离开,可是乱真之中想要保护父亲是十分难的事情,必须有人能够保护父亲。 他要想彻底解决他和夏侯溟之间的恩怨,还要仰仗月无心,“媚儿,你拦住夏侯溟,他没有办法动你,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月前辈前来,我自然有办法离开天牢。” 夏侯溟下朝之后,没有换下朝服,直接去了天牢,他要看看易寒阶下之囚的悲惨模样,只是他似乎太高估了自己。 顾涉却是从旁提醒他,易寒身边有一名女子,是蛊人很厉害刀枪不入,若不是拿慕容欢做要挟,他们要想抓住人,不是那般容易。 朝堂之上顾涉并没有说出这翻话,夏侯溟总觉得易寒是故意被抓到,“你们将蛊人和易寒关在一起?没有将她除去!“ “那蛊人是夜隐的孙女,不知为何会认易寒为主,对付蛊人还是要夜隐出手。” 夏侯溟没想到关系会如此混乱,有蛊人在他无法动手去折磨易寒,倒是有些棘手,这一定是易寒的诡计!” “那皇上还要不要去天牢?”顾涉道。 “当然要去,否则他当真以为朕怕了他。” 不过夏侯溟换了一身常服,即便交起手来,也轻便些。 易寒在天牢内闭目养神,若是猜得没有错,夏侯溟会断了他们的水粮,他可以辟谷,他的父亲只能够靠他的真气恢复生机。 他闭目养神,凝神炼气,让身体快速回复,耳畔听到音乐的步履声,是夏侯溟前来。 媚儿也警戒道:“表哥,应该是扶风的皇上,要不要媚儿将人给抓了,当作人质?” 夏侯溟没办法动他,易寒并不想杀了夏侯溟,“暂时不用,有媚儿在,他根本就动不了我,不过你可以教训一下他手下的人,给他一个警告。” 媚儿还在认为表哥太软弱,人家已经打到家门口,还抓了他的父亲,竟然不反抗,听到后面那一句,心里到放心了。 “好!媚儿好好替他们松松骨! ” 顾涉带着夏侯溟朝着天牢而去,刚刚走到门口,如剑雨般的翎羽从天而降,“保护皇上!” 众人纷纷打落翎羽,着是夜媚儿的武器,“皇上,是蛊人在发出警告。” 夏侯溟的脸色很难看,他倒要看看蛊人长得什么样子?易寒身为阶下囚还如此嚣张,“前面带路!” 有护卫走在前,护送着夏侯溟前往天牢,关押易寒的牢房同困住琳琅的密室查多,都是精钢锻造,就是害怕易寒会离开。 媚儿力大无穷,只要他们想要逃,还是有些办法的。 夏侯溟见易寒一身白衣,团坐在地上闭眸养神,慕容欢他认得,与易寒有着相识的容貌,夜媚儿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子,能够有多大的威力。 还没等夏侯明讲话,夜媚儿已经出手,动作很快,手臂撑开精钢的铁柱,数名护卫被宜儿拧了脖子。 吓得顾涉将夏侯溟护在身后,“易寒,这里可是天牢!” 易寒缓缓睁开眼,透过牢门看着远处,顾涉身后的夏侯溟,浑身散发着凛冽,眸中化不开的怨恨,一直看着他。 “易寒如今就在天牢内,毒药巫蛊对于易寒都没有用,如果你有本事,这条命尽管拿去!” “你当朕真的没有办法杀了你,大不了炸了天牢,即便你能够逃出去,你的父亲怕是会葬身在天牢内。” “毁天牢,这样的代价未免太过大,还需要时间来埋火药,易寒绝对不会不留后路,只怕等皇上将火药埋了,易寒已经逃出去了。” 夏侯溟对蛊人有几分忌惮,看着变形地铁柱,倒地的护卫,夜隐却是说过蛊人对任何诅咒和毒物都是免疫的,一时间还想不出如何对付他,只能够暂时将人关着,不进水粮,易寒和蛊人可以忍受,慕容欢还是肉体凡胎,无法忍受,就不怕他能够忍心看着父亲去死。 易寒很了解夏侯溟,他太在乎权利和性命,没有完全的办法,不敢贸然出手,否则当初在戎狄就不会被吓走,他暂时是安全的,静待月无心前来。 夏侯溟回到御书房,将案几上的奏折散了一地,即便抓了易寒,也无法动他,“易寒,你当真小瞧了朕,朕就不信真的百毒不侵。” 易寒虽然将夏侯溟逼走了,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夏侯溟不会善罢甘休,他的父亲身子已经很虚弱,经不起折腾。 他必须要想办法将父亲保护起来,在腰间的香囊内取了晶石还有令旗,无奈地面是太硬,无法插令旗,无法设立针基。 夜媚儿知道易寒要布阵,她力大无穷,一拳下去,地面出现裂痕,完全可以将棋子插在里面。 他要设立阵法,将父亲保护在里面,水火不侵,毒气也无法进入,如此方才安心些。 两日后,玄逸护送如烟的骨灰回倾城山,半途收到讯息,易寒的父亲被抓,易寒已经离开倾城山赶到京城,他最担心的事情就是易寒会亲自到京城。 即便易寒身边有蛊人保护,毕竟慕容欢还在夏侯溟的手中,名佟展将骨灰送回去,他折返回京城。 依照易寒留下来的暗号,找到了两个人居住的民居,发现里面的人都不见了,并且有打斗的声音。 如此就坏了,难道人已经落在了皇上的手中,玄逸打算晚上入宫,一探究竟。 他每日每夜的赶路,没能够好生休息,想找一处地方吃些东西,就在民居歇息半日,到了晚上再行动,应该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再次折返回来。 还是不敢太过张扬,只是去酒楼点了些吃的,还打听了一下阮豫章的消息,毕竟阮豫章违抗皇命,不知道扶风的皇上如何处置他。 得知阮豫章因病在家休养,应该是被他连累到了,他生平很少欠人,是欠了一个很大的人情。 回到民居,发现民居有人,一身黑衣戴着面纱的女子,看着背影有些眼熟,月无心也已经发现暗处有动静。 从袖中寄出灵蛇,玄逸大喜,已经认出她是月无心。一把抓住灵蛇的七寸之处,他取蛇胆的本事可是很厉害。 “你这丫头将灵蛇寄出来,养一只可费了你不少心血,就不怕老头子取了蛇胆。” 论辈分月无心是要晚上一辈份,玄逸的年纪要比她打上许多,他都年过四旬还被人叫小丫头怪异的很。 “原来是玄逸真人,既然你在这里,浔儿他们呢?” “老头子也是前几日才脱困,知道浔儿那孩子到了京城,又折了回来,没见到人,应该是被扶风的皇帝抓去了。” 月无心也是通过易寒留下的暗号方才找到这里,这里却是有打斗的痕迹,还有阵法的痕迹,“都是夜隐抓了慕容欢,也不会将浔儿引导京城。” “罪魁祸首应该是扶风皇帝才对,浔儿就是太过看中情义,管他是何人当皇帝!” 月无心看了一眼玄逸,这一次玄逸说的很正确,“不如咱们将扶风的皇帝给抓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个倒是不错,不过老头子觉得抓扶风的皇帝简单,还是先将夜隐除去,当初他在你父亲的手下逃走,你一个人是对补不了他的,咱们先将他给悄悄的除了,再去抓扶风的皇帝。 她一个人对付夜隐是有些吃力,先出掉夜隐才是正事, 他们两个人也算是绝顶的高手,当然不能沟通慕容荼相比,来去皇宫同自己家一样,来去自如。 “好,咱们先除去夜隐,再去抓扶风的皇帝。” 第三百六十五章 别太过分 夜隐去了天牢,见着慕容欢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都快要死了,还费力的设了阵法保护。 夏侯溟在天牢内放了毒气,对于易寒来讲根本就不管用,正如夜隐所讲,有蛊人在任何毒物都会被化解。 夜隐从天牢内回到居所,将易寒与媚儿关在一起,有媚儿在易寒应该做不出危害他的事情,可是心里还是不安,是一种预警。 身为大祭司可以为别人占卜人生,却无法预测到自己的未来,这究竟是什么样不合理的规则,他是否要离开? 他决定再给自己占卜一挂,依然是无法窥探天机,察觉到房顶有人,“什么人?” 玄逸丛房顶上跳了下来,“你就是夜隐,是你抓了慕容欢!” 夜隐在阵法内见过玄逸,“原来是你,唐门的阵法竟然没有困住你。” “老头子命大,倒是你既然逃走了,还弄出些许事端来,与夏侯溟狼狈为奸,无异于自寻死路!” 夜隐并不想同他交手,“少废话,你以为你是月祈凤?你根本打不过我,这里是皇宫,免得被抓,更加的难堪!” 玄逸笑道:“难道你进来的时候没有后发现附近的护卫都被我们解决了,你的房间内早就有人等着你。” 夜隐竖起警戒,她已经感受到蛊虫的气息,难道他们请了月祈风,不可能,月祈风在来仪闭关。 夜隐瞬间出手,手中的权杖想要隐身术,被月无心拦住门口,“想逃,没那般容易!” 夜隐看着面前一身黑衣的女子,她手中巫神塔,可是巫族的圣物,“你是月祈风的女儿!” “夜隐你个叛徒,在父王手中逃脱,这一次就替父亲清理门户!” 夏侯溟在御书房内处理公务,他将阮豫章惩罚在大司马府闭门思过,许多军中的军务都有他亲自处理。 还不知道那边夜隐已经出了事情,解决掉夜隐之后,直接用化尸水给化了。 两个人要想要想抓夏侯溟也是轻而易举,不想亲自动手,月无心跃上房顶,将蛊虫放了进去,夏侯溟只觉得脖颈突然一痛,整个人没了知觉。 两个人出现在御书房内,“玄逸真人,不如你带着人出去,月无心去天牢,将浔儿他们带出来。” “很快就会有人发现皇上不见了,这皇宫里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皇上在咱们手上,不怕不乖乖的将人送回来。” 两个人借着夜色将人带出皇宫,直接回到民居,来不及再进宫去救易寒与夜媚儿。 月无心很想杀了夏侯溟一了百了,“咱们将皇帝给抓了,皇宫内一定在到处寻找!事情岂不是闹的很大。” 所以玄逸让月无心看着夏侯溟,他还要去一趟大司马府邸,能够将事情压下去的人只有阮豫章,要彻底决绝这件事还是要靠他。 阮豫章正在熟睡,发现房间内有人前来,怕夫人会害怕惊呼,直接封了他的穴道。 瞬间从榻上跃起,多年行兵养成的习惯,河道:“何人装神弄鬼!” “阮小友别来无恙!” 阮豫章见着站在对面的黑衣人果真是玄逸,“你不是回倾城山,怎么会折返回来!” “当然是扶风的皇上抓了慕容欢,浔儿前来营救,被皇上抓进了天牢,老头子听到消息能够不来吗?否者我那徒儿可就要当寡妇了。” “皇上抓了易寒?皇上果真还是放不下!” “不过老头子也抓了扶风的皇上,这一次前来就是想告诉你,快进宫将事情安抚下来,再去天牢将人接出来,咱们作交换!” 阮豫章大怒,“玄逸你个老匹夫,阮豫章冒死救了你,你竟然将皇上抓了,如此忘恩负义,快将皇上放了!” 玄逸也不忙,“稍安勿躁,老头子既然来,就没打算伤害皇上,只想换人,当然也想彻底解决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你也不想看着他们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因为一个女人自相残杀!” 他是亲眼看着他们长大,自然不想看着他们兄弟自相残杀,毕竟皇上被抓他还是很担心,看向玄逸,“你当真有办法决绝此事?不会伤害皇上性命?” “当然,不然老头子发誓,若是伤害扶风皇帝性命,就一辈子炼不了丹药。” 阮豫章是最清楚玄逸对炼药的痴迷,看着天色上朝的时辰已经到了,若是发现皇上不见了,朝中必定大乱,这件事一定要秘密行事。 “来人,被马车进宫!” 皇上失踪顾涉四处派人搜寻,就连夜隐也不皇宫,易寒父子和蛊人都在天牢,各宫各院也问过,皇上没有留宿那个妃子的寝殿,不知道皇上去了哪里? 外面朝臣都在等着,突然大殿外宦侍道:“大司马大人到!” 众朝臣都知道大司马大人大司马府养病,突然上朝还是有些惊讶。 阮豫章步入殿中,见朝臣都在,温有道也在,他的儿子被皇上留在囚禁在皇宫,竟然没有意思怨言。 “诸位朝臣,皇上有要事昨夜出宫去了,特命老臣前来通知各位!” 众人还想问些事情,阮豫章不肯说,顾涉见阮豫章前来,定是知道皇上去了哪里。 众朝臣纷纷离开皇宫,顾涉忙不迭上前,“大司马大人,可知皇上去了哪里?” “顾统领,带我去天牢,有什么话路上说。” 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路上阮豫章将皇上被抓的消息讲了出来,不准他多管闲事,只管将人交给他,去换皇上的性命。 顾涉怀疑阮豫章是乔庄改扮,却是看不出破绽来,“你究竟是何人?大司马大人效忠皇上,是觉得不会如此这般纵容匪人。” “顾涉,阮豫章就是顾忌皇上的安危,才不会让你轻举妄动,他们只是想要已人换人,这个时候皇上的安危最为要紧!若是因为你的妄动害了皇上,你就是扶风的罪人!” 两人来到天牢,见易寒父子果然在天牢内,慕容欢似乎病的不清,身边还多了一名女子。 “易先生,别来无恙啊!” 易寒睁开眼见阮豫章前来,“大司马!您不是被皇上罚了禁闭!” “阮豫章费心的师叔解救出来,他听说你被抓,折返回来将皇上给抓走了,这一次就是来带着你们去赎人的。” 易寒听说师叔竟然抓了皇上,也不知道月无心有没有到,一切与他的计划有些出入,只能够先除去再说。 “好,容我背着父亲走出去!” 这件事必须私下解决,阮豫章将三人装进马车,仅仅带着顾涉以及数名护卫以备不时之需。 很快马车除了皇城,穿过重重街道,来到当初抓易寒所在的民居外,顾涉没想到人竟然会藏在这里,知道就派人重病把守。 玄逸已经等在门口,见马车上下来的几人,易寒与媚儿与平日里无差别,倒是慕容欢一副垂死的模样,此时不方便讲话,只能够打眼色。 玄逸见顾涉站在阮豫章的身边,“人就在里面,一起进去吧!” “大司马大人,恐防有诈!” 阮豫章还是比较相信玄逸,人已经带来,没理由赶尽杀绝,除非倾城山不想要了,不想活着出京城。 “如果能害怕,就不要跟着进来。” 最终顾涉还是跟着走了进去,易寒见月无心也在房中,心中大喜,“婆婆也在。” 阮豫章见躺在榻上的夏侯溟,是被人封了穴道,“我们已经将人带过来,夜没有派人围剿,你们是不是该将人给放了。” 易寒却是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月无心,他想将事情彻底决绝,“婆婆,咱们就这样离开,皇上依然不会善罢甘休,皇上的一切执念都是源于拂儿,可否想办法让皇上忘记拂儿。” 顾涉暴怒道:“你们抓了皇上,还想对皇上做手脚,别太过分。” 易寒怕阮豫章会阻止,“大司马,夏侯溟做的事情早就够他死几回了,倾城山的人若是真的想除掉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在下与皇上的恩怨,会让皇上失去理智,皇上也会很痛苦,不如就此了结了吧!” 阮豫章是很清楚一路以来兄弟两人都经历了什么?皇上若是能够忘记这件事,彼此相忘于江湖,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好,绝对不能够伤害到皇上的性命。” “放心,在下不是那般不顾大局的人。” 月无心没有马上答应,而是看向玄逸,原来他们都想到了一处,“老身已经为扶风的皇帝种下忘情蛊,让他忘记拂儿,债有一个时辰就能够醒来。” 这正是易寒的心意,既然夏侯溟会忘记一切,“大司马大人,这件事就吃了结,在此告辞了!” “等等,你们说了结就了解了。”顾涉喝道。 “顾涉,如果您不想死,这件事最好烂到肚子里!” 阮豫章有心了结此事,放一行人离开,易寒也很感激阮豫章,当年若不是他将自己送到倾城山,怕是没有命见到师父。 “大司马大人,您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若是日后有事能够帮得上忙的,在下定还这个人情。” 阮豫章看向玄逸,见他神色如常,“玄逸真人,你还欠阮豫章一个人情,将皇上的解药拿出来吧!” “这个....罢了,人都忘记了,那毒也不需要了。” 玄逸直接将药瓶递了过去,阮豫章将夏侯溟抱起,朝着外面的马车走去。 “等等,温良玉被困在宫中,他的妻子也被关在安室内,有劳大司马大人将人给放了。” 阮豫章带着夏侯溟回到皇宫,在马车上皇上就已经有了要苏醒的迹象,已经为他服用过解药,为了不让夏侯溟有所怀疑,还是让他回到皇宫再醒来。 夏侯溟睁开眼,见顾涉和阮豫章都在,不曾记得他将阮豫章闭门思过,“大司马,朕莫不是病了,怎么会躺在榻上,应该在处理公务方是?” “皇上突然晕倒,御医已经来过,皇上只是太过劳心,休息一下就会好。” 命人将皇上安顿,再次警告顾涉不要讲事情告知皇上,还扶风一个清静,否则就是他的死期。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太子婚宴 阮豫章安顿好夏侯溟,发现他真的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他要去见温良玉,放他离开皇宫。 温良玉被关再御书房偏殿内,不知道皇上如何对付易寒,见阮豫章前来,知道他被皇上下令在大司马府闭门思过。 “大司马大人,您怎么回来到皇宫?” “当然是放你回去,倾城山的人都已经离开了,皇上也忘记了一切,你也不用在小心翼翼。” 温良玉有些懵,详细向阮豫章问明,得知事情的始末,也许相忘于江湖才是事情解决的最好办法。 “快出宫去吧!别让皇上发现你,到时候没办法解释。” “多谢大司马大人出手相救!”温良玉急冲冲的出皇宫,他要回到将军府,将一切告知琳琅,如今事情解决了,再也不用左右为难。 琳琅再暗室内越久便越恨,温良玉将他关在这里,不知道易寒的消息,心急如焚。 见温良玉兴冲冲的奔进来,破口大骂,琳琅都要急疯了,温良玉原本打算马上将她放出来,不过见琳琅的双眸染着怒意,此时将她放出来,岂不是要你将他生吞活剥了。 “琳琅,你稍安勿躁,小师叔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温良玉道。 琳琅闻言方才想起,温良玉是被囚禁在皇宫,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暗室。 “良玉,可是小师叔逃走了?” “是师叔祖和月前辈将人给就走了,皇上被下了忘情蛊,不记得小师叔和小师娘。” 琳琅蹙眉,夏侯溟竟然不记得秦玉拂与易寒,“不记得倒是一了百了了,小师叔终于可以过清静的日子。” 温良玉见琳琅态度缓和,正是高兴的时候,取了钥匙将门打开,将琳琅关在这里,想孩子都想得发疯。 琳琅一拳打了过去,对温良玉一顿拳脚相加,这些时日来她是积蓄了一肚子的怒火。 “温良玉,咱们得账还没了了结呢!” 月无心如今是新晋的苗疆女巫王,巫神殿有很多公务要处理,月无心急着赶回去,并约好了秦玉拂与孩子会时常去巫神殿小住,这样她也不会寂寞。 一行人回到倾城山,秦玉拂听到夫君回山的消息,早已按捺不住,带着一双儿女前来山门迎接。 飞鸽传书说事情已经解决,夏侯溟不会再为难他们,他们以后会在山上过清静的日子。 不过秦玉拂还再怨怪易寒不辞而别,以身犯险,还好事情解决了,这都要靠师父和月前辈的功劳。 秦玉拂更是跪在地上连连向师父道谢,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了,也对得起他的师父,不打扰小两口一家团聚。 玄逸担心他的药庐,抛下一众人,直接赶去药庐,看看那些珍惜的草药有没有被毁掉,小白也该被放出来,若是关得久了,抑郁而终,就只能够用它的猴脑入药了。 易寒看着慕容流光身边的父亲,他的身子师叔诊治已经好了许多,还需要调养一些时日。 如今母亲的骨灰已经送了回来,父亲还是会离开的,可以留在山上过中秋节。 父亲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在母亲的墓前忏悔,既然已经到了山上,过些时日父亲的身子养好了,就将母亲的骨灰安葬,让母亲入土为安。 慕容欢身子已经将养好,易寒打算将母亲的骨灰安葬在东山,如此一来,拜祭也很方便。 看着父亲在母亲的陵墓前至诚忏悔,为了见母亲也吃了很多苦,还险些送了性命。 他与秦玉拂还有孩子如今过得很幸福,相信母亲在天之灵也能够安息了。 慕容欢打算留在倾城山,度过中秋佳节便带着慕容流光回大衍,那里也有儿女,还有一段情债,他虽然不爱夜子娴,毕竟坐了几十年的夫妻,如今变成那般丑陋模样。 中秋佳节,一家人坐在一起赏月聊天,和乐融融,对于夫妻两人来讲,这一切都来得太不容易。 柳氏还再劝他们趁着年轻多要几个孩子,等到老了孩子们都大了,再想着去云游四海。 这种事情都是看天意的,弄得秦玉拂很是羞涩,不觉看向易寒,正在与父亲小酌一杯。 秦玉拂隐约见到门外,立在门口的夜媚儿,她不能够吃东西,也不能够讲话,听说祖翁已经被月无心和师父给除去了,这件事并没有告诉她。 这等团圆的佳节,她又是有灵魂和记忆的蛊人,定是会很难受的。 见秦玉拂在看她,夜媚儿悄然离开,秦玉拂也悄悄的跟了出去,“媚儿。” 夜媚儿止了脚步,她是无法开口讲话,不知道秦玉拂想说什么。 “媚儿你就是我们的家人,不如一起进去。” 媚儿淡淡摇头,她就是怪物,没有了这具身子,她也许就是一缕香魂,直接离开。 易寒从身后将扶住秦玉拂的肩膀,“媚儿也许已经知道了她祖翁的事情。” “媚儿这样着实可怜。” 若是他只是普通的蛊人,没有灵魂和记忆,就不会这般难受,“时间会淡忘一切。” “咕咕!”有信鸽飞落在含情殿。 “夫君,难道是婆婆传来的消息。” 易寒将绑在各自腿上的信笺竹筒解了下来,上面来仪的标志,“是归尘兄!” 易寒将信笺展开,上面写着重阳佳节,凤归尘要在凤城的皇宫举行大婚典礼,都是自家人就不发喜帖,只要夫妻两人带上孩子参加婚礼,礼物就免了。 凤归尘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宿,秦玉拂很高兴,“夫君,看来咱们要准备一份大礼!” 中秋之后,夫妻两人送走了父亲,便要启程前往来仪,参加凤归尘的大婚之礼。 易寒同凌胥商量了很久,方才答应让泽儿同他们一起前往来仪,凤归尘大婚凤家的人也会去,所以秦玉拂已经于易寒商量好了,去凤家看一看璟儿,是否愿意同他回到倾城山。 经过半个多月的赶路,夫妻两人带着一双儿女终于赶到凤城,离大婚还有三日,凤城的百姓已经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庆祝来仪太子的大婚,可见来仪皇室对太子大婚的重视。 他们要来来仪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皇宫,凤归尘打算亲自来接他们,不过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他们刚刚下马车,便见到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和凤弦歌,已经在城门口等着他们。 秦玉拂怀中抱着女儿,直接跪在地上,“母亲,母亲,女儿不孝,才来看望你们二老。” 王氏已经喜极而泣,知道秦玉拂的身世,依然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拂儿快起来,娘亲知道这么多年你过得很苦,娘亲不怪你。” “夫人,女儿带着女婿和外孙回来,是高兴的事情,说好的不哭的。” 王氏揩拭眼角的泪光,看着秦玉拂怀中的女娃同他娘亲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站在易寒身边的男孩,小小年纪极为俊美挺拔。 易寒见两人不哭了,方才上前,“小婿见过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泽儿也上前,“泽儿见过外祖翁外祖母,舅舅,舅母!” 秦惊云上前扶起易寒,“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礼数。” 凤弦歌上下打量着泽儿,小小年纪儒雅有礼,听说资质极佳,凤归尘可是大嘉赞赏,“这孩子果真是出众,难怪大哥一直在夸奖,比罗引家的孩子可强太多,可惜已经被大哥给定下了。” “公主这话就说的极为难听,我家的小世子那里就不好了,这婚都已经定下了,是不可以毁掉的。” “龙生龙凤生凤,武夫的儿子还是武夫。” 罗引是听说易寒前来,便带着燕灵芸来接夫妇两人,竟然听到公主说他们儿子。 秦惊云是最了解公主喜欢儒雅的男子,不喜欢武夫,否则当初也不会弃了罗引选择他。 “众位今日是妹妹与妹婿归家的大喜日子,都到驸马府邸去,喝上一杯位他们接风洗尘。 回到驸马府邸,大厅内男那女女聚在一起闲聊。 几个孩子被人被带到花园去玩耍,秦玉拂曾经求助过的亲王府,燕灵芸是最了解秦玉拂近况的人,担心孩子们,于是去了花园。 留下秦玉拂与母亲和公主聚在一起,说些提及的话,公主对父亲和母亲相处的很好,秦玉拂也便放心了。 凤归尘接到消息,就往城门赶去,听说人已经到了驸马府邸,他们一家人分开许久,也该团聚,怕是不会同自己进宫。 不过这接风的宴席他还是要参加,直接去了驸马府邸,接风的宴会就要开始了, 罗引见凤归尘姗姗来迟,“太子也太没有诚意,还不如我们早早的赶到城门。” 易寒从旁道:“太子国事繁忙!“ “果真是姻亲,都帮着彼此讲话,也不见驸马说两句。” 秦惊云甚是头疼,“罗引,我这个人是帮里不帮亲,太子却是很忙,大婚之后就要继承皇位,成为来仪的皇帝。” “皇上正值壮年,如此着急退位。” 凤归尘直接坐了下来,他们虽是皇族,与他们在一起想来不分尊卑,“先成家后立业,父皇早就等不及了。” 众人聚在一起,举杯畅饮甚是和乐。 秦玉拂这两日都会陪在,母亲的身边,享受难得的相聚时光。 第三百六十七章(大结局一) 三日后,是凤归尘的大喜之日,夫妻两人盛装参加来仪太子的大婚之礼,并且准备了很特别的礼物。 听凤弦歌说凤归尘千挑万选的太子妃是一个平民家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哑巴,起初来仪皇帝是还是反对凤归尘娶一名哑女,不过那名女子很是贤惠,品行很好很适合当未来的皇后。 难得凤归尘肯娶妻,延续皇室血脉,娶妻当娶贤,也便答应可了这门婚事,不过当初她流落在来仪的时候也是被叶青柔迫害成了哑巴。 秦玉拂细致观察过,凤归尘是真真的将她的这段感情放下了,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选的妻子,并不是随随便便选了女子为妻。 大婚的典礼还没有开始,来仪的皇上凤傲天与皇后孟锦瑟已经坐在龙座位上。 秦玉拂在宴间见到了叶冰卿,当初她与叶青柔与叶冰卿一起到了凤城,叶青柔早已香消玉殒,叶冰卿要比她姑姑更会做人,不争不抢已经是凤无忧的正妃。 秦玉拂在大殿中并没有见到凤家的人,凤归尘派人下了帖子,来仪出自凤家,关系并不是很紧张,凤家是会派人前来。 易寒知道他的心思,“拂儿,即便凤家没有派人前来,咱们也要去凤家一趟。” 璟儿是她留在世上唯一的亲弟弟,“不知道璟儿是否愿意同咱们回倾城山。” “太子驾到!太子妃驾到!” 众人纷纷将眸光望向殿门,凤归尘一身红妆,手牵着新娘步入大殿,透过薄纱隐约能够见到那名女子的模样,眉眼温婉是个贤妻良母,这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 来仪的大婚仪式很简单,需要三敬三问,敬天敬地敬双亲,问君问臣文百姓,若是没有人反对这门婚事,就算礼成。 凤归尘年近而立方才举行大婚之礼,没有人会反对,举国欢庆,问礼也举行的很顺利,来仪皇帝借此机会宣布将皇位传给凤归尘。 礼毕,在大厅宴客,众朝臣纷纷献上贺礼,易寒他们也准备了贺礼,秦玉拂示意易寒,也该献上大婚的贺礼。 “岐山使者裴绍翊前来恭贺来仪太子大婚!” 秦玉拂大喜,裴绍翊果然来了,虽然不是凤家本家出面送贺礼,也算是给足了凤家的颜面,毕竟来仪国脱胎于凤家。 凤傲天更是欣喜的亲自起身迎接,“快快有请!” 裴绍翊手中拖着锦盒步入大殿,一打眼就见到了易寒与秦玉拂,他就是知道他们夫妻定会来,才主动请缨,他只是凤家的旁支,不会有损凤家的颜面。 他与凤归尘也是旧相识,义不容辞担此重任。 裴绍翊朝两人颔首,止了步子,行了扶风的礼节,“裴绍翊奉了凤家家主的命令,前来恭贺来仪太子大婚之礼。” “多谢凤家家主的心意,找个位置坐下来,共饮几杯。” 裴绍翊被安排坐在了上首的位置,就在易寒与秦玉拂的不远处,可以说上几句。 宴会继续,易寒起身,“为了恭贺来仪新皇大婚,我夫妻准备了一份贺礼!一首琴曲。” 凤归尘与裴绍翊以为秦玉拂要弹奏的是百鸟朝凰,却不是,夫妻琴箫和鸣两人要演奏的是易寒新谱出的曲子,恭贺凤归尘新婚之喜。 来仪什么都不缺,不过是助兴,随着悠扬的琴声声响起,周遭变得很安静,大殿的上空两只七彩的凤凰,盘旋飞舞,流光溢彩,惹得众人惊叹。 随着琴声和萧声止,彩凤交缠在一起,大殿的上空出现鸾凤和鸣四个金色的大字,化作万点星光消失不见。 不过是用琴音控制的阵法,凤归尘很喜欢易寒送的礼物,这是秦玉拂与易寒一起送给他的大婚之礼。 对秦玉拂那般情深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却是将这份情完完全全深藏,不被任何人看出来。 这场婚礼要让所有的人都放心,“多谢慕容兄,朕会与皇后早生贵子,就等着结亲家吧!” 凤归尘的话引得众人哄笑,最高兴的莫过于来仪的皇帝凤傲天,“诸位,今日就是举国同庆,不醉不归来!” 宴会过后有些太晚了,裴绍翊被安排住进了来仪的皇宫,秦玉拂与易寒则回到驸马府邸,秦玉拂心中记挂着两个孩子,他们不会在来仪逗留太久。 这一次他们还要同裴绍翊一起回到岐山凤家,还不知道裴绍翊可以在来仪逗留多久,只能够尽量多的时间与父亲和母亲在一起。 夫妻两人回到驸马府邸,秦玉拂见母亲抱着天心靠着床榻睡着了,泽儿还在温书,一直等着他们夫妻回来问过安之后才会安寝,这已经是泽儿这孩子每日的习惯。 秦玉拂很心疼母亲,轻轻的将母亲摇醒,将天心接回怀中,“母亲,拂儿回来了,让您受累了。” “没有,一看到心儿,就想起你小的时候,欢喜还来不及。可惜如今你嫁人了,不能够常常在母亲的身边。” “如果父亲和母亲愿意,可以同女儿回扶风,留在倾城山居住,山上的精致很好,父亲也一定会喜欢的。” 虽然秦惊云不是她亲生的,公主娇蛮跋扈,还是心疼这个儿子,“不了,你哥哥在来仪,公主看的太严,公主的武功太厉害,有我们在你哥哥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哥哥却是很怕公主,不过两个人还是很恩爱,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母亲,公主是凌厉些也是爱哥哥的,夫妻之间没有谁吃不吃亏的,只要好好过日子,您就睁一眼闭一眼,装作没看见。” 秦枫一直同易寒夸赞泽儿,听到王氏的嘀咕,这里毕竟是公主府邸,“夫人公主待咱们不薄!时辰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秦玉拂有些担心,母亲应该还是想跟她回去的,只是哥哥是秦家的长子,碍于情面。 易寒知道秦玉拂舍不得父亲和母亲,“拂儿,若是舍不得,就多住些时日。” 岐山怎么说也是在扶风境内,晚一些回去也没有关系,只要先同裴绍翊打一声招呼。 “好,拂儿也想多陪陪母亲,不如明日咱们进宫。” “无用着急,如果猜得没错,明日一早他就会来。” 翌日一早,他们刚刚用过早膳,裴绍翊独自一人来到公主府找寻夫妻两人,昨夜他们在大殿之上也没能够多说上几句。 “真是许久没见,看来你们夫妻拖家带口前来,定是凤家的那封威胁信笺,吓到扶风的皇上。” 他是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易寒笑道:“是是是!在下还要谢谢裴兄弟的出手相助。” 秦玉拂道:“拂儿却是要谢过裴大哥!” “有什么好谢的,只是一封信,不过是举手之劳,夏侯溟太卑鄙无耻!想想他曾经做过的那些缺德事情,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宰了他。” 易寒眸中微微闪过一丝尴尬,那些缺德事他也有份参与,秦玉拂已经原谅了他,他这辈子要倾其所有的爱来爱她保护她。 如今他们与夏侯溟的恩怨也已经解决了,不想再生事端,还有正事要讲,“裴兄会在来仪待多久?” “最多三五日,毕竟来仪当年脱离凤家,还是有些隔阂,家主不准裴绍翊呆的太久。” “我们打算在来仪住些时日,会去凤家看璟儿,不知璟儿会不会同我们回倾城山?”秦玉拂问询道。 裴绍翊讶言道:“你们要带走璟儿?他自幼便待在凤家,是不会同你们回去的。” “裴大哥放心,云儿只想看一看他,我们绝对不会强行将璟儿带回倾城山,会尊重他的选择。” “实不相瞒,我们并没有告知他的身世,也没有告知他还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了,曾经有很多初云的旧部,前来凤家想要辅助璟儿复国,都被舅舅拒绝了,就是不想璟儿与初云国再有联系。” “舅舅对于没有守住宝藏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将全部的心血全部倾注在璟儿的身上,璟儿天资不错,他留在凤家一定会成为绝顶的高手,在江湖上有所作为,日后是要当武林盟主的。” 秦玉拂听闻璟儿竟然不知道她这个姐姐的纯在,“裴大哥,你们这样对璟儿,就是他想要的吗?” “璟儿这孩子对舅舅很是依赖,对武功有股子痴迷劲儿,凤家的武功独步天下,留在凤家只会有好处,舅舅也不会将人交给你。” 秦玉拂原本打算将人带回倾城山的,没想到璟儿竟然不知他有个姐姐,凤家的人岂会那般容易将人交出来。 易寒知道这件事情不能硬碰硬,只能够慢慢来,“裴兄,我只在远远的看上一眼也不成吗?”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等他成年之后,舅舅自然会将他的身世告知。” 一月后,秦玉拂与易寒要离开来仪回到扶风,凌胥传来两封催促的信笺,害怕泽儿会疏于温书,养成怀的习性。 他们决定离开,不过中途回去一趟凤家,在来仪待了有些时日,来时还是初秋,如今天气已经有些凉爽,王氏亲手为女儿还有孩子缝制了披风。 是万分难舍,总希望女儿能够留在身边,毕竟已经嫁人了,公主在一旁劝慰,还是哭哭啼啼。 秦玉拂也是泪眼婆娑,答应母亲日后还会再来,王氏方才缓和许多。 凤归尘带着妻子亲自到城外送夫妻两人,凤归尘的妻子唤名温仪,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温婉端丽的女子。 看着他们夫妻两人恩恩爱爱,秦玉拂也放心了,再三道别方才上了马车,这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见到。 凤归尘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百转千回,只能默默祝福。 “云儿,保重!” 第三百六十八章(大结局二) 半月后,马车终于到了岐山郡,裴绍翊亲自前来接他们,前往火凤一族的聚居地,带秦玉拂偷偷的去看弟弟云璟。 凤千钧对璟儿倾注了太多的心血,是不会放他离开,不过已经答应,等璟儿十八岁成年之后,再将他的身世告知,在此期间秦玉拂可以探望,不可以相认。 这对于秦玉拂来说是一件很残忍的决定,凤千钧觉得这样才是对璟儿最好的安排。 凤千钧不准易寒带着孩子进入,只准许了秦玉拂独自一人潜入凤家主的府邸,偷偷的看上一眼。 裴绍翊带着秦玉拂进入宅院,凤千钧已经等了很久,就是害怕秦玉拂会乱说什么?破坏了璟儿的修习,才对得起初云皇室。 秦玉拂也是多年后,第一次见到凤千钧,当年她还是懵懂少女,初云公主的时候,他是父皇的左膀右臂,出入皇宫的大将军。 “云梦霓见过凤将军!” 秦玉拂搬出了从前的身份,就是想让凤千钧看在当初的情分上,看在她是璟儿姐姐的情分上,让姐弟二人能够说上几句话,她不想这么多年,就只是偷偷的看上一眼。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凤将军,也没有什么初云公主,若是想见,就远远的见上一面,休想将人带走。” “璟儿也是我的亲弟弟,难道连一句话都不让讲,凤将军未免太过绝情。” “你的出现会让他分心,若是不想见,就请回吧!”凤千钧丝毫不尽人情,就是想绝对的保护璟儿不被干扰。 如今璟儿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即便说了也许未必能够理解,先见上一面,以后还有机会见面。 “好,前面带路吧!” 在一处隐蔽的院落内,透过墙壁的窗口,见着院子内,一七八岁的男孩,那容貌与父亲有几分相似,是更加的纤廋。 那孩子在园中修练剑法,年纪虽小手中的短剑当做长剑用,剑法武得形如流水。 “璟儿五岁上让他在书房内选择武功秘籍,他便选择了剑谱,仅仅三日就将一整套的招式都记了下来,六岁便可以见招拆招。” 见凤千钧眸子里的自豪,如同璟儿就是他的儿子,凤千钧就站在她的身旁,他想冲进去告诉璟儿,姐姐就在附近,就怕以后凤千钧更加的不准她探望。 她无法撼动凤家,都说凤家的人各个武痴,否则也不会拥有独步天下的功法,看弟弟的样子,完全是个痴迷的模样。 如此站了许久,凤千钧道:“你的丈夫和孩子在外面等了许久,你也该回去了。” 秦玉拂舍不得与弟弟分开,又不得不走,又多看了几眼,方才跟着凤千钧离开,刚刚走到门口,见到一个小十岁左右的女孩拦住了她的去路。 脸上带着警惕质问道:“你是前来带璟儿弟弟走的吗?你不准带他走!” 这个小女孩秦玉拂见过,是凤千钧最小的女儿,那时候他们还住在云都城,她还在襁褓之中,“你是凤瑶伽!” “你认得我!” 秦玉拂刚想解释,她是璟儿的姐姐,便被凤千钧打断,“时辰不早了,该走了!” 秦玉拂被凤千钧带出府邸,裴绍翊也觉得舅舅有些过分,凤家的人都是疯子,幸好他不姓凤,没有那般高的武功天分。 裴绍翊亲自将秦玉拂送到了马车上,易寒见秦玉拂脸色很难看,没有过多的问询,只是将她揽在怀中,“你什么时候想来,咱们再过来。” “拂儿只是觉得自己太没用,竟然无法将弟弟留在身边。” “慢慢来,来日方长!” 十年后,倾城山上,泽儿刚刚度过十岁生辰,便是慕容荼出关的大日子,这一日所有的人等了十年。 易寒还是从前的模样,只是看上去愈发的成熟,秦玉拂依然美丽如昔,变得只是他们有四个孩子,两男两女,在天心之后诞下老三天佑,与他哥哥比起来既调皮又顽劣。最小的女儿天骄,尚在襁褓之中。 今日是掌门出关的大日子,倾城山上下数千弟子纷纷集中在广场,等待一睹掌门的阵容,玄逸倒是愈发的年轻些,凌胥看上去比从前更加苍老了许多,他这个待掌门一当就是十几年,再等几年,他将掌门之位交给泽儿,也可以像玄逸师叔一样过悠闲的日子。 易寒一大早便沐浴焚香,换上崭新的白袍,带着泽儿与秦玉拂去了密室,师叔和凌胥以及山上辈份比较年长的执法堂的几位长老都在。 眼见着吉时已到,“凌胥,可以打开石门了。” 门口的碎石已经清理干净,运气内力将石门打开,一股奇异的馨香扑面而来,凌胥大喜这是吉兆。 凌胥带着人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一个个惊得不清,慕容荼端坐在寒冰床上,一身白袍一尘不染,容貌不过二十出头的俊美少年。 玄逸惊叹,莫不是返老还童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入定,靠近探了探鼻息,竟是没有任何气息。 “难道人已经神游太虚境!” “快看石壁上有字儿!”秦玉拂道。 石壁上刻着字迹,我已羽化飞升,将尸身体保存供奉,可保倾城山百年兴旺! 众人纷纷跪地参拜,恭祝掌门羽化飞升,此时倾城山的上空霞光万丈,众弟子纷纷看向天空,大白天的还没见过这般美丽的祥云。 凌胥下令在倾城山修建肉身殿,将师父的仙身供奉起来,玄逸也为掌门师兄而感到高兴,终于体悟大道,羽化飞升。 倾城山上的人们还在为慕容荼的飞升鸣钟庆祝,一行人已经到了倾城山的门口。 夏侯溟身边跟着温良玉与琳琅夫妇,随行的还有阮豫章,一行四人在山门口,请求求见。 夏侯溟虽然种了忘情蛊,由于他对秦玉拂的执念,一直出现在他的梦中,后来在一本手札之上,找到了记载的文字,是夏侯溟当初记下的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他妄图解开忘情蛊被反噬,慢慢会想起曾经的往事,没有了怨恨作祟,发现是他自己的自私,让他失去了世上最好的东西,变得遥不可及。 他励精图治,积劳成疾,加上反噬身子不堪重负,今日是倾城山掌门出关的日子,温良玉与琳琅打算回山门观礼。 阮豫章还是看在眼里,觉得是时候将所有的恩怨彻底解决,这要是夏侯溟最后的心愿。 易寒接到从山下送来的拜帖,上面说明夏侯溟已经病入膏肓,想要前来见见他们完成心愿,署名竟然是阮豫章和温良玉。 倾城山好不容易清净了几年,夏侯溟身上的毒已经解了,怎么会病入膏肓,“夫君,是否有炸!” “来人有几名!” “只有四个人!” 易寒传信给媚儿她的教程快,让她去山门打探一下情况,便可以知道山门口的情形。 媚儿见夏侯溟起色却是不好,随行的人都是能够信得过的人,帖子上说的并没有错。 玄逸不想两人再有纠葛,“洵儿,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见,夏侯溟杀业太重,病入膏肓也是他的报应。” 易寒看向秦玉拂,“拂儿,如果他真的病入膏肓,拂儿是否愿意见他一面。” “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拂儿不想见。”秦玉拂的态度坚决。 “表哥,扶风的皇帝晕倒了。”媚儿就在山门附近探查,传来信息。 易寒踌躇再三,不管夏侯溟是不是苦肉计,“将人带上山吧!” 阮豫章背着夏侯溟上了山,温良玉与琳琅原本是打算观礼,迎接掌门出关,听说掌门羽化飞升,去与师兄弟们重聚。 阮豫章与夏侯溟被带到厢房内,易寒说服秦玉拂见他一面,夏侯溟应该是强行解蛊,才会如此,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里是倾城山,他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 易寒陪着秦玉拂来到厢房,见榻上苍白如腊虚弱的夏侯溟,曾经那你那般轰轰烈烈的爱过,也刻骨铭心的恨过,如今见着他竟是没有了恨意。 “夏侯溟,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看在你就快死了的情分上。” 再次看到她心里依然是暖的,“拂儿,对不起,当年害死你的父母利用你得到宝藏,明明是朕做错了,还要费尽心机的拆散你们,不选择手段的报复。易寒他没有对不起朕,一切都是朕咎由自取。” 这是来自一个将死之人的忏悔,易寒想起曾经的一切已经忍不住,“拂儿,你就原谅他吧!” 看着夏侯溟的样子,人都要死了,什么仇怨已经烟消云散了,“好,看在你就要死了的份上,今日就原谅你了,你下山去吧!你不该留在山上请求我的原谅,该去多陪陪皇后,她才是全心全意爱你的女人。” 夏侯溟听到秦玉拂的原谅,已经心满意足,“大司马,咱们这就下山去!” “皇上,玄逸医术高明,一定能够救皇上。”阮豫章道。 “不用了,太子已经长大,不需要朕有大司马辅佐,已经能够放心离开。” 夏侯溟坚持离开,不过还没有走出山门,便七窍流血晕死过去,又被人抬了回来。 易寒求玄逸救救夏侯溟,玄逸探了探他的脉息,已经乱七八糟无从下手,“不是我不救,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巫神殿巫王可以救。” 阮豫章有些急了,“易寒,当年你欠我一个人情,现在该是你还的时候了。” “你不用求我也会救他的,既然拂儿也已经原谅他,我会亲笔写下一封信笺,让媚儿带你们去,无心婆婆应该会救他。” 夜媚儿熟悉圣殿的地形,易寒命媚儿亲自带着两人去圣殿,月无心见到易寒亲笔的信笺,上面写着一切恩怨已经清算,夏侯溟已经认错,请求无心婆婆救他一命。 月无心反复试探之后,发现他的怨恨确实没有了,决定救他一命,只要对症还是可以医治,身子需要慢慢调养,再活个十年二十年还是没问题的。 她算算日子,慕容荼十年出关的日子,想要问媚儿,慕容荼可是功力大增? 媚儿只在之上写了四个字,羽化飞升,也就意味着慕容荼已经死了,眸中隐泪,走出圣殿,站在圣山之巅,那是他要的大道,该为他高兴才是,可是心里确实很难过....。 数年后,倾城山上十分热闹,都是前来参加秦玉拂的小女儿慕容天骄的大婚,天骄即将离开扶风,嫁到戎狄,戎狄王公孙弥和王后温静姝最小的儿子公孙若问,也是最受宠的儿子。 长子慕容天泽娶了凤归尘的小女儿为妻,天心则嫁给了凤归尘的长子,如今是来仪的太子妃。最意外的应该是三子慕容天佑,娶了夏侯溟与阮莞的小女儿,去了京城做驸马,深受夏侯溟的器重。 而他的弟弟璟儿娶了凤千钧的女儿瑶伽,已经是武林盟主了,每个人都有了好的归宿。 慕容天心带着两个弟妹在为天骄梳妆,天骄看着浓妆艳抹的妆容,还是觉得不施粉黛更漂亮些。 “大姐,这脸上粉多的跟个唱戏的似得,衣服啰里啰嗦的走路都费劲,天骄不要嫁了,我要逃婚!” “迎亲的队伍已经到了山门,可是从戎狄千山万水走来的,你可不能耍性子!”天心道。 “父亲母亲就是偏心,将天骄嫁那么远,想回来都费劲,我不嫁了。” 秦玉拂推开门,天骄是她众多儿女中最小的,也是最宠爱的一个,“这个夫婿还不是你自己挑选的,怎么能够说不嫁就不嫁了。” “他来倾城山拜师的时候,我见他长得白白净净,哪里想到他是戎狄人,母亲也没有说明他的身份,明明是娇儿上当受骗了。”天骄嘟囔道。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胡闹否则让你父亲取出家法伺候你。” “妹妹,父亲的家法可是很厉害的,三哥小时候没少挨鞭子。”慕容天佑在门口取笑道。 天骄挽着秦玉拂的手臂,撒娇道:“母亲,怎么觉得您恨不得将女儿嫁出去,女儿不嫁人就留在你们身边尽孝!” “除了你大哥和大姐,属你们两个最让人头疼,要嫁人的是你,不嫁人的还是你,如此任性,也就若问那孩子脾气好,能够忍你胡闹。” “是啊妹妹,你既不温柔也不体贴,能够嫁出去,已经是烧了高香了。”天佑继续挖苦道。 秦玉拂岂会舍得女儿远嫁,女大不中留,难得她选的夫婿他和易寒都十分满意,嫁到戎狄有静姝这个婆婆照应她一点也不担心。 “母亲,花轿盈门了。” 秦玉拂轻柔的为女儿整理衣衫,擦掉艳丽的妆容,盖上喜帕,叮嘱着声音有些哽咽,“去吧!嫁人了就不能够再任性了。” 天骄依依不舍上了迎亲的马车,易寒亲自将女儿交到公孙若问的手中,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心中万分难舍。 易寒知道秦玉拂舍不得,孩子们大了是留不住的,如今孩子们都有了好的归宿,两个人亦如从前恩爱。 “拂儿,接下来夫君带你遨游五湖四海,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那里,过属于咱们自己的逍遥日子,如何?” 秦玉拂偎依在丈夫的怀中,“好!夫君去哪里?拂儿便跟着去那里?”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