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徐疯子 我不是孤儿,但从小就没见过父母,身边的亲人只有师父。 师父姓徐,叫徐元杰,但从我记事起就没听谁叫过他的名字,他们都尊称他为“徐疯子”。 开始听到别人这么叫他,我会很生气,但师父却完全不在意,相反的他还觉得很得意。 “小子,别觉得这诨名难听”,他对我说,“疯子这两字是你师父半辈子挣来的荣誉,这东西可值钱了!不信你可以试试,在外面谁敢得罪你,你就提你师父这名号,不管他五行八作,黑白两道都得给你几分面子!” 我半信半疑,“真有那么好使?” “一试便知”,师父自信的说。 不久之后我真的试了一次,那时候我正上初中,班里有个副班长,是个小混混。传言他在社会上有几十个把兄弟,又认了一个黑社会头子当干爹,所以在学校里横行无忌,连脾气超大的教导主任都不敢招惹他。 结果那天,我却把他惹了,理由是他让我去给他买早点,我拒绝了。 在我们那班上,很多人以为他办事为荣,但更多的人是因为惧怕他的蛮横。我偏是个认理不认人的,跟他交情没到那步,身上也没那么多钱给他买汉堡,凭什么答应他? 结果这小子火了,冲上来给了我一个嘴巴。我把书包一放,扑上去跟他厮打起来。我那时十五岁,身高才一米六不到,很瘦弱,他自小练武术,又实战经验丰富,很快把我打的起不来了。 “程小马,你个野种,我操你姐姐!”他拿墩布杆指着我的鼻子,“麻痹的你服不服?” “不服!”我恶狠狠的盯着他,“马涛,你他妈才野种,谁怕你你小马爷爷也不怕你!” “我操!让你嘴硬!”他一声怒吼。 我头上重重的挨了一棍子,没觉得疼,但眼前却一片模糊,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一群趋炎附势的凑上来对我拳打脚踢,这些败类就喜欢打便宜手,在他面前好讨喜。我本能的蜷缩成一团,护住了头,小腹等重要部位,咬牙忍着,愣是哼都没哼一声。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旁边传来一声尖叫,是女生的尖叫,“马涛,你要干什么?你们快住手!” 说话的是我们班花朱虹,她那时几乎是我们班全体男生的梦中情人,所以她一喊话,打我的人都停下了。 朱虹跑过来从地上扶起我,“小马,你怎么样?要不要紧?”说着她瞪了马涛一眼,“你干什么呀!都是同学,真下的去手!” 马涛不屑,照着我前胸又是一记闷脚,踹的我差点背过气去。这一脚很重,直接把我踹到了朱虹的怀里,我俩一起倒下了。 “你!”朱虹气坏了,“你连我都打?” “哼,野种”,马涛鄙视的看着我,“靠女孩子来保护,真够爷们儿!告诉你,今儿看朱虹的面子饶了你,明天带一百块钱来,不然的话,我每天揍你一顿!” 我盯着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上满是冷笑。 “哎呦我操,还不服呢嘿!……那么牛逼,起来呀!哈哈哈……”几个狗腿子在那起哄。 “你们太过分了!”朱虹扶起我,“走,咱们去告诉老师。” 我拦住她,“干嘛告诉老师,老师敢管他?” “哈哈哈……怂包,算你他妈识相!”马涛得意的说。 我看他一眼,“孙子,这笔账我给你记着了,告诉你,我师父是徐疯子,你等着!” 啪的一声脆响,我结结实实的又挨了一个嘴巴。 “徐疯子?我操你让他来,来了不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你们爷俩一块找牙……等等,徐疯子?哪个徐疯子?”他突然愣住了。 我捂着早已经没知觉了的脸,冷冷一笑,“你等着吧。” 那天我没上学,朱虹扶我去了医务室,然后把我送回了家,弄得班里的男同学一个个都羡慕的恨不得自己也去挨马涛一顿揍了。 回到家里,师父正在跟一个中年人聊天,那人面孔生,态度十分恭敬,应该是来求师父办事的。从小到大,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师父是我们这一代很有名的阴阳先生,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来求他办事。只要一有陌生人来,我们的生活就能改善一段时间,所以我一看有客人,赶紧拉着朱虹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朱虹是第一次来我家,经过前厅的时候,看到了神台上红布盖着的神像,觉得很好奇。扶我在床上躺下之后,她往我旁边一坐,“小马,你们家里怎么还供奉神像呢?” “那有什么稀奇的”,我轻轻揉了揉太阳穴,“今天谢谢你了,中午别走了,在我家吃饭吧。” “我还得回去上课呢。” “哎呀没事,你学习那么好,少听一上午没事的”,我坚持。 她站起来,“那不行,老师说了,学习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可不能随便旷课。现在你也没事了,好好养着吧,我回去了。” 女孩是好学生,我没强留。 客人走了之后,师父来到我屋里,一看我脸上肿的跟猪头似的,他笑了,“谁打的?” “我们班的马涛”,我说。 “你打他了么?”他问。 “打了,打不过。” 他点点头,“行,你歇着吧。” 两天后,我伤没大碍了,可以继续上学了。 这天一早,我刚走到校门口,马涛带着打我的那群人迎了过来,噗通噗通几声,齐刷刷的给我跪下了,啪啪啪的扇自己的大嘴巴,一边扇还一说念叨,“小马,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你跟徐爷爷求求情,放过我们吧!” 我有点懵,没理他们,绕过他们跑进了教室。 后来我才知道,马涛那天回去之后就被他黑社会的干爹喊去了,用鞭子足足抽了他十多分钟,腿差点给他打折。其他的那几个打便宜手的也被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截住,带到了县城郊外的一座废旧工厂里。那些人不打他们,让他们自己互相打,如果打的不能让他们满意,这些人就要帮他们打。他们吓坏了,不敢不听,互相打的鼻青脸肿的了,那些人才算放过了他们。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有人知道这些野小子得罪了徐疯子的徒弟,仅此而已。至于我师父他老人家,什么都没做。 从那时起,我明白这个称号是什么分量了。 前面说了,师父是个有名的阴阳先生,但在我十六岁之前却从来没教过我任何有关阴阳术的知识。我家客厅里供奉着三尊神像,一尊是太上老君,一尊是释迦牟尼佛,而另外一尊则始终用红布包着,从没让我看过。除了明暗戊日之外,他偶尔会给道祖和佛祖上香,但这种时候不多,因为他在这方面非常的懒。他总说,供奉神像,不能超过三个月不见香火,那样的话神像就不灵了。 但是对与那尊红布下面的神像,他却每个月都定时参拜三次。每到这样的时候,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改平时的松散,一定要焚香沐浴,步罡掐诀,按照一套复杂的仪轨如法礼敬。我很好奇这红布下面的神像到底是何方神仙,但是师父一直不告诉我,而且每当他参拜之时,总是把我支出门外,不许我偷看。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十六岁那年。 师父说过,练武要十四岁以后,修炼要十六岁开始。这是因为太早的话,筋骨稚嫩,经络不固,三魂不稳,习武修炼会伤身伤气。所以我阴历十六岁生日过了之后,他为我举行了一个隆重的仪式,教我用一套复杂的仪轨在红布神像前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头,正式将我收入了门下。 开始的时候,师父并没有教我什么,只是从拜师当晚开始,每晚睡觉前都在我的后背上比划几下。我问他这是做什么,他说是修符。我问有什么用,他神秘的一笑,说过很快你就知道了。 的确很快就知道了,七天之后,我的眼睛开始有变化了。 开始是晚上会看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影子,嗖的一声从眼角处飞过去。我问师父那是什么,他不让我问,也不让我放在心上。既然师父说让我不要在意,那我就不当回事了。可问题越来越严重,到后来我大白天的也能看到那些,而且越来越多,奇形怪状,什么样的都有,但都是一闪而过,让你能看到,但看不清。 再后来,我睡觉的时候眼前会有白光团闪来闪去,睁开眼睛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睡的时间越来越少,精神先是亢奋,接着就逐渐萎靡了,大约一个多月后,我病倒了。 师父给我号了脉,满意的点了点头,“行,当初没看错你,四正阴合天下水,此命从来近神灵。小子,难受么?” “难受……”我吃力的说。 “起来,师父教你个治病的法子”,他扶起我,在我耳边一字一句的念了一个咒语,“三神合命,空吾心明,九合乾坤,法如阴阳……”念完之后看看我,“记住了么?” 我自小记性就好,“记住了,师父。” “行,从今天起,每晚三百六十六遍,不可多,不可少,念上十五天,你这病就好了。” 我深信不疑,“嗯,谢谢师父!” 咒语我记住了,但是一边念咒一边计数却很难,开始的时候,三百六十六遍咒语,每天都要念上足足三四个小时。但是几天之后开始,我不需要计数也不会错了,因而每晚坚持咒,越念越熟练,身上的病也慢慢好起来了。 第十五天晚上,我念完最后一遍咒语,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师父一早出去办事了,直到我念完咒语也没回来。我起身下床,准备去外面看看,迎迎他。结果刚要出门,他提着一个大红布包回来了。 “念完了?”他看看我。 “嗯”,我点点头,“照您的吩咐,都念完了,师父,您提的这是什么呀?” 他把包往地上一放,“你摸一下试试看。” 我一怔,“摸一下?” “对,摸一下!”师父严肃的说。 我不敢多说什么,蹲下身子轻轻一摸那红布包,眼前突然了一个身穿黑衣,脸色苍白,眼如黑洞,手似干柴的阴森森的老太婆。我吓的一声大叫,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2 人骨头 “看到什么了?”师父问。 “鬼鬼……鬼……”我牙齿直打颤。 “在哪呢?”师父又问。 我定睛一看,老太婆不见了,只有师父站在那里。 “师父我刚才真的看见了……难道是眼花?”我纳闷。 师父一笑,“再摸一下。” 我壮着胆子又摸了一下,顿时,那个老太婆又出现了,她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咧嘴冲我笑,那一口渗血的黑牙看的我后背直发凉。 “师……师父……她她她……她……”我舌头又打卷了。 “不过就是个阴灵而已,有什么可怕的”,师父轻描淡写的说,“你身上有护身灵符,一般的鬼怪根本不敢靠近你的。” “那……那她怎么敢?”我哆嗦着问。 “因为这里根本没什么鬼”,师父轻轻拨开我的手,那老太婆顿时消失了,“现在还有么?” 我咽了口唾沫,“没……没有了。” 师父看看那红布包,“这里是两副人骨,今天老庞家迁坟,结果挖开一看是坟摞份,一个穴里挖出了两副遗骨。没办法,我只能连夜带回来,把它们分开,明天再下葬了。” “两副?”我这时说话不哆嗦了,“您是说,这包里是两个人的骨头?那怎么会葬到一起?他们是两口子么?” “要是两口子的话还用分开么?”师父看我一眼,“庞家老奶奶的坟是葬在他们村里公墓里的,那里老年间就是乱葬岗,不知道埋了多少人。这些年老庞家诸事不顺,就跟这坟下有坟有关。现在趁着老庞爷去世,他家选了一块上好的坟地想迁葬,没想到庞老奶奶的坟下却挖出了两副骨头。” “那这怎么分?”我问,“您会鉴定?”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师父看我一眼,“不过现在有你了,这事就好办了,去,洗洗手,给咱们祖师娘娘上柱香。” “祖师娘娘?”我不解,“咱们供的那尊红布神像,是女人?” “我呸,你个臭小子,什么女人,那是祖师娘娘!”师父眼睛一瞪,“少废话,洗手上香去!” 我不敢继续多说,仔细的洗了洗手,恭恭敬敬的点上蜡烛,给红布神像上了柱香。 师父走过来,掐手诀恭恭敬敬的行了三个便礼,然后轻声祷告,“祖师娘娘在上,座下北宗第九十五代弟子徐元杰门下弟子程小马初试三神法教,伏请娘娘垂佑……”念完之后,他让我和他一起磕了九个头。 磕完头之后,我后背突然热了起来,感觉一股浑厚的热气迅速在身上扩散开来,额头上也冒出了微微细汗。我的心一下子稳了,呼吸也平静绵长了。 师父打开红布包,里面是满满的一包碎骨。 我咽了口唾沫,心说师父不会是让我帮着捡骨头吧? “你把这些碎骨一块块过手,”师父说,“见到老庞奶奶的就放右边,见到其他人的就放左边,记住,一定要分清楚,千万不能出错!” 我心虚的看看师父,“用手?” “难道用嘴?”师父瞪我,“赶紧的,子时之前必须分出来!” 我看着那包阴森森的骨头,头皮不由得发麻,那可是死人骨头啊,师父竟然让我用手一块块的给分开……那我以后还敢用手吃饭吗? 看我犹豫,师父脸一沉,“小马,我的话没听到吗?” 我犹豫良久,一咬牙,颤颤巍巍的拿起了一块带着泥土的碎骨,就在手接触骨头的瞬间,老庞奶奶又出现了。 我不敢看她,赶紧把骨头往包右边一放,接着硬着头皮拿起第二块,老庞奶奶不见了,出现了一个干瘦无比的光头老头。我闭上眼睛,可是没用,一样看得到,于是赶紧这块碎骨往左边一放,一离开手,老头就消失了。 就这样,一大包碎骨,我一块块的给分开了,开始很害怕,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也不用不看他们了。人死为鬼,鬼有鬼相,虽然难看,但看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将包里最后一块指骨放到右边之后,我身子一歪,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怕到是不怕了,可是这种恶心是根本遏制不住的。我吐了很长时间,直吐的两眼发黑了,这才平静了下来。 师父没管我,从自己的包里又取出两块红布将两包骨头分别包好,起身看看我,“没事了吧?吐完了收拾一下,我还得去庞家,你早点睡吧。” 师父走了之后,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抬头看见了神台上的三个法像,突然莫名的害怕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扑倒神台前砰砰砰的磕了十几个响头,嘴里不住的念叨,“祖师娘娘,道祖爷,佛祖爷,保佑我,保佑我……”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一夜没合眼,心里说不出来的怕,怕的我不敢呼吸。我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感觉害怕,我特别希望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场梦,但可惜,那不是梦。 师父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我正在洗手,拼命地洗手。我觉得我的手碰了死人骨头,上面肯定被死人的气息浸染了,天生就有些心灵洁癖的我无法忍受这个,于是我只好不断地洗手。 徐疯子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再洗,皮就掉了。” “我不敢用这双手拿东西了,也不敢吃饭了”,我自言自语的说,“我必须洗干净,必须洗干净!” 师父一笑,拉住我的手,冲我手上吹了口气,“行了,现在干净了。” 我愣愣的看着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师父把手里的塑料兜递给我,“把这些菜热热,咱们吃饭。” 我没再多说什么,师父说干净了,那就是干净了吧。 饭菜是师父在庞家带回来的,有红烧丸子,炖肘子,鱼和小炖肉,全部都是荤的。那鱼和丸子我能凑合着吃,可是肘子和小炖肉我看到就想吐。 师父看我一眼,“怎么着,平时不是挺爱吃这些的么?尤其这肘子,上次……” 我放下筷子,一捂嘴,跑到厕所,哇的一声,把吃的全吐出来了。 从那天开始,整整一年,我没吃肉。 吐够了,我漱了漱口,胃有点阵痛了。 师父走过来,“还行么?” “师父,我不吃了”,我气喘吁吁的说,“我真的不能吃了,我看到那肉就想到昨天晚上……我真的不吃了。” 师父笑了笑,“傻小子,这就受不了了?好吧,不吃就不吃,师父也不吃了,今天天气不错,咱爷俩去外面溜达溜达,走吧。” 师父有三大爱好,听戏,女人,散步。他一辈子没结婚,但是身边总有姿色不错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对于这些乱桃花,他也不是来者不拒,但处理的比较圆滑,谁也不会得罪。 “宁惹痴儿,莫惹怨妇”,师父如是说。 我们来到村外的河边,师父很喜欢这里,每天一早一晚都要来这里溜达,有心事或者和人谈特别重要的事时,也喜欢来这里。今天他带我来这,肯定不是为了让我饭后百步走,估计是要和我谈谈昨天晚上的事。 “小马,知道你爹妈当初为什么把你交给我么?”师父看着潺潺的河水。 我一愣,“师父,您不是不许我问我爸妈的事么?” “现在不是你问,是我问”,他说,“你想知道么?” “想,当然想!”我赶紧说。 师父停下脚步,看看我,“你爹妈是我的至交好友,二十年前,他们救过我的命。你妈妈本来是不能生孩子的,但你爸爸家里六代单传,不能断了香火。为了生你,他们着实费了一番心血,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怀上了。但是你出生之后,他们发现你命格特殊,属于罕见的四正暗水,天地五合格。这种命格的孩子,体质特殊,极其敏感,性格柔中带刚,聪明多智。” “这不是挺好吗?”我忍不住说。 “那是好的一面”,师父继续说,“不好的一面是,这种命格的孩子,因为灵性太强,注定少年多舛,难以健康成人。即使能过了十六岁,也会因为聪慧异常,灵光难掩而遭鬼神之嫉……说白了吧,这就是出家的命,要是旧社会,一早就把你送庙里当和尚去了。” “所以我爸妈让我跟着您了?”我看着他。 “程家就你这么一棵独苗,当然不能让你出家了”,师父淡淡的说,“但你的命六亲缘薄,不让你出家,对你父母和你都不好。不过呢,万事都有破解之法,你这个命格也不例外。你父母把你送给我,让我收你为徒,师徒非六亲,你跟着我不会犯克。你命犯天刑,有阴阳术天赋,如果不让你学,天刑的自刑自戕之性就会把你毁灭。所以你十六岁生日之后,我开始教你阴阳法术,将你的天赋利用起来,这样一来,就能变不利为有利,非但你这一生会有惊无险,将来也能谋个吃饭的门路,一生衣食无忧。” 我愣愣的听完,良久没有说话。 “有什么心思就说出来,今天,师父不归置你”,他说。 我犹豫了一下,“师父,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到父母身边?” “从现在起,十五年后”,他说,“不过,也要看你修炼的如何,等你能出师了,我自然会让你回去的。” “那我怎么样才算出师?”我追问,“学会您所有的本事么?” 师父摇头,“不,一招鲜,吃遍天,招招鲜,要讨饭。你是我恩人的独生子,我当然不能让你去讨饭了。师父的本事很多,但你,只需学会一种,把它学精了,你就算出师了。” “是哪一种?”我激动的问。 师父微微一笑,“出神!” 3 出神术 “出神?”我想了想,“什么是出神?” “出神是一种神通,一种用术修炼出来的神通”,师父说,“具备这种神通的人,元神灵动异常,能够感知很多神奇的事物。但是这种术对人的命相和体质要求极高,普通人如果修炼,不过三五天就会阴神离体,死于非命。而你不同,你这种人十万个人里也挑不出一个,修炼这种术非常合适。这就是你的机缘,也是你的使命。” “您的意思是,我昨天看到老庞奶奶,就是因为修炼了这种术?”我问,“那您教我的咒语是?” “你拜师之后,我在你身上连修了七天的符,那是我们教中的叫七鬼奉神术,一般人中了这种术,七天之后就会七窍流血而死”,师父说,“你比较特殊,所以你只是病了,但却没有伤及性命。我教你的咒语是我教的化灵出神真言,我让你每天念三百六十六遍,为的是让这种咒力配合七鬼奉神术,逐步的打开你的元神灵窍。人的身上有一百零八灵窍,分别七十二阴神窍和三十六阳神窍。道家的说法,人体是个小宇宙,这一百零八个灵窍就是人的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化灵出神真言配合七鬼奉神术,能依次打开你的七十二阴神窍中的六十九窍,到那时候,你的元神就可以感知过去未来,天人鬼怪,出神术也就大功告成了。” “为什么只打开六十九窍?”我不解,“剩下那三窍和三十六阳神窍呢?” “三十六阳神窍如果打开,那你就成仙了,七十二阴神窍全打开的话,你就做鬼了”,师父说,“我让你修炼出神术,不是让你送死!” “那我现在开了几窍了?”我好奇。 师父凝神看看我,“开了十几个窍了,现在可以感受到阴灵了,但其他的还不行。六十九窍全开之后,你拿到一个老物件,放到手心里,就能通过它的气息感知到很多过去的事情。若一个人身上有鬼怪,你握住他的手,就能和鬼怪直接对话。另外比如你将来谈恋爱的话,抓住女孩的手,就能知道她心里有没有你……反正功用无穷,足够你用一辈子的了。” 我兴奋地不得了,“那不成了特异功能了?” “在世俗人的眼中,那就是特异功能”,师父强调,“你要记住,从现在起,跟你身边的任何朋友都不许提起这个事。将来会有他们发现的时候,到时候,你这不是神通,更不是巫术,就是特异功能,明白吗?” “巫术……”我一怔,“您说这是巫术?” “对,我们是三神教弟子,修炼的是三神教巫术”,师父顿了顿,“可你要记住,日后除非是面对同门,不然决不许提三神教的名号。” “我今天才知道三神教这个名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又怎么敢出去乱说?”我有点茫然的看着师父,“只是我不明白,巫术怎么了?神通怎么了?为什么不能只说,偏说是什么特异功能?” 师父笑了,“因为俗人,认科学,不认神通巫术。所有神异的事物,只要冠以科学之名,那就会被大众接受,不然的话,终会被主流社会排斥。前几天我一个朋友从欧洲回来,跟我聊了半天什么星座……那不过就是西方的命理,可是这个东西将来必然大行其道。人们会觉得老祖宗的术数是迷信,而西方的迷信——星座,那是一种科学。凡人看事情,总是执著名相,既然如此,那你就给他们一个愿意接受的名相,这样你长大之后的路才能越走越宽哪!” “我明白了师父”,我点点头,“您今天给我讲了这么多,我都有点意外了,平时您可是什么都不愿意多说的。” “因为这些话我只能讲一次,所以必须一次讲完”,师父从地上拿起一块土,交到我手里,“记住,世间万物皆有其灵,灵不在外,而在观察者的内心之中。好了,别的不必说了,咱们回去吧。” 我看看手里的土,没再说什么,也不必再说什么了。就这样,短短几分钟内,师父把一生中最重要的东西举重若轻的教给了我,虽然很多东西我还不是很懂,但却在懵懂之中,不知不觉的接过了师父的衣钵。 从那天开始,我白天上学,晚上修炼,身体越来越好,学习也跟着有了很大的长进。经过捡人骨事件后,师父也吸取了教训,半年之后,再有人请他去看坟,他就把我带着。到了坟地之后,他让我闭上眼睛摸一摸坟边土,这下面葬了多少人我大概也就摸清楚了。当然了,那时的我已经完全不怕鬼了,你不怕它了,它也就不敢吓唬你了。 出神术的修炼很缓慢,但是效果很明显。师父说到做到,在我十八岁之前,其它的术基本没让我碰过,只让我专心修炼这一种,于是我扎扎实实的打开了一个又一个的灵窍,到高考之前,六十九窍已经成功的打开了四十一窍。 窍,就是桥。六十九窍全打开之后,出神术也就大功告成了。 高中分班的时候,我和朱虹又分到了一个班,我们班主任是个唯成绩论的人,因为我成绩好了,所以后来跟朱虹坐在了一起。接触的时间长了,不知不觉的我们的同学之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次体育课后,我踢球踢了一身大汗,回到教室后,朱虹从包里拿出了一瓶饮料递给我,我接过来之后,下意识的握住了她的手。 瞬间,我感觉到了一股触电感,这是初恋特有的那种兴奋,忐忑,和幸福的感觉。但是随着这感觉一起来的,是我突然看到了她的另一幅面孔。这副面孔比她本人还要青春,还要漂亮,我能感受到她内心里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程小马。 “朱虹……”我有些动情,“你喜欢我对吗?” 朱虹瞥我一眼,抽回自己的手,“别胡说,谁喜欢你了,庸俗!” 我心里笑开了花,女孩子嘛就是嘴硬,不过再硬也没用,她的心内我已经都看到了。 放学后,我乐呵呵的骑着车子赶回村里,把这个事情跟师父说了,我的本意是想说,我能用出神术感应到朱虹的内心了。可没想到,话没说完,就被师父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跟你说什么来着?显摆什么?”师父很生气,“你现在还没炼成,这么心浮气躁很容易走火入魔,我平时的话你都忘了吗?” “师父我不是那意思……我……”我一肚子委屈,“没想显摆,就是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不是想让您也高兴高兴么……” “高兴?我高兴什么?”师父冷笑,“那个叫朱虹的丫头不是你的,你就别惦记了,你俩没那份缘分。大学毕业之前你不许谈恋爱,不然你这命随时会保不住!你将来的女友我知道是谁,论各方面都比这个叫朱虹的孩子好,你着什么急?” “好我也不要,我就是喜欢她”,我不服气的嘟囔。 “你再说一遍?”师父火了。 “不是师父,您能看见,他我又看不见”,我辩解,“再说感情这种事……又不是买菜,看哪个新鲜买哪个……” “这我不管,反正你不许跟这个姑娘好”,师父冷冷的说,“不然的话,我就给你转学!” “师父您……”我噌的一声站起来。 啪的一声脆响,师父把我抽了一个趔趄,我傻了,捂着脸呆呆的看着他,“师父,您……您打我?” 从小到大,师父虽然经常训我,可是连我一个手指头都没动过。今天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动手把我给打了。 我那时候正是叛逆期,一赌气转身走了,身后的师父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回到学校之后,我又伤心又生气,一下午没心听课,晚饭也没吃。晚自习后,朱虹把我拉到操场,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一瓶可乐,“你吃点吧。” 我接过来,低下头慢慢的吃着,不想说话。 朱虹一直静静的在身边陪着我,直到我吃完,她才拉住我的手,“怎么了?为什么心情这么不好?”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反正你又不喜欢我”,我赌气的说。 朱虹一愣,“是因为我白天那句话?” 我不置可否,拧开可乐,一口气喝了半瓶。 朱虹叹了口气,看着远处的宿舍楼里的灯火,“小马,你可真够傻的。我是女孩子,你让我怎么跟你说……” “直说”,我甩出一句。 她低下头,犹豫良久,站起来,“我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朱虹!”没想到这一下拉劲大了,直接把她拉进怀里来了。 朱虹一惊,赶紧挣扎。我本来没想抱她,想松手,可她这么一挣扎,我身上一股野性被激发出来,干脆把她抱紧了。 “小马……你别这样……”她慌了。 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师父不许我俩在一起,珍惜一会算一会了!想到这里,我一咬牙,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她的嘴唇。 朱虹彻底懵了,甚至忘了抵抗。 我俩的初吻,就这么发生了。 我们瞪着眼睛看着彼此,都没经验,紧张的不得了。最后僵持了一会,我主动松开了她,“对不起,我……我……” 朱虹没说话,拿起书包,转身跑了。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苦笑着叹了口气,“师父说你不是我的,可我的心已经给你了,怎么办啊……”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洗漱也懒得去了,脱掉鞋子,和衣而卧。在心里的无比矛盾,郁闷之中,不知不觉的意识开始迷糊了。突然,周围的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走廊里却传来了清晰的高跟鞋脚步声。 “男生宿舍……走廊……高跟鞋……”,我猛然惊坐起来,“你们别睡了,快起来,有鬼,有鬼啊!” 4 红色高跟鞋 同寝的兄弟们鸦雀无声,一个个睡的跟狗似,没人理我。 我干脆掀开被子,下床来到门边,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外面的高跟鞋声节奏很慢,不慌不忙的向我们宿舍走来。 自从修炼出神术后,灵体对我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但平时看到的多是幻象,是鬼影。如今走廊里这个,却是个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实在女鬼,真要让它走进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定了定心神,果断的掏出手机,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喂?”师父的声音很低沉,明显还在生我的气。 我顾不上那么多,“师父,我们宿舍楼闹鬼了,有个女鬼在外面溜达,快到我们门口了!” “你和那女孩做什么了?”师父语气一变。 “做什么……”我一怔,随即脸一红,“呃……我们……亲嘴了……” 师父沉默了。 外面的高跟鞋声越来越近,我顾不得害臊了,“师父,您先教我个法子吧,那鬼快倒门口了!” 师父叹了口气,“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 他把电话挂了。 我懵了,这算什么?他挂电话不要紧,那外面的女鬼怎么办? 我赶紧又给他拨了回去,“师父您别生气,先教我个法子对付外面的女鬼,其他的事咱们回头再说,明天一早我回去给您道歉还不行么?” 师父又沉默了会,“变成我。” 我没听明白,“您说什么?变成您?怎么变?” “变成我!”师父声音不大,语气很硬,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不解的看着手机,心里一片茫然,变成他?怎么变成他?我又没学过变身法,又不是孙大圣,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外面的脚步声消失了。 后面传来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气,我后背一紧,赶紧转过身来靠到了门上,眼前出现了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孩子,她穿了一件我们学校的制式校服,面色发青,眼睛很大,没有瞳孔,一头乌黑长发足有两三米长,瀑布一般拖到了地上,双手各拿着一只漂亮的红色高跟鞋…… 我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这女鬼生前应该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她的鬼相并不算恐怖,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却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女鬼冷冷的看着我,我的身体像被她的目光定住了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给我穿上……”她声音很怪异,干枯的手将高跟鞋举到了我面前。 我强作镇定,摇了摇头。 女鬼笑了,笑的很邪,“给我穿上……给我穿上嘛……”说着将高跟鞋送到了我的唇边,“穿上……穿上呀……” 我脑子瞬间一边空白,双手不受控制的抬了起来,准备去接那双高跟鞋。 “小马,变成我!”耳边突然传来了师父的怒吼声。 我的意识瞬间清醒了,双手本能的掐了一个指诀,心里默念一句,“我是徐疯子!” 默念的同时,师父的形象顿时出现在脑海里,我的眼睛霎时睁圆了,感觉自己的形象变成了师父发怒的样子。 女鬼嗷的一声惨叫,吓的连连后退,手里的高跟鞋也落到了地上,声音清脆。 我犹如师父附体,信心倍增,冷笑着向她走去,“孽障,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想这话不对,赶紧改口,“你是死的不耐烦了……”这话也不对,我低头沉思片刻,终于想到了合适的词,“你这孽障胆大包天,竟敢……” 我抬头一看,女鬼早已不见踪影了。 我总算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潮了。喘息了一会,想掏手机给师父打个电话,可是刚找到师父的号码,我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我合衣躺在被窝里,似乎昨晚是一场梦。但身上却酸软无力,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说不出来的难受。我强忍着坐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昨晚和师父的通话记录还在,不是梦。 可关键是,谁把我扶到床上来的呢? 我看看其他几位兄弟,一个个依然睡的跟狗似的,难道是谁半夜起来发现我了,把我扶到床上的? 我起身下床,拍拍上铺的同桌老陈,“哎,醒醒,昨晚是你扶我上床的么?” 老陈睡的正香,被我推醒了很不高兴,“滚!” 我又来到旁边的下铺,推了推刚醒的二皮,“昨晚是你扶我上床的么?” 二皮撇我一眼,“你变个性,我兴许会扶你。” “滚!”我瞪他一眼。 把宿舍里的兄弟们挨个问了遍,挨了一圈骂,最后的结果是,根本没人扶我上床。 我不禁沉思起来,总不能是那女鬼扶我的吧? 这个念头一出现,我身上一激灵,赶紧打消了这个想法。 顾不上洗漱了,我换了身衣服来到操场上,趁早操还没开始,给师父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今天的课别上了,马上回来”,师父撂了这么句话,就把电话挂了。 我略一沉思,走到车棚取了自行车,扔过围墙,接着纵身一跃,翻墙离开了学校。 没办法,学校管得太严了,早操结束之前,大门不许任何学生进出。 我忍着大病初愈似的痛苦,好不容易骑到家门口,身上已经累出了一身虚汗,头重脚轻,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朦胧中,我放好自行车,摇摇晃晃的走进了客厅,发现除了师父外,还有一个身材清瘦,颇有姿色的中年女人在。师父的乱桃花我见过一些,但这个女人比较面生,我习惯性的打了声招呼,“阿姨,早。师父,我回来了。” 师父一皱眉,“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哎哟,你瞧瞧,都成大小伙子了”,女人笑着来到我身边,扶着我肩膀上下打量,不住的点头,“嗯,行,不错,瞧这模样,这身条,这气质,我们小马这么帅,那些小姑娘怎么会不喜欢?” 师父轻轻咳了咳,“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了?”女人不爱听了,把手放到我脸蛋上轻轻抚摸起来,“哎呦,瞧这可人的小模样,啧啧……”说着又摁了摁我的肩膀,点了点头,“够厚实,小男子汉了都,哈哈哈……” 师父叹了口气,“我说你……别闹了吧!” 女人不笑了,凝神看着我,“宝贝,昨晚遇见鬼了?” 我木然的点点头,“嗯,我们学校的女鬼,提着一双红色高跟鞋,那头发老长……” 女人微微一笑,温软的手掌在我的脖颈间摩挲了一阵,“没事,些许小鬼,敢来吓唬我们小马,她是死的不耐烦了!好了,宝贝啊,你去里屋休息,我跟你师父聊几句。” 我看看师父,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那我去躺会,身上有点累”,我打了个哈欠,“阿姨您坐着。” 女人温柔而慈爱的看着我,“去吧,好好睡会。” 回到卧室里,我头一沾枕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很快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听到客厅里传来了师父和那个女人的争吵声。 “……小马是我徒弟,我想教他什么就教他什么,不用别人指手画脚!”师父声音很冷。 女人的声音则更冷,“哼,徐元杰,这话你敢跟庞爷当面说么?” “有什么不敢?”师父冷笑,“他是我一手带大的,跟我亲儿子一样,我不想让他碰那些东西,怎么了?现在南北统一了,教里不缺高手,干嘛还要孩子去学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女人说,“你没学过么?我没学过么?我们小时候是怎么过来的你忘了么?小马是块好材料,你不让他学,这材料就废了!” “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不答应!”师父吼道。 女人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你有什么资格反对?别忘了,他是谁的儿子!当年如果不是……” “别说了”,师父打断她的话,“我不会答应的。” “徐元杰,你就是个疯子!”女人顿了顿,“不管你愿意不愿意,这是庞爷的意思,不照办的话,你知道是什么后果,我懒得跟你多说了,自己看着办吧!”她走到门口,打开门,“这是小马的命,你能保护他一时,保得了他一世么?自己想想吧!” 砰的一声,女人摔门而去。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良久之后,传来了师父无奈的叹息。 我微微睁开眼睛,想起身去看看师父,但是没等我看清房顶,头一晕,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我揉揉眼睛坐起来,身上还是很难受。 师父就在我身边坐着,看我醒了,从床边端起一碗鸡蛋面递给我,“饿了吧?吃点吧。” 我没说话,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一晚面条吃完之后,师父微微一笑,“够不够?厨房里还有点。” 我把碗筷往旁边一放,抹抹嘴,“够了师父。” 师父点点头,“我已经跟你们校长打过招呼了,给你请了一个月的假。” 我一怔,“一个月?可是师父,我们就快高考了呀!” “昨晚你遇见鬼,是因为你碰了那个叫朱虹的女孩子”,师父不理会我的话,“以后你碰她一次,就会遇上一次危险,你还要和她在一起么?” 我心里一震,“碰一次……就遇上一次?” 师父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目光如炬。 我想了很久,一咬牙,“我认了!” “可是最终她不是你的,你也不是她的,你明白吗?”师父强调。 “我说了,我认了!”我斩钉截铁的说。 “真是你爹的种”,师父玩味的一笑,“既然这样,那就也跟他似的,为了一个女孩做巫师吧!” 5 三神灵祝 “您什么意思?”我不解,“我爸当年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做的巫师?那女人是不是我妈妈?” 师父照旧不理会我的话,“你现在身上还难受么?” “嗯”,我点点头,“难受,头晕……师父,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没回答,就是回答”,师父看我一眼,“躺下,集中精神,按我说的做,给你疗伤。” “我受伤了?”我一愣,“什么时候?” 师父一皱眉,“废话真多,躺下!” 我老老实实的躺下,闭上眼睛,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静下心来,将你的意念集中到两眉之间上一寸一分,观想太上老君,念定神咒”,师父轻轻的说。 “我不会啊师父……”我忍不住说。 师父俯下身子,压低声音,“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师父,这是道家的净心神咒,不是定神咒……”我小声的说。 师父不管我,将净心神咒念完之后,凑到我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念了一句很奇怪的咒语,“呼我三神,咒入咒中,巫王显圣,灵光念成……” 之所以说这个咒语奇怪,是因为它仿佛有生命一般,从师父的口中念出来就钻进了我的灵魂里,让我有了一种觉醒重生的感觉,似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来到人世间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八年,这一刻,突然梦醒了。 我的眼睛自然地睁开了,我看到了双眉之间有一团漂亮的蓝色火焰。 “看到了么?”师父盯着那蓝色火焰,“这是我们三神教的巫灵之火,你用意念引导着她,按我说的穴位顺序让她巡行你的经络。睛明……人中……天突……紫宫……檀中……中脘……关元……伏兔……梁丘……” 我按照师父所说,用意念导引这团巫灵之火在浑身上下游走了三圈,最后它化作一股强劲的气息,纳入了我的下丹田。 我再次睁开眼睛,身上所有不适的症状都消失了,神清气爽,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我高兴的坐起来,“师父,我好了!” 师父点点头,“你昨晚用了变神法,却没有收神,引了寒气入体,因而才有神虚之症。现在已经没事了,以后再用变神法,记得要及时收神”,说着他将收神口诀轻轻的说了一遍,“记住了么?” “记住了师父!”我顿了顿,“原来那叫变神法。” 师父一笑,“道家叫存思变神,佛家叫观师法,本质都是一样的。这个说起来很简单,可用起来却很难,修为不够或者资质一般的人极其容易走火入魔。你因为修炼了几年的出神术,所以用起来才得心应手。”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师父看看我,“凡命相属水之人,外柔内刚,主见极强,深情而多欲,仁慈之心不掩肃杀之性。你是四正阴水之命,现在这么小,主意就很正了。你要是想和朱虹在一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提高自己的修为,你厉害了,那些游魂野鬼的也就不敢来欺负你了。” “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炼出神术!”我赶紧说。 师父摇头,“不,我指的是巫术。” “出神术不就是巫术么?”我不解。 “出神术是光明正大的巫术”,师父顿了顿,“而你接下来要学的,是可以操控暗力量的三神灵祝。” “操控暗力量?”我愣住了,“可师父您不是说,一招鲜吃遍天,让我只修炼出神术么?” 师父看我一眼,“那你想不想和朱虹在一起?” “可是您之前不是……”我茫然的看着他。 “是啊,我之前反对,是希望你过简简单的生活,修炼好出神术就足够你锦衣玉食的了”,师父苦笑,“可是那样的话,你大学毕业之前,绝对不能谈恋爱,更不能碰女人,不然的话,碰一次,出一次事。你天生重情的命,我分得开你俩么?” 我看着师父,“不对,您骗我,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吧?昨天那位阿姨她……” 师父脸色一变,“你想说什么?” 我低下头,“师父,我喜欢朱虹,可再喜欢也没到离开她活不了的地步。我不想操控什么暗力量,也不想看您为难。我听您的,只修炼出神术,大不了等大学毕业后再找女朋友就是了。” 师父欣慰的笑了笑,“有你这话就行了,你能管住自己的身体,可管不住自己的心。” “那我也不学”,我默默的说,“我是您养大的,您想让我做什么人,我就做什么人!” “我说了没用的”,师父缓缓的站起来,“刚才那巫灵之火已经进入了你的身体,那是我们三神教巫术的力量之根,学不学已经由不得你了。这……”他犹豫了一下,“这是你父母的意思,我不得不听,你也没得选择!” 我猛地抬起头,“我父母?他们在哪?昨天那阿姨说的庞爷是不是就是我爸爸?” 师父看我一眼,“庞爷是你妈妈的徒弟,也是你爸爸的……算了,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我是不是可以提前见到我父母了?”我赶紧问。 “我说过,等你出师的时候”,师父顿了顿,“别再问你父母的事了,今天你不用学什么,明天开始,我教你黑龙十八手,一个月内,你要学完三神灵祝,不然的话,庞爷就要给我找麻烦了。” 说完师父出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我心里很乱,愣愣的坐了很久,裤子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朱虹发来的短信,“小马,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来上学?” 我想告诉她真相,信息都打好了,又给删掉了,换成了这么一段话,“你管我?我和你什么关系?” 发过去之后,我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厉害。 过了十几分钟,她回过来了,“那你别来了!” “好啊!”我回复。 “程小马,你混蛋!!!” 我笑了,心里一阵甜蜜,早把那没见过面的爹妈扔一边去了,穿鞋下床,“哎师父,甭等明天了,您现在就教我吧!” 黑龙十八手,是一套凌厉无比的格斗擒拿术,师父说这套拳是八几年的时候黑龙江武警边防部队总结创编的,曾在全军推广。后来因为这套拳法过于狠毒,杀伤力太强,因而又被军队高层领导下令禁止推广了。 师父说我身体条件还不错,这套拳法当年是军队武术,出功夫快,防身效果极好,因此他不让我练什么太极八卦,只让我学这狠毒的拳脚功夫。 这门功夫实用,练起来也很苦,从开始学第一个招式开始,就伴随着功力训练,推砖,踢腿,打千层纸……每天都累得我筋疲力尽。 白天学拳,晚上则修炼三神灵祝。 巫术又称巫祝,祝简单来说就是用咒语祈祷,三神灵祝就是一套咒语体系。师父说这是三神教巫术的精华,也是基础,学会了三神灵祝,无论是驱邪抓鬼,还是整人下套,无不得心应手。 除了教我巫术,师父每隔两天会专门给我讲一次五行八卦的知识。他说三神教分为南北两宗,南宗纯修炼巫术,而北宗同时兼修风水术数。 我挺好奇的,同为一教法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别。师父说这是三神教的禁忌,不许问,所以我也就不敢多嘴了。 这种日子过得很苦,师父有任务,必须一个月内让我学完,所以再难我也得咬牙坚持。好在有朱虹,每次坚持不住的时候,我就偷偷的给她发个短信或者打个电话逗逗她,靠着青涩而强大的爱情之力,我终于把这一个月坚持了下来。 最后一天,师父对我进行了考试,黑龙十八手考的是单手断三块红砖,三神灵祝考的是用咒语驱除家里的蚊子,我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师父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功夫不能丢下,以后要勤练”,师父叮嘱,“至于你的三神灵祝嘛……” “您放心,我绝对不乱用!”我信誓旦旦的说。 师父笑着摇了摇头,“不,你要多用,需要的时候就用,但不可用来害人,除非是有人要害你!” 我没想到师父会这么说,“那您的意思,我以后可以天天用咒语驱蚊子了?” “随便你”,师父说,“反正你也会了,怎么用是你的事,别害人,也别吃亏就行。” “嘿嘿,那太好了!”我笑的合不拢嘴。 师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可不能用咒语让女孩子脱衣服!那种事不能干,懂吗?”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哪能呢,您要是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还能这么用了……您放心,我肯定不让您失望!” 师父瞪我一眼,“甭嬉皮笑脸的,告诉你,在这里我能护着你,等你出去上大学了,再惹事就只能看你的造化了!收拾收拾,滚回去看你的小女朋友吧!” 天色已晚,我耐着性子和师父吃了一顿饭,收拾完了之后,平静的推车出门,然后飞一样的赶回了学校。 师父在门口看着我,似笑非笑的叹了口气,“小马脱缰了,朱家的小姑娘,你自己珍重吧……” 我回到学校的时候,晚自习已经结束,教室里也熄灯了,只剩下了一些勤奋的同学在秉烛夜读。朱虹是好学生,当然也在其中。 我蹑手蹑脚的来到教室一看,屋里只剩下五六个人了,朱虹正聚精会神的在纸上演算着什么。而在她旁边,则坐着一个不认识的短发男生,心不在焉的正在玩手机。 我心里一紧,心说这哥们什么来历,正想上去问问,那哥们伸了个懒腰,极其自然的搂住了朱红的肩膀。 “哎呦我操!”我怒不可遏,冲进教室,走到那哥们身后一把抓住他肩膀,“你给我放开!” 手上一使劲,那短发小子眉头一皱,看了我一眼,我一下子懵了,整个人都傻那了。 6 替身人形 这不是短发小子,是个短发假小子,而且是个眉眼清秀的漂亮短发假小子! 她被我抓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一声不吭。朱虹一看是我,眼圈顿时红了,“你……你回来了?” 我的心像被什么熨了一下,所有的怒气都化了,脸上努力装在不在乎的样子,“是啊,回来了,打扰你了?” “你他妈的先放开行不行?”那短发假小子咬着牙说。 我赶紧松开手,一想不对,“你怎么说话呢?谁他妈的?你谁啊?” 女孩站起来,眼神中充满了挑衅,“你管我?” 朱虹赶紧拉住她,“你别,他是我同学!” 女孩看她一眼,一指我鼻子,“小子,对虹好点,不然,姐废了你!”说完之后,她拍拍朱虹的肩膀,“行了,你男朋友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哎你等等……”朱虹想说话,可那女孩却根本不理会,自顾自的走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竟然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时间凝固片刻之后,朱虹一看教室里几个同学都在看我俩,赶紧拉着我来到教室外面,“你怎么才回来?” 我愣了一会,看看她“哦,是啊,才回来……哎,那丫头到底谁呀?那么牛?” “我要说我也不认识她,你信么?”她苦笑,“那天你消失了之后,我心里很不踏实,后来你说你不回来了,我就想去找你。那晚放学后,我偷着溜出了学校,等车的时候遇上了几个男人,他们调戏我,动手动脚的。那女孩也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把那些人全给打趴下了。她说这段日子不让我出学校,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之后,她都会来陪我待一会,然后把我送回宿舍。我几次问她名字,她不理我,那天咱们班主任看到她了,问我她是谁。女孩说她是我表姐,来照顾我的,班主任要赶她走,她就悄悄的跟班主任说了句话,班主任好像挺害怕似的,灰溜溜的走了……” 朱虹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点冷似的,其实她是害怕。 我轻轻抱住她,“没事了,反正没恶意就行了。” 朱虹也不反抗了,眼泪夺眶而出,幽怨的看着我,“你干嘛去了?问你你也不说,我都一个月没回家了,像被软禁了一样……” 我笑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不知道她多厉害,我刚才真怕你俩打起来,怕你受伤”,朱虹伏在我肩膀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没事,我回来就好了,别怕了,这个事我会查清楚的。” 朱虹慢慢平静了下来,突然意识到自己正被我抱着,赶紧推开我,“你……你别这样了!教室里还有人呢……” 我轻轻拉住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然后去会会那丫头。” “你别……”朱虹吃了一惊。 “放心,我不会跟她打架的”,我说,“我只是想去谢谢她。” 朱虹这才松了口气,“那女孩来去无踪的,你还是别去了吧。” 我微微一笑,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你放心,我不会再消失了。” 刚才抓那女孩肩膀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她的一些信息,她住在我们县城里唯一的一家四星级宾馆里。把朱虹送回宿舍之后,我翻墙出来,骑着我的自行车直奔那宾馆而去。 赶到宾馆,锁好自行车之后,我刚要进门,却发现那女孩就在不远处,她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将自己的旅行包往里面一扔,回头看了我一眼,坐进车里,关上了车门。 “哎你等等!”我大喊一声,赶紧跑过去。 车缓缓的启动,开走了,女孩听到了我的喊声,可是她根本就没想搭理我。 我跑到她上车的地方,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将手拢成喇叭状,“谢谢你!” 喊完之后,我转身回到自行车前,掏出手机拨通了师父的电话,“师父,这段日子,有个女孩一直在保护朱虹,是您安排的吧?” “不是”,师父淡淡的说。 我笑了,“您别不承认了,肯定是您,以您的江湖地位,这种事只要有人知道了,就一定会替您办好的,就像几年前我挨打那次……” “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跟我没关系”,师父顿了顿,“我明白了,是她安排的。” “谁呀?”我突然明白了,“上次见到的那位阿姨?” “你别问了”,师父说,“回学校吧,好好准备考试,至于别的……别那么着急,懂吗?” 我明白师父指的是什么,自信的一笑,“师父,我们是很纯洁的,您想多了。” 我是这么说的,也的确是打算这么做的,我知道男女朋友间早晚会不纯洁,但还是希望能和朱虹多纯洁一段日子再说。 那年高考,朱虹考的非常好,超过了一本重点线一百多分,而我却稀里糊涂的发挥失常,仅仅够上一个普通本科的。原本是说好了我俩考同一所大学的,这下只能泡汤了。 “没事的小马,你去哪,我陪着你”,朱虹安慰我,“反正你能去的大学,我的分数都够,咱俩还可以学同一个专业呢!” 我看她一眼,“胡说什么?我喜欢历史,你喜欢金融,能报一个专业么?再说了,你成绩那么好,让你跟我去普通大学,你爸妈不得骂死你?” 朱虹温柔的看着我,“没关系,只要和你在一起!” 我搂住她,“得了吧亲,你可以无怨无悔,我不能狼心狗肺。没事,你不是想去成都上大学么?那就去吧!以后我每天给你打电话,放假了我去看你。” 朱虹犹豫了一下,“可是……那我们……”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们的感情?”我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别废话了,就这么定了!” 也许这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我后悔过,但我认为值得。 我进了省城最知名的一所师范类高校,如我所愿,在师父花钱请客之后,将我从物理系调剂到了历史系,成了一名历史专业的学生。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想朱虹想的是百爪挠心,每天晚上都要跟她煲电话粥。 朱虹也很想我,刚进大学,她很多事情不适应,动不动就跟我哭鼻子,说后悔去成都了,还不如我跟我一起去省城。我每次都安慰她,然后隔一天给她写一封信,快递一些好吃的过去。渐渐的,她开始融入新校园了,也开始跟同寝的姐妹没出去耍了。 到了后来,十次打电话,得有八次她正在吃火锅。她本来就是个好学生,进了学生会,当了干部,生活也开始忙碌起来,但是还好,不管多忙她都不会忘了等我的电话。 那年寒假的时候,她坐飞机直接飞到了省城来找我。我们学校放假晚,我就在宾馆给她开了个房,准备等放假之后一起回家。 那一晚,她把第一次给了我…… 根据师父说的,只要我和她有亲密行为,就会碰上危险。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初夜的时候,我俩都是新手,一点经验都没有。天快亮了,我突然想起刚才没做任何防护措施,万一她要是怀孕了,我倒没什么,她爸妈还不打死我们俩? 于是没等天亮,我就穿上衣服出去给她买药。一路上战战兢兢的,等着危险来找我,但是危险知道我有准备了,于是反而不着急来了。 我把药买了回来,给她吃了,然后幸福的抱着她,抚摸着她光滑的肩膀,一边回味昨夜的欢愉之乐,一边警惕的戒备着,等着危险到来。 天亮之后,危险也没来。 我俩穿好衣服,手拉手准备去看场电影,来到路边打了一辆车,刚一上车,远处有个乘客缓缓的飘了过来。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影子,没错,就是奔我们的车来的,是个端庄的女人,只不过,她没有脚,而且是纸糊的。 这种灵体不是鬼,是替身人形。 一般来说,人们烧给故去的亲人的纸人之类的,都属于替身人形,但是跟我们抢车的这个却没那么简单。这个人形是被一个懂邪术的人烧的,用来换魂夺寿用的。 简单地说,就是他用纸人化作灵体,然后让这灵体附到体弱的人身上,中招的人会精神萎靡一段日子,然后就会恢复如常。表面上看没什么影响,可实际上这个人的十几天寿命却已经不知不觉的被这纸人的主人夺走了。 这不是巫术,是邪门道术,巫术的话,就直接抢了,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朱虹,她昨晚被我破身了,一晚上没怎么睡,精神头不是很好。关键是,破身前后的女孩子头上会有一团淡淡的红光,这团红光最容易招来邪门的东西。 那替身人形就是看中了朱虹的虚弱,被她的红光引了过来。我默默的看着那人形,等它飘近了,准备飞进车内的时候,我暗中一掐指诀,念起了咒语,“白阿嬷煞,黑阿嬷煞,团团围住,神鬼不怕!” 那替身人形的手刚穿过车厢伸进来,它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它们抓住替身人形,三下五除二将它撕了个粉碎,放到嘴里嚼了几口,吞了下去。 我清晰地听到了替身人形的惨叫声。 我微微一笑,手诀一变,“收!”黑白人影消失了。 朱虹微微睁开眼睛,“怎么了?” “没事,睡吧”,我吻了她额头一下,“一会就到了。” 朱虹幸福的一笑,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小子,无冤无仇你破我法术,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一落,朱虹突然睁开了眼睛,“小马,我们快下车,这车上有问题!” 我一皱眉,“你说什么?” 前面的司机冷冷一笑,从后视镜里向我们投来了恶毒的目光。 7 血姑子 我嘴角一笑,心里有数了。 “小马,我刚才听到一个声音……”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用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朱虹一怔,本能挣扎起来,“你……干嘛呀……有人呢……”她被我亲的支支吾吾的。 “没事”,我左手抱着她的腰,一边吻她一边握住了她的手。 顿时,我耳边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女人声,“我死在这车上,出不去了,姑娘,你帮帮我,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我松开她的手,将右手中指按到她唇上,凑到她耳边轻轻的说,“使劲咬!” 朱虹愣住了,“什么意思?咬你?” “别废话,不然咱们下不了车了”,我吻着她的耳垂。 自从我俩在一起之后,遇上稀奇古怪的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朱虹明白,不管碰上什么怪事,只要听我的话就不会有事。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一口,咬的我身上一激灵,差点冲动起来。 “咬破!让你咬破!”我一口咬住了姑娘的耳垂,“使劲咬!” 朱虹耳垂疼了一下,嘴里一使劲,我指尖上顿时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我把手从她口中抽出来一看,指肚上咬开一个小口,血呼呼的流了出来。 “疼吗?”朱虹心疼的不得了。 我没理她,掐指诀默念咒语,“血姑子,血姑子,三更鬼王笑,骑马落鞍桥……” 前面的司机嘴里发出一声怪叫,脚下一踩油门,出租车顿时狂飙起来。 朱虹吓的脸都白了,“师傅……你开那么快干嘛……小马!” 我不搭理她,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后视镜下方挂着的一个佛牌上。那是一块很普通的塑封金属阳刻释迦摩尼佛牌,后面是大悲咒经文。这种佛牌很便宜,外面买十几块一个,寺庙里这玩意最多。 一般来说,像这样的佛牌其实都没真的开光,挂在那不过就是起个心理安慰的作用。这块佛牌却不同,它上面隐隐泛出一股很轻浮的金光,这种光很邪性,说明佛牌的夹层里应该有某种符咒之类的东西。 如果我没猜错,这佛牌应该是那纸人的主人送给这司机的,这样一来,既方便纸人上车换魂夺熟,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通过这符咒来干扰这司机的神识。 因为这司机就是个普通人,我们无冤无仇,他犯不着用那种恶毒的眼光看我们。刚才我破了那纸人,惊动了它的主人,于是那人就利用这符咒,干扰这司机,想给我们一点教训。不过他想的也太简单了,他小马爷爷虽然还没出师,但是凭我们三神教的巫术,对付他这点小把戏根本不是问题。 一阵狂奔之后,出租车来到了万达广场附近,我手诀一指司机,“停!” 话音一落,我们突然失速,撞到了车内的护栏上,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出租车停下了。 我早有准备,用胳膊替朱虹挡了一下,她没什么事,我自己额头上撞了个大包,但手诀没乱。司机急刹车后,仿佛傻了一般,呆呆的看着前面直喘粗气。 我变换手诀,默念了一声,“收!” 司机“啊”的一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了座椅上。我把手指放到手中吮吸着,左手掏出钱包,抽出一百块钱往外面一塞,“不用找了。”接着收好钱包,拉着朱虹下了车。 走出老远之后,朱虹还没缓过劲来,嘴唇不住的发抖。我拉着她走进万达广场,来到一家披萨店里,点了两杯咖啡,给她压压惊。 “那司机……怎么回事?”朱虹双手捧着杯子,紧张的看着我。 “没事,那司机车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我给他镇住了”,我若无其事的说。 “我听到一个女人声音,说她死在了那个车上”,朱虹说,“不会真的是有那个吧?” “哪个呀?”我微笑。 她看看四周,“就是那个呀……不干净的东西。” 我拉住她的手,“没事了,那车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你昨晚没休息好,身子有点虚弱,所以被它影响做了个噩梦而已。根本没有女人死在那车上,别多想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哎对了,那司机刚才跟疯了似的,不会有事吧?” 我一笑,“有事?有什么事?” “是你做的吧?”她看着我,“你让我咬你的手,然后念念有词的,他就发疯了,那车开的,吓死我了都……” “他得谢谢我,要不是我用咒语压住他的神识,他会开车载着咱们冲到河里去的”,我平静的说。 “那么严重?”朱虹一惊,“他为什么呀?无冤无仇的!” “你不懂,就别问了”,我微微一笑,“虹,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难免会遇上这样的事,你怕么?” “不怕!”她回答的很干脆。 我点点头,“好,那咱们看电影去吧。” 那天我们看了一部台湾的爱情电影,整个放映厅里连同我俩在内,只有两对情侣。散场之前,朱虹第一次主动吻了我,黑暗中她的一双眸子闪闪发光,“小马,我爱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吗?” 她声音不大,带着激动的哭腔。 我抱住她,“好,不分开,永远也不分开。” 想想那一刻,真是美好。 然而这份美好却没能长久,半年之后的一个晚上,我接到了她的电话,没多说,就一句,“小马,真希望我们永远不会长大”,然后她就哭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强忍着笑了笑,“虹,你想说什么?”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哭。 “别哭了”,我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我有缘无份,我没福气,祝福你吧。” “你为什么非让我来成都?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去石家庄?”她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小马,我对不起你……可我……”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顿了顿,“师父说过,你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是我太喜欢你,放不下。好了,我们都还年轻,各自珍重吧。” “如果我们没长大,那该多好……”她很伤心。 我挂了电话,跟舍友大黄要了根烟,默默的吸了起来。 大黄很纳闷,“怎么了马?平时你可是不抽烟的,出什么事了?” “女朋友有外遇了”,我很平静,“她昨晚跟一个追她很久的师兄睡了,现在决定了,跟我分手。” 大黄一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强忍着笑了笑,“我倒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倒希望能活的糊涂点,可我就是知道了,你说怎么办?” 大黄搂住我肩膀,“别这样,女人嘛,咱学校有的是,明天哥就给你介绍个!绝对比她漂亮的多!” “黄,让我一个人静静”,我掏出三百块钱,“你跟老大,老四说声,委屈哥几个去外面住一宿,我明天就没事了。” “不是你想干嘛?”大黄看着我,“寻短见?” “我要约炮”,我木然的说,“给我腾个地方。” “约谁?” “韩子淇”,我平静的说。 韩子淇是我们学校艺术学院表演系的,是个身材极好的小美女,我俩摄影协会认识的,跟我关系一直不错。 大黄一耸肩,“得了,你牛B!”抄起那三张,想了想,又放下两张,“兄弟,女人有的是,哥们不劝你了,晚上跟韩美眉好好聊聊吧,这种事跟女孩子说说更有用。” 大黄走了之后,我并没有给韩子淇打电话,直接反锁了寝室,一个人哭了整整一晚。 其实朱虹和那个师兄的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一个多月前,她第一次跟我提起那个人,说那人死缠烂打的,她很烦。那时我心里疼了一下,心里本能的有了某种预感。上了大学之后,我的出神术修炼一直没有放下,六十九窍已经打开了五十九个,这让我具备了一种很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如果想一件事情,晚上就可以梦到相关的场景,而且就算没睡着,我的预感力也极强。 接到朱虹电话的前一晚,我心里突然很不安,预感朱虹会出事,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到朱虹喝了很多酒,半推半就的跟一个男人走进了宾馆,我甚至还看到了她和他在床上的一些细节……那一刻,我真后悔,我为什么要修炼出神术? 梦里,我很心痛,梦醒了之后,我的心碎成了渣。 我沉沦了一个多月,逃课,泡吧,到处去游荡,无论做什么,都无法缓解失恋的痛苦。 韩子淇生日那天,我喝多了,在酒店那装修豪华的厕所里吐的眼冒金星。难受的时候,我又想起了朱虹,想起了她的温柔,想起了她的体贴,我再一次崩溃了,靠在马桶上哭的跟孙子似的,站都站不起来了。 在我痛苦的无法自拔的时候,我想起了师父,那一刻也顾不上什么男人的面子了,掏出手机来,给师父打了过去。 “师父,我失恋了,朱虹跟别人好了,不要我了”,我哭着说。 师父并不意外,“难受么?” “难受的要死”,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师父笑了,“男人嘛,总要为初恋情人哭一次才好。” “她不要我了师父,她真的不要我了”,我像一个委屈到了极点的孩子。 “没人敢不要你”,师父依然很平静,“她只是一个人在外地,想要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被呵护,被心疼而已。她心里还是喜欢你的,只是,你们离的太远了。” 我抹抹眼泪,“道理我懂,可我心里还是疼。” “你有两个选择”,师父口气一变,“要么为她伤心沉沦,从此沦落下去;要么,哭完了站起来,再去找一个更好的女孩,这是你的命,男子汉大丈夫,哭没用,你得认!” “我不甘心!”我咬牙切齿一拳砸到了墙上。 “好啊”,师父轻轻的说,“那就用你的巫术,杀了那个男的,把她夺回来!” 8 从人之性 “我!”我脑子一热,血气上涌,冲的我眼前黑了一下。 “做得到么?”师父问,“他睡了你的女朋友,你是个男人的话,哭鼻子没用,用三神灵祝杀了他!” “我能做到么?”我的手颤抖起来,“千里杀人,我能做到么师父?” “你要是想做,距离不是问题,一张机票就能解决”,师父说,“你的出神术已经有一定的境界了,在这个基础上用任何巫术,其威力都会得到很大的增强。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去成都,杀了那个孙子!” “我……”我扶着马桶想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摔倒了。 “做不到是吧?”师父顿了顿,“要不要师父帮你?” 我沉默良久,苦涩的一笑,“我去杀他,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去看朱虹,也不过是一张机票的事;说到底,还是您说的对,她本来就不是我的,我也不是她的,我们有缘无份,怪不得别人。我要是因为这个去杀了那小子,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到时候受伤的还是朱虹。” “你明白就好”,师父顿了顿,“我本来想让你平平静静的,像个普通人那样过一辈子,可你父母不答应,他们希望你勇敢的直面人生。小马,你已经长大了,哭过这次之后,以后不许再随便为女人流泪。除非,是那个真正属于你的女孩子。” “我懂了师父”,我拭去眼角的泪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她该离开,是因为另一个人要来”,师父说,“放下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另一个更好的女人来代替她。”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韩子淇的声音,“小马?小马你没事吧?” 我的愁绪如同一个气泡,在空中倔强的坚持了很久之后,被一个什么东西轻描淡写的刺破了。 “我没事了师父,您放心吧”,我笑了笑,身心都舒服了很多。 “别只顾着泡女孩子,把修为放下”,师父说,“上大学就是为了开眼界,别辜负了这大好青春。” 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小马,你在不在里面?”韩子淇焦急的喊道。 “我在这”,我扶着墙吃力的站起来,“没事了,你别担心,这就出去。” 韩子淇松了口气,“哎呦我去,你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 我笑了,心说是睡着了,但现在,我醒了。 纳兰性德有句名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必秋风悲画扇”,我想说这话很美,但是很扯淡。人生不可能只如初见,没有了悲欢离合,没有了苦辣辛酸,那人活的也就太平淡了。 少年时代,我们总天真的认为时间和距离是无法影响爱情的。然而现实会残酷的告诉你,在这两位爷面前,一切爱情,都他妈的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所以,在一起就珍惜,缘分了,就随它去吧。 走出了失恋的阴霾之后,我并没像师父说的那样再找一个女朋友,而是把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上。当然,我从根上来说就不是一个好学生,教授们讲的课我没什么兴趣,大部分时间都溜出学校,到省图书馆去学习。 省图的一个角落里,有很多尘封很久,无人问津的术数和巫术资料。当然,这些都是新中国的学者们写的,都是带着批判眼光,故意要把这些古老术数学科化的著作。这些书的字里行间,充斥着轻蔑和不屑,把这些术全部归于一种文化,似乎古人们吃饱了实在没事干了,于是就在愚昧的基础上,创立了这些流传几千年的神秘文明。 当然了,这些对我没什么影响,我不在意专家们的观点,我想看的是里面的术理和巫术资料,毕竟这些东西相对比较真实。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逃课,跑到省图来如饥似渴的阅读这些资料,遇上不懂的就随时给师父打电话请教,一个多月下来,收获良多,受益匪浅。 前面说过,三神教是巫术流派,分南北两宗。南宗弟子专修巫术,而北宗弟子则兼修术数。个中原因师父不让我问,但是在这几月的苦修之中,我渐渐悟到了一些门道。 本质上来说,术数和巫术其实关系极其密切。术数是道术的本质,而巫术同样属于道术的范畴。如今道家流传的很多绝密道术,原本都是来自于巫家。 举个例子,巫术的作用,来自于神主,道术也是一样。道家弟子在用法术的时候,要念咒语,最后一句最常用的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而巫家也是一样的,南方有一种非常厉害的犁头巫术,他们用咒语的最后一句,经常也是,“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我们三神教弟子也用这咒语,不过在念完之后,后面还要加上一个密咒,而且只能在心里念,不能念出来。 这事就有意思了,太上老君既帮道家办事,也帮巫家办事,可以帮你办好事,也会帮你办坏事,也就是说,只要你如法且心诚,道祖爷是有教无类,绝不偏心。 为什么会这样? 其实这事跟道祖爷没关系,因为天道无亲,不偏不倚,在天地眼中,没有善恶。用巫术和用法术一样,其本质是利用咒语集合念力,利用念力调动神识,进而变神施法。所以说穿了,无论道术还是法术,用的都是自己的元神之力和混元之气。只不过你崇尚光明正义,你的混元气里阳气就更重些,那么用出来的术就光明些;而使用暗力量的人,其混元气中就偏重阴气一些,那么用出来的术就比较阴暗毒辣,比如巫师。 道理上说,两者没有高下,都差不多。但中国有句古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暗力量的术往往见效更快,威力更加强大。因而在现实社会中,巫师的成材率要远远高于道士,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通俗点说吧,你想让自己短时间迅速发财有很多办法,比如布置风水阵,改命换运或者是用五鬼运财法,五路财神法,修大黑天本尊法等等很多。实际的看,布置风水阵最保险,效果最好,但那类阵法只有真正的术数高手才做得到。而现实中的风水师,骗子多如牛毛,高手凤毛麟角,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纵然遇上真正的高手,也请不起人家,所以很不现实。 既然第一种不现实,那后面的几种就容易的多了,而后面的这几种,说到根上,都是巫术的变种。 说了这么多,回到三神教的话题上来,南北两宗出现修为方式的差异,我认为可能跟神主有关系。南宗不修术数,那么对神主就会更加虔诚,北宗修炼术数,那么洞悉其中精要之后,就可以借助多个神主的力量。南北两宗都是三神教法统,只是各有特点,各有利弊而已。 那段日子,我研究这些几乎成瘾,迷的连出神术都放下了。这种感觉很像闭关修炼,慢慢的我发现,虽然巫术对术数而言更直接有效,但我对术数的兴趣却越来越大,甚至有超过巫术的苗头。如果那次闭关不被人为的打断,也说不定我就成了一个风水师了。 可就像师父说的,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注定就只能是个巫师,就在我研究的最起劲的时候,三神娘娘怕我叛教,于是给我派来了一个冤家。 那天我正在研究《河洛文》,一个身穿白毛衣,身材姣好,长的很干净的姑娘在我对面坐下了,打开一部《西方美术史》,托着下巴认真的看了起来。 我只看了这姑娘一眼,《河洛文》就再也研究不下去了。她不能说多漂亮,但那双眼睛特别的清澈,睫毛很长,非常的白净,神态优雅,气质如兰,简直就是女神。 我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她察觉到了,迎着我的目光莞尔一笑,“怎么了?” 没有一丝扭捏,落落大方,一点都不俗套。 我微微一笑,“你气质真好。” 女孩也一笑,“谢谢”,继续低头看自己的书了。 我倒是没多想,不过既然没心思看书了,在此无益,不如早退。我把书还了,临走看了一眼女孩的背影,心里不禁一阵惋惜,“谁让你出现那么早,你就不能再等两年,等我毕业了再说么?” 叹息之后,自嘲的笑了笑,转身走出了省图的大门。 出来之后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该吃饭了。我像往常一样,来到省图附近的一条街上,这里有很多饭店,还有小吃摊。 我来到一辆煎饼车前,今天人很多,得排队。我自觉的在后面站好,拿出手机来漫无目的的翻看之前存的术数资料。不一会,我突然觉得后面有一个很美好的东西,下意识的转身一看,不由得楞了一下。 那个女孩背着画板,冲我一笑,“好巧。” 我也笑了,“你也爱吃煎饼?” 女孩摇头的样子很认真,“我只爱吃她家的。” 我看看前面正在摊煎饼的大婶和她身后的食客们,回身一拉女孩的手,“人很多,天也冷,我们去吃火锅吧。” 女孩看了我一会,轻轻的点了点头。 半个月后,女孩成了我大学时代第二位女朋友。 她叫杨阳,是我们学校美术系的,那年上大一。 从命理角度分析,属水的人很矛盾,喜欢特立独行,但是遇上特别喜欢的人,又会显出从人之性。我就是这样,和朱虹在一起,什么都喜欢跟她对着干,可是遇上了杨阳之后,她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于是我被她拉进了星座社,从那之后,我如鱼得水,但在进水之前,我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考验,正在那里暗藏,它在等着我的到来,等着为我转身…… 9 唐小婉 星座社成立的时间不算长,属于我们学校社团中成员最少的一个。这个社团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虽然名为星座社,实际成员中信星座却一个都没有。 这个社团连我和杨阳在内一共只有六个人,社长姜山,电视编导专业大二学生,喜欢茅山术;副社长陶丽,英语系学生,喜欢四柱推命;谭绍辉,计算机系大三学生,家传寻龙点穴之术,号称劈面分金十八法;余下的三个人里,我程小马是三神教弟子,另外两个女孩子,一个是我女朋友杨阳,另一个,竟然是表演系的小美女,我的好朋友韩子淇。 这俩姑娘,啥都信,也啥都不信。 韩子淇加入星座社是因为好奇,而杨阳加入其中,则是另有原因。这个社团的创始人是我们的一位师兄,他母亲是学校美术系的一位特聘老师,名叫唐小婉。 唐小婉是一位大隐于市的国画大师,其工笔人物画功力之深,据说在中国当代书画界是数一数二的。但是由于某些特殊原因,她生性低调,极少显露自己的惊世才华。到了四十多岁,才被我们老校长三顾茅庐的真情打动,答应来我们学校担任特聘。 几年前,唐小婉的儿子创立了星座社,社团成立之后,请了三个社会上的易学高手作为顾问,他们会不定期的来这里给成员们进行指导。到我加入的时候,顾问只剩下一位了,那就是唐小婉。 这个也不稀奇,国学是相通的,不管哪一门,只要研究的深了,多少都会接触到命理玄学的脉搏。唐小婉就是个例子,星座社里的成员不管学什么的,在她那里据说都可以得到非常精到的指点。杨阳是她特别喜欢的弟子,因此在她的授意下,杨阳成了星座社的一员。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越感知的存在”,杨阳说,“但我更喜欢艺术,所以我对玄学敬而不近。唐老师是我尊重的人,她说我加入社团可以学到很多有益的知识,所以我就加入了。” 我点点头,“好,那咱们这社团平时有什么活动么?” “我们每两周去唐老师家一次,读书,赏画,听讲,品茶”,姜山说,“下次去是两天后,小马,你也一起。” “好”,我一笑,“不过我是个粗人,倒时候你们可别嫌我破坏禅意就好。” “那敢情好”,韩子淇笑了,“每次去唐老师那听讲,我都跟听天书似的,这回有你在,咱俩可以做伴,不用那么尴尬了。” “那就这么定了”,姜山拍拍我肩膀,“你小子别那么谦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深藏不漏而已。不过呢,到唐老师那还是该虚心点好,我保证你去上一次就会想第二次,唐老师的品性修为,绝对会让你着迷的。” “这个我绝对信”,我看了杨阳一眼,“能让杨阳这么崇拜的人,一定是个高人,我一定得去拜访一下。” 杨阳平静的一笑,“是不是高人,见了就知道了。” 两天后,我们在郊区的一座别墅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唐老师。她五十来岁,保养得很好,体态匀称而轻盈,气质高雅,容貌端庄,满头乌发一丝不苟。她的家就像她的人,布置的很素雅,空气中透着一股温暖,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宁静而悠长。 “你姓程,叫小马?”唐小婉慈祥的看着我,“好名字,好少年。”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唐老师您过奖了,名字还凑合,少年好不好,那就不好说了。” 唐小婉笑了,让我们坐下,给我们倒上香茶,“来吧孩子们,这茶是你们师兄从斯里兰卡给我寄回来的,我没舍得喝,今天小马来了,这才拿了出来,你们品一品,看看怎么样。” “老师您偏心”,韩子淇先不干了,“我们平时来您不拿出来,他一新人第一次来,您就这么给他面子!”说着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凭什么呀!” 我没理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咂摸咂摸,“香,好红茶!” 众学生看我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这就完了?” 唐小婉却很满意,“红茶是好的,的确很香,小马喜欢的话,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一些。” 这一下,韩子淇等更诧异了,纷纷放下杯子,“老师,您这是……” 唐小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站起身来,“小马,杨阳,你们随我来。” “好的老师”,杨阳站起来。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好!”说完我冲韩子淇做了个鬼脸,跟在唐小婉身后,上了楼梯。 “老师这是怎么了呀?跟平时不太一样啊”,韩子淇小声的问陶丽。 “不用问,老师这么做必有深意”,陶丽一笑,“咱们继续喝茶吧。” 唐小婉的画室在二楼,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陈设极其简单,一张大画案,一个书画柜,一套精巧别致的红木桌椅,墙上有几幅字,仅此而已。 她打开书画柜,从里面拿出一个长黑绸套包着的卷轴,然后带着我们来到桌椅前坐下,将卷轴往桌子上一放,“杨阳,把这个打开,要轻,要仔细。” “嗯”,杨阳解开黑绸套,一层红绸套显现出来。她看看唐小婉,唐小婉示意她继续解开,她点点头,继续又解开了红绸套,里面又漏出了一层白绸。 我心里一震,黑绸,红绸,白绸……这是包裹藏灵之物用的,难道这白绸里面的卷轴中,藏着什么灵体?但表面上我未动声色,平静的看着杨阳解开白绸,将里面的卷轴小心翼翼的取了出来。 整个过程,唐小婉平静似水,面无表情,似乎这卷轴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师,取出来了”,杨阳说。 唐小婉点点头,接过来轻轻解开,然后和杨阳一起,慢慢的将画卷展开了,这是一幅仕女图,而图上的女人却不是古典侍女,而是一位身披红绸,头戴道观的半裸女道士。 “鱼玄机?”我愣住了。 唐小婉看我一眼,“你认得?” “我不知道对不对”,我回过神来,“只是我看到这画的第一眼,就想到了鱼玄机。她是唐代女道士,聪慧机敏,文思超群,是晚唐的一位著名女诗人。” 唐小婉点点头,“是啊,鱼玄机是一位奇女子,色既倾国,思乃入神,她是一道谜,令人如痴如醉。” “这幅画是您的作品?”杨阳问。 唐小婉微微一笑,“这幅画我画了三十年,世上只有四个人看过它,我和我的亡夫,还有就是你和小马。” 听到这话,我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莫名的感觉到了一种不安。可到底这不安是因为什么,我也说不出来。 “这幅画的确很有功力”,杨阳说,“看得出来,这上面凝聚着老师的心血,所以才能将这鱼玄机的神点的若隐若现,似假还真,如梦如幻。” 唐小婉叹了口气,“为了她,我努力了三十年,可直到如今,玄机的神还是隐的,没有出来……”她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小马,你觉得呢?” 我看了看画上的鱼玄机,她是个美人,画的可以说近乎完美,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唐小婉殷切的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沉思片刻,最后摇了摇头,“我看不出破绽。” 没想到,这句话让唐小婉神色大变,“破绽?你是说里面有破绽?” 我一怔,“没有啊,我是说看不出破绽,就是说她很完美。” “不对,月盈则缺,哪有什么完美?”唐小婉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变的锐利,极端,甚至有些邪,“你是看出了不足,你不便明言,所以才故意说看不出破绽,是不是?” “老师您别激动,小马他不是这个意思”,杨阳赶紧圆场,“他是普通人的角度去欣赏这幅画的,所以……” “你别说话”,唐小婉打断杨阳,冷冷的看着我,“小马,我要你说,破绽在哪?” “没有破绽啊”,我尴尬的说。 “在哪?”她盯着我,“你说!” “真的没有……”我有点心虚。 唐小婉直直的看着我,沉默良久之后,突然她笑了,笑的我和杨阳都紧张起来。 “老师,您……没事吧?”杨阳小心翼翼的问。 “杨阳,你先出去”,唐小婉平静的看着我,“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小马说。” 杨阳想说什么,我看她一眼,示意她先出去。没办法,她只好点点头,离开了画室。 唐小婉亲自把门关好,不慌不忙的回到我身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了我一阵,“你是巫师,三神教的巫师,修炼的是出神术,对吗?” 我一愣,“您怎么知道的?” 她嘴角一笑,“我生平痴迷两样事,一是学画,二是修仙。几十年来,修为虽无所成,但这眼睛多少还是可以看出一些秘密来的。你身上有蓝色的护体灵火,那是三神教的巫灵之火;你身上还有一层淡淡的紫红之光,那是修炼出神术而修出来的元灵神光。虽然你的出神术还未大成,但小小年纪,就能打开近六十个阴窍,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我突然一阵警觉,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唐老师……您到底想说什么?” 唐小婉轻轻叹了口气,“你为何怕我?难道还怕我伤你不成?小马,你过来,过来呀,不要后退,过来我身边……” 我越听越害怕,莫名的害怕,“你……你……”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这幅画”,她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来,告诉老师,破绽在哪?好吗?” 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景象,不由得大吃一惊,一把甩开她的手,“你不是唐小婉,你是鱼玄机,鱼玄机!” 10 鱼玄机 唐小婉笑了,“鱼玄机?孩子,你怎么会这么说?” 在她抓住我手的瞬间,我的确看到她的容貌变成了画上鱼玄机的样子,再甩开她的手之后,我眼前的她又变回了唐小婉。 这是眼花么?如果是换做别人,或许可以那么解释,但是对于修炼出神术的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眼花,而是看到了她的本质。 然而这个本质是什么,那一刻我却没有多想,也没机会多想。唐小婉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见我不说话,她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怪异的笑容,“小马,我很喜欢你,就像喜欢杨阳一样。她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孩子,这幅画如果我不能完成,我一定会传给她,让她找出其中的破绽,将它修补完整。杨阳天分很好,也许不会像我似的,耗费了三十年光阴都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不是你画的”,我盯着她,“这幅画是晚唐的,距今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是你画的?” 唐小婉眼神一冷,“你说什么?不是我画的,那是谁画的?” “我不知道,反正不是你画的,只是别人把它交给了你,让你修补它!”我激动的说。 唐小婉沉默了,转身走到画前,“我只想知道画的破绽,你告诉我就是了,其它的不要再说了。” “没什么破绽”,我平静了一下。 “你骗我”,她一字一句的说,“告诉我,到底哪破绽在哪?” “我真不知道!”我说,“您别为难我了好么?我根本不懂画,哪里看得出什么破绽?” 唐小婉恍然大悟,“哦,说的对,你看不出来,但你可以摸出来,我应该让你摸摸这幅画的”,说着她拿起画,快步走到我面前,“来,摸一下。” 我连连后退,“唐老师,您别这样,我不能摸!” “摸一下,告诉我,破绽在哪”,她痴痴的看着我,“小马,用你的出神术感应一下,我已经费了三十年心血了,你帮帮老师,好吗?” 她越这样,我越不敢照办,从那黑,红,白三个绸套开始,我就怀疑这话中藏了灵体,万一要是摸出个好歹,那可怎么收场? 见我死活不答应,她停下了脚步,祭出了杀手锏,“碰过这幅画的人,就要负责修好它,杨阳刚才已经碰过了,你若不听我的,那我只能将画传给她了。” 我一惊,这画是个诅咒,如果传给杨阳,那她这辈子也就毁了。我知道自己以后娶的可能不是她,但我喜欢她,决不能让她像唐小婉似的,将来被画诅咒而入魔。 想到这,我不退了,“好,我答应您,只要您不伤害杨阳,我就帮您找出其中的破绽!” 唐小婉点点头,“你放心,老师虽不是季布,但说出来的话也是一诺千金,不会食言的。”说着她把画往外面前一递,“你看看,破绽在哪?” 我慢慢闭上眼睛,伸手握住了她递过来的画轴,顿时身上一热,画上的半裸女道士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女子,来到了我的面前。 我虽然闭着眼睛,但在幻境之中,跟睁着眼睛看是没什么区别的。画中走出的鱼玄机身材婀娜,肌肤如玉,明眉皓齿,杏眼朱唇,是个绝色美人。我仔细地端详了她一番,觉得她虽然漂亮,可是跟传说中的那位奇女子一比,似乎还是欠缺了一点内在的东西。 鱼玄机缓缓的走到我身边,静静的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一双眸子仿佛水晶。离近了,看的也清楚了,仔细的端详了她片刻,我突然明白所谓的破绽在哪了,那就是她的眼睛! 我松开手,鱼玄机消失了。 “你看到了吗?能告诉我了吗?”唐小婉赶紧问。 我看她一眼,“是眼睛,她的眼睛如同水晶一般,只能映人,不能藏神。画画的事我不懂,您自己把握,但要说这幅画的唯一破绽,恐怕就是这个了。” 唐小婉怔怔的看着我,“还是不能藏神?一千多年了,那么多人的心血,还不能让她活过来?” 我一愣,“活过来?您什么意思?她还能活过来?” 唐小婉叹了口气,痴痴的看着那画上的鱼玄机,“有神了,就活了,失了神,就死了。她要的还不够,我懂了,懂了……” “您指什么?”我更糊涂了,“她要什么?” 唐小婉没理我,把画缓缓的卷起来,仔细的装好,“好,你要的,我都给你,我说话算数,一诺千金,决不食言……” 这话明显不是对我说的,可是这画室里也没什么灵体,她是自言自语还是对画说? “唐老师,您没事吧?”我试探着问。 唐小婉回头看看我,“我没事,小马,这个事情你知我知,不要跟任何人说。老师说话算数,不会把这画传给杨阳了,以后你好好对她,别辜负这孩子。” “我会的”,我顿了顿,“起码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会好好对她。” 唐小婉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好了,他们也等了半天了,咱们下楼去吧。” 我松了口气,悬了半天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离开画室之后,唐小婉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典雅,那天中午,她和三个女孩子一起做了一桌子菜,大家吃的很开心。饭后,她给我们讲了一段经文,接着又讲了一些命理上的知识。他们玩的很开心,而我和杨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杨阳是担心唐小婉,而我担心的是那画上的鱼玄机。 师父说过,搞艺术的人容易入魔,所谓不成魔不成活。像唐小婉,她抓我手的手,我看到她变成了鱼玄机,这可以解释成她太执迷于这幅画了,所以自己的神识已经变成了画里人。这是通俗的说法,属于比较科学的,利用潜意识解释行为的范畴。但是还有一种可能,则是很可怕的,那就是画上的藏着某些神秘的灵体,它和这幅画融为了一体,历经千年,诅咒着每一代拥有这幅画的人。我看到的那位画中走出的鱼玄机,或许就是这个诅咒的本体,她要变得完美,她要得神,她要复活…… 我越想越紧张,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哎,小马!”韩子淇一拍我肩膀,“醒醒!” 我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你干什么?” “我真服了你了,老师讲的那么精彩,这你都能睡着?”她好奇的看着我,“哎,瞧你那么紧张,是不是梦到什么啦?” “小马,是不是累着了?”杨阳关切的问。 我看看两边,姜山,谭绍辉和陶丽都在看着我,等着我说话。我又看了看唐小婉,她正端着一杯茶,一边看着我一边慢慢的喝着。 “唐老师,对不起,我睡着了”,我小声地说。 唐小婉一笑,“不怪你,不早了,你们也该回去了。” 姜山站起来,“好,老师,那我们先告辞了。” 唐小婉点点头,看看我,“小马,照顾好杨阳。”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的”,我顿了顿,“您也多保重。” 唐小婉一怔,脸上闪过了一丝落寞的神色,玩味的一笑,“保重了……” 离开唐小婉的别墅回到市区之后,我才彻底缓过劲来,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而事实上,这场梦才刚刚开始。 和杨阳在一起之后,我基本就不再研究术数了,可出神术已经成了我的习惯,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坚持,虽说不如之前么专心了,但始终没有放下。那天晚上,我睡觉之前照样存思片刻,掐起手诀,准备调动内气,眼睛刚一闭上,鱼玄机就出现在我面前,她跟白天看到的不太一样,披头散发,眼冒绿光,虽然还是美女,却显得十分的诡异。 我猛地睁开眼睛,她随即消失了。 师父说过,眼冒红光是邪煞,眼冒绿光是魔灵,难道那画上藏的是一个魔? 这次我没觉得害怕,相反心情还有些小兴奋。我们巫术门派不像道家,佛家,他们认为只要是魔就是坏的,就得坚决消灭之。其实所谓魔,是执着过甚的众生,灵体可以成魔,人和动物也一样。巫师们遇上魔,除了消灭它们,还有一种选择就是可以将其收服,炼养,变成自己的仆从。所以巫术高手们看到魔,怕是次要的,兴奋是第一的。 只不过,以我现在这两下子,能算高手么? 大黄凑过来,“哎,小马,乐什么哪?” 我看他一眼,“哦,没什么,想妞呢。” 大黄嘿嘿一笑,“怎么着,杨阳上手了么?” “庸俗”,我闭上眼睛,鱼玄机再次显现出来,但我已经不在意了,“我和杨阳是纯洁的爱情,至于其他的嘛……早晚的事,老子不着急。” “得便宜卖乖,小心遭报应”,大黄酸溜溜的说,“邪门了,瞧你也没我帅呀,泡的妞却一个比一个挺翘,看的弟兄们直流口水。” “朋友妻,不可欺”,我看着鱼玄机,“注意你的说话方式,当心遭雷劈。” “我操,瞧见没?”大黄看看老大和老四,“装逼呢!感情他有妞不用撸了,就他妈开始低调奢华有内涵了!” 老四正在跟女朋友微信传情,根本顾不上理我们。 老大正在玩游戏,瞥他一眼,“麻痹的眼红你也找个去,废什么话!” 大黄耸耸肩,“得,眼红的不跟你扯淡了,我新下了个片,还是跟她被窝里约会去吧”,他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床下,脱鞋准备上床。 鱼玄机缓缓的飘到了大黄身后,跟他一起,钻进了被窝…… 11 铁盔金顶 我赶紧睁开眼睛,“大黄,下来,你被窝里有鬼!” “真的?是女鬼么?”大黄以为我在开玩笑。 “真的是有鬼!”我厉声说。 大黄一愣,“什么鬼?” 老四笑了,“女鬼,色鬼,女色鬼,三哥你甭担心他,就算真有鬼,也得让他给日了。” “滚一边去,你他妈才日鬼呢”,大黄骂了一句,看看我,“哎,你也是啊,我不就很文艺的夸了你女朋友两句么?至于大半夜的吓唬我么?” 我干脆跳下床,穿上鞋爬到他床上,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 “你干嘛?”大黄一惊,赶紧捂住下身,“有杨阳还不够?” 我懒得理他,凝神四下观察,看了半天,连鱼玄机的影子都没找到。 难道是幻觉? “哎,小马,你到底怎么了?”他见我沉默不语,推推我,“没事吧你?不是中邪了吧?” 我看他一眼,“什么邪敢来惹我?倒是你得小心点,今晚别撸了,有女鬼盯着咱们宿舍,你们三个都注意点。” “我是不用的,下午刚跟我那小狐狸来了一发”,老四伸了个懒腰,“就算有女鬼,咱也没需要了,诸位哥哥,你们慢慢享用,我得睡了。” 老大点着一根烟,眼睛不离屏幕,“麻痹的,老子今天不睡,跟这孙子杠上了!” 大黄看看手机,又看看我,“你认真的?” “爱信不信”,我下了他的床,“反正她不敢惹我,你自己看着办。” 大黄犹豫了一下,关了手机,“明天再看,睡觉!” 半夜的时候,老大突然一拍桌子,“哈哈哈……牛逼呀你,小样,还他妈跟我斗,整不死你!” 被他这么一吵,我醒了,坐起来往大黄的床上一看,一切正常。 我松了口气,刚想躺下继续睡,忽然老大身后站着一个半裸的女子,仔细一看,正是那画上的鱼玄机。 我揉揉眼睛,定了定心神,仔细一看,没错,就是她! 她盯着老大的后颈,俯身用舌头轻轻舔了老大一下,老大身子一激灵,活动了几下脖子。鱼玄机抹了抹嘴唇,似乎不太满意老大的味道,转身又向大黄的床飘去。 我们宿舍四个男孩,老大整天抽烟喝酒,没日没夜的打游戏,气场杂乱;老四交了个师姐做女朋友,那姑娘欲求不满,昨天下午又拉他去开房了,所以现在肾气正亏,还没恢复过来;我是三神教弟子,有护身之气,她不敢惹我;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大黄了。 如果是个平常的女鬼,那么她首选应该是老大或者老四,因为这俩人的气乱,神弱,好下手。可这画里走出来的鱼玄机不是普通的鬼,她要找气场纯正的,吸他的精气。 我暗中掐起指诀,等她爬上大黄的床了,迅速默念咒语,“黑嬷嬷煞,白嬷嬷煞,团团围住,神鬼不怕……攻!”说着用手诀一指那鱼玄机。 黑白人影迅速在她身边出现,但她根本不在乎,继续往上爬。 两个人影一起出手,想抓住她,可是抓了几下,发现她就像幻觉,有形而无质,根本抓不住!我不断的默念咒语,可她还是不紧不慢的钻进了大黄的被窝…… 大黄身子颤了几颤,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怪声,听上去就像口渴了嗓子难受似的。 我摇了摇头,手诀一变,“收!”黑白人影消失了。 既然没能拦住她,那就明天再说吧,最多她也就是吸大黄点精气,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我重新躺下,盖好被子,很快就睡着了。 倒不是我没心没肺,不管兄弟,反正也拦不住了,不如就让他过过瘾。反正这鱼玄机吸完他的也不会再惹别人了,我睡好了才能有充足的体力,等天亮之后收拾乱摊子。 没等天亮,我们就被大黄的惨叫声惊醒了。 他捂着肚子,疼的直打滚,声音都变了,“鬼,真的是鬼,救救我,救救我啊!” 老大被吓懵了,老四则蜷在被窝里,一动都不敢动,只有我不怕,迅速跳下床,爬到他床上一把拉住他的手,“大黄,睁开眼睛!” 就在拉住他手的瞬间,我看到了那个女鬼,她变成了一个七寸多高的小人,盘坐在大黄身后的空中,正在吸大黄的精气。她就像一个贪婪的小女孩,神情非常陶醉,在大黄的哀嚎之中,大股的纯阳之气源源不断的涌出他的身体,被小女孩吸入了口鼻之中。 先前我想的太简单了,以为不会有大事。可照这种吸法,过不了俩时辰,大黄就得被她活活吸死! 我来不及多想,掐手诀按住大黄的百会穴,迅速默念咒语,“金顶铁盔无相罩,驱邪除魅显神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神密咒省略N字),敕!” 随着咒语声落,大黄身上突然发出了一阵金光,鱼玄机仿佛被万千芒刺刺中,大惊失色,一声惨叫,消失了。 大黄慢慢平静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小马……小马……救我……真的有鬼,有鬼啊……” 我没理他,收了他头上的巫术,给他盖好被子,转身准备下床,他吃力的拉住了我,“别走……兄弟你别走……我害怕。” 我掰开他的手,“没事了,她不会吸你第二次的,别跟个娘们儿似的,睡吧,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 “不行……我害怕……”他无助的看着我,“小马……陪陪我……” 我笑了,“我有杨阳了,对你没兴趣”,玩笑归玩笑,我知道他是被吓坏了,得想办法让他安心点。想了想,我掀开他被子,在他心口画了几下,然后吹了口气,“我在你心口修了符,你放心,女鬼不敢再来靠近你了。你现在身子虚,得好好睡一觉,不然的话,以后你甭想生孩子了。” 其实我根本没修什么符,他现在这情况,没那个必要,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他安心。 果然,一听这话,大黄踏实了,“谢谢兄弟……等明天……请你吃……吃……”饭字没等说出来,他眼睛就合上了。 我准备下床,回身一看,鱼玄机就在下面,抬着头,冷冷的看着我。 她已经恢复了正常身高,一双绿色杏眼瞪的溜圆,看上去十分怨毒。老大和老四看不见她,但好像都被定住了似的,都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害我同学?”我盯着鱼玄机,用心念问她。 “无知小子,坏我好事”,她也盯着我,“我定让你付出代价!” “哼,你有那本事么?”我冷笑。 “哈哈哈……”鱼玄机笑了,那笑声尖锐而阴翳,让人不寒而栗。 我一动不动,不是不想动,是根本动不了了,不知道是被她定住了还是被她的笑声吓住了。不过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她不敢随便靠近我,她怕我身上的巫灵之火。 为啥我知道?没理由,我就是知道! 笑够了之后,她忽然又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少年,可惜了……”说着她转过身子,缓缓向门口飘去,到了门口,她的背影变成了唐小婉,慢慢消失了。 我惊的目瞪口呆,心里瞬间明白了,“出神术,这是出神术!” 唐小婉会出神术,那就是说,她是我们三神教的弟子! 难怪她看出了我是三神教弟子,难怪她知道我修炼的是出神术,因为她自己本来对这一切就是门清,能看不出来么? 宿舍里鸦雀无声,冷场了很久,只剩下四个男孩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小马,刚才……怎么回事?”老大怯生生的问我。 “哦,没事”,我回过神来,从大黄的床上下来,回到自己床上,“天快亮了,睡觉吧。” 老大也没心思玩游戏了,赶紧关了电脑,爬上床,盖上了被子。 “三哥,你真牛B”,老四小声地说。 我自嘲的一笑,闭上了眼睛。 躺了一小会,毫无睡意,我拿过手机给杨阳发了一条微信,“你醒了么?” 很快她回复过来,“嗯,已经起床了。” “我也醒了,睡不着,咱俩去操场吧?” “好,十分钟。” 我笑了,起身下床穿衣服,准备出门。 “小马,你不睡呀?”老大问,“干嘛去?” “约会”,我整理好衣服,“你俩今天别去上课了,就在宿舍守着大黄,他得下午才能起来,不管他多饿都不要让他吃东西,只能喝热水。还有他身上会不舒服,怕见阳光,你俩按住他给他晒一下午,其余的等我回来再说。” “好的三哥”,老四说。 “大黄他到底怎么了?”老大忍不住问。 “耗子想日猫,被猫给舔了”,我淡淡一笑,“你们看着他吧,我先走了。” 开门的瞬间,老大喊了一句,“那个什么……你早点回来啊,我们哥俩等级低,装备差,怕hold不住啊!” 我没理他,直接关上了门。 清晨的操场上,隐约能看见几个锻炼的人影,我到的比较早,先跑了几圈,杨阳来了之后,和我一起跑了起来。 这是我俩的习惯,自从确定了恋爱关系,我俩经常一起跑步,因为这样不累。三千米跑完之后,我拉着她来到看台上,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水,“怎么样?昨晚休息的好么?” 她摇了摇头,“不好,做梦了。” “梦到什么了?”我问。 “鱼玄机”,她看着我,“只要闭上眼睛,就梦到她躺在我身边,直直的看着我,用一种很期盼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有点慌……”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身后,将她轻轻揽到怀里,“没事的,有我呢。” 她搂住我的腰,“小马,我想再去看看那幅画,你陪我一起,好吗?” 我盯着她身后不远处的鱼玄机,平静的点了点头,“好。” 鱼玄机听到我的话后,嘴角露出一丝诡笑,慢慢消失了。 12 画魂 凭我现在的修为,拿不下鱼玄机,只能先忽悠她,把她骗走再说。只要杨阳和我在一起,鱼玄机就是想害她也没什么机会。 “谢谢你”,杨阳欣慰的看着我,“下午我没课,咱们中午去吧?” 我摇头,“寝室里的兄弟出了点事,我下午没时间,不如晚上去的好。” “可是老师的习惯是下午四点之后就闭门谢客的”,杨阳说,“晚上去,恐怕她不会招待我们的。” “你放心,别人去她不招待,咱俩去,她一定欢迎”,我自信的说。 离开操场后,杨阳想回寝室去洗个澡,女孩子爱干净,每次运动完后都要洗温水澡,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我不好拦着,就在女生宿舍楼外面等着她,趁这功夫,正好给师父打个电话。 女生宿舍楼下有十几个男生,都是来等着女朋友,一起去吃早饭的。我找了个僻静角落,拨通了师父的电话,这次特别快,响了两三声他就接了。 “碰上事了?”师父的话很直接。 “嗯,有点麻烦”,我说,“学校里有个特聘老师叫唐小婉,国画大师,是我女朋友的老师……” 我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和师父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师父沉思良久,“你说她叫唐小婉,是么?” “对,跟陆游的表妹名字多了一个小字”,我说。 “她长的什么样?”师父问。 “正常的时候非常优雅,气质如兰,不能说多漂亮,但很吸引人”,我想了想,“对了,她保养的非常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得年轻十五六岁。” “是她……”师父顿了顿,“这个事你别管了,我今天就去石家庄。” “很严重么?需要您来?”我一皱眉。 “她是我的故人”,师父说,“你还小,独自面对她太危险。保护好你那小女友,其它的就不要管了。” “师父,如果是我自己面对唐小婉,一点希望都没有么?”我问。 “不是没有希望,她是三神教的叛徒,年轻的时候偷学过出神术,资质很好,可惜命相却不合适,所以只打开了二十多个阴窍就走火入魔了”,师父叹了口气,“你昨晚看到的不是出神那么简单,那是画魂。以你的修为,对付唐小婉有六成胜算,可是对付画魂……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笑了,“师父,我已经长大了,自己惹的事自己来扛。这次如果您替我出头,那会影响我男人的自信的,您甭担心,这事我来办吧。” “小兔崽子,毛还没长全,就在师父面前自称男人”,师父骂道,“你以为这是小事么?你想历练,以后有的是机会!” “相对于以后,我更想抓住每一次机会”,我平静的说,“师父,那画魂什么来历我不清楚,但她伤了我兄弟,又要害我的女人,我要是不能亲手把她收了,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就凭你?还江湖?”师父被我逗乐了,“毛头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真的要自己来?” “嗯!”我态度很坚定。 师父想了想,“既然这样,那就依你。我现在教你对付她的办法,只说一次,你听仔细了……” 杨阳再次走出宿舍楼时,我已经挂了电话了,心里也有数了。 “等着急了吧?”她有点不好意思,“我洗头了,所以耽误了一会。” 我牵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身边,轻轻的嗅了嗅她的秀发,清香怡人,不觉陶醉,扶着她的下巴,轻轻的吻了她一下,“没关系,值得!” 旁边有几个男生向我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毕竟光天化日之下,女生宿舍楼前,如此大胆的亲吻一个漂亮姑娘不是每个男生都敢做的。我们这种纯爷们的世界,那些书呆子永远不懂。 上午我没听自己的课,跟杨阳去了美术系混了两节课。她的专业课我根本听不懂,也没兴趣,纯是为了保护她。 第二节课下课时候,她同班女同学小飞凑到我身边,“哎我说马爷,你俩也太腻了吧?这么明目张胆不怕单身狗嫉妒呀?” “你们这班上还有单身狗?”我戏谑的问。 “太多了啊,本姑娘就是其中一条呢”,她逗我,“哎,刺激了我一上午,是不是要给点精神补偿呀?” “切,我又不是卖心灵鸡汤的,管不着”,我看看四周,“哎对了,唐老师这几天有课么?” “唐小婉么?她这周没课,不定期来的”,小飞看看正在聚精会神整理笔记的杨阳,“得了,你俩蜜着吧,本姑娘民以食为天,先走啦!” 不一会,教室里就剩下我俩了,杨阳的笔记也整理完了。 “不让你来你非要来,这下行了,我的清誉全让你给我毁了”,她看我一眼,“饿了吧?” “早就饿了”,我站起来,“吃完饭我回寝室一趟,然后咱们立即动身,去唐老师家。” “不是说晚上么?”她一愣,“改主意了?”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就是了”,我看看表,“再不去食堂,我的最爱三鲜日本豆腐可就被人抢光了,到时候我悲愤难忍,兽性大发,意乱情迷之中饥不择食,万一我把持不住,那就只能吃你的豆腐了……” 杨阳脸一红,默默的拿起书包,“别说了,快走吧!” 我和杨阳比较纯爱,在一起有些日子了,亲热起来最多也就是到接吻的地步。我嘴上经常逗她,占她的便宜,但是在实际行动上,我一直很尊重她。 反正豆腐早晚是我的,我不急。 大黄被老大老四灌了一肚子水,然后被他们按着在阳光下晒了三个多小时,晒的他呲牙咧嘴,身上的冷汗打透了秋衣,额头上的头发一缕缕的贴到了脸上。 我仔细的围着他转了两圈,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情况……不妙啊……” “是不是快尸变了?”老四赶紧问。 “放什么屁?你才尸变!你们全家都尸变!”大黄明显有了些底气,骂的也有力量感了。 “你们别闹”,老大看看我,“小马,大黄要不要紧?” “反正半年之内,找女朋友是够呛了”,我说,“亏得是年轻,不然的话,人也就废了。” “不找女朋友没事,反正我暂时也找不到”,大黄焦急的看着我,“可看片打飞机什么的总行吧?” 我笑了,“你还有那欲望?恐怕这半年就是给你个女朋友,你也不想碰她了。” 大黄一怔,“为什么?” 我清清嗓子,拉过椅子一坐,“正常的那种行为,是先动心气,以心气调肝气,再以肝气调神气。心气决定热度和围度,肝气决定长度和硬度,肾气决定持久度,而你现在这身体……” “我操,三哥你说的可真够黄的”,老四兴奋的看着我,“不过我太喜欢了,你快说说,怎么能更持久?” “滚!”大黄不悦,“小马这给我瞧病呢,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都他妈别吵了!”老大一瞪眼,转过来看看我,“你接着说,哥几个都学学。” 我不由得笑了,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这个话题,永远能触动他们最敏感的神经。 “昨晚你是不是梦到一个半裸的美女,跟她亲热的时候她突然变成了女鬼,然后你的身子就动不了了?”我问大黄。 “嗯嗯,对,就是这么回事!”大黄使劲点头。 “那你倒是日上还是没日上?”老大和老四齐声问。 “就他妈差一点……”大黄心虚的说。 “当然差一点”,我说,“那女鬼是个清高的,怎么会让你这种色狼沾身子?她想要的是你的神气,不是你的精气。” “什么神气精气的?”大黄不解,“你别拽词,就说会怎么着吧。” “说深了你们也不懂,那就简单点说吧,精气就是肾气,属水;神气就是心气,属火”,我说,“人的身体要水火相济,阴阳平衡才能健康。昨晚她把你的心气吸走了大半,现在你的身体里是水旺而火虚。水性阴沉而主欲,一旦水强火弱,你体内就会阴盛阳衰。表现在外面,就是从现在开始,你的心情会逐渐低落,做什么都没兴趣。男女方面,你的欲望会出奇的强,但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如果交女朋友的话,你没耐心不说,那方面更会让女孩不满意,来上这么几次,你难免留下心里阴影,再想走出来那可就难了……” “我操,那我不是废了?”大黄都快哭了,“小马,你得救救我啊,我他妈才二十多岁,这辈子不能就这么毁了呀!” 老大眉头也皱了起来,“原来真是有鬼……” 老四咽了口唾沫,“三哥,那这么说来,女鬼吸完他了,会不会吃不够,还要吸我们哪?” 我摇头,“她是个清高的主,你和老大气场乱,她没兴趣。” “你俩别跟着捣乱了”,大黄激动的说,“小马,你先救我行不行?他俩屁事没有,我他妈才是病人呀!” 我笑了,“你这么年轻,怕什么?只要你坚持一百天内洁身自好,戒烟酒,少熬夜,多运动,三个月后,你就能恢复元气,用不了半年,你能比现在都精壮,有什么可怕的呀?” “那你不早说!”大黄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他妈一会就把手机的毛片都删了,从现在起,锻炼身体!” 我拍拍他肩膀,“没事的,一会你去买一根红蜡烛,一个碗。入夜后,把蜡烛粘在碗底,然后倒上半碗水,点着蜡烛,放在床头。今晚那女鬼还会来,蜡烛不灭,你们不许睡觉,蜡烛一灭,立即上床,天亮之前,谁也不许说话。” 大黄目瞪口呆,“还……还来?” 我站起来,“该说我都说了,照着办吧,我先走了。” 三个人一齐拉住我,“别介别介,你去哪啊?” “去抓那女鬼”,我看看他们,依次掰开他们的手,“兄弟们,如果我回不来,都给我记住,谁也不许打杨阳的主意,不然的话,老子做了鬼,一定先掐死你们几个狗日的!” 13 宿主 杨阳是我的女人,谁敢打她的主意,我就弄死谁! 这话想着提气,说着霸气,弟兄们一听,顿时没了底气。 “兄弟,有这么严重?”老大吃惊地看着我,“不行咱别去了,去道观里找了个老道来得了!” “是啊三哥,让你说的我心里都瘆的慌了”,老四也说。 大黄都哆嗦上了,“哥们……小马……不,马爷!咱别闹行不行?我昨晚被那女鬼差点吓死,你现在又吓唬我是不是?” 我看看他们,“你们怎么了?我是说如果,谁还能保证没个万一?” “我呸,别说这不吉利的话!”老四一跺脚,“三哥牛B,三哥无敌,日死那女鬼!” 我笑了,“得了吧,我只对女孩子有兴趣,对女鬼,没感。弟兄们放心吧,我既然去,心里就有底,等着老子凯旋归来吧!” “嗯嗯嗯!”老四使劲点头,“等你回来了,我请客,咱们去吃大龙虾!” 我一笑,看看大黄,“放心,我走了。” 走到门口时候,老大突然来了一句,“小马,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他们,“我,是男人!”说完推开门,走出了寝室。 有了师父教我的方法,对付唐小婉和那个画魂我是有把握的。不过话说回来,装逼是一件挺累的事,明明是去玩命,还得装的若无其事似的,没办法,谁让咱是纯爷们?纯爷们就得拿出纯爷们的样子,皇上来了不敬酒,妖魔面前不低头! 我和杨阳打了个车,下午两点多,再次来到了唐小婉的别墅外。 进门之前,我抱住杨阳,情不自禁的先亲热了一番,把姑娘给亲愣了。 “你这是干嘛呀?”她轻轻推开我,抹了抹唇边的口水,“这可是老师家门外呀,这样不好。” “杨阳,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我看着她。 “你是程小马,我男朋友”,她说。 “我不仅仅是你男朋友,我还是一个……”我想了想师父当初的嘱咐,“有特异功能的人。” 杨阳眼睛一亮,“特异功能?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一笑,“唐老师其实也有些特异功能,所以我和她很有共同语言。咱们这次来,你可能会听到一些奇怪的话,看到一些奇怪的事,但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杨阳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不用顾忌我——不过,等咱们回学校了,你要把你的特异功能展示给我看。” “没问题!”我拉住她的手,“走吧,去按门铃。” 我们刚转过身来,却发现唐小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门外了,她一动不动,平静的看着我们,脸上带着招牌式的浅浅微笑。 “老师,我们……”杨阳的一下子就红了,尴尬的看看我。 “我也年轻过,懂的”,唐小婉一笑,“茶已经泡好了,随我进屋吧。” 客厅里的茶早已倒好,四个杯子,三个人,一个画魂。 杨阳不解,“老师,我们三个人,为什么有四杯茶?” 唐小婉并不理会,自己端起杯子轻轻咽一小口,“你想清楚了?真的想要那幅画?” 杨阳一愣,“老师,我不是想要,我只是想再看看……” 唐小婉微微一笑,看看我,“小马,知道她想看画,为什么还带她来?你不是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她的么?” 我看了一眼她身边的鱼玄机,“这话,您该问她。” 鱼玄机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眼睛里隐隐透出了绿光。 杨阳听不明白,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唐小婉,“这……这就开始了?” 唐小婉凝视了我一会,轻轻叹了口气,“杨阳,把茶喝了吧。” 杨阳犹豫了一下,端起茶碗,看看我,那意思问我该怎么办。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按唐小婉的意思办。 杨阳这才低头喝了一小口,接着就要把茶杯放下。 “全喝掉”,唐小婉说,“这茶,温醇浑厚,回甘凛冽,一口浓香,非得一气喝下去,才能品出其中的味道。” 杨阳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将空杯放到了茶几上。 唐小婉满意的点了点头,缓缓起身,“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取画。” 鱼玄机也站了起来,跟在她背后,一起上楼了。 她走了之后,杨阳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小马……我有点晕……” 我把她揽到怀里,“睡会吧,睡醒了,咱们就回学校。” “可是……我还没……看到画……”她话没说话,就晕了过去。 我微微一笑,掐手诀按住她眉心,“迷梦仙,迷梦仙,锁住魂,把魄牵……(三神教密咒省略N字)” 刚才在吻她的时候,我暗中就已经给她下了咒语,为的就是让她进入梦境。这样一来,不管一会发生什么事,过后她都会以为是一场梦,不会留下心理阴影。只是我没想到,这迷梦术这么厉害,直接把姑娘给迷晕了。 鱼玄机去我们寝室,目的是我,但我身上有三神灵活和紫红之光,她见对付不了我,就对大黄下了手,目的是为了补充神气。而她跟上杨阳的目的不是为了神气,而是想把她变成自己新的宿主。 这些都是师父告诉我的。 画家在创作人物画的时候,首先自己要变成画里的人,这样画出来才传神。不仅是画家,雕塑家,文学家和演员等都是如此,只有变成要塑造的人物,才能惟妙惟肖。但是有些人元神比较灵动,在他们创作的时候往往过于投入,最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若画中的人物光明正大,那他们就跟着正气凛然;反之若画中的人物带着邪性,怨念或者阴暗之力,那他们也会跟着沾惹不同程度的魔性。 因为艺术品凝聚人的心神念力,因而若创作者元神强大,那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就会带有一定的灵性。时间久了,积累的念力和神气足够了,这股灵性就会结合画中人的性格,形成一个灵体,这就是画魂。 普通的画魂不能离开画而存在,它就藏于画中,那这幅画就会被附加上一种神秘的力量,这种画魂不会害人,对人间没有什么危害。而怨念特别重的画魂则不然,它不但能离开画体,而且会形成一种诅咒,利用这诅咒控制画的收藏者,吸取他们的神气,不断地修炼自己,最终成为魔灵。 这个鱼玄机,就是一个已经成魔了的画魂。 师父告诉我,画魂不是一般的灵体,普通巫术对她是不起作用的。但我会出神术,只要先拿到她的本体,那她对我的巫术就无法免疫了。唐小婉做了鱼玄机三十多年的宿主,现在她的神气已经快被耗光了。鱼玄机迫切的需要选择一个年轻而有灵气的女孩来做她的新宿主,这次,她选中了杨阳。 画魂是极其固执的灵体,成魔了的画魂更是认死理的主儿,师父说如果想救杨阳,只能将画魂消灭或者收服,他教了我一个收服灵体的咒语,并且告诉我,机会只有一次。 还是那句话,杨阳是我的女人,谁敢打她的主意,老子就灭了谁,即使是个画魂! 刚才唐小婉准备了四杯茶,我没喝,她和杨阳都喝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里面应该是有文章的,她现在上去取画,下来交给杨阳。一旦杨阳把画打开,那这个宿主她就做定了。所以老子一不做二不休,先把她用迷梦术迷住,免除后顾之忧,再与那千年老画魂放手一战! 果不出我所料,唐小婉下来之后,一看杨阳晕过去了,脸色顿时大变,厉声质问我,“你做了什么?” “她是我女朋友”,我满不在乎的看着她,“您说的,让我好好照顾她。” 唐小婉身后的鱼玄机勃然大怒,一声怪叫,冲我扑了过来。我闪身躲开,绕过沙发跑到唐小婉身边,伸手去夺她手中的黑绸卷轴。 “你干什么……”唐小婉一惊,身形一闪,挥手将我的手格开,迅速的后退两步,拉起了戒备的姿势。 感情她还会功夫! “把画给我!”我喊道,“你想害死杨阳吗?” 这时鱼玄机的手已经抓住了我的后颈,我只觉得脖子一紧,后背凉了一下,双手本能的掐起了护身手诀。身后的鱼玄机一声闷哼,松开了手,我回头一看,她唰的一下不见了。 “你的出神术,竟然能对付她?”唐小婉愣愣的看着我,“不可能……这不可能啊,我当初用的也是出神术,那怎么就……” 我没心思听她唠叨,鱼玄机在她身后再一次显现出来,她的右手上有一团蓝色火焰,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就在唐小婉发愣的瞬间,鱼玄机那没有受伤的左手一把搭上了她的肩头。 唐小婉身子一颤,嘴巴张了几张,眼白迅速充血,嘴角露出了鱼玄机那标志性的诡异微笑。 我顾不上多想,趁她笑的功夫,冲上去将她和画一起抱在了怀里。唐小婉眼睛瞪圆了,身子一抖,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弹出了两三米远,噗通一声摔倒了沙发后面。 这一摔着实不轻,幸亏老子的黑龙十八手一直没放下,隔三差五的就在地上摔一摔,所以虽然难受,但我还是打了个滚,利落的站了起来。 唐小婉笑了,身后的鱼玄机也笑了。 “好小子,有点本事”,她俩异口同声,“本来我只想要个宿主,没想伤你。可既然你不知好歹,坏我好事……也罢,那我就灭掉你的巫灵之火,吸掉你的紫红之光,再用她的肉身重生吧……啊!” 没等她们说完,我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握住了唐小婉的手腕,瞬间我眼前的她变成了鱼玄机的样子,而旁边的鱼玄机,则变成了唐小婉。 我一怔,不由得松开了手,这一下,彻底明白了。 14 换魂 唐小婉被我的突然袭击惊了一下,也顾不上用重生的谎话来吓唬我了,蹬蹬的后退了几步,把那黑绸卷轴死死的抱在了怀里,“你……你休想!” 我看看她俩,轻轻一笑,“吸我的神气,夺杨阳的肉身,你吓唬谁呢?” 唐小婉看看鱼玄机,“他们还是孩子,你饶过他们吧!” 鱼玄机嘴角一笑,“拿不到画,他的巫术就对我没有作用,你怕什么?” “他的巫术伤不了你,可你也突破不了他身上的巫灵之火啊”,唐小婉近乎哀求的看着鱼玄机,“别斗了,放过他们吧!” 鱼玄机眼中的绿光却越来越强,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冷,“放过他们?哼,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懂出神术的少年,若不珍惜,我何日才能全神而出?” “你不是说只想要个宿主吗?”唐小婉一怔,“怎么又变主意了?” 鱼玄机不笑了,“宿主我要,他的神气,我也要!” 我听着她们的对话,表面上很平静,心里却着实捏了把汗。这两位,有一个心气很高,却没什么真本事,根本奈何不了我,而另一位则深藏不漏,只是因为迷失了自己,所以空有强大的力量而发挥不出来。看上去她们是在争论,实际上是她们的心神在慢慢融合,一旦让她们合为一体,形成了统一意志,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我师父来了都白搭。 想到这里,我兀自转身回到沙发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你们别吵了,过来坐吧”,我说,“不就是要神气,要肉身么?好说!” 唐小婉一愣,“你说什么?你愿意?” 我摇头,“孙子才愿意,我跟杨阳大好青春,怎么会愿意给你们?” “那你什么意思?”鱼玄机冷冷的问。 “你们忘了么?我是巫师呀”,我一笑,“你想要神气,容易,我可以帮你;至于肉身嘛,只要你放过我女朋友,我可以帮你去找一个更好的来!说到底,你需要宿主作为藏神之处,需要神气作为修炼之本,这些我都可以帮你办到呀,咱有话好好说,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鱼玄机一皱眉,“你说的是真的?” 唐小婉则叹了口气,“小马,你……你怎么是这样的人?” 我心说老子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报纸上坟糊弄鬼,你还真当真了! “我帮你们可以”,我继续说,“但是有个条件,你们得听我讲个故事。听完了,我就用巫术帮你们去收集神气。我们男生宿舍楼里,大小伙子成百上千,选气纯的隔三差五的采一个就够你们用的了,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是事!” 唐小婉看看鱼玄机,“你意下如何?” 鱼玄机想了想,“反正你也跑不了,且听你说!” 唐小婉松了口气,来到我对面坐下,鱼玄机也飘到她身边,缓缓的坐下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唐小婉看看杨阳,“你的迷梦术修炼的不到火候,所以控制不住。杨阳最多再过五分钟就会醒过来,如果你不能说服玄机,那……杨阳就只能做她的新宿主了。” 不愧是我们三神教的叛徒,对老子的巫术真是门清儿啊! 我微微一笑,看看她俩,下意识的握住了杨阳的手,“那我可开始说了,唐老师,鱼道长,你们可得听仔细了。” “嗯”,唐小婉认真的点点头。 鱼玄机则有些不屑,“说吧。” 我清了清嗓子,“三十二年前,三神教北宗第九十五代弟子冷婉儿为偷学教中一种秘术而叛教逃亡。北宗掌教护法李少峰因为心地仁慈,暗中命令负责追杀他的三神教高手放了她一马,让她得以改名换姓,从此隐居民间,做了一个画家……” 唐小婉苦涩的一笑,“冷婉儿……她早就死了,还提她做什么?” 我不理会她,继续说,“说来这冷婉儿也是一位天资卓越的,寻常人修炼出神术,不出三五天就会阴神离体,死于非命,而她却靠着自己的天分,愣是一口气打开了近二十个阴窍。” 鱼玄机看看唐小婉,“三十多年了,三神教还记着你呢。” 唐小婉摇了摇头,看我一眼,“还有三分钟。” “只可惜,修炼出神术除了要天分高,还必须要命相合”,我看着唐小婉,“冷小姐的命相是无极天火命,此命生具玲珑之心,聪颖机敏,异于常人。但是出神术必须是四正阴水命的人才能修炼,她靠着自己的修为逆天而行,最终走火入魔了。” 唐小婉身子微微一颤,手不由得哆嗦了起来,“你……你别说了,别说了!” 我凝视着她,发现她身上浮现出来一层淡淡的黑气,这应正了我的猜测,“我师父说,当初随冷婉儿一起叛教的还有一个人,他明知道自己会死在冷婉儿手里,可无奈实在是喜欢这个女孩,于是也跟她一起背叛了师门,结成了假夫妻。” “你!”唐小婉的呼吸急促起来,“谁说他们是假夫妻?徐疯子他胡说八道!” “你认识我师父,对吧?”我一笑,“既然这样,那我就更有理由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了。” 唐小婉似乎很冷,用颤抖的手指一指我,“你……你……你跟他一样……你们都是……都是……” “都是疯子?”我看着她,“您说说我们哪里疯了?说疯话了,还是做疯事了?” “当年我向他请教出神术法门,他不愿意传我就罢了,还告诉我一个假的”,唐小婉很激动,“要不是修炼错了,我怎么会走火入魔?我修炼出神术是为了我教中兴大业,我一点私心都没有,他们凭什么说我叛教?” “中兴大业?”我顿了顿,“不懂那个。” “你当然不懂,你一个小孩子能懂什么?我们三神教分裂千年,都是因为……”她激动的站了起来。 “小婉!”鱼玄机一声断喝,“你话多了。” 唐小婉仿佛被震了一下,瞬间平静了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缓缓的坐下了,“是啊,我话多了,说的太多了。” 鱼玄机看看我,“时间快到了,你说完了吧?” “没有,要说的才刚刚开始”,我说,“冷婉儿结婚之后,为了排解忧思而钟情于绘画丹青。后来,她得到了一幅画,而那幅画上有一个千年画魂,带着诅咒的画魂。” 鱼玄机一皱眉,“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我看她一眼,继续说,“那幅画会诅咒每一个收藏它的人,让他们成为画魂的宿主,帮它去实现一个延续了上千年的梦想,那就是离开本体,出神重生!” 唐小婉猛地抬起头,“你!” “别说了!”鱼玄机冷冷的看着我。 “不!让他说!”唐小婉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像刚才那么柔顺,音容之间多了一股凌厉的气势。 “我说了不许说了”,鱼玄机瞪她。 “你给我闭嘴!”唐小婉眼睛一瞪,鱼玄机怔住了。 我看看她俩,微微一笑,“冷婉儿是个才女,自幼精通工笔人物,画人她是最用心的。得到这幅画后,她被画魂诅咒了,将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到了这幅画上。可是她忘了,她修炼过出神术,而且还走火入魔了,她的阴神灵动异常且善于变化。不知不觉的,她的阴神进入了画中,变成了画魂鱼玄机,而那真正的画魂则和她互换了位置,藏入了她的体内,变成了唐小婉……” 鱼玄机大吃一惊,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你……你胡说!” 我看她一眼,“你们彼此连在了一起,却又互换了神识,鱼玄机其实是唐小婉,而唐小婉才是真正的画魂鱼玄机!” “我是你?你是我?”鱼玄机怔怔的看着唐小婉,“真的是这样?” 唐小婉如梦初醒,低头看看怀里的黑绸卷轴,轻轻抚摸起来,“我未生时谁是我,我生之后我是谁……小婉,我怎么成了你,你又怎么成了我了?” 鱼玄机慢慢变回了唐小婉的样子,“我是冷婉儿,不是鱼玄机,真的是我错了么?错了那么久么?” “一千年了,我只想补全神气,能离开画卷,却怎么进入到了你的身体了?”唐小婉看着她,一脸迷茫。 另一个唐小婉看看我,“你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 “那画魂虽然有诅咒,可她并未成魔”,我说,“但你已经走火入魔,所以当你进入画中,变成了鱼玄机之后,你的眼中才会有绿光。你太想变成她了,当你如愿以偿之后,你留下了她的所有执念,并将这些念头彻底魔化。她想采补神气而离开画卷,指的是采收藏者的神气。而你成了她之后,将这种诅咒极端扩大,不管这人是不是收藏者,只要看到合适的,你都会毫不客气的去吸取他的精气!你虽有魔灵之相,却无魔灵神通,而且你原本是三神教弟子,信奉三神娘娘,所以你看到我身上的巫灵之火才会害怕!” 她看着我,嘴巴动了几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的丈夫深爱着你,而你的阴神进入画中成魔之后,却吸光了他的神气,将他活活吸死”,我看看两个唐小婉,“你们互相依存,难舍难分,彼此影响着对方的神识。唐老师的丈夫去世后,变作唐老师的画魂鱼玄机后悔不已,决心控制住画里的唐小婉,让她不能随便再害人。凭力量来说,画魂远比唐小婉要强大,只是她自己没意识到而已。当她有了这个念头,唐小婉这个有名无实的画中之魔也就不得不收敛了。” 唐小婉身上的鱼玄机缓缓的显出了身形,平静的一笑,“少年,你很厉害,不错,你说的都对,若不是你出现,或许我们会一直这么沉醉下去。但是你来了,你让我发现了自己的不足,引起了我的重生之欲,如今又让我明白了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你原本可以活下来的,但是现在,我只能对你不住了……” 15 神玺诀 我冷冷的看着她,“就凭你?一个画魂?” “我不是普通的画魂,我是千年画魂”,她看了看旁边的唐小婉一眼,“现在我有了她的肉身,对付你,绰绰有余了。”话音一落,她神情大变,二目圆睁,冒出了慑人的红光,身上边也透出了阵阵黑气。 “那好啊,试试看”,我双手一合,掐好了护身手诀,内气迅速激荡起来,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所谓兔子急了也咬人,她是千年画魂,我是具有五年修为的小巫师,说谁是兔子都说的过去,两个兔子都急了,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反而倒是谁也不敢轻易动手了。 “等一下”,阴神状态下的唐小婉拦住鱼玄机,“他毕竟是我的学生,让我和他说几句话,你再动手不迟。” “嗯?”鱼玄机一皱眉,“你何必多事?” 唐小婉看我一眼,“只是几句话而已,这点信任你都不能给我么?我倾心与你三十年,把所有的心血都献给了你的重生大愿,现在我只是想和学生最后说几句话,让他走的不至于那么痛苦,这点心愿,想必你是可以答应我的吧?” 鱼玄机犹豫了一下,身上的黑气淡了些,“好,反正他们也跑不了了!” 唐小婉微微一笑,瞬间来到我身边,接着身形一闪消失了。与此同时,杨阳睁开眼睛,坐了起来,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小马,听我说,你不是她的对手,别和她斗了,和杨阳一起,做她的宿主吧……” 表面上她是这么说的,可是在她握住我手的瞬间,就已经听到了她实际上的心声,“小马,她是千年画魂,如今被我的心魔侵染,变成了画中之魔。她的力量很强,我们不是她的对手,我帮你拖住她片刻,你立即上楼,在我画室的画柜里,有一个红木盒子,里面有一件三神教的宝物。你拿了它,再来救我,催动它的心咒是……” 我怔怔的看着她,刚想用心念和她说话,她松开了我的手,“该说我都说了,你是聪明人,别连累杨阳了吧,好么?” 我点点头,“好!” 杨阳轻轻一笑,“那就好,去吧!”说完她身形如电,迅速扑到了对面的鱼玄机身上,掐手诀按住了鱼玄机的眉心。 鱼玄机猝不及防,身上的黑气顿时消失了,身子也软了,她恨恨的看着杨阳,“唐小婉!你竟然暗算于我!” “小马,快!”杨阳身上的唐小婉喊道。 我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绕过沙发,跑上了楼梯。来到画室里,我打开画柜,很快找到了那个红木盒子。匆忙的拿出来打开,解开里面的明黄绸子包裹,一个造型古朴,手掌大小的铜鼓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一面青铜鼓,鼓面上刻着一只三个犄角的兽头纹,鼓身上铸有铭文,看样子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了。我没工夫细端详,拿起铜鼓转身跑回了客厅里。 此时的唐小婉已经被鱼玄机掐住了脖子,脸色铁青,我再不出手,我的杨阳就得跟她一起,活活的被鱼玄机掐死。 我定了定心神,左手持鼓,右手咬破中指,将血抹在铜鼓上,接着念动咒语,“法鼓铮天,万魔俯首!”举手在铜鼓上重重一拍。 铜鼓发出一阵清音,我的心一颤,瞬间清净了很多。 鱼玄机惊了一下,掐着杨阳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我一看这宝贝好使,赶紧又敲了几下,鱼玄机捂住耳朵惨叫起来,身上冒起了淡绿色的烟。 缓过来的杨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使劲推开了鱼玄机,自己也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她吃力的看我一眼,“快……抢她的……本体……” 我点点头,一边打鼓,一边冲到沙发前,趁鱼玄机痛苦嘶嚎的空,将那黑绸卷轴从她身下抽了出来。 有了这个,师父教我的就能派上用场了! 我把铜鼓往地上一扔,迅速解开黑绸套,红绸套,眼看着白绸套就要解开了,鱼玄机恢复了过来,扑过来一把抓住了卷轴。 “鼓不能……停……”杨阳哇的一声吐了,吐的全是血水。 我也不想停,可谁让老子不是章鱼,哪有那么多手?我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和鱼玄机抢卷轴,一边狠命的撕扯白绸套。天知道这白绸的质量竟然好的出奇,我如此拼命的撕扯,竟然不能伤它一丝一毫! 鱼玄机被铜鼓伤的不轻,顾不得攻击我了,她眼里只剩下了她的本体。她明白,如果让我打开白绸套,那她就只能被消灭了。所以她豁出去了,死死的抓住了卷轴,就是不放手。 关键的时候,杨阳再次站了起来,冲过来抱住了鱼玄机的腰,双手一叠,按住了她的中丹田。鱼玄机身子一颤,大吼起来,“唐小婉!” “你快解开白绸套!”杨阳也大喊。 杨阳这么一抱一按,鱼玄机的力量大减,我趁机一使劲,将卷轴夺了过来,迅速解开白绸套,将手伸进去,抓住了那副古画的本体…… 我只觉得眼前闪了一下,接着就看到了两个鱼玄机,一个在唐小婉身上,另一个在空中悬浮着,身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青黑之气。 我一手持卷轴,一手掐手诀,一边存思变神,“吾乃大唐玄宗皇帝,四方鬼王护驾,殿外金吾卫,速传吴道子前来觐见!” 四个高大的黑影迅速显现出来,冲上去将鱼玄机团团围住,与她打成了一团。接着一团白影来到我身边撩衣跪倒,“臣,吴道子见驾,吾皇……” “行了行了,免礼免礼!”我一指空中的鱼玄机,“这千年画魂,祸乱人间,我……呃不,朕命你速运神笔,将其收服,打入地狱!” “臣遵旨!”白影站起来一伸手,化出一支毛笔,冲着鱼玄机挥舞了几下,鱼玄机痛苦万分,发出一阵哀嚎,接着就化作青烟,消失不见了。 白影再次冲我跪倒,“陛下,画魂已经收服,臣即刻将其打入地狱!” “好,爱卿辛苦,你退下吧”,我看看空中的四个黑影,“四大鬼王,你们也退下吧!” “是,陛下!”四个黑影落下来跪下行礼之后,与白影一起消失了。 戏演完了,事还没完,我手诀一变,默念师父电话里教我的咒语,“此心由念,此身由幻,一念一幻,一心一现……(三神教密咒N字)三神合灵,落印六合八荒十方神魔,奉我三身巫主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一出,周围的幻境唰的一声消失了,我也筋疲力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这个咒语叫做神玺诀,它的作用,就是把刚才演的戏盖印生效,这样一来,那个画魂就被彻底解决了。师父教我这方法的时候,我着实的纳闷了一番,说这怎么跟演戏那么像? 师父说这是一种高深的巫术,只有修炼过出神术的人才能使用。他说在出神术的状态下,使用任何巫术和咒语,其威力都会增加数倍乃是数十倍。这画魂已近魔道,普通的巫术对她作用不大,所以他让我变神成唐玄宗,召四大鬼王护驾,再召画圣吴道子来收拾这画魂。 开始我还有点嘀咕,因为我是学历史的,知道历史上的吴道子据说比较嫉妒,人品不怎么好。师父笑了,说越是这样的,咱们巫师用起来越合适,越顺手。灵体和人是一样的,如果没点毛病,你还真不好利用他,统治他。 经过这一次我明白了,出神术不仅仅可以用来泡妞,读心,它更是一种威力强大的神变之术。利用出神术,我变成了唐玄宗,幻化出了四大鬼王和吴道子,让他们办完事之后,再用神玺诀落印,那幻觉里的事情就给定下来了。虽然我不知道到底那鱼玄机被打到哪去了,起码来说,她想回人间来作恶是不可能了。 当然,事情办完了,我也累的睁不开眼了,这种术特别耗费内气,我毕竟年轻,修为还太浅,刚才这一通,瘾过了,劲也使大了。 躺在地毯上,我意识朦胧起来,就是觉得累,喘气都累。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我抱在了怀里,耳边是杨阳焦急的声音,“老师……他这是怎么了?” 唐小婉走过来,拨开我的眼皮看了看,“这孩子,是块材料……走,扶他去楼上……对了,那幅画你拿着,送给你了……” 我心里一颤,想说话,却使不出一丝力气,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片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光点,我冲着那光点走了过去。光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淡淡的光团,走着走着我看清了,那是一根铜镜前的蜡烛。 我继续前行,想离它近一些,看的更清一些。 那不是一面孤零零的铜镜和一根孤零零的蜡烛,在它们的旁边,有一个画案,一个身着古装的年轻女子正在专心作画。我来到案前,看了看画中那未曾完成的工笔侍女,她半裸着身体,披着一条红纱,头上戴着一顶紫金莲花冠,顾盼生辉,轻逸超尘,宛如画中仙子。 我不由得看了看那作画的女子,她神情专注,心无旁骛,竟然没看外人的到来。她同样是一个清丽女子,只是眉眼之间带着一股淡淡的哀愁。 我看了一会,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女子一怔,抬头看看我,“公子为何叹气?莫非此画不得其神?” 我微微一笑,“小姐恕罪,再下不便多言,就此别过。” “公子请留步”,女子喊道,“公子乃元机挚友,若此画不得其神,还请公子指教!” 唐人避唐玄宗的讳,玄字一律改称元,她口中的元机,就是鱼玄机。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前方出现了一团柔光,我叹了口气,向那柔光走去。身后的女子越来越远,她怔手中的画笔停滞了,怔怔的看着我,“到底破绽在哪里……公子,到底破绽在哪里?” 我依然没有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两行清泪无声滑落,脚步不由得加快了许多,毫不犹豫的走进了那团柔光。 12 铮天鼓 天亮了,我醒了,杨阳睡在我身旁。 我轻轻的吻了她一下,她没醒,呼吸匀称而绵长,看样子是才睡着不久。我看看房间里的陈设,我们还在唐小婉家里,看样子是她让我们住下了。 我小心翼翼的起身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我不由得一皱眉。看样子已经是中午了,我这是睡了多久了?一天?还是两天?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事情办完了?”师父问。 “嗯,多亏了唐小婉,不然我自己真搞不定”,我说。 “算她还有点良心,不枉当年放她一马”,师父顿了顿,“两天了才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受伤了?” “两天了?”我愣了一下,“我都睡了两天了?” “你的阴窍才开了五十五个,这样用出神术,消耗会非常大”,师父说,“记住,这次是特殊情况,虽然你可以变神,但不能由着性子胡来,不然的话,极容易走火入魔,懂么?” “我记住了师父,您放心”,我想了想,“对了师父,我做了个梦,梦到了画鱼玄机的那个女孩,因为我的一声叹息,引的她多心了,反复的问我破绽到底在哪里。” “那又怎么了?”师父问。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在唐老师这第一次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她也是问我这个问题,那不是她在问,是鱼玄机……或者说,是那个画魂在问。师父,我很迷茫,您告诉我,梦里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发生过?难道那个女孩子之所以变成画魂,是因为我?” 师父不说话了。 “您怎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那不过是梦而已,你摸过那幅画,那幅画所经历的很多事就被你的元神感应到了”,师父说,“加上你因为用出神术消耗巨大,所以……” “我想听真话”,我打断师父的话,“您告诉我好吗?” 师父又不说话了。 我无奈,“好吧,我不勉强您了。” “出神术的威力,你只是见识到了冰山一角”,师父顿了顿,“可是有些事情不是说随你想怎么变就能怎么变的,说到根源上,都是前世今生的夙缘。” “您的意思是?”我赶紧问。 “昨晚,你的元神回到了唐代,而在唐代,那个姑娘画画的时候,过于专注,进入了一场梦境”,师父说,“因为这梦境,她种下了执着,变成了画魂。千年之后,你当年种下的因,变成了今日的果。而今日这个果,又变成了千年之前的因。因果轮回,说到底,不过是你和她之间的一段缘。小子,听得懂么?” “似懂非懂”,我有点迷茫,“那我该怎么面对这些,您教教我。” 师父一笑,“教你什么?想多了就是事,管他什么因果,机缘,做好你自己就够了。” 我一怔,“就这么简单?” “本来就不复杂”,师父说,“小马,记住,有智慧的人是把复杂的东西简单化,只有那糊涂蛋,才他妈的没事找事,非把简单的事情搞复杂。你自己说,你是哪种人?” 我嘿嘿一笑,“那肯定不是糊涂蛋哪!” “早就跟你说过,你真正的女朋友要大学毕业之后才出现”,他说,“可你不听啊,先跟朱虹,后来分手没几天吧,又泡上了这一个!我跟你说,毕业之前别再换了,换一个,你惹一次麻烦,长点教训吧你!” 我看了看床上的杨阳,“行,您放心,这次我冒了这么大的险,都是因为她!咱不能干吃亏的事,我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师父轻轻咳了咳,“呃,没别的事了吧,挂了吧,我这忙着呢!” “好的好的”,我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所有的心事都烟消云散了。 回到床上,我托着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杨阳来。虽然这姑娘将来不是我的,可她现在毕竟是我的,而且还那么可爱,那么漂亮……这豆腐如果总不吃,到时候如果时间来不及了,吃撑了都吃不完怎么办?那老子不是亏大发了! 我越看越喜欢,情不自禁的将她搂到了怀里,轻轻的吮吻起来,一边吻,一边情不自禁的把手伸进了她的衣内。 “嗯~”杨阳被我弄醒了,微微睁开眼,幽幽的看着我,“你舍得醒了?” “你在做梦,我还没醒”,我吻住她的唇,继续轻薄,“接着睡吧,剩下的我来……” 杨阳笑了,轻轻按住我的手,“你要干嘛?” “你不懂么?”,我热热的看着她,“我要吃豆腐,不想再放冰箱了……” “你别……”,她轻轻推住我,压低声音,“这是老师家,不行的……” “老师怎么了?”我不理会,心说我救了她一命,借她家的床和她的女弟子亲热一番难道不行么?关键是,她既然让杨阳和我睡一起,就该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她心里应该对这一切都是默许的。 “你别闹好不好”,杨阳被我撩拨的也有点心猿意马了,“老师就在隔壁,她会听到的……” “听到就听到,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啊”,她搂住我的脖子,语气近乎乞求,“你别这么调皮了好不好……以后再说,行么?” 我刚想说话,外面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接着是唐小婉的声音,“小马,你醒了吧?” 我一怔,想说还没醒,可是一说不就直接露馅了? 身下的杨阳迅速抓住了这个机会,“老师,他醒了!” “杨阳你昨晚一夜没睡,再休息会”,唐小婉说,“小马,我给你做了点饭,到楼下来吃吧。”说完她先走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杨阳柔软的胸脯上。杨阳调皮的一笑,在我鼻子上啵的亲了一口,“快去吃东西吧,乖乖的。” 我狠狠的瞪她一眼,“你给我等着,老子先去饱暖了,再回来加倍思淫欲,你个吃里扒外的丫头,竟然出卖我!” 杨阳很无辜,“我……我怎么出卖你了?你就是醒了嘛,你说你……” 我猛地抱住姑娘又是一阵热吻,堵住了她后面的话。 唐小婉给我准备的午餐很简单,一碗粥,两个馒头,一碟午餐肉,一碟咸鸭蛋,一碟小咸菜。 “你两天没吃东西了,吃点清淡的先垫垫”,她温柔的看着我,“等回市区了,再跟杨阳去吃点好的。” “谢谢老师”,我也没客套,坐下来拿过馒头,慢慢的吃了起来。 她静静的看着我,脸上始终带着微笑,那慈爱的神情仿佛是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吃完了之后,我把碗筷放好,抹抹嘴,“老师,我吃饱了。” 她点点头,起身收拾碗筷,“你去客厅坐,我一会就来。” “嗯”,我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餐厅。 之前那画魂以她为宿主,她的阴神入了魔,和画魂互换了本体。虽说是互换,但实际上两者互相依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密不可分,谁也离不开谁。如今那画魂被收服了,她也算捡回了一条命,按说她该感激我才对。可是我毕竟知道了她那么多的秘密,彼此之间又是师生的关系,一时之间觉得尴尬也是难免的。 等了一会,她来到客厅坐下,从茶几下取出了那个红木盒子,放到茶几上往我面前轻轻一推,“小马,这个宝物,你师父跟你提起过么?” 我摇了摇头,“没提过。” 她点点头,“徐师兄还真是个讲义气的人,这么重要的事,竟然都没对你说破。” 我不解,“您这话什么意思?这铜鼓到底有什么来历?” “这是我们北三神教传承了千年的宝物——铮天鼓”,她平静的说,“这鼓铸造于春秋时期,是古三神教祭祀三神娘娘的法器”,她说,“西汉时,古三神教发生了一件大事,从那之后,三神教分崩离析,变成了一盘散沙。到了北周时期,三神教的一支再次壮大起来,他们辅助北朝皇族,一点点的增强实力,最后将天下流散的三神教弟子再次融合起来,在隋末唐初,形成了统一的新三神教。” “那后来呢?”我问。 唐小婉倒了两杯茶,递给我一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只可惜我们三神教统一了不过一百多年,就再次发生了分裂。因为上一代圣女隐修之后,没有留下女后嗣,只留下了两个男孙,他们的信仰发生了分歧,矛盾愈演愈烈,最终将三神教一分为二。总坛的宝物也被两家瓜分,我们北三神教分到了三件宝物,这铮天鼓就是其中之一。” 我看看铮天鼓,“既然这东西这么金贵,那怎么被您给带出来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咱们北三神教的掌教护法李少峰,生性温和,不愿意与人争斗。可我那时年轻气盛,受不了南三神教那嚣张的气焰,一心想为我们北三神教出头。南派专修巫术,高手很多,我们北派因为组织比较分散,力量很难集中起来。我恩师是咱们北三神教的四位长老之一,那时他自知时日无多,于是命我将这铮天鼓送去总坛,交予掌教护法李少峰。临行之际,恩师对我说了一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话,我才一步步的走上了叛教的不归之路。” “什么话?”我看着她。 她看着铮天鼓,“他说可惜我教如今没人会出神术了,不然的话,凭着这铮天鼓和出神术,北三神教就可以召唤三神娘娘的分身,如此,我们的巫术将威力大增,南派想再抖威风也是万万不能了。” “召唤分身?”我愣了一下,虽然不是很懂这里面的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对北三神教来说,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事,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因为偷学出神术而叛教。 “所以您就动了偷学的念头?”我问。 她苦涩的一笑,“是啊,那时候想得太简单了,以为自己是为三神教着想,可谁料到这一念之差,就把我恩师和徐师兄,全部都连累了……” 17 叛教之人 “我师父?”我一皱眉,“有我师父什么事?为什么会连累他?” 她闭上眼睛,静了静心,“你师父是我的同宗师兄,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他的师父,就是我的师伯懂出神术法门,于是就去找他了。起初他不教我,于是我就赖着不走,在他家里足足住了两个多月。后来他……”她顿了顿,“他许是被我缠的没办法了,就把出神术的修炼之法和化神出灵真言告诉了我。得到想要之物了,我就不辞而别了。” 我有点不信,“真就这么简单?两个多月啊,你们就没……没聊点别的?” 她笑了,看我一眼,“你想我们聊什么?我们是同宗师兄妹,都是北三神教的祭司,哪里还能聊别的?” 我脸一红,“哦,那是我想多了,您继续。” 她顿了顿,“我离开之后,躲了起来,先用七鬼奉神术,接着修化灵出神真言。那滋味十分痛苦,简直不是常人能忍受的。我每天都看到各种幻觉,阴神躁动不安,神志也开始不清醒了。掌教护法知道我偷学禁术,还私自拿走了铮天鼓,于是命令三个高手分路追杀我。这三个高手里,一个是徐师兄,一个是我同门的唐师弟还有一位身份很高的小师妹……”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一愣,“您看我干吗?我又不是那小师妹。”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自己的,“掌教护法很仁慈,他故意派这三个人来,或许也是为了放我一马。唐师弟先找到了我,接着徐师兄也到了。我师弟不忍心杀我,他一直很喜欢我,于是出手拦住了徐师兄,请徐师兄放我一条生路。徐师兄不答应,说我把他拉下了水,他必须抓我回总坛以证清白之身。他们打了起来,我趁乱带着铮天鼓跑了,不久之后,遇上了那位小师妹。” “然后呢?”我听得津津有味的,觉得比看电影都精彩。 她看我一眼,“小师妹修为很高,我不是她的对手,她先是抓住了我,然后又故意把我放走了。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本来掌教护法没派她来,可她若不来的话,徐师兄必然会放我走,那样一来,他会被我害死。小师妹身份很高,她放走我,徐师兄也就不用担责任了,毕竟长老们不敢轻易的惩罚她。” “那你们这是合伙作弊呀”,我忍不住说,“那铮天鼓呢?也没从您手里夺走?” 她沉默片刻,“不,铮天鼓她是要带回去的,但我那时候已经走火入魔,我恩将仇报,打伤了她,抢了铮天鼓……” 我一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冷场片刻之后,她又叹了口气,“后来我就跑到了这里,一年后,唐师弟找到了我。他说徐师兄没有真的想为难我,不然的话,早把他打倒在地,追上去了。唐师弟为了我,叛变了师门,我想报答他,于是就嫁给了他,从此改名换姓,在这里生活了下来。” “我师父为什么要放过您?”我不解的看着她,“如果说那位小师妹放您一马是为了救我师父,那我师父是为了什么?还有掌教护法,他明知道我师父和那位小师妹会放你一马,为什么还派他们去?唐老师,这里面没您说的这么简单吧?” 唐小婉看着铮天鼓,“掌教护法没想要我的命,他想要的是这铮天鼓。可是阴差阳错,最后我跑掉了,唐师弟跑掉了,徐师兄却因为擅自传我出神秘术,惹出如此祸端而被夺取了祭司之位,降为了普通弟子。原本他在北三神教里是很有希望能成为九翎祭司的,就是因为我,连累了他。” “九翎祭司是什么?”我问。 她看我一眼,“你师父没和你说过么?九翎祭司地位仅次于长老,或者说是未来的长老。而长老则是北三神教中仅次于圣女和掌教护法的职位……” 我两次听她提到了圣女这个词,不禁纳闷起来,“唐老师,您总说圣女圣女的,她们是干嘛的?” 唐小婉欲言又止,沉思片刻,叹了口气,“算了,这些事情不该我一个叛教之人教你。小马,今天我跟你说这些,是想给三神教,给徐师兄和掌教护法一个交代。这铮天鼓,我不能再保存了,现在我就把它交给你,你要好好的保护好它。日后替我还给你师父,请他带我转呈掌教护法李少峰。我虽然是个叛徒,可论起来也是你的师叔,小马,能帮我这个忙么?” 我想了想,“这宝贝我能用么?”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也没资格管”,她看看铮天鼓,“这是三神教的宝物,你答应我将来把它还给掌教护法就够了,至于你用不用,你自己决定。” “好,我答应您!”我拿起了铮天鼓,“今天回去我就跟师父说这个事……哎对了,您其实可以直接把它给我师父的,那不是更好?” 唐小婉平静的一笑,“不见了,不想见了,这辈子我对不起他,耽误了他三十年。这份情,来世再还吧。” 我一怔,“老师,您怎么说这种话……” “你师父说的没错”,她淡淡的说,“我和唐师弟结婚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过夫妻之事,我喜欢过一个男人,把身子给了他,也承诺过,这辈子不会再跟第二个男人好。我罪孽深重,无以灭障,偷学禁术入了魔道不说,还被画魂控制,害了唐师弟的性命……多谢你把那画魂收服了,三十年了,我的元气也被她消耗殆尽,剩下的命不会太长了。也好,只当是我赎罪了吧。” 我手一颤,“老师,您别这么说,您……” 她摆摆手,微微一笑,“小马,我是巫师,早就看透了生死,你不必劝我。一会你就带杨阳回学校,我也要走了。” “您要去哪?”我看着她。 “去湖北,寻一位小友”,她说,“我把临摹的鱼玄机像送给了杨阳,你放心,绝对不会对她有害。真迹我会带走,从此之后,不会再让它的诅咒为害人间。” 我鼻子一酸,眼睛湿润了,“老师……您这辈子不容易……别轻言放弃!” 唐小婉笑了,那笑容很美,“老师没教过你什么,而你却把老师从心魔中解脱了出来。小马,不用担心我,好好照顾杨阳,虽然我只教了她几个月,可她却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弟子。谢了。” 说起来,也许我该恨唐小婉,虽然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当年和我师父发生了什么事。她骗了我师父的心,然后狠狠的伤了他,害得他终身未娶,害得他前程尽毁,身败名裂!她为了偷学出神术走火入魔,害了自己的师弟,还差点害死大黄,杨阳也险些被她连累,成为画魂的新宿主……我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恨她,可当我知道她的经历之后,我恨不起来了,我反而有点心疼她。这是个可怜的女人,她的初心并没多坏,却因为一时糊涂,毁了自己的一辈子不说,还把那么多人拉下了水。 她也许做错了,但,我真的恨不起来。 我收好铮天鼓,站起来走到楼梯口,“老师,我师父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他为那个女人伤心过,沉沦过,为了她终身不娶;他告诉我说,男人嘛,都会为初恋哭一次,但是哭完了,也就过去了。他这么教育我,可是他自己这道坎,一直也没过去……” 说完之后,我上楼了,过了一会,她哭了。 我躲在楼梯口旁边,靠在门上心里不住的懊悔,我干嘛不让师父来?干嘛要自己逞强?现在想想,师父不知道有多想借着清理门户的借口来见见他的初恋情人,我怎么就那么不懂事呢? 可关键是,当时我也不知道他俩这关系啊! 像师父这样的纯爷们,时间越久,爱藏得越深,唐小婉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这也许是师父唯一可以趟过这道坎的机会,难道就让它这么过去? 我想了想,打定了主意,快步走进杨阳的房间,把门关好,走到窗边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又怎么了?”师父有点不耐烦似的。 “冷婉儿要走了,您来不来?”我直入主题。 师父一愣,“你什么意思?” “她要走了,要去南方!”我有点激动,“她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准备带着那画去找一个小友,您明白我的意思么?她不会再回来了!师父,您来不来?” “我去干什么?”师父平静的反问。 “她是您的初恋,您就不想来见见她吗?”我说,“也许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您还犹豫什么?” “谁跟你说我犹豫了”,师父顿了顿,“小马,这个事别再提了,我和她没什么可见的了,这辈子,就这样吧。” “怎么能就这样呢!”我替他着急,“初恋只有一次,您得抓紧哪!” 师父直接把电话挂了。 我愣愣的看着电话,心里百感交集,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马,你也是我的初恋”,杨阳静静的看着我,“将来,我们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我一怔,“你什么时候醒的?” 她缓缓坐起来,伸手拉住我的手,“你以为,我还能睡得着么?告诉我,老师到底怎么了?她……她真的活不长了吗?” “没有,我吓唬我师父的”,我故作镇定的笑了笑,“不这样,师父不会来的,他太犟了。” “真的?”她疑惑的看着我,“不是骗我吧?” 我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坐到床沿,低头看着手机,不知该怎么跟她说。 她凑近些抱住我,“小马,其实我知道你那不是特异功能,你是个懂法术的人,对吗?老师跟你一样,你们都是懂法术的人,她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吗?我只想知道真相。” 我没说话,翻身上床,将她压倒了身下。 杨阳没挣扎,但眼神里充满了抗拒,“你……” “生命静好,岁月无多”,我流着眼泪一件件剥掉了她的衣服,“咱都别虚伪了,珍惜眼前吧!” 18 大师潜质 唐小婉就这么走了,从此杳无消息,仿佛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在我的大学时光里,先后接触过十多位老师,而多年之后回忆起大学生活来,关于老师这篇,似乎唯一的记忆就是唐小婉。有些人你可以不赞同她,但你不能无视她非比寻常的魅力。跟这样的人相处,时间越短,触动的越深,她会像有魔力的咒语,听过之后,就深深镌刻在灵魂的深处,从此再也抹不掉了。 唐小婉说杨阳是她一生中最得意的弟子,可能是因为骨子里她们很有多相似的地方。清醒过来的唐小婉,身上有一种雍容典雅的气度,在杨阳身上,偶尔我也能感受的到。我想入魔之前的冷婉儿应该也是如杨阳一般清新而沉稳,如果是这样,那当年师父喜欢她也就不足为奇了。 和杨阳发生关系之后,我本能的绷起了神经,时刻等待新危险的降临。可奇了怪了,过了很久都相安无事。我分析肯能是因为画魂事件太过危险,所以等于我俩提前把该交的税都交了,所以大学剩下这几年,应该可以放心的在一起了。 打消了这个顾虑之后,我的欲望之门一下子就被打开了。隔三差五的不是拉着杨阳去外面开房,就是入夜之后,带着她去楼顶或者一些空旷无人的教室。像小树林,公园那种同学们爱去的圣地我是看不上的,我觉得男欢女爱的事,必须要选择一个比较有情趣的环境才好。可惜杨阳是个很矜持的女孩子,有自己不可触碰的底线,不然我一定会带她去电影院试试看。 那两年我如鱼得水,可苦了杨阳。几乎每个月一到那几天,她就开始提心吊胆,吃斋念佛的求佛菩萨保佑,千万不要怀孕。我喜欢看她担心的样子,每次她一边幽怨看着我,一边虔诚的祈祷时,我就觉得她特别可爱。 “你收敛一下吧,我们现在还在上学,要是怀孕了让我怎么办啊?”警报解除之后,她会照例如是说。 然后我会抚摸着她好看的脸蛋,深情地看着她,“怕什么,怀孕了就生下来,我养你们。” 接着她会眼睛一瞪,一把拨开我的手,拿起自己的书包就走,临走还给我甩下一句话,“让你胡说,以后不许碰我了。” 然后到了下一个月那几天,她又会像上个月一样,双手合十,虔诚祈祷,“佛菩萨,佛菩萨,求你们保佑,千万别让我怀孕……” 而在她身边的我,一脸的幸福。 杨阳说我是她的冤家,上辈子估计是她霸占了我,所以这辈子我来要债了。她是个很有原则的女孩子,可是在我面前,她的原则和底线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被突破。 这种爱情让她很矛盾,也让她很痴迷,她说也许爱上我这样的男孩是一条不归路,但是她认了,不管以后能不能在一起,不管前面有什么等待着她,她都无怨无悔。 她很像当年的冷婉儿,我觉得。 往往喜欢艺术的人,或多或少都是世俗的叛逆。这不奇怪,艺术是源于生活而高于世俗的。有些人把艺术作为谋生工具,他们注定难以登堂入室,只能做个大众艺术家。而另外一些人,比如唐小婉和杨阳师徒俩,不夸张的说,艺术或信仰可以是她们的生命。这样的人中,绝大部分一生默默无闻,剩下的那小部分则成为了真正的大师。 我觉得杨阳就有大师的潜质,只是她需要一双翅膀,需要一片广阔的天空。因而在我们的爱最浓烈的时候,我心里默默的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我告诉自己,杨阳长大了,终究要出去闯,早晚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也许还会重逢,也许会像师父和唐小婉一样终生不再相见,但,作为她无怨无悔选择的男人,我只有微笑着送她远行,才能对得起她在我身上付出的一切。 我时刻等待着这一天,足足等了两年。 那是我毕业之前,参加的最后一次校运动会,项目是四乘四百米接力,我跑最后一棒。杨阳也有项目,她报了一万米,并以初赛第二名的好成绩进入了决赛。 我上场的时候,杨阳在下面一边热身,一边看着我,若有所思。韩子淇领了一群表演系美女在下面组成了拉拉队,只给我一个人加油,喊得众兄弟们都向我投来的羡慕且嫉妒的眼光。 这事说来挺有意思,两年前我救了大黄一条命,从此被寝室的兄弟们当成了世外高人。他们没人再叫我小马了,纷纷称呼老子为“神马”,“马爷”。不久,老大在游戏里泡了一位本校师姐做女朋友,那姑娘有痛经的老毛病,一到那几天就疼得死去活来的。老大经过了大黄的事后,不管碰上什么事都会私下里问问我。 我们一起吃了顿饭,饭后我告诉老大,她女朋友寝室里有一件古董,阴气太重,可是她从小就把那东西放在床头,当护身符用,那就是她的病根。他去问那女孩,女孩说她小时候爱做噩梦,她奶奶就给她买了一个清朝的瓷鱼,让她放到床头,说可以辟邪。摆上之后她果然不做噩梦了,所以就形成了习惯,这么多年不管去哪都带着了。 我教了他们一个法子,送走了瓷鱼,师姐的病很快就好了。她觉得特别神奇,于是就跟自己的闺蜜们说了,闺蜜们又跟别的闺蜜们说了……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不但我们校区的女生们人尽皆知,连兄弟校区甚至一些外校的人都知道了我程小马的大名。 女孩们把老子炒热了,她们的男人们自然也就知道了。从那开始,隔三差五的就有一些同学来找我,请我帮忙。我继承了师父的作风,没必要的尽量推掉,推不掉的就出手帮忙,也不要求报酬。于是乎我在我校同学中迅速积累起了超高人气,所以今天参加比赛,韩子淇只是把消息一露,表演系的大长腿们就纷纷报名,组团来给我加油了。 这些未来的小明星,小模特们本身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她们在下面又喊又跳,“马爷,加油!……小马,我爱你!……跑第一,我给你生小马驹……” “麻痹的,都让你小子占了,给兄弟们留点希望行不行?”二棒姚大炮酸溜溜的说。 我微微一笑,“瞧你,还认真上了。好好跑你的,得了第一,还怕没姑娘爱你么?” “真他妈不公平”,大炮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他妈怎么看都比你帅,凭什么呀这是”,一边叹息着,一边去做准备了。 “小马,你得对得起你的名字”,韩子淇喊道,“跑完了我请客,赢了全聚德,输了肯德基!” 我笑了,看了看她旁边的杨阳。 杨阳冲我一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枪响了,第一棒是我们班长,这家伙跑的贼快,远远的将其它几位甩在了身后,第一个将棒交到了姚大炮手中。大炮接过来就跑,没想到跑了十几米之后,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摔一跟头。我和三棒一顿暗骂,这孙子,关键时候掉链子,活该泡不到姑娘! 三棒乔二地主是个眼镜男,看着没什么肌肉,但跑起来简直像一阵风。在他给力的表现下,好歹是挽回了一些劣势,我第三个接到了棒。 场外的姑娘们都喊疯了,“小马加油!小马无敌!” 男生们喊得更带劲,“马爷牛B,超过那孙子!” 我撒腿狂奔,将平时练黑龙十八手李练出来的腿功施展了出来,迅速追上了前面的两个小子,最终以零点几秒的微弱优势,赢得了这个项目的冠军! 场外的大长腿和同系的同学们都欢呼起来,搞得场外老师们不住的皱眉。下场之后,韩子淇第一个冲过来一把搂住我,在我脸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下,“小马,牛B,真给姐争气!晚上我请客,咱们去全聚德!” 大长腿们也围了上来,一个个拿着手机跟我合影。 我勉强跟姑娘们配合着摆了几个pose,然后看看四周,杨阳却不见了。 “子淇,杨阳呢?”我问。 韩子淇四下看看,“刚才还在这呢,可能去热身了吧,一会她该上场了。” 我想了想,分开众人,先去更衣室冲了个澡,然后换了身衣服,接着回到体育场里。 杨阳已经站在跑道上,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她似乎有心事似的,默默的看着跑道愣神。 “杨阳,我在这!”我喊道,“加油!” 她回头看看我,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韩子淇来到我身边坐下,“杨阳好样的,加油,我们在你身后!” 我看她一眼,“怎么就一个人来了?大长腿们呢?” “你女朋友不需要她们加油,人家粉丝不比你少的,你瞧后边”,她一指。 我转头一看,一群男生拉着一个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女神杨阳,我们爱你,加油!” “这都哪来的呀?”我纳闷。 韩子淇一笑,“粉丝呀,都是她的粉丝。杨阳可是咱们学校公公认的四大美女之一,是很多人的梦中女神,这有什么稀奇的?” “什么四大美女,我怎么不知道?”我纳闷。 她突然不笑了,“哎,不对啊,怎么觉得杨阳今天有点怪怪的,你看她的腰,是不是受伤了?” 我仔细一看,杨阳的确在捂着自己的腰,她活动的时候有点顾忌,难道真是受伤了?我懊悔的一拍脑门,“哎呀,不会是昨天晚上给她弄伤了吧?” 韩子淇一皱眉,“什么?” “昨晚我们在一起了”,我有点尴尬。 “那你也太牲口了吧?竟然把她的腰……”韩子淇吃惊地看着我。 “我像那么不怜香惜玉的人吗?”我看她一眼,“昨天我们是在楼顶,她的腰被我顶在了墙上,我怕是因为那个着凉了。” 韩子淇咽了口唾沫,“你真行你,开房的钱都没有吗?女孩子的腰很重要的,办那事的时候要是受了凉,弄不好会留下后遗症的,你怎么那么粗心你……” “哎得得得”,我赶紧拦住她,“我知道错了,你放心,我有办法,一定让杨阳顺利的拿下这个第一!” 19 心底的秘密 “你还能替她下场去跑啊是怎么?”韩子淇不信。 我看她一眼,掐手诀默念咒语,“风仙子御风,鹿仙子引路,四神女听令,抬!”念完用手诀一指场上的杨阳。 韩子淇瞪大眼睛看了杨阳半天,“怎么没反应啊?” “还没开始跑呢,急什么”,我自信的一笑,“等着看吧。” 枪声响了,比赛开始了。 杨阳跑的很轻松,始终保持在第一梯队,看上去游刃有余,丝毫不费力气。韩子淇愣愣的看了一会,一拍我的手,“你行啊,还有这手段。早知道去年我参加健美操比赛的时候让你帮我一下就好了,这也太神了吧?” “没事,今年你再比赛提前告诉我,我可以让你赢的轻轻松松”,我说。 韩子淇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今年不参加了,过几天我要去北京了。” “去北京?”我看着赛场上,“干嘛去?旅游?” “不是,去拍戏”,她淡淡的说,“上周有个剧组来咱们学校选演员,我选上了,今晚就去北京报道,女三号。” 我一怔,“女三你也演?” 韩子淇看我一眼,“我不过是个学生,有资格挑戏么?这行竞争压力大,很多女孩刚入行,只能混群众,跑特约。我一上来就能演女三,已经很知足了。如果表现好,投资方没准还能把我签了,说不定以后我也能混成个明星呢。” “这也太突然了”,我顿了顿,“晚上几点的火车?” “九点半”,她看了看赛场上的杨阳,“晚上咱们聚聚,一是给你们庆祝,二嘛……也算给我送行了。” 我点点头,“好。” 我和韩子淇认识已经三多了,关系一直不错,可以说她是我大学时代除了女朋友之外最信任的异性朋友。如今突然要分别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但这就是生活,我们都快毕业了,分开是早晚的事。朋友的感情再好,天下也没有不散的筵席,我只能默默的祝福她,希望她在光怪陆离的演艺圈里,能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一片天空吧。 说到毕业,我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微风中奔跑的杨阳。我比她高一级,按说再过几个月也该准备找地方去实习了。师父说,我真正的女朋友要在毕业后才会遇上,那就是说,我和她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自从在一起之后,我珍惜和她相处的分分秒秒,爱的浓烈而任性。人生无法完美,但好在我们没辜负青春,将来回想起来,也就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哎小马,你看杨阳那是怎么了?”韩子淇赶紧拍拍我,“她怎么停下了?” 我回过神来一看,果然,杨阳不跑了。 “不会啊,难道是昨晚消耗大了,咒语不灵了?”我自言自语,“不应该呀!” “还愣着干嘛?快去看看她呀!”韩子淇提醒我。 我们离开看台,跑到杨阳身边,“杨阳,怎么了?” 她看看我们,微微一笑,“没怎么啊。” “那你干嘛不跑了呀?”韩子淇气喘吁吁的,“明明是第一,干嘛停下呀?” 杨阳一笑,“累了,不想跑了。” “不可能”,我拉着她的双手上下打量,“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杨阳不说话了。 韩子淇明白了,“那什么,没事就行,杨阳,晚上我请客,全聚德,一起来啊!”说着她冲我一使眼色,转身走了。 我看着杨阳,“你到底哪不舒服,是不是腰着凉了?” 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没不舒服。” “那你干嘛不跑了?”我问。 “累了”,她叹了口气。 “不可能!”我说,“我明明……” “你明明帮我了,对吗?”她看着我,“我就知道是这样,跑起来一点都不累,你这是在让我作弊,这样好么?公平么?” “我管它公平不公平,你想赢,我让你赢了就是了”,我轻轻按了按她的腰,“是不是受凉了?这是我给你弄伤的,我得负责,不然的话凭你的实力你自己就能赢,我才不会暗中帮你。” “小马,我从来没做过弊,这次也不想”,她默默的说,“谢谢你,我知道你对我好,可你不能这么帮我一辈子,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己去面对,你明白吗?” “懂”,我平静的一笑,“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看着她有些落寞的背影,我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种预感,或许我们分开的日子,不远了。 那天晚上,我们在全聚德好好的聚会了一番,能去的基本上都去了。韩子淇很高兴,喝了很多酒,她酒量一直很好,认识三年多我就没见她喝醉过。 杨阳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我和别人觥筹交错的时候,她就在身边默默的凝视着我,但当我们四目交汇的时候,她就会有意无意的避开我的目光。我知道她有心事,所以我几次想拉她的手,想感应一下,她知道我有这种本事,因而整个酒宴期间,她总躲着我,一次也没让我得逞。 吃完饭后,走出饭店,我拦了个车准备送韩子淇去车站。 打开车门之后,韩子淇借着醉意伸开双臂,“小马,祝福我!” 我微微一笑,轻轻抱住她,“祝福你,大明星,将来等你红了,可别说不认识老同学。” “我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她小声的在我耳边说,声音有些哽咽。 我一愣,“子淇,你……” 她松开我,冲路边的诸位同学摆了摆手,“我走啦,大家珍重,记住我的话,以后谁去北京发展,别忘了跟我联系”,说完她钻进出租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杨阳一眼,她再一次避开了我的目光。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我像往常一样,把她送到女生宿舍楼下,准备目送她上楼。她走了几步之后,转身回到我身边,主动地拉住了我的手。 “你不是想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吗?”她看着我,“自己看吧。” 我想了想,拨开了她的手,“还是你告诉我吧,什么事都看的那么清楚,太累了。” 她突然抱住我,“小马,我们分手吧。” “为什么?”我心里一痛。 “我爸爸妈妈已经办好了移民手续,他们要带我去法国”,她的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着,“我的退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明天就得走了。小马,这一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别等我了”,她哭了。 我平静的一笑,动情的抱住她,“你是不打算回来了么?不就是去法国么?非去不可么?再说你就是去了,我也能去看你呀,为什么一定要分手?”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抓住我的手,你就明白了”,她松开我,抹抹眼泪,再一次冲我伸出手,“答案在我心里,我说不出来,别问我了,你自己看吧。” 我犹豫良久,没有握住她的手,而是再一次把她拥到了怀里,“我不问了,只要你开心,怎么都可以。” “可是我不开心……”她哭出了声,“我舍不得你……” “如果注定是过客,分别不过是早晚”,我强忍住眼泪,“杨阳,谢谢你给了我这么美好的爱情,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没有遗憾。” “你握住我的手,求求你”,她伤心的看着我,“你没有遗憾了,可我会带着这个遗憾远走他乡。小马,你别这么对我,求求你……” 我含泪一笑,低头吻住了她颤抖的柔唇。 算来这是我第二次失恋了,第一次我被朱虹甩了,这一次……算是和杨阳和平分手吧。我最终也没有如她所愿,打开她心底那个秘密。不是我不想,是我更愿意把它留在彼此心里。两个人该分开了,若没了遗憾,也就没了思念。那一刻我选择了自私,我想永远记住这个我深爱的女孩子,也让她永远的记住我。 杨阳第二天就走了,这次我没有沦落,但学校里的生活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思了,我也不想在这待着了。 我跟师父说了这个事情,这次师父没安慰我,直接打了个车,来到了我们学校。 “你不是不想在这待了么?”见到我后他说,“收拾一下,跟我走,给你找了个住处。” “这么快?”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哪?” “别问了,赶紧的”,师父说完自己回车上去了。 我回宿舍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被子之类的就不带了,叮嘱大黄他们给我看好了,然后就下楼上车,跟着师父离开了学校。 师父把我带到了离学校很远的一处房子里,这里是真正的市中心,比较繁华。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卫,里面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拎包就可以入住了。 “这是您的房子?”我不解的问。 “租了一个多月了”,师父说,“早给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和那女孩子分手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又尴尬又感动,来到他对面坐下,“师父,您是不是一直等着这天呢?” 师父看我一眼,“杨阳走了,难受么?” “还行,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苦笑着说。 师父点点头,“你也该找地方实习了,说说吧,是想留在省城当个历史老师,还是想干点别的。” 我想了想,“您说过我的命是四正阴合天下水,水命的人应该找属火性的职业。当老师不是不可以,不过那种生活有点单调,未必适合我,我想试着做点别的。” “那好”,师父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往茶几上一放,“你明天就去省台报到,做一个实习编导吧。” 20 马炎炎 我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安排的,反正我是顺利的进入了省台,成为某栏目组旗下的一名实习编导,巧的是,没过多久,谭绍辉也来到了省台,也被分到了我们栏目组,同学成了同事。 编导这个行业很有意思,有专业科班出身的,但很多做得好的却是跨行转过来的。我们栏目的制片人是个女人,满族人,叶赫那拉氏之后,我们都称她为叶老师。 这个行业里,大家彼此都互称老师,交的久了,多少都带上了一些戏谑的意味。但是对我们这些新人来说,这可是一个足以让我们自豪感爆棚的称呼。叶姐人很好,本身又多才多艺,我们这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们一见到她,就被她的魅力深深吸引,心甘情愿,不计辛劳的为栏目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我们栏目组一共有四个实习编导,除了我和谭绍辉外,还有两个女孩,一个是湖南人齐齐,一个是来自新疆的姑娘马炎炎。她们也是刚来不久,但都是名牌大学的学生。齐齐来自中国传媒大学,而马炎炎更牛掰,人家是中戏导演系的学生。 电视属于传媒平台,而传媒行业有句名言——“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入行伊始,我啥也不懂,只能从最基础的挑杆做起。谭绍辉是计算机男,在学校的时候参加过网络CG(计算机动画设计)大赛,还得过奖,但是到了这里,昔日的荣光往事都成了浮云。他也不得不跟我一样,放低姿态,认认真真学本事,踏踏实实做牲口。 打了一个多月的杂之后,叶姐开始让我试着写一些小的脚本。水命人聪明多智,学东西极快,再加上我文笔还可以,所以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新任务。又过了两个多月,叶姐开始让我做文案策划,协调资源甚至带队拍摄。就这样,进入省台不到半年,在把基层工作过了一遍之后,我成了叶姐手下的主力编导之一。 就在我步步受到重用的同时,谭绍辉却越来越不得志。他的梦想是去央台,对于省台打心眼里觉得不太满意。在栏目组干了两个多月后,他辞职去了北京,进入了一家专门为央台做外包栏目的影视传媒公司。 临走的时候,我一个人去车站送的他。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马,凭你的本事不该在电视圈混,你的空间应该更广大。我先去北京蹚蹚水,等站稳了脚跟了,你就过来,咱们哥俩还在一起!” 我拍拍他肩膀,“行,哪天我也想换换环境了,去北京找你!” 那时候的心思很单纯,没想过要去大地方闯荡一番事业。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虽然我做着编导的工作,可说到底我还是个巫师。 电视圈工作起来,经常是黑白颠倒,会让人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而男女编导们没日没夜的在一起工作,很容易彼此产生感觉,所以传媒圈风流韵事多,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经常是一起出差拍片子,临时有了感觉就在一起了,等回到单位,大家又都回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之前的事也就春梦了无痕了。 都是成年人了,彼此都懂的。 我懂,但是适应起来却经历了一个过程,而给我上这一课的,是齐齐。 前面说了,我被叶姐当成了主力编导用,不久之后她就放手让我自己策划节目,找资源,写脚本,带队外出采访,拍摄。齐齐没我进步那么快,叶姐让她做我的助手,所以我们一起出去的机会就多了起来。 湘女多情,齐齐也不例外。出差在外的时候,我是导演,也是领导,大家都得听我的安排。我是个工作狂,忙起来就根本没有时间概念,经常忘了吃饭。齐齐很细心,有她跟着,我至少能吃上口热乎饭。一来二去的,我们就在一起了,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对,大家都这样。 但我们跟那些前辈们毕竟还不太一样,我们刚出校园,还属于有点单纯的时候。所以发生了那种事之后,齐齐很自然的把我当成了男朋友看待,可我却没法把她当女朋友看。 那次出差回来之后,我把她约到了咖啡厅,把这个事情跟她摊牌了。 “我女朋友不久前刚分手,现在还没心思谈恋爱”,我开门见山的说,“希望你理解。” 齐齐轻轻的搅动了一会咖啡,抬头看看我,“都分手了,还放不下?” “那倒不是”,我说,“跟她没关系,是我自己现在没那心思。” 齐齐喝了口咖啡,沉思片刻,放下杯子起身走了。 我以为把她得罪了,但实际上没有,第二天再见到她,还和以前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从那之后,她偶尔会去我那过夜,我偶尔也会送她回家,反正我俩的关系也就那样了。 临近春节的时候,台里与省里某商业巨头合作,要举办一场韩星演唱会。时间紧,任务重,要求高。领导们决定从各个栏目组抽调人手支援大型栏目组,叶姐就把我和马炎炎借调了过去。 我们这样的新人在各自的组里能派上用场,到了人家大型节目组,说穿了就是来打下手的。齐齐有点吃醋,隔三差五的就跑到大型节目组来,名义上是和我一起吃饭,实际上则是监视我和马炎炎。 “我告诉你,你想泡谁都行,就是她马炎炎不行!”齐齐警告我,“要是让我知道了,程小马我跟你没完!” “为什么她不行?”我故意问。 “她不正常”,齐齐说,“刚来的时候我和她一起住过一段日子,一到晚上,她就跟中邪似的,不睡觉,换上一身白衣服就出门了,你说邪不邪?” 我微微一笑,“没准人家约会去了呢。” “得了吧”,齐齐不信,“谁会大半夜的穿一身白衣服去约会?我跟你说,反正你不能太靠近她,她这人肯定有问题。” 半夜,一个人穿着白衣服出去……这事有点意思。 见我不说话,她一推我,“哎,你记住了么?一定要跟她保持距离,不许泡她,明白吗?要是你中了她的邪,我可救不了你!” 我扑哧一声笑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跟她啥事也没有,再说了,就是有事也跟你没关系呀。” 齐齐一阵冷笑,“行,你就这么着,程小马,咱们走着瞧!” 两天后,开始布置现场舞美,大型栏目组派驻了四位编导进驻演唱会的举办地——某大型露天体育场,我和马炎炎都在其中。 负责舞美的是北京的一家公司,开始动工之前,他们专门从北京请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这人六十多岁,秃头,山羊胡子,身边带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看上去很是气派。 老头拿着罗盘在舞台中心定位,查看一番之后,开始带着两个徒弟和舞美公司的人绕场盘查。我们四个编导则在一边看着,这种场面对传媒圈的人来说不稀奇,我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老头绕了几圈之后,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看看身边的舞美公司负责人,“贾总监,这个点阴气很重,下面可能镇着冤魂。动工之前,必须做一次法事,将这冤魂超度,不然开工之后一旦惊动它,必然会有人伤亡。” 那位贾总监点点头,“好,孙先生,那就请您多费心了,这法事什么时候可以做?” “事不宜迟,我现在着手准备”,老头看看我们四个,“闲杂人等在这里不方便,贾总监,麻烦你先清场吧。” “好!”贾总监答应了,转身向我们走了过来。 “这老头要惹祸了”,马炎炎轻轻的说,“那下面不是亡魂,是镇物,他乱作法事,今晚这里一定会出事。” 我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 “别说你不知道”,她面无表情,“那下面的镇物只有我们能处理,这老头,没那个本事。” 贾总监走到我们身边,“四位,这里不太方便,请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咱们再开工。” “不是吧?弄得跟真的似的”,编导小罗不悦,“我说贾总,时间可很紧,你们这又拖一天,那后期调试就得往后耽误……” 贾总监一笑,“你放心兄弟,我做这行十五年了,心里有数。” “那行吧,你有数就行”,小罗看看我们,“走吧咱们,别在这愣着了。” “你告诉那位孙老师,这个法事不能做”,马炎炎说,“不然会出事的。” 贾总监一皱眉,“美女,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炎炎干脆绕过他直接向那老头走了过去,我回过神来,几步追上了她。身后的贾总监赶紧追了过来,“哎你们等等!” 小罗和另外一位男编导也不着急走了,站在那看起了热闹。 来到老头面前,马炎炎打量了他一阵,“孙老先生是吧?你要在这做法事?” 孙老头看看我们,点了点头,“是啊。” “这地方不能动”,马炎炎说,“这下面的混凝土里铸进了一个镇物,这体育场内像这样的镇物不止一个,都是当初施工的时候为了镇压地气而铸进去的。它们虽然邪性,但是彼此互相牵制,所以不会造成大的麻烦。你要是在这里做法事,动了这里的地气,那这体育场内镇物阵的平衡就会被大乱,到时候肯定会出大事!” 孙老头眼神一冷,“小姐,您哪来的?懂这个么?” 马炎炎一皱眉,“你不听我的,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死在这里。” 孙老头挑衅似的一笑,“行啊丫头,既然话说的这么硬气,那就留下,咱们倒看看今天晚上这体育场里会不会有人死!” 21 摩伽罗1 “好啊,那就试试看”,马炎炎平静的说。 孙老头一阵冷笑,他的两个徒弟走了上来,“你们想盘道是吧?” 我闪身上前,将马炎炎挡在身后,伸手制止了那俩人,“你们干嘛?” “哎哎哎,几位老师,咱有话好好说,别这样”,贾总监赶紧圆场,“马老师,程老师,这位孙先生是我专门从北京请来的高手,我们公司的项目动工之前,我都会让孙老到现场给把把关的。你们这么说话,难免会产生误会的,咱们都别激动,反正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信得过我的话,就请你们先离开一会。等孙老这边办好了,我马上请你们回来,行不行?” “孙老是来办事的,我们也不是来捣乱的”,我抢在马炎炎前面说,“贾总,马老师说的没错,这个地方动不得,万一出了问题谁负责?” “要是不动的话,出了人命谁负责?”孙老头反问。 “那你就动吧”,马炎炎说,“我和程老师在这看着,出了问题我们亡羊补牢。” “要是不出问题呢?”孙的男徒弟问。 “那我们就磕头认错,拜孙老为师”,马炎炎一拉我,“小马,咱们走,找个地方坐一会,等着看孙老师做法事,布阵。” “不是,你真那么有底么?”我边走边小声的问,“你我管不着,我可是不能拜师的,我有师父,再拜孙老头,我师父不得打死我?” 马炎炎看我一眼,“亏你还修炼出神术,这点信心都没有?”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她看了看四周,“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上面,那清静。” 我们来到舞台东边的vip区,找了两个沙发坐下了。小罗他们一看也想凑过来,我冲他一使眼色,他无奈的一耸肩,带着那个编导先走了。 “马炎炎,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问她。 “跟你一样,三神教北宗弟子”,她一脸平静,“怎么着,没看出来?” “你也是……”我看看四周,“我怎么看出来?你平时也不这样啊!” 马炎炎笑了,“你还真是天真,要是平时也这样,组里的人早就说我神经病了。再说了,我就是千般注意,万般小心,背后不还是有人说我邪性了么?” 我脸一红,“齐齐的话……你别放心上,她那人就那样,有口无心。” “我要是跟她计较,还能跟你说么?”她看我一眼,“你和她那样了,她生怕你被我抢走了,所以才跟你说那些话的。女孩子嘛,吃起醋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没什么。” 我一皱眉,“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她和我说那些的时候你也没在旁边啊!” “咱们虽是同宗,修炼的却是不同的法门”,她顿了顿,“这没什么稀奇的。” “那她说你每天晚上换白衣服出门,那是去修炼了?”我问。 她微微一笑,“反正不是去约会。” 我一阵尴尬,“得,算我没说。” 她看看远处的孙老头,“他要开始做法事了,名义上是做法事,实际是布阵。只要他阵法一成,那地下的镇物就会被激发,瞧着吧,很快要出事了。” “那我们是不是该拦住他?”我沉思。 “刚才你也看见了,拦不住”,她说,“既然这样,干脆让他放手去作,等出了事咱们再上手,来得及的话,估计不至于死人。” “那就不着急了,这阵法看样子得需要点时间”,我想了想,“哎,你怎么看出我修炼出神术的?” “你高抬我了”,她看看我,“你的本事比我大,我看不透你。”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更纳闷了。 “有人告诉我的”,她说。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等等,你中戏导演系的学生,怎么会来咱们台里做编导?” “你以为导演系的学生就一定要拍电影,电视剧吗?”她一笑,“我的很多师兄师姐和同学,最终都成了电视编导,我这么做也没什么稀奇的吧?”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她一怔,“你这是干嘛?” 我眉头一皱,“你不是来工作的,是有人派你来的,因为我,对吗?” 她愣了一下,“你……” “你修炼的是太阴元相三神灵祝,所以你需要在特定的日子里,身穿白衣去月亮下修炼,吸收太阴之气和月光精华。你有两位师父,一位是三神教的启蒙师父,另一位则是修为很高,精通咒术的风水大师。所以你不仅懂巫术,还有一定的术数修为。这位孙老头在北京算是个有点名气的人物,但在你的风水老师面前,却是个连提鞋都不够资格的,所以你才能一眼看透他那两把刷子……”我顿了顿,“你还推算过我和齐齐?” 马炎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出神术,果然是名不虚传。” 我松开她的手,“是你师父派你来这里保护我的,是吧?” “我能保护的了你么?”她淡淡的说,“师父是想锻炼我,也是想给我个谋生的工作,你想多了。” “你猜我信么?”我看着她。 “信不信是你的事,反正你什么都知道了,没必要问我”,她看看表,“这孙老头心里没底了,要不然这阵法也该布置起来了。” “他在犹豫”,我说,“你刚才那气场是挺压人的。” “我没什么气场”,她说,“要是我老师在这里,给他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纯属没事找事。” 我来兴趣了,“你老师是谁呀?” “以后你会见到他的”,她站起来,“你看那边,那是什么?” 我站起来一看,孙老头等人的背后,升起了一团黑气,那黑气不住的翻滚,隐约间可以看里面似乎有一个鱼形兽。 “那里面有个怪兽,长鼻,大口,鱼身”,我看看马炎炎,“是什么东西?” “那是摩伽罗”,马炎炎说。 “摩伽罗?”我一皱眉,“什么东东?” “摩伽罗就是摩羯”,她说,“它随佛教传入中国,印度教认为它是河水之精,是女神恒迦,水神甚至夜叉的坐骑,能避鬼驱邪,长生不老。” “这么说,那下面的镇物就是摩伽罗了?”我看着她。 “肯定不止摩伽罗一个,这些镇物组成了一个阵法,估计是用来压制地下的某种邪气的”,她说。 “这摩伽罗自己就够邪的了,黑气这么重”,我说,“难道是以毒攻毒?” “用在风水阵上,这很正常”,她看看我,“这摩伽罗是夜叉坐骑,身上带有煞气,当初被镇入地下时想必也沾了人血,阴气很重,所以孙老头才会误以为它是亡魂。咱俩都不是风水师,不精通破阵之法,一旦摩伽罗被惊动了,那其他的几个镇物必然也会依次显现出来,咱们得想个办法,在它们苏醒之前把它们压制住。” “这个好办”,我一撸袖子,“从小我就跟师父出去给人看风水,地下有没有坟地,我摸一下地面就知道。坟地能找到,镇物就不在话下。” 她拦住我,“别急,再等等,等孙老头阵法布好了再说。” “等他布好了,那还来得及么?”我纳闷。 她嘴角一笑,“咱们现在出手,功劳就成他的了,到时候什么事也没有,你还真想拜他为师?就算徐师叔不在意,我师父也不答应啊。” “你认识我师父?”我看着她,“说到底你还是为我来的!” 她不接茬,“咱们耐心点,再等等,等他把祸惹了,咱们再出手。虽然我一个人没什么用,可咱俩联手,镇住这几个镇物没什么问题。” “怎么个镇法?”我问。 “就跟镇鬼一个道理”,她说,“一会我去镇住摩伽罗,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其它的,我一个人?”我一愣,“美女,我只有两只手!” “你是男生,修为又比我高,要不然咱们换换?”她看着我,“关键是我不会出神术,没法定位,你要是不嫌麻烦,那你去镇摩伽罗,其余的我来!” 我手一挥,“得了,纯爷们自己来!” 说话间,孙老头的阵法完成了,那团黑气顿时被激发起来,腾空而起,迅速扩大了几十倍。接着十几道黑影从那黑气中冲了出去,飞向四面八方。 “就现在,看你的了!”她说完向孙老头等人走去。 孙老头似乎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跟贾总监有说有笑的,向我们这边投来了轻蔑的目光。 我走出vip区,蹲下来用手按住混凝土地面,静心感受着四周,很快,我看到看台上有三个地方出现了黑色的气团。我记下了它们的位置,果断的站起来向最近的一处跑了过去。 “马老师,我法事做完了,你看出事了么?”孙老头不无得意的对马炎炎说。 马炎炎没理他,绕过他们,几步走到摩伽罗附近,掐手诀一指,身上出现了一层柔和的白色光晕,那团黑气迅速被控制住了。 “哎,你什么意思?”孙老头很生气,“想破我的阵?” 他的女徒弟冲了上去,手刚一碰到马炎炎的肩膀,就一声惊呼,吓的坐到了地上,“师……师父,她身上有……” 孙老头大吃一惊,“丫头,你到底什么来历!” “不想你徒弟有事,就别乱说话!”,马炎炎一声断喝,“小马,动作快一些,有鬼跑掉了!” 22 摩伽罗2 “好!”我说话的时候已经跑到了第一团黑气附近,停下脚步,掐起手诀,“金顶铁盔无相罩,驱邪除魅显神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神教密咒N字),敕!” 金光一闪,那团黑气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这铁盔金顶术是用来辟邪驱鬼护身用的,没想到用来镇这黑气效果更好。 我收了手诀,略一存神,随即跑向了第二团黑气处。 那位男弟子扶起师妹,气呼呼的看着孙老头,“师父,她太欺负人了,您就这么忍了吗?” 孙老头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看了自己俩徒弟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先看看再说。 这时我已经把第三团黑气压制住了,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稍微喘息了片刻,转身一路小跑来到了马炎炎身边。 “炎炎,这个也交给我吧”,我说着就要掐手诀。 “别动,说了这个我来对付的”,她盯着那黑气,“刚才摩伽罗被激活的时候,有鬼跑了出去,你看看它们在哪?” 我四下看了看,突然发现舞台上多了几个黑影,“在舞台上!” “你去把它们抓了,然后我就封阵!”她果断的说。 “好!”我答应了。 “等等”,孙老头拦住我,“这事是我欠考虑,自己惹的事,自己圆。舞台上那几个怨灵,我来处置!” “师父,我去!”男弟子把女弟子往贾总监怀里一推,如一阵风似的跑向了舞台。 “小马,他不行!”马炎炎赶紧说。 我刚要去追,孙老头胳膊一拦,“这位小兄弟,在你们眼里,我们爷们儿就这么不济么?”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能再坚持了,“行,那您来办吧。” 孙老头脸色铁青,一抱拳,“谢了!” 这时就听舞台上哗啦一声,接着就是一阵巨响,刚搭好的架子瞬间崩塌了,将孙老头的徒弟迎面拍在了下面。 孙老头懵了,“这……这……小全,小全哪!”他疯了一般,冲了过去。 “师兄!”那女徒弟哭喊起来,拼命地撕扯贾总监,“快救救我师兄,快救救他啊!” 贾总监也傻了,被孙老头的女弟子摇的心神都乱了,他想过去,可是生怕再出什么事把自己也搭进去,无奈之下,他只好求我,“程老师,您快救人吧!” 我没理他,凝神观察着倒塌了的舞台。现在那里一片烟尘,孙老头刚一靠近就消失在了尘埃里。幸好是刚才把工人们都清场了,不然这一下肯定得砸死几个。 “你快去啊,愣着干什么啊?”女弟子冲我喊道。 “有你这么求人的么?”马炎炎冷冷的说,“你师兄死不了,你再这么闹下去,干扰了小马,你师父也得出事!” 女弟子一听这话,吓的捂住了嘴,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那几个黑影把舞台整塌了,它们不会乖乖的躲在那等我们去抓,肯定已经躲起来了。我凝神观察了一会,发现远处的看台上有两个影子,舞台右边的vip区有三个,还有两个则在舞台上空飞来飞去。它们这是设好了一个埋伏,只等我们进去,它们就发动突然袭击。 这都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鬼,出门害人之前也不知道看看黄历! 我一阵冷笑,静了静心,盘腿坐在地上,左手掐护身诀,右手轻轻按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顿时,整个体育馆内的各种灵体和气场都显现了出来。 我存思变神,“我是徐疯子,黑嬷嬷煞,白嬷嬷煞,团团围住,三更鬼王笑,打马落鞍桥,三神娘娘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声一落,我周围迅速形成了一个高大的旋风,十几个黑白煞从风中飞出,张牙舞爪的扑向了那七个黑影。那七只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黑白煞们像团球似的揉成了一团团阴气,抓到了我的面前。 这可不是我咒语念错了,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算怎么回事。本来的想的很简单,在出神术的基础上用黑白煞和血姑子,威力会增强很多,本着杀鸡用牛刀比较保险的初心,我就这么试了一下。没想到咒语全都变了,自然而然的变了,更没想到的是,重新组合后的咒语竟然同样管用,而且效果远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看着面前的十几个黑白煞和若隐若现的五六个血姑子,我稍微愣了一下神。黑白煞最没耐性,见我不下命令,动手就要撕鬼。我一看赶紧用心念制止了它们,“住手,把它们打回摩伽罗那去。” 黑白煞们化作一阵旋风,围着马炎炎转了几圈,消失不见了。血姑子则合成了一片淡淡的红光,护住了马炎炎的外围。 马炎炎见鬼都被抓住了,默念咒语,手诀一指,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将摩伽罗打成了一片黑烟,慢慢的遁入了地中。 我定了定神,睁开了眼睛,贾总监还在愣愣的看着我,女弟子还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远处的孙老头已经找到了被压在架子下面的小全,他无比激动,放声哭喊起来,“全儿,全儿啊!快救人,快叫救护车!来人哪……” 我默念收神咒,拍拍屁股站起来。 马炎炎也调息完毕了,看看贾总监和那女弟子,“别愣着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女弟子一听她这么说,推开贾总监,疯了一般跑了过去。 贾总监走了几步,转身又回来了,“二位老师,我回头必有重谢,不过这事传出去恐怕影响不好,咱们还是……” “不用你说,懂”,我淡淡的说。 “哎好,那就好”,贾总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那我先去救人,剩下的事咱们明天说。”说完他转身跑了过去。 马炎炎看看我,“我就说你修为比我高,没有你,这次麻烦了。” “我也快三年没用过了”,我顿了顿,“咱也别在这待着了,让他们自己收拾吧。” 马炎炎一笑,“瞧着吧,明天这事台里就都知道了,咱俩以后得谨慎做人了。” “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我顿了顿,“管它呢,到时候再说。哎,饿不饿?一起去吃个夜宵?” 马炎炎一笑,“我请客,你选地方吧!” 小全没死,虽然伤的很重,但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由于封锁了消息,这次事故外界并没有得知,演唱会也得以如期举行,取得了圆满成功。 两周后,贾总监和孙老头联名发帖,在市区最豪华的五星级大酒店里设宴,并用专车将我们接来了这里。 酒过三巡之后,贾总监拿出两个红包分别放到我和马炎炎面前,“二位老师,这是我和孙老师的一点心意,没别的意思,就是敬佩你们的本事,还请两位老师笑纳。” 我看看那红包,“这是多少钱?” 孙老头一笑,“不多,每个十万块,不过是聊表心意,感谢两位小友的救命之恩罢了。” “哦”,我点点头,看看马炎炎,“你的意思呢?” 马炎炎看看孙老头,“孙老师,我们那么做是职责所在,不是收钱办事。您不用这么客气,就算我们有点功劳,这杯酒也就足够了,钱我们不要,请您收回去吧。” 孙老头一怔,“这……这这……”他看看贾总监。 贾总监赶紧赔笑,“马老师,您这话就不对了,事呢是您二位办的,一码归一码,这规矩不能破不是?钱不多,就是份心意,您二位要是不收,那孙老面子上也过不去不是?老爷子毕竟是咱们前辈,在风水圈里也是数得着的人物,他老人家可是诚心诚意的,你们就不要拒绝啦。” 我笑了,“孙老师,这个事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和炎炎都不是多嘴的人,您呢,把心放踏实了,喝完这杯酒,这事就没人记得了。” 孙老头尴尬的一笑,“程老师说的好,二位小友顾全老朽的面子,老朽十分感激。不过这规矩咱是不能破的,这点心意还是请二位成全吧。” 马炎炎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贾总监一拍大腿,“明白了!数不对是不是?这事怪我了,是我没想周全,这样啊,在基础上,我再给翻一番,怎么样?” 马炎炎喝了口饮料,“我们不是风水师,也不是给人办事谋生的,虽然工资不高,但也够用。您这点心意我们接过来不难,可要是想再放下,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一阵不耐烦,心说这丫头怎么这么墨迹?给你钱还不好么?自古以来办事拿钱,天经地义,人家老头花钱买安心,我们越是不收,他心里越不踏实,生怕我们会把这点事给传出去。人家混了半辈子了,混到今天这身份不容易,像他这种江湖上的风水师,牛B的起,却他妈输不起,她怎么就一点都不带体谅人家的呢! 想到这里,我不慌不忙的拿起那俩红包,一个放自己包里,一个塞进了马炎炎的口袋里,“屁大点事,墨迹起来没玩完,我给决定了,收!” 马炎炎眼睛一瞪,“小马!你干什么你!” 她伸手想把红包掏出来,我一把按住了她,“差不多就得了,多体谅体谅别人,老爷子混到今天不容易,你老假清高什么呀!” “你!”她一咬嘴唇,“你胡说什么呀!” 贾总监和孙老头都乐了。 孙老头端起酒杯,“程老师,哦不,马爷!孙某人一看就知道您是个做大事的,得,这杯酒,我敬您!” 我冲马炎炎一使眼色,笑眯眯的站起来,和孙老头一碰杯,“孙老师客气了,那二十万您什么时候给?” 马炎炎无奈的叹了口气,“咱能别这么丢人么?” 孙老头却笑得褶子都展开了,“好,马爷痛快!那二十万,我马上就办!” 23 师兄师妹 马炎炎说的没错,纸里包不住火,这件事很快就在单位内部传开了。 关于我们那天晚上如何捉鬼,破阵,实际上没几个人关心,他们只知道马炎炎和程小马懂一些别人不懂的事,很牛B,是“大仙儿”那类人物,以后可以搞好关系以备不时之需,仅此而已。 同事们更关心的是贾总给我们钱的事。 关于钱的数目,传出来三个版本,苦逼版说是我和马老师每人得了五万;中产阶级版说我俩每人拿了六十万;土豪版则说,贾总和他身后的那位风水大师大出血,包括现金三百万,北京五环外两居室两所,外加我和马炎炎每人一辆车。 人们纷纷猜测,关于我和马炎炎未来的各种流言都出来了,风传最多的是我俩马上要辞职了,一起去北京,而且据说已经开始同居了…… 马炎炎觉得事态严重了,这天下班后把我单约了出来。 “我说不收那钱你偏不听,现在傻了吧?”她瞪我,“这才几天功夫,除了叶姐和你,栏目组里的人挨个跟我聊了一遍,我都醉了。” “聊什么呀?”我往火锅里夹了点鱿鱼板。 “有的问我什么时候走,有的跟我借点钱,还有的问我那房子的事是不是真的”,她顿了顿,“更无语的是你们家齐齐,认定了咱俩有地下情,说我不要脸,不顾姐妹情面跟她抢男人,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生生的挨了顿骂。” 我一皱眉,“她骂你了?” 她看我一眼,“骂了,很难听。” 我放下筷子想了想,“不能够啊,下午看你俩在办公室还有说有笑的,她怎么会骂你呢?” 马炎炎无奈,“大哥,当着你的面她当然要注意形象了,女人在男人面前天生就会演戏你这个都不懂吗?” “哦,那你为什么不抽她?”我把鱿鱼板夹了出来,吹了吹,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我……”马炎炎一怔,“我干嘛要抽她?” “他妈的她就是欠抽”,我边吃边说,“怀疑咱俩地下情?笑话,我又不是她男朋友,真要跟谁好还用地下么?光明正大!醋坛子一翻,淑女风度喂狗,还在我面前跟你演什么口蜜腹剑,真他妈挺欠的!” “你很饿么?”她看着我。 “还行,中午光顾着剪片子了,没吃”,我给她夹了块肉,“别光我吃啊,你也吃!” 马炎炎无奈,“程小马,你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吗?” “听不出,我学历史的,不是学音乐的”,我逗她。 她无语了。 我笑了,放下筷子,“好啦好啦,多大点事啊,你至于么?不就是齐齐骂你么,没事,改天我教训她一顿替你出气。要是还不行,那找机会我攒个饭局,就咱仨,然后你当着我的面也骂她一顿,成么?” “那我要是骂她不解气,想打她呢?”她没好气的说。 “那不行”,我摇头,“虽然她不是我女朋友,可她毕竟是我的女人,谁打她我跟谁没完。不过呢,看在咱俩同宗师兄妹的份上,你要是实在气不过,我可以替你打她屁股”,我压低声音,“脱了裤子打,一定把屁股给她打红了。” 马炎炎不屑,“顺便还能给你俩增加点情趣,是不是?” 我想了想,“那不至于,我没那癖好。” 马炎炎一拍桌子,“程小马,你够了吧!我和你什么关系,当我的面说这样的话题你觉得合适吗?我算明白了,什么同宗师兄妹,你根本和她就是一伙的,合伙拿我寻开心!” 她站起来要走,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你回来,给我坐下!” “你命令我?”她一皱眉,“你再说一遍试试!” “给我坐下!” 周围的食客都被惊了一下,齐刷刷的看着我俩。 “你……”,她瞪我一眼,碍于面子,又坐下了,但转过脸去,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拿过纸巾擦擦嘴,“你说你也是,干嘛这么敏感?她就一女人,你跟她较什么真?” “我也是女人”,她嘟囔。 我微微一笑,“你是姑娘,还不是女人。” 她一怔,“你说什么?” “巫师不论男女,一般都破身比较早,但修炼太阴元相三神灵祝的女孩子除外”,我微微一笑,“只有处子之身才能保证太阴之气的纯正,法力才更精深。修炼这种巫术的女孩子,一般都会等到二十四岁之后才会谈恋爱,如果提前的话,不但对自己修为有损,对男朋友也会造成严重的伤害。太阴之气入体,轻者大病一场,重者压制元阳,造成终身残疾甚至一命呜呼。当然了,凡事没有绝对,有两种命相的男人是不怕这个的,不但不怕,而且还……” “够了!”她脸红了,“你能不能正经点,这都有关系么?” 我不笑了,认真地看着她,“我是想说,你别忘了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个女巫师,何必跟齐齐动气?如果她不是我的女人,惹了你,你大可以用巫术收拾她,让她跪在你面前认错,对不对?何必生气呢?” “可她是你的女人,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她故意问。 “既然我睡过人家,那就得对人家负责”,我说,“她欺负我师妹这件事,我肯定跟她没完,一定会让她郑重的跟你道歉。” 马炎炎撇我一眼,不信也不屑。 我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齐齐的电话,“你干嘛呢?” “写本子呀”,齐齐说,“明天咱们不是要去秦皇岛录节目么?你忘啦?” “哦,问你个事,是不是今天骂马炎炎了?”我问。 齐齐一愣,口气接着一冷,“她跟你告状了?” “那你别管,三天之内跟马老师郑重道歉!”我说。 “我凭什么道歉?”齐齐冷笑。 “因为你错了,你误会人家了”,我强调。 “如果你不打这个电话,我也许真的会觉得是我错怪她了,也许等回来就会请她吃个饭,把这事圆过去”,她顿了顿,“但是你既然这么护着她,那我就偏不道这个歉了,怎么着吧?” “哦”,我点点头,“行,那你以后别找我了。” “程小马你混蛋!”齐齐气坏了,“你有种再跟我说一次,你……” 我挂了电话。 马炎炎愣愣的看着我,“大哥,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拿起筷子,“现在满意了吧,吃饭吧,要了这么多东西不吃都浪费了。” 她按住我的手,“小马,我其实今天不是想说这个……没想到话赶话的,把事闹得这么大。你先别吃了,赶紧给齐齐打个电话哄哄她,你俩要是真掰了,我跳黄河也洗不清了我……” 我一笑,“你以为你现在就洗的清么?早就洗不清了。” “真拿你没辙”,她无奈,拿起手机准备给齐齐打电话,但是想了想又放下了,“算了,我刚挨了一顿骂,这会打电话无异于火上浇油,还是别自找麻烦了。” “其实齐齐这样的姑娘很简单,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放下筷子,擦擦嘴,“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你是怕这样下去,咱俩在单位不好呆了,是吧?” 她看我一眼,点点头,“师父让我来这里工作,叮嘱我一定要低调些,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就行了,不要轻易管闲事。那天也是脑子一热,生怕孙老头惹出事来,才多了那么句嘴。这下好了,他倒是没惹多大点事,咱俩却把事惹大了。” “这算什么大事?”我不解,“不就是几句风言风语么?你不会这么脆弱吧?” “这是个开始”,她说,“有了这样的名声,以后麻烦事会越来越多。找你借钱的你借不借,请你办事的你帮不帮忙?拒绝人就得罪人,不拒绝人这事就会恶性循环下去,最后逼着你把人得罪的更深。我老师说得对,三界神通有限,世人心欲无穷,懂术数的人,首先要学会低调,能藏善隐才能保护好自己……” “哎哎哎”,我敲敲桌子,“马炎炎同志,你可是三神教弟子,不是风水师,请注意你的言辞立场。” “我立场怎么了?有问题么?”她看看我。 “你说有没有?”我凑近些,压低声音,“虽说咱们北宗弟子兼学风水术数,可咱们毕竟不是专业的,懂不?” 她看我一眼,“我师父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提醒我?” “师叔他老人家忙,没空提醒,我得尽到做师兄的责任”,我说。 她笑了,“小马师兄,你的修为我不佩服,可您这脸皮铁布衫,妹妹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您这个师兄我还没认呢,就开始对我负责了?” 我嘿嘿一笑,“这个嘛……师妹毕竟是小,师兄我先入教一天也是比你资格老,所以在这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不得不替你把好关哪!” 她微微一笑,“其实我师父和我老师是好朋友,当初就是她把我送到我老师门下学术数的。她说我们北宗也有自己的术数传承,但是跟我老师的比起来,那有点低级了。作为一个巫师,如果能通达易理,那对于自己的巫术将大有裨益。我在老师门下学了三年,言行举止有点像风水师也是正常的。” “你老师到底是什么人物?”我看着她,“说的我都好奇起来了,能不能带我去北京见见他?” “你能不能不打岔,不跑题,让我安静的把想说的说完?”她一皱眉,“程小马,看你在单位挺有素质的,怎么到了我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呢!” 我耸耸肩,“好,那你说吧。” 马炎炎平静了一下心情,想了一会,无奈的一摊手,“算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这样吧”,拿起自己的钱包,“服务生,买单!” “我请”,我说。 “咱俩就甭客气了”,她顿了顿,“小马,咱们得谨慎点了,这个圈子里卧虎藏龙,咱们好像已经被人盯上了。” “有人盯我们?”我一皱眉,“谁?” 她平静的一笑,“等着吧,不出三天,那人就该来咱们栏目组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24 窗户纸 她的话又一次应验了,两天后我带队从秦皇岛归来之后,叶姐就给了我们一个奇怪的任务。 “我们广告部有个大客户想要拍个宣传片,领导决定,让你们两个去”,叶姐看看我和马炎炎,“拍摄地在山里,是一座刚修复不久的古庙,很偏僻,条件有点苦,你们有问题么?” 马炎炎刚想说话,我抢先一步,“没问题!” 她一皱眉,看了我一眼。 叶姐看出了她的意思,“炎炎,这个事情不勉强,如果不方便,可以不用去的。” 马炎炎低下头,“没有不方便。” 叶姐看看我,“小马,你……” “我绝对方便!”我看看马炎炎,“叶姐,我们什么时候去?” 叶姐想了想,“明天一早,对方派车来接你们。你俩放下手头的工作,稍微准备一下。炎炎,你先回去,我跟小马单聊几句。” 马炎炎点点头,瞥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叶姐等她走了之后,把门关好,回身看看我,“你怎么这么积极?” “不是领导派的任务么?”我纳闷,“我积极点不对么?” 叶姐示意我坐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个事对方不是第一次提了,广告部抹不开面子,也派过编导去。但是片子拍的很不顺利,出了点事情,有人受伤了,从那后这事就搁置下来了。这次他们又提起来,领导挺头疼的,因为没人愿意去,没办法,只能辛苦你和炎炎了。” 我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这意思是说,那个地方不干净,出过伤人的事。其实我并不在意,对一般人来说,那里可能很邪门,可我和马炎炎是巫师,我们不怕那个。 见我不说话了,叶姐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是有点特异功能的,不过别勉强,如果觉得不合适,我去和领导说。” 我笑了,“瞧您说的,没问题的!我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出发!” 从办公大楼出来后,马炎炎喊住了我,把我拉到了一个角落里,气呼呼的看着我。 “你干嘛?”我问。 “你还真是不怕事大,什么都敢往身上揽”,她瞪我,“那庙里不干净,很邪门,很多人都知道。其实叶姐也是没办法,如果咱们说不去也就躲过去了。我那天跟你说的什么?低调!谨慎!你都忘了么?” 我一笑,“没忘,可我那天也没说按你说的办呀?再说了,这事对咱们来说不叫事,何必让叶姐为难?别人怕那庙里有邪门的东西,我们三神教弟子可不怕。” 马炎炎无奈,“你是不怕,你是无知者无惧!那庙里要仅仅是有灵体作祟,我还至于跟你说这些么?关键是那庙的风水有问题,我们是巫师,不是风水师!你就那么有信心咱们能给人办了?” “你不是学了三年了么?”我说,“你老师是北京有名的风水大师,那你这当徒弟的解决这点小问题也不叫事吧?” “懒得理你!”她转身要走。 我一把拉住她胳膊,“哎哎哎,别告诉我你办不到!” “我就是办不到!”她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笑了,“明天在这会合,早点来啊!” 晚上,齐齐给我做了一桌子好菜,忙完之后,自己去看电视了,还是不理我。她来我这里一般只做三件事,做爱,做饭,做家务。因为马炎炎的事,她这次跟我出差期间除了工作交流外,愣是一句私下的话都没跟我说。现在听说我要去那庙里拍宣传片了,她主动送上门来了。 不过得承认,齐齐的手艺真是不错。 “你真不吃么?”我啃着鸡腿,“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过来一起呗,跟我你还客气?” 齐齐白了我一眼,继续看她的电视了。 我想了想,吐出鸡骨头,擦擦手,“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她拿起遥控器换台。 我一阵讪笑,摇了摇头,起身拿来两个红酒杯,倒上酒,“明天我就得跟马老师去拍片子了,这一趟估计会很辛苦,临行前你怎么也得陪我喝一杯呀。” 她还是不理我,疯狂的换台,越来越快。 我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走到她身边坐下,递到她手里,“你说你是不是孩子气?来也来了,菜也给我做了,明明是心疼我,干嘛还紧绷着不理我?” 齐齐嘴角一阵冷笑。 “好啦好啦,上次的事算我错了”,我搂住她肩膀,“不过你以后长点心,吃醋也得吃对目标,我和人家马老师真的什么都没有。” 她气势柔和了些,缓缓低下了头,眼中噙出了眼泪,依旧一言不发。 其实我懂她的心思,她是怪我因为马炎炎而骂她,想听我哄她。但是她这样的女孩子是不能随便惯着的,错了就是错了,无原则的迁就她,只会让她恃宠而骄。她肯来我这里为我做这些,已经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的心给了我,她想要的只是让我说一句体谅她,心疼她的话。 可这句话,我只要说了,就不好收回来了,因为这句话我只会对女朋友说。 “好啦好啦,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吃饭去”,我一笑,“吃完饭早点歇着,明天我还要早起呢!” 齐齐看我一眼,“小马,我对你不好么?” 我躲开她的眼睛,“好啊,很好啊。” “你愿意陪着马炎炎去冒险,就不愿意辛苦点,说句哄哄我的话?”她幽幽的看着我,“我就那么不如她?哄我一下你会死吗?” 我不笑了,“别闹,我明天要去办事的,别说什么死啊活的,不怕不吉利么?” 齐齐一怔,赶紧一捂嘴,“那怎么办?我都说了……” 这句话说的含含糊糊,听着特逗。 我看着她那吃惊而呆萌的样子,不由得笑了,“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没事,只要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回到你身边。”说着我碰了一下她的杯子,将红酒一饮而尽。 她犹豫了一下,把酒也喝了。 “可以吃饭了吧?”我问她。 她放下酒杯,“我没胃口,你吃,我陪着你。” 我心里突然一热,站起来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走进卧室。 齐齐没有抵抗,任我三下五除二除去了她的衣衫,她像一个被献祭的羔羊,平静的躺在床上,神情复杂的看着我。我没有迟疑,以最快的速度褪去了身上的束缚,高举着屠刀扑到了羔羊身上。 酣畅淋漓的畅快之后,我离开她的身体,躺在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她依偎到我怀里,搂住我脖子,“小马,我喜欢你……” 我闭上眼睛,“齐齐,我不值得你这样……我们没有未来的,别这么傻……” 她不接我的话,“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庙既然有问题,他们为什么不找风水师,偏要找咱们的编导呢?” 我一怔,“你什么意思?” “那是李总的庙,他有的是钱,什么样的风水大师请不起?”她顿了顿,“我跟广告部的人打听过,据说这个李总身边养着两位很厉害的风水高手,既然自己有人,他却非让我们出人去给他办事,你不觉得蹊跷么?”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她。 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你和马炎炎别去了,我带人去。” “为什么?”我一皱眉,“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没听到什么”,她说,“我只是担心,这个事原本就是个圈套。我不想让你去冒险,我一个普通女孩,去那也不至于吃什么亏。你俩都是有本事的,万一中了人家的圈套,那后果就说不准了……” 我抱住她,“你放心吧,只要你不生我气了,就算真的是圈套,我和马老师也能应付。” 齐齐不说话了,把头深深的埋入了我的怀中。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对你,我错了,我后悔了……”,我吻着她的头发,最终说出了这句话,心里一阵酸疼,两行眼泪涌了出来。 那一晚,齐齐很幸福,而我的心里却满满的都是对杨阳的回忆。就像我说的,那句话只能对女朋友说,事实捅破了那层窗户纸,齐齐,做不了我的女朋友。 第二天九点多,两辆黑色越野车停到了我们单位门外。我和马炎炎坐一辆,摄像师老王和他的助理张希坐了另外一辆。老王是我们单位资深摄像师,原本是首席摄像,号称头牌,是让各栏目组抢的头破血流的宝贝。自打去年两位新摄像师来了之后,他的地位迅速下降,成了事实上的备胎。这次本来不需要他和摄像助理,但我琢磨着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于是临时跟叶姐提了一下,叶姐很痛快的答应了。 “你是真不嫌事儿大”,马炎炎淡淡的说,“就咱俩去都未必能全身而退,你可倒好,还带俩垫背的。你就不能积点德么?这是多好的事么?” “别说这种话,搞得气氛很凝重似的”,我说,“既然去拍宣传片,当然要带摄像师去。” “你还假戏真做了你”,马炎炎无奈,“程老师,你让我说你点什么好?你……” “那就不用说了”,我嘿嘿一笑,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昨晚没睡好,我补觉,路上有什么情况,你处理就好,不用请示我了。” “瞧这意思,昨晚上齐齐伺候的你不错呀!”,马炎炎带着情绪,“得了得了,领导您好梦!别理我,最好永远别理我!” 25 重离 我当然不会永远不理她,我其实一点也不困,就是想逗她玩。 可没想到闭目养神片刻之后,我竟然真的有了睡意,不知不觉已昏昏然,进入了一种半梦半醒间的状态。 我脑海里开始闪过一个个画面,非常清晰的画面,就像在看电影,而电影中的男女一号,正是我和马炎炎。 我看到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他个头不高,秃顶,身后跟着两个高大的保镖。他迎接我们,然后把我们带到一座古庙的山门外,手舞足蹈的介绍了半天。 转过来,墨镜男走了,我和马炎炎在庙门前吵了起来,老王和张希一个劲的劝架,最后马炎炎一赌气,独自一个走进了庙中,当我追进去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 再转过来,马炎炎拉住我一路狂奔,在寺庙的回廊殿阁中穿行。我们像是再逃跑,她似乎很慌,有点六神无主。最后我拉住她,告诉她我有办法,马炎炎突然哭了,眼睛里流出来的不是眼泪,全都是血。 我猛地惊醒过来,身边的马炎炎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眼睛,没有血,都是梦。 “说话呀,怎么了你?”马炎炎一皱眉,“做噩梦了?”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看外面,天已经快黑了,“咱们这是到哪了?” “快进邯郸地区了,具体是哪我也不清楚”,她说着拍拍前面司机的座椅,“哎,师傅……” 我一把拉住她,冲她一使眼色。 前面的司机看我们一眼,“怎么了马老师?” 马炎炎明白了我的意思,“呃……没什么,能不能停一下,我们想下去透透气。” “好的”,司机拿起对讲机,“马老师和程老师要休息一下,到前面镇上咱们停一下。” “好的,收到!”对讲机里说。 我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马炎炎的手。 几分钟后,到了司机说的那个镇子上,车停到了一个饭店门口,我让他们去安排吃的,然后自己和马炎炎来到了路边一个清静的角落里。 “有什么不对么?”马炎炎小声问。 “我做了个梦”,我说,“梦到咱们被困到那庙里了,你眼睛里有血,那地方不对劲,恐怕咱们这次有麻烦了。” 马炎炎想了想,“已经来了,这会不能打退堂鼓。我老师说过,梦的意义并不一定与梦境本身有关,有时候更是一种象征。你梦里出现了什么,跟我说说看。” “你要给我解梦么?”我看着她,“我修炼的是出神术,不会随便做梦的,你不明白么?我所梦到的,很可能是元神感应到的,不是什么象征。” “那你想怎么办?”她一皱眉,“已经到这了,我们还有选择么?” “跑,咱不去了,让他们掉头回去”,我压低声音,“昨晚我和齐齐在一起的时候,她说怀疑这里有圈套,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马炎炎看我一眼,“你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脸一红,“呃……不是,你别误会。她是什么都不懂,而且那么说有可能也有私心,但是从你们风水师的角度来说,这不也算是个外应么?” “别乱说,我是三神教弟子,不是风水师”,她顿了顿,掐指一算,犹豫了一下,“就算是圈套,我们也不能躲,老师说过,这种事不能轻易答应,既然答应了,就是刀山火海也不能退却。人无信不立,咱们不能做失信于人的事。” “那你老师就没告诉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吗?”我没好气的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叫迂腐,知道吗?” 她玩味的一笑,“是么?那是谁非要来的?” 我脸一红,“是我,怎么了?所以我发现错了更要及时纠正,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你和老王他们的安全呀!” 马炎炎不屑,“难得你还记得他们的安全,也不知道是谁非要送人情把他们拉来的。” 我无奈的耸耸肩,“好吧,都怪我了。” “现在不是说怪谁的时候”,她看看我,“小马,你说梦到我眼睛有血是么?是哪种血?” “梦到你哭了,流出来的不是眼泪,是血”,我说。 她点点头,“眼睛为离,血也为离,重离之相……那地方下面应该藏着阵中阵……对了,你梦到的墨镜男是不是个头不高,人挺胖,秃顶?” 我一条大拇指,“马老师,牛!” 她看我一眼,低头沉思片刻,“我算不出那阵中阵里有什么名堂,但是你的命相是四正阴合天下水,而我是赤瞳麒麟口中火。你的水气旺,我的火气重,咱俩进入重离之相的阵中阵,即使有危险,只要不分开应该也能化险为夷。小马,回去不现实,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吧。” “好”,我点点头,“赤瞳麒麟口中火……难怪你修炼太阴元象三神灵祝,这种命相火气之重,也只有太阴之气才能平衡了……哎不对呀,那你为什么还叫马炎炎?这名字只会让你的命中火气更旺呀?” “你问题真多”,她看看自己的表,“我火气这么大,以后别惹我,不然有你受的。” 我笑了,“你火气再大,大的过我的水气么?四正阴合天下水,你再旺的火我都可以制得住你,要是以后咱俩……” “别说了!”她不高兴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玩笑?去吃点东西,早点出发吧。估计今晚见不到那个墨镜男了,抓紧时间好好调息,准备一下。” “你干嘛打断我?知道我要说什么?”我逗她。 “我男朋友不是你,别想了,你没机会”,她转身走了。 “姑娘,你想多了”,我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是想说,要是咱俩以后在一起,对我的财运好!哈哈哈……你想哪去啦!” 姑娘停下了脚步,气的紧攥双拳,肩膀微微的颤抖起来。 我走到她身边,“生气啦?嘿嘿,服了吧?” “程小马你这个贱人!”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胜利似的笑了笑,抬头看看天上,这里的空气很新鲜,星空格外的清晰,格外的美。 晚饭我们吃的烧烤,饭店的环境一般,肉却烤的相当不错。 吃饭的时候我问司机还有多久能到,他说天黑不能走太快,再有三个小时也就到了,到时候他们老板会去接我们。 我看了看马炎炎,她神色平静,优雅的吃着烤羊肉,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得不说,姑娘的卦算得还是挺准的。我们吃完之后继续赶路,走了不到半小时,越野车开上了一条大路,接着很快就被堵在了路上,动弹不得了。 司机下车去前面打听了一下,回来后面沉若水,“程老师,马老师,前面出车祸了,三辆打车叠了罗汉,据说已经堵了十多公里了。看样子今晚是走不了了,咱们只能在车里过夜了。” “啊?怎么会这样!”我故作惊奇,暗中向马炎炎一挑大拇指。 “这没办法,谁也预料不到会出这事”,司机说,“委屈二位老师了,车后面有毯子,我拿给马老师。程老师,后面的车上挺宽敞的,咱们几个男人挤一晚上吧。” 我看看马炎炎,“还是咱俩凑合一晚上吧,没意见吧?” 马炎炎看我一眼,又看看那司机,“没事,我俩同事,没那么多顾忌。” 司机看看我俩,似乎明白了什么,“懂了,懂了,那两位老师先聊着,累了就休息,我先去后面车上给你们弄点热水和零食来。” 他走了之后,我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呀?有什么好笑的?”马炎炎问。 “热水和零食,他以为咱俩有事呢”,我忍住笑,“可真要有事,谁还有功夫吃零食?” “你能不能别这么……”马炎炎叹气,“我好歹是个女孩子好不好,我不是你家齐齐,别跟我开这种带有暗示性的玩笑!” “哎,在电视台混了这么久,你还不习惯这个?”我不笑了,“你可别说只在我面前这样。” “什么叫只在你面前?我在谁面前都一样好不好?我本来在北京好好的,要不是……”她看我一眼,不说话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好吧,你都是为了我,生生被拉到了这鸟过不拉屎的小地方,委屈你了”,我拉住她的手。 她把手抽回去,“少来,我不是齐齐,不吃你这套。小马,说正事,我信得过你才让你跟我一起过夜,你可别辜负我!” 我认真的点点头,“你放心,我一定对你负责,一定不辜负你!”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得了得了,算我没说,你在这坐着吧,我去下面散散步。” “我陪你去!”我赶紧说,“咱俩不能分开的!” 马炎炎刚打开车门,手机响了,她掏出来一看,转手递给了我。 是齐齐给她发来的微信,“炎炎,对不起,我不该骂你。我向你道歉,咱们一场姐妹,原谅我好么?” 我替她回复了,“好,我原谅你了,回去你摆一桌和头酒,咱们就还是好姐妹!” “哎,谁让你替我回复的?”她等信息发出去了问。 “谁回都一样”,我说。 很快齐齐的语音信息回过来了,“程小马,有你的,你俩在干吗?给我说清楚!” 我笑了,把手机递给马炎炎,“现在,你回复吧。” 马炎炎被我逗乐了,“程小马,你还能更无耻些么?你……”她的笑容突然僵住了,一把按住我肩膀,“不要动,慢慢向我靠过来……” 26 女道士 我自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怎么了?” “你慢慢靠过来,听话,慢慢过来”,她语调很平静,眼睛却直直的盯着我的身后,“过来……别回头!到我这来,过来……” 我静心体会了一下,没觉得身后有什么异常呀,可看她反应绝对不是开玩笑,似乎是我身后有一个特别可怕的存在,让她紧张的心神都有些乱了。 “小马,你过来,快过来”,她拉住我的手,“过来,到我这边来。” 我没再多想,顺着她的劲缓缓向她靠近,贴近了她。 等靠的近了,她迅速掐手诀按住了我的右颈,接着顺势往我右肩膀一划,口中默念咒语,眼中射出了慑人的光芒。 我一激灵,身子打了个冷颤,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酥软,瘫倒她怀里,靠在她肩膀上吃力的喘息起来。 她变换手诀,又念了一会咒语,在我后心上一按,轻轻揉了几下,我感觉一股热力进入我的心脉,迅速沿经络扩散开来。 头上出了一层细汗,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恢复了正常。 “我怎么了?”我在她肩膀上问。 “有个身穿古装女道士在你后面,一只手搭着你的右颈,你没感觉到么?”她问。 “女道士?”我一怔,“难道是她?” “谁?”马炎炎问。 我沉思片刻,“你确定她对我有恶意?” “我不知道”,她说,“她力量很强大,身上也没有阴灵的气息,我怀疑她是魔!小马,你是不是知道她是谁?” 我轻轻推开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那她被你打跑了么?”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打跑,反正她走了”,马炎炎说,“她到底是谁?” “我也不清楚她到底是谁”,我顿了顿,“走了就行了,其它的你别问了,谢了。” 马炎炎见我不愿多说,也不好再问,“那行,你休息会吧,我去后面车上看看热水好了没有。” 我拉住她的手,“你刚才给我疗伤用的手法不是三神教的,哪来的?” “是我老师教我的”,她说,“放心,绝对安全。” 我点点头,“手诀落印,以气化符,你老师是高人,普通风水师根本没这本事的。” 她一笑,“这个事,我不会跟别人说的,放心。” 马炎炎是个聪明的姑娘,不需要我说,她就能懂。 照她刚才所说,那个女道士应该是鱼玄机。之前我一直在怀疑,我用神玺诀和出神术在幻境中将她打入了地狱,那实际上她到底去了哪里?我和马炎炎这段时间接触很频繁,她一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今天却突然看到了鱼玄机,这说明什么?是鱼玄机回来了,还是说她本来就藏在我身上,现在因为某种原因现形了? 在我身后,用手按着我的右颈,这是要杀我还是有别的用意?身上没有阴灵的气息,马炎炎怀疑鱼玄机是魔灵,可她若真是魔灵,我应该能感受到的到她的魔灵之气才对。到底是鱼玄机有问题,还是我出了问题? 我越想越担心,掏出手机给师父发了一条信息,“师父,神玺诀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师父直接电话打了过来,“出什么事了?” “师父,鱼玄机又出现了”,我说,“炎炎看到她在我身后,我自己却没察觉到。炎炎把她打跑之后,我身体很虚弱,幸亏她帮我疗伤才没事的。我总觉得不对,难道是用神玺诀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 师父沉默了一会,“没事,神玺诀我没用过,因为我没修炼过出神术,但应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那我该怎么办?”我问,“万一鱼玄机再回来呢?” “你不是跟马炎炎在一起么?不会有事的”,师父说,“时机到了,你会明白的,就这样吧。” 电话挂了。 我木然的看着手机,心说这算什么回答?这么多年了,我有什么疑问问师父,他都是很明白,很耐心的给我解答。而这一次,我却分明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一丝恐慌。如果师父都觉得没把我的事,那我能应付得来么? 转念又一想,师父那么疼我,如果说鱼玄机很危险,他一定不会看着我不管的。既然让我别当回事,那估计就是没有大事,这时候胡思乱想只会自寻烦恼。 信任师父,就是选择幸福。 不过话说回来,在我们去古庙办事的路上鱼玄机突然出现,这里面必然是有玄机的。可惜我自从认识杨阳之后就把术数放下了,自己这两下就是起卦估计也算不太明白,不如等马炎炎回来,让她算一算这外应中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马炎炎很快回来了,接着很快回绝了我的要求。 “老师说了,不是要紧事不要随便动卦”,她说,“那个女道士已经走了,对你没害就是了,不能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要推测这里面的玄机,那对咱们办事没有好处。” “可这是个明显的外应呀”,我说,“说不定里面有破解那个什么阵中阵的关键呢!” “老师说过,不要去推测比自己修为高的人或者灵体,除非了到了易理精熟的境界,不然这都是禁区”,她坚持,“那女道士力量很强,我算不准她,所以……” 我不耐烦了,“你老师哪来那么多规矩?要是我自己能算,还会让你帮忙吗?你就相信一次我的直觉行不行?” 她固执的摇了摇头,“不行!另外我警告说你,不许对我老师不敬,不然我跟你没完!” “哎哎哎,你可是三神教弟子,别忘了本分!”我也激动起来,“我可是你师兄,论关系比你老师要亲的多!” “你!”她瞪我一眼,把水杯往我手里一塞,“懒得理你!” 我拉住她,“得了得了,算我说错了,你不算就不算了,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车里,怪可怜的。” 马炎炎被我气乐了,“可怜,你还可怜?” 我拧开杯子,吸着凉气喝了口热水,“亲师妹都不信我,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马炎炎笑了一会,低头想了想,“这可是你逼我算的,万一不准不许怪我。” “我只怪自己太执着,犯了认真的错”,我悠悠的说。 她从衣服里掏出三枚铜钱,合掌默念了几句,然后将铜钱往座位上一撒,低头认真的看起来。 我看看那铜钱,“就一下?六爻不是要撒三次才行么?” “别吵”,她不耐烦,“这不是六爻。” “那是什么?”,我好奇。 她挥挥手,示意我别捣乱,我无奈,只好闭嘴了。 看了一会,她似乎有了答案,缓缓的点了点头,“风雷异位,六合反转,中宫位空,只差太极……齐齐说的没错,这是个圈套,他们够狠的。” “怎么个狠法?”我赶紧问。 她看我一眼,摇摇头,“我不知道,卦上只能看出来他们有隐晦的秘密,因而在那庙里布置了阵法。可是那阵法似乎出了问题,后果很严重,他们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得不断寻找命相中带火气的人进入其中。至于为什么要这样我不知道,但这么做对入阵的人很危险,弄不好会丢了性命的。之前咱们单位去的那些编导里,有一个就出了事,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仔细咂摸了一番她的话,“阵法出了问题……需要带火性的人进入……至于为什么要这样你还不清楚……马老师,怎么感觉你说了半天跟没说差不多呢?” 马炎炎不高兴了,“我说我看不准了,你非让我算,现在又说这种话,什么人啊你!” 我笑了,“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其实你看的很准,也说的很对。齐齐那天的说,那位李总有的是钱,听说身边还养了两个风水大师,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找我们电视台的人。现在这就能理解了,风水师分两种,高等风水师属修行之人,带巽木之性;普通风水师属于术士之流,发口舌之财,带兑金之性,两者都难以满足那阵中所需。所以他不让自己的风水师出手,而非要找咱们电视台的人来办。” “他有别的目的……”马炎炎默默的说。 “的确有别的目的”,我说,“但是咱们既来之则安之,明天见到那个人,看看情况再说。” 她看看我,微微一笑,“其实也简单,有你在,他有什么秘密也藏不住了。” 我也一笑,握住她的手,“所以你就放心吧,只要咱俩不分开,谁也甭想为难我们!” 马炎炎掰开我的手,“外面空气不错,你呆着吧,我去散散步。” “那敢情好,咱们一起去”,我说,“憋半天了,我看那边有个小树林,咱俩去那先方便一下,顺便散步。” 马炎炎无语了,开门下车,自顾自的走了。 那晚我们盖了三条毯子,后半夜的时候实在有点冷,我们相偎取暖,睡的很香甜。天快亮的时候,路开了,司机过来敲窗户,“二位老师,醒醒,路开了,咱们得走了。” 马炎炎赶紧从我怀里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和头发,给司机打开门,“不好意思,睡的太沉了。” 司机更不好意思,“嘿嘿,打扰两位老师了吧,咱们得走了,路开了。” 马炎炎红着脸点点头,“好的。” 我揉揉眼睛,“哎,哥们儿,我睡得有点迷糊,拉我一把。” “好”,他拉住我的手,一使劲,把我拉了起来。 我嘴角一笑,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哥们儿,偷听了我们半宿,你真是辛苦了。” 司机一愣,“你……你怎么知道?你看到我了?” 我不笑了,“我不用看,我告诉你,我们跟你去,如果我们不能活着出来,你也跑不了……” 27 阵中之阵 司机脸上很不自然,“程……程老师,您别开玩笑,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小马,你说什么呢?”马炎炎纳闷。 我盯着司机,微微一笑,松开他的手,“你说的没错,我开玩笑的。” 司机定了定神,看看我俩,犹豫了一下,“两位老师是高人,算了,我也不瞒着你们了。李总那庙里有门道,越是高手进去越危险。我只知道这么多,你们可千万给我保密,不然我会吃不了兜着走。两位老师,你们既然上了车我就只能把你们送过去,希望你们别怪我,我也得养家糊口,没办法……” “没事,我们不会怪你”,我顿了顿,“不过记住我刚才的话,如果我们出不来,你也跑不了。我们的朋友会把害我们的人一个个除掉,而你,就是第一个。” 司机的汗下来了,“我记住了,记住了,如果需要我做什么您尽管吩咐,我一定效力!” “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什么”,我看看马炎炎,“只要我俩没事,你就没事,记住这个就够了。” 他赶紧点点头,“记住了,二位老师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办了!” 其实我本来只是想趁他拉我手的时候探点秘密,然后吓唬吓唬他,让他在关键的时候为我们帮个忙什么的。没想到连蒙带诈的,竟然把他给镇住了。 同时被我镇住的,还有马炎炎,她以为我真有那么大本事似的,趁司机发动汽车的功夫,给我发了条微信,“你说的朋友是谁?” 我回复,“哪有什么朋友,蒙他的,让他心存畏惧,就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马炎炎看我一眼,“行,有你的!” 我微微一笑,心说当然有我的,司机害怕了,我心里倒踏实了。管它什么李总,什么古庙,老子全然不怕,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吧! 现实中的李总和我梦中看到的区别不大,小个,有点胖,秃头,带着大墨镜,见人就笑。不同的是,他身后的保镖只有一个,而且不年轻,看起来已经六十多岁了。 我不禁怀疑,这俩人到底谁保护谁。 可是马炎炎一眼就看穿了那老头,她主动握住了我的手,接着我的脑海里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小马,这老头是阴阳先生,而且修邪术,养鬼。他为这个李总养了两只鬼,现在藏在他身上了,为的是不让我们看出来。” 我心里一笑,“他本事比你怎么样?” “我应该比他强”,她说,“不过李总身边应该还有一位高手,这次没来,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咱们和他少说话,直接去庙里吧。” “行,听你的”,我说,“这方法不错,以后有什么悄悄话,咱俩手拉手就行了。” “也就跟你可以这样,出神术不是谁都会的”,她微微一笑,松开了我的手。 “程老师,马老师,你们这感情不错呀”,李总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俩,“好,郎才女貌,很好,哈哈哈……” 我笑了笑,“李总见笑了,我和马老师……感情是不错。” 他看看马炎炎,眯缝着眼点了点头,“嗯,好,很好。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李良,你们就别叫我什么李总了,叫我良哥就行了。” “好,良哥”,我点点头,“我们领导说,良哥要拍宣传片,这不我们也到了,事不宜迟,咱们先去看看那地方的情况,我们也好捋捋思路。” 李良没想到我们这么痛快,有点没反应过来,“程老师,你是说现在去?” “我都叫您良哥了,您就别叫我程老师了”,我说,“我叫程小马,叫我小马就行了。现在天色还早,今天又有点阴天,光线不错,去做功课最合适。” 他看看马炎炎,“不需要先休息下么?” 马炎炎摇头,“不用的,我们昨晚睡得很好,精力充沛。” 李良回头看看那老保镖,老头点头表示可以。 “那行,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山里,看完之后回来再吃饭”,李良大手一挥,“小马兄弟,炎炎小姐,还有这两位老师,请上车吧!” 李良的古庙在深山里,为了开发旅游,他专门斥资修建了一条进山的公路。据他介绍,这座庙始建于明朝,几次毁于战火,都被信众集资修复了。清末的时候,古庙又一次遭遇了兵祸,被彻底焚毁,庞大的建筑群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自那之后就没能再恢复起来。 几年前,他花钱买下了这片山地,准备重建古庙,在这里发展旅游业。现在庙已经建好了,谁想到宗教局那边手续又出了点问题。他想先做好前期的宣传推广,等手续下来了,就选良成吉日开山门,正式接待香客。 一路上他只捡好听的说,关于之前电视台的员工在里面拍片子出事的事只字不提。我们心照不宣,他不说,我们也不问,一直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算是给他一个回应了。 来到山下,我们下了车,抬头一开,雄伟的山门顿时让人精神一振。不得不说,这庙宇修的相当漂亮,只是因为没有香火,显得有些冷清。李良继续手舞足蹈的介绍着,主题变成了讲这周围的风水多么多么好,瞧这意思他是很自信的,如数家珍一般,说的头头是道。 我和马炎炎没工夫听他闲扯,她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地势,而我则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庙宇上空的云气上。 那是一团很强的灵气,其中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煞气。马炎炎说那庙里有重离之阵,这煞气八成就和那阵法有关。 “良哥,我听说之前我们有同事来拍过片子,结果出了点事,是吧?”我打断他的话。 李良脸色有点不自然了,“呃……是,有位老师拍片的时候出了点意外,受了伤。” 我点点头,“恕我直言,良哥想找拍宣传片的团队,到处都是,比我们好的有的是,为什么偏偏这么信任我们?” “这个嘛……”他笑了笑,“地方上的小公司,怎么能跟省台的老师们比呢?不是一个水平呀,我这庙投了两千多万,让他们拍,信不过呀!” 我会心一笑,“懂了,谢谢良哥的信任。这样,现在光线挺好的,我们进去看看,然后晚上初步的顶一下拍摄计划,明天天气情况允许的话,我们就开机。” 一听要进庙,李良犹豫了,“这个……小马兄弟啊,进庙没问题,可是我不能陪你们。大师说过,这庙正式开山门前,我只能进三次。上次省台的老师们来就是我带进去的,那已经是第三次了,所以……” “没关系”,马炎炎说,“我们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这……可以么?”李良看看我。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一笑,“我们自己进去更方便些。” “好,那我就不奉陪了,就在这等着你们”,李良松了口气。 早知道他是这心思,我们不过是演戏走个过场。 既然是演戏,干脆就把戏演足。 “良哥,这庙规模不小,我们进去可能要看一阵子,午饭就不去外面吃了”,我说,“这样,您也别在外面看着了,先回市里,给我们留下两辆车就够了。等我们忙完了去市里,晚上咱们再细聊。” 他乐得这样,“好的好的,那我先回去,你们多辛苦,咱们晚上见。” 临行之际,他和我们的司机轻声交待了几句,然后带着自己的老保镖上车走了。 我看看老王和张希,“王老师,张老师,机器先不用带了,咱们上去先看看。” “好”,两人没有异议。 马炎炎不放心,“小马,你还真要拍片子?” “多新鲜,咱们干吗来的?”我说。 “你说咱们干吗来的”,她看着我,“糊涂了吧你!” “我没糊涂,清醒的很”,我凑到她耳边,“有些事情的发展,必须按剧本来,听我的吧,先上去再说。” “可是他们……”她压低声音,“什么都不会,上去会有危险的!” “你记得那司机说的么,越是高手越危险”,我轻声说,“现在危险的是咱俩,不是他们。而且李良走的时候叮嘱那俩司机看住咱们,这周围也有他们的人藏在暗处瞄着我们呢。如果只咱俩上去,李良就会知道我们有戒备了,到时候万一给咱们来个不要脸的,硬把咱们推进去,你有什么办法?” 马炎炎明白了,“我懂了,照你说的办吧。” 我微微一笑,拍拍她肩膀,“你放心,我不会真让他们进去的,咱俩把戏做的越足,他俩就越安全。里面的阵法难不住你我,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 “好吧山人,希望你靠谱点”,她顿了顿,“这周围的山形地貌有些奇怪,记得老师说过,这叫白虎落台,主杀机四伏。从地势风水上看,庙里必设有地下机关,内藏镇物以压制四周的凶戾之气,如此才能镇住地气,化煞为财。之前你的梦里预示,这里有重离之相,为阵中之阵。内阵之门在于地宫,外阵之门既是山门,一旦进了门,就等于入阵了,咱们都得机灵点,别着了他们的道儿。” 我点点头,“好,都机灵点,一会进门之后千万别乱跑,如果我们走散了,你就在原地别动,不要找我,等我找你。” “为什么等你找我?”她问。 我轻轻一笑,“因为我会出神术,只要你在阵法中,我就有办法找到你。” 她笑了,“嗯,我记住了。” 我看看老王和张希,“时候不早了,咱们上山!” 28 山门之外 来到山门外,老王停下了脚步,“你们等一下,这庙不太吉利,我先持段咒语再进去。” 他是密宗信徒,不久前刚去西藏皈依了的,单位里的人都知道。既然他要持咒,那我们就停下来等着他。 趁这个功夫,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山门修的高大宏伟,非常有气势,或许是因为空置无人养护的原因,有些许地方掉了漆,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金碧辉煌。 我凝神观察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下意识的看了看马炎炎。 她也正在看我,神情凝重的看着我。 “怎么了?”我小声问。 她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心里没底。” “放心,有我呢”,我顿了顿,“你说山门是外阵之门,可我为什么什么阵法的气息都看不到?” 她看我一眼,“别说你了,我都看不到。” “那这说明什么?” “说明布阵之人的风水修为比咱俩加起来都高”,她看看老王和张希,“不能让他们真的进去,太危险了。” 我四下看了看,“按我梦里看到的,他们可以走到庙门外,到时候咱俩配合下,自然不会让他们进去的。” “怎么配合?”她问。 “吵架”,我说,“别问那么多,天机不可泄露。” “哦”,她点点头,“明白了。” 老王的咒语念了好一会,念出了满头大汗。 念完之后,他定了定神,睁开眼睛,“好了,咱们可以进去了。” 身后的张希一拉他,“王老师,真的没事么?” 此时的老王明显自信了很多,“当然没事,佛母菩萨会加持我们,保护我们的,走吧!” 张希咽了口唾沫,“不是王老师,本来这庙进就进了,我没觉得有什么,可您刚才这么一念咒,念的我心里反倒不踏实了。” 他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所谓无知者无畏,一件事或许本来很简单,往往就是因为搞得太隆重了,反而会让人紧张。张希本是个胆子大的,但他很尊重老王,老王这一顿咒语本是想求个心安,踏实,却没想到他自己踏实了,把张希的心却给念乱了。 按说这时候,老王只需要笑呵呵的拍拍张希的肩膀,说句:“没事,放心跟我走”,事也就过去了。他在张希的心里地位很高,一句简单的话也有极强的暗示效应。 可偏偏老王是个新信徒,而新信徒的一个典型特征,就是不怕事大,就怕人不信他。 于是,他神情严肃的看着张希,缓缓的点了点头,“你放心,跟在我身后,有事我会保护你们的!” 我和马炎炎互相看看彼此,不约而同的耸了耸肩。 张希更没底了,“不是……王老师,有这么严重?” “我身上有上师赐予的护身符,你跟在我身边,应该不会有事”,老王看看我俩,“程老师,马老师,我知道你们是有本事的。其实咱们都是修行人,这里没外人,不用避讳什么。我之所以愿意来,也是为了助你们一臂之力。这样,你们在前面,张希交给我,我尽量保护他!” 马炎炎轻轻咳了两声,神情有些尴尬。 我脸皮厚,走到老王身边郑重其事的握住了他的手,“王老师,既然您这么坦诚,我们也不藏着掖着了。这庙里有很邪门的东西,越是高手进去越危险。上次那几位同事运气好,来的时候庙里的邪物还没得势,所以没出太大的事。这次不一样了,我也是看您是有修为的,才把您请来给我们帮忙的,有您在,我们就踏实了!” 老王点点头,“小马,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只要你们吩咐,我一定全力配合!”说着他回头看看张希,“小张,咱们走吧!” 张希的脸色都不对了。 刚才这番一唱一和,我是故意的,想吓唬一下他俩,让他们不敢进去。老王可是认真的,人家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仗义劲,看的我心里都有些感动。 张希不是修行人,也不懂什么咒语,人性中的羊群效应告诉他,当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觉得情况危急的时候,那事情一定是离糟糕不远了。现在他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已经认定这庙是万万进不得的了。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 马炎炎看看我俩,“你俩别吓唬人张希,哪有那么邪性?先去庙里看看再说吧。” 姑娘说完,自己转身先走了。 我看看张希,“走吧,有我们护着你呢,甭怕!” 张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不怕,有什么可怕的呀,大白天的。” 过了山门,拾阶而上,很快到了庙门前。 马炎炎看看我们,最后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小马,这门没锁,也没开,要不然你来开门。” “行!”我一撸袖子,“你们靠后,我打头阵!” “我为你持咒护法!”老王说。 我微微一笑,“好,有劳王老师!” 马炎炎走到张希面前,“张老师,门开之后,你第一个进,王老师第二个,我和小马跟着你们。” “啊?”张希一怔,“我先进?” “对”,马炎炎没多解释,退后几步,掐起了手诀。 张希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拉住我,“小马,别开门,我不想进这庙了!” 我心里一喜,故作平静的看着他,“你怕什么?” “我刚交了女朋友,不想出事”,他战战兢兢的说,“这里太邪性,你们也别进去了,片子咱不拍了就得了,别惹事。” 老王不悦,“张希,都说了我们保护你了,怕什么?” 张希不多解释,转身要走,老王拦住他,“别走,你不能走!” “我必须走,我不能进这个门!”张希坚持。 老王脸一沉,“我的话你也不信了么?” 张希一咬牙,“王老师,您别怪我!”一把拨开老王的胳膊就往下面走。 他是老王的摄影助理,平时对老王特别恭敬。这一下老王面子上挂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他,“你给我站住!” “你放开我!”张希也有点急了。 “不放能怎么着?你不能走!” “你们不怕死,别拉我做垫背的,松开我!” …… 一来二去,俩人吵了起来。 我俩看懵了。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马炎炎一推我,“看什么热闹,赶紧去劝架呀!” 我挠挠后脑勺,“不对呀,应该是咱俩吵架,他们劝架才对,怎么反过来了?难道我的梦是反的?” 马炎炎一皱眉,“什么正的反的?” 我来不及多解释,走过去拉住撕扯中的两个人,“二位老师,都消消气,没必要这样,咱都同事,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跟他我没什么好说的”,老王气呼呼的,“进不进庙没什么,竟然跟我动手!我可是他半个老师!” “得了吧,敬你我叫你老师,你那点事我还不清楚么?”张希也撕破脸了,“一肚子花花肠子,男盗女娼,还装修行人,你那咒语真能有用么?” “你再说一遍!”老王怒了,“不许侮辱我的信仰!” “信仰?”张希冷笑,“要不是我看的紧,上次你就把丹丹给拉房间里去了,你明知道她正和我谈恋爱还这么做,你丫还算是老师么?我他妈为了工作一直忍着你,尊重你,现在你却要拉我去送死。妈的,大不了老子不干了,不受你这气了,爱咋咋地!”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和黄丹在一起还不是我给牵的线?”老王火冒三丈,“我什么时候拉她进房间了?你说话得有良心……” 我无语了,原只是想吓唬一下他们,没想到吓出了爆炸性新闻。不过话说回来,这点事在这个圈子里根本不叫事,我自己跟齐齐不也这两下子么? “都少说句,少说句行不行?”我见他俩的话越来越没底线,忍不住一声大吼,“妈的,马老师还在呢!人家一姑娘家,你们当她面说这些破事合适么?” “操,装什么纯?谁不知道你们早睡一块去了!”师徒俩异口同声。 马炎炎一怔,“你们说什么?” 我也一怔,“你们都知道了?” “小马你!”马炎炎气的一跺脚,“胡说什么哪!” “早都知道了!”师徒俩再次异口同声。 “不会吧,谁给传出去的?”我纳闷。 “程小马,你胡说什么!”马炎炎怒了。 “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我可没说过这话”,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马炎炎气的手都哆嗦了,“你们……你们……” “马老师,又不是小孩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张希跟老王撕扯着,“你俩的事早就不是秘密了,说出来怕什么?” “你们混蛋!”马炎炎一跺脚,转身一脚踹开庙门,自己走了进去。 我心里一紧,顾不上师徒俩了,转过头来准备去追她,师徒俩却一起拉住了我。 “你们干嘛?松开!”我急了。 “小马,马老师是不是面上挂不住了?”老王担心的问。 “废话,人家还小姑娘呢,男人都没有过,受得了你们那话?”我甩开他俩的手,“你俩别他妈吵了,回车里等着去,我去追她!” 张希如同得到了赦令,“好好好,我这就走!……那个,程老师你一会跟马老师好好说说,我那是气话,是气话啊,让她别往心里去……”话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 我转身刚要进庙门,老王又抓住了我,“小马,我还是祝你一臂之力……” “助你妹啊!”我火了,“赶紧放开我,晚了炎炎会有危险的!” 正说着,庙里的马炎炎的一声惊呼,“九环阵,是九环阵!小马,别进来,快跑,快跑啊!” 29 九环阵 我不知道什么是九环阵,我只知道她越让我跑,我越不能跑,不然的话还算什么男人? 我甩开老王,迅速冲进了庙门。 “哎,小马你……你自己小心啊,我在外面为你们持咒护法……”老王在身后喊道。 这是一座典型的佛教寺庙,进门之后先看到的是韦驮菩萨,弥勒菩萨乐呵呵的和他背靠背的坐着,两边是四大天王怒目而视。我绕过佛像直接往里走,很快来到了第一进院子里。 这座佛寺的第一座殿,叫龙母殿。殿前的大香炉旁,惊慌不已的马炎炎正扶着香炉耳朵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奇怪,她怎么没失踪? 我紧走几步赶到她身边,“炎炎,怎么了?” 她一惊,转头看看我,“谁让你进来的?不是让你快跑吗?” “废话,我能跑么?扔下你一个?”我说,“你到底怎么了?刚才说的那什么九环阵,在哪呢?” 她刚想说话,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清水,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我赶紧扶住她,“怎么还吐上了?” “你……你快……”她吃力的指着门口的方向。 “让我走?”我看她那么痛苦,一咬牙,“好,我走!” 她拉住我,“谁……谁让你走?……进来了就……不能走了……你看看那边……有没有东西……” 我定睛一看,门口果然有东西,像一团白烟,晃晃悠悠的飘来飘去。 “去……别让它……封住门……”她说着又吐出一口清水。 “好!”我把她放在地上,冲着那白烟走了过去,边走边掐指诀,“黑嬷嬷煞,白嬷嬷煞,团团围住,神鬼不……” 最后一个“怕”字还没念出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别念咒语,念了你就中了圈套了!” 我一愣,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 那团白烟似乎有生命一般,它感知到了我的顾忌,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不但要封庙门,还分出了一部分冲我飘了过来。 我心说不妙,刚才那声音八成是幻觉,为的是不让我抵抗。奶奶的,老子堂堂的三神教巫师,难道还能被阵法中产生的幻觉左右不成? 于是我变换手诀,心里默念,“我是徐疯子!”观想师父的形象,变神之后接着变换手诀,继续用咒语,“黑嬷嬷煞,白嬷嬷煞……” “你变成徐疯子也没用”,女人声又出现了,“这阵法很凶,不认你师父!” 就这一愣神的功夫,那白烟瞬间把我围住了,我只觉得头一晕,眼中传来一阵刺痛。 “你到底是谁?”我闭住气,用心念问道。 “进龙母殿”,女声说。 “我凭什么听你的?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元神”,她说,“你再耽搁一会,我也帮不了你了!” 这理由编的,一听就是忽悠我,我是个男人,元神怎么可能是女的?不过直觉告诉我,她应该对我没恶意,这种情况下,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就按她说的办吧。 我踉踉跄跄的跑向龙母殿,经过大香炉的时候,却不见了马炎炎的踪影。我没多想,进了大殿,双腿就软了,噗通一声摔到在地上,意识顿时清醒了些。 “接下来该怎么做?”我问。 没有回答。 “元神?怎么不说话了?”我又问,“哑巴了?” “抬起头,看清龙母法相”,她的声音又出现了。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龙母神像,记住了神像的样子,“然后呢?” “用你的出神术变成龙母,再用你的咒语,可以暂时压制住外面的阵法”,她说。 “让我……变女人?”我一皱眉,“你确定这能行?” 她又不说话了。 我心想变就变,反正也没别人知道,再说了,就是变,我也是变成女神,不是变成娘们儿! 我爬起来盘膝坐好,掐手诀观想龙母娘娘样子,内心默念,“吾乃龙母娘娘……”眼前白光一闪,朦胧中似乎看到了自己变成了一个身披锦袍,端庄秀丽的年轻女子,头上还长着两根龙角。 我还隐约看到一个端庄秀丽,风姿卓绝的女道士在我前方不远处,掐着指诀,浮尘轻轻一挥,“可以用咒语了,记住,只能压制一刻钟。” 我心念一动,感觉自己飘出了龙母殿,掐起手诀开始念咒,“黑嬷嬷煞,白嬷嬷煞,团团围住,神鬼不怕!” 话音一落,一黑一白两团气从地上涌出,化作两个身材高大的力士。我一指庙门处的白烟,黑白力士迅速冲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将那股白烟撕开了一道口子。白烟迅速减弱,分成三股,没入了大殿东西墙内。 力士们随即也化作烟雾,缓缓消失了。 事情办完了,我赶紧调动信念,收了变神术,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片刻之后,我睁开眼睛,龙母殿前清风拂面,一片祥和,看不出任何异常。 “元神?刚才是做梦还是真的?”我问,“马炎炎去哪了?” 没有回声。 “鱼玄机,我知道是你,不用藏着掖着了”,我声音高了八度,“告诉我,马炎炎去哪了?” “我不是鱼玄机,我是你的元神”,她忍不住说。 “少来,我元神怎么会是个女的?”我不耐烦了,“你赶紧的,马炎炎呢?” “你刚才看到的她是假的,真的那个在后面的大雄宝殿外被困住了”,她说。 “那你不早说!”我心里一急,“我去救她!” “不能去!”她厉声喝道。 我眼前一黑,几乎摔倒,“你……你干什么?”话没说完,我已经瘫软在了地上。 约莫过了几分钟。 “现在可以去了,我只能帮你这些,接下来要靠你们自己了”,她说,“不过我要说明白,我不是鱼玄机!我是你的元神!” 我身子一颤,缓缓的睁开眼睛,“行行行,你爱谁谁,反正……谢了。” 耳边传来一个女孩子开心的笑声,如风一般飘远了。 我身上恢复了力气,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活动了几下脖子,撒开腿往后面的院子里跑去。 绕过龙母殿,就是大雄宝殿。 马炎炎正在打坐,悠然而安详的打坐。 我来到她身边,俯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哎,醒醒,我来了。” 她睁眼看看我,眉头就是一皱眉,“不是说了不让你进来了么?为什么不跑?这里面可是九环阵!” “你没事吧?”我问。 她站起来,“刚才被困住了,所以坐在这里运功保护心神。刚才不知道为什么,阵法的气场突然消失了。小马,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就是在前面被幻觉给迷住了……”我把龙母殿前的经历简要的跟她说了说,“难道这都是那个什么九环阵造成的?” 她沉思片刻,“既然你能变成龙母,那就有办法了,咱们别在这站着,进殿去,先布个阵法护住自己再说。” “可我不会呀”,我说。 “我会就行了”,她拉着我的手走进了大雄宝殿。 我们来到大势至菩萨的莲花座下,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些晶石玛瑙和红线,简单的布置了一个阵法,然后咬破自己的右手中指,用三神教的祝祭文在阵法周边设了四道结界之门。 所谓祝祭文,是我们三神教独有的一种密符,通俗的理解,可以把它当成是我们三神教的灵符。 巫家用符,自古有之。当代流传的巫家之中,大部分都是和道家或者佛家互相融合的,所以符也是很相似的。唯独我们三神教和另一个巫术大派九妹祝,用的不是世俗中常见的符。九妹祝用的是啥师父没说过,我们三神教用的是祝祭文。 它既是文字符号,也是咒语载体,用起来也相当直接,就是你想做啥,就用它写相应的咒语,然后恭请神主将祭文激活就可以了。说起来这种术老土而简单,可用起来它的效果是极其惊人的,这也是我们三神教独步天下的绝技之一。 结界之门修完之后,马炎炎虔诚的单腿跪下,双手合住手诀放到自己的额头上默念咒语。片刻之后,祝祭文修成的结界之门发出了淡淡的蓝光,映衬着暗红的血色,连同晶石玛瑙和红线一起,形成了一个美丽而牢固的防护阵法。 阵法激活了,她也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轻轻的喘息起来。 “很累么?”我看着她。 她看我一眼,“累倒不是很累,只不过在九环阵里动内气和血气,消耗比平时大九倍而已。” 我一怔,“你说什么?大……大九倍?这个九环阵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邪乎?” 她定了定神,“老师说过,九环阵源自道家,是终南楼观派秘传的一种阵法。这种阵法以河洛十六字诀为根基,利用反九宫之法,将八门无相阵分别融于九个不同材质的环中,再以九宫之法排列而成阵。因为它以反九宫之法融阵,又以正九宫之法合阵成阵,所以它时机上属于小型的风水局,一般人根本难以破解……” “你说点实在的行不行?”我打断她,“我只想知道这阵法有什么作用,谁让你讲怎么布阵了?” 她撇我一眼,“它的作用,是夺灵。” “怎么个夺法?”我皱眉。 “灵体靠近这座山,就会被它吸进来”,她顿了顿,“有修为的人进了这座庙,不把元神留下,就甭想离开了……” 30 隐身的咒语 一听这话,我笑了。 “你笑什么?”她问。 “元神留下,我没问题呀”,我想了想那个女道士,“只要能出去就行。” 马炎炎无奈,“我说正经的呢,你别闹行不行?再说了,就算你舍得,我还舍不得呢!” 我忍住笑,点点头,“好了好了,我不闹了,说正事。我挺好奇的,这阵法怎么个让人留下元神法,你说说看。” “普通人进来不会有太明显的反应”,她说,“但是修为高深的人一旦入阵,阵法的气场就会鼓荡他们的内气,惑动他们的心神,然后就会看到幻觉。而这些幻觉会引导他们依次冲击九个八门无相阵,每冲击一次,就会深入幻境一分,九次之后,就再也出来了。” “那我刚才化身龙母,用黑白双煞冲击白烟,算不算中招?”我看着她,“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幻觉?” “你是化身龙母之后用的咒语,应该没事”,她说,“九环阵中有四个阵眼,分别镇守震兑离坎四个方位,龙为震卦,主东方生机之木。龙母殿所在方位正好契合,所以我推断,龙母神像就是守护阵眼的关键物件。” “所以我变成龙母,就能暂时压制那边的九环阵?”我问。 “高级的风水大阵往往都有灵性”,她解释,“估计是布阵的人比较信奉龙母娘娘,所以布阵的时候本能的掺杂了一些对龙母娘娘的恭敬心进去。这样一来,当阵法中的气息感应到龙母娘娘之时,就会本能的退让,蛰伏,所以你虽然冲击了门口的白烟,但也没出什么事。” “个人的意志还能影响布置的风水阵?”我不解。 她微微一笑,“不然的话,你的出神术又如何能感知一个物件的过去未来?” “似乎是有点道理”,我点点头,“反正我也不太懂,你说是就是吧。” 马炎炎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蒙你不成?这都是我老师教我的,会有错吗?” 我一笑,“我又不认识你老师,怎么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错?” “程小马!”她瞪我,“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许怀疑我老师!” “好吧”,我无奈,“那你就说现在该怎么办吧。” 马炎炎看看四周,“这个人能做局,说明是个高手,不过他做局的时候却把个人心念夹杂了进去,这说明他修为还不够……” “说重点,怎么办?”我强调。 她想了想,“根据我们之前得的卦,这庙里是阵中阵。现在可以确定了,外阵就是九环阵,那么内阵是什么?” “你问我啊?”我看着她。 她看着我,心却沉浸在深思中,“仅仅九环阵是不够的……那样可能伤人不说,还随时会失控……必须用一个能制约九环阵的,然后……” 我一声不吭,生怕干扰了她的思路。 沉思良久之后,她突然眼睛一亮,“有了!” “什么?”我赶紧问。 她看我一眼,掏出手机,“问我老师!” “靠!”我无奈,“你怎么学的跟我似的?能不能靠点谱?这时候问你老师,来不来得及?” “嘘”,她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防护阵法不大,我俩身处其中,离的很近,所以电话里的声音我也能听个模糊。 “老师,我是炎炎”,她看看我,“我和一个同事被困在了一个庙里,我怀疑是九环阵……嗯对,确定……可问题是这里不仅仅只有九环阵,还有一个内阵……” 我竖着耳朵听了会,似乎她老师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声音挺磁性的。只是他俩的对话内容过于深奥,就我这点风水底子根本听不出来什么玄机。 这个电话打的很长。 我看看表,元神说的一刻钟早就过去了,我俩安然无事,这起码说明马炎炎的防护阵法是有效果的。我松了口气,示意她转过身去,和她背靠背的坐好,她打她的电话,我琢磨我的事。 “如果当初不是认识杨阳,或许现在我也是一个风水大师了”,我心想,“就算成不了大师,起码也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这可倒好,她那聊得热火聊天,显得我跟个没用的废物似的,这滋味真他妈不是滋味!” 想到杨阳,我心里莫名的一酸,哎,万一要是出不去这破庙,那杨阳回来后找不到我,会不会伤心死? “你放心,这破庙关不住你的”,那女声又出现了。 我一皱眉,“你神出鬼没啊你,我可是在护身阵法中,你怎么进来的?” “我是你的元神,就在你身体里”,她说,“这阵法对我没用的。” “哦,那好吧”,我顿了顿,“哎,你说这破庙关不住我,那你知道怎么破阵么?” “不知道”,她说,“但是靠这丫头,你们是出不去的,你还得靠自己。” “可是我不懂风水呀?”我说。 “这个庙里的一切,就是为懂风水的人设置的”,她说,“除非是她老师那样的绝顶高手亲自来,仅凭这丫头的本事,根本不可能。” 专门为懂风水的人设置的,这话让我眼前一亮,心里豁然开朗,“这么说来,我不懂风水,反倒是可以破解它了?” “我也不是很懂风水,不知道怎么破”,她顿了顿,“不过你的出神术可以通过物件看到过去的事,这个阵法布置了不过几年光景,凭你现在这点修为,要找到破阵的关键应该不难。” “好,我可以试试看”,我打定主意,“元神,谢谢你啊!” 马炎炎一推我,“哎,程老师,这情况下你都能睡着?” 我猛地惊醒过来,揉揉眼睛,“怎么着,我睡着了?” “你说呢?”她无奈,“也真服了你了,没心没肺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可能是那会用咒语,消耗太大了……你说的嘛,比平时大九倍……哎对了,你老师说了怎么办了么?” 她叹了口气,“老师起了一卦,说内阵阴气很重,有纸马度生魂之象,可能是阴桥阵。” “这又是什么阵法?”我问。 “说了你也不懂,甭问了”,她继续说,“老师说让我们去庙后面寻找一棵桃树,内外阵的关联阵眼应该就在树下,只要找到,就能化险为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看着她。 “只不过老师说,这阵破了更危险”,她打量我一阵,“他说你是我的贵人,让我带你去找桃树,但关键的问题都听你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平安无事的走出去。” “看来你老师果然是高手!”我嘿嘿一笑,“这都让他老人家算出来了,没错,只要你听我的,咱们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她不屑,“老师英明一世,只有这次的叮嘱,我觉得不太靠谱。” 我脸色一沉,“住口,不许非议咱老师,这是你当学生的该说的么?” 她白我一眼,从脖颈间掏出一枚白玉八卦递到我手里,“别废话了,带上这物件,变成龙母娘娘,我教你个咒语,出去把九环阵的气息压制住,然后咱们去找桃树。” “哦,行吧”,我接过来戴上。 她凑到我耳边,轻轻说了个咒语,“记住了么?” 我一皱眉,“这也算咒语?你没搞错吧?” “当然,老师教的,错不了”,她说,“你念咒的时候我会按着你的后心,用暗咒跟你配合,那样才有效果的。” “暗咒,什么暗咒?”我好奇,“你都告诉我,我自己来就行了,那样更保险。” “不行,老师说了,暗咒只能我自己知道”,她突然脸一红,“别问了,赶紧的吧!” 脸红什么?这里面看来有文章。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你为什么脸红?怎么了?” 马炎炎微微一怔,赶紧把手抽出去,“你干嘛?” 虽然时间很短,但是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她老师让她念的不是暗咒,而是一个能在灵体面前隐身的咒语。她老师叮嘱她说,“这个只能你自己念,因为这咒语会招桃花,如果你们拉着手,那你们会……” 我暗中一笑,心想等走出这破庙,一定跟她把这咒语套出来。这要是拿去泡妞,事半功倍呀! 马炎炎红着脸一推我,“我警告你,不许动歪心思,不然我……” “不然你什么?打我?”我逗她,“放心吧姑娘,我对你没兴趣。” “你!”马炎炎气呼呼,“你赶紧的吧,走出这庙后,咱俩从此谁也不认识谁!” 当然,这只是句气话,可我们都没意识到,说这个话的时候,是在阵法之中。 师父说过,某些阵法之中不能乱说话,至于是哪些阵法,他没说过。不幸的是,这个阵法就是其中之一,虽然我根本连它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我静心片刻,使用变神之法,将自己再次变成了龙母娘娘,然后带着马炎炎缓缓的走出了大雄宝殿。 她教我的咒语特别简单,就仨字,“桃木仙。” “桃木仙,桃木仙,桃木仙……”我念着咒语往外走,走出殿门后,外面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她按住我的后心,不住的念动那个能催桃花的隐身咒语,念的特别认真。 那一刻,我以为她老师想多了,因为周围根本一个灵体的影子都没有——当然了,灵体本来就没影子。 可当我们走过转角,继续往大殿后面绕行的时候,情况有些不同了。我感觉到了一阵寒意,同时心里有些莫名的欲动,难道是她的咒语对我起作用了? 我不敢分心,继续念咒,“桃木仙,桃木仙……”念着念着,声音似乎变大了,越来越大。我有点纳闷,禁不住回头一看,身后的情景让我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嘴里的咒语也念不利索了。 31 桃木仙 数百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缺胳膊少腿的鬼魂,在我们身后晃晃悠悠的跟着。它们的眼睛都变成了黑乎乎的洞,神情木讷,动作整齐划一。 难怪马炎炎她老师让她念隐身咒语,现在这些鬼魂根本看不见她,它们的注意力都被我这个“龙母娘娘”吸引了。我心里不禁暗暗叫苦,虽说这些鬼魂单打独斗并不厉害,可是架不住数量多啊。这要是我稍微有点差错,众鬼一拥而上,马炎炎倒是没事了,老子八成就得留在这里跟它们作伴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马炎炎一眼,她对身后的情况浑然不觉,专心的念着咒语。见我迟疑了,她有些诧异,本能的也想回头看,我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乱动,接着跟没事人似的,转过身去继续往前走。 这是考验心理素质的时候,只要稍微有一点盯不住,心神一乱,变身术就会失效,那就会吃大亏。我心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徒弟亲,感情她老师是让我来给马炎炎当挡箭牌来了。不过转念一想,这种情况下我不上谁上?难道身为男人我在后面躲着,让她一个女孩子去前面做诱饵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不管你遇到的情况有多危急,心里有多少抱怨,多少愤懑,多少不安,只要你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是应该的,那就可以迅速回到正确的轨道上,从容的去面对一切挑战。 而当我们平静了,从容了,看似纷杂的事情反而也就简单了。 我若无其事的念着咒语继续往前走,不回头也知道,身后跟的鬼魂越来越多。于是我和马炎炎就带着众鬼在寺庙里大摇大摆的游行起来,四下寻找马炎炎口中的那棵老桃树。 我们绕过大雄宝殿,接着依次穿过经堂,律堂直至斋堂,方丈室,单房……直到见了寺庙后墙,别说桃树了,连个桃树叶都没见到。 这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已经黑压压的跟了数百个鬼魂,马炎炎头上也开始冒冷汗了。这么多阴灵跟在身边,虽然看不到她,但如此强劲的阴气还是影响到了她。 这时候不能说话,一说话就会散气,会影响咒语。我果断的转过身来,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左手揽住她的腰,右手抓住了她的手。 马炎炎吃了一惊,本能的挣扎,这一挣,咒语断了。 周围的鬼魂眼中猛然间感受到了她的气息,黑洞洞的眼眶里闪出了点点红光。好在马炎炎反应极快,咒语只是停了一下下,马上又念了起来。众鬼虽然敏感,但毕竟是在九环阵和阴桥阵压制之下,所以它们只是乱了一下,很快平静了下来。 “炎炎,我们不能说话,用心念交流”,我心说,“这都走遍了,没发现桃树啊,你老师是不是算错了?” “你胡说……”,马炎炎做不到一心二用,差点打断咒语。她定了定神,“老师是不会错的,他说在庙后,就一定在这附近。” “你自己看看,在哪?”我盯着她,“这都到院墙了,连根树毛都没有,难道那桃树成精了,自己跑了?” 马炎炎看看四周,又看看我,“难道真成精了?” “瞎说,要是这有树精,那……”我心里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什么呀?”她看着我,“怎么不说了?” “桃木仙……桃木仙……”我分不清自己是在念咒还是喃喃自语,但直觉告诉我,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句咒语里。 “小马……你怎么了?”马炎炎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来,看看四周的鬼魂,“炎炎,我明白怎么回事了,咱们往回走!” “可是老师说桃树在庙后啊”,她不解,“为什么要回去?” “没工夫给你解释,跟我走!” 我松开她的腰,拉着她的手往回走。 “你别胡来!”她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这一嗓子不要紧,周围的数百个鬼魂都被她惊醒了,纷纷露出了凶相,张牙舞爪的冲我们扑了过来。 我眼睛一瞪,冲着群鬼一声断喝,“咄!” 这不是我故意喊的,好像是在变神成龙母娘娘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做出的反应。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恶鬼被这一生断喝镇住了,纷纷跪下,体如筛糠,瑟瑟发抖,不住的念叨着什么,似乎是在向龙母娘娘求饶。 我嘴角一阵冷笑,双目慢慢整圆了,“咄!咄!咄!” 随着连续的三声断喝,前面的十几个恶鬼发出了痛哭的哀嚎,在惨叫中化作了青烟。后面的众鬼魂不敢上前了,眼中的红光暗了下去,重新变成了黑乎乎的洞,脸上也恢复了木讷的神情,战战兢兢的跪下了一大片。 此时的马炎炎早已重新念起了那个隐身咒语,见我唬住了众鬼,她拉住了我的手,却被我一把甩开了。 马炎炎一怔,疑惑的看着我。 我不是故意的,我似乎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或者说,龙母娘娘开始控制我的身体了!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却让我不寒而栗。变神成神,是境界,但前提是要能用自己的神识控制变化出来的幻神。一旦让幻神反过来控制了神识,那就是走火入魔,就是被邪灵控制了! 我一把抓住马炎炎的手,吃力的用心念告诉她,“带着我去龙母殿……用我的血……”我脑子一阵迷糊,拼命用最后的心念喊了一句,“快!” 喊完这一句,我眼前一红,接着感觉自己被一个身材高大,身着锦袍的女人单手抱在了怀里。她是那么高大,而我,则那么弱小。 马炎炎很快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了,她掐手诀往我额头上一按,接着咬破中指,用血往我颈间的白玉八卦上一抹。抱着我的女人一声闷哼,身形迅速缩小了一号。 与此同时,马炎炎拉住我的手,一路狂奔,直奔龙母殿跑去。 梦境……我的第三个梦境……我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木然的被她拉着在殿堂回廊中穿行。不断有鬼魂从前面出现,拦住我们的去路,都被马炎炎轻描淡写的挥手打散。几分钟后,她托着疲惫不堪的我踉踉跄跄的回到了龙母殿里。 进殿之后,她先用咒语暂时封住了门,接着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抓住我的右手,刺破我的无名指,抹了我的血在我的双眼和后颈风池穴上各点了一下,默念了几句,在我眉心处轻轻一拍。 “小马,醒醒!”她大喊。 我猛地一激灵,整个清醒了过来,那个高大的女人被马炎炎拍出了我的身体,滚动着回到了旁边的龙母娘娘神像上。 “你怎么样?”马炎炎扶住我,“看看我,认识我吗?” 我看她一眼,“不认识!” 她松了口气,“认识我就好,真吓着我了。只知道出神术用来变神会很厉害,可没想到还这么危险……幸亏……” “没事”,我摆摆手,喘息了几口,“我毕竟修为还不够,控制不好这个度,刚才有点过劲了。这里毕竟是在阵法中,跟外面不一样,出现点始料未及的情况也是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的。” 她点点头,看看旁边的龙母神像,“这神像是九环阵的四个阵眼镇物之一,外面的那些鬼魂不敢随便闯进来。咱们在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看我不说话,她有点尴尬,“小马……你让我拉你回来这里,有什么用意?” 我低着头,闭目凝神,伸手一指旁边的龙母娘娘神像,“你看看这神像,它的底座后面,是不是有树根?” 马炎炎起身走到神像后面仔细查看了一下,“有,有树根!被黄布盖着了,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我平静的一笑,“那就对了,你老师说的桃树,就藏在这龙母娘娘像内。” “你是说?”马炎炎一怔,“他们把树干塑在神像里了?” “树冠砍掉,留下树干,将镇物,符咒等藏在树干里,然后再以树干为支撑,用泥土塑神像”,我顿了顿,“这种塑像和真身塑像有些类似,只不过后者用的是肉身,这个用的是以阵法和镇物炼养过的,有灵性的连根桃木……这种手段在过去多用在柳树上,炼养得当,能练出一种稀有的灵体,叫做柳林郎。” “柳林郎……”马炎炎点了点头,“难怪老师让你念那个咒语,这不是柳树,是桃木,所以不是柳林郎,是桃木仙。” 我一笑,“柳树聚阴养鬼,桃木聚阳辟邪,炼养的方法差不多,但却是两回事。布阵的人在这龙母殿里用了很多心思,也只有靠这桃木仙,才能把那两个风水阵融合在一起。” 马炎炎回到我身边,凝视我片刻,“你不是说不懂这些么?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不是我知道的多,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她一皱眉。 我低头看看胸前的白玉八卦,“是它,它沾了我的血后,我突然就明白这些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马炎炎拿起玉牌,“这是老师给我的,他说让我给你带上,然后你就可以带我找到桃树……可是他没说这玉牌会说话啊。” “你想那么多干嘛?”我微微一笑,“把事办成就知道了,凡事没必要都要知道那么清楚,糊涂一点,也是一种智慧。” 马炎炎不理会我,默默的看了一会那白玉八卦,突然站起来,接着噗通一声跪下了... 32 黑影护法 我一怔,“咱俩这么熟了,不用这么客气吧?” “凭你也配?”,马炎炎很平静,“我拜的是我老师。” 说着她倒头遍拜,我赶紧往旁边一躲,“使不得!” “使不得!”一个黑影与我异口同声,嗖的一声,往相反的方向躲出去老远。 “你是谁?”我和马炎炎神同步。 黑影看看我俩,冲马炎炎笑了,“小姑娘,我替你老师受你一跪可以,磕头可就使不得了!” 这影子是个男人,个头不高,浑身透着一股黑气,却又不是阴气,五官看不太清,不过他一个灵体能自由进出这阵中之阵,那说明是个很厉害的主儿。 “你到底是谁?”我俩再次异口同声。 黑影嘿嘿一笑,“你老师让我来替他传话,把破阵的关键告诉这小子。说这小子会出神术,能感知到咱想对他说的话,这样一来也省的咱露形,吓着你们小孩子。原本这都成了,可你这小姑娘非得磕头,这下可好,回去我要受罚了。” “你到底是谁啊?”我再一次问。 “你是……我老师的护法?”马炎炎问。 “你老师……哦不,主人教你的时候,咱可是看见过的”,黑影说,“只是你那时候修为不够,看不到咱而已。这一年多没见,小姑娘你进步很大嘛。” “我说你到底是谁啊?”我自己问的都烦了。 “住口!”黑影和马炎炎齐声说。 我无语了,“得,你们说吧,我不掺和了!” 马炎炎冲黑影一抱拳,“刚才多亏您帮我们,马炎炎谢过了。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老师刚才在电话里不明告诉我这一切?” 黑影似乎想说,但又顾忌着什么,犹豫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小姑娘,咱的事办完了,得回去向主人交差了。剩下的事,你听那小子的吧。” 话音一落,黑影消失不见了。 马炎炎吃了一惊,“哎……哎……就……就这么走了?” 我心说废话,可不就走了呗! “小马,你说我老师的这个护法是什么来历,他怎么就不怕这庙里的阵法?”她看着门口。 我没说话。 她看我一眼,“怎么了你?哑巴了?” “不是不让我说么?”我不屑,“谁稀罕说呀,有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哎你甭问,问我也不说!” 她笑了,来到我身边,抱着胳膊打量我一阵,“还挺有骨气的,怎么着,刚才让你住口,生气啦?” “对,生气了!”我瞥她一眼。 她想了想,在我身边盘腿坐下,“我是不该那么说你,对不起,别生气了。” “不够!”我不解气,“没诚意!” 她一笑,“你说不说?” “不说!” “爱说不说,我还不问了呢!”她站起来,走到龙母娘娘像前,“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挺尴尬的,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原本就是想逗逗她,让她说句好听的也就顺坡下驴了。毕竟我们现在是被困住了,先脱险才是正事。可没想到这姑娘学精了,给我来了一个冷处理,这下可好,我这下了一半,都骑到驴屁股上了,反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了。 看我不说话,她回头看我一眼,“老师说了,让我听你的。小马,别闹了好不好,咱们得赶紧出去。” “那你……那个……” “得了,出去请你吃饭,摆和头酒,行了吧?”她不耐烦了。 我笑了,“这才对嘛!”拍拍屁股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看看那神像,“论风水术数,你比我厉害,你知道怎么破这个么?” “我老师不是告诉你了么?”她纳闷,“你问我?” “你老师告诉我的,我基本都说完了”,我看着她,“唯独没说怎么破阵。” 马炎炎一皱眉,“程小马,你够了吧?我都说了请你吃饭了,你还想怎么着?要非较真的话,你说你自打来的路上你少欺负我了么?我有没有跟你这么计较过?你好歹是个男生,何必这么……” “得得得……”我赶紧拦住她后面的话,“我真不是跟你计较,是确实不会!谁骗你谁孙子!” “那行吧”,她无奈,“就您这样的,老师还让我听你的……我也是无语了我。” 我脸皮厚,不怕这个,“你老师的话你得听,所以我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俩阵粘合到一块了,现在两阵的关联阵眼找到了,该怎么破?” 她张张嘴,刚想说。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我严肃的看着她,“你要实事求是,不能不懂装懂!” “我会!”她瞪我一眼,看看龙母神像,“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在神像上直接布阵,利用阵法扰乱这阵眼,进而把九环阵和阴桥阵都破开。这种方法比较冒险,但是比较简单。” “那第二种呢?”我问。 “第二种,就是先把外面的鬼魂们都收了,然后在神像周围布置结界,我们在结界中待足十二个时辰,然后破开神像,将树干里面的镇物和符咒依次破解”,她顿了顿,“这是最常规的办法,虽然麻烦,但比较保险。” 我看看神像,又看看外面,陷入了沉思。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我,“用哪种方法?” “炎炎,你说外面那些鬼魂,为什么会出来?”我看着她,“上次咱们单位来人拍片子,它们也出来过么?” “九环阵能将周围的灵体给吸引来,控制住”,她说,“而阴桥阵需要用阴灵来催动,才能发挥它的作用。你这么一说到提醒我了,的确是挺奇怪的,这两个阵法配合起来,就算有鬼魂在庙里,也会被阴桥阵压制住,不该出来呀。”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说,“上次咱们的同事来,他们没有修为,所以也不会有咱们这种危险。可问题是,咱们这次不仅仅是危险了,你有没有觉得,这庙里的阵法似乎有点乱了,运行不规律了。或者说,这阵法对咱们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过了点?” “你的意思是?”她不解。 “这你都想不明白么?”我微微一笑,“好比是兄弟俩,大哥叫九环阵,负责抓鬼进寺庙,二弟叫阴桥阵,负责把大哥抓进来的鬼关进地牢里,将它们变成奴隶,做苦力。现在呢,老大抓鬼抓的不亦乐乎,弄得寺庙里都鬼满为患了,这说明什么呢?” 她恍然大悟,“说明二弟的工作没做好!也就是说,阴桥阵还没布置完成!” “激活阴桥阵,是不是需要属火的人,或者说是火性很大的物件?”我看着她。 “对,对对!”她点点头,“老师说过,阴桥阵属性极阴,身处其中,如入阴曹,其威力甚至可以压制一定范围内的地气,使之阻隔阴阳!所以布置这种阵法极其危险,要么使用火性强大的风水阵为之提供掩护,以毒攻毒。要么就找命中火旺之人作为祭品,让他们进入阵中,以其性命和元神作为代价,催鬼门,通阴桥……”她一愣,“他们是要把我们作为祭品,用我们来激活阵法!” “所以专找电视台的人,因为我们身上火性大”,我说,“越是高手进来越危险,他们要的就是用高手的命来激活阴桥阵。这样一来,九环阵聚阴灵,阴桥阵利用阴灵阻隔阴阳,横断地气……” “然后以毒攻毒,将白虎落台的煞气化为财气”,她看看我,“难怪李良把庙修好几年了都不开山门,阴桥阵激活之前,这里若常见香火,那必然会激怒白虎,对他的家族来说,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他说正式开山门前,他只能进来三次,上次已经是第三次了”,我说,“所以这一次,他是势在必得,所以,我们绝对不能破阵。” 马炎炎一皱眉,“那我们怎么办?” “一旦阵破了,他们的心血也就白费了”,我一笑,“你觉得他会让咱们活着离开么?” “可是阵不破的话,我们只怕也……” “忘了你师父的话了么?”我看着她,“这阵法,破了比不破更危险。他刚才不明说这些,甚至不明着告诉我们桃树就是神像,是因为怕说的太破,会出变数。所以让我用变神之法,变成龙母娘娘,带你出去绕了一圈。他可能已经算定了,咱们会惹出乱子,然后你会为了救我,会用血抹白玉八卦,使之通灵,然后他的护法就可以通过白玉八卦,将有关桃木仙的事情告诉我,因为……我会出神术……” 她愣愣的看着我,“真是这样么?老师能想那么多?” 我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推测的是这样,而且我现在信了,你老师很牛逼!非一般的牛逼!绝对是高手!” “照你这么说,老师是在点我们?”她问。 我点点头,“他能让那个护法藏在白玉八卦里,而我们却都没发现,只凭这一手,足见他的本事了。我记得师父说过,风水圈有个规矩,就是谁的事情谁来办,别人不能越厨代庖,哪怕是师父也不行。你老师是怕说的太明了,咱们更危险,所以接到你电话后,才派护法来的。这一切的精心布置,都是为了保护你我的安全,他这用心也是够良苦的了。” 马炎炎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是不是你也知道咱们该怎么出去了?” 我微微一笑,“你老师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我化身成龙母娘娘,就能带你走出去。只不过这样出去不行,临走之前,咱们得给李良捣点乱,做点贡献才好……” 33 照猫画虎 “贡献?”马炎炎不明白,“什么意思?” “假设我们进来后着了他们的道,激活了阴桥阵,那会出现什么征兆或者是变化?”我问。 她想了想,“外面的鬼魂们会被镇服到地下,因为看情形,这里的阴桥阵是布置在地下的。另外就是,整个庙宇上方的灵气云会加强,其中的邪气会消失……怎么了?” “那咱们就照猫画虎,给他来个将计就计!”我平静的说。 她眼睛一亮,“你是说,咱们把外面的鬼魂收了,然后在这龙母神像上布置阵法,让这里看起来就和阴桥阵激活了一样?” “聪明!”我一笑,“这样一来,他们会以自己的奸计得逞,不但不会为难咱俩,还得重重的感谢我们。” “可外面的鬼魂至少几百个,咱俩能行么?”,马炎炎担心。 “他们怕桃木仙,怕龙母娘娘”,我说,“只要咱俩配合得当,绝对没问题。” “还是不行”,她一皱眉,“咱们这么做等于骗人,虽然李良不是什么善类,可咱们骗他也不应该。照你这么做,短时间内也许没什么破绽,可这庙里的九环阵还会不断的聚集周围的阴灵,到时候没有阴桥阵配合,这些阴灵就会引动失位的白虎犯凶,那李良家里必然会出事的……” “他这样的人,不该受点教训么?”我看着她,“对坏人讲什么道义,迂腐!” “这不是迂不迂腐的事,这关系到信义和我们做人的原则”,马炎炎毫不示弱,“老师说过,给人办风水上的事一定要把心放正,不能给人留尾巴。因为风水上的细微错误,将来就可能影响事主整个家族的运气,这上面是马虎不得的。就算事主不是好人,我们心存善念,却是在为自己积福。白虎落台,非常凶险,咱们不能只顾自己安危,置李家后人的安危于不顾啊!” 我微微一笑,“马炎炎,你是风水师么?” “我是三神教弟子,但我也是风水师的学生”,她倔强的看着我,“老师教我的准则,我必须严守!” “这就是为什么你老师说让你听我的”,我把她拉到殿门口,一指外面,“你看看外面,魑魅狂悖,百鬼横行,它们本该早入轮回的,却被这九环阵拘拿到了这里,它们冤不冤?我们是三神教巫师,不是风水师。巫师办事没那么多虚伪的道德顾忌,我们不害人,可谁敢害我们,我们就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加倍的还!” “可是……”她想争辩。 “甭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凭什么非让老子吃这个亏?”我打断她,“如果咱没本事抗争,那就认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咱们能出去,那我为什么还要顾忌那做局害人的人?” “白虎失位,必伤青壮”,她看着我,“李家总不能全是坏人吧?咱们这么做,万一伤及无辜,这份因果你承受得起吗?” “哦,年轻人?”我冷笑,“李良平平安安的,用风水局祸害人,赚来的钱给那些年轻人享用,挥霍,这就是他们的福报,是前世积来的。如果风水局反噬,伤及他们的健康或性命,那他们就是无辜的人,就要让我们两个来承担因果?这他妈的是什么狗屁理论?” “你!你骂谁呢?”她不高兴了。 “我骂的是这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心灵鸡汤!”我说,“这些东西都是用来给那些失意的弱者灌迷魂汤用的,你马炎炎可是三神教弟子,修为很高的女巫师,你竟然也信?不错,这些的确是你老师教你的,可现在到了事上,他不也让你听我的吩咐么?他明知道我程小马就是一小流氓,为什么还这么安排?你丫用屁股想想也能想明白吧!” 马炎炎脸通红,“你胡说什么你!” 我下意识的看了她浑圆挺翘的屁股一眼,“呃……这个说法不恰当,我就是打个比方。” “看什么呢你!”她转过身子,“不许看了,正经点!” “哦,挺翘的,弹性应该也不错”,我笑了笑,缓和了一下语气,“想通了吧?想通了咱就抓点紧,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就没别的更好的的办法了吗?”她小声的问。 “破阵的话,李良不会放过咱俩,直接跑出去的话,他就算放咱们走,也必然还会继续骗别的高手来”,我说,“你也知道,这庙里的情形一次比一次危险,如果这次再不能激活,只怕是没有机会了。咱们就当替天行道了,也省的以后再有人来这里送死。你放心,如果这事有因果之报,跟你马炎炎无关,我程小马自己担当!” “说什么傻话,凭什么让你自己担当?”她顿了顿,“我说不过你,好吧,既然老师这么吩咐了,我就听你的。不管怎么样,先出去再说。” 我笑了,“这就对了嘛,这样,咱俩一会出去,我用变神之法变成龙母娘娘,这样外面的鬼魂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你就在我身后跟着,像刚才一样,等我把它们镇服之后,你就用咒语将它们收了!” “收鬼我倒是可以……只是外面的鬼那么多,我怕我的咒语不好使啊”,她担心。 “没事,反正只要咱俩在一起,我就能保护你的安全”,我说,“鬼太多,一次收不完,多收几次,慢慢的收。只不过,咱们进来的时候没带什么法器之类的,鬼收了之后必须将它们藏在某个物件里才能带出去。” “那怎么办?”她看着我。 我平静的一笑,看了看她的胸部。 她一惊,本能的后退两步,“你想干嘛?” “鬼可以藏到内衣里,所以我们也能用内衣做禁锢的法器”,我笑了笑,“姑娘,脱了吧,等回去我给你买套好的补偿你。” “你安的什么心?”她盯着我,“明明用衣服也可以,你为什么让我脱内衣?再说了,你也有内衣,凭什么要我的?” “你想想,如果咱们抱着一件衣服出去,让李良身边那老保镖看到了,会不会怀疑?”我平静的看着她,“你的内衣小巧,我可以藏到口袋里,就算让他们看到了,最多也就以为我是个变态而已。再说了,只需要你的胸衣就可以,内裤也不能用,那会让外面的百鬼永不超生的。” 马炎炎轻咬着嘴唇,犹豫不决。 “脱吧,我不看”,我转过身去。 我知道这对于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来说,是挺难为情的,可是目前看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外面的几百个鬼魂,我们必须把它们全部带出去超度了,这庙里才会干净,李良他们才会相信我们。 等了一会,女孩叹了口气,默默的开始解衣扣了。 “程小马”,她声音不大,“如果这个事让别人知道,我跟你没完。” 我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她。 她毛衣脱了一半了,见我一转身,吓了一愣,“你……” “算了,这种事不该为难你一个小姑娘”,我平静的一笑,脱下外衣,接着把毛衣也脱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她不解。 “用我的毛衣吧,等把它们都收了,我再穿上,这样他们就看不出来了”,我说。 马炎炎一怔,“那你不成了身穿百鬼衣了?那可不行,你身体吃不消的!” “没事,大不了就是病一场呗”,我一笑。 她走过来拦住我,“那可不是病一场的事,百鬼衣阴气极重,穿上的话不但会影响运气,而且弄不好会把你的身体给弄废了的!” “我程小马是四正阴合天下水的命,百鬼衣阴性再重,我也不怕的”,我笑了笑,“放心。” “你别这样,太冒险了”她近乎乞求的看着我,“我脱,我脱还不行吗?” 我拉住她的手,“别担心,我……” 她不由分说,将我身体转了过去,“别看!” 我咽了口唾沫,“炎炎,还是我来吧……” 她红着脸把带着体温的小胸衣递到我手里,“给你。” “这么快?”我一愣,转过身来一看,她的毛衣经穿上了,“什么情况你这是?”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嘟囔着穿上外衣。 “这也太快了,什么都没看到”,我叹气,“哎,怎么是小胸衣,不是那啥呀?” “这个就足够了”,她顿了顿,“等出了庙门,把这个还给我,我来给它们超度。” “哦,行吧,你会么?”我莫名的有点尴尬。 她撇我一眼,“比你会。” 我笑了,看看手里的小胸衣,闻了闻,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体香,“可惜了,等回去我一定给你买套更好的。” 静心片刻之后,我使用变神术再次变成了龙母娘娘,现在明白为什么她老师让我念那个咒语了,因为这龙母娘娘的本质,其实就是桃木仙。 马炎炎打开殿门,接着回到我身后,伸手按住我的后背,也开始默念那个隐身咒语。 我带着她缓缓的走出龙母殿,外面的群鬼迅速围了过来,我们四周顿时黑压压一片。 我对此视而不见,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群鬼虽然凶恶,却没谁敢惹龙母娘娘。走到大香炉旁边,我左手掐指诀,右手转身一揽,将马炎炎揽到了怀里,握住了她的手,“炎炎,我镇住它们,你来抓鬼!” 34 禁灵之术 马炎炎看了我一眼,用坚定无比的眼神回应了我。 我放开她的手,平静而冷漠的看了看周围的鬼魂,伸手一指,一声断喝,“咄!” 鬼魂们一激灵,后退了几步。 “咄!咄!咄!” 像上次一样,前面的鬼魂们化作了烟,后面的纷纷跪下了,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马炎炎看准时机,双手一合一分,边念咒语边在空中划了几下,瞬间她身后出现了一道青气,分作两股,一左一右包抄过去,将她前面的一大片鬼魂都包围了起来。 这是正宗的三神教巫术——禁灵术。 她手指一挑,轻轻念了句咒语,那两股青气迅速合为一股,飞回到她身边。我从口袋里掏出她的小胸衣,她用指诀一指,青气进入了小胸衣,将几十个鬼魂困入衣内,而青气则绕了一圈,回到了她的身边紧密的将她保护了起来。接着她搂住我,用手按住我的后背,继续念那个隐身咒语。 她动作很快,效率极高,这才是我们三神教弟子该有的风范。 可她动作再快,周围的鬼魂们还是发现了她,它们眼中再次冒出了红光,暴怒着准备对她发起攻击。 我眼睛一瞪,“咄!” 它们身子一震,眼中的红光弱了些。 “咄!咄!咄!”我又连喝三声。 鬼魂们勉强低下了头,但是这次,一个跪下的都没有了。 看这情形,再来这么一次,龙母娘娘就要镇不住它们了。 我一手掐手诀,将她的小胸衣叼到嘴里,腾出手来握住她的手,“马老师,再来一次,能把它们全收了么?” “很难”,她用心念说,“我已经是尽了全力了,它们太多了。” “如果不能一次成功,我怕场面会失控”,我说,“最多两次,你必须搞定!” 马炎炎沉思片刻,“小马,你会出神术,如果你来用禁灵术的话,威力应该会增强几倍。” “那你来变龙母娘娘?” “我肯定不行,但我们动作够快的话,应该来得及”,她说,“现在这情况,我们也只能险中求胜了。” “不好意思,禁灵术我学过,可是一次都没用过”,我顿了顿,“这样吧,事不过三,咱们再来一次,如果镇不住它们了,那就听你的。” “好!”她点点头。 话音一落,我松开她的手,她合起手诀,身边的青气化作两股,再次向鬼魂们冲了过去。 这一次她动作更快了,在鬼魂们抬起头之前,青气就回来了。 然而鬼魂们彻底被激怒了,它们不顾我的咒语,嘶吼着冲我们扑了过来。我没办法,一个劲的“咄咄咄……”喊得舌头都发直了。好在这咒语还算有点用,那些冲在最前面,靠近我俩的都被咒语打成了烟。 可问题是,这些烟过不了一会就会在鬼群队伍后面重新聚集成形,接着扑过来,这等于形成了车轮战,功夫一大,我肯定会坚持不住的。 “拼了,我们一起来!”马炎炎一咬牙,双手一合,“小马,变成我!” 我灵光一闪本能的抱住了她的腰,单手掐手诀,静下心来默念观想,“我是马炎炎……” 刹那之间,我的阴神变成了马炎炎的样子。“马炎炎”抱着马炎炎,两个人的神识合为一体,周围的青气迅速增强,变成了一股强劲无比的气浪,将冲上来的鬼魂们冲的鬼哭狼嚎,四下奔逃。 马炎炎眼中冒出了淡淡的红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想跑?晚了!” 话音一落,青气浪分作十余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各个方向的鬼魂们扑了过去。鬼魂们吓坏了,在它们眼中,我俩似乎成了某种恐怖的化身。它们拼命的逃,拼命的躲,然而一切都是徒劳,那些青气轻而易举的就将它们牢牢控制住,带回来困入了我手中的那件小胸衣里。 眨眼之间,寺庙内空空如也,一个鬼魂都没有了。 马炎炎眼中的红光却愈发的强了,她盯着我手里的小胸衣,“鬼奴……它们可以做我们的鬼奴……”她笑了,笑的很邪,很陌生。 关键的是,我也和她一起笑了,而且也说了和她一模一样的话! 我虽然变神成了她,可元神还是清醒的,神识还是自己的。这一幕让我想到了冷婉儿和鱼玄机,让我想到刚才在庙后面那个侵入我神识的高大女人…… 难道某些似曾相识的,此刻要重演? 不能,万万不能! 我努力收起指诀,想变回自己,马炎炎看了我一眼,一把将我抱住,紧紧抱住,“你要做什么?我们不能分开,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能分开!不能!” 我使劲挣扎,但她力量奇大,细长的双臂宛如铁箍,将我紧紧的箍住了,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我暗暗叫苦,心说麻烦了,我们修为不够,却把她内心的魔念给召出来了! 世间人,皆有魔性。道家和佛家修炼,是以正念压制和化解魔性,而我们巫师修炼,则是适当的利用魔性。公道的说,魔性的力量也许说起来不是最强的,可实际上也差不多少。道术和巫术都以念力为媒介和基础,而道术偏重正念,巫术侧重执念。人的本性是正念弱,执念重,所以巫术的效果往往要强于道术,巫师也更容易修炼出神通。 别说我们三神教,就算是佛教和道教,那些容易修炼出神通的宗派法门,细看之下,都和巫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天下道术本为巫,这一切本来也不稀奇。 所以问题就来了,不管是用道术还是巫术,修炼的过程中,都会把魔性进行某种程度的提炼和放大。这是修炼的副产物,谁也避免不了。巫术不虚伪,我们从来不避讳魔性,所以当巫术的效果短时间内被迅速加强的时候,内心的魔性就会不可遏制的显现出来。 就像人一夜暴富之后会癫狂一样,我们也是人。 马炎炎就是如此,她心里的魔被我不小心给召唤出来了。 挣扎了一会,我放弃了,这姑娘如今入了魔,力气极大,我一个正常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并不是想勒死我,她是怕我变回自己,那样她的力量就会迅速降低,魔性也会被再次压制。反正我也累了,干脆先让她抱着,休息会再说。 “不能分开,我们不能分开”,她看着我,喃喃自语,“我们一起行走天下,集合阴兵,千军万马,千军万马……” 我不理会她,盯着她的眼睛,努力静下心神,慢慢的变回了自己。 魔性状态下的她,看到的是我的神识,当她发现我变回自己之后,顿时怒了,“你……你敢背叛我?你回来,回来,不然我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我冷冷一笑,“你已经没那个力量了!” 她胳膊一使劲,顿时我喘不过气来了。 “你看我有没有?”她盯着我,“回来,回来!” 我被她抱得太紧,双手只能环过她的细腰,吃力的掐成手诀,我定了定神,看了她一眼,存思变神,念动咒语,“桃木仙!……” 她懵了,“你……” 在她发愣的片刻,我的神识迅速高大了很多,双肩一晃,将她整个弹了出去。她飞出三米多远,重重的摔倒地上,嘴角涌出一口黑血。 我没办法,为了活命,只能把桃木仙再召出来了。 马炎炎血吐出来了,神识也清醒过来了,她强忍着痛苦,捂着胸口缓缓站起来,“小马,你打得好……” “别他妈废话了”,我咬牙切齿的说,“赶紧救我……我快被那女人给……控制了……” 我耳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那声音很苍老,仿佛她已经几百岁了似的。这是桃木仙的笑,它正在缓缓的侵入我的神识,要是马炎炎再拖延一会,我就成了桃木仙的化身了。 这出神术是双刃剑,没练好之前,能杀敌,也能割到自己的手。我不想做冷婉儿,只要让我平安的离开这破庙,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修炼,再也不胡乱显摆,多管闲事了! 马炎炎步履蹒跚的走到我面前,再次咬破中指,准备将血抹到我胸前的白玉八卦上。此时桃木仙已经控制了我半个身体,我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马炎炎的手,紧紧地抓住了。 姑娘看了我一眼,知道我是被控制了,她很聪明,迅速用左手抹了一下右手中指,接着迅速将血抹到了白玉八卦上。 桃木仙一声惊叫,力量迅速减弱了很多,我的手也松开了。 马炎炎扶着我肩膀,吃力的掏出银针,刚要拿起我的手,我身子一僵,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耳边传来桃木仙那恶狠狠的声音,“臭丫头,还想赶我走,我掐死你!” 我茫然的看着马炎炎,她也惊慌而无助的看着我,双手想抓住我,但是已经使不出力气了。 难道我俩真会交待在这,做一对苦命那啥不成? 如果真是鸳鸯那也行,死而无憾,可问题是我俩只是朋友,连亲热都没亲热过,就这么死在一起,也太不值得了! 我意识有点模糊了,苦涩的一笑,“如果你是杨阳……那我死而无憾了……可惜……太可惜了……” 姑娘被掐的脸色红中透白,眼神也散了,她也许想骂我,可她骂不出来了。再这么掐下去,过不了十秒,她会死,我也会成为桃木仙的化身。 我越想越不甘心,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鱼玄机……你他妈的不是我的元神吗?……再不出来,我他妈失身于别人,没你的份啦!” 35 情不自禁 “我不是鱼玄机,我是你的元神”,她的声音又出现了。 “别他妈废话了,先救人……救人再说……”,我眼前一黑,觉得身子飘了起来。 “好”,她答应了。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的,只是觉得很舒服,仿佛泡了一个热水澡,浑身都快散掉了。朦胧中,我似乎看到鱼玄机划着船,穿过一片云,来到我身边,“记住,我不是鱼玄机,我是你的元神……” 我想说话,但没等我张嘴,她就消失了,接着噗通一声,我摔倒在地上,意识也清醒了过来。 地面是石板铺成,冷得很,硬的很,摔得我五脏六腑放佛都翻了个。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蔚蓝的天。 接着我被抱住了,抱进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马炎炎心慌的拍拍我的脸,“小马,小马,你没事吧?你看看我,我是马炎炎,认识我吗?” 我好奇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马炎炎见我没反应,心凉了半截,声音也带了哭腔,“你个流氓你说话啊,我是炎炎,你看看我,认识我吗?” 我扑哧一声笑了,“马老师,你就不能换套词么?每次都是这两句,观众会觉得腻的。”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泪如泉涌,笑着打了我一下,“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醒了还不说话,你这样的观众,我不要也罢!” 我却笑不出来了,她的眼泪里,竟然带出了血! 我赶紧坐起来,扶住她的肩膀,仔细的看着她,“炎炎,你眼睛难受吗?” 她摇头,“不难受,怎么了?” 我伸手拭了拭她的眼泪,手上一片殷红,“我梦到你哭了,眼睛流血了,你看看你的眼泪。” 她怔住了,“真的流血了?那……我是不是会瞎掉?” 我想了想,扶她站了起来,“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就是胸口很疼,火辣辣的疼”,她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别的没什么啊。” 我突然明白了,“是因为刚才我用出神术变成了你……我们的修为不够,这样用禁灵术消耗会非常巨大,所以你身体吃不消了。” “也许吧”,她擦了擦眼泪,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绯红色的手心,平静的一笑,“泪中带血,还真的是泪中带血。” “你放心,死不了的”,我安慰她。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她眉头一皱,“我知道死不了,不用你安慰!” 我笑了,“你还别觉得我这话难听,你眼睛这一流血,咱们事到好办了,这下咱们出去不但不会被怀疑,还能赚不少钱呢。” 她不解,“这话怎么说?” “如果咱俩谁都没事,平平安安的走出去,你说他们会怎么想?”我看着她。 “会觉得我们把庙里的阵法给破了”,她点点头,“现在看我受伤了,他们就会认定,我们无意中把阵法给激活了!” “对嘛,所以说死不了的”,我拉住她的手,“咱是师兄妹,好同事,好朋友,你说我怎么会不关心你的死活呢?” 她脸红了一下,甩开我的手,“少来!” “我说真的呀!”我赶紧说。 她转身往外走,“甭找补,没意思!” “哎你脸上的泪别擦,最好多哭点出来,那样更像真的……” “滚开,别理我!” 云散天开,我们心情放松了,也能开心的斗嘴了。 我们又回到龙母殿里,她在龙母神像的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上各念了一阵咒语,然后走到神像背后变换手诀,一跺脚。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法,但她说有了这个,庙宇上方云气中的那点邪气就会被掩盖住,看起来就和阴桥阵被激活了一样。 出门前,我叮嘱她,“记住,出去要装着点,你现在是受伤的人,必须得虚弱点才好。” 她点点头,“行,我就拿出一副快死了的样子……” 我眼睛一瞪,“不许胡说!” 她看看我,“你不是一直这么说么?” “我说可以,你说不行!” 她不说话了,低下头,玩味的轻轻一笑。 我突然觉得她特别可爱,不由得用手指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起来。 她这次很顺从。 我看了一会,心里一热,想都没想,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马炎炎的眼睛圆了,一把推开我,“你干嘛?” 我不由分说的把她拉过来抱住,尽情的吻了起来。 她挣扎起来,越挣扎我抱得越紧,她的挣扎越来越无力,防线步步失守,最后只能放弃了。 这一吻,真痛快! 马炎炎的初吻,足足被我享用了几分钟,等我平静下来之后,她趁我不留神一把推开我,“你干嘛呀?” 我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唇,“就是想亲你而已。” 她恨恨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这次是真的泪水,不是血水。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她没谈过恋爱,也从来没被男人碰过,我这过瘾了,人家姑娘心里该怎么想?百感交集?爱恨交加?还是羞愧难当? “你真是个混蛋!”她强忍住眼泪,“你心里有人,你身边有齐齐,我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欺负我?” 我没解释什么,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她不说话了,叹了口气,一转身看到了角落里的摄像头,顿时一惊,“你看那!” 我心里也是一惊,这里有监控!那么说,我们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被他们看到了?那还怎么瞒天过海? “都被看到了,怎么办?”她看着我。 我到坦然了,“看到就看到呗,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要是敢为难你,我跟他们拼命就是了。” “你说什么呢你!”她瞪我,“说正经的好不好?” “我说的就是正经的”,我看着她,“刚才我亲你了,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他们为难我没什么,敢为难你的话,我先弄死他们几个给咱们垫背。” “你别胡说……”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按计划来呀”,我说,“反正咱俩在里面忙活他们看到了,你眼睛流血他们也看到了,还不花钱看了一场咱俩的亲热戏……没准在他们看来,咱们是劫后余生,情不自禁呢。就按刚才说的,你装病,我抱你出去,爱咋咋地!” “劫后余生,情不自禁……”她顿了顿,“咱们走吧。” 老王没食言,一直站在山门外为我们持咒祈福,看到我抱着马炎炎回来了,他赶紧迎了过来,“怎么样?你们没事吧?” “炎炎受伤了,快,让他们把车开过来!”我激动的吼道。 这戏,越演越走心了。 “哦,好好好!”老王转头大喊,“司机师傅,快把车开过来,我们马老师受伤了!” “好,马上!”送我们来的那个司机迅速向越野车跑去,另外一个司机想过来,犹豫了一下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张希赶了过来,“小马,她怎么了?” “眼睛都流血了,你说怎么了?”,老王没好气的说,“赶紧让开,别在这添乱!” 张希不悦,“您有话就不能好好说么?我都跟你道过歉了,您还这么不依不饶的。马老师也是我同事,我关心一下不应该么?” 这时越野车来到我们身边停下了,老王瞥了张希一眼,利落的打开车门,“来,快上车!” 我怀里的马炎炎一动不动,脸色蜡黄,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水。 我把姑娘抱上车,小心翼翼的放到座位上。 “程老师,马老师怎么一脸血啊?”司机吃惊的看着我,“咱们去医院吧!” “你老板呢?”我问。 “他们回县城了呀,说是准备等你们忙完了,给你们接风”,他看了看马炎炎,“可马老师这情况……” “你等等”,我转身下车,把老王和张希拉到一边,低声吩咐,“庙里面有点问题,现在已经没事了,炎炎伤的不轻,我带她先回去。” “行,我们一起回去!”张希说。 “嚷嚷什么?”老王瞪他一眼,“听小马说!” “我们俩走,你们留下”,我看看他俩,“进去搂点镜头,再给李良他们做个采访,回去给他们搭个片子出来。” 张希不理解,“咱人都受伤了,还给他拍片子?” “你住口!”老王想了想,“小马说得对,都走的话不合适,咱们留下,让他们回去。” “可是那庙里……”张希担心。 “没听到小马的话吗?已经没事了”,老王看车一眼,“不然马老师也不至于受那么重的伤。小马,带她先走,这里的事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的。” 我拍拍他俩的胳膊,“王老师,张老师,辛苦你们了!” 回到车上,我看看司机,“给你老板打电话,我有话和他说。” “好”,司机拨通了李良的电话,回身递给我。 电话很快通了,那头传来李良慵懒的声音,“怎么样了?” “李总,我是程小马。” “程……程老师?”李良一愣,随即换了副口气,“你们忙完了?还顺利吧?” “出了点事,马老师受伤了,很严重”,我说,“我得带她回去,晚了就耽搁了。” “啊?严重么?赶紧送医院,我们这就过去!” “地方上的医院治不了她的伤,我要带她回省城”,我说,“至于片子的事,我两个同事会留下,他们会办好的,你放心。” “可是……”他犹豫起来,估计是在征询那个老保镖的意思。 “希望李总理解”,我看了马炎炎一眼,“炎炎是我女朋友,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里早乱了,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带她走。” 马炎炎睁开了眼睛,静静的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那……好吧”,李良无奈,“程老师,你把电话给司机,我叮嘱他几句。” 我把电话递给司机,他赶紧接过去,“李总……马老师确实受伤了,满脸是血,那是眼睛里流出来的,哎呀太吓人了……好,好好,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到省城,安排好了再回来!” 挂了电话之后,他冲我们一笑,“两位老师放心,没事了,我这就送你们回省城。” 36 怎能放过你 我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他说,“李总说了,让我一定安全的把您和马老师送回去,对了,一会到高速路口,他秘书会和咱们会合,和咱们一起去。” “秘书?”我心里一震,“怎么着?李总这是不放心?” 他嘿嘿一笑,“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那行吧,辛苦你了。哎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亮,您叫我小于就行”,他说。 “小于?”我一笑,“论年纪,你比我大,我叫你于哥吧。” “您太客气了”,他赶紧说,“您不用理我,先照顾女朋友吧。” 于亮一直认为我俩有事,现在他更确定了。 我把马炎炎揽到怀里,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休息会吧,没事了。” 马炎炎若有所思,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缓缓的靠在了我肩膀上。 李良的秘书是个年轻女孩,不算漂亮,身材极其火辣。 于亮把车停好,下车跟她聊了几句,然后过来敲了敲车窗。 我按下车窗,看看他俩,“怎么?还需要我们下车?” “不不不,您不用”,女孩赶紧说,“程老师,我叫李小萌,是李总的侄女,也是他的秘书。李总让我陪您和马老师一起去省城,马老师看病的所有花销,我来负责。” “哦,那就一起去吧”,我说。 “您别急”,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两个信封,“这是两份谢意,您和马老师各五十万。李总说了,您收下我们再出发,这样他才放心。” 李良这么做到不是因为过意不去,因为按风水圈的规矩,如果我们不拿钱就走了,要么就是这事会出变故,要么就是我们会出意外。他未必怕我们出意外,可一定会担心庙里的事再起波澜。 我接过信封,“好,我收下了,走吧!” 李小萌松了口气,“好的,我在前面走。于哥,马老师受伤了,你仔细点开。” “放心吧”,于亮说。 我看看他俩,不禁一笑,这俩人,有故事。 上了高速之后,马炎炎握住了我的手,“小马,我们不该收这钱,不合适的,要不我们捐了吧?” “凭什么?”我用心念说,“咱们冒了一顿险,你还受了伤,凭什么不合适,凭什么就捐了?” “可我们没有真的办成,这钱你拿着觉得踏实么?” “要是这么说来,世间就没有绝对踏实的钱”,我一笑,“该是你的,你为什么要客气?要理直气壮地拿着!” “可是……我心里不踏实”,她睁开眼睛看着我。 “那好办”,我看着她的眼睛,“你不要,就捐给我吧,我替你花。” “你……要不要脸?”她忍不住笑了。 我也笑了,低头想吻她。 她躲开了,“别这样……” “又不是没亲过,还害臊?”我看着她。 “庙里那次我不怪你,但以后我们不能这样了”,她顿了顿,“答应我。” “你忘了么?我可是混蛋,是流氓”,我一笑,“睡吧,养足精神,我也该静静的想想以后怎么办了。” 她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外面的风景,心想姑娘说的没错,办完这个事,电视台我们的确不能待了。少则半年,多则一载,李良必然会出事,到时候如果我们还在省台,他想找我们还不容易么?为今之计,我们最好早作打算,电视台是不能混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未必不是好事。 我倒不是怕事,只是现在这种身份和地位,面对李良那种人没有太大的优势而已。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换个地方发展,说不定能闯出更大的一片天。以我们三神教的实力,只要我俩的师父出面,估计保住我们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能事事都依靠老一辈的庇护。 这一次,我想靠自己,如果自己搞不定,到时候再找师父也不迟。 “程老师,到省城后,咱们去哪家医院?”于亮问。 “哦,随便一家都行”,我随口说。 “如果马老师不是很难受的话,我不如先送你们回去休息,看病这个事,我和小萌搞定就行”,于亮压低声音说。 “你和她,能搞定?”我看他一眼。 “这不过是走个过场的事,我俩都明白就行了”,他说,“我先送你们回去,然后找个医院,办套手续,走个过场,李总信任小萌,不会怀疑的。再说了,马老师的伤一般医院也治不了,还不如让你们早点回去休息。” 马炎炎看我一眼,那意思于亮好像知道了什么。 “为我们想的真周到”,我平静的一笑,“就是不知道我们回去之后,这觉能不能睡踏实呀。” “监控关了两个小时”,他说,“您放心,不会有事的。” 我一愣,“那你怎么办?” 他很平静,“不是我关的,我怎么会有事?您不用担心我,李总不会怀疑我的。” “那就好”,我点点头,“你是他的亲信,又是李小萌的情人,他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于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知道瞒不住您,我和小萌好了有一阵子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起……哎对了程老师,您能不能给我们点指点?” “带着小萌离开李良,自己创业去吧,跟他走得太近了,对你们没好处”,我顿了顿,“这话别跟小萌说,毕竟他们是叔侄,懂吗?” “懂!您放心!”他踏实了,“谢谢程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管怎么说,于亮对我们还算够意思,我给他这个建议也是不想让他跟着李良翻船,毕竟以李良那种品性,长久跟着他总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省城后,我让他把车停到了省三院门口,然后我们自己打了辆车,回到了我的住处。 “今晚就别回去了,在我这将就一晚”,我看看马炎炎,“反正明天咱俩也得见面,这样更方便。” “你这里几个房间?”她问。 “一室一厅”,我打开门,“先进去再说。” “我还是回去吧”,她尴尬的一笑,“不合适。” “那有什么不合适”,我开门把她推了进去,回身反锁了门。 马炎炎被我的举动搞的有点紧张,“你要干嘛?” “放心,没别的意思”,我说,“今晚咱俩还是在一起的好,你想啊,你住院的话,我身为你男朋友是不是得陪床?分开睡的话,万一李良身边那老保镖掐指一算,露馅了怎么办?” “他有那么厉害么?”她小声嘟囔。 “这可没准”,我故意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你想啊,九环阵,阴桥阵他都能布置,算卦的本能能弱么?虽然我这里不是医院,但我们可以摆点物件,让它在卦上看像医院,然后我还一直陪着你,那于亮他们的瞎话也就天衣无缝了。” 她审查似的看了我一会,“那我宁可去医院躺几天,你去陪我吧。” 我笑了,拉住她的胳膊,“别介,陪床多辛苦,家里多好。” 她不屑的甩开我的手,“少来了,你根本不是为了陪床!” “那你说,我是为了什么?”我不要脸的看着她,“说吧,你说我想做什么?” “你!你是想……”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无奈的瞪了我一眼,“我走了!” “哪去?”我一把将她拉了回来,“你要去哪?” “我回家!” “不行,我不答应!” “凭什么让你答应?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男朋友!” “假的!” “好,那我现在就让它变成真的!” 她一怔,“小马,你别开玩笑好吗?” 我热热的看着她,“我是混蛋,只动真格的,不开玩笑。” 她慌了,“你知道我修炼的是什么,你别胡来!” “不就是太阴元相三神灵祝么?”我盯着她,“我的命相不怕这个,而且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我……我……”她彻底慌了,“我不想,你别这样,让我走好不好,我求求你!” 我笑了,“那我想,怎么办?” “找你的齐齐去”,她使劲推开我,喘息着整理了一下头发,“小马,你是我师兄,以后别再这样,咱们该尊重彼此。我……我先走了。” 我没拦她,任她走到了门口。 她开门的瞬间,我掏出了她的小胸衣,“哎,这个怎么办,那几百个鬼魂还在里面呢。” “你看着办”,她停了一下,“子时之前给他们超度了就是了。” “可我不会超度,万一它们跑出来怎么办?”我看着她。 她回头看看我,“那……我带走吧。” 我手一伸,示意让她过来拿。 她犹豫了一下,缓缓走过来,伸手抓住小胸衣的一角。 我却不撒手了。 “你放手”,她心有点乱,强作镇定的看着我。 我松开手,她拿了小胸衣转身要走,我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顿时软了,无助的看着前方,“小马……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我吻着她的脖颈,“饶了你,你就跑了,我会后悔!你说,我怎么能放过你?” “我不能有男朋友”,她使劲想掰开我的手。 “除非,你不喜欢我”,我在她耳边说。 她身体僵了一下,“我……我是不喜欢你!你放开我……” 我的心颤了一下,随即笑了,一把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搂在怀里,“好,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让你喜欢我吧!” 1 誓言 风平浪静之后,她哭了。 我抱着她滑如凝脂的身体,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我不会白欺负你的,我要做你男朋友,对你负责。” 她低头啜泣,一句话也不说。 我心里一阵不忍,“炎炎……你别这样,女孩子早晚都会有第一次的,再说我不是因为欲火中烧才和你这样的,我是真的……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她苦涩的一笑,“有点喜欢?你有点喜欢就可以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不能谈恋爱的,我修炼的是太阴元相三神灵祝,你毁了我的身子,就等于毁了我的修为,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我师父?我从北京来的时候,她千叮万嘱,让我不要和你发生什么……可现在……你让我怎么面对她啊?” 我笑了,把她揽到怀里,“怎么会呢,虽说你破身后会功力大减,但没关系呀,反正你功力也不怎么深……” “你!”她瞪我,“你再说一遍!” “得得得,我换个说法”,我想了想,“应该这么说,你还年轻,有的是修炼的机会,就算是三神灵祝的功力受影响了,你还有风水术数啊?说真的,你其实不太像巫师,你更像是个风水师,你老师是京城有名的风水大师,那么器重你,你又那么有灵性,我觉得你在这方面下下功夫,一定会继承你老师的衣钵,成为新一代风水名家的!嘿嘿,看来这是天意,老天爷怕你老师后继无人,所以安排我程小马来把你给祸害了,逼着你做风水师,不做都不行呀!” 她看我一眼,“你胡说什么呀,我老师教我的只是皮毛,他家的秘术是不传外姓的,我怎么去继承衣钵?再说了,我自己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么?我根本没你说的那么好的资质。” “行,不好就不好”,我吻着了她一下,“不做风水师,你就接着做巫师,反正三神教法门博大精深,除了太阴元相三神灵祝,我就不信你师父没有别的可以让你学的。” 她叹了口气,“你根本不了解,我是赤瞳麒麟口中火的命,这种命相的女孩子如果要修炼巫术,必须从太阴元相三神灵祝开始,因为火性太大,直接修炼别的巫术,容易出偏差。我师父本来对我寄予厚望,我爸爸和叔叔还指望着我……”她看我一眼,“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也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吧……” “我是四正阴合天下水的命,我和你在一起,足可以压制你的火气”,我说,“这样一来,你修炼别的也就可以了。没事,回头我和你一起去见你师父,她要是怪我,就让她骂我一顿好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她不愿意能咋的?” 她笑了,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你就不要脸吧你,她要是只骂你一顿那倒好了,我师父那脾气,说不定……” “怎么着,还能要我的命?”我看着她。 她看我一眼,摇了摇头,“换做别人真没准,但你……她不会把你怎么着的,谁让你是程小马……” 我笑了笑,“那就行了,累不累?要不要歇会?” 她轻轻推开我,拿过自己内衣穿上,“没工夫歇着,这都几点了,那些鬼魂还没超度。” “你的修为已经那啥了,还能超度么?”我一皱眉。 “巫术修为不行了,可我还有风水师的办法”,她看我一眼,“我得去外面办,你别跟着。” 我拉住她,“那你办完了之后呢?回不回来?” 她低头不语。 “我等着你,你必须回来”,我强调,“答应我!”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穿好衣服之后,她拿起地上的小胸衣,“这个需要点时间,你先睡会吧。” 我把钥匙递给她,“好,这个你拿着。” 她接过来放到口袋了,转身走了。 我怎么可能睡得着,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也没回来,于是我干脆穿衣服坐了起来,拿过一本书看了起来。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看看表已经快一点了,她还是没回来。 我放下书,下床披上外衣,换好鞋子准备去外面找找她。 出门下楼之后,却发现她正站在不远处的路边,一个人静静的看着远处的路灯发呆。 “炎炎!”我喊了她一声,她回头看看我,平静的笑了笑。 我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你在这干嘛?” “事情我已经办好了”,她顿了顿,“你放心。” “那你为什么在这站着?为什么不回去?”我看着她。 “小马……我们不可能的”,她顿了顿,“让我走吧,好么?” “如果你愿意走,早就走了,还会等我出来么?”我抱住她,“纵然今晚我有再多不对,你也不该在外面冻着自己,你是要让我心疼么?” 她平静的一笑,眼睛里噙着泪水,“我答应过师父,二十四岁之前不能谈恋爱……虽然我现在已经……但誓言是不能破的。小马,我不否认你很吸引我,但我们真的不合适。我承认我舍不得主动离开,你帮帮我,让我走吧,好么?” “什么誓言不誓言的,干嘛那么迂腐?”我看着她,“你师父难道没恋爱过么?她会不理解你?” “师父疼我,不会对我怎么样”,她的眼泪滑了出来,“我是无法面对自己的誓言,跟别人没关系。” 我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咱们回家吧。” 这个时候,说再多场面话都没意义,马炎炎是个聪明的女孩,对聪敏人来说,越是难受的时候,需要的往往越简单。她无法面对自己,所以就在这里为难自己,其实她自己很明白,什么事都可以躲,唯独感情的事,躲也白躲。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心安理得的面对? 我很想告诉她,姻缘天定,这一切不是誓言能左右的,但是犹豫了一下,我最终什么都没说。 让她自己想明白,总比我说的要好得多。 那一晚我们没有再做爱,我抱着她睡了一晚,她却一夜没合眼。天微微亮的时候,她小心翼翼的拿开我的手,下床穿上了衣服。 我睁开眼睛。 “我不走,去给你做点吃的,你睡吧”,她轻轻的说。 我闭上眼睛,又睡着了。 醒了之后,客厅里的茶几上摆好了她为我准备的早点,她走了,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知道她会这么做,所以很平静。 字条上写了这么段话,“小马,我休息两天就去上班,我们的事就藏在心底吧,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齐齐。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炎炎。” 她的小胸衣也带走了。 我心里有点酸,但我没让这种情绪继续扩大,笑了笑,把纸条撕碎,放到嘴里嚼了几口,咽掉了。 两天后,当我再次见到马炎炎的时候,她很自然,好像一切真的没发生过似的。我开始不是很适应,总想找机会和她单独聊聊,但她却一直回避我,尽量不和我独处。一来二去的,我也不好强求,只能把那晚上记忆当做一场春梦了。 然而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不过都是自欺欺人。 老王他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片子李良很满意,给他和张希每人都封了一个大红包。当然了,这种红包跟我和马炎炎的比,就不算什么了。 没过多久,我和马炎炎提前回来的消息就在台里传开了,大家又开始沸沸扬扬的暗中讨论起来。 这一下,齐齐同学不干了。 “你还想说你俩没事?”她问罪似的看着我,“张希说了,你俩提前回来的,两天后你们才来上班,你们去哪了?干嘛了?” “我们去哪,干嘛,用你管么?”我平静的回应。 “你们是不是上床了?你说实话!”她盯着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看她。 “你甭糊弄我!”齐齐很激动,“昨天我去你那收拾屋子,那床单上的血是怎么来的?还有你回来之后,碰都不碰我一下,是不是因为她?” “哦,那是我的鼻血”,我坦然的说,“这段时间有点累,上火了,也没什么性趣,你别想那么多。” “你扯淡!”她冷笑,“鼻血?你鼻子流血能流到屁股下面去?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她的血吧?” 我不爱听了,“你别胡搅蛮缠啊,什么她的血?我和她一点事都没有!” 她点点头,“好,你不说是吧,我去问她!” 我拉住她,“你要干嘛?” “我要问个清楚,不想让人当傻逼一样忽悠!”她大吼。 “你回来!”我一把将她拉回来,“行,我是和她上床了,怎么了?有什么你冲我来,别去骚扰她!” 齐齐有心理准备,可听我真这么说了,还是愣住了,“你……你……你真的和她……” “当然是真的”,我顿了顿,“又不是小孩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程小马,你不觉得你太欺负人了么?”齐齐眼圈红了,“你说你俩没事,一遍遍的跟我保证,我信你了,然后你就和她睡了。有我伺候你还不够吗?你为什么就非要和她在一起?我哪点比不上她?” “齐齐,我不是你男朋友,别用这个来束缚我”,我叹了口气,“得,算我对不起你了,以后咱们还是单纯些吧。” “你就不能和她单纯些吗?为什么单纯的偏偏是我?”她哭着问。 “我和她……”我无奈的一笑,“单纯不了了。” “我懂了,懂了……”她失神的看了我良久,突然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 我轻轻抱住她,“齐齐,找个好男孩踏踏实实的谈恋爱吧,程小马配不上你,忘了我吧。” 2 神主的秘密 和齐齐闹掰了一个多星期后,这天中午,师父来了。 一见面,他让我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跟他去见一个人。 “是什么人,这么着急?”我问。 “先别问,见到你就知道了”,师父说,“跟你们领导请半个月的假,然后马上去买一身体面的新衣服,穿的这么随意可不行。” 我有点纳闷,师父平时并不太在意我的着装,今天这位人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从他的神情我能看出,他是又激动,又紧张,有兴奋,这么多年了,我还真没见过谁能让他老人家如此谨慎恭敬的。 我请好假,去商场花两千块买了身新衣服,然后上了师父的车,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三环附近的一座五星级豪华酒店里。 那位高人住的房间,在十九楼。 电梯里,师父又叮嘱我半天,“小马,一会要见的这位是位真正的高手,人家肯见你,那是看你爸爸妈妈的面子,凭你师父这点薄面是请不动人家的。你记住,见面之后,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恭恭敬敬的,千万不能失礼。” 他越这么说,我越好奇,“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是看我爸妈的面子……那我能问他关于我爸妈的事么?” “绝对不行!”师父脸一沉,“提都不能提,知道吗?” “哦,知道了”,我心说什么意思啊这是,既然看我爸妈的面子,那提一下怎么了?不过师父的话得听,人家是高人,高人也许规矩大,还是谨慎点好,省的给师父丢人。 到了十九楼,师父明显紧张了些,他带着我来到1919房间外,定了定心神,按下了门铃。 不一会,门开了,一个身材修长,面容精致的漂亮女孩冲师父一笑,“前辈,您来了。” “不敢当,林老师”,师父毕恭毕敬的说,“这就是我的弟子程小马。” 女孩看看我,微微一笑,“好,进来说话吧。” 这姑娘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那股静气却很是难得,三两句寒暄之间,自然透出了一股大师的范儿,让人不绝肃然起敬。 她住的是一间套房,环境清幽,十分的安静。 在客厅坐下之后,她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师父赶紧双手接过来,“谢谢林老师。” 我也双手接过来,“谢谢大师。” 女孩笑了,“大师?谁跟你说我是大师?” “我师父说您是世外高人,那肯定就是大师了”,我认真的说。 女孩看看师父,“前辈,您这话太过了,我哪里是什么高人,可不敢当。” 师父放下杯子,“您谦虚了。” 坐下之后,女孩静静的打量了我一阵,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老师,您看我这弟子,还行么?”师父小心翼翼的问。 “这孩子不错,将来是个能捣乱的”,女孩说。 师父松了口气,“那您的意思?” 女孩一笑,“我尽力而为。” 师父高兴了,站起来冲女孩一抱拳,“林老师,我替他父母谢谢您!” 女孩站起来还礼,“您言重了。” “小马!”师父看看我,“赶紧磕头,拜师!” “拜师?”我一怔,站了起来,“您什么意思?” “给林老师磕头,拜师”,师父瞪我,“听见没有,赶紧的!” 师父好像很怕这姑娘反悔似的。 我有点懵,但还是跪下了,没等我磕头,女孩制止住了我。 “这个不急,先起来”,女孩看看师父,“前辈,您先回去,我和小马单独聊聊,您放心,这个事我应了就是应了,断然不会反悔。但话要说到前面,我不能再收弟子,小马只能算我的记名学生,希望您理解。” “理解理解”,师父说,“您能答应,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这样,我先走,有什么事您随时吩咐我。” 女孩一笑,看看我,“小马,去送送你师父。” 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然女孩这么说,我赶紧点点头,“好,您稍等,我一会就回来。” 跟师父来到大厅里,师父转身拦住我,“别送了,快回去。” “师父,我不明白您这是为什么?”我不解,“那姑娘看年纪比我也大不了几岁,有什么资格做我师父?再说了,我有您这个师父就够了,不需要拜别人。” 师父笑了,“你个小傻子知道什么呀,别看她年轻,人家是真正的高手。咱们北宗弟子一般都是兼修术数的,你师父我这两下子不行,得给你另找个厉害的师父才好。” “我觉得您挺行的,就您现在的本事,就已经够我学的了”,我说。 师父不笑了,怕拍我肩膀,“行,师父没白疼你,有你这话,师父就知足了。不过话说回来……”他顿了顿,一指旁边的咖啡厅,“算了,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去那聊几句吧。” 我们来到咖啡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点了一壶茶。 师父看看表,“我们只能坐十分钟,不能让你林老师久等。那就长话短说吧,咱们北宗弟子之所以要兼修术数,是因为北宗的修炼法门中,对于神主不是特别侧重。咱们三神教的神主是三神娘娘,然而三神娘娘的法身在两千多年前,被天界派来的神仙给……封印了。” “封印了?”我一惊,“那我们岂不是没有神主了?” 师父点点头,“没错,我们实际上没有神主。” 我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心跳的非常快,对于一个巫术门派来说,没有神主那就意味着我们修炼的一切巫术都是无源之水,都是空中楼阁!这个消息放佛一个晴天霹雳,对我的信仰,我的信心都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我所用的巫术,都需要三神教密咒,而那密咒中最关键的部分,就是祈请三神娘娘神力的。如果三神娘娘被封印了,那我一直以来靠的都是什么?如果三神娘娘只是个传说,那我们三神教又算什么? 我茫然的看着师父,“师父,我们算什么……我们到底算什么呀?” 师父知道我的心乱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是咱们三神教公开的秘密了。以前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影响你的信心。三神娘娘的事,是我们三神教弟子永远的痛,所以从她被封印的那一刻开始,历代弟子无时无刻不希望将她从封印中解救出来。” “这样的封印,我们有能力解开么?”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只能说有机会,但是机会很渺茫”,师父顿了顿,“三神娘娘被封印之后,圣女就成了她在人间的化身。因为没有神主,所以三神教很多高深巫术的修炼,都要以圣女为神主。这种修炼方式后来传承了下来,延续了两千多年。” “圣女……是神主的化身?”我问。 师父看我一眼,“一千多年前,三神教分裂成了南北两派,在各自发展的过程中,修炼方式也有了分别。南派一直奉行古三神教法统,以圣女为神主,他们用巫术为圣女祈福,修炼的时候,也靠圣女给与他们力量。而我们北三神教则不同,因为圣女一般一代只有一位,而我们北宗独立之后,竟然在百余年间,没有圣女出世。” 我一怔,“那我们靠什么修炼?” “对南北三神教来说,圣女是大家的,不是独属于南宗或北宗的”,师父说,“但是那时候南北两宗交恶,南派有圣女,他们为了压制北宗,将连续三代圣女都藏了起来。我们北宗弟子不知道圣女的容貌和名讳,就无法观想,祈福,修炼。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只好从道家和佛家中借用神主,可仅仅这些还不够,巫术修炼会造成很多副作用,没有自己神主的情况下,要想化解这些,就必须精通命理术数。所以北宗弟子除了向别家借用神主,还要兼修术数,用术数修为来弥补不足。” “原来是这样……”我想了想,“那南宗自己呢?他们也不可能把圣女藏那么严实,让自己弟子们也看不到吧?” 师父一笑,“圣女是何等身份,就算我教没分裂的时候,都不是随便谁就能见到的。古三神教的传统,只有九翎祭司有资格见圣女,然后九翎祭司会从圣女那里各自得到一个密符和密咒。九翎祭司之下,是五翎祭司,三翎祭司,堂主,祭师和普通弟子。九翎祭司得到密咒和密符后,会传给五翎祭司,然后依次下传,众弟子就是利用密咒和密符来修炼的。” “这就能理解了”,我点点头,“也就是说,他们只让九翎祭司能见到圣女就行了。” 师父摇头,“那时候,情况已经不太一样了。南宗稍微改变了一下规矩,九翎祭司,和五翎祭司都可以见圣女,到了现代,理论上任何弟子都有可能会见到圣女,但只有九翎祭司有资格得到密咒和密符。他们用圣女的画像和密咒,密符进行修炼,这样的效果比之前只有密咒和密符要好得多。” “那我们北宗呢?”我问,“难道我们后来就一直没有圣女出世?” “当然不是”,师父说,“自分裂至今,三神教历代圣女中,南宗稍多,北宗也是有的。后来两宗的矛盾稍微缓解了些,南北两宗谁也不隐藏圣女了。但那时我们北宗的修炼方法和组织结构都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所以兼修术数这个传统,就这么传了下来。” 我沉默了一会,“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叫别人师父。” 师父平静的一笑,“小马,你长大了,你的出神术已经有一定境界了。实话实说,我虽然教了你,可我没修炼过这种术。现在它的副作用已经开始显现,师父教不了你了。林老师出身名门,是风水世家之女,修为很高,她做你师父,绝对够资格,这是你的福气,小子,你可一定要珍惜啊!” 3 高手师父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她?”我问师父,“叫她老师还是师父?” 师父一皱眉,“磕头了就是弟子,叫什么老师?当然是叫师父了!” “那如果您和她一齐出现,我叫师父你们分得清么?”我说,“马炎炎也是跟两个人学的,一个是她师父,一个是她老师,这样多好,不怕混了。” “别人怎么叫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能那么做”,师父顿了顿,“虽说是记名的学生,那也是徒弟。至于你说我和林老师一起出现,你多虑了。林老师一直在隐修,不问世事,这次要不是冷师叔专门去湖北请她且又看你爸妈的面子,她是不会答应来北方的。你那个担心,完全没必要。” “冷师叔?”我一怔,“冷婉儿?唐老师?是她去找的我这位师父?” 师父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是。” “她为什么……” “因为你也是她的学生,还有……”师父犹豫了。 “还有什么?”我追问。 “还有,因为你是你妈妈的儿子”,师父默默的说。 我心说这还用说么?我当然是我妈的儿子,哪个儿子不是他妈的儿子?但很快我明白过来了,师父是一语双关,他想说的是,冷婉儿对我这么好,是因为要报答我妈妈。 那我妈妈到底是谁? 师父刚才看我的眼神似曾相识,冷婉儿也曾经这么看过我……刹那间,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唐老师说,当年她因为偷学出神术,带走了圣物铮天鼓而被北宗掌教大护法派高手追杀”,我看着师父,“当时大护法派了三位高手,您,她师弟还有一位小师妹。那位小师妹,就是我妈妈,对吗?” 师父没说话,点了点头。 “哎~呀!”我一阵懊悔,一拍自己脑门,“我早该意识到的,当时唐老师也像您刚才那样看我,我竟然没往深处想,直接给翻过去了!师父,我妈妈叫什么?她到底什么身份,为什么你们……” “别问了”,师父看我一眼,“没到时候,问得多了想的就多,想得多了又见不到,你只会平添烦恼。机缘不到,你琢磨这些没意义。” 师父这话说的也对,既然明知道现在见不到爸妈,那我纠结这些也没意义。再说了,从小我是跟师父长大的,没有他们照顾,这不也挺好的么?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勉强笑了笑,“我懂了师父。” “师父知道你的心思”,师父说,“你父母在三神教中地位很高,你以后肯定会听到很多关于他们的事,教中很多人知道了你的身世后,也会格外的照顾你。但是……”他话锋一转,“不管谁和你提起,你都不要多问,更不要将这个作为资本和依靠。你爸爸妈妈非常疼你,一直在暗中保护你,照顾你,可你只有凭借自己的本事在教中出人头地,那才配得上做他们的儿子,那才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您放心,我会的”,我顿了顿,“师父,马炎炎是被她师父派来的,我之前知道这是您的意思。但我现在想问一句,这仅仅是您的意思么?” “这不是我的意思,但……也不是你父母的意思”,师父看看我,“好了,我该走了,你也该回去了。跟林老师好好学,别辜负我和你冷师叔的一片苦心。” 回到1919门外,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其实我的心情挺平静的,只是这位美女师父气场实在太强,我得先静静心再面对她才不至于失态。 十几秒后,我刚要按门铃,门开了。 “进来吧”,美女师父微微一笑,顿时我如沐清风。 再次来到客厅坐下,我这次不客气了,主动给美女师父换上新茶,“师父,您喝茶。” 她接过来,示意我坐下。 我像个乖孩子的似的,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小马,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她看着我,“现在可以问了。” 我一笑,“师父,您长的真漂亮!” 她很平静,“是么?” “是啊!”我使劲点点头,“而且看样子您也没比我大几岁,就成了高手了,我真是挺意外的!” “我比你可不是大几岁而已”,她微微一笑,“按年纪来说,你叫我阿姨都可以了。” 我一怔,“不可能吧?您看上去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啊……难道是因为您内功深厚,驻颜有术?” “内功深厚……”她重复着我的话,眼神突然有些落寞,轻轻叹了口气。 我心说不好,肯定是说错话了,这马屁拍的没问题啊,难道拍到美女师父的痛处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我小心翼翼的问。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接着我俩都不说话了,我是不敢乱说了,她是若有所思。 足足过了几分钟。 她端起茶,很优雅的喝了一小口,“你的神识中藏着一个灵体,是不是?” “对!是个女道士!”我赶紧说。 “她虽历经千年,但灵智为执念所迷,至今无法找回自己”,她说,“现在她藏在你的神识里,将自己当成了你的元神,虽说是能帮你,但也能害你。” “您说的没错,她是我之前封印的画魂”,我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藏到我的神识里来了,死乞白赖的非说是我的元神,我也是没招了。” “你修炼的出神术,威力强大,功用无穷,但是一旦出了偏差,危害也是极大的”,她看着我,“这个女灵体躲在你神识里,一方面危急时刻她会出来帮你,另一方面,她会让你的出神术极其不稳定,在你变神的时候,她会无意中造成干扰,让你无法把控自己,随时有被夺神的危险。” “是啊”我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在一个庙里,连续两次,差点就被控制了。既然您看出来了,那您一定有办法帮我了,是吧?” “我不能直接帮你”,她放下茶杯,“但,我或许可以教你一些方法,将这女灵体召唤出来,变成你的护法。” “可以这么玩?”我眼睛一亮。 她看我一眼,“三神教的出神术我不是很了解,但是这类术我是懂一些的。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封印那女灵体的时候,用的是神玺诀吧?” “您猜的真准!”我一挑大拇指。 “神玺诀原本出自天音教,是修炼幻识阵时所用的密咒”,她说,“这咒语本是一套,名为神玺八诀,全部学会了,就能炼成幻识阵。出神术是三神教巫术,原本你们是有自己的一套密咒的,也许是后来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那些密咒失传了,所以才改用神玺诀的吧。” 其实她的意思我明白,但她说的很委婉,也算是给我这个学生,给我们三神教留面子。毕竟对一个传承千年的巫术门派来说,没有神主这件事实在是一个无法平复的痛。 “您说的有道理”,我顿了顿,“这个天音教是什么教派?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我想说的不是天音教,而是这神玺诀”,她看看我,“三神教用的神玺诀必然是经过一定的改造的,改造的咒语,本体是不会变的。但是用神玺诀有一定的风险性,稍有不慎,就会伤及自己的元神。你现在把当初封印画魂的经过,给我详细的讲一遍。” “好”,我坐正身体,“当时那画魂太厉害,师父说怕我对付不了,所以就教了我这个神玺诀。他让我变成唐玄宗,召唤四大鬼王护法,然后再传吴道子,命他将那画魂打入地狱……” 美女师父静静的听我把经过讲了一遍,说完之后,她点了点头,“这出神术,果然是名不虚传。竟能用自己的元神之力幻化世界,封印灵识。” “您就说但是吧。” 她一笑,“哪有什么但是,名不虚传就是名不虚传。”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您太过奖了,咱就说问题吧。” “你命画圣将那画魂打入地狱,然后神玺诀落印定乾坤,将她彻底封印住了”,她说,“可是这地狱从何而来,你想过没有?” “是我的元神所化?”我问。 “不是你的元神,是你的识神”,她顿了顿,“若无神玺诀,出神术幻化万千世界也是一场虚幻,可一旦有了神玺诀,即使是在幻境之中也不可儿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女灵体如今被封在了你的识海之中,如果不加修正,以后你每使用一次神玺诀,识海之中就会多封印一个世界,长此以往,识海大乱,你的元神必然会被扰乱,那时后果不堪设想。” 我咽了口唾沫,“那怎么办?您能救我么?”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沉思良久,“现在你觉得,我有资格做你师父了么?” 我脸一红,赶紧站起来整理下衣服,恭恭敬敬的跪下了,“师父,弟子程小马给您磕头!” 我三跪九叩,连磕了九个头。 她依然看着窗外,“我林家秘术不传外姓,我已经破过一次例,不能再破第二次。我背对着你受你一拜,不算违背林家组训,以后对外,只许说是我的学生,不许说是我的徒弟,你懂了么?” “懂!”我顿了顿,“那对内呢?我算您的徒弟吧?” 她转过身来,平静的一笑,“你说呢,傻小子。” 这一笑,极其美丽,宛若人间仙子。 我的心里顿时如同一阵暖流涌过,“谢谢师父,您真好,真好看!” “起来吧”,她来到我身边,“你们三神教巫术博大精深,我能教你的不多,但你要用心学。今天你先回去,从明天开始,每天上午九点来我这里。我只能在这里教你最多半个月,能学到多少,看你的机缘了。” 4 术之根本 就这样,我成了林老师的弟子,这对我后来的经历影响可以说是巨大。只是当时我远没意识到这些,仅仅是觉得这个老师很厉害,很好看而已。 林老师话不多,总是带着平静的微笑,她每天教我两个小时,九点开始,十一点结束,讲完之后就让我回去自己消化。前三天,她给我讲阴阳和五行制变之理,虽然内容不算多,理解起来却很不容易。 我一直认为所谓的高手,就是四个字——举重若轻。他们能把特别深奥晦涩的东西用特别生活化,简单化的语言表达出来,让人能听得懂。林老师就是这样,虽然易理方面的东西很难懂,可从她口中说出来,却那么亲切,那么的接地气。 所以那三天非常有意思,在酒店听她讲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基本能听懂,觉得欣欣然,自信而开心。但是等离开酒店,回到家里之后,回想起来老师讲的那些却又像无字天书,根本抓不着个头绪。然后我就努力想回忆起来,越想越没头绪,最后想的头都疼了。 好在我比较懒,想不通了就开一瓶红酒,一口气喝上半瓶,然后再给马炎炎和齐齐各发微信骚扰一番以分心。 马炎炎不理我,齐齐比较懂事,发了就一定回,而且一回就是很多条,像个小怨妇似的先是骂我,同时探我的口风,看有没有机会和我复合。 闹够了之后,我也就能睡着觉了。 所以三天下来,林老师给我讲的那些高深易理,等于我只学会了点皮毛,记住了最基本的。 “够用了”,林老师说。 我其实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美女师父的一番心血都让我当了红酒的下酒菜,这事想来脸上都会有些发热。 “师父,我是不是太笨了?”我问她。 她摇头,“你天资很不错,只是你命中注定只能做巫师,所以术数上难有很高的成就。但是话说回来,凭你们三神教的巫术,你也不需要学太高深的术数。这阴阳五行的制变之理,是我们林家密不外传之术,我知道你学不会,所以才教你的。” 我更尴尬了,只好嘿嘿一笑,心说这美女师父也挺坏的,知道我学不会就故意教我,这不是逗我玩么?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笑了笑,继续说,“我没有逗你玩的意思,虽然这些术理你学不会太多,但起码可以学会点皮毛。你曾经学过术数,在你打基础最关键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女孩子,只顾着恋爱,把术数放下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你想再继续学高深术数会很难。学术数和道术,巫术一样,讲的是一念至纯,必须一鼓作气直达瓶颈,然后才可以暂时停下。你命中注定是巫师,现在学术数的黄金时期已经错过了,可要修正你巫术上的不足,你需要懂一些高深术理的皮毛。” “我懂了师父”,我点点头,“您没失望就好。” “哦?”她眉毛一挑,“你是怕我失望?” “有点吧”,我不好意思的说。 她平静的一笑,“有这心就好,不过你放心,对你我不会要求那么高。” “没事,您该高要求就高要求”,我赶紧表态,“我努力做到,做不到那没办法了。” 林老师被我逗乐了,看我一眼,“行了,今天不讲了,我身体不太舒服,你早点回去吧。” “您这么了?”我一怔。 她轻轻咳嗽了几声,摆了摆手,“一点内伤,北方干燥,有点不适应了,没什么。” “我去跟酒店要个加湿器”,我站起身。 “小马”,她喊住我,“没必要,你回去吧,今晚别再喝酒,也别再逗女孩子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帮你修正你的巫术,这段日子里,你要清心寡欲,不然容易走火入魔,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我说。 “回去吧”,她站起来,回内室了。 看着林老师的背影,我有些不忍,她八成是因为有内伤所以才隐居的,现在大老远的跑来北方教我,可我却这么不争气,这怎么对得起她? 我静静的站了几秒,转身出来,掏出手机关掉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打扰任何人,任何人也别再打扰我。 接下来的日子,林老师每天都教我炼气。 她教我的法门和市面上的很不一样,简单而高效,一看就是林家的秘传。我突然觉得这位林老师很可爱,拜师的时候严肃的告诉我不会教我她林家的秘术,但是真开始给我讲了,却不知不觉的把这么多好东西无私的教给了我。虽然她说她的年纪可以做我阿姨了,但我怎么看她都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在她看似沉稳的优点冷的外表下,其实藏着是一颗单纯而可爱的心。 有了前面打下的基础,我对这种法门理解起来就容易多了,因而这部分我学的很快,一周下来,我内气比过去充盈了不说,还精纯了很多,精神头也特别的足了。 “我说的没错,你天生就是个做巫师的料”,老师欣慰的一笑,“这套炼气的方法你要坚持,不用拘泥时间,别长时间的放下就好。” “您放心,这样练气太爽了,我想放下也舍不得”,我兴奋的说。 她点点头,“你的问题有三,一是术理不明,难以反观自身;二是之前所学内功法门功效不高,无法满足出神术的需要,以至于亏耗本元;三是你用咒语的方法不对,与你的出神术不能合理搭配,功效发挥受限不说,还会惑乱自己的神识。前两点基本已经解决了,现在该解决咒语的问题了。” “咒语的问题?”,我想了想,“可是师父,咒语是我那个师父教我的,三神教弟子都是那么用的呀?” 她看我一眼,“那三神教弟子都修炼出神术么?” “那不是,这种术对天资和命相要求很高,肯定不能都修炼的”,我说。 “那就是了”,她说,“那三神灵祝,别人用起来很好用,但是你用起来,效果发挥的一般不说,还容易惑乱自己的神识。你的出神术和道家灵应术原理有些相似,只是出神术更加博大精深,更加厉害。越是厉害的术,越需要精深的内功,观想和咒语。前面教了你阴阳制变之理,以那为基础又教了你内景三阵之法来炼气,有这些打底,你的内功底子勉强够了,对于观想之法也有了本质的认识,现在只差咒语了。” 林老师说的很透彻,内功,观想和咒语是所有术的根本。内功是基础,为观想提供能量,而观想之法,说白了就是在调用自己的识神,以识神变化来调动元神之力。而咒语,就是用来集中力量的准则和保障,用林老师的话说,心之所系即为咒,无论善恶。只是咒的力量离不开人的修为,而修为的主体就是心悟之境,体悟之境和灵悟之境…… 艾玛,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学会了这么多,谁说我笨来着,其实我也挺聪明的呀! 老师说像我这种注定只能做巫师的人,心悟之境一般很难登堂入室,所以就别想了,而体悟之境和灵悟之境,就是内功和灵性,在这两方面我还是很有前途的,所以我只要好好修炼,是可以成为一个有前途的巫师的。 巫师的修为主体,有内功和灵性再加上咒语就足够了。 现在说的就是咒语。 “师父,那我该怎么修正?”我问。 “对于你这个年纪,这个修为的孩子来说,咒语不念出来,难以整合自身的力量”,林老师顿了顿,“可是你的出神术让你阴神比常人活跃而强大的多,你如果还念咒语,那就有点画蛇添足了。” “您的意思是?”我不明白。 她看看我,“对于你来说,咒语不念出来,威力会更大,也更安全。” “不……不念出来?”我有点懵,“心里默念?一边调内气,一边心里默念咒语?可是师父,调内气也需要念力,念咒语更需要念力,虽然我可以一心两用,但那样一来两个事都会耽误,而且容易互相干扰啊!” “别人会干扰,但你不会”,她看着我,“你要试着把咒语融在念力中,调内气的同时,咒语自然而然的带出来……” 我仔细琢磨着她的话,“把咒语融在念力中,调内气的时候,咒语自然就带出来了……师父,咒语融进念力,这该怎么做?” 林老师微微一笑,“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凑到她身旁,她在我耳边低语几句,“你再用炼气的时候,用这个咒语配合(省略两句)……以后再用巫术时,只用咒体……(再省略两句)……” 我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原来可以这么玩啊!” 她看看我,“这个方法只许你自己用,如果不是你情况特殊,我也不会教你。但是你要记住,这是我林家秘法,只有修炼到一定境界的风水师才可以用的。你以后接触的大多是巫门中人,如果他们知道这方法,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懂么?” “嗯嗯,师父您放心,我谁也不告诉,就自己知道!”我激动不已,“您对我太好了,这么压箱底的东西都教我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了!” 她一笑,“不用报答我,做好你自己就是对师父最好的报答。好了,方法你已经知道了,但在开始修炼之前,我们必须先办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 她打量了我一眼,“把你身上的那个女灵体,召出来。” 5 暗合天机 一听这个我来精神了,“您帮我把她召出来?” 她摇了摇头,“我不行,但我可以教你方法,你按我说的做,可以打开她身上的神玺诀封印,将她从你的识海中释放出来。” “那然后呢?”我看着师父,“把她变成我的护法?” 她看我一眼,“她是千年灵体,虽然灵智为执念所迷,力量不强,但对你来说要炼化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惜我身上有伤,无法为你办这个事,但是你放心,我自有安排,这个女灵体与你有缘,不久之后,她会变成你的护法的。” “师父,您的伤很严重么?”我不笑了,“是不是为了教我,让您的伤更严重了?” “没什么,这个你不用担心”,她轻轻一笑,“我的伤,这辈子只怕也好不了了,只要把该做的事都做完,也就没什么遗憾的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紧,“师父,您到底怎么了?” 她看看我,“别问了,以后你会明白的。现在我先教你破解神玺诀封印的办法,你要用心听,我只说一次。”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嗯!” 她让我到她身边,轻轻把破解之法说了一遍,我仔细听着,用心记住了。 “现在你用出神术变神,让唐玄宗将她释放出来”,她说,“然后再用神玺诀,接着用我教你的办法,这女灵体也就可以离开你的识海了。”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这是我戴过的,下面的玉坠用秘法炼养过,上面融着阵法,关键时候可以保护你。女灵体解开封印后,可以让她暂时躲在这阵法里,这样一来可以跟着你,二来也在她变成你护法之前,这阵法能保护她,也能震慑她。” 说完她把项链递到我手中。 我很感动,“师父,我什么都没送过您,您却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这让我说什么好……” “你是我的学生,师徒之间,不用讲究这些”,她说,“戴上吧。” 我点点头,摘下脖颈间的白玉八卦,准备戴上这项链。 她突然眼睛一亮,“等等,这白玉八卦,谁给你的?” “哦,这不是我的,是我师妹马炎炎的”,我说,“她有个术数老师是北京有名的风水大师,这是他老师送给她护身的。前些日子我们去办事,遇上点情况,她就把这个给我戴上了。回来后……我俩出了点小情况,后来见面就躲着我,这事就忘了,也没顾上还她。” 师父看看那八卦,又看看我,“你把那女孩子给欺负了?” 我脸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呃……这个……可能是吧。” 她拿起那白玉八卦,平静的一笑,“真是缘分,这也好,这下我可以放心了。” “您指什么?”我问,“我和马炎炎么” 她放下白玉八卦,“不说这些了,准备开始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我略失望,点点头,“好,不过师父,您身上有内伤,那鱼玄机解开封印后会不会对您有影响?” 她一笑,“放心吧,一般的灵体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点点头,静心片刻,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掐手诀存思变神,“吾乃大唐玄宗皇帝,四方鬼王护驾,殿外金吾卫,速传吴道子前来觐见!” 四个高大的黑影显现出来,在我身边站立护卫,接着一团白影显现出来化作一个满脸胡子的老者,撩衣跪倒,“臣,吴道子见驾,吾皇……” “不用说了,免礼,起来!”我赶紧说。 “谢皇上!”吴道子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 我不禁感慨,会出神术就这点爽,还能过把当皇上的瘾,要不是师父在旁边看着,我真想试试看能不能把杨贵妃也招出来陪我喝一杯。 之前在唐婉儿家用出神术召唤吴道子的时候,他只是一团白影,这一次竟然连容貌都能看个大概了。估计是这些日子老师教我炼气,所以修为精进了的原因。 这不是兴奋的时候,我平静了一下心绪,“爱卿,那千年画魂虽然可恨,但朕念她为执念所迷,实是情有可原,故想网开一面,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是,吾皇以仁心治天下,此乃天下子民之福”,吴道子恭敬的说。 “好,朕命你即刻将她从地狱中放出,带她前来见朕!”我说。 “遵旨!”吴道子掏出画笔身形一闪消失了,接着很快又显现了出来,这次不是他一个了,半裸的鱼玄机站在他身后,低着头,身子瑟瑟发抖。 “还不参拜圣上!”四大鬼王和吴道子齐声喝道。 鱼玄机吓的一哆嗦,战战兢兢的跪下了,“皇上……” 我有点尴尬,这场面太酸爽,朕这皇上还没什么经验,受不了这个,“平身平身,赶紧平身……呃……朕恕你无罪,但你以后不可再祸乱人间,不然决不饶恕”,我想了想,没词了,“就这样吧,你们都退下吧!” “是,陛下!”四大鬼王和吴道子一齐行礼之后,身形一闪,消失了。 鱼玄机犹豫了一下,“陛下,真的放我走?” “朕乃天子,一言九鼎,说了放你走就是放你走,赶紧走!”我板着脸说。 鱼玄机冲我微微一欠身,化作白光,慢慢消失了。 我手诀一变,念动咒语,“此心由念,此身由幻,一念一幻,一念一现……(三神教密咒N字)三神合灵,落印六合八荒十方神魔,奉我三身巫主急急如律令,敕!” 周围的环境瞬间消失了,我却没像上次那样一屁股坐到地上,相反的,这次我很精神,或者说更精神了! 纳气归元,调息片刻之后,我用师父刚教我的办法,存思变神,将自己变成了鱼玄机的样子。接着我往前三步,向左两步,转过身来走了六步然后一跺脚,一道白光从我身上滑落,化作鱼玄机摔倒在地上,我也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你醒了么?”我盯着她。 鱼玄机愣了一下,随即大梦初醒一般,“程小马……你……你怎么……” “现在你清醒了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元神”,我说,“还要不要跟着我?” 鱼玄机茫然的看着我,“我……我……” 我不等她拿定主意,掐手诀准备使用禁灵术。 鱼玄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身形一闪站了起来,面容也变得十分狰狞,“你想赶尽杀绝,没那么容易,我跟你拼了!” “鱼玄机,不得造次”,林老师淡淡的说。 鱼玄机这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她转身一看,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身形迅速变小了几号,匍匐在林老师脚下,身子颤抖不已。 林老师看看我,“她不是鬼,别用你那抓鬼的巫术了,把项链拿下来,走近她些,她会自己进去的。” 我点点头,摘下项链走到鱼玄机身边,此时的她身长不足一米,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女孩的模样。 “自己进来吧”,我说,“在这里,你很安全,不会有谁能欺负你。” 鱼玄机使劲点头,化做淡淡的白光,飞进了项链里。 我松了口气,重新把项链戴好,看看林老师,“师父,谢谢您!”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画魂也挺可怜的,她不是鱼玄机,她叫温盈,是温庭筠的一个侄女,小时候见过鱼玄机,为她的惊世才华所折服,对她十分崇拜。温庭筠是鱼玄机的老师,伯乐,也是她暗恋的情人。温盈羡慕鱼玄机的勇敢,果断,她本身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孩子,在她的家乡号称诗画双绝,可因为是女儿身,所以她不能扬名天下。” “没想到还有这段故事”,我有点感慨,“温庭筠和鱼玄机的事,我了解一些,只是没听说过温盈这个人。” “你当然没听说过”,师父看看我,“温盈有足够的才华,但是却没有被世人认可的机会。她觉得自己唯一的知己就是鱼玄机,而鱼玄机后来因为虐杀侍女绿翠而被官府处死。鱼玄机去世之后,温盈伤心不已,独自在山中筑一草庐,隐居其中,潜心作画。她最得意的是一副鱼玄机画像,那幅画用了她足足三年心血方才完成,然而她不满意,反复的观摩,反复的修改,想让鱼玄机从画里重生回来。” “所以她才因为执念而成魔?”我一皱眉。 “成魔者,皆因执念”,师父顿了顿,“她的确有执念,而且是两个,一是鱼玄机,二就是你。” “我?”我一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她……” 师父站起来,缓缓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温盈苦心作画三年,就在即将大成之时,她恍惚间看到了鱼玄机的一位至交好友。那位男子看到她的画,叹了口气,于是温盈心里一惊,追问男子为何叹气,是不是因为画的不得神韵?”她转过身来看看我,“后面的事,还需要说么?” 我汗如雨下,“师父……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那是梦里见到她的,难道真像我师父说的,她感应到我了?还是说我梦到的是我前世经历过的事情?” “那不是你的前世,但也是你的前世”,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心神所化,暗合天机,穿阴阳,贯古今……这,就是出神术的真正威力啊。” “是我的前世,也不是我的前世?……心神所化,暗合天机……”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师父,您肯来教我,是不是更深的用意?”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你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想!” “那就别多问了,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她看看我颈间的项链,“你已经没事了,现在可以开始修炼了。” 6 灵应之术 师父不让问是为我好,有些事情时机不到的话,知道的太早只会平添烦恼。不知不觉中,我对林老师的信任已经不亚于那位养我的师父,既然她不让我问,我就安心的修炼就是了。 她说过只能教我半个月,所以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最后这三天,我在酒店里也开了一个房间,除了修炼之外,也想尽量多和师父待一会。 这种将咒语与念力结合的秘术非常玄妙,修炼起来不算难,但必须有师父在身边随时纠正,指点。我每天在师父身边修炼两个小时,晚上自己再修炼六个小时,这样三天下来,基本掌握了这种秘术的要领。 然而有一件事却让我越来越不解,林家的内功法门很厉害,修炼起来效果非常好,可林老师的身体却很虚弱。住的离她近了之后我才发现,她每天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是在打坐,所以每天只能教我两个小时。 这么说来,她的内伤得有多重?那到底是怎么伤的? 还有就是她的身份,这件事我没明说,心里却忘不了。当温盈看到她的时候,瞬间吓成了那个样子,匍匐在她脚下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如果她没有特殊的来历,温盈为什么会这么怕一个受了严重内伤的人? 另外温盈的前世,她了解的那么清楚,难道这一切仅仅都是她一动念就推算出来的?那她的修为得有多高?这么高的修为都治不好自己的内伤? 林老师早就看出了我的疑问,但她不以为意,每天按部就班的指导我修炼,为我修正巫术偏差。她越是这么平静,我越是不好意思问她,一来二去的,时间所剩无几了。 这天晚上,师父破天荒的和我一起吃了顿饭,就在酒店的餐厅里。 “明天我就得回去了”,她说,“能教你的不多,但都教给你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谢谢师父”,我给她倒上热水,师父不喝任何酒水饮料,只喝清水。 “其实我挺舍不得您的”,我鼻子有点酸,“时间也过得太快了……” 师父笑了,“傻小子,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的。” 我勉强笑了笑,拿起杯子,“师父,我敬您!” 师父点点头,喝了一小口,想了想,“小马,咱们师徒一场,你连我的名字都还不知道。我叫林以柔,湖北宜昌人,是湖北林氏风水的传人,记住了么?” 我使劲点点头,“嗯,记住了,这名字好听!” 她微微一笑,“原本呢,我这个做老师的应该帮你把温盈炼成护法,让她跟着你,既帮你,又能帮她。她是画魂,难入轮回,跟着你做护法,也是不错的归宿。”她顿了顿,“只不过,我内伤太重,做不到了。不过没关系,过段时间你去北京找我弟弟,他会帮你办好这件事,另外你的巫术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他也会继续帮你纠正的。” “您弟弟?”我看着师父,“那就是我的师叔了?好,我一定去!谢谢师父!” “他叫林卓,是一个风水师,也是个老师”,她轻轻的说,“你见到他,告诉他你是我的学生,他会帮你的。以后你在北京有什么事,也尽管可以去找他,不用客气。” 我一怔,“我以后在北京?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不是要离开这里,去外面发展么?”她看着我,“应该就是准备去北京吧?” 我想了想,“这些日子只顾着高兴了,都把这事忘了。我不瞒您,我跟马炎炎惹事了,电视台是待不了了,肯定得换个地方。我也确实想过去北京,毕竟那边有同学有朋友还有机遇。这个事跟谁都没说过,我正琢磨呢。” “那就去吧,你应该去那里”,师父又喝了口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疑问,现在问吧。” 我用公筷给师父加了块水果沙拉,“真的可以?” “当然”,师父说。 我放下了筷子,“师父,关于温盈的事,您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她趴在我脚下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过去”,她说,“这就是灵应之术,与你的出神术有些相似。” “是这样啊”,我点点头,“我冷师叔那年带着温盈当年画的那幅画去湖北,说是去找一位小友,师父,她说的就是您吧?” 师父一笑,“我和冷前辈五年前曾有一面之缘,因而成了朋友。” “那您当时没看出来她身上的问题了么?”我好奇。 “看出来了,温盈变成了她,她变成了温盈”,师父说,“那一夜我投宿在一家乡家客栈里,她也在那里。见到她的时候我发现了她的问题,但没说什么。夜里,我练功的时候,温盈去找我了。” “她不怕您?” “不怕,她本质上不是画魂,而是人的阴神”,师父看看我,“一般的灵体见到我都不敢造次,她靠近我之后,我发现了她,我们对视几秒之后,她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她说她迷失了,希望我帮助她。” “那您答应了么?”我看着她。 她摇头,“我说她的机缘不在我,能救她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了,到时候那个人自然会让她清醒过来。” “您说的就是我呗”,我笑了,“五年前,那这么说来,她回来之后没多久就见到我了。” “不是她见到了你,是她选中了你,也是温盈选中了你”,师父顿了顿,“这一切,都是机缘。” 我知道再深问下去就不合适了,于是换了个问题,“师父,您肯来教我,除了我爸妈和我师父师叔的面子外,还有别的用意吧?” 师父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明白了,这个不问了”,我赶紧改口,“您别介意,等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她一笑,“你这小子与我有缘,教你是我的使命,我只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将来你要做的事很多,你会影响很多人的命运,这其中就包括我的一些朋友和晚辈。我把你收入门下做个记名弟子,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他们。” “我有那么厉害?”我按耐不住的笑了,“哎呀师父您太捧我了,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师父笑了笑,“好了,该问的都问了,吃东西吧。” 我一举手,“师父,咱俩加个微信,留个电话吧。等您回去了,咱们也方便些。” 师父不笑了,摇了摇头,“不合适。” 我无奈,“那……好吧,那您方便给我个地址么?我给您写信,找时间去看您。” 师父还是摇头,“不合适。” “那……那您总得让我能联系到您吧”,我很尴尬。 师父沉思片刻,“等该见到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的。” 这话的确很对,可此刻我听起来,却格外的无奈。师父是不想让我找到她,也许这其中有她自己的苦衷,作为弟子,我只能尊重她的意思。 “那行吧,就当我没说”,我小声嘟囔。 “傻小子,你可是个任性的”,师父平静的一笑,“此刻你想多和我接触,等一会我走了,你回到你的世界里,你又该去撒欢欺负人了。我习惯了清静,不希望被世俗过多的打扰,但你需要师父的时候,我会出现的。” 我心里踏实了,“有您这句话就好!来,师父,咱们吃东西!” 那是我和师父吃的第一顿饭,也是唯一一次,只记得,师父吃东西很少,特别的少。 晚饭之后,我们去咖啡厅点了一壶茶,又聊了几句,然后接师父的人来了。 那是一个干练的女孩,眉眼之间带着一种酷酷的冷。 “师姐,可以走了么?”她问。 师父站起来看看我,“这是程小马,是我的学生,这孩子很能惹祸,你以后照应着他点。” “知道了”,那女孩淡淡的说。 师父微微一笑,“小马,我不等你师父了,先走了,见到他你跟他替我赔个不是吧。” “师父您……”我有点不舍,“要不然再坐会?” 师父摇了摇头,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我送师父上车,给她关好车门。 “别玩得太疯了,出神术你才刚刚入门,不要荒废了,好好修炼”,师父说完,升起了车窗,黑色奔驰轿车缓缓驶走了。 “我记住了,师父”,我默默的说。 其实想想我和师父接触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可不知道为什么,在汽车转弯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觉得很孤独,似乎自己成了一个没人管的孩子。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酒店大厅里,既然说师父说我师父要来,那我就在这等着吧。 我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看着大厅里的人来人往,心不在焉。手机开机之后,连续的消息提示音,我拿起来一看,我竟然有一百多条微信,三十多个来电提醒。这其中,齐齐一个就给我发了六十多条微信,打了二十多个电话,而马炎炎,竟然一个都没有! 我有些感动,也有些失落。齐齐对我真是挺好的,而马炎炎……我只能说,这姑娘太清高了,清高的有点矫情了!我好歹也是她男人了,十多天不见人,就不知道关心一下么? 打开齐齐的微信,前面基本是骂我的,中间就变成了问我在哪?最后变成了语音,听得出来她特别着急,她不知道我去哪了,生怕我有事。最后几条语音中她哭了,哭着求我回信息,求我原谅她。 我叹了口气,心说这个傻丫头,我有啥好的,至于她这样么? 想了想,还是先给她打个电话的好。 就在这时,马炎炎的微信进来了,“小马,我想和你聊聊,方便来我家么?” 7 最得意的小树苗 我想了想,“晚点过去。” 几秒钟后,她回复过来,“好,等你。” 接着我给齐齐打了个电话,刚一接通,齐齐劈头盖脸的就给我骂了一度,一边骂一边哭,“你个臭小马,你去哪了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关机,你至于这么躲着我么……” 我半天没说话。 她闹了一会,见我不说话,顿时又害怕起来,“小马……你怎么不说话?你别不理我,求求你别不理我……我不说你了,你说句话好不好?” 其实我不是不想说,我是没话可说。 “小马,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她担心起来。 “我没事”,我顿了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忙,担心被打扰就没开手机,不是故意躲着你。” “打扰?在你心里,我已经变成了打扰?”她又敏感了。 我笑了,“行了吧你,给你打电话就是告诉你我没事,别担心。好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办,你早点休息吧。” “找马炎炎么?”她问。 “是”,我不否认,“我和她有点事谈。” 齐齐苦笑,“懂了,你去吧。” 挂了电话,我木然的一笑,感情,真是个累人的东西。 几分钟后,师父来了,他急匆匆走进大厅,一眼看到了我,“你在这?林老师呢?” “有人来把她接走了”,我说,“她说让我跟您说一声,就不能等您来了,让您别介意。” 师父愣了一下,“被人接走了?是什么人?” “是个挺酷的女孩”,我说,“师父,您是不是还有事要和林老师说?” 师父讪笑着摇了摇头,“你这位师父太聪明了,她不想驳我的面子,也不想多管闲事,所以不等我到就先走了。这样也好,我本来也不好意思跟人家开口,这下不用担心了。” “出什么事了?”我不解。 “跟你没关系,一个朋友的事”,师父顿了顿,“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 “马炎炎说有点事跟我聊”,我说,“如果您有吩咐,我可以先不去。” “你俩……”师父疑惑的看着我,“有事了?” 我嘿嘿一笑,“就一次而已。” 师父一皱眉,“你!你怎么连她都敢睡?你知道她师父是谁么?” “我管她师父是谁,我睡了又怎么了?”我纳闷,“您至于这么紧张么?” 师父想骂我,可当着很多人又骂不出来,无奈之下一摆手,“滚滚滚,快找她去,我懒得跟你说!” “那我可真走啦”,我转身要走。 “等等!”师父拉住我,小声叮嘱,“别跟她过夜,一会回家,有事跟你说。” 我嘿嘿一笑,“您放心,去去就回。” 半个多月没见,马炎炎清瘦了很多。 “我准备辞职了”,她平静的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看她一眼,“你先走,我过两个月再走。” “为什么?”她问。 “半年之内,李良的事还不至于发作”,我说,“要是咱俩一起辞职的话,我怕他知道了会怀疑。现在台里都知道咱俩有事,然后闹别扭了,你趁这个机会辞职,大家都会以为你是因为我,就算传到李良耳朵里他也不会怀疑。” “不,你先走”,她淡淡的说。 “别废话了”,我看着她,“你是女孩子,于情于理都得你先走。我就在这边再坚持俩月,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她无奈的一笑,轻轻叹了口气,“别跟我争了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保护你,虽然现在我的修为不行了,但我不能让你替我冒险。我辞职的事师父已经答应了,她让我自己把握时间,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回北京。你听我的,先走,我随后就离开。” 我拉住她的手,她微微挣扎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低头躲开了我的目光。 “小马,别这样……”她声音很小。 我喜欢看她心慌意乱,惴惴不安的样子,特别的迷人。 “炎炎,你觉得……我会让我的女人冒险么?”我认真的看着她。 “你别胡说……谁是你的……”她轻咬着下唇。 我扑哧一声笑了,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哎,你以为你躲着我,就能躲开咱俩的关系么?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这是事实,你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一皱眉,“什么跳黄河也洗不清……你这都什么词啊你!” “清白呀”,我说,“所谓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指的不就是清白么?你的清白之身已经被我玷污……呃不,被我占有了,所以别说黄河了,你就是跳进雅鲁藏布江也没用了!姑娘,你就认了吧。” 她无奈的一笑,看看我,“程小马。” “在”,我答应着。 “程老师!” “在呢!” “你能不能别这么霸道?”她看着我,“我们虽然那样了,可我也并不是你女朋友啊……” “是不是女朋友不重要,是我的女人才重要”,我微微一笑,“好了,今晚我还有点事,就不在你这住了。辞职的事就这么定了,你这几天就把辞职信给叶姐吧,我过俩月再说。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我先走了。” “有人等着你?”她一愣,“是齐齐?” 我乐了,“哎呦喂,怎么着,你也开始吃醋了?” 她脸一红,“谁吃你的醋了……你快走吧!” 我一笑,“这些日子我一直在闭关修炼,所以手机关机了。今天一出关我就跑你这来了,师父现在在家等我呢。” “那你快回去吧,别让徐师叔久等”,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小马,我们不可能的,以后别这么开玩笑了,好么?” 我站起来,“可能不可能的,你说了不算,缘分说了算。” 出门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等等。” “什么?”我问。 “辞职后,你准备去哪?”她看着我。 “你能算出我什么时候开机,就不能算出我会去哪个城市么?”我凑到她耳边,“用屁股想也能想出来呀。” “别闹,跟你说正事呢”,她很认真,“我想听你自己说。” 我不笑了,想了想,“准备去北京,那边机会多,也有几个大学同学在那,工作估计也不难找。” 她松了口气,微微一笑,“那好吧。” 我有点不明白,她这到底是盼着我去还是不希望我去?但我没多问,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她的家。 马炎炎是有点喜欢我的,这个我很清楚,但是她心里有顾忌,总觉得和我在一起是违背了她在她师父面前发下的誓言。其实感情上的事那是缘分,已经发生了,那就顺其自然呗。她是个好孩子,乖孩子,生怕师父失望,伤心,不高兴。换我就不会,当初我师父不支持我和朱虹在一起,我不也坚持下来了么? 做师父的都是希望弟子好,有时候管得宽,管得严,那是怕弟子受伤,是护犊子的一种间接体现。可是做弟子的总有长大的那一天,师父不可能一辈子为弟子遮风挡雨,总要让她自己出去闯一闯。吃点亏,上点当,受点苦,付出点代价,经历风雨历练之后,雏鹰的羽毛才能丰满,才能展翅高飞,万里翱翔。 马炎炎这只小鹰,太听话了。 回到家里,师父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吞云吐雾之间,看着手里的一个小玉佩出神。 “您怎么啦?”我在他旁边坐下。 师父收起玉佩,看我一眼,“这么快就回来啦。” “嗯,怕您等,说完事就回来了”,我说。 他点点头,“你和她现在关系怎么样?” “我也说不清”,我无奈的一笑,“她总躲着我,那意思跟我睡了,她对不起她师父之类的。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顺其自然……哎对了师父,您说的我毕业后才能遇见的真正的女朋友,不会是她吧?” 师父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我心说不妙,难道马炎炎身份特殊,是睡不得的?林老师说我是个能惹事的,难不成这事也算? “师父,您到底怎么了?”我小声的问,“难道马炎炎她师父咱们惹不起?” “也不能说惹不起,反正是不好惹”,师父愁得一拍额头,“你这个兔崽子,真是不让我省心!你说你有那个叫齐齐的姑娘了还不够么?怎么不学学你爸爸,这么风流?马炎炎的伯父马四方是咱们三神教北宗长老,脾气出了名的臭!她师父同是北宗长老,那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较起真来,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马炎炎自小修炼太阴元相三神灵祝,她师父和伯父都对她寄予厚望,你现在破了她的身子就等于毁了人家最得意的小树苗,人家能跟你善罢甘休么?” “可马炎炎是女孩子,早晚会有男人的呀”,我说,“我不过就是早了点嘛,都是三神教的人,还能真跟咱们过不去不成?” 师父掐了烟头,换了一支新的,我拿起打火机给他点着了。 “这事不好说,可大可小”,他吸了几口,“这孩子躲着你,也是为你好。” “她这几天就要辞职回北京了”,我看看师父,“听您这一说,这意思以后我只能跟她保持距离了?” “辞职?”师父一皱眉,“为什么辞职?她师父知道么?” “知道”,我说,“前段时间我们被赶鸭子上架,去一个破庙里给人办了件事……” 我把那个事原原本本的跟师父讲述了一遍。 师父听完后,又是半天没说话。 “我也打算辞职去北京了”,我说,“等她走了,过俩月我就走,师父,您没意思见吧?” “九环阴桥……李良……”师父沉思片刻,伸手把烟掐灭了,“你想去就去吧,这个事,师父替你办了!” 8 阴神 “您替我办?”我愣了一下,“这事能办?” “废话”,师父冷笑,“他姓李的算计别人我管不着,算计我们三神教的人,那就是他不长眼了。更何况他算计的是我徐元杰唯一的弟子,这笔账我要是不给他算算,以后你师父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这真让我有点意外,“师父,那咱三神教能把这事摆平?这可是我们骗了他们呀。” “什么骗?扯淡!”师父看我一眼,“他们这是明摆着下套坑人,要不是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心眼儿多,不吃眼前亏,还不把命搭那儿?敢挑衅三神教,他姓李的是活腻歪了!” 师父不愧是徐疯子,说话办事就是痛快,疯的特别帅! “我本来想这事我们自己扛的,总不能什么都靠您来替我出面”,我看看师父,“不过既然您能办,那要不……就麻烦您了?” 师父撇我一眼,“你甭管了,这事我心里有数。不过这电视台你们确实也不能待了——不过你要记住,这不是为了躲事跑的,三神教弟子从来就不躲事!” 我使劲点点头,“嗯,我记住了。那我们是为什么跑的?” “为了……”师父一皱眉,“怎么说话呢你,什么跑不跑的?” “呃……那我们总得有个原因吧?”我说,“您说不是为了躲事,那是为了什么?” 师父平静了一下情绪,“上面有命令,要从年轻弟子中选拔一些好的特别培养,庞爷说了,让你去北京。马炎炎她师父允许她回京,估计也是因为这个。你把这边工作交割下,静修一两个月然后再去。” “特别培养?”我挺好奇的,“怎么个特别法?” “这个我也不清楚”,师父摇头,“自从南北统一之后,几乎每年总坛那边都有新动作,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我琢磨着这句话,似乎是有点玄机。师父是老江湖了,要是他都看不明白,那这所谓的特别培训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到北京之后安顿下来,时机到了,你于阿姨会去找你的”,师父看我正走神,眉头一皱,“我跟你说话呢,想什么呢?” “啊?”我回过神来,“呃没什么,师父,必须去么?” “当然要去了,这对你来说可是一个机会”,师父顿了顿,“再说了,这是总坛的命令,我们身为弟子,必须服从。” 我点点头,“那您刚才说的那位于阿姨,她是谁呀?” “你高三那年见过她,不记得了么?”师父看我一眼,“为了你,我和她还吵了一架。” “是她呀!”我想起来了,“她也在北京?” 师父站起来,“行了,该说的都说了,我得连夜回去。这里的事你自己看着安排吧——对了,钱够不够用?” 我也站起来,“够,李良给了我和马炎炎每人五十万。” “那我就不另给你了,不够用了给我打电话”,师父说着转身要走。 “哎您等等”,我拉住师父,“那铮天鼓怎么办?这次您还不带走么?” 当初唐小婉把铮天鼓给我之后,我就跟师父说了,他说让我先放着。所以这两年下来,三神教的这件圣物一直都在我床底下的箱子里,压根儿就没动过。 师父想了想,“还是你带着吧。” “可那是冷师叔请您交还给掌教护法的呀”,我说,“总在我这,合适么?” “掌教护法……”师父叹了口气,“他已经去世很多年了,怎么交给他?你带着吧,谁跟你要你也别给。以后见到掌教护法的女儿,替我交还给她。” “原来掌教护法都去世了……”我点点头,“那他女儿叫什么?” 师父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会见到她的,别问了。” 我心说当师父的怎么都爱用这种话来搪塞弟子?林老师这样,师父也是这样,什么都是等我自己见到,等我自己明白,那你们干脆别提这茬不是更好?这等于是先给你把好奇心勾起来,然后又啥都不告诉你,活生生的煎熬我们做弟子的这颗善良而纯净的心! 但是做弟子的也只能如是回答,“嗯,我懂了师父。” “你的出神术火候还不够,还做不到收放自如”,师父想起来,“趁这段日子好好修炼,林老师应该教了你不少真本事,把两者融合起来就好了。” “师父,怎么才算收放自如?”我不明白。 “你握住我的手”,师父伸出手。 我伸手握住,突然心里一紧,“师父,冷师叔她快不行了?您想找林老师帮忙,就是因为这个?” 师父微微一笑,笑的有些心酸,“你看,你握住一个人的手,就会知道对方的心事,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会知道。这就是你的修为不够,还控制不了出神术的表现。等什么时候,你握住谁的手,就像普通人一样没有这种感觉,而需要的时候这种能力还可以随时调用的时候,那就是收放自如了。” “师父,冷师叔她怎么样了?”我着急的问,“我跟您一起去救她!” 师父松开我的手,摇了摇头,“小马,这是我和她的事,你管不了,也没那个能力。” “不行,您一定得带我去见见她,她不仅仅是我师叔,更是我老师啊!”我声音都颤抖了。 师父沉默良久,抬头看看我,“一年之内,我能保住她的命,一年之后,如果你能救她了,再带你去见她。什么也别说了,我得走了,等你到北京之后,得空我去看你。” 师父说完转身走了,没有再给我说话的机会。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一个人坐在床上,裹着被子,直直的看着天花板发呆。冷婉儿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杨阳还在法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马炎炎走了,我也接着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几年的城市。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孤独,觉得我最美好,最浪漫,最开心的一个时代即将成为过去,而等待着我的未来之路,或许我将注定只能独自前行…… 天快亮的时候,我喝了一瓶红酒,抱着被子哭了。也许是冷婉儿的事激起了我对那段时光的回忆,触动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处神经,揭开了我灵魂深处孤独悲凉的那个伤口。我遏制不住,好想杨阳,想的我心肝俱裂,疼的我放声大哭。 原来我最爱的,还是那个背着画板,脸上永远带着微笑的杨阳。 太阳出来之后,我睡着了,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所有不好的情绪都消失了,我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精神抖擞的去上班了。 果不出我预料,马炎炎动作非常快,她已经走了。单位里的同事们都传开了,说我俩恋爱了,然后我把马老师甩了,然后姑娘伤心之下,辞职回北京了。 当然,这只是主流版本,还有一个版本马炎炎看不上我,为了躲避我,人家跑了。 我个人认为,这只能说明我在单位女同事们的心里留下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在男同事们心里就不好说,不过嫉妒我的人总是有的。俗话说,不遭人妒是庸才,这正是马爷牛逼的表现之一。他们大部分人都觉得,凭我的魅力,绝对没有马炎炎甩我的可能,只可能是老子甩她。 所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看的准不准的,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马炎炎走了之后,齐齐高兴了,她又开始围着我转来转去,对我无微不至。我们很快和好如初,她也经常去我家,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只做家务只做饭。 我的理由是,我要练功。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要走了,不想再牵扯人家姑娘了。 从参加工作之后,我的确很久没有踏踏实实的修炼过了。跟林老师学习的这半个月,学的主要是术理,练得主要是内功。在离开电视台之前,我决定用两个月时间好好把出神术精进一下。 想来自从上了大学之后,我好像就再也没这么用心的修炼过了。 我戒掉了所有的夜生活,推掉了一切应酬。每天忙完工作就回家,早晚的时间全部都用来练功了。有了林老师给我打下得术理和功法底子,再修炼起来速度就加快了很多,一个多月下来,我惊人的连续打开了三个灵窍,总数达到了六十二个! 这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六十二个灵窍打开之后,对巫术的影响好像不大,但是却有了一个很神奇的能力——出阴神。 第一次出阴神是打开第六十二灵窍后的次日晚上,我打坐的时候听到外面很远的地方有人在笑。当时心里动了一下念,就想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个念头刚一起,就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接着穿过窗户,向外面飞了出去。 我心里很平静,没有兴奋,也没慌,知道这可能是出阴神了。因为师父说过,修炼出神术会遇上这样的情况,给我详细的讲过如何面对的方法,所以我并不惊奇。 不惊奇就对了,这会要是惊慌或者兴奋,反而会惊着元神,造成内伤。 我飞过十几栋楼,来到一个小区公园上方,看到那里有一男一女正在边散步边说笑。我看了一会,心想回去吧,接着就瞬间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我慢慢睁开眼睛,心情格外的平静。 紧接着,两个不速之客就不请自来了。 9 不速之客 那是两个幽魂,一对生死鸳鸯,就是我在公园小区里看见的那一对,他们察觉到了我的阴神,觉得找到了救星,跟着就来了。 我静坐片刻之后,慢慢睁开眼睛,之间一男一女两个黑影手拉手在我面前站着,低着头,女鬼的头发已经垂到了地上。 “刚才不是有说有笑的么?”我淡淡的说,“怎么这会显真容了?” 他们不说话。 “你们要不来的话,我真以为你们是人了”,我顿了顿,“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他们还是不说话。 我嘴角一阵冷笑,“如果不是来求我帮忙,那就是闯进我家来挑衅的?你们可真会找人,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他们缓缓抬起头,脸上全是鲜血,看样子是跳楼摔死,殉情的情侣。 我一皱眉,“怎么着,想吓唬老子?给你们脸了是么?黑白双煞!” 说话的时候,念力就已经催动了咒体,房间里气场震了一下,一黑一白两个影子瞬间显现出来,冲上去将两只鬼按到了地上。 “别撕了他们!”我说。 黑白双煞原本已经准备拧下他们的鬼头了,听到我的命令,纷纷松开了手。 女鬼已经吓的开始哆嗦了,嘴里呜呜的叫,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男鬼抬起头看着我,不住的指自己的舌头,那意思他说不出话来。 我似乎明白了,“你们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摔死的?” 他们赶紧点头。 我一皱眉,想了想,“血姑子,帮他们一下!” 两团红光从天而降,落到了两只鬼的身上,他们身子一颤,冒起了阵阵红烟。这是血姑子和黑白双煞的双重煞齐重合了,两只鬼毕竟只是普通的阴灵,抵抗不住,快被压散了。 我让黑白双煞放开他们,退到一边戒备,然后看看那俩鬼,“现在你们可以说话了。” “谢谢大师!”男鬼喊道,“我们不敢冒犯大师,这次冒险闯进来,是想求您帮我们伸冤哪!” “大师,我们死的很冤,求您帮帮我们”,女鬼哭着说。 我心说我这正闭关呢,这可好,来俩告状的,我又不是包公,怎么给你们伸冤? 想归想,这话不能直接说,“我知道你们是被人害死的,做了鬼都不能说话,看来你们跳楼之前,应该是中了邪术了吧?” “是,我们是被一个老头给害死的,他叫张新芳!”男鬼说着看了女鬼一眼,“是她的……她的干爹……” 我一皱眉,“干爹?” 女鬼哭的更厉害了,“我恨,我恨哪,我要报仇,要报仇!” “等等,先别哭了”,我看看他俩,“我说你俩这样好看是怎么的?先变成正常的样子说话,谁还不知道你们是鬼啊怎么的,至于么非得这么玩。” 女鬼被我说愣了,也不哭了,看看男鬼,俩鬼面面相觑。 “听到没有,赶紧起来!”我有点不耐烦了。 俩鬼缓缓站起来,变成了正常的样子。 我仔细一看,俩人都挺好看的,女的很漂亮,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男的要大一些,得有二十六七了,长的也是高大帅气。在他们的后颈部位上,都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青黑色绳索,这说明他们直到现在还在被邪术压制着,无法进入轮回。 既然是干爹,怎么还舍得对这么漂亮的干女儿下这种毒手? 我看看他俩,“听着,我很忙,长话短说,不许哭不许闹,敢废话我就把你们从哪来的赶回哪去,明白么?” 男鬼看看女鬼,俩鬼同时点了点头。 “那你说吧,你是男的”,我看着男鬼。 男鬼长长的叹了口气,“大师,我叫张乔,生前是张新芳的司机。她叫姚露,在银行工作,曾经被张新芳包养过,后来我们俩好了,原想她跟张新芳的约定到期之后,我们俩就带着一笔钱远走高飞……” 他讲述的故事大意是这样的,一个司机爱上了老板包养的姑娘,两年后,姑娘自由了,于是俩人准备带着老板给姑娘的钱远离这里,换一个城市去生活。没想到老板后悔了,觉得姑娘挺好的,三年没享受够,于是提出续约两年。姑娘不答应,执意要走,老板就起了疑心,觉得姑娘知道她很多秘密,现在非走不可说不定以后会揭发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那些事,够这老板枪毙三四回的了。 其实姑娘知道的并不多,也没想过揭发老板。但是得知老板反悔之后,司机不干了,他铤而走险,秘密拷贝了老板最重要的一个数据优盘,以此作为条件,要求老板放他们走。 老板答应了,不但放他们走了,还给了他们一笔钱。司机拿到钱后,带着姑娘去了南方,躲了起来。一年后,司机听说老板被抓起来了,可能会被叛重刑,他们很高兴,觉得终于可以回家了。这时候姑娘的一个大学闺蜜结婚,新人坚持让他们回来参加婚礼,两人推脱不过,于是就回到了省城。 那天婚宴结束之后,司机和姑娘就在新人家的小区里散步,他们很开心,觉得终于不用战战兢兢的躲着了,终于可以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了。当晚,他们住在了那小区旁边的一家小旅馆里。 到了夜里,就在他们准备休息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开门之后见到一个中年人,那人朝他们念叨了几句,他们就懵了。那人将他们带到了楼顶,给他们每人喝了小瓶水,然后就走了。 接着,他们就无法自控的跳楼了。 听完之后,我大概明白了,这俩人是被人用巫术杀害的,那中年人给他们喝的是用断舌符做成的符水,这种符水能让受害者死后无法说话,就是到了幽冥司都没法告状。至于他们脖子上的绳索,那叫做二鬼牵门,是一种不算高级,但很阴毒的巫术。施术的巫师先用迷魂咒语将被害者迷住,接着命令鬼仆用牵魂索将他们的脖子套住,生生的拉下楼,将他们活活摔死。这样的横死之人怨气很重,牵魂绳会吸收他们的怨气,化作一个绳索将他们困住。怨念越强,牵魂绳越牢不可破,因为喉咙为门,鬼仆用牵魂索牵人为鬼,所以这种巫术就叫二鬼牵门。 这样杀人,警方找不到任何破绽,怎么看都只能是自杀。 “你们的意思,想让我帮你们报仇?”我问。 “大师,您能让我们说话,您就可以为我们报仇”,张乔跪下了,“求求您,我们死的太冤了!” 姚露也跪下了,呜呜的哭了起来,“大师,求求您了……” 我心想这马上要离开省城去北京了,哪有时间为他们伸冤报仇?可要说不管,那也实在说不过去。 “那个张新芳不是被抓了么?后来判刑了么?”我问。 张乔摇头,“不知道,我们被封住了,根本离不开那小区花园。” “哎?那你们怎么到我这来的?”我纳闷。 “我们也不知道”,张乔说,“您从我们头顶飞走之后,我们看到了,本能的就想追,没想到就跟着过来了。” “对,您门口有护法神,他们也没拦我们”,姚露擦着眼泪说。 嘿,我心说这事有意思了,一掐指诀,“门口的护法神是谁,给我进来!” 话音一落,两个金甲人走了进来,雄赳赳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一看,明白了,这两位是门神。 “二位门神,你们既然为弟子守门,为什么不拦着这两只鬼?”我问。 俩门神互相看了一眼,转身走了,理都没理我。 我真的挺尴尬的。 “呃……这个事我知道了,我在电视台工作,有个哥们儿在法制栏目组里,明天我跟他说一声你们的事”,我清清嗓子,“那个,你们有没有什么证据之类的,比如那个优盘,还有没有备份?” “有,在银行的保险柜里存着了,钥匙在我老家卧室床下面,我在床板上挖了个暗槽,藏在那了”,张乔说。 “那你老家的地址呢?”我问。 张乔想了想,“我……我不记得了。” 我心想这也正常,他们被怨气所迷,又被牵魂绳困的这么严实,有些记忆模糊了也是正常。只要警方肯查,这些都不叫事。 “行,这事我记住了,明天就跟哥们儿说,让他联系警方,重新查你们的案子”,我看看表,已经两点多了,“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你们解开牵魂绳和哑鬼符,这样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但我告诫你们,不许随便干涉人间的正常秩序,等警方为你们报仇,不然的话,我随时可以将你们打的魂飞魄散!” “我们不敢!谢谢大师!”他们赶紧磕头。 我点点头,“血姑子,出来!” 两道红光飞出来消失了,张乔和姚露又哑巴了。 我定了定神,掐手诀,以心念调动咒体,存思片刻,伸手一弹,一道白光自我指尖发出,将张乔脖子上的牵魂绳瞬间打断了。 这次用的不是三神教巫术,而是林老师教我的秘法,我不知道这个咒语叫啥,但她说一般的巫术封印都可以这个咒语来破。这是第一次试,果然非常灵验。 后来我知道了,这个咒语叫四隅八相念,当然了,那都是后话了。 我接着又把姚露脖子上的牵魂绳破开了,姚露千恩万谢,“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我心里一怔,感情不用再费二茬劲儿,破牵魂绳的时候连哑鬼符也一块都给解开了? 我看看张乔,“你能说话了?” 张乔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小子,又是你,果然是冤家路窄,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我心里一紧,顿时明白了,“纸人!你是那个纸人!” 10 美好的回忆 这当然不是真的纸人,害死张乔的人在他身上除了牵魂绳和哑鬼符之外,还多加了一个控制结界。四年前,我和朱虹初夜的第二天去看电影,路上遇上了纸人夺寿。我破了那纸人邪术,得罪了纸人幕后的操纵者,那个人就是害死张乔的这个人! “你还记得我?”张乔狞笑着,“那太好了。” “能忘得了你么?”我冷笑,“想来咱俩还真是冤家,你杀张乔和姚露,怕他们有一天从封印中解脱出来找你报仇,就在张乔身上又加了附魂结界,可够狠的,他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今天天不谴你,马爷来谴你!” “是么?”他身上冒起了黑气,“你是巫师,我也是巫师,我能用张乔来对付你,而你最多也就把他打散了,那样还帮了我的忙,省的我出手了。小子,有什么本事,亮出来让爷见识见识吧!” 姚露惊呆了,“他不是乔,他是那个杀我们的人!” 我心说用你说,等你发现,黄花菜都凉了。 张乔话音一落,张牙舞爪的冲我扑了过来。黑白双煞迅猛出击,一个照面将他打成了一团黑烟。 姚露吓坏了,“大师,不行啊大师!” 她想冲过来,血姑子扑到她身上,将她牢牢的控制住了。 那团黑烟又变成了张乔的样子,神情更狰狞了几分,但是身影却淡了很多。再这么打上两次,张乔就会被煞气冲的七零八落,永不超生。 “哈哈哈……再来!”他大吼一声,又扑了过来。 “黑白双煞,让开!”我心念一动,一掐指诀,“金顶铁盔无相罩,驱邪除魅显神光,敕!” 我身上霎时闪过一道刺眼的强光,张乔猝不及防,一声惨叫,再次化作了黑烟。 我变换手诀一指他,用心念调动咒体,再次使用林老师教我的那个破巫术的咒语。指尖发出一道白光打到黑烟身上,黑烟变成了两团,一团很大,一团极小。 “黑白双煞,灭了那大的!”我命令。 它们冲上去将那团黑烟围住,从中掏出来一个一寸多高的黑色小人,撕了个粉碎。 “小子,你等着,跟你没完……”那人用阴冷的声调,最后甩下了这句话。 我嘴角一笑,“妈的蛤蟆不大,口气不小。老子的黑白双煞撕烂了你的结界幻体,这内伤你是跑不了了,最少得让你吐上二两血,还跟老子这里耍横?你以为老子找不到你么?” 他已经没法跟我斗嘴了。 我看看姚露,“血姑子出来吧。” 红光出来了,姚露怔怔的看着剩下的一小团黑气,“大师,张乔他还能回来吗?” “没事的,这下他可以投胎了。不过现在他很弱,你把他带回去,找个阴气重的地方藏三个月,他就会慢慢的恢复原形,到时候你们一起去投胎吧”,我说。 她将那团黑气抱在怀中,融进了自己的身体,转过来看看我,“大师,那我们的仇……” “不就是张新芳么?”我一笑,“放心,会还你们个公道的。” “可是他手眼通天,关系很广”,姚露担心。 “手眼通天,敌不过命数,关系很广,逃不出因果”,我看看她,“你就甭担心了,走吧。” “谢谢大师,您的恩情,容我们来世再报”,姚露又磕了个头,站起来,转身走了几步,消失了。 我收起黑白双煞和血姑子,静心凝神片刻,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房子里一切如旧,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下床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门上贴着的门神,“我说你们哥俩什么意思?我跟你们说话为什么不理我?故意当着我的人给我出丑是不是?你们身为门神,稀里糊涂的把两个阴灵给我放进来,虽说是我该有缘解决这个事吧,但你们就没有失职的嫌疑吗?这要是我点根信香,上报天庭,告你们个渎职,你们有什么话说?……” 我嘚吧嘚吧的数落了半天,画上的门神一句话也没反驳。 这时住楼上的女孩下夜班回来了,从楼梯一上来,见我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那数落门神,她吓了一跳,“哎,你……没事吧?” 我看她一眼,“没事啊,回来啦?” 女孩干笑几声,“呃……回来了……你真没事?” “没事啊,我这跟门神聊几句”,我一笑,“你赶紧上去,洗洗睡吧。” “好,那我回去啦”,女孩很紧张,上楼的时候忍不住还回头看了我几眼。 不怪人女孩诧异,大半夜的一个人站在门口数落门神,我这是有多闲? 数落够了,我回去睡觉了。躺到床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下丹田,心很快静了下来,功夫不大就睡着了。 这是林老师教我练功形成的习惯,不但可以迅速入静,也能有助于睡眠。 我梦到了门神。 两个金甲人气呼呼的指着我的鼻子,“我们哥俩是门神,那俩鬼是你自己从窗户那边带进来的,那又不是我们管辖范围,怪的了我们吗?再说了,你身边一群护法,抓鬼需要我们出手吗?你是巫师,会出神之术,就有资格数落我们不成?我们哥俩可是正神,正神!……” 总之就是睡前我数落了他们一顿,然后梦里他们骂了我一宿。 第二天我到单位点了个卯,顺便跟叶姐提了一下准备离职的事。叶姐好像早就预料到了,波澜不惊的告诉我,“可以,准备辞职信吧,明天开始走流程。” 我有点惊讶,也有点失落,“姐,您好歹也留留我呀,意思意思也行,这过场总是要走一下的呀!” 叶姐看我一眼,“需要么?” “当然需要了”,我说,“您看我一来辞职,您立马批准了,第二天就开始走流程,看上去好像您早就想轰我走,终于等到我自己开口了,您就按耐不住的顺坡下驴了似的。这样我很没面子,会受伤的呀。” 叶姐笑了,“你?你还会受伤?好吧,要不然你考虑下,别辞职了,出去也不好混,你在咱们栏目组是主力编导,将来前途还是很不错的,再斟酌斟酌,下个月再来跟我辞职吧。” 我笑了,“行了行了,过场而已,咱也不用三挽三辞那么隆重了。谢谢叶姐,今晚我请您和组里的兄弟姐妹吃饭,您可一定要来!” 叶姐看我一眼,点了点头,“好。” 从栏目组出来,我去了法制栏目组,把同事大腰子喊了出来。他叫姚斌,外号大腰子,和姚露正好是本家。 我把张乔和姚露的事简单和他说了说,当然有些地方是避开的,只把重点讲了一下,请他帮忙联系警方,重新调查一下这个案子。 “我说马爷,您让我怎么说?”他无奈,“跟警方说,我梦见鬼托梦了?人家不把我轰出来?” “这个简单,你在公安部门有关系,有熟人”,我给他支招,“你去查一下张乔的资料,去趟他老家,只要把那个优盘找到,回来不就有证据了么?你可以说你一直怀疑这个案子,暗中调查了很久了不就行了?” 大腰子想了想,“嗯,有道理。” “这可是个猛料”,我压低声音,“你小子把这事办好,以后你可就有名了,前途无量啊!” “可是那个张新芳是省城的著名企业家”,他担心,“之前的确被抓过,后来没多久就给放出来了,说是证据不足。马爷,你可别坑兄弟,要是没把握,这位爷可是惹不起的,别到最后我也稀里糊涂的被人给作了,那可不值了。” “你把心放腰子上”,我说,“张新芳上次逃脱是命大,这次,他躲不过去了,你就放心大胆的干,不会有问题的!” 大腰子看我一眼,沉思片刻,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办!马爷,兄弟谢了!” 把这个事交代清楚了,我就能踏踏实实的离开省城,奔向首都,开始新生活了。 离职流程办的很顺利,顺利的让我都有点适应不了。从叶姐到频道总监各个都给我开了绿灯,所以用了不到一周,一切手续都办好了。 离两个月的计划期限还有些时间,离职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心无旁骛,可以更安心的修炼了。 出阴神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开始是间隔几天,后来是一两天,最后是每天都可以,在最后是随时都可以了。这得益于出神术的神奇,因为道家丹道修炼中也能出阴神,但是频率这么快的人,人也就疯了,废了。 林老师说的没错,出神术和道家的灵应术异曲同工,但是我大三神教的出神术明显要更加厉害的多,强大的多。 于是在闭关的最后几天里,我一到晚上就“溜出去”玩,玩的不亦乐乎,快活的跟神仙似的。在阴神状态下,我能飞,能变,能穿墙入室,而且除了特殊的灵体和有很高修为的人外,谁也看不到我。我就像夜色下的精灵一般,快活的难以言表。 当然了,我没做坏事,没有偷看别人的银行密码,更没偷看女人洗澡。我只是在夜色中穿行,像一只自由自在的鸟。 至于那个操控纸人的巫师,他上次被我打成了重伤,我每天都等着他来找我报仇,但奇怪的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再也没出现过。 最后一天,我订好了票,收拾好了行礼。因为第二天车次比较早,所以我不准备出去玩了,打算洗个澡,早点睡觉。 刚洗完澡,齐齐来了。 “不是跟你道过别了么?”,我边擦头发边看着她,“怎么?舍不得我呀?” 齐齐淡淡一笑,抓住我的浴袍带子轻轻一拉,浴袍大开,程小马春光大泄。 我没掩饰什么,反正她早都熟悉了。 “齐齐,别这样”,我按住她肩膀,“我们不合适的。” “不希望我恨你吧?”她看着我,嘴角一笑,“那就给我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吧……” 11 老同学 第二天早上,齐齐把我送到了车站,塞给我一个信封,里面装了一万块钱。 “你这什么意思?”我皱眉,“我不缺钱,拿回去!” “我当然知道你不缺钱”,齐齐一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想让你带着我的心意开始新生活。北京的生活节奏跟这里不同,你到了那之后先适应一下,不忙的时候,我会去看你的。” 我看看那信封,自嘲的一笑,“当初我同学谭绍辉去北京,只我一个人来送他,其它同事谁也没来。现在我要走了,你来送我,别人也是一个都没来。这个圈子人情如纸,一切都是临时的,唯独你这个傻姑娘,对我却这么认真。” “马炎炎走的时候,也是我送的她”,她顿了顿,依偎到我怀里,“小马,我很多传媒大学的同学们都在北京,你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的别跟我客气,我打个电话他们就会帮你办好的。” 我欣慰的一笑,“放心,我那边也有同学,北京那地方,只要带着足够的钱去,一切就都不是问题。” “这倒是”,她也笑了,轻轻咬住我的领角,“别委屈自己,你是做大事的人,不会缺钱,也不会缺女孩子,当然了,我看你也不是委屈自己的那种人。” 我笑了笑,“干嘛要委屈自己,开心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齐齐没再说什么,紧紧的搂住我的脖子。 那天早上她几乎一直在笑,直到我检票进候车室的瞬间,我回头看到了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她含着眼泪冲我摆了摆手,转身走了,越走越快,最后捂着脸跑了。 齐齐是个好姑娘,她不想在我面前哭出来。 我看着她的背影,忍住心里的酸疼,平静的一笑,“再见,齐齐。” 再见,齐齐!再见,我的青涩时光! 到北京之后,第一顿饭是韩子淇招待的,在王府饭店。 韩大美女很够意思,在这里给我订了一周的房间,让我刚一到北京就感受到了亲人的感觉。 “这环境不错,你就在这先住着”,她说,“房子我给你找着呢,快的话三五天就能搬过去,如果进度慢,你就先在这住半个月,反正也不着急。” 一年多没见,韩子淇漂亮了很多。她本来就是美女,现在打扮的也好了,女人味更足了。 “看来老同学在京城发展的不错呀”,我笑着说,“这地方可不便宜,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 “少来”,她嘴角一笑,“我还不知道你,你跟谁会不好意思?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把你盼来了,你还不让我多尽点心啊?” “这倒是,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和她碰了下杯。 放下杯子后,她给我夹菜,“小马,听说你和杨阳分了?” 我一怔,随即点了点头,“是啊,你来北京那天晚上,我俩就分了。” “为什么呀?”她看着我,“原因呢?” 我摇头,“没原因,分了就分了呗,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还没分过怎么的。” 韩子淇默默的看着我,“是不是,我不该提?” 我一笑,“什么该提不该提的,我和她早都过去了,吃东西吃东西,你想那么多干嘛呀?” 韩子淇松了口气,点了点头,“挺可惜的,不过没事就好。” “那你呢?”我问,“有男朋友了么?” “有啊”,她淡淡的说,“正谈着呢,是个导演,他去日本拍戏了,不然今天就带来让你见见了。” 我放下筷子,压低声音,“是……正常恋爱么?” 她一皱眉,“你什么意思?以为我被潜了么?” 我笑了,“不是就好,是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韩子淇看了我一会,意味深长的一笑,“真的么?你会保护我?” “谁欺负你,我就收拾谁”,我端起杯,“不然,我对不起你对我的这份心意,也对不起这红酒。” 韩子淇开心的笑了,跟我碰了一下杯,“有你这句话,姐就知足了!” 我这人爱跟朋友开玩笑,但这句话,是真的。 酒喝的差不多了之后,韩子淇看看我,“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先找工作呀”,我擦擦嘴。 “想做什么?进电视台,还是进公司,还是做风水师?”她问。 我笑了,“风水师?你觉得我能做么?” “为什么不能?”她看着我,“你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北京的有钱人多,风水师生意特别好,很多人我看都是骗子,还不如你那两下子呢。不说别人,就我经纪人,她都拜了师父了。我上个戏的资方老板,身边养着好几个风水先生呢。” 我想了想,“做风水师呢,按说也不错,赚钱快,而且也轻松,不过我觉得不太适合我。你不是外人,跟你我可以实话实说,我学的主要是巫术,那玩意整个人啊,抓个鬼啊什么的挺在行,用来办风水上的事嘛……只能说术业有专攻,人也不可能把什么都学的那么精到,你说是不?” “巫师?”她眼睛一亮,“那更有前途啊!反正那些有钱人也分不清什么是风水师什么是巫师,你会整人,抓鬼,说起来多牛逼,更容易得到他们信任。这年头,人他妈的比鬼坏,你说帮他走正道他未必喜欢,但是要是能帮他整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笑了,“你就不能劝我学点好么?我说了,谁欺负你我帮你收拾他,可是我也没想专门以整人为生啊?你要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要是闲着没事乱整人,那不就坏了规矩了?” 其实我明白韩子淇的心意,她心里喜欢我,所以就觉得我怎么做都是对的。用老北京的话来说,她就是那种茬琴唱和声,茬架续板砖,眼里面只有爷们儿的大飒密(性格豪爽的漂亮姑娘)。 只不过,我还不是她爷们儿。 “那你还是想在电视台干?”她问。 我摇头,“既然从台里出来了,当然要换个新环境。具体做什么我还没想好,先玩几天再说。哎对了,谭绍辉那孙子怎么没来?” “哦,他去外地拍戏了,过两天回来,他还不知道你来呢”,韩子淇说,“他现在混到副导演了,牛逼的很,我都得溜须着点,这样有戏才想着我呀。” “操,就他那揍性”,我笑了,“得了,等他回来咱们聚聚,工作的事,回头再考虑吧。” “等他回来,一准拉你去跟他混剧组”,韩子淇说,“不信咱就走着瞧,那孙子要是不这么说,我再给你续半个月房费!” 这话一点也不虚,韩子淇太了解谭绍辉了。 三天后,谭绍辉回来了,一见面就握住了我的手,“小马,我就知道你早晚回来的,这就对了!工作还没定吧?别找了,跟哥们儿混吧,我下周有个新戏要见组,你来给我当副导演助理!” 我看看韩子淇,韩子淇一指谭绍辉,“你瞧,我说的没错吧,这孙子就这德性!” 谭绍辉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啊,我什么德性了我?” 我笑了,“子淇说,你一来就准会拉我跟你去剧组混,她还真说对了。” 谭绍辉并不在意,笑了笑,“怎么着?我这好心好意的,还不对了?” 韩子淇一撇嘴,“切,看小马愿意不愿意呗。” “愿意,当然愿意!”我说,“这样,我这几天把房子定好了,然后就去你那报到。不过说好了,我没干过你们这行,你别嫌我啥也不懂就行。” 谭绍辉笑了,“其实这行特简单,你甭担心,有什么不懂得我教你就是了。你在电视台干过,这点事,一学就会!” 韩子淇不屑,看看我,“房子我给你找好了,在方庄附近,环境还不错,下午咱们去看看,没问题就定下来吧。” 有老同学在就是好,我来北京才三天,房子和工作都解决了。 房子很干净,是个小复式,装修的很时尚,上一个房客是个在外企工作的女孩。拎着包搬进去之后,韩子淇请了个家政给我收拾了一下,我就在这个温馨而舒适的新家里住了下来。 影视圈里的习惯,见组一般是在特定的几个酒店宾馆里。谭绍辉他们这个组选的是三环国贸附近的一个快捷酒店。去报到的时候,我看到里面有很多剧组,密密麻麻的。酒店的大厅里,走廊里,还有外面站着很多人,大部分都是来见组的演员和经纪人还有到处跑组找戏的个体演员们。 这番场景,跟电视圈很不一样,看着很新鲜,很过瘾。 谭绍辉是演员副导演,简单地说就是帮导演筛选演员的。来见组的演员和经纪人一般都会留下简历,副导演负责对这些简历做初选,特定的演员也由他负责联系,大部分演员的片酬,也由他出面来谈。 我作为谭绍辉的助理,负责的是端茶倒水,看着他工作,给他打下手。 这个组筹备的是一部院线电影,爱情片,筹备期长达三个多月。我从打了几天下手,约莫一周后,谭绍辉就把筛选简历,打电话联系初选的任务交给了我。 我学的很快,干的挺开心,业务很快就熟悉了。 戏中的大部分演员很快都定下来了,唯独有一个女二号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前后找了二十多个女演员,导演就是看不上,不是觉得身高不够,就是觉得气质不行,要么就是感觉不对。他找不到合适的,就给谭绍辉施加压力,时间一久,谭绍辉也快崩溃了。 “操,真他妈事儿逼!”他私下里跟我抱怨,“你说来的这些女演员真就没合适的么?他也太挑了!” 我淡淡一笑,“导演嘛,人家也是为了戏好,难免的。” “可我没人可选了呀!”他说,“要么档期不合适,要么导演看不上,关键是他催的还急!” “女演员那么多,不怕找不到”,我想了想,“哎,你为什么不让子淇来试试?” 他犹豫了一下,“实在不行,只能委屈她了。” 我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没解释,“给子淇打个电话,让她来救场吧,就这么定了!” 12 副导演的助理 我觉得不对劲,拉住他,“什么叫委屈子淇?这里面有什么事?” 他看我一眼,“女二和男一有激情戏,咱们那位男一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就爱吃女演员豆腐,懂了么?” “那就别让子淇来了”,我说,“咱们再选选。” “其实作为女演员,这种事是免不了的”,他掏出两支烟,递给我一支,“子淇很专业,她不会介意这个,是我不太愿意。” 我看他一眼,淡淡一笑,“你喜欢子淇?” 他笑笑,“可她不喜欢我,她心里只有你。” “别闹。” “没跟你闹”,他沉默片刻,拍拍我肩膀,“兄弟,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可这种事,羡慕不来。”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笑了笑。 “给子淇打电话吧”,他踩灭了烟头,转身走了。 我掏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打这个电话。 谭绍辉说的没错,作为女演员,这类事免不了,韩子淇很专业,或许真的不会介意,可我介意。在我心里,韩子淇是我的异性哥们儿,我不能明知道她可能被人吃豆腐还让她来,那我成什么人了? 我默默吸完一支烟,慢慢的心里有主意了。 回到剧组里,我凑到谭绍辉耳边,“晚上请导演吃饭,明天我帮你把演员搞定!” 谭绍辉一愣,看看我,“你有把握?” 我神秘一笑,“放心,绝对有把握!” 谭绍辉知道我的本事,他想了想,点了点头,“好,晚上咱们一起去。” “你先约导演,我选一下简历”,我说着抱起一摞简历坐到一边的座位上。 他给导演发了一条微信,约好晚上一起吃饭,然后看看我,“你真有把握?” 我没说话,打了个ok的手势,继续翻查着简历。 整整一下午,我翻了一百多份简历,没有找到太合适的。我并不着急,心说大不了随便找一个先用着再说。天快黑的时候,一个短发戴眼镜的姑娘走了进来,“你好,送演员资料。” 她是一个经纪人,很年轻,气质干净而纯暖。 这时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站起来,“好的,给我吧。” 女孩把一摞资料递给我,“这是我家的,大部分都在京,有的正在戏上”,说着从包里掏出平板电脑,“还有几个没有纸质简历,我带了电子版的,还有她们的视频,可以给导演看看。” 我接过来翻了翻,看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温冉”,她一笑鼻子很可爱。 “温冉?”我一笑,“唐朝有个著名诗人温庭筠,是不是你的祖先啊?” 她一怔,“是啊,我们家的确是他的后代,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一怔,“真的假的?我随口一蒙,真的蒙对了?” 温冉很认真的点点头,“那你真能蒙,我爷爷是温庭筠的四十九代孙,我是温庭筠的第五十一代孙女。” 我想到了颈间项链里藏着的温盈,心想我和温家的人还挺有缘分,现在又认识了一个,而且还是个可爱的小美女。 我笑了,“行,这些资料都留下吧,电子版的你微信发给我,我们的女二就选你家的了!” 温冉一怔,“你是导演?” “我是副导演助理”,我说。 “那你这么有把握能定我家的?”她好奇的看着我。 “那就试试看,如果我说错了,请你吃饭”,我看着她,“可如果我对了呢?” “那我请你”,她莞儿一笑。 “NO,NO,NO”,我摆摆手,“如果我说对了,你要陪我看一场电影,怎么样?” 温冉想了想,“行,就这么定。” 也许在她看来,我是输定了,所以才答应的我。 我笑了笑,“好,明天上午等我的电话吧。” 互留微信之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这个给你吧,我先走了,明天等你的好消息。” 我接过苹果,闻了闻,很香。 她甜甜一笑,转身走了。 我回到座位上,咬了一口还带着温度的苹果,又脆又甜。 一边吃苹果一边翻看她送来的简历,里面包括十个女演员和三个男演员的资料。我大概看了一遍,选中了其中一个叫成佳佳的女孩。这姑娘照片上看还不错,我详细看了几遍,舞蹈专业出身,获过奖,做过平面模特,拍过一些广告片,也在几部院线电影中跑过龙套。 “就你了”,我嘴角一笑,“成佳佳,你很幸运,有个好经纪人。” 选中她之后,我把门锁好,这时手机响了,温冉又给我发来三分电子简历。 “我家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希望明天晚上能陪你看电影”,她发了个坏笑的表情。 “好,不见不散”,我微微一笑,关了手机,接着拿过一张干净的白纸,掐手诀默念,“引梦使……”然后用祝祭文将我想办的事写在了白纸上,接着用林老师教我的手诀落印,轻轻一拍。 俗话说井掏三遍水方甜,艺经三师手艺高,我现在可以算是博采众长,道术巫术风水术都可以混着用了。我不在意这些术从哪来的,反正我学会了就都是我的,效果好就行了。 准备就绪之后,我用白纸压在成佳佳的照片上,变换指诀按住,口念她的资料,“成佳佳,二十二岁,上海人,舞蹈学院毕业,身高一米七一,体重四十九公斤……” 念完资料,再次手诀落印,接着把那白纸一撕为二,其中一半折成了一只纸鹤,另一半用打火机放到杯子里点着烧成了灰。 接着我往杯子里倒了些水,搅拌了一下,然后用卫生纸吸了一些符水,放到了口袋里。 几分钟后,当谭绍辉和制片主任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把剩下的符水倒掉了。 制片主任老张鼻子很尖,使劲闻了闻,“怎么有烧东西的味儿?小马,你干嘛了?” 我很老实,“刚才抽烟的时候无聊,点着了一张纸……” 老张眼睛一瞪,“你够闲的你!” 我嘿嘿一笑,“走神的时候,就喜欢做点无聊的事。” 谭绍辉打圆场,“主任你甭理他,他就这毛病。” 主任一本正经的看着我,“程老师,咱们这是在酒店,不是在自己家,玩火玩出事来怎么办?这要是让人进来闻到,不知道还以为咱们这着火了呢!” “您放心,我记住了”,我赶紧赔罪。 这老头好哄,除了花钱的事,其它的几句好话也就哄过去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导演满脸官司的把谭绍辉又批评了一顿,“你找到那些人都什么呀,你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演员么?你有用心研究过人物小传么?你看你推荐的,跟角色气质相差的也太大吧……” 谭绍辉毕恭毕敬,啥也不解释,只点头称是。 在剧组,导演就是爷! 我趁给导演倒酒的功夫,把那潮湿的卫生纸拿出来加在手指缝里,让啤酒从指缝上过了一下,然后双手把酒杯放到导演面前。 他只顾批评谭绍辉,看都没看,端起来就喝了。 我心里一笑,心说导儿,今晚便宜你了,等着梦里约会去吧。 导演离开剧组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为他打开车门,趁他不注意把纸鹤往车里一扔,接着看似无意的在导演后背抹了一下。 导演没察觉,开车走了。 他酒量很大,几瓶啤酒下肚,跟漱口差不多,不耽误开车。 等导演走远了,谭绍辉看看我,“小马,你也听见了,明天要是搞不定,我还得挨批评。” 我看他一眼,“放心吧。” 他看了我一会,点点头,“行,靠你了兄弟。” 他送我回家的路上,我给温冉发了条微信,“明天上午多带几个人来,尤其是那个叫成佳佳的,她必须来。” 她没回复。 我微微一笑,伸了个懒腰,等着明天看好戏了。 今天晚上,导演会梦到一个女孩,那女孩会让他心里一动,然后明天上午,他会在上午来见组的女演员中,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面孔…… 如果你在梦里见过一个人,她让你心动了,那么当你在现实中也遇上一个与之相似的人时,你会有一种爱的感觉。不管这种心动最后能不能转化成为爱情,起码……它会让你不觉陶醉,无法自拔,会让你有那么一瞬间,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无怨无悔。 我的度控制的很好,只会让导演心动,不会真的让他爱上,不然的话那就有点过分了。我没想伤害谁,只是想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 第二天,我睡到十点多才起。 手机开机后,连着收到了温冉六条微信,大意是说她昨天睡了,所以没及时回复,她已经把成佳佳带去了,问我为什么还没出现? 我一笑,“导演见了你家的演员了么?” “快了,我们正等着呢”,她说。 我没再回复她,起身洗漱,换衣服,打车赶到了剧组。走廊里有三个女孩和两个男孩在门外正等着,温冉站在远处的窗户边上,正在打电话。 我走到温冉背后,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她回头看到是我,脸上露出了微笑,示意我等她一下,她先打完电话再跟我说话。 我掏出一支烟来点着了,吸了几口,看了那些演员一眼,成佳佳也在其中,真人跟照片不太一样,不过也是个美女。 “你怎么来这么晚?”温冉挂了电话,“昨天没睡好么?” “昨晚查电影票来着”,我揉了揉眼睛,“所以睡晚了。” 她看看我,平静的一笑,“这么说,你赢定了?” “你不信?”我看着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信。” 正说着,导演来了,他明显更没睡好。心不在焉的经过那些女孩身边时,不经意间他瞥了一眼众人身后的成佳佳,顿时他愣住了,“这女孩,你也是来见组的么?” 成佳佳点点头,“嗯,是。” 导演瞬间年轻了几岁,眼睛里冒出了兴奋的光,“来,进来咱们聊聊!” 13 温冉 不出预料,成佳佳成了女二号。 温冉愿赌服输,这天晚上请我吃了一顿日本料理,然后陪我看了一场电影。 散场之后,我想送她回家,她婉拒了。 “我家离这不远,走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送我”,她礼貌性的一笑,“主要是……让我男朋友看到的话,他会误会的。” “瞎说,你根本没有男朋友,你是跟一个女孩住的”,我看着她。 她一愣,“你怎么知道?” “你不久前分手,你男朋友是以前你们公司的一位演员,最近他的一部戏火了,他跳槽去了别的公司,接着就跟你分手了,对吧?”我淡淡的说。 温冉吃惊的看着我,“你……你会看相?” “我不会看相,我只是刚才无意间,拉了一下你的手”,我一笑,“所以我知道,你现在是单身。” 她有点不敢相信,“拉一下手你就能知道这么多?” 我看了一眼她的手,“要不要再试试?” 她把手缩到身后,“不,不试。” 我笑了,“你怕什么呀?” “我不是怕,我是不敢相信”,她看着我,“如果你拉一个人的手就知道她的秘密,那不是太可怕了么?” 我盯着她的眼睛,“你以为,我是想泡你,是么?” “我……我没那么想……”她不承认。 其实看电影的时候,我无意中碰到了她的手,习惯性的就拉住了。当我知道她的情况之后,就松开了手,我对这个女孩印象不错,但没有别的想法。 “如果我想泡你,会再约你的”,我一笑,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为她打开车门,“到时候,你可以选择不理我,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 她看我一眼,尴尬的一笑,“你真逗……” “行了,走吧,回去早点休息”,我轻轻的说。 温冉看我一眼,坐进了车里,我给她关好门,出租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看着她远去,自嘲的笑了笑,掏出一支烟来点着了吸了几口,慢慢的溜达起来。 我不着急回家,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散散步,欣赏一下北京的夜色。 来北京后,我给马炎炎打过电话,她的号码换了。 换号码不告诉我,也不联系我,这意思是和我再也不相见?想到这些,我苦涩的一笑,心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见就不见,离开她马炎炎地球还不转了怎么着? 她那个不再用了的号码,我一直也没删。 师父说总坛准备把我们这些小辈弟子中不错的集中起来特别培训,但是我都来了些日子了,也没谁来搭理我。我身边除了韩子淇和谭绍辉外,再没有别的朋友。现在韩子淇去外地拍戏了,谭绍辉去泡夜店了,我就独自一个在街头散起了步,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了的孩子。 我漫无目的的走了几站地之后,在一个公交站停下了,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川流不息默默发呆。 我真想打个电话,随便给什么人,我只想找人说说话,什么人都行,说什么都行。在这无比热闹的都市里,我觉得格外的孤独。 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温冉发来一条消息,“你说你拉住一个女孩的手,就能知道她的很多秘密,真是这样么?” “信不信随你呗”,我回复。 “我不信,你能证明给我看么?” “怎么证明?”我问。 过了好一会,她回复过来,“找到我,我就信。” 我笑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沉默片刻之后,我给她发了一个定位,“我找不到你,我在这里。” 她不说话了,我漠然一笑,装起手机,继续看着路上的车流默默的想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柔的手按住了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她笑了。 “你不睡觉,来这干嘛?”我问她。 温冉看了我一会,转身走了,“你来不来?” 我心里一暖,不由得笑了,站起来紧走几步,追上了她。 所谓一夜情,就是两颗孤独而渴望温暖的心,不小心遇上了,然后心动了。 温冉很懂事,很体贴,也很可爱。 那一夜,我们缠绵了三次,然后我搂着她,给她讲了半宿我和杨阳以及马炎炎的故事。 “看得出来,你是个很风流的男孩,但你并不是一个出来玩的人”,她用手指摸着我颈间的项链,“这是你哪个女朋友送你的?杨阳还是炎炎?” “都不是,是我师父”,我说,“说到这项链到提醒我了,师父让我去找一个人,到现在我都没顾上去找他。” “什么人?”她问。 “我师父的弟弟”,我看着房顶上的水晶灯,“等忙过这阵子,我得抓紧时间去找他,师父交代的事,不能总耽搁着。” “你们这部戏杀青前,只怕你没多少时间”,她吻了我脖颈一下,“小马,我不了解你,但我相信你不是坏人,虽然,你很坏。” 我微微一笑,“是吗?谢谢。” 她没在说什么,依偎在怀里沉沉睡去了。 “谢谢你,今晚没让我孤独着过……”,我吻着她额头,也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温冉没有成为第二个齐齐,那一晚过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仅此而已。 一个多月后,剧组开机了。我跟着剧组在北京拍了一个半月,接着又去上海拍了半个多月。拍戏的生活很辛苦,但我作为谭绍辉的助手并没吃多少苦。演员副导演在拍戏的时候很累心,主要负责调度演员,活比较琐碎,很费心。 拍戏的过程中,谭绍辉和一个女演员好上了,这孙子只顾着泡妞,他的任务大部分成了我的。我觉得没什么,进入一个新的行业,工作量大是好事,能让你迅速进步,迅速适应,迅速成熟起来。 杀青之后,谭绍辉跟那姑娘也分了,他们好合好散,没闹任何矛盾。 导演对我很满意,私下里告诉我,下次合作直接让我给他做演员副导。谭绍辉也很满意,他说带着我,他特别省心。 回北京后,他往我卡上打了十五万。 “干嘛给我这么多钱?”收到银行短信后我问他。 “咱俩什么关系,你应得的”,他淡淡的说。 “不是这钱哪来的?”我严肃的问。 他玩味的一笑,“回扣。” “回扣?”我一怔,“演员的片酬?” 他点点头,“我二十五万,你十五万,兄弟一场,甭跟我客气。” 我嘴巴张了几张,不知该说什么了。 还能这么玩么?这就是这个圈子的规则?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兄弟,实话告诉你,不止我,组里很多人都拿了好处了,这就是影视圈,这就是剧组,明白了么?咱们这行三更穷五更富,拍完了这部戏,下次还不知道什么开新戏,不多赚点能行么?做人不能太实在,你那么聪明,这点事不清楚么?” 我不是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在电视台也不少见,只是我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接触而已。 我看着那条短信,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工作挣钱,办事拿钱,多少我都觉得天经地义。可这算什么?行业规则么? 谭绍辉见我不说话,“怎么着,你嫌少?” “没有”,我回过神来,“我只是觉得你分给我的太多了。” 他笑了,“这不算多,跟着我,以后你只会赚的更多。” 我平静的一笑,“得你照应了。” 我从来不认为适应规则有什么不对,但这次,我真的有点不是滋味。 用谭绍辉的话来说,这是第一次,多拿几次就好了。 事后,我找温冉陪我喝了一次酒,喝的酩酊大醉,却没告诉她我为什么要借酒浇愁。 为什么?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想醉一次,醒了之后,也就习惯了。 那是我第一次做副导演助理,也是最后一次。 谭绍辉是我哥们儿,人家一片好意我不能伤了,但我程某人虽然脸皮厚,却是个不好意思收回扣的。在省城的时候,我和马炎炎救了孙老头,收了他四十万;办李良那个破庙的事,我们收了一百万。我从来没觉得自己做得不对,办事拿钱那是天经地义的!但是不劳而获的财富,我不愿意拿,拿着心里头不踏实。我不会因为谭绍辉拿了就看不起他,哥们儿还是哥们儿,只能说我自己做不到。 所以这十五万,我让韩子淇帮我捐给了一家脑瘫儿疗养院,以谭绍辉的名义。 韩子淇说我傻,但是她支持我。 “副导演我做不了了”,我讪笑着说,“哎,剧组里还有没有别的我能做的?你给我点建议,现在转行还来得及。” 韩子淇看了我一会,“那你就做导演吧。” “别扯了,我怎么可能”,我一笑。 “你要是觉得不可能,那就接着做你的副导演”,她话锋一转,“我老板要开新戏了,那个追我的哥们儿来做导演,让我演女一,我可以推荐你去做副导演。” “还是演员副导?”我看着她。 “你以为呢?”她看我一眼,“不就是收个回扣么?行里都这么做,你不这么做就得饿死。你不是明星,不是腕儿,也不是导演,在意那个空名,别人当你面说你牛逼,转过头来就会骂你傻逼,懂么?” 我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做不来,要是这样,我宁可像个巫师那样为别人办事赚钱!” 起码,那样我踏实。 韩子淇笑了,“那行,你就去做巫师吧,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也笑了,“好,让我考虑考虑。” 正说着,电话响了,我拿起了一看,是温冉打来的,“喂,温冉,怎么了?” “小马……”她紧张的声音都变了,“有人要害你,你快离开北京!现在就走!” 我一皱眉,“谁?” 温冉一声惨叫,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男人的声音,“是程小马么?我在这女孩家里,不想她死就一个人过来,不许报警,不然的话,我扒了她的皮……” 上架感言 给位书友,今天《出神》上架。 这本书是秘术系第三部,从尚未发布开始,就得到了广大书友们的鼓励和支持。感谢朋友们一路的陪伴,我只想告诉大家,我会像以往一样,将最诚挚的心放在这本书的创作上,努力对得起大家的订阅,对得起大家的期待。 《出神》作为《无双》之后的故事,延续了同一个世界,演绎了不同的人生。听澜的创作逐渐进入状态,写的很过瘾,也希望大家能看的很过瘾。你们过瘾了,这本书就值得了。 再次谢谢亲爱的粉丝们! 现在说说充值问题。 1:先要注册一个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或者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注册就是这么简单。 2:点击最上面的【充值】,按照充值流程来。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六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我就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话费充值卡】 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 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海外的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就不多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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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瞪了短发男人一眼,“你算老几,还轮不着你说话!大哥,你说句话呀,行不行?这妞太嫩了,我这……” 黑脸男人一抬手,制止了络腮胡子的后面的话,“他来了。” 另外三个男人都紧张起来,络腮胡子也顾不上温冉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来了正好,先做了他,再玩这妞!”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观察着他们身上的气息和手中的武器。 除了黑脸男人,那三个人都是普通人,手里各有一把刀,没有枪之类的武器。 这个黑脸男人,是个很厉害的巫师,脸是中国人,气息却不像中国巫师,更像是泰国那边过来的。他身上有一股忽明忽暗的绿色光晕,这说明他的神主是魔灵。 我来到温冉身边,仔细看了看她的气息,发现她只是晕过去了,身体没有大碍。 我放心了,飞回楼下,回到身体里,定了定神,大步走进了楼门。 来到温冉门外,我轻轻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那个短发男人用一杆猎枪顶住了我的肚子,“别动,慢慢进来!” 枪是假的,装相用的。 我嘴角一笑,跟着他缓缓的走进屋子,来到客厅里。 那黑脸男人看我进来了,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你就是程小马?” “是我”,我看看地毯上的温冉,“不管你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别为难我女人。” “我操,牛逼啊,还挺硬气的”,络腮胡子用刀一指我脖子,“跪下!跪下老子就给你痛快的,不然连你的皮一块扒!” 我看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长毛也凑了过来,用一把长刀架在我脖子上,“你再说一遍!” “嘿嘿,我说了怎么了?跪下!不然老子连你的皮一起扒!”络腮胡子一脸贱相,“还有那妞,你们的皮我们一起扒,不过扒她皮之前,我要先当着你的面,好好地玩玩她的……”话没说完,他一声惨叫,被我踢的腾空蹿起来一米多高,重重的摔倒地上,捂着裆鬼哭狼嚎一般叫了起来。 就在他将要落地的时候,长毛的脖子,短发男的软肋都受到了我的重击,长毛直接昏死了过去,短发男蜷缩在地上,喊都喊不出来了。 黑龙十八手,我第一次用,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这么厉害。 黑面男平静的一笑,“好,出手如电,是个练家子!功夫一般,不过你的元神灵动异常,所以身体才这么敏捷。” 他就看着我打他的兄弟,一动不动。 我冷笑,“电话里是你?” “是我!”他看着我,眼睛里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掏出水果刀,一声怒吼,冲上去举刀就刺,他闪身躲了过去,我转身再刺,他伸手格开,同时另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肩膀,咔嚓一声微响,我的肩关节被他卸掉了。 我一声闷哼,水果刀脱手了,本能的起脚就踢,他猝不及防,被我踢中了小腹,身子只是晃了几晃,我却被反作用力弹出去一米多远,后背撞到了墙上,接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右肩膀的剧痛疼的我直冒冷汗,我单手扶地想站起来,可是根本使不上劲。 他冷冷的看着我,从腰间取出一把黑色蛇形小刀,“你别怕,我不杀你,但我要封住你的修为,然后把你交给我的老板。” “你老板是谁?”我怒吼。 “我老板的儿子也是巫师,你用巫术将他打成重伤,现在已经命悬一线”,他走到我身边,用刀抵住我的咽喉,“别抵抗,治好老板的儿子,他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他到底是谁?”我盯着他。 他打量着我,“可惜了,这么好的资质……你放心,如果我老板要你的命,我会把你炼成我的巫傀,让你的修为不至于白白浪费……” “他到底是谁?”我咬牙切齿。 “我说了,见到他你就知道了”,他咬破自己的中指,准备用指血封住我的眉心,“别抵抗了,没用的。” “别为难那女孩!”我盯着他。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看温冉,“我喜欢她那身皮肤,怎么办?” “凉拌!”我心念一动,“黑白双煞,弄死他!” 话音一落,黑白双煞化作一股气浪打向了他的眉心。黑面男一惊,闪身一躲,顿时失去了平衡,腿下又被络腮胡子的身子一绊,直接摔倒砸到了络腮胡子身上。 黑白双煞攻击不停,将他逼得连滚带爬,一时狼狈不堪。 我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单手扶地站起来,几步走到温冉身边盘腿而坐,闭上了眼睛。 瞬间我的阴神显现出来,接着我存思变神,将自己化作了大黑天金刚的样子。 这黑面男是中国人,但他的巫术学自泰国,那老子就用密宗大护法神来对付他! “我是大黑天!”我心念一起,顿时二目圆睁,显出忿怒像,四手臂各持法器,身上升起了一团火光,将我和温冉保护了起来。 那黑面男并没闲着,他边逃窜边念咒,身上绿光大盛,将黑白双煞逼的不敢靠前。接着他站起来双手掐起手诀,吸了一口指尖的血,往自己的右臂上一喷,顿时身后一个面目狰狞的魔灵显现出来,它头上有角,眼如铜铃,血盆大口,身上长满了绿毛。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玩意,但是不管它是什么,在大黑天金刚面前也是白给!大黑天原是印度教战神,拥有无数善于飞行和隐身的鬼神眷属部众,战斗力十分强大,对付东南亚那些邪神,不过是小菜一碟! 那绿毛魔灵也发现了我化作了大黑天,它犹豫了一下,估计是想回去,但又不好意思,于是它硬着头皮冲向了黑白双煞。 我一声怒吼,额头上的出现了第三只眼,眼中喷出了烈火,直扑绿毛魔。与此同时,数不清的鬼神部众从空中显现出来,一拥而上将身上熊熊起火的绿毛魔撕成了碎片。 黑面男一声惨叫,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身子不住的抽搐起来。 绿毛魔关联着他的元神,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绿毛魔被撕碎了,他的元神也就离四分五裂不远了。 我命令空中的鬼神们退下,默念收神咒,变回自己的样子,接着阴神回到体内,慢慢睁开了眼睛。 黑面男怔怔的看着我,一双眼睛已经充血,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神情仿佛被吓丢了魂。 我冷冷一笑,“还抓我么?” 他回过神来,吃力的站起来,木然的转过身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客厅,开门走了。 “大哥……救救我……”络腮胡子哭着喊道。 地上的三个人里也就他能出声了,那两个一个被打昏了,一个因为不能呼吸,窒息昏迷了。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窗口,静静的看着外面。 不一会,黑面男走出了楼门,他步履蹒跚,每走一步越来越难,边走边吐血。 这人算是废了,活不过今晚,而且他死的时候会骨肉溃烂,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我说到做到,他要扒温冉的皮,我就让他烟消云散。 我抬起头,看着窗户上自己的影子,看到自己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接着我回身走到络腮胡子身边,捡起地上的那把黑色蛇形小刀。 “你……你要干什么?”络腮胡子吓坏了。 我平静的一笑,“扒你的皮呀,别怕,我不会把你炼成巫傀,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15 是仇是怨 络腮胡子几乎吓疯了,“别……求求你……别呀……” 我不笑了,缓缓的用刀按住了他的大腿根,那刀尖十分锋利,很轻易的就刺破了他的裤子,低到了他的肉上。 他吓尿了。 “你别呀,别扎我!”他又疼又惊,脸都变形了,不住的哀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我眼神很冷,“谁威胁我的女人,我就要谁死!你老大今晚会死,你比他幸运,你很快就会死了。” “兄弟我错了,我错了!”他哭着求我,“我家里还有父母妻儿,求您放过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不过是拿钱替人办事,求求您别扎我,求求您哪!……” “哼哼哼……”我的冷笑声很陌生,陌生的让我自己都胆寒,“你们不是要用那女孩的皮炼鬼傀么?她有什么错?你们为什么要害她?” 刀尖已经扎进了他的肉里,他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别吵!”我眼睛一瞪。 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眼神都被吓散了。 我心里突然一阵不忍,但是无济于事,刚才他们的话深深地刺激了我,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就这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林老师的声音,“小马,别这样,醒醒。” 声音不大,却像春天的雨滴,瞬间把我那颗被冰封住的心给融开了。 我一怔,清醒了过来,看看那络腮胡子,又看看自己拿着刀的右手,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的右肩不是脱臼了么?怎么还能拿刀? “兄弟……我们错了……”络腮胡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愣了一会神,看看他,“你们老板是谁?他在哪?” “我们老板……”他似乎吓傻了,“老板……老板是谁……是谁……” 我看了他的裆一眼,那里已经湿透了,冷冷一笑,“我踢得太轻了,竟然没把你卵蛋给你踢烂。” 他以为我要补一脚似的,下意识的捂住了裆部,“兄弟……兄弟……” 其实我就是自言自语,那一脚不轻,这哥们儿现在是吓傻了,顾不上喊疼了而已。等一会他缓过劲来,如果不去医院的话,估计他也就做不成男人了。 惊恐真能给人力量,能让人忘了蛋疼。 我回到温冉身边坐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蛋,“小冉,对不起,连累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说到这里,我看看那络腮胡子,“我朋友是你们谁打晕的?” “是我们大哥”,络腮胡子捂着裆吃力的说。 我点点头,略一静心,“血姑子,把这三块料弄走!” 三道红光从天而降,落到三个男人身上。络腮胡子瞬间不疼了,另外两个也醒了。 他们茫然的站起来,看着我不知所措。 虽然那俩晕了,可是现在眼见老大不见了,谁也不敢再造次了,刚才那一下,让他们知道疼了。 “那个蛋疼的脑子迷糊了”,我平静的说,“你俩没傻,告诉我,你们老板是谁?他为什么派你们来?” 长毛看看络腮胡子和短发男,清了清嗓子,“我们……我们老板姓张,大哥说你用巫术打伤了老板的儿子,现在那儿子快不行了,只有你才能解开你的巫术,所以老板让我们来抓……哦不,来请你。” 我转头看着窗户,“说实话,你们扒过几个女孩的皮了?” “老大就带我们剥过一个女尸的”,他声音颤抖起来,“是……是老大剥的,我们胆子小,在旁边打下手——只有那一次,那女人是刚咽气,但已经死了。至于活人的,我们从来没那么做过,也不敢。” “那这个女孩子呢?”我问,“如果你们抓到我,会怎么对她?” “我们不会真的怎么的……”他赶紧说。 “说实话”,我淡淡的说。 “呃……这个……”他看看络腮胡子和短发男,“这个……” “老大本来没想为难她,只是我们老板说这女的和你好”,短发男说,“我们来找她,本来就是想用她做诱饵,但……但见到她后,老大说这女孩命格不一般,皮肤也好,如果剥了她的皮炼成巫傀,那会很厉害,所以就……” “巫傀……”我顿了顿,“炼巫傀有两种办法,一种是挖心,一种是剥皮。无论哪种,施法的人都该死!你们这四个败类,能做出这种事来,还想活么?” 他们噗通一声跪下了,吓的直哆嗦。 “我们没这么做,我们只是想了想……”长毛颤声说。 “想也不行”,我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们,“你们都该死!” “小马,别这样,醒醒”,耳边又传来林老师的声音。 我身子微微一颤,脑子顿时清醒了,心里也不那么冷了。 “兄弟,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长毛和短发男也吓哭了。 我静了静心神,“你们下楼,一会带我去找你们老板。” 他们愣住了,“你……去找我们……老板?” “不想死,就按我说的做”,我疼的一皱眉头。 “好,好!”他们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要走。 “等一下”,我看看他们,“你们谁会正骨?给我肩膀安上。” 长毛举起手,“我会一点。” “来!”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长毛战战兢兢的走过来,“得……得罪了,您忍着点,会有点疼……” “别废话!”我冷汗如雨。 长毛按住我胳膊,轻轻揉了几下,一拉一送,咔的一声,我疼的一声闷哼。 “可以了,您活动一下试试”,长毛小心翼翼的说。 我轻轻活动了一下,“好,你们去下面等着吧。” 三个人不敢再说什么,赶紧往外走。 “以后再敢打我朋友的主意,我让你们变成人皮”,我淡淡的说。 门口的三人吓的一激灵,哆哆嗦嗦的走了。 我把温冉抱到卧室,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然后轻轻按住她的右手腕和前胸,试着用内气让她苏醒。 林老师教过我疗伤的方法,这是第一次用。 几分钟后,温冉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是我,她赶紧坐起来抱住我,“小马!”接着伏在我肩头上哭了。 “没事了”,我安慰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哭了一会,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擦擦眼泪,“小马,你快走!那些人要害你!” 我一笑,“你放心,凭他们还为难不了我,我不会离开,也不用离开。只是连累你受委屈了,以后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温冉怔怔的看着我,“小马,你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害你?” 我一笑,“你觉得我是什么人?坏人么?” 她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信。” 我拿过床头的纸巾,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我得去办点事,今晚你别在这了,一会我让我朋友来接你,你去她那住几天。等事情落听了,我给你换个房子。”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没必要的,我不能因为这个就换房子,我在这里住的挺好的……” “好,那你先在家乖乖的等着,我让我朋友来接你”,我一笑,“不用担心,那些坏人不会再来了。” 安抚好温冉后,我下楼给韩子淇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温冉接过去,然后给她发了定位。办完之后,我关了手机走到路边,看看那三个人,“开你们的车,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三个家伙同时一挑大拇指,“哥们儿,你是真爷们儿,牛逼!我们佩服!” 我平静一笑,坐进了他们的丰田轿车里。 我已经基本猜到他们老板是谁了,是仇是怨,今晚了断! 夜已经深了,路上的车不多,走起来也顺畅,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五环外的一座仓库里。 车开进院子之后,门就被关上了。 下车之后,从仓库里走出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秃顶老头,他推着一个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的中年人。在老头的身后是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年轻人,各种毛色的都有。那只剩一口气的黑面男站在老头旁边,前襟已经被血浸透,嘴里还时不时的涌出小股的黑血。 “大哥……”长毛等声音又颤抖了。 黑面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仿佛行尸走肉。 “你就是张新芳?”我平静的看着老头,“都过了几个月了,还没抓你么?” 老头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认得我?” “现在认得了”,我打量着他,“你手段是挺大的,那么硬的证据都没能搬倒你。” “不是所有人都像您这么实在”,他看着我,口气很平和,“那优盘的确很硬,我花了两百万才把它拿到手。” “操,大腰子你这个怂包!”我忍不住骂道,“看错你了,败类!” 张新芳微微一笑,“大家生活不易,有机会的话,谁不会选择自私?马爷,我知道您本事了得,今天晚上的事是我不对,您原谅我。只要您肯解开我儿子身上的巫术,我愿意给您一千万!” 我冷冷一笑,“你儿子?就是轮椅上这位?” “就是他”,张新芳叹了口气,“这孩子从小痴迷道术,这些年为我做了很多事情。他无意中冒犯了马爷您,这是他不自量力,不知天高地厚。还请马爷您宽宏大量,饶他一次。如果一千万您觉得不够,那您尽管说个数,我姓张的绝不还价!” 我笑了,“那我要一个亿,你给么?” “给”,他平静的说,“只要您开口,三天之内我就给您打到卡上。”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平静的一笑,“只可惜,他的命太贱了,一分钱都贵,卖不了一个亿了。” 张新芳脸上又是一阵抽搐,口气也冷了,“马爷,您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如果您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姓张的做事不计后果了!” 16 张氏父子 “你已经不计后果了”,我看着手中的黑色蛇形刀,“还能更不计后果到哪去?” 张新芳身后的五色杂毛们纷纷亮出家伙,想上来把我围住,他伸手把他们拦住了。 “今天晚上的事是个误会”,张新芳面沉似水,“我只是想让他们把您请来,没想到他们把事做过了。只要您能解气,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板,这不关我们的事!您不能这么说啊”,长毛等慌了。 “住口!”张新芳眼睛一瞪,“我说的是让你们去请马爷来给少爷治病,你们是怎么做的?” “我们……”长毛看看身边的络腮胡子和短发男,又看看张新芳身边的黑面男,“老大……你说句话啊!” 黑面男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眉毛一挑,冷冷的盯着张新芳,“你是他们老板,就得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到了这会了往下面人身上推卸责任,有意思么?” “那你想怎么样?”他也盯着我。 “你我都是男人,有什么仇怨,就在这了断”,我淡淡的说,“有什么手段冲我来,别伤害我朋友,太他妈下作!” 张新芳一笑,“马爷,你可真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未请教,令尊是?” “我都不知道我令尊叫什么,怎么告诉你?”我也一笑,“我只知道我师父。” “那尊师是?”他又问。 我揉了揉右肩,“这种情况下,提我师父那不是给他老人家丢脸么?你也甭绕了,一起上吧!” 黑白双煞在我身后已经做好了准备,空中也有一群血姑子严阵以待,就这些五色杂毛,它们一个照面就能全给撂趴下。 他真以为我傻么? 问题是他知道我不傻,觉得我一个人敢来闯他的鬼门关,一定是有所准备的。黑面男回来后也许什么都没说出来,但看他的样子,张新芳也能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 这个黑面男是他请来的高手,他都废了,别人上又能好到哪去? 张新芳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马爷,千错万错,都是我张某人的错。您想报仇,我就在这!但我还是得说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您高抬贵手,放犬子一条生路,我张家绝对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待。” 我看看轮椅上的中年人,“谁跟你说是我的巫术把他整成这样了?” “他自己说的”,张新芳看看儿子,“他说您不但破了他的附魂术,还把他打伤了。开始他觉得伤不重,可后来迅速恶化,我们这次来北京前他就已经昏迷不醒了。这几个月来,我找过很多大师来给他看病,没用,都说治不了。马爷,我知道你们这行的规矩,谁下的咒,谁来解,如果旁人干涉,除非是本事远高于下咒的人才行。您的本事我今天见识了”,他下意识的看了黑面男一眼,然后看看我,“我儿子自不量力,他绝对不是您的对手。” “张老板高抬我了”,我嘴角一笑,“你儿子的伤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造成的。” “自己造成的?”他一皱眉,“怎么会?” “他长期用纸人夺寿,到处掠夺别人的寿命给你”,我说,“这种术很阴毒,伤人也伤自己,反噬的非常厉害。但是这种反噬开始不明显,它会慢慢累积,等到他气运衰弱或者内气虚散的时候就会发作。那天我破了他加在张乔身上的附魂结界,把他打伤了。于是趁着他受内伤的机会,他体内长期积累的阴毒之力迅速反噬,所以他的内伤才会不断恶化,现在那股阴毒之力已经压住了他的神识,这才造成了他的昏迷。” 他目瞪口呆,“这……是这样?” 我又看看他身边的黑面男,“他也一样,他以自己的神识奉养魔灵,以至于自己的元神和那邪神关联到了一起。所以那魔灵邪神被消灭之后,他的元神也会跟着四分五裂。他长期使用阴毒巫术,做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体内积累的阴毒之力比你儿子还多。现在这些阴毒之力失去了元神的制约,它们会让他死的很惨。” “那……那就没救了么?”张新芳颤声问。 “天作孽犹可恕”,我顿了顿,“自作孽,不可活!” 黑面男傻笑了几声,又一口黑血从嘴角涌了出来。 “大哥……大哥……”长毛等三个人哭着跪在了地上。 “不……不……”,张新芳失神的看着我,“马爷……马爷,您救救他,您一定有办法!” 我摇头,“他害了太多人,别说我没办法,就算我可以救他,那些被夺寿的人和那些被他害死的冤魂也不会答应。” “他是我唯一的亲骨肉啊……”张新芳老泪纵横。 “他是你的亲骨肉,那他害的那些人呢?”我说,“谁不是爹妈生父母养,将心比心,你们冤么?” 张新芳扶着轮椅的双手颤抖着,“我不管别人……管不着……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救不救他?” “那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救不了”,我冷冷的说,“听清楚了么?” “好!”他点点头,“那咱也甭废话了,要不是你把他打伤,他不会被反噬,你脱不了干系。”说到这他提高音调,“每个人十万,杀了他,我另给五十万!” 他身边那些五色杂毛一听这话,顿时群情激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就冲我扑了过来。 “上!”我一声断喝,随即应着他们冲了过去。 黑白双煞速度最快,将前面的两个杂毛的脖子紧紧勒住了,我冲上去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到在地。这时血姑子已经控制住了后面的六个杂毛,他们的身体都不听使唤了,我使开黑龙十八手,招招下狠手,将他们打的呲牙咧嘴,鬼哭狼嚎。 这时从仓库里又冲出来二十多个年轻人,为首的是三个身穿黑T恤牛仔裤的精壮小伙子。这三个人冲上来围着我一通拳打脚踢,血姑子对他们作用不大,要不是靠着黑白双煞保护,我估计两三个照面我就交待了。 颤抖中,我凝神看了一下,他们身上都有一层淡淡的白光,血姑子一旦靠近,那白光就会加强!我明白了,他们身上带着符了,专门防备巫术的符! 如果不是他们攻击的太猛烈,我有办法破他们身上的符,可问题是,我现在根本分不出一点点精力了。 很快,我被打倒了,胸口,小腹和大腿以及脸上都受了伤。 没办法,我只能调集所有的血姑子都过来挡住这三个人。 然后,我听到了长毛和短发男的吼声,他们冲上来加入了对我的拳打脚踢,只有络腮胡子,他跪在远处,边哭边哀嚎。 血姑子离开他们的身体了,络腮胡子会继续蛋疼,但那两个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所以…… 慌乱中,我似乎听到了长毛的喊声,“哥们儿对不起,我想要钱!对不起!” 他每喊一声对不起,就狠狠的踹我一脚。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意识近乎迷糊,但在我残存的这点意识里闪过了一个强烈无比的念头——再斩草,一定要除根! 再坏的人都会有些善良,如果在意这点残存的善良而忽视他们已经变质的现实,那结果就是你活该被他们算计! 我不是菩萨,我是巫师,恩仇必报的巫师!我不伤害别人,但别人要伤害我,我就要加倍的报答他! 我吐了一大口血,看着打我的那些人,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我的身体晕了,但我的阴神活了。 我离开身体,站起来,缓缓穿过那些打我的人,走向张新芳父子。如果我的身体死在这里,那我的阴神就会成为鬼仙,我要把这对心如蛇蝎的父子一起送入地狱! 这时在张新芳的身边又多了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这人一看就是个混子,脖子上戴着一条比狗链子都粗的金链子,满脸横肉,头发也掉的差不多,手里夹着一根雪茄正在那眉飞色舞的跟张新芳炫耀。 “怎么样张叔,我这三个保镖不赖吧?”他得意洋洋,“这可都是我从泰国黑市拳场上花高价买来的,哎别说他们,咱就说剩下这些吧,个顶个的都能打,这孙子不是牛逼么?今天咱就把他活活打死,再给他大卸八块,扔到河里喂王八去……” 我嘴角一笑,就算我只剩下阴神,我一样可以要他们的命,这下好了,张家父子黄泉路上有伴了。 我刚一靠近那墨镜,突然感到一股炙热,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他身上也带着符了! 我眉头一皱,掐手诀准备变神,反正老子也不指望能活了,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刚一有这个念头,突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吸回了身体内。接着颈间的项链发出一股淡淡的红光,护住了我的心神。我感觉不到疼了,还觉得后背有些暖暖的,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温盈。 “你怎么……出来了?”我的意识又开始模糊了。 “放心,你的使命还没完成,哪轮得到你死……”她抱住我的头,周围的拳脚果然就避开了我的头和后背。 “救你的人很快就来了,坚持一下”,她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我无意识的一笑,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这时我听见一声清脆的鸟叫,往天上一看,一直雪白色小鸟飞了过来,落到我的肩膀上,冲着天上叫了三声。 我顿时清醒了些,胸口一阵剧痛,喷出一大口鲜血。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冷冰冰的声音,“住手!” 17 白衣女孩 周围的人打疯了,根本不理会女孩的声音。 接着我感觉到了一阵风,恍惚中好想看打了一个高挑而纤细的白色身影,她在我面前晃了几晃,身上没感觉了,打我的人都散开了。 确切的说,不是散开了,而是都倒下了,一个个都受嘴歪斜眼的倒下了。 那三个泰国买来的围住那白影,一阵剧烈的打斗下来,白影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张新芳身边的墨镜却愣住了,“小……小乙姐……住手,你们赶紧给我住手!” 小乙姐……这名字印在了我脑子里。 我努力睁开眼睛,凝神看着那白色身影,此刻她正背对着我,能看到她腰身的曲线很美,一头齐肩短发,英姿煞爽。 泰国买来的一听老板的喊声,停下了攻击,后退几步,气喘吁吁地戒备起来。 张新芳愣住了,“老孙,什么情况?这丫头是谁?” 原来墨镜姓孙。 墨镜孙没理会张新芳,满脸赔笑的走到那女孩身边,“小乙姐,这是什么香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我来带他走”,女孩说。 “啊?”墨镜孙一怔,看看我,“这……是您的朋友?” 女孩没理他,来到我身边,俯身查看我的伤情。 我看清了,这姑娘神情很冷,一双眸子里仿佛藏着冰山,但,她真的很美。我木然的看着她,那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孩站起来,回身看着墨镜男,声音依然冰冷,“他是我师弟。” 墨镜孙不听则罢,一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变成了石膏,僵住了,噗通一声跪下了,“奶奶……奶奶……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 女孩冷冷一笑,回身抱起我,往门外走去。 墨镜孙噼里啪啦的狠抽自己的嘴巴,“奶奶,我该死!该死!奶奶……我真的不知道啊!……” “放下我……我能走……”我吃力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闭嘴”,女孩冷冷的说。 我咽了一口唾沫,其实我当然是走不了路的,可让一个女孩子这么抱着,总觉得有点尴尬——虽然,她抱的我很舒服。 走到门口,早有人来给打开了门,接着跪在了路边,也跟着墨镜男一起抽起了自己的嘴巴。 可以这么说,除了张新芳的人,墨镜孙带来的所有人都跟他一样,跪在地上,抽的一下比一下狠,恨不得抽掉自己的牙。 门外除了长毛他们的车外,还停着一辆白色吉普指南者。 女孩打开车门,将我放到副驾驶位置上,给我系好安全带,然后不慌不忙的转过去坐到了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 “奶奶,我错了,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得罪三神教啊!”墨镜孙冲出来磕头如捣蒜。 女孩始终没说话,白色吉普指南者载着我扬起一阵尘土,将磕头的墨镜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夜色下,我们飞驰在五环上,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 我胸口很疼,喉咙里时不时有血涌上来,我都忍住,生生的咽下去了。 “想吐就吐吧”,女孩说。 我又咽下去一口,“带我去哪?” “送你回家。” “你知道我住哪?”我问。 她不说话了,递过一条手绢。 我默默的接过来,擦了擦嘴角的血,靠在座位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事我不记得了,因为我闭上眼睛之后就晕过去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身上的血衣也被脱掉了。我回了半天神,试着坐起来,胸口还是很疼,但是已经好多了。 我喘息了好一会,吃力的坐起来,下床穿鞋,扶着墙来到客厅里。 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些药,餐厅的桌子上有一碗粥,还有咸菜和煮好的鸡蛋,但女孩却不见了。 我平静的一笑,“小乙姐,谢了。”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只知道她也是三神教弟子。既然她知道我的住处,那说明三神教没不理我,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昨天如果不是她,我这条小命估计也就交代了。 我来到卫生间照了照镜子,脸上虽然有伤,却没肿起来,看来昨晚她给我冷敷过了。 我洗了洗手,来到餐厅坐下,粥还是温的,说明她刚走不久。我喝了几口,品出来了,这是外面买来的,难道这姑娘不会做饭? 我也是够闲的,有的吃就行了,人家姑娘会不会做饭关我什么事? 吃完饭,我又吃了药,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很快睡着了。 我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敲的很急。 “谁这么不懂事?”我不耐烦的坐起来,本来想不理会,结果外面那位不但敲门,还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小马!小马!你在不在家?” 我一听,穿鞋下床,扶着墙来到门口打开门,“别敲了,扰民。” 韩子淇一怔,赶紧扶住我,“你怎么了?伤的重不重?咱们去医院!” 她身后的温冉眼圈也红了,“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一笑,“没事,不重,不用去医院。” “不行,必须去!”韩子淇扶着我胳膊,“小冉,进来关上门,给他换衣服!” “嗯!”温冉进来回身把门关好,跟韩子淇一起架着我就往卧室走。 “不是,你们别这样,停!嘶~”我喊了一嗓子,胸口一阵剧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哪疼?”韩子淇心疼的看着我。 “你别急别急,我们听你的”,温冉赶紧说。 我皱着眉头看看她俩,“二位姑娘,先扶在下去客厅坐下,咱们慢慢说,别着急忙慌的就给我换衣服去医院行不行?哪啊这就去医院?我没那么严重好不好?” 我这么说到不仅仅是为了安慰她们,虽然我昨天吐了很多血,但是内气却很通畅,一定是昨晚那位送我回来的女孩给我疗过伤了。现在我唯一需要的就是静养,养个三五天估计也就没事了。 我把自己的情况简要的和她俩说了说,当然了,打架的事没说。 “你真的没事?”韩子淇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告诉你,不许硬抗,不然难受的可是你自己。” “我还能跟自己过不去么?”我说,“要是真的不行,昨天就去医院了,还用等你们来?” 温冉看看韩子淇,“我觉得小马说的对,看他气色挺好的,他肯定心里有数的。” 韩子淇看她一眼,这才放心些,“昨天怎么回事?那些是什么人?” “在省城时有点过节,现在已经解决了”,我说,“你们甭担心了,哎对了小冉,你要是不愿意搬家可以继续回去住,没人再敢去打扰你了。” 温冉轻轻一笑,点点头,“嗯,我信你。” 她脸上还有一块区域有点青紫,是昨天被那黑面男打的,我心疼的抚摸着她的脸蛋,“真是委屈你了,我已经狠狠的教训了他,替你出气了。” 温冉有点不好意思,“我没什么的,你没事就好。” 韩子淇咳了咳,“哎哎哎,我还在这呢!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温冉尴尬的一笑,站起来,“呃……我去下卫生间。” 韩子淇目送她离开客厅,回头看看我,“行啊你,这姑娘也拿下了吧?” “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拿下了?”我说,“睡了而已。” “你不叫小马,你该叫小驴!”她看我一眼,“走到哪你都不闲着!” 我笑了,“行了行了,这你也吃醋?” “您饶了我吧”,她自嘲的一笑,“您的醋我可吃不起,酸死我。” “别闹了你”,我说,“现在看也看到了,你呢就把心放肚子里,不用担心我。我养几天就好了,哎对了,跟追你那导演说说,我过几天就去报到。” “报到什么呀”,她叹气,“今儿早上接到的电话,投资人改主意了,决定投另一部,没他什么事了,也没我什么事了。” “那这么说,你最近也闲着了?”我想了想,“要不然你来我这住几天,照顾照顾我?” “行,下午我就搬过来”,她看看厕所的方向,“那她怎么办?” “她要是没意见,你们一起过来呗”,我一脸坏笑。 她嗔笑着推我一下,“美得你,你个流氓!” 韩子淇对我真的很够意思,我很爱她。 在韩大美女细心的照顾下,我恢复的很快,约莫一周后,我已经能去外面跑步了。这时她来生意了,谭绍辉说有个大老板要投资开一部新戏,导演是他师父,他去做执行导演,让我做演员副导,推荐韩子淇演女三号。 韩子淇很兴奋,当即就答应了。 我不以为然,“才女三……我说老谭,你就不能给咱子淇争取个女一女二的么?” 谭绍辉一笑,“这次是大制作,男女一号自然要选一线的了。别说女一了,就是女二估计都得是一线,咱们子淇还小,路还长着呢。这种戏不用挑,跟那些一线明星们一起出现,对子淇来说就是一种不小的助力。再说了,她这次的片酬也会比平时高不少呢。” “我就一刚入行不久新人,能在这样的制作里演女三就很不错了”,韩子淇说,“我都挺知足的,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看她一眼,“你觉得满意就行,这也好,咱们仨可以一起共事几个月了。” 谭绍辉看看我,清清嗓子,“呃……小马,我推荐你做副导,这演员片酬方面,你……没问题吧?” 我明白他的意思,本能的想拒绝,韩子淇赶紧冲我使眼色。 我想了想,“老谭,我拉不下脸跟人要,对不起……” 谭绍辉一笑,“我知道你这性格,不用你出面,我给你找个助理,他会出面办这些的。到时候呢,咱们老规矩,一人一半,行么?” 我也笑了,“老谭,这样吧,这事你让那个人办,我呢就跟着你做个助手吧。” 18 于雁秋 我就这么把谭绍辉得罪了,虽然他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我们的兄弟之情从这一刻起,越来越淡了。 韩子淇说我傻,没必要较这个真。我也知道这是行规,很多人都这么做,无可厚非。我只能说我这方面资质驽钝,我不怕收钱,但有些钱,我拉不下脸。 “其实你们巫师给别人办事拿钱,不也是一个道理么”,韩子淇劝我,“你给别人机会,别人给你回报,有什么不对的?” “没什么不对”,我说,“办事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是拿钱,我希望光明正大。” “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拿呀!”她看着我。 我一笑,“也许,我生来就注定,只能做巫师吧。” 自从上次那个事之后,我的心态就发生了一些变化。我会经常想起那个白衣女孩的身影,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墨镜孙那句,“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得罪三神教啊!” 我是三神教弟子,来北京是因为使命,而不是为了随便找个工作混饭吃。白衣女孩的出现让我有了一种预感,离三神教召唤我的日子不会太远了。我想见到三神教的人,我想再见到那女孩,好好的谢谢她。 所以谭绍辉这点事是偶然,也是必然,早晚都会发生的必然。 我是个巫师,三神教的巫师,这就是我的使命。 两天后,韩子淇搬走了,她要回去为新戏做功课了。 “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她拍拍我脸蛋,“别跟姐客气,需要我的话,我随时再搬过来。” 我微微一笑,“好,等闲了我去探班,记住,谁要是欺负你一定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 韩子淇看了我一会,伸开双臂抱住我,“一言为定,我等你!” 我拍拍她后背,“走吧。” 她松开我,转身上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看着她远去,平静的一笑,“子淇,加油,棒棒哒。” 正准备回家的时候,远处有人按了一下喇叭。 我一怔,定睛一看,那是一辆宝石蓝色的跑车,没什么印象,不是我朋友的车。我刚要转身,车上的人又按了一下,接着车窗缓缓的降下一个缝隙,里面是一个戴墨镜的中年女人。 “小马,不认得我了?”她笑着说。 我走到车前一看,竟然是当初跟我师父吵架的那位阿姨! “阿姨?于阿姨?”我惊奇的看着她,“您是来找我的?” “还能是找谁?”她轻轻一摆头,“上车!” 我开门上车,坐到副驾驶位上,“去哪?” “找个地方去喝点东西”,她发动车子,“伤都好了吧?” “您都知道了?”我多余问了一句。 她看看我,“不赖,恢复的不错,小子骨头够硬,没丢你爸妈的脸。今儿个阿姨要好好奖励你一下,带你去吃点你没吃过的。” 话音一落,宝石蓝一阵轰鸣,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她带我来到了一个豪华会所里,要了一个非常安静的包间。 “这里的法国菜做的很纯正”,她说,“你来北京几个月了,阿姨也没请你吃过东西,今天算是给你接风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座椅扶手上的暗红色丝绒,“您太客气了。”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低声唤过服务生,小声说了几句。 “好的于小姐,您稍等”,服务生恭敬的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不用点菜么?”我好奇。 “已经点好了”,于阿姨说,“那些菜需要点时间,我们先喝茶聊天,不急。” 我点点头,端起杯子喝了口红茶。 “虽然这是第二次见面了,不过你可能对我还不了解”,她看看我,“我叫于雁秋,和你师父是同宗师兄妹,所以我是你的师叔。” “嗯,师叔”,我笑了笑。 她看了我一会,“上次见到你,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很真快。你师父跟你说了吧,总坛要在年轻弟子中选拔一些人进行特殊培训,你也在其中。” “嗯,说了”,我顿了顿,“来北京后一直在等着,我还以为三神教把我这个弟子给落下了呢。” 于师叔笑了,“该选中的,不会落下任何一个。普通弟子都如此,又何况是你?” “哦?我不是普通弟子么?”我问。 “宝贝,少跟你师叔装傻,你虽然不知道你父母是谁,可他们在咱们教里的地位,你该是有些了解的”,她说,“可正因为你是他们的儿子,所以对你要求才更严格。宝贝,跟师叔说实话,准备好了么?” “我觉得……”我想了想,“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不笑了,凝视我片刻,“小马,你和那个叫马炎炎的小姑娘,在一起了?” “这个您也知道了?”我有点尴尬,“听我师父说,她师父挺厉害的,怎么着,不会要揍我吧?” “她师父厉害,但讲理,怎么会揍你?”她顿了顿,“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两个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换号了,也没告诉我”,我叹了口气,“几个月没联系了,瞧这意思是不打算跟我再见面了。” 她点点头,“这样啊……也好,挺好的。你们两个不合适,走得太近了,未必是好事。” 我一皱眉,“您这话……好像有玄机。” “你还小,有些事你现在不方便知道”,她看看我,“从你出生之前,三神教中的某些人就盯上了你。这些年你和徐疯子相依为命,看似只有你们爷俩,实际上在你们身边一直有人在盯着。徐疯子年轻时就很能惹事,我看你小子比他还能惹事。也好,早点把你收回来,让你为教里做点事,也省的你在外面飘着为你提心吊胆的好。” 我越听越糊涂,“为我提心吊胆?谁?您么?” “你以为关心你的只有他徐疯子么?”她不屑,“我,庞爷还有马炎炎的师父,我们都很关心你。”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笑着问。 她看我一眼,“庞爷是你妈妈的徒弟,你姥爷对我师父有恩,你爷爷……”她犹豫了一下,“算了,关于你的身世,别知道那么早,没好处。” 我最受不了这个,“师叔您怎么也这样啊!要么别说,要说就别说一半,这不是吊我胃口么?我爷爷怎么了?” 她轻轻一笑,“不是我吊你胃口,这实在是为你好。既然你准备好了,那你们这一队也就可以正式建队了。明天一早会有人去接你,到了那之后别委屈自己,也别让谁欺负。至于你的身世,你慢慢的就会了解了。” 我知道,他们都一样,要是不想说,怎么问也没用。反正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对于她说的这“建队”两个字,我到很有兴趣,“师叔,您说的建队是什么意思?我要入队么?” “咱们三神教分为南北两宗,现在两宗虽然名义上统一了,实际上还是各行其是。总坛教主想改变这种情况,于是就从南北两宗的新一代弟子中选拔精英,将你们重新编队,让你们一同修炼,一体效力,南北互通,取长补短,这是为我教的长远发展而考虑,做出的战略性决策”,她喝了口茶,“你们是第一批,所以意义特殊,任重道远,明白吗?” “懂了!”我有点小兴奋,“这么说,我很快可以见到一些南宗的同门师兄弟们了?” “未必是师兄弟,他们可能是你的师叔,也有可能是你师侄”,师叔一笑,“不过呢,咱们总坛教主的意思,让你们都以同辈相称,不讲那些老理儿。这一旦没有了规矩,能不能处好,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这样最好!”我高兴的说,“那谁来教我们?是您么?” 她摇头,“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事要今晚才能知道。一会吃完东西,我送你回去,今天你什么都别做,养足精神,明天到了那里,不要给你师父和我丢人,谁要是敢欺负你,你不要客气,放开了还击,明白么?” 我心说这到底是培训还是上战场?难道还要先打一架?或者是跟特种兵选拔似的,得先有个训练考试? 我使劲点点头,“您放心师叔,为了师父和您的面子,谁敢跟我挑衅,我就揍他丫的!” 师叔笑了,“好小子,师叔信你。” 这时服务生敲门进来,“于小姐,可以上菜了么?” 师叔点点头,“可以。”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师叔,那天救我的那个女孩,那位小乙姐,我能再见见她么?” 师叔轻描淡写的看我一眼,“她?看缘分吧。” 我没敢再多问,心想反正都是三神教弟子,将来总有机会见到的,随缘就是了。 那天晚上我没看电影,也没聊微信,老老实实的养精蓄锐,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果然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顿时眼前一亮,“是你?” 门外站着的,正是那天救我的白衣女孩。 她今天依然是一身白衣,依然那么干净,清爽,漂亮,女神范儿十足。 “跟我走”,她说完转身回到路边,上了自己的车。 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跟在她身后,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我们去哪?”我问。 “到了就知道了”,她看我一眼,“安全带。” 我系好安全带,冲她一笑,“走吧。” 19 赤焰金鹰 我们来到北四环附近的一座豪华公寓内,这里已经有两个人在客厅等着了。 这俩人一男一女,女的长相很甜美,男的一头黄毛,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我一皱眉,从那天晚上之后,最他妈讨厌杂毛! 见我们进来了,长相甜美的女孩微笑着站起来,“这位就是小马吧?” 她说话很温柔,让人心里不由得一热。 “你好,我是程小马”,我说。 女孩点点头,“你好,我叫舒兰,来,坐下说话吧。”说着她看看白衣女孩,“辛苦你了。” 白衣女孩微一点头,自己先坐下了。 杂毛小子赶紧向白衣女孩凑了凑,“哎,美女,这谁呀?” “滚远点”,白衣女孩冷冷的说。 杂毛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还想往她身边凑,女孩眉头一皱,“滚远点!” 杂毛一愣,怏怏的退了回去,“切……干嘛呀这是……真没情趣。” 舒兰走过来一拉我,“你别理他,坐下吧。” 她拉我在她身边坐下,我俩和他俩面对面。 杂毛眯缝着眼看我一眼,“兄弟,哪来的?” “你又是从哪来的?”我迎着他的目光。 “我问你呢!”他口气一冷。 我嘴角一阵冷笑,“你再问一遍。” 他缓缓坐起来,一指我鼻子,“你,哪来的?” “赵司辰,你要干什么?”舒兰一皱眉,“好好说话!” 原来他叫赵司辰,我冷冷一笑,记住了。 杂毛似乎有点怕舒兰,不服气的瞪了我一眼,又靠在了沙发上。 白衣女孩瞥他一眼,“自找没趣。” 杂毛不悦,“哎,咱俩可是先认识的,你怎么向着外人?” “你不是他对手,省省吧”,白衣女孩淡淡的说。 “什么意思你!”杂毛激动的站了起来,“小子,出来咱俩……” “你给我坐下!”舒兰冷冷的说,“要造反么?” 杂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气呼呼的坐下了。 不怪于师叔那么提醒我,这客厅里的四个年轻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舒兰脸上又恢复了笑容,“现在小马到了,人就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咱们都是三神教弟子,来自南北两宗,总坛将我们重新组合建队,以后我们四个就是一个团队了。虽然我们都见过了,可是彼此之间还不是很了解,你们是自我介绍呢,还是让我来说呢?” 杂毛看看我,又看看白衣女孩,耸了耸肩。 白衣女孩一言不发,似乎对什么都是心不在焉。 “大家都不熟,还是你来介绍吧”,我说。 舒兰一笑,站起来,“好,那就从我开始吧。我叫舒兰,二十四岁,三神教北宗弟子,我师父是北宗长老鹿芊芊”,她看看杂毛,“赵司辰,二十六岁,南宗浙江红山堂堂主赵显英之子,师从南派五翎祭司杨思,对吧?” 杂毛略得意的一笑,我心说难怪一副不可一世的牛逼样,原来他爸是堂主,师父是五翎祭司。 她又看看白衣女孩,“苗乙,二十二岁,成都人,南宗九翎祭司苗令之女,师从南宗九翎祭司严无双。” 一听这话,杂毛再也牛不起来了,赶紧坐正身体,冲白衣女孩干笑几声,“美女,失敬失敬。” 苗乙看他一眼,不以为意。 我也吃了一惊,以三神教内的级别来说,她父亲和师父都是九翎祭司,这出身不但根红苗正,更不是一般的高大上啊! 接着到我了,舒兰看看我,“程小马,二十三岁,北宗弟子,师从……北宗前辈徐元杰。” 杂毛扑哧一声笑了,“感情是个野路子啊!” 我火了,噌的一声站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舒兰拉住我,看看杂毛,“赵司辰,徐师伯是我们的前辈,是为三神教立过大功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早就是北宗的九翎祭司之一了。站起来,向小马道歉!” 赵司辰很不情愿的站起来,“我向徐前辈道歉,对不起。” “道歉有什么用?”苗乙看看我,“揍他一顿,让他见识一下你的野路子。” “跟我出去!”我盯着他。 “好啊”,他看着我,“让我也见识见识你们北宗的本事!走吧!” “赵司辰!”舒兰一声断喝,“坐下!” “不是你干嘛总对针对我?”赵司辰不服气,“是他挑战我好不好?” “你坐不坐下?”舒兰冷冷的盯着他。 赵司辰无奈,“得得得,给你面子”,一屁股又坐下了。 舒兰平静了一下情绪,看看我,“他这人有口无心,别跟他计较,就当给我面子了,好么?” 我点点头,“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父母都有资料,到我这里就没有?我父母也是三神教的人,为什么你提都不提?” 舒兰凝神看着我,“我父母也是三神教的,不也没有么?我们是北宗弟子,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明白么?” “有什么不一样?”我冷笑,“都是三神娘娘的法脉,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小马,别闹,行么?”她看着我。 我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过了,我和她同是北宗弟子,赵司辰给她拆台就罢了,要是我也拆台,那就真不合适了。 “对不起”,我坐下,“我不问了。” 舒兰叹了口气,勉强笑了笑,“来之前,师父说这次总坛重新编了九个组,就咱们这组是最让人头疼的。现在我明白了,师父说的没错,大家都有本事,谁也不会真心服谁。今后要在一起同甘共苦,看来是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但是我把话说到前面,我是你们的队长,你们可以有矛盾,但不许内讧。如果谁触动了这个底线,我决不答应!”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我淡淡的说,“队长,别生气。” 总得有一个带头道歉的,不然舒兰这台是下不来了。 苗乙站起来,“我错了”,说完又坐下了。 我不禁一笑,这姑娘,永远这么酷么? 赵司辰见我俩都表态了,也跟着站了起来,“呃……妹妹,哦不,队长,我刚才过分了,你别往心里去啊。这样,晚上我请大家吃饭,算庆祝一下咱们入队,行不行?” “你坐下吧”,舒兰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看我们,“总坛重新组合我们这些年轻弟子,这是我们的使命。这座房子是给你们的,你们今天就搬进来。” “这里只有三个房间,四个人怎么住?”苗乙问。 “有俩人住一起不就行了?”赵司辰接过来。 苗乙一皱眉,“问你了么?” 赵司辰无奈,又靠回了沙发上,他好像很喜欢苗乙,但是苗乙明显对他不感冒。 “我不住在这里,只在总坛有任务的时候才会过来”,舒兰说着从包里取出四个锦囊,“总坛教主为我们新编的九个队都赐了名字,我们这一组以赤焰金鹰为组徽,对外的名号叫赤焰堂,这锦囊里是四块赤焰金鹰令,是我们的身份标识,也是我们的护身之物,你们各自收好。” 我拿过一个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面不大的红玉令牌,上面用黄金镶刻了一只威猛无比的鹰头。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衣的长发少女,在她的身后,有一只烈火构成的神鹰。 我猛地睁开眼睛,“这上面有阵法?” 舒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把令牌取出来,放进了口袋里,苗乙则摘下了脖子上的十字架,把令牌当项链戴上了。 赵司辰看看我俩,也拿过了自己的令牌,看都没看就塞进了裤兜里。 舒兰拿最后一块令牌,“新编的九个队,由总坛教主麾下的两位九翎祭司和两位北宗长老分别统领。我们赤焰堂的统领者是我师父,北宗长老鹿芊芊,不管你们过去在教中听命于谁,自这一刻起全部作废,以后我们四个人只听命于鹿长老,只效忠于总坛教主和圣女”,她看看我们,“懂吗?” “懂!”这次我们三个人空前团结,异口同声。 “好,我们以巫念之法,向三神娘娘起誓”,她第一个掐起了手诀。 我们跟着掐起了手诀,跟着她念,“我等赤焰堂四弟子起誓,此身此心,忠于圣女,若有二心,天雷加身,万劫不复!” 巫念之法是三神教独有的起誓之法,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巫术,所以一旦违背,必遭报应,所以教中之人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这种方法。 念完三神教密咒之后,巫念之法起誓完成,我收了手诀,看看舒兰,“队长,不是说让我们忠于教主么?为什么誓言里只提圣女?” 舒兰一笑,看看苗乙,“小乙,你告诉他吧。” “我们三神教实际是没有教主的,我们南宗以圣女为尊,你们北宗以掌教大护法为尊”,苗乙说,“现在南北统一了,总坛教主不过是个权宜称呼。三神教的根,还是在圣女身上,所以我们最尊贵的主人,还是圣女。” “哦,那就是说现在的教主,只是替圣女处理一般性事物?”我问。 “如今的教主本是我们南宗的圣女,南北统一之后,她将圣女的身份传给了她的独生女。因为小圣女年幼,所以她就以总坛教主的身份处理教务,代替圣女的职责,等将来小圣女长大之后,这个总坛教主的身份也就不存在了。” “圣女的女儿做圣女?”我想了想,“那她为什么要退位?难道就是因为咱们三神教只能有一个圣女么?” 苗乙看看我,“我也不清楚,这是秘密,不许问的。” 我一耸肩,“又是秘密,咱们教里的秘密可真多。” 舒兰一笑,“因为我们还小,不够资格碰触那些而已,以后等你做了九翎祭司,还怕这些会瞒着你吗?好了,该说的都说了,我先回师父那里,你们各自抓紧时间搬家,三天之内,你们要面临一个不小的考验。是不是合格的赤焰堂弟子,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20 磨合 我们不怕考验,我们只怕生活太平静。 当天傍晚,我们先后搬进了那座后来我们称之为“鹰巢”的公寓里,从那一刻开始,日后名震天下的三神教赤焰金鹰正式成立了。 队长说让我们搬进来,但并没说不许我们在外面保留自己的房子。我的房子没租多久,虽然不如鹰巢豪华,但住的也挺舒服的,于是我就私下里留了下来。 后来才知道,他俩跟我想一块去了。 名义上,赤焰金鹰有四个成员,三神教南北两宗弟子各有两个。可舒兰并不跟我们一起住,所以在鹰巢内,我成了唯一一个北宗弟子。赵司辰这个杂毛看我不顺眼,我看他也别扭,不过一想到小女神苗乙,顿时觉得那个杂毛就不重要了。 当晚,杂毛没食言,请我和苗乙闷闷的吃了顿火锅。席间无话,回到公寓里之后,这磨合就开始了。 “你俩可以打,但不许打扰我”,苗乙看看我俩,自己先上楼了。 赵司辰看看我,“怎么着哥们儿?约么?” “行啊,你说地儿”,我看着他。 他看看表,“现在是九点,我先出去,半小时后你出来。” 他不说地方,这是让我自己找,想试试我的本事。 我一笑,“行啊,你先走,一小时内我找不到你,算你赢,我明天一早就搬走。” “成,我输了,我也搬!”他转身走了。 我回到楼上换了身衣服,然后来到苗乙门外,敲了敲门,“苗乙,可以聊几句么?” 不一会,门开了,她看看我,“聊什么?” “那天的事,谢谢”,我说,“我欠你条命,以后还你。” “不用”,她准备关门。 我按住门,“等等,就不能多说几句么?” “我要洗澡,你要去打架”,她平静的看着我,“有什么话,赢了再说。” 我不由得笑了,“好,你等我!” 她看了我一会,“赵司辰不是你的对手,都是同门,别客气,但也留点情。”说完她把门关上了。 我微微一笑,“我会的。” 回到卧室,我往床上一坐,盘膝入静,内心默念,“去找赵司辰……” 阴神瞬间离开本体,穿过窗户,飞了出去。 赵司辰的银灰色福特大卡此时已经快到五环了,这孙子够孙子的,他这种跑法跑上半小时,我就算知道他在哪,半小时内打车也赶不到!看来他是一心一意的想把我赶走,好让他和苗乙能单独相处。 对于他这心理,我只想说一句话,“奶奶的,想得美!” 跑了二十多分钟后,这孙子来到了天通苑附近,找了个写字楼旁边的停车场把车停下了。外面的马路上密密麻麻的停满了车,但这停车场内却很空旷,没有几辆。估计是因为这里停车费比较贵,所以聪明的司机们宁可冒着贴条的危险停在马路牙子上,也不愿意进来被停车场宰。 毕竟,贴条十来天才一次,停车费一天要几十块钱。 赵司辰点着一根烟,看看四周,得意的一笑,“我倒看你个野路子能不能找到这来,就算你找到位置,就这交通,堵也堵死你!” 他不知道,此刻,我就在他身边。 他能看到灵体,却看不到阴神。 “不行,我得做点准备”,他掐灭了烟,掐手诀默念几句,在地上点了三下,三个高大的黑影站了起来,接着一齐给他跪下了,“主人!” 这些都是他的鬼奴。 三神教巫术中有专门的控鬼之术,师父说教中有很多人都用这种术,尤其南宗弟子,更是把用鬼奴当做基础法门来修炼。越是难抓的鬼,成为鬼奴之后就越厉害,看这三个都是戾气很重的,最弱的一个也有近两百年了,以此来看,赵司辰的控鬼之术已经修炼的相当有水准了。 “我约了程小马,一会他就会过来”,赵司辰看看最高大的鬼奴,“一会他到了之后,你封住他的灵光,阻止他施法”,接着又看看另外两个,“我和他动手的时候,你们俩抱住他的腿,给我帮忙,都懂了吗?” 鬼奴们一抱拳,“懂了,主人!” “这小子不是善茬,你们都小心点,到时候不用客气,一定要下狠手!”他顿了顿,“不过呢,他毕竟也是我的同门,你们别要他的命,留他口气。” “是!”鬼奴们齐声答应。 赵司辰放心了,“都隐起来吧,现在,就等那小子来了!” 我回到本体,静心定神片刻,睁开眼睛想了想,下床走出卧室,来到苗乙门前。 “苗乙,帮我个忙行么?”我说。 屋里没动静。 我敲了敲门,“苗乙,你在洗澡么?” 很快门开了,她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一股浴后的清香扑面而来。 “我需要你帮我”,我说。 “我说了,你们可以打,但不要打扰我”,她看着我,眼神有点冷。 “可是我没车,打车根本赶不过去”,我顿了顿,见她无动于衷,“那好吧,我搬走。” 我转身准备回房间。 “去外面等我”,她说完关上了门。 我就知道,她不会不管我的。 赵司辰开车很猛,苗乙比他更猛,幸亏路上车不多,在九点五十九分,我们终于赶到了那个停车场外。 “我说了不参与你俩的事,只能送你到这”,她看看那停车场,“里面有鬼埋伏,你自己小心。” “小意思”,我一笑,“那我去找他了,还有四十秒。” 她看我一眼,“需要我等你么?” “不用,我坐他车”,我打开车门,突然想起个事,“苗乙。” “嗯?”她看着我。 “那天的事,谢谢你”,我笑了笑,下车关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了赵司辰藏身的角落。 迎面一个黑影冲了过来,这是那个准备来封我灵光的鬼奴。我早有准备,心念一动,“黑白双煞!” 黑白双煞随念而动,一左一右的包抄过去。那黑影一跃而起,想从上而上的封我灵光,结果它刚一起来就被黑白双煞锁住了双腿,生生的拉下来,塞进了下水道。 它跳的位置不巧,正好在一个下水道井盖子附近。 接着我以心念调动了六个血姑子分作两队藏在我左右两侧,命令它们一旦见到鬼奴,就给我拿下,但只能控制,不能打散。 赵司辰靠的这就是这些鬼奴,一旦给他打散了,他也就没法混了。 这一切,都是我在奔跑中完成的,若没有出神术,若没有林老师教我的那些精华,根本不不可能做到这些。 赵司辰正在给打谁电话撩骚,我突然跑到他面前,他愣了。 我气喘吁吁的看着他,“晚了么?” 他挂了电话,看看表,“正好!” 我嘴角一笑,“开始么?” “等你把气喘匀了”,他重新拨通电话,“喂,宝贝,我不跟你聊了啊,跟一个师兄弟打架呢,等打完了再跟你说啊。”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他脱下外衣,连同手机往车里一扔,看看我,“哎,你手机什么的也扔车上,省的给你打烂了。” 我也脱了外衣,把钥匙手机之类的放到口袋里,随手扔给他。 他把衣服扔进去,关好车门,走到我面前,“兄弟,甭客气,有什么尽管使出来,咱俩,谁输了谁滚。” “那你准备滚吧”,我淡淡的说。 他一阵冷笑,“行啊,看你的野路子好不好使了!” 话不投机,拳打脚踢,我俩谁也不愿意斗嘴,直接拳脚招呼上了。 他也是个练过的,练的是硬桥硬马的南派洪拳。 黑龙十八手对洪拳,一个北派硬功,一个南拳宗首,一样的强悍勇猛,一样的凶狠毒辣。 他的另外两个鬼奴见我们交手了,准备冲过来抱住我的双腿。还没等它们靠近,血姑子从天而降,将那两个倒霉的鬼奴缠了个结结实实…… “我操,你丫玩阴的!”他破口大骂,“捆我的鬼奴!” “你他妈不阴?”我躲过他的拳头,狠狠的一脚勾踢,“说好了打架!你他妈用巫术!” “废话,老子是巫师!”他吼道。 “老子也是巫师!”我看准机会,接住他的来拳,一个龙女照镜,将他反关节按在了地上。 他疼的一咧嘴,膀子一晃,卸掉我的劲力,顺势就地一滚,用脚一扫我的腿弯,我顿时失去平衡,也摔倒在地上。 倒地之后,我俩拼命的撕扯起来,就像两个娘们儿,也顾不上什么招式和面子了,就差用牙咬了。 最终,我把他骑在了身下,一顿猛揍! 俗话说,没有拳胜拳,只有人胜人。我俩都不是功夫高手,但可惜,我比他高一点,这就足够了。 打完之后,他起不来了,我也累懵了,哥俩躺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谁也不说话了。 良久之后,我坐起来,看他一眼,“哎,杂毛,服么?” “不服!”他挣扎着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妈的,打成这B样了,真他妈的……” 我笑了,“不服再来?” 他看我一眼,“得了得了,算你赢了,我滚还不行么?不过我告诉你啊,苗乙我看上了,同门师兄弟,你不许跟我抢!” “你看上了?你看上了管用么?”我活动了一下脖子,“那得人家看上你才行。” “那是早晚的事,只要你别掺和,她早晚是我的”,他顿了顿,“答不答应?”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打输了还这么多屁话!”我瞥他一眼,站起来,“老子赢了,不赶你走算不错的了,你还想跟老子抢女人?” 他一怔,赶紧爬起来,“你真对她有意思?” “暂时没有”,我说,“谁知道以后呢,没准哪天我就喜欢上了,到时候,你丫算老几啊?” “哎我操!”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程小马,我警告你,别他妈这么嚣张!” “嚣张了你能怎么着?”我盯着他,“告诉你,苗乙,她早晚是老子的!” 21 考验1 其实这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是被他激的,话赶话的蹦出来了而已。 他哑巴了,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突然笑了,“哈哈哈……我看出来,你他妈跟我斗气呢,是吧?哈哈哈……” “那可没准”,我拍拍身上的土,“告诉你,别跟马爷乱扯淡,别说苗乙不是你女朋友,就算她将来真的跟了你了,惹急了老子我一样把她睡了!” 这话刚一出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而刺耳的怪声,像是鸟叫,又像是高频电波,我俩不约而同的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疼的直咧嘴。 我懂了,小女神知道我们背地里说她,不高兴了。 那刺耳的声音持续了几秒钟。 声音消失后,我们这才恢复正常,互相看了看。 “别乱说话了,她能听到”,赵司辰小声说,“这妹子很厉害,咱俩惹不起……” 我点点头,“好,那咱别扯淡了,赶紧回去吧。” “行,要不你坐我车吧”,他说。 “废话,不坐你车我还走回去不成?”我看看四周,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自言自语,“苗乙,你可别生气,这不怪我,是他激我说的。我回去给你道歉,你别用那怪声刺激我了,好不?” 远处,一个雪白色的小鸟从树杈上腾空而起,化作一道白线,飞向了远方。 我这才松了口气,想想刚才说的,不由得一阵惭愧。这小鸟是苗乙的,这应该是南宗的一种巫术,她第一次出现之前,就是这小鸟先找到的我。她可能是担心我,所以派小鸟来打探消息,可我刚才却一时激动,说了那些话…… 赶紧回去,向她道歉去! 我打定主意,开门上车,“赶紧回去!” 赵司辰爬上车,小心翼翼的掰着自己的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你大爷的,脖子差点给我打断,出手也忒狠了你!” “你不是浙江人么?怎么一会会的说话跟北京人似的?”我问。 “我二十岁就来北京了,在这住了七年了,你说呢?”他一使劲,脖子咔的一声,他哎呦一声,不动了。 “死了没?”我一皱眉。 好半天,他才喘过气来,活动了一下脖子,“想得美,坐好了,咱们回去!” 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兄弟是打出来的,而有一种兄弟,叫我和赵司辰。 回去的路上,他开的很稳,也不得不稳,因为我俩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鼻青脸肿是小事,关键是身上的内伤。我们所学的都是非常毒辣的功夫,打起来很容易让对方伤筋动骨。这一场恶战下来,虽然我俩四肢还算健全,但谁身上都留下了几处严重的软组织伤。赵司辰伤比我重,开得快了他受不了。 回到鹰巢,我俩互相搀扶着走出电梯,却发现苗乙正站在门外,平静的看着门,若有所思。 “哎,你怎么不进去啊?”赵司辰问。 “进不去了”,苗乙说,“这房子里有结界,我破不开它,进去的话,等不到天亮我们就都废了。” 我一愣,甩开赵司辰紧走几步来到苗乙身边,凝神一看,果然门上有一股青黑色气旋正在缓缓的转动。 “刚才咱们走的时候还没有,怎么现在突然出现了?”我纳闷。 “队长说有个考验等着我们,想必就是它了”,苗乙看看我,“这是用巫术结合风水布置的结界,破解起来很难。” “嘿嘿,那正好”,赵司辰乐了,“反正我要搬走了,破不了才好呢。进不去的话,大不了就是那些行李不要了呗!” “那你可以滚了”,苗乙淡淡的说。 “哎你怎么说话哪!”赵司辰面子挂不住了。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 苗乙瞥我一眼,“好笑么?” “呃……不,不好笑”,我清清嗓子,“那个什么……你有办法么?” “我没办法”,她说。 “那要不先去我那将就一晚?明天再想辙?”赵司辰提议,“队长不是说三天内么?不一定非今晚呀!” 我看他一眼,“说得轻松,咱们今天刚搬进来就被结界轰了出来,这话好说不好听,传出去的话,咱们还有脸么?不就是个结界么?我就不信咱们破不了它!” “必须破了它”,苗乙说。 “说得轻松,她没办法,你有么?”赵司辰看着我。 “我们北宗弟子兼学术数,虽然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阵法,但是我们可以试试,或许能找到其中的门道”,我想了想,“这是对咱们三个人的考验,必须齐心合力,分工配合。这样,你们听我的,咱们……” “凭什么听你的?”赵司辰不服气,“你又不是队长。” “我听你的”,苗乙说,“该怎么办?” “这结界的气息是青黑色的,它的阵眼应该是屋里的某个巫术物件,我们要先搞清楚它是什么,然后再从长计议”,我看了一眼赵司辰,“我的出神术应该可以做到,但是我需要你们配合。” “好!”苗乙点点头。 赵司辰犹豫了一下,“那行吧,看在苗乙的面子上,你就说该怎么办吧。” 我四下看了看,这是高端住宅区,采用的是一梯一户的格局,也就是说除了我们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从这个电梯出来。但是结界在不断的扩大,电梯是上下交互的通道,有连接天地阴阳的作用,一旦结界跟它相连,那这股青黑之气有可能会将整楼都占据。 虽然这对普通人可能没什么影响,但是想再破解它那就难了,而且会出现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好。 我看看赵司辰,“把你能用的鬼奴们全部用上,让它们守住每层的电梯口,我们破开结界之前,不许任何人用电梯。” 赵司辰一愣,“你说的也太轻松了,这楼里有楼神的,我的鬼奴们惹的起吗?再说这楼有二十多层高,我哪有那么多鬼奴?” “那我不管,自己想办法去!”我平静的看着他。 “我能想什么办法?鬼手不够啊!”他嚷嚷。 “一个鬼奴守两层,你自己去楼下缠住楼神,不就够用了么?”苗乙说。 赵司辰想了想,“可以,应该可以。好,我这就去办!”说完他去等电梯了。 “你说话比我管用”,我一笑,“赵司辰这个贱人!” “我该怎么做?”苗乙问。 “房间和人一样,都有气口,找到了气口,就能探索到内里的情况”,我说,“人的气口为七窍,房子的气口为门窗和管道。我按住门,就可以感知到里面的情况,但是门上有结界,它会趁机侵入我的神识。你用你的巫术护住我的身体,用你的内气守住我的心神,坚持几分钟,我就能找到房中的阵眼物件。” “好!”她点点头。 我静心片刻,缓缓睁开眼睛。 “哎,我等你们消息啦,办好了告诉我一声,可别你俩自己睡,让我在下面站一宿!”赵司辰走进了电梯,“程小马,你他妈才贱人呢,你们全家都贱人!” 我一皱眉,转过身来,“你丫给我出来!” 他冲我一挑中指,做了个挑衅的姿势,电梯关上了。 “奶奶的,给他脸了!”我骂道。 “你再打,他那脸就没了”,苗乙淡淡的说,“咱们开始吧。” 我看看她,“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让他再多活一会。” 苗乙一皱眉,“你们两个的事,为什么都看我的面子?” 我一笑,“因为你的脸蛋好看啊。” 她眼神一冷,“是么?” 我不笑了,“呃不是,小乙姐,你别生气,咱们先办事。” 我知道这姑娘的本事,我怕耳朵疼。 几步走到门前,我定了定神,“我先过去,你紧跟着保护我,一定要快,不然……哎呀……” 没等我说完,她一推我后背,将我贴到了门上,我无暇多想,下意识的抓住了门把手。 一股凉丝丝的气场瞬间把我严密的保护起来,接着她温暖的内气进入我体内,化作一团暖意,护住了我的中脉。 我缓缓闭上眼睛,房间里的景象瞬间在我脑海里显现出来。 林老师说过,出神术可以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如果用来探测风水阵,那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可以方便的直接找到阵眼所在。我静下心来体会这房子之前发生的事情,很快,两个人影显现出来。 这是两个年轻女孩,一个很漂亮,一个更漂亮。 更漂亮的那个容貌看不太清,只看气质就觉得她更漂亮了,她坐在沙发上,另外一个女孩恭恭敬敬的站在她的身边。 “芊芊,这次……我可能回不来了”,坐着的女孩微微一笑,“如果我有个万一,你以后就跟着二小姐,把南北三神教重新统一起来……” “大小姐”,那个叫芊芊的女孩有点哽咽,“让我和您一起去!” 女孩摇了摇头,“你去了没用,留下,帮我把没做完的事,做完;没做好的事,做好……” 芊芊哭着跪下了,“大小姐……” 我被一股力量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不对,这不对,时间不对,再来!” 我重新闭上眼睛,再次用心体会,脑海里又出现了另一个影像。 客厅里坐了六个人,男女都有,有老的也有年轻的。那个叫芊芊看看沉默的众人,“这是大小姐留下的命令,我们必须服从。不管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北三神教都是她的部众!” 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一拍桌子,“鹿芊芊,你不过就是个九翎祭司,轮得着你在这里发号施令?大小姐走了,我们可以选个护法,让我们和他们合并,门儿也没有!” 我又一次被震的睁开了眼睛,“鹿芊芊?北宗长老?她不是队长的师父么?”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不对,这房子有问题!” 22 考验2 苗乙手诀一变,在我后背点了几下,一把将我拉了回来,我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喘息不定,汗如雨下。 “你的心乱了,怎么回事?”苗乙看着我。 我喘息了几口,慢慢平静了下来,“谢谢。” 她扶起我,“你感知到什么了?” “一些过去的事,就在这房子里”,我看看房门,“我现在明白了,把我们安排在这里不是偶然,这里曾经发生一些很重要的事。” “秘密的事?”她凝视着我。 我看看她,点点头,“应该是。” “那你别说了”,她按住我后背,暖流又一次涌入我身体。 我轻轻地舒了口气,这感觉真舒服。 “我没受内伤,你不用这样”,我闭上眼睛。 “爸爸说过,北宗的出神术很厉害,但也很消耗人的内气”,她说,“你休息一下,咱们还有一次机会。” 我一怔,“一次机会?为什么这么说?” “结界扩大了”,她说,“再来一次不成功的话,我们都会受伤。” “懂了”,我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来!” 这一次,我动了一个念,只看三天之内的事…… 很快,脑海里有又有影响显现出来,那个叫路芊芊的女孩对着桌子上的一个铜盘默默的念着咒语。那铜盘上有三块红玉,她念完咒语之后,按住红玉,轻轻将铜盘左转三圈,右转两圈,停了一下,又往左转了约三十度左右,咔的一声,那三块红玉微微弹了出来。 鹿芊芊看看身边的舒兰,“这三块是他们的令牌,连同你的那块,一共四块。铜盘上有总坛教主亲自布置的结界,一旦四块赤焰令全部离开这屋子,结界就会被激活。你记住,破解结界的关键在楼下的花园里,那里藏着三块黑石,拿到那黑石,进入结界就不会受影响,然后就可以用赤焰令反转铜盘,结界也就破开了。” “可是师父,他们能破得开么?”舒兰担心。 鹿芊芊一笑,“如果不能破开,那只能说我们选错了人。你不必想太多,把铜盘藏好,将四块赤焰令装入锦囊。你要记住,你的那块和他们的不同,但是看起来是一摸一样的,你自己不要搞错了。” “是,师父!”舒兰说完,小心翼翼的捧起铜盘。 我看得很清楚,她把铜盘藏到了二楼书房的沙发垫子下,那里有个暗格…… 原来这结界是鹿长老布置的,就是为了考验一下我们的本事。可如果不是我会出神术,这种考验,怎么可能通得过? 但我转念一想,她可能早就知道我会出神术,所以才故意当着舒兰的面把破解结界的方法说的那么清楚,不然的话,仅看到她用赤焰令转动铜盘,怎么可能猜的到下面的花园里还藏着黑石呢? 现在想来,这用心,真是良苦,也许鹿芊芊把我们安排在这个房子里,原本就是想告诉我一些不能说的秘密吧……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嘴角一笑,“可以了!” 苗乙动作很敏捷,撤步身形一闪,将我拉出结界,接着在我后背点了几下,轻轻一拍,自己也轻轻的舒了口气。 我调匀气息,看看她,“咱们下楼。” “下楼?”她不解。 “破解结界的关键,在楼下的小花园里”,我一笑,“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楼下的花园不大,但是要从中找到埋在土里的三块黑石也是如大海捞针一般。苗乙说的没错,出神术消耗很大,我的头已经有点晕,再找石头有点力不从心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行了,还有苗乙。 “你给我护法,别让人来打扰我”,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银盒,打开以后,一股沁人心脾的檀香味瞬间让我精神一振。 “好檀香!”我不禁夸赞。 她没理会我,取出一根香,用打火机点着,然后往花坛里一插,掐手诀默念几句,一指那檀香。 香烟袅袅而起,在空中化作三只小鸟,略一停顿,分别飞向了小花园的三个角落。找到位置之后,它们各自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声音很好听。 苗乙看了看,走过去分别做上记号,然后回来冲花坛里檀香掐指一弹,那檀香顿时灭了。 我惊了一下,那小鸟一般人看不见,只有我们巫师能看见,听见,这本不算什么。可是用手一弹,檀香火熄,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都能看到的!这得是什么样的修为,这得是多强的内气才能做到的? 我惊讶的看着苗乙,“你这跟谁学的?练了多久了?” “跟我爸爸学的,练了十六年了”,她轻描淡写的说。 我一挑大拇指,“牛!不愧是南宗九翎祭司之女!” “我是我,我爸爸是我爸爸,你扯在一起干什么?”她看我一眼,“那些黑石气息很怪,你我都碰不得,得让赵司辰来。他精修控鬼之术,让他把石头挖出来更妥当。” 术业有专攻,原来真是缺了谁都不行。 我把赵司辰喊了过来,“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把黑石挖出来,我就允许你继续在这住。” 他眼睛一亮,“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我心说,反正老子也不是君子。 他兴奋的看看苗乙,“嘿嘿,美女,那我去了哦。” 苗乙看他一眼,“小心点。” 他更兴奋了,使劲一拍胸脯,却忘了自己刚被我揍完了不久,一阵剧烈的咳嗽,也顾不上吹牛了,冲我们打了个手势,奔着第一块黑石的标记走了过去。 我淡淡一笑,“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真理啊!” 她一皱眉,瞥了我一眼。 我赶紧转移话题,“呃……那个什么,一会拿到黑石后,把你俩的令牌给我,我得用……” 她掏出令牌递给我,接着转身先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姑娘,你很酷你知道吗?” 赵司辰把三块石头都挖出来了,弄的满手是泥,身上也大汗淋漓的。 “至于么?”我看他一眼,“挖个石头就累成这样?” “你知道什么?”他气喘吁吁的,“这石头邪了门了,挖了一块我就冒汗了,特殊的累。后面的越挖越累,等第三块挖出来后,一下子就轻松了,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就是觉得有点气虚,不够喘的。” 我接过两块石头,“那一块你自己带着,楼门不用守了,守住门口就行,剩下的事,我俩去办。” 他拉住我,“告诉你,办这事行,办其它事可不行!” 没等我说话,他一声惨叫,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忙不迭的大喊,“小姑奶奶!我的小姑奶奶!我不敢啦!我他妈真的不敢啦!”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他,“贱人,哈哈哈……你他妈就一贱人!” 进门之后,我带着苗乙直奔书房,很快就从沙发下的暗格里找到了那块铜盘。 “这个怎么转?”苗乙看看我,“你懂么?” “当然懂”,我嘴角一笑,将三块赤焰令放到铜盘上的凹槽里,然后凭着记忆,开始反转铜盘。 我不知道鹿芊芊用的是什么原理,估计是这铜盘里有融进了阵法的特殊物件,而且还不止一个。当铜盘转动之后,里面的家结界其实就已经激活了,但因为我们的赤焰令上都有阵法,所以还能压制得住。后来因为我和赵司辰打架,我们三个先后离开了鹰巢,这铜盘上的阵法失去了制约,所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被制约着的时候很平静,可一旦失去束缚,再想控制它就难了,比如结界,比如人心,比如感情。 幸亏我爹妈给我生了个好脑子,老天爷又给了我一个好记性的天赋,铜盘反转的很顺利,约莫两分钟后,铜盘里传来了咔的一声轻响,房间里的结界瞬间消失了。 我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谢天谢地,总算没出错。” 苗乙仔细看了看那铜盘,“没这么简单,这上面的气息不太对劲,如果不封住它,只怕里面的结界还会失控。” “什么?”我赶紧坐起来,“真的假的?” “你自己来看”,她说,“上面有一股气息在翻滚,就像在抗争,赤焰令似乎有些吃力。” 我突然想起来了,“没错,赤焰令一共四块,还有一块在队长那!当初是四块令牌才把这结界镇住的,现在肯定吃力!不行,赶紧打电话,让队长来!” “来不及了,队长赶到这里至少需要一个小时”,她想了想,“楼下的小花园……三块黑石……” “你是说用黑石镇住它?”我问。 她看看我,“黑石可以让我们免受结界的伤害,难道就不能压制这铜盘上的气息么?” 我豁然开朗,“走,去楼下小花园!” 我们带着铜盘来到小花园,重新检查了周围的环境和埋藏黑石的地点,这似乎是一个简单而精妙的风水阵,黑石的气场和周围的花坛配合,正好可以布置成一个六关阵。 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我突然一愣,我没学过多少阵法,这六关阵的名字又是从哪来的? 苗乙看看我,“怎么了?” 赵司辰也纳闷,“哎,说话呀!发什么呆呀你!” 我回过神来,仔细看了一下那些位置,“这是六关阵,是一种压制性极强的禁锢阵法,先把铜盘放到中央偏左的位置,再把黑石归位,就可以压制住这铜盘上的结界!”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呀!”赵司辰接过铜盘,“你指位置!” 我手指不由得颤抖起来,“在……在那……” 赵司辰走过去,刚要放置铜盘,突然从旁边闪出一个身影伸手拦住了他,“可以了,这个我来吧!” 更新通告! 各位粉丝,大家久等了,7月31号《出神》恢复更新! 31号更新通告! 为了感谢大家四个月以来的等待,明天8点,《出神》六更,权做一点点补偿。各位铁粉们,咱们明天见! 23 考验3 赵司辰一怔,“队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舒兰接过铜盘,将自己的赤焰令放入最后一个槽内,按住一转,咔的一声,铜盘上的气场顿时消失了。 “这巫灵黑石气场特殊,一旦用它布成六关阵,后果不堪设想”,舒兰将铜盘交给赵司辰,转身来到我们身边,看看我,“小马,你怎么样?” 我强打着精神,“还好,就是有点晕……” 舒兰看看苗乙,“他身上有伤,又消耗了很多元气,体力不支了。我们先扶他上楼,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好”,苗乙点点头。 见俩姑娘扶着我上楼,赵司辰不干了,“哎哎哎,什么意思你们?我身上也有伤,元气也消耗了不少,为什么没人管我呀?同是一个队里的兄弟姐妹,你们不能这么偏心吧?……哎,你们听见没有……” 没人理他。 赵司辰无奈,将铜盘往腋下一夹,悻悻的跟了上来。 回到家里,俩姑娘扶着我坐到了沙发上,苗乙去给我倒水,舒兰则掐手诀按住了我的左右太阳穴。我身上一激灵,顿时意识清醒了些。 赵司辰关上门,走进客厅,在我对面一屁股坐下,丫那眼神就跟小怨妇似的,狠狠的盯着我俩。 “你瞅什么?”我看他一眼,“有意见?” 赵司辰不看我了,把铜盘和黑石往桌上一放,看看我身后的苗乙,“美女,我也渴了,要喝水!” “自己倒!”苗乙把水杯放到我面前,在旁边也坐下了。 “我……”赵司辰想抗议,苗乙双腿一盘,闭目入定了。 杂毛无奈的耸了耸肩,“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老赵不求你们!哼!” 舒兰收了指诀,纳气归元,睁开眼睛看看我,“怎么样?好些了么?” “头不晕了,就是身上有点虚脱似的,可能是太累了”,我说。 舒兰点点头,“你之前受了伤,身体还并未完全恢复,今晚又是动武又是破结界,有点虚脱是难免的。没关系,睡一晚,明天就好了。” “队长你甭信这小子,他装呢!”赵司辰端着水杯回来了,“刚才打我的时候,丫手黑着呢!你没出现之前,他还龙精虎猛的,一见了你,瞬间变成了林黛玉,这演技,不当演员可惜了!” “你说什么你!”我一皱眉。 “呃对了队长”,赵司辰赶紧转移话题,“你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出现的那么是时候,你说实话,这一切是你早安排好的吧?” 舒兰看他一眼,走到他身边坐下,“不是说了么?三天之内有你们的考验,只是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触动了铜盘中的结界。” “只要我们全部离开这个房子,结界就会被激活”,我说,“今晚我们都出去了,所以这考验就提前了吧。” 舒兰摇头,“激活结界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四块赤焰令全部离开这个房子,二是我们内部不合。赤焰令上的阵法是一体的,一旦我们之间内斗用了巫术的话,我们的灵气场就会冲击赤焰令,触动上面的阵法。铜盘上的结界由赤焰令压制,一旦四块赤焰令离开这房子二十里并且上面的阵法发生震动,结界就会被激活。” 我和赵司辰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师父说过,小马和赵司辰都是不吃亏的,这俩小子放到一起,肯定得打一架”,舒兰顿了顿,“只是,我以为你们至少也会平安过了今晚再动手的。” 苗乙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又闭上了眼睛。 仿佛这一切,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队长,那我们应该算通过考验了吧?”此情此景,我有点尴尬。 “你说呢?”舒兰看着我,“我本来今晚要陪师妹一起去见师父的,结果我们刚到师父家,赤焰令上的气场就震动了。我水都没喝一口就赶了过来,到了楼下花园一看,你们已经在寻找黑石了。幸亏我早到了一会,不然你们真的用巫灵黑石布成了六关阵,那这麻烦可就大了。” “那我们到底算过没过?”我和赵司辰异口同声。 舒兰一笑,“过了,而且是高分通过。” “那就好,那就好!”我俩都松了口气。 苗乙睁开眼睛,“巫灵黑石……怎么会在这里?” 一听这句话,我和老赵也不笑了,齐刷刷的看着舒兰,“是啊,怎么回事?” 舒兰好奇的看看我俩,“你们知道这石头的来历?” 我们互相看了看,摇了摇头。 “苗乙,你知道,那你告诉他们。” 苗乙看看我们,“我师父说过,巫灵黑石是三神娘娘留下来的圣物,传说一共六块,曾经被汉武帝用来镇压太仓。后来不知为什么,这六块黑石被分开保存,分别镇入了六个风水大阵中。我只知道这些石头上有很强的力量,别的就不清楚了。” 舒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只是,这已经不是当初的巫灵黑石了,它们的力量已经被擢取殆尽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一旦用它们布置成风水阵,其威力仍然是不可小觑的。” “这黑石是我们三神教的圣物,怎么会用来布阵考验我们?”苗乙盯着舒兰,“队长,这么兴师动众的,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说完她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我一眼。 舒兰也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我点点头,“嗯!” 舒兰会心一笑,“好吧。” 赵司辰按耐不住了,一举手,“还有我哪?队长,你也问问我呀?我也这么想的!” 舒兰没理他。 赵司辰很郁闷,“哎我说你们什么意思?无视我是吧?既然我也是赤焰堂的一员,你们这么做好么?” 舒兰看看我们,“六块巫灵黑石如今都在我们三神教,总坛教主这次将它们分作三组,分别置入三个阵法之中,重点考察新建九堂中的其中三个。其它两个堂,一个分了一块,一个分了两块,唯独我们赤焰堂待遇最高,用了三块黑石。这其中的意思,你们应该能明白吧?总坛对我们赤焰堂寄予厚望,所以考察最严格。今天仅仅是开始,后面的日子,我们的任务会一次比一次艰巨,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还是那句话,我们不怕考验,我们只怕生活太平静。 “我早就准备好了!”赵司辰抢着表态,“我他妈就喜欢挑战,队长你说,让我们打谁去?” “我没问题”,我淡淡的说。 苗乙放下双腿,轻轻的舒了口气,“我也没问题。” 舒兰第一次满意的点点头,“好,我们赤焰金鹰,现在才算是正式成队了!” “好!”赵司辰啪啪鼓掌。 我们三个平静的看着他,谁也没动。 赵司辰有点尴尬,“你们怎么不鼓掌啊……真是的……都不知道搞点气氛……” 舒兰笑了,“我们是巫师,不需要搞那样的气氛。”说着她站起来,“好了,你们都累了,早点休息。小马,明天上午我来接你,跟我去办点事。” 我也站起来,“好,什么事啊?” “别问,到时候就知道了”,她拍拍我肩膀,转身走了。 苗乙站起来,“我去睡了,明天见。” 我点点头,将舒兰送出门后,伸了个懒腰,准备上楼休息。 赵司辰无比郁闷,几步抢过来一把拉住我,“哎,你睡得着么?” 我没说话,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这俩姑娘太没劲了”,他看了一眼楼上,“一点都不注意气氛,说的正高兴呢,突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很不舒服?” “我困,睡吧”,我揉揉眼睛,“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吧。” “哎你说你!” 我不等他说完,转身上楼了。 赵司辰抓了抓头发,“得,就他妈我事儿逼了!老子也睡觉去!” 我忍住笑,回到房间里,刚躺倒床上,手机响了。我打开一看,是舒兰加我的微信,“小师弟,谢谢你!我很开心!” 我通过了,然后给她回了一条,“你是我师姐么?” 她没回复,我笑了笑,躺倒床上,闭上了眼睛。 头一挨枕头,困劲顿时上来了,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我摸过来,睁开眼睛一看,“我是马炎炎的师姐。”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顿时清醒了。 马炎炎的师姐?那这么说,领导我们的鹿长老就是马炎炎的师父?我顿时觉得身上发冷,我破了马炎炎的身子,毁了她的修为,都说她师父不好惹,现在我成了她师父的手下,那这以后的日子…… 我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平静了一下心情,“队长,你们不会要公报私仇吧?” 舒兰没回信息。 我睡不着了,穿上衣服,出门下楼,我需要到客厅里静一静。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是怕了么?没有,我是有点乱了。我程小马敢作敢当,当初睡了马炎炎,现在就算她师父找我算账,我也不会怕什么。男人么,这点气度都没有,还算什么爷们儿? 只是我很久没有马炎炎的消息了,本以为已经把她淡忘了……如今她师姐这么一提,我突然很想她,很想很想。也许马炎炎代替不了杨阳,只怪我自己,把这份感情压抑了太久,就像我们今晚破开的结界,心乱了,它失控了。 赵司辰已经睡了,客厅里空无一人。 我独自坐在沙发上,默默的看着桌子上的铜盘,心里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又响了,我木然的一看,舒兰回信息了。 “别想那么多,我知道炎炎喜欢你,你别怪她就好。刚才在开车,没有及时回复你,早点休息,明天见”,她在后面加了一个笑脸。 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热了一下,眼泪顺着脸颊落到了手机屏幕上。 “马炎炎,你跑不了了”,我擦擦眼泪,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24 原来是你 我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醒来的时候,身上很暖和,不知什么时候,有人给我盖上了一条毯子。 苗乙在离我不远的地毯上,漂亮的一字马,轻柔的舒展着腰肢,她在做热身。 我坐起来,“你给我盖的毯子?” “昨晚消耗那么大,中气虚弱,不盖毯子会着凉的”,她双手缓缓上举,做了一个优雅的托天式。 我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她腰上,姑娘曲线特别的美。 “哦,谢谢你啊”,我不敢多看,怕看多了耳朵疼,起身穿鞋,去卫生间。 等我出来的时候,她换了一种姿势,整个上半身压在了展开的左腿上。看她的身子那么柔软,这应该是童子功了。 我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坐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你身材真不错,功夫也不错,从小练的吧?” 她看我一眼,没理我。 我嘿嘿一笑,“哎,你为什么总这么冷冰冰的?” “我只是不喜欢废话而已”,她淡淡的说。 “那真巧了,我也不喜欢。” “那就别在这打扰我了”,她说,“早点在厨房,吃完了洗个澡,队长一会该来接你了。” 我点点头,起身来到厨房,先吃一个鸡蛋,又拿了一根油条,吃着回到了客厅。 “苗乙,有个事我挺好奇的”,我在她身边再次坐下,“你来北京多久了?” “一年多”,她换了个方向,继续压腿。 “那天打我的那个墨镜孙那么怕你,他认识你?”我问。 “他怕的不是我,是三神教”,苗乙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脖颈。 “那……”我顿了顿,“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苗乙看我一眼,“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我看着她,“能说么?” 女孩的眼神很冷,跟我对视片刻,继续压腿,“打你的人,都死了。” “啊?”我一怔,一口油条差点噎住喉咙,“都……都死了?” 她依然很平静,“嗯。” 我呆呆的看着她,油条也顾不上吃了,“那么多人……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小乙姐,虽然他们该死,可也不能一个活口都不留啊……” “那你说,留谁?不留谁?”苗乙淡淡的说,“想杀三神教弟子的人,不管得没得逞,都得偿命。” 我闭上眼睛,“让我静一静……” 苗乙看看我,扑哧一声笑了。 我顿时觉得自己上当了,“你笑什么?你骗我?” 女孩又恢复了清冷的神情,“你敢怀疑我?” “我……”我欲言又止,“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骗我?” “无聊!”她瞥我一眼。 我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说,我自己看!” 她反应很快,没等我感知到什么,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我下意识的又去抓她,她反手一个擒拿,一推一带将我按到了地毯上。 我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尤其是昨晚刚和赵司辰打了一架,血气还没完全平静下来。这一动手,我身上的本能就施展了出来,脸刚一贴到地毯上,肩膀一晃,化开她的手法,同时扣住她按我肩膀的手,和她撕扯了起来。 很快我俩在地毯上滚成了一团。 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跟苗乙这样的美女滚地毯,过瘾!非常过瘾! 苗乙被我激怒了,她功夫很好,手法多变,几个回合下来,她又把我按到了地毯上,用膝压住了我的后背,胳膊也给我别住了。 “别动!”她一声轻喝,“再动,我给你掰折了!” 我疼的呲牙咧嘴的,“哎呦我操……松开松开……赶紧松开!” 她冷冷一笑,手上松了些。 我趁此机会,肩膀一晃,再次化开她的力道,顺势抓住她的腰,身子一滚,把她甩到了地毯上。接着我一声大吼,不等她坐起来,扑上去压到了她的后背上,右手别住她的右臂,按住她右腕脉门,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别动!” 苗乙眉头一皱,看我一眼,“你给我放开!” 那神情,那眼神……我一怔,本能的松开了手,“你……是你!当年那个……” 没等我说完,她身子一晃,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被她结结实实的按在了地毯上。 这次她动真格的了,我疼的脸色都变了,膀子好像已经断了。 但我顾不上疼了,“假小子……你是……你是那假小子……” 她不说话,手上的力道又加强了些,我疼的一声闷哼,汗如雨下。 “断了……断啦!”我声音都变了,“小姑奶奶!放手!……赶紧放手啊!……” “你还偷袭我么?”她问。 “不敢啦!不敢啦!”我都快疼哭了。 她嘴角一笑,松开了我,自己也累的不行,靠在后面的沙发上微微喘息起来。 我趴在地毯上,胳膊已经不听使唤了,像一只斗伤了的猫,发出了阵阵有气无力的呻吟。 “你叫唤什么?”苗乙皱眉,“真受伤了?” “我的胳膊断了……”我咬着牙说,“你太狠了你,我不过是想……拉你的手,感应一点事而已……你至于么你……” “我的手,你也敢碰”,她冷笑,“你活该!” “别废话了,赶紧扶老子起来”,我喘息着,“一会让杂毛下来看见,算什么呀?老子一世英名,不能毁在你手上啊!” 苗乙想了想,爬过来一按我胳膊。 “哎呦呦,轻点轻点!”我疼的直吸冷气。 她把胳膊给我正过来,扶我坐起来,轻轻的给我揉捏肩膀,“有那么疼么?” “废话,你试试”,我看着同样满脸汗水的她,不由得笑了,“哎,你温柔起来,挺迷人的……哎哎哎我去……” 我被一股力量猛地一推,仰面向后倒去。出于本能,我下意识的用能动的左手拉住她的右手,我倒地的瞬间,她也猝不及防,被我拉下了水。 性感的小乙姐,就这么压到了我的身上。 她吃惊的看着我,“你!” 我刚想说话,楼梯上传来了赵司辰的惊呼声,“我操,你们干嘛呢!” 苗乙顾不得揍我了,赶紧爬起来,接着我也吃力的爬了起来。 老赵冲到我们面前,一指我俩,“你们……你们干嘛呢?程小马你说,你们丫干嘛呢?” 苗乙一皱眉,“你说什么?” 赵司辰不敢惹她,转而把气撒到了我身上,“你小子行,牛逼!” 我平静的一笑,拉住苗乙的手,顺势揽住她的腰,“老子就牛逼了,怎么了?” 没等赵司辰有所反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我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打嘴巴,直打的我眼冒金星。 苗乙打完了,转身上楼了。 赵司辰乐了,“哈哈哈……牛逼,你倒是牛逼呀!哎呦,疼不疼兄弟?你看这小脸上的大手印子呀,真般配,哈哈哈……哎呦喂!” 他捂着耳朵蹲下了,“小姑奶奶,别别别!抱你的是他,可不是我啊!……” 楼上嘭的一声,苗乙使劲关上了门。 我捂着脸,看看地上捂着耳朵的赵司辰,突然很想笑,“老赵,你说的没错,这姑娘,真好!” “我去你的!”赵司辰气急败坏,“你小子等着,回头看我怎么跟你算这笔账!……哎呦!小姑奶奶,再叫唤哥的耳朵聋啦!” 我嘿嘿一笑,“我去洗漱啦,老赵同志,回见您哪!” “你回来你,兔崽子!”老赵怒吼。 我不慌不忙的走上楼梯,回头冲他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走到二楼之后,我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出来。 我为什么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莫名的开心吧。 半个小时后,洗完澡的我换了一身衣服,来到苗乙门外,轻轻敲了几下。 “苗乙,我来跟你道歉的”,我说。 门没开,里面也没动静。 我清清嗓子,“呃……苗乙,对不起,刚才不是故意的。你开开门,我想跟你说说话。我来找你不只是道歉,还想跟你说,当年的事,真的很谢谢你……” 突然一个黑影在远处一闪,我心里一动,这是赵司辰的鬼奴,这孙子估计出去了,人不在这,却派了个鬼奴来偷听。我心里一笑,也好,老子就将计就计,逗逗这孙子。 想到这里,我换了副口气,“小乙,当年是我不懂事,师父不让我谈恋爱,可我……可我情不自禁的动了情。那时候真是委屈你了,我那么对你,你还对我那么好……你走那天,其实我去找你了,看到你上车了,但是我没追上那车,所以有些话一直也没能对你说,挺遗憾的。” 我顿了顿,看了看那黑影的方向,“真是没想到,一别多年,缘分还是把我们安排到了一起。这次我一定好好珍惜,也希望你给我这个机会,容我好好报答你。” 虽然里面没动静,但我能感受得到,房间里的气场已经开始颤动了,估计苗小姐已经气的准备点香了。 我心里也开始打鼓,趁她还没发怒,见好就收吧。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小乙,你不开门见我没关系,话到了,心意到了就行了”,我看看表,“队长快来了,我去等她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虽然步伐尽量平静,心里却像逃难似的,恨不得飞到外面去。 刚走到楼梯口,她的门开了。 “你站住!”她声音不大,但我不敢不听。 “当初的事,我只是完成任务”,她说,“你和赵司辰怎么斗是你们的事,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再把我扯进去,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门关上了。 我紧攥着拳头,长长的舒了口气,赶紧下楼。 刚来到客厅坐下,赵司辰气呼呼的开门进来了,“程小马,出来,咱俩单挑!让苗乙看看,到底谁更好,到底谁更强!” 我刚要说话,舒兰面色凝重的走了进来,“赵司辰,你的事先放一放,小马,马上跟我走!” “不是队长我这……”赵司辰不悦,“你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护着他么?” 舒兰冷冷的看他一眼,“你说什么?” 赵司辰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呃……没什么。” 舒兰转身出门,“小马,他们等着了,咱们走吧!” 25 章程 路上无话,舒兰神情冷峻,我在旁边看的也心里打鼓。 “队长,是不是出事了?”我试探着问,“不是说找我有事么?昨天看你挺轻松的呀,今天怎么这幅神情了?” 舒兰看我一眼,“马四方来了。” “谁?”我一愣,“马四方?马炎炎她伯父?” 舒兰点点头,“一会到了你少说话,他脾气冲你也别惹他,一切听我师父的。” “鹿……鹿长老?”我又咽了口唾沫,“队长,你别说今天是三堂会审,审我睡你师妹的事,你可别吓唬我……”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但也差不多”,她说,“总之到了你别乱说话就行,马长老心狠手辣,我们得罪不起。”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沉思片刻,“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要我的命怎么着?我喜欢马炎炎,睡了就睡了,他爱咋咋地!对了……她在不在?” 她摇头,“这种场合,你让她怎么面对?” “昨天你说……她心里也是喜欢我的”,我顿了顿,“之所以躲着我,是不是担心她伯父?” 舒兰叹了口气,“你们不合适,炎炎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当初太冲动了。纵然你身份特殊,你也不该这么目空一切,你这样下去,迟早要吃亏的。” “身份特殊?”我心里一动,“因为我爸妈么?” “如果你父母出面,纵然你和炎炎有事,马四方也不敢说什么”,她顿了顿,“可问题是,他们现在不能出面,哎……不说这些了。” 我笑了,“队长,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位马长老最多揍我一顿,还能怎么着?” 她眉头一皱,看我一眼,“你真的不怕么?” “我情不自禁,占有了炎炎”,我平静的看着外面,“纵然让我为那一夜风流付出点代价,我也无怨无悔。炎炎是个好女孩,她值得!” 舒兰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记住我的话,到时候一切听我的师父的,千万别乱说话。” 我没再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笑了笑。 如果马炎炎也在就好了,不管审判的结果如何,我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 舒兰把我带到了一个会所里,那是一个很大的房间,非常豪华的房间。 见到鹿芊芊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吃惊,在破解结界的时候看到的幻象里,我已经见过她了。她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很年轻,很漂亮,身材高挑,气质很拉风。 在她对面坐着的那位大胡子我也在幻象中见过,就是跟鹿芊芊拍桌子那位,看来他就是马炎炎的伯父马四方了。 房间里的人分为三拨,鹿芊芊和身后的两个女弟子;马四方和一个中年男人以及他们身后的三个男女弟子;还有一拨是两个人。一个四十多岁的清瘦女人,在她身后站着的是于雁秋于阿姨。 “于阿姨”,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于雁秋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那眼神分明告诉我,“不要怕,我们不会让马四方怎么着你。” 我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马四方眼神很锐利,扫了我一眼,看看他身边的男人。那男人看我的眼神则比较复杂,复杂的有些深度。 舒兰一抱拳,“师父,马长老,庞爷,小马来了。” 庞爷?原来那个清瘦女人就是我妈妈的弟子,那个传说中的庞爷! 鹿芊芊点点头,“好,舒兰,你过来吧。” “是,师父!”舒兰回头看我一眼,走到她师父身后站好。 一时间,众人谁也不说话了,都静静的打量着我。 越是这样,我越不怯场了。我程小马是什么人?虽然年纪轻轻,也曾出生入死,这点阵仗还吓不倒我!管你们什么长老不长老的,老子睡姑娘是天经地义,怕你们作甚? 我不卑不亢的抱拳行礼,“两位长老,庞爷,于阿姨,各位师兄弟,程小马有礼了!”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马四方身后的一个男徒弟一指我,“见了我师父,还不跪下!” “跪?凭什么?”我反驳。 “放肆!跪下!”马四方身后的弟子们异口同声。 我一阵冷笑,“你们再说一次!” “跪下!”这次声音更大了,更齐了。 “不跪,你能怎么着我?”我挑衅的看着他们。 “你!”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就想冲上来教训我。 “你们干什么?”舒兰不干了,“这是我师父的地方,轮不着你们放肆!” 我心里一阵感激,舒兰队长还是很护犊子的。 “舒兰”,鹿芊芊一摆手,“别这么不懂礼貌。” “我……”舒兰退了回来,“是,师父。” 马四方重重的咳了一声,他身后的弟子也退了回去。 “鹿爷”,他看了鹿芊芊一眼,“你我都是三神教长老,下面弟子见了我们该行跪拜之礼,这是教规,哪有错了?” 鹿芊芊微笑着点了点头,“是没错。” “那这小子不懂规矩,我弟子们要教训教训他,应不应该?”马四方目光如炬。 “不应该”,鹿芊芊说。 马四方眼神一冷,“鹿爷!你这就不讲规矩了!” “是么?”鹿芊芊毫不避讳他的目光,“我不讲规矩,你能怎么样?” 马四方一拍桌子,“鹿芊芊!” 中年人赶紧站起来拦住他,“哥,别冲动,咱们是来谈事的,大家都是同门,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我突然明白了,难道这位,是马炎炎她爸? 马四方看他一眼,又瞪了鹿芊芊一眼,怏怏不悦的坐下,“鹿爷,凡事咱得讲个规矩,这小子破了炎炎的修行,炎炎是你的弟子,该怎么办,你画个章程吧!” “章程自然是要有的”,鹿芊芊说,“就算马长老不发这个话,我这做师父的也断然不会看着徒弟白白受委屈不是?只是这章程怎么画,咱得商量商量,孩子们还小,做出点出格的事来不稀奇。咱们做长辈的如果也跟着出格,那以后在晚辈们面前,说话还有分量么?” 这番话软中带硬,相当有范儿! “这事要说也简单”,马四方看我一眼,“这小子欺负炎炎,毁了我马家的枝苗,那就以血还血,让我废了他。看在庞爷的面子上,我留他一条命,这个章程,不过分吧?” 鹿芊芊喝了口茶,看看庞爷,“哎,你师父不能来,你来了也不说句话么?” 庞爷平静的一笑,“马长老的要求,原本也不过分,我们不敢说什么。只不过,小马是我师父的独苗,您要伤他,我们不敢说什么,可师父他老人家怪罪下来,我们也担不起。这章程嘛,我不能说合不合适,我眼中只有师父,谁敢动她的孩子,我就跟谁拼命。” 庞爷说这番话的时候极其优雅,正因为如此,这话听起来才格外的扎人。 我心里松了口气,心说我那没见过的妈妈呀,幸亏您收了个好徒弟,您儿子谢过您了! 鹿芊芊看看马氏兄弟,“怎么样马爷?这章程您看是不是得改改了?” “哼哼哼……”马四方笑声很冷,“瞧这意思,你们不是想给我们兄弟一个交代,你们是要我们兄弟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胳膊断了袖管里藏啊!鹿爷,你年轻,庞爷,你可是经过世面的,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姓马的怕过谁没有?” “大哥,你别激动,咱们有事好商量……”中年人劝他。 马四方一摆手,“你别说话!鹿爷,庞爷,你们比谁都清楚,我马四方心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先掌教大护法,一个就是我们大小姐”,他冲空中一抱拳,叹了口气,“只可惜,他们现在都仙逝了……” “注意你的用词!”鹿芊芊冷冷的说,“你说先掌教护法就行了,大小姐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庞爷也看着马四方,“马长老,您这话,有点过了。” 马四方噌的一声站起来,“姓马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用你们教我!我就是想告诉你们,除了先掌教护法和大小姐,其它的人,马某这面子,想给就给,不想给,就不给!” “那二小姐呢?”鹿芊芊盯着他。 “你少拿二小姐压我!”马四方愤怒了,“告诉你,就算二小姐在这,我也这么说!这小子毁了我侄女的清白,强占了她的身子,这笔债,他必须还!” 啪的一声,鹿芊芊一拍桌子,也站了起来,“马长老,我要就是不许呢?” “那你就试试看!”马四方冷冷的说。 庞爷站了起来,“鹿爷,马长老,二位先不要激动,听我说几句,好么?” 鹿芊芊盯着马四方,“这么多年了,你一直跟我作对,真以为我鹿家怕你们不成?告诉你,炎炎是我的入室弟子,我是她师父,这事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咱们三神教弟子入了教,恩师重于生身父母,我自己的徒弟,自己会给她个交待。您要是敢胡来,别怪我年轻,做事思虑不周!” “我就是跟你做对了,怎么着?”马四方毫不示弱,“要不是你跟了大小姐几年,受她老人家提携,现在轮得着你做长老,跟我姓马的在这拍桌子?你们鹿家再有势力,你才多大年纪,你有什么功劳?有什么资格跟我叫板?” “二位听我一句,行不行?”庞爷耐着性子,“你们都是长老,当着晚辈,这样好么?” “你住口!”马四方怒斥庞爷,“你们两个一伙的,你们不怕丢人,我怕什么?” 庞爷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身后一股强劲的青黑之气腾空而起,化作了一个高大的黑影,戒备起来。 “马长老,请您说话客气点”,庞爷冷冷的说,“非要我撕破脸皮,您才满意么?” 中年人赶紧打圆场,“庞爷庞爷,别激动!鹿爷,您也别生气,我哥他就这脾气……”他回头一个劲的冲马四方使眼色,“哥!大局!大局为重!” 马四方咧嘴笑了,“好,两个小妮子,看来今儿这鸿门宴是给我们爷们儿设的。行,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咱们有今儿没明儿,别怪我姓马的翻脸不认人了!” 26 黑骨术 “好!好一个有今儿没明儿”,鹿芊芊平静的语气里透出了一股浓浓杀机,“你觉得我没资格是吧?那好啊,那今天咱们就过几手,也让在座的都看看,我鹿二小姐到底有没有资格!” “鹿爷,庞爷,你们不要动气!”中年人很着急,“我哥他就这脾气,咱们不是来内讧的,都别这么冲动好么?” “够了!”马四方怒斥中年人,“你看不出她们的用意么?什么给你女儿主持公道?今天就是冲咱们兄弟来的!” “哥!你说少几句!鹿爷不是那个意思!”中年人的语气也不善了,“动不动就要废了谁,杀了谁,你这是谈事的态度么?一点余地都不给别人留,谈什么?怎么谈?” “你!跟我怎么说话呢?胳膊肘往外拐,反了你了!”马四方脸上挂不住了。 中年人脸色阴沉,看看马四方又看看我,“炎炎是我女儿,我知道该怎么做!” 马四方气的直哆嗦,一指中年人,“你再说一遍!” 中年人没理他,转过来冲鹿芊芊一抱拳,“鹿爷,您是炎炎的师父,这事您得给我们马家一个交代。我哥就这脾气,咱们不至于为了孩子们这点事伤了两家的和气。你们都是教中长老,今天要是在您这动起手来,明天二小姐那边恐怕谁也不好交代,您和庞爷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么?” “师兄放心,我给您这面子”,鹿芊芊盯着马四方,“就看马长老能不能给我们这个面子了。” “老三,你就这么怂?”马四方冷笑,“女儿让人欺负了,你这个当爸的连头都不能为她出么?” 中年人闭上眼睛,拳头攥的咯咯响,身上的气场也开始震动起来。 房间里暂时又安静了,但我看得出来,除我之外每个人的气场都已经鼓荡起来。看似平静,实际上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我不禁有些尴尬,按说今天这三堂会审,审的是我。可现在倒好,法官们几句话不合先吵吵起来了,倒把我这个被审的晾在了一边。按说如果我够聪明,此刻就该什么话也别说,但我总觉得那不太合适。反正瞧这意思,马四方想动我也不容易,既然这样,我这个当事人应该出面,打破这个僵局才好。 “呃……各位前辈,先别冲动”,我小心翼翼的举起手,“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住口!轮得着你说话么?”鹿芊芊、庞爷和马四方异口同声。 这一来我反倒不尴尬了,坦然一笑,“怎么轮不着?是我和炎炎好的,这事因我而起,你们总该听听我的声音吧?” “小马!”庞爷眉头一皱,“你要干什么?” 中年人看我一眼,转身向我走过来。 鹿芊芊一惊,“师兄!你别乱来!” 中年人没说话,走到我身边停下,静静的看着我。鹿芊芊和庞爷身后的气场同时增强了数倍,高度戒备起来。如果他敢动我,她们的巫术瞬间就会把他控制住。 当然马四方也没闲着,冲弟子们一使眼色,一男一女冲过来护卫住了中年人。 “我叫马修明,是炎炎的爸爸”,中年人冷冷的看着我,“你为什么欺负她?为什么要毁她修为?” 我不由得紧张起来,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我……我喜欢炎炎。” 他一皱眉,“喜欢她?喜欢她就可以害她?” “我没想害她”,我丝毫没避讳他的目光,“我是想和她在一起的,只是她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他盯着我的眼睛,盯了很久。 “叔叔”,我犹豫了一下,“炎炎……她还好么?我想见见她。” “你毁了她的修为”,他看着我,“我也毁了你的修为,然后你娶她,这事就算过去了。你愿意么?” 我平静的一笑,“不愿意。”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冷笑,“你是说喜欢她么?这么说都是假的了?” “如果我是个废人了,您舍得把炎炎给我么?”我说,“我们都是巫师,您很明白,一个废了的巫师在三神教里那意味着什么。您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会不会把她嫁给一个没有法力,没有前途的人?” “伶牙俐齿”,他目露寒光,“小子,别以为你有你父母罩着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我们马家治得了你!” “我爸妈?”我眼神也一冷,“我从来就没见过他们,我的世界里只有师父!我对炎炎那样是因为喜欢她,跟什么无法无天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们马家势力大,难道你们马家的女儿就可以不喜欢男人了么?” “你再说一次!” 我笑了,不愧是兄弟,马修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和马四方一模一样。 “如果炎炎说,她不喜欢我,她想要我的命”,我看着他,“那我没什么说的,我欺负了她,让我付出点代价值得。你们有本事就把我这条命拿去!如果她喜欢我,你们这么对我,只怕她后半辈子也开心不起来了吧!” 马修明一把按住我肩膀,顿时我肩膀像断了似的,疼的我一声闷哼,额头上冷汗下来了。 “所以你就有恃无恐?所以你就敢跟我叫板?”他的眼睛快喷出火来了。 我强忍着肩膀上的剧痛,一把按住他的手,瞬间他的心思我全部感知到了。这个男人不想废了我,更不想杀我,他是觉得恨,觉得怕,恨我伤害了炎炎,怕我把女儿从他身边抢走。 也许这是每一个女儿的父亲迟早都要面对的吧。 “叔叔,您多虑了”,我努力保持着平静的语气,“我不知道炎炎最终会不会嫁给我,但……如果她跟了我,我会好好待她。女孩子,迟早是要有男人的,您舍不得,这也是事实了……” 他一激动,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我疼的一咧嘴,差点瘫软到地上。 “小马!”于阿姨惊呼,“马师兄,你快住手!” 我一摆手,“阿姨,你们别动……这是我和马叔叔之间的事……” 于阿姨还想说什么,庞爷冲她一使眼色,她到了嘴边的话只要咽了回去,只能乖乖的站在庞爷身后,担心的看着我。 鹿芊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始终没说一句话。 “娶炎炎,入赘马家”,马修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我就原谅你!” “我程小马……”我喘息了几句,“骨头硬,吃不得软饭!” “你!”马修明急了,接着我肩膀上咔的一声,我再也坚持不住了,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马四方的两个弟子冲上来一左一右的用擒拿之法把我锁住了。 “你们干嘛?”舒兰急了,迅速冲了过来。 那个女弟子一看,松开我,上去想拦她,被舒兰闪身一拳,打了个趔趄。男弟子一看师妹被打了,松开我,上去就要抓舒兰。 也不知舒兰用的什么手法,只看到她身形一闪,接着那个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翻滚起来。 马修明伸手一拦,舒兰毫不示弱,拳脚如电,三两招内愣是把他逼的退了好几步。 “小马,你怎么样?”舒兰俯身抱起我,关切的看着我。 我强打精神,勉强笑了笑,“没事队长,这点疼,不算什么……” “鹿芊芊!你的好徒弟!”马四方再次拍案而起。 “你们兄弟够了吧?”鹿芊芊放下茶杯,看看一脸惊诧的马修明,“师兄,给我个面子吧。” 马修明看看舒兰,又看看我,转身回到了马四方身边,“哥,别这样,咱们走吧。” “走?就这么算了?”马四方不干,“我今天一定要废了那小子!” 马修明苦笑,“算了吧,女大不中留,咱们说话不顶用了。既然木已成舟,我们做的太过了,炎炎怎么办?” “你说什么呢你!”马四方瞪他,“忘了来时我们怎么说的了?” 马修明看看我,接着转向鹿芊芊,“这孩子骨头硬,是程师兄的种儿,今天我不为难他,是看在我女儿的面子上。鹿长老,我哥哥的章程您不同意,那就请您以炎炎师父的身份,也给我们也出一个章程吧。” “舒兰,他要紧么?”鹿芊芊问。 舒兰扒开我肩膀的衣服,我微微瞥了一眼,整个肩膀被抓过的部分已经肿了起来,隐隐的还透出一股青黑之气,心里顿时就是一惊。 “师父,是黑骨术!”舒兰气愤的看向马修明,“都是同门,他还是你女儿的男朋友!你真的下得去手!” “舒兰,别这么没礼貌!”鹿芊芊顿了顿,“先带小马下去疗伤。” 舒兰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扶我站起来,“能走么?” 我半边身子已经没知觉了,咬着牙点了点头,“能!” “走,给你疗伤去!”舒兰将我胳膊往肩膀上一架,“你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再伤你!” 我心里一暖,挤出一丝笑容,接着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床很大,很软,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很舒服。我睁开眼睛看了看,舒兰正在旁边的沙发上盘膝运功,她满头大汗,双掌心内不住的涌出一股股黑气。 我想坐起来,身子刚一动,突然右肩一阵钻心的刺痛,疼的我一声惨叫,又躺下了。 “你别动”,舒兰睁开眼睛,“你中了黑骨术,现在已经给你解开了,但还得躺十二个时辰。这会千万不能乱动,不然你的骨头随时会断掉的。” “黑骨术……”我吃力的喘息着,“真他妈狠……” 舒兰纳气归元,走到床边坐下,“这马五先生也真够阴的,对你下这么重的手。要不是庞爷和我师父都在,你这条命就废了。” “老子命不该绝”,我喘匀气息,顿了顿,“哎,不过话说回来,这黑骨术到底是什么巫术啊?我怎么没听说过?” 27 分手快乐 舒兰一怔,“没听说过?那你刚才怎么还……” “我只是说这巫术狠,没说我会啊”,我微微一笑,一看她脸色,赶紧不笑了,“哎,队长,笑会不会也会骨折呀?” “啊?”舒兰回过神来,“什么?” “我是说我能不能笑?”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不是说一动骨头会断么?那能笑么?” “那你骨头断了没?” “应该是没”,我松了口气,“哎,你还没说呢,这黑骨术是什么巫术?” 她看看我,“黑骨术是咱们三神教巫术的一种,属黑蛊术类,非常的阴毒……” “黑骨术是一类巫术的总称?”我纳闷。 “你中的这个叫黑骨术,骨头的骨,我说的那个是蛊术的蛊”,她解释,“黑蛊术是三神教的法门之一,属蛊灵类巫术。蛊灵类巫术在古代三神教弟子中修炼者很多,从清朝中期开始,学的人就少了。因为这种巫术对自己的伤害很大,咱们三神教里比它高级的法门有的是,所以到了现代,只有少数几个家族还在传承,马家就是其中之一。” “那这黑骨术到底有多厉害?”我问。 “黑骨术十分的狠毒,其中的阴邪之气能投入骨髓,把人的骨头变成青黑色”,舒兰看看我,“马五爷那一抓你,用上了差不多十成功力,幸亏是给你疗伤及时,要是晚一个时辰,你浑身的骨头都会变黑,骨髓会烂掉,那样一来,就算把你救过来了,以后你也成废人了,浑身的骨头一碰就断,走路都是问题。” “我去,我不过是睡了他女儿,他至于么?”我咽了口唾沫,“早知道他这么心狠手辣,那会我就不该硬扛着!” 舒兰看我一眼,“我也在纳闷,那黑骨术虽然厉害,但必须抓上你一会才有用。凭你的出神术和功夫底子,你怎么就老老实实的让他抓了呢?” “他不是炎炎她爸么?”我尴尬的说,“怎么说也算我半个岳父啊,我怎么能跟他动手呢?再说了,我以为他就是出出气而已,哪想到他真的会下这么重的手……” “那你可要长个教训了”,舒兰一点我鼻子,“三神教里都什么人?没有省油的灯!他们都是巫师,性子多是直来直去。我师父平时跟马长老面子上还算过得去,这不刚才你也看到了么?几句话不合,差点就抡胳膊打起来。别说马五爷还不是你岳父,就算真是,你也不能有这种侥幸心理,懂不懂?” 我静静的看着她,没说话。 “问你呢?懂不懂?”她强调。 我笑了,“什么他们都是巫师……说的好像你不是巫师似的!那你说,以后我要不要跟你也防备着点?” 舒兰眼睛一瞪,“哎,我可是你队长,你是我的人,你说该不该防备我?” 她瞪起眼睛来,特别可爱。 我不笑了,认真的看着她,“队长,谢谢你!” 她愣了一下,随即也恢复了平时那温柔的笑容,“谢什么,我们是一个团队嘛。”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淡淡的说,“程小马愿意一辈子做你的好哥们儿,好手下!” “一辈子的好朋友”,她笑了笑,“你休息会吧,我师父她们正在跟马四爷和马五爷谈,今天务必会协商个结果出来的。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 我沉默片刻,“队长,我可以见见炎炎么?” “这个时候,你还是别有这种想法了吧”,她叹了口气,“炎炎也挺不容易的,她……” 我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舒兰一怔,“你……你干什么?” 我嘴角一笑,“炎炎就在这附近,对吧?我拉着你的手,很多事我就知道了,别骗我。” 她轻轻舒了口气,“你干嘛非要见她?你们能在一起么?” “就算不能,我也想见她”,我看着她,“队长,帮帮我,行么?” 她轻轻掰开我的手,“不行,师父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炎炎也想见我的,对不对?”我不放弃,“她可是你师妹,你忍心么?” 舒兰犹豫了一下,给我盖好被子,“你睡觉吧,我一会回来。” 我松了口气,“队长你真好。” 她看我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我很快又睡着了,倒不是说我没心没肺,实在是精神头太不好了。 迷迷糊糊的,我感觉身上热了一下,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我身边显现出来。我吃力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一个看不清模样的女孩,穿着一身古代的衣服,正托着下巴打量我。 “你……谁?”我想集中精神,但是眼皮很沉。 女孩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摸着我受伤的右肩,顿时我觉得肩膀上一阵清凉,刺痛感减轻了很多。 “你是……温盈?”我突然意识到。 女孩还是不说话,用手指在我眉心小心翼翼的一抹,顿时一股黑气涌了出来,我身子一激灵,整个蜷缩了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我惊呼。 女孩站起来,微微一笑,化作一阵白光飞入了我的身体。 “啊!”我猛地坐了起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这时门开了,舒兰一惊,“小马!你怎么起来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啊?” 舒兰赶紧拉住我的手,“你不要命了你!骨头会断的!” 我愣了一下,“我……怎么坐起来了……队长你……” 我看到了她身后的马炎炎。 几个月没见,马炎炎瘦了些,她神情很平静,像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 “炎炎……”我一时不知道该什么说好了。 舒兰看看我,又看看她,“别愣着了,过来扶他躺下。” 马炎炎犹豫了一下,走过来跟舒兰一起扶我躺好。 “你们聊会吧,最多十分钟”,舒兰站起来看看我们,转身走了。 屋里就剩下我俩了,足足一分钟,谁也没说话。 忍耐了一会之后,我清了清嗓子,“呃……换电话了?” 她低下头,没说话。 “不想见我了?”我自嘲的笑了笑。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窗外。 “就……没什么想说的么?”我看着她。 她回头看我一眼,轻轻一笑,继续看外面。 我心里一下子凉了,“知道了,那你回去吧。” 她迟疑了一下,缓缓站起来,想走,却又有些舍不得似的。 “走吧!”我闭上眼睛。 “你的伤要不要紧?”她小声的问。 “没事了”,我转过身,背对着她,“你走吧。” “小马……”她沉默了一会,“对不起……” 我苦涩的一笑,“你做的没错,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见你一面,我心愿就了了。保重。” 眼泪划过我的鼻子和脸颊,无声无息。 马炎炎哭了,捂着脸走了。 她是夺门而出,我知道,她不敢多停留一刻,她怕自己失控。 在她出门的瞬间,我也泪流满面,心里呵护保留的一份美好如同镜子落到地上,彻底的碎了。 粉碎! 我哭了一会,默默的擦干了眼泪,因为舒兰回来了。 “其实你很喜欢她,对么?”她问我,“刚才为什么不留住她?” “因为我是男人”,我哽咽着说。 队长笑了,“真是个孩子。”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我抓她爸手的时候,感应到了很多事情。马四方和马五爷并不是真想废了我,他们想用炎炎来要挟我,让我站到马家一边。他们看中的是我的出神术,想利用我,让我成为他们争权夺利的工具。炎炎躲着我是为我好,她知道我的性格,不希望我被牵扯进她大伯的计划里,她不想让我蹚浑水,所以只能用疏远我来让我死心,其实她都是为了我……” 我眼睛又湿润了。 “马长老的计划?”舒兰顿了顿,“你知道他想做什么么?” 我擦擦眼泪,“不知道,我当时只是感应到了炎炎她爸的矛盾。他想逼我娶炎炎,但是炎炎不愿意。而她不愿意的原因,就是不想连累我……” “炎炎也是身不由己,难为她了”,舒兰拍拍我肩膀,“行了男人,别难受了,会好起来的。” 我勉强笑了笑,“你应该祝我分手快乐才对。” “分手?”舒兰一皱眉,“你觉得……你们这是分手了么?” 我扶着床,缓缓坐起来,“不是分手,又是什么?” “你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你的”,舒兰看着我。 “那又怎么样?”我闭上眼睛,轻轻的叹了口气,“我们有缘无份,她是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舒兰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懂了。” 良久之后,她按了按我的肩膀,“你这怎么回事?骨头不疼了么?” 她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坐正身体摸了摸身上,真的不疼了! “难道我的伤好了?”我纳闷的看着她。 “我出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她看着我。 “是她?”我下意识的拿起脖颈间的项链坠看了看,“是她帮我的?” “谁?”舒兰不解,“这项链是谁给你的?” “是我师父”,我喃喃的说,“我的美女师父,她是个风水大师,这项链是她送我护身的。里面藏着一个千年画魂,她是我将来的护法。” “将来的护法?”舒兰更不解了,“什么意思?现在还不是?” 我突然想起个事,“队长,北京的风水圈你熟么?知不知道一个叫林卓的人?” “认识啊”,舒兰说,“他是我师父的好朋友,也是炎炎的术数老师啊。” “这么巧?”我一怔,“原来她说的老师就是他呀!” 28 鹿爷芊芊 “你也认识他?”舒兰好奇的问。 我沉思片刻,一把抓住舒兰的胳膊,“队长,我要见他,带我去见他!” “要去见谁啊?”门开了,鹿芊芊和庞爷走了进来。 “师父,庞爷”,舒兰赶紧站起来,“小马刚才说,他想去见小林爷,我……” 鹿芊芊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你认识林卓?” “不认识”,我摇头,“我师父让我去找他的。” 鹿芊芊看看庞爷,“哎?徐师兄跟小林爷认识么?” 庞爷一笑,“好像不认识。” “呃不是那个师父,是我的风水师父”,我赶紧说,“她叫……叫……”话到嘴边,我看看她们,还是忍住了。 鹿芊芊和庞爷都很聪明,彼此相视一笑,没有继续往下接这个话题。 “舒兰,今个儿我要设宴款待马长老和马五爷”,鹿芊芊说,“你去叮嘱一下,按最高等级办。” “是,师父”,舒兰看看我,转身走了。 鹿芊芊往沙发上一坐,庞爷从门外接过服务员送来的茶水,恭恭敬敬双手捧给了鹿芊芊,“师叔。” “嗯”,鹿芊芊接过来,掀开盖子吹了吹,喝了一口,把茶杯一放,“你坐吧。” “是,谢师叔”,庞爷在鹿芊芊下手侧身坐下了。 师叔?难道鹿芊芊跟我妈妈是师姐妹? 庞爷跟刚才比像换了一个人,特别的恭敬谨慎,瞧这态度绝对不是装的。我心说这事有意思了,难怪鹿芊芊这么护着我,原来是我妈妈的师妹呀! 嘿嘿,这下好办了! 我清清嗓子,“呃……鹿长老,我是不是也得叫您师叔?” 鹿芊芊看我一眼,“小子,这可且轮不到你叫呢。” 庞爷笑了,笑的很温柔。 也许这是我们三神教的传统吧,身份高的女巫师都称为“爷”。刚才马四方兄弟就称鹿芊芊为“鹿爷”,庞爷为“庞爷”。我不知道为什么教里会有这个规矩,其实她们都是美女,干嘛要称为“爷”? 比如庞爷,其实她很耐看,虽然年纪不轻了,但也绝对是个优雅温和的气质美女。 我听得出来,鹿芊芊的语气中带着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戏谑,她不把我当外人才这样的。我挺开心的,顿时觉得底气足了很多。 “你这伤怎么回事?”鹿芊芊打量我,“中了黑骨术,才这么一会就能活动自如了,看来你小子也有两下子呀。哎,你那项链谁给你的?” 我就知道,还得解释一遍。 “这是我师父给我的,那位美女师父”,我说。 鹿芊芊点点头,“难怪了,上面气场特殊,应该是有高深的阵法,里面还藏着一个灵体,是你的护法么?” “呃……暂时还不是,以后是”,我老老实实的说。 “暂时不是?以后是?”鹿芊芊一皱眉,“这是什么说道?” 我嘿嘿一笑,“这个嘛……嘿嘿……” 庞爷一看就明白了,“师叔,这个事是小马的私事,我们还是不要打听了,说正事吧。” “嗯!”鹿芊芊点点头,看看我,收起了笑容,“程小马,你个小兔崽子,为什么睡我徒弟马炎炎?” “啊?”我一愣,“不是……您怎么……” “我怎么了?”她面若冰霜,“马炎炎修炼太阴元相三神灵祝,二十四岁之前不能失去处女之身。你个小兔崽子不知天高地厚,祸害到我徒弟身上来了,你说吧,这事怎么办?” 我懵了,心说这位鹿爷到底在跟我唱哪出儿啊这是,她不是站在我这头的么?难道刚才是因为跟马四方不合,所以才护着我?现在想起自己是马炎炎的师父了,开始找我算账了?可她不是我师叔么?既然是师叔,那不该……不该这样啊! 我挠挠后脑勺,“鹿……鹿长老,您想怎么办哪?” “是我问你!”她盯着我,“你给我个交代,说吧,怎么办!” 我想了一会,“反正娶她不可能,她也不嫁给我。那要不您也用黑骨术折磨我一顿,出出气?” “嘿,小子当我什么人?”鹿芊芊看看庞爷,“黑骨术那种下作手段,本小姐才不屑的用。我要是整你,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整的!” “那您说怎么办吧?”我无奈,“反正我是您手下,您俩徒弟,一个是我队长,一个是我……那什么,您看着办呗。” “我就瞧不惯他身上这股徐疯子的劲儿!”鹿芊芊很激动似的,站起来就要走过来。 庞爷赶紧拦住她,“师叔师叔,孩子还小,别跟他一般见识。” 鹿芊芊这才又坐下,看看我,“我就不该护着你我,就该让马四方好好教训你一番!” “您舍不得”,我不要脸的一笑,“马长老是想要我的出神术,您哪能让他得逞呢?” 鹿芊芊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行啊你,这都看得出来?” “您把我们安排到那个房子里,用心良苦,这个我是明白的”,我看看庞爷,“昨天晚上,我看到了那房子中过去发生的一些事……” 鹿芊芊不笑了,看看庞爷,“你看到了么?这就是你师父的好儿子,才二十出头,就这么精了。” 庞爷笑了,“血统好,基因好,不奇怪。” 鹿芊芊眉毛一挑,看看我,“你这小兔崽子,是个好材料,也是个惹事的祖宗。你师父太惯着你了,回头见了他,我得跟他好好谈谈。炎炎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了,不过马长老那边给出章程了,要你答应为马家办三件事,这个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你答不答应?” 我想都没想,“不答应!” 鹿爷一皱眉,“为什么?” “我要是为他办事,早晚得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我说,“他是炎炎的伯父,您是炎炎的师父,又是我妈妈的师妹。我哪头都不能对不起,所以我不能做双面间谍。” 鹿爷一指我,“你说你这小兔崽了……你什么话干嘛非要说那么明啊?” 我一笑,“明点儿好,简单,踏实,不容易误会。” 庞爷欣慰的看着我,“师叔,您有没有觉得,他挺像程长老的?” “废话,就是他的种儿,能不像么?”鹿芊芊有点不屑,“哪点像他不好,偏偏这点像!真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我有点尴尬,“呃……鹿长老,虽然我没见过我爸,可您当着我的面这么说他,好么?” “嘿,小兔崽子,怎么着?不高兴了?”她瞥我一眼,“有意见啊?” 我确实有点不舒服,虽然我从小没见过爸爸,但是父子连心,一旦外人说他不好的时候,做儿子的那股血气是隐藏不住的,这股血气爆发出来就是不满。 这一刻我明白了,父子相护,乃是天性! “鹿长老,我的确有意见!”我直白的说,“他怎么也是我爸,请您说话尊重些。” 庞爷一皱眉,“小马,别跟鹿爷这么说话,她可是……” “嗯?”鹿芊芊声音一冷,庞爷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我就是想这么说他,你能怎么着我?”她像个小孩似的挑衅我。 我耸耸肩,“我……我保留意见。” “哈哈哈……”鹿芊芊得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行啦,不闹了,不过呢你得听我句话,马家的条件,你必须答应。” “为什么?”我不解。 “因为……我答应他了”,鹿长老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着我。 “我……”我哑口无言了。 “所以小子,你没得选择”,她说,“不过呢,也别说什么双面间谍那么难听,马长老在教里的身份与我相同,你年纪轻轻的,就能给他效力,很多人盼都盼不来这机会,你小子可得好好珍惜。” “那行,以后要是他让我对您不利,您别后悔”,我嘟囔。 鹿芊芊笑了,我发现她很爱笑,特别爱笑,关键是,她怎么笑都好看。 “你先去跟马长老他们聊会”,她看看庞爷,“我和小马单独聊一会。” “好的师叔”,庞爷站起来,冲我一笑,转身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俩了,鹿芊芊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茶,放下茶杯,“你的伤,不要紧了?” “嗯!应该是”,我说。 “能下床么?” “我试试”,我说完小心翼翼的下床,站了起来,没什么异样。 她点点头,“过来。” “啊?”我一愣。 “听见没?让你过来”,她命令。 “哦”,我慢慢走到她面前,“您有什么吩咐?” “再过来点”,她说。 我又靠近了两步。 “再近点”,她不耐烦,“我还能打你怎么着?”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谁让您那么漂亮呢,我紧张呗……” 说着我又往前靠了靠。 她笑着看看我,甩手一个大嘴巴,啪的一声脆响,给我打蒙了。 “您……您不是说不打我么?”我吃惊的看着她。 “我还能打你,怎么着?”她迎着我的目光,“小兔崽子,这一巴掌是做师父的替我徒弟打你的!她十多年的修为,就这么让你毁了,你说你又不缺女人,何必非要祸害她?” “不是您……”我无语了,“您打就打,干嘛一口一个小兔崽子,那我是您手下不假,您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人啊!” “我就不尊重你了怎么样?”她盯着我,“小兔崽子,小兔崽子,小兔崽子!重要的事,你小姨我说三遍!怎么着!” “哎哎哎,鹿长老你别太过了啊,谁小姨啊你!”我不高兴了。 “嘿你个小兔崽了”,她淡淡一笑,“你妈妈鹿青青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姐姐,你说谁是你小姨!” 29 小姨 “小姨?”我茫然的看着她,“您是我小姨?” “你说呢?”她嘴角一笑。 “我妈妈叫鹿青青,是您姐姐?” “对!”她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怎么着?不像么?” 这事有点突然,我一时没回过味来。自小就是我和师父相依为命,亲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概念,不远不近的概念,冷不丁的冒出一个小姨来,我真的有点手足无措了。 “小兔崽子,怎么不说话了?”鹿芊芊一皱眉。 我看看她,掰手指算了算,“不对,不对呀!你不可能是我小姨啊,年纪对不上啊!” 鹿芊芊有点意外,“什么意思你?什么对不上?” “我之前认识一位教中前辈,她说我妈妈是她小师妹,要是这么算来,我妈妈应该四十多岁了”,我看看她,“可您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啊,怎么可能和我妈是一奶同胞的亲姐妹?” 鹿芊芊微微一笑,“我妈妈你姥姥结婚早,十八岁生了青青,三十四岁生了我,我和我姐差了整整十六岁,有什么问题么?” “那年纪也不对啊”,我说,“您要是看上去三十来岁,我还能相信……” 她轻轻咳了咳,“你看我像多大的?” “也就二十五六岁吧”,我打量着她。 她得意的笑了,“那是你小姨我驻颜有术,我今年已经三十一啦!怎么样,看起来像不像九零后?” 我使劲点点头,“还真像!” 她更高兴了,“哈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个呀!那你改天见到你妈妈还不……” “难道她看起来比您还年轻?”我赶紧问。 她脸一下子黑了,“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她毕竟是我姐,怎么可能比我年轻?” 我扑哧一声笑了,女人都一样,听见别人说她年轻就高兴,一拿她和别的女人比就不痛快,哪怕那个人是她亲姐姐。 越是漂亮女人越这样。 巫师修炼巫咒之术,在八卦中属于兑金。兑为少女,为白,为喜悦,性喜怒不定。所以巫师,尤其是女巫师往往都比较天真可爱,脾气和脸一样变得快。 我大三神教的女巫师中不缺美女,是因为她们的修为都比较高,所以身上的兑金之性非常强。命属兑金之人,生就带着一股特殊的魅力,属于那种不经意间就可以用一句话,一个神情让你觉得她很吸引人的那类。 所以做为三神教的男巫师,我辈很幸福! 我一边看着鹿芊芊,一边暗中窃喜,想着自己的心事,脸上不由得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呢?”她盯着我,“还怀疑你小姨我么?” “哦不!”我回过神来,“小姨,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需要适应一下。” 她走过来,凝视我片刻,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孩子,你生下来就被送走了,连你妈妈的奶都没吃几口。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沉重,完全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口吻。 “小姨您别这么说”,我平静的一笑,“我挺好的,师父对我像亲儿子一样,我没吃什么苦。” “你的事我知道一些,从小没少被人欺负”,她叹了口气,“徐师兄毕竟是个男人,照顾你不会那么细心。你十六岁就开始修炼出神术,到现在八年了,这其中肯定受了不少的罪。这些事,小姨都知道。” 我有点感动,心里很暖,“没事小姨,我不苦!” “好小子!”她欣慰的笑了笑,“没给你爸丢人,更没给你爷爷和你姥爷丢脸。” 我犹豫了一下,“小姨,我爷爷和我姥爷……您能……” “不能!”她斩钉截铁的打断我,“家族里的事,你现在不合适知道。不但如此,一会出了这个门,你都不能喊我小姨,懂吗?”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就是不说,你的身世教中也不乏人知道”,小姨目光柔和了些,“但是他们知道是他们的事,你现在还不能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能装不知道,这是为你好。” “嗯”,我低下头,心里有些刺痛。 “怎么了?”她歪着头看看我,“不高兴啦?” 我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她轻轻摸了摸我的脸蛋,“小马,不许这样!” “小姨您放心,我没事了”,我抬起头,“出了这门,您就是鹿长老,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保密,不会对任何人说,包括赤焰堂的伙伴们。” “我们的关系,舒兰是知道的”,她看着我,“另外两个人不要知道就好了。总坛教主和我对赤焰堂寄予厚望,你们以后要面对的危险和考验比别的堂都要多的多。我把你编入赤焰堂,一是因为你的修为,二是因为,你是我的亲人,你能理解么?” 我点点头,“嗯!” 小姨是器重我,也是栽培我。年轻人时候多为三神教办事,立的功劳越大,以后的身份就越高。赤焰堂里都是教中的“高干子弟”,我们将来所面对的考验和挑战,其实都是日后的进身资本。 小姨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轻轻叹了口气,“三神教传承千年,形成程、鹿、严、苗、马,赵、杨、段、冷、薛十大护法家族。以前南北两宗的长老,九翎祭司,五翎祭司以至于堂主,护法,很多都出自这十个家族。所以,决定一个人在教中的位置,靠的并不是出身,而是修为和功劳。我们的祖辈是这么过来的,我和你父母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也不例外。” 我点点头,“您放心,我不会给家族抹黑的。” “程家和鹿家在北宗中地位崇高,是因为你爷爷和你姥爷那辈,为北宗立下了不世之功”,她转过身来看着我,“我和你爸妈多少还能沾点老一辈的光,到了你这一代,祖上余荫将尽,只能靠自己,从头开始了。在修为上,你是专修出神术的,小姨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但是在其他方面,我会替你妈妈管教你,让你成为程,鹿两家,合格的继承人。” 我微微一笑,“谢谢小姨!” “炎炎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她顿了顿,“既然你伤好了,一会跟我去吃饭,席间你多敬他们几杯。你和炎炎男欢女爱,其实说不上谁对谁错,可马氏兄弟的面子还是要给一些的,懂吗?” “懂!”我像个乖孩子似的。 小姨想了想,“你要去找林卓林老师?” “嗯,我师父让我去找他,有事请他帮忙”,我说,“小姨,您能带我去么?” 她笑了,“你可真是找对人了。不过他现在不在北京,咱们先把眼下这个事圆过去,等下个月他回来了,我带你去见他。” 酒宴很丰盛,舒兰的确是按最高等级安排的,各种山珍海味几乎都上了。见我跟鹿长老一起出现,马氏兄弟就是一愣,互相看了看,都觉得不太可能似的。 “他中了我的黑骨术,不可能这么快就好了啊!”马修明诧异的看着鹿芊芊。 “哦,没什么稀奇的”,小姨轻描淡写的说,“他除了出神术,还修炼了风水林家的内功法门,所以黑骨术对他没多大影响。” “林家?”马四方也一怔,“你是说小林爷?” 小姨一笑,不置可否。 “不可能啊”,马四方看看马修明,“林家的法门可是不传外姓的,怎么会……” “那得看……是谁的面子了”,小姨淡淡的说。 她这手真是高明,既用林家压了马氏兄弟,又抬高了程,鹿两家的身价。刚才她说很多人知道我的身世,很明显的,这马氏兄弟就是其中之二。 这么说来,我那位美女师父的家族在圈子里应该是很有地位的,不然二马也不会这幅神情。不过这并没让我沾沾自喜,小姨刚才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在我大三神教,出身没那么重要,只有自己的修为和功劳才是实在的。 按照小姨说的,吃饭的时候我给马氏兄弟分别敬了酒,碍着我小姨,庞爷和我林氏弟子的身份,他们也没怎么难为我。匆匆的吃完饭之后,他们起身告辞了。 “小马,记住你答应我们的事”,马修明看我一眼,“需要的时候我会让炎炎找你的。” “嗯!”我平静的一笑。 马四方眼神复杂的看看我们,率先上了车,接着马修明拍拍我肩膀,也钻进了车里。 这次他没用黑骨术。 他们一行两辆车,弟子们一辆丰田在前面开路,马氏兄弟的奔驰在后面缓缓的跟着。 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我和舒兰都松了口气。 “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小姨说,“准备一下,过几天给你们任务。” “是,师父!”舒兰一抱拳。 “什么任务啊小……”我脱口而出。 她冲我一使眼色。 “呃……小……小长老……”我硬是改了过来。 庞爷笑了,“行了师叔,这没外人,别为难小马了。” 小姨却没笑,“这是你该问的吗?你们队长都不问,轮得着你?” 这话很冷,让我很没面子,但她说的很对。 我脸一红,“对不起鹿长老,我错了,我不问了。” 庞爷看看我们俩,“师叔,我先告辞了,改天再来看您。” 小姨点点头,“嗯,回去吧。” 庞爷冲她一施礼,带着于雁秋先走了。 小姨的眼神始终没离开我,依然那么冷。 “师父……”,舒兰小心翼翼的,“小马不懂事,您别生气,这规矩我会教他的。” 鹿长老嘴角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小兔崽子,你以后少不了给我惹祸。行了,回去等命令吧!” 30 齐齐来了 回到“鹰巢”,天色已晚。 我往沙发上一坐,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一天,简直像做梦。 “程小马!咱们得好好谈谈!”赵司辰气呼呼的往我对面一坐,这孙子盼了一天了,总算把我盼回来了。 “谈你妹啊!”我不耐烦,“滚一边去,老子得清静清静。” “哎你跟谁说话呢?让谁滚呢!”老赵眼睛一瞪。 “赵司辰!”舒兰制止住他,“小马今天很累,你别惹事了。” 赵司辰不悦,可又不好顶撞队长,看我一眼,“行,小子,明天咱们再算这个账!” 他起身上楼了。 舒兰一皱眉,“你们怎么回事?天天闹别扭?” 我笑了,“他怕我跟他抢苗乙,整天神经兮兮的。” “苗乙?”舒兰会心一笑,摇了摇头,“赵司辰年纪比我们都大,可他那心性就是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哎,队长!”我站起来拉住她。 “怎么?”她看看我。 “我想回家住两天,行么?”我问。 舒兰一怔,“你没听我师父说么?这几天让我们等命令的,你这会回去干什么?” 我平静的一笑,“没什么,有点乱,想回去住两天。你放心,命令一下来,我马上归队!” 舒兰转过身来,仔细的打量我,“程小马,你是故意的么?都像你这样,咱们还有没有规矩?为什么让你们都搬来这里住,那是因为……” “我懂我懂!”我赶紧说,“我这不是跟你请假么?我只想回去静一下”,我看看楼上,压低声音,“你看赵杂毛这德行,我在这住,能清静么?今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等我回去梳理清楚了我就回来,行么?” 舒兰犹豫。 “队长,帮帮忙呗!”我拉住她胳膊,“我知道你最好了。” 舒兰掰开我的手,“别别别……你别来这套,我不吃这个!” “给个面子,行不行?”我满脸真诚的看着她。 她看了我一会,玩味的一笑,“是有女孩子要去找你吧?” “绝对不是,我……” “得了,我不想听了”,她打断我的话,“你回去可以,不过我得提醒你两件事。” “你说!” “第一,不能超过三天”,她看着我,“第二,别忘了,今天炎炎是哭着走的。”说完不等我说话,她转身走了。 我心一颤,呆立在那里,良久没有动弹。 家里的一切都没变,其实我也只是刚离开两天而已。我放水洗了个澡,然后开了一瓶红酒,坐到客厅里一个人喝了起来。 两天的时间,我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自认为被三神教遗忘很久的我,突然找到了组织,找到了同伴,找到了亲人……这一切我向往了很久,期盼了很久,然而当这一切来的特别突然的时候,我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喝酒其实挺孤独的,可是眼下我也想不到找谁来陪我更好。温冉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说了她也不懂;韩子淇和谭绍辉都去拍戏了;鹰巢里有我两个伙伴,一个憋着跟我吵架,一个冷若冰霜;马炎炎躲着我,小姨我还不够适应,舒兰队长不错,可是此刻她估计也已经快睡了…… 我突然觉得杯子里的红酒有些苦涩,不由得想起了杨阳,要是她在,那该多好啊…… 想着想着,我流泪了。 这时手机响了,我想都没想就接了,“喂?” “小马,我来北京了,你在哪?”是齐齐。 我一愣,“你来北京了?来干什么?” “来看你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哭了?” “呃……没有”,我擦擦眼泪,清清嗓子,“你在哪呢?” “我刚下火车”,她顿了顿,“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没有,刚才看电影来着……”我掩饰。 “因为马炎炎?”她问。 “不是,你想多了”,我干笑几声,“我去接你吧。” “不用,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她很干脆,“见面再说!” 她把电话挂了。 我茫然的看着手机,她是怕我不见她,所以才不多说。难怪队长会那么说,看来她已经推算出今晚有女孩会来找我了。我尴尬的笑了笑,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反正我也没想洗。 一见面,齐齐把我推到沙发上,压在我身上就是一阵狂吻。 我机械的配合着她,但心里已经没有了激情。 几分钟后,我推开她,“齐齐,别这样,你饿么?我给你叫点夜宵。” 齐齐凝视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别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我躲开她的目光。 齐齐苦涩的一笑,起身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吧,你俩怎么了?” “没怎么,分手了而已”,我淡淡的说。 齐齐并不意外,“哦,知道了,我饿了,想吃披萨。” 我拿过手机,点了一个披萨外卖,“齐齐,谢谢你来看我。” “别这么客气,我想你了而已”,她打开自己的箱子,拿出几个保鲜盒,里面是一些小饼干。 “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我亲手做的”,她把盒子放到茶几上,“一次不能做太多,你吃完了,我再给你送来。” “齐齐,我不值得你这样,你知道我们不可能的”,我默默的说。 “我知道不可能啊,我也没想怎么样啊”,她很坦然,“要是你哪天不爱吃了,就告诉我,我就不给你送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 “因为我爱你”,她顿了顿,“你知道么?想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 我没在说什么,直接把她揽进了怀里。 她哭了,哭的很伤心,像个失去了心爱玩具的小女孩。 第二天早上,齐齐像在省城时一样,给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然后像那时一样,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 “你知道么?你吃东西时特有魅力”,她幸福的看着我。 “是么?比做爱的时候呢?”我逗她。 “不一样,不过都特帅!”她拉住我的手,“哎,昨晚为什么不碰我?你不想要么?” “我不想趁人之危而已”,我再次躲开她热辣的目光,“齐齐,我是个巫师,你跟着我没有未来的。” “我没说要未来啊”,她很认真,“我只是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没想过将来……” “我妈妈是个女巫师”,我说,“我爸原本不是这条路上的人,但是他爱上了我妈妈,所以他也变成了巫师。” “你什么意思?”她皱眉。 “我将来的女朋友,估计也是巫师”,我平静的一笑,“在你之前,我喜欢过两个女孩,一个把我甩了,一个和我和平分手。参加工作后,我认识了你和马炎炎,结果呢,我把你们先后睡了,可最终都是无疾而终。” “你扯淡!”她眼圈有些红了,“是你不要我了好不好?我有没有说不要你?” 我看着她,“齐齐,你不懂,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那我也做巫师去,那样总可以了吧?”她噙着眼泪,“可马炎炎不是跟你一样么?你们不也分手了么?” “我解释不清,也没法解释”,我放下筷子,“我有一种预感,过了今天,我的生活就会被彻底改变了。你跟着我,会整天提心吊胆的,有什么好的呢?你是个好姑娘,你需要的是平平静静的幸福,程小马这辈子没福气得到你,如果有来生的话……” “我不听你说这个!”她眼泪涌了出来,“我不奢求别的,让我想你的时候能来看看你,这个总可以吧?” 我想婉拒,但是面对着她那种期望的眼神,我实在不好说出口。 我不是好人,可我做不到这么去伤害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姑娘。 良久之后,我点了点头,“好!” 齐齐笑了,擦擦眼泪,“这就够了,我知足啦!” 我也笑了笑,“不过你下次,要提前几天告诉我,不然的话,我未必赶得回来的。” “嗯!”她使劲点点头,“知道你忙,你的事我不问。吃完饭我陪你待一会,中午就回去。” “干嘛这么急?”我纳闷。 她微微一笑,轻轻叹了口气,“要知足,要惜福。” 我没在说什么,因为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是一个聪明的傻姑娘,她如果对谁动了心,想躲开她那是不可能的。既然这样,我也甭费心思了。 “小马,我觉得你话少了”,她凝视着我,“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是么?”我一怔,“有么?” “有!”她很认真的点点头。 这话让我身上一激灵,是啊,我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深沉了?这还是我程小马么? “是不是因为马炎炎?”她问,“不过不应该啊,她早就不和你联系了,你不至于为了她整个人都变了吧?” “怎么可能”,我讪笑,“其她只是欠我一个结果,昨天我们说开了,这事也就彻底成历史了。只是这段日子我经历的事有点多,估计是成熟些了,所以你觉得我话少了。” 这不是我忽悠她,是真心话。从昨天马炎炎出门那一刻起,那段朦胧的感情也就正式的结束了。不同于我之前的两次失恋,这次,只是隐隐的疼了一会,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被齐齐的到来给打乱了。 齐齐看着我,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你?”我又拨开一个鸡蛋,塞进嘴里。 “小马,我也辞职,来北京陪你吧”,她平静的看着我。 我差点没噎死,赶紧喝了口牛奶送了送,“你说什么?疯啦?” “你……”齐齐一皱眉,“我认真的!” 我刚要批评她这幼稚的想法,突然“嘭”的一声,门被人重重的踹了一脚,“孙子!出来,老子知道你在这!今天有你没我,小爷我跟你拼啦!” 31 谈判 赵司辰那嗓子喊得跟破锣似的,瞧这意思昨晚没怎么睡。 齐齐被吓了一跳,“这谁啊?” “一个孙子”,我来不及解释,起身往门口走,齐齐紧跟了过来。 “程小马!你他妈出来!你……”他一脚猛踹过来。 我正好打开门,他一个没收住,直接滑了进来,一个劈叉,砸到了地上,疼的他一声怪叫,脸憋成了茄子色。 “哎呦,怎么着?扯着蛋了?”我戏谑的说。 瞧他的情况,更像是砸着蛋了,这会他不能说话漏气,只能强忍着用眼神继续骂我。 “你什么人啊?”齐齐质问。 赵司辰一见齐齐,顿时脸更红了,拉着门把手吃力的站起来一指我,“行!……你给我出来!……” 他咬牙切齿的,话也含糊不清,听着特别搞笑。 “出什么出?你什么人?”齐齐霸气的盯着赵杂毛,“光天化日的你来踹门,你想干什么?哪来的你?有没有素质?知道什么叫教养吗?你赶紧走,信不信我报警?……” 赵司辰被齐齐数落懵了,“我……我和他……我这……你什么……哎你这姑娘你……” 我心想这下有乐子了,赵司辰固然混不吝,可齐齐却是出镜记者出身,什么阵仗没见过?电视圈的女孩子们出去采访,各种人都要打交道,就算是不爱说话的闷葫芦,时间长了也能炼成一副铁嘴钢牙。就赵杂毛这口条,想跟我们齐齐姐斗,至少还得回去修炼个十年八年的。 “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干嘛的?知不知道私闯民宅什么罪过?告诉你,我电视台的,做的是法制节目,就你这样的行为,我一个电话就能把你抓起来!你瞪什么眼?不信是不是?你等着……”齐齐拿出手机,这就准备报警。 我赶紧把她拦住了,“宝贝,冷静!这点破事咱不至于麻烦警察叔叔!” 赵司辰终于得了个气口,他不敢招惹齐齐了,一拉我,“你……你给我出来!咱俩的事,外面来说!” “哎你动手!你敢动手!”齐齐炸了。 我一把揽住她的腰,“齐齐,别这样,我俩认识!”说着我冲赵司辰一使眼色,“那边有个公园,你丫那等我去!赶紧的!” “行!你别不来我告诉你!”赵司辰捂着裆,还跟我一个劲的强调。 “滚!”我眼睛一瞪。 “哎我操……”杂毛急了,“你再说一次!”他刚要发火,一看齐齐那阵势,立马转头,灰溜溜的走了。 我把门关上,抱住不依不饶的齐齐,“好了好了,别闹了,他是我……同事,我们有点小矛盾而已,你别这样好不好?” 齐齐这姑娘心眼实,什么都可以忍,就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 我这么一说,她平静了些,“真的是你同事?” “嗯嗯!”我使劲点头。 “你们什么矛盾?”她盯着我,“大白天的来踹门,还反了他了?” “呃……”我想了想,“是这样,我们办公室新来一姑娘,特漂亮,这孙子看上了,总怕我跟他抢。这不昨天么,我跟姑娘多聊了几句,这孙子不干了,非要跟我吵架。我没理他,躲回来了,没想到他竟然打听到这来了……你放心,我自己能解决。” 齐齐眼神一下子复杂起来,“办公室的漂亮姑娘?你不是巫师么?还有办公室?” “呃……巫师是身份,我也得工作不是?”我认真的说。 她想了想,“可是你不是跟着谭绍辉他们拍戏呢么?怎么还坐上办公室了?” “这个回头跟你解释”,我松开她,“我去跟他谈谈,你别冲动啊,都是同事,闹大了不好。” 她拉住我,“不会吃亏吧?” 我嘿嘿一笑,“放心,前天晚上我才揍了他一顿呢!” 齐齐恍然大悟,“我说你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原来是他打的?” 我一指她鼻子,“不许胡闹,也不许跟来,听到没?” “可是我……”她还想说话。 我没等她说出来,迅速关上了门。 出来走了一段才发现,老子鞋都没换,脚上还是一双拖鞋。 不过想了想也没关系,估计这孙子今天不至于跟我动手了,最多也就是骂战而已,穿拖鞋不影响老子的发挥。我停下脚步,做了几个深呼吸,定了定心神,大步流星的向公园走去。 公园不远,几分钟的路。 赵司辰蹲在长椅上使劲吸烟,见我来了,跳下来几步窜到我面前,上来就是一拳。 我一惊,本能的闪身一躲,“我操!你丫来真的!” “谁跟你丫来假的!”他又是一拳。 我这下着慌了,拖鞋不抓地,限制了我的发挥,空有一身功夫施展不开!躲了几下之后,我干脆把鞋一甩,撒腿就跑,他在后面边追边打。这孙子练得是南拳,手上劲儿大,但下盘功夫一般,跑步不如我快,所以很轻松的就被我甩开了一大截子。 大清早的我俩就在公园里跑开了,搞得晨练的人们都没心思锻炼了,跟看耍猴似的看着我俩。 毕竟赵司辰身上是有伤的,跑了几分钟而已,就改走了,气喘吁吁的,“我……我去你大爷的……程小马……你个孙子……是男人……你丫别跑……” 我停下脚步,“你大爷!你们全家的大爷!你看我这袜子还要的么?你有本事让老子回去换双鞋,妈的看我穿拖鞋跟我打架,你丫真好意思!” 赵杂毛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捂着胸口,纳闷的看着我,“嘿,我他妈喘的……跟孙子似的……你怎么……还气不长出……面不更色的你……什么情况你……” 我缓缓走到他身边,想了想回身走到大妈们后面的花圃那里,从里面找了半块板砖,掂了掂,又回来了。 “哎!你想干嘛?”他一惊。 “你大爷的”我用板砖一指,“你大早上的发什么神经?敢来踹老子的门?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废话……明知故问……”他白我一眼。 我笑了,蹲下来打量他,“用的鬼奴,是吧?哎你也真行,我们这小区门口可是有辟邪的桃木符的,你的鬼奴不赖呀,愣能进来!” “切……”他不屑,“就那桃木符,能挡住我的鬼奴?” “行,你牛逼!”我不笑了,“言归正传,你想干嘛?大早上的来踹老子的门,差点吓着我朋友,你说,想怎么着?” “就那妞?”他眉毛一挑,“得了吧,她差点把我吓着,还我吓着她还……哎我问你,你跟苗乙怎么回事?你俩以前好过是不是?” “是……”我下意识的先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白色小鸟的踪迹,这才放心的继续说,“是啊,那时候小,初恋,那会她留了个小平头,跟假小子似的,没长开呢还”,我意犹未尽的回味着,“可惜了,早知道以后出落得这么水灵,那会真该好好珍惜呀……” 赵司辰脸上的表情很怪,就跟喝了二斤醋泡咖啡似的,那眼神恨不得撕了我。 我看看他,微微一笑,在他身边坐下了,“怎么着老赵,还惦记么?” “程小马你丫就一杂碎!”他恨恨的说。 “彼此彼此”,我一抱拳。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的给我抢苗乙了是吧?” “这不一定,看情况呗”,我把玩着手里的半块板砖,“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虽说有那么一点旧日情愫,可要说铁了心嘛,现在还为时过早,这种事,随缘就行了。” “你说你这人得多操蛋!”他不屑的盯着我,“你屋里那个小美妞怎么办?你昨晚回来就是为了她吧?凭你这德行,还配喜欢苗乙?你以为你这点破事能瞒得住她?” “哎呦,这话您客气了”,我讪笑,“哥哥您外面女人也不少啊,那不前天跟我打架之前还泡着一个了么?如果我猜得不错……”我趁他不注意,一把抓住他的手。 他楞了一下,赶紧甩开,“有病啊你!” 我淡淡一笑,心里有数了,“你昨晚气的睡不着觉了,凌晨三点多想敲苗乙的门又没那胆子,一赌气就约了前天晚上那姑娘。你在这附近开了个宾馆,给人姑娘睡了,乐够了,爬起来提上裤子来踹老子的门!你丫也够可以的了,还好意思说我?” “我……我那是因为伤心,生气,行不行?”他狡辩。 我不笑了,“老赵,说真的,你觉得苗乙会看上你么?就你这操行,她还能看不透你?” “彼此彼此,咱俩操行差不多,我没戏,您也甭惦记”,他吃力的站起来,“来吧,咱俩打一架,谁赢了谁追她,输的就此放手,敢不敢?” 我站起来,冷冷的看他一眼,“我告诉你,女孩子的心很宝贵,不是让男人们用来打赌的。我之前是逗你,实话跟你说,我对苗乙没想法,不过你要是总这么无理取闹,没准我真得会对她有点什么了。如果我看上他了,还能有你什么事?” 我不得不承认,这话挺伤一个男人的自尊,赵司辰听完了就火了。 他面沉似水,嘴角一丝冷笑,“程小马,我赵司辰睡过多少女孩,自己都不记得。可自从我见到苗乙那天开始,我就认定了,这辈子一定要把她娶了。谁敢挡我,我就灭了谁!你我虽然是同门一场,我也不怕为了她跟你手足相残!今天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我没有后路给你了……” 32 第一个任务 关于苗乙,我和赵司辰有过三次谈判,这是第一次。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没开玩笑,为了小乙姐,他真舍得跟我玩命。 可话说回来,我程小马也不是吃素的。 “那就了断一下呗”,我挑衅的看着他。 赵司辰双手诀一掐,一股黑气在他身后迅速集结,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黑白煞!”我心念一动,黑白双煞出现在我们之间,严阵以待,将我保护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的阴神瞬间离开本体,飘到了头顶上方,双手掐手诀,准备用变神术。 “嘿,俩小子,嘛呢?”远处传来一声断喝。 我们都是一怔,他身后的黑气顿时消失了,我也迅速回归本体。循声望去,喊话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叔,他手里拿着一杆红缨枪,冲我们快步走了过来。 “大早上的,干嘛哪这是!”他走到跟前,瞪我们一眼,“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叔叔,我们哥俩这闹着玩呢”,我笑了笑,“您误会了,不打架,没想打架。” “呃……是啊,闹着玩呢”,赵司辰没笑。 大叔看看我们,“做兄弟,不容易,得珍惜!现在这年轻人哪,一点小事就伤和气,值得么?” “您教训的对”,我说,“叔叔您放心,我们俩好着呢,不会真上脸的。” 大叔看看赵司辰,“小子,我看你怎么还一脸的不忿哪?怎么着?什么事啊兄弟之间?过不去了?” 赵司辰低下头,“没什么,让您笑话了。” 大叔见我们没事了,又教训了几句,回去继续练枪了。 我俩僵了半天,谁也没说话。 过了几分钟,我看看他,“哎,有烟么?” 他拿出一根递给我。 “火呢?”我叼着烟。 他自己先点着一根,把打火机递给我。 吸了几口之后,气氛缓和了些。 我看看他,“哎,说真的,你真那么喜欢苗乙?喜欢她什么呀?” 他看我一眼,“漂亮,修为高,身材好,家世更好。” “真他妈俗气”,我笑了。 “别说你跟我想的不一样”,他不服气,“苗乙可是个美人胚子,甩你屋里那妞几条街。再说了,她爸和她师父都是九翎祭司,在我们南宗,九翎祭司可是仅次于圣女的。要是我能娶她,我们家以后在三神教的身份可就高了一个档次!” “我才不会为了这个去喜欢一个女孩”,我瞥他一眼,“男人的功名自己挣,那才硬气。” “行,你境界高,我不如你”,他使劲吸了口烟,“反正我就是喜欢她,她太迷人了。” 我不禁想起了杨阳,苗乙的确很美,杨阳不如她那么漂亮,但是那气质也是毫不逊色的。 “小马,咱们公平竞争吧”,他顿了顿,“你告诉我,你俩是不是真的有过?” 我平静的一笑,“那是为了逗你,气你,故意那么说的。谁让你丫派鬼奴偷听?我和她的确很早就认识,只不过那时候,我喜欢的是别人,而她是那个负责保护别人的人。” 一听这个,赵司辰松了口气,“也是咱们教里的师妹?” 我摇头,吸了口烟,“中学同学,初恋,上大学后分了。” “哦”,他点点头。 “没事了吧”,我扔掉烟头,“我拖鞋还在那边,先回去了。” 他没说话。 走了十几米,我停下脚步,“赵司辰,以后不许再来我家闹事,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了!” 送走齐齐后,我直接回了鹰巢,现在开始,我可以心无旁骛的融入新生活了。 赵司辰对我的态度明显好了一些,我担心的是苗乙,这姑娘就像有千里眼,顺风耳,要是我和老赵谈判的事让她知道了,我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在她看起来好像并不知道那个事,反正对我跟平时没什么两样,一来二去的,我也就不那么担心了。 回来的第二天下午,队长带着任务来了。 小姨交给我们赤焰堂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赚钱! 舒兰说完之后,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队长,我没听错吧?”赵司辰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让我们为三神教赚钱?” “对”,舒兰点点头,“赚钱,总坛给我们的任务是,一个月内,要为总坛至少赚来五千万。” 赵司辰咽了口唾沫,看看我和苗乙,“哎,你们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执行命令呗”,我表现的很平静,心里却跟他一样嘀咕,“这他妈什么任务啊?当我们印钞机么?除非去抢银行,要不就是把我们卖了也不值这么多啊!” 老赵跟我想一块去了,不同的是,他说出来了,“当我们是印钞机吗?我去,除非是抢银行,不然卖了我和小马爷也不值五千万哪!” 苗乙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赵司辰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当然了,你肯定值,你价值连城,五个亿都不过分!” “你说什么?”小女神一皱眉。 “呃……当我没说”,赵司辰咳了咳,看看我们,“队长,一个月赚五千万,压力有点大,咱能行么?” 舒兰打量我们一阵,笑了,“你们怕什么?我们是什么人?巫师!有神通的人,还怕赚不到钱?这个事情我心里有数,你们先休整几天等我的消息,如果顺利的话,完成任务不是问题。” “难道你手里有好项目?”赵司辰问。 舒兰神秘的一笑,“你们就耐心等着吧。”说完,她起身走了。 这一下我们睡不好觉了。 接下来的两天,赵司辰天天查电脑,愁得跟世界末日似的,坐立不宁。 “不是你担心什么呀?”我问。 “赚钱哪!”他眼睛都红了,“你说这叫什么事,我们南宗从来都是弟子们供养师父的,哪用自己出去赚钱呀?这可好,到了咱们这,总坛不给咱发给养不说,还得先让咱们给总坛赚钱……哪说理去你说!” “这有什么不对?”我反驳,“自食其力,天经地义,凭什么总坛就得养着咱们?再说了,咱们做弟子的,给总坛出点力不应该么?” “出力卖命没问题!”老赵挠了挠后脑勺,“可让咱一个月赚五千万,这不是要了我老命了么!” 苗乙看他一眼,“有这么严重?我们也是南宗弟子,我爸爸和我师父也都是自食其力的,也没靠弟子们的供养生活,不也挺好的?” “不靠不代表不收”,老赵狡辩,“你家那条件,根本不用自己再做什么了,带好弟子就行了呗!” 苗乙对他的言论明显不屑,“听队长说,北宗先护法少峰公在世的时候,自己也经营着很多生意的。” “做生意没问题”,赵司辰合上电脑,“我是说这任务不合理,要是说给咱们一年,赚个五千万,我觉得还有可能。这一个月的功夫,哪凑去?” “队长说了,让等她的消息”,我打了个哈欠,“你着什么急?” “她?”老赵摆摆手,“我心里没底!” “你敢怀疑队长,要造反么你!”我严肃的说。 “你一边呆着去!”他说,“哪儿跟哪儿啊就上纲上线的。” “哎我警告你,跟我说话客气点,让谁待着去?”我瞪他。 “你呗,还能是谁?” “嘿你皮痒痒了是吧?”我坐起来。 “是,痒得很!”他站了起来。 “你们有完没完?”苗乙一皱眉,“天天打架,不累么?” 我俩其实没想真吵,也许是习惯了,到时候不吵几句,浑身不太自在,总觉得缺了点什么似的。 老赵点着一根烟,扔给我,接着自己又点了一根,“要不然咱们出去算卦吧?” 苗乙一怔,“什么?” “算卦呀”,老赵把腿盘到沙发上,“我给你说啊,我研究了,这玩意挺赚钱,也容易赚大钱……” “你会么?”我讥讽。 “你不是会么?”他眨巴眨巴眼,“再说了,谁说了我不会就不能给人算了?” “怎么算?蒙人?”苗乙问。 “嘿嘿,你们忘了咱们什么身份了是吧?”老赵狡黠的一笑,“我修的是控鬼之术,只要让我的鬼奴去打探,一般的事都能打探的清清楚楚;小马那出神术就不用说了,摸人手一下,人家身上有几个痣都能知道;还有小乙姐你,你的香祝那么厉害,让小鸟围着人飞一圈,想知道什么你都知道了呀……” 苗乙面无表情,“呵呵。” 赵司辰又把目光投向了我,“你觉得呢?” 我想了想,“老赵啊,你是南宗弟子,没学过术数,这不怪你不懂啊。听马爷给你分析分析啊,这个……” “你谁马爷啊!”他不爱听了。 “嘿,你听不听?”我一皱眉。 “你……你说吧”,他耐住性子。 我淡淡一笑,“这用术数啊,算已经发生的事不难,功夫在于断那些没发生的事。你想啊,过去的事,有什么意义,人家找你算卦,肯定是想让你预测呀!你让咱们三个巫师去算卦,咱总不能只说人过去的事吧?” “你算说对了!”老赵眼睛一亮,“俗人就看重这个,他们才不管你预测的准不准,只看你说过去说的对不对。只要你们愿意,我这就联系我哥们儿,他家有一会馆,经常举办一些传统文化的讲座什么的,实际上都是去找人算卦的。咱们三个去了,肯定红!那些人有的是钱,弄好了咱们一天赚个百八十万的不是问题……” “你不怕丢人,自己去吧”,苗乙轻描淡写的说,“反正我不去骗人。” “我……”赵司辰无语了,看看我,“小马,是兄弟,你陪我去!” 我觉得挺有意思,“行,兄弟,我跟你去玩玩!” 赵司辰一拍大腿,“痛快!走,我这就带你去见我那哥们儿!” 33 苏文文 我知道,苗乙对我俩的行为一定很不屑,不过我听老赵说的挺有意思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他去玩玩。 只是我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去,丢人丢大了。 赵司辰的这个哥们儿姓郝,单名一个山。等我们见到之后才知道,他家有个会所不假,但那是与人合资开的,他爸只是小股东。 赵司辰说明来意之后,郝山笑了,一把拉住杂毛的手,“老赵,你来巧了,今天那就有活动,他们请了一个老师来讲课,你们正好去一起聊聊。” “讲课的?高手么?”老赵问。 “这个咱就不知道了”,郝山说,“不过价格不高,每人一堂课三千多,估计不会比你厉害。” “那有多少人听课?”赵司辰看看我。 “大概两百多人吧”,郝山给我们倒茶。 老赵掐手指头一算,“一个人三千,两百人那就是……六十万?”他吃惊的看着我,“听到了么兄弟?” 我也吃了一惊,“那可真不低啊!” 郝山看看我们,平静的一笑,“其实吧,也就那么回事。这年头就流行这个,那些企业家,阔太太们都想学点这个,图个安全感呗。所谓的身价,一般都是炒作出来的,三千块一堂课,一点也不贵的。” “那人水平你试过么?”老赵赶紧问。 郝山纳闷,“怎么了哥们儿?你平时可不这样啊,区区六十万就把你紧张成这样了?怎么着,是遇上事了?着急用钱的话你直说,我这有!” “你甭问了,钱我不缺,现在着急的是赚钱”,赵司辰说,“说真的,这个人水平你见识过么?” 郝山看看我俩,“也算见识过吧,还行,不过比老赵你,差一截子。” 赵司辰放心了,“行,那咱们去看看!” 我觉得有点不对,郝山的眼神告诉我,他想拿我们当枪使。 “老赵,这么做不合适,等于给人砸场子了”,我淡淡的说,“还是别跟人凑热闹去了吧。” “哎~小马兄弟你想多了”,郝山干笑几声,“他们这些做培训的,如果怕人挑战,那还怎么吃这碗饭?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你们不用想这么多。趁着今天她弟子们都在,如果你们能跟她盘盘道,以后那二百多个有钱人可就都记住你们了,说不定其中就有人转投老赵你门下呢。” 我更确定了,这里面绝对有事。 赵司辰却不那么想,也许他真是有点着急赚钱了,“行,你说得对,咱们这就去。” 他们说着要站起来,我一把拉住了郝山的手,顿时,这里面的隐情我心里有数了。 去会所的路上,郝山在前面带路,我坐赵司辰的车。 “老赵,讲课那人是个高手”,我看着前面的郝山的车,“郝山是想拿咱们当枪使唤,你别上他的当。” “你什么意思?”赵司辰一皱眉。 “会所不是他经营,是大股东的人在打理”,我说,“郝山跟他不和,总想找机会杀杀他的威风。这易学培训是那个人搞的,讲课的这个风水师也是那人请来的,郝山想让咱们去捣乱,他在一边看笑话。最好是让你把那个人给气走,把这个事给搞黄了,这样一来,他就有借口打击那个人了。” “真是这样?”他看看郝山的车,“不太可能吧,我们认识好几年了,处的一直不错的。” “他跟你交往,是因为知道你是三神教的人,背后有势力”,我说,“正因为如此,今天这事他才觉得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咱们要是赢了,那边下不来台,如果咱们输了,损了三神教的面子,闹起来他那个对手不是更吃不了兜着走?” “是这么回事”,他点点头,“郝山这小子,敢跟我玩心眼,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我看他一眼,“让你的鬼奴去前面跟着他,估计他会打电话先做点安排的,你听听就知道了。” “嗯!”他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掐指诀,默念咒语,往前面郝山的车上一指,一股黑气无声无息的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赵司辰破口大骂,“我操他妈的,这孙子果然是给咱们下套!” “听到什么了?”我问。 “他打电话给那边的人了,让他们告诉讲课的那个人和会所主管,说他有两个朋友想去跟苏老师切磋切磋。他说如果苏老师没信心,那建议尽快结束今天的课程,让苏老师赶紧离开!这不是明摆着的激将法么?这么一说,那人还能走么?” 我微微一笑,不禁想起了在省城时遇上的那个孙老头,在这个圈子里,风水师的名头来之不易,面子轻易伤不得。郝山是怕我们不上套,所以先把事做在这了,让我们没有了退路,这样挑战也得挑,不挑战也得挑了。那位苏老师应该就是讲课的人,她已经没有了退路,我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关键不在于你想与谁为敌,而是有时候未曾见面,人家已经把你当敌人了。这时候你无从选择,退无可退,只能应战。 退一步身败名裂,进一步锦上添花,这就是风水圈的规则。 好在我和赵司辰那时候都还是无名小卒,不怕这个,要是换了后来,我们也得掂量掂量了。 老赵越想越生气,“小马,咱不去了,不能让他把咱们兄弟给涮了!” 我一笑,“别冲动,这会退回去,咱们丢的是三神教的人。郝山不是什么仗义的,你今天不给他面子,他会到处去跟人说,我们三神教弟子胆子小,连一个做培训的风水师都敌不过。你说咱俩不怕丢人,咱们三神教的面子丢得起么?” “我操!”赵司辰气的咬牙切齿,一拍方向盘,“郝山!你等着,今天晚上老子整死你!” “不用整死,教训一下就行了”,我轻描淡写的说,“行了哥们儿,既来之则安之,已经上了贼船了,咱们兄弟就踏踏实实的,说不定还能有点奇遇呢。退一万步讲,多认识个朋友也总没坏处嘛。” “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朋友?” “那你就得听我的了”,我嘴角一笑,“来京这么久了,也该让我见识见识京城风水高手了……” “咱们队长,鹿长老她们不都是高手么?”赵司辰纳闷的看着我。 我无语了,“我指的是教外的,懂吗?” “哦,懂了”,他耸耸肩,“谁让你自己不说清楚。”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开你的车吧,到了之后少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苏老师年纪不大,三十来岁,气质端庄,是一个非常耐看的女人。她长的很干净,说话温文尔雅,身上透着一股娴静之气。 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我叫苏文文”,她莞尔一笑,“二位老师幸会。” “我叫赵司辰,他叫程小马!”老赵打量着对面的女人,“幸会了,美女!” 我下意识的看看四周,二百多双眼睛正齐刷刷的看着我们。 苏文文的课堂设在会所里的一个大堂里,她坐在中间,学生们围着她听讲。现在我们来了,郝山直接把我们领到了苏老师面前,学生们一看踢馆的来了,呼啦一声都围了上来。 通过我的观察,这位苏文文老师在学生中人气颇高,有很多中年男女学生是在用敌视的眼光盯着我们。我甚至有点担心,万一一会我们赢了苏文文,这些人会不会冲上来揍我们。 “听说二位老师来这里是为了和我交流阴阳易理”,苏文文说话不紧不慢,“我很荣幸,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 “那最好了”,赵司辰一笑,“苏老师,咱们都是同道中人,理应多交流交流……” 苏文文笑着摆了摆手,“赵老师您客气了,说我们是同道中人,这有些勉强。我学易道,二位修巫术,从根源上来说,我们只是近道,并非同道。” 我们一愣,互相看看彼此,又看看郝山。 郝山一耸肩,那意思他什么也没说。 的确,根据赵司辰的鬼奴回报,郝山的确没在电话里提我们的出身,那这苏文文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巫师了? 看来这女人的确有两下子。 我微微一笑,冲她一抱拳,“苏老师您客气了,今天是您的课程,我们兄弟来是想听一听,受受教,别无他意。” “既然来了,就不必谦虚了”,苏文文看着我,“程老师想怎么交流,但说无妨。” 我本来想跟人家以和为贵,没想到人家把球给我踢回来了。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呃……苏老师是主,我们是客”,我看着她,“客随主便。” 苏文文想了想,伸手从旁边的果盘里拿过一个苹果,“那我们就断断这苹果的前世今生,过去未来,如何?” “这怎么断?”赵司辰看看我。 我想了想,“好,就依苏老师。” 苏文文将手往前一送,摊开,“程老师远来是客,您先来吧。” 周围的学生们聚精会神的看着我,看我有什么反应。 “呃……这个……”我有点尴尬,“还是苏老师先来吧。” 苏文文笑了,“我断它,不需要碰它,但程老师要断它,必须要握在手里,您不用客气,请吧。” 我一怔,就这一句话,对方就不是等闲之辈。 “那……好吧”,我轻轻拿过苹果,闭目沉思片刻,不由得一皱眉,眼睛也睁开了,“苏老师,您要是这么玩,那可就没意思了!” “哦?”她看看我,“这话怎么说呢?” 我一阵冷笑,“行吧,您要是不明白的话,那就别怪程某放肆了!” 34 斗法 某种意义上来说,巫术比较感性,而高等术数则比较理性。感性的巫术擅用幻象,自然对于大部分所见都是认同的;而高等术数则不同,更多的是透过现象去看本质。不能说哪家更高明,只能说各有长短,面对的有缘众生不同。 林老师说过,巫师用幻术,所以容易被幻相所迷;高明的风水师喜欢把握本质,因此也容易见大不见小,在一些细节问题上迷失方向。必须两者相辅相成,在幻相和本质之间灵活转换,游刃有余,那才是真正的有修为了。 因为真假之间,本无界限,佛说空不异色,道说阴阳相生,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刚才我感应苹果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层白色迷雾。这说明苹果不是单一的个体,它已经变成了某个风水阵中的物件,所以我看到的实际上那个风水阵的气场。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阵法应该是一种迷魂阵。 看来苏文文早就推算出了我们是巫师,所以在我们到来之前就用这苹果和一些物件布置了迷魂阵。这样一来,如果我们用一般的巫术来断这苹果,都会被上面的阵法气息所干扰。 这是挑战,明目张胆的挑战!不过呢,我很喜欢。 我看了苏文文一眼,嘴角一笑,放下苹果,双手轻轻按住桌面,闭上了眼睛,阴神随即离开了身体,飘到了半空中。 她能算出我是巫师,但算不出我修炼的是出神术。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我,想看我怎么办,同时也准备看我的笑话。 我在空中观察了一下,以桌子为中心,约莫十几平方米的范围内都有那种白色迷雾。这是迷魂阵的大概范围,也就是说阵眼就在我们附近。我凝神仔细寻找,很快发现,苏文文后面的一个女孩座位下方,白雾最弱。 阵眼就在那座位附近。 我回到本体,定了定神,睁开了眼睛。 “哎,你行不行?”赵司辰问,“不行换我来!” 我没理他,看着苏文文微微一笑,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 “程老师”,她迅速站起来,“您这是……” 我看着她的眼睛,“有点小事,先办完了再说苹果不迟。”说着我转身看看她身后那女孩,“姑娘,把你座旁的手提袋给我看看,可以么?” 女孩一怔,赶紧看苏文文。 苏文文神情自若,非常坦然。 “姑娘,我跟你说话呢”,我看着那女孩。 “老师,这……怎么办?”女孩小声的问。 苏文文一笑,转身坐下了,“你的东西,你决定吧。” 女孩犹豫了一下,迟疑着把手提袋递给了我。 我接过来看都没看,转手递给赵司辰,“老赵,把这袋子送到门口保安那里,让他们给这姑娘保存着。告诉他们,任何人不许打开,否则里面的东西少了一样,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好!”赵杂毛这次很痛快,接过袋子转身走了。 他走出大堂的瞬间,我们周围的气场微微震了一下,苏文文平静的一笑,“程老师是高手,请坐吧。” 我回到座位上,再次拿起苹果,白色迷雾消失了。 “苏老师,我还用说么?”我看着眼前的气质美女。 “自然是要说的”,她也看着我,“程老师不用顾忌什么,看出多少就说多少。” “好”,我放下苹果,“这苹果是烟台产的,种植苹果树的人姓黄,树苗来自河北,种子来自中亚哈萨克斯坦。这苹果五天前被采摘,两天后到了北京,昨天买来的,当时是一个姓宋的二十二岁小伙子定了三箱。这苹果味道不错,酸甜适中,苏老师您特别喜欢吃,所以这是专门买给您的,而为您准备这一切的是这个会所的总经理,他今年三十三岁,姓乔,已婚,有一个女儿。” “哎呦……”人群中有人小声的惊呼。 苏文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就这些?” 我挑衅的看着她,“后面的,关系到某些人的隐私了,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苹果能承受得起的了。苏老师,我还说么?” “只说苹果,别的不需要说”,她淡淡的说。 我笑了,“要是我都给说完了,您怎么办?剩下的,留给您吧。” 她手微微一颤,但瞬间恢复了平静,“您不用给我留,您都说了,那就再给我另列一个章程就是了。”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白净的脖颈,这女人皮肤真好,细腻而白……多吃苹果,就是好啊! “其实我也没给您留多少”,我收回在她胸口的目光,咳了咳,看看那苹果,“这个苹果,有点酸,很够味儿!” 周围的一些男人会心的笑了,而另一些男人则瞪圆了眼睛。 苏文文一怔,她眼神微怒,“程老师你!” 我突然意识到,这话有点像调戏的味道,她和那些人都误会了。 我刚想解释,转念一想我凭什么解释?误会就误会呗,她给老子设迷魂阵,我调戏调戏她又怎么了? 想到这,我笑了,“苏老师,我说完了。” 她是个很有修养的女人,深呼吸几口,强忍住愠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请程老师出题吧!” “哎,你还没说我回答的怎么样呢”,我看着她。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左右,迟疑了一下,冲我一抱拳,“您是高手,苏文文佩服!苹果的事情您说的很对,现在,请您跟我出题吧。” 其实我已经给她留面子了,如果刚才当着她的学生们把那女孩的袋子打开,将她的迷魂阵说破,那她今天估计很难收场。我本想再逗她两句,但看她的神情,虽然表面上还是温文尔雅,内心里估计掐死我的心都有了。凡事见好就收,不能太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出什么题呢?我得好好想想。 这女人看样子算卦应该很准,那我必须得问点有含金量的,不然的话岂不浪费?关键是问什么,问事业?我堂堂大三神教弟子,这要传出去我找人算我在我教中的前程,让我小姨知道了还不大嘴巴抽死我;问身体健康?像我们做巫师的,有个小病小灾的基本都能自己靠咒语解决了。爱用邪术,缺阴德的那些巫师不用算,肯定不得好死,像我们这种心地善良,偶尔还行善积德的新时代巫师少年,怎么着也该混个长命百岁吧! 事业,健康都不问的话,那就只剩下爱情了。 可刚要张嘴,我又忍住了,杨阳是我心底的美好,我就这么轻易的把她露出来了? “程老师,您怎么了?”她问我。 “呃……没什么”,我回过神来,“文文老师,我还没想好。” 她凝神看着我,目光如炬,“程老师是想问前女友会不会回来,对吗?” 我一愣,“你……” 她自信的一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身边女孩虽然不少,可心里住的,却是一个背着画板的姑娘。这个女孩子才华横溢,是您的心中挚爱,对吗?” 恰好这时赵司辰回来了,他一听苏文文说那女孩是我的心中挚爱,顿时来了兴趣,“哎呦,是谁呀?” “是个画画的姑娘”,旁边有人插嘴。 赵司辰乐了,“画画的?哎呀那太好了,哈哈哈……”他拉过椅子坐下,“继续啊,继续说!” 我一皱眉,“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什么凑热闹,我这不是刚回来么”,赵司辰看看苏文文,“哎,苏老师,那画画的姑娘在哪呢?” 苏文文笑了笑,看了我一眼。 “你够了没?”我瞪赵司辰,“我们这……”我看看四周,压低声音,“斗法呢!” “刚才你不是赢了一局了么?”赵司辰一笑,“我出去了,可这发生的事,我都清楚……” “你别跟着裹乱啊,别吓打听!”我说完看看苏文文,“苏老师,点到为止吧,您的卦很厉害,程某佩服!” “哎哎别呀!”赵司辰不满意,继续向苏文文打听,“哎苏老师,那画画的姑娘现在在哪呢?” “那位姑娘为了学业……”她掐指一算,不由得一皱眉,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位姑娘她……” “够了!别说了!”我拍案而起。 这一下,众人都愣住了。 赵司辰吓了一跳,“你干嘛呀你!” 苏文文放下手,站起来,冲我一抱拳,“对不起程老师,我不知道这事关系这么大……请您多包涵。” “你知道什么了?”我恨恨的盯着她,“你的卦厉害是不是?你还看出什么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很矛盾,我打内心里希望她说出来后面的话,又怕她说出来。杨阳是我心底最深刻的一个烙印,我不愿去碰触,是因为会流血。但是过去这么久了,碰它会流血,不碰它,血也依然没止住过,只不过从流默默的变成了滴。 “我……”她再次抱拳,低下了头。 “呃……小马你别激动”,赵司辰站起来拍拍我肩膀,又看看苏文文,“到底她去哪了?” 我一把抓住赵司辰的领子,“你很想知道么?” 赵司辰被我的眼神震慑住了,良久之后,他嘴角笑了笑,“我懂了。” 苏文文深深吸了口气,“程老师,您别这么激动,那位姑娘心底的秘密,只有一个人能解开,那就是您自己。术数有三不算,大善之人不算,大恶之人不算,大异之人不算。那位姑娘天性仁厚又有玲珑之心,我算不准她,也不能算她……” “是么?”我盯着苏文文,“真是这样么?” 她平静的一笑,将手往我面前缓缓一伸,“不信的话,您就握住我的手吧……” 35 见好就收 我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笑了,“程老师,这下您总该相信我了吧?” 我茫然的看着她,我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心思,她的确不知道杨阳心底的那个秘密,但……不是她不能知道,而是她控制住了自己的心,没有继续推算下去而已。 我松开她的手,一抱拳,“文文老师,刚才冒犯了,对不起。” 苏文文平静的还礼,“您言重了。” 我看看赵司辰,“咱们走吧。” 赵司辰一把拉住我,“走?” “不走还干嘛?”我反问。 一直在远处观战的郝山这时走了过来,“呃……不错不错,两位老师平分秋色,好!” 他带头鼓掌,周围跟着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嘴角一阵冷笑,真的是平手么?我看出了她的秘密,我没说出来是为了留点余地,所以照顾了她和那个人的脸面。而她在即将碰触到我心底伤口的时候,及时的收住了自己的心,没有继续推算下去,这才是真正的不容易。 在我的标准里,其实我已经输给她了。也许论本事,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但是在控制心性方面,她赢了。 我觉得很丢人,特别的丢人! 林老师说过,命属为水的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会在意自己的失败,不会回想自己的成功。我就是这样,正因如此,杨阳之后我才不会轻易的把心交给任何人。 苏文文适可而止了,但她却也揭开了我的伤疤,她惹了我,伤了我,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在郝山的安排下,我们一起在会所里吃了个午饭。 除了苏文文和她身后那个女孩外,与我们同座的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别人推杯换盏的时候,我和苏文文都默默的吃着,谁也没多说话,只在别人敬我们酒的时候举杯意思了一下。 郝山一个劲的给赵司辰捧臭脚,灌迷魂汤,他知道赵杂毛看出他的小九九了,也知道老赵不好惹,所以把心思基本都用在了他身上。 吃完之后,郝山安排我们到后面的茶室里喝茶,老赵则被他单独领走了。 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项目,我不屑的摇了摇头。 喝了几口茶之后,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哎呦两位老师,各位贵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事,我来晚了!” 我瞥了他一眼,他就是这里的总经理。 苏文文给我们介绍,“程老师,他就是乔宇。” 她说的是——他就是,她知道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跟乔宇握手,“乔总您好,我是程小马。” “程老师您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乔宇笑的很真诚,“我听说了,今天您和苏老师聊的很开心,这太好了,大家都是朋友了。程老师,您以后没事常来坐坐,咱们好好亲近亲近!” 我微微一笑,“乔总您客气了。” 乔宇赶紧请我们坐下,自己则坐在了苏文文的下手位。 我和苏文文中间还空着一个位子,我看看乔宇,“乔总,您不是该坐这么?” 乔宇笑着摇了摇头,“那是我们老板的位子,我不能坐的。对了程老师,过几天我们老板可能会来会所,到时候您方便的话也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我们老板人很好,你们肯定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的。” 苏文文点点头,“是啊,唐小姐很有背景,在风水圈里,口碑很好,程老师,改天可以认识一下的。” “唐小姐?”我看看乔宇,“你们老板是个女孩子?” “是啊!”乔宇说,“我们老板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有多漂亮?” “这……”乔宇让我问了个措手不及,“反正……很漂亮!哈哈哈……” 看得出来,乔云很崇拜这位美女老板,这位漂亮的唐小姐。 又闲聊了几句,苏文文放下茶杯,“乔宇,你不是还有事要忙么?先去吧,我和程老师单独聊会。” 乔宇很聪明,站起来,“好,那我先去忙了,程老师,咱们回头再聊。对了,我给您和赵老师准备了点小礼物,一会走的时候他们会给您送过来的,您可一定要收下!” 我一笑,“好!” 他可能以为我会客气一下,没想到我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不由得愣了一下,“啊?……呃好!哈哈哈……我就说嘛,程老师是痛快人,不会不给我面子的!那我就先去忙啦!” 说完他冲那些人一使眼色,那些人知趣的跟着也都告辞了。 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了,服务员进来给我们换了新茶,另加了四盘小点心,说这是乔总安排的。 我看看苏文文,“文文,想和我说什么?” 苏文文被我这不请自来的亲近震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您叫我什么?” “文文呀”,我一笑,“你也别您您的了,你比我大,叫我小马就行了。” “我……我这……”她显然有点不太适应,“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呀,我让你叫的,非常合适!”我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我是说……”她有点尴尬。 其实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说我那么称呼她不合适,但是无奈我脸皮太厚了,她也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温文尔雅的人,一般都要面子,而要面子的人,往往不好意思驳别人的面子,比如她。 我喝了口茶,送了送嘴里的点心,“想跟我说什么呀?” 她看看我,“小马,你是不是九妹祝的弟子?” 我一愣,放下茶杯,“你怎么知道的?” 她微微一笑,“除了九妹祝,谁家的巫术还能这么厉害?” “哦?”我也笑了,“这么说来,你觉得我很厉害?” “虽然你不过二十出头,可你的修为在巫师这个圈子里,起码也该算中等的了吧”,她看着我,“不瞒你说,乔军听说有两个巫师要来……来交流……” “什么交流”,我讪笑,“砸场子就说砸场子,那么违心的说你不累呀?” “呃……好吧”,她尴尬的笑了笑,“他听说你们要来的消息之后,立即通知了我,让我做些准备。匆忙之间,我也没带什么应手的物件,就用师父的令牌布置了一个九合惑心阵。那令牌力量很强,这个阵法也很厉害,一般的巫师极难察觉。但你不一样,你不但很快发现了,而且轻而易举的就破了我的阵法,这让我不得不刮目相看。” “这没什么”,我淡淡的说。 “关键是,你没有直接破我的阵法”,她继续说,“而是让你朋友把令牌拿走了,我当时是很担心的。我的学生里有一些人认识我师父,也见过我师父的令牌。如果你当场拆穿了,我脸上很不好看。所以,我很感谢你,给我留了面子。” 我看她一眼,“应该的,你不也给我留面子了么?” 她喝了口茶,“所以只凭这一件事,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厉害的巫师,虽然我不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巫术,但我想,你是九妹祝弟子应该不会错的。” 我心说你还真挺聪明的。 她放下茶杯,看看我,“只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九妹祝中有些高手我是认识的,可像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高修为的,还真少见。小马,冒昧的问一句,尊师是九妹祝哪位高人?” 我嘿嘿一笑,“这个嘛……说不得,你懂的。” 她似乎明白了,点了点头,“我懂了。” 我心说你懂了?你懂什么了?胸大无脑,聪明反被聪明误!想到这我下意识的看了她胸部一眼,不算太大,但很坚挺的样子。 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哎对了,你认识白晓珊吧?她和你年纪相仿,你们应该是认识的!” 我想点头,不过觉得再装下去就不太合适了。苏文文是术数高手,她现在相信我也是高手,而且心里把我当朋友了才会无辨别的相信我的话。凡事见好就收,再这么装下去,等回头真相大白的时候,她脸上该不好看了。 我咳了咳,清清嗓子,“呃……不认识!” 她眼神有点失望,“这样啊……那可能……估计以后会认识的,她在九妹祝年青一代弟子里也算不错的了。” “其实我不是九妹祝弟子”,我顿了顿,“我是三神教门下,不好意思,刚才……本来不想说透的。” 苏文文懵了,“你……你是三神教弟子?” 我心说坏了,难道她跟三神教有仇? “你别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说,“三神教怎么了?跟你有仇么?” “啊?”她一愣,摇了摇头,“不,我和三神教没什么过节,就是你这么一说,我一时有点适应不过来……你怎么会是三神教弟子呢……” “嘿!”我不爱听了,“三神教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是三神教弟子了?” 她自觉失言,赶紧摆手,“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先入为主吧,我以为你是九妹祝门下,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三神教弟子,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又看了她胸部一眼,“算了,你虽然是术数高手,实际上也是个挺单纯的人,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一时没转过来呗?” “嗯!”她很认真的点点头。 “那你现在也知道我的出身了”,我看着她,“怎么样?我们还是朋友么?” 她笑了,“当然是了,不但是朋友,而且会是非常好的朋友!” 我嘿嘿一笑,“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世界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36 二两茶叶 她这才发现我的眼神不对,本能的一扣肩,躲开我的余光,“小马,你别闹……” 我其实没想闹,就是无意识的看了一眼而已。 不知不觉的,已经无意识三次了。 “你们风水师是不是都这样,都这么容易害臊?”我一笑,“我认识一个女孩子,她是巫师,也是风水师,每次我看她的时候,她就你这神情。” “你也够直白的”,苏文文摇了摇头,“你说的是你前女友吧?” “算是吧”,我自嘲的笑了笑,“文文,其实你没必要这么紧张,男人看女人嘛,一看脸,二看胸,三看腰,四看屁股,这很正常。你身材不错,我忍不住看你,你该骄傲才对。” 苏文文脸红了,“小马,我比你大好几岁的,我们探讨这些不合适的,换个话题吧。” “好啊”,我又瞄了她胸部一眼,“继续你的话题。” 她一皱眉,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胸部,掐指一算,“小马,你们现在着急赚钱?” 我刚要喝茶,一听这话,把茶杯放下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着急?” 她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微笑,那是风水师特殊有的,自信的又微微带着些含蓄的微笑,“你命属四海之水,见火为财,你下意识的看我的胸,心胸为离火,这是寻财之相。短短几分钟内,你不止一次的看我,这个无意识的动作是一个外应,说明你们急于寻财,我说的不对么?” “对”,我一笑,“果然是易不藏私啊,在风水师面前,想有点秘密真不容易。” “别这么说,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画画的女孩子,你今天的术数修为会比我高的多”,她说,“虽然你中途放下了,但是你的巫术修为却突飞猛进了,而且……你后来也得到了高人的指点,接触到了易学的精髓。只是你现在习惯把自己当巫师了,不愿意动用术数而已,不然的话,我未必能算准你的。” 我愣住了,“这些……都是你刚才算出来的?” “不,这些是之前没说的”,她说。 “那你还有什么没说?”我警觉的看着她。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你是说关于那个女孩子的秘密?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只能你自己去解开,不要问我。” 她的眼神很真诚,我尴尬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其实你不用着急”,她接着说,“你控制不住的看我,说明你后面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就要来了。只是这个事情有点棘手,你要面对一些挑战,很冒险,甚至有生命危险。” “那能活下来么?”我问。 “你会受伤,但值得”,她看着我,“不过你还是要多小心一些才好。” “值得就行了,受伤不受伤的,不打紧,死不了就行”,我笑了,“咱们刚才还是敌人,这会你就开始担心我了,文文,谢谢你。” 苏文文却没笑,“小马,你真的不怕?” “有什么可怕的?”我说,“男人嘛,就是要大风大浪里去闯,惊险刺激里走一走,温柔乡里睡个够,多见见世面,过足了瘾才不虚此生。至于什么九死一生……”我平静的一笑,“自我十六岁到现在,我经历了不止一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程小马别的本事没有,只有一颗坦荡荡的心,只要有心在,一切考验都是精彩,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你才二十三岁,二十三岁呀……” “我的年纪你也知道啦?”我笑了笑,“文文,还有什么要叮嘱我的么?” “没了”,她说,“你不许要叮嘱,凭你的本事,不用我多说什么。” “行,那等我回来之后再找你玩”,我拿出手机,“我得回去了,留个联系方式吧。” 我们互留了电话和微信,存好了之后,她看看我,“小马,做我弟弟吧。” 我看她一眼,“弟弟?为什么?” “你比我小,我做你姐姐挺合适的”,她说,“愿意么?” “不愿意”,我摇头。 她觉得意外,“为什么?” “做你弟弟,没准哪天咱俩就有事了”,我又下意识的看了她胸部一眼,“到时候关系理不清了……所以,还是做朋友的好。” “你……”她无语了,“我认真的好不好?再说我们今天才认识的,你怎么会想那些?” “男人和女人,想那些不是很正常么?”我微微一笑,“你可是术数高手,能预知未来的,我是不是胡说……”我看她一眼,“你动动心念就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乔宇送给我和赵司辰每人一个袋子,非常漂亮的袋子。 路上,赵杂毛突然发飙,骂了起来,“操!姓乔的什么意思?送你翡翠,送老子茶叶!老子缺他那二两茶叶吗?” 这货一边开车,一边让鬼奴们悄悄查看了袋子里的东西。 我看他一眼,“那你还想怎么着?你他妈拉老子来陪你给人当枪,完事你躲一边去了,这饭也吃了,澡也洗了,还整了个双飞,活儿我也给你干了,你丫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那是……”他无语了,“那不是那什么嘛……” “什么什么呀?”我不屑,“告诉你啊,郝山这人你可得注意,别给你找了俩妞一睡就忘了盐打哪咸醋打哪酸,刚才看你俩那亲热劲儿,跟他妈中国好基友似的,你有没有脑子啊你!” 赵杂毛一皱眉,“我说你丫这嘴也够损的,有你这么说师兄的么?” “你谁师兄?” “我他妈比你大,说是你师兄怎么了?”他急了,“要是论辈分,没准我还……” “没准你还得叫我叔呢”,我接过话茬。 “胡说八道,我南宗弟子,论辈分说不定……” “说不定还得叫我师爷呢”,我又接过来。 “哎哎哎你!”他气的直叫唤,“程小马!你丫想打架是不是?” “你打得过我么?”我轻蔑的说。 “你说什么你!上次要不是你……” “要不是我穿拖鞋,我他妈能轻饶了你?”我再次接过来。 赵杂毛彻底崩溃了。 从那天看他跟齐齐斗嘴我就发现了,这孙子特怕别人截他的话,一截他就乱套,越乱嘴越笨。当时我就记住了,果然,今天派上用场了。 后来,这成了我对付赵司辰的杀手锏之一。 几分钟后,赵司辰服了。 “你牛逼,哥不跟你斗嘴了”,他耸耸肩,“不过你也别以为我傻,郝山那点道行能忽悠的了我?我不过是不动声色,让他放心,等到了晚上你看我不整死他!” “这样一来他就不会怀疑你了?” “他不用怀疑也知道是我干的”,老赵递给我一支烟,“我就是要让他明白,得罪了我赵司辰,不是仅仅几句好话,送俩妞就行的!” 我笑了,看看他,“哎,那俩妞怎么样?” “哦,还凑合吧”,他故作平静,“条儿不错,盘子也亮,还行。” “苗乙,听到了么?”我故意冲着外面说。 赵司辰一惊,车跟着一颤,“啊?哪呢?” “飞走了”,我逗他,一指前面,“瞧见没?” “瞧见你大爷!”他骂道,“程小马,你丫真够损的你!” “哈哈哈……”我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吧你,就你这德性的,还整天哭着喊着要追苗乙,别做梦了,省省吧!”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放松,不知不觉的,我和赵司辰之间形成了一种默契。我们可以互骂,可以打架,但在心底却谁也不真的记恨谁。 我们越来越像兄弟了。 回到鹰巢,停好车,我们一人提着一个袋子回到了楼下。 “二两茶叶,真他妈丢人”,赵司辰还在生气。 “行啦行啦”,我把我的袋子递给他,“这个给你,二两茶叶给我,这总行了吧?别叨逼叨了,跟个娘们儿似的。” “这不是娘们儿的问题,是面子的问题!”他还挺较真,“这明摆着是姓乔的他轻视我啊!” “你这不屁话么?”我推他一把,“你丫跟郝山走那么近,乔宇跟郝山是对头,你不知道啊?他以为你是他对头的人,人家干吗还给你面子?” “那你不也是郝山请去的么?”他不服。 “我跟你一样么?”我说,“我跟乔宇见着的时候,我跟文文已经成朋友了。郝山尊重文文,自然也就尊重我了。那会你他妈在哪?正在郝山给你找那俩妞身上乐呵着呢吧?你自己说,换你是乔宇,你他妈跟谁亲近?” “哎呦,还文文……叫的还挺亲的?”他看着我,“你俩发展挺快的呀!” “没办法,老子看上谁,发展都不慢!”我把袋子塞给他,夺过他的袋子,走进了楼里。 出了电梯,进门前,他又把袋子换了回去。 “心意我领了,事不能这么干”,他说。 我笑了笑,给了他一拳,“什么你的我的,拿着吧你!” 说完我打开门,走进了客厅,赵司辰提着两个袋子跟了进来。 突然发现,他挺像跟班的。 见我们回来了,舒兰收起电话,看看苗乙,“还是你说得准,果然是没到一分钟。” 苗乙看看我们,“在楼下斗嘴斗够了吧?坐下吧,队长等你们十分钟了。” 这么说来,舒兰比我们也就早到几分钟? 我们赶紧坐下,“队长,是不是你的项目有消息了?” 舒兰点点头,微微一笑,“兄弟们,发财的机会来了,明天咱们就出发!” 1 羊皮卷 舒兰所说的机会,是一张古老的羊皮卷,这是一张清朝康熙年间留下来的藏宝图,而当初绘制这张图的是一个女人,叫钟齐海。 这个名字对于喜欢历史的我来说,并不陌生。 钟齐海,清朝卫拉特蒙古准葛尔部公主,她的父亲,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博硕克图汗葛尔丹。 说到这,我们有必要先说说这位蒙古公主她爸的故事。 葛尔丹是准葛尔部著名首领巴图尔珲台吉的第六个儿子,少年时代入藏学佛,曾被认定为是温萨活佛的转世。巴图尔珲台吉去世后,葛尔丹的哥哥僧格继任为准葛尔首领,后来死于部落内讧。哥哥死后,葛尔丹脱下僧袍,返回准葛尔,在自己哥哥的部众,叔叔楚琥尔乌尔巴什以及鄂尔齐图车臣汗等贵族的帮助下,夺得了部落的领导权,成为准葛尔大汗。 他继位之后,准葛尔走上了扩张之路,先后攻破了曾经帮助他夺位的叔叔楚琥尔乌尔巴什,然后又消灭了鄂尔齐图车臣汗的势力,进攻吐鲁番,将势力延伸到了甘肃一带。那一年,五世达赖应他所请,封他为准葛尔博硕克图汗。 登上汗位之后,他又指挥准葛尔铁骑征服天山南路,攻破哈萨克汗国以及乌兹别克汗国之后,他的目光投向了东部蒙古——喀尔喀蒙古诸部。 在卫拉特人的心目中,喀尔喀是他们的世仇。从源头上来讲,喀尔喀和察哈尔,科尔沁等东部蒙古基本都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的后裔,而卫拉特蒙古则是叶尼塞河上游的游猎民族后裔。成吉思汗的部众,分为草原百姓和林木中百姓两大部分,草原部族是成吉思汗的本部,而林木中百姓,则被认为是蒙古人的偏师,卫拉特就是他们的后裔。 在明朝的时候,卫拉特一度强大起来,那时候他们叫瓦剌,出过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领导者,叫做也先。也先统治下的瓦剌达到了全盛,在土木堡之战中,他曾打败明朝的五十万大军,抓获了明英宗朱祁镇。明景泰四年,也先击败了当时的大汗脱脱不花,成为蒙古大汗,将东西蒙古全部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瓦剌势力达到了顶峰。 然而,他们不是黄金家族。 也先僭越称汗,引起了很多蒙古贵族的不满,最后他被自己的部下暗杀。他死后,瓦剌势力逐渐式微,分裂为杜尔伯特和准葛尔两个部落,其统治范围也被不断压缩。在东部蒙古的不断进攻蚕食下,他们不断后退,一直退到了漠西。 在卫拉特的心里,东部蒙古是他们的故地,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打回去,恢复瓦剌时代的辉煌。 葛尔丹是也先的后代,他更是这么想。 但是此时的喀尔喀,察哈尔,翁牛特,科尔沁等东部蒙古,都已经被并入了大清帝国的势力范围,葛尔丹的敌人,正是雄才大略的康熙皇帝。 虽然准葛尔那时候很强,但是跟大清帝国比起来,人家是高富帅,而葛尔丹,不过是个屌丝。 康熙二十七年,葛尔丹率兵三万,进攻喀尔喀,攻破土谢图汗,击溃车臣汗和札萨克图汗两部,致使喀尔喀三部大规模南迁,寻求清朝庇护。 原本他要是像马爷我似的见好就收,估计喀尔喀故地也就是他的了,可是他却不满足,他又把贪婪的目光投向了富饶的内蒙诸部。 就在这个时候,他哥哥僧格的儿子,策妄阿拉布坦跟他闹僵了,带着自己的部众回到了新疆,并占领了葛尔丹的夏营之地。在老窝被亲侄子端了的情况下,葛尔丹并没有回师救援,而是挥军南下,准备在清朝皇帝的床榻边上打出一片天。 事实证明,这纯属是作死的行为。 清朝当时在驻蒙古的兵不多,由一个叫阿喇尼的理藩院官员统领。这位阿喇尼也是个有骨气的爷们儿,康熙下命令说,不许和葛尔丹交战。但是命令还没等到他这,这哥们儿就按耐不住了,率领六千蒙古兵主动出击,和葛尔丹的三万铁骑打了一仗。 这就是乌尔会河之战,六千对三万,结果没啥悬念了。 据老毛子的史料说,葛尔丹那次大战歼灭了两万清军,实际上那是吹牛不上税。清朝的兵远不像电视剧里和人们的想象、传说中那么多,全国的八旗绿营加在一起,也就八十万左右。在蒙古地区,清朝压根就没驻多少军队,哪来的两万兵? 回归正传,清朝首战失利,举国震惊。屌丝葛尔丹欣喜若狂,带着一个西藏喇嘛济隆呼图克图乘胜南下,直接威胁到了清朝京畿地区的安全。 这下高富帅坐不住了,康熙调集大军,自己也准备御驾亲征,准备跟葛尔丹一决高下。走到半路,康熙病了,没办法只能让他大哥裕亲王和皇长子带兵前去厮杀了。 这就是清朝和葛尔丹的第一战,乌兰布通之战,葛尔丹输了,从此屌丝成了武装游民。 四年后,也就是康熙三十三年,屌丝葛尔丹手里只剩下了万余军队,他还不消停。派人策反清朝最铁杆的外藩蒙古部落科尔沁,科尔沁亲王沙律毫不含糊,立马把这个事告诉了康熙。 康熙将计就计,命沙律假装答应葛尔丹,然后忽悠他带兵前来进犯,清朝则调集重兵准备将其围歼。 天真的葛尔丹果然上当了,率军六千再次进入喀尔喀。他觉得自己的自信有理由,因为沙俄还是像过去一样支持他的,起码嘴上是那么说。 这一次,康熙调集了七万多人的军队,兵分三路围堵葛尔丹,兵力对比已经超过了十比一! 这一战,发生在昭莫多,葛尔丹几乎全军覆没,他的爱妻阿奴也被清军杀死了,他自己带了几十个骑兵,跑了。 据说钟齐海,就是阿奴生的。 这次大战之后,葛尔丹彻底悲催了,准葛尔腹地都被侄子策妄阿拉布坦占了,自己身边的部众陆续回来的也就千八百人。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望于俄国人,希望沙俄能继续给他援助,帮助他对清朝复仇。 只可惜,此时的沙俄已经和清朝签订了《尼布楚条约》,两个老大和好了,老毛子不管这个小弟了。 紧接着康熙以逼死人不偿命的节奏,再次开启了亲征模式,这次他率领的军队不多,但对于葛尔丹那区区千八百人来说,足够吓破胆的了。 众叛亲离! 葛尔丹穷困以及,犹如丧家之犬。蒙古诸部见皇帝驾临宁夏,纷纷前来表忠效力,对于博硕克图汗这个落水狗,大家不打白不打。于是青海蒙古,喀尔喀蒙古,内蒙诸部纷纷出兵,围追堵截,誓要把葛尔丹逼入死胡同。 他逃到了科布多,不久之后,暴毙而亡。他的部将丹济拉带着他的女儿钟齐海以及剩下的几百户部民归顺了清朝。 这就是准葛尔英雄葛尔丹的一生! 于是问题来了,他最后可以说是穷死的,哪来的宝藏? “是啊,哪来的宝藏?”赵司辰也回过味来,看着舒兰。 “那钟齐海后来怎么样了?”舒兰反问我。 “这个嘛”,我清清嗓子,“她被带来了北京,康熙对她和她弟弟还算不错。她弟弟赛布腾巴尔珠尔被封为一等侍卫,赐了一座宅子,钟齐海也住在那里。后来康熙把她配给了二等侍卫,蒙古人沙克珠尔,清史稿上就说了这么多,其它的不知道了。” “不对啊!”赵杂毛想不通,“按大清律,谋反不是要诛九族的么?葛尔丹是谋反,康熙怎么还把他儿子封为御前侍卫?就不怕他报仇么?” 我看他一眼,“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诛九族那也看对谁。葛尔丹死了,准葛尔还在,当时的部长策妄阿拉布坦表面上起码还是臣服清朝的。康熙这么处置钟齐海姐弟,那是政治手腕,懂不?” 舒兰微微一笑,鼓起掌来,“不愧是历史系高材生!” 我嘿嘿一笑,“队长过奖了,好说好说。” “那这宝藏是怎么回事?”苗乙问。 舒兰看看我们,拿起那羊皮卷,“我听到的传说是这样的,葛尔丹当初攻破喀尔喀时,曾经大肆抢掠。蒙古诸部虽然以游牧为生,但是蒙古贵族们还是很富有的。而且,他当时劫掠的名单里,有一个人叫哲博尊丹巴,这是蒙古系藏传佛教的两大活佛之一。清廷对他十分尊重,青海蒙古,喀尔喀以及内蒙诸部对他更是供养不懈,所以这位可是个有钱的主儿!” 苗乙点点头,“这么说,葛尔丹当时发了一笔大财?” “何止是大财,简直可以说是横财”,舒兰说,“葛尔丹从哲博尊丹巴那里得到了大量的稀世珍宝以及金银财物。他本准备利用这笔财富招兵买马,并向沙俄购置大批火枪和大炮。只是沙俄的枪炮还没到,他就在乌兰布通吃了败仗。他的军队撤退的过程中又遭遇了瘟疫,回到科布多的不过几千人。葛尔丹犹如惊弓之鸟,惶恐不已,为了防止清军乘胜追击,联合东蒙古诸部攻打科布多,他命令他妻子阿奴将剩下的财宝运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埋藏了起来,准备等风头过了,利用这批财宝向俄国人购买武器并借兵南下,跟清朝死战到底……” 我恍然大悟,“所以在后来的昭莫多之战开始前,曾有传言,沙俄将援助他六万精兵,看来这不是谣传,是真事啊!” 舒兰微微一笑,将羊皮卷递给我,“是不是真事,你用出神术感知一下吧。” 2 钟齐海 我看看她手里的羊皮卷,“仅靠这个,能感知到么?” “相传这图是钟齐海亲手所绘”,舒兰看着我,“你拿着它,应该能感应这个事情的真相吧。” 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静了静心,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的念了一句,“钟齐海……” 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景象:一个健壮的蒙古少女策马飞奔,她身边有十几个衣衫褴褛侍卫跟随,在他们后面则是近百蒙古骑兵,正在挥刀呐喊…… 侍卫们分作两部分,一部分继续护卫少女,另一部分则拉住战马,回身杀向了追兵,很快他们都被砍死了。 眼看追兵就要赶上来了,其中一个护卫跳到少女的马上,将少女抱起来扔到了自己的坐骑上,大喊了一声。我听不懂蒙语,但他的话我明白,大意是,“公主,坐我的马跑!” 少女很焦急,“桑格,我们一起走!” 那个叫桑格的汉子狠狠的抽了马屁股一鞭子,战马驮着少女飞一般的向前跑去。他自己则带领剩下的护卫勒住战马,调转方向,杀向了追兵…… 我头有点晕,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微微喘息起来。 “怎么了?”舒兰问。 “有点头晕”,我说,“没事!” 苗乙站起来走到我身后,用手按住我的后心,接近着一股微热的内气进入了我的身体。 我不禁一声呻吟,“爽……” “哎!嘛呢你?苗乙那是帮你,你还享受上了!”赵司辰愤愤地说。 我一笑,侧脸看看苗乙,“小乙姐,谢了。” “别那么多话,出神术消耗大,专心办事”,苗乙淡淡的说。 舒兰看看我俩,会心一笑,“需不需要我帮忙?” “一个就够了”,我微微一笑,静了静心,闭上眼睛。 眼前的情景变了。 少女逃到了一片山上的树林中,人和马都精疲力尽了。她牵扯马,艰难的走向远处一条山溪,边走边念诵咒语。我听得很清楚,她念的是藏传佛教的大无畏佛心咒。藏传佛教弟子相信这个咒语威力极大,可以克制一切魔神,并可以护佑家人。少女又累又渴又饿,神情已经恍惚了,她此刻的诵念是一种本能,她在为家人祈福,乞求佛祖保佑。 终于走了山溪边,她松开缰绳,连滚带爬的扑向了溪水,迫不及待的捧起水来痛饮,几口之后,她被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 战马独自在旁边饮水,它也疲惫不堪了,跑不动了。 少女喘匀了气息,洗了两把脸,往后一靠,躺在了溪边的草地上。她怔怔的看着天空,眼中分不清是溪水还是泪水,喃喃自语,“父汗……母妃……” 这应该是少女钟齐海在昭莫多之战后逃难的情景。 她躺了片刻,突然想起来什么,一翻身爬了起来,“金佛!金佛!……”她在胸前摸索着,“金佛去哪了?去哪儿了啊?”她声音颤抖起来,“母妃,钟齐海不孝,我把金佛丢了……丢了……” 她放声大哭。 我仿佛站在她身边,见证着这位准葛尔公主的彷徨与无奈。 哭了一会之后,她擦擦眼泪,想了想,起身走到战马前,从马鞍旁边扯下一个袋子,翻了起来。里面有很多东西,火药袋,小刀,铁珠,还有一张羊皮。 她眼睛亮了,拿了羊皮和小刀,坐到地上,闭目沉思片刻,用刀在羊皮上刻出了一条条不规则的线条。 “是这里……应该是这里……山……河……旁边的敖包……”她自言自语,看样子是在凭记忆画图。 突然她停下了,紧锁双眉,似乎思维卡住了。 “不对……不对……好像不是这样……”她使劲摇头,接着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我要把它画出来,画出来!”她疯了一样,声音颤抖着,刀剑却果断了起来。 我再次睁开眼睛,深深的喘息了几口。 “别说话”,苗乙说,“你只需要静心,其他的交给我。” 我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一股清凉,抚慰了我胸口的燥热,很快,我不难受了。 我将手再次放到羊皮卷上,钟齐海第三次出现在我面前。 羊皮卷已经刻好了,她没有墨,只能用刀划出粗狂的线条。仔细的看了一会之后,她摇了摇头,“还是不对,跟金佛里的似乎不太一样……母妃啊,我该怎么办啊?” 她跪到地上,冲着天空一声无助的长啸。 林中的鸟儿被惊动,纷纷飞走了。 钟齐海静静的坐了很久,接着她叹了口气,擦干眼泪,“我不能在这里等死,我要去找部众,去找父汗!” 年轻而坚强的准葛尔小公主站起来,将羊皮卷折好塞进胸口的皮袍里,转身走向了战马。 她跨上战马,四下看了看,踏过山溪,准备从另外一条路下山。 刚刚走到对岸,在她来的那条路上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喊声,“公主,是你吗?” “阿思伦,是你吗?”钟齐海一怔。 “是我!”那个叫阿思伦的人松开缰绳跑了过来,在他身后,是几十个准葛尔骑兵,他们听到找到公主了,也都打起了精神,一齐跟了上来。 我头一晕,眼睛不由自主的睁开了。 “你怎么样?”舒兰不知什么时候已凑了过来,正关切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我没事。” “那就好”,舒兰放心了,“还可以继续么?” 我看看苗乙,“你先休息下,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苗乙点点头,纳气归元,回到座位上坐下。 “是不是真的?”赵司辰按耐不住了。 舒兰和苗乙也想问,但她俩都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看看手里的羊皮卷,放到茶几上,“这的确是钟齐海绘制的,但是……已经不是原图了。” “啊?”舒兰和赵司辰都是一怔。 “原图在哪?”苗乙问。 我看她一眼,“昭莫多之战后,钟齐海被追杀,奔逃的过程中,丢了一个金佛。瞧那意思,原图应该是藏在金佛里,或者就是刻在金佛上的。钟齐海发现金佛丢了之后很着急,于是用刀凭记忆将图刻在了这张羊皮卷上。” 舒兰点了点头,“难怪这羊皮卷上的线条和文字都有用刀刻过的痕迹,刀不同于笔,刻出来的图自然免不了要生硬粗犷一些了。这么说来,上面的墨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 “对”,我看看她,“所以这图肯定不够准确,用它来寻找宝藏,我看很难。” 赵杂毛一听失望了,“得了,白高兴了!” 舒兰却不以为意,她想了想,“既然原图是在那尊金佛上,那我们就想办法找到那金佛。” 我们都是一愣,异口同声,“去哪找?” 舒兰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掐手指算了算,心里似乎有数了。 “这金佛还在国内,只要它没被卖到国外,我们就有办法找到它!”她自信的看着我们,“我们就从找它开始吧!” “去哪找?”我问。 “是啊,去哪找?”赵司辰跟着问。 舒兰坐下,“我刚才得了一个涣之蒙卦,从卦象上看,风水涣,巽木为交通工具,可以代表船只,风水涣就是船行水上;山水蒙,巽木变艮土,艮为止,综合起来看,应该是沉船。也就是说,这金佛在一艘沉船上,而这个河谷,估计已经干涸了。我们只要找到河谷,挖出沉船,应该可以找到金佛,就算不是金佛,起码也是跟它有关的物件。” 赵司辰看看苗乙,“你懂么?” 苗乙摇摇头,“不懂。” 他又看看我,“你懂么?” 我点点头,“懂。” 这就是北宗弟子厉害的地方,我们兼学术数! “小马,你也懂卦,是林家的传人,你觉得我说的对么?”舒兰问。 我想了想,“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山水蒙卦为开蒙之意,而且巽为仙佛,艮可为造像,说是佛像也对,可是整个卦里不见金相,也就说未必会有金佛,但应该会有线索。” “嗯,有线索就好”,舒兰点点头,“如果这么轻松就能找到金佛,那这事也太简单了。” “可问题是,那条河道在哪?”苗乙问。 “是啊,沉船也有可能沉在海里啊,凭什么说一定是河道?”赵司辰也问,“另外,怎么知道一定是干涸的?” 舒兰刚要解释,我摆摆手,“跟这种不懂术数的,你解释不清,说了他也不懂的。” “哎你什么意思?”赵司辰不干了。 苗乙也看我一眼,“说谁不懂呢?” 我这才意识到,这一耙子,连苗乙也顺便搂上了。 “小马不是那个意思”,舒兰替我解围,“用卦靠的是灵机一动,硬要解释,的确很难解释清的。” “除非是有这方面的基础,不然你们很难理解”,我看着苗乙,“再说了,我那话不是说你,是说他!”我一指赵司辰。 “南宗弟子不修术数,但并不意味着我们真的一点都不懂”,苗乙看看赵司辰,“你别跟着添乱了,听队长和小马的,这个不是我们所长。” 苗乙都这么说了,赵司辰彻底无语了,耸耸肩,“行,该怎么做,你们决定吧。” 舒兰一笑,站起来,“好,那就这么定了。从卦上看,这河谷是在北京东南方五百里的丘陵地带,从位置上看应该是在河北石家庄附近。具体位置,到了那里再想办法找线索。今晚大家休息整备,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3 以水为养 当晚,舒兰住在了鹰巢,跟苗乙一个房间。 转过天凌晨四点多,我们出发了,开的是赵司辰的车。 凌晨的北京,路上没有堵车,我就跟出去旅行似的,心里一股莫名的小兴奋。从小到大,看多了各种寻宝的电影,一直很羡慕那些探险家们。觉得他们特牛,唱着歌,吃着火锅,泡着妞就把宝藏找到了。 这次终于轮到老子来过过瘾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戴着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沉思。 “哎,想什么呢?”赵司辰递过一支烟。 我接过来,拿过打火机点着,吸了一口,“想美女呢。” 赵司辰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后座闭目养神的两个姑娘,“哪个?” 我看他一眼,“钟齐海。” “那你想吧”,他放心了,“只要不是苗乙,你爱想谁想谁。” 一只雾化的白色小鸟无声无息的飞到了中控台上,歪着头看着赵司辰,似乎在好奇的打量他。 赵司辰一惊,“苗乙,我正开车呢!” 苗乙没理他,把头歪向了车窗的方向,小鸟也化作一阵淡淡的白雾消失了。 赵司辰松了口气,看看我,“你想她干什么?” “没什么”,我说,“就是觉得她身材不错而已。” “是么?”赵司辰看着前面,“有多好?” 我闭上眼睛,“反正很好。” “那你说说!”他好奇。 我嘴角一笑,继续自己的沉思。 如果那宝藏是阿奴藏的,那昭莫多之战中她战死之后,钟齐海就是唯一知道藏宝之地的人。她所谓的那个金佛应该个护身佛之类的,混乱之中估计是掉落在什么地方了? 会在哪呢? 格桑将自己的马换给了她,会不会是换马的过程中掉的?这个格桑是谁?那个阿思伦又是谁?钟齐海后来是怎么找到部众的?路上又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际遇? 我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这就像看了一部精彩电影的片段,你就本能的想把它看完,不然的话,就会不住的联想,不住的脑补,让你始终放不下。 那个神秘的准葛尔小公主就像一个谜,将我迷住了。 不知不觉的,我好像又看到了她,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骑着一匹健硕的突厥马,一边狂奔,一边呐喊。我就这么一直静静的观察着她,很想走近一些,可我们的距离仿佛是固定的,她走我就跟着走,她停下我就跟着停下,总是不远不近,总是若即若离。 突然她一拉缰绳,战马一声嘶鸣,奋起双蹄,马背上的准葛尔公主回头看了我一眼,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如同清澈的湖水,四目交汇之下,我心里一动,瞬间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提神醒脑的凉意。 “小马”,舒兰轻轻喊了我一声。 我一下子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已经到了服务区了。 “刚才怎么了?”舒兰看着我,“做梦了?” “呃……没事”,我解开安全带,“我去下洗手间,你们一起么?” 俩女孩互相看了一眼,都摇了摇头。 赵司辰提着几个驴肉火烧回来了,“来来来,凑合吃吧,服务区也就这水平了!” 他先给俩姑娘,然后递给我一个,“趁热吃。” “我先去尿尿,你们吃吧”,我说着打开了车门。 “当着俩女孩呢,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还尿尿……”赵司辰故意提高了声调。 我没理他,若有所思的向卫生间走去。 稍事休息后,继续出发,又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到了。 我看着熟悉的城市,心里不由得一阵感慨,几个月前刚从这离开,现在又回来了。 我想起了齐齐,不知为什么,回到省城那一刹那开始,特想见见她。 舒兰在省城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两个房间,巧的是,这就是我林师父住过的那间。安顿下来之后,我给舒兰发了条微信,“队长,接下来怎么安排?” “你有事?”她问。 “如果中午没什么事,我去见个朋友”,我说。 “可以,下午两点前回来就行。” “好,放心。” 我洗了个澡,披着浴巾出来坐到床上,准备给齐齐打电话。找出了她的电话,我又犹豫了。 “怎么了?”赵司辰问。 我想了想,收起电话,“没什么。” 杂毛笑了,“想去见姑娘,是吧?没事,去吧,不用着急回来。” 我瞥他一眼,“你什么心态?我找姑娘去,你以为苗乙就能看上你?” “别把人想的那么龌龊”,他说,“你不就是想去找那个叫齐齐的女孩么?我看得出来,她特喜欢你,晚上跟我睡多没意思,跟她睡去呗!” “我睡你大爷!”我一个枕头扔过去,“老子是想请她吃饭,谁跟你说我要睡她了?” “切!”赵司辰不屑,“别以为你俩那点事我不知道,那天你送她走的时候,我的鬼奴全程跟着偷听的。在火车站,姑娘临走还抱着你一阵湿吻呢,还不承认……” 我一皱眉,“你那什么鬼奴?看清了么就胡说八道,你把他召出来我问问他!” 赵司辰一努嘴,“喏,他在那呢。” 我一怔,回头一看,窗户边上站着一个鬼影,正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操!”我赶紧转过身来,瞪了赵司辰一眼,“你丫来真的,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啊?” 赵司辰一笑,“他是鬼,不是人,你不是要问他么?问吧。” 我看了那鬼影一眼,“你那天跟着我了?” 鬼影摇了摇头。 我看看赵司辰,又看看鬼影,“那你怎么胡说八道?” 鬼影不卑不亢,“我跟的是那位姑娘。” 我平静的一笑,“血姑子!” 一阵红光迅速落下,将鬼影牢牢地控制住了。鬼影吓坏了,“主人!主人!……” 赵司辰赶紧一拉我,“哎哎哎,别介别介,不带你这么玩的啊!” 我看他一眼,“齐齐和我睡过,她就是我的女人,你敢让鬼跟她?” 赵杂毛顿时尴尬起来,“这……小马你看你……我又没恶意是不是……” 我一指他鼻子,“我警告你,再敢用鬼跟我或者我女人,我见一个废一个,有这么三回,老子直接废了你!” 赵司辰脸上挂不住了,“你指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要废了谁?” 我手一抬,鬼影周围的红光顿时增强了数倍,只要我这手一落,血姑子就会把这鬼影撕个粉碎。 “别!小马,有事好商量!”他无奈,“得了,听你的还不行么?” 我盯着他,“我告诉你,齐齐在电视台工作,传媒圈本身就容易碰上灵异事件,你让鬼跟着她会伤她的运!你我都是巫师,我们役使暗力量,可齐齐她不是,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跟我斗,可以,别影响我的朋友们,不然我跟你没完!” 他耸耸肩,“哥们儿,你太认真了,那是你的女人,这点是我还不懂么?放心,那天我只是让鬼奴远远的跟着而已,没有走近她五步之内,伤不到她的。” 我脸色这才好了些,所谓一步一乾坤,五步一阴阳,阴灵只要不在人周围五步之内,就不会对人造成什么影响。 “再说了,齐齐那姑娘气场那么强,我哪敢让鬼奴靠近她?”他讪笑,拍拍我肩膀,“兄弟,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几岁,咱们同门一场,别动不动就说废了谁的,在我鬼奴面前,也得给我留点面子不是?” 我看了看被红光困住的鬼影,摆了摆手,血姑子放开了他。鬼影自由了,赶紧跪下了。 “行啦,你走吧”,赵司辰淡淡的说。 “等等”,我说,“你真看到我和齐齐热吻了?” 鬼影很尴尬,“我看到……那姑娘亲你了……” 我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赵司辰,“你这鬼奴得调教,那天齐齐只是亲了我几下而已,哪来的湿吻?你这要不管教,以后他探听的消息还能信么?” 赵司辰无语的看着我,点了点头,“行,你说得对!” 我们俩彼此看了一会,噗嗤一声都笑了,“哈哈哈……” 鬼影茫然的看着我俩,彻底糊涂了。 那天我最终没联系齐齐,毕竟是来办事的,大事搞定之前,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午饭之后,我们来到舒兰和苗乙的房间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小马,这一带你比较熟悉”,舒兰说,“有没有水性特别大的河?” “水性?”俩南宗弟子懵了,不约而同的看着队长。 “队长的意思是,名字中的水性”,我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了,昨天得的卦是涣之蒙,涣卦是上巽下坎,蒙卦是上艮下坎,皆有水象。这附近的河很多,但我觉得名字中水性最符合卦象的,应该是滹沱河。” 舒兰点点头,“滹沱河……浮沱两个字都与水有关,有道理。” “只有一个浮沱河还不够”,我说,“昨天的涣之蒙卦,互卦为山雷颐,颐卦主口食,养生,生机萌发……如果把这点结合起来,应该不难找到沉船的地点。 舒兰眼睛一亮,“你是说,我们要寻找的滹沱河故道,附近有一座养生馆?” 苗乙和赵司辰的目光唰的一下集中到我身上,“是这样么?” 我微微一笑,“涣卦,颐卦,蒙卦,三卦连读,就是以水为养,复健开蒙,所以这地方不是个普通的养身馆,如果我猜得没错,应该是一个温泉会所。” 舒兰点点头,“有道理!” 赵司辰一拍大腿,“妥了,剩下的事交给我,半小时之内,我把这个地方找出来!” 4 紫楼1 “半个小时?”苗乙不信,“你能做到?” 赵司辰得意的一笑,“当然能!我的鬼奴们只要二十分钟,就可以把石家庄境内滹沱河流域内的所有温泉都找个遍。你们放心,交给我啦!” “可是你的鬼奴毕竟是阴灵”,舒兰担心,“这附近这么多路桥神,他们能活动自由么?” “这个问题吧……”赵司辰不担心,“路是死的,鬼是活的,可以绕开嘛!” “鬼是死的,活的就不是鬼了”,苗乙纠正。 赵司辰无奈,“我就是说这个道理,你就别较真了呗!反正这个事队长你就交给我,保证半个小时内完成任务!” 舒兰想了想,“苗乙,你帮他一下,这样保险些。” “好!”苗乙说。 赵司辰眼睛亮了,“小乙姐,怎么帮我啊?” 苗乙没理他,掏出那个精致的小银盒,从里面拿出一支檀香点燃,递给赵司辰,“拿着。” 赵司辰双手来接,苗乙一皱眉,“左右中指和无名指夹住。” 老赵点点头,用左手中指和无名指根夹住檀香。 苗乙掐双手诀,盯着那檀香默念了几句,指诀一变,冲着空中的香烟一指。袅袅香烟顿时像有了生命,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弯弯曲曲的类似符咒的样子,冲着赵司辰额头飘去。 赵司辰看看苗乙,“我怎么办?” “别动”,舒兰说。 话音一落,符咒在赵司辰额头上化作一团白烟,扑到了他的脸上。 赵司辰身子微微一颤,深深的吸了口气,“啊……爽……咳咳咳……”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让你别乱说话”,舒兰摇头。 苗乙收起指诀,纳气归元,“可以了,一个时辰之内,路桥神不会为难你的鬼奴。” 赵司辰咳的脸都红了,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看苗乙,“这是什么原理?” “我的白雀气灵不怕路桥神,但是距离有限,不能超出一百公里”,苗乙说,“他的鬼奴可以走三百公里,我用檀香化符融入他的气场,这样一来,他的鬼奴就不用避讳路桥神了。” “你修得这是什么巫术?”我好奇。 她看我一眼,“南宗气灵术。” 我看看旁边的舒兰,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南宗的巫术……”我点点头,“有点意思。” 苗乙看我一眼,转向舒兰,“赵司辰找到地方后,我们即刻出发么?” “等他找到再说”,舒兰走到窗前,看着远处,“时间还早,不用那么着急。” 二十多分钟后,赵司辰回来了,“队长,程小马的卦不对啊,滹沱河河附近根本就没有温泉会馆。” “不可能”,舒兰一皱眉,“你鬼奴们仔细找了么?” “非常仔细!”赵司辰看我一眼,“他们沿着滹沱河找了几个来回,旅游区倒是有,但要么就是没有温泉,要么就是离河道很远。就算是滹沱河过去改道,那也不可能离现在的河道太远。而且,鬼奴们还发现了两个疗养院,一个规模大,一个比较小。所以我看队长你说的是对的,程小马肯定把卦解错了。” 舒兰看我一眼,“这不太可能吧?” 我没说话,淡淡一笑。 “小马没错,是你错了”,苗乙盯着赵司辰,“有一个地方,你的鬼奴根本就没进去,为什么?” 赵司辰一愣,“没进去?什么地方?不可能啊!” “你的鬼奴有我的符咒之力配合才能畅通无阻,有些事他们没对你说实话,可瞒不了我”,苗乙说,“你再回去问问他们吧。” 我一皱眉,难道刚才的玩笑话,这么快就应验了?赵司辰的鬼奴不靠谱? 赵司辰神色凝重起来,“好,你们稍等,我去问问!” 他转身走了。 我看看苗乙,“那是什么地方?” “刚才我闭目养神的时候,看到了一座紫色的楼”,她说,“那地方气场很特殊,赵司辰的鬼奴们远远的看见了就躲开了,没敢靠近。” “怎么个特殊法?”我问。 “灵气,煞气,阴气,各种气息交互纷杂,很乱”,她说。 我点了点头。 “河道就在那附近,那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舒兰说着打开电脑,“等赵司辰回来,我们从电脑上找。” 我和苗乙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很快,赵司辰回来了,脸色很难看。 “妈的,一群废物!没家教,太他妈没家教了!我必须得严管了!”他骂骂咧咧的。 “问清楚了么?”我问。 “小乙姐说的没错,有一座楼,气场很乱,鬼奴们远远地看见了就害怕,没敢过去”,他顿了顿,“真他妈丢人!” “两种可能”,我说,“要么那楼里供奉着特殊的灵体,要么布置有风水阵。鬼奴毕竟是阴灵,让他们探听消息,本来就是有所限制的,怪不得他们也怪不得你。” 他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得确定一下是不是那个地方”,舒兰一指电脑,“你让鬼奴帮你指出那个地方的具体位置,我们查一下。” “好”,他看我一眼,走过去坐到电脑前,凝神片刻,在地图上点了一个坐标,“就是这!” 舒兰看着那坐标沉思片刻,看看我们,“就是这个地方,我们不用确认了。赵司辰去开车,咱们去那看看。” 那个坐标离我们不远,但因为是山区,路比较绕,等我们远远看到那座紫楼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那是一座私人会所”,赵司辰用袖珍望远镜观察着,“凭我的经验,这种地方肯定不只提供特殊服务那么简单,不仅仅是欢乐窝,说不定还是个赌场呢。” 我们谁都没说话。 他看看我,“小马,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不清楚”,我说。 “嘿,你装什么清纯?”赵司辰这才想起来后面还有俩姑娘,一时有点窘,“都他妈老司机了,谁还不知道谁?” 我一脸单纯的看着他,“老司机?什么意思?我没开过车啊。” 赵司辰眼睛一瞪,“你!” “行啦,别装了都”,舒兰说,“没人关心你们那点事,赵司辰你也别看了,开过去。” 赵司辰放下袖珍望远镜,“队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种地方都是会员制的,没有会员带,陌生人不让进的。” “那怎么办?”舒兰看看苗乙,“要不然我们想个办法?” “哎别别别!”我和赵司辰异口同声,“姑娘们稍安勿躁,我们来想办法!” “那你们倒是想啊”,舒兰一皱眉。 赵司辰冲我一使眼色,示意我下车说。 我俩下了车,来到远处的一棵树下,每人点了一支烟。 “你不是在这上的大学么?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能带咱进去?”赵司辰问。 “屁话,老子是在省城上大学,又不是在这紫楼上,我哪找人去?”我说,“再说我那些大学同学,一个个的刚毕业,这种地方也消费不起啊。”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真的让队长他们想办法吧”,赵司辰说。 我想了想,“她们是想用巫术,你的鬼奴进不去,未必苗乙的白雀气灵进不去呀。只不过我有点想不通,我们为什么要进去?” “废话,当然是查探了”,他说,“不进去怎么知道有没有温泉?” 这一句话提醒了我,想了想我不由得笑了,“不就是温泉么?这个简单,你等着!” 我回到车上,“队长,你的术数跟谁学的?” 舒兰一愣,“你问这个干吗?” “打电话给你师父”,我说,“就说我们前面有座紫楼,让他给算算看里面有没有温泉?” 舒兰一皱眉,“你什么意思?那是我师父,我这么问他,他会怎么想?” “不是,你师妹马炎炎就这么干过呀”,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她,“这怎么了?徒弟不懂就问师父呗。” “她是她,我是我!”舒兰强调。 “可是……” “你不用说了!”她一摆手,“不行!” 我没想到她对这个事情竟然这么激动,无奈的耸耸肩,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冷场了十几秒,苗乙嘴角一笑,“你们累不累?都会用卦,自己算一下不就可以了?” “我们毕竟是巫师,术数只能偶尔用一次,不能总用”,舒兰顿了顿,“你的白雀气灵真的不怕那气场么?” 苗乙看了看远处的紫楼,“不怕,只是可能会被发现。” 我心里有主意了,“苗乙,跟我下来!” 苗乙没多问什么,紧随我下了车,跟在我身后走向了紫楼。 舒兰也下来了,“小马,你想干什么,回来!” “你和赵司辰在这等着,我们很快就回来!”我喊道。 求人不如求己,我们不算厉害的风水师,但起码是有修为的巫师。巫师办事自有巫师自己的方法,依靠自己的长处去解决问题,这才是王道! 我们往前走了约莫五六百米,等依稀能听到紫楼外围保安们说话的声音了,我们停下了。 “以前我师父出去给人看坟地经常带着我”,我对苗乙说,“他让我摸一下地面,我就能知道下面有没有沉下去的坟地。这里到紫楼有两百多米,你用内气帮我,我按住地面,大概就只能知道这片地下有什么门道儿。” “看温泉?”苗乙看着我。 我笑了,“你还真把温泉当回事?是不是温泉其实不重要,如果这里是古河道附近,那我必然能感应到一些特殊的气息,这才是关键。” 苗乙点点头,“好!” 我静心片刻,蹲下来伸右手按住有些温热的地面,她的手则按住了我的后心。 没等我闭上眼睛,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啸,我一皱眉,缓缓站了起来,“有人知道我们来了,也好,那咱们就进去开开眼吧……” 5 紫楼2 我话音刚一落下,紫楼下面院子的铁门开了,一个肤色白净的小伙子走出来看了看,径直向我们走来。 “这个人身上不干净,有一个阴灵护着他”,苗乙说。 我嘴角一笑,“没关系,这是来请咱们进去的,这样也好,省的找会员带了。这楼里有高手,咱们进去认识一下,探探虚实也好。” 她点点头,“好!” 我掏出手机给舒兰发了条微信,“你们别过来,我们进去喝杯茶就出来,放心,不会有事。” 很快,她回复过来,“好,多小心。” 我装好手机,一脸平静的看着那小伙子。 这个年轻人挺白的,满脸微笑的走过来冲我点点头,一口带着南方口音的普通话非常客气,“您好,我叫刘文生,我师父说有两位风水高手在门外探地气,应该就是两位吧。” 我一笑,“我叫程小马,这位是我师妹,我们不是什么风水高手,闲着没事来玩玩而已。” “二位谦虚了,我师父在里面相候,二位请赏个脸,进来喝杯茶吧”,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多谢了”,我说,“师妹,咱们走吧。” 这座紫楼有名字,近了才看清,叫309公馆。 刘文生带我们穿过戒备森严的铁门,穿过前面的配楼,进入了紫楼的大厅。这里和外面看起来的印象完全不同,金碧辉煌,极尽奢华,处处透着一股豪富之气。 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几个身穿制服的年轻小伙子。 电梯一共六部,左边是金色的,右边是银色的,等级不同给不同身份的人使用。刘文生带我们乘坐的是左边最靠右的一部,电梯轿厢里干净明亮,三面墙上镶嵌着三座红木浮雕,非别是盘龙,雄狮和金蛇。 “这里还真是讲究”,我看看刘文生,“想必三部金色电梯的浮雕都不尽相同,各有特色吧。” 刘文生礼貌的一笑,“您是行家。” 苗乙冲我一使眼色,示意我看看上面。 我抬头一看,上面雕的是兽面纹,周围刻满了符咒。 难怪赵司辰的鬼奴们不敢靠近这里,这兽面纹是什么我不了解,但绝对是煞气很重的辟邪之物。电梯里都这么布置,这紫楼里的风水想必是极其讲究的。 电梯上到十一楼停下,门开了,外面顿时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六个身着性感制服的女孩子拍成两派,冲我们微微鞠躬,“欢迎光临309公馆!” 其中最漂亮的一个女孩为我们引导,“先生,小姐,请随我来。” 刘文生站住了,微微一笑,“二位,师父在里面,我不方便进去,就在这里等候。” 我心说这规矩还挺大,但表面上没露出任何情绪,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带着苗乙跟在那女孩就往里走。 这309外面和下面的大厅都非常清冷,这里却是一个热闹非凡的温柔世界。女孩带着我们在走廊里穿行,不时给我们引导,“这边请……小心台阶……先生,小姐,这边……” 这就像是一座迷宫,似乎有很多房间,每个房间门外都站着一个女孩,当我们走过的时候,她们会礼貌的鞠躬,笑容不卑不亢。 我不好形容这种感觉,像夜总会?有点那意思,可这里没有那种风尘之气,反而处处透着一丝高贵。反正一个正常男人走进这里,顿时会明白两点,一是这里的姑娘真好,二是这里肯定他妈的贼贵。 女孩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位置相对有点偏僻的房间外,这个门外的女孩跟别的门外不同,她穿的不是制服,而是一身性感的紧身牛仔服。 女孩跟她低声说了几句,穿牛仔服的女孩看看我和苗乙,转身打开了门,“师父在里面,二位请吧。” 我的好奇心越发的强了,谜底马上要解开了,我倒要看看这个规矩那么大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我们进门之后,发现里面只有一个人,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五十来岁的男人。他头发花白,梳的一丝不苟,正在那闭目打坐。 “师父,师兄把贵客给您请来了”,门外的女孩恭敬的说。 那人睁开眼睛,冲我们一笑,“二位小友,我正在打坐,不便起身,请坐。” 我嘴角一笑,“谢了”,说完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苗乙坐在了我旁边。 这房间里的摆设极其朴素,就是三张大沙发,一个茶几,角落里有一个供桌,上面供奉着太上老君。 “小蝶,你先出去吧”,那人又闭上了眼睛。 “是,师父”,那个叫小蝶的女孩带上了门。 “二位小友都是有些道术的”,他说,“进门见了道祖,却不行礼,看来二位并非是我道门中人,敢问二位小友的出身是?” “您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道门弟子,是巫门中人”,我平静的说。 “嗯?”他睁开眼睛,打量我们片刻,“巫门中人?那这么说来,你们不是风水师?” “当然不是了”,我一笑,“我们是巫师。” “哦……”他点点头,“那二位小友为什么要来探这里的地气呢?” “这个嘛……”我故作神秘的一笑,“我们根本不是来探地气的,我们是来寻宝的。” “小马!”苗乙一惊。 “嗯?”那人一愣,“寻宝?这里有宝贝?我怎么不知道?” 我拉住苗乙的手,用心念对她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这是我和马炎炎用过的方法,对她不知道管不管用。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我笑了,这姑娘灵气比马炎炎只强不弱,看来以后我们可以多这样私下里说点悄悄话了。 刚这么一想,她手上一使劲,我赶紧端正心态,不敢胡思乱想了。 那人看看我俩,又看看我俩的手,“二位小友,你们这是?” “我叫程小马”,我说,“这是我师妹,我们听朋友说着附近气场奇异,于是猜测这附近的山中藏有稀世珍宝,因此几个人一合计就来了找找看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万一真找到点古玩珍宝什么的呢?您说是不是?” 那人笑了,“小兄弟还真是个爱玩的人。” 我也笑了,“这位叔叔,您怎么称呼?” “我姓周,二位小友可以叫我老周”,他说。 我主动上前一伸手,“周前辈,幸会!” 他一愣,道门弟子一般都是抱拳礼,很少有握手的,于是他冲我一抱拳,“幸会。” 我看着他,“您就让我这么一直伸着手么?” 他迟疑一下,握住了我的手,“小友,幸会!” 我嘴角一笑,这下,他没有秘密了。 这个人出身易学世家,但他的本事却很一般,几年前去龙虎山皈依得了个道教弟子的身份,仅此而已。 知道他的底细了,我心里也有底了,回到座位上冲苗乙一眨眼,接着装模作样的坐好了。 老周刚要说话,外面有人敲门,“师父,茶来了。” “嗯!”他应了一声。 刚才引我们进来的那个漂亮女孩带着一个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三杯红茶。 只有茶,没有干果小吃之类的。 女孩把茶放好,就跟着小蝶一起告辞出去了。 老周喝了口茶,“这位小老弟,你刚才说你们来寻宝,找到了么?” “没找到,也找到了”,我模棱两可的说。 “哦?”他看看我,“这话怎么说?” 这些江湖上的人最爱用模棱两可的话搪塞别人,自己也最容易被模棱两可的说辞忽悠。我喝了口茶,把被子放下,“山中气场异常,要么就是风水地脉有问题,要么就是藏有特殊的宝贝。我们在这附近找了很久,追寻着气场变化,顺藤摸瓜就找到了这里。” “难怪……”他点点头,“然后呢?” “我说没找到,是因为这附近实在没什么特殊宝物,不过是有几个前朝古墓,但也不是王公贵族的”,我说,“说找到了呢,是因为这气场异常的源头就在这紫色大楼里,这里布置了风水大阵,镇有特殊物件,而这物件勉强可以算作宝物。只不过,这宝物是有主的,找到了也没我们什么事,您说是不是?” 他干笑几声,“勉强算宝物?如果这物件也是勉强,那小友觉得什么样的宝贝能算的上宝物呢?” “就这个楼里来说”,我一笑,“老周您可以算是真正的宝贝。” 这马屁拍的,我自己都觉得有水准! 老周的眼睛顿时就亮了,但是他不好意思表现出来,于是平静的一笑,摆了摆手,“哎~小友过誉了,周某可不敢当啊!” “您谦虚了”,我说,“您出身易学世家,又传承龙虎山法脉,天生就有观气的天赋。这309的幕后老板,想必是个背景很深的人物,他选在滹沱河故道上建这么个会所,其本意并不是为了赚钱。坦然说,在这样的地方建楼,如果不用风水阵和特殊物件镇住地气,那日后一定是很麻烦的。幸亏他慧眼识珠,把您请来了,在您的统筹安排之下,这个工程才能如此的顺利,物件才能按时的镇入风水阵中。所以我说,那物件虽然稀奇,可跟周老师您比起来,那是小器了。” 老周脸上的褶子顿时舒展开了,“老弟太抬举我了,好,年纪轻轻的,竟然能看出这么多事情来,你不是一般人!好,你这个朋友,老哥我交定了!” 6 紫楼3 我一笑,“好,老周这朋友,我程小马也交定了!” 苗乙冷冷的看着我,手几次想抽出去,都被我按住了。 “别乱动,我心里有数。” “我们是不是该走了?”她用心念对我说。 “是该走了,但你别急,我再忽悠他几句”,我说。 老周并不知道我和苗乙的这番心念对话,此时的他已经把我当做知音了。 “老弟,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呐!”他感慨,“不瞒你说,我前天刚从上海过来,那个物件……”他看了苗乙一眼,似乎有所顾虑。 “老周你别说”,我赶紧接过来,“我和师妹毕竟是外人,这是309公馆的秘密,我们听了不合适。” 老周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合适的,你我一见如故,不该把你当外人。不瞒你说啊小老弟,那物件最近不太正常,老哥我正为这个是发愁呢。” “哦?”我故作惊奇的看着他,“不正常?怎么了?” 其实我连那物件是什么都不知道,纯属在浑水摸鱼,可他已经被我刚才的话镇服了,所以他已经确信我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叹气,“那上面突然多了一股气场,很强劲的气场,周围的风水阵差点被它反噬。因为这个,309的老板十万火急的把我从上海请了回来,可是我就是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这两天我几乎没合眼,一直在琢磨这个事,刚才正在这打坐呢,多蒙道祖爷护佑,突然让我心念一动。我睁开眼睛摇了一卦,卦上显示,外面有高人要来探地气,而这高人……” 他看看我俩,我正聚精会神的听着,“继续呀。” 他犹豫了一下,冲我一抱拳,“小兄弟,你就是我卦上的高人哪,只有你能帮我解开这个谜团!请帮帮老哥吧!” 我知道他会这么说,但真的这么说了,还是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哦……” “小老弟,我们道家弟子讲究机缘,你我今日相见就是有缘啊!”他说,“如果你肯帮我,我现在就带你去看那物件,至于酬劳你放心,我一定会重重感谢你的!” 苗乙手上一使劲,“小马,这事怎么这么蹊跷,别上当!” 我看她一眼,“我也觉得有点蹊跷,怎么咱们来的就这么巧?那物件突然反噬阵法,肯定是有问题啊!” “所以别引火烧身,咱们赶紧走。” “你觉得如果不答应,咱们走得了么?” 她看我一眼,“那你想怎么办?” 我松开手,活动了一下,重新握住她的手,“凉拌!你不用担心,咱们见机行事!” 见我一直不说话,只看苗乙,老周心里不踏实了,“小老弟,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咳了咳,松开苗乙的手,“周老师,首先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可是我毕竟才二十出头,这么大的事,万一有个闪失,那不是害您么?要不然,您在等等看,也许一会真的来一个探地气的有缘人呢?” 老周摆手,“老弟你不用谦虚了,除了你们,今晚也不会有人来的。卦上说的那个高人就是你,你不要推辞了。” 我想了想,走到他身边坐下,“你真的信我?” “嗯!”他点头。 “那你为什么连名字都不告诉我?”我问。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嘛……是我疏忽了。第一次见面,不免多留了点心,刚才这一激动,把这事又给忘了,小老弟不要介意。我单名一个致字,致敬的致,祖籍江苏,生于上海,长于北京,今年五十有一,小老弟还想知道什么,但说无妨,我有问必答。” 我淡淡一笑,“这些足够了。” “那你肯帮我了?”他期待的看着我。 我故意想了想,“先让我看看你的手相吧。” “好!”他痛快的伸出手来,“没想到小老弟巫门中人,对相术还有研究……难道刚才你是看我的面相,就知道了那么多?” 我嘴角一笑,不置可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实际上我想知道的,是关于那个物件的信息。 很快,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次跟他握手,我只想知道他的大概情况,所以关于这物件的信息就比较模糊。这一次是专门想感知那物件的情况,因而脑子里浮现出了特别详细的信息。 这物件是一个直径近两米的玉盘,确切的说,这是一个玉星盘! 星盘不是罗盘,是古代观星师所使用的一种工具,上面刻有周天星辰图以及九宫飞星入局槽格。观星师利用这物件,可以推算国运的大概走势,因此星盘在过去是皇宫大内密藏之物,民间禁止流传。 这么大的玉星盘没有太大的实用价值,它应该是作为镇物而存在的。只是一个星盘并不可怕,但我却在那星盘的后面,看到了六个黑影。 直觉告诉我,这星盘是古代的镇物,那六个黑影是被封印在其中的灵体。这些黑影非常厉害,他们生前可能是占星师,也可能是风水高手,这样的灵体死后被封印,这其中必有蹊跷。 现在这蹊跷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现在正在破开封印,一旦让他们完全出来了,这紫楼的阵法瞬间就会被全部反噬,紫楼就会变成一座鬼楼! 这下麻烦了,老子我是巫师,不是风水师,术业有专攻,我的出神术可不是用来做这个的! 我松开老周的手,咽了口唾沫,“那玉星盘,在哪儿?” “在地下二楼”,他说,“眼下阵法还能坚持得住,我又在周围布置了很多老物件,希望能压得住它。” 我看他一眼,“你知道那玉盘里面有什么吗?” “不知道啊”,他茫然的看着我,“突然多了一股强大的气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这个事情有点大”,我说,“这样老周,你容我回去准备一下,过两天我再来,帮你解决这个问题,你看行不行?” 他一把拉住我,“小老弟,这个事越早解决越好,你没发现么?今天这里一个客人都没有,除了工作人员,只有我们师徒三人以及你们两位,这就是因为情况已经快要失控了,所以我才让他们暂停营业的呀!” 嘿!我心里这个懊恼,瞧我们选的这日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边要失控了,我们来了! 难怪赵司辰的鬼奴不敢靠近这里,这地方对于那些灵体来说,就是个黑洞,一旦靠的太近了随时会被吞噬掉。早知道这样,老子就不该逞英雄,只带着苗乙过来探地气,要是把舒兰他们也带上,起码有个照应啊! 我打定主意,“这样吧,今晚我们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就过来!我不瞒你说,我还有两个朋友,我们四个人一起来,这个事办起来更保险!” 老周面露难色,“小老弟,这种事,人多未必好办啊。” “你总得让我回去准备点东西吧?”我顿了顿,祭出了江湖上交朋友的杀手锏,突然不笑了,“怎么着?你不信我?” 这绝对是必杀技,尤其对那些爱面子的老江湖来说,特别的管用。 老周就是个老江湖。 见我祭出了杀手锏,他不好再说什么了,“那行吧,就听你的,你先回去准备,我这里等你回来!” 还好,他没说派人送我们回去。 我松了口气,起身告辞,“那我们就先走了,明晚见!” 他无奈的笑了笑,“好吧,明天见。” 出了房间门,他和小蝶把我们送到了电梯外,“小老弟,我就不下楼了,这十一楼不能没人镇着”,他看看小蝶,“你陪程老师回去,替我把程老师照顾好,明白吗?” “明白,师父”,小蝶说。 得,还是想派人监视我。 我微微一笑,又祭出了第二件大杀器,“怎么着?老哥怕我跑了?” 老周摆手,“绝对没有,小老弟你不是那样的人。我让小蝶跟着你,是因为明天这周围都会封锁起来,没有她带你,只怕路上会不太方便,你不要多想。” 大杀器没起作用,老江湖这次免疫了。 我无奈的一笑,“那……好吧!” 电梯门开了,我刚要进电梯,苗乙一把拉住我,“别动,不太对劲!” “怎么了?”我一怔。 老周师徒也是一愣,“怎么不对劲?” 苗乙拉着我往后走了几步,一指电梯里,“你看那是什么?” 我凝神一看,里面是一团黑气,一团正在生长的黑气! “坏了!”我一声惊呼,“往后退,赶紧往后退!都去刚才那个房间!” 连同刚才给我们带路的女孩子和小蝶在内,知道我这句话意思的只有五个人,其它的女孩子们根本不明白我再说什么,也没意识到危险已经向她们恶狠狠的扑了过来。 “先生您说什么?”一个女孩诧异的看着我,她的眼睛里已经出现血丝了,越来越多的血丝。 带路的女孩子和老周师徒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周围的女孩们都愣住了,“他们这是……怎么了呀到底……” 我顾不上解释,转身拉着苗乙就跑,“跟我来,都跟我来,快!” 话没说完,我们已经转过第一道弯了。 反应过来的姑娘们呼啦一声追了上来,我能清楚的听到,后面嘈乱的高跟鞋声中,不断传来有人摔倒的声音。所有摔倒的人,都没再吭声,而第一个摔倒的一定是那个眼中出现了血丝的女孩。 阵法突然失控,紫楼将变为鬼楼! 我拉着苗乙跑回那个房间,没等喘口气,后面的女孩子们也追到了,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几十个追上来的人,此刻还能站着的,只剩下了三个…… 7 深藏不露 就这三个人也未能都进来,有一个女孩在进门的瞬间,瘫软在了地上。在她前面跑进来的女孩一看,本能的想回身拉她,被我制止住了,同时迅速关上了门。 “她……她……”女孩被吓懵了。 “别说话”,我一指神台旁边的角落,“你们去那躲着,快!” 三个制服女孩互相看了看,争先恐后的挤向了那个角落。 “小老弟”,老周六神无主的看着我,“这楼里的每一层都有风水阵,配合的十分精妙,怎么会……怎么会突然就这样了……” “看样子是星盘周围的阵法崩溃了,其中封印的力量失去了制约,开始迅速反噬了”,我说,“这屋子里供奉有道祖法像,短时间内,外面的邪气还不敢进来,咱们得抓紧时间,想个办法。” “那物件里封印的到底是什么力量?”老周疑惑的问。 “是魔”,苗乙冷冷的说。 “魔?”我和老周异口同声,都吃了一惊。 “我看到的是六个阴灵,不是魔啊”,我看着苗乙,“怎么成魔了?” “我只知道,门外现在充斥的,是魔的气息”,苗乙看看房门,“你们都躲到角落里去,小马,我们来对付它们。” “怎么会有魔呢……”老周想不明白,“没道理啊,那星盘放入阵法前,上面的气息干净的很,怎么会有魔?” 苗乙不想解释,走到门口,掐指诀默念咒语,一层淡淡的白光将她保护了起来。 我刚想过去,老周一把拉住我胳膊,“小老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魔的?” 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自己这还没想明白呢! 但看他的眼神那么迷茫,我就是没想明白也必须想明白,理解给他一个答案才行。 “那上面封印着六个阴灵”,我边想边说,“他们生前都是很厉害的术师,精通阵法。之前那封印还能压住他们,所以什么都没显现出来。现在封印估计是被打开了,外面的这些阵法对他们这些行家来说,都成了可以轻而易举利用的工具。这楼里的阵法,估计多是禁锢阵和招财阵之类的吧?” 他点点头,“对!” “那就是了”,我说,“这些阵法一旦被他们反噬利用,威力就会强大数十倍,他们被封印了那么多年,突然放出来并有了这么庞大的阵法加持,一时激动也就变成魔了呗!” 他一皱眉,“一时激动?” “哎呀反正大概就那么回事”,我含糊的应付着,“你先去那边慢慢琢磨着,我们先想想办法!” “可是……” “一边儿想去!”我不耐烦了。 “六个阴灵……魔……这怎么会呢……”他叹了口气,回到了沙发上。 这时我早已来到了苗乙身边,凝神一看,门上隐隐的透进来一层浓重的黑气。我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感应一下,苗乙按住了我的手,“不行,太危险。” “你帮我,应该不会有问题”,我说。 她摇头,“这楼里老物件太多了,阵法也太多了,现在基本都被那些魔反噬了。我刚才用白雀气灵出去探了一下,外面的人基本都晕了,那些阴邪之气能压制人的神识。你直接用出神术的话,会很危险。” “你的小白鸟能在外面飞?”我眼睛一亮,“那它能飞到玉盘那,将那边的情况反馈回来么?” “我说了,这楼里老物件和阵法都太多了,白雀气灵可以穿行,但有些吃力”,她说,“两三层内没问题,到地下两层,距离太远了。” 我沉思片刻,眼光落到了窗户上,一拉她的手几步走到窗前,凝神看了看外面,同样有黑气,但比门外要弱的多。 这下我心里有数了。 我看看苗乙,“我们必须搞清楚玉盘周围的情况,然后才能想办法压制那六个魔。窗外的黑气暂时还没那么强,你的小鸟可以冲出去找到队长他们吗?” “能找到,但是她和赵司辰都听不懂气灵之语”,她说。 “行,既然这样,你给我护法”,我说,“我亲自去找他们,让他们赶紧走远些!” “队长是不会走的”,她说,“赵司辰也不会。” 我看她一眼,“他们在这附近太危险,万一冲进来救咱们就更麻烦了。我先去找他们,希望队长能听到我的声音。” 苗乙没在说什么,轻轻转过身去,掐起了指诀。 我在地毯上盘膝而坐,阴神瞬间离开了身体。 外面的黑气变成了青黑色,苗乙说的没错,那六个家伙真的变成魔了。 阴神不是阴灵,穿过黑气没什么阻碍,就是身上刺痛了一下而已。我纵身一跃,感觉身上被扎了几下,很快穿过了黑气,飞到了紫楼外面。 半空中我回头一看,整个紫楼已经彻底变成了鬼楼,青黑之气萦绕,妖形鬼影,若隐其中,周围的阴邪之物似乎都被召唤了,正从四面八方以不同的速度向这里赶来。 幸亏老子出来的早,再晚一会,就只能打出来了。 我不敢多耽搁,直接向我们停车的位置飞去。 舒兰冷静的看着手里的罗盘,不时的掐算一番,赵司辰则在外围为她护法,二十多个身形高矮不一的黑影围着他们,保护着他们。 其实舒兰未必需要赵司辰的鬼奴保护,她身上的气场很强大,只是深藏不漏而已。 我从空中缓缓落下,鬼奴们竟然没发现我。 我不禁摇了摇头,这幸亏是自己人,要是敌人,舒兰他们不就危险了么?看来赵杂毛的这些鬼奴真不怎么靠谱,关键的时候用他们还真得慎重些。 “主人,不好了,有阴兵!”某鬼奴大喊。 赵司辰噌的一声坐起来,“有多少?” “大约两百多,是骑兵!”那鬼奴说。 我一愣,腾空而起,飞到半空往远处一看,果然,大约一公里外,一队古代骑兵晃晃悠悠的过来了。 “我操,今天这是怎么了?”赵杂毛一跺脚,转身走到舒兰身边,“队长,后面有阴兵过来了,骑兵,二百多,咱们打不打?” “阴兵?”舒兰回头看看来路,“这里怎么会有阴兵?” “谁他妈知道,今天又不是鬼节,这些鬼怎么这么兴奋”,赵司辰骂道,“刚才过的还都是些游魂野鬼,最厉害的不过是个小妖,这可好,阵仗越来越大,阴兵都出来了!” 我真想告诉他们,这里是古中山国故地,附近的山里肯定有中山王陵之类的,有阴兵太正常了。 没文化的巫师,没前途! “是因为那座楼”,舒兰说,“那里面的气场出现了震动,阴气大盛,扰乱了周围的气场,这些阴魂鬼怪就被吸引来了。” “那这阴兵怎么办?”赵司辰问,“打?还是放过去?” “我知道了”,舒兰想起来,“来之前我查过资料,这里是古中山国之地,这附近山里有很多贵族墓葬,这些应该是护陵的阴兵。中山是白狄建立的国家,他们的骑兵骁勇善战,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带着你的鬼奴先躲一躲。” “那你呢?”赵司辰问。 “我在这等小马”,她说,“他和苗乙不出来,我不能走!” 我有点感动,队长就是队长,就是有担当。 “那我也不走,都在这等着!”赵司辰一拍胸脯,“不就是阴兵们,操,老子把所有鬼奴都召出来,他们敢造次,那就跟他们打!” 我很想拍拍赵司辰的肩膀,这杂毛还是听够意思的。 还没等我感动完,他又说了一句,“苗乙不出来,我也没法放心!” 我真想骂街,无奈骂了他也听不到。 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我早就飘落到他们身边了,几次想说话,但他们好像根本感应不到我的存在似的。无奈之下,我只能耐心等,等他们说完之后再跟舒兰沟通。 舒兰的内气修为很高,又懂术数,她只要静下心来,应该能感应到我。 听完赵司辰那句话,她看他一眼,“你这么说,小马会对你有意见的。” “切,他能有什么意见?”赵司辰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牛骨令牌,“除非你告诉他,不然他哪知道去?” 舒兰玩味的一笑,“不用我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 赵司辰一惊,赶紧转过身来,“他们出来了?” “你专心去对付阴兵吧”,舒兰说,“尽量不要和他们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他们只是赶路,那就以和为贵,要是他们不识相,那你也不用客气。” 舒兰不愧是我小姨的得意弟子,别看平时温柔的不行不行的,办起事来,自有一股通透的狠劲儿。这就叫有什么师父就有什么徒弟,马炎炎身上其实也有点这种范儿,但是跟她师姐舒兰比起来,明显的要弱的多。 “嗯,放心队长!”赵司辰走出几步,掐指诀默念了几句,咬破中指,用血往牛骨令牌上一抹,“呼!” 数十道黑气从牛骨令牌中飞出,化作数十个黑影,这些黑影最矮的身高也有三米左右,都是经过炼养,战斗力很强的血灵黑巫! 血灵黑巫不是鬼,是一种很厉害的灵体,一般的巫师根本不敢使用它们,抓都抓不来。赵司辰这这块令牌上,竟然封印了几十个之多,这真真是巫师界的土豪啊! 我心说这赵杂毛真是深藏不露,要是当初跟我打架时用上这血灵黑巫,那老子还没准就让他算计了。 这说明,他实际上是有点分寸的,就是那嘴欠而已。 我在这琢磨的时候,赵司辰手一挥,带着黑巫们摆成了阵势,准备跟中山阴兵们开撕了。 “小马……我知道你在附近”,我一怔,回头一看,舒兰盘膝而坐,正在闭目凝思,我听到的是她的心念之声,“苗乙现在很危险,需要我做什么,你说吧……” 8 探路 “队长,你能听到我说话么?”我走到她身边,蹲下,看着她。 “现在可以了”,她闭着眼睛,“里面出什么事了?你们不是不是困住了?” “紫楼地下二层的风水阵里有个玉星盘,里面有六个阴灵”,我说,“现在他们破开封印,反噬了整个紫楼的阵法,成魔了。我们暂时安全,但是想离开紫楼,必须去收服那六个魔。” “这么严重……”她一皱眉,“需要我们怎么做?” “你们赶紧走,走远点”,我说,“紫楼的风水阵很厉害,那六个魔正在利用那些阵法集结周围的阴气,壮大力量。现在时间很紧,情况随时可能会恶化,你们走远些,我和苗乙会想办法出来跟你们会合的。” “我不可能扔下你们不管,赵司辰也不会”,她说,“越是危险,我们越不能分开,你只说需要我做什么吧。” “离得那么远,你们帮不上忙”,我顿了顿,“队长,听我的,你们安全了,我们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别说了!”她身上的气场震了一下,明显的她有些不高兴了,“我是你们队长,我不能走!你告诉我,你需要怎么做才能收服那六个魔。” 既然队长这么说,我再坚持就是矫情了。 “好,你听我说”,我看了看紫楼,“我现在是阴神状态,短时间内,那阵法对我不会有太大影响,我一会去紫楼的地下二层,看看那玉星盘的情况,如果六个魔都在那里,那就好办了。只要我和苗乙能坚持走到那里,应该就可以封印他们!” “那楼里现在阴气大盛,鬼怪横行,你们怎么去找玉星盘?” “这也是我在想的”,我看着她,“队长,你有什么办法?” 她想了想,“赤焰令你们都带着了么?” “嗯,带了!”我说。 “赤焰令上有我们总坛教主亲自炼养布置的阵法,普通的魔不敢靠近”,她说,“你先去探明情况,回去准备动手时,让苗乙给我们一个信号。我这里布置结界,将周围的灵气化作护身气场,赤焰令上的阵法是一体的,你们就可以得到这气场的保护,长了不好说,一个小时内应该是没问题的。” “好!”我眼睛一亮,“一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那六个魔,什么来历?” “他们生前都是风水大师,那玉星盘是皇家之物,估计跟这六个人有些关系”,我说。 “风水师……”她沉思片刻,“玉星盘……风水师……那你不能直接封印他们,要把他们打回原形,然后我们一起去解决他们!” “打回原形?”我一皱眉,“把他们变回阴灵?可能么?” 她嘴角一笑,“别人不可能,但你程小马就可能。他们既然被封在玉星盘里,估计生前应该是观星望气之人。帝王家的风水师都很难对付,但换一个角度想,其实也简单……” 我心里一动,“我懂了!” 自古以来,风水师分为三大类:第一种是江湖中人,他们走街窜巷,摆摊开馆,为人测字看相,断卦推命,趋吉避凶;这类人中,其实很多都不是风水师,但是老百姓会把他们也当做风水师。第二种是幕后之人,这些人有本事也有脾气,他们不愿意抛头露面,更愿意躲在别人后面,为那些人调理气运,指点迷津。这一类中大部分是高手,当然也有一些滥竽充数之人;第三类和第二类很相似,严格过来说,他们应该算第二类的升级版,这些人服务的不是普通的豪门贵族,而是直接为朝廷,为皇帝服务。很多风水师将为帝王服务视为自己的最高价值体现,但也有很多修为很高的,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们往往选择做第二类或者去深山之中隐修。所以这第三类水平一般很高,但多有世俗之念,他们终身为帝王家服务,最怕的,自然也是帝王。 哪怕,他们变成了魔。 那么问题来了,我现在首先要搞清楚,那玉星盘到底是那个朝代,那个皇帝统治时期的物件,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后面的事情心里就有底了。 “队长,那玉星盘是什么朝代的物件?”我问。 “我不知道”,她摇头,“刚才你来之前,我发现紫楼气场出了问题,想用卦推算一下,结果什么都看不出来。那楼内密布了那么多风水阵,凭我的修为,推算不出来多少有用的信息,这只能靠你自己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抓紧布置阵法吧”,我说完站起来,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瞬间把我吸回了本体。 “给我十分钟时间,我帮赵司辰对付阴兵,之后,立即布阵……”她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睁开眼睛,站起来看了看窗外,就这么一会,黑气加强了近乎一倍。 “怎么样?”苗乙问我。 我看她一眼,抓住她的手,用心念跟她对话,“队长那里我交代清楚了,你这没事吧?” “没事”,她说,“外面的阴气一时进不来……不过,真的是那神像的作用么?”她看了供桌上的道祖法像一眼。 我微微一笑,“自然是有用的,但那些黑气不敢进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身上的赤焰令。” 苗乙点点头,“那我们可以出去了?” “不行”,我摇头,“队长十分钟后布阵,赤焰令是一体的,她的阵法可以为我们提供护身气场,大概能为我们争取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她准备好之后,我们再出去。” “嗯!”她看我一眼,“那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角落里蜷缩着的三个女孩,老周还有他身边的小蝶,“他们现在都很乱,暂时我们不能离开。你继续给我护法,我去地下二层探一探。” 她手上一紧,“现在外面黑气强了很多,你现在去很危险!” “我用阴神去,问题不大”,我说,“放心,我随时可以回来。” 她一拉我,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笑了,她真的是很美,美的让人随时会有动心的可能,只是……这个时候,我没工夫欣赏她的脸蛋,时间很紧迫,我们必须跟时间赛跑。 “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拍拍她的肩膀,松开她的手。 她轻轻吸了口气,一侧身,双手利落的掐好了手诀,一股温暖的气场将我保护了起来。 这保护,明显升级了。 我冲她一吐舌头,笑了笑,再次盘腿坐好,静心片刻,阴神离开了本体。 这次没走窗户,一会我们要下楼的,我想先探探路。 走到门口时,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道祖法像,那上面有一团光。只要这光还在,屋子里的人就是安全的,但是那光似乎正在变弱,虽然很慢。 不能再耽搁了。 我穿过房门,进入了走廊,这里已经被黑气充斥,但并没有影响我的视线。地上隔几步就是一个晕倒的女孩,每一个人身边都紧挨着躺着一个跟她一摸一样的,那是她们即将离体的灵魂。这楼里的阵法布置的相当紧密,它们被魔反噬之后,招财阵变成了招魂阵,禁锢阵则将这里变成了现实中的鬼楼地狱。 这些姑娘都很年轻,今晚注定是我们赤焰堂积德的时刻,要是能救了他们,这得胜造多少级浮屠? 我不敢多磨蹭,很快飞到了电梯外,想了想,电梯一会估计不能用,不保险,还是走楼梯的好。 可这楼梯,偏偏又很隐蔽。 约莫过了一分钟,我找到了楼梯,开始沿着楼梯往下走。楼道里很多游魂,都是被阵法招来的,什么样的都有。断胳膊断腿的,吐舌头的,捧着肠子的,还有浑身冒烟的,或者身上湿漉漉的……反正是民间耳熟能详的那些,基本都有了。 这他妈的,现实的百鬼夜行,还是楼道版! 我不禁纳闷,楼神干嘛去了? 所谓楼神,是楼的守护神,一般来说,每座正常的楼都会有。楼神镇守楼门,巡行楼道,如果他在,这些鬼才不敢这么大摇大摆,如入无神之境。 往下走了不知道几层,就看到一群鬼在一个大鬼的带领下,正在围殴一个衣衫褴褛的长发男人。 我停下脚步,走了过去。 大鬼立即制止住了群鬼,他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似乎感觉到了一股危险,可是他却看不到我。 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就是在那盯着他而已。 结果他被我盯毛了,身上有点冷似的,看看那几个鬼,“这地方不好,身上不自在……” “啊?不会是有鬼吧?”一个身穿长裙的女鬼惊呼。 群鬼整齐的投以鄙视的目光,“你自己是什么?” 那女鬼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鬼,低下了头,“我……我还不太习惯,忘了……” 鬼群众顿时议论纷纷,大意是讥讽这女鬼太幼稚,女鬼的头低的更低了。 瞧这意思,这女孩刚死不久,而且,还是个比较乖的。 连这样的都被胁迫着来打架了,这紫楼底下的魔真是在造孽! “好了好了”,大鬼制止住群鬼的议论声,“走吧,上楼!” 他们走了,女鬼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我看了看那个挨揍的,这个鬼比较白净,好像是个养尊处优的。既然打架的都散了,我也甭在这看热闹了,还是抓紧去办事的好。 就在我刚一转身的瞬间,后面那位说话了,“哎,你是巫师吧?” 9 楼神 我一愣,“你能看见我?” 他吃力的站起来,“你说呢?” “你什么鬼?我可是阴神,你怎么看到的?”我纳闷的问。 他整理了一下乱发,“我是楼神!” 这位竟然是楼神!竟然是这里的守护神! “你就是楼神啊?”我打量他,“你可真够给楼神界争脸的,好歹也算个神了,竟然让一群鬼给揍了。哎不对呀,楼神一般也看不见我的呀!” 他看我一眼,“你要是纯阴神,我是看不见你,可你现在身上带着一股巫师的气场,我就能看见你的影子了。你刚才要是不理我,直接走了,我没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我明白了,这是苗乙的气场。 难怪刚才那大鬼觉得有危险,虽然这气场很淡,但苗乙是很厉害的巫师,所以这点气场还是让大鬼感觉到了不安。 我看看楼神,“你别再在楼道里待着了,周围的游魂野鬼都在往这赶,一会可能还有阴兵要来呢,你太拉仇恨,一会弄不好还得挨揍。” “哎你等等!”楼神赶紧拦住我,“你得帮我呀,既然能看见我,你又是巫师,总不能就这么走了吧?” 我不理会,绕开继续往下走,他干脆追了下来。 “巫师,巫师!你等等我!听我说呀……” “我有事要忙,没工夫跟你扯淡!”我脚步不停,“别跟着我了,那些鬼怪看不见我,可看得见你,再挨打我可没工夫管你。” 他紧赶几步到我前面双手一横,“我没处可躲,我能帮你啊!” “就你?”我一皱眉,“能帮我什么?” “我是这的楼神,这楼里有什么我清楚”,他说,“你为什么出阴神出来?是不是想找物件?” “是,我想去看看地下的玉星盘”,我说。 “那个啊……那个是……”他刚要说,突然下面一阵鬼叫,接着上来一群鬼,不由分说,轮胳膊就揍。 “哎!你们放肆!我可不客气啦……哎呦!……”他一声惨叫。 楼神其实挺厉害的,但是这楼里的阵法限制了他的发挥,再加上一个打一群,所以很快又被按到了地上,一顿猛揍。 我有点尴尬,走也不是,看热闹也不是,只好走近了些。 小乙姐的巫师气场果然管用,那些鬼突然感觉到了危险,都停下了,互相看了看,转身就往楼上跑,其中一个一条腿的,还摔了一个跟头。 这下可好,楼神更赖上我了,他发现了一个真理——跟着我,不挨揍。 “跟我往下走吧,别停,停下那些鬼就会揍你的”,我继续往下走。 楼神楞了一下,紧跟了上来。 “那玉盘什么来历?” “那是沉船里挖出来的”,他说,“这楼底下是过去的河道,沉船的地方离这不远,他们挖出来好多东西,都放在这楼里了……” “沉船……”我心里一动,“还挖出什么了?” “有瓷器,金器,银锭,还有佛像,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这玉星盘……” “佛像?”我停下脚步,“什么样的佛像?” “有三尊,一尊金的,一尊石头的,还有一尊木头的”,他看看我,“你是想听佛像还是玉星盘?” “哦”,我心里有数了,继续往下走,“说玉星盘的事。” “这艘船是清朝康熙年沉没的,上面这些佛像啊什么的都是有用的”,他说。 “说玉星盘!跑什么题?”我不耐烦。 “你别急啊,我说的就是这个”,他说,“那些佛像和神兽之类的,都是用来镇压玉星盘的。” 我再次停住脚步,“镇压玉星盘?这么说当初船上的人就知道这玉星盘不简单?他们是想把这星盘运去哪?” 他摇头,“不知道,那时候这地界不归我管。” “那你还知道什么?”我问。 “这个地方的老板发现沉船之后,就把这附近给围上了”,他说,“说是要建会馆,实际是想挖宝贝。后来船上的瓷器被他卖了一部分,发了大财,这会馆也跟着建起来了。那玉星盘他留下了,连同那些佛像什么的,一起镇在了地下,这是他背后的人告诉他的。” “你一个楼神,怎么知道这么多?”我纳闷,“他们背地里的事你也清楚?” “这都是我听来的”,他说,“身为楼神,我平时经常在楼道里巡视。那老板在地下有个办公室,是楼道旁边的一个暗格,他和楼上那个姓周的人总说这些事,我不想听也听的清清楚楚了。” 这么说来,那玉星盘上有问题他们早就清楚,所以才布置了阵法压制它。但从周致的言辞来看,星盘里面的秘密,他们似乎并不了解。楼神说沉船里有镇压玉盘的三尊佛像,其中有一尊是金的,那是不是就是我们要寻找的那个线索? 钟齐海的金佛应该是护身佛,只要知道这佛像的大小,是不是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我看看楼神,“你刚才说那佛像,有多大?” “不很大,男人手掌差不多”,他说,“那尊木佛是半身像,比较大,很值钱。” 我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巫师,等等!”他喊住我,“别往下走了,下面就是大厅了!” “大厅怎么了?”我问。 “大厅里的阵法很厉害,我刚才好不容易从里面脱身,不敢下去了”,他怕了。 我一笑,“那你就在这待着吧,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自己去。” “你不怕么?”他纳闷,“虽然你是巫师,可那阵法也是巫师布的啊!” “那我就更不怕了”,我看看他,“你躲一会,等阵法恢复正常了再出来吧。” “好,那你自己多保重吧”,他话没说完,身形先消失了。 我淡淡一笑,一跃而起,加速向下飞去。 刚才一直是在走,这会可以飞了! 楼神说的没错,大厅里阴云密布,各种气场纵横交错,特别的乱。我刚飞下来,身上就感觉到了一阵刺痛,疼的我直咧嘴。咬牙坚持了一会,看准了地下通道的入口,我一个冲刺,闪到了楼梯门外。 接着我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回了阵法之中,我一下子懵了,心说这下麻烦了,地下楼道里有结界保护! 但是没办法,有结界我也得硬冲过去,我必须搞清楚下面的情况才能带苗乙下来,不然太冒险了。 我强忍着身上的刺痛,再次向那楼道门猛冲过去。 这次,弹回来的更远。 我不放弃,一次又一次的猛冲,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弹回来,而且一次比一次远。 我已经疼的有点麻木了,最后一次被弹回来时,我恍惚中听到了远处有什么人在笑。 那是很怪异的笑声,很难听。 我站起来四下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但当我准备继续冲击的时候,右手边突然有个影子闪了一下。 我一下子警觉起来。 凝神看过去,的确是有个影子,一个很难看的影子。它像个怪兽似的,在地上爬来爬去,脑袋很大,没有尾巴,但后背上却似乎又多长了两只手……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个邪神!这个阵法,是泰国降头师布置的! 泰国降头师本质上也是巫师,对我们三神教弟子来说,并不觉得多难对付。只是现在这紫楼里所有的阵法都被玉星盘反噬了,气场的大环境对我来说不利于发挥,而对这邪神来说却如鱼得水。所以,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一旦要是被它伤了,我不死也废了。 那玩意动作很快,围着我转了几圈,见我不动了,它一声怪叫,扑了过来。 我闪身躲开,想用变神术,但只要一动念,身上就火辣辣辣的疼。这阵法的确很厉害,我必须把这东西引出去,才能想办法对付它。 躲了几次之后,我看准机会,趁它又一次扑空的机会,向着下来的楼道口飞去。它在后面猛追过来,到了楼梯口,我心念一动,“我是大黑天!” 刹那之间,我变成了大黑天的样子,额头上出现了第三只眼睛,射出一团神火,迎面烧到了那邪神的脸上。 邪神一声惨叫,变成了一个火球,在地上痛苦嘶号,拼命挣扎。 我并没停下,此时的我身上有四只手,其中一只手上拿的是一个拔剑。我瞪着眼睛盯着那火球,身形如电,上去劈头一剑,邪神的惨叫戛然而止了。 邪神被消灭了,大厅里的阵法也跟着消失了,但是黑气依然还在。 我变回自己的样子,感觉眼前阵阵发黑,这是刚才消耗的有点大了。俗话说杀敌三千,损己八百,老子把那怪兽打成了火云邪神,自己虽然晕点,那也值得。 不过问题是,我得赶紧想办法通过那地下楼道里的结界,因为舒兰那边的阵法算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了。 我想了想,看了看不远处的电梯一眼,心里有主意了,那结界未必多厉害,但在这种大环境下,阴神状态想通过它似乎不容易。既然这样,那我就走电梯的通道,先把下面的情况探明,等一会再下来时,有苗乙的帮助,破除那结界应该就简单了。 打定主意,我定了定心,以最快的速度,飞进了电梯。 电梯是不能动的,但通道里却没有结界,畅通无阻。 我心里松了口气,沿着通道来到地下二层,这里的黑气却淡了。我穿过电梯,飞入楼道,前面有一个铁门。只有这一个门,那玉星盘肯定就在里面了。 但是周围的气场里却几乎已经没有黑气了,这太反常了,反常的让我心里不踏实。 不踏实也得继续往前走。 我观察了几秒钟,一咬牙,缓缓的飞到门外,穿过了铁门。铁门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我只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接着身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回了本体…… “啊!”我猛地睁开眼睛。 “小马,怎么了?”苗乙赶紧问我。 我气喘喘吁吁,茫然的看她一眼,“那不是玉星盘,是封魂棺……” 10 红衣女尸 一听这话,老周脸色顿时变了:“棺……棺材?那里没有棺材啊!” 苗乙一皱眉,看看我,“怎么回事?” 我看她一眼,“刚才我看清楚了,那玉盘被放在了一个巨大的黑棺材里,周围好多黑影,远不止六个魔那么简单,还有很多阴灵和妖邪之物。” 我顿了顿,看看老周,“你说实话,那棺材到底怎么回事?” 玉星盘是镇物,而且是非常高级的镇物,这样的物件放进大黑棺材里,我也说不清这到底算什么门道儿,但总觉这里面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邪性。 老周的脸色很难看,有些六神无主,“呃……小老弟,你看清楚了么?真是个黑棺材?” “上面布满金漆符咒的黑棺材”,我盯着他,“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说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张嘴刚要说,角落里的一个姑娘哭了。 那是抽泣,如怨如诉的抽泣,她身边的两个女孩听到这声音,顿时吓的脸色煞白,坐到了地上,身子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她……她……”一个个子高些的女孩惊恐不已。 而当初为我们带路的那个女孩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爬向我们,“她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老周彻底慌了,“小老弟,这……” 小蝶迎了上去,刚要伸手拉那女孩,苗乙一声轻喝,“别碰她,退后!” 她看看苗乙,又看看老周,犹豫着退了回来。 地上的女孩爬的越来越吃力,“救救我……救救我啊……” 我看的很清楚,在抽泣的那个女孩身上,隐隐的还有一个红色身影,那是一个长发厉鬼,怨气极重。 苗乙上前几步,掐手诀默念几句,接着在地上画了一下,轻轻用指诀一点,那女孩放佛被电击了一般,身子猛一哆嗦,发出了一声哀嚎。 老周和小蝶以及地上爬过来的女孩都被这声惨叫吓呆了,一动不动,嘴巴也张的老大,惊异的看着那个惨叫的女孩。 苗乙口中咒语不停,又按了一下,那女孩又是一声长号,凄惨无比,但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然后吃力的向苗乙走了过来。 我本能的心念一动,“黑白双煞!” 黑白煞瞬时出现,扑上去准备消灭那厉鬼。 这时苗乙的指诀第三次按到了地面上,黑白煞还没碰上那女孩的身体,她身子剧烈的一抖,那红衣厉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了出来,浑身火光顿起,瞬间化成了烟。 黑白煞围着那烟转了一圈,也消失了。 苗乙纳气归元,走过去抱起那女孩,在她胸口揉了几下,掐住了她的人中。片刻之后,女孩身子微微一颤,闭住的一口气总算上来了。 屋子很安静,只剩下了那女孩的急促的喘息声。 苗乙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确认没问题了,将她交给小蝶,自己则扶起那个地上的女孩,“这个厉鬼在这里出现了不只一次了吧?” “嗯”,女孩哆嗦着点点头,“我们都听到过她哭……太吓人了,所以刚才她一哭,我们就知道……她来了……” “没事了”,苗乙看看角落里吓瘫了的女孩,“你去扶她起来,给她按摩一下胸口,顺顺气。” “嗯,谢谢您”,女孩心有余悸的说。 苗乙回到我身边,“这个厉鬼不是普通的鬼,她力量很强,估计和下面的玉星盘有些关系。” 我点点头,“我也正怀疑,这屋子里有道祖法像,咱们又在这里,一般的鬼想进来没那么容易。这女鬼必然是有来历的,老周,你认识她么?” 老周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点了点头,“认识。” “小马问你的问题,你该说了吧?”苗乙冷冷的问,“再磨蹭一会,后果你承担不起。” 这话说的没错,舒兰的阵法应该已经布置好了,我们现在必须迅速去地下二层,多耽误一分钟,危险就多一分。 老周看看我,“小老弟,你真的看到那物件是放在黑棺材里?” “我说了两遍了!”我看着他。 他咽了口唾沫,“可是那棺材……他们当初烧掉了啊,这怎么可能?” “你别这么多疑问”,我说,“只说这棺材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瞒你了,这楼的下面,是滹沱河故道”,他说,“当初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一艘沉船,这楼里的很多物件都是那船上的东西。那玉星盘被发现的时候,就是装在一个写满金漆符咒的大黑棺材里。那棺材在地下埋了三百多年了,竟然一点也没烂,出土的时候,上面的符咒还能看的很清楚……” 他顿了顿,“后来他们打开了棺材,发现那棺材是分两部分的,棺尾放着那个玉星盘,而棺头,则坐着一个红衣女尸。那女的死的很惨,手脚都被钉到了棺材上,是被折磨死的。” “就是刚才那个厉鬼?”我一皱眉。 “说实话,我刚才并没看见厉鬼的样子”,他说,“我修行不够,没有眼工,但她的哭声我认得。那棺材出土之后,玉星盘被取了出来,后来放入了阵中,棺材则被放入仓库,另外用阵法镇住了。两个多月前,老板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棺材里的红衣女尸复活了,要吃了他。一连很多天,每天都是相同的梦,老板害怕了,就请了一个泰国降头师,在楼下大厅布置了一个结界。” 我嘴角一笑,“他身边不是有您么?为什么还请泰国人?” 老周苦笑,“老板不久前新交了一个女朋友,那姑娘特别受宠,她信奉那个泰国降头师,老板对她言听计从,所以也就派人去把那泰国人请来了。” “这样啊……后来呢?” “布置结界的时候,泰国降头师让我们烧掉那棺材,用那女尸的部分骨灰加入黑泥,人血,还有一些奇怪的粉末,做成了一个小人像”,他说,“剩下的骨灰,洒在了大厅里,用来布置结界,用了三天三夜,才算办完。开始还真有效果,老板不做噩梦了,但是过了十几天,就有人开始听到鬼哭声。先是高层的几个人能听到,后来人越来越多,最后几乎所有人都能听到了。” 我看了看角落里的三个女孩。 “要不是这里的工资高,管理严格,恐怕她们早就辞职了”,老周看着女孩们,叹了口气,“小老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所以你刚才说看到黑棺材了,我才吃了一惊。那棺材是我们看着烧掉的,怎么会又出现呢?” 我想了想,“你们老板的那个小女友,以前是这里的员工吧?” “对”,老周一指刚才被鬼附身的那个女孩,“这姑娘就是她带出来的,她以前是这里的领班。” 我和苗乙彼此看了看,这里面的事,看来没那么简单。 很明显,之前的棺材对那个红衣女尸是一种禁锢,她的灵魂被封印在棺材内,无法出来报仇。玉星盘被取出来之后,对她的压制就少了很多,她可以离开棺材了,但还只是限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后来她控制了那个小领班,利用她靠近老板,进而被收了房。接着她又开始托梦,吓唬那老板,再利用那女孩吹枕头风,请来泰国降头师…… 她做这么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烧掉棺材和尸身,这样就可以彻底打开封印! “那个小黑人,在哪?”我问。 “在老板的家里”,老周说,“泰国降头师让他亲自供奉,说可以招财。” 我嘴角一笑,看来这降头师也被她给控制了。那小黑人就是她的灵魂载体,老板带回去供奉起来,不但可以让她享受人间香火,还能让她在这紫楼彻底被毁了之后,依然能有容身之处…… 不对!我猛然间清醒过来,她的目的是为了离开紫楼,离开这沉船之地,因为这里才是她真正的禁锢!这么说来,三百年前那船根本不是自然沉没,而应该是被人故意凿沉的。而沉船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那个大黑棺材,永远的埋在河底,让她永无出头之日! 如果没有客厅里那邪门的结界,玉星盘里的六个风水魔不会被惊醒,如果他们不醒过来,那就没有对阵法的反噬,也没有眼下紫楼变鬼楼的危机。说穿了,这一切都是那红衣女鬼的局,她才是真正的幕后操众者! 这么说来,刚才苗乙的咒语烧掉的,绝对不是女鬼的本体,最多就是一个分身,一个幻象! 我顿时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复杂性,之前我想的太简单了,现在必须当机立断,再不做点什么,我们就都出不去了。 “老周!你和小蝶在这保护三个女孩”,我吩咐,“我和师妹去下面封印那玉星盘!” “好,要不要我也跟着去,也许能帮上忙”,他赶紧说。 “不用你帮忙,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我说,“事成之后,你们这楼里的古董物件,任我选一件,作为报酬。这个事必须说在前面,你答应么?” “这……”他面露男色,“我不是老板啊,你要是相中了特别贵重的,我这……” “我明告诉你,如果我们不去封印那六个魔,你们早晚会被控制,今天晚上,你们和外面的某一个人就会把这楼给烧掉,到时候你们老板什么都剩不下”,我说,“现在这里你最大,你说了就等于老板说了,答不答应?” “这……”老周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只要能活下来!行,我答应你!事成之后,这里的物件随便你选,看上了就送你!” “好!”我看看苗乙,“立即给赵司辰发信号,咱们这就下楼!” 11 阵法 给赵司辰发信号的方式,就是让他耳朵疼。 白雀气灵飞走之后,过了十几秒,我们身上的赤焰令上发出一股强劲无比的气场,将我们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我拉住苗乙的手,“走!” 出门的瞬间,老周突然想起来,掏出一张磁卡递给我,“小老弟,这是铁门的门禁!另外你要什么都行,那玉星盘我可担不起啊!” 我接过磁卡,重重的关上了门。 走廊里的情景跟阴神状态下看到的差不多,不同的是,只是有淡淡的黑气,视线要好一些。地上的姑娘们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个个面色如纸,气息微弱,早都失去了意识。 “咱们边走边说”,我用心念告诉苗乙,拉住她向前走去。 有舒兰强大的阵法做后盾,我们一个小时内是安全的,虽然如此,我们也得抓紧时间,因为地下二层的六个魔,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老周说大黑棺材已经烧掉了,但我刚才明明是看到了,有一种可能,是棺材烧掉了,但实际上棺材的封印还在。平时看不到,而处于阴神状态的视角下,那些东西就显现出来了。 “刚才那红衣女鬼,我怀疑她是真正的幕后操众者”,我用心念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设的局,她要毁掉这紫楼,毁掉她的禁锢之地。” “那刚才……” “那个不是分身就是幻象”,我脚步不停,“这女鬼怨气极重,非常狡猾,绝对不是一般的鬼。你要多注意,她就藏在我们附近,随时会出来攻击我们。” “那我们先消灭了她,再去封印那六个魔!”她一拉我。 我看她一眼,摇了摇头,“这楼里现在到处都是鬼,她藏身众鬼之间,势大不说,我们想发现她都难于上青天。如果见鬼就打,这一晚上都打不过来,而队长能给我们争取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苗乙下意识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些女孩,“或许,还到不了一个小时。” 我心里一冷,是啊,这些被女孩中随时会有人站起来去放火。 “那咱们就更不能墨迹了,快走!”我一拉她,继续向前走去。 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从来没像此刻这么现实过。 我们没走电梯,直接走楼梯,路线我已经探过了,所以驾轻就熟。楼梯里平时阴气就重,现在已经极重了,我知道这里到处都是鬼,但是籍着护身气场的保护,我们俩一路畅通无阻。 再次来到了大厅。 这里气场依然很乱,但泰国降头师的邪神已经被消灭了。对我们来说,这些混乱的气场影响不大,可一想起刚才老周的话,当初红衣女尸的骨灰就洒在了这大厅里,不禁有点发毛的感觉。 人就是这样,那女鬼我们不怕,可是她的尸体和骨灰……哎呀,不能多想! “楼梯口在那!”我一指,“那里面有个结界,阴神状态下过不去,不知道咱们能不能直穿过去。” “试试就知道了”,苗乙说。 我们快步来到楼梯口,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往里走,开门进去走了几步,她转身拉住我回来了。 “怎么了?”出来后我问。 她一指自己的脸,“你看我。” 我仔细卡了看,“好看!” 她一皱眉,“谁问你这个了?你看我脸红不红?” 我点头,“很红!” “这里面有火性很强的阵法,你过没问题,我有点吃力”,她顿了顿,“稍等我一下,我可以破开它!” 火性很强的阵法?我明白了,难怪阴神过不去。 阳神是纯阳之体,有形有质,不怕阳光;而阴神是纯阳含阴之体,有形无质,不能长时间被阳光曝晒。阳光和火性的阵法虽然不是一回事,但道理是一样的,都是阳气很重。神为离火,阴神是纯阳含阴之火,遇到火性强的阵法是有危险的。但我毕竟不是纯粹的阴神,我还有本体,所以刚才隐身状态下几次冲击都被弹了回来,实际是自我保护的结果。简单的说,我那不是弹回来的,是我的本体把我拉回来的。 “你没学过术数,可以破阵?”我回过神来。 “没学过有没学过的办法”,她松开我的手,双手掐手诀,放在眉心的位置,默念咒语之后,蹲下来双手一分,左手变单指诀,右手从衣服内拿出一个小包,单手捻开。 那是一包香灰状的东西。 她将香灰包握在手心里,手指灵巧的一勾,接着用指尖上的香灰开始在地上画符。 她用的是祝祭文,马炎炎用血书写,而她用香灰。 祝祭文修好之后,她单腿跪下,双手合住手诀放到额头默念咒语,地上的香灰很快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气流,冲进了楼道内,周围的气场一震,里面的结界破开了。 她站起来,“可以了,走吧!” “你用的哪个神主?”我下意识的问。 “你说是哪个?”她一皱眉,“三神教还有别的神主么?” 可是三神娘娘明明……我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南宗弟子都是虔诚的信徒,对三神娘娘的信仰比我们北宗弟子要纯净的多。这个时候,说那么多没必要,管用就行了。 想到我这我微微一笑,“我很少用祝祭文,不知道原来这么厉害。虽然咱们南北两宗修行方法有所不同,但根本上的法门还是一样的。” 她没说什么,拉着我的手,走进了楼梯。 像刚才那样对话,只能几句,多了就有危险了。在阴气极重的环境中,除非是念咒语,不然说多了容易损阳气。 后面的路,很顺畅,黑气越来越少了。 来到大铁门外,我定了定神,“一会进去后,咱们得配合一下。” “怎么配合?” “我抓着你的手,你的气灵术威力会增加很多”,我说,“进门之后,你先动手,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只要让我靠近那玉星盘,我就能知道那是哪个朝代的,然后就可以把他们打回阴灵状态。” “然后呢?”她看着我。 “然后……见机行事”,我本想说把他们收了,但又突然想到那红衣女鬼,直觉告诉我,这六个阴灵本体可能和封印她有些关系。到底他们什么关系,现在不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嗯”,她看看铁门上的密码锁,“打开吧。” 我掏出老周给我的磁卡,往密码锁感应区一按,“滴”的一声,铁门里面的内锁发出一声微弱的响声,门开了。 我放好磁卡,拉开门,苗乙第一个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特别空旷的空间,像一个仓库,四周的墙上和地上布着很多灯,门开之后,顶部二十多盏高功率照灯依次打开,整个大厅顿时亮如白昼。 这种设计,是为了平和这里的阴气,有人进来的时候,不至于损伤身体。 大厅的正中央,是一个三层的大理石台,最上层是一个一米多高的青石台,上面是防弹玻璃柜,里面安放的就是那玉星盘。石台周围,是四大金刚像,每尊金刚脚下,都有两面直径三十多厘米的铜制八卦镜,镜面直冲着石台上的玻璃柜。 一组冷光灯,将玻璃柜照的晶莹玉透,流光溢彩十分耀眼,在四大金刚的外圈,则是十六个小石台,每个石台上各有一个玻璃柜,三盏灯,每个玻璃柜里,都有一个物件。 整个大厅,就是一个庞大的阵法。 我凝神看过去,高台上的玻璃柜外面,隐隐的透着一层浓重的黑气,像个大黑棺材一样,刚才阴神状态下看到的,是这黑气的本质,它本身就是一个封印。 我们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不由得愣住了,大厅里空空荡荡的,竟然一个灵体都没有,那些魔去哪了? “这情况不对”,我看看苗乙,“咱们当心点,注意那些外围的物件!” “当心没用,直接打吧”,她单手掐指诀,默念咒语,略一沉思,一指高台中央的玻璃柜。我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阵风声,接着一个白影带着白线就飞了过去,直扑玉星盘。 那白影就是小白鸟,只是翼展变成了三米多! 当初马炎炎拉着我的手用巫术,威力就大了很多,到了苗乙这,小白鸟直接扩大了近百倍。这是我修为高了?还是因为苗乙修为比马炎炎强?还是因为我俩配合更合适? 白雀气灵速度极快,就在它即将扑到那玻璃柜上的时候,周围的小玻璃柜里迅速飞出十八股黑气,组成了一个严密的网,将白雀气灵硬是挡住了。与此同时,阵中数十个白影同时显现出来,从各个方向扑向了白雀气灵。 但它们明显不是白雀气灵的对手。 小白鸟双翅一分,发出一声震彻心灵的尖啸,整个阵法瞬间被白雾笼罩起来,那些白色人影在它的气浪冲击下,纷纷化作了白烟。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外围的玻璃柜前,这种情况下,我松开苗乙的手,白雀气灵的威力就会被削弱,所以我只能拉着苗乙,不紧不慢的走向玉星盘。 一切看起来特别顺利,但是越是顺利,我心里越不踏实,走到金刚像前,我停住了脚步,“先等一等,这不对劲。” “那六个魔就藏着这阵法里”,她警惕的看着四周,“你先上去,我来对付他们。” “如果我松开你的手,你行不行?”我问。 “这情况,你以为我第一次遇上么?”她松开我的手,一推我,“快上去!” 我撒腿就跑,十几步跑到台子上,伸手去摸那玻璃柜。 这时玻璃柜对面突然出现一个红色身影,一张惨白的脸正冲着我诡笑。我一怔的工夫,它消失了,紧接着台子下面的苗乙一声闷哼,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12 玉星盘的秘密 “苗乙!”我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别分神!”苗乙喊了一声,她根本没摔倒,正在用咒语对付那些层出不穷的白色人影。 我意识到上当了,但是也晚了,身子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气,接着就失去了知觉。出于本能,我心念一动,阴神瞬间离开了身体。 飞到空中我看清了,整个大厅里到处是鬼怪,我们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在我身体周围的,是六个影子,他们身上各有青黑之气环绕,这就是那六个风水魔! 他们有男有女,高矮胖瘦不尽相同。六个魔一起围着我,有的按住我的肩膀,有的按住了我的腰,还有按住我的脚的,最高的一个,正准备按住我的头顶。 头顶百会是天灵所在,也是阴神进出本体的重要通道之一,一旦被他按住,我的灵光就会被封住,我想回本体也很难了。不愧是专业人士,打蛇打七寸,他们下手稳准而且狠。 这下我不干了,心念一动,“我是大黑天!” 变神瞬间完成,我圆睁三目,四只手臂一挥,空中无数鬼将部众落到台上,不分黑魔白影,霎时打成了一锅粥。 六个魔再厉害,见了大黑天也没脾气了。他们一边应付大黑天的鬼将部众,一边还要被我额头上眼睛中喷出的烈火焚烧,片刻之间,他们被打到了台下。 这种情况下,我只要继续攻击,他们很快就完了。 可是不行,队长让我们把他们打回阴灵,不是打入地狱。这玉星盘中一定是有秘密的,而最了解这些秘密的一定是这六个魔。之前对于队长的这个叮嘱我并不是十分理解,但当我知道了红衣女鬼的事情之后,我也觉得,这六个魔不能轻易消灭了。 起码得把他们打回阴灵,问清楚了再说。 想到这,我额头上的眼睛中又喷出了一股烈火,把六个魔烧的在地上打起了滚。苗乙越战越勇,周围的鬼怪根本不敢靠近她,但她想靠近那六个魔也近乎不可能。 我趁那六个魔被烧的无暇分身的空挡,变回自己,回归了本体。 身上又冷又疼,刺骨的疼,这是阴气侵入经络造成的,虽然很难受,但知觉恢复了,可以动了。我紧咬牙关,强忍着刺痛向前走了两步,伸手按住了玻璃柜下面的石台。 “玉星盘的来历!”我心里默念,同时闭上了眼睛。 周围鬼哭狼嚎的声音消失了,一个场景在我脑海里浮现出来:高大的宫殿内,一个白发老工匠正带着两个徒弟用银丝碳打磨一块玉盘,看服饰,他们应该是宋朝人。 一个贵族模样的年轻人走过来,“今日能完工么?皇上三日后要亲自查看的!” 老者师徒赶紧跪下,“请千岁爷安心,明日一定完工!” 年轻人满意的一笑,走到与盘前仔细看了看,“好,你们抓紧吧!” “是!”老者师徒三人战战兢兢的说。 年轻人来到殿外,外面有六个人见他出来了,赶紧施礼,“王爷!”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年轻人说,“转星玉盘即将完工,你们做得很好,我会上奏皇兄,重重的赏赐你们!” “多谢王爷”,几个人异口同声。 这几个人有男有女,确切的说,五男一女,个个衣着华丽,明显都是身份很高的人。 “王爷”,其中一个大胡子男人上前一步,“听说曹将军三日后凯旋献俘,不知道那赤龙珠……” 年轻人看他一眼,“方先生大可安心,三日之后,曹将军会将那唐国玉玺及赤龙珠一并献给我皇兄的。” 大胡子松了一口气,众人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有这赤龙珠在,王爷大事必成!”大胡子笑着跪下了,“在下恭贺王爷!” 那五个人也跟着跪下了,“恭贺王爷!” 年轻人看看众人,微微一笑,“都起来吧,这不是本王的大事,是我大宋的大事。你们的功劳,本王不会忘了的……” 我睁开眼睛,这人是……赵光义?那当时的皇上就是他大哥赵匡胤了! 周围的声音又回来了,我往下一看,三个魔已经缓缓的站起来了。 我立即转过身来,准备变神:“我是赵……”我楞了一下,仔细回想刚才的情况,那六个人应该就是这六个魔的前世,他们最后的话是恭贺赵光义……那么说来,他们效忠的不是赵匡胤,而是后来的宋太宗赵光义! 耳边传来一声低吼,同时一阵刺骨的寒气再次向我袭来。 我收回思绪,闭上眼睛,“我是赵光义!” 顿时,我变成了刚才幻境中的年轻人。 三个魔中的两个应冲到了我跟前,见我突然变了,他们都愣住了。 我睁开眼睛,冷冷的顶住他们,“大胆!见了朕,还不跪下!” 他们没动,身后的三个魔也缓缓的站了起来。 我心想不好,是不是哪搞错了?难道我该变赵匡胤不成? 但他们虽然没动,面容却清晰了,露出了五官,能看清他们的样子了,只是眼睛里都是淡淡的绿光。 我突然明白了,“大胆!见了本王,还不下跪!” 前面的三个魔像是突然惊醒一般,赶紧跪下,“王爷!参见王爷!” 后面的三个魔也跟着跪下了,“王爷恕罪!” 这就对了,感情这六个人在赵光义当皇上之前就已经死了。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刚才幻境里赵光义所说的曹将军应该是指宋朝的名将曹彬,他灭南唐之后两年,赵光义继位成为了宋朝皇帝,这六个人看着年纪并不算大,为什么在两年内都死了呢? 答案只有一个,他们是被杀的!那是被谁杀的? 我心说麻烦了,这几个人是赵光义的人,为赵光义办秘密的事,还能是谁杀的? 果然,那个带头的大胡子方先生,站起身走了上来,“王爷!” 难道他们要找我报仇不成? 我很快平静下来,愣着脸看着他,“方先生,你要做什么?” 这时周围的鬼怪们都跪下了,苗乙总算松了口气,跑上来站到我身边,掐指诀戒备起来。 方先生跪下了,“王爷,在下……” 我冷笑,“你们觉得冤么?” 方向生一愣,“不敢,在下不敢!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等跟随王爷之时就已对天盟誓,为辅助王爷成就大业,万死不辞,又怎么会觉得冤?” “那你想对本王说什么?”我盯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王爷,我等不畏死,但要死的光明磊落!我等想不通的是,血祭星盘是我等主动提出来的,我们只是想多等三天,待到赤龙珠血气鼎盛之时再行祭炼。王爷本是答应的,为何后来又反悔,派人以巫术取了我等性命,并将我六人魂魄封入了玉盘之中?还请王爷明示!” 我明白了,感情这几位是被巫术给杀掉的,而且都有执念,难怪会成魔。 方先生和后面的五魔怔怔的看着我,等着我的答案,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他们肯定会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冲上来跟我玩命。 我沉思片刻,叹了口气,“本王也是无奈,苦了你们了。” “此话怎讲?”他赶紧问。 “呃……这个……”我没话说了,“你让本王怎么说?” 一般情况下,做臣子的会主动替主子去想那后面的半截话,所以当皇上,当主子的都喜欢说半截话,这样可以进退自如,立于不败之地。 可问题是,这几位现在已经是魔了,而我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他们满意。 他们脸上露出了凶光,缓缓的站了起来。 方先生还跪着,但口气也开始变硬了,“如果王爷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今日就莫怪我们以下犯上了!” 我心说老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胁,真是给你脸了是不?刚才让老子烧的鬼哭狼嚎的那是谁呀?就因为想把他们打回阴灵,这一下子就来劲了,还敢跟老子叫板上了? 我一阵冷笑,“是么?本王当年能灭你们,现在一样可以灭了你们!不信的话,尽管放马过来试试!老子打了半辈子的仗,能怕你们?” 六个魔都不答话了,站起来的那五个一声怒吼,冲我扑了过来,与此同时,大厅里的鬼怪们也如潮水一般扑了过来。 妈的!老子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收了变神术接着心里一动,“我是大黑天!” 苗乙用一股强劲的白色灵气将我保护了起来,我眼睛一瞪,“诸部鬼将魔王,听我的命令,将这大厅里的鬼怪给我杀个片甲不留!” 我声如洪钟,苗乙愣住了,“小马你……你怎么……” 话没说完,她一声闷哼,嘴里涌出了一口鲜血,跪在了地上。大厅顶部仿佛打开一道门,无数魔王鬼将通过这道门冲了进来,顿时台上台下全部变成了战场,无数鬼怪化作了黑烟。 我很想看看苗乙的情况,但无奈已经杀红了眼,冲上去六臂齐挥,将那六个魔一手一个抓了起来,恨不得将他们撕碎! 他们痛苦哀嚎,“尊神饶命!饶命啊!” 我笑了,那笑声自己都觉得可怕,他们越是求饶,我越想撕碎他们,这像一种快感,而这种快感,即将失控! 就在我准备动手的瞬间,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马,醒醒,不要这样……” 是林师父的声音,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我这是在干什么? “师父……我怎么了?”我在心里呢喃。 “鬼道众生,也是众生,凡事不要赶尽杀绝……” 我猛地睁开眼睛,赶紧收住心念,吃力的收了变身术,自己也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13 术业有专攻 “苗乙……苗乙……”我下意识的在地上摸索着,“你在哪?” “小马……”她拉住我的手,“你怎么样?” 我茫然的笑了,拉住她,把她推到我身后,“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你……别怕……你躲我后面……” 话没说完,我“哇”的一声,又喷出一口鲜血,整个意识都模糊了。 “小马!”苗乙大吃一惊,赶紧按住我后心,将自己的内气输入了我的身体。 我喘息良久,总算没晕过去。 “那些魔……鬼怪们……在哪?”我吃力地问。 “都跪下了”,苗乙一边给我输送内气,一边伸手到前面给我揉心口,“他们都给你跪下了!” 我木然一笑,闭上了眼睛,“队长……队长说……等他们来……等吧……他们快……快来了……” 虽然看不见,但我的感知力却变得非常敏感,从来没这么敏感过。 我知道,眼前的六个魔灵,已经被打回成阴灵,跪在那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们正赶过来,很快就到了”,苗乙在我耳边说,“我知道你很难受,坚持住,这会可不能晕,晕了你就醒不过来了!” 我强打精神,睁开眼睛,眼前还是一片模糊,但依稀能看到一些淡淡的的影子了。 “放心……我晕不了……”我握住她给我按摩心口的手,“你别管我了……我没事……省点力气……不然这些……这些东西万一又翻脸……你得保护自己……” “他们不敢了”,苗乙声音有些哽咽,“你别说话了。” “你哭了?”我吃力的一笑,“没想到……小乙姐……也会哭……” “你别说话了!”她一声怒喝,“本来气就虚,闭嘴!” 我坐不住了,仰靠在她肩膀上,“我是……怕你……担心……” 最后两个字说完之后,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小马!小马!”苗乙急了,拼了命的将自己的内气输入进我体内,“出神术!都是出神术!” 这是她第一次为我着急,我知道她这么做是在玩命,因为这么输内气,她的修为很可能会废掉。但是此刻她顾不上了,她只想救我。 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太阳穴被人轻轻按住了,耳边似乎还听到了赵杂毛的声音,但他说的没什么,却是那么模糊,那么的遥远,越拉越远…… 醒过来的时候,我上半身靠在苗乙的怀里,下半身则压在了赵司辰的身上。 看我睁开眼睛了,舒兰赶紧凑过来,“小马,你看看我,我是舒兰,认识我么?” “队长……”,我看看脚下的赵司辰,“你抱着我干嘛?” “废话,不抱着你,你能醒过来?”赵司辰的话里醋味十足。 “你感觉怎么样?”苗乙问。 我动了动,浑身酸疼,但是经络基本通畅,应该没有大碍了。 “苗乙,我能坐起来了”,我说,“谢谢你。” “是队长和赵司辰救了你,谢我干什么?”苗乙依然冷冷的,但却没动,依然把我抱在怀里。 我看看队长,“谢谢队长”,又看了看赵杂毛,“哥们儿,谢了。” “算了,兄弟之间甭说这话”,他躲过我的目光,“要不是因为救你,我才舍不得让苗乙抱着你……你小子占大便宜了!” “你说什么呢?”苗乙一皱眉。 “别介!”赵司辰赶紧一摆手,“你伤还没好,别刺激我啊!” 舒兰微微一笑,抓起我的手,看了看我的脉象,“基本没事了,等回去再调养,好了,这下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那六个风水魔呢?”我问。 “我给收了当鬼奴了”,赵司辰说,“多亏了你了,带着这六个家伙,去给人算卦看风水都行了,妈的都是高手!” “鬼奴?”我一愣,本能的想坐起来,刚一起身,胸口一阵刺痛,重重的又摔回了苗乙怀里。 那感觉真是酸爽,胸口里的冰冷刺痛,后背上的坚挺柔软,天堂地狱,皆在这一瞬间。 我张着嘴,半天才喘上气来。 “你小子占便宜没够是吧?”赵司辰怒道:“别乱动!小心我跟你急!” 我又想起来,结果没等起来,又躺了回去,这次,更酸爽。 赵司辰心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操!你丫……” “你闭嘴!知道他受伤了你还逗他?”苗乙低头看看我,“那六个阴灵只是暂时被他封住了,队长说了,等你醒了就把他们封印回玉星盘里去。” “为什么?”我吃力的看着舒兰。 “只有这样,这楼里的阵法才能恢复”,舒兰说完看看表,“再过五分钟,等你能下这台子了,我就封印他们。” “你知道怎么封印?”我问。 舒兰一笑,“术业有专攻,论气灵术我不如苗乙,论控鬼我不如赵司辰,论出神术,我更是比不了你,但是说到封印灵体,我还是可以的。” “你懂阵法……”我会心一笑,“不愧是我……鹿长老的弟子,真是深藏不露!” “行啦,别拍马屁了”,她轻轻扶起我,“能走了么?” “腿没劲,得过会”,我说。 苗乙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没事,背你下去。” 赵司辰不干了,“别!小乙,你别背他!我来!” “本来就是你来,你身高力壮的,你不来谁来?”苗乙说完看我一眼,自己先下去了。 我嘴角一笑,这姑娘……打回原形了。 赵司辰的南拳没白练,身上肌肉结实,很有劲。他把我背到大厅,找了个沙发给我放上了,“坐着吧你!” 我看了看大厅外面,那些保安们依然在地上躺着,还没有缓过来的迹象。 “你们怎么进来的?”我纳闷,“那门那么高,墙上还有电网,飞过来的?” “哎呦,你还知道关心一下这个问题呀”,他拍拍身上的土,“我以为你就知道趁我不在,占我们家苗乙的便宜呢。” “少废话,赶紧说”,我不耐烦。 他在我身边坐下,“这点事难不住我,这些人的神识不是都被压住了么?正好,我派了一个黑巫进来,附在他们其中一个人的身上,就把门给打开了。” “哦,这样啊”,我点点头,“你的黑巫不怕这气场么?” “不超过五分钟就没事”,他说,“开门又不麻烦,放个屁的功夫就办了,哪用五分钟?” “行,你这手段不错”,我一笑,“还不知道用这法子,坑过多少无知少女呢!” 他眼睛一瞪,“哎哎哎,说话要注意影响!我什么时候坑过无知少女了?我睡女人需要用巫术么?笑话,咱凭的是个人魅力!” “扯淡去吧”,我不屑,“要不是你家有钱有势,那些女孩会那么容易上你的当?” “哎你什么意思?”他不高兴了,“我怎么就……” “打住!”我一摆手,“这里阴气很盛,多说话损阳气,赶紧闭嘴。” “少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他不依不饶。 正说着,苗乙从楼道里出来了,径直走到我身边,“还难受么?” “没大碍了”,我说,“队长呢?” “她要用阵法,我先出来了”,她看了看外面地上的那些保安,“幸亏没人起来放火。” “都躺着呢,还放火……”赵司辰笑了。 我突然意识到不见了一个人,“苗乙,刘文生呢?” 苗乙一愣,“我们好像没见到他。” “坏了!”我赶紧坐起来,“难怪今晚阵法突然失控,一定是他干的!赵司辰,别在这愣着了,赶紧让你的鬼奴们去找一个白脸的娘不拉几的年轻人!” “这气场还没恢复呢”,赵司辰看看苗乙,“再说了,这里这么多年轻人,你说的是哪个呀?” “队长说阵法恢复正常之前,会消失一个时辰左右”,苗乙掐起指诀,“我用气灵术帮你,你的鬼奴们不会有问题。这里年轻人很多,但不穿制服的年轻男人,只有他一个!” 她默念咒语,手诀一指,将符咒打到了赵司辰身上。 “好!”赵司辰立即掐手诀,开始调集鬼奴。 “不行,咱们得上楼”,我吃力的站起来,“赵司辰你在这等着,苗乙,走!” 苗乙扶住我,“你休息,我去!” “不行,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老周死要面子,如果真是刘文生的事,你上去说不清楚会闹误会的。” 这时周围混乱的气场突然消失了,舒兰成功了。 “赵司辰,你等队长”,苗乙说,“我和小马先上去!” 赵司辰这次没吃醋,“好,你们小心点!找到那个人后,我和队长去收拾他!” 爬楼梯来不及了,我们乘电梯来到十一楼,开门出来之后,苗乙转过身来,“我先过去,你别急,不要走太快!”说完她快步向前跑去。 没等我说话,她的身影已经在走廊的拐弯处消失了。 我走的很不轻松,身上很疼,无奈之下只能扶着墙,一点点向前挪。我心想这么磨蹭不行,几个深呼吸之后,一咬牙忍着疼加快了速度。从电梯口到那个房间,需要拐几个弯,约莫一百五六十米的距离,这原本不长的距离,对我而言却变成一次漫长而痛苦的征途。 几分钟后,满头大汗的我终于走到了门口,我顾不上喘息,赶紧推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14 面子 老周和那三个女孩都被捆上了,嘴里都塞上了他们自己的袜子或丝袜,小蝶脸上有血,气喘吁吁的,一手拿着一个按钮,一手用枪指着苗乙。 见我见来了,她冷冷一笑,“好啊,又来一个!你别动,不然跟你师妹一起死!” “你给我放下!”我怒吼。 她一怔,用枪一指苗乙的额头,“你再说一次!” “你!” “小马,别冲动!”苗乙说,“楼里有炸弹,她手里是开关,那是感应开关,一旦落地,就会爆炸。” 难怪苗乙会被她制住,不然就看她那一嘴血,也不是小女神的对手。 我平静的一笑,“好,我不冲动。”同时我心念一动,“血姑子!” 一片红光从天而降,瞬间将小蝶控制住了,她身子不能动了,手却抖了一下,开关落了下来。 苗乙一个箭步冲上去,稳稳的接住了。她用的是太极的手法,不是硬接的,不然就炸了。 我惊出一身冷汗。 苗乙小心翼翼的把开关放到桌子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我几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上下打量,“有没有受伤?” “她不是我的对手”,苗乙淡淡的说,“先把他们解开再说。” “你用的什么邪术?”小蝶惊恐的看着我,“快放开我,不然我师兄一定要你的命!” 我们看她一眼,谁也没搭理她。 老周嘴里的袜子一拿出来,顿时就骂上了,“你个臭丫头,竟然敢造反,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他嘴被堵了太久了,说话含含糊糊的,一边说着一边不顾手脚的麻木,起身就想去打小蝶,被我一把拦住了。 “老周,她毕竟是你徒弟,又是个小姑娘,别这么激动”,我说。 “我没她这种徒弟!”老周气的直哆嗦,“我养活她们一家子,她竟然要害死我!” “养活我们一家子?”小蝶冷笑,“周先生,你真好意思说!我爸爸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贪了他多少钱?” “那是谁给他的生意?”老周吼道。 “是你给的,可是你对他不公!”小蝶喊道,“他那么信任你,可你是怎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我对你不好么?”老周辩驳。 “哈哈哈……”小蝶笑了,“是,你对我好,你对我真好!我十四岁被你收做徒弟,十五岁你就破了我的身子。这几年来,我白天做你徒弟,晚上做你泄欲的工具,我不能回家,不能交朋友,连师兄关心我你都不许!我才十九岁,就为了打了两个孩子,这些事我爸妈都不知道,你对我真的很好!” 我和苗乙面面相觑。 “我就知道,就知道!”老周气的直哆嗦,“刘文松这个兔崽子!果然是他挖老子的墙角!你瞅着,我今天非得当着你的面弄死他!” “你做梦吧!”小蝶冷笑,“别以为你们抓住我就行了,师兄会让你们都死无葬身之地的!” “你……”老周气坏了,冲上去又想打她,被我一把拉了回来,“干嘛你?” 他气呼呼的看着我,“老弟,这个事你要是我兄弟就别拦着,我今天非打死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婊子不行!” 我一把按住他,“老周,不管怎么说,不能打女人!” “你放开我!”他瞪我。 “我要是不放呢?”我盯着他。 “你放不放?放开!”他冲我大吼。 “你他妈喊一句试试!”我比他声还大,“我们刚救了你,你就跟我吼,过河拆桥是吧?我今天就不放开了,你想怎么着吧?” “你……你你你!”他气的直哆嗦。 “你们师徒那点事,老子没兴趣管!”我冷冷的说,“但是我告诉你,你做的这点事也光彩不到哪去,不管你丫多有气,反正不能当着老子的面打女人!” 苗乙给那三个女孩解开,为她们依次推宫过血,对我们的争吵不闻不问,就跟没听到似的。 那三个女孩做不到她这么淡定,一个个吓的直哆嗦,却又忍不住全神贯注的看着,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你能救得了多久?”老周眼神也很冷,“就算今晚我放过她,她也跑不了!” 我点点头,“本来呢,老子不爱管闲事,不过这破闲事,不管也不行了。” “老弟,你真要和我为敌?”他盯着我。 “老哥,你真要挑战我的底线?”我也盯着她。 我的底线是什么?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两个男人互相盯着,旁边的小蝶却笑了,“小哥,谢谢你。我不用你帮我,他要打就让他打,你和你师妹赶紧走吧,再过一会,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是么?”我依然盯着老周,“小妹妹,你那么自信?” “你们虽然都是很厉害的巫师,可你们的身体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她苦笑,“师兄等不到我,他会炸掉这个楼,自己走。你们现在跑还来得及,走吧!” 她这句话,我和苗乙都没当回事,但老周和那三个女孩明显都吓坏了。 尤其是那三个女孩,听到了这个细节后,争先恐后的站起来惊叫着跑了出去。 “老弟,刚才的事咱们都别往心里去”,老周汗下来了,“刘文松真能做出这种事,咱们快走吧!” “那她呢?”我问,“怎么办?” 老周犹豫了一下,“算了,我不计较了,让她走吧!” 我知道这老男人心口不一,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了,起码也得给彼此一个台阶下,我看看小蝶,“你不到就要连你一起炸死,这样的男人,值得么?” “我没办法”,小蝶苦涩的一笑,“周先生睚眦必报,不可能放过我们。我和师兄在一起了,让他知道了,一定会报复我们。原本我们今晚想扰乱这里的阵法,趁乱拿点值钱的古董,然后两个人一起远走高飞,可现在……小哥你也知道,这楼里的阵法一旦被反噬,我们两个很有可能都出不去,所以他就和我约定了,如果到了时间,另一个还没出来,就炸掉这座楼。” 我看看老周,老周叹了口气。 “只是没想到,你们来了”,小蝶继续说,“我想让师兄推迟计划,可是他说周先生已经察觉了,不能再等了。他说小哥你今晚估计不会帮周先生,一定会回去想一想,到时候周先生必然会让我跟你回去——他每次需要人帮忙了,都会这么做。那样的话,我就先离开这里了,他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上电梯之前,阵法反噬了,我被困在了这里……也许,我和他还是没有这个缘分吧。” “阵法反噬是你师兄触动的”,我说,“他就没算好时间,就不能等你下楼么?” 她眼中涌出两行泪水,“触动阵法之后,谁也不知道多久会起作用,毕竟我们也没做过这样的事。之前他旁敲侧击的向周先生打听过,周先生说,至少要一个时辰左右才会引起明显的异常”,她恨恨的看了老周一眼,“谁想到,这么快就反噬了,他自己根本也不清楚!” 我不禁笑了,摇了摇头,“真是造化弄人,你们真是让我无语了……” “你尽管笑吧”,小蝶说,“该说的我都说了,走不走,随便你们。” 话音未落,外面传来了赵司辰的声音,“小马,哪屋呢?” 苗乙转身走到门口,“在这里!” 很快,赵司辰和舒兰推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蝶的师兄,老周的徒弟,刘文松。 这下三个人更尴尬了,谁也知道该说什好了。 “妈的,幸亏老子的鬼奴去的及时”,赵司辰说,“这孙子正在偷东西呢!” “哥们儿,你为什么没走?”我看着刘文松,“是没来得及跑,就被困住了?” 刘文松脸色更苍白了,“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我无话可说。这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师妹无关,是男人的别为难女孩子!” 他把我当老周一伙的了。 我沉思片刻,拍拍老周肩膀,“跟我出来一下。” 老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笑,转身拉住了苗乙的手,用心念告诉她,“等我们出去后,放这两个人走。” “知道”,苗乙淡淡的说。 我带着老周来到外面,七绕八绕找了个安静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你想说什么?”老周问。 “老周,咱们兄弟一场,今天我也算给你帮了个大忙”,我说,“之前说的,算数么?” “看上什么物件了,你随便拿”,他很痛快。 “你们这有佛像之类的吧?”我问。 “呃……有!”他犹豫了一下,“有三尊,藏在地下一层,你喜欢收藏造像?” “还行”,我说,“家里做古玩生意的,对这个比较留意而已。这样,你带我去看看,有合适的我就选一个。” “可以”,他看我一眼,“别的呢?” 进门的时候,我就已经解开了小蝶身上血姑子的禁锢,这会估计他们也该走了。我想了想,微微一笑,“老周,别的就不需要了,但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今晚的事,放他们一马?” “你!”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我站起来,“就当给我个面子,行么?” 这是个最好的台阶,其实真让他杀了那俩人,他也下不去手。倒不如这样,面子给我,他脸上也过得去,将来再和他们见了面,互相也有个余地。 他叹了口气。 “毕竟小蝶才十九岁,刘文松也是一时糊涂”,我说,“各让一步,将来还有见面的那天,你说呢?” 他无奈的一笑,点点头,“行,老弟,我给你这个面子。这也就是你,不然换谁来了今天也不好使!” 我笑了,“谢谢老哥,那既然这样,咱们就去地库,看看佛像吧。” 15 线索 这三尊佛像,都是珍品。 石佛像是北魏风格的,木菩萨是唐朝的而金佛是清朝的。我眼睛一亮,重点观察起了金佛。 这尊佛像不算大,高约二十厘米,是一尊立佛,造型很精美。可是问题来了,第一,虽然它不大,但钟齐海把她放进胸口的皮衣里也是很不容易;第二,这佛像不是藏传佛教风格的,而是汉传佛教的;第三,这佛像有部分损毁,从露出的部分看,这是个实心造像,并不中空,佛像身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纹理,如果真是它,地图往哪藏? 所以,此金佛非彼金佛。 可是舒兰的卦上,明明是说金佛的线索在这里,如果不是这金佛的话,难道有别的寓意? 我不禁沉思起来。 “兄弟,看上哪尊了?”老周问。 “这三尊……都是真品么?”我看着他。 他一怔,“老弟,你这话什么意思,当然都是真品了,都是这地下沉船里挖出来的呀。” 我点点头,“我再好好看看。” 这金佛肯定不对,难道线索是在别的地方?我回想队长的卦,涣之蒙,主卦巽木为仙佛,艮为为石头,为造像,怎么看都是跟佛像啊……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石佛和木佛,心里一动,巽木,艮土……木,石头? 我回到石佛面前,仔细端详,这造像是北魏风格的,那个时代,别说卫拉特的祖先林木中百姓还在原始部落阶段,就是成吉思汗的祖先,也不过是一个被统称为蒙兀室韦的氏族群体而已。石佛的年代不对,那木佛就更不对了。 思来想去,我想不出头绪,下意识的拿起了那尊木佛。 突然,我眼前出现了一张脸,一张惨白的脸,正在看我诡异的笑。我一怔,放下木佛,那笑脸消失了。 我明白了,那女鬼的魂魄,就藏在这木佛里!也就是说,除了309会馆的老板家里那个小黑人之外,这个木佛也成了她的容身之处! 老周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小老弟,怎么了?” 我平静的一笑,“老哥,我就要这尊了。” 从密室出来之后,我把盛有木佛的箱子递给舒兰,“队长,术业有专攻,你来拿吧。” 舒兰冰雪聪明,一听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临走的时候,老周送我们到门口,“老弟,三位老师,我就不远送了。” 我一笑,“不用送了,你一会准备一些开水,半个小时后给那些人灌进去,他们就没事了。” “好,谢谢小老弟!”他很感激,冲我们一抱拳,“各位,咱们后会有期!” 我们也一抱拳,“后会有期!” 外面已经是深夜的样子了,其实时间才不过夜里十点多,山里的天黑的快,黑的彻底。 赶回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我们又累又饿,停好车后准备在附近找个快餐店吃点东西。两个女孩不想吃,带着箱子先回房间了,我和赵司辰则来到不远处的一家面馆里,点了两碗面,几个小菜,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 吃完之后,赵司辰把账结了,回来坐下,“哥们儿,今天没白忙活,那东西找到了吧?” 我看他一眼,“没找到,但也许也找到了。” “你这是什么话?”他一皱眉,“路上问,你们没人理我,这都回来了,你还跟我打哑谜?是不是兄弟?” “我自己都说不好,怎么跟你说?”我站起来,“回去睡觉吧,先休息两天,估计很快就有消息了。” 两天后,我和苗乙的内伤基本都恢复了。至于那红衣女鬼,早就被舒兰封印住了。赵司辰后来知道了这个事,他问我女鬼当时为什么不跑,我告诉他原因很简单,因为阵法基本上都恢复了,她想离开佛像必须在特定的时辰,不然就是作死。很显然,我去选佛像的时候,不是她离开的时辰,而那佛像刚一离开密室,就被舒兰用密咒牢牢地封印住了。 如果说此行我们有收获,这女鬼就是最大的收获! 当然了,那佛像也很值钱,但跟我们要寻找的宝藏相比,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个女鬼一定是有来历的”,舒兰说,“她被钉死在棺材里,与玉星盘同葬,为的就是要镇压她的灵魂。不取土葬,而是用沉船葬,船上还有那么多的镇物,这意思是要让她永不见天日。这里面一定有隐情,我们要搞清楚这里面的来龙去脉。” “有必要么?咱们又不断案!”赵司辰啃着面包说。 “非常有必要”,我说,“你们不觉得好奇么?一个女鬼沉入河底,重见天日之后,又被层层封印,她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一步步的将关押她的监狱变成了一个复仇的工具,并差点将这监狱彻底毁掉。这样的一个女鬼,别说她身上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线索,就是没有,你们难道就不感兴趣么?” “这么说来,是有点兴趣”,赵司辰看看苗乙,“小乙,你说呢?” 苗乙正在压腿,“她身上,肯定有线索。” “所以,我们得把她招出来问问”,舒兰看看我们,“大家有没有意见?” 我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舒兰一笑,“这两天大家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今晚子时,咱们去小马的母校操场。” “去那干嘛?”我一怔。 “去听那女鬼,讲故事”,舒兰看着我,“怎么?有问题?” “呃……没什么”,我故作平静,心里却闪过了一丝酸楚。 舒兰选的地方没问题,操场四面开阔,利于气场聚散,在那里招女鬼出来问话的确是很合适的地方。只是对我来说,那里不仅仅是母校的回忆,更是我和杨阳爱情的伤心地。 和她分手那天,我们在那比赛,到了晚上,我们就分开了。记忆中从那天之后直到回去参加论文答辩,领毕业证,我始终都没有再踏入过那操场半步。 是夜子时,我跟着他们再次踏上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塑胶跑道,回到了那个曾带给过我无数欢乐时光的伤心地。 因为我和苗乙的伤刚好,所以舒兰决定布置阵法,用阵法招女鬼二来,让赵司辰的鬼奴做保安,负责封锁操场的各个入口,在两个时辰内阻止半夜睡不着觉的学生进来溜达,以免发生意外。 我和苗乙负责护法,以她为主,我为辅,万一情况失控,我们再出手。 所以呢,我的任务最轻,也最悠闲。 队长忙着布阵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操场上溜达了两圈,后来不想走了随便找了个地方一坐。塑胶跑道还算温暖,坐着也舒服。 苗乙走了过来,“想你女朋友了?” “是前女友”,我看着远处。 她在我身边坐下,“那时你们每天都来这里?” “何止是来啊”,我平静的一笑,一指远处的看台,“我经常半夜把她拉到那,在那和她亲热,感觉特别好。” 苗乙一皱眉,“你说什么?” “我……”我看她一眼,“算了,跟你说不到一块去。” “你们男人都喜欢炫耀这些么?”她看我一眼,“炫耀和女孩子们在一起的那些事,很有成就感么?” “炫耀,是因为自卑”,我淡淡的说,“倾诉,是因为孤独。成就感?我没觉得,我只是……很想她。” 我心里颤了一下,不知不觉的,怎么和她说起这些了? 她微微一笑,“当初你不是也很喜欢朱虹么?为了和她在一起,还被徐师叔打了。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想过她?” 我摇头,“朱虹和她不同,朱虹劈腿的时候,我伤心了,也哭了,所以也就过去了;她走的时候,我伤心了,但没哭,所以这股情绪就成了毒。喜欢一个人是生病,爱一个人是中毒,朱虹是我的病,而她,让我中了很深的毒。” 苗乙看我一眼,没再说什么,站起来走了。 赵司辰一路小跑赶过来,兴奋的看着我,“哎,哥们儿,你和那妞在看台上干过?” 我一皱眉,“你说什么?” “呃……不是,你俩……在那好过?”他换了副口气。 我站起来,瞥他一眼,转身走了。 肯定是他的鬼奴告诉他的,但这次,他应该不是有意的。 舒兰的阵法布置好了,严格的说,这不是一个阵法,而是一套阵法。它包括大大小小六个阵法,舒兰说这样一来,女鬼纵然凶性大发,想跑出去也是势比登天。 我心说有这必要么?四个巫师在,还能让她凶性大发? 一切就绪之后,队长将那木菩萨放到了最终的一个大阵中,这也是主阵,叫两仪四象合煞阵。名字听起来比较老土,一点也不高大上,但这阵法的威力却不是一般的强。记得林老师教我的时候,曾经提过一些比较常用的阵法,这两仪四象合煞阵就是其中之一。据说这阵法的聚灵之力很强,而禁锢灵体的能力更是非同一般,一般的灵体关进去根本出不来。 但我们这次要招出来的不是个一般的鬼,所以队长为了保险起见,在两仪四象合煞阵周围又布置了五个不同的风水阵作为配阵。所谓配阵,就是配合主阵的,相当于护法,打下手的。五个配阵据说也很有讲究,能极大的加强主阵的威力,不然的话,队长也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来布置它们。 队长看看表,“时辰到了,大家各司其职!” “好!”我们异口同声。 队长掐起手诀,默念几句之后,冲着那木佛像轻轻一弹,打开了上面的封印。片刻之后,那佛像上出现了一团黑气,它袅袅上升,在空中化作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来了”,苗乙淡淡的说。 “没事,她跑不了”,我说。 苗乙看我一眼,没在说什么。 舒兰掐指诀一指那女鬼,“你,下来!” 黑影缓缓落地,化作了一个模糊的红衣女鬼,她惊恐的看了看我们,突然仰天长啸,周围的夜鸟全部都被惊的飞了起来。 “好强的怨气”,舒兰点点头,“有什么冤情,说说吧。” 女鬼笑了,声音极其阴邪,“我出来了……你们……都得死……” 16 少女阿索1 舒兰微微一笑,“就凭你?” 女鬼大怒,红衣长发无风自起,冲着她猛扑过去,但是阵法的气场犹如一堵无形的墙,坚不可摧。而且当女鬼碰上这气场的瞬间,她身上会被激出火光,这让她痛苦不堪。 她怨气极重,疯了一样连续向着舒兰冲击,但阵法的禁锢和回击一次强于一次,终于在十几次之后,她变成了一道淡淡的黑影。 再冲几次,她就魂飞魄散了。 鬼的力量来自怨念,怨念弱了,力量就会跟着弱,反之亦然。她已经被打成了一道淡淡的影子,怨气自然也小了很多,瘫软在阵法中间,再也没脾气了。 “你是谁?生前是做什么的?怎么死的?为什么怨念这么重?”舒兰盯着她,“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 “呵呵呵……”女鬼冷笑,“你们帮我?你们只会破坏我的好事,怎么会帮我?” “我们不想让你造更多的杀孽而已,那是帮你,不是破坏你所谓的好事”,舒兰说,“如果我想让你魂飞魄散,还会容你在这里说话么?” “术士!都不是好人!都该死!”女鬼激动的嘶吼。 “我们也不是好人么?”舒兰脸色依然平静。 女鬼冷冷的盯着她,一动不动,却明显能听到她厚重的喘息声。 “她在积蓄力量”,苗乙说,“这个女鬼,太小看队长了。” 话音一落,女鬼猛的站了起来,一声怒吼,再次扑向了舒兰……这一次,她伤的特别重,火光中被烧的显出了白骨相。 我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她本来就是冤死的,我们却这样折磨她,何必呢? “不能这样下去,她会魂飞魄散的”,我说,“我去和她谈谈。” “你想做什么?”苗乙一皱眉,“别那么幼稚,她会和你谈么?” “别人不会,但她……”我淡淡一笑,“或许会吧。” 苗乙拉住我,“你别冲动。” 我看她一眼,轻轻甩开她的手,走到舒兰身边,“队长,让我进去和她谈谈吧。” 舒兰的神情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听我这么说,她又不放心,“这个红衣女鬼死的太惨,咽气之前受了地狱一般的痛苦,不会和你谈什么的。”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道你真想看着她灰飞烟灭?”我一笑,“让我试试看,或许能行呢。” 舒兰抬头看着我,“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行不行,让我试试就知道了”,我说,“你的两仪四象合煞阵,我可以走进去么?” “直接进去,还是变神之后?”她反问我。 “变神之后呗”,我说。 她想了想,站起来一指旁边的配阵,“在那用变神术,然后逆时针绕行一圈,再进中央阵法就可以了。” “好!”我点点头,“交给我了。” 她拉住我的手,“小马,别勉强。” 我看她一眼,“相信我。” 舒兰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我的手。 我微微一笑,径直走进了配阵中,静心片刻,默默的观想起了钟齐海的样子,“我是……钟齐海。” 一阵风吹来,我缓缓的睁开眼睛,自己已经变成了准葛尔公主的样子。哎,其实有点挺不适应的,当初跟马炎炎破九环阵,没办法变成了龙母娘娘,那毕竟是个老女人。现在可倒好,让我一小鲜肉变成一青春期少女,这感觉……没办法,就当是角色体验吧。 变成一个人的样子之后,心态也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此刻我,内心很广阔,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悲伤。 我按照舒兰说的,依次走过配阵,最后略微一停,进入了中央的两仪四象合煞阵中。 “你还认识我么?”我平静的看着那女鬼。 女鬼身上的火焰已经消失了,她根本不看我,只在那里继续力量。 “你转过身来,看看我”,我坐到草地上,摸了摸地上的假草,“这里的草,真不如草原啊……” 或许是这句话触动了女鬼,她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我看到了她那张惨白而狰狞的脸。但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厌恶和恐惧,相反的,我笑了,“你过来,坐到我身边来。” 此刻我已经分不清是谁是谁了,不知道是我再说,还是钟齐海在说。 女鬼茫然的看着我,吃力的站起身,缓缓向我走来。 “小马!”舒兰和苗乙异口同声。 我没有任何反应,也许此刻她们喊钟齐海,我反而会听得到,但是小马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却似乎是熟悉而又陌生了。 女鬼来到我身边,慢慢跪下,“你……你是……” “你不记得我了么?”钟齐海一笑。 “钟齐海?你是钟齐海公主?”女鬼颤声问。 钟齐海点了点头,“对,我是钟齐海,准葛尔部的钟齐海。我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你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阿索,我是阿索啊!”她哭了,脸上的鬼气也慢慢散去,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年轻少女。 我伸出手来,轻轻抚摸着她冰冷的脸蛋,“阿索……” “小马,别!”外面的两个姑娘又是一声惊呼。 我不是故意的,是控制不住的想抚摸她的脸蛋,出神术摸物件可以知道它的过去,那摸鬼呢? 我觉得眼前亮了一下,接着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北京城,一等侍卫赛布腾巴尔珠尔府邸。 忧郁的钟齐海独自静坐,翻看着一张刀刻出的羊皮卷,一边看,一边努力的回忆着。这时隔壁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抓住她!这个贼,打死她!” 钟齐海眉头一皱,收起羊皮卷,穿过月亮门,走过去一看究竟。 地上一个瘦骨嶙峋,蓬头垢面的少女正在被一群人殴打,她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钟齐海喝住众人,“你们为什么打她?” “大格格,这丫头不知道从哪来的,偷了咱家十多个馒头不说,还有二两多银子,您说该不该打?”管家气呼呼的说。 钟齐海看看那少女,“算了,她也是饿坏了,让她走吧。” 见她这么说,管家无奈,“大格格,您哪就是心忒好,让我说呀,这怎么也得送顺天府啊!” “让她走!”钟齐海眼神一冷。 管家不敢再说什么了,“行,行,你别急,我这就让她走……” 钟齐海转身准备回后院,那少女突然看清了她的样子,一把抱住她的腿,“公主,我是阿索,阿索啊!你看看我,不认识我了吗?” 钟齐海一怔,赶紧回过身来扶起少女一看,大吃一惊,“阿索!你……你不是死了么?” 阿索哭了,“公主,我没死,我活过来了,被人卖做了奴隶。我好不容逃出来,就是想找大汗,找公主啊!” 阿索是钟齐海的表妹,她母亲阿奴堂哥的女儿。 钟齐海悲喜交加,“你怎么找到京城来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阿索泣不成声。 钟齐海见这里人多而杂,命令管家,“这是我母亲的侍女,是我的亲人。从今天起她就住在这里,你去给她收拾房间。” “哎,是!”管家赶紧应承,“您放心,我呀,这就去办!” 少女阿索就这么在钟齐海家住下了。姐妹两个原本感情就很好,重逢之后更是无话不说,一天晚上,她们很自然的说起了阿奴当初埋藏宝藏的事。然而让钟齐海意外的是,阿索竟然说,她知道宝藏埋藏的地点! “你说真的?”钟齐海一惊,“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会绘制地图啊”,阿索说,“阿奴姑姑让我跟着去藏那批宝藏,为的是让我将藏宝之地详细的绘制出来。那图一共绘了两份,一份藏于你的金佛之中,还有一份,藏在了博尔塔拉冬营附近的一座古代石像的下面……” 我突然睁开眼睛,又回到了阵法之中,此时据我摸阿索的脸,仅仅过去了几秒钟而已。 几秒钟内,也许就能感受完别人的一生,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这似乎就是出神术最神奇的魅力。 “阿索”,我看着她,“你是阿索……你去哪了?为什么没有再回来?” “姐姐忘了么?”阿索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姐姐出嫁前一月,我被藏地的阿扎尊者认证为是他的上师转世,于是我被信徒迎去了青海,我在那里修炼了三年,修成了神通,准备回来寻找姐姐。没想到在我回京的路上,被一群黑衣人劫持,他们都是皇家圈养的术士,他们知道了我们部族宝藏的秘密,更知道我是当初地图的绘制者。于是他们对我严刑拷打,极尽凌辱,逼我帮他们寻找宝藏……” 我心里一阵刺痛,爱怜的抚摸着她的脸蛋,“你就是……这么被折磨死的?” 阿索哭着点了点头,“他们虐杀我,还因为我用神通杀了他们很多人。他们盛怒之下,给我穿上红衣,将我手脚钉在了棺材里,扬言要让我永不超生。我咽气之时,发下毒誓,要以生生不息之魂,杀尽他们所有的子孙后人!自那之后,三天之内,他们中有三个人被雷劈死,每天一个。他们知道我是藏地上师,身有神通,所以折磨我的时候用了很多密符。后来见同伙出事,怕我死后阴魂不散,真的将他们赶尽杀绝,于是就将那棺材分成了两端,用那玉星盘将我封印,并用沉船之法,将我葬入了河底……”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全明白了。” “姐姐,阿索这三百年来,冤魂不散,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报仇雪恨,找到姐姐”,她抽泣着,认真地看着我,“今日终于又见到了姐姐,只可惜,你不是真的钟齐海……” 我手一颤,顿时后背一阵冰凉,再看阿索,她已经站起来了! 17 少女阿索2 “阿索你……”我怔怔的站了起来。 她平静的一笑,“你身上有钟齐海姐姐的影子,但你不是她,你是那个阻止我复仇的那个人。” 两仪四象合煞阵的气场顿时增强了数倍,外面的舒兰已经准备救我了。 我看着阿索,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在阵法里煎熬的时候,就想变成钟齐海的样子来和你说说话。你说我身上有她的影子,是因为我曾在她的羊皮卷上感受到了她的气息,我从京城来这里的路上,不知不觉的看到了她当年的英姿。你曾经是藏地上师,机缘与幻象,对你来说是可以看透的。没错,我就是那个阻止你复仇的人,如果你想动手,现在就可以了。” 阿索静静的看了我一会,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三百多年了,阿索第一次把心中执念和怨念对人倾诉出来,所以才变回了本原之形貌。如今我虽是阴灵,但以此心超度,不是那仇怨漫天的厉鬼了。你实际是帮我脱离了苦海,阿索又怎么会恩将仇报,伤害与你?更何况,我根本也不是你的对手。” 这最后一句,实在,也可敬。 我笑了,“谢谢阿索姑娘,那……你能帮我去寻找那张地图么?” 她一皱眉,“你……” “不瞒你说,我需要那里的宝藏”,我说,“但准葛尔已经不复存在,灭亡了两百多年了,你们已经不需要了。” 她沉默片刻,苦涩的一笑,“俱是尘土,何所惜?何所恋?我们的确是不需要了,我们当年就不需要了……” “那你能帮我么?”我看着她。 她摇头,“我答应过姑姑,绝不带任何人再去藏宝之地,包括我自己。” “懂了”,我点点头。 “但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到那张藏宝图”,她说,“之后能不能找到藏宝之地,那就看你们的机缘了。” 我一抱拳,“谢谢阿索姑娘,这就足够了!”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木佛,“这佛像我不需要了,你们一路往西,去博尔塔拉,准葛尔冬营之地,到了那里,我自然会给你们指引。” “好!”我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我刚要转身,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阿索姑娘,那个309公馆的老板,是不是就是当初害你的人的后代?” 她不笑了,“自然是,他的祖先当年留下一句话,说那河道里有宝物,三百年后才可以挖出来。于是他们这个家族就在河边守候了三百年,挖出沉船之后,为了防止我报仇,才又布置了那些风水阵。”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原来这紫楼的一切,竟然是三百多年前的一个阴谋遗留下来的故事。 “那你现在还有一个本体在他家里,你是不是还要让他家破人亡?”我问。 “我不要他家破人亡”,她顿了顿,“我要让他和他的子孙,世世代代的供奉我,直到我超脱苦海,再入轮回。” “懂了”,我一笑,“那我先走了,这个阵法很快会消失,阿索姑娘,咱们博尔塔拉见。” 看到我平安的走出阵来,舒兰和苗乙总算长出了一口气,赵司辰也凑了过来,拉着我仔细看,“哥们儿,你没事吧?胆子真大,真他妈爷们儿!” 我一皱眉,“你多那俩字干嘛?” “真爷们儿!”他一挑大拇指。 我没理他,看看舒兰,“队长,她已经不是厉鬼了,而且答应帮我们去寻找另外一张藏宝图,收了阵法吧。” “另外一张藏宝图?”三人都吃了一惊。 “对!”我看看他们,“这姑娘名叫阿索,是钟齐海的表妹,那藏宝图就是她画的,一共画了两张。一张藏在钟齐海的金佛里,另一张在新疆博尔卡拉的准葛尔冬营之地。她说了,等我们到了那里,她会指引我们找到藏宝图,但至于藏宝之地,她发过誓,不能去,也不能带任何人去。” “这话可信么?”赵司辰看看舒兰和苗乙。 “可信!”苗乙说。 “小马,好样的!”舒兰一笑,“我这就收了阵法,放阿索姑娘走。 几分钟后,阵法消失了,我们冲阿索一抱拳,她微微一笑,双手合十向我们还礼,转身走了几步,消失了。 “别说啊,变回人样还挺水灵的”,赵司辰说,“你们说是不是?” 舒兰看看表,“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苗乙点点头,“好!” 我犹豫了一下,“队长,我想单独在这待会,你们先回去吧。” “你怎么了?”舒兰纳闷,“有什么心事?” “他故地重游,想前女友呢”,赵司辰一指看台,“那会听他说,还跟那姑娘在那儿干……呃……干过爱干的事儿呢。” “赵司辰!”苗乙冷冷的瞪他一眼,“别胡说!走吧!”说完她看我一眼,先走了。 赵司辰乐了,“嘿嘿,行,哥们儿,你在这怀念前女友,我和苗乙先走啦!” 这次,他的耳朵没疼。 舒兰和我一起,看着他们走远了。 “想杨阳了?”她看着我。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她?” 她一笑,“反正回去我也睡不着,陪你散散步吧。” 我紧跟几步,追上她,“你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杨阳的?” “师父跟我说的啊”,她看我一眼,“从小到大,师父一直很关心你,你的很多事她都知道的。” “她都知道什么?”我问。 “比如,你第一次逃学,第一次打架,第一次泡女孩子……”她抿嘴一笑,玩味的看着我,“反正知道很多。” “她知道就算了,还告诉你们?”我不高兴了,“这什么小姨啊,怎么这么八卦!你说,她还跟你们说什么了?是不是马炎炎也知道我这些事?” 她轻轻舒了口气,“别这么说我师父,她可不是个八卦的人,她只是关心你。其实她跟我说你说的并不多,我知道你和杨阳的事,还是因为炎炎的事引起来的。” “怎么说?”我不解。 “当初师父知道你和炎炎在一起了之后,她很不高兴”,她说,“炎炎回北京之后,师父狠狠的骂了她一顿,说:‘你怎么就那么没出息,那小子心里只有一个姑娘,就是杨阳,其余的这些不过都是给他暖床的!你说你啊,平时不是挺机灵的么?怎么愣把自己变成了那小兔崽子的暖房丫头了?’就这么骂的,原话!” 我扑哧一声笑了,她学我小姨的时候,还真的是十分神似,活灵活现的,真是什么师父什么徒弟。 “你笑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她停下脚步,“我告诉你啊,这个你可不许跟我师父说,我会挨骂的!” 我忍住笑,点点头,“好,我一定不说,不过不说她没准也能知道呢?你怎么就知道,她现在没派人监视我?” 她不笑了,摇了摇头,“现在她不会了,你已经长大了。其实以前她也不是监视你,她只是保护你。你的身份特殊,命相特殊,修炼的法门也特殊,所以很多人都暗中盯着你呢。除了你爸爸程长老外,我师父和师伯……哦,就是你妈妈都在暗中派人保护你。庞爷是我师伯的亲传弟子,她对你更是一直很用心的。” 我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等等……你说我爸我妈分别派人?他们两口子为什么还分别派人?” “因为他们各有各的弟子啊”,舒兰继续往前走,“咱们三神教里,家务和教务是分的很清的。而且分别派人保护你,也是好事,这样更保险。” “我为什么就需要这么多人保护呢?”我不明白。 “因为你是能学出神术的人”,她淡淡的说,“没人知道这种术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所以很多人都想让你为他们所用。这些人什么样的都有,做事也不是都讲分寸的,你说,这种情况下,要不要派人保护你?” “也许吧”,我看着远处,“出神术的威力……是啊,没人练成过,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它的真正威力了。” “反正从这次办事,我看出来了,这种术威力的确非常强大”,她看我一眼,“苗乙跟我说了,那天如果不是你用出神术拼命的保护她,面对那么多鬼怪灵体的进攻,你们肯定出不来的。虽然最后你吐血了,可那些灵体基本也都被打的服服帖帖了,你现在才二十三岁,出神术还没修炼到炉火纯青,就已经这水平了,你说将来要是你修炼大成了,那得什么样的威力?” 我平静的一笑,看她一眼,没说话。 “我们都是有使命的人”,她继续说,“所以,你和杨阳分开,也许并不是坏事。我知道你忘不了她,也不用忘了她,你不缺女孩子,不会孤独的。” 我停下脚步,“其实,我是个很面对现实的人。我和她分手了就分手了,并不是说有多么的不甘心。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缘分注定,该来就来了,该走也就走了。如果说有什么放不下的,也许就是最后那一刻,我选择了自私,没有看她之所以和我分手的理由吧。” “看?”舒兰一皱眉,“她没告诉你么?” “没有,她说她说不出来”,我说。 “既然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说不出来?”她不解。 “因为……”我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她爱我,不想和我分手。” 舒兰点了点头,“我懂了,她是有难言之隐。” “其实没什么的”,我故作坚强的笑了笑,擦了擦眼泪,“好了,别耽误你休息的时间了,咱们回去,明天早点起,下一站,博尔塔拉!” 18 控鬼之术 博尔塔拉,蒙古语,意为“银色草原”,位于新疆西北部,与哈萨克斯坦接邻,从地图上看,她离我们十分的遥远。 所以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行这么远,也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伟大祖国疆域的辽阔。我们从石家庄上高速,横跨山西,陕西,进入宁夏,然后走甘肃,过青海,一口气开了二十六个小时,在第二天上午,到达了乌鲁木齐。 时间上是上午,但在乌鲁木齐则是凌晨,天还没亮。 一路上,舒兰,苗乙,赵司辰换着开车,大家有说有笑的并不觉得累。但等我们走进酒店,开好房间,脚下瞬间就觉得轻飘飘的了。 “我们在这休整两天再出发”,舒兰看看我和赵司辰,“去睡吧,醒了要是饿了自己去吃饭,不用等我们。” “嗯!”我打了个哈欠,“其实……刚才路上困,现在反而觉得精神了。” 赵司辰看我一眼,“应该让你开车!” 苗乙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两个面包,两瓶牛奶递给我们,“别那么多话了,吃完了去睡。” 这是她在路上买的,买了一大包,因为青海和新疆地广人稀,服务区不多,所以每到一个地方,两个女孩都会及时的去补充食物和水。 我接过面包,看她一眼,“明天见,要是睡不着,我去找你。” 苗乙没理我,转身走了。 赵司辰狠狠的咬了一口面包,“哎,当着我的面你敢调戏她?” 舒兰看看我俩,“你们不累呀?要不要去外边打一架,松松筋骨再睡?” 我笑了,转身向房间走去,“就他?不够我打的!” “哎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赵杂毛不干了。 “行啦,快回去睡觉去!”舒兰一笑,转身也走了。 “不是……我……你们……”,赵司辰愣了一会,跟了上来,“程小马,你丫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 其实赵司辰也习惯了,只是男人嘛,总得要点面子的。 我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面包吃了一口,没等吃第二口,我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的特别的沉。 我梦到了一座山,山下有一片草原,一个如镜子般的湖泊,非常的美丽。我在草地上奔跑,跑着跑着就飞了起来,越飞越高,直飞入了云端。在云中我看到了杨阳,她正坐在云朵上画画。我兴奋不已,冲过去抱住了她,开心的像个孩子。 杨阳吃了一惊,发现是我之后,她温柔的一笑,轻轻点了点我的鼻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画画的时候不要这样……” 我没等她说完,就用热吻封住了她的唇,一边忙而不乱的解开她的衣衫,一边将她粗暴的压在了云床上…… 春梦,特别幸福的春梦,幸福的我流泪了,因为我知道,这是梦,早晚会醒过来。 我的抽泣声吵醒了赵司辰,他起身来到我床边坐下,看看我,一拍我肩膀,“哎,怎么了?做梦了?” 我其实已经醒了,只是不愿意睁眼,只要眼睛不睁开,梦境的感觉还在,但是只要一睁眼,梦也就结束了。我好不容易见到了杨阳,不想这么快清醒过来,可他这一拍,让我无法逃避的瞬间回到了现实中。 “你拍我干什么?”我怒了。 赵司辰愣了,“不是……我……我看你哭了,这不是好心么?你怎么还跟我火上了?” 我坐起来,冷冷的看着他,“老子用你好心?” 赵司辰打量我片刻,突然笑了,“梦见看台上那姑娘了?你俩做什么了?” 我抹抹眼泪,“闪开,老子去撒尿!” “哦~”他明白了,“懂了,估计是做春梦了……不过你哭什么呀?” “你这种人,永远不懂!”我甩下这句话,走进了卫生间。 其实我刚才没理由跟他发火,冷静下来之后,自己也觉得挺不好的,不过又一想这孙子整天拿苗乙跟我找茬,我趁这机会教训他一下也没什么不对的。 回到房间里,赵司辰正靠在床上,一边吸烟一边眯着眼打量我。 “看什么?”我坐下,拿起那面包继续吃。 他拿出一支烟扔给我,我没吸,放在了一边。 “看来你真的很喜欢那姑娘”,他说,“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你的心情,我懂!” 我看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我可以帮你的”,他看看我,“哎,想不想每天梦里都跟那姑娘……那什么呀?” “春梦了无痕”,我喝了口牛奶。 他神秘的一笑,“可以的,我可以让你每天晚上都跟她干,想不想试试?” 我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的鬼奴可以给你托梦,让你每晚都梦见她……” “扯淡!”我瞪他,“梦与鬼交,你这是要害死我么?” 他笑了,摇了摇头,“这跟鬼交是两回事,我们南宗有一种巫术叫桃花祝,可以让你和你喜欢的姑娘每晚在梦里相会。使用这种巫术,会损害自身阳气,但是如果用女鬼奴来配合一下,让她把梦托给你,那就无碍了。你要是有兴趣,我可以让你试试啊……” “得了,心领了!”我冷笑,“这种艳福,老子没兴趣!” 他耸耸肩,“那当我没说。”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那你有没有对苗乙这么用过?” “你太小看我了”,他不屑,“我是真心喜欢苗乙,怎么会在梦里亵渎她?” “那你就让我在梦里亵渎那个女孩?”我盯着他。 “那就当我没说好了”,他无奈,“我是好心,你却不领情。”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我是很爱她,可我们已经分手了,都过去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程小马要睡就睡真人,在梦里靠女鬼托桃花祝,那算什么?真要那么做,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赵司辰想了想,突然笑了,“要说也是,凭你的出神术,你想看哪个姑娘看不了,何必还……”他突然脸色一变,“等等!你有没有偷看过苗乙?” 我一皱眉,“偷看?老子想看就看真的,干嘛偷看?” 老赵一指我,“你……你你你……” 我笑了,站起来,拿过外套,“行了,甭你了,睡了那么久也该出去吃点东西了,走吧,请你吃好吃的去!” 我们来到外面找了家饭店,点了点烤羊肉,烤包子,烤馕还有胡辣汤,痛痛快快的大吃了一顿。新疆菜味道很实在,用料也实在,烤包子吃起来满口是油,特别的过瘾。尤其是赵司辰,他是南方人,虽然在北京生活了几年,但饮食还是偏重于南方菜的清淡的。刚到饭店的时候,他还为我可能偷看苗乙而耿耿于怀,几个包子下肚之后,这货兴奋的眼睛都亮了,至于苗乙的事,也就扔到一边去了。 我们实在也是太饿了。 吃饱了之后,赵司辰打了两个饱嗝,擦擦手,活动了一下脖子,“哎,下午干嘛?去找队长她们么?” “昨天队长的意思你没听明白么?”我说,“俩姑娘不想被咱们打扰,估计最快也得今晚才能开会,咱们就等她的消息吧。” “那就这么闲着?”他看看我,“哎,咱们要去的那个博尔塔拉,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应该是个挺美的地儿吧”,我说,“怎么了?” 他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那个阿索毕竟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还能找到放藏宝图的地儿么?我有点心里没底。” 我看他一眼,“就算物是人非,沧海桑田,有些标记也不会消失的。既然她说能帮我们找到,那就应该没问题,你多虑了。” “可问题是,她没跟咱们一起过来呀”,他说,“你想啊,石家庄到这,将近三千公里,这一路上多少路桥神?她自己过得来么?” 我一愣,是啊,我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么远的距离,咱们用阵法招她都没用”,他看着我,“哥们儿,你说,咱们不会被一个女鬼给放鸽子吧?” 我刚想说话,突然看见阿索从门外进来,直接走到赵司辰身边坐下了,冲我微微一笑。 “哎,你怎么不说话了?傻了?”赵司辰纳闷。 我看看阿索,又看看赵司辰,他这个修炼控鬼之术的巫师,竟然没发现身边坐着一个阴灵! 这是什么情况? “阿索,你怎么跟过来的?”我下意识的问。 赵司辰一愣,四下看了看,“她来了?哪呢?我怎么看不见?” 阿索笑而不语。 “到底怎么回事?”我问她。 赵司辰毛了,“我操!什么意思?你丫别唬人啊!她要是来了我怎么会看不见?” 我看他一眼,“她就在你旁边坐着,你真的看不到?” 赵司辰咽了口唾沫,“哥们儿,你别开玩笑,我他妈修炼了这么多年控鬼术,还能有我看不到的?这情况太他妈反常了,你别吓唬我!” 他这不是开玩笑,对于一个精通控鬼之术的人来说,身边有阴灵却看不到,的确是一个很可怕的事。这就好比一个香水师,无论什么香水在他面前一过,他就知道成分,但现在,一瓶理论上很普通的香水摆在他面前,而他却失嗅了一样。 这是令人心寒的恐惧。 我看看阿索,“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索看了赵司辰一眼,站了起来,“跟我来吧。” 19 向导 我想都没想,站起来跟着她往外走。 赵司辰更懵了,“小马!你去哪?” “你先回酒店,我去办点事!”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走出了饭店。 阿索在前面不紧不慢的走着,我在后面紧随,怎么都追不上她。我心里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十几分钟后,她带着我来到了一个巴扎附近。 所谓巴扎,就相当于我们平时所说的集市。 “这里有人可以给你们当向导”,她看着我,“可是我自己进不去,你帮我一下。” “怎么帮你?”我问。 她一指旁边的一个卖头巾的大妈,“你去买个头巾,我就可以跟你进去了。” 我走到大妈的摊位前,那维吾尔大妈赶紧站起来,“小伙子,要头巾么?来来来,随便挑,我的头巾,最好的!”她操着声音的汉语说。 这些头巾花花绿绿的,看着都挺好,没什么区别。 我随便选了一条,“那条,多少钱?” “那个,两百!”她伸出两个手指头。 我一怔,心说这不是要抢么?就这么个头巾,在北京也不过几十块钱而已,她竟然要我两百? “太贵了!”我摇头,又指着另外一条问,“这个呢?” “那个,三百!”她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我操!”我无奈,“得了得了,给我拿两百的那个吧!” 那大妈笑了,赶紧把那头巾拿下来准备给我包好。 “不用包了,直接给我吧”,我掏出两张一百的递给她,心说这也就是为了办事,老子不计较了! 拿着头巾回到来,我看看阿索,“你进来吧。” 阿索一笑,“你要把头巾包到头上,那样我才能和你说话。” “什么?”,我一皱眉,下意识的看看四周,“这可是女用的头巾,让我包?” 阿索点点头。 我心说算了,包就包,老子时尚青年,怎么了?世俗之人,爱他妈怎么看怎么看,老子是为了办事! 打定主意,我将头巾包在了头上,阿索身形一闪,消失了。 其实这是个挺危险的事,她附在头巾上,而头巾包在我头上,那我很容易被她压住神识,要是一般人的话,神识有可能会被她夺魄。但我相信她不会害我,退一万步讲,她就是想害我,也没那么容易。 我修炼出神术,随时可以出阴神,如果她压迫我神识,我只要一动心念就可以用变神术将她制住。所以,我并不担心她害我,只是一想到这幅打扮在人群里穿行,脸上有点发烧而已。 其实是我多虑了,这个时代,你只要穿的还像个人,就没人在意你穿什么。 巴扎里很热闹,各族商人都有,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客商更是来自世界各地。我混杂在人群中,不慌不忙的向前走着,观察着每一个看上去像是能给我们带路的人。 “别看了,一直往前走”,耳边传来阿索的声音。 “嗯”,我加快了脚步。 直到走到一个卖古董的摊位前,阿索让我停下了,“这个老板的儿子,可以为你们带路。” 我一看,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模样应该是汉人。 见我停下来了,那人也懒洋洋的看了我一眼,“小兄弟,看看?” 跟前面大妈那态度正好反过来,这个人对客人并不殷勤,看上去好像没睡醒似的,没什么精神。 我蹲下来看了看摊上的东西,都是一些古代的物件,比如瓷器,铜壶,佛像和刀具,珠串之类的东西。不用说,这些东西八成都是赝品,放在这里骗游客的。 “有上眼的么?”他问。 我看他一眼,“你儿子在不在?” 他一愣,“你认识我儿子?” “不认识,找他谈点生意”,我说,“朋友介绍我来的。” “哪个朋友?”他怀疑的看着我。 我心说是啊,哪个朋友?总不能说是阿索吧? “你就说,昨天夜里他儿子见过的那个朋友”,阿索在我耳边说。 “昨天夜里,你儿子才见过的那个朋友”,我一笑,“你问问他,还有印象么?” 他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吃惊的看着我,“你……你是什么人?” 我也站了起来,“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我找的是你儿子,他在不在?” 他打量了我一阵,回身喊过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然后看看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位小兄弟,跟我来吧。” 他把摊子交给那男孩,自己带着我来到了巴扎附近的一个小酒吧里。 “请小兄弟稍坐”,他说,“我儿子在楼上,我去喊他。” 我点点头,“好!” 一个维族小伙子走了过来,“先生,您要喝点什么?” 我想了想,“你们新疆的格瓦斯,给我来一杯,要那种劲儿大的那种。” “好的!”小伙子很有礼貌,不一会给我端来了一大杯橙黄色,半透明的饮料。 格瓦斯是俄罗斯的传统饮料,中国的东北和新疆也有这种东西。不同的是,东北的格瓦斯没有酒精,而俄罗斯的含有酒精,至于新疆的就更有劲了,不但有酒精,还有沉淀,喝起来据说很过瘾。 小伙子把格瓦斯放在我面前,“请慢用。” 我点点头,等他一走,赶紧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顿时爽的我眉头一皱,果然够刺激! 这时,那个老板又回来了,带着一脸歉意,“不好意思啊小兄弟,我儿子他不愿意下来,想请你上去聊。” “别上去,让他下来”,阿索说。 我平静的一笑,又喝了口格瓦斯,转头看着外面的风景,没说话。 他有点尴尬,“小兄弟,我的话,你听到了么?” “我是来谈生意的,他要是愿意谈就下来,不愿意谈……”我看他一眼,站起身来,“那就算了!” “小兄弟!”他赶紧拦住我,犹豫了一下,“这样,你再稍等一下,我再去和他说说。” 我指着剩下的半杯格瓦斯,“那就喝完这一杯。” “好,我这就跟去跟他说!”他走了。 剩下这半杯,我得慢慢品,给他们点时间。 这次他很快回来了,扶着一个年轻人一起来到我的桌前。 我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年轻人面色苍白,满脸冷汗,眼神也快散了。老板扶他坐下之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三天前刚才博州回来,本来好好的,昨天晚上突然跟疯了一样,折腾到天亮就这样了。” 我看了看年轻人,“你去博州干什么了?” 年轻人撇我一眼,“她让你来找我的?” 不用问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是”,我点点头,“她让我来找你谈笔生意。” “生意?”年轻人咳嗽几声,“是条件吧?” “条件?”我一皱眉,“什么意思?” “让我做什么?”他问。 “给我们做向导,带我们去博尔塔拉,准葛尔部冬营之地”,我说。 他一惊,“啊?还去那?” “怎么?你怕?”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冲他爸一使眼色。 老板点点头,吩咐那年轻人,“关门,今天给你放假,明天再来上班。” 酒吧里本来也没有别的客人,小伙子一听放假,什么也没说,知趣的走了。老板亲自把门关好,看看我,“你们聊,我去楼上。” 很快,一楼就剩下我和那年轻人了。 “你们为什么要去那?”他问,“我看不像是去旅行吧?” 我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小口格瓦斯。 “看来我不答应是不行了”,他苦涩的一笑,“我带你们去,她就可以放过我么?” 我又喝了一口,还是没说话。 他无奈了,“喂,兄弟,你总得说句话吧?” 我将剩下的格瓦斯一饮而尽,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留个电话,明天一早出发。” 他沉默片刻,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往我面前一推。 我拿起来一看,他叫张腾,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好,张腾,等电话吧”,我站起身来,转身往外走。 “兄弟!”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你不过才二十出头,办事就这么狠,行,我服了!” 我明白了,他以为是我然阿索缠上他的,这样好威胁他为我办事。这种事,解释没意思,我也不想解释,被人认为心狠手辣,总比被人看成柔弱的绵羊好。 “明天见!”我打开门,走出了酒吧。 回到酒店,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摘下头巾,“阿索,你出来,有话跟你说!” 阿索的身形显现出来,“说吧。” 我看她一眼,“你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赵司辰看不到你?” 阿索一笑,“我跟着舒兰小姐的引灵符过来的呀,你不知道么?” “引灵符?”我一愣,“她没跟我说呀!” “那你应该去问她”,她说,“至于你那个同伴赵司辰看不到我,这没什么稀奇的。他修炼的是控鬼之术,能看见各种鬼,可我现在不是鬼了,是鬼仙了呀。” “鬼……鬼仙?”我一皱眉,“怎么可能?你之前是厉鬼,刚刚散去怨气,怎么就成鬼仙了?” 鬼仙其实就是阴神,身上没有那么强的怨气和阴气,所以赵司辰看不到也就不稀奇了。我修炼出神术,能出阴神,将来百年之后最起码也能出神而去,混成个鬼仙。可她不同,她本是冤魂厉鬼,就算怨气消散了,要修成鬼仙也得经历一个过程才行,不可能这么快。 “这要感谢你”,她微微一笑,“我前世本来就是修炼密法的,元神的基础还在。因为被虐杀而死,所以怨气压制灵性,以至于元神为怨气所蒙。那天见到你之后,我的怨气消散了,尤其是你摸我脸的时候,无意中将我的元神触动,使之觉醒了。如今我怨气散去,元神苏醒,自然也就成了鬼仙了呀!” 我不解的看着她,“这也行?这么说,我这一摸还摸对啦?” 阿索笑了笑,“多谢了。” 我刚想再问问她张腾的事,手机响了,是舒兰打来的电话。 “喂,队长,怎么了?”我问。 “你赶紧回来!”她说,“赵司辰出事了!” 20 神识之海 “好,我这就回去”,我挂了电话,犹疑的看着阿索。 “你怀疑我?”她一皱眉。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我说,“你真的是跟着舒兰的引灵符过来的?” “是不是的,你问问她就知道了”,她说,“有些事总要证明一下,你才会真的相信我。快去救你的同伴吧,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是怀疑,但我需要点时间”,我说,“你别跟我一起去,需要的时候我会唤你的。” 她点点头,隐去了身形。 我回到房间里一看,赵司辰脸色发青,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气场非常的乱,隐隐的还透着一层青黑色。 “他怎么了?”我问舒兰。 “好像是被反噬了”,舒兰说,“刚才他给我发信息,说很难受,我和苗乙就过来了。刚跟他说了几句话,他突然怪叫了一声,然后就晕倒了。这情况看起来很复杂,我们找不出问题所在,所以赶紧喊你回来。” “他晕了多久了?”我问。 “大概五六分钟了”,苗乙说,“时间不算长,但情况越来越严重,你看到他气场里那股青黑之气了么?那是魔灵的气息,我们怀疑他是被魔控制了。” 我想了想,转身看看舒兰,“你是不是带了一张引灵符,为阿索引路?” “是啊”,舒兰一愣,“怎么了?” “为什么提前不告诉我们?”我皱眉。 “引灵符比较特殊,用的时候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说,“这事情我和苗乙都知道,只是没告诉你们两个,你怀疑跟这个有关?” “那倒不是”,我心想只要不是跟阿索有关就行。 “先救人吧”,苗乙说,“赵司辰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点点头,走到他身边看了看,“苗乙,用你的内气帮我;队长,你布置阵法,同时给我们护法。” “布置什么样的阵法?”她问。 “随便,能把魔困住的就行”,我闭上眼睛,抓住了赵司辰的手。 与此同时,苗乙将一股内气输入进了我的经络。 “好!”舒兰掐起了手诀。 此时的我,已经看清了赵司辰身上的问题,他的元神被十多个血灵黑巫压制住了,而指挥那些血灵黑巫的,竟然一个和赵司辰长的一摸一样的魔! 我顿时明白了,这不是外来的魔,这是他的心魔! 鬼分两类,内鬼和外鬼,魔也分两种,心魔和外魔。每个人都有心魔,因为它是正念的孪生兄弟,所有只要有念,就会有魔。之前说过,修道之人压制心魔,炼化心魔,而巫师使用的是暗力量,某种程度上来说,要利用自己的心魔。因为魔性力量强大且容易出神通,所以巫师相比修行之人,更容易有所成就。 凡事有利必有弊,巫术容易修炼出神通,但却容易遭遇瓶颈,很难得到根本境界上的突破。赵司辰就是这样,他的控鬼之术,实际是用心魔控制鬼奴,然后以自己的元神心念控制心魔为自己所用。这就像清朝的做法,用绿营兵控制老百姓,然后用八旗兵控制绿营兵,进而统治全国,就是这个道理。在清朝国立强盛的时候,八旗兵战斗力强,大清的江山就是稳定的。到了后来,腐败的政治摧毁了国家的根基,八旗兵也失去了战斗力,变得不堪一击,所以清廷也就逐渐失去了对国家的掌控力。 不只是清朝,任何一个朝代都是这样,中国的政治传统是内重外轻,这和巫师的修炼,是异曲同工的。 现在的情况就是,赵司辰的八旗兵或者说禁卫军,造反了。 我松开他的手,定了定心神,站起来看看舒兰和苗乙,“他的心神乱了,心魔趁乱得势,逼宫反噬,现在他的元神被压制在识海中,如果用咒语强制驱魔,那会连他一起伤,就算醒过来也是个傻子了。” “那怎么办?”俩女孩互相看了看,异口同声。 “得想办法让他自己的元神恢复过来”,我看看床上的赵司辰,“不过好好的,他心神乱什么啊?你们知道么?”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舒兰说,“他之前一直跟你在一起的。” 我突然明白了,“难道是因为……那个?” “哪个?”舒兰不解。 “现在没工夫解释”,我说,“他的元神被困在了识海里,我要进入他的识海,帮他压制心魔,只有这样,他才能醒过来。” “你有把握么?”舒兰担心,“虽然你的出神术很厉害,可是进入另外一个人的识海……这……这听上去似乎不太容易啊……” “我可以试一下”,我想了想,“对了,可以用它!” “什么?”俩女孩问。 我顾不上解释,从包里翻了翻,找出了铮天鼓。这宝贝自从当初冷师叔交给我之后就再也没用过,但这次出来办事,我把它也带上了,总觉得可能会用得上。 舒兰和苗乙都没见过这宝贝,不约而同的一皱眉,“这是什么呀?” “宝贝”,我转身坐到赵司辰身边,本能的掐指诀一按鼓面,“法鼓铮天,万魔俯首!”念完重重一拍。 铜鼓发出一阵熟悉的清音,我心头一颤,顿时清净了很多。赵司辰就没这么淡定了,他身子猛地一哆嗦,接着浑身颤抖起来,嘴里也开始哼哼唧唧,似乎很害怕。 法宝就是法宝,果然管用!我一看有门,赶紧继续念咒,一下一下的拍起鼓来。 之前冷师叔教我用右手中指血祭鼓,然后再念咒拍鼓。后来跟林师父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她让我改掉这个习惯,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血。今天这么一试,感情用气比用血威力来的还大。 我拍了十几下,赵司辰嘴里吐出白沫来了。 继续又拍了几下,白沫里出现血丝了。 看来他身上的魔已经被震的够呛了,进入他识海的机会来了! 我停下,把鼓往旁边一放,握住了他的手,与此同时,苗乙也按住了我的后心,将自己的内气源源不断的补充了进来。 我定了定心神,心里想着进入赵司辰的识海,这个念头刚一起来,手上就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吸进了他的神识里…… 我来到了一座房子里,很漂亮的房子,这是幻境,赵司辰识海的幻境。 房子装修的很考究,但所有的金器都是用铜代替的,这意思就是说,赵司辰的修为其实不高,只是虚有其表。他喜欢走捷径修炼,所以根基不是那么扎实,很多法门,修的都是一知半解。 “赵司辰!”我看看四周,“赵杂毛!” 没人回应我。 “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我喊道,“再不出来,我跟苗乙入洞房啦!” “你敢!”一声闷叫自地下传来,“程小马,你敢碰苗乙一个手指头,老子就跟你拼了!” 我明白了,感情这货在地下室! 地下室,对应的就是人的海底桥……这就不细说了,懂的知道是哪儿,不懂得……说了也不懂,反正也不重要。 我很快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门都是虚幻的,直接传过去就是了。 赵司辰被困在了地下室的一间小屋里,一看见我,这货子先骂上了,“程小马你个孙子,你他妈怎么才来?” “哎呦,真不容易”,我走到门口,透过窗户看了他一眼,“我他妈能来就不错了,你还挑理?” “赶紧救我出去!”他说,“妈的也不知道谁给了我一闷棍,醒了就在这了!这都快急死我了!” 他的神识处在幻境之中,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我观察了一下门上的铁锁,这也是幻境,所以用手一拉,“咔”的一声,锁就开了。 赵司辰愣住了,“就……这么简单?怎么我刚才那么使劲撞门都没用呢?” 他认为这是真实的,所以那锁就是真实的;我知道这里一切都是虚幻,所以那锁也就不过是假象而已。但现在这话不能和他直说,不然他反而出不来了,现在要紧的是把他赶紧带出去。 我拉住他的手,“跟我走!” 他本能的想甩开我,“干嘛?我自己会走,别碰我,我是直男!” “谁他妈不是直男?”我骂道:“你自己走,会走丢的,你以为我愿意拉着你?” “丢?我那么大人怎么会走丢?”他纳闷的看着我,“小马,这到底什么地方?” 我没工夫给他解释,拉着他回到客厅,接着上楼,打开窗户,一指外面,“你自己看!” 外面是一片雾蒙蒙的海,我们所在的房子就漂浮在海上。 “这……这是……”他吃惊地看着我,“怎么回事啊这是?这到底什么地方?” “你再仔细看看”,我一指,“瞧那,凝神看,看那是谁?” 他揉了揉眼睛,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仔细一看,“什么都没有啊?” 我一愣,“不是吧你?你平时都修什么了?” “真的没有啊!”他无辜的看着我,“就是一片海水,上面还有雾,没别的呀!” 我确定了,他就是因为阿索的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觉得自己修为不行了,看不到灵体了。这么心神一乱,心魔就趁机而起,带着那些血灵黑巫们发动了叛乱,将他的神识封入了这里。 海上虽然空旷,但是凝神看过去,却远不止只有海水和雾。 “你仔细看清楚,那可不是只有海水和雾气!”我看着他。 他看看远处,又看看我,更茫然了,“真的没有别的了呀!” 我想了想,走到他身后,“你闭上眼睛,放下自己,观想三神娘娘……” “我没见过三神娘娘,但我见过圣女的照片,我可以观想她么?”他闭着眼睛问。 “圣女?”,我楞了一下,点点头,“可以!觉得心里静了,清凉了或者暖了,就睁开眼睛。” 他脸上的神情慢慢放松了,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网远处一看,顿时惊呼起来,“我操!那不是我么?” 21 随方设教 其实海上原本什么都看不到,他喊完这一嗓子之后,空中出现了一个人影,长的和他一模一样,那就是他的那个心魔。刚才我所做的那一切,不过都是引导他发现自己心魔的方法,至于心魔具体在哪,还得靠他自己来发现。 我松了口气,只要心魔出现了,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了。 “他是谁?在那飞来飞去的干嘛呢?”赵司辰看着我。 “那是你的心魔,他正在指挥你的血灵黑巫们封印你”,我说,“一旦让他成功了,你就会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这样一来,他就会成为你,代替你。” “那……那我呢?”他愣住了。 “你要么变成他的心魔,要么……慢慢消亡”,我平静的说。 赵司辰咽了口唾沫,看着远处的海上的那个“赵司辰”,“操,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如果那是我的心魔,那……那你又是什么?你真的是小马么?” “那你以为我是谁?”我一皱眉。 “你不会也是我的心魔吧?”他怀疑。 “扯淡!”我骂道,“如果我是你心魔,还能救你出来?你他妈早就被我整死了!” “不行,你得证明下”,他不踏实。 我无奈的笑了,“证明?我证明不了!行,我承认了,我是你的心魔,你这破事我不管了,让外面那个赵杂毛整死你,你就不用整天在我耳边叨逼叨了。” 我转身想走,他一把拉住我,“我确定了,你就是程小马!” 人性就是贱,赵司辰的人性更他妈贱! “你再耽误会,我也只能走了”,我指着远处,“看见海上那些雾了么?它会越来越浓,颜色也会越来越重,最后会变成黑雾。到时候阳光就进不来了,阳光进不来,你的阳气也就被阻隔了,那样一来你就死定了!” “那怎么办啊?”他急了,“你别光讲情况,说点实在的!” “说简单其实也简单”,我说,“只要太阳升起来,这些雾气自然就散了,你的心魔喜欢月亮,见不得阳光。你现在还有点时间,能让太阳升起来,你就能活;如果黑雾起来了,只能看到朦胧的月亮了,那你就在这老实待着吧,我也不管你了。” “我操,你还是不是兄弟?”他一推我。 “不是兄弟,我会冒着被封在这里的危险来救你?”我看他一眼,“你现在的时间是论秒的,再墨迹,我只能先跑了。” 他有点慌了,“可是……你说让太阳升起来,我又不是太阳神,我让它升它就升?” “太阳每天都会升起,只不过有时候是被乌云或者雾霾遮住了而已”,我说,“这里是你的说识海,就是你的元神深处,那太阳实际就是你的阳气,而这阳气的本质,则是你的心。” “心?什么心?”他平静了些。 “阳为动,阴为静”,我说,“阳气代表活力,积极,向上,自信,你现在必须找回自信心,找回阳气所代表的心态,那样一来,你的太阳自然就升起来了,外面的雾气也就散了。只要太阳一起来,你的心魔只能躲在犄角旮旯里,为你所用了。你要知道,太阳代表你的力量,月亮代表心魔的力量,谁得势了,谁就能控制你的神识,谁控制了你的神识,谁就掌控了你的全部,懂了么?” 他点点头,“懂了,自信,我得自信!可是……我具体该怎么做?” 我拉他回到沙发上坐下,静静的看着他,“你告诉我,你现在心里对你自己的人生,对你的能力,有自信么?” “我……”他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其实我问的这些问题,答案我都明了,但我知道没用,得引导他自己想通了才行。 我微微一笑,“其实这个不难,你想想你之前最自信的能力是什么?” 他看我一眼,“最自信的能力……两件事,一是泡妞,二是巫术!” “那现在呢?”我问。 “现在……”他自嘲的一笑,“我看上的姑娘,基本很快都能拿下,但是现在我看上苗乙了,却又碰上了你。我虽然表面上气势汹汹的,可心里明白……你我之前,她好像对你更好些。不过你别高兴的太早,我不会放弃,我会努力的!这辈子,我非得娶了她不行!” 我一怔,这点我没想到,只考虑阿索的影响了,原来这里面还有我和苗乙的原因。 我清了清嗓子,“这不是根本的,你的巫术呢?” 提到巫术,他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巫术……呵呵……巫术……”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自信了?”我看着他。 他沉思良久,抬起头来,“我知道你的出神术厉害,但是在你面前,我不用自卑,因为我的控鬼之术也不差。我们能力上各有所长,魅力上也就不相上下,所以咱俩竞争苗乙我也有信心。但是……今天在饭店,你说那个阿索来了,我却一点也没看见。我修炼控鬼之术十多年了,几乎没有我看不到的灵体,现在一个女鬼坐在我旁边,我他妈竟然发现不了……” “所以你慌了,是吧?” 他不置可否,“如果鱼不会游泳了,鹰不能飞翔了,你说会怎么样?” “最自信的能力一旦自己都产生了怀疑,那你的信心瞬间就会崩溃”,我说,“这就是信仰的力量,它能成就你,也能毁灭你。” “那怎么办?”他看着我,“为了不被毁灭,连成就也不要了?” 我淡淡一笑,“当然不能不要了,只要纠正过来就行了。” “怎么纠正?”他不解。 南宗弟子只信仰三神娘娘,醉心巫术,这种虔诚会让他们进步神速,但是一旦出了问题,想纠正也不容易。救他的办法在我看来很简单,可是想让他明白,估计会很难。我必须想个办法,用三神教的理论,用一个巫师的思路来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其实看不到阿索并不意味着他的能力不行。只有这样,他的自信心才能恢复过来。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佛祖,道祖和生人们要随方设教了,其实教化人心,真挺不容易的。 想了一会之后,我心里有主意了,抬起头来看着他,“老赵,自从认识我之后,你修炼是不是放下了?” 他看我一眼,“我在浙江老家的时候,每天修炼一次,到了北京后,开始的时候每三天修炼一次。从去年开始,生活比较丰富了,每周修炼一次。虽然修炼的周期越来越长,但是每晚我都会观想,念咒,这个从来没放下。加入赤焰堂后,喜欢上了苗乙,也认识了你,从那天开始到现在,这些日子我都没有再观想,也没在念咒,除了办事的时候。” “这就是问题的根源”,我说,“你刚才连外面的心魔都看不到,后来静了静心,观想了一下,是不是就看到了?对了,你说的那个照片上的是圣女?” “对,是我们南宗的圣女”,他看看我,“也就是我们现在的总坛教主。” “原来是总坛教主”,我点点头,“这么说南宗弟子都见过她的照片?” “不是,只有极少数的能看到”,他说,“普通的南宗弟子,只是用圣女赐予的密符来观想修炼的。” “那圣女漂亮么?”我禁不住问。 “总坛教主真人我没见过,但是照片上看,那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他突然回过神来,“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丫竟然跑题?” “哦,对对对”,我收回漫无边际的想象,“你看啊,你刚才观想了一会,立马就能看到心魔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关键在修炼内伤?”他疑惑的看着我。 “对啊!”我一拍大腿,“你最近都没观想,也没念咒,那天在紫楼又一番大战,耗费了那么多元气,你说,你的本事会不会降低?” 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因为我修炼不勤了,消耗的又多了些,所以才没看到阿索?” “对啊!”我趁热打铁,“而且还有一点,阿索现在已经不是厉鬼了,而是阴神,相当于鬼仙。你的控鬼之术,看到阴灵,魔之类的没什么问题,但是看阴神的话,不那么注意是看不到的。这不是巫术的问题,是你修为的问题。你他妈的光想着跟我抢苗乙了,修炼都放下了,你说你能不退步么?” “对!是这么回事!”他眼睛一下子亮了,“只要我好好修炼,我一定会越来越厉害,对!这次的事是跟我提了个醒,我应该像过去一样,踏踏实实的观想,念咒,做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为了苗乙,也为了我师父和我爸的脸面,我不能在这么放纵下去!” 积极的心态一起来,信心也就起来了,外面突然亮了很多,一缕阳光射了进来。 我笑了,“这就对了,你看看外面。” 他回头一看,更有信心了,“阳光,是阳光!太阳升起来了,哥们儿,我活过来啦!”他兴奋不已,跑到窗户那,一指远处的心魔,“孙子!你他妈的还想造老子的反?做梦去吧!老子不怕你,老子今天要晒死你,灭了你!” 我站起来,“你不能灭了他,心魔没了,你一样也会没了,人只要活着,就是神与魔对立,平衡是暂时的,对立却是永恒的。” 他回过头来,“你……你怎么懂这么多?” “我师父教的啊”,我一笑,“行了,我先走一步,一会见。” “哎你什么意思?”他过来一把抓住我,“自己先走?把我扔这?” “这是你的识海,你只要走出这房子,就能恢复过来”,我掰开他的手,“兄弟,一会见!” 他明白了,拍拍我肩膀,“兄弟,谢了!一会见!” 22 赵司辰的瓶颈 其实这次的事并不是全是坏事,赵司辰经过这番历练,修为会进步一个层次。说到底,他之所以会被心魔反噬,一是因为机缘,二也是因为修炼到了瓶颈,很难上升了。 现在,这个瓶颈打开了。 我回到自己的本体,定了定心神,慢慢睁开眼睛,轻轻舒了口气。 “小马,怎么样?”舒兰赶紧问。 苗乙没说话,但也关切的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转身掐手诀在赵司辰的眉心按了按,接着使劲一拍他额头,“赵杂毛,起来!” 赵司辰猛吸一口气,睁开了双眼,吃惊的看着四周。 俩姑娘这才放心,都长长了出了口气。 “我……我怎么了?”赵司辰坐起来,看着我,“哎,刚才好像梦见你了!” 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瞥他一眼,“操,你大爷的,请客!” “啊?”他有点懵,“为什么呀?” “要是小马,你早就没命了”,苗乙说。 赵司辰一皱眉,“真的假的?” “他就这德性”,我冲俩姑娘一笑,“刚才我就不该管他,活该让他被心魔整死!” 舒兰笑了,“赵司辰,小马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刚醒过来就不认账,这可不太地道。” 赵司辰慢慢明白过来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兄弟,辛苦你了!” “甭废话”,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拿出点诚意来!” “行,晚上我请!吃什么你们随便点!”老赵大手一挥。 “好,那就这么定了”,舒兰说,“你们休息一会,到楼下咖啡厅来,咱们商量一下明天的安排。苗乙,咱们先走。” 苗乙点了点头,跟着舒兰走了。 我刚把门关上,阿索在我身边显现了出来,“现在信我了吧?” “我操!那不是阿索吗?”赵司辰惊呼起来。 我和阿索相视一笑,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谁也没理他。 赵杂毛这点苦,真没白吃,值得! 咖啡厅在酒店三楼,很大,环境不错,也安静,是个谈事的好地方。我们要了一个包厢,点了一壶茶,要了几盘干果,边喝边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阿索给我们找了个向导,叫张腾”,我说,“明天他会跟我们一起去博州,有人带路的话,找冬营之地应该很简单了。” “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舒兰纳闷。 “我和阿索办的,你们当然不知道”,我一笑,“你把阿索引来,我们不也不知道么?还差点把我们老赵吓废了。” “去去去!”赵司辰不爱听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你非拉上我干嘛?” 苗乙看看我俩,“行了,别闹了。” 舒兰想了想,“这个事就这么定了,不过另外一些事,我们得早做打算。从传说来说,当年阿奴的藏宝之地应该是在科布多附近。可是当年的科布多现在分属于四个国家,中国,蒙古国和哈萨克斯坦以及俄罗斯各有一部分。我们要做好准备,出国寻宝,这游戏就是另一个玩法了。” “如果真的是在国外,就算找到,能带回来么?”苗乙担心。 “只要找到,自然能有人帮我们运回来”,舒兰自信的一笑,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找到而已。” “既然这样那就简单了”,赵司辰说,“队长操心就行了,我们只听命令。” 舒兰看他一眼,点点头,“我好好想想。” 这时阿索穿过门,走了进来。 “哎呦,阿索姑娘来啦!”赵司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能看似的,赶紧站了起来。 舒兰和苗乙看不到阴神状态下的我,但是却能看到阿索,但她们不像赵司辰那么夸张,苗乙冲阿索点了点头,舒兰则微微一笑,“坐吧。” 阿索笑了笑,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找藏宝图,你们不能一起去”,阿索说,“人越少越好。” “为什么?”苗乙问。 “你们都是很厉害的巫师,如果四个人都去,会干扰我”,她说,“那样一来,我没法引导你们找到正确的位置。” “那找图的时候我们回避,你带着小马去不就行了?”赵司辰说。 阿索看他一眼,笑而不语。 “要不这样吧”,舒兰想了想,“小马你带苗乙去找藏宝图;赵司辰,你和我留在乌鲁木齐,为下一步行动做准备。” 苗乙没意见,“好。” 赵司辰炸了,“凭什么呀?队长,凭什么让苗乙跟他去?我和他去不行么?” 苗乙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舒兰也看他一眼,“你什么意思?” “上次去紫楼就是他俩,这孙子就趁机占了苗乙那么多便宜!”赵司辰有点激动,“这次你又安排他俩单独行动,这也太偏心了,我不服!” 苗乙一整冷笑,“你话说清楚,什么占便宜,占什么便宜?” “我……”赵司辰不敢接苗乙的眼神,“反正不合适!” “赵司辰,刚才谁说的,队长操心就行,你们只听命令”,舒兰的话软中带硬,“我们这是出来办事,不是旅行谈恋爱,你说我偏心?我哪偏心了?先不说那天他们在紫楼里九死一生,就说半个小时前吧,小马可是刚救了你的命,你这么说他合适么?” 我一直没说话,抓起一把瓜子,边嗑边看着赵司辰。 赵司辰一时很窘,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旁边的阿索又轻描淡写的补了一枪,“如果那天是你替小马进紫楼,你早死在我手上了。” 赵司辰受不了了,站起来一指阿索,“你!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赵司辰!”舒兰眼神一冷,“你干什么?坐下!” “我……”赵司辰无奈,只好又坐下了。 阿索一笑,并没跟杂毛一般见识。 “刚才谁说的,队长操心就行,你们只听命令”,舒兰问,“赵司辰,你想怎么做,直说!” 最后这句,她语气很平淡,但我们都听出来了,她怒了。 赵司辰赶紧换了副态度,“队长,对不起,我错了!” “要不然这样,等回去,我跟师父说,让你来当这个队长?”舒兰看着他,“这样,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你可以直接把程小马赶出去,把我也轰出去,这样不管有什么行动,你都能有机会追苗乙了。” 赵司辰汗下来了,“队长……你别说了……我不敢有这心,也从来没有过这想法……” 舒兰笑了,“是么?” 赵司辰手都颤抖起来了,“我错了,对不起队长。小马,兄弟,你别生我气,我刚才那就是犯贱,就是欠……”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怕成这个样子。 阿索看看我们,“我还是回避一下吧。” “不用!”赵司辰赶紧说,“没事了,都听队长的,阿索姑娘,你和他俩去,我们在乌鲁木齐等着。”他看看舒兰,“队长,听你的,都听你的!” 舒兰平静了一下,看看我们,“那就这么定吧,明天天亮之后,你们就出发。” 回到房间里,赵司辰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一言不发,掏出烟来叼了半天,一直也没点。 我洗了把脸,往床上一趟,想找点话题打破一下这种气氛,可转念一想,凭什么我来打破?又不是我的错! 可话又说话来了,跟赵司辰这种没脑子的,我有必要矫情么? “给我根烟”,我坐起来,冷冷的说。 “啊?”他一愣,“哦,好!” 他赶紧凑过来掏出一支烟递给我,给我点着了。 我吸了几口,看看他,“晚上不是请客么?这一会天都黑了,还不赶紧定饭店?” 他一怔,“你不生我气?” “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说,“你以后别跟队长那么说话,你真以为她看着好很温柔就好欺负?” “天地良心,我哪敢欺负她呀?”他无奈,“刚才那是一时激动,话没收住……” 我笑了,“行了,晚上敬队长杯酒,她不会真的跟你计较的。对了,还有苗乙,你拿我开涮没什么,人家毕竟女孩子,以后你那破嘴再胡说八道前,先过过脑子吧。” 赵司辰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知道,兄弟,谢了!” 我拍拍他胳膊,“去定饭店吧!” 赵司辰没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其实酒店里就有高档餐厅,他出去,是不想让我看到某些神情而已。 老赵年纪比我们大,但却是最孩子气的一个。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出发了,这次没开车,坐的是张腾的改装皮卡。 张腾的气色明显好多了,但是神情却依然忐忑,时不时的和我说两句话,却每到关键的时候又欲言又止。 终于,我有点不耐烦了,“有什么话你直说,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干嘛?” 他尴尬的一笑,“真的可以问么?” 我没理他,无奈的一笑。 “小马兄弟,你们去那地方,是为了找东西吧?”他试探着问。 “对!” “很值钱的东西?”他又问。 “是啊,特别的值钱”,我说,“还想问什么?” “那这么说,你们也知道那有古墓?”他赶紧问。 我一怔,“哦,你误会了,咱们不是同行。” “哦”,他讪笑着点点头,“那你们是去找什么?” “去找寻一段逝去的历史遗迹,”我说,“我是学历史的,研究蒙古史很多年了,博尔塔拉是卫拉特蒙古准葛尔部的冬营之地,你说我去那找什么?” 这番瞎话说的,我自己都佩服自己,既不显山不露水,还把我们的目的含蓄的表达了出来,我给自己点赞。 他犹豫了一下,“这样啊……那好吧。” 我一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缓缓停下车,鼓起了勇气,“小马兄弟,办完你们的事,能不能也帮我一个忙?” 23 各取所需 我转过头来,静静的打量起他来。 他一看我这神情,无奈的耸了耸肩,“算了,我就是随便一说,咱们继续赶路吧。” 我微微一笑,“想让我们帮你什么?” “呃……帮我定位一个西辽大墓,事成之后,咱们三七分,你们三,我七,怎么样?”他赶紧说。 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我们不是倒斗的,你是专业的,自己不能定位么?”我问。 “那地方很怪”,他说,“我去了两次了,每次都遭遇鬼打墙,稀里糊涂的就在山里迷路了。那里离你们要去的地方不算太远,而且我看得出来你是有点特殊本事的,所以才想问问你们。小马兄弟,你考虑一下,怎么样?” 我笑了,“我们很忙的。” 他看了苗乙一眼,想了想,“四六!” “很忙的”,我看着远处。 “五五!” “你没听清我的话么?”我说,“很忙的!” 他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你们拿六,行不行?” 我来兴趣了,“你是不是知道那墓里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呀?怎么这么执着?” “我跟你说实话吧兄弟,那里的西辽大墓不止我一个人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了,没见谁能给它定准过”,他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着一根,“我最近交了一个女朋友,准备干完这一次就收手了。博州我去了几次了,每次都是被迷进山里,他们都说我命大,之前有几个人都是被困死在山里的,而我却活着出来了。” 他吸了几口,继续说,“本来呢,我这次回来想,以后再也不去碰这个事了。可前天晚上刚要睡觉,窗外面飘进来一个姑娘——就是你那朋友。我那会没睡着,睁着眼睛看着她飘进来的,差点没给我吓死!” 我点点头,“难怪你昨天那模样,一晚上没合眼吧?” 他心有余悸的看我一眼,“何止?她站那一动不动的盯着我,我喊也喊不出来,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打透了。盯了好一会,她消失不见了,我也能动了,就出来喊我爸。但见了我爸之后,我一想说话就唱歌,唱的还特难听,唱一会就没力气了,稀里糊涂的就回了自己房间,把门反锁了。接着,那姑娘就又出现了,继续盯着我……”他一脸的无奈,使劲吸了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 “难怪他说你跟疯了似的”,我看着他,“一晚上重复了很多次吧?” 他点点头,“后来天快亮了,她终于说话了。说我几次闯入了她们的禁地,犯了不饶恕的罪,她可以随时杀了我。我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求她给我个机会,她什么都没说,笑了笑,转身飘走了。那笑的,让我现在想起来身上都冷。” “那你怎么还敢去探那西辽大墓?”我故意问。 “你听我说完”,他说,“第二天你就去找我了,说她是你朋友,让我给你们当向导,我没得选择,只能答应。到了晚上,我不敢睡觉,但太累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我梦到她又来了,对我说,如果事情办得好,她可以放过我,而且不会让我白走一趟。她昨天的样子跟前天晚上不一样,是一副蒙古人的打扮。我原来以为,她是那西辽大墓的墓主,既然她是蒙古人,那就不是西辽人了。而且她也说了,不会让我白走一趟,所以我就……” 我平静的一笑,心说还真是贼不走空,一个盗墓贼想让两个巫师帮他盗墓,这事听着怎么那么滑稽? “既然她说了不会让你白走一趟,那就先赶路,至于你说的事”,我摇下车窗,扔掉烟头,“到时候再说。” “好!兄弟痛快!”他顿时高兴起来,“咱们先赶路,天黑之前就能到,晚上我请你们喝酒,吃手把羊肉!” 想让人效力,就得给他点甜头,不然他也没激情不是?定位古墓这种事,对我来说很简单,对他来说也不难。但是听他的意思,这么多年来很多盗墓的都在那附近遭遇了鬼打墙,这就不对劲了。仅仅是鬼的话,不可能对所有的摸金校尉都好使。我现在明白阿索为什么要找他去了,两点:一是藏图的石像离那西辽大墓不远;二是那附近——不是有鬼作祟,八成是有特殊的风水阵!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她才把图藏在那里的吧。我可以把她招出来问一下,但我不急,她既然不主动说,必然有她的用意,这种情况下信任她就够了,少操点心没什么不好。 路上经过服务区,张腾去加油,我和苗乙走进了超市。 “你真要帮他定位那大墓?”苗乙拿起一包和田大枣看了看,又放下了。 “先答应了,到时候再说”,我拿了几瓶格瓦斯。 苗乙看我一眼,“我们不是盗墓贼。” “我们当然不是了”,我说,“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什么意思?”她一皱眉。 “你相信我,他打不开那大墓”,我说,“我答应他,不过是给他个念想而已,不然的话,怎么让他踏踏实实的给咱们干活?” “你那么有信心?”她看着我,“专业的盗墓贼还有打不开的墓?” 我笑了,“如果盗墓贼真像小说上那么厉害,有上天入地的本事,那唐高宗和武则天的乾陵不早就被挖开了?当年唐巢动用三十万大军挖掘乾陵都没把地宫找出来,这就是凿山为陵的好处。那西辽大墓在山上,虽不是凿山为陵,但它附近既然有特殊的风水阵在,起码说明那不是一个普通贵族的墓,区区一个张腾怎么可能打得开?” “你用出神术了?”她问。 “没有啊,猜的”,我说。 她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拿了两罐咖啡,转身去结账了。 我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背影,不由得笑了,我喜欢她冷或不屑的样子,特别的迷人。 一路上,张腾心情大好,这就是念想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个念想都能变成现实,但只要念想在,人就会有信心,有力量,活的就有奔头。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赶到了博尔塔拉蒙古族自治州阿拉套山市的一个小镇上。 张腾停好车,“咱们在这镇上住一晚,明天上午进山。” “这地方你住过?”我看着车窗外的小旅馆。 “每次来,都住这”,张腾说,“条件不算好,将就一晚上。” “我看挺好,就住这吧”,我开门下车,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气,很舒服——起码空气很好。 房间很简陋,但也算能将就,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我们出发赶赴冬营之地。 对于游牧部落来说,冬营之地不是指某一块具体营地,整个博尔塔拉当年都是准葛尔的驻牧地。而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是当年准葛尔贵族冬季的祭祀之地。 张腾对那里很熟悉,他为了那个西辽大墓做了很多年的功课,把那一带的情况摸了个纯熟,甚至比当地人都熟。他说那里有一片草原,一条河流,一个湖泊,旁边的山上,有一座很古老的石像,绕过石像继续往山里走一公里左右是一个山梁,那西辽大墓据说就是在那一带。 这种说法很模糊,听起来很简单,实际上怎么回事,得到了那才能知道。 从小镇出来,沿着公路开了约莫半个小时,眼前就出现了一片草原。车子离开公路,直接进入草原,又走了二十多分钟,穿过一个山口,眼前出现了一个更广阔的草原,一条很宽的河蜿蜒其中,山脚下一个美丽的湖泊,闪耀着无比圣洁的光芒。 这才是他口中的那个草原,那个准葛尔部的冬营祭祀之地。 “就是那座山么?”我指着远处。 “对!”张腾停下车,“车停在这,咱们走过去。” “好!”我开门下车,“苗乙,咱们走。” 苗乙没说话,利落的跳下皮卡,抄起了自己的包。 “走吧!”我说,“我们动作快点,办完事,回乌鲁木齐跟队长她们会合。” “嗯!”苗乙点点头。 “你们还有队长?”张腾好奇,“一共多少人啊?” 我瞥他一眼,“你好奇么?” “呃……不是”,他有点尴尬,“不过你不是答应帮我定位那西辽大墓了么?如果今天要赶回去的话……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吧?” “你好好带路就行”,我说,“只要我们的事情顺利,你那件事不过捎带脚就办了。” “可是……”他犹豫。 “实话告诉你吧,那西辽大墓之所以古怪,是因为它附近有特殊的风水阵,在那里待的时间一长就会被迷住,就像鬼打墙似的”,我说,“等我们的事办完了,那个风水阵估计也就破了,到时候你再去定位就简单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他明白了,看我的眼神也顿时佩服了起来,“小马兄弟,你真是高人!” 我一笑,“先别捧,四六分,一分钱都不能少!” “你放心!这次不管我能得到什么宝贝,出手了咱们都四六分!”他拍着胸脯说。 我看他一眼,“行!你说的,别后悔!” 他笑了,“放心,我张牙子办事,从来不后悔!” 张牙子,是他的外号,也是他这一行里对他的尊称,反正他是这么说的。 “咱们走!”他说完一马当先,向远处的山峰走去。 我和苗乙互相看了一眼,在后面跟上了。 “阿索,你还不出来么?”我默默的问。 张腾突然停下了,转身冲我微微一笑,“我在了,走吧。” 24 冬营之地 “你附在他身上了?”我一怔。 “你刚才说的没错,那石像附近有一个结界,它很厉害,不仅灵体不能靠近,人也会被迷惑,失去意识”,他继续往前走,“当年我们的先首领巴图尔珲台吉征服了博尔塔拉,一次游猎的时候来到了这个地方,他和他的卫队在那山上被迷惑了两天三夜才走出来。后来藏地的巴尔马拉呼图克图来准葛尔做客,巴图尔珲台吉请他解释一下这个问题。巴尔马拉呼图克图来这里看过之后,说这里有古代的陵墓,还有一个很厉害的结界。” “他破不了?”苗乙问。 他点了点头,“他说这不是他的职责,不能妄加干预。他建议巴图尔珲台吉将这里将博尔塔拉设为冬营之地,将这一代奉为祭祀之地,等一会上山之后,就能看到那个古代石像。三百年前,每年冬天我们部中贵族都会去那里祭祀天神的。” “既然有结界,那你们怎么没事?”我问。 “巴尔马拉呼图克图说,那结界虽然厉害,但在其中有密径可以进入”,他走得很快,“准葛尔贵族们就是在他指引的密径穿行,才可以安全的到达石像附近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初阿奴姑姑才让我把另外一张藏宝图藏在了那里。” “那这密径是所有准葛尔贵族都知道么?” “当然不是了”,他说,“只有少数人知道,我是其中之一。” 我看看苗乙,“得,看来我没全蒙对,咱们走密径进去就能把图找出来,我还以为得破了那风水阵呢!” “你想破的话,也不是做不到”,苗乙说。 “我说了,不会让他白走一趟,你们放心,跟着我就是了”,他停下来看看我俩,“如果到时候你们想破那结界,也可以。” 我心里踏实了,“这个问题回头再说,咱们先去找图要紧,走吧!” 这段路不近,我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上山之后,阿索带着我们开始了走迷宫似的游行,她是在领着我们绕密径。在密径中我们的意识非常清醒,但也能感受到周围气场跟山下是很不一样的,透着一股躁动。 我回头看看苗乙,“这好像是迷魂阵之类的,属于火性阵法,你怎么样?” 她脸色潮红,微微喘息着,“还好,没事。” 对于火性阵法,她远比我敏感的多。 我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将自己的部分内气融入她的身体,这样能帮她克制周围的火气。 她身子微微一颤,停下了脚步,闭上了眼睛。 “阿索,等等!”我边喊边扶住了苗乙,“别怕,放松……” 阿索也停了下来,“她要不要紧?” “她有点不适应”,我说。 过了几秒,苗乙睁开眼睛,脸色好多了,呼吸也平静了些。 “还难受么?”我看着她。 她看我一眼,“好多了,没事,继续走吧。” “我背着你吧”,我转过身。 她一按我的腰,“我自己能走。” “密径里不能停太久”,阿索说,“抓紧时间吧。” “嗯”,我拉住她苗乙的手,“走。” 继续向前走,跨过一条山溪后,阿索一怔,一指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那林子,以前没有。” “你都三百多年没来这里了,早就有所变化了”,我说,“只要方向对就行,密径是错不了的。” 她看看我俩,点点头,“那继续走吧。” 穿过树林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块巨石,阿索松了口气,“就是它。” 我有点纳闷,“不是说是石像么?怎么是石头?” 阿索没说话,直接向石像走去,速度明显比刚才快了很多。 “你以为这里是中原腹地么?”苗乙说,“这是古代西域的石像,离近了你才能看得清的。” 我点点头,“行,咱们走。” 苗乙说的没错,那的确是古代西域的石像,离得近了就看出来了。这石像很高,足有三米多,看上去有点像某位古代西域的国王,因为年代太久了,上面的刻痕都已经风化了,看着模糊不说,还有点怪怪的感觉。 离石像还有十几米,阿索拦住了我们,“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把图取出来。” “好!”我拉着苗乙后退两步。 阿索脱下张腾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刀,一把铲子,接着单膝跪地说了几句蒙语,像是在祈祷。接着,她站起来,拿着刀和铲子走到石像前,围着那石像转了几圈之后,她在石像右侧再次单膝跪下了。 这次,她念的是咒语。 种种迹象上来看,阿索当年被认证为转世活佛之前,应该是部落里的巫师,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密径?又怎么会用咒语?虽然藏传佛教也是持密咒修行的,但是直觉告诉我,她刚才用的咒语绝对不是喇嘛教的,那更像是萨满教的。 咒语念完之后,她用刀划破了张腾的胳膊,将血滴在了石像下面。血祭之后,她拿起铲子开始挖那石像下面的土。 她力量很大,挖的很快,不一会就挖出了一个小坑,接着她扔掉铲子,用手刨坑里的土,最后从里面挖出来一个物件。她双膝跪倒,双手合十,虔诚的祈祷了片刻,起身抱起那个物件,回到了我们身边。 “藏宝图,就在这里”,她把那物件放到地上。 这下我们看清楚了,那东西竟然是一个黄金制成的瓶子!阔口瓶子,足有三十厘米高,瓶肚的宽度约二十五六厘米,很漂亮,上面刻了很多经文和咒语,还有三个兽纹,分别是,海东青,苍狼和白鹿。 “这是当年大清皇帝赐予喀尔喀哲博尊丹巴呼图克图的宝瓶”,她说,“藏宝图就在里面,瓶子也一并送给你们,权当我对小马的感谢吧。” “这……”我有点懵,“太贵重了吧?有图就行了,这瓶子我拿着合适么?” 阿索平静的一笑,“这宝瓶是我们准葛尔的战利品,送给朋友自然是合适了。现在准葛尔也不在了,我也用不着它,不送给你,难道送给这个盗墓贼么?” 我看看苗乙,“那我就收啦?” 苗乙看我一眼,“你的事,问我干嘛?” 我嘿嘿一笑,又看看阿索,“那我可就不客气啦!” 阿索笑了,看看我俩,“你们带回去,三天之后再打开,图我给你了,藏宝之地,只能你们自己去了。” “嗯,这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我从苗乙肩上脱下她的包,将黄金宝瓶装了进去,“剩下的事,我们自己办就行了。” 她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晶莹玉润的白色玉片,“这个,你交给这盗墓贼,我说了不让会让他白走的。” 我接过来看了看,上面刻着几个奇怪的花纹,合在一起像是一只鹰,“这是什么东西呀?” “匈奴王阿提拉的护身符”,她说,“这是当初罗刹人送给葛尔丹大汗的,那年冬天祭祀的时候,他把这个作为了祭品,埋在了神像下。” “阿提拉!”我惊住了,“你没搞错吧?这是阿提拉的护身符?老毛子竟然舍得给葛尔丹?” 匈奴王阿提拉,是西方世界的噩梦。 汉朝时,遭受汉军重创的匈奴人的分崩离析,有一支向西迁徙到了中亚和东欧一带。几百年后,他们的势力强大了起来,他们的统治者就是阿提拉。 这个被西方史学界称为“上帝之鞭”的匈奴人,少年时代曾经作为人质被送往西罗马宫廷,他在那里接受教育,同时也搜集罗马帝国的各种情报。因为有良好的罗马式教育基础,所以当他称为匈奴人的领袖之后,便整顿政治,加强军队,接着就对西方世界开始了暴风骤雨似的进攻。 简单的说吧,让西方人和西方历史颤抖的来自东方的人有两个,第一个是残暴的阿提拉大帝;第二个就是成吉思汗和他的子孙们。 西方人信奉上帝,喜欢什么事都解释成上帝的意思,就像古希腊人把一切都跟奥林匹亚众神联系起来一样,他们把阿提拉造成的灾难,解释为上帝的惩罚,所以称他为“上帝之鞭”。 其实呢,阿提拉根本不不知道上帝他老人家姓什么,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正因阿提拉这显赫的威名,所以他的护身符应该被被西方君主们视若珍宝才对,葛尔丹时代统治俄罗斯的是彼得大帝,他怎么会舍得把这东西送给偏远之地那野蛮的卡尔梅克汗呢?(注:老毛子称准葛尔人为卡尔梅克人,葛尔丹就是卡尔梅克汗。) “这不会是赝品吧?”我问阿索,“老毛子那么精明,会舍得把这个送给你们葛尔丹大汗?” “罗刹皇帝将这个送给葛尔丹大汗,是想让他像阿提拉一样成就一番大业”,阿索说,“只不过,不是让他向西,而是向东——统一蒙古,牵制大清皇帝,恢复成吉思汗时代的伟业。罗刹人对匈奴没什么好印象,视他们为魔鬼,这护身符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宝贵之物了。” 我点点头,“好,你可真够舍得,这玩意现在可值钱了!张腾这小子发财了!” 苗乙眉毛一挑,“舍不得了?” “怎么会”,我一笑,“六成是咱俩的呢,一人一半。” 苗乙摇了摇头,无语了。 阿索笑了,“就是因为有你们的六成,所以我才将这个送给他的。好了,图你们也找到了,小马,这个结界,你要不要破开?” 25 藏宝图 我考虑了一下,看看苗乙,“你说呢?要不要破?” 苗乙摇头,“我们是来办事的,不要多管闲事。” 我看看阿索,“那不破了,咱们走吧。” “哦?不想试试自己的能力了?”阿索笑了。 我一吐舌头,“你不会出神术,你会读心术,是吧?” 她笑而不语。 我看看苗乙,“小乙姐说得对,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惹事的。这里这么多宝贝,一旦那结界被破开了,少不了这里会成为盗墓贼嘉年华。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阿索看看苗乙,笑了笑,“好,那咱们下山吧。” 其实还有一点我没说,这结界至少已经几百年了,凭我这点修为,我根本没把握能破的开。林师父说过,风水阵如果处理不好会成为残阵,那样危害极大,马爷我最近很忙,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还是不要太作的好。 下山之后,阿索停下了脚步,“我就不送了,你们回去吧,剩下的事情你们要自己办了,多加小心。” “你要留在这里?”苗乙问。 “对,这里是我的故乡”,她说,“我想在这里静静的修行。” 苗乙没说话,把目光转向了我。 “这里有结界的,你不是不能靠近么?”我说,“再说了,你的那什么不是在石家庄么?你不回去了?” “那个不重要”,她一笑,“三百年了,我一直想回家,多谢你们,现在我回来了。这里是我准葛尔故地,还怕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么?” 我明白了,“那好吧,你多保重,后会有期!” 她点点头,“你们也多保重。”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形慢慢消失了。 张腾像梦游似的,还没回过神来,木然的跟在我们身后回到了停车的地方。 “她是想回家”,苗乙说,“我们把她带回来了。” “是”,我看着远处,“朋友之间,不叫各取所需,叫互相帮助。阿索是我们的朋友,她对我们够意思,希望将来还能再见到她吧。” 苗乙轻轻舒了口气,“会的吧。” 我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咱们也该回去了。” 苗乙凝视我片刻,“你心里什么都没说,为什么还要拉住我的手?” “不知道,就是想拉你的手”,我看着她,“你不觉得,此情此景,也许我们该拥抱一下,庆祝一下么?” 苗乙身子往前一倾,意思性的抱了我一下,随即松开了,静静的看着我,“走吧。” 我笑了,“小乙,你真酷!” 这时张腾突然一哆嗦,清醒了过来,他看看四周,顿时懵了,“哎?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苗乙看我一眼,脱下我肩膀上她的背包,一拍车门,“打开。” “怎么……不去了?”张腾诧异的问。 “打开”,苗乙说。 车锁打开了,苗乙开门上车,看我一眼,“时间不早了,别愣着了。” “嗯”,我点点头,看看张腾,“上车,走!” 张腾赶紧拉住我,“兄弟,你别开这玩笑好不好?大老远的来了,就算你的事不办,我的事也得办啊!再说了,咱不是说好了么?难道你要反悔?” 我笑了,“刚才你被迷住了,事情我们已经办完了,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咱们回乌鲁木齐吧。” 他又拉住我,“我被迷住了?不会吧?那……那我那事呢?” “你需要的是一个值钱的物件,发笔财,然后金盆洗手,对吧?”我拿出阿提拉护身符,“这个东西是我朋友送给你的,呃……就是在那挖出来的,你拿回去,面子也有,好处也有,还不够么?对了,你认识这个么?” 他接过护身符看了看,摇了摇头,“不认识。” “这是匈奴王阿提拉的护身符,当年彼得大帝送给葛尔丹的”,我看着他,“知道这宝贝的分量了吧?” “阿提拉……我不认识,不过彼得大帝我知道,葛尔丹我也知道”,他看看那护身符,有点不相信似的,“这是从那大墓里挖出来的?你不是说你不是倒斗的么?” “我不是倒斗的,但是谁告诉你只有倒斗才能找到古代的物件了?”我故作神秘的一笑,“记住,六成,你说的。” 他许是乐傻了,茫然的点了点头,“嗯嗯,好,你放心!” 我拍拍他胳膊,“走吧,回乌鲁木齐!” “哎好!”他兴高采烈的开门上车,发动了皮卡。 临走的时候,我又远远看了远处的山峰一眼,“阿索,保重,后会有期了……” 当晚,我们回到了乌鲁木齐。 按照阿索的吩咐,我们等了三天,第四天中午,四个人集合到我的房间里,准备取藏宝图。 这黄金宝瓶虽然经过了三百多年,但因为保存的好,所以看着依然光彩夺目,非常的漂亮。这瓶子没有盖子,用的是软木封口,我小心翼翼的用刀将软木一点点挖出,瓶口露了出来。 “这软木质量还不错,都三百年了,竟然还没烂”,赵司辰说。 “是俄罗斯的白橡木外层”,我说,“特殊处理过,用个两三百年没什么问题。这种木头特别适合做酒桶,世界上很多名酒,都是放在白橡木桶发酵保存的。” “搜嘎!”他点点头。 软木塞完全挖开后,我带上胶皮手套,把右手中指和食指伸了进去,在里面夹出了一个小卷轴。 “队长,你来打开吧”,我看着舒兰。 她点点头,接过来放到桌上,桌面上已经先铺了一块红布。放好之后,她带上胶皮手套,小心翼翼的拨开了卷轴外面的一层草纸。草纸是最外层,里面是油纸,在里面是宣纸,拨开宣纸后,是一卷羊皮纸。 舒兰看看我们,深深吸了口气,将那羊皮纸缓缓的展开,一副精美绝伦的藏宝图在我们面前缓缓的揭开了它神秘的面纱。 这就是三百多年前,阿索亲手绘制的科布多藏宝之地的地图,钟齐海金佛藏宝图的副本,我们终于找到了! “没错”,舒兰两眼冒光,“就是它!” 虽然早知道就是它,但队长这一宣布,就如同一种仪式确认似的,我们的兴奋再也抑制不住了。 “我们成功啦!哈哈哈……”赵司辰乐的直拍手。 我就比她实在多了,紧紧地握住了苗乙的手,“没白辛苦!” 苗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 队长站起身,看看我们,“找到了藏宝图,我们的任务就成功了一半,伙伴们,咱们再接再厉,努力!” “加油!”我们三个一起喊道。 其实细想之下,我们离开北京才不过十来天,但是这短短十来天内却发生了太多的事。从钟齐海的羊皮卷我们知道了金佛,然后通过队长的卦,我们赶去石家庄,找到了紫楼。接着我们救出了阿索,一路西行三千多公里,来到新疆,在博尔塔拉找到藏宝图副本…… 任务还在继续,考验还在后面,但对于二十岁出头的我们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值得兴高采烈的去庆祝的时刻了! 年轻人嘛,不玩还算年轻么? 晚上我们先大吃了一顿新疆特色的羊肉火锅,接着直奔ktv,痛痛快快的玩了一整宿。 Ktv是一个很检验人品的地方,在那里你能看到一个人真正的样子,因为酒精和音乐,都是可以让人褪去伪装的东西。比如舒兰,平时看着温柔可人,但她唱起歌来,高亢嘹亮,中气十足,对气息的控制力简直让我们跪倒。这样的姑娘,绝对是大智若愚,内有乾坤的主儿! 再说苗乙,她平时很冷,唱歌也很静,但唱的都是英文歌,而且没有一首是情歌!她和舒兰相比,更擅长发挥自己声音上的天赋,把听不懂英文的我和赵司辰,几次差点唱醉了。这样的姑娘,内心干净,单纯,她的温柔,一般人不懂。 再比如马爷我,平时大大咧咧,满不在乎,但是两杯酒下肚之后,抄起麦克风,唱的不是摇滚就是情歌。这说明这孩子聪明,睿智,感情丰富,表达直接,唯一的缺点嘛……就是性格有时候有点极端而已。这样的男人,客观的说,我觉得还是挺值得女孩子们喜欢的,谢谢! 最后说赵司辰……呃,还是说点别的吧。 不是我故意损他,这哥们儿唱歌,太他妈难听了,我真心怀疑他以前在ktv泡到手的那些姑娘是不是聋子?反正我要是听到一个人唱的那么难听,那是绝对没有兴趣和他啪啪啪的……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玩够了,出门打车,准备回酒店休息。 舒兰和赵司辰喝的都很多,但他们一个控制力好,一个量大,所以看起来都没什么异常。我和苗乙就不行了,头晕的不行,最后只能被扶出来。 赵司辰打了两辆车,舒兰和苗乙一辆,我俩一辆。可没想到的是,这哥们儿上车之后瞬间就睡着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强打精神坐了起来——不能俩人都睡着啊!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酒店,舒兰扶着苗乙回房间了,我拍醒赵司辰,让他也扶我回去。 “这么快就到了?”赵司辰揉揉眼睛,“操,睡着了。” 结账下车,他扶我走了两步,停下了,“哎,我饿了,咱吃早饭去吧?” “想睡觉”,我迷迷糊糊的说,“不想吃。” “喝了那么多酒,不吃点怎么行”,他不由分说,架着我就往外走。正在这时,一个年轻人急冲冲跑了进来,迎面差点撞上了赵司辰。 “我操!你干嘛呀你!”赵司辰火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年轻人赶紧道歉,突然他看了我一眼,“小马兄弟!” 我仔细一看,竟然是张腾,“你怎么来了?” “我刚才打你电话关机了,就亲自跑来了,没想到在门口碰上了”,他焦急的说,“你得救救我,你那个朋友,她又回来啦!” 26 贪心不足 “什么?”我一下次清醒了,“她回来了?回来干嘛?” “这……”张腾看了赵司辰一眼。 “他是我哥们儿,你直接说就行,不用避讳”,我说。 “她昨晚又来找我了,变了一个样子,特别的吓人”,他看看我们,“说让我去挖开她的坟,把她放出来,不然就拉我下去陪她……” 我一皱眉,“这不是她,她哪有什么坟地,奶奶的,招摇诈骗到老子们头上来了!” “谁啊?他说的是谁啊?”赵司辰不解。 我看他一眼,“有鬼冒充阿索,想吓唬张腾为她办事。” “我操!哪来的不长眼的孤魂野鬼?给她脸了是吧?”赵司辰骂道,“兄弟啊,别急,哥哥给她收了去!奶奶的,竟敢冒充阿索姑娘,这是活得不耐烦了!” 张腾赶紧点头,“嗯嗯,辛苦这位大哥了!” 我看看赵司辰,“咱们昨晚都喝了不少酒,你行不行?” “放心吧,这点事,小菜一碟!”老赵一拍张腾肩膀,“兄弟,带我们去你家,我去会会她!” 我们坐张腾的车,半个多小时后,赶到了他的小酒吧。 酒吧里空无一人,连他爸都没在,屋子里空荡荡的,阴气很重。 “哎,怎么没人?”我问。 “我爸去伊犁办事了,明天才回来”,张腾说,“小马兄弟,这位大哥,那女鬼刚才就走了,你们现在能抓到她么?” 我一笑,瞥了赵司辰一眼。 “哥们儿,你也太小看我们了”,赵司辰说,“这样,你去给我们买早点,买点实在的,你回来之前,我把事给你办利索了!” “啊?”张腾一怔,“能行?” “信不过?”赵司辰眉头一皱。 “呃不是”,张腾看我一眼,他想听我说句话。 “要说别的,我们老赵不敢说一定行,可要说对付鬼,你算找对人了”,我说,“赶紧吧,买早点去。” 张腾放心了,“哎,好!”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心里一动,他看我的眼神不对,瞧这意思,里面似乎藏了点事。不过不急,先让老赵把鬼抓了再说。 张腾走了之后,我往沙发上一坐,“你办事,我先眯会。” 赵司辰看看四周,又看看楼梯,“我上去办,你别睡太沉,要是看女鬼跑了下来你拦着点。” “不管!”我舒服的蹭着沙发,“让你的鬼奴们给老子护驾,万一打扰到我的清梦,你自己掂量。” “得了,做你的春梦去吧!”赵司辰看我一眼,噔噔噔沿着楼梯上去了。 我嘴角一笑,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瞬间睡意浓浓了。 还没等我进入梦乡,楼上“咣当”一声,好像脸盆落地似的,接着传来了一个女人鬼里鬼气的叫喊,“我不敢了……不敢了……” 我没睁眼,继续闭目养神。 老赵下来了,往我对面一坐,“完事!” “嗯,不错”,我含含糊糊的说。 老赵打量我,“有那么困么?起来说会话,一会那小子该回来了。” “说什么呀?”我闭着眼睛。 “这几天我一直忍着没问你”,他顿了顿,“你跟苗乙那天去博州……怎么住的?” 我睁眼开眼睛看了她一眼,“还能怎么住?都是成年人,你懂得。” “你丫别扯淡,说真的!”他有点激动。 我坐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身,活动了一下肩膀,“我说的就是真的,不信你去问她啊?” “你……你们睡了?”他声音都有点颤了。 我笑了,“瞧你那点出息,我们各睡各的,就是睡前在一起玩了会。” “玩?”他更敏感了,“玩的什么?” “呃……”我想了想,“就吃饭,没别的,别多想。” 人就是这样,你越不让他多想,他想的越多,赵司辰坐不住了,站起来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领子,“程小马!你丫真的把小乙给睡了?” 我这次没生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赵司辰,你丫真是没点新鲜的了。” 他明白了,一推我,“你有劲么你?故意的是吧?” 我笑了一会,想了想,“哎,老赵,咱俩以后收敛一下吧,别总拿人家苗乙开玩笑了。” “我对她一直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开过玩笑?”赵司辰看着我,“倒是你!动不动就拿她刺激我,你丫觉得很好玩是吧?” “不是我逗你,是你太敏感,又那么贱,不刺激你一下,总觉得对不起你似的”,我笑了笑,“其实我们背地里这么闹,苗乙很多时候都知道,这姑娘有顺风耳,咱俩老这么说她,不好。” “那你自动退出,别跟我争了”,他说,“你放心,我会把她照顾好的。”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苗乙不喜欢你,跟我没关系。其实我也没跟你争什么,咱们四个里,只有你想吃窝边草,我们都没这个想法,所以你跟我吃醋吃不着。不过呢,我也得把话说前面,我程小马要是看上了谁,从来就没有退出这一说。” “那你看上苗乙了?”他盯着我。 “苗乙这姑娘不错”,我说,“所以我才把话给你说在前面,懂么?” 老赵无奈的耸耸肩,“懂了,你这意思,以后要是觉得她好,就会跟我抢呗?” “我不抢朋友的女人”,我淡淡的说,“但你如果总这么暗示我,万一我动心了,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老赵笑了,“这就是说,我还有个保护期呗?行了,你放心,保护期结束之前,我一定把苗乙拿下,不让你为难,哈哈哈……” 我瞥他一眼,想笑,却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了。 门开了,张腾提着包子,馕和粥回来了,“我回来了,事怎么样了?” “办完了”,赵司辰心情大好,“先把那馕给我,饿了!” 张腾有点不敢相信似的,毕竟在他看来,我俩似乎正在聊天,做没做什么,他根本不知道。 赵司辰看出了他的疑惑,吃了几口馕,喝了口粥,“大前年你在甘肃倒了一个斗,是个明朝的古墓,刚打开主墓室就出事了,有个同伙死在里面了。你们害怕了,拿了几件陪葬品就跑出来了,对吧?” 张腾愣住了,“对……你怎么知道?” “你分了一对象牙杯”,老赵继续说,“卖给了一个北京老头,他给了你二十万。” 张腾点点头,“没错!” 老赵拿过一个包子塞进嘴里,“那墓是合葬墓,主墓室里有一夫一妻两妾。这次来找你的女鬼就是其中一个妾,这女人是边疆副将的女儿,生性刚烈,会武艺。你卖掉的那对象牙杯,是她的心爱之物,那是她和她老公的定情信物。这个女人刚生了孩子就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所以一口怨气咽不下去,就成了厉鬼。她被封在墓中很多年,你们进墓室的时候不小心把封印她的桃木符牌给弄碎了,她出来之后,就把你们那个同伴给弄死了——哦对了,那人是被石头砸死的吧?” 老赵说的轻描淡写,张腾听得心惊肉跳,两腿直哆嗦,就差给他跪下了。 “哥……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他吃惊的说。 老赵一笑,继续吃馕,“这女鬼一直想找你报仇,只是没机会罢了。前几天,她看到阿索姑娘来找你了,然后你就乖乖的跟着小马去博州办事了。你答应了阿索一件事,但是呢,回来之后你就起了贪念了,想瞒天过海。可是我们阿索姑娘那是什么人?她早防备你这手了,一早就跟这女鬼说了——张腾这小子一定会贪心不足,违背誓言,到时候你不用客气,我在他身上的诅咒就会生效,然后你就往死里整他,到时候自然有人为你主持公道”,他顿了顿,看看张腾,“兄弟,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张腾汗如雨下,心虚的看着我,“小马兄弟……我不是人……那……那护身符昨天……有人买走了……我本来想过段时间再把钱给你……所以就……” 我微微一笑,“你客气了,你压根就没想给我。” 他体如筛糠,“我不是人!兄弟,我实在没想到……这东西……它那么值钱……你原谅我,我今天就把钱给你!行不行?” 我看看赵司辰,“你知道他卖了多少钱么?” 赵司辰一笑,看看张腾,“我说不说?” 张腾噗通一声给我们跪下了,“那卖给一个老主顾了,他张口就给我一千万,我要了一千八百万,他答应了,昨天晚上就把钱给我打过来了!我……我……我没敢真的自己吞,我只是犹豫了一下,赵大哥,小马兄弟,我不是人,你们……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次,求求你们……” 他狠命的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 我算了算,“一千八,分到我这是一千零八十……” “不不不!”他赶紧摇头,“我要少了,亏自己不能亏小马兄弟,我给你一千三,我留五百,你看行不行?” “这不合适吧?”我说,“说好的四六分的,不能坏了规矩。” “是我反悔在先,我没脸拿那么多了”,他咽了口唾沫,“这样,二八,我们二八分,凑个整,一千五是你的!” 我没说话,看看赵司辰。 “小马兄弟,这已经是二八了呀……”,他快哭了,他以为我不说话就是嫌少。 我平静的一笑,“那就这样吧。” 27 月神冠 我们回到酒店之后,张腾就把钱打到我的卡上了。至于那个女鬼,赵司辰并没有留下做鬼奴,而是顺手把她给超度了。 “没想到你还会超度?”我说,“为什么不留着?” “她做鬼奴不合适”,赵司辰边说边脱衣服,“选鬼奴得选那种怨气极重的,力量很强的,那你打服了它才好用。这个女鬼不够格,再说了,她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了除了杀了一个盗墓贼也没做什么坏事,让她做鬼奴,说不过去。” “哎呦喂,看不出我们老赵还挺仗义的”,我笑着说,“我还以为修炼控鬼术的不杀人夺魄就是好的了呢。” “有那样的,不过咱们三神教不许那样,也不屑那样”,他说,“杀人夺魄做鬼奴,力量根本不强,只有那些民间不入流的巫术门派才干那缺德事。我的鬼奴,都是一些作恶多端的老鬼,将他们收了,让他们办事,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我师父和我爸常说,盗亦有道,何况咱们巫师呢?” 我一挑大拇指,“言之有理!” 他穿着内裤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行啦,睡觉,你小子不赖,一下子就赚了一千五百万……哎对了,这要算上按黄金宝瓶,你小子发了呀!” 我看着天花板,“这一千五,我说了,有苗乙的一半。我那一半再分一半给你,也别让你白辛苦。” “别介!”他赶紧说,“你骂我呢?举手之劳而已,我能要你的钱?” “你真不要?”我看他一眼。 “废话,这还有假?”他说。 “那行,是你不要的,那就不给了,我和苗乙一人一半”,我一笑,“你丫别后悔!” “切,大丈夫有钱自己挣,分兄弟的算什么?”他说,“再说了,我要是拿了这钱,苗乙得怎么看我?甭说了,睡觉吧。” 这方面,赵司辰很磊落,纯爷们儿。 我睡了一天,傍晚时分醒了,赵司辰则睡的很沉。 我起床给舒兰和苗乙发微信,喊他们一起到餐厅吃点东西。 吃饭的时候,我把白天的事跟她们说了,包括那一千五百万。 “苗乙,回北京后我就把钱给你打过去”,我说。 苗乙摇头,“我不要。” 我一愣,“不是说好的么?这是阿索送咱俩的!” “我只是跟着去了,什么都没做”,她说,“在石家庄的时候,是你救了她,她报答你是应该的,我无功不受禄。” “可是你那天答应了啊?” “我答应了么?”她反问我。 我仔细想了想,她好像从来也没说答应,而且我跟她说一人一半的时候,她的反应是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们早说好了”,我看着她。 “那是你的,你应该得的,不是我的”,她平静的说,“我不要。” 我看看舒兰,“要不然,我也不要了,这一千五百万加上黄金宝瓶和那个木佛,凑几千万应该足够吧?” 舒兰一笑,也摇了摇头,“在石家庄的时候,木佛我已经秘密的交人送回北京了,那个算我们赤焰堂的;至于黄金宝瓶和这一千五百万,是你自己的,我们不能要。” “为什么不能要?”我一怔,“有了这些钱,不管我们能不能顺利找到宝藏,起码任务也能解决一部分啊!” 舒兰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任务是任务,宝藏我们是必须要找的,这些是阿索送你的,两回事。” 我一皱眉,“难道我们这次,不仅仅是为了赚钱?” “那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她反问我。 我说不出来,但直觉告诉我,总坛把这个任务给我们,只怕有更深的用意。 “难道那宝藏里,有什么特殊的宝贝?”我问。 她看我一眼,又看看苗乙,“是有。” 我心里一动,“能说么?” 她犹豫了一下,“这……” 我明白了,“懂了队长,我不问了,你不用说。” 她看看苗乙,“你是不是也想知道?” 苗乙很平静,“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舒兰欣慰的一笑,“其实按说也没必要瞒着你们,或许是我习惯了,把一些事情只藏在自己心里吧。” “那你就不用为难了”,我说,“这钱既然你们都不要,那我自己要了啊!” 舒兰拉住我,“坐下,听我说。” 我又坐下了,“怎么?”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师父将这张藏宝图交给我的时候,说了一句话,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什么话?”我和苗乙异口同声。 她看看我俩,“她说:‘如果你们能顺利找到这宝藏,你留心一下,里面有没有一顶月神冠’。我问师父那是什么样的,她说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样子,但是如果我们找到了,一定可以认出它来。她说一旦发现月神冠,一定要把它带回来,哪怕其它的财宝少带或者不带,这个也不能忘了。” “月神冠?”我看看苗乙,“你听说过么?” 她眼神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我又看看舒兰,“队长你呢?” 舒兰也摇头,“我也不知道,师父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再问。你们知道么?这个宝藏我们一旦找到,至少能解决我们新建九个堂至少二十年的经费。总坛已经派了人秘密接应我们,随时给我们支援,所以……” “所以什么?”我问。 她沉思片刻,“所以如果我们找到宝藏,他们一定会有办法把这些宝物运回北京的。而师父却特意叮嘱我,让我们留心月神冠,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因为那月神冠很重要”,苗乙说,“也许这才是总坛让我们寻宝的真正目的。” 我看她一眼,“鹿长老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这月神冠想必是很重要的宝物,让我们特殊保护,也是正常的。” 舒兰点点头,“师父说,月神冠在不在那宝藏里她也不清楚,只是根据线索,这宝贝最后一次出现是康熙二十一年,地点是漠北。” “等我们找到宝藏,仔细查一下就就知道了”,我说,“这个事情,要不要告诉赵司辰?” “没必要,我们三个知道就够了”,她淡淡的说。 队长光明磊落,她不是不信任赵司辰,她是怕我们心里有压力。其实我看得出来,关于月神冠,这俩女孩知道的都比我多。舒兰不愿意说,苗乙装糊涂,无非是不想给我和赵司辰造成心理压力而已。 我不介意,这样挺好的,知道的越少越省心,何乐而不为? 看来这月神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宝物。 回到房间里,赵司辰还在呼呼大睡,我躺到床上却睡不着了,因为我突然意识到——我有了一千五百万!我这个人对钱不是很敏感,够用就行,即使是张腾说给我一千五百万,我也没细想这事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原计划把这钱分苗乙一半,结果苗乙一分钱也没要,舒兰也不要,脑子又一直被月神冠的事情占着,没顾上细琢磨。现在静下来了,突然把这个想起来了。 不过我只是兴奋了几分钟而已,然后就平静了下来,现在想的更多的是宝藏的事,至于其他的,似乎很难占据我的兴奋点。毕竟,跟科布多那笔神秘的宝藏比起来,这点钱,不过是个零头而已。 我很快睁不开眼了,眼皮越来越沉,关了手机,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觉一只小白鸟飞到了我的耳边,轻轻叫了一声。那叫声特别好听,我一下子清醒了,睁开眼睛一看,苗乙的白雀气灵正在床头的柜子上,歪着小脑袋看着我,特别的可爱。 见我醒了,它一跃而起,飞到门口,化作一阵白雾消失了。 我明白了,苗乙要见我。 我起身穿好衣服,下床一开门,苗乙就在门外,她冲我一使眼色,让我跟她出来聊几句。 我关好门,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我们去喝点东西”,她说,“睡不着。” “哦……”我凝视她片刻,“你是想跟我说,月神冠的事吧?” 她看我一眼,不置可否,转身走了。 我微微一笑,紧走几步,跟上了她。 我们来到酒店的咖啡厅里,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两杯柠檬水。 “现在可以说了吧?”我看着她。 苗乙喝了一小口,放下杯子,“刚才我撒谎了,月神冠,我听说过。”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实话?”我故意问。 她看我一眼,“明知故问。” 我笑了,“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知道,你就知道了?” 她不看我了,“我在师父那里看过一张画像,据说那是我们三神教古代的一位圣女,她的法力十分强大,对老一辈三神教弟子来说,她是传说,是神一般的存在。” “哦?”我一皱眉,“有多强大?” “师父说当时的朝廷想剿灭三神教,派了很多术士和道士随一位将军一起,率领一千多人围攻那位圣女”,她说,“后来那些人都死了,被雷劈死的。” 我一怔,“一千多人?都死了?” 她点点头,“两天后,朝廷的丞相死了,又过了一个月,皇帝也死了。” “都是那位圣女做的?”我有点吃惊。 “对”,她淡淡的说,“那皇帝是靠我们三神教的帮助才登上皇位的,但是他江山稳固之后,就想强纳那位圣女为妃,遭到拒绝之后,就想剿灭三神教。只让他一个人死,没有灭绝他的后嗣,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这位圣女,是哪朝的?”我问。 “她生活的时代并不重要”,苗乙看看我,“重要的是,她的法力,就来自于那顶月神冠……” 28 未来的护法 我眼睛一亮,“这么说,那月神冠是我们三神教的?” “对”,她顿了顿,“是我们三神教的圣物。” “既然是圣物,那怎么会流失到漠北呢?”我不解。 “这个我也不清楚”,她说,“师父给我讲这位圣女的故事时,提过这月神冠,说这是古三神教流传下来的宝物,一千多年前三神教分裂的时候,分给了南宗,后来遗失了,仅此而已。” “这样啊……”我点点头,“那这么说来,我们不是去寻宝,是去找回我们自己的圣物!” “可能鹿长老怕我们年轻,会有压力,所以没有把话说明吧”,苗乙看我一眼,“小马,队长并不是想隐瞒你什么,她是怕你有压力。” 我笑了,“这个不用你说,我懂的,不过我也没什么压力呀?找宝藏也好,找圣物也好,不都差不多么?不会因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紧张的。” 她端起杯子,“月神冠关系重大,丢了这么多年,就算突然有线索了也该让南宗九翎祭司们去寻找,现在却派我们赤焰堂去,你说这是为什么?” “想锻炼我们?”我看着她。 她摇头,“因为赤焰堂有你程小马,有你的出神术。只有出神术能定位到宝藏的准确位置,也只有你,能找到真正的月神冠。” 我凝视着她,“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她眼神很平静,“因为你需要知道。” 我点点头,“明白了,谢谢。” “小马,不管我们这次能不能找到月神冠,这都是一个象征”,她看着我,“三神教南北统一,总坛教主开始寻找失落的圣物,一个新的时代要开始了。” “是啊”,我一笑,“这是我们的机会。” 她站起来,“别有压力,做你自己就好了。” 她转身走了,我默默的坐了一会,端起杯子,喝了口柠檬水,“谢了,小乙姐。” 她知道我的敏感察觉到了什么,所以主动来告诉我,她不想我心里对舒兰有意见,不希望我们这个团队产生间隙。这姑娘平时看着冷冷的,其实心细如发,不怪舒兰那么器重她。 毕竟是南宗九翎祭司直接培养出来的后代,这姑娘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必成大器。 那一晚我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苗乙的话,“三神教南北统一,总坛教主寻找圣物,一个新的时代要开始了……别有压力,做你自己就好……” 似乎我身边的所有人,除了赵司辰那货之外,都知道跟我有关的一些秘密,苗乙也不例外。她从十六岁就开始保护我,我的过去她清楚,我的未来,她似乎也有预感……她在担心什么?是怕我有压力?还是怕我失去自我?还是知道我将来要面对什么样的使命? 一切的一切都是谜,而谜底有人知道,却没人告诉我。 但有一点我知道,舒兰和苗乙都希望我好,她们对我都是好的。谜底在她们那里,我可以安心,可以睡得踏实。 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想明白这个之后,我心里顿时释然了,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我又梦到了杨阳,这次不是春梦,我也没哭,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彼此,那种感觉,挺好。 阿索绘制的这张藏宝图很精致,但是对我们来说,难度也很大。第一,上面使用的都是蒙古文字,就是那种用畏兀儿文字,蒙古语发音拼写的那种蒙古文。这是当初成吉思汗时代使用的第一代蒙古文,现在会的人根本不多;第二,科布多如今分属四个国家,而这张图上的山川河流等明显和现代地图不同,我们要精细的确定路线起点和终点的位置,理论上不难,实际上却很不简单。 也就是说,常规方法,我们破解不了这张图。 “小马,用你的出神术试试”,舒兰看着我。 “能行么?”赵司辰担心,“这不是看藏宝图的历史,而是把这上面的内容搞清楚,出神术能做到?”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 “要不然咱们找人帮忙,我有个师叔,他是考古学教授,对古文字也有研究”,赵司辰看看我们,“我打电话让他来乌鲁木齐一趟。” “如果三神教中所有的弟子总坛都能委以重任,这个事情就不会让我们四个年轻人来办了”,苗乙看我一眼,“小马,还是你来吧。” “要不然,请阿索帮忙?”赵司辰建议。 我看他一眼,“阿索留在博尔塔拉,意思就是不想继续帮我们破解他们部族的秘密。她当年答应过阿奴,不会带陌生人去藏宝之地,这是她的承诺。她已经为我们破例了,我们不能这么不懂事。” “那你能不能行?” 我沉思片刻,“可以试试,你们稍等我一会。” 舒兰点点头,“咱们先出去,让小马自己静一静……小马,可以了你喊我们。” “嗯”,我往床上一坐,缓缓闭上了眼睛。 屋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心里开始默念一个名字,“温盈,温盈……听得到么?” 没有回应。 我将林师父送我的项链摘下,轻轻握在手里,“温盈,出来我们聊几句。” 眼前白光一闪,耳边传来了温盈的声音,“我来了。” 我睁开眼睛,一个秀美的唐代少女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站着,面带微笑,落落大方。 她现在还不是我的护法,但从上次救我来时,脸上就带着微笑了。这可能是因为师父的阵法给了她容身之地,她有安全感了,所以本性也就慢慢恢复了。这个叫温盈的姑娘,不但诗画双绝,同时也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 “你还不是我的护法,可我现在有事需要你帮忙”,我说,“你能帮我么?” “我不过一个画魂,能做什么?”她问。 我一笑,“恰恰因为你是画魂,所以你帮我最合适。你看看桌子上的图,能把它破解开么?” 温盈走到桌前,看了那图一眼,点点头,“这个很简单。” “你能看出图里所画的每一个地点么?能不能在现实中找到那些地标?”我问。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这图上的路线,是当年绘图人亲自走过的。你拿着这张图,我就可以帮你找到这图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真的?”我一怔。 “我是画魂,别的神通没有”,她回到我身边,“除了修仙的经书之外,世间任何金石画籍在我面前一过,它们其中的秘密我都可以瞬间知晓。若不是我现在不能离开你太远,这图上标注之地,我即刻就可以赶到那里。” 我笑了,心说美女师父对我真好,这温盈绝对是个宝贝,超值钱的宝贝啊!这下我心里踏实了,这方面正好是她的强项,有她帮忙,不过是小菜一碟,我们可以继续向宝藏进发了。 “这是一张藏宝图,你帮我找到那个地方”,我说,“等回北京后,我就去找我师叔,把你放出来,让你正式做我的护法。” 温盈眼睛一亮,“好!” “我想问一下,你真的那么想做我的护法么?”我好奇。 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我是画魂,没有本体,无处可依。若能做你护法,也是一个归宿。”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给九十分。 “我喜欢你这样的性格”,我说,“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找宝贝!” 她点点头,化作一道白光,飞入我手中的项链里消失了。 我戴上项链,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个情景:雪山……草原……大队的车马……水底的石像……山洞……箱子……黑衣萨满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我猛地睁开眼睛,刚才的一切却印在了我脑子里。这是当初阿索所见,绘图的时候心里所想的情景,现在温盈把它们还原了,让我清晰地看到了这一切。 我愣了很久,轻轻舒了口气,起身下床打开门,“进来吧。” 他们回到屋里,赵司辰关好门,“怎么样,想好了么?” 舒兰仔细看了看我的脸,“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那个地方我知道在哪了”,我说,“地名不清楚,但我可以找到那里。” “用的出神术?”她问。 我摇头,“不,是我未来的护法,她是千年画魂,这个对她来说很简单。” “未来的护法,那现在还不是?”苗乙有点担心,“能行么?” 我微微一笑,“放心吧,没问题。” 舒兰犹疑的看着我,“小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深呼吸,“那个地方的入口在水下,宝藏却藏在山洞里,而且我看到了一个黑衣女萨满,她笑的很邪……估计那里有守护封印之类的。” “没关系,只要能找到那里,剩下的我们来办”,舒兰拍拍我肩膀,“小马,辛苦你了!” 我笑了笑,“没什么,应该的。对了,从你电脑上打开地图,我先把位置确定了。” “好”,舒兰利落的打开电脑,调出地图,往我面前一放,“你看,这一片就是原来的科布多,如果不够精细的话,图可以放大。” 那是一张军用级别的地图,看来舒兰真的是做了功课了。 我仔细看了看,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睛用手一指地图上蒙古国境内的一个地方,“就是这里,这就是藏宝之地!” 舒兰点点头,站起来看看苗乙和赵司辰,“唐努乌梁海,库苏尔古湖……好,我们准备出发吧。” 29 库尔古尔湖 唐努乌梁海,自古就是中国领土,唐朝时隶属安息都护府,正是纳入中国版图。元朝时属于岭北行省,称为益兰州;清朝时属喀尔喀蒙古札萨克图汗辖地,后被俄罗斯逐步侵占,并在外蒙古独立之际,将唐努乌梁海的大部分纳入了自己的版图。 蒙古的库苏古尔省也属于唐努乌梁海的一部分,它名字的来源库苏古尔湖,就是这次我们这次要去的目的地。阿奴并没有把那批财宝藏在科布多附近,而是运去了那里。 这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库苏古尔古湖在今天的蒙古国和俄罗斯的北部边界附近,将宝藏藏在这里有两个好处:一是这里是札萨克图汗领地,等于刚占领的敌人的地盘,谁也想不到她会把财宝藏在这里,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二是这里临近沙俄,宝藏放在这里,便于运向沙俄,购买武器也就方便的多了。而且万一情况有变,他们可以请沙俄出兵,控制这里,有这么一大笔财富作为诱饵,沙俄想不动心都难。 要不是后来战局急转直下,阿奴战死,准葛尔的历史或许就要改写了。 去蒙古,我们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从新疆偷渡过去,另外一种就是回北京,办签证,堂堂正正的飞过去。 我们选择了后者,因为偷渡风险太大,不合算。 回京后第二天,我们收到了蒙古国萨满文化交流促进会的邀请,请我们去蒙古库苏古尔古湖参加一个纪念活动。不用问也知道了,这都是队长提前安排的。有了邀请,再办签证就简单了,一周后,我们登上了飞往乌兰巴托的飞机。 这是马爷我第一次出国,说实在的,有那么一点点小兴奋。 飞机平稳了之后,我摘下眼罩,问身边的舒兰,“队长,是不是蒙古那边也有咱们的人?” “嗯”,她点点头。 “不赖呀!”我说,“我以为我教的势力只在国内呢,没想到都延伸到蒙古国去了。” 她看我一眼,“我教历经千年,弟子门人广布天下,这奇怪么?再说了,如果到了蒙古国没人接应,就咱们四个,连蒙语都不懂,能做什么?” “那落地后那边是谁接应我们?”我问。 她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以为接待我们的起码应该是蒙古少女,可没想到下飞机后,来接我们的竟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老者。这老头名叫孙维阳,是国内某名牌大学的著名考古学教授,现在正在蒙古讲学。 “舒兰,欢迎你们来到乌兰巴托”,孙教授笑容可掬。 “谢谢孙老,麻烦您了”,舒兰一笑,“这是我们的同伴,这是苗乙,那是赵司辰”,接着她看看我,“他,叫程小马。” 孙教授点点头,“好,好啊。都是年轻有为,后生可畏啊。来,车在外面,咱们走吧。” 我和赵司辰拿着行李走在后面,他打量了老头一番,一拉我胳膊,“哎,你说这老头行不行?” “既然安排他来接我们,应该行吧”,我说。 赵司辰摇头,“他身上看不出多少巫师的气息,不像个高手,心里没底。” “人家是教授,谁说他是巫师了?”我看他一眼,“就算是三神教弟子,也不一定都得懂巫术吧?” “扯淡!不懂巫术,算什么三神教弟子?”他嘴角一笑,“等着,一会上车后,我试试他。” 我微微一笑,赵司辰这货,又要犯贱了。 老头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助手,开了一辆商务车。把我们送到酒店之后,他设宴为我们接风洗尘,喝完三杯酒之后,赵杂毛按耐不住了。 “孙教授,来来来,我也敬您一杯!”杂毛笑眯眯的举起酒杯。 我看到两个黑影,一左一右的瞬间围住了孙教授。 孙教授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你们四个小家伙轮着敬酒,这是要把我灌醉呀,哈哈哈……” “瞧您说呢,”杂毛满脸恭敬的笑容,“他们敬酒您都喝了,不差我这一杯。” “好,小伙子会说话”,孙教授跟他碰了一下杯,“干!” 赵司辰喝酒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孙教授,他的两个鬼奴在孙教授身后张牙舞爪的蹦了半天,孙教授却一点异常都没有。 可就在他放下酒杯,坐下的瞬间,那两个鬼奴突然闪了回来,一边一个,按住了赵司辰的双手。 赵司辰一惊,两只手动不了了,再一看,那已经不是他的鬼奴了,黑影变成了红影,那是非常厉害的血姑子。 “来来来,不要客气啊”,孙教授招呼我们,“趁热吃,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哎,小赵,你愣着干什么?起筷子呀!” 赵杂毛一脸尴尬,冲我一瞪眼,“你干什么?” 我很无辜,一耸肩,“我没干嘛呀?” “把你的……”他看了看舒兰和苗乙以及孙教授,把声音压低了些,“把你的血姑子弄走!” “那不是我的”,我只张嘴,不出声,冲他一使眼色,看向了旁边的孙教授。 孙教授把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但是他不动声色,只是笑着招呼舒兰姑娘吃东西。 赵司辰脸憋得通红,可又死要面子,既然手动不得,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几个更强大的鬼奴瞬间被他召唤了出来,瞬间跟那两个血姑子厮打起来。 血姑子被鬼奴牵扯住了,赵司辰的手可以动了,他松了口气,夹了一块羊肉,故意夸张的一笑,“这羊肉,看亲来很好吃的嘛!” 羊肉还没送进嘴里,他手一松,筷子和羊肉都掉到了桌上,又一个更强的血姑子显现出来,握住了他的腕子。 “嘿!”老赵火了,用另外一只手掏出令牌就要念咒。 舒兰一皱眉,“赵司辰,你干什么?” “队长我……”赵司辰气呼呼的看着孙教授,“他用血姑子整我!” “你不惹孙老,孙老会教训你吗?”舒兰冷着脸,“把令牌收起来,跟孙老道歉!” 苗乙放下筷子,“赵司辰,别闹了,道歉。” 感情不止我一个,他们都看到了赵司辰的那点伎俩,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我……”赵司辰无语了。 舒兰转向孙教授,“孙老,对不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哈哈哈……”孙教授笑了,“没什么没什么,年轻人嘛,这很正常。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比他还调皮呢!”说着他手一挥,血姑子突然放开了赵司辰,结果赵杂毛的劲一下子失控了,啪的一声脆响,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哎呦,小赵啊,你这是干什么呀?”孙教授说,“你不过就是想和我开个玩笑而已,我还能真的生你的气么?” 赵司辰无语了,只好讪笑,“呃……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好,是我不对,我欠,我再敬您一杯,算是赔罪了。孙老,您大人大量,原谅我这小孩!” 孙教授看了他一会,“小赵,你爸爸是赵显英?” 赵司辰端着酒杯一愣,“是啊,您认识他?” 孙教授一笑,“他是我亲师弟,我是你亲师伯!小子,你还怀疑我不会巫术么?” 赵司辰噗通一声跪下了,“师伯!我错了!” 我们都愣了一下,这孙子可使得出来,就这么跪了?不过仔细一想,师侄跪师伯,似乎也没什么不应该的。 这就是赵司辰,他特别使得出来。 孙教授笑着扶起他,“你可不像你爸爸,他比你规矩多了。行了,坐下吃饭吧。” “谢谢师伯”,赵司辰规矩了很多,“您坐。” 孙教授坐下之后,看看我们,点了点头,“赤焰堂不简单,你们四个小家伙个个都是厉害角色。行,鹿长老会选人,年轻人前途无量。” 我们一起站了起来,“多谢孙老!” 他示意我们坐下,“时间不早了,吃完饭你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的助手送你们去库苏古尔湖,这段路不近,到那之后,就看你们的了!” 吃完饭之后,我们三个早早的回房休息了,赵司辰则拉着孙老聊了半宿。他说这个师伯得罪不起,必须哄好了,他才能安心入睡,不然的话,回国之后万一让他爸知道了,非得打死他不可。 赵家的家教,据说特别的严。 孙教授的助手是个年轻小伙子,叫姜鹏,他十二三岁就跟叔叔来蒙古国做矿产生意了,对蒙古国的风土人情十分的了解。 蒙古国虽然立国几十年了,但经济却很不发达。早年这个国家是苏联的附庸,跟他们的殖民地差不多,经济上被苏联控制,文化上连文字都用上了斯拉夫字母。苏联解体之后,蒙古国逐渐走上了独立自主的发展之路,但毕竟底子太薄,人口又太少,所以经济发展十分缓慢。 从乌兰巴托出来,我们直奔蒙古国西北,三天后,到达了库尔古尔湖。这里是蒙古国著名的旅游区,号称“蒙古的瑞士”。跟国内的旅游区不同,蒙古国人丁稀少,全国人口加在一起才三百万左右,而其中将近一半都生活在乌兰巴托,所以这里的人口不多。姜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把我们的落脚点,选在了库尔古尔湖西部的一个游牧区,当晚,我们住在了牧民的家里。 睡了几天的帐篷,现在有蒙古包住,大家很知足。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恢复一下体力”,姜鹏说,“老师让我把你们带来这里,说下一步怎么安排,听你们的。”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声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看他们,“看我干什么?先去吃东西,酒足饭饱睡一晚,明天早上再说。” 舒兰环视了一下其他人,“小马,咱俩出来聊几句。” 我跟着她来到蒙古包外,“怎么了?” “那个地方离这还有多远?”她看着我,“这库尔古尔湖太大了,我们的签证期限已经过了一半了,咱们必须抓紧时间。” 我自信的一笑,“放心吧队长,我心里很清楚,那藏宝的地方,离我们不远了……” 30 地龙出海1 舒兰点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咱们中只有你知道藏宝的地点,一切都看你的了。” “嗯”,我回头看了看蒙古包,拉着舒兰走远几步,“队长,那孙老在咱们教里是什么身份?” “他是南宗的三翎祭司,怎么了?”舒兰问。 “哦……”我想了想,“咱们这次来的目的,他知道多少?” “他负责接应我们,如果我们能顺利的找到宝藏,他负责想办法将宝物运回国内”,舒兰看着我,“怎么了?” “哦没事”,我摇头,“咱们去吃点东西吧,主人的烤羊好像差不多了。” 她拉住我,“你心里不踏实?” “那倒没有,我在想明天该怎么去”,我说,“顺利的话,明天得潜水,那宝藏的入口处在水下。” “这个你不用担心,装备我们都带了,很齐备”,她一笑,“不会的话,我会教你的。” “嗯”,我心里踏实了,“那咱们回去吧。” 蒙古包的主人给我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主菜自然是烤全羊,其余的还有炒米,奶豆腐,奶茶,马奶酒等,我们吃的非常开心。晚餐之后,赵司辰他们和牧民们一起围着篝火唱歌跳舞,我则借口不胜酒力,回到了蒙古包里。 我坐到床上,打开藏宝图,用手轻轻按住,同时用心念召唤温盈,“温盈,出来一下。” 温盈纤细的身影随即显现出来,冲我微微一笑。 我看她一眼,“那个地方离这里具体还有多远?” “一百六十里左右”,她说,“沿湖西岸北进,见山而止,犹如蛟龙之尾,即为藏宝之地。” 我纳闷,“怎么还说上文言文了?” 她摇头,“这是那位姑娘绘图时自念之语,我不过是复述而已。” 我明白了,微微一笑,“不愧是画魂,连画画的人说过的话都知道,咱俩搭档还真是绝配。” 她笑了笑,继续说,“明日一早……” “等等!”我打断她,“改过来你那说话的方式,别说文言文,说现代汉语!” “呃……”她调整了一下,“明天一早,我们沿湖北进,大概一百六十里之后会看到一座山,这四周有很多山,但唯独那座山的一部分是在地下进入湖中的。” “地下?那我怎么看得出来?”我问。 “你直接看看不出来,但是你朋友可以”,她说,“这种格局,你应该知道的呀?” “蛟龙之尾,从地下进入湖中……”我沉思片刻,突然明白了,“是地龙出海?” 她微微一笑,“我不懂,应该是吧。” 自从和美女师父学了那半个月之后,我经常能无师自通的认识一些阵法和格局,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往深处去琢磨,估计等见到我那位林卓师叔,他会告诉我答案的。 “我们四个里,风水术数修为最高的是队长舒兰”,我说,“这样让她盯着点,应该就能找到了。” “嗯”,她点点头,“那宝藏在山中,入口在龙尾处,就是在湖里,入水之后见到石像就是标记。” 我想了想,“这都过了三百年了,不知道那石像有没有变化,反正那天我看到的情景里,它还是能分辨的出来的。” “石像嘛,别说三百年,就是三千年也能认出来的”,她说。 “那里面有没有怪兽之类的?”我问。 她摇头,“不知道,我没去过。” 我笑了,“也是,这个问题不该问你。行了,那你先回项链里,明天一早,咱们出发。” “好!”她身形一闪,化作白光飞入了项链里,“日出之前出发,不然时间来不及的……” 我走出蒙古包,冲舒兰招手,“队长!过来一下!” 舒兰跟他们说了几句,起身走了过来,“怎么了?” “进来说话”,我一使眼色。 “嗯”,她回头看了那些人一眼,点了点头。 我拉着她下,“你知道地龙出海么?” “知道啊”,她说,“怎么了?” “那你见到这样的格局,能认出来么?”我看着她。 她想了想,“地龙出海,指的是有山麓余脉自地下进入水中。山上有暗洞直通水底,形成‘山泽通气’之格局。这种格局有几个名字,如果是余脉自地上入水,那叫青龙入水;如果是自地下入水,那就叫地龙出海了。我师父说过,这种格局特点很明显,一是水旁有山,不超五里;二是山上灵气强大,且有吞吐之势。看准这两点,就可以确定是地龙出海了。” 我两手一拍,“好!看来你是行家,这就好办了!嘿嘿,我多问一句啊,你这风水术数是跟谁学的?是我小姨还是我那位林卓师叔啊?” 她微微一笑,“都不是,不过,我的风水师父跟你师叔关系很近。” 我也没心思多问,“行,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的拜访一下你这位风水师父,真是教的一手好徒弟。” 她看我一眼,“捡重要的说。” “那藏宝之地,就是个地龙出海格局”,我说,“明天咱们沿湖向北,见到地龙出海,就是目的地了。那入口处在湖里,到时候咱们……” 她明白了,示意我不要说了,“就这么办!”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起来了,外面风很大,也很凉,据姜鹏说,再过一个来月,这里就会被冰雪覆盖了。 我们检查了一下装备,发动了车子,然后我把姜鹏拉到了一边。 “兄弟,从这里往北,路上有没有交警查车之类的?”我问。 他笑了,“这里不是国内,像样的公路都不多,哪来的交警查车呀?” 我点点头,“那就行。这样,我们四个去,你在这里休息,办完事我们就回来。” 姜鹏一愣,“为什么?” “我们都走了,不合适”,我说,“你听我的,在这里等着,车我们开走,明天中午之前,一定回来。” “可是老师说……” “知道”,我打断他的话,“我们只有一辆车,东西能带的我们尽量都带回来,你就在这等着,明白么?”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好吧。” 我让赵司辰开车,趁着夜色,沿着湖边的小路出发了。 “要我说你还不如带着他呢”,老赵打着哈欠,“多个人多分力,万一东西多的咱们搬不完呢?” 我看他一眼,“你觉得我们可能从水里把所有的财宝都搬出来么?” “他们可以把财宝都藏进去,我们怎么就不能都搬出来?”他抬杠。 我看着外面的夜色,“那山里的暗洞只有一条通道,就是自水路进入,想把财宝从水下运进去难度极大。如果要将大批宝物藏入,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舒兰问。 “冬天,等湖水结冰之后,凿冰开道”,我说,“以准葛尔当时的势力,这么做并不难。” “有道理”,舒兰看看苗乙,“这里冬季漫长,库尔古尔湖是号称是东亚最深的湖,但是浅水区到了冬天应该会全部结冰。阿奴只需要带几百人来,就可以凿冰开道,通过冰道将财宝藏进山里。” “对,可是咱们等不到冬天”,我说,“所以纵然找到宝藏,也别指望全带出来,只捡要紧的拿就行了。如果让姜鹏来,藏宝之地一旦泄露,我怕会留下隐患,所以还是咱们四个自己去的好。” “你考虑的有道理”,苗乙点点头。 赵司辰不服气,“那咱们都知道了,你就不怕有隐患了?” “自己人,我信得过”,我淡淡的说。 “哎呦我操,装的跟领导似的还……”他笑,“你信得过,你以为你……” “赵司辰!”舒兰和苗乙异口同声的喝道。 赵杂毛后面的话生生的憋了回去,耸了耸肩,“得了,你们护着他,我不说了。” 这次我没笑,因为我正看着远处的星空沉思,赵司辰不知道月神冠的事,自然也就不明白我说的隐患是什么。如果顺利的找到月神冠,其他的财宝我们随便带点出来就够,可万一这最重要的东西找不到,就是带再多的宝贝出来,又有什么用? 关键是,我们三个担心的是同一个问题:如果宝藏很大,我们没有找到,而月神冠又真的在里面的话,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别人永远别发现这里,等将来有机会的话,我们再回来…… 月神冠,才是我们此行真正的目的所在,而所谓的寻宝,不过是个幌子。 一百六十里,就是八十公里。在国内的路况来说不算远,但在基础建设比较落后的蒙古国,尤其在这库尔古尔湖岸边,这就不算近了。我们的车足足跑了两个多小时,才算发现了一座离湖不远的丘陵。 “队长,是不是那座山?”我一指。 “赵司辰,停车!”舒兰命令。 赵司辰把车缓缓的停下了。 舒兰跳下车,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的看了看那山上的气场,接着半跪到地上,抓起地上的土闻了闻,拍拍手,转身回来了,“这里的地气不对,不是它,继续往前走。” “好!”赵司辰点点头,越野车继续向前走去。 后面的路,湖边的山越来越多,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舒兰下去了四次,每次都说不对,都说是地气有问题。 “难不成这附近的地气都坏了?”我纳闷,“队长,你可得慎重,咱可别被地气误导,走过了啊。” “山泽通气的地龙出海格局,厉害就厉害在气场的更新能力十分强大”,她说,“你们相信我,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约莫十几分钟,眼前突然开阔了起来,远处再也没有离湖很近的山了。 “队长,肯定过啦!”赵司辰看她一眼。 舒兰却不那么想,她跳下车,跑到前面仔细看了看,又抓起一把泥土闻了闻,缓缓的站了起来,“是这了!这就是地龙出海!我们找到了……” 31 地龙出海2 我们赶紧下车跑到她身边,仔细看了看,这附近连座山都没有,那里来的地龙出海? “队长,你没事吧?”赵司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看清楚,这连山都没有,地龙在哪呢?” 苗乙没说话,四下看了看,信步向湖边走去。 我看看舒兰,“队长?你确定是这么?” 舒兰眼神充满了自信,“没错,这气场不会错,只有地龙如海才能有这么通透的风水气场,错不了!” “可是山呢?”赵司辰问。 “山在地下”,她说着转向我,“小马,用你的出神术探一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我点点头,蹲下来用手按住地面,用心感受,很快我睁开了眼睛,这地下果然一座山! 我缓缓的站起来,“队长说的没错,下面确实有山。” “赵司辰,你去那边”,舒兰一指西边,“往那边走,看看十里之内,是不是有一条河,过了河之后五里之内,是不是有一座很高的山峰!” “好,我派鬼奴过去查一下!”赵司辰说完转身去远去召集鬼奴了。 这时旁边“噗通”一声,苗乙把一块石头扔进了湖里,那声音很沉,说明湖水特别的深。 她听了片刻,掏出小银盒,取出一支檀香点燃,掐指诀默念咒语,一指那袅袅香烟。那烟随即变成了一条鱼龙,隐入水中不见了。十几秒后,苗乙站起来,手诀一指,打灭了檀香,转身来到我们身边,“这里的湖水特别深,下面还有一个石人。” 我看看舒兰,“石人?那这么说……” 舒兰点点头,“就是这里,不会错!” 赵司辰也回来了,“队长,你说的没错,那边的确有条河,过了河有座山峰,挺高的,上面还有积雪!” 那没错了,那地龙出海就在我们脚下,也就是说,三百多年前的那笔宝藏,就在我们脚下山中的某个地方! 我们四个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欢呼,不约而同的走到湖边看了看那浩瀚的湖水——既然山在地下,湖水很深,那就意味着要深潜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我想的是,这他妈的怎么下去? “你们谁玩过深潜?”赵司辰问。 “我试过”,舒兰说,“可咱们带的装备,好像不对。” “不是好像,是根本不对”,苗乙说,“你们水性怎么样?” “我是浙江人,游几百米没问题,水下憋气三分钟不在话下”,赵司辰顿了顿,“不过瞧这意思,估计还没等找到暗洞,我他妈的就得先憋死了。” “我可以坚持五分钟”,舒兰说,“只是如果太深的话,水压我们受不了的。” “我修炼过龟息法,可以在水下待十五分钟”,苗乙说,“那石人离水面三十多米,我们没带重潜装备,下去的话,风险太大了。” 这时舒兰和赵司辰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他们都介绍了自己的能力了,唯独我没说话。 我看了他们一眼,“我只会狗刨,能游泳二十米左右,潜水经验一点也没有。” 赵司辰一跺脚,“那还扯什么淡!白来了,下不去啊!” 俩女孩都没说话,似乎都在沉思。 “要不然咱们赶紧回去”,赵司辰说,“去搞一套重潜装备来,或者让我师伯给送来!” 我摇头,“你一身重潜水服下去,上面必须有船,有管子,不然你直接就沉底了。再说了,这么一身装备,就算找到入口,你能进得去么?” “那你说怎么办?”他反问。 我回头看了看远处,“你们说那边的山峰上,会不会有山洞,连着下面的山脉暗洞?” “不太可能”,舒兰说,“这已经超出了地龙出海的范围了。那条河的下面应该有暗河,那是地下山脉的气口,可我们想进暗河只怕比直接潜水都要难,根本行不通。” “那到底怎么着?”赵司辰不耐烦了,“总不能在这耗着吧?操,或者老子弄台挖掘机来,直接把那山给它挖开!” “你哪整挖掘机去?”我问,“再说了,那么大动静,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么?” “那你有主意么?” 我摇头,“暂时没有,让我想想。” 苗乙用拳头轻轻一击手掌,“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试试!” “什么办法?”我们赶紧问。 她看看我们,“用我们的巫术,或许可以进去。” “巫术?”赵司辰不解,“什么巫术能潜水?我只能说派鬼奴进去,可他们也没法带东西出来啊!” 苗乙没理他,走到我身边,看着我,“你的出神术可以变神,我的气灵术也可以。” “你什么意思?”我不解。 “把我们的术结合起来,变成鱼龙人”,她说,“那样一来,我们应该可以游进入口。下面的暗道被准葛尔人开凿过,很宽敞,只要进入暗道,剩下的就容易了。” “鱼龙人?”我一皱眉,“能行么?下面水压可是会把我们活活压死的……” 她平静的一笑,“能不能行我不知道,不过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按照常理来说,我们的确扛不住那水压,但如果我们是鱼龙,那就可以了。我们都是巫师,天下哪种巫术是可以用常理来推断的?”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是啊,巫术本身就是神通,一切都按常理来办的话,要我们巫师干什么? “你有几成把握?”舒兰问。 苗乙看了一眼湖水,“六成。” “那就干!”我拳头一砸手心,“该怎么做?” “我用气灵术将我们的神识合为一体”,她说,“然后你用变神术,将我们变成鱼龙。” 我看她一眼,“不,我自己下去,你别跟着冒险。” “不!”她摇头,“只用出神术,你能护住元神,却未必护得住身体。我的气灵术能保护我们的身体,而且你一个人下去,万一有危险连个照应都没有。” “我不想让你冒险!” “我来这里就是冒险的!” 我们四目相对,互不让步,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赵司辰张大了嘴巴,想说什么,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会吃醋,纯属找抽。 “苗乙,用小马的出神术结合你的气灵术,能用到我的身上么?”舒兰平静的问。 苗乙舒了口气,“只能两个人用。” 舒兰看看我,“小马,你怕么?” 我看她一眼,“我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我不想让她跟我去冒险!” 舒兰一笑,“那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下去,我和赵司辰在岸上等着。” “什么?又是他俩!我……”赵司辰再也忍不住了。 舒兰眼光一冷,“你够了!什么时候了?” 赵司辰无语了,半空中的手挥了几挥,拍拍我肩膀,“兄弟,注意安全!” 我看他一眼,笑了笑,轻轻给了他一拳。 苗乙重新在湖边插了一支檀香,点燃之后,转身看着我。 我看看舒兰,“队长,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回来。” “别有压力,我相信你,相信苗乙”,她淡淡的说。 我一笑,“这下只有我俩了,财宝再多,能带出来的也就那么多了……哎,一言成谶,一言成谶啊……” 舒兰也笑了,“足够用了,你带点出来就很值钱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但前提是,你们要好好的回来!” 我点点头,“好,等我们回来!” 赵司辰想说什么,但是他几次张嘴也没插上话。我也没功夫等他酝酿,冲他笑了笑,转身走向了湖边的苗乙。 “我准备好了”,我说,“不过鱼龙我不太熟,照你刚才气灵化出来的那个样子么?” 她看我一眼,“不熟的话,那就把我们变成鱼。先去换潜水衣,这身衣服不行。” “你是女孩子,你先去,我一会换”,我说。 苗乙没说什么,转身去车上换衣服了。 我想了想,盘腿坐到地上,心念一动,阴神离体,趁苗乙换衣服的这点时间,我先去水下看看,省得一会手忙脚乱,耽误时间。 阴神入水没有任何阻碍,这湖水很清澈,我一路向下飞,很快看到了那个巨大的石人。它歪歪斜斜的躺在那里,不用问也知道了,这是准葛尔人扔下来的标记。这石像很粗糙,我在它附近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密道之类的。 说来也巧,这时有条鱼从石像后面游了出来,我心里一动,转到石像后面一看,找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口。我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洞口原本应该是挺大的,但是几百年过去了,它已经被水藻和淤泥封住了,只剩下了一条不大的缝隙。看来我们一会必须先把这个洞口挖大一些,才能从这游进去。 我心想既然已经来了,干脆进去看看,于是我顺着通道往里飞,速度很快,约莫十几秒的功夫,我就飞到了密道的尽头。从水里出来之后,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从这个洞口进去,应该就能到达藏宝的山洞了。 正在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歌声,悠远而沧桑的歌声,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唱的很动情,我听得不绝入迷了。 这歌声是洞里传出来的,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向洞里走去,越往里走,山洞越宽阔,两边的洞壁上有明显的开凿过的痕迹,这说明准葛尔人当年曾经把这里简单的休整过。歌声越来越近,我却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寒意,放佛这是来自地狱的歌声,要把我引向一个难以预测的无底深渊…… 突然,歌声停了,与此同时一个黑衣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缓缓的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胆寒的微笑…… 32 惑声魔影 {"code":1002,"msg":"解密出错"} 33 以咒破咒 {"code":1002,"msg":"解密出错"} 35 黑玉头环 {"code":1002,"msg":"解密出错"} 34 当初的誓言 {"code":1002,"msg":"解密出错"} 36 真是个笨蛋 “我是怕你受伤”,她还是不回头。 “没事,现在月神冠和这些宝贝要紧,咱们总不能白跑一趟啊”,我走到她面前,“哎……” 她侧过身去,不看我。 我纳闷,“不至于吧你?这也不敢看?” 她转过头来,扫了我的身体一眼,面无表情,“有什么不敢的?” 这下该我尴尬了,看看自己,“怎么着?你觉得我不够强壮么?” 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 “真不要脸是吧?”我嘿嘿一笑,“我觉得我身形还凑合,你觉得呢?” “还可以吧”,她拿过我的潜水衣,向珠宝箱走去。 我心里乐了,她嘴里的可以,那就是相当不错了!嗯,这个评价,我很满意! 我们把潜水衣改造成了一个包袱,除了月神冠和锦盒之外,还把夜明珠和几十块各种宝石塞了进去。至于那些黄金,相比之下却是最不值钱的了,而且也不好出手,所以干脆就没拿。 这些东西就已经很沉了,到了水里会更沉。 我让她帮忙,将“包袱”放到胸前,用袖子和裤腿在后背上系结实了,这样就不怕丢了。 “为什么不背到后面?”她问。 “那样跟王八似的,不雅观”,我说。 她被我逗乐了,“你以为现在这样子看着就雅观?” “那也比背在后面勉强”,我活动了几下,“行了,别乐了,咱们准备走吧。” 她点点头,“嗯。” 来到水边,我看她站在那里不动,“哎,不用点檀香了么?” “用什么点?”她反问,“只能用简单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我问。 她拉住我的手,闭上眼睛,默念了几句咒语,巨大白雀气灵在我们面前显出身形,接着它双翅一分,一声尖啸,身体化作白气将我们包围起来。 我也闭上了眼睛,顿时我们又在云中合为一体了,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那洁白如玉的坚挺……哎,真过瘾…… 其实只能看到一部分而已,但就这一部分,她都不让看! “你又这样!快点变神!”她瞪我。 我赶紧定了定心神,“我是东海龙王(龙女)!” 紧接着我们的身体噗通噗通两声,再次跳入了已经清了很多的黄泥汤子里…… 见我们浮出水面,舒兰和赵司辰赶紧跑了过来,将筋疲力尽的我们拉到岸上。我一上岸就吐了,苗乙也没好到哪里去,伏在地上吐了几口水。 “你们没事吧?”舒兰很担心。 我吃力的指了指后背,“解开……赶紧解开……” 赵司辰麻利的解开我后背的结,将潜水衣卸了下来,我一下子轻松了,翻身倒在了舒兰的怀里,“队长……我……我他妈的……再也不想下水啦……” 舒兰含着眼泪,笑着抱住我的头,“不下水了,咱们再也不下水了!” 赵司辰一看,赶紧放下潜水衣想去抱苗乙,刚一碰到苗乙胳膊,就被小乙姐一把拨开了,“不用!” “跟我你客气什么呀?”赵司辰不由分说的想抱她。 “你干什么?”苗乙眼神一冷,“别碰我!” 赵司辰一怔,看看我们,“这……这怎么了这……” 苗乙看我一眼,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自顾自的走向了越野车。 回去的路上,苗乙一直没说话,只蜷缩在座位里闭目养神。我知道她很累,但又觉得这感觉有点微妙,似乎她不仅仅只是累那么简单。 难道因为队长担心我,而没多关心她?应该不至于呀,那会我的情况远比她严重,因为我身上有负重,又呛了水,她这点事还至于挑理么?问题是,她从来都不是个爱挑理的人呀! 舒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路上都拉着苗乙的手,闭着眼睛好像在为她疗伤。我几次想和她们说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我也累了,先休息,其他的事回去再说吧。 半夜时分,我们回到了昨晚借宿的营地,姜鹏见我们回来,总算松了口气。我们也都太疲惫了,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休息了。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起来之后,女主人给我送来一碗奶茶,一块熟羊肉,一碗炒米。简单的吃完午餐,我来到蒙古包外,准备活动一下身体,却看到苗乙正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在草地上默默的看着远处发呆。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睡得好么?” 她看我一眼,“很好。” 我点点头,“今天天气不错啊。” 她没理我,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清了清嗓子,“呃……小乙,昨天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她看着远处,“没有。” “真的么?”我问。 “真的”,她淡淡的说。 回答的直接又干脆,我准备好的词顿时失去了用武之地。 我顿了顿,“我以为你不高兴了,其实队长她对你很关心的,并不是偏心我,主要是看我呛水了,所以才……” “你想多了”,她说,“我只是不想让赵司辰趁机碰我,至于队长对你,那是应该的,我怎么会不高兴?” “应该的?”我一愣,“你什么意思?” “你和别人不一样,她对你关心多一些也是正常”,她说,“我昨天只是太累了,不想说话而已。” “那就好”,我淡淡一笑,“队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去?” “今天就走”,她说,“签证快到期了,再过一个小时会有飞机来接我们。” “飞机?”我一怔,“这么大排场?哪租的?” 她往我侧面看了看,“你问队长吧。” 我转头一看,舒兰正向我们走过来。 “队长!”我一摆手,“听说有飞机来?” “对”,舒兰走到我们身边,“小马,去准备一下,我和苗乙说几句话。” “哦”,我拍拍屁股站起来,“那你们聊吧,我回去了。” 舒兰一笑,“直升飞机,可能会吐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吧”,我看了苗乙一眼,转身回到蒙古包里。 赵司辰正在收拾东西,看我进来了,“刚才你哪去了?” “哦,跟苗乙聊了几句”,我说,“听说是有直升机来?你师伯给派来的?” “不是,是一个俄国人的”,他说,“咱们搭顺风机,这样明天一早到乌兰巴托,晚上就能到北京了。 “那不错”,我点点头。 老赵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支烟,给我点着,“哎,你跟苗乙没事吧?” “操!你丫还有别的事么?”我不耐烦了。 “我昨天不过是想把她抱起来”,他挠挠后脑勺,“不至于反应那么大吧?难不成她是吃你和队长的醋了?” “你觉得是么?”我看他一眼。 “不是!绝对不是!”他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吸了口烟,“行了,你给我收拾一下,我再躺会。” 他拉住我,“小马,你们再那山洞里,真的没……什么吧?” “能活着出来就不错了,还能有什么?”我平静的一笑,“赵司辰,你别这么敏感了,你不累,我都累了。我和苗乙没有任何特殊关系,可你总这么提醒我,我真保不齐会对她发生一些微妙变化。怎么提醒你你都不听,你是真想有一天我和她变成现实么?” “哎别别别,兄弟,你权当我放屁了行么?”他赶紧说,“我他妈再也不提了,你睡你的,我给你收拾东西!” 我本想睡一会,可不知道为什么,刚一闭上眼睛,阴神就离开了本体,直接飞到了湖边,飞到了舒兰和苗乙的身边。 “小乙,也许是我担心的多了”,舒兰看着苗乙,“但我希望,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误会,好么?” 苗乙摇头,“不会的,你放心。” 舒兰松了口气,“那就好……对了,你还难受么?” “已经好多了”,苗乙说,“回北京后调养几天,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 舒兰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警觉起来,四下看了看,“小马,你是不是在这附近?” 苗乙一愣,“他……他在这?” 我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回了本体,睁开了眼睛,这是真的还是做梦?难道苗乙受伤了? 我坐起来,想了想,穿鞋下床。 “哎,你怎么不睡了?”赵司辰纳闷,“刚躺下就起来了?” “我出去一下”,我没空跟他解释,掀开毯帘走出了蒙古包。 舒兰和苗乙果然在湖边,但是俩人已经往回走了。远远的看我出来了,舒兰和苗乙小声的说了句什么,苗乙转身回蒙古包了,舒兰则向我走了过来。 “队长,苗乙受伤了?”我直接问道。 她看我一眼,“刚才你真的在旁边,听到了多少?” “没多少,我不是故意的”,我说,“本来想睡觉,稀里糊涂的就看到了。” 她打量片刻,微微一笑,“她没大碍,昨天你们出来的时候,为了救你受了点伤。现在已经不要紧了,放心吧。” “救我?她怎么了?”我一愣。 “你没印象么?”她纳闷。 我摇了摇头,“那会我们的身体归她指挥,我因为消耗太大了,所以变神之后意识就模糊了,直到出水之后才完全清醒过来。” “这样啊”,她点点头,“你们出来的时候,有一条怪鱼冲向了你,苗乙为了保护你,用后背替你挡了一下,受了点内伤。” “那她怎么不告诉我?”我一怔,“我去看看她!” “别去了!”舒兰拉住我,“她不想让你知道,你不明白么?” “我明白什么?”我不解。 舒兰无语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笨蛋……算了,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1 探班 回到北京后,舒兰给我们放了一周的假。 苗乙住了一晚,第二天就回成都了,说是去找她师父。我想问她关于她内伤的事,但是她始终没给我机会,也许就像舒兰说的,她不想让我知道,更不想让我提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第一个任务,我们超额完成了。 苗乙回成都后,鹰巢里就剩下我和老赵了,他说苗乙不在,觉得没劲,准备出去旅游几天,问我要不要一起。我心想跟这货腻在一起这么多日子了,好不容休假,我也该忙点自己的事了。我想到了韩子淇,看她的朋友圈,她正在横店拍戏,于是我决定去探班。 老赵当天晚上走了,我在鹰巢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坐飞机到了杭州萧山机场,然后乘车赶往横店。 路上,我给韩子淇打了个电话,开始她没接,后来给我回过来了。听说我要去探班,韩大美女高兴得不得了,说她下午没戏,等我到了,亲自去接我。 其实想想分开的日子也没多久,但这段时间的经历和之前的生活相比,就像是两个世界。现在任务完成了,我的生活又回来了。 一见面,韩子淇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抱得特别紧。 “哎呦喂,真实在”,我笑着说,“抱紧点,再紧点!” “哈哈哈……”韩子淇笑着推开我,“有你这样的么?老同学的便宜你也占?” “这会不占,等你红了就没我的份了”,我笑了笑,“哎,老谭呢?” “他走不开,让我替他跟你说一声”,她说,“住处我给你安排好了,就在我们剧组的驻地,晚上有我的戏,他说尽量抽时间陪你吃饭。” “哦不用”,我摆摆手,“方便的话我跟你去现场,给你客串一下助手,吃盒饭就行。” “嗯?”她看看我,“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还给我当助手?受宠若惊啊!” “瞧你说的,我那么爱你,为你效力还不是应该的?”我说。 她满意的点点头,“好!等拍完戏,咱们去宵夜!” 我们乘车赶到他们剧组驻地,她把我领到房间之后,让我先洗澡休息一下,她去化妆,然后再来找我。 横店这地方不大,就那么两条街,剧组多,明星多,群演也多,吃喝玩乐的产业是很发达的。但是这里的天气我不是很适应,有点潮,一天下来,身上很不舒服。 趁她化妆的功夫,我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小睡了一会。将近一小时后,她化好妆回来了。 “怎么样?习惯么?”她往沙发上一坐。 “挺好的”,我给她倒了杯水,“跟前几天比起来,这条件简直是爽到天上了。” “哦?前几天你去哪了?”她好奇。 “去草原上玩了几天”,我说,“住的蒙古包,挺好,那边气候凉爽,不像这儿,太闷了!” 她笑了,“真不错,还能去草原上玩,有没有骑马?” “没,下次试试”,我看着她,“你怎么样?拍的顺利么?” “还算顺利,进度呢不快不慢”,她说,“按原计划呢,再有二十天也就该杀青了,不过男二最近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要耽误几天了。” “男二又不是男一,他能耽误几天?”我不解。 “他是二号不假,可是和一号的对手戏很多的”,她说,“这是个小鲜肉,网红,戏不怎样,脾气可不小。据说后台很硬,是制片人的亲外甥,前几天拍打戏的时候受了点伤,这不,回上海养着去了,今天晚上回来。” “这就撂挑子了?”我纳闷,“那导演也答应?” “不答应能怎么样?”她耸耸肩,“制片人跟是投资方老板哥哥的亲信,导演一直跟他混的,敢说什么?” “哦,那你们这投资人也真够放心的”,我一笑,“这样的人,用之前也得先摸摸底吧。” “那咱就不知道了,不归咱们操心”,她看看表,“该去现场了,咱们走吧。” “行,那我就得点福利,搭子淇姐的顺风车了!” “得了吧你,别寒碜我了”,她自嘲的一笑,“这话留着,要是将来我出来了,买了保姆车你再说吧。” 这是场夜戏,拍摄场地在一个酒楼里,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布灯,制景,摆机位,走戏……韩子淇的戏要靠后一些,所以我们不急,找了个犄角旮旯坐了下来。 “从现在开始我是的助手了”,我说,“有什么事,子淇姐尽管吩咐。” “别惯着我啊”,她说,“万一用顺手了,赶明儿你回去了,我不习惯了怎么办?” “那简单,真找个助手不就得了?” “现在这点片酬,还没资格那么奢侈”,她笑了笑,“姐现在就一新人,路还长着呢。” 这时远处几个场务将三箱盒饭和一桶汤搬了进来,“饭到了,饭到了!” “先吃饭!”远处的导演放下剧本。 我起身走过去,“场务老师,给我来两份,哎~谢谢……那汤我自己一会回来盛……啊?没见过我,我是韩老师的朋友,也是你们谭导的哥们儿,来探班的……” 对于剧组的生活,我不陌生,也很喜欢这种热闹的氛围。 我拿了两个盒饭给韩子淇,然后又去盛了两碗汤端回来坐下,拿起筷子端起盒饭吃了起来。 这盒饭还可以,菜是两荤两素,一个卤蛋,米饭量却不是很大。韩子淇把红烧肉和鸡块都给我拨到了饭盒里,自己只吃了点素菜。 “你减肥?”我看她一眼。 “女人终身的事业”,她又把卤蛋夹给我,“你多吃点!” “你这样可不行”,我把一块红烧肉送到她嘴边,“吃,不然缺少蛋白质,胸会变小的。” 她被我逗乐了,“得了吧你……” “听话,吃!”我坚持。 她看我一眼,吃了那块肉,幸福的看着我,“剩下的你吃吧!” 我点点头,低头继续大吃起来,我是真饿了。 “你俩怎么躲这来了?”谭绍辉端着盒饭走过来,“小马,不够意思啊,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我看他一眼,“刚才你正忙着呢”,站起身来,“你坐这!” “不用,你坐你的”,他让我坐下,很快一个小伙子给他搬来一个凳子,“谭导,坐!” “嗯”,他坐下了。 小伙子冲我们一笑,也去吃饭了。 我笑了,“哎呀,要不然都想当导演呢,这感觉是不错!” 谭绍辉一笑,“那你不来?” 我放下盒饭,故意拿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吧!我明天就来!” 谭绍辉笑了,“行,你随时来,我随时欢迎!” “真当导演也别跟他混”,韩子淇说,“这家伙肯定把你带沟里去!” “哎哎哎,韩老师,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谭绍辉觉得冤枉,“就他这样的,我还能带的动他?” “那可不一定”,韩子淇看我一眼,“我们小马可纯着呢。” 我噗的一口汤喷了出去。 “哈哈哈……你看!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俩人大笑起来。 毕竟是老同学,在一起的感觉是一种特殊的好。 闲聊了几句之后,谭绍辉看看韩子淇,“对了,今晚的戏准备的怎么样?” “我没问题”,韩子淇放下汤,看了看四周,“哎,刘子云怎么还没来?” “咱们投资方大老板来了,晚上来探班”,谭绍辉说,“制片人带着他去接机了。” “他去接机干嘛?”韩子淇皱眉,“他一个演员,去接机,那现场都等着他?” 我纳闷,“这人谁呀?” “就那网红”,她没好气的说。 谭绍辉一笑,“子淇,别激动,制片人想在大老板面前给他多争取点机会,这个咱们得理解。没事,反正你们的戏靠后,你戏好,到时候带带他就行了。” “可今天的戏不在我身上啊”,韩子淇很不高兴,“说白了,二少爷调戏大哥的女朋友,你说我能怎么带他?太激动了抢他的戏,太平了导演又不答应,我本想晚上先和他对一对的,这可好……” 调戏的戏? 谭绍辉看她一眼,“别激动,我来想办法。” 我看他一眼,轻轻摇了摇头,谭绍辉在片场的口头禅就是:“我来想办法”,结果就是,什么办法都不想,这个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这是他一贯的风格,不管是面对谁,哪怕是韩子淇。 “行,那等着吧”,韩子淇轻轻舒了口气,“弄不好今天又得很晚了,小马,如果太晚,你就回去休息。” 我一笑,“没事,我不累,在这陪你。” 韩子淇欣慰的一笑,“还是你对我好。” 谭绍辉看我一眼,站起来,“行,那你们先聊着,我去准备开工了。” 他走了之后,我看看韩大美女,“子淇,别着急,要不然,我给你搭词,先走几遍?” “不用,剧本我都快背下来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今晚我就这三场戏,原本想早点收工陪你一会的……现在看来够呛了。” 我淡淡一笑,“工作要紧,没事,我在这多陪你几天,时间有的是。” 她伸出手来,轻轻抚摸我的脸蛋,“还是你对我好……” 我看了她一会,拿过她的剧本,“这是哪一场,我看看台词!” 她扑哧一声笑了,一推我肩膀,“去你的吧,太浪费感觉了你!哈哈哈……” 2 真正的高手 那个网红来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和一个大胡子制片人陪着两个女孩来的。这是两位美女,走在前面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美女,高挑性感,长的比苗乙都漂亮几分;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年轻一些的女孩,大概二十二三岁的样子,身形纤细,面容精致,神情很冷。 两个女孩的气场都很强,进了片场之后,她们瞬间吸引住了全场工作人员的目光。 “各位老师,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那大胡子拍拍手,“这是咱们的投资方老板——北京光远集团董事长,隋果果小姐!大家鼓掌!” 片场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那个叫隋果果的女孩双手合十,不住的向大家致敬,“大家辛苦了。” 接着大胡子继续介绍那位小美女,“这位呢,是隋小姐的助理,秦思思小姐,大家欢迎!”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秦思思环视众人,嘴角一笑,点了点头。 导演迎了过来,双手握住隋果果的手,“隋总,您辛苦了。我应该亲自去接您的……” “您别这么说”,隋果果很温和,“如果不是路上有点堵车,我们早就到了,您忙您的,别因为我们来耽误大家的工作。” 这时几个场工搬进来十几个箱子,不用说,这是老板带来的探班的礼物。 导演又客气的寒暄了几句,在监视器前给隋果果安排了一个舒服的座位,然后继续拍戏了。 隋果果坐在了监视器前,四下看了看,我不由得伸长了脖子,这美女气质太好了,我得多看几眼才合算。韩子淇轻轻一推我,“好看么?” 我使劲点点头,“好看!” 韩子淇一笑,“好看也不是你的,省省吧。” 我看她一眼,“我只是看看,这你也吃醋?” 韩子淇无语了,“得了,你看吧!” 我这时已经把目光转到了秦思思身上,这姑娘气场比较特殊,灵透异常,绝对不是一般人。她也有座位,但她没坐,而是像个保镖似的规规矩矩的站到了隋果果身后,目光如炬,扫视全场。 大老板这一来,尤其还是这么漂亮的美女老板,片场里的工作气氛立马活跃了起来。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十几个箱子,这位隋总看样子是个出手大气的主儿,那里面绝对不是方便面香肠之类的标配探班礼物,应该是比较值钱的东西。 “好,准备实拍了!”谭绍辉喊了一声,片场顿时安静下来。 跟妆师来到韩子淇身边,“韩老师,该补妆了。” 韩子淇点点头,冲我一使眼色,起身跟她走了。 这说明下一场就该是她的戏了。 我在角落里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说真的电影虽然好看,但是现场却并不是那么回事。一场戏翻来覆去的演,不同景别的拍,就像泡茶似的,再好的茶,十几泡之后,都是白水味了。 终于到了韩子淇的戏了,我揉揉眼睛,顿时精神起来。 韩子淇演的是男一号的前女友,与她搭戏的是男二刘子云,他演的是男一的弟弟。这场戏说来很简单,前女友为她爸做寿,小叔子前来借钱,前女友不给,小叔子耍无赖,最后还要非礼前女友,然后被前女友家的家丁给打了。 说起来也不算复杂,前面拍的都很顺利,就是到了小叔子调息前女友这块,闹出事儿来了。连续三条,韩子淇都演得不错,但是导演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过,非得让他们重新再来。 那就再来一次。 “咔!”导演不耐烦,“黄娇!情绪!情绪!太夸张了收着点!再来一次!” 黄娇是韩子淇在戏里饰演的人物。 韩子淇无辜的看了楼下的导演一眼,“导演我……” “再来!”导演脾气好像很大。 “别急,不要发火”,隋果果轻声劝他。 导演脸色缓和了些,“好……好……那个谁,再来一遍!” 谭绍辉阴沉着脸,转身一伸手,“各部门准备,实拍,咱们再来一条。” 导演身后的制片人冲上面的刘子云一使眼色,刘子云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我顿时明白了,这是制片人故意让导演为难韩子淇,多拍几遍,好在大老板面前显示一下刘子云的敬业。这种猫腻在片场并不稀奇,可这些孙子们竟敢用这套来欺负子淇! 我冷冷一笑,心说你们等着…… 正在这时,楼上的韩子淇一声惊呼,“你干嘛?放开我!别碰我……” 这是戏里的词,我听了几遍了,但是这遍和之前的明显不同,韩子淇是真的在喊。我再一看,刘子云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韩子淇,双手极其不老实的在她胸前摸来摸去,摸的特别实在。 而导演,竟然视而不见! 韩子淇拼命的护住前胸,她吓坏了,已经不是在演戏了,可是他身后那畜生却越发的变本加厉,手已经开始往她衣服里伸了。 下面鸦雀无声,只有隋果果眉头皱了一下,看了看导演,“是不是有点过了?” 导演一笑,压低声音,“没事!” “操你妈的!”我恨得咬牙切齿,心念一动,“黑白双煞!” 两道光直射刘子云,接着他头上的灯架突然散了,重达十几斤的灯嘭的一声直接砸到了他的后背上。刘子云一声惨叫,脚下一个趔趄,直接撞向了栏杆,翻身从楼上掉了下来,噗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这孙子直接给摔蒙了。 现场顿时乱了,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扶起来,有人去打电话叫救护车去了。隋果果很担心,想过去看看,被制片人和导演拦住了。秦思思则敏捷的转过身,盯上了我。 我丝毫没回避她的目光。 秦思思单手一指我,示意我跟她出去。 我冷冷一笑,起身跟着她走出了片场。 我知道她看出来是我干的了,我程小马做事敢作敢当,从来不怕承认!她能看出我的巫术,估计也是个行家,大不了就斗一斗,我还能怕她不成?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想的太简单了,这姑娘真的惹不起。 我跟着她来到外面的一个僻静角落里,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刚才的事,你干的?” 我坦然的点了点头,“对!是我干的!怎么着?” 她平静的看着我,“三神教的黑白双煞,用的不错。” “不敢当!”我说,“谁敢欺负我朋友,我就灭了谁!那孙子故意演戏给你们看,却让我朋友吃亏,没这个道理!” 她平静的一笑,笑的很冷,“小孩子太放肆了,我要教训你。” “好啊!”我挑衅的看着她,“那就甭废话了,来吧!” 话音一落,血姑子从天而降,黑白双煞也扑向了女孩,我只看到女孩身上有道光微微闪了一下,接着我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血姑子和黑白双煞竟然瞬间被她的光打了个粉碎! 我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她冷冷的看着我,缓缓向我走来。 我赶紧爬起来,掐住手诀,阴神瞬间离体——然并卵,就在我刚刚离开本体的瞬间,一股巨大而无形的力量将我压回了身体内,接着我心口一热,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后飞出了将近三米多远,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我浑身颤抖,几乎被摔散了,不但内气闭住了,就连出神术都不灵了。 我知道,这次麻烦了,遇上真正的高手了。 女孩不慌不忙的走到我身边,蹲下看看我,“出神术?哼,只可惜你太弱了。” “你……”我想说话,一口血涌了出来,呛得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看在李青瞳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她说,“我也不喜欢那个人,但你在我们面前用巫术伤人,太过了。” 她说着用手在我胸口点按了几下,接着一把将我翻过来,在我后背轻轻一拍。 我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色的血水。 她站起来,“三天之内不要用出神术,不然你会废了,我会给你朋友个交代,以后,别这么冲动。”说完她转身走了。 我知道,她这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我的小命估计直接就交代了。打伤了我,还给我疗伤,这姑娘人不坏,但是手太狠了。 几分钟后,我吃力的站起来,胸口火辣辣的,但是已经不疼了。身上的内气也算通畅,刚才的内伤大部分被打伤我的人给治好了。 我觉得很无趣,这算什么事? 冷静了片刻之后,我看了看前襟,很多血,这要是进去让韩子淇看见,她该吓坏了。我脱了上衣,转身走到旁边的街上,找了家服装店买了件新上衣,接着回到了片场里。 刘子云没摔坏,但是吓傻了。我明白,他掉下来的时候秦思思用巫术护住了他,不然他摔不死也得去医院住几天。她这等于是帮我了,没让我惹出更大的乱子来。 韩子淇正坐在角落里暗自垂泪,跟妆师和一个演员正在那里安慰她。 我走到她身边,“子淇。” 韩子淇一看是我,扑到我怀里哭了起来。 我轻抚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我在。”说着我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秦思思,她也正看着我。 我转过头来擦了擦韩子淇的泪水,“你还能拍么?” “隋总说……我演的挺好的……让我……回去休息”,她抽泣着说。 我一笑,“好,那咱们走吧。” 我搂着她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隋果果和秦思思走了过来。 “子淇,你受委屈了”,隋果果满是歉意的看着她,“都怪我,今天不该来。这样,我送你回去,请你吃宵夜,为你压惊,好么?” 3 艾可 隋果果把我们带到了一家酒楼里,吃了一顿宵夜。她只带了秦思思,没让那个大胡子制片人跟着。 这是个很懂人心的姑娘,从片场出来,她就一直拉着韩子淇的手,就像一个姐姐关心受伤的妹妹那样。 “来子淇,尝尝这个”,她夹了一块鱼肉放到韩子淇的盘子里。 “谢谢隋总,我自己来”,韩子淇赶紧说。 隋果果一笑,“别叫我隋总,我比你大,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姐姐。” “这……合适么?”韩子淇看看我。 我看看旁边的秦思思,她一脸平静,仿佛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似的。 “怎么不合适了?”隋果果一笑,“我听导演说,你没毕业就被一家影视公司选中了?” “嗯,是”,韩子淇忐忑的点了点头,“他们说签我……后来没签……之后我就签了现在这家公司。” 隋果果点点头,“这个圈子里有太多的不确定,不要太在意。你条件不错,以后一定会有很多机会的。” “嗯,谢谢隋总!”韩子淇说。 “叫我什么?”她看着韩子淇。 “隋姐姐!”韩子淇很感动,“谢谢隋姐姐!” 隋果果微微一笑,“吃东西吧,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你今天的戏过了,调整好状态,继续努力!” “嗯!”韩子淇使劲点点头。 隋果果看看我,“你叫小马?” “嗯”,我放下筷子,“程小马。” “小伙子有本事,也懂得爱护女孩子,是个好男人”,她笑了笑,“别客气,多吃点。” “谢谢隋小姐!”我看了秦思思一眼,又拿起了筷子。 秦思思笑了,“你不用不好意思,多吃点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好的。” 不得不说,隋果果太有魅力了,身居高位,平易近人,长的又那么漂亮,这样的女孩子想不成事都难。 至于秦思思,她是和隋果果不一样的女神,虽然把我打的很惨,但仅凭那一个笑,那一句话,瞬间就把我征服了,心服口服! 宵夜之后,隋果果用自己的车把我们送回了驻地,拉着韩子淇的手又抚慰了几句之后,上车回酒店了。 韩子淇看着隋果果的车逐渐远去,轻轻的舒了口气,“哎,小马,这姑娘我喜欢,你去追她吧。” 我笑了,摇了摇头,“这姑娘已经名花有主了,我早生几年就好了……” “你还认真上了”,韩子淇一点我鼻子,“你就是早生十年也没用,面对现实,珍惜眼前吧!” 我看看她,“珍惜眼前?我眼前只有你呀!” 她不说话了,眼神里闪过一丝炽热,轻轻咬了咬嘴唇。 这个环境下,很容易让人心浮气躁,做出一些风花雪月之事来。 我看了她一会,淡淡一笑,“你明天还得拍戏,赶紧回去敷面膜吧。” “我明天不用早起”,她看着我,“小马,我……” 我按住她嘴唇,“打住!咱们是哥们儿,我抱抱你,占占便宜就行了,别的我没想过。” 她自嘲的一笑,轻轻打了我一下,“惯得你!白给你都不要,你可别后悔啊!” “不后悔”,我凑到她耳边,“如果晚上实在难受,要不然……你帮我找一个?” “我去你的!”她扑哧一声笑了,使劲打了我一下,“程小马,你他妈太混蛋了你!” 我爱韩子淇,但不是那种。 回到房间里,我泡了个热水澡,拿浴巾做枕头,躺在浴缸沿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我又回到了和秦思思交手的那一刻。 我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秦思思不慌不忙的走过来,蹲下来看着我,“看在李青瞳的面子上,这次我不跟你计较……”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半天才回过神儿来。 愣了几分钟,我起身拿过另一条浴巾,擦干身子,回到了卧室里。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往被窝里一钻,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很快,那个梦又来了。 这一次比上次更痛快,我直接吐了一口血,眼前发黑,呼吸也几乎闭住了。秦思思蹲下来看看我,冷冷的一笑,“告诉李青瞳,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客气!” 我猛地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喉咙里仿佛冒了眼,特别的干疼。梦里的声音还仿佛还在耳边,越飘越远,“告诉李青瞳……下一次不会这么客气……”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怎么了这是,被她吓着了么? 静静的坐了几分钟,我的困劲又上来了,刚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出现了秦思思的冷笑,“告诉李青瞳,下一次,我不会这么客气!……” “啊!”我再次惊醒,身上又是一身冷汗。 这样不行,我干脆不睡了,穿好衣服来到露天的阳台上。外面的夜色很宁静,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紧张的精神慢慢舒缓了下来。我活动了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 “哎,你干什么呢?”旁边阳台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我一看,是个长发的年轻姑娘,在片场见过她,她也是组里的演员。 “睡不着,活动一下”,我说,“你干嘛呢?” “我刚回来,有点兴奋,睡不着”,她看着我,“刚才在片场见过你,你是子淇的助手么?” “是啊,我是她同学,这几天休假,过来给她当两天助手”,我打量着她,“你是演戏演的太兴奋了?” 她莞尔一笑,“是啊,得过一会才能睡着。” “要不过来聊会?”我问。 她一努嘴,“这……不合适吧,有点晚了。” “哦,行”,我点点头,“那我去看电视啦,明儿见。” 她一怔,“哎你等等!” “怎么?”我看着她。 她迟疑了一下,“我这里有红酒……要不然……喝一杯?” “好啊”,我痛快的答应了。 这女孩叫艾可,二十一岁,是个相貌和身材都很文艺的漂亮姑娘。 她的红酒不错,说是正经的法国某个地方产的(名字我没记住),反正喝着挺香的,估计价格也不便宜。她在这个戏里演的只是个小角色,相当于女四号了,可是住的却比韩子淇还好,这里面就有文章了。 两种可能,一种她是被人特殊照顾了,另一种就是她自己掏的腰包。 “这房间我自己开的”,她喝了一小口,“我爸是做生意的,我妈是公务员,我家条件还可以,不工作也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的。我演戏不是为了钱,是为了梦想。” 我点点头,“嗯,这话我信。”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喝了口酒,放下高脚杯,“我呀……梦想?我得好好想想!” 她笑了,“梦想还用想?你有没有啊?” “应该是有的”,我沉思片刻,“我觉得做个飞行员挺好的!” “哦?”她眉毛一挑,“那你有努力么?” “没有”,我摇头,“因为我晕高,没法报考飞行员。” “切!”她不屑,“那你还说这个干嘛?” “不过我虽然不能开飞机,但我知道飞翔的感觉”,我回味着,“特别的爽!” 她看我一眼,“哦?你有翅膀么?” 我站起来,拿着酒杯走到阳台上,看着天上的云和繁星,“不用翅膀,我也能飞翔……” 一双玉手环住了我腰,她在我耳边吐气如兰,“那你能……带我一起飞么?” 我淡淡一笑,将红酒一饮而尽,把高脚杯放到了护栏上,轻轻掰开她的手,转过身来看着她,“你不晕高么?” 她眼神迷离,透着欲望的火苗,“那就让我晕过去吧……” 我一把抱住她,她吻住了我的唇,从轻柔到疯狂,只是经历了一念的时间。 阳台的门被我精妙的腿法给拉开了,我抱着姑娘走进卧室,将她往床上一扔,像饿狼一样,毫不疼惜的撕咬了下去…… 这个环境下,心浮气躁,风花雪月,美人与酒,不可辜负。 我没有再梦到秦思思,跟艾可一起,做了一个美美的梦。 天亮之后,我醒了,艾可在我怀里睡的很香,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猫。 我轻轻咬了她鼻尖一下,她鼻子一皱,“嗯~困……睡觉……” “我得走啦!”我小声的说,“一会子淇会来查我房的。” 她睡眼惺忪,“她怎么管那么多啊?你又不是她男朋友……” 我笑了,“自己睡吧,我走了啊!” 我坐起来想拿裤子,她在后面一把搂住了我的腰,“再陪我会呗……” “别闹,乖……”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我不让你走……”她撒娇着抢过我的裤子,扔到了地上。 我看她一眼,“那你别后悔啊!” 她使劲点点头,“嗯!” 我嘿嘿一笑,掀开她的被子,压到她身上,轻轻咬住了她的耳垂…… 一个多小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洗漱完毕,外面就有人来敲门了。 “小马,起来了么?” 我一愣,竟然是谭绍辉。 这么早,他来干什么? 我打开门,他冲我一笑,“气色不错呀,红光满面的,昨天睡得好么?” “还行”,我让他进来,“这么早,有事?” “不早了,都八点多了”,他往沙发上一坐,“昨天大夜,赶上了耽误的进度,今天下午才开工。我早起习惯了,过来看看你。” 所谓大夜,就是连拍一宿。 “大夜了你还不多睡会?”我给他倒了杯水。 他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小马,没外人,就咱们兄弟俩,你跟我说句实话……” “不用问了”,我坐下,“是我干的!” 他一皱眉,“真的是你?” “这还有假?”我一笑,“怎么着?你是要替那小子出头么?” 他看了我一会,“你知道我喜欢子淇,那孙子欺负子淇,你替子淇出头,我怎么会怪你?我就说嘛,昨天那事挺蹊跷的,肯定跟你小子有关。” “我说过,谁欺负子淇,我收拾谁!”我喝了口水,“我不管他谁的外甥。” 谭绍辉淡淡一笑,“说得对,这才是你的性子。小马,我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既然昨天动手了,干脆你就帮我再多玩一次吧。” 4 小人以利 “多玩一次?”我眉毛一挑,“你想玩什么?” 他不笑了,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接着自己也点了一支,深吸一口,缓缓的吐了出来,“咱们这个戏的制片人啊,怎么说呢,人品上稍微有那么点问题。这次拍戏,组里面上上下下,从导演到群演再到场工,所有人的片酬工资他都要雁过拔毛,多少都扣了一些。” “这很正常啊”,我说,“这不就是游戏规则么?” 他看我一眼,“可是他玩的有点过了,不说人,就说到导演吧。他扣了人家三成导演费,到了我这更放得开,直接给我扣了四成!你说我一共才能拿多少,抛去各种花销打点,再让他这么一拔毛,哥们儿这次等于是白干了!” 我一笑,“哎~怎么可能?你说的太夸张了。” “你别不信!”他有点激动,“我是导演带出来的,这次他把这个机会给我,报酬上给我加了部分,但片酬的三成是他的,我也只是用这次的机会提提身价。现在制片人又拿走四成,你说我还剩多少?” “哦”,我点点头,“那是有点过了。” 他平静了一下情绪,“小马,废话我不多说了。我这人平时没什么脾气,可这次这事,实在让人心里窝火。你昨天收拾他外甥,我猜到是你干的,心里特别的解气。咱们自家兄弟,你也帮帮我,整他一次,让他把吞掉钱吐出来,行不行?” 我不慌不忙的喝了口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我办不了。” 他一皱眉,“你怎么会办不了?那次选演员,你都可以把那导演搞定,这次怎么办不了了?小马,我知道你的本事,咱俩之间你不用谦虚,就当帮我个忙,事成之后我一定好好谢你,行么?” 我笑着摇了摇头,“真不行。” 他脸色开始不好看了,打量我一番,“小马,是我的面子不如子淇的好使么?几个月前你刚到北京,我对你可是够意思的。现在我需要你帮点小忙,你就这态度么?” 我没说话。 “干脆的说吧”,他冷笑,“你要什么条件?” 我再次摇头,“不是条件的事,我真的办不了。” 他点点头,“好,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为难你了。” 我无奈的一笑,知道他会这么说,其实他的要求也不能说过分,可是昨晚……我现在明白秦思思的用意了,她封住我的出神术,为的就是不让我再给剧组捣乱。先不说现在我一动巫术,可能就会变成废人,就冲昨天隋果果对我们的态度,我也不能再给人姑娘捣乱了。 毕竟在剧组里,一旦出乱子,就会增加成本。这个组那么多人,每天人吃马喂,加上设备租金,至少得十几万的开销。我如果只顾哥们儿义气,那老谭或许痛快了,损失的可是隋小姐的钱。 惹着我的,我不惯着;尊重我的,我得对得起人家。 我半天没说话,默默的掐灭了烟头。 谭绍辉站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一会子淇起来,让她带你去吃早饭吧。” 我送他到门口,他停下了,转身看看我,“忘了跟你说了,听说隋小姐的老公是个很厉害的风水大师,她们家讲究这个,制片人也怀疑昨晚的事是有人捣鬼——不过你放心”,他一笑,“我不会说破的。” 我平静看着他,微微一笑,“去忙吧。”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谭绍辉想威胁我,但以他的胆子,未必敢把这个事告诉那制片人。再说了,隋小姐和秦思思都知道这个事了,他告发了又有什么用? 只是他那句话让我心里不由得愣了一下,隋果果结婚了?嫁给了一个风水大师?一般来说,这些富家豪门的女儿嫁人要么嫁给门当户对的,要么就嫁给一穷二白,家里没有丝毫势力的。这隋家小姐是怎么了?竟然嫁给了一个风水大师? 倒不是说风水师不好,厉害的风水大师不缺钱,也不缺名,但是这个身份却有点尴尬。因为在富豪家族看来,风水师和巫师一样都是给他们办事的人。要说有富家小姐爱上这类男人,那这不稀奇,可是嫁给这类男人,反正我听着觉得有那么一点意外。 好吧,其实意外之外,更多的是有一点点惋惜。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马爷晚生了那么几年呢。这不怪我,只能怪我爸妈!早干嘛去了?真是的!” 那个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隋小姐的老公,竟然是那个人,那个让我的美女师父挚爱了一生,为之付出了一切的人……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我回到沙发上坐下,仔细的琢磨着老谭那番话,既然隋小姐的老公是风水大师,秦思思又是那么厉害的一位巫术高手,那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制片人在剧组里搞的这些猫腻?不过转念又一想,她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正常,因为作为投资人,她要是只选两袖清风的道德模范来为她效力,那她的生意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了。 这就是现实,君子有德行,小人有能力,往往能力很强的人,你想让他没有点小心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两位师父都说过,君子以义,小人以利,而世间君子很少,小人很多,所以想成大事者,必得善用小人才行。 当然了,马爷我估计也是小人之一,不过我从来不在乎,做君子太累,做小人挺好的。 从这点上看,隋小姐能成大事,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了集团董事长不是?我把思绪拉回到了她身边的那位小美女——秦思思的身上,这姑娘才真是一个谜! 我突然想起梦里她那句话了,“告诉李青瞳,下次我不会这么客气!” 这句话反复在我梦里出现了三次,可她实际上说的明明是,“看在李青瞳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计较……”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反复做同一个梦是有含义的,我不知道这含义是什么,但是梦里她反反复复的提醒,让我不得不注意到了一个名字——李青瞳! 我沉思片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舒兰的电话。 “队长,问你个事”,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你说。” “你知道一个叫李青瞳的人么?”我问。 “知道”,她顿了顿,“这个名字谁告诉你的?” “一个新认识的朋友”,我说,“是个巫术高手,非常厉害。” “你们交手了?”她问。 “嗯,我被秒了”,我很坦然。 “啊?受伤了么?”她很担心。 “没有”,我淡淡的说,“这个李青瞳是谁?” 她沉默了一会,“她……就是我们的总坛教主……” 我手一颤,本能的站了起来,“总坛教主?” “你说的那位高手,不是三神教的人吧?”她默默的问。 “我不清楚”,我轻轻舒了口气,“她很厉害,不过没对我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没吃亏就好”,她说,“你现在在哪?” “在横店探班呢”,我说,“休假结束了我就回去。” “嗯,那就好好玩吧,有事随时电话。” “好!”我挂了电话,靠在沙发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个秦思思竟然认识我们总坛教主……她到底什么来历? 想知道答案,除非能拉她的手。不过以她的修为,除非她愿意,不然估计没等我碰上她的手指,就得先把马爷我给废了。 想到这,我不由得笑了,摇了摇头,算了,管她什么来历,对我没恶意就行了。 韩子淇起的比较晚,我们早饭午饭一起吃了,地点酒店外的一家餐厅。可巧的是,吃饭的时候,又跟艾可不期而遇了。 “早啊子淇”,她主动找招呼,冲我一吐舌头。 我嘿嘿一笑,轻轻做了一个撕咬的动作。 “早”,韩子淇看看我俩,心里顿时明了。 艾可买了一份粥,冲我们摆了摆手,回酒店了。 韩子淇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把她睡了?” 我笑了笑,没说话。 “问你话呢!”她轻轻一拍桌子,“老实交代,是不是睡了?” “是啊”,我承认了。 她打量我一阵,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感觉怎么样啊?” “嘿嘿,特别好”,我意犹未尽,“过瘾!” “那今晚要不要再多品味品味?”她酸溜溜的问。 “看情况呗”,我看她一眼,“吃醋啦?” “程小马,你属驴的么?”她咬牙切齿的说,“你这哪是来探我的班的?你这整个是来泡妞了你!我跟你说你这人……” “不是你说让我珍惜眼前的么?”我打断她,“我挺珍惜的呀,怎么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她瞪我,“我说的眼前是她么?” 我笑了,“那怎么办?要不然……今晚上我陪你?” “滚!不需要!”她气呼呼的说。 “你说的啊,可别后悔!” “你!”她无语了。 我拉住她的手,“子淇,咱俩是好哥们儿,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上你的床,这是珍惜你,你明白么?” 她白我一眼,甩开我的手,“少来这套!什么万不得已,说的跟你多吃亏似的……再说了,谁说让你上床了?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我点点头,继续吃饭,“好,我自作多情还不行么?那这样,我在这多住几天,算赔罪了,行不?” 她看着我狼吞虎咽,根本没有一点亏心赔罪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为了陪我么?你是为了多睡艾可几次吧?” “胡说!”我放下筷子,“你怎么能这么看我?我是那种人么?” 她这才欣慰了些,“算你有良心。”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错了,我真是那种人,哈哈哈……” 韩子淇彻底被我整崩溃了,给我夹了一个虾饺,“得了爷,算我上辈子欠你的,赶紧吃你的吧!多吃点,晚上好好整!一定不能给我丢面子,啊!” 我使劲点点头,“好,我一定给你出气,整死那小狐狸精!” 韩子淇哭笑不得,无助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一声长叹,“苍天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5 鬼牢香阵 我在剧组住了三天,睡了艾可三天。 一般来说,剧组的里的风花雪月都比较短暂,基本上都是一夜风流之类的,不会有人真的认真。艾可开始也是这心思,但当三天后我离开的时候,她特别依依不舍,看上去比韩子淇都不愿让我走。 那一刻我敏感的意识到了,得,给人姑娘睡出感情来了。 上车的时候,她扑上来抱住我的脖子,给了一个缠绵的长吻,完全不顾及韩子淇那开了刃的目光。我一边跟姑娘亲吻着,一边尴尬的看着韩子淇。 韩大美女咳嗽了好几声,拳头攥的咯咯响,艾可却旁若无人,一点也不在乎。 终于,她松开了我,我松了口气。 “小马”,她含情默默地看着我,“等拍完戏,我去北京找你。” “哦……啊?”我一怔,“找我?” “嗯!”她认真的点点头,“你等着,我会去找你的!”说完她看了韩子淇一眼,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韩子淇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背影,“这……这个小狐狸!” 我清了清嗓子,“呃……子淇,我走了啊。” 她看我一眼,“你走吧,赶紧走!” 我微微一笑,“她比你小,别跟她一般见识。你多保重,等你回北京了咱们再聚。” 她眼睛湿润了,故意不看我,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舍不得。 我伸开双臂,“不抱一个么?” 她抹抹眼泪,“不抱!” “哦,那我走啦”,我转身准备上车。 “程小马!”她气的一跺脚,“你有种!” 我笑了,转过身来,“你说你这人……” 她一把抱住了我,抱得那么紧,紧的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知道韩子淇对我的心意,从来都知道,但就像我对她说的,我们是哥们儿,不可能有别的感觉。 上车之后,她亲自给我关好车门,做了一个让我打电话的手势,然后目送我离开。车开出很远之后,我回头看了一下,她依然站在路边默默的看着我,直到看不见。 谭绍辉,始终没有出现。 回到北京之后,我直接回了鹰巢,赵司辰和苗乙已经在那里了。 苗乙的气色好了很多,看样子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从蒙古国回来后,她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我喜欢她这种酷酷的高冷,但我更喜欢她偶尔微笑的瞬间,虽然,哪个她都是那么迷人。 见到赵司辰后,我想起了一件心事。 “老赵,你能从地府把没投胎的孤魂野鬼招上来么?”我问。 他一愣,“孤魂野鬼怎么会去地府?” 我想了想,“呃……是我没说清楚,就是死了三百多年的人,你能不能查到他的灵魂在哪?在没投胎的前提下?” “这个简单”,他看着我,“你想干嘛?”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我要给阿索报仇,出气!” 我查了一些资料,康熙四十一年,准葛尔降将阿思伦勾结策妄阿拉布坦意图谋反,被家奴告发,凌迟处死。他虽然已经死了三百多年了,但他欠阿索的血债不能就这么算了。在那山洞里我说过,我要把他的灵魂从地下招上来,让他魂飞魄散! 赵司辰听完我的想法,良久没有说话。 “怎么了?不愿意帮忙?”我看着他。 “这家伙害死了阿索姑娘,不收拾他,我都咽不下这口气”,赵司辰说,“只是我得想想,具体怎么做。” “很简单,你把他招上来,其余的我来做”,我淡淡的说。 “好!”他心里有主意了,“就今天今晚上吧!” 天黑之后,我俩驾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公园里,这里比较清静,适合用巫术招魂。 “咱们不知道阿思伦的生辰八字,只知道他死于康熙四十一年”,赵司辰在地上边插香边说,“如果想把他招上来,我一个人不行,你得帮忙。” “你白天考虑的就是这个?”我看着他。 “对!”他站起来,“我用香在这布置一个鬼牢,然后派鬼奴去找那家伙。他死了三百年了,必须派四五百年的老鬼去才能找到他——如果他没投胎的话。我的鬼奴里,五六百年的有那么几个,只要能找到他,抓上来没问题!” “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你用出神术见过阿思伦的样子”,他说,“想办法让我也看一下,然后我就可以派鬼奴去找他了!” “这个简单”,我抓住他的手,“你闭上眼睛,我让你看一下。” “嗯!”他闭上了眼睛。 我突然想起了秦思思的话,心想现在三天已经过了,我的出神术应该可以用了吧? 那天亲眼看着黑白双煞和血姑子被她身上发出的光击了个粉碎,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保险起见,我是不是该先看看自己的巫术还在不在,然后在使用出神术? 赵司辰睁开眼睛,“什么都没看见啊?想什么呢?” “等会”,我说。 他一皱眉,“哎,你不会是想借机拉我的手吧?我可不搞基,对男人没兴趣!” “我对你也没兴趣”,我沉思片刻,“老赵,咱俩打一架。” “嗯?”他一皱眉,“打架?你皮痒痒啦?” “用巫术打”,我走远几步,转身冲他一伸手,“来,进攻!” 老赵有点懵,“你没事吧你?怎么还找打上了?” “别那么多废话,让你打就打,赶紧的!”我不耐烦。 “这可是你说的啊”,他掐指诀,默念咒语,两个黑影迅速在他身边显现出来。这两个高大的鬼奴,修为至少都在两三百年以上。 “我可来真的啦?”他喊道。 “来!”我一声断喝。 话音一落,两个鬼奴如风一般向我冲了过来,我心里一动,“血姑子!” 一阵红光从天而降,瞬间将两个鬼奴控制住了。 “黑白双煞!”我心里念道。 黑白双煞瞬间显现出来,扑上去抓住两个鬼奴就要撕开,两个鬼奴大吃一惊,顿时哀嚎起来。 “停!”赵司辰惊呼,“你干嘛?玩真的!快停下!” 我心里踏实了,血姑子和黑白双煞不但都还在,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强了,更快了,难不成我被秦思思伤了之后,修为却更高了? “放开他们吧。” 得到我的命令后,血姑子和黑白双煞放开鬼奴,随即消失了。 赵司辰心疼坏了,一指我鼻子,“你玩什么呢你!拿我的鬼奴练手么?” 我淡淡一笑,“我只是想试试而已。” “试什么?”他气呼呼的,“试谁厉害?” “你不明白”,我走近几步拉住他的手,“闭上眼睛,咱们开始!” “好吧!”,他看我一眼,平静了一下心情,闭上了眼睛。 我也闭上了眼睛,默默的观想阿思伦的相貌,通过出神术传递到赵司辰的心念之中。 “看到了么?”我问。 “没有!”他说。 “不可能啊”,我睁开眼睛。 他摇头,“真没有!” 我点点头,“再试一次。” 继续观想了一会,我轻轻舒了口气,“看见了么?” 他一皱眉,睁开眼看看我,“我说程小马,你要是喜欢我就直接说,找这借口干嘛?就为了拉我的手么?” 我也一皱眉,“怎么苗乙她们可以,你就什么都感觉不到?难道这个只能跟女孩子用?” 赵司辰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让她看你什么了?还是你看她什么了?” 我仔细想了想,“难道是你修为太低?” “我呸!”赵司辰一把甩开我的手,“你说谁修为低?告诉你,再胡说八道老子还不伺候了呢!” 我拉住他,“我就那么一说,这不是想不明白么。” “想不明白你胡说什么?”他瞪我,“想明白了再说!” 我突然想起来,“你那块牛骨令牌是不是在身上?” “是啊!”他说,“怎么了?” 我明白了,马炎炎修炼的是太阴元相三神灵祝,苗乙修炼的是气灵术,两个女孩子身上的灵气都很重,所以我拉着她们的手能心意相通。赵司辰修炼的是控鬼之术,身上的灵气本身就不如俩女孩,又带了气场很强的牛骨令牌,这样一来他想和我气息相通都很难,更别说心意了。 “把令牌拿出来,放地上”,我说。 “那可不行!”他不干,“这令牌可是我师父传给我的宝贝!” “可是你带着它我没法让你看到阿思伦的样子啊!”我解释,“你放下,丢不了,行不行?” 他犹豫了一下,“好吧,为了给阿索出气。”他掏出牛骨令牌,在地上画了个圈,掐手诀一点,把令牌放了进去。 我抓住他的手,“再试一次!” 这次他很快看到了,“我操!就长这模样啊!” 我松开他的手,“看清了吧?干活!” 他点点头,“好!”捡起牛骨令牌放进口袋里,走到鬼牢香阵面前,掐指诀默念咒语,瞬间三四个黑影在他身边一闪,迅速跳进了鬼牢之中。 他收了指诀,定了定神,“好了,等着吧。” “那不是鬼牢么?”我纳闷,“怎么你的鬼奴们跳进去了?” “在地上是鬼牢,地下则是一道门”,他仔细看着那香阵,“鬼奴们通过这鬼牢香阵就可以进入幽冥界,把那个孙子找上来!” “需要多久?”我问。 “这个不好说”,他说,“快了十几秒,慢了十几分钟,反正他们必须在香烧到一半前回来。” “如果过了那会还没回来呢?”我看着他。 “那我的鬼奴们就回不来了”,他顿了顿,“不过为了阿索姑娘冒险,值得!” 我拍拍他肩膀,“兄弟,谢了!” 他冲我一笑,“别这么说,给她出气已经不是你自己的事了,是咱们赤焰堂的事!” “嗯!”我欣慰的一笑,“说得对!” 这时,刚才那几个黑影都上来了,赵司辰将我推到一边,掐指诀默念咒语,黑影们纷纷跪倒在地,向他汇报起来。 “这样啊……”他眉头一皱,看看我,“那孙子没投胎,也没在幽冥界,他被一个喇嘛封印起来了!” 6 破庙 “喇嘛?”我一皱眉,“封印到哪了?” “在一座塑像里”,他说,“是个小神像,距北京三百多里远。” “什么样的神像?那喇嘛为什么这做?”我问。 他看我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要不然把那喇嘛也招上来问问?” 我摇头,“这事不对啊,哪来的喇嘛?凑什么热闹?你知道是哪种封印么?” “你以为我的鬼奴全知全能么?”他无奈,“能打听到这些已经不错了,别太苛求了好不好?” 我沉思片刻,“那他们知道那小神像的具体位置么?” 他再次掐起手诀,默念了几句,点了点头,看看我,“在北京南边三百多里,一个村里的小庙里蹭香火呢。如果咱们早点下手,应该明天晚上之前能找到它!” “那还墨迹什么?”我转身走向他的车,“去保定!” 京南三百里,是保定府地界,我倒要看看,这个祸害阿索的败类,如何混到今天还能蹭香火! 赵司辰上车后,刚一发动大卡,苗乙的电话打过来了。 “小马,现在在哪?”她问。 “出去办点事,后天回来”,我平静的说。 “我先走一步,保定见”,她说完挂了电话。 我一愣,看看赵司辰,“她怎么知道的?” “谁呀?”赵司辰问。 “苗乙”,我说,“她知道我们要去保定,说到了那跟我们会合。” “没看见她的小白鸟啊!”赵司辰纳闷,“她跟着去干什么?” 我明白了,“我没忘,她也没忘……” 有苗乙在,我们要找那塑像就容易的多了。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北京的交通高峰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在保定下了高速。 苗乙的车就在路边,车里的内灯是开着的。 我自己下车,来到她车前敲了敲车窗,“苗乙,你……队长?你怎么也来了?” 舒兰看我一眼,“我怎么不能来?你们三个都来,扔下我一个够意思么?甭废话了,上车!” 我开门上车,坐到后座上,看看俩姑娘,“原本是想我和老赵来办,这下好,赤焰堂又集体出动了!” 苗乙没理会我的话,继续陈述自己的意见,“如果今晚能办完,那最好。那地方怎么说也是座庙宇,白天难免会有人去。现在小马他们也到了,我看咱们别休息了,直接出发吧。” 舒兰看我一眼,“你的意思呢?” 我有点尴尬,“哎,二位姑娘,你们没听到我刚才的话么?怎么着也得回应一句吧?” 苗乙看看舒兰,“你回应吧。” 舒兰笑了,“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当然有事要一起办了,这个回应够不够?” “凑合吧”,我无奈,“你们是不是商量半天了?” “你和赵司辰还没出发,我们先动身了”,舒兰说,“路上我们聊了点女孩子间的话题,至于塑像这个事,刚商量了几分钟而已。” 我看看苗乙,“你怎么知道的?我们没发现你的白雀气灵啊?” “不想让你看见,你当然看不见”,苗乙淡淡的说。 “好吧,这也是个理由”,我顿了顿,看看她俩,“你们够意思!” “阿索是你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苗乙看我一眼,“为她报仇,应该的。” 我平静的一笑,“其实如果你们不来,只我和老赵两个,想找到那地方还真有点吃力。这下好了,咱们四个齐心协力,为阿索报仇!” “嗯!”舒兰和苗乙异口同声。 “来时的路上我起了一卦,”舒兰说,“卦上的信息显示,那个小庙在保定市区以南约三十公里左右的一片农田里,地点很偏僻。我们直接往南走,你和赵司辰在前面,让他的鬼奴带路。等到鬼奴不敢走了,苗乙会用白雀气灵继续为我们引路,直到找到那小庙为止。” “赵司辰的鬼奴会害怕?”我不解,“怎么回事?” “我得的卦,是巽之渐”,舒兰说,“我师父说过,风山渐卦有一个特殊的含义……” “什么含义?”我问。 “人死为鬼,鬼死为聻”,她说,“在卦上,聻与渐相似想通,所以渐卦能代表聻。人怕鬼,鬼怕聻,所以这个渐卦有辟邪驱鬼的作用。那小庙附近估计有很邪的东西,是鬼奴们不敢招惹的,而白雀气灵并不怕那些,所以这段路,需要赵司辰和苗乙接力才行。” “好!”我点点头,“我去他车上跟他说一声,咱们这就出发!” 回到老赵的车上,我把队长的安排复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他恍然大悟,“难怪我的鬼奴找不到他,只知道个大概位置呢,感情那小庙附近有邪门的东西呀!行嘞,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玩意,说不定还可以收编了为我所用呢!” 我看他一眼,“你都那么多鬼奴了,还收编?赶紧开车吧,天亮之前我们得办完的!” 赵司辰嘿嘿一笑,“这个哪嫌多?只怕那东西不够好!” 大卡一声轰鸣,超过苗乙的车,带起了一片烟尘。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绕出了市区,成功的被鬼奴带到一条陌生的乡村公路上。这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村民们基本都休息了,整个村庄鸦雀无声,只有昏暗的路灯孤独的照耀着夜色的寂寞。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看看赵司辰,“这路可有点窄,你这车行不行?” “放心!”老赵双眼冒光,“只要有路,我就能过!就算没路了,老子蹚也蹚条路出来!” 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后面的白色指南者,小乙姐的车马力强劲,身材也比大卡要苗条的多,如果我们准备去田野里驰骋,似乎她那车更合适些。 “如果一会路不好走了,你就停下”,我说,“让鬼奴看着车,咱们坐苗乙的车。” 他瞥我一眼,“什么意思?信不过我的技术?” 我漠然一笑,点了两支烟,将其中一支塞进了他的嘴里。 果然,十几分钟后,我的担心应验了,前面变成了土路,那宽度农用三轮车过富裕点,大卡想过,除非是半个轮子在沟里走。问题是那沟里,竟然有水。 赵司辰气的一拍方向盘,跳下车仔细勘查了一番,掐指诀把鬼奴们招到跟前,训斥了起来,“你们这带的什么路?不知道我车有多宽吗?不会绕着走吗?” 我没下车,也不知道鬼奴们是怎么回答的,只是默默的伸了个懒腰,等着他回来找补。 赵司辰骂够了之后,让鬼奴们退下了,转身回来打开车门,“小马,下来吧!鬼奴说这附近没什么像样的路,只有这条还算能走的。” 我看他一眼,心说这找补,太没含金量了。 “你看我干嘛呀?赶紧下来!”他说,“就这路,苗乙的车也过不去,咱们干脆走过去得了。” 我微微一笑,开门下车,“好,坐了几个小时了,屁股都疼了,走走也好!” 苗乙和舒兰也下车了,走过来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把目光集中到了赵司辰的身上。 “是不是该换班了?”舒兰问。 赵司辰一耸肩,“不用吧……鬼奴们还能再往前走个百八十米的,没事……” 苗乙看他一眼,掐指诀默念咒语,往前一指,一只小白鸟瞬间显现出来,围着我们转了两圈,一声清鸣,飞过水沟,斜插了过去。 “那边”,苗乙说完敏捷的追了上去,轻轻一跃,跳过了那条两三米宽的水沟。 紧接着是舒兰,她和苗乙一样,很轻松的跳过去了。 我和赵司辰互相面面相觑,“你行么?” “当然行!”我俩异口同声,同时助跑,一跃而起…… 我安然落地,赵司辰则落到了河边的松土上,瞬间一个漂亮的后仰,“哎呦我操!” 幸亏我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不然这货的一身名牌服装就要经历水与泥的洗礼了。 “你们快点!”舒兰喊了一声。 我看看赵司辰,“老赵,你得练啊!” “扯淡,是我鞋不够抓地!”他瞪我,“赶紧的吧,她俩都走远了!” 我们紧跑了几步,追上俩姑娘,趁着月色,我们四个跟着前面的白雀气灵穿过一块又一块田地,向那个藏着阿思伦那罪恶灵魂的地方急速前进。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苗乙停下了脚步,我们也跟着停下了。 “就是那”,她一指前面的一座小房子。 这也算庙? 这也算庙! 我们走近那房子,仔细一看,那房子离坍塌已经不远了,房顶都漏了,离着很远就能闻到一股发霉的味道。 “都破成这样了,还有香火?”我看看舒兰。 舒兰打开手电,第一个走进了房子,我和苗乙随后跟了进去。 里面很简单,一尊泥像,上面的彩塑都已经掉的差不多了,看着有点面目狰狞。房子很破,下面的供桌却是新的,上面摆了大大小小五个神像。 有西方三圣,有如来佛祖,还有一个披头散发,手持大刀,挥动跳舞的黑色人像。 不用问也知道,就是它了! 我看看舒兰,“队长,我来收拾他!” “别冲动!”舒兰仔细观察着那塑像,“这上面的封印有点奇怪,好像不止一个,有密宗的结界,道家的阵法,好像……还有出马仙的诅咒!” 苗乙不屑,“还挺全的。” “我先把试着把这些封印解开”,舒兰说,“你们退后一些。” “不用那么麻烦”,我眼光一冷,“既然这么多封印保护他,那我就把他的灵魂和这些杂七杂八的封印结界一起打碎吧!” 7 邪神阿思伦 “不行!”舒兰转过身来,“如果你把这塑像打碎,那这些结界和诅咒都会转嫁到你的身上,别胡来!” 我看看那塑像,“有那么严重?” “你听我的,去外面等一会”,舒兰拍拍我胳膊,“半个小时,我能搞定的!到时候你怎么做都行!” 我看看苗乙,转身走出了破庙。 很快,苗乙也出来了,掐指诀默念咒语,一股淡淡的白气在她指尖萦绕片刻,在空中变成了一个符咒,接着她轻轻一弹,那符咒瞬间化作了一把无形的气罩,将我俩保护了起来。 “有这必要么?”我问。 “有”,她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我没再说什么,我信得过她,她说有就有。 赵司辰走过来,满脸疑惑,“哎,不是说有特别邪门的东西么?我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啊!” “可你的鬼奴明明是害怕了呀?”我不解,“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怕什么么?” “他们要知道那不就好办了么?”他看看苗乙,“我问了好几遍,他们只说不敢来,害怕,别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你的白雀气灵不怕,它能不能感应到什么?” “别急,很快就来了”,苗乙一把将他拉到身边,“过来!” 赵司辰一怔,随即大喜,“小乙,你这是……” 她没理他,掏出三支檀香,打火点燃,将檀香加在双手中指和食指间,掐双手诀默念了几句咒语,然后将檀香分给我了们两个。 “每人一支,夹在你们左手中指和无名指间”,她吩咐,“我们围住房子,为队长护法。” 我顿时明白了,“你是说,那个邪门的东西就是那黑塑像?” “阿思伦死于凌迟酷刑,怨气冲天,被封印之后,会变成邪神”,她看看我俩,“队长说的,我只是复述。” “懂了!”我点点头,“我守前面,老赵你守右边,小乙你去左边。” 她一皱眉,“你去左边,我守前面!” “不行!”我摇头,“听我的!” 她不说话了,冷冷的看着我,眼神非常的倔强。 赵司辰看看我俩,“这有什么好争的?要不然这样,小马,咱俩换,你让着苗乙点。” 我们谁也没理他,因为他不知道,怨气重的邪神喜欢从人背后发起攻击,舒兰面朝塑像,她的后背就是门口的方向。所以防守正面的人,压力最大,面临的危险也最大。 “小乙,听我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我有出神术,不怕邪神,相信我!”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你想亲手粉碎他的灵魂,就不要和我争。你的出神术威力太大,会直接将他撕碎。那样一来,不但队长危险,其余的结界和诅咒也会转嫁到你身上。”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我会斟酌,不会冲动,你听我的……” 她微微一笑,“信不过我?” 我一下子无语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别墨迹了你们!”赵司辰不耐烦了,“小乙,咱俩换!我调血灵黑巫出来,收拾那孙子小菜一碟!” 苗乙看他一眼,“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我和老赵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再说什么,各自站到了相应的位置上。 随着我们位置的站定,苗乙布置的防护气场也随之扩大了数十倍,将整个房子附近都保护了起来。 “这上面有一个封印,一个阵法,一个诅咒”,舒兰声音不大,但我们听得却异常的清楚,“我每十分钟破解一个,破解时必然有干扰,你们做好准备。” “好!”我们三个异口同声,警惕的看着各自防守的区域。 片刻之后,周围突然起了一阵阴风,赵司辰一阵冷笑,“什么狗屁邪神?遇上老子们算你倒霉,让你丫挺的见识见识我大三神教的厉害!” 话音一落,耳边传来一阵怪异的吼声,接着是一群吼声,赵司辰的血灵黑巫们恶狠狠的扑向了迎面进犯的邪神。周围的气场一阵颤动,接着那邪神一声惨叫,无声无息了。 整个过程,我和苗乙只听到了声音。 阿思伦的第一个攻击对象,竟然是精通控鬼之术的老赵。这家伙生前是准葛尔的将军,带兵打仗是家常便饭,可能习惯了避实击虚的作战方式。他或许是觉得,老赵的鬼奴都怕他,所以想先拿老赵开刀。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老赵不仅仅有鬼奴,还有力量更加强大的血灵黑巫! 第一波攻击被打退之后,周围的气场猛烈的震了一下,队长把第一道封印打开了。 周围极其安静,只有风吹乱草的声音,我们都很平静,平静的等待他的第二次进攻。 相比于紫楼里的万鬼冲锋和阿索的冲天怨气,阿思伦这两下子根本不值得一提。经历了之前的考验,这点小情况,不过尔尔。 很快,他又来了,这次是冲我来的! 我看清了他的样子,一个披头散发的恶鬼将军而已,也配得上称为邪神?就这样的货色,打他都不用出神术,黑白煞和血姑子就足够了。 我轻蔑的一笑,心念一动,血姑子从天而降,他的动作瞬间吃力起来,接着黑白煞迅速扑了上去,一顿剧烈的撕扯,将他打成了一阵黑烟。 他又是一声哀嚎,叫的比上次更长,更惨。 不过不得不说,血姑子不能完全控制他,黑白煞也只是把他打成了黑烟……这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恶鬼,他身上有那阵法和诅咒的力量。 看来香火没白蹭。 很快,第二道阵法也破开了。 这时,阴风停下了,周围开始特别安静,安静的有些怪异,我们都知道,真正的考验要来了,而这次,他的目标是苗乙。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 五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动静。 十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我突然意识到情况不妙,几步窜到苗乙身后,“小乙,小心!” 阿思伦的动作几乎我和一样快,他突然出现在苗乙面前,张开血盆大口冲她扑了过来。而就在他出现的刹那,我的手已经按住了苗乙的肩膀,迎面出击的小白鸟瞬间变成了一只巨鸟,双翅一分,发出了一声无比强劲的尖啸。 恶鬼将军被冲的凌空而起,身上顿时冒起了淡淡的黑烟。这时我们看清楚了,他浑身血淋淋的,所有的皮肉都被割掉了,完全是被凌迟处死时的样子。一件破破烂烂的战袍披在他身上,基本上挡不住他的骨头和内脏,手里没有了大刀,但是指甲却又细又长,月光之下,透着惨白。 这家伙,太他妈恶心人了! “你别插手!”苗乙身子一晃,晃开我的手,同时掐手诀在地上一划。 巨大的白雀迅速变回了小白鸟,围着恶鬼将军转了起来,它身后拖着一条白线,很快将阿思伦捆了个结结实实。 阿思伦拼命挣扎,但是无济于事,被捆的动弹不得了之后,小白鸟将他凌空吊起,向我们快速的飞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阴神瞬间离体,刚要变神,苗乙划过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股巫火,阿思伦身上的白线顿时化成了火链,他痛苦万分,惨叫着再次化作了黑烟。 我回到本体,看看苗乙,“气灵术,厉害!” 苗乙看我一眼,“回你自己的位置。” 三次攻击都被化解了,但最后一道诅咒还没解开,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轻轻的舒了口气,“老赵,再坚持一会。” “苗乙那边怎么样?”他问。 “她没事”,我看着四周,“打起精神,最后一哆嗦了,不能有闪失。” “好!”老赵中气十足。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一个妇女大喊,“有人!你们看,那有人!别让他们跑喽!” 紧接着十来个男人手持棍棒冲了过来,为首的边冲边喊:“你们别动!都给我站那!削你们啊!” 一口地道的东北口音。 我迅速回到苗乙身边,用身子挡住她,冷冷的看着冲过来的这些人。 赵司辰也过来了,一撸袖子,“看来今天光打鬼不够,还得打人了!” 我平静一笑,“人比鬼难对付。” 苗乙轻轻闪到我旁边,“难缠的是那个女的,把她交给我。” “尽量别动手”,我说,“不过要是真打起来,谁也别客气。” “好!”赵司辰活动了一下腕子。 男人们很快冲到跟前个,跟我们对峙起来,女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指我们,“你们……你们……” “先喘匀了再说”,赵司辰说。 “你们在这干啥呢?”为首的东北汉子用棍子指着我们。 “你管我干啥?”我也学他的口气。 “嘿!小逼崽子,你学谁呢你!”他眼睛一瞪。 “你他妈再说一遍!”我冷笑,“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操!跟我牛逼是不?”汉子棍子一挥,“给我削他们!” 这个距离看得很清楚了,这些人多半都是年轻人,是他的小弟,打手。而这个东北汉子,则是这女人请来的帮手,为的是来阻止我们。 不用说了,把黑塑像供奉在这里的人,就是这个女人。 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那兵遇上流氓呢? 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打是最直接的,而我们,毫不犹豫! 这些人应该都是经常打架的,可我们都是有功夫的,打起来自然不可同日而语。我闪转腾挪,擒拿反关节加腿法,很快撂倒了三四个。赵司辰的南拳用来打群架特别合适,这家伙把胳膊轮起来,一下一个,很快就打倒了一大片。 苗乙则始终没动手,等我们把男人们打的差不多了,她不慌不忙的走向了那个女人。 女人吓坏了,“你别过来!别过来!黑马爷!我听你的话来了!你倒是显显灵啊!” 一股黑气在她身后迅速集结起来,眨眼之间变成了一朵黑云。 我大吃一惊,“苗乙!当心后面!” 8 报仇 苗乙反应极其迅速,一个敏捷而漂亮的转身,掐指诀在地上一划,一道巫火升起,将背后的偷袭者烧成了一个摇摇晃晃的火人。 这次不同于刚才,火人的惨叫声惊天动地,其他人听不到,也看不到,但在我们三个眼里,这情景却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真实。这是阿思伦作为邪神之身的本体被巫火点燃了,烧的结结实实,跑都跑不了了。 女人背后的黑气消散了,苗乙看了那巫火中的火人一眼,转身走到她面前,“别来捣乱,走!” “你……你!”女人惊恐的看着苗乙,“小姑娘,你……别胡来!我跟你说……黑马爷是很厉害的……” “他让你来的?”苗乙平静的看着她。 “嗯!”女人点点头,看了看那些被我和赵司辰打倒在地的男人们,鼓起勇气,“我家供奉黑马爷二十多年了……他一直是有求必应,你们年纪轻轻的,活的不耐烦了吗?” 苗乙没说话,回头看了一眼,那火人还在挣扎。 我和赵司辰又打倒几个,剩下的三个男人不敢再动手了,纷纷回到了女人的身边,惊恐的看着我们。 “姐,他们太厉害了,咱们打不过……”其中一个年轻小伙子说。 我们来到苗乙身边,赵司辰一指那女人,“房子里那塑像是你的是吧?你别不知道好歹,那玩意是个邪神,跟着谁家谁家不得好死,早晚断子绝孙,我们是在帮你!” 一听这话,那女人愣了。 “你他妈的说谁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一个年轻人骂道,此刻他到了女人身边,胆气又壮了。 “嘿!”赵司辰来气了,一指那小子,“我他妈没打疼你是吧?信不信我打死你丫的!” 小子还想嘴硬,一看赵司辰的眼神,他忍住了。 “不得好死……断子绝孙……”女人喃喃自语,她的心仿佛乱了。 “小马”,苗乙看我一眼。 我点点头,走到女人身边,三个男人一指我,“别过来!……站住!……你别动啊!……” 他们嘴上挺硬,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女人对此视而不见,她的心思彻底被赵司辰的话扰乱了。 我看了她一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她猛的抬起头,“你干嘛?” “这黑马爷不是你家家传的”,我看着她的眼睛,“是一个老头送给你的,他不仅送你神像,还送了你一笔钱,你临走的时候他还给你磕了个头。” “你怎么知道?”她懵了。 “那老头是外地来的,无儿无女,却很有钱”,我说,“他在你们这里娶了个聋哑的流浪女人,可那女人怀孕后不久就突然死了,而且死的非常惨,对吧?” 她茫然的点了点头,“是,活活被牛顶死的。” 我继续说,“老头无儿无女,收了一群年轻人做干亲,但是只认隔辈,所以都是他的干孙子,干孙女,你也是其中之一。” 她怔怔的看着我,没说话。 “但是干的也不行,你们这些干亲里,他最后选中了你”,我说,“这黑马爷你请回家之后,你的那些干哥哥,干弟弟,干姐妹一个接一个的出事,要么死了,要么残废了,要么没有孩子,对吧?” 她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我轻轻一笑,“你还算不错的,今年四十一了,家里还没出什么大事。你遵照那黑马爷的话,三十一岁才嫁人,嫁的是一个死了两任老婆的男人,婚后感情一般,但生活还算富裕,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到现在都没有孩子……” “你到底是谁?怎么什么都知道?”她颤声问。 我松开她的手,“你供奉了那黑马爷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你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所以你特别信他。可是刚才我哥们儿的话你也听到了,那个所谓的黑马爷是个邪神,他短时间内能让你得好处,但会让你断子绝孙。你干爷爷的女人怀孕了就被牛顶死了,你的干兄弟姐姐妹的下场你也都是亲眼所见。如果你继续供奉他,你这辈子就不会有后,一旦你怀孕了,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她嘴唇不住的颤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你没事吧?”她身后一个男人小声的问。 她示意他不要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我,“大师,黑马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我看了一眼巫火中挣扎的火人,“因为他是邪神,身上带着封印和诅咒,需要有人用一生的精气和运气来供养他。所以供养他的人,绝对不能有后,因为有后代的话,气运就不会完全终结。而这邪神想要的,是你们这些供奉者的全部,他不会让你们的后代分走一丝一毫。别说你的后代了,就是你……将来他也不会放过。” 她噗通一声跪下了,“那可怎么办?大师,求你救救我!” 我让她起来,看看她,“今晚是不是他托梦给你,让你带人来的?” “是,黑马爷说有人要害他,让我带人来”,她迟疑了一下,“大师,既然他这么邪性,我不供了行不行?” 我摇头,“你敢不供养他了,他立马让你家破人亡……除非你给他找到新的供奉者。你干爷爷就是因为把这黑马爷转给了你,他才多活了那么几年而已。” “那怎么办哪?”她急哭了,“大师,你可救救我呀!” 这时地上的男人们大部分也都站起来了,摇摇晃晃的凑到了她身后,谁也不敢再耍横了,估计他们也都是黑马爷的信徒,听了我刚才的话,一个个的也都六神无主了。 “带着你这些朋友赶紧走,三天后再回来,把那黑马爷的塑像砸碎,你们就没事了”,我看着她,“记住,是三天后!” “好,记住了,三天后!”他们异口同声。 “赶紧走!”我口气一冷,“一分钟内,从这里消失!” “我们这就走,谢谢大师!谢谢啊!……”女人千恩万谢,带着那些男人走了。 赵司辰冲我一条大拇指,“哥们儿,不错!我看咱们哪天闲着没事真可以去给人算算卦了,肯定行!” 苗乙看他一眼,“巫火烧不掉阿思伦的本体,让你的黑巫看住他。” “好!”赵司辰转身掏出牛骨令牌一会,几个高大的黑影瞬间显现出来,围住了巫火。 我看着那些人消失在夜色中,轻轻舒了口气,看看苗乙,“这个麻烦最麻烦,好在我们顶住了。” 苗乙点点头,转身看着那巫火,“三百多年,他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那个喇嘛该下地狱。” “那就不是咱们操心的事了”,我淡淡的说,“让佛祖他老人家看着处理吧。” 周围的气场又是一震,巫火里的邪神一声怪叫,化作一股黑气消失了,同时地上的巫火也消失了。 舒兰成功了,塑像上的封印,阵法和诅咒都被她破解了。 我们三个彼此看了看,都松了口气。 片刻之后,舒兰缓缓走出破庙,看看我们,最后把目光落到了赵司辰身上,“你去把那塑像拿出来,记住,只能用右手拇指和无名指,别的手指不要碰它。” “好!”赵司辰大步走进破庙,把塑像拿了出来,“放哪?” “地上”,舒兰轻轻说。 赵司辰把那塑像往地上一扔,冲右手吹了一口气,将手指上的点点黑气吹掉了,“他妈的,邪神没了,恶灵还在,死了那么多年,还这么阴损!” “自古以来,比他阴损百倍的人有的是”,舒兰说,“只是刚被千刀万剐就被封印灵魂炼成邪神,这么悲催的,估计没几个。” 我蹲下来仔细看了看,那塑像上黑气萦绕,透着一股阴邪,也就是说,虽然阿思伦的邪神之体被毁了,但他此刻依然还是一个恶鬼。 那就让我们把这个恶鬼彻底终结吧! “老赵,招他出来”,我说,“一会我来动手!” 舒兰和苗乙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好!”赵司辰掐手诀默念几句,一指那塑像,“阿思伦,出来!” 一股黑气从塑像上缓缓升起,化作一个人形,紧接着他的五官慢慢清晰了,没错,就是阿思伦。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他声音很沙哑。 “为了让你魂飞魄散”,我平静的说。 他一愣,随即冷笑起来,“让我魂飞魄散?你们是谁?” “记得阿索么?”我看着他,“准葛尔部的阿索,那个被你强暴,又被你逼着违背誓言,最后惨死的阿索?” 他一皱眉,“阿索?她死了?” “我是阿索的朋友,我要为她报仇,出气!”我冷笑,“你要谋反,所以康熙爷活剐了你;你害死了阿索,所以,我要让你魂飞魄散。” 他惊恐起来,“阿索不是我杀的……你凭什么找我报仇?” “跟你这种恶鬼,解释不清,也没必要解释”,我心念一动,黑白双煞迅速扑了上去,抓住了阿思伦的两个血淋淋的肩膀。 “你饶了我,我愿意做你的奴仆!”他喊道。 “不需要!”我说,“直接让你魂飞魄散没意思,所以我才把话跟你说清楚。阿思伦,你害死阿索,死有余辜,变成恶鬼之后竟然还让你在人间又祸害了三百多年!今天马爷替天行道,替所有被你害死的人讨还这个公道!” “公道?哈哈哈……”他狞笑起来,“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亲手活剥了阿索,用她的人皮做成鼓,将她那罪恶肮脏的灵魂永远封禁!你告诉她,我阿思伦魂飞魄散,她也好不了!我诅咒她,诅咒你们……” 黑白双煞瞬间将他撕碎了,没留下一丝痕迹。 从此以后,世上再没有阿思伦,他连同他那无力的诅咒一起,被彻底的消灭了。 想起当初在地龙出海中看到的那一幕,我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涌了出来,我转向西北方,看着遥远的夜空,“阿索,我们给你报仇了!” 舒兰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别这样。” 我擦擦眼泪,“谢谢你们帮我。” 舒兰一笑,“自己人,说这些干什么?好了,事情办完了,我们回去吧。” “在保定玩两天呗!”赵司辰赶紧说,“来都来了。” “不行!”舒兰看他一眼,“今天中午师父要见我们,有重要的事宣布,咱们必须马上回去。” 9 堂主和祭师 幸亏赵司辰和苗乙开车都快,天亮之前,我们回到了北京。大家各自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休息了一上午,十一点准时集合,出发去见鹿长老。 从上次之后,我也有段日子没见到小姨了,心里不由得有点兴奋。我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估计是要表扬肯定我们一番吧。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都见过我小姨,但是从正式场合来说,这是赤焰堂成立之后第一次集体觐见长老,因而我们心里都很重视。 赵司辰上车之后,哈欠不断,我一看他这情况,给他点了支烟,塞进他嘴里。 “看来昨晚有点累着了”,他叼着烟,使劲睁了睁眼睛,“以前不这样,得练练了。” “练什么呀,你老了”,我一笑,“正常反应。” “去你的!”他不爱听了,“谁老了?” “按流行的说法”,我算了算,“你比我大三岁,我喊你哥还凑合;跟苗乙比,你比她大四岁……哎,她应该喊你大叔了吧?” “胡说八道!”他瞪我,“什么大叔?我是欧巴!” “什么?”我故作惊奇,“你敢说自己是她爸?你活得不耐烦了你?她爸爸可是九翎祭司!” 赵司辰无语了,赶紧把烟拿下来,“谁说是她爸?我说我是欧巴,你故意的把你!” 我笑了,“精神了么?” 他满面红光,“能他妈不精神么?我都成她爸了!”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赵司辰,你没戏了你!” 赵司辰轻轻一拍我腿,冲着前面一努嘴,我一看,白雀气灵正在中控台上歪着可爱的小脑袋打量我们,那意思好像是在说,“说,继续说!再说看我不整死你们!” 我们立马闭嘴了,耳朵疼的滋味可不好受。 小白鸟盯了我们一路,我俩正襟危坐,从来没这么正经过。 这次我们去的不是那个会所,而是小姨在香山附近的别墅。这房子很大,装修的十分豪华,就连保姆给我们端上来的茶水,用的都是水晶杯。 “早听说鹿家是北宗豪门,财大势大”,赵司辰看着那水晶杯,“今天亲眼得见,还真是有气派,不是一般的‘豪’。” 这么说,他没见过我小姨。 苗乙则对这里很熟悉,司空见惯似的,一点也看不出她有什么波澜。 “二小姐说了,请舒兰小姐去书房”,优雅端庄的女管家冲我们一笑,“三位请稍后片刻,先用茶。” “好的,谢谢!”我们站起来异口同声。 “你们先坐,我一会就回来”,舒兰说完跟在管家身后,上楼去了。 我不由的一吐舌头,小姨家教够严的,舒兰绝对不是第一次来了,都这么恭敬拘谨。再想想我在两位师父面前,那真是放肆的没边儿没边儿的了。 苗乙端起杯子,轻轻咽了口茶,品了品,点了点头。 赵司辰一看,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顿时眉头一皱,“这什么茶呀?怎么这么苦?” “六两青荷”,苗乙淡淡的说,“鹿长老家自己在南方有茶园,其中有三棵茶树,专产这种茶,外面买不到的。” “六两青荷?什么意思?”赵司辰不解。 “那三棵茶树极其稀有,每棵树上每年最多只能产原茶三斤”,苗乙说,“茶工选其中最上品嫩芽以秘传之法制成精茶,每棵树上只得六两。因这茶叶泡开之后,色青绿,形若小荷,所以鹿家祖上为之起名:‘六两清荷’。不是贵客上门,喝不到这个茶的。” 赵司辰来兴趣了,“你跟鹿家挺熟啊?是不是常来啊?” “两年前,跟我爸爸来过一次”,她说,“这茶,我是第二次喝。” 老赵一脸羡慕,“九翎祭司就是不一样,我们家就没这资格来喝这茶。不行,我得好好努力,将来让我爸他们也尝尝。” “那么苦,你喝的惯?”我问。 他瞥我一眼,“你就喝的惯?你甭看我,你也跟我一样是第一次来吧?” 我一笑,“是啊,第一次。” “我就说嘛!”他放心了,“上次鹿长老见你肯定不会带你来这的,我都没来过,怎么可能让你来?” 苗乙眉头一皱,“赵司辰,你怎么又这样?” 老赵这才意识到那话不妥,“小马!我没别的意思,不是看不起你的出身,你别多想啊!” 我平静的一笑,喝了口茶水,眉头也不由得微微一皱,“是挺苦的,不过回甘浓烈,味道还不错。” 见我没有过激的反应,老赵这才松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赵司辰不知道鹿长老和我的关系,不过那不重要了,这是我小姨家,也就相当于我姥姥家——不知道我姥爷和我姥姥什么样的,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的存在,反正想想这一切都挺有意思的。 我的身份,就像是一个心照不宣的哑谜,很多人都知道,就是故意不说破。这其实挺尴尬的,但是习惯了,也就不以为然了。 很快,小姨带着舒兰下来了,在她们身后,还有一个我熟悉的身影。 “炎炎?”我一怔,站了起来,“你也在这?” 马炎炎看我一眼,低下了头。 小姨看看我俩,咳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抱拳行礼,“鹿长老!” 苗乙和赵司辰也站了起来行礼,“鹿长老!” “嗯”,小姨扫了我们一眼,点了点头,回头看看马炎炎,“你先去吧。” “是,师父”,马炎炎小声的说完,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小姨走到中间的大沙发上坐下,舒兰规矩的往她身边一站,神情恭敬,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言不发。女管家亲自端了一杯茶来,放到小姨面前,“二小姐,您用茶。” “嗯”,小姨点点头,女管家退下了。 她端起茶来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我们静静等候着,谁也不敢出动静。 “都坐下吧”,小姨轻轻的说。 “谢谢长老!”我们这才侧身坐下,但都没敢坐太实,随时等着鹿长老训话。 鹿长老微微一笑,“苗乙,伤好了么?” 苗乙站起来,“已经好了,多谢鹿长老挂念。” 小姨示意她坐下,“你爸爸和你师父都好么?” “他们都好”,苗乙说,“他们让我给鹿长老带好,说过段时间来北京觐见教主,顺便来拜访您。” 小姨笑了,“好啊,我们也有一年多没见了,等他们来了,好好聚聚。” 苗乙微微一笑,“嗯!” 她又看看赵司辰,“你就是赵司辰?” 老赵赶紧站起来,一抱拳,“鹿长老!我是赵司辰!” 她点点头,“赵堂主的儿子,比他可高多了,也帅多了。” 赵司辰特爱听这话,“您过奖了,我比我爸是高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也就一点点,嘿嘿……” 小姨示意他坐下,“我这的茶很苦,喝的惯么?” “喝的惯喝的惯!”,赵司辰使劲点头,“虽然入口有点苦,但回甘浓烈,味道很不错!” 我看他一眼,“哎,这是我的词!” “什么你的我的!”他压低声音,“想一块儿去了不行么?” 我无语了。 小姨又喝了口茶,看看我,“小马,听说你在库尔古尔湖被呛着了?” 我站起来,“喝了几口水而已,没事。” “真的没受伤?”她看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了,她这话是另有所指,问的是我和秦思思交手的事。 “一点点而已,不过早就好了”,我说。 她一皱眉,放下杯子,沉思片刻,“坐下吧。” 她不说话了,我们谁也不说话了,客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她轻轻舒了口气,微笑着看看我们,“这次你们任务完成的不错,带回来的那些宝物价值连城,我很高兴。” 这话一语双关,在赵司辰听来,就是我们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特别值钱,但是在我们三个听来,鹿长老说的则是月神冠。那是我们三神教的圣物,何止是价值连城,那是无价之宝! “咱们三神教的规矩,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她笑了笑,“这次你们表现很好,总坛教主下命令了,将程小马,苗乙位进堂主,舒兰,赵司辰位进祭师,另外奖励你们每人三百万。” 我们都是一愣,唯独舒兰平静如常。 “把那盒子打开吧”,小姨看她一眼。 “是,师父!”舒兰把盒子放到桌上,打开盖子,四枚精致的小令牌出现在我们面前。这四枚令牌都是金镶玉,两枚青玉,两枚岫玉,上面都有特殊的纹理。 “这是总坛给你们的身份令牌”,小姨说,“其实对于九堂弟子来说,这令牌作用不大。你们身上都有赤焰令,那威力远比这四枚令牌强的多。这四枚令牌对你们而言,更多是身份的象征,你们要妥善保存,以后如果外调历练,这些令牌就是你们权威的象征。要是晋升了或者犯错受罚,这些令牌总坛都是要收回的,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好自为之,懂吗?” 我们一起站起来,“懂了!” 小姨站起来,拿起一枚岫玉令牌,“苗乙,过来。” 苗乙走到她面前,双手接过令牌,“谢长老!” 小姨点点头,接着拿起第二块,“小马。” 我走过去接过令牌,“谢长老!” 接着是赵司辰,最后是队长舒兰。 很简单的一个过程,却透着一股神圣,这是我们在三神教中的第一次晋级,也可以说是三神教对我们的第一次正式认可。从此,我们不是普通的弟子了,都是有身份的祭师和堂主了。 “你们记住”,小姨严肃的看着我们,“你们虽然不是实授的堂主和祭师,但是在我们三神教中,祭师掌管百名弟子,堂主则可掌管二十名祭师。九堂弟子为总坛教主直接统领,你们手里这四块令牌,说不定某天就会变成权力,一定要妥善保存,明白吗?” “明白!”我们异口同声。 鹿长老微微一笑,“很好,小兔崽子们,继续努力!” 赵司辰犹豫了一下,举起手来,“鹿长老,我有话说!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凭什么小马和苗乙是堂主,我和队长就是祭师?我想不通……” 10 规矩 “赵司辰,不许胡说!”舒兰一皱眉,“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们这么年轻就当祭师,已经很幸运了!” 小姨不以为意,微微一笑,“你让他说。” 赵司辰看看我和苗乙,“是,我承认他俩这次很重要,可是我和队长也不是混日子啊!您要说我功劳不够,当个祭师,我没什么想不通的,本来我就是跟着打下手,最多就是个苦劳而已。可是队长她指挥调度,功不可没,您不能因为避嫌就委屈她呀!” “赵司辰!”舒兰瞪他,“你别胡说!” 苗乙想了想,一抱拳,“长老,队长做的比我们要多,这样对她似乎是有点不公平。” “我也是这想法”,我说,“没有队长,我们根本没法完成任务,鹿长老,您看这事……” “你们都别说了,师父怎么会亏待我?这是……”舒兰很着急。 “舒兰,让他们都说完”,小姨不慌不忙的坐下了,“你们都坐下,坐下说。” 我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坐下。 “怎么着?不坐?”小姨眼神一冷。 苗乙第一个坐下了,接着是我,最后是赵司辰。 “继续说吧”,小姨看看我们,“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尽情的说出来……” 我一阵苦笑,她后面肯定还藏着一句话,“反正我不会听的……” 哎,谁让她是我小姨,她肯定会这么玩的! “我的话说完了”,苗乙说,“对不起鹿长老。” “我也说完了”,我轻轻舒了口气,“鹿长老,对不起。” 赵司辰看看我俩,“你们不说是吧?我说!”他站起来,“鹿长老,您别怪我失礼,我们队长真的很努力,而且这次任务中,她的作用特别重要。就我,苗乙和程小马这样的三个人,放到一起就冲突,要不是队长在中间,我们根本拧不成一股绳,更别说挽成任务了!现在您让他俩做堂主,队长做祭师,那这……这以后怎么相处啊!” 小姨看看舒兰,“舒兰,有这么严重?” 舒兰无奈的看了赵司辰一眼,“您别听他的,他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怎么没法相处了?我能做祭师已经觉得很好了,这已经是很高的奖励了,怎么会不知足?” “可是这不公平!”赵司辰愤愤然,“队长你说,咱们比他俩出的力少么?” “赵司辰!”舒兰眼光一冷,“你自己想争,不要用我做借口!你自己回想一下,从紫楼到博尔塔拉再到库尔古尔湖,哪次不是小马和苗乙去出生入死?每次不是他们拼命之后,大局已定时我们才上阵?你在紫楼外挡那一百多个阴兵,小马和苗乙在紫楼地下面对的则是成千上万的鬼怪!我们在库尔古尔湖边坐享其成,是他们两个冒着被水压碎内脏的危险下潜三十多米去那山洞里取出的宝物!这些你都忘了么?” “我……我没忘……”赵司辰嘟囔,“可是……” “可是什么?”舒兰冷笑,“他们出来的时候,小马为了带宝物,潜水衣都脱了。苗乙为了保护他,被怪鱼撞了一下,在水里就吐了血。那时候你在干嘛?你是在岸上吸烟!论功劳,你觉得我们有资格和他们争么?有脸和他们争么?” 赵司辰低下头,不说话了。 舒兰轻轻的舒了口气,冲小姨一抱拳,“对不起师父,您别生气。” 小姨看她一眼,“不是你的错,你冷静冷静,别这么大火气。” “是!”她看了赵司辰一眼,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鹿长老,我……是我糊涂……”赵司辰满脸通红。 小姨点点头,“赵司辰,你不是为你队长鸣不平,你是在为自己鸣不平。” “长老我……”他一愣。 小姨摆摆手,“听我说完!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清楚,觉得自己身份不如小马和苗乙了,以后有些小算盘就不好打了,对吧?” “我……我……”赵司辰尴尬不已。 小姨淡淡一笑,“你们赵家世代都是三神教弟子,你爸爸十五岁开始为三神教办事,到他三十二岁那年,才被提升为祭师。你今年才二十六岁,是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还是这祭师的青玉令牌给的太轻松了,以至于让你觉得它不值钱了呢?” “长老我……” “你怕我因为避嫌委屈你们队长”,她看看舒兰,回过头来眼光一冷,“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鹿芊芊有名的护犊子?会让我的亲传弟子受委屈么?你们四个的令牌,是总坛教主的命令,舒兰做祭师无论在功劳还是修为上,都是当之无愧,我做师父的很满意。至于你不满意这个问题,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去向总坛教主为你求一个堂主来?” 赵司辰冒汗了,看看我和苗乙,那意思想让我们给说句话。 可是这一次,我俩谁也没动。 “说话”,小姨盯着他,“看着我!” 赵司辰抬头一看她的目光,噗通一声跪下了,“鹿长老,我错了!” 小姨一阵冷笑,“我鹿芊芊不愿意跟谁解释什么,这次是看你师父和你爸爸的面子,才跟你废话这么多!这令牌刚到你手里,我有权随时收回,你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不辨是非,从哪来的就给我滚回哪去!” 这最后一句说的很重,我们都吓了一哆嗦。 现在知道为什么舒兰刚才那种反应了,我这位小姨脾气很大,她拦着赵司辰,就是怕他惹出现在这个局面来。 “鹿长老,我错了,您别生气……”老赵吓的脸色都变了。 “师父,我是他队长,我没管教好他……” “没你的事!”鹿长老冷冷的盯着赵司辰,“小兔崽子,你爸爸你师父见到我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我告诉你,现在三神教南北统一了,再拿南宗北宗说事,拿什么出身的问题欺负同门,那我就把你还给你老子,让他自己执行教规,管教你这个不成气候的东西!” 赵司辰吓的汗如雨下,浑身哆嗦,磕头如捣蒜,“我错了鹿长老!我错了,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您原谅我这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们都咽了口唾沫,鹿芊芊很聪明,用一个赵司辰给我们赤焰堂立下了规矩。 这本来就是三神教的规矩,现在我们懂了。 “师父……”舒兰想求情,又不敢。 鹿长老看她一眼,轻轻缓和了一下语气,“行了,我也骂你了,你也认错了,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起来吧!” 赵司辰战战兢兢的站起来,“谢鹿长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鹿长老微微一笑,看看我们,“你们被提升,这是好事,应该庆祝一下才好。” 我和苗乙赶紧站起来,“是。” 女管家走过来,“二小姐,饭菜准备好了,可以入席了。” 鹿芊芊一笑,站起来,“都饿了吧?我这掌勺的是专门从江南请来的名厨,走,吃饭去。” 她转身走了,我们互相看了看,赶紧跟了上去。 赵司辰擦了一把脖颈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也跟了上来。 酒席很丰盛,我们吃的很开心。这就是鹿芊芊的魅力,她可以让你吓得直哆嗦,又能几句话让你完全放松下来。我对这个小姨是又敬又怕,估计以后我也会得舒兰和马炎炎似的,在她面前步步小心,如履薄冰才是了。 吃完饭之后,小姨把我单独叫到了书房。 “那天打你的人是谁?”她上来就问。 “呃……”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她盯着我。 我无奈,“她叫秦思思。” 小姨一惊,“谁?” “秦思思啊”,我看着她,好奇她怎么这么大反应。 小姨不说话了,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小姨,怎么了?”我试探着问,“您认识她?” 她看我一眼,“你怎么会惹着她的?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看旁边的椅子,“呃……” “哎呀坐吧坐吧!”小姨不耐烦,“就咱们娘俩,你客气什么呀你,又不是在外面!” 我松了口气,有她这句话就好。 我拉过椅子坐下,“是这样的,那天我去横店探我同学的班,她也去了,跟一个叫隋果果的女孩一起去的……” “隋果果?”她眉头又是一皱,“你连她也得罪了?” “没有没有!”我赶紧解释,“是这么回事,那天吧,那个组里的大胡子制片人为了显摆他外甥,欺负我同学……”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讲了一遍,她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最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这就好”,她看我一眼,“我还以为你把她俩都得罪了呢,没事就好。” 我更纳闷了,“小姨,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两个人你惹不起”,她说,“不过好在我们是朋友,你没惹出乱子来就好。” “您就这么担心我给您惹事啊?”我一笑。 “惹事不怕,别惹了惹不起的人就行”,她顿了顿,“你记住啊,这俩人绝对不能惹,你惹不起。” “她们后来跟我挺好的呀,我惹她们干嘛呀?”我说,“隋小姐还请我们吃了夜宵呢,那点误会早就烟消云散了。” 小姨点点头,“她们知道你是我外甥么?知道你是三神教的人么?” “我一出手,秦思思就知道我是三神教的了”,我无奈的一笑,“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和您的关系,没问,我也没说。” “嗯,那以后见面了还好说些”,她想了想,看看我,“对了,你不是说林卓是你师叔,你想找他么?” “是啊!”我赶紧说,“他回来了?” 小姨一笑,“明天早点过来,我带你去找他!” 11 豪门龙家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和舒兰一起来到了小姨的别墅里。吃过早餐,小姨让我们把几份礼品放到车上,然后就出发了。 “这都是给我林师叔的礼物么?”我悄悄问舒兰。 “不是,是给秦六爷和龙家小少爷的生日礼物”,她说。 “秦六爷?”我纳闷,“不是说去找我师叔么?” 舒兰一笑,“你林师叔也会去的,师父故意安排在这个场合上让你们见到,这其中的用意你不懂么?” 我摇头,“还真不太懂。” 她看我一眼,“秦六爷其实姓龙,他用的是化名,叫秦继,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黑白两道都得给他面子。龙家的社会关系很广,今天去的会有很多重要人物,尤其是风水圈里的头面人物,几乎都会到场。师父带咱们俩出席,这是为了提携咱们,懂不?” “嗯嗯!”我使劲点点头,“懂了!那你刚才说的龙小少爷,是秦六爷的孙子?难道祖孙俩同一天生日?” “不是孙子,是重孙子”,她看着前面的路,“秦六爷只有一个孙女,这龙小少爷是龙小姐的独生子,今年才三岁。据说秦六爷之前是从来不过生日的,后来得了这个小重孙后,就把自己的生日改成了和龙小少爷一天——你说,这老头得多宠这孩子?” “很正常,老人都这样”,我不以为意。 “谁都不知道龙家有多少产业,反正是财雄势大,深不可测”,她说,“鹿家也算豪富了,可跟龙家一比,用我师父的话说,不过是人家的九牛一毛。这位龙小少爷是龙家唯一的继承人,是真正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能不受宠么?” “哦”,我不以为然,“那我师叔跟龙家什么关系?” “这个……”她想了想,“怎么说呢,里面关系错综复杂,一时还不好说了。等到了那之后,让你林师叔自己告诉你吧。” “好!”我想了想,“哎对了,我林师叔长得帅么?” 舒兰想了想,“从我个人审美来看,还不错。” “我那位美女师父就特别漂亮”,我回味着师父的样子,“气质纯美,泰然自若,一看就是世外高人,大师风范。” 她扑哧一声笑了,“是么?你师父那么好看?” “那是!”我自豪的说,“下次跟师父见面一定合个影,回来让你瞧瞧!” 她笑着点点头,“好,最好你能引荐我去拜会一下她,那更好。” 我看着外面,轻轻舒了口气,“有机会的话,一定。” 这时她手机响了,她按下蓝牙耳机接听,“喂,嗯……我和师父在路上,一会就到了……好的!” 讲完电话,她看看我,“有件事没跟你说,炎炎也在那。” “哦,昨天她来就是说这个事么?”我问。 “她不仅仅是我师妹,也是你林师叔的弟子”,她说,“到那之后,自然点,别跟昨天似的,失礼了让人笑话。” 我平静的一笑,“好。” 那个地方叫七号院,是一间安保非常严格的私人会所。我们到了之后,把车交给工作人员,舒兰和我各自拿了两份礼物,跟在小姨身后往里走,刚过第一道门,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随即迎了上来,“鹿二小姐,您来了,这边请!” 小姨点点头,跟着他往里走,走到第二道门的时候,有两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把我和舒兰拦下了。 “我的人,跟我一起进去”,鹿二小姐说。 那年轻人一笑,“好的”,冲那俩墨镜一使眼色,俩人退了回去。 我看了舒兰一眼,她神情自若,不以为然。 签到之后,我们奉上礼物,接着那人带路,引我们走向电梯。 来到电梯前,有工作人员打开电梯,我们走了进去,那个带路的小伙子也跟着进来了,掏出自己的卡刷了一下,带我们去三楼。 “今儿怎么亲自领我们上去了?”小姨和这个人似乎认识。 那人一笑,“瞧您说的,您哪次来,我们不是把您送上去?龙小姐吩咐了,今天来的都是贵客,绝对不能慢待了,不然我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哈哈哈……”小姨笑了,“你就贫吧你,当心我告诉你老板。” 年轻人也笑了,“您可别,我跟您熟了,开个玩笑而已。二小姐请!” 刚一出电梯,一个高挑的女孩走了过来,“鹿芊芊!你来晚了!” 这姑娘很漂亮,气质高贵,透着一股干练。 鹿二小姐无奈,“姐,我可是天不亮就起来了,今天是咱爷爷和咱家宝贝的生日,我怎么敢晚来呢?您不能冤枉我不是?” 那姑娘笑了,拉住鹿二小姐的手,“我逗你呢,还当真了。” 鹿二小姐也笑了,“爷爷呢?我得先给老爷子拜寿去。” 那姑娘摇头,“老头说了,今年不让拜,大家一起吃个饭,高兴高兴就行了。哎?这男孩谁呀?” 她注意到了我。 鹿二小姐看我一眼,“他呀,青青的儿子,我外甥,怎么样?帅不帅?” 那姑娘一愣,“你外甥?青青有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龙大小姐!”鹿二小姐一笑,“小马,过来!这位是龙小姐,你得叫姨!” “龙姨!”我接的很快。 “别介别介”,龙小姐笑着摆手,“我还没那么老,叫姐就行,别听你小姨的。” “龙姐姐!”我瞬间改口。 龙小姐点点头,看看鹿二小姐,“这孩子不错,有前途。” “这是舒兰,我徒弟”,鹿二小姐介绍,“我记得在叶欢那你见过她,是吧?” 舒兰礼貌的一笑,“龙小姐好!” 龙小姐点点头,“好!”随即看看鹿二小姐,“你的弟子都挺懂事的,其中最懂事的就是舒兰这孩子,这姑娘我喜欢!” “你喜欢也不行啊,你儿子才三岁,不合适的,哈哈哈……”鹿二小姐大笑。 舒兰微微一笑,低下了头。 “这像当师父的话么?”龙小姐摇头,“得了疯丫头,进去坐吧,先喝点茶,用点点心,一会咱俩再聊。” “今天贵客多,您甭招呼我,我自个儿招呼自个儿”,鹿芊芊说完看看我们,“舒兰,小马,走吧。” 走了几步,我不禁回头看了龙小姐一眼,哎,身材真好!一点都不像当了妈妈的…… 我们被领进一个大厅,里面摆了六桌,全部都是大红彩锦台布,桌上摆有鲜花,并有二十多碟各色茶点。桌子上都标有姓名,鹿二小姐的名字在中间靠后的一张桌子上。我们进来的时候,六张桌子上已经坐了十几个人,见鹿二小姐起来了,那些人纷纷起来打招呼。 寒暄一番,鹿二小姐坐下之后,很快有人送来一壶茶,是她爱喝的云南普洱。 “嗯,味道还行”,她品了一口,点点头,“十一年的。” “鹿长老,我们……” 她眉头一皱,“叫我什么?” “呃……小姨”,我赶紧改口。 她笑了,“这没外人,不用官称,有什么事说!” “我们一会也在这吃饭么?”我问。 她放下茶杯,看我一眼,“这六个桌子上,坐的都是当今风水圈的头面人物。你小姨我也就能勉强在这蹭个位子,你俩小兔崽子着什么急?” 我嘿嘿一笑,“那我们去哪啊?” “一会儿会有人带你们去的”,她想了想,“算了,你俩干脆别在这站着了,先去吃点东西去,等宴会结束了,我再引荐你见林卓。” “好!”我看看舒兰,“走吧。” “可是师父,您自己在这?”舒兰担心,“这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鹿二小姐一笑,“我这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跟朋友们聊会天,你们去吧。” 舒兰点点头,“好。” 我们来到大厅门口,一个女服务员微微一笑,“先生,小姐,请跟我来。” 我们坐另外一部电梯,来到二楼,接着被引入了一个包间。因为来的比较早,这里也没人,但是茶果之类的早就齐备了,只是比鹿二小姐那桌少了几盘而已。 女服务员走了之后,我看看舒兰,“感情咱们来的挺早,是不是有点跌份儿啊?” 舒兰笑了,“你懂什么,跟龙家亲的才来的早,有比咱们来的更早的,只是都在后面呢。” “后面?”我不解,“什么意思?” 舒兰把我领到窗户前,往外一指,“你看,后面还有一座楼,跟龙家比较亲的,都会先去那个楼上喝茶,有贵客来了,他们才会来前面招呼。师父今天之所以来这么早,是有用意的,你看着吧,一会那楼里就该有人出来了。” “哦!”我点点头。 果然,一分钟不到,那楼里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比较高,女的比较小巧玲珑。 “那是驴爷和他夫人”,舒兰说,“他们是听说师父来了,这是到前面来招呼她的。” “驴爷?”我不解,“什么人?” “他和我师父是朋友”,她说,“这个人很有势力,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上次师父过生日,他们夫妻和你林师叔都来了的。” “哦!”我点点头。 很快,又有一男一女走了出来,男的温文尔雅,头发有些花白,但看着年纪并不算大。女的一身白衣,是个短发美女,气质优雅。 “那是我师父”,舒兰看着下面的白衣女孩,“旁边的男人,就是你的林师叔。” 12 白晓珊 “就是他?”我赶紧擦擦眼睛,想仔细看一下,结果他们很快走进了通道里,什么都看不见了。 “别急”,舒兰一笑,“我们先坐,一会就见到了。” 我想了想,“我可以出阴神去找他们,看仔细点……” “嘘……”,她赶紧示意我收声,“你别惹事啊,这里到处都是高手,你以为是咱家后院呢?” 我不以为然,“一般人看不到阴神的,你修为挺高的了都看不到,他们就能看到了?怕什么呀,我很快回来……” 她一拉我,“你不要胡来啊!我那点修为到了这就是一个白丁,什么都不会!今天是龙家的大日子,你要是惹出麻烦来,我师父都不好摆平的!” 我无奈,“那行,坐下喝茶吃点心总行了吧?” 舒兰盯着我,“你听话,别明着吃点心,暗里出阴神,这真不是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 这时门开了,又有一男一女被领了进来。 我们互相一看,顿时明白了,这是同行,彼此都是巫师! “你们好,我叫舒兰”,队长主动打招呼,“这是我师弟小马。” 对面的男生很帅,特别的帅,礼貌的一笑,“你们好,我叫卫子昂,这位是我师妹,白晓珊。” 我一愣,“你是白晓珊?” 女孩也正看着我,“你是程小马?” 舒兰和卫子昂都愣住了,“你们认识?” 白晓珊微微一笑,“不认识,不过也算认识吧。” 我笑了,“苏文文告诉你的吧?” 她耸耸肩,“好了,下次文文姐再问起来,我们就有话说了。” “哈哈哈……对,改天咱们一起找她玩去”,我一拉椅子,“来,坐啊,别客气!” 白晓珊很大方,在我身边坐下了。 这姑娘行姓白,皮肤特别白,白的水嫩,白里透红。白净的女孩一般都不难看,加上她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特别的可爱动人。 “上次文文以为我是九妹祝弟子,问我认不认识你,我差点就说认识了,哈哈哈……”我笑着说。 白晓珊一皱眉,“你这人怎么那么坏,文文姐很单纯的,你竟然骗她?” “你们是九妹祝弟子?”舒兰一怔,看着卫子昂。 “对,你们是……”卫子昂问。 “我们是三神教弟子”,舒兰说。 “哦,失敬失敬,请坐!”卫子昂赶紧说。 舒兰微微一笑,也在我身边坐下了。 此时的我和白晓珊已经把微信都加上了,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碰上某些人的时候,自来熟,没办法。 后面的十几分钟里,我和白晓珊聊了很多,舒兰和卫子昂几乎没说话。我敏锐的感觉到了,似乎三神教和九妹祝两大巫术门派之间,有点说不清的小敏感似的。但是白晓珊和我则完全没有这种隔阂,我们从喝茶聊到巫术又聊到旅游,最后约好了,改天一起去云南溜达一圈。 舒兰清清嗓子,“呃……小马,注意点影响。” 卫子昂也咳嗽了一声,“师妹,端庄!” “哦!”白晓珊冲我一吐舌头,然后不说话了,一本正经,笑都不笑了。 我不好意思明着问,一把拉住了舒兰的手,“队长,怎么了?” 舒兰眼睛一下子圆了,怔怔的看着我,“你跟我说话了么?”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和苗乙经常这样”,我说,“你刚才让我注意影响,什么意思?” 舒兰回过神来,“哦,九妹祝和我们关系有点微妙,一向往来极少,你和那女孩刚认识就说一起出去旅行,这似乎不妥。” “这个呀?”我笑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呢,你担心的可真多。” “你别忘了咱们来做什么的”,她说,“别光顾着泡妞,一会还有事呢!” “我对这女孩没别的意思,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朋友,所以话多了点”,我嘿嘿一笑,“放心。” 舒兰点点头,“反正你注意点好,九妹祝的人不要走得太近,他们中有很多人特别狡猾,提防着点好。” 我笑了笑,“好!” 九妹祝的人狡猾么?我没觉得,起码白晓珊不是。 卫子昂喝了口茶水,“师妹,不用一句话不说吧?” 白晓珊看他一眼,“哦。” 卫子昂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 这时门又开了,又有三个和我们年纪相仿的男孩走了进来,简单的寒暄之后就坐下了。这是三个闷葫芦,什么都不会,估计就是纯跟班儿的。 等了一小会,白晓珊看看表,“该吃饭了,菜马上就到了”,她看看我,“哎,小马,你前女友来了!” “啊?”我一愣,“你说什么?” 这时门开了,女服员把马炎炎领了进来,“马小姐,这边请。” “好的,谢谢”,马炎炎礼貌的一笑,一抬头看见了我和舒兰,“师姐,你们也在这?” “嗯”,舒兰很平静。 她冲我一笑,“真巧。” “是啊,真巧”,我笑了笑。 白晓珊一拍卫子昂,“往那边挪挪,来,美女,你坐这儿来!” 马炎炎一愣,“这……不用麻烦了吧?我在外面就行的。” “哎呀你来嘛”,白晓珊起身把马炎炎拉了过来坐下,“你俩挨着才好!”说着她打量我们一番,“不错呀,挺般配的一对,只可惜……” 卫子昂一声咳嗽,“师妹,端庄!” “哦!”白晓珊无奈,不说话了。 马炎炎怕尴尬,主动跟舒兰说话,“师姐,我刚才见过师父才过来的。” “嗯,我刚才也看见我师父了,一会过去打招呼,现在过去不太方便”,舒兰说。 “嗯!”,马炎炎微微一笑,“师娘她知道你来了,一会我陪你一起过去。” 我听懵了! 其它人估计也懵了,这师父师娘来回换,跟绕口令似的,不懵才怪! 我同时抓住了舒兰和马炎炎的手,马炎炎一怔,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 “你们说清楚,到底谁是谁的师父,谁的师娘又是谁的师父,谁的师父又是谁的师娘!”我用心念说,“快把我搞迷糊了!” 舒兰一笑,“你林师叔是炎炎的风水师父,她的师娘叫叶欢,是我的风水师父,懂了么?” 我看看马炎炎,“你需要补充么?” 她平静的一笑,摇了摇头。 我松开她们的手,“好吧,我懂了!” “原来你们的师父是一对夫妻呀!”白晓珊恍然大悟。 这话让我们不由得一惊,我们用心念对话,她怎么会听到的? 我开始戒备起来,这个看起来简单而可爱的女孩,真的有那么简单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问。 白晓珊笑了,“很简单啊。她说她的师父,她说是她师娘,这个一听不就明白了么?” 我们愣了,面面相觑,是我们想复杂了? “美女,你真聪明!”其中一个闷葫芦忍不住说。 “哈哈哈……这话我爱听!”白晓珊笑的合不拢嘴了。 卫子昂无奈,使劲的咳嗽一声,“师妹!……” “端庄!”白晓珊抢白的同时,瞪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三个闷葫芦都笑了,但我们三个谁也没笑,我们都意识到了,这白晓珊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女孩,这是个高手,极其厉害的人物! 饭菜很快上来了,很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我们这桌都是跟着贵客来的,吃的都这么好,可想而知贵客们该吃什么了。这就是豪门巨富的排场,这就是龙家的气象和脸面。 马炎炎吃的不多,看我吃的狼吞虎咽的,她给我夹了一个丸子,“慢点。” 我心里一热,笑了笑,夹起那丸子直接塞进了嘴里。 她温柔的看着我,眼神还是有些复杂,“真是个傻瓜,那么着急干什么?” 这话似乎是一语双关……是啊,我当初那么着急干什么?如果不是脑子一热破了她的身子,现在的她也许和我一起都在赤焰堂,就算不在一起,她起码也是九堂弟子。就因为我太着急,就因为我的情不自禁…… 我放下筷子,擦擦嘴,握住她的手,“炎炎……你怪我么?” 她躲开我的目光,“吃饭吧。” “你告诉我,怪不怪我?或者说,怪没怪过我?”我问。 她轻轻叹了口气,苦涩的一笑,“我自己愿意的,怪你干什么?” 我沉默良久,“炎炎,我不后悔,再让我重来一次,我还会那么做。” 她看我一眼,“我也没后悔,不过……别离我太近,我不想以后他们用我来逼你去做不想做的事……” 我淡淡一笑,“你伯父和你爸爸?他们逼不了我的。” 马炎炎犹豫了一下,抽回了自己的手,“我吃饱了,师姐,小马,你们慢用,我先出去一下。” 舒兰明白她的意思,“等等,我和你一起。” 我有点尴尬,“你俩什么意思?那我呢?” “你在这等着”,舒兰说,“一会我就回来。” 俩姑娘走了,我又吃了几口,放下了筷子,心说这叫什么事啊? 无意中一摆头,突然发现白晓珊正在观察我,那神情很平静,平静的让我觉得陌生。 见我发现她了,她微微一笑,“小马,后天文文姐那有个party,你也来吧?” 我笑了笑,“哦,好,看情况。” “什么看情况,我认真的!”她专注的看着我,“答应我,好不好?” “我……” 还没等我说完,门开了,一个个子很高的女经理走了进来,“请问哪位是程小马先生?” 我站起来,“我是!” 女经理一笑,“小林爷想见您,请跟我来吧!” 13 触发 我被带到了三楼的一个房间外面,舒兰正在这里等着我。 “你也来了?”我诧异,“炎炎呢?” “她在里面”,舒兰看看我,“紧张么?” 我摇头,“还好,你在这是为了等我?” “嗯”,她看看女经理,“谢谢您了,我带他进去吧。” “好的”,女经理一笑,转身走了。 舒兰敲了敲门,“师父,小马来了。” “进来吧”,里面说话的不是我小姨,是另一个姑娘的声音。 舒兰打开门,领着我走进了屋子。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到林师叔,他看上去三十五六岁,头发有些花白,但眼睛很亮,比我想象的要帅的多。在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妻子叶欢,这是个非常有气质的漂亮姑娘,眼神极其温和。 马炎炎站在林师叔身边,舒兰则走到了叶欢的身边。 我一个人站在那,有点尴尬,无奈之下,只好挠了挠后脑勺。 “你是小马?”林师叔问。 我点点头,“嗯,是。” “听鹿二小姐说,你要见我,说找我有事?”他平静的看着我,“别站着了,坐下说吧。” 这房间很大,四个沙发,一个茶几,旁边还有书架和床,看起来像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我走到他们对面坐下,“谢谢师叔。” “你叫我师叔?”他纳闷,“那你师父是?” “我有两位师父”,我说,“一位是把我养大的师父,三神教的徐元杰。” 他点点头,“那另一位呢?” “我的另一位师父,叫林以柔”,我淡淡的说。 他一怔,“林以柔?你是我的姐姐的弟子?” “姐姐的弟子?”叶欢也是一愣,看看林师叔,“林家的秘术不是不传外姓么?” 他示意她不要说话,转过来看着我,“小马,你说的是真的?” 我从脖颈间摘下项链,双手捧着递给他们看,“师父说,你看到这个就信我了。” 林师叔夫妇俩一见那项链,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真是姐姐的?”叶欢看看林师叔。 林师叔双手接过项链,眼睛有些湿润,“是,是姐姐的……” 看来他和我美女师父姐弟之间感情一定很深,要不然也不至于看到个项链就激动成这样了。 “你师父……她好么?”林师叔看着我。 我突然从这个男人的眸子里,看到了很多沧桑的意味,按说他年纪也不算大,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师父她挺好的,就是内伤有点严重,每天都得练功”,我说,“她说让我来找您,有些事,需要您来替她指点我。” 林师叔低头看着手心,一大滴泪水落到了项链上,竟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师叔,您没事吧?”我试探着问。 叶欢站起来看看舒兰和马炎炎,“你们先去芊芊那里,我们单独说会话。” “是,师父!”舒兰一抱拳。 “是,师娘!”马炎炎也一抱拳。 俩女孩不约而同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舒兰轻轻的带上了门。 徒弟们一出去,林师叔捧着项链,泪如雨下,却一言不发。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很难受,难受的让我都觉得心疼。 我怎么也没想到,林师叔第一次深深震撼我,用的竟然是他男儿的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师叔是风水大师,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竟然因为看到了姐姐的一条项链,而像个伤心的孩子一样落泪。不得不说,这让我的那位美女师父在我心里更像一个谜了。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为她而落泪的强悍男人,林师叔并不是唯一。 “师叔……您这是?”我看着他。 “林卓,别这样,孩子看着呢”,叶欢轻声安慰他,为他递过面巾纸。 林师叔擦擦眼泪,又擦赶紧项链,双手捧着还给我,“带上吧。” 我带上项链,“师叔,您为什么哭了?” 林师叔深深的吸了口气,情绪平静了下来,“我很多年没见到姐姐了,很想她,所以……失态了。” “哦,没事”,我一笑,“师父她挺好的,看着特别年轻。不过……不过你们都挺年轻的。” 师叔勉强笑了笑,“你师父还说什么了?” “哦,是这样的”,我一指项链,“这里面有我师父布置的阵法,里面有一个千年画魂叫温盈。师父说,她本想把这个画魂炼成我的护法,但是她……她内伤太重,做不到了。说让我来找师叔您,请您替她给我炼护法,并且让您指点一下我巫术上的不足之处。” “好,这个简单”,他轻轻舒了口气,看看我,“下午你去我家,我给你炼化。至于巫术……你修炼的好像不是普通的三神教巫术,具体是哪个法门?” “我修炼出神术”,我说。 师叔一怔,“出神术?” 我点点头,“嗯!” 他看看叶欢,“真有人能练成?” 叶欢掐指一算,沉思片刻,“这孩子命相特殊,是罕见的四正阴合天下水,修炼出神术,应该是合适的。他一生下来就离开了父母,被师父养大,从小吃了很多苦,小小年纪,就几次出生入死,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一条大拇指,“师婶,您厉害!” 叶欢笑了,“别那么称呼我,叫我叶欢就行了。” “那可不行!您是我的长辈!”我说。 她没再说什么,仔细看了我一会,轻轻叹了口气,“小马,你本来有极高的术数天赋,只可惜在你学术数最关键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最黄金的时期,耽误过去了。” 林师叔看我一眼,微微一笑,“又是个不管不顾的小子。” 叶欢突然笑了,拉住了他的手。 我心想这里面可能有事,只可惜我不能拉叶欢的手,不然我就清楚了。 “可能我天生就注定只能做巫师吧”,我说,“师父也说过,跟您说的一样,说我最黄金的时期耽误了。但没什么,为了那女孩,一切都值得!” 林师叔点点头,“我喜欢你这性格,很好。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我还有点事,先去忙一下。叶欢,你带小马去找鹿二小姐,我和驴哥谈完事情,下午回去我们再细聊。” “好!”叶欢站起来,“小马,跟我来吧。” 这就是跟林师叔的第一次会面,坦然说,我觉得他不如师婶分数高。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因为他的心情都沉浸在另外一件心事上了,对于我,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但这只是刚刚开始,几个小时之后,我对他的看法就彻底改变了。 叶欢把我领到了另外一个屋子里,小姨正和龙小姐聊着什么,见我进来了,她们停止了低声的讨论。 “你们聊完了?”小姨站起来。 “林卓说,让他下午去我们家”,叶欢看看龙小姐,“他现在去见驴哥了,商量完了我们就回去。” 龙小姐也站了起来,“有什么事么?” “是姐姐的事”,叶欢说。 龙小姐一愣,“林小姐有消息了?” 叶欢看看我,“小马,就是姐姐的弟子。” 龙小姐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有些奇怪,片刻之后,她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这事别跟让老驴出面,我去跟七爷说。” “可是今天是老爷子和龙龙的生日,这会告诉七爷,合适么?”叶欢担心。 龙小姐平静的一笑,“没什么不合适的,放心吧。” 我茫然的看着她俩,似乎觉得我无意中触发了一个机关,引起了连锁反应。这一切都跟我有关系,可是现在看起来,似乎有又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姨拉住龙小姐,“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我不该带小马来?” 龙小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错了,你早该带他来。” 她说完之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叶欢轻轻叹了口气,看看我,“小马,我和你小姨聊几句,舒兰在外面等着你,你们去玩一会吧。” “哦,好”,我转身往外走,心里却有点不服气,心说什么都背着我?都觉得我烦么?你们越不让我听,我越要听听试试,我就不信了,这地方的高手真有那么邪门儿! 打定主意,我走出房间,关好房门,来到走廊里。 舒兰远远的看见我,赶紧冲我一招手。 我走到她身边,“你也被轰出来了?” 舒兰眉头一皱,“什么话?什么叫轰出来了?” 我微微一笑,“咱们找地方坐会吧。” 舒兰摇头,“不行,师父说了,不让我走远。” “哪个师父?”我问,“是我小姨还是我师婶?” “你小姨”,她看着我,“别那么称呼我叶师父,都把她喊老了。” 我往墙上一靠,“行,容我想想怎么称呼她好……” 话音一落,我阴神离体,迅速飞回到了那个房门外,顿了一秒,钻了进去。 “青瞳最近怎么样?”叶欢问我小姨。 “还那样,每天一半时间练功,一半时间带青檀”,小姨说。 叶欢笑了,“青檀该上小学了吧?” “嗯!”小姨点点头,“为了这点事,我们吵了好几次了,那些南宗的老家伙们不愿意让她去学校,都是一些老顽固!” “必须得去的”,叶欢一笑,“让她和毛毛一起吧,姐弟两个也有个照应,你和青瞳说一下,看看她的意思。” “好,话我给你带到,不过你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小姨说,“如果南宗的那些老家伙们……” 叶欢突然制止了小姨的话,转头冲我一笑,“小马,你太调皮了,先出去,好么?” 14 让你用不出来 小姨顿时火了,拍案而起,“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我吓坏了,瞬间被吸回本体内,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怎么了?”舒兰纳闷。 远处的门开了,“程小马,滚过来!”鹿二小姐怒吼。 我赶紧灰溜溜的滚了过去,不明所以的舒兰也在后面跟了过来,“师父,小马他……” “你别替他说话,回去!”鹿二小姐说。 “是,师父”,舒兰担心的看了我一眼,慢慢的退了回去。 我被小姨扯着耳朵提进屋里,叶欢一看赶紧过来劝,“芊芊你这是干什么?别这样,他都多大了,你这样会伤他自尊的!” “我是他小姨,他敢伤自尊!”鹿二小姐气呼呼的一指我鼻子,“你个小兔崽子,学会偷听了是吧?会出神术了不起是不是?信不信我封了你的灵光,让你再也出不来?” 我看她一眼,“您舍得么?” “嘿!”鹿二小姐气坏了,“你瞧见没?敢顶嘴了!他这是要造反哪他,我这暴脾气,今天还就给他封了!” 叶欢赶紧拉住她,“你别这样,孩子嘛,难免的。” “他都二十三了,搁过去,都他妈当爹了,还孩子?”鹿二小姐不依不饶。 叶欢笑了,“行了吧你,刀子嘴豆腐心,演戏给谁看呢?谁不知道这是你的心头肉,真让你动他,你舍得么?” 鹿二小姐看她一眼,“我……舍得啊,怎么舍不得?”她嘟囔。 叶欢一笑,看看我,“小马,你听到什么了?” “我……”我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刚才偷听到的内容都被人抹去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听到了多少?”鹿二小姐盯着我。 “我……我忘了……”我茫然的看着她。 “演戏是吧?给我演戏是吧?”小姨又要动手。 叶欢再次拦住她,“他进来不久我就知道了,所以他听到的不多,也没记住。芊芊,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别跟孩子计较了。” “真的?”鹿二小姐看看我,“你真的都忘了?” 我使劲点头,“真的!” “我还说把马炎炎许配给你,你没听到?”她纳闷。 我愣住了,“小姨……您别开玩笑……我才二十三,还没想结婚!再说了,她爸和她伯父……” “行了,看来真是没听到”,小姨放心了,“你出去吧。” 她竟然试探我?这什么小姨啊这是! 叶欢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俩,“你们啊,真是一家人,太像了!” 鹿二小姐一笑,“没办法,这小兔崽子太狡猾,不得不防。” 我无奈的耸耸肩,转身往外走,开门之后,我看看叶欢,“师婶,我在阴神状态下,您真的能看到?” 叶欢平静的一笑,“如果是你林师叔在这里,他发现的更早,如果不是我们,而是外人发现了你却心照不宣,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我懂了”,我咽了口唾沫,轻轻带上了门。 此刻我心里只有八个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之前总觉得自己的出神术挺厉害的,现在才明白,自己差的太远了。跟林师叔或者叶小姐这样的风水大师相比,我太稚嫩了,难怪马炎炎以前总说我,说我不知天高地厚。我还没见识到林师叔的本事,但是叶小姐的本事,已经让我瞠目结舌,心服口服了。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舒兰身边,“队长,我被刺激了,求安慰……” 舒兰很担心,“你怎么了?挨骂了还是挨打了?” “我的心哪,被刺激惨啦!”我叹气,“原来咱们还差得远,以为自己是人了,在他们面前,不过是个猴儿啊……” 舒兰笑了,“你被我师父给镇住了吧?” 我知道,她此刻说的师父是叶欢。 我点点头,“师婶太厉害了……” 她微微一笑,“师父有句话,特别有道理,她说你有千招绝万招精,我有一招叫‘让你用不出来’,看来你现在是体会到了。” “这是她说的?”我一愣,“真理,真理呀!”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不仅和师叔学,也要和师婶学! 下午,我没跟小姨回去,而是坐师叔的车,来到了他位于东四环附近的家里。后来我知道了,这只是师叔的其中一个家。 房子很不错,上下两层,上面是卧室和书房,下面是客厅,餐厅和厨房以及一个孩子的活动区。从玩具上看,他家是个男孩,而且是个挺顽皮的小家伙。 “我们去楼上谈,一会毛毛该回来了”,师叔对叶欢说,“晚上小马就在这吃饭。” “嗯,好的”,叶欢说。 林师叔有福气,娶了个好老婆。 书房很大,比我鹰巢的卧室都大。书架上放了很多书,大部分都是历史哲学类的,我一看这些就喜欢,习惯性的拿下一本来翻了翻。 “喜欢看书?”他问。 “嗯,我大学学历史的”,我说。 他点点头,示意我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下了,“你师父……我说的是我姐姐,她教了你多久?” “半个月”,我说,“她说剩下的让我来跟您学。” 他微微一笑,“好,把你的项链给我。” 我站起来摘下项链双手递给他,“师叔,给您!” 他又看我一眼,“当初和炎炎一起破九环阵的,就是你吧?” “您还记得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当然记得了”,他说,“如果不是你的出神术,炎炎那天就出不来了。在七号院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是你了。” “那您怎么还……”我不解。 “怎么还问你那么多?尤其是吃惊你的出神术,对么?”他看着我。 “嗯!”我点点头。 “我当时知道炎炎身边有一个元神很强大的男人,可以把变神术用的出神入化”,他说,“能做到这些的术除了你的出神术,还有道家的灵应术。我没想过你用的是什么,但是当听到你说出神术的时候,我确实是吃了一惊。” “我不太明白”,我说。 “出神术是巫术,但本质上却不是巫术……”他看着我,“尤其是,我姐姐收你为徒,这个事,让我很受触动,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 “嗯,我懂了”,我说,“出神术很难炼成,而我师父收我为徒,又和出神术有关系。您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得多,所以有些秘密,我不了解,就不知道这里面的轻重。您不用给我解释,反正我是来跟您学习的,您怎么说,我怎么做。” 他笑了,摇了摇头,“你这小子,不是个安分守己的,我只能教你一些本事,却教不了你根本。调教你不是我的使命,但作为你的师叔,我会尽可能的帮你。以后在北京,你要是有麻烦就来找我,不要跟我客气,知道吗?” “嗯,谢谢师叔!”我一笑。 他看看手中的项链,将它摆到桌上,接着掐手诀在项链周围点按了几下,轻轻吹了口气到上面。书房里的气场微微一颤,顿时有一股气流无形的运转起来。 我默默的看着,想看他具体怎么做。 师叔盯着项链看了一会,变换指诀,在项链上空画了一道符,接着手诀落印,轻轻一拍。 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师叔,这……” 话没说完,我脑子嗡的一声,周围的瞬间出现了一股强劲无比的灵气场。这是一个精密的阵法,它突然被师叔从项链里释放了出来,它的气场之强劲,超过了我的所知所见,以至于我的经络猝不及防,内气随之共振,将我的意识差点屏蔽! “师叔……”我脑子一片空白,冲他伸出了颤抖的手。 他没理我,继续修符,接着往里项链上一弹,一道白光飞了出来,落到地上化作了一个半裸的白衣少女,她长发如瀑,肌肤胜雪,黛眉朱唇,十分的秀美。 “大师,温盈有礼”,她战战兢兢的跪下行礼。 师叔平静的看着她,“温盈,你本千年画魂,无法进入轮回。我今天放你出来,让你做我师侄小马的护法,你愿意么?” “温盈愿意!”她颤声说。 师叔点点头,“你主人救你出苦海,以后跟着他,要尽心办事,若生二心,天不容你!” “是!温盈谨记!”她说,“若背叛主人,愿受天罚!” 师叔点点头,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掐手诀在我眉心一点,接着往空中一弹。一股火雨凌空而落,接着很快被阵法集中到了温盈身上。她身上金光一闪,顿时她的样子清晰了很多。 师叔回到座位上,看看地上的温盈,“温盈,温盈?” 温盈不说话,似乎她的意识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师叔一笑,看我一眼,“小马,呼唤她。” 我嘴巴张了张,连师叔都喊不出来,又怎么呼唤温盈? “呼唤她!”师叔一声断喝,“快!” “温……”我吃力的看着温盈,“……盈……” “用丹田之声,呼唤她!”师叔命令。 我努力静了静心,睁开眼睛,运起丹田之力,“温盈!” 温盈的身子微微一颤,但还是没醒过来。 “温盈!温盈!温盈!”我喊了出来,“醒醒!起来!” “啊~”温盈猛地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看自己,接着站起来回身看看我,“主人……” 我吃力的笑了笑,“温盈,你……是我的了!” 温盈兴奋的点点头,“主人,我……我有本体了!” 林师叔笑了,掐双手诀一指项链,默念了几句咒语,接着手指一颤,一道凌厉的内气自他指尖发出,打到了项链上。周围的阵法迅速消失了,我哇的一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随即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15 林师叔 醒过来之后,我发现我躺在沙发上,身上还盖了一条毯子,林师叔在我身边坐着,静静的看着我。 “师叔……”我想起来,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别动”,他按住我肩膀,“觉得好些了么?” “浑身没劲……”,我说,“师叔,怎么会这样?” 他从旁边端过一杯水,掐手诀在上面画了画,看看我,“你之前中过黑骨术?” “嗯!”我点点头,“马炎炎他爸用那个抓过我,后来温盈帮我治好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师叔说,“温盈之前没有本体,她为你疗伤,看上去你是好了,实际上不过是把黑骨术的巫毒之力隐藏住了而已。刚才我用你的一点神火为她重新炼了一个本体,这样一来,她才可以真的帮到你。你那会吐出来的黑血,实际上是黑骨术的巫毒之力。如果再脱上半年,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愣住了,“那么危险?” 他把水递到我唇边,慢慢的喂我喝下去,将杯子往旁边一放,“你的出神术看似很厉害,但实际上漏洞很多,所以对自己的伤害非常大。你善用幻觉,而那些幻觉背后到底是什么,你根本不清楚,所以不知不觉的就会损伤自己的神识,危害自己的身体。比如这黑骨术的巫毒之力,它藏在你的体内,就会慢慢侵蚀你的骨髓。幸亏这是救治的及时,要不然后果多严重?”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他看看我,“你是不是经常用出神术,变成大黑天来降妖除魔?” “嗯,很多次了”,我说。 师叔摇头,“大黑天属水,主肾经,你直接幻化大黑天,却没有相应的内功做支持,那就会单方面的消耗你的元神。你的命是四正阴合天下水,这种命相,水性极强!所以暂时的消耗还不足以对身体造成明显的影响。但是你回想一下,你是不是最近桃花很旺,可是感情却犹如无根之草,四处漂泊,难以落地?” 我一怔,“是这样!的确是这样,师叔,难道这都是我幻化大黑天的副作用?” “命相属水之人,多智多情多欲,你的桃花旺,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他说,“但是水命之人,多情而专情,你觉得你现在是这样子么?” “不是……”我咽了口唾沫,“我不敢去爱谁……我……我不敢认真……” 他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轻轻舒了口气,“师叔,我很需要爱,可我……感觉不到。” “你每次幻化大黑天,都会将你身上的水性消耗一部分”,他说,“水性每次被消耗之后,会打乱你体内五行平衡,造成暂时的水虚火旺而让你显出火性人一些特点。火命之人,多情善变,容易动心,但从不深入,所以更容易变心。你自己想想,你有时候会不会这个样子?” 我汗下来了,师叔说的没错,想想齐齐,想想温冉,想想艾可,再想想韩子淇…… “您说的都对”,我深深吸了口气,“我该怎么办?” 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看着远处,“你们三神教的出神术法门,并不完全,或许失传了一部分,或者原本就是不全的。你如果这样修炼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的元神耗光,这是饮鸩止渴,不是长久之计。” “那……那我……”我茫然的看着他,“师叔,您教教我!” “我会教你一些修炼之法”,他说,“不过不是今天,你接下来会闯祸,等你这事过去了,才能安心修炼。” “闯祸?”我一愣,“我会干什么?” 他看我一眼,“这个不能说,说了就会变,到时候更麻烦。” 我淡淡的一笑,“行,那我就顺其自然了。” 他回到我身边坐下,语重心长的对我说,“小马,你有这个心态,很难得。出神术最近不要用了,而且一周之内也用不了了。我改变不了你的性格,所以只能教你修炼之法,为你弥补出神术法门的不足。我会教你内功,教你咒语,也教你术数。有我姐姐给你打下的基础,再加上这些,足以弥补你出神术的缺陷,你要好好学,但将来不能再把这些东西传给别人,懂么?” “是因为林家的东西,不可以外传么?”我问。 他微微一笑,“天下秘术,本属天下,如果都不外传,那我林家又是从哪学来的?只是天机秘术,非有缘之人难以得其精髓,若不能得其精髓又保有其术法,则无异于暴殄天物,天必罚之。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我认真的点点头,“明白,您的意思是,我有这个缘分,所以能学一点。没有缘分的人学不会这些,可学不会还硬要学,硬要传承的话,那就是暴殄天物,必然遭受上天的惩罚!所以我要是能学会了,就只能自己用,将来不要再教徒弟,是这样吧?” “对”,他赞许的看着我,“难怪我姐姐收你,你的确很聪明。出神术对人的资质要求极高,但仅有资质还不够,还需要机缘,懂么?” “懂!”我一笑,“如果我不是认识了师父,认识了师叔您,我这么错着修炼下去,早晚会废了。但是话说回来,我之所以能认识师父,是因为我的一位老师,而那个老师……” “就是温盈之前的宿主,对么?”他微微一笑。 “您知道?温盈跟您说的?”我纳闷。 他摇头,“不,是我的护法告诉我的。” “您的护法?就是我们见过的那位?”我问。 “我的护法不仅仅只有那一个”,他顿了顿,“你因为出神术而和那位老师以及温盈结缘,又因为那位老师而得到了我姐姐的指点。” “这就是您所说的机缘,对吧?”我笑了。 师叔也笑了,“好小子,休息会吧。吃完晚饭就回去,舒兰会来接你的。” “可是我现在这样……”我看看自己,“动都动不了……” “你现在试试,看能不能动了?”他说。 我手扶着沙发稍微用了一下力,觉得自己似乎有劲了,再一使劲,竟然坐起来了。 “师叔!”我兴奋的看着他,“我没事了,能动了!” “现在先不要动”,他说,“再过几分钟,你就可以下地了。” 我开心的不得了,“谢谢师叔!” 师叔平静的看着我,微微一笑,“以后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 “嗯!”我想了想,“师叔,我想问您个问题。” “什么?”他问。 “您其实除了头发有点花白之外,挺年轻的呀”,我说,“为什么好像总是有心事似的?而且您好像总把我当小孩,我都二十三岁了,可不算小了……” 师叔笑了,“就冲你说这句话,你就是个孩子。” 他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因为我知道,师叔,他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他的故事,我还看不懂。 因为我还是个孩子。 我和师叔聊了一下午,聊得特别开心,他就像命运为我打开的一道门,走进这道门之后,我发现了一个特别向往的广阔世界! 原来见过世面的我,真的没见过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的,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师叔看看表,站起来,“差不多了,该去吃饭了。舒兰也来了,咱们下去吧。” “嗯!”我站起来,“好!” 走到门口,他想起个事来,“小马,我儿子很调皮,他要是惹到你,你可别介意。” 我笑了,“瞧您说的,我还能跟小师弟一般见识么?” 师叔一笑,“你这话可别说太早,那小子,惹事的本事可不亚于你,哈哈哈……”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开怀大笑,其实,他真的挺帅的。 我们下楼的时候,舒兰正在客厅里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给他讲故事。 见我们下来了,舒兰赶紧站起来,“林老师!” “坐吧”,师叔说,“你们聊着,我去看看你师父的菜做的怎么样了。” “嗯!”舒兰一笑。 师叔去厨房了,我冲舒兰一使眼色,“你怎么不去帮忙啊?” 舒兰无奈,“你以为我不想去啊?师父不让我上手,我只好回来等着吃了呗。” “哎呀,你这真是……”我不住的摇头。 “哎,你谁呀?干嘛在我们家?”被忽视的小男孩问。 我被他的话逗乐了,长得很可爱,一口天津味儿,特有意思。 “我是你哥”,我学他的口气,“来你们家吃饭呀!” “那你是吃一天,还是一直住我们家?”小男孩认真的问。 我想了想,“要是你妈妈做饭好吃,那我就不走了,行不行?” 他笑了,“行!我看行!就这么定了!” 舒兰笑了,“毛毛,这是你小马哥哥!跟他介绍一下自己呗。” “我叫林晟,小名林毛毛,哥哥你可以叫我毛毛”,小男孩很认真。 我喜欢的不得了,摸摸他的小脸蛋,“哎呦,你叫毛毛呀,那你说为什么你爸爸妈妈说话都是普通话,你却说天津话呢?” “这个呀”,他盘着小腿坐下,“我跟你说,是这么回事。因为我爸爸不说,我妈妈不会,所以我爷爷说,到我这全补回来了……” 这孩子特健谈,比我都能侃! 十几分钟后,师叔端了两盘菜上来,“准备吃饭吧,毛毛,去洗手!” “哎!”毛毛答应的特好听,跳下沙发,一溜烟的跑去了洗手间。 叶欢师婶做了很多菜,味道特别的香,我和舒兰起身帮忙端菜。很快,大家落座,准备开饭了。 毛毛手疾眼快,夹了一块红烧鱼放到我碗里,“哥哥,你尝尝我妈妈做的鱼好吃么?” “哎呦,小师弟真懂事”,我笑着夹起那块鱼,往嘴里一放,接着一口吐了出来,上面竟然全是盐粒! 毛毛哈哈大笑,笑的直拍桌子。 叶欢一皱眉,“毛毛!你干的?” 毛毛一脸无辜的看着我,“你看哥哥,我妈妈就这样,做饭不好吃就赖我,她太不讲理了,太黑暗了,你还是别住我们家了……” 16 无法辩驳 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笑了一路。 舒兰纳闷,“有这么好笑么?” “你不觉得毛毛太好玩了么?”我笑着说,“竟然往红烧鱼里撒盐,还一脸正气的当面栽赃,咱这小师弟的那稚嫩的脸皮比我都厚,将来绝对有出息,前途无量啊!” 舒兰无奈,“你这什么逻辑?小孩子调皮长大了就前途无量了?” “俗话说,淘小子出好的,淘丫头出巧的”,我说,“孩子和大人一样,为啥脸皮厚?那是因为自信心强!思想敢为人先,行事不拘一格,不受常理束缚,这样的孩子,长大了你说能没出息么?” 舒兰微微一笑,看着前面的路,“有没有出息先不说,他长大了肯定比你懂事那是真的。” “这话怎么说?”我不笑了。 “林老师对孩子不怎么管,但我师父管的很严”,她说,“你看他们两个待人接物的做派,小师弟继承了他们的基因,长大了肯定就跟现在不一样了。而你……”说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平静的一笑,“故意什么?” 她看我一眼,“你……没多想吧?” “有什么可多想的”,我按下车窗,夜风拂面而来,很舒服。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 “我没见过爸妈,但是有师父疼我啊”,我看着前面,“他特别疼我,把我当亲儿子养的。这么多年过来了,这不也挺好的么?” “你别误会我就好”,她轻轻舒了口气。 我笑了,“你又不是赵司辰,误会你干什么?” 她看我一眼,没说话。 “哎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昨晚回去后老赵就把自己关屋里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是觉得抬不起头来了,尤其是在你面前”,她说,“这小子一直很骄傲,觉得自己出身好。他觉得自己和苗乙比你更般配,多少也和他这个看重出身的毛病有点关系。虽然总坛给咱们的不过是一个虚名,可是一旦离开总坛去下面,那也是很有分量的。他觉得你身份比他高了,以后他想追苗乙就更没优势了,所以把自己关起来闹情绪呢。” “操!他就这点出息?”我摇头,“这货,真他妈欠,小姨骂的还是轻了。” 舒兰一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小马,一会到家了,跟他聊聊去吧。” 我没说话,微微一笑,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回到鹰巢后,我直接来到赵司辰卧室外敲门,“老赵,开门!” 里面没动静。 “我知道你丫在里面,开门!”我又敲了几下。 过了一会,里面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开了,赵司辰表情很不自然,“有事?” “聊几句”,我推开他走进屋里。 “有什么好聊的?明天行不行?”他看着我。 我瞥他一眼,拉过椅子坐下,“你在屋里干嘛呢?” 他关上门,走到床边坐下,“我能干嘛?反省呗!” 我笑了,“还不服气呢?那么想当堂主?” 他撇我一眼,“你现在牛逼了,比我强了,高兴了是吧?” “我一直比你强啊”,我说,“你没发现么?” “程小马你什么意思?”他一皱眉,“调侃我是吧?哦,当了堂主了,比我身份高了,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 我不笑了,“赵司辰,咱俩谁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你说什么呢你?”他站起来。 “怎么着?想动手?”我冷笑,“不服是吧?” 他又坐下了,“我知道你功劳大,没不服你,我就是……就是不甘心!” 我拿过他的烟,点了支烟,使劲吸了一口,缓缓的吐了出来,“咱们认识也有些日子了,从我第一次来这里,你就看我不顺眼。是,你是南宗堂主的儿子,师父是五翎祭司,你出身高贵,家世显赫,所以你就自觉高人一等,目空一切!” “我……”他抬起头来。 “闭嘴,让我说完!”我瞪他。 他头又低下了。 “咱们四个人里,苗乙的父亲和师父都是九翎祭司,比你出身高贵;队长的师父是北宗长老且直接管理赤焰堂,比你背景深厚,所以你眼里有她俩,觉得你们是一个阶层的。到了我这,没出身,没背景,你觉得我不配跟你在一个堂,更不配跟你竞争苗乙,就算我们一起出生入死,你他妈的跟我称兄道弟,都是基于在你放下身段和我做朋友这个大前提下,你是爷们儿就说实话,你是不是这么想的?” 他冷笑,不说话。 “你说话!”我踢了他一脚。 “是!你说的都对!”他抬起头看着我,“我就是觉得我们出身比你好,我就是觉得你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怎么了?我们三个都是三神娘娘的弟子,我和苗乙练功的时候观想的是圣女,用的是密符,你们北宗呢?舒兰队长我不好说什么,但她起码是有来历的。你呢?你是哪来的?我只知道我们家世代都是三神教弟子,为三神教出生入死,这是我们血液里流传下来的光荣基因!可你呢?你只不过是北宗一个普通弟子的弟子而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功劳,抢女人?”他吼道。 我冷冷的看着他,轻轻的吸了口烟。 他抓了抓头发,吐了口气,“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是没出身,不是没背景,你他妈背景比我们谁都厚!难怪她们都护着你,难怪苗乙对你那么好,我他妈的就是觉得不公平!” “你以为你做了堂主,苗乙就会喜欢你?”我掐灭了烟,“或者说,我没有出身和背景,她就不会喜欢我?” 他抹了抹眼泪,“你们都觉得我没用,都觉得我是想当那个堂主……其实那些不过都是虚名,我较那个真干什么?我就是有点怕,怕苗乙身份高了,我离她就更远了……” 我站起来,拍拍他肩膀,“早点睡吧。” 这个时候说别的没什么意义,让他发泄出来,他自己慢慢的也就恢复过来了。 “小马!”他站起来,“你为什么不骂我?” 我打开门,“我们是兄弟。” “可是我刚才……” 我微微一笑,“睡吧”,随手带上了门。 几秒钟后,赵司辰哭了,嚎啕大哭。 我轻轻舒了口气,转身想下楼去坐会,一抬头却看到了苗乙。 “你都听到了?”我看着她。 “为什么你们两个的事,总要扯上我?”她看着我。 “谁让你这么漂亮”,我一笑,“漂亮的女孩,到哪都是焦点,何况我们都是强悍的男人,你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怎么可能不被扯上?” 苗乙似乎无语了,她躲开我的目光,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想下去走走”,我说,“睡不着的话,一起来吧。” 我们来到楼下的小花园,那个当初寻找黑石的地方。 “我师叔说,这几天我不能用出神术了”,我看着天上的星星,“他说我会闯祸,看样子事还不小。” “我看住你,不让你去惹事”,她说。 我看她一眼,“该来的总会来,没什么,顺其自然就好了。” “有我们在,不会让你有事”,她看看我,“你师叔帮你把护法炼出来了么?” “嗯”,我点点头,“今天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我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那就努力吧,将来也做个高手”,她看看我,“小马,别生赵司辰的气,他只是怕你看不起他,其实他心里没有那么想。” 我有点意外,“你为他说好话?” “我只是就事论事”,她说,“你比他强,别跟他计较。” “为什么是我不计较?”我皱眉。 其实我本来也没计较,但不知为什么,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反而有点不舒服了——是啊,凭什么我不能计较? “因为你比他强”,她看着我。 我点点头,“行,真是个无法辩驳的理由。” “谢了”,她淡淡的说。 我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苗乙,陪我坐会吧” “回去休息吧,你太累了”,她说。 “不,陪我坐会”,我坚持。 她没坚持,点了点头。 我拉住她的手,找了个长椅坐下,俩人就那么静静地坐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那一瞬间,我觉得很幸福,夜风的清凉,手心的温暖,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声……这一切,足够了。 睡觉前,我收到了白晓珊发来的微信语音,“小马,后天的party,我当你答应了,不见不散,不许不出现!” 我微微一笑,把手机关掉了。 苗乙说的对,我确实是累了,眼睛刚一闭上就睁不开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白晓珊来到我床边,蹲下来看看我,调皮的一笑,“小马,醒醒,醒醒啊?” 我睁开眼睛,“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笑了,“我只是进来你的梦里了,你的身体正在睡觉,咱俩出去玩会吧。” “玩?”我一愣,心说既然知道是在梦里了,那应该很快就会醒了呀,可我为什么一点醒的感觉都没有? “哎呀你别发呆了”,她从床上拉起我,“你的体质特殊,修炼的巫术法门也特殊,你跟我出去玩,没问题的!” “可是我……” “哎呀走啦!”她拉住我就往窗边走,我似乎无力抵抗。 来到窗口,她纵身一跃,带着我一起飞了起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使劲挣开她的手,“你不是要带我去玩,你是要带走我的阴神!” 17 换梦移魂 白晓珊不笑了,平静的看着我,“跟我去个地方,带你见一个人。” “不去!”我警觉的看着她,“你果然不简单,竟然能利用梦境偷别人的阴神!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皱眉,“我们不是朋友么?你为什么要怀疑我?” “是朋友你就说清楚!”我冷笑。 她有点无奈,“我只是……算了,我知道你这几天不能用出神术,所以想带你去见一个朋友,和他一起玩玩而已。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该这么凶我吧?” 我更警觉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呀,你为什么这么防备我?”她一脸无辜,“小马,你别这么怀疑我好不好?虽说三神教和我们九妹祝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我们也不是敌人啊!”她边说边向我飞了过来。 “你别过来!”我一指她,“别逼我!” 她停下了,“逼你?你想和我动手么?” 看她的样子,一脸茫然,似乎不像是装的,难道是我想多了? 我缓和了一下语气,“你想带我去见谁?” 白晓珊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好吧,我说实话,是那个人想见你。” “到底是什么人?见我干什么?”我问。 “这……”她纠结片刻,“算了,我还不想为了他跟你连朋友都做不成。我送你回去,你好好睡觉吧。” “不用!”我拦住她,“自己回去就行。” 她无奈,“那……好吧。” 我转身飞回房间里,刚要回本体,她追了过来,在窗外看着我,“后天的party你来不来?” “再说吧”,我说完回到了身体里。 “以后不许不回我的微信,就直接关机……” 她的声音原来越远,我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房间里一切正常。 平静了一会,我打开手机,她没有再发其它的信息来。 我微微一笑,刚要再次关机,她的信息又进来了,“你真的多心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请你一起出去找那个人玩会的。好吧,你不用回信息,后天见,晚安。” 我愣了一会,心说这到底什么情况?这白晓珊要成精么?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我回过神来,披上衣服,穿鞋下床。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的是苗乙。 “有个人用巫术进了你的屋子”,苗乙说,“我已经找到了她的位置,我们一起去抓住她。” “她用的什么巫术?”我问。 “移魂引梦”,她说,“九妹祝的巫术。” “移魂引梦……”我咽了口唾沫,“她是要害我么?” “是不是害你不清楚,但她这么做,就是在向我们三神教挑衅”,她看着我,“你去不去?” “我……”我有点犹豫,“这个人我认识,白天见了一面,她……” “我自己去!”她转身就走了。 “苗乙!”我想拉她,但没拉住。 “你等我换衣服!”我大喊一声。 师叔说这几天我不能用出神术,那我跟着去了又能做什么?可是这种情况下,如果让苗乙自己去,万一有个闪失,那我成什么人了? 不管怎么样,我必须跟着去。 白晓珊怎么也想不到,她的住处会被苗乙轻而易举的定位到了。她住的离我们不是很远,在北三环附近的一栋公寓内。半个小时后,我们就赶到了这里。 “那女孩不简单,她知道我们来了”,苗乙停好车,“你要是不方便露面就别下车,我去找她。” 我想了想,一把拉住她,“苗乙!我们来了,她也知道了,这就等于是警告了。她是我朋友,你给我个面子,今天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后天要去参加一个party,她也会去,到时候我当面跟她谈谈。” “你这叫什么话?”她冷笑,“我们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 “你来了,就是警告她了”,我看着她,“这件事因为我引起来的,我来处理!” 她摇头,“不行!” 我微微一笑,“小乙,你不信我么?” “我说了要保护你!”她开门下车。 我追下车,拉住她胳膊,“苗乙!你听我的行不行?” 她停下脚步,转过来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你这几天不能用出神术,怎么解决?我说了要保护你,不要拦我!” 我心里一热,拉住她的手,“谁说解决就是要打架了?这件事我自己能办,你相信我,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绝对不跟你客气,好么?” 她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我笑了,“咱们走吧。” “不能就这么走,给她一个警告!”她看我一眼,掏出一根檀香,点着之后插到路边树下的土里,接着掐手诀,默念咒语。袅袅香烟缓缓化作一个九寸多高的白色小人,它伸了个懒腰,一跃而起,飞进了公寓楼内。 苗乙伸手一弹,打灭了檀香,起身看看我,“走吧!” 这姑娘性子很傲,不收拾一下白晓珊,她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我淡淡一笑,拉起她的手,“回家。” 今晚白晓珊的行为直接导致了两个结果:第一,晚上她不好过了;第二,那个party,我不去都不行了。 第二天,赵司辰活过来了。 这货破天荒的早起了一次,给我和苗乙准备了一桌相当丰盛的早餐。我们起来下楼一看,都愣住了。 “你这是干嘛?”我俩问。 赵司辰嘿嘿一笑,“给你们做早餐呀,别愣着呀,赶紧坐下吃!” 我看看苗乙,“你敢吃么?” 苗乙噗嗤一声笑了。 “哎哎哎,程小马你说什么呢?”老赵不爱听了,“我凌晨四点多就起来准备了,一番心意让你一说怎么就变了味了呢?” 我走到餐桌前坐下,看了看桌上的早点,有花卷,烧饼,煎蛋,煎香肠还有油条,焦圈和豆浆。 “难为你了”,我说,“一大早买这么多东西回来,跑了几个粥铺啊?” 赵司辰无奈,“谁说都是粥铺买来的?那煎蛋和香肠可是我亲手做的!” 我笑了笑,看看苗乙,“快吃吧,别让老赵的一番心意凉了。” 苗乙微微一笑,在我对面坐下了,“吃早点吧。” 老赵赶紧在我身边坐下,“小乙,多吃点,嘿嘿……” 我瞥他一眼,夹过一根油条,咬了一口。 他用脚一碰我,压低声音,“兄弟,昨天的话当我放屁,跟你道歉,别往心里去。” 我一皱眉,“注意场合,吃东西呢!” 他笑了,“主要是领会精神,吃吧,多吃点!哎对了,我今天准备好好练功,一会你闲着没事,给我指点指点……你别推辞啊,北宗弟子兼学术数,再说你的出神术那么牛逼,你帮我修正一下不足之处……” 兄弟之间不用解释太多,也没那必要,笑一笑,骂一句,那些小矛盾也就自然而然的过去了。 赤焰金鹰是一个整体,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少了谁都不行。 三神教曾经分裂千年,修炼方法虽然大同小异,但也各有侧重。我虽是北宗弟子,但只修炼了三神灵祝和出神术,对于南宗的控鬼之术的了解基本跟空白差不多。不过老赵难得那么谦虚,再加上我脸皮也厚,所以吃完早饭之后,我就开始“指点”他修炼了。 控鬼之术,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大上,实际上却是绝大部分巫师眼中的高级境界,看家本事。普通的巫师,能控制一两个鬼为他办事,外人看起来就很牛逼了。不过俗话说得好,鸡多了不下蛋,人多了瞎捣乱,鬼也是一样,多了就是麻烦。 首先来说,人为阳,鬼为阴,身边总跟着一群鬼,那人的阳火就会被压制,运气就会越来越差,所以巫师控鬼,除了有控制的意思之外,还有一层深意那就是要控制自己和鬼的距离。必须让鬼与自己保持一个随时能来,又不干扰自身阳火的距离,这种本事,代表着控鬼巫师的修为高低。 其次是咒语,控鬼巫师用的咒语,往往比较阴毒,用的多了就会损伤人体内阳,造成五脏暗疾。年轻的时候危害不明显,年纪越大,就逐渐显现出来了。很多控鬼巫师最后突然暴毙,原因就是五脏暗疾日积月累,以至于自身力量不行了,身边的鬼奴压制不住了,得到机会突然反噬。外鬼(鬼奴)加内鬼(五脏暗疾)一起作用,因而暴毙而亡且往往死相特别的惨。 所以,做控鬼巫师,是有风险的。 但是三神教的控鬼巫师比那些普通的巫师则要高级的多,安全的多了。因为巫师的根本是对神主的信仰,如果神主位置足够高,弟子的信仰足够虔诚再加上有特殊功法的话,那就能很好的解决上面的两个问题了。 所谓神主的位置足够高,指的是神主在神界,人间和灵界的身份,知名度和分量。我们三神娘娘虽然早就被天神封印了,但她老人家的赫赫威名仍在,就是凭着这依然震慑灵界的名号,南北三神教弟子的信仰根基才没有被根本动摇。 神的力量,来自于万千众生虔诚的信仰。人心一念,可成仙佛可成魔,一人即可如此,又何况千万人? 所以呢,学巫术,还是得来我大三神教。 老赵打了个哈欠,抹了抹眼角的眼泪,“行了,道理讲完了,来点实在的吧。” 我耸耸肩,“实在的……我也不懂你们南宗的控鬼之术,怎么来实在的?要不然你先把咒语念几遍,我也学学?” “你不用学,你帮我就行了”,他说。 “怎么帮你?”我纳闷。 他看看门口的方向,凑近我,压低声音,“你能不能……让我看到三神娘娘的样子……” 18 立身之本 我眉头一皱,“你扯什么淡呢?三神娘娘是咱们神主,我自己都没见过她老人家的样子,又怎么让你见到?” 赵司辰纳闷,“不是……你不是也没见过阿思伦么?那上次你一拉我的手不也让我看见他的模样了?” “阿思伦不一样,我之前在幻境里看见过他,所以才能让你看见”,我说,“可三神娘娘几千年了,我去哪看见去?” 他点点头,“哦,这么回事啊……那是不是说,如果你能碰一下三神娘娘用过的东西,就能用出神术看到她老人家的样子?” 我一愣,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也没敢想过。三神娘娘,那可是我们的神主,可是我们三神教的神啊! 见我不说话了,他轻轻一推我,“哎,怎么了?说话呀?” 我回过神来,看他一眼,“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你为什么想看三神娘娘?” “为了修炼”,他看我一眼,“我们南宗弟子修炼高深巫术,需要观想圣女,并使用密符。如果我们能亲眼得见圣女,哪怕只是一面,对我们的修炼都有极大帮助的。可是圣女是什么身份?哪是我们一般弟子可以随便见到的?再说了,现在我们南宗圣女已经是咱们总坛教主了,小圣女还小,估计想见到她的容貌就更难了。” “所以你就想看三神娘娘?”我问。 “对!”他认真的说,“你想啊,如果我们能看到三神娘娘,那……” “赵司辰!”我打断他,“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想很危险?圣女是三神娘娘在人间的化身,除了她,谁敢想能看到三神娘娘的真容?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不解,“我这念头怎么了?我想看三神娘娘是为了修炼,又不是有别的目的……” “你忘了么?我们用巫念之法发过誓的”,我说,“效忠圣女,效忠总坛教主!你现在这想法,是僭越,懂么?” 他不以为然,“我的忠心,苍天可鉴,又没做亏心事……” “去你的苍天可鉴!”我瞪他,“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哪来的什么苍天可鉴?你已经发了誓了,就不该再有这种念头!那天坛是祭天的地方,除了皇帝或者皇帝指派的皇子,大臣外,你见哪个小官敢为了江山考虑,擅自去天坛去过把祭天的瘾?谁他妈的有了这个念头,就是诛心之罪,真的去做了,就是僭越之举!” 他无奈,“至于么……让你说的,我都快成反贼了……” “甭废话!”我一指他,“我懒得给你解释,你记住我的话,这个念头再也不许有!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有!” 他沉默良久,看我一眼,“哎,我还没谋反呢?再说我又比你大,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面子是外面留的,是兄弟,就只说实话!”我缓和了一下口气,“这事别再提了,你开始修炼吧,我在旁边看着,有不合适的地方我告诉你。” 他舒了口气,点点头,“好!” 从那之后,老赵真的没再提过,可是这个念头却像一个烙印,不知不觉的烙在了我意识里,再也挥之不去了。 稍微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赵司辰掐诀念咒,开始默念咒语,身边顿时出现了一股隐隐的青气。念了几分钟后,他变换手诀,开始观想,身边的青气顿时增强了十数倍,并开始缓慢的运转起来。 这就是观想、密符合一的威力,可以让巫术修炼事半功倍。 气场越来越强,转的也越来越快,其中隐隐的透出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这是个女孩的身影,她身高一米七左右,腰身纤细而性感,长发披肩,虽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但仅那气场就已经让人觉得她很美了。 这身影就是他心中观想所化,也就是说,她的本体就是南宗圣女,我们的总坛教主李青瞳。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心说教主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姑娘,看这身形,赵司辰观想的那张照片上的形象,应该是教主少女时期的样子吧。 “如果能看清脸就更好了”,我下意识的说了句。 “主人,可以的”,温盈在我耳边轻轻的说。 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 “温盈?”我站起来,四下看了看,“你在哪?” “我藏在您的神识里呢”,她说,“我的新本体是用您的神火炼出来的,所以我可以藏在您的识海里!” 我一怔,“那不成之前的样子了?” “不一样的”,她说,“那时候我没有本体,是被封印在了识海里。现在,我是您的护法,藏在识海里,是在为您守护心神。” “哦,真的是守护我?” “当然了,您是我的主人啊!”她认真的说。 “那我想什么你都能知道?”我又问。 “嗯……基本上是吧”,她说,“不过主人不管想什么,温盈都会尽力为您去办到!” 我一笑,“是么?如果是想坏事呢?” “主人的事,都是对的,没有坏的”,她坚定地说。 我放心了,这才是护法。 “你刚才说能让我看到我们总坛教主的脸?”我问。 “对,他此刻正在观想,我可以把他观想的给您呈现出来”,她说。 我一愣,“那不跟出神术差不多么?再说他现在可是正在用咒语,你能那么做?” 温盈笑了,“您忘了?我本是画魂,如今以神火为本体,只要他的修为不如您,那是影响不了我的。” 我点点头,“这么回事啊……” 没等我把话说完,身上突然一凉,接着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她一身黑衣,身材高挑,面容姣好,一双眸子透着精光,正平静的看着远方。 我怔住了,“这就是……圣女……” 这时,那女孩突然转向我,眉头一皱,“你看得到我?” 我一惊,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了,脑海里的幻象顿时消失了。 “主人,您怎么了?”温盈吓坏了。 赵司辰也被我惊动了,赶紧收了咒语,回头一看,“哎,你至于这么客气么?” 我怔怔的看着他的前上方,那里有一团青气在流转,其中似乎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正在凝视着我。这是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它很奇特,身上忽冷忽热,莫名的紧张不已,双手双脚都不听使唤了——但心里却很温暖。 那美丽的眼睛让我敬畏,但也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异常强大的安全。 “主人!主人……”温盈呼唤。 “小马!”赵司辰纳闷,“看什么呢你?”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前面,什么也没看见。 我看到那双眼睛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接着就慢慢消失了,青气也随之消散了。 “我没事……”,我闭上眼睛,轻轻的舒了口气,额头上已经冒汗了。 “那就好,主人,都是温盈不对……”温盈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没等我说话,赵司辰一把将我扶了起来,“你的心意我懂了,以后日子还长,我这个做大哥的……” “滚!”我一把推开他,“我跪的是教主,又不是你!自作多什么情?” 他挠了挠后脑勺,“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有点糊涂了……” 我看他一眼,“说了你也不懂,你自己练会吧,我出去透透气。” 他一把拉住我,“哎等等,你刚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么?” “没问题,非常好!”我随手关上了门。 我独自来到楼下花园里,找了个长椅坐下,靠在椅背上静心沉思。见过林师叔后,我被他的气度和修为震慑住了,以至于这两天都有点迷茫,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不知以后该怎么做才好。但是刚才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瞬间让我清醒了过来,让我不仅找回了自己,更看清了很多。 师父说过,我错过了学习术数的黄金时期,很难在高深术数上有多大成就,因为我天生就是该做巫师的。我是三神教的弟子,传承的是三神教法脉,我的祖辈,爷爷姥爷,爸爸妈妈,连同我小姨不是九翎祭司就是长老,我的血都是巫师的血,这辈子是做不成风水师了。 既然不是风水师,我就不该因为见识到了术数高手的强大就动摇自己的立身之本,而我的立身之本就是巫术,是出神术!也许它不是很完美,也许我还没有体会到它真正的精髓,但它是我的使命,是我的骄傲,是我安身立命的能力,也是我纵横天下的资本。 我是程小马,我是三神教巫师! 想通了这些,我心里顿时一阵清凉,这感觉很舒服,找回自己的感觉,特别爽。 林师叔说,他可以教我,但他改变不了我,现在我真的懂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温盈,出来陪我坐会吧。” 身着古装的温盈瞬间显现出来,“主人,刚才……” “刚才我该谢谢你”,我打量她一下,“哎我说,你就不能换身现代装束?这身唐朝的衣服都穿了一千多年了,没穿够?” 温盈一愣,看看自己身上,“这个……不好看么?” “好看是挺好看的”,我瞄了她胸部一眼,“只是你说我一喊你出来,你就一身古装,而且咱俩看上去年纪差不多,可是你这身衣服一下子就把年代差给拉出来了……” 温盈莞儿一笑,“好!” 她站起来,身上白光一闪,瞬间换上了一身清爽的现代衣服,“这样可以了么?” 我点点头,“还不错,这才能显出身材来嘛!好了,坐吧!” “嗯!”她微笑着坐下,“主人,还是这样的您比较熟悉!” “是么?”我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她认真的看了我一会,“主人,明天您要去见那个女巫师么?” 我看她一眼,“怎么?” 她犹豫了一下,“那位姑娘很厉害,我不是她对手……” 我纳闷,“你这什么意思?她要跟我动手么?”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您冲突起来”,她顿了顿,“但我预感,明天会有人想害您,而我现在的力量,根本打不过他……” 19 是你还是她 我半天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她。 “主人……我是不是挺没用的?”她低下头。 我笑了,“温盈,你原本是画魂,我对你的能力并不是完全了解,听你这话的意思,你有预知力,但是你现在的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所以你打不过那个人,是么?” 她摇头,“不是限制,是我还没有完全适应本体,我需要点时间才能施展神通,可是明天您就得去见那个女巫师了……” “那你需要多久?”我问。 “我也不清楚,这个无法预知”,她说,“现在的我,能帮您的做的并不多……” 她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我明天可能要惹出点事来,可她怕自己没能力保护我。其实林师叔也说过,我最近会惹点祸,既然是命中注定,那就没什么可在意的,更没必要刻意的避讳什么了。 我不在乎,可温盈在乎,在她看来,如果我有危险而她不能出力,那就是她这个护法没尽到责任,就是她的失职。 我想了想,“温盈,白晓珊不至于害我,如果是有别人想跟我玩玩,那马爷我也来者不拒。你呢不要想太多,乖乖的藏在我的识海里,守护好我的心神就够了。” 她看看我,“您的出神术后天天亮之后才可以使用,所以我才藏在您的识海里。明天晚上亥时末刻,我就不能再这么做了,但您放心,只要您一声召唤,我会立即出现的。” 正说着,手机响了,苏文文的微信,“小马,我明天有个party,你也来吧。” 我看看温盈,微微一笑,“好!” 温盈担心,“主人……” “别把我想的那么脆弱”,我说,“人要是太惯着自己了,不会有出息的。既然明天有人想害我,那我倒要去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大的胆子!” 苏文文的家在昌平,上下两层,将近三百平米,大气中不失奢华。老赵私下里告诉我,就这房子,至少三千万起。来参加party的人很多,男男女女足有十几个,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这其中有两个人我认识,一个是乔宇,另一个就是白晓珊。 温盈担心的有些多余,白晓珊不仅没对我表示任何敌意,相反的她一见我就主动而大方的走了过来,“小马!今天挺帅哦!” 老赵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仿佛被白晓珊吸住了一般。 我用胳膊一顶他,“素质!注意场合,愣什么呢你?” 白晓珊看他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哦哦哦!”他回过神来,脸上有些尴尬。 “这是我师兄赵司辰”,我介绍,“她叫白晓珊,九妹祝弟子。” 赵司辰一听九妹祝三个字,愣了一下,“啊?九妹祝的……” 白晓珊纳闷,“哎,九妹祝怎么了?” “哦没事,嘿嘿……”赵司辰脸有点红,握住白晓珊的手,“幸会美女,我叫赵司辰。” 白晓珊一笑,“小马刚刚说过了,我知道你叫赵司辰。咦?你是修炼控鬼之术的呀?那不错啊,身上竟然一点阴气都没有,南三神教果然厉害!” 赵司辰又是一怔,“你……” 白晓珊看看我,“小马,去阳台聊几句呗。” 我看看赵司辰,点点头,“好!” 白晓珊冲老赵一笑,转身向阳台走去,那背影,那身段,那叫一个青春。 老赵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一把拉住我,“小子,这姑娘不赖,一握手就知道我修炼的法门,跟你有的一拼啊!” 我漠然一笑,凑到他耳边,“苗乙和她,你喜欢哪个?” 他一把推开我,“还用问么?当然是苗乙!” 我点点头,“那就擦擦口水,别在这场合丢咱大三神教的脸,啊~” 他摆摆手,“赶紧的吧你,妞儿在阳台等你呢!废话真多!” 我笑了,“自己玩着,我去跟她聊会。” 老赵很不甘心的看了看阳台上的白晓珊,又看看我,将杯子里的红酒一口干了。 秋天了,风开始凉了,阳台上很舒服。 白晓珊趴在阳台的栏杆上,静静的看着远处,夜风轻轻撩起她的秀发,九妹祝的女巫师也很美。 “前天晚上,你到底想干嘛?”我问。 “不是跟你说了么?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她看看我,“没想到你却误会了。” “那种情况,谁都会误会”,我说,“九妹祝的换梦移魂术是不是真的能偷走人的阴神?” 她莞尔一笑,“偷阴神有点难,偷别的嘛,或许简单些。” “哦?”我看她一眼,“偷什么?” “偷人的心啊”,她若无其事的看着远处,“不然等你的出神术恢复了,我还想进你的梦里?做梦去吧!”她嘴巴轻轻一努。 我打量她,“你要偷我的心?为什么?你喜欢我?” 她摇头,“现在还没,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没喜欢过谁。” “那你干嘛还要这么做?”我纳闷。 她微微一笑,“不知道,也许我想的没那么复杂,就是想带你去见那个人吧。那天回去后,我说我认识了一个三神教的男孩,修炼出神术的。他说那你找个机会,带他来见见我。我说好啊,择日不如撞日,趁他这两天不能用出神术,晚上我去找他来!” 我静静的看着她,她说的很轻松,也很坦然,不像是撒谎,更不像是掩饰。 “好多人都觉得白晓珊深不可测”,她自嘲的一笑,“其实是你们太聪明了,而我,太简单了。聪明人看谁都聪明,简单的人看谁都单纯。我对你的阴神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这个人,想和你一起玩而已。” 我点点头,“懂了。” 她沉默了一会,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天都到了楼下了,为什么又回去了?” “不回去怎么办?”我看着她,“上去找你?然后打一架?三神教和九妹祝同是巫术大派,彼此关系微妙敏感,一点小摩擦都可能点着火药桶。我不想我师妹和你打起来,这事是咱俩的事,为什么要把她扯进来?” 她笑了,点点头“你师妹……是个美人儿呢。不光人漂亮,手段也厉害。” “客气了,你俩都不差”,我说,“这件事说开了就算过去了,你不是说有人想见我么?那天没做到,是不是让你为难了?” 她又喝了一小口红酒,“那倒没有,他毕竟是长辈,也没为难我。” “知道他为什么想见我么?”我问。 “交你这个朋友,以后让你帮忙办事”,她看着我,“怎么样?够直接吧?” 我一挑大拇指,“好,白小姐,爽快!” 她笑了,将酒杯放到大理石栏上,一撸袖子,让我看她的右小臂。雪白的肌肤上,一道绯红色的血印,特别的明显。 我一皱眉,“什么意思?” “你师妹的白巫气灵”,她整理好袖子,“那姑娘是高手,白晓珊技不如人。” 我想了想,“严重么?” 她耸耸肩,“还好,就是右小臂没什么力气,我暂时还能压制得住。” 我掏出手机,“我让她帮你解开。” “不要!”她按住我的手,“让她知道了,我该没面子了,不要告诉她!” “面子重要还是你的伤重要?”我皱眉。 她看着我,“面子重要啊,这点伤不算什么,你可以帮我治好。可是面子要是伤了,你帮不了我,我只能和她约架了。” “嗯?”我不解的看着她,“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刚才不是也说么?九妹祝和三神教关系微妙,一点小摩擦就可能点着火药桶”,她看着我,“你希望局面失控么?” 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苗乙的父亲和师父都是九翎祭司,她又是总坛的九堂弟子,我们赤焰堂的小女神。而白晓珊在九妹祝门内估计也不是无名之辈,这俩姑娘要是掐起来,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弄不好就会局面失控。 “那你的意思呢?”我问,“我给你疗伤?” “对啊!”她点点头。 “可我根本不会啊……”我说。 她一笑,“很简单,今晚亥时之后,你的出神术就恢复了,不仅恢复,而且会比之前还要厉害。到时候,你只需要听我的,按我说的做,这伤你一准能给我治好。” 我看着她的眼睛,良久没有说话。 “你别光看我啊”,她说,“帮不帮我?” 我微微一笑,“好,你不怕,那就来呗!” 她也胜利似的一笑,丝毫不避讳我的目光,“好啊,来啊!” 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那一瞬间我明白了,白晓珊或许没有多少心机,但是,她聪明绝顶。 我们就这么看着彼此,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在我们身边凝固了片刻;也或许是,我们谁都不想先动,似乎觉得谁先动了,谁就输了。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坚持着,直到苏文文的到来。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一定很投缘”,苏文文笑着看看我俩,“怎么了?玩木头人呢?” 我俩同时笑了,异口同声,“是啊,比耐力呢。” 苏文文意味深长的一笑,看看我俩,“神同步,不错嘛。” 白晓珊一吐舌头,“你们聊着,我去拿点果盘吃,开饭之前,必须先开胃!” 苏文文一笑,“去吧。” 白晓珊看我一眼,自信的一笑,转身走进了客厅。 “晓珊挺让人嫉妒的”,苏文文看着她的背影说,“年纪轻轻,本事很大,人漂亮,身材好,又怎么吃都不胖……你说,这是不是挺招人恨的?” 我看她一眼,“文文姐,想撮合我俩?” 苏文文一口苏打水差点没吐出来,“哎!你……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就说是不是吧?”我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看了看客厅里端着盘子吃西瓜的白晓珊,“你不觉得,她挺不错的么?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我喝了口红酒,轻轻的舒了口气,“护法告诉我说,今晚有人想害我,是你?还是她?” 20 那个害我的人 苏文文并不生气,她反问我,“谁能害的了你?是我还是她?” 我笑了,“你可真聪明。” 她也笑了,“你这辈子,不惹事,事就惹你,躲也躲不开。不管你的护法跟你怎么说,既然你来了,那就是你根本不怕。既然不怕了,你还问这些干什么?” “不愧是术数大师,我说不过你”,我摇头。 “我算不上大师,差远了”,她微微一笑,“你和晓珊很合得来,有些事,不用我撮合,该在一起的自然也会在一起。” “姐你要是预言什么么?”我说,“心理暗示对我们巫师来说可没什么作用。” “我没那么想”,她说,“你未来的女友,应该是位学巫术的女孩子,至于是谁……那就随缘了。” 我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苏文文是一片好意,她想让我从杨阳的那段感情里走出来,勇敢的接受新的爱情。可是白晓珊,我才刚认识,没心思考虑那么多。 我们的晚餐是烤肉,肉和菜品很丰盛,味道很不错。 吃饭的时候,赵司辰几次想找话题跟白晓珊套近乎,都被白晓珊轻描淡写的转移开了。其实这种看上去傻白甜,实际上冰雪聪明的人很难搞定,以赵司辰的修为,基本是没戏加白搭。 但白晓珊对我真不错,新鲜的羊五花烤好之后,她首先夹了一块最肥嫩的放到了我的盘子里,“来,小马,趁热吃!” 我夹起还在滋滋冒油的羊肉,轻轻吹了吹,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大嚼起来,“嗯!真好吃!” 赵司辰羡慕的看着我,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看白晓珊又夹来一块,赶紧主动把盘子递上去了,“嘿嘿,我也要!” 白晓珊绕过他的盘子,直接把羊肉放到我的盘子里,同时应付赵司辰,“你别举着盘子了,烤盘上就还剩下两块,这么多人,僧多粥少,你还客气什么呀?” 赵司辰无语了,自己准备去夹肉,却发现最后一块被乔宇夹起来,放到了苏文文的盘子里。 “不好意思赵老师,您来晚了”,乔宇一笑,“不过没关系,羊肉有的是,那谁……赶紧的呀!” “好嘞!”旁边一位姑娘放下筷子,拿起夹子,将一盘新鲜的羊五花一片片放到了烤盘上。 老赵尴尬的叹了口气,放下盘子,拿起杯子和我碰了一下,“肉没得吃,陪我喝口酒吧。” 我忍住笑,“干!” 白晓珊歪着头打量我俩,“哎,我说老赵,你可真有意思。你不是一直把小马当情敌么?现在你该高兴才对呀!” 老赵愣了一下,看看我,“是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你小子有艳福,那我不就安全了?”他一拍大腿,情绪顿时高昂起来,“哈哈哈,好,好啊!小马,来,咱们再走一个!乔宇,你也放下,大家一起来!” 众人起身,都举起了杯子。 “为了友谊,他妈的干!”老赵喊道。 “他妈的干!”一群人齐声大喊,将杯子里的啤酒和饮料一饮而尽。 气氛顿时更热烈了,赵司辰枯木逢春,又跟打了鸡血似的了。 我看看白晓珊,发现她也正偷偷的看着我笑。 “你可真有办法”,我一指她,“太坏了你。” 她嘴角一笑,凝视着我的眼睛,“这就算坏了?你走着瞧吧……” 我突然发现,我很喜欢她坏坏的样子。 Party的基本流程都差不多,见面寒暄,果盘饮料,烧烤酒精KTV,之后看谁对眼带回去睡。我们也不例外,吃完饭后,一群人来到附近的一家KTV,继续喝酒继续嗨。 赵司辰对这种场合太熟悉了,这家伙虽然唱歌像驴叫,但是哄女孩的本事却相当了得。乔宇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在角落里和苏文文说悄悄话。白晓珊落座之后,仿佛变了一个人,特别的高冷,除了喝酒,基本没理任何人。 “白晓珊!”老赵玩的兴起,将麦克风一递,“来一首,让我们惊艳!” 白晓珊看看麦克风,凑过去轻轻吹了一口,微微一笑,继续坐回去喝酒了。 其它几个男孩女孩一片嘘声,嘘赵司辰。 赵司辰借着酒劲凑到白晓珊身边,把话筒递到她唇边,“白小姐,给个面子嘛,你唱歌肯定特好听!” 白晓珊看他一眼,“是么?” “嗯!”赵司辰认真的点点头。 白晓珊撇我一眼,“小马,一起?” 我摇头,“你唱,我听。” “好!”她拿过赵司辰手里的话筒,站起来,“那谁,点歌,姑娘漂亮!” 我们都是一愣,这歌,比我们都老! 音乐声一起,白晓珊随着节奏轻轻舞动起来,她跳舞的样……呃,挺性感的。 “姑娘姑娘,漂亮漂亮,警察警察,你拿着手枪……”她一点也没有淑女的包袱,用一副标准的女式蓝调摇滚嗓将何勇大叔的经典演绎成了一个经典。 包括赵司辰在内,所有人都被她的感觉渲染了,跟着她一起舞动,随着她一起疯狂。一时间,包厢里只剩下了一个冷静的人,那就是马爷我。 我不是不想起来一起跳,我是喝的有点晕了,怕自己起来会吐。这有点反常,今晚喝的酒并不多,但不知道是不是酒有问题,反正我很晕。 “你说这个故事,不是香肠,我也知道夕阳,并不在你身上……”她又蹦又跳,“你钻进了汽车,你住进了洋房,你抱着娃娃,我还把你想……我不交女朋友,也不会养条狗!” 最后一句,我笑了,笑的特别开心。 唱完之后,她把话筒扔给赵司辰,走过来凑到我身边,“我不舒服,跟我出来一下。” 我看着她的眼神,心里突然颤了一下,似乎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她认真的看着我,眼神却不失单纯,“时间快到了,你怕了么?” 怕?笑话! 我站起来,拉起她的手,“走!” 赵司辰一愣,“哎,小马你!……”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也没心思听,此刻脑子晕乎乎的,只想带她离开这,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俩…… 我们出了门,直接上了她的车,接着驱车来到附近的一家五星级酒店。接下来就顺理成章了,什么他妈的疗伤,她根本不需要我为她疗伤。 一切都是借口,一切都是理由,我们心照不宣,虚伪太累,我们只想要真实。 那一刻,我仿佛第一次经历这种事,那种感觉熟悉而又陌生。身下的姑娘一声莺啼,眼神一下子呆住了,怔怔的看着我,“小马……” 我没让她继续说下去,用热吻堵住了她的嘴。 那一晚只发生了两件事,前半夜,我被她勾引了;后半夜,我加倍报复了她…… 白晓珊就是那个害我的人,如果这就是我要惹的事,那就尽情的来吧。我不后悔,也不怕因为这个惹出乱子,九妹祝,我不怕你们…… 天亮之后,我醒了,她依偎在我怀里,睡的特别香甜。 我抚摸着她洁白而光滑的肩膀,在她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起身穿衣服。 她迷迷糊糊的一把抓住我,“你干嘛去?” “我去……”我想了想,“呃……洗脸。” 她睁开眼睛,幽幽的看着我。 我被她的神情震了一下,这时刻的白晓珊,太美了。 “你是想走”,她看着我,“怕我让你负责?” 我回到她身边,凑到她唇边,“你觉得呢?” 她凝视着我,微微一笑,“你走吧。” “为什么听你的?”我也凝视着她。 “我是九妹祝弟子,你是三神教弟子,我只要和你接近,你难免会怀疑我有什么用意”,她顿了顿,环住我脖子,“其实呢,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是有用意的。” “什么用意?用我疗伤?”我一笑,“昨晚你是第一次,这个代价是不是有点大了?” “再宝贵,早晚也都要给别人的”,她看着我,“只要这个人是我喜欢的,那就值得了……” 我一怔,“你说你……” 她轻轻吻住我,没让我继续说下去,接着身子灵巧的一翻,把我压在了身下。 直到下午,我才回到鹰巢。 赵司辰和苗乙都在,我进门之后,他们看了我一眼,谁也没说话。 “你们怎么啦?”我有点心虚,“都坐这干嘛?” 苗乙站起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转身上楼了。 赵司辰耸耸肩,那意思他什么都没说。 “嘭”的一声,苗乙关上了门。 我咽了口唾沫,走到赵司辰对面坐下,一指楼上,“她……怎么了?” 赵司辰玩味的一笑,“你昨晚怎么了?” “我没事啊”,我说,“给白晓珊疗伤去了。” 老赵笑意盈盈的给我倒了杯茶,“懂,都是男人,我懂的!来,兄弟,喝杯茶。” “你这黄鼠狼给狐狸倒茶,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把茶杯往我面前一放,坐正了身子看看我,“小马,白晓珊那姑娘不错,脸蛋好,身材也好,不比苗乙差。你现在有她了,这苗乙……” 我木然一笑,摇了摇头。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啊”,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喝了口茶,“我和白晓珊怎么了?再说了,就算我和她怎么了,关你和苗乙什么事?苗乙喜不喜欢你,不是我决定的,你以为我喝了你这杯茶,你就有机会了?” “哎哎哎……你可不能这样啊”,他说,“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就不怕消化不良?” 我站起来,“苗乙不是我女朋友,白晓珊也不是,你再这么幼稚下去,只会自找烦恼。” 说完,我转身上楼。 “哎程小马你!”他噌的一声站起来,“你给我回来,你……” 苗乙突然从卧室出来,一句话也不说就往楼下走。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她停下了脚步,恨恨的看着我。 “苗乙你……” 啪的一声脆响,她重重的给了我一个耳光,下楼走出客厅,头也不回的走了…… 21 一直等着你 苗乙走了,直接回成都了。 赵司辰个孙子故意没告诉我,那天晚上我仿佛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无论苗乙的白雀气灵怎么着,都感受不到我的气息。苗乙像疯了一样,一宿没合眼,而他回来之后告诉她,说我带白晓珊走了,去开房了…… 当我知道这一切之后,我直接一个龙女照镜,将赵司辰拧到了地上,接着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赵司辰这次没还手,他揉着肩膀站起来,“小马……我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 “你昨天晚上跟哪个姑娘睡的?”我眼睛几乎喷出火来,“你他妈的告我的状之前,先看看你自己干净不干净?你不是怕我跟你抢苗乙么?我今天就正式告诉你,白晓珊未必是我女朋友,但苗乙,将来一定是我的女人!你他妈的够兄弟,我程小马一辈子记着你!” 赵司辰低下头,狠狠的抽了自己几个嘴巴,“对不起!” 我没理他,回到楼上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准备回家。 他赶紧拉住我,“小马!你要去哪?” “你他妈的不是一直就想轰我走么?”我甩开他,“我这就走,你自己在这待着吧!” “小马!”他抓住我胳膊,“你别这样,苗乙走了,你要是再走了,咱们就散了!队长正赶过来,你冷静点!” “我去你妈的冷静!”我吼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松开!” “我不能让你走!”他咬牙切齿的说,“你们都走了,我跟队长怎么交代?” “你还用交代么?”我冷笑,“赵司辰,你最牛逼,现在你高兴了赤焰堂是你的了!” 赵司辰很乱,“兄弟……我……”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我掰开他的手,提着包,离开了鹰巢。 苗乙那一巴掌的分量我很清楚,但我执意离开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赵司辰,我把他当兄弟,可他却抓住一切机会在苗乙面前捅我的刀子,我实在是寒心了。 我不怕直面的告诉苗乙,我昨晚跟白晓珊在一起了,男人敢作敢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赵司辰明看到苗乙急成了那个样子,竟然还忙不迭的补刀,这让我难以接受。 于是,我带着对赵司辰的恨和对苗乙深深的愧疚,离开了那个我刚刚熟悉了的家。 私自脱离堂口,这是违背教规的,如果说昨晚的事是报复,那白晓珊轻而易举的把我和苗乙都报复了。 我知道这有点冤枉白晓珊,可当我坐上出租车,当我依依不舍,泪流满面,我只能这么想,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回到家里之后,我没敢停留,我知道,舒兰很快就会来找我。所以我简单收拾了一下,直接去了机场,不管去哪都行,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我买了一张到上海的机票,天黑之后,飞机落地,我坐大巴到市里,随便找了个宾馆住了下来。 这时我也冷静了很多,其实从根上说,这事是我惹出来的。苗乙伤心了,回成都了这不怪她,但我为什么也像受伤了似的跑来了这里呢? 我不由得摸了摸被苗乙打过的那半边脸,早已经不疼了,但那一刹那的震撼,却始终未从心里消散。那一巴掌让我意识到了什么,那是我一直有意无意去淡化,去逃避的事实。 我拿起手机,开机之后,只看到一条未读的微信,舒兰发来的,内容很简单,“小马,冷静了后给我回电话,不急,我会一直等。”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睛一下子湿润了,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懂事,我这么一跑出来,队长怎么办?小姨知道了怎么办?就她那脾气,肯定会跟队长发火?弄不好赵司辰那孙子也得被赶回老家,他爸脾气那么大,还不得打死他? 我这会意识到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太任性了。 擦干眼泪之后,我先给苗乙打了个电话,她跟我一样,关机。 我无奈的一笑,接着拨通了舒兰的电话。 “冷静些了?”舒兰问。 “队长,对不起”,我说,“我明天就回去。” 舒兰轻轻一笑,“赵司辰都告诉我了,这事……怪你,但也不能全怪你。” “都是我不懂事”,我顿了顿,“小姨她知道了么?” “我跟师父说,安排你和苗乙出去办事了”,她说,“师父没说什么,你不用担心我。”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你不用急着回来,既然出去了,干脆玩两天,等心态调整好了再回来”,她说,“下个月总坛安排了两位长老为赤焰堂弟子传法,到时候你们别耽误了。” 我点点头,“好,我明后天去成都,找苗乙,亲自把她请回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小马,这个事我之前不愿意说,但现在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现在需要有个女朋友了,不然迟早还得出事,赵司辰不像你这么聪明,他再惹这么一两次,师父真会把他退回去的。赵家家教特别严,他要是回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也知道,咱们三神教分裂千年,刚统一不久”,她说,“赵司辰的父亲赵显英和他师父杨思虽然在南宗的身份不是很高,但是威望却不低。如果因为这么点事,真把他退回去,那势必会引来南宗弟子的意见,对我们来说或许是个人问题,但对三神教南北两宗来说,这事可大可小,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把事情搞到这个地步。以师父的脾气,如果不是有这层顾虑,上次赵司辰那样闹,她早就把他赶回去了,根本不会给他机会的。小马,这不是你们个人感情的问题,这关系到三神教的团结,你懂么?” 我点点头,“懂了。” “苗乙那边你不要担心,我后天去成都”,她说,“给她点时间,让她也冷静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队长,苗乙她……是不是喜欢我?” “你觉得呢?”她反问我,“你真的是木头,看不出她对你很好么?” 这个回答,我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当队长真的这么说了,我脑子还是懵了一下。 我咽了口唾沫,“我……没那么想过。” 队长叹了口气,“苗乙和白晓珊,你现在必须选择一个做女朋友。我知道你放不下杨阳,但这两个姑娘都能代替她在你心里的位置。你逃避苗乙,其实是因为舍不得杨阳,所以才闹到这个地步。赵司辰不争气,你也忒任性,苗乙夹在你俩中间,你让她怎么处理?” “那我又怎么处理?”我苦笑,“苗乙是很好,可我没敢想过和她在一起。赵司辰为了她整天找我的不是,我如果和苗乙再……那他不得疯了?” “交给缘分吧”,舒兰顿了顿,“白晓珊的确很厉害,得到了你,也搅乱了赤焰堂。这个女孩太聪明,但她对你是好的,何去何从,你自己决定吧。” 这句话很实在,白晓珊不单是搅乱了赤焰堂,如果不是舒兰的反应迅速,没让事情继续闹大的话,说不定我和她的这一夜激情会把整个三神教都搅乱。我现在不得不怀疑起来,她真的是喜欢我么?她靠近我,真的和她背后那个强大的巫术门派没有关系么? 谁都知道,九妹祝和三神教,关系微妙,如果说九妹祝的人不知道白晓珊和我的事,谁信? 我轻轻舒了口气,“队长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和衣躺到了床上,队长说我必须有个女朋友,如果是在白晓珊和苗乙之间选……我似乎根本没法选。白晓珊情况复杂,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都不清楚;苗乙喜欢我,可她性格那么高傲,我又刚刚作出这种事,这时候让她做我女朋友,那不是纯属找抽么?而且老赵虽然暂时估计不敢再闹什么了,可一旦我和苗乙在一起了,他在赤焰堂也就待不了几天了。 最关键的是,我对苗乙,从来没那么想过。 如果非得有个名义上的女朋友才能维护我们的团结,那我宁可找齐齐,起码我俩在一起还算开心。 打定主意之后,我昏昏沉沉的睡着了,这次我没梦到杨阳,满脑子都是白晓珊那纯真笑和她那略带幽怨的眼神…… 天亮之后,我洗了个澡,收拾东西准备订票去找齐齐。 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我放下手机,下床开门一看,顿时愣住了。 外面的人,竟然是白晓珊。 “你……你怎么来了?”我回过神来。 她平静的一笑,“来找你啊。” 我伸手拦住她,“别进来了,有话就在这说!” 她一怔,有点意外,“小马,你生我气了?” “那天晚上,为什么我师妹寻不到我的气息?”我盯着她,“你是想利用我报复她,所以才故意……故意那么做,是么?” 她没说话,怔怔的看着我。 “你根本不用我给你疗伤,或者说,你那伤根本不是我师妹造成的!”我冷冷的说,“这一切你不过是为了报复,现在你高兴了?我师妹走了,我和赵司辰闹僵了,我们赤焰堂眼看就散了,弄不好我们三神教都得让你搅和的重新分裂了!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这么做?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她低下头,沉默不语。 “你怎么不说啊?”我吼道。 她缓缓抬起头,眼睛已经湿润了,“小马,我昨晚……把一切都给你了……我至于用这个来报复你们么?” 我心里一阵刺痛,躲开了她的目光,默默的关上了门。 “我知道你恨我”,她哽咽着说,“我等你出来,你不开门,我不走!我一直等着你!” 22 一见钟情 白晓珊说到做到,她真的在楼道里等了我一天一夜,水米未进。 我其实心里很不忍,几次想开门,但一想到那晚她用自己的气场屏蔽住我的气息,让苗乙疯狂的到处找我,一想到她背后可能有的那些险恶用心,我的心顿时又硬了。 这一天,我和她一样难熬。 天快亮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温盈,她还在外面么?” “嗯,一直在,坐在那不走”,温盈说,“刚才这旅店的保安又来让她走,她给了那人一些钱,让那人帮她开一间房,自己却一直也没走。” 其实温盈说的这些我知道,这是半夜时的事,那会我偷偷的出阴神去外面看了她一眼。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上眼睛,“她一定是有用意,我不能上当。” 温盈一笑,“主人放心,我会盯着她的,您睡吧。” 我倒是想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天大亮之后,我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开门就往外走。 白晓珊赶紧站起来,“小马……哎呀……”她噗通一声摔倒了。 这是坐得太久了,腰腿都麻了。 我没理她,径直走进了电梯。 退房之后,我出门打车走出很远,随便找了另外一家看起来好一些的酒店,我不信她会一直跟着我。 可是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外面又有人按门铃,我开门一看,还是她。 “你怎么还追来?”我质问。 “小马,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她说。 “不能!我不想看见你!”我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的她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好,那我继续在这等,等到你愿意见我。” 我把门上锁,加上保险,接着打开电视,躺到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 中午,客房里的电话响了,是酒店餐厅打来的,说是有位小姐给我订了午餐,他们正在送来,三分钟后到。 “哦,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揉了揉眼睛,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 不一会,门铃响了,我犹豫了一下,将门打开一道缝,看了看外面,只有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 “先生,这是您的订餐”,小伙子礼貌的说。 我出门往两边看了看,不见了白晓珊的身影,“我门口那女孩呢?” “那位小姐啊,她看到我来了,就走了”,小伙子说。 “哦”,我点点头,让他进了房间。 摆好午餐之后,小伙子微微一笑,“请您慢用,半个小时后我来收餐具。” “好,谢谢你”,我淡淡的说。 她给我点了四菜一汤,菜量不大,但味道不错,足够我一个人吃饱了。我看了一会,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却不由得想起了那块滋滋冒油的烤羊肉。白晓珊很懂事,她之所以暂时离开,是因为怕我不吃饭。 说到底,她还是心疼我。 半小时后,服务员把餐具收走了,我阴神离体,跟在他后面飞到电梯口一看,果然,白晓珊正在那揉腰。 “白小姐,程先生吃完了,看上去心情挺平静的”,那小伙子说。 白晓珊一笑,点点头,“好,辛苦你了,谢谢。” “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的?”小伙子问,“你都在外面坐了一上午了,身体能吃得消么?” 她笑了笑,“没事。” 小伙子唏嘘着摇了摇头,走进了电梯。 白晓珊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的走回我的房间外面,掏出一张报纸放在地毯上,缓缓的坐下了。 我回归本体,睁开眼睛,不由得叹了口气,心说这姑娘还真够拧的……也好,那就看看谁更拧吧。 到了半夜,我悄悄收拾好行李,准备开门溜走。没想到这姑娘异常敏感,门刚打开一条缝,她顿时醒了过来,“小马,你……” 我赶紧又关上了门。 “我还能吃了你么?”她无奈,“有那么可怕么我?” “我不想见你,你走吧,别在外面耗着了!”我冷冷的甩下一句话,转身回床上,再次用被子蒙住了头。 凌晨三点多左右,我听到她打了个喷嚏,过了一会,又连着打了几个。 我心里一疼,本能的想出去把她拉屋来,可是一想那些事……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真他妈的折磨人,心想我明天必须回北京,有本事她追到鹰巢去! 然而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白晓珊却不见了。 我心里竟然有点空落落的,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主人,我可以去帮您找她”,温盈说。 我摇头,“不用了,我不想见她。温盈,这几天别跟我说话了,我想一个人静静,需要你的时候再喊你吧。” “嗯,温盈明白了”,她缓缓隐去了身形。 我默默的坐了很久,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行李,离开了酒店。 到了虹桥机场之后,我突然改变了主意,好不容易来上海一趟,什么都没看,什么都没玩,就这么回去了么?就因为白晓珊,白白的耽误这次静心之旅? 我决定再多留一天。 我在上海又多住了一天,这一天,特别的漫长。 这次我换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然后出门租了辆车,围着大上海漫无目的的跑了起来。一路上,我无心看外面的风景,也无心听司机师傅热心的介绍,我的心里有点空,空的我不想思考,只想静静的靠在椅背上,默默看风景。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我转够了,这才回到了酒店。 门口没有人,很安静,也许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洗了个澡,擦干身子后,打开电视,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起了体育节目。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我梦到了白晓珊,梦到她一个人在医院打点滴,她不住的打喷嚏,脸色绯红,似乎是发烧了…… 我睁开眼睛,拿过床头的表一看,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难道她真的病了么?我看着顶灯,心里有点打鼓,想出阴神去找找她,可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反反复复,纠结不已,这种感觉很让人烦躁。 我干脆坐了起来,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看了起来。 总算熬到天亮了,我也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很沉,也没梦见她,很舒服,很香甜。睡醒之后,我伸了个懒腰,拿过手机看了看,上面有舒兰发来的微信,“苗乙没事了,放心,明天我们回北京。” 我松了口气,“告诉小乙,回京后,我亲自给她道歉。” 很快她回复过来,“她说怪自己,都过去了,不提了。” 我淡淡一笑,苗乙就是这样,这事还是等回去之后,我自己找机会亲自跟她说吧。 如果她们明天回京,那我必须早点回去,苗乙到家时,我得迎接她才好。想到这,我拿过手机订了一张机票,接着起身收拾行李,准备吃点东西就去机场。 这时,外面有人轻轻的打了个喷嚏。 我心里一颤,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是她来了? 我本能的跑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轻轻打开门。 打喷嚏的不是她,是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 我有点失望,自嘲的一笑,关上了门。 也许是我自己想多了,白晓珊可能早就回北京。我自我安慰了一番,继续收拾东西。 十几分钟后,我收拾好了,看了看这屋子,转身准备离开。可就在转身的瞬间,我突然听到床上传来了男女欢爱的声音,转头一看,床上的确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在如漆似胶的欢爱。我再仔细一看,不由得一愣,那竟然是我和白晓珊。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我和她! 难道是幻觉? 这时床头的电话响了,是白晓珊的,她摸索着找到电话,挂断了;很快又打来了,她又挂断;接着第三次打来了,她看了一眼那号码,顿时愣了一下。 我猛地清醒过来,再一看,床上什么都没有。 这仅仅是幻觉么?我冷静了一下,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或许是我想的太多了,干扰了神识吧。 这时门外又有人打了一下喷嚏,我以为还是那女服务员,并没有在意。 但当我打开门之后,却发现外面没有什么女服务员,门外站着的,就是白晓珊。 “对不起,我昨晚感冒了……”她说,“去打了个点滴,所以来晚了……” 我很想问她要不要紧,话到嘴边了,生生忍住了。 “你烦不烦?”我冷冷的说,“总跟着我干嘛?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我只想你不要误会”,她说,“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解释一下,好么?” “解释什么呀?”我冷笑,“我不跟你计较就算了,你还解释什么?” “可是我……”她欲言又止。 “你是九妹祝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我说,“我是三神教的程小马,你我不是同路人,以后……还是不要联系了吧。” “可是我喜欢你啊”,她不甘心的看着我。 “喜欢我?”我躲开她的目光,“你喜欢我什么?你只见过我一面就喜欢上我了?你骗谁呢?” 她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一见钟情……不可以吗?” 我心里一阵刺痛,不敢看她的眼睛,“晓珊,你走吧。” 她低下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我不是故意掩住你的气息……我有护身结界,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结界……就把你的气息掩住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也湿润了。 “对不起,是我打扰你了”,她哽咽着说,“我不是输不起的人……如果要报复你师妹……我会用巫术……不用会自己的幸福……” 我也低下了头,心里仿佛刀割。 她擦擦眼泪,“我说完了,走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晓珊,对不起……我不欺负你了,我再也不欺负你了……” 23 带艺回门 白晓珊说换梦移魂未必能偷走人的阴神,但却能偷走一个人的心,她的确做到了。我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子出现的太突然,以至于我什么都没准备好,就被她的迅猛攻势打垮了心灵的防线。直到当我看到她的泪水而心痛,情不自禁将她抱在怀里那一刻,我明白了,我和她之间不是谁选择了谁,而是命运为彼此选择了彼此。 这一切,仅仅是开始。 我把飞机改签到了晚上,和她在宾馆里待了一天。那种情绪下,说什么,解释什么都是徒劳。就像我在幻觉中看到的,整整一下午,我们没有做其它的事。 有意思的事,就在这其中发生了。 好像是第三次的时候,我抱着她坐着,一边热吻一边缠绵,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摸索着找到手机,挂掉;接着是再打来,第二次挂掉;手机很顽强,第三次又响了。 她摸过手机,看了一眼,一下子愣住了,“小马,先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我心里笑了,“谁的?” “我师伯的”,她小声的说,“我先接了,一会再……” 我直接把她压在身下,将她手机扔到一边,“让他等会,现在正忙着!” “可是我……” 我没等她说完,低头吻住了她。 外面一阵雷声,床上暴风骤雨,九妹祝最娇嫩的鲜花,被程小马蹂躏,摧残了。 我莫名的兴奋,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柔美,更重要是我发现了自己的另外一个能力。原来出神术不仅仅可以看到过去,还可以一定程度上预知未来——虽然这次只是预知了两个多小时后的事,但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对我来说,这是从无到有的象征,这是由量变到质变的快感! 那电话后来没再打来。 平静下来之后,我轻轻的抱住了她,抚摸着她性感的腰身,在激情的余波中回味着,这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天快黑了,一会我得去机场了”,我说,“你在这休息吧。” “不,我们一起回去”,她说。 “你不是感冒了么?”我看着她。 她伸出手指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你看,出了这么多汗,已经没事了。” 我一笑,“生命在于运动,此言不虚。”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小马,你还怪我么?” “那个要见我的人是谁?”我看着她,“现在你是我的了,还瞒着我么?” “他就是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师伯”,她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我是个孤儿,是我师父把我养大的。两年前,师父去了国外,把我交给了师伯,她说让我为师伯效力三年,然后就自立门户……” “自立门户?”我不解,“你不是九妹祝弟子么?怎么还自立门户?” 白晓珊一笑,“我们九妹祝和你们三神教不一样的,弟子出师之后,只要修为达到中上等,都可以自立门户的。那些修为不好的就不行了,因为每一个门户都是九妹祝的山门,代表着我们神主九姑娘的脸面,如果本事不济,那不是给九姑娘她老人家丢人么?” 我点点头,“这么说,你修为算中上等了?” 她摇头,“勉强算中等吧,反正师父说我可以自立门户了。只是因为师父不在国内,立门户需要有长辈来安香,这是九妹祝的规矩。师父出国前跟师伯说好了的,我效力三年期满,我就可以自立门户。那时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被他们管着了。” “哦,这么回事啊”,我想了想,“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见我么?” “他喜欢结交各种能人异士”,她说,“你会出神术,他想认识你也不稀奇呀!不过……如果你不愿意去见他,那就不要去好了。” “如果他还让你来办呢?”我问。 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啦,我想办法应付呗。反正你是三神教弟子,而且身份还很高,他也不敢太放肆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三神教几十万弟子,实力那么强,他做什么也得先掂量掂量的……” 之前提到三神教,她的眼神多少会有些戒备,但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了。这就是男女之情,极其微妙,她成了我的女人,自然而然的也跟三神教亲近了些。 我突然想到了马氏兄弟,“那如果……他有理由闹呢?” “什么理由?”她不明白。 我吻了她鼻子一下,“我把你睡了呀!这事会不会成为他的理由?” 白晓珊一愣,缓缓坐起来,托着下巴沉思片刻,“不至于吧……这是我自己的事,他凭什么闹?” “想闹的话,一切都是理由”,我轻轻舒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我不在意,大不了我去跟他见一面就是了。” “我懂了”,她淡淡的说,“也许是我想的太简单了……你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为难你的。” 我把她揽到怀里,握住她的手,“傻瓜,我不用你保护我,你……” 话没说完,我心里突然一动,“白晓珊不是你的真名?你本来叫什么?” 她微微一笑,“白晓珊是我师父给我起的名字,我真名叫白伊伊,伊人的伊。我们九妹祝弟子都有两个名字,一个是师父给起的,自立门户之前都用这个名字。一旦自立门户了,就要用回自己本名,这叫带艺回门。” “为什么要这样?”我不解。 “因为一旦自立门户,那面对的事情就多了,以后混的好了,名声自然能起来,师父脸上也好看;如果混得不好,用的是本名,也不会给师门抹黑”,她说,“比如我,如果将来我混得不好了,别人只知道白伊伊不行,而并不是我师父的徒弟白晓珊不好。所谓自立门户,就是师父教完你了,你可以自己回家重新开始了的意思。” 我摇头,“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她看我一眼,“就是这么简单啊。我们九妹祝的神主九姑娘是明朝人,当初她冤死化作巫灵,杀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明朝的许多大官。所以九妹祝在明朝中前期都是被朝廷禁止的。那时的九妹祝弟子学巫术都是冒着很大的危险的,一旦学成了,就要恢复本名,自立门户为九妹祝保存一份香火……现在时代不同了,但规矩我们传承了下来。” 原来九妹祝是这样子的,弟子成材了就自立门户,这样做的确容易保存法脉香火,但同时组织性也就不那么强了。我们三神教恰恰相反,组织极其严密,谁敢自立门户,那是违反教规的。 这都是历史原因形成的,九妹祝为了面对朝廷打压,只能多立门户,保存法脉;而三神教在古代是贵族阶层,比如我们曾经有一位圣女就是唐朝的公主,而她的母亲则是唐朝的王妃。在过去,三神教势力庞大,经常左右王朝更迭,这样的情况下,必须保持严密的组织性,如果像九妹祝似的分散力量,那三神教估计早就不存在了。 两大巫术门派,组织架构不同,追求的也不一样,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原因能让我们两派之间这么敏感,难道就是因为大家都是巫师? 这个想不出答案,起码对我们俩来说,此刻这已经不是问题了。 “那我以后怎么称呼你?”我问她,“是叫你白晓珊,还是白伊伊?” 她一笑,“还是叫我白晓珊吧,白伊伊……等我自立门户了。” “其实我喜欢白伊伊”,我说,“白晓珊太俗了,你师父怎么给你起这么个名字呀?你看你师兄,卫子昂,那名字起得多拉风!” “我觉得还好吧,反正也习惯了”,她说,“卫师兄不是我亲师兄,是我师伯的徒弟,我觉得他那名字太假了,听着像电视里似的,刚开始老让我忍不住笑出来。” “那他真名叫什么?”我问。 她看我一眼,扑哧一声笑了,“他叫……卫二虎……哈哈哈……” 我也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小伙子长的特别帅,卫子昂这名字感觉挺般配的,如果某天他自立门户了,改回卫二虎……那画风太美,不敢想象了。 “白伊伊,多美的名字,你师父给你硬拉回了人间,起了个接地气的名字白晓珊”,我说,“卫二虎,多么接地气的名字,让你师伯给变成了画风唯美的卫子昂。九妹祝这规矩真有意思,用两个名字平衡弟子的人生,说来这也是一种大智慧啊!” 她笑了笑,“行啦,不要评论我的师门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起床吃点东西,然后回北京吧。” “你真的跟我一起走?”我回过神来。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了么?”她看着我,“不带我走,把我自己留在这里?” 我心里一甜,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们一起走。” 任何术数和法术,对境界比自己高或者相差无几的人使用都会受限制。之前我拉过白晓珊的手,并没有看出她名字的秘密,而现在我可以了,这是因为我的出神术更精进了。用她的话说,我们原本修为就差不多,现在嘛,我比她高一些了。 晚上十点多,飞机落地,我们手拉着手走出了首都机场。 “赵司辰来接我们了”,她一指远处,“在那边,咱们过去。” “他怎么知道的?”我纳闷,“你告诉他了?” “我告诉了文文姐,文文姐告诉了他”,她莞儿一笑,“怎么啦?这么看着我?不高兴了?” “没有,不想看见他而已”,我淡淡的说。 她轻轻叹了口气,“好啦,这事因为我引起来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弥补一下你们俩之间的裂痕。他见到我们在一起了,以后还会跟你闹,给你使绊子么?” 我平静的一笑,没说话。 “你师妹也喜欢你,我知道”,她顿了顿,“如果以后你……” “晓珊,别说了!”,我打断她,“咱们走吧。” 走进停车楼,远远的就看见了赵司辰和他的大卡。他看到我们过来了,忐忑不安的走了过来,“小马,你……你们……” 他看着我们拉在一起的手,有点懵,“你们两个……” “介绍一下”,我搂过白晓珊,“这是我女朋友白晓珊,程小马谈恋爱了,以后你丫再给我捅刀子,我才不管什么南北宗和平大业,老子我绝对加倍奉还!” 赵司辰眼睛湿润了,点了点头,“好,走吧兄弟,咱们回家!” 24 修炼秘法 我先把白晓珊送回家,然后跟老赵一起回到了鹰巢。 下车之前,他一把拉住我,“小马,我不和你争苗乙了,我知道她喜欢你,你别委屈自己。” 我一愣,心说太阳没从晚上出来啊,他这是唱哪出儿? “我没委屈自己”,我淡淡的说,“我也不小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看着外面,“你觉得苗乙回来后会怎么想?她会觉得,你是因为赌气所以选择了白晓珊,那她以后会怎么看我?你喜不喜欢她我不好说,但她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我不想让她回来之后,看到你和白晓珊在一起,那样她会伤心。” “说的你多伟大似的”,我冷笑,“你不是一直盼着这样么?” “我赵司辰纵然有些地方不地道,可我要脸”,他看看我,“咱们是兄弟,她喜欢你,我不怕跟你争,可你要是为了让我而委屈自己,我过意不去!” “少来了!”我淡淡的说,“白晓珊对我挺好,我很喜欢她,没委屈什么。” “你说的是真心话?”他问。 我看他一眼,“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说我说的是真的假的?苗乙回来后,你别再做破坏团结的事。告诉你,鹿长老不可能总给你爸面子,你再这么折腾下去,早晚你爸你师父都会被你连累了,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再次拉住我,“那你还生我气么?” “你是我兄弟”,我顿了顿,“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背后算计我,再有下次,我们就是敌人!” 他点点头,“懂了!你放心,不会再有下次!” 赵司辰本质上还是不错的,之所以这次闹这么大,有他的原因,也有我的。经过这次教训,我们都收敛了一些,所谓磨合,不是一两次就可以的,它需要时间,需要教训,需要不断地总结,修正才能配合的越来越默契。 我们很年轻,赤焰堂更年轻,只有不断地经历挫折和考验,我们才能长大,才能展翅翱翔,一鸣惊天下。 第二天,舒兰和苗乙回来了。 苗乙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看上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我们到宁可她说点什么,做点什么,那样心里还踏实点,她越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我们心里越没底。 晚上舒兰做东,请我们一起吃火锅。席间俩女孩有说有笑,我和老赵面面相觑,最后干脆都放下了筷子。 “你们怎么了?吃呀”,舒兰看看我们。 “队长,我们错了”,我说着看看苗乙,“小乙,对不起,那天……” “别说了”,苗乙淡淡的说,“都过去了,吃东西吧。” 舒兰看看我俩,“你们俩心里别藏话,有什么都说出来。” 苗乙沉默不语。 赵司辰清清嗓子,“呃……队长,这事都是我挑起来的,是我不好,那个……” “我和白晓珊在一起了!”我看着苗乙。 舒兰一怔,“小马你……” “以后老赵不用再闹了”,我顿了顿,“对不起小乙,因为我,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苗乙眼圈红了,站起来走了。 整个屋子里都安静了,就剩下了火锅咕咚咕咚翻开的声音。 良久之后,舒兰叹了口气,“小马,这事放心里也就是了,非要这场合明着说出来么?” “不然怎么办?”我苦涩的一笑,“长痛不如短痛,她心里早就知道了,让她哭出来,或许更好些。” 赵司辰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妈不是人!” 谁也没拦着他。 舒兰站起来,“我去看看苗乙。” “你别去了,我去”,我站起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俩也该好好聊聊了。” 苗乙没走远,就在饭店门口外面的树下,我出来的时候,她正狠命的踢那棵树。 我走到她身后,“你别踢它了,不高兴的话就踢……” 这个“我”字还没出口,她转身一脚,我一声闷哼,半跪到了地上,小腿仿佛断了似的,疼得我直冒冷汗。 我强忍住钻心的疼,扶着树吃力的站起来,“不够再来。” 她又是一脚,将我整个踹的凌空而起,重重摔倒了地上。 这一下,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吃力的抬起头,她冷冷的看着,脸上挂着泪珠,神情无比复杂。 “小乙……”我勉强笑了笑,“扶我起来……再打……”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泪如泉涌,转身走到自己的车前,擦擦眼泪,开门上车,一个加速,白色指南者带着一路烟尘驶出了我的视线。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看着她远去的方向,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一切,舒兰都看在了眼里。苗乙走了之后,她缓缓来到我身边,“疼么?” “没事”,我说,“她不舍得真的用力的,不然,我这条腿早就被她踢断了。” 舒兰点点头,“这事就算过去了,小乙就是这性格,让她发泄出来就好了。小马,你说实话,你真的喜欢白晓珊么?” “她太聪明,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把我的心偷走了”,我说,“你不是说我现在必须有个女朋友么?那就是她了。” 她看了我一会,“别委屈自己,你也可以选择苗乙。”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我选择的,是命运选择的。白晓珊是我第三个女朋友,我希望她是最后一个,但是不是真是最后一个,我说了算么?” 她拍拍我肩膀,“好,小马,你长大了!” 长大的代价,是会疼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 那晚老赵喝多了,其实这件事没有赢家,而输得最惨的,就是他。 舒兰说的很对,那晚的事情过去之后,一切瞬间恢复了平静。苗乙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她是个很理性的姑娘,能把感情的问题最大限度的淡化。至于老赵,他有了点变化,一些说不出来的变化,或许是成熟些了吧。 几天后,总坛的命令下来了,舒兰和苗乙跟随鹿长老去兰州,在那里修炼骨灵术;赵司辰则被派去了东北,由住在沈阳的北宗长老薛景山教他修炼御灵咒。至于我,留守北京,随时待命。 对于这个安排,我很坦然,因为我修炼的是出神术,这在如今的三神教里是蝎子粑粑独一份,没有哪位长老能指点我。不然的话,我徐师父和冷师叔也不至于请林师父出山来调教我了。总坛把我留在北京,用意很明显,就是让我找林师叔,让他来教我。 我给林师叔打了个电话,他却说时机不到,让我再等一等。我心想既然师叔都这么说,那我就不急了,先好好玩几天再说。 于是我想起了白晓珊,既然她现在已经是我女朋友了,我应该常去看看她才是。从回北京之后,我们只发了几条微信,连个电话都没打,现在有时间了,我决定去找她玩。 白晓珊家我认识,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她家楼下。 “温盈,你能找到白小姐的家么?”我问。 “可以的主人”,温盈显现出来,略一存神,“她住1209,正在打坐练功。” 我微微一笑,“好,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该我给她个惊喜了!” 几分钟后,我来到她门外,刚想敲门,突然想到她正在练功,我这样弄不好会惊着她。我想了想,还是换种方式进去先看看她吧。 打定主意,我闭上眼睛,心念一动,阴神瞬间离体,穿过门墙,进入了白晓珊的家中。 她家不大,两室一厅,其中一个小卧室成了她修炼的地方。 一进客厅,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劲的气场,这是巫灵之气,透着青白色的光。只从这点就能看出,白晓珊的修为远非赵司辰能比。 好在我是阴神状态,气场对我影响不大。 我飞到她的修炼的房间外面,往里一看,她正跪在蒲团上,双手掐着一个奇怪的指诀按在眉心,口中念念有词,是一个我听不太清的咒语。 房间内这强大气场的核心,就在她的双手中,随着她的咒语,气场还在不断加强,运转的越来越快,周围的大股灵气都被气场聚集到这里,化作巫灵之气,补入气场之中。 我能感受到这股力量的强劲,因为周围就像有风吹过,越来越强,吹得我都有些站立不稳了。 这时白晓珊的手诀缓缓回落,她手一动不要紧,周围的气场跟着发生了剧烈的颤动,我一个站立不稳,差点被吸过去。 “晓珊!”我忍不住喊了出来。 白晓珊一怔,但她可能以为是幻觉了,所以没当回事,继续修炼。我无奈,只好掐起了手诀……说来也奇怪,周围的风对我瞬间失去了作用,我站稳了。 出神术就像一个谜,它到底有多少功用,需要我自己一点点的去摸索。这不,现在我知道了,阴神状态下掐手诀,能抵御气场的吸力。 我站稳之后不久,白晓珊的手诀再次按到了眉心,气场的强度也达到了一个高峰。这时她前面的虚空中出现了一团柔和的白光,紧接着一个白衣少女在光中显现了出来。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姑娘,只是五官看不太清楚,仿佛隔了一层纱。她缓缓的伸出手来,冲白晓珊眉心的手诀一指,一道白光打入了白晓珊的手诀中。周围的气场瞬间停止了运转,接着变成一股强劲无比的灵气旋,整个气场越来越集中,最后变成了一个耀眼的光团。 白晓珊口中念念有词,将那光团轻轻按入了眉心,接着她身上白光一闪,与她自身的气场融为了一体。 “弟子多谢九姑”,她俯身跪倒,虔诚的跪拜。 白光中的女孩微微一笑,瞬间消失了。 原来这就是九妹祝的修炼秘法……难怪白晓珊这么厉害。可我万万没想到,我已经不知不觉的触犯了九妹祝的禁忌,一张无形的网已经无声无息的来到了我的身边…… 25 九妹祝的禁忌 纳气归元之后,白晓珊缓缓站起来,轻轻的舒了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准备离开房间。 “白晓珊!”我故意喊了一句。 她又是一怔,“小马,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会了,你听得到我说话么?”我嘿嘿一笑。 她一惊,“来了一会了……你……你在哪?” 我笑了笑,回到本体,睁开眼睛,敲了敲门,“晓珊,开门!” 白晓珊打开门,怔怔的看着我,额头上的汗变成了冷汗。 “你怎么了?”我察觉到有些不对。 “进来说”,她把我让进屋里,关好门,然后拉着我到客厅坐下,“你刚才跟我说话,用的是阴神?” “是啊”,我说,“你不是听到了么?” “我心里能感应到,但是耳朵听不到”,她看着我,“那我练功的时候,跟我说话的也是你?不是我的幻觉?” “当然不是了”,我笑,“怎么可能是幻觉啊。” “那你都看到什么了?”她眼神很复杂。 “差不多……都看到了吧”,我说,“你们的神主九姑娘是个白衣女孩啊?我看到她给你……” “够了够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我的小爷啊,你说你来了就说话,为什么要偷看我练功啊……这可怎么办啊这!” 她六神无主,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一皱眉,“怎么了?我不过就是不小心看到了而已,你怎么这么头疼?” 她看我一眼,“你们之所以叫三神教,是因为你们的神主三神娘娘有三个分身,所以叫三神。我们九妹祝的神主九姑娘,她有三个化身,分别是苗衣九姑娘,红衣九姑娘和白衣九姑娘。” “然后呢?”我不解。 “九妹祝的修炼分为三类,以苗衣九姑娘为宗的,叫青巫;以红衣九姑娘为宗的,叫神巫;而以白衣九姑娘为宗的,叫灵巫”,她说,“青巫,神巫和灵巫各有侧重,但后两者为高级秘法,不是资质很高的弟子是无法修炼的。所以这些修炼之法是九妹祝的机密,不但不许外传,而且也不能让别人看到的。” 我明白了,感情我犯了人家忌讳了…… 其实这个忌讳从小师父就跟我说过,上次赵司辰让我看他练功,我本来是觉得有些不妥的。但是他觉得我们是同门,又是兄弟,再加上他是为了让我给他修正,所以没当回事。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后面就不会那么在意了,我觉得白晓珊是我女朋友,是自己人,所以刚才也就没想到这层忌讳的问题。 “晓珊,那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我问。 她看看我,“我们九妹祝的修炼方法和你们不太一样,其中有巫术,有丹功还有法术和术数,我们神主九姑娘生前不仅是巫师,也是一个很厉害的术师,精通道法,所以我们的巫术是融合而成的,威力自然比其它门派要强一些。你刚才无意间看我练功,这个瞒不住的,一旦让我师伯他们察觉了,这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会怎么样?”我问,“对你有影响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按照门规,我是泄露秘法,肯定是要受罚的——我倒没什么,关键是你……” “我怎么了?”我看着他,“他们会怎么对我?” “凡是偷学秘法者,普通人死;外门高手,要么入我门下,要么以命赎罪……”她无奈的说。 我一愣,“这么严重?” 她沉默良久,噌的一声站起来,“不行,我不能让他们逼你,害你!小马,咱们不能在这等着,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得想点办法!” 我站起来,“你先别慌,这事你不说我不说,他们怎么会知道?” “我的命符在师伯那里”,她说,“一旦修炼时有问题,他会知道,然后及时来为我纠正,点拨。刚才幸亏是你的阴神进来了,如果是人闯进来,他现在早就察觉到了。” “那没准我阴神进来,他察觉不到呢?”我安慰她,“你别这么着急,也许不至于那么严重。” 她摇头,“你太小看九妹祝的命符了,阴神进来,或许征兆不明显,可是最多一个时辰,他肯定会发现的。咱们必须在他们发难之前,先下手为强,不然会很被动!” “先下手为强?”我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她走到窗户前,沉思片刻,转过身来看着我,“小马,那天你们也去七号院了,除了去祝寿,你们还见了谁?” “我师叔”,我说,“他叫林卓,是京城的风水大师。” “林老师?”她松了口气,“好了,有他在就好了。” “你是说我师叔能帮我们?”我问。 “他不能直接帮,但他能找来帮我们的人”,白晓珊想了想,“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找他!对了,你知道他的住处么?” “我……”我摇了摇头,“上次去是我们队长开的车,我没记住地址。再说今天我刚给林师叔打了电话,想去找他,他说时候不到,让我再等等……” 她一愣,“时候不到?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清楚”,我想了想,“这样,你先别急,容我好好想想。” 白晓珊轻轻舒了口气,看看表,“实在不行咱们就……” “就什么?”我看着她。 “就跑”,她坚定地看着我。 我笑了,一抹她挺翘的小鼻子,“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我并不是故作平静,我就这性格,越是大事越冷静。林师叔说我得闯祸,这祸确实也不算小。关键是,现在小姨,队长他们都不在北京,如果这会告诉小姨我得罪九妹祝了,她不得急坏了? 而且出了事就找长辈帮忙,这不是我程小马的作风! “晓珊,你师伯在哪?”我问。 “你要干嘛?”她一愣。 “他不是要见我么?”我说,“那我就去见见他。” “小爷……”她无奈,“我这合计咱们往哪跑呢,你却要自己送上门去?你这……” 我揽住她的细腰,认真的看着她,“跑?往哪跑?一个三神教弟子带一个九妹祝弟子私奔?你觉得咱们能跑的出去么?你那么聪明一姑娘,怎会有这点事都想不通?” “我们可以偷渡去香港,然后去东南亚,然后去美国找我师父”,她同样认真的说,“九妹祝修炼灵巫法门的不多,我师父说话还是有点用的,只要她肯帮我们,那……” 我摇头,“根本不现实的,我们这一走,不仅九妹祝要抓我们,三神教也不会放过我们。别傻了,听我的,好么?” “你能加入九妹祝么?”她看着我。 “当然不能,我们发过誓的”,我说。 “那不就结了”,她说,“我师伯一定会逼你加入九妹祝,你要是不答应,他就会要你的命的!虽然……虽然他可能打不过你,可如果你把他打伤了,那就等于三神教向九妹祝宣战!小爷,你冷静的想想,咱俩私奔被抓,大不了被废了,最坏的可能也就是死在一起,可要是九妹祝和三神教冲突起来,那得死多少人啊!” 我平静的一笑,“晓珊,如果我们死在一起,你后悔么?” 她摇头,“我只是觉得没和你好够,不后悔!而且……而且咱们也不会那样的……” 我抱住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相信我,你师伯现在就知道了,如果我们跑,他可以轻易的拦住我们。他既然想见我,必然是有别的目的,趁这个机会,我去见他,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是我师伯,我比你了解他!”她轻轻推开我,“真的不能去,去了我们就身不由己了!” “正因为她是你师伯,所以你不能跳出来,理性的看待这个事”,我看着她的眼睛,“你放心,我是三神教弟子,鹿芊芊是我小姨,林卓是我师叔,你师伯再有胆子也不敢轻易对我们怎么样的。” “你有信心?”她疑惑的看着我。 “你只是因为恋爱了,方寸乱了”,我一笑,“放心吧,我有信心。长辈的名气这会不用什么时候用?有我小姨和林师叔在,他不敢动我,剩下的,就看我自己的了。” 她眼圈红了,低下头,“对不起,如果不是和我在一起了,也许不会有这些事……” 我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哎呦,我们聪明绝顶的白姑娘也会因为没主意而伤心落泪呀?谁让你那会儿勾引我,现在道歉有什么用?”我故意逗她,“赶紧的,带你小爷我去见你师伯吧!” 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小马,如果我师伯为难你,我和你一起面对。总之他不放过你的话,白晓珊会豁出一切,与你生死相依!” 她的眼神很坚定,我欣慰的一笑,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晓珊,我没看错你,我不知道你们九妹祝的门规有多么严厉,但我告诉你,谁敢欺负你,我就让谁好看,不管他是你师伯还是谁……” 那一刻我突然很感恩命运,杨阳走了,白晓珊来了,程小马此生无悔。 我猜的一点也没错,当我们手拉着手来到楼下的时候,卫子昂已经带着三个年轻人在那等我们了。 “师妹!”,他阴沉着脸,“松开手,过来!” 白晓珊平静的一笑,用身子护住我,“我是他的女人,你不是我的对手,省省吧。” “你!”卫子昂很生气,一指我,“程小马,你勾引我师妹,这笔账回头我再跟你算!我师父请你去,跟我们走吧!” 我一把搂过白晓珊,“跟谁说话呢?不懂礼貌么?我是要去你师父那儿,可你要这口气,那我可不上车了。” “是么?”他冷笑,“你是要逼我动手?” “师兄!”白晓珊一皱眉,“你别逼我!” “你竟然向着外人!”卫子昂愤怒的说。 “他是我男人,我是他的女人”,白晓珊说,“师兄,给我个面子,你们先走,我开车带他去见师伯。” 卫子昂惹不起白晓珊,犹豫了一下,一摆手,带着那三个人上了两辆车,先开出去了。 白晓珊看看我,微微一笑,“走吧小爷,我们一起去赴鸿门宴,不管他项庄舞剑还是刀斧丛林,我都陪着你……” 26 韩应龙 白晓珊的师伯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叫韩应龙,公开身份是一家古玩城的老板。这是个沉得住气的老江湖,不像他徒弟卫子昂那么冲动,见面之后不但笑着跟我们寒暄,还主动给我倒了一杯茶。 “来,小兄弟,坐下喝茶”,他把茶杯往我面前一推。 白晓珊看了我一眼。 我大大方方的坐下了,“多谢前辈。” 韩应龙面黄无须,头发很长,扎了个小辫,眼神温和,自带一份儒雅气质。看起来不像个巫师,倒真像个吃古董饭的生意人。 “一直想见见小兄弟”,他喝了口茶,“前几天我让晓珊替我去请你,只是小兄弟没给这个面子。不过没关系,该见的总会见到,这不今天你自己主动就来见我了么?” 我嘴角一笑,“程小马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不知道前辈为什么想见我?” “你可不是无名小卒”,他意味深长的一笑,“论巫术,我们九妹祝和你们三神教各有所长,唯一你们有而我们没有的,就是出神术。我听说这出神术对人的资质要求极高,三神教一千多年了,也没有谁真的练成过。小兄弟不过二十出头,就能把出神术练到阴神收放自如的地步,这要是换了那些丹道修仙之士,要做到同样的境界,没有个几十年是做不到的,这还不了得?” 我看了那茶一眼,端起来闻了闻,又放下了。 “我这个人呢,就喜欢结交能人异士”,他说,“你有这等修为,再加上出身于贵教名门显赫之族,你要说自己是无名之辈,那就是太谦虚了。” “我是个没见过爹妈的孩子,老前辈这话,我可不敢当”,我看着他,“今天我来这里,为的是什么您清楚,就算您不让卫师兄去找我们,我们自己也会来的。老前辈,其他的话咱们回头再说,晓珊最担心的是眼下这个事,咱们还是先聊聊这个吧。” 他看了白晓珊一眼,摇了摇头,“小兄弟,这是两件事,但也可以是一件事,可以是喜事,也可以是坏事,看你想怎么聊了。” 他这是暗示我,逼我加入九妹祝,为他们所用。 白晓珊一皱眉,“师伯……” “你住口!”他瞥了白晓珊一眼,“轮得着你说话么?” 白晓珊轻轻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像个被罚站的孩子。 “前辈,晓珊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看着他,“有什么话,您对我说,别为难她。” “好,既然这样,那咱们就直说”,他盯着我,“我们九妹祝的规矩,这丫头跟你说过吧?偷学秘法是江湖大忌,这是死罪。不过你有点本事,是块材料,又跟晓珊在一起了,我给你摆两条道,要么加入九妹祝,做我的弟子;要么,把你们的命,都留下。小兄弟,你是聪明人,何去何从,你选吧。” “师伯,这个事不怪小马,是我的原因……”,白晓珊忍不住解释。 “轮得着你说话么?”韩应龙眼睛一瞪,“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这么便宜就把自己给这小子了,你对得起你师父么?对得起你卫师兄么?” 旁边的卫子昂无比沉重的叹了口气。 白晓珊不卑不亢,“师伯,您这话从哪说?我师父没不许我谈恋爱,我怎么对不起她了?至于卫师兄,我只是把他当哥哥,您想撮合我们,我就必须跟他么?我喜欢小马,为他做什么都愿意,这方面,你指责不了我!” “师妹!”卫子昂神情复杂,“别惹师父生气!” 白晓珊轻轻的舒了口气,“师伯,三神教弟子不许叛教,你别逼小马,您要罚就罚我,我认!” 此时的白晓珊像变了一个人,硬气的让我都觉得意外。 韩应龙冷冷一笑,“都说女大不中留,有了男人就忘本,这是一点都不假。丫头,师伯是看着你长大的,这才给你们一条活路。你要是识相的,就劝他皈依我门下,不然的话,等你二师爷他们来了,谁也救不了你们了!” 白晓珊愣了一下,苦涩的一笑,“你既然把这事说出去了,那还说什么给我们活路?师伯,您老人家够狠,我佩服您!” 我站起来,拉住她的颤抖的手,“晓珊,别这样……” 她嘴唇都有些白了,双手冰凉,怔怔的看着我,“对不起小马,是我连累你了……” “你什么意思?”我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她勉强笑了笑,看看韩应龙,“您要我死,我没怨言,但您应该光明正大的来,这么算计我,您还算我长辈么?我师父视我为己出,她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韩应龙阴沉的一笑,从桌子下面拿出一块白玉符,上面隐隐的透着一片黑气,“丫头,别怪师伯,你已经有了外心,如果让你和这小子联手,我们制不住你。可惜了,灵巫一脉难得遇上一个好苗子,师妹二十多年的心血,就这么白费了……” “那是你的命符?”我一惊,看向韩应龙,“你做了什么?” 没等韩应龙说话,白晓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嘴角出现了一股鲜血,接着就像井喷似的,随着咳嗽,一口口的喷了出来。 “晓珊!晓珊!”我懵了,紧紧的抱住她,“你怎么了?别吓我!” 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失神的眼睛无助的看着我,双手想抓住我的衣服,但她已经使不出一丝力气了。 “师父……”卫子昂哭着跪下了,“您放过师妹吧,她才二十一岁啊……” 他身后的三个年轻人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跪下了,“师父,您饶了师妹吧……” 韩应龙并不理会,他只冷冷的看着我,“小子,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不想让她魂飞魄散,就入我门下。敢说一个不字,我立马毁了这丫头!” “把命符给我!”我说。 他冷笑,“我说了,只给你……” “把命符给我!”我吼道,“快给我!” “你答不答应?”他一皱眉。 我看看怀里的晓珊,她的眼神已经散了,再磨蹭一会,她就会死在我怀里。现在命符在韩应龙手边,我硬抢肯定来不及,可要不做点什么,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她魂飞魄散么? 如果我答应他,我就是三神教的叛徒,小姨绝不会像当年的掌教护法放过冷师叔那样,她会恨不得亲手撕了我。我爸妈,徐师父都会因我蒙羞,这绝对不行! 可是晓珊现在这情况,连一点转圜的时间都没给我,我现在没资格跟他讨价还价,只能迅速做出选择。 最后我一狠心,心说先答应了,救了晓珊再说。只要她没事了,我第一个先弄死韩应龙,然后再去向小姨谢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大不了老子用这条贱命,为家族洗刷名誉就是了! “好,我答应你”,我咬牙切齿的说,“把命符给我!” 韩应龙微微一笑,“言不由衷,不可信也。用巫念之法发誓,我就信你!” “你!”我怒了,“韩应龙你别太过分!” 白晓珊嘴里又涌出一口血,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他看看白晓珊,“这种吐法,再有一分钟,想救活她都来不及了。” “师父!”卫子昂哭着磕头,“求您饶了师妹!求求您了!” 韩应龙不为所动,“别求我,求他。” 卫子昂转而给我磕头,“小马兄弟,你答应我师父吧,我师妹不行了,来不及了!” 我苦涩的一笑,抱起白晓珊,将她放到桌子上,接着跪倒地上掐起手诀,“我程小马……愿意加入九妹祝……如违背誓言……”我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就在不久之前,我刚加入赤焰堂,舒兰队长带着我们用巫念之法发誓,效忠三神教,效忠圣女……这才过了多久,我现在又要用同样的办法,背叛生我养我的三神教。虽说是为了救晓珊,可是当我掐起手诀的那一刻,我彻底的崩溃了。 再有一句,巫念之法就会起效,我将承担起之前誓言的诅咒。我没得选择,既然和晓珊在一起了,我就要为她负责,如果我们俩之间非得死一个,我绝不会选她。 看我不说话了,韩应龙嘴角一笑,“你放心,入了我九妹祝,我自然有办法破解你之前的誓言。我们九妹祝有神主,而你们……你们的三神娘娘早就不在了,对她发的誓,何必那么认真?” 我闭上眼睛,心说韩应龙你个孙子,我他妈不弄死你也得废了你! 就在这时,白晓珊突然身子一颤,我赶紧抓住她的手,“晓珊!” 白晓珊用她仅存的一丝心念握住了我的手,“小马……让……护法……进我识海……护住我……命符上的结界……只能……对一个元神……起作用……别发誓……别……别管我……留我……师伯的性命……别……别杀他……” 我顿时明白了,“温盈!” “是,主人!”温盈话音未落,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白晓珊的眉心。 她身子剧烈的一颤,一动不动了,我再一看,命符上的黑气瞬间变弱了。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决不能错过! 我心念一动,阴神离体,飞到半空中化作大黑天,嘶吼着扑向了韩应龙。 韩应龙一惊,赶紧往后一退,同时掐起了手诀,一道红光在他身后显现出来,刺的我两眼疼痛不已。我像疯了一样,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一剑劈下,红光顿时被劈散了,而我也被弹回了半空中。 韩应龙一声闷哼跪在了地上,他也不敢耽搁,赶紧变换手诀,默念咒语,但他已经太迟了。血姑子从天而降,压住了他的肩头,黑白双煞怒吼着冲进了他的体内,他眼睛一下子圆了,接着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气绝身亡,我看准机会,伸手一抓,将他的灵魂紧紧的抓在了手中…… 27 二师爷 一切发生的太快,卫子昂等都看傻了,直到看到韩应龙吐血,他们才清醒过来。 “师父!”卫子昂一马当先,站起来冲我扑了过来,那三个年轻人紧随其后。 我在半空中,一手抓着韩应龙的灵魂,一边用另外一只手挥动手中的铜铃,一道云气突然出现挡住了卫子昂四人,接着从云气中涌出了无数神兵鬼将,向他们冲杀而去。 卫子昂等猝不及防,很快就被打倒在地上,一个个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 我趁机回到本体,几步走到桌对面,先将左手抓着的韩应龙灵魂按入他眉心,接着掐指诀观想美女师父,脑海中一个封印咒语迅速显现出来。我默念咒语,在他额头上一拍,他身上有道微弱的红光闪了一下,命起码是保住了,但也被我封印住了。 接着我站起来,再次观想美女师父,默念另一个咒语,双手诀一指,一道凌厉的内气将命符上的黑气结界打了个粉碎。 我双手颤抖着捧起命符,看看昏迷不醒的白晓珊,“晓珊,命符我夺回来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程小马……你……”,卫子昂吃力的站起来,一指我,“九妹祝跟你势不两立……” “你以为我怕你们?”我冷冷的看他一眼,“你师父的灵魂被我封印了,你们要是敢放肆,我立马要他的命!” 卫子昂一惊,赶紧拦住身后的三个师弟,“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冷笑,“你二师爷不是快来了么?让他跟我谈!” “你放了我师父!”一个年轻人吼道,“封印人灵魂,你真他妈卑鄙!” “哥们儿,你这是连你师父一起骂么?”我盯着他们,“别他妈废话了,都给我滚出去,带你二师爷来!” “你别乱来!”卫子昂想过来。 我掐手诀一指韩应龙,“你再走一步试试!” 他赶紧停下了,“别!”他赶紧安抚我,“你别冲动……我……我这就去请我二师爷,你别乱来!” “滚!”我一声怒吼。 卫子昂没敢在说什么,缓缓后退,到了门口,带着三个师弟出去了。 门关上了,我这才算稍微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息起来。 师叔说变神成大黑天是饮鸩止渴,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救了晓珊,保住我们的命再说。 我喘息了一会,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起身抱住白晓珊,“晓珊,晓珊……你听得见么?” “主人,白小姐的元神受了重伤,她现在听不到”,温盈说,“不过您放心,我有办法可以救她。” “什么办法?”我赶紧问。 一道白光自白晓珊眉心飞出,落地化作了温盈,“九妹祝的修炼之法非常高明,白小姐被结界所伤,能救她的只能是九姑娘。” 我一皱眉,“可她现在昏迷不醒,怎么请九姑娘?” “我们是不能请九姑娘,但……”她看看我,“您可以把我变成九姑娘,这样一来,我就可以救白小姐了。” 我一愣,“变成九姑娘?可你毕竟不是啊!” 她微微一笑,“我的确不是,而且救她其实也是靠九姑娘的力量。九妹祝的灵巫法门非常奇特,我刚才进入白小姐的识海,在她的海底桥附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光团。她平日练功积累的巫灵之力,只有一小部分化作了功力,而绝大部分则融入了那个光团。那是九姑娘为弟子储备的力量,非常强大,足够将白小姐的元神唤醒。” “还有这样的法门?”我觉得很惊奇。 “只不过,要调集这部分力量,必须让白小姐观想九姑娘才行”,她说,“这部分力量不到生死关头,很难调动,而白小姐未必知道这股力量的存在,她现在也无法观想。但如果主人把我变成九姑娘的样子,我以九姑娘的形象进入她的识海。那就相当于她在观想,这样就可以将那部分力量调动出来,白小姐自然也就没事了。” “你有把握么?”我看着她。 温盈想了想,“三成。” “别说三成,就是一成我们也得试试”,我看看白晓珊,“她现在命悬一线,没得选择了。她是九姑娘的弟子,我就不信九姑娘会这么放弃她。” “好!”温盈说,“您看到过九姑娘的样子,我现在进入您的识海,您观想九姑娘,我就可以变成她的样子,再进入白小姐体内调动那股力量。” “可是我看到的只是个影子,五官没看清楚啊”,我担心。 温盈一笑,“您记得秦思思么?” “记得”,我纳闷,“跟她有关系?” “您观想九姑娘的身形,秦思思的面容就够了”,她说,“个中原因,等救了白小姐,我再跟您解释。” 说完她化作白光,进入了我的体内。 我来不及多想,定了定心神,观想那个白衣少女,这次很奇怪,我并没有观想她的五官,但她的五官突然清晰了。看到她的容貌我不禁愣了一下,她竟然真的和秦思思一模一样! 观想一个人的容貌和容貌自己清晰起来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刹那间我明白了,这不是我观想的结果,而是九姑娘,她真的来了! 脑海里,九姑娘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化作白光飞出了我的身体。 我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桌上的白晓珊身子剧烈的一颤,一口气缓了上来。 我赶紧抱住她,“晓珊,晓珊,你怎么样?” 她茫然的看着我,“我……我没死么?” “说什么傻话!”我眼睛湿润了,紧紧地抱住她,“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你了。” 她似乎有点懵,“你别这样……我……我……” “你怎么?真的傻了?”我仔细的看着她。 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我刚才好像梦到九姑娘了,她帮我疗伤,把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小马,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晕了么?不能掐诀持咒,那九姑娘怎么还来救我了?”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个傻瓜,你是九姑娘的弟子,她当然不会看着你有事了?再说了,这事错在我,没道理让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呀!你现在觉得怎样?身上还难受么?” 她凝视着我,微微一笑,眼圈也红了,轻轻抹了抹我脸上的泪水,“你哭什么呀,我这不是没事么……放心,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很快会好起来的。” 短短十几分钟,差点阴阳相隔,现在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珍惜这个聪明绝顶的傻姑娘。 我情不自禁的把她拥进怀里,深深的吻住了她,一番热吻,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她轻轻推开我,抹了抹嘴角,看着我,“你有没有觉得血腥味很重?” 我不管这些,再次把她拉进了怀里。 正在我俩热吻的时候,门开了,一个老头子带着一个年轻女人和卫子昂走了进来,边走边骂,“我倒要看看,三神教的崽子这是要成精么?还翻了天了他,在哪呢?他……” 他一下子愣住了,气的直跺脚,“没规矩了!没规矩了!这他妈成何体统!白晓珊,你这个不要脸的臭丫头,赶紧给我停下!” 白晓珊一怔,赶紧推开我,“二师爷我……” “跪下!”老头子吼道。 白晓珊本能的想在桌子上跪下,被我拦住了,“别跪!干嘛听他的?” “哎呀你别这样”,白晓珊一皱眉,还是要跪。 我干脆将她拦腰抱了下来,轻轻的放到了椅子上。 “小马你……” “别说话!”我瞪她一眼。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老头一眼,低下了头。 “嘿!你看这猴崽子啊!”老头子气的浑身哆嗦,看看身边的年轻女人,“老三呢?你爷们儿呢?” “他马上就到了”,女人看我一眼,安慰老头,“您别生气,这还是个小男孩呢!” 我冷冷的看着老头,防备着他出手,可是这老头子挺聪明,只骂人,就是不出手。 这时外面有走进来一老头,年纪比刚才那个稍微小点,看着也得六七十岁了,“二哥,我来了。” “你看看,你看看!”二师爷一指我们,“应龙被那猴崽子把魂儿给封了,这个没用的东西,丢人哪!还有这猴崽子,他当着我们的面就亲那丫头啊……哎呀,这成何体统?咱们九妹祝的脸面今天算是栽了!你给我弄死他,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去!” 年轻点的老头看我们一眼,“小子,你就是程小马?”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 老头打量我一番,“老头叫盛名,这位是我二师兄。论辈分,白晓珊她得叫我们哥俩儿一声师爷。小子,你们三神教没有礼数么?见了师爷,你就这么杵着不出声响?” 我一抱拳,淡淡一笑,“盛师爷,晚辈程小马,给您作揖。晓珊受了伤,不便行礼,我这替她再给您作个揖。” “嘿,那我哪?”二师爷不干了。 “谁让你骂我们”,我看他一眼,“为老不尊,边儿待着去!” “我我我……”老头气的直翻白眼。 我算看出来了,不用打,这老头一会就得被我们气死。 “二哥!”盛名看他一眼,“别这么大火气,咱们来干嘛来了?” 二师爷看他一眼,“干什么?干死这俩兔崽子!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师爷,我师父还在他手里……”卫子昂很矛盾。 “甭怕他,我就不信他真敢放肆!”二师爷一撸袖子,“小子,今天有你没我,我他妈跟你拼了我!” 28 冲突 我不屑的一笑,心说这还九妹祝师爷辈儿的,就这素质? 盛名拦住他,“二哥!你多大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浮躁?徒孙们都看着呢!” 二师爷气呼呼的看他一眼,“那你说,怎么办?” 盛名看了我们一眼,“这样吧,你带着小卫他们出去,这的事,我来处理。” “行,我去外面等着,他们都在带人过来,外面也得有人安排”,二师爷一指我,“小崽子,你等着,三神教今儿个救不了你了!” 我漠然一笑,“好啊,那就来呗。” “你!”他又要冲上来。 盛名不耐烦了,“二哥!您交我处理,行不行?”说着他冲卫子昂等一使眼色。 卫子昂几个赶紧上来架住老头子,“二师爷,您听三师爷的吧,咱们去外面等着……” 那女人也要走,盛名喊住了她,“罗宁,你别走。” “我在这合适么?”女人问。 “合适!”盛名说着走到我对面坐下,“小子,咱们爷俩聊聊吧。” 门关上了,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看看盛名,“您说吧,怎么个聊法?” 老头掏出烟来,女人打火给他点着。他吸了几口,看看我,“说破大天去,你偷学我们的秘法,这也是你的不是。自古以来,偷师学艺那是大忌,就算不要你的命,也得废了你。不错,你小子有本事,一个照面就把韩应龙撂倒了。可你别忘了,这里毕竟是九妹祝的地界,你在这撒野,能走出去么?” “我不是撒野来的,可韩应龙想要我的命,不行”,我看拿着他,“想要晓珊的命,更不行!” 盛名眉头一皱,“你觉得有三神教给你撑腰,所以就这么放肆?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触犯了我九妹祝的规矩,这也是一万个不行!” “好啊,您是个痛快人,那咱就没必要绕弯子了”,我说,“您有本事要我的命,我没话说,心服口服。但想让我叛教,不可能。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到现在也没告诉三神教的人我来这了。但是三神教的实力您想必也是知道的,我今天如果死在这里,您和外面那位二师爷,也甭想活过明天。” “哦?这么说,你是想我们两家开打了?”他冷冷的盯着我。 “我管不了那么多,再说了,我凭什么管那么多?”我也盯着他,“今儿我要是死在这,那明天打不打架就不是我操心的了。我他妈的就是一个小痞子,反正你们欺负我,欺负我女人就不行!” 他半天没说话,仿佛一座蜡像。 “小兄弟,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那女人看看白晓珊,“晓珊,满身是血,伤的厉害么?” “我没事”,白晓珊小声的说。 “盛爷,我看这事不至于闹得那么僵”,她劝盛名,“别为难俩孩子,先让晓珊去疗伤,这个事,您可以约鹿二小姐面谈。” 盛名冷笑,“让他走了,鹿芊芊还会交出来么?” “可是鹿二小姐的脾气您也知道,万一闹起来,大家都没好处”,女人担心。 盛名想了想,“晓珊,你先下去疗伤,这的事你别管了。” “不!”白晓珊站起来,“师爷,小马是我男朋友,我不走!” 盛名一皱眉,“你才认识他几天?至于为他搭上性命?你师父白养你了?” 白晓珊轻轻的舒了口气,“师父自己一辈子只爱了一个男人,她要是知道了,不会怪我!” “晓珊!别顶撞你师爷!”女人冲她使眼色。 白晓珊拉住我的手,“不管怎么样,我不和他分开,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盛名身上的一股青黑之气若隐若现,他在强压着,估计他也知道我和白晓珊都不是善茬,他不是我们的对手。 “程小马,你走不了”,他站起来,“就是说破大天去,你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得受罚!” “只要你们别为难晓珊”,我说,“别的,都好说!”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他冷笑,“外面全是我们的弟子门人,而且你以为我制不住你,只要封住你的灵光,你的出神术就用不出来,到时候你还有咒念么?” 我去,怎么九妹祝所有人都知道我修炼的是出神术?互相通过气?还是他们故意拿白晓珊做了个诱饵,难道今天这一切,统统都是个局? 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只要知道白晓珊不是那么对我就够了。 “盛老前辈”,我淡淡一笑,“您说到点上了,只要封住我的灵光,我的出神术就用不出来。您之所以不动手,是因为晓珊护着我,她在我身边,您没机会,我说的没错吧?” “没错”,他承认,“可外面有我徒子徒孙,他们要是一齐冲进来,对付白晓珊易如反掌,那时候你还能狂么?” 我点点头,“您说的很对,所以……”我眼神一冷,“您这等于是告诉我,见一个,杀一个,不能迟疑,要先下手为强了……” 他一怔,“你!” 话音一落,血姑子从天而降瞬间封住了他的肩膀,盛名愣了一下,身子一颤,血姑子一声哀鸣,变成红光消失了。这时黑白双煞已经抓住了他的两条胳膊,而我的阴神也飞到了半空中,化作大黑天,挥手一剑,直冲他头顶劈了下去。 “小马你别!”白晓珊惊呼。 眼看带着火焰的利剑就要劈到盛名的头顶了,突然他身上涌出一股强劲的青黑色气场,那气场化作一个鬼王的模样,生生的用手握住了大黑天的火剑。 鬼王一声巨吼,身上随之起火,它不顾焚身之痛,奋力用双手托住了火剑。女人见事不好,抽出一把小刀,冲过来对准我前胸就刺。白晓珊慌忙之间想起来救我,但是她晚了一步,刀子很锋利,直接刺进了我的右胸。 我身子一晃,阴神瞬间返回本体,但因为没有收神,顿时经络大乱,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到了那女人的脸上。 女人一怔,赶紧松开刀,“你……” 白晓珊吓坏了,抱住我大哭,“小马,小马……” 我眼前一片迷茫,看见无数飞天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耳边响起梵乐,身上渐渐失去了知觉,只感觉嘴里不住的有热乎乎的东西涌出来。 白晓珊抱住我的头,边哭边擦我嘴边的血,“小马,你看看我,看看我啊……你别丢下我,我要给你报仇,报仇!” 她越哭越伤心,一声长号,“师父,他们都欺负我!你要帮我报仇啊!” 这时盛名一声干呕,也吐血了,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五年的心血……你小子……够狠……” 女人抱住了盛名,“盛爷,盛爷!” 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一个女人的喊声和一个女孩绝望的哭声。她们各自抱着自己的男人,心焦不已……我虽然意识几近模糊,但我知道,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 就在我即将晕过去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熟悉而清脆的鸟叫声。一只小白鸟飞落到我身上,歪着头看看我,仰头冲天上叫了几声。 接着温盈显现出来,“主人,不管看到什么您千万不要动念!”说完她化作白光进入了我的体内,我顿时睁开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身上的内气也开始缓缓归经了。 白晓珊愣住了,“小马!小马!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她竟然没看到温盈! 我脑子一片空白,能看,能想,但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开了,十几个年轻男女跑了进来,为首的是卫子昂,他跑到盛名面前大喊,“师爷,不好了,他们抢人来了!” 盛名缓缓的低下了头,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我缓缓的飘了起来,不是阴神,更像是灵魂。我清楚的看到苗乙和赵司辰以及舒兰冲了进来,而在他们身后的,是我小姨和庞爷…… 九妹祝弟子们一看我们的人冲进来了,疯了一样的冲了上去,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苗乙身形极快,一腿一个,专踢他们的下盘关节,很快踢倒了五六个人。 我不禁一笑,这姑娘很会用腿,用的真好…… 剩下的几个人,被赵司辰砍瓜切菜一般,打的落花流水。 卫子昂最后一个上去的,被老赵一顿重拳,打了个万朵桃花开,满脸是血,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不用说,外面的九妹祝弟子,估计也是这下场。 舒兰跑到我身边,蹲下来看看我,回头喊苗乙,“苗乙,快!” 苗乙冲过来一把推开白晓珊,把我抱在怀里,按住了我的后心,赵司辰也跑过来,跪在地上,抱起了我的双脚,舒兰掐手诀一点我的眉心,我的身子放佛被电击了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我的眼睛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也好,这证明我还没死,因为鬼是没有眼泪的。 “小马,小马……”白晓珊失神的拉住我的手,将自己的内气也输进了我的经络。 苗乙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终究什么也没说。 小姨走过来把舒兰拉到一边,自己掐手诀按住了我的眉心。庞爷则握住了我另外一只手,接着周围迅速出现了一个淡红色的气场,我看到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黑衣长发女孩从门外缓缓走了过来。 总坛教主?还是……三神娘娘? 我茫然的看着她,看着她走到我身边,掐手诀一弹,一道红光自她指间发出,直接打入了我的中丹田。 我顿时觉得胸口一阵灼烧感,猛地睁开眼睛,“啊!” 面具女孩消失了,我茫然的看着小姨,看着庞爷,看着我的伙伴们,“你们……你们怎么……” 啪的一声脆响,小姨甩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懵了,“小姨,我……” 她满眼泪水,瞪着我咬牙切齿,“小兔崽子,你就给我惹祸吧!” 29 青铜面具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师叔,您别这样,小马没事就好”,庞爷说。 小姨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看了看插在我胸口上的刀,“你这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你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不惹点事你难受是不是?非要把天捅破了你才高兴是不是?”她泪如泉涌,又恨又心疼。 “小马,你觉得怎么样?”舒兰和赵司辰异口同声。 “疼不疼?要不要紧?”苗乙眼圈也红了。 我说不出话来,吃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想告诉他们我没事。 “他能笑就说明暂时没事”,赵司辰说,“赶紧送医院,流的血太多了!” 小姨抹抹眼泪,“你们送她走,庞英,我们留下,跟九妹祝的人谈!” “可是师父……”,舒兰一惊。 “别废话,赶紧走!”她变换手诀在我眉心一点,我顿时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很长的梦,梦里我一个人独自在沙漠中行走,又累又渴,关键还没有方向。天空是红色的,周围是灰蒙蒙的,脚下的沙子忽冷忽热,我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但却不敢停下,因为一旦停下了,沙子就变成了旋涡,就会一点点的把我的身体吞没。 我想说话,说不出来,想念咒语,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的走,不知前路,唯有苦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实在走不动了,噗通一声跪下了,大口大口喘息起来,嗓子里如有烟火,炙热难忍。沙旋开始出现,我的身体开始缓缓下陷,我实在动不了,心说爱咋咋地吧,老子走不了了。 但是当沙子埋到我大腿的时候,我心底突然涌出来一股强烈的生的欲望。我还有很多事没做,不能就这么放弃,我拼命挣扎起来,吃力的爬出了沙旋,站不起来就往前爬,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尽量向前走出这沙漠。 当我拼尽全力,越过了一个又高又险的沙丘后,突然一阵清风袭来,眼前出现了一片广袤的绿洲。那生机盎然的绿色让我眼前一亮,身上也有劲多了,求生的欲望激发了我的潜力,我跑过最后几百米沙路,跑进绿洲,来到一处清泉前。 我捧起甘冽的泉水痛饮,接着扑进泉水,干涸的身体贪婪的汲取着生命之源…… 我又活过来了。 喝饱了水之后,我浮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突然发现水面上空悬浮着一个少女的身影。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带青铜面具的黑衣少女! “你是总坛教主吗?”我问。 少女没说话,仿佛仙女一般,自上而下的注视着我。 “那你是三神娘娘吗?”我又问。 她还是没说话,玉手一伸,我缓缓的离开水面,升到了半空中。 “你到底是谁?”我茫然的看着她。 少女双臂一伸,整个身体向后倒着飞走了,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消失在云端…… “你到底是谁啊?”我大喊。 “小马!”耳边突然传来了苗乙的声音。 我猛地从梦境回到了现实,眼睛微微的睁开了些,发现我已经躺在病床上了。我鼻子上有氧气管,前胸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苗乙和白晓珊一左一右,伏在我的病床上都睡着了。 嗓子又干又痛,跟冒了烟似的,我定了定神,吃力的张开嘴,“水……喝水……” 苗乙一下子醒了,敏捷的站起来凑到我身边,“小马,你可算醒了,感觉怎么样?” “水……”我看着她。 “喝水是吧,好!”她拿过一瓶纯净水拧开,倒到杯子里,又对了点温水,然后把杯子递到我唇边,“来,慢点喝……” 这时白晓珊醒了,起来揉揉眼睛,一看苗乙正在给我喂水,她眼睛一下子精神了,“小马,你怎么样?” 我吃力的咽下一小口水,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渴……” “你吓死我了”,白晓珊握住我的手,眼睛又湿润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看看她又看看苗乙,“辛苦你们了……我昏迷了多久了?” “三天两夜”,苗乙说,“你外伤不重,问题出在内伤上。鹿长老说你用出神术没来得及收神就被拉回了本体,所以经络受到了重创。如果不是她及时封住了你的灵光,你的元神早就散了。” “都怪我不好”,白晓珊满眼泪水,使劲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涌出来。 我笑了,“看把你委屈的……这不是没事了么?苗乙,你们回去休息吧,让赵司辰……来陪我……” “我不回去,苗乙你走吧”,白晓珊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在这陪她。” “你自己也受了伤,你回去,别争了!”苗乙看我一眼,“我在这陪他会,等赵司辰来了,我也回去。” “不行,我不走!”白晓珊很拧。 苗乙一皱眉,“你!” 俩姑娘各不相让,一会就得掐起来。 “晓珊……你回去疗伤”,我说,“让苗乙陪我……你放心……” 白晓珊看看我,又看看苗乙,一百个不情愿。 苗乙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等赵司辰来了,一起走!” 白晓珊这才笑了,拉住我的手,“小马,你是不是很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 “鹿长老说他醒了也不能吃东西,至少要等到灵光恢复过来”,苗乙看看我,“你再忍一忍,天亮了就好了。” 我看看俩姑娘,心说我还是睡觉吧,这样下去话也说不了几句,而且句句都是导火索。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苗乙给我紧了紧被子,白晓珊则把我腿上的被子细心的整理了一下,接着拉住了我的手。 苗乙放下了平时的高冷,给我紧好被子后,把椅子挪近了些,默默的看着我,轻轻的舒了口气。 我很快睡着了,进入梦乡之前,我的左手下意识的伸出了被子,握住了苗乙的手。 这次我没做梦,一觉到了天亮。 上午,赵司辰来了,俩姑娘这才离开,她们一走,我第一件事就是让老赵扶我上厕所。 “三天三夜,愣没憋死”,我感慨。 赵司辰瞄了我下面一眼,“说的也是,你也挺能忍的呀。” “看什么看?”我皱眉,“你一大老爷们,偷看我干嘛?” 老赵一笑,“都是男人你怕什么?那天送你来医院后,医生说要给你插尿管,有个人死活不干,她说你能挺过来,你猜是谁?” 我尿完最后一点,身上一激灵,提上裤子,“白晓珊?” “是苗乙!”他看看我,“想不到吧?” “苗……苗乙?”我一怔,“她怎么就那么认定我能忍住?” 老赵把我扶到床上,让我躺好,然后把病床摇起来一些,让我靠着舒服点,“她说小马身体底子好,又好面子,给他上尿管,他受不了的。那医生不答应,可是她坚持说可以,医生也就没说什么。哎,当时你不知道,白晓珊那眼神那个复杂呀,肯定以为你和苗乙……” “老赵!”我打断他,“我和苗乙什么事都没有!” 他看我一眼,“你是觉得奇怪?我赵司辰这个醋缸,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是吧?” 我没说话,他说没错,我确实很纳闷。 他在我身边坐下,“你知道我们是怎么知道你出事了的么?” 我摇头,“不知道。” 他看我一眼,“出发之前,苗乙对鹿长老说,能不能晚两天再走,她说小马可能要出事,想留下来保护你。鹿长老开始没答应,苗乙给她跪下了,后来就……”他不说话了。 我沉默不语。 他叹了口气,“我那会就明白了,虽然你对不起她,你伤了她,可她喜欢的还是你,我是没那个机会了。我也知道,你选白晓珊的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兄弟,听哥句劝,现在虽然木已成舟,但是也不晚……” “所以,你们根本没离开北京,说去兰州,去沈阳,都是骗我的……”,我顿了顿,“因为只有这样,我该惹的祸才会来,你们才有机会救我,是么?” “九妹祝里有人想得到你,算计了不是一天两天了”,赵司辰说,“就算没有这个事,也会找别的事。他们需要等一个机会,就是我们都不在北京,你身边没人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你小子那么能惹事,人家还没给你设套,你自己先惹出点事送上门去了。小马,白晓珊是不错,可九妹祝里并不都是她这样的人,你还是早点跟她划清界限的好。” 我平静的一笑,“人家姑娘刚陪我出生入死,为了我不但得罪了师门,差点还把命丢了。你现在跟我说让我和她划清界限?那我成什么人了?” “做人不能太任性”,他说,“从马氏兄弟到九妹祝,都拿你喜欢他们的女儿或者弟子做借口,要挟你为他们办事,这里面的门道你看不出来么?苗乙那么喜欢你,她对你没有其它任何附加的条件,你别伤害她,你们两个最合适不过,你应该珍惜她,别伤害她。” 我轻轻叹了口气,“我不能对不起晓珊,老赵,别说这些了。对了,我小姨呢?他们有没有为难我小姨?” 他看我一眼,“小马,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我小姨怎么样了?”我强调。 他无奈摇了摇头,“鹿长老没事,九妹祝没为难她,不过……韩应龙和盛名都被你给废了,这事,没那么容易收场。” “需要我抵命么?”我问。 他看看我,“那样的话我们还救你干什么?你放心,鹿长老说了,这个事三神教会摆平,等你养好了伤,咱们就跟九妹祝谈判,把这个事做个了断!” 30 唐风寓1 苗乙说的没错,我的外伤不重,主要是内伤,所以醒过来之后的第二天我就出院了。 伙伴们把我接回了鹰巢,这样他们心里才踏实。白晓珊不放心,自己在附近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即使不能来鹰巢看我,她也不想离我太远。 其实我挺担心白晓珊的,她现在跟师门闹僵了,真怕那些人找她麻烦。但她不以为意,她说灵巫一脉虽说传人不多,但是个个都很厉害,现在她是我的女人,在三神教和九妹祝谈妥之前,那些青巫系的师兄弟们还不敢把她怎么样。 这样也好,省的两姑娘对掐。 出院的当晚,小姨就来了,这次还不错,见面没打我,她现在更关心我的身体,而我,则更关心她怎么给我擦屁股的问题。 查看我伤口之后,她松了口气,“幸亏你底子好,伤口愈合的挺快,许罗宁那小娘们儿下手忒狠,回头我再跟她算账!” 我穿好衣服,“小姨,听说盛名废了?” 她看我一眼,点了点头,“他这几年学人家养鬼,这老头子也是太能作了。九妹祝的巫术是不能养鬼的,他们有点像道家的法门,修炼的是功力,用功力才催动巫术。这盛名好日子过得太悠闲了,跟南边一些人学起了养鬼,高价从泰国买回来一个鬼王像。他这么做,其实已经触犯了九妹祝的规矩,被你废了也是活该。只不过……就算他触犯门规,也轮不着三神教来替他们清理门户,这个事他们不依不饶的,再加上盛名在北京的九妹祝弟子中威望很高,这事,不太好办。” “那韩应龙怎么样了?”我问。 “韩瞎子死有余辜,留他一条命就不错了”,小姨冷笑,“他的事跟盛名比起来,不算事。” 我想了想,“小姨,我给您和三神教惹麻烦了,对不起。” 她看我一眼,“什么对不起?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对不起?是他们算计你在先,你有什么错?” “我毕竟偷看人家的秘法了呀”,我讪笑,“这总是我不对在先。” 小姨摆摆手,“你这话不对,按照江湖上的规矩,你偷看秘法是不对,但他们不能说都不说一声就设私刑!这要是普通人也就算了,你是三神教弟子,他们就是抓人,也得和我们知会一声啊!这几百年了,我们和他们不是第一次发生冲突了,每次都是按规矩来,所以没出大事。这次是他们不守规矩,怪不得我们!” 我轻轻舒了口气,“有您在,真好!那小姨,这事咱们怎么收场啊?” “谈呗”,她说,“谈不拢就打。三神教不是过去了,如今我们南北统一,几十万弟子,还怕他们不成?出了这种事,你们这些小家伙不过都是棋子,关键得头面人物出面。这叫以正合以奇胜,我们的实力就是正,我们高层的关系,斡旋的手段就是奇。” 我似乎懂了,却又什么也没懂,“两家面子都伤不得,谁也不让步,那怎么解决?” 她看我一眼,“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不过事是你惹的,你得出面。这样,你再休息两天养养精神,大后天一早,跟我去谈判。” 我点点头,“嗯,好!” 她想起了点什么,看看我,“你和白晓珊好了?” “呃……”我脸一红,“是。” “那丫头也挺俊的”,她看着我,“那你喜欢苗乙么?” “小姨您这让我怎么说啊”,我很尴尬,“反正阴差阳错,木已成舟的,您说这……” “就说喜不喜欢”,她不耐烦。 “我也不知道”,我说,“再说现在,晓珊是我女朋友,我不能对不起她。” 小姨眉毛一挑,“哎呦,小兔崽子还挺纯情的。行,没事,你要是喜欢,这俩丫头咱都收了,将来我这姨奶奶也多抱俩孙子。得了,就这么着吧,你好好养着,我先走了。” 我有点懵,“不是小姨您什么意思啊?” “苗乙,是你妈给你选的媳妇!”她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 两天后,我们分乘两辆车来到了后海,小姨的车已经先到了。 自从小姨说了那个事之后,我一直不敢看苗乙,不知道她心里是不是有数,所以我这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大卡停下之后,赵司辰先跳下了车。苗乙打开门,本能的过来扶我,“走吧。” 我下意识的抓住了她的手。 她一愣,“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会,看样子姑娘并不知道我妈妈相中了她这个事,总算松了口气。 “苗乙,咱们到这来干嘛?”我找话。 “听队长说是来请人”,她说,“咱们下去吧,鹿长老等着呢。” 我看了她一会,点点头,“好!” 这是一个茶馆,胡同里的,门脸不大,里面是一个小院子。接待我们的是一个叫谢玉琳的女孩,她看起来和我小姨很熟,俩人手拉手坐下之后,嗑着瓜子闲聊起来。舒兰和苗乙以及赵司辰都规规矩矩的在小姨身后站着,我因为有伤,所以让我坐下了。 “我说,你们家闺女上学怎么样啊?”小姨问。 “什么怎么样?跟她爸一个德行”,谢玉琳说,“特贪玩,作业也不写……有几次还是我帮她做的,我也是无语了。你说要是个小子,随他爸那德行也就算了,一丫头还随他,这长大了可怎么办呐?” 小姨笑了,“有你们两口子这底子,闺女差不了。” “盼着吧”,谢玉琳一脸的幸福。 小姨喝了口茶,“我这些日子也烦着呢,因为青檀上学的事,隔几天跟那些老家伙们吵一次。那些老顽固就想把孩子看起来,你说这都什么时代了,不得让她出去多交点朋友么?这以后孩子性格要是孤僻了,那吃亏的可是我们整个三神教……” 我心里一动,这是第二次听小姨提那个叫青檀的孩子上学的事了,我们教主叫李青瞳,这个孩子叫青檀……她们什么关系?难道是姐妹?那这年龄差也太大了,赶上我小姨和我妈妈了。不过这也能看出,小姨和谢玉琳关系极好,不然的话,这种事怎么可能在这里说出来? 她们正聊着,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二小姐来啦,真不好意思,昨个跟曾爷涮羊肉,多喝了几杯……嘿嘿,来来来,给我也来杯茶,再醒醒酒……” 我打量了一下这男人,他个子挺高,胡子拉渣,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身上却有一股很强的煞气,看来不是个普通人,可又没有风水师或者巫师的气场,这挺奇怪的。 “驴哥,睡够了么?”小姨调侃他。 “够了够了”,驴哥伸了个懒腰,喝了口茶,拿过一块点心塞进嘴里,“约的什么时候?” “十点”,小姨说,“您现在赶紧吃点,咱们麻利的出发,还赶得上。” 驴哥看看表,“哎呦我操,这都八点半了!不吃了,咱们走吧!” 小姨跟着他站起来,旁边桌上的我也站了起来。 “这是我外甥,他叫程小马,他惹的事”,小姨看看我,“小马,叫驴爷!” “驴爷!”我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驴爷眼睛一亮,看看我,突然笑了,“哈哈哈,二小姐,你这外甥不错,我叫驴爷,他叫小马,我们俩有缘哪!” “那行啊,回头收个干儿子呗”,小姨淡淡的说。 驴哥一笑,“你舍得?”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她看我一眼,“叫干爹!” “啊?”我懵了,“小姨这……” 驴哥笑了,指了指小姨,“你太调皮,小马兄弟,别听她的,走吧,咱们谈判去!” 小姨扑哧一声笑了,冲我一使眼色,跟在驴哥身后走了出去。 我顿时明白了,小姨真是聪明,这个驴哥是能救我的人,她这是欲擒故纵,我是她宝贝疙瘩,她怎么舍得让我给别人当干儿子去? 这次,小姨让我坐他的车。 “驴哥,七爷那边怎么说?”小姨系上安全带。 “你放心”,驴哥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别人的事他可以不管,这小子就是把天捅破了,曾爷也会替他补上。” 小姨会心一笑,“替我转告七爷,改天鹿芊芊亲自登门拜谢。” “行,多带点你们鹿家那六两清荷,我爱喝”,驴哥笑着说。 小姨发动了车子,“新茶下来,我单给你二两!” 他们在前面有说有笑,我在后面却一团雾水,他们口中的这位七爷,似乎是很有势力的主儿,可我根本都不认识他,为什么驴哥说,就算我把天捅破了,他也会帮我补上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那次在七号院,叶欢师婶说我是林小姐的弟子,龙小姐当时看我的神情……她当时说,她去跟七爷说…… 我又看了看前面的驴哥,叶欢师婶也提到了他,这么说,他们这么帮我,一方面是因为小姨的面子,而另一方面,是跟我的美女师父有关。 记得师父离开石家庄的时候说过,让我找到林师叔,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他都会替我摆平。我突然意识到,原来美女师父的背景深不可测,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多人一听到她的消息,不是流泪,就是对她的弟子无可无不可? 这个谜底,我迟早会揭开,或者说,我正在一点点的揭开,现在只是需要点时间而已。 小姨的车开的很快,九点四十六分,我们的车队赶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家古色古香的高级会所,叫唐风寓。 一行人下车之后,早有一个干练的年轻女孩迎了过来,“驴哥,鹿二小姐,欢迎光临唐风寓!” 驴哥一笑,“裘小姐越来越漂亮了啊!都准备好了么?” 女孩一笑,“您放心,都准备好了,他们也到了,在里面等着呢。” 驴哥点点头,“好,咱们进去喝杯茶吧!” 31 唐风寓2 女孩是这里老板,是个很能干的女强人。 她为我们引路,经过两进院落,来到一个偏厅内,落座之后,几个女服务员给我们送来了茶果点心。 “驴哥,酒宴按老规矩办么?”她问驴哥。 驴哥看看小姨,“咱们隆重点吧,毕竟都不是外人,事不大,这脸面可不小。” “好,婷婷你看着安排就是了”,小姨说,“一切都按最好的来,不用问我们。” 女孩一笑,“好,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等等”,小姨唤住她,看看我,“小马,过来!” 我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小姨!” 她一指那女孩,“知道她是谁么?” 裘婷婷也是一愣,“二小姐,你这是……” 我摇了摇头。 小姨一笑,“林卓是你师叔,她是你林师叔的……师妹。” 我一愣,“啊?哦,师叔好!” 裘婷婷有点尴尬,笑了笑,“好,你就是小马呀?小伙子长的真帅!” 小姨玩味的一笑,“婷婷,这可不是外人,以后你得照应着点。” 婷婷师叔莞儿一笑,“这不用你说,都是自己人,我心里有分寸。你们先坐,我去安排一下后面的事。小马,到了这就是到了自己家,不要客气啊!” 我讪笑着点了点头,心说小姨今天这是怎么了?逢人就给我拉关系,难道改政策了? 其实,她是想保护我,也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我推到台前,让我正式进入这个圈子。不是亲小姨,谁会这么用心良苦为我考虑这么多? 我回到座位上坐下,小姨看看舒兰他们,“都别站着了,坐下吧,这没外人。” 舒兰不敢做,苗乙和赵司辰也没动。 “你们没听见么?坐下呀!”小姨皱眉。 苗乙和赵司辰赶紧坐下了,舒兰还是没动。 小姨看看驴哥,“马四方他们也想来,我没答应,欠了他们人情,以后不好还。” “你可别说你们三神教就你一个长老来,那这诚意可有点不够”,驴哥说。 “我通知了段平和冷岳两位师兄,他们十点前肯定能到”,她说,“算上我,三个长老出面,够分量了吧?” 驴哥看她一眼,“够了,我还请了一个,她要是出面,这事没人敢说什么。不过二小姐,你得体谅,咱们不错,九妹祝那边跟我也不错,两边都是朋友,如果他们要提出点要求,我多少也得给人点面子,你到时候可得给我点面子,不然这和事佬我很难做。” “这个我懂,驴哥你放心,你怎么答应,我怎么应承”,小姨说,“只要别为难两个孩子,怎么都行!” 驴哥一拍大腿,“那就成了!你把心放肚子里,这事,包在我身上!” 我听着他们的话,突然莫名的有点紧张起来,下意识的看了苗乙一眼。苗乙轻轻握住我的手,用心念告诉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点点头,“嗯,不担心,祸是我闯的,我不怕担责任。” 苗乙看着我,“我们不会让你有事。” 我微微一笑,“小乙,你对我真好……” 她躲开我的目光,同时也松开了手,看着外面轻轻的舒了口气。 段平和冷岳两位长老的年纪差不多,都是四五十岁的样子。段平长老比较爷们儿,相貌很犀利,而冷长老则是个标准的美男子,特别的帅。小姨说过,程鹿严苗马,赵杨段冷薛是我们三神教的十大护法家族,这两位也是出身其中。估计我冷师叔应该和这位冷岳长老关系很近,只是时间很紧,我没机会和他多说话,以后得空了一定得问问他。 三神教人员到齐之后,驴哥带着我们,走进了院落正房的那间大厅,而九妹祝的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进了大厅之后我一看,对方来了二十多个人,身份高的有五位,其余的都是弟子,这其中就包括卫子昂。而带领他们的不是别人,竟然是那个被我废了的盛名! 我着实愣了一下,他不是废了么?难道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了? 其实是我想的幼稚了,今天两家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打架的,所以盛名只要能来当然会来。 见我们进来了,盛名吃力的站了起来,他身边的四个九妹祝头面人物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起抱拳,“驴爷,您来啦!” 驴哥一抱拳,“盛爷,各位前辈,请坐请坐!” 盛名看了我小姨一眼,接着又把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脸上的肉不由得一阵抽搐。 “盛爷,消消气”,驴哥一笑,“你们两家不至于连话都不说了吧?” 小姨嘴角一笑,一抱拳,“盛爷,九妹祝的各位前辈,鹿芊芊有礼了!” 段平长老和冷岳长老也跟着抱拳,“各位,有礼了!” 盛名等极不情愿的象征性的一抱拳,“请坐!” 我们两家分别在两遍落座,中间的桌子旁有两把椅子,驴哥想了想,在下手位坐了。 “驴爷,您这是……”,盛名一愣,“位置不对吧?” 驴哥端起茶,轻轻吹着喝了一小口,“错不了,就是这个座!这一会呢,要是我面子够大,你们谈的好,那咱们就直接喝酒去;要是我面子不够大,那个座,还有人来。” 盛名一听这话,眉头就是一皱,“驴哥,您这话我们可不敢当,您的面子,够大!不用别人来了。” 驴哥放下茶杯,“这可不好说呀”,他看看两边,“我呢,先表个态。三神教的程小马找了九妹祝的白晓珊做女朋友……哎?对了,那姑娘来了么?” “来了,不过没让她到这来”,盛名说,“她犯了教规,我们把她关起来了,等这边的事了了之后,再行发落。” 我心里一怒,噌的一声站了起来,“你们把她怎么了?” “小马,坐下!”小姨眼睛一瞪。 我不敢多说什么,恨恨的盯着盛名,又坐下了。 盛名轻描淡写的一笑,“这白晓珊是我九妹祝门下弟子,我们要怎么发落她,那是我们门儿里的事,外人无权过问。” 驴哥看了他一眼,“好,你们门儿里的事,别人没话说。我只说我的态度,程小马和白晓珊好上了,这本来是好事。不过这年轻人嘛,都有本事,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开开玩笑那也是正常的。之前晓珊用换梦移魂把小马从被窝里给拉了出来,这小马不吃亏呀,就想用出神术跟晓珊开一个玩笑。可没想到啊,晓珊正在练功,这事你说巧不巧,谁也不是故意的,看也看到了,事也出了,你们两家也打起来了。” 两边互相看了看彼此,谁也没说话。 驴哥吃了口点心,接着说,“要咱说,你们这点事其实就是欠沟通,是不是?你说孩子们有错么?都有错,也都没错。事情出了,你们可以坐下来谈嘛。不按规矩出牌,设私刑逼人叛教,这事怎么说也说不过去。九妹祝和三神教都是有头有脸,都是巫术大派,为这点事,大打出手不值得。我看不如这样,你们都给我个面子,咱们商量个章程出来,变坏事为好事,这不挺好的么?你们说呢?” “只要不逼程小马叛教”,小姨说,“这是我们三神教的底线。” 盛名冷笑,“鹿二小姐,那您说我们九妹祝的底线怎么办?偷学秘法,是江湖大忌。白晓珊纵然有些不对,可她没偷您三神教的巫术吧?” “这个呀……”小姨一笑,“晓珊是我外甥的女朋友,如果这姑娘想学,我可以教她呀。” “你!”盛名眼睛一瞪,“你这是强词夺理,我们需要学你们的巫术么?” 小姨针锋相对,“那您以为我们就需要学你们的?” “可他偷学了,看到了,这就不行!”盛名一拍桌子。 “那您有本事,废了他呀!”,小姨冷笑。 “鹿芊芊!”,盛名拍案而起,他身边几个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小姨也缓缓的站了起来,“怎么着?技不如人,还不许人说么?” 我们也跟着站了起来,双方顿时剑拔弩张,冲突一触即发。 驴哥咳嗽了一声,“你们这是要打么?那我是不是该躲出去,给你们两家腾个地方?” 小姨轻轻舒了口气,“都坐下吧。” 三位长老坐下了,我们年轻人这次没坐。 对面盛名等人见状,也只好坐下了,一个个眼中恨不得喷出火来。 驴哥看看两边,微微一笑,“都消消火,都是有身份的人,别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这样吧,盛爷,您开个条件——不过别开那种人家没法接受的。二小姐这边呢,算给我个面子,您也听一听。咱们心平气和,直入主题不就得了?解决了问题,大家都有面子,要是谈不拢,你们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是不是?” 驴哥果然是老江湖,这一番话,说的两边都没脾气了。 盛名看看我小姨,“三个条件,磕头认错;入我门下做记名弟子;和白晓珊一刀两断,不许再有往来!二小姐,道儿我画出来了,您斟酌吧!”他一抱拳。 小姨轻轻舒了口气,喝了口茶水,放下杯子,“三神教敬重九姑娘,这头可以给她老人家磕,别人不行;程小马发过重誓,入九妹祝门下那就是叛教,这个没得商量;两个孩子木已成舟,您要是棒打鸳鸯,那吃亏的可是您家的弟子,我鹿芊芊,没意见!” “你这等于是一条都没答应!”盛名身边一个中年人愤愤的说,“这也算你们的诚意?” 段平脸一沉,“我师妹说了,拜九姑娘,这不是诚意?” “你!”中年人怒目而视。 盛名示意他坐下,接着微微一笑,“我算看出来了,驴爷,这可不是老头不给您面子,这是三神教不买您的账。我们没法谈了,辛苦您走了这一趟,对不住了!” 驴哥一皱眉,随即笑了,冲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得,哥哥我面子不够用的,还是你来吧!” 32 唐风寓3 话音一落,外面走进来一个女孩,这位一出现,九妹祝那边没人敢坐了,唰的一声都站了起来。 紧接着,三神教这边也跟着站了起来。 盛名赶紧上前一步,“思思姑娘,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把您也惊动来了……” 来的这位姑娘,就是之前在横店打我的秦思思。 小姨一抱拳,“秦小姐,有日子没见了。” 秦思思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接着不慌不忙的走到驴哥面前,“你坐错了,那边!” 驴哥看她一眼,“没错,今儿这场合,你得在上手,坐吧。” “你去那边!”秦思思坚持。 “那是你的位子,我不合适……” “我不习惯!”她说。 驴哥笑了笑,“思思,从现在开始,你得习惯了。” 秦思思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上首那把椅子前,看看两边,“大家都坐下说话吧。” 小姨等三长老微一点头,都坐下了。 九妹祝那边跟着也坐下了,但是他们都不敢坐实,一个个欠身而坐,恭敬无比。 秦思思坐下后,很快有女服务员给她送上了一盏香茶。 “谢谢”,她冲女服务员微微一笑。 “秦小姐您客气,请慢用”,女服员笑了笑,缓缓退了出去,将大厅的门也带上了。 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闭门谈判了。 秦思思轻轻喝了口茶,放下茶碗,“多大点事,至于那么大动静么?盛名,你们想怎么着?” 盛名赶紧站起来,“思思姑娘,这可不是我们不依不饶,实在是鹿二小姐不给咱们面子呀!她外甥偷学咱们九妹祝的秘法,这是江湖大忌,您说我们让他磕头认错,入咱们门下,这有什么错?” 我此刻彻底明白了,感情秦思思是九妹祝的人……再联想到她和九姑娘简直一模一样,难道说她是九妹祝的教主不成? 难怪当初把我秒了,级别相差太悬殊,不秒就怪了! 我下意识的看看小姨,她轻轻的舒了口气,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她在等秦思思说话。 秦思思看我一眼,“小马,过来。” 我站起来,出三神教序列,一抱拳,“秦小姐。” 她看看我,“还记得我么?” 我点点头,“记得,隋小姐她好么?” 她微微一笑,“好,她让我给你带话,改天找时间一起吃个饭。” “好,谢谢隋小姐”,我说。 旁边的盛名等人看愣了,“这……这……思思姑娘,您和他认识?” 秦思思看他一眼,“我们早就认识,他要是早提我,你们也不至于闹这个误会了。” “可是那秘法他……”盛名很激动。 “他只是看到了,学不会的”,秦思思说,“而且如果不是九姑娘允许,他根本看不到。” “九姑娘允许!”九妹祝那边一下子都愣了。 秦思思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看了我一会,“那次在横店,我和隋姐姐去探班,跟小马不打不相识。他的修为,我心里有数。灵巫之法是九妹祝的高级秘法,如果不是九姑娘允许他看,他的阴神一旦进入,早就被白晓珊的气场卷进去了。出神术虽然厉害,可他境界还很低,远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您这话……我承认,在您面前,我瞬间就被秒了。” 秦思思转身回到座位上,“九姑娘允许他看,是因为他和白晓珊在一起了。白晓珊是灵巫一脉的希望,九姑娘也是心疼晓珊,所以才为小马破例。日后晓珊闯三关的时候,没有小马,她是过不去的。你们那天应该也看到了,晓珊差点死在韩应龙手里,如果不是小马知道灵巫的修炼之法,晓珊早就没命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盛名点点头。 “说到底,这一切是九姑娘授意,允许的,她是为了灵巫一脉”,秦思思说,“所以这里面,就没有偷学一说,你们也就没必要逼着小马入门了。” 小姨这才松了口气,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了。她也知道,论打,估计我们加起来都未必是秦思思的对手,估计除了我们教主李青瞳之外,世上的巫师没谁能是秦小姐的对手。 起码,我这么认为。 盛名跟身边的人低声商量了几句,又站了起来,“既然思思姑娘说这是九姑他老人家的意思,那是我们误会了,我们也就不要求他入门了。可是韩应龙被他废了,老头我也……哎……思思姑娘,这事您得给我们做主吧?” “本来就是个误会,打红了眼了,没轻没重,这事你说怪谁?”秦思思看看我,又看看我小姨,“鹿二小姐,让小马给盛爷赔个礼,给韩应龙个交待,不过分吧?” “不过分”,小姨站起来,“小马,给盛老爷子奉茶赔礼。” “光奉茶可不行”,盛名旁边的中年人说,“得磕头!” “那我给你们磕一个怎么样?”小姨冷笑。 中年人不悦,“鹿芊芊,你这是耍无赖!” 秦思思看他一眼,“礼到了就行了。” 中年人不敢再说什么了,“是,听您的。” 驴哥拍了拍手,“外面的姑娘,来碗茶!” 很快门开了,女服务员端了碗茶来到我身边。 我双手端起茶,走到盛名面前一欠身,“盛老前辈,小子无礼,您别跟我一般见识,喝了这杯茶,算晚辈给您老赔罪了,请您原谅我年幼无知不懂事,别跟我一般见识。晓珊是我女朋友,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常来常往的,日子还长着呢。” 小姨一皱眉,“赔礼就赔礼,那么多废话干嘛?” 我不那么想,心说不就是赔礼说好话么?干脆多说几句,老头被我架起来,还好意思为难白晓珊么? 盛名阴沉着脸,接过茶,喝了一口,“行了,这事就过去吧。” “谢谢三师爷!”我微微一笑,退回小姨身边。 盛名一听这称呼,满意的笑了,“嗯,好,这孩子懂事起来其实也挺好的。” 小姨气的直瞪眼,从牙缝里骂了出来,“你个兔崽子,吃里扒外呀你!” “他是晓珊的师爷,我随着晓珊喊一句,给他个面子而已,您别多想”,我小声解释。 小姨这才脸色好看了些,“回去再跟你算账。” 盛名满意了,可别人还不满意,他右手边一个女人站了起来,“那我韩师兄怎么办?” 小姨清了清嗓子,“韩瞎子……呃不,韩师兄的事,我们也很遗憾。这样吧,我们鹿家给他五百万,没别的意思,算是一点歉意了,诸位觉得怎么样?” “我韩师兄缺你那五百万么?”女人有些激动,“他现在废了,那可是半辈子的修为,你以为拿点钱就算了?” 小姨面无表情,“那你说怎么办?” 我算明白了,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一句话不合就得打起来。 盛名看那女人一眼,“韩应龙半辈子的修为,那我呢?” “哎呦师叔,您别误会,我欠考虑了”,女人赶紧赔礼。 “行啦,差不多就得了”,盛名说,“就按鹿二小姐的意思办吧。” 女人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坐下了。 小姨一抱拳,“盛爷,这份情,鹿家记着。” 盛名也一抱拳,“好说”,接着他转向秦思思,“思思姑娘,这事这么办法,您看行么?” 秦思思一笑,“合适。” 盛名放心,“好,那老头我就给做主了,鹿二小姐,这事,翻篇儿了!” 小姨也笑了,“好!” 我想了想,“秦小姐,盛老爷子,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 “嗯?”小姨和盛名都是一皱眉。 我并不在乎他们的眼神,“晓珊是她师父托付给韩师伯的,但是现在出了这个事,还让她在韩师伯门下,恐怕不合适了。请秦小姐,盛老爷子考虑一下,能不能让晓珊提前自立门户?” “这……”盛名犹豫,看看秦思思,“思思姑娘,您看呢?” 秦思思想了想,“晓珊的修为足够,这两年在韩应龙那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我看可以,过几天就给她立门户吧,盛爷,这事你来办。” “好,那就这么办了!”盛名痛快的答应了。 驴哥笑着站起来,“行了,一片乌云消散,天晴了!思思,鹿二小姐,盛爷,别愣着啦,咱们喝酒去吧!” 就这样,用我的一杯茶和小姨的五百万,终于把这事算搪塞过去了。 把驴哥送回去之后,小姨让舒兰等送两位长老回去,自己带着我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我很纳闷,“小姨,到这来干嘛?” “过来歇会,聊会”,她点了两瓶酒。 “我现在这样……能喝酒么?”我问。 “就一瓶,没事”,她往沙发上一靠,长长的舒了口气,似乎很累似的。我知道,这几天她一直紧绷着,为了我费了很多心力。 我心里不由得一阵歉意,“小姨,对不起,让您为我这么累……” 她看我一眼,“行了,甭玩假招子,谁让你是我姐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呢?事过去就得了,你也别不好意思了。” “那五百万,我自己出!”我说,“上次出去执行任务,我赚了不少,再加上总坛给我的奖励,我现在也算有点积蓄了……” 小姨笑了,“有点积蓄啦?那行啊,不过你这房子车子媳妇都还没搞定,自己留着吧。这五百万小姨给你出,就这么定了。” “可是小姨……” “行了!不说这个了”,她坐起来,看看我,“小马,白晓珊这一立门户,你可就得负责了。她师父让她三年后立门户,是因为她年纪还小,怕她应付不住这江湖上的场面。现在提前了一年,而且还是跟你有关,她又是你女朋友,这事我们就得管起来。以后,你得多帮衬她,懂么?” “懂了!”我点点头。 小姨喝了口啤酒,“好,那没别的事了,等她立完门户,你去找林卓吧。你捅出的篓子我给你摆平了,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33 自立门户 九妹祝立门户,仪式特别简单,简单到都有点简陋了。就是选一个好日子,然后门内的一个长辈为立门户的人安放神主,再带头上第一炷香,接着宣布弟子带艺回门,恢复本名,然后弟子就算独立了。 来参加的观礼的人也很少,只有极其亲近的人才行,这跟其他门派那种舞龙舞狮,大排筵宴不同,他们极其低调。 所以白晓珊自立门户这天,到场的外客只有两个人,就是我和苗乙。我来是必须的,因为我是她男朋友,苗乙则是被她硬请来的。因为她是孤儿,没有亲人在场,师父也在国外,所以让我们来给她撑场面,苗乙没法拒绝,就答应了。 在现场几位九妹祝前辈和十几个九妹祝弟子的见证下,盛名给红布后面的九姑娘神主之位上了第一炷香,然后又点燃了一炷,交给白晓珊。 白晓珊恭恭敬敬的接过来,上香完毕,大礼参拜。 盛名点点头,等她站起来之后,从旁边弟子手里接过一个金碗,从里面蘸了点清水,抹在她的额头上,“白晓珊,今天在九姑面前,师爷为你新立门户,从此刻起,白晓珊常留圣教,白伊伊带艺回门。希望你勤修苦练,不要辱没师门名声,好自为之。” 白伊伊再次跪下,“是,师爷,白伊伊谨记教诲,绝不辱没九姑法教。” 盛名面无表情,“好,礼成!白姑娘,我们先行告退,你自己款待家人吧。”说完他带着弟子们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有点懵,“这……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吧?” 白晓珊微微一笑,站起来看他们都出去了,几步跑到门口忙不迭的把门关上了。 “你这是干嘛?”苗乙纳闷。 她走过来看看我俩,“我们九妹祝就是这规矩,自立门户那天,同门是不能在我这里吃饭的,我也不能招待他们。因为自立门户就是独立了,所以当天不留他们吃饭,等我将来混好了,那就某年某月的今日再大排筵宴,好好请他们吃顿饭,这叫回枝。回枝是大事,必须是混出本事名望,同门还得认的人才能回枝,所以往往都是隔几年才会出现一次。像我这样的,估计至少得十年后了,让他们慢慢等着去吧。今天咱们一起吃,一起为我庆祝!” 我笑了,“晓珊你……” “叫我白伊伊”,她纠正,“我现在叫白伊伊了,白晓珊已经跟我没关系了,你们都得改口。” 苗乙看看我,又看看她,“好,伊伊。” 我点点头,“白伊伊小姐,你打算请我们吃什么呀?” “这个嘛,先保密”,她一笑,“等烧完这炷香,咱们就出发,到那你们就知道了。” 她把我们带回了谈判的地方——唐风寓,到这里来吃这里最有名的招牌宴席,唐宫御宴。 这唐宫御宴需要提前三天预定,共有三十六道菜,其中二十二道菜都是按古籍记载,还原的唐朝宫廷名菜。另外十四道分别是九道冷拼和五道清宫菜。 如此丰盛的宴席,就我们三个人吃? 白伊伊一笑,“观礼我就请了你们两个,但吃饭我可是请了很多人,他们很快就到了。” 不一会,服务员把舒兰和赵司辰领了进来。 我和苗乙一愣,“是你们啊?” 舒兰笑了笑,“我们怎么了?不能来?” “当然不是”,我赶紧站起来让座,“来队长,坐这!” 舒兰摇头,“上首位留着,还有贵客呢。” 老赵到不客气,自己先坐下了,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很快,第二拨客人又来了,是苏文文和卫子昂。 我们起来打招呼,气氛一下子热烈了起来。卫子昂见了我和赵司辰很不自在,尤其是老赵。 “兄弟,那天手重了些,别往心里去啊”,老赵拉他坐下,仔细看了看,“我操,打得那么狠愣没给你破相,你也太帅了吧你!” 卫子昂尴尬的笑了笑,看了看我身边的白伊伊。 白伊伊正夹了一块果脯喂我,她笑的很温柔,很幸福。卫子昂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默默的端起了茶碗。 最后进来的,是驴哥,秦思思和我小姨。 我们赶紧都站起来了,恭恭敬敬的,谁也不敢乱说话了。 驴哥一愣,“哎?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们一来就都不吭声了?” 白伊伊反应快,“瞧您说的,我们都是晚辈,哪能在您几位面前吵吵嚷嚷的?驴爷,秦小姐,鹿长老,快请上座!” 他们坐下之后,驴哥看看我们,“别站着了,都坐下吧!” 我们互相看了看,纷纷坐下了。 秦思思淡淡一笑,“伊伊今天带艺回门,从现在开始你师父不能庇护你了,你要自己努力,也要靠你的朋友们多帮衬。今天没有外人,鹿长老和三神教赤焰堂弟子都在,以后你们多亲近,咱们九妹祝和三神教不是敌人,犯不着天天剑拔弩张的。” 她看看我小姨,“二小姐,九妹祝的女孩子给你们鹿家,你中意不中意?” 小姨微微一笑,看看白伊伊和苗乙,“中意,很中意。” 秦思思点点头,“好,伊伊,谢谢你小姨。” 白伊伊一愣,站起来走到小姨身边,端起茶水,“谢谢小姨……” 苗乙有些失落,缓缓低下了头。 小姨大方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乖,小马不懂事,你多担待他。” 白伊伊看我一眼,“他对我很好,您放心。” 小姨笑着放下杯子,“那就行,回去吧。”她一指秦思思,“你学坏了你!”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秦思思这么做,是为了给两家建立一个无形的联盟关系,以此来弥补这件事造成的裂痕。毕竟我一个年轻后辈,废了九妹祝两位高手,这事好说不好听,在两家弟子的心里始终都是个嫌隙。 我看看苗乙,“你别多想……” 苗乙摇了摇头,没说话。 白伊伊回到我身边坐下,脸上红晕未退,还有些不好意思。 驴哥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三个,往秦思思身边凑了凑,“哎,你看这三个小家伙,这一幕,是不是很眼熟啊?” 秦思思笑着摇了摇头,“他和哥哥有点像,可是不太一样,他比哥哥狠多了。” “哈哈哈……”,驴哥笑了,大手一挥,“我说外面那美女经理,别愣着了,上菜吧!” 任何一个教派,想做到高层,仅仅有修为是不够的,还得懂点政治手腕才行。因为毕竟教派是弟子们组合而成的,教派越大,就越需要懂权谋之术。 小姨和秦思思跟我上了特别生动的一课,轻描淡写之间的几句话,似乎让我学到了很多。 两天后,小姨带着舒兰和苗乙去兰州了,赵司辰也开车去了沈阳。因为我的事,大家的修炼都耽误,现在该回到正轨了。 我也可以踏踏实实的去找林师叔学习了。 “你这次的事闹得不小”,林师叔微笑着给我倒了杯茶,“怎么样?伤全好了么?” “嗯!”我接过杯子,“谢谢师叔。现在基本都好了,可以练功了。” “我没出面,有没有怪我?”他问。 “怎么会呢”,我笑了,“您其实已经帮我了,要不是您,驴哥和秦小姐怎么会替我出头?” 他摇头,“你还真错了,他们出头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师父,我姐姐。” “这个……我想到了”,我放下杯子,“师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师父?” 他看我一眼,“别急,你见她的时候,比我多。你师父虽然深居简出,但是世间的一切她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该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的。” 我点点头,“那我现在可以开始学习了吧?” “温盈怎么样?”他问,“跟你配合的还算顺利吧?” “这次,多亏了她了”,我说,“不然,伊伊就没命了。” “伊伊?”他一愣,“哦,白晓珊吧?” “对!”我一笑,“她现在自立门户了,所以用回了本名。” 师叔点点头,沉思片刻,喝了口茶,“好,挺好的,这姑娘人不错,对你也用心,好好处吧。”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那师叔,我什么时候开始学啊?” “先学会用护法,再学阵法,然后我再教你几个咒语”,他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你来,晚上回去,我教你二十天。” 我心说不愧是姐弟,风格都一样,美女师父只教我半个月,到师叔这还不错,还加了五天。 “好的师叔”,我看看他,“不过师父说,让您帮我修补巫术的不足的,您刚才说的这些,好像没包括那一项啊。” 他微微一笑,“傻小子,教你的这些,就是用来弥补你出神术不足的。以后你得改改规矩了,修炼也好,办事也罢,都要依靠三法两术。” “哪三法?哪两术?”我问。 “护法,阵法和心法统称三法”,他说,“两术么,指的是出神术和咒术。当然了,你师父给你打了个好底子,你的咒术已经与气合一了,这很好。” 我不太明白,“这三法两术,具体怎么用?” “能让护法办的,尽量让护法去,所以你要学会用护法;练功和使用出神术的前后,要尽可能的使用阵法来配合,所以你要学阵法;心法是用来调解内景,平衡克制心魔的,可以帮你化解出神术的副作用,所以你必须要学心法”,他顿了顿,“至于咒术,你现在的不够用,只靠临时抱佛脚,观想你师父,一般情况下没问题,可是一旦碰上大事,那根本不够用,所以我要教你几个咒语,不多,但都是威力很大的,足够你用。” 我很兴奋,“嗯嗯!谢谢师叔!” 他看我一眼,微微一笑,“先别谢太早,学会了再说。” 34 三法两术 跟着林师叔学习的二十天,是我修为上的一次质的飞跃,那段经历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我的人生。 美女师父教我的时候,主要是给我打基础,对于高深易理不要求我理解多少,只让我得到一点皮毛就够了。林师叔则不然,他从教我用护法入手,接着学习阵法,咒语最后是命理,层层深入,步步为营,将我的修炼体系全面而细致的修补了起来。 比如用护法,温盈是千年画魂炼成的护法,她善于感知,又不受路桥神限制,所以可以千里之外打探消息;她能进入人的识海,能类比元神而又不是元神,所以她可以探知别人心意,左右别人的心神;她诗画双绝,擅临摹,通变化,如果用我的出神术加以配合,她的神通可以被极大的加强,如果再配上阵法,她甚至可以呼风唤雨! 当然,这么强大的护法,她的能力是我和息息相关的,必须懂得使用,她才能有那些神通。而林师叔首先教我的,就是如何与她配合,如何使用她。他告诉我,以后凡是温盈能做到的事,都让她去做,自己轻易不要在这些方面使用出神术,因为出神术消耗极大,要厚积薄发。 正因为出神术消耗大,所以林师叔接下来教我的就是阵法。他没有教我太高深的阵法,只是教了我五个聚灵阵,七星转寰阵和一些简单的禁锢阵。他说世间任何术的运行,本质上都是阴阳五行之气的转化。他让我以后在练功和使用出神术的时候,先布置聚灵阵,比如我要变化大黑天,那消耗的是身上的水气,那就布置水灵阵。利用阵法聚集周围的水气补充入自己的体内,然后再化身大黑天,这样一来不仅威力会更强大,对自身也不会造成损伤。 但是布阵需要时间,办事的时候会来不及,所以他用融阵之法,结合我的出神术,将五个聚灵阵融进了为我准备的五个特殊咒语里。再利用美女师父教我的气咒合一之法,将这五个咒语融入内气,以后使用的时候,只需以意念领气,五个阵法就可以随意调动,转换自如,这样一来我就等于随时可以用阵法补充力量了。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逆天的技能,而对师叔来说,这些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五个聚灵阵可以这么用,但他特别叮嘱我,七星转圜阵是用来增强阵法威力的,必须单独布置;禁锢阵是用来封印灵体的,轻易不要使用。 接下来是咒语,他教了我三个咒语,分别是锁灵咒,镇魔咒和清心咒。他说我的出神术结合阵法已经很厉害了,所以咒语不需要太强大的,就这三个足够了。因为在出神和阵法配合下,这三个咒语的威力会强到让我难以想象。 最后是命理和心法,这些看似最简单,实际是最深奥的。他给我讲的不多,只以够用为准,但仅仅这些就已经让我脱胎换骨了。因为当你明白了命理的根本之后,你再看世间一切,都是两种心态,一种是世间相,一种是本原相。当你明白人间一切恩怨情仇不过是机缘机会之后,你自然而然的就会对命运产生一种平和的敬畏,而自己的境界也就无形中被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二十天很快过去了,程小马脱胎换骨,仿佛变了一个人。 “你虽然是三神教的人,可成就你的却不仅仅只有三神教的人”,师叔说,“学会这些只是开始,以后你要经历的事很多,你要不断的去验证,反复的磨合,不断的学习,自然能形成自己的一套体系了。你要记住,三神教也好,九妹祝也罢,巫术门派的门户之见往往很深。这点你不要学,你的本事来自很多人,故步自封,盲目排外,只会断了你自己的后路,记住了么?” 我认真地点点头,“师叔您放心,我记住了!” 师叔一笑,“有些东西是命,改变不了,比如你这惹事的性格。水有从人之性,但水性肃杀而主见强,你天生就是来战斗的,那就努力战斗着,精彩一辈子吧。” 我笑了,“我懂了师叔!” 从师叔家出来后,我抬头看看天上,蓝天白云,无比清爽。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感觉,真好! 师叔教完我之后,要去南方讲学,我本来想跟着一起去,但他没答应。我一想也对,赤焰堂弟子里只有我在北京,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这待着,等候命令吧。 当天晚上,我约白伊伊一起吃饭,地点在我家附近。 选择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鹰巢是赤焰堂的,带她去那亲热总觉得不合适,这小房子是我自己的地盘,怎么折腾都可以。从上海回来后,先是出事,后是受伤,摆平了事之后又闭关学习,我们始终没有机会亲热,现在好了,今天晚上我可以尽情的蹂躏她了。 想到这些,我就开心,甚至都能感受到自己两只眼睛里那幽幽的绿光…… 我们吃的是烤羊腿,新疆的,正宗的,滋阴补肾壮阳,好吃得很! 白伊伊好奇的看着我,“你老这么看我干嘛呀?” 我回过神来,克制住内心的躁动,“呃……你觉得这羊肉怎么样?” “嗯,不错!”她赞道,“特别地道,应该是新疆或者宁夏那边的羊。” 我嘿嘿一笑,“就知道你肯定爱吃,我跟你说,这附近好几家烤羊腿,就他家的最正宗,我以前来过几次,一吃就爱上了。” “那你还真会挑地方”,她说,“你住的这一代环境也不错,应该挺舒服的。” “是啊是啊”,我赶紧说,“我家里也很舒服呢,一会咱们去家里喝茶。” 白伊伊一笑,“喝茶……要不改天吧……我今天晚上得办个事,一会吃完饭就得……”她一脸歉意的看着我,“下次吧,好吗?” 我一下子急了,“什么事那么重要?这我都忍了那么久了,你喝个茶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认真的点点头,“你也知道,我刚自立门户,我得养活自己呀。有人请我办事,我总不能给人应付吧。你乖,等两天,好不好?” “不行!”我放下筷子,“到底什么事?我替你去办了,今晚你是我的!” 她扑哧一声笑了,“你急什么呀?我还能跑了么?” “你就说什么事吧?”我看着她。 她想了想,放下筷子,“是这么个事,有一个姑娘要创业,她开了个健身房,但生意很不好。在雍和宫那边请了个风水师去看了看,也调了,但是没什么用。后来姑娘听别人说,那房子很不吉利,很多人在那做生意都赔了,于是她就慌了神了。那房子租的是两年,想退也退不了,后来就找到了我。” “找你干嘛?”我纳闷,“风水不好,找巫师?她脑子没事吧她?” “你听我说完嘛”,她说,“其实那房子表面上看风水中规中矩,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之前有商家在里面供奉过一个财神爷,没开光,后来呢那个商家自杀了,他放不下店里的生意,就自己钻到财神爷里去了。他去世之后,他儿子把生意就给转手了,新主儿另请了一尊财神,把老财神不小心给打碎了。结果那财神里的鬼就不干了,就把人家生意给搅合黄了……” 我一皱眉,“你的意思,是有鬼作祟?” “还不是个普通的鬼”,她说,“那个商家是因为欠债想不开而自杀的,他怨气很重,又披了个财神衣,而且还受了香火,实际上已经变成了……” “鬼财神!”我一愣。 她点点头,“是啊,鬼财神到哪,哪的生意就倒霉,你说那姑娘能好的了么?我答应她了,今晚去为她解决这个事,所以……只能委屈你多等两天了。” 我想了想,“这事简单,我跟你一起去!” 她摇头,“事不难办,不用你出手,就是……今晚不能陪你了。” 这鬼财神实际是个衰运鬼,特别的不吉利,尤其是开门做生意的,特别怕它。以白伊伊的修为,对付它易如反掌,只不过我觉得有点不甘心而已,好好的一场约会,眼看就要泡汤了。 “你要办这个事,根本不用去现场的”,我说,“为什么舍近求远?” “是可以,不过我刚自立门户,得给人点信心不是?”她调皮的说,“你也知道,俗人只信自己看到的,我要去都不去就把问题解决了,她该怀疑我是忽悠了。我呢就是去那做做样子,就那鬼,我派护法就能给他收了。” “那你想怎么处理?”我问,“打散他?” 她摇头,“那不行,怎么说也是个可怜鬼,不至于让他魂飞魄散。把他外面那层财神衣打碎,他也就能放下执念去投胎了,这也算给那姑娘积点阴德。” 我一笑,“你这做法……可不太像巫师,还挺善良的。” “我们灵巫一脉就是这样的,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赶尽杀绝”,她看看我,“真可怜,只能委屈你自己睡了。” 我耸耸肩,“得了,老子不受这罪,我一会就找个姑娘去!” 她笑了,“找谁呀?苗乙?她可是在兰州呢。” 我一愣,“你别开玩笑,跟她没关系……我……我找别人去!” “哦?”她眉毛一挑,仔细的打量着我,似笑非笑。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我也看着她。 她看够了,微微一笑,轻轻拉住我的手,“好啦,委屈你了,后天晚上我来找你,到时候再补偿你吧!” 我拿起她的手,轻轻的咬了一下,“不,马爷不习惯等待,今晚我就和你一起去,先收拾那鬼,回来再收拾你!” 35 巫师中的另类 鬼财神并不厉害,对我们来说,对付它易如反掌。 吃完饭之后,我们驱车来到东四环附近一个高档社区外,白伊伊的客户就在这里。客户年纪约莫二十八九岁左右,是个相貌一般但身材极好的姑娘,白伊伊叫她豆子。 豆子是海归,从英国回来的,自己有一个音乐工作室,但不是很挣钱。后来她看中了健身这行业,于是拿出自己的大部分积蓄,开办了这家健身房。这里规模很大,三层楼分成十几个不同的功能区,各种设备齐全,就是没什么客人。 有鬼财神在,客人多才怪。 豆子领着我们直接乘电梯来到三楼,这里的香案已经摆好了。 我愣了一下,看看白伊伊,“什么意思这是?” 白伊伊挤了挤眼睛,示意我别说话,接着一本正经的走到香案前,拿起桃木剑看了看。 豆子很紧张,“伊伊老师,按您说的,桃木剑,八年老葫芦,印度藏香,铜门兽头,无根水和黑檀木筷子都准备好了,您看看还需要什么?” 白伊伊点了点头,“可以了,你站到香案右边来,我们可以开始了。” 豆子更紧张了,看我一眼,“那您……” 我一笑,“我是伊伊老师的……” “他是我男朋友”,白伊伊拿起印度藏香用手诀掐住,“是来给我帮忙,护法的。” 豆子赶紧点点头,“好,那辛苦您了!” 我平静的一笑,“好说,应该的。” 接着我俩一左一右站到香案前,白伊伊装模作样的在印度藏香捋了捋,从中分出三根,点燃蜡烛,然后点燃藏香,往香炉里一插。接着将黑檀木筷子往盛满无根水的碗上一放,拿起桃木剑,一敲铜门兽首,掐指诀开始默念咒语…… 装模作样,十足的装模作样!以她的修为,只需一个手诀一个咒语,就能将那鬼财神瞬间抓过来,打散也好,打回原形也罢,不过就是她动动手指头的事。但她不这样,非要假模假样的摆香案,用桃木剑,还让豆子整来这么多法器,这无非就是为了演戏给主家看而已。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堂堂的九妹祝灵巫,竟然也玩起了这把戏。 咒语念完之后,白伊伊桃木剑一指远处的一个角落,“豆子,端着这碗水,去那走一圈再回来。” 豆子犹豫了一下,“伊伊老师,这……” “没关系,去吧,不会有事的”,我说。 豆子看看那角落,紧张的吐了口气,端起碗,缓缓走了过去。 我们一直凝神看着,眼睛都没眨一下。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身后就多了一个人影,他穿着破破烂烂的财神衣,头上的财神帽是歪的,五官看不清,衣服内的身子,更像一团黑气。 豆子走到香案前,按白伊伊桃木剑指的方位将碗放下,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碗落香案之后,财神鬼站那不动了。他不是不想动,是动不了了。 白伊伊微微一笑,“豆子,看到了么?” “什么?”豆子纳闷。 “给你找事的财神鬼,就在你前面,想不想看看?”白伊伊问。 豆子一惊,“啊?” 白伊伊看看那黑筷子,“想看的话,把筷子拿起来你就能看到了。不过看完了别害怕,他已经被定住了,伤不了你。” 豆子赶紧摇头,“我不看了伊伊老师,刚才就感觉后背发紧,还是不要看了!您赶紧把他收了,别让他给我捣乱了吧。” 白伊伊微微一笑,突然脸色一冷,用桃木剑一指财神鬼,口中念起了一个很凌厉的咒语。 财神鬼浑身哆嗦着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身上的财神衣化作了火光,接着变成了一团红云。 咒语念完之后,白伊伊用桃木剑尖一指葫芦,褪去了财神衣的鬼魂瞬间化作黑气被收进了葫芦里。接着白伊伊拿起铜门兽首,用桃木剑将葫芦拨倒,接着用兽首压住了葫芦。 豆子紧张的不行,浑身微微颤抖着,双腿直哆嗦。 白伊伊放下桃木剑,另分出三支印度藏香,掐手诀一捋,接着一指那红云。红云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牵引,缓缓的被吸到了白伊伊的手边,接着很快融进了藏香里。 白伊伊把藏香交给豆子,“这财神鬼在这吸了之前几个商家的财气,都在他财神衣化作的红云里了。现在我用这三支印度藏香把那红云收了,那些财气也就到了藏香里。你明天让人将这里仔细的洗扫一遍,后天晚上子时点一支藏香,大后天早上九点重新开业就可以了。剩下的两支藏香要妥善保存,每年只能用一支,春节后开业之前洗扫之后用,但你记住,能不用就不要用,可以留着给你的事业救急的。” “嗯,我记住了伊伊老师!”豆子说。 白伊伊微微一笑,“好了,你的事办完了,剩下的看你自己的了。” 豆子很感激,“谢谢伊伊老师,这里先这样,请您和程老师去我办公室坐一下,喝杯咖啡。” 白伊伊点点头,随手一挥,打灭了两支蜡烛。 这一手不如苗乙厉害,但是对于豆子来说,已经是很让她吃惊的了。但是这次,她只是张了张嘴巴,什么也没说。 我们来到豆子的办公室,她先让我们坐下,小心翼翼的把印度藏香放到办公桌上,接着亲自给我们泡了两杯咖啡。 我轻轻喝了口,纯的,味道有点苦,但很香醇。 白伊伊没喝,只是闻了闻,就放到了茶几上。 豆子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红纸包,来到我们面前,双手捧着递给白伊伊,“伊伊老师,辛苦您了,请您收下。” 白伊伊平静的一笑,接了过来,“客气了豆子。” 豆子笑了,“真是太谢谢您了,幸亏是我那天跟盼盼多了句嘴,要不然这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呢?这样伊伊老师,我明天办事,后天中午我做东,请您和盼盼吃个饭,程老师也来,您一定得给我这个面子。” 白伊伊站起来,“好,到时候再联系吧,你自己收拾一下,我们先走了。” 回到车上,我好奇的打开了那个红纸包,里面是三万块现金。 “这就是给你的报酬啊?”我问。 “加上之前打卡的两万,一共五万”,白伊伊发动了车子。 我点点头,“难怪你要装模作样的,得让豆子觉得这钱花的值啊!” 她笑了,看我一眼,“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什么叫装模作样,我不过是用了比较传统的方法而已。” 我把钱装好,“其实以你的修为,用得着那么麻烦么?” 她把车缓缓的开出地库,“的确不用这么麻烦,可是让豆子看来,我念了两句,随手一指,事就办完了,你觉得她踏实么?没办法,俗人只看表象,她不像你,能看到鬼财神被制服的过程。就像你说的,如果不装模作样费点功夫,她心里会没底的。” 我点点头,“没错,说的太对了。没想到你刚自立门户就这么滑头了,以后这还了得?” 她莞儿一笑,“这不是滑头,这是规则。俗人不看真假,只看规则,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你的真实,有时候傻点笨点,才真的是保护自己,才是真的聪明。” 这话挺有道理,值得我深思。 “那接下来这几天,还有需要办的事么?”我问。 “我这刚自立门户,但是找我的人还不少”,她说,“不过呢,我一个月最多办三件事,豆子这个是这个月的第三件了,其它的事都安排到下个月了。” “为什么?”我不解,“你刚自立门户,正是打名气的时候,应该多办点事才对啊!”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不能脑子一热的,我除了办事,还得练功,还得玩,还得生活呀。每个月办三件事,虽然不多,但是够我养活自己的,这个节奏也不会影响我的生活。至于名气,如果口碑好,还怕没人知道你么?再说了,这都是缘份的事,何必那么着急,把自己累着呢?” 白伊伊不仅聪明,还是个有智慧的姑娘。她随便办一个事就收了五万,这要是见事就接,以她的修为,一个月下来赚个几十万根本不在话下。在这种机会成本面前,她能保持冷静,不忘生活的本质,这是极其难得的。 自立门户等于重新开始,在诱人的名利面前,她能怡然自得,这境界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管周围多浮躁,她都不慌不忙的按自己的节奏生活,工作,不求利,而利自来;不求名,而名自扬。 论心态,她比我好得多。 “伊伊,你这种做法,不太像巫师”,我说,“在我的印象里,淡泊名利好像是道家弟子的风格,咱们巫师都是比较性情的,你好像有点另类。” 她笑了笑,把车缓缓的停下了,路边是一家粥铺,“我有点饿了,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吧。” 我俩走进粥铺,找了个临窗的位子,点了两碗小米粥,两份煎包,一叠咸菜丝。 “其实巫师也分很多种,她看着外面的夜景,“在北京这样的大都市,最赚钱的巫师,是帮别人害人,报仇的人;最赚钱的风水师,也是一样。我们九妹祝法门为三种,人也分三类。青巫比较江湖,喜欢帮人出头;神巫喜欢权术,游走于高官显贵之间,为人办隐秘之事;而我们灵巫,传人最少,也最淡然,我们传承的是九姑娘道法的那部分,所以追求不同。人生一世,元神不老,幸福不是用名利来定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对我们来说,能平静而快乐的生活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不看重,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我听的入神,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有道理。” 她看我一眼,突然一笑,“好啦,别说这些了,吃东西吧。” 我拉住她的手,“伊伊,人生苦短,春宵一刻,要不然……咱打包回去吃吧。” 36 密符铜盘 白伊伊说,我最让人无语的就是经常画风一转,但,她最爱我的,也是这一点。她说跟我这样的男孩谈恋爱,永远不会枯燥,永远那么痛快,淋漓尽致,让她如痴如醉。 她是灵巫,本性善良而淡然,但是享受起来也毫不含糊。当然了,我说的享受不仅仅是在物质上,还包括在床上。 就像那一晚,她刚动了内气,我硬要跟她亲热,其实对她身体是有些影响的。开始她有些抗拒,但等真的开始了,她就转而顺从了我…… 激情过后之后,我满头大汗,温柔的吻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那一刻突然觉得好喜欢她。 “明天你会不会难受?”我边吻边问。 “会吧”,她说。 “那你干嘛不拦着我?” “我拦不住你”,她眼神有些迷离的看我,“我也没想拦你,我是你的女人,是你的……” 我微微一笑,“真是个笨丫头……”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了中午。 揉着眼睛坐起来一看,白伊伊已经走了,床头给我留了个字条,“小马,饭给你准备好了,在餐桌上,你吃完多睡会。我得回去练功,晚上我再过来,吻你……” 我甜蜜的一笑,起身穿上内裤,来到了楼下的客厅里。 饭菜是她亲手做的,电饭锅里是保温的米饭,桌上是清炒笋丝,芹菜肉片和炒鸡蛋,另外还有一盆温热的紫菜蛋花汤。 这说明姑娘很早就起来忙活了,而从汤的温度看,她离开的时间并不久。 我盛了碗米饭,泡上一些汤,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白伊伊做菜味道很赞,相当的有水准! 我这正吃着,手机响了,我拿过来一看,是舒兰发来的微信,“小马,你和林老师学的怎么样了?” 我吃完最后几口,盛了碗汤,拿起手机,“跟师叔学了二十天,现在已经学完了。你们怎么样?” 很快她回复过来,“那就好,我们十天后回去,咱们要有新任务了。你下午去一趟后海驴哥的茶馆,下午三点,有人会去见面。你就说你是我的人,他会交给你一个东西,你带回鹰巢。” 我想了想,喝了口汤,“好!” 吃完之后,我把碗筷往池子里一扔,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驴哥上次帮了我大忙,我这次去他的茶馆虽然是为了办事,可空着手去总觉得不太合适。所以我先找了一个水果超市,买了些水果,然后打了辆车,直奔后海。 来到茶馆所在的胡同口,我看看表,已经两点半了,估计那人也快到了。我提着水果走进茶馆,一个身材修长的女服务员迎了过来,“您好,一位么?” “不是,约了人,两位”,我说,“给我找个僻静点的位子。” “好的!”女服务员微微一笑,把我领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包间里,“您看这合适么?” 我看了看,点点头,“不错,就这吧。” “好的”,女服务员拉出椅子请我做下,递上查单,“您看用点什么?” 我点了一壶龙井,四碟点心,一盘瓜子。 “好的!”女孩一笑,转身走了。 不一会,她带着两个女服员回来了,将茶水,点心和瓜子给我摆好,“请慢用,有需要的话随时吩咐。” 我一笑,“你们老板在么?” “我们老板不在”,她说。 “那你们老板娘呢?”我又问。 “老板娘在”,她看我一眼,“您这是……” 我把水果递给她,“替我送给谢小姐,就说是程小马的一番心意,请驴哥和谢小姐务必收下。” 女孩接过水果,“好的!” “还有”,我拦住她,“我在等一位客人,约的三点……” 女孩微微一笑,“您放心,我会留意的。” 我点点头,“驴哥的人,就是有素质!” 女孩笑了笑,带着那两个女服务员出去了,我喝了口茶,抓起瓜子磕了起来。 驴哥的茶馆挺讲究,虽然不大,但很精致,弥漫着一股淡淡檀香,沁人心脾。一个身着红色锦服的女孩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弹着古筝,而在她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两个女孩正在安静的喝茶。那两个女孩分别穿着黑色和白色锦服,她们都是精于音律的姑娘,和那个红色锦服女孩一样,是在这里弹琴的。三个人,各有各的古筝,轮番弹奏,因而悠扬的古曲声不绝于耳。 在这喝茶谈事,再合适不过了。 三点十分左右,身材修长的女孩又来敲门,“程先生,您的客人到了。” 我站起来,“请进!” 女孩领进来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头发花白,带着老花镜。 我一抱拳,“老前辈,请坐!” 老头没说话,不客气的坐下了,看那神色还有些不悦似的。 我看看女孩,“谢谢你了。” 女孩笑了笑,“不客气,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吩咐。” 我点点头,“好!” 女孩出去之后,给我们带好了门,我坐下看看那老头,“老前辈,我叫程小马,不知老前辈怎么称呼?” 老头咳嗽了一声,“我姓王。” “哦,王老前辈”,我笑了笑,“舒兰是我队长,她让我来跟您见面,说您会给我一样东西。” 老头看我一眼,犹豫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盘,看看我,“舒兰小姐真的没回来?” “瞧您说的,她要是在北京,不就自己来见您了么?”我一笑,看看那铜盘,“就是这个么?” 他叹了口气,“这宝贝我们传了八百多年了,你们才给一千万,三神教也太……” 我心里一冷,心说什么破玩意,一块铜盘就值一千万? 但是表面上不能带出来,微微一笑,“老前辈,我呢就是来取东西的,其它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老头脸色很不好看,“真的不能再多给点了?你们不能仗势欺人吧?这宝贝我要是给别人……” 我一笑,“别人给多少,我们管不着,三神教给您的并不少,您要是觉得不满意……那您可以跟舒兰小姐说,我就是一个普通弟子,是她手下办事的,您跟我说没什么意义呀!” 他沉默良久,叹了口气,把铜盘往桌子上一放,喝了口茶,站起来走到门口,“三神教势力大,我们惹不起,这事就这么着了。替我转告舒兰小姐,答应我们的事,希望贵教说到做到!”说完不等我答话,他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身坐下,拿起那铜盘仔细看了看,它的正面刻满了符文,背面则凹凸不平,铸出了很多深浅不一的凹槽。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呢?我本能的将它托在手心,想用心感受一下。 我闭上眼睛,耳边顿时传来了水流声,接着出现一个景象:地下洞府,巨大的石门,古怪的塑像,险峻的怪石,一条小瀑布下面,水潭石峰中,隐隐约约的龙形生物…… 我猛地睁开眼睛,仔细看了看这铜盘,看来这东西有门道,它应该是从那地下洞府里出来的,难道这就是我们的下一个任务? 我不免有点兴奋,从库尔古尔湖回来后,我已经闷了很久,冒险是让人上瘾的事,难道十天之后,我们又要开始新的寻宝之旅了? 我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吃边打量铜盘,这上面的符文很古老,线条简单却凝聚着一股煞气。当然了,这煞气一般人感觉不到,因为这铜盘上有封印,所以它的气息并不强,只是因为我修炼的出神术,本身又对气场非常敏感,所以才能看得出来。 我放下铜盘,给舒兰发了条微信,“货已收到,放心。” 十几秒后,她回复过来,“好,送回鹰巢,用结界压住,等我们回去处理。” “明白”,我又吃了几快点心,将自己的茶水喝了,走出包间,掏出钱包结账。 “我们老板娘说了,程先生第一次来谈事情,您的单免了”,女孩微笑着说。 我一愣,“这……不合适吧?” “我们老板娘说合适就合适,欢迎您下次再来”,女孩说。 我一笑,“那好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再来拜访驴哥和谢小姐。” 回到鹰巢,我把铜盘放到茶几上,然后利用师叔教我的方法,用内气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将铜盘封住了。师叔说过,以气布阵威力极大,但不要给普通人随便用。估计他这番话跟白伊伊的用意是异曲同工,不过呢,我不是给别人办事,是在给赤焰堂办事,所以应该不算随便用了。 阵法布好之后,我还不踏实,毕竟是第一次用,所以把温盈召唤了出来。 “你看看,这阵法质量怎么样?”我问她。 她看了看,点了点头,“很强劲,封印我都没问题,这铜盘上本来就有封印,压制它,足够用了。” “那就好”,我放心了,“今晚我不在这住,你在这守着。” “好的主人”,她点点头,“白小姐的功力已经完全恢复了,让她这几天好好陪陪您。”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温盈,昨晚我和她……你都看见了?” 温盈一笑,“这种事……我自然是回避,不会直视的……” 我脸一红,“哦,那还好。” 温盈看看我,“主人,您害羞了?” 我清清嗓子,“哪有?哎对了,那天你为什么让我观想秦思思,你说回头跟我说,这都那么多天了也没说。” 温盈笑了笑,“您也没时间听我说呀,学成之后,就去找白小姐了,我总不能破坏您的好事吧?” “哦,那现在可以说了吧”,我其实是想转移话题,避免尴尬,“秦思思,是不是九妹祝的教主?” “九妹祝没有教主”,她说,“秦小姐是九姑娘分身转世,或者说,她就是九姑娘在人间的真身……” 我一下子愣住了。 1 承诺 九姑娘的在人间的真身?九姑娘是巫灵,是神主,她竟然能分身转世,在人间再拥有一个真身?那秦思思岂不就是九姑娘了? 我顿时明白了,可又有点茫然,“难怪九妹祝的人见到秦小姐连坐都不敢坐……可九姑娘既然是神主,是巫灵,怎么又分身转世了呢?” “这个不难理解呀”,温盈说,“巫灵力量强大,是因为她的怨气极大,所以无法入轮回。但我记得每隔五百五十年,巫灵会有一次机会分身转世。这分身会带走一部分她的灵气和怨气,在人间如果修炼有成,那巫灵也会跟着解脱,升入天界的。” 我看她一眼,“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她一笑,“您忘了么?我本是千年画魂啊!虽然过去我都是寄宿在宿主的身上,可是我听到的,看到的,学到的事情却很多。我曾经有一个明朝的宿主,她是一个女道士,与九妹祝关系极其密切,关于九姑娘以及巫灵的一些事我是从她那里知道的。只是之前我没有本体,又是画魂,怨念甚重,所以这些记忆都被掩盖住了而已。现在我有了本体了,这些自然也就都想起来了。” 我想了想,“既然你了解巫灵,那关于我们三神教呢?与九妹祝关系密切的人,关于三神教的事,她想必也知道一些吧?” 她点点头,“三神教的神主三神娘娘,他们称之为上古巫灵,在汉朝时据说为天界诸神所灭,只留下了四样圣物以及六块巫灵黑石……”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我一眼,不说了。 “怎么了,继续说啊!”我说。 “主人……您是三神教弟子,我这么说三神娘娘,合适么?”她担心。 我笑了,“你不用顾忌,就事论事而已,但说无妨。” “是,主人”,她点点头,继续说,“据说那四样圣物上都蕴藏着非常强大力量,那是上古巫灵……哦,就是三神娘娘遗落凡间的巫灵之力。如果能得到那些力量,将拥有超乎想象的神力。不过四样圣物早已失散,所以三神教对九妹祝难以构成实质上的威胁。” “因为他们有神主九姑娘,而我们没有?”我问。 “对!若无神主,巫术就是无根之水”,她说,“就像雨水,暴风骤雨能引发洪水,吞没苍生,但是却无法跟大海相比。海纳百川,天下之水,终要入海,所以海的力量是最强大的。三神教没有三神娘娘,就好比雨水,而九妹祝有九姑娘,他们就是大海。” “懂了……”我轻轻舒了口气,“骤雨不终日,没有神主的三神教,可以一时很强,面对九妹祝,却难以有长久的优势。这可能就是两教之间关系敏感的原因吧。” “因为世间巫灵,只能有一位”,温盈说,“如今是九姑娘,三神娘娘不可能再回来了。” “所以我们北宗弟子才兼学术数,以弥补神主缺失的不足”,我说,“南宗弟子将圣女奉为神主的化身,他们比我们要虔诚的多。我之前以为秦思思和我们总坛教主身份类似,现在明白了,秦小姐是真身,而我们教主,只是代表……层次不同,直接造成了两家巫术层次上的差距。若不是九妹祝的弟子带艺回门而三神教组织严密,那两教想像现在这样均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温盈看看那铜盘,又看看我,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她。 “主人……”她迟疑了一下,“你们上次找回来的那个月神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四件圣物之一……” “嗯?”我一皱眉,“真的?” 她点点头,看看那铜盘,“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铜盘,恐怕也是跟另外一件圣物有关。”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总坛教主可能是在寻找收集散落各处的圣物?” 她微微一笑,“这个,不是温盈该揣测的了。” 我沉思片刻,“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事就有意思了,不过四件圣物失落千年,每一代圣女或掌教护法应该都在努力寻找它们,这也正常。温盈,你知不知道,如果四件圣物收集全了,能有多大的神力?” 她摇头,“这个温盈不清楚,因为年代太久远了,四件圣物都已经成了传说,但它们的威力,估计只有三神教的圣女和大护法们才知道吧。” 我一想也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又不是高层,操这心干嘛?作为九堂弟子,总坛让做什么,执行命令就是了。不管怎么说,找到圣物起码能提高我们的总坛教主的力量,那对我大三神教,尤其是广大的南宗弟子们的修为来说,绝对是大大的好事,既然是好事,那就应该去做,值得去做! 想到这里我站起来,“这事哪说哪了了,你在这守着,我先回去了。” “嗯,好的主人”,温盈微微一笑,“您好好放松几天,这里,交给我了!” 不愧是我的护法,知道我想啥,就要去执行任务了,我得好好放松一下。 这一晚,比前一晚还要疯狂。 我觉得很神奇,还是那个容貌,还是那个身材,白晓珊变成白伊伊之后,我对她的感觉却更强强烈了。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和痴迷,已经不能仅仅用和谐二字来表达了。 用白伊伊的话说,这并不稀奇,因为她用回了本名,自然也就回归了本性。 “白晓珊这个名字属兑金,兑金者,主少女……性格活泼,喜欢笑,口齿伶俐……但性格极端,忽冷忽热……变得很快”,她喘息着说,“我本名叫白伊伊……名字和命都属水性……命相属水的女孩……沉稳多智……生性淡泊……聪明而有主见……啊!”她一声惨叫。 我笑了,停下动作,“还有什么?” 她幽幽的看着我,“不说了!” “说嘛!”我一脸坏笑。 “不说了!”她张口咬住了我的肩膀…… 风平浪静之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过一支烟叼在嘴里,刚想拿打火机,她按住了我的手,“不要吸烟。” “为什么?”我纳闷。 “不喜欢烟的味道”,她说,“对身体也不好。” 我点点头,把烟放了回去,搂住她,“好,那咱们说话!” 白伊伊趴在我胸口上,凝视着我,半天没说话。 “怎么了?”我纳闷,“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你有心事,跟我们九妹祝有关,对吧?”她问。 我一愣,“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她平静的一笑,轻轻一点我鼻子,“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里,有那么一丝丝顾虑……你是不是担心有一天我们两教冲突起来,到时候不知道我会不会还和你在一起?” 我淡淡一笑,“你想多了。” “你别骗我,也别骗自己”,她认真的看着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把她搂进怀里,“没什么事,是我自己想的多了些。你说如果有一天,三神教的巫术可以变得很厉害,那会不会引起九妹祝的警觉?” “警觉什么?”她问。 “你们的巫术厉害,我们的弟子众多,所以两教现在才能平衡”,我说,“巫灵只有一个,九姑娘在,我们三神娘娘已经被封印了两千多年,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微妙,将来会是我们两教冲突的导火索。” 她搂住我脖子,“想那么多干嘛?不会有那天的。” 我看看她,“你那么确定?” 她轻轻舒了口气,“九妹祝不像三神教,弟子成才了就自立门户了,九姑娘是我们的信仰,也是我们的纽带。几百年了,我们没有人间的教主,也没有统一的教规,更没有统一的组织。你觉得这样的一个教派会挑起和三神教的战争么?” “可如果……是三神教挑起来呢?”我看着房顶,喃喃自语。 她一皱眉,坐起来不解的看着我,“你什么意思?三神教要干什么?” 我一笑,把她又拉回怀里,“没什么,我乱说的。” 白伊伊很聪明,她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一把搂住我,很认真的看着我,“小马,你劝劝小姨,三神教别玩这个火。九姑娘力量之强不是你们能想象出来的。谁敢威胁她,天下九妹祝弟子都会跟你们拼命!虽然我们是一盘散沙,你们也许不放在眼里,可就算剩下一个九妹祝弟子,也会让三神教付出巨大代价……” “伊伊你……”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她看着我,“听我一句劝,别和九妹祝过不去。九妹祝不惹你们,但绝不会怕你们,不要玩火,好么?” 我点点头,抱住她,“放心,不会的,我不会让他们招惹九妹祝的……” 她依偎进我怀里,“小马,别和我做敌人,好吗?” 我微微一笑,“傻瓜,你是我女朋友,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会和你为敌呢?你别多想,只要我程小马在,一定不让他们跟你们为敌,好么?” 她缓缓点了点头,“嗯!” 我轻轻舒了口气,动情的吻了她的额头一下,“伊伊,我……我爱上你了……” 这次,我心里没有酸楚,没有刺痛,只有颤动和温暖,这句话终于说出来了,我的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好久没有爱一个女孩了,我很感谢上天把白伊伊给了我,我真的爱上她了。 她轻轻一笑,抹去我眼角的泪水,眼神深邃而甜蜜的看着我,“傻瓜,我早就爱上你了,你比我晚了那么多天,还好意思说……”她的眼圈也红了。 我是白伊伊的初恋。 白伊伊,是我的爱人。 我捧住她的脸,深情的吻住了她的唇,心里暗中下定了决心,“白伊伊,为了你,我不会让三神教的任何人挑衅九妹祝。为了我们的未来,为了对你的承诺,程小马不惜代价,永不后悔……” 2 龙门令 十天后,舒兰和苗乙先回来了,看得出来她们的修为都精进了很多,而苗乙的进步似乎要比舒兰还要大一些。赵司辰因为修炼的有些慢,还需多等两天,所以小姨让我们利用这中间的空挡,为新任务做一些准备。 舒兰仔细的检查了铜盘,神情凝重,我和苗乙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生怕打扰到她。 良久之后,她放下铜盘,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蔡老六没骗我们。” 我看看她,“队长,蔡老六是谁?和我接头的那位么?” 她点点头,“对,他是河南孟津水鬼门的二当家,在江湖上出了名的狡诈,尤其善于作假,他那双手特别灵巧,做出来的赝品可以以假乱真,很多行家都会走眼。不过这次不错,他没敢跟我们耍心思,物件是真的。” 苗乙看看那铜盘,“这是什么?” 舒兰看她一眼,又看看我,微微一笑,“这是龙门令,唐朝的物件,是打开黄河龙洞的钥匙。” “黄河龙洞?”我和苗乙都是一怔。 舒兰拿起铜盘,“传说唐武则天大足元年秋,黄河孟津附近有怪兽出现,一夜之间,吃掉了河边的一个村落里所有的活人。地方官上报朝廷,于是钦天监派员勘察。到了孟津之后,当夜雷声大作,千里黄河一夜断流,在河床的淤泥之中,出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洞口。钦天监官员查勘之后,说是海龙借道,错入了黄河,将河里的水都借走了。” “还有这事?”我纳闷。 “后来呢?”苗乙问。 舒兰看看我俩,接着说,“黄河断流在那个时代是异象,预示着朝廷上将有震动。于是钦天监官员上奏朝廷,征伐周围五个县的民夫共计三万人大修黄河。他们加固了黄河大堤,并在河床龙洞西北二十五里的一座山上,挖开了一座山洞……” “挖山洞?”我一皱眉,“做什么?” “通地气”,舒兰说,“对巫师来说,这种做法匪夷所思;但对于风水师来说,则很容易看出里面的门道。河床龙洞西北二十五里,这个点不是随便定的,而是当时钦天监风水大师结合星象地势,经过精确测量才定下来的。传说两万多人在那山洞里挖了足足一个多月,他们挖通了那座山之后才发现,那山的地下,竟然有一条宽阔的天然隧道。” “是暗河?”我问。 “对”,她点点头,“那条暗河直通黄河河底,是海龙的藏身之处。挖通之后,钦天监官员命地方官将老百姓尽数撤走,只带了几个亲信进入了暗河,将那海龙杀死了。” 我和苗乙互相看了看,都觉得不太可信。 “你们不信是吧?”舒兰一笑,“其实呢,我也不信,只不过传说是这么说的。据说那钦天监官员杀了海龙之后,在暗河里布置了一个祭祀阵法,安抚东海龙王。接着他们修建了一座石门,封住了山洞,带着弟子离开了。三天后的夜里,又是一番雷声大作,等天亮之后人们再一看,黄河水恢复如常,只是水位上升了足足五尺……” 我一指那铜盘,“这物件,跟这传说有关系么?” “当然有了”,她说,“那个被封住的山洞,后来人们就称之为黄河龙洞,而要想进入黄河龙洞,需要三枚龙门令,这铜盘,就是其中一枚。后来岁月更迭,这个传说逐渐被人们淡忘,但龙门令却传了下来。这一枚八百多年前为一位道士所得,那道士的弟子们后来形成了一个门派,因为他们以在黄河上捞尸度魂为生,所以称为水鬼门。相传只要带着龙门令,黄河里的任何邪物都不敢伤害他们,所以,这铜盘就成了他们历代相传的镇山之宝。” 难怪蔡老六当时一百个不情愿,感情这是他们看家的宝贝呀!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不过队长,既然是镇山之宝,又怎么会一千万就卖给咱们了?” 舒兰放下铜盘,“虽然是镇山之宝,但水鬼门今非昔比,如今生计凋敝,弟子门人也越来越少,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生意少了,这龙门令的用武之地也就没了,他们也不能死守着镇山之宝饿死不是?这物件,拿到潘家园,最多值一两千块,也只有我们三神教这样识货的买家,才肯给他们一千万。那蔡老六见你时,是不是特别的不情愿,觉得我们给少了?” 我点点头,“是,他那意思,咱们势大欺人。” 舒兰笑了,“老江湖就是老江湖,他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他是生怕咱们反悔,所以故意拿个姿态出来,让咱们放心而已。” “我们要这龙门令做什么?”苗乙问,“只有一枚,也打不开黄河龙洞啊。” 舒兰微微一笑,“这物件在水鬼门手里,只能镇压邪物,但是到了我们手里,用处可就大了。有一枚在,我们就可以找到另外两枚,三枚凑齐了,我们就可以打开黄河龙洞……” “那里面有什么?”我问。 “有我们的圣物”,她看看我们,“龙魂密符……” 苗乙一惊,站了起来,“这……可能么?龙魂密符不是早就被毁了么?” 舒兰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水,看她一眼,“有的传说可以信,有的传说,听听就算了,不能当真。” “这不可能!”苗乙说,“我师父说过,龙魂密符是被韦后毁掉的,又怎么会藏在黄河龙洞里?时间上对不上啊!” 舒兰放下杯子,“韦后之所以毁掉龙魂密符,就是因为发现那是假的……这不过是我们的前辈先师借韦后的手,欺骗世人而已。只是过得年代太久了,把我们自己人也给骗了。” 我越听越糊涂,“你俩等等!什么龙魂密符?什么真的假的?到底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解释?” 舒兰看看苗乙,“你说吧。” 苗乙坐下,沉思片刻,“龙魂密符是我们三神教的圣物,那是一块红玉,相传出自昆仑龙祖,一共两块,一块名为龙血,另一块叫做龙魂。龙血符不属于三神教,但龙魂符在秦代就是我们三神教的宝物。其余的我不清楚,师父只说唐朝的时候,唐中宗的韦皇后得到了龙魂,想用它制成玉玺,帮助自己登基成为女皇。她找来御工坊的能工巧匠雕刻玉玺,刻刀刚一碰触龙魂,它就碎掉了。就在当晚,李隆基和太平公主发动了政变,将韦后以及武三思全族屠灭了。师父说,那是因为韦后毁龙魂,遭到了天谴的缘故。” 我看看舒兰,“是一块红色的玉石?” 舒兰点点头,“对,相传那是三神娘娘曾经戴在胸前的心爱之物,它的力量非常强大。” 苗乙看看舒兰,“黄河龙洞是武则天年间的事,如果是真的,那韦后毁掉的那个难道真是假的?” “当然”,舒兰说,“当年执行这个任务的,是左威卫将军薛思行,这位薛将军就是我们三神教弟子。流传至今的三神教十大护法家族之一的薛氏家族就是他的后人。那时我们三神教还未分裂,薛思行奉圣女密令,趁黄河断流,钦天监开挖黄河龙洞之机,将真正的龙魂密符藏入其中。因为圣女预知三神教不久之后将要分裂,加上我们的内部出现了叛徒,他们密谋偷取龙魂献给武则天,所以将计就计,设了这么个局。” “武则天要龙魂做什么?”我问。 “因为龙魂可以起死回生”,苗乙看看我,“武则天想利用它长生不老。” 我一愣,“起死回生?可能么?” “可能”,舒兰说,“但是普通人根本驾驭不了龙魂的力量,只有三神娘娘可以,不然的话,我们的圣女也就不用传了。” “那武则天知道这个么?”我赶紧问。 “她当然知道”,苗乙说,“要激活龙魂,需要极其强大的阵法和力量,因而她很早就召集天下的能人异士,激活龙魂努力整整三十余年。可是她最终没成功,所以龙魂的神话在皇室中就成了一个笑话。也许正是因为这样……韦后才敢用龙魂做玉玺的吧……” 舒兰淡淡一笑,“武则天得到的是假龙魂,能成功才怪,圣女当时留下密令,说龙魂密符是我教之宝,而圣教即将分为南北两脉,任何一脉都无法单独保护圣物的安全。所以她提前将龙魂藏于黄河龙洞之中,待到千年之后,三神教南北一统之时,再由后世弟子取出,光大我教……” 苗乙皱眉,“队长,这个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圣女有密令,为什么我们南宗从来就没听说过?” 舒兰看她一眼,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没说话。 苗乙有点激动,“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不能知道么?” 我拍拍她手,“你别这么说,我不也是刚知道么?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呢?” 她看我一眼,神情很复杂,“小马,我和你不一样,如果南宗传承的这些秘密中有一部分是假的,那我们以后……哎,跟你说不明白!”她转向舒兰,“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兰放下杯子,“这个密令,圣女只告诉了一个人,就是他的独子,我教的先掌教大护法李惟英,后来李惟英很早就去世了,他的妻子李傲凝却并未将这个秘密传给她的两个儿子。这两个男孩后来分别成了南北三神教的掌教护法,所以这个秘密我们都不知道。” “那现在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忍不住问。 她看我一眼,“现在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位唐朝的圣女,亲口将这一切告诉了我们的总坛教主……这么说,你们理解了吧?” 3 圣物的传说 我们更糊涂了。 一千多年前的唐朝圣女,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们如今的总坛教主,怎么告诉的?托梦么? 舒兰看出了我们的疑问,“不是托梦,是面对面的说的。那位圣女灵魂不灭,在人间将自己封印千年,为的就是这个使命……” 我和苗乙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我们不是不信,是想不通,或者说解释不通。一个人封印自己千年,为的就是告诉后人有一个天大的秘密?需要这么麻烦么?传承秘密的方法有很多,至于将自己封印么? “好吧”,舒兰无语了,“师父是这么说的,我们如今的总坛教主,是北宗掌教护法和南宗圣女的女儿。他们生了一对双胞胎,两个女孩子,所以这一代本是两位圣女的,就是长老们口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大小姐是北宗圣女,二小姐是南宗圣女,这两位姑娘还爱上了同一个男人。后来他们一起去执行一个秘密使命时,大小姐香消玉殒,二小姐平安归来,她遵从大小姐的命令,将南北两宗重新统一了起来。师父说二小姐本来是离不开那个地方的,但她看到了唐朝的那位圣女,是那位圣女将她带出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并告诉了她这个秘密……” 客厅里鸦雀无声。 她看看我俩,“你们听明白了么?” 苗乙叹了口气,“越听越糊涂了,算了队长,我不多打听了,再问就是逼你说不该说的了。” 舒兰松了口气,看看我,“你呢?” 我沉思片刻,“那位大小姐,在这里住过,她出发去执行那个使命之前,曾给了我小姨一道命令,说让她以后要效忠于二小姐,把三神教统一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俩姑娘齐声问。 我看看她俩,“来鹰巢的第一晚,我们破结界的时候用出神术不小心看到的。队长,我估计你也听不到当初的真相,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听到的只能是传说。但是足够了,我相信这传说的背后是有事实基础的,所以我不问了,你只说接下来怎么办吧!” “嗯”,苗乙也点点头,看着舒兰,“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兰欣慰的一笑,看看我俩,“知道我为什么不等赵司辰回来就跟你们说这些么?因为他不能听这些,也不必听这些。师父说,我们三神教一共四样圣物,分别是月神冠,龙魂密符,阴阳手环和凌天剑。它们不是同时离开三神教,但一定会一起重归三神教。也就是说,月神冠找到了,其他的也将很快出现,下一个就是龙魂密符!” 我心里一动,下意识的咬了嘴唇一下。 “这就是我们新的任务?”苗乙眼睛一亮。 舒兰点点头,“这龙门令一共三块,除了这块在水鬼门保存之外,其余的两块都在北京。我说了,这物件在市场上不值钱,但是真正的行家会觉得它价值连城。我们有两天的时间,在赵司辰回来之前,把另外两块找出来。无论它们在谁的手里,无论需要多大的代价,三神教都志在必得。” “懂了”,苗乙看看我,“我和小马配合,找出另外两块应该不难。只要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剩下的就好办了。” 舒兰看看我,“小马,有什么问题么?” “啊?”我回过神来,“呃……没,没问题!” 舒兰明显不信,“有什么心事说出来,不要闷在心里。” 我犹豫了一下,看看苗乙,轻轻舒了口气,“队长,这四件圣物如果重新回归三神教,那之后呢?” “之后?”舒兰不明白了,“你指什么?” “我知道这四件圣物中蕴含着三神娘娘留下的巨大力量”,我顿了顿,“如果找到它们,那对提升我们三神教的实力肯定会有很大的帮助。只是不知道,到时候总坛得到这股力量之后,会用来做什么?” 舒兰点点头,“小马,这个事情就不是我们做弟子的该操心的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么?” 我轻轻一笑,“好,是我想多了。我们准备一下,天黑之后就开始定位,争取尽快找到另外两块龙门令的下落。” 舒兰微微一笑,“好!苗乙一路上也累了,休息了一下,晚上我们开始!” 苗乙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我的心思,只是不方便问我而已。 舒兰又交待了几句,起身去我小姨那了,说是晚上八点之前回来。送走她之后,苗乙回到我身边坐下,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小马,你是担心我们和九妹祝将来会有冲突,是么?” 我看她一眼,木然的笑了笑。 她看了我一会,轻轻叹了口气,“别闷着了,说吧,现在就我们两个。” “我只是有点担心”,我看着桌上的铜盘,“小乙,按说圣物出现,是咱们三神教的大事,我该高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担心。” “你是担心白伊伊?”她看着我。 “不是”,我摇头,“我担心三神教和九妹祝之间的均势被打破,俩家实力都不弱,一旦真出点什么乱子,不会是小动静。” “这话……你不该说”,她顿了顿,“我听完了就完了,不要再想了,再想就犯忌讳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微微一笑,“好,谢谢你小乙。” 她站起来,“跟我上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她的卧室。 她从箱子里取出一个长木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幅画。她把画递给我,轻轻的展开,一个风姿绰越的古代女性逐渐显露了出来。 “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位圣女么?”她说,“这画上的就是,传说中的圣物,都在她的身上。” 我点点头,仔细观察那幅画,她头上戴着月神冠,胸前是一快巴掌大小的不规则长方形红玉,双手腕上各有一个手环,左边是白色的,右边是黑色的,左手拿着一面盾,右手持着一把锋利的短剑,肩膀上有一件红色披风,腰间则别着一个青铜鼓…… 我眼睛一亮,“铮天鼓!” 苗乙默默的点了点头,“就是你在新疆用的那面铜鼓。” “你给我看这画,什么意思?”我问。 她不看我,“你仔细看看这幅画,看看你能发现什么?” 我又仔细看了半天,这画上的圣女不但容貌秀美,眉眼之间还有一股高贵之气,至于其它的,真看不出什么来了。 “圣女很漂亮,气质很好”,我说,“别的还有什么?” 姑娘无语了,叹了口气,“你看看圣女身上一共几样宝贝?” 我数了数,“月神冠,龙魂密符,凌天剑,阴阳手环,铮天鼓,还有……还有这盾?那一共是六件宝贝?” 她点点头,“不对,一共七件圣物,但三神教分裂的时候,南三神教只分到了其中一件,就是月神冠;北三神教分到三件,分别是火纹盾,祝融披风和铮天鼓;龙魂密符,凌天剑和阴阳手环下落不明。明朝的时候,九妹祝的神主九姑娘阿夏变成了巫灵,北宗的一位掌教护法当时正供职于一位将军的幕府。朝廷派那位将军带兵剿灭九姑娘的部众,结果兵败而归。九姑娘誓要取那将军性命,那位北宗的掌教护法无奈之下,只好用火纹盾对付她。” “然后呢?”我问。 “九姑娘法力强大,北宗护法不是她的对手,勉强保住了性命,但火纹盾却被九妹祝的弟子夺走,当成了战利品”,她顿了顿,“如今九妹祝青巫一门皆悬挂的信物火纹盾,就是依据当初我们的火纹盾制造的,师父说过,这,是南北两宗共同的耻辱。” 我咽了口唾沫,“没人跟我说过这些。” 她看看我,“小马,铮天鼓是三神教圣物,却一直给你带着用,没有任何人过问过,你还不明白这其中的用意么?” “什么用意?”我有点迷惑。 “你,是总坛教主选中的人”,她凝视着我,淡淡的说,“或者说,你身上凝聚着三神教的希望,虽然……虽然你现在和九妹祝的弟子谈恋爱,可你不能忘了自己的本分,我们是三神教弟子,我们是发过誓要维护三神教法统的。” 我明白了,“你是担心我对三神教有二心?” 她摇头,“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说那些敏感的话。现在的三神教虽说是统一了,可是很多事……”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也知道,鹿长老压力很大,教中长老不是所有人都明事理,我们不要想不该想的,那样,很容易留把柄给别有用心的人。” 我点点头,“明白了,你放心,我不多想了。” 苗乙微微一笑,“那就好。” 我下意识的拉住她的手,“看到这幅画,我开始理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了。” 她一怔,“什么?” 我一笑,“你们南宗弟子都很虔诚,你们的信仰是在一个个三神教的传说和神迹上建立起来的。师父说的话,在你们的心里不会有任何偏差,所以当你听到不一样的传说,你才会触及内心的敏感……小乙,你真的很单纯,正因为你单纯,所以你的信仰才坚不可摧,所以你才能这么年轻就把气灵术修炼的炉火纯青,我跟你一比,太多不足了……” 苗乙平静的看了我一会,轻轻抽出自己的手,收起画卷,“不早了,你也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4 大杂院 或许苗乙是对的,铮天鼓跟了我那么久,很多人知道,却没人过问,这里面必然是有特殊的用意。她跟我说了那么多,为的是提醒我,三神教和九妹祝之间的隔阂不是我一个程小马就能改变的,她不希望我在立场问题上犯错,不希望我因为和白伊伊的恋情而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她很关心我,但她真的有点想多了。我喜欢白伊伊,可我不会为了她而迷失自己的判断,我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在什么位置,该做什么事。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一个小火锅,似乎那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吃饭,感觉真好。 我们默默的吃了一会,我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只是每当火锅里的串串煮好了,她会捡出来用筷子将上面的肉和菜撸到我的盘子里。 我只负责吃就够了。 “这种吃饭,好像是来自你们成都”,我说,“味道估计很不一样吧?” “确切的说,是来自重庆”,她改用成都话,声音特别好听,“我们那里,这个东西叫做串串香,这边叫它麻辣烫。” 我笑了,“好听,继续说!” 她看我一眼,“不说了。” “为什么呀?”我纳闷,“挺好听的。” “我说普通话,就难听了么?”她问。 我摇头,“不难听,一样好听。” 她想笑,但忍住了,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饮料。 我看了她一会,不由得微微一笑,“小乙,你其实……真的很美,就是性子大部分时间都很冷,一点不像成都姑娘。” “成都姑娘什么样?”她反问我。 “不知道,你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成都姑娘”,我一笑,“不过听说成都女孩都比较温柔可人,特别的讨人喜欢。” 她看我一眼,“吃东西。” 我耸耸肩,低头继续吃盘子里的菜,她又把一串黄喉给我撸到了盘子里。 冷场片刻之后,我轻轻嗓子,“小乙,你……后来见过朱虹么?” “见过一次”,她说。 “是她自己,还是和那个男朋友一起?”我问。 “和那个男人一起”,她看看我,“为什么问这些?” 我讪笑,“没什么,突然想起来的……那个男人,比我好么?” 苗乙看了我一会,放下筷子,“朱虹自己对我说,那个男孩不如你好,远不如你。” “是么?”我自嘲的一笑,“是安慰吧?” “是真的”,她说,“那个男孩不如你帅,不如你高,也不如你有本事。我见到朱虹的时候,发现她身边换了一个男人,我当时就很生气。我对她说,我警告过小马,如果敢对不起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为什么现在你却变心了?朱虹哭了,她说那个人追了她很久,她不得不答应,其实她也舍不得你……” 我没说话,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终究落到了盘子里。 是伤心?是屈辱?还是恨? 一切早都过去了,也许只因为那是初恋,所以提起来总会有点疼吧。 她看着我,“朱虹是个普通女孩子,她需要有人呵护她,每天给她送花,每天捧着她。那个男生是个追女孩的高手,他开始死缠烂打,接着绝食,如果朱虹不陪他,他就不吃饭。朱虹心软,就这样被他一步步的拉到了身边,后来在他过生日那天晚上,他们就在一起了。朱虹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才跟你分手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别恨她,那个男人有够贱,他开始只是为了泡妞,也许后来是真的动心了吧”,她淡淡的说,“这都是缘分,怪不得谁。” “我操他妈的!”我一拍桌子,“他为了泡妞,就拆散我们?还他妈的绝食逼朱虹,怎么不饿死丫的?他算什么东西,利用朱虹的同情心强迫她,得到她,这种贱货我当初真他妈的该弄死他!” 周围的人都看着我,嘈杂声瞬间安静了下来。 苗乙看看我,“坐下。” 我冷静了一下,坐下了,“失态了,别往心里去。” “男人嘛,正常”,她拿起新煮好的串串给我撸到盘子里,“这个熟了,味道很好,吃吧。”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的蹄筋放进了口中,她说的没错,刚煮熟的,味道确实很好。 “我爸爸说,男孩子不在父母身边长大,成长的过程缺少关爱,长大了就会很多情”,她说,“朱虹的事迟早要说开,不然永远是你心里的伤疤。过去了就过去了吧,现在的你,不是挺好的么?” 我点点头,继续吃东西,没说话。 她微微一笑,“慢点吃,很辣的,看一会呛着你……” 我干脆端起盘子,风卷残云的把里面的肉和菜都扒拉进了嘴里,结果一个不注意,突然嗓子一辣,忍不住咳嗽起来。 苗乙赶紧给我倒了杯清水,“你看你,故意的?” 我咳嗽了一会,接过水来缓缓的喝了几口,长长的舒了口气,“过瘾!真他妈过瘾!小乙,我喜欢这种吃法,再给我来几串,我要吃个痛快!” 从那以后,我爱上了这种小火锅,当然,前提是两个人吃,和她一起吃。 晚上七点多,我们回到鹰巢,各自洗了个澡,调理了一下身心,准备寻找另外两块龙门令。 舒兰很准时,进门的时候差一分钟不到八点,真是八点之前,绝不早到一会。她提了一个包,里面带了很多布阵用的物件。 我们一起动手,将客厅的沙发挪开,接着舒兰将物件摆好,开始布阵了。 她先用七个铜盘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在每一个铜盘上都点燃了一根小蜡烛。接着用两个铜狮子镇住左右,一百多枚铜钱在北斗七星的前后左右各布置了一个小阵法。接着将铜盘放入北斗七星,然后她自己在铜盘前盘腿而坐,掐起了手诀。 “三块龙门令上用的是同一种密符”,她说,“我用阵法将它的气场加强,并将密符的气息扩大,这样其他两块密符就会有所感应。苗乙你先,小马其次,你们依次进入阵法,然后用气灵术配合出神术,大概就能找出另外两块令牌的位置了。要记住,先大概定位,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要贪多贪快,安全第一。” “好!”我俩异口同声。 舒兰变换指诀,双手一分,落在了两个膝盖上,接着阵法里的气场陡然加强,形成了一个淡蓝色的灵气阵。 苗乙先进入阵法,我紧随其后,她点燃檀香,掐指诀一点,一缕香烟化作了三个白雀气灵。我坐在她身后,伸手按住了她的后心,静下心来,以神合体。白雀气灵迅速扩大,变成了三个白色凤凰,仰天长鸣之后,向三个方向飞了出去。 片刻之后,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场景:一间会所,画廊,藏品室,十二个台子,上面十二个小玻璃柜,里面全是各种值钱的古董。在正南方的一个玻璃柜里,盛放的是一个形状差不多的铜盘。 接着眼前一亮,另外一个场景又显现出来:大杂院里,几个男人正在喝酒吹牛,桌上很多菜,二锅头已经喝了三瓶了。我仔细的看了看桌子上,碟盘各式各样,其中一个是铜的,上面还有符文……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靠近她些,握住她的手,用心念问苗乙,“看清了么?” “看清了”,她用心念回应我,“位置记住了,我需要一张地图。” “好!”我定了定神,站起来,“队长,我们可以了!” 舒兰点了点头,“出阵,干活。” 我们走出阵法,打开电脑,搜北京地图,苗乙仔细看了看,指了指地图上的两个位置,“就在这两个地方。” 我点点头,“行,咱们马上出发,去跟他们谈谈!” 舒兰纳气归元,轻轻的舒了口气,“别急,我们一起去。” 苗乙点点头,“好,我去开车!” 我看看舒兰,“队长,要不你休息会,我们去就行了。”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我没事,你们自己去,有些事怕是不好办的。毕竟我是队长,有些方面更能拍板,别担心,收拾一下咱们走吧。” 苗乙把地图记在了心里,她开车很快,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二环里,一处破旧的小区外面。 她把车停好,一直小区旁边的一条路,“从这进去,就能进胡同,里面有个大杂院,东西就在里面。” 舒兰按住苗乙肩膀,“小乙,你在这等着,我和小马去。” “为什么?”苗乙一愣。 “不为什么,听我的吧”,舒兰一笑,开门下了车。 我拍拍苗乙胳膊,“放心,我们很快回来!” 苗乙无奈,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我们沿着路走进胡同,很快找到了那个大杂院,院子里的酒局还没散,几个男人正在那没边没沿儿的吹着。 “我跟你说二哥”,一个大胡子舌头都打卷了,“哥们儿这辈子,绝对他妈的值!他崔大炮算他妈什么东西呀?跟我比?他还不如个屁!年轻的时候,咱拍婆子那会,他他妈的还撒尿和泥呢!跟我比这个?他真该撒泡尿照照丫那揍性!” “没错!”一个年轻人附和,“五爷年轻的时候,绝对的牛逼!那睡的姑娘,得从天安门排到地安门去!”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微微一笑,“这个是,老五那会,没干别的,就他妈拍婆子了。” 大胡子更得意了,拉住眼镜的胳膊,“我跟你说二哥,别看咱现在老了,可一点都不老实,那不……那天我还玩了一个女大学生呢!现在这些丫头们,发育的可真好,又他妈开放,兼职,我操!这他妈做鸡都兼职了……不过我跟你说啊,那姑娘那盘子,亮!那条儿,顺!”说着他突然一愣,一指舒兰,“喏,就跟那丫头似的,水灵着呢!” 我一皱眉,“你说什么?” 大胡子一怔,借着酒劲站起来了,“怎么着?你他妈哪蹦出来的?你说怎么着?” 舒兰一把揽住我,“小马,别跟他置气,我们是来办事的。” “嘿”,那大胡子乐了,指着舒兰对那几个人笑,“听见丫头说什么了?来办事的!哈哈哈……哥几个儿,都别客气啦,哥几个一起上吧!” 5 唐怡1 我这下明白舒兰为什么不让苗乙进来了,这场面要是换苗乙,非得出人命不可。这大胡子挺他妈欠的,仗着酒劲,人多,就占舒兰的便宜。这种人就是喝再多酒,也掩饰不了自己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股贱臭味儿!对这种人,老子就一个道理,揍他丫的! 我一撸袖子,咬牙切齿的向前一步,“你他妈的是活腻味了!” 那几个人赶紧站起来,一指我,“我操!你干嘛?你丫干嘛?” 舒兰一把拉住我,“小马,别冲动,跟一喝醉的人计较什么?” “瞧见没?小妹妹心疼哥哥了,哈哈哈……”,那贱货还来劲了。 但是他们也不都是糊涂人,那个眼镜一瞪他,走过来跟我们道歉,“两位,不好意思啊,我兄弟他喝多了,你们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在这替他赔个不是。” “二哥,你干嘛呀你!”大胡子咧着嘴,“跟一婊子你说什么好话呀?这不是掉咱们兄弟的价么?跟你说,婊子是用来干的,不是来哄的,你让那丫头过来,哥哥我干她一次,给她二百块钱,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脚将那人踹的腾空而起,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这下那几个醉汉不干了,“打人?你丫敢打人,都出来!别让这孙子跑喽!” 舒兰急了,“小马!” 我一推她,“赶紧走,快跑!”接着回身一顿拳脚,将冲上来的几个醉汉全撂倒了,抄起桌子上的铜盘,将剩下的花生米甩向了旁边屋里出来的一个老娘们儿。那娘们儿满脸横肉,手里提着菜刀,被花生米扑了个正脸,顿时破口大骂,“哎呦我操你妈的,什么玩意啊你!” “你妈!操你妈!”我骂完之后,拉起舒兰的手就跑,舒兰这才回过神来,“小马你……” “别废话了,赶紧跑!”我大吼。 大杂院里人瞬间多了起来,几个人抄起笤帚,拖布,以及各种趁手的家伙准备追打我们。跑到门口的时候,舒兰灵机一动,从兜里掏出一叠人民币,“这个给你们……” 我眼明手快,一把给她夺了过来,“给他们?姥姥!” 接着我一脚踹到追上来的一个小伙子,干脆拦腰扛起舒兰,飞一样的向门外跑去。 不是被人追成孙子,我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 舒兰一个劲的挣扎,“你放我下来!” “别说话!”我一口气跑出胡同,苗乙见势不妙,赶紧下车接应,我把舒兰塞进车里,关上门,冲苗乙一声大吼,“赶紧走!” “上车!”苗乙动作非常敏捷,瞬间钻进车里发动了车子。 我爬进副驾驶室,刚一关上门,一把菜刀冲我们的车飞了过来,但准头不好,没打中。苗乙油门一踩,白色指南者轰鸣着冲了出去。 走出很远,拐了好几个弯之后,我看看后面,没有车追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你干嘛动手啊你?”舒兰喘息着说,“不就一个醉汉么?你至于跟他动气?” “我操他妈的!他都那么说你了,我要是连个屁都不放,还是男人么?”我气呼呼的说。 苗乙一皱眉,“怎么回事?” “那孙子仗着人多,吹牛逼吹的忘了形,竟然说队长是小姐,还他妈的出言不逊……”我把事情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苗乙没说什么,直接调转车头,向回开去。 “苗乙,你干嘛?”舒兰一愣。 “给他长点记性,废了他去!”苗乙淡淡的说。 “苗乙你别这样!”舒兰一个劲的冲我使眼色,“你说句话呀,咱们这是来办事,不是来闹事,你们冷静一些好不好?” 我一想也是,万一回去被菜刀阵围攻,伤人不合适,被人伤更不合适。于是我赶紧一拉她胳膊,“苗乙,算了,我已经教训他们了,咱们还是听队长的,先办事吧。” 她没理我。 我不敢太使劲,不然车会很危险,“你听到没?小乙,别这么冲动!” “你刚才不是也冲动了么?”她看着前面,“放心,我去抽他一顿就出来,不会有事的。” 我无语了,“小姑奶奶,你要是去,我就得跟你去,咱这一晚上除了打架还能干别的么?” “小乙你听我一句,真不值得!”舒兰也不住的劝。 良久之后,苗乙把车缓缓的停下了,看看我们,“就这么放过那人?” “那你说怎么办?”我看着她,“我已经揍过他了。” 舒兰轻轻舒了口气,“我不会白吃这个亏,我会用巫术教训他的,你放心。” 苗乙嘴角一笑,“好,有队长这句话就够了!” 话音一落,白雀气灵一声长鸣,箭一般的向那大杂院的方向飞了过去。 舒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得了,咱们走吧。” 苗乙笑了,调转车头,继续奔向下一个目标。 我看看俩姑娘,无奈的笑了,还是队长了解苗乙,这口气不让姑娘出来,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块龙门令,就这么戏剧性的被我从酒桌上抢了过来,我闻了闻,上面还有点孜然味,看来那油炸花生做的挺讲究的,是个吃主儿。 地图上第二个地方是一个会所,等苗乙把车停好之后,我一看,顿时乐了,这地儿我认识,就是上次和赵司辰一起来的那个地方。 “这的经理我认识”,我掏出手机,“先给他打个电话。” “藏在这里面,抢是不现实了”,苗乙看看舒兰,“怎么办?” “不能抢,那就买”,舒兰淡淡的说。 乔宇的电话很快通了,“程老师,您给我打电话这可稀有,您说,什么事?” 我一笑,“乔总,在哪呢?” “在会所呢”,他说,“今天我们这有重要活动,一会就结束了。” “哦,我想去找你坐坐,看来不太方便啊”,我看看舒兰。 “这个啊,没事,半小时后我这就忙完了,到时候你过来,咱们好好玩玩”,乔宇热情的说。 “半小时……嗯,行!”我说,“那一会见。”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看俩姑娘,“这人是这的经理,叫乔宇,我们认识,他们今天有重要活动,快结束了,半小时后咱们进去就行了。” 舒兰点点头,“好,有认识的人,事好办些。” 苗乙不住的活动肩膀,似乎有点不舒服似的。 “你怎么了?”我问。 “你们刚才打架,我没动手,这身上痒”,她说。 舒兰笑了,“这个简单,咱们别在车里坐着了,下车活动活动就好了,你这是技痒了。” 苗乙微微一笑,“那干脆把车停到会所的停车场去,然后咱们出来溜达溜达。” “就这么办!”我拍板了。 我们把车停好,然后就在附近散起步来,边溜达边切磋。苗乙的拳路和我不同,她学的是峨眉派拳法,速度很快,打人穴位,精准而力道十足。舒兰身法好,闪躲极快,以掌法为主,练得是通背拳和太乙五行拳。我的黑龙十八手跟她们比起来,显得有些粗犷,但实用性也不差。 我们边聊天边切磋,并不真打,只是比划比划,更像游戏,玩的很开心。时间不知觉的过去了,不一会,我们溜达到会馆门口,这时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走了出来,在她身后是乔宇和一干人等。 “唐小姐,下次您来的时候,我们的新区也就装修完毕,可以正常营业了,到时候您可以带朋友过来体验一下……”乔宇边走边说。 那女孩停下脚步,“好,这里你辛苦了,我的车呢?” 她四下看了看,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我们,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冲我们一招手,“舒兰!” 舒兰也是一愣,赶紧也招手,“唐小姐,这么巧?” 乔宇更是一愣,“唐小姐,你们认识?” 女孩点了点头,笑着来到我们身边,“怎么不进去玩?在这干什么?这两位都是你朋友?” 舒兰一笑,给我们介绍,“她叫苗乙,这是小马……这位是唐怡唐小姐,我师父的妹妹。” 我们赶紧叫人,“唐小姐!” 唐怡看看我俩,微微一笑,“你们好,别在这站着了,咱们再进去坐坐吧。”她转身吩咐乔宇,“乔总,我不急着回去了,给我们安排一下。” “好的唐小姐!”乔宇赶紧说。 唐怡拉起舒兰的手,看看苗乙和我,“咱们走吧。” 原来她和舒兰认识,这世界真是小,只是不知道她在这是什么身份。 正想着,舒兰把我想的问了出来,“唐小姐,您常来这里玩么?” 唐怡一笑,“这里啊,有我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我算是这里的老板吧。平时不来,偶尔过来看看,对了,乔总,给我三个朋友每人一个vip,以后他们的消费,一律五折。” “是,唐小姐!”乔宇恭敬的说。 我勒个乖乖,这女孩这么年轻,竟然是这的老板!我冲苗乙一使眼色,心说行了,这事好办了。 来到会所里,乔宇给我们安排了一间金碧辉煌的包间,这是最高等级的客人才能享用的,我和苗乙跟着队长沾光了。 “我中午才和叶欢姐姐一起吃的饭”,唐怡喝了口茶,“听她说,你去兰州了,这是刚回来么?” “对”,舒兰说,“我明天上午去看师父和毛毛。” 唐怡一笑,“说起毛毛啊,今天又惹祸了,气的哥哥差点揍他,我和叶欢姐姐好不容易才劝住的,后来说给关禁闭了。你明天去了见了我哥哥,记得给毛毛说几句好话,就那小子的性子,关上三天,还不给他憋坏了?” 她口中的哥哥,应该就是我林师叔了,看来她和林师叔关系还不错。 “您放心,我一定替毛毛求个情”,舒兰说。 唐怡看看她,又看看我们,微微一笑,“你们不是来散步,你们是有事,说吧,我能帮你们做什么?只要不是太为难,我都答应你们!” 6 唐怡2 这姑娘真挺聪明的,不过话又说话来,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家业,不够聪明也根本担不起来。 舒兰想了想,“唐小姐,什么都瞒不住您,我们来这里的确是有事,不过之前也不知道您是这里的老板。不然的话,这事也就简单了。” “哦?”唐怡坐正身体,“怎么了?你说。” “我们需要一个物件”,舒兰说,“这物件是一个铜盘,一套是三个。我们教主喜欢,现在已经收集了两个了,还有一个……在您这。” “在我这?”唐怡一愣,“铜盘?我怎么没印象?” “小马,把那个拿出给唐小姐看一下”,舒兰说。 我赶紧拿出来,往桌上一放,“唐小姐,您看,就跟这个差不多,形状上有点差异,上面的符文是一样的。” 唐怡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这上面怎么还有一股椒盐花生的味?” 我们都笑了,彼此看了看,谁也没好意思直说。 唐怡也没多问,仔细看了一会,把盘子放下了,摇了摇头,“我没印象,你确定是在这么?” “对,在顶楼的藏品室里”,我说。 唐怡点点头,冲门外一拍手,一个女服务员走了进来,“唐小姐。” “请乔总来一下”,她说。 “好的,您稍等”,女服务员说完退了出去。 她看看我们,“我平时很少来这里,所以陈列室里的物件我也不是很熟。你们放心,一会让乔宇带我们去,有的话,你们就拿走。” 我们又是一愣,这姑娘这么大方? 舒兰站起来,“这可不行,折多少钱,您给我们个价,我们买。” 唐怡笑了,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能要你的钱么?再说了,这不是青瞳姐姐喜欢么?我送她了,给她凑一套,我们是姐妹,谈钱就远了。” “可是……”舒兰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唐怡说,“坐下喝茶,别站着了。” 舒兰很不好意思,“唐小姐,我们……” “不是说了么?这事定了,就这么办了”,唐怡一笑,“坐下吧。” 舒兰轻轻舒了口气,缓缓坐下了。 我侧面打量唐怡,这姑娘长得真漂亮,如果苗乙能九十分的话,这姑娘起码九十一分了。我心说林师叔不错呀,认识这么多美女,叶欢师婶就是个美人胚子了,这唐怡似乎比她还好看一些。 看来做个风水师挺好的,比巫师爽多了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苗乙。 不一会,门开了,乔宇走了进来,“唐小姐,您找我?” 唐怡让他先坐下,接着一指那铜盘,“陈列室里,有没有这样的铜盘?” 乔宇拿起来看了看,“好像有,是前段时间收进来的,今天想带您去看看,后来您说还有事,就改下次了。” 唐怡点点头,“好,带我们去看看。” 乔宇不敢耽搁,站起来,“好的唐小姐,三位,请随我来。” 他认识我,可是在唐怡面前,却不敢跟我多说话,这也正常,我很理解。毕竟他只给唐怡打工的,在大老板面前,多些谨慎没有坏处。 我们乘电梯来到楼上,接着换成另一部刷卡电梯来到顶楼,这里的安保措施很严密,经过两道密码门,一道指纹门,我们来到了藏品陈列室。 这里跟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十二个台子,十二个玻璃柜,冷光灯将这里照的十分璀璨,看着很有派头! “唐小姐,按照林老师的吩咐,这里放置的都是值钱的古董,每隔三个月更换一些,并重新调整位置”,乔宇说,“您上次来的时候,还没布置好,这已经是第二批了。” 唐怡点点头,“挺好的。” 乔宇带着我们来到南边的一个玻璃柜前,“就是这个,这铜盘是前些日子一个古董行老板送来的,我找行家看过,说这是传说中的龙门令,但是在市场上不怎么值钱。我觉得这东西稀有,就买了下来,不贵,才五千多。” 唐怡看看舒兰,“是这个么?” “对,就是这个!”舒兰说。 唐怡看看乔宇,“我送给他们了,取出来。” “好的!”乔宇说,“那请唐小姐和三位到下面先坐一下,我即刻办!” 唐怡看看我们,“走吧,他们需要点时间的,我们去把茶喝完”,说着她拉起舒兰的手,“有日子没见了,咱们聊会去。” 舒兰一笑,“好!” 我们回到楼下包间里,这次是纯聊天了。 舒兰给唐怡介绍了我和林师叔的关系,唐怡一听我师父是林以柔,顿时坐正了身体,不住的问我打听师父的情况,只可惜我也不知道美女师父的近况,所以只能讪笑着一问三不知了。 “我常听哥哥说,姐姐对他特别好,教了他很多”,她轻轻叹了口气,“一直想有机会见见姐姐,可是姐姐不来北京,也不许我们去找她,所以到现在也没见到。” “没事,以后会有机会的”,我一笑,“唐小姐,您和我师叔关系一定很好吧?” 舒兰赶紧冲我一使眼色,那意思让我别乱说话。 唐怡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了红晕,“我和哥哥……挺好的,他没跟你提过我么?” “呃……”我想了想,“师叔跟我很少聊私事,都是在教我学习,所以他没跟我提过唐小姐。” 唐怡一笑,“这也是,他那个人一碰术数就特别认真,什么都能忘了的,不稀奇。” 我讪笑着点点头,“没错,他是风水大师嘛!下次我见了师叔,一定跟他说说今天的事,唐小姐太给我们面子了,帮了我们大忙了。” 唐怡摇了摇头,“你别跟他说这些,这都小事,应该的,不值得一提。” 我还想说话,舒兰轻轻咳嗽了一声,“唐小姐,我们是不是耽误您晚上的安排了?” “没有”,唐怡说,“我今天也没什么安排,原计划是到这来看看,然后去做个瑜伽的。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一起?” “我们就不去了”,舒兰说,“已经耽误您这么多时间了。” 唐怡一笑,“舒兰,你为什么总跟我这么客气?” “应该的,这是规矩”,舒兰平静的说。 唐怡沉思片刻,刚要说话,乔宇提着一个纸袋进来了,“唐小姐,办好了。” 唐怡点点头,“好,放这吧。” 乔宇放下袋子,接着将三张卡依次递给我们三个,“这是唐小姐给三位的VIP卡,请收好。” 我们一起站起来,“谢谢唐小姐。” 唐怡微微一笑,“别这么客气,好,既然你们还有事,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咱们一起走吧。” 出了会所,目送唐怡的车远去之后,乔宇终于松了口气,拍拍我肩膀,“兄弟,今晚的事你别多心啊!” 我笑了,“说什么?这点事我还能不理解?行了你忙吧,我们先回去了,改天再来找你玩。” 我们回到自己车上,我跟做梦似的看看俩铜盘,“这就算搞齐了?一个抢来的,一个别人白送的,这事怎么那么刺激呀!” 苗乙发动了车子,“先系上安全带再刺激。” 我哦了一声,赶紧系上安全带。 后座的舒兰笑了,轻轻的舒了口气,“好了,可以回家了,苗乙,今晚我不回去了,和你一起睡吧。” “好!”苗乙很干脆。 我回过头看着舒兰,她也看着我,半天谁也没说话。 最终还是我忍不住了,“队长,唐怡和我师叔到底什么关系?” 舒兰意味深长的一笑,“你挺聪明的,看不出来么?” 我摇头,“还这不好说。” “唐怡,是林老师的女人”,她顿了顿,“之一……” “啊?”我一愣,“不是……他不是娶了叶欢师婶了么?怎么还有唐怡?” 舒兰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我近前,“不仅唐怡是他的女人,你之前见过的裘婷婷,就是你的师叔,她也是!林老师有四个女孩子,我师父是他有实无名的正妻,他还有一个法定妻子,那姑娘也是个超级大美女,你还没见到呢!” 我咽了口唾沫,“林师叔这辈子真值了!我叶欢师婶也答应啊?” “我师父是风水大师,自然不是普通人的境界了”,她一笑,“其实这没什么,这圈里,有本事的男人身边有几个女孩喜欢,很正常。裘小姐本身就是风水世家出身,唐小姐也是很有身家的富二代,这种事两边都愿意就够了,你跟着操什么心?” “他是羡慕”,苗乙淡淡的说。 舒兰故意惊奇的看着我,“是么?你是在羡慕么?” 我耸耸肩,“这……这有什么羡慕的……那么多漂亮姑娘,怎么处理?林师叔得多累呀!” 俩姑娘脸一下子都红了,异口同声,“你胡说什么?” 我看看她俩,“我说什么了?大实话啊,有什么不对么?” 苗乙瞥我一眼,不理我了。 舒兰看看我俩,平静的一笑,“算了,我突然想起个事,小乙,还是送我回去吧。” 我顿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解释,“队长,你别多想,我不是……” “没多想”,舒兰说,“三块龙门令你都封好了,后天赵司辰回来后,我们就准备出发了。今晚我要整理一些资料,很快就要用上了。” “不急这一会”,我说,“你还是跟我们去鹰巢吧。” 苗乙一皱眉,看我一眼,神情很不自在。 “你……你别这么看我”,我有点心虚。 舒兰微微一笑,“好了,今天什么都不做了,苗乙,咱们回鹰巢吧!” 7 卦图 回到鹰巢,舒兰亲自将三块龙门令封印到阵法里,然后又聊了一会,就和苗乙上楼去休息了。 我心潮有点澎湃,不知道是因为打架打的,还是因为林师叔的事,反正是睡不着了。我独自坐在客厅,在电视上找了个抗日神剧,边看边琢磨起来。 如果我将来跟林师叔似的,身边除了白伊伊,还有别的姑娘,那会怎么样?我刚一动这个念头,就觉得身上一激灵,也不知道是爽还是刺激还是心虚,反正那感觉有点酸爽。 我拿出手机,找到白伊伊的微信,想了想,给她发了一条欠抽的微信,“伊伊,你说,如果我以后不只你一个,怎么办?” 白伊伊没理我。 我无趣的一笑,心想这才是闲的,没事找事呢! 这时微信响了,我打开一看,白伊伊话特简单,特干脆,“一个个的办!”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疑惑顿时没了。白伊伊很懂我,她这么可爱,我估计我暂时不用研究林师叔累不累的课题了。 那一晚,我睡得特别踏实。 两天后,赵司辰回来了,他回来的特别巧,苗乙去舒兰那了,就我自己在家。 二十多天没见,赵司辰精神了很多,眼睛都冒光了。 “赶紧的,咱们常营吃涮肉去!”他嚷嚷,“修炼御灵咒不能喝酒,不能吃肉,不能近女色,这二十多天我跟出家了似的,都憋坏了快!” “那你现在破戒能行?”我边看杂志边问。 “没事,练成了就没事了”,他说,“哎,苗乙呢?” “去队长那了,晚上回来”,我看他一眼,“怎么着?” 他想了想,“那这两天就你俩?” “前天晚上队长也在”,我说,“昨晚就我俩。” “那你们没……那样?”他试探着问。 我放下杂志,“你希望我怎么说?” “实话实话呀!”他说。 “没那样!”我继续看杂志,“我现在有女朋友了,你别那么敏感了。” 老赵松了口气,接着又有点遗憾,“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她喜欢你,肯定愿意给你的,你不后悔?” “滚一边去啊”,我说,“我要真跟她睡了,你丫就高兴了?” “高兴当然是不高兴了”,他看看我,“不过我也觉得挺对不住你们的……要不是我,也许你俩早就睡一块去了。小马,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白伊伊挺好的,没什么可考虑的”,我放下杂志站起来,“走吧,你不是要吃涮肉么?” 他拉住我,“哥们儿,我说真的!” “我也没说假的”,我看他一眼,“我也饿了,赶紧走吧。” 赵司辰轻轻舒了口气,“好!走,吃饭去!” 其实我们心里都明白,赵司辰没戏,苗乙不可能喜欢他。他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才想撮合我俩,这样他起码不用担心对不起兄弟了。 可是这种事,靠的是缘分,不是别的。 常营是回民聚居地,羊肉正宗,味道也好。老赵吃的很痛快,边吃边给我讲在东北这二十多天的经历。感情这家伙一到沈阳就被薛长老给关进了小黑屋里,一连二十天,除了练功不许出门,每天吃的也都是青菜豆腐,连点油星都没有。老赵好不容撑到出关,却被薛长老告知,回到北京之前,不许吃肉。这一路给他馋的,几乎是飞着回来的。 听到这我来兴趣了,“为什么不能吃肉啊?你学的是巫术,又不是仙术,怎么还禁这些?” 他夹了一筷子羊肉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谁说这是巫术?这咒语本来就不是咱们三神教的,是道家的,是很厉害的咒术!薛长老说了,学这咒语期间,气不能乱,不能阻,不然会半途而废。他说肉阻气,酒色散气,怕我管不住自己,所以干脆给我关了起来。哎,我跟他抗议,他说北宗弟子修炼高级秘法都是这么过来的,哎,你们真是这么过来的么?” 我想了想,“我还行吧,就是师父当时不让我谈恋爱,说会有危险,结果还真是那么回事。我和第一个女朋友,刚在一起就出事了,后来我把她给睡了,结果惹了个厉害的茬子。不过从我第二个女朋友开始,这个事好像也没那么严重,也有可能是我经常遇上事,自己都分不清了吧!反正现在也没那么多禁忌了,顺其自然呗。” 他点点头,“你们北宗的修炼方法,有点杂,不像我们南宗,纯正的巫术。” 我不爱听了,放下筷子,“哎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学我们北宗的咒语,回头却反过来说我们不好,你什么人啊你!” “哎你别激动啊,我没说北宗不好,我是说咱们修炼方法不同”,他说,“小马,以后你会不会也学南宗巫术?” 我看他一眼,“我是修炼出神术的,南宗谁能教我?” “说的也是”,他点点头,“哎,听说咱们又有新任务了,是什么呀?” “好像跟上次差不多”,我含糊的说,“应该还是去寻宝吧。” 赵司辰眼睛一亮,“又寻宝?我操!这感情好!办好了咱们又能分奖金了呗?” 我眉头一皱,“瞧你这点出息,就知道钱!你缺钱啊是怎么着?” “钱谁嫌多?”他毫不掩饰,“越多越好!” 我淡淡一笑,“好吧,像你这样直白的活着也挺好的,赶紧吃你的吧,吃饱了回去,估计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出发了。” “好!”他举起酒杯,“为了赚更多的奖金,干!” 这话要是让舒兰听到,估计脸色一定很难看,我们并不是不喜欢金钱,但那不是主要的。三神教弟子出生入死,为的是自己的使命,而不是为自己挣钱。 果然,我没猜错,晚上舒兰重新把任务宣布了一遍,名义就是去寻宝。 我和苗乙都不动声色,三个人一起忽悠赵司辰。 老赵一听,喜笑颜开,“队长!这任务好啊,总坛信咱们就对了!哎对了,咱们这次去哪啊?” “河南,孟津一代黄河故道”,舒兰一笑,“黄河呢改道多次,咱们这次不能着急,到那先仔细勘探一下再说。” “还用勘探什么呀?”赵司辰满不在乎,“跟上次一样,到那我派鬼奴,苗乙派小鸟,一天功夫就能把那地方找出来……哎队长,这次不是跟上次似的,还得找线索吧?听你这意思,藏宝藏的地点心里已经有数了?” “算是吧”,舒兰说,“这次不用像上次那样,转战几千里了。藏宝的地方就在孟津黄河故道附近,我们到那之后,见机行事。” “好!”赵司辰看看我俩,“你们怎么不说话呀?有信心么?” 我俩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有!” 老赵笑了,又看看队长,“明天几点出发?” 舒兰看看表,“从北京到洛阳,大概要八个多小时,不急,明天早饭之后出发吧。” 老规矩,出发前夜,舒兰没回去,住在了鹰巢。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忙完之后,看看时间还早,于是下楼来到客厅。舒兰正对着一张白纸沉思,我走到她对面坐下一看,那白纸上是她画的卦图。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我问。 她轻轻舒了口气,看看我,“办事之前,我会习惯起一卦看看吉凶。这次的卦很怪,所以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我看着她。 她把卦图往我面前一推,“你看,这是贲之艮,从卦象上看很吉利。可是互卦见雷水解,震木为动,水在木下,似乎是隧道里的场景,我担心……这难道是会遇上塌方?” 我一愣,“不至于吧,那么多年了都没塌,能让咱们碰上?” 她淡淡一笑,“师父常说,卦不欺人,人自欺人。那天我们去找龙门令,我也起了一卦,得了一个归妹之临,归妹卦上震下兑,有争吵打斗之意,临卦上坤下泽,得贵人相助。那天咱们先在大杂院里打了一架,接着又遇上了唐小姐,你说这卦象是不是应验了?” “对,是应验了”,我点点头,“那然后呢?” 她看我一眼,“归妹之临的互卦是水火既济,是大吉之卦,主水到渠成,那晚我们的确非常顺利。可是刚才得的这一卦里,雷水解所主的象实在是有些让人担心。卦是吉利的,那我们应该是有惊无险,但我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受伤……” “这样啊”,我想了想,“卦象上看,估计会有人见红,但不至于是很重的伤,这是难免的,没有大事就好,你不用担心。” “你也这样看,我就放心多了”,她说,“这次的任务我们必须完成,只要不是太大的凶险,我们都不能规避,只能勇往直前。” 我点点头,看看那阵图,“这方法不错,办事之前先起一卦,心里也就大概有数了。队长,这是我叶欢师婶教你的吧?” “嗯,我术数都是跟师父学的”,她说,“这个习惯,也是她教我的。她说风水大师办事之前会用卦看一下,这样心里大概也就有数了,办起事来能从容不迫,不至于心情大起大落,造成不必要的影响。有些时候,还能提前做些准备,以备不时之需。” “这事有意思”,我感慨,“风水师办事,似乎比咱们巫师这样直接冲进去要稳妥的多。队长,等完成这次任务,我也想再学点术数,你能教我么?” 舒兰一笑,摇了摇头,“我教不了你,不过,你可以去找我师父,或许她能教你一些。林家的秘术不外传,所以我的术数都是师父教的,如果你想学,她还会不教你么?” 我迟疑了一下,“关键是,我还能学会么?” 舒兰认真的看了我一会,肯定的点了点头,“你放心,只要你肯学,我师父肯教,你一定可以学的很好的!” 我看看桌上的卦图,心里突然一动,“队长,这卦里似乎有别的玄机,那洞里不仅有龙魂密符,还有别的东西!” 8 善意的谎言 “是什么?”舒兰问。 我一指卦图,“这里面藏着一个暗卦乾,我师父说过,卦象不明之时,玄机往往就在暗卦上,如果把乾卦考虑进去,雷水解就有了另外一个象……”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很认真的听着,“你想到什么了?” “阴阳手环”,我看着她。 她一皱眉,“阴阳手环?可能么?” “震木为手,乾金为环,八卦之中,唯坎离不分阴阳,反过来说,也就是坎离皆是阴阳同体”,我说,“易讲灵机一动,贵在存乎一心,所以我觉得,这是代表阴阳手环……” 她沉思片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其中还有一个隐秘的含义,就是想取出龙魂,先要找到阴阳手环,这样才能有惊无险。” “我们看法一样”,我说,“也许这次,收获会很大。” 舒兰欣慰的一笑,松了口气,“好了,这下心里真的有数了。” 我想了想,“队长,如果我们的术数修为更高些,是不是可以从这卦图里看出更多的信息?” 她点头,“对,修为高的人,能从一个简单的卦象里,看出特别多的信息和细节。我师父曾经带我听过林老师的一次讲课,当时有一个学生问林老师一个问题,林老师就那男生的一个眼神,将他家中阴阳两宅的问题都说了出来,而且非常准确,那男孩当时就惊住了。卦中信息量巨大,可以说是包含了一个人或者事的前世今生,但是能不能看出来,就看用卦的人修为如何了。” 我很羡慕,“这真的很神奇,我们巫师只知道得到力量,控制力量……而术数,不但可以知道过去未来,而且还拥有从根本上去改变一些事情的力量,队长,你说我以后还能学好这些么?” 舒兰有些纳闷,“你不是从小就学么?而且林老师才教了二十天呀,怎么这么问?” “林师叔教我的是阵法,咒术和心法”,我说,“都是为了弥补出神术的不足的。那些都很高深也很实用,但是……并不是术数的根本。我不想只知其然,我还想知其所以然。” “那等咱们回来,我们去求我师父”,她说,“林家的秘术大部分不能外传,但我师父没有这个忌讳,她应该可以教你的。” 我平静的一笑,“可是我美女师父说过,我已经错过了最黄金的阶段,想学高深术数,恐怕不容易了。” 舒兰看了我一会,微微一笑,“我到觉得未必,你师父不是真的觉得你不行,她是因为有所顾忌吧。” 我一愣,“有所顾忌,什么意思?” 她看了楼上一眼,“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对于北宗弟子来说,谈论术数是精进修为,但是在信仰纯正的南宗弟子听来,这些事或许就有些敏感了。 鹰巢附近有一家咖啡厅,不远,步行十五分钟。 路上我们谁也没说话,到了咖啡厅后,找了个临窗角落,点了两杯蓝山,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的命相是四正阴合天下水”,舒兰说,“命相属水的人,本就有术数天赋,更何况你的势那么大,怎么可能学不了高深的术数?你挺聪明的人,为什么会想不通为什么你师父那么说?” 我看她一眼,“师父不想让我学?” 舒兰摇头,“不是不想,是她不能那么说。你是三神教弟子,三神教是巫术门派,如果你是她,会不会劝一个本是巫师的弟子去精修术数?如果那样的话,你的天赋一旦被释放,你可能会成为一个风水大师……到时候,三神教会怎么想?” 我没说话,转头看着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舒兰顿了顿,“其实我们很像,都是在善意的谎言中长大的。我不能怪自己的师长,说到底,他们都是为我们好。” 我看看她,“你也是这样长大的?” 她平静的一笑,“我十四岁开始修炼三神灵祝,跟鹿师父学的。因为北宗弟子都要兼学术数,所以十六岁开始,我妈妈就开始给我打基础了。我妈妈是个很厉害的卦师,她的卦非常准,但是她却不想让我学得太深,我问她为什么,她说我天赋不够。” 我静静地看看着她。 “妈妈的话,我当然是信了”,她笑了笑,“后来,她说教不了我了,也不许我再多学了,我就离开家,开始跟着鹿师父了。鹿长老是我的本师,我的一切都是她给我的。我妈妈不让我多学的,她却觉得我还可以,如果就这么放弃了,太可惜了。所以她把我送到了叶师父门下,请她继续教我。” “小姨很器重你。” 她点点头,“跟了叶欢师父之后,我的术数进步了很多,而且是在很短的时间内。我很纳闷,妈妈明明说我没有这种天赋,所以这很奇怪。但叶师父告诉我,其实我的天赋很好,只是之前妈妈不想让我学,所以很多关键的东西没教我而已……” 我不解,“为什么不教你?还是故意略去关键部分,既然这样的话,干脆别让你学不就行了?” 她看我一眼,摇了摇头,“这是我后来知道的,我妈妈原本是很有希望成为堂主的,但……就是因为她的术数比她的巫术厉害,所以……” 我皱眉,“所以就被剥夺资格了?” 她无奈的笑了笑,“毕竟,我们是巫术门派,如果弟子中出了风水大师,你觉得那些高层会高兴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鹿长老这么开通,大部分三神教高层都认为,我们兼学术数是为了弥补没有神主的缺陷,但是他们不许我们学得太深,觉得够用就行了。可就像叶欢师父说的,有天赋的人,你想让他浅尝辄止,可能么?” 我心里被触动了一下,“天赋,也是天性。” 服务员把咖啡送来了,杯子是暖的,咖啡是热的,浓郁的香气缓缓熨帖着这种微妙的气氛。我们像在碰触禁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是刺激和蠢蠢欲动的向往。 “请慢用”,服务生微微一躬,转身走了。 舒兰用勺子搅了搅咖啡,端起来轻轻的啜了一小口,惬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有些事你不知道”,她放下杯子,“鹿长老和其它那些长老不一样,她和风水圈走的很近,那些人对她意见很大。鹿长老并不在意,她认定对的就一定会去努力做,我觉得师父很不容易,三神教和九妹祝以及风水圈的关系很微妙,能保持现在的平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师父的用心维护和斡旋。那些人享受着和平带来的好处,却总是非议师父,不时的还给她找点小麻烦。” “比如马四方兄弟?”我问。 她看我一眼,不置可否,“你师父的用心,你现在该明白了吧?她是不想影响你在三神教的前程,我估计林老师也是这个用意。风水世家的秘术一般不会轻易外传,而且即使传,也是要看机缘的。我们比很多人幸福,生下来就是三神教的弟子,能学高深巫术,我们该知足。可是……我们也不如一些人,他们可以用自己的毅力和诚心求来风水大师的真传,但我们因为这个巫师身份……即使有天赋,也要压抑着自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笑了,“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我们都一样,都不是很在乎这个身份。” 她沉默片刻,“所以长老们也没错,弟子的本事如果不是来自本门,那会一点点的动摇弟子们的信仰。我们北宗需要术数,可是又必须控制弟子们,尤其是天赋很好的弟子,不许他们学太多。就像你这次惹事,如果不是驴爷和思思姑娘出面,凭我们三神教,能摆平么?九妹祝的巫术比我们厉害的多,我们人再多,又有什么用?可是长老们大部分都墨守成规,对风水圈不但不交往,还故意排斥……这些话只能咱俩背地里说,如果让苗乙他们听到,影响就不好了。”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懂了。” 依靠信仰得到力量的,就必须竭力维护自己的信仰不被干扰,甚至不惜故步自封,将自己封闭在一个神话里而不敢睁开眼睛面对现实。世上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这样,用一个个的精神泡沫将自己保护起来以求内心的安稳。 其实真理不怕验证,反而只有在不断的验证中才能变得炉火纯青。大部分人做不到,也不敢去做,但也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他们无法自欺欺人,所以他们要经历更多的磨砺,以求得人生的根本证悟。 我和舒兰,都是这样的人。 “回来之后,我亲自去求叶欢师婶”,我说,“我不管什么禁忌不禁忌,三神教既然没人能教我,那我就要自己去求学。” 舒兰看我一眼,微微一笑,没说话。 “伊伊说,九妹祝法门分三类,弟子也分三类”,我说,“青巫和神巫修炼巫术,而灵巫一脉,则是九姑娘道法部分的传承。人家也是巫术门派,他们可以兼收并蓄,我们为什么不行?故步自封,只能越来越差,如果总坛教主不是意识到了这点,也不会组建九堂了。” 她点点头,“你说的对。” 我喝了口咖啡,轻轻舒了口气,“雏鹰再可爱,终有长大的一天,当它展开双翅,那就要拥抱天空和世界了。队长,谢谢你今天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不知道这么做是对是错”,她看着我,“我只知道,不该配合某些人,压制你的天性。” 我淡淡一笑,“你对我真好。” 她凝视我片刻,“希望将来,我不会后悔……” 9 山与大海 去河南的路上,我一直在沉思,从小到大我到底听了多少善意的谎言?舒兰说她不想压抑我的天赋,那么又有多少人有意或者无意的在压制我呢?昨晚那杯咖啡之前,我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只知道开心就好,但那杯咖啡喝完之后,我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清醒了。 从小到大,我觉得我生来就是巫师,不能做别的。可是后来连着闯了几次祸之后,我逐渐觉得有点不安起来。我并不是因为闯祸而不安,而是我每次闯祸之前,似乎都有人会知道。比如徐师父,比如林师父,比如我师叔。尤其是师叔,他知道我会和白伊伊在一起,也知道我会得罪九妹祝,他不拦着我,为的是历练我。可是在我看来,这件事却有另一个层次的解读。 我引以为傲的出神术,在秦思思面前不堪一击;在林师叔面前更是漏洞百出;还有叶欢师婶,她看了我一眼,就把我的情况知道的差不多了,这些都让我极为震撼。 我觉得自己看到了高山和大海,而自己则变成了一个孩子,一个想登上高山,畅游大海的孩子。 赵司辰点着一支烟递给我,“哎,来根!” 我接过来叼在嘴里,想了想还是掐灭了。 “怎么了你?”他纳闷。 “没事”,我说,“想点心事,别打扰我。” 赵司辰看看舒兰和苗乙,“他怎么了?” “前面服务区停一下”,舒兰说,“等小马想通了,我们再走。” 老赵没多说什么,几分钟后,把车开进了路边的服务区。 我独自下车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这服务区很大,旁边有一座丘陵,上面还有一个小庙。我抬头看了一会,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了,这里环境不错,适合想心事。 静下来之后,我拿出手机,给徐师父打了个电话。 自从进入赤焰堂,这是第一次给师父打电话。 “小马,怎么了?”师父问,他的口气有些紧张。 “没事师父,就是想您了,想跟您说说话”,我说,“您最近还好么?” 师父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是盼着你的电话,又怕你的电话。我挺好的,不用担心我,你自己怎么样?有没有给你小姨惹祸?” 我会心一笑,“小姨对我特别好,惹了点小麻烦,她帮我摆平了。”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安生!”师父顿了顿,“说吧,是不是有事?” 我犹豫了一下,“师父,咱们巫师修炼到最高境界,能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这么问?”师父纳闷。 我轻轻舒了口气,“我就是想知道,我们的极限是什么?” 他想了想,“巫师是神灵的奴仆,修炼到最高境界,也依然是神灵的奴仆。” 我半天没说话。 良久之后,师父叹了口气,“我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一天。小子,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师父管不了你,也不该管你了。但是有一点,你别做的太明了,要懂得保护自己,懂么?” 我点点头,“懂,谢谢师父。” “我现在跟你冷师叔在一起”,他顿了顿,“她日子不多了,挺惦记你的,有空了回来一趟,见她一面吧。” 我眼圈红了,“您放心,我忙完了就回去。” “那就这样吧”,师父要挂电话。 “师父!”我突然想到,“听说我们三神教有一样圣物能起死回生,您知道么?” “龙魂密符?”师父苦笑,“那只是个传说,都失踪一千多年了,哪找去?而且就算找到,你现在……” 我心里一动,“您知道怎么用,对么?” 师父沉默了一会,“不知道!” “你别瞒我,您跟我说说,那个东西……” “别问了,我不知道!”师父口气一冷,“你冷师叔离不开人,就这样吧!”他直接挂了电话。 师父肯定知道龙魂密符的用法,他不告诉我,是为我好,可如果这圣物真的能救冷师叔的命,那我必须试一下! 师父这辈子只爱了冷师叔一个,这份爱情折磨了他们三十年,现在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分开! 我打定主意,拨通了林师叔的电话,马炎炎可以有事问他,我也可以。 电话很快通了,寒暄之后我直入主题,“师叔,我有一位前辈,她叫冷婉儿,她现在生命垂危,我想救她,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能与不能,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么?”师叔问。 “没区别,我会去尽力救她!”我说。 师叔很平静,“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问呢?” “因为我不是您,没有您的境界”,我说,“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那位长辈也是我的老师,我想知道她以后会怎么样?” “你是想要个希望?” “不!我想要面对现实”,我说,“只有面对现实,才有机会改变命运。” “好,你长大了”,师叔说,“那位冷前辈如今是命悬一线,但她并不是没有生机。我不问你要做什么,但是你要记住,今冬第一场雪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明白了!谢谢师叔!”我心里顿时豁亮了。 “我不鼓励你闯祸,但也不会拦着你”,他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命数。记着,下一次遇上麻烦了,别告诉你小姨,直接找马炎炎。” “找她?为什么?”我不解。 “别问,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他微微一笑,“继续赶路吧,别耽搁了。” “好!”我挂了电话,看了看远处的舒兰,起身走到她身边,“队长,一会我转给你十万块,你帮我给叶欢师婶……” 这是规矩,我懂规矩。 不用师叔说我也想到了,圣物一旦到手,必然要上交总坛。如果我在上交之前先用龙魂密符救冷婉儿,这要是被总坛知道了,弄不好就是个麻烦。因为冷师叔是他们眼中的三神教叛徒,我用圣物救一个叛教之人,他们会答应么? 我不管他们答应不答应,我师父养我不容易,我不能让他孤独终老。 大卡再次驶入高速,我看了看身边的赵司辰,以及身后的舒兰和苗乙,他们看起来都很平静。我不能连累伙伴们,这个事,我要自己来做,不让他们插手,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这就是我的命,任务还没完成,我又准备惹事了。 我们先到洛阳,在老城区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了。老城区人不多,到了晚上非常冷清,赵司辰有点耐不住了,拉着我来找舒兰和苗乙,说是商量下一步的安排。 “下一步的安排,就是没安排”,舒兰说,“有个朋友会从南边来,我们在这等两天,等他到了再说。” “什么朋友?”赵司辰问。 “先不要问,等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舒兰平静的一笑,看看赵司辰,“你这两天不要用任何巫术,养好精神,两天后有你辛苦的。” “那行!”赵司辰点点头,“我不用巫术,不过出去玩玩没事吧?毕竟洛阳也是古城,咱们去看看古迹也好啊!” 舒兰摇头,“不行,都在宾馆里待着,我们是来办事的,不是来玩的。” 赵司辰看看我,无奈的一耸肩,只好点了点头。 我淡淡一笑,“行啦,不就两天么?二十多天你都坚持过来了,这算什么?” “也是,不就两天么?”他活动了一下肩膀,“行了,那不出去,我和小马去院里活动活动总行吧?” “那个可以”,她看看苗乙,“你要不要一起?” 苗乙正在看书,“不去。” 我一笑,“我也不去,回去睡觉。” 赵司辰无语了,一指我们,“行,都不去是吧?我自己玩去!” 我们相视一笑,谁也没理他。 赵司辰自己玩了两天,他自从闭关修炼了御灵咒后,精神头特别旺盛,尤其喜欢往外跑,两天闷下来了这货鼻子都快喷火了。 “不行,操!回北京后,我要一次找五个妞,干一天一夜!”他恶狠狠的说。 我扑哧一声笑了,“哎,你吃药了?至于么?” “我他妈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几天还好好的,这几天觉都睡不着了”,他红着眼,“这精力怎么就这么旺?” 我看他一眼,突然发现他身上的气息和之前的确不一样了,火气很旺,煞气却少了很多。 “你的鬼奴们呢?”我问。 “都封印起来了”,他说,“薛长老说御灵咒威力强大,没必要天天带着鬼奴,需要的话再召唤就是了。我现在把他们都封在家里的令牌上了,用的时候,他们听到咒语就能赶来,路上也不怕路桥神阻拦了。” “御灵咒的威力这么大?”我点点头,“难怪你火气大,鬼奴们都封印了,阴气弱了,你身上的元阳失去了压制,自然就强了。这是道家修行方法,不耽误你用鬼奴,还能避免他们伤你的元气和运气,的确不错。” “哦,这么回事啊”,他恍然大悟,“难怪薛长老看起来那么年轻,感情是养生的缘故啊。看来北宗兼修术数和道术,也挺好的,虽然不如我们南宗的巫术精纯吧,但起码对身体总是有好处的。” 我一皱眉,“你他妈的又来这套?” 他意识到说错话了,赶紧改口,“我……不是那意思,没有瞧不起北宗的意思啊!我是说,不错,真的挺不错的!” 我不屑的一笑,“赵司辰,你丫没多大出息,瞧着,以后不会再有人教你真东西了,你就抱着你的控鬼之术,修炼一辈子吧!” 10 考古系女生 两天后,一个年轻姑娘带着一个神情呆滞的老头来到了招待所,这就是舒兰说的,我们要等的朋友。 女孩叫王玲,长的很漂亮,身材特别好,细腰丰臀,胸前很骄傲。赵司辰一看见她就懵了,那双眼睛想被黏住了似的,再也拔不出来了。 老头是王玲的父亲,叫王建龙,他不说话,也不认人,总是呆呆的仰头看着上方,不管上面是房顶还是天空。 “舒兰小姐,您看看我爸他这样子……”王玲叹了口气,“恐怕得让你们失望了。” 舒兰看了王建龙一会,转向王玲,“他这样多久了?” “今年是第八年了”,王玲说,“看了很多大夫,花了几十万,一点用都没有。庙里的师父说,他的魂丢了,好像是被困住了,找不回来了。” 舒兰点点头,拉过王建龙的手,掐指诀按住了他的左手中指根,几秒之后,她眉头就是一皱,“他的魂没丢,应该是先受了很大的惊吓,然后被某种力量趁虚而入,压住了他的神识。” “那还能治么?”王玲赶紧问。 “他是不是白天不言不语,晚上念念有词?”舒兰问。 “对,跟念经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在念什么”,王玲说。 舒兰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了,你放心,我们可以试一下。” “那太好了!”王玲松了口气。 舒兰站起来走到赵司辰身边,压低声音,“用御灵咒,将他身上的三个阴魂拉出来。” “好!”赵司辰点点头。 “记住,不能用鬼奴,只能用你自己的力量”,舒兰叮嘱,“这个很辛苦,你要坚持住,一鼓作气,如果中间断了,他就没命了。” “懂了!”赵司辰走到王建龙身后,掐指诀一按右掌,存思片刻,用右掌按住了王的头顶百会,闭上眼睛,开始默念咒语。 “苗乙,你给他护法”,舒兰说,“小马,跟我出来下。” 苗乙点了点头,“好!” 我们来到走廊里,舒兰四下看了看,“王建龙身上有三个阴魂,是他生前的好哥们儿。他们四个一起去倒斗,出了事,那三个死了,阴魂藏在他的神识里,这事挺麻烦的。” 我一皱眉,“这就是传说中的魂缠魂?” 她点点头,“赵司辰能把那三个阴魂拉出来,但只靠他自己不行。一会等最后一个阴魂离开他之后,我要立即给他们超度,你帮我一下,用你的阵法为我聚集灵气。” “好!” 她看看表,“赵司辰不是精力旺盛么?这一下就够他受了的,咱们不急,他至少需要一个时辰,我们先去下面大厅坐会。养精蓄锐,时间差不不多了再回来。” 我笑了,“那不错,看来今晚老赵不会再欲火焚身了。” 一个时辰后,当我们再回来的时候,老赵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子不住的颤抖,神情也开始恍惚了。 还不错,咒语没停。 王建龙却跟刚才没什么区别,似乎老赵做的一切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似的。其实这不是老赵不行,是因为魂缠魂非常难处理,一个不注意就伤及王建龙的神识。御灵咒虽然厉害,但要将三个缠在一起八年的阴魂剥离出来,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耐心,需要毅力,更需要强大的内气。 舒兰观察了一会,点点头,“很好,赵司辰撑住,小马,准备!” 我按师叔教我的,掐起指诀,以心念调动风灵阵,在地上一划,一股内气落到地上瞬间化作成阵法,接着将周围的木灵之气大量的凝聚了起来。 舒兰走到我身边,掐指诀站好,我单手掐指诀,左手按住她的肩膀,风灵阵聚集的大量灵气瞬间补入她的体内。舒兰默念咒语,变换指诀一指王建龙,他身子一颤,接着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怪叫。 王玲一惊,刚想说话,苗乙用眼神制止了她。 王建龙身子颤的越来越厉害,怪叫声不绝于耳,眼神也不呆滞了,他好像看见了什么,惊恐不已,双手在空中不住的虚抓。 “九地幽冥,破关出窍!”舒兰一声断喝,“咄!” 王建龙噗通一声跪倒了地上,匍匐在地上体如筛糠,三个黑影也在他跪倒的瞬间依次离开了他的身体,跟着也跪下了。 舒兰很平静,变换手诀一指那三个黑影,他们依次化作黑气,缓缓消失了。 我不知道这是被超度了,还是被打散了。 舒兰纳气归元,我也收了阵法,将内气收回体内。因为风灵阵中吸收了大量的木灵之气,所以我顿时觉得血气上涌,身上充满了力量,很有想出去跑个几十公里的欲望! 此刻的我和老赵,是鲜明的对比。 他已经木然了,王建龙早就趴下了,可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嘴里还在默念咒语,都成了习惯性动作了,估计意识早就麻木了。 舒兰让我扶起王建龙,自己则走到赵司辰身后,轻轻一拍,“赵司辰!” “啊?”老赵猛然清醒过来,“怎么样了?” “可以了,回去休息会吧”,舒兰一笑,“真是好样的!” “哦行!”老赵也顾不上客气了,茫然的看了看我们,晃晃悠悠的出去了。 “我爸他没事吧?”王玲担心。 我扶起王建龙看了看,他眼睛比刚才亮多了,只是因为被压了八年,一时间还恢复不过来。 “放心,他没事了”,我对王玲说,“不过他现在需要休息。” “嗯,太谢谢你们了”,王玲特别激动,说着就要给我们跪下,被舒兰拦住了。 “不用这样,你好好照顾你爸爸,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等他晚上醒了再说”,舒兰说完看看我,“把王先生扶到床上,咱们走。” 王玲千恩万谢,帮我一起把他爸扶到床上,盖好被子。 舒兰和苗乙先走的,我帮王玲把屋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小马哥哥,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看着我,“我爸爸这病去了那么多地方,找了那么多人都没看出什么来,幸亏是遇到你们了!” 我一笑,“别这么说,都是缘分。行了,你歇着吧,你爸现在不能离人,一会吃饭的时候,我把饭给你送过来。” “你等等!”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叠崭新的人民币,不好意思的看看我,“这是一万块,我只能拿出这么多了。” 我打量她片刻,“姑娘,需要这样么?” “我知道这不多,但这是我一点心意”,她说。 “那你回头直接给舒兰不是更好?” “这是给你们的,给谁都一样”,她认真的说,“我不好意思跟舒兰小姐说,这的确……少了点。” 我一笑,“你呀,小看我们了。走了!” “哎你……”她一愣。 我没等她把话说完,直接关上了门。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饭菜给她送进了房间,看了看王建龙的情况,他呼吸还算均匀,就是睡的很沉。王玲很担心,总怕他爸爸会醒不过来,我本想安慰她几句就走,却不知不觉的,陪她在房间里说了一下午的话。 这姑娘挺漂亮,长的有点高冷,但内心其实挺热。她现在正在上大二,这次是请假陪她爸来洛阳的。 “你知道你们来做什么么?”我问。 “不知道”,她摇头,“我二叔直说让我带爸爸来找舒兰小姐,别的没说。” “哦”,我点点头,“那你请了多少日子的假?” “半个月”,她说,“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请。只要能把我爸治好,我在这待多久都行的!” 我一笑,心说还真是个认真的姑娘。 “你笑什么?”她不解,“我说错了吗?” 我摇头,“没有,你别担心,舒兰不是说了么?你爸爸晚上就会醒过来的。” 她松了口气,看看床上的王建龙,“那就好。” “对了,你学什么专业的?”我换了个话题。 “考古”,她说。 我眼睛一亮,“考古啊?我学历史的,咱们专业有点近呢!” “是吗?”她惊奇的看着我,“那你怎么……” 我笑了,“那我怎么做了巫师了是吧?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呃……”她有点尴尬,“其实我不知道你们是巫师,但我知道你们很厉害。既然你是学的历史,那为什么还懂这些?” “有什么关联么?”我反问她,“谁说学历史的就不能懂这些了?那你为什么学考古?难道是为了子承父业?” “啊?不是啊”,她摆手,“我爸爸是做工程的,我学考古怎么能算子承父业?” 我顿时明白了,她并不知道王建龙是倒斗的,家人并没告诉她。这也正常,盗墓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说她又是女孩子,这种事做父母的也没必要跟她说。 “那你学考古,是你自己喜欢?”我问。 她摇头,“我喜欢音乐,但是高一那年,二叔请了一个男人给我爸看病。那人来了之后说他看不了这个事,但他临走的时候看到了我,对我说了句话。” “什么话?”我问。 “他说孩子,如果你想救你爸,你就去学考古,这样他或许还能活下来,等将来有一天……”她看我一眼,突然脸一红,不说了。 “怎么不说了?”我纳闷。 她迟疑了一下,“小马哥哥,你……你真的是叫小马么?” 11 一匹烈马 “当然了,这还能有假?”我更纳闷了,“为什么这么问?” “那人说,我会遇到一匹烈马”,她认真的看着我,“他会把我爸爸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我愣了一会,平静的一笑,“烈马?我不是烈马,我是程小马。” “烈马是比喻,不是真的马”,她看我一眼,“他说的就是你,一定错不了的。” “可是救你爸爸的,是我的两个伙伴啊”,我说,“你也看见了,我没做什么呀?” 她想了想,“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你们不是一起帮我爸爸的么?他说的应该也没错吧?” 我看了床上的王建龙一眼,“这个嘛……也许是一种外应吧。” “外应?”她不解,“什么意思呀?” 我看看她,“外应是一句术语,代表的就是事物发展到某个程度接下来的预见性或预示性反应。简单的来说,就是某种征兆,它代表了事物下一阶段的方向和本阶段以及上一阶段发展性的总结……” 我唾沫星子横飞的解释了差不多一分钟,姑娘整个听傻了,茫然的看着我,不住的咽唾沫。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说完之后看看她,“明白了么?” 她摇头,“不懂,好深奥啊你说的……” 我心说深奥么?挺简单的呀! 可是看姑娘那眼神,好像已经成功的被我给绕进沟里去了。 我想了想,“那这样,我给你换一种方式讲吧。就讲个我自己经历过的例子吧。” 姑娘认真的看着我,“嗯!” 我轻轻嗓子,像说书似的,拉开了话匣子,“话说想当年我大二的时候,学习非常之不努力。但是我们同学乔二地主他妈的比我还不努力,基本上一个学期下来,丫把时间都用在打牌上了……” 姑娘扑哧一声笑了。 “不许笑”,我严肃的看着她,“认真听故事。” 她忍住笑,点点头,“嗯!” 我继续讲故事,“那年期末,这货直到临考的前两天才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扔了扑克开始复习。可那有个蛋用?最后没办法,这家伙想了一个绝招,你猜是什么?” 她想都没想,“买答案?” 我一挑大拇指,“果然是过来人,不过你猜错了,他没得买,也没钱买。” 姑娘一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是什么绝招呀?” 我神秘的一笑,“这货出去找了个地摊,算卦去了。” “这也算绝招?”她眉毛一挑,“那要是算卦有用,还学什么呀……”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我笑了笑,“这货在外面先是花十块钱算了一卦,那人说他这次考试凶险无比,基本过不去了,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他给了这货一道符,叮嘱他考试的第一天千万不要说话,尤其是那几天不能赌博,切记切记!完事又多收了他一百块钱,让他把符收好,赶紧回宿舍压在枕头底下。这货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千恩万谢之后,站起来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宿舍。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个外校的牌友从那经过,看到他在路边算卦,人家就开玩笑的喊了一嗓子:‘哎呦,二地主,算卦哪?晚上来几把?’这货想都没想,立马点头说:‘行啊!来就来,谁不来谁孙子?’旁边那算卦的一听,长叹一声:‘哎,天意,此乃天意呀!’……” 姑娘扑哧一声又笑了,“我懂了,懂了!” 我看她一眼,“这故事就是个道理,那算卦的未必就多厉害,我们姑且认为他说的很对吧。他刚叮嘱完乔二地主不要打牌,结果那货就跟人约了牌局,这个外应就意味着,那货的考试肯定砸了。我这么解释,你理解起来就简单了吧?” 姑娘点点头,看我一眼,“小马哥哥,你今年二十三岁,对吗?”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 她一笑,“那个人说的,他说我会遇到一匹烈马,是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孩子,这个人是我的贵人,能把我爸爸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外应不外应的我不懂,我只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是你就行了。” 我有点吃惊,也有点无趣,“既然这样,那你刚才不直说?” 她看我一眼,耸了耸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我突然意识到点什么,“那个人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有啊”,她抬起头,“就说刚才那些啊。” 我嘴角一笑,“你不说是吧?那我自己看了啊!”说着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王玲一愣,本能的想抽回来,但我抓的很紧,她没抽动。 我心里顿时明白了,眉头不由的一皱,“你这女孩怎么这么不老实?你明明是个懂术数的,干嘛跟我装糊涂?” “你……”她吃了已经,“你怎么……” 我盯着她,“你十五岁就拜了一个广东女人为师,跟她先学了一年面相,后来又学的六爻和子平术!学了这么多,你说你不懂什么叫外应?还有你真不知道你爸爸是做什么的么?你故意装傻,什么意思?” “我……”王玲很矛盾,“小马哥哥你别生气,听我解释好么?” “不用你解释”,我冷笑,“还有你所谓的一匹烈马,那是你师父跟你说的吧,而且她说的也不是你陈述的那么简单,她说那个人能救你爸爸,能给你带来一笔财富,而且还……”我心里一动,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她反而平静了,“而且还什么?继续说啊。” 我咽了口唾沫,看她一眼,松开手,“你师父想多了,我……我那个……还有点事,晚上再过来。” 她拉住我,“我不知道你原来这么厉害,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解释一下,好么?”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马哥哥!”她喊了一声。 我停下脚步,轻轻的舒了口气,“你学术数是为了挣钱,给你爸爸治病,这个我理解。刚才我的话有点冲动,你别往心去。我真的有事,晚上你爸爸醒了我再过来。” 她沉默片刻,苦涩的一笑,“好,那晚上见吧。” 我回到自己房间,赵司辰正在呼呼大睡,我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着了,轻轻的吸了几口,掐灭了,躺到床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一个为了给父亲看病而学术数的女孩,一个看起来非常奇怪,似乎有些不可能的预言,这次的事,有意思了。 我迷迷糊糊的躺了会,天黑后,耳边传来了温盈的声音。 “主人,王建龙醒了。” 我睁开眼睛,“你一直在那边盯着?” “没有,主人想什么,温盈就去打探什么”,她说,“他现在刚醒,眼睛还没睁开,但是心神已经醒了。再过几分钟,他会出事。” “出事?”我一愣,“出什么事?” “他的神识被那三个阴魂缠了八年,如今已经有些残缺不全了”,她说,“今天是他的一个劫数,如果您不赶紧过去,他一会醒过来就会跳楼,他女儿是拦不住他的。” 我赶紧坐起来,“那你不早说!” 温盈显现出来,微微一笑,“您不用急,时间够用的。” 我看她一眼,“你都知道了?笑我是吧?” 她抿嘴一笑,“怎么会呢?这是主人的好事,我只会为您高兴。” “得了吧!”我穿上鞋往外走,“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现在学好了。” 温盈没说话,又笑了,这次她没抿嘴。 我给舒兰发了个微信,急匆匆的跑到王建龙的房间外,使劲敲门,“王玲!开门!” 王玲打开门,“小马哥哥,怎么了?” 我一把拨开她,几步来到床前一看,床上的王建龙眼睛在动,眼皮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眼看就要醒过来了。 “赶紧把窗户关上,锁上!”我命令。 “哦,好!”王玲快步走到窗户面前,将窗户锁上了。 我凝视着王建龙,发现他眉心有一团气,忽明忽暗,若隐若现,极不稳定。这是神识不稳,即将离体的征兆,一旦他醒过来了但是神识离体了,那他就会失心疯。 “温盈,这事你能办么?”我心里问。 “能,但我自己不行”,她说,“需要主人您下命令。” “嗯?”我一愣,“什么意思?走过场?” “不是过场,您的命令,就是法令”,她说,“王玲她师父的预言没有错,现在王建龙命悬一线,您是该命中注定救他的那个人,您要是命令我做,那这事或许能办好,如果您不下命令,只靠我自己,恐怕效果会大打折扣。” “我懂了”,我站起来,看看王玲,“你爸很快就醒了,他会发疯,你帮我拦着他,别让他靠近窗户!” “嗯!”王玲点点头。 这边刚交代完,王建龙一口气缓了上来,接着坐起来跳下床,直接向窗户跑去。在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一把锁住了他的脖子,接着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拖行,然后他肩膀一颤,我的手瞬间被弹开,身子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感情这老头还会功夫! “爸!”王玲见我被摔倒了,大吃一惊,迎上来拼命挡住王建龙。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我都被她爸摔到地上了,更何况她? 只听一声脆响,接着一声闷哼,她被生生的弹了回去,后腰撞到窗台上,姑娘一下子疼的张大了嘴巴,气息被闭住了。 “温盈!”我大喊一声,“还等什么?救人!”说话间我不顾身上的疼,扑上去又抱住了王建龙的腰。 “主人,您按住他的天灵,变成我!”温盈说。 此时我已经被他拖到了窗户边上,他一头撞向了玻璃,双层玻璃瞬间被他撞了个粉碎,鲜血也滴了下来。 一道白光打到王建龙后背上,他身子一颤,这才没钻出去。 我利用这个时机站起来,用手按住他的天灵,心念一动,“变成温盈!” 眼前白光一闪,我变成了温盈的样子,与此同时,眼前的王建龙也消失了,一个身披铁甲的将军在窗户外面缓缓显出了身形。 12 王建龙 原来王建龙的神识里不止缠了三个阴魂,还藏了一个铁甲将军!想置他于死地的,就是这个面沉似水的魔煞! “将军是何人?”我声音变成了温盈的。 铁甲将军冷冷一笑,极其不屑,“这位小姐,你又是谁?” “主人,他不怕我”,温盈小声的说,“您不用和他说话,他藏在王建龙的识海中,您只要拖住他片刻,我就能把他引出来。” “好”,我心想只要他出来了,剩下的马爷自己就能办了! 想到这里,我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 铁建将军眼中冒出了绿光,“小姐既然闯进来,看来是要和在下一决高低了?” 我还是微微一笑,再次摇了摇头。 “那你是为何?”铁甲将军声如洪钟。 “呃……”我想了想,嘿嘿一笑,继续摇头。 铁甲将军眉头一皱,“小姐你不答话,到底是何用意?” 我心说这哥们儿生前估计也是个君子,换我这脾气,不说话早他妈打上了。这位非常,虽然满心戒备,但对女孩子还是挺有风度的,瞧这意思非得先问清楚了然后再决定动不动手。 其实这事也正常,好比一个男人正睡觉呢,半夜突然有个漂亮姑娘闯了进来,你问她什么,她都笑而不语。这种情况下要么是艳遇,要么是遇上女鬼了,换谁都得思量思量,不敢轻举妄动也是人之常情。 但我不一样,我没那么墨迹,是鬼我就抓了,是妞儿……嘿嘿,你们懂的! 但是铁甲将军再有风度他也是魔了,见我总不答话,这脾气也上来了,一指我鼻子,“再不说话,休怪在下无情!” 我心说你让我说什么?出来跟我打一架么?就马爷这脾气,要不是等温盈,早就跟你干上了!还能听你一个魔灵在这啰里啰嗦么? 恰在这时,温盈说话了,“主人,可以了!” 与此同时,铁甲将军一声惊呼,身上的青黑之气瞬间变浓了。这说明他已经从识海中出来了,刚才我看到的不过是幻象,这个,才是他的本体。 我调动心念,“水灵阵……变成大黑天!” 没办法,变大黑天习惯了,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我想试试水灵阵的威力,毕竟这个阵法对我意义重大。 我瞬间飞出窗户,变成了身形巨大的大黑天,这铁甲将军在我面前一下子就成了一只老鼠大小。他吓懵了,哆嗦着想抽出腰间的一柄长剑,但剑还没出来,我眼睛一瞪,身后一只体型同样巨大的,像黑狮子一样的神兽扑了上去,一口将老鼠咬住,头使劲一甩,铁甲将军在惊叫声中化作了黑烟。 说实话,那一刻我有点蒙,一个水灵阵,就把出神术的威力强加到了这样的地步,那我要是能把林师叔的本事多学点,会怎么样? 但是我那一刻是大黑天,不能多想,于是我变回自己,却发现自己的身形虽然缩小了些,但依然巨大。当时我无限感慨,这辈子,从来海拔没这么高过! “小马哥哥……”王玲痛苦的喊了一声。 我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回到本体,睁开眼睛一看,王建龙站在窗户边上一动不动,而王玲则坐在地上,疼的脸色煞白。 我赶紧纳气归元,先将神情恍惚的王金龙扶到床上躺好,接着快步来到王玲面前,“你怎么样?” “我腰……疼的厉害……”她呼吸有些吃力,“我爸他……刚才那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一碰他……就好了?” 我看看王建龙,又看看她,“刚才过了多长时间了?” 她疼的顾不上说话了,咬着嘴唇,一手扶着我胳膊,一手捂着腰,豆大的汗珠不住的滴落。 我轻轻扶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抱起来。 “嘶~”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忍住!”我用公主抱把她抱起来,转身走到沙发前,轻轻放下她,轻轻扶着她的腰,“真的那么疼?” 她吃力的点点头,“嗯……” 我小心翼翼的翻过她的身子,将她腰间的衣服掀起来一看,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没事”,我安慰她,“软组织挫伤,应该没伤到骨头,一会舒兰来了让她给你用内气过过血就好了。” 她喘息着看我一眼,“你不能帮我么?” 我想了想,“好,我试试!” 我用手轻轻按住她的腰,皮肤跟缎子似的,又滑又凉,手感还真不错……我晃了晃脑袋,叮嘱心神,这会可不是体会手感的时候。 温盈又凑过来,“主人,出神术调集内气是非常厉害的,您身上水灵阵的气息还很多,可以直接给她疗伤的……” “应该让你来!”我心里说。 温盈又笑了,“我可以的,不过……这姑娘想让主人亲自为她疗伤……” 我没在说什么,刚才没收水灵阵,周围的水灵之气还在不断地补充进我体内,这样正好。我用心念调动内气,胳膊顿时一阵舒服的清凉,大股的内气通过右手劳宫穴涌入了她的身体…… 水灵之气的感觉很奇妙,凉,但很舒服。 若是阴气那就是另外一种感觉了,那是冷,而且还刺骨。 这时舒兰和苗乙赶来了,见屋里这么狼藉,赶紧凑到我身边,“小马,怎么回事?” 我正在运内气,不能说话,一把拉住了苗乙的手,把情况跟她简单的说了说。 苗乙明白了,看看舒兰,“有个魔灵藏在王建龙的神识里,之前没发现,赵司辰的御灵咒把那三个阴魂拉出来了,也把那魔灵惊醒了。刚才他醒了之后,那魔灵要置他于死地,幸亏小马及时赶过来了。” 舒兰看了看窗户上的碎玻璃,点了点头,“没事就好,王玲这是怎么了?” “我的腰……撞在了窗台上……”王玲吃力的说。 “别说话”,苗乙说,“疗伤的时候不能分心,要清空心念。” 王玲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去看看他怎么样”,舒兰一指王建龙。 苗乙点点头,“好!” 她俩走到床前,舒兰号脉,苗乙拨开了王建龙的眼皮观察了一番,俩人互相看了看,都松了口气。 “小马哥哥……我好多了……”王玲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的手离开她的腰,本能的甩了几甩,将沾到的病气甩掉,接着纳气归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不疼了,谢谢你”,姑娘感激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你没事就好,对了,刚才你摔倒之后,过了多长时间跟我说话的?” “大概……半分钟吧”,她说,“我那会疼的气都喘不上来了,看见你按住了我爸爸的头顶,然后他就不动了。我缓了口气,能说话了就喊你了……” “真的?”我一愣。 “真的!”她认真的说。 我感觉像过了很久,可实际上还不到一分钟,这是以前没体会到过的,难道说我的出神术经过加强之后,已经可以超越时间限制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将来要是真的把所有灵窍都打开,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时空交互?林师父当初的话,我一直记在脑子里,一千年前,影响温盈的,是我,也不是我……如果要一个解释,只有时空交互才能做到,难道出神术真的可以穿越时空?去感知另一个平行的世界? “小马哥哥,你怎么了?”王玲看着我。 我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事,刚才想了点事情而已。你怎么样?可以站起来了吧?” 她试了试,坐了起来,“嗯!应该可以了!” 正在这时,床上的王建龙一口气缓了上来,猛地睁眼睛,一声惊呼,坐了起来。 “爸爸!”王玲扶着腰几步冲到床边,握住了王建龙的手,“我是小玲,你别怕,别怕!” 王建龙惊恐的看着我们,喘着粗气,“你们……你们……” “爸爸你看看我,还记得我么?我是小玲啊!”王玲说着从衣服里掏出钱包,给他看夹层里的照片,“你看看,这是你,这是妈妈,这是爷爷奶奶还有二叔,这个是我!” 看到照片之后,王建龙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些,手指颤抖着抚摸着那照片,“爸,妈……建兴……金娟……小玲……” 王玲眼睛湿润了,使劲点头,“嗯,对对!金娟是我妈妈,我就是小玲,你唯一的女儿小玲!” 他看看王玲,“你……都长这么大了?” “嗯!您都病了八年了,那年我十二岁,现在我现在都二十岁了,都上大学了……”王玲喜极而泣,“爸,您终于醒过来了……” “都上大学了?”王建龙茫然的看了女儿一会,脸上露出了笑容,擦擦女儿的眼泪,“别哭了孩子,我想起来了,都怪我当初不听你妈妈的话,都怪我呀……”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父女团聚,先让他们说说话比较好,我们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舒兰冲我俩一使眼色,我们会意,跟在她身后准备先出去等一会。走到门口的时候,王建龙说话了,“三个娃娃,你们等一等……” 我们回过身来,舒兰一笑,“老前辈刚醒过来,跟女儿说说话吧,我们一会再来看您。” “不!”王建龙看了女儿一眼,“我们父女有话不急说,三位是什么人?为什么救我,请给我一个明示,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舒兰看看我俩,沉思片刻,一抱拳,“老前辈,我们是三神教赤焰堂弟子,舒兰,苗乙,程小马。这次请老前辈和王玲妹妹不远千里赶来洛阳,实在是有事需要您帮忙……” 13 心事 “不远千里?”王建龙一愣,“这是哪?” “爸爸,这是洛阳”,王玲抹了抹眼泪,“舒兰小姐是二叔的朋友,二叔让我带您来的,他说如果舒兰小姐能把您救醒,就让我跟您说,让您替舒兰小姐办一件事。” 王建龙点了点头,看看舒兰,“舒兰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您请直说,你们救了我们的命,我王建龙有恩必报,你们的事只要我能办,一定尽力!” 舒兰微微一笑,“好,老前辈痛快,那我也不绕弯子了。我们希望您能给我们做个向导,带我们去黄河龙洞……” 王建龙一惊,“黄河龙洞!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 他突然激动起来,似乎被吓着了一样。 “爸!爸!”,王玲赶紧安抚他,“您别这样,别这样”,她转向舒兰,“舒兰小姐,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我爸这么害怕?” “不去……我不去……”王建龙身子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喃喃自语。他这一激动,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淌血了。 舒兰并不介意,“这屋子窗户破了,不能住了。我们先给你们换个房间,把老前辈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再聊吧。” 一个多小时后,房间换好了,王建龙的伤口也包扎上了,他的情绪也没那么激动了。 舒兰看看我和苗乙,“你们出去散散步,我和王老前辈聊一聊。” “好!”我们都明白,这种场合,人越少越好。 王玲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想让我走,但又不好明说什么,她下意识的握紧了父亲的手。 我们来到楼下,找了个清净的小饭店,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那女孩对你有感觉”,苗乙看着菜单,“刚才她舍不得你出来,你在那她才安心。” 我看她一眼,“你看出来了?” “傻瓜都能看出来”,她说,“你救了她们父女俩,她现在很感激你。” “人之常情”,我给她倒上茶水,“也不知道他们聊的怎么样。” “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出阴神去看看”,她放下菜单,看我一眼,“这个王建龙,不简单。” 我想了想,心念一动,“温盈,去给主人打探一番,回来禀报!” “好的主人!”温盈应声道。 我们点了两碗面,两个菜,一荤一素,不紧不慢的吃着,半天谁也没说话。 苗乙吃的很少,也很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我问。 “没事”,她淡淡的说,“吃东西吧。” 我看着她,“是不是因为王玲?” “我在想龙魂密符的事”,她不看我,“如果黄河龙洞真的存在,那里面除了我们要找的圣物,说不定也还会些别的东西。” 我总觉得,她是在掩饰,但我不能揭穿。 “你觉得会有什么?”我问。 “估计得有些宝物之类的吧”,她说,“像龙魂密符那样的宝物,必须有宝物在它身边才行的,不然怎么镇地脉?” “镇地脉?”我一笑,“南宗弟子也懂得这个?” 她看我一眼,“南宗虽然不修术数,但是这点基础的知识多少还是会懂一些的,有什么奇怪的么?” 我放下筷子,“你的意思是,龙魂放在那,不是为了镇什么海龙,而是为了镇地脉?” “别说你不知道”,她也放下筷子,“那传说不过是给老百姓听的,什么黄河断流,海龙借路,无非都是为了掩饰这件事的真相。黄河断流,却在离河二十五里的一座山下挖开暗河,镇入宝物,这明显就是为了镇地脉,阻断地气而做的!”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也这么想过。”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这就是我担心的,我们是巫师,不是风水师。镇地脉,布局破阵那是风水师所长,不是我们所擅长的。队长说,这个王建龙可能进过黄河龙洞,估计是在那里面被吓疯的。他神识里的阴魂我们能看到,但是那个魔灵呢?当时赵司辰没发现,我和队长也都没发现……”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也没发现”,我说。 她看看我,“小马,我们三神教弟子,不怕阴魂魔灵,但我担心的是,那里面可能有比魔灵更厉害的东西……” “你指什么?”我一皱眉。 “风水大阵”,她平静的说,“那个魔灵为什么会藏在王建龙的神识里,你想过么?” “为了出来?”我看着她,“那魔灵原本是被困在阵法里的,四个盗墓贼误闯了风水大阵,结果被他控制了,然后才有了后来的塌方……” “魂缠魂,很少见”,她看着我,“那三个阴魂有那么大的力量么?” “是那个魔灵?” “对!”她顿了顿,“魔灵想出来,可是又怕风水阵,所以抓了三个阴魂缠住王建龙的神识,自己则藏入他的识海。这样一来,疯了的王建龙才走出了黄河龙洞,但后来为什么他自己也被封住了,这就是我想不通的了。” 我沉思片刻,“我觉得你分析的很对,具体情况,等我们去那之后,估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如果里面真有风水大阵,我们能不能应付得来……” 其实这也是我的担心,但是我不想表现出来,再说了,我好歹也是美女师父和林师叔的弟子,而且舒兰的卦上看,我们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觉得应该没事。 “我们北宗弟子兼学术数”,我拉住她的手,“放心,有我和队长呢。” 她凝视着我,“小马,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我心说这姑娘怎么跟我学的,跳的这么快了呢? “我没什么心事啊”,我一笑,下意识的松开了她的手。 “路上你在想事情”,她说,“那不是个小事,我虽然不懂出神术,可我要是想知道,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只是我不想那么做而已。如果你当我是你的朋友,就跟我说说,别自己闷在心里。” 我避开她的目光,轻轻一笑,“真没什么。” 她点了点头,“好。” 我犹豫了一下,看她一眼,“小乙,传说龙魂密符能起死回生,你觉得是真的么?” “是”,她很干脆的说,“这个是真的,但是代价很大。” “什么代价?”我问。 她看我一眼,“我不清楚,我师父知道,要不要帮你问一下?” 我一笑,“不用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她靠在椅子上,仔细的打量了我一番,“你信不过我。” “绝对没有!”我说,“不信你可以用你的方法来试一下!” 她沉思片刻,拿起筷子,“吃东西吧。” 面吃完了,舒兰那边还在谈着,温盈回来了,“主人,情况已经摸清楚了,是这么回事……” 我安静的听完,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接着我拿出钱包,冲远处的老板一招手,“老板,算账!” 出了饭店,我拉住苗乙的手,把温盈的话给她讲述了一遍。 十年前,王建龙和三个同伙得到了一张古代的秘密地图,上面标记着寻找黄河龙洞的路线。他们按照图在孟津西北找了两年多,最后终找到了传说中的山中竖井密道。他们沿着密道一路下行,后来被挡在了石门前,他们没有龙门令,带他们带了炸药,准备将石门炸开,然后进去寻宝。 但是在竖井密道里用炸药,极有可能引起密道崩塌,他们犹豫了一番之后,决定先不引爆,先回地面,从长计议。可没想到他们再往回走的时候就出事了,密道只有一条,但是怎么也走不出去,仿佛变成了乌比斯环,变成一个不可穿越的迷宫。 他们在里面走了几天几夜,水米未进,每次看到光亮了,只要跟着光走,一定会绕回石门前。最后一次,他们又发现了光,这次决定不跟着走了,而是往回走。可是没想到,他们才走了十几步,地下就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火光带着烟尘冲了上来,整个隧道都轰塌了…… 那三个人都死在了隧道里,王建龙醒过来的时候,却躺在了山下的一条河的岸边,他看到那三个人围着他,见他醒了一起过来扶他,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刚才了,不知不觉的,八年时光已经过去了。所以黄河龙洞和那石门就成了王建龙的噩梦,他一想到那个地方就遏制不住的恐惧,不管给他什么好处,他都不想再回去了。 但是舒兰并没有提给他好处,只说了一句话,他犹豫良久之后,就答应她的要求。 “什么话?”苗乙问。 “她说黄河龙洞里有我们的东西,三神教等了一千年,这次,志在必得”,我说。 “然后他就答应了?” “不是说了么,犹豫了半天才答应的”,我看他一眼,“他怕三神教,知道得罪不起。” 苗乙点点头,“我们救了他的命,他也该知道是为什么救他,为三神教办事,他不吃亏。” “他只是被吓坏了而已”,我说,“队长早就说了我们是三神教的人了,他开始都什么反应。但是刚才队长再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知道他说了句什么吗?” “说什么?”她看着我。 “三……三神教?你们是三神教的人?”我故意学王建龙的口气,拿出了一副吃惊的神情,“如果我不去,你们是不是会要我的命?” 苗乙扑哧一声笑了,“后面这半句,绝对是你加的!” 我也笑了,“嘿嘿,好不好玩?” 苗乙轻轻咬了咬嘴唇,忍住笑,故意转过头去不看我了,但我知道,她很开心。 我喜欢看苗乙笑,那笑容特别的美。 “小乙,冲我笑一笑,让我看看嘛”,我逗她,想把她身子拉过来。 苗乙笑而不语,就是不看我。 拉扯之间,我心里一动,情不自禁的把她拉进了怀里,一把抱住了她,“别动!” 苗乙一愣,本能的想挣扎,“你!” “别动!”我凝视着她,“小乙,我只想好好看看你,你别这样……” 苗乙眼神有些抗拒,但这让眼神让她更性感了几分。 我几乎有些把控不住想吻她了,她呼吸有些急促,躲避着我火辣辣的目光,使劲想推开我,“程小马,你别这样……” 我坏坏的一笑,毫不迟疑的压在了她柔软的唇上…… 14 我的信仰1 我似乎很喜欢强吻女孩子,从朱虹,到马炎炎,再到苗乙。她们的反应也不一样,朱虹愣住了,然后跑了;马炎炎也愣住了,然后哭了;苗乙跟她们不一样,她直接僵住了,身子绷得很紧,但她没跑,也没哭。 而我却觉得,我程小马吻过的女孩子无数,苗乙的初吻,是感觉最好的,没有之一。 我忘情的吻着她娇软的唇,她根本不会接吻,就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我,似乎是忘了抵抗,也忘了揍我。 吻够了,我松开她,擦擦嘴,意犹未尽的看着她,“行了,打吧!” 她茫然的看着我,“你……我……” “不打么?”我一笑,“真的不打?那我继续了啊!” 她本能的后退几步,戒备的看着我,“你停!不许过来!” “苗乙我……” “你别过来!”她一指我,眼神有些惊慌,“站在那别动,不许动!你还动!” 她慌了,我笑了。 “小乙,你别怪我”,我看着她,“因为你怪我,我也会这么做,没办法。” 苗乙眼睛眨的很快,不知该看哪好,“你……程小马你……这个事……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不许再有下次!”她甩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像逃跑似的。 我看着她的背影,默默一笑,“别怪我,姑娘,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许不久之后……我只是怕以后没机会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突然一酸,无奈的笑了笑,轻轻的叹了口气。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追上去,也许今晚苗乙会揍我,但也有可能,她就是我的了。可是这次我没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对于三神教,她的信仰远比我要虔诚。 没有冷师叔,就没有今天的程小马,没有她,我的美女师父不会收我,林师叔也不会教我;而如果没有美女师父的话,上次的事,秦思思不会为我出头,我这条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我程小马也许不是好人,但我懂得知恩图报,在我看来,冷师叔没有对不起三神教,当年的事不能全怪她一个人。如果说我没有机会救她,那我没办法,但既然龙魂能给冷师叔带来一丝希望,哪怕只是一点点机会,我也会拼了命的去为她争取。 这,就是我的信仰。 小姨说,苗乙是妈妈给我选的媳妇,直到刚才情不自禁了我才发现,原来我真的是喜欢她的。但现在我即将做一件让三神教长老震怒的事,说不定做完这件事,连我亲妈都不会认我了,既然这样,我还是和她保持着点距离的好。 我喜欢这个姑娘,不想让她被我连累。 说到这,其实还有一个姑娘,我似乎也不能连累她。 我沉思良久,打定了主意,拿出手机给白伊伊发了一条微信,内容很干脆:“伊伊,我出轨了,我们分手吧。” 发出去之后,我松了口气,心想最好她暴怒如雷,跟我一刀两断,省的以后我出事了,九妹祝跟三神教打起来。 可是白伊伊更干脆,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了。 “你出轨了?”她问,“真的?” “真的!”我平静的说。 “哦……”她顿了顿,“就这么点事么?” “对!” “那你还爱我么?” “我……”我犹豫了,“不……不爱了!” 她笑了,“撒谎都不会。” “我认真的,没撒谎!”我认真的说。 “不就是亲了苗乙一下么?”她一笑,“芝麻大点事,对于小爷您来说,亲个姑娘,睡个女孩子那还是新鲜事么?行了,我这忙着呢,别因为这点事闹情绪,啊!” “不是你这……”我无语了,“我认真的,我真的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她说,“我不在意你睡了谁,我只在意……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我沉默了,想说不喜欢,可真的说不出来。 她笑了,“没话说了吧?这不就得了?” “伊伊,你考虑清楚”,我淡淡的说,“我知道,你很聪明,很多事你都知道,但这次……” 白伊伊平静的一笑,“小爷,您为了我,可以命都不要,我白伊伊为了你,也一样!我知道你要惹事,我只说一句,就算你把天捅破了,要砸先砸死我,白伊伊这辈子认定你了!至于别的,不用给我说,外面的姑娘你爱睡谁睡谁,我喜欢上了一匹小野马,爱的就是你的野性,你要安分守己了,那还是你么?” 我眼圈红了,“伊伊,我喜欢苗乙,不管我这次能不能……反正你记住,你俩我都喜欢!” “好,苗乙做二房,我没意见!”她笑了笑,“反正你俩缘分还没到,我要先被宠够了再说。” “好,等小爷回去,宠死你!”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那可不行,我腰疼”,她调皮的一笑,“行了小爷,别哭鼻子,伊伊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么?” 命相属水的女孩子就是这么可爱,她可以用几句话就融化你的心——只要她真的爱你。 “你忙吧,我也得回去办事了”,我说,“别太累了,养好你的腰,我回去检查。” 她扑哧一声笑了,“您还是先去查查那个小腰吧,我这个,您且先碰不着了,等回京了再说吧。” 我被她逗乐了,“那好,我去找那小腰去!” “赶紧的吧,别多想了”,她说,“我可真忙了啊,不跟你说了。” 挂了电话之后,我心里很温暖,也许是因为伊伊的可爱,也许是因为她的那些话似乎印证了,我有机会能把冷师叔救过来吧。 如果允许,白伊伊我要,苗乙我也想要;如果不允许,只能选一个,那我选白伊伊。我很现实,我这种命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我喜欢的每一个都是真爱。是真爱就够了,反正我的姑娘们,都不是普通人。 回到招待所,舒兰发来微信,“小马,过来一趟。” 我没回复,直接上楼来到了王建龙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王玲,她一见我,顿时眼神踏实了些,“小马哥哥,进来吧!” 这个房间比较大,沙发有两排,我在舒兰身边坐下了,“怎么了?” 王玲也在我对面坐下了,给我倒了杯茶。 王建龙没那么惊慌了,低着头,若有所思。 舒兰看看王氏父女,对我说,“王老前辈身体刚恢复过来,需要休息两天。赵司辰没有两天也缓不上来,明天你和我去拜访王老前辈的一位朋友,这次的事,得请他帮忙。” “好!”我点点头,“没问题!” “王老前辈说有几句话,要当面叮嘱你”,舒兰说,“所以让你过来听听……王老前辈,小马来了,您说吧。” 王建龙看看我,“小兄弟,我听舒兰小姐和王玲说了,你年纪轻轻,本事很大,所以这话我必须得跟你说在前面。明天你们要找的这个人是个很有势力的,黑白两道都得给他面子。你们想让他帮忙,态度恭敬没用,必须让他服,心服口服才行!密道所在的那座山现在是他的资产,他不点头,我们根本进不去。这个人喜欢结交异人,如果你们能见到他,你要把能使出来的都使出来,让他觉得你是神人,这样他才会给你面子。” “好,记住了”,我说。 王建龙看看舒兰,继续说,“他叫李洪,特别好色,尤其喜欢年轻姑娘。舒兰小姐你这么漂亮,到了那一定不要多说话,你们两个必须有一个为主,另一个为辅。我看小马兄弟人很激灵,明天舒兰小姐你就以他助手的身份去。李洪喜欢睡朋友的女助手,但是如果小马镇住了他了,那他就绝不敢再对您有任何非分之想。他这个人重男轻女,您一定要记住。” 舒兰点点头,看看我,“这两天,我做他助手。” 我有点想不通,“因为他重男轻女,所以让队长装我的助手?王老前辈,您这话我怎么有点不理解呢?” 王建龙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你们不知道,他那个人性格古怪。如果是个女孩去了,再有本事,他可以豁的出去,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也得占人家的便宜。可如果是个男的去了,只要这人有本事,他就不敢胡来了。他觉得男人才能配做朋友,女人……不过就是床上的用品而已。” “这什么人啊?”王玲皱眉,“这么轻视女性!” 王建龙看她一眼,“你懂什么?这世道,好人混不好,混得好的没他妈几个好人!什么轻视不轻视的,弱肉强食,这就是真理!你二叔当年就着了他的道,不然……”他看看我俩,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我和舒兰互相看了看,瞧这意思,这里面有故事。 王玲没想那么多,一听父亲提到二叔,她忍不住问了起来,“我二叔怎么了?当初这人害过我二叔?爸您别不说话,到底怎么回事?” 王建龙沉默良久,“十年前,我们第一次登他的门,你二叔二婶都跟着去了。他刚一见到我很客气,但很快就盯上了你二婶。你没见过你二婶,她那会还不到三十,年轻漂亮,又有文化,气质很好。李洪先是试探我,后来觉得我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摸金校尉,于是就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当天晚上,他非要留我们住一晚,结果吃饭的时候,给我们下了药,晚上就把你二婶给……”他又叹了口气,“不说了,丢人的事,说出来也不光彩。” “那我二叔的胳膊,是他们干的?”王玲颤声问。 他点点头,“你二叔性子烈,第二天知道你二婶被他糟蹋了,拿了把水果刀去报仇。结果李洪没受伤,他却被打手们打的遍体鳞伤,李洪那个畜生觉得不解气,亲自用刀,砍掉了你二叔的右胳膊……” “这个畜生!”王玲咬牙切齿,满眼泪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看我,“小马哥哥,帮我二叔报仇,这辈子,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15 我的信仰2 我点点头,“好!” 舒兰纳闷,看我一眼,但没说什么。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人家姑娘说做牛做马报答我,按照常理,我应该说不用,这是应该的,这样才显得高风亮节,才有大侠风范。 可我却不那么想,如果别人帮我报仇,那我一定要报答人家;所以王玲说给我做牛做马,也是她的心意,我为什么要假惺惺的装样子? 再说了,我又不会真的让她做牛做马。 “小马兄弟”,王建龙擦擦眼泪,“我弟弟建兴虽然也是摸金校尉,可他是个很义气的人。我生病这八年,家里都靠他照顾,所以王玲和他二叔的感情很深。说归说,你们办你们的事要紧,没必要为了我们而再生枝节。” “爸!”王玲很激动。 “你别说了”,王建龙看她一眼,“人家救我一命还不够么?别给人家找事!” 王玲气愤难消,冷冷的看了她爸一眼,很不服气。 我微微一笑,“王老前辈您这么说就不对了,不地道的人总要有人来收,不是么?我们就当替天行道了,如果能办的话,顺便给弟弟讨个公道,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您就放心吧。” “可是……”王建龙犹豫。 舒兰一笑,“小马说得对,王老前辈,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我们会见机行事的。但是,这事成不成的,我们不能打包票,万一不能替您弟弟报仇,您老也别怪我们。” 王建龙眼睛湿润了,一抱拳,“二位的大恩,我王家感激不尽。成与不成那是天意,我们怎么敢怪您二位?只希望你们多留心,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为了我们的事而自己吃亏,那样我们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我们站起来一抱拳,“尽力而为!” 从王建龙房间出来,舒兰拉住我,“小马,苗乙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哦,她可能回房间了吧”,我说,“可能今天累了,所以想早点休息呗。” 她打量我一番,“你俩怎么了?” “没怎么呀”,我故作平静,“吃了个饭而已。” 她玩味的一笑,“只是吃了个饭么?” “不然你以为呢?”我平静的说。 她看了我一会,点点头,“出发前,我去师父那,替毛毛说情。师父跟我说,小马这次出去桃花很旺,这小子逢桃花必闯祸,你多留点心吧。” 我脸一红,“叶欢师婶……怎么能这么说我呢?虽然说的很对吧,可她毕竟是长辈呀……” 舒兰笑了,看看表,“你们吃东西了,我还饿着呢。要不然这样,你陪我下去吃点东西,咱们好好聊聊?” 我没法拒绝,“那行,你想吃什么,我请!” 舒兰想了想,“街头有一家烤肉店,时间还早,咱们去那吃点,怎么样?” 我一揽她肩膀,“走!” 烤肉店环境不错,所有服务员都穿着朝鲜族的服装,然后说着一口地道的洛阳普通话。我们要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些烤肉和青菜,要了一瓶韩国烧酒。 肉和菜都上来之后,我给她满上酒,拉开了话匣子。 “今晚都动内气了,喝酒没事么?”我问。 “当然有事”,她说。 “那你为什么还要酒?”我纳闷。 她神秘的一笑,“先给自己满上再说。” 我自己也倒了一杯,放下酒瓶,“说吧,有什么玄机?” “这酒呢,喝不喝在你”,她说,“你要喝的话我就陪你一杯,不喝的话咱们就都别动。” 我来兴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舒兰夹了几块肉放到烤盘上,“你今天是不是跟苗乙……更进一步了?” “我亲她了”,我坦然的说,“没管住自己。” “不怕赵司辰吃醋了?”她看我一眼。 “那是他的事,管不过来”,我说,“再说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斤两,苗乙不喜欢他。” 她微微一笑,放下筷子,仔细的看着我,“那天在服务区,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我躲开她的目光。 “看着我!”她眉头一皱,“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我看着她,“你怀疑什么?” 她凝视着我,“小马,你和苗乙怎么样,我都不会干涉你,我也知道,压了你那么久,照顾赵司辰,这挺委屈你们两个的。师父说你这次桃花很旺,这个我替你高兴,我现在担心的是师父后面那句话,你逢桃花必闯祸,这才是让我放心不下的!”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以为然,“这个从小师父就跟我说过,我不也这么过来了么?” 她摇头,“这次不一样,我们是来办事,是来找圣物。你这个时候惹祸,那就是天大的祸。小马,我是你队长,也是你姐姐,如果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别闷着,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么?” 我看看桌上的两杯酒,“那这酒,什么意思?” “我们都动了内气,喝了酒晚上会不舒服,明天会睡到很晚才能起来”,她说,“王建龙说,李洪下午才在家,不管谁去拜访他,一般都是下午。” “所以呢?”我看着她。 “如果你想说,那我们就喝酒”,她说,“不管多大的事,明天天亮了,就都过去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会把这事忘了。如果你不想说,那我们不用喝酒了,但是以后……” 我平静的一笑,“队长,你这不是让我陪你吃饭,你这是逼我跟你摊牌。” “我只是不想看着弟弟惹祸”,她看着我,“别以为我们不懂出神术,就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如果我不喝,是不是以后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了?”我也看着她。 她不说话了,包间里顿时冷清了下来。 羊肉在烤盘上滋滋冒油,这声音却更衬出了气氛的紧张和清冷,我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桌上的酒,端起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 我不想他们知道了阻拦我,更不想连累他们。 舒兰微微一笑,端起酒杯来,一口干了,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接着自己满上了。 我没动。 她看看我,“我已经喝了。” “队长……”我无奈的一笑,“姐姐,我真的……” “你不喝,就什么都别说”,她拿起筷子,给肉片翻了个个儿,“一会就能吃了,吃完了,送我回去。” 我把心一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自己也满上了。 舒兰看看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连着喝了三杯,感觉有点兴奋,有点不顾一切的意思了,这感觉挺不错。 “我的铮天鼓,知道吧?”我看她一眼,“我师叔给我的,她不仅是我的师叔,还是我大学的老师。” 她点点头,“你说,我在听。” “我师叔是我师父的恋人”,我说,“三十年前,师叔被南宗某些人刺激了,为了替北宗争口气,偷学了出神术。她天资非常好,可她的命相并不合适修炼出神术,但她为了争口气,什么都不顾了,以至于最后走火入魔。” 我又喝了一杯,舒了口气,继续满上,“反正因为这个事吧,她后来就被当成了三神教的叛徒了。当时北宗掌教大护法派了三个人去追杀她,要夺回她身上的铮天鼓。那三个人中有俩我认识,一个是我妈妈,一个是我师父,另一个是我师叔的亲师弟。反正最后呢,我妈妈和我师父都放了她一马,那个师弟因为爱她,跟她一起走了,一起成了叛教之人。” 她默默的看着我,神情很认真。 “这事说来挺巧的”,我一笑,“她后来被一个千年画魂当了宿主,因为她修炼过出神术还走火入魔了,所以那画魂和她融为了一体,她成了一个国画大师,而她最钟爱的女弟子,就是我那时的女朋友,杨阳……” 我把当初事彻彻底底的说了一遍,说到最后,我鼻子一酸,泪如泉涌。 “姐姐,没有我师叔,就没有我程小马”,我抹了抹眼泪,“我师父这么多年一个人带我,特别不容易。他为了我这师叔折磨自己三十年,可以说是半辈子都没娶。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师叔却没多少时间了。你能想到,我师父每天看着师叔心里是什么感受么?” 舒兰眼睛也湿润了,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想做的,是触犯三神教的规矩”,我顿了顿,“可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必须救师叔,我不能让师父孤独终老。” “你是怕我们拦着你,是么?”她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又喝了杯酒,这次,她给我满上了。 “你说的师叔,是冷婉儿前辈,对么?”她给自己也满上了。 “你知道她?”我一怔。 “她是我妈妈的亲师姐”,她说,“辈分上论,也是我的师叔。只是我妈妈入门的时候,她早已经不在三神教了。关于她的事,我听说过一点点,但从来没人这么详细的跟我说过。” 我默默地看看着她,“那你拦我么?” 她端起酒杯,“喝吧,喝完了,明天所有的事我就都忘了!” 我平静的一笑,端起酒杯,“姐姐,谢谢你!” 她把酒一饮而尽,接着给我们都满上了,“别谢我,我告诉你,我不拦着你,但是我保不了你。找到之后,我们晚回北京几天,你抓紧把事办了,然后跟我们会合,咱们一起回去。这个事苗乙估计已经知道了,但你要记住,赵司辰,决不能让他知道!” 我点点头,“好!” 她一笑,看看我,“头晕么?” 我也一笑,“早就晕了。” 她把羊肉夹到我盘子里,“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师父说你桃花旺,我看也是,要不要今晚我给你行个方便?” 我笑了,“姐,你这么任性,苗乙知道么?” 她笑着摇了摇头,“不用说了,你和她时候还没到,你的事,我不管了……” 16 心甘情愿 动了内气之后不能喝酒,喝了气会乱,会很难受。 我先把舒兰送回房间,与其说送,其实是我把她抱回去的。看来叶欢师婶说的没错,这次我桃花确实挺旺的,今晚先夺了苗乙的初吻,又被白伊伊感动的哭了,接着又结结实实的抱了舒兰半天。 抱着舒兰很舒服,温香软玉满怀,又喝了酒,如果不是我意志力坚定,苗乙又在房间里的话,说不定我就跟她一起睡了。 当然了,只是睡觉,不会对她做别的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真正的桃花,还在后面。 回到房间后,我头晕的不行,身上特别的燥热,感觉浑身是劲,充满了火气。这是因为白天先用了风灵阵,晚上又用了水灵阵,身上聚集了大量的木灵之气和水灵之气。木主横抗之力,木灵之气会让人有强烈动欲;而水气灵秀,不止主智,还主欲。 反正那一刻,别的我没体会到,这两种气在体内被酒气一乱,结合出来的效果就是让我一方面头疼欲裂,一方面欲火焚身,赵司辰说回北京后要找五个妞干一晚上,我那会的心态是,五个不够,老子得要十个! 我知道这是内气混乱造成的,所以我不住的洗脸,因为根本睡不着。实在难受的不行了,我干脆拿起电话,准备在电话里调戏一下白伊伊,先过过瘾再说。 欲望面前,没有龌龊不龌龊,只有真实的疯狂。 没想到电话刚拿起来,先收到了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是王玲发来的:“小马哥哥,到303来一趟,有事跟你说。” 我心说这大半夜的,能有什么说的? “太晚了,明天吧”,我回复。 “我必须今天跟你说,这个关系到你的秘密,你必须来,我等你”,她很快回复过来。 我心里冷静了些,确切的说,是有些吃惊,难道我脸上有字,心事连她都能看穿?但我没多想,心说爱咋咋地,先去看看再说。 我穿好衣服下楼,来到303门外,敲门。 门开了,她换了一套衣服,很宽松的衣服,平静的对我一笑,“小马哥哥。” 我打量了她一眼,虽然是宽松的衣服,也掩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找我什么事?”我问。 “进来说”,她把我让进屋子,“去里面坐。” 我走进屋里,窗帘已经拉上,“你这是干嘛,怎么还……” 当我回过头来到时候,她已经把衣服解开了,里面,什么都没穿。 少女的酮体,非常的性感。 我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腾的一声又起来了,更旺了。 但是理智多少还是有些的,我努力不往她胸部看,盯着她的眼睛,“你这是干嘛?” 她走近我,“哥哥,要我吧!” 我又咽了口唾沫,却只觉得喉咙很干,没的咽了,有些疼。 “你别这样,不合适”,我清了清嗓子。 “你救我爸爸的性命,替我二叔报仇,我没别的可以报答你的”,她看着我,“只有这个身子,你喜欢,我给你!” 我没说话,也没看她,四处乱看。 “放心,我不缠着你”,她说,“我知道你要去办一件很危险的事,你要了我,对你办事有利。你是巫师,我是术师,我不会骗你,你要我吧!” 我心里的天人大战已经趋于白热化,我并不虚伪,可是我不想趁人之危。 姑娘看出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你也知道了,我师父早预言过我会和你在一起。我不是个不要脸女孩子,你是我命中的克星,给你,我心甘情愿!”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行,会后悔的!” 她干脆把衣服整个脱掉了,赤裸裸的站在我面前,“程小马,你敢不敢要我?” 她挑衅的看着我,“是男人,就别让我小看你!” 我看了她一会,从她的眼睛一路看到她的脚,姑娘很激动,也很紧张,她在微微的颤抖。 我平静的一笑,绕过她,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 “小马哥哥!”她喊住我,“你这是要拒绝我吗?”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随手将门锁上了,接着回到她身边,抱起她,和她一起滚到了床上。 她师父的预言是,你以后会遇上一匹烈马,他会救你父亲的命,会给你带来一笔巨大财富,当然,他也会占有你,而不管他对你索求多少,你都会给他,心甘情愿…… 我一夜没睡,天快亮的时候,才有了些困意,趴在她背上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我梦见了博尔塔拉,梦见了蓝天,梦见了白云,梦见了钟齐海和阿索。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醒了,睁开眼睛一看,王玲还在我身下沉睡,睡的很香甜。 我平静的一笑,在她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起身穿衣服下床。 她听到我的动静,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来,“你要出发了么?” “是啊”,我系上腰带,“把你睡了,得为你负责,放心,你二叔的仇,我一定帮你报!” “我做牛做马报答你!”她信誓旦旦的说。 我看她一眼,不由得笑了,她赤裸着上半身,一头披肩发略显凌乱,高冷而性感。 我凑到她身边,看了她一会,“你昨晚不是报答过了么?” “那你觉得够么?” “嗯,不太够”,我逗她,“那怎么办?” “我是术师,注定不能跟普通男人”,她说,“你觉得不够,我就继续报答你。” “哈哈哈……”我笑了,亲了她一口,“睡报恩的姑娘,是一种特殊的感觉,不错,我很喜欢!”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你怎么那么坏?” 我很想抱住她再轻薄她一番,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姑娘,你昨天说的是真的么?我要了你,我的事情就没那么危险了?” 她点点头,“你需要一个我这样的女孩子,你要办的事特别危险,但你要了我,你就能保住自己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遇上危险,就需要要你一次?”我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只有昨晚有用,以后,你还有别的女孩子。” 我漠然一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接着从她的脸一路摸到了她小腹,“昨晚那么过瘾,你怕不怕我去办危险的事了,万一回不来了,你要是有了孩子怎么办?” 姑娘自信的一笑,“不会的,二十三岁之前,我不会怀孕,这是命。” “那么自信?” “对!” 我点点头,“好,那我回房间了,准备一下,就该出发了。” 她拉住我,“我和你一起走,等我穿上衣服。” 十几分钟后,她收拾好了,去卫生间洗手的空,我拉开门锁,打开门,刚要出去,赵司辰正好从我面前经过,他提着几份早点,哼着小曲,一看见我,他停下了,“哎,你怎么在这啊?” 我一愣,“啊?你……” 他顿时明白了,坏笑着往我身后看了看,“你小子学坏了啊,里面是谁?说实话!反正我知道不是苗乙,我刚给她和队长把早餐送过去,你说,里面是谁?昨晚新泡的?” 我看看他手里的早餐,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他明白了,“这是给王玲和他爸的,你的在……房间里……” 他看到了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王玲。 “赵哥”,王玲平静的喊了一声。 “你们……你们俩……”赵司辰茫然的看着我俩,“你们睡一起了?” 我面无表情,“对,告诉苗乙去吧。” 赵司辰愣住了,一只手提着早点,一只手颤抖着指着我,“程小马……你他妈的……我喜欢苗乙你就抢苗乙……我刚看上王玲,你就把她睡了!你他妈的够兄弟,够意思!” 我不想解释,也没必要解释,睡了就是睡了,说别的也没意义。 “赵哥,我自己愿意的”,王玲一样的面无表情,“你别这么说小马哥哥。” 赵司辰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指我,嘴里反反复复的就是那两句话,“你行……够意思,你够兄弟!你他妈行……够意思……够兄弟!” “老赵,我没和你抢女人”,我说,“不痛快,就骂出来,或者跟我打一架。” 赵司辰眼睛都红了,看看我身后的王玲,“你喜欢他?你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你知不知道他有女朋友还和我抢女人?” 王玲看我一眼,“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喜欢他,这就够了。” 赵司辰气的一跺脚,将早点一把扔到地上,“我操!”骂完之后,他转身走了。 王玲叹了口气,“对不起小马哥哥。” 我看着赵司辰的背影,平静的一笑,“没事,习惯了……” 从那一刻我做了个决定,以后这种事,谁也不让,我喜欢的就是我的,凭什么让给别人?这么久了,我一直有意无意的在维护着我和赵司辰之间的兄弟之情,但如果这辈子只是我依着他,那我不愿意伺候了。他喜欢的,我就得让,凭什么? 如果说苗乙是我能控制一些的,那王玲这个事情就是天意了。我没想睡王玲,天下的姑娘,他赵司辰看上的多了,难道她们中有人喜欢我也是我的错? 我把王玲送回她自己的房间,然后回屋去换衣服。赵司辰没关门,他已经把房间里能砸东西都砸了,不过,他没敢碰我的东西。 见我进来了,他没理我。 我也没理他,从箱子里拿出一身衣服换上,出门准备去找舒兰。 “你真的喜欢她?”他在我出门前,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想那么多”,我说。 “王玲的事我不计较了,可你这么做对得起苗乙么?”他吼道。 我看他一眼,“对得起。” “你!”他咬牙切齿的瞪着我,“行,你够狠,你这意思,苗乙你也要,是么?” “苗乙本来就是我的”,我冷冷一笑,一指他鼻子,“我现在正式告诉你,以后别再打她主意,不然的话,我灭了你……” 17 李家豪宅 李洪的家在洛龙区,是由三座小楼组成的豪宅,当年王建龙兄弟就是在这里出的事。 想想也真是够难为王建龙的了,为了寻找密道,带着伙伴和弟弟,弟媳来拜见这个地头蛇。结果呢,弟媳被侮辱,弟弟被砍掉了胳膊,他们一行人也被打成了重伤。如果换了别人,也许这密道不找也罢了。 可他们好像很专业,冲突归冲突,寻宝归寻宝,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李洪依然允许他们去找寻密道,这里面就有文章了。如果不是心里那点贪欲作怪,尊严不至于变得如此一文不值。我不知是该佩服这些盗墓贼的毅力,还是该鄙视这些人的坚持,反正我觉得不值,特别他妈的不值! 看清李家豪宅周围的情况后,我们来到了与李家相隔两条街的一个购物广场,找了个咖啡厅坐下了。李家的门不好进,我们要等一个人,一个引荐的人。 这个人叫焦鹏,是个小混混,他师父是王建龙的师弟。出发之前,王建龙和焦鹏的师父联系上了,最后说定了,让他徒弟给我们引荐,约着下午三点,在这个咖啡厅见面。 我看看表,两点半,时间还早。 “顺利的话,我们明天上午就可以去孟津”,舒兰喝了口咖啡,“要是到了中午我们还出不来,苗乙和赵思辰就会动手。”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淡淡的说。 舒兰一笑,“现在我是你的助手了,不过你别把我当花朵,那地头蛇想打我的主意,也没那么简单。” 我微微一笑,喝了口咖啡。 “你和赵思辰……没事吧?”她问了句。 “我跟他说了,苗乙是我的,再敢打她主意,我就灭了他”,我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轻轻闻了闻,气味很香。 “何必说的那么狠?”她看着我,“都是男人,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吧。” “他那人太贱,给他脸,他就不要脸”,我又轻轻啜了口,“我忍了他那么久,够给他面子了。” “你就不担心他和苗乙去说点什么?” “不担心,他最好去说”,我一笑,“最好让苗乙彻底对我心灰意冷,彻底把我忘了……” “你舍得?”她眉毛一挑。 我心里隐隐的疼了一下,故作平静的一笑,“舍得啊!” 舒兰静静的看着我,“你这是在准备后事,你是豁出去了,难道为了救冷师叔,你不惜……” “姐!”我打断她,“今天酒醒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着玻璃门外,“我不记得了,我只是为难。” 我放下杯子,“有什么为难的,我自己都不在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沉默不语,就像一尊美丽的少女雕塑,静静的看着玻璃门外的世界,安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姐,你拦不住我”,我淡淡一笑,“如果我不试一下,冷师叔要是走了,我一辈子都会过不去心里这个坎。如果你真对我好,就别为我担心了。” “你想让赵思辰恨你,想让苗乙恨你,是因为不想连累他们”,她看看我,“难道你希望我也他们一样,将来看着你受苦,一言不发么?” “不,我希望你们落井下石”,我看着她,“不然,你们都会被我连累。” “苗乙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她眼睛有些湿润,“让赵思辰去做吧,有他一个就够了。” 我笑了,“好,这样赤焰堂就能继续存在下去,即使我走了,你们还在。” 舒兰故意不看我了,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别这样,你的卦上看,我们这次能顺利的完成任务,也许我们都想多了呢”,我说。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雷水解,雷水解……我现在明白了……” 我想安慰她几句,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有那么好的天赋,不可能长期被压制住”,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师父常说,一切自有天意,我们只可以尽力,不需要强求。也许这件事对你,对我,对赤焰堂,对三神教都是好事也未可知呢。” 我平静的一笑,“你这么想就对了。” 她看我一眼,拿起杯子,沉思片刻,轻轻喝了一口。 这时门外一个平头小伙子走了进来,进门之后四下看了看,然后径直向我们走来。 “二位,是小马兄弟和舒兰小姐么?”他问。 我站起来,“焦鹏?” “对!”他主动跟我握手,“小马兄弟你好!” 我笑了笑,给他介绍,“她是舒兰,我的……助手。” 舒兰大方的站起来,“你好,我是舒兰。” 焦鹏讪笑着点点头,“你好你好,我师父让我来见二位,你们是要去李家么?” “对!”我让他坐下,“喝点什么?” “哦不用不用”,他看看表,“我一会还有点事,现在我带你们过去,送你们进门之后我就得走了。” 舒兰冲我一使眼色,点了点头。 “好!”我一笑,“那就有劳小哥了。” 我们都看得出来,他不是有事,他是慌,是怕,看来李洪家对他来说,也是龙潭虎穴般的所在。 也好,不是这样的地方,马爷闯起来也没意思。 咖啡厅离李家不远,半个小时后,我们再次回到李家豪宅外,焦鹏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出来了。 “哎呦,豹哥!”焦鹏赶紧掏出烟来递上去。 络腮胡子瞥了他一眼,“说事!” 焦鹏满脸赔笑,“哥,你看你,烟都不抽一根,你说我这……” “我忙!”络腮胡子不耐烦。 焦鹏无奈,只好把烟夹在自己耳朵上,一指我和舒兰,“这两位是北京来的朋友,想见李总,谈点生意上的事……” 络腮胡子看我们一眼,“二位朋友是要谈什么生意?” 我一笑,“山上的生意。” 他眉头一皱,看了看我身边的舒兰,想了想,“谁介绍你们来的?” “我师父!”焦鹏赶紧说,“他老人家已经跟李总打过招呼了,就中午的事,李总没跟你说么?” “李总刚回来,现在正在吃饭”,络腮胡子说,“既然是二先生介绍来的,那你们等一下。”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李总,门外有两个北京来的人要见您,说是二先生介绍来了的……对,一男一女……”他看看舒兰,“很不错……嗯……好的,明白了!” 我心说这李洪还真是个色鬼,人还没见到,就先关心我女助手是不是漂亮了。这种欺男霸女的混蛋,就算王玲不求我,我也会收拾他替天行道,更何况我受人之托呢。用巫术对付各种人渣败类,再合适不过了。 “二位,请跟我来吧”,络腮胡子挂了电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谢谢”,我很绅士的一笑。 “豹哥,我就不去了,人带到了就行了”,焦鹏赶紧说,“店里还有点事,我得先回去了。” 络腮胡子一皱眉,“走吧!” 焦鹏松了口气,看看我俩,“那我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好好谈,我先走了啊!” 没等我说话,他一溜烟的先跑了。 我无奈的一笑,摇了摇头,看看络腮胡子,“有劳豹哥,请带路吧。” 李洪正在吃饭,见我们进来了,他瞥了舒兰一眼,眼睛一下子亮了。 “豹哥,客人到了”,络腮胡子恭敬的说。 “嗯,给客人上茶,你下去吧”,李洪挥了挥手,眼睛仿佛被黏在了舒兰身上。 “好的!”络腮胡子让我们坐下,一个中年妇女给我们送来两杯茶,接着他们一起退了出去。 “李总,我叫程小马”,我说,“这位是我的助手,舒兰小姐。” 李洪这才看我一眼,笑了笑,“小兄弟,幸会幸会,你的事黄老二跟我说过了。” 我一笑,“那就请李总行个方便吧。” 他继续吃饭,“这事……不太方便。” “哦?怎么说?”我问。 “我那山已经荒废好几年了,那年有几个人进去说找什么大墓,结果呢,四个人进去,三个死在了里面”,他瞟了舒兰一眼,“我现在准备在那建一个度假村,那地现在很值钱,这会要是再让你们这些人进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传出去我这生意还做不做?死人的地方,谁愿意去度假?” “您这话我就不懂了”,我说,“您怎么就觉得,这次会死人呢?而且初次见面,就说这样的话,李总,这不太合适吧?” 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嚼了几口,“我这人说话直,那地方地下有宝贝,可是没两下子的人,去了就是送死。如果小兄弟有这个把握,你能让我心服口服,我就给你这个方便。不过我这的规矩,不知道黄老二有没有跟你说。” “什么规矩?”我问。 他夹了一根菜心,扒了几口米饭,细嚼慢咽的吃完之后,拿起餐巾擦了擦嘴,不慌不忙的看看我俩,“今天晚上两位就住我这,我安排个局,请两个朋友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你要是能让我们三个佩服,那明天我就派人送你们去那山上,给你们十天时间。如果你们能活着出来,找到宝物了,我们三七分账,我七,你们三!” “好!”我平静的说。 “可要是你不能让我们心服口服”,他看了舒兰一眼,“这方便我就不能给了,而且我得留下点什么才行。” 我笑了,“没问题,烧香拜服过山门,我们按李总的规矩办。” “好!”李洪拍拍手。 络腮胡子推门进来,“李总!” “安排一下,今晚我要设宴款待二位贵宾”,李洪冲他一使眼色,“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一下,通知两位先生,早点过来!” 络腮胡子会意,“明白!二位,请跟我来吧。” 我微微一笑,站起来,“好,李总,那咱们,晚上见!” 18 鱼与渔 络腮胡子把我们带到右边的副楼,给了我们两间装修很豪华的客房。 “程先生住207”,他说,“舒兰小姐住306。” 我看他一眼,“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住一间就行了。” “那不行”,他斩钉截铁的说,“这是我们李总的规矩,女客人都会单独安排客房。” “舒兰是我助手,晚上要陪我睡”,我说,“你们让她去三楼,谁陪我?你给我安排女孩子么?” “这个可以”,他说,“男客人们都会有姑娘陪睡,晚上会有人给您送来。” 舒兰一皱眉,看了我一眼。 我平静的一笑,“这样啊,那行吧,你把房卡留下,一会我让她自己上去。” “我要带舒兰小姐上楼”,他坚持。 我眼神一冷,嘴角一阵冷笑,“她是我的女人,我让她在这就在这,你别再给我提什么狗屁规矩,真以为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就治不了你么?” 络腮胡子也冷笑,“兄弟,说话客气点,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是不想出去了么?” 我盯着他,心念一动,“血姑子!” 一阵红光从天而降,瞬间将络腮胡子的脖子掐住了,他一下子憋住了,使劲捂着脖子,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提了起来。 “地头蛇,还横么?”我问。 他憋得脸都紫了,不住的用眼神哀求,吃力的摇头。 我让血姑子退下,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我蹲下来看看他,“怎么样?我的女孩子可以跟我一起住了么?” 他赶紧点头,“可以……可以!” 我从他手里拿过房卡,拉着舒兰的手走进207,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知道,这一切,李洪都在监控里看到了,我就是要让他看到。 “这样好么?”舒兰小声的问,“毕竟这是在他们地盘。” “有什么不好?”我四下看了看,“李洪这孙子肯定在那个房间安装了摄像头,想偷看你洗澡换衣服上厕所之类的。这个房间里估计也有,但不至于那么多。” “你怎么知道?”她问。 “因为如果我是他,我会那么做”,我说,“男人和男人不一样,但要是龌龊起来,想法都差不多,就看自己做不做的出来了。这孙子特别做的出来,所以我绝对没冤枉他。你有没有发现,这房间里的气场有些不对,透着一股阴邪?” 舒兰四下看了看,点点头,“这楼有问题。” 我一笑,“你能算出是什么问题么?” 她掐指算了算,眉头一皱,“这房间闹鬼!而且是他们故意封在这里的厉鬼!” “所以安排咱们住进这里”,我说,“一方面试试咱们的本事,一方面,方便他占女孩子便宜。” “这人真够渣的!”舒兰摇头。 “没关系,咱们就在这休息会”,我说,“不是有厉鬼么?咱们给它抓了,晚上让厉鬼陪他们一起喝酒,怎么样?” 舒兰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坏坏的一笑,“你懂得。” 舒兰笑了,“好,我来!” 我把门锁好,拉上窗帘,打开电视机,舒兰从钱包里取出一根银针,到卫生间接了一杯水,将银针放到杯子里,接着掐指诀蘸水在门口用祝祭文布置了一个结界。 我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同时留心体会着周围的气场,尤其是阴气的变化。 门口的结界布置好了之后,她又用同样的办法在窗上和卫生间门口各布置了一个相同的结界。接着放下杯子,取出银针,刺破右手中指,将三滴血滴入杯中,拿起杯子默念咒语,接着将水洒到了地上。 房间里的气场一阵颤动,电视机闪了几下,突然灭了,与此同时,屋子里的大小六盏灯中的四盏同时都灭掉了。 一般来说,房子里的灯如果莫名的坏了,往往就跟气场和主人的运气有光。我们不是这房子的主人,也不是这客房的主人,这客房真正的主人是他们封印在此的一个厉鬼。 鬼不像人有运气,灯代表的是鬼的气势和力量。这四盏灯和电视机都灭了,那李洪装在这里的监控设备同时也失效了,而那厉鬼的力量也被削弱了绝大部分,已经对我们无法构成威胁了。 办完了,舒兰松了口气,看看我。 我一挑大拇指,“不错,厉害!” 她微微一笑,“跟你的出神术比,这个太基础了。” 我摇头,“祝祭文一般都是用指血,而你刚才的方法,好像是风水师布阵用的,这样一来只用了三滴血,就把三个结界融为了一体,手法很高明,是叶欢师婶教你的么?” “嗯,师父说用布阵之法结合巫术,威力会加强很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她说,“如果不是怕太早惊动他们,威力可以比现在大十几倍,那样整个楼里的厉鬼,都会被这三个结界的力量削弱并召集过来。” 我点点头,“流氓得学会武术,这样才能天下无敌。” 她扑哧一声笑了,“什么什么呀!” 我嘿嘿一笑,“你不觉得很形象么?” “形象是形象了,可我们成流氓了”,她忍住笑,“你这不是骂自己么?” “流氓没什么不好的”,我说,“哪个大人物不是大流氓?有本事的人就得有点匪气,处处那么规矩,这世界就没希望了。” 她平静的一笑,“好吧,算你说的对吧。” “这屋子的厉鬼呢?”我问她,“应该会被招出来呀,怎么看不见它?” 她拿起桌子上的杯子,“你看。” 我凝神一看,被子里蹲着一个红衣长发的小人,是个女鬼,正在那瑟瑟发抖。 我一愣,看看她,“结界布好了,鬼就被招进杯子里来了?那如果放开了用,这座楼里的所有厉鬼是不是都可以被抓进来?” “当然”,她轻轻的说,“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水倒掉?” 我看看那杯子,又看看她,咽了口唾沫,“姐,这个你能教我么?” 她一笑,“当然,其实这个并不复杂,咱们坐下说,我现在就给你讲……” 我们坐到沙发上,她随手拿了几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就给我讲了起来。 这是一种将巫术和风水阵融合的方法,很简单,但非常实用。它可以将巫术和风水阵的优点结合起来,使之不但起效迅速,而且能极大地加强它们的力量,达到一加一大于十的效果。 “师父说过,术数到了高级阶段就是法术”,她说,“高级的阵法,必须配合内气,咒语和强大的意念观想才能完成,而这些也是巫术和道术的灵魂。只不过巫术的力量来自对神主的信仰,而束缚也是来自神主,术数的根基不是神主,而是宇宙大道。中等巫术结合初级阵法,就能起到高等风水阵和高等巫术的效果,在修炼上,她说不管巫术也好,道术也罢,甚至风水师都是殊途同归的……” 我认真地听着,不时的点点头,“嗯,对,没错……” 其实林师叔教我的远比舒兰讲的要高深,他在美女师父给我打下的基础上,让我做到了以念动气,以气成阵。舒兰讲的这些虽然基础,可是对我的启发却特别的大。林师叔有顾忌,所以只让我修炼,不给我过多的讲解其中的道理,这样我可以用他教我的术,却很难自己再继续深入进阶。他授我以鱼却不授我以渔,虽然是用心良苦,可这根本无法满足我旺盛的求知欲,正如舒兰所说,我的天赋被触动了,觉醒了,所以需要的也就多了。 我们整整聊了一下午,把李洪的事几乎都忘却了,直到天黑之后,络腮胡子又来敲门,我们这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讨论。 “程爷,李总请您和舒兰小姐去吃饭”,络腮胡子看我的眼神有些畏惧。 我点点头,“好,我们正好也饿了。” 舒兰当着他的面,将写满了各种符号的几张便签纸不慌不忙的撕碎了,扔到垃圾桶里,大方的站起来,“好了,我们走吧。” 出门前,她拿上了那个杯子。 主楼二楼的正厅里,李洪已经和两个人就坐了,面前是一桌丰盛的酒席。这两个人是他身边的所谓能人,一个是老头,七十多岁的样子;另一个是个中年胖子,满脸横肉,一口的黄板牙,脖子上带了一个手指粗细的金链子,满面油光,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温盈,这俩人本事怎么样?”我心里问。 “主人,这个老头是个养鬼的,懂点邪术,另外一个男人是个江湖骗子,什么都不会,只会骗人”,温盈说,“这两个人没什么真本事,只是会迎合李洪的心思而已,不足为惧。问题是那桌酒席,里面有些菜是下了迷药的,他们都吃了解药,如果您和舒兰姑娘要是不小心吃错了,那就着了他们的道了。” 我不屑的一笑,“下三滥手段,真他妈的使得出来!” “您放心,我会提醒您的,哪个下药了,我看得出来”,她说,“您拉住舒兰姑娘的手,这样她也可以听到我的提醒,不会有事的。” “好!”我拉住舒兰的手,把温盈的话跟她简单的说了一下。 “李总,两位大师,程爷到了”,络腮胡子说。 三个人笑眯眯的站起来,李洪一抱拳,“程先生,休息的可好啊?” 我抱拳还礼,微微一笑,“很好,多谢李总”,说着我从舒兰手里接过那杯子,“我们在房间里发现了一个小玩意,不错,挺有意思的,借花献佛,送给李总吧。” 李洪一愣,接过杯子一看,“这不就是一个杯子么?” 他旁边的老头脸色陡变,“李总,快放下!” 李洪一惊,杯子脱手掉到了地上,一个高大的红衣女鬼瞬间显现出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一把掐住了李洪的脖子。 19 宴无好宴 李洪的舌头瞬间吐了出来,被女鬼死死的咬住了。 在普通人看来,就是李洪突然摔了一个杯子,接着脸就憋成了紫红色,舌头也直着伸了出来,就像被人拔出来的似的。络腮胡子就是这么看的,他一声惊呼,想跑过去救李洪,却被那老头喝住了。 “别过来!”老头眼睛瞪的溜圆,冲那胖子一使眼色,“你按住李总的下巴,别让他咬舌头!” 话音未落,女鬼腾出一只手来单手一托,李洪的下巴顿时紧了,胖子手疾眼快,冲上来死死的按住了李洪的下巴磕,总算那舌头没被咬断。女鬼力量很大,胖子满身大汗,应付的非常吃力,“你……赶紧想办法啊!” 老头也没闲着,在李洪背后重重一拍,口中高声念起了咒语。 然并卵,李洪眼看就憋死了,老头对女鬼却束手无策。 舒兰微微一笑,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不错吧?” “女鬼的力量是从结界那来的?”我问。 “对”,她说,“只有我们能解开,再看一会,你该上场了。” 我一笑,“不急,先掐一会再说。” 桌子对面的老头急的不行,咒语换了两三个,鬼也招出来几个,根本没用,红衣厉鬼不怕他的咒语,那几个鬼根本不敢靠前。 “程爷!您就看着么?”络腮胡子焦急的喊道,“快救救我们李总啊!” 我看他一眼,“我们是客人,酒不能随便喝,饭不能随便吃,事自然也不能随便管。” 络腮胡子急得不行,扑通一声跪下了,“我求求您了,救救李总吧!” 老头也冲我一抱拳,“这位程先生,您快帮帮忙吧,李总他不行了!” 这事不能抻的太过,我冲舒兰一使眼色。 舒兰会意,掐指诀默念了几句,一指女鬼。 女鬼一声惨叫,瞬间变成了一片黑烟,胖子劲道没收住,掰着李洪的下巴,俩人一起滚到了桌子下面。 老头和络腮胡子赶紧扶起他俩,一个揉胸,一个揉背,过了好一会,李洪这口气才算缓上来。 我和舒兰默默的看着,没坐,没动,也没说话。 李洪斜眼盯着我们,冲我们一挑大拇指,“好一个……借花献佛……兄弟……你牛逼!” 我微微一笑,“您过奖了,本来就是想让您看看而已,谁知道了您没拿稳,这才多了这么点小插曲。李总,我们是不是坏了您的规矩了?” “坐!”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我俩互相看了看,不卑不亢的坐下了。 李洪突然剧烈的咳起来,胖子和络腮胡子赶紧给他拍后背,过了好一会,他的气息才算平稳了些。 “我姓李的,佩服有本事的人”,他看看老头和胖子,“都坐下吧,替我敬酒!” 老头点点头,看了胖子一眼,自己先坐下了。 胖子端起酒杯,“程老师后生可畏,我叫孙胜人,敬程老师一杯!” “主人,酒里有药”,温盈提醒。 我看看那酒,微微一笑,“心意我领了,酒不干净,我不能喝。” 胖子一皱眉,“酒不干净?是程老师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我心说真他妈够贱的,刚被收拾完了,还在这跟我玩这套江湖上的架人把戏,真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脸皮实在太厚。 “酒不干净,这面子给不了”,我说。 李洪神情有些尴尬,看看身边的老头。 孙胜人端着杯子绕过桌子来到我身边,将自己的酒杯放下,拿起了我的杯子,“既然您说酒不干净,那我喝给您看!我的杯子没碰过,如果我这杯酒喝下去没事,您给不给我这面子?” 我平静的一笑,摇了摇头,“我没吃解药,只能喝干净的酒。您手里那杯,你喝了没事,想喝您就喝吧。” 这话一出,仨人脸色都变了,孙胜人端着酒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场面一时僵住了。 老头清了清嗓子,“豹哥,这是怎么搞的?酒怎么还会有问题?赶紧换新的来!” “呃……好!”络腮胡子赶紧冲外面的人一招手,很快有三个人走进来,给我们换了一壶酒,五个酒杯。 “程爷,那这菜,您看用不用换?”老头笑眯眯的问。 “菜挺好的,可以吃,不用换”,我微微一笑,站起来端起酒杯,“李总,两位前辈,我们两个小孩子刚才顽皮了,这杯酒,算我们赔罪,先干为敬了!” 我喝了,舒兰端起来犹豫了一下,也喝了。 仨人面面相觑,纷纷站起来喝了各自的酒。 “小马兄弟客气了,这才叫不打不相识”,李洪坐下了,“刚才手忙脚乱的,还没跟你们介绍,这两位都是我的顾问,杨先生和孙先生,他们都是中原一代名气很大的高人呐!” 两位“高人”都有点尴尬,讪笑着冲我们点点头,“惭愧惭愧……” 我笑了笑,一抱拳,“好,以后还请二位前辈多多指点。”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俩人赶紧抱拳。 这俩虽然是忽悠,但也能看出我和舒兰来者不善,在李洪面前他们呼风唤雨,但是面对我们,他们抑制不住的心虚了。 互相恭维一番之后,李洪拿起筷子,“来,小马兄弟,这位小姐,尝尝我们家厨子的手艺,他以前可是我们洛阳的名厨,上面的领导来了都是他给做饭哩!” 我和舒兰彼此看了看,拿起了筷子。 两位“高人”也拿起了筷子,但是都不吃,他们紧张的看着我俩,看我们吃那些菜。 桌上一共十六个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其中有十二个菜里有药。能吃的只有四个,糖醋鲤鱼,青笋丝,口蘑肉片和灌汤包。我并不客气,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只吃这四个菜。舒兰特别规矩,我吃哪个她就吃哪个,而且吃的也不多,动作还特别优雅。 对面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看我俩吃的挺香的,他们不住地交换眼神,窃窃私语。 “呃……程爷”,老头站起来,“这龙虾不错,您尝尝看……” 我在空中拦住他的筷子,“谢了,不干净,怕吃了不舒服。” 老头眼神慌了,看看李洪,“李总,你看这……” 李洪想了想,端起酒杯,“小马兄弟,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在我家吃的这么明白的人。我李洪心服口服,你说得对,这酒席不干净,我们喝了这杯酒,去楼上吃另外一桌!” 我放下筷子,端起杯子,“您客气,请吧!” 喝完那杯酒,我们来到楼上,这里有一个小桌子,四菜一汤,看着简单,但实际上菜品比刚才那桌精致的多。这才是要谈事的地方,自然了,酒菜都已经是干净的了。 大凡江湖上的客人来李洪这里,大部分都被下面那桌戏给撂倒了。要是男人也就算了,带漂亮女孩来的,女孩子当晚也就被他给糟蹋了。只有过了那一关,才能到上面来,才能真正被他当做朋友对待。 “能坐到这的人,就是我李某的朋友”,李洪说,“那个事就那么定了,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们去,找到宝贝的话,咱们四六分,怎么样?” “不是三七么?”我问。 “哈哈哈……”他笑了,“那是对下面的人,老弟能上来,自然就不能让你那么吃亏了。” 我一笑,“好,那多谢李总了!” 他点点头,瞄了舒兰一眼,“小马兄弟,你这位女助手很漂亮啊,我真是羡慕啊!” 这是暗示我呢,要是一般碰上懂事的,晚上就得让女助手陪他了。他明知道我不会答应,无奈色心难收,所以才试着投石问路,看我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很多人都说羡慕我”,我笑着拉住舒兰的手,“不瞒您说,我自己都羡慕,哈哈哈……” 李洪一阵失望,尴尬的一笑,“那……哈哈哈……好吧!” 杨先生咳了咳,“呃……程爷,我想问一下,刚才那小礼物……您是怎么抓住的?它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凶?” “怨念重,自然就凶呗”,我看他一眼,“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厉鬼与李总有些过节,又被压制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自由了,下手自然会比平时凶悍的多了,您说是不是?”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道理,有道理……” 李洪心有余悸的看看我们,“小马兄弟,那厉鬼……你给灭了么?” “嗯,灭了”,我吃了口菜,“刚才杨先生都看见了,不信您问他。” 李洪看看老头,老头点了点头,“程爷没骗您。” 他这才放心,“那就好!”说着端起酒杯,“小马兄弟,别的咱不说了,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来,干了这杯酒,以后咱俩就是兄弟!” 我端起酒杯,却并不急着碰他的杯子,“那晚上,舒兰可以在我房间睡了么?” “可以啊!当然可以!” “那这算不算破坏您的规矩?” “哈哈哈……”李洪大笑起来,“兄弟啊,从现在开始,我这的规矩对你全部作废。四六你要是嫌少,那咱就五五分,只要咱们兄弟投缘,其他的怎么都可以!” 我笑了,“好!先干为敬!”碰了一下他的杯子,我先把酒干了。 他也干了,放下杯子后,意犹未尽的看看舒兰,又看看我,“兄弟,我看得出来,你们不是寻常人。不瞒你说,我那山里的门道我是清楚的,那下面就是传说中的黄河龙洞。说真的,那密道的位置我都清楚,可是我从来不派人下去寻宝,你知道为什么么?” 我摇头,“不知道。” 他神秘地一笑,“因为那山底下的暗河里……真的有龙……” 20 龙鳞 我心里一动,顿时想到了当初在幻境中看到的龙形生物,但是表面上却很平静,“哦?真的有龙?那不可能吧!” 见我不信,他却较真起来,“真的有,我没骗你!那下面的黄河龙洞是唐朝时海龙借道时留下的,里面真的有龙,所以那座山是极佳的风水宝地!” 我看看舒兰,“你觉得可能么?” 舒兰明白我的意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见美女都不信,李洪真有点激动了,“你们都不信是吧?好,我给你们看点真货!” 老头赶紧拉住他,“李总!” 他看了老头一眼,“没事,我认了小马这个兄弟了,给他看看没什么!”说着他站了了起来,“你们等我一下,很快回来。” 我笑了笑,“好!” 老头和孙胜人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李洪拿着一个盒子回来了,往桌上一放,看看我俩,“老弟,你那么厉害,能猜出这里面是什么?” 我看看那盒子,心念一动,“温盈,里面是什么?” “是龙鳞”,温盈应声而答。 我心里一怔,“那底下真的是龙?” “我没去过那地下暗河,不敢说是不是真的”,她说,“不过这盒子里的的确是龙鳞。” “好,知道了”,我看看李洪,“这里面装的……是龙鳞?” 李洪笑了,一挑大拇指,“老弟厉害,没错,就是龙鳞!”他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片青色发黑的鳞片,约有成人手掌那么大小,质地坚硬,半透明状。 我眉头一皱,“这东西……哪得来的?” “就在那山下的河边”,他坐下,“要说这山可是个宝山,过去听老人讲,都说它地下有龙洞,所以从唐朝开始,很多有钱人都秘密的把坟葬在了那座山上。这普天下的盗墓贼来洛阳,都爱去北邙山,只有那些有见识,有本事还有天大胆子的,才敢盯上这座山。” 我点点头,“难怪李总定这规矩,高明!” 他得意的笑了,“老弟你这话我爱听,你是明白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那山上古墓很多,往往还都是古代豪门巨富之族的墓。我包了那一带五十年,周围全是我的产业,唯独那山,我从来不碰,但也不让任何人随意进出。那些盗墓贼们想进山,就得来拜我的山门,按我的规矩办事。挖出宝贝来分我七成,挖不出来,生死有命之外,还得给我留下一笔借道费。所以只要那黄河龙洞的传说还在,这山,就他妈的是座金山!” 我笑了笑,“李总这意思,是不是把我们也当盗墓贼了?” 他摆摆手,“你不是!开始我还真以为你是呢,毕竟你是黄老二介绍来的,他是个盗墓的,所以我自然也就把你看成他的同行了。不过咱们不打不相识,你的手段我算见识了,跟那些盗墓的不是一路,你是有本事的,所以你要进山,绝不是为了一两件明器,你是要做大买卖,对不对?” 我平静的一笑,不置可否,这种问题,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他觉得自己猜中了,嘿嘿一笑,让老头让开,坐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老弟,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想进山找的,是不是那长生不老的物件?” 我心里一动,一把抓住他的手,“您这都看出来了?” 问他的同时,他心里的一些秘密我顿时摸清楚了。 他是李唐皇族后裔,在他们家族里传承着一个秘密,黄河龙洞里有真龙守护着一件宝物,那宝物能让人长生不老。而一旦这宝物重现世间,那转轮圣王也将降临人间,给人间带来一场浩劫…… 武则天当年崇佛抑道,曾被高僧说成是转轮圣王降世。黄河龙洞中的那件宝物与转轮圣王据说有某种关系,所以当年海龙借道之后不久,武则天就失去了帝位。李洪的祖先相信,这两者之间是有必然联系的,所以他们留下了一条祖训,后世子孙要保护黄河龙洞,防止有人把那宝物挖出,天下大乱…… 知道这些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李洪并未看出我的神色有什么异常。 “老弟你虽然年轻,可不是那种做小买卖的人”,李洪看着我,“只是那黄河龙洞里凶险无比,八年前黄老二的师兄弟四个人进去了,死了三个,只有一个出来了还疯了。我就是带人去找他的时候,在河边发现的这枚龙鳞。兄弟,你有把握么?” 我看看那龙鳞,微微一笑,“您看呢?” “好!”他点点头,“那龙洞里据说有很多值钱的宝贝,我呢有一个不情之请,你能不能带我进去看一看……” “李总!”老头忍不住了,“您不该有这念头,那里面太危险了!” “是啊李总,您得慎重啊”,孙胜人也说。 李洪一皱眉,“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别总拦着我,这是我的梦想,梦想懂吗?” 俩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好在说什么了。 李洪继续转向我,“兄弟,只要你答应带我进去看看,其他的宝物咱们四六分,那宝物你带走,怎么样?” 他相信祖上的传说,却并不相信真有什么长生不老的宝物,他想进去,是为了看看那条神秘的真龙。 “长生不老的宝物,您也舍得?”我看着他,“不后悔?” “我不信有什么长生不老!”他摆手,“不瞒你说,我家老祖宗就是唐朝的宗室,那宝物是被武则天找到的,她不也没长生不老么?古人迷信,很多事传的邪乎,实际上根本没那么夸张。我想进去,是想看看那条真龙,这东西鳞片都这么大,真家伙那得多大个?我好奇的是这个!” 我摇头,“好奇不行,真有危险怎么办?我可不敢担这个责任。” “这个你想多了!”他赶紧说,“我不怕危险,现在的日子太他妈平静了,我不怕冒险!老弟你只要答应我,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绝不怪你,绝不会有人找你的后账!” 我看他一眼,“真的?” “真的!”他信誓旦旦的说。 我想了想,“还是不行,不带你的话,我们自己进去事情好办得多,带上你,你什么都不会,那万一要是……”我拿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他一拍大腿,“这样!我先给你两千万,算是……算是请你们带我进去了,行不行?” 舒兰轻轻咳了咳,看了我一眼,那意思让我别答应。 我沉思片刻,“李总,您真就是因为好奇?” 他看了老头一眼,点点头,“是!” 我平静的一笑,心说这里面肯定有事,我不好再拉他的手了,但是可以让温盈来搞定这个事。 “温盈”,我心里默默地说,“他为什么非要进去?” 耳边很快传来了温盈的声音,“主人,那老者跟他说,用真龙喝过的水,加磨碎的龙鳞入药,能让人返老还童,服用一次即可延寿百余年。” 原来还是为了这个,只是李洪不信传说,信的是他身边的这个老忽悠。 见我沉默不语,他有点急了,“兄弟,行不行?两千万不够?那我再给你加一千万,三千万,够了么?” 我想了想,“好,今晚给我,我就答应你。” “好,我先给你一千万,明天出发再给你一千万,从那里出来之后,再给你最后一千万,怎么样?”他看着我。 我莫然一笑,摇了摇头,“不行,今晚两千万,最后一千万,出来之后给我,要现金。” 他犹豫了一下,“行!” 我拿起酒杯,“好,那就这么定了!” 他也端起酒杯,“可是你得保证我活着出来,不然那最后一千万……” “放心,我一定让您平平安安的出来”,我淡淡一笑,“合作愉快!” 这事不错,先赚他两千万再说,至于他进龙洞的事,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回到房间里,我们先查看了一下结界,见它们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把那厉鬼放出来吧”,我对舒兰说。 她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筷子,掐指诀默念了几句咒语,在筷子上捋,接着将筷子扔到地上,腾的一声,女鬼瞬间显现出来,惊恐的看着我俩,往后退了几步。 “姑娘,别害怕”,我说,“我们要害你的话,你早就被打散了。我知道你被封在这里,必然有冤屈,退掉鬼相,显出本来面目,把你的冤情说出来,我们给你做主。” 女鬼似乎不敢相信,毫无生气的纯黑眼球看看我,又看看舒兰,犹豫不决。 “我只说一遍”,我盯着她,“如果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们了。” 女鬼跪下了,接着身上冒出一道光,变成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 “两位大师,我是被李洪折磨致死的冤魂,尸体就藏在这座楼的地下室里,被他们制成了标本”,女鬼啜泣着说,“他们不仅封住了我的尸体,更把我的阴魂封印在了这楼内,我报仇无门,又不能去投胎,希望两位大师帮帮我,若我大仇得报,我来生必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又是一个要做牛做马的。 我看看舒兰,“你说怎么办?” “得找到她的尸体,才能解开她的封印”,舒兰说,“地下室我们进不去。” “大师……”女鬼哭着说,“求大师救我!” “那你还要不要报仇?”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如果大师救我,那我的仇……”她想说不报了,可是我看得出来,她怨气冲天,根本不可能放下这仇恨。 我明白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李洪请来的?” 她抬头看着我们,“难道不是么?” 我平静的一笑,摇了摇头,“姑娘,我明天就找他要你的尸体,让他们把你送回家乡,入土为安。不过你是厉鬼之身,除非被超度或者大仇得报,不然怨气太重,无法投胎转世。这样,你答应我一个条件,那我就允许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21 特殊使者 “什么条件,大师您说!”女鬼一下子精神了。 “半年之内,不要碰李洪”,我说,“容他多享受半年,然后你再报仇,答应么?” “好!我答应!”女鬼很痛快。 我一笑,“别以为我是为了保护他,这几座楼里辟邪的物件太多了,你贸然报仇,只怕自己先会被打的魂飞魄散。我和他现在毕竟是合作关系,我让他把你的尸身入土为安,你至少要给我个面子,不要让我太难做。半年之后,他气运衰弱了,到时候你想报仇也就简单了。” “多谢大师!”女鬼赶紧磕头。 “你叫什么名字?”舒兰问。 “我叫李红,与他名字同音,不同字,红色的红”,她说。 “他为什么要折磨死你?”舒兰又问。 “因为我名字和他同音,八字命格也和他相配”,她恨恨的说,“三年前我和我男朋友一起来这里向他借路,被他看上了,当晚就下迷药糟蹋了我。我男友愤恨不平,李洪就给了他三百万,那个畜生就把我卖给了他!” 我和舒兰面面相觑,这他妈的也算男人么? 女鬼顿了顿,继续说,“从那之后,他没日没夜的折磨我,我几次逃跑都被他抓了回来,打的遍体鳞伤。最后一次,我想趁他在我身上的时候杀了他,结果我力气小,只把他扎伤了,他盛怒之下,把我活活打死了……” “这个畜生!”我骂道,“真该活剐了他!” 舒兰拍拍我胳膊,示意我别这么激动。 我轻轻舒了口气,看看女鬼,“你先走吧,明天我让他派人把你的尸身送回原籍安葬,给你家人一笔补偿,半年之后,你再报仇吧。” “多谢大师!”女鬼哭着磕了几个头,站起来转身向门口走了几步,消失了。 “这楼里还不知道有多少厉鬼冤魂都是被他害死的呢”,舒兰叹气,“只是我们救不过来,没那么多时间。” “没事,救这一个就够了”,我说,“他害了那么多人,可他只能死一次。有这一个李红,将来够他受的。” “你觉得他真得只能再活半年么?”舒兰无奈的一笑,“我看不像,他的面相,至少还能再活二十年。” 我笑了,“我答应王玲替他二叔报仇,李洪砍了王建兴一条胳膊,半年之后,这个女鬼李红就会要他的半条命。他运势不行了,这些被他害死的厉鬼们都会解脱,一个个的排着队找他报仇。让这些冤魂折磨他二十年,那才是真的报仇了,不然一下子要了他的命,不是太便宜他了么?” 舒兰点点头,“你说得对!” 我看看她,“咱俩今天睡一张床,队长,你放心么?” 舒兰一笑,“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睡吧!” 副楼阴气很重,但我们的这个房间里却十分的温暖,我俩就在那张大床上,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有人给我们送来早餐,吃过之后,我去见李洪,直接提出来要去看他的副楼地下室。 “去那干嘛呀?”他不解。 “昨天掐你的女鬼,叫李红,红色的红”,我说,“她的尸体被你们做成了标本,就在地下室里,对吧?” 李洪愣愣的看着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呃……是。” “带我去看看,马上去”,我严肃的说,“不然的话,李总你活不过明天。” 这招果然管用,他立即起身,从桌上拿起钥匙,“走!” 地下室很大,有三道门,从进入第二道门开始,空气里开始有福尔马林的味道,当第三道门打开的时候,浓烈的药水味扑面而来,我们迅速捂住了鼻子。 李洪却早就习惯了,看样子他经常来这。 “我以前学过解剖学,有时候会买些尸体来,自己解剖了做研究”,他尴尬的说。 其实他也知道我们不信,可是面子毕竟还是要维护的,总不能直接说是他杀了李红吧? 空旷的地下室,像是一个医学院的标本实验室,更像一个屠宰场。大大小小的瓶子里,泡着很多人体内脏和器官,仅年轻的女性生殖器就有三个,只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被他害死的人。 这根本不是解剖学研究,李洪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色魔,变态! 他把我们带到一个浴缸大小的玻璃柜子前,那里面有一个全身赤裸的年轻女尸,身上满是伤痕。女尸保存的比较完整,是用特殊的透明填充材料整体密封的,看看得出来,她头部和胸部以及腰部的骨骼都有变形,这姑娘是被活活打死的。玻璃柜子四角都有三脚架支撑离地,在柜子的底部,贴了符咒。 “这就是李红的尸体”,他心虚的说,不敢直视我们。 “把那些符撕掉”,我说,“你亲手撕。” “兄弟,这可不行”,他一惊,“那样的话,李红她会来找我索命的!” 我看他一眼,“你贴了这符,昨天她不一样差点掐死你么?” 他犹豫了一下,“可是这……” “你信我的话,现在就撕了”,我说,“今天就安排人,把她的尸体送回原籍,入土为安。再给她家人一笔补偿费用,这样一来,她的怨气就可以稍微减轻些了。不然的话,她随时会跟上你,让你死于非命。” “好,我听你的!”他看看那些符,一咬牙,走上去几下撕了下来,“李红,你自由了,我今天就派人送你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是发颤的。 “今天必须送她走,再给她家人一笔补偿”,我说,“这事你交代人办,我们准备一下,去山上。” “好”,李洪看了那柜子中的女尸一眼,“我这就安排人!” 他办这个事的时候,我和舒兰离开了李家,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停车场,苗乙和赵思辰已经在那等了半天了。 见我们来了,苗乙赶紧迎过来,“队长,没吃亏吧?” 舒兰一笑,“有小马在,还能让我吃亏么?放心吧,一切顺利,你们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苗乙说着看了赵思辰一眼。 赵思辰脸色很不好看,见我们都看着他,只好晃了过来,“队长,我没问题,随时可以出发。” 舒兰打量他一阵,“赵思辰,给你十五分钟,你俩的问题说清楚,我不希望团队中有这样的情绪。我们这次的任务很危险,大家要团结一致,你现在这样,我不敢让你去。” 赵思辰没说话,漠然的看着远处。 “苗乙,咱们去车上说点事”,舒兰拉着苗乙走了。 苗乙回头看了我俩一眼,什么也没说。 就剩下我们俩男人了,他看着我远处,我也看着远处,谁也不说话。 几分钟后,他掏出烟来点着了一根,接着把烟盒递向我。 我没接,也没动。 “昨天都冲动了,我不跟你计较”,他说,“看在同门师兄弟的面子上,我不逼你道歉。苗乙喜欢你,王玲也喜欢你,操,我他妈的看上的姑娘都喜欢你,也不知道你到底哪比我好!” 我木然一笑,接过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里,一伸手,“打火机!” 他掏出打火机来塞到我手里,继续说他的,“我也想清楚了,为了个女人,尤其是只喜欢你,不喜欢我的女人,不值得!但我要跟你说清楚了,以后我要是看上谁,一定先告诉你,你他妈的要是再碰,那就别怪我了!” 我点着烟,轻轻的吸了口气,没理他。 他有点无趣,耸耸肩,“行,你牛逼!你是鹿长老的外甥,你爸妈都是三神教北宗长老,我他妈早就知道这些了!论血统出身,你比我高贵,我不跟你这死要面子了,行了吧?” “真他妈没劲!”我不屑。 “程小马你够了吧?”他盯着我,“你想怎么着?直说!” “没想怎么着”,我说,“苗乙是我的,你丫别再打她主意。因为我媳妇跟我吃醋,你知道这叫什么么?” “什么你媳妇?你媳妇现在是白伊伊!” “白伊伊是我的,苗乙,更是我的!”我迎着他的目光,“懂了么?说的够清楚了么?” “行行行,都你的!”他不耐烦的摆摆手,“我他妈不惦记了,反正苗乙也看不上我!我他妈英俊潇洒又有钱,缺女人么?至于这么犯贱么我!” “你他妈就是犯贱”,我一笑,“下次再有喜欢的姑娘,早点打招呼,不然,我还给你睡了!” 他瞥我一眼,“你大爷的!能的你!” 我俩彼此看了一会,都忍不住笑了。 男人之间有矛盾,要么打一架,要么抽根烟,一般的小问题基本都能解决。所以吸烟虽然有害,某些时候也是有大用处的,比如我和赵杂毛闹别扭的时候,烟往往就是帮我们结束冷战的特殊使者。 互相锤了几拳之后,赵思辰脸上的不悦彻底消失了,那种固有的不正经又开始抬头,他搂住我肩膀,看看远处的舒兰和苗乙,回过头来,压低声音,“哎,分享一下,王玲那妞身材怎么样?用户体验好不好?” “她身材好不好,你看不出来么?” “那不是穿着衣服了呢,我说的是,不穿的时候……”他一脸羡慕的看着我,“你丫真有艳福,那姑娘那胸,又大又挺的,我看了就流口水,结果还没等老子发起攻击,就让你小子给人姑娘开发了!哎……” 我一笑,“行了吧你,她毕竟跟我睡了一晚,你这么说合适么?占便宜是不是?找揍是不是?” 他也笑了,“得了得了,我不就是过过嘴瘾么?哎兄弟,说真的,你昨晚没顺手把队长给睡了?” 我给他一肘,“去你的!胡说什么?那是我姐!” 赵思辰一下子愣住了,“我操!你爸够牛的,愣把她妈妈拿下了?那可是同门师兄弟的媳妇啊!我说你丫这么爱跟我抢女人,这下算是找着根儿了!”手机用户请浏览m.aiquxs.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2 青龙觅珠 那座山本来没有名字,李洪给他起了名字,叫洞山。洞山严格来说不是山,只是一个海拔三百多米的山峰而已,它藏身于洛北的群山之中,属王屋山余脉。 洞山周围,人烟稀少,只有李洪公司修建的一些未完工的简易房屋。这是为后续开发做的必要准备,李洪并没说谎,一个规模很大的度假村正在筹划,一两年内就要动工了。 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准备在工程部的简易楼房里住一晚,第二天一早进山。 此行一共六个人,除了我们四个之外,还有李洪和那老头。路上我问了他的名字,他叫杨登。 杨登并不和我们一起进山,他跟着来是李洪的意思,我们进山之后,他负责在驻地留守,作为接应。 当天晚上,我们研究了一下进山的计划,上洞山有两条路,南路和北路。东路比较近,车能开到山脚下,而且路况李洪比较熟悉;南路要经过一条河,然后穿过一片次生林,然后才能上山。 “你那龙鳞,就是在南路经过的那条河边找到的吧?”我问。 “对!”他点点头,“那条河很深,水也急,直接过基本不可能。如果不带工具的话,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徒步涉过去,叫葫芦口。” 我看着地图,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舒兰看看我,“你觉得走哪边比较好?” “关键是,密道的位置到底在哪”,我看看他们,“之前进过密道的人,三个死了,一个疯了,我们又不可能拿着洛阳铲一点点去找。这洞山说是不大,可是要是挖起来,一两百年都挖不过来。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要么找到密道,要么……” “要么什么?”苗乙问。 “是啊,要么什么?”赵思辰也问。 “要么走水路”,我淡淡的说。 “水路?”李洪一愣,看看身边的杨登,“沿着河上去?能行么?” 杨登摇头,“行不通,行不通的!二十年前,我们沿着河往上走过,半山腰的时候有一个瀑布,落差近三十米,到那就没路了,根本行不通!” 瀑布?我心里突然一动,阴神瞬间离体,刹那之间,洞山瀑布出现在我面前。 这瀑布不算宽,但水流很急,声音仿佛雷鸣。两边的地势极其险峻,仿佛被刀劈斧凿过一般。我看了一会,只看上面的水,不至于声音这么大,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水似乎突然被加强了,好像是后面有一股更强的水再不断的喷出来似的。 我纵身飞过水流,来到瀑布后面一看,果然,瀑布后面藏着一个三米多宽的山洞,一股强劲的水流从洞里喷出,加强了外面的水势,而从瀑布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小马,小马!”耳边突然传来了赵思辰的喊声。 我瞬间回到本体,回过神来一看,他们都在看着我。 “你怎么了?想什么呢?”赵思辰问。 我平静的一笑,“呃……没什么,刚才说到哪了。” “等你拿主意呢,队……舒兰的想法你觉得怎么样?”他问。 我看看舒兰,“什么想法?” “我觉得可以从卦上去分析一下密道的位置”,舒兰说,“根据咱们出发前得到的卦象,或许可以推断出来。” “哦,可以!”我想了想,“这样吧,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我和舒兰单独聊会,分析一下卦象,然后咱们再做决定。” “好,我看行!”赵思辰看看李洪和杨登,“你们没意见吧?” “我们听程爷的!”杨登说。 “小马兄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李洪也说。 苗乙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我看看舒兰,“跟我出来一下,咱们去外面聊。” 我们来到楼外,找了块大石头,坐在上面,继续聊这个问题。 “你的思路很对”,我说,“我刚才出阴神去查看了一下洞山瀑布,发现那瀑布后面有个山洞,里面喷出了一股很强劲的水流。那瀑布声音特别大,跟雷声似的,就是因为那股水流。” 她一愣,“这说明什么?” “想想咱们之前分析的卦象”,我说,“贲之艮,艮为路径,为密道,离火为正南方,这就是说,入口是在正南方,互卦是雷水解,雷为震木为龙,主动;坎为水,而那瀑布和河流就是水……结合起来分析,你觉得洞山瀑布后面的山洞,是不是很有玄机?” “可是那山洞能进人么?”她问。 我摇头,“根本进不去,水流太急了,而且上去都很难,两边的地势特别险峻。” “那这玄机在哪呢?”她想了想,“王建龙说,他只记得他们当初找到的密道口是在半山腰,那个地方特别的安静,连鸟叫声都很少听见。雷水解,从卦名上看,的确跟那洞山瀑布很符合,可是密道口周围既然很安静,那就说明它的位置离瀑布很远,这又怎么解释?” 我淡淡一笑,“如果……密道不止一条呢?” “不止一条?”她一愣,“你是说……” 我点点头,“你想,王建龙他们从竖井密道进入,发现了石门,出来的时候就迷路了,后来炸药爆炸了,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是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在河边,这是为什么?姑且不说那竖井密道很怪异,就算它不怪异,炸药爆炸之后,那密道都塌方了,就算我们找到了,还能用么?而且他们是被塌方埋住了,最后却在河边被发现,而且身边还有龙鳞,你说这说明什么?” “竖井密道崩塌,他落入了另外一个密道里,一个有水的密道”,她看着我,“然后被冲了出来,那龙鳞也是同样的原因……” “没错!”我说,“所以有一种可能,就是密道有两条,竖井密道已经被炸了,不可能再用了。所以我们的卦上只显出了一条密道,那就是水下密道!” 她沉思片刻,“可那水下密道,在哪呢?” “我隐约的觉得,这是一个地造天成的风水布局”,我说,“你看,瀑布后面藏水洞,沿河还有葫芦口,你不觉得这像某种风水布局么?如果我们猜得不错,只要能知道这个布局的来头,说不定就能反推,找到水下的密道入口。” 她点点头,“说得对,应该可以!” 我看着她,“这个布局,你有印象么?” 她看我一眼,摇了摇头,“这是风水的范畴,可师父教我的是卦和阵法,这个……不是我擅长的。” 我掏出手机来看了看,这里虽然是山区,但信号还算凑合,“还有一个办法,你师妹马炎炎常用的。” “什么办法?”她赶紧问。 我一笑,“临时抱佛脚,遇上不懂的,问师父!” 我拨通了林师叔的电话,但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难道师叔是在练功,或者是在嘿咻?要不然以他那么细致的人,既然开机了,就不会不接电话啊! 我突然想了他之前说的话,闯祸了,别给他打电话,直接找马炎炎。可是我现在祸还没闯呢,难道师叔就开始避嫌了? 正胡思乱想着,师叔的电话回过来了。 我赶紧接了,“喂,师叔,您正忙着么?” “刚才有点事,怎么了?”师叔的声音很平静,不像刚嘿咻完的样子。 “师叔,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有点像某种风水布局,就是一座山的半山腰有一个瀑布,瀑布后面还藏了一个水洞,水洞里面的水特别的急,河的下游特别深,只有一个可以徒步过去的地方,叫葫芦口……” 我手口并用,连说带比划的描述了半天,师叔一直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 “师叔,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我描述完了,顿了顿,“您觉得这是不是一个风水布局?” “这叫青龙觅珠,也叫双龙追月”,师叔平静的说,“一闪之水,两次分流,一次是在瀑布之后,这叫亢龙;另外一次在河道中,经暗道进入地下暗河,形成地下瀑布,这叫潜龙;这样的布局一般是天然形成,能聚集方圆数百里的灵气,在山下的地下暗河里,应该会有灵物生存……” 我不由得笑了,“我懂了,谢谢师叔!” 师叔一笑,“先别谢那么早,沿着河往下找,到水势由急而缓,变化明显之处,往回反推十九丈三尺远,就是暗河入口,潜龙藏身之处。剩下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好,我懂了师叔!”我兴奋的说。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看舒兰,“咱们没猜错,这叫青龙觅珠,也叫双龙逐月,是个天然形成的风水布局,能聚集百里之内的灵气。师叔说我们只要沿着河往下游走,找水势由急变缓之处,反推十九丈三尺远,就是地下暗河的入口。这是真正的密道,可以直接进入暗河!” 舒兰点点头,“林老师不愧是风水大师,果然厉害!” “哈哈哈……说的是,这下咱们可以踏踏实实的睡觉了”,我有点小激动。 “可是……”她突然一皱眉,看看我,“怎么出来呢?” 我一愣,是啊,光想着怎么进去了,忘了出来的问题了。地下暗河进去的话,不可能沿原路出来的,那怎么办? 我沉思片刻,心里有主意了,“这样队长,今晚你跟我一起睡,给我护法,我出阴神去找暗河入口,先进去实际看看路线,找到出口之后,咱们再做定夺!” 舒兰点点头,“好,不过我一个人力量不够,让苗乙一起吧!”手机用户请浏览m.aiquxs.co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23 铁甲将军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4 葫芦口1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5 葫芦口2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6 八臂金刚1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7 八臂金刚2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8 石壁灵图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9 李鹞子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0 红琥1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1 红琥2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2 锁灵石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3 马爷的规矩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4 九杀之门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5 机关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6 禁地之界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7 阴阳手环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8 龙魂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9 死中得活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 白玉龙鳞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 金蝉脱壳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3 才女温盈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4 再见初恋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5 鬼差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6 太懂事了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7 天生观1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8 天生观2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9 天生观3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0 恋尘子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1 酒仙桥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2 守株待兔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3 师父的姐妹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4 圈子太小了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5 措手不及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6 混元之血1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7 混血之血2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8 欲擒故纵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19 幻境中的真相1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0 幻境中的真相2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1 心魔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2 手环之秘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3 真与假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4 我愿意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5 鹿家的孩子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6 长老之族 ,请记住 全文阅读无弹窗_笔趣阁 27 大震 ,请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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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轻轻的舒了口气,降下车窗,闭上眼睛感受夜风的清凉。一些雪花夹杂在风中,扑到了我的脸上,这丝丝冷意让我的心顿时清醒了过来。林师叔说,要救冷婉儿,须得在今冬第一场雪之前。这应该就是今冬的第一场雪了吧,我不由得笑了,心说林师叔,我做到了。 手机震动了几下,我没理会,因为怕是苗乙或者伊伊发来的信息。这个时候,我回复也不是,不回复更不是,所以干脆先不看手机了。 但是发信息的人很倔强,接着又发了三四条。我掏出手机来,看都不看,准备关机,就在这一刻,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我一看,笑了,是韩子淇。 “子淇”,我看着外面风中零星飞舞的雪花,“你杀青了?” “嗯!我飞机刚落地,小马,你在哪呢?”韩子淇又兴奋又冷,声音有些颤抖。 “我在高速上呢。” “高速?你去哪啊”,她问。 “去东北待一段时间,估计得年底回来了”,我说,“到时候咱们聚。” “那好吧”,韩子淇有些失落,“给你买了个礼物,本来想亲自送给你呢。这样吧,你到了东北给我发个地址,给你快递过去!” 我笑了,“好,还是老同学对我好,总想着我。” “知道就好”,她很开心,“那行了,我不跟说了,先上车了,记得给我发地址啊!” “好!” 我看了看那几条微信,基本都是韩子淇发的,只有一条是赵司辰的,“小马,你什么时候回来,苗乙情绪很不好,你走之前回来跟她见个面。” “知道了”,我想了想,打开了苗乙的微信,“我走了,保重。” 苗乙没回复。 我自嘲的一笑,心说既然发了,俩媳妇就不能只发一个,接着又给白伊伊发了一条,“我走了,照顾好自己。” 白伊伊很快回复了过来,“放心,家里有我。” 我被她逗乐了,笑着摇了摇头,白伊伊总是能哄我开心,不管什么时候。 小姨说让我到东北之后不要跟她们联系,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我会尽力。蒋婷的事让我明白了,对于两大巫术门派而言,两家的弟子谈恋爱,稍稍处理不好,就会引发链式反应,造成核爆炸。巫师属兑金,性格都比较热烈,多变而单纯,就像小女孩一样,情绪极不容易控制。 一个巫师都不好控制的情绪,又何况两大巫术门派呢。今晚红婷姑姑虽然没直接出手,可我看得出来,小姨和薛景山加上我和秦静联手,都不是她的对手。而秦思思的修为我是见识过的,直接把我秒杀了,她的本事肯定是在蒋婷之上的。正如白伊伊所说,九妹祝弟子或许不如我们多,但实力非常强悍,如果两家真打起来,就算九妹祝只剩下一个弟子,也会让三神教付出沉重的代价。 我现在理解了,我们总坛教主为什么要收集圣物。 我现在更理解了,两派的人对我和白伊伊的事为什么这么敏感。 我们和九妹祝,是彼此眼中的猛虎。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人与虎,永远无法真的信任彼此,这就是我们的宿命。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往座位上一靠,闭上了眼睛。 “一天经历了这么多事,累了吧?”秦静看看我,“坚持两个小时,到秦皇岛再休息。” “不累,今晚不睡都行”,我看看她,“静姐,辛苦你了。” “少爷,您要是这么说就跟我见外了。” “别叫我少爷,不习惯”,我说,“就叫我小马吧。” “好!”她很痛快,“小马这名字好听。” 我平静的一笑,“静姐,你送我到安平镇之后,就要回来了吧?” “对”,她看看我,“不过,如果你自己一个人不习惯,我可以陪你多待两天。” “那不用”,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我连自己都管不好,直接让我去做堂主了,长老们也真是放心。” “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她说,“凭你的本事,再加上你这性格,天生就是做堂主的料。” 我看她一眼,“是么?哎对了,你见过我爸么?” “鹰爷?见过”,她说,“不过想来也有近十年了吧,那时候我才十六七岁。” “哦”,我点点头,“他做过堂主么?” “当然了”,她说,“长老们都是从堂主开始,一步步晋升上来的。” “那我小姨也当过么?” “二小姐当过一年的堂主,一年的三翎祭司,然后晋位五翎祭司,接着以五翎祭司的身份,跟随咱们北宗先圣女,又过了几年,才做的长老”,她如数家珍。 我点点头,心说既然所有人都要从堂主做起,那好,老子就先行一步。万丈高楼平地而起,老子有在赤焰堂立下的功勋,再加上点基层的历练,我就不信自己混不来个长老的位置。 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心说等着吧,九堂弟子们早晚得赴老子后尘,没准这次就是总坛教主赏识我,先拿我做个试点呢。 人哪,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希望。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希望,也没有绝对的绝望,既然事情都是两面的,那我干嘛不往好处想呢? 看我笑了,秦静也笑了,“心情好些了?” “好了!”我舒展了一下身体,“老子是去打天下,广阔天地才大有可为,总在赤焰堂待着,白瞎了老子这身本事了!” 她噗嗤一声,“你这身本事,这两个月可不能随便用了。记住二小姐的话,你现在可是带着伤呢。” “那能喝酒吃肉么?” “那没问题!” “那行房呢?”我问。 她一愣,看看我,“二小姐真没说错,你呀,就不会亏着自己。” “哈哈哈……”我笑了。 她也笑了,边笑边摇头,“真是鹰爷的儿子,虽说风流不像他,可你这一笑的时候,简直和他一模一样,一个模子里叩出来的!” 直到我们在山海关下高速,找到酒店住下,苗乙也没给我回信息。这是个乖孩子,看来小姨的某些话,不止对我一个人说了。 我并不在意,这样挺好,牵扯的越多,牵挂的就越多。等到了东北,凭马爷这一身本事,相貌堂堂的,还怕没妞儿喜欢么?据说东北女孩子个子高,身材高,性子爽朗,那叫一个带劲!老子在东北打天下,怎么也得泡几个东北小娘们儿提提面儿才是! 就这么想着,我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薛景山只让我赶往黑龙江安平镇,却没给我限定日期,所以我也就不着急了。在秦皇岛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天我们给车装了防滑链,然后继续出发,前往沈阳。又住了一晚上,转过天来,这天晚上到长春。 酒店是早就定好的,我们到了之后先办了入住,然后打车出去吃了顿烧烤。 长春的烧烤好吃,贼好吃! 吃完之后,我俩找了个咖啡厅,点了一壶摩卡,两碟干果,边听歌手唱歌边聊天。 一直聊到十点多,她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赶紧接听,“二小姐……对,我们在长春……嗯,好的!” 我好奇的看着她,“哎,小姨跟你说什么了?” 她收起手机,看看我,平静的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往我面前一递,“这是你的卡,可以给你了!” 我接过来,看看她,“这卡不是在我小姨那么?她让你给我的?” “对”,她看看表,“咱们回去吧,一会你就明白了。” 我没多问,她结了账,我们出门打车回到了酒店。 就在我刚回到房间的那一刻,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4 东北大妞 我的账户上,被存入了四千万!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又一条信息到了,还是我的账户上,又被存入了五千万。 我想了想,起身去找秦静,这个事她一定知道。 秦静当然知道,她知道我会去找她,所以根本就没睡。 我把手机往她面前一递,“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你该得的钱啊”,她很平静。 “那这钱是打给我的?小姨么?”我问。 秦静点点头,“二小姐昨晚把龙门令拍出去了,三块一共卖了三亿,她给总坛留了一个亿,给你一个亿,然后舒兰和苗乙各五千万。”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龙门令卖了三亿?小姨分给我一个亿?” “不是你小姨,是总坛”,她看着我,“清楚了么?” “可我收到的是九千万呀!” “因为之前她说过,你要拿出一千万上缴赤焰堂。你这一个亿分两笔到账的,每笔五千万。第一笔中把你该上缴的划去了,所以是四千万,到你手上一共九千万”,她说,“账目很清楚!” 我想了想,“这样啊,明白了!” 她给我倒了杯红酒,“至于白玉龙鳞那四个亿,你得等一段时间,那个复杂一些,但很快也会到账的。” “嗯”,我拿起酒杯,喝了红酒,“我回去睡了。” “等等!”她喊住我,“睡得着么?” “不知道。” 她笑了,“行了,你问吧。” 我在她身边坐下,“小姨为什么要卖龙门令?” “为什么要留着呢?”她反问我。 “是你让我问你的。” “那天在三芝堂,你的白玉龙鳞拍了七个亿”,她在我对面坐下,“同时我们也放出了消息,那白玉龙鳞是三神教赤焰堂弟子从黄河龙洞中得来的。你的白玉龙鳞成功拍出之后,赤焰堂名扬天下,那黄河龙洞自然也就黏住了金主儿们的目光。” “一块龙洞中的白玉龙鳞就拍出了七个亿,那龙洞在他们眼里,已经是是一个价值不可估量的宝藏了”,我会心一笑,“所以这时候,再留着龙门令不但没好处,反而会招来麻烦。那三块龙门令对我们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小姨先用白玉龙鳞挑起人们对黄河龙洞的狂热兴趣,然后再把龙门令高价出手,这样一来可以大赚一笔,二来还可以甩掉包袱!” “对!”,秦静看看我,“你很聪明。” 我点点头,“我回去睡了。” 秦静微微一笑,“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去哈尔滨。” 那一晚我睡的很踏实,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来一看,长春下雪了。 秦静一大早打车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回来一件貂皮外套和一套保暖内衣。 “越往北走越冷”,她说,“你身上还有伤,不能沾寒气。” 我微微一笑,“谢谢静姐。” 她把外套给我穿上,帮我整理了一下衣襟,打量一番,点点头,“不错,精神!东北人讲究这个,你是来当堂主的,不能让弟子们小看了才行。” “弟子们敢小看堂主么?”我问。 “怎么不敢?”她一笑,“弟子多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你总不能都用你的本事去让他们心服口服吧?人在江湖上走,面子很重要,该讲究的必须要讲究。” 我笑了,“这个我懂,我师父就很江湖,从小耳濡目染的,看也看会了。” “只是你身边没个女人照顾,终究不是办法”,她看看我,“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身边怎么能没有优秀的女人呢?不过呢,你从不委屈自己,估计过不了多久,身边就要出现新的小姑娘啦。” “怎么可能呢?”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现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她眉毛一挑,“哦?真的不可能么?” 我俩互相看着彼此,噗嗤一声都笑了。 秦静的嘴估计是开了光的,当天晚上就应验了。 晚上八点多,我们到了哈尔滨,刚一进市区,我的手机就响了,是个本地的陌生号码打来的。 “喂,你好。” “是马哥么?”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不是马哥,我是程哥”,我说。 “程哥?”女孩一愣,“一样的,程小马对吧?” “你谁呀?”我纳闷。 “我叫李文,是薛长老的徒孙儿”,她说,“我师爷说派你过来安平镇当堂主,我在哈尔滨等了你两天了,你现在到了么?” “到了”,我看看秦静,“你说等了我两天了,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之前师爷说让我来等新堂主,没说是谁,你电话是今天告诉我的,说你可能是晚上到”,她说,“啥也别说了,到了就好。那个马哥你在哪呢?给我个定位,我去接你,然后咱们先吃饭去!” “好!” 挂了电话,我打开微信,果然有一个叫李文的女孩加我,看头像是个非主流的年轻姑娘,颇有几分姿色。 我给她发了定位,然后问秦静,“薛景山怎么知道咱们今天到?” “我跟他说的”,秦静说,“每天我都会跟他通个电话,这样他好安排后面的事。” “这样啊”,我点点头,“现在到哈尔滨了,明天到安平镇,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明天一早”,她顿了顿,“你要是想让我留下,我可以晚走几天。” “你能留几天?”我平静的一笑,“回去吧,剩下的事,我自己办!” 她犹豫了一下,“小马,你一个人来东北,人生地不熟的,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我一会跟二小姐说一声,多陪你些日子,等你打开局面了我再回去。” 我看看她,“男人,要么是条龙,要么是个熊,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我要是自己连个局面都打不开,以后又怎么镇住手下的弟子们?静姐,放心吧。” 秦静看了我很久,轻轻的点了点头,“好!” 李文个子很高,也穿着貂皮,打扮的很洋气,光耳洞就扎了五个。 是个典型的东北大美妞。她开了一辆红色路虎,车头上贴了一个凶猛的狼头,一看就够虎! 更虎的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个车队来的,十二辆车,清一色全是路虎,开车的都是穿着拉风的女孩。 下车之后,李文手臂一挥,带着十二个女孩冲我们走了过来。 秦静一笑,“瞧见没?这就是东北人的豪气,你要是不穿的体面点,在这小姑娘面前都没面子。” 我嘴角一笑,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貂皮上衣。 李文带着娘子军走到我面前,一抱拳,“马哥!” 后面的十二个小姑娘也跟着抱拳,齐声高喊,“马哥!” 有点像社会人,是不? 我点点头,看看李文,“怎么带这么多人来?” “她们都是我徒弟”,李文说着打量我一下,“瞧你也不大呀,好像还没我大呢,这么年轻就当堂主,牛逼!” 我冲她伸出手,“我叫程小马!” 她一愣,下意识的接住了我的手,“我知道啊!” 我一笑,“我知道你知道,现在,我也知道了。” “你知道啥了?”李文纳闷。 我看看她身后的女孩们,“这十二位姑娘,只有三个是你的徒弟,剩下的九个,有五个是你雇来的,还有三个是你徒弟的女朋友,文姐,你自己来就够了,没必要整这么大排场吧?” 李文一愣,“我操,你怎么看出来的?” “是你告诉我的呀”,我逗她,“你看我年轻,心里就想,这小子毛还没长齐呢,就他妈能来当堂主,肯定是有后台!早知道是这么一货,老娘自己来就得了,白瞎的花了那么多钱雇人雇车的。文姐,我说的没错吧?” 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愣愣的看着我,“哥,你会读心术么?” “我不会读心术”,我看着她,“我只会巫术。” 李文愣了几秒,赶紧重新站好,掐手诀重新向我施礼,“堂主!虎山堂祭师李文,欢迎您来东北!” 后面三个女孩也敢接掐手诀跪下了,“虎山堂弟子,欢迎堂主!” 其它那些姑娘们都尴尬了,互相看了看,也跟着跪下了,“欢迎大哥!” 我看看她们,点了点头,“原来,我的堂口叫虎山堂。行了,咱们算是认识了,都起来吧!” 李文第一个起来,后面的女孩们也跟着起来了。 “堂主,酒店我给您和这位……这位姐姐安排好了”,她看看秦静,又看看我,“咱们先去吃饭吧!” “好,自己人去”,我看她一眼,“至于雇来的那几位姑娘,让她们开车回去吧!” “是!听您的!”李文说着冲后面几个女孩一使眼色,“都回去吧,多的钱不用退了,赶紧的!” “谢谢文姐!”几个女孩高兴了,“谢谢大哥!” 秦静看看我,满意的一笑,“我现在放心了,二小姐说得对,你身上有鹿家和程家的血,天生就是当长老的料……” 我平静的一笑,“我饿了,咱们走吧!” 李文给我们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定了两个套房,晚饭则是在距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饭店里吃的。她定了三桌,虽然我让那五个雇来的女孩先走了,但她也没退桌,结果就是我们只有七个人,却占了整整一个大套间,吃了三桌宴席。 李文是典型的东北姑娘,不办不讲究的事,尤其是关乎面子的事。 她的三个徒弟坐一桌,她自己和我们坐一桌,至于那个弟子的女朋友则有福了,一个人面对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拿着筷子直发愣,都不知道该先吃哪个好了。 “这么多菜,吃不了让她们带走”,我对李文说,“不然太浪费了!” “没事堂主!咱不差这点!”李文给我满上酒,“今儿个我得把你们伺候好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去安平镇。” “为什么只有一个祭师来了?”秦静问,“虎山堂其它的祭师们呢?” “甭提了,说多了闹心”,李文端起酒杯,“今儿个咱先不提那些,堂主,秦小姐,我代表虎山堂全体祭师和弟子,敬你们!”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5 虎山堂 她这么一说,其它两个桌上的四个女孩也赶紧端起了酒杯,双手捧着,“敬堂主!” 我看看秦静,她点点头。 我站起来,端起酒杯,“好!喝!” 酒的度数很高,我一口干了,胸口一片热辣,很过瘾! 喝完之后,我坐下了,李文拿起瓶子,继续给我和秦静满上,接着又拿起了自己的杯子,“堂主,这一杯是我自己敬您的,今天我这事做的不够敞亮,您别往心里去,我先干为敬!”说完,她一口干了。 我看看杯子里的酒,端起来也干了。 她还没完,又给我满上了,“这第三杯,我要代表……” “等等!”我按住她的手,“瞧你这意思,至少得让我连干三杯,是吧?” “那必须的呀!”她说,“我这三杯先让您漱漱口,后面我徒弟她们都挨个等着敬您呢!” 我一愣,看看那四个女孩。 四个女孩正满眼热忱的看着我,我心说幸亏是打发走了几个,不然今天晚上这是要灌死我的节奏啊! 但是在东北,喝酒可是大事,这既是李文的心意,也是她的试探,我要是在这上面怂了,面子可就栽了。 我淡淡一笑,“好!这第三杯,你要代表谁?” “这一杯,我代表虎山堂那俩不懂事的老玩意儿敬您!”她双手端着杯子,“别的我就不说了,都在酒里了!” 秦静一皱眉,“等等,你是说虎山堂还有两个祭师,他们没来?” “是”,李文说,“那俩老东西的事,一两句说不清,今天咱们高兴咱们的,别让那俩老玩意儿扫了咱们的兴!堂主,来,我敬您!” 秦静看看我,“这杯酒,你能喝么?”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为什么不能喝?文姐这么给我面子,我能不兜着么?不过文姐,这酒呢,你替不了他们。这杯酒,咱俩喝,找个什么明目呢……”我想了想,“就祝你师爷他老人家,身体健康吧!” 李文高兴了,“好!哥你够意思!我先干为敬!” 我一笑,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接着坐下来看看那四个女孩,“你们不是要敬酒么?一个个来,本堂主,来者不拒!” 东北人能喝,东北女孩往往更能喝,那顿饭让我记住了一个道理,跟东北女人喝酒一定要谨慎,不然会醉的很难看。 我是被秦静和李文驾着离开饭店的,到了酒店之后,一进房间我摇摇晃晃的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就吐了。吐得稀里哗啦,眼冒金星,耳边嗡嗡直响。吐完之后,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在秦静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回到房间里,往床上一躺,顿时意识就模糊了。 秦静给我脱了外衣和鞋子,转身去卫生间了。 依稀听见李文凑到我床边问,“堂主,您没事吧?” “没……没事”,我含糊着说,“这点酒……小意思……一会老子……就好了……” “一会就好了?那行!”李文松了口气,“那您休息会,我打电话给您安排个姑娘,半小时后让她过来!” 我一愣,顿时睁开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给您安排个姑娘啊”,她认真的说,“您想要个什么样的?”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她,“文姐……你真有心啊……” “应该的”,李文笑了,“要不是您喝多了,咱们就去夜总会了,堂主,您要是没别的要求,那我就看着办了啊!” 我无语了,笑着摆了摆手,“今儿不用了……头晕……” 秦静拿着热毛巾回来了,“他喝这么多,你还给他找姑娘?你们东北这边的祭师,都这么招待堂主么?” 李文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呀?我们做手下的,伺候好堂主那是应该的呀!” 秦静一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先回去吧,我照顾他。” 李文似乎明白了,玩味的一笑,“哎呀,早说呀!行了,我懂了!堂主你好好歇着啊,明天早上我再来找你!” 我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李文走了之后,秦静用热毛巾给我擦脸,擦脖子,然后解开衣服给我擦身子。我头晕的厉害,身上也很难受,热毛巾一擦很受用。 中间她换了几次毛巾,擦完上半身后,又给我脱了裤子,继续擦腿……而此时,我已经晕乎乎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一下,感觉她给我盖上了被子,然后又去给我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 “你睡吧,我回去了”,她轻声的说。 我下意识的一把拉住她的手,“别走……” 她迟疑了一下,在我床边坐下了,轻轻拍了拍我的手,“睡吧。” 我睁开眼睛看看她,点了点头,又睡着了。 那一晚我睡的很不踏实,总觉苗乙在我身边,有几次我还把她拉进了怀里,把她压在了身下,和她尽情的缠绵……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醒来的时候,一缕阳光洒在我的床脚,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床头台历上的钟表发出的阵阵滴答声。 我坐起来,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只穿了一条内裤。冷静了一下,这才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依稀记得,秦静想走,我没让她走,然后梦里我好像把一个女孩拉到了我的床上……我心里一震,靠,我不会对她做了什么了吧! 我赶紧穿衣下床,给秦静发了条微信,告诉她我醒了。 很快,门铃响了,我开门一看,秦静和李文都在门外,一见到我俩人都笑了。 李文是开心的笑,“堂主,您醒啦!” 秦静则笑的有些微妙,“睡的好么,头还疼么?” “哦,没事,不疼了”,我看看她俩,“你们等了多久了?” “不久,也就十几分钟”,秦静看看李文,“你去准备吧,我和他说几句话。” “好!那我去大厅等你们”,李文看看我,笑着走了。 我有点纳闷,她怎么那么笑? 秦静走进我的房间,往床上看了看,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了,“我一会就走了,需要我给二小姐带话么?” 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想了想,“不用了,有话等见到她再说。” 她点点头,沉默片刻,“那……就这样,我走了!” 我一把拉住她,“等等!” 她看看我,“怎么?” 我清清嗓子,“那个……静姐,我昨天……没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她摇头,“没有。” “真的?”我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拍拍我的手,“小马,昨晚什么事都没有,你照顾好自己,不要想那么多。” 我疑惑的看着她,“你说真话!” 她看看我的手,“你拉住我的手,我能骗得了你么?真的没事,放心吧!” 我拉住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小臂。 “那好吧!”,我松开她,“路上多保重,到了北京,发信息报个平安。” 她点点头,“好!你自己也多保重,哪天二小姐让你回北京了,我亲自来接你!” 我轻轻一笑,“嗯!好!” 她微笑着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很久,站在窗户边上,静静的看着下面的街道。直到看到她的车驶出酒店,越走越远,消失在视线中,我才轻轻的舒了口气,淡淡一笑,“静姐,谢谢你了……” 安平镇,距离哈尔滨三百多公里,是一个繁华的山区小镇。附近有当年清朝的八旗佐领驻防城堡,距离土匪圣地——大名鼎鼎的威虎山也不过百八十公里。据李文介绍,这里是当年军阀冯麟阁的一个军营,后来张作霖也曾再此驻军。所以这里的民风十分彪悍,崇尚武力,出了很多江湖人物。 我们这个堂口因为离威虎山不远,所以叫虎山堂,是三神教北宗在黑龙江唯一的一个堂口。来东北的路上,秦静给我讲过北宗在东北的情况。相对于关内和南方来说,这里是我们势力的薄弱地区,情况也比较复杂。 三神教的组织架构,是每个祭师统领百名弟子,每个堂主统领五个祭师。堂主之上是三翎祭司,五翎祭司,然后就是九翎祭司,北宗称为长老。在其它地区,都是严格按照这个架构来的,而东北和内蒙古却是例外。 在这两个地区,由于历史原因,喇嘛教,萨满教,汉传佛教,道教各方面势力犬牙交错,彼此之间十分微妙。三神教不是宗教,是实修的巫术门牌,而说到巫术,东北的盛行的是满蒙的萨满教巫术和汉族的五大家出马仙。 三神教从清末进入东北,一直是求质量不求数量,在南满地区秘密传播。至于吉林北部和黑龙江一带的堂口,则是近些年才出现的。东北的三神教体系不同于关内,长老薛景山手下只有几个三翎祭司,其余的全是堂主。这些人都是直接对薛景山负责,就是因为这种特殊情况,小姨才直接把我交给了他。 李文告诉我,虎山堂是新成立的堂口,我等于是第一任堂主。之前这里只有三个祭师,都隶属于吉林的五风堂。三个祭师来历也各不相同,这其中李文最年轻,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老头子。一个是萨满教出身后来归顺三神教的锡伯族人佟宝顺,人送外号老萨满;另外一个是从关内来的,他在这里定居近十年了,人们都叫他老道长。 我眉毛一挑,“什么?老道长?这外号怎么来的?” “他是个道士”,李文说,“打着道士的名义收徒弟,其实是巫师,安平镇街面上很多大哥都信他,尊称他为老道长。” 我笑了,点点头,“有意思。” “我们这三个祭师,各有各的势力范围”,她说,“我的徒弟们大部分在城里,都是年轻人;老萨满的徒弟不多,不过其中有本事的很多,所以也没人敢惹他们;至于那老道,他的弟子最多,大部分是社会人,所以那老东西最他妈嚣张霸道,操!” 我笑了,“好啊,那一会到了,咱们就先去会会这个最嚣的老道长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6 龙王观 李文一愣,“哥……哦不,堂主,不用这么急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伸了个懒腰,“我倒想看看,这老道怎么个霸道法。” 李文犹豫了一下,“我劝您先别急,咱们先安顿下来再说。您不知道,这次师爷让我去接您,按规矩他俩也该一起去的,可这俩老玩意儿都找借口,一个说忙,一个说身体不好,没法子我才一个人去的。要不然,我还用雇那几个女孩和那几辆车凑排场么?” “你那是多余”,我说,“你自己这几辆车就足够了,排场还小么?” “话不能这么说”,她看我一眼,“我师爷下来办事的时候,地方上的堂口都是几十辆车来接的,哪个祭师敢不来?操他妈的还反了他们了?这次我实在是觉得没面子,那俩老玩意儿油盐不进,我也懒得跟他们说,再说就他妈动手了!” 她这么一说,倒把我的兴趣勾起来了。 “哎我就不明白了”,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他俩这是为什么呀?诚心跟我过不去么?” “有点这意思”,她很坦诚,“老萨满在安平镇一带住了半辈子了,论资历,他的资历最老,他觉得自己为三神娘娘传播法脉四十多年了,现在要设堂口,这堂主的位子怎么也该是他的,所以对我师爷这个命令特别的不满,连带着看我都不顺眼了。” “那老道长呢?”我问。 “那老玩意更不是个东西”,她轻蔑的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混子,收了二三百个徒弟,他妈的就没几个是真懂巫术的,都是些社会人!他觉得自己徒子徒孙儿多,势力大,这堂主就该是他的。他还放出话了,说在这安平镇,除了他,谁也镇不住虎山堂。这老东西,要不是我师父拦着,我早他妈想削他了!” “哦……”我点点头,“看来这情况还挺复杂的。” 李文把口香糖递给我,“来,吃块!” 我拿了两块,放进嘴里,边嚼边琢磨她刚才的话。 “您也不用担心”,她塞进自己嘴里两块,“那俩老东西不懂规矩,不是还有我么?等咱们一会到了,您先安顿下来,我明天就召集徒弟们和师兄弟们,让他们都到安平镇来。等咱的人马一到,那俩老东西谁他妈的不服咱就一顿狠削,削的他们没脾气,看他们还牛逼不牛逼!” 我被这姑娘的话逗乐了,看看她,“哎,那你呢?你就不想当这个堂主么?” “想肯定想啊”,她也不做作,“不过这不是想就能当的呀!你得有实力,有本事呀!我才二十四岁,徒弟凑吧凑吧也就十来个,怎么当?拿屁当啊!”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说话怎么这么可乐呀!” “可乐?”她耸耸肩,“还雪碧呢!我说的是大实话,就我现在,连个排场都拿不出来,都还得雇人呢,师爷让我当祭师就算抬举我了。当堂主?以后翅膀硬了再说吧!” “好!”我忍住笑,“文姐,你跟着马爷我好好干,将来我保证让你当堂主!” “行嘞哥!”李文顺坡下驴,“有您这句话,我跟定你了!那俩老东西您放心,我也不等明天了,一会咱们到了我就打电话叫人!” “不用”,我笑了笑,“我要是连他们都摆不平,就别做这个堂主了。再说了,就算是叫人,我也不能让你叫啊,真到那一步,我北京的兄弟们一个电话就能过来!” “行!”她很痛快,“听您的,哎哥,马上就到了,咱们先去住的地方。” “不”,我不笑了,“按我刚才说的办,先去老道长那,今晚,让他给我安排住处。” “哥,您认真的?”她一皱眉,“就这么直接去?” 我嘴角一笑,“我要是连他都治不了,这安平镇我也就没脸待了,直接去!” 老道长住的地方是一座两进院的小道观,位于安平镇西北的山脚下。李文开车从安平镇内穿过,带着后面的四辆车直接来到了道观门外。 停好车之后,我开门下车,走到观门口一看,修的很不错。门口一对铜狮子,大门上面挂着一块黑底金字匾,上面三个大字,龙王观。 李文来到我身边,“哥,我先进去,让他出来迎您!” “不用!”我一摆手,“你们在这待着,我自己进去会会他。” “您一个人?”李文一愣,“哥,这老东西可狠着哪!” 我一笑,“比他更狠的都见过,还怕他么?天冷,你们回车上,晚上就在这吃饭了。” “那行!”李文冲徒弟们一挥手,“都回车上去!” 我轻轻舒展了一下腰身,打起精神,不慌不忙的走进了道观。 前院里修了一个九龙影壁,绕过影壁,是龙王殿,左边的配殿是药王殿,右边的配殿是财神殿。虽然院子不大,但修的很精致,红墙绿瓦,青砖铺地,打扫的干干净净。主殿和配殿门口,各有一座铜香炉,看上去香火十分旺盛。 我先走进龙王殿,殿里没人,接着又走进了财神殿和药王殿,分别看了看,拜了拜。从药王殿出来,我通过主殿右侧的月门来到了后院。 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正在扫雪,一看我进来了,迎了过来,“施主,来烧香的?” “来看看”,我说着绕过他,往里就走。 “哎等等”,年轻人拦住我,“烧香去前面,后面不让进。” “为什么呀?”我看他一眼,一指后院的主殿,“那不是三清殿么?我进去拜拜不行么?” “不行!不方便!”,年轻人不由分说的把我往外推,“烧香去前面,赶紧的!后院不让进!” 我一把拨开他的手,“我如果非要进呢?” 年轻人眼睛一瞪,“你没听明白啊?我说了,后院不让进!你听不明白啊!”他边说边推。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心念一动,“血姑子!” 一道红光砸到他身上,年轻人一哆嗦,扑通一声坐地上了,身上顿时哆嗦起来,嘴里也说不出话了。 而就在抓他手的那一刻,我也知道了屋里的秘密。他师父喊了两个女人来,此刻正在三清殿旁边的丹房里享受呢。 我平静的一笑,绕过他往里走,年轻人想拉住我,但是根本使不上劲。 血姑子不会要他的命,但他想喊是喊不出来了,只能蜷缩在地上,体如筛糠。 我走进三清殿,冲三清法相行了个礼,接着就溜到右侧的丹房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的人并没有听到刚才院子里的对话,还在过瘾中,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交杂在一起,听得老子身上都有点发热了。 我清了清嗓子,举手敲了几下门。 “干嘛?”男人吼道,“操你妈的,这时候来敲门,想干嘛?” “是老道长么?”我平静的说,“我是从外地来的,特来拜见老道长,方面出来见个面吗?” “你谁呀?”男人一愣,紧接着吼了起来,“道清?道清?” “你说的是外面扫地的那年轻人吧?”我一笑,“他正扫地呢,你别喊他了,给你两分钟穿上衣服,两分钟不开门,那我就自己进来了啊!” 一听我这么说,里面的年轻女人一阵惊叫,接着就是一阵抢衣服,穿衣服的声音。 男人却没动,他一阵冷笑,“朋友,你哪来的?要是江湖上有门有派的,也报个名号!” 我看看表,“还有一分三十秒。” “我操!你他妈到底是谁?”男人吼道。 “一分二十五秒”,我不慌不忙的说。 “问你话呢,你他妈到底是谁?”他气急败坏。 “一分二十秒!” “我操你妈的……”他咬牙切齿,“你等着!” 我一阵冷笑,“你骂我妈了,我可给你记住了,一分十秒!” 快到两分钟的时候,门开了,两个年轻女人惊慌失措的看着我,“兄弟,我们……能走么?” 男人正背对着我穿道袍,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妈了个B的,你他妈等着……” 听见女人们的话,他也转过身来,这会我看清了,这个所谓的老道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矮胖子。 我冲女人们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走,女人们赶紧点点头,逃似的离开了丹房。我不慌不忙的走进丹房,看看发呆的老道长,又看看床上凌乱的被褥,轻轻一笑,坐到了床沿上。 “你到底是谁?”老道长面沉似水,“小朋友,我们认识么?” “现在这不就认识了么?”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位道长,你一个修道之人,在三清大殿玩女人,还张嘴就问候别人老妈,这他妈不合适吧?” 老道长冷笑,“这是我的庙,我想干嘛就干嘛?你是哪来的?管的挺宽哪?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不是这龙王观的道长么?”我笑着说,“我是从关内来的,确切地说,从北京来的,到安平镇来做生意。听人说您这道观里有高人,我闲着没事,想来找道长谈玄论道,喝喝茶,聊聊天,怎么着?道长,不欢迎么?” “北京来的?”他一皱眉,打量我一番,“小朋友,贵姓啊?” “姓马”,我看着他,“我叫马鹰子!” “马鹰子?”他想了想,冷冷一笑,“没听说过!既然不认识,那你搅我的好事,这事咱就得论一论了!” 我也冷笑,“你想怎么论啊?” 他一个箭步窜上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这屋里不干净,不是说话的地方,小朋友,请随我换个地方,喝杯茶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7 狼皮 这一抓,他的深浅我就知道了,李文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一个江湖混子,论修为,他连中等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个入门级。他的内功修为不高,三神灵祝修炼的也不精,所以抓我的时候,我只感觉到一股不是很强的阴气从他手上传了过来。 他用的是控鬼术,但他的鬼奴照赵思辰一比,差了一天一地。 老赵的鬼奴们,大部分都是几百年的老鬼,其中还有血灵黑巫。而从他手上的阴气来看,这货的鬼奴充其量就是几个死了十几年的普通阴灵而已。 以他现在的修为,想用控鬼术对付我,必须掐手诀,念咒语,用一整套仪轨才行。要是老赵在这,只需手诀咒语就够了,换了老子,只需动动心念,就能把他撂这! 出神术,老子都不必动用,杀一只蚂蚱,焉能用宰牛的刀? 不过,这货手劲儿不小,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我看看他的手,又看看他,“好啊,那就叨扰了!” 老道长一阵冷笑,松开我,“小朋友,请!” 他抓我的手,是想试探我有没有功夫,手底下明不明白,这也是想试试我的深浅。我故作不知,什么都不做,他也就什么都试不出来。 他看不出我的深浅,就会下重手用最厉害的巫术对付我,只有他用最厉害的巫术,我才能好好的收拾他,让他心服口服! 我们出了三清殿,来到院子里,他一眼看到了正在地上蜷缩的年轻人,顿时就是一惊,“道清!你怎么了?” 地上的年轻人已经哆嗦的口吐白沫了。 他赶紧看看我,“小朋友,咱们无怨无仇,你这是何必?” 我一笑,“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摔倒的,不信你扶他起来问问。” 他疑惑的看看我,走到年轻人身边,扶起他,“道清,道清!怎么回事?” 我心念一动,收了血姑子。 年轻人一激灵,突然清醒了过来,茫然的看看老道长,“师父……我……”他一眼看到我,“师父,我不让他进殿,他非要进去!您看这……” 老道长脸一沉,看我一眼,又看看年轻人,“废物!让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没你的事了,去泡茶,送到东厢房来!” 年轻人欲言又止,怏怏的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老道长转过身来,冲我一抱拳,皮笑肉不笑,“小兄弟,请随我来,咱们到东厢房坐!” 我一笑,也抱拳,“请!” 我们来到东厢房,这是个会客室,也是个书房,空间很大,两排红木太师椅上铺着棉垫,正中央的台案后面放着一张大号的太师椅,上面铺了一张巨大的狼皮。 “哎呦,这狼皮可不错”,我看看他,“这么大个儿的狼,少见呐!” “那是!”他冷冷一笑,神情颇得意,“这是当年我师祖在内蒙草原上打的一只狼王,这畜生桀骜不驯,自以为有股子凶狠力气,就敢在我们爷们儿面前呲牙,那还不打死它?” 他故意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眼神里满是挑衅。 我故作不知,点点头,“嗯,狼王的皮,不错!” “请坐吧!”他说完自己走到台案后先坐下了。 我看了看,在台案右手边第一把太师椅上也坐下了,椅子有点凉,不过还好有棉垫,坐着挺舒服的。 “小朋友,你不是说要和贫道谈玄论道么?”他瞥我一眼,“那就谈吧!” “你还真信啊?”我笑了,“你看看我这年纪,二十出头的人,哪懂什么道法?不瞒道长说,我是刚来安平镇,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今天晚上我想在您这借宿一宿,再吃顿晚饭,不知道道长能不能行个方便?” 他盯着我,冷冷一笑,“关外天气冷,道观里的床硬,斋饭也素,小朋友睡的惯?吃得惯?” “年轻嘛,不怕硬,不怕素”,我迎着他的目光,“只要让我吃饱了,睡好了,其它的,不重要!” “好!”他声音高了八度,“那就请小朋友在这稍作,贫道这就去给你安排!” “有劳了!”我也高声说。 老道没再说别的,起身出去了,不一会,年轻人端了两杯茶进来,给我在旁边的茶几上放了一杯,另外一杯放到了台案上。他看我的眼神一脸的不服气,放好了茶,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我端起茶闻了闻,味道挺香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毒。 “温盈!”我心念一动,“好些日子没说话了,出来陪我聊会!” “是!主人!”温盈现出身形,微微一笑。 我看看她,“你干嘛去了?这么多天都不理我!” 温盈一愣,“我一直在主人身边啊,主人您……” 我笑了,“行了行了,逗你玩的,知道你在我身边。这些日子事多,心思都占上了,对了,我小姨把阴阳手环给我取下来的时候我特别难受,你受影响了吗?” “阴阳手环对温盈影响不大,主人放心!” 我点点头,看看手里的茶杯,“你看看,这杯茶有没有下毒?” 温盈摇头,“茶中无毒,但有阴毒之水。” “阴毒之水?”我一愣,“他用了咒了?” “不止是咒语”,温盈说,“这里面还有他鬼奴的骨灰,若人喝了,那他的鬼奴就可以缠上饮茶之人。” 我一皱眉,赶紧放下,“他妈的,好好的一杯茶,让他弄的这么膈应!看来这老东西下咒的本事不怎么样啊,要是老赵在这,根本不用费这事!” 温盈一笑,“主人不必介意。哦对了,他此刻正在前院偷看主人,主人只要不喝这茶,他就要准备作法了。” 我干脆把那茶直接泼到了地上。 温盈看看地上的茶水,扑哧一声笑了,“主人是要让他的鬼奴反噬他么?” “你可以做到么?”我问,“你要是可以,我就省事了。” “主人放心,交给温盈了!”她自信的一笑,化作一阵红光消失了。 很快,前院传来了老道长痛苦的惨叫声。 我故意没动,他的鬼奴并不厉害,反噬也就是一会的功夫,不至于要他的命。果然,他喊了十几声之后,没动静了。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我把他的阴毒之水泼到他客厅地上,这风水上的作用就会让他的鬼奴反客为主,然后温盈只需封住他的灵光片刻,让他的运势一瞬间处于衰落的状态,这风水作用就会迅速起效,鬼奴们就会反客为主,瞬间压制他的神识,让他痛苦不堪。 这不过是简单的教训他一下,先给他上道开胃菜而已。如果他不好好修炼三神灵祝,那么再过十年左右,等到他七十多岁时,他的鬼奴们随时会失去控制,反噬他的神识。我让他提前体验一下,也好让他长点心,日后好好修炼。 温盈再次显现出来,“主人,他刚才差点就没命了,现在缓过来了,恨您恨的不行,正在准备法坛呢。” “法坛?”我不屑的一笑,“好啊,那就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吧!” “主人放心,等他法坛布置好了,我先收拾他一番!” “不!”我摇头,“都让你办了,我就没得玩了。” 温盈会心一笑,“我懂了,那温盈先退下,主人好好玩。”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我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轻轻嗓子,猛地一拍桌子,“人呢?有人没有?” 很快,那个年轻人进来了,“你嚷嚷啥?怎么了?” “我在这坐了半天了,渴了!”我没好气的说,“给我上杯茶!” “刚才不是给你上了么?”他说着看看地上,“你给倒了?” “那茶不干净,我不喝!”我盯着他,“给我换杯干净的来!” “咋不干净了?”年轻人怒气冲冲的,“爱喝不喝,不喝渴着!” 我嘴角一笑,“哥们儿,放了骨灰的茶,你喝么?” 年轻人一怔,顿时心虚起来,“你……你胡说……那茶是干净的……” 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他本能的后退了几步,“你……你干嘛?” “哥们儿,去给我重新倒一杯茶来”,我看着他,“如果还是不干净的,我饶不了你们,去吧!” 年轻人怯生生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我走到台案后面,往狼皮上一坐,真是舒服,比棉垫子舒服太多了。我点点头,下意识的抚摸了一下狼皮上的毛,轻轻的吸了口气,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双眼睛,一双充满了霸气的野性的眼睛。 “狼王……”我轻轻一笑,脑海里的眼睛变成了一只个头很大的苍白色的公狼,在它身后不远处,是一只个头稍小的白色母狼,更远的地方,是二十几正在奔跑过来的草原狼。 我盯着脑海里的狼王,对视了数秒之后,我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大汗……大汗……” 我一愣,突然觉得身上一冷,紧接着狼王消失了,母狼消失了,狼群也消失了,我眼前出现了一座山,我看到数万人跪在地上,正在朝那座山膜拜,而一个红衣女孩漂浮在空中,正在向我深情的呼唤…… 我猛的睁开眼睛,身上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我似乎被那红衣女孩给惊着了,心跳的很厉害,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我无意间用了出神术,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下意识的看看身下的狼皮,顿时明白了,这不是我看到的,是当年这匹狼看到的!也就是说,那数万人膜拜那座山的时候,那红衣少女腾空呼唤的时候,这匹狼和它的狼群就在附近……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我,这狼皮归我了,必须归我了!刚才看到那个幻象,必然是某种机缘,这其中必有深意。留着这狼皮,日后必有大用。 这时,厢房的帘子掀开了,一个肤色雪白的女人用托盘端了一杯茶走了进来。 我凝神一看,顿时警觉起来。 因为这女人,是一个纸人……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8 老道长 女人面无表情的走到台案前,把托盘往台案上一放,直勾勾的看着我,“这位先生,请慢用!你看我,多大了?” 我冷冷的冷着她,嘴角不屑的一笑。 纸人夺寿! 第一次遇上纸人是大学时,我和朱虹的初夜之后,出来打车遇上的那个司机,他车里藏了一个纸人。张新芳的儿子用纸人控制那司机,一点点的将他的寿数转移到自己老子的身上,用心虽歹毒,但也算一种相对温和的歹毒。 这个老道长就直接多了,直接派了个纸人来。 并不是纸人真的走了进来,这都是幻觉,巫术造成的幻觉。一般人见到一个漂亮的女人端着茶进来,上来就问自己看她多大了,出于本能或者礼貌,下意识的都会说一个数儿出来。得,只要说出来了,那这个人的寿命就会被纸人夺走相应的寿数。 一般来说,巫师很难用幻象控制比自己修为高的人,以老道长这入门级的修为,面对我他基本是没咒念的。估计是因为我刚无意中使用了出神术,对于周围的气场非常敏感,所以这纸人才在我面前显了形。这要是普通人,现在看得到的应该是个活生生的美女,听到的声音也是娇滴滴且充满了魅惑,不会像我看到的这样——一个纸人女人走过来,声音怪异而沙哑,明摆着一看就是个陷阱。 “你看我,多大了?”纸人见我不理它,又问了一句。 我还是没理她。 它僵直着身子,一点一点走到我身边,“你看我,多大了?说话!” 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纸人夺寿考验的就是人的定力,不搭理它,它就没辙。 纸人见我不理会,锲而不舍的又往前凑了凑,那张纸脸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你说话啊,大兄弟,你看我像多大的?” 我不看它,平静的一笑,掏出烟来,自己点着了,使劲吸了几口,一甩手将烟头按到了纸人的左眼上。 纸人一声怪叫,身上腾的一声窜出了火苗,晃了几晃,倒在地上变成了一团黑气,接着消失了。 破纸人夺寿,要用火烧它的左眼,就这么简单。 这些基础巫术我已经有些年没用过了,说白了这都是三神灵祝入门级修炼者使用的,一旦三神灵祝修炼到中级以上,那这些基本也就不需要了。我只在刚修炼三神灵祝的时候,为了验证咒语而用过几次,仅仅几次而已。 我讪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今天跟一个七十多岁的小学生过了一招,他这样的水平,赢了也没什么成就感。 我是这么以为的,可老道长就完全不同了。 纸人消失后,连一分钟的功夫都不到,老道长喘着粗气跑了进来,扑通一声给我跪下了,“堂……堂主……姓金的有眼无珠,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他脸红的像烧着的炭火,两只眼睛充满了血丝,几乎是血红色的,身上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像被烤焦了,样子十分的狼狈。 我看他一眼,“你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了,知道了!”他赶紧点头,“您是北京来的程堂主,马爷!是我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早该想到您不是什么马鹰子。这么年轻,这么大的本事,从北京来安平镇做生意……我早该想到您就是马爷!姓金的不知轻重,不该在太岁头上动土,马爷您开恩,饶了我吧!”他边说边磕头。 “你刚才叫我什么?”我看着他。 “马爷啊!”他一愣,顿时明白了,“哦不!堂主!程堂主!” 我平静的一笑,“这么说,在您看来,我这个堂主,做得?” “做得做得!当之无愧!”他赶紧说,“堂主年纪轻轻的,本事就这么大,姓金的服了!” “起来吧”,我说,“文姐还在外面,天色不早了,今天晚上就在你这吃晚饭了!” “好!好!”他吃力的扶着太师椅,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苦着脸看着我,“堂主,您看我身上这咒……您是不是可以给我解开了?” “我没给你下咒”,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你用纸人夺寿来害我,我把你的纸人点着了,是那股火气反噬到你身上了而已。你刚才玩了两个女人,气有点虚,前面用那杯茶,又被自己的鬼奴给冲了一下,所以反应才这么严重。没事,过了三五天就好了,别急!” 他一听这话,差点哭出来,“您得救救我呀!我都这把年纪了,三五天我这半条命只怕就搭进去了!堂主,我给您跪下了,求您高抬贵手,救救我……”他跪下了。 我想了想,点点头,“行,跟我到院子里来吧。” “哎哎,好!谢谢堂主!”他赶紧吃力的站了起来。 来到院子里,我凝神片刻,掐指诀调动心念,在地上布置了一个八门阵。老道长已经七十多岁了,如果用水灵之气直接克制他身上的火气,那有可能将他本来就不是很强的元神一起给湮灭,弄不好会把他弄成废人。八门阵聚土灵之气,可以泄去他身上的火气,只要把握好火候,影响就不会太大。 阵法布好之后,周围的土灵之气迅速集中过来。这龙王观后就是山,山的土灵之气非常旺,所以紧紧数秒的功夫,八门阵就壮大成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旋。 我冲他一招手,“过来!” “是,堂主!”他战战兢兢的走过来,不由得身上一哆嗦,“好强的灵气啊!堂主,这是……” “你能感受的到?”我纳闷。 “能!能的!”他有点兴奋,“我虽然本事不济,好歹也是有点内功的……这灵气,我能感受的到!” 我点点头,“好,你从这进去,在那个位置停一下,然后赶紧往外走”,我一指八门阵的边缘位置,“明白么?” “明白,明白!”他哆嗦着走进八门阵,刚一踏上,身子突然猛烈的一颤“啊!” “够了!赶紧往外走!”我命令。 他好像动不了了,触电了一般哆嗦起来,嘴里不住的发出怪声。 我一看不好,来不及多想了,猛地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出了阵法。 “师父!”月亮门那传来了年轻人的惊呼,“操,你干嘛打人!” 我眼睛一瞪,“别过来!” 年轻人一愣,停下脚步,看看地上的老道长,“师父!师父!” 老道长还在哆嗦,嘴歪眼斜,体如筛糠,身上沾满了雪屑。 我掐指诀收了阵法,定了定心神,轻轻舒了口气,吩咐年轻人,“把你师父背到屋里去,给他灌三碗温开水。” 年轻人犹豫的看看我,又看看地上的老道长,没动。 “赶紧的!”我吼道,“傻站着干嘛?” “哦哦,好,好!”他回过神来,走过去背起老道长,跟在我身后走进了三清殿。 进到丹房里,年轻人把老道长放到床上,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接着倒了一碗热水,小心翼翼的给他灌了进去。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李文带着一个女孩走了进来,“哥!怎么回事?” “你怎么进来了?”我问。 “我听见你喊了,怕你吃亏啊!”她一眼看到了床上的老道长,这才放心了,“唉呀妈呀,还真是有人吃亏了。我说老道长,你这是咋的啦?” 老道长嘴歪眼斜,一口水喷了出来。 李文一皱眉,“哎呀呀,真埋汰!” “咱俩出去吧”,我说着看看年轻人,“哎,灌完三碗水,给他揉前后心,一会等他好了,让他出来见我。” “啊?”年轻人一愣。 “听到没有啊?”李文眼睛一瞪。 “哦哦!听到了!好!”年轻人赶紧点头。 这哥们儿是有点懵了。 我淡淡一笑,带着李文来到了院子里。 “哥,你咋收拾他的?”李文兴奋的问。 “就他这两下子,还用收拾么?”我掏出烟来。 李文掏出打火机给我把烟点着,“我就说,我哥这么牛逼,对付这老玩意儿那肯定就跟玩儿似的!嘿嘿,哥,你刚才说让他一会出来找你,我看他那样,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下不了床吧?” “你不信?”我看她一眼,“在这等着吧,一会你就知道了。” 功夫不大,老道长健步如飞的出来,走到我身边直接跪下了,“多谢堂主救命之恩!祭师金祥,给您磕头了!”他声如洪钟,比之前底气还足。 李文愣了,看看我,“哥,他怎么……这就好了?” 我一笑,看看老道长,“原来你叫金祥,起来吧!” “谢堂主!”老道长笑着站起来,“堂主您真是厉害,不但把我的反噬治好了,还把我多年的老毛病也治好了!没啥说的,姓金的服了您了,心服口服!” 李文赶紧拉住他,一阵打量,“你真是老道长么?哎呀,跟变了个个人似的!” “丫头,别拉拉扯扯的!”老道长脸一沉,甩开李文的手。 我看看他俩,淡淡一笑,“你的三神灵祝修炼还没到家而且长期酒色不戒,身上的气有点乱,所以得了一些毛病。这次你也算因祸得福,以后修炼要专心点,不然,早晚那些毛病还会回来。” “堂主您说得对,你放心,我听您的!”老道长说,“我已经通知徒弟们了,今晚上我设宴为堂主接风!文姐,你也作陪!我再派人通知老萨满,让他也过来!” “不必通知了”,我说,“今天累了,我就在这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去会会这位萨满爷爷!”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9 山鬼之咒 当天晚上,老道长在龙王观后院西厢房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但按照我的吩咐,除了李文带来的四个人之外,他只让自己三个贴身弟子过来了,至于他那些社会人徒弟,一个都没出现。 酒席宴上又是一顿喝,和李文为我接风的时候没有太大区别。酒足饭饱之后,我让李文带着弟子们先回去。她不答应,自己留下陪我,让徒弟们自己走了。 老道长明显不悦,但见我没反对,他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龙王观原本就地方不大,只有后院两个丹房和西厢房可以住人。当夜,我和李文住在了三清殿左侧的丹房里,老道长和弟子们则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夜里很冷,丹房里虽然有暖气,但我一样冻的直哆嗦。 李文见状,干脆把自己的被子给我盖上,自己拉过一条毯子往身上一盖,抽起烟来。 “你不冷?”我问。 “我是东北人,这点冷算什么?”她叼着烟,“你睡吧哥,放心,我在这守着你。” 我头有点晕,轻轻揉了揉,“操,今天喝的也不多啊,头怎么这么晕……” 她一看,凑过来拨开我的手,自己给我揉上了,“你动了内气了,喝酒可不就晕呗?你没看在酒桌上,那老东西一个劲的让徒弟们敬你,自己却不怎么喝么?我跟你说,他没安好心。” “所以你坚持要留下来陪我?”我一笑。 “那是啊!”她说,“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在你身边的话,有点事咋整?只要一天还没开香堂,你在这就谈不上安全,师爷交代我了,必须把你保护好了,我可不敢掉以轻心。” 开香堂就是正式上位,只要香堂不开,那我这个堂主不算正式上任。 “你放心,他不敢”,我闭上眼睛,轻轻舒了口气,“你总不能这么坐一晚上吧?” “没事!” “把被子拿回去,躺下睡觉!” 她笑了,“哥,这送出去的被子还能拿回来么?老妹可不是不讲究的人。你就睡你的吧,甭管我,我自有办法!” 我看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行,那我睡了。” 她又给我按摩了一会,看我快睡着了,这才回到了毯子里,又点着了一根烟。 后半夜十分,我睡的正香,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咳嗽,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警觉的坐了起来。 那咳嗽声很怪,分不清男女,关键是,那不是人的声音。 我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半天,后面没动静了,看看李文,她蜷缩在毯子里睡的正香呢。 我拿过貂皮外套披上,接着穿上裤子,把被子给李文盖到身上,接着下床开门,走出三清殿,来到院子里。 天上月亮很亮,院子里一片银光,一切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院子里站着一男一女,穿的好像是都是清朝的衣服,男的四五十岁,女的三十多岁,他们站在月光下一动不动,看着很慎人。 我并不害怕,把貂皮上衣整了整,走上前看看他们,“你们是谁呀?” 俩人不理我。 我凝神一看,他们都不是阴灵,也不像魔灵,再仔细一看,身上都有一股淡淡的妖气,看样子是山上下来的。 我明白了,这两位是龙王观后山上的山鬼,或者用东北的习惯来说,是这山上的大仙。 “二位,山上来的?”我问。 男的点点头,女的没动。 “大半夜的,来干嘛?找我么?”我又问。 女的点点头,男的没动。 “二位可真有意思”,我冷笑,“你们在山上修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既然来了,有事直说就是了,连句话都不讲,什么意思?” 他俩同时摇头。 “温盈!”我眼光一冷。 “主人!”温盈顿时显出身形,身上红光一闪。 那俩人一看,顿时惊的后退了几步,但是嘴里,依然没发出任何声音。 “这两位朋友不愿说话”我说,“你帮我问问,他们来这有何贵干?” “是!主人!”温盈身形一闪,瞬间闪到了那两个人面前。 那俩人又是一惊,又往后退了几步。 温盈冷冷的看着他们,身上的红光仿佛芒刺,刺的他们不敢近前。 “主人,他们是这山上修行的灵体”,温盈说,“男的是狐仙,女的是蛇仙,他们在这里修炼两百多年了,一直受山民的香火供奉。最近他们预感到将有高手自关内来,影响他们的供奉,所以他们一直在等,想会会这个人。” “那就是我呗?”我冷笑,“所以我刚到,他们就来了?” “不是他们来找主人,是主人的阵法把他们硬拉了下来”,温盈说,“主人白天布置的八门阵威力强大,他们说正在修炼的时候,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山上吸了下来。他们很不高兴,所以必须要进龙王观来看个究竟。” 我点点头,“二位,不好意思了。程小马初到贵宝地,为的是光大我三神教法脉,并不是有意影响二位的香火。今天的事是个误会,请二位先回山上,其他的事,容我开了香堂之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俩人互相看了看,同时伸手一指我。 温盈大怒,“大胆!”说着她手一挥,一道红光打过去,俩人都不见了。 “温盈!”我喊住她,“你干嘛打他们?” 温盈瞬间闪回我身边,看看我,“主人,您没察觉到?” “察觉到什么?”我纳闷。 “他们对您下了咒”,温盈说,“虽然这咒不厉害,可是会让您病一场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没事,我身上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估计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不担心,咱们刚来安平镇,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堂口立起来,他们是本地的,又有两百多年的修为,现在没必要跟他们闹僵。等我开了香堂,再跟他们从长计议。” 温盈迟疑了一下,“主人?真的不用么?如果我现在去追他们,还来得及的。” “不用”,我说,“他们不是说我会影响他们的香火么?我都影响人家的饭碗了,还不许他们有点意见么?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温盈点点头,“好吧,想来这也是天意,那主人您早些休息,温盈就在这里守护您。”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大殿,回到丹房里,脱了外套,和衣盖上了被子。想想刚才那俩人,不由得一阵感慨,心说刚到安平镇第一天,就有当地的大仙找上来了,看来以后的日子清净不了。这样也好,太清净了就没意思了,老子这么年轻,他们不惹事,我去哪建立自己的丰功伟绩去? 旁边的李文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几句,又睡着了。 我看她一眼,淡淡一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老萨满,佟宝顺……明天,该会会你了……” 温盈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天亮之后,我病倒了,高烧不退,浑身无力,起不来床了。 这下可把李文和老道长急坏了。 其实开始只有李文一个人着急,老道长并不着急,而他的三个徒弟不但不着急,还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昨天堂主喝多了,可能受风寒了”,其中一个说。 “我看不一定”,另一个说,“八成是在咱们龙王观斗法,惹着山上的龙王爷了。你说这人就是再厉害,你能比龙王爷更厉害么?” 道清看看他俩,“别胡说,当心文姐削你们!” 李文已经听到了,眼睛一瞪,小腰一叉,“完蛋玩意儿们你们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削死你们!妈了个B的,堂主病倒了,你们都看热闹是不是?” 三个年轻人都低下了头,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老道长有点尴尬,脸一沉,“李文!打狗也得看主人,我还在这呢!” 李文冷笑,“你?你在这又怎么了?我可告诉你,我师爷可交代了,咱们堂主是总坛的九堂弟子,容不得一点闪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跑不了,你也得跟着吃瓜落儿!大家一起吃不了兜着走!” 一听我是总坛的九堂弟子,老道长一下子傻眼了,“啊?那……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你有招么?”李文骂道,“堂主这起不来炕了,你们爷四个跟他妈过节似的。等着吧你,要是到晚上堂主这烧还退不了,我就给我师爷打电话,让他老人家收拾你们!” 老道长这才着急起来,赶紧吩咐弟子们,“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去请大夫啊!” “不用!”我咬着牙说,“要是请了大夫……老子这人就丢大了……三神教的脸……不能栽……” “那你说咋办?”李文凑到我身边,“哥,别撑着了,一会该烧迷糊了!” 我吃力的咽了口唾沫,“扶我起来!” 她赶紧上床,扶起我,给我围上被子,“哥,你说!” 我看看地上的老道长师徒,“老子在北京的时候有内伤,不然的话,这点手段能动得了老子?你们都别慌,天黑之后,我自有……办法……”我说着头一歪,靠到了李文肩膀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哎呀,这肯定是烧迷糊了!”老道长搓搓手,看看道清,“别冷着了,快去找大夫!” “不行!”李文说,“堂主既然说了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咱们等等看!” “哎呀不能等了!”老道长一挥手,“我亲自去找乔二瞎子!” “李文说的对”,外面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他这个病,一般人看不了。” 我一皱眉,吃力的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白发苍苍,枯瘦如柴的老人走了进来,他看看我,冲我一抱拳,“堂主,佟宝顺,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0 奉陪到底 他就是佟宝顺,老萨满! 我微微点了点头,“老萨满,好!” “你可真会挑时候”,老道长讥讽,“堂主来的时候你不迎接,现在他病了,你倒来看热闹了。” 老萨满根本不搭理他,他走到床边,拉住我的手,“堂主,你的病我能治。” 我下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手,“你能治?” 他点点头,“请堂主放心,只要放点血出来,明天就好了。” 说着外面又进来一个中年人,给老萨满地上一个黑皮针包。老萨满接过来,从包里取出一把精致的小刀,看看李文,“拿火来。” 李文一皱眉,“老萨满,你行不行?刚一见面就要对堂主动刀?” “我是在救人!”老萨满眼睛一瞪,不怒自威。 李文咽了口唾沫,掏出打火机递给他。 老萨满用火烤一下刀尖,接着命令李文,“把上衣给他解开,露出胸口!” 李文没说什么,伸手开始给我解衣服,我按住了她的手,“不用!” 李文一愣,“哥……” 老萨满用那双鹰一样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堂主,我是给你治病,没别的意思。” 我吃力的一笑,“我这病……你知道来历?” “对!” “山上的朋友……告诉你的?”我看着他。 “是!”他不否认。 我嘴角一笑,“人称你老萨满……你就是个老萨满……你不但供奉三神娘娘……你还供奉着山上那两位朋友……” “堂主,这没什么冲突吧”,他冷冷的看着我,“我先给你治病,其它的,一会再说!” 李文拦住他,“让堂主说完!” 他一把拨开李文的手,“让开!” 李文怒了,“你要干嘛?给我住手!” 老道长也是一惊,“佟宝顺你住手!你想干什么?” 老萨满冷冷的看看他俩,“我想救人!你们不懂,别跟着瞎叨叨,耽误了堂主的病,你们负责得起吗?” “别吵了……”我喘息了一会,“他不是想害我……” “哼!”老道长不悦。 “李文,听见没有?松开手”,老萨满盯着她。 李文冷笑,“让堂主把话说完!” 老萨满看看我,“好!那你说!” 我靠在李文肩膀上又休息了一会,精神头稍微好了些,轻轻舒了口气,平静的一笑,“山上的两位朋友,先对我用了咒……然后告诉你,我病了……让你来救我……如果我真的让你救了,那三神教的脸……往哪放啊?” “堂主,你想多了”,老萨满不屑的说,“你这种病我治过很多次,这是老辈子留下来的法子,跟三神教的面子没关系。” “我说什么来着”,老道长在一边酸溜溜的说,“有的人哪,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就是稀里糊涂的,分不清自己是什么人,该站哪边。我们三神教是干嘛的?三神娘娘的弟子,却要让山上大仙的徒弟来救,传出去那咱们三神教的面子往哪放?” “你胡说什么?”老萨满怒了,“我对三神娘娘忠心不二,苍天可鉴,你不要在这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苍天可鉴?”老道长冷笑,“我姓金的原本是道家弟子,自从皈依我教之后,为了传播三神娘娘法脉,那是兢兢业业,肝脑涂地啊!我做了这么多,不是还有人背地里说三道四,说我信仰不纯正,是个江湖混子么?要说忠心耿耿,我供的起码是道祖爷和龙王爷,在三神娘娘面前也不丢面,不像某些人,连山上的狐狸,长虫都供奉,还好意思说自己对我教忠心耿耿?笑话!” “姓金的!你别太过分!”老萨满吼道。 中年人眼睛也圆了,一指老道,“你嘴里放尊重点,说谁呢?” 老道长的三个弟子也不干了,“指!你再指!” “我就指了,怎么啦!”中年人也吼了起来。 “都给我住口!”李文吼道,“干嘛哪?虎啊!都他妈能知道点轻重么?都给我闭嘴,再吵吵,老娘削死你们!” “你骂谁呢?”老萨满和老道长异口同声,“臭丫头片子,你才多大,轮得着你来骂人?” 李文不干了,“嘿!老东西们,想打是不是?” “打就打,怕你们吗?”老道长的一个徒弟吼道。 “谁不敢打谁他妈孙子!” ……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巫师们到哪都这德行,几句话不对,就要撸袖子开打。老子现在正难受着,这三个祭师却眼看就要动刀子了。我强忍着坐起来,一声怒吼,“都给我闭嘴!” 这一下安静了,鸦雀无声。 我吃力的喘息了一会,看看他们,“你们是不是……欺负老子……病了……以为我治不了你们了,嗯?” 他们都没敢说话,脸上神情各异,老萨满高傲,老道长尴尬,李文冷若冰霜,至于那几个做弟子的,都低下了头。 “我来之前,受了点内伤”,我顿了顿,“所以才着了山上那两位的道儿……老萨满……” 老萨满犹豫了一下,凑过来,“堂主。” “你供了他们四十多年了吧”,我问。 “对,四十一年了”,他说,“我家世代都是萨满,后来我皈依了三神教,不忍心就把老神主请出去,再说……这么多年了,两位大仙一直都挺灵验的,所以我就……” 我点点头,“不怪你……北宗弟子……这么做……没毛病……” “谢谢堂主!”他顿了顿,“我先给你治病。” 我摇头,“我说了,如果我让你治……三神教的面子就栽了……你给别人治病,用他们的方法……没毛病……可我是虎山堂的堂主……我要是也让大仙看病……传出去……咱们三神教在安平镇……还怎么立足……别人会怎么看我们?……” “可你的病也不能不治啊”,老萨满说,“咱们三神教的威名,谁敢怀疑?我就是给你治个病而已,你别想那么多。” 我笑了,摆摆手,“不用……天黑之后,我自然就好起来……我不但能好起来……我还能和你们喝酒……” 老萨满一皱眉,“堂主,你开什么玩笑?” “不信你就看着”,我说,“你告诉那俩朋友……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天黑之后……我起来跟你们喝酒……” “这……”他一脸愕然。 “照我说的做!”我眼神一冷。 他犹豫良久,看看李文和老道长,最终点了点头。 “你们都出去吧”,我说,“李文守在门口……不管听到什么声音……不许进来……” “是!”李文看看他们,“听见没有,咱们都出去!” 众人不敢在说什么,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李文扶着我躺好,给我盖好被子,凑到我耳边,“哥,要不要通知我师爷?” “不用,出去吧。” 她点点头,跳下床,看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转身走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也清醒了很多。 “温盈!”我呼唤。 “主人!”温盈瞬间显现出来,“我在这!” “你是千年画魂……论修为……比那两个……怎么样?”我问。 “他们不是温盈的对手!” “好!”我冷笑,“去山上,把他们给我请来,如果不来,就抓来!” “是!主人!”温盈说完化作一道红光,从窗口飞了出去。 我闭上眼睛,轻轻的舒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会了。 我睡了一觉,时间不长,也就十几分钟的样子。醒来的时候,脑子清醒了些,身上也不那么难受了。 “主人,我把他们请来了”,温盈轻声说。 我转过头一看,那一对清朝装扮的男女站在地上,正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这会看清楚了,男人的眼睛又黄又亮,是一对狐狸眼;女人的嘴唇很怪异,血红色,眼睛则一眨不眨,脖子上还有些鳞片的残余。 他们还没有完全脱去本相,这说明他们的修为并不是很高。 “两位朋友”,我看着他们,“玩够了么?” 温盈冷冷的看着他们,“把我主人身上的咒,解开!” 男人点点头,女人则没动。 “不听是不是?”温盈冷笑,“既然你们不爱惜自己两百多年的修为,那就怪不得别人了。” “温盈!”我摇头,“别这样……逼他们解开我身上的咒,咱多没面子……” 温盈一愣,“主人,那您的意思?” 我淡淡一笑,闭上眼睛,静心片刻,掐手诀,默念清心咒。 很快,我心口出现了一股清凉之意,它顺着经络游走,很快行遍了全身,我身上顿时舒服多了,念了十几遍之后,我睁开眼睛,自己吃力的坐了起来。 狐仙和蛇仙都愣住了,互相看了看,似乎不敢相信。 我坐起来之后,微微一笑,盘腿坐好,继续念咒,很快我身上不难受了,双手和双脚中涌出了一股又一股的阴气。这些阴气是他们的咒语在我体内形成的,随着这些阴气的排出,他们的咒体被完全分解,几分钟后,我出了一身透汗,身上基本上不难受了。 我睁开眼睛,嘴角一笑,“我之前受了内伤,对你们昨晚的咒语又疏于防范,才着了你们的道儿。因为内伤,我不敢大动内气的用咒语,所以先休息了一会,然后把你们两位请了过来。” “你到底想干啥?”女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我没别的意思”,我笑了笑,“就是想当着你们的面,好起来。你们给我下咒,然后蛊惑我的祭师来给我疗伤,为的是损害我三神教的威名。我让你们看着我破你们的咒,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三神教,不怕你们!”,我顿了顿,一阵冷笑,“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我程小马,奉陪到底!”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1 大仙儿的条件 男人和女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谁也没说话。 我盯着他俩,“怎么?二位朋友没听明白么?” 男人犹豫了一下,“我们在这里修炼两百多年了,你何必找我们的麻烦呢?你是三身巫主的弟子,我们不跟你斗,就像你说,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咋样?” “佟家供了我们四代人了,不能你一来,就让我们跟佟家一刀两断吧?”女人也说,“四十多年前他入了你们的教,成了三身巫主的徒子徒孙,我们也没拦着呀!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你一个小孩子来了就想动我们的香火,让我们哪说理去?” “佟家是不是继续供奉你们,我不管”,我看着他们,“我们三神教北宗弟子,可以供奉别的神主,这一点别说是我一个堂主了,就是长老们都不会干预。只不过,你们受香火可以,但像今天这样的事,希望以后不要再有,不然的话,咱们谁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二位仙人,你们说是不是?” 他们喜欢听别人叫他们仙,这样说,他们有面子。 我这话一出口,他俩面色都缓和多了,先后点了点头。 “以后在佟家这个问题上,只要你们别再给我或者三神教使绊子,争香火,其它的,都好说”,我看看他们,“这安平镇上很多人信奉二位仙人,我程小马外来是客,不想,也没那个本事给当地移风易俗。我想要的是咱们相安无事,各行各的道,各念各的经,二位仙人,想必你们也没意见吧?” 女人看看男人,犹豫了一下,“可是你到这来,必然会影响我们的香火,你说你想要相安无事,可有些事那是你能定的么?” “那就看缘分了”,我一笑,“反正话我也经说的很明白了。二位要是看我不顺眼,怕我影响你们的香火,非要让我难堪进而利用老萨满的手把我赶走,那你们可以试试。不过我得把话说在前面,我是三神娘娘的弟子,真要是打起来,就是九妹祝我们都不怕,更何况你们二位呢?” “哎呀!”男人一皱眉,“小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女人拦住他,“胡二爷,别冲动,这小兄弟不是一般人,他身上有龙气。” 我一愣,心说龙气?顿时明白了,难道是因为龙魂? 男人一听女人这话,犹豫起来,沉思片刻之后,他看看我,“小兄弟,我们可以按你说的办,但你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条件?”温盈皱眉,“什么条件?” “温盈,让他们说”,我看着男人,“你说吧。” “你在安平镇待不了太久”,男人说,“只要你不上后山,我们就答应你,咋样?” “可以”,我一笑,“不就是后面这座山么?放心,我只要在安平镇一天,就绝不会上山去打扰二位老仙人修行。” 他们互相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好,我们答应你!” 我微微一笑,“好!另外呢,我还得请二位仙人帮我个忙。” “什么忙?”他俩问。 我一指门口,压低声音,“我睡我的觉,你们二位整点动静出来,这样回头我在他们面前有面子。” 他俩点点头,“行,交给我们了!” 我看看温盈,“我出了很多汗,得睡一会,你只管护着我,至于二位仙人做什么,你不要干预。” “是!主人!”温盈说完化作一片红光消失了。 我打了个哈欠,冲俩人一抱拳,“二位老仙人,有劳了!” 他俩相视一笑,冲我一抱拳,身形一闪消失了。 我重新躺下,盖上被子,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 天快黑的时候,我睡醒了,身体已经恢复如初。我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披上衣服下了床。 李文赶紧开门进来,“哥,你醒了?刚才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问。 “刚才屋里惊天动地的,那动静大的呀”,她担心的看着我,“我们都担心的不得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老道长也进来了,“是啊,我也听见了,堂主,怎么回事啊?” 我看看他们,微微一笑,“老萨满呢?” 老道长走到殿门口喊了一嗓子,“哎,老萨满,堂主喊你!” 很快,老萨满面带愧色的走进屋子,“堂主……” 我一看他脸色,“哎呦,您这是怎么啦?” 老萨满低下头,“刚才屋里的动静我也听见了,后来山上的两位老仙儿说,堂主身上有龙气,是跟真龙打过交道的,他们惹不起,说完他们就走了。” 李文和老道长都是一愣,“真龙?” “噢,那个呀”,我穿上鞋子,“他们误会了,我前段时间在黄河底下摸过一块骨头,好像是一千多年前的海龙留下来的。估计是因为这个,身上染了些龙气吧。哎对了,酒席给我准备好了么?” 老道长回过神来,“哦!对对对!酒席!堂主您放心,这就去办!很快就好!” 李文瞪着大眼睛不住的看我,“哥,你还摸过龙骨头哪?唉呀妈呀,老牛逼了!你啥时候给我讲讲呗?” 老萨满脸一沉,“李文,你先出去,我要和堂主说几句话!” 李文一皱眉,“凭啥呀?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 这姑娘属炸弹的,一个不小心就炸。 “文姐,先出去”,我说,“我和萨满爷爷聊几句。” 李文很不服气,下巴冲他一挑,转身出去了。 老萨满关上门,转过身来掐指决给我跪下了,“祭师佟宝顺,给堂主磕头!” 我看了他一会,微微一笑,“萨满爷爷,你认我这个堂主了?” “他们看不出来,我能看出来”,他说,“山上的两位老仙儿不敢惹堂主,我今天听他们的话,差点被当枪使打了自己人,是我老糊涂了,请堂主责罚!” “萨满爷爷明白了就好”,我轻轻舒了口气,“咱们北宗不干涉弟子供奉其它神主,但是一般来说,供奉佛祖,道祖,他们都不会直接干预供奉的人。而萨满爷爷你供奉山上的老仙儿,他们却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让你去为他们办事。虽说这安平镇上信他们的人很多,出马的香头也多,可萨满爷爷您的身份,毕竟是三神教祭师,而不是出马仙堂的香头,您说是不是?” “堂主教训的是!”他汗流面面,“我已经打定主意了,两位老仙儿我不供了!” 我摇头,“那没必要,你们家四代供奉他们,突然给撤了香火,那他们就该觉得我不够意思了。我问你,你家的神堂上,他们供在什么位置?” “三神娘娘在主位,他们在两边”,老萨满说,“这个主次,我是不敢乱的。” 我看他一眼,“您已经乱了,这种供法,会让他们架空三神娘娘,迟早让您成为叛教之人。” “我知道错了!”他赶紧说,“明天上午,我想请堂主去我家,帮我重新安放神主。” 我想了想,“好,明天我去一趟。萨满爷爷,起来吧!” “谢堂主!”他这才松了口气,缓缓站起来,“堂主,之前我和老道长都想当这个堂主,做了很多糊涂事,您……” “都过去了,不用说了”,我一笑,“我理解。” 他点点头,“好!谢谢堂主。那堂主这几天先好好歇着,我们三个准备一下,选个良辰吉日,您也该开香堂,正式把咱们虎山堂的堂口立起来了。” “好!”我站起来,“那就有劳萨满爷爷了,这个事您多费心,看着安排吧。” 按说我的病刚好,不应该喝酒,可是今天这场合我必须得喝,这样才能彻底收住老萨满的心。酒过三巡之后,气氛热烈了起来,老萨满说是五天后是个好日子,他提议三个祭师分头准备,五天后我这个堂主正式立堂口。 三位祭师都没意见,当下就把这事定了。 我算稍微松了口气,起码我这个堂主估计可以在这里待下去了。 但是他们可不轻松,因为之前闹内讧,立堂口需要的事情几乎全都没准备。用老萨满的话说,五天时间要准备神堂,法器,还要重新为我选一个体面的住处,时间特别的紧,他们必须分工合作才能完成。 我不操这份心,由着他们去干就行了。 今晚我不能再住龙王观了,李文在镇上帮我找了房子,但老萨满说那房子不够好,所以他让李文先带我去镇上唯一的一家星级酒店住两天。新房子的事,他来安排。李文没意见,直接就在酒店订了房。 离开龙王观的时候,我想起了后院东厢房的那张狼皮。 “老道长”,我揽住他的肩膀,“记得么,那天你骂我妈了。” 老道长一下子不笑了,“堂主……我……” 我瞥他一眼,笑了,“不过呢,我也教训你了……” “堂主,那天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他讪笑。 “你东厢房那张狼皮,我很喜欢”,我借着几分酒劲,“送给我做个纪念吧!” “啊?”他一愣。 我一皱眉,“怎么?不行?” “不不不!行!没问题!”他满脸堆笑,“您早说呀,不就那狼皮么?您喜欢就送您了!” “谢了!”我一笑,“那狼皮我不会白要你的!” “堂主啊,您这么说就见外啦!”他说,“您这是瞧得起我,我不能不识抬举!这事就这么定了,过几天开香堂的时候,我就把那狼皮进给您!” 李文走过来扶住我,“哥,咱们走吧!” 我笑着一指老道长,“走了啊!” 老萨满和老道长一直送我上了车,这才彼此互相瞪了一眼,一个回道观,一个回家了。 我在后视镜里看的清清楚楚,不由得笑了出来。 “哥,笑什么呢?”李文纳闷。 “这俩人,矛盾不浅哪”,我微微一笑。 “感情你没喝多呀?”李文明白了,“那你刚才跟老道长那装呢?” “有些话,醉着说才更有用”,我看她一眼,“怎么样文姐,今儿晚上,给我安排几个姑娘啊?” 她看看我,“那我得先搞清楚,你这是真话,还是醉话。” “哈哈哈……”我们都笑了。 说话间,我们的车已经驶入了安平镇的主街,在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一辆黑丝商务车从路口冲了出来,要不是李文反应快,差点就蹭上我们了。 “你妈B的会不会开车,虎啊你啊!”李文破口大骂。 这时,前面的车突然靠边停下了,接着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光头年轻人下来了,走到路中间示意我们停车。 李文一皱眉,停下车,降下车窗,一指那秃子,“咋着?想整事啊你啊!” 秃子走过来,看看我俩,一指我,“你是程小马是吧?跟我走一趟,我们大哥要见你!”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2 文姐李文 “我操!牛逼啊!”李文冷笑,“知道我谁不?敢拦我的车?你大哥谁啊?” “你谁呀?”秃子也不示弱。 这时李文的三个徒弟和一个徒弟的女朋友纷纷下车,赶了过来,“师父,咋的啦?” “我操!一帮丫头片子!”秃子不屑,一指我,“跟你说啊,老老实实跟我走,听见没?我大哥要见你,你……” “去你妈的!”李文的一个黄头发的女徒弟冲上去一个大嘴巴,接着一脚蹬到了秃子裆上。秃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声怪叫,扑通一声倒在上哀嚎起来。 商务车上的人一看不妙,呼啦啦下来五六口子,拿着钢管就冲了过来。 李文的徒弟们也不示弱,三个女孩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就把对方几个大小伙子全打趴下了。只有剩下的那个徒弟的女朋友没动,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完事向李文报告,“师父,你先带马哥去酒店,我叫人了,这我们处理就行!” “小凤,跟我走!”李文说完,一脚油门,我们的红色路虎先冲了出去。 小凤就是那个黄毛丫头,我在后视镜上看到她又恶狠狠的给他秃子裆里一顿猛踹,接着上了自己的车,迅速的追了上来。 整个过程,马爷我竟然一句话都插上。 “妈了个B的,这事不对!”李文骂道,“你昨天才来的,今天就他妈碰上这事,这面有事!哥,我跟你说,肯定是那俩老东西中的一个搞的鬼!” “是么?”我很平静。 “肯定的!”她气呼呼的说,“老道长!肯定是这老东西!妈的,他那些弟子里社会人特别的多!不然你说这事怎么会这么巧?咱们前脚从龙王观出来,刚一到镇上就遇上人半路拦车。这他妈幸亏是我在,要是哥你自己,还不让他们算计了?” “那你也太冲动了”,我笑了,“上来就打人,也不问清楚了。” “问什么?你没听见秃子那口气?”李文看看我,“他是有准备来的,想给咱们来个先礼后兵。他妈了个B的,最让我生气的是,他竟然不认识我!这安平镇上有头有脸的,哪个敢说不认识我文姐?”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来,原来咱们文姐还是大姐大呀!” 她这才收敛了些,自嘲的笑了笑,“什么大姐大呀,哥你别笑我。我呢就是个巫师,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巫师,反正他们知道我有本事就行了。哥你不知道,我刚来安平镇的时候,老道长就给我整过这么一手。找了个社会大哥来截我!我们好歹也是同门,他他妈的竟然找人截我!” “那你没吃亏吧?”我问。 “老娘我从小跟我爹手把手的学的伤元擒拿,我师父师爷都是三神教有名的控鬼巫师”,她眉毛一挑,“我还能吃他们的亏?那大哥想占我便宜,我直接把他腕子给掰断了,还薅了他一把头发。晚上回去后,我让我的鬼奴闻清楚了那头发的味道,当天晚上就去找他了。” “后来呢?” “他吓疯了”,她轻描淡写的,“我先让鬼奴吓他,然后用巫术拘了他的魂儿!第二天老道长就去找我了,说那是他徒弟,一场误会。哥你给评评理,这老东西得多不要脸!” 我笑了,“继续,后来怎么样了?” “我把那人的魂儿还给他了”,她说,“好了之后,他摆了二十桌向我赔罪,认我当师叔,这事就算过去了。那次安平镇上的社会大哥们基本都到了,从那以后,谁不认识我李文?妈了个B的,那秃子竟然说不认识我,真他妈欠收拾!” 我想了想,“如果那秃子,不是安平镇上的,是外来的呢?” 她一皱眉,“外来的?这我倒没想过。” 我点点头,“你这三个徒弟,身手不错,修为怎么样?” “还凑合吧,反正捏死个人跟玩一样”,她顿了顿,“哥,如果那些人真是外来的,这事就没这么简单。一会到了酒店,你先歇着,我去查查!” “不用,我自有办法”,我微微一笑,“好好开车吧!” 李文看看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闭上眼睛,“温盈!” “主人!”耳边迅速传来温盈的声音,“我已经查清了,龙王观的道清和刚才那个光头是一伙的。” “他们的幕后主使是谁?”我问,“是老道长么?” “不是他,是另外一个人”,她说,“主人想知道的话,温盈这就去查!”“那个人也在安平镇,给我找到他”,我淡淡的说。 “是!” 我睁开眼睛,看看外面的夜景,这里和北京不一样,陌生的小镇,陌生的繁华,这种陌生却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刺激。我似乎闻到了一种味道,一种江湖的味道,而我血液里的某种基因,仿佛刹那之间被这熟悉的味道激活了。 江湖的规则,巫师的规则…… 我嘴角一笑,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一片悠然。 李文给我开了一间豪华套房,直接开了五天的,她自己在我隔壁住下了。 “哥,早点睡,今晚的事别放心上”,她说,“咱们三神教不是好惹的,敢动我们的堂主,活腻了他们!” 我笑了,拍拍她胳膊,“放心,睡吧!” 送走她之后,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往床上一躺,浑身酥软,特别的舒服。酒店里暖气很足,比龙王观暖和多了,我很快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我自然的醒了,紧接着,温盈在我床边显现出来,“主人!” “查清楚了么?”我问。 “那个人是沈阳过来的,叫韩春龙”,温盈说,“他身上带了一个护身符,好像是九妹祝巫术的气息。” 我一皱眉,“九妹祝的人?他们要找我,需要这样么?” 温盈摇头,“那个人不是巫师,只是他的护身符有九妹祝的巫术的气息而已。那光头出事之后,他得到消息直接就走了,他住的酒店离这里不远,就在对面。” 我拿过浴袍披到身上,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马路对面是一家夜总会酒店。 “他住在那了……”我点点头,“别的还查到什么?” “他现在正在赶往哈尔滨的路上”,她说,“他在路上定了机票,要连夜飞北京,应该是去找某个人。” 我沉思片刻,“我知道了。” “主人,您先休息,我去北京继续查他。” 我摇头,“不用,事都交给你办,我也就没得玩了。” 她一笑,“温盈懂了!” 我拉上窗帘,回到床上,看看温盈,“要不要过来一起睡?” “啊?”温盈一愣,“主人……” 我笑了,“好啦,逗你玩的。我先睡了,你值班吧!” 温盈笑了,“嗯!好的主人!” 有温盈在,真踏实!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懒懒的躺在被窝里玩起了手机。 小姨说不让我和苗乙和白伊伊联系,我可以不听她的,但一想到那天晚上蒋婷的话,我觉得我还是听话一点好。思来想去的,我决定给队长发个信息,我想她对我那么好,应该不会不给我回复的。 “队长,我想你了”,我一笑。 果然,舒兰很快回复了过来,“你在东北怎么样?安顿下来了么?” “正在安顿中”,我说,“放心。” “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就搬来鹰巢了”,她说,“你也放心。” 我笑了,舒兰特别聪明,她知道我担心什么。 赵思辰这个杂毛虽然信誓旦旦的说对苗乙不抱幻想了,可那是我在的时候。如今我来这几千里之外的安平镇做堂主,鹰巢里等于只剩下了苗乙和他两个人,这孙子的定力我还真不敢保证。 苗乙是我未来的媳妇,赵杂毛心知肚明,可他毕竟是俗人一个,天天面对着小女神,除非是圣人,不然有几个男人会不动心的?就是圣人,只要他是个正常男人,他也会动心。 舒兰估计我会担心这个,或者说小姨也会担心这个,所以我一走,她就搬进去了。有她在那,谅他赵杂毛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邪念。 我想了想,“你们没去度假么?” “赵思辰去了,我们没去”,她说,“自从那天晚上你走了之后,苗乙就一直没笑过,每天都是一个人发呆,话也很少。我不放心,所以一直在这里陪她。” 我静静的看着她的信息,心里不免有些酸楚,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一笑,“姐,谢谢你!” 她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苗乙的。 小女神还没醒,舒兰是在床上,在她对面给她拍的。 我笑了,眼睛湿润了,苗乙真的好美,尤其是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轻轻抚摸着屏幕上她的脸蛋,她的脖颈,她的肩膀,心里又是开心又是疼,眼泪不住的滴到床上,很快打湿了一小片。 我轻轻舒了口气,抹了抹眼泪,把照片存了下来,“姐,我爱你!” 舒兰发过来一个笑脸,“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我擦擦眼泪,起身拿起衣服利索的穿了起来。被窝是个浪漫的地方,容易胡思乱想,我现在不能儿女情长,我得理性点。就算想姑娘,我也得等开了香堂,站稳脚跟之后。 收拾停当之后,李文来了,“哥,吃饭去,然后咱们去老萨满家!” 我一愣,“去他家?干嘛?” “昨天你说的呀,给他去安神主”,李文眨巴炸呀眼,“忘啦?” “噢想起来了!”我拍拍脑袋,“那咱事不宜迟,赶紧走吧!” 这时李文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接听了,“喂?怎么了?啊?什么时候的事?”她眉头一下子紧了。 “怎么了?”我问。 “好的,知道了!”她挂了电话,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看我,“老道长出事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3 喧宾夺主 “他怎么了?”我问。 “今天早上,有一群香头带人去龙王观闹事”,她说,“后来老道长的徒弟道清动手打人,香头们信众们不干了,群殴了老道长,有人给了他一刀,留了很多血,现在送医院了。” “香头闹事?”我一皱眉,“怎么还会带刀?” “哥,这在东北很正常,很多爷们儿身上都爱带把刀的”,她解释,“安平镇就这民风,社会人多,玩刀的人多。现在的问题是,这事里有事。老道长在这经营那么多年,在安平镇黑白两道上好歹也是有一号的,他那些徒弟里很多都是社会大哥。这些香头平时和他关系不错,现在突然集合起来去闹事,还动手了,这事绝对没那么简单。” 我点点头,“道清,又是这个道清……” “道清怎么了?”她问。 我看她一眼,“老道长有生命危险么?” “现在不好说”,她说,“哥,咱们要不要去龙王观看看?” “老萨满知道这个事么?”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李文顿了顿,“如果说关系近,香头们跟老萨满可比跟老道长要近得多。这里面的事说不清,很容易造成误会。” 我想了想,“走吧,吃饭去!” “哎,哥!”她拉住我,“吃完饭以后呢?” 我淡淡一笑,“去老萨满家,安神主!” 老萨满的家在安平镇东北角的一座很旧的小区里,这里当初是一个工厂的宿舍区,后来工厂搬走了,小区也变成了商品房。 我们来到老萨满家里,房子很旧了,但收拾的非常干净,他有两个女儿都在关内工作,家里就他和老伴儿两个人。 他老伴儿是个很贤惠的女人,给我们泡好茶之后,她找了个理由先出去了。老萨满神情有些凝重,一边让我们喝茶,一边眉头紧锁,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萨满爷爷,您怎么了?”我问。 “堂主……我没事”,他很不自然。 “老萨满,到底怎么了?”李文也问,“是不是老道长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点点头,“这个事很奇怪呀!去闹事的那些香头们,供奉的老仙儿有十多位,这些人一大早去龙王观,肯定是得了各自仙家的命令了。那老东西虽然跟我关系不好,可他做人油滑的很,和那些香头们一直关系不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所有仙家都冲他去了?堂主,我总觉得这事是冲咱们来的,您可不得不防啊!” 我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萨满爷爷,老道长的事先放一边,我先给您安神主,办完这个事,咱们一起去龙王观。” “好!”他站起来,“堂主,您请随我来!” 老萨满的房子是三室一厅,最小的一个房子做了神堂。供桌上摆着香炉,蜡烛,盘香架和鲜花,桌上供奉着一大两小三尊神像。中间用红布盖着的是三神娘娘,两边有两个男女小神像,这就是那天山上下来的那两位老仙儿了。 我先给三神娘娘的神像行了个礼,礼毕之后,精心片刻,凝神去看那两个小神像。只见那两个小神像上各有一股气蜿蜒直上,在空中划了一弧,把三神娘娘的神像几乎给罩住了。 这就是没有神主的弊端,如果三神娘娘还在,那就算老萨满供奉的方法不对,那两个老仙儿也绝对不敢压制她老人家的神像。但是神主不在,一旦供奉不对,那香火受的就不均匀,就会发生这种喧宾夺主的情况。 我清清嗓子,看看老萨满,“萨满爷爷,你这么供了多少年了?” “从住进这房子就这么供,差不多有三十多年了吧”,他说。 “这三十多年来,您没少吃朋友的亏,而且您现在的老伴儿,恐怕也不是原配了吧”,我看着他。 “对,搬进来之后不就,我们就离婚了”,他说,“现在这个老伴儿原是我的一个徒弟,后来跟了我了。这些年来,我的确总吃朋友的亏,跟谁好,谁就坑我,也不是故意的,反正就是会连累我。不过,我们做巫师的,巫术用多了,难免自己会受些反噬,遭些报应,我也早习惯了。” 我摇头,“这不是你用巫术的原因,而是你神主供奉的不对。现在这两个老仙儿的神像气场强,你烧香的时候又总是用盘香,所以他们能夺三神娘娘的香火。现在他俩的气场已经几乎连城一片了,压住了中间的三神娘娘。三神娘娘是你的主,而他们在这里是客,你这种供法,现在造成的结果是喧宾夺主。应到你的生活里,就是朋友坑你,兄弟拐你的老婆,即使你有两个女儿,她们也会早早的恋爱,把男朋友看的比你们老两口都重。” 他愣了一会,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我前妻是被我表弟给拐走的,我两个女儿自从恋爱了,基本就没回来过。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才会这样,原来问题出在这神像上!” “对,这是风水上的事,不是你用巫术的事”,我说,“神堂设在家中,对家中的风水影响极大,一旦出了问题,就会造成连锁反应。所以神堂不能乱设,神主更不能乱供啊!” 他一抱拳,“堂主,那就请您赶紧给重新布置一下吧!” 我一笑,“好,您回避一下,我来处理!” “谢谢堂主!”老萨满感激的连连抱拳,转身出去了。 我静心片刻,从香炉里捏了一把香灰,接着像苗乙那样,用香灰在桌案上以祝祭文布置结界。很快结界布置好了,两个小神像的气场瞬间被压制了下去。 我双手恭恭敬敬的捧起三神娘娘的神像,掐指诀凝神片刻,以三神灵祝中的祝灵之法重新为神像开光。很快,三神娘娘的神像上重新出现了一股纯净的气场。 我把三神娘娘的神像小心翼翼的安放好,接着将那两个小神像从结界里拿起来,将他们的位置调换,重新摆了回去。这一次,我刻意将他们和三神娘娘神像的距离拉开了些。放好之后,我变换指决,收了结界,纳气归元,接着将香灰书写的祝祭文轻轻抹去了。 我把老萨满喊了进来,接着自己给三神娘娘上了一炷香,掐手诀以三神教便礼参拜。 老萨满也恭恭敬敬的上了一炷香,他想大礼参拜,被我拦住了。 “堂主,您这是?”他不解的看着我。 “桌上有两个老仙儿,你用三神教大礼参拜,不合适”,我说,“我三神教弟子的大礼是带手诀的,行礼的时候,是要用自己的身心秘意供养三神娘娘。佛祖,道祖坐在那里,不会贪天之功,但这两位老仙儿坐在这,情况可就不同了。从现在起,你只能用便礼参拜。如果想用大礼尽心参拜,那就给两个老仙儿单独用一个供桌,那样就不影响了。” 老萨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懂了!” 我心想还真让俩老仙儿说对了,老萨满以前是不懂这些,所以他的供养大部分都给了俩老仙儿了。现在他虽然还供奉那两位,但以后这供养恐怕基本都是三神娘娘的了。 如果不是这么耽误了,估计老萨满的修为会比现在高的多。 这就是他的命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三神教的事其实懂得不算少,这得说我有个好师父。徐疯子自己就是高手,他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不会太差。如果当年不是为了冷婉儿,他或许早就是长老了,这也是他的命。 不知道师父和冷师叔怎么样了?圆房了没有?改天我得找机会问问。 老萨满行完便礼,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过身来冲我一抱拳,“堂主,真是太谢谢您了!” 我一笑,“应该的,不用这么客气。好了,您这的事办完了,咱们该去龙王观,看看老道长了!” 龙王观里闹事的人早已散去,外面站满了戴着墨镜的黑衣大汉。我们到这的时候,两个秃顶的胖子直接拦住了我们的车。 李文一皱眉,按下车窗,“你们干嘛?” 为首的,有些头发的胖子一看,赶紧凑了过来,“哎呦,是文姐呀!您来看我们师爷呀!” “是啊”,李文懒懒的说,“你们这几个意思啊?这么多人,想干嘛呀?” “文姐,这都是我们大哥的意思”,胖子说,“这不是师爷受伤了么,他们怕再有人闹事,所以就多加了几个人手,嘿嘿!” “你师爷回来了么?”李文不耐烦的问。 “回来了回来了”,胖子说,“中午那会就回来了,文姐,您请!”说着他冲后面一挥手,“文姐来了,那谁的车,赶紧的,开走,给文姐让个车位!” 几个年轻小伙子赶紧跳上那辆车,把车开走了。 李文不慌不忙,稳稳的把车停在了那个车位上。 我们依次下车,黑衣大汉们赶紧凑过来,“文姐!” “叫马爷!”李文说。 “马爷!”众人齐声高喊。 我平静的一笑,点点头,带着李文和老萨满走进了龙王观,紧接着,李文的三个弟子和老萨满的五个徒弟也赶了上来,跟在我们身后,威风凛凛的迈进了道观的大门。 前院里站了五六个穿着讲究的男女,一看就是有身份的。 见我们进来了,他们也凑了过来,“文姐!” “叫马爷!”李文面无表情。 “马爷!”那些人毕恭毕敬。 我照例点点头,带着他们继续往里走。穿过月亮门,来到后院一看,三个中年男人正在三清殿外低声商量着什么。道清端了一盆热水从大殿里走出来,远远的一看见我,吓得手一哆嗦,咣当一声,铜盆掉到了地上,冒着热气的热水,直接撒到了其中一个大哥的裤脚上。 我停下脚步,盯着道清,嘴角一笑。 “你干啥呀你,毛愣的!”那大哥说。 道清顾不上他了,踉踉跄跄的跑到我们跟前,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堂主!您得给我做主!给我做主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4 黑眼白狮 没等我说话,旁边的李文先不高兴了,“你这干啥呀?起开!” 旁边的老萨满脸也是一沉,“你还有脸让堂主给你做主?完蛋的玩意儿,把他看起来!” 他的两个男徒弟迅速上前,跟架小鸡子似的把地上的道清架了起来。 “堂主!堂主!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道清吓坏了,“这事不赖我,您给我个机会,听我解释一下……” “把他先带到东厢房”,我说,“一会我有事问他。” 老萨满的俩徒弟看看我,又看看他们师父。 “愣着干什么?”老萨满眼睛一瞪,“没听见堂主的话吗?” “是!堂主!”俩人赶紧应了一声,架着道清就走。 “堂主!堂主……”道清一边挣扎,一边嘶喊,被那两个人连拉带扯的推进了东厢房。 门口那三个社会大哥互相看了看,赶紧上前一步,“佟叔,文姐。” “叫马爷!”李文说。 “叫堂主!”老萨满同时说。 话音一落,俩人互相看了看。 “马爷堂主!”那三个人到聪明,把俩称呼合在一块了。 我微微一点头,从他们身边走过,径直进了大殿。 老道长命大,那一刀扎在了肩膀上,血流了不少,但伤情并不严重。见我来了,他赶紧让徒弟扶他坐起来,我示意他坐下,检查了他肩膀上的伤,看到没事,大家这才真的松了口气。 “那些香头为什么来闹事?”我问。 “堂主,这事我一两句也说不清”,他瞟了老萨满一眼,“容我私下跟您禀报。” 老萨满一皱眉,“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干嘛还要私下里禀报?” 我示意他别着急,接着看看老道长,“都是自己人,不用私下禀报,现在说。” 他看了一眼老萨满,迟疑了一下,“好吧,堂主,带人来观里闹事的,是镇上的五奶奶。” “嗯?”老萨满眉头一皱,“你胡说什么呢?她怎么会来闹事?” “我没胡说”,老道长瞥他一眼,“不信你自己打听去,今天很多人都看到了,我还能冤枉她咋的?” “放屁!”老萨满怒气冲冲,“她瘫了快十年了,早就不管镇上的事了,你再胡说八道,我他妈削你!” “堂主在这,你他妈削谁呢?”老道长也不示弱,“镇上的人现在八成都知道了,你不信自己出去问问!看是不是我姓金的冤枉你老相好!” 我看看李文,文姐也是一脸迷茫,感情来闹事的,是老萨满的老相好? “你他妈说破大天我也不信!”老萨满眼睛都红了,“我警告你姓金的,别他妈拿她说事!” “堂主,您看见了么?”老道长一脸无辜,“我说私下跟您禀报,您说没外人,您瞧,他这不干了!” “萨满爷爷,别动气”,我看看他,“这位五奶奶,到底是什么人?” “是啊,真是你老相好?”李文很八卦的问。 老萨满瞪她一眼,“你也找削么?” 李文不干了,“哎我说你咋说话呐?你动我一下试试!” 老萨满冷笑,“哼!别以为你师爷是薛景山,我就不敢削你!” “哎我操!你削一个试试!”李文气呼呼的一撸袖子。 “行了,都别闹了!”我脸一沉,“李文,还嫌不够乱么?给我安静会!” 李文一指老萨满,“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哼!” “有完没完?”我一皱眉。 她耸耸肩,回头冲自己和老萨满的弟子们一挥手,“看啥看?都给我出去!”把那些人全轰出去之后,她关上门,往门上一靠,自己点着了一支烟,“对不起堂主,你们聊,我不多嘴了!” 我看看老萨满,“萨满爷爷,别这么大脾气,如果我问五奶奶的事,您是不是想连我一起削啊?” “堂主您这话重了,我不敢!”他看看李文,“文姐,刚才不是冲你,别往心里去!” 李文没说话,吸了口烟,缓缓的吐了出来。 老萨满犹豫了一下,这才看看我,“她是我萨满教的师妹,小时候是有点意思,家里不同意,没走到那一步。在这安平镇上,很多香堂都是她给安的,在这一带的出马仙儿里,她是这个”,他一条大拇指,意思是这位五奶奶,是本地出马仙的领军人物,是头头! 我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您刚才说她瘫了十年了,怎么搞的?” “帮人办事,事太大,受了牵连了”,他说,“从那之后,她就不管外面的事了,有人去求她,她就给指到别的能办的香堂那去,自己不出面。所以您说,她怎么会带人来龙王观闹事呢?肯定是这姓金的不怀疑好意,故意诬陷她!” “哎哎哎,我说老萨满,谁诬陷她了?”老道长不干了,“那么多人看着,你他妈不信自己去问啊!” “我他妈就不去!就是你诬陷!” “你!” “行了!”我打住他俩,“五奶奶这个事,既然这么多人看到了,那就不是老道长诬陷。” “可是堂主……”老萨满还想争辩。 我摆摆手,“萨满爷爷,您先冷静冷静,容我把事情问清楚,然后咱们再说怎么办,您说呢?” 他迟疑了一下,只好点了点头,“好!” 我看看老道长,“五奶奶为什么来闹事?” 老道长瞥了老萨满一眼,平静了一下,清清嗓子,“她说山里要出事了,大仙儿们都不安生了。那些香头们昨晚都被拖梦了,他们各自的老仙儿都说,打京城来了一个小子,住在龙王观,说这小子不能留在安平镇,不然香头们就会大难临头。然后今天一早这些人就去找五奶奶了,五奶奶也被大仙托梦了,然后就带他们来了。” “这么说来,是老仙儿让她起来的”,李文说。 我看她一眼,示意老道长继续说。 “五奶奶说,让我交出那小子……”他看我一眼,“不是,交出堂主。我说堂主不在我这,就是在,我也不可能交给他们,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他们不依不饶,一来二去的这火就呛起来了。道清听见他们骂我,就动手了,结果我就被那孙子给扎了一刀。哎!真他妈的!” “伤你的人呢?”我问。 “跑了!”他恨恨的说,“是个年轻人,脸有点生,之前好像没见过,我已经让徒弟们去找了,只要他不跑出东北就能把他找出来!” 我看他一眼,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这事明摆着是冲我来的,冲虎山堂来的,昨天那俩老仙儿让我答应他们不上后山。晚上就有那么多老仙儿托梦,撺掇自己的香头们来龙王观闹事。到底这后山上有什么秘密?为什么我一来安平镇,这些老仙儿们就都不安生,如临大敌了呢? 不管怎么说,我得去见见这位五奶奶。 一个瘫了快十年的人了,一夜之间站起来了,带着众人来龙王观闹事。这事本身就很有意思,不是么? “你确定,五奶奶是走着来的,不是坐轮椅来的么?”我问老道长。 “确定!一百个确定!”他赶紧说,“我跟她见过,认识她,今天早上一看,好家伙健步如飞的,我都愣那了!” “那就行”,我点点头,“你好好养伤,萨满爷爷,文姐,咱们去找五奶奶。” “好!”李文很痛快。 老萨满低头不语。 “萨满爷爷,有难处?”我问。 “堂主,我……”他很犹豫,“我和她很多年没见了,过去的一些事,说不清……” 我会心一笑,“既然这样,那您就在这守着老道长吧,我和文姐去!” 说完我带着李文离开丹房,走出三清殿,来到了院子里。 “堂主!”老萨满追了出来,“我跟您去!” “别勉强”,我淡淡的说。 “她是要找您,我跟着去,保险一些!”他说。 我微微一笑,“好,走吧!” 五奶奶的家,位于安平镇东南部,是一座带院子的独栋二层小楼。周围都是高大的住宅楼,唯有这小楼守着自己的一片天,就冲这一点就能看出五奶奶的在当地的身份了。 东北人信老仙儿,名望大的香头,说话分量重,身份也高。 我们没有带弟子,三个人来到五奶奶的院门外。院墙修的很高大,足有三米多高,红漆金铆大铁门非常气派,两边两只汉白玉镇门狮子披红挂彩,左边那只,眼睛被人为的涂成了黑色。 黑眼白狮立门下,只见神仙不见人。 狮子的眼睛有讲究,红为开眼,黑为封眼,门左为下为阳路,门右为上为神路,封住左边狮子的眼睛,主人的意思就是告诉来访者,这个院子,只许神仙进出,不许凡人踏入。 李文刚想上去敲门,被我拦住了,“走正门主人不开,走后门对人不敬,我们走右边侧面。” 李文一愣,快步走到院子右边墙外一看,“哥!还真让你说着了,真有个侧门!” 按照一般的风水来说,在院子侧面开门是不合适的,但这里住的是一位很不一般的萨满巫师,她故意这么布置,是有特殊用意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供奉的除了本地的老仙儿之外,应该还有一位更厉害的正主儿。 这房子基本坐北朝南,右墙上的侧门的朝向是偏西南,也就是说,那位正主,在这里的西南方。 侧门是个普通的防盗门,门口有门铃。 李文按了几下门铃,不一会门开了,一个十八九岁的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看看我们,“你们……是从龙王观来的么?” 我点点头,“对!麻烦妹妹通报一下,三神教虎山堂程小马,前来拜见五奶奶。” 小姑娘微微一笑,“奶奶等你半天了,请进来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5 五奶奶 小姑娘长得很清秀,很干净,南方口音,一看就不是东北人。 我打量她一番,“你奶奶等我半天了?你就确定一定是我么?” “奶奶说,龙王观飞来一条龙,让我来开门”,她说,“你说你叫程小马,马也是龙,你又是从龙王观来,那不就是你么?” 我微微一笑,“小妹妹很聪明,好,那就请带路吧!” 小姑娘看看我身后的李文和老萨满,“奶奶没说这两位,请你们在外面等着,这位哥哥,你跟我来。” 老萨满脸色一时很难看,“她什么意思她?” 李文也不高兴了,“就是啊,你奶奶什么意思?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啊?” “你们在这等着”,我说完看看小姑娘,“请!” 小姑娘一笑,“请!” 我跟着她进了院子,上二楼,走到一个房间外,她停下了,轻轻敲了敲们,“奶奶,客人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小姑娘打开门,看看我,“请吧!” 我看她一眼,淡淡一笑,迈步走进了屋子。进来之后才发现,这是一间很大的神堂,供桌上供奉着大小七尊神像,最中间的位置供的是一副画,地上的蒲团上,跪着一个女人。 她身形很消瘦,头发有些泛黄,正恭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按在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 我又仔细看了看供桌上那幅画,上面是一个背影,一个矫健的,骑着骏马,挥舞着马刀的女人的背影。 她是蒙古人? 五奶奶自顾自的祈祷,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她身后还站着个人。 我也没说话,安静的站了很久,直到她祈祷完毕。 “小子,来了为什么不说话?”她问。 “不想打扰您”,我说。 “坐下吧”,她双手一分一合,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走到她身边,在她旁边的蒲团上盘腿坐下,“听说您找我有事,我来了,您说吧。” 她侧头看看我,眉头一皱,“我跪着,你坐者,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礼数!” 这时我才看清楚,五奶奶虽然年纪不笑了,但长得十分端正,而且皮肤细嫩,看样子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更重要的是,她那高傲的眼神和微微扬起的下巴以及高颧骨,圆月脸告诉我,她和那画上的女人一样,都是蒙古人。 “我拜的是道祖佛祖和三神娘娘,不是您供桌上这些老仙儿”,我一笑,“您老见谅!” 她目光锐利,上下打量我一番,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难怪老仙儿们不踏实,你这小子身上还真有龙气。” “您一大早去龙王观找我,不会只是为了看看我吧”,我淡淡的说,“咱们也别绕弯子了,我来的目的您应该是清楚的,咱们聊聊吧!” 她利索的一转身,面对着我也坐下了,“好,小子痛快!说说吧,你们为什么想动后山?” 我一愣,“谁说我要动后山了?” “你不动后山,那老仙儿们为什么不踏实?”她盯着我,“小子,你一动念,老仙们儿就知道了,还想瞒着我?” 我笑了,“您这话没错,我昨天确实动念了。那山上的两位老仙儿跟我谈判,说只要我不上后山,他们就不给我捣乱,我当时就答应了啊!要说动念,也就是这点事了!我程小马敢作敢当,真做了的话,干嘛要瞒着您?” 她冷着脸,“是么?” “是啊!”我迎着她的目光,“我倒想问问,哪位老仙儿让您站起来去给我闹事的?您把他请来,咱们当面锣对面鼓的敞开了聊聊。” “知道我为什么在神堂见你么?”她冷笑。 “老仙儿叮嘱您的呗”,我也冷笑。 她点点头,“好!既然你来了,那就请他们来,你们聊聊吧!” 说着,她站起来走到门口,一拉窗帘,神堂里顿时黑了下来。她用的窗帘是三层的,带黑布,遮光效果非常好。她转身走到供桌前,点了一根蜡烛,上了一炷香,接着又回到我对面坐下。 “一炷香的功夫”,她看着我,“说的好了,你没事;说的不好了,老仙儿们直接带走你。” 我很平静,“好啊!” “小子,你就一点都不怕?”她一皱眉。 “怕?”我嘴角一笑,“程小马虽然年轻,可还真没怕过谁,五奶奶,您赶紧的吧!” 她点点头,“好小子!有种!” 我心说绝对有种!老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大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十六岁开始跟着徐师父给人看坟地,各种鬼相的鬼早就见怪不怪了。后来在紫楼地宫,在库尔古尔湖,在黄河龙洞,哪次不是出生入死,险象环生?老子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能怕她这黑屋神堂,几个老仙儿? 不夸张的说,只紫楼地宫那一次,老子面对的灵体估计就比这老太太一辈子见到的都多,就这点小场面还想吓唬老子?笑话! 我在这琢磨的时候,耳边的温盈说话了,“主人放心,温盈在这里!” “没我的命令你别动”,我说,“薛景山是派我来立堂口的,不是来打架的。你要是把这些老仙儿们都惊着了,那我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 “好的主人!” 这时对面的五奶奶突然一声断喝,接着身子一颤,我凝神一看,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很高的黑影子,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六个黑影,高矮胖瘦都有,围了我们一圈。 “老仙们儿”,五奶奶声音有些怪异,“带龙气的小子来了,有什么话,你们谈吧!” 我觉得身上有点冷,下意识的动了动肩膀。 “小子!你为啥要动后山?”一个苍老的那人厉声质问。 “对,你说!”另外几个声音跟着附和。 我无语了,“谁?到底谁他妈跟你们说的老子要动那什么狗屁后山?妈的!你们问老子,老子还想知道呢!” 我一发火,他们愣住了。 “你说什么?”苍老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敢说那是狗屁后山?你好大的胆子!” “对呀,好大的胆子!” 我一皱眉,“说了怎么了?你自己不也说了么?我昨天刚到安平镇,晚上那个什么胡二爷和那蛇老仙儿就去龙王观找我,让我不要上后山,我答应了。结果呢,你们还托梦让香头们去给龙王观闹事,还把我手下的祭师给捅了,你们他妈什么意思?” 周围鸦雀无声。 “说啊!”我更火了,“到底他妈的什么意思?” “主人,别动怒,万一吓着他们,后面的事就不好办了……”温盈小声提醒。 我这才想起来,轻轻嗓子,换了副语气,“呃……我这个人讲理,敢作敢当,要是真的冲你们后山来的,老子不会不认!可问题是,老子到这来是立堂口来的,你们翻来覆去的总是说我要动后山,我他妈都不知道那后山上有什么,动它干嘛?” “你不可能不知道!”苍老的声音说,“他们派你来不就是为了后山的东西么?” “后山到底有什么东西?”我问,“还有你说的那个他们是谁?” “别装了”,一个女人说,“你不可能不知道!” “他绝对知道,这小子不老实!”另一个男人说。 “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们”,我顿了顿,“别跟我打哑谜,那后山我没兴趣,不过你们要是总这么聊天,把我兴趣撩起来你们又不说的话,我还真没准就去山上看看了!” “他肯定知道……我看也不一定吧……哎呀错不了,大头儿从来不骗咱们……可是大头儿自己怎么不来呢?……”众声音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大头儿?我心里一动,难道他们背后还有人? “都别吵了,听我问他”,苍老的声音又说话了。 众老仙儿的争论这才停下,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都等着那苍老的声音。 苍老的声音轻轻咳了咳,“小子,你是三神巫主的弟子,这个我们看得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给你整事。可是我们都知道,你一来,就会影响我们的香火,而且我们得到消息,你们要动后山的龙脉。你要知道,我们从几百年前就在这靠这龙脉的地气修炼。龙脉要是断了,那我们只能换个地方修行了。这个年月,能给我们的地方还有多少?所以就算你是三神巫主的弟子,这龙脉,你也不能动!” “对!不能动!绝对不能动!”众声音说。 “诸位老仙儿,这个事我真不知道”,我说,“你们说我影响你们香火,这也许是你们的预知力,我能理解。但说到动龙脉,这肯定不是你们自己预感到的。还有,你们说的那个他们到底是谁?还有那个大头儿?他又是谁?” “他是……”一个声音想说。 “哎呦你傻呀你呀!”另一个声音打断他,“大头儿说了,不许告诉这小子关于他的事,你忘了?” “噢对对对!”那声音恍然大悟,“我们不会告诉你的!” 我不禁笑了,这些老仙儿都很单纯。 “你们真的不说?”我笑了笑,“确定不说?” “对!不说!” “你别问了,我们不会说的”,苍老的声音说,“只要你离开安平镇,那我们就信你,你要立堂口,去三百里外随便哪都行,但就是不能在这。你要是答应了,那这事就算了,要是不答应,哼!” “你们就带走我?”我冷笑。 “对!”他们异口同声。 “那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我冷冷的盯着五奶奶身后的黑影,“再问你最后一次,大头儿是谁?” “我们不会告诉你的,你……” 我不等他说完,猛地扑上去,一把抓住了五奶奶的手,顿时我心里明白了,“怎么……怎么是他……”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6 后山的秘密 他们所说的大头儿,竟然是佛祖! “你干啥?放开她!”苍老的声音发怒了。 “赶紧松开!听见没有!……赶紧松开……”众老仙儿急了。 我没理会,佛祖在我脑海中闪了一下就消失了,与此同时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也搞清楚了。 这个苍老的声音叫黑二爷,是一只有四百多年修为的蟒蛇,其它五个老仙儿都是他的晚辈,其中两位蛇仙,两位狐仙,还有一位黄仙,也就是黄皮子,黄鼠狼。 五奶奶是这六个老仙儿的香头,他们每隔两个月在这神堂聚会一次,吃饱喝足之后,就一起去山上修炼。六天前,他们又一次聚会,吃完喝完之后,刚离开这里,就遇上了一个浑身冒着金光的男人。 男人对他们说,四天后,有一个身上带着龙气的年轻人从关内来到这里。他到这之后,会去后山,断了后山的龙脉,他提醒老仙们儿要早作打算。 老仙们儿一看是佛祖,顿时深信不疑,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于是决定迅速前往后山,召集老仙儿们集体商议一下如何应对的事。路过龙王观的时候,黑二爷听到观里有人在讨论后山的事,于是他就悄悄的潜入观内听了一下。 当时的龙王观后院东厢房里,老道长正在招待一位中年客人,道清在门外站着放哨。中年客人对老道长说,后山的事必须抓紧,别人也盯上了。老道长说这事得等一等,新来的堂主过几天就要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堂口的事,至于后山,得等堂口立起来之后就办…… 难怪黑二爷他们认定了我要动后山了,看来这事不简单,老道长这家伙不老实啊!昨天晚上我和李文刚回到镇上,就被秃头当街拦车,温盈查了,这个事不是老道长干的,跟道清有关,幕后指使是那个叫韩春龙的人。也就是说,跟老道长招待的这个中年人,可能就是他! “温盈,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问。 “主人,那个人正是韩春龙”,温盈说。 “好,我知道了”,我嘴角一笑。 “主人,要不要动手?”温盈问,“这些家伙太过分了!” “不用,他们以为我身上有龙气,不敢动我”,我顿了顿,“他们看到的那个满身金光的男人,真的会是佛祖么?” “温盈觉得,不是!”她说。 “你确定?” “主人,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先离开这里,然后温盈再详细的跟您说。” “小子!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她!”黑二爷怒不可遏。 我微微一笑,轻轻松开了五奶奶的手。 “我就说,这小子就是个整事儿的!”一个年轻的女老仙儿说,“咱们别客气了,带走他!” “对,带走他!”众老仙儿喊道。 只见雷声不见雨,他们喊得挺热闹,但谁也不先动手。 我平静了一下,“黑二爷!” 黑二爷一愣,“你认识我?” “刚认识”,我清清嗓子,“你们六天前遇上了一个看上去像佛祖的人,他跟你们说,我要来动后山的龙脉,让你们早作打算,是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他似乎是吃了一惊。 我一笑,“然后你们准备去后山开会,在龙王观听到老道长和一位客人谈事情,他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等立堂口的时,还说堂主就快到了,后山的事,等堂口立起来之后就办……”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吃惊的问。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我看看五奶奶,“五奶奶对你们几位也算是虔诚的了,可她这腿……你们办的不仗义呀!” “你!你说谁不仗义!”年轻的女老仙儿有点心虚了。 “我说的就是你”,我说,“你是个蛇仙,对吧?五奶奶供奉你们六个,却把主位留给了草原上的一位神,你们为这个事一直耿耿于怀。十年前,有一位蒙古人从草原上来,有事求她,你们不让她给办。她犹豫了很久,没听你们的,给那人把事办了。你第一个恼羞成怒,撺掇其它几位老仙儿,说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对吧?” “我……”女老仙儿无语了。 “二哥,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另一个男老仙儿问黑二爷。 “说话的这位,你是个黄仙”,我说,“你们六个里,你最小。十年前,刚才那位女老仙儿提议要教训五奶奶的时候,你第一个附和,而且你还出主意说,五奶奶每天拜那位草原神的时间比拜你们的加起来都多,所以干脆趁这个机会,用两个抱腿鬼缠住她,让她的腿瘫了,这样她拜不了了,心也就回你们这来了,我说的没错吧?” “你!你胡说什么!不是我们弄的!”,他狡辩,“二哥,这小子不能留,咱们赶紧把他收拾了!” “收拾什么?收拾的了么?”黑二爷冷冷的说,“你们都嚷嚷的厉害,谁也不先动手,还不是都怕他身上的龙气?” 众老仙儿又不说话了。 冷场片刻之后,黑二爷清清嗓子,“小子,我四百多岁了,可我却看不出来你用的什么手段,知道了这么多事。别的不用说了,我们只问你,后山你还动不动?” “昨天我答应了胡二爷和那位蛇老仙儿”,我说,“只要我在安平镇,就不会上后山。” “你说话算数?”黑二爷赶紧问。 “不过”,我话锋一转,“你们因为这个事闹出了这么大动静,那后山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也想知道了。这样吧,你们先把这件事给我说明白了,然后再说其它的。” “你真的不知道?”黑二爷问。 “当然了!”我说,“你要是不说,我回去就问老道长,明天就带人上山!” 他这次没生气,反而笑了,“好,既然这样,那我告诉你。那后山上,有大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留下的一副石头棺材,里面装的不是人,而是他从海西女真那里得来的一件宝物!” “什么宝物?”我问。 “我也不清楚”,他说,“当年天命汗带着一万多人,深夜来到这里,把那石头棺材葬在了后山了。我那时候还是蟒身,盘在远处的一棵树上看到的。后来我修为高了之后,也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那石头棺材里的宝贝很厉害,我只能在千步之外远远的看,根本看不到它的真容”,黑二爷顿了顿,“但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宝物就在龙脉附近,如果你们想把它挖出来,那势必会伤到龙脉。大头儿的话不会错,你知道了后山的秘密,想来这也是天意了……” “二哥你这话说的,你要不告诉他呢?”女蛇老仙儿说。 “二哥不说,他自己也能知道啊”,黄老仙儿说,“这小子连咱们用抱腿鬼都能知道,那秘密能瞒的住他?” “你们不要说了”,黑二爷说,“小子,后山的秘密我也告诉你了,该你给我们句话了!” 我沉思片刻,“黑二爷,各位老仙儿,这个事你们给我几天时间,容我调查一下,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我来安平镇是做堂主,后山的宝贝我之前是一无所知。现在看来,是有人想打它的主意,这才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误会。这样吧,明天晚上,还在这里,我三神教一定就这个事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代,怎么样?” “好!”黑二爷松了口气,“明晚亥时,我们来听你的消息!不过,小子,关于十年前那个事……” 我一笑,“二爷请放心,不该说的,我不会乱说。不过也希望你们以后对五奶奶好一些,她是蒙古人,草原上的那位女神,毕竟是她的根,你们说是不是?” “好!那就这样吧!” 五奶奶身子突然一激灵,我们周围的六个黑影都消失了。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睁开眼睛看看我,“看样子,你们谈的还不错。” “因为我还在,是么?”我笑着站起来,“五奶奶,明天晚上我还来,到时候得在您这吃饭,叨扰了!” 五奶奶纳闷的看了我一会,似乎明白了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好小子,是个人物!明晚你可以来,不过,别带佟宝顺来了,我不想看见他!” 小姑娘把我送到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于是回身一把拉住她胳膊,“你等等。” “你!”小姑娘一皱眉,“干什么?” “你叫什么呀?”我问。 “为什么问我名字?”她纳闷。 “因为我想知道啊”,我一笑,“明晚我得来你家吃饭的,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多不方便呀!你说是不是?” 她笑了了,明眸皓齿,特别的可爱,“明天晚上再告诉你。” 我笑了,松开她的胳膊,“好,一言为定!” 她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从五奶奶家出来,李文先迎了过来,“哥!怎么样?” 老萨满也凑了过来,“堂主,我师妹她……” “她没事”,我说,“你放心,她的腿已经好了。” “老仙们儿给治好的?”他问。 我一笑,点了点头,转身走到路边,打开车门,“回龙王观,我要和那师徒俩好好聊聊!” “好!”李文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老萨满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也上了车。 我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往座位上一靠,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后山……宝物……佛祖……热闹了,这下他妈的热闹啦……”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7 立威 路上,温盈跟我说出了她的疑惑。 “主人,那个人应该不是佛祖”,她说,“佛祖早已涅槃入寂,世间之人以之为神,所以塑其像以为膜拜,但佛祖既已超脱轮回六道,又怎么会干预人间之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别说佛祖了,就是菩萨一般都不会在人间显露真身,干预世事。不过那黑二爷有四百多年的修为,能让他深信不疑,说明那位假扮佛祖的起码是个修为远高于他的灵体。” “主人说的对”,她说,“对于四百年修为的灵体来说,只要修为超过他的一倍,那对方使用幻术的话,他几乎是察觉不出来的。” 我一皱眉,“那就是说,这位假装佛祖的,至少有八百年以上的修为?” “对!” 我沉思片刻,总觉得哪里不对,“至少八百年的修为……如果本事这么大,他还用蛊惑老仙们儿来跟我作对么?” 温盈笑了,“我是千年画魂,不也跟在您身边做护法么?您别忘了,他们可都说您身上有龙气的,您用白玉龙鳞打开了龙魂中的封印,自己身上自然也就沾上了很多龙气。修为未过千年的灵体,自己爱用幻术,自身也容易为幻术所迷。他们看到龙气本能的就会畏惧三分,这起码说明,那个假扮佛祖的,修为并未过千年。” “你能查到他么?”我问。 温盈想了想,“主人放心,只要他在我们千里之内,我就有办法找到他!” “好!你去办吧!” “是!主人!” 我活动了一下肩膀,轻轻舒了口气,接下来该去会会那对师徒了。 到了龙王观,我让老萨满去看着老道长,自己带着李文先来到了东厢房。 道清正坐在太师椅上发呆,一见我们进来了,赶紧站了起来,“堂主……” 我走到台案后,往狼皮上一坐,下意识的摸了摸那柔软的毛皮,看看李文,“坐吧!” 李文坐下了,左腿往椅子上一蹬,“哥,这小子怎么处置?” 道清紧张的看着我们,身上微微的颤抖着。 “先别急”,我说,“问他几句话,态度好就从轻发落。要是敢忽悠我,你就看着办。” “好!”李文冷冷一笑,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道清,“小子,文姐的手段是你知道的,堂主一会问你话,你可得想好了再说。” 道清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了,“堂主!文……文姐!我不敢骗你们,我真的是身不由己……” “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我看他一眼,“我忙,没工夫听你诉苦。” “是!是!”他赶紧点头。 “六天前,有个叫韩春龙的人来找你师父,你师父在这屋招待他,你在门口放哨,对吧?”我问。 道清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对!” “他们聊了什么?”我看着他。 “他们……我……我在外面……听不太清……” 我一笑,看看李文,“文姐,交给你了,看着办吧!” “好!”李文站了起来。 “堂主!”道清吓坏了,“我说!我说!韩春龙是从北京来的,他要上后山挖一口棺材!他说让我师父配合他,事成之后,得到的宝贝分我师父一半!后来师父说,堂主您要来了,这事得缓一缓,等堂口立起来之后再从长计议,我就听到了这么多!” 我平静的一笑,看他一眼,没说话。 李文走过去一拉他领子,“跟我走!” “还有还有!”道清赶紧补充,“师父说一旦堂口立起来,后山的事就得通过堂主了。如果北京来的小堂主不愿意办,这事他也没办法!韩春龙知道我师父想当堂主,就跟他说,只要后山的事师父给他办,他就有办法,让师父……”他犹豫了,看我一眼,“上位……当上这个堂主……” “操!”李文松开他,“妈了个B的,老东西成家贼了!哥!按照咱们三神教的规矩,他这是叛教,咱们得执行教规了!” 三神教教规,叛教者,死!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别这么急躁,我话还没问完呢。” 李文耸耸肩,回到了座位上,左脚又是往椅子上一蹬。 道清浑身哆嗦,怯怯的看看李文,又看看我,“堂主……我师父他没叛教……他只是说……考虑考虑……看情况……” 我笑了,老江湖都是这样,能暗示的就尽量不说明白,这样日后进退都有余地。老道长的态度就是让韩春龙去做,如果成了,后山的事他就办,如果不成,反正他也没答应,这样也不算叛教。 他忘了一点,法不诛心,但在三神教,有罪即可诛心!因为我们是巫术教派,如果凡事都要拿得出来的证据,那我们的巫术是干嘛吃的? 不过我刚到安平镇,不能因为这点事要他的命,那样一来我想在这站稳脚跟就难了。这个时候我得适当的糊涂点,只能用这个事立威,不能把这个事闹大。 “你师父的事不用说了”,我看看道清,“说说你,你和韩春龙什么关系?” “我……我和他……”他小心翼翼的看我一眼,赶紧又低下了头,“堂主,我和他……” “只给你这一次机会”,我说,“说不清楚,你自己知道后果。” 他哆嗦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堂主……他……他给了我十万块钱……让我配合他手下光头……昨晚,您和文姐离开之后……按照他的吩咐,我给光头打了个电话……后来……后半夜他给我打电话,说光头被打坏了……说今天早上会有人来闹事……让我煽风点火,把事闹大……” 李文笑了,“哎呦我操,又一个小家贼!” “我……我开始不答应的!”他赶紧说,“可他说……说如果我不办,就把光头劫堂主您和文姐的事告诉你们……他说这是叛逆之罪,你们一定会杀了我……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他……堂主,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您给我个机会,给我个机会……”他吓哭了。 “操!你他妈大小也算个爷们儿,能不能有点尿性!”李文一皱眉,“哭你奶奶个腿儿啊!别哭了!” 道清赶紧擦擦眼泪,“文姐,你饶了我吧!堂主,求您放我条生路……” 事情很清楚了,都是那个叫韩春龙的人搞的鬼,这么说来,那假扮佛祖的灵体是不是也跟他有关?六天前,就是我和秦静刚离开北京到秦皇岛的那天,等于是我们刚一动身,这边的局就布置上了。他们真的只是为了后山上的那点东西? 直觉告诉我,这似乎是一石二鸟,有人惦记那东西,也同时惦记着我。北京有人不想让我当这个堂主,不想让三神教在安平镇立这个山头。 我不由得笑了,还真让秦静说着了,来东北当堂主真是历练人。这些事在赤焰堂我是不可能碰上的,非的到下面来锻炼锻炼,才能明白江湖上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主意了,看看道清,“韩春龙给你的钱都吐出来,上交堂口。” “行!我都交出来!”他赶紧说,“只要堂主让我不死,我把自己的积蓄都交出来!” “你的积蓄自己留着吧”,我看看李文,“我刚来安平镇,不想杀人,这事你斟酌着处理!” 李文点点头,“懂了哥!” 我一挥手,“把他带走,把老道长给我请来!” “好!”李文站起来一把拉住道清的领子,跟拖小鸡子似的把他拖出去了。 “堂主!堂主!”道清大吃一惊。 我没理会,他被拖到院子里之后,很快就没动静了。 不一会,老道长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他心神不定,尴尬的冲我一笑,“堂主……您找我……” 李文一推他,“走啊,站门口干嘛?” 老道长一哆嗦,“文姐,你……你别推我呀……” “坐吧”,我微微一笑,“不用怕,咱们聊两句。” 他心虚的点了点头,在下手位的一个太师椅上侧身坐下了,“堂主,您说。” “韩春龙还答应你什么了?”我语气很平和,“或者说,你俩还有什么协定?” 他咽了口唾沫,“堂主,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住您,我也不敢忽悠您。我是想当堂主,可我也绝对没做叛教的事。您来之前,我和老萨满都想做堂主,这个文姐也是知道的。” “这个你不用说”,我看着他,“我问的是,他还答应你什么了?你们还有什么协定?” “我们没有任何协定,他说可以让我当这个堂主,我没点头”,他说,“咱们三神教有教规的,以下犯上,那可是重罪。我想当堂主,是因为按照教里的规矩,有弟子百人者为祭师,而我有三百多个徒弟了,我觉得论资格,我自己当堂主都够了——当然,这是之前的想法,见到您之后我是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 李文冷笑,“昨天晚上,我们刚从你这离开到镇上,就被人当街拦车了,这事你知道么?” 他一惊,“我不知道啊!堂主,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别装了!”李文不耐烦,“你徒弟道清给韩春龙报的信,你敢说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他茫然的看着我们,“谋害堂主这可是死罪,我要是知道道清这么干,我早他妈打死他个兔崽子了!堂主,您可得相信我呀!” “信你?哼!”李文不屑,“谁不知道你什么人?你他妈做梦都想当堂主,昨天堂主病了,瞧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儿!我是不稀得说你!” “堂主!我真的不知道!”老道长无奈了,“您可一定得信我呀!” 我平静的一笑,“韩春龙,你认识多久了?” “我之前就不认识他”,他说,“半个月之前,他来龙王观找我,说他是从北京来的,他说这后山上有个宝藏,他老板看上了。他说跟我合作,让我帮他办成这个事。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了。过了些日子,我们就得到了命令,说虎山堂要立堂口,新堂主过几天就到。后来他又来找我,说这个事得抓紧,我就说新堂主要来了,这事得缓缓……” “后面的事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我站起来,走到他身边。 他也赶紧站了起来,“堂主,您得信我啊!” 我握住他的手,微微一笑,“好好养伤,抓紧筹备立堂口的事,至于你这个事,我替你摆平!” “谢谢堂主!您放心,我一定办好!”他感激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转身往外走,“文姐,走!我饿了,陪我吃饭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8 魔由心生 李文带我来到镇上的一家烤羊馆,我俩吃了一整只羊腿。 “哥,你真想放了老道长?”李文边吃边问,“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这事正好可以给你立威!” “有道清一个就够了”,我切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现在有人不想让虎山堂立起来,如果我不糊涂着点,耽误了这个事,那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就这么算了?”她放下刀,“哥,这毛病你可不能惯他们!” 我笑了,“我惯他们了么?” 她想了想,点点头,“倒也是,打的不算重,但也不轻。” “离咱们立堂口的日子还有四天”,我说,“你们抓紧准备,一会吃完了我回酒店,龙王观那边你通知老萨满,让他在那盯一晚。明天晚上,你跟我去五奶奶那,把香头们的事解决一下。” “那明天还让老萨满去么?”她问。 “五奶奶不想见他,也用不着带他”,我继续切羊肉,“摆平了这个事,咱们虎山堂才能在安平镇立起来。” “嗯!”她点点头,“我懂了!” 吃完饭,我回到酒店里,往床上一躺,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之前在赤焰堂,外面的事有舒兰操心,我们三个只负责听命令,指哪打哪就行了。现在我被派来这里打江山,这才理解了舒兰平时的不容易。作为堂主,既要处理好错综复杂的内部矛盾,又要对外维护好我大三神教的形象和利益。堂主职位虽小,可日后想做长老的人,还真必须先过好这一关。 我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默默的计算了一番,按照三神教的组织架构,堂主一般是统领五百个弟子左右,逐级上推,那到了长老或九翎祭司级别,理论上每个长老或九翎祭司要统领近六万名弟子!这么说来,我程家和鹿家三位长老,旗下的弟子就是将近二十万! 我不由得坐了起来,心想如果在加上苗乙她们家的,那就是二十六万多!差不多三神教一小半的江山都是我们了! 难怪我妈妈给我选苗乙做媳妇,这么一算,真是触目惊心,让我彻底清醒了。 你要是比较两个人的人品,德行,基本上感觉像是纸上谈兵,很难有特别现实的认识。就比如我和赵思辰,他是堂主的儿子,我是长老的儿子,只是这么说的话,似乎不觉得身份有多大的差距。但是换一种说法,他爸有五百个人,我爸妈有十二万人,这么一比,顿时就一目了然了。 赵思辰之前看不起我,做梦都想跟我抢苗乙,自从知道我的出身,他态度迅速改变,没几天就彻底想通了。现在我明白了,他不是真的想通了,他是怕了,不敢惹我了。 更准确的说,他是不敢惹鹿家和程家,因为他赵家,根本没这个实力。 赵杂毛还挺现实的。 李文是薛景山的徒孙,身边只带了三个徒弟,老萨满和老道长势力按说都比她大,可让她一个小姑娘屡次骂的跟孙子似的都不敢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的背景?她师爷管着东北和内蒙的所有三神教弟子,真要惹急了,她可以直接去沈阳找薛景山帮忙,而那俩老家伙到时候只怕屁都不敢放一个。 想到这,我扑哧一声笑了,小姨说的没错,背景是个好东西,你得会用,不用就浪费了。 不过话说回来,看看老萨满和老道长对三神教的态度,再看看我和李文的态度,世家子弟在教里的地位真不是天下掉下来的。就像小姨说的,为了三神教的利益,我们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到最危险的地方,而普通弟子做得到么? 老天爷很公平,舍得孩子才能套到狼,你为信仰付出了多少,信仰就会给予你多少回报。 “主人!”温盈在我身边显现出来,“温盈没用,我找不到那个灵体……” 我回过神来,“啊?什么?” 她低下头,“方圆千里之内都找遍了,没找到那个灵体。” 我笑了,好奇的看着她,“哎,你是怎么找的?” “主人脑海里出现过那个灵体的样子,我记住了他的气息,按说就可以利用他的气息找到他”,她说,“可是千里之内找遍了,并没有发现有相似气息的灵体。” “那他如果不是在方圆千里之内呢?”我问。 她摇头,“那灵体未成正果,如果离开本体千里之外,他是无法用幻术迷惑本地的灵体的。” “这样啊”,我点点头。 她又低下头,“主人,都是温盈没用,您……” 我笑了,“别这么说,能逃过你法眼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灵体……或者说……”我突然心里一动,“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灵体!” 温盈一愣,“不是灵体?那他会是什么?” 我想了想,掏出手机,“有背景不用那是浪费,这时候该请教高人了!” 温盈明白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拨通了林师叔的电话,他说让我闯祸了不要给他打电话,现在事早过去了,这电话应该可以打了。 果然,响了几声之后,他接听了,“喂,小马,东北冷不冷啊?” 我笑了,“师叔您都知道了啊,东北很好,外面冷,屋里暖和着呢!” 他平静的一笑,“那就好。你在那儿好好练功,养好身子,磨磨性子,历练历练挺好的。” “好的师叔!您的话我记住了!”我看了温盈一眼,“呃……师叔啊,我想请教您点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忽悠灵体,比如说,让他们看到佛祖……” “嗯?”师叔顿了顿了,“你说清楚些。” “是这样的师叔,我在这边碰上个事……”我详细的把这个事给他讲述了一遍,“我现在确定那不是真的佛祖,是灵体幻化的,可是方圆千里之内都找遍了,找不到那个灵体的气息,所以我想请教您,除了灵体幻化,还有没有别的方法能忽悠那些老仙儿们?” 师叔想了想,“有,可以用风水阵。” “风水阵?”我眼睛一亮,“什么样的风水阵?” “九宫迷灵阵,天音教的幻识阵,惑仙阵都可以做到”,他说,“但这三种阵法,世上会的人不多,尤其是最后两种,用来迷惑几百年修为的灵体,那是大材小用,不值得。” “那还有别的阵法么?”我问。 “还有一种办法,是用风水阵配合镇物”,他说,“你说的那位老婆婆家院子是不是开了两道门?一道偏东南,一道偏西南?” “对!”我赶紧说,“大门偏东南,小门偏西南,而且门下有黑眼白狮!” 师叔笑了,“那就是了,这个布局,是让灵体从巽宫入,走坤宫出,人的路是先低而后高,灵体的路是先高而后低,巽入坤出,是风地观,因为是灵体之路,所以要反过来看,那就是地风升。布置这个院子的人,是个风水高手,估计不是这位婆婆本人。” “嗯,有可能,您继续说!” “有了这个布局,事情就简单了”,他说,“按你所说的情况反推,只要在婆婆家的坤门布置迷魂阵,然后在迷魂阵外布置九宫阵,接着在九宫阵太极位放置一个千年以上的佛像,就可以迷惑住从她家出来的,修为在千年之下的灵体。” “尤其还是喝过酒的灵体”,我想了想,“师叔,那佛像说话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很简单”,他说,“只需让一个阳气旺盛的人咬破左手中指,按在佛像上说话就行了。在那些被迷惑的灵体看来,这个人的话,就会变成佛祖的说的话。” “高明的障眼法”,我微微一笑,“他们真是用心良苦啊!” “有情众生,容易被幻象所迷”,师叔顿了顿,“佛家有句话,叫魔由心生,还由心灭……” 我心里一动,“谢谢师叔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放下电话,我看看温盈,冲她一笑,“哎,你是千年画魂,用幻术比那个装佛祖的家伙怎么样?” 温盈一愣,随即笑了,“我明白了,主人!” 我在酒店里休息了一整天,就连吃饭都是李文给我送进来的,我坐在床上吃的。这二十四个小时内,我把能用来的休息的时间全用上了,以至于到第二天下午,我就是躺着就合不上眼了。 天快黑的时候,李文来接我了。 开门的瞬间,李文无语了,“哥!还睡呢?” 我揉着眼睛摇头,“已经睡不着了,进来吧!” 她跟着我进了房间,“晚上不是说去五奶奶家吃饭么?差不多洗个澡咱们就得走出发了。” “好!你等我会!”我舒展了一下身体,“我这就去洗澡。” “有衣服换么?”她问,“你可好几天没换衣服了,总不能今晚还穿那身吧?” “哪有功夫买衣服啊”,我一笑,“等摆平了这个事,你去帮我挑几件来!” 我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都是冒光的。虽然阴阳手环给我身体造成的伤还没全好,但是睡了二十多个小时,现在我的内气已经足够支撑今天晚上这场大戏了。 从浴室出来之后,我发现床上多了几件衣服,从内衣到外套一应俱全,不由得看看李文,“这哪来的?” 她看我一眼,“看你连个内裤都没得换,我下午就给你买了几件。你先凑合着穿,不满意我让她们去换!” 我拿起那内裤看了看,微微一笑,看看她,“还愣着干嘛?看我换内裤么?” “切!”李文不屑的站起来,“多新鲜的事儿呢!我去下面等你!” “不用,想看就看吧”,我笑着说,“反正我不吃亏!” 李文转过身来一指我,“嘿!你换哪!谁怕谁啊!今儿文姐还就真不下去了,我瞪大了眼睛看你换!谁不换谁孙子!”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9 凶猛之宴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五奶奶家门外。 李文停好车,若无其事的看我一眼,“爷,真不用我进去?” “不用”,我说,“你找个地方呆着,晚上十一点半左右来接我。” “又不让进去,还说什么让我跟你一起来吃饭”,她嘟囔,“挂羊头卖狗肉,直接说让我送你来不就得了?” “哎呦,看这意思,文姐不高兴了呀?”我逗她。 她看我一眼,“不敢!” 我想了想,“那咱们一起吃饭,吃完饭你再出来等我!” “谢谢爷了”,她玩味的一笑,“反正呢我也不往别处去,就在这等着,您不用担心我,饿不着!” “哈哈哈……”,我笑了,“你自己说的啊,那可不怪我了!” 她看我一眼,跟着我开门下车,走到小门前,上前按了几下门铃。 门开了,小姑娘冲我一笑,“马爷,文姐,请!” “我就不进去了”,李文说,看看我,“哥……不是,爷,您请吧!” 小姑娘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纳闷的看着我们俩。 “既然五奶奶也说话了,文姐就别客气啦”,我说完冲小姑娘一笑,“妹妹,咱们走吧!” “吃就吃,不吃白不吃!”李文耸耸肩,跟在我身后走进了五奶奶的院子里。 小姑娘把我们领到了一楼的客厅,这里已经摆上了一桌很丰盛的酒席。红木大圆桌上,冷拼热炒二十多个菜,热气腾腾的,满屋子都是诱人的香味儿。 李文使劲闻了几鼻子,看看我,“关东食府的手艺。” 小姑娘微微一笑,“五奶奶专门把关东食府的金师傅请来了家里,为马爷办宴席。你们先坐吧,五奶奶很快就来。” “好!”我走到一边坐下,看看身边的李文,“关东食府很有名么?” “安平镇最有名的大饭庄子”,李文压低声音,“这个金师傅是他们的总厨,据说是老板陈大脑袋专门从哈尔滨一五星级涉外酒店花重金聘请来的。最重要的是,关东食府据说从不来不接外出的单子的,看来五奶奶这面子真是够大的。” 我一笑,“不是五奶奶面子大,是咱们面子大。” 李文看我一眼,点点头,“哥,今儿跟你沾光了。” “叫什么呢?”我故意一皱眉。 她咳了咳,“爷!” “嘿嘿,这就对了!”我满意的笑了。 在酒店她说,不敢脱是孙子,所以从酒店出来后,她答应叫我一晚上的爷。 等了一小会,五奶奶下楼来了。她穿了一身中式贴体暖金色棉锦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干净又利索,整个人都透着那么一股精神。 我站起来一抱拳,“五奶奶,叨扰了!” 李文也跟着站了起来,“五奶奶!” 五奶奶点点头,看看李文,“这丫头,就是他们所说的文姐?” “对”,我点点头。 李文不卑不亢的看着五奶奶,嘴角一笑。 五奶奶打量她一番,轻轻点点头,“嗯,不错!小子,咱们入席吧!” 我们来到餐桌前坐下,小姑娘走过来给我们倒酒。 五奶奶一皱眉,“怎么能用杯子,拿碗来!” 小姑娘一愣,赶紧点点头,“好的奶奶!”说着她收起我们的酒杯,转身走了,不一会拿了两个酒碗回来,给我们依次摆在面前。 我仔细一看,我和五奶奶用的是金碗,李文的是银碗。 小姑娘给我们满上酒,接着往五奶奶身后一站,规规矩矩的,看着就那么可爱。 五奶奶看我一眼,见我正盯着她孙女看,眉头一皱,轻轻咳了一声。 我回过神来,平静的一笑,端起碗,“五奶奶,我是晚辈,借您的酒先敬您老一碗!我就不干了,先喝为敬!”说完我喝了一大口。 酒味道很柔,很香,喝着很舒服。 “哎呀!”旁边的李文似乎觉得很没面子,也端起了自己的碗,“五奶奶,我替我哥干了!”说完咕咚咕咚,跟喝水似的把一碗酒一气都干了。 五奶奶脸色这才好看些,端起碗,慢条斯理的干了。 我有点尴尬,看看那小姑娘,她正盯着我的半碗酒看。我心想这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干脆把剩下的酒一口气也喝了下去,把碗使劲一放,“痛快!妹妹,给哥满上!” 小姑娘笑了,走过来给我满上,接着又给五奶奶和李文满上了。 五奶奶瞥我一眼,“小子,还能喝么?” “没问题!”我说,“您喝多少,我喝多少!喝多了我就不走了,就住您这了!” 五奶奶微微一笑,端起来又干了,酒碗一放,平静的看着我。 我也没含糊,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把碗一放,“妹妹,接着满上!” 小姑娘一笑,给我们又满上了。 五奶奶这次问都没问,直接端起碗来,跟喝水似的喝完了第三碗酒,把酒碗稳稳的往桌上一放,挑衅似的看着我,那意思我看你能喝几碗,小样儿,奶奶我还制不住你? 我咽了口唾沫,端起第三碗,摒住呼吸,一口气又灌了进去。 三碗酒下肚,这酒劲一下子上来了,我头开始晕了。 这时,小姑娘已经把第四碗酒给我倒上了。 “哥!不是,爷!不行我替你喝吧”,李文担心的看着我。 “不用!”我一摆手,“喝酒的事,不能用人替!五奶奶……我再敬您一碗!” 五奶奶看我一眼,“小子,不急,三碗酒喝完了,该吃口菜了。” 我没理她,自己又喝了一碗,放下碗后,一阵咳嗽。 李文赶紧给我拍后背,“哎呀呀,行了行了,快吃点菜,剩下的我替你!” 五奶奶自信的一笑,自己夹了一块鱼唇,“金师傅的烩鱼唇可是很有名的,小子,让酒不让菜,自己动手吧!” 我头上不住的冒汗,头晕的不行,李文给我喂了几口菜,然后不住的给我捋后心。 我吃了几口,闭上眼睛,“温盈……有办法帮我散酒气么?” “主人,交给我了!”温盈说。 很快,我出了一身透汗,头没那么晕了。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坐正身体,拿起筷子大吃了起来。 小姑娘一直看着我,看我吃相那么埋汰,她几次忍不住抿着嘴笑了出来。 吃了一会之后,五奶奶自己把第四碗酒也喝了,小姑娘还想倒酒,她拦住了,“晚上还得办事,别给我们倒了,给文姐去满上。” 小姑娘点点头,走过去给李文把酒满上了。 李文看看五奶奶,“我一个人喝也没意思啊,算了,我哥不喝我也不喝了,吃饭吧!” “我孙女给你倒的酒,你得喝”,五奶奶慢条斯理的说。 “你说让我喝我就得喝?”李文一皱眉。 “文姐!喝了!”我冲她一使眼色。 李文看我一眼,二话没说,端起来把酒干了,“小妹子,再来一碗!” 她接连又干了两碗,把酒碗使劲往桌上一放,盯着五奶奶,“五奶奶,咋样?可以了么?” 五奶奶满意的一笑,“好!三神教的小子丫头,有股子劲儿!吃饭吧,吃完饭,咱们该上楼了!” 那顿饭吃的特别香,关东食府金师傅的手艺,真心不赖! 酒足饭饱之后,五奶奶站起来,“小子,咱们上楼喝茶。” 我扶着桌子站起来,“文姐,在这等着我!” “哥你行不行?”李文担心,看看那小姑娘,“愣着干什么,过来扶一把呀!” 小姑娘一愣,赶紧点点头,“哦,好!” “不用!”,我一摆手,“这点酒没什么,文姐,踏踏实实的在这等着我,不管听见什么动静,别上楼!” 李文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哥!” 我跟着五奶奶来到二楼神堂,往蒲团上盘腿一坐,深深的吸了口气。五奶奶在我对面坐下,打量我片刻,“小子,喝了这么多酒,你就不怕么?” “奶奶年纪比我大,见识比我多”,我一笑,“您见我三神教弟子怕过么?” 她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目光,“好小子,是块好料,将来一定是人物!” 我一指那幅画,“奶奶,那画上的女人,是谁呀?” 她看看那幅画,“是我们的老祖宗。” “您是蒙古人”,我看看那画上的背影,“这位应该也是一位很厉害的女萨满吧?” “她不仅仅是位了不起的萨满祭司,她还是我们部族的神”,五奶奶虔诚的看着那幅画,“之前我的祖先们每年都要去草原祭祀她的,只是从我奶奶那辈开始,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我们就没有再回去过。” 我点点头,“这画像是您奶奶画的?” “对!”她感慨,“我奶奶年轻的时候画的,她说不能回去,就只能在这里尽一份心意了。想来,这画也有一百多年了。” 我突然想到了那天幻境中看到的那个红衣少女,那也是在草原上,不知道她和五奶奶画上的这位女神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我这辈子,恐怕是回不去草原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奶奶当年许下的愿,只能让后人去完成了。” 我看看她,“许的什么愿?” 她没理我,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起身点燃了蜡烛。 “还没到亥时,您点蜡烛干什么?”我纳闷。 “快了”,她点燃一炷香,“今晚你们谈的好,我还能活,谈不好,我的命也就到头了。趁现在我还有时间,再给她老人家上一柱香吧。” 我不由愕然,“奶奶,没这么严重吧?” 她平静的一笑,“小子,今天晚上必须赢,如果你输了,奶奶我,必死无疑……”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0 宝刹圣境 我一愣,“这话怎么说?” 五奶奶把香插好,跪下了拜了几拜,然后重新面对我坐好,微微一笑,“因为我已经想好了,今晚你们谈完之后,我以后只供奉画上的萨满奶奶,这六个老仙儿,我不供了。” 我有些意外,但似乎又在预料之中。 “小子,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她很平静,“觉得奶奶在说胡话么?” “奶奶,想好了?”我问。 “想好啦”,她看看那幅画,“我已经快六十了,得找自己的根了,不然百年之后,难道做孤魂野鬼么?” 我平静的一笑,“好!你放心,交给我了。” 老仙们儿都说我来了会影响他们的香火,看来这是天意,天意就是机缘,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我从没想过让安平镇上的人全都信奉三神教,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可不知不觉的,从老萨满到五奶奶,他们都是因为我的出现而回归了自己的信仰。 这两位,是这一带香头们的主心骨,尤其是五奶奶,如果她不供奉老仙们儿了,那黑二爷他们的香火必然会受很大的影响。这个时候她跟我说这些,估计那些老仙们儿肯定也会知道,看来今晚想摆平这个事,难度真是不小。 不过我并不在意,横竖都是摆平,能帮上五奶奶那不是更好么? 我看看表表,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亥时了。 “奶奶,我想问您个问题”,我看着她,“您和萨满爷爷是不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为什么不想见他?” 她沉默了一会,轻轻舒了口气,“也没什么,年轻的时候想跟他,我妈妈觉得他比我大十几岁,不合适。其实哪是什么年纪的问题啊……”她苦涩的一笑,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背叛了萨满教,对吧?”我淡淡一笑。 “对”,她顿了顿,“他是我妈妈的徒弟,他们家也是世代的出马仙,供奉着山上的胡二爷和常大姑。他小时候,得了一场怪病,两位老仙儿治不好他,他爸妈就把他送来我妈妈这里。我妈妈答应救他,条件是让他入我们萨满教,她就这么成了我的师兄。” “后来呢?”我问。 “后来他认识了他三神教的师父,非要加入三神教”,她说,“我妈妈没留他,让他走了。我想嫁给他,我妈妈不同意,后来他就娶了别人,我就自己过到了现在,就是这么回事。” 我点点头,“如果今晚我赢了,你以后还不见他么?” “小子!”她眉头一皱,“该你管的你管好了,不该你管的,别多管闲事!” 我淡淡一笑,“好,懂了!” 我本来也没想多管闲事,不过就是好奇他俩的过去而已。 时间很快就到了亥时。 五奶奶静了静心,看了我一眼,闭上眼睛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老仙儿们来了。 我暗中叮嘱温盈不要轻举妄动,按说好的方法来办! “明白的,主人!”温盈说。 “小子,我们来了!”黑二爷声音很阴沉,“你的交代呢?”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没说话。 “你的交代呢?”他又问。 我睁开眼睛,“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的确是有人想动后山的宝贝,他找到了我的人,所以造成了我们之间的误会。请黑二爷和诸位老仙儿们放心,别人我管不了,但我的手下,不会去碰后山的东西。” “可大头儿说你会断后山的龙脉,他的话不会有错,你怎么让我们放心?”女蛇老仙儿问。 “你们看到的,真是大头儿么?”我反问。 “当然是真的!”女蛇老仙儿很有自信,“这还能有假的么?” “当然有假”,我淡淡一笑,“你们见到的不过是一个身上冒金光的男人,我想问问,他身边可有别的菩萨?” “这……”女蛇老仙儿一愣,“二哥,好像是没有别的菩萨。” “对啊,就是他一个人”,另外一个男老仙儿也说。 “大头儿带谁来不带谁来,那是他的事,我们管得着么?”黑二爷冷冷的说,“小子,你说我们见到的大头儿是假的,有本事你把真的给我们请来,让我们看看!” 我等等就是这句话。 “好啊,我可以试试”,我说,“如果我能把他请来,你们是不是就信我了?” “能请来我们就信!”黄老仙儿尖着嗓子说。 “好!”我微微一笑,双手一分,往两个膝盖上一放,闭目凝神,轻轻的舒了口气。 老仙们儿鸦雀无声,都静静的看着我,看我能不能真把佛祖请来。 我静心片刻之后,心念一动,“变成佛祖!” 我身体瞬间高大起来,放出了万道金光,与此同时,我观想温盈,“变成天龙八部,诸天菩萨!” 金光中瞬间幻化出无量化身,温盈所化八部天龙菩萨以及文殊,观音,普贤,地藏,大势至菩萨等依次显现出来。整个神堂都消失了,老仙们儿被我俩用幻术直接带入了佛土宝刹,西方圣境。 进入幻境之后,他们在五奶奶身后也显出了身形。黑二爷是个黑老头,在他身边站着五个男女,穿的是都是清朝或民国的衣服,这一刻,他们都愣住了。 “大胆山精鬼怪,见了佛祖,还不跪下!”八部天龙菩萨齐声怒吼,震彻天地。 这是温盈说的,出发之前我们说好了,我负责装佛祖,她负责幻境和说话。 所以我只需面带微笑,一言不发就够了,剩下的戏就由我的美女护法来演了。 众老仙儿早就懵了,被八部天龙菩萨这么一吼,这才回过神来,纷纷跪下,“参见大头儿!” “放肆!”四大天王在半空中显现出来,“尔等竟敢对佛祖不敬!” 黑二爷第一个改口,“参见佛祖!” 众老仙儿赶紧跟着改口,“参见佛祖!” 我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周围白光一闪,瞬间回到了现实。 众老仙儿的身形依然没有消失,他们都愣住了,彼此看了看,“这……这怎么回事?……是啊,怎么回来了……怎么回事啊刚才……” 我看看他们,嘴角一笑,“现在知道,佛祖出场是什么排场了吧?我刚才让你们看到了西方圣境,你们自己现在回想一下,那天见到的那位,真是佛祖么?” “不是!肯定不是!”漂亮的女蛇老仙儿看看众老仙儿,“刚才看到的才是佛祖,那天那个就老哥儿一个,肯定是假冒的!” “对!肯定是假的!”众老仙儿附和。 黑二爷犹豫了一下,看看我,“小子,看不出来你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我们看到佛界圣景,看来之前我们是小看你了。” 我平静的一笑,“您客气了。” “不过!”他语气一冷,“就算我们看到的那个是假的,那他又是什么?他为什么要骗我们?” “对啊,他是什么?为什么骗我们?”众老仙儿回过味来,一起质问。 “他是希望你们给我捣乱,阻止我虎山堂立堂口”,我看看他们,“至于他是什么,这个我不关心,我能证明他不是真的佛祖,就足够了。” “那不行!这话你得给我们交代清楚!”黑二爷冷冷的说,“不然的话,这事咱们没完!” “对!没完!” 我眼神一冷,这些老仙们儿有点给脸不要脸了。 “没完?”我冷笑,“那你们想怎么样?” “反正不让我们满意,你就甭想开香堂!”黑二爷说。 “对!甭想开香堂!” 我一下子火了。 “给脸不要脸”,我冷冷的说,“不让我开香堂,这意思就是要打是么?好啊,那就来啊!我给你们面子,耐着性子跟你们这解释,你们要是这么不是抬举,那就别怪我了!” “哼,小子,你以为我们怕你?”黑二爷也冷笑。 “我三神教是三神娘娘的法脉!”,我说,“谁敢挡我三神教的路,我就灭了谁!我还明告诉你们,今天我就不商量了,你们有本事就灭了我,要不然,我今天就灭了你们!” “你吓唬谁?”黄老仙儿扯着嗓子喊道,“我们六个打你一个,你……” 没等他说完,我冲他一把虚抓,一道红光自我手上飞出,直接把他打成了一股黄烟。 黑二爷他们都傻了。 “现在是五个了”,我冷冷的盯着他们,“从现在开始,谁说话我灭谁!你们一起上吧!” “二哥……”女蛇老仙儿看看黑二爷。 接着她就变成了一道青烟。 “啊!”一个男老仙儿吓得一声惊呼,接着他变成了一道黑烟。 六个老仙儿,眨眼之间只剩下了三个。 我嘴角一笑,盯着黑二爷,“一起上啊!” 黑二爷没敢动。 剩下那两个老仙儿也没敢动。 “我的护法有上年前修为,老子我手下打散的鬼王邪神就不下几十个”,我邪邪的一笑,“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不是担心老子影响你们的香火么?今天老子就如你们所愿,把你们都收拾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李文跑到楼梯中间,破口大骂,“妈了个B的!你们这些山精野鬼,敢动我们堂主一个手指头,老娘就让你们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李文!这里没你的事!”我吼道,“给我盯着楼下,今天咱哥俩儿豁出去了,妈了个B的,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对灭一双!横竖今天跟他们撕破脸了,干脆就杀个痛快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1 得寸进尺 “马……马爷……”黑二爷身边的一个老仙儿犹豫着喊了我一声。 瞬间,他被打成了一股白烟。 我已经杀红眼了,心里打定了主意,今天老子就用他们六个给虎山堂立威了。 “哥!你放心!”李文喊道,“今儿咱把他们都收拾了,以后这安平镇,都是三神教的地盘!” 我狞笑起来,“好!就这这话!” 黑二爷和剩下的那个老仙儿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回碰上硬茬儿了。 他们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都叹了口气了。 黑二爷冲我一抱拳,低下了头。 那个老仙儿干脆跪下了,不住的磕头。 就在这时,我耳边又一次传来了林师父的声音,“小马,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这样……” 我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看看黑二爷,冷冷一笑。 “马爷!”他叹了口气,“能容我说句话么?” 我没说话,狠狠的盯着他。 “是我们兄弟做的过了”,他说,“以后这安平镇就是贵教的地盘,只要马爷您在,这周围三百里内,我们绝不靠近,可以吗?” 我嘴角一阵冷笑,还是没说话。 “请马爷,放我们兄弟一条生路”,他低下了头。 我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些,这些老仙儿们,不可怀化,只能威服。我本来想以和为贵,可你越让步,他们越得寸进尺。老子我是巫师,没那么多耐性伺候他们,不服就打,打不服他们就打散他们,谁有实力谁才有资格说话! “马爷……您高抬贵手……”那个老仙儿也小声的说。 “这事,有完么?”我问。 “有完!”黑二爷赶紧说,“已经完了!从现在起,我们绝不再惹三神教,不再惹虎山堂!” “好!”我冷冷一笑,“三天后,我开香堂立堂口,不知道会不会还有人来给我捣乱。” “不会了!”他抬起头,“我们会让这附近所有的仙家的香头,都来给马爷捧场,给三神教捧场!” “好!你这话,我记着了!”我平静了一下情绪了,“请吧!” 黑二爷冲我一抱拳,“谢马爷!” 另外一个老仙儿也赶紧站起来抱拳,“谢……谢马爷!” 说完之后,他俩后退了几步,瞬间消失了。 我又平静了好一会,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突然心口一热,涌出了一口鲜血。 “主人!您要不要紧?”温盈赶紧问。 “没事”,我摒住呼吸,半天才缓上来,“小姨说过,两个月内让我尽量不要用出神术……今天这是没办法……你怎么样?” “温盈没事,温盈就是担心主人……”她有些焦急。 我笑了,摆摆手,“放心吧,打了这一仗,后面才能踏踏实实的养伤。我很快会好起来的,你别担心……” 对面的五奶奶身子一哆嗦,一口气才算缓上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双目紧闭,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我顾不上理会她了,胸口火辣辣的疼,疼得我直冒冷汗。 “哥!哥!好像有东西跑了!”李文喊道,“你怎么样?我能上楼了吗?” “别上来!”我咬牙切齿的喊道,话音一落,嘴里又涌出一口血。 “好!那我在下面等着!”李文喊道。 我努力把嘴里剩下的血咽了回去,闭目调息了一会,胸口的剧痛这才缓解了些。 五奶奶这时也醒了,她睁开眼睛,一下子看到了我身上的血,顿时就是一惊,“小子!你怎么样?” 这时的我,说话已经没大碍了。 “没事奶奶”,我挤出一丝笑容,“六个老仙儿我灭了四个,放走了黑二爷和一个个子不高的。您放心,他们以后不敢再来打扰您了。” “好!好小子!”她感激的看着我,“你怎么还吐血了,伤的要不要紧?” 我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这不是他们造成的,我从北京来的时候身上就有伤,刚才累着了,所以吐出了点淤血。奶奶,瞧这意思,我今儿得在您这住一晚了。” “行!就住奶奶这!”她扶住我肩膀,“小子,奶奶没看错你,你是个人物!来,客房在楼下,奶奶扶你去!” 我扶着她的胳膊,吃力的站起来,轻轻的舒了口气,“奶奶,我真的没事,别吓着您孙女,一会到了楼下……” 她愣了一下,会心一笑,“行啦,我知道了,走吧!” 我们出了神堂,缓缓走到楼梯口,李文一看赶紧冲了上来,“哥!你怎么样?哎呦我操!怎么还见红了!” “没事,别嚷嚷!”我冲她一使眼色。 楼下那小姑娘正在楼梯口向上张望,很担心的样子。 李文明白了,冲我一笑,挎起我胳膊,“哥,慢点,小心楼梯,慢点啊!” 我无语了。 来到楼下,五奶奶看看小姑娘,“快去把客房收拾出来,马爷今天在这住一晚。” “嗯,好!”小姑娘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李文清清嗓子,“呃……哥,我呢?” “你又没事,回去睡去”,我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说。 “那我啥时候来接你?” 我想了想,“明天早上……” “现在马爷也没地方住,就让他住我这吧”,五奶奶说,“姑娘,三天后你们要立堂口,你们要办的事很多,等都准备好了,再让他回去吧。” 李文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行!那我哥,就麻烦五奶奶了。” 五奶奶给我安排的房间不大,但非常舒服,床又大又软,屋里特别的暖和。当夜我住下之后,小姑娘给我端来一盆热水,说让我泡泡脚。我没理她,因为我太累了,往床上一躺,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了之后,外面有人敲门。 我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很完整,于是坐起来,“进来!” 门开了,小姑娘用一个盘子端了一碗粥,一碟花卷和两个小菜走了进来,“马爷,该吃饭了。” 我看看她一眼,“早饭还是午饭?” “这是给你准备的早饭,不过你没醒”,她边说边把饭菜给我放到茶几上,“奶奶说让我中午十一点后再给你送来,现在刚过十一点,你果然就醒了。” 我一笑,下了床,穿上她昨晚给我拿来的棉拖鞋,走到茶几前坐下,拿起一个花卷就要吃。 “等等!”她一皱眉,转身出去了,不一会拿回来一条热毛巾递给我,“先擦擦手。” 我接过来仔细擦了擦手和脸,把毛巾一放,拿起筷子和花卷大吃起来。 她在我对面一坐,静静的看着我,不住的皱眉。 “嗯,花卷味道不错”,我赞许的看着她,“你做的么?” “嗯!”她一笑。 “不赖呀!”我说,“比我女朋友手艺不差!” 她又是微微一笑。 “对了”,我想起来,“昨晚你还没告诉我你名字呢,你叫什么呀?” “沈雪”,她轻轻的说。 “哦,沈阳的沈,白雪的雪?”我问。 “嗯!” 我点点头,“嗯,沈雪,好干净的名字,人如其名。” 她淡淡一笑,“花卷如果不够,厨房还有,我再去给你拿一些?” “嗯!多拿几个!”我低头继续大吃起来。 吃完饭之后,沈雪给我送来一壶茶,然后就走了。 我又睡了一觉,天快黑的时候,起来玩了会手机,五奶奶来了。 “小子,伤怎么样了?”她进门就问。 “没事了!”我请她坐下,然后在她对面一坐,“奶奶,您没事吧?” 她摇头,“我没事,昨天你跟老仙儿们打起来之后,我其实就醒了,只是没法说话,也没法动。小子,你够狠的,那四个老仙儿修为最少的一百多年,多的也有两百多年了,然你一出手就都给打散了。三神教有高人,不服不行啊。” 我平静的一笑,“您过奖了,我本来不想和他们动手,不过他们逼人太甚,我这脾气又冲,所以就没留手。当时光顾着自己痛快了,没考虑您的身体,没伤到您就好。” “我已经把黑二爷和胡三爷都送走了”,她说,“以后这日子也就清净了。还有,我和安平镇上的香头们也说了这个事,他们都表示,你虎山堂开香堂的时候,他们都会去的。到时候,我也去。” “真是给我面子”,我笑着点点头,“谢谢奶奶。” “别这么说,开香堂是大事,应该办的漂漂亮亮的”,她说,“对了,到时候,你们三神教是不是也会有人来给你安香?” 安香是仙家的说法,就是安放神主,我们三神教叫开香。 “我们三神教一般是由师父或者上面的祭司们来给开香的”,我说,“不过听我一个姐姐说,我们在东北这边的堂口,规矩没那么重,有的堂口是自己开的香。我也正琢磨这个事,如果到明天上面还没有指示,不行我就自己来办!” 她想了想,“你师父呢?” 我一愣,淡淡一笑,“师父……他现在未必能有时间过来,我还是别麻烦他了。” 她看看我,“小子,这个时候不麻烦你师父,什么时候麻烦他?如果时间来得及,你最好让他来,有个长辈在,你心里也踏实不是?” 我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晚上吃过晚饭,我回到房间里,拨通了李文的电话,“文姐,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放心哥,我们谁也没闲着,都把我累屁了!”李文气喘吁吁的,“我这刚才哈尔滨回来,你房子后天就能住了,神堂我们正在抓紧时间布置!绝对耽误不了事!” “哦,好!”我想了想,“你师爷有没有跟你说,谁来给咱们虎山堂开香?” “这个呀”,她神秘的一笑,“先不告诉你,到时候给你个惊喜,肯定让你乐的合不拢嘴,哈哈哈……”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2 乔迁之喜 我心说是谁呀?还能让我合不拢嘴,总不能是苗乙来吧?开香必须是长辈,苗乙可是我的未婚妻,她来也不合适啊!再说了,我小姨连联系都不让我俩联系,就算她真想来,鹿长老能放她来? 至于别人,谁还能让我乐的合不拢嘴? 我平静的一笑,“行,那你就卖关子吧,反正两天后我就知道了。” “嗯!对!”她好像在搬东西,“哥你就踏踏实实的等着吧,我先忙,不跟你说了啊!” 我挂了电话,往床上一躺,心想爱谁谁吧,老子先好好休息两天再说。 “马爷,我可以进去么?”沈雪问。 我坐起来,“可以,进来吧!” 沈雪开门,端了一盆热水进来,“奶奶让我给你送水来,泡泡脚吧。” 我使劲闻了闻,“怎么还有中药味?” “这热水里有药材”,她说,“是我秋天在长白山采来的,奶奶亲手炮制的,你试试看,对你的内伤应该有帮助。” “好!谢谢你啊!”我一笑。 她放下盆和毛巾,“你泡脚吧,我一会过来端走。” “哎等等”,我一把拉住她的手,突然心里一动,手不由得松开了。 “你……” “怎么?”她不解。 我回过神来,“呃没事,坐下陪我聊会呗。” 她笑了,“我还有事呢,你泡脚吧,我一会再过来。”说完她开门出去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心里一阵疑惑,我刚才拉住了她的手,却竟然什么都没感觉到。 会出神术的我,竟然感知到不到这个女孩子的心念! 她不是个普通女孩,绝对不是! 我愣了很久,回过神来脱了袜子开始泡脚。水很热,热力混合着药力,只觉得一股暖意沿着双腿缓缓上升,很快游遍了我的全身。我没工夫体会热力游走的舒畅,脑子里想的都是沈雪,这个奇怪的女孩,身上似乎带着一种魔力,如果她不是一般人,那她又是什么人呢? 不知不觉的,约莫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又回来了。 “是不是很舒服啊?”她问。 我点点头,“的确很舒服。” “那你早点休息,我走啦!”她一笑。 “沈雪”,我喊住她,“你从什么时候跟着你奶奶的?” 她一愣,看我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想了解你呀”,我笑了笑,“方便说么?” 她看了我一会,“我是孤儿,十二岁被奶奶收养的”,说完她端起盆,转身走了。 我愣了一会,默默的点了点头,“知道了,对不起。” 这时她早就已经走了。 我自觉无趣,讪笑着摇了摇头,脱衣服钻进被窝,很快进入了梦乡。 两天后,一切准备停当,虎山堂的三位祭祀亲自来五奶奶家接我去新家。因为五奶奶有言在先,不想看见老萨满,所以他自己在外面等着,李文带着老道长俩人进来的。 “小子,你今天乔迁新居,奶奶得表示表示”,五奶奶微笑着从沈雪手里接过一个大红包,“这是奶奶的一份心意,你收下!” 我嘿嘿一笑,“有红包收啊,太好了!谢谢奶奶!” 沈雪抿着嘴笑了。 “今天奶奶就不去你那了”,五奶奶说,“明天你正式开香堂,奶奶一定到!” “好!我等着您!”我看了沈雪一眼,“也等着你!” 沈雪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文清清嗓子,“哥!差不多,咱们该走了。” “那我们就先走啦!”我看看沈雪,“明天见!” 我的住处是老萨满的一个徒弟提供的,位于安平镇中心最高端的住宅区内,是一座上下两层,拥有五个房间,两个餐厅,三个洗手间以及一个小花园带车库的豪华别墅。 李文带着我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回到餐厅里,早已有人把酒宴摆好了。见我们从楼上下来了,老道长和老萨满赶紧站了起来。 “堂主,这房子您看还满意吧?”老萨满问,“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 “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我看看他们,“这也太浪费了吧!” “这个嘛堂主放心”,老道长笑了,“房子是老萨满给找的,这房子里的人,我来给您解决。”说着他使劲一拍手,一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女孩和一个中年妇女从外面走了进来,“少爷好!” 我一愣,看看老道长,“你什么意思?” 老道长笑呵呵的拉过年轻女孩,“她叫陈嘉雯,今年二十一,大学刚毕业”,说着他又介绍那中年妇女,“这是我的一个徒弟,叫李英,给您做管家,另外她手艺特别的好,大厨也是她了!有她俩陪着您,您还觉得房子空荡么?” 老萨满看他一眼,“你的人,可靠吗?” “瞧你说的,当然可靠!”老道长说着冲陈嘉雯一使眼色,“嘉雯,赶紧的!” 陈嘉雯很大方的走到我跟前给我鞠了个躬,“少爷,我是跆拳道黑道三段,大学学的是商务英语,以后我就是您的生活助理,请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把您照顾好!” 李英也走了过来,“少爷,我是金爷的徒弟,今年四十一岁了,您是我的堂主,也是我的少爷,您放心,我一定兢兢业业,把您照顾好!”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堂主,堂主!”老道长看看我,“您要是不满意,我再给您换两个?” “不是!没……没不满意”,我下意识的说。 老道长笑了,“好,那就这么定了!另外,我给您准备一辆车,就停在车库里,陈嘉雯虽然只有二十一岁,可是车开得很好。以后您去哪带着她,办事也方便!” 我看看陈嘉雯,女孩冲我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股自信。 “好!”我点点头,“那就都留下吧!” 李文看看两个老家伙,明显有点酸,“行啊你们,都够有心啊!” “嘿嘿,应该的嘛”,老道长笑眯眯的说,“文姐,你的住处离这也不远,以后堂主有什么吩咐,我们不能及时赶过来的时候,还得靠你多辛苦啊!” “哼!那是!我可是我哥的贴身保镖!”她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都别愣着啦!”老萨满说,“咱们赶紧请堂主入席吧!这顿饭是庆祝咱们堂主乔迁之喜,咱们要陪堂主好好喝几杯!” “对对,入席!”老道长笑着说。 李文也笑了,“哥,请吧!” 我也笑了,“好!大家都坐吧!” 六个人,正好一桌。 李文先端起了杯子,“来,为了庆祝咱们堂主搬进新房子,开始新生活,干了!” “干了!”众人齐声喊道。 我笑了,眼睛有些湿润,自从离开北京,离开赤焰堂,我就觉得自己没有家了。没想到在这白雪皑皑的关外安平镇,我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团队,又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第二杯酒是老萨满端起来的,“各位,我说两句,咱们堂主今年才二十三岁,不客气的说,还是个娃娃呢!我佟宝顺在安平镇几十年了,在这里,我是咱们三神教最早的弟子,最早的祭师。之前我觉得自己资格老,上面说立堂口,我就认定这个堂主之位就该是我的!” “哎,你说什么呢?”老道长一拉他。 “你别管,让我说”,老萨满动情的看看我们,“堂主来的时候,我没去迎接。堂主病的时候,我有点幸灾乐祸!但是,跟这个年轻的娃娃接触了两三天之后,我佟宝顺服了,心服口服!这一杯,我要向堂主赔罪,我佟宝顺对三神娘娘发誓,这辈子一定对堂主忠心不二,堂主的事,就是我的事,谁要敢对堂主不敬,先问问我老萨满答不答应!” 他很激动,“堂主,请!” 我端着酒杯站起来,“萨满爷爷,谢谢您,请!” 我俩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一口干了。 第三杯酒,是老道长的。 他清清嗓子,端着酒杯站起来,“我呢说几句,我之前犯了点混,多亏堂主大人大量,不但放过了我,还饶了我徒弟一命。这份恩情,我金祥一辈子也不敢忘!堂主少年才俊,本事大,人品好,有魄力!我姓金的这辈子愿跟着堂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堂主,各位,我这先干为敬!”他说完一口干了。 我再次站起来,“程小马待罪之身,被罚来关外做堂主。非常幸运,遇上了文姐,老道长和萨满爷爷。什么也不说了,千言万语都在酒里,喝了这杯,咱们好好为三神教打天下!” “好!为三神教,打天下!”众人都站了起来。 老道长赶紧自己又满上一杯,“对!为三神教,打天下!” 第三杯酒,大家又是一口气干了。 喝完之后,我示意大家坐下,“大家随意,起筷!” 众人纷纷起筷,就像一家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吃了起来。 李文轻轻一拉我胳膊,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哥,贵客下午到,我一会吃完饭就去哈尔滨接机。今天晚上就不过来了,明天一早我们来接你去堂口。” “堂口在哪?”我问。 “我之前给你准备的房子,现在做堂口了”,她说,“明天你上午你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好!” 老萨满清清嗓子,“堂主,明天就开香堂了,到时候安平镇附近的香头们很多都会来,您看这个事,咱们该怎么招待。” 我想了想,“这个事你们分一下工。李文负责接待开香贵客;明天开香堂的具体过程由萨满爷爷您来负责;至于招待客人的事,就由老道长来办吧!” “是!堂主!”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很高兴。 “来,大家别愣着了,吃吧”,我一笑。 他们笑了笑,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这时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了一看,心里一颤,笑容顿时僵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3 礼物 手机上是白伊伊发来的微信,“小马,师父让我和她去美国,今天就走。一年之内我可能回不来,你千万不要多想,好吗?” 我愣愣的看着手机,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 蒋婷这是要干什么?把伊伊带走?这是在向我示威,还是在向三神教示威?小姨怕得罪她,已经不许我和苗乙私下联系了,伊伊如果再走了,那我不真成了孤家寡人了么? 我苦涩的一笑,心里阵阵刺痛。 李文看我不对,放下筷子,“哥,怎么了?没事吧?” 我勉强笑了笑,“没事,你们接着吃,我回个信息。” 他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我起身来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沉思了很久。等心情稍微平静些了,这才拿起手机给她回复,“她让你去做什么?” 很快,她回复过来,“她要闭关修炼,让我去陪着她。” “我要听实话!”我有点激动。 良久之后,她回复了过来,“她说你不在北京,怕我被三神教的人欺负,所以要带我走。小马,你别怪她,我是她一手带大的,她就像我妈妈一样。” 我无奈的笑了,“是!你妈现在要把你带走,我没理由拦着!你在北京,我心里还有个盼头,你现在走了……”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把编辑了一半的信息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删除了。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有什么权力拦着她师父带走她?说句不好听的,杨阳的事还没查清楚,现在三神教里看伊伊不顺眼的肯定不止我小姨一个。我现在不在北京,万一真出点什么事,那不是害了伊伊么? 我平静了一下,“去吧,照顾好红婷姑姑。我在这边挺好的,勿念。” 信息发过去之后,我心里五味杂陈。 良久之后,她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小马,你要好好的”,她哽咽着说,“等我回来!” 我眼睛湿润了,把电话放到唇边,“好!我等你。” 信息发过去之后,我直接关了手机,平静了一下心情,起身回到餐厅里。 大家都在等我,谁都没吃。 我淡淡一笑,“怎么了?怎么都不吃啊!来来来,继续!那谁,嘉雯是吧,给我把酒倒上,给大家把酒都倒上……” 生活总要继续,幸亏我还很忙。 我的卧室很宽大,床是进口的,软中带硬,特别的的舒服。这房子是当初老萨满的弟子为他准备的,他习惯自己的老房子,一直没在这住过,现在献出来给了我了。 他的那位弟子,就是这小区的开发商,非常有钱,所以这房子的装修特别讲究,比我们在北京的鹰巢还要豪华。 在鹰巢,我不孤独,但是在这里,多少有那么一点。 子夜时分,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重新打开手机看了看,白伊伊后来没有再发信息过来。李文倒是发了一条,“哥,打你电话关机,贵客已经到了,明天早上七点我们到。开香堂是大日子,今晚好好休息!” 我平静的一笑,“收到!照顾好我的贵客!” 我披上衣服,来到阳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空。这里空气极好,天星空特别透亮,这种感觉特别的舒服。冬夜的星星原本就亮,而此刻在我的眼中,它们更亮了。 看了一会,我回到了卧室了,外面太冷了。 我爬上床,想给白伊伊再发条微信,思索良久之后,我还是关上了手机。此刻她应该正在跨越太平洋的飞机上,好不容易彼此都平静下来,就别再撩拨她了。 从现在开始,我喜欢的两个女孩子,一个不能联系,另一个也去了异国他乡。马爷我荣升堂主,也正式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切,孤家寡人怎么了”,我自言自语,“老子又不缺女人,明天开完香堂,老子就找女人去!” 我关了手机,蒙上被子,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李文来了,我一看她身后的那位贵客,顿时笑的嘴都合不上了,“静姐,怎么是你啊!” 秦静微微一笑,“怎么?不欢迎我?” “没有没有!”我赶紧拉住她的手,兴奋的眼睛直冒光,“我昨晚猜了半天,小姨不可能来,师父也够呛有时间,我以为最有可能是于艳秋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你啊!” “我也没想到是我”,她说,“按说是你归薛长老管,应该他派个五翎祭司或者三翎祭司来给你们开香。不过东北的情况比较特殊,五翎祭司只有两位,三翎祭司也不过五六个人,而他的意思是,你是鹰爷和青青小姐的儿子,理应由鹿家或程家派个人来。原本,庞爷想来的,后来二小姐有件事要让她去办,所以就派我来了。” 小姨不过是借口,她知道我现在对庞英有意见,所以不不方便派她来。 但这并没有影响我的心情。 我开心的拉着秦静到客厅坐下,“静姐,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这样,开完香堂我也暂时也没别的事了,你在这陪我住几天怎么样?” 秦静看我一眼,“现在想让我住下了?” “之前那不是……”我嘿嘿一笑。 她笑了,“好,我陪你住半个月,行了吧?” “哈哈哈……行!太好了!”我笑的直拍手。 李文耸耸肩,“秦小姐您看见了吧?我就说我们堂主得留您多住几天。要我说,半个月太短了,您干脆在这住到过年得了!” 秦静笑着摇了摇头,“我北京还有很多事,这次鹿长老派我来,说好的是我最多只能住半个月。我可不能违抗长老的命令呀!” “嘿嘿,半个月就半个月,反正你能陪我就行!”我看看李文,“哎,文姐,萨满爷爷和老道长呢?” “他们一会就到,我们提前来的,这不是让你们有时间先聊会么”,李文说,“我还有点事,先去办一下,一会我们三个一起来迎接堂主!” “好!去吧!”我微微一笑。 李文走了之后,我又一次开心的拉住了秦静的手,“静姐,我真是太高兴了!” 秦静眼光里满是温柔,“你呀,真是个孩子!” 李英给秦静端来茶水,“小姐,请用茶。” “好,谢谢”,秦静四下看了看,“哎,听李文说,你现在有了一个女助手叫陈嘉雯,在哪呢?” “在这呢!”陈嘉雯微笑着从楼梯上下来了,大大方方的走到我们面前,“小姐您好,我是陈嘉雯!” 秦静看看她,点点头,“小姑娘不错,你在楼上做什么呢?” “我在帮少爷整理一会要穿的衣服”,她微微一笑,看看我,“少爷,衣服都熨烫好了,您要不要看一下?” “不用,你忙去吧,我跟我静姐说说话”,我突然想起来,还没给她们介绍,“对了,这位是北京来的秦静秦小姐。” “秦小姐!”陈嘉雯礼貌地一笑。 秦静点点头,“好,去忙吧。” “好的”,陈嘉雯转身走了。 秦静打量着陈嘉文的背影,冲我一笑,“这小姑娘不错,我就说嘛,你不会委屈自己的。” “你想多了,我昨天才认识她”,我笑了笑,“对了静姐,我小姨怎么样?” “二小姐挺好的,”她说,“就是最近有点上火。” “为什么?”我不笑了。 “还不是因为马长老”,她看我一眼,“他呀,就是看我们鹿家不顺眼,处处给二小姐找麻烦。这次是关于圣女的事,二小姐想让咱们小圣女去上学,多认识点朋友,有几位长老不同意,马长老闹得最凶。因为这个,他们前几天又吵了一次,差点动手。” “又是马四方”,我冷笑,“这家伙就是欠收拾!” 她冲我一使眼色,压低声音,“别胡说!小马,你以后是堂主了,对教中的长老不要随便非议。心里怎么想的自己明白就行了,嘴上不要说出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秦静笑着拍拍我的手,“你好好干,等你在这边干好了,总坛会让你回去的。” 我平静的一笑,“不想那么多了,先把眼下的事做好吧。静姐,我这有的是房间,你跟我一起住!” “肯定的呀”,她说,“我到你的地盘上来了,不住你这住哪儿?” 我笑了,拉着她站起来,“走!我带你看看房间去!” 虎山堂的堂口,位于安平镇西北的一座公寓楼内。李文就住在这里,我来之前,她给我在这里也准备了一套两室一厅。后来老萨满觉得这里不适合我住,所以他们就一起把这里定位堂口的所在地,将神堂也立在了这里。 开香堂有开香堂的仪式,主要就是先净坛,守坛,然后由秦静为我安神主,接着她带着我上第一柱香,然后是三位祭师上香,最后由秦静宣布,虎山堂正式成立,从此打开香堂传法脉,三神圣教万年长。 整个过程,只有秦静,我,三位祭师以及六位主要弟子在场,其他的人都在楼下等着,包括二十多位安平镇以及从附近赶来的香头们。 三神教开香堂规矩森严,是不许外人旁观的。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了秦静的身份,她是北宗三翎祭司。 香堂开了,堂口就算立起来了,接着就是招待前来祝贺的宾客们。这些人基本都是带着礼物和礼金来的。东北人好面子,出手也阔绰,再加上三位祭师都有有钱的弟子,一天下来,光礼金就收了将近九百多万。 这笔钱是虎山堂的,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人。 老道长在关东食府开席一百五十桌,连同客人带弟子,气氛热闹异常。按照规矩,祭师们都要送堂主礼物,老萨满送了我一把猎刀,老道长把狼王皮作为礼物献给了我,而李文更实在,她直接送了一块金表给我。 所有礼物我来者不拒,统统收下了。 然而开席之前,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五奶奶好像还没来。 于是我一拉李文,“五奶奶好像没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李文笑了,一指门口,“那不在那呢么?” 我一看,五奶奶正从门口走进来,在她身后,是沈雪。 我起身迎接,“五奶奶,您怎么才来啊!” 五奶奶微微一笑,一抱拳,“恭喜小马爷荣升虎山堂当家的!” 老太太中气十足。 她这一嗓子不要紧,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很多人都跟着站了起来。 这就是五奶奶的份儿。 “谢谢奶奶”,我一抱拳,“来,您请上座!” 旁边的老萨满一脸的纠结,欲言又止。 秦静走了过来,“这位就是五奶奶吧,我是小马的姐姐,您的事小马跟说我了,谢谢您照应他。来,您请上座!” 五奶奶看看秦静,微微一笑,“您客气了!今天小马爷荣升堂主,我想为小马爷送上一份薄礼,正好这位姐姐做个见证,请小马爷给我这个面子,务必收下!” “好啊!”我一笑,“奶奶要送我什么呀?” 五奶奶看看沈雪,“小马爷救了我的性命,我老太婆无以为报,就把这个孩子,送给你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4 烫手的山芋 她这话一说出来,人们顿时就是一愣,接着叽叽喳喳的小声低语起来。 “五奶奶什么意思啊?……没听见吗,把那丫头送给小马爷了……哎呦,直接送个黄花大闺女啊,五奶奶真舍得……这礼可够重的,不知道堂主敢不敢收……扯淡有什么不敢收的……这面子可给足了,够大的了……” 我愣愣地看着五奶奶,“奶奶,您开什么玩笑?” 五奶奶摇头,转头看看沈雪,“小雪,奶奶把你送给小马爷,你愿意么?” 沈雪不卑不亢的微微一笑,低下了头。 五奶奶又看看我,“小马爷,这份礼物,你喜欢么?” “您别开玩笑”,我尴尬的一笑,“沈雪是个女孩子,怎么能……怎么能当礼物呢……” “你直说,收,还是不收”,五奶奶问。 我咽了口唾沫,“这个……奶奶……您真是认真的?” “这是我孙女,我会开玩笑么?”她高声说,“小马爷,这礼物,收不收?” 秦静冲我一笑,那意思让我自己拿主意。 “谢谢奶奶”,我平静的一笑,看看沈雪,“这礼物,我收了!” “好!”五奶奶嘴角一笑,“好小子,今天这么多人作证,我孙女就交给你了!佟宝顺!” “啊?”老萨满一愣,“师妹,你喊我?” “收我孙女做徒弟,她跟了三神教的堂主,就得是三神教的弟子”,五奶奶说完看看秦静,“这位姐姐,你看我这样办,合适么?” “合适!”秦静说着走到拉住沈雪的手,打量了一番,点点头,“这姑娘真好,五奶奶,妹妹,咱们一起入席吧!” 五奶奶笑了,“好!请!” 我像做梦一样吃完了那顿饭,边吃边打量五奶奶身边的沈雪。这姑娘真的成我的了?在五奶奶家里的时候,我多看沈雪一眼她都会不高兴,今天却突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沈雪当礼物送给了我,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我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还是该笑呢。 冷静了片刻,我突然想起了苗乙和白伊伊,心说这俩还没整理清楚,如果我再带一个沈雪回来,估计我小姨肯定会大嘴巴抽我的。不过又一想,反正暂时我对沈雪只是好奇,还没别的意思,将来就算真的有了别的又怎么样?小姨在意的是我娶谁,又不是我喜欢谁,睡谁? 想到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的小祖宗,你可真行”,秦静笑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这小姑娘可不一般,老太太这分礼太重了。” “你也看出她不一般了?”我问。 “她的眼睛里藏着一股灵气”,她顿了顿,“这姑娘是个烫手的山芋,老太太急着转手呢。你别高兴的太早,这艳福不是白来的……” 烫手的山芋?我一愣,随即笑了,“太好了,我就喜欢吃热乎的!” 宴会结束后,我把五奶奶送到楼下,上车之前,她看看沈雪,“你别跟我回去了,跟小马走吧!” “奶奶我……”沈雪满眼的不舍。 五奶奶一笑,“傻孩子,女孩子长大了,总要有男人的。小马喜欢你,会对你好的,以后跟着他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沈雪低下了头,晶莹的泪水掉到地上,直接成了冰。 “奶奶,一直都是沈雪照顾您的,您还是先把她带回去吧”,我也说。 她看我一眼,“不用,我徒弟昨晚就到了,今天晚上,她接我去大连。小马,沈雪是个孤儿,这孩子很单纯,你要好好对她。” “可是我……”我很尴尬。 五奶奶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我知道你有未婚妻,也有女朋友了。不要紧,沈雪的命很特殊,你喜欢她是你们有缘,我现在把她交给你,以后就得你来保护她了。小马,为了沈雪,我在这里等了六年,就是在等一个能带她走的人。现在你来了,她交给你了,我也能放心了。” 我看看沈雪,“我知道她很特殊,可她到底哪特殊,您得告诉我呀!” 她笑着摇了摇头,“你慢慢就知道了,这孩子就送给你了,照顾好她!” 说完她看了沈雪一眼,转身上车了。 我有点懵了,看着她的走远之后,回过头来看看沈雪,“沈雪,你到底哪特殊啊?” 沈雪眼睛红红的看了我一眼,勉强笑了笑,泪如泉涌。 我心说得了,别问了,先带回去再说吧。 陈嘉雯把车开了过来,下车给我开门,“少爷,上车吧!” 我让沈雪先上了车,看看陈嘉雯,“把沈小姐送回去,我等一下静姐,一会坐文姐的车走。” “好的少爷!”陈嘉雯点点头,上车走了。 我转身回到大厅,李文正在跟老道长聊着什么,我走过去一拉她胳膊,“跟我过来一下!” “啊?好!”李文愣了一下。 老道长笑了,“堂主,您找文姐有事啊,好,您聊着!” 我和李文来到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坐下,我沉思片刻,“哎,你觉得沈雪正常么?” 李文一皱眉,纳闷的看着我。 “看我干吗?说话呀!” “哥,人你都收下了,还问这话有意思么?”她说。 “我是问你觉得她正不正常”,我强调,“别跑题!” 她耸耸肩,“我觉得不正常,那姑娘一看就不是个俗人啊,长得跟画里人似的,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纸。说实话,她来安平镇按说有几年了,可认识她的人都不如认识我的多,你觉得正常么?” “我也觉得不正常,可看不出来哪不正常”,我掏出烟来,她打火给我点着了,我轻轻吸了口,“问题是现在人我也收下了,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她一笑,“太好办啦!带回去,反正你那房子多,哪天合适了就圆房了得了。这事啊,我看挺好。哥,你可是个风流的主儿,还在意多一个姑娘暖床么?” 我漠然一笑,“我当然不在意了,可问题是,这姑娘太不一般,我心里不踏实啊……” 沈雪的确不一般,可是看起来,她又是那么单纯,懂事,完全不像不正常的样子。不管怎么说,木已成舟,我现在也只能先把她带回去,先养着了。 这下好了,我楼上三个房间,我住中间,一边是秦静,另一边是沈雪。 沈雪心情很不好,回家之后晚饭也没怎么吃,话也不多。弄的我一阵不好意思,就差拿着碗劝她吃一口了。 也许五奶奶这个事做的是有点太突然了,别说她一个女孩子了,冷静下来之后,我都有点接受不了。 秦静到很接受,晚饭后,她把沈雪送回房间,接着回到了客厅里。 我正靠在沙发上吸烟,边喷云吐雾,边琢磨沈雪的事,我现在也有点担心了,万一这块山芋真的太烫了,会不会把我的嘴给烫伤了。 “别想了”,秦静在我身边坐下,“这女孩子也不错,在你身边照顾你我看也挺合适的。” “姐,您不是说,这姑娘烫手么”,我沉思,“这要是苗乙知道了,会不会来杀了我呀?” 她笑了,“那白小姐还是你女朋友呢?苗乙怎么不杀你呢?你们才分开几天啊,你就忘了她什么人了么?” “她是听话的人”,我无奈的一笑,“小姨不许我们联系,她就连微信都不给我回。” 秦静想了想,轻轻拍拍我腿么,“行了,别想了。还是先说说这个沈雪吧,小马,说实话,你喜欢她么?” “我喜欢苗乙”,我脱口而出,苦涩的一笑,“我也喜欢白伊伊。” “我问的是,沈雪”,她看着我,“你喜欢她么?” 我摇头,“不喜欢,在五奶奶家的时候,就是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想逗她玩而已,没那方面想法。” 她点点头,想了想,“这个女孩子体内藏了一股很强的灵气,好像是被什么力量给封印住了。” 我一皱眉,“所以我拉着她的手感觉不到她的心念?” “小马,有个道理你一定是知道的”,她说,“你的出神术再厉害,你也无法感知修为比你高的人的心念。这个女孩子看上去什么都不会,可从她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她的元神里藏着一股极其强大的灵气。也就是说,她的元神修为远强于你我,你感受不到她的心念,这稀奇么?” 我赶紧掐了烟,坐正身体,“你的意思是,她其实是位高手!” “恐怕,还不是一般的高手”,她轻轻舒了口气,“五奶奶也许是在担心什么,或许是担心沈雪的封印,亦或是担心她的觉醒。她现在是急着把这块烫手的山芋甩给你,你看不出来么?” “看出来了,可山芋我也带回来了,总不能不要了吧”,我说,“自己收下的山芋,再烫嘴,也得含着泪吃完哪!” “既然她跟了你了,那就是跟你有缘”,她看看我,“先好好照顾她,是谜语总有谜底,早晚会揭开的。”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往沙发上一靠,“沈雪……沈雪啊……”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雪山上,一个身穿白衫的古装女孩,身形纤细,面容精致,长发如瀑……她傲立风雪之中,仿佛一尊雕像,静静的看着高耸入云的山顶。 我走到她身后,一拍她肩膀,“哎,美女,问个事啊……” 她黛眉轻蹙,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我身子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 满头大汗,心跳的几乎要蹦出来。 按说这梦一点也不可怕,为什么我的心会跳的这么快。 我咽了口唾沫,擦了擦脸上和脖颈间的汗水,长长的舒了口气。 平静了片刻之后,我又躺下了,刚一闭上眼睛,雪山上的风声又出现了。我心里一惊,猛地睁开眼睛一看,顿时愣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5 四禅之境 我的床边竟然站着一个女孩,她一身白衣,长发如瀑,五官精致,面若冰霜,正黛眉紧蹙的盯着我,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我赶紧坐起来,“你谁啊你!” 女孩身形一闪,消失不见了。 我又一次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身几乎湿透了。 又是一场梦! 我,程小马,竟然连着被一个并不吓人的梦吓醒了两次! 两次!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平静了一下心神,“温盈!” 温盈显出身形,“主人,温盈在!” “刚才有没有灵体进来?”我问。 “没有啊”,温盈说,“我一直在守护着主人,没有任何灵体进来。” 我无奈的一拍额头,“那这是怎么回事啊……” “主人指什么?”她不解。 “我刚才做梦了,你不知道么?”我问。 温盈一愣,“主人并未做梦,主人的神识一直很安稳,没有梦境啊!” 我也是一愣,“没做梦?那我……那我看到的是什么?” 温盈想了想,“主人,您看到了什么了?” “我看到了雪山,风雪交加,有一个白衣女孩,在那看着山顶……”我把梦里所见跟她详细的说了一遍,“就看到了这些。” “这不是主人的梦境”,她说,“或许,是主人元神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记忆?”我看她一眼,“我前世是什么呀?” 她摇头,“主人的前世,不是温盈能看出来的。况且元神中所藏的前世记忆,并不一定就是上一世的。或许是主人在之前的某一世,在雪山上邂逅过那位白衣姑娘,所以留下了这段记忆。” “会不会像当初跟你似的?”我怀疑,“一千年前,你恍惚中看到了鱼玄机的朋友,你问那个人你画的像不像,那孙子叹了口气,然后你就成心病了,执念成魔变成了画魂。我和那白衣女孩会不会也是这情况?比如说我刚才穿越到她的时代了,或者是她刚才不小心穿越到我的时代来了?” 温盈越听越糊涂,“主人,您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当年温盈的事和今天主人的事,有关联么?” 我无奈的一笑,“得了,跟你实话实说吧,你当年看到那人,就是我!” 她愣了一下,“我已经知道了呀!难道主人的意思是想说,您方才见到的白衣女孩,也是会出神术人的么?” 我脑子有点乱,轻轻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我估计八成跟沈雪有关……哎对了,你觉得沈雪正常么?” 温盈扑哧一声笑了。 “笑什么啊?问你话呢!”我纳闷。 “主人,您要是再这么问下去,只怕您自己就先不正常了”,温盈忍住笑,“沈雪姑娘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但是温盈看不出来她到底有何异常,不然的话,温盈还会等主人来问么?” “可是静姐说,沈雪身上有一股很强的灵气,所以我才感觉不到她的心念的”,我看看她,“难道不是么?” 温盈想了想,微微一笑,“沈雪姑娘身具仙骨,这样的人心思极其平和单纯,主人用巫术去探知她的心思,一片空白那就是她的心思呀。至于说她身上的灵气,这个我也察觉到过,确是很强,但并非是危害世间的那种。凡是身具仙骨之人,都天生具备修仙的上乘资质,如此一来,身上藏着灵气也就不足为奇了。” “哦……”我点点头,“你这个说法比较靠谱!” “温盈只是画魂,并非是神仙”,她说,“但温盈觉得,既然沈姑娘与主人有如此机缘,那您就该相信她,保护她。至于日后如何,机缘一到,主人自会明了的。” “好!你说的对”,我轻轻舒了口气,“希望再睡着了,别让我看见那白衣小美女了,老子太他妈累了,我想睡觉!” 温盈一笑,“好,主人早些休息。” 我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轻轻的调匀了呼吸,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次没做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我下楼来到客厅里,秦静和沈雪正在小声聊着什么。见我来了,沈雪不说话了,轻轻站了起来。 “你坐!”我打了个哈欠,“你们昨晚睡得好么?” 秦静一笑,“睡的很好,你呢?” 我揉揉眼睛,从茶几上拿起烟,点着一根抽了几口,“别提了,光做梦了。” 沈雪看看我,“马爷,对不起,是我不好。” “怎么能怪你呢?”我尴尬的一笑,“又不是你的原因。” 她无奈的一笑,“是我的原因,我跟着谁,谁就会睡不好。以前是奶奶,现在是马爷你了。” 我和秦静都是一愣,“啊?” 她看看我俩,低下头,“我是孤儿,在孤儿院的时候,照顾我的老师每天都做噩梦,后来她辞职了。院长就给我换了别的老师,但不管是谁,只要跟我走得近了,都会做噩梦。后来没办法,院长把我单独关在了一个小院子里,接过,他就开始天天做噩梦。” “他们梦到的是什么?”我问。 她摇头,“我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他们梦到的是什么。” “那后来呢?”秦静问。 “后来院长实在受不了了,就想把我扔了”,她顿了顿,“幸好遇上了奶奶,她把我收留了。” “然后你就来东北了?”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来到安平镇之后,奶奶就让我每天待在家里,不让我外出。但自从她收留我之后,她也开始做噩梦,每天都会醒很多次。她也想过不要我了,可是又舍不得我,所以最终还是留下了我”,她眼圈红了,“后来她说,我的命很特殊,老仙儿们见了我都会躲着走,我在家里呆着,他们虽然偶尔很凶,但也不敢真的对她如何放肆。可她又说,我毕竟是个女孩子,除非这辈子能遇上真正能照顾我的那个有缘人,不然,我就只能在院子里待一辈子了。” “可怜的孩子”,秦静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都过去了,别伤心了。” “沈雪,是不是你认识我之后,奶奶就跟你说,我是你要等的那个人?”我问。 她松开秦静,轻轻摇了摇头,“奶奶开始什么都没说,直到你走了之后,她才告诉我,说一般男人根本不敢偷着觊觎我。因为只要他们心里动了那个念头,就会做噩梦。她故意留你在我们家住了三天,你每天都盯着我看,可你却睡的非常香,所以她就认定了,你就是我命中的那位有缘人。”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当时在你家的时候,我虽然没意淫你,可心里确实也动过那个念头,然后睡的还特别的好。可昨晚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好的被吓醒了两次,关键是,我梦到的是一个美女,根本不吓人啊!” 秦静眉头一皱,轻轻点了点头。 沈雪轻轻一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那是因为,奶奶把我送给你了,所以马爷你也开始做噩梦了。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 秦静拉住她的手,“这不怪你,别这样,我们总有办法的。” 我沉思片刻,从秦静手里,把沈雪的手拉了过来,静静的看着她,“沈雪,你看着我。” 她抬起了头,梨花带雨,泪眼迷蒙。 “你愿意跟着我么?”我看着她的眼睛问,“用你的心告诉我。” 她静静的看着我,我却感觉不到她任何的一丝心念。 我无奈的一笑,松开了她的手,“好吧,我只能说,你这小姑娘真是不一般,可能你的心思太干净了,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白纸。” 她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的?” “你也知道?”我看着她。 她想了想,主动拉住我的手,嘴唇轻轻动了几下。 我却突然感觉到了她的心念,她说的是,“马爷,我愿意跟着你。” “你再说几句!”我赶紧说。 她嘴唇又动了几动。 她说的是,“如果你不愿意要我了,我不怪你,今天我就回家,以后再也不出来了。” 我明白了,这姑娘不说话,心念就不动! “原来是这样……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我愣愣的看着她,用心念对她说,“那天我在你家和那些大仙儿打架之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我听到了天上有丝竹之声”,她说,“还有好多好多人,念经的声音。” “那我们打架的时候,你有没有害怕?”我继续用心念问。 她摇头,“没有害怕,我知道他们打不过你的,奶奶说过,你是龙王观飞过来的龙,你身上有龙气,一般的大仙儿不敢惹你的。” 我凝视她良久,心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子,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啊!” 她不解,“什么不可思议?马爷,你的意思,我听不明白……” 我笑了,笑的很开心。 秦静也纳闷,“小马,怎么了?” “温盈说的对,她的心就是一片空白”,我兴奋的看着沈雪,“她不说话,心念就不会动,所以她的灵气才那么强大。静姐,这姑娘不是烫手的山芋,她是个宝贝,是稀世珍宝!” “不说话,心念就不动?”秦静一愣,看看沈雪,“这怎么可能……” “普通人是心动,神动,然后念动”,我看着沈雪,“她是念动心才动,而她的神几乎不动。这是极其难得的大定之境,也就是说,她一直在修行,她的心,她的神,她的性内外如一,这是菩萨四禅之境呀!” “如果她做到了四禅之境”,秦静吃惊地看着我,“那她不就是……”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沈雪……你……你是菩萨转世?”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6 少女沈雪 沈雪迷茫的看着我,“四禅之境?菩萨转世?” 我凝视着她,“得四禅舍俱之定者,舍念将息,心无所依,泯然凝寂。一心在定,犹如明镜。不动则净水无波,湛然而万像皆现。通俗点说,就是你的心像一面镜子,能照出世间万物,过去未来的本来面目。再通俗点说,就是只有你说话的时候,你的念才会起,而你的心和性仍然是不动的,这就是四禅之境,是菩萨才有的境界!” 她眼神清澈了,似乎懂了,平静的笑了笑。 “也许你前世是佛界的菩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降生到了世间”,我看着她,“就是因为你身具四禅之境,所以尘缘不厚,六亲不见,跟在凡人身边,你就会变成一面镜子,照出他们元神中前世残留的某些记忆,所以他们才会做噩梦!这并不是你的问题,而是他们的问题!” 秦静怔怔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似的。 我不理会,继续看着沈雪,“虽然你前世可能是菩萨,但你毕竟是来到了世间,变成了人身,所以你的灵性,灵光和灵力都被尘缘的业力封印了起来。很多事情你现在听不太懂,甚至听了会有些迷茫,但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你的心却是平静的,对吧?” 她轻轻点了点头。 “即使你刚才哭的时候,你的心也是静的,就像有两个你,一个你安安静静的看着另一个你在哭,对么?”我问。 她凝视着我,点了点头。 我淡淡一笑,“沈雪,这辈子你与程小马有缘,愿意跟着我么?” “愿意”,她认真的看着我,“奶奶不是已经把我送给你了么?” “哈哈哈……”我拍拍她的手,看看秦静,“这份大礼值钱,太值钱了!我得感谢五奶奶!好好谢谢她老人家!” 秦静看看沈雪,又看看我,“小马,佛家的事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松开沈雪的手,嘿嘿一笑,“刚上大学的时候,我痴迷阴阳术数,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也研究过佛家的禅理。后来不是认识杨阳了么?要不然,我早就成了风水大师了。” 秦静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这下我心里踏实了”,我放心的看着沈雪,“昨晚我梦到的是元神中残留的某一世的记忆。” “哦?哪一世的?”秦静问。 “我也不清楚,爱哪世哪世,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重要了”,我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就不会再做噩梦了。嘿嘿,这样一来,沈雪就能跟着我了。” 秦静看看沈雪,又看看我,“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以后就不会再做噩梦了……这是什么道理?” 我神秘的一笑,“嘿嘿,静姐,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秦静会心一笑,“你呀,难怪二小姐总担心你日后长大了会是别人家的千里马,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我愣了一下,轻轻一笑,“小姨担心的有点多了,我是三神教弟子,不会是别人家的马!” 秦静放心了,看看沈雪,“我刚才还想,要不要过几天把这女孩子带回北京,现在看来是不必了。既然她是你的人,还是你自己带着的好,不过小马,她既然是菩萨转世,那她的机缘未必在我们三神教,你要心里有数。” “我不是菩萨转世”,沈雪说,“秦小姐别这么说,马爷也别这么想。” 我想了想,“第一,别叫我马爷了,叫我小马哥哥;第二,既然五奶奶有言在先,让萨满爷爷收你,那么多人都听见了,这事咱们就得这么办;第三,你前世的事,咱们哪儿说哪儿了,你本来就不动念,也别把这个放在心上,总之以后你是我的人,我会照顾你。” “谢谢小马哥哥”,沈雪眼中又闪出了泪花。 秦静见我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别的了。 她的心思我明白,沈雪这种女孩子来到世间一定是有特殊机缘的,如果强留在三神教,以后恐怕是个麻烦。她是不想让我惹这个麻烦,所以想把沈雪带回北京,让我小姨来发落。 但如果沈雪真的是个麻烦,交给我小姨,那不就是把麻烦甩给她了么?于情于理,我都不能那么做。 最重要的是,沈雪的机缘在我这,跟着我,她不是个麻烦。 早饭过后,我给李文打了个电话,让她通知老萨满和老道长上午到堂口,我要开个会。接着我让李英带着秦静在安平镇转一转,玩一玩,自己则带着沈雪和陈嘉雯,去堂口开会。 我和沈雪到堂口的时候,李文和老道长已经先到了,十几分钟后,老萨满也到了。 老道长带了几个徒弟,没见道清,李文和老萨满并没带人。 按照三神教的规矩,我带着三位祭师先给三神娘娘上了一炷香,接着来到客厅里。 我先坐下了,沈雪在我身后一站,三位祭师这才坐下。老道长冲几个徒弟一使眼色,徒弟们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我看看他们,清清嗓子,“昨天咱们开香堂,办得不错,咱们虎山堂算是在安平镇立住了。今天召集你们来是分一下工,咱们虎山堂堂口既然开了,那你们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各自为政,一盘散沙了。” “堂主您说的对!”老道长第一个附和,“之前我们三个都是各有各的统属,文姐是吉林五风堂的;我是从佳木斯过来的,先前听命于沈阳那边,老萨满虽然一直在安平镇,可他做祭师之前,好像是归内蒙那边的堂口管吧?” 老萨满点点头,“是科尔沁的归山堂。后来因为要准备立堂口,咱俩才暂归五风堂管的。” “对!”老道长一笑,看看我,“现在有了咱们虎山堂了,有了堂主了,咱们是该统一一下,不能再各干各的了。” 李文看看他俩,嘴角一笑,“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听我哥的,至于你们两位,的确该好好统一一下。” 老萨满一皱眉,“文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的事实啊”,李文丝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你!”老萨满不高兴了。 “好了好了!”老道长赶紧打圆场,“二位,别跑题,别跑题啊!听堂主说,咱们听堂主说!” 巫师开会,特别容易吵架,不管是长老们还是祭师们,这点上没区别。因为巫师属兑金,所以性格单纯,难于藏锋,善言辞,易争吵。 我微微一笑,“你们都少说句,咱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堂口了,就该团结一致,现在我宣布一下你们的分工。”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赶紧坐正身体,仔细聆听着。 “既然立了堂口了,那就要有堂口的规矩”,我看看他们,“我们的任务是为三神娘娘传承法脉,光大道统。文姐性如烈火,眼里揉不得沙子,对我教忠心耿耿,从现在开始,你负责执掌刑罚,凡是触犯教规的弟子,除非是死罪,其余的一概由你负责。” 李文笑了,站起来利落的一抱拳,“谢谢哥!” “嗯?”我一皱眉。 “谢谢堂主!”她赶紧改口。 我点点头,示意她坐下,接着看看老道长,“老道长善于收徒弟,扩大组织,但是你那些弟子里真正修炼巫术的也不多吧。” 老道长尴尬的一笑,站了起来,“是……堂主教训的是!以后我一定严格起来,只收传法弟子……” 我一笑,摆摆手,“都是传法弟子,那其它的事谁来干?你做的没错,从现在开始,你执掌虎山堂名册,堂口扩大组织的重任我就交给你了。不管他三教九流,资质如何,只要对我三神教忠心耿耿,你都可以收进来。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如果这中间出了叛教之人,你也要跟着受罚,到时候文姐不给面子,我也不好说话。” 老道长赶紧抱拳,“谢堂主!您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一定把这个事办好!” 老萨满一脸不悦。 我示意老道长坐下,“你收来的弟子并不是全在你的门下,带传法弟子需要费很多心思,我看你也没那么多功夫。这样,你收来的人里,凡是适合修炼巫术的,就交到萨满爷爷那里。你管收徒,他管传法,这样你们都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两全其美。” 老道长高兴了,“好!堂主您这主意好!我听您的!” 传法需要修为,他修为如何自己最清楚,这么安排,正合了他的心意。 老萨满看看我,“堂主,这……合适么?” 我笑了笑,“萨满爷爷,您的弟子全是传法弟子,几十年来,您一直在传承我教法脉,光大我教道统。从现在开始,虎山堂名册上所有的有资质的弟子都由您来传法。文姐是执戒祭师,老道长是执册祭师,您做传法祭师。”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都觉得这名头很新鲜。 “哥,关内的堂口都是这么分工么?”李文好奇的问,“执戒祭师,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啊堂主,执册祭师,我也听着新鲜哪”,老道长兴奋的说。 老萨满则有点担心,“堂主,我不知道关内的堂口什么样,可咱们关外,没有这样安排的,您看这合适么?” 我看看他们,平静的一笑,“有什么不合适的?既然我是堂主,那这事我觉得合适就合适。都像过去似的,每个祭师带一群徒弟,对内内斗,对外外斗,那咱们永远都是一般散沙。这个事就这么定了,将来我会从你们的弟子中再选两个修为和品行都好的,把他们提上来做你们的替补,你们谁要是干不好,我随时换了你们,明白吗?” 老萨满不犹豫了,和李文以及老道长一起站起来抱拳,“是!堂主!” 我满意的点点头,“好!规矩是我定的,那我就带个头,萨满爷爷,我现在就给你送一个弟子”,说着我看看沈雪,“沈雪,给萨满爷爷磕头,从现在起,你就是他的弟子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7 太阳与月亮 沈雪走到老萨满面前就要跪下,老萨满一愣,赶紧扶住她,“丫头,你等等!堂主,这可不行啊!” “为什么不行?”我说,“昨天五奶奶的话,您可是答应了,文姐和老道长都听见了,你们说是不是?” “对呀!”李文看看老萨满,“你当着那么多人答应的五奶奶,不记得啦?” 老道长笑了,“是啊,我也听见了!” 老萨满摆摆手,“我是说了,可那个场合,我只能先答应了。这姑娘是堂主的人,就是收徒弟,那也该堂主收啊!堂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说不是!”李文看看沈雪,“这姑娘,没准哪天就让我哥就给收了,这要是成了我哥的徒弟了,师父睡徒弟?那不乱套了么?” 老道长会心一笑,点头称是。 沈雪脸红了,低下了头。 老萨满愣了一会,看看李文,又看看我,“噢……堂主,是这么回事啊……” 我看他一眼,“怎么回事啊?” 老萨满恍然大悟,一跺脚,“我明白了!堂主,我听您的!” 我淡淡一笑,“好,那就今天吧,沈雪,给你萨满爷爷磕头,拜师!” 其实我对沈雪没有别的想法,但李文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万一以后有了呢?关键的是,我身为堂主,这种场合下不解释就是最好的选择。在手下面前,真诚未必是金子,你让他们看的太清楚了,他们自己心里反而会不踏实了。他们想要的是一个强有力的领导,一个让他们仰望的人。做领导一要像太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充满力量;二要像月亮,一年到头,能让人看清楚的就那么几天。只有这样,我的威信才能树立,进而他们的心思才能踏实下来,凝聚起来,才能齐心协力办大事。 分工已定,责任明确,我这个堂主以后只需白天做太阳,晚上做月亮,只要我这个核心稳稳当当的,那虎山堂就会按部就班,迅速的发展起来。 当下我们来到神堂,老萨满先为三神娘娘上香,祈祷默念之后,带着沈雪磕了九个头,接着是沈雪上香,然后又给他磕了九个头。仪式完毕,这个徒弟算是收下了。 和我徐师父当年收我的仪式不太一样,不过我没说什么,老萨满带了半辈子徒弟,这方面他比谁都门清儿。 收徒仪式完成之后,我也给三神娘娘上了柱香,然后看看三位祭师,“沈雪是我的人,现在她也入了我三神教门下,成了咱们虎山堂的弟子。现在我宣布,把虎山堂的帐薄交给她来管理。从现在开始,她就是咱们虎山堂的女管家,以后堂口上所有的财物支出入账,都由她来管理。文姐,这个事你来办,昨天收到的礼金,两天之内跟她交割清楚。” “是,堂主!”李文说完看看沈雪,“行啊妹子,刚一来就当了我们的财神奶奶了。瞧见没,跟着我哥,前途无量!” 沈雪一点都没矫情,平静的点点头,“谢谢堂主,我会努力做好。” 老道长有些尴尬,玩味的一笑,但什么都没说。 老萨满一抱拳,“堂主这么提拔她,是她的福气!我这个做师父的,替她谢谢您了!” 我平静的一笑,“萨满爷爷,沈雪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您这半个月先不要做别的,每天上午来这里,教她三神灵祝。半年之内,她会替我守着堂口,半年之后,我再让她跟我回家。” “好!”老萨满说,“我明天就开始给教她。” 我看看沈雪,“让你一个人在这住,你愿意么?” 沈雪很听话,“愿意,堂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欣慰地一笑,拍拍她肩膀,“这里清净,守着三神娘娘适合修炼。刚开始学巫术的时候,一定要一鼓作气,直达瓶颈才可以休息,你天赋非常好,进步应该会很快。我隔几天会来看你一次,不会把你扔在这里不管的。” 沈雪很安静,“嗯!谢谢小马哥哥,我会努力的。” 当天中午,李文的弟子们为沈雪置办了一整套崭新的被褥以及各种生活用品,这位菩萨转世的小姑娘,就被我以这种方式安置了下来。 堂口里的事安排完之后,下午,我回到了别墅里,秦静已经回来了。 “静姐,玩得开心么?”我在她身边坐下。 她看我一眼,“沈雪呢?” “我让她去堂口那住了”,我说,“方便她学巫术,这样我也能专心陪你呀!” 她打量我一番,“真的是为了专心陪我?” “这你也怀疑?”我纳闷的看着她,“难道是我的眼神不够真诚?” “哈哈哈……”她笑了,“那么水嫩秀气的女孩子,你都能舍得放到堂口去,看来我之前真是小看你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会心一笑,“姐,人要往远处看,有些事,不急。” 她忍住笑,轻轻舒了口气,“好!正事办完了,我就在弟弟这好好度个假吧!”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俩玩的不亦乐乎,除了去看了沈雪两次之外,我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秦静。我们一起把安平镇附近所有能玩的地方都转了个遍,每天晚上都喝到半夜,痛痛快快的享受了一把放纵的快感。 在她回北京前的最后一晚,三位祭师在关东食府为她设宴践行,那晚我俩都喝多了,回来之后我把她直接送回了房间,自己也没回去。 静姐对我很好,特别的温柔。 第二天上午,我亲自送她到太平国际机场,随从只带了李文。在安检闸机外,秦静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看我,“行了,回去吧。东北天冷,你内伤还没好,照顾好自己。” 我点点头,“好!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来看我。” 秦静一笑,“不用你说,我会的。好了,小马堂主,请回吧!” “我目送你过安检”,我说,“今天不回安平镇了,在这住一晚。” 她想了想,“那好,我走了啊!” 她轻轻抱了我一下,转身走了。 我目送她过了安检,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她这一走,我又一个人了。 从机场出来后,李文递给我一支烟,“哥,晚上去哪玩?” “哈尔滨你熟,你决定”,我使劲吸了口,轻轻吐出来,“找个地方喝酒去。” 她眉毛一挑,“哎呦,行啊哥,酒量见长啊!那咱晚上找个酒吧!” “行!” “那是找个女大学生多的,还是找个毛妹多的?”她坏坏的看着我,“哎,我知道有个地方,好多俄罗斯大妞,老带劲了,哥,要不要……整一下子?” 我笑了,“我操,谁怕谁啊?整!” 李文说的那地方是一个俄罗斯人开的酒吧,从老板到服务生,清一色的老毛子。这里的客人绝大部分都是俄罗斯的俊男美女,俄罗斯女多男少,这个特点在这也非常明显。我们到这之后,放眼望去,都是深眼高鼻,举目无二,每个角落里都是漂亮的大长腿。 “我操,真他妈够带劲儿的”,我四下看了看,“赶明赵杂毛要是来了,必须得带他到这来,这阵势,丫给个孙子得乐疯了!” “赵杂毛?谁呀?”李文问。 “我赤焰堂的师兄弟”,我说,“那孙子特好色,不行!我得发个照片馋馋他!”说着我掏出手机。 “哎哥你等等!”李文说着站起来,拿着酒瓶子走到旁边桌上,跟那桌上的俄罗斯大妞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俄语。大妞们儿很高兴的点了点头,站起来跟她来到我身边坐下,一边一个搂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愣,看看李文,“啥情况?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你不是要拍照片么?”李文脚往桌子上一翘,喝了口啤酒,“拍照没有姑娘哪行?我让她们过来一起玩,今晚的酒,我全兜着了!” 我笑了,“行!有你的!” 两个俄罗斯大妞儿都很漂亮,一个金发碧眼,细腰丰臀;另一个戴着个眼镜,五官精致。我把手机往李文面前一推,一手一个搂住了俩大妞儿,“来,给我们多拍几张!” 李文一笑,放下酒,拿起手机连着给我们拍了二十多张。 我精选了十一张,都发给了赵思辰。 很快,赵杂毛骂上了,“操!老子在高速像个苦逼,你他妈发这种照片馋我!赶紧的,我报销机票,把这俩大妞儿给我送北京来!” 我嘿嘿一笑,“咱是有罪之身,被罚到关外这苦寒之地来受罪!哎,没办法,只能用这两个毛妹来暖暖身子了。师兄,你可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千万不可学我那么不懂事,不可赴小弟之后尘呀!” “去你大爷的,程小马你大爷!”老赵气的嗷嗷直叫。 “哈哈哈……”我笑的前仰后合。 两位俄罗斯大妞儿不明白我在笑什么,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李文。 李文耸耸肩,举瓶致意,笑着喝了口酒。 大妞儿也就不在意了,拿起酒瓶跟我一碰,继续开心的喝了起来。 这时我手机收又震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我的账户上,分两笔被转入了四个亿!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哥!怎么了?”李文也警觉的站了起来。 “哈哈哈……”我笑了,“李文,告诉他们,今天晚上所有的酒,老子全请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8 换符 一夜狂欢! 我不记得我们喝到了几点,怎么回酒店的,只是第二天醒了之后,发现我床上睡着三个俄罗斯姑娘,一个个赤身裸体,而房间的地毯上,散落着她们的内衣和高跟鞋。 我坐起来,揉揉眼睛,看看左右两边的三具热辣胴体,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昨晚戴眼镜那个姑娘醒了,眯着眼睛看看我,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吻住了我的嘴唇。 一股酒味儿。 我本能的想推开她,但她不依不饶,很快另外两个姑娘也醒了,她们看看彼此,会心一笑,也加入了进来。 我心想算了,一会再给李文打电话,先为国争光吧! 命相属水之人,聪明多智,性格坚韧果断,性能力一般都很强。 我心里不由得一声感叹,年轻,就是好啊! 金发碧眼和眼镜妹是来中国旅游的,另外一位是个留学生懂中文。在她的帮助下,我们沟通的问题总算解决了。在酒店吃过午饭之后,留学生给我留了一个手机号,然后和她们一起走了。 直到这时,李文的电话才打过来。 “哥,累不?”她坏笑着问。 “累?咱什么年纪?”我笑了笑,“你在哪呢?” “在你隔壁”,她笑着说,“本来上午就想给你打电话的,不过估计你没时间,后来据我的鬼奴报告,你那战况激烈,我一想这是大事啊,就没打扰你。” “好,文姐真是懂事”,我揉了揉太阳穴,“昨晚喝的可不少,哎对了,你怎么样了?” “我这啊,随时可以结束战斗”,她顿了顿,“哥,要不要来一起玩玩啊?” “哎呦,感情你那也不是一个人啊”,我一笑。 “那是!姐怎么会委屈自己”,她得意的说,“俩俄罗斯帅哥,功夫好着呢!” 我被她逗乐了,“别扯淡了,睡醒了就赶紧穿衣服,我这就找你去!” 李文的房间里也是酒气弥漫,她泡了两杯咖啡,端过来往我对面一坐,“哥,毛妹们太能喝,今晚咱换个地方。带你泡日本妹子去!” 我喝了口咖啡,摇了摇头,“连续作战,兵力使用的有点多了,今晚就咱俩,不去酒吧了。” “就咱俩?”她一副夸张的神情,“爷,我可惹不起你,您这火力太猛,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了!” 我噗的一口,咖啡喷了出来,“你想哪去了你!” 她眉毛魅惑的一挑,“喝酒啊!哥,你想哪儿去了?” 我俩对视良久,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她笑的直拍我大腿,“哥,你脸红了,哈哈哈……” 我也笑了,“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可喝了酒了,惹我要慎重,不然你这小身板……” 她不笑了,挑衅似的看着我,“来啊!谁不敢,谁孙子!” 我们又在哈尔滨住了一晚。 回安平镇的路上,我不住的打瞌睡,李文见状,拿出张CD播了起来。 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放的竟然是二人转。 “你也爱听这个呀?”我揉揉眼睛。 “多新鲜哪,东北人都爱听这个”,她说,“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 “好!是挺好听的”,我伸了个懒腰。 “等到家了你好好睡两天”,她看看我,“憋了那么多日子,也难为你了。这样,以后吧,隔段日子咱就来哈尔滨玩两天,你也去去火,省的憋出病来。” 我笑了,“行啊,反正老子现在是天高皇帝远,女朋友去了美国,未婚妻也不搭理我,没人疼,自己得知道心疼自己不是?” 李文一笑,“哥你可不是个亏着自己的人,这就对啦!人这一辈子挺不容易的,何必弄的自己苦哈哈的!哎对了哥,你刚才说你女朋友去美国了,未婚妻又不理你,感情这俩不是一个人啊?” “我女朋友是九妹祝弟子”,我一笑,“未婚妻是我师妹,是咱们三神教南宗弟子。这俩都老漂亮了,比你都好看。” 李文来兴趣了,“牛逼啊哥!赶明儿让我见见呗!” “会让你见到的”,我又伸了个懒腰,“你好好干,将来老子回北京的时候,这个堂主的位子说不定就是你的了……” 她得意了,“那是!沈雪你得带走的,那俩老家伙加起来快二百岁了,还能争得过我咋的?这位子,迟早是姐的!” 东北姑娘性子直爽,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这点我特别喜欢。 李文跟另外两个祭师不一样,她弟子最少,都是年轻人。她是薛景山的徒孙儿,有背景,眼神儿活,本事也大,的确是个好苗子。 “文姐,适当的,你也得多收点徒弟”,我说,“不用太多,但起码不能少于一百个。” “有这必要么?”她问。 “当然有”,我微微一笑,闭上眼睛,轻轻的舒了口气,“堂口的势力要均衡,不能让任何一个人过于强大,懂么?” “我收了也交给老萨满么?”她看看我。 “自己能教的自己教”,我睁开眼睛,“资质一般的交给他。” “明白了!”她点点头。 “有天赋的自己带出来”,我嘴角一笑,“没天赋的,领进门就是师徒,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 李文会心一笑,“哥!你以后一定是长老,绝对错不了!” 我平静的一笑,闭上了眼睛,“算你……说对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得很轻松。堂口上的事有三个祭师分工,基本不用我操心什么,除了偶尔去看看沈雪,剩下的时间我要么休息,要么练功,要么就是玩,日子过得特别惬意。 沈雪果然没让我看错,进步神速,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三神灵祝用的就比老萨满都厉害了。从老萨满那里出师之后,我开始教她祝祭文,她冰雪聪明,一点就透,很快就能触类旁通,灵活应用了。 其它的东西我并没多教她,她的灵力很强,分散到多种巫术上不如集中到一种最适合她的巫术上。祝祭文对天赋要求很高,修炼好了威力极其强大,几乎是不可限量。 很快,春节快到了。 我准备了很多东北特产,比如野山参等给小姨,队长以及秦静寄了回去。给队长的那份很多,里面还有苗乙和赵思辰的,其中有一枚翡翠指环,是我花了二十多万给苗乙买的。 礼物寄出几天后,我收到了北京来的回复。 秦静说,“礼物收到了,二小姐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舒兰说,“礼物收到,指环替你送给苗乙了,好好照顾自己。” 赵思辰说,“鹿鞭?你什么意思?我要俄罗斯大妞儿!” 苗乙什么都没说。 我告诉秦静,“开心就好。” 告诉舒兰,“我想你们。” 告诉赵思辰,“大妞儿我都用了,你凑合着自己解决一下吧。” 至于苗乙,我给她发了一个笑脸,接着就删除了那条消息。 听话的孩子不愿意理我,我也不愿意自作多情,这样也挺好,省的互相牵挂。 静养了这两个多月,我的内伤基本上恢复了,同时又打开了一个灵窍。论修为我比之前更精进了,可现在却没有了施展的地方。每到无聊的时候,我会让温盈去北京看看,看看队长他们都在干什么。 我真的想他们了。 腊月二十一这天,我在堂口召集三位祭师,开始做年底的工作总结。这也是三神教的规矩,年底总结一下,但我们的说法不是叫工作总结,而是叫换符。 因为三神教没有神主,所以弟子们修炼时使用的都是总坛授予的密符,当然了,南宗弟子还有圣女像,以做观想之用。密符平时是放在神主像后的,每年的腊月二十一这天取出,焚毁,来年正月十五之后,由长老和九翎祭司去总坛领来新的密符,再逐级分到各个堂口,交给弟子们。 新的密符必须在正月二十五之前放到神主像后,所以从年前腊月二十一到来月正月二十五这一个来月,就是三神教弟子的年节。弟子们不用练功,不用朝拜,没有任何的禁忌,可以好好的享受一把人生。 这些我之前不懂,都是后来秦静教我的。 我给三神娘娘上了香,带领三位祭师和沈雪三跪九叩,礼毕之后,亲手取出密符,连同三位祭师的密符一起,在神主像前焚毁了。 接着是三位祭师给我汇报工作,沈雪汇报财务收支。两个多月的功夫,老道长收了一百多个弟子,其中九十多个由老萨满传法;李文除了处罚了十多个触犯教规的弟子外,自己也新收了十多个弟子,其中五个人交给了老萨满。加上原来他们的徒弟,到年底,虎山堂已经有五百多个弟子了。 财务收支方面,沈雪打理的很好,我和三位祭师以及全堂弟子都向堂口缴纳了进献,除去必要开支之外,年底堂口的账上剩下了九百多万。 沈雪汇报完之后,我满意的点点头,看看三位祭师,“才两个多月就有这样的成绩,很不错了!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们都有什么安排?” “哥,我陪你过年”,李文第一个说。 “陪我干什么?回去看看你父母,过了年再回来”,我说。 “那你怎么办?”她问。 “你不用担心我,回去陪陪家人吧”,我笑了笑,“我不能过年都拉着你,不让你回家呀!” “可是……”李文还想坚持。 “堂主说得对”,旁边的老道长打断她,“文姐,你也该回去看看父母了,堂主一片好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我怎么就不明白了?谁跟你说我不明白了?”李文不悦。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看看老道长和老萨满,“你们呢?” “我回佳木斯去看看”,老道长说。 “我想去趟大连”,老萨满犹豫了一下,“堂主,只是您……” 我笑了,“行!就这么定了,你们去吧!早去早回!” 他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我看看沈雪,“你呢?” “我闭关修炼”,沈雪说,“你说过,半年后再让我回去的。” 我只好笑了笑,“那……好吧!”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了,我清了清嗓子,站起来,“就这么定了,没别的事,大家就都回去吧,我先走了。” 他们都站了起来。 “哥!”李文喊住我,“我不走,我陪着你!” 我轻轻一笑,眼睛湿润了,“陪什么陪,我有自己的乐子,别在这耽误我!” 说完我心里一阵莫名的酸楚,不等她再说话,快步走出了门口。 外面,大雪纷飞。 我在楼下,仰望着天空,良久之后,走到车前。陈嘉雯给我打开车门,“少爷,咱们回家吧。” 我笑了笑,上车之后轻轻舒了口气,悄悄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9 白伊伊的惊喜 除夕这天,我让陈嘉雯也走了。 李英就是本地人,她坚持留下,说老道长吩咐了,不能让堂主一个人过年。平时三个人的别墅里,我也不想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所以答应和她一起吃顿年夜饭,让她初一上午再回去。 东北过年比较热闹,外面时不时的传来放炮的声音。天黑之前,李文的弟子小凤给我送来很多鞭炮,陪我吃了顿午饭,和李英一起贴了春联,然后就走了。 我一个人看了一下午电视,后来觉得实在无聊,就穿上貂皮外套,从家里出来到街上去散散步。 出来之后就后悔了,外面到处都是过年的气氛,人们都是喜气洋洋的,显得我跟个孤家寡人似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去。 我漫无目的的溜达了一会,来到安平镇的十字街口,抬头一看,发现了一家小咖啡厅。我心想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进去喝杯咖啡吧。 我推门走进咖啡厅,里面没什么客人,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杯摩卡,一个人看着窗外的街景,默默的发呆。 没人让我回去过年,我也不知道该去哪过年,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孤独过。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齐齐发来了信息,“小马,你在北京么?我刚放假,想去找你。” 我平静的一笑,“我在东北呢,傻瓜,找我干嘛?回湖南去陪你爸妈。” “那我去东北找你!你在哪?”她执拗的问。 “别来了,太冷了”,我顿了顿,“齐齐,谢谢你的信息,我爱你。” 她沉默了很久,“你怎么了?” “我很好,勿念”,我轻轻舒了口气。 “那好吧,我明天回去,等你回北京我再去找你”,她说,“你要开心点,知道吗?” “好!”我笑了。 不一会,韩子淇的信息也到了,“小马,还没回来么?” “没呢。” “还想让你陪我过年呢!你要在那待多久?” “不会太久的,回去了你请我吃饭”,我一笑。 “那好吧,回来了一定告诉我,想你了”,她顿了顿,又发来一条语音,“程小马!我想你了!” 我也给她语音回复,“韩大美女,我也想你了,记得去帮我贴上春联。” 回复完她的,舒兰的,赵思辰的,然后是秦静的……他们好像同时想起了我,信息一条接着一条的发了过来,一时之间我有些应接不暇了。 就连在哈尔滨认识的那个留学生纳斯佳,她都给我发来了问候春节的信息。 但白伊伊和苗乙,谁都没理我。 天快黑的时候,我给舒兰回复完最后一条信息,放下手机,轻轻的舒了口气。外面的路灯已经亮了,人也越来越少,都回去吃团圆饭了。我看看表,我也该起身了,英姐的年夜饭应该做的差不多了,闲着也是闲着,回去帮帮忙也好。 这时,外面来了一辆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厚厚羽绒服,带着一顶金色帽子的女孩。 我没理会,来到吧台结账,接着走出了咖啡厅。 身后门的刚一关上,我手机响了,我看都没看就接听了,“英姐,我马上回去了。” “小马,是我!”白伊伊笑着说,“你在哪儿呢?” 我一愣,“伊伊?” “哈哈哈……你没想到吧!”离我不远处的白衣女孩笑着说。 我猛地向她看过去,看到的是她的背影,她正拿着电话,笑的特别开心。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给你个惊喜,你在家呆着,不许出去啊!礼物一会就到!”白伊伊说完挂断了。 我眼前的白衣女孩把手机放兜里一放,哈着气搓了搓手,掐指诀微微一低头,身上顿时出现了一股灵气。 我眼睛模糊了,拿着手机不管不顾的跑到她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啊!”女孩一声尖叫,“你谁啊,干嘛呀你!” “伊伊!”我声音颤抖了。 白伊伊一愣,赶紧转过身来,吃惊的看着我,“小马……你怎么在这……” 我笑了,泪如泉涌,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深情的吻住了她…… 白伊伊是偷着跑回来的,她用巫术定位到了安平镇,准备给我一个大大的惊喜。但她没想到,在她吓到我之前,自己先被我给吓到了。 夜色下,路灯旁,行人稀少的街上,我们忘情的热吻着,边吻边哭,边哭边笑,就像两个久别重逢的傻瓜,一时忘情不已。 直到我电话再次响起,我这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我们笑着凝视着彼此,为彼此擦去眼泪,笑的像两个孩子。 “先接电话吧”,她说,“不许再哭了,一会脸冻上了。” 我使劲点点头,拿出手机,“喂?” “堂主,饭马上就做好了,您快回来吧”,李英说。 “好,马上!”我看着白伊伊,“英姐,添副筷子,我媳妇来了!” “啊?”李英一愣,随即笑了,“好!太好了!那你们快回来吧!” 我对伊伊说,如果不是她,这个除夕夜真不知道该怎么过。 伊伊告诉我,就算全世界都忘了我,她也不会忘了我,因为我,是她的一切…… 年夜饭很丰盛,我们喝了很多酒,吃完收拾停当之后,李英早早的回家了。 我关上门之后,迅速跑到客厅里一把抱住白伊伊,一边热吻,一边撕扯她的衣服,一边往楼上走。她忘情的回应着我,眼神迷离而坚定,我们激动不已,来到卧室之后,我粗暴的撕掉了她身上最后的一块遮羞布,像一只凶猛的野兽,将她推倒在床上,敏捷的扑了上去…… 那个除夕夜,我们一宿没睡。 天快亮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鞭炮声。 她温顺的躺在我怀里,吃力的咽了口唾沫,“小爷……饶了我吧……” 我意犹未尽的看着她,舔了一下她鼻尖的汗水,接着又把她压到了身下。 她眼睛一下子圆了,“小爷!你别这样,我真的快散架了……” 我笑了,认真的看着她,“你既然敢来,就要做好心理准备的,现在怕了?” “我能陪你一个星期的”,她求饶,“时间有的是,你别这么着急好么?” 我心里一暖,“傻姑娘,你以为,我是忍的太久了么?” 她愣愣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我懂……” “那就行了”,我热热的看着她,“一会再给我讲你在美国的事吧!” 姑娘没再说什么,轻轻的闭上眼睛,任我予取予夺了。 两个多月前,白伊伊被蒋婷带去了美国。她在那住了一个多月就忍不住了,但蒋婷不许她回国,更不许她联系我。后来她就不提了,表现得十分乖巧,然后等蒋婷开始闭关之后,她带上护照偷着跑了回来,连行李都没拿。 “那你师父闭关怎么办?总得有人照顾她吧?”我问。 “我有两个同宗师姐妹在那呢,你见过的”,她的指尖轻滑着我胸口的肌肤,“有她们照顾师父就够了。我陪你段日子就回去,到时候要打要罚,我接着就是了。” “你师父那脾气,会不会很生气啊?”我担心。 她微微一笑,“她要真不想让我来,我能来得了么?你放心吧,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多回去打我一顿,不会真的废了我的。” 我坐起来,心疼的看着她,“打也不行啊,那我也舍不得呀!” “没事的”,她开心的看着我,“只要能回来看看你,挨几下,很值得!” “既然这样,你多陪我住几天吧”,我抱住她,“这样更值得!” 她摇头,伸出手指一按我鼻子,“一个星期,只能一个星期。过了初六,你就有事忙了。” “有事?”我一愣,“什么事?” “这阵子旁边的山上,好像有东西”,她说,“我回来之后,听到一个消息,小爷,前段时间是不是有一个叫韩春龙的人来这里了?” 我一皱眉,“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她轻轻一笑,“那个人是韩应龙的亲弟弟,他不是巫师,是个混黑社会的,在东北这边朋友很多。” “然后呢?”我问。 她不笑了,“现在不只他一个惦记那山上的东西,除了他,还有你们三神教里的人。” “三神教的?”我沉思片刻,“你听谁说的?” “我师兄,卫子昂”,她看着我,“我回来之前,托他帮我买来哈尔滨的机票。他知道我要来看你,劝我最好别来,他说现在你们三神教高层有人和韩春龙合作,要找一样东西,还有就是……”她迟疑了一下。 “还有什么?” “对付你”,她轻轻舒了口气,看看我,“小马,按说这话我不该说,可你是我男人,我不想你有事。你自己一定要多留个心思,万一出了事,首先要保护好自己,另外,不要被人利用,把矛头指向九妹祝。” 我沉默不语,轻轻点了点头。 “你在想什么?”她一皱眉。 “幸亏你来了”,我舒了口气,“差点就被他们带沟里去了,韩春龙身上的护身符上有九妹祝的气息,我之前还真的怀疑这事跟九妹祝有关了。” “他是韩应龙的亲弟弟,身上的护身符是韩应龙给他炼养的”,她解释,“所以有九妹祝的气息太正常了。问题是,韩春龙不是九妹祝的人,而跟他合作的,是三神教的一位实力人物。这才是最该小心的。” “看来是有家贼了”,我点点头,“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她轻轻点了点头,“好!” 我动情的看着她,心里腾的一声又窜起了一股火,一把将她揽到怀里,“伊伊,你真好……我……” 她幸福的一笑,“小爷,你刚才可说了……”突然她往我身后看了一眼,顿时一愣,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怔,“怎么了?” “别回头”,她警觉的盯着我后面,压低声音,“你身后,有个雪灵……”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0 雪灵 “雪灵?”我不解。 “别说话”,她小声叮嘱我,接着双手掐指决分别在我后心和腰间命门上一按。 两股暖流自她手心涌进我的体内,我身子一哆嗦,舒服的一声轻吟,“嗯~” “嘘……别这么销魂……”她小声的说,“雪灵很冷的,万一惊着她,那就麻烦了……” 我闭上眼睛,点了点头,伏在她赤裸的肩膀上,浑身酥软,暖的直冒汗,两个手心和两个脚心以及头顶百会穴却有丝丝寒气涌出。不知不觉的,我头有点晕了,很快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初一的中午了。伊伊早已穿好了衣服,正坐在我身边看书,看的是我之前无聊时买来打发时间的白话版资治通鉴。 我揉了揉眼睛,轻轻坐起来,“我刚才怎么了?” 她见我醒了,微微一笑,把书到一边,“你没事,那个雪灵跟了你两个多月了,你身上受了点寒气,我把寒气给你逼出去了,现在没事了。” “是么?”我挠了挠后脑勺,“伊伊,雪灵到底是什么呀?” “雪灵是雪的精灵”,她说,“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精灵,在原始社会,人们称她们为雪神。听师父说,她们都是雪山女神的部众,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我有点茫然,“雪山女神?她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她摇头,“不过那个雪灵的样子我知道,她是一个穿白衣服的年轻女孩,头发很长,皱着眉头,好像对你很有意见似的……” 我心里一震,“白衣女孩……长头发……对我有意见……我勒个去,感情不是元神的记忆,是真的有这么个灵体在啊!” “什么元神的记忆?”她不解,“我还纳闷呢,你修炼的是出神术,不属于祝祭巫师,这雪灵怎么会跟上你。小爷,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冷静了一会,“伊伊,你的意思是,祝祭巫师才会有雪灵跟着么?” 她看我一眼,“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说,“师父就没跟我说过这些。” 她一愣,随即明白了,“哦,我懂了。” “别光你懂啊,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催她。 她看看我,平静的一笑,“好好好,你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讲来……相传在古代,祝祭巫师施法的时候,都是要请古神的。比如要求雨,就要请雨灵,也就是雨神娘娘;求雪呢,就要请雪神,也就是雪山女神。我师父说,其实那些巫师请来的不是真的雪山女神,而是她的部众,也就是雪灵。雪灵们长得都很清纯秀美,都像仙女似的,她们是雪之精灵,以雪气为修炼之本,走到哪里,就把雪气和寒气带到哪里……” 我咽了口唾沫,愣愣的看着她。 她耸耸肩,继续说,“祝祭巫师跟我们九妹祝和你们三神教巫师都不一样,他们一生只修一种巫术。修火的只拜火神,修雨的只拜雨神,修雪的自然也就是只拜雪神了。那时候还没有火师,雨师和雪师,所以他们都是远古的神。祝祭巫师到了现代,传人已经非常少了,因为他们只拜一个神,所以经常会有神灵跟着他们。比如这雪灵,有人也叫她们雪之妖灵,那些修炼冰雪巫术的人身边有时候会有她们跟着。这方面,日本的阴阳师比较多,中国人很少。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我问。 她看我一眼,“雪灵是有寿命的,一般的祝祭巫师或者阴阳师带着的,往往不过几十年或者百余年而已,可是你身边这位……至少有一万年了……” 我眼睛一下子圆了,“一万年!” 她点点头,“师父说过,百年雪灵,有身无脸;千年雪灵,有脸无眼;万年雪灵,貌比天仙”,她看看我,“小爷,您身边这位,十足一位仙女,您说她得多少年了?” 我张着嘴巴,半天没合上。 万年雪灵?哪来的?温盈为什么看不到?难道她不是我元神某一世的回忆么?还是…… 我心里一震,不敢想了。 她轻轻用手合上我的嘴巴,“她绝对不是你元神某一世的回忆,小马,你为什么不敢想了?” 白伊伊不是第一次看出我的想法了,所以我并不介意,我沉思良久,长长的舒了口气,“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天晚上……我把她从一万年前给……召回来的?” 她没说话。 “你说话啊,有没有可能”,我问。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总得先告诉我吧”,她看着我。 “哦,是这样的……”我把两个月前那一晚发生的事给她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就是这么回事。” 她想了想,“也就是说,你的元神在前世的某一世见过她,然后那天因为那个叫沈雪的女孩,你梦到了这个雪灵,然后雪灵就被你的出神术从那一世给召过来了……乖乖,小爷,那你的出神术得多厉害?这功能可不能乱用啊!” “问题是我也闹不清是不是这么回事”,我说,“在我之前一千多年,三神教没人修成过出神术,所以有什么样的威力,谁也不清楚。” “没事,反正雪灵已经走了”,她说“短时间内她不会再来找你的。我们不想这个事了,好好过个年,至于这个疑问,一周之后,会有人给你解答的。” “谁给我解答?”我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有人”,她一笑,“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们九妹祝灵巫一脉的巫术,男人学不了。” 看她笑的那么天真无邪,我也放心了,“好,听你的,那我就等着你说的那个人出现吧。” 雪灵的事暂时放下了,接下来的几天,我俩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形影不离。她在屋里待不住,我俩除了吃饭,睡觉和做爱在家里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在镇上转了。 初五一大早,李文回来了。 初六一大早,白伊伊要回去了。 我想送白伊伊去机场,她说什么也不答应,说那样怕自己会舍不得走。在她的坚持下,我只好让李文一个人去送她了。 她走了之后,陈嘉雯和李英回来了,晚上,李文也赶回来了。 家里虽然人多了,但没有了白伊伊,总觉得有那么点冷清。李文看出了我的心思,所以专门从哈尔滨带回来一箱好红酒,晚上要陪我一醉方休。 喝了几瓶之后,我们说起了取密符的事。 “哥,初二我们去给我师爷拜年的时候,他问我你的情况了”,李文说,“还问咱们什么时候去沈阳。” “等过了十五去”,我说,“长老也真是有意思,那天我小姨把我交给他,他直接给我一地址,让我来安平镇了,连个电话都没给我。” “我师爷就这脾气”,她给我倒了些酒,“其实他挺惦记你的,还跟我说了,等咱们去取密符的时候,让咱们多住几天呢!” “行!到时候多住几天”,我跟她碰了一下杯,“我也正好在沈阳好好玩玩。” 她想起个事,“哎对了哥,你这女朋友真的是九妹祝的?” “怎么了?”我问。 她玩味的一笑,“这姑娘的修为,深不可测。” “嗯?”我不解,“怎么了?” “她今天路上跟我说,沈阳是个好地方,小马应该去那玩几天,多认识几个朋友,以后办事也方便些”,她说完看看我,“哥你知道么?我师爷说了,让你去多住几天,他儿子女儿这段时间都在,让你们也认识一下……” 我会心一笑,“这没什么奇怪的,那丫头经常能未卜先知。” 她耸耸肩,“好吧,她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多带你去哈尔滨泡泡吧呢。” 我噗的一口红酒喷了出来,呛得我一阵咳嗽。 我一直想不明白,白伊伊不会出神术,为什么那么多事情她都知道,而且还知道的那么轻松,那么清楚。 那顿酒喝的很舒服,借着酒劲舒舒服服睡了一晚之后,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残存的那些冷清感一扫而光了。 初七这天,老道长和老萨满都回来了,俩人跟商量好了似的,前后脚来给我拜年。这是三神教的规矩,虽然我年纪小,可我是堂主,所以受得起。 东北人过年,基本上每天不是喝就是玩,然后再接着喝。这天三位祭师都凑齐了,当然更是要喝了,我让陈嘉雯把沈雪也接了回来,大家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 正吃着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喂?你好!” “程小马么?”电话那头是一个听着耳熟的女声,“我师姐马上到安平镇了。” 我愣住了,手一颤,竟然忘了说话。 “哑巴了么?”女孩冷冷的说,“去高速口等着我们!” “好!好!”我赶紧说,“宋婕姑姑,我马上就去!” 说完我挂了电话,鞋都没换,跑到门口拿起外套,“都别吃了,我师父到了!赶紧跟我去高速口迎接!” 李文等人赶紧站起来,“好!” 我迅速穿上外套,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少爷,鞋!”,陈嘉雯拿着我的鞋追了出来。 我扶着她换好鞋,这时李文,老道长,老萨满和沈雪都出来了。 “别愣着了,上车,赶紧走啊!”我喊道。 “哥!坐我的车!”李文掏出车钥匙一按,打开了电子锁。 半个小时候,我们赶到了高速口,四辆车一字排开,我第一个下了车,后面他们全都跟着下来了。 高速口一切如常,没看到有车等着。 我这才松了口气,师父来了我太开心了,生怕来晚了,慢待了她老人家。 过了几分钟,一个车队下了高速,六辆黑色奔驰越野车护卫着中间的一辆黑色大奔驰,缓缓的开到离我们十几米远的地方稳稳的停住了。 我笑了,刚要上前,手机又响了。 “程小马,你过来”,宋婕姑姑说,“把你身边那个一身灵气的女孩子也带过来,其它人,不许过来!” “好的姑姑!”我冲沈雪一招手,“沈雪,跟我走!” 沈雪点点头“嗯!” 我兴奋的一路小跑,来到黑色大奔驰前,前后六辆车上各下来两个戴着墨镜的大汗,走过来围住了黑色奔驰,外面顿时看不到我们了。 走到车门前,我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服,沈雪也有些紧张起来。 带着墨镜的宋婕开门下车,看我一眼,转身打开了后面的车门。 我心里一热,刚要跪下,往车里一看,顿时傻眼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1 宝月光菩萨 车里竟然没人! 我茫然的看看宋婕,“姑姑,我师父呢?” 她看我一眼,“你俩上车!” “好!”我一拉沈雪,“上车!” 沈雪点点头,“嗯!” 宋婕看看众保镖,“你们在这等着,告诉程小马的人,就在这,哪也不许去!” “是!”众保镖说。 宋婕转身上车,载着我们开到前面掉了个头,再次上了高速。 李文等人都看傻了。 路上,我凑近宋婕,“姑姑,我师父到底在哪呢?” “别急,一会就见到了”,她在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嘴角一笑,“行啊小子,几个月没见,出息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您说的,我这刚当上堂主,离出息还有一点距离呢。” “这边很冷,师姐的身子受不了”,她说,“一会见面了长话短说,今天晚上我们要飞海南的。” “今天晚上就走?”我不笑了,“好不容易见师父一面,起码让师父住一晚,吃顿饭啊!至于天气姑姑你不用担心,我那特别暖和,师父住没问题的……” “不行”,她淡淡的说,“你师父身体什么样你不清楚么?她怕的是寒气,你就是屋子里在暖和,有用么?”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沈雪一拉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意思让我别说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那好吧,姑姑,那我晚上送你们去机场。” “不行,也不用”,她顿了顿,“天这么冷,你的心意我们领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好吧,就请姑姑多费心了。” 宋婕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们下了高速,到了一座县城里,宋婕把车开到一家茶馆门口停好,开门下车,领着我们走了茶楼。 这里也有她的人,清一色的都是女孩,个个英姿飒爽,戴着墨镜,像特种兵似的,看她们的体形,身手应该不错。 这其中还有一个头发染成了金色的日本女孩,我进门的时候,她冷冷的盯着我,而在她的身上,我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她是阴阳师,而且是使用雪之妖灵的阴阳师! 直到现在,我不知道宋婕姑姑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我明白,她的势力绝不在我小姨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整个茶楼都被包下了,宋婕把我们领到了二楼,我一眼就看见了师父,她穿着一身黑貂皮大衣,带着皮帽,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的大沙发上,正在看手里拿着的一本书。 我赶紧紧走几步来到她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了,“师父!” 林以柔看看我,微微一笑,把书放下了,“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吧。” “师父我好想你!”我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您还好吗?” 师父平静的一笑,“好,我很好,起来吧。” 我擦擦眼泪站起来,拉过沈雪,“师父,这是沈雪!” 沈雪也跪下了,但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所以一脸茫然。 师父微一欠身,伸出左手,把沈雪扶了起来,打量她一番,点了点头,“你生的真干净,坐吧。”然后看看我,“小马,你也坐下。” 我点点头,在师父对面坐下了,沈雪也跟着坐下了。 师父轻轻的咳了咳,看看我们身后的宋婕,“宋婕啊,把东西拿来,给小马。” 宋婕姑姑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兴奋的看着师父,“师父,您穿这身真漂亮,特别好看!” 她微微一笑,“是么?” 我使劲点头,“嗯嗯!您身体现在怎么样了?内伤好些了么?” “我的内伤啊”,她顿了顿,“好不到哪去了,也坏不到哪去了。小马,你身上的寒气,是白伊伊给你治好的吧?” “嗯!你都知道了?”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入定,入定的时候,你的一些事我就能看到。小马,你知道吗?白姑娘这次,可是救了你一命啊。” “啊?”我一愣,“有这么严重?师父,那雪灵到底怎么回事啊?” 师父看看沈雪,“这个女孩子,前世曾是我一位朋友的侍女,后来入了佛界,名为梵光琉璃宝月光菩萨。孩子,你还记得么?” 沈雪茫然的看着师父,轻轻摇了摇头。 师父点了点头,“你还有另一个名字,叫阿若,你记得么?” 沈雪身子猛地一颤,眼睛一下子圆了,“阿……阿若……我……您……” 我一怔,看看沈雪,“你记得这个名字?” 沈雪没理我,怔怔的看着师父,站起来给她跪下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住的落到地摊上。 她哭了。 师父看了她一会,“阿若是通天云海四面女神的侍女,四面女神在佛界称为大梵四面主,拥有四十二劫不灭金身。三千年前,天界大乱,你带兵征战之时,被天魔公主所伤,元灵近乎寂灭。你的主人为了救你,将你送入佛界,用自己的无边法力,为你重塑了金身,因而你才成了梵光琉璃宝月光菩萨。” 沈雪茫然而无助的看着师父,泪如泉涌。 “可是后来,你因为一时欲念,贪功自傲,擅自离开佛界,潜入六道天池,想谋害六道天池的女主”,师父看着她,“幸亏无忧仙尊及时赶到,拦住了你,但你却伤了他和那位女主的独生子,让那个孩子受了重伤,从此失去了成为天仙的根骨。” 沈雪满脸羞愧的低下了头,哭的更伤心了。 “你的主人四面女神一怒之下,将你打下凡间,让你轮回五百世”,师父看着她,“阿若,你告诉我,你恨你的主人么?” 沈雪使劲的摇头,“不!我不恨主人!都是阿若不好,是阿若不该贪心,不该不知足……” “四面女神让你来世间,实际是因为你在尘世间有一段机缘”,师父看着她,“并不是真的让你轮回五百世,只要这段机缘你了了,那你自然可以回到主人身边,阿若,你愿意相信我么?” 她匍伏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阿若不敢怀疑,公主的话,阿若句句都信,字字都信!” 我心里一颤,茫然的看着师父,“公主……” 师父微微一笑,“那你这股怨气,可以放下了么?” 沈雪使劲磕头,砸的地毯砰砰直响,“阿若错了,阿若不怪主人,阿若明白了……” 我整个人都傻那了,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父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看看沈雪,“既然你知道是自己错了,可以放下这股怨气了,那你就放过我的弟子小马吧,可以么?” 沈雪猛地抬起头来,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一声尖叫,被惊得跳了起来,她的眼睛,竟然已经完全是血红色的了。 “师父她……她……她……”我竟然吓得结巴了。 “公主……阿若不敢害您的弟子”,她血红的眼睛里流出了血,“阿若心中苦,阿若无处倾诉,所以才借着他的出神术把阿殊召唤了来……阿若不是故意的……请公主饶恕阿若……”她不住的磕头。 师父眼神很柔和,“我知道,阿若寂寞,只有阿殊懂你,能宽慰你。可是阿殊毕竟是万年雪灵,你把她召来,她会害了我的弟子。听我一句话,让阿殊回去吧,好么?” 沈雪抬起头,满脸血泪,眼神极其犹豫,极其矛盾,“公主,阿若……阿若……” “阿殊不属于这里”,师父凝神盯着她,“她是雪山之灵,她的根在昆仑。你把她硬召来这里陪你,不但会害了我的弟子,也会害了她。” “阿若……阿若明白……”她痛苦看着师父,“可是阿若孤苦无依……阿若不想在孤独下去……” 师父轻轻叹了口气,看看已经傻了的我,“他会陪着你的,将来机缘一到,你的主人会派人来接你走的。阿若,让阿殊回去吧,好么?” 沈雪纠结的看看我,又看看师父,迟疑良久,轻轻的点了点了头。 师父微微一笑,看看我们身后,“宋婕,拿过来。” “是!师姐”,宋婕走到我们身边,把一个红色小皮箱往桌子上一放,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来一个纯银的大灯盏和一个大金葫芦。 放好灯盏之后,宋婕拧开金葫芦,从金葫芦里倒出很多像水一样的液体,接着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灯捻,放到灯盏里,拿出火柴点燃了灯捻。 “好了,你退下吧”,师父淡淡的说。 宋婕看了一眼匍伏在地上抽泣的沈雪,“是,师姐!”收起箱子,转身走了。 师父看看我,“小马,右手握住灯盏,清空你的心。” 我愣愣的点点头,轻轻握住灯盏,心里一片空白。 她又看看沈雪,“阿若,你用左手握住灯盏,送阿殊回去吧。” 沈雪犹豫了很久,这才伸出颤抖的左手,很不情愿的轻轻握住了灯盏。 我身子一激灵,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茶楼不见了,周围寒风凛冽,雪屑纷飞,我独自一个跪在地上,握着灯盏,我赶紧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雪山上。 “阿若,不要哭了”,我身边显出两个女孩的身影,说话的这个就是我见过的那位雪灵,此时她正拉着另外一个白衣女孩的手。那个女孩长得特别漂亮,哭的梨花带雨,伤心不已,看的我都忘了冷了。 “阿殊,我真不是故意的……”阿若无助的哭诉着,“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阿殊平静的一笑,轻轻拭去阿若的泪水,“你是公主最喜欢的侍女,她怎么会不明白你的用心呢?只是孟小姐是六道天池的女主,她为仙尊和公主立下了那么多功劳,你无论何故都不该谋害于她啊……” 阿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阿若不怪公主,阿若只怪自己……阿殊,你在雪山好好修炼,将来我们一起回到公主身边,好么?” 阿殊一笑,“好,若你先回去,日后来昆仑接我;若我先回去,待你回归通天圣境之时,我必去六道天池之外,在随心石上迎你回家……” 阿若含泪而笑,使劲点了点头,“嗯!” 阿殊突然身心一闪,来到我面前,冷冷的盯着我,“程小马,你若敢对阿若不好,我必将你的元神拿来昆仑,将你封入万年冰海!你要切记!” 我身子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清水,与此同时,银盏上的火苗突然窜起来一米多高,师父一声闷哼,嘴角涌出了鲜血……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2 危险信号 “师父!”我一声惊呼,赶紧爬到她身边扶住她。 “师姐!”宋婕也惊住了,赶紧冲了过来,一把拨开我,扶住了师父,“你要不要紧?” 师父似乎很痛苦,缓了足足几十秒,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师父,您怎么样?”我吓坏了。 “师姐……”宋婕眼睛湿润了,“你坚持住,咱们这就走!” 师父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把这女孩子扶到那边去……我和小马有话说……” 我这才看了看地上的沈雪,她已经昏死过去了。 宋婕恨恨的看我一眼,“过来!扶着你师父!” 我赶紧站起来,小心翼翼的从她手里接过师父。 宋婕抱起沈雪,就像抱了个小孩子一样,纠结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掐死我。 “去吧”,师父摆摆手。 宋婕叹了口气,这才抱着沈雪走了。 “师父,都是我没用,把您连累了”,我眼睛湿润了。 师父笑了,“傻小子,这怎么能怪你啊。我没事,坐下吧,咱们说说话。” 我点点头,扶着师父坐好,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师父轻轻舒了口气,平静了一会,看看我,“这个孩子的前世你也清楚了,她一会醒了之后,会什么都不记得,你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她,知道么?” “嗯!”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师父,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早知道我就不招惹她了……” 师父看我一眼,“这哪里是你招惹她,是你们有这个缘分。阿若当年犯下滔天大罪被罚下天界,这个中的是非也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的。她一心护主,放着佛界的菩萨果位不要也要维护主人,却不想失手闯下了大祸,直接被打下了凡间,心里藏着这股怨气,也是难免的……” “她都成菩萨了,还会有怨气?”我不解。 “以人的角度去看,神仙和菩萨,自然是没有的”,她叹了口气,“可若站在他们那个高度上看,菩萨有情,有愿,那为什么就不能没有苦恼和怨气呢?宝月光虽说是菩萨,可她毕竟不是佛啊!” 我似乎懂了,“所以她心里苦闷,我把她带回家那晚,因为她的灵气,我看到了前世元神的记忆,而她就趁这个机会,利用我的出神术,把我元神前世记忆中的阿殊给召了出来?” 她点点头,“阿若转世之后,虽然灵光,灵性和灵气都被业力封印住了,可她毕竟是四面女神的侍女,元神里藏着的神力并未消失。也只有她这么强大的力量,才能利用你的出神术把阿殊从一万年前召唤到这里来。阿殊是万年雪灵,她只要在你附近,你的元神就会被她的寒气侵袭,如果不是白姑娘那天发现了她,及时为你疗伤,等不到师父赶到这里,你就已经没命了。” 我咽了口唾沫,“我懂了,伊伊真是救了我一命。师父,这么说,您冒着身体吃不消的危险来东北,就是为了救我?” “我们也很久没见了,你不是一直想见师父么”,她温柔的一笑,“所以,师父就来了。” 我含着眼泪笑了笑,“师恩如海,您的恩情,程小马这辈子也报答不完!” 师父眼神很柔和,“师父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收你,教你,是我的使命之一。我早就说过,你日后会影响很多人,这其中包括我的亲人和朋友,我收你为徒,也是为了他们。” 我擦擦眼泪,笑着点了点头,“嗯!不管怎么说,我这辈子能做您的弟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微微一笑,略一沉思,轻轻叹了口气,“阿若这个事虽然解决了,可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危险?”我一愣,“为什么?” “她能用你召唤亿万年前的阿殊”,师父看着我,“那别人呢?” 我一怔,“您的意思是……出神术可以……把过去的灵体,召回来?” “凭你自己的修为,眼下是做不到的”,她忧虑的看着我,“我是担心日后,有些人,会利用你这一点啊。” 我顿时明白了,“您是说,用我召唤三神娘娘!” 师父不置可否,轻轻的吸了口气,转头看了看窗外的远处。 我手脚不觉冰冷起来,这个想法一出现,我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从我一出生就被送给了徐师父,让我修炼出神术。我父母也因为特殊的原因,至今深居不出,二十多年来,三神教一边保护着我,一边防备着我,难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了那个目的么? 我之前怀疑过,总坛教主为什么要收集圣物,她就是没有圣物上的力量,我们三神教如今南北统一,势力蒸蒸日上,也根本不用惧怕九妹祝的挑战。虽然我们没有神主,可我们的力量依然强大! 如果说,总坛教主的目的是把三神娘娘召唤回来,那我所有的怀疑基本都可以解释了。说到底,我也许就是三神教的一只小白鼠,是一个试验的产物,如果成了,三神娘娘也许就能回来人间……如果失败了呢?那我就是个牺牲品,毫无价值的牺牲品! 我苦涩的一笑,真的是这样么? 世间的巫灵只能有一位,如果三神娘娘想回来,那就必须先除掉九妹祝的神主九姑娘。九妹祝会坐以待毙?白伊伊会看着这一切发生?最关键的是,一旦这个事让九妹祝知道了,换做我是他们,必然是宁杀错不放过,绝不能留着我程小马活在世上! 所以,九妹祝的人一直想得到我,为了这个目的,他们不惜牺牲白伊伊…… 一切都很合理,不是么?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师父,我……我该怎么办啊?” 师父平静的一笑,看看我,“傻小子,别想那么多,顺其自然,做你自己。” “做我自己?”我失神的看着师父,“我有得选择么?” “你是一匹烈马,注定要踏碎虚空”,师父看着我,“记住师父的话,不去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你只要做你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做我自己?”我想了想,“一切就会好起来?” 师父肯定的点点头,“对!” 我沉思良久,心里似乎是明白了些,“我记住了师父。” 她欣慰的一笑,“你还想和你林师叔去学术数么?” 我一愣,想了想,“想,也不想了,我也说不清了……” “你来到这个世界上,命中注定就是巫师”,师父说,“风水师也好,巫师也罢,不过是使用的术不同而已。你有你的机缘,所以不用选择高的,只该选择对的,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我豁然开朗,“是啊,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师父,我明白了!” 师父看了我一会,“明白了,就是进步了。小马,你现在是初入江湖,以后的路还很长。面对三神教也好,九妹祝也罢,你只需做你自己,不要迷失本性。如果你能做到,那师父就没白教你一场。” 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擦擦眼泪,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我懂了!” 这时,宋婕走了过来,“师姐,那个女孩子醒了。” 师父点点头,扶着宋婕站了起来,“好,我们也该走了。” 我赶紧站起来,“师父!我……让我送您去哈尔滨吧!” 师父平静的一笑,摇了摇头,“你有你的事要忙,记住师父的话,就算对师父尽心了,回去吧。” 我心里特别舍不得。 我眼含着热泪,给师父跪下磕了三个头,“师父您放心,程小马一定不让您失望!我会顺其自然,做我自己,不被任何人利用!” 师父伸手扶起我,看看我,“好,好小子。”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师父,阿殊的前世是什么人?也是四面女神的侍女么?” “她也是四面女神的侍女,因为错爱了一位修罗仙而触犯了天条,被罚到了一万年前的昆仑山上,成了雪山女神”,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孽缘,都是孽缘啊……” 我愣愣的看着师父,“孽缘……” “师姐,我们走吧”,宋婕说。 “给小马和那个女孩子留一辆车”,师父看看宋婕,淡淡一笑,又看看我,“你们三神教讲排场,你姑姑今天这么做,是为了给你挣足面子,你懂么?” 我回过神来,“懂!师父,我懂!谢谢姑姑!” 宋婕瞥我一眼,“姑姑,姑姑,我才多大就被你们喊姑姑,迟早被你们喊成老太婆!你给我记住,回去后,不许提今天的事,知道吗?” 我使劲点头,“嗯嗯,我记住了!” 师父一皱眉,“干嘛要这么凶他?” 宋婕无语了,耸耸肩,“得了,你的宝贝徒弟,我说不得了,咱们走吧,我的好师姐!” 师父一笑,看看我,“小马,师父走了,保重。” “师父您也保重!下次见面,我一定不让您操心了!”我说。 师父点点头,松开宋婕的手,转身走了。 我目送师父下楼,矗立良久,接着长长的舒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沈雪来到我身边,蹲下来拉着我的手,“小马哥哥,你怎么了?” 她脸上已经没有血水了,很干净,就是眼睛有些肿。 我轻轻摸了摸她的脸蛋,“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在那边睡着了”,她说,“您师父呢?” 这时一个戴墨镜的女孩来到楼上,走到我们身边,“程先生,我奉命送你们回去,咱们走吧!” 我淡淡一笑,“沈雪,咱们该回家了,走吧!” 沈雪懂事的点点头,扶我起来,我俩跟在女孩身后下了楼,来到外面。 这时我手机响了,我掏出来接听了,“老赵,怎么了?” “苗乙出事了!”老赵哭喊着,“程小马!你丫快来救她!快来救她啊!” 我脑子嗡的一声,整个懵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 辣妹豪车 “你他妈听见没有?哑巴啦?”赵思辰喊道,“哑巴啦还是聋啦?” 我看看身边的沈雪和墨镜女孩,转身走到一边,“她怎么了?” “我们把她给弄丢了”,老赵哭着说,“队长也受了重伤,小马,你赶紧过来救苗乙,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强忍住激动的情绪,“你别急,慢慢说,你们在哪?” “我们在广东……” “别他妈哭了!”我压着嗓子吼道,“广东哪儿?” “我也说不清……”,他抽泣着,“反正离广州不远,你快点来!快点……” 电话突然断了。 我赶紧给他回拨,没人接,再回拨,提示无法接通了。 我心里一下子凉了,赶紧召唤温盈,“温盈!” “主人!我在!”温盈瞬间显现出来。 “去广东,找他们,我今天晚上就飞广州!”我眼睛都红了。 “嗯!主人放心,温盈这就去!”她身形一闪,化作红光飞走了。 沈雪走到我身边,小心翼翼的看看我,“小马哥哥,怎么了?” 我闭着眼睛,沉默良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咱们回去吧。” 苗乙失踪,舒兰受了重伤,赵思辰的电话失去了联系……我不知道他们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我只知道,我的心在颤抖…… 越是这个时候,我越不能乱,我必须不动声色。 墨镜女孩走到我们面前,一皱眉,“你没事吧?” “没事”,我看她一眼,“走吧!”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下了高速,下车之后,我带着沈雪走向自己的车队。宋婕的保镖们完成了任务,纷纷上车,转了个弯,上了高速直奔哈尔滨方向驶去。 “哥!”李文迎了过来。 “堂主!”老道长和老萨满也迎了过来。 “少爷”,陈嘉雯担心的看着我,“没事吧?” 我看看他们身后,又停了十几辆车,来了几十口子人。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问。 “大伙这不是担心你么?”李文解释,“你和沈雪过去就被他们围上了,接着就把你拉走了。我们三个过去问怎么回事,没人搭理我们,想上车追,他们又不让动,我们怕有事这才喊了点人过来!哥,到底咋回事啊?” “是啊堂主,您没事吧?”老道长问。 “不是说是您师父来了么”,老萨满问,“怎么见面就把你们给拉走了呢?” 我看看他们,平静的一笑,“没事,我师父她老人家就这规矩。” 他们互相看了看,似乎都明白了,这才松了口气。 “哥,你师父是教里的哪位长老吧?”李文打听,“这排场也太牛逼了!” 老道长和老萨满互相看了看,也把目光投到了我身上,等着我的答案。 我故作神秘的一笑,“别问这么多。” 李文恍然大悟,“懂了!懂了懂了!” 老道长和老萨满看看彼此,会心的点了点头。 关于我师父,此刻我解释的越少,他们就会想的越多,师父是个低调的人,这次允许宋婕这么高调的行事,目的就是想给我挣足了面子。 我很感激师父,不过此刻,我更着急赶去广东。 “萨满爷爷,老道长”,我看看他俩,“你们带他们先回去,我想出去散散心,玩几天,这些日子堂口上的事,你们照应着。” “好!”他们点点头。 “文姐”,我看看李文,“送我去哈尔滨机场。” “好!”李文没多问,转身开门上车,发动了车子。 我招手让陈嘉雯过来,把沈雪往她面前一推,“沈雪的身子这几天不能着凉,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照顾好她。” “是!少爷!”陈嘉雯说。 沈雪欲言又止,“小马哥哥,我想……” “什么都别想”,我打断她,“回家里去住。” “可是还没到半年”,她看着我。 我一笑,“你可真实在,等我回来,你再回去,就这么定了!” 说完我拍拍的她脸蛋,转身上了李文的车。 沈雪愣了一下,赶紧追上来,红色路虎一声轰鸣,转了个弯,直接驶入了高速。 沈雪茫然的看着我们的车越来越远,仿佛失神一般。 我把目光从后视镜中收了回来,闭上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哥,是不是有事?”李文问,“当着他们的面不方便说,现在就咱俩了,能告诉我么?” “过了元宵节,你去沈阳,在那儿等着我”,我说,“万一我正月二十之前还没回来,你就替我去请密符。” “我替你?”她一愣,“哥你别开玩笑了行不行?请密符必须是堂主才行,我一个祭师哪有那个资格?” “我让你替我,你就有资格了。” “别闹了,我师父到时候还不削死我啊”,她不住的摇头,“不行不行!这可是触犯教规的,我可不敢!” “操!”我一咬牙。 她看看我,“哥,到底咋了?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媳妇跟我闹别扭了,我得去陪陪她”,我看她一眼,“算了,不难为你了。你就在那等着我,我尽快赶回来。” “哦,行!”她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小姑娘嘛,就得到时候哄哄,没事哥,你放心去,这边有我。” “去沈阳的时候,带着陈嘉雯”,我说,“开两辆车。” “行!”她说,“有什么事,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点点头,“好!” 这时耳边传来了温盈的声音,“主人,舒兰小姐她们现在在山上,那里气场非常奇怪,有很强的禁锢阵,我无法靠近。” “离广州有多远?” “以苗乙小姐的车速,四个小时可以到。” “到了广州,你能找到那座山么?” “可以的!” 我轻轻舒了口气,“好!” “主人不要分心太多,现在重要的是要休息好”,她说,“方才林小姐为主人降服雪灵之时,您的元神耗费很大。现在这身体禁不住一场恶战。在您到广州之前……” “知道”,我说,“我这边你不用管,去那座山的附近找找,如果看到他们出来了,立即报告我!” 温盈迟疑了一下,“是!主人!” 赶到机场,我买了最早飞广州的航班,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起飞。李文把我送到安检口,我又叮嘱了她几句,然后通过了安检闸机。“哥!家里的事你放心!有事给我打电话!”李文喊道。 我冲她一笑,冲她挥了挥手,转身直奔登机口。 不知道师父此刻是不是也在机场,我真想多和她说说话,可是舒兰和苗乙现在生死未卜,老赵也没了音信,我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即飞去他们身边,别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我走到登机口,找了个位子坐下,长长的舒了口气,双手合十,闭目祈祷,“师父,您多保重。小乙……坚持住……等着我!” 晚上十二点多,飞机在白云机场落地了。 路上遭遇了不稳定气流,飞机颤抖的厉害,从摆渡车上下来,我跑到卫生间里就吐了。吐了很久,天旋地转,最后瘫软在马桶边,气喘吁吁,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温盈……”我打起精神,“找到他们了么?” “主人,他们还在山上,我试了很多次,那气场太霸道……”温盈说。 “能找到那座山就好”,我扶着马桶吃力的站起来,“去,给我弄个车来!” 这个事温盈办的特别好,我刚一走出机场,一个广州辣妹就迎了上来,“主人!” 我一愣,“你……” “我是温盈”,她说,“我能控制她几个小时的,主人放心,咱们走吧!” 辣妹的车是一辆兰博基尼,技术非常好,速度特别快。 “你是因为这车才选的这人?”我问温盈。 “确切的说,是因为这人”,她说,“这姑娘是个业余车手,让她开车,咱们路上可以省一个小时。” “哦”,我点点头,“好!” “还有一个原因”,她冲我一笑,“她是来接她男朋友的,车里有一套运动短衣,主人您穿着貂皮来广州,夜里没什么,到了白天,您就受不了了。” “女孩子想的就是周到”,我揉着太阳穴,“她男朋友什么人?” “北京来的一个富商”,她说,“主人放心,这姑娘不接他,他也能自己照顾自己的。” 正说着,辣妹的手机响了。 她拿起电话接通了,“我有点事,需要忙一下,你自己先找酒店住下,我办完事联系你!”说完挂了电话,直接把手机关了。 广东话说的很标准。 我看她一眼,“你自己说的,还是你让她说的?” “让她说的”,她说,“主人忘了么?这可是温盈最擅长的,玩了一千多年啦!” 我木然的笑了笑,“是啊,一千多年了。” “主人调息吧,我让她把车开稳些”,她说着放慢了车速。 “不!越快越好”,我睁开眼睛,“如果能飞,就让她飞起来!” 兰博基尼突然加速,一股强劲的推背感袭来,呼啸着向前冲去。 约莫两个多小时后,我们下了高速,很快进入了山区,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辣妹把车稳稳的停下了。 下车之后,我又是一阵干呕,胃里早就吐干净了,清水都吐不出来了。 辣妹从车里拿出一个包,还有一瓶苏打水,来到我身边把水拧开递给我,“主人!” 我接过了使劲漱了漱口,接着分几小口喝了半瓶多,这才舒服了些。 “在机场就吐了,现在又吐了”,她担心的看着我,“这是很费元气的,主人,您的身体……” “没事”,我定了定神,看看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你说的就是那座山吧?” “对!”她看着那山峰,“我自己上不去,但我可以跟主人上去。” 我仔细看着那座山峰,虽然天还很黑,但依稀能看到山上云雾缭绕,透着一股隐隐的杀气。 我扶着辣妹吃力的站起来,背起她的包,从钱包里掏出一把人民币塞进辣妹的屁股兜里,看看那山峰,“咱们走!”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 庙门之外 “主人稍等我片刻”,辣妹说完转身快步走到车前,开门上车,兰博基尼一阵咆哮,很快不见了踪影。 接着红光一闪,温盈显现了出来,“主人,咱们走吧!” “你藏到我的识海里”,我说。 她点点头,“是!主人!”身形一闪,飞进了我的身体。 我顿时没那么晕了,提了下背包,大步流星的向那山峰走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着那山并不远,我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到山下。山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树林,一条不宽的石板路弯弯曲曲的从树林里延展了出来。 凝神看了看那树林,阴气很盛,我嘴角一笑,丝毫没有犹豫,踏上石板路很快走进了树林。 石板路很宽,两边黑乎乎的,依稀能看清一些影子。黑暗中的树林原本看上去就很阴翳,走了二十多分钟后,我适应了树林里的光线,这才看清楚,赶紧路两边,密密麻麻的都是坟墓。 这些山坟年代不一,排列的也没有章法,难怪阴气那么重,一路上山,不知道有多少鬼魂都在暗中窥视着我。但是它们也仅仅就是窥视,我是巫师,身上有三神娘娘的神火,煞气又重,它们一般不敢靠近我。 一个多小时后,我停下了喘息了一会,周围的阴气没那么重了,但却杀气弥漫,气场也有些乱了。 “你说的霸道气场,在上面”,我对温盈说,“山下阴气那么重,山上想必有寺庙。不过看这样子,这地方肯定见不到天生观,估计是座有古怪的庙。” “主人说的对”,温盈说,“这里气场很乱,上面若有寺庙,禁锢阵必然在里面。” “先上去看看再说!”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继续往上走。 广东的气候不同于东北,东北很冷,但冷的干,很舒爽,这里则不然,这里是湿冷。我大半夜的穿着貂皮外套登山,汗水很快就把里面的衣服打湿了,身上又热又湿又冷,这种难受实在无法形容。 我解开貂皮外套,尽量用平稳的速度往上走,可是越往上走两条腿越沉,就像灌了铅似的。辣妹包里还被温盈塞了两瓶苏打水,我渴得不行了喝了一小口,其余的尽量留着。赵思辰说舒兰吐血了,她比我更需要这些水。 天边鱼肚白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山顶寺庙的一角,那是一座看上去很新的大殿。飞檐斗拱,绿瓦青砖,橘黄色的墙上,一个醒目的万字符告诉我,这是一间佛寺。 我打起精神,咬紧牙关,一鼓作气又往上走了几百米,来到了寺庙的山门前。 过了山门,再有几十米就是庙门了,庙门前有块很大的空地,那里似乎树立着很多石碑。 我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消耗太大了,呼吸困难,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穿过山门之后,眼前开始模糊,每走几步就要使劲集中一次精神。我意识到了,我应该是在穿过某个结界,所以我不敢多动念,眼睛盯着庙门后的大殿飞檐,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疲惫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向上攀登。 终于,我穿过了结界,身上顿时轻松了很多,我踉踉跄跄的走到庙门前,脱了貂皮外套,扶着石头狮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这座庙叫金佛寺。 休息了一会,我意识清醒了很多,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高大碑林。这些石碑都是有些年代的,我走近了些,仔细一看,竟然没有一块是功德碑,全部都是残缺不全的无字碑。 我数了数,一共十二块。 “温盈,这庙里不是普通的风水阵”,我说,“这些石碑都是老物件,放在这里绝对不是做展览的。我估计老赵他们应该是被困在里面了,等我缓缓劲,咱们进去救他们!” “好!”温盈顿了顿,“主人,山下有人来了,正在往山上走。” “什么人?”我一皱眉。 “我看不清,不过他们煞气很重”,她说。 我点点头,“好,管他们是谁,且得爬一会呢。” “主人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温盈话多了会消耗您的内气”,她说,“您需要我的时候,我再说话。” “嗯!”我闭上了眼睛。 这里阴气很重,不能长时间坐着调息,不然很危险。我站着调息了一会,内气恢复了很多,定了定神,睁开眼睛,走到庙门前用手按住了地面,“一天之前,赤焰堂弟子……” 顿时,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场景。 大概是中午时分,舒兰,苗乙和赵思辰来到了庙门前。赵思辰一指庙门,“队长,肯定就是这里!操,还以为多难找呢,这也太简单了吧!” 苗乙没理会他,自己走到我附近,警觉的四下观察着。 舒兰手上拿着一条项链,那是一块蓝色的小石头,上面嵌着银饰,用一根暗红色的细绳穿着,好像很精致的样子。 她看了一眼赵思辰,又看看手上的项链,掐指一算,眉头就是一皱,“这周围有禁锢阵法,而且杀气特别重,你没感觉到么?” 苗乙在我旁边停下脚步,掏出小银盒,取出檀香点着了,接着掐手诀默念咒语,轻轻一弹,三只白色小鸟腾空而起,围着她绕了一圈之后,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但是没等它们飞出多元,突然一声尖叫,先后化作了白烟。 苗乙一怔,“幽石鬼牢……” 那边的赵思辰却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正在跟舒兰解释,“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呀,我的鬼奴们在这都挺活跃的,真要是禁锢阵,它们不早就蔫了?” “苗乙!”舒兰看向苗乙,“你查的怎么样?” 苗乙站起来,“是幽石鬼牢!” 接着我身子一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嘴里涌出一口清水。 怎么会这样? 我一皱眉,心说就算是内气不支,也从来没吐过清水啊! 略一定神,我继续按住地面,“昨天下午,苗乙!” 脑海里的画面瞬间又浮现出来,苗乙和赵思辰正在争论。 “咱大老远的追到这来,就因为什么幽石鬼牢,咱就不进去了?”赵思辰说,“人没抓到,难道空着手回去交差?” “这是个陷阱!”苗乙冷冷的说。 “什么陷阱?”赵思辰不以为意,“前天交手的时候,那孙子已经被咱们打伤了,最多就剩半条命了,你们怕什么呀?我再说一遍,我的鬼奴说了,他就在里面!丫没处可跑了,就等咱们就去抓他了!你们这会倒犹豫上了?” “我的白雀气灵都进不去,你真以为你的鬼奴可以进去?”苗乙盯着他,“幽石鬼牢非常厉害,你怎么就知道你的鬼奴不是被控制了?” “哎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啊!”赵思辰不干了,“我的鬼奴都是几百年的老鬼了,跟了我也不是一两年了,是不是被控制了我自己能不知道?小乙,就算你修为高,你也不能瞧不起我呀!” “我不想给你说!”苗乙一挥手。 “队长你看,她又急了”,赵思辰无奈了,“自从程小马走了,她动不动就急,干嘛呀这是,又不是我把他弄走的,拿我撒什么气呀……” “赵思辰你够了没有?”苗乙眼神一冷。 “我……”赵思辰不敢说了。 “赵思辰,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别动不动就扯到小马身上”,舒兰说完看看苗乙,“他这个人有口无心,你别介意。虽然我不知道幽石鬼牢有多凶险,可咱们已经追到这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师父给我们下了死命令,人可以不见,金燕子必须追回。不管有多危险,这庙,咱们必须得进!” “可如果真的是陷阱怎么办?”苗乙看着舒兰,“我的白雀气灵小星云阵都能进去,可这庙却进不去,队长,这里面没那么简单的!” 舒兰平静的一笑,“我知道不简单,我刚才的卦上也是显示,里面凶险无比,我们有可能会九死一生。可是……我们有的选择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句不怕你多心的话,如果小马在……也许咱们就把握得多了。这样,小乙,你在外面守着,我和赵思辰先进去看看。” “不行!”苗乙不答应,“你们信我好不好?” “我没不信你”,舒兰看看庙门,“只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就算这里面是龙潭虎穴,咱们也只能闯了。” 苗乙沉默了一会,点点头,“好!既然这样,那就进去吧!幽石鬼牢我知道一些,我在前面!” “不,我们一起!”舒兰看看赵思辰,“你在后面!” “不行”老赵不同意,“我是爷们儿,我打头阵!” “没工夫跟你废话!”舒兰一皱眉,“我们俩先进去,你在后面跟着!” 赵思辰只好耸耸肩,“行,那你们先,我跟着!” 我耳朵一阵刺痛,身子又是一激灵,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水。 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林带出的沙沙声。 我捂着胸口,咳嗽了很久,嘴里一股血腥味儿。 “幽石鬼牢……”我心里一阵苦涩,“阴气真他妈的重!” 调息了几十秒后,我再次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继续按住了地面,“昨天下午,苗乙!” 心念一起,我头嗡的一声,直接睁开了眼睛。 我愣住了,赶紧再试,又是嗡的一声,眼睛又睁开了。 “难道苗乙进庙之后就……”我冷静了一下,重新按住地面,“昨天下午,赵思辰!” 眼前白光一闪,赵思辰抱着前襟沾满鲜血的苗乙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没等跑到我身边,扑通一声摔倒了。 舒兰一声闷哼,接着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血是从我身上喷过去的,我甚至能感觉到它的温热。 “队长!队长!”赵思辰失神的爬到她身边扶起她,“你坚持住,坚持住啊!” 舒兰吃力的伸出手,“找……小马……回来……救……苗乙……”,她嘴里血如泉涌,“……快……”她身子一软,昏死过去。 “队长!”赵思辰哭了,“你别睡,千万别睡啊!”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苗乙出事了,程小马,你丫快来救她!快来救她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 镰刀死神 我心如刀绞,泪水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苗乙……”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队长……” 队长伤的那么重,现在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了,不知道她会不会……我不敢往下想,使劲咬了自己的胳膊一口,强忍住激动,继续定了定心神,又把手按到了地面上。 “昨天晚上,舒兰!”我哽咽着。 眼前白光一闪,赵思辰慌忙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舒兰盖在身上,“队长,你撑住!我一会继续给你输内气,程小马正赶过来,你千万别睡,不能睡啊!” 舒兰气若游丝,因为失血很多,脸色煞白,嘴唇也干裂了。赵思辰给她裹上外套,抱住她,“队长,你想说什么?你别急,慢慢说……”他耳朵凑到舒兰唇边,仔细听着。 片刻之后,他愣住了,接着挤出了一丝笑容,“不会的,队长,你福大命大造化大,这事我管不了,你得自己亲自办……” 舒兰吃力地睁开早已无神的双眼,嘴唇动了几动,又把眼睛闭上了。 赵思辰点点头,四下看了看,眼神绝望而无助,“幽石鬼牢!我赵思辰算见识了!队长,咱不能在这坐以待毙!” 他说着吃力的站起来,咬牙抱起舒兰,回头看看上山的路,“程小马!”他喊道,“山门左边有条小路,顺着小道走,有一座老坟,那是一座将军墓!你要是来了,能看到我们,就去那找我们!兄弟!你丫快点来!再不来,见不着啦!” 我身上又是一激灵,嘴里又涌出一口鲜血。 “将军墓,好!”我咬牙擦擦嘴边的血,看看庙门,“小乙,你等我一会,我先去救队长,马上就回来!你是我媳妇,你不能怪我!” 我沿着来路,强撑着走到山门附近,这时天已经基本亮了,能看清道路了。山门左边的灌木丛的确有人走过的迹象,我沿着那些足迹往前走,绕了几绕,穿过一片次生林,又绕过了一块大石头,一眼看见了远处的一座大墓。 赵思辰正抱着队长坐在墓碑前,整个人像傻了一样,呆呆的看着天空。 “队长!老赵!”我一声大喊,紧跑几步来到他们身边,“你们怎么样?” 老赵茫然的看看我,“你……” “不认识我了?”我扶住他肩膀,“你丫傻了吗?” “小马!”他眼睛突然亮了,“真的是你?” “废话!”我拍拍他脸,看看他怀里的舒兰,“队长她怎么样了?” 赵思辰咧着大嘴哭了,“你大爷的!你他妈可算是来了!队长她……她快不行了!” “闭嘴!”我瞪他一眼,从他怀里把舒兰抱了过来,拉住她的手,“队长,队长!” 舒兰的脸冰凉,身上还有些余温。 我眼睛湿润了,“姐!小马来了!你别睡!你撑住,我马上救你!温盈……温盈!” “主人!温盈在”,温盈说,“您别慌,舒兰小姐身上有很重的阴气,您静下心来体会一下,看看那是什么?” “好!”我赶紧点点头,平静了一下内心,握住舒兰的手,顿时我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手持镰刀的人。 我猛地睁开眼睛,“死神!” “死神?”温盈和赵思辰同时一惊。 我一皱眉,心想不对,如果真的是死神,那舒兰早就没命了。我突然想到了黑二爷他们看到的那个假佛祖,佛祖都可以是假的,何况死神呢?关键是这个死神是西方死神的形象,也就是说,伤舒兰的人,是个西方的巫师! 我顿时明白了,“不对,不是死神,这是幻象!” “那队长还有救么?”赵思辰赶紧问。 我沉思片刻,掏出手机一看,还有信号,心说谢天谢地,天不绝舒兰啊! 我往地上一坐,抱好舒兰,拨通了林师叔的号码。 林师叔的电话,关机了。 我心里一冷,愣了几秒钟,赶紧在舒兰身上摸索起来。 “程小马!你他妈干嘛?”赵思辰一把拨开我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占她便宜!” “滚一边去!我是在找电话!”我吼道。 赵思辰一愣,赶紧点点头,“哦哦,好!” 我摸到舒兰的手机,“温盈,能搞到密码么?” “密码是……”,温盈一怔,“是主人的生日……” 我也一怔,队长这是……又一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想这这个? 我定了定神,按我的生日输入了密码,手机解锁了。我打开通讯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叶欢师婶的号码,拨了过去。 幸好,她没关机。 响了十几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舒兰么?”叶欢问。 “师婶,我是小马!”我赶紧说,“我林师叔醒了么?我找他有急事!” “是不是舒兰出事了?”叶欢一愣。 “对!她现在很危险,师婶,林师叔他醒了没有?”我焦急的问。 “他没在我这里”,叶欢说,“你别急,告诉我,舒兰他怎么了?” “她受了重伤,吐了很多血”,我看看怀里的舒兰,“师婶,我怎么才能找到林师叔?求求您,队长她快不行了!” 叶欢却很冷静,“小马,你别慌,听说我。你们现在是不是在一座古墓前?” “对!我们旁边是一座将军墓!”我擦擦眼泪。 “你的右边有十一棵松树,左边有十棵松树,数目对不对?” 我往左右一看,仔细数了数,“对!是松树,右边十一棵,左边十棵!” “你身上有没有带着刀?”她问。 我看看赵思辰,“带刀子了么?” 赵思辰赶紧从腰里抽出一把军刀,“这个行么?” 我用另一只手接了过来,“有刀!” “好,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她说,“解开舒兰的衣服,用刀在她膻中穴上方三寸处,割开一个小口。” 我一愣,“好!”说着开始解舒兰的衣服。 赵思辰按住我的手,“程小马你!” “转过去,别他妈看!”我瞪他,“赶紧的!”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我的手,转过身去面对将军墓,一指墓碑,“我告诉你啊,你也不许看!” 我干脆抱起舒兰,走远了些,接着解开她外衣,掀起她的毛衣,舒兰的皮肤雪白柔嫩,胸部结实而丰满,胸型特别好看。我略一迟疑,心说姐,你可不能怪我,我不是为了占你便宜,你得正确理解! 先用手按住她膻中穴,然后往上量了三寸,用刀按住,轻轻一划。 手之所触,弹性十足,我本能的咽了口唾沫。 锋利的刀尖在她柔嫩的皮肤上划开了一道伤口,很快,有一股黑色血流了出来。 我拿起手机,“师婶,我照着做了,队长的伤口里流出来一些黑血!” “好!”叶欢说,“你林师叔教你的三个咒语,还记得么?” “记得!” “现在面对面的抱住她,双手按住她的后心”,叶欢说,“先用锁灵咒二十遍,再用镇魔咒二十遍,最后清心咒念三十六遍,一遍不能多,一遍不能少,懂么?” “懂!”我把手机放到一边,刀也扔到一边,翻过舒兰的身子,面对面地将她抱住,双手一叠按住了她的后心。 接着我静心片刻,以心念调动咒语。 心念一动,咒语合着内气迅速在我体内鼓荡起来,瞬间涌入了舒兰体内。 二十遍锁灵咒后,舒兰身子微微一颤,身上浮现出了一股淡淡的黑气。我没分心,紧接着开始调动心念,用镇魔咒,舒兰身上的黑气开始凝聚起来,接着大股大股的从她的后背上涌了出来。 二十遍镇魔咒后,她身上的黑气几乎消失了。 接着我开始用清心咒,才念了几遍,舒兰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头一一紧,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我不敢分心,继续调动心念用清心咒,三十六遍之后,她一声闷哼,嘴里涌出了一大口黑血。 “队长,你怎么样?”我愣愣的问。 她身子一软,软在了我的怀里。 我心里凉了一下,赶紧拿起手机,“师婶,咒语都用完了,按您说的,二十遍锁灵咒,二十遍镇魔咒,三十六遍清心咒,一遍不多,一遍不少……可是队长她还是没醒啊!” “她吐血了么?”她问。 “吐了,吐了一大口黑血”,我说。 叶欢松了口气,“那就好。小马,你听着,舒兰虽然失血很多,可她的底子好,这点血不至于要她的命。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因为重伤之后被阴气封住了心脉。只要她吐出黑血来,那她就不会有性命危险了。你现在继续给她输送内气,记住,只能用你的!等她胸口的伤口里流出鲜血,她就可以醒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谢谢师婶!”我放下电话,将怀里的舒兰松开一些,让她伏在我肩膀上,双手继续按住她的后心,将自己的内气源源不断的输进她的体内。 虽然她趴在我肩膀上,但她身材好,我一样可以看见她的胸口的情况。随着内气的进入,她的伤口里又渗出了黑血,量很少,几乎是一滴一滴的渗出来的。我凝视她的伤口,发现十几滴之后,血的颜色开始变浅了。 又滴了三十多滴,血终于变成了鲜红色。 “姐,你醒醒”,我的轻轻呼唤着,“求求你,快醒过来吧,别睡了,求求你了……” 良久之后,她身子一颤,接着一阵咳嗽,这口气终于缓了上来。 我泪流满面,“队长!你快醒醒!” “队长醒了?”老赵赶紧转过身来,接着又转了过去,“队长!队长!你没事了吧?”他激动的喊道。 舒兰喘息了很久,吃力的睁开眼睛看看我,“小马……你……你回来……就好了……” 我笑着擦了擦眼泪,拿起手机放到她耳边,“快跟叶欢师婶报个平安!” “师父……我……我没事……”她很虚弱,“您……别担心我……” “舒兰,别说那么多话,你醒了就可以自己调息了”,叶欢说,“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找人去接你们!” “师父……不用麻烦……”,她顿了顿,“小马来了……就好了……” “好!”叶欢轻轻舒了口气,“有事给我打电话,丫头,好好的回来!” “嗯……”舒兰喘息了一会,抬头看看我,“小马……我没事了……快去……救苗乙……快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4 木灵之气 我点点头,接过她的手机,“师婶,谢谢您!我现在要去救我师妹苗乙,那里面有个很厉害的阵法,您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注意点什么,还有苗乙她……”我心里一阵刺痛,“她是不是还活着?” “从我刚才的卦上看,舒兰是中了埋伏”,叶欢说,“对方不是一个人,而且他们的修炼的都是邪术。你说的那个女孩子现在被困在了地下,她伤的比舒兰还重,如果你要救她的话……” “我该怎么做?”我问。 叶欢沉默了片刻,“带上那把刀吧。” 我心里一冷,“我明白了,谢谢师婶!” “小马……快去……”舒兰喘息着,“快去救她……” 我挂了电话,给舒兰整理好衣服,接着拉住她的手,“队长,别说话,把庙里发生的一切,用你的心念告诉我。” 舒兰看我一眼,点了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昨天下午赶到的这里”,她用心念说,“有一个男人偷了教主的金燕子,师父命令我们五天之内必须找回来,人也得抓回来。我们一路从北京追来了广东,昨天下午到了这里。” “嗯”,我把她抱紧了些,“后来的一些事我知道了,你只说进庙之后的事。” 她眉头一紧,很痛苦的微微动了动嘴唇,“小马……水……” 我反手从包里掏出那瓶苏打水,用牙咬着拧开,递到她唇边,“少喝点,一点点来。” 她喝了几小口,有气无力的靠在我怀里,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了。 我把水往旁边一放,继续拉住她的手,“你接着说。” “苗乙说这里是陷阱,这里布置了幽石鬼牢”,她说,“我们进庙之后,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而且气场特别的干净,干净的很不正常。我们走进弥勒殿,发现里面挂满了红布,香炉里都是沙子,一点香灰都没有。” 她休息了一下,继续说,“后来我们听到,弥勒殿后面有脚步声,我们就追了过去。穿过弥勒殿后,就看到那个男人,拿着金燕子,站在大雄宝殿前对我们冷笑。” “后来呢?”我赶紧问。 “后来我就吐血了”,她睁开眼睛,“苗乙也不见了……” “不见了?”我吃惊的看着她,“她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 她苦涩的一笑,“更莫名其妙的是,赵思辰根本就没看见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像鬼影子一样,闪到他身后拍了拍他肩膀,他竟然都没察觉到……” “你们一路追过来,跟那人交过手么?”我问。 “交过两次手,他被赵思辰打伤了两次”,她顿了顿,“我和苗乙都觉得不太对劲,连赵思辰都打不过的人,怎么可能把金燕子偷出来?可是师父下了死命令,我们就算是怀疑,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知道了”,我抱住她,“姐,你好好歇着,可以调息疗伤,但不要睡着。我这就去救苗乙,你们等着我!” “庙里的对手很厉害”,她咳嗽了两声,“一定别掉以轻心……” 我点点头,“老赵,过来!” 赵思辰听见了,赶紧凑过来,“小马,队长!” 我把舒兰轻轻放到他怀里,脱下貂皮外套给她盖在了身上,叮嘱赵思辰,“队长需要疗伤,你守住这里,不要让阴气和阴灵们来干扰她,你也不许干扰她!” “那我可以给她疗伤么?”他问。 “不行!她现在只能用自己的内气”,我站起来,“我去救苗乙,山下有人正上来,不知道是敌是友,如果中午我还没出来,你找机会带队长下山。” “不可能!要下山一起下山!” 我看着舒兰,“队长的身体要紧,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赤焰堂不能折在这儿。苗乙要是出不来了,我绝不一个人出来。但是你!你得把队长给我平平安安的救出去,你丫懂吗?” 他眼圈红了,委屈的撅了撅嘴,侧过头去不看我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哭?”我瞪他,“记住我的话!听到没有!” 他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我微微一笑,“好,那我就放心了。趁现在有信号,赶紧用队长的手机给我小姨打电话,请她联系南宗长老,让广东这边堂口的同门来接应我们。照顾好队长,我走了!”我站起来,转身就走。 “程小马!带苗乙回来,庙里冷!”他哭了。 我心一颤,停下了脚步,深深吸了口气,强忍住眼睛里的泪水,“知道了!” 回到山门附近,我看看自己的手机,依然还有信号。 我给马炎炎拨了过去。 “喂,小马……”马炎炎还没睡醒似的,“这么早,怎么了?” “炎炎”,我盯着上面的飞檐,“有那么一座山,山上全是坟,山顶有座庙,在这样的地方用阵法集聚灵气,会有什么后果?” 她一愣,赶紧爬起来,“小马,你在哪?怎么回事?” “告诉我,会有什么后果?”我问。 “有两种可能”,她顿了顿,“一是会把山上的阴灵都召出来,这样气场里会有很重的阴气,布阵的人如果要用这股气补充自己,会受很严重的内伤;另一种可能,山上既然有寺庙,那有可能庙附近的气场是非常干净的,这样才能镇住那些山坟。如果是这样,那或许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好,知道了,谢谢。” “小马,你到底在哪儿?”她焦急的问。 “我在山上,看到了一座庙”,我淡淡一笑,“炎炎,放心,这里没有九环阵。” 沉默片刻之后。 “你想用什么阵法?”她哽咽着问。 “你老师,我林师叔教我的木灵阵”,我顿了顿,“还有锁灵咒。” “好!”她勉强笑了笑,“锁灵咒威力极大,你配合着阵法用,威力会更大!小马,九环阵我们都闯过来了,我对你有信心!” “放心”,我一笑,“谢了!” 把手机放进兜里,我静心片刻,掐手诀调动心念,接着一指地上,木灵阵瞬间腾起,周围的大股的木灵之气迅速被吸了过来,强劲的灵气直入云霄,形成了一股类似台风一般的巨大灵气旋。 这并不是我程小马力量如此强大,而是这山门之上有强大的禁锢阵,而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又有那么多山坟。这山门是上下两股气场的交界处,是阴阳混沌之处。 现在天刚亮,山门内外的两股气场此消彼长,正在鼓荡的时候,这个时候布置木灵阵是最合适的时机。天时,地利再加上我为了救苗乙儿抱定的必死之心,三才聚合,阵法自然就强大无比了。 我定了定心神,走进灵气旋中,以心念调动锁灵咒,身上的内气顿时鼓荡起来,接着木灵阵中强劲的灵气场迅速的补充了进来。锁灵咒用了三十多遍,我身上的内气也充盈了,我轻轻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了一阵龙吟之声。 木性为仁,主横抗之力,拥征战之能,为英雄之气! 补充了足够的灵气之后,我心念一动,手一挥,收了木灵阵的同时,余下的强劲气场瞬间落下,宛如冲击波一般在山门附近荡涤开来。山门之后的结界震了一下,直接被冲散了。庙门前面的石碑林内,一股黑气夹杂着阵阵哀嚎,瞬间被强劲冲击波打成了尘埃…… “主人!这木灵阵把您身上的龙气给激活了”,温盈兴奋的说。 “记得咱们那天在五奶奶那怎么做的么?”我说。 “记得!”她说,“只要主人的出神术力量足够,温盈能幻化满天神佛,就能幻化千军万马!” “好!”我一阵冷笑,“咱们去庙里,杀个痛快!” “是!主人!” 我眼神一冷,沿着石板路穿过山门,以近乎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庙门前,大吼一声,冲了进去。 强劲的木灵之气,把我的运动潜力极大的激发了出来,我像飞一样,穿过庙门,天王殿,弥勒殿,迅速来到了大雄宝殿前。 正如舒兰说的,无论是天王殿,弥勒殿还是大雄宝殿,里面都挂满了红布,透着一种神圣而怪异的气氛。 “偷金燕子的孙子!”我吼道,“赤焰堂程小马来了!出来!” “出来!……出来!……”周围竟然有回音。 我警觉的看着四周,“有本事暗算人,就没本事出来跟我打一场么?出来!” “出来!……出来……” 一阵风吹过,飞檐下的惊鸟铃响了几声,一只野猫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大殿的屋顶,正在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没你的事”,我冲野猫一挥手,“赶紧走,别一会误伤了你!” 野猫没动,依然在那好奇而警觉的观察着我。 “走!”我眼睛一瞪。 野猫赶紧一溜烟的跑了。 “哼哼哼……”一个女人冷笑。 “你出来!”我赶紧四下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冷笑声消失了。 “叮……”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清脆的铜铃声。 “你出来!”我吼道。 又是一声铜铃声。 紧接着,远处传来了僧人念经的声音,声音忽远忽近,似乎有一大群僧人正在寺外,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边念边转。 “别他妈玩这些障眼法!”我冷笑,“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周围念经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阿弥陀佛,小施主,何故喧哗呀?” 我转过身来一看,是一个身披袈裟,留着长胡子的老和尚。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警觉的看着他,冷冷一笑,“怎么,换形象了?” “不知小施主来我佛光寺,是拜佛啊,还是论禅啊?”他慈祥的看着我。 我刚想说话,突然心里一紧,“温盈!给我杀了他!”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5 以幻制幻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打到了老和尚身上,他晃了几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气绝身亡。 但奇怪的是,他的身体竟然没消失。 我一皱眉,本能的抽出了军刀。 这时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呼啦啦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还有抱着的孩子,他们一看老和尚死了,都吓坏了。 “师父!这这……”一个中年和尚茫然的看着我,“你为什么杀我师父?” “师父啊!”几个小和尚扑倒老和尚身上嚎啕大哭。 “大师,你死得好惨哪!”一群善男信女都跪下了。 “你笑什么,你这个凶手!你为什么杀人?”中年和尚愤怒的看着我。 我嘴角一阵冷笑,用刀一指他,眼睛一瞪。 “抓住他!把他送去官府,为我师父偿命!”中年人怒吼。 几个小和尚猛地跳起来,哭喊着向我扑了过来。 “温盈,杀!”我命令。 一片红光过后,小和尚们纷纷倒在了地上,跟老和尚死相一样,都是七窍流血,有一个还把裤子尿了。 善男信女们都吓呆了,只有襁褓里的婴儿在哇哇啼哭。 中年和尚恶狠狠的一跺脚,“施主们,咱们一起上,把这个杀人的魔头扭送官府!” “大……大师……”一个老头拉住中年和尚,“这个魔头太厉害了,咱们别送死啊!” “我们一起上,怕他做什么?”和尚怒道,“大家跟我一起上!” “为方丈报仇!”老头也跟着喊。 一群人嗷嗷叫着冲了上来,恨不得把我撕碎。 “温盈,杀!”我咬牙命令。 唰的一声,一大片红光中传来阵阵刀剑之声,接着红光散去,中年和尚和几十个善男信女纷纷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只剩下了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温盈!”我眼神一冷,“怎么还剩了一个?” “主人……”温盈迟疑了,“死了这么多人,尸体都在……他们真的……不是幻象么?” “你是千年画魂,这些是人是鬼,你看不出来么?” “就是因为温盈看不出来,所以温盈……”她顿了顿,“主人,对不起,我下不了手了……” “我让你杀你就杀,哪这么多废话!”我吼道,“动手!” “是!”温盈一咬牙,红光飞到孩子身边,迟疑了一下,围着那孩子转了起来。 “你干什么?”我大吼,“我让你杀了他!” “主人我……”温盈纠结不已。 我快步上前,“你下不了手,我自己来!” 其实我的心也不是铁打的,但是老子用惯了幻象迷惑别人,也没少被别人的幻象迷惑。这庙里除了偷金燕子的人之外根本没有别人,幻象越真,说明这里越不对劲,这会我要是有丝毫的手软,别说救苗乙了,就是我和温盈弄不好的都得交代在这。 我踏着满地的尸体,脚上沾满了鲜血,走到那孩子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刀按在了他的喉咙上,“你们这些魔灵,以为老子那么容易被忽悠吗?你们错了!” 孩子愣愣的看着我,被吓的不敢哭了。 我心里一阵不忍,手微微一颤,就在这刹那之间,那孩子突然笑了,双眼唰的一声变成了黑色,一声怪叫扑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惊,就地一滚,沾了一身的血。 所有死尸都活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略一停顿,纷纷嘶吼着向我扑了过来。 “主人!”温盈化作红光扑到了我的身上,接着一群死尸像叠罗汉似的,一个摞一个,很快把我压在了尸堆里。 “龙王!……出来!”我本能的心念一动。 我身上顿时发出一股刺眼的白光,接着我腾空而起,屁股下面骑上一条巨大的白龙!这是我用出神术通过白玉龙鳞和龙魂看到的那条白色巨龙,它力大无比,飞到半空中一声怒吼,震彻天地,地上的死尸纷纷捂着耳朵跪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我也几乎被震得失去了意识,赶紧往白龙身上一趴,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两根粗大的龙角。 白龙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不住的怒吼,天上风云际会,紧接着密集的雷电宛如利剑一般劈向了尸群。 地上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数十具死尸被劈的冒起了火光,眨眼之间烧成了灰烬。 直到这时,它们依然没有消失。 白龙见状,扬起头来,吸了一口天上的云气,接着冲地上又是一声怒吼。地上的火光和灰烬顿时被荡涤一空,化作了一片黑烟……周围的气场剧烈的颤抖起来,接着一声巨响,整座寺庙都变成了齑粉…… 我被震的失去意识,本能的一口咬住了坚硬的龙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主人……”我耳边传来了温盈轻轻的呼唤声。 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盘坐在地上,再一看,寺庙还在,一切都还在。 我赶紧站起来,“温盈,我昏过去了么?” “没有”,她在我身边显出身形,“主人利用身上的龙气,无意中把海龙召唤了出来。现在那些幻象都消失了,周围的禁锢阵法也被海龙震散了。” 我有点茫然,“海龙?我刚才想变成龙王,可下意识的却说成了让龙王出来。温盈,刚才那龙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我分不清,但是很厉害,这就足够了”,温盈看着我,“主人,您的出神术又进益了。” “师父昨天说,阿若利用我的出神术召唤出了阿殊”,我想了想,“难道我刚才也是利用身上带着的龙气,把那白龙给召来了?” 温盈看看我,“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结界破开了,您就可以利用出神术找苗乙小姐了!” “对!”我回过神来,用手按住地面,静了静心,“昨天下午,苗乙……” 眼前白光一闪。 一个黑影唰的一声闪了过去,苗乙第一个从弥勒殿追了出来,来到大雄宝殿前,她停下脚步,警觉的看着四周。 “队长,你看这殿里,是黑布!”她回头一看,愣住了,“队长!赵思辰?” 她身后什么都没有。 苗乙本能的退到墙边,蹲下来掐手诀默念咒语,三只白雀气灵从天而降,接着融合成了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白色身影。 “分!”她手诀一变。 白影一闪,变成了两个。 “合!”她用手指一挑。 两个白影瞬间贴上了她的后背,变成了她的分身。 原来气灵术还能这么用!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她站起来,掐着护身手诀,小心翼翼的走到我身边,“队长!你们在哪?” 两个白影子也掐着手诀,“队长……你们在哪?” 没人回应。 “赵思辰!”她又喊道。 “赵思辰!”两个白影子也跟着喊道。 还是没有回应。 苗乙意识到情况严重了,但她没慌,她变换手诀,两个白影子也跟着一起变换手诀,很快,一股淡淡的护身气场将她保护了起来。 “之前小看你了”,她冷冷的说,“我是三神教南宗弟子,不怕你的幽石鬼牢。有本事你出来,躲躲藏藏的,亏你也是个男人!” 还是没人回应。 “哼!”苗乙一阵冷笑,眼光盯着大雄宝殿内,“露出马脚了!” 说完她迅速变换指决,纵身一跃,冲进了大殿。 我身子微微一颤,猛地睁开了眼睛。 “主人,怎么样?”温盈赶紧问。 我站起来转身看看大雄宝殿,“苗乙看到的大雄宝殿,里面的布幔是黑色的,而我看到的,是红色的。” “是结界”,温盈说。 我看她一眼,回头看看弥勒殿,“也就是说,从弥勒殿出来之后,他们进入了不同的空间,所以赵思辰说把苗乙丢了。” “这是什么样的结界,怎么会这么厉害……”温盈犹疑的看着我。 我摇头,“我不知道是什么结界,但有一点我清楚,就是这个结界还在。咱们现在退回去,重新进来一次,只有和苗乙走进相同的空间,我才能把她救出来。” “您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还在幻象中?”她问。 “不,周围的阵法已经被冲破了,幻象也就消失了”,我说,“苗乙刚才进了大雄宝殿,我定定神,咱们进去再看看!” “嗯!好!” 我静心片刻,定了定心神,接着走进了大雄宝殿。 大雄宝殿比弥勒殿要高大一些,上面有阁楼,高大的佛祖正中端坐,两边是观音菩萨和普贤菩萨,周围的壁画上,画着十八罗汉。 九条长达十余米的红色帐幔被高高挂起,进来之后才发现,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金字梵文。 “温盈,金字梵文是什么?”我问。 “是《大陀罗尼经》”,温盈说。 我点点头,走到佛祖像前,发现青石地面上,有一片干了的血迹。我心里一颤,本能的用手按住那血迹,闭上了眼睛。 眼前白光一闪。 苗乙似乎被一股力量击中了,一声闷哼,半跪到了地上。 “这位小姐,你这么漂亮,我实在不忍心杀了你”,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在她左侧的帐幔后走了出来,“可是没办法,像你这样性子倔强的人,留着你,终究是夜长梦多。” 苗乙额头上满是汗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哼!” “我给你个机会”男人笑了,“求我,我就让你多活一会。哦对了,听说你们是四个人,还有一个好像是你男朋友吧?他为什么没来呢?” “你想干什么?”苗乙一惊,“你……”她身子一颤,哇的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 我的心一哆嗦。 “瞧你,急什么呀”,男人不笑了,拿出一块神似燕子的玉石,“这金燕子我没兴趣,也就你们三神教帮它当宝贝。我想要的,是你的男朋友!小子,我知道你会看见这一幕,如果不想这个女孩子死,就按我接来下说的办……” “你住口!”苗乙挣扎着站起来,抹了抹唇边的鲜血,“我宁可死了,也不让你用我来威胁他!” “嗯?”男人看看她,“哼!既然这样,那你就死吧!” 他猛地一挥手。 一股黑气呼的一声打到了苗乙身上,她身子一僵,失神的看着男人。 “你……你……”她话没说完,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头歪向了一边…… “小乙!”我一声大吼,心一疼,直接昏死了过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6 大开杀戒 在我昏迷的时候,依稀有人来到我身边,收走了我的刀,接着把我抱起来扛在肩上,离开了大雄宝殿。 他的步伐很不稳,似乎走的很吃力,我在他肩膀上晃来晃去,头都被晃晕了。 晕了,也就醒了。 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我被扛在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我的嘴角还在不住的往下滴血,一滴一滴的,在路上滴出了一条血线。 问题是,旁边还有一条血线,只是滴的没有那么密集。 我意识迅速清醒了过来。 男人受了伤,他的嘴角也在淌血。 我心口虽然有些疼,但是身体似乎没有大碍。 那一刹那我心里有了主意,我决定先不动,看他把我带去哪里。 男人扛着我,走到大雄宝殿后面,进了一座楼,接着从后门走出,来到了一扇门前。 他喘息了一阵,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门开了,一个同样穿着黑斗篷的人走了出来,“又一个?死的还是活的?” 说话的是个女人。 “活着的”,扛着我的男人声音有些虚弱,“真是意外收获,没想到这小子也来了。这样你们赚了,他可是会出神术的。” “什么出神术?我们的任务是金燕子”,女人冷冷的说,“把他跟那个女孩关在一起。” “好!”男人刚要走,突然想起来,“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还活着么?” “就剩一口气了”,女人说,“黑蝙蝠他们就快到了,你把这小子放下,休息一会,把那女孩埋了。” “活埋?”男人问,“总得等她咽了气吧?” “那她要是不咽气,你还带着她下山么?”女人讥讽,“三神教的人快到了,你不想死就动作快点吧。” “他们追来了?”男人一愣,“来的是谁?” “据说,是明山红蛇”,女人说,“这就是李青瞳所谓的九堂弟子?哼!赤焰金鹰算是被我们消灭了,可要是再接着对付明山红蛇,只怕一时力量不够,毕竟你们都受了伤。好了,我出去一下,你们动作快些!” “好吧!”男人摇了摇头。 明山红蛇?九堂的师兄弟们? 这女人所谓的出去是去哪里?是不是去对付舒兰他们? 听他们刚才的对话,苗乙就在这屋子里,现在还有一口气,我的心稍微放下了些,只等这男人放下我,我就看准机会,灭了他们。 “温盈,你没事吧?”我用心念问。 “我没事,主人”,她说,“加上背着您的这个人,屋子里一共有三个人,都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好,等我命令!” “是!主人!” 男人把我扛到里屋,往地上一扔,我扑通一声摔到地上,哼都没哼一声。 男人活动了一下肩膀,“齐了!” “怎么还有一个?”一个年轻女孩问,“又来的?” “对”,男人说,“这小子叫程小马,会出神术,是个厉害的主儿。要不是昨天我抓那女孩的时候故意留了个心眼,设了个套,想对付他还真没那么容易!” “那刚才破咱们阵法的,是他?”,女孩问。 “还能有谁?”男人在她身边坐下,“老头子提醒过,说是这小子的出神术很厉害,到底多厉害,谁都不知道。不过听说他被派到东北去了,谁知道昨天咱们刚收拾了那三个,他连夜就赶过来了。看来这老头的话也不能都信,也有他摸不准的时候,这老东西!” “咱们的阵法,可从没被人破过”,女孩说,“这男孩不简单呀!好吧,害的我吐了那么多血,师兄,你说咱们怎么收拾他?” “那洋妞儿没说”,男人说,“只说让咱们休息会,然后把那女孩给埋了,明山红蛇的人快到了,黑蝙蝠正赶来接应我们,咱们得赶紧走。这小子,估计是留个活口当人质吧。” “哼!”旁边一个中年男人说话了,“老头子说过,会出神术的这小子是鹿芊芊的外甥,咱们把他抓回去交给主人,一定大有用处。” “好!那就带回去,我慢慢收拾他”,女孩顿了顿,“哎,那女孩还有点气儿呢,就这么埋了?” “洋妞儿的命令,不然怎么办?”年轻些的男人说,“可惜了,那么漂亮,好像还是个处女呢。哎,师兄……要不然咱俩……” “别胡来!”中年男人说,“那丫头修炼的是气灵术,只要她不咽气,随时都能要你的命!” “要我的命?”年轻男人轻蔑的一笑,“我先要了他的身子再说吧!” “你等等!”女孩揽他,“当着我的面来?合适么?” “你可以别看哪!”年轻男人说。 女孩想了想,“这样吧,先让我在她脸上划几刀,然后再给你。” “那你让划坏了脸,我还有兴趣么?”年轻男人不干。 “起码她身子还是完整的呀”,女孩一笑,“你要是不答应,那你也别想碰她!” “这三个杂碎!”我恨恨的一咬牙,攥紧了拳头。 “那行吧”,男人说,“你说你,什么醋都吃,抓这丫头的时候,想摸摸她的胸你都不让。我还不是你男人呢,至于么你!” “我让你现在碰她就不错了,你再说我反悔了啊”,女孩抽出刀子。 “得得得!”男人无奈,“你赶紧的吧,少划几刀。” 女孩玩味的一笑,“哎呦,这小脸蛋……真漂亮,可惜了。来,姐姐给你化化妆,别怕,一点都不疼……” “温盈!”我一跃而起,“黑白双煞!血姑子!” 红光一闪,温盈控制住了拿刀的女孩,血姑子控制住了年轻男人。中年男人吃了一惊,刚要掐手诀,被黑白双煞直接按住了双手。 我冲上一脚踢到女孩脸上,她一声惨叫,被踢了个跟头,手里的刀脱手了,在苗乙脖子了划开了一道口子。 我动作不停,趁年轻男人暂时动不了的功夫从他身边抄起我的军刀,一刀刺进了他的胸口。 男人一声闷哼,瞪大了双眼。 我这会看清了,这孙子长得很丑,真他妈的丑! 我一脚将他踹倒,接着给他裆部结结实实的踢了几脚,接着像疯了一样捅了他裆部十几刀。 女孩吓傻了,中年人则破开黑白双煞,扑上来搂住了我。 我一声怒吼,一把将他甩了出去,他重重的撞到了墙上,接着掐手诀一指我。 我眼前一黑,接着腿上就挨了一刀。 我本能的一抓,抓住了那女孩的头发,猛起膝盖,顶到了她的咽喉上。女孩一声怪叫,捂着咽喉挣扎了几下,不动了。 中年男人这时抄起一根铁棍,怒吼着冲我砸了过来。 我本能的闪身一躲,一脚踢裆部,一掌封喉,中年男人嘴里一声怪叫,眼珠子突了出来,跪在地上,嘴里涌出了血沫子。我接着又是一脚提到他下巴上,把他提了个仰面朝天。 说起来打的热闹,实际上不过是几十秒间的事。 我咬着牙拔出腿上的刀,疼的我一声闷哼,单腿跪在了地上。 女孩不住的抽搐着,嘴里都是白沫,她那个梦中丑男两腿间被我扎了个稀巴烂,胸部的伤口不住的流血,他瞪着一双三角眼,身子一抽一抽的。中年男人一动不动,眼睛瞪着,脸上,脖子上都是血沫子,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我忍着剧痛,把包从肩膀上解下来,从里面翻出一件白色短衣,将腿上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下。 白色短衣很快就被血浸透了。 “主人,您要不要紧?”温盈赶紧问,“那个女人回来了,我想去拦住她,没想到……” “她在哪?”,我咬着牙,把伤口又扎紧了些。 “在外面,她正在施法”,温盈急切的说。 我狞笑起来,“进我识海!” “是!”她化作红光回到我身上。 我吮了一口手上的血,吐到地上,双手掐指诀一合,调动心念,“温盈!千军万马!” 眼前红光一闪,耳边传来雷鸣一般的呼啸之声。数不清的红衣红甲的骑兵从我身后浮现出来,高举着金色马刀嘶吼着向外冲去。 我已经杀红了眼了,今天就是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我也得把苗乙救出去! 外面传来了那个洋妞的咒语声。 “主人!再给我些力量!”数十个温盈同时在我耳边说。 “龙王!帮温盈!”我一咬牙。 随着一声龙啸,巨大的白龙冲了出去。 我腿上血流如注,整个裤腿都被染透。 “温盈!龙王!弄死她!”我吼了出来。 外面的女人一声惨叫,接着红光飞回来了,我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在苗乙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主人!那个女人废了”,温盈说,“可是她身上有魔的力量,我们杀不了她。” “魔的力量……”我闭上眼睛,喘息了几口,“哪来的魔?中国的,还是外国的?” “魔不分中西,只分内外”,她说,“保护她的是个天魔,非常厉害的天魔。不过主人放心,它被我们打伤了,不敢再进来了。” “好!”我笑了,“好!等老子休息好了,再接着收拾她……”我噗一口血吐了出来。 “主人!”温盈一惊。 “操!今天吐的可不少”,我擦擦嘴,“没事,等回去再疗伤。” “主人……”温盈自责的看着我,“温盈没用……” “别这么说”,我突然一愣,“苗乙!” 我赶紧爬起来,把苗乙揽到怀里,“苗乙!苗乙!你醒醒!” 苗乙脸色煞白,一动不动,身上很多血迹,脖颈间的伤口不断的有血渗出。 我眼睛湿润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苗乙……你醒醒……我来了,小马来了……” 苗乙没反应。 “温盈,她怎么了?”我赶紧问,“是不是和队长一样,被阴气封住了神识?” 温盈看着我,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不,主人,苗乙小姐没有被封住神识,她是……” “她是什么?”我吼道。 “她是真的失血过多,恐怕……”她低下了头。 我愣愣的看着她,“你……你也没办法么?” 她犹豫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眼睛模糊了,心也碎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可能……伊伊当初……你能救她,为什么不能救苗乙……温盈……我求求你,你想想办法……求求你……” 温盈给我跪下了,“主人,温盈没用。” 我伤心欲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落到了苗乙的脸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7 以命续命 “主人……”温盈心疼的看着我,“您别这样……” “当初为了保护我,她十五岁就来了北方”,我轻轻贴上苗乙的脸蛋,“自从进了赤焰堂,我们一起几次出生入死,都是她陪着我。她是我妈妈给我选的未婚妻,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如果我今天救不了她……”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泪水打湿了我们的脸。 “主人……”温盈低了下头。 “能活一起活,若死一起死”,我抱紧了怀里的姑娘,“救不了她,我就在这陪她!” 温盈抬起头来,眼神极其复杂。 “他们说的黑蝙蝠应该快到了”,我擦擦眼泪,“你去保护好舒兰和赵司辰,只要他们能安全下山,赤焰堂就还在。” “主人……” “以后伊伊回来了,告诉她,程小马对不住她”,我说,“这辈子,她只能做我的情人了……” “主人,您别说了”,温盈纠结的看着我,“还有很多大事注定要您来做,等着您去做,您不会有事的!” 我看她一眼,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主人,对不起……”她看着我,“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救苗乙小姐,只是……” “只是什么?”我眼睛一亮。 “只是那样一来会让主人受很重的内伤……” “你就是因为怕我受伤?”我一愣。 她凝视我良久,“我知道,为了救苗乙小姐,主人不怕受伤。可是温盈作为您的护法,那种方法我不能用!” “到底什么方法?”我看着她,“你告诉我!” “以命续命”,她说,“您应该还记得,当初怎么救冷婉儿的。您把我变成苗乙小姐,我进入她的识海,护住她的元神,这样可以为她争取几个时辰的时间。” “好!”我赶紧点点头,“就这样,你现在进她识海,我马上把你变成她……”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龙魂!”她痛苦的看着我,“我想代替她,就必然会消耗您的元灵之力!主人,这是会折寿的!” 我愣了一下,轻轻一笑,“哦,是么?” 她认真的点点头。 我笑了笑,“没事!就这么办!” 她眉头一紧,“我知道,主人为苗乙小姐一切都舍得。可这是以命续命,我是您的护法,我这么做就等于是反噬您来帮助苗乙小姐!温盈成为您的护法的时候,曾经发下过誓言,绝不背叛主人,我不能做反噬您的事啊!” 我想了想,擦擦眼泪,“温盈,以命续命,会折多少年的寿?” “元灵是元神的根本”,她说,“一旦损耗,在人间是无法恢复的!主人您……” “我问你的是,以命续命,会折多少年的寿?” 她看看我,又看看我怀里的苗乙,“大概是一年的寿命能为她换一个时辰的时间。” 我放心了,“那就行了,先给我媳妇十个时辰,来!赶紧的!” “主人!”她一声大喊,“您考虑清楚啊!” 我愣了一下,沉默片刻,轻轻一笑,“我只怕救不了她,只要她能活过来,其它的不重要。”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看着她,“你听清楚了,你是我的护法,就要执行我的命令。现在是我让你用以命续命之法来救她,你照我说的做,就不是背叛誓言,更不是反噬!你这个诗礼之族出身的大小姐啊,别想那么多,按我说的办吧。” “主人如今不过二十多岁,自然不爱惜寿元”,她看看苗乙,“可主人想过没有,将来您有了家,有了妻子,有了儿孙之后,那时候您才会感觉到寿元的宝贵。千年以来,温盈看过无数轮回,如今您为了救苗乙小姐什么都舍得,可是您在人间,难道只有苗乙小姐这一份尘缘么?” 我知道,作为一个诗礼之族出身的女孩子,我的护法,她这么想是对我负责。想说服她是很难的,而苗乙现在已经拖不起了,再磨蹭下去,等她想通了,也许就是想以命续命都来不及了。 “温盈,不用说了”,我平静的一笑,“帮帮我,救救我的未婚妻,好么?” 温盈还想说话,但四目交汇,她看到我近乎祈求的眼神时,她迟疑了一下,低下了头,“是!主人!” 我笑了,抹了抹脸上的泪水,“谢谢你,咱们开始吧!” 温盈化作苗乙进入她的识海的时候,我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吸力,通过我的手,我的经络在抽取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我头晕了一下,身上打了一个冷战,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滋味,不是很难受,但却很痛苦,可是我的心是暖的,我的脸上是笑着的。 那一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苗乙能活过来,一切都值得。 十几分钟后,我身上恢复了正常,精神头也好了很多。 我低头看看怀里的苗乙,她脸色似乎好了一些,皮肤上有一些生命的光泽。此刻她的身体被一股淡淡的灵光护住了,温盈会一直在她的识海里,直到她转危为安。 我一直紧握着她的手,这一刻,她的手心有了一些温度。 “主人,我可以保护苗乙小姐九个时辰”,温盈说,“剩下的一个时辰我没取,为您,也为她多留一些幸福。” “好!”,我抱着苗乙,吃力的站起来,“我这就带她走,尽快送她去医院,给她输血!” “温盈要守护苗乙小姐,不能为您护法了”,温盈说,“金燕子在那个中年男人的身上,离开这个房间之后,主人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好自己!” “放心”,我说,“我不会有事,把苗乙给我保护好!” “是!”温盈说,“主人,带她走吧!” 我拿过军刀,抱着苗乙走到中年身边,吃力的蹲下来,从他怀里摸出了金燕子,往口袋里一放,接着忍着腿上的剧痛站起来,抱着我的未婚妻走出了房间。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金佛寺的后院禅房,走出来后,我警觉的四下看了看,没看见那个洋妞。确定安全之后,我抱着苗乙绕过藏经楼,沿着墙边的路,走向大雄宝殿。 腿上的伤口一直在渗血,每走一步,我都疼的直冒冷汗。 从禅房到大雄宝殿,不过几百米的路,我走了十几分钟。 来到大雄宝殿,我看了看殿里的红布帐幔,低头看看苗乙,“小乙,你就是从这丢的,谢天谢地,我总算把你找回来了。姑娘,你一定要撑住,老子不能白给你九年的寿命,将来你得给我生九个孩子,这才对得起老子对你的这份情意,知道吗?” 怀里的苗乙还在昏迷。 我突然心里一甜,幸福的亲了她一下,“媳妇,咱们回家!”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一皱眉,赶紧转过身来。 从弥勒殿里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二十出头,女的也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一看到我,他们瞬间停下脚步,男孩拉架子戒备了起来。 这俩人挺养眼的,男孩长的特别干净,很帅,女孩很瘦,短发,一双大眼睛,漂亮而动人。 不过,她要是跟我的苗乙一比,就普通的多了。 “黑蝙蝠?”我冷冷盯着他们。 男孩一愣,看看女孩,“黑蝙蝠?” 女孩松了口气,上前一步,“是程小马师兄么?我是薛子姗,明山红蛇堂的队长,这是我师弟杨东东,我们是来接应你们的。” “明山红蛇?”我警觉的看着他们。 薛子姗取出令牌,往我眼前一递,和我们的赤焰令样式一样,不同的是上面铸的是一条凶猛的红蛇。 我这才放心,“原来是明山堂薛师妹和杨师弟,我还以为是他们说的黑蝙蝠呢。对了,我队长他们还在外面,你们找到他们了么?” “程师兄放心,舒兰师姐和赵师兄我已经安排人照顾他们了”,她说,“本来看舒兰师姐伤很重,想先送他们下山,可是师姐坚持要等你们出来一起下山。”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对了,你们上山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们?” “没有”,薛子姗说,“程师兄放心,咱们走吧!” 我想了想,“好,咱们先去找他们。” 薛子姗走到我身边,想接过苗乙,我摇了摇头。 “你腿上有伤,我来抱她吧”,她看着我。 “不用,谢了!”我绕过她,走进了弥勒殿。 “师姐,他怎么这样啊……”杨东东小声说。 薛子姗冲他一使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接着跟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出了弥勒殿,走出了金佛寺。 庙门外,舒兰正在盘坐调息,一个长发女孩在她身边全神贯注的为她护法。赵司辰则坐在不远处的碑林那,正在大口大口的啃着面包,他身边还有一个很高大的男的,留着小胡子,目光高冷的盯着远方。 见我们出来了,老赵赶紧把面包塞进嘴里,跑了过来,“小马!苗乙她怎么样?” “暂时没事,得赶紧送她下山,去医院”,我看看他身后跟过来的男人,眉头就一紧。 这哥们儿很高冷,但一看到我怀里的苗乙,他眼睛亮了一下。 “这是我师兄赵羽,那边那女孩是我师姐严娇”,薛子姗。 我和赵羽微一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 “小马……”舒兰听见我们出来了,吃力的冲我伸出手。 我抱着苗乙走到她身边,吃力的在她身边一坐,拉住她的手,“队长,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她担心的看着苗乙,“苗乙她怎么样?” “得赶紧下山找个医院,给她输血”,我看着她,“你现在能动么?” “可以……” “舒兰师妹走不了路,我抱她下山”,严娇说。 “谢了!”我感激的看着她,随即又看了看怀里的苗乙。 赵羽周过来,“你受了伤,这个女孩子,交给我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8 明山红蛇 我看他一眼,没理他。 “不用你,我抱她下山”,赵司辰蹲下来一脸真诚的看着我,“兄弟,对我你总能放心吧?” 我瞥他一眼,老实说,这俩姓赵的我哪个都不放心,不过如果非让我选一个,我宁可选择信任赵司辰。 我刚想说话,远处突然传来了若隐若现的马达声。 “什么声音?”我一皱眉。 “直升机”,薛子姗看看我,“黑蝙蝠?” 我一愣,把苗乙交到她怀里,“抱我师妹下山,中间别换人,别人我不放心!” 薛子姗一愣,“那你呢?” “我留下来,等着那帮砸碎!”我扶着老赵吃力的站起来,看看远处,“如果咱们都下山了,他们在后面一追,那就麻烦了!” 薛子姗站起来,“严娇师姐,你送赤焰堂的师兄弟们下山,赵羽,东东,我们去庙里等黑蝙蝠!” “好!”严娇和杨东东都没异议。 赵羽迟疑了一下,“严娇一个人护送他们,万一山下也有人上来,那怎么办?” “你什么意思?”严娇冷笑,“我对付不了么?” “我的意思,我护送他们三个下山”,他看我一眼,“你们和这位师弟留在山上,我听说他是会出神术的,有他在,你们的巫术能厉害很多。” 我一阵冷笑,“我自然是要留下的,薛师妹,你们听我的,保护好我队长他们,这里我一个人来应付!” “那不行!”薛子姗说,“我们是奉命来接应你们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断后?” “兄弟,别逞强”,赵羽冷冷的看着我。 “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我迎着他的目光,“保护我的师兄弟们和我的女人!” 他一愣,躲开我的目光,“那好,我和他留下,你们下山!” “你们别争了……”舒兰吃力的说,“小马……你能行么……” “放心队长”,我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她看着我,用心念跟我说,“严娇是严无双严长老的侄女,是苗乙的师姐,她什么都不说,可她心里有数……” 我看看严娇,她冲我微微一点头,那意思让我放心。 我松了口气,“好!队长,你们先走,我和赵羽师兄留下。薛师妹,就听我的吧!” 薛子姗犹豫了一下,“就你们两个?” “我们两个足够了”,赵羽说完,转身走了。 “黑蝙蝠是来接应他们的”,我说,“庙里那几个人不但懂巫术,而且精通风水阵。黑蝙蝠有多大本事我们不好说,而且我担心,山下也有他们的人。老赵没受重伤,加上你们三个,四个人保护队长和苗乙,我才能放心。” 薛子姗想了想,“好!你们两个别恋战,打个埋伏就跟上来!” “别等我们!”我说,“到了山下,想办法送她们去医院,越快越好!” “我们在山下藏了辆车”,赵司辰说,“下山了我就送她们去医院,只是兄弟,你也受了伤,你自己……” “这会不是煽情的时候”,我扶着他站起来,拍拍他肩膀,“兄弟,咱们是爷们儿,保护好咱们的姑娘们!” 老赵眼睛湿润了,“我拼了这条命!小马,那帮孙子来了,替我弄死他们,给队长和苗乙报仇!” 我轻轻一笑,点点头,看看薛子姗,“行动吧!” 薛子姗抱着苗乙站起来,“赵羽,听小马师兄的!严娇师姐,你抱着舒兰师姐!东东,赵师兄,咱们走!” 四个人带着舒兰和苗乙走了,我目送他们过了山门,转身来到庙门前,“咱们走吧!” “等等!”赵羽点着一支烟递给我,“你腿上的伤口很深,得上点药,重新包扎一下,不然不用等下山,血就流干净了。” 他接下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药瓶和纱布,看我一眼,“坐下。” 我看看他,扶着他坐下,“你会包扎?” 他用刀挑开我腿上捆着的那件被血浸透了的衣服,看了看我的伤口,拿起药瓶,拧开盖子。 “刀伤药?”我问。 “反正不是毒药”,他把一些红色药粉倒到我的伤口上。 伤口上顿时出现了一些血沫,我疼的一生闷哼,额头上汗下来了。 “忍着点”,他说着用刀把血沫一点点的刮了下来。 我疼的脸色都变了,香烟在嘴里咬了个粉碎。 他把血沫刮干净之后,又倒了一些红色药粉到伤口上。我疼的几乎叫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手上有功夫啊”,他看我一眼,“劲儿挺大的。” “别废话!赶紧的!”我咬着牙说。 他把我裤子割开一块,露出伤口,接着又用刀锋刮去了伤口上浮出来的血沫。 我已经疼的快没知觉了。 他仔细看了看我腿上的伤口,用手一挤,挤出一些血水。 我差点晕过去。 他把血水刮干净,又倒了一些红色药粉到伤口上,这才用纱布给我按住伤口,仔细的包扎了起来。 很快,伤口包扎好了,他自己点了根烟,吸了几口,看看我,“起来试试。” 我喘着粗气,冷冷的看着他。 “看我干什么?那些人快来了,赶紧起来”,他不耐烦的说。 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我吃力的站了起来,试了试,真的不怎么疼了。 “给我用的什么药?”我问他。 “不是毒药”,他说,“那姑娘不错啊,漂亮!” “那是!”我嘴角一笑。 “走走看,还疼不疼”,他说。 “好多了,谢了”,我说。 “祖传的刀伤药,五分钟后,保你健步如飞”,他掐了烟,“他们快到了,咱们怎么办?” “这面里只有后院面积足够大,能降直升机”,我说着走进大门,“咱们去那等他们!” 这药还真管用,走路不疼了。 几分钟后,一架商用直升机飞到了寺庙上空,盘旋了几圈之后,在后院的空地上稳稳的落地了。 此时的我和赵羽正躲在藏经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赵羽从包里拿出一些零件,很快组装起了一把袖珍弩。 “你用这个?”我看他一眼。 “看情况”,他说,“距离有点远,先让我的鬼奴把他们引过来再动手。” “有个洋妞不知道躲哪儿去了”,我说,“刚才跟我交手的时候,她受了重伤,咱们别轻易暴露自己,当心黄雀在后。” “哦”,他撇我一眼,把一根弩箭挂上了弦。 直升机依然轰鸣着,从机上下来两个人,都是穿黑色斗篷的男人,个子很高。他们走进了禅房,不一会依次把屋里的三个人都背了出来,塞进了直升机。 “那三个都是你打伤的?”赵羽一皱眉,看我一眼,“都死了?” “谁知道呢”,我淡淡的说,“都他妈该死!” “够狠的”,他点点头,“刚才小看你了。” “不能让这帮砸碎就这么走”,我盯着他们,“你的鬼奴别过去,他们很厉害,你下楼,我把他们引过来,你动手!” “好!”他跳下窗户,准备下楼。 “把弩留下”,我淡淡的说,“下面的归你,洋妞归我!” 他没说什么,把弩往我身边一放,转身走了。 我拿起弩来,轻轻一笑,瞄准了下面的一个黑色斗篷。 直升机在院子里卷起了很大的气浪,弩是无法射中下面的人的。我让赵羽下去,是因为我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气息。那是巫师的气息是魔灵的气息,同时也是女人的气息。 洋妞就在这藏经楼里。 也许她是看着我和赵羽上楼的,但是她却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动静。这说明她很聪明,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已经被我废了,对她来说,要想保住自己的命,现在必须悄无声息。 但是修为废了,身体未必就废了。 这股若隐若现的,魔灵的气息告诉我,洋妞还有战斗力,而且是不弱的战斗力。她在暗中盯着我,她在找机会,给我出其不意的一击。 只要她敢出手就好。 其中一个黑斗篷跟飞行员说了几句之后,冲另外一个黑斗篷一打手势,那人点点头,关上了舱门。两个黑斗篷走进禅房,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加速,飞机缓缓上升,飞了起来。 飞机不大,装不了那么多人,这意思是先让飞行员把那三个半死不活的送走,这两个黑斗篷留下来找洋妞。 这样也好,起码弩就可以派上点用场了。 飞机飞走之后,一个黑斗篷出来了,手里拿了一把锋利的长刀。 我想了想,用弩瞄准他的脑袋,如果他自己走过来,那我就省事了。他向我的方向走了几步,停下了,接着往地上一坐,把刀一放,开始掐手诀。 紧接着,他手上出现了一团黑气,他变换手诀,念了几句咒语,那黑气落地变成了一个高大的黑影。 黑影出来后围着黑斗篷飘来飘去,突然像像长了眼睛一般,迅速向我飞了过来。我一愣,下意识的扣动了弩机,弩箭嗖的一声射向了黑斗篷,铛的一声脆响,射到了他的刀上。 几乎同时,黑影已经飞到了我的面前,瞬间变成一张巨大的黑色鬼脸,张嘴向我咬来。 我一翻身,噗通一声从窗户上摔倒地上,就地一滚接着敏捷的站了起来。 鬼脸落地变成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人,双手一分,一声怪叫冲我扑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变成大黑天!” 正扑过来的女人一下子愣住了,接着就被大黑天那带着烈火的宝剑劈成了一股黑烟。 我瞬间变回自己,接着调动信念心念,“血姑子!” 血姑子化作红光飞了出去,直奔楼下的黑斗篷。 这时一只女人的手从后面伸了过来,轻轻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一惊,赶紧回头一看,一下子懵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9 美人鱼 拉着我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她长得很漂亮,嘴角有血痕,眼神深邃而空寂,我被她一盯,莫名其妙的身子动不了了。 “你……你……”我话也说不出来了。 洋妞凝视着我,嘴里念着我根本听不懂的咒语。她声音越来越大,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不觉的间,灵魂似乎被冻住了一般。 我分不清这是什么巫术,我只知道她的咒语非常厉害,如果我不立即采取点办法,我整个就得被她控制住。 我使劲清醒着头脑,动了动身子,发现身子动不了,但嘴巴还能动一些。于是我计上心来,一口唾沫喷了过去,正好喷到了的脸上,一部分唾液直接飞进了她的嘴里。 洋妞楞了一下,咒语本能的停下了。 我身上瞬间恢复了知觉,顺势扑到她身上,左手搂腿,右小臂横推她脖子。她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噗通一声仰面摔倒,被我狠狠的压在了地上。 洋妞一声闷哼,眉头一皱,一边挣扎一遍继续念咒语。 我此时已经摸清了她的套路,她的咒语必须配合着眼神来用。我躲开她的眼神,想抽出手来打晕她。可没想到这洋妞力气奇大,挣扎一番之后,一个翻身反而把我压在了身下,两肘压住我的两臂,双手抱住我的头,盯着我大声念起了咒语。 我脑子一冷,身子顿时没力气了,想吐唾沫都吐不出来了。 洋妞那双漂亮的蓝宝石色的眸子后,仿佛出现了宇宙星空,它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要把我的灵魂吸走。 情急之下,我心里一动,“阿殊!” 眼前白光一闪,耳边传来寒风呼啸,雪屑纷飞的声音,周围的环境并没有改变,但身上的洋妞却一声惨叫,捂着眼睛滚到一边,痛苦的打起滚来。 身上的知觉瞬间又恢复了,我吃力的爬起来,靠在窗台上喘息了一会,下意识的转身一看,楼下的赵羽已经把递上盘坐的黑斗篷打倒了,此刻正在跟第二个缠斗。 我又看看地上的洋妞,她疼的声音都不像人声了,竭斯底里,身上也冒起了淡淡的白雾。 我刚想扑上去制服他,楼下的赵羽一声闷哼,我赶紧回身一看,他已经倒在地上了,身上似乎被一团黑气给缠住了。 “赵羽!”我大吼一声,顾不上洋妞了,赶紧下楼来到后面的院子里。 高大的黑斗篷正拿着刀猛砍赵羽,赵羽吃力的左躲右闪,身上挨了好几刀,衣服都被砍破了。 “黑白双煞!血姑子!”我抽出刀来,冲上去就是一刀。 黑白双煞和血姑子一起扑到黑斗篷身上,竟然只是让他迟缓了一下而已。我的刀滑到他脖子上的瞬间,他突然挣脱开了,身形一闪,同时斜上一刀,直奔我小腹砍了过来。 我反应很快,本能的一侧身,这时他的刀又到了,直奔我脖子劈了下来。我用军刀一格,同时一闪身,脚下一个绊子,顺着一肘,黑斗篷身子一晃,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 赵羽这时已经解开了身上的黑气,扑上去一脚踢飞了黑斗篷的刀,黑斗篷顺势一滚,用腿一别,将赵羽直接别了个狗啃屎。我一声怒吼,挥着军刀扑上去,没想到这小子极其敏捷,躲开我攻击的同时,就地一滚他站起来了。 我和赵羽互相看了一眼,都知道碰上高手了。 我俩迅速站起来,拉起架子,用巫术制不住这家伙,只能动手了。 黑斗篷却不这么想,他迅速后退了几步跟我们拉开距离,掐手诀开始念动咒语。 “我上!你打!”我见情况不妙,一声令下,自己先冲了上去。 我的意思是我去揍他,让赵羽用巫术。 赵羽听懂了,掐手诀往地上一划,接着也念起了咒语。 就在我的刀即将刺到黑斗篷胸口的时候,他身子一颤,我的动作顿时僵住了,身子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我明白了,感情他的巫术和那洋妞是一路的,都是冰冻。 但是经历了刚才洋妞那一下,我也有经验了,心念一动,“我是雪山女神阿殊!” 身上瞬间一冷,接着噗的一声,军刀刺进了黑斗篷的肚子。 黑斗篷一下子愣住了,这时我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外国男人。他吃惊的看着我,似乎在诧异,眼前这个中国人怎么这么轻易的破了他的巫术。 这时两道黑气一左一右的打进他的身体,他一声闷哼,嘴里涌出了黑血。 我变回程小马,猛的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低头一看军刀上的血,那血里透着一股寒气。 赵羽还在念咒语,黑斗篷挣扎了几下之后,身子一颤,躺在地上不动了。 赵羽收了手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哇哇的吐出几口血水,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我定了定心神,走到黑斗篷身边,把军刀在他身上蹭了蹭,收好。转身来到赵羽身边,“要不要紧?” 他喘息了一会,摆了摆手,站起来,“不要紧!妈的,我弄死他!” 我拦住他,“洋妞在楼上。” “洋妞归你,这个归我!” 我摇头,指了指天上,“听见了么?直升机的声音,他们一会就会回来。咱们要是杀了洋妞和这俩人,等他们到了就没顾忌了,跟着就会追下山。留着这三个重伤员,给他们找点事,这样他们就顾不上咱们了。” 赵羽只好点点头,“好,听你的!便宜他们了!” 我走到黑斗篷身边,在他身上摸了摸,在他口袋里摸到一块纯金制成的小令牌,上面刻着一只蝙蝠,周围是变形的英文字母装饰图案。我静心感受了一下,上面没有融阵法和结界,也没有咒语的气息,这才放心了,接着起身走到另外一个黑斗篷身边,在他口袋里也找到了一枚。 “是什么?”赵羽问。 “他们的令牌”,我说,“带回去,以后方便查他们。” “好!”赵羽说。 我想起了洋妞,“你先去庙外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赵羽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来到藏经楼上,洋妞还在痛苦的挣扎,嘴里用外国话痛苦的嘶喊着。听着不像英语,可能是西班牙语或者法语,反正我没听明白她在喊什么。 我走到她身边,按住她的胳膊,在她口袋里摸了摸。 她顾不上管我,捂着眼睛,不住的挣扎。 她口袋里只有钱包,没有令牌。 我想都没想,直接摸上了她的胸口,很快在她两乳之间摸到了一块令牌。原来她没放口袋里,而是把令牌当项链戴了。 我使劲一拽,把令牌拽了下来,她这块明显要比楼下那两位的精致的多,也是纯金铸造,上面刻了一条美人鱼,在美人鱼的胸前,镶嵌着两颗小米粒大小的红宝石。 我看她一眼,收好令牌,起身刚想走,想了想又回来了,打开她的钱包,里面是厚厚的一摞有美元,也有欧元,还有几张银行卡。我把她所有的现金都没收了,银行卡没给她动,接着在她胸口揉了几下,转身离开了藏经楼。 洋妞估计崩溃了。 老子对她这条美人鱼没兴趣,略加惩处,让她长点教训。 来到庙门外,赵羽正在吸烟。 “走吧,下山!”我说。 他掐了烟,“走!” 直升机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往远处的云中看了看,冷冷一笑,“美人鱼,后会有期!” 快到山脚下的时候,我的腿又开始疼了。 “你那是什么药?”我眉头一紧,看看赵羽,“不是说健步如飞么?这才多一会,怎么又疼起来了。” “一个时辰之内,健步如飞”,他说,“现在差不多该疼了,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会。” “感情是麻药?” “不全是,不然,你的腿早就麻了,还能让你健步如飞?”他看我一眼,“放心,不会像之前那么疼了,毕竟那么深的伤口,怎么也得养几天的。” 我无语了,一瘸一拐的继续向山下走去。 山下,杨东东看我们下来了,开门下车迎了过来,“赵师兄,程师兄,你们可算下来了。” “他们呢?”赵羽问。 “那位赵师兄开车送两位师姐去医院,咱家两位师姐也跟着去了”,杨东东看看我,“程师兄,没事吧?” “知道哪个医院么?”我问。 “知道!”他说。 我绕过他,“去医院!” 三个多小时后,我们赶到了杨东东所说的那家医院。 赵羽身上也受了刀伤,杨东东陪他去包扎了。薛子姗带着我来到了ICU病房外,隔着玻璃我看到了病床上的苗乙。 “她怎么样了?”我心里一疼。 “医生说她失血过多,大脑缺氧,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薛子姗说,“还没度过危险期。” 我眼睛湿润了,平静的一笑,“我的小女神不会有事的,让她睡几天,休息过来就会醒的。” 薛子姗看看我,“小马师兄,有句话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她的情况,换做一般人,可能早就……你用的什么办法,让她坚持了这么久?” “用生命”,我顿了顿,“和爱。” 她一怔,“生命和爱?这么抽象?” 我轻松的笑了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带我去见我们队长。” 薛子姗不会再多问了,“好!” 舒兰的情况明显要比苗乙好得多,我坐在她病床前,给她削了个苹果,她静静的看着我,一直没说话。 “姐,我让薛子姗去告诉赵司辰,让他给我买裤子去了”,我淡淡的说,“医生说,你和苗乙都得住院观察,我不能陪你们了,今天晚上,我先回北京,然后回东北。” “你的伤要不要紧?”舒兰看着我。 我摇头,“都是小伤,几天就好,不用担心”,我削了一小块苹果,喂到她口中,“我没轻饶那几个败类,但这事没那么简单,我不会跟他们就这么完了。你在这安心养着,其它的事,我来办。” 她若有所思,良久之后,轻轻舒了口气,“去跟苗乙说几句话吧,她一直都在想你……” 我沉默良久,“姐,就当我从没来过吧。” 舒兰一怔,“你这又何苦?” “她默默的为我做过那么多”,我淡淡一笑,“就让我也默默的为她做点事情吧。” “可是……” “答应我吧”,我看着她。 她纠结的看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一笑,“谢了,姐!” 舒兰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去看看她吧。” 我点点头,站起来走到门口,薛子姗见门开了,赶紧走了过来,“小马师兄,情况有些不妙,咱们借一步说话……”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0 属狗的女孩 我示意她小点声,回身看了看病床的舒兰,轻轻带上门,让她跟我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 “怎么回事?”我问。 “刚才赵羽说,山上的朋友也来这医院了”,她小声的说,“现在这情况,我们最好转院,可是两位师姐现在这情况……” “没事”,我说,“只要我和赵羽别露面,就没事。对了,附近咱们三神教堂口的人通知了么?” “广州,惠州,深圳和香港那边的堂口都派了精锐过来,正在路上”,她说,“最快的,一个小时后能赶到。” “嗯,那就好”,我松了口气,“山上的那几位朋友是国外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毕竟是咱们的地盘。” “援兵一到,我就把他们抓了”,薛子姗说,“这次的事闹这么大,得把他们带回去给总坛一个交待。” “不用”,我说,“他们应该不会在这住院,估计包扎一下就会走。现在队长和苗乙都不能乱动,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机行事吧。” “明山堂四个人,抓他们没问题!”她坚持。 “他们一个,就能顶你们两个”,我淡淡的说,“师妹,硬碰硬,咱们未必能沾光,现在咱们宜静不宜动,听我的吧。” 薛子姗点点头,看看我,“还有一件事,我和副院长说了,可以让你去ICU看看她,一会我送你去机场。” 赵司辰很快回来了,我换上了新买的裤子,然后穿上医院的防菌服,戴上口罩,跟着那位女院长走进了苗乙的病房。 苗乙头上戴着氧气罩,面色依然很苍白,手上接着很多仪器,看的我一阵心疼。 “先生,你可以和病人待五分钟”,女院长说,“她大脑严重缺氧,现在是深度昏迷状态,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抢救。” “谢谢您”,我感激的说,“我想和她单独待会,可以么?” 女院长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我在苗乙病床前坐下,轻轻拉住她的手,在我脸上摩挲,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打湿了她的手。 “苗乙,快点好起来”,我看着她,“你放心,这个事我一定追查到底,一定给你报仇!” 苗乙没有任何反应。 我心如刀绞。 “温盈……照顾好她……” “主人放心,温盈不会让苗乙小姐有事的”,温盈说。 我含泪而笑,看着苗乙那漂亮的脸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心,“小女神,我走了,保重……” 说完我放下她的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时间没到五分钟,我不敢多待,怕自己舍不得。 晚上,赵司辰把我送到了白云机场。 “小马,有我在,你放心”,老赵说,“我一定把舒兰和苗乙平平安安的带回北京!” “等苗乙醒了,别说我来过”,我说。 他一愣,“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说,“不想让她知道。” “你没毛病吧你?”他摸我额头,“没发烧啊!” “按我说的做,别问那么多”,我说,“我那件貂皮外套就送给队长了,上面有她的血,让她自己处理。我走了。” “哎你等等!”他赶紧拉住我,“你真不想让苗乙知道?” “废话!我跟你开玩笑了么?” 他想了想,“因为鹿长老?” “算是吧”,我懒得和他解释,“我走了,保重!” 老赵没再说什么,目送我过了安检,冲我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凌晨两点多,我在北京落地,接着打了个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种感觉特别尴尬,有点偷偷摸摸的似的。 小姨把我罚去东北做堂主,她不让我回来,我回来就是偷着回来。鹰巢现在没人,我又不愿意住宾馆,所以只能回来住了。 幸好,一直保留着这个窝。 我洗了个澡,煮了碗面,坐在餐厅里慢慢的吃着。突然想到几个月之前,我和苗乙回北京来找混元之血……那一次,我给她煮了碗面,她没等吃完,就累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笑了,眼泪滴到了碗里。 我擦干净眼泪,大口大口的吃完了面,来到楼上,钻到苗乙曾经睡过的被子里…… 我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醒了之后,我头疼的不行,浑身无力,这才发现自己发烧了。估计是前一天连番恶战,受了内伤,腿上又有伤口,所以才发烧了。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吃药,我强撑着下楼喝了点水,坐到沙发上想打坐。 刚一坐好,外面有人敲门。 我一皱眉,心说这是哪位属狗的?鼻子怎么这么灵?我几个月没回来了,刚一回来就来敲门? 我本来想不理会,可是敲门声一声紧似一声,我只好穿鞋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我愣住了,“齐齐?” 原来属狗的女孩是她。 齐齐笑了,松了口气,“我就猜着你在家,果然我的第六感很准!小马,你……”她看我脸色不对,立马不笑了,“你怎么了?病了?” “有点发烧,没事,小毛病”,我开门,“进来吧。” 齐齐赶紧扶着我,“怎么好好的发烧了,你快坐下。” 她扶我坐下,把包放好,接着用自己的额头一帖我的额头,顿时就是一愣,“你烧的很严重啊!咱们去医院吧!” 我笑了,“去什么医院啊,家里有药,吃点就好了,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吃饭了么?”她关切的看着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吃完赶紧吃药!” “齐齐,你等等……”我拉住她,“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晚上梦到你了,特别想你,就想来看看你”,她心疼的看着我,“谁想到是你病了,你好好坐着,我给你做饭,马上就好。” 我没再说什么,平静的一笑,点了点头。 很快,齐齐发现家里除了泡面,没什么能吃的了。 “你等我一会,我去超市,很快就回来!”她像哄孩子似的。 我把钥匙递给她,“好,我先回卧室休息会,午饭我不吃了,晚上再吃。” 她点点头,接过钥匙,扶我到卧室床上,给我盖好被子,轻轻带上门,下楼走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静了静心,开始调息静坐,运功疗伤。 晚饭做好的时候,我的烧退了,身上虽然还没什么力气,但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齐齐给我做了一桌子菜,扶我下楼,给我洗手,然后不住的给我夹菜,幸福的看着我吃。 “齐齐,咱们多久没见了?”我问她。 “大半年了”,她看着我,“小马,你瘦了。” “你漂亮了”,我微微一笑,“谢谢你,还一直想着我。” “说什么呢”,她拉住我的手,热热的看着我,“小马,我其实来过很多次了,只是……你没在家……”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我问。 她低下头,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是想给我惊喜,但如果我不在家,再打电话,意义也就不一样了。 “齐齐,我不值得你这样”,我顿了顿,“我有女朋友,也有未婚妻,你是个好姑娘,别再为我浪费青春了。” “哦”,她满不在乎的给我加了块鱼,“没什么呀,我没浪费什么。” “我说真的”,我放下筷子,“我真的有未婚妻了!” 她手一颤,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圈瞬间红了。 “齐齐,别这样”,我拉住她冰凉的,微微颤抖的手,“我爸妈从小给我定了一门亲事,那女孩……现在和我在一起……我……” “你不是……没见过你爸妈么?”她努力笑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怎么突然冒出来个未婚妻……” “我……” “小马你别闹好不好”,她放下筷子,拉住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别跟我闹好不好?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你别逗我好不好?” 我沉默良久,轻轻把她揽到怀里,“对不起……” 齐齐哭了。 两天后,我痊愈了,齐齐的假期满了,也该回去了。 我把她送到了火车站,她进站的时候抱了我一下,给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小马,我走了,祝我幸福吧。” 我笑了,“齐齐,祝你幸福。” 齐齐笑了,笑的让我不忍心看她。 她拿起我的胳膊,撸起我的袖子,在我胳膊上使劲咬了一口,咬出了血。 “小马,我爱你!”她流泪着看着我,“我不会再来找你了,但我会想你……” 我笑了,“傻丫头。” “想起我来,去看看我,好么?”她近乎祈求的看着我。 我平静的一笑,点了点头。 她破涕为笑,又抱了我一下,转身走了。 “齐齐”,我看着她的背影,“谢谢你,祝你幸福……” 从火车站出来,我打了个车,直奔林师叔家,或者确切的说,是叶欢师婶家。 按照规矩,我应该先打个电话,但我没那么做。 来到叶欢师婶家门外,我轻轻舒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按下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 叶欢师婶很平静,“小马,进来吧。” “谢谢您”,我进屋换了拖鞋,来到客厅坐下。 叶欢给我倒了杯水,然后在我旁边的沙发上一座,“你林师叔有个朋友过来,他去后海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中午你就在家里吃饭。” “谢谢师婶”,我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看看她,“我回来,是想跟您说说,关于队长的事。” 叶欢平静的看着我,“她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她没给您打电话么?”我问。 她轻轻舒了口气,“这丫头啊,从来是报喜不报忧,前天给我打了个电话,尽说好听的了。我知道她伤的很重,想恢复得需要几个月,你来是不是想跟我说说,关于伤她那些人的事?” 我从口袋掏出三块令牌,“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令牌,师婶,我们三神教里有叛徒,我想请您和林师叔帮我查一下,这次害赤焰堂的人,到底是谁!” 叶欢看看桌上的令牌,又看看我,“你刚才伤了一个女孩子的心,她叫什么?” 我一愣,“她叫齐齐。” 叶欢掐指一算,“令牌先放我这,马上去找她,这姑娘今晚会寻短见!”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1 泽之夬 “啊?”我惊的站了起来,“她……她怎么会……” “你现在去追她”,叶欢看着我,“绝不能让她有事,知道么?” “嗯!我这就去”,我赶紧说,“那这令牌……” “你带着”,她说,“等安抚好那个女孩子,如果你还想请我或你林师叔帮你调查,你再来找我。” “嗯!好,那我先去追她”,我拿起令牌。 叶欢送我到门口,“小马,别慌,记住我的话,晚上九点之前,必须找到那个女孩,不然她可就危险了。” “您放心,我一定找到她!”我说。 说的容易,这已经快中午了,齐齐回省城坐的是动车,我要是也坐火车,到省城估计也就快九点了。所以我直接打了个车,走高速直奔省城。 路上我心里很不踏实,心说这事闹得,原本是来委托叶欢师婶帮我查美人鱼来路的,没想到齐齐突然来这么一手。又一想,我确实也是粗心大意,齐齐对我那么好,她那样走的,我竟然一点也没多心。 苗乙还没过危险期,所以我一直没召回温盈,身上内伤刚好一些,出阴神又担心不合适,一时之间,我真有些乱了。 沉思片刻之后,我很快冷静了下来,赶紧给齐齐发了条微信,“齐齐,下次你来,给我带点那次你做得那些小甜点,想吃那个了。” 很快,她回复了过来,“我说了不来找你了,你想吃,来找我。” 我心想这口气也不像要寻短见的呀。 “还是你来吧,专门送来的好吃”,我说。 齐齐没说话。 “听到没有?”我问。 过了很久,她回复了过来,“你来找我,我做刚出炉的给你吃。” 我想了想,“不,你来!” 她发了个笑脸,“程小马,没你这么不讲理的。” “齐齐,你说你爱我,我这么坏,你还爱么?” 她不说话了。 我想了想,直接给她打电话,她关机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心说坏了,看来情况真不对劲儿! 看看表,估算了一下,估计下午六点之前能到省城,我平静了一下,现在不能着急,只能等着了。 谢天谢地,高速上没堵车。 天黑之后,我到了省城,直接让司机师父把车开到了齐齐租住的房子那里。 敲门之后,开门的是个满脸麻子的女孩,她纳闷的看看我,“找谁啊?” “我找齐齐!”我赶紧说,“她在家么?” “什么齐齐?”女孩一皱眉,“没这个人!” “她一直住这的啊!”我一愣,“你什么时候搬来的?” “关你什么事”,她白我一眼,使劲关上了门。 我又给齐齐打了个电话,还是关机。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我们的老领导叶姐,于是赶紧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叶姐好像正忙着,“你好。” “叶姐,我程小马!”我说。 “哦,小马呀”,她一愣,随即笑了,“怎么找我有事么?” “叶姐,我找齐齐有事,您知道她现在住哪么?”我赶紧问。 “齐齐?她离职了呀”,叶姐说,“她说要去北京找你的,你不知道么?” “离职了?”我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年前打的报告”,她说,“前几天办完的手续,然后她就去北京了呀。” 我心说麻烦了,她感情是为了我,连工作都辞了,可是一到北京我却说了那些话…… “小马,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叶姐问。 我迟疑了一下,“呃……没事叶姐,我俩闹了点小误会,您先忙着,我再去找找她。” 叶姐明白了,“那行吧,小马,齐齐对你可是真心不错,你可别欺负她。找到她,告诉我一声,知道吗?” “好!我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懊恼的叹了口气。 冷静了一会之后,我转身下楼,打了个车直奔省台大院。 大院附近的街上,有一家小书店,有咖啡卖,能安静的看书。齐齐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去那里。 我赶到小书店,进去一看,里面只有三位客人和一个女老板,没有齐齐。 “您好先生,需要喝杯咖啡么?”年轻的女老板问。 我想了想,看看表,“好,给我来一杯吧。” “好的,您请坐,书架上的书可以随便看,我给你拿单子”,女老板说。 店里只有一条长桌,我在靠门的位置坐下了。 女老板拿来单子,我点了一杯蓝山,桌上有一本苏联的战争,是女老板刚才看的,我拿起来翻了翻,随手放在了一边。 “先生,您的咖啡”,女老板给我端来咖啡,“喜欢看什么样的书?” “喜欢看世界上最难懂的书”,我心不在焉的说。 “那是什么书?”她不解,“哲学?艺术?还是宗教?” 我看她一眼,耸耸肩,“女人。” 女老板一愣,随即笑了,“女人啊,的确是很难懂的书。不过,如果您用心的话,其实这本书特别简单。” 我微微一笑,端起咖啡,“谢谢。” 女孩微笑着点点头,拿起那本书,“请慢用,有需要随时喊我。” “好”,我喝了口咖啡,轻轻舒了口气。 以齐齐的性格,只要她今天回了省城,她一定会来这里。 温盈现在不能离开苗乙,我想了想,好像很久没用卦了。心念一起,我看了看女老板,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那本书。女孩长发,很白,嘴角微翘,眼睛很俏皮,为兑金之相;她手里的书是战争,同样是兑金之相,合在一起就是个兑卦。时间是晚上七点半戌时,地点书店,合在一起,得了一个兑之夬。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夬者诀也,有分手,分别之意,这傻丫头不会真的想不开吧! 从卦上看,我在这里可以等到她,然后我俩会吵架,接着她会离开,我俩从此诀别……我不怕诀别,我怕的是这丫头和我永别!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她来就行,先见到她再说。 我这正胡思乱想着,门开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头戴小绒帽的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我转头一看,放下咖啡站了起来,“齐齐!” 齐齐一愣,“小马?你……你不是在北京么?” 她旁边的男人看看我,“这位是你朋友啊?” 齐齐回过神来,“噢,是,我们是以前的同事。”她冲那男人微微一笑,“你先坐,老板,两杯卡布其诺。” “好”,男人在我对面坐下了,看看我,“哎,哥们儿,坐呀!” 我没理他,盯着齐齐,“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齐齐看看手机,“哎呀,没电了,刚才没发现。” “是没发现么?”我冷笑,“我一路从北京追你过来,微信你不回,电话你关机,你知道我多担心?” 她看看我,不笑了,“担心什么?” “你跟我出来!”我一拉她胳膊。 “小马!”她一挣,“别这样,我朋友在呢!” 男人有些尴尬,“呃……呵呵……那个……没事……你们有事的话……” “跟我出来!”我眼睛一瞪。 齐齐一皱眉,“你干嘛这么凶?” 女老板过来了,“先生,您别这么激动,大家都在看书……” 齐齐拨开我的手,走到男人身边,俯身低声说了几句。 男人讪笑着点点头,“好,理解,你去吧。” 齐齐回到我身边,看我一眼,“走吧,出去说。” 我们来到路边,她轻轻舒了口气,看看我,“到底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呢!”我冷冷的盯着她,“我怕你寻短见,一路追来了省城,担心的跟个孙子似的!现在我明白了,感情我就是一傻逼!那人谁呀?男朋友?” 齐齐一怔,“谁跟你说我要寻短见的?我好好的干嘛要那样?” “是!”我点点头,“我信任跟我说话的那个人,我就追来了。现在明白了,我他妈想多了。不打扰你约会了,我回去了!” 她拉住我,“小马,我和陈晨不是你想的那样!” “晨晨?”我一笑,“叫的这么亲热?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哎呀不是!”她着急的解释,“他姓陈,叫陈晨,早晨的晨!我跟他火车上认识的,他是来这旅游的,我只是想请他喝杯咖啡而已!” “旅游的?”我冷笑,“齐齐,你倒真是好客!” 她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我什么人你不清楚么?需要故意这么讽刺我么?” “以前清楚,现在不好说了”,我看着她,拨开她抓住我胳膊的手,“祝你幸福!” 齐齐怔住了,“程小马!你这是什么话!” 我转过身去,“一位风水大师告诉我,说你会寻短见,所以我才……现在我明白了,齐齐,我给不了你的,也不会不许别人给你。看到你开心,我就放心了。就这样吧,我走了。” “程小马!”她大喊一声。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别喊我了,回去吧。” 她走过来,啪的一声,给了我一个嘴巴。 “我放不下你,我每天都想你,我辞职了去北京找你,就是想能看见你”,她哭着说,“一见面你跟我说你有女朋友了,有未婚妻了,你程小马生命里有那么多女人,唯独不能再多容下我一个!我在火车上哭了一路,后来陈晨上车了,是他陪我聊天,逗我开心,我心情才好了些!” 我侧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 “我对你什么样你比谁都清楚!”她绝望的看着我,“我把心都掏给你了,你拒绝我就算了,还追到这里来刺激我!程小马,你太过分了!” “齐齐,我……”我无语了。 她苦涩的一笑,一指我,“你说我会寻短见是吧?好!我明白了,我心死了,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说完她转身向路中央跑去。 我一惊,“齐齐!”赶紧冲上去想拉住她。 结果我还是晚了一步,她冲出路面,一辆出租车迎面向她冲了过来。一阵急刹车的刺耳声过后,齐齐倒在了地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2 黑蝙蝠 叶欢的话还是应验了。 我这个赶来阻止她寻短见的人,却害她寻了短见。 我失神落魄的跑到她身边抱起她,“齐齐!齐齐!对不起!对不起!……” 齐齐头上流了很多血,眼神近乎迷离,想说话,张了张嘴巴,唇边却流出了血。 “齐齐!”我后悔不已。 司机愣了一下,开着车跑了。 我顾不得那个逃逸的出租车了,抱起齐齐,在路人的帮助下又拦了一辆,把她送去了医院。 好在省台附近就有医院,并不远。 齐齐进急救的时候,吐了很多血,医生把我拦在了外面。 我像丢了魂似的呆呆站了很久,回过神来,狠狠的抽了自己十几个嘴巴。我他妈算什么男人?齐齐对我那么好,我干嘛要任性,干嘛要挤兑她? 我蹲在急救室外,嚎啕大哭。 一个女医生走出来一推我,“别哭了,赶紧去给她办手续啊!还愣着干什么?” 我这才回过神来,擦擦眼泪站起来,“医生,你一定要把她救过来!求求你!” 女医生不耐烦,“哎呀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那一晚上,我脑子是木的,不断的跑上跑下,直到凌晨。 齐齐的腰椎和骨盆都受了伤,内脏受了撞击,有出血现象,但幸好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当她被送入病房,暂时安顿下来之后,我在走廊里跪下了,给佛祖和三神娘娘不知道磕了多少个头。 如果齐齐有个万一,我真得后悔一辈子! 她不是苗乙,不是白伊伊,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如果不是认识了我,她应该按部就班的工作,晋升,恋爱,结婚生子,有自己平淡而幸福的人生。 可命运偏偏让她认识了我。 那天晚上,我握着她的手,目不转睛的看了她整整一晚。 天快亮的时候,齐齐醒了。 “小马……”她很虚弱,“是你么?” 我赶紧揉揉眼睛,点点头,“是我!齐齐,你觉得怎么样?” “我死了么?”她问。 我眼睛湿润了,“你没死,我担心死了!齐齐,都是我不好,不该招惹你,我跟你道歉。” 她眼圈红了,委屈的看着我,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 “医生说你得观察些日子”,我说,“不能激动,不要哭。我在这照顾你,等你出院了,你痛痛快快的打我一顿,好么?” 她眼泪顺着脸滑了下来,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你现在很虚弱,别说话了”,我轻轻的说,“我在这守着你,睡吧。” 齐齐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歪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我在医院陪了她三天。 人生就是这么尴尬,苗乙伤的那么重,我都没能陪她,结果稀里糊涂的在齐齐这补上了。 这天上午,陈晨捧着一大捧花来了,在病房外,我遇见了他,拦住了他。 “你怎么找到这来的?”我一皱眉。 “那天你们出去了,后来我听人说外面出车祸了”,他说,“等我出去再找你们的时候,你已经把齐齐送医院了。我这两天找了很多医院,今天总算把你找到了。” “找了很多医院?”我怀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齐齐住这间病房?” “我看到你进住院部,跟着你上来的”,他说,“后来想空着手不合适,这不是又去楼下买了束花么?” 我看看他手上的玫瑰花,“进来说话吧。” 齐齐对他的到来很意外,甚至说,有些茫然。 陈晨把话送给她,然后拉过凳子在病床前一坐,一阵嘘寒问暖,那叫一个周到。我靠在门边,一直冷冷的观察他,总觉得这小子哪儿不对劲。 “齐齐,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说,“你什么都别想,好好养病,我呢先不回北京了,公司让我在这边待一段时间,等你好了,我请你们吃饭!” “哦,那不合适”,齐齐客气的说,“你远来是客,我请你才对。” “我请你们,就这么定了!”他笑了笑,看我一眼,起身走到我身边,“小马兄弟是吧?我跟你说,那天真是个误会,我和齐齐就是刚认识的朋友。也怪我,没主动说清楚,你可别往心里去,更不要因为这点事,影响你们的感情!齐齐是个好姑娘,她心里只有你啊!” 我平静的一笑,一伸手,“谢了,我会的。” 他看看我的手,伸手握住,“这就对了!” 我一皱眉,这小子嘴上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心里却在嫉妒,他做梦都想泡齐齐!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除了这些,别的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握了几下之后,我松开他的手,“齐齐需要多休息,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他一阵尴尬,“呃……好!我公司正好也有点事,得去处理一下。改天,改天一起吃饭!” 说着他冲齐齐一笑,“齐齐,那我先走了啊!” 齐齐礼貌的笑了笑,“好。” 陈晨走了之后,我来到齐齐身边坐下,“那天在火车上,他是直接坐你身边,还是后来上车的?” “他是中途上的车”,齐齐说,“我那会正心情不好,他问我身边的座位有没有人。我说没有,他就坐下了。” 我淡淡一笑,“我说呢,齐齐姐平时跟小辣椒似的,要不是你心情不好,他怎么可能搭讪的那么顺利?” “小马,你怀疑他?” “也不能说怀疑,就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我看看齐齐,“这小子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 “目的?什么目的?”齐齐问。 “如果只是一般的旅途中的朋友,看到咱俩因为他闹了误会,他会不会满省城的挨个医院的找你?”我问,“而且就算找到了,见面了,他起码该有点忐忑,可是你发现了么?这家伙,自信满满,一点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我问的是,他什么目的?”她看着我。 “反正起码他想泡你”,我顿了顿,“至于别的,我刚才没看出来。” 她眉毛一挑,“是么?” 我看她一眼,“怎么着?甭看,老子没吃醋!也不会吃醋!” 她玩味的点点头,“是啊,你有女朋友,还有未婚妻,哪里会吃醋。” 我托起她的下巴,“知道就好!” 齐齐不说话了,倔强的看着我。 其实齐齐也不错,也是美女一枚。 我俩对视了很久,扑哧一声,都笑了。 陈晨真是个自来熟,来了一次,就来顺了,从那以后每天都来,每次都捧一大束鲜花。我又试了他两次,也没发现他有什么异常,不知不觉的,也就放松了些。 很快,元宵节到了。 齐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医生说,过了元宵节就可以出院了。这天我专门去医院外面买了元宵,顺便还给她买了些零食,想让她高兴高兴。回到病房一看,陈晨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更夸张的是,他正单膝跪在地上,手里托着一个小盒,里面是一枚钻戒。 “齐齐,我真的喜欢你!”他很紧张,“这个不是求婚,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如果求婚,我会用鸽子蛋的!” 齐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他的戒指,“起来!我说了,不行!” “齐齐,我……”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 他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哎呦,小马,你……你回来啦!我这……我……”他尴尬不已,生怕我揍他似的。 “没事,不就是求爱么?”我一笑,“你继续!齐齐,元宵还热着呢,咱们趁热吃。” 齐齐冲我一使眼色,那意思他还在这。 我笑了,把饭盒和零食放好,看看陈晨,“哎,我瞧瞧你那戒指。” “这……嘿嘿……”他更尴尬了。 “今天是元宵节,明天齐齐就出院了,按说是该送她份礼物”,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蝙蝠纯金令牌,“我不送你鸽子蛋,今天先用这个做个热身,明天再送你个惊喜!” 齐齐一愣,接过令牌,“这……你什么时候买的?这造型怎么这么有意思?” 陈晨的眼睛里一下子射出了寒光。 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都被我看到了。 “你怎么了?说话呀”,齐齐纳闷的看着我。 我微微一笑,“这个呀,是我的战利品,从一个想害我的人那夺过来的。” “害你的人?”齐齐一皱眉,“是什么人啊?” “已经是死人了”,我说,“不用问了。” 陈晨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齐齐瞪大了眼睛,“死……死人?”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真信了?” 齐齐这才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埋怨的看着我一眼,“我说呢,你怎么可能送我死人用过的东西……” 陈晨清清嗓子,“齐齐,小马是跟你开玩笑呢。不过你这话也不对,那值钱的古董哪个不是死人用过的?送古董,礼才重呢。小马兄弟,你这金牌也是古董吧?” “什么古董”,我一笑,“不过就是一块纯金的艺术品而已。” 齐齐看看我,又看看那金牌,“真是挺漂亮的。” 陈晨点点头,“齐齐啊,那我这戒指……你是不是也留下?你别误会,我不想别的了,就当是祝贺你出院,提前送你的礼物了!” 齐齐摇头,“陈晨你别说笑了,戒指哪有随便送的。” 陈晨放下戒指,“如果不要,你就把它扔了吧!”他看我一眼,转身要走。 “等等!”我站起来,嘴角一笑,“送戒指齐齐不能收,你可以送别的呀!” 他微微一笑,“是么?送什么呀?” “我送齐齐的那块令牌,想必你也有一块吧”,我冷冷一笑,一指他口袋,“拿出来吧,让我看看上面刻的是黑蝙蝠,还是美人鱼……”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3 神秘人物 陈晨愣了一下,随即一笑,冲我伸出了手。 我看了他的手一下,伸手握住了。 “小马,别闹,好好照顾齐齐”,他看了齐齐一眼,“我先走了。” 我松开手,“好!放心!” 这是齐齐听到的我俩的对话,一片和睦,气氛融洽。 但实际上,在我们握手的瞬间,他心里却是我对这么说的,“程小马,这不是咱俩说话的地方,今天晚上十一点,楼下小花园等你。” 所以我对他说,“好!放心!” 他礼貌的一笑,冲我一点头,转身走了。 确定他下楼了之后,我赶紧回到齐齐床边,拉住了她的手。 齐齐一愣,“怎么了?” 我凝视着她,良久之后,放心了,缓缓的舒了口气。 陈晨在我回来之前五分钟就到了,他先是和齐齐闲聊了几句,接着就掏出戒指跪下求爱了,中间他想拉齐齐的手,齐齐躲开了。 “幸好你够机灵,没让他碰你。” 齐齐歪着头看看我,“小马,你是紧张我么?” “你懂的”,我松开她的手,端过饭盒打开,“来,趁热吃吧。” 齐齐轻轻一笑,“小马,等我出院了,我去北京找份工作。” “行”,我说,“不过,我这段时间不在北京,很少回来。” “我辞职是因为想你,但也不是全为了你”,她顿了顿,“我有自己的生活,没想打扰你。” 我看她一眼,“真的?” 她看了饭盒一眼,“我自己吃。” 我欣慰地一笑,把元宵喂到她嘴里,“离得近了,也有个照应。齐齐,你就别租房子了,住我那吧。” 我有我的考虑,现在我很确定了,陈晨接近齐齐是冲我来的。如果让她自己在省城,弄不好以后会有别的危险,既然这样,不如让她去北京,毕竟那有三神教的人。 叶欢师婶的意思,我现在明白了。 三神教内部出了叛徒,她不是我教中人,不能明说,也不愿意让林师叔趟这浑水。她看到了我放到桌上的令牌,就预感到齐齐会出事,让我一定来救她。实际上我不来,齐齐不会寻短见,我也不会见到这个陈晨。而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陈晨,就是我要找的答案。 风水大师就是风水大师,水平真高,心思真细密啊。 我会心一笑,拿出手机给舒兰发了一条微信,“队长,替我谢谢叶欢师婶。” 队长什么都没问,“好。” “你们情况怎么样?”我又问,“苗乙醒了么?” “还没醒,不过已经脱离危险期了”,她说,“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谢谢队长”,我放下了手机。 苗乙脱离危险期了,队长可以照顾她了,温盈也就可以回来了。 晚上十一点,我准时来到了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陈晨早就等在那里了。 “都说你的出神术厉害,我真没觉得”,他转过身来,看看我,“真不知道克里斯蒂娜怎么会栽到你手里!” “克里斯蒂娜?”我一愣,“哦,那个洋妞啊?原来她叫这名字。” 他嘴角一阵冷笑。 “不过你也够二的”,我讥讽,“这就把她的名字告诉我了,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 “没关系”,他耸耸肩,“反正我也没打算让你活过今晚。老实说,你得感谢克里斯蒂娜,因为她被你打成了重伤,眼睛都瞎了,所以这几天我才没敢随便动你。当然了,我也是不想齐齐小姐看到,毕竟我是喜欢她,准备追她的。” “那你现在敢了?”我一笑。 “现在我有足够的把握和信心”,他说,“我的咒语能克制你,而且齐齐小姐明天就出院了,我再不动手收拾你,很多事就来不及了,你说呢?” “是啊,你得抓紧”,我戏谑的说,“所以你今天向她表白是对的,因为我也不会让你活过今晚。” 他眼睛一下子圆了,发出了一阵淡淡的绿光。 “又是魔灵”,我冷笑。 他身形一闪,迅速冲到我身边,伸手就要盖我的天灵,我闪身躲开,右手格挡的同时,左手抓向了他的肋部。他很敏捷,身子一晃,避开我的手,瞬间抓住了我的腕子。我左臂一阵酸麻,右手抓向他的咽喉,他伸手一挡,我顺势把他的腕子也扣住了。 他一惊,嘴里念起了咒语。 我心念一动,“血姑子!” 血姑子从天而降,落到他肩膀上,他微微一颤,眼中的绿光反而更强了。 我一怔,“黑白双煞!” 白光一闪,黑白双煞一左一右的扑到他身上,他一声闷哼,松开了我的手,而我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的腾空而起,向后足足被弹出近三米远,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这他妈的到底什么巫术? 我敏捷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冰屑,接着掐指诀调动心念,在地上布置了一个水灵阵。 阵法一起,周围大股的水灵之气都被集中了过来,补充到我身上。 他一声怪叫,咒语声高了很多,血姑子和黑白双煞在他身上闪了一下,都消失了。 我愣住了。 他盯着我,狞笑起来,接着双臂一挥,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尖啸声。血姑子和黑白双煞从他双臂中被释放了出来,力量强大了十几倍,嘶吼着向我扑了过来。 他竟然把它们控制了! 我心念一动,“我是大黑天!” 念动心起,我瞬间变成了大黑天,一声怒吼,宝剑一挥,将冲上来的黑白双煞和血姑子砍成了黑烟,接着眉间眼中喷出一股烈火,直奔陈晨。 陈晨手诀一变,一个手持镰刀的黑衣死神闪现出来,用自己的镰刀生生挡住了大黑天的烈焰。它一样很强大,强大到身上发出了一股无形的屏障,将大黑天的火挡成了一道漂亮的火弧。 我嘴角一笑,大黑天收了神火,接着我调动心念,“我是雪山女神,阿殊!” 眼前白光一闪,我瞬间变成了阿殊的样子,手迎风一挥,掌中多了一把亮银色的精致宝剑。我腾空而起,手一挥,宝剑上发出一股刺眼的冷光,带着风雪的呼啸之声,刺向了黑衣死神。 黑衣死神的防护结界瞬间被刺破了,它一声惊呼,被打成了黑烟,与此同时,陈晨一声惨叫,向后飞出了五六米远,直接撞到假山上,接着落到地上,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我迅速变回自己,定了定神,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陈晨伤的很重,几次想爬起来,都摔倒了。 我嘴角一阵冷笑,缓缓走到他面前,“知道克里斯蒂娜的感受了么?” 他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大口血,眼神极其迷茫,“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可以克制你的,明明可以……怎么会……” 我蹲下来,抓住他的手,盯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说的那个老头子,是谁?” 他身子一颤,意识再也守不住了,在我面前直接放弃了抵抗。 接下来,该我身上冷了。 我从他意识里得到的答案,让我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松开了他的手。 “你怕了?”他幸灾乐祸,“想不到吧?哈哈哈……”他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耳朵里,鼻子里,眼睛里都渗出了血。 我站起来,心里一片茫然,接着猛地一脚踢到他脸上。他哼了一声,被踢晕了。我找到他的令牌,接着月光一看,上面刻的是一只凶猛的狼头。 我沉默了很久,几道光在我身边浮现出来,黑白双煞刚才被我打散了,现在又重新聚集了起来。它们是在等我的命令,我只需点点头,陈晨瞬间就会魂飞魄散,死的干干净净。 但我想了想,轻轻挥了挥手,让它们都退下了。 我要留着他,等一个人来。 从他的意识里,我得到了三个信息。第一个,他的组织知道了克里斯蒂娜的事,派他打探我的底细。有三神教的人把我的信息给了他,他找到了我的住处,而那天我正好出门送齐齐去车站。他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决定利用齐齐做点文章。在齐齐取票的时候,他看到了齐齐要来省城,所以自己也买了票。他和齐齐其实是一起上的车,但他故意半路才去齐齐的车厢,造成了偶遇的假象,来接近齐齐。 第二个,他和克里斯蒂娜都效命于一个美国人建立的神秘组织,这个组织高手很多,他们两个只是小喽罗。克里斯蒂娜见过组织的高层,而他没见过,他的直接上级,却是一个身在三神教的人。 第三个,在他的意识里,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三神教的高层,一个我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的人。而这个人知道他来跟我决一死战了,再过一会,如果他还不出去,那个人就会来接应他。 我轻轻舒了口气,苦涩的一笑,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堂主,能撼的动那个人么?别说我了,就是我小姨来了,也未必有足够的把握吧…… 我拿出烟来,点着了一支,轻轻的吸了一口,缓缓的吐了出来。 或许我该先告诉小姨一声。 我掏出手机,想给小姨发微信,转念又一想,这么大的事,只有当面说才保险,沉思片刻之后,我又把手机放放回了兜里。 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在她身后,是两个年轻男人。 我漠然的看着她,一阵苦笑,“你怎么也掺乎进来了?” 马炎炎面无表情,“小马,我爸爸让我来把他的朋友接走,你给我个面子,好么?” “是你爸爸,还是你大伯?”我看着她,“炎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静静的看着我,“给我个面子,行么?” “如果我不给呢?”我问。 “你答应过,为我大伯办三件事,忘了么?”她淡淡的说,“如果你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那就当这是第一件事吧。” “你!”我眼睛一瞪。 她走到我面前,伸手拉住我的手,看我一眼,用心念对我说,“小马,如果你不放陈晨走,齐齐会没命的。她现在被他们控制了……” 我一皱眉,“你为什么也要参与进他们的事?” 她松开我的手,“谢谢。” 那两个年轻人赶紧走过来,背起陈晨走了。 马炎炎看我一眼,“我走了。” “炎炎!”我喊住她,“你别做傻事!” “你多保重”,她顿了顿,头也不回的走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4 小姨的羽翼 我只能说理解马炎炎,除了理解,还能有别的选择么? 因为那个所谓的老头子,是她的父亲——马修明! 我不知道他和那个神秘组织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现在做的这一切是叛教,是死罪!当初我伤害了炎炎,毁了她的修为,现在,我还要让她失去自己的父亲么? 马家是三神教十大护法家族之一,根基深厚,门下控制的弟子徒孙,至少也得有几万人了。我现在突然意识到,三神教的每一位长老和九翎祭司都不是轻易能动得了的。马四方敢于跟我小姨叫板是因为他有实力,我一个小小的堂主,能撼动他这棵大树么? 我一个人在小花园里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拿出了手机,给秦静发了一条微信,“静姐,明天我回北京,我们见个面,别告诉我小姨……” 第二天,齐齐出院了。 她想和我一起回北京,我没答应,让她先回湖南老家再休养一段日子,等出了正月再去北京。 齐齐看出了我有心事,没多说什么,点头答应了。 我给她买了机票,送她到机场,临别之际,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当天下午,我飞回了北京。 秦静今天正好休息,她开车来到机场,把我接回了她自己的房子里。 路上无话,到家之后,我先洗了个热水澡,洗完后擦着头发来到客厅,她已经给我泡好上好的云南普洱。 她给我倒了一杯茶,“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端起茶来,轻轻喝了一口,“这茶真不错。” 她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我。 我放下茶杯,“金燕子的事,三神教有叛徒。” “你怎么知道?”她一皱眉。 “你别问了”,我看她一眼,“九堂弟子,小姨掌管三个堂口,除了我们赤焰堂,还有哪两个?” “还有左右金火堂”,她说。 “听说赤焰堂的任务是负责寻找和保护圣物以及教中的宝物”,我看着她,“那左右金火堂是做什么的?” “谁跟你说的这些?”她眉头一紧。 “明山红蛇堂的薛子姗”,我说,“静姐,这些我是不该知道,还是不能知道?” 她想了想,喝了口茶,“没人说你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九堂弟子各有分工,你们赤焰堂是负责圣物和宝物,左右金火堂负责宿卫圣女,保护圣女的安全。” 我心里一动,“保护圣女的安全?就是说,总坛教主让小姨负责圣女的安全?” 她看我一眼,点点头,“对!” 我沉思片刻,拉住她的手,“姐,偷金燕子这件事只是个试探,有人想打咱们圣女的主意,想对小姨不利!” “你知道是谁么?” “是外面的人”,我顿了顿,“还有咱们教里的人。” 秦静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了几步,打定主意,“我们去见二小姐!” “静姐,我不想让小姨知道我回来了”,我也站了起来。 “你去广东的事,她早就知道了”,秦静看着我,“这事太大了,我不过是个三翎祭司,你不能跟我说,我也不能帮你转达,你得当面跟二小姐说!” 我想了想,“好!” 几个月没见,小姨清瘦了些,但依旧光彩照人。 见我回来了,她没多说什么,吩咐厨房多做几个我爱吃的菜,然后让秦静在客厅等着,她自己带着我来到了楼上的书房里。关上门之后,我走到她对面坐下,把黑蝙蝠,克里斯蒂娜和陈晨的事跟她详细的说了一遍。 我没提马炎炎。 小姨认真的听着,整个过程中,她只是点了几下头,始终没说话。 “小姨,这个事您得留个心啊”,我说,“金燕子的事,只是个开始,他们可能是冲咱们小圣女来的!” “如果真是冲圣女来的,那金燕子这件事不就是打草惊蛇了么?”小姨淡淡的说,“这件事,或许有深意,但我谅他们也没这个胆子,敢动我们小圣女。” “小姨,九堂弟子刚组建不到一年,他们这么做很可能是试探性进攻,先试试我们的水平”,我说,“而且金燕子事件不可否认的重创了我们赤焰堂。队长和苗乙都受了重伤,至少要恢复几个月。您就不觉得,这是教里有人故意在削弱您的力量,翦除您的羽翼么?” 小姨看我一眼,轻轻一笑,“行啊小兔崽子,堂主没白当,有进步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哪里,这是咱家基因好。” 她点点头,“在你心里,小姨重要么?” “重要啊!”我说,“太重要了!” “比马炎炎呢?”她看着我。 我一怔,“呃……当然比她重要了……” 她不笑了,“那你为什么不和我提马家的事?” “我……”我无语了。 小姨平静的看了我一会,轻轻一笑,“行了,瞧你把吓得,放心吧,小姨不怪你,谁让你当初欠了她的呢。” 我尴尬的一笑,“小姨,您别生气,我不是想护着马家,炎炎毕竟也是您的弟子,我实在是有点拿不准,所以才没敢随便乱说……” “你说那四块令牌呢?”她看着我。 “我都带来了!”我拿出令牌,放到她书桌上。 她拿起美人鱼那块,仔细看了看,“是她的人!” “谁的人?”我问,“您认识这美人鱼的主人?” 她看我一眼,“不能说认识,只能说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这可是个厉害的角色,难缠的很,看来这事咱们自己不好处理,得找外援了。” “我也这么想的”,我不要脸的说,“所以我才去找了叶欢师婶,可是她太聪明了,直接给我轻描淡写的四两拨千斤了,估计林师叔也不想趟这浑水吧。” “林卓?”她眉毛一挑,放下令牌,“这个事,他不想趟也得趟,由不得他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纳闷。 她看我一眼,“这个事你别管了,今天都十六了,你这个做堂主的,也该去请密符了吧?” “我明天直接去沈阳”,我说,“您放心,肯定耽误不了。” 小姨满意的一笑,“这就对了,你记住,你现在可是一堂之主了,手下几百号弟子都看着你呢。尤其在薛景山薛师兄面前,可不能给我,给你爸妈丢脸,懂么?” “嗯嗯,懂!”我使劲点头,“那刚才说的这个事……” “这个事你就别管了”,她不笑了,轻轻的舒了口气,“把东北的堂口经营好,需要你回来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那炎炎……” “炎炎毕竟是我的徒弟,我心里有分寸”,她看我一眼,“吃完晚饭,在家住一晚,明天直接去沈阳吧。”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晚饭很丰盛,几乎全是我爱吃的菜。 小姨时不时的给我夹菜,自己吃得很少,似乎在考虑什么事。 “小姨,您吃啊!”我也给她夹了块牛肉。 小姨回过神来,“哦,吃吧,你多吃点,这段时间都瘦了。” “是啊,他这段时间太忙了,又是东北又是广东,南北这么来回跑,又办事又受伤的”,秦静看着我,“是得好好加强营养。” 小姨看她一眼,“你很关心他呀。” 秦静一愣,赶紧站起来,“二小姐,我……” 小姨一笑,“坐下,吃饭吧。” 秦静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是!二小姐”,小心翼翼的坐下了。 我看看她,又看看小姨,放下了筷子,“小姨,怎么了?” 小姨给我加了块鱼肉,“没事,吃饭吧。” 我瞬间明白了,秦静对我不太一样了,小姨看出来了。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我和秦静都不敢乱说话了,只好低头吃饭。 “小马,你说的那个齐齐,人怎么样?”小姨突然问。 “她呀,人挺好的”,我赶紧说,“就是性子冲,爱吃醋,但做人做事都还说得过去。” 小姨看看秦静,“小七爷的夫人隋小姐旗下有一家影视投资公司,你明天去一下,给那个叫齐齐的女孩谋个合适的差事。” 我一怔,“小姨,您这是……” 秦静站起来,“是!二小姐!不过咱们自己也可以安排,为什么要让她去隋家?” 小姨一笑,“要是让那姑娘来咱们鹿家,意义就不一样了。” “懂了!”秦静微微一笑,坐下了。 “小姨,您说的是隋果果吧?”我问。 她看我一眼,“这事跟你没关系,吃你的吧。” 怎么会没关系,小姨是想把齐齐保护起来,她是在亲手给我擦屁股。 晚上,舒兰打来电话,苗乙醒了。 我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她现在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明天我们回北京”,舒兰说,“苗乙说她梦到了你,你真的不让她知道么?” 我心里一颤,沉默了良久,“别让她知道。” “你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事,你还怕这点事给她造成心理压力?”舒兰叹了口气,“小马,别折磨她了。” “我就是不想折磨她,所以才不让你告诉她”,我顿了顿,“我明天就得回东北,这几个月麻烦你照顾好她,等她身体完全恢复了再让她去办事。” “你放心,师父说了,半年内,不给赤焰堂新的任务”,她说,“你在东北也要照顾好自己,等她好了,我们去看你。” “她是个听话的孩子,不会去看我的”,我平静的一笑,“姐,真想你们。” 舒兰也笑了,“那就争气,在东北打出一片天来,我们等着你回来!” 天快亮的时候,温盈回来了,“主人,苗乙小姐已经没事了,我回来了。” “辛苦你了”,我看看她。 她轻轻一笑,“这是温盈该做的,主人,您睡吧,温盈守着您。”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明天咱们回东北,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修炼,等我足够强大了,再回来……保护她吧……” 我头一歪,带着对苗乙的思念,进入了梦乡。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5 请密符 十多天没见,李文胖了,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身材也更好了。 见我出来了,她赶紧挥手,“哥!这儿呢!” 我走到她身边,看看她,“哎呦,看来文姐这些天过的不错呀!” “啥呀,喝酒喝的”,她看看我,“哎哥,你外套呢?怎么换了一件?” “那件送人了”,我说。 “哦……”她坏坏一笑,“送我嫂子啦?” 我一愣,“呃……不是,是别人……” “明白!甭解释啦!”她一笑,“这身也不错,帅!走吧哥,酒店都安排好了,咱们先吃饭去!” “堂口没事吧?”我边说边往外走。 “家里一切都好,就等咱们请了密符,回去吃团圆饭呢”,她说。 “沈雪怎么样?” “那姑娘病了两次”,她说“也不知道咋整的,莫名其妙的发烧,然后药也没吃,点滴也没打,稀里糊涂自己就能好。前天我来沈阳之前,她又发烧了,昨天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好了。这病可怪的很,老萨满都纳闷呢。” 我心想难道是跟阿殊有关?我用出神术变幻成阿殊,难道会影响千里之外的沈雪? “哥,你想啥呢?”李文见我不说话了,好奇的问。 “哦,没事”,我说,“什么时候去见你师爷?” “今天晚上”,她说,“师爷说了,打你来东北,你们爷俩还没吃过一顿饭,今天晚上,他在家设家宴为你接风洗尘。” 我停下脚步,“接风洗尘?他知道我去关内的事?” 她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他知不知道?也许他是想说,欢迎你来东北呢!” 我笑了,“好,咱们走吧!” 薛家的房子很隐秘,是标准的豪宅,李文说她师爷的房子值三千万。 我心说三千万有什么了不起的,将来老子买个三个亿的豪宅! 李文停好车,我们下车来到门口,她按了下门铃。 门开了,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看看我俩,“来啦!” “哎呦,小师叔,你怎么亲自来开门啦?”李文一笑,给我介绍,“哥,这是是我师爷的儿子,我小师叔,薛子佑!……小师叔,这是我们堂主,程小马,我马哥!” 薛子佑打量我一番,“程师兄啊,老头正等你呢,请进来吧!” “请!”我一笑。 房子里面装修的非常豪华,看来薛家比我小姨还懂得享受。我们在客厅坐下,保姆给我们端来茶水,薛子佑和我寒暄几句之后,薛景山从楼上下来了。 “师爷!”李文赶紧站起来。 “薛长老!”我也站了起来。 “爸,你们聊”,薛子佑看看表,“我妹快到了,我去接她。” “去吧”,薛景山示意我们,“坐!” 薛子佑走了,我等薛景山坐下之后,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李文没敢坐,往我身边一站,特别的规矩。 “来东北也几个月了,还适应吧?”他问我。 “适应!”我一笑,“东北是好地方,来了就喜欢上这了。” “哈哈哈……”他笑了,“你小子会说话。李文,你别在这杵着了,去帮小米阿姨做饭,我们爷俩儿聊一会。” “好!”李文如释重负,笑了笑,转身走了。 客厅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薛景山喝了口茶,看我一眼,“虎山堂的事整的还不错,没给你爸妈和你小姨丢脸。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想了想,“踏踏实实的做堂主呗,还能有什么想法?” 他放下杯子,“按照咱们三神教的教规,来我这请密符的,应该是五翎祭司。咱们东北的堂口虽然比较特殊,但也从来没有堂主直接请密符的先例。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让你这个堂主来破了这个例么?” 我平静的一笑,“您是给我们程家和鹿家面子。” 他摇头,“不全是。” “那还因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是九堂弟子”,他看着我,“是教主的人。” 我一愣,“长老,您这话,我不太明白。” “九堂弟子之前不管听命于教中哪一个人,从进入九堂的那一刻起,全部作废,从此只听命于教主和圣女以及你们的长老”,他看看我,“你是赤焰堂弟子,是鹿二小姐的属下,我怎么能按常理来管你?” “可我也是您的手下呀?”我看着他。 他笑了笑,“没错,你也是我的手下,可凡事有主次,有主次就要分先后。你来东北,说是被罚,实际上也是历练。从你开始,我们这些老家伙们慢慢的就得交权了。” 我想了想,“不至于吧?” “咱们教主,聪明啊!”他感慨,“南北三神教分裂千年,修炼方法,组织架构都有区别,南北两宗十大护法家族势力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是真真的铁板一块!直接把两宗统一,谈何容易?” 我点点头,没说话。 他继续说,“可咱们总坛教主就有办法,她先集中南北两宗年轻一代中的精英弟子组成九堂,然后再从中选拔一部分派到下面来做堂主。九堂弟子不听命于其它长老,只对总坛负责。你只是一个开始,如果你成了,接下来很多九堂弟子都会被派出去做堂主,同时选拔新的精英们进入九堂。这么一来,利用九堂弟子,不过几年的功夫教主就可以把整个三神教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中。到那时候,南北两宗的各种利益勾结都将被打破,所有的权力都会集中于教主一人之手,到那时咱们三神教自然也就真正的统一了。” “您说的有道理,我就没想到这么多”,我轻轻舒了口气,“咱们教主真是聪明绝顶!” 他看我一眼,微微一笑,“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讲这些么?” “您说。” “因为这些你该明白”,他看着我,“小子,你的任务可不轻松啊。咱们关外的情况比较特殊,你小姨让你来东北,就是希望你打开局面,给南北两宗的年轻一辈们开个头,给九堂弟子将来控制三神教开个头。这世上的事,怕的就是个先例,只要有先例,就可以放开手脚了。你来东北,就是要开这个先例,明白么?” “明白了!” “你不能只满足于当个堂主”,他接着说,“你要从虎山堂开始,扩大势力。不仅仅关外这边,内蒙那边你也可以去涉及。只要你干得好,我这边一定支持你。现在你手里只有一个虎山堂,那你就做堂主,将来你再有一个堂口,我就提拔你做三翎祭司!” “那如果我多带几个堂口出来呢?”我一笑。 “等你带出来再说”,他也笑了,“总之你要放开手,大胆的干!给九堂弟子开一个好头,只要你做的够好,将来长老的位子都是你的!” 我想了想,“长老,您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将来影响自己的权力?” 他自信的一笑,又喝了口茶,轻轻舒了口气,“该交出去的时候,总要交出去的,关键是,怎么交?教主的意思我明白,如果我不按她老人家的心意办,说句不恰当的话,我这个长老的位子还能坐几天?咱们做手下的,应该有这个觉悟才行啊!” “我明白了!”我站起来一抱拳,“长老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他点点头,放下茶杯,站起来,“好!跟我上楼,请密符吧!” “是!长老!” 我跟在薛景山身后,上楼来到神堂,他的家就是堂口,神堂就在家里。 这个神堂很大,很气派,宽大的红木供桌上,只供奉了一尊神像,就是我们的神主三神娘娘。 神像前有一个楠木盒子,上面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身材纤细而高挑的女孩,她坐在椅子上,双手掐着指决,眼神清冷。 这就是我们的总坛教主——李青瞳! “教主长得真漂亮”,我下意识的说,“好美!” 薛景山一皱眉,“说什么呢?没规矩!还不快跪下!” 我回过神来,赶紧跪下,掐手诀给三神娘娘和教主磕头,边磕头边忍不住多看了教主的照片几眼。 这姑娘太特殊了,她很冷,但身上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魅力。看到她的那一刻,我心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踏实,那一刹那我似乎理解了苗乙他们,照片上那个女孩,似乎就是我们三神娘娘在人家的化身,只要她在,我们的心里就有了神主! 我突然觉得很幸福,也很庆幸,轻轻的舒了口气,不知不觉的,似乎自己心里也有了一丝虔诚的感觉。 那是信仰的力量。 有信仰的人,的确是幸福的。 薛景山上了一炷香,磕头之后,站起来掐手诀默默祈祷片刻,接着从盒子里拿出一张黄纸符,双手托着,无比恭敬的交到我的手里。 我双手接了,举过头顶。 “北宗九翎祭司,长老薛景山恭奉总坛教主及圣女之命,将此密符授予虎山堂堂主程小马”,他说,“符中之秘,关系我教法脉之传承,你要用心保护,待回到堂口之后,恭敬书写,分予众弟子,不可轻慢待之!” “弟子明白!”我恭敬的说,“多谢圣女垂护,多谢教主赐符,多谢长老引领!弟子一定不辱使命,传承我教法脉,光大我教道统!” 薛景山又向三神娘娘和教主的照片拜了几拜,收起手诀,这才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好了,起来吧!” 我小心翼翼的收好密符,站起来看看薛景山,“长老,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他点点头,“好,走吧,咱们去楼下吃饭。” 我跟着他离开神堂,从楼梯下楼,这时门开了,薛子佑和一个女孩一起走进了客厅。 我看了那女孩一眼,一下子愣住了,“你怎么也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6 薛子姗 薛子姗也是一愣,“这是我家呀!” 原来她就是薛子佑的妹妹,薛景山的女儿! 薛景山看看我俩,“不用介绍了吧?子姗,把东西放下,收拾一下,吃饭!” “好的爸爸”,薛子姗说完看看我,礼貌地一笑,提着自己的箱子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现在我明白薛景山刚才为什么跟我说那些话了,薛子姗也是九堂弟子,是明山红蛇的队长,将来前途无量。他让我在东北为九堂弟子开一个先例,那就等于是也为薛子姗开一个先例。 她的出身一点也不比我差,我要是能在教主的“新政”政策下出人头地,那她一样大有希望,说不定我的今天,就是她的明天。 难怪薛景山用家宴为我接风洗尘。 “小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薛景山冲我一笑,“走吧,去餐厅。” 我回过神来,“好!” 吃饭的时候,薛景山让薛子姗坐到了我身边。 饭菜很丰盛,东北人豪爽好客,这排场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酒过三巡之后,薛景山看看我和薛子姗,“你们在广东的事,办的不错,有人想给咱们三神教找麻烦,就该狠狠的教训他们!” 薛子姗放下筷子,“可惜没抓住他们。” “是我的意思”,我说,“如果我不拦着,子姗这次可能立大功了。” 薛子姗看我一眼,“小马师兄,你拦着我是对的,他们实力很强,当时硬碰硬,我们只怕占不到什么便宜。”她看看薛景山,“爸爸,小马师兄的出神术,确实很厉害!您让他在黑龙江当堂主,太可惜了。” “不可惜!我喜欢当堂主”,我一笑,“历练就要从基层做起嘛!” 薛景山笑着点点头,“小马,子姗,你们也是朋友了,以后多亲近,有事要互相帮衬,还有你,子佑!” 薛子佑站起来,“小马兄弟,我爸说得对,咱们多亲多近,来!我敬你一杯!” 我端着酒杯站起来,“谢谢师兄,请!” 薛子姗看看薛景山,神情有些不自然,自己也喝了一小口酒。 吃完饭,我们回到客厅又喝了一会茶,我看看时间不早,于是跟李文一起起身告辞了。 薛子姗亲自把我送到了停车场,李文上车之后,她轻轻一拉我胳膊,“小马师兄,过来聊几句。” 我跟在她身后,走远了几步,“怎么了?” “我爸爸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了?”她问。 “说什么呀?”我一愣,“就是说让我好好干,没说别的呀!” 她看我一眼,点点头,“那就好,小马师兄,我爸是个热心人,他没把你当外人。” 我更纳闷了,“子姗,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你在担心什么?” 她轻轻舒了口气,一笑,“没事,回去早点休息,我明天一早回北京,等你回北京的时候,咱们找时间再聚!” 我淡淡一笑,“子姗,你爸爸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她一笑,“你快上车吧!” 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一怔,赶紧把手抽回去了,“你!” “师妹,你想多了”,我会心一笑,“不早了,我走啦!” 薛子姗欲言又止,怔怔的看着我上了车。 她在路边站了一会,轻轻舒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路上,我沉默不语,李文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她耸了耸肩,不问了。 薛景山对薛子姗说,程小马是程长老和鹿长老的儿子,是北宗先圣女大小姐李青檀和如今的总坛教主二小姐李青瞳双双选中的人。他告诉女儿,跟我一定要走近些,最好将来能嫁给我,这样一来,薛家的前途就有保障了。 他还对薛子姗说,虽然现在程小马只是个堂主,但这小子很能干,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提升三翎祭司。他说他知道我去广东的事,所以才派明山红蛇去广州的…… 这一切都是吃饭之前,薛景山对她讲的。 薛景山也看中了我的出身。 我看着外面夜色下的沈阳,平静的一笑,心说他这个当爸的,还真是不了解自己的女儿。薛子姗是个自强且极有主见的女孩,这样的姑娘,只会凭自己的努力青云直上,而不可能接受别人把她当成家族联姻的工具,更不可能为了利益而去亵渎自己的感情。 其实这不是让我沉默不语的真正原因,真正触碰我内心深处的,是薛景山的第一段话。如今我们的圣女叫李青檀,她是总坛教主李青瞳的女儿;而从他的话里可以知道,我们的先北宗圣女,那位大小姐,总坛教主的双胞胎亲姐姐也叫李青檀。 这里面有什么文章? 难道是李青瞳为了纪念姐姐,然后给自己的女儿取了姐姐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大小姐执掌北三神教的时候,选中了我;二小姐统一南北三神教,成为总坛教主之后,又选中了我。 选中我做什么? 不久之前,师父来东北救了我一命,也让我意识到了自己有可能是三神教高层的一只小白鼠。薛景山对女儿说出的这番话,更印证了我的这个疑问。 也就是说,我从一出生,就被教中高层看中了,他们想让我做什么?难道真的让我用出神术召唤三神娘娘么? 阿若利用我的出神术,将雪山女神阿殊从一万年前的昆仑雪山上召唤到了现代,差点要了我的命。如果三神娘娘也能用这种方法回到人间,那我程小马还能活么? 想到这里,我轻轻舒了口气,“文姐,先不回去了,找个地方喝酒去。” “就咱俩么?”李文问。 “对!” 李文嘴角一笑,“好啊!咱们吃宵夜去!” 我俩去了一家烧烤店,边吃边喝边聊,侃到了十二点多。 那一晚,真他妈痛快。 回酒店的时候,是陈嘉雯开车来接的我们。 我们在沈阳玩了三天,李文带着我们转了沈阳故宫,听了二人转,玩够了之后,我们启程北上,两天后回到了安平镇。 我休息了两天,然后按照三神教的规矩,把密符写了三份,在正月二十三这天来到堂口,上香行礼之后,分给了三位祭师。而我请回来的密符,则供奉到了三婶娘娘神像后面。 “你们各自将密符恭敬誊写,分给众传法弟子”,我看看三位祭师,“正月二十五之前,全部传法弟子的换符都要完成,明白吗?” “是!堂主!”三位祭师高声说。 任务分派完毕,李文,老道长和老萨满都告辞离开,去召集各自的弟子们了。我让陈嘉雯去买些酒菜来,中午就在堂口和沈雪一起吃饭。 陈嘉雯走了之后,我看看沈雪,“听文姐说,你前些日子病了两次,跟我详细的说说。” “就是头突然晕了一下,然后身上很冷”,她说,“接着就晕过去了,醒了就开始发烧,过一晚就好了。” “有没有梦到或看到什么?”我问。 她摇头,“我从小到大,几乎不做梦的。” 我点点头,拉着她坐下,“沈雪,跟我回家吧。” 她平静的一笑,“还没到半年呢。” “半年之期是我定的”,我说,“现在让你回家,也是我的命令,你不听么?” “小马哥哥,你是堂主,说话要算数的”,她说,“不要为了我而破坏你自己立下的规矩。再说,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挺好的,如果跟你回去的话,我担心你又会做噩梦,那样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我笑了,“难得你这么懂事,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做噩梦了。下午收拾收拾,跟我回去。” 她迟疑了一下,低下了头,“小马哥哥……我……” 我拉住她的手,“你病的那两次都是和我有关,什么原因我心里很清楚。沈雪,你的祝祭文已经修炼的不错了,从现在开始,我要把你带在身边,跟我办事。” 她抬起头,“小马哥哥,我是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我真的不想破坏你的规矩,祭师们都看着你呢。如果你的命令自己随便破坏,那他们也会跟着放松警惕。小马哥哥,我不想因为我,而影响你在虎山堂弟子们心中的威望。” 我无语了,一点她好看的小鼻子,“你这张小嘴,比我都能说!行了,那你就继续在这住段日子,三个月后,必须跟我回家!” 她笑了,“嗯!” 过了一会,陈嘉雯回来了,在离公寓不远的一家东北菜馆买来了四菜一汤。俩女孩陪我吃了午饭,又跟沈雪闲聊了一会,我起身回家了。 路上,我想了很多。 出神术到底有什么样的威力,谁都不知道,我也是在一点点的修炼,一点点的发现。阿若利用我的梦境和我的出神术将雪山女神阿殊从一万年前召唤了过来,幸亏师父唤醒了她前世的记忆,这才又把阿殊送了回去。因为这件事,我记住了阿殊,之后两次在危急时刻变神成了阿殊,破了洋妞和陈晨的咒语。 但是似乎我每次变神成阿殊,沈雪都会晕过去,都会发烧,然后隔一晚又会好起来。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某种关联,才会造成这样的连锁反应。 某种意义上来说,沈雪是我身边的一个宝贝,她为我打开了一扇门,一扇与雪山女神阿殊之间的沟通之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位雪山女神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兴趣。我忘不了梦境中她那怒气冲冲的眼神,更诧异于她那不可思议的神力。或许这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亦或是,之前的某一世,我和这位雪山女神有了某种说不清楚的瓜葛,因而结下了这一世的宿缘吧。 “少爷,您想什么呢?”陈嘉雯问。 我回过神来了,“什么?” “我们到家了呀”,姑娘一笑,“刚才您好像走神了。” “哦”,我点点头,“没什么,回家吧。” 她下车给我打开车门,我下了车,轻轻伸了个懒腰,“嘉雯,晚上我想去看二人转,你安排一下!” “好的少爷!”她点点头。 这时我手机响了,秦静打来的。 我接通了电话,“静姐,怎么了?” “二小姐让你立即来北京”,秦静说,“总坛教主要见你。”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7 近乡情怯 我一怔,“总坛教主?见我?” “对!”她说,“你坐今晚的航班,我去机场接你,不要带别人。” “好,我明白了!”我挂了电话,看看陈嘉雯,“送我去哈尔滨。” 凌晨两点多,我走出首都机场,秦静已经在接机口等我了。见面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之后,我俩来到停车楼,上了车。 “静姐,总坛教主为什么突然要见我?”我问。 她系上安全带,“可能跟那个事有关,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 “哦”,我也系上安全带,“好,那我今晚住哪?” “鹰巢”她发动车子,“我已经通知舒兰了,她会给你准备夜宵。” 我一怔,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怎么了?”她纳闷,“怎么这副表情?” “静姐,为什么不让我去你那儿住?”我问。 她微微一笑,“你是怕见到苗乙?” “没有,我怕她干什么”,我讪笑,“就是突然这么回去,有点不习惯。” 她耸耸肩,笑了笑,“这是二小姐的安排,你们也该见个面了!”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她一愣,“怎么?” 我瞬间明白了,轻轻舒了口气,“小姨真是用心良苦,难为她老人家了……” 秦静有些不自然,轻轻抚摸了一下我的脸蛋,平静的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咱们走吧!” 鹿二小姐觉得,应该让我和苗乙见个面,处处感情了,不然她老人家担心,只怕没等我和苗乙结婚,她就要做姨奶奶了。她担心到时候没法跟苗家交代,也担心苗乙性子烈,受不了这种刺激。所以这次,她让秦静来接我,但……必须让我回鹰巢。 我不是不想见苗乙,只是我好不容易把她暂时放在了心底,这个时候万一再把我俩那种复杂的感觉挑起来,我怕自己的心会不静。既然现在不能在一起,那就不如不挂念,省的心里想的难受。 因为朱虹,我不习惯异地恋了。 可是想归想,当秦静的车在我们的楼下停下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按耐不住了,一时又激动又紧张,好像回到了初恋时代。 我按下车窗,静静的看了看楼上。 “去吧”,秦静说,“舒兰在等你。”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才几个月,却像过了好多年。” “办完这个事,也许你就能回来了”,秦静顿了顿,“上楼吧。” 我看看她,“明天你来接我吗?” “明天早上八点”,她眼神很温柔,“晚上要好好睡觉,知道么?” 我淡淡一笑,“明天见!” 我开门下车,她冲我一笑,“上去吧!” 犹豫了一下,我点点头,转身上楼了。 秦静又静静的看了我一会,这才发动了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我走出电梯,来到门前,突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之感,静了静心,轻轻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一股暖意扑面而出。 “队长,我……”我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开门的不是舒兰,是苗乙。 小女神静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用一副高冷的眼神幽幽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小乙,你好些了么?” 这话一出,顿时我后悔了。 “我怎么了?”她问。 “呃……我是说,你好么?”我找补。 啪的一声,她甩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苗乙!”舒兰一声大喊,“你干什么?” 我没动,摸了摸火辣辣的脸,淡淡一笑,“手不如之前有劲了。” 她回手又是一巴掌,打的我眼前一黑,心里顿时一疼。 “苗乙!”舒兰赶过来,“你为什么打他?” 苗乙眼圈红了,“程小马,我是你什么人?我需要你用十年的寿命来救我么?” 我一怔,“你……” 舒兰也愣住了,“苗乙……小马……你们……” 苗乙的泪水滑出了眼眶,“你还让队长和赵思辰瞒着我,不让他们告诉我是你救了我。程小马,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小乙……我……” 舒兰看看我俩,“你们聊吧。” 她转身走了。 苗乙不看我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使劲的咬着嘴唇。 我想拉她的手,她躲开了。 我平静的一笑,直接把她揽到了怀里。 “你放开我……”她挣扎。 “小乙!”我一使劲,把她紧紧的抱住了,“别这样,好么?” “你把我当什么了?”她哽咽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幸福的一笑。 “你放开我,程小马你不讲理……你……”她还想挣扎。 我毫不犹豫的吻住了她的唇。 她身子一颤,泪如泉涌,象征性的推了我几下之后,犹豫的抱住了我…… 我忘情的吻着她,把她推进门,按在墙上,紧紧的抱住,恨不得让她融化在我的身体里…… 我们足足热吻了十几分钟,如漆似胶,缠绵忘我,全然不顾不远处正在为我准备夜宵的舒兰。 最后,她回过神来,轻轻推开我,抹了抹自己的嘴唇,“你……你先去吃东西吧……” 我开心的开着她,“小乙,你真好看……” 她躲开我的目光,刚才在打我的小女神,此刻变成了一个惴惴不安的小女孩。 “我去休息了,苗乙,让小马吃点东西,边吃边聊”,舒兰一笑,转身上楼了。 苗乙脸一红,拉着我来到餐桌前,让我坐下,接着给我盛了碗粥,拿了一个花卷递给我。 我一笑,接过来,拿起筷子一边看着她一边吃夜宵。 她一直没说话,时不时的给我加点菜,然后就静静的在我对面坐着,也不看我。 我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盘花卷,喝完了粥,擦擦嘴,拉住了她的手,“苗乙,还生气么?” 她转过头来,凝视着我的脸,“疼么?” “不疼,嘿嘿”,我幸福的看着她,“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所有的事,我都知道”,她看着我,“虽然我晕了,可我修炼的是气灵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清楚……”她轻咬着嘴唇,眼圈又红了。 我笑了,“傻丫头,哭什么呀?只要你没事,我怎么都行!” “十年的寿元啊!”她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傻?我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寿命来救我?” “你是我未婚妻啊!”我说,“而且你知道的不准确,我用了九年的寿元,所以我说以后你要给我生九个孩子!怎么?难道你想生十个?” 她一愣,拨开我的手,擦擦眼泪,“我……我去睡了……你休息吧……” 我岂能让她跑掉,站起来几步追上她,将她拦腰抱起,往沙发上一扔,温柔的了压到了她的身上。 苗乙身子整个僵了,她内伤还没好,没力气反抗身强力壮的我。我按住她的双手,像饿狼一样凝视着她的眼睛,“苗乙,我……” 她摇头,“不!不!小马你别这样!” 我低头吻住了她,她知道我要来真格的了,惊的像一只小鹿,不住的摇头,推我,嘴里含含糊糊的,“你别……等等……小马……” 我欲火中烧,一把撕开了她的上衣,苗乙眼睛一下子睁圆了,按住了我的手,“小马!”她无助的看着我,声音颤抖起来,“求求你……别这样……” 她的眼神让我一阵心疼,顿时冷静了下来。 我松开她,从她身上坐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苗乙……对不起……我……我刚才太……” 苗乙缓缓坐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一言不发。 场面一时很尴尬。 我看了看楼上,幸好,赵杂毛没偷看。 “苗乙,我程小马不是个好人”,我轻轻舒了口气,“我想要你,可我不想强迫你。” 她沉默片刻,轻轻从后面抱住我,依然是一言不发。 我轻轻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不早了,上楼去休息吧。” “我知道你对我好”,她苦涩的一笑,“可是我说服不了自己……对不起……” 我眼睛湿润了,笑了笑,“没什么,反正你早晚是我的……” 她也笑了,“也许吧。” 我转过身来,抱住她,她没反抗。 “我这次回来,估计是有任务”,我看着她,“你好好养伤,我去把那些伤害你的人一个个的全都打入十八层地狱!” 她摇头,“我不想你冒险了。” “我程小马女人很多”,我认真的说,“可是我爱的女人不多,谁敢伤你一根汗毛,我就让他去地狱里忏悔!” 她躲开我的目光,接着紧紧的搂住了我的脖子,感动的哭了。 我心里一阵幸福,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是不是很感动?你要是做不到以身相许,反正天也不早了,就陪我在客厅里,睡一晚吧……” 她抽泣着,在我肩膀上使劲点了点头。 那一晚的幸福,永生难忘。 天亮后,我把她抱回了她的房间,放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 我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很久,她太美了,越看越美。 最后,我忍不住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站起来,走出她的房间,轻轻带好门,转身下楼来到了客厅。 舒兰已经把早餐给我做好了,牛奶面包加煎蛋。 “你们两个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别愣着了,快过来吃东西。” “队长,你的伤没事了吧?”我走到她身边坐下。 “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她在我对面坐下,“快吃吧。” 我拿起一块面包吃了起来,味道很不错。 “赵思辰今天中午回来”,她说,“他前几天走的,出去办事了。这次总坛召你回来,应该是要给我们任务。我和苗乙现在这情况,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靠你们两个了。” 我喝了口牛奶,“你们俩姑娘安心养伤,外面的事交给我们,你就放心吧!” 她平静的一笑,看看楼上,“可以的话,等办完事,多陪苗乙几天,别着急回去。” 我点点头,“嗯!说不定这次我要是立功了,就把我调回来了呢!” 她看我一眼,不置可否,拿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牛奶。 这时门铃响了。 舒兰放下杯子,看看表,轻轻舒了口气,淡淡一笑,“好了,准备一下,去觐见教主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8 总坛教主 我和秦静先来到鹿家,小姨见面后简单叮嘱了我几句,然后自己开车带着我来到了小汤山附近的一座温泉别墅区里。 我们的总坛教主就住在这里。 停好车后,小姨带着我走到一座很不起眼的别墅前,整了整衣服,按下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少女,十六七岁的样子,人挺漂亮,神情很冷。 “鹿长老”,她冲小姨一抱拳。 “我来见教主”,小姨说,“这是赤焰堂弟子,程小马。” 少女看我一眼,侧身让路,“长老请!” 小姨点点头,带着我走进别墅,来到客厅。 有一个中年女人正在摆茶,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我们进来了,赶紧上前一步,“鹿二小姐来啦,这位就是程长老和青青小姐的公子?” “对”,小姨看我一眼,“小马,这位是南宗的段五爷,叫人。” 我一抱拳,“段五爷!” 男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好好好,不愧是程家和鹿家的种儿,举手投足都带着他爷爷和他姥爷的范儿!二小姐,教主正在书房,她老人家吩咐了,等你们到了,让二小姐先在客厅用茶,让少爷自己上去。” “好!”小姨看我一眼,“小马,见了教主,不许没规矩,知道吗?” “您放心!”我赶紧说。 她点点头,“上去吧,二楼右手边第三间。” 我轻轻舒了口气,定了定神,沿着楼梯缓缓上了二楼,来到右手第三个房间门外,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声音不大,很好听。 我轻轻推开门,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 我赶紧上前几步,跪倒地上,“赤焰堂弟子程小马,参见教主!” 女孩在看书,轻轻一挥手,“起来吧。” 我站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坐吧”,女孩淡淡的说。 “不不,在教主面前,哪有我的座位”,我赶紧说,“我站着就行,站着听您说话听得更清楚。” 女孩看我一眼,“抬起头来。” 我抬起头,一看,赶紧又跪下了,“教主!” 女孩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的灵魂,我前几天才看到她的照片,现在见了真人才发现,她的气质,气势远不是照片能比的。 本尊的气场,十倍于照片。 李青瞳略一皱眉,“你又跪下干什么?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跪下,既然教主发话了,我赶紧又站起来了。 她放下书,“坐下说话。” 书房不大,在她的书桌对面,有一张椅子。 我走到她面前,拉出椅子坐下,“谢谢教主。” 她打量我一阵,“我很可怕么?” “没有!”我赶紧摇头,“教主一点都不可怕。”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她问。 “您是教主啊,我直接看您,那不是不尊重么?”我认真的说。 李青瞳看我一眼,“是你小姨吩咐你的吧?” “嗯!”我点点头,“鹿长老说,让我一定规规矩矩的。” 她微微一笑,“真不容易,她自己平时不拘小节,到了你这里,倒讲究起来了。” 她一笑,我顿时没那么紧张了。 “嘿嘿,教主说得对”,我嘿嘿一笑,“其实我挺意外的,您不知道,我前几天去沈阳请密符的时候,才看到过您的照片。您真人可比照片漂亮太多了!” 她不笑了,“是么?” 我顿时觉得身上一冷,“是……呃不不,不是!” 她不以为意,“照片不过是让弟子们用来观想修炼使用的,你是北宗弟子,不需要。” 我咽了口唾沫,“这个嘛……也需要,很需要的!” 她打量我一阵,“小马,美人鱼和狼头,都是你打败的?” “是,教主!”我说。 “说一下你们交手的过程”,她看着我,“说的仔细些。” “嗯,好!”我清清嗓子,“是这样的,那天我救我师妹苗乙的时候,已经把那洋妞……哦,她叫克里斯蒂娜,就是那个美人鱼,那会已经把她给废了。后来他们的黑蝙蝠又来了,我和明山红蛇堂的师兄弟赵羽又回到了庙里想埋伏他们一把,结果我发现,那洋妞竟然还有战斗力,而且相当的厉害……” 我不紧不慢,仔仔细细的把我和克里斯蒂娜以及陈晨交手的过程,详细的给她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雪山女神阿殊……”她看我一眼,“你怎么知道她的?” “呃……我梦到过她”,我想了想,“那会发现他们的咒语似乎有冰冻的力量,情急之下,也没想多,就用出神术变成了雪山女神。” 她静静的凝视着我,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微笑。 我浑身顿时不自在了,清清嗓子,“教主……您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雪山女神,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又问。 “是我收了一个女孩子”,我只好实话实说,“她叫沈雪,她前世据说是四面女神的侍女……” 我又把沈雪和阿殊的事老实交代了,但没提我师父林以柔。 李青瞳听完了之后,默默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我赶紧说。 “凭你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把四面女神的侍女召唤出来”,她话锋一转,“能召唤她的人,这个世上只怕超不过五个人,你觉得你是其中之一么?” 我一阵尴尬,“嘿嘿……这……这……肯定不太像是……” 她坐正身体,静静的打量着我,我知道,她在等我自己说实话。 我再次清了清嗓子,“是我师父,是她为了救我,把阿若召唤出来了的……” “你师父?”她眉毛一挑。 “不是我教中的师父,是我另外一个师父”,我顿了顿,“她是湖北林氏风水传人,当世风水大师,她叫林以柔……” 李青瞳一怔,站了起来,“你说她叫什么?” “林以柔啊”,我愣愣的看着她,也站了起来,“教主,怎……怎么了?” 她半天没说话,看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踱到了窗前,静静的看着远处沉思。 “教主,北宗弟子兼学术数,我有个风水大师的师父,不算触犯教规吧?”我试探着问。 “不算”,她淡淡的说,“我也学过外教的咒语,你学术数,这没什么。” 我总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以为您不高兴了呢。” 她转过身来,“小马,你和你小姨说,那些人的目的是圣女,你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我说,“因为不管是克里斯蒂娜还是陈晨,他们实力都很强,而他们在他们的组织里不过是个小角色。教主您想,就算金燕子是咱们的宝物,可他们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么?鹿长老管着左右金火堂和赤焰堂,他们以金燕子为名,设下埋伏差点让赤焰堂全军覆没,这明摆着是冲我们来的。如果赤焰堂毁了,那鹿长老的实力必然被削弱。而且,如果他们能摧毁赤焰堂,那左右金火堂呢?所以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冲着鹿长老,冲着圣女来的!” 她看我一眼,“还有呢?” “没了!”我说,“我就想到了这么多。” “叛徒的事,你还没说”,她看着我,“你是想保护谁呀?” 我脸一红,“这个……教主……什么都瞒不住您……您应该知道了啊……” “我知道是我的事”,她说,“你不说,就是你的事。” 我犹豫了一下,“教主,我怀疑马家有人跟美人鱼和狼头串通一气,不过……马炎炎对教主忠心耿耿,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李青瞳没说话,转过身去,看着窗外,轻轻的舒了口气。 我跪下了,“教主,我了解马炎炎,请您……请您给她个机会……” “我手下的人,我心里有数”,她说,“起来吧。” “教主……” “起来”,她手指一挑。 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把我扶了起来。 我一怔,“这……教主您这……” 这是什么巫术?太牛叉了吧! 她轻轻吸了口气,“阿英,让鹿长老上来吧。” 我下意识的向门口看了看,她声音这么小,楼下的人能听到么? 很快,门开了,小姨走到她身边,一抱拳,“二小姐!” “你说的有道理”,李青瞳看着远处,“江啸灵这个人,不能轻视。带小马去见林卓,按你说的办吧。” “是!”小姨松了口气,“您放心,我已经命左右金火堂加强了戒备,小圣女的安全万无一失!” “没人敢伤害我姐姐”,李青瞳顿了顿,“你姐姐也该回来了。” 小姨眼睛一亮,“谢二小姐!” 我愣住了,她说的是我妈妈么?她可以回来了?问题是,她去哪了呀? 李青瞳看我一眼,“小马,你是我三神教的弟子,懂么?” 我一抱拳,“懂!” 她点点头,“芊芊,去办吧。” “是!”小姨有些兴奋,冲我一使眼色,“走吧!” “嗯!”我看看教主,“那我先走,教主!” 李青瞳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小姨带着我小心翼翼的从书房里出来,这才松了口气,兴奋的一拍我肩膀,“好小子,没给小姨丢脸,走吧!咱们去后海,林卓在那等着呢!” “林师叔?”我压低声音,“为什么去见他?赶鸭子上架么?” 小姨坏坏的一笑,“你懂什么,有了教主的话,这只鸭子,只怕会上赶着上架,还用逼他么?” 我不太明白,“小姨,什么意思啊?” 她转身下楼了,“走吧小子,到那儿,你就明白啦!”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9 初生牛犊 从教主家出来,小姨带着我开车直奔七号院。 “我约了林卓,一个半小时后在那见面”,她看看表,“时间来得及。” 我想了想,说出了心里的一个疑问,“小姨,小圣女不是咱们教主的女儿么?那教主刚才为什么说,没人敢动她姐姐?” 小姨看我一眼。 我耸耸肩,“得!知道了,就当我没问,肯定又是不说呗!” 她轻轻一笑,“小兔崽子,你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何必还问我?” “我真没猜到”,我说,“或者说,是不敢猜到。” 小姨看着前面的路,轻轻舒了口气,“别猜了,先去见林卓,今天的事办得顺利的话,这些小姨都告诉你。” “包括我妈妈的事么?”我赶紧问。 她看看我,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兴奋不已,“小姨您真好!” 她看我一眼,“你长大了,胃口也大了,不能总让你干活,不让你吃草。小马,咱们这次去见的不是你的林师叔,而是九星会的元老。” “九星会?”我一愣。 “九星会是世界性的风水师组织”,她解释,“他们的势力遍布全球,是如今实力最强的术师组织。林卓不仅是当今有名的风水大师,他还是手持九星银龙徽的九星会元老。在九星会的级别中,银龙徽居第二位,所以他的身份很高,你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相当于咱们三神教的长老和九翎祭司?” “论实力”,她顿了顿,“九星会远强于三神教,只是咱们教里某些长老固步自封,不愿意面对而已。” “那咱们去见林师叔,是要和九星会合作?”我问。 “那美人鱼和狼头,都是江啸灵的手下”,小姨眼神一冷,“她是九星会的叛徒,并不是咱们怕她,对付不了她,只是这个事事关重大,先和九星会谈一谈比较好。” “是不是九星会有教规?”我看着她。 她点点头,“江啸灵曾是九星会级别很高的人物,是元老,九星会的规矩,无论任何人,伤害他们的元老就是与九星会为敌。叛变九星会的人,是死罪,只要不逃出这个地球去,九星会都会追杀到底。” “那江啸灵为什么还活着?”我不解。 小姨玩味的一笑,“这就是有意思的地方,九星会的高层好像不希望她死,所以如果咱们三神教直接动手,灭了江啸灵,弄不好九星会到时候就得为她出头。咱们不怕江啸灵,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不能惹九星会,懂了吗?” “懂了”,我点点头,“咱们得先打个招呼,最好,拉九星会一起动手!” 她看我一眼,“行,有进步。记着我那会叮嘱你的话,见了林卓,别那么多话,规矩点,咱们娘俩儿代表的是三神教,是咱们总坛教主,不能丢份儿!” 我一笑,“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小姨和林师叔约在了七号院,龙家的地盘。 我们赶到七号院之后,上次见过的那个帅小伙亲自把我们领到了楼上一间安静的大房间里,林师叔已经在那等着了。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站了两男两女,派头十足,我定睛一看,其中一个我认识,就是跟着宋婕去东北的那个日本阴阳师。 她也看到了我,却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眼神极其平静。 “鹿二小姐”,林师叔站了起来。 “鹿二小姐!”他身后的四个人齐声叫人。 小姨微微一笑,“行啊小林爷,排场不小,够给我们娘俩儿面子了。” 林师叔一愣,随即笑了,“你这张嘴啊,来,坐吧!小马,你也坐。” “谢谢师叔……” 小姨咳了一声。 我赶紧改口,“我不用坐,站着就行了!” 林师叔明白了,“好,芊芊,那咱们坐吧。” 他俩坐下后,外面有人送来了香茶,接着两个服务员悄悄退了出去,将门关好了。 小姨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小口,“小林爷,江啸灵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林师叔沉思片刻,“她想怎么办?” “注意重点,我问的是你们”,小姨放下茶杯,“江啸灵之前在九星会身份显赫,她敢触犯三神教,我们肯定是不饶她的。但出于尊重,我们必须跟九星会通一下气,了解一下你们的态度。” 林师叔无奈的摇了摇头,“芊芊,咱俩之间有必要打这官腔儿么?” “这不是咱俩的私事,是两家的公事”,小姨说,“私交再好,咱们也得按规矩来办,这样比较好。” 林师叔无语了,“那行吧!” 小姨胜利似的一笑,看看我,“小马,把美人鱼和狼头的事,跟小林爷讲一讲。” “是,小姨!” “有这必要么?”林师叔看看小姨,“大概的情况,叶欢都跟我说了……” “有必要!”小姨认真的说,“林卓,你专业点好不好?” 林师叔一愣,“那行,小马,说说吧。” 我看看他身后那四个人,尤其那日本妞,清清嗓子,“师叔,是这样的……”我把刚才对李青瞳讲的又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 师叔听得很认真,听完之后,他点了点头,“那个雪山女神,你怎么知道她的?” 我无语了,怎么跟我们教主连问题都一样? 我只好解释,“是因为一个叫沈雪的女孩,她前世是四面女神的侍女阿若……”我把对李青瞳讲的,干脆全本都说了出来。当然,美女师父吐血的事,我没跟他说。 林师叔一怔,“我姐姐去东北了?她身体能受得了么?” “师父当天就飞去海南了”,我说。 他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小姨看他一眼,“这个事你们什么态度?” 林师叔沉思片刻,“我们没有态度。” 小姨一皱眉,“什么话?什么叫没有态度?” 他看看我小姨,“上面的意思,就是没有态度。我们共主不想杀江啸灵,不然的话她又怎么能活到今天?当年她毕竟为九星会出力很多,共主是念旧情,不忍心对她下手罢了……” “哦,好一个不忍心”,小姨冷笑,“你们共主不忍心,就放任她来祸害别人?” 林师叔没说话,他身后的四个男女都是眉头一皱,尤其那个日本女孩。 “别怪鹿芊芊说话难听”,小姨盯着他,“九星会养虎遗患那是你们的事,我们管不着。可你们共主养的这只虎现在惹了我们三神教,我们可不会客气!你们可以没态度,我们也不需要你们有态度,但我们收拾了江啸灵之后,你们别又有态度就好!” 林师叔无奈的一笑,“你看你,至于把话说的这么重么?我也不瞒你,我把这个事跟七爷说了,他没表态,只说这事让我来跟你二小姐谈。我是想先听听你的意思,让你一说就成了我们不管了似的。” “我可明告诉你”,小姨很不高兴,“江啸灵这次不是冲我鹿芊芊来的,是冲我们圣女来的!” 林师叔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你确定?” “我们教主说了”,小姨瞥他一眼,“没人敢动她姐姐,谁敢有那个心思,三神教就灭了谁!” “哥!那娘们儿敢打小青檀的主意,这他妈是她自己作死,咱不能不管了!”林师叔身后一个男人说。 “是啊哥!”另外一个女孩也说。 林师叔面色沉重,坐下看看我小姨,“青瞳真是这么说的?” 小姨不屑地一笑,“我怎么敢假传圣旨,程小马,你也听见了,教主是不是这么说的?” “是!”我看看林师叔,“师叔,我们教主的确是这么说的。” 林师叔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杀气,“芊芊,我这就去见七爷,请他联系日本和欧洲的九星会星主以及日本的大衍会,联同你们三神教一起,剿杀江啸灵!” “不用那么大动静”,小姨语气缓和了些,“国外的事,我们不管,三神教的作风,打蛇打七寸,擒贼只擒王。青瞳的意思很明白,我们只要江啸灵的命!” 林师叔看看她,“她是九星会叛徒,要是最后让你们给除掉了,九星会面子上不好看。” “你们派个人”,小姨说,“我也派人,咱们联手。两家一起除掉她,这样谁的面子都好看。” “飞鸟!”林师叔说。 那个日本女孩上前一步,“小林爷!” “飞鸟是很厉害的阴阳师”,林师叔看着小姨,“你再派两个人,组成一个三人队,九星会为他们提供情报和支持。” 小姨看看那女孩,想了想,“就三个人?够么?” “我和江啸灵交手两次,废了她两次”,林师叔说,“从小马刚才的描述看,她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只能用咒语。人太多了容易互相掣肘,三个人足够了!” “好!”小姨点点头,“我派程小马和赵思辰,赤焰堂吃了大亏,得让他们把这口气争回来。” 林师叔看我一眼,会心一笑,“行,小马去,那就万无一失了。” “飞鸟”,他轻轻一招手。 日本女孩走过来。 “这位是三神教的程小马”,林师叔说,“他是我姐姐的弟子,你们认识一下,接下来的任务,你们一起完成。” “你好,我是飞鸟”,她冷冷的说,“请多关照。” “我叫程小马”,我淡淡一笑,“互相关照。” 她看我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小姑娘,有点意思”,小姨似乎很欣赏飞鸟。 林师叔微微一笑,“飞鸟是日本毛利星主的侄孙女,横山明夜小姐的亲传弟子。” 小姨恍然大悟,“哦,毛利家的女儿,横山家的弟子,不错,出身名门啊。行,初生牛犊不怕虎,江啸灵这个老婆子,就交给这小家伙们儿来收拾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0 相爱相杀 林师叔喝了口茶,“让他们各自准备三天,三天之后,去找江啸灵。” “行!”小姨也端起茶,“不过小马身上还有伤,你这个做师叔的,是不是得管一下?” “小马,明天晚上去我那”,他说。 “是!师叔!”我高兴的说。 小姨也笑了,放下茶杯,打量师叔一番,“嗯,这还差不多。哦对了,有个小玩意”,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往林师叔面前一放,“这是教主亲自炼养的灵玉,可以护身安胎,送给唐家那小丫头的。” 林师叔一愣,轻轻放下茶杯,拿起那木盒,“她炼养的?” “当然了”,小姨眉毛一挑,“怎么?以为就你们风水师会炼养物件,我们巫师炼养的就都是一身邪气么?” “我不是那意思”,他说。 “不要拿来!”小姨装作不耐烦的样子。 “要要要!”林师叔赶紧收好,“谁说不要了?替我谢谢她。” 小姨得意的一笑,站起来,“改天见了,自己谢她吧,友情提示一句,这两天,她在北京。好了,我们先走了,后面的事,电话联系。” 林师叔站起来,“好!芊芊,谢谢你!” 小姨在他肩膀上轻轻一锤,“跟我你还客气?走了啊!” 说完她冲我一使眼色,转身先走了。 “师叔,我先走了,明天见”,我说完跟上了小姨。 林师叔抚摸着手里的小木盒,那笑容,幸福的像个孩子。 从七号院出来,小姨终于松了口气。 “您这是怎么了?”我纳闷,“咱们谈的不是挺顺利的么?” 她看我一眼,“你知道什么?要不是咱们教主那句话,要不是冲咱们小圣女,你以为他会派人跟咱们联手?这个林卓,哪都好,就是犯贱,关键的时候不抽他一鞭子,他就犹豫不前!” 我一脸愕然,“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林师叔?” “我说他怎么了?”小姨不服气,“你个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告诉他去!” 我无奈的一耸肩,“好吧,您随便说。” 小姨发动了车子,“饿了没?” “还好”,我摸摸肚子,“咱们为什么不在七号院吃饭?” “跟他吃饭?”小姨不屑,“九星会规矩大,他刚才脑子一热,答应了与我们联手,咱不赶紧走,还等他冷静下来么?” 我笑了,“那他冷静下来会怎么样?反悔么?” “那不会”,小姨说,“林卓这个人,一诺千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只是冷静下来之后,他会立即去后海,既然答应了,他就得去做工作,把这个事落实了。” “去找驴爷?”我问。 她看我一眼,“走吧,小姨带你去个好地方,吃好吃的去!”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家看上去不是很大的火锅店,吃了一顿地地道道的老北京铜锅涮肉。 吃饭的时候,小姨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林师叔和我们教主李青瞳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传奇的故事。 话说两千多年前,我们的神主三神娘娘留下了六块巫灵黑石,后来被汉朝皇帝得到,压在了太仓之下。于是,那段时间汉朝风调雨顺,连年丰收,积累的粮食越来越多,国力大长。 到了汉武帝时代,他用那六块黑石,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风水局叫朱雀凌天,来镇压南方此起彼伏的叛乱,以旺号称火德的汉朝。汉武帝的目的达到了,南方叛乱平息,汉朝国祚又绵延了三百多年。 但这朱雀凌天有个副作用,就是会生外戚之乱,祸起萧墙。所以从汉武帝之后的汉昭帝开始,汉王朝逐渐衰落,外戚开始掌权,后来被王莽篡夺了江山。 汉光武帝刘秀光复汉朝之后,也仅仅维持了两代皇帝几十年的稳固统治,从汉和帝开始,东汉王朝就像被诅咒了一样,即位的皇帝年纪越来越小,外戚和宦官交替掌权,弄的汉王朝腐败不堪,摇摇欲坠,最后经黄巾起义一闹腾,弄的天下大乱,最终灭亡了。 这一切的根本,都是这个朱雀凌天。 据说朱雀凌天能用两千多年,年头一到,就会被人破开。时光如水,岁月如梭,一转眼到了几年前,一个叫林卓的年轻人为了救自己的女朋友叶欢,舍身忘死,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巫灵黑石。 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北三神教圣女,李青檀。 俩人一见如故,我们大小姐对林卓暗自倾心,协助他找到了四块巫灵黑石。但不巧的是,我们二小姐,南宗圣女李青瞳也在寻找巫灵黑石,为了第四块巫灵黑石,姐妹两个不惜一场大战,两败俱伤,最后大小姐赢了,她成全了林卓。 那时候的二小姐李青瞳,独来独往,性子很冷,她不靠信徒供养,自己接单杀人,是令江湖上谈之色变的以术杀人者。巫灵黑石事件之后不久,她接了个单子,目标是九星会的八个元老。 那时候林卓也加入了九星会,因为李青瞳杀了九星会的元老,于是九星会就派他追杀李青瞳。两个人从北京打到广东,接着又到了陕西,四川,上海,最后打到了洛阳。 小姨说,教主有很多次可以杀掉林卓,但她没那么做。 林卓一直追杀李青瞳,最后一次终于赢了,但他阻止了来帮助他的修罗教高手,从那个人手下,救下了李青瞳,放她走了。 俩人相爱相杀,不知不觉的,彼此之间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 有一天晚上,林卓喝醉了,李青瞳犹豫着找上门去,想杀他。但是见面之后,林卓不由分说,就把我们未来的教主给……那啥了…… 估计李青瞳很纠结,但她没想真的动手,不然的话,林卓活不过那一晚。 李青瞳就这么怀孕了。 后来,林卓带着叶欢和我们大小姐李青檀去封印一个非常厉害的修罗魔,几乎被灭团。关键时刻,李青瞳出现了,她本是想去杀林卓的,但是看到林卓受伤了,她怒不可遏,向那个修罗魔发起了进攻。 过程是什么样的,小姨也不清楚,只知道最后林卓差点没命,需要心血救命。二小姐丝毫没有犹豫,想用自己的心血,但大小姐拦住了她,抢过她的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姨流泪了。 “小姨,您别这样”,我给她递过纸巾。 小姨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大小姐原本是会魂飞魄散的,后来林卓之前救下的一个灵体替了她,这才保住了大小姐的灵魂。二小姐觉得对不起姐姐,于是就把大小姐的灵魂收走了。” “这么说,现在的小圣女,就是大小姐转世?”我看着小姨,“妹妹又把姐姐生出来了?” 小姨平静了一下,“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教主称呼小圣女姐姐了吧?虽然小青瞳是她的女儿,可女儿的灵魂,是她的姐姐呀。” 我想了想,“那小圣女还会有前世的记忆么?” “大小姐这种转世,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小姨轻轻舒了口气,“前世的记忆自然要被封印一部分,但是随着她慢慢长大,有些还是会恢复的。你知道么?她出生之后,不到一周岁就会讲话了,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她咯咯笑着,叫出了我的名字,芊芊”,小姨笑着,眼圈又红了,“我当时就哭了,给她跪下了……” 我似乎能体会到那种心境,微微一笑,“那一刻,您很开心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何止我开心,北宗的长老们哪个不开心?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大小姐回来了,你以为北宗能这么痛快的被二小姐统一么?南北两宗,长老和九翎祭司们各有各的心思,南宗认为,掌教的是南宗圣女,他们有优越感;北宗的很多人则认为,如今的圣女是我们大小姐转世,三神教迟早是她的,所以他们才接受了二小姐的统领。这姐妹两个,缺任何一个,南北三神教都不可能走到一个旗帜之下,也许这是天意,现在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我点点头,“你说的对,应该是天意吧。” 她喝了口茶水,顿了顿,“小青檀是我们的圣女,也是林卓的女儿。林卓这家伙,身边全是好姑娘,叶欢,薛婧,裘婷婷还有唐怡,一个个都是美人胚子,这艳福,让我都羡慕。” 我轻轻一笑,“还有咱们教主。” 小姨看我一眼,摇头,“青瞳不能算,她虽然给林卓生了孩子,但是她很少见林卓。你没看见刚才林卓那犯贱的样儿么?他总想见青瞳,可青瞳虽然心里也念着他,但一年半载的都不一定见他一次。” “那他们见面会不会做爱啊?”我好奇地问。 小姨一皱眉,“说什么呢?兔崽子,这种话题,该讨论么?” 我很坦然,“这有什么不能讨论的?人之常情啊!” “我是你小姨!”她瞪我,“有跟小姨讨论这个的吗?” “有啊,我不就在讨论么?”我说。 她无语了,“我说程小马,你脸皮怎么修炼的?怎么这么厚?你爸爸脸皮算厚的,跟你一比,他都得甘拜下风!” 我不要脸的一笑,“嘿嘿,青出于蓝嘛!您不知道也没关系,我就是随便一问,好奇而已。” 她不屑,“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切!” 我不笑了,“对了小姨,说到我爸,那我妈妈呢?教主说她可以回来了,她去哪了呀?” 小姨看我一眼,“她……几年前被教主派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了。” “什么任务,能说么?”我问。 小姨迟疑了一下,喝了口茶水,轻轻舒了口气,“你……真想知道么?”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1 家族的大事 “您能说么?”我渴望的看着她。 小姨想了想,“你出生后不久,先北宗护法李少峰还在,他派你爸爸妈妈去了一个秘密的地方,同时从整个北宗选了二百多个年轻弟子交给了他们,让他们教这些孩子修炼北宗秘法。” “什么秘法?”我问。 “我不清楚”,她说,“后来大小姐执掌北三神教,又给他们送过去了一千多名年轻弟子;大小姐去世之后,二小姐统一了南北两宗,也给他们送去了一千多个年轻弟子。他们去了哪里,修炼的到底是什么秘法,我们都不知道,只有二小姐知道。” 我怔怔的看着她,“二小姐说,我妈妈可以回来了,那是不是她的任务结束了?” 她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徐师父说,我得三十多岁才能见到我父母,小姨,妈妈回来了,不会不见我吧?” 小姨笑了,“你听徐疯子胡说八道,他就爱忽悠你!儿是娘的心头肉,你妈妈要是回来了,怎么会不见你?” 我笑了,眼睛湿润了,“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这个事不是我来办”,她说,“咱们得耐心的等,二小姐自有安排。其实何止你想见她,我们姐妹也有两年没见了。姐姐和姐夫身上有秘密的任务,每次回来都不能多留,最多住个三五天就走。如果她能回来,那真是太好了。” “她回来了,那我爸呢?”我看着她。 她看我一眼,“姐姐要是能回来了,姐夫应该也快了。行了,别问这么多了。眼下要紧的是先把这件事办好,小马,江啸灵可不是好惹的,我们的九堂弟子很多,但教主的意思,不想派其它堂口去,赤焰堂吃了他们的亏,她就让你们赤焰堂为三神教找回这个面子。” 我点点头,“我懂!哪跌倒的,哪爬起来!” “横山明夜曾七爷的女人,是个非常厉害的日本阴阳师”,她说,“她的弟子,错不了。” “小姨,这位曾七爷很厉害么?”我好奇,“听说驴爷和我师父的师妹宋婕姑姑都是为他办事的,这个人到底什么来路?” “宋婕姑姑?”小姨会心一笑,“也对,你是该叫她姑姑。” “您和她也认识?”我更好奇了。 小姨点点头,“当然认识了,那姑娘可厉害的很。小马,徐疯子可能没跟你提过,南曾北裘方外凌吧?” 我摇头,“没提过,您说说!” 小姨轻轻吸了口气,“南曾北裘方外凌,指的是江湖上的三大风水世家。曾家的传人曾七爷和凌家的传人凌晓雅,都是当今世上超一流的风水大师,当然,他俩也是情人。你在上海见过的那个隋果果,就是曾七爷的媳妇,懂了么?” 我茫然的点点头,“哦,好风流啊!” 她眉毛一挑,“能比你风流么?你小子才多大,睡过的女孩子比人家曾七爷和小林爷加在一起只怕都多了,你什么时候本事和名气也能赶上人家呢?” 我嘿嘿一笑,“质量不一样,他们睡的是女风水大师和豪门小姐,我睡的姑娘里,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也就马炎炎算个风水师,还是个半吊子。” 小姨被我逗乐了,“你就不要脸吧你!” 我一吐舌头,“得了,您接着说,我不打岔了。” 小姨轻轻叹了口气,“之前啊,什么都不告诉你,是怕你小子有外心,一山看着一山高,担心你不能踏踏实实的在三神教这山头上待着。现在教主都不在意了,我也就不想那么多了。” 我讪笑着喝了口水,其实小姨担心的不是没道理,我真没准。 她继续说,“我看得出来,那个叫飞鸟的日本丫头本事不小,你和赵思辰跟她合作,对付江啸灵还是有希望的。赵思辰跟着,不过是个摆设,你和那丫头要好好合作。只要把三神教的面子争回来,教主会提拔你的。” “让我回来么?”我问。 “这不好说”,她看着我,“不过,提个三翎祭司估计还是没问题的。” “行!那就好!”我放心了,“土皇帝刚当上瘾,您让我回来,我还舍不得呢!” 小姨一笑,“小子,你和曾七爷关系可不一般,他这次故意不表态,是想让我主动你派你出战,也就是说,他会暗中看着你。你要好好表现,做的好了,他赏识你了,我们就不用担心蒋婷了!” 我心里一颤,“小姨,蒋婷……跟咱们不是敌人,咱没必要这样吧……” 她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我放下杯子,“她毕竟是伊伊的师父,再说她那次的话,也没过分。” 小姨一阵冷笑,“那你告诉我,你能同时娶两个媳妇么?” “伊伊说了,她不在乎……” “可她师父在乎!”小姨有些激动。 我咽了口唾沫,“小姨,您别这么激动,有话好好说。” 她轻轻舒了口气,“你妈妈早就说,你这小子的命太奇特,长大了在感情上会惹出很多事来,我们少不了跟你操心。你自己说说,你妈妈说的有错么?” “没错”,我无奈的一笑。 “就算白伊伊没意见,可是九妹祝不会让自己的得意弟子给三神教的长老做小妾!”她盯着我,“你才认识白伊伊几天,我可是跟他们斗了十多年了!” “我知道,您是老江湖了”,我笑了笑,“小姨,我还不是长老呢!” “你迟早会是!”她顿了顿,“苗家的女儿不可能给你做小,九妹祝也不会答应白伊伊没有名分,你让我怎么办?把你劈成两半,俩姑娘一人一半?” “那我就谁都不娶呗”,我说,“就这样不挺好的?” “滚!”她不耐烦了,“净说废话!你们愿意,苗乙她爸妈和她师父愿意么?蒋婷愿意么?婚姻大事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那是两个家族的事!” “得了得了,我听您的”,我赶紧哄她,“我一定好好表现,让曾七爷赏识我,在江湖山站稳脚跟,让红婷姑姑都不敢随便惹咱,这样总行了吧?” 小姨白我一眼,“这还差不多。” 我看看表,“小姨,下午我去您那儿?” “秦静在我那等着你了”,她站起来,“刚才的话,你给我仔细点!走吧!” 不知道哪位哲人说过,不管男人女人,只要不结婚,一辈子都是孩子。鹿芊芊虽然贵为三神教长老,可她的性格不像她的手段那么老练,有时候就像个孩子。 她也需要人疼。 我禁不住想,我那没见过面的老爸呀,不然你就把这个小姨子收了吧,她对我的恩情,可比你们还要深,还要重啊…… 回到鹰巢之后,秦静还是没上楼,她给我买了身衣服,交代了几句之后,开车走了。 我提着衣服上楼,进门之后,赵思辰迎面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兄弟!你可回来了!” 我一皱眉,“撒开!干嘛呢?” 老赵一愣,“热情的欢迎你啊!” 我无语了,“好吧”,象征性的和他拥抱了一下,“队长和苗乙呢?” “她们出去买东西了,晚上给你做好吃的呀”,他说,“哎,听说咱俩要有任务了,是不是真的?” “嗯”,我看看他,“老赵,咱们有机会报仇了。” 老赵一听,顿时不笑了,“真的?” 我点点头,“真的!” 他一砸拳头,“奶奶的!看老子这次怎么收拾他们!” “老赵”,我平静的看着他,“咱们赤焰堂的两位姑娘都受了重伤,吃了这么大的亏,咱要是不能替她们报仇,还是男人么?” “你说的对!” “这次血可以流,面子不能丢”,我说,“跟咱们合作的是一位日本阴阳师,你小子不能再哭,要给中国人争气!” “日本人?”他一皱眉,“三神教还有日本人?” 我摇头,“不是三神教弟子,她是九星会的人。” 老赵一愣,“我明白了……” 晚上,舒兰和苗乙做了一桌子菜,老赵开了一瓶洋河大曲。两个女孩子都有伤在身,不能喝酒,我们俩爷们儿喝了整整一瓶。 “我明天去林师叔那”,我端起酒杯,“队长,小乙,我和老赵代表咱们赤焰堂去跟九星会合作,上次咱们被美人鱼算计了,你们放心,丢了的面子,我们一定找回来!” “对!你们放心!”老赵也端起杯,“上次是我没用,这次我一定好好表现!” 苗乙没说话。 舒兰看看我俩,“你们答应我,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一笑,“放心,我们肯定回来!” “像小马一样,带着那些孙子的令牌回来!”老赵说。 舒兰站起来,端起自己的杯子,“好!” 我看看苗乙,她看我一眼,也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小马,赵思辰,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带一身伤回来。” 我和老赵互相看了看,和她们一碰杯,“好!干!” 我们一饮而尽。 坐下之后,舒兰想了想,在苗乙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苗乙一怔,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 “就这么办吧”,舒兰微微一笑,“好么?” 苗乙迟疑了一下,“队长,我……” 舒兰没让她说出来,笑了笑,“小马,赵思辰,还能喝么?可以的话,再去开一瓶!” 我们喝到了十点多,虽然有在东北锻炼出来的酒量,但我还是喝多了。 赵思辰把我送回了房间,然后自己也回去休息了。 舒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搬到苗乙屋里去住了。 床已经铺好了,我迷迷糊糊的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很快进入了梦乡。 过了不知道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鸟叫声。 我睁开眼睛,听到外面有人轻轻敲了两下门。 我头很晕,起身披上衣服,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 外面的人又敲了几下门。 我定了定神,开门一看,顿时,我酒醒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2 又一个傻小子 苗乙站在门口,身上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纠结的看着我,“小马……” 我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她白嫩的脖颈和性感的锁骨,“有……有事么?” 她低下头,轻咬着下唇。 我咽了口唾沫,“要不,进来说?” 她没说话,走进屋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看着她慌乱的眼神,我心里一阵甜蜜,关好门,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小乙……” 她手一哆嗦,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小马,我……” 我凝视着她,平静的一笑,“不会是想通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住了我,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呼吸有些急促。 嗅着她的发香,软玉温香在怀,我的肾上腺素顿时冲了上来,我情不自禁的在她耳边吻了一下。 怀里的姑娘很紧张,紧张的像个小兔。 我顺着她的耳朵亲到了她的脸蛋,接着捧起她的脸,忘情的吻住了她的唇…… 解开她腰带的瞬间,苗乙仿佛触电,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小马!”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的舒了口气,抱住她的腰,“苗乙,你是不是不愿意?” 她心跳的特别快,“我……我……”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我懂了……没事,我等你……” “队长说,你们这次去很危险”,她颤声说,“小马,我不是不愿意……可是我……” 我轻轻一笑,“那就等我回来再奖励我吧,也让我有个念想。” “对不起,是我没用……”她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傻瓜,这种事怎么能怪你”,我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给她把衣服整理好,“是我刚才邪恶了,其实我知道你心里是纠结的,可是我……我觉得趁人之危就趁人之危了……”我讪笑,“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她凝视着我,无助的一笑,“你对伊伊,对那些女孩都那么霸道,你就不能对我也霸道些么?为什么非要让我说服自己,而不是你来征服我?” “因为我爱你”,我心里一酸,微微一笑,“我不止一次的想过要征服你,可我不愿意用这种方式。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我不能这么不管不顾的得到你的身子。再说了,你是我的未婚妻,就算你想留到新婚之夜,那也是给我留着的,我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明天要回成都了”,她看着我,“我的内伤很重,师父让我回去养伤。小马,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来找你,你真的不后悔么?” “不后悔”,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能不能换个方式补偿我一下?” 她一愣,“换个方式?” 我嘿嘿一笑,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她脸一下子红了,眉头一紧,“程小马你太过分了你!” 我坏笑着抱起她,“你才知道啊!晚啦!” 第二天,我睡到了上午十一点多。 醒了之后,发现苗乙已经走了。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穿上衣服,走出房间,赵思辰正在客厅看电视。 “苗乙呢?”我打着哈欠问。 “去机场了,队长送她去的”,赵思辰瞥我一眼,满脸的不高兴。 我下楼来到他身边,一推他,“怎么了?跟个怨妇似的。” “你过瘾啦?”他沉着脸。 “你都知道了?”我一笑。 “早上我看到苗乙从你房间里出来”,他恨恨的看我一眼,“还穿着浴袍,一看到我,她脸红了,躲进了房间里。” 我扑哧一声笑了。 “你他妈爽了,把我小女神给睡了”,老赵都快哭出来了,“我这心都碎了!操!” “哎哎哎,你他妈说什么呢”,我踹他一脚,“早说过的,苗乙是我的,你丫不是还祝福我们呢么?” “我是祝福,可她也是我心目中的女神!”他眼泪汪汪的,“妈的,你到着急,这么快就把她给睡了,你哪怕等到结婚也好啊!你说你缺女人么?白伊伊,王玲,还有那谁……那个叫齐齐的,你丫在东北那么多妞,还有俄罗斯毛妹,你干嘛非着急睡苗乙!” 他越说越难受,抹了抹眼泪,“一点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跟你这样的人做兄弟,我他妈容易吗我……” 这货越说越激动,干脆嚎啕大哭起来。 我无语了。 良久之后,我拿过纸巾递给他,“哥,差不多得了,你说这样的话,我不揍你算是给你面子了,你说你何必还这样呢?” 他夺过纸巾,“滚一边儿去!得便宜卖乖!” 我微微一笑,“我睡我自己的未婚妻,怎么了?她爸爸和她师父都不说什么,你算干嘛的?” “我是喜欢她的人,她被你睡了,我他妈连哭的权力都没有吗?”他吼道。 我不爱听了,“她是我未婚妻,知道么?我们从小就有婚约的!赵思辰,你掉几滴猫尿就得了,这话再说下去可就不是兄弟的话了!” 他一脸不服气的瞥我一眼,擦擦眼泪,“算了,反正睡都睡了,我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告诉你,以后好好对她,你要是敢欺负她,我跟你没完!就算她是你未婚妻,老子也有保护她的权力!” “我的女人,用不着你来保护”,我站起来,“家里没午饭是吧,我去外面吃饭了!” “等等!”他站起来,“占了那么大便宜,想走?老子早饭都没吃下去,你得请客,好好补偿我!” 我懒得跟这货计较。 就这样,我俩驱车来到附近的一家饭店,因为我和我未婚妻过夜了,这货讹了我一顿大餐。 吃饱喝足之后,这货心情好了,不但不哭了,反而打听起昨夜的细节来。 “哎,感觉怎么样?”他渴望巴巴的看着我,“是不是特别爽?” “是不是找抽?”我反问他。 他耸耸肩,“得!意淫一下都不行!行了,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哥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咱得说好了,你现在有苗乙了,这以后再遇上新鲜姑娘,是不是适当的可以让几个给我了?” “这个没得让”,我说,“看你自己本事呗。” 他一拍桌子,“程小马!过分了啊!你哪怕哄哄我呢!” “你要是个姑娘,我一准哄你”,我一笑,突然想起了昨天林师叔的话,赶紧一看表,已经一点多了。 “坏了!”我站起来,“不跟你闹了,赶紧送我去林师叔那!” “有事?”他瞬间正经了。 “有大事!”我说,“妈的,都让你闹的,老子该迟到了!” 他赶紧站起来,“那别磨蹭了,赶紧走,我送你去!” 对于我的迟到,林师叔似乎并不以为意,或者说,他可能早就知道,我今天会迟到。当我赶到他家的时候,叶欢师婶刚刚泡好一壶茶,进门之后,我就喝现成的了。 “师叔,不好意思,我今天真不是故意的”,我有点尴尬。 林师叔一笑,“没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嘛。” 我老脸一红,“呃……不是的师叔,我昨晚没那什么……” 他摆摆手,“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其实没什么大碍”,我说,“也没觉得具体有什么不舒服,可能是在广东的时候,用木灵阵聚集了太多的木灵之气,然后对付美人鱼他们的时候又吐了点血,有点伤了元气而已。” 他示意我坐近些,轻轻握住我的手,眉头顿时就是一紧,“你用自己的寿命,为别人延寿了?” 我一愣,“师叔,您也会出神术?” “我不会出神术”,他看着我,“你只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我师妹苗乙当时失血过多,根本坚持不到下山,所以我就让温盈用以命续命之法,用我的九年阳寿,为苗乙争取了九个时辰。” 正走过来的叶欢一怔,看看林卓,“又是一个傻小子。” 林师叔会心一笑,“你很喜欢那个女孩子吧?” 我挠了挠后脑啥,“这个……是吧。” “那天他先救了舒兰,后又救苗乙,消耗确实也是太大了”,叶欢来到师叔身边坐下,“如果不是年轻,底子好,这会身体早就撑不住了。” 林师叔点点头,“那点消耗不是最严重的”,他顿了顿,“只是他刚损了元灵之力,就利用出神术变成了雪山女神,这才是危险的。” 叶欢似乎也为我捏了把汗,“那他现在要不要紧?” 师叔看看我,“小马,这段日子,你身上冷不冷?” 我摇头,“不冷啊,一点也没觉得。” 他用手指一按我肚脐,往上量了一下,在我肚脐和膻中穴中间轻轻一按,“提口气试试。” 我是这一提气,突然身子一激灵,一股寒意瞬间涌了出来,身子顿时哆嗦成了一团。 “师……师叔……我……”我哆嗦着说,“……冷……” 他叹了口气,“你这个出神术,虽然厉害,可是不能不管不顾的用。这幸亏是发现得早,要是让这股寒气在身体里藏上一年半载的,那你就废了。” “嗯嗯嗯……”我牙齿冻的格格作响,“您……帮帮……我……” “快想个办法给他疗伤吧”,叶欢担心的说。 林师叔看她一眼,“你去书房,用符修一个火雷阵,我一会带他上去。” “嗯!好”,叶欢说完,起身上楼了。 林师叔略一凝神,掐手诀在我眉心一点,接着在我左右肩膀上各一拍,同时在我中丹田位置轻轻一按。 我一声闷哼,接着吐出一口冰凉的清水,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团。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3 执子之手 约莫过了五六分钟的光景,我身上逐渐温暖了过来,没那么冷了。接着就是开始出汗,不大的功夫,内衣几乎都被汗水湿透了。 林师叔扶我起来,凝视着我,“小马,看着我!” 我意识迷离,眼神几乎无法聚集,吃力的看着他,“师……师叔……热……” “你这不是真的热,是我把你的阳火调上来,暂时压住了那股寒气”,他说,“你要坚持住,聚住眼神,就能聚住心神,守住心神,就能不动如山。再坚持一会,等书房的阵法修好了,就可以给你疗伤了。” “嗯!”我使劲点了点头。 不一会,叶欢下来了,“林卓,火雷阵修好了。” 林师叔点点头,看看我,“自己能走么?” “能!”我咬着牙,挣扎着站起来。 林师叔转身上楼了,“跟我来!” 我在他身后吃力的跟着,只觉得天旋地转,几次差点摔倒。 “小马!”叶欢本能的想搀扶我。 “别碰他!”林师叔说,“让他自己走上来。” 叶欢看他一眼,只好点点头。 “谢谢师婶!”我扶着楼梯,喘息了一会,打起十二分精神,跟在林师叔身后,上楼来到了书房里。 一开门,一股火气冲了出来,我身子一激灵,身上顿时舒服了些。 地上摆着十几道符,中间是一个强劲的阵法,火气极大的阵法。 “坐到火雷阵中”,林师叔说,“用莲花双盘,五心朝天。” “嗯!”我摇摇晃晃的走到阵法中间盘坐好,心神很快静了下来。 “在阵法中坐两个时辰”,林师叔说,“记住,千万不能睡着。” “谢谢师叔!”我喘息着闭上了眼睛。 师叔点点头,转身出去了,轻轻带上了门。 我眼前白光一闪,周围火光冲天,而我端坐在火中,身上不断有白色的寒气夹杂着黑色阴气被蒸腾出来。 这是幻相,也不是幻相。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不动,念不动,性亦不动。如此一来,身上的知觉顿时消失了,接着周围的幻境也消失了。我感觉自己与宇宙合为了一体,湛然空寂,无悲无喜……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是禅定之境,非常奇妙,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只可惜,我只在这种美妙的感觉中停留了几分钟的样子,然后自然而然的睁开了眼睛。 火雷阵气场还在,但我已经不难受了。 这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下意识的看看表,竟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也就是说,我感觉几分钟的光景,实际上我已经静坐了五六个小时了! 我缓缓的活动了一下身体,没有酸麻的症状,接着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火雷阵,会心一笑,走出了书房。 楼下客厅里,林师叔和叶欢师婶正在下棋。 叶欢拿着一枚棋子,似乎正在沉思,那认真的表情就像一个小姑娘。 她对面的林师叔,正温柔的欣赏着自己的爱妻,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这一幕,真的好温馨,好暖。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他们,生怕弄出声音,打扰了他们这幸福的瞬间。 终于,叶欢想好了,她微微一笑,果断的把子落到了棋盘上,然后胜利似看着自己的男人。 林师叔微微一笑,把手里的棋子放到棋盒里,“好,你赢了!” “这么容易就认输?”叶欢一愣,“哎,这可不像你。” 林师叔拉过她的手,“在你面前,我不在乎输赢,只要你开心就好。” 叶欢欣慰地一笑,脸红了,“你呀,借口!” 林师叔也笑了,拿起棋盘上的一枚棋子,“记得当初,我第一次闭关,你也是让我用的棋子,想想就像昨天,那时候的你,对我真好。” “现在对你不好了么?”她问。 “当然好了,你一直都那么好。” “那时候,你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毛头小子”,叶欢凝视着丈夫,“真让人不省心……” “哈哈哈……”林师叔笑了。 叶欢突然一愣,赶紧抽回自己的手,冲我微微一笑,“小马,什么时候出来的?” 我尴尬的一笑,“呃……刚从书房出来,没打扰你们吧?” 叶欢有些不好意思,“过来坐吧。” 林师叔到不怎么在意,冲我一招手,“过来吧!” 当初在七号院,我出阴神偷听叶欢和我小姨的对话,她都能敏感的发现我。现在我就站在离他俩不远的地方看了他们半天,他俩竟然谁都没有察觉。 这,就是爱情吧。 这种感觉,不知道我和谁会有,白伊伊?还是苗乙?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第一次觉得这句话,这么的美…… 我来到他们对面坐下,看看他俩,“师叔,师婶,真羡慕你们。” 叶欢微微一笑,“你饿了吧?要不要吃点东西?” “谢谢师婶”,我摸摸肚子,“您做的菜特别好吃!” 叶欢一笑,“你们坐着,我去做点吃的。” 师叔目送叶欢的背影,幸福的一笑,看看我,“觉得怎么样?” “真是好女人!”我羡慕的说。 师叔一愣,“我是问你的伤,觉得怎么样了?” 我一阵尴尬,“呃……没事了!师叔,我是不是坐了三个时辰啊?” “差不多吧”,他打量我一番,满意的点点头,“看样子恢复的不错,我还担心你坐不住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嘿嘿……”我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以后再变神的时候,尽量先布置阵法”,他说,“尤其是变成那位雪山女神的时候,知道么?” “嗯!”我点点头,“师叔,为什么她那么特殊?连名字都叫阿殊?” 师叔一笑,“名字叫阿殊?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这位女神可不好惹。她很厉害,世间几乎所有的以寒气为根本的道术和巫术甚至身阵法,在她面前都是显不出威力来了。” “这么牛!”我惊呼。 “正因为你能变神成她,所以我才敢放心让飞鸟和你一起去”,他顿了顿,“算上当年七爷出手,江啸灵被废过三次了。这个女人学贯中西,中国的术数,西方的黑魔法,日本的阴阳术还有西藏的密咒术她都修炼过。因为被重伤过三次,所以如今黑魔法和阴阳术她已经用不了了,但术数和密咒术她还是可以用的,不仅可以用,还非常厉害!” 我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 “但是她的密咒术是使用寒气的”,他微微一笑,看看我,“遇上你,真算是遇上克星了。” 我眼睛一亮,“您是说,她怕雪山女神!” “对”,他点点头,“她的所有咒术,都对付不了你。不过她还有术数,而且精通阵法,这才是你们该小心的。雪山女神的真容,几千年来没有谁见过,你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机缘,竟然让你给见着了。也就是说,你只要学会变神成她,你的修为就会进步一大块。” 我很兴奋,“那太好了!师叔,是不是我直接变成她不合适,所以才受了伤的?” 他点点头,“这位雪山女神不是普通的神仙,你每次变神成她,不但消耗你的元灵,而且也会消耗那个叫沈雪女孩的元灵。所以你要记住,这样的神,不能变,只能请。” “请?”我不太明白,“怎么请?” 师叔看看我,颇有深意的一笑,“对她,说好话……” 我想了想,“然后呢?” “就这么多”,他微微一笑,“傻小子,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想通了,你就明白了。” 我似乎是明白了。 “这个阿殊……前世和我认识?”我看着林师叔,“我还做了某些,让她不开心的事……所以她每次看到我,都怒气冲冲的,师叔,是这样吧?” 师叔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下次见到你师父,问她吧。” 我会心一笑,“谢谢师叔,我懂了……” 在师叔家吃过晚饭,十一点多,赵思辰的车到了。 师叔送我到门口,我突然想到了马炎炎。 “师叔,炎炎是您的弟子”,我说,“她现在被她大伯和她爸爸扯进了这个事,您能不能救救她?” “做好你的事,其它的不要多管,更不要多问”,他说,“回去吧,两天后,飞鸟会和你联系的。” 我不好在说什么,“嗯,我知道了,谢谢师叔。” 告辞师叔和叶欢师婶,我来到楼下,刚一出来,赵思辰按了几下喇叭,“哎,这儿呢!” 我走过去开门上车,系上安全带,轻轻的舒了口气。 “怎么啦?”他纳闷,“有心事?” “没事,回去吧”,我淡淡的说。 “别介,跟我说说,怎么了?”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昨晚睡了我女神,你丫现在越是心情不好,我越开心!” “滚!”我一皱眉,“什么人哪你!赶紧走!” 老赵无语了,只好发动了车子。 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一切像是有人下了一盘很大的棋,我,赵思辰,飞鸟都是这盘棋里的棋子,甚至马炎炎,可能她也是其中一枚棋子。 我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夜景,心想凡是高高在上的人,都是善于下棋的高手。我不过是个堂主,手下都有几枚棋子,何况是林师叔,小姨以及我们教主呢? 尤其是教主,她老人家可是下大棋的人啊! 我不由得想到了我那没见过面的爸爸妈妈,他们那局棋,已经足足下了二十四年了,从先北宗护法李少峰到大小姐李青檀,二小姐李青瞳,父女三人接连执子,而我们现在的这一切,是不是也在那盘棋中?棋子身在局中,永远看不透这个局有多大。 就像我们所有人,哪一个不是命运之神的棋子?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心说既然不是下棋的人,就踏踏实实的做好这枚棋子吧。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我的棋子打来的。 “文姐,怎么了?”我问。 李文的声音很沉重,“哥!老道长在哈尔滨出车祸了,伤得很重,估计是活不了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4 自学成才 我一皱眉,“怎么回事?” 赵思辰一愣,下意识的放慢了车速。 “他今天带着弟子道清和一个社会人弟子去哈尔滨办事”,她说,“刚一进市区,就被一辆大货车给碾了!那个社会人弟子当场就死了,他和道清受了重伤。现在道清没有大碍,但医生说,老道长估计救不过来了。” 我下意识的掐指一算,得了一个蛊之巽,卦上看,他是该有一场劫难,但命不至死。 “老道长命不该绝,应该死不了”,我说,“这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想做他?你们清楚么?” “老萨满用巫术查了”,李文说,“是有人要做他。” “知道是谁么?” “是一个叫花狸子的人”,李文说。 “什么来路?”我一皱眉。 “是个黑道老大”,李文说,“今年五十多岁,手上有十多条人命,就爱糟蹋小姑娘。半年前他丢了一批货,是白粉,怀疑是老道长的一个女徒弟干的,跟老道长要人儿,老道长没给,俩人闹的挺不痛快的,这事后来就这么过去了。道清说,前些日子他又来找老道长,说再不把那人儿叫出来,就给老道长点颜色。” “哦,然后呢?”我示意赵思辰继续往前开。 “其实根本不是老道长的女徒弟干的”,她说,“那丫头才二十出头,就是因为怕花狸子纠缠他,才拜的老道长。她哪有那胆子偷白粉呀!老道长跟花狸子说了,那丫头是虎山堂的人,他要是再敢打主意,就是跟咱们三神教过不去。结果这话刚说完几天,这就出事了。” “确定不是那丫头偷的?”我问。 “老萨满让她用巫念之法发誓,那丫头想都没想就发誓了,绝对不是她干的”,她说,“我让鬼奴去查了一下,那白粉他中间是丢了一次,后来找着了。他就是横惯了,想霸占老道长的徒弟,就是找茬儿!” “知道了”,我淡淡的说,“确定了就好。” “哥!那这事怎么处理?”她问。 “你们想怎么做?”我问。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李文说,“他们对老道长下手,伤咱们一个,咱们就伤他二十个!” 我平静的一笑,“不用那么麻烦,他一个人死就行了。” 赵思辰一愣。 李文也是一愣,“哥,你是说……让他死?” “三神教的规矩,是打蛇打七寸,擒贼只擒王”,我说,“老道长死了一个徒弟,让他偿命,很公平。” “可是哥……”李文迟疑了一下,“他可是黑道大哥,手下一两百个小弟,需要让他死么?他手下那么多混混,咱们想动手,还担心没人么?” 我语气一冷,“你是不是不敢做?” 李文一愣,“哥!我咋不敢了!” “那就行”,我说,“伤我三神教的祭师,那他就得偿命,懂么?” “懂了哥!”李文明白了,“尿性!牛逼!我操!跟着你就是痛快!” “这事让萨满爷爷安排人去办”,我说,“就这样。” 她不干了,“哎哥!为什么不让我办?” “你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别沾那么多血。” “可是我……”她还想争辩。 “就这么办了!”我挂了电话。 很快,她又打了过来,“我不服!”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交给你办”,我说,“别废话了,我正忙着。告诉萨满爷爷,做干净点!” 李文很不情愿,“那行吧!哥你先忙,我这就去跟他说。” 挂了电话之后,我把手机一放,伸了个懒腰,“哎呀,我说老赵,要不咱俩找个地方按摩去?” 老赵一愣,“啊?哦,行!” 我看他一眼,“怎么了你?” 他看我一眼,沉默片刻,“小马,你真要杀了那个人?” “他杀了我堂口上的人”,我一笑,“怎么了?” “我操!”他轻轻舒了口气,“杀人跟闹着玩似的,小马,你变了……” 我打量他一番,“你怕我了?” “操!我会怕你?”他故作不屑,顿了顿,“不过以后,看来我们不能随便开玩笑了。咱们是兄弟,可你也是堂主了。” 我淡淡一笑,懒得跟他解释什么,打开收音机,找到一段音乐,靠在座位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我们找了个按摩店,他给我点了一个很水灵的四川妹子,而他自己没点女孩,坐在走廊里抽了半盒烟。 我不想杀人,但我必须明白自己的位置。 之所以把这个事交给老萨满去办,是因为他和老道长一直不和。即使在我面前,他们也是面和心不合。让老萨满出头为他报仇,将来等他醒过来,两人的矛盾自然也就缓解很多。如果让李文出面,那不但与他俩的关系没有好处,只怕将来等老道长醒过来,这个事还会成为他心里的一个疙瘩。 毕竟李文才刚到黑龙江不久,而这俩老头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川妹子的手法很好,按的我很舒服。其实我并不是真想要什么按摩,我是为了给老赵治治心病。他觉得我昨晚睡了苗乙,刚才又亲眼听到我交代李文去办那样的事,心里有些受刺激。这时候,你越表现的自己干净,他心里越没底,反而是来这样的地方,能让他更踏实些。 按摩完了之后,女孩给我盖上毛毯,“哥,要不要做个大的?” “多大的呀?”我故意逗她。 “就是全套的嘛”,她认真的说。 “你给我做么?” “对的呀!” 我笑了,坐起来看看她,“不合适吧,我要是和你做了,回家女朋友发现了可怎么办呀?” 女孩一愣,“会吗?” “说不定会呢”,我冲她一眨眼睛,看看表,“太晚了,得回去喽!” 她拉住我胳膊,“哥,玩一会嘛!” 我嘿嘿一笑,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把,“哎,外面我那哥们儿,在你们这做过全套的么?” “没的”,女孩说。 “对呀!”我说,“他都不做,我怎么好意思自己跟你做呢。就这样,我先走了哈!” 女孩还想劝我,我从钱包里多拿出两百块递给她,“不要劝了,亲我一下!” 女孩笑了,凑上来亲了我一下,看看那两百块,“哥,要不然,我给你做一个快的吧!” 我嘿嘿一笑,收拾停当,走出了房间。 赵思辰果然已经好多了,正在打量着过往的女技师,眼里阵阵冒光。 “哎,走吧”,我说,“队长该等急了。” 他看看我,咽了口唾沫,“小马,过瘾么?” 我想了想,“不如昨晚。” 他笑了,“操!你丫就得瑟吧你!” 我也笑了,“走!回家吧!” 兄弟之间就这样,闹毛病轰轰烈烈,解决起来,其实轻描淡写,几句玩笑一根烟,一切不愉快自然就随风消散了。 也许有一天,老赵也会当堂主,到时候他坐起这些事来估计也不会手软,因为我给他上了这第一课。 他比我幸福,因为我这一课,是自己学的,老子是自学成才。 两天后的早上,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飞鸟打来的。 “程小马,我在七号院附近等你”,她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你和你的人来找我,一个小时后,我们出发去找江啸灵。” “哦好!”我说,“给我发个定位。” “我说的很清楚了”,她说,“我在七号院附近等你,如果你没有能力找到我,那就换一个人来吧!”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哎呦,叫板! 我玩味的一笑,心说小日本丫头片子,老子还怕你这个? “温盈!”我喊了一声。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 “就刚才这日本丫头,能找到她么?”我问。 温盈略一沉思,摇了摇头,“对不起主人,我找不到她。”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行啊,小丫头片子有两下子呀!没事,我和老赵亲自去找她!” 我和老赵下楼开车,直奔七号院,路上老赵派出两拨鬼奴打前去打探,结果都无功而返。 “哎呦我操!”老赵脾气上来了,“这小日本娘们儿用的什么手段?连根毛的气息都打探不到!” “这才好”,我一笑,“要是给咱们派个软蛋来,那不是拖累咱兄弟么?” “嗯!有道理!”老赵点点头,“先到那再说!” 四十多分钟后,我俩到了七号院附近,找了个车位在路边停好车,接着各显神通,继续找那日本丫头。 结果是一样的,连根毛儿都没找到。 我无语了,“要是队长在就好了,让她起一卦。” “你不是也会么?”老赵问,“你起一卦。” “这丫头修为不在你我之下”,我说,“她现在肯定用了什么阴阳术了,所以咱们找不到她。术数上有个原则,推算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不容易算准,懂么?” “现在懂了”,他点点头,“那现在怎么办?要不先在这附近转转?”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飞鸟身上有雪灵的气息,也就是说,她的阴阳术应该也是使用寒气的…… “我有办法了”,我说,“你下车,去旁边等我。” “哦,行!”老赵开门下车,“我去抽根烟!” 我纳气归元,静了静心,内心开始观想阿殊的样子,“阿殊,求你帮帮我,好么?” 没反应。 “阿殊,帮帮忙,行不行?”我心里说,“我不能直接变成你,只能求你,给个面子呗。” 脑海里的阿殊突然不见了,我猛的睁开眼睛,一看后视镜,顿时就是一愣,“你!你怎么出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5 飞鸟 坐在后座上的,正是雪山女神阿殊。 她冷冷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不是……你要么帮帮我,要么说句话”,我被她看的挺尴尬的,“这么盯着我算什么呀。” 她手一挥,化作一道白光飞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怔,看看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 这时耳边却传来了温盈的声音,“主人,我找到她了!” “怎么找到的?”我纳闷。 “她就在旁边街上的咖啡厅里”,温盈说,“之前她用一个结界隐藏了自己,在那个结界里,灵体看不到她。刚才雪山女神化作白光飞到你身上之后,那个女孩的结界突然对我失效了!我能看到她了!” 林师叔说得没错,所有以寒气为本的道术,巫术对雪山女神都是不设防的!阴阳术属于道术的一种,这下老子心里有数了! “老赵!上车!”我一声大喊,“我找到那日本小娘们儿啦!” 一见到飞鸟,老赵顿时陷入了爱河。 这货见到漂亮姑娘就动心,但是当他看到飞鸟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是颤抖的,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但可惜的是,飞鸟对他并不感冒。 “这是我的师兄,赵思辰”,我给他们介绍,“老赵,这位是飞鸟小姐。” 飞鸟看看老赵,“我是飞鸟,请多关照!” “好!关照关照!”老赵忙不迭的说,“我叫赵思辰,也请你多关照!” 飞鸟微一点头,“二位,请坐吧!” 我在她对面坐下了。 老赵兴奋而忐忑的也在旁边坐下了,那双眼睛就像黏在日本的姑娘的脸上了似的。 我清清嗓子,“呃……飞鸟小姐,你们得到江啸灵的信息了么?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出发去哪里?” “江啸灵五天前刚来中国”,女孩说,“明天她去武汉,后天去上海,然后晚上飞回美国。我们准备一下,即刻出发,今晚赶到上海,等着她。” “我操!情报做的这么细致,真牛逼!”老赵一条大拇指。 飞鸟一皱眉,“你说什么?” 我不禁无语了,都说上帝会把坠入爱河的人变成傻子,估计这次他老人用劲儿太大了,直接把赵思辰变成了傻逼。 老赵却不这么觉得,还在那继续范二,“我说你们牛逼呀!我操,真让咱开眼界了!哎我说飞小姐,你们是不是在那人身边安排人了呀?” 飞鸟无语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舒了口气。 “老赵,会不会说话?”我冲他一使眼色。 他明白了,“哦对不起,飞小姐,我这习惯了,不是故意的。” “我叫飞鸟,不是什么飞小姐”,女孩纠正。 “对对对!飞鸟小姐!”老赵开心的语无伦次。 我看看女孩,“那咱们这就出发吧,你坐我们的车。” “我有自己的车”,她说,“现在我们只知道她后天去上海,但不知道她会到上海具体的哪个地方。现在你来了那就好办了,既然你能找到我,那你就能找到她。” 我会心一笑,“明白了。” 她站起来,“好了,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出发吧!” 姑娘的车是一辆黑色路虎,开的非常快,足足把老赵的大卡甩出了一大截。 老赵全神贯注的追着,无奈技术跟人家女孩一比差好几条街,根本追不上。 “我操!我就不信了!”他发狠,“老子驾驶证不要了,就不信追不上你!” “我说哥们儿,生命诚可贵”,我劝道,“你没有蝙蝠车,咱就别追小飞侠了行不行?这玩意你为了泡妞,让我跟你提心吊胆的,你觉得合适么?” “怎么不合适?”他不屑,“你他妈睡苗乙的时候,想过我的感受么?你们俩一顿狗粮差点没噎死我,现在让你陪我追小飞侠,不过就是车开快了点,你就受不了了?还他妈是不是兄弟?” “问题是你可以快,但你手稳着点好不好?”我说,“好几次差点亲了大车的屁股,你丫不爱惜自己的嘴,我还得留着嘴去亲苗乙和白伊伊呢!” “我不是怕她跑了嘛!”他急了。 “你他妈看不出来么”,我也急了,“你他妈越追她越跑,她技术比你好,以为你跟她赛车呢!” 老赵一愣,“对呀!那万一咱慢下来,她跑了怎么办?” “她比你机灵,跑什么跑?”我瞪他,“一起出来办事的,她跑给谁看?自己去上海她能找到江啸灵么?” 老赵这才踏实了些,“你说的对!有道理!” 他试着把车速降低了一些,果然,前面的飞鸟也把车速降了下来。老赵终于松了口气,“奶奶的,这丫头太有范儿了,老子喜欢!哎程小马,你丫可不许跟我抢了啊!你现在可有苗乙了,而且我先声明了!你要是再把她给睡了,老子真得跟你拼命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行了哥哥,我对这日本姑娘没兴趣,放心吧!” 老赵一脸幸福,“哎,人生啊,真是奇妙。原来老子的真命皇后,是一只鸟啊……” 我无奈的耸耸肩,心说我也只能祝福这货了,因为看飞鸟的意思,他似乎没戏。刚才追逐的这个事件就像个外应,老赵越追,离女孩就越远,他不着急追了,两人的距离就基本稳定了。 但这却是一个他不够不着人家的距离。 “老赵,咱们出来是为了办事”,我提醒他,“别忘了广东的事,不要只顾着泡妞,耽误了大事。” 老赵瞬间冷静了下来,轻轻舒了口气,“你放心,队长吐了那么多血,苗乙差点没命,这么大的教训,我想忘都忘不了。” 我拍拍他肩膀,淡淡一笑,“女孩子,有的是!办好咱们的事,其它的,有的是时间。” 老赵点点头,大吼一声,“好!” 我笑了笑,看了看前面的黑色路虎,心说小飞鸟,老猫来了,希望你爪下留情吧。 开了五个多小时后,飞鸟把车开进了服务区,我们紧随其后。在服务区休息了十几分钟,给车加满油,继续出发,这一股子就打到了上海。 天都已经黑了。 早有人为我们在静安区安排好了下榻之处,飞鸟带着我们直接来到了酒店。这是一间豪华的五星级外资酒店,九星会的人给我们安排的是三间豪华大床房。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戴眼镜的女人,不是很漂亮,但很干练,气质不错。 “飞鸟小姐,我是九星会上海地区联络人的助手周倩”,女人说,“我们联络人去国外办事了,所以派我来接待你们。” “有劳了”,飞鸟微微一躬。 “客气了!”周倩还礼,看看我们,“二位是三神教的朋友?” “我是三神教赤焰堂的程小马”,我说,“这是我师兄,赵思辰。” “对,我是赵思辰”,老赵说。 周倩点点头,“好,请随我来吧!飞鸟小姐,这边请!” 周倩为我们安排好住处,接着又为我们接风洗尘,她知道我们一路上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所以吃完饭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她走了之后,飞鸟看看我,“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早餐的时候,餐厅见。” “好!早点休息”,我说。 飞鸟冲老赵微一点头,转身走了。 “明天见!”老赵赶紧说。 飞鸟没理他。 我一笑,“晚安!” 老赵眼睛还在飞鸟的身上没抽回来,“哦,行!瞧瞧,太有范儿了!” 我无语了,自己先一步走出了餐厅。 “哎你等等我呀!”老赵回过神来。 我恨铁不成钢的瞥他一眼,“你丫傻呀你,还不去电梯那追她?跟着我干嘛?” 老赵恍然大悟,“对对对!哥们儿,谢了啊!” 他赶紧追向电梯,刚跑了几步,女孩走进电梯,上楼了。 回到房间里,我把温盈喊了出来,“现在去找江啸灵的话,你能找到么?” “找不到”,她说,“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我起码要知道她的容貌。” “那飞鸟呢?”我问,“她的结界现在对你还有效么?” “上午那两个时辰,她的结界对我都是无效的”,她说,“如果现在我想靠近她,需要请主人再次召唤雪山女神。” 我想了想,“也就是说,可以管用两个时辰。” “对!”她点点头。 “行,我知道了”,我说,“九星会应该知道江啸灵的容貌,明天我问问飞鸟。咱们最好在她到上海之前找到她,以防计划有变。” “主人放心”,她淡淡一笑,“她来这里是交待大事,不会不来的。” “怎么说?”我不解。 “因为很多很多带着魔灵的人正在赶往这里”,她说,“那些人身上都有寒冰咒语的气息,他们和广州设伏的那些人是同门,都是江啸灵的徒子徒孙。主人这两天安心休息,到时候,温盈或许有办法,能让您直接见到她!” “你是说,出阴神?”我问。 她笑了,点点头。 我会心一笑,“好,就这么办。”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餐厅,飞鸟已经等在那里了。赵思辰正在她身边,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的说着什么。看得出来,女孩很不耐烦,但碍于良好的修养,她什么都没说。 见我过来了,她起身向我走了过来。 老赵一愣,也跟着过来了。 “程小马,我们聊几句”,她平静的说,“跟我来。” 老赵想跟上去,我伸手拦住了他,“你在这等着。” 老赵很不情愿,耸耸肩,“那行吧!” 我几步追上飞鸟,“怎么了?” 她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停下来,转身看着我,“让这个人走,不然他会耽误我们的大事!”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6 精致面容 我一愣,“怎么了?” “他纠缠我,心里总是在想龌龊的事”,女孩认真的看着我,“我无法跟这样的人合作!” 我木然一笑,“他是喜欢你,怎么就龌龊了?” “他不是喜欢,他是想占有!”女孩说,“而且他不过是一个控鬼的巫师,跟着我们出不上什么力,江啸灵的人使用都是魔灵,不是鬼魂,他跟着没用的!” “也不能说没用吧”,我说,“而且我们是一起来的,你现在让他走,这不合适啊!”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如何做事的”,她盯着我,“猎杀江啸灵,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让她跑了,那就得去国外了!你带来的这个人身上阴气很重,不利于隐藏自己,很容易会被江啸灵的人发现。而且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情欲的事,对我有很多不尊重的想法,我的式神几次想杀了他,都被我拦住了。如果你非要留着他,那我就自己去对付江啸灵!” 我无语了,看女孩的样子,她不是在开玩笑。 这个不争气的赵杂毛,这不是给老子丢人,给三神教丢人么?可是小姨派他跟我们一起来,我总不能刚一到上海就把他支走啊,那他会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位日本姑娘,只怕赶都赶不走他! 我看了一眼远处的赵思辰,他正眼巴巴的看着我身边的女孩,我无奈的一笑,“飞鸟小姐,真的不能通融?” “我们九星会办事,从来不带这样的人”,她冷冷说,“话我说的很清楚了,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她转身走了。 我沉思片刻,回到老赵身边,“你刚才跟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老赵说,“怎么了?” 我看了他一会,一把抓住他的手,顿时眉头一紧,“你他妈傻逼么?昨天路上我跟你说的什么?你怎么晚上还那么做?” 老赵懵了,“我……我怎么了我……” “你把鬼奴变成了飞鸟的样子,然后让它进你的梦里,你说你干什么了?”我压低声音训斥他。 赵思辰不以为然,“我喜欢她,所以就用这法子慰藉一下自己的相思之情,那又怎么了?又不是真的把她怎么样了?” “你说实话?你有没有这么对过苗乙?”我瞪他。 “那没有!”他摇头,一伸手,“不信你自己看!” “没有就好!”我松了口气,“告诉你,你要是敢这样,我真对你不客气!” 他不爱听了,“哎我说程小马,你什么意思?我喜欢苗乙是真心的,怎么可能那么做?” “那你对她呢?”我一指远处拿着盘子正在选早餐的飞鸟。 他看看飞鸟,“她……她也是真的,就是因为太真了……昨天这不才没忍住么?这你是知道的,苗乙还是个姑娘,所以我肯定不能那么想,日本女孩一般那个都比较早,我估计这女孩早就有过那种事了,所以我也就不那么避讳这事了……哎,她刚才跟你说什么?难道她发现我那么做了?”他赶紧问。 我看他一眼,“先吃饭吧!” 我们各自拿了些早餐,赵思辰想坐到女孩身边,女孩起身换了个位子,老赵自觉没趣,也不敢再造次了,只好夹了一根油条,自己吃了起来。 我一看这情况,端着早餐走到女孩身边坐下,“飞鸟小姐,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说得很清楚了”,女孩边说边切薯饼,“你自己做决定。” “你有江啸灵的照片么?”我问。 她停下来,看我一眼,“没有。” 我无语了,“那怎么找她?” 她继续切早餐,“我知道到她的样子。” 我微微一笑,“那就够了”,说着我一把拉住她的手。 女孩一皱眉,本能的想挣扎,但她看我不像轻薄她的样子,这才没抽回自己的手。 我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女人,一个身材玲珑有致,面容精致美丽的女人。这是个混血儿,长得很漂亮,而且看上去完全不像老太婆,因为她保养的很好,估计也就四十来岁,看上去却像三十出头似的。 她的右眼没有光,难道是…… 我一皱眉,睁开眼睛,看看飞鸟,“江啸灵的右眼……” 女孩嘴角赞许的一笑,“出神术,果然厉害。” “过奖了”,我说,“江啸灵的右眼是怎么回事?” “十多年前,在蒙古草原上,被我们共主打瞎的”,她说,“这个女人很厉害,共主废过她一次,小林爷废了她两次,每次不过一两年,她就能恢复元气。虽然修为越来越低,但是她的组织能力却非常强,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上眼睛,把那张精致而美丽的脸,深深的印在了脑海中。 “知道她的样子了,你就能找到她了”,女孩说,“剩下的事,我们来办!” “她的弟子们正在赶过来”,我说,“我想了解一下,她现在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她中国,俄罗斯,东欧以及美国一共有二十四个行动组,名为二十四相”,她说,“美人鱼和黑蝙蝠是欧洲的,狼头是中国的。中国以外的事你们不用管,我们九星会会解决。在中国,她只有三个行动组,狼头,鹰头和龙头。” “大概有多少人?”我问。 “狼头最精锐,有十二个;鹰头弟子最多,有一百多人;龙头最厉害,只有三个人”,她说,“这次来上海的,是她鹰头和狼头的弟子们。我们只需要对付她,至于她的弟子,九星会已经作好了安排,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我点点头,“吃完饭,我让赵思辰走。不过我得利用一下你的名义,希望你不要介意。” “可以”,她说,“我信得过你!” 我微微一笑,“谢了!” 早饭后,飞鸟先走了,我把赵思辰拉到一边,故作神秘的四下看了看。 “怎么啦?”他不解。 “老赵,得辛苦你了”,我说,“给你一个艰巨而光荣的任务,这次我们能不能顺利的收拾江啸灵,就看你的了!” 老赵看看我,“少来!你刚才拉她手干嘛?” 我无语了,心说飞鸟说得对,这货得赶紧让他走,丫脑子里没别的事儿了,留在这肯定会给我们捣乱。 我清清嗓子,“是这样,昨天咱们刚一到上海,你知道么,江啸灵的弟子就盯上我们了。” 老赵一愣,“是吗?我操!鼻子那么灵?” “鼻子的确很灵”,我说,“所以我和飞鸟小姐商量了一下,我们都认为你是控鬼巫师,身上阴气重,目标大,所以想让你即刻离开上海,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走,让他们放松警惕,这样江啸灵就可以放松警惕了,我们就可以对付她了!” 老赵眨巴眨巴眼,“就这个?” “对啊!”我认真的看着他。 “程小马,你俩这似乎是想把我支开呀!”他看着我,“你说实话,是不是想假公济私?我告诉你,昨天路上我就跟你说了,这姑娘我看上了,你可不能不够意思啊!” “你想多了!”我耐着性子,“我对这姑娘没想法,真的是为大局着想!” 他不高兴了,“操!真以为我傻么?既然让我来了,凭什么让我走?我不走!” 我一皱眉,“赵思辰!你丫能有点出息么?咱们现在是在办事!” “办事?”他冷笑,“是办事,你哪次不是办事的时候顺便搂草打兔子泡妞啊?我要是走了,这姑娘万一又被你睡了怎么办?” 我真是无语了。 “你没话说了吧?让我说中了吧?”他一指我,“你还不承认?” 我一下子火了,“赵思辰!你丫够了吧?我他妈来这是给队长和苗乙报仇来的!是给赤焰堂雪耻来的!你他妈的昨天说的什么?队长吐了那么多血,苗乙差点没命,想忘都忘不了?你他妈见了漂亮姑娘就全忘了!你走不走?你他妈不走我们走!” 我站起来,转身就走。 他犹豫了一下,“小马!你等等!” 我脚步没停,继续大步往外走。 赵思辰无奈,起身追上我,一拉我胳膊,“你等等!” “拉我干嘛?”我瞪他,“你丫自己在这泡妞吧你!我自己去报仇!” 周围的服务员都诧异的看着我们,但谁也没敢上前。 赵思辰低下头,沉默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骂够了么?” “操!”我骂道。 “没骂够,你就接着骂”,他说,“要是骂够了,那我回去收拾一下,这就走。” 我心里突然一酸,转身抱住他,“兄弟,对不住你!” 他淡然一笑,拍拍我后背,“别说这个了,我知道自己什么德行,我这样,在这待着你们办不了事。我这就走,不过你得告诉我,往哪走合适。” 我松开他,“去武汉!江啸灵今天在武汉,明天来上海,你去武汉,他们不会怀疑。” 他点点头,“行,那我……这就走!” “老赵!”我拉住他胳膊,“咱们这是为了大事,不是为了把你支走!” “我明白!”他平静的一笑,“我这人犯贱,不骂一顿不清醒。放心,我没多想,我的任务艰巨而光荣,我是为了给队长和苗乙报仇!为了给咱们赤焰堂雪耻!” 我笑了,点点头,“嗯!” “行,那我走了啊!”他故作轻松的耸耸肩,“你……别打她主意啊,答应了我的!” “武汉有江啸灵的弟子,你自己小心”,我说,“必要的话,给队长打电话,让她找鹿长老,调湖北那边的堂口协助你。” 他点点头,“行!放心!等见到江啸灵,记着多抽她几个嘴巴,替队长和苗乙出气!也替我抽她几个,别忘了啊!” 我淡淡一笑,“忘不了,兄弟,一路平安!咱们北京见!” 老赵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同时轻轻挥了挥手。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找了个座位坐下,闭上眼睛,脑海里那张绝世美女的脸又浮现了出来。 “江啸灵……”我冷冷一笑,“咱俩的戏刚开始,我在这里等着你……” 脑海里的女人突然冲我微微一笑,“好啊,我找的就是你……” 我心里一惊,猛地睁开了眼睛。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7 与神相应 一个多小时后,确认了赵思辰走了,我来到了飞鸟的房门外,按下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女孩看看我,“请进来吧!” 我走到房间里坐下,轻轻舒了口气,“听林师叔说,江啸灵现在只有术数和密咒了,你知道她还有别的什么神通么?” “小林爷说她只有术数和密咒了,那就是只有术数和密咒了”,她给我端来一杯咖啡,在我对面坐下,“为什么这么问?” “她好像在找我”,我看她一眼,“不知道是我的感应,还是她真的与我心灵沟通……按说她已经没有了通灵的能力,不可能在我的脑海里和我对话的。” 女孩一愣,“她在你的脑海里和你对话了?” “她说她在找我”,我看着她,“我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某种感应。” 女孩想了想,“我想应该是某种感应,可能她的确想寻找你,所以你的出神术就告诉了你这个信息。” “想找我?”我不解,“她找我干嘛?她又不认识我。” 女孩看我一眼,“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出神术有多么大的作用么?你这样的人,不止江啸灵想找你,九妹祝中的很多人也想得到你。出神术的威力,很多人都在垂涎,难道你不清楚么?” “你怎么知道的?”我一皱眉。 “我是九星会的人”,她说,“我跟着宋婕小姐办事,也为小林爷办事,我修炼的虽然不是出神术,但我的感知力也并不弱。在中国,很多门派都想得到你,不是么?不然的话,三神教为什么从小到大,将你保护的那么严密?” “你还知道什么?”我看着她。 “知道的不算多”,她不卑不亢,“但也不算少。” “可以告诉我么?”我问。 她低头喝了口咖啡,看了看窗外远处的风景,“我们的任务,是猎杀江啸灵!” 我轻轻一笑,“好吧!接下来怎么做,这总可以说吧?” “江啸灵今天凌晨会飞来上海”,她看看我,“航班落地之后,就看你的了。” “我?”我看她一眼,“对我这么有信心?” 她不置可否,“你用出神术和护法去监控她的位置,我利用结界,隐住我们的位置为你护法。确定了她的落脚之处,我们再计划下一步的行动,总之在明天晚上她离开之前,我们要把她解决掉。大概计划就是这样,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头,“没有。” “好!”她看看我,“喝完咖啡,回去休息吧,晚饭后,我跟你去你的房间。” 我不由得笑了,“这话好暧昧啊……” 她眼神一冷,“程小马,我是代表九星会与你们三神教合作,请你不要学你师兄,想不该想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赶紧解释,“呃……我不是那意思,飞鸟小姐不要误会!” 她喝了口咖啡,“那就好!” 我耸耸肩,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了,站起来,“那……我先告辞了!” 她站起来,“好的,晚上见!” 我走到门口,想了想,转身看看她,“还有个问题,你们怎么就确定她今晚凌晨一定会到?万一她察觉到什么,临时改变行程呢?” 她自信的看着我,“九星会是风水师,术师和阴阳师的组织,现在有不下十几位中国和日本的优秀风水师在监控着她的行动。巫师相信自己巫术的力量,而风水师认为,一切,都是定数!” 我不禁肃然起敬,“明白了,谢谢!” 巫师重在把握眼下,而风水师能预测未来。就像叶欢不久之前说齐齐那晚会寻短见,让我赶去救她一样。我若不去,也许齐齐不会有事,可我去了,齐齐反而被我激的要自杀以证清白。人生没有如果,我听到叶欢的话是定数,我去救齐齐也是定数,正是因为这些定数合在了一起,所以叶欢师婶的卦就应验了。 这就是神奇的术数。 相比较而言,巫术是地上的风,术数是天上的云。地上的风日行千里,尽观红尘悲喜,如幻如梦;天上的云居无定所,洞观天下一角,自在悠然。 各有所长,都挺好的。 我淡淡一笑,轻轻舒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睡了一下午,晚饭前起床洗了个澡,然后去餐厅和她一起吃了晚饭,接着和她一起回到了我的房间。 “离凌晨还有一段时间,我想先静坐一会,你呢?”我问女孩。 “我布置结界”,她说,“你可以休息。” “好,请便!”我说完往床上一坐,五心朝天,很快入静了。 自从那天在火雷阵中又体验了一把禅定的感觉之后,我真心喜欢上了,比之前还喜欢。 心静下来之后,我的阴神本能的离开了身体,我看到飞鸟拿出一把扇子,然后跪在地上,一边念念有词,一边轻轻挥舞扇子。 扇子是阴阳师的法器,这个我是知道的。 很快,周围出现了一股淡淡的白光,仿佛月光般纯洁,但又明显比月光明亮。白光如细纱一般,轻轻将我和她围在中间,保护了起来,接着她站起来,扇子轻轻一翻。白光顿时加强了很多,变成了一阵幻化的泉水。 这泉水晶莹剔透,如月光般柔滑,明亮,我甚至可以听到花香鸟语之外,水流澹澹之音…… 她掐了一个漂亮的手诀,又默念了几句,接着将扇子一挥。 周围的泉水再次化作白光,闪了一下,隐入了我们周围的气场中。我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环绕着自己,非常的舒服,心里却感觉到了一阵踏实的温暖。 我阴神回到本体,睁开眼睛,“这就是横山家的阴阳术么?” 她收了扇子,在我面前一坐,“这是月光五明祭,是玄天夜姬所传之法,是我的师父明夜小姐传授于我的。” 我突然有点纳闷,“飞鸟小姐,你修炼的不是以寒气为本的阴阳术么?” “我的确有雪之式神”,她说,“但我所学,并非只是一种。” “那你昨天在北京……”我一愣,“明白了,你是故意的……” 她微微一笑,“我说了,你能找到我,就能找到她。她如今修炼的密咒,部分来自雪山,而她修炼的秘法,本尊也是一位冰海中的女神……”她顿了顿,“不,应该说,那是一位女魔主!” 我一皱眉,“女魔主?是谁呀?” 她看我一眼,“我听宋婕小姐说,你总好奇,为什么别人那么多事瞒着你,不告诉你,是么?” 我一阵尴尬,“呃……是!”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告诉你么?”她看着我。 我摇头,“不知道!” 她淡然一笑,“因为你的出神术!” “出神术?”我不解,“跟这个有关系么?” “当然有关系”,她说,“出神术的幻化之力和召唤之力都是极强的,而你如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有些事一旦你知道了,你就有可能用出神术去幻化或者召唤。就比如你问我的这个问题,如果我告诉你那位女魔主的名字,说不定某一刻你就会变神成她,这样一来,不是害了你么?” “可那都是幻象啊”,我说,“我还能变成我师父呢,那难道就说我成了我师父了?幻象而已,又不会真的怎么样,最多就是调动身上的五行之气而已!” 她一皱眉,“程小马,难道你之前的师父没有给你讲过,观想之法为什么会有神力的道理么?” “当然讲过”,我不服气,“观想之法是调动元神,进而可以调用元神之力,这个我早就知道啊。” 她愣了一下,随即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你三神教的师父不懂,而你真正厉害的师父,却碍于你三神教的身份,很多事不能给你讲的太明白。” “你凭什么说我三神教师父不懂?”我不爱听了。 “观想之法的确是可以调动元神,也可以调用元神之力”,女孩看着我,“但是这一切,是为了与神相应!就好比你昨天让护法去找我,如果不是雪山女神与你相应,凭你的护法,是根本找不到我的。同样,不管你变神成哪个人或者哪位神,某种意义上都会与那个人或者神产生相应。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就是这个道理!”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她接着说,“正因为你的出神术非常灵动,所以你知道的事情越多,对你来说越是危险。你容易成神成佛,也容易成魔,你变神成佛,就与佛应,变神成魔,就与魔应。像江啸灵供奉的那位本尊,她虽然被封印在人间,可是力量极其强大,如果你变神成她,就会与她相应,那样一来,你说不定就会被她的魔性控制住心灵!”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你说的太对了,难怪我之前好多次,差点被各种各样的魔控制住。我一直以为是自己修炼的不到火候,今天听了你的话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出神术的影子。有身就有影,身动影相随,这一切的根源,原来都是因为出神术本身。”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你师父在宋婕小姐面前说过一句话,关于你的,我现在明白,那是什么含义了。” “师父说了什么?”我问。 “林小姐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使命,我该教他的很多,可是……我不敢啊!”女孩微微一笑,“程小马,你有这样的师父,真的很幸运!” 我愣愣的看着她,咽了口唾沫,半天没说话。 “是不是我说多了?”她问我。 我回过神来,“不,飞鸟小姐,我很感谢你能给我说这么多。师父那句话很触动我,我过去不理解师父的苦心,现在,我懂了……” 她站起来,“林小姐当着我的面说这些话,是希望我把这些将来告诉你。其实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一切,都是宋婕小姐教我的,她们对你的一片苦心,你该明白,希望你不要辜负她们!” 我平静的一笑,“你放心,程小马这辈子,决不辜负师父和宋婕姑姑!” 她看我一眼,“好,现在你的心路通了,与神相应之力也增强了。请你召唤雪山女神,我们开始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8 江啸灵 “不是要等到凌晨么?”我问。 她看看表,“江啸灵已经快上飞机了,你的护法可以出发了,这样等她在虹桥机场落地后,你就可以出阴神去跟踪她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阴神?”我愕然。 她很有深意的一笑,“你的出神术,不就是这么使用的么?” 我凝视着她,“飞鸟,我师叔不是随便选中了你……你们这盘棋,很早就开始布局了,我没说错吧?” 她不置可否,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俯身看着我,“请让你的护法出发吧,今天晚上,你可以放开了使用出神术,包括出阴神,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为你护法,绝对确保你的安全!” 我沉默良久,点点头,“有劳了!” 她微微一笑,“辛苦了!” 我静心片刻,定了定心神,“雪山女神阿殊,请帮帮我。” 又是没动静。 “阿殊,帮帮我,好么?”我在心里说。 还是没动静。 我重新定了定心,“阿殊!帮不帮忙?给个痛快话!” 阿殊瞬间在我身边显现出来,冷冷的盯着我,眼睛直冒光。 我心里一笑,“别这么看着我,美女,帮帮忙呗,行不?” 阿殊一阵冷笑,化作白光飞到了我的身上。 我身子微微一颤,睁开眼睛,“温盈!”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下意识的看了旁边的飞鸟一眼。 “现在可以找到江啸灵了么?” “可以了!” “好!”我冷笑,“替我去接她!” “是!主人!”温盈化作红光飞走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目凝神片刻,脑海里又出现了阿殊的身影。这姑娘好像对我有很大意见似的,每次出来都冷冷的盯着我,要不是我脸皮厚,都不敢看她。 “阿殊,至于么?”我心里对她说,“不就是之前闹了点小误会么?” 她没搭理我,手一挥,化作了一道白光。 我睁开眼睛,看看身上,我的身上出现了一股护身气场,那是一层柔和的,淡白色的光。 “雪山女神……”女孩点点头,“果然厉害!” 我看她一眼,“我的护法已经出发了,咱们就耐心的等着她来吧!” 三个多小时后,凌晨一点多。 我耳边传来了温盈的声音,“主人,江啸灵的飞机落地了!” 我睁开眼睛,“飞鸟小姐,我准备出发了!” 女孩起身走到我身边,“请相信我,辛苦了!” 我看她一眼,淡淡一笑,“我相信你!有劳了!” 话音一落,我闭上眼睛,“去温盈身边……” 心念一起,我阴神瞬间来到了虹桥机场,来到了温盈身边。 温盈一愣,“主人……” 我微微一笑,一指身上的白光,“雪山女神帮忙,速度快!” 温盈明白了,淡淡一笑,“嗯!” “江啸灵呢?”我问。 她一指不远处的排椅,“在那坐着的那个就是。”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排椅上坐着一个短发女人,穿着一件白裘,很安静。 我瞬间飞到她对面一看,真的是江啸灵! 跟我之前看到的不一样,她如今留了短发,人显得更精神,更漂亮了。她皮肤白皙,身材非常好,眉眼精致,举手投足之间自有无限风情,真是个迷人的女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右眼。她的眼睛大而漂亮,右眼没有了光泽,却也给她凭添了几分异样的魅力。 我不由得想,九星会的那位共主八成是睡过她,这么能干又漂亮的女人,据说跟了他好几年,怎么可能放过她?如果他俩没上过床,没有过去的私情,那位共主又怎么可能放过她,让她活到现在? 我觉得我猜的有道理,八成是这么回事。 这时一男一女从远处走过来,来到江啸灵身边,男的端了一杯热水,恭恭敬敬的双手捧着递给江啸灵,“老师。” 江啸灵接过杯子,轻轻喝了一口,“行礼还没出来么?” “已经拿到了”,女人说,“咱们可以走了。” 江啸灵点点头,把杯子交给男人,站起来,转身往外走。看她步伐稳健而有力,这绝对是个雷厉风行的主儿。 在她的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若隐若现。 那是一个女孩,披头散发,身穿战甲,头上有一只断了的龙角,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巨斧,浑身笼罩着幽幽的蓝光…… 这是一个力量无可估量的女魔! 难道这就是飞鸟说的那个女魔主么? 女魔主不会真的跟着她,这是她内心持咒而幻化形成的幻身。但仅仅是幻身,那独角女孩的强大力量都让我有些望而却步,如果没有雪山女神的护身气场,我们在她面前根本无法遁形。 我看看温盈,“你怕么?” 温盈摇头,“那女魔是个非常厉害的天魔,看上去至少有数万年的修为,不过她毕竟只是江啸灵咒语幻化出来的幻身,远没有本尊那么强大的力量。主人不必担心,咱们跟上去吧。” 我想了想,“我不能跟着她,那样很怪,你跟着她。等她到了落脚之地,你立即告诉我!” “好的!主人!”温盈说。 我心念一动,“回本体!” 我瞬间回到了本体,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女孩问。 我看她一眼,想了想,“江啸灵时刻都在持咒,就连说话和走路都是,那女魔主的幻身一直在她身上。” “你怕了么?”她问。 “有什么可怕的”,我一笑,“只是我毕竟是阴神之体,还活着呢,跟在她身后觉得怪怪的,所以我让护法先跟着她,等她到了落脚之地,我再亲自出马。” 她明白了,点点头,“好,那你抓紧时间休息。”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目凝神,继续入定了。 过了不知多久,我自然出定,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温盈的声音,“主人,她到了落脚的地方了。” 我心念一动,阴神瞬间飞到了温盈身边。 这里不是酒店,而是一栋居民楼,我和温盈正站在客厅里。 “她在哪儿呢?”我问。 温盈看看我,一指浴室。 “那女魔呢?”我问。 温盈一指窗外,“在那里!” 我来到窗边一看,外面一团黑气闪着淡淡的蓝光,将江啸灵住的这间房子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幸亏有阿殊帮忙,不然咱们进都进不来”,我感慨。 “是啊!”温盈说,“主人,江啸灵一进来就进了浴室,她要洗澡。她的弟子们一会要来觐见她,我们正好可以旁听一下。只是……” “只是什么?”我问。 “上一次借助雪山女神的力量,时间是两个时辰”,她说,“这一次,我们可能需要更多时间。” 我看看身上的白光,依然很强,“她在我身上,你就能借助她的力量,这次的时间很充足,放心!” 她微微一笑,点点头,“好!” 听着浴室的水声,我不禁有些好奇,不知道那位混血美女身材保养的到底是不是内外如一…… 这个念头一起,我瞬间闪进了浴室,一具赤裸裸的完美女性胴体出现在我眼前。 中西合璧,堪称完美的女体。 她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肌肤光滑如玉,身材玲珑有致,曲线性感优美,尤其再加上水雾,泡沫,这场景简直太…… 我赶紧闪回客厅。 温盈看看我,“主人,好看么?” 我定了定神,“好看,好看也是仇人!她差点害死苗乙!” 温盈很平静,“主人不必激动,江啸灵曾经是个叱诧风云的人物,当年也是无比的风光。如今她住在这样的地方,被我们如此肆无忌惮的监视而自己都无法察觉,想来也是很可悲的了。” 我看她一眼,“你觉得她可悲?” 温盈看看浴室,“她是个女枭雄,只可惜,遇上的都是克星。” “你这话怎么说?”我不解。 “在飞机上,她看着一张照片叹息,流泪”,温盈说,“所以我知道了她的一些过往。” “别跟我说!”我摆手,“我是来报仇的,不是来理解谁的!” 她点点头,“好的,主人!” 冷场了几分钟。 我心情平静了些,“等我报了仇,你再告诉我。” “是!主人”,温盈淡淡一笑,“主人长大了。” 我笑了笑,“好,我就当你这句话是肯定我吧。” 这时,江啸灵围着浴巾出来了,素颜的她,看上依然很美。 这次她换衣服,我没偷看,不管是作为对手还是作为仇人,这点隐私,我都该尊重她。 好吧,其实是我不想再那样冒犯她了。 程小马不是好人,趁人之危的事我不怕去做,但是对有些人,我不愿意那么做。 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几分钟后,江啸灵就换好了衣服,收拾好了妆容,走出卧室,来到了客厅。 几乎同时,门铃响了。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的两男一女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老师。” “进来吧”,江啸灵说。 他们走进屋子,陪着江啸灵来到客厅,江啸灵坐下了,他们没人敢坐,都站着,一个个毕恭毕敬,满脸虔诚。 我坐下了,就坐在江啸灵身边。 温盈则站在我身边。 这一幕似乎有些滑稽,但如果江啸灵察觉了,她会觉得细思极恐。 “明天的事,安排好了么?”江啸灵拿起自己的杯子,轻轻喝了口水。 “老师,已经安排好了!”年纪大些的男人说,“鹰头的全体师兄弟现在都安顿好了,只等明天觐见老师!” “狼头和龙头呢?”江啸灵问。 女人上前一步,“狼头的师兄弟们已经在杭州集结,除了陈晨之外,其它人将在三个小时到达上海。龙头的三位师兄天亮之前会先后飞来上海,不会耽误明天的大会。” “好”,江啸灵点点头,“那个事,你们办的怎么样了?” 年轻一些的男人自信的一笑,上前一步,“老师放心,九星会的那个日本小丫头和三神教的那两个小子,都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中,只等您一声令下,我们立马就可以做了他们!”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9 黄雀与螳螂 我一愣,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江啸灵闭目沉思良久,摆了摆手,“九星会的人,不要再动他们,至于三神教的那个男孩,他来了么?” “来了!”年轻人说,“三神教派了两个小子来,昨天到的,今天上午走了一个,奔武汉去了,看样子好像是去打探老师的行踪。” 他身边的女人不屑的一笑,“哼,就凭这脑子,还敢跟老师作对?” “他们是为了以防万一”,年纪大些的男人说,“上海和武汉都安排上人,这样可以万无一失。只不过,三神教也太目中无人了,以为就凭两个毛头小子和九星会的一个日本丫头就能对付我们?可笑至极!” 我不屑的一笑,是挺可笑的。 “这个男孩会出神术”,江啸灵说,“你们记住,三神教的圣女我要,这个男孩,我也要。”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是!老师!我们这就去安排。” 江啸灵看看他们,“你们现在才去,还来得及么?美人鱼和黑蝙蝠的事没办好,到底是他们的责任还是你们的责任?” 这话一出,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 “老师”,年纪大些的男人说,“美人鱼不许我们干涉她们的任务,而且她们修为很高,所以我们就……是我们轻敌了。” “对不起老师,是我们错了!”女人也赶紧说。 年轻男人看看他俩,低头想了想,“老师,是我们援助不力,请老师责罚!” “责罚你们有什么用?”江啸灵眼神一冷,“偷金燕子,设埋伏活捉赤焰金鹰,围点打援,将前来救援的三神教九堂弟子一网打尽,除掉他们的羽翼之后,再去抓他们的圣女,这是多好的一盘棋,却因为你们擅自做主,各自为政,把事情全都搞乱了!” 三人赶紧跪下,“老师!我们错了!” 我嘴角一阵冷笑,冷冷的盯着江啸灵。 江啸灵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三个人,“你们知道三神教圣女是谁的女儿么?” “是……是他们教主李青瞳的女儿”,年纪大些的男人说。 “她是九星会元老林卓的女儿”,江啸灵说,“就是那个在法国坏我大事,在山西又差点要了我的命的林卓!我叮嘱过你们,这个事情一旦出了差错,九星会和三神教就会联手剿杀我们,可是你们谁都没听进去。” “老师饶命……”女人吓得直哆嗦。 “李青檀是这盘棋的核心”,江啸灵继续说,“得到那个女孩,九星会和三神教就被动了。如果打草惊蛇,那我们就被动了。现在我们很被动,你们三个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责任。”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说话了。 “要么自己站出来一个”,江啸灵看看他们,“要么,你们三个一起死。” 女人一声惊呼,瘫软在地上。 年轻男人颤抖着一指女人,“老师……她……她负责联络狼头……出事的时候……狼头的弟子们就有在广州的……她见死不救……应该她死!” 女人一惊,“你胡说什么?凭什么咬我?你联络龙头,龙头出来一个到广东,都不至于出这样的事!凭什么我死,该你死!” 年纪大些的男人抹了抹额头的汗水,“老师,我也觉得该她死,狼头当时有师兄弟在广东集结待命,但却没去援助黑蝙蝠和美人鱼。后来……她派了狼头的陈晨去抓那个小子,又被那小子给算计了,要不是老头子出面,陈晨那天就死了!狼头吃了这么大的亏,她责无旁贷!” “你胡说!”女人一把抓住年纪大些的男人,“鹰头人最多,你们为什么不出手?为什么什么都不管?美人鱼和黑蝙蝠来的时候,你们嫌他们傲,想看他们笑话,是我们狼头顾全大局,没听你们的!现在你们却反咬我一口,你们两个都该死!” “明明是你办事不利!”年轻男人说,“你就认了吧!干嘛……干嘛非让我们跟着受牵连?老师!这事就是她的责任,就该她死!” “是啊老师!”年纪大些的男人也说,“都怪她!应该她死!” 女人哭了,无助的匍伏在地上,“老师……我冤枉啊……” 江啸灵轻轻一笑,“现在知道,这些男人都是什么货色了吧?你背地里给他们说好话,拼命的保着他们,可是死到临头,他们却不约而同的想推你出来做替死鬼。” 俩男人一惊,“老师!我们……” 女人绝处逢生,赶紧磕头,“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你们自己了断吧”,江啸灵轻描淡写的说,“我不会连累你们的家人。” 俩男人都傻了,年轻男人直接哭了出来,“老师……我……我快结婚了呀……” 年纪大些的男人怔怔的看着江啸灵,“老师,我儿子就快回来了,让我见他一面,行么?” 江啸灵面无表情。 男人苦涩一笑,“老师,我们错了,认罚!”他吃力的站起来,看看年轻男人,“别哭了,咱们走吧!” 年轻男人爬到江啸灵脚下,“老师!我错了!给我个机会,求求您给我个机会!我刚买了房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呀!” 女人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江啸灵看看年轻男人,“要不要,找个人帮你?” 年轻男人身子一激灵,松开了手,“不不不!老师……我……我错了……我自己来……” 江啸灵依然面无表情,“很好,去,让他们进来。” 年轻男人仿佛丢了魂一般,缓缓站起来,和年纪大些的男人一起出去了。 很快,一个戴眼镜的老头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老师!”他俩毕恭毕敬的说,“您找我们。” “从现在起,你们接替他俩的位置”,江啸灵说,“冯爷,你负责龙头,陈先生,你负责鹰头。” “是!谢老师!”俩人兴奋的说。 我在旁边一直默默地看着,跟江啸灵学了一课。 江啸灵看看地上的女人,“鸽子,起来吧。” 女人这才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抹了把眼泪,“谢谢老师!” “不要动那两个人”,江啸灵说,“但也别让他们捣乱。” “是!老师!”三个人一起说。 “好了,你们去吧”,她说。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一抱拳,“老师早点休息!” 江啸灵略一点头。 三个人出去的同时,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进来,就是在机场跟着江啸灵的那个女人。 她走到江啸灵身边,“老师。” “中国的这三个组,都靠不住”,江啸灵说,“明天的事,你要安排好。” “明白了,老师放心!”女人自信的说。 “你也去吧。” “是!老师早点休息,我四个小时后过来!”女人说。 江啸灵点点头,起身走向卧室。 年轻女人送她回卧室后,也离开了。 我看看温盈,“你去盯着她,我盯江啸灵!” “是!主人!”温盈化作红光飞了出去。 我来到江啸灵的卧室门前,穿过门,走进卧室一看,江啸灵正站在窗前,静静的看着外面,似乎在等什么。 我看看床上,整整齐齐,没有动过的意思,难道她不是准备休息? “在机场跟着我,在浴室看我洗澡,刚才又看我教训手下”,她淡淡的说,“怎么,我进了卧室了,你还想看么?” 我一怔,她知道我在这? 我没说话。 “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在那”,她转过来看着我,平静的一笑,“你就是程小马?” “你看的见我?”我吃惊的问。 “看不清你的样子”,她说,“但知道你在那儿,你身上有神的气息在保护你,所以我的结界奈何你不得。可结界奈何不了你,不代表我感知不到你的存在。” “你早知道我来了”,我冷笑,“故意耍我是不是?” “你想为赤焰堂报仇?”她看着我,“为什么不动手?” 我一愣,“我……” “出神术好像很厉害”,她打量着我,“但那只是对你们三神教而言,对我来说,你不过就是个孩子,况且你的出神术还没修炼好。你不出手是对的,就算有神的气息保护你,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什么意思!”我不爱听了,“我会打不过你?” “陈晨是我的再传弟子”,她说,“他的修为,只有我的十分之一不到,你和他交手,感觉如何?” 我一阵愕然。 “对了,还有克里斯蒂娜”,她笑了,“她是太轻敌了,才被你算计了。孩子,是谁派你来的?曾杰?还是凌晓雅?他们是不是对你说,你的出神术配合那位女神的气息,就可以完美的克制江啸灵的密咒?嗯?” 我愣住了,心里感觉到了一阵寒意,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你毕竟还是年轻,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她轻蔑的一笑,“那位女神的气息,的确很厉害,但江啸灵也不是他们说的那么弱小无力。如果我此刻出手,凭你的力量是走不掉的。” “是么?”我冷笑,“那就别废话了,咱们试试吧!” 话音一落,我飞到半空中,心念一动,变成了雪山女神阿殊,手中银色长剑一刺,一道寒光射向了江啸灵。 江啸灵双手一合,身边顿时出现了一个防护结界,寒光瞬间被结界吸收了,接着向我射了过来。 这反击太过迅速,我心里一惊,躲闪已经来不及了。 “主人!”温盈一声惊呼,在我前面显现出来,生生的替我挡住了这下重击。 她一声闷哼,顿时我们身上的白光都消失了。 江啸灵微微一笑,“好了,小帅哥,这下我看清你的样子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0 女魔主 “主人!快回去!”温盈吃力的说。 “不行!跟她拼了!”我调动心念,“变成大黑天!” 我身形瞬间高大起来,与此同时,我把温盈变成了八部天龙,眨眼之间,不大的卧室里,虚空中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军团。 “杀!”我一声怒吼,我麾下的部众们呼啸着扑向了江啸灵,八部天龙也纷纷化出无量化身,以各种法宝对江啸灵发动了攻击。 江啸灵不慌不忙,身子敏捷的一转,完美的盘坐在地上,同时手诀一分,眼睛瞪圆了,她的脸顿时变成了一张秀美绝伦又阴冷异常的少女的脸,在她的头上,那半截龙角发出了阵阵寒光! 随着那阵寒光,那些冲杀过去的部众纷纷化作了黑烟,他们本是幻象,但在江啸灵面前,也仅仅是幻象而已。 我扑上去,挥手一剑劈向那女魔主的龙角,只听一声巨响,我身上顿时冒起了火光。 虚空中的八部天龙们一起扑上来救我,女魔主冷冷一笑,突然一声怒吼,无数魔兵从天而降,将我的部众和天龙们瞬间冲散了。 我赶紧收了宝剑,忍着剧痛腾空而起,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温盈也变回了自己的模样,她痛苦异常,身形几乎淡成了一道影子。 江啸灵盯着我,冷冷一笑,“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魔主之火的滋味如何?”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低头看了看手上,幽蓝色的火苗还在燃烧,如果不想办法,这火会把我的阴神烧光,那样一来,我就彻底废了! “阿殊!”我吃力的说,“出来!” 阿殊没理我。 “阿殊!”我怒吼。 雪山女神瞬间在我身边显现出来,似乎很恼怒我竟然敢吼她。 “帮帮我!”我咬着牙说。 她看到我手上的魔火,手一挥,一股寒气扑到我手上,火瞬间灭了。接着她化作白光飞到我身上,“别打阿娜罗怡的角,打江啸灵的眼睛!” 她的声音很冷,但很好听。 我一愣,来不及多想了,心念一动,“我是雪山女神!” 眼前白光一闪,我瞬间变成了阿殊的样子,化作一道白光,扑向了地上的江啸灵。 江啸灵的脸又变成了女魔主,角上寒光一闪。 但我这次没打她的角,手中的银色长剑直接刺向了江啸灵瞎了的右眼。 女魔主一声怒吼,我被一股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动作一下子迟缓下来,那股力量非常巨大,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与之抗衡,锋利的长剑一点点的接近江啸灵的右眼,我身上出现了刺眼的白光。 “主人!我来帮你!”温盈吃力的化作红光,补充到了银色长剑之上。 剑尖一下子往前刺进了几厘米,眼看就碰上江啸灵的右眼了。 “阿殊……”我咬着牙,“你行不行?” “哼!”耳边传来阿殊不屑的冷笑声。 “雪山女神,求求你,帮帮我!”我心里说,“小姑奶奶,求求你了!” 话音一落,我似乎听到阿殊得意的一笑,身上的力量瞬间被加强了数倍,江啸灵一声惨叫,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与此同时,女魔主一声嘶吼,我腾空而起,像断了线的风筝被弹回了半空中。 江啸灵的右眼流出了鲜血,嘴角也淌出了血,她疼的浑身颤抖,却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 这女人够硬的! 外面的青黑之气迅速涌进卧室,呼啸着凝聚成了一个高大的女魔主。她双眼冒着蓝光,冷冷的盯着我们,那股气势让我心里一颤,不由得身子都不听使唤了。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快走……一旦她成形……我们就走不了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心念一动,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和温盈吸出了卧室,迅速的回到了本体内。 我猛地睁开眼睛,接着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正在为我护法的女孩一皱眉,赶紧扶住我,“程小马,怎么了?” “你们……”我吃力的说,“骗我……她……太厉害了……”我话说没说完,眼前一黑,倒在了她的怀里。 我昏迷了很久,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慢慢的苏醒了过来。 周围的一切慢慢清晰了,我看看身边正在闭目养神的女孩,“飞鸟小姐……” 她赶紧睁开眼睛,走过来拉住我的手,“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拉着她的手,吃力的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试了试内气,胸口疼了一下,接着一阵眩晕。 “不要着急动内气”,她说。 我看她一眼,“你们不是说我是她的克星么?我昨晚差点回不来,到底谁克谁啊这是?” “她伤的比你更重”,女孩一笑,“谁说克星就要有压倒性优势了?你对战的可是江啸灵,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竟然无法反驳了。 “对于你们三神教来说,你昨晚这一战,足够雪耻了”,她说,“江啸灵受了重伤,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就可以办了!” 我有点茫然,“你自己?你是说我的任务就是昨晚重伤她,然后让你去杀了她?” 她看我一眼,“不然怎么样?她是九星会的叛徒,我杀了她,她的弟子们敢对抗九星会么?相反,如果她死在你的手上,你们三神教能承受这个后果么?” “我们怎么就承受不了?”我冷笑,“说好的是我们一起来猎杀她,你先让我支走赵思辰,现在也要把我排除在外么?” 女孩眉头一紧,“这不是把你排除在外,你昨晚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们是一起猎杀她,只是我们分工不同。她就是九星会的叛徒,必须死在九星会的人手上!” “她还差点害死我的未婚妻!”我有点激动,“还有我的队长!而且她还想打我们圣女的主意!就冲这三条,她必须死在三神教手里!” 女孩并不生气,耸耸肩,“她以死谢罪就可以了,你何必计较这个?” 我懒得解释了,“反正你自己去不行,要去一起去!她在中国的三个组今天全部集中到了上海,你自己去?那不是送死么?” 她刚想说话,手机响了,她看我一眼,起身去一边接电话了。 她说的是日语,很好听,但我一句也没听懂。 也不能说没听懂,她最后一句,“嗨!”我听懂了。 看她的神情,给她打电话的应该是个有些身份的人。 打完电话,她沉思片刻,转身回到我身边,“她的弟子们包了黄浦江上的一条游轮,晚上会在船上开一个重要会议。但是昨晚你把江啸灵打伤了,她会不会出现,现在不确定。” “怪我了?”我没好气的看着她。 她并不介意,“不是怪你,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等一等,很快北京那边会有消息过来,到时候她会不会出现,我们就清楚了。” “有人在推算她?”我问。 她微微一点头。 “哦,真是豪气”,我说,“恨不得她放个屁你们都推算一番,这能看的不准么?” 她一皱眉,“你这是什么话?” 我自觉失言,赶紧捂住嘴,“对不起,我错了!” 我们对视了十几秒,她扑哧一声笑了,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日语,“奥卡哇伊斯内……” 她是在我说可爱? 我一愣,“纳尼?” 她也一愣,接着又说了一句。 我懵了,摇头,“听不懂了!” “哈哈哈……”她笑了,“程小马,你可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难怪那么多女孩子喜欢你!” 我尴尬的一笑,“呃……是么?我觉得我还行,但可爱这个词,好像用的有点那什么了,你可以说我帅,我比较接受……” 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她笑了笑,拿出手机一看,顿时放心了,“江啸灵会出现,这我们就放心了!” “放心?”我一愣,“放什么心?他们在船上,咱们还能混上去怎么的?” “游轮我们混不上去”,她收起手机,看看我,“可她总要下船的。” 我顿时明白了,“懂了!就这么办吧!” 我们一起去吃了点东西,然后休息了一下午,天黑之后,她开来一辆红色奔驰跑车,载着我来到了浦东江边。 “你也知道他们盯上我们了,所以换了车,是吧?”我问。 “对”,她淡淡的说。 “我有个问题”,我看她一眼,“之前你们是不是一直有风水师在监控着江啸灵?” “不是”,她说,“江啸灵之前的修为很高,而且身上有特殊的物件,即使是很厉害的风水师,也无法用卦定准她的位置。只是这些年来,她先后被我们共主和小林爷废了三次,修为大不如前,所以现在我们的风水师才能找到她的大概位置,大致的推算出她的行踪。” “这样啊”,我想了想,一指江边,“她一会从游轮上下来,会在这下船么?” “对”,她看着江面上,“她现在已经上船了,游轮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到这里。我们就在这里养精蓄锐,守株待兔吧!” 我心想也好,正好趁这段时间静一静,好好梳理一下昨晚的经验。 应该说跟江啸灵这一次交手,让我学到了很多,阿殊的力量很强,可她似乎不怎么爱搭理我。就像昨天,她对付那女魔主很轻松,可却看着我们挨揍,非得等我急了,她才给我加强力量。 林师叔说,让我求她,我发现求她还真是管用,好像这位冷冰冰的雪山女神就爱看我求她似的。而且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昨天竟然说话了,只是不不知道她是在一万年前和我说还是在现在的昆仑山上和我说。 想想也不对,如果她现在还在昆仑山上,那阿若为什么要把她从一万年前召唤过来?可如果她如今不在昆仑山上,那昨晚她又是怎么在我耳边说话的呢? 这事越想越有疑问,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 我心说先不琢磨了,伸了个懒腰,看看江面上,“这个江啸灵,昨天当着我的面杀了两个手下,可就是不提开会这个事,她那会就知道我在她身边了,故意的!” 身边的女孩突然一愣,赶紧发动了车子。 我一愣,“怎么了?” “我们上当了!”她说,“兔子跑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1 小母豹子 “兔子跑了?”我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赶紧去机场!” 江啸灵既然知道我在她身边,有些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了。她既然能用特殊物件让九星会的风水师们找不到她,那自然也可以利用物件做个替身,然后自己隐住气息,悄悄的溜走。 我现在想明白了,她之所以在上海组织三组会议,实际上是因为她知道了九星会和三神教要联手剿杀她,因而故意设下这个局来吸引我们的目光。这样一来,当我们盯着黄浦江上的那条游轮的时候,她可能已经赶往机场,飞去美国了! 女孩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小飞侠一脚油门,红色奔驰跑车呼啸着向机场跑去。 我一把抓住扶手,一边定了定心神,“温盈,你要不要紧?” “主人,我伤的有点重”,温盈吃力的说,“恐怕是追不了江啸灵了……” “行,那你歇着”,我心疼的说,“昨晚幸亏你保护我!” “主人别这么说,是温盈没用”,她叹气,“这么关键的时候,我却无法为主人出力……” “不许这么想,你快点好起来!” “是!主人……” 我看看身边的女孩,“我的护法没法追踪她了,你有办法么?” “我没办法”,她说,“所以我去机场,等她出现!” “机场人太多,动手不合适”,我想了想,“最好能在半路上拦住她,对了,让你们的风水师推算一下,她大概什么时辰离开上海?” “她用了替身”,女孩眉头紧蹙,“能用一个,就能用多个,现在不能指望那些人了,除非是……”她看我一眼,不说话了。 “除非是什么?”我问。 她迟疑了一下,“除非是超一流的高手,不然只怕破不开她这个迷局!” “我给林师叔打电话!”我掏出手机。 “不行!”她拦住我,“这是我们的任务,你让我麻烦小林爷?” “不是你麻烦他,是我麻烦他!”我拨开她的手。 “那也不行!”她认真的说,“这个事,我们必须自己解决!” “不是我说你们怎么那么迂腐?”我一皱眉,“什么时候了?那么多规矩?大事为重懂不懂?”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她厉声说,“你懂不懂?”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是啊,我好像从来不爱遵守什么规矩?往往一时是痛快了,那之后呢?人活的是一时,可无数个一时合在一起就是一世。只看眼下的人,觉得自己把握了一时,其实跳出来看,不过是把握了一时而耽误了一世。 我看看手里的手机,这个电话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一时没注意了,下意识的咬住了手机的一角,看着外面沉思。 女孩平静了一下,“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遇上困难就找高人,那你怎么进步?人的一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思进取就是倒退,固步自封就是走向灭亡,你醒一醒吧!” 我身子一激灵,仿佛一下子从一场梦中清醒了过来。 “以前我师妹遇上难办的事,就问她老师,我觉得有道理”,我轻轻舒了口气,“后来我也这样了,不知不觉的,好像是没有什么进取心了……你说的对,这是我们的任务,无论如何,不能问林师叔!” “你明白就好!”她顿了顿,“请雪山女神,用你的出神术,找出江啸灵!” 我看她一眼,放下手机,静下心来,“雪山女神阿殊,请帮帮我,无论前世我们有何恩怨,请你务必看在前世情分上,帮我一把……” 眼前白光一闪,我睁开了眼睛,看看自己身上,出现了一层强劲的护体白光。 女孩看到了这层白光,她冲我点点头,“辛苦了!” 我轻轻一笑,“有劳了!” 话音一落,心念骤起,“江啸灵!” 我阴神离体,瞬间被一股力量送到了一个地方。 我定睛一看,竟然还是昨天那座楼,但此刻,我的位置却是楼顶。 江啸灵头上缠着纱布,正坐在一把藤椅上,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沪上夜色。她身边站了一个年轻的马尾辫女孩,身材很好,背着双手,坚定的目光中带着一股傲气。 我直接飞上云端,往下一看,大概记住了位置,接着立即返回本体。 脑海里,闪过这么一个画面。 江啸灵轻轻的叹了口气,“格格,他们快来了,你走吧。” 马尾辫女孩嘴角轻轻一笑,“让他们来吧!” “你才二十一岁,走吧。” “师父,没有您,就没有我”,格格说,“您不要着急,一会他们来了,我给您报仇!” 江啸灵笑了,笑得很安静。 在她们的身后,高大的女魔主和一个红衣红甲的女人缓缓的显现了出来…… 我轻轻舒了口气,定了定神,一伸手,“把手给我!” 她拉住我的手,“怎么样?” 我闭上眼睛,观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你看得到么?” “看到了”,她说。 “好!”我拉住她的手,“走吧!” 女孩神情平静,单手开车,在一个路口调转方向,然后向她心里看到的那个地方驶去。 离得不算远,半个多小时的路。 我们停好车,从楼梯上楼,一口气爬到了楼顶。 江啸灵和格格都没走,她们也知道走不了,也没想走,今晚等的就是我们。 “江啸灵!”女孩冷冷的说,“你与九星会,今晚该做个了断了!” 格格转过身来,冷冷一笑,“就凭你们?” 小飞侠也不是善茬儿,“不是我们,我一个就够了!” 格格眼睛一瞪,就想动手,江啸灵拦住了她,“格格!先别动手!” 马尾辫女孩看了师父一眼,放下了手,“是,师父!” 江啸灵站起来,转身看看我们俩,“小姑娘,你是日本人,叫什么名字?” 女孩冷冷一笑,“你需要知道么?” “我们江家三代人效力九星会”,江啸灵平静的说,“我为九星会效力,执掌大权的时候,你恐怕还没出生。如今我们虽然是仇敌,可我毕竟算是你的前辈,怎么,问一下你的名字,你也不愿意说么?” 女孩迟疑了一下,微微一躬,“前辈,我是毛利家的飞鸟!” “哦?毛利家的女儿”,江啸灵眉毛一挑,“毛利嘉佑是你什么人?” “我是他的侄孙女”,女孩说。 江啸灵微微一笑,“我和毛利先生曾是很好的朋友,想来也有十年没见了,他还好么?” 飞鸟犹豫了一下,“他很好,多谢前辈挂念!” 我看看女孩,“哎,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跟她拉上家常了?” 女孩看我一眼,没理我。 “程小马”,江啸灵看我一眼,“她是我的晚辈,我怎么说也是九星会的元老,我们说话,你安静些!” “我……”我竟然无语。 “前辈,我的任务想必你是清楚的”,飞鸟冷冷的说,“请不要再多说什么了,今天,我不会放你们走的!” 格格笑了,“就凭你们两个?” 江啸灵叹了口气,“飞鸟,九星会想杀人,什么时候需要过找别人帮助?三神教算什么?共主竟然跟他们合作,我只能说,替九星会感到惋惜了……” 我一指她,“江啸灵!你说话放尊重点!什么三神教算什么?你他妈又算什么?” 格格眼神一冷,“放肆!” 她身形一闪,冲过来就是一掌。 我闪身一躲,一脚横踢过去,她小臂一合,挡住我的脚,接着就跟我打成了一团。 这一伸手我明白了,这位格格真不简单。 她看上去很苗条,可拳脚凶猛无比,功夫很硬!她没用密咒,也没用法术,而是直接用拳脚,这作风不是一般的强悍! 我们这边打的热火朝天,那边的江啸灵看着飞鸟,平静的一笑,“丫头,来吧。” “前辈!恕我无礼了!”女孩一跺脚,身上顿时出现了一股寒气,冲上去对着江啸灵就是一拳。 江啸灵很灵活,躲闪了几下,跟飞鸟也斗在了一处。 格格和我是真正的拼拳脚,飞鸟和江啸灵却不是,她们都带着咒语,拳脚上带着气,杀伤力极强,实际他们是在边打边斗法。 十几个回合后,我一脚踢到格格小肚子上,格格一声闷哼,反手给了我一拳,结结实实的抽到了我的脸上。我被她打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她被我踢的后退了几步,轻描淡写的掸了掸衣服上的土,拉开架势,冲我挑衅的一笑,“再来!” “行啊姑娘!”我不屑地一笑,“有两下子,又来了啊!” 我一声大吼,扑上去一顿猛攻,格格边打边退,看了我一个破绽,瞬间转守为攻,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拳脚,把我打的连连后退。 我一咬牙,冲上去硬挨了她一拳,抱住她的腰,一个别子,把她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格格被我摔的眉头一紧,打了个滚,吃力的爬起来,捂着自己的后腰一指我,“行!你牛逼!再来!” 我揉了揉几乎被打碎了的肩膀,“来!” 话音一落,我俩同时往前一扑,又打成了一团。 别的先不说,长这么大,从来没打这么痛快过。格格是只小母豹子,凶猛,火辣,有味道! 我们这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那边的飞鸟一声闷哼,倒在了地上,同时江啸灵也扶住了旁边的藤椅,嘴里涌出了一口鲜血。 她昨晚受了重伤,战斗力已经大减,但就这样,飞鸟依然被她打倒了。 但是飞鸟也不是白给的,她就地一滚,就像一只敏捷的猫,迅速站起来,掏出扇子迎风一挥,身后顿时出现了三个身穿白衣的武士式神。接着飞鸟一掐手诀,用扇子一指江啸灵,三个白衣武士瞬间闪到江啸灵身边,挥刀便砍。 江啸灵早有准备,双手一合,女魔主顿时显现出来,三个白衣武士没等砍上江啸灵,就被打到半空中,变成了三股黑烟。 飞鸟一声怒吼,往地上一坐,接着用扇子重重的一敲地面。 江啸灵突然惊住了,“格格!别玩了,用密咒!” 我一愣神,眼前的格格突然消失了,接着我屁股上重重的挨了一脚,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2 一雪前耻 格格活动了一下脖子,双手一合,身后顿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红色身影。 这时,飞鸟的扇子在地上又重重的敲了一下。 江啸灵恐惧的看着飞鸟,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双手也有些颤抖起来。 我一骨碌爬起来,心念一动,“我是大黑天!” 瞬间我阴神离体,在半空中化作巨大的大黑天,一声怒吼,挥拳砸向了格格。 为什么变大黑天?因为格格身后那位红色身影,是个火气极大的神主,也就是说,这姑娘虽然是江啸灵的徒弟,可她修炼的却不是寒气为主的密咒,她的密法本尊也不是那位女魔主,而是她身后那位红衣红甲的女神! 那位女神丝毫不怕大黑天的铁拳,格格也不惧怕,她敏捷的闪身一躲,女神迎上来对准大黑天的面门就是一拳。 我俩真行,她不用密咒我不用出神术的时候,斗拳脚;等她把她的本尊召唤出来,我也变成大黑天之后,还是斗拳脚。 但是明显的,她那位红衣红甲的女神武艺更高强,三两下就把大黑天打的凌空而起。 但是她想错了,大黑天的神力并不在拳脚上,我顺势腾空而起,手中法铃一颤,眉间眼中喷出烈火,格格的女神突然怔住了,我顺势一剑劈下,女神一声怒吼,化作了一片红雾。 格格一声闷哼,喷出一口血,一下子半跪到了地上。 我瞬间变回自己,一声怒吼,又向她扑了过去。 这不过是十几秒之间的事,在这个过程中,旁边的飞鸟一直在掐手诀念咒语,而她对面的江啸灵却像傻了一般,不住的后退,眼睛惊恐的看着飞鸟,身体不住的发抖。 就在我把格格扑倒,压到身下的瞬间,几乎同时,飞鸟一声断喝,将扇子第三次重重的敲到了地上。 我只觉得地上突然涌出一股寒风,接着我身下的格格眼睛一下子睁圆了,而身后的江啸灵则一声痛苦的闷哼,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血。 格格怔怔的看着我,嘴里,鼻子里同时流出了鲜血。 我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着我鼻子一热,几滴血滴到了格格胸前的衣服上。 我竟然也流血了! 我茫然的看看格格,又看看飞鸟。 女孩正冷笑,边笑边站起来,却一个趔趄半跪在了地上,接着哇的一声,自己也吐血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四杀祭……”江啸灵吃力的扶着旁边的护栏站起来,气喘吁吁的看着女孩,“……你怎么会用四杀祭……”她说着又喷出了一口血。 飞鸟冷冷一笑,“你以为,四杀祭是无法修炼成功的,可是我的师父明夜小姐,把它改良了,练成了!前辈,你无憾了吧!” 江啸灵怔怔的看着女孩,“横山明夜……你是横山明夜的弟子?哈哈哈……”她仰天大笑,“曾杰!你这个懦夫!有本事你亲自来杀我啊!哈哈哈……凌涛……你看到了么?你的好女婿,让他日本女人的徒弟来杀我……他要扶持那个日本女人了!他不爱你的女儿啦!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哭了,无力的坐到了地上,“凌涛……我欠你的……终于可以还给你了……你等着我……我一会就来陪你了……” 我愣住了。 格格一把推开我,吃力的向江啸灵爬去,“师父……” 江啸灵胸前已经被血染透了,她哭的特别伤心,脸上却又带着解脱的微笑,我看着她,一时心里五味杂陈,爬起来走到飞鸟身边,“飞鸟……” 女孩也愣住了,我一喊她,她回过神来,看我一眼,“你走吧,她是我的前辈,我们九星会清理门户,你是外人,回避一下。给前辈,留下最后的尊严吧!” 我看着伤心欲绝的江啸灵和正在努力爬向她的格格,心里很不是滋味。 非要杀了她们么? 可是不杀江啸灵,她还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她会放过我们么?我想到苗乙差点被她的手下活埋,想到队长身上的血,想到她竟然想劫持我们的小圣女,想到这些,心里所有的悲悯瞬间化作了铁石。可不知为什么,即使心里很硬了,但她的泪水和她那微妙的笑容,却让我心里疼了一下,不忍心再看她了。 “让她解脱吧”,我拍拍女孩的肩膀。 我转过身来,刚想下楼,一抬头,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我顿时愣住了,“凌……凌老师……” 与此同时,飞鸟的式神们已经扑向了地上的那对师徒。 “飞鸟,住手!”凌晓雅淡淡的说。 飞鸟一愣,赶紧手诀往回一收,式神们的刀在江啸灵的脖子上停住了。 “凌小姐……”,女孩自言自语,接着站起来,转身冲凌晓雅一抱拳,“凌小姐!” “师父……”格格哭着,终于爬到了江啸灵身边。 江啸灵也看到了凌晓雅,她笑了,“你终于来了……好……我应该死在你的手里的……” 凌晓雅神情凝重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凌小姐,我的任务就快完成了”,飞鸟说,“请您……回避一下吧!” 凌晓雅轻轻舒了口气,平静的一笑,“她是我爸爸一见钟情的女人,昨夜被雪山女神刺伤,今天又被四杀祭毁掉了中脉,她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她看看飞鸟,“你的任务完成了,让她走吧。” 飞鸟一愣,“让她走?可我们的任务是……” 凌晓雅一摆手,“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飞鸟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江啸灵一眼,点了点头,“是!” 凌晓雅冲我微一点头,接着走到江啸灵身边,扶起她,拉过藤椅让她坐下。 “我从来没想过找你报仇”,她蹲在江啸灵身边,看着她,“曾杰也没想过要找你报仇,因为我爸爸羽化的时候说过,不让我为他报仇。可是,无论我们怎么说,你都不信。你这又是何苦?辅佐曾杰,为九星会效力,延续你们家族的荣誉,不好么?” 我茫然的看了看飞鸟,她也看了看我,但明显的,有些事她知道,但我不知道。 江啸灵用自己的干净的那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凌晓雅的脸,“凌涛的女儿……生的真美……” 凌晓雅笑了,眼睛湿润了,“你为什么就不肯信我们呢?” 江啸灵也笑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当年我爸爸在龙门大会上……被我师伯程桓害死……为了报仇……我和哥哥吃了那么多的苦……我甚至毁掉了自己的幸福……失手重伤了我最心爱的男人……你的爸爸……凌涛。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为了给父亲报仇……什么都值得……” 凌晓雅流泪了。 “当年……我是为父报仇的女儿……”江啸灵嘴里又涌出一口血,喘息了一会,“你也是……为父报仇的女儿……我也知道……你不会杀我……曾杰也许也不会……可是……可是我不敢信……我欠你爸爸一条命……我也欠我的男人一条命啊……” 凌晓雅哭了。 “有个秘密……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她苦涩的一笑,看看地上的格格,“当初……我怀了你爸爸的孩子……我不敢声张……偷偷的……把孩子生了下来……” 凌晓雅一愣。 地上的格格也是一愣,“师父!你……你说什么呀?” 江啸灵似乎气力不支了,看看凌晓雅,“二十一年前……我怀了这个孩子……我跟曾杰为敌……可我……从没把你当成我的……敌人……我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我没走……等你来……就是想……就是想……”她气若游丝,几乎晕厥。 “师父!”格格哭着抱住了江啸灵的腿。 凌晓雅赶紧掐指诀,按住了她的手腕和后心。 我和飞鸟面面相觑,就像俩做了错事的孩子。 “师父!师父!”格格哭成了泪人,“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啊……” 很久,江啸灵才缓上来,她看看凌晓雅,“小雅……这个孩子……是你的妹妹……我的错……我的罪……和她无关……她是干净的……我的弟子们……都留给她……你如果认她……就把她带回……凌家吧……” 凌晓雅哭着点点头,“我认!我认她!” 江啸灵欣慰地一笑,“好……那就好……”她闭上眼睛喘息了一会,继续说,“我来上海……就是要交代这个事……我在国外的弟子都是她的了……国内的这些……我选的全是精英……也是她的了……你们凌家留着也好……给九星会也好……随你们了……” 凌晓雅泪如泉涌。 格格泣不成声。 江啸灵突然想起什么,吃力的一指我,“小雅……那……那个小子……” 凌晓雅回头看看我。 “不能……不能让他被三神教利用……”江啸灵说,“三神巫灵不能回来……回来……天下就乱了……” 凌晓雅点点头,“我知道了……” 我一脸愕然。 江啸灵放心了,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格格……这……这是你……姐姐……”她垂下了头。 “妈妈!”格格一声长号,撕心裂肺。 凌晓雅也哭着跪下了。 飞鸟也跪下了。 我迟疑了一下,也跟着跪下了。 曾经叱咤风云的一代女枭雄就这么走了。 我突然心里一阵悲哀,突然明白了九星会的共主为什么一直容忍她而不杀她。 因为江啸灵,她是个英雄。 我轻轻舒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上,今夜天气很好,密密麻麻的星空中,一颗流星陨落了。 我木然一笑,轻轻的舒了口气,“苗乙,队长,我们的仇,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3 凌晓雅的倾听 两天后,东方明珠。 凌晓雅静静的看着外面的风景沉思,一言不发。 我在她对面坐着,想说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冷场很久之后。 她看看我,微微一笑,“喝啊,咖啡凉了味道就不一样了。” 我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犹豫一下,“凌老师,您是不是怪我?” “怪你?”她端起咖啡杯,“为什么要怪你?” “我不知道江啸灵和您是这样的关系……”我说,“就算知道……我也不可能放过她……您要是生我的气,就骂我一顿好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这是九星会的命令,再说了,她惹你们三神教在先,差点害死苗乙姑娘,三神教这么做是情理之中的事。这怪不得你们,要怪只能怪她自己。”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小声的问。 “格格把她带回美国了”,她神情有些清冷,“我爸爸一生爱过两个女孩子,都是一见钟情。第一个是我妈妈,第二个就是江啸灵。我出生的时候,妈妈去世了,爸爸一直独自抚养我,没有再续弦。” 我看着她,点点头。 她继续说,“我十三岁那年,爸爸去外面帮人办事,回来后身受重伤,一年后就羽化了。那时候江啸灵去过我家拜祭我爸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她顿了顿,“十年后,我才知道,爸爸当年是被她伤的。而她之所以伤我爸爸,却是因为她要为她父亲报仇,而我爸爸帮的人,正是她的杀父仇人。” 我点点头。 “后来,我和我男朋友都加入了九星会”,她说,“她总觉得我们会找她报仇,所以后来就……”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啊,想相信另一个人,真的没那么容易……” 我尴尬的笑了笑,“您……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可是个外人啊……” “认识我的人都说,凌晓雅是个安静的人”,她轻轻一笑,“可今天,凌晓雅想说说这些过去的事,小马,你愿意做我的倾听者么?” “嗯嗯!愿意!”我使劲点头。 “我其实对她曾经很矛盾”,她看我一眼,“她害死了我爸爸,可却又情有可原;她背叛了九星会,跟我男朋友斗了这么多年,可就像她说的,她似乎没有把我当作敌人……” “曾经很矛盾”,我想了想,“也就是说,后来不矛盾了?” 她看着手里的咖啡杯,没说话。 “那后来,她在您心里算什么人?”我试探着问。 “我爸爸爱过的女人”,她轻轻舒了口气,“我没想过找她报仇,我男朋友是个很爱才的人,也是个很念旧的人,他也没想过找她报仇。可是这话,她根本不信,她宁可投靠天魔公主,也不愿意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原谅她。” 我漠然一笑,“她其实挺可怜的。” 她沉默良久,“我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是很爱我爸爸,所以才把那个孩子生了下来。难为她了,把孩子藏了二十一年,没有让她染上任何的罪恶,就连让她修的秘法,其本尊都是一位正派的女神。” “您说得对,格格虽然拳脚凶猛,但很善良,她那位红衣红甲的女武神,也是个很正派的,身上没有什么邪气”,我说。 “我替我爸爸,谢谢她”,她微微一笑,眼睛湿润了,“凌家终于不是我一个人了……” 我想给她递纸巾,可是想了想,似乎不太合适。 正犹豫着,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愣是没让泪水流出来。 我清清嗓子,“凌老师,您要是想哭,就哭出来,我不会说出去的。” 她淡淡一笑,“我很多年没哭过了,修行之人,把一切都看的很淡,没有什么太激烈的情绪。反倒不如你们巫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来也是快意啊。” 我尴尬的一笑,“您别笑我了,我们不过就一群凡夫俗子,哪能跟您这天仙一般的人物比呢。”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好了,倾听结束,我们说正事。” “嗯!”我赶紧坐正身体,“您说!” 她凝视我片刻,微微一笑,“小马,想学术数么?” “想啊!”我脱口而出,但随即又愣了一下,想了想,摇了摇头。 “到底想还是不想”,她看着我,“说真话。” “想”,我讪笑,“可我……我已经这样了……” “你哪样了?”她问。 我想了想,轻轻舒了口气,“去年,我们去洛阳办事,当时在路上我想,等办完了我要去找林师叔,让他教我高深的术数!可是回去之后出了很多事,不知不觉的这个念头也就淡了。后来我师父去东北救我,她问我还想不想跟我师叔学,我说做自己挺好的,不学了!师父好像很高兴的样子,然后我就想,或许我真的是不该再有那个念头了。” 她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 “凌老师,您知道么?我在三神教里是个挺尴尬的存在”,我自嘲的一笑,“从小没见过爹妈,被很多人秘密的保护。女朋友稀里糊涂的被逼的远走法国了,我却连真正的原因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三神教的利益。我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又像是最孤独的人,我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 她微微一笑。 我眼睛湿润了,“我拼死拼活的为三神教效力,可是很多人还是怀疑我,连我小姨都怀疑,生怕有一天我会是别人家的千里马!我修炼的出神术,教里没人知道这巫术到底什么样,甚至连教我的徐师父自己都不知道。修炼上我遇上很多问题,每次都是我师父和我师叔为我纠正,而三神教里没人管我,也管不了我!然后他们还怕我不虔诚,怕我生外心而不愿意让我和外面的人多接触……我真他妈的无语了我!” “别激动”,她抽出纸巾递给我,“慢慢说。” “苗乙是我的未婚妻,是我妈给我选的”,我擦了擦泪水,“不过我很喜欢她,这门亲事我一百个愿意。可是白伊伊……她为了我差点跟师门决裂,差点被韩应龙杀了……她对我那么好,我也那么喜欢她,可我们三神教很多人就是看她不顺眼!我羡慕师叔,我也想像他一样,两个女孩都不辜负,可是姑娘们没意见,老家伙们却不答应,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抡胳膊打一架。弄的很简单的一点事,动不动就被扯上三神教和九妹祝的大局!我才二十四岁,我只想好好谈个恋爱!这也不可以么?” “这个你不能怪你小姨他们”,她看着我,“如果处理不好,真的会影响两家的大局。” 我抹抹眼泪,“好吧,连您都这么说,我信了!” 她被我逗乐了,“你这小子呀,还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吧。” “别的没有了”,我说,“这次来上海办事,跟飞鸟小姐合作,我很受触动。就像那天晚上,我护法受伤了,我就想给林师叔打电话。那姑娘骂了我一顿,一下子就把我骂醒了。的确,人生如同逆水行舟,不进步就会退步,我想学术数是因为我想上进!我不想一辈子只靠我这不靠谱的出神术,动不动就受内伤,自己都不清楚,稀里糊涂的这么混下去,早晚会出大事。我不可能指望我师父保护我一辈子,我得早点强大起来,保护我师父才对!” 她眼睛一亮,“保护你师父?” “对!”我擦擦眼泪,“徐师父我这两下子可以保护,可是我林师父呢?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那么痛苦,我却不知道能为她做点什么。去年我冷师叔差点没命,我找您去求混元之血,费了很大的劲用龙魂让她起死回生,就是为了报答我徐师父……” 她眉头一紧,“龙魂……你真的做到了?” 我没觉到她眼神里的异样,点点头,“嗯,冷师叔已经没事了。” 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看我,“哦,你继续说。” “我徐师父把我养那么大,恩比天大”,我说,“我起码算报答了他一些了。可是我林师父呢?”我苦笑,“她对我的再造之恩,我想报答她都找不到门道儿!所以我想学术数,我想学的明白些,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想找到救师父的办法,我想搞清,我的出神术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认真的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没用”,我耸耸肩,“飞鸟小姐说了,我师父跟我宋婕姑姑说过,她想教我很多,可是她不敢……您说为什么不敢?一是她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走火入魔;二呢?肯定是因为我们三神教啊!我们教里那些老家伙不许弟子学太高深的术数,怕不好控制!我只知道师父很为难,不能成体系的教我,只能出事了给我修修补补,可现在这样还凑合?将来呢?难道我一辈子这样么?” 她轻轻舒了口气,“自然不能一辈子这样,不然,可惜了你的天赋了。” “您也觉得我有天赋”,我欣慰地一笑,“凌老师,您是第一个这么正面肯定我的前辈!除了您,只有我们队长说过类似的话。” 她微微一笑,喝了口咖啡。 我轻轻舒了口气,“说出来好多了!凌老师,谢谢您听我废话了这么多!” “有三神教的顾虑在,的确没人敢教你太多”,她说,“倒不是怕三神教,而是这是江湖上的规矩,得尊重三神教。” 我点点头,“我明白!” “阴阳术数,需要你去求来”,她放下杯子,“而不能像你现在这样干等,等是等不来的。” “我想求,可我欲求无门啊!”我看着她,苦涩的一笑,“连我师父都顾忌那么多,谁愿意为我得罪这个人?” 她沉思片刻,打定了主意,抬起头来,“那就……让我来做这个罪人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 三个条件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 她看着我,“我说,我来做这个罪人,我教你。” “您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你觉得呢?” 我激动不已,“凌老师,我……这……” 她轻轻喝了口咖啡,“前段时间,宋婕给我带来一个口信。你师父说让我替她为你补齐阴阳术理上的短板,这些日子,我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 “是我师父的意思?”我兴奋的看着她,“这太好了!凌老师,能跟您学,我真是三生有幸!” 她看我一眼,“你先别这么激动,我是有条件的。” “您说!”我认真的看着她。 “第一,我可以替你师父教你术数,但你是以柔的弟子,不是我的弟子”,她说,“曾凌秘术不传外姓,我们凌家的弟子不以血缘为重,但我们祖师有遗训,修我法门者,必须改姓凌。所以我是在替以柔教你,你是她的弟子,不是我的弟子。” “嗯,行!我明白!”我点点头。 “第二,即使你学了高深术数,你也是三神教弟子,是巫师而不是风水师”,她看着我,“莫说是我教你,就是以后有别人再教你,你又有了别的身份,但三神教这个根本你不能忘。这是规矩,也是你的使命,这个你一定要记在心底,永远不能动摇。” 我迟疑了一下,“嗯!” 她接着说,“还有第三点,你得了林氏风水的真传,也得了我凌家的部分秘术,将来不管你成就如何,做到如何高位,你都不可以与风水圈为敌,尤其不能与九星会为敌。你的性格比较极端,要么善良柔弱,要么凶狠好杀。我会尽量替你师父调整你的心性,你有你的使命,这使命关系着很多人的命运。这一点,你能明白么?” 我心里一动,“凌老师,您的意思是将来三神教可能会和九星会起冲突?而我可能就是那个导火索?” “如果是,你会怎么办?”她反问我。 我一时无语。 她平静的一笑,“别急着做决定,想清楚了。” “我发过誓,忠于教主,忠于圣女”,我说,“可是小姨还是担心我会变成别人家的,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我父母都是三神教长老,我也是三神教弟子,无论如何,我不会背叛三神教。但……我也不会和九星会为敌,不只是因为您和林师叔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看得很清楚……”我无奈的一笑,“三神教,不是九星会的对手……” 她静静的看我一眼,不置可否。 “这是明摆着的”,我耸耸肩,“林师叔在九星会是元老,看样子应该是中层,他是当今世上一流的风水大师,我小姨遇上难办的事都得请他帮忙。不说林师叔,就说飞鸟吧,她不过就是我宋婕姑姑手下的一个小丫头,在九星会里估计没什么名气,可是她的修为我是亲眼见到了。我们的九堂弟子是三神教年轻一代的精英,可像飞鸟这级别的人物,整个九堂估计也找不出几个来。实力对比就是这样,没有实力,只凭着脑子一热就包打天下,那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我会忠于自己的誓言,可我做不到固步自封,盲目自大。” 她示意我继续。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冷静的想了想,“我会尽量弥合两家的矛盾,我不敢说我能做到让两家和好如初,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两家不把矛盾扩大。我不会为九星会去对付三神教,但也绝对不会去做伤害我师父,师叔,老师您以及您的男朋友——那位九星会共主的利益的事,当然了……就凭我这两下子,也对你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我认真的看着她,“但我的态度是真诚的,请您信我。” 她轻轻一笑,“谁跟你说,我男朋友是九星会的共主?” 我会心一笑,“您说的呀!江啸灵一直怕您的男友找她报仇,而您的男友却一直对她很宽容。以江啸灵的身份,除了九星会的共主,还有谁值得让她因为恐惧而叛变自己家族效力了三代的九星会?” 她凝视着我,那眼神瞬间让我心里一热。 “所以我刚才就明白了”,我继续说,“您的男友,风水大师曾七爷,就是九星会的龙头。所以我也就明白了,为什么驴爷,秦思思小姐和我宋婕姑姑以及我林师叔都在为他办事。这几位,有的江湖地位显赫,有的是九妹祝的教主,还有名望和修为都极高的风水大师……”我一笑,“更何况,曾七爷身边还有老师您……领导这么强大的团队,除了九星会的龙头,江湖上谁还有这个资格?” “你很聪明”,她点点头。 “是您决定收我了,所以没把我当外人”,我看着她,“老师,谢谢您,我周围的人对我都是遮遮掩掩,只有您,为我拨开了迷云!” “所以我说你很聪明”,她淡淡一笑,“其实你该感谢的是你师父,真正为你拨开云雾的人,是她。” “嗯!”我认真的点点头。 “你刚才的这番话,是你的真心话”,她看看我,“看来这个罪人,我值得做。” 我赶紧站起来,“谢谢凌老师!三个条件我都答应!我这就给您磕头!” 她没拦我。 我磕了三个头,端起桌上的柠檬水,“凌老师,以水代茶!” 她接过来,“我是替你师父受的你这三个头,你明白么?” “嗯嗯!明白!”我说。 她喝了一小口水,让我起来坐下,接着放下杯子,“我在上海教你三天,然后回北京。这三天,你用心学。” 我一愣,“三天?够么?” 她自信的一笑,“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有以柔和林卓给你打下的基础,三天,足够了。” 我会心一笑,“我明白了,谢谢凌老师!” 接下来的三天,我每天都到东方明珠,我们点上一壶茶,一聊就是五六个小时。凌老师的风格跟我师父和林师叔不太一样,她就像一个温柔的姐姐,轻描淡写之间,就能把复杂玄奥的阴阳术理解释的非常清楚,通俗而易懂。 第一天,她给我讲了太极图。 第二天,给我讲了阴阳定变。 第三天,给我讲了虚实之道以及内外相应之理。 听起来很简单是吧?但这些却是阴阳术理的几乎全部精要。其中的某些内容,之前师父和师叔是给我讲过的,但是他们都刻意保留了一部分,没有给我说透。师父最早教我的时候,甚至说得很清楚,教我的都是些皮毛,让我够用就行了。林师叔也是这个意思,他教我的都是为了辅助我的巫术,修正出神术的不足,所以在关键地方,或多或少都作了保留。 但是凌老师却不是,她给我讲的时候没有做保留,而是把各个关要说的都很透彻。她这次教我已经不是为了修正我出神术的不足了,而是把我当作自己的弟子,以一个风水大师的标准来教了。 三天时光,我脱胎换骨,内外境界都提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次。心胸,眼界,气量,修为得到了全面提升,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只可意会,难以言传。 “该教你的都教你了”,凌老师说,“你师父托付我的事,我办完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谢谢凌老师”,我平静的一笑,“真的谢谢您!” 她微微一笑,“四正阴合天下水,此命从来近仙佛,你前世来自通天云海,生下来就带着修仙的根骨,有阴阳术数的天赋。这是上天给你的,我只是顺应天意而已。” “通天云海?”我点点头,“老师,您前世是通天云海影修罗公主,那我前世是不是您的弟子或者手下?” 她看我一眼,“我的前世?谁跟你说的?” “是一位道家大师,叫恋尘子”,我说,“当初我去找您求混元之血,也是他指点的。” “恋尘子……”她沉思片刻,恍然大悟,“哦……是他……” “您认识他?”我问。 她会心一笑,“算是认识吧,前世的故友,那是位了不起的人物啊。” 我笑了,“那您能跟我说说么?” “关于前世的事,你现在不该知道那么多”,她说,“以后你自己会慢慢知道的,这个过程很宝贵,我不能为你说破。” 我点点头,“我明白,就像悟道。自己悟了是自己的,师父说破了,那就不是自己的了。” “你明白这个道理,这很好”,她看看我,“你的护法温盈是千年画魂,她的境界是随着你的,你进步了,她就会进步;你固步自封,她也会跟着固步自封。现在她的伤已经好了,修为也比之前恢复了更多。但是以后你与她配合,轻易不要在她身上再使用出神术。” “嗯,我明白!”我说,“出神术在她身上用的太多了,她就会和我的神识关联在一起,这样会造成互相干扰。我的意识会影响她,她的境界也会反过来束缚我,这就是您刚才给我讲的内外相应之理。” 凌老师赞许的一笑,“很好,孺子可教。” “您过奖了”,我有点不好意思,“是老师教的好。” “我一会就回北京了”,凌老师看看我,“你师兄赵思辰今天也该到了吧?” “嗯!”我点点头,“他晚上到。老师,您怎么回去?” “飞鸟跟我回去”,她说,“你等你师兄来了,跟他一起走。” “好!” 凌老师想了想,“还有一件事,今天晚上,你把雪山女神阿殊召唤出来,跟她好好聊聊。有一件事,她需要你替她去办,虽然很危险,但你一定要办好。” 我想了想,“我明白了!不过老师,凭我的修为,只能变神,能把她召唤出来?” 凌晓雅微微一笑,“既然见面了,那缘分也就到了。前世的瓜葛总要解决,现在的你不是之前的你了,只要你用心,她会来的……”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 阿殊的嘱托 凌老师的话我相信,师父也暗示过我,我与阿殊前世似乎有某些不得不说的故事。既然现在机缘到了,那就坦然的面对,与这位雪山女神来一次约会吧。 送走凌老师之后,我独自回到酒店里。 凌老师教我的这三天,飞鸟一直在酒店里疗伤,所以我们基本没什么交流。临走的时候,她给我留了联系方式,但是叮嘱我,不许给赵思辰。 老赵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飞鸟。 “她回北京了”,我告诉他,“今天下午走的。” 老赵一听不干了,“什么意思?我今天回来她今天走?这日本小娘们儿什么意思?躲我是不是?” 我一笑,“怎么会呢,她是有任务,干嘛躲着你?” “操!屁任务!”老赵气呼呼的,“你们把咱支到武汉,让我在那啃了好几天鸭脖子。我几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让我再等等,就是不让我回来!我说程小马,你跟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有事?是不是上床了?” “没有”,我平静的看着他。 “我不信!” “那你就不信吧”,我站起来,“开了一天车,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哎你等等!”他一把拉住我,“你别走!我还没问完你回去干什么?” “我没睡她”,我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疑惑地看着我,“你小子不对劲儿……” “哪不对劲儿?”我纳闷。 “平时你跟我说话,特别的横”,他看着我,“今天这脾气怎么这么好?你肯定是把那日本丫头给睡了,你觉得对不起我了,所以些心虚了,是不是?” 我笑了。 “你看!你还笑!”他一指我,“让我说对了是不是?老实交代!”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把甩开他,“我程小马竟与你这样的人是师兄弟,真是无语了……” “你让我说中了吧!”他脸一沉,“记得我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么?你要是再跟我抢,那就不是兄弟了!程小马,我赵思辰现在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呀?”我问。 “我和你……” “你和我什么呀?” “和你断交,咱俩……” “滚!” 他急了,“我操!你丫再说一遍!” 我冷笑着一指他鼻子,“赵思辰,你是不是犯贱?我跟你好好说话,你就觉得我心虚,非得骂你你就舒服了?我告诉你,老子不屑与你这种人为伍,我没睡那姑娘,你丫爱信不信!我懒的跟你解释,满脑子就他妈下半身那点事,你自己回去吧,我明天坐飞机回去。我以后也没你这样的兄弟!” 赵思辰愣住了,“我……” 我没理会,转身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没真的跟他生气,只是我不愿意跟他再废话。现在的我心态不一样了,就算做巫师,我也没法再做之前那样的没脑子的巫师了。 凌老师叮嘱过我,我的身份是巫师,她不想让我改变太多,只想让我顺其自然。人的心态可以瞬间改变,可是人的生活不可能瞬间反转,总要有个过程。 之前我很习惯与赵思辰的这种斗嘴,但现在,我不喜欢了。 多少时间,多少大事都是浪费在了斗嘴上。我有很多事要做,没工夫也没心思跟他玩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在床上盘坐好,定了定神,先把温盈召唤了出来。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凌老师说的没错,她修为高了,看上去也精神了很多。 “我要约雪山女神,给我护法”,我说,“别让任何人或者灵体来打扰我。” “是!主人!”温盈说。 外面碰碰有人敲门,“程小马!开门,咱们聊聊!” 我看了温盈一眼。 温盈点点头,化作红光飞了出去,老赵没动静了。 我轻轻吸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雪山女神阿殊,三神教弟子程小马在此相侯……” 果然凌老师没说错,阿殊很快在我身边显现出来。 她神情依然很冷,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微微一笑,“阿殊,为什么总这么看着我?是不是前世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嘴角一阵冷笑。 “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我看着她,“咱们聊聊吧,有什么事是对话不能解决的?” 她依然冷笑。 我想了想,“好,我换个话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替你去办?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好!” 她一愣,眼神犹疑了起来。 “你是怕我办不好?”我一笑,“好吧,信不过我的话,你可以不说。不过你帮了我几次,我真的谢谢你。” 她不看我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之前我想不明白,你是一万年前的雪山女神”,我看着她,“阿若有力量召唤你,而我根本没那个力量,所以我不知道我看到的你是幻象还是你的真身。” 她低下了头。 “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说,“你在我的元神中留下了印记,也留下了一段记忆。我之前看到的你,是记忆中的你,而此刻在我面前的你,是你一千年前的真身。我们是通过元神相应,穿越了万年时空在和彼此对话。”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一笑。 “我说的不对么?” “你说的对”,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那就好”,我一笑,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你需要我为你去做的那件事,是什么?” “六千年后,雪山崩塌,祖龙血魂出世”,她看着我,“我的元灵将被封印。” “六千年后?”我一皱眉,“我又不会穿越……” “对你来说,是四千年前”,她说。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四千年前,昆仑雪山崩塌了,然后你的元灵被封印住了?” 她点点头,“我被公主罚到昆仑雪山做雪山女神,先要被幻识阵禁锢六千年,再被昆仑龙祖余脉封印四千年,只有等到害我之人,才能救我出苦海。” “害你之人?”我一愣,“你是说我会害你?” 她怔怔的看着我,苦涩的一笑,“当年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么会被公主罚来这昆仑雪山?你在六道之中轮回数世,早就忘了当年你我的情分。你入凡尘之时,我已被龙祖余脉封印,若不是阿若利用你的神识将我召唤到她身边,我想寻找你,都是有心无力啊!” 我心里一颤,“师父说,你是四面女神的侍女,当年错爱了一位修罗仙,触犯天条才被罚到凡间做了雪山女神。原来我就是那个修罗仙,是我害了你?” 阿殊凝视着我,眼神里满是纠结。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把你的封印打开?” “带着阿若,找到龙祖余脉”,她说,“我在那里等你们。” “沈雪我可以带着”,我说,“可是龙祖余脉在哪啊?我们这个时代,已经没人知道昆仑到底在哪了,你能不能给我点指引?” “阿若可以帮你”,她说,“用你的出神术,让她帮你,先找到我的宝剑,然后就可以找到我。” “你的宝剑?”我想了想,“就是我变成你的时候,手里出现的那把宝剑?人间真的有这把剑?” “那是我的霜灵精魄”,她说,“我下凡的时候,把霜灵精魄带了下来。六千年后,我会将它交给一个有缘的修仙之士,让他铸造宝剑,保存霜灵精魄。阿若如今虽是凡人,但她身具仙骨,神力尚存,她可以找到霜灵精魄,然后你们就可以找到我。” “先找霜灵精魄,然后就可以找到昆仑余脉,然后就能找到你了!”我点点头,“好,我明天就让沈雪去北京,准备一下我们就出发!” 她静静的看着我,“你要救我,九死一生,你不怕么?” 我淡淡一笑,“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前世是谁,对你做了什么事,但起码肯定,是我害了你。我不怕危险,既然我是那个害你的人,那就让我把你救出来吧!” 她没说话,看了我一会,轻轻一挥手,身形越来越淡,“你不一样了……清醒了很好,但不要忘了自己……” 我仔细咂摸了一下她最后这句话,似乎很有深意。 我现在的确清醒了,但我忘了自己了么? 温盈显出身形,“主人!赵思辰还在外面。” “让他等等”,我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文的电话。 “喂,哥!”李文声音很干脆。 “明天你亲自送沈雪到北京,坐飞机去”,我说,“这事不要跟别人说。” “好!我这就订票!”她说。 “家里怎么样?”我问。 “放心吧哥,那事儿办好了,老道长也醒了”,李文说,“知道你在外面办事,怕打扰你,所以我没给你打电话。” “行”,我起身下床,“我还得忙些日子,这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和萨满爷爷商量着办,不要跟我说。” “好!我明白了哥!”她说。 我挂了电话,走到门口,打开门,老赵赶紧过来了,“程小马,咱俩得聊聊,你刚才什么意思你?” “进来吧”,我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他进屋带上门,走到我旁边,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看看我,“我刚才激动了,你别往心里去,你知道我喜欢飞鸟,你要是不理解,你丫就不是我兄弟!”他自顾自的说。 我看他一眼,“我把飞鸟睡了。” 他一愣,眼睛圆了,“你!” 我嘴角一笑,“怎么着吧?跟我打一架?还是继续做兄弟?” 他犹豫了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操!你他妈太欺负人了!有你这样的兄弟,真不知道我上辈子作了什么孽!” 我笑了,“行啦,你就认命吧!得了兄弟,来根儿烟吧!” 他掏出两根烟点着,递给我一根,瞥我一眼,“都让你爽了!” 我淡淡一笑,吸了一口,往沙发上一靠,缓缓的吐了出来,“有你这样的兄弟,我永远丢不了自己……”我闭上眼睛,“阿殊,放心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 温婉贤淑 我还是和赵思辰一起开车回的北京。 我俩精力充沛,凌晨出发,下午五点回到了鹰巢。 李文和沈雪中午到的,我让她们在鹰巢附近找了个快捷酒店住下了。我们回来之后,我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喊上俩女孩和我们三个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给她们接风洗尘了。 舒兰很喜欢沈雪,她也看出了沈雪的不一般,悄悄对我说让我一定珍惜这丫头,一定要把她带好,这可是个宝贝。 我一笑,心说当然是宝贝了,这可是四面女神的侍女,是宝月光菩萨转世呀! 休息了一晚,转过天来我去鹿家见小姨,把整个过程详细的汇报了一下。 当然,凌老师教我的事,我也说了。 小姨并没觉得意外,相反,她好像还轻松了很多似的。 “凌晓雅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说,“她肯教你,这是你师父林以柔的面子大,你可得珍惜,懂么?” “嗯!”我点点头。 她轻轻舒了口气,往沙发上一靠,“江啸灵……可惜了。不过这样挺好,九星会铲除了叛徒,咱们三神教的面子也找补回来了。教主说了,让你先别回东北,在北京休息一段日子。等苗乙回来之后,总坛会给你晋升的。” 这个道理我懂,赤焰堂此刻在北京的只有我们三个,而总坛晋升的命令要当着我们四个人一起宣布,这样才权威。 “小姨,我想去办点事,得离开北京几天”,我说,“最近我们有别的任务么?” 小姨玩味的一笑,“舒兰和苗乙的伤没好,赵思辰又不堪大用,有任务的话,那不就是累你一个?” “您这话说的”,我一笑,“如果您有任务,我先去办!” “有这分心就够了”,她说,“林卓昨天请我吃饭,给我打了预防针,今天一看,你果然不一样了。” “是么?”我想了想,“很明显么?” 小姨看看我,“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稳重了,不过骨子里那股坏劲儿倒没见少。” 我笑了,“林师叔跟您说什么了?整的您跟怀疑人生了似的。” 她微微一笑,“他说男孩子总要长大的,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别把你管那么紧。我说你以为我想啊,那小兔崽子太能惹祸了,不管紧点,还不把天捅破了?他说没必要,小马能破就能立,让他放开手脚,就算把天捅破了,他自己也能打出另一片天。” “嗯,知我者,林师叔也!” 她看我一眼,“我一想啊,也对,总管着你也不合适。反正你也长大了,林以柔教你,凌晓雅指点你,现在连小七爷都注意你了。这几位可都是有实力的,有他们提拔你,我拦着也不合适。以前呢,是你惹祸,我给你擦屁股,这以后啊……” “从现在开始,我给您擦屁股!”我说。 她一愣,脸一红,“胡说什么你!我需要你给我擦么?” 我纳闷,“哎小姨,我是您外甥啊,怎么您还在我面前脸红呢?” 她瞥我一眼,“你是我姐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又不是我身上掉下来的……告诉你,以后别跟我那么说话,我可是你的长辈!” 我忍着笑,“好!” 她满意的一笑,闭上眼睛,“去办你的事吧,注意安全。你现在的修为比我高了,惹出麻烦,我帮不了你了……” 我眼睛一亮,“我修为比您高了?真的么?” 她惬意的点点头。 “那太好了!”我脱口而出。 “嗯?”小姨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呃……”我反应很快,“这样我以后就可以保护您,给您擦……那什么了呀!” 她无语了,“程小马,我可告诉你,你爸都不敢跟我说话这么放肆,别以为你修为比我高了,我就不敢打你了!” 我坏坏的一笑,来到她身边坐下,“哪能呢?您可是我亲小姨,哪舍得打我呢?” 她不耐烦的摆摆手,“滚滚滚,赶紧给我滚,看见你就烦,忙你的事儿去吧!” 我笑着站起来,“好嘞,那我走啦!” 刚走到门口,她睁开眼睛,“等等!” 我转过身来,“您说。” 她想了想,“晚上去陪陪秦静,别提上裤子就不管人家了。” “我……”我无语。 她闭上眼睛,手指轻轻一挥,“去吧!” 小姨真的不一样了,之前她不许秦静跟我靠近,现在竟然主动让我去陪她,我真怀疑林师叔到底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怎么一夜之间连性格都温婉贤淑了呢? 或许是她相信,我真的长大了。 晚上,我约秦静吃饭,吃日本料理。 “齐齐的工作安排好了”,秦静微笑着说,“你把她电话给我,我过几天通知她。” “谢谢静姐”,我想了想,“其实江啸灵的人已经不跟我们作对了,还有必要保护齐齐么?” “没有江啸灵,你怎么就知道以后不会有别人?”她给我倒上清酒,接着自己也倒了一杯,“有些事你是知道的,三神教内部不太平,二小姐不希望有人用你身边的女孩子做文章。” “我只是不想把齐齐搅进来”,我和她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放下杯子,“我又不能给她将来,不能总这么耽误她。” 秦静微微一笑,又给我倒了一杯,“耽误不耽误的,爱情这东西,谁说得清楚?愿打愿挨罢了,你想那么多也没意义。” 我夹了一块三文鱼,蘸了些酱油和芥末,放到嘴里嚼了起来,“你说的也对,不想那么多了。” 她看我一眼,“小马,你有点不一样了。” “你们女人都这么敏感么?”我一笑,“都说我不一样了,我不就是稳重了些,帅了些,成熟了些么?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么?” “都知道你会长大”,她看看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长大了。有些人高兴,有些人该担心了。” “那你呢?高兴还是担心?”我看着她。 她平静的一笑,“我当然是高兴了。” “那就行”,我端起酒杯,“来,静姐,敬你!” 她端起酒杯,和我轻轻一碰,“敬我们!” 我们相视一笑,把酒干了。 我放下杯子,拉住她的手,“今晚,我去你那。” 她凝视我片刻,似乎有些犹豫,“小马……我……” “就这么定了!”我松开她的手,拿起筷子,继续吃了起来。 “小马,我毕竟比你大好几岁”,她看着我,“你……” 我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什么?”她不解。 “以前你在我面前像个姐姐”,我忍住笑,“现在,你像个女人了。” 秦静温柔的一笑,默默的拿起酒壶,又给我满上了一杯…… 休息了两天,我要去办事了。 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和沈雪都不会开车,龙祖余脉到底在哪儿谁也不好说,我俩总不能打个车去雪山里找吧? 赵思辰自告奋勇,说给我们当司机。他说他知道我们的要办的是秘密的事,他只当司机和保姆,其它的一概不问。 “你真能做到?”我怀疑。 “真的!”老赵坦然的说,“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在北京待着还不如跟你们一起去呢!” 我想了想,“你没打沈雪的主意吧?” 老赵眨巴眨巴眼,“这种小绵羊,不是我的菜。” “有什么条件,现在说出来!”我不耐烦。 他笑了,“嘿嘿,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路上要是遇上个美女什么的,你让着我点就行。反正你身边有沈雪,也顾不上,对不对?” “我们是去办事,不是去泡妞!”我无奈了,“这要是半路有美女搭车,你也管送到家么?” “那不会!”他摇头,“我就是觉得吧,只要跟你去,肯定有艳遇!” “扯蛋!说实话!” “好吧”,他耸耸肩,“前天请苏文文吃饭,让她给我算了一卦,她说我最近可能要远行,然后路上有真命桃花……”他嘟囔着说。 我不屑,“我说那么积极呢……还不知道你?” “是不是兄弟?”他问我,“答不答应?” “别给我耽误事就行”,我看他一眼,“另外,别见了美女就又跟我那样,别怪我没警告你,没准我真忍不住抽你。” 他笑了,“你呀,你顾不上跟我抢啦!哈哈哈……” 阿殊说,想找龙祖余脉,要先找霜灵精魄,这需要阿若帮我。阿若在沈雪体内,我可以使用出神术和她沟通。 之前是做不到的,现在应该可以了。 这天上午,我让老赵送李文去机场,自己拉着沈雪来到她的房间内。 沈雪天生就是四禅之境,不说话的话,心念是不动的,我让她在床上坐好,拉住她的手,静下心来,开始呼唤阿若。 “阿若姑娘,阿殊需要我们帮她,你能出来见见我么?”我用心念说。 沈雪身体没动,心也没动,阿若没给我丝毫回应。 “阿若,我是林以柔的弟子程小马”,我继续说,“你能听到么?” 还是没反应。 我想了想,松开她的手,“阿殊,你听得到么?” 阿殊很快显现出来,眼神还是有些冰冷,但已经好了一些。 “我想召唤阿若,可她听不到”,我说。 阿殊看看沈雪,“阿若如果出来了,你未必能让她回去,那是很危险的。” “那怎么办?”我问。 “拉着这个女孩的手,然后你用出神术变成阿若”,她说完,身形一闪,化作白光飞到了我的身上。 我轻轻舒了口气,定了定心神,重新拉住沈雪的手,“我是阿若……” 沈雪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眉头一紧,用心念对我说,“你唤我做什么?” 我终于松了口气,用心念对她说,“阿殊需要我们帮她,阿若,你告诉我,她的霜灵精魄在哪儿?”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4 阿若的指引 她略一凝神,看看我,“雪山,金色寺庙,红脸僧人白发如雪,降魔圣物,一念千年……” 我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她平静而神秘的一笑,“晚上,拉着我的手,我带你去,那个地方……” 我茫然的看着她,“你……” 她闭上了眼睛,接着我什么都感应不到了。 我松开沈雪的手,轻轻舒了口气。 沈雪睁开眼睛看看我,“小马哥哥,怎么了?” “雪山,金色寺庙,红脸僧人白发如雪,降魔圣物……”我喃喃自语,“雪山是藏地,金色寺庙,红脸僧人白发如雪应该是喇嘛,降魔圣物……这么说,应该是藏在藏地的某座寺庙中,有红衣喇嘛在守护着……” 沈雪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看看她,“可是那句一念千年,什么意思?” 她摇头,“不知道。” 我笑了,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知道,你也不知道。小傻瓜,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问自己。” 沈雪轻轻一笑,“嗯!” 我轻轻舒了口气,“先不想了,等老赵回来,咱们吃饭去。”说着我看看她,“沈雪,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么?” 沈雪一怔,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一起睡?” “嗯!”我拉住她的手,“好不好?” 她摇头,“不合适吧?” 我笑了,“只是睡觉,没别的,就这么定啦!” 沈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阿若的意思很明白,让我拉着沈雪的手睡,她要在梦境里让我看到那个地方。 老赵回来后,晚上我们一起吃了顿烤肉。 吃饭的时候我告诉他我们可能去青海或者西藏,让他准备一下,该买的晚上就去买了,明天上午出发。 “好!放心吧!”老赵说,“包我身上了!” “我今晚不回去了,跟沈雪一起住”,我说,“明天不要来太早,九点之前到就行。” 沈雪很平静。 老赵则一愣,一拉我,压低声音,“你小子够驴的!今晚就给人姑娘**儿啦?” 我呵呵一笑,“滚!” 老赵笑得很坏,“我八点五十九到,放心,路上也能睡。” 我没解释,和他碰了一下杯,将酒一口干了。 不喝点,晚上怕睡不着。 吃完饭,老赵把我俩送回酒店,自己回去了。 我稍微洗漱了一下,接着把衣服一脱,只穿一条内裤爬进了被窝。 沈雪很尴尬,“小马哥哥,我睡哪儿啊?” 我拍拍身边的位置,“这儿!” 姑娘明显有些为难,“我……小马哥哥……” “信我你就睡这儿”,我闭上眼睛,“你洗澡去吧,我头有点晕。” 沈雪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点点头,拿了自己的睡衣,去浴室了。 半个多小时后,她回来了,拉过被子,小心翼翼的在我身边躺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浴香。 我使劲闻了闻,这感觉真舒服。 女孩很紧张,不用看我都知道,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都不敢闭上。 我拉住她的手,“睡吧。”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转头看看我,“小马哥哥……” “你怕我碰你?”我看她一眼,“是么?” 她迟疑了一下,“我……我……” “睡吧”,我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沈雪平静了一下心情,很快呼吸均匀了。 她睡着了。 这就是心无杂念的四禅之境,只要心念一放下,瞬间就能入静入定,自然瞬间也就能睡着了。 我却睡不着了。 我拉住她的手,不能翻身,可是总躺着也不舒服,最后干脆侧过身来看着她。 沈雪很干净,很迷人,但我对她没别的念头。 看了一会之后,她睁开眼睛看看我,“小马哥哥,你睡不着么?” 我平静的一笑,“嗯!” 她坐起来,“你有心事?” 我也坐了起来,“也不是,可能是越想睡着,越睡不着吧。” 她想了想,往我肩膀上一靠,“这样呢?” 我被她逗乐了,干脆揽住她肩膀,“好多了。” 沈雪抬头看我一眼,清澈而干净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阵不忍。 “睡吧”,我轻轻的说,“你睡着了,我也就睡着了。” 她微微一笑,靠在我肩膀上,闭上了眼睛。 我瞬间觉得眼皮沉了,搂着她,靠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我听到了法号的声音,苍凉古朴,沉重悠长……接着我看到了雪山,看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寺庙。凛冽的雪风吹在我的脸上如刀子一般,我无比清醒的看着寺庙中的金色塔顶,迈步踏雪,向寺庙走去。 阿若从我身边飞了过来,一拉我的手,带着我飞到了空中。我这时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她很美,是一位很漂亮的仙女,超凡脱俗,生的十分干净。 阿殊是雪山女神,美的冰冷而纯净; 阿若是宝月光菩萨,美的就像月光一般皎洁。 我们飞到寺庙上空,这时我看清了,那不是宝塔,而是一座金色大帐。 “霜灵精魄就在那里”,她一指金色大帐,“五天之内,找到这个地方”,她看看我,“有人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好!”我看看她,“一念千年,又是什么?” 她松开我,双臂一分向后飞去,“答案,就在这里……” 我一怔,“阿若!” 我一下子醒了。 怀里的沈雪睁开眼睛,“我梦到一个地方,那里很美,有雪山,有寺庙,还有一座金色的大帐。小马哥哥,我们是不是要去那里?” “你知道那地方在哪儿么?”我问。 她坐起来,想了想,从床头拿过自己的手机,打开地图静静的看了一会,一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在这里!” 我接过手机一看,“在四川?四川有雪山么?” “我不知道”,她说,“但那个地方,就在这里。” 我点点头,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好!那我们就去这里!” 两天后,通往成都的高速公路上。 赵思辰使劲吸了口烟,继续唠叨,“说什么去青海或者西藏,可倒好,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这又来四川了!我说马爷,你这方向指的靠不靠谱啊!” “嘘……”,我看了一眼侧卧在后座上睡觉的沈雪,压低声音,“一路上你都念叨了八十多遍了,不累么?” “闲着也是闲着呗!”老赵两眼通红,又吸了口,“妈的,说好的美女呢?真命桃花呢?这一路上光开车了,美女就后座这一个,还不是我的!老子现在深度怀疑,苏文文是不是故意忽悠我的!我跟你说,要是这次我找到女朋友还则罢了,如果遇不上什么真命桃花……” “怎么着?”我问。 “我就让她苏文文赔我一个女朋友!操!”他恨恨的说,“她不是学生多么?让她给我介绍个!” 我笑了,“行了吧你,文文姐跟我可不错,你嘴下留点德!” 他看我一眼,“也是,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俩好像挺合的来的。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先少骂她两句,等过几天看看,真遇不上真命桃花再说!”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风水师遇上你这种货,也真是有苦说不出了。你说你着什么急?文文姐说的很清楚,你这次旅途中有可能遇上,咱们才出来两天,你就等不得了?” “你这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他说,“你自己整天左拥右抱的,怎么能理解我这单身大龄青年的寂寞孤单冷呢?你说你,先睡了苗乙,然后去上海睡了飞鸟,接着回北京就……”他瞥了一眼后面的沈雪,压低声音,“你说老子比你哪差了?怎么这些姑娘们就看你顺眼呢?改天见了苗乙,你说你……哎对了”,他神情一变,“再过几个小就到成都了,你是不是跟苗乙见个面?”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 “说话呀,怎么了?”他一推我,“问你呢!” “先办事,等办完事再说”,我舒展了一下身体,“咱们在成都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往西南走,去阿坝!” “直接去不行么?”他无语了,“你早说咱直接去不行么?干嘛还去成都绕一圈?我还以为你是去见苗乙呢!程小马你能不能靠点谱?直接告诉我,咱们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儿行不?” “你他妈真啰嗦”,我无语了,“别问那么多,第一次跟老子出来办事么?” “我开了一天一夜了快,不说话提着精神,能坚持到成都么?”他还不干了,“本来我就一肚子火,你还不知道体谅体谅。” 我尴尬的一笑,“得了得了!师兄,您消消气,等到了成都,我给你找俩姑娘,行不行?” 他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哎,你要这么说话还差不多。我跟你说,成都姑娘可水灵,要不然,晚上你让沈雪自己睡,咱俩一人找俩?” 我呵呵一笑,“行,好!就这么办了!” 旅途之中多风流韵事,难免的,不为激情谁远行啊? 到了成都之后,我们找了个酒店住下了,我和沈雪分开住的。 洗完澡之后,我往床上一躺,身上顿时跟散了架似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温盈……”我有气无力的说,“那地方还有多远……” “再开两天的车,骑一天的马就能到了”,温盈在我耳边说,“主人,来得及。” 我算了算时间,“正好是第五天。” “主人放心,后面的路,温盈会指引赵思辰”,她说,“大后天日落之前,应该可以赶到。” “好……”,我轻轻的舒了口气。 刚要睡觉,一只白色小鸟飞到我的窗前,歪着头看看我,清脆的叫了一声。 我顿时睡意全无,一下子坐了起来,“苗乙!”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5 梦寻之地 酒店外面,停着一辆红色跑车,一身白衣的苗乙正靠在车门上,静静的看着我的窗口。 “小乙!”我兴奋的冲她一挥手,“你等我!我这就下去!” 苗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穿着拖鞋跑下了楼,出酒店,过马路跑到她身边,一把抱住了她。 苗乙没反抗。 “你怎么来了?”我兴奋的问。 “知道你要去办事,来看看你”,她看着我,“去上海的时候,没受伤吧?” “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么?”我开心的不得了,“跟我上去吧!” “不合适”,她说,“我来看看你就回去。” 我把她按在车上,吻住了她的唇。 苗乙略生涩的回应着我,任我轻薄一番之后,轻轻推开我,“别这样,这是在外面……” “那去车里!”我打开了车门。 苗乙迟疑了一下,“小马,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是为了这个……” 我拦腰抱起她“既来之,则安之吧!” 十几分钟之后,我们满头大汗,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彼此。 “小马,我的伤好了很多喽”,她用好听的川普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行的”,我看着她,学她说话,“我舍不得的。” 她一皱眉,“你怎么这么坏?干什么学我?” “因为你说话好听呀!”我看着她,“多说几句,我喜欢听!” 她忍住笑,不看我了,“傻瓜……” “不是该说,瓜娃子么?”我问。 “那是骂人的话,你懂不懂?”她看我一眼,“小马,我说真的,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平静的一笑,摇了摇头,“不行!” 她半天没说话,眼神很矛盾。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蛋,“回去吧,不然一会我会忍不住把你抱回房间的。” “去庙里救我是第一次,去上海是第二次”,她看看我,“我不想你自己冒险第三次。赵思辰帮不上你,我虽然没有恢复,可我的气灵术可以帮到你一些的,你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欣慰的一笑,抱住她,“你担心我,我就不担心你么?你好好在成都养伤,早点好起来,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一起办事!” 她轻轻吸了口气,抱住我,“答应我,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来!” “好!”我动情的吻着她的耳垂,“小乙,我好喜欢你……” 她迟疑了一下,第一次主动吻住了我的唇…… 休息一晚之后,我们驱车前往阿坝。 一上车,我不住的打哈欠,旁边的赵思辰也是。 “你不会真的找了两个妞儿吧?”我问。 “废话!你不给我找,我自己还不能找么?”他看我一眼,“你呢,昨晚跟谁啊?苗乙还是……”他从后视镜里看了后面的沈雪一眼。 沈雪就当没听见,平静的看着外面。 “你告诉苗乙的?”我问。 “不是故意的”,他发动了车子,“我发了个朋友圈,说成都夜色真美,她看到了就问我了。我一时没忍住,就跟她说了。” 其实我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毕竟是兄弟,他懂我的心思。 我们用了一天的时间,从成都到了阿坝,接着又开了一天的车,在一个小镇上把车寄存了,租了四匹马,请了一个向导,接着就走进了深山。 向导是个藏族人,叫阿西,四十多岁,很瘦,人很朴实。 阿西的汉语有些生硬,但跟我们交流没有问题。他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这个时候来,因为这会并不是旅游的旺季。而且即使是旅游,也很少有人要进深山的。 “嘿嘿,你这就不懂了吧”,老赵一笑,“我们是来找蘑菇哒!” “蘑菇?”阿西不解,“就为了找蘑菇?” “对啊!”老赵说,“要是有漂亮的花朵,那就更好啦!” “有!”阿西笑了,“翻过这座山,往里面走,很多漂亮的花!不仅花漂亮,水更漂亮!” 他真以为老赵说的是花儿了。 老赵嘿嘿一笑,看看我和沈雪,“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遍看长安花!哈哈哈……驾!”他在马屁股上一抽。 马撒开四蹄,向前跑去。 我微微一笑,“瞧这货美的,一起出来办事好几次了,这次他最开心。” 沈雪冲我一笑,“嗯!” “我们快走吧,一会他别再迷路了!”阿西担心的说。 “走!”我轻轻一抽马屁股,“老赵且慢行,兄弟陪你一起观花!” “想得美……”老赵早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阿西没说错,走了几个小时之后,我们爬上了高山,看到了一片仙境般的草原。 绿色的草原上,又一个巨大的明镜一般的湖泊,水上生者很多红色和金黄色的水草。不远的山梁后面,巍峨高耸的雪山像是一个巨人,在那里静静的守护着这一方水土的平安与吉祥。 “我操!真漂亮”,老赵看呆了,“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地方!” “是啊,好美”,沈雪兴奋的看着我。 我平静的一笑,顿觉心旷神怡,“是啊,真美啊!” 阿西笑了笑,“你们要是过段时间来,这里更漂亮。走吧,去那里玩一会,我们就得往回走了。” 我看他一眼,一指远处的雪山,“阿西叔叔,那座山上,有寺庙么?” “有的!”他说,“那里有一座苯教寺庙,有一位丹珠嘉措仁波切在那里住持,他是个非常慈祥的活佛。” “好,带我们去那儿”,我说。 他一愣,“你们要去那里?那还有很远的路的!” “日落之前能到么?”我问。 他想了想,“可以到,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仁波切都会闭关,不见外客的,那个寺庙也不接待任何游客。” “你帮我们带路就是了”,我一笑,“其余的,到那再说!” 他一皱眉,“你们……不会跟昨天那些人是一起的吧?” “昨天那些人?”老赵一愣,“什么人?” 我猜到了是什么人。 “昨天有两个女孩和三个男人来到了镇上,租了九匹马,带了很多行礼,也是要去雪山上”,他警惕的看着我们,“丹珠嘉措仁波切是我们的佛爷,保佑着我们的幸福,我不能为了赚钱而去打扰他的清修!” 老赵看看我,“哎,那咱们自己去?” 我笑了笑,“阿西叔叔,我们不是去打扰仁波切的修行,我们只是想去瞻仰一下那座寺庙。这样,你送我们到雪山脚下,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你看行么?” 他犹豫不决。 “哎呀给你加钱!”老赵说,“行了吧!” 阿西看看我,“你们真的不是去打扰仁波切?” “昨天那些人或许是”,我说,“如果他们打扰仁波切,我们会替仁波切教训他们的!” 阿西犹豫了一下,“好吧!我相信你们,我带你们去!” “早这样不就得了!”老赵笑着递给他一支烟,“来,抽根儿!” 阿西看他一眼,牵着马先走了。 “这人……”老赵自己点着了,“马爷,沈雪,咱们也别愣着了,走吧!” 我看看沈雪,“能行么?” 沈雪点头,“能行!” 我一拍她胳膊,“那走吧!” 沈雪微微一笑,“好!”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绕过了山梁,来到了雪山脚下。 那座红墙寺庙就在雪山脚下,醒目的金顶大帐提醒我们,这就是我们寻找的地方,我们到了。 阿西跪下了,恭恭敬敬的向那寺庙磕了一个大头。接着双手合十,虔诚祈祷,口中念念有词。 “哎,他念叨什么呢?”老赵悄悄问我。 “别胡说,这是人家的信仰”,我说着冲他一使眼色。 老赵会意,掏出一把人民币递给阿西,“叔叔,谢了!这个您拿着!” “用不了这么多”,阿西只拿了谈好的价钱,“你们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我们可能得在那过夜”,我说,“您是在这等我们,还是先回去?” 他一皱眉,“不是说不打扰仁波切么?” 我一笑,“当然不打扰了,不过天快黑了,我们可能就在寺庙那借宿了。你不跟我们一起去,那你怎么办?” 他看看远处的寺庙,“我在这里等你们吧,明天中午之前,你们最好回来,这样我们可以在天黑之前回到镇上。” “好!”我看看老赵,“多给阿西叔叔留点吃的和水,咱们走!” 老赵给阿西留下了一盒饼干,一袋肉干,三瓶水。 阿西双手合十,“愿菩萨保佑你们!” 马背上的我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旁边的沈雪,菩萨就在我们身边呢,她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我们来到寺庙外,下了马,我把缰绳给老赵,轻轻活动了一下身体。这里的海拔已经很高了,我们一路适应着,但还是多少有些反应。 活动了几下之后,我让老赵看着马,然后带着沈雪来到庙门前。 我定了定神,走上去轻轻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动静。 我又使劲敲了几下。 很快,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红衣喇嘛看看我们,双手合十,“请问你们有事么?” 他的汉语比阿西流利的多。 “我们想借宿一晚,请大师行个方便”,我也双手合十。 年轻喇嘛看看我俩,“我们的仁波切正在闭关,寺院不接待外客,我们可以为你们提供帐篷,就请两位施主以及那位牵马的施主就在寺院外休息吧!” 沈雪看看我,上前一步,“大师,天这么冷,我们晚上恐怕要生火,在寺院外生火,不是很不合规矩么?” “是啊,还请大师行个方便”,我说,“我们就住一晚,明天天一亮就走。” 年轻喇嘛很为难,“这……”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中年喇嘛走了出来。 “上师!”年轻喇嘛赶紧施礼。 中年喇嘛看看我俩,接着双手合十向沈雪行礼,“我是仁波切的侍者,他对我说,吉祥天母护佑着一位身上带着月光的转世菩萨来到了我们的寺院门外,命我前来迎接。尊敬的菩萨啊,请接受我最虔诚的礼拜,请您和您的朋友随我进寺,我们的仁波切将亲自迎接您的到来……”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6 降魔杵 丹珠嘉措仁波切一百多岁了,满头白发,目光如炬。 我心里一动,他就是阿若所说的白发僧人。 他为沈雪献上哈达,合十行礼,“尊敬的菩萨啊,感谢您为雪山上的众生带来吉祥。” 沈雪赶紧还礼,“尊敬的仁波切啊,我们打扰了您的清修,还请您多多原谅。” 白发仁波切慈祥的一笑,“菩萨言重了,刚才我在禅定之中,得到了佛祖的指引。他告诉我,一位转世在汉地的菩萨将带着一位转世上仙和一位大乘金刚来到我这小小的寺院。”他看看我和赵思辰,点点头,“佛祖所言不需,三位尊贵的客人,感谢你们。” 我一抱拳,“打扰仁波切清修,我们深感歉意,只是不知道,您这感谢二字从何说起?” 他微微一笑,示意让我们坐下。 我在他右手边的座位上坐下了,沈雪坐在了我旁边,老赵坐在了下手位。 至于仁波切,他一直坐在禅床上,没有下床。 这是规矩,法座妄动,众生不安。 “我这寺院虽然不大,追溯起来,却也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仁波切缓缓的说,“三年之前,我在禅定中得到佛祖指引,得知不久之后,这里将有一场大祸,届时,将会有有缘之人前来解除寺院的危难。如今三位贵客来了,你们就是佛祖的预言之人。” 老赵乐了,“哎呦,佛祖早跟您说过啦?那看来就是我们了!” 我示意他别乱说话,看看仁波切,“您说佛祖预言这寺庙会有一场大祸,您知道是什么事么?” “因为这里供奉的一件宝物”,他看着我。 我心里一动,平静的一笑,“宝物?是宝剑么?” 仁波切摇头,“不是宝剑,是一把用天铁与黄金打造而成的降魔杵。” “降魔杵?”老赵看看我,“天铁和黄金打造的,估计很值钱!” 仁波切一皱眉,纳闷的看着老赵,但没说什么。 “是不是佛祖告诉您,有人要来夺这降魔杵?”沈雪问。 仁波切看看沈雪,脸色顿时好了很多,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来不能算是夺,因为这降魔杵,原本就是那些人的。” “哪些人?”老赵赶紧问。 我想了想,“大师,这降魔杵什么来历?您能跟我们说说么?” 仁波切看看我,点了点头,“这降魔杵相传是古印度一位大乘菩萨铸造的,后来由尼泊尔公主作为嫁妆带来了藏地。吐蕃王族信奉佛教,将这降魔杵世代视为护身之宝。后来,赞普朗达玛毁灭佛法,将这降魔杵丢弃进了雅鲁藏布江中。” “后来呢?”沈雪问。 “数年之后,吉祥金刚拉隆多吉正在休息禅定三昧之时,有一位空行母前来见他,将这降魔杵交给他,让他去刺杀灭佛之王。”他说,“于是吉祥金刚拉隆多吉就将这降魔杵做成了弓箭的箭头,用它射杀了朗达玛。” “能用来做弓箭的箭头,这么说来,这个降魔杵应该个头不大”,我点点头,“如此说来,这降魔杵可算是藏传佛教的圣物了。” 仁波切看我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 说到这里,得说说这位朗达玛的故事了。 西藏的佛法,分为前弘期和后弘期两个阶段。前弘期值得是唐朝文成公主和尼泊尔尺尊公主先后入藏,带去了佛法。这一阶段,佛法与西藏本土宗教苯教势力对抗强烈,虽然兴盛一时,但最后还是被藏王朗达玛给毁灭了。 朗达玛叫做达玛,因为他灭佛,所以佛教徒认为他是牛魔王转世,藏语称牛为朗,所以叫他朗达玛。这位藏王在位年头不长,后来被拉隆多吉刺杀,他死了之后他的两个儿子分裂了吐蕃王朝,但都因为藏王被杀事件而对佛教徒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以至于在那之后一百多年的时间里,西藏几乎没有了佛教的传承。 这就是西藏佛教的前弘期。 至于后弘期,指的是百年之后,佛法由西康及卫藏重新传入西藏,以及印度大师阿底峡尊者等入藏弘扬佛法的事了。 眼前这位丹珠嘉措仁波切是本教活佛,在前弘时期,苯教与佛教是分歧很大的,但是到了后弘时期以及现代,两者的融合程度已经非常紧密,藏传佛教的很多仪轨,习俗甚至修习方法,都是源自本教。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融合的已经非常和谐了。 比如这位白发仁波切所说的佛祖,应该不是汉传佛教所人为的释迦摩尼佛,而是古象雄佛法中的教主辛饶米沃佛。 当然,这些没必要言明,反正都是佛祖就是了。 “既然是圣物,那来夺这降魔杵的又是什么人?”老赵忍不住问,“不会是那个什么尼玛的后人吧?” 我看他一眼,“不是尼玛,是朗达玛。” “对!朗达玛!”老赵看看仁波切,“是他的子孙后代么?” 仁波切没理会老赵,他看看我,“这位施主聪慧异常,似乎对朗达玛王的事非常了解,就请您告诉您的朋友,这位藏王的来历吧。” 我看了老赵一眼,“相传朗达玛前世曾经是一头牛,跟着僧人们一起修寺庙。它每天驼石头,把后背都磨的溃烂了。佛寺建成之后,僧人们非常高兴,都说这是自己的功劳,却把那头牛忘了。那头牛因此愤恨不已,流着眼泪发下誓愿,若将来它能转世为掌国之人,必毁尽佛法,以报此仇。” “我操!所以后来就真的转世当了西藏王?”老赵挠了挠后脑勺,“如果这要是真的,那看来发誓愿还是有点用的,牛都能当王!那将来我要是发个誓愿,是不是也能当皇上?” 我笑了,“这是传说而已。” “这不仅仅是传说”,仁波切语气一变,“朗达玛前世并不是普通的牛,但他的确是魔王!” 老赵不屑愣,“魔王?那他怎么那么容易就被射死了?” “因为那降魔杵上有巨大的力量,所以才能射死他”,仁波切目光如电,“降魔杵杀死朗达玛的同时,也把他未曾显现出来的魔性和魔力吸收了。从那时起,朗达玛的后人到处寻找这降魔杵,想利用它将朗达玛的魔性和魔力释放出来。所以吉祥金刚把它带来了这里,交给了我的师祖。师祖知道事关重大,于是建了这座寺庙,将降魔杵封在了寺内地宫之中。” 我心里大概明白了,点了点头。 沈雪很平静。 老赵不解的看看我俩,耸了耸肩,“那这么说,刚才我说对了,想来夺这降魔杵的,就是他们的后人了。” 仁波切看看我和沈雪,“我老了,保护不了这降魔杵了。佛祖这时候派三位贵客前来,就是来阻止他们的。” 沈雪看看我,“小马哥哥,仁波切说的,应该就是那两女三男。” 我点点头,“应该是他们,不过他们比我们来得早,按说应该早就到这了才对,这里面恐怕有文章。” “这么说来,你们已经见过那些人了?”仁波切问。 “没见过”,我说,“但是听向导说,他们昨天就来了。” 仁波切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看看身边的侍者,那位中年喇嘛,“你们没有察觉吗?” “尊敬的仁波切,我们并未察觉”,中年喇嘛恭敬的说。 仁波切看看我,“你们想怎么办?” 我平静的一笑,“大师,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那降魔杵?” 他眉头一紧,“嗯?” 我丝毫不避讳他质疑的目光,“实不相瞒,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找这件宝物,不过我找的不是降魔杵,而是一把宝剑。听您说了这降魔杵的故事之后,我怀疑我要找的宝剑可能就在那降魔杵附近,所以,能不能让我先看看降魔杵?” 仁波切的眼神警觉起来,“这么说,你们不是为了帮助我们而来?” “的确不是为了帮助你们而来”,我坦然的说,“但是此中种种机缘,又岂是之前就想得到的呢?您放心,既然天意如此,让我们赶上了,这件事我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是希望大师也能为我们行个方便,让我们先看一看那降魔杵。” “我这寺中只有那降魔杵,从没听说过有宝剑”,他盯着我,“年轻人,佛祖告诉我,有一位转世的菩萨带着一位转世上仙和一位大乘金刚来帮助我。”他看看沈雪,“菩萨我见到了,但是你们……”,他话锋一转,“你们既然是转世的上仙和大乘金刚,为什么身上却带着魔界的气息?”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我和老赵是巫师,身上都有三神娘娘的巫灵之火,在这位本教高僧看来,很容易看成是魔界的气息。 沈雪身上其实也有,但她是菩萨转世,所以几乎是看不出来的。 我和老赵面面相觑。 沈雪平静的一笑,“大师,请相信我们。” “是啊!”老赵说,“刚才还上仙和金刚呢,一转眼把我们哥俩儿说成魔了,我说大师,您看清楚了,我们哥俩儿学得是巫术,不是魔。” “巫术?”仁波切冷笑,“我活了一百多岁了,从没听说过正信的修行人会去学巫术!何况是转世的上仙和大乘金刚?” “那我们也没说自己是神仙和金刚啊,是你自己说的啊!”老赵无语了,“你这大师,一百多岁的人了,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吧?我们哥俩儿从来都是低调谦虚的,什么时候吹过自己?”他一推我,“哎,你说是不是?” 我清清嗓子,看看仁波切,“大师,你是不是把我们当成来夺降魔杵的人了?” 仁波切冷冷的看着我,“你们修炼魔道之法,不是你们是谁?” 老赵噌的一声站起来,“哎!你说谁是魔道?” 我站起来一拉他,“怎么说话呢!” 老赵这一怒不要紧,他身后三个高大的黑影顿时显现了出来。 仁波切眼睛一下子圆了,“就是他们!把他们抓起来!”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7 五世 话音一落,呼啦一声冲进来十几个手持藏刀的年轻喇嘛,一下子把我们全围上了。 沈雪迅速站起来用身体护住了我,冷冷的盯着他们,“你们想干什么?” 老赵也急了,“我操!说不清了,想动手是吧?” 他一掐手诀,我伸手按住了他,“别冲动!” 中年喇嘛手一挥,“把他们抓起来!” 年轻喇嘛们得到了命令,同时冲了上来。 没等我说话,沈雪双手一合,一声轻喝,“跪下!” 年轻喇嘛们身子猛的一颤,接着不约而同的都跪下了,藏刀也都放下了,一个个茫然的看着沈雪,双手合十,虔诚无比。 中年喇嘛懵了,“你们……你们干什么?起来!” 白发仁波切惊异的看着沈雪,“菩萨……你……你为什么会帮助他们?难道你也被他们蒙蔽了慧眼了吗?” 沈雪看他一眼,“大师,我小马哥哥是好人,不是坏人!这是误会,你们不要动手,容我们解释!” “解释?”仁波切看我一眼,又看看地上跪着的年轻喇嘛们,“你们就这么解释么?” 沈雪双手一分,年轻喇嘛们身子又是一颤,都清醒了过来,互相看了看,无比茫然,不知所措。 “现在可以让我们解释了么?”沈雪问。 仁波切犹豫了一下,“你们要怎么解释?” 中年喇嘛趁这个机会捡起一把藏刀,“保护仁波切!” 年轻喇嘛们回过神来,赶紧捡起藏刀,站起来护住了白发仁波切。那个没有藏刀的年轻喇嘛四下看了看,干脆搬起了一张小桌子,戒备的看着我们。 “看来不打是不行了!”老赵冷笑。 “赵大哥!”沈雪一皱眉,“别火上浇油了!听小马哥哥的!” 老赵舒了口气,看看我,“哎,小马哥哥,你丫到是说句话呀!” 我想了想,轻轻拨开沈雪,走到喇嘛们面前,“请各位让开一下,容我拉一下仁波切的手。” “休想!”中年喇嘛怒气冲冲,“我们不会让你用邪术害仁波切的!” 我平静的一笑,“我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仁波切一百多岁了,拉他手一下而已,你们对自己的上师这点信心都没有么?” “仁波切的身体无比尊贵!你没资格碰他!”中年喇嘛吼道。 “对!你没资格!”年轻喇嘛们其声附和。 我看看他们身后的仁波切,“大师,您也这么认为么?” 白发仁波切平静了一下,轻轻一挥手,“你们让开吧!” “可是仁波切……”中年喇嘛想说话。 “让开!”仁波切说。 中年喇嘛没办法,只好让开了,“让开!” 年轻喇嘛们一听,也跟着让开了。 我走到仁波切面前,单膝跪下,他冲我伸出了右手,我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同时静下心来。 之前以我的修为,是很难感知一位百岁高僧的心念的,但是经过凌老师的指导,我知道了问题的关键。想感知一位高手,心性就要站在比他更高的层次,这样他就无所遁形了。 这位仁波切是个修为很高,但是佛法是度化有情的,而我所学的命理,是超乎有情与无情的。 所以,数秒之后,我就看到了这位仁波切的前世因缘…… “您是在前五世的时候,接触到的佛法”,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那一世,您是女身,生在汉地元大都,色目人,后来嫁给了一位蒙古将军为妻。那一年,宁玛派大活佛八思巴去大都朝见元世祖,并为元朝创立文字。他在大都广传法教,那位蒙古将军,您那一世的丈夫带着您一起皈依了佛法。” 他默不作声,眼神里却闪过了一丝惊异。 我继续说,“您的前四世,生在甘肃酒泉,是一位明朝边将的儿子。那一世,您不信佛法,是一位勇猛无比的将军,职位是千总。后来,蒙古鞑靼部首领也先率领大军攻打明朝,您在与蒙古人的作战中,身中流矢而死,那一世您只活了二十九岁。” 他眼神平和了些,微微点了点头。 我接着说,“前三世,您还是在明朝,是辽东的一位牧羊人,五十多岁时被女真人掳为奴隶,在奴隶中还有一位蒙古人,他信奉佛法,并把自己修习的密法传授给了您。只可惜,您修炼了不到一年,就被女真人胁迫加入死士营,去攻打宁远城,冲锋的时候被大炮炸的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因为您是念着往生咒冲锋的,所以被炸死的时候,神识非常清楚,因而以中阴之身,在人间停留了十余年。用汉地的说法,您当了十多年的鬼仙,那些年,您很自在呀。” 他微微一笑,没说话。 旁边的老赵和中年喇嘛以及众喇嘛都看呆了,一个个全神贯注的,气都不敢长出,生怕打扰了我们。 “您的前两世,是清朝的一位僧人”,我顿了顿,“哦,原来度化顺治出家的那位大和尚,也是您的师父啊!他被烧死之后,您和师兄弟们都被赶出了京城,回到了五台山。您因为这件事万念俱灰,于是转入了一位黄教上师的门下,开始修习密法。那一世您活了九十多岁,但是在圆寂之前,您看到了苯教教主辛饶米沃佛祖,所以您没去西方极乐,而是选择再来人间。” 他眼睛湿润了。 我平静的一笑,继续说,“正因为如此,您的前世投生到了藏地,拜了一位苯教活佛为师,后来成就很高。那一世您圆寂之后,过了二十多年就重新回到了人间,就是现在的您,丹珠嘉措仁波切。” 他含着眼泪,轻轻的叹了口气。 众喇嘛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说话。 老赵忍不住了,“我说大师,我小马哥哥说的对么?” 我淡淡一笑,松开他的手,“大师,现在您能信我了么?”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前五世和前四世,我自己并不清楚,但是前三世的经历我是大概知道的,你说的很对。” 众喇嘛面面相觑,接着都用吃惊的眼光看向了我。中年喇嘛轻轻挥了挥手,第一个把刀放下了。 年轻喇嘛们跟着也把刀放下了。 搬桌子的年轻喇嘛也把桌子放下了。 老赵这才松了口气,身后的黑影也消失了。 仁波切看看我,“修炼魔道或许能知道人的前三世,可却很难看到人的前五世,我三世修炼佛法,不是天界转世的大修行人,是很难看透我的前五世的。年轻人,我为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我相信你们是佛祖派来帮我的人了。” 我平静的一笑,“谢谢大师!” 沈雪这才轻轻的舒了口气,“误会总算解开了,既然大师相信我们,那能不能答应我小马哥哥刚才的话,让我们去看看那降魔杵?” 仁波切略一沉思,“好吧,我这就带你们去。” 我松了口气,站起来,双手合十,“多谢大师!” 仁波切点了点头,刚要起身,给我们开门的年轻喇嘛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仁波切!上师!不好了,外面有两个人,带着一团黑云冲进来了!” 老赵一怔,“带着黑云?” 中年喇嘛吃惊的看着仁波切,“那些人来了!” 仁波切很平静,他看看我们,“施主,我老了,这些年轻的喇嘛们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们了。” 我微微一笑,“好!我们先去赶跑他们,然后再去看降魔杵”,说着我看看老赵和沈雪,“咱们走!” 仁波切双手合十,“佛祖保佑……” 中年喇嘛也带着一群年轻喇嘛一起双手合十,“佛祖保佑……” 寺庙门外站着两个女孩,一个个子很高,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皮裘,头发很长,扎成了几十条小辫子,眉清目秀,眼神很冷。 在她身边的那个一看就是她的跟班,个子跟她差不多,短发,大眼睛,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坏笑,野性十足。 我心里一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老赵,这货的真命桃花来了。 老赵却没察觉到,他掏出了自己的牛骨令牌,十几个血灵黑巫在他身后蓄势待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沈雪在我身边很安静,这种安静让我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力量,似乎她就这么往我身边一站,我就有了充足的力量之源,足以摧毁任何前来挑衅的敌人,不管是美女还是魔头! 小辫子美女见我们出来了,不屑的一笑,说了一句藏语。 看她的表情,明显是对我说的。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清清嗓子,“呃……没听懂,姑娘,能不能说汉语?” 女孩一皱眉,“我说让你们让开!” 我摇头,“不让!” 女孩大怒,身后瞬间浮现出一股巨大的黑气,接着黑气变成了黑云。 那年轻喇嘛没说错,真的是黑云。 这是一股很强大的魔灵之气,就冲这一点,这姑娘就不可小觑! “阿姐,不用你出手”,短发女孩懒洋洋的说,“这三个人都是小角色,我自己包了!” “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女孩盯着我,“尤其是中间这个小子!” 她的汉语说的很不错。 短发女孩一皱眉,一指我,“就他?好!阿姐你看着我,我先收拾他!” 话音一落,她一声怒吼,敏捷的向我冲了过来,眨眼之间来到我近前,冲着我的脸伸手一抓。 我本能的格挡开,刚要还击,突然胳膊一阵刺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我一惊,赶紧阴神离体。短发女孩一声大喝,就在我离开本体的瞬间,她一脚踢到了前来救我的赵思辰,正好踢到了老赵的裆部。 老赵嗷的一声怪叫,蹦起一米多高。 与此同时,沈雪突然发动,一把抓住了女孩的肩膀。 短发女孩一声惊呼,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在空中吃惊的看着这一切,而在我对面不远处,小辫子女孩笑了,“我说你不行,现在信了吧?” “快救我……我动不了了……”短发女孩吃力的喊道。 小辫子女孩不笑了,冷冷的盯着沈雪,“好,我来了!”接着她一声怒吼,身形快的就像一道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沈雪,几乎同时,黑云化作三个人影,从空中向我扑了过来…… 我顿时懵住了,因为,那三个人影,和我一模一样……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8 黑云 她竟然用黑云化作了三个程小马! 就在我懵的瞬间,三个程小马已经把我围住了,我回过神来,赶紧调动心念,“我是大黑天!” 我身形一晃,变成了身高数十丈的巨大的大黑天。 但是周围的三个程小马似乎也会出神术,同时也变成了大黑天。 我来不及多想,挥剑砍向了其中一个大黑天,他们也不是吃素的,三把带着烈火的宝剑一起向我砍了过来。我大吃一惊,闪身躲开他们的攻击,纵身一跃飞到天上,赶紧变成了雪山女神阿殊,下面的三个大黑天一看,也变成了阿殊的样子,冲上来跟我打成了一团。 我变成什么,他们就跟着变成什么。 一个打三个,本来就吃亏,何况他们同样还会变神。 但是打了几个回合之后,我明白了,他们只是会模仿我,但并不具备我的实力。这下我心里有有底了,我看了一下地上的小辫女孩,她正在跟沈雪较劲。 沈雪不会功夫,但是她的祝祭文结界非常厉害,女孩一靠进她就被结界给控制住了,只能用自己的内气和结界抗衡,动作非常吃力。 我看准她的样子,心念一动,把自己变成了她。 这招果然好使,那三个阿殊互相看了看,她们不能反噬自己的主人,所以没办法,只好又变回了黑影的样子。 我一声怒吼,趁它们不敢还手的瞬间,将它们依次打成了黑烟,接着迅速回到本体,冲上去一脚踹到了结界中女孩的屁股上。 女孩被我踹的一声闷哼,愣没踹出结界。 她恨恨的瞪了我一眼,想骂都骂不出来。 “小马哥哥,救赵大哥!”沈雪吃力的说。 我看了一眼在地上捂着裆打滚儿的老赵,短发女孩离他不远,正在地上吃力的喘息着。 我几步来到她身边,一个擒拿,姑娘一声惨叫被我别着胳膊按把脸按到了雪地里,接着我冲小辫女孩一声怒吼,“你丫再不助手,我先拧断她胳膊!” 小辫女孩急了,一声怒吼,身子一晃,挣脱开了结界的束缚,嘶吼着向我扑了过来。 我甩开短发女孩的胳膊,迎上去对着小辫女孩就是一拳。 虽说绅士不打女人,但一来老子不是绅士,二来,这俩小娘们儿凶猛无比,就他妈不是女人! 所以老子这一拳丝毫没留情。 然并卵,小辫女孩身手极其凌厉,身形一闪躲开了我的拳头,接着她的拳脚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我打了过来。 老子的黑龙十八手竟然对付不了她! 我被她打的连连后退,旁边的沈雪一看不妙,奋不顾身的冲了上来。 女孩回手一拳,沈雪一声痛苦的呻吟,跪在地上,嘴角涌出了血。 我一看沈雪受伤了,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妈的!你敢打她,老子跟你拼了!” 吼的同时,我调动心念,“我是李书文!” 李书文是近代的八极拳大师,出手极重,打死过很多比武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他来了,反正当时脑子一热,就动了这么个念头。 这一动念不要紧,我瞬间个头矮了一些,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眼睛里也蹦出了一股慑人的杀气。女孩的拳头正向我打来,我眼睛一瞪,冲上去声如震雷,两拳一肘,将女孩打得凌空飞起,摔到了四五米开外的雪地上。 在空中,她就吐血了。 落到地上之后,她吃力的想站起来,却噗通一声摔倒了,接着就昏死了过去。 这两拳一肘叫猛虎硬爬山,是八极拳刚猛无比的必杀绝技! 我变回自己,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沈雪吃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我身边扶住我,“小马哥哥……你……你怎么样……” 我回过神来,赶紧扶住她,“你怎么样?” “我没事……”她看看我,“你受伤了么?” “没有!”我扶着她站起来,“咱们赶紧去看看老赵!” 老赵已经口吐白沫了。 我抱起老赵,“兄弟!醒醒!” 沈雪突然一愣,“小马哥哥,那个短发女孩……她……她跑了!” 我也一愣,定睛一看,那女孩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小辫女孩的身边,她吃力的扶起小辫女孩,回头咬牙切齿的一指我们,“你们等着!” 沈雪受了伤,老赵这情况,我只能看着她们就这么走了。 小辫女孩又吐了口血,恨恨的看了我一眼,被短发女孩扶着走了,慢慢的消失在夜色中。 我们为一场进攻战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却不想打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遭遇战。对手虽然只是两个女孩,但战斗力之强和战斗意志之强悍却超乎了我们的预料。 这一仗,赢的真是不痛快。 我们把老赵扶回寺院,喇嘛们赶紧迎过来,扶着他去给他疗伤了。中年喇嘛想请我们去见仁波切,我看他一眼,“仗还没打完,你先给我们找个安静的房间!” 中年喇嘛一愣,随即点点头,“好!请跟我来!” 他领着我们来到寺庙后面的一楼上,给我们打开一间禅房,“这里很清静,绝对没人来打扰你们!” “好!”我示意他出去回避,顺手关上了门,转过来看看沈雪,“给我护法!” 沈雪点点头,“嗯!” 我在禅床上静坐片刻,“温盈,去找他们!” “是!主人!”耳边温盈说。 接着我心念一动,阴神立体,瞬间来到了温盈身边。 小辫女孩坐在帐篷里,头上的汗珠不住的滑落,三个男人围着她,各自掐着手诀,他们的气场形成了一个结界,源源不断的把力量补充到了小辫女孩的气场中。 帐篷外面,短发女孩手持利刃,守着一个火堆正警觉的盯着不远处的寺庙。 这帐篷什么时候支起来的,火堆什么时候升起来的,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温盈见我来了,一指小辫女孩,“主人,这姑娘伤的很重,你打断了她三根肋骨,伤了她的内脏了。” 很难形容我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会不会死?”我问。 “应该不会”,温盈说,“不过这份痛苦她是免不了了。” “你知道她刚才用的什么术么?”我看着她,“竟然能变成我的样子。” “主人,那是幻术”,她迟疑了一下,低下头,“是温盈没用,没保护好主人……” 我摇头,“不怪你,她们动作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召唤你。” “可是……”她欲言又止。 “不用说了”,我打断她,“看这样子,她伤得很重,起码今晚不会再去寺庙了。” 温盈看看小辫女孩,“她修炼的是一种很厉害的幻术,配合密宗咒语使用非常厉害。刚才她带着外面那个女孩与主人交战之时,这三个男人就在这里布置结界,利用结界为她们提供力量,主人看到的那黑云以及那三个黑影,都是这结界幻化的。”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哎对了,当初在广东那金佛寺里,那些害队长和苗乙的人是不是用的也是类似的方法?” 温盈摇头,“是同一个道理,但却是两种结界。之前那个结界不仅有幻境,而且本身也有很强的杀伤力;这些人的结界却是为了给这女孩提供力量,以助力她的密咒和幻术,自身却并没有太强的威力!”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这么说来,现在这小辫女孩受伤了,他们几乎也就没什么战斗力了!” “可以这么说!” “好!”我平静的一笑,“那就趁热打铁,做个了结吧!” 我心念一动,回到本体,慢慢睁开眼睛。 沈雪布置的结界正严密的保护着我们,见我醒了,她来到我身边,“小马哥哥,怎么样?” “小辫女孩受伤了,他们现在基本没有战斗力了”,我站起来,“走,给你出气,给老赵抓媳妇儿去!” 沈雪一愣,“抓……抓媳妇?” 我神秘的一笑,“别问那么多,跟我走就是了!” 沈雪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好!” 帐篷离寺院不远,十几分钟后,我们就来到了火堆旁。 短发女孩见我们来了大吃一惊,赶紧站起来用刀一指我们,“你们站住!想干什么?” 我戏谑的一笑,“你说想干什么?” 她眼睛瞪圆了,“赶尽杀绝是吧?好啊!来啊!”她吼道。 她这一嗓子,帐篷里的人也听到了,但他们正在给小辫女孩疗伤的关键时刻,没人敢随便中断结界,所以谁也没动。 我看了帐篷一眼,高声喊道,“姑娘,伤得不轻吧?真不好意思,没想到那猛虎硬爬山那么厉害,打断了你三根肋骨。你安心疗伤,你这位妹妹,我带走了啊!” 话音一落,我冲沈雪一使眼色。 沈雪早已经准备好了,双手一合,短发女孩一声惊呼,接着就动不了了。 沈雪天资聪颖,又有宝月光菩萨的强大灵力,祝祭文已经被她修炼到不用写出来,只要在心里默念就能释放出强大结界的地步了。 我走到短发女孩身边,拦腰抱起来,扛到肩上,转身就往回走。 “你……不要为难……我妹妹……”小辫女孩吃力的说。 我平静的一笑,“哎呦,不容易,还能说话呀?姑娘,你伤挺重的,还是省点元气吧。别说我欺负你,明天天亮之后,你能走路了,来寺院门口咱们谈谈。至于这位美女嘛,我看还不错,带回去给我兄弟当老婆啦!”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9 白玛卓嘎 估计我这话,能把帐篷里的女孩肋骨再多气断两根儿。 她不说话了,估计是疼的说不出话来了。 我微微一笑,扛着女孩,带着沈雪大步流星的回到了寺庙里。 老赵被短发女孩踢的不轻,幸亏中年喇嘛精通医术,总算把命根子保住了。我把短发女孩放到禅房里,让沈雪用结界控制住她,女孩惊恐的看着我,嘴唇直哆嗦,由于结界的力量很强大,她想喊都喊不出来。 我拉住她的手,很快,她的底细我全清楚了。 这女孩叫白玛拉姆,是汉藏混血,她的母亲是藏族人,她还有一个汉族名字叫曲婵。她今年二十三岁,从小修炼密宗咒语,那个小辫儿女孩是她师父的女儿,叫白玛卓嘎,她也有一个汉族名字,叫杨飞儿。 杨飞儿很厉害,她与曲婵同年,都是二十三岁。 我看着女孩倔强中略带惊恐的眼神,神秘的一笑,松开她的手站起来,“沈雪,她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老赵!” “嗯,好的小马哥哥!”沈雪说。 我又看了曲婵一眼,笑着转身离开了禅房。 这姑娘不错,老赵有福了。 我来到老赵的房间,这货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哼哼,疼的脸色都变了。 “怎么样哥们儿?”我在他身边坐下,关切的看着他,“太监了么?”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我嘿嘿一笑,“差点让一姑娘给废了,怎么样老赵同志,谈谈感想?” 他无语了,“程小马……你丫是不是……来气我的?” “哈哈哈……”我笑了。 “你还笑……”他吃力的想坐起来。 “别动!”我赶紧按住他,“兄弟,告诉你件好事,我把踢你那丫头给你抓来了!她这次不是差点把你踢成赵公公么?等你好了,就让她给你当媳妇,一辈子伺候你的命根子,怎么样?” 老赵懵了,顾不上疼了,“我操!你丫……不是忽悠我吧?” “怎么会?”我认真的看着他,“真的给你抓来了,她的情况我也清楚了。她叫曲婵,藏族名叫白玛拉姆,二十三岁……”我凑到他耳边,“处女……” 老赵吃惊的看着我,咽了口唾沫,“真的?” “必须是真的!”我看着他,“怎么样?乐坏了吧?” 老赵半天没言语,似乎在考虑。 “哎!”我一拍他胳膊,“那姑娘可不错,模样你看见了,身材也很正,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着?你还挑上了?你要是不想要,我今晚就给她**了啊!” 老赵一愣,“你说什么?” 我也一愣,清清嗓子,“呃……我是说,你不要,我可要了啊!” 老赵心有余悸,“不是……你说这动不动就下绝户腿……万一以后我得罪她……别再真被她变成赵公公……” 我笑了,“你担心这个呀?她要是真成了你媳妇,还舍得踢你么?” 老赵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也是啊……”突然,他脸色一变,“你刚才说什么?给她**儿?你敢!” 我嘿嘿一笑,“谁让你刚才矫情的,我不是开玩笑么?” 老赵脸一沉,“你说实话……你有没有吃她豆腐?” 我耸耸肩,“扛她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几下,不过你放心,我知道她是你未来的媳妇,所以很注意的。这不算吃豆腐吧?” 老赵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好吧……看在你把她给我抓回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他拉住我的手,“哎小马,苏文文说的……就是这姑娘吧?” “就是这姑娘!” “你说她叫什么来着?” 我一笑,“白玛拉姆,汉族名字叫曲婵!” 老赵乐了,“曲婵,这名字……真好听!有劲儿又有味儿……我喜欢……” 我笑着拍拍他胳膊,“兄弟,赶紧好起来,姑娘我是给抓回来了,可是你不能霸王硬上弓。怎么追人家,那就是你的事了!” 他感激的看着我,“兄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我一笑,站起来,“你休息吧,我也去找个禅房休息了。明天一早,她师姐就要找上门来了。不过你放心,有兄弟我在,这个媳妇儿,给你找定了!” 第二天一早,白玛卓嘎带着三个男人找上门来了。 我和仁波切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带着沈雪来到寺院门外,白玛卓嘎脸色有些苍白,但她很拧,硬是没让别人搀扶。 “白玛小姐”,我一笑,“早啊!” “少废话!”她冷冷的盯着我,“把我妹妹交出来!” “我说了,那姑娘不错,给我兄弟当媳妇儿了”,我看着她,“你这伤还没好,别动气。今天约你来,咱们谈谈那降魔杵的事,谈好了,进去喝酥油茶,谈不好,你们就只能先回去了。” 我顿了顿,“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 女孩不屑的一笑,“就凭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敢挡我们的路?” “三神教程小马”,我一抱拳,“有礼了!” 女孩一怔,“你叫什么?” “程小马!” 她怔怔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你……你叫程小马?” “对啊!”我纳闷的看着她,“怎么了?” 女孩犹豫了一下,一指我,“不许伤害我妹妹,不然……我杀光这庙里的所有人!你等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说完她看看身边的三个人,“我们走!” “哎你等等……降魔杵的事还没谈呢……”我喊道。 女孩没理我,被三个人搀扶着,自顾自的走了。 我无语了,看看沈雪,“什么情况这是?” 沈雪看看那女孩,又看看我,“可能是回去找救兵了吧……” “那行吧”,我耸耸肩,“咱们先去看看那降魔杵吧!” 仁波切没食言,听说白玛卓嘎他们走了,当即起身,亲自带着我们来到了后面的金顶大帐里。说是大帐,实际这是一座土木结构的藏经楼,只不过上面是个有点大帐的屋顶而已,四面拉着几十条腕子粗的绳索,上面挂满了各种彩旗。 一百多岁的仁波切亲自为我们打开了地宫入口处的铁门,带着我们沿着石头楼体来到了地宫中的一处密室中。 密室的四面墙上都有石头打成的格子,摆放着各种精致的法器,中央的石头柜子上,安放着一个精致的黑石盘,盘子中就是那把传说中的降魔宝杵。 因为是用天铁和黄精铸造而成,所以它通体黝黑,与镶嵌其上的精美黄金纹饰搭配在一起,显出一种异样的神秘与古朴。它个头很小,长度只比人的手掌长一些,确实是可以做成箭头,射杀朗达玛的。 但问题是,它跟阿殊的宝剑一点都不像,而且这密室里也根本没有和那宝剑类似的物件! 既然阿若说宝剑就在这里,那绝对不会错的,可是到底在哪呢? 我想了想,心里有主意了,看看仁波切,“我能拿起来看一看么?” 仁波切一愣,“这……” “请大师行个方便”,我一笑,“我只是看看。” “你也看清楚了,这的确不是你要找的宝剑”,他说,“我在这寺院修行了七十多年了,从来没见过什么宝剑的。” “我只想拿起来看一看”,我说,“请大师行个方便。” “请大师行个方便”,沈雪也说。 仁波切犹豫了一下,“那好吧。” 我平静的一笑,“多谢大师!” 说完我转过身来,静了静心,小心翼翼的从黑石盘里将那降魔杵拿了起来。 顿时,我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我看到了一个头上长角的人,满身是血,恶狠狠的看着我,冲我怒吼,声音是牛的声音…… 接着我又看到了很多僧人,其中一个端起了一个很大的银碗,那碗里,是刚从一个女奴心脏里剖出来的鲜血…… 我静了静心,下意识的拉住了沈雪的手,用心念告诉她,“这降魔杵上有过去千年来祭祀和杀人留下来的各种气息,我看不出什么来。” 沈雪茫然的看着我,“小马哥哥,你……你在我对我说话么?” 我看她一眼,点点头,“对!” 沈雪看看我手上的降魔杵,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平静的一笑,松开她的手,轻轻舒了口气,努力静了静心,把降魔杵放下了。 “怎么样?”仁波切问,“还要看么?” 我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瞬间,突然黑石盘上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声音,上面的降魔杵微微颤动了一下。 沈雪赶紧拉住我,“小马哥哥,你看!” 我猛的回头一看,黑石盘又震动了一下,很明显的震动。 仁波切也愣住了,“这……这怎么会……” 我突然明白了,伸手准备去拿起黑石盘。 仁波切一把按住了我的手,厉声喊道,“住手,这里面的东西你不能碰!”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0 凌天剑 我一下子明白了,冷冷一笑,“不能碰?大师,这里面有什么?” “我也不清楚!”他看着我,“但是我的上师圆寂之前说过,这里柜子里的东西谁也不能碰,不然会祸害苍生,天下大乱的!” “可是我有我的任务”,我看着他,“如果这里面就是我要找的宝剑,那我必须碰它,不但碰它,我还要把它带走!” “我不能让你带走它!”他针锋相对,“这也是我的上师交给我的任务!” 正说着,黑石盘又明显的震动了一下,这次力度比较大,降魔杵都被震的挪动位置。 仁波切一把推开我,双手压住黑石盘,嘴里念起了咒语。 “沈雪!”我大吼一声。 沈雪会意,双手一合,仁波切身子一颤,噔噔噔的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也瞪圆了。这时黑石盘哗啦一声碎了,直接落到了柜子里。 “大师!得罪了!”我一抱拳,冲到柜子前一看,黑石盘落下去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圆孔,里面隐约能看到一把宝剑的剑柄。 我伸手进去抓住剑柄,一使劲,把宝剑从柜子里抽了出来,接着我就愣住了。 这根本不是阿殊的宝剑,而是一把锋利的短剑。它造型古朴,看样子已经有几千年了,上面刻满了符文,看不出是青铜还是陨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我茫然的看着这短剑,它的样子我好像在哪看到过,到底在哪呢? 我突然想起来了,“凌天剑……这是我们三神教的凌天剑!” 沈雪愣住了,仁波切也愣住了,就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凌天剑是我们三神教失踪已久的圣物之一,据说一千多年来谁都不知它的下落,却不曾想让我在这里找到了。 “阿殊的宝剑没找到,却找到了凌天剑”,我自言自语的看着手里的凌天剑,“这是我们的圣物,我必须带回去,大师,请您原谅,我必须带走它!” 仁波切被结界控制住了,根本没法说话。 我回身看看他,赶紧冲沈雪一打手势,沈雪双手一分,仁波切长出一口气,这才能动了。 我反拿凌天剑,一抱拳,“大师,请您见谅!” 沈雪赶紧扶起仁波切,“大师,对不起……” 仁波切无奈的看她一眼,又看看我,叹了口气,“算了,这把剑,你们带走吧!” “大师……”沈雪不太明白,“您真让我们带走?” “我的上师说过,这柜子的宝物一旦出来,就不能再留在寺中”,仁波切说,“既然你们把它找到了,那就带走吧,我拦不住你们,就是强留也留不下它!既然是你们的圣物,那你们带走吧!只是这天下苍生,只怕又要有一场劫数了……唉……”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愣了一会,清清嗓子,“大师请放心,这宝物是我们三神教的圣物,我们会守护好它,不会用它祸害人间的。” “三神教……”他苦涩的一笑,“我早该想到……既然你们是三神教的人,那我没什么可说的了,你们走吧!” “大师,您似乎对三神教有些看法”,我看着他,“难道三神教跟您有什么过节么?还是说您觉得我们是巫术门派,所以对我们有看法?” “我对你们没有看法”,他说,“可是我在我的上师口中听到过你们三神教的一些事。你们做事心狠手辣,丝毫没有顾忌,我拦不住你们,你们走吧!” 沈雪看看我,“小马哥哥,这……” 我平静的一笑,“仁波切,我们走了,那白玛卓嘎再回来怎么办?” “你们走了,她就不会再来了”,他看着我,“你前世是天界的仙人,这一世身上担负着很大的使命,而这使命关系着千万人的生死。小施主,希望你以后以众生为念,善用自己的力量,好自为之。” 说完他侧身一让,“请吧!” 我想了想,一抱拳,“谢谢大师的教诲,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的。沈雪,我们走!” 我们离开藏经楼,带着老赵和满脸不服气的白玛拉姆,离开了寺院。 临走的时候,中年喇嘛带着寺中所有的年轻喇嘛在门口合十行礼,直到我们走出了很远。 老赵身体底子好,中年喇嘛的药也有奇效,这货走路已经没问题了。白玛拉姆因为惧怕我和沈雪,所以路上也不敢放肆,更不敢轻易逃跑,只能乖乖的跟着我们。 再说了,还有赵司辰盯着她,她想跑也跑不了。 从寺院里出来之后,我半天没言语,心里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本来是来找阿殊的宝剑的,结果宝剑没找到,凌天剑却找到了。这一来,回去虽然是立了一大功,可是跟阿殊那里我怎么交待? 我真想回去再找找,可是看仁波切那意思,我们再不走人家就该拿藏刀轰我们了。毕竟是一百多岁的老人了,难不成我们还跟人动手不成? 我不怪他,毕竟他的上师说过,凌天剑一旦出了那柜子,就不能再留在寺院里。我们也得站到他的角度想一想,不能强人所难,反正是不虚此行,既然这样,干脆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从长计议吧。 阿西果然守信用,一看我们来了,赶紧迎了过来,“你们怎么才回来?”他看到白玛拉姆就是一愣,“哎,这不是那天租我兄弟马匹的那姑娘么?你们怎么跟她一起回来了。” “我阿姐他们呢?你看见他们了吗?”姑娘赶紧问。 “看到了啊,他们两个多小时前从那边走了”,阿西一指远处,“你没跟他们一起吗?” 女孩欲言又止,看看我和老赵,改用藏语,跟阿西说了一通。 阿西吃了一惊,连连后退几步,“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绑架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 我们无语了。 “你们真是太过分了!”阿西越说越生气,走过来就想拉白玛拉姆,我一把拦住了他,“阿西叔叔,你想干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他反问我。 我平静的一笑,看看白玛拉姆,“你真的要和他走么?” 女孩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我没想……” “那你用藏语告诉阿西叔叔,我们有没有对你不好,还有就是,我们为什么要带着你”,我眼神一冷,“别以为说藏语我就听不懂,好好的说!” 女孩怯怯的低下头,小声跟阿西说了几句。 阿西一愣,“原来是这样,那就是你的不对了,误会而已,你下手也太重了!”他说着冲我们一笑,“都是误会,我搞清楚了,咱们走吧!” 我淡淡一笑,拉住白玛拉姆的手,“好,走吧” 这姑娘刚才跟阿西说的是,“我踢了那个黄头发的人,所以他们不让我走了,叔叔你就说他说的对,不然我们都活不了……” 我看看白玛拉姆,凑到她耳边,“你是我未来的嫂子,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但你没必要吓唬阿西叔叔,他只是个普通人……” 女孩一脸窘相,红着脸低下了头。 老赵忍不住了,过来一把推开我,压低声音,“程小马你干嘛?舍不得松开了是不是?我警告你,不许为难她!更不许碰她!” 白玛拉姆下意识的躲到了老赵身后。 老赵乐了,更来劲了,“程小马,你丫听到没有?” 我无语了,摇了摇头,“沈雪,咱们走!” 因为出发的比较晚,所以走到半路,天就黑了。阿西很忐忑,但他不敢停下,于是摸着黑带着我们往前走,走了一夜,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回到了镇子上。 一路上,老赵对白玛拉姆呵护有加,热情无比,开始姑娘对他戒备心极强,老赵生怕变赵公公,所以也不敢太靠近。后来,俩人慢慢的熟了,女孩对他也不那么戒备了,到回到镇子上的时候,女孩看我们的脸色也缓和了很多。 “哎呀,终于回来了”,阿西干笑了几声,“你们都累了吧?走,我先带你们去吃早饭。” 这时白玛拉姆走到他身边一拉他袖子,俩人走到一边小声说了几句。阿西诧异的看看她,又看看我们,接着很生气的用藏语把她训斥了一番。 白玛拉姆开始态度还挺好,后来被骂了几句之后,火气上来了,眼睛一瞪,轻轻说了一句话。 阿西一下子怂了。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下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我们来到存车的小旅馆,简单吃了点饭,然后我把白玛拉姆放走了。 “你真让我走?”女孩疑惑的看着我。 “对!回去吧”,我冲她一挥手,“告诉你师姐,想报仇就动作快点,不然我就回去了。” “你真不怕?”她一皱眉。 我一笑,“怕她不来!” 女孩眼睛一瞪,一阵冷笑,“好!” 老赵这会也听见了,赶紧跑了过来,“程小马你干嘛?” 我没理会他,看着白玛拉姆,“你走吧!” 女孩看了赵司辰一眼,转身要走。 “曲婵!”老赵喊了一声,“你……你真要走?” “废话!”白玛拉姆头也不回的走了。 老赵怅然若失的看着姑娘的背影,嘴唇颤了几颤,魂儿似乎也跟着姑娘一起走了。 我微微一笑,“哎,能有点出息么?” “我连个电话都来得及留……”老赵说着一瞪我,“你丫想干嘛?为什么让她走?” “为什么不让她走?”我看着他,“难道我们还真把人女孩子带回北京?” “可是你不是说……” “我是说了”,我说,“可是成不成,要看你们的缘份,看你的努力,哥们儿,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老赵又看了看姑娘的背影,苦涩的一笑,“我喜欢她……真的喜欢……” 我平静的一笑,给了他一拳,“放心吧,她会回来的!走,去睡会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1 曲婵 我们在小镇上休息了一天,既是修整,也是等杨飞儿来。 如果她见不到曲婵,我担心她真的会去寺院里找麻烦。 如果她找不到我,她也会去找仁波切的麻烦。 所以我在这里等她来。 送走曲婵后,我和沈雪回到房间,拉住她的手睡了一觉。我希望阿若能在梦中给我某些指点,毕竟我是为了阿殊的事来的,宝剑一天找不到,我就不能离开这里。 沈雪这次并不紧张了,但是阿若,却并没在我梦里出现。 醒了之后,我试着召唤阿若,但是没有任何反应。 没办法,我只好先休息,等杨飞儿,然后再从长计议。 晚上,我醒了,沈雪也跟着醒了。 我们喊老赵一起吃饭,老赵跟失恋了似的,不想吃,于是我们自己吃了点糌粑,喝了点奶茶。吃完之后我让沈雪继续休息,自己来到了老赵的房间里。 老赵憔悴了很多。 “不至于吧?”我一笑,“前天晚上认识的,今天分开的,这就想的受不了了?你丫能不能有点出息?” “我怎么没出息了?”老赵白我一眼,“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感情晚上有沈雪暖床,我这颗光棍儿的心,你丫根本明白不了!” “得了得了”,我安慰他,“你放心,你俩很快会见面的,相信我,行么?” “那要是见不着呢?”他问。 我想了想,“那就等咱们回成都的时候,我给你找五个女孩,让你干一宿,行了么?” “滚!”他不耐烦,“老子谁也不要,我就要曲婵!” 我笑了,“你丫还来劲了,别忘了,我可是你们的媒人!你丫现在就这么跟我说话,还想不想要她做女朋友了?信不信老子给你夺过来?” 老赵不服气的看我一眼,不情愿的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根。 我接过来,他掏出打火机给我点着了,“这算谢谢你了,你丫不许跟我抢!” 我噗嗤一声笑了。 “我认真的!”他认真的说,“你要是敢打曲婵的主意,我真会跟你拼命!” 我打量他一番,“真的?” 他自觉无趣,不看我了,清清嗓子,“呃……反正你说了她是我媳妇,我也喜欢上了,反正她以后就是你嫂子了,你要是不仗义,非要打你嫂子的主意,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点点头,使劲吸了口烟,“好!” 他一愣,赶紧拉住我,“你什么意思?好什么好?你丫还当真了?你又是苗乙又是白伊伊又是沈雪的,你丫忙的过来么?你丫别笑,我跟你说真的,我这次真的是认真了!” “哈哈哈……”我笑的前仰后合。 老赵无语了,干脆自己也点上一根,使劲儿的吸了起来。 我笑够了,拍拍他肩膀,“放心吧你,我要是自己有兴趣,还会抓回来给你当媳妇么?自己早就上手了!这姑娘是你的真命桃花,我未来的嫂子,放心,她是你的!” 老赵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这还差不多。哎小马,你说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估计不会太久吧”,我想了想,“也许明天。” “你有把握么?”他赶紧问。 “差不多吧”,我说,“她师姐被我打断了三根肋骨,肯定会回来找我报仇的,放心吧!” “嗯嗯!好,赶紧来找你报仇!”老赵兴奋的说。 我一皱眉,“赵司辰,你他妈算什么兄弟?她师姐找我报仇,你丫高兴的跟过年似的是吧?你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儿,滚蛋,以后老子跟你划清界限!” 我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他赶紧拉住我,“哎哎哎!瞧你这人,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不是觉得她师姐来了,她不就来了么?再说了,她师姐怎么可能打的过你?是不是?” 我清清嗓子,重新坐下,“这还像句人话。” 他嘿嘿一笑,“哎,不过要说你小子心也够狠的,毕竟是个女孩子呀,你丫竟然打断人三根儿肋骨,你也下得去手?” 我看他一眼,“那还不是你先被人一脚给踢蛋上了么?老子以为你要进宫了,一气之下,报仇心切才下的重手,你还好意思说!”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那不是对你嫂子的战斗力估计不足,才被她偷袭成功的么?虽然差点让老子断子绝孙,不过看在给老子换来一个女朋友的份上,也值得了!太他妈值了!” 我会心一笑,“瞧你乐的,这姑娘性子很烈,可不好追,你得加油啊!尤其是,我跟她师姐结仇了,你俩的事更得注意分寸。” 他不笑了,“小马,这仇……解的开么?” 我看他一眼,“不好说,看情况吧。” 老赵沉思片刻,“你放心,真要是解不开,我不会只顾自己不顾你的。” 我平静的一笑,一拍他肩膀,“行,算你有点良心!行了,你休息会吧,我出去透透气。” 离开他的房间,我独自来到旅馆外面,外面月色很好,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顿时觉得身心舒畅。 这地方环境真好。 我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想了很多事。阿殊的宝剑一天找不到,我这心里就一天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说,毕竟是我前世害了她,害的她被罚下来受万年禁锢。只要能救她出苦海,别说就是个雪山上的寺院了,就是龙潭虎穴我也敢去闯,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可是问题是,寺院里能藏宝剑的只有地宫那,凌天剑我都找出来了,还能去哪儿找阿殊的宝剑? 总不能真去挖地三尺吧? 这么大冷的天,挖也挖不动呀! 我看着月亮,心说也不知道阿若是怎么回事,这位宝月光菩萨虽然不像她姐妹雪山女神阿殊那么冷冰冰的,但也是惜字如金,能少说一个字,绝不多张一次嘴。 都是神仙,都那么有性格! 我会心一笑,转身想回旅馆,却发现沈雪背着包走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我问,“怎么还背着包?” “我睡不着了”,她说,“包里是宝贝,放在房间里我不放心,所以随身带着了。” 我欣慰的一笑,摸了摸她的头,“真乖!” “这里很冷,回去吧”,她说,“别着凉了。” “是有点凉!”我紧了紧衣服,“走,咱们回去!” 沈雪突然一皱眉,一拉我胳膊,“小马哥哥,有人过来了!” 我回头一看,果然有个人影冲我们走了过来,近了一看,竟然是曲婵。 “你怎么回来了?”我问,“舍不得赵司辰?” 曲婵一愣,随即眼神一冷,“我跟他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舍不得他的?你不要胡说!” 我一笑,“你急什么?” “我……”女孩无语了。 我转身往回走,“他在楼上,去找他吧!” “哎你等等!”她一跺脚,“我找的是你!”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看她,“找我?找我干嘛?就算报仇也该是你师姐来呀?你找我干什么?” 她清清嗓子,“呃……我师姐伤还没好,她来不了,她让我来找你!” 我笑了,“她想让我报仇,然后让你喊我去,让她杀我么?” “哎呀不是杀你”,她无奈,“她也杀不了你,反正你跟我走就是了!” “不去!”我转身继续往回走,“说不清楚,就让杨飞儿自己来跟我说!” “哎呀!”她又一跺脚,“我上师想见你!我师姐让我来请你去一趟!” 我一愣,“你上师?杨飞儿她爸?” “我上师是师姐的母亲”,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了,“你跟我走吧,真的是请你,不是想报仇!” 我微微一笑,摇头,“说不清楚不去,你们当我傻么?万一被你们算计了怎么办?” 女孩彻底无语,“我……” 我看看沈雪,“咱们走。” 女孩犹豫片刻,一咬牙,“算了,我留下,你去见我师姐,万一你有事,就让赵司辰杀了我,这总行了吧!” 我一皱眉,“你说什么?” “行!行!”赵司辰忍不住在楼上喊道,“小马,你答应她!曲婵,就这么办了!” “赵司辰!”沈雪怒了,“你算什么师兄弟,就为了你自己的一己之私,就让小马哥哥去冒险吗?” 赵司辰一愣,“我……我不是那意思……” “哎呀就这么定了!”曲婵说,“我们的车在那边等着你,你去吧,我留下!” 沈雪一指赵司辰,“你也算个男人!三神教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耻辱!小马哥哥,咱们回去,不要理他们!” 能把沈雪气的动怒,赵司辰也算有本事的了。 赵司辰再不要脸,听到这样的话也受不了了,他一砸楼上的栏杆,“小马,我跟你去!沈雪,你看着她!” 沈雪冷冷一笑,“不必了,我不想做罪人!小马哥哥去,我陪他去;他不去,你也休想逼他去!” “我……”赵司辰彻底无语了。 “沈雪,别这样”,我微微一笑,看看曲婵,“白玛拉姆小姐,你上师是要为女儿报仇么?如果是,让她来这里找我,如果不是,那有什么事让她亲自来跟我说。” 曲婵双手叉腰,无奈的望天长叹,“说不清了!” “那你就别说了!”沈雪盯着她,“赶紧走!” 曲婵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好吧!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叫程小马?” “对啊,怎么了?”我问。 她点点头,“好,那就行!我问你,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女孩,叫萨格玛?” 我摇头,“不认识啊!” 她一怔,“那红琥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2 一念千年 红琥公主,藏王松赞干布的女儿,名叫萨格玛,就是我在黄河龙洞,小星云阵中锁灵石中邂逅过的那位能征善战的吐蕃公主,只是,那一切不都是幻象么? 为什么现在曲婵竟然会问我是不是认识她? 什么情况? 什么节奏? 什么意思? 我轻轻松开沈雪,走到曲婵面前,“你什么意思?” “你只说,认不认识她?”她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算……算认识吧。” 女孩一笑,“那就行了,跟我走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一皱眉,“跟她什么关系?你上师见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她坦然的说,“上师只是说了,如果你实在不去,就让我问你,是不是认识红琥公主。她说如果你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不想去,那就是我们认错人了!” 我迟疑了一下,“好,我跟你去!” “小马哥哥!”沈雪快步走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了曲婵一眼,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走吧!”我轻轻舒了口气,跟着她向前面走去。 沈雪脚步很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小马!”赵司辰喊道,“你等等我,我也去!”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说完这句话,带着沈雪走到曲婵的越野车旁,她给我们打开了门。我看了她一眼,带着沈雪上车了。曲婵自己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开车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卷发男人,应该也是藏族人。曲婵冲他一点头,他发动了车子,就在老赵跑下楼来得瞬间,越野车轰鸣着向前方驶去。 赵司辰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小马!小心点!” 越野车在山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个很大的镇子上。这里还是属于山区,但是条件要好很多了,也相对比较繁华。在镇子上又行驶了一会,接着越野车在一座宏大的臧创佛教寺庙外停下了。 曲婵开门下车给我们打开车门,“咱们到了,下车吧。” 我和沈雪先后下车,抬头一看,不由得心里一震,这座寺庙高大而宏伟,修的富丽堂皇,透着无比的庄严,我不由得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行了一个礼。 沈雪也跟我一样的动作,但她明显比我要虔诚的多。 曲婵一笑,“这是我们的寺院,走吧,上师和师姐在等你们了。” 我们跟着曲婵穿过寺院大门,里面的建筑很多,她带着我们绕过几座大殿,来到了后面最宏伟的一座大殿中。这是典型的藏族风格建筑,即使是晚上,都能看到墙体和屋檐上的浓烈色彩,这种色彩带给人一种藏地高原特有的文化冲击,让人心生向往,让人敬畏非常,让人心神不觉沉静,让人沐浴雪域的庄严。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带着沈雪,跟着曲婵一起走进大殿。 大殿上,一位留着长发,身着红色僧袍的藏族女修士正在一座大日如来金身佛像前盘坐,在她的身边是她的女儿,被我打断肋骨的杨飞儿——白玛卓嘎。 曲婵走到她身边跪下,虔诚的参拜,“上师,我把程小马请来了!” 女修士睁开眼睛看看我,微微一笑,“尊贵的客人,请坐吧。” 她看上去四十多岁,是个很精神,很漂亮的藏族女人。 我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沈雪没坐,往我身边一站,不卑不亢的看着她们。 “你下去吧”,女修士对曲婵说。 “是!上师!”曲婵说完站起来,小心翼翼的退出去了。 白玛卓嘎看了我一会,下意识的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右肋部,眉头微微一紧,看样子她的伤还是很严重。我心想就算是找我报仇,反正我也来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叫白玛央珍”,女修士说,“汉名叫杨燕,冒然把程先生请来,还请你多多见谅。” 她这么一客气,我到有点不好意思了,“大师您别这么说,我和令爱之前有些误会,失手伤了她,还希望您多多原谅。如果说需要我为令爱做什么来补偿的话,能做的我一定不会推辞。” 白玛央珍看看女儿,“你们之间的确实有些误会”,她看看我,“但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你。我命飞儿和曲婵去取天铁降魔杵,是因为那本是我族的护身圣物,后来被苯教得去,流失了近千年了。不久之前我们才知道它保存在丹珠嘉措那里。我给他写过信,提过要迎回我们的圣物,可是他不允许,无奈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 我一愣,“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丹珠嘉措仁波切并没跟我说过这件事。你们两家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该干涉,我去那里也是为朋友寻找一件信物,赶巧遇上了令爱这件事,所以造成了点误会……还请大师和飞儿小姐见谅!” 杨飞儿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白玛央珍点点头,看看我,“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程先生的名字,真是叫程小马么?” 我一笑,“呃……是!错不了的!而且我也不妨明说,我的确知道红琥公主!” 她眼睛一亮,“那请问,你是从哪里知道她的?” 我想说从幻境中,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上来说那么多,于是我清清嗓子,“呃……在梦中。” “梦中的什么地方?”她看着我。 “大唐边关,松城”,我说,“我梦到我变成了一个千夫长,人们都叫我李鹞子,是镇守松城的守将之一。我在打猎的时候,遇上了同样出猎的吐蕃红琥公主,然后就……”我再次清清嗓子,“然后就跟她有了点故事……” “什么故事?”她问。 我看看她身边的杨飞儿,轻轻咳了咳,“就是……跟她好了,有了点风花雪月的男女之事。不过她是为了攻打松城,所以那天晚上,她去找我,然后天快亮,大概四更天的时候吧,她的军队就开始攻城了。” “那后来呢?”杨飞儿忍不住问。 白玛央珍看了女儿一眼,杨飞儿赶紧低下头,不敢多嘴了。 “后来我就带兵去打仗了呀”,我看看她俩,“好吧,其实我的部将们是知道她在我房间的,非要抓住她,要挟吐蕃王。我没答应,让她走,不过她刚要走的时候,我就醒了,所以她走没有走我也不知道。” 白玛央珍意味深长的凝视着我,“你真的是在梦里见到的她么?” 我再次清清嗓子,“呃……算是吧……” 她平静的一笑,“那红琥公主,为什么会怀上你的孩子?” “啊?”我大吃一惊,“什么什么什么?怀怀……怀我孩子?” 我惊的都结巴了,话都说不利索了,“不可能!你们开开……开什么玩笑!” 她摇头,“我没开玩笑,她的确怀了你的孩子,生下了一位吐蕃王子。后来那个孩子的孙子,成了吐蕃赞普,还迎娶了唐朝的金城公主。” 我下巴几乎都合不上了。 沈雪茫然的看着我,“小马哥哥,你有儿子了?” 我赶紧摇头,“不可能!我那是为了破小星云阵,阴神进入锁灵石,在李鹞子被封印的记忆中遇到的红琥公主。虽然我和她那样了,可那一切都是幻觉,她怎么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沈雪平静的一笑,“天意,这是天意啊!你们的缘分跨越千年,真是一段传奇的佳话呀!” 我一愣,“一念千年?这就是阿若说的一念千年?这不可能!幻觉中做爱,她怎么可能真的怀孕!这一定是误会,肯定是误会!” 白玛央珍看看我,“红琥公主当年带兵攻打松城,在城外邂逅了一位大唐边将,叫做李鹞子。她和那位将军一见钟情,当夜潜入城中,以身相许。四更天时分,吐蕃大军攻入松城,李鹞子在一片白光中失踪不见。分别之时,他告诉红琥公主,自己其实不是李鹞子,他叫程小马……” 我张大了嘴巴。 她看我一眼,继续说,“红琥公主对这个人念念不忘,回到逻些之后,找来大国师打卦占卜,大国师说,这个叫程小马的人并非大唐的人,也不是吐蕃人,他来自千年之后,是一个具有强大力量的巫师……” 我咽了口唾沫,“这个……呃……他这个……我……” 白玛央珍微微一笑,继续说,“红琥公主忘不了这个人,后来发现自己有了身孕,生下儿子之后,她拒绝了藏王为她安排的婚事,独自进入雪山灵修。然而她终究是放不下心中那个人,二十年后,她四十多岁的时候,修炼有成,便离开了人世,肉身虹化,进入了空行净土。又四十年后,她的侄儿赤德松赞将她的一个孙子收为自己的儿子,后来更是继承了他的王位,那个孩子,九岁就迎娶了大唐的金城公主。” 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信息量有点大,大师你让我安静安静……” 她看看我,接着说,“红琥公主有四个孙子,一个孙女,其中一个孙子和那位孙女后来都继承了她的法教,成为了她的再传弟子。红琥公主圆寂虹化之时,曾发下誓愿——千年之后,我之血脉定要为我寻找程小马,送他来此刻与我一见,如此,我方可放下执念,以大无碍圆满之心,进入空行净土。” 我茫然的看着她,“她留下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说,她要见你一面,才能放心的去空行净土,进入无量天宫”,杨飞儿说。 “可是……可是她不是已经虹化成圣,进入空行净土了么?”我说,“那还用见我做什么?” 白玛央珍不笑了,“正是因为见到了你,所以她才放心的进入了无量净土。” 我突然警觉起来,站起来冷冷的的看着她们,“你们到底都是什么人?和她什么关系?” 白玛央珍母女也站了起来,“我们,就是红琥公主的后代,也是你的后代……”说完,她们母女互相看了看,一起给我跪下了。 我哭笑不得,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3 老祖宗 我,程小马,二十三岁那年,因为进入小星云阵中的锁灵石而穿越时空,睡了一位年轻貌美,身材性感的吐蕃公主,然后这位公主怀了我的孩子,生下了一个儿子。 这儿子挺争气,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这位吐蕃公主生了儿子之后,进入大雪山修行,最终得大圆满,成就虹身,进入了空行净土的无量天宫。 而我和她的一个重孙子,后来成为了西藏王,迎娶了大唐的金城公主…… 我和她的子孙们生生不息,延绵千年,到了现代,他们中出现了一对母女。母亲叫白玛央珍,女儿叫白玛卓嘎,并且就在两天前,这位白玛卓嘎,我的后代,还跟我大打出手,被我亲手打断了三根儿肋骨…… 此刻,这对母女正虔诚的跪在我面前,我这位老祖宗才仅仅比这位重重重不知多少代的孙女大一岁而已…… 这就是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尴尬的看着白玛央珍母女,“大师,这玩笑,有点大了吧?” 白玛央珍认真的看着我,“这怎么能是玩笑呢?红琥公主是我们的祖先,我们会拿自己的祖先开玩笑么?” 白玛卓嘎也说,“您就是我们的祖先,请不要怀疑了,也不要纠结了。我见识了您的修为,能出阴神的人,世间少有,所以对于您与红琥公主的事,我不觉得稀奇了。我深信您和她的爱情故事是真的,您就是我们的祖先!” 我无语了,“我和她……那算爱情么?我当时以为是幻觉,以为是李鹞子的回忆,所以也没想那么多……我要是知道她真能怀孕了,我肯定会注意点的呀!” 母女俩一愣,异口同声,“注意点?那样还有我们么?” 沈雪扑哧一声笑了。 我瞪她,“你还笑?” 她忍住笑,“小马哥哥,我觉得这挺好的呀,这是好事呀!你看,现在你有子孙后代了,大师和飞儿姑娘也找到了自己的根源,这是多好的事啊!” “你这意思,还双喜临门了呗?”我看着她。 她笑着点点头,“嗯!就是这样!” 我尴尬的看看地上的母女,“大师,飞儿小姐,你们先起来,起来说话,好不好?” “是!”白玛央珍说完扶着女儿站起来了,母女俩恭恭敬敬的看着我,那眼神虔诚的让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我冷静了一下,清清嗓子,“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就是说,想让我去一千多年前,她虹化之前,去跟她见一面,是吧?” “是!”白玛央珍说,“这是红琥公主的誓愿,我们世代相传,等了一千多年,就是为了等遇到您!” “别您!”我赶紧纠正,“就叫我程小马就行了,你那么叫我不习惯!” 她微微一笑,“您是我的祖先,我这么称呼,很对啊!” 我脸上一热,“呃……这个……先说她的誓愿这个事吧。不是我不答应你们,是我根本没办法穿越时空,那次真的是巧合,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稀里糊涂的让她怀孕了。这事是概率事件,我修炼的是出神术,直接穿越时空,这课题恐怕有点大,所以希望你们能理解,不是我不想,实在是我不知道怎么穿越过去……” 白玛央珍早有准备,“这个您放心,原本我们也是不太明白的,但是听您说完这个事情的经过之后,我大概知道该怎么做了。” “啊?”我一愣,心说你倒真聪明,“怎么做?” “借助强大阵法的力量,然后再用您的出神术,只要阵法的力量足够强大,就可以让您穿越时空!”她双眼冒光,“只要您答应,我这就召集弟子和族人们前来,我们虽然不知道小星云阵的威力有多大,但我们可以利用红琥公主传下来的心咒和密法,为您布置一个极其强大的阵法,利用诸佛万灵之力,可助您与红琥公主在千年之前团聚!” 我尴尬无比,“这个……这个这个……真的有这必要么?再说了,这方法也不一定有用吧?” 杨飞儿说话了,“就算没用,最多也就是您无法穿越回吐蕃而已;可如果有用呢?那您不就可以见到红琥公主了么?” “您放心,这方法一定有用”,白玛央珍自信的一笑,“当初红琥公主发下了誓愿,不久之后,她微笑化作了一道彩虹,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我反问。 “说明她看到了您,说明您真的跟她团聚了,所以她心愿已了,因此才能放心的化作虹光,去了空行净土”,她看着我,“所以这个方法一定可以的!” 我没词了,“那……好吧,看样子只能试试了……” 白玛央珍眼睛一亮,“好!请您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我即刻召集弟子和族人们前来!飞儿,你亲自招待我们的祖先,一定不要让他老人家受委屈!” 杨飞儿点头,“是!母亲请放心!” 老祖宗…… 呵呵…… 沈雪扑哧一声,又笑了。 杨飞儿给我们找了一间很暖和,很大的房间,给我们铺好了锦被,她身上带着伤,做这些的时候有些吃力。 沈雪想帮她,但她婉拒了。 “这是我该做的,谢谢沈小姐”,她说完看看我,“老祖宗,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们再来看您。” 我尴尬的一笑,“呃……好吧,晚安……” 女孩一笑,冲沈雪略一点头,转身走了。 她一走,沈雪终于忍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我从来没见小菩萨这么笑过,这事真那么好笑么? “你什么意思?”我不高兴了,“我就那么好笑么?” 她强忍住笑,“不是……小马哥哥,我不是笑你……” “那你笑谁?” “我是觉得小马哥哥你好可爱”,她微笑着说,“其实这都是缘份,而且是善缘,你为什么就不想面对呢?” 我耸耸肩,“善缘,是善缘!成功了是善缘,那万一要是我见到红琥公主,回不来了怎么办?这边的事我还没办呢!别到时候她心愿了了,去空行净土做佛了,我呢?这母女只想着完成红琥公主的誓愿,哪想到他们老祖宗我的危险?出神术本来就很神秘,真穿越过去,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就一点都不为我担心么?” 她不笑了,“我当然为你担心,但是我觉得,不会有事的。” “那万一呢?” 她看了我一会,“小马哥哥,你喜欢那位红琥公主么?” “我……”我无语了,想了想,“我也说不清,当时是在幻觉中,没想那么多……也轮不着我想那么多……” 她微微一笑,“我懂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我不是怕,我只是……咱们的事还没办完,万一有个闪失,那我答应阿殊的事就……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不能再言而无信啊!” 她看我一眼,“阿殊?” 我这想起来,阿若知道这次的事,但沈雪并不知道。 我轻轻一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那宝剑么?” “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要救一个朋友,她叫阿殊”,我说,“我们要找的宝剑,就是阿殊的宝剑,它能指引我们去找到它的主人。这是我答应阿殊的事情,我必须办好,所以这个事情我不想出现别的闪失,沈雪,你能理解么?” 她想了想,“可是对红琥公主,难道你就不关心她了么?” “我说了,那时候是幻象!”我无奈。 她低下头,“可是她认真了,而且,还给你生了孩子。难道你就不该关心她一下么?” “我……” 她抬起头,“小马哥哥,如果说是幻象,那世间的一切,哪一件事,哪一个人不是幻象?如果她真是幻想,又怎么会给你那么真实的感觉?不错,你们相隔千年,可是她为了你,足足等了二十年啊!难道你的心就不会为她疼么?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她,见见那个在千年之前的另一个时空里,为你苦苦守候了二十年的痴情女孩么?” 我心里一酸,眼睛湿润了,“我……我不是那意思……” 沈雪平静的一笑,“好吧,是留下,还是走,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听你的。”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我知道你说的都对,我去外面吸支烟,静一静。” “小马哥哥我……” 我一笑,“我没事,只是想静一静。” 沈雪点点头,“好,我等你!” 我勉强笑了笑,出了房间,下楼来到院子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乱。 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阿殊的事,都是想怎么尽快找到宝剑,找到龙祖余脉,救阿殊出苦海。红琥公主的事这时候突然出来,我心里一时有些无法适应。但我绝对不是想逃避,我只是想,先把阿殊救出来再说。就算需要让我冒险去穿越一下试试,难道过段时间就不可以了吗?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没法和白玛央珍母女说。 因为她们和他们的族人为了这一天,已经等了一千多年。 我点着一支烟,轻轻吸了口,抬头看看天上的星空,心里一阵茫然。 白玛央珍静静的走了过来,“老祖宗,您怎么了?” 我看她一眼,“我……没事,睡不着,想静一静……” 她看了我一会,“您是想走?” 我没说话。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个事一时之间恐怕您不太好接受,如果您要走,我不敢拦着您,因为您是我的老祖宗。但是,我想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为红琥公主说一句公道话,可以么?” 我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生飞儿的时候,很痛苦”,她平静的一笑,“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知道生命意味着什么。红琥公主回到逻些之后不久就知道,她爱上了一个从千年之前回来的人,这辈子,她可能都不会再见到这个人。可是她还是把您的孩子生了下来,然后终生不嫁,一个人进入雪山苦修。” 我心里一阵刺痛,眼圈红了。 她看看我,“也许您认为,她是您的一场梦,是您的幻觉;可是她却真真切切的爱了您一辈子,等了您一辈子。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她愿意为您过这鬼门关,您就不愿意为她冒一次险么?” 我平静的一笑,掐灭了烟头,看看她,“你好好准备吧,明天,我去看她……”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4 千鼓法阵 天很快就亮了。 我干脆没睡,打坐了三个多小时。 沈雪也没睡,陪着我坐到了天亮。 一大早,白玛卓嘎给我们送来了早餐,吃完之后,她带着我们来到前面的大殿里,白玛央珍正领着十几个人在这里等我。 这些人有男有女,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了,年轻的也有三十来岁了,见我来了,呼啦一声都站起来了,态度无比恭敬。 我有点不习惯,尴尬的笑了笑,“呃……大家好。” 白玛央珍走到我身边,“老祖宗,请上座吧!” 我很不自然的看她一眼,“非要这么称呼么?” 她笑着点了点头。 我无奈的耸耸肩,走到正中间的座位上坐下,沈雪依然在我身边一站,神情自若,不卑不亢。 白玛央珍冲那些人一挥手,说了一句藏语,接着带头跪下了,旁边的白玛卓嘎也跪下了。 她们母女一带头,其他人呼啦一声全跪下了。 我尴尬的看着满地的子孙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祖宗”,白玛央珍说,“我们这一族分十三支脉,都是红琥公主的孙儿孔雀金刚的后人,我是这一代孔雀家族的族长。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您的其它子孙支族来不及通知,今天孔雀家族十三支的当家人都来了,我们一起拜见老祖宗!” “拜见老祖宗!”他们用生硬的汉语说。 接着白玛央珍带着他们给我磕了三个头,然后恭恭敬敬的等着我训话了。 我清清嗓子,“呃……这个……大师啊,不好意思啊,我想问问,这位孔雀金刚是红琥公主的哪个孙子?” “昨天跟您说过,红琥公主共有四位男孙,一位女孙”,她恭敬的说,“其中有两个人后来成了红琥公主的再传弟子,继承了她的法脉。他们后来都是修为有成的大成就者,那位男孙修的是孔雀明王心咒,后来得大圆满,于是人们尊称他为孔雀金刚;那位女孙修炼的是大吉祥天女咒和大日如来本尊密观法,后来也得了大圆满,人们尊称她为吉祥卓嘎。” 我干笑了几声,“呃……是这样啊,大概明白了。” 她继续说,“吉祥卓嘎一生未曾婚配,所以她只有法脉传承,没有子嗣传承。孔雀十三支中,我们这一支传承的就是她的法脉。” “难怪这么厉害”,我讪笑着点点头,看看他们,“大家别跪着了,都起来吧,起来说话!” “谢老祖宗!”白玛央珍站了起来。 “谢老祖宗!”人们见她站起来了,这才跟着站了起来。 看得出来,白玛央珍在这些人心中的威望非常高。 我看看白玛央珍,“你说的布置结界,就是这十几个人么?” 她平静的一笑,“当然不是了,我现在是带各家的当家人来拜见老祖宗,真正布置结界,除了我们这十几个人,还有外面的其它各家带来的族人和弟子。现在他们在寺院后面的山上已经准备好了,只等老祖宗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去后山,开始用咒语布置结界了!” 我微微一笑,“好,我也准备好了,那咱们就去看看吧!” 很快,我被十三家当家人簇拥到了后山,接着我就被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 那是一片平整而空旷的山地,近千人身着法衣,手持法鼓,经旗,在方圆几千平米的范围内,布置成了一个圆形的大阵。中间搭起了一个台子,周围站了一两百人,一半是穿红衣年轻男人,一半是穿黑衣年轻女孩,见我们来了,他们远远的,不约而同的冲我们跪下了。 “怎么这么多人?”我吃惊的问。 “这些都是孔雀家族精选出来的有修为的弟子”,白玛央珍说,“一共一千人,修为最高的二百位年轻弟子守护法坛,其余八百人组成千鼓法阵,为老祖宗护法!” 我咽了口唾沫,“红琥公主到底给我留下了多少子孙?” 白玛卓嘎上前一步说,“您和红琥公主的子孙,传到现在共分入了四个民族,差不多有二十万人左右。” “二十万?”我吃了一惊。 白玛央珍接着说,“别的不说,只说我们孔雀十三支脉,就有五千多人,都是您的子孙。” 我愣愣的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乖乖,吐蕃公主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千年之后竟然繁衍到了二十多万人!我们三神教南北两宗加在一起,一共才六十多万弟子,这么说来,我程小马的子孙,竟然相当于三分之一的三神教那么多! 真不知道吃惊之余,是不是该感谢一下那位给我生孩子的红琥公主。这么说来,我确实得去看看她了,于情于理都得去。不然的话,老子良心上过不去不说,就是眼前这一千多子孙,为了他们老祖奶奶也不会轻饶了我的。 我不由得笑了出来。 “小马哥哥,你笑什么呀?”沈雪纳闷。 “人生真的很奇妙”,我感慨,“太奇妙了!” 白玛央珍微微一笑,“老祖宗,您不用感慨,很快您就适应了。现在都准备好了,就等您登上法坛了。” 我想了想,“你们有没有红琥公主留下的什么物件?” “有的!”白玛央珍说着从身后一个人手里拿过一个物件,往我面前一递。 我一怔,“天铁降魔杵?你们……” “这是吐蕃王族之物”,白玛央珍说,“当年藏王松赞干布将它赐予了自己的爱女红琥公主,公主虹化之时,手中就拿着这降魔杵。”她看看我,继续说,“后来,吉祥金刚用这降魔杵射杀了朗达玛之后,它就被苯教藏了起来。为了镇压其中的朗达玛魔性,他们用了湿肠血祭之法,压制住了它原本纯净的气息。”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我那天拿着它的时候,只看到了朗达玛和血祭,没看到红琥公主……” 她把降魔杵放到我守中,“现在我们已经把那些强加给它的肮脏之气和朗达玛魔性祛除了,它已经恢复了自己的灵性,您再感受一下试试。” 我看她一眼,握住降魔杵,闭上了眼睛,心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接着,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容。 我睁开眼睛,愣了一会,不由得笑了,“是她!” 白玛央珍微微一笑,“这真是上天的安排,诸佛菩萨的加持护佑,您和红琥公主重逢之日到了,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你们怎么把这降魔杵得来的?”我问,“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她摇头,“没有,他知道这是我们族人的宝物,之前不愿意交出来。飞儿受伤回来的路上,我已经派出了第二批弟子,他们到了丹珠嘉措那里,话都没说,他们就主动把这天铁降魔杵送了出来,交给我的弟子。” “主动送出来了?”沈雪不太理解,“仁波切不是说,守护降魔杵是他的使命么?怎么会主动的送出来?” 白玛央珍看她一眼,“这个……我也不清楚。” 她们不清楚,我清楚,凌天剑也是他的使命,不也被我带出来了?这个例一开,再拼了全寺弟子的性命守护这天铁降魔杵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所以他主动交出来了。 一百多岁的老仁波切,他是个聪明人。 命运就是这么神奇,我们是为了寻找阿殊的宝剑找到了那雪山上的寺院,然后为了能看看降魔杵而挺身而出,与我的后世子孙白玛卓嘎一番大战,我还打断了女孩的三根儿肋骨。然后她知道了我叫程小马,然后我找到了凌天剑,然后我就变成了这些人的老祖宗……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我师父林以柔说过一段话,天道如棋,人道亦如棋。我们每个活在世间的人,应该下好人道这局棋,同时观好天道这局棋。因为人道的棋,人可以试着去把握;然而天道之棋是大棋,远非世间之人可以掌握,所以要学会观棋。 因为在天道之棋面前,我们只能观棋。 凌老师说,世间之事,过去未来,都是环环相扣,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兴衰,人间万世繁华,不过是命运之神的瞬间出神。明白了这个道理,眼可着人间,心可存方外,性可合大道,如此一来,人就真的活明白了。 她们的话,异曲同工。 想到这里,我会心一笑,“仁波切是聪明人,这天铁降魔杵该回来了,而我,也该见她一面了。沈雪,你在这等着我,大师,飞儿,我们走!” 沈雪点点头,“嗯!好!” 众人纷纷给我们行礼,让路,我一路前行,直接登上了法坛。白玛央珍母女和其它十二个当家人带领众族人弟子向我行礼之后,纷纷坐下,掐起手诀。外围的八百多面法鼓同时响起,声势浩大,法坛周围的人们念起咒语,他们的咒语将周围的灵气集中了过来,在我所在的法坛上,形成了一个强劲无比的结界。 我静了静心,看了看远处天上的白云,又看了看千鼓法阵外面的沈雪,微微一笑,在法坛上盘坐好,右手握住了天铁降魔杵。 “千年之前,雪山,红琥公主虹化之前……” 我只觉得头微微晕了一下,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周围的发鼓声,持咒声,风吹经旗声顿时消失了。 我感觉手上一暖,一只纤细而柔软的手握住了我手中的降魔杵。 “程小马……你终于来了……”她笑了。 我咽了口唾沫,轻轻睁开眼睛,我到了一间山洞里,坐在一张牦牛皮上,红琥公主正坐在我的对面,正平静的看着我。 她老了,头发有些花白了,眼角有了些许细纹,但是她依然美丽,依然性感的不可方物。 我却心一酸,含着眼泪笑了,“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多年。” 她平静的一笑,“是我放不下你,你没有对不起我。见不到你,念了你一辈子,见到你了,我却后悔了,真的不该发那个誓愿,不该让你来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5 天道之棋 我一笑,“你这是什么话?” 她凝视着我,眼神有些沧桑,“你还是那个年轻的李鹞子,而我,却不是当年那个马背上的少女了。若不相见,心里总是好的,如今见了,日后你想起红琥,还会心动么?” “会!”我笑了笑,眼泪涌了出来,“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幻觉,却没想你在这个时空里,给我生了儿子,千年之后到了我那个时代,我们有了二十多万子孙呢!” 她也笑了,“真的么?那很好啊。” 我平静了一下情绪,“他们说,红琥公主得了大圆满,虹化进入了空行净土。可是我看你,哪里像一个大觉悟的修行人?你分明就是个笨姑娘啊!” 她轻轻舒了口气,“世间一切法,一切缘,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去空行净土,所以我刚才发下了誓愿。接着,你就来了,这么说来,我或许是真的可以圆满的吧!” “你的誓愿,延续千年,在千年之后让我们的子孙找到了我,然后我就来了”,我说,“从他们告诉我,你发下这个誓愿后还成就了虹身,我就知道了,我是来成就你的,因为我是你在这娑婆世界,唯一放不下的缘。” 她叹了口气,“当年在松城,你身上闪了一道白光,突然消失了,我当时愣住了。后来你的部下围住了我,我拼死冲杀,好不容易才坚持到我的军队来救我。我们吐蕃人攻城略地,喜欢把居民变为自己的奴隶,但是因为你,我放过了松城的百姓。” 我淡淡一笑,“谢谢你。” 她眼睛湿润了,“我以为你用妖术逃跑了,我找遍了松城,没找到你。回到逻些之后,大国师告诉我,你是从千年之后来的人。我生下孩子之后,拒绝了父王为我选定的亲事,进入雪山修法,就是为了能得到神通,希望将来能再见你一面……” 我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懂了!” “二十年的苦修,弥平了我内心的情欲”,她看着我,“却熄不灭我对你的思念,我只想再见你一面,别无他求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我拉住她的手,仔细的看着她,“你还是那个马背上的姑娘,还是那个红衣红甲,动不动就跟我动刀的吐蕃少女!萨格玛,我来这里虽然是为了见你,可我总觉得,我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她欣慰的一笑,摇头,“不用了,见到你就好了!” “我虽然修炼的不是密法,但是有些事情我心里是明白的”,我说,“你想了我二十年,这多多少少都会影响你的修行,凭你自己的力量,你是很难进入空行净土的。说吧,我要怎么做才能帮你?” 她笑了,“我的修为已近圆满,只是因为心里放不下这份思念,所以我无法集中心念观想无量净土,因而得不到空行诸佛菩萨的佛力接引加持。如今你来了,心愿了了,我也该走了。” 我没说话,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眼泪滴了衣襟上。 “你为什么流泪?”她看着我,“担心我么?” 我摇头,“我知道你会圆满的,只是觉得很对不住你……” 她微微一笑,“你能看着我,再告诉我一次,你是什么人么?” 我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是李鹞子,我叫程小马……” 她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滑过她的脸颊,她轻轻点了点头,“我叫萨格玛,吐蕃赞普松赞干布之女,你也可以叫我……红琥公主……” 我强忍住眼泪,手颤抖起来,“萨格玛,程小马认你是我的女人!将来你乘愿再来的时候,若有缘再与我相见,我们以什么为信?” 她睁开眼睛,泪眼朦胧,温柔的一笑,“千年之后,若我乘愿再来人间,我以白云化鸟,与你共结同心……”她身上泛起了一道淡淡的红光。 我一愣,“白云化鸟,共……共结同心……” 她轻轻松开我的手,双手掐起手诀,身上的光越来越强,红光变成了五色灵光,接着是七色虹光…… “小马……保重……”她闭上眼睛,嘴角一笑,化作一道强烈的虹光,飞出山洞,飞入云端,进入了虚空之中的空行净土。 “白云化鸟,共结同心……”我喃喃自语,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降魔杵,“白云化鸟,共结同心……她……她是……” 我笑了,哭着笑了。 “哈哈哈……”我泪如泉涌,“原来是你,是你啊!” 我身上泛起一层白光,周围的一切越来越模糊,接着白光一闪,我瞬间回到了法坛上。 周围的法鼓声,持咒声,风吹经旗的声音慢慢清晰了起来。 我握着降魔杵,闭着眼睛泪流满面,脸上却带着开心的笑容。 苗乙! 我千年之前的恋人红琥公主,竟然就是我这一世的未婚妻,我的小女神苗乙! 她果然是没忘了我们的约定,乘愿又来了人间,变成了那个动不动就爱跟我动手的高冷而美丽的女孩子。 我擦擦眼泪,站起来,看看下面念经的那些人们,冲着远处一声高呼,“苗乙!” 这一嗓子,千鼓法阵没停,咒语声也没停,但是法坛下的白玛卓嘎愣住了,她站了起来,“老祖宗,您怎么了?” 她母亲白玛央珍也停下了,站了起来,“老祖宗,红琥公主她……” 鼓声,咒语声都停下了。 山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的看着我。 我看看他们,忍不住笑了,“红琥公主,她在进入空行净土一千多年后又来到了人间,她,就是我这一世的未婚妻!” 众人面面相觑,接着鼓声大作,人们欢呼了起来。 台下的白玛央珍母女终于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谢天谢地,这真的是太好了……” 我快步走下法坛,“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要去成都,去找她!” 白玛央珍赶紧站起来,“好!我亲自护送您去!” 我一笑,“你不能去,现在你们还不能让她知道这一切!给我安排辆车,送我去找我的兄弟!其他的,你们就不用管了!” 白玛央珍明白了,会心一笑,“好的老祖宗,我这就去安排!对了,天铁降魔杵是红琥公主的护身宝物,就是您的宝物,我就把这宝物送给您吧!”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缘份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师父说姻缘天定,我程小马这辈子睡了红琥公主,然后她千年之后变成了我这一世的未婚妻。苗乙两辈子都是我的女人,她想不认命都不行了! 将来我要让她再给我生九个孩子,再给我延续出九个庞大的家族!上一世,她等了我二十年,这一世,我要疼她一辈子! 一路上,我开心的想了很多,一直在笑,笑的曲婵都有点心虚了。 “老祖宗,您……怎么这么开心啊?”她试探着问。 我笑着看她一眼,“因为开心啊!” “呃……好吧”,她尴尬的一笑。 我看看身边的沈雪,“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么?” 沈雪凝视我片刻,微微一笑,“失而复得,意外之喜。” 我心里一动,“你真的知道?” 她点点头,“嗯!知道!” 我笑了,一点她的小鼻子,“小菩萨,你为我开心么?” “开心!”她笑着说,“而且我感觉,你不但找到了自己的宝贝,过不了多久,你还能找到我们要找的那件宝贝!” 我心里一动,“阿殊的宝剑?”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的包,“小马哥哥,你在去见红琥公主的时候,这包里的短剑震了一下,好像它感应到了什么。” 我一愣,“震了一下?” “嗯!”她点点头,“小马哥哥你记得么,在发现它的时候,它就震动了两次,后来把黑石盘都震碎了。我总觉得,这短剑里面似乎藏着一股什么力量,它很想出来!” 我突然明白了,“我知道宝剑在哪儿了……” 阿殊的宝剑,就在凌天剑中! 我当即从包里取出凌天剑,静心片刻,用手握住剑柄,用心感受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本身就是一种异常。 我不管握住或者摸任何物件,只要静心感受,都能感应到这物件过去的经历的一些事情。凌天剑是三神教圣物,如果说我之前感受不到不稀奇,但是以我现在的心境和修为,应该是能感受到一些什么的。 之所以什么都感觉不到,那是因为凌天剑里藏着阿殊的霜灵精魄,也就是说藏着一把剑魂。阿殊的宝剑力量极其强大,我这境界感受不到那就不稀奇了。 我明白了,我需要强大的阵法! 我睁开眼睛,轻轻一拍曲婵的肩膀,“先不去找赵司辰了,去你师父那!” “嗯,好!”曲婵冲司机一使眼色。 司机点点头,放缓车速,行驶到一个路面宽阔的地方调转了方向。 我又想起来,“给你师父打电话,让那些人先别走,另外再多调些人来,我要用那个结界!” “嗯,好的老祖宗!” 这时一辆大卡在后面追了上来,边追变按喇叭,赵司辰等不及了,来找我们了。 他追上来,扯着嗓子大喊,“小马!你们没事吧?” 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好!”他一指曲婵,“丫头!甭想甩下老子!你们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老子跟定你们啦!” 曲婵正在打电话,没理她。 打完电话之后,她转过身来,“老祖宗,我跟上师说了,千鼓法阵随时可以调用,您放心!” 我看她一眼,“千鼓阵不够用,告诉你师父,我要用万鼓阵!”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6 四相天 “万鼓阵?”曲婵一愣,“需要一万面法鼓么?” “跟你上师说就行了,让她想办法”,我看了一眼外面的老赵,“车开快点,把这孙子甩后面去!” 曲婵点点头,冲司机一使眼色,司机会意,一脚油门把老赵的大卡甩出十多米远。 曲婵再次拨通了她上师的电话。 老赵很快追上来了,“丫头!你什么意思?”他大喊,“想甩了老子,告诉你,没门!……” 没等他话说完,越野车一声轰鸣,又把他甩到后面去了。 曲婵打完电话,转过身来,“老祖宗,上师说一定给您办好!” 我会心一笑,“好。” 老赵又追上来了,“你们什么意思?程小马!操!你丫什么意思?” 曲婵一皱眉,“他怎么这么烦人?老祖宗,不能让他跟我们去,我去把他打发了!” 我想了想,“也好,他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弄不好还得给我们添乱。” 曲婵点点头,对司机说了一句藏语,司机点点头,把车缓缓的靠到路边,停下了。 老赵开到我们前面也停下了,接着开门下车,气呼呼的向我们走了过来。 曲婵也下了车,迎着他走过去。 “你什么意思?他程小马什么意思?”老赵叉腰质问。 曲婵微微一笑,对准老赵的裆部就是狠狠的一脚。 老赵嗷的一声怪叫,跳起多高,摔到地上捂着裆部哆嗦起来。 曲婵拍拍手,回来上车,冲司机一使眼色,越野车继续往前走了。 我愣了半天,“我说曲婵,你干嘛这么狠?他那伤可还没全好,你这又一脚?你就不怕他废了?” “废了就废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满不在乎,“这种人,没什么出息,就欠揍!” 我无语了,看看身边的沈雪。 沈雪会心一笑,她也是这意思。 连小菩萨都看他不顺眼,老赵这人品看来确实有点问题了。 以老赵的本事,想找到我们其实并不是那么难,但是昨晚他没跟来,现在想起来确实有点耐人寻味了。而且看这货刚才的意思,他并不是担心我和沈雪,他之所以追我们的车,实际是为了追曲婵。 这货确实没什么大出息,不是一般的重色轻友! 我看看曲婵,“虽说他这个人德行不怎么样,可你刚才那一脚也太重了!” 她不以为意,“老祖宗放心,我没踢他裆,踢的他腹股沟,虽说也会伤的不轻,但死不了!” “好吧,他将来没准就是你男朋友,你心里有数就行。” 她抿嘴一笑,“您别闹了,我可看不上这样的货色……” 我也笑了,心说赵杂毛,便宜你这货了! 千鼓法阵有八百多面法鼓,所以叫做千鼓法阵;万鼓阵顾名思义,起码得有八千面法鼓才行,短时间内召集这么多人显然不好办,但是我知道白玛央珍是有办法的。 她可以用结界,将千鼓法阵改造成万鼓阵。 我之所以对她有这个信心,是因为她的女儿白玛卓嘎。白玛卓嘎能利用结界幻化出三个跟我一样的影子,那她母亲就一定可以用结界在虚空之中幻化出成千上万的法鼓祭师来。 果然,见面之后,她跟我说了她的想法,和我想的基本一致。 “利用结界,每个法鼓祭师可以给他们幻化出九个影子”,白玛央珍说,“我已经召集了另外一批弟子,他们今晚就会赶到这里,到时候我们会有一千多面法鼓!” “用结界幻化之后,就是一万多面法鼓”,白玛卓嘎说。 白玛央珍点点头,看看我,“请老祖宗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可以布置万鼓法阵了。” 我想了想,“这是什么结界?怎么这么厉害?” “四相界”,白玛央珍,“这是孔雀家族明朝时的一位先祖从一位汉地大成就者那里学来的,这种结界威力很大,但我们只学会了第一重,所以只能用它幻化九重影。” 我心里一动,“一共几重?如果都学会了会怎么样?” “一共四重”,她说,“先祖说过,这种结界原本叫四相天,一重化九影;二重过海川;三重分日月;四重入云天。只是这种结界的修炼密法非常深奥,从明朝到现在,修成第一重的算上我和飞儿,一共只有十一个人。” 我有点激动,“那你能不能教我?” 白玛央珍一笑,“您是我们老祖宗,您想修炼当然可以。但是我是您的后代,怎么敢说教您?” “哎呀没什么不敢的”,我赶紧说,“这修炼方法学起来复杂么?大概需要多久?” “修炼方法并不复杂,四重的咒语,观想和手诀都在我心里”,她说,“等您的大事办完之后,我把这些都告诉您。” 我笑了,“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了!” 四相天,这名字够霸气,单从名字看这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密法。不说别的,哪怕我只学会第一重,那就等于我的修为可以增进好几倍,再用出神术也可以如虎添翼,不但自己可以变神,还能同时增加九个化身,这就意味着,我的战斗力将得到极大地提升。 我得感谢红琥公主,如果不是她当初给我生下了那个孩子,哪有今天这份机缘? 我得好好对苗乙,这姑娘是块良田沃土,这辈子必须让她给我生足九个孩子! 我兴奋的和白玛央珍母女聊了一下午,天黑之后,曲婵来了。 “老祖宗,上师”,她看看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白玛央珍问。 “赵司辰来了”,曲婵顿了顿,“现在就在外面,我说老祖宗有事要办,不方便见他,他说如果……如果老祖宗不露面,他就不走了。” 我一愣,随即笑了,“这货没事了?” “还好吧”,她小声的说,“反正能骂人了,刚才我出去的时候,他骂的正起劲,看我出来了这才不敢骂了。” 我噗哧一声笑了,站起来,“走吧,我去跟他聊几句!” 白玛央珍母女也站起来,“老祖宗……” “放心,他是我兄弟!”我一笑,看看曲婵,“走吧!” 赵司辰很蛋疼,腰都直不起来了,扶着大卡气喘吁吁的,不屑的看着围着他的几个年轻男女,“我要不是看在我媳妇的面子上……就你们几个……”他不屑的摇了摇头。 “老赵,没事吧?”我分开众人,走到他身边。 他一看我来了,顿时来劲了,“嘿!你丫还舍得出来啊!” “老祖宗!”那几个年轻人对我毕恭毕敬。 老赵愣住了,“老祖宗?我操!你们没事吧?喊他祖宗?” 曲婵眼睛一瞪,“赵司辰!不许对我们老祖宗出言不逊!” “他什么老祖宗啊他!”赵司辰不屑,“程小马你丫行啊,跑这来装人祖宗来了!” 话音未落,曲婵冲周围几个年轻人一使眼色。 三个小伙子冲上擒胳膊别腿,像抓小鸡子似的把老赵摁到了车盖子上。 老赵疼的一咧嘴,“哎我操你们干嘛……轻点轻点!我说曲婵!程小马!你们要干嘛?” 沈雪一阵冷笑,“小马哥哥,我回去学驾照,以后别带这个人出来。” 我冲她一笑,“他就这德行,别跟他一般见识。” 老赵更不干了,“程小马!你大爷的!赶紧让他们放开我!你要是他们祖宗,那老子也是他们祖宗!” 得!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了,曲婵大怒,冲上去噼里啪啦的抽了他十几个嘴巴,老赵被打得满脸是血,彻底懵了。 我赶紧拉开曲婵,“你干什么?至于下这狠手?” 曲婵冷冷一笑,“他是谁的祖宗?这话他敢在这里说,我不打他,别人就得杀了他!” 我这时才发现,周围的几个年轻男女眼中都带了杀气,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已经悄悄的把刀抽出来了。 “他是我师兄,我们闹惯了,没别的意思”,我对他们说,“你们别介意!” 他们一看我说话了,互相看了看,纷纷跪下了,“是!老祖宗!” 赵司辰茫然的看着我,“祖宗,我……我知道错了……” 我无语了,看看曲婵,“他不能住寺院,给他找个地方!” 曲婵犹豫了一下,转身吩咐了一下刚才拿刀的小伙子,那人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扶起老赵。 “老祖宗,珠尔丹玛是我师弟,他父亲精通医术”,曲婵说,“让赵司辰去他家住,顺便在那疗伤。” “好!你会开车么?” “会!” 我走过去,从珠尔丹玛手里接过老赵,小伙子眼神和我对视了一下,赶紧躲开了。 我装作没看见,看看曲婵,“你开车,我和你一起去!沈雪,你也上车!” “好!”沈雪快步走过来,帮我打开了车门。 曲婵轻轻舒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珠尔丹玛家离寺院不近,在另一座山脚下,我们把赵司辰安顿到了这里。珠尔丹玛的父亲是这一代有名的藏医,他给老赵处理了伤口,包扎好之后,冲我们行了个礼,就跟儿子一起出去了。 我看看曲婵,“你去休息一下吧,我们说几句话。” 老赵怯怯的看着曲婵,没敢说话。 曲婵点点头,看他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看老赵,“还疼么?” 老赵看我一眼,满脸的不高兴,“滚!假惺惺的!老子不用你虚情假意!” 沈雪一皱眉,“赵司辰!” 老赵一愣,赶紧清清嗓子,“呃……那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我平静的一笑,“你先在这养伤,我办完事咱们就回去。至于别的,你别乱打听了。另外我告诉你,曲婵这姑娘性子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可别把老子给你码的一手好牌打臭了!知道么?” 他看我一眼,“知道了祖宗!” 我看看沈雪,“咱们走吧!” 沈雪点点头,看了老赵一眼,跟我一起走出了屋子。 曲婵正在院子里踱步沉思,见我们出来了,她迎了过来,“老祖宗!” “晚上派几个人来保护他”,我说,“夜里会有人想杀他。” 曲婵一愣,“杀他?谁要杀他?” 我看她一眼,“你真不明白么?” 她迟疑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低下头,“明白了……” 我平静的一笑,“那就行了,走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7 万鼓法阵 曲婵不乏追求者,珠尔丹玛就是其中一个。 老赵当着那么多人说曲婵是他媳妇,对于珠尔丹玛来说,这比老赵说自己是他们的祖宗还要更刺激他。曲婵主动冲上去狠狠的抽老赵,实际是为了救他。要不然,珠尔丹玛真的会动手杀了老赵。 这个男孩看着也就十八九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如果不让曲婵做点防范,老赵晚上弄不好就没命了。 我看得出来,曲婵对珠尔丹玛并没有别的,但她自己也看得出来,这个小师弟是喜欢她的。 回寺院的路上,曲婵一直没说话。 天黑之后,白玛卓嘎给我们送来了晚饭,吃完饭之后,曲婵来了。 “师姐,我想和老祖宗说几句话”,她小声的对白玛卓嘎说。 白玛卓嘎看看我,我轻轻点了点头。 她会意,“好,你不要说太晚,影响老祖宗休息。” “是!师姐!”曲婵淡淡的说。 白玛卓嘎冲我一笑,“老祖宗,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我微微一笑,“好!” 她看了曲婵一眼,转身走了。 曲婵目送白玛卓嘎走出院子,这才松了口气,看看我,“老祖宗,您说得没错,我师弟刚才差点就酿成大错,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他对老赵做什么了?”我平静的问。 “他在药里下了毒……”她低下头,“我派了两个师弟过去,他们提出要尝药,珠尔丹玛打翻了药碗,事情这才暴露……他现在已经被我两个师弟抓起来了,我还没跟师父报告。” 她迟疑了一下,“老祖宗,这个事情怪我,我不该把赵司辰安排到他家里去。如果要罚,请您罚我吧!我师弟他还小,能不能饶了他这一次?” 我看了她一会,“你喜欢珠尔丹玛么?” 她一怔,抬起头,“我……我没有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轻轻一笑,“你别着急,我是很认真的问你这个问题。你喜欢你这个师弟么?” 她无奈了,“他母亲去世的早,进入我上师门下之后,上师让我教他一些仪轨和基本的手诀以及密咒观想之法,所以他和我接触的才多一些。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的,他比我小四岁,我怎么会喜欢他?” “那你知道他喜欢你么?” 她轻轻舒了口气,“我想到过一些,但没想那么多。” “那赵司辰呢?” 她想了想,摇头,“我不喜欢!” 我一皱眉,“真的?” “真的!”她很肯定地说,“他这个人,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目光短浅,难成大器,而且也没有一个男人该有的心胸!” 我笑了,“意见还挺多的。” 她有些不不服气,“老祖宗,您的话我不敢反驳,但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说那种撮合我和他的话。我不喜欢他那样的人,请您不要逼我了!” 我忍住笑,点点头,“嗯,好!这个事就这么着,把你师弟放了吧。对了,万鼓法阵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老祖宗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她说。 “珠尔丹玛也在其中么?”我问。 “我马上找另外的人替换他!”她赶紧说。 我一笑,摇了摇头,“不用,这小伙子挺好的,就他吧!” 第二天上午,万鼓阵准备好了。 我带着凌天剑走上法坛,四下看了看,一千三百多人都恭恭敬敬的给我跪下了。一种豪迈之情油然而生,虽然下面跪着的不是我的子孙就是我子孙们的弟子,但这场面却似乎让我体会到了权力和地位的味道。 我有二十多万子孙,我还有三神教的远大前程,程小马这辈子身为男人,身为三神教未来的长老,值了! 我平静的看着远方天空中飞翔的雄鹰,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静心片刻之后,我轻轻一笑,看看白玛央珍,“开始吧!” “是!老祖宗!”她说完站起来,转身冲着其它孔雀十二支族长以及弟子们一挥手,高声喊了一句藏语。顿时,震天的法鼓声,咒语声同时响起,接着强大的四相天结界拔地而起,将千鼓法阵在法坛周围的天空中变成了一万多人影组成的万鼓法阵! 我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力量。 这股力量,应该足可以支撑我的出神术,让我顺利的将凌天剑中的霜灵精魄释放出来。 我看了看远处山坡上的沈雪,她正在我为默默祈祷。 我微微一笑,盘腿坐下,静了静心神,右手握住凌天剑的剑柄,左手托住剑身,清空心灵,一念至纯。 凌天剑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 “千年之前,霜灵精魄”,我心里默默的说。 它没动静。 “两千年之前,霜灵精魄”,我又说。 它还是没动静。 我心一横,“四千年前,霜灵精魄!” 手中的凌天剑突然一颤,我脑子嗡的一声,什么都不知道了。 寒风,少女,雪山。 阿殊静静的坐在风雪中,闭目静坐,仿佛一座美丽的雕塑。天上的雪落到她的身上,随即就化作一丝白气融入了她的气场。她就这么一个人坐着,浑然忘我,似乎早就与这雪山融为一体了。 在雪山脚下,数万山民正在虔诚的朝拜雪山女神。他们来自不同的部族,穿着兽皮,操着不同的语言,肤色也不尽相同,他们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有一颗敬畏和虔诚的心。 雪山女神阿殊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的女神。 朝拜进行了很久,足足几个时辰。 直到天色渐晚,朝拜者才恭恭敬敬的下山离开了。 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却反其道而行之,她走出朝拜者的队伍,一个人迎着风雪,走上山来。 这是一个黑衣女孩,她的衣服华美而高贵,头上还带着青铜面具。风大雪急,可她的脚步却又快又稳,凛冽的寒风似乎对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她走到一处冰川断崖前停下来了,这是一道天堑,把凡人阻隔在雪山女神神界之外的天堑。 但这天堑阻挡不了女孩。 她看了看那巨大的冰川断崖,轻轻一跃就飞了过去,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雪山女神的国度。 落地之后,她脚步不停,继续向山上走来。 雪山女神阿殊却不为所动,仿佛这闯入者的脚步声并没有打扰到她的清静,她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物我两忘之中,丝毫没受影响。 直到黑衣女孩来到她的近前。 女孩停下了,不说话,静静的打量着阿殊。 她打量了很久。 “阿殊,我来救你了”,女孩说。 阿殊没说话。 女孩不以为意,四下看了看,“你在这里被困了六千年了,苦了你了,我可以为你破开幻识阵,跟我走吧。” 阿殊还没没动静。 女孩沉默片刻,手轻轻一挥,一道金光打到阿殊身上,阿殊身子微微一颤,身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旋,它直冲云霄,将天上的的乌云都搅成了一团,接着一阵强大的冲击波四散开来。 黑衣女孩被冲的一声闷哼,连连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单膝跪倒在雪地上。 她好像受了伤,身子在微微颤抖,几滴鲜血滑出青铜面具,落到了雪地上,随即变成了红光。 “这幻识阵,你破不开的”,阿殊说话了,她睁开眼睛看看黑衣女孩,眉头一紧,“你竟然敢变成公主的样子,好大的胆子!” 黑衣女孩笑了,缓缓站起来,“我是公主的侍女,奉公主的命令来人间诛杀天魔余孽,变成她的样子有什么不可以的么?那些天魔见到我的青铜面具,就吓的神魂俱裂,我再消灭他们也就容易得多了。” “可是公主没让你来昆仑!”阿殊冷冷的说,“回去!办完你的事,就回通天云海复命!” 黑衣女孩一愣,“阿殊,我可是来救你的!” “我自己犯下的错,自己受责罚”,阿殊盯着她,“你不是能救我的人,我也不需要你来救!” 黑衣女孩叹了口气,“阿殊,何必这样呢?我们是姐妹,看着你在昆仑受难,我实在是心有不忍。你被这幻识阵困了也有近六千年了,难道你就不想破开它,离开这里么?” “这幻识阵是公主命阿逸布置的”,阿殊说,“你我的功力都不如阿逸,何必自讨没趣?” “哼!”黑衣女孩不屑,“阿殊,你怎么如此看轻自己?我们都是公主的侍女,法力神通各有所长,何必妄自菲薄?你还不知道吧?如今的阿逸是常融天宫女主,阿若也去了佛界,成了宝月光菩萨,唯独你和我,一个在昆仑受难,一个在人间诛魔!我们为公主,为灵仙一族立下的功劳比她们两个少吗?这不公平!” “没有什么不公平的”,阿殊闭上眼睛,“阿逸做女主,阿若做菩萨,她们都当之无愧,阿殊不羡慕。” “可我不服!”黑衣女孩一声怒吼,震彻天地。 “阿妙”,阿殊叹了口气,“公主那么信任你,你现在回头来得及,你回去吧!” 黑衣女孩笑了,笑的很冷,“你以为,我还能回去么?在天界的时候,我被阿伏罗打成了重伤,至今没有恢复,这一百多年来,我在人间诛魔,尽心尽力,可是这伤也越来越重。如今我的功力,莫说是回天界,就是想在人间留存千年,只怕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阿殊,若你是我,你该如何?” 阿殊睁开眼睛,静静的看了女孩很久,苦涩一笑,“阿妙,你入魔了……” 黑衣女孩摘下自己的面具,她秀美绝伦,美貌不再阿殊之下,但是她的左眼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你看看我的眼睛”,她怔怔的看着阿殊,“如果我不帮自己,千年之后,我这眼睛就会变成魔眼……阿殊,我们是姐妹,你希望我变成天魔,将来万劫不复么?” 阿殊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 阿妙冷冷一笑,“公主不管我,天界不管我,那我就自己救自己!阿殊,你若帮我,那我救你出来!你若不帮我,那我就化作天魔,将这人间搅得天翻地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8 三神娘娘 感谢charley的玉佩! “你不是为了帮我”,阿殊盯着她,“你是想要龙祖血魂!” “不错!”阿妙吼道,“凡间没有天上的灵气,我想疗伤,想完成诛魔大业就只能借助龙祖血魂!可是你……你被这幻识阵困在这里,既是封印你,也是保护龙祖血魂!如果不把幻识阵破开,那你我姐妹都不得解脱!你要在这里受万年之苦,而我,千年之后,就会化作天魔!” 她顿了顿,苦涩一笑,“也许到那时,公主会忘了我是她的侍女,是奉她的命令来人间诛杀天魔的。也许她会派阿逸下凡,亲手将我诛杀……”她声音颤抖了,“阿殊!就算你认罚!但阿妙不服!阿妙对公主忠心耿耿,阿妙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阿殊暗自垂泪,“阿妙……我知道你不容易,但你不要说这种话,公主不会忘了你的。” “可是我如今身受重伤,我无数次的祈祷,祈求公主召我回去,待我伤愈之后再来人间”,阿妙苦笑,“可是公主根本不应我……阿殊,你是知道我的,阿妙若不是到了万难之境,我何曾向主人诉过一声苦?求过一次饶?阿伏罗在我身上留下的天魔之气如今越来越强,我若不得到龙祖血魂,迟早会变成她的傀儡……我是四面主的侍女,我宁可灰飞烟灭,也不想做天魔公主的奴仆!” 阿殊沉默片刻,轻轻舒了口气,“我被罚来昆仑之时,公主曾经亲口对我说过,我要先受幻识阵封印,六千年后,龙祖血魂出世,然后我……”她平静的一笑,看看阿妙,“也罢,你我姐妹一场,我不会让你变成天魔。” 阿妙眼睛一亮,“你我姐妹联手,这幻识阵就能破开!” 阿殊打定了主意,“好!有劳你了,这次,我助你破阵!” 阿妙嘴角一笑,“好!” 话音一落,她双臂一挥,身上发出一股强劲无比的金光,几乎同时,阿若身上也发出了一股同样强劲的金光。两股金光内外相合,轰的一声巨响,雪山颤抖了,一场巨大的雪崩迅速形成,呼啸着向山下扑去。 一时间地动山摇,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片刻之后,一道巨大无比的闪电从天而降,劈到了阿妙和阿殊的金光上,两位女神都眉头一紧,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当第九道天雷劈到金光上的时候,阿妙一声惨叫,吐出一大口鲜血,趴倒在雪地上不动了。 阿殊也吐了一口血,无力的低下了头。 渐渐地,大地不动了,此起彼伏的雪崩引起的雷鸣之声逐渐远去。乌云消失了,风雪停止了,两个女神却依然一动不动。 这时,天上飘下来两点灵光,一个蓝色的,一个白色的,星星闪闪的很漂亮。这灵光围着两位女神飞了几圈,蓝色的灵光飞到了阿妙身上,白色的灵光进入了阿殊的眉心。 两位女神同时醒了。 阿妙吃力的站起来,看看阿殊,“阿殊,我们成了?” 阿殊平静的一笑,“幻识阵,破开了!” “哈哈哈……”阿妙仰天大笑,“好!阿殊,你走吧!剩下的事情,阿妙自己办!” 阿殊站起来,走到阿妙身边,“你已经帮了我,接下来,该我帮你了。” 阿妙嘴角一笑,“幻识阵已经破开,你如今自由了,在人间逍遥几千年就可以回通天云海了。我自己可以取龙祖血魂,你就不要为我再惹是非了。” “龙族血脉出世是天意”,阿殊说,“你的力量已经大损,打不开这昆仑雪山,就让我来帮你吧。” 话音一落,她腾空而起,看准刚才自己坐着的位置,挥舞手臂,用力一挥。一道强劲的白光自她手臂发出,像一把巨大的宝剑,将地上的石头劈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雪山再次剧烈的颤抖起来。 很快她刚才打坐的地方裂开了,无数灵气井喷一般涌了出来,阿妙一怔,腾空而起飞到阿殊身边,双眼冒出了精光。 地上的裂口越来越大,整个山峰被劈成了两半,接着一个新的山峰从缺口里涌了出来,它比之前的山峰更高,更雄伟,更庄严。 就像开天辟地,整个昆仑都不一样了。 两位女神飞在空中,阿殊神情很平静,阿妙手里拿着青铜面具,神情兴奋却又有些茫然。 直到整个昆仑重新归于平静,一座新的高峰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阿殊轻轻的落到地上,手一挥,地上的雪屑和碎石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了两边,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阿殊沿着这条路,缓缓的向山顶走去。 阿妙也落到了地上,她想跟上阿殊,却被一股无形的气场给挡住了。 阿妙一怔,“这……阿殊……这怎么会……” 阿殊身形一闪,不见了。 阿妙怔怔的后退了几步,眉头一紧,“怎么会这样……阿殊……阿殊!”她突然一惊,“阿殊!你快出来!龙祖血魂我不要了!你快出来!” 她边喊边冲击那股无形的力量,但是她的力量已经不够了,冲了几次都被弹了回来。 最后一次,她被弹出了很远,她一声长啸,近乎绝望了。 这时,阿殊出来了。 她两个手心中各有一块发着淡淡红光的红色玉石,那玉石很美,上面蕴藏着强大无比的力量。 阿殊走到阿妙面前,平静的一笑,“龙祖血魂,我给你取来了。” 阿妙身形一闪,站了起来,她仔细的看着阿殊,“阿殊!放回去吧,我不要了!我不想连累你!” 阿殊看看手里的两块玉石,“这两块,一个是龙血,一个是龙魂,你只能带走其中之一,你选一块吧。” “阿殊!”阿妙左眼流出了血,“你刚才幻识阵中解脱,我不能让你在被昆仑封印!” 阿殊一笑,“公主说过,阿殊要先被幻识阵封印六千年,之后龙祖血魂出世,我要进入龙祖余脉,等候有缘之人救我出苦海。如今龙祖血魂已经出世,我们无法回头,这一切皆是天意。阿妙,我时间不多了,阿妙,你选吧。” 阿妙沉默片刻,看看阿殊手里的两块玉石,用颤抖的手接过了她左手那一块。 阿殊看她一眼,“龙血蕴藏天地之力,龙魂可夺轮回造化,你选的那块,就是龙魂。” 阿妙苦涩一笑,“够用了!阿殊,阿妙……对不起你……”她左眼血流如注。 这位坚强的女神哭了。 阿殊依然平静的一笑,摇了摇头,随手将龙血轻轻一掷,龙血呼的一声飞入了云中,消失不见了。 “我曾与一位故人相约”,阿殊说,“六千年后,我会将我的霜灵精魄交给一位有缘人,四千年后,它可以指引这位故人救我出苦海。”她上白光一闪,出现了一把精致无比的银色宝剑。 她双手托起宝剑,递给阿妙,“我知道会有一位有缘人来取龙祖血魂,只是没想到,原来这个人是我的姐妹。阿妙,霜灵精魄交给你了,你好好保存它。四千年后,阿殊灾消难满,回到通天云海之后,你我再续姐妹之情。” 阿妙放下龙魂和青铜面具,双手接过霜灵精魄,“阿殊,四千年后,若阿妙已然灰飞烟灭,待你回到通天云海见到公主,请你替我回禀公主。阿妙纵然有错,但阿妙未辱使命,人间天魔诛尽之日,阿妙愿受天罚,以灭身之苦,恕我今日之罪!” 阿殊笑了,“这才是阿妙……你放心,公主不会忘了我们的……” 她身形越来越淡,声音越来越远。 阿妙静静的看着她,“我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他,阿殊,你放心……” “谢了……”阿殊一笑,消失了。 阿妙拿起霜灵精魄,看了看,霜灵精魄发出了一阵柔和光晕,接着在她手上化作了一团强劲的白光。 阿妙想了想,手指轻轻一跳,地上的青铜面具嗖的一声飞到了她的左手中,接着她手心红光一闪,青铜面具变成了一把精致无比的短剑,上面刻满了符文。 她把霜灵精魄轻轻放到短剑上,白光一闪,霜灵精魄藏到了短剑之中,与短剑合为一体。 “在通天云海的时候,公主赐你霜灵精魄,说此剑将来必入凡尘,傲世凌天”,她看着短剑,轻轻一笑,“这把剑,就叫凌天剑吧……” 她收起龙魂和凌天剑,看了一眼昆仑雪山,转身默默的走了。 天上的雪,再次飘落到了昆仑雪山上。 然后雪地上,再也不见了那个打坐的白衣女神。 我默默的睁开眼睛,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凌天剑上多了一股强劲的白光。 我下意识的腾出右手,轻轻一摸那白光,它唰的一下进入了我的右手,与我的气场融合在一起了。 我一激灵,接着身上是一阵火热,眼睛透气了,亮了,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阿殊的霜灵精魄,现在在我体内了。 我开心的笑了笑,接着心里又是一番折腾,五味杂陈。 四相天,万鼓法阵,这强大的力量将我送回了四千年前龙祖血魂出世的那个瞬间,我看到了,也明白了,清醒过来之后,我兴奋了,也茫然了。 兴奋的是,我能找到阿殊了。 而茫然的是,我知道了三神教的来历。 四面女神的侍女阿殊,来到人间成了雪山女神。 四面女神的另一个侍女阿妙,那个黑衣女孩,就是我们的神主——三神娘娘…… 我静静的看着远处,轻轻叹了口气,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我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9 修仙之法 大梵四面主有四个侍女,一个叫阿逸,是常融天宫女主;一个叫阿殊,是雪山女神;一个叫阿若,是宝月光菩萨;最后一个叫阿妙,就是我们的神主三神娘娘。 从她和阿殊的对话中可以看出来,似乎当初她是受了重伤,然后奉四面女神的命令来人间诛杀天魔。后来伤势越来越重,人间的环境又无法让她恢复,所以她想回天上,等养好了伤再回来继续诛杀天魔。 四面女神没理她。 她的伤越来越重,身上的天魔之气越来越强,为了完成使命,她无奈之下来到了昆仑,破开了阿殊的封印幻识阵,并得到了龙魂秘符,并用霜灵精魄和自己的青铜面具,铸成了古三神教的镇教之宝——凌天剑。 两千多年后,阿妙被天界诛杀,古三神教从此失去了自己的根基,群龙无首,分崩离析,几度浮尘之后,变成了现在的三神教。 可是我明明是见过三神娘娘的! 那次我不小心看到了白伊伊练功,跟九妹祝韩应龙和盛名起了冲突,被许罗宁刺了一刀,来不及收回神识因而受了重伤。在昏迷之中,我见过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青铜面具的女孩。是她救了我,让我起死回生的,如果三神娘娘真的被诛杀了,那救我的那个女孩又是谁呢?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我现在看到了三神娘娘的真身真容,万一这个事情要是让三神教高层知道了,他们会怎么做?总坛教主会怎么做? 利用千鼓法阵,我可以元神穿越到一千多年前的吐蕃。 利用四相天结界和万鼓法阵,我可以回到四千年前,见证雪山女神和三神娘娘共同取出龙祖血魂。 可如果给我一个更强大的阵法,我能不能真的把阿妙从几千年前召唤过来?那样一来会发生什么?九妹祝的神主九姑娘和阿妙会不会展开一场恶战,三神教和九妹祝会不会打得你死我活?两大巫术门派,两家近百万弟子都会被牵扯其中,更何况还有九星会那样的组织,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阿妙回来么? 还有我的父母,他们到底在为三神教执行什么使命?还有总坛教主,她命令我们四处搜集三神教圣物的目的又是什么?我手里的这把凌天剑,该不该交给她?会不会真的惹出什么乱子? 我现在明白了,白伊伊的担心不是没有根据的,九妹祝实力强悍,一个蒋婷就让我小姨和薛景山噤若寒蝉,真要是两家打起来,我和伊伊怎么办?就算不考虑个人感情,三神教真的打得过九妹祝么? 电视剧里经常看到人去对抗神,哭着骂神不懂爱情,为什么不能理解人性。现在想到这些,我只能是不屑的一笑,等人能跟神一样长生不老了,或许才会明白人的几十年感情,不过就是神的眨眼之间,谁会为照顾眨眼之间的一些小情绪而漠视天命和使命的存在? 我开始觉得,四面女神把自己的三位侍女打发来人间是有用意的了,可是我终究是个人,无法理解神的用意。这局棋太大了,我看不透,也看不清,我只能按部就班随缘去做。我开始体会到师父和凌老师的良苦用心了,我在这局大棋中是一枚有使命的棋子。虽然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使命是什么,但我知道它很重要,关系着很多人的命运和生死。 我很茫然,我需要安静一下,我需要重新整理一下自己。 我在白玛央珍的寺院里躺了一天一夜,一个人,不许任何人打扰我,包括沈雪。 眼前要做的事错综复杂,我想理出个头绪来,不然,我心里特别的不踏实。 但是越想越乱,越不踏实,最后我还是坐起来了。 静坐片刻之后,我轻轻舒了口气,心里平静了些,想了想掏出手机拨通了宋婕姑姑的电话。 很快,她接听了。 “宋婕姑姑,我是小马”,我说,“我想给我师父打个电话,可以吗?” “你怎么了?”她平静的问。 我声音有些无助,有些哽咽,“我遇上点想不通的事,可能只有师父才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宋婕姑姑,求求您,让我跟师父通个电话!” 她沉默片刻,“能跟我说说么?” “不能!只能跟我师父说!” 她想了想,“稍等。”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师父温柔的声音,“喂?小马么?出什么事了?” 我眼泪差点没流出来,“师父!我是小马!真的是您吗?太好了!” 师父平静的一笑,“宋婕正好在我这里,你这电话打的是时候。别急,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我抹抹眼泪,“是这样的师父,我看到阿殊和三神娘娘了……” 师父半天没说话,轻轻的叹了口气。 “师父,您怎么不说话呀!”我问,“是不是您早就知道会这样?” “从沈雪出现,我就知道这一天就快来了”,她淡淡的说,“你是去救阿殊了吧?” “嗯!”我点点头,“我答应了阿殊了,要把她救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师父,我很迷茫,阿殊我肯定会去救她,可之后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师父轻轻一笑,“按部就班。” 我一愣,“按部就班?您的意思是……” “小马”,她说,“不要患得患失,更不要担心的那么多。一切都是天意,自有机缘和定数。你要忙而不乱,不紧不慢的处理好你所面对的每一件事,至于这局棋后面是什么,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这就是我的使命么?”我问。 “所谓使命,就是用心把该做的事做好,不要问那么多为什么”,她一笑,“小马,记住,顺天应人,天必佑之。不要想那么多,该你踏破虚空,难以脚下留情,你做自己,就是在执行自己的使命。” 我恍然大悟,心里一下子敞亮了,“我懂了师父,谢谢您的指点!” “林卓应该跟你说过,你的一生注定就是来战斗的”,她轻轻咳嗽了几声。 我心里一紧,担心的站了起来,“师父,您……您不要紧吧?” “我没事……”她喘息一会,平静了些,“傻小子,放手去打吧!” 我松了口气,点点头,“嗯!师父您多保重!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轻轻一笑,“好。” 打完电话,我松了口气,舒展了一下身体,走到门口打开门。 院子里的沈雪和白玛卓嘎赶紧走了过来。 “小马哥哥!” “老祖宗!” 我看看她俩,微微一笑,“飞儿,给我弄点吃的来,然后告诉你妈妈,今晚我要学四相天密法。沈雪,明天一早,咱们去成都!” 沈雪点点头,“嗯,好!” 白玛卓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祖宗,您的意思是,一晚上学会四相界密法?” “对!” 她看看沈雪,又看看我,“这……这么短的时间,您学的完?” 我自信的一笑,“明天早上,你就知道啦!” 我敢这么说是有原因的,密咒密法虽然玄奥,但我是林以柔大师的弟子,她给我打下的基础非常好,后来又得到了林师叔尤其是凌晓雅大师在阴阳术理方面的真传,不夸张的说,任何咒语密法在我面前一过,我基本就能看明白这其中的本质和修炼的诀要。有这个底子在,一夜之间学会四相天那是完全没问题的! 不仅我要学,我还要带着小菩萨一起学。 天黑之后,白玛央珍来了,坐下之后,她点燃了一炉藏香,然后就开始给我们讲四相天结界的修炼法门。 从手诀到咒语,观想,接着是仪轨,她讲得很细致,我们听得很认真。这种密法很高级,但我理解起来问题不大。她讲完一部分之后,我会简单的试一试,消化一下,然后让她再继续讲,就这样一直讲到了天快亮了,她的密法也讲完了。 我静心试了一下,身上出现了一股浑厚无比的气场,这股气场和沈雪的可以融合在一起,接着我用出神术,观想我们两个,于是周围迅速幻化出了数十个我俩的化身,接着我收了化身,从四相天结界中出来,纳气归元,轻轻的舒了口气。 沈雪也睁开了眼睛,我们相视一笑。 白玛央珍吃惊的看着我们,“老祖宗,你们……你们怎么可能修炼到这种境界?” “这是哪种境界?”我问,“第几重了?” “一重化九影,二重过海川”,她说,“我母亲传我这密法的时候说过,所谓过海川,就是能幻化出九个以上,一百个以内的化身。这些化身都能各自施法,威力极大。看老祖宗和沈小姐刚才化出了五六十个分身,那你们已经是修炼到第二重了……仅仅一夜之间啊!这怎么可能啊?”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平静的一笑,“沈雪是菩萨转世,我有师父打下的底子,而且修炼出神术的人,元神都是非常灵动的,所以学的快些,这没什么稀奇的。对了,四相天的第三重分日月和第四重入云天指的又是什么?” 白玛央珍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清清嗓子,“三重分日月,指的是化身可以修炼的境界如本体一般;四重入云天的意思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据说没人到达过那个境界,所以到底意味着什么,也就无人得知了。” 沈雪突然想起什么,“大师,这密法我好像觉得很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从哪里见过。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修仙之法,而且三重分日月这句话,不仅仅是指化身的修为能达到本体一般,似乎还有更深的含义。” 白玛央珍欣慰的一笑,“沈小姐说的是,不过那具体的含义是什么,就只能等老祖宗和你修炼到那个地步,再来为我指点迷津了。” 沈雪双手合十,“多谢大师指点,沈雪,受教了。” 白玛央珍合十还礼,“沈小姐客气了。” 我看看她俩,微微一笑,“行了,你们都甭客气了。我们简单休息一下,吃点东西,这就出发了!大师,有劳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0 蓉城夜雨 赵司辰的身体素质真是好,两天的功夫,养的就差不多了。 回成都的路上,老赵一脸幸福,嘴里除了曲婵就没有别的话题了。 “哥们儿!真得谢谢你!”他感慨的说,“这姑娘我真是太喜欢了!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 “你蛋不疼了?”我戏谑的问。 “疼啊!”他说,“疼才幸福啊!这是我女神给我留下的爱的伤痛,你懂不懂?” “差点成了赵公公,真是痛的够可以的,贱的也够可以的”,我笑着说。 他看我一眼,“哎?话说当初苗乙揍你的时候,你好像也是美滋滋的呀!要说贱,咱哥俩儿师兄师弟,谁也没别说谁!嘿嘿!” 我看他一眼,“跟曲婵表白了么?” “临走的时候,拉住她手说的”,他得意的说。 “那她说什么了?” “她给我一嘴巴,说让我滚”,他满脸幸福。 我一愣,“我操!这你还美呢?” “你懂什么?”他不屑,“打完我,我跟她要手机号,什么都没说,就把手机给我了!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吧?” 我呵呵一笑,“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瞧这意思,以后你叫我老祖宗了!” 他这才想起来,“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他们为什么都叫你老祖宗啊?” “不能跟你说”,我神秘的一笑,“你呢,就踏踏实实的跟着她叫就行了。而且我告诉你,以后别惹我,万一老子不高兴了,以老祖宗的身份下个命令,姑娘分分钟就能把你给踹了,知道么?” 老赵无语了。 沈雪削好了一个苹果,递给我,“小马哥哥!”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看看老赵,“还有多久能到?” 老赵回过神来,“哦,很快,我开快点,晚上就能到。对了祖宗,我已经给苗乙发信息了,她说晚上给咱们接风洗尘!” 我一愣,“接风洗尘?在哪儿?” “在她家呀!”老赵说。 “那她爸妈也在?”我赶紧问。 “多新鲜哪!我怎么知道?”他看着我。 我心说这叫什么话? “怎么着?怕见岳父岳母?”他嘿嘿一笑,“放心,有我呢,你不会尴尬的!” “滚!”我一口把香蕉塞进嘴里,“不就是岳父岳母么?见就见,谁怕谁?” 其实我并不是怕见苗长老夫妇,我担心的是包里的凌天剑。这次出来是为了救阿殊,现在霜灵精魄找到了,我想忙里偷闲跟苗乙团聚一下,后面的事再从长计议。如果见苗长老,他可是南宗的九翎祭司,说不定就能察觉到凌天剑的气息,我怕万一他发现了,到时候别再因为这个耽误了大事。 可是这话,跟赵司辰是绝对不能说的。 凌天剑有煞气,霜灵精魄出来之后,那煞气更重了,而且剑身上隐隐的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红光。它本是阿妙用青铜面具铸造出来的,而那面具上占了她的血,所以这红光绝对是很有威力的。 赵司辰是控鬼巫师,不那么敏感,所以感觉不到凌天剑的气息。南宗苗长老或者严长老那可就不好说了。 一天没救出阿殊,凌天剑我就一天不能交上去。我打定了主意,心想真要是苗长老发现了,我就晓之以理,动之以理,就不信凭咱这口才打不动我未来的老岳父。 其实我多虑了,苗乙的父母根本就没在家。 她家的房子很漂亮,装修的非常现代,位于成都的繁华区域,是个两层的大复式。 “哎,小女神,我说你家还真可以啊”,老赵四下看了看,“就是苗长老不在,可惜了,要不然晚上我们爷仨可以多喝几杯了。” 我瞪他一眼。 苗乙没理他,看看我和沈雪,“你们先坐,我去泡茶。” “苗姐姐我帮你!”沈雪说。 苗乙点点头,俩女孩去厨房了。 老赵一拉我,压低声音,“哎,你说苗乙吃不吃醋?” “什么?”我一愣,“吃什么醋?” “你和沈雪呀!”他说,“今儿晚上怎么睡?跟苗乙还是跟沈雪?” “反正不跟你睡”,我不屑,“什么心都跟着操,你累不累啊?” 他笑了笑,“行,你牛逼,有本事今儿晚上你来个双飞!……哎呦!”他一声惨叫,赶紧捂住了耳朵,“小乙小乙!小姑奶奶!我错了还不行么?不敢胡说八道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看来以后,没人陪你耳朵疼啦!” 晚上,我们吃的火锅,特别好吃。 苗乙话不多,主要是听我和老赵在那胡侃,说道热烈的时候,她偶尔一笑,然后就转头去照顾沈雪了。毕竟我们都是赤焰堂的弟子,彼此都太熟了,而且我俩还……咳咳,成年人都懂的。 吃完饭之后,我们喝了会茶,很快就十一点多了,我有点累了,不由得打了几个哈欠。 “你们挺累的,休息吧。”,苗乙站起来,“赵司辰,你睡楼下的客房,小马,你睡楼上的客房,沈雪,你和我一起睡。” 我和老赵都是一愣。 沈雪看看我们,又看看苗乙,“苗姐姐,我睡客房就好了,你和小马哥哥……” 苗乙有点尴尬,清清嗓子,“你小马哥哥累了,让他睡的舒服点。我们上楼吧!”她拉起沈雪,转身上楼了。 老赵轻轻一推我,“哎,今晚上看来你真得好好睡觉了,小女神挂免战牌了!” “我俩来日方长,又岂在朝朝暮暮”,我耸耸肩,站起来,“睡觉去啦,晚安老赵!” 老赵猥琐的一笑,“嘿嘿……来日方长……程小马,你丫真不纯洁!” 我不屑,“切,跟你这粪缸里泡出来的比,老子还是处男呢!今晚你在这睡,明天自己出去找酒店,电灯泡!真他妈烦人!” 老赵笑了,“哈哈哈……赶紧睡去吧你,老子不困,看电视喽!” 这货真的看了半宿电视。 苗乙给我安排的客房是带一个小浴室的,我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往床上一躺,接着就睡不着觉了。 我来成都就是为了苗乙,可这一晚上下来,我俩却没说几句话。这种感觉总觉得有点不舒服,男女之间一旦亲密了,稍微一生疏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有点怅然若失的感觉。 我翻来覆去,折腾到快两点也没睡着,心里说不出的燥热。 一番纠结之后,我坐起来了,好些日子没出阴神了,我去看看我小女神! 打定主意后,我静了静心,心念一动,阴神瞬间离体,来到了隔壁苗乙的房间里。 沈雪已经睡了,苗乙正在看书。 她看得很认真,长长的睫毛,动人的眼睛,挺翘的鼻子,如玉的肌肤,优雅的身材……怎么看怎么好看。 大半夜的不睡觉,估计她也是因为我。 我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真想和她好好说说话,可是外面那货一直在看电视,如果苗乙离开房间他肯定会听到的。苗乙自尊心很强,她不想尴尬,所以她宁可看书,也不找我。 我想了想,回到本体,定了定神,拿起了手机。 “小乙,我想你了”,我给她发微信说,“真想和你好好说说话。” 很快,她回复过来了,“睡觉!” 我幸福的一笑,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掐起手诀,心里默念咒语,很快身变出现了淡淡的四相天结界。 我幻化出了一个影子分身,然后让这个影子去苗乙的房间,我自己则拿起手机,继续给她发微信,“睡不着,要不你来陪陪我?” 我眼前瞬间出现了那边影子分身看到的情景,手机震了一下,苗乙放下书,拿起来一看,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微微一笑,“我已经睡了。” 我笑了,“才不信!你在看书!” 苗乙一愣,看看四周,“你出阴神还可以发微信?” “嘿嘿……怕了吧?”我坏笑。 她想了想,放下手机,拿过小银盒,取出一支檀香。 我心里一冷,“你要干嘛?不许用气灵术!” 苗乙想了想,还是点燃了檀香,掐手诀默念了几句,轻轻一弹。 接着,她站起来看了看床上的沈雪,走出房间,来到了我的门外。 原来她是用气灵术让沈雪睡的踏实些! 我赶紧从床下跳下来,跑到门口打开门,“苗乙!” “嘘……”她赶紧示意我收声,指了指楼下,“赵司辰睡着了,小点声……” 我一把将她揽到怀里,顺手带上了门。 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温柔而粗暴的占有了她。 那一刻来临的时候,她疼的一声闷哼,眉头一紧,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无助的眼神中带着哀求。我丝毫没有犹豫,战斗已经打响,就没有退缩的道理,我粗暴的按住她的肩膀,毫不怜惜的突破了小女神最宝贵的那最后一道防线…… 苗乙的初夜,成都下了一夜的雨。 天亮之前,苗乙起身拿过了自己的衣服。 我按住她的手,把她又拉回怀里,“干什么去?” “我得回房间了”,她说,“要不然,沈雪醒了发现了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我不在乎,“陪我再睡会。” 她看看我,平静的一笑,“我想回去静一静。” “怎么?后悔了?”我看着她。 她抱住我,“在北京的时候,我就应该给你了。你为我忍了两次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其实我知道,这次你来成都,一定会是这个样子,我犹豫过,但我还是忍不住让你来了……”她松开我,凝视着我,“小马,不管将来怎么样,我都不会后悔!” 我动情的看着她,微微一笑,“傻姑娘,将来还能怎么样?你是我未婚妻,将来就是我老婆!程小马虽然风流,但我绝不负你,绝不让你后悔!” 她也微微一笑,“我爸爸一生只娶了一个人,就是我妈妈。我听说,程长老一生也只爱了一个人,就是你的母亲,鹿长老。我也想嫁给一个一生只爱我一个的男人……可是……”她不说话了。 我低下头,“对不起,苗乙,我……我让你失望了……” 她认真的看着我,“你天性风流,我改变不了你;可是你为了救我,宁可损十年阳寿,你这么珍惜我,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紧紧的抱住了她,“小乙,我会珍惜你一辈子……” 她平静的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松开她,“小乙,我给你带回来一件礼物,你肯定喜欢!”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1 昆仑 她一怔,“礼物?什么礼物?” 我嘿嘿一笑,从床头的包里拿出了那天铁降魔杵,放到她手里,“就是这个!” “这降魔杵……”她茫然的看着我,“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是个有故事的降魔杵”,我动情的抚摸着她的脸蛋,“小乙,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我们的定情信物吧!” 苗乙看了我一会,“小马,它的故事,你能讲给我听么?” “那你急着回去么?”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开心的把她揽到怀里,在她唇上吻了一下,接着就给她讲起了红琥公主的故事…… “一千多年前,有一位吐蕃公主,她在攻打大唐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唐朝边城的千夫长……”,我抱着她,把红琥公主的故事讲述了一遍。 她认真的听着,始终没有说话。 “后来,她真的在虹化之前见到了那位千夫长”,我轻吻着她的额头,“然后她心愿已了,化作一道彩虹,进入了空行净土的无量天宫。这降魔杵就被她的弟子和后人们保存了下来。然后不久前,被我得到了,所以我就来成都了。” 她眼睛湿润了,幸福的一笑。 我托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我没想过这次来能得到你,我只是觉得特别想你,想把这个礼物送给你,小乙,我爱你……” 她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抱住了我,“小马,我好想你……” 我也含泪而笑,幸福的抱住了她结实而性感的腰身。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我没问,她也没说,但是她哭了,幸福的哭了。 前世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也都可以知道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影响。我并不急着想让她知道或想起来前世的事,甚至说,这辈子她都想不来也没关系。我只想今生好好的珍惜她,至于前世的记忆,其实并不重要。 我爱的是这一世的苗乙,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成都住了两天,苗乙陪了我两晚,沈雪和老赵都看到了,这一下我们彻底公开了。 两天后,沈雪一大早来找我,告诉我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她一般是不会做梦的,这是阿若的元神给我们的指引。 她说她梦到了一个很大的,像海一样的湖,湖上有一朵云,一个白衣长发的漂亮女孩坐在云上唱歌,有一条龙围着她盘旋,随着她的歌声上下起伏。 她说后来女孩唱累了,歌声一停,那条龙就变成了石头,接着就碎掉了,纷纷落到了湖里。女孩没办法,只好继续唱歌,然后那些石头又聚集到一起变成了那条龙,接着又飞出来围着她盘旋起来。 听完她讲述的,我顿时就明白了,那个梦里的白衣女孩,就是阿殊! 苗乙看看我,“我和你一起去!” 我想都没想,“不,这是我的事,让你冒险不合适。” 苗乙一皱眉,反问我,“你的事,我冒险不合适?”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幸福的一笑,“合适合适,不过,我不是舍不得么?” 沈雪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小马哥哥,需不需要,我把那个湖的位置找出来?” “嗯好!去吧!”我赶紧说。 沈雪微微一笑,冲苗乙略一点头,转身走了。 苗乙看我一眼,“我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我,让我和你去吧!” “我是真的舍不得”,我拉着她的手,“再说了,老赵还跟着呢。”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赵司辰只不过是给你当司机的,他出不上力”,她说,“你虽然带着沈雪,可如果真碰上危险,两个人肯定不行的。” 我犹豫了一下,“小乙,你知道,我这次是办什么事么?” “什么事我在意,我担心的是你”,她认真的说。 我欣慰的一笑,轻轻把她揽到怀里,“小乙,我前世好像得罪了一个女神,害得人家被主人关了近一万年了。我这次去,就是想把把她救出来。这个女神跟我的前世,呃……”我有点尴尬,“你懂吧?” 小女神平静的看着我,“前世是你的女人?” 我尴尬的耸了耸肩,“不知道睡没睡过,反正好像差不多应该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瓜葛……” “哦”,她点点头,“那的确该去救她,我也该去!” “你不介意么?”我问。 “别说是你上辈子的女人了,就是这辈子的,出了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她平静的一笑,“只要她别看到我不高兴就好。” “按说不会”,我说,“你都这么大方,她好意思跟你计较么?这辈子,你是我的正房,她最多算前世的……” 苗乙看我一眼,“没你这么论的,要是矫情起来,我和白伊伊都得叫人家一声姐姐了!真没想到,你上辈子竟然还……”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竟然还泡了个女神是吧?”我不要脸的一笑,“我这辈子泡的也都是女神啊,比如你!” “你!”她一皱眉,她不喜欢泡这个字。 “好了好了,不是我泡你,是你把我泡了行了吧?”我无奈。 她无语了,站起来,“我去买早点……”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不由得赞叹道,“女神就是女神,背影都这么好看……艾玛我真太有才了,这么好的姑娘都被我泡到了,太牛逼了!” 苗乙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的开门出去了。 我看了会电视,老赵从厕所出来了,打着哈欠来到我身边坐下,“我说祖宗,咱今天是不是再住一晚?” “不住了,吃完早饭就走”,我说。 “舍得么?”他戏谑的一笑,“小别胜新婚,跟苗乙正热乎着,舍得走?” 我看他一眼,“别说,还真舍不得!” “那你还急着走?”他倒了杯水。 “所以我准备把她带着,至于你吗,就留在这里。” 他噗的一口喷了出来,呛得一阵咳嗽,“不是……你开什么玩笑?让她跟你去办事?她伤可还没好呢!” “可是我舍不得她呀”,我耸耸肩,“而且就算她伤没全好,也比你厉害!” “嘿我说程小马你丫什么意思!”他不干了,噌的一声站起来,“见妞忘哥,卸磨杀驴是不是?你可别忘了,是老子一路上鞍马劳顿把你们从北京送来成都的,你丫现在想不带老子玩了?想得美!” 我看他一眼,“是跟我去,还是去找曲婵,自己选!” 他一愣,一拍脑袋,赶紧坐下,“我……我真的可以去找她?” “你有车,又有腿,你想去谁拦你?” “对呀!”他高兴了,“苗乙跟你去办事,完事你们一起回北京,这不正好么?哎不过小马,我不跟着,你们三个真的行么?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放心吧,我们配合默契,心也在一块,就是遇上危险也好办”,我微微一笑,拍拍他肩膀,“就这么定了!” 老赵冷静的想了想,“不用我跟着?” 我一笑,没说话。 “行,那我一会就去找曲婵!”他站起来,“我这就收拾东西去,你放心,这次我一定给你争气,争取把那丫头也带回北京!” 我不屑的一笑,老赵之所以来,就是因为苏文文说他会遇上真命桃花。现在遇上了,心也早就飞了,让他继续跟我们去办事的确不太合适了。 所以苗乙的想法是对的,她跟我们去,绝对比赵司辰更合适。 沈雪很快就把位置确定了,那个地方,在青海。 “不会是青海湖吧?”我接过她的平板电脑。 她摇头,“不是,奇怪的是,那个地方好像是草原……” “草原?”我一愣,“昆仑余脉怎么会在草原上?沈雪,你确定这位置就是你梦里的那个地方?” 她很确定,“对,就是梦里的那个地方。” 我挠了挠后脑勺,“那这事奇怪了,你要说是在某座雪山或者天山上或者昆仑山上我信,可是草原这……这怎么可能啊?” 她看看平板电脑,“没错的,就是草原上。” “昆仑山的龙祖余脉,草原上?”我看着她。 她平静的一笑,“小马哥哥,如果昆仑山并不是真的在人间呢?” 我一愣,“什么意思?” “昆仑原本就是传说中的神山”,她说,“之前五奶奶也说过,真正的昆仑是在天界和人间之间,而人间的昆仑,并不是古代所说的真正的昆仑。” “这个说法我也听说过”,我想了想,“那就是说,有可能我们要找的是真正的昆仑,而不是人间的昆仑山……而真正的龙祖余脉,其实是在那草原上……” 她想了想,“这个我不清楚,我们到了那里也许就明白了。” 关于昆仑,现代的解释有两种,一是新疆的昆仑山,那是汉武帝根据山海经的记载给命名的;另外一个是析城山,也是根据古代的记载而考证出来的。但这两座山都不像是阿殊让我看到的昆仑雪山。 在中国的文化里,昆仑号称万龙之祖,第一神山,而真正的昆仑山,据说是在神界,而不是在凡间的。 神话中往往有神界的影子,却不会是神界的真相,阿若毕竟是佛界来的菩萨转世,是四面女神的侍女,是女神。她的指引自然是有道理的,也许一时看不懂她的用意,但只要信她,一切自然就会水到渠成! 想到这里,我打定了主意,“你的梦境不会有错,我们一会就出发,去青海!”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2 天衣无缝 从成都赶到青海,我们用了四天时间。 老赵提前准备的帐篷给我们带上了,不过基本用不上,因为青海冬季比较长,这个季节特别的冷,夜外宿营根本不太现实。好在沈雪梦中的地方在一个小镇附近,还能找到住的地方,这大冷天的至少不用挨冻了。 我们在一家小旅馆里住下了,第二天开车去冰封的草原上转了半天,什么线索都没发现。 “这不行啊,地上全是冰雪,能发现什么呀”,我看看苗乙,“你有什么办法么?” 苗乙想了想,看看后面的沈雪,“你昨晚梦到什么了么?” 沈雪似乎很没精神,“没有,开始睡不着,后来倒是睡着了,但是什么都没梦到。” 苗乙看我一眼,“今晚,你和沈雪一起睡。” 关于沈雪和阿若以及阿殊的事,我在来青海的路上已经都告诉苗乙了,现在是一起办事,不能瞒着她。 我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好!” 沈雪已经打起瞌睡来了。 阿若是沈雪这一世的元神,她不能总出来,沈雪平时基本不会睡不着觉,现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阿若想告诉我什么了。 苗乙发动了车子,掉转方向很快回到了镇子上,她冲我一使眼色,开门自己先下车了。 我让沈雪先回房间,接着下车来到苗乙身边。 “我觉得不太对劲”,她看着沈雪走进旅馆,“她是菩萨转世,可是从到了这里之后,人就不太精神了。昨晚我们一起睡的,她很快就睡着了,可是她却觉得一直睡不着觉,我觉得这很奇怪。” 我一皱眉,“是有点奇怪,难道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菩萨转世来人间,有什么情况会限制她,消耗她的力量?”她问我。 我想了想,“小菩萨灵气非常重,按说除非是这里有特殊的风水阵,不然不至于影响她那么大吧?” 苗乙眼睛一亮,“问题就在这里,我来到这里,觉得特别的精神,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你呢?你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么?” 我看她一眼,“我也是觉得很有精神,觉得自己年轻了很多,而且……”我凑到她耳边,“那方面需要特别强,就是想要的睡不着觉,昨晚差点去敲你们的门……” 她一怔,无奈的摆摆手,“打住……好了我知道了。” 我嘿嘿一笑,本能的环住了她的腰,想亲她。 “哎呀你别闹……”她轻轻推开我,“办正事呢,专心点好不好?” 我也清清嗓子,“好!” “你的术数和命理方面比我要强,你分析一下我们三个人的情况,找找问题的所在”,她认真的说。 我仔细想了想,突然心里一动,“我是四正阴合天下水的命格,水命人;你是乘风阳木行四海的命格,木命人,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你……” 她看我一眼,“小马!” “冷静!专心!”我赶紧说,“呃……至于沈雪,她是小菩萨转世,生来具备兑金巽木之相,兑金为主,巽木为辅,所以配合咱们三个人的情况一起考虑的话,应该是这周围有水性极强的阵法或者风水局,这样她会特别累;你会很精神;而我除了精神之外,**还会特别旺盛!”说着,我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 她故意没理会我最后一句话的暗示,沉思片刻,“只是阵法,应该不至于让她这么大的反应,难道是风水局?” 我耸耸肩,“不知道,如果真是风水局,那有可能咱们现在就在其中了。” 她看看我,“我们可以查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风水局。” 我眼睛一亮,“你是说……” 她会心一笑,“嗯!” 我拉起她的手,“好!事不宜迟!咱们回房间!” 我们回到房间里,关好门窗,苗乙点燃檀香,掐指诀召唤了三只小白鸟。我在她旁边坐好,拉住她的手,用出神术为她加强气灵术。刹那之间,三只小鸟瞬间变成了巨大的白雀气灵,接着我利用四相天结界,化出三个分身,和三个白雀气灵一起飞出旅馆,飞到了高空中,居高临下的开始探查这一代的气场。 因为有可能在风水局中,所以我没布置阵法,但因为有四相天结界的强大力量支撑,出神术和气灵术仍然被加强了数倍。 气灵术对气场非常敏感,出阴神的状态下,也会对气场的感触变得非常敏锐,如果这里有风水大阵或者风水局,我们直接就能看出来。 很快,我俩都惊住了,这里果然有风水局,而且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风水局。它方圆足有三百多公里,除非到了云端,不然在地上是根本无法窥测它的全貌的,自然也就无法看清它的气场本质。 从云端看下去,方圆三百公里内,有数不清的各种阵法气场,它们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巨大而精密的风水局。这个风水局中间是一个椭圆形的大阵,由近百个小阵法组成,在它的四周,密布着九个阵法群,它们浑然一起,互相依存,这么大规模的使用风水阵,这得是什么人的手笔? 或者说,这是人能布置的么? 我用心念提醒苗乙,然后我们同时收回了分身和白雀气灵,接着我收了四相天结界,我俩纳气归元,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发现一个意外的收获,我和苗乙在一起了之后,我俩的配合简直是天衣无缝了,威力也比原来强大了很多。 “那到底是什么风水局?”她问我,“方圆近三百公里,这有点不可思议了!” 我看她一眼,“我也觉得不可思议,按说人力是无法布置这么精密的风水局的。凌老师说过,风水局分为天局和地局,天局是天成的,非人力所能左右之。可是这个风水局那么精密,而且是在这一代,不借地势,只用地气,这绝对不是一个天局那么简单,应该是有人精心布置的。” “可是你也说了,这不是人力能做到的”,她看着我,“除非是……” “除非是神仙或者魔……”我轻轻舒了口气,“魔灵不会用风水阵,难道是天界来布置的?” “天界的事,那就要等晚上问阿若了”,她很感慨,“师父说,女孩子选男人就是选世界,不久之前,我还只是个眼中只有三神教利益的南宗弟子,这才过了多久,我就开始跟你一起面对天界的棋局了,想来,真是天意啊……” 我欣慰的一笑,拉住她的另外一只手,“小乙,你怕不怕?” “怕什么?”她问。 “我们见到了天界的棋局,再回去看三神教的局,看法就不一样了”,我看着她,“我小姨总担心我以后是别人家的千里马,你们南宗弟子都那么虔诚,如果将来……我真的……” 她按住我的唇,“别这么说,你不会的!” 我沉默片刻,“我没想过要背叛三神教,只是我担心这样下去,教里会有人容不下我……小乙,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事注定是我的使命,是天意,我们在上天面前,根本是无法改变什么的。” 她凝视着我,轻轻咬了一下嘴唇。 我接着说,“阿殊是四面女神的侍女,是正经的雪山女神,可是她也一样无力对抗天意。神与我们凡人的不同,是他们即使决定逆天,骨子里却也是顺应天意的。可是你知道,巫师大多没有这样的境界,咱们教中的长老们没有几个顺应天意的,他们不会管我的使命是什么?他们只在意教规,只在意怎么把我管住,只在意三神教或者说他们自身的利益……” “小马!”她轻轻一笑,“你再说下去,就连我爸爸和我师父,还有程长老和两位鹿长老也说进去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不管你的使命是什么,你放开了去做,我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我是你的女人,我会支持你!” “如果……他们说我叛教呢?”我问。 她摇头,“没有如果,他们不懂你,我懂你!” 我心里一热,眼睛湿润了,把她揽进怀里,“小乙,我感谢我妈妈,给我选了这么好的一个媳妇!” 她轻轻抱住我,“不是鹿长老为你选了我,也不是我师父为我选了你,是缘分为我们选择了彼此……” 我幸福的一笑,“也或者,是我们前世的约定吧……” 她也笑了,“前世?太远了,我们珍惜现在和以后吧……” 有妻若此,夫复何求? 我想到了大洋彼岸,白伊伊对我也是一往情深,这两个姑娘我都不能辜负,但苗乙必须是我的结发妻子,至于伊伊,只能委屈她做个老二了。 伊伊不在乎。 蒋婷很在乎,但我相信有一天,我可以强大到让她不在乎。 我会一直努力! 因为神主的问题,三神教和九妹祝之间有一个解不开的结,上面绑着一颗原子弹,说不定哪天就会炸了。但我现在似乎体会到了,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但排除这颗原子弹却一定是我的使命之一。 既然老天让程小马来到世间,那我就一定可以做到。 因为,这是天意! 我和苗乙抱了很久,我真想借机和她亲热一番,但是时间紧迫,我必须去找沈雪了。 “等救出阿殊,我要你……”我咬着苗乙的耳朵说。 苗乙脸一红,轻轻推开我,“快去吧,先办事,别总想那些……” 我嘿嘿一笑,捧住她的脸使劲的亲了一口,转身下床,“你好好歇着,半夜时候,我来找你!”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3 昆仑之眼 沈雪已经睁不开眼了,哈欠连天,却就是睡不着觉。 “小马哥哥……我好累啊……”她迷迷糊糊的说,“真的好想睡觉……可是……睡不着……” 我脱了外套,拉住她上床,“来吧,一起睡,你就能睡着了。” “嗯……”她又打了个哈欠,爬上床,拉住我的手,依偎在我怀里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看她,“哎,小菩萨,这也太快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呢!” 姑娘已经睡的很沉了。 关键是她这姿势,已经不是之前那样了,而是一个小女孩依偎在情人怀里的样子了。 我咽了口唾沫,突然想明白了,“哦……她这个命相的女孩子,很容易喜欢我这样的男人……然后因为这里的风水局水气特别重,所以她就更容易对我有感觉了……就是这样……不稀奇……” 我微微一笑,搂着她,自己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我对小菩萨没有别的想法,虽然我最近**高涨。 很快,我梦到了阿若。 奇怪的是,梦里的阿若一样的虚弱,她好像特别的累。 她领着我来到被冰雪覆盖的草原上,一指远处的一座庙,“看到那里了么?” “那座庙?”我点点头,“我记住了,明天我可以去找!” 她看我一眼,摇头,“庙的后面……有一块大石头……去那石头后面……等来找你的人……” “来找我的人?”我一愣,“什么人?” “故人”,她吃力的喘息了一会,继续说,“明天辰时到那里……告诉他……你是来救……阿殊的人……” 我点点头,“好!阿若,你要不要紧?” 她脸色苍白的看我一眼,“这里……万神之门……昆仑之眼……任何神灵到了这里……都会被镇制……你们……用结界……用阵法……不要徒劳的想破开……那会……万劫不复……一定要记住……”她话音一落,身子一软,瘫软到了我的怀里。 我一下子醒了,看看怀里的沈雪,她睡的很安稳,但是额头和脖颈上却满是汗水。 “万神之门,昆仑之眼……”我喃喃自语,“镇制神灵之地,只能用结界和阵法……你说这个风水局不能破开,那不破开,我又怎么救阿殊出龙祖余脉?” “嗯~”沈雪梦呓了一声,动了动身子,搂住我的脖子。 我想轻轻推开她。 她眉头一紧,在我脖颈间蹭了蹭,“我很累……抱着我……睡一晚……就一晚……” 我突然意识到,这说话的不是沈雪,是阿若! 我没再说什么,轻轻抱住了她,“睡吧,今晚,我抱你一晚上。” “你是……阿殊的男人……”她梦呓,“将来也是……沈雪的……” 我看她一眼,平静的一笑,“睡吧!” 反正苗乙一个妹妹也是收,也不会介意多收几个,到时候姐儿几个凑桌麻将,打牌还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性方面需要很强,白伊伊都吃不消,估计苗乙也吃不消,多来几个姐妹分担一下,非常合理。 据说***教规定一个男人可以娶四个女人就是跟这方面有关。因为阿拉伯人爱吃羊肉,性能力很强,一个女人很难满足,所以***教这个教规就有了非常现实的意义。满足了男人,也保护了女人,这是在书上看来得。 农耕民族不懂得食肉民族的需要。 而我这种命相的男人,天生性需要就非常强,的确需多来几个姑娘分担一下。嗯,这样挺好,我很满意! 我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天快亮的时候,沈雪醒了,她一看自己搂着我,赶紧松开手,猛地坐了起来,“小马哥哥,我……” 我打了哈欠,揉揉眼睛坐起来,“醒啦?还累么?” 沈雪红着脸,“对不起小马哥哥,我……我睡着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能是太累了……所以把你……” “把我怎么了?”我逗她。 “把你当枕头抱了……”她小声的说。 我的笑容一下子尴尬了,“呃……这个……咳咳,好吧……当枕头挺好的,睡得舒服就行。哈哈哈……那什么,你在睡会吧,我去看看苗乙……” “我睡醒了,不睡了”,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小马哥哥,你跟苗乙姐姐说一下,我昨晚真的是把你当枕头了……真没别的意思……” 我讪笑着点点头,“好,你放心,我一定解释……” 我真的跟苗乙解释了。 苗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枕头?沈雪她怎么这么可爱啊!” 我清清嗓子,“呃……咱们先不说枕头的事了,阿若说让咱们辰时之前找到那大石头,那庙我估计距离不近,咱们早点吃饭,早点出发的好!” “嗯!”她不笑了,“咱们带了些吃的,有热水就可以当早饭了。一会吃完了就出发。” “好!”我看她一眼,“那个……昨晚你等我了么?” “等你做什么”,她说,“你肯定不会真的半夜来的,所以我就踏踏实实的休息了。” “我不是说了要来找你了么?”我惊讶的看着她。 “可是你不是被沈雪当枕头了么”,她忍住笑,“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真的来,所以我就睡了啊!” 我无语了,“好吧!” 她微微一笑,站起来,“水开了,我去拿来,你去喊沈雪过来吃东西吧!” 吃饭的时候,沈雪像犯了错的孩子,怯生生的。 苗乙给她泡面,拿蛋糕,主动跟她说话,她这才自然了些。 虽然小女神现在还是经常很高冷,但是明显能看出来,她有点不一样了,比以前温柔了很多。 这就是女孩子变成女人之后的变化。 或者说,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那座庙离镇子差不多二十公里远,因为路上都是冰雪,我们开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那里。 果然,庙后面有块大石头,足有十几米高,我们在石头旁边等了一会,快九点的时候,从远处来了一辆车开到我们跟前,接着从车上下来两男一女三个人。 我一看,俩认识! 走在前面的是驴爷,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看上去有些文质彬彬,戴着眼镜的一个男人,而在那个男人身后的女孩竟然是九妹祝教主秦思思! “哎呦,这不是小马么?”驴爷笑了,“你怎么在这?怎么着,带着俩姑娘旅游来啦?” 我和苗乙都认识他和秦思思,赶紧迎上去,“驴爷,秦小姐!” 秦思思微微一点头,小声对身边那个男人说了几句。 驴爷笑了,转身给我们介绍,“曾爷,这就是鹿二小姐的外甥,程小马!这姑娘是三神教南宗苗长老的千金,她叫苗乙!”他说着看看沈雪,“哎,那小姑娘看着眼生啊,那是谁啊?” 沈雪走过来,“我叫沈雪!” “她是我的……助手,沈雪!”我补充道。 驴爷和那男人都一笑,驴爷继续给我们介绍,“小马,苗姑娘,这位是我哥们儿,风水圈威名赫赫的局师,风水曾家的曾七爷!” 我一下子愣住了“曾……您就是曾七爷?” 男人一推驴爷,“整那么多没用的干什么?”他微笑着冲我伸出手,“你们好,我叫曾杰。” 我赶紧握住他的手,“七爷!您就是七爷呀!我宋婕姑姑和我林卓师叔都跟我提过您,我以为您是个老头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曾杰看看自己,“老头算不上,不过跟你比,也不算年轻了,小马,咱们虽然第一次见,可是不算外人,不要这么紧张。” 我使劲点点头,“嗯嗯!七爷,隋小姐和凌老师都好么?” “都好!”他微微一笑。 我看看苗乙,“这是我女朋友苗乙!” 苗乙一抱拳,“七爷!” 曾杰点点头,“好!你爸爸他好么?” “家父很好,多谢七爷挂念!”苗乙说。 曾杰平静的一笑,“我和苗长老有过一面之缘,改天回去帮我带个话,上次他来北京,我正巧出去办事了,下次他来,我一定为他接风洗尘!” “对!就在我那茶馆,咱们吃涮羊肉!”驴爷笑呵呵的说。 苗乙赶紧抱拳,“苗乙替家父谢谢七爷!驴爷!” “好!”曾杰看看我们,“小马,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起了阿若的话,“我是来救阿殊的!” 秦思思一愣,“是你?” “啊?是我啊!”我也一愣,“怎么了秦小姐?” 秦思思看看曾杰,“哥哥,是他……” 曾杰看看我,“小马,阿殊跟你什么关系?” “呃……”我想了想,“她是我前世的……那什么……” “那什么?”他问。 “好像是我前世泡过她……然后后来她因为我才被罚下来的……”我看看他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他们三个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沈雪一直很安静,不卑不亢的看着他们。 曾杰看看小菩萨,“小姑娘,你过来。” 沈雪走到他面前,“七爷!” 曾杰看了她一会,突然一笑,“你……还记得我么?” 沈雪一皱眉,“我……我们见过么?” 曾杰点点头,“曾经见过,你还差点跟我打了一架呢。而且,我的一位师弟,后来被你打成了重伤,他叫张沐清,你记得么?” 沈雪茫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我……我打伤过您的师弟?” 曾杰凝视她片刻,“不是你打伤的,是阿若打伤的,你想起来了么?” 沈雪身子猛的一颤,连连后退几步,“你……你是沐阳先生!” 曾杰笑了,“你总算想起来了,前世,我们也算是故人了呀!” 沈雪愣了一会,笑了,“是啊,故人到了……”说完她身子一软,瘫软到地上,昏死了过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4 传说中的七爷 “沈雪!”我和苗乙大吃一惊,赶紧扶起她。 “你们不用担心”,七爷说,“她是因为这里的气场,消耗太大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把沈雪交给苗乙,走到七爷面前,“阿若昨天对我说,有一位故人来找我,看来就是您了!” “我是受人之托,来找救阿殊的有缘之人。只是没想到,原来是你。”他一指远处,“小马,咱们到那边去聊几句吧!” “嗯!好!”我看看苗乙,“照顾好沈雪。” “嗯,放心吧!”苗乙说。 我跟在七爷身后向前走了一段,走到路边停下了,他看看我,“这青海,我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来是为人破局,这次来,是来给你帮忙。” “您知道昆仑之眼的事了?”我赶紧问。 他点点头,“我要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所以我直接赶来了青海。” “这昆仑之眼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你看过封神演义么?”他看我一眼,“相传昆仑山原本是在人间的,后来元始天尊在封神大战之后,将昆仑移入了大罗天。” “封神演义,那里面的故事也能当真?”我纳闷。 “故事就是故事,但关于昆仑的这个说法,是有些影子的”,他看着远处,“昆仑山原本是连接凡间和天界的一座神山,四千年前,龙祖血魂出世,人间的昆仑山因此崩塌,跟天界的那部分就分离开了。数百年后,天界派众神下界,在人间布置了三个昆仑之眼,也叫万神之门。通过这三个昆仑之眼,可以沟通天界昆仑于人间昆仑的气脉,以此维护三界的平衡。” “原来昆仑之眼是这么回事”,我轻轻舒了口气,“我说呢,这么精密复杂的风水局,凭人力怎么可能做得到?果然是天界的手笔!” 他点点头,“因为昆仑之眼能直通天界,但是也能镇制神灵。你是修罗仙转世,你女朋友苗乙则来自空行净土,是一位大乘菩萨乘愿再来,沈雪前世是佛界的梵光琉璃宝月光菩萨,你们不是神仙就是菩萨,按说到了这里,都会被封印住力量。” “您连苗乙的来历都知道……”我吃惊的看着他。 他平静的一笑,“你应该问我,为什么沈雪会累到晕倒,你们却没事。” “是啊,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们的元灵不如她纯净”,他看着我,“阿若虽然转世了,可是她的元灵却几乎是原封不动的藏在了沈雪的元神里。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沈雪既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她这种状态,是当机缘际会之时,就随时都可以飞升的状态,所以她才受不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阿若昨天还跟你说什么了?”他问。 “她说不要徒劳的想破开昆仑之眼,那会万劫不复”,我看着他,“七爷,这就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我来这里是为了救阿殊,不破开昆仑之眼,怎么救她出龙祖余脉?” 他沉思片刻,“没人破的开昆仑之眼,如果硬要破,那必然会万劫不复,阿若说的没错。” “那怎么救阿殊呢?”我问。 他看看我,“昆仑之眼不能破,但我或许可以试着为你打开一道门,你通过这道门进入昆仑之眼,只要在一定的时间内找到阿殊,把她带出来,那她就可以解脱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您是说,在万神之门旁边,开个小门?” “可以这么说。” “能做到?” “我可以试试”,他说,“应该是没问题。” “那这门能开多久?”我问。 他想了想,“最多一个时辰。” 我一咬牙,“好!咱们就这么办!七爷,您今晚就把那小门打开,我尽量一个时辰内带着阿殊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今晚……小马,你知道你要面对的事有多危险么?” “多危险我也得去!”我说,“上辈子是我对不起阿殊,她受了近一万年的苦了,我冒多大的险都是应该的!” 他轻轻舒了口气,“你是以柔的弟子,如果你有个闪失……” 他犹豫了。 我淡淡一笑,“七爷,您跟我师父关系好我猜到了,不过这是我该做的事,您不能因为怕我师父担心我,就不让我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了呀!再说了,您不是来帮我的么?有您和秦小姐,驴爷在,我相信不会有什么事的。” 他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些事,你很坦荡,无所挂碍,可是我……我不得不在意啊……” “您在意什么?”我问。 他看着远处,“据说龙魂可以起死回生,你用它救了冷婉儿前辈,这是真的么?” “是啊!”我说,“您也知道了?我林师叔跟您说的吧?” 他不置可否,轻轻叹了口气,“龙魂……竟然真有这么大的威力……” 我一笑,“龙血蕴藏天地之力,龙血可夺轮回造化,只可惜不知道龙血在哪儿,不然龙魂会更好用的!” 他猛的看向我,“这话,你从哪听来的?” “我……”我一怔,“我听阿殊……说的啊……怎么了七爷……” 他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下,“我明白了,出神术……关键是出神术……” 他陷入了深思,半天没说话。 我清清嗓子,“呃……七爷,您是不是想用龙魂救什么人啊?” 他回过神来,看我一眼,平静的笑了笑,“随缘吧。” “龙魂现在在我们总坛教主那里,我就是向帮您,也不好跟她那要回来的”,我小声的说,“不过,您可以让我林师叔去说说试试,毕竟,他跟我们教主的关系……” 七爷笑了,看看我,“你小子知道的还不少,好了,别猜了,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我和老驴,思思去查看一下,看看能不能今晚把那小门给你打开!” “谢谢七爷!”我一抱拳。 “我也是为阿若考虑”,他说,“她在这里不能待太长时间,不然,沈雪这姑娘就毁了。哎对了,凭阿若现在的力量,想找到这里可没那么容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哦,我先找到了阿殊的宝剑”,我说,“估计阿若是利用那宝剑的指引才找到这儿的!” 他想了想,点点头,“好!你们先回去,我们去查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晚上老驴会给你打电话的。” “行!那我赶紧给驴爷留个电话!”我说。 他一笑,“不用,他想找你的电话不难,你们赶紧带着沈雪回去吧。” “嗯,谢谢七爷!”我感激的看着他,“将来您真要是想救人,只要龙魂我们教主肯给,我这边凭您一句话!” 他平静的一笑,“好,我记住了,回去吧。” 我们告别驴爷他们,中午时分回到镇上的旅馆里,这时沈雪才醒了过来。 “小马哥哥,我怎么了……”她吃力的问。 “谁让你是小菩萨转世了”,我逗她,“这里是昆仑之眼,凡是像你这样的身上带着强大力量的小菩萨,都会被镇制,所以就会特别的累,没事,再坚持两天,办完事咱们就回北京了!” 她茫然的看了看我身边的苗乙,“那……苗乙姐姐怎么没事?” 苗乙一愣,“我?我又不是菩萨转世,我能有什么事?” “可是你……”沈雪刚想说。 我冲她一使眼色,她明白了,“没事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苗乙给她紧了紧被子,“别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坚持两天我们就回去了。”她看看我,“你照顾她,我去把饭拿来,让她也吃点。” “嗯,好,去吧!”我一笑。 苗乙冲沈雪微微一笑,起身走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看看沈雪,“小菩萨,你苗乙姐姐不知道她前世的事,现在她也不合适知道,你跟她不要说那些,知道吗?” “嗯!”她先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不解的问,“为什么她不合适知道?” 我清清嗓子,“呃……因为吧……不是所有人知道前世都好,该她知道的话,以后慢慢让她知道。如果告诉她的话,我怕她会多想,你懂不?” “哦……”她明白了,“你是怕她分不清你是喜欢她还是因为红琥公主?” “聪明!”我一笑,“所以,那些话不要跟她说,明白了吗?” “嗯!”她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苗乙很快就回来了,分三次给我们拿来了刚出锅的发面饼,一碗炖肉、一盘青菜以及一盆鸡蛋汤。 我也饿坏了,狼吞虎咽的大吃了一顿,俩女孩吃的都不算多,剩下的几乎都是我一个人吃光的。 吃完之后,我让沈雪先睡会,自己和苗乙一起把碗筷送回了厨房,接着拉着苗乙的手,来到旅馆外面的街上散散步。 “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苗乙问。 “晚上可能就可以救阿殊了”,我说,“七爷说,有点危险,不过你别担心,我肯定会没事的!” 她停下脚步,凝神看着我,“你这么有信心?” “那是!”我笑了笑,“因为我知道,有些该做的事还没做呢!我是带着使命的人,使命不完成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她低下头,轻轻舒了口气,“我陪你去!” “只能我自己去”,我微微一笑,“没事的,别担心,好么?” “说好了我是来帮你的”,她轻咬了一下嘴唇,“小马,你得让我做点什么,我不想只是担心你……” 我抚摸着她漂亮的脸蛋,心里一阵幸福,“好!” 她看着我,“你不能对不起阿殊,也不能对不起我,我相信你不会有事,别担心我,放开手做就好!” 我点点头,“好!” 这时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听了,“是驴爷么?” “小马,曾爷让我告诉你,晚上可以给你开小门”,驴爷说,“准备一下,过来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5 龙祖余脉1 这次我们没带沈雪,和她交待了几句之后,驱车前往会合点。 赶到那座庙那里,七爷和驴爷都不在,秦思思正在那等着我们,见我们来了,她转身开门上了自己的车,“走吧!” “好的秦小姐”,我说,“我们跟着您的车。” 秦思思发动了越野车,一声轰鸣,驶上了大路。苗乙在后面跟着,走了约莫两个多小时,天快黑的时候,我们看到了远处的七爷和驴爷。 他们正站在商量着什么,瞧那意思,驴爷好像还有些激动。 我们先后停下车,秦思思开门下车,我们也跟着下了车。 她看看苗乙,“你内伤还没好,这会陪着他会很危险的。” “我不怕危险”,苗乙平静的说。 她点点头,“晚上需要三个人为他护法,你撑得住就行,走吧!” 她带着我们走上平缓的高地,走向七爷和驴爷。 驴爷很激动的一摆手,“不行!这事不能停听您的!说好的了,既然咱来了,您不能半截让咱当逃兵吧!说什么都不行!” 七爷一皱眉,“还让我说几遍?你以为我是闹着玩呢?赶紧走!” “这我不能听您的!”驴爷很犟,“这么多年了,什么阵仗我没见过?不就是昆仑之眼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了”,七爷转过身去,“你要是不走,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驴爷一怔,“曾爷,您说什么呐?” 秦思思一摆手,我们三个停下了。 七爷静静的看着远处,轻轻的舒了口气,“昆仑之眼,镇制万神,这里只能用阵法和结界,其他的都用不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从来没人做过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虽然煞气重,可是你不懂术数阵法,在这里帮不上忙,还得跟着冒险。咱俩是发小,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年,我知道你想陪着我,可是你留下没用,还是回去吧!” 驴爷笑了,“曾爷,这番话您不用说了,我让您和思思冒险,自己回去睡大觉,这事我干不出来。” 七爷看到了不远处的我们,平静的一笑,“你们来啦!” “七爷!”我和苗乙一抱拳。 他点点头,看看驴爷,“别让晚辈看笑话,去吧!” 驴爷看看我俩,“我说小子,丫头,你们谁敢笑话驴爷?” 我俩摇了摇头。 驴爷转身看看七爷,“你看,晚辈不笑话咱。曾爷,您就别劝了,我今晚必须在这陪着你们!” 七爷看着他,“如果有个万一,那家里怎么办?” “您不是常说么,不怕死才能活着”,驴爷说,“如果您和思思要是有个万一,就算我自己回去又有什么用?” 我和苗乙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看来在昆仑之眼上开小门,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就连七爷心里都没有十足把握。 不过这也正常,估计自打有了这昆仑之眼,我们是唯一有这想法的人。 七爷沉思良久。 秦思思走到他身边,“哥哥,驴哥说的有道理,让他留下吧。他煞气重,福气更大,应该不会有事的。” 看得出来,七爷特别信任秦思思,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好吧!” 驴爷总算松了口气,“哎呀,思思你早说句话不就得了,我这说的口干舌燥,不如你一句话管用!哎呦我费得这个劲呐!” 秦思思一笑,“哥哥是你为好。” 驴爷嘿嘿一笑,“咱知道!” 七爷没理会他,看看我们,“你们跟我过来。” “嗯!”我俩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上了山坡。 走到山坡上,他一指山谷内的一块地势平坦的草地,“那里,就是要布阵的地方。” “怎么没有雪呀?”我问。 “雪在那里留不住”,七爷说,“亥时初刻,我和思思会在那里布阵,亥时末刻,你进阵法,我们两个以及苗乙为你护法。见到天上有门打开,你就用出神术出阴神进入那道门,然后你就可以进入龙祖余脉了。” “嗯!好!”我兴奋的说。 “这道门我不好说能开多久”,他说,“阿殊是被龙祖余脉封印住的,因为龙祖血魂离开了龙脉,所以她被困在了里面,用自己的修为代替龙祖血魂,维持龙祖余脉的平衡。你找到她之后,要先想办法把她替换出来,然后才能带她出来。” “替换?”我不解,“怎么替换?” 他打量我一番,“你身上带着龙气,用出神术和龙气幻化出一个阿殊来,就能替换她。” 苗乙一怔,“可是七爷!那样一来,他不就等于是用自己的阴神替换阿殊了么?那他还能出来么?” 我示意她别着急,看看七爷,“七爷,您说的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吧?” 他看着我,“是这个意思。” 我心里一紧,“我……我替代她?然后她就能出来了?” “对!”他说完看看苗乙,“所以你此行,九死一生。” “我替代她,然后她出来”,我苦笑,“这哪是九死一生,这是十死无生啊!难道还有谁再能去替我么?” 七爷摇头,“并不是你没有回来的机会,你替换她之后,会有两次机会从封印中出来,只要你冲出封印,那你就能和她一起回来。” 苗乙担心的看着我,“小马……” 我握住她的手,看看七爷,“那是什么样的封印?我该怎么找机会?” “你进入龙祖余脉之后,会看到一个巨大的湖”,他说,“湖面上有一朵祥云,阿殊应该就坐在那朵祥云上。她在云上唱歌,湖里有一条龙会随着她的歌声飞出湖面,围着她盘旋。当阿殊唱累了,龙就会变成石头,接着碎落到湖里。不久之后,那朵云就会变成火云,会灼烧阿殊的身体,直到阿殊再次唱歌,它才会重新变成祥云。” 我心里一沉,“这也太折磨人了……她就这么不间断的被折磨了四千年?” 七爷平静的点了点头。 我有些哽咽,“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害了她……” 苗乙安慰我,“你别这样,先听七爷说。” 七爷继续说,“你要记住,石龙落水到祥云变火云之前,这个时间很短,只有在这个时间内,你才能替换阿殊。同样,你想冲出来,也要利用这段时间。阿殊出来之后,如果你两次不能冲出来,那龙就会发现她,那样一来,阿殊会万劫不复,而你……” “我懂了,龙和云就是阿殊的封印”,我看看七爷,“您放心,我会把她救出来的!” “龙和云都不是她的封印”,七爷看着我,“真正的封印,会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才会出现。到那时,你要拼了命的保护她,带着她冲出来。也就是说,你们要么一起出来,要么就都出不来了,你懂么?” “懂!”我深深吸了口气,“谢谢七爷告诉我这么多,剩下的,看我的了!” 沈雪梦到的,就是阿殊在龙祖余脉中的情景,跟七爷说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七爷知道的更详细,能告诉我救阿殊的方法。我不怕危险,只要知道怎么办就好,至于其他的,到时候见机行事。 阿殊说过,她的主人四面女神罚她受一万年的苦,现在她该灾消难满了,既然我们要出来只能一起出来,那就说明我俩应该是有惊无险,都不会有事。 更何况,我还有四相天结界。 所以,我心里基本有想法了。 但是苗乙却不放心了,听七爷说完之后,她没说什么,但是神情一直很凝重。 我和七爷又聊了几句,之后他让我回车里抓紧调息休息,让苗乙也陪着我,而他则带着秦思思和驴哥去山谷准备布阵的事去了。 我们回到车上,苗乙给我拿了一条毯子,“你盖上点,打坐要很久,别着凉。” 我一笑,“打坐是不用这个的。” 她看我一眼,给我把毯子盖到了腿上。 “小乙,别担心,我有办法的”,我拉住她的手,“再说有你们给我护法呢,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你本事大,可那是龙祖余脉”,她看我一眼,“只有用出神术能幻化成阿殊,所以只有你能救她……而且你身上还有龙气……”她眼泪落到了前襟上,“可是……万一你出不来……”她转头看着远处,不让我看她的泪水。 我轻轻一笑,“哎,你最近好像爱哭了?” 她没理我,轻轻擦了擦眼泪。 “你该对我有信心的”,我拉过她的身子,“小乙,你想啊,为什么我会出神术,为什么我身上有龙气?这一切都是天意,所以注定就是我来救阿殊的!” “我知道,可我担心你……”她哽咽着说。 我把她揽到怀里,轻吻着她的额头,“我对阿殊都这么负责,对你怎么会不负责呢?放心吧,你是关心则乱,但你更该相信我,我会平平安安的带着阿殊回来的!” 她看了我一会,勉强笑了笑,“你打坐吧,我去散散步,冷静一下。” 我抱紧了她。 “放心,我没事”,她看着我,“我信你!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散散步,也是不想打扰你。” 我一笑,“你怎么会打扰我,你就在这陪着我吧!”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嗯!” 我亲了她一下,松开她,微微一笑,双腿一盘,五心朝天,很快入静了。 几个小时后,有脚步声向我们的车走来。 我瞬间出定,睁开了眼睛。 苗乙看看我,“休息的怎么样?” “非常好”,我一笑。 这时秦思思来到了我们车前,轻轻一敲窗户,“小马,苗乙,可以了,走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6 龙祖余脉2 七爷在那片草地上布置了一个非常奇妙的阵法,它若隐若现,却韧性十足,虽然处在强大而精密的阵法群中,它却能无声无息的与周围密布的阵法和谐共处,更重要的是,它还能悄无声息的借用昆仑之眼的力量,为阿殊打开一条营救之门。 我走到阵法中,身上顿时感受到了一阵轻松,似乎有某种力量源源不断的补充进我的气场中。 七爷,秦思思和苗乙各自站好,他们三个人组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秦思思告诉苗乙,在我和阿殊回来之前,绝对不能离开位置,不管发生任何情况。 苗乙很平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冲七爷和秦思思一抱拳,“七爷,秦小姐,有劳了!” 七爷很平静,“多加小心,早点回来!” 秦思思微微一笑,“小马,把你会的都用上。” 我笑了,“嗯!秦小姐放心,我会的”,说完我看了一眼苗乙,冲她一笑,“放心,很快回来!” 苗乙坚定的看着我,“嗯!” 我静了静心,盘腿坐好,先掐手诀心里调动咒语,在阵法中布置了四相天结界,幻化出了两个分身。 这时七爷,秦思思和苗乙也盘腿坐下了,纷纷掐起了护身手诀。 阵法瞬间加强了,上方数十米高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虚空之门。我变换手诀,心念一动,阴神离体,带着两个分身腾空而起,飞入了那扇门…… 白光一闪,我冲出虚空之门,眼前出现了一个新世界。 天空很蓝,阳光明媚。 一个巨大的湖泊如同海一般宽阔,湖水清澈无比,微风拂面,令人不觉心旷神怡。我飘在湖面上空,四下看了看,湖面上什么都没有,上空也没发现祥云。 难道是湖面太大了? 我纵身一跃,飞到了高空中,两个化身紧跟着我飞了上来。 在高空中,我仔细的又看了看,还是看不到湖岸,而且也看不到天上有祥云。 这是怎么回事? 我沉思片刻,自己选了一个方向,让两个化身分别向另外两个方向飞,我就不信找不到阿殊。 可是飞了很久,还是没看到阿殊在哪儿。 湖面太大了,就像大海,没有任何参照物,这种找法真像大海捞针。七爷叮嘱我说时间有限,我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这么毫无章法的撒网了。 我召回了两个分身,想了想,心念一动,“我是雪山女神阿殊!” 顿时,我变成了阿殊的样子,接着两个化身也变成了她的样子。 眼前的一切突然都变了。 天上乌云密布,阴沉沉的,下面的湖水波涛汹涌,大浪逐天,在巨大的风浪声中,我听到了一阵美妙的歌声。顺着歌声的方向看过去,离我很远的半空中,有一朵祥云,一个白衣女子正坐在云上,平静的唱着歌,而在祥云旁边,一条金色巨龙正围着她盘旋,时不时的还发出巨大的吼声。 找到了! 我一阵兴奋,带着两个化身悄悄的飞向祥云,再距离金龙约莫五六里的地方停下了。 我要耐心的等,等阿殊把歌唱完。 阿殊的样子和四千年一样,只是多了一些憔悴,她的声音有些疲惫,但她在努力的坚持着,直到筋疲力尽,歌声戛然而止。 歌声一停,金色巨龙慢了下来,动作迟缓,越飞越慢,最后在盘旋了两圈之后,它变成了石头,接着轰然碎裂,落入了湖中。 湖面上的风浪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趁这个机会,迅速飞向了祥云。 阿殊伏在云上,吃力的喘息着。 我飞到她身边扶起她,“阿殊!” 她累的已经有些迷离了,茫然的看了我一眼,“你……” “我是程小马!”我说,“我来替你,你赶紧走!” “程……”她眼睛一亮,“真的是你?” “废话!答应了来救你了,老子怎么会食言?”我看看她,“你现在能不能飞走?” 她吃力的站起来,刚要走,突然转过身来,“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你赶紧走!”我催促她。 “可是我……” “哎呀赶紧走!”我一把将她推下了云端。 很快,噗通一声,她掉湖里了。 我傻了。 女神不会飞了?什么情况? 这时,脚下的祥云开始红了。 我赶紧用心念命令其中一个分身,“去救阿殊!”然后命令另外一个,“你离远点,一会过来替我!” 两个分身迅速飞走了,与此同时,我脚下的云里呼的一声蹿起了火苗。 我被烫的一蹦,赶紧开始唱歌。 阿殊的歌,旋律我记住了,没有歌词,是哼唱。我哼的虽然没她那么好听,但大致上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果然,歌声一起,火苗很快下去了,接着下面的湖水又开始翻滚起来。 不一会,湖面上一阵雷鸣之声,金色巨龙分开水浪,呼啸着冲我飞了过来。 我干脆往云上一坐,踏踏实实的唱了起来。 金龙一声巨吼,围着我盘旋起来。 我边唱边观察,发现分身已经把阿殊从湖水里捞出来了,飞到了远处,而另外一个也准备好了,随时准备来替我。 我又唱了几分钟,停下了。 屁股下面的云顿时又红了。 感情不是累的没劲了还不许停! 我无语了,只好继续哼哼。 一哼哼,火云又变成了祥云,巨龙呼啸着在我周围飞来飞去,如果唱歌不累,这感觉还真不错。 可问题是,七爷的阵法能不能坚持一个小时都不好说,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 很快我就发现了,阿殊这种歌声非常耗费神气,很快就累的不行,嗓子也开始沙哑了。 我吃力的又坚持了一会,终于唱不动了。 歌声一停,金龙慢了下来,又盘旋了两圈之后,化作石头,碎落到湖里。 我已经累得站不起来了。 现在我理解刚才阿殊为什么飞不了了,估计我现在想飞都没那么容易了。 分身瞬间来到我身边,准备替我。 我吃力的站起来,试了试,好像飞不起来,如果硬要飞,弄不好也会跟阿殊似的掉到湖里去。 我犹豫了一下,心想要是有人推我一下就好了。 这念头刚一动,化身一把将我推了下去。 我心里一阵无奈,眼睛一闭,等着落水了。 等了一会,我没掉进水里,反而是在空中飘着不动了。我睁开眼睛一看,离水面还有个十几米,我能飞了。 我赶紧飞! 这时上面的化身开始唱歌了。 很快,金色巨龙冲出水面,巨大的水浪差点把我卷进湖里,我加快速度,左躲右闪,最终飞到了化身和阿殊身边。 “咱们赶紧走!”我拉住阿殊的手。 “不行!”她摇头,“云上那个化身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一指旁边的化身,“还有这个顶着,你赶紧跟我走!” 阿殊楞了一下,似乎在想事情。 我管不了那么多,拉着她向远处飞去,飞出几十里后,我心念一动,变回了自己的样子,周围顿时又是蓝天白云,清风拂面,碧水无波了。 阿殊疑惑的看着我,“你怎么会用四相界?” “你也知道?”我纳闷,“前段时间学的,怎么了?” “这是阿逸的法术,你怎么学来的?”她问。 我挠挠后脑勺,“我……我跟我子孙学的呀……你说的那个阿逸,是不是你另外一个姐妹?那个常融天宫的女主?” “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了”,她一抓我的手,一道白光从我胳膊上飞到她身上,接着在她掌中化作了霜灵精魄。 “你见到阿妙了?”她欣喜的问我。 “阿妙她……”我迟疑了一下,“咱们先走吧,等离开这,回头跟你慢慢说。” 她眉头一紧,突然明白了,“阿妙……她后来变成了巫灵,被天界……”她轻轻叹了口气,“也好,这样也好……” “你什么意思?”我越听越糊涂了,“她被天界诛杀了,你怎么还说好?” 她看我一眼,“走吧!” 说着她手一挥,霜灵精魄上发出一道强劲无比的金光,将天空刺出了一道裂缝,接着她拉着我飞了过去。 “你这也太厉害了!”我吃惊的喊道,“天都能刺破啊!” “这不是真正的天,这里是龙祖余脉,全都是幻象!”她大声的说,“这里的一切,映着三界兴衰更替,六道生死轮回,我刺破的是虚空界,如果不同时冲出去,就得在这里再被困上至少一千年!” 我明白了,虚空界,才是她真正的封印。 就在我们即将飞到裂口附近的时候,一股强风将我们吹了回来。阿殊的力量瞬间被削弱了很多,她一声闷哼,差点跌落云端。 我赶紧扶住她,“你没事吧!” 她吃力的摇了摇头,“这是罡风……我们必须冲过去!” “好!”我拉着她的手,“咱们冲!”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还是在接近裂口的时候,又被里面涌出的一股强风给吹了回来。这一次。阿殊脸色苍白,嘴角也涌出了鲜血,而我却安然无恙。 她怎么这么怕这罡风? “为什么这风对你伤害这么大,对我却没影响?”我赶紧问。 她看着那裂口,苦涩的一笑,“我走不了了,小马……你自己走!快!” “不行!我是来救你的,不能把你留下!”我说,“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怕那风?” “因为你前世……是掌管天风的修罗仙……”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你能来救我,我不怨你了。你不怕罡风,别管我了,你快走吧!” “我……”我想了想,一把拉住她,“不行!我不走!咱们一起走!” 她猛的推开我,“你快走啊!走!” 我一咬牙,“你到我身体里来,我用身体护着你出去!” 她一愣,“你说什么?神中藏神,你想元神灰飞烟灭么?” “我不会灭的,你赶紧的,按我说的做!”我吼道。 这时天上突然传来一声轰鸣,接着远处传来了龙吼的声音。 她没时间犹豫了,“你快走!再不走真的走不了了!” 我突然心里一动,一把拉住她,“阿殊!我有办法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7 龙祖余脉3 她一皱眉,“你有办法?” 我平静的一笑,心念一动,瞬间变成了阿妙的样子。 “阿妙?”她一怔,“这……” 我拉住她的手,以最快的速度向天上那裂口飞去。快到裂口的时候一股强劲的罡风又吹了出来。 但这一次,我俩都安然无恙。 我们冲过罡风,飞进了裂口,几乎就在同时,裂口唰的一声消失了。 我瞬间回到了本体,但是身体动不了,眼睛也睁不开,身上像被禁锢住了一般,特别得难受。 “阿殊!你没事吧?”我吃力的问。 “我没事”,阿殊在我脑海里显现出来,“你不要心急,多等一会身体就可以动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好,那就好!” 她看看我,“你怎么知道变成阿妙可以出来?”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因为四千年前,她去昆仑找你,那天的风雪那么大却阻止不了她。我现在知道了,昆仑山连同神界与人界,那时候朝拜你的人不是不想上山离你近一些,是他们根本上不了山。你被幻识阵困住的地方,那不是人间,那是凡间与天界的交界处,我说的没错吧?”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阿妙是不是不怕罡风,我就是想起了她能迎着那么大的风雪上山找你,而那风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我就赌了一把……”我一笑,“谢天谢地,你没事就好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做事不计后果,胆子还是那么大……” “是么?我前世也这样么?”我想了想,“对了阿殊,我前世到底是谁?你能告诉我么?” 她看我一眼,“我如今原谅了你,别让我再提你前世的名字!” 我无语了,“你对我的前世意见就这么大?” 她冷笑,“我如今不怨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清清嗓子,“呃……好吧!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要回天上么?” “没有得到公主召唤之前,我不能回去”,她看看我,“你是带着使命下界的,日后有很多大事要办,也会面对很多危险,我回通天云海之前,若你需要我,可以随时唤我。” 我眼睛一亮,“这意思,你给我做护法?” 她一皱眉,“什么给你做护法,我是……” “那就是做护法呀!” “我不管你了!” “哎别呀!”我赶紧说,“我可是千辛万苦的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刚把你救出来,你舍得不管我么?” 她看我一眼,“我的霜灵精魄留给你,它可以保护你。我要寻个清静之地去清修,好好对阿若,不然我不饶你!” 我刚想说话,她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我猛的睁开了眼睛。 “小马,怎么样了?”七爷问。 我愣了一会,回过神来看看他,“我把阿殊救出来了……”接着我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昏迷了很久,当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个很温暖,很豪华的房间里了。 七爷把我们带到了西宁,住进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见我醒了,沈雪赶紧喊苗乙,“苗乙姐姐,小马哥哥醒了!” 苗乙正在调药,一听她喊,赶紧放下药碗,来到床边拉住我的手,“小马,感觉怎么样?” 我吃力的坐起来,“没事,就是……就是有点累……” “七爷说,你是消耗太大,累晕了”,苗乙说,“秦小姐给送来两副药,都是煎好了的,昨天晚上给你喝了一副了,还有一副,一会喝了吧。” 我点点头,“好。” 正说着,沈雪已经把药端来了。 苗乙接过来,轻轻吹了吹,“我调好的温度,稍有一点热,这药得热着喝,有点苦,你忍着点。”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不由得一皱眉,真是挺苦的。 “良药苦口”,她轻轻一笑,“男子汉,忍着点!” 我看她一眼,屏住呼吸,一口气把一碗药都喝了下去,身上接连打了几个冷战,手心脚心直冒寒气,头上也冒汗了。 “怎么这么……大劲儿……”我说。 “那天晚上天寒地冻的,你受了寒气了”,苗乙给我紧好被子,“没事,醒了就好了,再休息两天咱们就可以回北京了。” “我睡了几天了?”我问。 “今天是第三天了”,沈雪说,“苗乙姐姐一直在陪着你,都没怎么睡。” 其实我看出来了。 我拉着苗乙的手,“小乙,辛苦你了……” 苗乙平静的一笑,“跟我你客气什么?你再休息会吧,发发汗,寒气都出来了,身上就有力气了。对了,七爷他们今天一早回北京了,他说你今天会醒,让我告诉你,等回北京了,去驴爷的茶馆。” “好!”我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很快又睡着了。 两天后,我完全恢复了。 阿殊真的把霜灵精魄给我留下了,我只要稍微一动念调动它,右小臂就会发热,右手食指和中指就会出现一股若隐若现的白光。这可是很厉害的神兵,虽然我没真的使用过,但是它的威力我是能想象到的。 毕竟是前世泡过的女神,说不疼我,那都是假的。虽然她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我感觉的出来,她的心,特别的火热。 我让沈雪坐飞机去了哈尔滨,让李文在去机场接她,我则和苗乙开着车一路边走边玩,足足用了一个星期才回到北京。 回京的第一天,我们没回鹰巢,她把我带到了她的家里。 她也和我一样,自己在鹰巢之外,保留了一个住处。 那房子在东四环附近,是个大开间,装修得很好,很温馨。 “这一个月得多少钱?”我问她。 “这是我的房子”,她说,“爸爸给我买的。” 我看她一眼,耸耸肩,“真幸福!” “去鹰巢之后,这里就空着了”,她说,“不过我会经常回来收拾一下,你坐吧!” 我坐到沙发上,她用微波炉热了两杯牛奶,端了过来。 “有爸妈疼真好”,我感慨,“不像我,没人疼的孩子……” 她在我身边坐下,把牛奶往我面前一递,“喝点吧。”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小乙,教主上次说我妈妈可以回来了,你猜她现在回来了没有?” 她想了想,“如果她回来了,鹿长老会告诉你吧?” 我摇头,“不好说,就算是回来了,她也未必见我。” “鹿长老应该是有苦衷的”,她安慰我,“顺其自然,多理解她一些。” “有苦衷?是吧!”我无奈的一笑,“她和我爸身上都有任务,这才是最重要的,儿子见不见的不重要……反正也二十多年没见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鹿长老?”她微一皱眉,“就算她是为了任务而不能见你,那我们也该理解她呀!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哎呦,这还没过门儿呢,就先为你未来的婆婆说好话了啊?行,看来以后你们这婆媳关系应该不错!” 她无语了,“我……我不是……” 我嘿嘿一笑,按住她的肩膀,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第二天一早,电话的震动声把我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接听了,“喂……” “小马!你回来了么?”小姨的声音很冷。 我一下子清醒了,赶紧坐起来,“回来了小姨!” 苗乙也坐了起来,拉过被子裹住了性感的身子。 “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她说,“苗乙也一起来!” 我看看苗乙,“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挠了挠后脑勺,“听小姨的口气,好像是出事了。” “那咱们赶紧走吧!”苗乙说着拿过了自己的衣服。 我点点头,光着身子下了床,拿起了自己的内裤。 的确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我们赶到鹿家的时候,小姨面沉似水,而马炎炎正跪在她面前,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舒兰正在旁边不住的安慰她。 “小姨,我们来了”,我小声地说。 “鹿长老”,苗乙一抱拳。 小姨看看我俩,示意让我们坐下。 我们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地上的马炎炎,在小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别哭了,起来吧”,小姨叹了口气,“你大伯和你爸爸,我救不了,能保下你就已经很不错了。” “师父!”马炎炎哭成了泪人,“我大伯他糊涂,我爸爸不敢不听他的。我劝过他很多次,可是他没办法,他说教主要削弱北宗的力量,他们不得不早做打算……师父,我爸爸是被逼的,教主要杀我大伯我没话说,可是我爸爸他没有背叛教主啊!” 小姨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教主一夜之间会把你们马家连根拔起……我知道你爸爸什么心思,可是我也没办法……” 马炎炎哭着伏在地上,“师父!求求您了……” 舒兰为难的看着小姨,“师父,马二爷罪不该死,您想想办法,帮帮炎炎吧……” 小姨沉默良久,抬头看看我,“小马,你去一趟后海吧。” 我一愣,“去后海?找驴爷?” “找秦思思”,她叹了口气,“请她出面帮帮忙,跟咱们教主谈谈。” 我一怔,站了起来,“小姨,秦小姐是九妹祝教主,让她出面替三神教的人求情,那教主会怎么想?” “我知道这么做不合适……”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教主的脾气我了解,她动了杀机,想救马二师兄,只能出此下策了……” “小姨,这不行!”我斩钉截铁的说,“不能找秦小姐!” “这是唯一的办法”,她眼神一冷,“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炎炎这样吗?” 马炎炎泪眼朦胧的看着我,“小马……求求你……” 我心里一阵刺痛,闭上眼睛,拳头赚得咯咯响。 苗乙站起来拉住我的手,“小马,别这样,想想办法……” 我沉思片刻,突然心里一动,睁开眼睛,“有一个人或许可以帮炎炎,我这就去找她!”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8 物归原主 凌老师很少去驴爷的茶馆,她谈事情,更多会选在七九八。因为她就住在那附近,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清修,她是典型的大隐于市,江湖上的事能不管的就不会管,除非是关系很重大的事。 我给她打了电话,她让我去第一次见她的那家咖啡厅,见面再说。 我让苗乙把我送到了七九八,然后让她在停车楼附近等着我,我自己来到了那家咖啡厅。 进门之后,我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两杯柠檬水。 咖啡厅里人不多,比较安静,可能这也是凌老师喜欢这里的原因吧。 等了不到两分钟,她来了。 “老师!”我站起来,“您来了!” 她微一点头,走到我对面坐下,看看我,“说吧,怎么回事。” “老师,马炎炎的大伯马四方是我们三神教长老,他做了点对不起三神教的事,现在马家被我们教主连根拔起,只剩下马炎炎了”,我说,“炎炎说她爸爸是被连累的,是无辜的,可是我小姨说能保住炎炎已经是教主开恩了,这个事很难办。炎炎现在哭的跟泪人似的,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您帮帮她!” 凌老师很平静,“怎么帮她?” “格格是江啸灵的女儿,是您的妹妹”,我说,“马四方这次出事就是因为他与江啸灵的人联手,背叛了三神教。如果马炎炎她爸真是冤枉的,那格格应该是可以查出来的。老师,您看能不能让格格出面,为马二爷说句话?” 她看我一眼,玩味的一笑,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口。 我耸耸肩,“我知道这挺过分的,可是……这个时候只有您妹妹出面才最有说服力。” 她放下杯子,轻轻的吸了口气,似乎在考虑。 “我小姨本来让我去找秦小姐,想请她出面”,我无奈的说,“可这毕竟是三神教的家事,如果九妹祝教主出面,那这事真就说不清了,我也是没办法,这才想到了老师您……” 她赞许的一笑,“你小姨很聪明,如果思思出面,虽然你们教主会心生怀疑,但是马二爷的命起码是可以保住了。” 我不解,“会么?怎么可能?” “这个非常可能”,她说,“九妹祝教主出面为三神教叛徒求情,如果换了你是你们教主,你会杀了这个人,还是会留着这个人?” 我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我会怀疑这个叛徒跟九妹祝关系不一般,杀了他,这条线索就断了,所以不如先留着他……可是这样一来,我肯定会和九妹祝开战啊!” 她摇头,“马四方叛教,他勾结的是江啸灵的人,如果九妹祝也参与进来,三神教冒然开打,情况很不明了,危险极大。而且思思不仅是九妹祝教主,更是七爷的人,是九星会的人,你们教主冰雪聪明,她不会做那种傻事。对她来说,最稳妥的作法,就是先把马二爷看起来。只要先不杀他,你小姨就有时间为他证明清白了。” 我默然,“原来是这样……” “这也是权宜之计,没办法的办法”,她微微一笑,“小马,你小姨不简单,好好学吧。” 我点点头,“那您的意思是,让我按小姨的意思办?” 她摇头,“鹿二小姐很聪明,可是你们的教主的心思,你们都没有理解。” 我更不明白了,“教主的心思?” 她喝了口柠檬水,“人们常说,是非不清,忠奸难辨,的确,对于世人来说,就是再有经验有智慧的老江湖,对于是非和忠奸这两样都难以把握和辨别。可是对于修为很高的风水师和巫师来说,这恰恰是最简单的。” 我眼睛一亮,“您是说我们教主她……” 她点点头,“九星会的组织形式不如你们三神教,看起来比较松散,但是凝聚力却非常强大,为什么?” “为什么?”我看着她。 “因为办事的人不敢有二心,如果有了,上面随时可能会知道”,她平静的一笑,“就像江啸灵,她有外心的时候,其实七爷就知道了,但是他故作不知,为的是给她个机会。可是九星会的高层却并不都像七爷对江啸灵这样,他们更多的是,一旦知道了谁叛变了,根本不会去找什么证据,直接就会采取手段。” 我明白了,“这样一来,几乎没人敢有非分之想了。” “对”,她继续说,“九星会之所以可以这么做,是因为高层都是顶级的风水师和术师。九妹祝也是这样,你们三神教也不例外。你们教主是如今世上最厉害的巫师之一,谁背着她做了什么事,她如果想知道不过是动动念头的事。马二爷如果真的是清白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还需要让格格去给他证明么?” 我汗下来了,“老师您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要真是让格格出面,事情还麻烦了。到时候只怕教主为了维护三神教的面子,就是不想杀也得杀了马二爷了。” 凌老师轻轻一笑,“不是你想的简单,是你把你们教主想俗了。你别忘了,无论九星会,九妹祝还是你们三神教,谁都不是寻常组织,彼此都是有修为,有术数或者有巫术的人。大面儿上的事情要按道理去考虑,可是细节上的事情,术师们遵循的不是寻常之理。因为你所在的这个圈子,原本就不是寻常人的圈子,你懂了么?” “懂了!”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那……老师,这个事我该怎么办?” “你这次出去办事,收获很大吧”,她问。 “是!”我承认。 “得了两把宝剑……”,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留下别人送给你的,另外一把,物归原主吧。” 我心里一下子豁亮了,“老师!我明白了!” 凌老师微微一笑,“去吧!” 从七九八出来,我和苗乙直接回到了鹿家。 马炎炎晕过去了,被舒兰送去楼上休息了,小姨正在等着我。 “小姨,我要去见教主!”我说,“您带我去!” 小姨没说话,默默的吸了口烟。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吸烟。 “我有办法,或许可以救马二爷!”我又说。 她还是没说话。 “小姨我……” 苗乙冲我一使眼色,示意我先别说了。 良久之后,小姨轻轻舒了口气,“苗乙,去楼上,帮舒兰照顾炎炎。” “是!长老!”苗乙一抱拳,看我一眼,转身上楼了。 “坐吧”,小姨淡淡的说。 我在她身边坐下,“小姨,您在担心什么?” 她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为马家出头的后果?” 我迟疑了一下,“知道!” “你妈妈就快回来了”,她说,“这个时候让你冒险,我……”她苦涩的一笑,“我不想对不起姐姐……” 我微微一笑,拉住小姨的手,“小姨,我睡了马炎炎,毁了她的修为,现在为她做点事是应该的。您不用担心这么多,教主什么都清楚,她需要的是一个放过马二爷的说法,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任何说法,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看着我,“小马,你真不后悔?” 我笑了,“炎炎的处子之身给了我,她都没后悔,我有什么可后悔的?小姨,我长大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放心吧!” 她沉默片刻,打定了主意,掐灭了手中的烟头,站起来,“好,走吧!” 我们总坛教主的住处不止一处,这次小姨带我来到了通州,走进了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 小姨说教主两天后要回南方,今晚她住这里,明晚就会换地方了。走出电梯之后,小姨停下了脚步,让我一个人去见教主。 那是我第一次走进豪华总统套房。 给我开门的,依然是那个冷冰冰的女孩阿英,她把我领进客厅,然后自己也出去了。 李青瞳正在窗边站着,看着外面的风景。 “教主!”我跪下磕头。 “起来吧”,她声音不大,“坐。” 我这次没客气,站起来走到沙发前坐下了。 “你是来给马修明求情的?”她看着远处。 “不是!”我赶紧说,“我是来给您送圣物的。” “圣物?”她看看我,“什么?” 我从包里取出用红布包裹的凌天剑,站起来,“凌天剑!” 李青瞳眼睛一下子圆了,“凌天剑?” 她走到我身边,双手接过了凌天剑,揭开红布一看,眉头就是一紧,“你怎么找到的?” 她目光如电,那眼神神似阿妙。 我很平静,“我去了趟四川,在一个苯教寺院里找到的,就带回来了。所以一回来,我就赶紧来见您了。” 李青瞳仔细的看了看凌天剑,“这凌天剑失踪千年,终于回来了。”她看看我,“小马,你做的好!” 我又跪下了,“谢教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好,很好”,她笑的像个孩子,“起来吧!” 我站起来,“谢教主!” 她走到沙发正中坐下,凝视着凌天剑,眼中满是欢喜。 “小马,你做的很好,我要奖赏你”,她说,“你现在是堂主,诛杀江啸灵有功,我已经让芊芊提拔你了。”她看看我,“现在你独自找回圣物凌天剑,为我三神教立下了大功,你说吧,想要什么?” 我心里一动,赶紧跪下,“我想请教主饶了马修明,留他一条性命!” 李青瞳眼神一冷,“你说什么?” “我……”我咽了口唾沫,“我求教主,饶了马炎炎的父亲……马长老虽然犯下了判教之罪,可是马修明他没有胁从,他是有苦衷的。教主,请您饶了他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9 程小马的承诺 她放下凌天剑,冷冷的看着我,“程小马,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新说一次!” 我汗下来了,“教主……我……我求您饶了他……” 她凝视着我,“马四方与江啸灵勾结,差点害死你的队长和你的未婚妻,这是我三神教的奇耻大辱!马修明三次劝他哥哥,但也三次都执行了马四方的命令。你们的很多情况,就是他提供给美人鱼的,你竟然说他没有胁从?” “我……”我汗如雨下,“我不知道这些……但是马炎炎说,马修明是被迫的,他并没有背叛三神教……” “这也是理由么?”她冷笑,“他们兄弟想绑架我姐姐逼我交出教主之位,程小马,你告诉我,绑架圣女,是什么罪?” 我双手颤抖起来,“是……是……死罪!” “他们兄弟都说自己忠于三神教”,她眼神清冷,“他们觉得,自己是忠于北三神教,其实他们是为了维护自己手中的权力,生怕被我夺走了罢了!” 我现在也明白了,薛景山是聪明人,马四方就是个混蛋!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我没有回头路,必须坚持到底! 但我也是聪明人,这个时候,不能想着说服教主,只能求她。 “教主,我知道马四方兄弟罪大恶极,死不足惜”,我说,“可是我当初答应过,要为马家办三件事。上次我放了狼头,那是第一件,现在还有两件事没做”,我咽了口唾沫,“马炎炎是我前女友,我毁了她的修为,现在不能再看着她失去爸爸。如果教主真想奖赏我,就请您法外开恩,饶了马修明一命,程小马愿意为您肝脑涂地,做牛做马的报答您!” 她看我一眼,“不放他,你就不为三神教肝脑涂地了?” “您不放他,我也一样会效忠三神教”,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我愿意用您给我的奖励,来兑现我对马家的诺言!” “你愿意用自己的前程,换马修明一条命?” 我毫不迟疑,“愿意!” 她沉思良久,语气缓和了些,“起来吧。” “谢教主!”我小心翼翼的站起来。 她看了我一会,“上次的事,芊芊准备提拔你做三翎祭司。你现在找回了凌天剑,我升你做九翎祭司按说也不过分。不过既然你愿意用自己的前程换马修明的命,也罢,我就成全你,饶了他们夫妇。” “还有炎炎她妈妈的事?”我吃了一惊。 “你不是还欠马家两件事么?”她看我一眼,“这下你还清了。” 我赶紧跪下,“谢谢教主!” 她看看凌天剑,“你去吧。” 从总统套房出来,我觉得走路都有些脚软了,小姨一把扶住我,“怎么样?” “教主说了,饶了马修明夫妇”,我总算松了口气,“小姨,这里面怎么还有马炎炎她妈的事啊?” “这事我还没告诉她,正发愁呢”,小姨也松了口气,“这下好了,炎炎可以活下去了。哎对了,教主怎么答应的?” 我嘿嘿一笑,凑到她耳边,“我用教主给我的九翎祭司之位,换了马修明夫妇的性命……” 小姨一怔,“你……你闹呐!” 我平静的一笑,“小姨,我还年轻着呢,您放心,不出三年,这个九翎祭司的位置一定是我的!” 小姨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真是程家的种儿……越来越像程家的人了……” 我笑了,“我本来就是程家的儿子呀!” “也算炎炎没白跟你一场”,她轻轻舒了口气,“九翎祭司没有了,好歹还有个三翎祭司,等赵司辰回来,我就正式提升你!” “不用等那货了”,我说,“您就早点给我提升吧。完事我还想带着苗乙去东北玩两天呢,再说我那边还有很多事呢!” “美得你!”她一瞪我,“多待几天,跟你妈妈见完面再回去!” 我愣住了,“我妈妈……她……我可以见她了?” 小姨欣慰的一笑,“傻小子,走吧!” 回到鹿家,小姨把这个事情告诉了马炎炎。 马炎炎噗通一声给我跪下了。 我赶紧扶起她,“你这是干嘛?我帮你不是应该的么?” 她满眼泪水的看着我,“小马,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心一疼,“行啦,我知道了,以后慢慢报答,不用做牛做马!” 苗乙平静的一笑。 舒兰无语了,“你就不知道客气客气?” “小马从来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苗乙看看舒兰,“队长,你第一天认识他?” 舒兰也笑了。 我抹了抹马炎炎的泪水,“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小姨咳了咳,“差不多就行了啊!” 我一笑,松开马炎炎,她不好意思的看看苗乙,“苗乙,对不起……” 苗乙微微一笑,“别这么说。” 小姨又夸张的咳了咳,“舒兰,吩咐韩璐去准备晚饭,做丰盛点。” 舒兰一笑,“是,师父!” 她又看看马炎炎,“你爸爸妈妈晚上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他们的职位都得交出来了。” “能活着就好”,马炎炎赶紧说,“谢谢师父,让您费心了!” 小姨看她一眼,“别这么说,这次你们马家一位长老,两位五翎祭司,八个三翎祭司,三十多个堂主都被撤掉了。以后,马家只能靠你了,丫头,你担子可不轻啊!” 我一惊,看看苗乙,她很平静。 我吃惊的是,马家的嫡系势力竟然这么大! 别的不说,只三十多个堂主,那就直接掌握了一万五六千名弟子啊! 教主真是铁腕,对马家真是连根儿拔了,只剩下了马炎炎这一棵小苗。 还是被我摧残了的小苗。 马炎炎低下头,“师父,我有什么担子?马家不行了,我也无力回天,踏踏实实的做个普通弟子就知足了。” 小姨一皱眉,“你这什么话?马家三神教十大护法家族之一,教主留下你就是为了给马家留下枝叶。虽然你大伯他们触犯教规被罚了,可是几百年了,马家的弟子徒孙到处都是,如果你不出来,那他们的心不就都散了么?” “可是我……”马炎炎有苦难言,“我现在这情况,怎么可能扛起马家的这杆旗?” “让他帮你扛!”小姨一指我。 我剥了一个金橘正要吃,马炎炎和苗乙的目光唰的一声聚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阵尴尬,放下橘子,“小姨,我……我合适么?” “你说合适不合适?”小姨看着我,“当初是谁把炎炎身子破了,毁了她的太阴元相三神灵祝的?要不是你个兔崽子,炎炎早就是九堂弟子了,那她爸爸还至于听马四方的,跟他一起闯下这弥天大祸么?” “我……”我无语了。 马炎炎低下了头,“师父……都过去的事了……” “什么过去的事?”鹿芊芊护犊子的劲儿上来了,“他当初睡了你,不该让他负责么?” 我尴尬的拿起橘子。 “不许吃,放下!”小姨一拍桌子。 我赶紧放下了。 “你现在也当了堂主了,你说说看,在三神教,没有修为怎么能让下面的人心服口服?”她训斥我,“你把炎炎的巫术修为给毁了,她以后要做堂主,做祭司,你说你管不管?” 我咽了口唾沫,清清嗓子,“呃……管!” 小姨又看看苗乙,“你也说句话!” 苗乙一愣,“我……我?” “你是他未婚妻,你不该说句话么?”小姨问。 苗乙一阵尴尬,“呃……长老,炎炎的事,小马肯定管……我们都会帮她的……” 鹿二小姐这才满意了,看看自己的爱徒,语气也缓和了很多,“你放心,有师父在,有小马和苗乙在,还有你的师姐妹们在,一定帮你扛起马家的这杆旗!” 马炎炎眼圈又红了,“谢谢师父”,她说着又看看苗乙,“谢谢苗乙……” 我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个剥好的橘子。 “谢谢你……”她对我说。 我尴尬的一笑,终于把橘子吃到了嘴里。 真甜! 两天后,赵司辰回来了,鹿长老正式宣布,程小马晋升为三翎祭司,麾下辖有东北及内蒙的五个堂口,弟子四千人。 这五个堂口,除了我的本部虎山堂外,还有吉林的五风堂,六合堂,内蒙的归山堂以及金山堂。晋升三翎祭司是鹿长老的命令,确定我麾下的堂口则是她与薛景山一起商量的。 东北和内蒙的情况比较特殊,一般三翎祭司麾下多是三两个堂口,但是这一次,他们给了我五个。 这其中的用意,我是清楚的。 舒兰和苗乙都为我高兴,赵司辰一脸羡慕。 鹿长老宣布完毕,给我换了令牌,收回我的堂主令牌,给我换了一块更精致的三翎祭司的令牌。 “这个命令两天内会通知东北那边的各个堂口”,小姨说,“你在北京再住几天,一周后去东北,那边的事不能耽搁太久,尤其是人事方面,要尽快安排好,这非常重要。” “您放心,我明白!”我一抱拳。 她欣慰的一笑,“好小子,好好干!”她看看其它三个人,“你们也是,努力上进,三神教有的是位子给你们!” “是!长老!”他们一抱拳。 小姨看看苗乙,“我要去南方几天,舒兰跟我去,等小马回东北的时候,你可以跟他去那住几天,不要太久。” 苗乙脸一红,“长老我……” 小姨一笑,“就这么办吧!” 苗乙低下头,一抱拳,“是!” 我心里比吃了金橘都甜,幸福的看着小女神,别提多开心了。 鹿长老看看我,轻轻咳了咳,“程小马,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啊?”我回过神来,“什么事啊?” “听说在西宁的时候,有人跟你了约了回北京要见面的,你忘了么?”她看着我。 我猛然想起来,“哎呦!七爷!我马上去后海!”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0 巫灵之火1 我把七爷的约定忘了,忘的干干净净! 从鹿家出来,我没带苗乙,让老赵把我送到了后海驴爷的茶馆里。 驴爷正在前厅喝茶,一见我进来,他笑了,“哎呦,曾爷说你马上就到,还真就到了!来来来,刚泡好的茶,赶紧喝!” 我气喘吁吁的,“驴爷,真不好意,七爷呢?” “曾爷送一个姑娘去机场了”,驴爷说,“一会就回来了。” 我在他身边坐下,想了想,“驴爷,是您提醒我小姨的?” “说提醒也不算”,驴爷看我一眼。“昨儿个她来我这喝茶,聊天的时候顺嘴多说了一句,怎么?你小姨跟你说什么了?” 我尴尬的一笑,“没……没说我什么,就是提醒我,别把跟七爷的约定忘了……驴爷,真不好意思,我一回来教里就出事了,我就……” 驴爷笑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没那么多事儿,你呀,别想那么多!曾爷这个人没那么多规矩,原本就是想哪天你来了,爷俩儿聊聊,就这么简单,别想复杂了!真要是特别要紧的事,我早就通知你了!”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说小马,你说的那个马炎炎,是不是林卓的学生?”他问。 “嗯,是!”我点点头,“林师叔跟您说起过她?” “昨个儿听你小姨和林卓说的”,他看看我,“听说你小子为了救那姑娘,连九翎祭司的位子都放弃啦?那小姑娘跟你什么关系?这么用心?”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当初把人家给睡了么……男人嘛,不能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不是?” “就睡了一次,然后为她放弃了九翎祭司?”驴爷打量我一番,“你小子够仗义的啊!不过看你这样,睡过的小姑娘可不少,你不会是对每个都这样吧?” “那哪能呢”,我挠挠后脑勺,“马炎炎不一样,我是真喜欢过的。” 驴爷会心一笑,点点头,“行!这看男人对女人什么样,就能看出这个人骨子里的品性。你小子可以,也不枉我们林姑娘和凌老师对你的一番苦心。” “林姑娘?你说的我师父吧?”我看着他,“驴爷,我有个问题不知道该不该问,我师父和七爷,是不是特别好的朋友?” 驴爷一愣,玩味的一笑,“是!特别好的朋友!” “哦……”我点点头,“师父从来没跟我提过七爷,只提过林师叔。” “这个呀,等一会他回来了,你自己问他吧”,驴爷一笑,看看角落里弹琴的女孩,“哎,你觉得我这三个丫头怎么样?” 我一愣,“哦,好,都很好!” “告诉你,这三个可不是一般人”,他神秘的一笑,“你小子以后常来常往,这三个姑娘,你可不能惦记,知道吗?” 我看了看那三个身穿锦服,文静自若,气质如兰的小美女,认真的点了点头,“嗯!您放心,我已经快忙不过来了!” “哈哈哈……”驴爷爽朗的笑了。 我们闲扯了半天关于女人的话题,聊得正起劲儿的时候,七爷回来了,秦思思也来了。 驴爷站起来,“曾爷,小马来了会儿了。” 我也站起来,“七爷!” 七爷微微一笑,“好,驴爷,给我们安排个雅间吧。” 驴爷一笑,“早就给您准备好啦!” 他亲自把我们领到一个雅间里,漂亮的女领班带着服务员给我们端来茶水和点心,摆好之后,冲七爷和我微微一笑,轻轻退了出去。 “老驴,你也去忙吧”,七爷说。 “好嘞!”驴爷说,“我去准备一下,晚上咱们涮羊肉!” 七爷一笑,“好!” 驴爷笑了笑,转身走了,秦思思也出去了。 七爷喝了口茶,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还真是饿了。” 我笑了,堂堂九星共主,竟然在我面前这么不拘小节,这位七爷真是个和蔼可亲的人。 “你也吃点,他这的点心都是自己大师傅做的,味道不错,外面吃不着”,七爷说。 “嗯!”我也拿了一块,吃了起来,“确实好吃!” 他又喝了口茶,“怎么样?身体恢复过来了么?” “早就恢复了,七爷,您让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我问。 他平静的一笑,把剩下的点心放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又喝了口茶,“你猜我有没有事?” 我一怔,“这让我怎么猜啊?” 他放下茶杯,一伸手,“用你的出神术试试。” 我愣了一下,放下点心,“七爷,真的可以?” “当然了”,他一笑。 我抽出纸巾,擦擦手,接着握住了他的手,静心体会,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出来。 “怎么样?”他问。 我茫然的看着他,“七爷,我看不出来。” 七爷平静的一笑,“真的看不出来么?” 我松开他的手,“您的修为和境界都远高于我,我真的看不出来。” 他想了想,“小雅说,你的出神术潜力非常大,但是你现在到了一个瓶颈,看来她说的没错。” “凌老师真这么说?”我问。 他看我一眼,“小马,这出神术不是真正的巫术,只是被三神教得到了,所以才改造成了巫术。那天救阿殊的时候,我看你用了四相天结界,那是一种很难修炼的密法,你这么年轻就能将四相天修炼到第二重,很不简单了。你的天赋非常高,可是你的出神术,却很难再往前进步了。” 我有点不理解,“七爷,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的出神术……”他看看我,“并不完整。” 我咽了口唾沫,“您的意思是,当初我们三神教得到出神术的时候,只得到了一部分?” 他想了想,轻轻舒了口气,“小马,按说这话我不该说,你们三神教的出神术的确不是完整的,所以你现在能达到的境界,已经是最高境界了。” “那就是说,我不能再靠出神术进步了?” 他摇头,“凭你现在的修为,你已经是很厉害的高手了。你不但可以探知很多人的心意,还能穿越古今,做一些别人做梦都想做,却做不到的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喝了口茶,清清嗓子,“七爷,您是想跟我谈,有关三神娘娘的事吧?” 七爷看我一眼,“你见过三神娘娘了?” 我迟疑了一下,“嗯!” 他眉头一紧,“三神教里,还有谁知道?” 我想了想,“我只告诉了我女朋友苗乙……” 他点点头,“小马,说真话,你希望你们的神主回来么?” “我……”我一时语塞。 他看看我,“不要顾忌那么多,说心里话。” 我犹豫良久,“我是三神教弟子,肯定是希望三神娘娘能回来的,可是……” “你别顾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我轻轻舒了口气,“世间巫灵只能有一位,如今的巫灵是九姑娘,而秦小姐又是九姑娘的分身转世。如果三神教要召唤三神娘娘,那势必会和九妹祝发生冲突。我受我师父和凌老师厚恩,您和秦小姐也对我有恩,我实在不想做任何对秦小姐不利的事。” 他欣慰的一笑,“好。” “而且我不瞒您说,利用强大的阵法,我的元神虽然可以穿越时空”,我看他一眼,“可是能不能把两千年前的三神娘娘带回来,我也不清楚。阿若利用我的出神术召唤过阿殊,她是利用元神中封印着的强大的神力做到的,但是那一次,我却差点没命。如果真的让我召唤三神娘娘,我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所以呢?”他看着我。 “三神娘娘之所以变成巫灵是有苦衷的”,我说,“如果她解脱了,我不希望她再重新体会那份痛苦。我不敢说三神教会怎么样,但我一定会尽量不让这样的事发生。” 他静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七爷,我知道秦小姐对您很重要”,我一笑,“我懂您的意思,您放心,我不会危害她的。” “你现在有苗乙姑娘了,还爱白伊伊么?”他突然问。 我想都没想,“爱!” “巫师身上,都有神主的神火”,他说,“三神教没有神主,所以你们身上的巫灵之火是元神所化,并不是真正的巫灵之火。而九妹祝有神主,所以他们身上带着的神火,是真正的巫灵之火。”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所以呢?” “如果九姑娘真的出事了”,他看看我,“那天下九妹祝的弟子都会感知到,其中灵巫一脉与九姑娘的关系最紧密。如果九姑娘不在了,那灵巫一脉的弟子们……” “会怎么样?”我赶紧问。 他看我一眼,“他们也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我吃了一惊,“这……这么严重!那如果……那伊伊她……” 他平静的看着我,“白伊伊很爱你,她是为了保护你才去的美国。不然的话,有些人不会留你活到今天。” 我心里一片茫然,“伊伊她……是为了拦住她师父?蒋婷想杀我?” 他喝了口茶,“如果不是蒋婷,有人早就对你动手了。白伊伊以死相逼,求她保护你,蒋婷才对九妹祝青巫和神巫两大派放了话,说谁要是敢动程小马,她就灭了谁,那些人才没敢轻举妄动。九妹祝的巫术很厉害,他们真想动你,三神教防不住的。” 我愣了一会,“蒋婷答应保护我,条件是伊伊必须跟她走?” 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个女孩子,对你真的很好啊。” 我心里一酸,平静的一笑,“七爷,秦小姐,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 “如果思思想动你,蒋婷拦得住么?”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如果思思不想保你,你以为仅凭蒋婷的话,神巫和青巫就真不敢动你了?” 我看着他,咽了口唾沫,“七爷,您想让我做什么?” 他轻轻一笑,“我想让你学会,真正的出神术……”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1 巫灵之火2 “真正的出神术?”我不解的看着他,“您什么意思?” 他看我一眼,“徐元杰前辈是你三神教的师父,他教的你出神术;以柔是你的第二个师父,她教的你阴阳术理和内功精要之法;林卓教你三法两术,为的是弥补你出神术的不足;晓雅教你太极五行制变之道,是为了释放你的天赋,将以柔没有教你的替她传授于你。” 我木然的看着他,“嗯……这些您都知道?” 他继续说,“你的修为来自四个人的教导,虽说你是巫师,可是你的传承却是地道的道家之学。即使是你的出神术,也是从道家的修仙之术改造而来。以柔,小雅和林卓教了你很多,可是她们谁都不能为你彻底解决出神术的先天不足。你现在到了瓶颈地步,简单的修修补补,已经无法再让你进步,你现在的情况,要么冲破瓶颈,修为突飞猛进;要么止步于斯,从此真正做个巫师。你有使命在身,这件事不是你能选的,你没有退路可走,只能奋勇向前。” “还是那句话”,我看着他,“您想让我做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他目光深邃,“三神教想利用你召唤三神娘娘,那样一来,三神教和九妹祝必然是一场血战。你遵从三神教,那白伊伊会魂飞魄散,不仅仅白伊伊,很多人都会死。可是你如果不遵从,你就是叛教之徒,三神教不会放过你。” 我被他说中了心事,苦涩的一笑,“您说的很对,我现在站在十字路口,确实怎么做都是错。” 他沉默片刻,轻轻舒了口气,“你只能突破瓶颈,只有你的修为突飞猛进,日后三神教和九妹祝才有转圜的余地。” 我一皱眉,“七爷……我不太懂……” “你不用懂”,他微微一笑,“机缘到了,你才能真的懂,现在告诉你只会扰乱你,没有别的益处。” 我感慨的一笑,“七爷,您比很多前辈都要强,我徐师父,我小姨他们只会说不能告诉我,却没有一个人像您这样,能把拒绝回答的话说的让人心服口服,而且还这么熨帖。” “他们那么说,自有他们的道理”,他想了想,“小马,以你的性格,我如果不说想让你做什么,你是不会踏实的。” “别人我会踏实,但是面对您,我肯定不踏实”,我坦然的说,“堂堂九星共主,亲自关心三神教一个普通弟子的修炼问题,您觉得这事我能仅仅当作是关心么?” 七爷笑了,“不愧是鹿芊芊的外甥,骨子里就带着一股权谋的劲儿。好,那我告诉你,我只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那就是让三神教不要和九妹祝开战!” 我知道他会说这个,可是凭我一个人,能做到么? 见我沉默不语,他微微一笑,继续说,“思思是九姑娘分身转世,她是我的妹妹,我的助手,也是我的弟子……” 我会心一笑,“也是您的女人吧?” 他看我一眼,并不介意,“当年曾经有一个人,她是九姑娘前世的仇人,生生世世都想毁了九姑娘。那一次她差点做到,当时思思命悬一线,九妹祝高层托付我来为九妹祝办这个事,对付那个人。当时九妹祝的长老们,除了蒋婷前辈之外,几乎都来了。” “因为九姑娘受伤了,所以蒋婷也来不了了?”我看着他。 他轻轻舒了口气,“那一次真是太危险了,思思差一点就没命”,他眼神一冷,“这样的事,我不想再发生一次。如果三神教威胁到思思……”他看着我,“我会先下手为强!” 我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他平静的一笑,“你是以柔的弟子,九星会和九妹祝都不会为难你,或者说,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为难你。小马,我并不是想逼你,这个事情关系着太多人,其中包括你的两位女朋友,想和平的化解这场危机,唯一的希望就在你的身上。你这肩膀上担子可不轻啊!”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七爷……我肯定是不想三神教和九妹祝开战的,可是您也知道,我只是个普通弟子,我连我小姨都影响不了,我又怎么去说服教主?” 他没说话,又喝了口茶。 我犹豫了一下,“我发过誓,不能背叛三神娘娘,不能叛教,只要您不逼我做叛教的事,其它的我都听您的!你让我怎么修炼我就怎么修炼!如果实在不行……那我……” “你什么?”他看着我。 我平静的一笑,“如果我闯不过去,大不了这条命不要了,让苗乙和伊伊活下去!” 他自信的一笑,拍拍我肩膀,“好小子,有这话就行。这个事我会试着去安排,你放心,你这条命硬着呢!” 我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七爷,我师父林以柔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您能告诉我么?” 他眉头一紧,“嗯?” “您要是把我当自己人,就告诉我”,我看着他,“如果我只是个外人,那我不问了。” 他沉默了,轻轻一笑,眼圈突然红了。 我一愣,“七爷,您……” “你师父林以柔……”他含泪而笑,“她是我的爱人……” 我手一颤,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他摘下眼镜,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对不起以柔,害她修为尽毁,这些年我一直想找到她,照顾她,可是……我没机会……”他伤心的叹了口气,“当他们告诉我,你是以柔的弟子的时候,我的心都碎了……”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师父有三个使命”,他说,“第一个是我,第二个她的弟弟林卓,第三个就是你……”他眼神复杂的看我一眼,“等你这个使命完成了……她就真的没有挂碍了……” 我茫然的看着他,“那……那然后呢?” 他强忍住情绪,深深的吸了口气,“不说这些了,总之你是她的弟子,我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你。但是小马,别人只能为你摇旗助威,真要成就一番功业,最终还是要靠你自己!” 他站起来,“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教你学会真正的出神术,这个事我去办,但是三神教那边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他看着我,“你会受很多罪,小子,扛得住么?” 他的眼神犀利而坚定。 我平静的一笑,“我知道您为什么问我龙魂的事了……为了我师父,我什么都愿意!您放心,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我一定咬牙扛住!” 我现在明白了,师父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而且越来越严重,她之所以一直在苦撑着,都是为了我。她总跟我说,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必须要完成,我是她最后一个使命,我的事办完了,这人间也就没有什么让她留恋的了。 关于龙魂,林师叔问过,叶欢师婶问过,七爷不久前也问过。龙魂可以起死回生,那自然就有可能治愈我师父的内伤。太多人都怕她离去,都希望她留在人间,龙魂就是如今唯一的希望了。 我没法直接去跟教主借三神教的圣物,更重要的是,我师父不是冷师叔,凭我现在的出神术未必就能救得了她!师恩如海,没有林以柔,程小马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就算是为了她,我也一定要学会真正的出神术。 回去的路上,我把温盈召唤了出来。 有段日子没让她办事了,她的伤已经恢复了。 “如果用龙魂救我师父”,我问她,“是不是我现在的出神术还做不到?” 温盈想了想,“不仅是您的出神术修为还不够,温盈也根本无法幻化成林小姐的样子,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混元之血!” 我一愣,“混元之血怎么了?” “您想一下,冷婉儿是普通人,救她都需要混元之血”,她说,“林小姐不是凡人,那需要什么样的血才能救她?” 我心里一动,看看她,“你知道吗?” 她摇头,“温盈是千年画魂,人间的事,我知道的多一些,可天界的事……温盈不敢妄言……” 我轻轻舒了口气,“好,这个事先不考虑了,先把眼前的事办好。” “主人指的是?” “三神教和九妹祝不能开战”,我想了想,自嘲的一笑,“这事好像无解,可是现在各方都盯上我了,我必须得想个办法。” “那您……想出办法了么?”她问。 “还在想”,我看着外面的夜色,“总有办法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温盈点点头,轻轻隐去了身形。 老赵递过来一根点着的烟,“给!” 我接过来,吸了口,缓缓的吐出烟雾,“对了,忘了问你了,曲婵搞定了么?” “那丫头哪有那么容易搞定”,他一笑,看看我,“哎,别说我了,你是不是有心事?” “说不上吧”,我平静的一笑,“老赵,你说如果有一天,咱们三神教和九妹祝打起来,你怎么办?” “那还用说?能怎么办?打呀!”他想都没想,“老子到盼着呢,没准因为跟他们开战,老子也能混个三翎祭司什么的呢!” 我看他一眼,没说话。 他一愣,“哦,当然了,我不会跟白伊伊打的,我打韩应龙啊,盛名啊他们那样儿的,这你放心!” 我一笑,“你打得过白伊伊么?” 他耸耸肩,“打不过,所以不会跟她打的。再说了,她是你的女人,我怎么能跟弟妹为敌呢?” 我吸了口烟,轻轻吐出来,“可一旦要是开打了,谁还顾得上啊……九妹祝的人并不都是韩应龙和盛名那样的啊……” 他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上面要有动作?” “我就是那么一想”,我看着前面的路,“伊伊担心过,可我没担心过,只是现在,我也有点担心了……” “甭担心,真打起来再说”,他说,“兄弟,别忘了咱们的身份,咱们可是用巫念之法发过誓的!” 我轻轻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路上,下起了蒙蒙细雨。 这时手机响了,小姨打来的。 “喂,小姨”,我淡淡的说,“我正往回走,回鹰巢。” “别回去了,到家里来”,小姨说,“你妈妈回来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2 鹿青青 鹿青青和鹿芊芊长得很像,年纪上看着也差不多,姐妹俩根本不像有十六岁的差距。 应该说,我妈妈比小姨更漂亮些。 庞英在她身边站着,满脸微笑。 苗乙也在。 一见我走进来,鹿青青眼神一颤,缓缓的站了起来,“小……小马?” 我停下脚步,木然的看着她,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小姨站起来,“小马!你妈妈喊你呢!怎么不说话?傻了?” 鹿青青激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笑着冲我伸出手,“小马,来,过来!” 我看看苗乙,她冲我使眼色让我赶紧去鹿青青身边,我又看了看庞英,她也正和蔼的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欢喜。 “小兔崽子,怎么了你!”小姨一皱眉,“傻站着干什么?” 老赵也轻轻一推我,小声提醒,“哎,你妈妈,鹿长老!” 我木然的一笑。 鹿青青一怔,不笑了,“小马,你怎么了?” 小姨一个劲的冲我使眼色,“程小马!过来!你妈妈回来了,你不是整天嚷嚷着想见她吗?还不快过来!” 她说着转向鹿青青,“姐,孩子是高兴懵了,毕竟是头一次见你,你看着这小子,哈哈哈……” 鹿青青没理会她,径直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一番,笑了,“二十三年了,当初他们把你抱走的时候,你就像个没睁眼的小猫仔……”她含着眼泪,“现在都成大小伙子了,比你爸爸都壮了!我的儿啊,我是你妈妈啊!” 我眼睛也湿润了,“鹿……鹿长老……” 她眉头一紧,“你叫我什么?我是你妈妈!是你妈妈!” “鹿长老”,我低下了头。 “小马你……”苗乙为我着急。 鹿青青怔怔的看着我,苦涩的一笑,“好,好!” 小姨走过来打圆场,“姐你别生气,孩子毕竟第一次见你,他平时机灵着呢,这可能是太高兴了没缓过劲儿来呢,给孩子点时间……小马,这是你妈妈,你喊什么鹿长老?喊妈妈!” 我没说话。 “程小马!”小姨怒了。 鹿青青制止住鹿芊芊,看着我,“他刚出生就被抱走了,二十多年没见过我,你别怪他。”她和蔼的看着我,“小马,来,咱们坐下说话。” 我跟着她来到沙发前坐下,亲手给我剥了一个蜜橘。 小姨也回来坐下了,看看庞英,“你先回去吧。” “是,师叔”,庞英说完看看鹿青青,“师父,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来接您。” “去吧”,鹿青青把橘子递给我。 庞英点点头,恭敬的后退几步,转身走了。 我接过橘子,咽了口唾沫。 “妈妈知道你爱吃橘子”,鹿青青看着我,“你小时候,每年我都会让人给徐师兄送蜜橘去,后来徐师兄说你特别贪吃,经常吃的上火”,她一笑,“怎么?现在不爱吃了么?” 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把橘子一口塞进了嘴里。 小姨转过头去,轻轻叹了口气,她眼圈也红了。 鹿青青满脸怜爱的看着我,“儿子,不是妈妈心狠,实在是你的命很特殊,你爸爸和我又有任务,所以只能把你交给徐师兄抚养。从小到大,我只能派人暗中保护你,我也想去看看你,可是一来根本没有时间,二来,我怕看到你,就舍不得走了……”她噙着眼泪,“从你上小学到你大学毕业,你每一次被人欺负我都知道,每一次妈妈的心都在滴血,儿啊,妈妈对不起你啊……” 她哭了。 小姨哭了。 苗乙眼睛也湿润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抹抹眼泪,勉强笑了笑,“您别这么说,我挺好的,师父对我很好,摔摔打打的,身子骨更结实。” 鹿青青一把抱住我,伤心的哭了起来。 “姐,别这样,现在他这不是挺好的么”,小姨劝她,“才二十四,都当了三翎祭司了,再过几年,没准就是长老了。再说了,你和姐夫也没少疼他,这就是他的命,没有这份苦,他也没这身本事不是?” 鹿青青哭的很痛,小姨说的对,天下没有不疼儿的娘,她也是没办法。 苗乙眼中满是泪水,她不住的冲我使眼色,让我安慰安慰鹿青青。 小姨起身来到鹿青青身边坐下,一拉她,“姐!别哭了!程小马,你妈妈刚下飞机,你个兔崽子就让她这么难受吗?” 我努力平静了很久,吃力的喊了一声,“妈妈……” 鹿青青身子一颤,怔怔的看着我,“儿子,你……你认我了?” “妈!”我起身给她跪下了。 鹿青青满脸泪水,抱住我,嚎啕大哭起来。 那一晚,我们母子两个在客厅里聊了一宿。 “儿子,妈妈知道你对我和你爸爸心里有恨”,她拉住我的手说,“没关系,以前妈妈欠你的,从现在开始,我加倍补偿给你。” 我轻轻一笑,“妈,我不恨您,更不恨爸爸。你们都是为了三神教,我现在长大了,能理解你们了。” 她欣慰的一笑,轻轻抚摸着我的脸蛋,“儿子,这么多年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妈妈心里不好受。那年你被马涛打伤了,那个叫朱虹的小姑娘送你回去,正好被于艳秋遇上了。她把这个事告诉了你师姐庞英,庞英又告诉了我,我知道后,心疼的哭了好几天。” 我平静的一笑,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所以我就命令你师姐,以后不管是谁,再有谁敢伤害你一根手指头,我都要他十根手指头!” 我一愣,“妈,这么说,马涛他们后来挨打不是因为我师父?” “不,那的确是因为你师父”,她顿了顿,“后来你上高中后,那个小子和你不是一个学校了,他曾经花钱请了一些外地黑道上的人想去劫你,想废了你。” “有这事?”我一怔,“那后来呢?” 她微微一笑,“那些黑道上的人收了他三万块钱,然后就连人带车都摔进河里去了。” 我咽了口唾沫,“是……您的意思?” “你师姐的意思”,她说,“这事我几个月后知道的。” “那刘涛呢?”我问。 “黑道上的人哪能白死?他们找马家要了一百多万的安家费”,她看我一眼,“他爸因为这个事,把他腿打断了,后来他们就搬走了。” 我漠然的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可不止一起”,她轻轻舒了口气,“从你上小学开始,有一些江湖上的门派总想得到你,前后一共五次,前两次是徐师兄拦住了,后面的三次都是你师姐保护了你。只是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所以这些事都没让你知道。” 她看看我,“你师姐为了保护你,不惜得罪了很多人,小马,这份情你要记着。” 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屑的笑了笑。 鹿青青目光很敏锐,“你为什么这么笑?” “妈,师姐保护过我,这个我不会忘了”,我看着她,“可是……您能不能告诉我,杨阳是怎么回事?” 鹿青青不说话了,凝视着我,眼神非常复杂。 我木然一笑,“是不是儿子的问题,让您为难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是我的意思。” “为什么?”我问,“因为苗乙么?”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一笑,“儿子,你很爱苗乙吧?” “我是爱她”,我看着她,“可是我也想知道,当初为什么杨阳必须走?除了苗乙,还有没有别的原因?还有就是,我师姐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她一皱眉,“庞英她做什么了?” “她……”我脑子嗡的一声,努力平静了一下,“妈,我用龙魂救冷婉儿师叔的事,您知道了吧?” 她点点头,“知道,你做得对!” 我苦涩的一笑,“可是我救她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一些当年的事,我看到杨阳不肯走,庞英的人……” 鹿青青眉头一紧,“他们怎么了?” 我心里一阵刺痛,深深的吸了口气,咬牙切齿,“他们……糟蹋了杨阳!” “啊?”鹿青青茫然的看着我,“你确定?” “我不知道那是心魔造成的幻象还是真的”,我眼圈红了,“我想去问庞英,小姨不让我去,这个事就像一根刺扎在我心上!妈,我不管您知不知道,也不管是不是护着师姐,这个事我早晚要跟她问清楚。如果她真的那样对杨阳了”,我冷冷一笑,“您别怪我!” 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我看她一眼,“您可以像小姨一样骂我不懂事,可我程小马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如果她真的用那种手段伤害了杨阳,我绝对不会饶了她!” 鹿青青笑了。 我不解,“您笑什么?” “儿子,咱们母子两个二十多年没见了”,她拉住我的手,“你能不能相信妈妈一次,你师姐绝对不会做那样的事。” 我疑惑的看着她,“是这样么?小姨都说庞英做事心狠手辣,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您就这么信任她?” “我自己的弟子,我当然信任”,她平静的一笑,“你师姐虽然做事果断,可她对你,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 我迟疑了一下,“妈,其实有些事,我不用问您也能知道,我只是希望您能自己告诉我。” 她看看我的手,“是啊,你的出神术很厉害,现在修为也不在妈妈之下了,你想看我的心思,应该不难。” 我轻轻叹了口气。 她看我一眼,轻轻舒了口气,“好吧,你长大了,这些事不能瞒着你了,我让杨阳走,不是因为苗乙,实在是因为……不得不让她走啊……” 我一皱眉,“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凝视我良久,“她……怀了你的孩子……”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3 真相 感谢书童的玉佩! 我脑子嗡的一声,彻底被震傻了。 红琥公主给我生孩子毕竟是在一千多年前,而且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就是如今的苗乙,所以我只是吃惊,而不是震惊。 但是杨阳不同,鹿青青这句话,彻底让我震惊了。 鹿青青平静的看着我,“怎么不说话了?” “她……她怎么……怎么会……”我心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那时候只顾着贪欢,哪里想过这些”,鹿青青无奈的一笑,“杨阳怀孕了,可是她还在上学,她舍不得这孩子,可是又只能选择打掉他。你师姐知道了这个事,立即派人把她控制起来了,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可是我的孙子呀”,她叹了口气,“我们程家的种儿,我怎么能让她给打掉?可是这个事又不能让你知道,你小子身上是有使命的,如果你知道杨阳怀孕了,那接下来就得是结婚,你还怎么进九堂?你和苗乙怎么办?你的使命谁来完成?” 我眼睛模糊了,“妈……” 她轻轻拍拍我的脸,“儿子,妈妈舍不得孙子,又不能毁了儿子,所以只能委屈杨阳。我给她在法国准备了一座房子,一个庄园,还有一些产业,还给了杨家一笔钱,让你师姐去办这个事。我的意思说的很清楚,程家不会不认杨阳,只是这几年,只能先让孩子受点委屈。原想着,等你将来当了长老了,再把这个事情告诉你。可现在看来,如果我不把实情告诉你,过不了多久,你就该对你师姐动手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别怪妈妈,是我不让杨阳告诉你真相的。虽然你不是我一手带大的,可是我了解你,你虽然风流,骨子里却跟你爸爸一样。如果让你知道杨阳有了身孕,那你的前程,就彻底毁了。儿子,你注定不是一般人,不能被女人拖住,那时候你还小,道理说不通,妈妈只能那么做!” 我噙着眼泪点了点头,“妈,我懂了!” “所以你师姐怎么会让人糟蹋杨阳?”她看着我,“杨阳可是有身孕的,她知道我和你爸爸对这个长孙看的有多重,她自己也是欢喜的不得了,怎么会做那种下作的事呢?再者说,杨家虽然对这个事意见很大,可是杨阳是个识大体的姑娘,你师姐把话说明白了,她就答应了,所以庞英怎么会为难她呢?” 我破涕为笑,“是心魔的幻象,是幻象!妈,杨阳应该早就生了吧,是儿子么?” 她笑了,“当然是儿子,今年三岁了,名字是你爸爸给起的,叫程阳。你爸爸的名字来自你奶奶,当初你出生的时候,他想给你取名字叫程青青,我觉得像个女孩名,所以给你取名叫程鹿。你爸爸觉得鹿不如马强壮,最后给你取名叫程小马。杨阳生了之后,他就用杨阳的名字,给孙子起名叫程阳。杨阳现在在巴黎大学,她们母子日子过得非常好,你放心!” “我有儿子啦!”我笑着擦擦眼泪,“妈,那我是不是能去看看他们?” 鹿青青不笑了,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我有点激动。 “你要真是为他们好,就把他们藏在心里”,她认真的看着我,“现在三神教的情况有些复杂,九妹祝和日本的大衍会都对我们虎视眈眈,现在连你自己的位置都还不稳定,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杨阳母子的事,她们娘俩儿就危险了!” 我瞬间冷静了下来,“懂了!” 她点点头,“小马,你从一出生就被送走了,这也并不是我和你爸爸的意思,你是我求来的孩子,十月怀胎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罪,我怎么舍得把你送走?”她叹了口气,“可是我和你爸爸都是三神教长老,为了三神教的利益,我们只能忍痛把你送到徐师兄那里。送走你之后不久,我们就被北宗先掌教护法派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从那时到现在,二十二年了。” “您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先北宗掌教护法的意思?” “是他的意思,也不是他的意思”,她看着我,“儿啊,这就是你的命啊!” 我平静的擦擦眼泪,“妈,我明白您的意思,三神教想用出神术召回三神娘娘,可是千年以来,只有我的命适合修炼出神术,所以从一出生,我就被选中了,这就是我在三神教的使命!” “妈妈知道你不容易”,她凝视着我,“再忍几年,等你当了长老了,和苗乙大婚了,到时候你想去法国也好,还是让杨阳回来也罢,都随便你!现在三神教看着平静,内里却是暗流汹涌,江湖上也很不太平,各种势力对咱们虎视眈眈。” 说到这,她微微一笑,语气一转,“不过对你们来说,这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遇,你们还年轻,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建功立业。你要知道,任何一个世代,都是老人怕折腾,年轻人怕太平。儿子,这几年你要抓住机会,危机的孪生兄弟是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住!” 我使劲点点头,“嗯!” 她欣慰地一笑,“至于杨阳和你们的儿子,你不用操心,他们很好。我和你爸爸欠你二十多年的关爱,就让我们在程阳的身上弥补回来吧!” 我眼圈红了,起身给鹿青青跪下了,“妈妈,谢谢您和爸爸!程小马今生做你们的儿子,无怨无悔!” 直到这一刻,我才终于觉得,妈妈回来了。 杨阳一直是我的心底的伤,现在鹿青青给我治愈了。 知子莫若母,她说的没错,如果当初我知道杨阳怀孕了,我肯定早就和她结婚了,那也就没有了后来的这一切。我是三神教的孩子,从一出生注定就是做巫师的,命运之神让杨阳出现,阻止我成了一个风水师,又让杨阳在关键的时候离开,这才让我继续成长成为了三神教的九堂弟子,三翎祭司。 我不怪鹿青青,也不怪命运,相反的,我很感恩。 感恩杨阳还能回来,带着她给我生的小家伙,回来我的生活中。感恩妈妈,关键的时刻乾纲独断,保住了我的第一个孩子。 妈妈说得对,我现在还不是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等我当了长老,等我娶了苗乙,等我叱咤江湖,那时候,我会亲自去法国,把杨阳和我们的儿子接回来。 想到这些,这些年来所有的心酸,瞬间都化成了幸福的甜蜜。 我和妈妈聊到天亮,第一次感觉到了母爱的温暖。 早饭后,庞英来了。 “师姐,您来啦!”我赶紧起身。 苗乙也站了起来,“庞爷!” 庞英一愣,随即笑了,“哎呦,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客气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快坐!” 鹿青青看她一眼,“吃过早饭了么?” “我吃过了师父,”,庞英一笑,“师父,我就不坐了,咱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妈妈点点头,看看我,“小马,你什么时候回东北?” “我想就这两天”,我说,“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您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用等我,办事要紧”,妈妈看看苗乙,“苗乙,小马这次去可能要办点事,你跟他去!” “是!鹿长老!”苗乙说。 我看她一眼,“叫什么呢?什么鹿长老,叫妈!” 苗乙脸一红,“我……” 妈妈笑了,“小乙还没过门儿,我不急,不过口儿可以不改,这礼儿不能乱”,说着她从自己腕子上摘下一个白玉镯子,“苗乙,来!” 苗乙一怔,“鹿长老我……” 我冲她一使眼色,“赶紧的!” 她只好走到妈妈面前坐下,“长老,这不合适……” 妈妈拉过她的手,把镯子给她戴上了,端详了一下,“你看,多合适?”她笑了,“这镯子可不是我婆婆给我的,是我奶奶传给我的,这可是个宝贝,上面融着一个非常厉害的阵法,它不仅能保护你,而且能让你的气灵术威力大增。” 苗乙跪下了,“谢谢您……” 妈妈扶她起来,又打量了一番,“你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南宗第一支花,你比她还漂亮!我就说嘛,我看不错,只有苗家的姑娘才是我中意的儿媳妇!小马,以后你可不许欺负苗乙,知道吗?” 我一笑,“舍不得!” 苗乙脸通红“您放心,他对我特别好……” 妈妈笑了,“好!”她看看庞英,“咱么走吧!” “是!师父!”庞英恭敬的说。 “嘿!我这还没下楼呢,你们自己走?”小姨说着从楼梯上走下来,“至于这么急么?” “师叔,您早!”庞英赶紧说。 妈妈看看小姨,“你这丫头,收拾好了么?” 小姨一笑,“收拾什么呀,你知道的,我出去玩从来不带行李!” “您也去?”我问。 “我不能去吗?”小姨反问,“好不容易我姐回来,我陪她玩几天去,不行吗?” “行!”我清清嗓子,“当然行!” 妈妈看看我,又看看小姨,“你们娘俩比我亲!” 小姨笑着挽住姐姐的胳膊,“那是,我可是为你这宝贝儿子操碎了心,姐,话说你是不是该对我表示一下感谢?” “好!”鹿青青一点妹妹的额头,“你这丫头,多大人了,还总跟小孩儿似的!” “赶紧跟她找个主儿就好了!”我脱口而出。 鹿青青一愣,鹿芊芊脸一沉,“小兔崽子,滚!” 庞英笑了,“师父,师叔,咱们走吧!” 妈妈也笑了,看看我和苗乙,“好,我们出发了,你们也走吧。” 我俩点点头,跟着他们来到外面,他们上了庞英的车,缓缓的开走了。 我伸了个懒腰,“终于可以回东北了!” 苗乙看看我,“休息一天,明天走吧。”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明天不行,咱们这就出发,再不回去,我估计李文要跟那俩老家伙打起来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竟然是沈雪打来的。 “喂,沈雪,怎么了?”我问。 沈雪很无奈,“小马哥哥,你快回来吧,文姐和我师父要动刀子啦!”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 上位 我扑哧一声笑了,冲苗乙一使眼色。 苗乙无语了,转身去开车了。 “小马哥哥,你怎么还笑呢?”沈雪不解,“你快给他们打个电话吧,要不然我真怕他们会出什么事。” “打什么电话,不用”,我说,“你告诉他们,我后天一早到安平镇,让他们去高速路口接我!” “嗯!好”,她迟疑了一下,“真的不用给他们打个电话?” “惯的他们!”我一笑,“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你放心,按我说的做,他俩打不起来!” “嗯,好!”沈雪松了口气,“小马哥哥,后天一早,我也去接你!” “是我们!”我说,“你苗乙姐姐也去!” 沈雪高兴了,“那太好了!行,那我先不说了,先去告诉他俩,小马哥哥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咱们后天见!” 我挂了电话,苗乙的车也开过来了。 我开门上了车,系上安全带,“走吧媳妇,带你去东北,看看你老公的家业!” 苗乙一阵尴尬,“小马你说话能不能……” “不能!”我看着她,忍不住凑上去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走吧亲爱的,出发!” 苗乙忍住笑,一脚油门,白色指南者轰鸣着驶出鹿家豪宅,上了大路,向京哈高速驶去。 有苗乙陪着,在路上真是舒服。 两天后的早上六点多,我们在安平镇下了高速。 李文和老萨满以及老道长各带了十几个弟子,开了二十多辆车,早就在高速路口处等着我们了。 “排场不小啊”,苗乙看我一眼。 “这算小的”,我说,“这还只是虎山堂弟子们,等下次你来,我让五个堂口的都来接咱们,那时候你再看是什么排场。” “我还真不太习惯这些”,她一笑。 “东北人在意这个,做领导,也得在意这些”,我开门下车,“小乙姐,跟马爷学着点吧!” 小乙姐耸耸肩,跟着我下了车。 李文,老萨满,沈雪以及被弟子扶着的老道长赶紧迎了过来,“堂主!” 三神教的规矩,三翎祭司应该称总堂,五翎祭司以上称爷,但我这个三翎祭司还没正式升座,所以他们不叫我程总堂,还是称呼我为堂主。 所以我抓紧回来是对的,升座的事不能再耽误了。 我看看他们,给他们介绍苗乙,“这位是赤焰堂弟子,我的师妹,苗乙小姐,她是南宗九翎祭司苗令长老的独生女,也是堂主身份,叫人呐!” 他们赶紧掐指诀向苗乙行礼,“苗小姐!” 苗乙很平静,“你们好!” 我冲她一笑,接着走到老道长身边,“你带着伤,怎么还亲自来了?” 老道长受宠若惊,“让堂主惦记了,今天您回来,我就是抬也得让她们把我抬来接您呐!堂主啊,谢谢您为我做主啊!” “好!”我平静的一笑,看看老萨满和李文,“萨满爷爷,文姐,你们怎么样?” “堂主,我挺好的!”老萨满赶紧说。 李文瞥他一眼,“哥,我也挺好的,咱别在这站着了,先送苗乙小姐回去歇着吧。” “好”,我看看苗乙,“送你回去休息,我去堂口处理点事。” 苗乙不同意,“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是虎山堂弟子,合适么?”我逗她。 “你说我合适么?”她反问。 我一笑,看看李文他们,“去堂口!” 到了堂口,我先给三神娘娘上了柱香,带着众人拜了拜,接着来到客厅坐下,苗乙没坐,她和沈雪一样往我身后一站,那高冷范儿瞬间秒杀了众人。 三位祭师互相看了看,顿时规矩了很多。 “说说吧”,我看看李文和老萨满,“为什么要动刀子?” “没动刀子……”李文小声的说,“就是一时话赶话,赶那儿了……” 老萨满也一脸尴尬,“呃……堂主,这个事是我不对。我和文姐吵了几句,没真的动手。” 我看看他俩,又看看老道长,“老道长,你要不要紧?如果撑不住就先回去?” “撑得住撑得住!”他赶紧说,“堂主您放心,我没问题的!” 我微微一笑,点点头,看看李文和老萨满,“你们平时爱吵,这个我知道,也不介意,这次闹得这么大,恐怕是因为我这个位子吧?” 李文和老萨满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我清清嗓子,“你们应该也都知道了,我现在升了三翎祭司了,管东北五个堂口。按照三神教的规矩,这虎山堂堂主的位子我就不能兼着了,应该在你们中选一个人出来做这个堂主。” 我看看他们,“今个儿咱们就议议这个事,把这个事定下来。我先听听你们的意思,都说说吧。” 老道长看看他俩,第一个举起手来,“堂主,我先说!” “坐着说”,我示意他坐下。 他坐下了,咳了咳,“呃……堂主,文姐,老萨满,我呢先表个态,这个堂主的位子,我是不惦记的。一来论修为,我不如他们二位,二来我这身上还有伤,所以咱就不出来争了。堂主,我觉得论资历,老萨满合适……” 李文瞥他一眼,嘴角一阵冷笑。 “文姐!你别这么看我呀”,老道长说,“我承认,你也不错,可是你毕竟才二十多岁,太年轻了!” “那我哥又多大?”李文冷笑,“不也二十多岁?” 老道长一阵尴尬,“这个……堂主,我想说的就是这些,这个事终归还是您说的算,我的话说完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李文轻轻舒了口气,“哥,那我说两句!” “说”,我看着她。 “我是年轻,可是有啥说啥,我觉得我比老萨满合适!”她说,“做堂主,那不仅仅是要巫术厉害,那还得会办事不是?其实我也不是说非要当堂主,就是那天说起来,我说觉得自己也合适。老萨满当场就掀我,那话老难听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这才跟他吵起来了!” 老萨满不干了,“你那话好听?我不过说你年轻,还不够格,你就破马张飞的给我咋呼起来了,我这么大年纪了,做你爷爷都行,还能受你这埋汰气?” “哎你说话可得凭良心!”李文声音也高了八度,“是你先说的我!你自己说话难听还怪我不爱听了?” “我那话不对吗?”老萨满也火了。 苗乙眉头一紧。 我却早就见怪不怪了,“行了行了!都坐下!就为了这点事,至于么你们?” 他俩互相看了看,都坐下了。 我看看他俩,“如果只是吵吵架,那没什么,只要真的不是为了争这个位子要打架就行。这位子交给谁,我心里早有数,我让你们说说自己的看法,并不是想搞什么民主,巫师搞民主,那他妈是笑话!” 老道长笑了,“堂主说得对!”他看看那俩人,见他们都冷着脸,自己赶紧不笑了。 我看看老萨满,“萨满爷爷,您年纪大了,威望高,但是您的性子有点较真。您适合给弟子们传法,可是做堂主,需要处理的事太多,您觉得自己合适么?” 老萨满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我不会逢迎,只会教徒弟,我不合适。” 李文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我一笑,“好!”接着又看看李文,“文姐,你的巫术做堂主应该足够,可是虎山堂的弟子,绝大部分都是萨满爷爷和老道长的门下,你觉得,凭你的巫术,镇得住他们么?” 李文耸耸肩,“镇不住!” 这回该老萨满面露得意之色了。 “那堂主您的意思是?”老道长问。 “公道的说,你们两位做堂主,都合适,也都不合适”,我看看他俩,“服么?” “服!”李文说。 老萨满犹豫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选一个相对比较合适的了”,我微微一笑,“萨满爷爷,虎山堂弟子越来也越多,传法的担子很重,您就继续做传法祭师吧。另外您从您的弟子中选两个人出来,我提拔他们做祭师,把这祭师的位子补全了。” 老萨满一愣,“堂主……这……” “您觉得怎么样?”我看着他。 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我听您的!” 我一笑,看看李文,“至于堂主的位子,文姐,你来坐!” 李文一怔,“哥,你说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说,“你的弟子小凤不错,让她替你的位子,做执戒祭师。” 老萨满欲言又止。 老道长笑了,“好!我看行!这样祭师也补全了,文姐和老萨满以后通力合作,有事大家商量着办,堂主这么安排非常好!我赞成!” 李文没说话。 老萨满叹了口气。 我看看李文,“怎么?不敢接?” 李文想了想,“哥,你让我接,我就接!没什么不敢的!你当三翎祭司,我当堂主,将来你当了五翎祭司,我争取也做三翎祭司。反正不管到啥候,我都是你的人,这辈子跟着你,给你看家护院!” 我笑了,“好!这话带劲!萨满爷爷,您没意见吧?” 他看我一眼,想了想,“没意见。” “哈哈哈……对嘛,有事你俩以后商量着办”,老道长打圆场,“这抛头露面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办,他们比咱们办得好!” 李文也说,“老萨满,以后外面的事听我的,家里的事,听你的,我是晚辈,那天跟你吵架是我不对,你也别往心里去!看在我师父和师爷的面子上,你别跟我计较。” 老萨满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你这什么什么话,我还能和你计较?什么以后商量着办,你是堂主,你说的算,我听你的就是了!” 一场乌云散,三位祭师重又一团和气了。 “好!”我欣慰地一笑,“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提拔祭师的事你们来办,我们饿了,咱们去关东食府!”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 升座 两天后,我的升座仪式正式举行。 按照三神教的规矩,开山门可以请外客,但内部晋升却只能自己人参加。我的升座仪式除了苗乙,沈雪等人之外,参加的只有我麾下的五个堂口的堂主及其主要弟子。 除了新任虎山堂主李文外,其它四个堂主分别是吉林五风堂堂主陆晓生,六合堂堂主冯金花,归山堂堂主阿穆特尔和金山堂堂主萨仁娜。 其中陆晓生是李文的师父,四十多岁了;冯金花也是四十多岁,是个富态的中年女人;阿穆特尔五十多岁,萨仁娜三十出头,他俩都是蒙古族。 升座仪式很简单,一大早起来先沐浴更衣,然后来到堂口,带领五位堂主以及他们的观礼弟子给三神娘娘上香后,接受五位堂主的跪拜,然后是训话,之后充当司礼的老萨满宣布仪式结束,我就正式晋升,成为三神教的三翎祭司。 从那一刻起,他们都改口称呼我为程总堂了。 这个称呼只有自己堂口的弟子才会用,比如秦静也是三翎祭司,但只有她的弟子们才能那么称呼,我的手下就只能称她为秦小姐,不能用总堂这个名号。 仪式结束后,李文以虎山堂堂主的身份设宴招待其它四位堂主。我自然是坐上座的,大家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个饭,喝了很多酒,然后各自回去休息了。 隔了一天之后,我把他们全部都召集到了虎山堂堂口,以三翎祭司的身份宣布了我的第一条命令,命令各堂口都按虎山堂的制度,设置执戒,执册,传法三祭师,由虎山堂堂主李文负责协助他们,限期三个月完成。 李文宣布完这条命令之后,冯金花第一个提出了异议。 “总堂”,她站起来,“咱们三神教的祭师们从来都是各收各的徒弟,没这么整过呀!” “是啊”,阿穆特尔也说,“我们归山堂有六个祭师,修为都差不多,谁也不服谁,职位只有三个,让谁做?有高兴的就会有不高兴的,这不好办呐!” 萨仁娜清了清嗓子,“我们金山堂只有四位祭师,我实在不好选择,人心是不能乱的。” 只有陆晓生,一言不发,端起杯子喝了口茶。 李文看看三位堂主,“啥意思?总堂的第一道命令,你们就想不听是不?” “哎呦文姐,你这话可说重了”,冯金花阴阳怪气的,“我们不是不听,只是就事论事,以前没这么整过,真整出乱子来算谁的?” 阿穆特尔也说,“是啊总堂,您的命令我们不敢不听,可是手下祭师们的心不能乱呐!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的,突然给他们变了,他们会不适应的!” “我也是这看法”,萨仁娜说,“三神教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管理下面弟子的,反正我们内蒙就是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总堂慎重考虑一下,虎山堂的情况并不一定适合我们,不能只为了整齐划一,就把人心搞乱了!” 李文一皱眉,“什么乱不乱的?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么?” 我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接着看看陆晓生,“陆师兄,你觉得呢?” 陆晓生看看我,“总坛,五风堂没有异议,一定按总堂的章程办。只不过,三位堂主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希望总堂也考虑一下。其实咱们五个堂口并不一定非要一模一样,大面儿上整齐就行了,各自的特色一定程度上还是需要保留的。” 我平静的一笑,心说真够滑头的。 “哥,哦不,总堂!”李文看看我,“我觉得这事没什么难办的,祭师们各带各的徒弟,各有各的势力,免不了窝里斗!”她看看三位堂主,“我们虎山堂就是个例子,之前动不动就吵架甚至动手,大家各自为政,只有遇上大事才会劲儿往一处使。总堂来到安平镇之后,让我们各有其权,各司其职,这才有了今天的虎山堂。你们各个堂口比我们成立的日子要长,条件也好得多,如果你们也按总堂的意思办,咱们的实力肯定会越来越强!不就是眼下这点小问题么?想想办法,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陆晓生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子。 毕竟是他的徒弟,李文一看师父表态了,她看我一眼,“总堂,我说完了。” “总堂,您拿个主意吧”,冯金花说,“反正话我们也说了,如果您非让我们按您的章程办,那咱得把话说前面,万一出了乱子,我们可没法向薛长老交代!” 阿穆特尔和萨仁娜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 我知道这个冯金花跟薛景山是有些关系,不过陆晓生是薛景山的亲传弟子,他都没抬他师父,她冯金花凭什么? 说白了,无非是看我年轻,想给我出点小难题罢了。 我微微一笑,“冯堂主,我对薛长老负责,你对我负责。我怎么向薛长老交代那是我的事,可如果你办不好……”我语气一转,“你也得想想,怎么向我交代。” “好!总堂不怕出乱子,那我就没顾忌了”,她看我一眼,“我会照你的意思办的!” “好!”我看看两位蒙古堂主,“你们呢?还有异议么?” 他们犹豫了一下,阿穆特尔站起来,“总堂,我照您的意思办!” 萨仁娜也跟着站了起来,“请总堂放心,金山堂一定办好!” “好,那就这样”,我平静的一笑,“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吧!” 四位堂主走了之后,我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 苗乙从里间出来,走到我身边坐下,“小马,那个冯金花很不服气,恐怕她是要给你找麻烦。”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别胡说,怎么会呢?” “我说真的!”苗乙认真的说,“我让白雀气灵跟她出去的,她一上车就骂你,还跟她弟子说,一定给那个北京来的小毛孩子找点事,让他长点记性!小马,你不能不防!” 我拿了一个杯子,给她倒了杯茶水,“防什么?” “她要给你找麻烦呀!” 我笑了,“她不找麻烦,我收拾谁去?” 苗乙一皱眉,“小马,你……” 我拉住她的手,平静的看着她,“媳妇,我要统一五个堂口的制度,肯定有人会站出来不服气,要给我捣乱,这些我早就想到了。我就是想让某些人不服气,然后出来给我捣乱,这个冯金花不闹点事,我怎么拿她立威?” 苗乙明白了,“我懂了。” 我淡淡一笑,“你以为那三位堂主就真的服我么?告诉你,除了李文,谁都不服我。陆晓生资格老,阿穆特尔和萨仁娜都不服管,只是他们比冯金花都聪明,所以没明着跟我挑衅而已。我要的就是这样,她冯金花有本事给我找点事,我正好借这个机会收拾了她,这样一来,那三位也就服服帖帖,对我不敢再有任何轻视了。” “你是故意点火,然后杀人立威”,苗乙叹了口气,“小马,你真不一样了。” “等你当了三翎祭司,你也会这么做的”,我看着她,“好啦媳妇,堂口的事处理完了,咱们回家吧!从现在开始,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好好陪着你!” 苗乙幸福的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陪着她,每天不是喝茶看书,就是一起练功。李英手艺很好,她知道苗乙是成都人,所以自从苗乙来了,几乎每天都给我们做川菜吃。 苗乙喜欢运动,每天早晚都要练拳,晚上还要打坐练功,无论她做什么我都在身边陪着她,我们喜欢这种感觉,幸福而甜蜜。 开始的几天,李文几乎天天来,后来她知道了我和苗乙的关系之后,来的就没那么勤了,用她的话说,这叫懂事。 聪明人才懂事,懂事的人,基本都聪明! 在家里住了十来天后,我和苗乙又去哈尔滨玩了两天,回来之后的这天晚上,李文来了。 “哥,你还记得去年那个韩春龙么?”她说,“这小子又来了!” 我一皱眉,“在哪儿呢?” “这次他没住酒店,住到了一个香头家里”,她说,“可巧下高速的时候正好老道长那徒弟道清正上高速,他赶紧掉了头,跟上了那小子,这才知道了他落脚的地方。” 我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苗乙看看我,“韩春龙?不会是韩应龙的亲戚吧?” “是他弟弟”,我说着看看李文,“你想怎么办?” “依着我,这事简单”,她说,“安排点人手,只要他敢出来,就把他抓起来!” “那他要是不出来呢?” “那就做了他”,李文说,“就让他死在那香头家里,永远别出来了。” 苗乙眉头一紧,看了李文一眼,没说话。 “伊伊上次来的时候跟我说过”,我说,“这个人是韩应龙的弟弟,却不是九妹祝的弟子。文姐,盯紧点,不要着急动手,更不能随便杀他。卒子不大,关系却不小,这个时候我们尽量不要和九妹祝闹误会。” 李文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正说着,我手机响了,是薛景山打来的。 “长老!”我接了。 “小马,安平镇后山有宝贝”,薛景山说,“总坛派了泰岳神鹿堂弟子去,明天一早就到你那了,你要配合他们完成任务。” “好的长老!” “另外,日本大衍会的人也在找这个宝贝,他们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他说,“为了以防万一,我调了明山红蛇堂去帮你。子姗今天晚些时候就能到,你们要好好配合,那宝贝,说什么也不能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 九堂弟子 明山红蛇的动作非常快,薛景山的电话打完一个多小时,薛子姗他们就到了。 我亲自带着李文去高速口接了他们,接着把他们安排到了安平镇上条件最好酒店里。 我也在这酒店住过。 路上无话,到了酒店之后,我先安排他们吃饭。 薛子姗和严娇以及杨东东好像很累的样子,唯独赵羽,他一看见我身边的苗乙,眼睛就亮了。 我没理会他,苗乙是我的,他也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了。 吃饭的时候,薛子姗和我简要的说了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我们九堂弟子虽然是总坛教主的亲兵,但是在组织上是归四位长老统领的,具体如下: 北宗长老鹿芊芊,统领赤焰金鹰及左右金火堂; 北宗长老薛景山,统领风沐青龙和明山红蛇; 南宗九翎祭司苗令,统领泰岳神鹿和三阳火凤; 南宗九翎祭司严无双,统领冰月白虎和玄英紫麟; 九堂弟子各有分工,具体是这样的: 赤焰金鹰负责寻找和守护圣物; 左右金火堂负责宿卫圣女; 风沐青龙,明山红蛇,玄英紫麟负责对付外来挑战; 泰岳神鹿负责勘测地脉和寻宝; 三阳火凤是总坛教主的耳目,巡行各地,同时作为九堂的总预备队; 冰月白虎,执行教规家法,专门对付内部叛徒。 九堂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是一个严密的整体,教主利用九堂,就可以严密的把整个三神教控制起来。 像这一次,三阳火凤得到了消息,得知安平镇上有后金天命汗努尔哈赤留下的神秘石棺,那里面藏着一件稀世之宝,日本大衍会觊觎这宝物,专门派出了一批人悄悄的赶来了黑龙江。 于是南宗九翎祭司苗令,我那位未来的岳父就派了泰岳神鹿前来,要赶在日本人之前找到那件宝物;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知会了薛景山,于是薛景山把明山红蛇也派来了。 “大衍会是日本的一个阴阳师组织,据说有二百多年了”,薛子姗说,“他们这次势在必得,派了很多高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拦住他们,为泰岳神鹿的师兄弟们争取时间。小马师兄,你的任务是协助我们,但是你和苗乙师姐不要出手。” 我俩一愣,“为什么?” 她看看我们,“对付外面的人,是我们明山红蛇的职责,不是赤焰金鹰的。上一次在广州,那是没办法,但这一次,大衍会我们自己能对付得了。小马师兄你如今是三翎祭司,这安平镇是虎山堂的势力范围,所以你们只给我们提供援助就够了,不需要,也不合适出手!” “师妹,咱们有必要分的这么清么?”我问,“都是九堂弟子,日本人要是来了,打起来还分什么你呀我的,一起上呗!” “不行!”薛子姗很坚定,“这是九堂的规矩,请师兄见谅!如果我们四个对付不了日本人,到时候你们再上,我无话可说!但只要我明山红蛇还能打,你们就不要出手!” 我还想说话,苗乙一拉我,微微一笑,“好!” 赵羽笑了,“苗乙师妹,你伤好了么?” 苗乙看他一眼,“基本好了。” 赵羽点点头,“那就好!” 薛子姗看看他们三个,“大家吃好了就回去休息,明天一早泰岳神鹿的师兄弟们就到了,大衍会的人很快也会到,我们养足精神,明天说不定就是一场恶战!” 杨东东很听话,“好的师姐!” 严娇也说,“放心子姗,打密咒师咱不好说,打阴阳师,经验大大滴!” 赵羽却不理会薛子姗的话,眼睛像长在了苗乙身上,“师妹,明天要不要看看我们怎么打日本人的?” 苗乙没理她。 赵羽笑了,“哎,苗乙,我跟你说话呢!” “她不爱搭理你,你看不出来么?”我冷冷的说。 他看我一眼,“谁说的?我觉得她看我挺顺眼的,苗乙,你说是不是?” 苗乙看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赵羽耸耸肩,“不干什么呀,邀请你去看我们打日本人啊!” 薛子姗一皱眉,“赵羽!你干什么?” 赵羽看她一眼,“我没怎么呀?反正苗乙闲着也是闲着,让她去看看怎么了?” “没兴趣!”苗乙淡淡的说。 “哈哈……”赵羽笑了,热热的盯着苗乙,“那你对我有兴趣么?” 他竟然当着我的面调戏苗乙! 我刚想站起来,苗乙一把拉住我,“别理他,坐下!” “当我面调戏我女朋友”,我冷冷的盯着赵羽,“兄弟,过了啊!虽然咱俩一起打过黑蝙蝠,可你要是再敢说一句,不用等日本人来,我现在就弄死你!” 赵羽一怔,随即笑了,“得了吧!程小马,咱俩本事差不多,吓唬谁呢!哎,苗乙,你……嗷!”他嗷的一声惨叫,捂着耳朵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到了地上,接着就在地上打起滚儿来,疼的都不像人声了。 严娇一惊,“苗乙!你干嘛?他就是跟你开玩笑!快收了气灵术!” 苗乙不为所动。 杨东东自顾自的喝着汤,“师姐,他活该,甭管他!” 薛子姗也很着急,看看我们,“赵羽他胡说八道,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明天我们就要对付大衍会的人了,你们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这次,行么?” 苗乙看她一眼,轻轻一挥手。 赵羽的惨叫声这才停下,严娇赶紧扶起他一看,他的两个耳朵里都流出了血。 “赵羽!赵羽!”她一个劲的喊。 赵羽跟傻了似的,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两个眼角也渗出血来。 “苗乙!”严娇大怒,“都是同门,开个玩笑,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 苗乙站起来,转身走了。 早已来到包间门口的李文等人冷冷一笑,跟在小女神身后也走了。 我平静的站起来,“子姗,你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过来。” 薛子姗满脸惭愧,一抱拳,“对不起,小马师兄!明天赵羽醒了,我让他亲自给你们道歉!” 我平静的一笑,“早点歇着,明天见!” 我转身往外走,身后的严娇一声怒吼,“程小马!你别太嚣张,别忘了,在广州的时候,是我们救了你们!” 我停下脚步,“如果是我出手,赵羽早就死了!我把话撩这,他别说动嘴,就是心里再敢对我女朋友有一丝意淫,我一定让他死!” 严娇愣住了。 我没理会他们的目光,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包间。 回家的路上,苗乙半天没说话。 我轻轻拉住她的手,“小乙,你怎么了?” “在广州的时候,他追过我”,她说,“他暗示我是他及时赶到救了我,我才活下来的,然后说想和我做男女朋友。” 我没说话。 她叹了口气,“小马,对不起,我之前没告诉你……” 我平静的一笑,“这小子第一次看见你就动心思了,我都知道,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那时候虽然深度昏迷,可是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清楚,我只是没说出来”,她说,“他跟我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没理他,然后他就说我对他是有好感的。” “那你有么?”我问。 她眉头一紧,“你什么意思?” “我就是问问”,我一笑,“你为什么那会不直接拒绝他?” “在广州的时候,从始至终,我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她说,“今天因为是在你的地盘上,我不理他不合适。可没想到他后来那么过分……” 我笑了笑,“你信不信,明天等他好了,他还会认为你是喜欢他的。” 小女神一怔,“什么意思?” “因为薛子姗他们会告诉他,如果刚才是我出手,会要他的命”,我淡淡的说,“他那种人听了这话,就会想,你还是喜欢他的,你下重手其实是为了保护他。” “我……”她无语了。 “记得我和你说的曲婵么?”我看她一眼,“她就这么保护过老赵。” 苗乙把车缓缓的停下了,“小马,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我不解,“我?我没什么意思啊。我是说赵羽那人爱意淫,所以他……” “你是在怀疑我”,她看着我,“觉得我没杀了他,是因为对他有别的,是么?” “我……”我无语了,“我没那意思!” 她调转车头,往酒店的方向开去。 “你这是要干嘛?”我赶紧问。 “去杀了他”,她淡淡的说。 “啊?”我一惊,“别介呀!他们可是来打大衍会的,这还没遇上日本人,总不能先让自己人给弄死吧!” 她没理我。 “苗乙!小姑奶奶!”我无奈的解释,“我真没怀疑你!咱别这么冲动好不好?我说了,如果他再敢意淫你,我就弄死他!我宁可我杀了他,也不能让你触犯教规啊!” “你也知道他是来打大衍会的”,她车速不减,“我就是不想给你惹麻烦,这才留了他一条命。既然你怀疑我,那我必须自证清白,我杀了他,自己去向鹿长老请罪!” “苗乙!”我火了,“给我停下!听见没有?” 她倔强的瞪我一眼,车速更快了。 “我是你男人!你给我停下!”我怒吼。 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很不情愿的把车慢慢停到了路边。 我解开安全带,一把抱住她。 苗乙想挣扎,反抗,但我没给她任何机会。 “你放开我……你……放开……”她眼睛湿润了,“程小马……你欺负人……你……” 我吻住了她的唇。 她哭了。 我紧紧的抱住她,“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这是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你相信我!” “小马……”她含着眼泪着搂住我的脖子,“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我眼睛也湿润了,轻抚着她的后背,“我知道,知道!傻丫头,我都知道……” 我动情的抱着她,泪流满面,心里却甜蜜的无法形容。 李文悄悄走到车窗前,清清嗓子,“呃……哥,天冷,车震容易着凉,咱们还是回家再继续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4 泰岳神鹿 泰岳神鹿的队长是个帅哥,叫纪英然,是我未来岳父苗令苗长老的亲传弟子,苗乙的师兄。 他是个标准的九头身美男子,气宇轩昂,浓眉大眼,看着就像个明星,但是性格非常沉稳谨慎,一看就是个办事牢靠的主儿。 苗乙给我们介绍之后,他笑着冲我伸出了手,“小马师弟,总听师妹提起你,真是一表人才啊!我小师妹可就交给你了,她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可要多担待!” 你瞧,这就是境界! 一般的师兄都会说,“你可得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纪英然却非常实在,那语气和眼神就像是亲哥哥一样,让人听了心里就那么舒坦。 我双手握住他的手,“师兄放心,苗乙是我的未婚妻,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纪英然笑着看看苗乙,“小师妹,你这个未婚夫,是个好男人!” 苗乙平静的一笑,“谢谢师兄!” 纪英然又跟薛子姗寒暄了几句,接着给我们介绍他的队员们。他们也是四个人,也是两男两女。除了纪英然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叫谭锋以及一对双胞胎姐妹,冷芳和冷菲。 冷家姐妹很漂亮,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 当然,跟我家小乙一比,就差那么一点点了。 “冷芳和冷菲是九堂弟子中唯一的亲姐妹同在一队的”,纪英然一笑,“因为她们两个有极强的心灵感应,修炼的巫术也一模一样,从小就没分开过。” “原来是这样”,我和薛子姗点点头。 赵羽早就醒了,他看到苗乙就哆嗦,所以今天没敢靠近我们,站到了严娇和杨东东身后。 “来,纪师兄,咱们坐下聊!”我说。 “好!” 我们四个坐下了,其它人也在大厅里找了其它的位子坐下了。 薛子姗清清嗓子,“纪师兄,你们准备什么时候上山?” “中午”,纪英然说,“据我所知,安平镇后山平时很少有人上去,我们午时上山,明天日出之前,带着宝物回来。” “有把握?”我问。 “差不多!”他说,“山上的事交给我们,山下的事,就请小马师弟和子姗师妹多费心了。” 我一笑,“应该的,师兄客气了。” 薛子姗也一笑,“明山红蛇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师兄放心!” 纪英然点点头,“好!” 我看看薛子姗,“子姗,咱俩怎么分工?” “上后山的路有两条”,她说,“我和严娇师姐把守一条,另外一条交给赵羽和东东。小马师兄你选出一些高手来,守住外围,别让大衍会的人跑了就行。” 我一愣,“什么意思?你干活,让我看戏?” 她自信的一笑,“不是看戏,是断他们的后路!” 我摇头,“这样咱们太被动了,这样吧,我的人先主动找他们,能对付几个算几个,明山红蛇做第二道防线。” 薛子姗一皱眉,“小马师兄,我昨晚说了,这个事我不可能让你替我们出手!你只守住外围,放他们进来,别让他们跑了就行!其它的事情,明山红蛇自然可以搞定!” 我看她一眼,“子姗,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大衍会来了多少人咱们不清楚,而且我总觉得,他们在当地可能还有内应。事关重大,咱们还是谨慎点好。” 薛子姗强调,“我已经说了,明山红蛇可以搞定!” 我耸耸肩,“行,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外围看戏。” 纪英然一笑,“小马师弟,子姗师妹,你们两个就别争了,九堂弟子个个都是好样的,我相信你们无论是谁,都能独当一面的对付大衍会。” 这话说的,没毛病。 “只是刚才小马师弟也说了”,他继续说,“大衍会来了多少人我们不清楚,所以我想,咱们宁可慎重些,最好万无一失才好。子姗师妹,小马师弟是一番好意,他并不是信不过明山红蛇,他是想和你同心协力,一起对付大衍会!” 薛子姗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纪师兄却不知道她爸爸曾对她说过什么。这事很微妙,很难说薛景山派明山红蛇来不是有别的用意,薛子姗冰雪聪明,她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 所以越是想到了,她越是要避嫌,越是要在我面前证明她和她的团队。这是个自尊心极强的姑娘,她是一心要在我面前打一个大胜仗,这样以后我们见面的时候,她才会觉得能自然些。 这些事,纪大帅哥是不会明白的。 不过师兄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薛子姗语气缓和了些,“纪师兄,小马师兄,你们的意思我明白。这样吧,如果小马师兄不放心,可以和我我们一起行动。” 纪英然看看我,“小马师弟,你看怎么样?” 我清清嗓子,“这样一来,那就成了我跟子姗师妹争功了。这样吧,我听子姗的,我的人守住外围,放那些人进去,如果他们想跑,我们再全力出击。” 我说着看看薛子姗,“子姗师妹,要不要抓活的?” 薛子姗看我一眼,“总坛的命令,我们和大衍会不是死敌,没必要杀人。如果小马师兄能抓到活的,功劳算赤焰金鹰的,明山红蛇绝不眼红!” 我笑了,“好,就这么办吧!” 分拨已定,我们开始各自行动。 我的任务比较轻松,让李文派人看住安平镇所有能通往后山的路就行了,见到受伤的身上带着阴气或者邪气的从山上下来,就给抓住,啥也不问,一顿狠揍,然后抓紧车里就行了。 但是我总觉得,明山红蛇不一定是日本人的对手。 没有原因,就是感觉。 所以我决定带着苗乙和沈雪,独自行动,为薛子姗做点什么。 我想到了韩春龙。 伊伊说过,这个家伙跟三神教中的某些人合作,想对我不利,那他会不会和大衍会也有关系?他来的太巧了,不得不让人生疑,我决定从他下手,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有什么收获。 况且就算他和大衍会不认识,我收拾他也完全说得过去。 李文亲自带我们来到了韩春龙藏身的地方,那是一栋普通的居民楼,李文的鬼奴在这盯了好几天了,他始终没有下楼。 “知道具体是哪家么?”我问。 李文一指上面,“五楼,五零一。” “他身上有护身符,是他哥哥韩应龙为他炼养的”,我看看李文,“你的鬼奴怕不怕?” “反正不能离的太近”,李文说,“不过哥,你要是想抓他,我有办法!” 我平静的一笑,“干嘛要抓他?他是在等人,抓了他,他等的人还会来么?” “那继续看着他?”她问。 我看看苗乙,“咱们回车上。” 苗乙点点头,“好!” 我们回到车上,我拉住她的手,“用气灵术上去看看。” 她微微一笑,松开我的手,拿出檀香来点着,掐指一弹,一股白烟在空中化作一个人影,向楼上飞去。 她闭目凝神,仔细听了一会,睁开眼睛,收了指决,轻轻舒了口气。 “怎么样?”我问。 “你猜的没错,韩春龙的确是在等日本人”,她说,“那个人叫圣子,听韩春龙的语气,这个圣子应该是一位非常厉害的阴阳师。而且,看样子大衍会来者不善,我担心明山红蛇未必能对付得了。” “怎么说?”我问。 她看看我,“韩春龙正在上面跟一对夫妇喝酒,他说圣子小姐一到,安平镇上的三神教精锐就会非死即伤,到时候,那些入了虎山堂的人,又会回来信奉他们这些顶仙的人。那对夫妇有些担心,问他真的会这样么?韩春龙让他们放心,说这次来的都是大衍会的精锐。大衍会不仅仅想要山上的宝物,他们还要在这安平镇,把东北的三神教精英们一网打尽!” 我平静的一笑,“口气倒不小,这个大衍会,牛逼啊!” 她沉思片刻,“小马,韩春龙不是在吹牛,他是真的相信大衍会有这个实力。我们最好通知纪师兄,让泰岳神鹿提前上山,最好赶在大衍会的人到来之前,把那宝物找到!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腾出手来,以逸待劳,给大衍会来一个迎头痛击!” 我想了想,“既然纪师兄定了是午时上山,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不能改变泰岳神鹿的行动。薛子姗那丫头拧的很,劝她她也不会听的,我看干脆咱们就在这等着,那个叫什么圣子的不是要来找韩春龙么?咱们先把她收拾了,到时候就算她带别人来,我就不信明山红蛇连一两个小时都顶不住。” 她点点头,“好!” 我们来到附近的一家茶楼,边喝茶边等,一直等到了天黑之后。 我看看表,“快八点了,这位圣子小姐也该来了。” 苗乙没说话,凝神静听着。 我知道她在用气灵术打探,没敢打扰她。 片刻之后,她收了指决,看看我,“韩春龙刚接了一个电话,那个日本**阳师再过十几分钟就到安平镇了。” “走高速来的么?”我问。 她摇头,“不清楚。” 我想了想,拨通了李文的电话。 “喂,哥!”李文好像很冷。 “客人快到了,你派人盯住各个路口,发现有特殊气场的,立即报告!”我说。 “好的哥!”她说,“唉呀妈呀这天冷的邪乎,哥,你和嫂子先别下来,在茶楼上多待会,这天突然降温了,太冷了!” “降温了?”我一愣,突然心里一惊,“李文!赶紧走,你们中埋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5 妖女 李文一愣,“埋伏?什么埋伏?这小区院里就我和沈雪,没别人啊!” 我来不及给她解释,“你不用明白,赶紧带着沈雪从小区里出来!” “那我们去哪?”她问。 “来茶楼!”我挂了电话,看看苗乙,“小看那些日本人了!” “这天气和他们有关?”苗乙警觉的问。 “这个时候东北虽然冷,但也不会突然这么冷”,我说,“九星会的飞鸟也是很厉害的阴阳师,她说过,有一种式神叫雪之式神,也叫雪之妖灵,非常的厉害。它们越是在寒冷的天气中越是得势,它们越得势,天气就越发的冷。它们可以操纵风雪,在不知不觉间用寒气侵蚀人的元气,让人防不胜防!” 她明白了,“那个圣子是利用韩春龙做诱饵,吸引我们的目光,然后用雪之妖灵对付我们!” “我想肯定是这样”,我说,“咱们得调整一下方案!” “怎么调整?” 我想了想,“温盈!” 温盈瞬间显现出来,“主人!苗乙姑娘!” 苗乙一怔,“你……” “她是我护法温盈,你俩可不算陌生了”,我看看温盈,“去打探一下,看看大衍会的阴阳师是不是已经到了安平镇了?” 温盈一抱拳,“是!主人!” 她化作一道红光飞走了。 苗乙看看她,“我受伤昏迷的时候,温盈守护了我好多天,我对她的确不陌生。可这样看到她却是第一次……”她看看腕子上的镯子,“鹿长老送我的,真是一份厚礼……” 我看她一眼,“哎,还鹿长老?那是你婆婆!你应该叫妈!” 她脸一红,“我……我们不是还没……还没那什么么” “你哪那么多封建礼教?”,我一笑,“哎,那如果我见了苗长老,我喊什么?” “喊他长老啊”,她故作平静,“还能喊什么?” “我想喊他岳父!” 她看看我,“先对付大衍会吧。” 我自信的一笑,“放心,雪山女神咱们都能救出来,区区几个阴阳师又算什么?” 她平静的一笑,“论修为,我们自然不怕他们,可是你别忘了,这是我们的地盘,虽然虎山堂有几百个弟子,可是修为上能派的上用场的,只有沈雪一个。日本人无所顾忌,反倒是咱们投鼠忌器了。” 她说的也是我担心的。 日本人心狠手辣,我们弟子虽然多,可是用得上的不过老萨满,沈雪和李文,其中真能有实力和日本阴阳师抗衡的,只有沈雪一个人。如果他们对虎山堂弟子大开杀戒,我们反而会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所以我们虽然是地头蛇,可情况却并不乐观。 “韩春龙说,大衍会要借这个机会,把东北三神教的精锐一网打尽”,我沉思片刻,“小乙,看来我们小看他们了,后山上的宝物,也许只是他们的幌子。或许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是没有可能”,她说,“现在想打击虎山堂,打击三神教的除了大衍会,还有安平镇上的香头们。你来这里做堂主,搞得很多香头们都失去了自己的信众,他们只怕做梦都想对付虎山堂,出这口恶气。小马,咱们不能被动,得主动出击!” “是啊,还没到安享太平的时候”,我淡淡一笑,“我就说嘛,咱们怎么能是唱配角的?难怪妈妈让你陪我来,看来咱俩得好好在这安平镇折腾一番了!” 苗乙微微一笑,“嗯,我陪着你!” 这时温盈回来了,“主人,大衍会的人只来了一个,是个年轻女人,叫今村圣子。” “只来了一个人?”我一皱眉,“她在哪儿?” “就在安平镇的主街上”,温盈说,“她打着一把纸伞,走到哪里,那里就寒冷异常!” 苗乙看看我,“那就是说,她离我们不远!” 我站起来,“你等李文和沈雪,我去会会她!” 苗乙站起来拉住我,“我也去!” “不行!你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我看她一眼,转身走下了茶楼。 天不算晚,但寒冷异常,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的,透着一丝诡异和凄凉。 我来到主街上,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 她穿着修身的皮草,留着一头长发,打着一把纸伞,边走边小声的念念有词,十多个白影子在她周围缓缓的飞来飞去,随着它们的飞舞,冰冷的寒气如同水波荡漾,四散开来。 我也被冻的手脚麻木了。 女人和我相向而行,很快,借着路灯,我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苍白的脸,她很瘦,眉眼细长,双唇红的像血,看着非常的怪异。她不像人,更像从日本古代传说中走出来的妖,打着纸伞,念着咒语,缓缓向我走来。 我心念一动,“温盈!你是画魂,她是雪妖,你去苗乙那里,我来对付她!” “是!主人!”温盈说。 今村圣子发现了我,她嘴角露出一阵诡异的微笑,眼中冒出了精光,咒语的声音也强了很多,盯着我,放缓了脚步。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周围的寒意越来越强,冻的我心里都有些哆嗦。 这时她停下了,打量我一番,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嘴角一阵冷笑,掐指诀以心念调动咒语,在地上迅速布置了一个木灵阵。 以冰雪寒气为主的结界,本质上是属水的,用木灵阵可以泄掉她的力量,为我所用。 果然,木灵阵的灵气场迅速腾空而起,周围的寒气顿时弱了很多,我借着心念一动,“我是龙王!” 对面的今村圣子一怔,本能的后退了两步,单手掐指诀往胸前一护。她身边的白影迅速凝聚成一个高大的身穿白色和服的白发女魔,它一声嘶吼,冲我扑了过来。 几乎就在同时,一条巨大的白龙冲出木灵阵,将扑过来的女魔瞬间冲成了一阵白雾,接着张牙舞爪的向今村圣子扑去。 今村圣子来不及做反应,被巨龙撞的离地而起,向后摔出了足有二十多米远,重重的摔到地上,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一歪,不动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白龙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飞到天上,准备冲下来再给她致命的一击,我用心念把它召了回来。白龙一声怒吼,飞回木灵阵,化作灵气回到了我的气场里。 我收了木灵阵,静心片刻,纳气归元,接着走到今村圣子旁边。 她没死,也没晕,就是受伤太重,一时起不来了。 我打量着她,“大衍会的阴阳师,原来就这两下子?凭你们这点修为,还敢来中国跟我们抢宝物?” 她笑了,笑的非常诡异。 我警觉起来,“你笑什么?” “你最好……杀了我……”她邪邪的看着我,“我只是个前哨……大衍会的高手们……很快就来了……你杀了我一个人……你们三神教就要有……一百个人……为我偿命……哈哈哈……”她狂笑起来,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又吐出一大口血。 我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你!”她一愣,“你回来!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用不着我杀你,你活不了了”,我脚步不停,“大衍会的高手们尽管来吧,来多少,我就收多少!也省的你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做孤魂野鬼!” 今村圣子懵了,绝望的一声哀嚎,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这可不是我杀的她,她的阴阳术使用的是雪灵,寒气极重,这周围又被她搞的寒冷异常。她被白色巨龙一冲,经络几乎全毁了,这时候最怕的就是寒气。 她自身的寒气失去了控制,反噬了她,再加上天气这么寒冷,她根本活不下来的。 她只是个开始,还会有日本人来的。 看来这次,我要在这安平镇上,大开杀戒了。 我回到茶楼上,李文和沈雪已经都回来了。 “哥!怎么样?”李文第一个迎过来。 “小马哥哥你没事吧?”沈雪担心的问。 “没事”,我微微一笑,看看她们身后不远处的苗乙,“哎,你怎么不问问我呢?” “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苗乙给我倒了杯热茶,“喝点,暖暖身子。” 这就是气场。 我走到她对面坐下,让李文和沈雪也坐下,接着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下一步怎么办?”苗乙看着我。 “今村圣子说,她只是个前哨”,我说,“韩春龙说的没错,看来大衍会的确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东北三神教的精英们吸引到这来,给我们以重创。不过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这毕竟是咱们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我看他们也没强到哪去呢!” 苗乙看看李文,“你去跟老板说,这茶楼今天我们包场了,不要再接待别的客人了。” “好!”李文起身去找老板了。 苗乙又吩咐沈雪,“你用祝祭文布置结界,将这里保护起来,今村圣子死了,她们的人很快会找来这里的。我们在这做诱饵,引他们过来,然后再收拾他们!” “嗯!”沈雪点点头,看我一眼,起身去布置结界了。 我看着苗乙,“你怎么知道今村圣子死了?” 苗乙看向窗外,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巨大的白雀气灵在外面的半空中若隐若现。 “难怪……”我转头看着她,“咱妈给你的镯子,能把白雀气灵加强到这地步?这威力赶上出神术了!” 她有些感慨,“是啊,我也没想到……” 我笑了,“看出咱妈多疼你这个儿媳妇了吧?” 她脸上泛起了红晕,轻轻咳了咳,“呃……小马,咱们说正事吧,我和沈雪,李文守在这,你赶紧去后山,去帮薛子姗吧!我估计,她那里恐怕有危险……”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6 波涛暗涌 “你是说日本人会声东击西?”我眉头一紧。 “他们惯用各种计谋,完全有可能”,苗乙看着我,“现在关键的是先保证泰岳神鹿能顺利的找到那宝物,明山红蛇平安无事。薛子姗如果出了问题,那你这个三翎祭司到时候也脱不了干系,你别忘了,她可是薛景山长老的掌上明珠!” 我喝了口茶,沉思片刻,“可是把你和沈雪留在这……我不太放心啊……” 苗乙微微一笑,下意识的看了腕子上镯子一眼,“我未来的婆婆让我跟你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我心里一甜,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小乙……” 她握住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相信我,别担心。纪师兄他们下山之后,你就回来,这里,我顶得住!” 我轻轻舒了口气,“好!” 她点点头,“把李文也带走,这里人越少越好,我和沈雪等你回来!” 正说着,李文回来了,“嫂子,都交代好了!” 苗乙看她一眼,“文姐,你跟小马去后山,去薛子姗那里。” 李文一愣,“那韩春龙那边呢?” 我站起来,“别问那么多了,我和你嫂子都安排好了,咱们走!” 李文见我发话了,不好在说什么,点点头,跟着我一起离开了茶楼。 果然让苗乙说中了,薛子姗和严娇真的遇上事了。 我和李文赶到的时候,明山红蛇的俩女孩正在和四个男人缠斗,打的难分难解,双方都见了红,挂了彩的。 什么情况?巫师不用巫术,动起拳脚来了? “妈了个B的!还动上手了!”李文破口大骂,停下车,“哥!咱削死他们去!” 我开门下车,几步冲到严娇身边,一脚将一个粗壮的男人踹了个跟头。接着我又冲到薛子姗身边,和她一起与两个男人缠斗起来。 李文从车里拿出一把大斧子,双手举着,嗷嗷叫着就冲了上来,跑到严娇身边一顿猛抡,把两个男人逼的连连后退,一时落了下风。 “怎么动起拳脚了?”我踹倒一个男人后大声问。 “巫术用不出来!”薛子姗喊道,接着她身形一闪,同时一掌劈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喉咙上。 那男人很敏捷,迅速一闪,接着一脚踢向薛子姗的小腹。 这一脚很猛,薛子姗虽然躲了,但还是被蹭了一下,疼的一声闷哼,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怒不可遏,冲上去抓住男人的腕子,一个龙女照镜,将他别到了雪地上,接着一击猛烈的肘击,砸到了他的后心上。男人一声惨叫,扑通一声趴到地上,哆嗦了几下,不动了。 那边的严娇和李文也打倒了一个,剩下的那个身手极其敏捷,俩女孩围着他打了起来。 我赶紧扶起薛子姗,“子姗,你怎么样?” “没事”,她疼的脸色煞白,“去帮我师姐!” 我点点头,冲到李文和严娇身边,加入了战斗。 那孙子再敏捷,也不可能是我们三个人的对手,被我们一顿猛削,打的口鼻出血,倒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李文累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拿着斧子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严娇按着小腹不住的喘气,累的也够呛了。 我回到薛子姗身边,扶住她,“你刚才说巫术用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她看我一眼,“我也不知道,不但我们用不出来”,她看看地上的男人们,“他们都是阴阳师,他们好像也用不出来了。所以我们就动了手了!” “怎么会这样”,我纳闷,“难道他们用了什么厉害的阴阳术?” 她摇头,“不知道……”她突然看看我,“小马师兄,你快去看看赵羽和东东!” “他们不用”,我说,“你们这两头,我只能顾一头。” “我们已经没事了,你去看看他们!”她坚持。 我看她一眼,“没事了?那为什么巫术用不出来?赵羽的拳脚功夫不错,不用担心,先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才是关键!” “我也想不通”,她说,“这里的气场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用不出来。” 我想了想,“温盈!去查一下原因!” “是!”温盈说。 “小马师兄,你还是去赵羽他们那边看看吧”,薛子姗看着我,“我和严师姐这边没事了,你去帮帮他们!” 我看她一眼,“子姗,现在不怕我跟你们抢功了?” 她躲开我的目光,“大局为重,小马师兄你别开玩笑了。” 我一笑,“我就在这儿,你这没事,他那边我就不用管。” 她眉头一紧,“我知道,赵师兄对苗乙师姐不敬,是他不对!可是昨晚他已经受了教训了,你不能因为这个就……” 我眼神一冷,“你想说我公报私仇?” 她这次没有回避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因为昨晚的事,而看着赵羽和东东有危险却见死不救!” 我没说话。 她无奈的一笑,点点头,“好!那这样,麻烦小马师兄和我师姐守住这里,我去帮他们!” 我一把拉住她胳膊,“子姗!” “小马师兄”,她轻轻舒了口气,“放开我!” “现在的关键,是要找到这里不能用巫术的根源”,我说,“只要这个问题搞清楚了,你不去他们也没事;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你去了就是被调虎离山,大衍会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她看我一眼,“可如果赵羽和东东出事了,完不成任务的话,那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我没工夫跟你斗嘴!”我松开她,“你要去,随便你!” 薛子姗气呼呼的瞪我一眼,转身就走。 严娇赶紧走过来拉住她,“子姗!别……别斗气……听小马的!” 薛子姗犹豫了一下,转身看看我,“那你说怎么办?” “你俩先休息一下,我看看情况”,我说着走到李文身边,“别坐着了,屁股都冻僵了,该受凉了。” 李文吃力的站起来,“哥!啥情况啊这!” 我四下看了看,“我也说不清,看着没什么异常,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对了,你车里有绳子么?把地上这几块料捆起来!” “那还用绳子么?”李文把斧子一扔,“瞧我的了!” 她解下那四个男人的腰带,在薛子姗和严娇的帮助下,把他们的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这时温盈回来了,“主人,问题的关键在天上!” “天上?”我一愣,抬头看看星空,“天上怎么了?” “半空中有十几个魔神”,她说,“它们组成了一个很怪异的结界,这结界压制住后山附近三神教弟子身上的巫灵之火,让他们无法用巫术。而且我观察了一下,不断的有新的魔神从四面八方飞来,加入结界,所以结界的力量在不断增强。” “还在不断增强”,我眉头一皱,“这他妈什么路数?” 温盈想了想,“主人,这结界肯定是阴阳师布置的,结界力量越强,压制的范围就越大!” “压制巫灵之火,直接用结界根本做不到”,我沉思,“除非是,有人把我们的密符给他们了!” “主人说的对!”温盈说,“凭我自己的力量,很难找到布置结界的阴阳师所在的位置。如果主人用出神术将我变成雪山女神,那我很快就可以找到他们!” “好!你进我识海!”我果断的说。 温盈点点头,化作红光进入了我的识海。 我定了定心神,观想阿殊的样子,心念一动,“温盈……雪山女神阿殊!” 温盈瞬间在我脑海里变成了阿殊的样子,接着化作白光消失了。 很快,我耳边传来她的声音,“主人,布置结界的阴阳师一共六个,三男三女,他们都在韩春龙所在的那栋楼的地下室里!” 韩春龙! 我恍然大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所在,他们先忽悠了韩春龙,然后韩春龙忽悠了我们!文姐,咱们赶紧回去!” 六个人在镇上那座楼的地下室施法,他们的式神都是魔神,而且在后山的半空中,而且这个结界是压制三神教巫灵之火的,所以之前李文他们都没有察觉出那座楼里有什么气场的异常。 七爷说过,三神教弟子身上的不是真正的巫灵之火,是源自信仰和密符而形成的元神之火。如果阴阳师们得到了我们的密符,那就可以利用它掩盖住他们结界的气息,进而无声无息的压制三神教弟子们身上的巫灵之火。 这手段,实在是高明之极,毒辣之至。 我嘴角不由得一阵冷笑,三神教的叛徒,看来远不止马家一家,还有别人! 密符是三神教弟子修行的根本,是命根子,一般人是不敢把它教出去的。能这么做的人,首先在教里地位应该不低,修为也很高,只有这样,他才能不使用密符修炼而不被总坛察觉。因为一旦请了密符,使用几次之后,密符的气息就会和修炼者融为一体,是可以看出来的。修为不高的人,如果不用密符,很容易会被看出来。而修为很高的高层们,不使用密符只要不超过半年,即使是总坛,也未必能看得出来。 也就是说,提供密符给大衍会的这位,起码是位五翎祭司,说不定,还是长老或者九翎祭司! 不怪我们教主心狠手辣,三神教是得归置归置了。 妈妈说过,如今的三神教看上去一片祥和,实际上是波涛暗涌,危机四伏。不过也好,这些老家伙们不闹事,我们年轻人什么时候能出头?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我们很快回到了镇上。 快到那个小区的时候,李文突然把车停下了。 “怎么了?”我问。 李文沉思片刻,看看我,“哥,刚才那四个人,好像不是阴阳师……” 我一愣,“什么?” “他们身上的气息,不是阴阳师,他们是香头!”李文肯定的说,“但肯定不是本地的香头,是从外地来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中国人?”我看着她。 她咽了口唾沫,“哥,这事不正常,咱们出家贼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7 六个阴阳师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哥,你想想,那四个香头功夫并不多好,如果日本人真想冲上后山,他们直接派阴阳师来不就行了?我小师姑她俩可是没法用巫术的,日本人要是真想对付她们,何必费这劲?” 我心里一紧,表面上却很平静,“你想说什么?” “日本人想上山,只有两条路”,她看着我,“他们用四个香头来闯我小师姑这条路,那赵羽他们那边呢?他们是在声东击西,哥,咱们不是不是被忽悠了?” 我平静的一笑,“那你说什么出家贼了?这是日本人贼,不是家贼!” “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日本人好像知道咱们要怎么做似的”,她说,“而且他们好像是故意绕过了我小师姑这条路,哥,你不觉得奇怪么?” “你是说,他们知道薛子姗的身份?” 她耸耸肩,轻轻舒了口气,“我就是觉得,日本人好像对咱们的一举一动了解的都很清楚。咱们守着韩春龙,今村圣子就来闹事,然后你把我们调走了,然后咱们去后山援助我小师姑,接着又要去韩春龙那……哥,你不觉得,咱们好像在被谁牵着鼻子走么?如果香头们和大衍会一起跟咱们作对,那咱们的弟子里,说不好就有家贼!” 我笑了,还以为她跟我想一块去了…… “你笑什么呀?”她诧异的看着我,“哥,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么?” “是挺有道理的”,我一笑,“等这件事过去,你好好查查,现在咱们赶紧去那个小区,我得去抓那六个阴阳师!” “嗯!好!”李文点点头。 车子又缓缓的驶上了大路。 我们路过主街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今村圣子的尸体不见了。 肯定是被人收走了。 李文说的有道理,很多外地和本地的香头们也参与了大衍会的行动,而且叛教的人,不一定只有高层。 这会没工夫细想,先找到那六个阴阳师,保证泰岳神鹿找到宝物再说。 我们很快来到了那个小区,到了之后我发现,苗乙和沈雪正站在一栋楼下,小声商量着什么。 我俩开门下车,走到她们身边。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我问。 “小马哥哥,我们正说到你,你就回来了!”沈雪说。 我看看苗乙,“怎么了?” “你们去后山之后,先后来了三拨阴阳师”,苗乙说,“都被我们打发了。” “你们没受伤吧?” “没有”,她摇头,“但是我觉得不太对劲。” “怎么说?”我赶紧问。 “这三批阴阳师修为并不算高”,她说,“可他们要是一起来,我和沈雪未必就能打得过他们。日本人是很讲究战术的,第一批失利之后,后面的依然是添油战术,结果被我们各个击破了,小马,你不觉得这很奇怪么?” 我点点头,“是啊,是有点奇怪……” “而且这三拨人,一拨比一拨厉害,却用车轮战”,沈雪补充,“苗乙姐姐说,感觉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打败我们,而是只是想缠住我们。” “缠住你们……”我看看她俩,又看看那栋楼,“缠住你们,就等于缠住了我,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再分心注意这里了。” “对!”苗乙说,“我也是怀疑这点,所以带着沈雪来了。可是这里的确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韩春龙现在还在上面,这个诱饵,是不是太没价值了些?” 我平静的一笑,看看李文,“文姐,你回茶楼去,这里太危险。” 李文一怔,“哥,啥意思啊?我怕危险么?” “你不怕,但我不能让你在这”,我说,“这是命令,去吧!” “我……”李文还想说话。 沈雪冲她一使眼色。 李文无奈的耸耸肩,“那好吧,我去茶楼!” 她转身走了。 我看看沈雪,“你守在这,我和苗乙去地下室。” “嗯!”沈雪点点头。 苗乙一皱眉,“地下室?” 我拉住她的手,用心念对她说,“地下室有六个阴阳师,他们的气息被藏住了,不收拾了他们,安平镇上的三神教弟子今晚都活不了了……” 苗乙明白了,“好!” 韩春龙所在的是三单元,六个阴阳师所在的地下室,就在三单元。 地下室有很多间,温盈很快找到了他们藏身的那一间,门是铁门,反锁的。 苗乙拉住我的手,看看我,“门被锁上了,咱们怎么进去?” 我平静的一笑,“谁说咱们要进去?” “你想怎么做?” “用你的气灵术给我护法,我出阴神进去,把他们废了”,我说。 她没再说什么,掐手诀默念几句,我们身上顿时出现了一股纯白色的气场。 这时屋里似乎有人动了一下。 他们察觉到有人来了。 我心念一动,瞬间阴神离体,穿过铁门,进入了地下室。 里面空间不大,陈设很简单,六个人盘坐在一张大地毯上,各自掐着手诀,拿着扇子,在他们中间是一个黑色的碗,上面雕满了符咒,里面有某种液体。一块翡翠令牌浸在液体中,六个阴阳师的法力形成了一个不大却很强劲的气场,将翡翠令牌严密的包裹住了。 原来他们用的不是密符,而是这翡翠令牌! 此刻的他们正在交流眼神,用心念沟通彼此,商量对付外面的入侵者的办法。 我没工夫等他们商量,心念一动,“我是雪山女神阿殊!” 我瞬间变成了阿殊的样子,下意识的右手一挥,一道强烈的白光从天而降,劈到了那翡翠令牌上。周围的气场剧烈的一颤,六个阴阳师同时一声惨叫,口喷鲜血,一个个的都低下了头。 他们在翡翠令牌上的结界被霜灵精魄摧毁了,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强大的剑气给冲断了中脉,眨眼之间,六条人命。 我愣了几秒,接着回到本体,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了?”苗乙问我。 我看她一眼,“都解决了。” “这么快?”苗乙吃了一惊,“你怎么做到的?” 我无奈的一笑,“我以为,他们都是高手……没想到,那么不堪一击……” 苗乙看了我一会,“我明白了,那现在怎么办?” “温盈,去把门打开,我要那块翡翠令牌”,我平静的说。 “是,主人!” 很快,门开了,一个沾满了鲜血的手颤抖着把翡翠令牌递了出来。我看清了,那是一个**阳师,她双目无神,嘴角还在淌血,她还有最后一丝气力,但是也活不过一分钟了。 我接过带血的翡翠令牌,“不好意思,各为其主,不要怪我……” 说完,我带着苗乙转身走了。 在我们身后,那道铁门吃力的关上了。 这是今天晚上,我杀的第七个日本阴阳师。 我并没觉得任何过意不去,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的师兄弟和我的弟子们。如果他们不死,那泰岳神鹿,明山红蛇以及安平镇数百三神教弟子都会死于非命。 我只是没想到,说的那么厉害的大衍会,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他们比九星会的飞鸟小姐差太多了,如果是飞鸟那样的阴阳师来,胜负就真不好说了。 这六个阴阳师不是喜欢躲在这么?那就让他们安静的在这躲着吧。 走出那栋楼之后,我看看天上的星空,平静的笑了,“小乙,大衍会这个梁子,我们是结下了。” “是他们先挑衅我们的”,苗乙以为我心里不踏实,安慰我,“这不怪我们!” 我看她一眼,淡淡一笑,“当然不怪我们,我想的是,他们还会有别人来。今晚不管来多少,我都不想让他们走了。我要让大衍会,让日本人永远记住这个地方,安平镇!” 苗乙平静的看了我很久,微微一笑,“我的小马,真的长大了……” 我也笑了,拉住她的手,“走吧,去后山!” 六个阴阳师已经除掉了,魔神结界已经破开,韩春龙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现在我们该去后山援助明山红蛇了。 上车之后,我给李文打了个电话,“文姐,韩春龙可以动手了。” “好的哥!”李文兴奋的说。 “我要活的,有事回来问他”,我说,“把他带去萨满爷爷那,别慢待他!” “明白!” 我挂了电话,舒展了一下身体,心里顿时觉得一阵轻松。已经半夜了,终于可以放手打一场了。 薛子姗和严娇的巫术都恢复了,那四个男人也被李文的人给带走了。我们到了之后,我直接让她俩去找赵羽和杨东东,把这里交给我们。 薛子姗顿时不干了,“小马师兄,你这话什么意思?” “明山红蛇守那边那条路”,我说,“这条路,赤焰金鹰接手。” “你开什么玩笑?”她冷冷的看着我,“这是明山红蛇的任务,我们还没到了要请赤焰金鹰来帮忙的时候!” “真到了你觉得需要的时候,那就来不及了”,我平静的一笑,“到现在,大衍会已经有七位阴阳师死在安平镇了,现在他们的结界也被破了,他们会不管不顾的向后山发起攻击。明山红蛇不能分开,你们得集中力量,这里,交给我们赤焰金鹰!” “那简单”,她冷笑,“请苗乙师姐留下,小马师兄你带着沈小姐去援助赵羽和杨东东,这样总可以了吧?” 她的意思我明白,这两个路口,都必须有明山红蛇的人,这是他们的尊严。 我摇头,“你们四个人配合默契,我和苗乙、沈雪配合默契,这时候了,咱们应该以大局为重。” 薛子姗不屑的一笑,轻轻舒了口气,“好,那就请赤焰金鹰相信我们,你们去半山腰,这两条路,明山红蛇真守不住的话,你们再出手!” “子姗你……” 苗乙一拉我,“算了小马,既然子姗不愿意,我们不要强求了。这样吧,你留下,我和沈雪去援助赵羽和杨东东!”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8 活菩萨 我眉头一紧,“你说什么?” 薛子姗也很意外,“苗乙师姐,你……” 沈雪看看我们,清清嗓子,“你们别激动,都冷静下,我听你们的。” 说完,小菩萨转身走到严娇身边,查看她的伤情去了。 苗乙轻轻舒了口气,“小马,赵羽和东东毕竟救过我们,我去帮他们,你放心,好么?”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没说话。 苗乙平静的一笑,“就这么定了吧!沈雪,我们走!” “小乙……”我一把拉住她,“你真要去?” 苗乙看看我,“小马,我是你的女人,你相信我!” 良久之后,我松开手,“小心点。” 她会心一笑,点点头,带着沈雪转身走了。 我一直目送她们离开,半天没说一句话。 薛子姗轻轻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小马师兄,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她一眼,笑了笑,“没什么。” “哎呀你放心”,严娇忍不住了,“赵羽那孙子,昨晚上差点没折磨死他,打死他也不敢对小乙再有想法了!” “赵羽虽然很自以为是,可是他不敢对苗乙师姐再有非分之想”,薛子姗也说,“小马师兄,如果你不放心,那你现在给苗乙师姐打电话,让她们回来,我们去找赵羽和东东!” 我心说你早说这话不就得了,现在说还有什么意义? 不过话说回来了,身为男人,要是这点气量都没有,那我还算爷们儿么? “小乙是我未婚妻,她什么人我清楚”,我看看薛子姗和严娇,“只是你们那位赵羽师兄什么德行你们也清楚,如果他又自我感觉良好,认为苗乙去帮他们是对他有意思,我丑话说前面……” “不用你出手”,薛子姗斩钉截铁的说,“我亲手废了他,把他赶出明山红蛇!” 我看着她,没说话。 “小马师兄,信得过我么?”她看着我。 我不置可否,“日本人快来了,咱们做点准备吧!” 赵羽相信,死缠烂打是可以感动高冷女神的,他知道女孩子们一般心都软,所以他不管不顾的坚持挑拨下去,苗乙一定会慢慢对他动心。就算不动心,起码也能造成我们的误会,让我俩分手。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是真理,也是他的信条。 只是他不知道,论坏,他跟我比,差的太远了。 薛子姗是言出必行的人,赵羽如果福大命大,最好他这次别再胡来,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他了。 在我的建议下,严娇先在路上用祝祭文布置了几个结界,接着薛子姗派出鬼奴,前出几公里进行打探。我则往她们的车上一坐,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如果不需要我出手,我就不管;如果需要,我就继续大开杀戒。 十几分钟后,有三个人来了。 他们来势汹汹,离着很远就能感觉到他们的杀气,我在车上看了他们一眼,两男一女,都比较年轻,一个比较粗犷,一个小白脸还有一个很御姐。 我没理会,薛子姗和严娇能对付得了。 果然,双方一交手,粗犷男两三个回合就被严娇的气灵术打的倒地不起。小白脸和御姐围攻薛子姗,但也不过五六个回合的功夫,就被薛子姗的鬼奴们给牢牢控制住了。 粗犷男特别没素质,一个劲的骂街,骂的都是日本脏话。 严娇很生气,冲过去一脚踢到他嘴巴上,日本脏话戛然而止。 薛子姗看了严娇一眼,又看了看倒在地上蜷缩的小白脸和御姐,转身走过来,开门上车。 “打的不错”,我边玩游戏边说。 “不对劲”,她说,“这三个人修为一般,感觉像入门级的阴阳师,大衍会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 “也许他们本来就没那么厉害”,我说,“我在镇上遇上的那几个,也就那么回事,比你差远了。” 薛子姗看我一眼,“小马师兄,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什么阴谋?” “他们敢来挑战我们,那一定会派高手来的”,她说,“可是高手到现在都没出现,这事你觉得正常么?” “是不太正常”,我突然想到了李文的话,看看薛子姗,“你是觉得,来你们这边的都是菜鸟?” “之前那四个,根本不是日本人”,她说,“李文的人来抓他们走的时候,其中一个下意识的骂了一句,我听的出来,是鞍山那边的口音!” 我关了手机的上游戏,坐正身体,“这么说,真的都是菜鸟,精英根本就没往这边来!” “不来这里,那就会去那边那条路!”她突然明白了,赶紧拿出手机,“我得问问那边的情况!” “别打电话!”我揽住她,“万一那边正打着,他们没工夫接电话的,弄不好还会让他们分心。” “那怎么办?”她看着我。 “温盈,去看看!”我命令。 “是!主人!”温盈说。 “小马师兄,你怎么不说话了?”她问,“到底怎么办啊?” 我看她一眼,“稍等一下,一会跟你说。” 很快,耳边响起了温盈急切的声音,“主人,苗乙小姐那边去了四十多个阴阳师和香头,他们是想从那边上山!” 我一惊,“坏了!中计了!” “怎么了?”薛子姗一愣。 “赶紧去那边!”我大喊,“老子被调虎离山了!” 薛子姗顿时明白了,敏捷的跳到驾驶室里,发动了车子。 严娇赶紧跑过来,“哎哎哎,你们……” “我们去那边,你守住这儿!”薛子姗的话没说完,车已经冲上了大路,直向山下开去。 这段路,需要十几分钟,我心急如焚,不住的让温盈打探。 温盈回报,赵羽和杨东东根本不顶用,但苗乙和沈雪配合,用气灵术和祝祭文布置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对方虽然人多,但是冲了几次都没冲开结界。 不过对方的阴阳师有十二个之多,苗乙和小菩萨就是再厉害,时间长了也难以维持结界,我们现在是在跟时间赛跑! “苗乙,一定要坚持住!”我心里默默的说,“温盈,不用管我,去帮她们,把那些阴阳师先废掉几个!” “是!主人!”温盈化作红光飞走了。 我心说幸亏我妈把镯子送给苗乙了,要不然……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子姗,再开快点!” “好!”薛子姗一脚油门,我们的车几乎飞了起来,飘逸着转过一个路口,向山上驶去。 很快,我们看到了地上坐了一群人,有男有女,什么年纪的都有,都盘腿坐着,拿着香,念念有词。 薛子姗停下车,我俩开门下车,跑到他们身边。 在这些人前面,是九个正在拿着扇子作法的阴阳师,地上还躺着两个。 “小乙!我们来了!”我吼道,“不怕死的就别动,有家有业的都给老子让开!” 人群中站起来一个老太婆,一指我,“就是这小子!黑二爷他们就是被这小子给逼走的!咱们打死他,黑二爷就能回来啦!” 人们呼啦一声站起来,嗷嗷叫着冲我和薛子姗扑了过来。 我本能的用身子护住薛子姗,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男人一下一个,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香头们一看,不敢动了,纷纷后退。 “你们怕啥呀!”老太婆又喊道,“黑二爷说了,打死这小子,老仙们儿就回来了,好日子就回来了!你们要是不敢动手,那老仙儿们饶得了你们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这才壮着胆子,迟疑着向我们走来。 “哈哈哈……”我狞笑起来,“黑二爷!老子那天看在五奶奶的面子上,放走了他,没想到他竟然鼓动你们来跟老子作对!好啊!你们的老仙儿我都能灭了,你们谁觉得自己命够硬的,就来吧!” 薛子姗往我身前一护,“你们谁敢上来?来啊!来一个我杀一个!” 她怒吼道。 人们更犹豫了,又开始后退。 其中一个认出了薛子姗,小声跟旁边的人说,“那是沈阳薛景山的闺女吧……”旁边那位也看出来了,“可不咋地,这要是伤了她,得罪了老薛头,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们还知道不敢得罪薛景山啊”,薛子姗冷笑,“东北的三神教弟子都是薛景山的徒子徒孙,你们来安平镇闹事,看过黄历没有?你们的老仙儿们是让你们来送死,你们还真来找死吗?” 她这话一出,呼啦一声,跪下了一片。 “薛大姑娘,我们不是跟三神教作对啊”,认出她的那个人惊恐的说,“老仙儿们只说让我们来安平镇,给这几个日本鬼子帮忙,他们也没说是让我们跟三神教过不去啊!” “是啊,我们不知道啊!”周围的跪着的人附和。 老太婆气坏了,“你们这些瘪犊子玩意儿!现在想后悔,早干嘛去啦?三神教怎么了?有本事让那小子把我先弄死!只要我不死,我的徒弟们就弄死他!” “对!弄死他!”她身边的人吼道。 没等他们说完,老太婆嗷的一声怪叫,眼睛一翻,倒在了身后一个妇女的怀里,人们一下子傻眼了。 “哎呀我的妈呀,大奶奶死啦!”妇女吓坏了。 我嘴角一阵冷笑,“还有谁想死?” 一个老头犹豫了一下,“你有本事弄死我,我就不信你有这个胆子,妈了个八子的……嗷……”他没等骂完,眼一翻,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也不动了。 “哎呀妈呀!”先前那个认出薛子姗的人一声惊呼,“咱们惹不起,赶紧认错吧!” “我们不是有心的,都是被日本鬼子忽悠了呀!”他周围的人们赶紧给我们磕头求饶。 就连老太婆身边的十几个人,一看这阵势,也跟着跪下了,“饶命,饶命啊……” “三分钟内从我眼前消失”,我冷冷的说,“这事我就当没发生,三分钟后还留在这的,咱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 人们呼啦一声站起来,都跑了。 只剩下那个妇女抱着老太婆在那瑟瑟发抖,无助的看着我们,“你们……你们……你们杀人了……我我……” 我和薛子姗走到她面前,她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清了清嗓子,“起来!” 老太婆和地上的老头一骨碌爬了起来,跟僵尸似的,面无表情。 “带着这个女人下山,到山下,让你们活过来!”我说完带着薛子姗向前走去。 女人扑通一声跪下了,“爷呀!您是活菩萨,我们再也不敢惹您啦!”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9 天命浮屠 这一切,不过都是温盈的障眼法,可俗人,就信障眼法。 香头们都走了,只剩下了九个阴阳师。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可是苗乙和沈雪结界非常厉害,他们只能全力与之对峙,根本抽不出身来转身对付我们。 我看了看苗乙,她和沈雪满头大汗,几乎已经撑不住了。 薛子姗一拦我,“小马师兄,我能对付他们,我来……”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阴神离体,在半空中化作雪山女神阿殊,一声怒吼,霜灵精魄一挥,一道强劲的白光弧劈到了阴阳师们的后背上,他们一声惨叫,先后倒在了地上。 其中五个人,直接被打死了。 修为比较高的四个,也成了废人。 薛子姗愣住了,她嘴巴张了几张,茫然的看看地上的阴阳师,又看看我,似乎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一切。 阴阳师们一倒地,他们的结界也消失了。 苗乙和沈雪终于松了口气,两个女孩身子一软,都摔倒在了地上。 我阴神瞬间回到本体,踏过一个阴阳师的尸体,冲过去抱起苗乙,“小乙!你怎么样?” 薛子姗也清醒过来,赶紧跟过来扶起沈雪,“你怎么样?” 苗乙缓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她看看我,“小马……你来了?” “我来了”,我心疼的抱着她,“你有没有受伤?” 她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幸亏这镯子……”她看看腕子上的镯子,“我回去得好好谢谢鹿长老……” “还鹿长老!”我一笑,眼睛湿润了。 她看我一眼,低下头,“回去谢谢……未来的婆婆……” 我笑了,紧紧抱住她,“好!咱们过几天就回去!” 沈雪这时才缓过来,茫然的看看薛子姗,又看看我们,“那些阴阳师呢?他们被打跑了么?” “打跑了,都被打跑了!”薛子姗抱起她,看看我,“小马师兄,把她俩抱车上去,她俩消耗太大了,咱们送他们回镇上!” “好!”我一把抱起苗乙。 “师姐……”远处的杨东东被吃力的说,“放心,这有我们……” 看得出来,他也受了伤,但不是特别严重。 赵羽也受伤了,但是他比较严重,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送她们下山吧”,我对薛子姗说,“现在,这两条上山的路都交给明山红蛇了,剩下的,看你们的了!” 薛子姗点点头,“好!” 我们把苗乙和沈雪放到车上,接着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文的电话,“文姐,到山上来接我们,多带人手,打扫战场了!” 这一战,我们大获全胜。 天亮的时候,泰岳神鹿的四个人下山来了,他们带回了那件传说中的宝物。 我让李文把赵羽,杨东东和严娇送回了酒店,然后把薛子姗和纪英然他们接到了虎山堂堂口。 苗乙和沈雪也在这里,她俩基本已经恢复过来了。 泰岳神鹿带回来的宝物,是一个精致的铜佛塔。 “这就是山上的宝物?”我问。 纪英然欣慰的一笑,“这叫天命浮屠,我们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的,总算是不虚此行,可以回去向总坛交差了。” “那就好”,薛子姗松了口气。 苗乙静静的打量着那佛塔,没说话。 “哎,纪师兄,这宝物有什么说道么?”我好奇地问,“为什么叫天命浮屠?” 纪英然清清嗓子,“这个嘛,自然是有说道的,小马师弟,你是学历史的,那你可知道努尔哈赤的年号为什么叫天命?” “不会是因为这个吧?”我问。 他点点头,“你说对了,还就是因为这天命浮屠!” “听说这是从海西女真那夺来的,这宝物到底神奇在哪?以至于努尔哈赤用它来作为自己的年号?”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相传元世祖忽必烈有一位非常宠爱的王妃,那位王妃能歌善舞,极其美丽动人,深得元世祖的宠爱。但因为那位王妃出身比较神秘,所以她只活了二十五岁,就香消玉殒了。” “怎么死的?”薛子姗问。 他看她一眼,“被忽必烈赐死的。” “既然是深受宠爱,为什么又要杀她?”我不解。 “因为那位王妃,不是一般人,她是血月之神分身转世”,纪英然说,“那位血月之神是一位魔界公主,法力强大,忽必烈当年之所以能当上蒙古大汗,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这位王妃的神力。因为她有极强的预言之力,能从梦中得神的启示,忽必烈就是靠着这位王妃的暗中辅佐,才打败了与他争皇位的阿里不哥,当上了全蒙古的大汗。” 这个我是知道的,忽必烈是元太祖成吉思汗的孙子,他的父亲是成吉思汗的幼子拖雷。 当年成吉思汗去世之后,二儿子窝阔台继位成为蒙古大汗,拖雷因为实力最强,所以成为监国。他生了四个儿子,长子蒙哥,次子忽必烈,三儿子旭烈兀,还有一个小儿子叫阿里不哥。 蒙哥后来成为蒙古大汗,在率兵攻打南宋的时候,病逝于合州前线。他死了之后,二弟忽必烈在开平继位,少弟阿里不哥在蒙古本部首都哈拉和林称汗,接着两人为了大汗之位展开了一场长达数年的战争。 蒙古人的习惯,幼子幼弟是继承家业之人,所以蒙古本部的各部落大部分都支持阿里不哥。但是忽必烈依靠汉地雄厚的人力物力,最终打败了阿里不哥的草原铁骑,建立了元帝国。 这是历史上的记载,没有提到那位神秘的蒙古王妃。 但是往往历史的真相,就在史书中没有被记载的某个角落里。 所以纪英然的话,我很信! “这位蒙古王妃生前每一条预言,基本都应验了”,他说,“而她身上的血月之神的神力也越来越不受控制,后来为了封印血月之神,忽必烈赐死了她。” 苗乙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看她一眼,示意纪英然继续说。 “据说那位蒙古王妃在临终之前,留下了三个预言,”纪英然说,“一条是关于她自己的,另一条是关于女真人的,还有一条,没有人能看得懂。” “怎么说?”我和苗乙齐声问。 “第一条,她预言了自己去世七百多年后,有十万铁骑自西方回归草原,那时候,血月之神的姐姐将来寻找自己的妹妹;第二条,她预言四百年后,草原的东边,女真人将再次兴起,有一位女真英雄将征服成吉思汗的子孙以及汉地的百姓,建立一个绵延三百多年的强盛帝国。” “第一条说的是什么我不清楚,可这第二条,明显说的就是努尔哈赤啊”,我说。 他点点头,“对,就是努尔哈赤。” “那第三个预言呢?”苗乙问。 “我不清楚”,纪英然说,“前两个预言,是师父跟我说的,他说是总坛教主亲自告诉他的,但是第三条是什么,教主没说。” 我们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纪英然接着说,“这位蒙古王妃留下的这三个预言,叫天命三劫,她说完这些之后,高呼了几声,然后就去世了。忽必烈知道之后,命人密葬了这位王妃,并把她的预言书写下来,铸造了一尊精致的佛塔来保存这预言。所以这佛塔就被称为天命浮屠。” “原来是这样……”我轻轻舒了口气。 “这尊天命浮屠一直被保存在元朝深宫之中”,他说,“后来元末的时候,秘密流出了宫廷,被前来朝拜的海西女真首领得到了,于是把它带到了东北。几百年后,努尔哈赤吞并了海西女真,得到了这天命浮屠,知道了那位蒙古王妃的第二个预言。于是不久之后,他统一女真各部,登基为帝,建元天命,成为了赫赫有名的后金天命汗。” “那他为什么不留着这天命浮屠,反而要把他埋到这后山上呢?”薛子姗问。 “或许是因为没人能破解第三个预言吧”,他说,“努尔哈赤怎么想的我们不清楚,不过如果天命三劫其中有一个预言成真,那么其它两个就有可能也会应验。” “我似乎明白了”,一直没说话的沈雪说,“努尔哈赤应该是知道了前两个预言的内容。第一个预言说,七百年后,有十万铁骑自西方回归草原;第二个语言说,四百年后,女真人的英雄将建立一个国运三百多年的大帝国……如果把这两个合在一起,那很容易理解成,女真立国三百年后,蒙古人的十万铁骑将会从西方席卷而来,灭了女真人的江山。” “有道理”,我突然想起了葛尔丹,“弄不好当年葛尔丹也知道了这两个预言,所以才起兵造反的呢?他是漠西卫拉特蒙古,他就是带着自己的铁骑向东打回蒙古本部的,那不就是十万铁骑从西方回归草原么?不过年头上好像对不上,忽必烈之后七百年,应该是现代了,可也没见什么草原铁骑的事发生啊?” 苗乙看看我,“有些事,或许早就发生了,但我们不一定知道。” “对!”纪英然说,“天命三劫是什么,眼下我们搞不清楚,这天命浮屠神秘莫测,咱们还是赶紧把它送回总坛的好!” “师兄说的有道理”,我说,“那这样,你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北京,去向总坛交差吧!” 纪英然看看苗乙又看看我,平静的一笑,“好,不过,你们两个得跟我一起回去。” “为什么?”我一愣。 “因为师父交代了”,他说,“找到天命浮屠后,就把他的女儿女婿都带回北京,他有事要和你们说……”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0 岳父苗令 那一晚,我失眠了。 翻来覆去折腾了很久,脑子里静不下来,睡意全无,最后把苗乙也给折腾起来了。 “你怎么了?”她揉着眼睛问。 “没事”,我轻轻把她揽到怀里,“睡吧。” 她看看我,“紧张了?” “紧张什么?” “见我爸爸啊,你紧张了?” 我咽了口唾沫,“谁……谁说的,不就是见老丈人么?有什么紧张的,咱俩可是早有婚约的,再说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还能变卦怎么着?我有什么可怕的?” 她静静的看着我,平静的一笑,“谁说我爸爸要反悔了?” 我清清嗓子,“呃……那什么……你睡吧,我是在想别的事。” 她坐起来,拿过一件衣服披上,“说吧,什么事。” 我干脆把台灯打开了,看了她一眼,轻轻舒了口气,“这次大衍会派了十八位阴阳师来,被咱们打死十一个,废了七个,我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这些阴阳师修为都不算特别高,你说大衍会是太自信了还是太小看咱们三神教了?” 她想了想,“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七个人?” “交给明山红蛇,让薛子姗请功去”,我说,“至于是杀是留,让总坛教主决定吧。” 她点点头,“这样比较好。” “还有,你说咱岳父为什么让咱俩回北京?”我继续说,“我总觉得不会是见女婿这么简单,小乙,弄不好,要出大事了。” “你指什么?”她问。 “这天命浮屠,教主是势在必得”,我看着她,“我隐约的有种预感,那天命三劫的第三个预言,八成和咱们三神教有关。” 她没说话,轻轻舒了口气。 我淡淡一笑,“我林师父,凌老师和林师叔,七爷,都说我身上有使命,这使命关系着很多人的生死。在四川那雪山寺院找到凌天剑的时候,丹珠嘉措仁波切也说,这剑一旦离开寺院,人间将有一场浩劫。种种迹象综合起来,三神教恐怕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她看我一眼,“既来之则安之,别想那么多。” 我继续说,“天命三劫的前两个预言,第一个到底咋回事,我不清楚;第二个说的是满洲兴起,女真建国,大清一统天下。清兵入关的时候,生灵涂炭,屠杀了几千万汉人,这的确是一场浩劫。所以这第三个预言中的浩劫,估计不会比第二个小,难道要打仗么?” 苗乙轻轻一笑,“如果是打仗,那就不是你我的使命了。” 我也笑了,“说的也是,肉食者谋之,咱们就不用操那个心了。哎,你信不信,这次回北京,肯定不止岳父一个人要见我。” “我也觉得”,她看着我,“爸爸真想见你,直接给我打电话就是了,根本不用让纪师兄带话。小马,估计总坛是要有重要任务给我们了,爸爸说的很清楚,找到天命浮屠后,就让纪师兄把我们也带回去……这问题的关键,不是他想和你说什么,而是天命浮屠……” 我心里一动,“我明白了,这是总坛教主的意思!” “不管谁的意思,如果你再不睡会,天亮了就只能路上睡了”,她轻轻打了个哈欠,“睡吧,好么?” 我看着她雪白脖颈和性感的锁骨,心里腾的一声燃起一团火,一把将她压倒身下,按住她的肩膀。 苗乙一怔,“你……你干什么啊?” 我热热的看着她,“老子心火旺盛,睡不着,小女神,想让我睡觉,先帮我泄泄火吧!” 后来,我睡的特别踏实,一觉睡到了天亮。 起床之后,我跟李文交代了一下,让她配合薛子姗把那几个阴阳师送到沈阳,交给薛长老。然后我和苗乙跟着泰岳神鹿的四位师兄弟妹一起,上了高速,前往北京。 纪英然他们开的是一辆奔驰商务车,速度很快,但苗乙更快,一路上基本上都是我们在前面。 我们先到了长春,休息一晚之后,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晚上九点多回到了北京。 泰岳神鹿有自己的基地,我和苗乙回了鹰巢,至于见苗长老的事,就在我们快到北京的时候,苗长老已经和他的宝贝女儿通过电话了。老头让我们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上午去他下榻的酒店见他。 舒兰知道我们回来,提前就来鹰巢了。赵思辰专门订了一桌酒菜,为我们接风洗尘。我们四个又团聚了,大家都喝了很多酒,特别的开心。 夜里,苗乙和舒兰一起睡的。 苗长老下榻的酒店在东三环附近,第二天上午,我和苗乙起了个大早,八点多就赶到了这里。到了酒店门外,苗乙打了个电话,接着就领着我走进酒店,上电梯来到了十九楼。 1903房间,豪华套房。 走到门口,我轻轻舒了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 苗乙看我一眼,“还紧张?” “咳咳……”我拍拍自己的脸,“不紧张!” 她平静的一笑,轻轻按下了门铃。 很快,门开了,一个老帅哥出现在我们面前。 “爸爸”,苗乙微微一笑,“我们来了!” 老帅哥略一点头,看看我。 我赶紧抱拳,“苗长老!我是程小马!” 苗令不到五十岁,身材高大,浓眉大眼,通身透着一股儒雅之气。之前觉得冷岳冷长老就很帅了,现在才知道,我这未来岳父,气质更帅。 他点点头,“好,进来吧。” 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苗乙一拉我,“走啊!” 我回过神来,“哦,好的,谢谢苗长老!” 都说女婿见岳父会很紧张,越喜欢他女儿就越紧张,我算是体会到了,这比媳妇见公婆只怕还要紧张几分。 苗令很和蔼,把我们让到客厅,自己先坐下了。 “小马,坐吧”,他看看苗乙,“你去泡茶。” “嗯”,苗乙点点头。 我尴尬的搓搓手,饶是脸皮巨厚的我,竟然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茶很快泡好了,苗乙给我们端了过来,接着在我身边一坐。 苗令看我一眼,“小马,你很怕我么?” “呃……还行”,我说。 “怕我做什么?” “女婿见岳父,必须紧张的”我尴尬的一笑。 他笑了,“都说你这小子胆子很大,没有不敢惹的事,我看不像,也挺懂事的嘛!” 他这一笑,我顿时踏实多了。 “谢谢苗长老”,我说,“我其实不爱惹事,但是事找上来,我也不能怕,怕也没用!” 他点点头,“嗯,你这句话说得对,有时候,不是你惹事,是事惹你。一味的委曲求全,最后只会让你退无可退,男人嘛,还是要强悍些,勇敢些的才好!” “您说的太对了!”我有点激动,“爸,相识恨晚啊!” 苗乙噗的一口茶喷了出来。 我看她一眼,“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苗乙没说话,不慌不忙的抽出几抽纸巾,擦了擦嘴角。 苗令也愣了一下,“你这小子……可真不像你爸爸!”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长得像就行了,性格不用太像,反正是他的种儿这是错不了的,您放心。” 苗令笑了,“哈哈哈……” 苗乙无语了,站起来,“爸爸,你们聊着,我再去烧点开水……” “不用,你坐着”,苗令说。 苗乙无奈,只好又坐下了。 苗令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小马,安平镇的事我都听说了,这次寻找天命浮屠,你立了大功,我已经把这个事上报总坛教主了。” “谢谢爸爸!”我平静的一笑。 “小马……你怎么这么……”苗乙无奈,“我们还没……没那什么呢……” “怎么了?”我满不在乎,“你不好意思喊你婆婆,还不许我喊我岳父了?” 苗乙脸通红,尴尬的一笑,拿起杯子继续喝自己的茶了。 我嘿嘿一笑,看看苗令,“爸,您甭理她,您继续!” 苗令看看女儿,又看看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算是明白了,女大不中留,拦是拦不住啦!” 这话一说,苗乙脖子都红了,“爸……你说什么呢……” 我却很开心,“嗯,爸您说的太对了,您放心,我特别喜欢苗乙,我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 他看我一眼,“那九妹祝的那位白姑娘呢?” 得,这话锋转的,仿佛一盆冰水稳准狠的给我泼到了脸上,弄得我瞬间尴尬无比。 姜,还是老的辣! “呃……这个……我……”我尴尬的笑了笑,“爸,那个……我……她和我……我……我那个……” 苗令平静的看着我,“怎么不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爸爸,我不介意!”苗乙赶紧给我解围,“他和伊伊先在一起的,那时候……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我们的事……”她声音越来越小。 “不知道你们的事,那他那时候喜不喜欢你?”苗令问,“你喜不喜欢他?” 我俩看了看,下意识的拉住了彼此的手。 苗令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无奈的一笑,“女儿,你不介意,可是苗家的女儿,不能给人做小,这是咱们家的规矩。小马,白姑娘的事,你想怎么办?今天,你得给我们苗家一个说法。” 我轻轻舒了口气,看着苗令,“您让我们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他不置可否。 我咽了口唾沫,“我承认,我是先喜欢上苗乙的,可是那时候我俩都还小,不懂事,所以……后来伊伊插了一杠子,成了我的女朋友,她为了我,差点和师门决裂,命差点被韩应龙给害了。长老,我程小马虽然不是什么好男人,可是我不能辜负一个为我死过一次的女孩。当然了,小乙和我一起出生入死很多次,我更不会辜负她!我爱苗乙,她是我媳妇,伊伊不争这个,苗乙也不介意,希望您能成全我们……” 他还是没说话,轻轻喝了口茶。 “如果您不成全”,我把心一横,“反正我和苗乙也木已成舟了,您不答应也没办法了!爸,您就认了吧!” “噗”,苗令一口茶喷了出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苗乙赶紧走过去给父亲轻拍后心,“爸!您没事吧?小马,你胡说什么?” “我……”我站起来,“我说的实话啊!” “你还说!”苗乙冲我一使眼色。 苗令一摆手,“罢了罢了!你可……真是程大鹰子的种儿,我服了你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1 缘分的定数 我笑了,赶紧端起茶,“谢谢爸,您赶紧喝口茶,缓缓劲儿!” 苗令看我一眼,无奈的接过茶,“行了行了,你们都坐下吧!” 我嘿嘿一笑,又坐下了。 苗乙等父亲气息平顺了,这才回到我身边坐下,娇嗔的瞪我一眼,那意思让我别再胡说了。 我才不在乎,我知道,这老头喜欢我。 苗令又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叹了口气,“我就一个条件,我女儿是程家未来的媳妇,小马,你在外面有再多女人,家里只能是苗乙一个,你能做到吗?” “能!”我赶紧说,“我可以用巫念之法发誓!我只娶苗乙一个媳妇!” 苗乙一愣,“小马你……” 我看她一眼,“我认真的!” 苗令沉思片刻,摆摆手,“不用你发誓,你要是真心对苗乙好,不发誓也一样;如果你以后变了心,发了誓也没什么意义。行吧,既然已经这样了,等这两天你妈妈和你小姨回来,就给你们办订婚仪式吧!” 苗乙一怔,“订婚仪式?爸爸,我们……” “是啊”,我接过来,“我们不是有婚约了么?还用订婚仪式么?” 他看看我俩,“婚约是婚约,订婚仪式是订婚仪式。那时候你们都还小,现在都长大了,应该正式订婚,让三神教和江湖上的朋友们都知道我苗家与程家,鹿家的这门亲事!”他顿了顿,“当然了,九妹祝那边,我也会下请帖的。” 我和苗乙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怎么了?”他问我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爸爸,需要这样么?”苗乙说,“如果让九妹祝的人知道,那万一他们闹事,这事不好收场的!” 我没说话。 苗令看看我,“小马,你的意思呢?” “爸”,我轻轻舒了口气,“别人都好说,我怕红婷姑姑会不答应……我的意思,您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当了长老,我和小乙再订婚,那样不好么?” “哦?”他看我一眼,“你当了长老,蒋婷就不来闹事了?” “我还不够强”,我坦白的说,“等我足够强了,她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苗令摇头,“不行,这个事就这么定了,我已经通知了你妈妈和你小姨,改不了了。” “爸爸,这会我们和九妹祝很敏感,您这个时候非要给我们订婚,真的合适么?”苗乙劝他,“再给小马两年,我们都还年轻,没必要那么着急的!” 苗令看了女儿一眼,很有深意的一笑,“你们还小,哪里懂得这里面的道理。蒋婷那边不用担心,这个事让鹿家去谈。我明告诉你们,接下来,你们赤焰金鹰可能要有重要任务,在你们出发之前,你们必须订婚!” 他看看我,“你是不是真想娶她?” 我沉思片刻,站起来,“爸,我想娶苗乙!我听您的,按您的意思办!” 他欣慰地一笑,“好,那就这么定了!” 我俩没敢再多说什么,陪老头聊了一上午,中午一起吃了个饭,接着就离开酒店,回鹰巢。 从酒店一出来,我俩都松了口气,接着就开始担心起来。 “这时候订婚,这不是呛火么?”苗乙无奈的说,“真不知道九妹祝那边会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订婚是好事,只是这事得处理好”,我说,“得先跟伊伊通个气,然后再请咱妈和小姨去秦小姐那里通个气。只要秦小姐不说什么,伊伊也没意见,我估计蒋婷不敢真的怎么样。” 苗乙迟疑了一下,“其实我最担心的,是伊伊。” “怎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哪个女孩子可以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和别人订婚而心里不难受的?伊伊虽然表面上说不介意,可是她为了救你而去了美国,现在你却要跟我订婚,她心里能好受么?” 我心里一颤,没说话。 她继续说,“我其实不在意这些,可是爸爸和师父在意,鹿家和程家也在意,咱们没办法说服他们……我是在心疼伊伊,这话你得怎么跟她说啊……” 我淡淡一笑,拉住她的手,“伊伊很聪明,很多事她都知道。可是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孤独,越是懂事的人,内心越是悲伤。可是我不能瞒着她,不然就真的把她伤透了。” 她看我一眼,“对不起……” “傻瓜,说什么呢?”我看着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放心,晚上我跟伊伊聊聊。” 她松开我的手,发动了车子,“我们回去吧。” 我想了一路,这话,该怎么跟白伊伊说? 没有答案。 苗乙担心的对,伊伊是个很敏感的女孩子,她不可能不介意的。她会宁可我瞒着她,可要是日后这话等蒋婷告诉她,那她不是会更伤心么? 既然怎么都是伤她,那还是我来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打定主意后,我给苏文文打了个电话,约她下午一起喝茶。好久没见了,她是我和伊伊的媒人,是该见个面,聊聊天了。 苏文文很痛快的答应了。 我让苗乙直接把我送去了唐怡的会所,到了之后,我让她自己先回鹰巢。 “我在外面等你”,她说。 “不用”,我一笑,“你先回去,聊完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苗乙迟疑了一下,“那好吧!” 她的车走了之后,我微微一笑,转身走进了会所。 快半年没见了,苏文文还是那么优雅,漂亮,胸还是那么挺,那么好看。 见面寒暄之后,我直入主题,跟她说起了伊伊的事。 “我要订婚了”,我说,“不知道该怎么跟伊伊说。” 她静静地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文文姐”,我喝了口茶,“给我个建议。” “她知道你的难处”,苏文文说,“去美国前,她和我见过面,说了你们的事,那天,她哭了。” 我没说话。 “伊伊是个孤儿,她很缺疼爱”,她继续说,“你和苗乙订婚,是三神教三大家族联姻,也是四大家族的联合,这是大事。伊伊懂事,所以她会理解;伊伊真爱你,所以她会伤心。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也是你们该经历的,你没必要想太多,直接告诉她就是了。” “可我不希望她伤心”,我说。 她微微一笑,“如果苗乙和伊伊之间,你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苗乙!”我毫不犹豫的说。 “那就行了”,她淡淡的说,“那就别怕伊伊伤心,她如果没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也不可能成为今天的白伊伊。你直接告诉她就是了,我相信,她能处理好的。” 我点点头,“明白了,谢谢文文姐。” 她平静的一笑,“小马,几个月没见,你脱胎换骨了,修为精进了很多,想必是有很多奇遇吧?” 我也笑了,“奇遇不奇遇的不好说,反正事没少经历。哎对了,你现在还能算准我么?” 她摇头,“你如今的境界远高于我,我算不准你了,你也不需要让别人推算什么了。知道方向的人不会迷茫,而你,就快找到自己的路了。” “很快就找到了”,我会心一笑,“可是眼下,还没找到,还在迷茫。不过我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不管未来如何,我要活在当下,珍惜眼前,就是珍惜未来。做人应该有远见,但不该总把心放的太远,那样反而更容易迷失。” 她点点头,“说得对。” “文文姐”,我突然想起来,“你是我林师叔的弟子吧?” 她一笑,“对啊,你才知道么?” 我笑了,“那咱俩真是挺亲的。” “算起来,也算师姐弟了”,她说。 我下意识的又看了她胸部一眼,“嗯,真好!” 苏文文一愣,看看自己的胸部,脸红了,“小马你……你别闹好不好?” “哈哈哈……”我笑着拉住了她的手,“姐,我订婚的时候,你一定要来!替伊伊,多喝几杯!” 苏文文愣愣的看了我一会,轻轻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去!” 凌老师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有一个从小修道的女道士,下山去挽救一群流民。她告诉这些人,山洪就要来了,让他们赶紧走。他们不听,不但不听,还有人谩骂她,甚至想非礼她。女道士无奈,于是施展神通,变成了菩萨的样子,告诉他们山洪即将到来,让他们赶紧上山避难。 那些人信了。 但是上山的路崎岖不平,还有豺狼虎豹,他们走的很艰难,于是又开始骂女道士,觉得她是骗子,怪她没有为他们开出一条平坦的大路。女道士无语了,不再管他们,回到了自己修行的山洞中,那些人最终还是回到了山下。 当天夜里,大雨倾盆,山洪暴发,山下的流民全部都被淹死了。 女道士知道,那些人被淹死是定数,可是她还是流泪了。 凌老师用这个故事告诉我,一个人可以明白缘分的定数,可是心在缘中,就是再理性,也免不了伤心,这伤心,也是机缘,都在定数之中。 晚上,我给白伊伊发了微信,“伊伊,方便电话么?” 很快,她回复了过来,“稍等我一下哈,我去外面给你打!” 我心里一酸,看看客厅里的舒兰和苗乙以及赵思辰,站起来上楼回到了卧室里。 手机响了。 “喂,伊伊”,我接听了电话,“你干嘛呢?” “你微信发的真是时候,我刚练完功”,她笑着说。 “那你快回去,别着凉!” “不!这可是我来美国后,你第一次主动联系我,我们第一次通电话!”她开心的说,“我不怕冷,心里热乎着呢!说吧,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手一颤,迟疑了一下,“伊伊,我……” “怎么?”她不笑了,“小马,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 “到底怎么了?”她问。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要和苗乙订婚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 “伊伊……对不起……”我叹了口气,“我和苗乙本来就有婚约,订婚是苗家的意思,就是个仪式,你别多想……” 她笑了,“就这个呀,我知道……知道的!没事!这是好事啊!……” 我听的出来,她流泪了。 “伊伊,程小马这辈子不会抛弃你,只是我只能娶一个人”,我眼睛湿润了,“你别怪我……” “不怪!不怪你……”她笑着,哽咽着,“我挺高兴的……那什么……我……我师父喊我了……我一会给你打过去好吗?你放心,我……我没多想……” “好!”我默默的挂了电话,接着一骨碌躺倒床上,泪如泉涌。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2 订婚 我不想伤害白伊伊,小女神还踢过我,打过我,可是伊伊对我从来都是那么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一刻,我亲手刺伤了她的心,我的心也跟着流血了。 等了很久,她的电话没打过来。 我擦擦眼泪,坐起来,直接给她拨了回去。 她没接。 我又打。 她还是没接。 我不放弃,继续打。 这次她接了。 “小马……”她勉强笑了笑,“刚才我师父跟我说话……不方便接电话……” “别骗我了!”我说,“我知道你哭了,要哭,电话里哭给我听,不许一个人自己哭!” 她不说话了,我知道,她再强忍着。 “七爷把一切都告诉我了”,我说,“你为了我,答应了你师父,跟她去美国。伊伊,我知道你对我好,我程小马这辈子都会珍惜你,不会对不起你!” 她哭了。 我平静的一笑,“只是现在苗家要求订婚,我和苗乙不得不答应。伊伊,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婚姻是两个家族的事。你是我的没有名分的女人,如果你愿意,我程小马疼你一辈子;如果……如果你不愿意,那此刻你提出分手来,我答应你!” “谁说要和你分手?”她哭着说,“我什么时候要跟你分手了?我说过我不介意做你的情人,我为什么要和你分手?” 我眼圈红了,“伊伊,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哭的很伤心,“小马,别理我,让我安静一晚上,明天我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可是我……” “求求你了”,她语气近乎哀求。 我轻轻叹了口气,“好。” 电话挂断了,我静静的坐了很久,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几分钟,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我回过神来,起身走过去开门,是苗乙。 “你没事吧?”她看着我。 我没说话,将她揽到怀里,长长的舒了口气。 苗乙轻轻抱住我。 我们就这么抱着,很久都没说话。 良久之后,我轻轻松开她,看着她漂亮的脸蛋,轻轻一笑,“今天,文文姐问我,如果在你和伊伊间选一个,我选谁?” 她凝视着我,没说话。 我眼睛湿润了,“我说,我选苗乙……” 她眼睛也湿润了,微微一笑,“傻瓜……” 我们情不自尽的吻到了一起,我把她抱进屋里,用腿一勾,关上了门。 天快亮的时候,白伊伊发来了微信,“小马,师父答应我了,她不会回国。我没事了,祝你和苗乙订婚快乐!” 我看着手机,心里一阵酸楚,下意识的把怀里的苗乙搂紧了些。 苗乙的手机也响了。 她看我一眼,伸手从桌子上拿过手机,看了看,把手机递给了我。 白伊伊也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小乙,订婚快乐!我爱你们!” 我的泪水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尴尬的一笑,“这个伊伊……” 苗乙没说话,轻轻抱住了我。 时间过得很快,十天之后,是良辰吉日,我妈妈,小姨和苗长老夫妇选在这一天为我和苗乙举行了订婚仪式。苗乙的母亲,我未来的丈母娘不愧是当年的南宗第一支花,长得特别漂亮,而且很年轻,和苗乙站在一起,就像是姐妹,根本不像母女。 因为我爸爸不能回来,所以我叔叔程英川带着我婶婶来到了北京,作为程家的代表。我叔叔很精神,对我妈妈毕恭毕敬,也正是在那一天,我见到了我的堂妹,程璐阳。 订婚仪式是在鹿家的会所里举行的,客人很多,三神教北宗四大长老,南宗四位九翎祭司更是全部都来了;九星会来了凌老师,驴爷夫妇,宋婕姑姑,林师叔夫妇等;九妹祝来了三大执节长老,四位神巫长老,三位青巫长老以及二十多名年轻弟子;除了他们,还有京城和南方风水界五六十人以及我们程家、鹿家和苗家,严家麾下的一百二十多位堂主。 当然,我麾下的陆晓生,李文两位堂主也来了。 这么大的排场,我还是第一次见。 苗家的掌上明珠与程鹿两家的独苗订婚,这排场自然是不能小的。我彻底明白了,原来婚姻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我和苗乙的结合,关乎着四大家族的利益。 订婚仪式非常复杂,先是苗乙的师父严无双长老宣读我们幼年时定下的婚书;接着我叔叔代表程家,向苗家送上聘礼;然后苗家也为程家送上还礼;最后我和苗乙互相为彼此戴上订婚戒指。 我为苗乙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苗乙眼圈红了。 “我的小女神,我愿意一辈子疼你,爱你”,我动情的说,“从现在起,你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 苗乙含着眼泪微微一笑,给我也戴上了戒指,“小马,苗乙跟你,无怨无悔。” 我幸福的一笑,紧紧的抱住了她。 “程苗联姻,订婚礼成!”我叔叔高兴的喊道。 “好!”下面掌声如雷。 舒兰在下面看着我们,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也跟着鼓起了掌。 老赵鼓的最带劲,边拍手边喊,“好!祖宗!牛逼!太好了!” 秦静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一角落里,微笑着看着我,眼神极其复杂。 喜宴的气氛很热烈,妈妈和小姨,我的师姐师兄们都忙着敬酒,我和苗乙反倒没什么事了。毕竟这是订婚,不是结婚,妈妈说教主说了,等我结婚的时候她会来;凌老师也说了,秦小姐说九妹祝派几位长老来就够了,等我结婚的时候,她会和七爷一起来。 其实我知道,教主不来是正常的,但秦小姐不来,是因为白伊伊。毕竟,鹿家答应了我和白伊伊的事,但是现在我和苗家的女儿订婚了,九妹祝纵然理解,心里也难免会不舒服。 九妹祝三大分支,青巫和神巫都来了,灵巫一脉却一个人都没来,这就是蒋婷的态度。 没人敢说什么,毕竟,红婷姑姑不来捣乱,已经是给了我们四大家族天大的面子了。 宴会结束后,我悄悄问我叔叔,程家给了苗家多少聘礼。 叔叔平静的一笑,“北京五环外别墅一套,成都和重庆别墅各一套,礼金一个亿!” 我吃了一惊,“这么多!” 他拍拍我肩膀,“多么?小子,苗家的千金,咱们下多少聘礼都值得的,这姑娘千金不换哪!” 我笑了,“那是那是,苗乙是我的宝贝,多少钱都值得!” 他看我一眼,“苗家回礼了一套房子,五千万礼金。这些只是订婚的,将来你们结婚的时候,那会比这个多得多!小子,好好珍惜苗乙,这孩子不错!知道吗?” 我使劲点头“嗯!我会的!” 他身边的程璐阳看我一眼,神秘的一笑,“哥,你是不是在算账呢?盘算着将来给九妹祝那位小姐姐多少聘礼呢?” 我脸一红,“呃……这个……” 叔叔笑了,“你这丫头,看破不能说破,给你哥哥留点面子!” 程璐阳一吐舌头,“我去吃饭啦!” 我这个堂妹比我小两岁,长得特别俏皮可爱,是个迷人的小美女。 我看着小妹的身影,突然想起来,“哎,叔叔,我婶子的名字是不是叫璐阳啊?” 叔叔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咱程家的家风么?您和我爸的名字都是来自我奶奶,那我小妹的名字,可不就是来自我婶子呗?” “你婶子姓陆,叫陆扬,陆地的陆,扬州的扬”,他说,“你小妹取的同音但不同字。这是你爷爷留下来的传统,怎么着,这你将来也要继承么?” “那必须的!”我说,“等将来苗乙生了,我大儿子就叫程苗,二儿子就叫程乙!” “哈哈哈……”叔叔笑了,“这就想当爹啦?早着呢!你小子好好干,等当了长老再说吧!” 我心说其实您早当爷爷了,就是您不知道呗,我儿子程阳早都会打酱油了! 宴会十分的热烈,一片祥和喜庆的氛围,但我知道,为了维持这表面上的祥和,我小姨没少费劲。九妹祝的人普遍都不是很开心,几乎没几个人笑,他们心里都憋着火呢。估计他们是奉了秦小姐的命令来的,所以不敢闹事,不然的话,真不好说会出什么事。 我和苗乙就这么订婚了,全江湖都知道了。 宴会结束后,苗令夫妇直接回成都了。我们程家和鹿家人一起去机场送机,送走他们之后,我们又一起回到了鹿家。 到家之后,妈妈,小姨和叔叔总算是松了口气,一个个都没劲儿了似的坐到了沙发上。 “总算是没出乱子”,小姨轻轻舒了口气,“这一天哪,我这心一直悬着!” 妈妈没说话,庞英给她倒了杯水,双手递过去,“师父!” 她接过来,喝了一小口,“秦思思给面子,这份情,咱们得记着!” 我和苗乙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庞英又给小姨和我叔叔各倒了一杯茶。 “放心吧姐”,小姨说,“我跟思思保证了,咱们不会亏着白伊伊的。” 妈妈点点头,“要不是那丫头懂事,蒋婷没准真的回来了,她要是来了,谁都不好使。”她说着看看我叔叔,“他二叔,后面的事,看你的了!” “放心嫂子!”我叔叔放下茶杯,“我今天晚上就去见秦小姐,请芊芊给我引荐一下,这个事,今天咱们一定办圆满了!” 我一愣,“您要去见秦小姐?去办什么事啊?” 叔叔看我一眼,微微一笑,“什么事?给你擦屁股去呗!你小子甭多问了,带着苗乙先回去吧!” “回去?”我更纳闷了,“晚上不一起吃饭了么?” 小姨玩味的一笑,站起来,“小兔崽子,哪那么多废话?我们长辈们要办的事,你们插不上手。”她看看舒兰,“明天一早过来,教主要见赤焰堂弟子,记住喽,都给我精神着点,总坛要交给你们一项重要任务!”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3 新任务 舒兰眼睛一亮,“师父,那小马他……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小姨笑了,“他已经做了三翎祭司了,可以回来了!” 舒兰高兴的一抱拳,“谢师父!” 苗乙也很兴奋,“谢鹿长老!” 我很平静,“谢谢小姨!” 小姨没理我,玩味的看着苗乙,“苗乙,刚才叫我什么?” 苗乙脸一红,“长老我……” 屋里人都笑了。 小姨故意咳了咳,“现在可订婚了啊!” 苗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小姨……” “嗯~乖!”小姨笑了,看看鹿青青,“姐,这改口的红包,我得先给啦!你可不能怪我!” 鹿青青一笑,“不怪你,你多给点,我没意见!” 小姨脸一沉,“还亲姐呢,有了儿媳妇就不疼妹妹了,切!”转过来她满脸堆笑的看着苗乙,“小乙,小姨给你封个大红包,一会路上你会收到的,好啦,三个小兔崽子,都回去吧!” 鹿芊芊没有食言,我们刚一出鹿家,还没上五环,苗乙就收到了她的改口红包,整整一百万! 第二天上午,我们四个人一早来到了鹿家,接着小姨带着我们来到了国贸中心。 教主选择顶层餐厅见我们,一边看风景,一边谈事情。 这次,教主没让我们下跪。 赤焰金鹰的四个成员中,只有我是见过教主本人的,他们三个里,舒兰还算平静的,苗乙和赵思辰都是南宗弟子,教主就是他们心中的神,见了教主本尊,苗乙兴奋的眼睛直冒光,至于赵思辰,腿都软了,双手不住的颤抖,握都握不住了。 李青瞳平静的看了看我们四个,微微一笑,“你们赤焰堂,立了很多功劳,不错!” “谢教主!”我们三个齐声说。 老赵眼睛都快下来了,“谢……谢谢教主!” 李青瞳没理他,看看我,“小马,安平镇这次做的不错,你说说看,大衍会的人,修为怎么样?” 苗乙和舒兰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我。 我清清嗓子,“是!教主!我觉得他们修为一般,跟九星会的阴阳师比起来,差距非常大!” 李青瞳轻轻喝了口茶,“大衍会,当初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后来他们惹上了九星会,被九星会一战打掉了大部分精英,元气大伤;这次去安平镇,他们派出的几乎全部都是生力军,只是这些人的修为,已经远不如当年那一批精英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那教主,他们为什么要夺天命浮屠?” 老赵一愣,“什么天命浮屠?” “赵思辰!不要乱说话!”舒兰一皱眉,小声训斥。 老赵赶紧闭嘴,不敢废话了。 李青瞳不以为意,“这天命浮屠中,藏着三个预言,第一个十几年前应验了,就是那一次,大衍会精英尽毁;第二个预言,三百多年前就应验了;而第三个的预言的内容是个秘密,大衍会这个组织自从建立起,每次都是利用劫数,趁乱兴起。今年天命浮屠该重现世间,他们想掌握其中的第三个预言,利用这次劫数,重振大衍会,所以才派人来中国,抢夺这天命浮屠。” “懂了”,我看看李青瞳,“教主,那我们的任务是?” 她没说话,轻轻又喝了口茶。 旁边的阿英将一个盒子往桌上一放,接着往我们面前一推。 “舒兰,打开”,李青瞳说。 “是!教主!”舒兰恭恭敬敬的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张羊皮卷。 她拿出羊皮卷,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是三段文字,都是蒙古文。 “这就是天命浮屠中所藏的天命三劫”,李青瞳说,“小马,用你的出神术,看看第三个劫数是什么。” 我一愣,“教主,我不懂蒙古文啊!而且,这好像是最初的蒙古文字,是用畏兀儿字母拼写的,不是后来的蒙古文,这样的文字除非是古文字专家,一般人是看不明白的!” 她看我一眼,“谁让你读了?我让你看!” “我明白了”,我轻轻舒了口气,伸手按住羊皮卷,静心体会,“七百年前,元朝……” 瞬间,我眼前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身穿长袍的大胡子蒙古人。 他坐在宫廷里,正在书写羊皮卷,边写边用蒙语自言自语。 我虽然不懂蒙古文,但我能感知到他的心意。 他说了三段话。 第一段是,七百年后,十万铁骑,西方归来,血月之神的姐姐将来降落到草原,寻找他的妹妹,天神设阵,雪夜攻杀,天下大劫。 第二段是,四百年后,草原之东,濒临大海之处,女真人再次兴起,有一英雄,尽收黄金家族之地,其子孙攻杀人屠城,血染南地,其国延续,三百余年。 第三段是,她之奴,血月之奴,向神复仇! 我突然觉得身上一冷,猛的睁开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小马!你怎么了?”舒兰问。 “你看到什么了?”苗乙也问。 我不知不觉已经满头汗水,我定了会神,看看李青瞳,“教主,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感觉很奇怪,而且有点害怕……” 李青瞳很平静,“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怕。” 我想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在哆嗦,平静了半天,说不出来。 李青瞳看出了我的情况,她掐手诀定了定神,冲我轻轻一弹。 我身子一激灵,长长的舒了口气,心顿时稳了下来。 “谢谢教主……”我感激的说。 李青瞳面无表情,“说吧。” “前两个预言,您是知道的,说的都很明白”,我说,“可是第三个预言很奇怪,听着不像预言,倒像是那位蒙古王妃临终的恐惧。” 李青瞳眉头一紧,“她说的什么?” “她说,她之奴,血月之奴,向神复仇!” 舒兰和苗乙都是一怔,“向神复仇?” 赵思辰也一愣,“啊?什么什么?向谁复仇?” 我没理会他,看着教主,“这句话让我心里觉得冷,教主,您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李青瞳沉默良久,神情非常凝重。 我们互相看了看,谁也不敢说话。 “这不是乌兰妃的原话”,她喃喃的说。 “乌兰妃?”我一愣,“那个蒙古王妃,叫乌兰?” 她平静的看看我们,“天命浮屠给你们,带着它去草原上,把乌兰妃的原话带回来。” 我们互相看了看,谁都没说话。 李青瞳眼神一冷,“听明白了么?” 舒兰第一个站起来,一抱拳,“明白了,教主!” 我们也赶紧跟着站起来抱拳,“明白了,教主!” 她点点头,“去吧!” 回到鹰巢之后,我们开了一个会,商量下一步怎么办。 “师父说了,天命浮屠明天一早送过来”,舒兰说,“教主的意思很清楚,那个记录天命三劫的人,最后一条听到的不是乌兰妃的原话,我们得去草原上,想办法找到乌兰妃的原话才行。” “小马的出神术可以做到”,苗乙说,“只是我们需要找到那位王妃升天之时佩戴的物件,这个恐怕不好找。” 赵思辰看看我,“哎,还有别的办法么?” 我沉思片刻,“如果能找到她升天的地方,也可以,只不过……” “什么?”老赵问。 我看看他们,“那位蒙古王妃是血月之神的分身,而那位血月之神,是一位天魔公主!明白我的意思么?这位王妃之所以被赐死,据说是因为她神识内的天魔公主要控制不住了。也就说,她根本不是一个凡人,凭我自己能不能看到她,我没有十足的把握!” 苗乙明白了,“小马需要强大的阵法结界为他提供力量”,她看看舒兰,“队长,只咱们三个,恐怕不够!” 舒兰点点头,“我跟师父说,请她调集其它九堂弟子来协助我们!” 我摇头,“这个事很秘密,如果能让那么多人知道,教主也就不会只把任务交给咱们了。” “那你的意思呢?”老赵问。 “我说的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说,“并不是说我一定看不到。” 舒兰下意识的掐指一算,眼睛一亮,“我们可以找到蒙古王妃升天的地方,到那时,我们会遇上贵人,有了贵人的帮助,小马可以看到当年的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赵思辰不解。 “就是乌兰妃的原话”,舒兰说,“这位王妃升天之前,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事情,而天命三劫记录下来的,只是其中一部分。其中最重要的第三个预言,明显的是被人篡改了,这就是我们要去找的真相!” “哦,也对!”赵思辰点点头,“既然队长的卦上看着能行,那咱们就办吧!队长,该怎么办?” 舒兰看看我们,“利用天命浮屠,找到乌兰妃的升天之地,然后去那里。到那之后,见机行事!” “好!”我们异口同声。 好久没一起办事了,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舒兰提着一个密码箱来了,里面就是天命浮屠。 她打开箱子,把天命浮屠取出来,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看看我,“小马,你试试看,看能看到什么。” 我点点头,静心片刻,伸手按住天命浮屠,心念一动,“七百年前,元朝……” 眼前白光一闪,还是宫廷,铸铜作坊里,一群人挥汗如雨,正在铸造天命浮屠,旁边还有十几位喇嘛正在念经。 我睁开眼睛,看看他们,“这天命浮屠是大都皇宫里铸造的,根本没去过草原,用它只怕找不到那个地方。” “那怎么办?”老赵问,“要不然咱们去查查历史书,看看那个叫什么乌兰的蒙古王妃娘家是哪的?” 苗乙摇头,“乌兰在蒙语中的意思是红色,这个名字很多蒙古女孩都用的,而且元朝的历史本来资料就少的可怜,你怎么查?” “红色?”我突然心里一动,“我知道怎么找她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4 贵族少女 “怎么找?”舒兰问。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沈雪的电话。 “喂,小马哥哥”,沈雪很快接了。 “沈雪!我书房的书架下面的柜子里,有一张狼王皮”,我说,“你带着它,今天坐飞机来北京!让李文送你去机场!” “嗯!好!”沈雪说。 挂了电话,我看看他们三个,微微一笑,“这张狼王皮,是我手下的祭师老道长送我的,这头狼活着的时候,看见过一场宏大而神秘的祭祀!” “什么祭祀?”舒兰问。 “在一座山上,一个红衣的蒙古少女飞在半空中”,我说,“数万蒙古人向她虔诚的跪拜,边拜边念念有词!” “那跟乌兰妃有什么关系?”老赵纳闷。 苗乙明白了,“乌兰,是红色,狼王看到的红衣少女是那些蒙古人祭祀的神主!小马,你是觉得,她们可能是同一个人?” 我一笑,“我是想起来,那位蒙古少女的衣着很高贵,像是贵族,而且正说着乌兰妃的时候,我突然心里想到了她,这起码是一个外应!只要有狼王皮,沈雪就可以帮我定位到那座山,找到那座山,我想说不定就能找到那位蒙古王妃的升天之地了!” “你说的对!”舒兰点点头,看看我,“你可以用卦推算一下,看是不是她!” 我摇头,“凌老师说过,心动之时,外应即是卦,术数的精要在于灵机一动,不用第二次起卦。我相信那个贵族少女跟那位蒙古王妃有关系,这个外应不是随便来的,按照这条线去找,应该可以找到你卦上所说的那位贵人!” “小马说得对!”苗乙说,“沈雪到了之后,今晚就可以定位了,咱们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舒兰同意,“好!这次开两辆车,赵思辰,你去准备需要的东西;苗乙,你下午去接沈雪;小马,你下午休息,晚上就看你的了!” “好!”我们异口同声。 还得是我们四个,这感觉就是痛快! 下午天快黑的时候,苗乙把沈雪接来了,狼王皮也带来了。 寒暄了几句,让沈雪吃了饭,晚上我们在客厅布置结界,他们四个人给我护法,我往中间一坐,展开了狼王皮。 “我操!”老赵惊呼,“好大个儿!” 苗乙一皱眉。 舒兰看她一眼,“赵思辰!” 赵思辰赶紧道歉,“吃惊了!不好意思,我注意!嘿嘿”,他看看沈雪,“咱哥俩不是第一次见了,别介意啊!” “别说话了,咱们一起为小马护法”,舒兰说着掐起了指决。 苗乙和沈雪也掐起了指决。 老赵静了静心,也跟着掐起了指决。 我四周顿时出现了一股气场,与我布置的木灵阵一配合,顿时结界的力量增强数倍。 木灵阵已经很强大了,再加上他们四个的力量,我想足够了。 我轻轻按住狼王的头,静下心来,“狼王……红衣少女……祭祀之山……” 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接着眼前出现了草原,高山,朝拜的蒙古人和天上的红衣少女。 我是以狼王的视角在看这场规模宏大的祭祀。 数百个萨满巫师,身着法衣,打着法鼓,半跪在地上,高声诵念着祝词。民众们虔诚不已,不住的朝拜,天上的红衣蒙古少女非常的美丽,一头长发如瀑,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她看见了我,冲我微微一笑,那笑容无比纯净,却又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 “大汗……大汗……”女孩冲我呼唤,“乌兰在这里,你来呀……来呀……” 我猛地睁开眼睛,心里又是一阵哆嗦。 “小马,你看到了么?”苗乙问。 我咽了口唾沫,“看到了……就是她!” 舒兰看看他们三个,三人会意,一起收了指决,纳气归元。 我吃力的站起来,走到沙发前,一屁股坐下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大汗……她在等她的大汗……” 舒兰睁开眼睛,“能找到那个地方么?” 我闭上眼睛,“温盈,看到那个地方了么?能找到么?” “主人,那是乌兰妃部族世代守护的圣山,我知道在哪,可是我找不到”,温盈说,“但是沈雪小姐可以找到那里!” 我看看沈雪,“雪,晚上咱俩睡,帮我找那地方!” “嗯!”沈雪点点头,“好!” 舒兰一愣,下意识的看看苗乙,苗乙一笑,“沈雪可以的,放心吧队长!” 舒兰点点头,“哦……好,那就好!” 当晚,我和沈雪一起睡的,睡之前,我拉着她的手先对阿若说了一番好话,请她帮帮忙。 沈雪笑了,“小马哥哥,我肯定帮你的,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我无语了,拉着她的手,躺倒床上,拉过了被子。 我的床是大单人床,两个人睡,只能贴到一起。 沈雪已经习惯了,我也习惯了。 阿若果然够意思,梦中,她带我来到草原上,我又看到了那座山,但这次,没看到那个红衣服的蒙古女孩。 她一指那座山,“找到这里,不要走,等三天,有人独自骑马前来。照顾好那个人,她会帮你,不要让人欺负她……” “那个人是男是女?”我问。 她看我一眼,“是个孩子。” 我还想问,眼前白光一闪,我睁开了眼睛。 沈雪也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拿过自己的平板电脑,打开地图,很快找到了一个地方,递给我,“小马哥哥,在这里!” 我接过来一看,笑了,“我的天呐,这都快到蒙古国了!好,辛苦你了,明天一早咱们出发!” 她微微一笑,“嗯!” 我摸摸她的头,“你可真可爱,来,睡吧!” 她点点头,“嗯!” 她躺下来,抱住我的胳膊,瞬间睡着了。 我愣住了,胳膊上传来少女那柔软而坚挺的质感让我瞬间口干舌燥,心里不由得一阵翻腾,喉咙也发干了。我不住的深呼吸,用了足足五六分钟,这股邪火才算下去。 我出了一身透汗。 平静下来之后,我看了看搂着我睡的正香的沈雪,轻轻舒了口气,心说难怪阿若说那话,这小妮子,太撩人了…… 天快亮的时候,沈雪睡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轻轻打了个哈欠,看看我,“小马哥哥,你没睡么?” 我尴尬的一笑,“呃……睡……睡了……嘿嘿……” 她打量一下我,“看你眼睛好像一宿没睡似的,怎么了?” 我咳了咳,“那什么……想事想的,没事,一会出发了我路上睡,路上睡的踏实!” 她平静的一笑,“是因为我,所以你没睡好,对么?” 我起身穿衣服,“不是因为你,你想多了,那什么……起床吧,该去吃早饭了!” 沈雪看了我一会,起身下床,“我去帮舒兰姐姐做早饭,你再睡会吧!” “我……”我刚要说话,她把我按坐到床上。 “你睡会,一会就好”,她淡淡一笑,转身出去了。 她的笑很干净,让人不忍心有任何杂念。 我轻轻舒了口气,躺到床上,盖上被子,很快眼睛睁不开了。 床上有她的体香,闻着真舒服……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出发之前,我把老赵悄悄拉到一边,“你准备了几顶帐篷?” “两个呀!”他说,“车上只能放两个,咱俩睡一顶,三个女孩睡一顶。” 我松了口气,“那就好!走吧!” “哎”,他拉住我,打量我一番,“你这表情不对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能有什么事?”我反问。 他挠了挠后脑勺,看看我,“不是……是我问你的对不对?” “走啦!”我故作平静的看他一眼,“莫名其妙!” 他一阵茫然,“莫名其妙?我?” 这时我已经上了苗乙的车,她正在设置导航,沈雪坐在我们的后座上。 “哎,大概要走几天?”我问苗乙。 “至少得三天”,她说,“有一段没有路,得从草原上开过去,现在这季节,估计冰雪还没完全融化,得多打点时间。” “行!”我从后视镜上看了一眼后面的沈雪,她也正看着我,我赶紧躲开她的目光,清清嗓子,“那什么,走吧!” 苗乙看我一眼,玩味的一笑,“你怎么了?” “没事啊”,我说,“就是昨晚想事想的,没睡太好。” 苗乙看看沈雪,“是么?” 沈雪认真的点点头,“嗯,小马哥哥确实没睡好!” 苗乙又看我一眼,“好吧,你路上睡会,别想那么多了,到了那,咱们再说下一步的安排!” 我尴尬的一笑,“呃……好!” 苗乙发动了车子,看看镜子里后面的老赵大喊,“队长,老赵,走了!” “好!走!”老赵喊道。 苗乙戴上墨镜,倍儿酷,嘴角一笑,白色指南者一声轰鸣,驶上了大路。 上了高速之后,我们一路向北,穿过承德,张家口,很快进入了内蒙古的地界。 我路上睡了一觉,睡的很不踏实,一闭上眼,就感觉阿若在身后看着我,然后我就醒了,回头一看,就是沈雪看着我。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睡了不到两个小时,我自己都不知道回头看了她多少次了。 终于,沈雪忍不住了。 “小马哥哥,你为什么总看我?”她问。 “哦,我那什么……”我清清嗓子,“梦见你看着我,所以我就看看你。” 沈雪不解,“梦见我看着你?” 我耸耸肩,“没事,就是做梦,做梦而已!” 她没再问别的,轻轻点了点头。 我总算松了口气。 旁边的苗乙平静的一笑,轻轻拉住了我的手,“小马,没必要这样,昨晚你俩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我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5 雪夜狼群 苗乙看看我,继续用心念问,“你怎么了?怎么还出汗了?” 我咽了口唾沫,“小乙……我……我昨天我……” 她嘴角一笑,“你至于么?你还是程小马么?多大点事?” “我对沈雪没别的意思,可是昨晚她一抱我胳膊……”我尴尬无比,“小乙,你别误会我……” 她一怔,“误会你什么?小马,你在这方面可不是这样的,我要是在意你这些,我还会和你在一起么?” 我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她松开我的手,清清嗓子,“前面快到服务区了,咱们去休息一下吧。” “嗯!好!”沈雪说。 “好吧”,我淡淡的说。 苗乙把车开进服务区,赵思辰和舒兰也跟着开进来,把车停好了。 我和老赵去了洗手间,出来抽了根烟,接着苗乙冲我招手,把我喊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 “小马,你到底怎么了?”她关切的问。 “我没事啊”,我故作平静的说。 她凝视我片刻,摇头,“这不像你,你和沈雪也没发生什么,你为什么这么不好意思?” “我……”我清清嗓子,“我也不知道。” “你是怕我介意?”她问。 “不知道”,我摇头。 “那是因为沈雪?” 我尴尬的一笑,“苗乙,这事咱不提了,行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我对沈雪没那想法……” 她若有所思,良久之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该我问她了。 “以后伊伊回来了,你会不会也这样?”她突然问。 “不会!”我摇头,“我对伊伊,应该可以跟以前一样的!” 她平静的一笑,“那跟沈雪呢?你就怕成这样?” 我咽了口唾沫,“她不是阿殊的姐妹,她不是菩萨转世么?” “那七爷还说我是大乘菩萨呢,你怎么就不避讳了?”她反问。 “你不一样啊!”我说,“你乘愿再来就是来找我的,这是咱俩上辈子说好了的,你……”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捂住了嘴。 她静静的看着我,“上辈子说好的?我上辈子是谁?我们什么关系?你还知道什么?” 我无语了。 她见我不想说,轻轻点了点头,“小马,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那些,我只是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咱们现在是去办事,你可不能有太多束缚,那样你就不是程小马了!束缚的多了,你会放不开手脚,那样会很危险的!” 我看了她一会,轻轻一笑,“可能……是我太喜欢你了吧……” “有关系么?”她问。 “心里有了你,再和别人在一起,有点不习惯了”,我动情的说,“你说怎么办?” 她躲开我的目光,“你和沈雪,会有事,对吧?” “阿若说过,我没想过”,我坦然的说。 她点点头,“既然阿若说了,那你就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好了,咱们走吧!” 我拉住她的手,“你真的不介意?” 她无奈的一笑,“我要是介意,介意的过来么?如果你为了我,变的不是程小马了,那我还会那么爱你么?” 我一想也对,要是老子从此守身如玉了,那她受得了么? 我笑了,“媳妇,你真贴心!” 她脸一红,“走啦!” 我淡淡一笑,跟在她身后,向停车区走去。 沈雪买了很多水果,洗干净了,正站在那等着我们,见我们过来了,她脸上露出了一阵干净而迷人的微笑。 后面的路上,我没有再尴尬和忐忑,心情无比轻松。 苗乙的预计很准,我们走了两天的高速和省道,在一个小镇上补齐了油料,食物和水之后,就走进了茫茫的草原。草原上没有路,部分地区还有冰雪覆盖。 这天走到半夜,导航全部失灵了。 苗乙停下车,重新设置了一下导航,完全没用。 老赵下车过来了,“苗乙,怎么不走了?” “导航失灵了”,苗乙说,“你车上的能用么?” “我去看看!”老赵回到车上,不一会又回来了,“信号特别弱,定位一会一个位置,能差几百里地出去,这怎么回事啊!” 我想了想,下车四下看了看,“这里磁场很特殊,估计跟风水气场有关系,导航不能用了。” 他们纷纷下车,来到我身边。 “有什么办法么?”老赵问。 我看看沈雪,“你有办法么?” 沈雪想了想,“我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可是我说不出来。” “这样,你拉着我的手,我拉着苗乙的手”,我说,“让温盈配合我们,从沈雪的神识里看到那个地方,再通过我,告诉苗乙,这样就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可行么?”舒兰问。 “温盈,可行么?”我也问。 “可以的主人!”温盈说。 我看看舒兰和苗乙,“可以!” “那事不宜迟,就这么办吧!”苗乙说。 我们重新上车,这次我坐到后座,侧身坐着,一手拉着沈雪,一手拉着苗乙。沈雪静心观想那个地方,温盈看到后,通过我将那个地方的路显现给苗乙。 “我知道了”,苗乙说,“咱们走!” 草原上的路看着平坦,实际上颠簸的很,我们不能松开手,一松手温盈就没法导航了。苗乙单手开车,我侧身坐着,都很累,走了两个多小时,我腰几乎累断了,头也晃的有点晕了。 我赶紧让苗乙停下了。 “不行,得歇会”,我打开车门,沈雪扶着我下车,活动了一下腰。 老赵降下车窗,“哎!怎么了你!怎么还累着腰了?你干嘛了?” 舒兰一皱眉,“你胡说什么?” 老赵耸耸肩,“得了队长,当我放屁了还不行么?小马,你到底怎么啦?” “滚!”我不耐烦的说,“你他妈侧身坐着,颠两个小时你试试?告诉你,这是老子腰好,换你,早肾虚了!” 老赵一笑,“瞧你说的,你要不介意,咱俩换换哪!我还想拉着俩美女,享享福呢!” 苗乙不高兴了,“赵思辰!” 老赵下意识的一捂耳朵,“别!小姑奶奶!我不说了!” 舒兰下车走到苗乙身边,为她打开车门,“下来活动一会,膀子该酸了吧?” 苗乙的膀子早就酸的不行了,她点点头,舒兰扶着她下车,接着扶她走到我身边,她单手扶住我,“你怎么样?” 我一笑,“没事,活动会咱们继续走,不能停这啊!” 正说着,沈雪手微微一颤,“小马哥哥,苗乙姐姐,你们看那边!” 我俩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顿时一愣,十几个绿油油的小光点正在那晃来晃去。 老赵也看见了,“我操!鬼火!” “鬼你个脑袋!是狼!”我喊道,“赶紧上车!” “苗乙,你们上车,我来开车!”舒兰果断的命令。 “嗯!”苗乙和沈雪几乎是把我塞进了车里,接着俩女孩也上了车,重重的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舒兰发动了车子,一脚油门,越野车呼啸着向前面冲去。 狼群发现了我们要跑,迅速追了过来。 老赵不敢耽搁,赶紧发动了车子,在我们后面紧跟着。 这种地形和路况,车跑的不如狼跑得快,很快,狼就追了上来。 “妈的,有本事跟着跑!”我看着外面的草原狼,“老子就不信了,你还能比车有耐力?” 这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些狼就跟不要命似的,足足跟着我们跑了五六公里,锲而不舍,咬得死死的。 这时我电话响了,老赵打来的。 “喂,有屁快放!”我喊道。 “跑不是办法,碾死丫的,不就十几只么?碾死他们!”老赵喊道。 “扯淡!”我说,“这些畜生比咱们的车可灵活多了,你要是一停下来碾它们,它们上来就能把你围上!” “我就不信它们那牙能比铁还硬!” “是不如铁硬,可它们能粘死你!” “那怎么办?”老赵问,“继续跑吗?” 我想了想,“队长,停车!” 舒兰一愣,“好!” 车慢慢停下来了,老赵也跟着停下来了。 我看看沈雪,“把狼王皮给我翻出来!” “嗯!”沈雪身形纤细,个子也比苗乙矮,她爬到座位上,很快从后面的箱子里把狼王皮翻出来了。 苗乙不解,“你要干什么?” 我抱住狼王皮,看看她俩,“我下车后,你们就锁上门!知道吗?” 苗乙一把拉住我,“你要干嘛?” 沈雪也是一愣,“小马哥哥,你不能下车!下面那些是野狼啊!” 舒兰想了想,“你是想变成狼王?” 我点点头,“对!你们放心,我觉得没问题!” “你有把握么?”苗乙不放心。 我一笑,“没把握,不过……如果我成功了,这导航的问题就解决了!” “你什么意思?”苗乙不解。 舒兰明白了,“那些狼,应该去过那座山,小马是想用狼王的身份,命令野狼们为我们引路!” 沈雪点了点头,“是这样……可是那些狼万一凶起来,小马哥哥你顶得住么?” 我看她一眼,拉住苗乙的手,“用你的气灵术,狼不敢怎么样我的。” 苗乙犹豫了一下,“好!那你小心!” 我拉过她,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开门下车,裹着狼皮就地一滚…… 野狼们迅速围住了我,一个个瓷牙咧嘴,眼冒绿光,恨不得把我撕碎。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的眼中冒出了野性的寒光,我变成了狼王! 可问题是,狼是群居动物,每一个狼群都有自己的狼王,我这个狼王个头虽然大,辈分也许也很大,但它们会不会认我呢? 空中数声尖啸,三只巨大的白雀气灵宛如三只巨鹰,在我上方盘旋。紧接着一个强劲的结界将我护住了,在我与狼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护层。接着十几个高大的黑影迅速将狼群围住了,一个个凶神恶煞一般,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些狼崽子。 狼灵性很强,它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顿时聚集在了一起,无比戒备起来。 我看准了体型最大的一头狼,它应该就是这个狼群的王了。 我盯着他,心里动念,“小狼,我是你的王!为我领路,去乌兰妃的山!” 那只狼凶恶的盯着我,不住的呲牙。 我面无表情,“小狼,我是你的王!带我去乌兰妃的山!” 狼王突然一声狼啸,疯了一般向我扑过来,瞬间冲破了结界的束缚,我身子本能的也扑了上去,抓住它锋利的爪子,但它的力量实在太大,我身子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被它扑倒在了雪地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6 圣山 “小马!”老赵一声惊呼。 三个女孩都没动静,周围的结界却迅速加强了,三只白雀气灵呼啸着扑了下来,将其它准备扑上来的草原狼瞬间逼出了很远。 小狼王力气很大,恶狠狠的想咬我的脖子,但我的力气比它大的多,我抓着它的两只膀子,它根本咬不到我。 它咬了我几次,没咬到,而我十指却已经近乎抓到了它的骨头里。很快,小狼王没力气咬我了,它痛苦的嚎叫起来。 我笑了,接着眼光一冷,就地一滚,敏捷的站起来,将小狼王一把甩到了十几米开外的雪地上。 它被摔的一声怪叫。 周围的狼群都退却了。 小狼王吃力的站起来,这次它不过来了,远远的看着我,眼神里的警觉已经被恐惧替代,它怕了。 “小狼!过来!”我用心念对它说。 它没动。 “过来!”我怒吼。 小狼王吓得身子一哆嗦,犹豫着,一蹶一拐的来到我面前,匍伏在了地上。 我盯着它,“我是你的王!带我去乌兰妃的山!” 它站起来,转身走到狼群中,回头看了看我们。 我笑了,瞬间变回自己,长长的舒了口气,“好了,跟它们走!” 舒兰赶紧凑到我身边,拉住我的胳膊,“你怎么样?没事吧?” 沈雪也跑了过来,“小马哥哥,没受伤吧?” “没事”,我一笑,“这次你们三个女孩一辆车,我坐老赵的车。” 舒兰不放心,“你真的没事?” “真的!”我说,“赶紧的,咱们走吧!” 沈雪看看狼群,“小马哥哥,它们去过那个地方么?” “去过”,我将狼王皮裹紧了些,“放心吧,它们是这里的守护者,知道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沈雪松了口气,看看我,“没事就好。” 苗乙过来了,拉住我的手,“受伤了么?” 我摇头,“我没事,咱们赶紧走吧!” 说完我不等她说话,走到老赵车前,老赵迎过来扶住我,“小马……” 我冲他一使眼色,轻轻撇开他,“走吧!” 老赵眼神复杂的点点头,紧走进步给我打开了车门,接着从后备箱拿了一个小箱子到驾驶室里。 苗乙看看舒兰和沈雪,“咱们走吧!” 小狼王一声长啸,带着狼群在前面跑了。 白色指南者和大卡一前一后,跟上了狼群,有了这些草原精灵做向导,后面的路就轻松得多了。 车走起来之后,我吃力的系上安全带,解开狼王皮,小腹外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了。 “我操!伤的这么重”老赵一惊,单手打开箱子,给我拿出纱布和止血药。 “废话!”我吃力的掀起被狼爪抓破的毛衣,我肚子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不算深,但差不多有二十厘米长,鲜血还在不住的涌出来,看着挺吓人的。 “为什么瞒着女孩们?”他把消毒酒精递给我,“起码可以给你包扎伤口啊?” “不想让苗乙担心……”我用纱布蘸了点酒精,往伤口上轻轻一擦,顿时疼的我手一哆嗦,“嘶~我操!真他妈够劲儿!” “忍着点,狼的牙和爪子都有毒”,老赵点着一根烟递给我,“来,抽两口!” 我叼住烟,心一横,开始为伤口消毒,疼的我脸煞白,出了一身的冷汗。消毒之后,我把他那止血药上到伤口上,一下子疼得我近乎晕厥,伤口上出现了很多血沫子。 “哥们儿!忍着点!”他说,“这药好用,就是开始会疼!” 我满头大汗的瞥他一眼,“赵羽的药?你要来的?” “对啊!”他说,“在广州的时候和他要的,就给了这一小瓶,你省着点用!” 我靠在座位上,吃力的喘息了一会,疼痛的劲儿慢慢的过去了。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将血沫子轻轻擦拭干净,又倒了一些红药粉到伤口上。 这次不那么疼了。 我干脆脱掉了毛衣,光着膀子,用纱布叠好,按在伤口上,接着用医用胶布粘好,然后用纱布缠住小腹,包了个结结实实。我不懂的包扎,自己处理,只能这样了。 包扎好了之后,我把毛衣往后面一扔,直接穿上了羽绒服,这时身上已经没有力气了,往座椅上一靠,长长的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老赵又给我点了根烟,“来!” 我接过来吸了几口,“你刚才……怎么看出来的?” “狼皮下面滴出血来了,我就是看不见也能闻见”,他说,“别的本事不如你们,可我是控鬼巫师,对血特别的敏感,这点你们可不如我。” “术业有专攻”,我说。 他看我一眼,“你也够狠的,要是我,这么大的伤口,干嘛不让女孩们伺候一番?我就不明白了,前面那车上三个姑娘,俩你睡过,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没不好意思”,我看着前面,“就是不想让她们担心。” 他看我一眼,“你睡会吧!照这速度,天亮了差不多我们就该到了。” 我把烟头掐灭了,拉过后面的狼王皮往身上一裹,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前面出现了一条河,狼群们在河边停下了。 车一停,我就醒了。 “到哪了?”我揉揉眼睛。 老赵刚想说话,苗乙下车过来了,敲敲车窗。 我降下玻璃,看看她,“怎么不走了?” “那条河很宽”,苗乙说,“直接过估计不安全,赵思辰,你派鬼奴找找看,哪能过河?” “好!”老赵说完一掐指诀。 苗乙看看我,语气一转,“伤怎么样了?” 我一愣,“你知道了?” “现在怎么样了?还疼么?”她关切看着我。 我欣慰地一笑,“没事,早就不疼了,赵羽那小子人不怎么样,药是不错的!” 她这才松了口气,“你去我车上,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 “啊?不用不用”,我赶紧摇头,“小伤,现在早就不疼了,等咱们到了,估计就长好了。” “你听我的!”她坚持。 “真的不用!” 她干脆拉开车门,将我强扶下车,扶到了她的车上。 解开羽绒服和纱布后,她给我仔细检查了伤口,见基本已经合口了,她这才放心。给我重新包好之后,从行李箱里给我拿出一件保暖内衣换上了。 舒兰和沈雪看着我肚子上的伤口,都是一阵后怕。 刚穿好衣服,赵思辰走了过来,“队长,小马,过河的地方找到了!” “在哪儿?”舒兰问。 赵思辰一指河的上游方向,“往那边走,五公里左右,河道很窄,水也不深,可以过去!” “好!”舒兰看看我们,“那咱们出发吧!” “那它们呢?”沈雪一指外面的狼群。 “它们只能带我们到这了”,我说,“后面的路,导航可以用了吧?” 苗乙点点头,“可以了!” “行!”我开门下车,“我去和狼群说说,你们准备一下!” 苗乙一把拉住我,“小马!” 我笑了,“放心,这次不用变成狼王了!” 狼群对我还是有戒备的,见我走过来,它们纷纷后退。 我走到离它们十多米的地方停下,看了看小狼王,“小狼,你的任务完成了,回你的领地吧!” 小狼王戒备的看着我,眼神里还是有些恐惧。 我微微一笑,“走吧,你们自由了!” 说完我转身回来,上了老赵的车。 直到我们出发之后过了一会,小狼王才带着它的狼群走了。 这条河是一个地标,我们离那座山不远了。 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 我们在老赵说的地方过了河,接着继续向北,然后向东,终于在这天天黑之前,看到了远处的那座山。 “就是那座山!”我兴奋的一拍老赵,“停车!” 老赵赶紧停下,前面苗乙的车也不约而同的停下了。 我下了车,紧走几步,搭凉棚仔细看了看,笑了,“到了,我们到了!就是那儿!那就是祭祀乌兰妃的地方!” 他们都下了车,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总算没白辛苦”,我看着他们,“同志们,咱们一鼓作气,去山脚下过夜!” 舒兰想了想,“不,在这过夜,不要再往前走了。” “为什么?”老赵问。 她看看老赵,“那是一座圣山,很有可能也是一个禁地,我们冒然去山脚下,只怕不合适。” “队长说得对”,苗乙说。 沈雪点点头,“如果我们要等的人也是跟乌兰妃有关的,那我们闯进禁地,到时候不太好说话。” 老赵看看我,“哎,你也这么觉得?” 我看了看远处的圣山,“我只是担心,望山跑死马,咱们离那山可不近,在这么远的地方等咱们的贵人,能等到么?” 舒兰一笑,“既然是贵人,那就一定能等到。就这么定了。这个地方气场好,咱们就在这安营扎寨了!” 我们把车停好,找了个避风的地儿把两顶帐篷支了起来。 晚上,老赵用便携式天燃气灶给我们弄了一个火锅,食材只有路上买的羊肉、午餐肉和方便面,我们有说有笑,吃得特别开心。 接下来就是等了,耐心的等,等那个能带我们找到乌兰妃的人。 羊肉是整块的,老赵用军刀现切,切一盘,自己拿起碗来吃几口。女孩们吃的都不多,主要是我们俩老爷们儿吃肉比较多。这货知道我们要等三天,所以在路上买足了吃的,仅仅羊肉就买了五十多斤。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各自回到帐篷里休息了。 我和老赵睡,三个女孩一起睡。 这几天我真是累了,躺下很快就睁不开眼了。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接着耳边传来了温盈的声音,“主人,您快醒醒,有人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7 小树林 我一下子睁开眼睛,“人?什么人?” “是大衍会的阴阳师”,温盈说,“他们快到这里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一推老赵,“醒醒,有情况!” 老赵蹭的一声坐起来,“什么情况?肉不够吃了?我去切!” 我无语了,“早吃完了,你是不是没吃饱啊你!” 老赵回过来神来,“哦,刚才好像做梦切羊肉来着,你刚才说有情况,什么情况?” “有日本的朋友往这边来了,咱们去看看”,我穿好羽绒服,“走!” “好!”他拿过衣服,“走!” 这地方,这季节一般人是不会来的,来的就不是一般人。大衍会刚在安平镇跟我们打了一仗,几乎被我们给灭团了,这时候他们来这里干嘛? 是尾随我们而来准备报仇?还是跟我们一样,来找乌兰妃的? 既然他们对天命浮屠那么有兴趣,那来找乌兰妃也不稀奇,幸亏我们先到一步,不然的话,真说不定就得中他们的埋伏了。 我俩没开车,悄悄的往西边走,走了两三里地之后,我们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我们是从这过来的,如果走这条路,这是必经之地。 “温盈,他们还有多远?”我问。 “不到十分钟的路了”,温盈说,“主人,他们来了五个人,带着刀和枪来的,但是修为好像都不是很高。” 我平静的一笑,“阴阳师用刀枪?看来大衍会也没什么高手了。没事,只要他们没有飞鸟那样的高手,我们就不怕他们!” “是!主人!” 老赵看看我,“哎,能抽烟么?” 我看他一眼,“理论上可以,他们都是阴阳师,除非派式神来探路,不然发现不了咱们。” 老赵想了想,把烟又放回去了,掐指诀默念几句,接着往我们周围几个方向一指。 几个黑影嗖嗖嗖,向那几个方向飞去。 “啥意思?”我问。 “没什么”,他点着两支烟,递给我一支,“让血灵黑巫去把这周围都打探打探,看有没有小日本的式神。” 我一笑,“哎,说实话,怕么?” 老赵不屑,“怕?切!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阴阳师么?” “飞鸟也是阴阳师”,我说。 他耸耸肩,“早翻篇儿了,我现在的女神是白马拉姆,曲婵!嘿嘿!” “看来进展不错呀”,我笑了笑,“她什么时候来北京?” “她说下个月就跟她师姐来”,他说,“听说她师姐这次是来给你送礼来的,哎,你不知道么?” 我一愣,“还真不知道,没人跟我说过啊!” 他想了想,“那应该是份大礼!” 我轻轻吸了口烟,“礼物的事不着急,先说正事。这大衍会,没什么高手,前些日子在安平镇我们交过手,杀了他们十多个阴阳师。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来报仇的,枪都带来了。” 老赵眼睛一亮,“枪?我操!这是要臭不要脸么?阴阳师还用枪?说出去他们以后还混不混?” 我看他一眼,平静的一笑,“所以,一会他们来了,千万别废话,直接下重手!他们阴阳术未必厉害,可枪子那是不长眼睛的!” “这你放心!”他掏出牛骨令牌,“我压根儿就没想让他们下车!” 我掐灭了烟,“女孩们儿都累了,早点打发了这些杂碎,不要惊动姑娘们,让她们睡个好觉!” “放心祖宗!”他自信的说,“这次你老人家不用出手,看我的了!” 温盈说的没错,几分钟后,远处传来了越野车的引擎声。 不一会,三辆大越野车鱼贯而行,从远处开了过来。 老赵早就准备好了,他掐指诀在牛骨令牌上划了几下,念动咒语,接着一指前面第一辆车。 那车猛地急刹车,后面的车来不及停下,砰的一声追尾了。第三辆车上的司机反应很快,赶紧急刹车,车鼻子几乎是贴在了第二辆车的车屁股上,但好歹是刹住了。 车一停,周围迅速闪现出两男一女三个式神。 两个男的一个是手持武士刀的浪人,一个是身高近三米的黑甲魔神,女的是一个红头发,打着红纸伞,穿着黑色和服的女妖灵。 埋伏在周围的血灵黑巫无声无息的扑了上去,与三个式神缠斗起来。 血灵黑巫是很厉害的灵体,一般都有七八百年以上的修为了。 浪人很快就被打散了,但是黑甲魔神和女妖灵却很厉害,血灵黑巫竟然拿它们没有办法! 老赵一愣,赶紧变换指决,令牌一挥! 又有十几个血灵黑巫加入了战斗,对方的式神也多了五个,非常整齐,全部都是衣着华贵的贵族,但是脸是煞白的,白的让人身上发冷。 车上的人没下来,七个式神对战老赵的近二十个血灵黑巫,打了个平手! 我看了老赵一眼,“要不然,我帮帮你?” “不用!”老赵憋得脸都红了,“老子就不信了!” 他咬破右手食指,在牛骨令牌上一抹,血灵黑巫们顿时高大起来,几个回合下来,将白衣贵族式神们先后撕碎了,然而它们越强,黑甲魔神和女妖灵就越强,血灵黑巫们就是拿它们没办法。 老赵干脆放下令牌,掐手诀,用起了御灵咒。 这咒语威力很大,女妖灵身子一颤,不动了,接着就被打散了。黑甲魔神的动作也迟缓了很多,很快身上被打的冒起了黑烟。 老赵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微笑。 然而就在这时,天上突然传来一阵歌声,老赵一下子愣住了。 我一愣,赶紧抬头一看,车队的上空,悬空漂浮着一个祀女,她一边歌唱,一边挥动手中的带着铃铛的扇子翩翩起舞。在她的上方,出现了一团黑色的云。 所谓祀女,是古代日本的贵族之女,专门负责为皇族祭祀神明的。这位祀女的衣着发式应该是平安时代的,她的一双眼睛是红色,面白如雪,唇却是黑色的,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色衣服,身上的气场是蓝黑色的。 这是魔灵! 随着她的歌声,赵思辰的血灵黑巫一个个散掉了。 老赵拼了,变换手诀,继续使用御灵咒。 祀女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却并没有打断她的歌声,她头上的黑云正在慢慢成形,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我愣住了,这个女人,我见过! 她长得很美,披头散发,身材性感,手里提着一把巨大的战斧,虽然五官还不是那么清晰,可是她头上的那截断角却格外的醒目! 这是江啸灵的那位女魔主! 老赵一声闷哼,嘴角涌出了血。 我一看情况不妙,心念一动,阴神离体,飞到半空中,“我是雪山女神阿殊!” 我在空中迅速变成阿殊的样子,手臂一挥,一道强劲的白光打到了女魔主的身上,女魔主瞬间消失了。祀女一声惨叫,化作了一团火光,老赵的血灵黑巫们重新集结起来,迅速将黑甲魔神和那火光消灭了,接着它们化作黑气,飞进了那三辆越野车里…… 前两辆车里传来阵阵惨叫,而最后一辆车却没动静。 “程小马!我自己来!”老赵吃力的喊道,接着他拿起牛骨令牌,高声念诵咒语,数十个鬼奴和前面两辆车内结束了战斗的血灵黑巫一起,扑向了第三辆车。 然而没用,周围的气场突然一震,血灵黑巫和鬼奴们都被打出很远,而那辆车上的人,安然无恙! 我刚想用霜灵精魄发动攻击,想了想,还是回到了本体,接着掐指诀调动心念在地上布置了一个水灵阵。 阵法一成,大股的水灵之气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老赵得到了水灵之气的补充,顿时精神大振!血灵黑巫和鬼奴们的战斗力也跟着翻了好几倍,扑上去,冲破了车里人的结界! 这时,车里的人一声大喊,“不要打了!” 是个女人的声音。 老赵才不听,血灵黑巫和鬼奴们像疯了一样,结界冲破了,又被弹出来,又冲上去…… “不要打了!我是大衍会堂主长杉菁!”女人声音有些吃力,“你们是九星会的人吗?你们的元老林卓,是我的朋友!” 她竟然把我们当成九星会的!关键是,她竟然还认识林师叔! “老赵,不要打了!”我轻轻的说。 老赵看我一眼,“这时候停手?扯淡么不是?” “停下!”我说,“她们是砧板上的鱼,我们随时可以收拾他们!但既然是林师叔的朋友,起码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老赵一百个不情愿,收了指决,血灵黑巫和鬼奴们这才退去了。 车门开了,一个身着黑皮衣的短发女人吃力的下了车,走到前面扶着车盖子,四下看了看,用日语喊了几句。 前面两辆车上也有人下来了,一共三个男人,都受了重伤。他们步履蹒跚的走到长杉菁身边,用身体护住了她,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微型冲锋枪。 长杉菁低声说了一句,那男人面带难色的看了她一眼,把微冲扔了。 短发的大衍会堂主看看四下,用汉语高声喊道,“九星会的朋友,你们出来吧!我们谈一谈!” 我和老赵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我们都受了伤,你们要杀我们,易如反掌”,长杉菁警觉的看着四周,“出来吧,我们谈谈条件!” “你去还是我去?”老赵小声问。 “你是九星会的人么?”我反问。 “那你是么?”他也反问。 我微微一笑,“我不是,可我老师是!让开,老子今个儿要代表九星会,散散德行!”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8 长杉菁 一见到我,长杉菁愣住了,“你……不是风水师?” “谁跟你说我是风水师了?”我看看她,“谁又规定,九星会只有风水师了?” “难怪……”她冷笑,“九星会中,除了风水师就是阴阳师,还有就是西方的巫师,你用的巫术是东方巫术,你不是九星会的人!” 这么简单就被人看穿了? 我平静的一笑,“要不是你提了我林卓师叔的名字,你现在早死了。按说呢,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出来露个面,纯属是给我师叔面子。你要是没别的话说,那咱就这样了,继续打吧!” 她盯着我,沉思片刻,突然明白了,“你是……三神教的人!” 我冷笑,“算你不傻!前几天你们的人刚在安平镇跟我们打了一架,今天什么意思?尾随我们?想报仇?” “安平镇!”她目光如电,“我们派去了二十一位阴阳师,只回来了两个人,你们三神教太狠毒了!” “好说!”我迎着她的目光,“我大三神教虽然厉害,可我们做事光明磊落不下作,不像有些组织,总憋着坏给人下绊子打闷棍,对这样的人或者组织,我们从来是不手软的!” “八嘎!”一个男人冲我骂道。 “去你妈的八嘎!”我冷笑,一指他,“再敢骂一句,老子弄死你们信不信?” 长杉菁制止住那个人,看看我,“既然你不是九星会的人,那我们的仗就改天再算!我来草原是办事,和你们无关,如果你们要是劫杀我们,那大衍会不会放过你们,一定会找李青瞳为我们报仇的!” “操!怕你们么?”老赵忍不住骂道,“我们哥俩儿弄死你们,谁他妈知道?” 我无语了,心说这货,你他妈不会聊天就别瞎聊。 长杉菁笑了,“哦……原来你们只有两个人。” 老赵尴尬了,“呃……放屁!老子们来了十多个,不过你们这几块料,有我们俩就够了!” “说好的我来谈,你别说话了!”我压着嗓子说。 “行!你说!”老赵说。 我看看长杉菁,“反正咱们的仇已经结了,在安平镇,你们死了十几个阴阳师,也不差你们这几个了!所以,别他妈威胁老子,我们教主才不怕你们!惹急了,老子们组团找上门去灭了你们!” 长杉菁嘴角一笑,“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女人!”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她胸部。 她并不介意我的目光,“我是大衍会宗主之女,如果今天我们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或许一时我们的人拿你们三神教没办法,但是,九星会一定会向你们开战!” “放屁!”老赵又忍不住了,“九星会是你们家开的?你说开战就开战?操!” “没人把你当哑巴!”我喊道,“我来谈!” “好!你谈!”他喊道。 我无语了,看看长杉菁,“据我所知,好像你们和九星会关系也不怎么好,九星会能帮你们?除非太阳从晚上出来!” “九星会的确不会帮我们”,她自信的一笑,“但我们掌握着九星会的软肋,他们不敢不听!你如果不信,那就杀了我们,看一看他们会不会真的跟李青瞳算账!” 我一皱眉,“少来这套!林师叔的面子我给了,没工夫听你废话了!” “我废话?”她眉毛一挑,“三神教的人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不是为了劫杀我们,难道你们的目的和我们一样?” “你们什么目的?”我心一动。 “哈哈哈……”她笑了,“果然,你我都是贼,那就不要假惺惺的了!小子,你还年轻,你们投降吧!” 我一愣,“你丫没事吧?” 长杉菁一指前面第一辆车,“那辆车上,还有一个人,他已经把定时炸弹启动了,三十秒后就会爆炸!你们不让我们走,那我们就一起死!” “温盈!”我赶紧喊道。 “主人!她说的没错!”温盈说,“炸弹刚刚触发!” “行!你够狠!”我冷笑着看着长杉菁,“三十秒,不着急,我等最后十秒再走,我能跑,你们呢?” 长杉菁大怒,“卑鄙的中国人!卑鄙的三神教!我们与你们同归于尽!” “放屁!你丫吓唬谁呢!”老赵喊道,“哎,哥们儿,真有炸弹么?” “有!” 老赵大吃一惊,“我操!那还不赶紧跑?”他站起来,冲过来拉住我,转身就跑。 “你干嘛你!撒开!” “我可不想被炸死!”老赵拉着我一阵狂奔,“弄死他们没问题,你就是再牛逼,拆炸弹,来不及了!” “哈哈哈……”我们身后传来了长杉菁充满讥讽的笑声。 老赵拉着我跑出很远,来到一棵大树后,摁着我一起往地上一趴,捂上了耳朵。 很久过去了,炸弹没响。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引擎的轰鸣声,我赶紧站起来一看,长杉菁和那三个人趁这段时间,上车掉头跑掉了。 我看看老赵,“他们跑了!” 老赵赶紧站起来,看了看,“我操!这么狼狈,太要脸了吧?”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去看看那辆车!” 他一把拉住我,“有炸弹啊!” “要炸,早就炸了!” 话音一落,轰的一声巨响,我俩被震得一个趔趄,被炙热的气浪一吹,都倒在了地上。 良久之后,我摇了摇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屑和碎叶子之类的。老赵也扶着树站了起来,我俩互相看了看,幸好都没受伤。 “还真他妈炸了”,老赵说,“真是三十秒?” 我看看远处的浓烟滚滚,“真有他们的,妈的,带着定时炸弹来,这一手真没辙。行了,反正也炸了,咱们回去吧!弄不好,姑娘们都被吵醒了!” “走!”老赵拍拍身上的土,“我算看出来了,咱俩现在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了。哥们儿,谢了!” “谢我干什么?”我问。 他看我一眼,微微一笑,“谢谢你刚才的成全,你要是想抢功,那日本娘们儿和那三个鬼子,早就没命了!这功劳还能轮得上咱么?” 我笑着给了他一拳,“走啦!” 回去的路上,温盈告诉我,第一辆车上有一个受了重伤的女人,她没下车,长杉菁第一次大笑的时候,她触发了炸弹,的确是三十秒。赵思辰拉着我跑了之后,那女人迅速剪短了炸弹的零线,然后启动了第二枚,接着就被两个男人救到了长杉菁的车上。 感情他们带了两枚定时炸弹! “他们带炸弹来想干什么?”我不解。 “应该是为了威胁九星会”,温盈说,“只有长杉菁知道此行的目的,她很擅长隐蔽自己的气息,她的心思也很难被探知,除非是主人亲自拉住她的手。” “这么说,刚才真该先把他们揍趴下再说”,我微微一笑,轻轻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反正不像是为了我们来的!” 温盈一笑,没说话。 “那座山……”我想了想,“那是乌兰妃的山,跟九星会有什么关系?这里面有事儿啊……” “有什么事儿?”老赵看我一眼。 “带着炸弹来……”我边走边沉思,“你说阴阳师们什么情况下,会连脸都不要了,带着冲锋枪和定时炸弹来办事?” “被打怕的情况下呗”,老赵说,“像这次,车都没下就被咱们给打得屁滚尿流了,不带炸弹的话,他们能走得了么?” “他们是担心被包围”,我说,“也就是说,他们应该是这么吃过九星会的亏,所以这次来才这么战战兢兢,抱着必死之心来的。看来这长杉菁很怕九星会呀……” “肯定是吃过大亏,弄不好还就是在这草原上吃的,噎着了”,老赵说,“所以那日本娘们儿心里有阴影了,偷偷摸摸的来,买个保险都不放心,干脆带炸弹!” 我突然明白了,“大衍会被九星会打怕了,为什么还想要挟九星会?” 老赵也停下了,“为什么?” 我看看他,“长杉菁说的没错,他们想要挟九星会,向我们三神教复仇!” 老赵挠了挠后脑勺,“就因为在安平镇被抓了十九个阴阳师?” 我平静的一笑,“死了十二,废了七个,那两个跑了。” 老赵一怔,“也就是说,十九个阴阳师,都交代了?” “所以他们想复仇”,我淡淡的说,“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能怪谁?” 老赵舒了口气,“是这话,瞧这意思,他们现在是豁出去了。” “是啊,不然怎么会想出威胁九星会这么馊的主意来”,我说,“先惹三神教,再惹九星会,这大衍会是不作不死啊!” 老赵笑了,“那就来呀!今晚打的痛快,他们多来几次,老子没准也能混个三翎祭司当当了!哈哈哈……” 回到宿营地之后,我看了看,女孩们好像没醒。 这最好,我还担心刚才的爆炸声吵醒她们呢。 赵思辰派出去十几个鬼奴巡逻,方圆十几公里内,一旦有外人进入,随时就会来报告他。 我脱了外衣,钻进睡袋,很快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两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一切都很平静。 第三天一早,赵思辰不耐烦了,一早把我喊醒了,“哎,我的鬼奴们都放出去五十多公里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你说咱们等的那贵人会不会去山那边了?” 我揉揉眼睛坐起来,“不可能,等着吧,还有一天的时间呢。” “就是开车,就这路况,一天也就五六十公里吧?”老赵说,“我觉得不行,咱们得跟队长商量一下,在这四周好好找找,可别跟贵人错过了!” “贵人,错不过的”,我打了个哈欠,准备再睡一会。 赵思辰不干了,“哎哎哎,起来,还睡!我认真的!” 我摆摆手,“别唠叨了,我再睡会。” “你这人……”老赵无语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这里……怎么会有人?” 我瞬间睡意全无,脑子一下子清醒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9 少女多兰 我赶紧穿好衣服,走出帐篷一看,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蒙古族少女,她身后还有一匹枣红色的马。 她看样子只有十四五岁,是个初长成的小美女。年纪不大,个子却不矮,接近一米六了,身材纤细,满头的小辫子,穿着一身讲究的蒙古族衣服,右手提着马鞭,左手牵着缰绳,往那一站,不卑不亢,英气十足。 我和老赵出来了,舒兰和苗乙以及沈雪也出来了。 五个人看到少女都是一怔。 少女眉头一紧,警觉的看着我们,“你们什么人?” 我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小姑娘,你汉语说的不错啊。我们都是好人,你别怕!” “这里是圣地”,她盯着我们,“只能骑马,不能开车,你们什么时候闯进来的?”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少女打量我们一番,牵着马转身走了,“在乌兰妃发怒之前,你们快走吧!” 这话让我们眼睛一亮。 “小妹妹,你等等!”舒兰喊道。 少女停下脚步,转身看看我们,“怎么?” “你和乌兰妃是什么关系?”,舒兰问。 少女看她一眼,没理会,继续走自己的路。 “我们是来找你的!”我赶紧说,“小妹妹,我们不是坏人,我们需要见乌兰妃,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她又停下脚步,看看我,摇头,“人数不对,你们太多了!” “太多了?”苗乙不解,“什么意思?” 少女没理会,牵着马向圣山走去。 “她是说我们的人数不对,太多了”,沈雪突然明白了,“小马哥哥,你自己去追上她,我们回帐篷里!” 老赵不解,“那不一样么?” “沈雪说得对”,舒兰说,“小马你去跟那女孩说,咱们回帐篷里!” “好!”我点点头,赶紧去追那小姑娘。 少女看着走的不紧不慢,实际上速度非常快,就这几句话的功夫,已经走出去几十米了。 我追上她,“小妹妹,你等等!” 她脚步不停,也没理我。 我紧跟着她,“第一,我们不知道这里不许开车,不是故意的,再说除了开车我们也没别的办法,又不会骑马;第二,我们真的是来等你的,我们需要见乌兰妃,需要一个有缘人帮我们!” 她停下脚步,挥手一鞭子。 我脸上一冷,赶紧停下了脚步,鞭梢扫过了我的眼睫毛。 她没想真抽我,不然我这脸肯定挨上了。 “乌兰妃是神!凡人有什么资格见她?”少女冷冷的说,“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 我一阵尴尬,“呃……好吧,或许是我没表达清楚……不过小妹妹,我们真的是等你的,你能不能……” 她继续往前走了。 我无语了,心说这孩子才多大就这么酷?这以后长大了,哪个男孩敢要? 我紧追几步,赶上她,“小妹妹,我们在这等了三天了,就你一个人来,你先别去圣山,先听我说几句行不行?” “看到前面那条小河了么?”她边走边说。 我看了看,前方几十米,的确有一条小河,之前没注意。 “看到了!” “那条河的后面就是乌兰妃的禁地”,她说,“我没到这里之前,你们即使闯入禁地,也没人管你们。可现在我来了,如果你敢过河……”她停下脚步,盯着我,“你们一定会死在这里!” 她的眼神让我心里一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见我不说话了,她嘴角一笑,牵着自己的马,继续向前走去。 “温盈!知道这小姑娘的底细么?”我无奈的问。 “主人,这女孩不是一般人,而且她身上带着一个特殊的护身宝物,我没法靠近她……”温盈惭愧的说。 我几乎可以确定了,这少女就是我们要等的贵人,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能让她相信呢? 我突然想到,温盈不行,那阿殊行不行? “阿殊!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我试探着问。 阿殊没理我。 我静下心来,“阿殊!这小姑娘是什么人?” 她还是没动静。 我不高兴了,“阿殊!你丫倒是说句话啊!说好的帮我呢!” 远处,沈雪突然跑出帐篷,“多兰!你是不是叫多兰?” 少女停下脚步,转身疑惑的看着我们。 沈雪跑到我身边,气喘吁吁的看着少女,“你叫乌兰雅若·巴尔思·多兰,你来这里是得到了神谕,来找一个能帮你实现心愿的人,对不对?” 少女看看我俩,“月神告诉我,让我来圣山,这里有个人在等我,他能帮我实现我的心愿。你们却是五个人,数目不对!” 我无语了,感情是这么个数目不对! 沈雪笑了,“不是数目不对,能帮你的人在这里”,她拉住我胳膊,继续跟少女解释,“我们四个人都是跟他一起来,辅助他的!” 我赶紧点点头,“对!我是可以帮你实现心愿的人!” 少女明显不信,歪着头打量我一番,“你?” 沈雪拉住我的手,用心念对我说,“多兰要去找她的父亲,你先答应了!” 我清清嗓子,“你要找你父亲对吧?我可以帮你!” 多兰一愣,松开缰绳,走到我身边,“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我茫然,“不……不知道。” “那你怎么帮我?”她盯着我。 “因为我是你的有缘人!”我说,“小妹妹,能不能让我拉一下你的手?” 她大方的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手,静心体会,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骑马的男人的影子。 只有这一个影子,似乎这是多兰对他父亲全部的记忆。 我迟疑了一下,松开她的手,“你只见过你父亲的影子?” 她嘴角一笑,“那你能帮我找到他么?” 我沉思片刻,“放心,没问题!” 她凝视我良久,眼神清澈的让我心里一震发颤,温盈说的没错,这小姑娘不是一般人,因为她的眼神能映出人心。 “你不是坏人”,她说,“为什么想见乌兰妃?” “我重新解释一下”,我赶紧说,“不是去见乌兰妃,是我想去见一见曾经的乌兰妃!就是说,我想去七百多年前,乌兰妃升天之前那一刻,去看看那时候的她!你听得明白么?” 她眉头一紧,“你能做到?” “能!”我肯定的说,“只要你帮我!” “我不相信!” 我无奈的看了沈雪一眼,接着突然看到了少女身后远处的那匹马! 我有办法了! “那匹马,我可以碰一下么?”我问。 少女回头看看那马,高声用蒙语呼唤了一声,枣红色的蒙古马温顺的跑了过来,来到了她身边。 我静心片刻,按住马的额头。 少女身上有护身的宝物,这马总不至于也有吧? 很快,我微微一笑,轻轻在马额头上拍了拍。 多兰纳闷的看着我,“你笑什么?” “你是赌气出来的,原本还带着一个侍者”,我看着多兰,“三天前的晚上,你向月神祈祷,得到了神谕,然后一个人悄悄的赶来了这里。这匹马是你母亲亲手为你驯养的,它叫宝勒尔,对吧?” “你……”多兰一皱眉。 “你来的时候,路上看到了两辆车”,我继续说,“他们迷路了,停下来向你问路,其中有一个女人一直在盯着你看,那些人都不是好人,但他们没敢对你怎么样,是不是?” 她没说话,点了点头。 “后来你继续向前赶路,看到了很多黑影”,我看着她,“但是那些影子不敢靠近你,也看不到你,昨晚上你遇见了狼群,为首的头狼还受了伤,你向乌兰妃祈祷,那些狼没敢惹你,它们一路护送你,直到前面的小树林那里,对吧?” “对!”她信我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笑了,“我看不透你,但可以看透你的宝勒尔。小妹妹,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吧?” “我要去找我父亲”,她说。 “先帮我去找乌兰妃”,我说,“然后我们保护你,帮你去找你的父亲!” 她点点头,“我饿了!” 说完她牵着宝勒尔,自顾自的向我们的营地走去。 我终于松了口气,冲沈雪一笑,“赶紧的,给小多兰准备早饭去!” 沈雪笑了,“嗯!我这就去!” 小多兰的确是饿了,舒兰为她煮了一大碗羊肉方便面,她连汤带面,一点都没浪费。 “如果不够,我再给你煮一碗”,舒兰温柔的看着她。 多兰平静的一笑,“我吃饱了。” 舒兰点点头,“好!你赶了几天的路,去我们的帐篷里睡一会吧。” 多兰没说话,看了看我和赵思辰。 “你放心,他们都不是坏人”,苗乙说,“我们三个守着你,你可以安心的睡。” 小姑娘摇头,看看我,“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带我找到乌兰妃的升天之地”,我说,“你知道那个地方么?” “知道”,她说,“不过,那个地方也是禁地,你们去了,被抓住的话,会没命的。” “谁抓我们?”老赵忍不住问。 她看了老赵一眼,“我的族人们。” “那有你跟着就没事了吧?”老赵问。 多兰嘴角一阵冷笑,“我没事,你们有事。” “不会聊天别瞎说!”我瞪老赵一眼,看看多兰,“小妹妹,我们真的不能去那儿么?” 她想了想,起身走向帐篷,“我睡一会,你们吃东西吧,吃完了,带你们去那里!”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0 牧马人 小姑娘多兰,很酷! 我们吃完早饭之后,她醒了,睡了不过一个多小时,整个人更精神了。 我们收拾的时候,她自己走到了小河边,对着圣山跪下了。我和苗乙在她身后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虔诚的祈祷。 “这小姑娘不简单,一路上咱们得保护好她”,我说,“我们三个一辆车,让沈雪和队长坐老赵的车。” “有人想对她不利?”苗乙问。 “我怀疑大衍会盯上这女孩了”,我说,“说不定,她和九星会有关系。” “大衍会?”苗乙眉头一紧。 “我们到这的那天晚上,我和老赵在那边树林里打了个伏击”,我说,“大衍会的堂主,长杉菁!带着冲锋枪和定时炸弹来的。” “那怎么不告诉我们?”她问。 我微微一笑,“多大的事?不想让你们费心,再说那天都累了,想让你们睡个好觉。” 她盯着我,没说话。 我拉住她的手,“小乙,真的是想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大衍会的人,不值得惊动你。” 她轻轻的舒了口气,“好吧,那大衍会的那位堂主来做什么?” “具体什么目的不清楚,不过她大概是想做点什么,威胁九星会,让九星会向三神教开战,为他们复仇”,我说,“大衍会现在是作死的节奏,天知道他们哪根筋不对了,这么蠢的办法都能想出来。” 苗乙看看远处的多兰,“也就是说,这个女孩的父亲或者母亲,可能是九星会的人,而且身份不低。” “有这可能”,我说,“别的不说,就凭她身上的那个宝物和她的天赋,就能看出这姑娘不简单,身份很高贵。” “怎么说?”她问。 “我的出神术探知不到她的心意”,我说,“沈雪是菩萨转世,身具四禅之境,所以她不动念,我就探知不到;但是这小姑娘却不是,她是不想让我知道她的秘密,然后我就只能看到她父亲的影子。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什么人,她是不信任我们,所以对我们做了很大的保留。你琢磨一下,她不过十三四岁,就能做到这些,是一般人么?” 苗乙想了想,“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有选择的让你看到她的情况,怎么样才能做到?” “心境”,我说,“凌老师说过,人的心境分九等,如果想让我的出神术探知不到,只要心境高于我就可以了。不过这女孩不是纯靠心境,她身上的宝物很厉害,不是一般人能炼养的,所以她的身份估计非常高贵,所以才有那样的宝物护身。” 苗乙点点头,“所以你有信心了?” 我淡淡一笑,“七爷,凌老师,驴爷,林师叔和我宋婕姑姑都是九星会的人,到时候实在不行,让他们帮忙找这女孩的父亲,我想应该不是难事。就算不找他们帮忙,只要小姑娘信任我们了,那这事也就好办了。” “明白了”,她看看我,“不过小马,这几天我们好像忽视了一个人的感受。” 我心里一动,“你是说队长?” “队长识大体,她知道你是赤焰堂的核心”,她看着我,“可是,咱们不能不懂事,不能不顾忌她的心情。” 我懂她的意思了,“你们两个带着多兰坐赵思辰的车,我和队长一辆车,路上,我俩好好聊聊!” 苗乙轻轻一笑,“嗯!” 或许人性就是这样,一个人太懂事了,别人就不由得会忽视这个人的存在。我们谁也没有忽视舒兰,但是有些事,毕竟已经不是当初那样了。苗乙担心的很对,这次出来,基本上都是我俩在做主,队长一直很平静,什么都依着我们。 可是她毕竟是我们队长,我确实忽视了她的感受。 我轻轻舒了口气,今天真的得跟姐好好说说话了。 远处的多兰祈祷完毕,站起身来到我们面前,“我骑自己的马,走吧!” “坐车吧!”我说。 “不!骑马!”她绕过我们,向宝勒尔走去。 “往哪个方向走,需要导航么?”苗乙问。 小姑娘头都不回,“一路向东!” 我们俩相视一笑,跟在她身后,走向营地。 我手一挥,“向东!出发!” 不得不说,我们小看了宝勒尔,这是一匹宝马良驹,是蒙古马中的汗血马,马中的战斗机!它已经走了几天的路了,但是驼着多兰,跑起来却一点都不慢。 草原上没有路,多兰时而放马奔腾,时而策马徐行,像一个自由的小精灵。我们在后面紧紧的跟着,路很颠簸,看上去开车高大尚,实际上远不如她骑马舒服。 舒兰笑了,“真是草原的女儿,你瞧她,多帅呀!” 我看她一眼,平静的一笑,“是啊,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这小姑娘身上有贵气,她父母一定不是普通人”,舒兰说,“小马,见到她的时候我算了一卦,路上有人会打她的主意,咱们可得加倍小心。这位小公主金贵的很,如果在我们手里出了意外,那三神教弄不好会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可不能连累了总坛。” 我一愣,“吃不了兜着走?有这么严重?” 她不笑了,“对!” “队长,你是不是知道她父母是谁了?”我问。 她看我一眼,迟疑了一下,“我不确定,也不好说,也不方便说,总之咱们多加小心就是了。” “跟我也不能说?”我纳闷。 她淡淡一笑,“跟谁都不能说。” “懂了”,我点点头,“那我们加点小心,万一有作死的想打她主意,我们宁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如果真的只是大衍会,那这事情到简单了”,她轻轻叹了口气,“从我的卦上看,这一路上惦记这小姑娘的,可不只一家,今天估计没事,明天开始就不好说了。咱们得早做打算,心里有数才行。” 我清清嗓子,“呃……队长,大衍会的事,我不是故意瞒你……我……” 她笑了,“知道的,你是好心,不过赵思辰要表功,这事总要说出来的。” 我一愣,“他跟你说的?” “对啊!”她说,“你们都不说,我回去怎么跟师父给你们请功?你是不在意这些的,可赵思辰在意,你得理解呀!” 我没说话。 她看看我,“小马,你现在当了三翎祭司了,赵思辰可是连实授堂主都还没当上呢。他现在需要功劳,可是跟你一起办事,以后会越来越显不出他来。你们是师兄弟,你得体谅他的难处,你说呢?” “我知道”,我说,“跟我在一块,老赵不好立功。放心队长,我不会多想,以后我也会多给他找点立功的机会。” 舒兰欣慰地一笑,“这就对了,兄弟之间,要互相帮衬。赵思辰这辈子赶不上你了,他能做个三翎祭司就不错了,你以后却是要做长老的。有机会的话,想着他点,毕竟是我们都是自己人。” 这话没毛病,可不知为什么,从舒兰嘴里说出来,我觉得心里一酸。 “姐,对不起”,我眼睛有点湿润,“我这几天很多事没和你商量,是我不对,不过……” 舒兰一愣,“你说什么呢?什么不对?” 我平静了一下,继续说,“别说什么三翎祭司,我就是做了九翎祭司,我也是你的兵!你是我姐,是我队长,我一辈子敬你,爱你,绝不会在心里有哪怕一丁点的轻视你……” 舒兰不解的看着我,“小马……你没事吧?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 “我去东北之后不久,你就受伤了”,我说,“后来你养伤的时候,发生了很多事,我也被晋升为三翎祭司,这一切来得太快,或许我们都没做好准备。这两天很多事我乾纲独断,没和你商量,有时候只是和苗乙说了却没和你说——但这并不是说我们不尊重你,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姐,你原谅我好么?” 舒兰轻轻一笑,“说完了么?” “嗯!说完了!”我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高兴”,她说,“不过你真的是想多了。” “姐……” “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以后是要做长老的”,她继续说,“以前我把你当弟弟,从你去了东北之后,半年不到你办了多少事?开虎山堂;去广州救我们;猎杀江啸灵;找回凌天剑;晋升三翎祭司后没几天,你又在安平镇重创了大衍会……” 她平静的一笑,“弟弟啊,别人可能一辈子都立不了的功劳,你却在几个月间做到了,我知道你吃了多少苦,冒了多少险,所以你的修为突飞猛进,你的地位步步高升,这些姐姐看在眼里,为你高兴的同时,也会忍不住心疼你,我怎么会多想别的呢?” “姐,我……”,我心里一热。 “你的能力已经远比我强了”,她说,“我看得很清楚,所以我们出来办事,你就放开手去做。我们是一个团队,是一个整体……”她看着前面的多兰,“你这匹千里马就像宝勒尔,我就像多兰,弟弟,是你成就了我啊!” “我成就了你?”我不解,“这话怎么说?” 她淡淡一笑,“九堂之中,实力最强的是咱们赤焰金鹰;九堂之外,三神教赤焰金鹰名扬天下,尤其是你在安平镇做的事情,如今传遍了江湖,很多门派现在退避三舍,不敢与三神教争锋。弟弟啊,咱们赤焰金鹰如今是名声大震,我是赤焰金鹰的队长,这份成就还小么?” 我会心一笑,“是么?我们都这么有名了?” 她看我一眼,平静的笑了笑,“不管我舒兰修为如何,我是赤焰金鹰的队长,只冲这一点,很多人都得给我面子。小马,你是千里马,我是牧马人,咱俩之间不要顾忌那些,你放开做,不管结果如何,姐姐都会全力支持你!” “姐,停车!”我说。 她眉头一紧,“怎么?” “停车!”我大声说。 她把车缓缓停下了,纳闷的看着我,“你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了么?” 我没说话,解开俩人的安全带,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紧紧的抱住了,“姐,我爱你一辈子!” 舒兰愣了半天,“好,我记住了……” 我松开她,“走吧!” 她凝视我良久,轻轻一笑,“傻小子,真是个傻小子呀……”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1 乌兰妃的刀 小姨总担心,我以后是别人家的千里马。 其实她担心的多余了,我程小马是忠于誓言的人,一辈子都是三神教弟子,都是总坛教主和小圣女的人。 现在她更不用担心了,因为有舒兰在三神教,我就绝不会离开。 舒兰说我是千里马,她是牧马人,她说的特别对。也许从能力和修为上,她很难超过我了,但她有足够的智慧可以驾驭我。作为领导,最重要的不是能力,首先是格局和胸怀,其次是手段,然后才是能力。小姨选舒兰做队长是对的,她的格局和胸怀容得下天下,不管将来我在三神教混到什么位置,有她在,我的心就是踏实的。 驾驭赵思辰那种人,需要才;驾驭程小马这种人;需要德,而舒兰,才德兼备! 所以她能驾驭赤焰金鹰! 这种感觉真踏实,真好! 心情好了,看什么都开心,我在李文他们面前沉稳自信;在小姨他们面前成熟干练;在苗乙和白伊伊面前温柔多情;只有在舒兰面前,我可以无拘无束,开心的像个孩子。 我笑着抹抹眼泪,又抱住了她,“队长,你真好!” 她笑了笑,“好了好了,多兰跑得很远了,咱们再不走,要被落下了。咱们还有正事说呢!” “嗯!”我松开她,给她系上安全带,接着自己也系上了,“边走边说!” 我们的车继续前行了。 “今晚估计不会有事,明天开始,咱们分两班,每天晚上轮流保护她”,她说,“你和沈雪一班,我和苗乙一班。” “那赵思辰呢?”我问。 “明天天黑之前,我们就可以见到公路了”,她说,“到时候多兰就不能骑马了,让赵思辰照顾宝勒尔。” “他能行么?”我怀疑。 舒兰自信的一笑,“说到别的他或许不如你,可是照顾马,他可比你在行。” “那就行!”我看了一眼前面策马奔腾的蒙族少女,“咱把这位小公主连人带马的伺候好,等完成任务之后,把她齐齐整整的交给她那位有权有势的爹,这样一来,也算咱们为三神教额外立了一功了!” 队长颇有深意的微微一笑,“如果真的是她……那可真是立了大功了……” 我没多问,队长不说,是希望我们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这是赤焰金鹰第一次为人做兼职保镖,对手是以大衍会为代表的不择手段的某些组织。面对不要脸,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保持一颗平常心是非常重要的。 我不管她爹是谁,现在在我眼里,她就是少女多兰。 天黑之后,多兰勒住了马,我们停下车,先后下了车。 “就在这过夜”,多兰说,“前面不远,有一片林子,你们两个男人去捡一些树枝来生火。三位姐姐,你们把帐篷支好,准备晚饭。” “好!”舒兰点点头,看看苗乙和沈雪,“咱们支帐篷!” “我们去捡树枝”,我一拉老赵,“走!” 老赵纳闷的看看多兰又看看我,“哎,咱们怎么稀里糊涂的听她的了?不是该队长或者你发号施令么?” 我一笑,“哪那么多废话,走吧!” 多兰翻身下马,拍了拍宝勒尔的额头,在它耳边低语了一番,小红马仿佛听懂了,转身向远处走去。 “哎,当心它跑了!”老赵提醒。 “它自己去吃草了”,多兰说,“我给它带的精料不多了,你们晚上给它弄点精料吃!” “好!”苗乙说,“我们有很多方便面,碾碎了给它当精料,正合适!” 多兰点点头,“可以!” 老赵无语了,一拉我,“走吧!” 我笑了,带着他向林子走去。 多兰天生就有一股领袖的范儿,看的得出来,她平时身边一定是有不少人伺候的。这个时代,在草原上还有这样的蒙族少女,这更说明这姑娘的出身不一般。 我和老赵在林子里忙活了半天,好在这是野林子,地上的枯枝落叶特别多,很快我们就捡了两大堆。 “奇了怪了,这小丫头下命令一点都没不好意思”,老赵边忙边嘟囔,“你说是不是家里大人给丫惯的?” “哎哎哎,嘴里干净点!”我提醒,“别丫丫的,人家就一孩子,你胡说八道的,当心她爸爸知道了收拾你!” “你不说,她爸哪知道去?”老赵满不在乎,“再说了,她爸在哪还不知道呢!” “别怪我没提醒你,这小姑娘身上有宝物,而且来历不一般”,我说,“这几天,你得管好你这张破嘴,别当着她的面胡说八道!” “我说什么了?”老赵不服,“让老子来捡树枝,老子二话没说,这不就来了么?你说咱从小养尊处优的,哪干过这种活儿?” “你知足吧”,我说,“这幸亏没让你拣牛粪去,真要让你去捡,你也得去!” “得了吧,牛粪得干的才能烧,别以为我没读过书”,老赵抱起树枝,“走吧祖宗!回去向小姑奶奶交差!” 晚饭我们吃的烤羊肉和方便面,另外苗乙和沈雪将三整箱方便面全部弄碎了做精料,赵思辰的车斗临时充当了马槽。 宝勒尔不挑食,吃得很香。 小姑娘吃羊肉是刀切着吃的,她有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刀,上面镶着宝石,非常锋利。不但自己吃,她还照顾着舒兰,苗乙和沈雪,但没管我和赵思辰。 我俩互相看了看,只好用老赵的军刀将就了。 羊肉是多兰烤的,味道特别好,入口即化。 我边吃边挑大拇指,“小妹妹,好手艺!” 多兰看我一眼,“谢谢。” “你这么小就会做烤肉了,不简单呐!”老赵大嚼着羊肉,“跟谁学的呀?” 多兰刚切了一块肉,正要吃,听老赵这么一问,她不吃了。 “怎么了?”我问。 多兰静静的看着手中的羊肉,没说话。 我看看舒兰和苗乙,她俩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老赵这话犯忌讳了? “你真是的,吃你的就行了,哪那么多话!”我冲老赵一使眼色。 “啊?呃……是,好吃就行了!嘿嘿,这肉烤的,真香!”老赵会意,赞不绝口,“小妹妹,赶明儿有空你教教我,我也想学学,这比北京那些烧烤店里的烤的好太多了!” “不是我烤的好,是你们饿了”,她把肉放进嘴里,轻轻嚼着,“我跟我妈妈学的,不如她烤的好吃。” “你妈妈?”老赵看看我们,“呃……不错了,你比你妈妈不差的!” 多兰眉头一皱,噌的一声站起来,“我妈妈烤的比我好!”说完她转身走了。 老赵懵了,看看我们,“我……我不会说话了……” 舒兰擦擦手,“你们吃,我去看看她。” 她起身向远处多兰走去。 我看看老赵,又看看苗乙和沈雪,“小姑娘有心事,咱们吃咱们的!” 我看得出来,多兰和她妈妈似乎有些矛盾,她是赌气出来的,难道是母女两个吵架了? 舒兰陪着多兰在宝勒尔身边聊了很久,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吃完晚饭,舒兰领着小姑娘回来了,“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多兰和我一起住,苗乙和沈雪一起住,小马,赵思辰,你俩睡车里吧!” “好!”我们俩异口同声。 多兰看看老赵,“明天晚上,我教你烤羊肉!” 老赵乐了,“哎,好!谢谢小妹妹!” 多兰看我一眼,转身和舒兰走进了帐篷。 苗乙从自己车里的后备箱里拿出四条毯子给我们抱了过来,“晚上冷,你们盖好了,别着凉。” 我接过来,给老赵两条,“放心吧,早点睡!” 苗乙冲我一使眼色,自己先走了。 我会意,把毯子给老赵,“你先上车,我一会回来!” 老赵挠挠后脑勺,“不是……你俩要是想了,要不然你们到我车上,我去溜达会儿?” 我没理他,来到远处的苗乙身边,“怎么了?” “多兰的那把刀,你注意了么?”她问。 “很精致,上面还有宝石”,我说,“别的没看出什么呀!” 她看我一眼,“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始终刀不离手,开始我以为是她的习惯;不过刚才,老赵那话让她不高兴的时候,那刀上有一道白光闪了一下,接着她身后出现了一个影子!” “什么样的影子?”我一皱眉。 “一个蒙古女孩,闪了一下就不见了,特别的快,而且周围的气场没有任何异常”,她说,“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那刀上的光是错不了的。你们当时都没注意,我和队长都看到了。” “那蒙古女孩的影子你脑子里还记得么?”我赶紧问。 “记得!” 我拉住她的手,静了静心,脑海里迅速出现了一个蒙古女孩的影子,看不清她的五官和衣服的颜色,但是从样式上看,那好像是元朝的华服。 也就是说,那个影子可能就是乌兰妃! 我松开她的手,“和我看到的乌兰妃不太一样,五官也看不清楚,不过衣服是元朝的。” “看到那影子的时候,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看着我,“你说那把刀,会不会是乌兰妃当年留下的?” 我心里一动,“乌兰妃的刀?” “蒙古人一般是刀不离身的”,她说,“如果那把刀是乌兰妃的,那她升天的时候,那把刀应该也在她身边……” “我明白了!”我眼睛一亮,“我去问问她!” “不用问了!”多兰在我们身后冷冷的说,“这就是乌兰妃的刀!”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2 禅意和玄机 我俩都是一惊,“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她看看我俩,“刚过来。” 我们面面相觑,这小姑娘好像会瞬移似的,而且行踪总是难以被发现,这什么节奏? “多兰,我们没有别的意思”,苗乙解释,“你听我说……” “不用说了”,多兰摆手,“你们想要我的刀?是么?” “不是要!”我强调,“如果那真的是乌兰妃贴身用的刀,那我或许用那把刀就可以看到她升天之前的情况了,所以我们才合计问问你来着,真没别的意思!” “对!就是这么回事!”苗乙说。 多兰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乌兰妃有七把宝刀,我的是其中一把,但不是她贴身用的那把,我的这一把,是她少女时代使用的,你们还想看么?” 我尴尬的看看苗乙,“这……” 苗乙反应很快,“既然是这样,那就不用了!谢谢你,多兰!” 多兰微一点头,看看我俩,转身走了。 我俩这才松了口气。 “赵思辰的鬼奴看不到她也就算了,她走过来,咱俩竟然都没听到”,我说,“这小丫头也太神秘了吧!” “是她身上的宝物太神秘了”,苗乙说,“我们的巫术,大部分对她都没有效果,感知力在那宝物面前也迟钝了。没关系,幸好这姑娘是咱们的贵人,别想那么多了,回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好!明天开始,咱们分两队保护她。” “队长和我说了,放心!” 我拉住她的手,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很多,淡淡一笑,“回去睡吧!晚安!” 舒兰说的没错,第二天下午,我们就见到了公路。 我们把行礼收拾了一下,将多兰的马弄到赵思辰的车上,继续往东走。 走到半夜时分,多兰让老赵停下了,然后自己下了车。 我一看赶紧让苗乙也停下,开门下车走到她身边,“怎么了?” “明天中午就能到那里”,她一指远处,“晚上在那休息。” “如果连夜赶路,那明天一早不就到了么?”我说。 她看我一眼,“我不能把坏人带到禁地去,后面有人跟着我们,你们不知道么?” 我一怔,转身走向苗乙,“用气灵术查一下,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好!”苗乙说。 老赵也赶紧掐指决,派鬼奴。 我想了想,“温盈,大衍会的人来了么?” “主人,方圆百里之内,并没有发现大衍会的人!”温盈说。 苗乙收了指决,看看我,“没人跟着我们啊!” 老赵也摇了摇头。 我看了一眼多兰,转身走到大卡前,舒兰降下了玻璃,“怎么了?” “多兰说有人跟着我们,可是我们查了,没人在后面”,我说,“队长,这事不对劲,你说是她错了还是我们错了?” 舒兰想了想,“听多兰的!” “好!”我冲老赵一挥手,“过来开车,今晚在这宿营!” 我们把车停到多兰指的地方,支好了帐篷,多兰敏捷的跳到车上,四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月亮,“他们天亮之前才会到,赵哥哥,你不是要学烤肉么?我教你!” 赵思辰一怔,“啊?哦,好!” 舒兰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前半夜我和苗乙值班,你和沈雪吃完饭赶紧休息,后半夜换你俩!” “好!” 其实我心里有些没底,方圆百里之内没见到大衍会的人,多兰却说有人跟着我们,天亮前会到。虽然舒兰让我相信她,可是我从来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 如果来的人我们看都看不到,那得是什么样的高手? 如果根本没有人来,我们是不是等于就被这小姑娘耍着玩了? 可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在玩啊! 我点找了一支烟,坐到车上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心说宁可信其有,宁可敏感过度,横竖天亮就知道答案了,不就一宿么?没什么! 老赵很快和小多兰混熟了,在多兰的指点下,成功的烤出了一块味道极其鲜美的烤羊肉。老赵乐坏了,赶紧跟我们分享,我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脑子依然都是问号。 多兰看出来我的心思,走到我身边坐下,“你不信我?” 我看她一眼,“没有,就是想不通。” “想不通什么?” “明明我们没发现有人,你却说有人跟着我们”,我说,“我们的巫术不会同时失效,所以我想不通。” 她平静的一笑,“那我去圣山的时候,你们看到我了么?” 我一愣,是啊,当时不也没发现她么? 她能对我们的巫术免疫,那别人自然也有可能了。 “我爸爸教过我一个方法”,她说,“他说可以破天下绝大部分的巫术,尤其是,害人的巫术。” 我一愣,“什么方法?” “不告诉你”,她说,“未必每个人都能做的很好,但绝大部分都有效果。” “你想说什么?”我不解。 她看我一眼,一指天上,“你看,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在看着你?” 我抬头一看,繁星满天,根本数不过来。 “不知道,太多了”,我说。 她嘴角一笑,“心动缘起,心静缘灭,星星不是在看你,它们是无辜的,是你的心,动了。” 我的意识突然一片空白。 她用自己的刀,给我切了块羊肉,放到我的盘子里,轻轻一笑,起身走了。 星星是无辜的…… 这句话,好深的禅意,好重的玄机。她真的是一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子么?这话就是沈雪都说不出来,她怎么能说出来? 巫术和道术的根本,都是心念。心动缘起,心静缘灭……星星是无辜的,是我的心动了……她简简单的一句话,就把法术攻防之道,全点破了。 大修行人,不昧因果。 得道之人,实无所得。 凌老师告诉我,巫术的最高境界,是有情道果,不是佛,不是魔,超乎佛,超乎魔。刹那之间,我似乎明白了。 我独自起身,回到车里,静心片刻,“温盈!” 温盈现出身形,“主人!” 我平静的一笑,“看看方圆百里之内,有什么新鲜事。” “新鲜事?”她茫然的看着我,“主人,现在我们不是正在办事么?” “办事就不能看新鲜事了么?”我看着她,“把事放下,去看看!” 她突然明白了,“是!主人!” 片刻之后,她又显出了身形,“主人,有一辆大货车,拉了很多骆驼,正往这里开过来,在大货车后面,还有两辆轿车。” “离这多远了?”我问。 “不是很远,可这两辆车开得很慢”,她说,“照现在的速度,到这里应该天就快亮了。” “你之前看到它们了么?” 她摇头,“之前一直没发现,刚才突然出现的。” 我微微一笑,,“这就是了,就是他们!” “主人,为什么会这样?”她不解的问。 “他们有专门对巫术隐踪的法门”,我说,“但是世间的巫术,都是汤药,有毒药就有解药,他们知道我们的路数了,所以用了相应的办法对我们隐藏踪迹。我越是想找到他们,心念就越重,他们的踪迹就越隐秘。心里放心了,不去专门找他们了,心念没有了,他们的法门自然也就失效了。” 温盈想了想,“可是我用的不是巫术呀!” 我看她一眼,“你用的的确不是巫术,可你是巫师的护法,你是秉承我的心念办事的,我的念越重,你的念就会越重。你是灵体,能看到很多凡人看不到的,可是想骗灵体并不比骗人要难。他们的法门对巫师有效,对你就自然也有效了。” 温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你别专门盯他们”,我吩咐,“而且来的估计也不止只有他们,我和沈雪休息的时候,你只漫无目的的在这周围百里之内巡视,不管发现了什么,都告诉苗乙就行了。去吧!” “是!主人!”她一抱拳,化作一道红光飞走了。 我舒展了一下身体,开门下车,冲沈雪一招手,“小菩萨,来,睡觉啦!” 我拉着沈雪的手,踏踏实实的睡了四个多小时。 凌晨三点多,我醒了,接着她也醒了。 我们坐起来,活动了一下,披上衣服,开门下车。 舒兰见我下车,走了过来,“休息好了么?” “嗯!”我点点头,“你和苗乙去休息吧。” 舒兰看看远处的苗乙,“天快亮了,苗乙的意思,咱们四个一起对付那些人。” 我一笑,“不用!我和沈雪足够了!” 舒兰有点不放心,“真的么?” “当然!”我说,“你和苗乙抓紧休息,下午到了乌兰妃升天之地,有你们累的。” “那好!”她看看沈雪,“交给你们了!” “嗯!”沈雪信心满满,“放心吧舒兰姐姐!” 舒兰微微一笑,走到苗乙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苗乙点点头,冲我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和舒兰一起回帐篷了。 外面的空气很凉,但很新鲜,我舒展了一下身体,一指远处的公路,“沈雪,走!咱们去那儿!” “好的小马哥哥!” 我俩不慌不忙的走到公路上,我四下看了看,“温盈,那些人到哪儿了?” “主人,来了三批人”,温盈说,“最近的在北边,两公里左右,他们后面还有一批,另外南边还有十多个人,正在步行赶来这里,距离大约十公里。” “北边这两批,是不是要汇合?”我问。 “对!他们是在等会合!”温盈说。 我点点头,“好,那就先拿他们开刀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3 钉魂术 “是!主人!”温盈说。 我吩咐沈雪,“大衍会的人是带着枪来的,估计另外一些也有可能带着了,你怕不怕?” 小菩萨摇头,“他们使不出来。” 我笑了,“说对了,所以咱们得速战速决!这样,你用祝祭文布置结界,做出一副这里有几十个三神教巫师的样子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然后你就悄悄的回营地里去,不要到路上来,知道么?” 她不太明白,“为什么?” “大衍会有高手,阴阳师攻击人,并不一定需要见面”,我说,“厉害的阴阳术,对付少数人的时候,威力不比枪炮小多少。你用结界吸引他们的阴阳术,然后再布置一个结界护住我的本体,其它的我来搞定!” “嗯!好!”她点点头。 在她用祝祭文布置结界的时候,我悄悄走到公路另一边的高坡上,四下观察了一下,找了个避风的地方。沈雪的结界布置完成后,我招手把她喊到了这里。 “我去找他们,你护住我的本体”,我说,“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我,知道么?” “嗯!”她点头,“我知道!” 在她掐手诀准备用祝祭文的同时,我瞬间阴神离体,向北方飞去。 很快,我看到了温盈所说的那个车队。 一辆满载骆驼的大货车,后面停着两辆轿车,远处还有一辆商务车正向车队驶来。 我飞过去,发现他们早都下了车了,一共六个男人,一个中国人,五个外国人,正在地上商量着什么。 远处的车还得有几分钟才能到,于是我落到他们身后不远处,想听听他们到底再说什么。 他们说的都是外语,我听不太懂,于是我静下心来,盯着那个中国人,很快,他们的意思我明白了。 其中一个卷发老外说,“我们离的太远,能不能有效果不好说!而且,那个女孩和三神教的巫师们在一起,用魔法会不会误伤了她?万一把她伤了,主教一定会追究我们的!” 另外一个高个老外摆摆手,说,“距离上没问题,我们的魔法足够强大,一定可以杀死那些中国巫师!至于那个女孩,她不怕我们的魔法,杀掉巫师们之后,去把她抓来就是了!” 中国男人沉思片刻,“我的意思还是再等等,让大衍会的人先动手,这样我们的胜算大一些。” 高个儿老外一摆手,“那些日本人都是废物,他们被三神教打怕了才请我们出手援助的!指望他们,我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里!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们的黑魔法从来没失手过,那些中国巫师现在只防着大衍会,我们趁这个机会,突然袭击,可以瞬间杀死他们!” 中国男人犹豫,“可是……” 另外一个年轻男人不耐烦了,“不要废话了!他们马上就到了,我们开始吧!” 中国男人无奈,“那好吧!” 六个人各自单膝盖跪倒,开始祷告,默念咒语。 这是西方的黑魔法,老子没见过,所以老子没耐心,管它什么鸟黑魔法,不让它用出来就是了。 我纵身一跃,飞到半空中,化作阿殊,手中霜灵精魄一挥。 一道白光劈下,其中四个老外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蜷缩着抽搐起来。 高个男人和中国男人吓坏了,赶紧站起来,茫然的四下看着。 这时第二道白光劈下,高个男人一声惨叫,七窍流血,倒地身亡;中国男人哼都没哼一声,直接瘫软到地上,嘴里涌出了大股鲜血。 这六个人修炼的都不太一样,所以反应也不一样。 我没心思管他们,继续向北飞去。 商务车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掉了个头,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我瞬间追上他们,飞进车里一看,车上坐着两男两女,都是外国人,其中三个正在祈祷,身上冒出浓浓的黑气。 我赶紧跳出车厢,接着用霜灵精魄猛地劈下,商务车突然失去了控制,摇摇晃晃的改变了几次方向,冲上了路边的高坡。车门很快开了,三个人跑了出来,没等跑远,被我追上去一剑全扫倒了。 他们比刚才那六个厉害,没死,不过都废了。 解决了这边,我腾空而起,向南边飞去,很快,我看到了大衍会的人,他们一共十三个人,指挥这些人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小胡子。 我刚一看到了他们,小胡子手一挥,一声大吼。 十二位阴阳师同时掐起手诀,一股黑气宛如滔天巨浪向我扑了过来,我一惊,赶紧躲开。黑气随即在空中化作一条黑色巨龙,瞪着两个血红灯笼似的大眼睛,一声巨吼,张开大嘴,向我扑了过来。 我心念一动,变成阿殊,挥手一剑,巨龙被砍成了一道巨大的黑烟,但与此同时,我心口一阵剧痛,瞬间被拉回了本体,哇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马哥哥!”沈雪一声惊呼,“你怎么了?” 她刚要过来,我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口血,心口疼的近乎晕厥。 她跑过来,刚一碰我右小臂,我右肩膀顿时像碎了似的,疼的我一声惨叫,接着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马哥哥!”沈雪吓坏了。 “松开……松开我!”我吃力的挤出这几个字,眼前阵阵发黑,浑身冰冷,接着后背上又是一阵剧痛,疼的我一声闷哼,扑通一声趴到了地上。 “你到底怎么啦?”沈雪都快哭了,她本能的又要扶我。 老赵跑了过来,“别动他!” 沈雪一愣,“赵大哥!小马哥哥他……” 老赵几步蹿到我身边,拦住沈雪,凝神看着我,“女人不能碰她,你往后退,你离他越近,他伤的越重,这里交给我,你快走!” 沈雪茫然不知所措,“我……我……” “快走!”老赵怒吼。 沈雪吓了一跳,赶紧擦擦眼泪,依依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咬牙向营地跑去。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老赵抓住我的右腕子,用牛骨令牌往我肩膀上使劲一拍,我身子一哆嗦,眼睛一下子睁圆了。 “兄弟,没事,我在这!”老赵全神贯注的盯着我的后背,掐指诀在我肩膀上点按了几下,接着用手在我后背上使劲一掸。 我疼的一声低吼,眼睛几乎瞪裂了。 他却松了口气,“好了好了!马上就好了,你再忍一下啊!” 话音一落,我只觉得肩膀咔嚓一声,我嗷的一声惨叫,疼的昏死了过去。 感觉没过多久。 “小马!小马!”老赵抱着我一个劲地摇,在我耳边使劲的喊着,“醒醒!快醒醒!” 我吃力的睁开眼睛,浑身已经疼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喉咙里全是血腥味,话也说不出来了。 “主人!您听得到我说话了么?”温盈焦急的说。 “我……怎么了?”我用心念吃力的问。 “您中了大衍会的埋伏了!”她说,“都怪我,主人,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我吃力的喘息着,觉得胸口憋闷的很,说不出来的难受。 老赵拿起牛骨令牌,低声默念几句,在我后心上使劲一拍。 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这口气这才算上来。 我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吃力的抓住老赵的手,“老……老赵……” “小马!我在这!”老赵说,“操!幸亏老子来的及时,不然你丫就废了!” “我……怎么了?” “这是钉魂术!”老赵抱住我,“你丫玩的都是高级的,没想到让人用这种巫术给坑了!幸亏多兰提醒我,不然你真就折这儿了!” “钉魂术……”我一阵咳嗽,“怎么……怎么可能……那么初级的……巫术……他们也……不知道我的……生辰八字啊……” “谁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老赵感慨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没事了兄弟,缓缓劲儿,咱们弄死他们去!” 我吃力的笑了,“杀敌三千,损己八百……老子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也把老子的……路数……摸清楚了……” “为了救你,老子三个血灵黑巫都散了”,他说,“你放心,这仇,我们替你去报!” “你们?”我一愣,“队长……和苗乙……她们……” “她们没事!”他赶紧说,“正在营地休息,我没告诉她们!” 我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 “这钉魂术虽然初级,但是用好了威力极大,就是特别的损!”他说,“哥们儿,我敢说,大衍会来伏击的人里,一定有三神教的人!你先别说话了,缓一会,等你能站起来了,咱们去灭了他们!”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我身体受伤了……元神可没受伤……内气……还在……你扶我起来,然后……你出去……” “好!”老赵没多说,扶我坐起来,然后走出结界,“兄弟,我给你护法!” 我低下头,静心片刻,“温盈,进入我识海,护住我的心神……” “是!主人!”温盈难受的快哭了。 我平静的一笑,“哭什么?我死不了,现在该日本人哭了……” “主人放手去打,我保护您的心神和本体!”温盈坚定的说。 我定了定心神,想出阴神,头却晕的不行。 试了几次之后,我不得不放弃了。 “阿殊,我不变你了,你来帮我……”我心里无奈的说。 阿殊瞬间显现出来,一看我的样子,她怒了,“谁把你伤的这么重?” “大衍会的那些人”,我看着她,“带着我,去找他们!” 阿殊一阵冷笑,瞬间消失了。 接着远处一阵电闪雷鸣,我赶紧睁开眼睛,阿殊瞬间在我面前显出了身形,“我给你报了仇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4 禁忌之地 我大吃一惊,“你!这么快?” 老赵一愣,“什么?” 阿殊面无表情,“伤你的十三个人,我用雷电劈死了十二个,留下一个,让他回去了。这十二个人是一师之徒,修炼钉魂术十年,每年用三位无辜女子的灵魂作为供奉,献给他们的邪神。他们该有今日雷劈之劫,他们和他们的邪神一起,都被我用天雷劈散了!” “为什么还剩下一个?”我茫然的看着她。 “那个人,是你们三神教的人!”她说着身形一闪,消失了。 “阿殊!阿殊!”我喊道。 “什么阿殊啊?你没事吧你?我是老赵!小马!”老赵一个劲儿的说。 “大衍会气数已尽,他们会连遭重创,灰飞烟灭”,阿殊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切记,再用霜灵精魄,不用变成我的样子,那样会束缚它的力量……” 我突然清醒过来,接着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天快亮的时候,我醒了,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苗乙怀里,舒兰,老赵和沈雪都围在身边,见我醒了,他们这才松了口气。 苗乙激动的声音都颤抖了,“小马,感觉怎么样?” 我一愣,直接坐了起来,看看自己身上,“我不是受伤了么?怎么一点都不难受?” 苗乙笑了,眼泪夺眶而出,拉着我的手,“好!不难受就好!” 我看看舒兰,“队长,这……怎么回事啊?” “你中了钉魂术,吐了很多血”,舒兰说,“可是赵思辰把你背回来之后,我们却发现你并没有受内伤。我们也纳闷,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了!”我突然明白了,“是阿殊!” “阿殊?”舒兰一愣。 苗乙和沈雪瞬间明白了,“是阿殊救了你?” 我点点头,“她还帮我灭了大衍会的钉魂术十二人组。” “原来是这样……”苗乙轻轻舒了口气。 老赵看看舒兰,“队长,感情就咱俩不知道那位阿殊到底是何方神圣,他那会一个劲儿的喊阿殊,我还以为他迷糊了,喊我叔呢!” 舒兰笑了,“别胡说!”她看看我,“小马,既然你没事了,那换件衣服,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准备走吧!” “好!”我扶着苗乙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哎,多兰呢?” “她还睡着呢!”苗乙说,“小姑娘睡的可真踏实,不过估计也快醒了。” 我看看老赵,“你那会说,是多兰喊你去帮我的,怎么回事?” “我那会正睡觉呢,她来敲了敲车窗”,老赵说,“然后我就醒了,问她什么事,她说让我别睡了,去帮你,然后她就回帐篷了。” 我心说这小丫头够神的,她怎么知道我会被算计? 正想着,多兰从帐篷里出来了,打了个哈欠,“好困啊……可以走了么?” 苗乙走过去,一把抱住她,“多兰,谢谢你救了小马!” 多兰一愣,“啊?我没做什么呀,是赵大叔救的他呀!” “谢谢你,妹妹!”苗乙激动不已。 我走到多兰面前,“多兰,你怎么知道我会有事?” 多兰看我一眼,“我梦到了啊!” 我摇头,“不信,我要听实话!” 她躲开我的目光,轻轻安慰苗乙,“好啦苗乙姐姐,没事了,我们走吧!” 苗乙含泪而笑,点了点头,“嗯!好,我们走!” 多兰胜利似的看我一眼,冲我调皮的一笑,那意思,甭问了,反正我不会告诉你实话的! 我无语了,“好吧,苗乙,给我拿衣服!老赵,收拾东西,拔营出发!” 再次出发,我和多兰坐到了苗乙的车上。 路上温盈告诉我,北边的十个人,大部分是重伤,死了三个,后来都跑了;南边的十二个伏击我之后就跑了,结果被阿殊的天雷劈死了,跑了的那个,被吓疯了。 “那他们的尸体还在那边么?” “被后来赶来的一些人给带走了”,她说,“带队的,是长杉菁,她见到那些尸体后,一声长啸,吐了口血,晕过去了。” 我嘴角一笑,“我记住她了,下次别让我碰上……” “主人,经过这一战,估计没人再敢打多兰的主意了”,温盈说,“主人您一战成名,必将威震天下!” 我笑了,“好吧,你这马屁,我不要脸的受用了。” 温盈抿嘴一笑,“那主人好好休息,下午到了目的地,我再为主人护法!” “好!”我闭上了眼睛。 “那是你的护法么?”身边的多兰问。 我一愣,“你看得见她?” 她看我一眼,微一点头。 “妹妹,你到底何方神圣?”我有点茫然的看着她,“哥哥我也算见多识广了,您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你到底是巫师还是风水师,还是神仙转世?你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我真有点受不了你了!” 她又看我一眼,还是没说话。 不得不说,她的眼睛很好看,尤其是瞟人的时候,那气质真是动人心魄。 我自嘲的一笑,摇了摇头,“问题是,你还那么小,才十三四岁!你这年纪,学巫术也就是刚入门,就算你天分再高,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她没理我,看看前面的苗乙,“苗乙姐姐,你男朋友受刺激了。” “甭理他”,苗乙淡淡的说,“一会就好了!” 我无语了,“哎!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 苗乙从后视镜里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休息会吧!” 我彻底无语了,叹了口气,往座位上一靠,长长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世界上总有让你觉得新奇的人和事,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才有意思,不是么? 这个小多兰,不管她爹妈是谁,但我知道,这姑娘长大了之后,绝对不得了! 我想着想着,意识不知不觉的模糊了,很快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听多兰说了一句,“苗乙姐姐,到了,停下吧!” 苗乙精神一振,“好!”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到了?” 多兰看我一眼,“再往里开就危险了,我的族人会来杀了你们。咱们下车步行,不过我只能带三个人过去。” 我和苗乙互相看了看,不约而同的说,“队长!” 多兰看看我俩,“走吧!” 说完,她开门下车,向后面的大卡走去。 老赵和沈雪没有意见,留下来看车,多兰跳上车,骑到宝勒尔的背上,马镫子轻轻一夹,小红马跳下车来,向远处跑去。 这一路上,它也憋坏了。 跑了几圈之后,多兰回来了,看看我们三个,“先说好了,路上谁也不能说话,也不许问我,乌兰妃升天的地方有一个特殊标记,你们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来。到时候我指给你们看,你们不要问别的,能做到吗?” “能!”我们三个说。 “办完你们的事,记得你答应我的”,她盯着我。 “放心,我会带你去找你爸爸,尽量帮你找到他!”我说。 “我必须找到我父亲!”她说,“不是尽量!如果你们敢骗我……” “不敢!”我赶紧说,“小姑奶奶,你放一百个心!我们绝对不敢!” 小姑娘忍住笑,一拉缰绳,“走吧!” 我笑了,突然觉得这个谜一般的少女很可爱,非一般的可爱。 我们跟在她后面,走进了一片平坦而辽阔草地,这要是在春夏季节,牧草悠悠,野花盛开,这里绝对是非常美丽的地方。难道乌兰妃当年就是在这样一个仙境一般美丽的地方升天的? 我们边走边看,注意着每一个可能的地方,但是多兰一直没说话。不知不觉的,我们越走越远,约莫两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出了那边草地,涉过一条小河,进入了另一片草地。 又走了十几分钟,她一勒缰绳,宝勒尔停下了。 我们也跟着停下了。 她看我一眼,接着用马鞭一指前方几米远的地方。 那里看不出任何不一样,就是一片普通的草地。 我刚想问,苗乙一拉我,冲我一使眼色,我赶紧捂住嘴,点了点头。 多兰翻身下马,单膝跪下,向那片草地行了一个礼,接着站起来,牵着自己的马走到远处,放开马缰绳,自己往草地上一坐,静静的看着我们。 那意思,地方到了,剩下的看你们的了。 我看看舒兰和苗乙,拉住她们的手,“队长,苗乙,你们为我护法,我试试看,能不能见到乌兰妃!” “这里的气场有些不对”,舒兰说,“我们没法用阵法,你纯用出神术消耗会很大的。” “我可以用气灵术”,苗乙说,“队长你用咒语,护住我们两个,别让周围的灵体干扰我们就行。” “好!”舒兰四下看了看,“我看未必有灵体敢在这一带活动,这地气太特殊了。” “地气的事咱们不关心”,我说,“只要听到乌兰妃的第三句话,咱们就大功告成!” “嗯!”俩女孩坚定的点点头。 我们走到多兰指的那个地方,我静心片刻,蹲下来,轻轻用手按住地面,苗乙掐指诀按住我后心,一股热力自她手心进入我的体内。 舒兰掐起手诀,用自己的气场护住了我们两个。 我定了定心神,“七百年前,乌兰妃……” 眼前突然白光一闪,接着我身上一冷,睁开了眼睛。 舒兰眉头一紧。 我示意她我没事,接着再次闭上眼睛,“七百年前,元朝,乌兰妃……” 又是白光一闪,我眼睛又睁开了。 怎么回事?力量不够?还是因为地气? 我平静了一下,“温盈,这里是不是有风水局?” “主人,这里气场非常特殊,有强大的禁锢阵,肯定是风水局”,她说,“您的出神术想看到乌兰妃,必须先冲破禁锢才行,现在力量好像是不够强大!” 我愣了一下,站起来,看着远处的多兰。 苗乙一愣,收了手诀,拉住我的手,“怎么了?” “我需要她的刀”,我看着多兰,“想个办法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5 第三个预言 苗乙看我一眼,松开我的手,向多兰一抱拳。 我看着多兰,微微一笑,也一抱拳。 多兰躲开我们的目光,故作轻松的看着远处。 一只白雀气灵落到多兰脚下,抬着头,冲她叫了几声。 多兰看着小鸟,沉思片刻,起身来到我们身边,犹豫了一下,从脖颈间摘下自己的项链递给我。 我一愣,截过来一看,那是一个洁白的羊脂玉小镯子,上面穿着黄金链子,非常的精美,上面隐隐的透出一股浑厚而强劲的气场。 这上面融了非常厉害的阵法,难怪气灵术和鬼奴甚至温盈都无法感知她的气息。 她看我一眼,一指我脖子,示意我戴上。 我赶紧戴上,接着身上一哆嗦,然后一阵温暖。 我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感觉真舒服。 她转身走了,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示意我抓紧时间。 我冲苗乙一使眼色,她点点头,和我一起蹲下,按住我后心,将自己的内气再次输入进我的经络内。 我按住地面,静心片刻,“七百年前,元朝,乌兰妃升天之时……” 身子微微一颤,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我的神识瞬间回到了七百年前的那个夜晚…… 夜风,草原,血红色的月亮。 几十位身着锦服的宫女和宫廷侍者守卫着一辆巨大的金色帐车,草地上,数十位萨满巫师和红衣喇嘛正跪在地上,法鼓声,咒语生,诵经声,法号声和风声混合在一起,给整个草原渲染上了一层悲凉与神秘的气氛。 我从巫师和喇嘛们身边穿过,穿过两位侍者,登上帐车,走进了金色大帐。 大帐里非常宽敞,布置的十分华贵,一位身穿红色衣服的蒙古王妃正匍匐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在她身边,是两个年轻侍女,正跪在地上哭着。 这位蒙古王妃,就是乌兰妃。 她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脸色煞白,冷汗直流,嘴唇已经咬的没有了血色。 “王妃……”一个年长些的侍女哭着给她磕头,“请您不要再留恋世间,请您升天吧!” 另外一个侍女年纪比较小,吓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大汗……大汗……”乌兰妃呢喃着。 “王妃!大汗他走了,他不想看着王妃升天!”年长些的侍女哭着说,“求您不要再等了,奴婢不想看您再受苦了,请您升天吧!” 乌兰妃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滑出了眼角。 “王妃……”两个侍女匍伏在地上,泣不成声。 乌兰妃努力喘息了一会,吃力的撑起身子,“伊敏……扶我……坐起来……” 年长些的侍女就是伊敏,她赶紧擦擦眼泪,爬到乌兰妃身边扶住乌兰妃。 另外那个侍女也赶紧一起帮忙。 乌兰妃靠在伊敏的怀里,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 “王妃!王妃!”伊敏伤心不已。 “阿多那特里吉”,乌兰妃看看年轻的侍女,“你……出去……” 年轻的侍女一愣,“是!王妃!” 她站起来,恭敬的后退几步,犹豫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乌兰妃,流着眼泪出去了。 乌兰妃摸索到自己的腰部,她腰上系着一条精美无比的宝石腰带,正中镶嵌着一块很大的洁白美玉。 “她……她要来了……”乌兰妃苦涩的一笑,“我要……要走了……” “王妃!”伊敏痛哭不已。 乌兰妃怔怔的看着虚空中,眼泪不住的滑落,“伊敏……我有话……告诉你……你替我……禀报大汗……” “王妃,您说……”伊敏哭着说。 “我……刚才看到……”乌兰妃说,“七百年……七百年后……十万铁骑……自西方……归来草原……那时……她的姐姐……将来找她……草原上……血雨腥风……浩劫……一场浩劫……” 伊敏愣住了,“王妃……那怎么办?” 乌兰妃喘息了一会,继续说,“天界……天界诸神……” 伊敏赶紧问,“天界的诸神会来帮我们的子民?” 乌兰妃喘息了一会,“四百……年后……草原东边……女真人会……会再次兴起……他们会出现……一位英雄……天下……黄金家族……将成为……他们的奴仆……” 伊敏吃惊的看着乌兰妃,“这……这……” 黄金家族,指的是蒙古贵族们,乌兰妃这里说的,是成吉思汗的后人们。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法号声。 乌兰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衣服上顿时更红了。 “王妃!”伊敏又哭了,“您升天了……大汗的子民们该怎么办啊?” 乌兰妃喘息了很久,头上的冷汗不住的滑落。 “王妃,您为什么不说话?”伊敏问,“难道没有办法吗?” 此时的乌兰妃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她微微一笑,似乎看到了远方,“雪山上的那个黑衣女神……血月女神的奴仆……她……她会逃脱神的禁锢……她会回来……” 我一怔,整个身子一冷。 伊敏不明白,“王妃!王妃您说谁会回来?黑衣女神?什么黑衣女神?” “她会回来……向……向神复仇……”她喃喃自语,突然她眼睛一亮,“大汗……大汗……乌兰要见您……要见您啊……”接着她喷出一大口鲜血,瘫软在了伊敏怀里。 一代佳人,香消玉殒。 “王妃!”伊敏傻了,用她颤抖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乌兰妃的脸庞,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乌兰妃,升天啦!”她哭着喊道。 远处,传来了一阵雷声。 我睁开眼睛,轻轻舒了口气。 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天命三劫的第三个预言,说的竟然是我们三神教。雪山上的黑衣女神,那不就是阿妙么?她曾经被一位天魔公主打成了重伤,她之所以去昆仑夺龙祖血魂就是为了疗伤。因为那伤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她将变成那位天魔公主的奴仆。 现在我明白了,打伤阿妙的那位叫阿伏罗的天魔公主,就是血月之神! 阿妙要回来,她要向神复仇,这就是乌兰妃预言的第三个天命之劫! 苗乙见我醒了,收了内气,纳气归元。 舒兰也松了口气,收了手诀。 我站起来,看看她俩,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想了想,我摘下多兰的项链,走到她身边,还给了她。 她接过来戴到自己脖颈上,站起来冲远处的宝勒尔打了个口哨。小红马跑过来,她拉住缰绳,翻身上马,冲我们一挥手,自己先走了。 苗乙和舒兰来到我身边,俩女孩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拉我的手。 我平静的一笑,带着她们跟在多兰身后,向我们的营地走去。 回到营地的时候,天早就很黑了。 “我答应你的事办完了”,多兰勒住马缰绳,看我一眼,“该你兑现诺言了!” “好!”我说,“跟我回北京,我一定帮你找到你父亲!” 苗乙看看舒兰,舒兰会心一笑。 多兰看了我一会,点点头,“连夜走!” “明天一早!”我说。 “不行!”她语气很坚定,“马上走!” “我们太累了,得休息一晚”,我看着她,“你至于这么着急么?” “是啊,休息一晚吧”,苗乙也说。 “我的项链本来是我的镯子”,她轻轻叹了口气,“从小就没离过身,刚才给你戴了一会,如果不赶紧走,她就能找到我!” “谁?”我一皱眉。 “我妈妈……”她躲开我的目光,“必须现在走!马上走!” 我招手把老赵喊到身边,“收拾东西,连夜回北京!” 老赵二话不说,“好!” 我们连夜赶路,天亮的时候到了锡林浩特,稍微休息一下,补充了食物,水和油料。 我坐的苗乙的车,一路上几乎没说话,后来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来,吃点东西!”苗乙给我买来了热气腾腾的羊肉包子。 我揉揉眼睛,“啊?哦,好!” 她系上安全带,“没时间休息了,多兰说了,这里不安全,咱们得赶紧走。” “不安全?”我警觉起来,“还有大衍会的人?” 她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不是大衍会的人,是她妈妈的人。队长的意思是我们在这休息几个小时,多兰不肯,连车都不敢下。没办法,我和队长买了点吃的,咱们边走边吃。” 我这才松了口气,平静的一笑,“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和她妈妈竟然这么大意见。” “她这年纪,不稀奇”,苗乙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我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味道特别香,“嗯,不错!哎,你也吃啊!” “你先吃吧。” 我看她一眼,把包子递到她嘴边,她咬了一口。 车上了路,继续往前走,我一边吃一边喂她,就这样把五个包子全消灭掉了。 吃完后,我拿纸巾擦擦手,“你说咱们这么把她带去北京了,要是以后她妈妈追究起来,会不会跟咱们玩命?” “找到她爸爸,就没事”,她说。 我笑了笑,“等到了北京,我把她先安排到叶欢师婶那,让林师叔帮她找她爸去!” 她看我一眼,“小马,能跟我说么?” “什么?”我一愣,“跟你说什么?” “第三个天命之劫”,她看着我,“从昨晚到现在,你什么都没说,我们也没问,我知道你看到了,能给我说么?” 我没说话,看着前面的路,轻轻叹了口气。 “我并不是一定要知道”,她顿了顿,“小马,我是心疼你。” 我欣慰的一笑,看她一眼,“小乙,我现在明白,咱爸他们为什么要急着给我们订婚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6 多兰的秘密 苗乙一愣,“怎么说?” “再不给我们订婚,很多事就不好说了”,我拉住她的手,“小乙,三神娘娘要回来了……” 苗乙手一颤。 “好好开车,别激动”,我说,“天命三劫的第三个预言,是三神娘娘回来,乌兰妃说,她要向神复仇。” “向……向神复仇?”苗乙咽了口唾沫,“向哪个神复仇?” “咱们的三神娘娘,原本是四面女神的侍女阿妙”,我说,“几千年前,她奉命带伤来人间,诛杀逃到人间的天魔余孽。可是后来,她的伤越来越重,人间又无法疗伤,没办法,她只能去昆仑,寻找龙祖血魂……” 我把自己知道的阿妙和阿殊的故事,给苗乙完整的讲了一遍。 听完之后,她沉默良久,轻轻的舒了口气。 “教主寻找圣物,培养你,为的是把三神娘娘召唤回来”,她说,“小马,你现在做得到么?” “我或许能见到三神娘娘,但能不能把她召唤回来,我不知道”,我坦然的说。 “你能救阿殊,那你就能……”她很纠结,“可是那样一来,你会不会有事?” “不知道”,我茫然的说。 她叹了口气,“这个秘密,不能让教主知道。” 我笑了,“哎,你可是南宗弟子,对教主绝对忠诚,怎么能说这种话?” “我是担心你!”她无奈的说。 “我知道!”我平静的一笑,“咱们瞒不住教主的,顺其自然吧。小乙,你现在明白了吧,咱爸他们肯定知道什么,他们那么着急的给我们订婚,就是想在大乱到来之前,给我们先把终身大事办了。这样,万一……也没什么后悔的了。” 苗乙眼圈红了。 “我并不担心自己会怎么样,这或许是我的使命”,我说,“我担心的是九妹祝,如果三神娘娘要回来,那九姑娘就不能留在世上,那首先秦小姐就会……七爷说了,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如果教主一意孤行,九星会会和九妹祝一起,向我们开战!” 苗乙抽出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我看她一眼,继续说,“咱们三神教和九妹祝实力相当,真打起来,鹿死谁手不好说。可如果九星会参与进来,那咱们根本没机会赢的。你知道么?飞鸟用四杀祭击杀掉江啸灵的那一幕,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阴阳师啊!” “我们没得选择”,她深深吸了口气,“教主的命令,我们不能不听。” 我半天没说话。 她看看我,“伊伊怎么办?” “最坏的情况,就是开战,拼个你死我活”,我淡淡的说,“不过我想,也许不至于会到那种情况。” “你有什么办法?”她一皱眉。 “没办法”,我说,“不过我总觉得,咱们教主冰雪聪明,她绝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也或许,乌兰妃的这第三个预言,另有所指吧。” “我们跟教主说,天命浮屠里的预言,就是乌兰妃的原话”,苗乙说,“这样一来,或许就可以避免和九妹祝冲突了。” “我们用巫念之法发过誓的”,我轻轻一笑,“小乙,我知道你对我好,这个事,容我想想吧。你相信我,会有办法的。” “不管怎么样,”她说,“我都陪着你!” 我心里一阵幸福,拉住她的手,“小乙,有你真好……” 小女神看我一眼,“今晚就能到北京,休息两天,我陪你去见教主,不管什么结果,我们一起面对!” “好!”我笑了,“等我先找到多兰她爸,然后咱们去见教主!” 苗乙微微一笑,“嗯!你睡会吧!” 我没再说什么,靠在座椅上,轻轻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确实是累了。 我告诉自己,管它明天如何,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砸死装逼的,一切都是定数,我们且行且乐就好! 晚上九点多,我们下了高速。 我掏出手机,准备给林师叔打电话,说多兰的事,但是赵思辰的大卡突然在前面停下了。 我一看,路边停着好几辆车,大卡一停,那些车上呼啦一下子下来十多个男女。 “什么情况?”我一愣,看看苗乙。 “下去看看!”苗乙说。 她把车停到大卡旁边,我俩开门下车,迎着那些人走了过去。 舒兰和赵思辰也下了车。 “队长,怎么回事这是?”我赶紧问。 舒兰平静的一笑,“别急,他们是来接多兰的。” 我一愣,“接多兰?” 正说着,一个男人带着那群人走了过来,我一看,竟然是驴爷! “舒兰,人呢?”驴爷问。 “驴爷!”队长平静的一笑,“在车上呢”,说着她打开车门,“多兰,该下车啦!” 我懵了,“驴爷,您这是……” 他看我一眼,走到车前,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多兰!你这丫头,到家了,下车!” 多兰笑了,“驴大爷!” 她不慌不忙的下了车。 驴爷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你这丫头,跟你妈妈闹别扭了?” 多兰没接茬儿,看看他身后,“我爸爸呢?” “你爸非要亲自来接你,我没让他来”,驴爷笑着说,“你妈妈来了!” 多兰一皱眉,“我妈妈?” 她转身要上车,驴爷赶紧拉住她,“哎哎哎,我说大侄女,不是你草原上的妈!” “多兰!”人群后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众人赶紧让开,隋果果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助手走了过来。 我又是一愣,“隋小姐?” 多兰这下放心了,“妈妈!” 她开心的迎上去,抱住了隋果果。 隋果果笑了,吻了一下多兰的额头,然后打量她一番,“累了吧?” 多兰摇头,“不累!” 隋果果点点头,“好!咱们回家,你爸爸等着你呢!” 多兰幸福的一笑,“嗯!” 我愣愣的看看舒兰,“多兰是……七爷的女儿?” 舒兰微微一笑,“她是七爷的长女,多兰,自己告诉你小马哥哥,你的汉族名字叫什么。” 多兰看我一眼,“我叫曾宁!” “那你怎么不早说?”我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她调皮的一笑,看看隋果果,“妈妈,路上多亏他们保护我,我要谢谢他们!” “好!”隋果果温柔的一笑,看看我们,“舒兰,小马,辛苦你们了。七爷说了,他要当面感谢你们,上车,去我家,给你们接风洗尘。” “谢谢隋小姐!”舒兰说完看看我,“哎,说话呀!” “啊?”我回过来神儿来,“呃……好,谢谢隋小姐!” 隋果果看看驴爷,“我们走吧!” “好!”驴爷大手一挥,“上车,走!” 隋果果拉着多兰的手,让她上了自己的车,接着众人纷纷上车。 舒兰看看我和苗乙,“我坐你们的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 路上队长说,曾家七爷年轻的时候,去塞外给人破风水局,认识了一位神秘而美丽的蒙古族女孩。那时候七爷是空窗期,俩人一起出生入死之后,就有了那么一点点微妙的感觉。后来那个蒙古族女孩就怀孕了,生下了七爷的长女曾宁。 曾宁是在草原长大的,她妈妈是他们部族的祭司,精神领袖。因为曾宁的天赋很高,所以她妈妈亲希望她成为一位萨满巫师,这样也许能继承妈妈的位置。但是曾宁不愿意,她有遗传自母亲的纯净灵性,还有遗传自父亲的极高的术数天赋。她想找她父亲学风水术数,不想只做巫师。 她妈妈劝了她很多次,母女两个始终不能达成一致意见。不久前,她妈妈郑重的跟她又谈起了这个事,结果母女两个冲突了起来,曾宁一气之下,带着自己的侍者跑了出来。 她想来北京找她爸爸,可是她一没有手机和联系方式,二没有身份证,于是她向月神祈祷,希望神为她指点找到父亲的方法。她的祈祷很有效,很快得到了神谕,月神告诉她,一个人,往东走,去圣山,会遇上一个带她找到父亲的人。 于是她就悄悄的甩开了侍者,一个人去了圣山,遇上了我们。 “那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还故意不让我看到关于七爷的事?”我问。 “因为她不信任你”,舒兰坦白的说,“女孩子,有保护自己的意识是对的。” “那为什么又告诉你呢?”我不理解。 “因为我在回北京的路上,跟她聊了很多”,她微微一笑,“这时候她已经信任我们了,我记得师父提起过,七爷有一个女儿是在草原上的,所以我就试着问她,她爸爸是不是一位很厉害的风水大师。然后就那么一点一点的,她就告诉我了。” 我无语了。 苗乙扑哧一声笑了,“小马崩溃了!” 舒兰微笑着看看我,“确认了之后,我就给我师父发了信息,告诉她我们晚上就会到北京,请她转告林老师通知七爷派人来接曾宁,就是这么回事。” 我耸耸肩,“好吧!难怪你不提前告诉我,我要是知道她是七爷的女儿,办起事来还真是得加十二倍小心了。九星会的小公主,这要是掉了一根毛,咱都吃不了兜着走!弄不好还得说是咱们给拐骗的呢,哪说理去?” “曾宁是个聪明的小姑娘,你为了救她身受重伤的事,她会告诉七爷的”,舒兰笑了笑,“有了这层关系,后面的事,也就好说了!” “后面的事?”我一愣。 她看我一眼,“难道,你真想让三神娘娘回来吗?” 我一激灵,“队长,你……你都知道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7 家宴 舒兰平静的一笑,“昨晚办完事之后,你什么都没说,这不是你的性格。所以我就明白了,乌兰妃的第三个预言事关重大,一定是和我们三神教,和三神娘娘有关的。” 我咽了口唾沫,“队长,我……” “你不说,我也理解”,舒兰说。 “队长,小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苗乙赶紧解释。 舒兰一笑,“我明白的,这个事我并没怪小马。”她看看我,“这个时候,你是最难的,我懂。” 我心里一暖,“谢谢队长!” 她又看看苗乙,“这里只有咱们三个,有些话哪说哪了。鹿长老和苗长老着急为你们订婚,真正的用意你们清楚么?” 我想点头,但还是摇了摇头。 “为了怕我们以后没机会了?”苗乙问。 舒兰颇有深意的一笑,“没那么简单,这是三神教四大护法家族借这件事向教主表明态度,懂么?” “表明态度?”我俩异口同声,“什么态度?” “如果教主想用小马召唤三神娘娘,那小马能不能活下来,没人知道”,舒兰看看我,“你是程家和鹿家如今的独苗,苗乙是苗长老的独生女,严长老最疼爱的弟子。程,鹿,严,苗是三神教四大护法家族,如今马家倒了,不夸张的说,四大家族就拥有了三神教的半壁江山。” 我一愣,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现在你俩订婚了”,舒兰继续说,“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四大家族都不会答应。你们从小是有婚约的,其实订不订婚,不过是个仪式,没什么实际意义。这次四大家族如此高调的给你们操办,就是想向教主表明态度,他们不想让三神娘娘回来,他们要保住你,可是这话是不能明说的,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告诉教主。” “这是向教主示威么?”苗乙问。 我也是这意思,看着舒兰,等着她的回答。 舒兰摇头,“这不是示威,师父说教主做事,每一步棋走的都很稳,用意都很深远,常人往往看不透。就像现在,九星会,九妹祝都觉得三神教要复活三神娘娘,但是教主从来对此不做任何表态,这就是她的性格。” “沉默有两种意义,一种是默认,一种是不屑于解释”,我说,“教主越这样,越会让他们摸不透。九星会有的是术数高手,我想以七爷的修为,想推算我们教主的想法应该不难,或许是有些事,只能他们知道,我们做弟子的还没机会知道吧。” “这就像个谜”,舒兰说,“但是谜底,或许就快揭开了。小马,我还是那句话,你真想召回三神娘娘么?” 我看了一眼苗乙。 苗乙轻轻舒了口气,“我不想!” 我心里一暖,平静的一笑,看看舒兰,“我也不想,三神教如今这样挺好的,如果三神娘娘真的回来了,一场血战先不说,就是教主和圣女母女两个,又该如何自处?以后在教中又是什么位置呢?” 舒兰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九妹祝有神主,所以在秦小姐之前,他们没有教主。有神主在,弟子们的心是在神主身上,没有神主在,弟子们的心才会凝聚到圣女和教主身上。现在三神教力量很强,不亚于九妹祝,这样平衡着对大家都好。” 舒兰叹了口气,“可是三神娘娘,是我们的信仰啊。” “现在不是信仰的问题,是现实利益的问题”,我强调,“佛祖释迦摩尼早就涅槃了,道祖太上老君也早就飞升了,基督教的耶稣基督也早就去了天堂,可是人间的佛教,道教,基督教,哪一个不是都好好的?” 苗乙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小马……”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说,“很多人不知道三神娘娘的来历,但你我都知道了,队长,我也不瞒着你了!” 舒兰眼睛一亮,“三婶娘娘的来历?” “三神娘娘是四面女神的侍女,奉命下界来诛杀天魔的”,我说,“因为她重伤难愈,被天魔之气侵蚀元灵,所以才变成了我们的三神娘娘!她本是神,不是巫灵,她不想变成天魔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如今她虽然已经……但总好过让她以巫灵之身回到人间好吧?” 舒兰沉默了,点了点头。 苗乙轻轻舒了口气,“队长,我们该怎么做?” 舒兰沉思良久,“或许,我们都误会教主了……” “什么意思?”我问。 她看我一眼,“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听教主的,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吧。” 我没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好!” 七爷的家在香山附近,是一座很漂亮的大房子。 我们都清楚,他能让隋果果带我们来,这是因为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七爷在餐厅里设了长桌宴,除了他和隋果果,曾宁,秦思思,驴爷夫妇,林师叔夫妇也都来了。 “今天是家宴,没外人”,七爷举起酒杯,看看我们五个,“舒兰,小马,苗乙,沈雪,你叫赵……”他想了想。 “赵思辰!”老赵赶紧说。 “哦对,小赵!”七爷一笑,“谢谢你们保护了我女儿,把她平安的送来了北京,这一杯,我敬你们!” 我们受宠若惊,“谢谢七爷!” 喝了一口红酒之后,我放下杯子,“七爷您太客气了,说实话,我们开始不知道多兰是我们小妹妹,一路上让她跟着吃了很多的苦,我们这做哥哥姐姐的,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舒兰也说,“这次多兰妹妹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们应该感谢她,送她回来是应该做的,七爷您不用这么客气。” 苗乙和沈雪都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是啊是啊!”老赵生怕落下他,“我还跟妹妹学烤羊肉了呢!手艺真好!这就叫虎父无犬女啊!” 驴爷眉毛一挑,“哎呦,那你这意思,七爷是厨子呀?” 老赵尴尬了,“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想说妹妹聪明!” 七爷笑了笑,“都坐吧,别客气,随便吃。” “谢谢七爷!”我们齐声说。 宴席很丰盛,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我们吃的很开心。 刚吃了几口,驴爷又站起来了,“我说,你们几个小家伙,来,驴爷没什么说的,你们把我大侄女送回来了,这份情,我记着!啊!以后啊,需要驴爷的时候,你们别客气,能办的我一定帮忙!” 我们一起站起来,“谢驴爷!” 喝完酒,他示意我们坐下。 林师叔拿起酒杯,刚要起来,隋果果冲他一摆手,“林卓,你坐下。” 林师叔一愣,“姐,我也得喝一杯呀……” 隋果果一笑,自己拿着酒杯站起来,“你是小马的师叔,叶欢是舒兰的师父,你们不能站起来。”她看看我们,“曾宁是我的女儿,你们一路辛苦了,我谢谢你们把我女儿平安的送了回来,来,我们喝一杯!” 我们又站了起来,“谢谢隋小姐!” 隋果果喝完之后,大方的一笑,示意我们坐下,自己也坐下了。 最后是曾宁,她站起来拿起醒酒器。 我们赶紧站起来了,“妹妹,不用这么客气了!” 她看我们一眼,“我是给我妈妈倒酒,这客气了么?”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尴尬无比。 “曾宁”,七爷看她一眼,“别调皮!” 曾宁自信的一笑,先给隋果果倒上红酒,然后走到我们身边,“五位哥哥姐姐,我是草原上长大的孩子,不懂那么多规矩礼数。谢谢你们带我回家,你们坐下,我为你们倒酒!坐!” 我们互相看了看,舒兰带头坐下了,我们四个一看也跟着坐下了。 “谢谢小妹妹”,舒兰笑着说。 多兰笑了,给我们倒上酒,然后又给长辈们依次把酒倒上,接着端起了自己的果汁,“驴大爷,谢阿姨,舅舅,舅妈,爸爸,妈妈,五位哥哥姐姐,多兰敬你们!” 我们都站起来了,“好!” 这算是团圆酒了。 大家都很开心,喝完之后,曾宁眼睛突然湿润了,微微一笑,“我想我妈妈了,爸爸,告诉我妈妈,我回家了……” 七爷慈爱的抚摸着女儿的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驴爷看看我们,“别愣着啦,起筷,咱们今个儿高兴,不醉不归,小家伙们,陪驴爷喝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很多,驴爷派人给我们送回鹰巢的。 我洗完澡,清醒了很多,擦着头发往床上一躺,刚想睡觉,手机响了。 是齐齐打来的电话。 我拿过来接听了,“喂,齐齐,怎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现在晚了么?”她笑着问。 “不晚”,我一笑,“新工作适应么?对了,你回家住了么?” “新工作非常棒,我很适应”,她说,“我没去你那住,自己租了个公寓,离你那不远。” “不是说了让你住我那么?”我坐起来,“你干嘛还自己租房子?” “我真去你那,万一你要带你女朋友回去怎么办?”她笑着说,“哎对了,你回北京了么?” “今儿刚回来。” “好,那明天晚上一起吃饭吧,我请你”,她说,“我发薪水了,请你吃大餐!” “那必须的!”我笑了,“那就这么定了,明天见!” “好!明天见!” 我挂了电话,舒展了一下身体,心说这丫头电话打的真准,早一天还在内蒙草原上呢。 刚要躺下,电话又响了。 我拿起手机,“又怎么了?不是说明天见么?你……” “小马……”韩子淇的声音有些含糊。 我一愣,“子淇?你怎么了?” “我失恋了……”她呢喃,“给我开门……”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8 大局为重1 我赶回自己住处的时候,韩子淇已经靠在门上睡着了,手里抓着酒瓶,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无语了,赶紧走过去扶起她,“子淇,子淇!” 她醉眼朦胧的看我一眼,妩媚的一笑,“小……小马啊……你肯给我开门啦……” “你怎么喝这么多?” 她抱住我的脖子,“我累了……想睡觉……”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她扶进屋里,让她在沙发上坐下,接着给她倒了杯水。 她斜靠在沙发上,就那么眯着眼看着我。 “来,喝点水”,我把水杯递给她。 她接过来,喝了一小口。 我又去卫生间,弄了一条热毛巾,回到客厅里递给她,“擦擦脸。” 这次她没接。 我在她身边坐下,给她擦了擦脸和脖子。 她把头靠在我肩膀上,泪如泉涌。 我微微一笑,揽住她肩膀,给她拭去眼泪。 她哭了,搂住我的脖子,嚎啕大哭。 我没劝她,轻轻抱着她,拍拍她后背,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抱起她,把她抱到楼上卧室放到床上,给她盖好了被子。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的手,“小马……别走……” 我在她身边坐下来,“大美女,睡吧。” 她吃力的起身搂住我的腰,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了我怀里。 我心里一酸,眼睛不由得湿润了,“睡吧。” 她很快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我抱了她很久,等她睡熟了,我把她轻轻放好,自己起身来到楼下,在沙发上睡到了天亮。 天亮后,我给她做了早餐,留了张纸条,然后出门走了。 有一个投资人,追了她很久,但她心里一直有一个放不下的男人。后来,那个男人答应给她投资拍戏,她的经纪人就劝她为了合作,与那个男人处一下试试。 韩子淇开始不答应,但禁不住经纪人的苦劝,最后勉强点了头。 那个男人是个情场老手,韩子淇很快被她感动了,以为自己真的遇上了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不久之后,他就把子淇推到了在他别墅里的床上。 一切原本说的很好,他给她投资拍戏,让她做女主角。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来月,他就变了口风,说不想让韩子淇再拍戏了,想包养她。 这时韩子淇才知道,她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就在他拒绝韩子淇继续演戏的同时,他已经答应了另一个年轻的女演员,要把原本给韩子淇的投资,给那个女孩…… 新的猎物,永远是更具诱惑力的。 就在昨晚,韩子淇知道了这一切,她和那个男人大吵了一架,一个人跑到酒吧喝了很多酒,然后就来到我这里。 我没劝她,也没法劝她,因为她心里一直放不下的那个男人,就是我。 我知道娱乐圈的女孩有多不容易,不管她做了什么,她都希望在我面前她还是那个韩子淇。 我知道那个男人玩了她,骗了她,欺负了她,可这一次,我没想去找那个人算账。这就是规则,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该去干涉,也干涉不了她以后所要面对的所有人。 我只是很心疼她。 子淇是一个有梦的人,而我此刻,什么都帮不了她。 我轻轻叹了口气,降下车窗,看着晨曦中的这个城市,轻轻一笑,悄悄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 回到鹰巢后,苗乙什么都没问我。 舒兰说,教主今天上午要见我,只见我一个人。 我没多说什么。 吃完早饭之后,苗乙送沈雪去机场,我和舒兰下楼出发,去觐见教主。 教主这次选的地方依然是在国贸,但这一次,她没带阿英。 我走进餐厅的时候,她正在一个靠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沉思。她好像很喜欢看着风景想事情,这都快成了她在我心里的标志了。 我走到她面前,“教主!” “坐”,她看着外面。 服务生过来给我拉出椅子,我坐下了。 “小姐,可以上菜了么?”服务生恭敬的问。 “可以了”,李青瞳淡淡的说。 “好的,请二位稍等”,服务生微微一躬,转身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看看李青瞳,“教主,我们这是要一起吃饭么?” 她转过头来,看我一眼,“乌兰妃的第三个预言,原话是什么?” 我迟疑了一下,清清嗓子,“她的原话是,雪山上的黑衣女神,血月之神的奴仆,她要回来,向神复仇……” 李青瞳很平静,轻轻点了点头。 我有点莫名的紧张,“教主,原话就是这些。” “这个预言指的是谁,你是知道的,对吧?”她看着我。 我低下头,“是……三神娘娘……” “凌天剑是三神娘娘使用过的”,她说,“你见过三神娘娘的样子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是……见过……” 她平静的一笑,“上一次你找回凌天剑,立了大功,如果不是因为要救马修明夫妇,现在你已经是九翎祭司了。这次,你又立了大功,而且还为三神教向九星会送了一份很大的人情,你这小子太能办事了,你说,这次我该怎么奖赏你?” “教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赶紧说。 “是你应该做的,可我也得奖赏你”,她看着我,“可是你立功太快了,现在让你做九翎祭司的话,你再立了大功,到时候我用什么来奖赏你?” 这话让我心里一震,头上冒汗了,“教……教主……我……” 她依然很平静,“你这份功劳,我给你记着,接下来,我要先保住你的命。” 我一愣,“保住我的命?教主,您的意思是?” “现在外面很多人都认为,我们要复活三神娘娘”,她看我一眼,“你昨晚才和小七爷一起吃的饭,不会不清楚吧?” 我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教主……您……您什么都知道了?” 她平静的一笑,“九星会,九妹祝,大衍会,玉莲禅社,东北马家,茅山宗,龙虎山,甚至连欧洲的魔法圣殿都跟着凑热闹,所有人的眼睛都盯上了咱们三神教。” “我明白……” 她接着说,“安平镇,你做的很好,果断狠绝,不枉我对你一片苦心,把你派去那里历练。” 我一怔,“派我去安平镇,是您的意思?” 她看我一眼,“安平镇的秘密,从努尔哈赤把天命浮屠埋在那开始,三神教就知道了。几百年来,这个秘密只有北宗掌教护法和圣女知道。我妈妈是南宗圣女,爸爸是北宗掌教护法,这个秘密我和我姐姐都是知道的。” 我愣愣的点点头,“嗯!” “之所以一直没动这天命浮屠,是因为之前时机不到”,她轻轻叹了口气,“三神教等了近四百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我知道时机快到了,所以让你小姨把你派去了东北,让你做虎山堂堂主,为的就是这天命浮屠。” 我咽了口唾沫。 “原本想,让你在东北多享受两年,然后再取天命浮屠”,她说,“不过三神教里出了叛徒,大衍会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我们不得不提前行动。” “难怪泰岳神鹿行动那么迅速……”我恍然大悟,“这一切原来都是您早就安排好的。” 她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 “不过教主,大衍会为什么想要天命浮屠?”我问。 “天命三劫的第一个预言,你记得么?”她问我。 “记得,十万铁骑自西方回到草原,血月之神的姐姐将去寻找她,草原上将有浩劫,天神设阵,雪夜攻杀,天下大劫”,我说。 “十年前,这个预言应验了”,她看着我,“血月之神重返人间,是九星会的小七爷和凌小姐带领九星会,灵仙教和修罗教的高手,历尽艰险,九死一生,最终才打败了血月之神,化解了那一场浩劫。” “七爷和凌老师干的?”我眼睛圆了,“他们打败了血月之神?” 她看我一眼,“就是那一次,大衍会精锐尽毁,元气大伤,不然的话,凭你现在的修为,你以为你能那么轻松的废掉他们那么多阴阳师么?” 我点点头,“懂了。” 她继续说,“大衍会急于恢复元气,三神教的叛徒把天命浮屠的事告诉了他们。大衍会宗主长杉义明觉得这是个让大衍会复兴的机会,所以把他们近乎一半的精锐,都派去了安平镇。” “天命三劫的预言,能让他们复兴?”我不解。 “天命浮屠中不止有预言,还有一个密咒”,她说,“相传这密法可以将神封印,也能将神召唤到人间。他们想利用这密法,打开夜海之灵的封印,让她重回人间。” “夜海之灵?”我一皱眉。 她看我一眼,“相传天魔帝尊有三个女儿,大公主黑天魔主;二公主血月之神,三公主就是这位夜海之灵。你猎杀江啸灵,打败大衍会,想必早就已经见过她的样子了。” 我一怔,“是她?那位独角女魔主?” 她没说话,眼神极其平静。 我自觉失态,赶紧坐好,清清嗓子,“对不起教主,我有点失态了。” “没什么”,她淡淡的说。 “那个女魔主确实很厉害”,我说,“幸亏密咒让咱们得到了,不然她要是真被召唤回来,那就麻烦了!” 她轻轻一笑,“天命浮屠中,根本就没有什么密咒。” 我愣住了,“没有密咒?那传说是假的?” “传说的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她看着我,“重要的是,大衍会相信那密咒存在,而且已经被三神教得到了。他们还把这个消息知会了九星会和九妹祝,现在,他们都认为,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召唤三神娘娘了。” 我手一颤,“那……那这事……” “所以,为了保住你的命”,她平静的一笑,“我只能废了你的出神术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9 大局为重2 我整个懵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候服务生开始上菜了。 法式烤羊排,沙拉,香煎鳕鱼,鹅肝酱……我茫然的看着他们上菜,桌子下的手却不住的哆嗦。 菜齐了之后,服务生们走了。 李青瞳平静的看着我,微微一笑,“吃东西吧。” 我努力的平静了一下心情,看看她,“教主,我想不明白!” “所有人都认为,我们要召唤三神娘娘,就必须用你的出神术”,她看着我,“你不也是这么想的么?” “是,我们是这么想的”,我咽了口唾沫,“可是……这……” “现在外面很多人想要你的命”,她说,“秦思思虽然信你,但她不信我,就算九妹祝不动你,别人也会动你。就在昨天晚上,九妹祝神巫四长老们秘密商议,准备就在今天下午,用九妹祝的金鼎收魂之法,要你的命。” 我笑了,冷笑,“他们有那本事?” “他们没那本事”,李青瞳说,“可如果他们真做了,要么你吃亏,要么我让他们吃亏。我可以轻易的要了那四个人的命,但江湖上的人,不问是非,只看利益,如果神巫四长老死了,就算秦思思再信任你,九妹祝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就只能开战了。”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默片刻,“我懂了……” “想对你不利的,可不止一家”,她说,“这些人认为,只要除掉程小马,李青瞳就没有办法召唤三神娘娘。他们认为,这是代价最小的办法,就算是为了你三神教和他们开战,有九星会在,他们也不至于没有任何胜算。” 我苦涩的一笑,点了点头。 “所以,只有废了你的出神术”,她看着我,“才能保住你的命,才能为三神教争取时间。” 我沉默片刻,勉强笑了笑,“好!教主,您动手吧!” “这些东西,是给你点的,吃吧”,她凝视着我。 我心里一酸,拿起一块烤羊排,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她一直看着我,良久没说话。 一桌子菜,我一个人都吃了。 吃完了之后,我抹抹嘴,长舒一口气,看看她,“教主,您动手吧!” 她略一迟疑,掐指诀冲我眉心一弹。 我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 迷糊了十几秒后,我清醒了过来,摇摇头,看看自己,并没有任何变化,“教主,我……” “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会吐一次血”,她说,“连续七天之后,你的灵窍就会封闭,出神术就废了。” 我苦涩的一笑,“好……谢谢教主……” “你今年二十四岁了?”她看着我。 “是!”我说。 她站起来,“你在北京休息七天,然后回东北,半年之内不要回来,记住,除非你得到我的命令,不然谁让你回来,都不许回来!” 我也站起来,“是,教主!” 她冷冷的看我一眼,绕过我,自己先走了。 我一屁股坐到了座位上,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舒兰的车上的,我只知道我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之后,嘴里突然涌出了一大口冰凉的黑血。 舒兰惊住了,“小马!你怎么了?” 我若无其事的抽了很多纸巾,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血,看看惊愕不已的舒兰,平静的笑了笑,“没事,咱们回去吧。” 舒兰不放心,“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见教主回来就吐血了?” “这是教主给我的奖赏,三神教给我的恩赐”,我面无表情,“队长,我累了,晚上还约了齐齐吃饭,我们回家吧。” 舒兰哭了,她解开我的安全带,心疼的抱着我,泪如泉涌。 我的眼睛也模糊了,“姐,我累了……我想回家……” 舒兰失声痛哭。 我扶起她,含泪而笑,“没事,姐,我还有四相天,你不知道……比出神术厉害多了……” 她心疼的看着我,“凭什么?凭什么啊?我去找教主评理去!” 她说着要下车。 我赶紧拉住她,“姐!你别去!你听我说!” 她掰开我的手,开门下车,往电梯走去。 我赶紧下车,想追她,可是追了几步,脚一软,扑通一声摔倒了。 舒兰一愣,“小马!”她赶紧回来扶我。 我一把拉住她胳膊,“姐!别……别去了……教主她也是为了要保我……” 舒兰心痛不已,“保你?你为三神教出生入死,就这样保你吗?” 我苦涩一笑,“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姐,咱们回去吧。” “啊~!”舒兰绝望的怒吼声震彻了整个地下停车场。 我吃力的站起来,她哭着扑到我怀里,我心疼的抱住她,“姐,一周后我就得回东北了,别伤心了,这地方阴冷,咱们走吧!” 舒兰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她努力平静下来,擦擦眼泪,拉起我的手,“走,咱们回家!” 我平静的一笑,跟着她回到车上,重新系上了安全带。 跑车轰鸣着驶出地下停车场,上了大路,向鹰巢驶去。 我靠在座位上,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轻轻的舒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教主用的什么巫术,但是我并不痛苦,吐了血之后,身上并不难受,就是觉得有些热。 回到鹰巢之后,舒兰把我吐血的事告诉了苗乙。 苗乙心疼的抱着我直掉眼泪,但她什么都没说。 其实我们都明白,没有了出神术,起码此刻,我会更安全。 晚上,齐齐把我约到了簋街,请我吃香辣虾。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餐呐?”我一笑,“我还以为多大呢,才这么点!” 齐齐不爱听了,“这怎么了?你不爱吃么?” “爱吃”,我笑着说,“齐齐姐请客,必须爱吃!” 她幸福的一笑,给我倒上啤酒,“你还好意思说,我来北京那么多日子了,您老人家是不闻不问,我还没跟你抱怨呢,你却先说起我来了。哎,你为什么总是这么霸道?” “知足吧你!”我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她打量我一番,“瞧你脸色好像有点不好,是不是累的?” 我心说中午刚吐完血,脸色能好么? 但这话是不能对她说的,于是我神秘的一笑,“是啊,累的,最近比较贪图享受,嘿嘿……没事,年轻,腰好,气血足!吃点好吃的就补回来啦!” 她一听这话,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了,“哦,跟谁啊?未婚妻?还是哪个女朋友?” “就不能一起么?”我反问。 她一怔,“什么呀你!过分了啊!” 我一笑,“哎,说真的,在新公司做的开心么?” “开心!”她说,“新圈子,新挑战,我喜欢这种生活!每天都有目标,有挑战,不像在省台的时候,每天都是千篇一律!” 说到这,她看我一眼,“小马,谢谢你!” “谢我干嘛?”我问。 她平静的一笑,端起酒杯,“来,敬你一杯!” 我和她碰了一下杯,喝了口酒,“你好好干,隋小姐人特别好,跟着她,前途无量!” 她自信的一笑,“嗯!我会好好工作,报答隋总和你的知遇之恩!” 我笑了,“好!那为了齐齐姐的远大前程,咱们再干一杯!” 那顿饭,我们吃的很开心,特别开心。 吃完饭之后,她叫了一个车,拉我上车,我们一起回到了她的公寓。 我不想上去,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直接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犹豫良久,轻轻拨开她,“齐齐,我已经订婚了,你……” “我没想嫁给你”,她看着我,“趁我还爱你,多心疼我一些,好么?” “就是因为心疼你,所以不能这样”,我平静的一笑,“齐齐,晚安!” 她轻咬着嘴唇,幽幽的看着我,“程小马!” 我沉思片刻,抱住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走啦!”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那个小区。 回到鹰巢后,赵思辰正在看电视,见我回来了,冲我一招手,“哎,哥们儿,过来过来!”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你小子牛逼!”他冲我一条大拇指,“那姑娘那么拉你,竟然都坚持住了,没上楼!不错!” 我一皱眉,“你用鬼奴了?” 他一愣,尴尬的一笑,“瞧你,你这不是那什么了么……我是想保护你……” 我一把推开他,站起来一指他鼻子,“赵思辰,我警告过你,不许用鬼奴跟着齐齐,你记得我怎么说的么?” 舒兰和苗乙走出房间,“怎么了你们?” 老赵无辜的耸耸肩膀,“我一片好心……他想多了!” “念在你在内蒙救了我一次,这次不跟你计较!”我盯着他,“不过我告诉你,别以为老子是废人!你再敢用鬼奴,别怪我不客气!” 老赵懵了,“小马,你听我解释……” 我甩开他胳膊,噔噔噔上楼,回到自己房间,重重的关上了门。 我在沙发上坐了很久,轻轻的舒了口气,我这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外面有人敲门。 我平静了一下,搓了搓脸,起身走过去打开门。 苗乙看看我,“小马,你怎么了?” “没事”,我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 她走进来,关上门,来到我身边,“赵思辰的作法是有些不妥,不过他是怕你不安全,你也知道的,外面现在很多人都对你虎视眈眈的。你不要往歪处想,好么?” 我点点头,“可能是我有些敏感了,不怪老赵。” 她拉住我的手,“你为什么不留在齐齐那过夜?” 我一怔,“你也盯着我了?” 她摇头,“我没有,但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却回来了。” 我心里一暖,动情的看着她,“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想睡你……” 苗乙一怔,“小马你……” 我不等她说完,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到沙发上,吻住了她唇……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0 天珠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吐一大口黑血,虽然没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身体却越来越虚弱了。 到了第五天,我终于病倒了。 舒兰把这个事告诉了小姨和我妈妈,她们知道之后,立即赶来了鹰巢。 “为什么不早点说?”小姨斥问舒兰。 “小马不让说”,舒兰低下头,“他说怕您担心。” 鹿青青拉着我的手,面若冰霜,她在沉思。 “姐!咱们去找二小姐,问个清楚!”小姨激动的说,“凭什么废了小马?卸磨杀驴么?” 鹿青青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 “小姨,我没事,你们别……”我想说话。 “你住口!没你的事!”小姨打断我的话,走到妈妈身边,“姐,你说句话啊!” “你让我说什么?”鹿青青冷冷的说,“教主废了他,是为了保他,我能说什么?” “保他?”小姨眼圈红了,一指我,“你看清楚了,这是你儿子!他从小为了三神教吃了多少苦?亲娘的奶都没吃过几口!自从进了九堂,他出生入死多少次!别说他立了那么多功劳,他就是寸功未立,就冲你和姐夫为三神教做了那么多事,三神教都该保着他!可现在呢?苦都让他吃了,别人怀疑三神教,二小姐就废了他!这他妈什么道理?” 鹿青青眼睛湿润了,“当着孩子们,别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小姨很激动,“不就是打么?要是三神教以后都这么做事,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那弟子们……” “住口!”鹿青青怒斥道,“芊芊,你先跟大小姐,后跟二小姐,她们姐妹什么性格你最清楚!教主是为了保小马,不废了他,让外面那些人放心,难道真为了他一个人,让整个三神教和整个江湖开战吗?” 小姨一阵冷笑,“江湖?谁敢?九星会不会动小马,九妹祝也不会动小马!大衍会被小马打残废了,魔法圣殿根本不敢进中国一步!剩下的还有谁?东北马家?给他们个胆子!” “别说了!”鹿青青一声冷喝,“芊芊你给我记住,我们是三神教弟子,教主自有她的用意,你不许对教主无礼!” 小姨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泪如泉涌,“我就是心疼孩子,怎么了?你现在知道教训我了,这么多年了,你像个当妈的么?” “小姨,您别这样……”我想劝她。 “闭嘴!有你说话的份么?”小姨怒斥。 我无语了,看看鹿青青,“妈,您别误会,教主说了,九妹祝神巫四长老想对我下手,教主说现在不能对他们动手,所以只能先用我为三神教争取时间……” 姐妹俩都是一愣,“神巫四长老?是他们?” 我茫然的看看她俩,“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小姨噌的一声站起来,“原来是那四个老不死的,我这就去灭了他们!” 舒兰赶紧搂住她胳膊,“师父!您别冲动!” “给我松开!”小姨怒吼。 “师父!”舒兰急得不行,“师伯!您说句话呀!” 鹿青青叹了口气,“芊芊!能杀他们的话,教主还用用小马争取时间吗?你给我坐下!” 最后这一句,声音不大,却非常严厉。 小姨犹豫了一下,转身回来坐下了,长长的舒了口气。 鹿青青看她一眼,“别闹了,现在是非常时刻,懂吗?” 鹿芊芊很不服气,“懂!” 我和舒兰终于都松了口气。 鹿青青看看我,“小马,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出神术用不了了”,我说,“其它的还能用,不过效果稍微削弱了些。妈,你放心,我没事的。没有了出神术,我也是程小马……” 鹿青青含着眼泪,欣慰的一笑,“好,好儿子!你是吐血吐的身体虚弱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好好养着,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咱们从长计议。你是三神教的孩子,教主是为你好,你不能像你小姨那么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妈您放心,我知道教主是为了保我,我不怪她!” 旁边的小姨看看我们娘俩儿,“就你们懂事,就我不懂事?我心疼这小兔崽子是我他妈犯贱!” “小姨,您别这么说”,我一笑,“都知道,鹿二小姐是最护犊子的,您对我好,我懂!” 她白我一眼,“知道就行!” 鹿青青想了想,“小马,教主还和你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休息七天,然后回东北”,我说,“半年之内不许回来,半年之后,除非是得到她的命令,不然谁说也不能回来。” 鹿青青一皱眉,“教主真是这么说的?” 小姨也一愣,看看我。 我点点头,“对,就是这么说的。” “姐,二小姐这是要动手了么?”小姨问。 鹿青青沉默良久,轻轻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也好,小马,你去东北好好休养半年,这一年多来,你太累了。记住教主的话,除了她,谁喊你都不能回来!包括我和你小姨!” 小姨也是这个意思。 我看看她俩,点了点头,“好,我记住了!” 鹿青青又跟我说了一会话,又把苗乙喊来,叮嘱了几句,起身带着鹿芊芊和舒兰走了。 她们走了之后,苗乙扶我坐起来,刚想和我说说话,老赵在门口敲了几下,“祖宗,我能进来么?” “滚!”我不耐烦,“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老赵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给你送好消息来了么?那个谁,曲婵和杨飞儿一会就下高速啦。我想问问,把她们安排在哪儿合适?还有就是,今晚你这情况能不能见她们?” 我一愣,随即笑了,“她们来了你还废什么话,就近给她们安排酒店,五星级的,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哎!好嘞!”老赵屁颠屁颠的走了。 苗乙看看我,“杨飞儿?就是那个被你打断两根儿肋骨的女孩儿?她和曲婵来北京干什么?” “听说是给我送礼来了”,我看她一眼,幸福的拉住她的手,“哎,你高兴么?” “我?高兴什么?”她纳闷。 我笑了,“有人给我送礼呀,而且是杨飞儿!” 苗乙打量我一番,“你不会是想告诉我,这姑娘以后和你也……” “别!千万别乱点鸳鸯谱!”我赶紧说,“你放心,除了你和伊伊,我也不想再有别人了,身体要紧!” 苗乙无语了,“你说你这人……” 我一吐舌头,“我这人怎么了?是不是很好?” 她看我一眼,“小马,做你自己,好么?” 我凝视她片刻,轻轻把她揽到怀里,“小乙,如果我真的废了,你还愿意嫁给我么?” 她眼圈红了,紧紧抱住我,“我愿意!不管你什么样,我不在乎,我都愿意!” 我眼睛湿润了,“小乙,我爱你……” 她含泪而笑,“傻瓜……真是个傻瓜……” 一段日子没见,杨飞儿和曲婵都变漂亮了些,她们一见面就给我跪下了,“老祖宗!” 舒兰和苗乙都是一愣,纳闷的看着我,“老祖宗!” 我一笑,看看她俩,“你们起来吧,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队长,舒兰;这位,是我的未婚妻,苗乙!” 她们一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赶紧又给苗乙跪下了,“老祖奶奶!” 苗乙赶紧躲开了,“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行了行了!”我冲她俩一笑,“你们还是叫她苗乙吧,别吓着她。” “可是老祖宗……”杨飞儿有些激动。 “我知道!”我冲她一使眼色,“她不像我脸皮那么厚,不习惯别人那么叫她,你们还是叫她名字吧!” 杨飞儿顿时明白了,冲曲婵一使眼色,俩人站起来一抱拳,“苗乙小姐!” 苗乙这才舒了口气,“你们好!” 老赵嘿嘿一笑,“别站着了,都坐吧,曲婵,赶紧坐呀,别客气,到咱家了!” 曲婵瞥他一眼,没理他。 “都坐吧”,舒兰一笑,“小马身体不太舒服,咱们今天在家里吃,你们先坐会,很快就可以入席了。” 俩女孩看看我,我微一点头,她们这才在我对面坐下。 舒兰看看苗乙,“过来帮我一下。” “好!”苗乙点点头。 曲婵赶紧站起来,“我也可以帮忙的!” 老赵刚要给她削苹果,一看她跟舒兰去厨房了,赶紧放下苹果,“哎,我也帮忙!” 我笑着摇了摇头,看看杨飞儿,“你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杨飞儿笑着说,“老祖宗,一直忘了问了,您当初打我用的那是什么拳法,怎么那么凶猛?” “那叫八极拳”,我说,“其实我也不会,就是听师父说过,那天被你打得没办法了,情急之下才用了出来,让你受苦了。” 她大方的一笑,“您别这么说,偶尔受点伤,身子更结实!” “你母亲还好吧?” “她很好,我们来北京之前她还让我替她向您问好呢”,她说。 我点点头,“听说你们这次是给我送礼物来的,是什么呀?” 她神秘的一笑,“一颗大天珠。” 我一愣,“天珠?”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小布袋,双手捧着递给我,“老祖宗,就是这个!” 我接过来,打开小红布袋一看,里面是一颗长圆柱形的九眼天珠,但不同的是,这颗天珠上,竟然有很多细密的类似文字一样的符号。 “上面这是什么呀?”我不解。 她看看我,平静的一笑,“一个古老而神秘的咒语,相传,它能把神,召来人间……”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 以退为进 “召唤神?”我一怔,“原来是它……” “你知道它?”她问。 “传说天命浮屠中有一个密咒,能把天神召唤来人间”,我看着她,“不会就是它吧?” 她轻轻一笑,“老祖宗真是见多识广,没错,听母亲说,这天珠是吐蕃王朝留下来的圣物。元朝时,国师八思巴将它献给了蒙古大皇帝忽必烈,不久之后,忽必烈将它放入了天命浮屠之中。” “那后来怎么又到你们手里了?”我赶紧问。 她看了一眼那天珠,“这就不清楚了,母亲只说,这天珠在天命浮屠中保存了五十多年,之后就回到了藏地,不久之后,就被我们孔雀家族的一位先祖得到,一直传到了母亲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母亲说,这天珠上的咒语是天神刻上去的”,她说,“一般人是看不懂的,但老祖宗却有可能看得懂,所以派我和曲婵把它给您送来了。” 我又看看那天珠,“我也看不懂啊!” “您暂时是看不懂”,她说,“但是您以后一定看得懂。” 我不解,“怎么说?” “要看懂天珠上的咒语,需要四相天修为”,她说,“只有到了第三重,才能看懂神的咒语,母亲说老祖宗天赋很高,仅仅一晚上就把四相天修炼到了第二重。这世间如果说有希望能看懂天珠上咒语的人,那应该就是您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感慨的一笑,“命运真是很神奇,我找到了天命浮屠,里面没有这个密咒,却没想到,它转了弯,在这等我呢……” 杨飞儿平静的一笑,“老祖宗,这个礼物,您喜欢么?” “喜欢”,我把天珠装回红布袋里,“谢谢你们,把这么贵重的礼物千里迢迢的给我送来北京。只是我的出神术现在废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把四相天修炼到第三重,但不管怎么说,我都很高兴,感谢你们!” “您说的您的出神术……废了?”她一皱眉。 “是啊”,我一笑,“看不出来么?” 她打量我一番,“可是您的修为却比之前精纯了很多呀!” 我一愣,“飞儿,开玩笑吧?” “我怎么会拿这个开玩笑”,她认真的说,“之前您的气场虽然强大,却是有些躁动的,灵光很强,隐约有五色。但是这次见到您,我发现您的气场精纯了很多,也静下来了,五色灵光非常清晰。这说明您的修为比之前精进了很多呀!” 我一愣,“难道是因为……出神术废了,少了干扰了,所以我气场更纯了?” 她摇头,“我不懂,不过您修为确实是比之前要精进了,难道您自己不清楚?” 我愣了一会,突然明白怎么回事了,“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不对的出神术……瓶颈……教主是为了打破我的瓶颈……哈哈哈……我懂了,懂了!” 杨飞儿也笑了,“您想通了就好。” 这时菜已经都摆上桌了,舒兰走过来,“小马,飞儿,咱们吃饭吧!” 我笑着站起来,“好,飞儿,入席!” 出神术是火性极大的术,但终究还是以识神练阴神,所以副作用就是修炼的久了,元神会受干扰,神识被扰乱。我师父林以柔说过,识神好动,元神喜静,人只有静下来,元神才会得到修养,才会逐渐显现出来。 这多年来,我出阴神也好,变神也好,消耗的都是自身的内气和真元,认识林师叔后,他教我三法两术,这才一定程度上的弥补上了这方面的不足。但是不管怎么说,只要我用出神术,就一定还会消耗真元,动用元神之力。如今我毕竟才二十四岁,年轻力壮,元气足,所以一时还造不成太大的影响,但时间长了,这却是个无法调和的隐患。 修炼出神术,必须是水命人,而且是水势极大的人才可以。因为大凡火性大的术,都会动心乱神,使人心神不安,六欲沸腾,整个人都变的非常浮躁。身上的火气一旦太大了,人就会变的神经兮兮,胆大妄为又心虚不已。火气越来越大,到了一定的地步,就会彻底扰乱心智,使人走火入魔。 冷婉儿师叔就是个例子。 徐师父对这些明白的不是特别透彻,他是巫师思维,而巫师思维办事情,从来只看眼前而不看以后。他觉得我是四正阴合天下水的命,能镇得住出神术的火气,却没想到,日积月累,水滴石穿,再强大的水,整天被火烧而不补充,总有被烧开,烧干的那一天。 如今,教主废掉了我的出神术,也就打破了我的瓶颈。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出阴神了,也不能拉住别人的手探知他们的心意了。但正因为如此,我的气场更精纯了,灵光更清晰了,我的术数,四相天和温盈也有了更广阔的用武之地。 而且我记得七爷的话,他说要让我学会真正的出神术。 不破不立,欲立先破。 教主的用意,绝对不仅仅是为了让神巫四长老放心,她是以退为进,为我,为三神教的未来,拓展余地,争取时间。 想通了这些,我顿觉身心舒畅,心情也好了。 难怪这几天吐的都是黑血,那都是不完整的出神术留在我体内的残毒! 毒排干净了,人也就健康了。 那一晚,我睡的特别踏实。 杨飞儿和曲婵没有多住,住了一晚就回四川了。老赵一万个舍不得,不过曲婵并没理他。 两天后,我和沈雪坐飞机回到了哈尔滨。 李文带着一个车队来接了我们,在哈尔滨市里吃了午饭,接着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安平镇。 回来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让李英和陈嘉雯走了,只留下了沈雪一个人和我住。 李文很纳闷,老道长更是心惊肉跳,以为我对他不满意了,赶紧说再给我找两个好的来。 我微微一笑,摆摆手,告诉他们不是我觉得英姐和嘉雯不好,是我需要静心清修一段时间,家里太多女人不好。沈雪懂事,做饭手艺也好,又能陪我一起练功,有她在就足够了。 老道长无奈了,看看李文,“文姐,你看这……” 李文会心一笑,“就按哥的意思办吧!” 我知道她想歪了,不过没关系,让她想歪点挺好。 “哎对了哥”,她想起来,“冯金花前几天来了,想见你,跟你汇报一下六合堂的情况。” “怎么?她办不了?”我问。 李文嘿嘿一笑,“恰恰相反,你不是说让三个月的时间,把各自堂口制度改的跟咱们虎山堂一样么?她来是想告诉你,她提前完成了!” 我一愣,也笑了,“是么?不是说想给我找点麻烦,给我点颜色看看么?怎么提前完成了?” “不只是她们六合堂,我师父那边前天也打来电话,五风堂的整改也完成了,内蒙的归山堂和金山堂,月底之前也能完成”,李文说,“他们都听说了安平镇上的事,知道哥你一口气杀了大衍会那么多阴阳师,都怕了。谁还敢跟你找麻烦?一个个的麻溜儿的就办好了,排着队向你表忠心呢!” 我看她一眼,“哎,陆晓生可是你师父,你也这么说他?” “我没说错呀,他是不会跟你捣乱的,可是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服呀”,她说,“我私下里劝过他,他还把我教训了一顿,这下好了,心服口服了!” 我平静的一笑,“事情办好了就行,这样,你安排一下,下个月他们来安平镇,当面向我汇报。另外从现在起我要静心修炼了,例行完这次公事之后,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事,不然的话,不要打扰我。” “我知道了哥!”她看看沈雪,“哥,有个事我想了好几天了,我毕竟是堂主的身份,以后你得有个身边的人代表你出面办一些事,我不太合适。沈雪挺不错的,不如就趁这次这个事,你把她推前面来得了,你说呢?” 我看看沈雪,“你愿意么?” 沈雪很平静,“我听小马哥哥的!” 我一笑,“好!那就这样,等他们来的时候,我正式扶你上位!” 沈雪点点头,“嗯!谢谢小马哥哥!” 李文一抱拳,“雪姐!以后多多关照!” 沈雪一愣,“文姐,你……你还是叫我沈雪吧,我不习惯……” “哈哈哈……”李文笑了,“哎呀哥,你看她多纯!”她一推老道长,“懂了吧?” 老道长恍然大悟,“懂了懂了!这下全懂了!” 我无语了,无奈的一笑,“行了行了,没你们的事了,赶紧走吧都,没事别来烦我,本总堂要开始修炼了!” 从那天开始,程总堂开始了清修的生活。 沈雪很细心,除了陪我练功,就是细致的照顾我的生活。她做饭的手艺比英姐还要好一些,而且也会开车了,十几天后,去参加速成班,考了个驾照。 我先休养了一段日子,身体完全恢复之后,就开始修炼四相天。 这四相天的修炼法门我和沈雪早都会了,但是修为是要一步步来的,不是说知道就等于做到了。 从第二重过海川到第三重分日月,这是一个非常难以逾越的关口,但让我欣慰的是,没有了出神术,我的灵性却更多的释放了出来,修炼虽然辛苦,但却每天都有一点进步,只要假以时日,攻破关口,修炼到第三重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我没问题,不代表沈雪没问题,跟我一起修炼了二十天之后,她吐血了。这不是她的资质不行,是因为她的元神里藏着阿若,而阿殊说过,四相天是她们的姐妹阿逸的法术,我估计阿若是修炼不了的,所以沈雪吃不消了。 “你休息一下,这个法门你不要修了,我自己修炼”,我说。 她抹了一下唇边的血,“小马哥哥,我真没用……” 我笑了,“傻丫头,这不是你的问题,你有你的神通,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将来,你会非常厉害的!” 她轻轻舒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嗯!” 这时,外面飞过一只鸟,经过窗口的时候,它清脆的叫了一声。 我心里一动,随即微微一笑,“文姐来了,看来,她又有麻烦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 神巫的阴谋 沈雪站起来,“我去看看。” 我闭上眼睛,“好,告诉她,如果是丢了东西了,去昨晚睡过的地方看看。” “嗯!”沈雪点点头,转身走了。 十几分钟后,她回来了,“小马哥哥,文姐的令牌丢了,我把你的话告诉她了,她愣了一会,转身就走了。” 我轻轻一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我继续练功。” “嗯!”沈雪轻轻给我带上了门。 虽然没见面,可是听到那鸟叫了一声,李文的事我已经了然于心了。她最近谈了一个男朋友,是个研究生,刚认识不到一个月。昨天晚上,她男朋友来安平镇了,他们去了酒店。 也许是只顾享受了,令牌丢了她都没发现。 丢失令牌是重罪,一旦被发现,即使找回来,她这个堂主也不能继续做了。我不见她,意思就是不让她跟我说,睁一眼闭一眼,只要她赶紧把令牌找回来,那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没想到李文却是个直肠子,跟沈雪什么都说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我不知道,这事就不叫事。 我继续打坐,约莫一个多小时后,我睁开眼睛,自然出定。 几乎就在同时,沈雪又回来了,“小马哥哥,文姐电话。” 我接过来接听了,“喂,文姐。” “哥!你太牛逼了!”李文激动不已,“我这令牌卡床垫缝儿里了,吓屁我了,以为这会肯定完蛋了!哥,你真是我亲哥,太谢谢你了!” 我无语了。 “你咋不说话呀?”她明白了,“哦对,你在修炼,我不打扰你了,不过今天晚上说啥我也得请你和雪姐吃饭,你必须来!唉呀妈呀,我太激动了我!” 我无奈的一笑,“行!找到了就行了,这事我没听说过,沈雪也没听说过。晚上你开车过来接我,有什么话,见面说。” 李文秒懂,“好……好好!哥,谢谢你!我一会去接你,见面说!” 挂了电话,我看看沈雪,笑着摇了摇头。 她微微一笑,接过手机,“哥哥,休息一会吧!” 我站起来,“好,走,咱俩出去散散步,溜达一会,透透空气去!” 沈雪点点头,“嗯,好!” 别问我是怎么知道李文的事的,这就是修炼的喜悦之处,元神静下来了,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这种感觉很踏实,比之出神术,我更喜欢这种感觉。 我想师父,七爷,凌老师,林师叔和叶欢师婶应该都有这种踏实感,现在我也体会到了,很喜欢,很幸福。 晚上,李文接了我和沈雪,照就是关东食府。 “哥,今个儿我必须得敬你酒”,她给我倒上酒,“还有雪姐,你也得喝!” 我看着她倒酒,“我们正修炼呢!” “我不喝酒的”,沈雪也说。 “那不行,必须喝!”李文不干,给她也满上了。 我和沈雪相视一笑,都没再说什么。 李文给自己满上,接着端起酒杯,“来!哥,雪姐,大恩不言谢,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我敬你们!” 我端起来,“就一杯!” 李文很痛快,“行!你一杯,我三杯!” 我无语了,“得了,干!” 沈雪也只好随着,“干!” 李文笑了,一口干了,接着又给我俩满上了,“这就对了,喝酒哪能只喝一杯的?看在你们修炼的面子上,今晚不多喝,就三杯!哎妈我老懂事了!” 东北人好面儿,喝酒的事儿,含糊不得。 三杯酒下肚之后,她想给我们换果汁。 “行了行了”,我一摆手,“一杯酒也是喝,一瓶酒也是喝,别换了,倒酒吧!” 李文笑了,“嘿嘿,这才是我哥!” 她给我倒完,又要给沈雪倒,沈雪赶紧捂上杯子,“文姐,我只能喝这么多,我喝果汁!” 李文一笑,没再坚持,“行!” 她坐下,看看我,“哥,说个正事,其它四个堂口的堂主下周就该到安平镇了,我这边需要啥不?” 我吃了口菜,“你是地主,你看着办。” “那你具体有什么项目,有必要的话我提前准备一下”,她看着我。 “例行公事而已”,我说,“顺便推沈雪上位,我这几个月得静心修炼,跟堂主们见个面,交代一下,我也就可以踏踏实实的开始闭关了。” “行!”她明白了,“那我就看着安排了!” 我点点头,“还有,大衍会的人最近有没有再来安平镇?” “没有!日本人吓尿了,估计不敢来了!”她说。 “那韩春龙呢?”我问。 “交给我师爷了”,她说,“师爷说,他毕竟和九妹祝有关系,所以后来转交给九妹祝了。” 我想了想,“也好,他是韩应龙的弟弟,让九妹祝出面,比我们出面要好。” “哥”,李文压低声音,“我问句不该打听的,总坛那边,是不是要削九妹祝啊?” 我看她一眼,“知道不该打听那你还打听?” 她耸耸肩,“我这不是好奇么?你不知道,自从上次你们去北京之后,我小师姑她们又来了一次,还带了很多人,看样子都是九堂的。” 我一愣,“薛子姗?来干嘛?” “不清楚,不让问”,她说,“他们在镇上住了好几天,神秘兮兮的,我本以为是怕大衍会再回来,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说?”我问。 “有一天晚上,来了一辆车,北京来的”,她说,“一共三个人,两男一女。小师姑的人一直盯着他们,看那意思随时准备动手,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没动手,那三个人住了一晚上就走了。” 我没说话,又吃了口菜。 她继续说,“我当时要去跟小师姑说点事,去的时候听见那个杨东东好像说了句,‘九妹祝神巫也不过如此’之类的,反正没听太清楚,他见我到了,就不说了。哥,这么看,那三个人绝对是九妹祝的认了。” 我平静的一笑,“神巫一脉……他们坐不住了。” 沈雪喝了口果汁,把杯子放下了。 李文看看我,“哥,你能不能跟我透个底,咱们是不是要削他们了?” 我看她一眼,“削什么削,喝你的酒,吃你的饭!这事别跟别人说,也不要再打听了,知道吗?” 她眼睛一亮,“我明白了,看来我猜对了!” “别自作聪明”,我说,“三神教和九妹祝没那么容易打起来,这里面的事你不懂,也不该问。” 她想了想,“懂了!” 我冲她一笑,“好好当你的堂主,上面的事,等你以后成了高层再操心吧!” 她嘿嘿一笑,“哥说得对,来,我再敬你一杯!” 我们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她又给我满上了,接着招呼沈雪,“雪姐,别光喝果汁啊,吃菜吃菜,别客气呀!” 我戴上一次性手套,从盘子里拿过一块酱骨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教主说,九妹祝神巫四长老准备对我动手了,看来,他们谋划了不是一两天了。我岳父苗令他们应该是早就得到了风声,所以才让纪英然直接把我和苗乙带回了北京。 九妹祝神巫的本事我没见识过,不过白伊伊说过,青巫,神巫和灵巫各有所长,但灵巫一脉的巫术是相对比较厉害的。 如果那天我们没有去北京,神巫这三个人真的来了,估计又是三条无辜的人命。可是一旦他们出事了,神巫就可以用这个做借口,利用金鼎摄魂法对付我,进而跟三神教全面开战。 看来不仅仅是我们三神教,就是九妹祝内部,也是矛盾重重,并不是铁板一块呀! 不过这也正常,千年以来,三神教组织严密,尚且有叛徒出现;九妹祝一直以来都是带艺回门,即使是如今有了秦小姐做教主,这几百年来的传统和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过来的。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三神教的长老和九翎祭司还是九妹祝的三个派系,经过了几百年的经营,大家都有了各自的势力,有了各自的既得利益。江山稳固,枝叶繁茂,没有谁愿意轻易改变这些。 不然,马四方为什么要叛教呢? 教主心思缜密,手段狠辣,雷厉风行,要统一三神教尚且这么多困难;秦小姐心里只有七爷,基本不管九妹祝的俗务,她想统一九妹祝三大派系,难度不就更大了么? 所以,对于九妹祝,必须分开看。灵巫一脉是好的,青巫一脉眼中只有利益,而这个神巫一脉,他们隐藏在高官显贵的身后,他们有权力欲,懂权谋,有手段,爱布局,他们才是九妹祝中真正威胁三神教的那些人。 教主这步棋很高明,三神教不能被神巫一脉拖入泥潭。像现在这样晦暗不明的时候,要么果断进击,要么以退为进。教主很聪明,她明着是废了我,实际上却是成就了我,以退为进,下了一步关键的好棋。我只需要静心修炼,耐心等候,等候她召唤我回北京的那一天。 等我回去的时候,估计我的使命就该来了。 我不着急,我会平静的等着这一天。 吃完饭,我让李文先走,自己和沈雪溜达回去。 李文不放心,“哥,还是我送你们吧!”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怎么?这是安平镇,有你文姐在,你还怕不安全?” 李文笑了,“行,那我不坚持了,我先走啦!” 我笑了笑,“去吧,去安慰一下你男朋友,以后,别动不动就打人,男人要面子,就算是吃软饭,面子也还是要的。” 李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哥……嘿嘿……行,我记住啦!” 我笑着看看沈雪,“走吧小菩萨,咱们压压马路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 领导的任务 一周后,四位堂主都到了。 我在虎山堂堂口召集五位堂主开会,听他们汇报各自堂口的整改情况。 陆晓生第一个站起来,“总堂,五风堂遵照总堂命令,已经按照虎山堂的制度整改完毕!陆晓生,特来复命!” 我点点头,“好!” 接着冯金花抢在两位蒙古堂主之前站起来一抱拳,“总堂,六合堂遵照总堂命令,克服了重重困难,仅用一个多月,提前整改完成。现在六合堂各祭师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条理清晰,用了不到两个月,六合堂旗下弟子增加了一百多人!总堂的决定真是英明,大快人心,冯金环,特来复命!” 我微微一笑,“好!” 阿穆特尔看她一眼,站起来一抱拳,“总堂,归山堂遵照总堂命令整改完毕!阿穆特尔,特来复命!” “好!” 萨仁娜也站起来一抱拳,“总堂,金山堂遵照总堂命令,按期整改完毕!萨仁娜,特来复命!” 我笑了笑,“好!各位堂主办事得力,很好!都坐下吧!” “谢总堂!”他们异口同声,坐下了。 我看看他们,“堂口上统一了制度,弟子们的心也就统一到一起了。咱们三神教的规矩,堂口上的事由堂主来办,我这个做总堂的只管大方向,不到必要的时候,不干涉具体事务。这个规矩,咱们不变,我乐得清闲,你们也自在。” 陆晓生一愣,赶紧说,“总堂,这话不能这么说,您是我们的主心骨,以后各个堂口上的大事,还得您做主才行,您放心,我陆晓生在这个表个态,谁敢不听您的命令,我第一个不答应!” 李文也说,“我也表明我的态度,总堂的话,就是我们五个堂口的规矩!谁敢不听,虎山堂绝不答应!” 萨仁娜刚想说话,冯金花站起来了,“总堂,我以后只听您的,谁敢不听您的话”,她看看众人,“我冯金花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阿穆特尔瞥她一眼,站起来,“总堂,归山堂忠于三神教,忠于总堂,您的命令,我们一定执行!” 萨仁娜干脆不说话了。 冯金花看她一眼,“哎,你怎么不说话?” 萨仁娜瞪她一眼,“话都让你们说了,我还说什么?” “那你也得表个态呀!”冯金花说。 萨仁娜站起来,环视众人,冷冷一笑,“我萨仁娜是蒙古人,没有那么多花言巧语,我只一句话,我对总堂心服口服,你们哪个敢背地里使绊子,先问问金山堂答不答应!” 一句真心话,没想到堂主都想多了,以为我在点他们,例行公事成了集体表忠心了。 我平静的一笑,示意他们都坐下。 他们互相看了看,坐下了,萨仁娜明显对冯金花意见很大,但冯金花就当没看见似的,神情非常平静。 “各位堂主的心思,我都明白了”,我说,“我接下来要闭关一段时间,静心修炼。在我闭关期间,所有的事情由沈雪小姐代我处理。” 除了李文之外,其它四个堂主都是一愣。 “沈雪。” 沈雪上前一步,“总堂!” 我看看他们,“沈雪是虎山堂弟子,也是我的贴身助手。沈雪,见过四位堂主!” 沈雪一抱拳,“四位堂主,我是沈雪,以后请多关照我。” 四个人赶紧站起来,“沈小姐客气了,还请沈小姐多多照应!” 李文也站起来,一抱拳,“雪姐,多多照应!” 沈雪平静的一笑,“堂主们客气了,请坐!” 小菩萨沉静大方,一句话,一个笑容,就把四个堂主都镇住了。 我欣慰的一笑,“好,今天你们也认识了,明天开始,我就可以放心的闭关修炼了。沈雪,你替我设宴好好招待四位堂主。” “是!总堂!”沈雪说。 我站起来,“各位,我得回去练功,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文姐,晚上有什么项目,你安排好。” “总堂放心,我会办好的!”李文说。 我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吧!” 开完会,沈雪先把我送回家,然后去设宴招待堂主们了。 我自己动手,煮了碗方便面,放了两个鸡蛋,一个人就着榨菜吃了一顿午饭。 吃完之后,我打开电视,找了个电视剧看了起来。 刚看了一会,手机响了,苗乙发来微信,“小马,伊伊几天后回国,我们想一起去看你,你方便么?” 我一愣,心说咋睡呀?总不能三个人同床吧? 想了想,我给她回复,“我要闭关一个月,练功。” 她很快回复过来,“好,练功要紧,我们一个月后再去。” 我心里一热,“非要来么?” “你不想见我们?” “我想见你,也想见伊伊,可是你俩一起来……怎么睡啊?” “你只说见不见。” 我一笑,“来吧,我想你们了!” 苗乙发过来一个笑脸,“好好练功。” 我心里很甜,但转念一想,白伊伊不是要去一年么?这会回来,难道是蒋婷的意思? 想到这,我给她发了个信息,“伊伊,你要回国了?” 五六分钟后,她语音回复了过来,“是呀,苗乙告诉你的吧?” 我也给她发语音,“你师父不是说让你在那待一年么?你不会又是偷着跑回来的吧?” “让你猜中了”,她一笑,“我可能又要挨师父打了。” 我无语了,想了想,“伊伊,我虽然很想你,可不想你那性感的小屁股总被你师父揍。要不然,你还是等她放你回来了再回来吧,反正也没几个月了。” “……”她回复。 “我是认真的!”我强调。 她笑了,“我逗你呢,这次师父和我一起回去。” 我迟疑了一下,“是不是九妹祝出什么事了?” 她沉默了一会,直接把电话给我打过来了。 我接听了,“伊伊,我说对了么?” “师父说,秦小姐召她回国,可能是有事”,白伊伊顿了顿,“小爷,别多心,好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怕我误会蒋婷回来是为了对付三神教。 我平静的一笑,“我不多心,伊伊,快回来吧,我想你。” 她开心的一笑,“嗯!苗乙说你要闭关练功,是么?” “对!” “难得我小爷这么上进,好!我绝对支持!”她说,“等你出关了,我和苗乙去看你!” “好!”我笑了笑,“先不说了,说的太多了,影响我清心寡欲,干扰了我的闭关,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笑了,“得!那您赶紧挂电话,免得让我成罪人!” “好!挂了啊!” “小马!等等!”她突然说。 我一愣,“怎么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声音有些哽咽,“小爷,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白伊伊这辈子跟你,是我的福气……” “伊伊,你这是……”我不明白了。 她平静的一笑,“小爷,我爱你,好好练功吧!” 不等我在说什么,她把电话挂了。 我看看手机,挠挠后脑勺,“什么情况这是?” 苗乙是女神,白伊伊是仙女,一个高冷不食人间烟火,一个活泼机灵古怪。她们都是我的女人,我都喜欢,都心疼,都是我心里的宝贝。 当然了,苗乙更多一些。 中午一点多,沈雪回来了。 “小马哥哥,你吃的方便面?”她一愣。 “对啊”,我说,“好久没吃了,想吃这口了。” 她没说什么,走进厨房,不一会,给我煮了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端了出来。 我嘿嘿一笑,接过来,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她在我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我,“就知道你没吃饱。” 我笑了笑,“本来吃饱了,主要是你煮的面太好吃了,一闻到香味,又饿了。哎,顺利么?” 她点点头,“嗯!” 我放心了,“那就好!” “小马哥哥,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她心疼的看着我,“为了我,自己一个人吃方便面,我……”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方便面好吃!”我说,“这是你第一次正式替我办事,开个好头很重要,这才是关键!” 她轻轻一笑,“嗯!” 我吃完面条,放下碗筷,抽出纸巾擦擦嘴,“其实这些堂主们乐得我什么事都不管呢,那样他们一个个多自在?但是毕竟我是总堂,是他们的领导,闭关之前没有个交代,他们心里不踏实。” “我懂”,她说。 “而且我有种感觉”,我说,“不但这半年我没工夫管他们,就是半年之后,我也未必有时间。把你推上来,是替我分担,也是为三神教负责,你懂么?” “短时间,我可以”,她说,“时间长了,真遇上大事,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好。”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做领导的任务,是拍板,定方向,负总责。这其中呢,定方向是最重要的,你要记住,遇事不要慌,要冷静,更要果断。对于领导来说,你可以指错了方向,但绝对不能没有方向,明白么?” 她想了想,“指错了方向?那不就铸成大错了?” “跟没有方向相比,指错方向就不算什么了”,我笑了笑,“两利相衡取其重,两害相较取其轻,这事不复杂,关键是你不要想复杂了,明白么?” 她沉思片刻,自信的一笑,“小马哥哥,我明白了!” “好!”我站起来,“把碗刷干净,陪我去散步,今天晚上开始,我正式闭关,修炼四相天!”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4 分日月 当天晚上子时开始,我正式开始闭关了。 闭关期的第一个十天,我白天睡觉,晚上练功,虽然每天进步都很小,但是集腋成裘,到了第十天晚上,我打坐的时候眼前的性光突然一闪,接着形成了一个柔和的白色光团。 紧接着,白色光团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小月亮,接着就消失了。 我内心一阵喜悦,这是开始有动静了。 第二个十天,我每天的进步明显的增强了,练功的时候身上会出现白色性光,这光越来越强,到了第二个十天结束的时候,白光中突然显出了五彩之光。 我内心很平静,微微一笑,知道快要突破了。 第三个十天,五彩灵光越来越强,我每天晚上证观虚空,与宇宙融为一体,那种感觉非常奇妙。我的感知力越来越强,虽然没有出阴神,但是周围数十里内的气场流动,我都能一体感知。那是一种存我而无我的状态,灵动飘逸,妙不可言。 我内心很明白,我的元神开始真正觉醒了。 终于,在第三个十天结束的这天晚上,随着我心念一动,周围近百里内的灵气都被聚集了过来,五彩灵气瞬间强大起来,在我眉心上方凝聚成了一团耀眼的金光。 三重分日月,白色光团是月亮,这金光就是太阳。 我心神无比平静,静静的看着那金光,它缓缓的飞入我的眉心,进入我的识海,随着一声巨响,我身子一颤,它化作了新生的太阳,缓缓的升了起来,放出万道金光,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识海,大股的阴气从海底翻腾上来,被金光照散了…… 我身上出了一层透汗,这汗水的味道非常刺鼻难闻。 我静静的坐着,继续静静的看着识海中的景象。 太阳升起来之后,识海晴空万里,紧接着天花如雨,仙音袅袅,仿佛人间仙境,从我的海底桥附近升起一股热气,周行经络之后,汇入中脉,进入丹田,接着识海中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孩子,他身上冒着淡淡的金光,双臂一分,身形迅速长大,五官很快清晰了。 那是我的元神,他比我还要帅,眉眼精致,身材高挑,皮肤光滑如玉,闪烁着金光。他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我顿时觉得身上一暖,大股大股的寒气和阴气变成一个个的冷颤,被金光的热力蒸腾出了我的身体。 我不知道自己出了多少汗,反正衣服完全湿透了。 良久之后,元神的金光缓缓收回,凝视我片刻之后,他嘴角一笑,身上的金光越来越强,接着我眼前金光一闪,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那种喜悦,难以言表,那种平静,永世难忘。 我平静的一笑,轻轻站起来,看看打坐的蒲团,已经都湿透了。 我看看自己身上,定了定神,静心片刻之后,开门走出了书房。 沈雪早就醒了,她一直在等我出关。 “给我准备热水”,我说,“我要洗个热水澡。” 她微笑着点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小马哥哥,我伺候你洗澡!” 我也笑了,“好!” 沈雪早就放好了一缸热水,温度微烫,对我现在来说,正合适。 我当着她的面脱光了衣服,走进浴缸里躺好,轻轻的舒了口气。 如今的我俩,境界不同了,自然也就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她在我身边坐下,开始给我轻轻擦洗,她的手很轻柔,洗的非常舒服。从小到大,除了齐齐之外,没有女人给我洗过澡。沈雪很细心,她给我的洗的很仔细,很温柔,让我不觉陶醉。 水很热,我头上又出了一层细汗,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感觉,真好。 洗完澡后,她给我拿过浴袍披上,仔细的给我整理好。 朦胧的水雾中,我看着她清秀的脸蛋和前额那几缕被雾气打湿了的头发,平静的一笑,“沈雪,三重分日月,我做到了。你说的没错,四相天不是密法,是修仙之法……” 她平静的一笑,“嗯!” 我本能抱住了她,“谢谢你,阿若!” 她一怔,接着轻轻的抱住了我。 “我的使命就要来了”,我吻着她刘海前的短发,“阿若,你做好准备了么?” “我不知道阿若有没有做好准备”,她动情的看着我,“我只知道,沈雪做好了。” 我笑了,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抱起她,离开浴室,走进了我的卧室…… 没有原因,没有任何铺垫,我和沈雪就这么发生了。 我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疼的眉头一紧,茫然的眼神突然亮了,那一刹那,似乎是阿若觉醒了一般。我吻住她的唇,动作尽量轻柔,用从来没有过的细心,呵护着这个纯净如白云的女孩子。 我有过很多女人,但唯独和沈雪的第一次,不像是做爱,到更像是某种神圣的仪式。我们都是全身心的投入了,可心里却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来不及思考,顾不上斟酌,这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良久之后,我离开她的身体,床单上满是汗迹,还有沈雪的落红。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沈雪,你是我的了。” 她淡淡一笑,“嗯!” 我抱住她,轻轻的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马哥哥,你身上有一股香味”,她喃喃的说。 “香味儿?”我一愣,自己闻了闻,似乎是有点,“怎么会有香味儿?” “你的四相天修炼到了第三重,元神觉醒了,有神通了,脱胎换骨,所以体自生香”,她说,“现在的你,不一样了。” 我看她一眼,“我有神通了?你怎么知道?” “我……”她一愣,“我就是……就知道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我有什么神通,你知道么?” 她温柔的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我也笑了,“好,那我自己去发现!沈雪,我很渴,想喝点水。” “嗯!”她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下床去给我倒水。 我靠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一阵幸福。 她给我端来一杯水,我慢慢的喝了,接着她又给我倒了第二杯,第三杯。 喝完之后,我起身穿好衣服,“走吧,我们去散散步。” “你不休息会么?”她问。 “神足不思睡,气足不思食”,我一笑,“现在就想拉着你的手,好好去溜达溜达!” 她轻轻一笑,“嗯!” 收拾停当后,我俩走出家门,手拉着手,像一对情侣一样,在街道上散起步来。 刚走到安平镇主街上,她突然停下了脚步,“小马哥哥,我……” “怎么了?”我看她一眼。 “你……你看前面……看那个人……”她茫然的一指前面。 我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阿若!” 阿若穿着白色毛衣,外面穿着米黄色夹克,下身穿着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红色小绒帽,看上去清新又漂亮,是个十足的洋气美女。 她冲我们微微一笑,一指旁边的咖啡厅,接着自己先走了进去。 沈雪茫然的看着我,“她……她是阿若么?” 我轻轻一笑,“对,她就是阿若!走吧,请她喝一杯去!” 沈雪点点头,“嗯,好!” 我们走进咖啡厅一看,阿若已经在一个临窗的桌子前坐下了,那个座位我坐过,春节的时候,一个人在那坐过。 我们走到她对面坐下,阿若看看我俩,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服务员过来了,“马爷,沈小姐……哎这位是……”他看看沈雪和阿若,“沈小姐的双胞胎姐妹?” 我看他一眼,“你认识我们?” “那必须的呀”,年轻服务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马爷可是安平镇上的大人物,您上次来的时候我也刚来,现在认识您了!” 我一笑,看看阿若,“喝点什么?我请你。” “都可以”,她轻轻一笑。 我点了三杯极品蓝山,两盘小食,一个果盘。 服务生笑了笑,“好,三位请稍等,很快就好!”说完他转身走了。 我看看阿若,“阳神可以在人间显性,但我没想到,可以跟真人一模一样。” 阿若看我一眼,“这不是我的阳神,是我的本体,我是带着本体下凡的,投胎之后,本体化作精气,藏在了沈雪的神识里。” 沈雪茫然的看着她,木然的点了点头。 她继续说,“四相天你修炼到了第三重,破了沈雪的身子,也就打开了我的封印,我现在算是自由了,所以可以出来了。” “本体……”我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和当初的阿妙刚来人间的时候一样,有本体在,你可以无限制的施展你的神通了?” 她摇头,“那不是,我的神通只能用一部分,而且,除非是跟我的使命相关,不然,不能用。” “你的使命?”我看着她,“是什么?” 她看我一眼,“救阿殊,救阿妙,救你……” “阿殊和我你都救了,阿妙怎么救?”我问。 她神秘的一笑,“天机不可泄露,别急,很快你就知道了。” 我想了想,看看沈雪,“那沈雪以后和你是什么关系?还是没关系了?” 阿若看看沈雪,“她是我的化身,即使我现在本体封印解开了,她依然还是我的化身。我说过,你是阿殊的男人,但沈雪会是你的女人。你要好好对她,不许欺负她,不然,我不过放过你……” 我平静的一笑,“好!” 沈雪下意识的拉住了我的手。 她看看沈雪,又看看我,淡淡一笑,“好了,现在该说说,你师父的事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5 化身 我一愣,“我师父?” 她看我一眼,“你不想知道么?” 我突然明白她指的是谁了,“想!我师父她怎么了?” 这时服务生回来了,把咖啡,小食和果盘给我们摆到桌子上,“马爷,沈小姐,这位小姐,请慢用!” “好”,我一笑。 服务生笑了笑,转身走了。 我看看阿若,“你说我师父有什么事?” 阿若端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你师父前世是六阳山六阳仙子之女灵瑶仙子,当年她与师兄大婚的时候,突遭变故,受了重伤而落入凡尘。在天界,六阳山威名赫赫,莫说是我,就是我的主人,见了六阳仙子都要恭恭敬敬,灵瑶仙子是六阳仙子的女儿,是六阳山未来的女主,她在天界的地位,公道的说,并不亚于我的主人,四面女神。” “原来我师父也是天仙转世……而且是果位那么高的天仙……”我点点头,“那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前世带来的么?” 她摇头,“在天界,灵瑶仙子神通广大,但是这一世在人间,她的修为在凡人中只能算中上等,这是因为她的元灵受了重创,所以作为凡人之身,修为无法登峰造极。或者说,那前世的伤,就是她今生的封印,而能为她解开这个封印的人,只有她的师兄沐阳真人。” “你是说七爷?”我问。 她看我一眼,点点头,“他的前世,就是沐阳真人,这一世他们重逢之后,他的确解开了灵瑶仙子的封印,但……也正是因为他,才把灵瑶仙子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我一皱眉,“什么意思?他害的?” “那时候,曾杰去为人破局,你师父林小姐和他一起”,她说,“他们的对手是一位地魔之王。原本以他们两个人的修为,对付那魔王是有胜算的,但是这位沐阳先生生性温和,关键的时候优柔寡断,被魔王趁虚而入。林小姐为了救他,生生的替他挨了魔王的一记重击,毁了一世的修为,才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我眼神一冷,“优柔寡断?办事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优柔寡断?” “因为魔王变成了他师父的样子”,她说,“他尊师重道,明知道那是幻象,可是他下不了手,觉得那是对师父的不敬。魔王就趁这个机会,对他发动了攻击,林小姐情急之下,用身体护住了他,因而受了重伤。”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无奈的一笑,“没想到,七爷当年竟然因为这个……面对魔灵幻象,怎么能这么迂腐呢?” “小马,别这么说七爷”,沈雪小声的说,“他也不想的,尊师重道本不是错,只是被那魔王利用了,不能全怪他。” 阿若没说话,静静的看着我俩。 “难怪七爷提到我师父的时候,会流泪”,我叹了口气,“他是后悔,是自责,是惭愧,他很爱我师父,可是却没能保护好她,还连累她受了那么重的内伤,这些年,七爷也不容易……” 沈雪点点头,“嗯,你这么想就对了。” 我看看阿若,“七爷和我林师叔都问过我龙魂的事,现在我的出神术废了,阿若,你能不能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救我师父?” 阿若喝了口咖啡,“林小姐的伤,出神术救不了,但不是没有办法,只不过……这要看她是否愿意。” “什么意思?”我不解。 “她前世是灵瑶仙子,修为极高”,她说,“如今元灵虽然恢复了,但是身体的经络损伤十分严重。换句话说,她在人间寿元之数本来就不多,寿终之后,元灵会直接恢复金身,返回六阳山。她在人间是受苦,回六阳山是解脱,你们何必非要牵扯她,逼她继续留在人间呢?” “我……”我无语了。 她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你那出神术,原本就不对,只能救肉体凡胎之人,林小姐是天仙转世,怎么可能救得了?” “先别说师父愿不愿意”,我说,“你刚才说的,不是没有办法,先把办法告诉我,行么?” 她拿起一粒爆米花,尝了尝,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强忍着吃下去了,接着说,“如今你的四相天已经修炼到第三重了,再精进一步,你就有机会了。” “你是说,要修炼到四相天的第四重?”我问。 “第四重你就成仙了”,她看看我,“第三重的四相天,是一道门,过了这道门,你可以修炼阿逸的高深妙法了。” “阿逸的妙法?”我想了想,“可以救我师父?” 她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阿若,你告诉他好不好?”沈雪诚恳的说。 阿若看她一眼,“哎,你可是我的化身,成了他的女人,就护着他了?要知道,将来让你做神仙的,可是我,不是他!” 沈雪脸一红,“我……我……” “阿若,你别说她”,我说,“你告诉我,是不是阿逸的妙法真的可以救我师父?” 阿若又喝了口咖啡,“阿逸在我们四姐妹中,号称法力神通第一,她的妙法,当然可以救林小姐,只不过……” “不过什么?” “我不能说”,她放下杯子,“天机不可泄露。” 我凝视她片刻,“你不是不能说,你是在为难,对吧?” 她眉毛一挑,“为难什么?” “因为你怕你说了,我会脑子一热,置自己的使命于不顾”,我看着她,“其实你知道我不会,你有神通能预见未来,为什么还担心这些?” “我不担心”,她说,“我只是不想你们失望,虽然你们失望了跟我也没关系。” “只要能救师父,多大的困难我都不怕!”我说,“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看我一眼,“学会幻识阵,用龙祖血魂,就可以救她。但是……” “但是什么?”我问。 “凡人用幻识阵,只能用一次”,她看着我,“如果用两次的话,你会修为尽毁……” “所以我只有一次机会,对么?”我看着她。 她没说话,轻轻点了点头。 “行!”我果断的说,“只要能救我师父,怎么都行!” 她看看沈雪,又看看我,“你呀,性子还是那么样,改不了了。” 我一笑,想了想,“阿若,你说的那个幻识阵,我记得师父说过,好像是天音教的对吧?去哪儿能找到他们?” “你不用找”,她说,“机缘到了,天音教的人会找你的。” “好,那我等着!”我说。 阿若平静的一笑,“沈雪,看见了么?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他之前那性格,我才不会把你给她。” 沈雪看我一眼,轻轻一笑,“谢谢你,阿若!” 阿若点点头,看看我,“你那个天珠,上面的咒语是阿逸当年下凡留在上面的,那是她的四相真言,可以解开神魔的封印,也可以召请真神下凡。不过那咒语的真正用意,是用来修炼的,四相天从第三重到第四重,必须用四相真言才可以顺利通关。你现在修到了四相天第三重,可以看懂它了,但是现在不能看,那个天珠,后面有大用。” “我记住了!”我说,“现在不看,以后修炼的时候再看。” 她笑了,“你的人间富贵,在后面,不急。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好好对沈雪,那两个女孩子很快也会来找你,这段日子,你可以好好享受一下这情欲之福了。” 我会心一笑,“嗯!好!” 沈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阿若站起来,“好了,我要走了。” 我们也站了起来,“你要去哪儿?” 阿若看看我俩,“林小姐对我有恩,现在她的身体就快支撑不住了,我去保护她一段日子。小马,好好修炼,等你真的面对使命的时候,我会去帮你的。” 我很感慨,一抱拳,“阿若,谢谢你!” 沈雪也一抱拳,“谢谢阿若!” 她微微一笑,“有事不用请我帮忙了,沈雪会梦到的。另外,善用你的力量,尤其是霜灵精魄,有了四相天,它的威力会越来越大。好了,我走了,不用送了!” 说完她身形一闪,唰的一声,消失了。 沈雪一愣,看看我,“小马哥哥,她……她飞走了?” 我会心一笑,“这就是神仙,瞧见了吧?好好修炼吧,以后,你也错不了!” 沈雪想了想,似乎明白了,“她说我以后做神仙,是要靠她……那我要是修炼成仙了,是不是就变成她了?” “不会,她是宝月光菩萨,而你,是神仙”,我笑着用手一滑她的小鼻子,“咱们回家吧!”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很平淡,每天我俩大部分时间都一起打坐,晚上一起睡。 沈雪的性格和苗乙以及白伊伊都不一样,她是中国传统女性的那种性格,温柔,安静,识大体。 我是个需要很强的人,本想她刚刚破身,尽量对她温柔些。但是一旦上了床,我就忍不住了,顾忌不了那么多了。 沈雪没有丝毫怨言,她总是那么懂事,那么温柔。 这天晚上,我整整折腾了她一晚上,天快亮的时候,才抱着她睡着了。睡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她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轻轻推我,“小马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我一下子醒了,揉揉眼睛,“啊?不是……还行……怎么了?” “那就起来吧!”,她拿过衣服递给我,“我梦到苗乙姐姐和伊伊姐姐来了,她们就快到了!” 我一愣,“什么?梦到她们快到了?” 正说着,我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起来一看,白伊伊发来一张她和苗乙在车里的自拍合影。苗乙带着墨镜,正在开车,白伊伊也戴了墨镜,吐着舌头特别可爱。 接着又是一条信息,“小爷,本宫和皇后姐姐驾临安平镇,马上就到啦!” 我一下清醒了过来,“我的天呐,晚上怎么睡呀……”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6 齐人之福 “小爷!”一见面,伊伊扑上来先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我茫然的看着她身后的苗乙,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 苗乙却很自然,锁好车,走了过来。 这时伊伊已经把我松开了,转身抱住了我旁边的沈雪。 苗乙走到我面前,看我一眼,嘴角一笑,“小马,没睡好么?” 我一把抱住她,“老婆!” 她压低声音,“别胡说,我还不是!”但是双臂却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心里一下子踏实了,“想死你……们了!” 小女神幸福的一笑,“嗯!” 伊伊看看沈雪,“瞧见没?见了皇后,咱俩就被打入冷宫了,得了妹妹,咱们进去吧,让他俩在院子里腻乎。” 沈雪轻轻一笑,“嗯,好!” 苗乙赶紧松开我,“你们说什么呢?小马,我和伊伊一路开过来的,早饭还没吃呢!” “早就给你们准备好啦!”我笑了,“走,咱们吃饭去!” 苗乙一笑,撇开我,拉着沈雪的手先进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我和伊伊。 几个月没见,她瘦了很多,身材更骨感了。 “你看我干什么?”她嘟囔。 我动情的着抱住她,“伊伊,你终于回来了!” 她眼圈红了,微微一笑,“傻瓜,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我回来了,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我含泪而笑,紧紧的抱住她,“伊伊……” 我们抱了很久。 苗乙和沈雪在客厅里静静的看着我们。 良久之后,沈雪清清嗓子,“苗乙姐姐,我去喊他们进来吧。” 苗乙拦住她,“不,伊伊好不容易回来了,给他们点时间吧。” 沈雪看她一眼,“苗乙姐姐,你没事吧?” 苗乙平静的一笑,“小马刚来东北的时候,是伊伊回来陪他过的春节,在他最需要人关心的时候,我没在他身边,伊伊的这份情,不能忘了。”她说着看看沈雪,“还有你,谢谢你一直用心照顾小马。” 沈雪脸红了,“苗乙姐姐,我……你别这么说,我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你……” 苗乙笑了,“你没有对不起我,以后不许这么想了,知道吗?” 沈雪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嗯!” 虽然我和伊伊在院子里,可她们的一举一动,一个心思,我都了然于心,仿佛我就在她们身边一样。 这就是神通。 院子里,我们抱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伊伊轻轻松开我,“小爷,咱们进屋吧,我是小二,苗乙才是正房。” 我扑哧一声笑了,“你是小二?这称呼……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吧你!” “我说的不对么?”她一愣,“我不就是小二么?” “那沈雪呢?” “她是小……”她扑哧一声也笑了,“她是小妹,行了吧!” 我拉起她的手,“行!走,进屋!” 她看看我的手,“真踏实!从来没这么踏实过!” “美得你!”我故意说,“告诉你,出神术虽然没有了,不过我现在有四相天,你要是敢跟我耍心眼,我照样知道!到时候,饶不了你!” 就这样,我的情欲之福开始了。 关于怎么睡的问题,苗乙很轻松的就给解决了,第一晚,三个女孩一起陪我睡,但我谁也不许碰,只能干看着。从第二晚开始,我睡自己的卧室,苗乙住客房,白伊伊住陈嘉雯之前的房间,沈雪住李英之前的房间。 苗乙告诉我,想哪个了,就把哪个喊到自己的屋里,但要悄悄的。我二话没说,直接把她拉近了我的卧室,摁倒在了床上。 连续三天,我都是让苗乙陪我。 第四天早上了,她说什么也不答应了,“今晚我不陪你了,让伊伊陪你!” 我嘿嘿一笑,“哎,要么咱们四个一起?” 苗乙一愣,无奈的压了摇头,起身下床穿好衣服,“你和伊伊快半年没在一起了,就这么定了!” 我轻轻叹了口气,“这种感觉真不好,要么一起,要么一个个的来,你说你们俩可好,一起来了,让朕怎么翻牌子?” 她轻轻一笑,系好扣子,“你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有很多么?我都不计较,你得便宜卖乖,计较什么?” 我看了她一会,“小乙,你和伊伊走到这么近,没人说闲话吧?” 她整理好衣服,看看我,“不当我面说就行了。” 我拉住她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说吧,你们一起来,是教主的意思吧?” 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所以,你心里其实并不开心?” 她摇头,“这个没有,我们来看你是小姨的意思,她说教主说了,小马一个人在东北,总要有人去看看他才好。然后伊伊那时候也要回来了,所以我们就说好了,一起来看你。” “真的?”我问。 她轻轻一笑,“嗯!真的!” 我坏坏的一笑,“你刚才喊鹿二小姐什么?小姨?” 她一愣,脸红了,“我……” “哈哈哈……”我笑了,“别那么叫,咱们还没结婚呢……” 她无语了,“我……你……” 我笑着一把将她拉到床上,迅速的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 苗乙无奈了,“程小马……你太过分了……你……” 我不等她说完,压倒她身上,用我的吻封住了她的唇。 她们又住了两天,伊伊陪我睡的。 住了一周之后,这天早上苗乙告诉我,她俩准备回北京了。 “这么快?”沈雪一愣,“多住一段日子吧!” 苗乙微微一笑,没说话。 白伊伊看看沈雪,“小妹,我们都住了一周了,你不着急?” 沈雪不解,“我……我急什么呀?你们多住一段日子吧,好不容易来一趟,才住一周就走,这也太仓促了!” 白伊伊无语了,低头吃饭,“好吧,我邪恶了。” 苗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沈雪更纳闷了,看看我,“小马哥哥,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我笑着摸了摸她小脑瓜,“吃东西吧!”说着看看苗乙,“回去有事,是么?” 苗乙忍住笑,点点头,“小姨说了,让我们陪你住一周,然后就回北京。伊伊有任务,我也要去办事。” “去办什么事?”我问。 “我师父让我去重庆”,她说,“队长和我一起去。” “这样啊”,我没多问,看看白伊伊,“伊伊,你有什么任务?” “也不算任务啦!”伊伊说,“秦小姐召集青巫,神巫和灵巫的长老们开会,可能是要重新任命执节长老,师父说让我必须参加。” 我顿时明白了,“你要接替你师父,做长老了?” 苗乙和沈雪的目光唰的一声,都集中到了白伊伊身上。 白伊伊很平静,“秦小姐的意思,好像是想恢复我师父执节长老的位子,师父说我是她唯一的弟子,所以想让我接她的班,做灵巫长老。我们九妹祝不像你们三神教,执节长老才有实权,青巫,神巫,和灵巫长老不过是个名头,好听罢了,没什么意义的。” 我们三个互相看了看,我们都是知道,灵巫长老当然不是只是个名头那么简单。 这件事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却透漏了一个重要信息,九妹祝要开始调整了。重新任命执节长老,说白了就是权力重新分配,秦小姐不是不知道神巫四长老做了什么,她开始着手整顿了。 我想了想,看看苗乙和伊伊,“小乙,伊伊,咱们是自家人,这话哪说哪了,你们跟我说实话,现在北京那边什么情况?三神教和九妹祝还有其它那些门派,关系是不是很紧张了?” 她俩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我看看她俩,“我是你们的男人,有什么话还要瞒着我么?跟自己的女人,我不想用神通去感知,我希望你们能告诉我!” 苗乙轻轻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好吧,我跟你说实话。现在总坛做了调整,七个堂口的所有女弟子都集中到左右金火堂,归小姨临时节制。我和队长去重庆,是去修炼,不是去办事。” 白伊伊也放下筷子,迟疑了一下,“师父说,九妹祝神巫一脉和大衍会有暗中勾结,他们联合了一些江湖上的门派以及欧洲的魔法圣殿,准备向三神教开战。神巫一脉的力量很强大,他们有很深的背景,秦小姐觉得事态严重了,所以才准备更换执节长老。” 我沉思不语。 她看看我和苗乙,继续说,“换执节长老是件大事,秦小姐的命令没人敢不听,可是神巫一脉一直想对三神教动手,谁也没办法,总不能把他们都灭了吧?毕竟是同门,下不去那个手。” “小马,你在想什么?”苗乙问。 我拉住她俩的手,“有人要搞事情,这火药桶迟早会炸。你们各自小心,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误会,两家起了冲突,你们看我,不要动手,好么?” 俩女孩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我看着她俩。 “苗乙是我姐姐,我为什么要跟她动手?”伊伊平静的一笑,“小爷,你想多了!” “伊伊说得对,我们不会动手的,你放心”,苗乙说。 我淡淡一笑,“这就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苗乙说,“我们订婚的那一天……” “苗乙!”白伊伊赶紧一拉她,“别说……” 苗乙一笑,“为什么不说?这件事,该让他知道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7 灵巫长老 “什么事啊?这么神秘?”我问。 苗乙看看我,“我们订婚那天,仪式结束后,叔叔去了后海,用九千万向秦小姐下聘,把伊伊和你的事定了下来。伊伊不让我告诉你,但到了这个时候了,我必须得跟你说了。小马,以后好好对伊伊,我们都是你的妻子。” 我看看伊伊,“为什么不告诉我?” 伊伊深深吸了口气,平静的一笑,“九妹祝灵巫一脉的女弟子,结婚的很少,而且……而且一旦做了灵巫长老……” “怎么?”我看着她。 她迟疑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做了灵巫长老,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而且……不能有家……” 我一怔,“这……为什么?” 苗乙和沈雪都没说话。 伊伊轻轻舒了口气,“在九姑娘的传承中,灵巫一脉是道法传承,比较纯净,做了灵巫长老,是灵巫一脉的领袖,要带着弟子们清修。九姑娘把最纯正的传承给了我们,我们不能用世俗的生活去污染这份纯正……” “那你以后也不能跟我在一起,不能给我生孩子?”我问。 她看我一眼,勉强笑了笑,“我还没过三关,现在没法考虑生孩子的事。师父用程家的礼金在美国给我买了一套房子,将来你和苗乙结婚之后,我就一年回来两次跟你们团聚,平时我就在美国了。至于孩子……如果我一直做灵巫长老,那就只能让苗乙和沈雪妹妹多辛苦了……” 苗乙静静的看着她,“这些话,你怎么没告诉我?” 伊伊笑了笑,眼睛湿润了,“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呀?其实……小马告诉我你们订婚的时候,我哭了……师父知道后,我以为她会骂我,但她没有。她说这就是灵巫一脉女弟子的宿命,说这样挺好的,以后我就可以在美国陪她了。” 我们都沉默了。 “你们别这样,真的!”她含着眼泪笑着说,“师父只有我一个亲传弟子,她的衣钵,我必须要继承的!如果我能闯过去三关,那我就把九姑娘的道法,好好的传承下去。而且我一个人住惯了,长期跟小马住在一起,也未必合适。师父年纪大了,她从小当亲生女儿一样把我养大,我不能不顾及她的感受。” 我拉住她的手,“伊伊,我……” “不用说”,她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轻轻掰开我的手,拿起筷子,“吃东西吧!” 我心里一阵酸疼。 苗乙看我一眼,“小马,伊伊闯三关,必须有大神通的人帮助她才行,到时候你去帮她,我和沈雪给你们护法。将来她要是去美国了,我们也去美国买一栋房子。”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伊伊泪如泉涌,放下筷子,转身抱住了苗乙。 我眼睛也湿润了,“伊伊,这辈子,我们不会让你再孤独的,你放心,蒋婷前辈的人生,不是你的人生,不管你去哪,我们都陪着你!” 白伊伊哭了。 沈雪抹抹眼泪,笑了笑,站起来,“我去把粥热一下,一会就好。” 白伊伊伏在苗乙怀里抽泣着,苗乙小声安慰着她,我平静的一笑,谁说九妹祝弟子和三神教弟子水火不容,两家最好的女巫师都能这么和谐,难道三神教和九妹祝就不能和谐共处么? 阿妙和九姑娘没仇,再大的误会,总有办法解开的。 送她们走的时候,我先抱了抱白伊伊,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白伊伊笑了,点了点头,转身上了车。 接着我又抱住了苗乙,在她耳边轻吻了一下,小声告诉她,“教主不想召回三神娘娘,这件事另有隐情,你回去之后多加小心,一定保护好自己。” “嗯,你也照顾好自己”,她轻轻的说。 我忍不住,抱着她一阵拥吻。 吻够了,我松开她,微微一笑,“上车吧!一路平安!” “嗯!放心!”她恋恋不舍的看看我,冲沈雪微一点头,转身上车,摁了一下喇叭,缓缓的开走了。 我目送她们远去,直到她们的车上了高速。 沈雪走到我身边,“小马哥哥,你在想什么?” “苗乙真美”,我喃喃的说。 “苗乙姐姐确实漂亮”,她说,“伊伊姐姐也很美。” 我看她一眼,微微一笑,“你也很美。” 沈雪轻轻一笑,“小马哥哥,别笑我了,咱们回去吧!” “嗯,好!”我转身上车,系上安全带。 沈雪刚发动了车子,远处李文的车队浩浩荡荡的来了。 沈雪看看我,“文姐来了。” 我一笑,没说话。 李文的车队停下后,呼啦啦下来一群人,她开门下车来到我们车前,“哥!听说我嫂子要来,我们来接人了!” 我看她一眼,“刚上高速,都回去啦!” “啊?”她一愣,“不对呀,情报搞错了?赵大哥说的,今天到啊!” 我扑哧一声笑了,“赵思辰,你听他的?他知道什么?他自己都被骗了!哈哈哈……行了,走吧,中午陪我喝酒去!” 苗乙和伊伊走了,我的心也被带走了,所以我想喝点酒,不然怕晚上睡不着。 不过还好,晚上幸亏有沈雪在,我睡的还算不错。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醒了,沈雪早就醒了。 “你什么时候醒的?”我问。 她想了想,“半个多小时了吧。” 我搂住她,“睡不着了?” 她依偎在我怀里,“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人要来找你。” “什么样的人?”我问。 “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他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是好几个人”,她说,“我梦见他对文姐说,没事,你先走吧,我徒弟一会会来接我的。然后文姐问他,你徒弟怎么来啊?他说,我徒弟会带着你,一起来……” 我心里一动,“难道是……是那个人?” 她看我一眼,“我也在想,会不会是他……” 我赶从床头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文的电话。 “喂,哥!”李文很快接听了,“这么早啊!咋了?” 听得出来,她正在开车。 “你现在在哪儿?”我问。 “我从哈尔滨刚回来,快下高速了”,她说,“咋了哥,是不是有事?” “你路上有没有见到一个人,一个等徒弟的人?”我问。 “等徒弟的人……”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你说那个女人呀!是是是!她说她在那儿等徒弟,哥,你咋知道的啊?” “别问了,赶紧来我家,带我去见那个人!” “好!我直接去你家,一会就到!”她说。 我挂了电话,起身穿衣服,“就是那个人!咱们收拾一下,文姐马上就到!” “嗯!”沈雪很快把衣服穿好了,“来不及做早餐了,我去给你热杯牛奶。” “不用,师父还没吃,见了她,一起吃!”我拿过外套。 “好!”沈雪说着走过来,细心的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 我心里一暖,抱住她,一阵缠绵的热吻。 吻了一会,沈雪轻轻推开我,“别闹了,文姐快到了。” 我扶着她的肩膀,热热的看着她,“雪,知道吗?我特别兴奋!” 她温柔的一笑,“嗯!” “天音教的高人,幻识阵”,我兴奋地说,“师父有救了!” 李文很快到了,我们上了车,她随即调转方向,向高速开去。 “哥,那人是谁呀?”她问。 “你从哪儿见到她的?”我问。 “就是在高速上啊,她一个人在那散步,我看着纳闷,就停下来问她咋回事?用不用捎她一段”,她说,“挺年轻的一个女人,气质特别好,看着不像神经病,所以我就问她了。” “她还说什么了?” “她就说不用我管她,说等她徒弟,还说一会我会跟她徒弟一块去找她……”李文突然一愣,“哥,她不会就是你师父吧?” “让你猜对了!” 她好奇的从后视镜里看看我,“不至于吧!上次来,那排场那么大,这次怎么整的这么……” “什么?”我看她一眼。 她耸耸肩,“没什么,我想多了。” 我微微一笑,“别那么多话,好好开车,到了那儿,不该说的别说,知道吗?” “知道!”她一脚油门,红色路虎轰鸣着向前面冲去。 李文见到那女人的地方离安平镇不远,也是在一个高速路口附近,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这里,远远的看到了一个年轻女人的纤细身影。 “那不在那儿呢么!”李文一指,“就是她!” 我和沈雪一看,只看到了女人的背影,她正在看风景。从身形上看,她很年轻,身高不到一米七,很苗条。 “开过去!”我命令。 “好!”她一脚油门,在前面的高速路口掉了个头又上来了,很快开到了那个年轻女人身边,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我第一个开门下车,向女人走去,沈雪和李文紧跟着也下了车。 女人仿佛根本没看到我,还在看着远处的风景出神。 我走到她身边,“老师!我是程小马,我来接您了!” 她转过头来,看看我,微微一笑,“你就是程小马?” 我这回看清了,她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短发,深色风衣白色裤子,系着一条白围巾,很朴素,是个很年轻,很秀气的女孩子。 “是,老师!我是程小马”,我说,“您先上车吧,我先找个地方,请你吃早饭。” 女孩看看表,点点头,一指远处的小镇子,“就去那儿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8 陈冰 女孩很会选地方,那个镇子,就是我和我师父上次见面的那个镇子。 李文载着我们下了高速,然后又上过高速,五十多分钟后,我们来到镇上,经过那个茶楼的时候,女孩让李文停下了。 “就这儿吧!”她说完自己开门下了车。 我和沈雪跟着下了车,我看看那茶楼,“老师,这里不一定有早点,要不我们先换个地方吃,吃完了再来这里。” “不,就在这里”,她平静的一笑,走进了茶楼。 时间还不到九点,茶楼正在准备营业,见我们进来了,大堂经理走了过来,“先生,小姐,不好意思,我们酒店才营业呢。” 我上前一步,“小姐,我们就想在这谈点事,麻烦你!” 沈雪看看大堂经理,“你好,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大堂经理看看我和女孩,走到沈雪面前,沈雪小声和她说了几句,她点点头,“好!”然后看看我们,“请随便坐,我这就去安排!” 沈雪一笑,“谢谢!” 我没问她和大堂经理说了什么,赶紧让女孩,“老师,您看咱们坐哪儿?” “上楼”,女孩淡淡的说。 我们跟着她来到楼上,她径直走到上次我和师父做的那个临窗的桌子前,在师父坐过的位子上坐下了。 我明白,她不是随便选的这个镇子,这个茶楼,这个桌子,这个座位,这一切,她都是有用意的。 “坐啊”,她看我一眼。 我在她面对坐下了,沈雪没坐。 女孩看她一眼,“小姑娘,你怎么不坐?” “我给您点了早餐了,一会去给您端过来”,沈雪说,“您和小马哥哥先聊,我去那边等着。” 女孩微微一笑,“真是懂事,去吧。” 沈雪礼貌的一笑,点点头,转身走了。 女孩看看我,“这个位子,是你师父林以柔坐过的,对吧?” “对!”我感慨的说,“您认识我师父?” “素未谋面,神交已久”,她淡淡的说。 又是这句话,凌老师当初也是这句话。 我心里一动,“老师,您是我师父的姐妹,曾家七爷也是您的……男朋友?” 她很平静,看我一眼,“七哥不是我男朋友,不过,我们的确有过那么一段缘分。不错,听到一句相同的话,就本能的用外应来推断我的身份,以柔的弟子,可以。” 我淡淡一笑,“老师您过奖了,您的境界远比我高,我推断不了您的。” 她不否认,“论修为,你的确推断不了我,可是阴阳命理是超越修为的,灵机一动之间,就是天机都可以窥测一二,何况是人呢?”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女孩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就冲她这句话,她绝对是不亚于凌老师的当世第一流的术数高手。 我一抱拳,“老师,程小马,受教了!” 女孩平静看着我,微微一笑,“我叫陈冰,天音教弟子,小马,你愿意做我的弟子么?” “愿意!”我说。 “这么痛快?” “我等您很久了!”我说着要站起来。 她摆摆手,“先不要急着磕头,坐下,听我把话说完。” 我又坐下了,“好,您说!” “你的出神术,被你们教主李青瞳废掉了”,她看着我,“恨她么?” 我摇头,“不恨,教主是为我好,而且就是因为她废了我的出神术,我才能修炼四相天,才能和您学习幻识阵!” 她轻轻一笑,“你可真是直接,上来就提幻识阵,你可知道幻识阵是什么?” 我一愣,摇头,“不知道,老师,是什么?” 这时有服务员端了茶上来,沈雪接了,自己给我们端了过来。 她把茶摆好,“老师,您慢用!”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点头,转身走了。 女孩看着沈雪的背影,赞许的一笑,“真是个好姑娘,小马,你很有福气。” 我一笑,“老师,请!” 她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小口,“你知道你们三神教的出神术,是怎么来的么?” “七爷说过,是从三神教学来的”,我说。 她看我一眼,“也算是学来的吧。” 这个也算是,耐人寻味,我会心一笑,顿时明白了。 她放下杯子,“这事儿要说起来,话可就长了,得从你的前世开始说了。” “我的前世?”我眼睛一亮,“出神术跟我前世有关系?” “不是出神术,而是幻识阵”,她微微一笑,“你要不要听?” “听!”我赶紧说,“老师您说!” 她看我一眼,“好,离吃饭还有点时间,那咱们就说一个,天上的故事吧……” 我平静的一笑,“嗯,好!” 三界相交的地方,那个地方叫通天云海,这里属于天界,但又独立于天界之外。在这片广阔的仙境中,居住着强大的修罗仙和灵仙一族。 通天云海分为四个部分,修罗仙族的紫月谷;灵仙的无忧圣境,和玉华圣境,以及上古天仙六阳仙子的领地六阳山。紫月谷,无忧圣境和玉华圣境又称为通天三圣境,占据了通天云海的绝大部分地域。 修罗仙与灵仙本是一族,都源自古老的修罗仙族,后来分裂了通天三圣境。两千五百年前,紫月谷的修罗仙们发动战争,攻打无忧圣境。无忧圣境的少主和他的妻子四面女神沉着应战,经过一系列的苦战,他们反败为胜,不但把修罗仙赶出了无忧圣境,他们还率领大军攻入了紫月谷的领地。 就在两家打的不可开交的时候,通天云海之外的天魔六部突然对他们发动了进攻。三位天魔公主率领百万大军势如破竹,迅速攻占了通天云海最重要的战略要地——六道天池。 六道天池,顾名思义,是一个可以通达六道的地方,天魔们攻占这里之后,天魔族二公主阿伏罗领兵攻天,将天界打得落花流水,上尊所居欲光天几乎失守。 危急之时,灵仙与修罗仙族迅速握手言和,两家合并一处,发动了对天魔六部的反击。 那场大战,震彻三界,无数的天仙,神仙和天魔,地魔都被消灭了,他们有的元灵寂灭,有的则落入了凡间。 最终,在无忧少主和四面女神的带领下,灵仙和修罗仙的联军和天界的天兵们一起,战胜了天魔六部。天魔族最能征善战的三位公主,长公主阿乞罗被打散,元灵落入凡间;二公主阿伏罗身受重伤,也落入了凡间;三公主阿娜罗怡被修罗公主袭渊擒获,封入了龙骨石之中。 大战之后,天界终于得到了和平,无忧少主正式成为无忧天尊,四面女神也成为了通天云海公认的女主。 然后,惹事儿的就来了。 修罗公主袭渊,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是天界仅次于四面女神的人物,她与天魔公主阿伏罗都是恐怖力量的存在。她不甘心受制于无忧天尊,变着法的总想给通天云海整点事儿出来。 在对抗天魔的战争中,六阳山掌教大弟子李沐阳身受重伤,被紫月谷的一位公主,影修罗宁月所救。他俩一见钟情,从此爱慕难舍,但是李沐阳已经有了青梅竹马的师妹灵瑶仙子,所以这段爱情,注定就是纠结的。 修罗公主袭渊决定利用这个事,给六阳山,给整个通天云海,添点乱子。 于是她在李沐阳和灵瑶仙子大婚的时候,闯上六阳山,以为妹妹宁月讨公道为名,将李沐阳和灵瑶仙子和紧急赶来的宁月公主打成了重伤。 李沐阳和宁月被打散了本体,元灵落入了人间; 灵瑶仙子身受重伤,不久之后,也落入了人间。 突如其来的变故,惹的六阳仙子大怒,她调集了三界之力,追杀袭渊,誓要为女儿和大弟子报仇雪恨。 袭渊惹不起六阳仙子,她到处逃亡,在这个过程中,她打散了无数的天仙和神仙,造成了一场天界的浩劫。 她为了躲避追杀,潜入重兵把守的无忧圣境天云城,打开龙骨石,将无数的天魔放了出来。天魔的三公主阿娜罗怡,趁乱逃了出来,来到人间藏到了深海之中。 最终,袭渊暂时被抓住了,但是天魔们也跑的差不多了。 一旦天魔们在人间扎下根基,那人间将成炼狱,四面女神为了拯救苍生,于是派自己的侍女阿妙下界,命令她下凡到距今五千年前的上古时代,诛杀人间天魔。 但阿妙在与天魔的战争中,已经受了重伤,她下凡的时候,还没有痊愈。为了帮助阿妙,四面女神命令自己的另外一位侍女阿殊前往妙成天紫雪芝海寻找雷灵芝,以期为阿妙修炼灵药,让她在人间也能复原。 阿殊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使命是给阿妙炼制灵药。 她在去妙成天的路上,遭遇了天界众神的劫杀,他们认为雷灵芝是上尊独享的圣物,不能让通天云海得到。但是因为无忧天尊和四面女神的赫赫战功,他们又不能明着拒绝,于是就使出了这种手段。 阿殊虽然法力强大,但却难以对抗数十位天仙的围攻,她身受重伤,本体几乎被打散……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老师,天界不是应该光明磊落么?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她平静的一笑,喝了口茶。 “您说我的前世是修罗仙,那我是谁?我当时在做什么?还有,阿殊后来怎么样了?”我问。 她轻轻一笑,“就在阿殊即将被打散的时候,来了一位掌管天风的修罗仙……”她看我一眼,“你的故事,就从这儿开始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9 收网人 我认真的点点头,“嗯,您继续讲,我听!” 她凝视我片刻,轻轻一笑,继续刚才的故事。 救阿殊的修罗仙,名叫白武君,他的父亲出身于修罗王族,母亲是天界上尊的小女儿盈公主。虽然是天界上尊的亲外孙,但因为盈公主与那位修罗王子是私定终身,并未得到上尊的认可,所以他对这个外孙并不喜欢,于是只给了他一个掌管天风的职责。 白武君并不在意官职大小,相反,他却乐得自由,做事也是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在天界众仙围攻阿殊的时候,白武君因为去赴宴恰好路过,他觉得那么多天仙打一个灵仙仙女,太不公平了,于是不顾自己的身份,加入了战斗。 这位修罗仙和天神公主的混血儿虽然在天界官职不大,但是法力却极强,再加上阿殊本来就很厉害,俩人联手,很快就把那些天仙们都打跑了。 当然了,天仙们并不是真的不厉害,主要是,他们没人敢真的打伤白武君。就算上尊再不喜欢他,毕竟是亲外孙,是王族,一旦伤了他,不但修罗仙那边不答应,上尊肯定也轻饶不了他们。 就这样,白武君戏剧性的把阿殊给救了。 救了阿殊之后,他也不去赴宴了,用自己的神力帮阿殊疗伤,很快让她恢复了元气。阿殊谢过他之后,就准备继续前往妙成天。白武君并没有多说什么,骑着自己的玉龙,继续去朋友那里赴宴。 阿殊到了妙成天紫雪芝海,找到了白鹿仙子,善良的白鹿仙子将雷灵芝交给了她。 阿殊不敢耽搁,立即返回通天云海,向四面女神复命。 没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她又遇上了白武君,麻烦就从这开始了。 袭渊又跑了,结果路上碰上了白武君。 这两位是有渊源的,袭渊可以算是白武君的父亲的同族妹妹,按人间的说法,是他的姑姑。但是白武君知道,这位袭渊公主罪孽深重,正在被三界追杀,所以他脑子一热,跳下玉龙,跟他姑姑动了手。 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任何悬念,白武君被打趴下了。 袭渊或许是念在同族的份上,没打散他,也或许是急着逃跑,没工夫打散他,反正她没有消灭白武君的元灵。 这一幕,正好被阿殊看见了。 先前白武君救了阿殊,阿殊不能知恩不报,于是没办法,她把雷灵芝给白武君吃了。 白武君吃了之后,本体保住了,但是阿殊却没法回去交差了。 没办法,她只好再去妙成天紫雪芝海,找白鹿仙子,再求一根雷灵芝。 白武君自告奋勇,陪她一起去。 结果等他们到了紫雪芝海之后,白鹿仙子告诉他们,雷灵芝一万年才有一支,唯一的一支,就是之前那支。 阿殊傻了。 白武君想了想,出了个主意,说他姥爷的天宫里,有雷灵芝炼成的丹药,他可以去偷几颗出来,这样阿殊就可以回去交差了。 阿殊问他为什么要偷?不能求么? 白武君说没法求,姥爷不喜欢他,别说雷灵芝了,他那九转金丹那么多,都舍不得给他一粒,所以只能偷。 无奈之下,阿殊只能答应了。 于是白武君带着阿殊偷偷潜入了欲光天,最终偷得了三粒丹药。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阿殊不小心打破了天宫内的八宝琉璃盏,被天兵发现。 天兵们迅速围了上来,白武君带着她杀出重围,藏到了天界与佛界交界的一座圣山上。 那座山叫日月山,无日无夜,山中一个时辰,就是天界的一年。 白武君为了救阿殊,受了伤,阿殊很感动,在日月山上,两人藏了五个时辰,就在那五个时辰里,阿殊成了白武君的女人。 白武君觉得总这么藏着不是办法,他告诉阿殊,自己先出去,引开天兵,让她趁乱回通天云海。阿殊不答应,不让他自己去冒险。白武君向她保证,一旦她回到通天云海,他很快就会跟着赶来,一定不会让她久等。 无奈之下,阿殊答应了。 于是白武君用自己的宝剑变成了阿殊的样子,带着她,冲出日月山,冲出包围,向上尊的天宫跑去。 天兵们果然被他引开了。 阿殊趁这个机会,离开日月山,回到了通天云海。 然而她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而且她的金丹在逃亡中丢了一粒,只有两粒,根本无法炼制灵药。更重要的是,天界已经把她和白武君偷金丹的事通报了通天云海,四面女神也保不了她了。 因为她是四面女神的侍女,所以天界上尊下令,由四面女神自己来惩罚她,可轻可重。 四面女神于是将阿殊罚到了昆仑,让她做雪山女神,受禁锢万年。就在阿殊即将被罚往昆仑的时候,白武君来了,他连着冲过几道关隘,但最后还是被灵仙神兵给制服了。 白武君听说了阿殊将被罚下人间,他向四面女神苦苦哀求,要求替阿殊受罚。 四面女神于是命令,将阿殊罚到七千五百年前的昆仑雪山,而将白武君送回天界,由天界处罚。 半路上,白武君又跑了。 这一次,是灵仙们故意放他跑的,因为他身上带着一个特殊的使命。 为了能穿越时空,回到七千五百年前的昆仑,白武君冒险闯入了天界禁地天枢宫,一番血战之后,他终于如愿以偿,可以利用天枢穿越时空了。 但是他在天枢前发愿的时候,不小心说错了话。他本想说,去昆仑救阿殊出苦海,一着急,说成了去阿殊出昆仑苦海之时,天枢随即开始运转。 他知道自己说错了,于是赶紧想跑,就在这时,他被赶来的天界护法众神的围攻,受了重伤,本体消散,元灵则被吸入了天枢。由于他没有本体,因而只能投胎,正巧他来到人间之后,有一对夫妇正用巫术向天求子,于是,他就投胎了。 我咽了口唾沫,“我……就是白武君?” “对”,她平静的看着我,“你母亲年轻时被冷婉儿所伤,以至于伤了元气,无法受孕。但她求子心切,于是和你父亲一起,用巫术向天求子,白武君当时正好被天枢送来人间,于是,你母亲就怀孕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阿殊当时对我意见那么大……” 她看我一眼,“你来人间,是你的宿命,也是天界的一个棋局。你师父林以柔就是灵瑶仙子,她的男人,我七哥曾杰就是李沐阳;而你师叔林卓的妻子薛婧,就是那位善良的妙成天紫雪芝海白鹿仙子。还有你老师凌晓雅,她的前世,就是紫月谷的那位修罗公主,影修罗宁月。” 我又深深的吸了口气,“世界真小,又凑齐了。” 她笑了,“大凡在一个世界中,那该遇上的总会遇上的。” “您说得对”,我看看她,“那幻识阵呢?” “不要急,先把故事听完”,她微微一笑,继续给我讲。 阿殊被打到昆仑之后,又过了些年,无忧天尊与四面女神的下一代小王子们诞生了。 六道天池女主也是无忧天尊的王妃,这位女主本是凡人之身,后来由于一段特殊机缘,进入通天云海,成了灵仙之体。在无忧圣境收复失地,以及与天魔的战争中,她屡立奇功,与无忧少主更是渐生情愫。 无忧少主成为无忧天尊之后,将这少女封为六道天池的女主,将通天云海最重要的战略要地,交给了这位爱妃。 四面女神是当之无愧的通天云海女主,她与六道天池女主感情很好,但是她的侍女——梵光琉璃宝月光菩萨阿若却对这位六道天池女主意见非常大。 她觉得自己的主人出身高贵,而那少女不过是一个凡人出身,无忧天尊却对那少女如此宠爱,她实在是气愤难耐。后来,那少女为无忧天尊诞下小王子,虽然这孩子不会危及四面女神孩子未来的王位,但无忧天尊却喜欢的不得了,不断的给六道天池增加兵力和封赏,并给那少女重新修建了一座无比壮丽的六道天宫。 阿若终于忍不住了。 她悄悄的离开佛界,潜入六道天池,袭击了那少女。但她低估了那位少女的力量,偷袭没成功,却误伤了六道天池的小王子,以至于那小王子无法修炼到天仙之体。那少女伤心欲绝,于是毅然将儿子送回了凡间。 得知此事,无忧天尊和四面女神大怒,将阿若剥夺金身,打入了轮回。 阿若被罚之后,无忧天尊余怒未消,又心疼儿子,但他知道,那小王子必须到人间,受足劫数,才可以重返天界,成为天仙之体。 四面女神知道这一切都是定数,自己的三位侍女,阿妙下凡诛魔,被伤情困在了人间。阿殊被罚到昆仑,成为了雪山女神;阿若因为犯下重罪,被打入凡间,受轮回之苦。 三个侍女都入了凡间,这是她们的天命,也是她们的劫数。为了日后能帮助她们渡劫,重返天界,四面女神命最后一位侍女阿逸下凡,在人间留下了一个法脉传承。 阿妙在人间共传下了四十八个法门,并告诫弟子,除了最重要的三法门之外,其余的都可以流入人间,这些法门将为有缘人所得,助他们为人间扫除魔障,化解天劫。 她看我一眼,“这个法脉,就是天音教。几千年来,我们传出去无数的法门,像七哥的《分合阵决》和四神印,你师父以柔家祖上传承的《无双谱》,都属于这四十八法门。而我们密不外传的三个法门,第一个是四面女神像;一个是大梵灵天界;最后一个,就是神玺八诀幻识阵。” 我愣愣的看着她,“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轻轻舒了口气,“知道为什么给你讲这么多么?” 我摇头,“不知道。” 她不笑了,认真的看着我,“因为这是你的使命,白武君,四面女神用一万年时间布下的这局棋,该收网了,而你,就是那个被她选中的收网人……”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0 神玺八诀 “我?收网人?”我咽了口唾沫。 她平静的一笑,“阿妙即将归来,腥风血雨将至,要化解这场危机,需要很多人的努力,但你,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为什么?”我茫然。 “因为只有你能学会幻识阵”,她说,“而只有幻识阵,能化解这场危机。” 我用颤抖的手,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就是说,幻识阵,我只能用来化解这危机,不能用来救我师父了?” 她看我一眼,“先完成使命,到时候如果你还想救以柔,只要你不怕毁了一身修为,你尽可以救她!” 我沉默片刻,“老师,我可以给您磕头了么?” “没有别的想问的了么?”她看着我。 我想了想,“阿妙会回来,我想知道,不召唤她,她是怎么回来的?” 她沉思片刻,看我一眼,“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我只能说,她留给你,留给我,留给天下人的时间不多了。你知道的已经很多了,剩下的,让时间来告诉你吧。” 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跪下,“弟子程小马,给师父磕头了!” 我磕了九个头,跪着给她续上了茶,双手递给她。 陈冰凝视我良久,接过茶,轻轻的喝了一小口,“起来吧。” “谢师父!”我站起来。 “我是你的第四位师父”,她说,“但你要记住,你不是天音教的人,你是三神教弟子,是李青瞳的弟子。” “是,我记住了!”我说。 她点点头,“好了,坐吧!” “谢谢师父!”我在她对面坐下。 她继续说,“出神术出自神玺八诀,吃完饭去安平镇,我教你三个月。这三个月你会很苦,而且不能近女色,小马,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师父!”我平静的说。 “好了,可以吃东西了”,她微微一笑,手指轻轻一弹。 我身子一颤,猛地清醒过来,再一看,我们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早餐,而沈雪,正在给我们盛粥。 我吃了一惊,赶紧问沈雪,“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雪一愣,“我……我一直在这里呀。” “这半天你一直在?”我纳闷。 “哪有那么久”,她一笑,“我给你们上完茶,不过几分钟就过来送早餐了,你不会才看见我吧?” 对面的陈冰微微一笑,拿起筷子,“吃吧。” 我茫然的点点头,也拿起了筷子。 沈雪看看我,“小马哥哥,你没事吧?” 我一愣,“啊?没事,你也吃点吧!” 沈雪一笑,“我去那边吃,不影响你和老师聊天。” “行,那你去吧”,我说。 沈雪冲陈冰微笑着一点头,“老师您慢用”,说完她转身走了。 陈冰淡淡一笑,喝了口粥,“这姑娘,比阿若懂事。” 我回过神来,赶紧问她,“师父,刚才那是怎么回事?我们聊了那么久,实际上却只过了几分钟,而且沈雪什么时候过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啊?” 她看我一眼,“这,就是幻识阵。” “原来师父您会呀!”我说,“可您刚才不是说,只有我可以学会么?” “我的幻识阵是小成,只能对人有效,”她说,“想对神有效,幻识阵需要大成,而这,只有你能做到。” 我顿时明白了,“懂了,懂了,太厉害了!老师,我好好学,一定好好学!” 回到安平镇后,陈冰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就开始教我了。 用她的话说,时间不多了,我们必须分秒必争。 “要修炼幻识阵,必须先修炼四相天,达到第三重之后,再修炼神玺八诀”,陈冰说,“出神术属于神玺八诀中的第二诀,这八诀分别是,合印,出神,明台,应星,佐相,虚灵,天印,太元八诀。你要知道,神玺八诀不是八个咒语,也不是八个口诀,而是八个修炼层次,从合印开始,依次修炼到太元诀,成了之后,就是幻识阵了。” “嗯!”我点点头。 “你的出神术,之前修炼的并不对,那是用巫术的七鬼奉神术代替了四相天,所以似是而非”,她说,“即使你这么好的资质,如果继续修炼下去,也会成为废人,而且,活不过三十岁。李青瞳帮你化解了体内的出神术阴毒,你才能有机会将四相天修炼到第三重境界,所以她对你可以说有再造之恩,你要铭记在心。” “我记住了师父!”我说。 她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就从合印开始教你,先教你观想,再教你手诀,然后教你调动内气的方法和咒语。每一个神玺诀,我都只教一遍,你要用心。” “嗯!”我平静的看着她,“师父,我准备好了!” 她静了静心,“好,那我现在开始讲了,第一个,合印诀……” 我认真的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包括她的语气,神情和动作都迅速的映入了我的识海里。识海中的元神,那个冒着金光的帅哥迅速按她所说的修炼起来。 这就是四相天的神奇之处,师父给我讲的一切,元神都会同步吸收,有了这个基础,几乎没有什么学不会的。 话说回来了,也只能是在这个基础上才可能去学这神玺八诀。因为每一诀的观想,咒语,内气走向,手诀都非常严密,信息量巨大,只靠脑子记,根本记不住。 师父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给我讲完了合印诀,她讲完了,我基本也学会了。 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嗯,很好,接下来给你三天时间,每天修炼合印诀,什么时候觉的吃不下东西了,告诉我。” “是!师父!”我略兴奋的说。 接下来的三天,我一直在修炼合印诀,慢慢的觉得胃里越来越胀,到了第四天早上,沈雪给我送来早餐,我看了一眼,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清水。 沈雪愣住了,“小马哥哥,你怎么了?” “别让我看,恶心,想吐”,我边呕边说。 沈雪赶紧把早餐端走了,边走边自言自语,“米粥,咸菜,这也看着恶心吗?” 我知道,该去找师父了。 我走出书房,来到师父房间外,“师父,我吃不下东西了!” 师父打开门,淡淡一笑,“好,走吧,去书房,我教你第二个,出神诀。” 出神诀和出神术有些相似,但是远比出神术要博大精深。学了之后,我才感受到之前的出神术真的不过是皮毛中的皮毛,很多地方都是似是而非,甚至还有很多曲解之处。 这么看来,冷婉儿师叔当初走火入魔也就不仅仅是命相的问题了。 给我讲出神诀,师父用了三个多小时。 讲完之后,她看看我,“接下来的五天,你修炼出神诀,饿了吃不下东西,就服气;五天之后,觉得看什么都是金红色的了,就来找我。” “嗯!好的师父!”我兴奋的点点头。 服气之法,是道家的一种气功,修炼的好了,二十多天不吃饭没问题,一样精神很好。这只是用来修炼的一种法门,比如道人们辟谷的时候或者游方在外,吃不上饭的时候,或者闭关的时候采用的。这种方法平时不能多用,但偶尔用用,用来减肥还是不错的,前提是,得有一个安静的,气场很好的环境才好。 接下来的五天,我每天修炼出神诀,很快阴神就可以离体了,但因为我的心非常静了,所以阴神没有像过去那样,离体之后变化万千。每次都是离开本体几步,紧接着又回来了。 这五天依然是吃不下饭,所以我每天服气,五天下来,瘦了十多斤。沈雪心疼的不得了,但是她知道我是在练功,所以她什么都没说。 五天后的早上,我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红光。这种感觉很奇妙,像幻觉又不是幻觉,这是出神诀修炼成了的现象,元神即将出现身外之身,双身合体,所以眼前的世界都变成金红光的世界了。 我摇摇晃晃的来到师父房间外,敲门,“师父,我看到金红光了!” 师父开门,看看我,点点头,“不错,小马,累么?” “不累!”我说。 她一笑,“好小子,走,去书房,我今天教你明台诀!” 就这样,明台,应星,佐相,虚灵,天印,我依次都学完了,这期间用了足足两个月,师父让我休息三次,但即使这样,我依然累的吐血了,吐了约莫小半碗,接着就晕了过去。 几天后,我醒了。 沈雪终于松了口气,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师父看她一眼,“你这丫头,真是很疼他。” 沈雪抹抹眼泪,“师父,我先出去了。” 师父微微一点头,“好,去吧” “嗯!”沈雪看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师父看我一眼,“我叮嘱她的,你醒了不要跟你说说话,小马,是不是觉得浑身疼,火烧火燎的疼?” 我吃力的点点头,“是,师父……” 她扶起我,从旁边端过一碗符水,“把这个喝了,一会就好了。” 我分几小口,把符水喝了下去。 果然,几分钟后,我身上不疼了,相反的,还很舒服。 “师父,我没事了”,我支撑着坐起来,“我可以继续学太元诀了吧!” 师父摇了摇头,“不行,接下来,你休息三天,等恢复了元气,我再教你太元诀。” “好,谢谢师父”,我说。 她欣慰的一笑,“休息会吧,我在这守着你,师父为你护法三天。” 我心一热,眼睛湿润了,“师父,谢谢您……” 她笑了笑,轻轻舒了口气,“你比我幸福,我修炼的时候,师父早已羽化了,我只能自己给自己护法。好了,不说了,你睡会吧。最后的太元诀最难修炼,必须养好身体,一鼓作气。阿妙就快回来了,想要化解这次劫数,就只能看你的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1 九重天1 师父说的一点也没错,太元诀果然是最难修炼的。它需要在融合前面七个神玺诀的基础上,使用一个特殊的法门——忏魂诀。师父说这个咒语天仙使用叫忏阳,神仙使用叫忏神,凡人使用才叫忏魂。三个咒语是同一个咒体,三种表述。 她给我解释说,人的元神中,藏着过去无量劫以来的种种善恶之因,这些无量的善恶之因藏在识海之下,用佛家的说法,是藏在阿赖耶识之中。太元诀的作用是整合神玺八诀,超脱识海束缚,使人的元神破除虚妄之因果,超然于上,达到纵横阴阳之间,遨游虚实之外的境地。做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就离神仙的境界接近了。 天仙是混元之体,业力藏于纯阳,所以要使用忏阳诀;神仙是阳神之体,业力藏于内神,所以要使用忏神诀;凡人肉体凡胎,业力藏于识海,所以要用忏魂诀。 而就是这个忏魂诀,极难修炼,因为它全部都是观想密法,没有任何成文的咒语。 师父说,这个过程非常辛苦,会使人处于各种迷离混乱的状态之中,随时会迷失神识,这个无法靠护法来解决,只能凭借自己的毅力和机缘了。 说完,她看看我,“小马,怕么?” 我平静的一笑,“师父,我修炼出神术十几年,虽然之前的修炼方法不对,但是却把面对混乱迷离状态的本事磨出来了。您放心,我有使命再身,更有历练在前,我没有理由不闯过这一关!” 师父看了我一会,“用现在的话说,人一旦进入四重梦境,可能就醒不过来了。用这个来类比的话,太元诀让你进入的,起码是九重梦境,普通人修炼,十死无生,你是白武君转世,你的天赋这时候可以用上了。” “什么天赋?”我问。 她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你只记着,不管看到什么,随着本性走,就不会错。” 我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师父!” 她继续说,“修炼太元诀,咱们天音教的说法叫做闯九重天。等你闯过之后,清醒过来之前,你心里会出现一个咒语。那就是你的忏魂咒,这个咒语极其重要,你一定要把它记住。” “好!” 她看我一眼,“你要仔细,曾经有很多前辈,闯过了九重天,却没记住最后的忏悔咒,无奈只能小成。你的使命,是只能大成,不能小成,懂么?” 我心里一动,“师父,您当初……” “别说我,现在是在说你”,她认真的看着我,“我的话,懂了么?” “懂了!”我赶紧说。 “好”,她平静的一笑,“那我们开始吧。” 我静心凝神,很快进入了静定之态,接着开始按师父教我的方法,开始观想。 这个过程不表述了,很复杂,很快,我眼前白光一闪,接着我感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进了白光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 我猛的睁开眼睛,回过神来,四下看了看,伸了个懒腰,拍拍身下的玉龙,“哎,我刚才是不是睡着了?” 白龙低吼了一声,继续在云海中穿行。 我笑了,“是了,肯定是睡着了,不然怎么会梦中去凡间走了一遭呢。你飞快点,早点回去,我得去找九天王,跟他好好说说我刚才的梦。” 玉龙又是一声低吼,速度明显加快了很多。 这时一道金光从后面迅速追了上来,很快超过了我的玉龙,在金光的后面,还有十几道略弱一些的金光,在紧紧追赶。 我愣了一下,知道这些金光都是天仙们所化,只是不知道前面的那个为什么跑,后面的为什么追。 这些金光很快不见了。 玉龙继续向前飞,突然轰的一声,一道巨大无比的天雷劈了下来,差点劈中我们。 我们赶紧躲闪。 天雷一道接着一道,劈的越来越狠。 我干脆收了玉龙,自己化作金光,在天雷之中穿梭而行,心想必须去前面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我看明白了。 前面,十几个天仙正在围攻一个女修罗仙,我定睛一看,都认识,天仙们不是外人,都是九天王的手下。而那个女修罗仙,也不算外人,她叫袭渊,是我父亲同族的妹妹。 袭渊是紫月谷二公主,尊号阴阳修罗,神通广大,身材极好,就是脸长得很怪异。她左右两张脸都很美,但是一个是妩媚的美,一个是阴毒的美,两张脸拼在一起,特别的怪异。 虽然也算是同宗,我都不愿意多看她,太难看了! 我想起来了,好像不久之前,她大闹六阳山,打伤了六阳山的公主和掌教大弟子李沐阳,然后六阳仙子下了法旨,命三界众神协助六阳山攻杀阴阳修罗。 天界上尊也下了旨意了,让天界的天兵天将,八部正神,大罗金仙们尊奉六阳仙子法旨,见到阴阳修罗,就坚决攻杀之。 我想了想,虽然上尊对我不怎么样,可是这阴阳修罗实在是做得太过分了,我必须得管,不能放她走! 于是我化作金光,冲上去,准备从背后给她致命一击。 就在我即将冲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身上突然金光大盛,周围的天仙们一声闷哼,都被打出了数十丈远。接着袭渊转身一掌,我眼前一红,现出身形,被她直接打了回来。 九天王的手下们都受伤了。 我算好的,被打出十几丈,身子晃了几晃,站稳了,基本没什么事。 阴阳修罗眼睛一瞪,“白武君!” “袭渊!”我一指她,“今天你跑不了了!” 袭渊不屑的一笑,“就凭你?” 我不高兴了,“你以为我打不过你是不是?”手一挥,玉龙显现出来,一声怒吼,向她扑去。 与此同时,我手上金光一闪,化出一把锋利的短刀,刚要冲上去,一道巨大的金光突然打到了我的身上,我身子一颤,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啊!”我一声惊呼,睁开了眼睛。 阿殊赶紧扶住我,“你怎么了?” 我茫然的看着她,半天才回过神来了,“哦,没事,我刚才入定的时候,看到了之前自己被袭渊打伤时的场景了。” 阿殊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袭渊的事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我点点头,“好。” 阿殊看看四周,“白武君,这日月山虽然可以一时躲避天兵,但我们也不能总在这里,我还要回去向公主复命的。” 我这时才发现,原来我们正坐在一个很大的山洞中。 但奇怪的是,我觉得这一切很坦然,本来就是这样,是我带她逃来日月山,进了这个山洞的,我刚才要疗伤,却不料看到了自己之前被袭渊打伤的情景。 所以事情本来就是这样。 我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放心,那些天兵天将,找不到我们,很快就会回欲光天复命的。现在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咱们只需要耐心等待片刻,就可以去通天云海了。” 阿殊还是担心,“可我总觉得,他们一时之间,不会退去。白武君,你可知道,日月山中无日月,乾坤洞中有乾坤啊。数百年前,我随公主从佛界回归通天云海,路过日月山的时候,她曾对我说,他日若进了这日月山的乾坤洞,万不可贪欢留恋,不然你将来必受万年禁锢之苦。公主的预言从来不会错,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 我笑了,“贪欢留恋?我们贪欢了么?留恋了么?如果我们现在出去,外面有十几位天仙和上万天兵等着你我,咱们冲的出去?” 阿殊迟疑片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玉瓶递给我,“我出去吧,引开他们,你去通天云海见我家公主,替我将这金丹,交给公主。” 我看看那玉瓶,又看看她,“阿殊姑娘,你这叫什么话?收好玉瓶,我们在多等一会,如果他们还不散去,到时候,白武君自有办法!” 阿殊有些不敢信,“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自信的一笑,“你就安心运功疗伤,这个事,不要考虑了!” 阿殊犹豫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我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打坐了。 眼前又是白光一闪,我再一次回过神来。 阿殊从我怀里坐起来,赤裸后背光滑如玉,她的腰身十分纤细而性感。 我坐起来,动情的环住她的细腰,“阿殊……” “白武君……”她按住我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我们不该如此……” 我轻吻着她的脖颈和耳垂,“你是我的天缘,哪有什么该与不该?你放心,等我们逃出去,我会去无忧台,向你的主人四面主求亲,请她将你赐予我。到时候,我们就不在天界了,我们去紫月谷……” 她沉默良久,“公主说,让我不要在这乾坤洞中贪欢留恋?如今,我们却……” 我扳过她的肩膀,认真的看着她,“阿殊,你怕么?” 她凝视着我,眼神很复杂。 “好!”我一笑,“我去引开他们,你回通天云海!” 说完我身形一闪,身上穿上了衣服,向乾坤洞的洞口走去。 “白武君!”她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却没回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我甩开追兵,就去无忧圣境找你!” “你答应我,一定要来找我!”她声音颤抖了。 我心里一酸,平静的一笑,“答应你,一定去找你!” 说完我化作金光,飞出了乾坤洞……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2 九重天2 又是白光一闪。 我回想完乾坤洞中的一幕,泪如泉涌,扑通一声跪在了无忧大殿上,“女主,求求您,放了阿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一切与阿殊无关,我愿意替她受罚!求求您了!” 在我的前方,美丽的四面主摄天音坐在巨大的金光琉璃悬空宝座上静静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女主!求您放过阿殊!”我哭着跟她磕头。 良久之后,四面主轻轻叹了口气,“白武君,此乃定数,你救不了她。” “阿殊冤枉!”我喊道,“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救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处罚她!现在她是我的了,而且我修为也比她高,请您处罚我,放过她!” “阿逸”,四面主对站在我身边的一位仙女说,“你亲自送阿殊去昆仑。” “是!公主!”阿逸说。 四面主又看看阿逸身边的另一位仙女,“阿若,你亲自带兵将白武君送回欲光天,至于怎么处罚他,请上尊决定吧。” 阿若看我一眼,一抱拳,“是!公主!” 我苦涩一笑,高声喊道,“女主!阿殊冤枉!白武君不服!” 四面主没在说什么,轻轻一挥手,我眼前又是白光一闪,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清醒过来了的时候,我正看着眼前的一团巨大的紫光团发愣。 看了一会之后,我轻轻舒了口气,“阿殊,是我害了你,现在天枢打开了,我可以救你回来了!” 话音一落,紫光流转,光团开始活动起来,我赶紧定了定精神,刚要发愿,身后传来一声断喝:“白武君!”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九天王。 我漠然的笑了,“九天王,你也来对付我了?” 一向高傲的九天王神情无比纠结,语气却依然强硬,“白武君,你私闯天枢,触犯了天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跟我去见上尊,向他认错,你还能保住金身,如果一意孤行,铸下大错,那我也救不了你了!” 我冷冷的看着他,“我的母亲是他的亲生女儿盈公主,可就因为他讨厌我的父亲,几千年来何曾正眼看过我一次?你回去替我告诉他,我白武君是大修罗王的子孙,也是他的子孙,他可以不认我,但不要再管我!我来天枢是为了救我的妻子阿殊,这是我对她的承诺!这件事,我必须做,谁拦我也不行!” 九天王叹了口气,“白武君,不要说这样的话。阿殊姑娘已经被罚去了昆仑,她被幻识阵困住了,你解不开的。真要救她,你也得的等两千五百年后,现在去了,你也只能是陪她一起受难而已!” 我轻轻一笑,“好啊,那我就陪着她。” “你!”九天王大怒,“白武君,本座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再问你一句……” “不用问了!”我高声打断他的话,“来吧!” 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天兵们如潮水一般向我冲了过来,我手一挥,化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宝剑,一声大吼,迎着他们冲了过去。 一番恶战之后,九天王的天兵们退下了,而他,则受了重伤,半跪在天枢台上。 我身上也受了很重的伤,本体几乎被打散了。 “白武君……”他盯着我,“你我少年交友,情同手足……没想到今日……此乃定数,你不要怪我!” 我吃力的站起来,勉强笑了笑,想说话,可是说不出来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天枢突然放出了万道紫光。 时机到了,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的走到天枢面前发愿:“天枢……去……阿殊出苦海……之时……”说完我一愣,“不是……我……” 没等我把后面的话说完,强劲的紫光把我吸入了天枢之中,接着我眼前紫光一闪,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次,过了很久很久。 我一个人坐在云端,从沉思和回忆中回过神来了,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时,云端下面传来了鹿青青祈祷的声音。 “天界诸神,请赐我一个儿子吧!”鹿青青虔诚的跪在祭坛上,双手掐着指决,她身边的男人用刀割破了自己的右手中指,指血正一滴滴的落到一个银盘中。 我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指血滴满了银盘之后,男人跪下了,掐指诀默念咒语,接着开始祈祷:“弟子恭敬血祭,跪求三神娘娘及天界诸神,赐我麟儿,延续程家血脉,弟子愿受骨肉分离之苦二十四年,惟求诸神护佑,弟子敬拜!” 他磕了九个头! 接着鹿青青站起来,用刀割破左手中指,将自己的血滴进银盘,滴到银盘中的血几乎满了的时候,她又重新跪下了,掐手诀默念咒语,接着也开始祈祷:“弟子恭敬血祭,跪求三神娘娘及天界诸神,赐我麟儿,延我鹿家血脉,弟子愿受骨肉分离之苦二十四年,惟求诸神护佑,弟子敬拜!” 祈祷完毕之后,他们互相看着彼此,接着为彼此解开了衣服。 我在云中看着,看着他们褪去了衣服,在祭坛上缠绵,亲密,彼此融为了一体。 看着看着,我不由得笑了,觉得这男人真挺帅的。 这个念头一起,我身子一颤,突然被一股柔和的力量从云端吸了下来,落到了祭坛上。 我看着他们欢好,在鹿青青一声长吟的瞬间,我眼前白光一闪,什么都不知道了。 灵体看人欢爱,心仪男则为男,心仪女,则为女…… 白武君就这样来到人间,变成了程小马。 还是白光一闪。 我从水中猛地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茫然的看着四周,远处是漫漫黄沙,水边是一片青草,我吃力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你去哪了?去哪了呀?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救我?你想让我知道什么?” 没人理我。 我淌着水向岸上走去,“你出来啊!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你出来!” 但是那个带着青铜面具的黑衣少女,却不见了踪影。 我走上岸,一屁股坐到沙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到底怎么了?”我自言自语,冷静的梳理着思绪,“对,我废了韩应龙和盛名,被许罗宁扎了一刀,然后就到了这儿了!”我看看周围,“这沙漠是幻境!对,是幻境!刚才救我的那个女孩,她也……” 我不说话了,想了想,她怎么看也不像是幻觉,而且,她确实救了我。 “你到底是谁啊?”我大喊。 周围只有风吹沙海过青草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 我吃力的站起来,“好,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场梦了!” 结果我刚一转身,一只纤细的手从身后按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愣,赶紧回头一看,她就在我身后。 “你到底是谁?”我问。 “昆仑之眼……幽冥圣泉……”她那面具后面的眼睛很美,声音非常好听。 “什么昆仑之眼,幽冥圣泉?”我一皱眉,“什么意思啊?” “你替我找到她……”她轻轻的飞了起来,倒着向后飞去,“召请我,我亲自接她……”她说着转身飞上了天,越飞越远,很快不见了踪影。 我茫然的看着天上,“昆仑之眼……幽冥圣泉……找到她?召请我……亲自接她?什么意思?” 我沉思良久,没有答案,心说爱咋咋地,先想办法醒过来再说。 我想了想,转身向水里走去,就算要走出沙漠,也得先喝足了水,生命之源,少不得! 我脚刚一迈进水里,水潭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白光,我一愣,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依然是白光一闪。 昆仑雪山上,风雪如故。 我突然明白了,我是白武君,之所以来人间,是为了救阿殊! 阿妙看看手里的凌天剑,又看看我,转身向山下走去。 我本能的跟在她身后,跟着她一起走了下去。 突然,她停住脚步,猛的回过头来,“别跟着我!” 我一愣,“我……阿妙,我是……” “知道你是谁!”她冷冷的说,“别再跟着我!” “我是来救阿殊的!”我喊道,“我也想救你!” 她漠然一笑,“救我?白武君,你认真的?” “当然!”我说,“如果不是因阿殊要救我,雷灵芝早就给你炼成灵药了,如果你的伤好了,你早就回天界了!阿妙,你相信我,我会想办法把你们都救回去!” 她没说话,继续往山下走去。 “阿妙!你相信我!”我喊道。 她停下脚步,轻轻舒了口气,“好,白武君,谢了!我下凡的时候,对公主发下誓言,不灭尽人间天魔,我不回通天云海。阿殊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她说得对。阿妙不怨公主,阿妙只怪自己!将来你救她出苦海之时,阿妙早已面目全非。如若你我有缘,到那时,你就把我打散,为人间,免了这天劫吧!” “阿妙!”我眼睛湿润了,“别这么说,你可是……你可是伟大的三神娘娘啊!” 她一愣,回头看看我,微微一笑,“三神娘娘?” 我使劲点点头,“对,你将来有无数的弟子,你的法脉将被发扬光大,这些弟子会世代供奉你,向你祈祷,借助你的神力和庇佑,他们……” 她笑了,“不用说了,白武君,谢了。” “阿妙!” 她没再回头,缓缓地向山下走去,很快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我身子一哆嗦,猛地回过神来。 昆仑之眼。 我突然想明白了,“黑衣女孩说过昆仑之眼,她让我找的是阿妙!也就是说阿妙可能也在这里!出神术是与神相应,如果变成阿妙,如果她在这里的话,那她说不定也就可以和我一起出去了!对!我应该变成阿妙!” “你快走啊!”阿殊急切的说。 我一把拉住她,“我有办法了!” “你……”阿殊一愣,“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心念一动,“我是阿妙!” 我瞬间变成了阿妙的样子,拉着阿殊,向天上的裂口飞去。就在我们穿过裂口之后,它瞬间消失了。 这一次,没有白光,我直接清醒了,回到了现实。 心里一片宁静,接着,出现了一个咒语。 我的元神记住了这个咒语,接着我身子微微一颤,睁开了眼睛。 师父冲我微微一笑,“好小子,你成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3 外圆内方 “我练成了?”我问师父,“可是……我只觉得好像做了场梦,除了那个咒语之外,没觉得自己学会什么呀……” 师父微微一笑,“名为得道,实无所得,为化众生,名曰得道。真的无所得么?不是,你之前学的是术,有所感即为有所得;这神玺八诀是道法,无所得即为有所得。” 我顿时悟了,“谢谢师父!” 师父看看我,“你前世是修罗仙,带着使命下凡来到人间,所以没有太多宿世业力困扰,因而你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可如果你是个普通人,这场梦你很可能做不完,在第三个梦那里,就永远出不来了。” 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师父,我打坐了多长时间?” 师父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到此刻为止,不多不少,正好五天整。” “五天?”我一愣,“那么久?” “的确是有些久,我当初修炼太元诀,用了三天”,她看着我,“小马,如今神玺八诀你全部修炼完成,得到了忏魂咒,幻识阵大成。但是你要记住,小成幻识阵可以经常使用,但大成幻识阵,只能用一次,之后就不能再用了。” 我点点头,“这个您说过,我明白。” 她看我一眼,“以柔的事先不要想了,我们都该尊重她,顺其自然吧。” 我沉默片刻,点点头,“师父,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了,你打坐了五天五夜,休息一下吧”,她说。 “师父!”我喊住她,“我在梦里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事,我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师父看着我,平静的一笑,“你之前用出神术经历的事情,关键部分都被隐瞒了一些。太元诀整合神玺八诀,把那部分隐瞒的真相都在梦境中重新向你展示了出来。所以,你闯关时看到的,都是真相。”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被许罗宁刺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与那个黑衣女孩对话过;我在穿越回四千年前的昆仑雪山时,也与阿妙对话过;我在昆仑之眼中灵机一动时,在那一念之间,我曾经想起了这一切;但这些记忆,都被我的善恶之因瞬间屏蔽了?是这样么师父?” “对”,她点点头,“这也是天意,那些事情你之前不能知道,如今机缘到了,自然你也就该知道了。”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我懂了。” “阿殊是你来人间的目的”,她说,“但阿妙才是你的使命。不久之后,李青瞳就会召你进京,到时候,这些年来所有困扰你的谜题,都会有答案的。” “嗯!我记住了师父!”我平静的说。 “你的命格,是四正阴合天下水”,她继续说,“这个命相的人,聪明智慧,天赋异禀,果断狠绝但却无法享受天伦之乐。你如今学会了幻识阵,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自己的命运也会跟着改变。” “怎么改变?”我问。 “你出生不久就离开父母,这么多年来,不但天伦之乐享受不了,就是谈恋爱,都无法和恋人长相厮守,这是因为你的命,六亲缘薄,这是第一”,她看着我,“第二,你上学的时候聪明伶俐,成绩非常好,但是却考不上重点大学,能上一所普通本科,那还是因为你师父暗中为你运作的结果。这是因为你命中没有传统功名,所有再有本事,你也很难拥有很高的学历和声望。” 我愣了一下,“是我师父……给我运作的?” 她笑了笑,继续说,“你今年不过二十四岁,就有了五个多亿的财产,可是你虽然银行卡上有钱,过的日子却也不是豪富之人过的。这是因为你的命为清福之命,纵然你有了很多钱,但你却不能显贵于人前,难以消受世俗的富贵之命。” “的确是这样”,我说,“您说的都很对。” 她看我一眼,“你的使命完成之后,你的命就会改过来。从此以后,你可以享天伦之乐;可以得传统功名;可以享受人间富贵之命。开心而富足的过完这一生,了尽尘缘之后,就可以回去天界了,这很好啊!” 我笑了,“嗯!谢谢师父!” 她平静的一笑,“这是你的机缘,不用谢我。好了,能教你的我都交了,我在安平镇再住三天,然后我就走了。你自己休息一段日子,等候李青瞳的召唤吧。” “嗯!好的师父!”我看着她,“等我完成了使命,再去看您!” 她摇头,“你找不到我的,也不用找我,需要见面的时候,自然会见到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 “你说!” 她看看我,“沈雪这姑娘与我有缘,我要收她做弟子,将来让她继承我的衣钵,继承天音教的法统。小马,你愿意么?” 我想都没想,“愿意!沈雪是阿若的化身,一般人教不了她,您能教她这真是太好了!” “我要带她走”,她说,“三年之后,我才会让她回来与你团聚,你舍得么?” 我平静的一笑,“师父,弟子知道轻重,我舍得!” 她满意的点点头,“沈雪注定这一世不会为你延续子嗣,三天之后我带她走,你们好好珍惜吧。” 我会心一笑,“师父,您真体贴。” “师父也年轻过,自然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微笑着说。 “您这话说的,您现在也年轻啊!”我说,“看着好像比我还年轻呢!” 她看我一眼,“师父的样子不会有什么改变,你三十年后,五十年后见到师父,师父依然是这个容貌。我们修仙之人,驻颜是很正常的,但是这颗心,却早就不年轻了。” “我明白了”,我看着她,“师父,您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 师父看了我一会,轻轻一笑,点了点头,“好!” 接下来的三天里,师父每天早出晚归,很少在家里。她是想把时间留给我和沈雪,让我们在分别之前,好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前面两天,我没和沈雪亲热。 分别前的这天晚上,我们说了一晚上的悄悄话,天快亮的时候,我忍不住褪去了她的睡衣…… 天亮之后,她穿上衣服,沉思片刻,“小马哥哥,要不然……” “别说傻话!”我微微一笑,“跟师父好好修炼,三年后,早点回来。” 她含着眼泪,转身抱住我,“嗯!” 我轻轻抱住她,“雪,别太想我……” 她强忍着泪水,使劲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之后,我让李文过来,开车把我们送到了车站。师父坚持要做公交车去哈尔滨,不让我们开车送,我们只能依着她。 “小马,忏魂咒非常重要”,临别之际她叮嘱我,“如果将来,你失去了神通,只要有这个咒语在,就足够你后半辈子用的了。但是救阿妙之前,绝对不可以用,因为它会激发幻识阵,而你的幻识阵,只能对神使用,而且,只能用一次。” “我记住了师父”,我说。 她点点头,看看沈雪,“走吧!” “是,师父”,沈雪恋恋不舍的看我一眼,跟在陈冰身后,走过检票口,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我静静的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李文清清嗓子,“哥,不用这样。这样,我今天晚上跟你找个人来,小姑娘才十九,水灵着呢!” 我看她一眼,刚想说话,突然耳边传来了陈冰的声音,“小子,外圆内方,做你自己,不要束缚了手脚。入世,要随俗……” 我愣住了。 “哥,你这眼神儿啥意思?”李文不解。 我回过神来,冲她一笑,“什么小姑娘不小姑娘的,晚上你来陪我就行了!” 李文嘴巴张得老大。 “没听明白么?”我看她一眼。 她咽了口唾沫,“听明白了……不是哥,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让我去陪你……睡?” “陪我吃饭!”我一点她鼻子,“那么大一房子,就我一个人,不习惯!你陪我!”说完我不管她,自己先走了。 李文耸耸肩,赶紧追上来,“哎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不光吃饭,你想睡我也没问题!” 家里没有了沈雪,我觉得感觉就不一样了,不过我毕竟不是之前的程小马了,所以跟李文喝了一顿大酒,基本也就没事了。 几天后,小姨的电话打过来了。 “小马”,她声音有些凝重,“你准备一下,今天回北京!” 我一愣,“怎么了?” “出事了”,她说,“电话里说不方便,回来细说。” “可是教主说了,除了她亲自召唤我,不然不让我回去”,我说。 “现在就是教主出事了!”小姨高声说,“我们现在都找不到她了!外面那些人随时会对我们动手,现在必须保证小圣女的安全,你赶紧给我回来!” 我一怔,“找不到教主了?怎么回事?” “你哪那么多废话?”小姨有点怒了,“让你回来就回来!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是不是?” 我沉默片刻,“小姨,我说了,我只听教主的召唤。” “嘿!你再说一句!”小姨彻底怒了,“程小马!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啊?” 我想了想,直接挂断了电话。 “程小马,你个兔崽子!”我能感受到,鹿芊芊气得把手机摔了。 正想着,秦静的电话打过来了,“喂,小马……” “静姐,你在小姨那?”我问。 她犹豫了一下,“是,二小姐气坏了,我这赶紧出来给你打个电话。小马,不管怎么说,你也不能挂她电话啊!你小姨那么疼你,你这么做不是扎她的心么?” “教主出什么事了?”我问。 “这……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大衍会那边出了什么事,然后九星会和九妹祝都被震动了,驴爷和秦小姐想找教主,但是教主却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想了想,“知道了,替我劝劝小姨,就这样吧!”我不等她说话,直接把手机挂断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4 影身飞魂 沉思片刻之后,我放下手机,“温盈!” 温盈显现出来,“主人!” 我一愣,她样子不一样了,身上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你怎么……这样了?” 温盈微微一笑,“我是主人的护法,主人的修为高了,我的修为也就高了。主人,您是想让我去打探大衍会的事吧?” “去看看,大衍会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把九星会和九妹祝都震动了”,我说。 “是!主人!”温盈一抱拳,化作金光飞走了。 之前她是红光,如今是金光,修为的确进步了一大块。 很快,她回来了,面色有些凝重,“主人,大衍会的确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嗯?怎么了?”我眉头一皱。 “就在前天晚上,大衍会在日本,中国,以及欧洲和美国和东南亚,甚至非洲的弟子们,一夜之间全部殒命,一个都没剩下”,温盈说。 我一惊,站了起来,“全部……都被灭了?” “对,无论男女,都没剩下”,温盈说,“从此世上,没有大衍会这个组织了。” 我咽了口唾沫,“谁干的?” 她看看我,“主人……好像是……李青瞳……” 我一愣,“教主?怎么可能?她就是再有本事,也不能一夜之间,杀遍大衍会所有的弟子啊!而且还是遍布世界的!” “我也不愿意相信是她做的,可是……”她顿了顿,“我追查做这件事的人,眼前出现的,就是李青瞳。按理说,一夜之间杀这么多人,的确不是凡人能做到的,这更像是神的力量,可是看到的,的确是她……” 我冷静了一下,点点头,“明白了,你能看到是教主,别人也能看到,七爷和秦小姐都怀疑是教主做的,所以才想见她。可是她现在却不知所踪了,这事……温盈,你可以找到她么?” 她摇头,“李姑娘修为很高,我追踪不到她。” “上次苗乙说,教主把九堂所有的女弟子都集中到了左右金火堂”,我说,“左右金火堂宿卫圣女,也就是说,教主早就知道会出事,所以提前就开始做准备了。那她不让我回京,让我等她的召唤,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温盈点点头。 “今天晚上,你为我护法”,我说,“我要入定去查一下,到底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教主。” “主人,为什么要晚上?”她不解。 我看她一眼,“别问那么多,天机不可泄露!” 这句话,我不是跟陈冰学会了,我是真的明白了。 天黑之后,我让李文回去了。 她走了之后,我锁好门,洗了个澡,换上睡衣,接着来到书房,点燃檀香,莲花双盘,静心凝神,轻轻舒了口气。 温盈显现出来,“主人,您尽管放心入定,温盈为您护法!” “不要离我太近”,我闭上眼睛,“在房子外面就好。” “是!”温盈说完,化作金光飞出房子,将整个院子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我闭目凝神,瞬间入静,很快眼前出现了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像废墟一样的地方,好像是古城遗址,但是这里的建筑规模宏大,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残破,只是因为岁月久远,风化了一部分而已。 与出阴神不同,我看到这里之后,就知道了这里的名字。 这个地方,叫云影天城。 这个城太大了,我在城中漫步,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阵法,身边不住的有各种灵体飞来飞去。这是一个被风水大阵严密禁锢的地方,是一个不为世人所知的新奇世界。 我是第一次来,但我知道我要找的地方在哪儿,很快,我离开大路,沿着一条工整的石板路,走进了一座偏殿之中。 这座偏殿是石头筑成,规模很大,进入大殿之后,我发现了一个密道,沿着密道往下走,我进入了一个地下室。 这里有大量的水晶,光滑夺目,在地下室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的水宛若月光,散发出阵阵柔和的光芒。水池中央是一个精致的水晶台,上面端坐着一个身穿深色紧身衣的女孩。 我定睛一看,那个女孩低着头,头发很长,身材姣好,身上被裹了一层淡淡的蚕沙一样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一直延绵到了水晶台下的泉水中。 我静静的看着那女孩,觉得她似曾相识,但她低着头,头发挡住了脸,我看不清她的样子。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清晰的脚步声。 我回头一看,一个朦胧的白色身影从密道中走了出来,看得出来,这是个女子,但是她的容貌却根本看不清楚。 女子对我视而不见,她走到水池边,看了看那盘坐的女孩,接着化作一道白光,缓缓的飞入了女孩的体内。 片刻之后,女孩身上白光一闪,身体微微一颤,周围顿时寒气大作,月光泉水顿时暗淡了。 我茫然的看着水晶台上的女孩,发现她身上的蚕沙开始断裂,脱落,又过了一会,她身子微微一颤,轻轻的抬起了头,长长的吸了口气。 我看清了她的脸,心里不由得一惊,瞬间回到本体,睁开了眼睛。 那是我们教主的脸! 她竟然在云影天城中,利用那泉水修炼巫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巫术,但那寒气告诉我,那是一种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可以让拥有了四相天和神玺八诀修为的我,心底生寒。 但是冷静片刻之后,我突然觉得不对,那不是教主。可不是教主,她还能是谁? 我进入云影天城,可以自然的知道那里的很多事情,但是对于那个女孩,我却一无所知。这里面肯定是有特殊的原因,亦或是,机缘不到,我知道的瞬间,又被业力把那份记忆给屏蔽了?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我轻轻舒了口气,“温盈!” 温盈瞬间显现出来,“主人!” “我入定的时候,有没有灵体来干扰?” “有”,温盈说,“约莫十几个,不过它们没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似乎是在观察这里的气场变化。” “我查了一下,大衍会的事,我还是不相信是教主作为”,我说,“现在很多人都在注意我的动向,他们想看我什么时候离开安平镇。教主让我在这等她的召唤,有很深的用意,只要我程小马不动,那些人就不敢随便轻举妄动。” “主人说的对!”她说,“那些灵体背后的人,修为有高有低,他们正如主人判断的,似乎就是在打探主人的动向。一旦主人离开安平镇,他们必然会有所动作。” 我点点头,没说话。 “主人,我可以通过这些灵体,找到它们背后的人”,温盈说,“这样,是谁在盯着主人,就清楚了。” “水至清则无鱼”,我平静的一笑,“查的太清楚了,日后很多人就不好见面了。不用查了,随他们吧,反正我就在这里,他们不嫌累,就让他们继续打探吧。” 温盈一抱拳,“是,主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看她一眼,“去吧!” “是!主人!”温盈化作金光飞走了,接着周围打探的灵体们纷纷退避三舍,再也不敢靠近这个房子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李青瞳来找我了,她站在大门外,不说话,也不进来。 我赶紧出去打开门,向她施礼,请她进屋说话。 她茫然的看着我,似乎根本不认识我一般。 我跟她说了很多话,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沉默良久之后,转身走了,这时我听到了一阵歌声。 我醒了,睁开眼睛坐起来,仔细想了想,这个梦似乎是有寓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想用术数来解这个梦,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我梦到的这个人力量远比我强大,而且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境,所以凭我自己的境界是很难用术数去解梦的。我没多想,既然没有头绪,干脆就不去解梦了,直接躺下,继续睡了。 反正解不解的,该应验的时候都会应验的。 但问题是,接下来,第二天晚上,我又做了这样的梦,一模一样。而且梦境比第一次更清晰,更真实,我甚至看清楚了教主眼睫毛上沾上了露水。 梦醒了之后,我坐了很久,一个人静静的梳理梦境中的景象,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线索来。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我一看,是白伊伊打来的电话。 “喂,伊伊”,我接听了,“这么晚了,想我了?” “小马!出事了”她急切的说。 我一皱眉,“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我师父去广东办事,今晚回来的”,她说,“飞机刚一落地,她还没出机场,就有人用巫术攻击她,她受了伤,差点就出不来了!” “什么?”我一惊,“谁干的?” “对方用的……是影身飞魂……” “什么影身飞魂?”我纳闷,“这是哪家的巫术?我怎么没听说过?” “你真的没听说过?”她一愣。 “我骗你干嘛?到底谁家的呀?你知道吗?”我问。 她沉默片刻,“师父说,影身飞魂是三神教老猴爷的绝技,如今修炼这种巫术的人,不会超过三个,她……她怀疑……” 我顿时明白了,“她怀疑是我们家的人干的?” 她迟疑了一下,轻轻舒了口气,“是!她怀疑是小姨干的,怒气冲冲的去找小姨了!小马,你赶紧通知小姨,让她躲一躲,别真的跟我师父打起来!” 我突然冷静了下来,心里顿时明白了。 “小马!你说话呀!”她焦急的说。 “伊伊,你别慌”,我说,“我知道这事是谁做的了,你赶紧去后海找驴爷,让他转告秦小姐,九妹祝有叛徒,今晚,他们要惹祸!”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5 教主的命令 “九妹祝有叛徒?”白伊伊一愣,“是谁?谁是叛徒?” “你不要问那么多,你赶紧去把这话告诉驴爷!”我说,“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好!好!”她赶紧说,“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赶紧给小姨打电话。 小姨很快接了,“你个兔崽子,不是挂我电话么?你……” “小姨!回头再骂,蒋婷现在去找您了!”我说,“您现在赶紧冷静下来,听我说!” 鹿二小姐不愧是长老,果然冷静下来了,长长的舒了口气,“你说!” “小姨,您对九妹祝神巫了解多少?” “不多,也不少!”她没好气的说。 “那您知道我们程家的影身飞魂么?” “废话!当然知道!”她冷冷的说,“你姥爷,你爸爸都修炼过,问这个干嘛?” “那您知道九妹祝神巫的巫术中,有没有类似的?”我说,“或者说没,可以模仿影身飞魂的?” 她想了想,“没有,影身飞魂是三神教巫术,模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面对高手,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你刚才说蒋婷来找我了?什么意思?跟这个有关?” “刚才伊伊给我打电话,说有人用影身飞魂攻击蒋婷,蒋婷大怒,去找您理论去了”,我说,“但是我知道这个事不是您做的,是九妹祝神巫长老们做的,我就是纳闷,他们怎么做到的!” 小姨半天没言语。 “喂,小姨,您在听么?” “神巫四长老没那个本事用影身飞魂”,小姨说,“这是我们三神教的巫术,几千年来,传人一直很少。老猴爷是那一代唯一修炼成这种巫术的人,他把影身飞魂传给了你爷爷和你姥爷,你爷爷后来又教给你了爸爸,你姥爷并没有传授给任何人。所以蒋婷怀疑我们鹿家和程家,这一点都不怪她,她真那么想,我没办法跟她解释。” “我明白了”,我说,“小姨,蒋婷来了您别激动,一定要以和为贵。我已经让伊伊去通知秦小姐了,神巫一脉今晚必然惹乱子,您要管住九堂弟子,我们越不乱,神巫越乱,如果咱们先乱了,那就中了他们的计,后面一旦失控,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小姨轻轻一笑,“行啊小兔崽子,教起小姨来了?” “小姨,我不是那意思”,我说,“我是担心您,担心鹿家,担心三神教。” “你妈妈现在不在北京,你放心吧”,她说,“上次挂我电话的事,我先给你记着,蒋婷我不怕,既然她要来,那就请她喝杯茶,给她压压惊吧。” “您别惹事就好!”我说。 她笑了,“我惹什么事?你和白伊伊现在也是算是下了聘,订了婚了,两家都有面子。蒋婷那脾气,如果不是看在伊伊的面子上,她不会来找我,直接就会对我下手了。行了,甭担心我了,这点事,我能应付。希望三审娘娘保佑,今晚不要出大乱子吧,教主不知去向,真要是天塌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小姨,您放心,天塌不了,您顶得住!” “行了行了,甭拍马屁了”,她故做不耐烦,“你睡吧,你那半个丈母娘也快到了,我去亲自给她沏茶,跟她好好聊聊去!” 挂了电话之后,我轻轻舒了口气,只要小姨这边没事,今晚就打不起来,至于神巫那边,就看秦小姐怎么处理了。 我重新躺倒床上,闭上眼睛,心说神巫四长老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么一想,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女魔主阿娜罗怡的身影。 我猛地睁开眼睛,“是她?难道神巫不是自己在战斗?还有谁在帮他们?大衍会已经灭了,还有谁供奉阿娜罗怡?”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凌格格!难道是她回来报仇了? 沉思片刻之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凌老师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喂,小马”,听声音,凌老师还没休息。 “老师!格格是不是回国了?”我问。 “格格?”凌老师一笑,“她在我身边啊,怎么了?” 我一愣,“在您身边……那她……刚才没做什么事吧……” 凌老师没说话。 “老师,我没别的意思”,我咳了咳,“我就是刚才得到了点消息……那个……” “小马,格格不是江啸灵”,她平静的说,“她很单纯,也很磊落,而且她修炼的密法,神主你是见过的,不是阿娜罗怡。江啸灵给她留下的弟子中,的确有供奉阿娜罗怡的,但是那些人不会再与三神教为敌。” 我脸上有些发热,“我懂了,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别这么说”,她说,“今晚九妹祝确实会有事,但这是定数,我们无能为力。你放心,格格没有参与这件事。” “嗯,好!知道了”,我下意识摸摸自己滚烫的脸,“您早点休息,替我给格格带好。” 她轻轻一笑,“好,你也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之后,我长长的舒了口气,心说这事整的,幸亏老师不计较,不然我这老脸往哪儿放? 不是凌格格,那就只能是大衍会了,可是大衍会已经被灭团了,我总不能为了这点事,再入定去查一次吧。 师父陈冰交代过,神通不可以随便用,我以前用出神术用得太多了,这个习惯好不容改过来了,不能因为一时心里有事不明白就破坏这个原则。 我沉思片刻,突然心里轻松了,我相信教主,她虽然暂时不露面,但对这些一定是心里有数的。 这时候想那么多没用,不如好好睡一觉,一切皆定数,顺其自然就好! 我躺倒床上,很快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手机响了一声,我拿起来一看,是白伊伊发来的微信,“小马,我在谢小姐这里见到了秦小姐,已经把你的话转告她了。她给师父打了个电话,师父没有为难小姨。今晚辛苦你了,放心睡吧!” 我轻轻一笑,“是辛苦你了,傻丫头,没事了就好,早点回去休息!” “我和师父今晚住小姨家,快睡吧,勿回,晚安!” 我笑了笑,闭上眼睛,继续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的摸过来接听了,“喂……” “小马!真出事了!”小姨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你赶紧回来,快点!赶紧回来!” 我猛地清醒过来,赶紧坐起来,“小姨,出什么事了?” “小圣女不见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她……她去哪儿了?” “你问我,我问谁?”小姨努力平静着,“另外,刚才蒋婷说,九妹祝那边传来消息,神巫四长老以及他们的一百多个年轻弟子一夜之间全死了!死在了郊区!死相特别的惨!” “谁干的?”我声音也有些颤抖了。 “他们怀疑是教主”,小姨深深的吸了口气,“但是我跟蒋婷说了,绝对不可能是教主!她也觉得,可能不是教主干的。” “怎么说?”我问。 “她说据去现场的青巫长老们说,神巫四长老都受了重伤,身边的几十个弟子都受了轻伤,但都不是致命伤”,她说,“真正让他们毙命的,是一种非常诡异的巫术,谁都没见过!好像大衍会的那些人,也是被这种巫术杀死的。咱们教主是厉害,但她修炼的是三神灭魂术和九冥咒以及气灵术,她根本没修炼过这么邪门的巫术!” 我平静了一下心情,“小姨,那现在什么情况?九妹祝有没有动手的意思?秦小姐什么意思?” “秦思思什么都没说”,小姨说,“要命的就是这点,她什么都没说!神巫一脉等于被打残废了,青巫一脉群情激愤!她不发话,青巫们已是群情激愤,我担心局面随时会失控!最重要的是,小圣女不见了!小马,九堂弟子中,你修为算最高的,你赶紧回来,先带着赤焰堂和左右金火堂把圣女找回来再说!” 我听的出来,小姨心力交瘁。 可是我必须冷静,教主说过,除非她亲自召唤我,不然谁的话都不能听。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小姨,我不能回去,我要等教主的命令!” “现在小圣女丢了!你听清楚了吗?丢了!”小姨怒吼,“程小马,你知道轻重吗?” “就是因为知道轻重,所以我才不能回去”,我说,“小姨,您别生气,我相信教主自有安排……” “教主现在下落不明!小圣女又不见了!你让我怎么相信?”她吼道,“你个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我身边一个靠的住的人都没有!你爸爸不回来,你妈妈不回来,你也不回来!整个三神教的乱摊子,全丢给我一个人!你觉得合适吗?” “长老们应该今天会进京的,您很快就……” “我他妈指望他们去找小圣女吗?”鹿芊芊嘶声竭力,“我就问你一句,你回不回来?” 我犹豫良久,深深的吸了口气,“小姨,我要等教主的命令!” 小姨一怔,随即笑了,“好,行!程小马,你有种!那你乖乖的等着吧!”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小姨对我那么好,我何尝不想回去帮她。可是越是这时候,我越不能随便离开安平镇,如果因为一时心软,扰乱了教主的棋局,那后果不堪设想。 “小姨,您别怪我,我已经长大了”,我说完挂了电话。 温盈显现出来,“主人,外面有人来了……” 我看她一眼,“谁?” 温盈看我一眼,“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我一愣,拿过衣服迅速穿上,来到外面开门一看,顿时目瞪口呆,整个人都懵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6 小圣女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李青瞳,她怀里还抱着一个睡着的小女孩。 我愣了一会,赶紧迎上去跪下,“教主!您怎么来了?” 李青瞳没理我,抱着小女孩绕过我,径直走进了院子。 我站起来,紧跟在她身后,关上了大门。 进屋之后,李青瞳直接上楼,把小女孩抱进客房,放在床上,她盖好被子,自己在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好像对这里一点也不陌生,但我却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清清嗓子,“教主,昨晚上北京那边的事……” 她好像没听见似的,平静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小女孩,眼神非常安静。 我想了想,“您一定还没吃饭吧?我去给您煮碗面吃!” 她还是没理我。 “我这就去!”我说着转身下楼,去厨房煮面了。 几分钟后,面煮好了,她却没下来。我又悄悄来到楼上,发现客房的门依然没关,等于她一直就没动。 我的四相天已经修炼到了第三重,基本上利用神通之力,可以看到眼睛看不到的很多事情。但是煮面的时候我试了一下,客房里的情况我却根本看不出来。 教主的力量很强大,或许我真的是看不透她,她一向是安静而高冷,不过今天太安静了,安静的让我有点不习惯了。 “教主,面煮好了,去吃点吧”,我小声说。 她回头看我一眼,轻轻摆摆手,那意思她不想吃,让我先回避。 “多少吃一点”,我说,“看您的脸色,应该是一晚上没休息了,您吃完了先休息,其它的事等您休息好了再说。” 她又不理我了。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转身下楼,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客房的门轻轻的关上了。 教主已经不是第一次展现这种力量了,我也没多想什么。 那碗面,我只能自己吃了。 我实在是想不通,听小姨的意思,李青瞳昨天晚上应该还在北京,今天一大早就到了安平镇了,她怎么来的?飞来的么? 那个小姑娘,应该就是我们的小圣女了,如果她要带圣女来,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而是偷偷的把她带出来?最重要的是,左右金火堂那么多弟子守护着小圣女,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虽然修为高,但能高到这个地步么? 我轻轻舒了口气,吃完面,把碗筷洗干净了,回到客厅坐下,心想不管怎么说,反正小圣女暂时安全了,我就耐心等她休息好了,到时候她会跟我说点什么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楼上客房门开了,小女孩揉着眼睛走了出来。 我赶紧站起来,迎上去,“圣女,您醒啦?” 小女孩看看我,很可爱的一笑,“你是程小马哥哥吧?” “对!您知道我?”我笑了。 她点点头,“嗯,你是芊芊的外甥,鹿青青和程白英的儿子,九堂弟子中,你修为最高。”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圣女过奖了,哎对了,教主呢?” 小女孩一愣,“她来了么?” 我也一愣,“她不是跟您一起在房间么?” 小女孩摇头,“没有啊,房间里就我一个人。” 我赶紧走进客房一看,果然,房间里没有李青瞳。 整整一天,没有人从门里出来,窗户也没动过,她去哪了? “哥哥,我饿了”,小女孩轻轻的说。 我回过神来,“啊?呃……好,走,咱们先去楼下,我给你煮面吃。” 小女孩点点头,拉住我的手,跟我一起来到了楼下。 我给她打开电视,找了个动画片让她先看着,然后去厨房煮了两碗面,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泡菜和烧鸡,接着又炒了一个鸡蛋。 面和菜摆好之后,我平静了一下心情,笑着来到客厅,“小圣女,咱们……”我一眼看到电视上,不由得愣住了,她没看动画片,她竟然在看新闻节目。 “你看的懂?”我问。 她看我一眼,“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电视台竟然没报道,九妹祝下了功夫了。” 我咽了口唾沫,这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么? 她看出了我的心思,“小马哥哥,我今年八岁了。” 我自觉失态,笑了笑,“哦,好!圣女,咱们先吃饭吧。” 她关了电视站起来,“嗯,谢谢小马哥哥!”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饿了,吃的很香,不过这孩子吃相一看就是很有规矩的。我给她夹了一个鸡腿放到碗里,她冲我一笑,“谢谢。”低头吃了起来。 我平静的一笑,“多吃点。” 她点点头,看看我的碗,“你也吃。” “好!”我拿起筷子,也吃了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跟圣女一起吃饭,感觉很奇怪,她虽然很小,但是却给人一种很舒服,很温暖的感觉,这和她妈妈完全不一样。 李青瞳是冰山女神,偶尔瞬间的温暖,就可以征服众生。 李青檀是暖系小萝莉,她的一颦一笑,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里生出一股温暖,让人觉得踏实,觉得幸福。 我一阵欣慰,这孩子是三神教的未来,我们这个巫术门派,终于不用冷冰冰的了。 吃完饭之后,我让她回客厅继续看电视,自己把碗筷收拾了之后,洗干净手,来到她身边坐下,“圣女,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没事啊”,她说。 “九妹祝的事,您不是知道了么?”我看着她,“怎么还说没事呢?而且您不是被左右金火堂保护着的么?怎么跟教主来东北了?”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继续看电视了。 我不好意思再问了。 如果是个一般的孩子,这会肯定早就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但是李青檀却没有,相反,她特别平静,好像昨晚出了这么多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这么小的孩子,得有一颗多大的心,才能有这份静气和定力? 我想起了小姨说过的话,小圣女不是像普通人那样转世的,她的前世记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恢复过来。也就是说,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自己曾经是谁。 也或许,她早就想起来了。 我给她削了一个苹果,递给她。 她一笑,“谢谢”,接过苹果吃了起来。 我靠在沙发上,看看小圣女,又看看电视,心想教主把她送来,应该是为了让我保护她。不管怎么着,反正先把这孩子照顾好,等教主办完了外面的事,她一定会回来的。 可问题是,她什么时候回来呢? 小圣女看了一会电视,晚上九点多,她打哈欠了。 “想睡觉了?”我问。 她点点头,“嗯!” “走,我带你上楼去睡觉”,我站起来。 她站起来拉住我的手,跟我上楼,来到客房。 “她晚点会到的,你等着她吧”,她冲我微微一笑,关上了房门。 “好!您早点休息!”我说完,转身下楼,回到了客厅里。 我又看了会电视,突然想起个事来,“温盈!”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 “外面那些打探的灵体还在么?”我问。 “他们都走了,李青瞳母女来之前,他们就走了,好像是被吓跑的”,她说。 我看她一眼,“你有没有觉得,教主有点不对劲?” “她修为本来就很高,现在身上又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看不透她”,她说。 “我也看不透她”,我说,“何况是你了……” “主人,那现在怎么办?”她问。 “严密的守住这座房子,再有灵体来打探,格杀勿论”,我说,“小圣女在我这儿,说什么也不能出差错!之前的就算了,如果他们还想来打探,那就怪不得我了!” “主人,我明白了!”她一抱拳,化作金光飞走了。 我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给小姨打个电话问问情况,想了想,还是放下了。三神教组织严密,生命力强盛,没那么弱不禁风,我还是安心管好自己这边,先把圣女保护好了吧。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李青瞳的声音,“小马!圣女是不是在你那?” “教主!”我噌的一声站了起来,“是!圣女在我这儿,您……” “保护好圣女,我很快就到!” “好!” 我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巫术,这种心念对话以前我都是用出神术做到的。如今我修炼的四相天和神玺八诀都是修仙之术,她却能用巫术与我心念对话,估计这世上,也就只有她能做到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心一动,“温盈!” 温盈显现出来,“主人!” “你不要离房子太近”,我说,“以这里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都盯紧了。” “是!主人!”她说。 “怎么还不去?”我问。 她看看我,“主人,有一个魇灵,就在安平镇上,他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几次想靠近这里都被我挡回去了。这个魇灵和您见过,我想请您示下,对他,该怎么处置?” “跟我见过?”我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了,“那是我林师叔的护法老四,他是来找圣女的!这样,你让他转告林师叔,小圣女在我这,很安全,让他就用这句话回去复命。” “是!主人!”温盈说完,化作金光飞走了。 这时一个黑影敏捷的翻墙跳进院子里,大步流星的向屋里走来。 我一怔,赶紧走到门口,这时她已经进来了。 “青檀呢?”她冷冷的问。 “在楼上,睡了”,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紧张,“教主,您回来了!” 她一皱眉,“我回来了?你见过我?” 我一愣,“不是您白天带圣女来我这的么?您不记得了?” 李青瞳脸色一下子变了,“青檀在哪?快带我去见她!”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7 三神教的秘密1 一看她这神情我就知道,出大事儿了。 我咽了口唾沫,“在楼上,您跟我来!” 我带着她快步来到楼上,走到客房门外,我刚要开门,她按住了我的手,示意我后退。 我松开手,后退了几步。 她按住门把手,轻轻的吸了口气,缓缓的打开了门。 房间里,小圣女已经睡着了。 她看女儿没事,这才松了口气,看看我,“小马,你去楼下等着我,我一会就来。” “嗯,好的教主!”我刚想下楼,突然想起来,“对了教主,您还没吃饭吧?我给您煮碗面?” “咖啡,纯的”,她走进屋里,顺手带上了门。 我点点头,转身下了楼。 我这有上好的南美咖啡,李文给我送来的,一直没喝,今天正好派上用场了。我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咖啡,撕开袋,套到杯子上,用热水冲泡。 这时,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了李青瞳和小圣女的画面。 客房里,李青瞳趴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女儿,眼睛里噙着泪水。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疯了……”她喃喃自语。 李青檀很安静,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特别的可爱。 我一愣,心说这次怎么能看到了? 白天来的时候,教主一言不发,她刚才这话,好像对白天的事一点记忆都没有了似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带着疑问,我把咖啡端到客厅,放到茶几上,抬头看了看楼上,不管怎么说,教主总算回来了,我长长的松了口气。 几分钟后,她走出客房,轻轻把门带好,接着下楼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教主!” 她走到我身边,坐到沙发上,端起咖啡闻了闻,轻轻喝了一口,看我一眼,“坐!” 我在她旁边侧身坐下,“教主,到底怎么回事?” “你白天看到清楚了?”她问,“真是我带青檀来的?” “这个我看不错!”我说,“您的容貌,您的身材,尤其是您的气质……”说到这,我愣了一下,是啊,容貌身材都一模一样,唯独气质…… 她看我一眼,“气质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清清嗓子,“呃……气质……好像跟您现在不太一样。” 她看着我,没说话。 “您一直挺高冷的,可是白天,您那简直是冷酷了”,我说。 她眉头一紧,转过头去,又喝了口咖啡。 “教主,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难道白天的……您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 “我修炼过修罗教的九冥咒,就是天魔来了,都不敢对我放肆,谁敢控制我?”她平静的说。 “那您怎么会不记得白天的事了呢?”我不解。 她看我一眼,“白天来的那个,不是我。” 我一怔,“不是您?那……那是谁?” 她又喝了口咖啡,放下杯子,深深吸了口气,“是我姐姐。” 我惊的站了起来,“您……您姐姐?先北宗圣女?” “对”,她淡淡的说。 我有点懵了,这信息量太大了。 “不可能!教主!”我看着她,“先圣女如今已经转世了,她就在楼上睡觉,她怎么可能同时以两个身体一起回来?再说,她已经去世多年了,就是肉身也……这……这不可能啊!”我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她叹了口气,“没什么不可能的,那就是她。灭大衍会的是她,灭神巫一脉的是她,把圣女带来你这里的,也是她。”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看我一眼,“坐下。” 我扶着沙发坐下,咽了口唾沫,“教主……我能问一句不该问的么?” “你说吧”,她端起杯子。 “云影天城里,那个地宫水池”,我看着她,“坐在水晶台上的那个人,是您么?” 她手一颤,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我,“谁跟你说的这些?” “谁也没说,是我看到的”,我说,“教主,您能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么?” 她沉默片刻,又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下了,“你还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一个女灵体,进入了您的身体”,我说,“教主,如果那个人是您,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您被那个女灵体影响了心智?如果那个人不是您……”后面的话我犹豫了。 “继续说”,她若无其事的喝着咖啡。 “如果那不是您,难道那个是……”我深深吸了口气,“难道是北宗先圣女的金身?” 她轻轻舒了口气,放下杯子,看着我,“你说对了。” 我顿时明白了,“那水池,就是幽冥圣泉?” “对!”她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幽冥圣泉能保人肉身千年不坏,我姐姐爱干净,我不想让她化作尘土,所以就把她的肉身放在那里,布置了结界守护。” 这下我彻底明白了,“我懂了,那个女灵体,她是……” “是三神娘娘”,她平静的说,“她用我姐姐的肉身,复活了。” 我半天没说话,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却无比平静。 一片空白是因为这件事竟然真的发生了。 无比平静,是因为我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很多年。 “教主,到了现在了,您该把真相告诉我”,我看着她,“我知道您信任我,不然,您不会让我在这等着您。” 她凝视我片刻,“是啊,也确实该告诉你了。”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 “我们的神主三神娘娘,在汉朝的时候被天界诛杀,两千多年来,三神教弟子一直想寻找机会,将她召唤回人间”,她说,“按说被天界诛杀的神灵,别说回来了,就是转世都很难。两千多年来,历代三神教弟子之所以对这个事情念念不忘,是因为三神娘娘曾经留下两个预言。” “什么样的语言?”我问。 “第一个预言是,天无二日,教有双姝,为我化身,助我登真”,她说,“说的是,将来三神教会分裂成南北两宗,等到一代出现两位圣女的时候,那这对姐妹就是她的化身,是来人间助她成圣登真的。根据预言,这两位圣女会互相残杀,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就可以变成新的三神娘娘。” 她看我一眼,继续说,“姐姐和我,是三神教两千年来,唯一一代双圣女。我们出生的时候,妈妈兴奋异常,她觉得三婶娘娘的这个预言要实现了。所以她准备按照古三神教的密法,让我们姐妹修炼散神灭魂大阵。但是爸爸不同意,因为那样一来,我们姐妹将来必然自相残杀,活下来的那一个也会成为三神娘娘的肉身。爸爸舍不得女儿,更不忍心看着三神教和九妹祝大打出手,生灵涂炭。” “嗯!”我点点头。 “可是妈妈不愿意”,她平静的一笑,“她觉得北宗信仰不纯正,我爸爸背叛了三神娘娘,于是两人就开始争吵。最后一怒之下,她带着我回到了南方。从那时开始,我和姐姐就分开了,我在南方修炼三神灭魂大阵,而她则跟在爸爸身边,修炼北宗巫术和术数。” “那后来呢?”我问。 “因为父母的事情,我们姐妹感情一直不好”,她说,“直到后来,姐姐去世了,我才恍然醒悟,知道了自己当初有多不懂事。” “大小姐她……到底是怎么走的?”我忍不住问。 “九年前,她和林卓,叶欢一起,去云影天城封印一个修罗魔”,她看我一眼,“这个修罗魔你不陌生,她原本是阴阳修罗的一只手,被四面女神的侍女阿若砍下,落到了人间,才化作了那修罗魔。” “原来是她的手!”我点点头,“那一定很厉害吧?” “当然很厉害”,她说,“他们三个都受了重伤,我本来是想去杀林卓的,可是当我看到那个修罗魔那么打他们,我……”她平静的一笑,眼中泛起了泪光,“修罗魔最后被林卓封印了,可是他却经络尽毁,差点魂飞魄散,永不超生。我本来是想杀他的,可是我下不了手了……” “然后呢?”我看着她。 她沉默了一会,“必须有一个人替他死,他才能活下来。我是想替她的,但是最后关头,姐姐拦住了我,她用自己的命,换回了林卓的命……”她眼睛湿润了,“姐姐……是替我死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默默的低下了头。 “姐姐去世之后,我把她的灵魂收了,把林卓和叶欢救了出来”,她叹了口气,“后来我想,姐姐那么爱干净,我不想让蝼蚁撕咬她的肉身,所以我就又回到云影天城,把她的肉身,放到了幽冥圣泉之中,用结界保护好了。” 她顿了顿,“或许这是天意吧,就因为我保存住了姐姐的肉身,三神娘娘的预言最终还是成真了,她用姐姐的肉身,重新回到了人间。” “教主,是我把三神娘娘从昆仑之眼带出来的”,我低下头,“当时,我真没想那么多,也没意识到会这样……” “两千年后,青鹿白鹰诞下一匹烈马,他将带我冲出禁锢,重返人间”,她看看我,“你,就是三神娘娘的第二个预言。” 我一怔,“青鹿白鹰,诞下烈马……” “所以你不必自责,这一切都是定数”,她平静的说,“从你出生开始,我爸爸就为这一天做准备了,二十四年了,是时候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8 三神教的秘密2 “教主……”我看着她。 “这个预言,只有历代的圣女和掌教护法才有资格知道”,她说,“你出生之后,当我爸爸知道了,程家的小少爷叫小马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所以,后来我爸妈就被派去执行那个秘密任务了?”我问。 “对”,她看我一眼,“你是千年以来,三神教中唯一个可以修炼出神术的人,而且你不能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我爸爸才那么安排的。一直以来,很多人都想得到你,就是看中了你的天赋和你的出神术,也正是因为你,他们确信了三神教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召唤三婶娘娘。所以这二十多年来,很多人明里暗里想要你的命,三神教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算保住了你。” 我舒了口气,“明白了。” “其实他们误会我爸爸和我姐姐了”,她说,“他们怎么会想让三神娘娘回来呢。他们做这一切,恰恰是为了不让三神娘娘回来……” 我一愣,“不让她回来?怎么说?” “爸爸知道,三神娘娘一旦回来,人间必然是一场浩劫”,她说,“他派你父母选派北宗年轻弟子,修炼密法,为的不是召唤三神娘娘,而是有朝一日能送三神娘娘走。” “原来是这样……”我恍然大悟,“那这么说,您派我们找寻圣物,也是这个用意?” “姐姐去云影天城之前,将这些事情写在了一封信里,后来芊芊把这封信交给了我,我才知道了这一切”,她说,“我原本是想召唤三神娘娘的,但是看了姐姐的信,我不那么想了。三神娘娘一定会回来,我们拦不住她,可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她会大开杀戒,到时候不仅仅九妹祝保不住,就是三神教,也会被她亲手毁掉。” 我沉思片刻,“教主,阿妙不是这样的性情,可为什么她复活之后,会这么凶狠好杀?” “我不清楚”,她说,“但我知道,她已经不是当初的三神娘娘了。” “如果您也不清楚,那这事我们怎么办?”我看着她。 “我知道的是预言,但我不是神仙”,她说,“大衍会出事后,我秘密的去了云影天城,到了那才发现,圣泉殿已经被毁了,根本进不去。回到北京之后,我约了一个朋友见面,结果遭到了神巫四长老和他们那一百多个弟子的伏击。我虽然没吃亏,但是也没杀他们,可是在我离开后不久,他们都死了。然后我得到消息,青檀不见了,所以我就直接来到了安平镇。” “您知道她会带圣女来找我?”我问。 “我和青檀说过,不久之后,会有一场大乱”,她说,“我告诉她,到时候万一我有事,你就去东北,去安平镇找程小马。三神娘娘用的是我姐姐的肉身,她复活之后,一个月之内,神识是不清醒的,她会本能的依着我姐姐生前的记忆,去找转世之后的青檀。而一旦她找到青檀,那青檀的想法就会影响她,所以她把青檀带来找你了。” “您说得对,应该是这样”,我想了想,“教主,那大衍会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杀光他们?” “因为大衍会要害青檀”,她眼神一冷,“他们之前想绑架小七爷的女儿曾宁,被你们破坏了。九星会是不会饶过他们的,所以他们孤注一掷,打起了三神教圣女的主意。他们想绑架青檀,威胁我们,让我们向九星会开战。我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一方面命令芊芊抽调七堂弟子加强左右金火堂,一边准备采取措施,先发制人。可没想到,我还没动手,她就把大衍会给灭了。” “我明白了”,我心里一下豁亮了,“她灭大衍会,是因为大衍会要威胁小圣女的安全;她灭九妹祝神巫,是因为他们伏击您,想对您不利!她虽然现在神识还不是很清楚,可是她本能的是在保护您和小圣女,谁敢对你们动歪心思,她就要灭了谁!” “她毕竟是青檀的前世,是我的亲姐姐”,她叹了口气,“可如果我们不阻止她,接下来会怎么样?神巫被灭了,如果九妹祝和九星会想对我不利,那她就会连九妹祝和九星会一起灭了,以她如今的力量,这并不难。如果让她这么杀下去,等她意识清醒了过来,估计我们三神教也该被她杀光了。” “为什么连三神教都杀?”我愣愣的看着她。 “因为北宗弟子兼学术数,对她的信仰已经不纯正了”,她说,“可灭了北宗之后呢?南北两宗血脉相融,南宗也早已不是两千年前的古三神教了,灭了北宗,只怕南宗剩下的人也不会太多了。她清醒过来之后,天下必然血雨腥风,她可以重新建立一个三神教,可是我们这六七十万弟子,连同他们的亲族家属只怕都活不了了。只这一项,何止百万人啊。” 我的心颤了一下,“她……她这不仅仅是要向神复仇……她是要向人间复仇!” “你林师叔的妻子叶欢,前世是一位天界女神”,她说,“当年她奉命下界诛杀三神娘娘,被三神娘娘封印了,轮回了几世,这一世遇上了林卓,这才解开了封印。我担心,她不会忘了前世与叶欢的恩怨,现在只希望时间还来得及……” “她清醒过来之前,应该不会去找叶欢师婶”,我说,“不过教主,您说她需要一个月,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时间?” 她看我一眼,“二十天。” “既然从先护法和大小姐就开始准备了,那您一定有化解这危机的办法了,对吗?”我问。 她看着我,木然一笑,“方法,就是你。” “我的使命,是送她回天上”,我说,“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半年多以前,小七爷约我见了一面”,她说,“他说让我废掉你的修为,然后他的朋友可以教你真正的出神术,这样你就可以化解这场危机了。小马,你练成了么?” “练成了!”我说,“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只要成了就好”,她说,“我们先过了今晚这一关,能捱到天亮的话,再说后面的事。” “今晚这一关?”我不解,“教主,您的意思是?” “她今晚一定会回来,带走青檀”,她说,“我们得拦住她,青檀太小,我不能让她带着我的女儿去杀人!” 我一时有点懵了,“您的姐姐……您的女儿……” “我对不起姐姐”,她眼睛湿润了,“她以前很疼我,一直让着我。没想到今晚,我这个不懂事的妹妹,要利用她对我的宽容了……可是没办法,不这样,我们保不住青檀啊!” “我懂您的意思”,我轻轻一笑,“教主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带走圣女的。” 她平静了一下情绪,“她后半夜会回来,我在楼下等她,你不要下来,守住青檀就行。” “教主,我可以帮您的!”我赶紧说。 “还没到你帮的时候”,她说,“我不想任何男人碰我姐姐的身体,你也不例外。” “我不碰她,我出神术没有了,但还有四相天的!”我解释。 她看我一眼,“你以为,你的四相天对她能有作用么?” 我无语了。 “她现在的力量,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她说,“别说是你了,就是小七爷和凌小姐来了,都不是她的对手。” “既然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让您一个人对付她了呀!”我看着她。 她平静的一笑,“你不是一直以为,风水师们比我们三神教境界高么?今晚,我就让你开开眼,见识一下我三神教真正厉害的巫术吧……” “我……”我不知该如何应答了。 “就这么定了!”她轻轻舒了口气,“你去楼上,守着青檀吧。” 我犹豫了一下,站起来,“是,教主!” 这一晚,注定无眠,就算阿妙不回来,我也肯定睡不着了。我相信教主的实力,但如果现在的阿妙那么厉害,我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吃亏,虽然我答应了她,但必要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手帮忙! 哪怕到时候,她怪我。 我来到楼上,找了个椅子,往圣女房门外一坐,静心凝神,开始观想阿殊。 “阿殊,阿妙出来了,我需要你帮我”,我用心念说。 很快,耳边传来了阿殊的声音,“时机未到,不可以轻举妄动。你们不是阿妙的对手,不要和她打。” “我不想打,可是看今晚这意思,不打恐怕不行了”,我说,“你来帮帮我!” “我可以帮你打任何人,唯独阿妙除外”,阿殊说,“还是那句话,时机未到,我不能出手。” 我无语了,“那怎么办?让我干看着教主和她血拼?”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用霜灵精魄”,她说,“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要出手。你越晚惊动她,后面的事越好办,所以,千万不要冲动。” “明白了”,我想了想,“阿殊,我该怎么用幻识阵来化解这场危机?你能告诉我么?” “过了今晚,回北京,去找你师父灵瑶仙子”她说,“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我睁开眼睛,轻轻舒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这时,客房的门开了,小圣女揉着眼睛走了出来,“小马哥哥,我想喝水……” “好!”我赶紧站起来,“我去给你倒水,对了,教主也到了,在客厅呢!” “她在客厅?”小圣女一愣,“那房间里的是谁?” 我心里一颤,身子一下子凉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9 姊妹之战1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李青瞳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回过神来,本能的抱起小圣女,往后退了几步。 李青瞳眉头一紧,“你干什么?” “你是教主还是阿妙?”我警觉的盯着她。 “阿妙?”她看着我,“谁是阿妙?” 我抱着小圣女转身就往楼下跑,“教主!她回来了!在上面!” 客厅里的李青瞳仿佛没听见,依然在沙发上静静的坐着,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教主!”我跑到她身边喊道,“她在楼上!” 李青瞳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哆嗦,顿时明白了,“你……你不是教主……你才是阿妙!” 她慢慢站起来,看看我怀里的小圣女,“青檀,过来。” 小圣女本能的松开我,想去找她。 我赶紧抱紧她,“不行!她不是你妈妈!她是三神娘娘!” 小圣女茫然的看着我,“三神娘娘?” 这时,楼上的李青瞳也下来了。 我抱着小圣女退到门口,看着面前的两个李青瞳,实在分辨不出来哪个是阿妙,哪个是教主。 她们的容貌一模一样,身上的衣服也差不多,最关键的是,气场也极其相似,根本分辨不出来。 “你怎么会在楼下?”楼上的李青瞳冷冷盯着客厅里的李青瞳。 “我一直在这儿”,楼下的李青瞳冷冷的说,“我要带青檀走。” “不可能!”楼上的李青瞳说。 “你拦得住我么?”楼下的李青瞳冷笑。 “你可以试试看”,楼上的李青瞳看我一眼,“带圣女上楼!” 我茫然的看着她俩,一时不知所措。 “听见没有?”她瞪我。 “哦,好!”我点点头,抱着小圣女就往楼上跑。 “回来……”楼下的李青瞳说。 我一只脚刚迈上楼梯,身子突然被一股力量控制住了,动不了了,接着不由自主的转过来,向她走去。 “上楼!”另一个李青瞳说着手一挥。 我像木偶人一样,身子又转过来,抱着小圣女向楼上走去。 “回来!”楼下的李青瞳厉声说道。 我身子一颤,接着胳膊松开了,小圣女凌空飞起,瞬间飞到了她的面前,她一把将孩子抱住了。 “青檀!”另一个李青瞳惊呼。 我也吃了一惊,可是我身子动不了,喊都喊不出来。 “把她还给我!”她冲了上去。 抱着圣女的李青瞳眼中突然发出一阵绿光,冲上去的李青瞳顿时腾空向后飞了回来,又落回了原地。 落地后的李青瞳双手一合,一股强劲的蓝白之气瞬间在她身后显现出来,接着她一指抱着圣女的李青瞳。那个李青瞳身子一颤,顿时大怒,她手一挥,一股黑气打到了施法中的李青瞳身上。 教主一声闷哼,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啊!”我一声惊呼,猛地清醒过来。 我还在门口坐着,没有下楼,也没有睡着。 那刚才这是怎么回事? 我茫然的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平静了一下心情,轻轻打开客房门看了一眼,小圣女还在床上睡着,房间里没有别人。 我松了口气,重新坐下,静心片刻,刚才的事情慢慢的想明白了。 幻识阵和出神术很像,但比出神术更高级。如果心不够静,心念太重的话,它就会蠢蠢欲动,在神识中出现幻境。但是出神术的幻境中,有时候是有预见性的,不知道幻识阵会不会也这样。 难怪师父陈冰只教我修炼之法,不教我怎么使用,大成幻识阵只能对神使用,而且只能使用一次。我刚才不过是动了念,就出现了幻觉,如果知道了方法,那估计等不到关键时刻,稀里糊涂的就得把这一次宝贵的机会给浪费掉。 想起来,一阵后怕。 我轻轻舒了口气,控制别人容易,难的是控制自己的心。之前师父在这给我护法,清修闭关,心无旁骛的时候,心特别的安静。现在遇上事情了,顿时考验就来了。 这就是红尘对修行者的历练,在山中的修行不叫悟道,回到红尘里历练之后,那样的彻悟才叫解脱。 想到这里,我静了下来。 这时,楼下的门开了。 我身子没动,但楼下的场景瞬间在我脑海里显现了出来。 楼下的客厅里,两个李青瞳正在安静的看着彼此。 现在我分清了,客厅里的是教主,刚进来的是阿妙。 李青瞳神情很复杂,眼神激动而又冷漠,而阿妙,则面无表情,在她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一丝丝的情绪。 良久之后,李青瞳轻轻一笑,“姐姐,你回来了……” 阿妙,或者说李青檀依然面无表情。 “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了”,李青瞳说,“你走吧,青檀是我女儿,我自己会保护她。” 这种称呼,这种感情,不是亲历者,永远难以理解它有多复杂。 姐姐替妹妹死了,妹妹把姐姐的灵魂收了,然后姐姐变成了妹妹的女儿。现在,姐姐的肉身回来了,带着姐姐前世残存的一些记忆回来了。她保护自己的转世是一种本能,她还是李青瞳的姐姐,但她已经不是李青檀了。 此刻教主的心里,五味杂陈。 李青檀看了李青瞳一会,没理会她,继续向前走,她要上楼,要带走小圣女。 李青瞳敏捷的一闪身,挡住了她的路,“姐姐!” 李青檀停下脚步,冷冷的盯着面前的妹妹。 李青瞳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她的脑海里有残存的记忆,所以她才没有直接动手。但她的眼神,已经向李青瞳发出了警告,最后的警告。 “青檀!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你了”,李青瞳眼睛湿润了,“但你只要一天不醒过来了,你都还是我姐姐!三神教可以保护好小青檀!你走吧,我不想和你动手!” 李青檀看了她一会,手指轻轻一挑。 李青瞳瞬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到了一边。 李青檀继续走向楼梯。 但是走了没几步,她身子一颤,被一股力量拉住了。 李青瞳一手掐指决,一手指着李青檀,她身上出现了一阵蓝白之光,身后则瞬间凝聚起了一个强劲无比的天蓝色结界。自她指尖发出的那股力量竟然把复活的阿妙牢牢的控制住了,让她不得动弹一步。 李青檀怒了,她转过头,冷冷的盯着李青瞳,眼中冒出了淡淡的绿光。 “青檀!你走吧!”李青瞳咬着牙说。 李青檀嘴角一阵冷笑,身子猛地一颤,一股巨大的气浪瞬间将李青瞳打得后退几步,嘴角涌出了鲜血,身后的结界也消散了。 李青檀转过头来,继续向楼上走来。 我右手下意识的掐起了剑指,右小臂顿时温柔了起来,霜灵精魄随时准备出击。 然而就在李青檀正要接近楼梯的时候,一个更强大的天蓝色结界瞬间在她身边显现出来,她一声闷哼,眉头一皱,垂着的双手颤抖了起来,脚步生生被拉住了。 在李青瞳身上,有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结界,她用这两个结界,将李青檀再一次控制了。 不得不说,李青瞳的这个结界,是我见过的最华丽的,而且威力是确实是十分惊人。李青檀的体内,是阿妙的元灵,虽然我不知道她的性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我很清楚,她的力量在人间,几乎是无敌的。 刚才的第一次进攻,李青檀有残存的记忆,她没有对李青瞳下重手,同时李青瞳对她也有所保留。而这一次,李青瞳使出了全部的力量,而李青檀也要痛下杀手了。 因为这姐妹两个,都不是给人第三次机会的人。 李青檀吃力的向前走着,她是要用自己的力量,冲破李青瞳的结界。一旦结界被冲破,不但李青瞳拦不住她带走小圣女,就是李青瞳自己都会身受重伤。 她也可以直接攻击李青瞳,但她没那么做。 她一步步的走向楼梯,眼看就要冲破结界了,身后的李青瞳一声大吼,“青檀!你别逼我!” 李青檀依然面无表情,,她一声闷哼,一脚踏上了楼梯。 李青瞳换左手继续指着李青檀,右手变换指决,结界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青黑之气,呼啸着打到了李青檀身上。 李青檀身子一颤,眼睛一下子圆了,接着眼神迷离了起来,身子被巨大的力量拉着连连后退。 然而退了没几步,她的眼睛突然又亮了,迅速停下了脚步,她转头盯着李青瞳,一挥手,一道淡淡的白光打到了李青瞳的身上。 李青瞳一声闷哼,双手一合,身上的结界不但没有削弱,反而加强了数倍。 场面上看起来,李青瞳暂时是控制住了。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受了伤,而且伤的不轻,她虽然修为极高,但她面对的毕竟是三神娘娘! “我不会让你带走我女儿!”李青瞳冷冷的盯着李青檀,“姐姐,你放心的走吧!” 李青檀依然还在挣扎,但是明显的,她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 “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李青瞳噙着眼泪,“我之前不懂事,让你为了我操了那么多的心,姐姐,这些我不敢忘了!林卓的事,你是替我死的!我不懂事,抢了你的林卓,他心里有我,有叶欢,却忽略了你……我知道你是心冷了……”她泪如泉涌,“你现在还是我的姐姐,你还不是三神娘娘,你走吧!我求求你了,你走吧!” 李青檀一声长啸,眼中流出了血,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0 姊妹之战2 李青瞳泪流不已,但结界却没有丝毫放松,我今晚算真的见识了,不说别的,她一边哭着和姐姐说话,一边却丝毫没有影响结界的力量,只冲这一点,她的修为就已经是登峰造极,在人间少有对手了。 “姐姐,我这些年,一直躲着林卓”,她含泪而笑,“不是因为我不想见他,而是因为……我忘不了你的事……他对我好,我知道,可是他忽视你,让你寒心了,然后你却用自己的命救了他……我一想到这些,我就没法面对他……姐姐,我从小对女儿说过很多话,但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青檀,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地上的李青檀哭了,血一滴滴的落到了地毯上。 看到这一幕,我被震撼了。 我不知道当年大小姐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恨,转世之后的她成了小圣女,从小被千般关爱,万般呵护,但是她前世的肉身里,却残存着她最放不下的心念。 这份心念,如今影响了未觉醒的阿妙,所以她哭了。 教主不会不知道这些,她之所以说这些话,也许更多的是因为,她想借这个机会,把这这些年来的心酸和内疚都告诉自己的姐姐吧。 “我知道你想保护青檀,可是我不能让你带她走”,李青瞳哽咽着说,“姐姐,你杀了那么多人了,我拦不住你!我知道你心里有恨,你会接着杀更多的人,青檀是三神教的未来,我不能让她看着你杀尽各门各派,你生前总跟我说,三神教不能与天下为敌,我那时候不在乎,可我现在明白了!姐姐,你别担心青檀了,没人能伤害的了她!她是我的女儿,是三神教圣女,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她一根手指头!” 李青檀流着血泪,吃力的站起来,她看了李青瞳一眼,眼神中冒出了绿光。 我心里一紧,这是要对李青瞳下杀手了么? 我赶紧站起来,准备去接应教主。 这时,门开了,小圣女走了出来。 “圣女您……”我一愣。 “我知道她来了”,小圣女说着就要往楼下走。 “圣女!”我一把拉住她,“你不能下去!” 她看我一眼,“放开我。” 我迟疑了一下,把手松开了,“教主正在楼下,您不能下去,回房间吧!”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转身向楼下走去,“别再拦我!” “我……”我一愣,心一横,追上去想抱起她,还没等碰上她的肩膀,突然楼下冲上来一股力量,一下子把我打的凌空而起,重重的摔倒了几米之外。 等我吃力的爬起来的时候,小圣女已经下楼了。 我赶紧追到楼梯口,接着又被弹了回来,这次摔的很重,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客厅里发生的一切,我却依然能清晰的看到。 李青檀和李青瞳的对峙依然在继续,李青瞳的结界又加强了些,虽然暂时控制住了局面,但是继续这么对抗下去,她必然会付出巨大的代价。 最重要的是,李青檀已经要对她发起致命的攻击了。 然而就在她吃力的抬起手的瞬间,身后的小圣女说话了。 “你别伤我妈妈,我和你走!”她说。 “青檀,你胡说什么?”李青瞳一惊。 李青檀一怔,眼中的绿光顿时消失了,神情也柔和了,她缓缓的放下了手。 小圣女看看李青瞳,微微一笑,“青瞳,你是我前世的妹妹,但这一世,你是我妈妈呀。她只是想保护我,我不和她走,她会伤害你,我不想你受伤。” 李青瞳嘴唇颤了几颤,“青檀,你……” 小圣女走到李青檀面前,“三神娘娘,我跟你走,请你不要伤害我妈妈。” 李青檀笑了,她笑的很轻,很干净,像个孩子。 “青檀!”李青瞳喊道。 小圣女冲她一笑,“妈妈,我是三神教圣女,总要为三神教出点力的。这个时候,只有我和她走,她才能安静下来。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李青瞳痛苦的看着她,“你……你说什么呢?你才八岁啊,轮得着你为三神教出生入死吗?” “你没让我经过轮回,直接让我投胎转世”,小圣女平静的一笑,“这是天意,妈妈,别担心我了。” 李青瞳的眼泪顺着脸庞,滑落到地上,她的手颤抖了。 小圣女看着面前的李青檀,“我跟她走,你们才有时间救我,妈妈,别打了,让我和她去吧,她不会伤害我的。” 李青瞳犹豫良久,叹了口气,变换指决,结界顿时消失了。 李青檀身子一颤,她看了李青瞳一眼,站起来,抱起小圣女,转身走了。 在她开门的瞬间,身后的李青瞳哭了,“姐姐!求求你,照顾好她……求求你……” 她给李青檀跪下了。 李青檀停下脚步,静静的站了一会,抱着小圣女走了。 “妈妈,别担心我……”小圣女喊道,“别担心我……” 李青瞳瘫软到地上,泪如泉涌,哭成了一个泪人。 几分钟后,楼上的我终于可以动了。 我吃力的站起来,扶着扶手下楼梯,来到楼下,走到李青瞳面前。 教主此时已经坐起来了,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她正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门,似乎正在沉思着什么。 “教主……对不起”,我低下头,“我没拦住圣女……” 她没说话。 我想扶起她,她轻轻甩开了我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教主,您别这样”,我劝她,“圣女不会有事的,阿妙她是想保护圣女,她……” “阿妙……”她转头看着我。 “三神娘娘,叫阿妙”,我说,“她原本是天界四面女神的侍女,下凡来诛杀天魔的。因为下凡的时候身上带着伤,来到人间之后无法恢复,后来才变成了巫灵。” 她平静的一笑,“原来,她叫阿妙……” “阿妙现在还没有觉醒,所以她不会伤害圣女的,您不要太担心了”,我说。 “可是二十天后,她就要醒了”,她看我一眼,“我们只有二十天,不,只有十九天了。” 我点点头,“天亮之后,我就回北京去找我宋婕姑姑,请她带我去见我师父。” “你能找到以柔姐姐?”她问。 “师父之所以还在人间苦撑着,为的就是我的使命”,我说,“阿妙就是我的使命,现在情况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想师父会见我的。” 她沉思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她手机震动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接听了,“阿英,出什么事了?” 阿英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教主接下来半天没说话。 良久之后,她轻轻一笑,“知道了,让鹿长老安排吧。”说完她挂了电话。 “教主,是不是……又出事了?”我试探着问。 “阿英一个小时后到”,她说,“你跟她回北京。” “那您呢?” “我要去武汉,找一个人”,她说,“我后天上午回北京,你跟我去谈判。” “谈判?”我一愣,“跟谁?” “我姐姐把青檀送到你这之后,就走了,你知道这段时间她做什么去了么?”她问。 “不知道”,我说。 “之前有十几个灵体,在你附近盯着你的举动”,她看着我,“现在那些灵体的主人,都死了。” “啊?”我一惊,“她杀的?” “威胁到青檀的人,哪怕是一点点,她都不会放过”,她叹了口气,“那十几个人,各门各派的都有,而且还都身份不低。现在已经有人准备向三神教发难了,你小姨明天就会收到九星会的照会,其它门派的照会也会紧随其后,你回去后,协助你小姨处理这个事情。通知那些门派的头面人物后天在北京见面,这个事情闹的太大了,这次,我得出面了。” “我明白了!”我轻轻舒了口气,“教主,这次也只有您能镇得住了。” 她想了想,掏出一块白玉令牌递给我,“这个你拿着。” 我双手接了过来,“教主,这是?” “这是紫微令”,她说,“你拿着它,说的话就等于我说的话。现在,我指望不了别人,三神教暂时交给你了。” 我一怔,“教主,这……我……” “你不用说”,她看着我,“我用人不疑,并不是信不过我的长老和九翎祭司们,只是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能力不足,也担不住这么大的事。明天一定会有很多事,你要稳住局面,等我回来!” 我赶紧跪下了,“是!教主!” 她看我一眼,转身走了,开门的时候,她看我一眼,“长老们谁不服你,让阿英去办,自己不要动手。”说完不等我回话,她转身走了。 我跪了足足几分钟,一时还没缓过劲来。 冷静的想清楚整个事情之后,我站起来,冲着门的方向一抱拳,“教主放心,程小马,一定办好!” 现在我明白了师父陈冰的用意了,幸好她带走了沈雪,不然,今晚真的不好说了。 我收好紫微令,接着上楼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给李文发了个信息,告诉她我要连夜回北京,这边的事让她处理好。 收拾好了之后,我下楼来到客厅,用教主的杯子就着里面剩下的咖啡给自己也泡了一杯。 这一晚,教主一战封神,彻彻底底的成了我的偶像。用教主用过的杯子,也算沾点教主的气场了。 不知道林师叔知道了,会不会抽我。 我捧着杯子,一边沉思后面的事,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怎么说呢,这杯咖啡太珍贵了,有点舍不得喝了。 但是再舍不得,也有喝完的那一刻。 喝完之后,我把杯子洗干净了,提着包出门来到了院子外面。 几乎同时,一辆红色保时捷在我门口停下了。 我开门上车,把包一放,系上安全带,看看阿英,“走吧!” 阿英没说话,一阵强烈的推背感之后,我们驶出了小区,穿过黎明前的黑暗,飞一般的冲上了回京的漫漫长路。 她开车,那叫一个快。 我看着外面安平镇的夜色,轻轻舒了口气,“小姨,别急,小马回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1 紫微令 从安平镇到北京,阿英只用了十一个小时。 这天上午十一点多,我们到了鹿家,鹿家外面已经停了很多辆车了,约莫十几个年轻男女在外面严阵以待,一看就是出事了。 这些人都是九堂弟子,里面有我认识的,比如薛子姗和杨东东。 下车之后,薛子姗眼尖,直接向我走了过来,“小马师兄,你回来了!” “苗乙她们来了么?”我问。 “来了,在里面”,她说,“鹿长老很着急,你快进去吧。” 我看看阿英,“走!” “好!”阿英说。 韩璐给我们开了门,一见我回来了,她长舒了口气,“少爷,您可回来了,二小姐一宿没睡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来到客厅一看,小姨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在揉自己的眉心。舒兰,苗乙,秦静,马炎炎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高个儿女孩都在那站着,谁也不敢说话。 见我来了,苗乙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小马……” 其它几位师姐妹眼睛唰的一声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小姨抬头一看,四目交汇,她的眼神憔悴而焦虑,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小姨,我回来了!”我走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您没事吧?” 她看了我一会,眼神突然一冷,“你不是不回来吗?” “我说了,我是在等教主的命令”,我说,“现在教主让我回来,所以我连夜赶回来了。” 她看看我身后的阿英,又看看我,“教主让你带阿英回来的?” 我掏出紫微令,“您看,教主把这个也给我了……” 小姨一怔,赶紧站起来一抱拳,“教主!” 舒兰她们见到我手里的令牌,跟着跪下了,“教主!” 阿英没动,静静的看了她们一眼。 “小姨,您现在信了吧?”我收起令牌,看看舒兰她们,“你们快起来吧,没必要这么大的礼数。” 舒兰她们互相看了看,这才站起来。 小姨松了口气,“行,你回来就好了,哎对了,教主说了什么吗?” 我拉着她坐下,“小姨,九星会送照会来了么?” 她看我一眼,“早上九点多送来的,昨天晚上,他们死了一个星主和一个元老,驴爷态度倒是不错,没有为难的意思,只说这个事有点大,最好双方高层见个面,把这个事说一说,不然误会闹大了,情况容易失控。” “这意思,小七爷没想和我们开战?”我问。 她看我一眼,“小七爷是什么境界?他不会随意和任何人开战。只是这次事确实有点大了,如果只是个元老还好说,关键是还有一个星主。在九星会里,星主身份极高,一旦被人害死,九星会会全力为之复仇,追究到底。小七爷也是没办法,他也不能漠视九星会的铁律,所以才让驴爷送来的照会。” “那其他门派呢?”我问。 “九妹祝也一起送来的,秦思思的意思和七爷差不多”,她说,“其它的还没动静。” 我轻轻舒了口气,“好,那咱们再等等,小姨,我和阿英连夜赶路,还没吃饭呢。” 舒兰赶紧说,“我去让厨房准备吃的。” “去吧!”小姨说完看看苗乙她们,“你们也都出去吧,我们娘俩儿说说话。” “是!小姨!”苗乙说。 “是!师父!”马炎炎和另外一个女孩一抱拳。 小姨轻轻挥了挥手,她们都出去了。 阿英却没动。 我看她一眼,“阿英,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教主让我跟着你,寸步不离,随时听你的命令”,她说。 我笑了,“不在乎这一会的,去歇会吧。” 她没理我。 小姨明白她的意思,“行了,阿英,你坐下吧。” “谢鹿长老”,阿英说完,在我们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 小姨看看我,“小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教主的意思么?” “不是教主的意思,这事另有隐情”,我说,“您别着急,咱们耐心的等着,看看别的门派会不会有动静。” 小姨叹了口气,“一夜之间,好像整个江湖都被搅乱了,我跟驴爷说了,这绝对不是我们教主的意思。我说就算三神教想打,也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驴爷说他明白,这里面的事太大了,一般人不明白,明白的人不方便说,眼下只能先稳住局面,然后从长计议。” 我点点头,“驴爷说得对。” “为了找小圣女,我一晚上没合眼,这还没个头绪呢,又出了这个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看我,“哎对了,教主知道北京的事么?她有什么指示?” “您放心,小圣女没事”,我说,“教主说了,不管出什么事,一定要稳住局面,她去南方办点事,明天上午就回来!” 小姨这才踏实了些,“那就好,有这句话就好!” 阿妙的事是不能说的,眼下我只能先安抚小姨,让她先别那么着急。现在就是天塌下来,我也得微笑着顶住,不然三神教就真乱了。 紫微令的分量,我真实的体会到了。 “小姨,您呢先休息会,这里的事我们来办”,我说,“需要您出面的时候,我会跟您说的。” “我能睡得着么?”她看我一眼,“苗令,严无双,冷岳,段平四位九翎祭司都来了,到现在我们还没见到,我得等他们见个面;你爸爸离不开,你妈妈下午到,薛景山也快到了,现在外面这么乱,得派人去保护他们!” “行!这些事我来办!”我说,“您上楼睡两个小时,下午我召集他们去咱家会所开会!” “不能去咱家会所,去七号院!”她说,“这会情况不明朗,去龙家的地盘上,更安全!” “行!”我点点头,“交给我,我来办,您看行么?” “你能行?”她疑惑的看着我。 我平静的一笑,看看阿英,“你去帮我把秦静,庞英,苗乙,马炎炎还有九堂队长都叫进来。” “好!”阿英站起来,转身走了。 不一会,十几个人跟着她一起走了进来,客厅里一下子站满了。 我看看他们,拿出了紫微令。 他们一齐跪下了,“教主!” “教主把紫微令交给我,命令我暂时代行教主职权”,我看着他们,“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他们齐声说。 我点点头,收起紫微令,“庞英师姐!苗乙!” 庞英和苗乙上前一步,“在!” “你们去迎接鹿青青长老,到京之后,来这里稍事休息,护送她去七号院。” “是!”她俩齐声说。 “英然师兄!” 纪英然上前一步,“在!” “你带泰岳神鹿去迎接薛景山长老,来这里稍事休息之后,护送他去七号院!” “是!”他一抱拳。 “静姐!” 秦静上前一步,“在!” “你去七号院,包一座会议厅,同时通知已经到京的四位南宗九翎祭司,下午三点在七号院开会。” “是!”秦静一抱拳,退了回去。 “左右金火堂!” 两个女孩上前一步,“在!” “你们两个堂口是九堂精英,人数也最多”,我说,“左金火堂,负责护送四位九翎祭司去七号院;右金火堂,随秦静一起去七号院,提前布置防护结界,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是!”两个女孩一抱拳。 “玄英紫麟!” 一个个子不高的帅哥上前一步,“在!” “三阳火凤!” 一个很精神的女孩出列,“在!” “你们留在鹿家,保护好我小姨!” “是!” “舒兰!” “在!”舒兰说。 “你留在这儿,无论哪家发来照会,你都应承了,但不要做任何回复”,我吩咐。 “是!”舒兰一抱拳。 “冰月白虎!风沐青龙!明山红蛇!” 一个大眼睛的漂亮女孩和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以及薛子姗上前一步,“在!” 我看看他们三个,“你们三个堂口即刻出京,冰月白虎向西走,到了西安住一晚就回来;风沐青龙向东南走,到了广东之后,连夜赶回来。明山红蛇一路向北,直达锡林郭勒,到了之后,驻扎在那里,等候命令。你们要记住,一路上都要低调,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不太理解。 “师兄,现在情况这么危急,你让我们去玩么?”女孩忍不住问。 我笑了,“现在江湖上不知道多少眼睛都在死死的盯着咱们三神教,这时候派你们出京,你们就是再低调,也躲不过他们眼睛。” “那师兄这是什么意思?”男孩一皱眉。 “我就是要让他们看到,一方面三神教九大长老齐聚京城,召开秘密会议;一方面,负责铲除叛徒的冰月白虎和负责对外攻击的风沐青龙,明山红蛇却离开了北京。他们越是看不懂,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薛子姗眼睛一亮,“明白了!” 大眼睛女孩和那男孩互相看了看,也一抱拳,“是!” 我看看小姨,“您看这样行么?” 小姨一直在愣愣的看着我,听我一问,她回过神来,“我不用保护,让玄英紫麟做预备队吧!” 我一笑,“您不用怕我们没人用,最后的预备队,是赤焰金鹰!” 小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行,你小子真是成人了,按你说的办吧。” “好!”我站起来,“大家各自行动吧!” “是!”众人齐声说,接着鱼贯而出,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只剩下马炎炎了,她尴尬的看看小姨又看看我,“师父,小马,那我呢?” 我看看小姨,“您能放心的去睡会了么?” 小姨欣慰地一笑,站起来,“好,我去睡会!” “师父,我……”马炎炎无语了。 小姨一笑,走去过拍拍她肩膀,上楼了。 我目送小姨上楼,然后走到马炎炎身边,“你跟我走,去办一件大事!” 马炎炎一愣,“大事?” “路上说吧”,我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2 神仙无日月 从鹿家出来,我带着庞英上了马炎炎的车。 “咱们去找宋婕姑姑”,我对她说,“我师父应该已经到北京了,我得求她带我去见师父,到时候你帮我!” 马炎炎不解,“我帮你?怎么帮你?” “宋婕姑姑不想让我见师父”,我说,“可是作为弟子,我不能用神通冒然去打探师父的住处,那样不恭敬。你到时候跟我一起求她,她心疼你,咱俩软磨硬泡,说什么的都得让她答应!” “需要这样么?”她看着我,“你要见师父,她为什么要拦着你?” 我轻轻舒了口气,“你别问了,照我说的做。” 她想了想,“好!那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不要打电话!”我说,“你知道她的住处,直接去!”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发动了车子。 宋婕姑姑的住处离七爷家不算太远,在一个挺安静的小区里。 到了这里之后,我们停好车,我让阿英在下面等着,然后跟着马炎炎来到门口。她先给我整了整衣服,接着自己也整了整,然后在门禁上按下了1103。 门禁响了很久,没有应答。 “难道姑姑不在家?”她看我一眼。 “宋婕姑姑在家,她是不想开门”,我说,“继续摁吧!” 她又摁了一次,还是没有应答。 我想了想,退后两步,“再摁!”说完我跪下了,一个头磕在地上。 又是响了很久,没有应答。 马炎炎为难的看看我,“小马,姑姑不想见你,要不然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我要见师父!”我态度很坚决,“再摁!” 她犹豫了一下,刚想摁,咔的一声,门锁开了。 “门开了!小马!”她兴奋的说。 我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走,上楼!” 出了电梯之后,她下意识的又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我心里一暖,“炎炎,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吗?” 她看我一眼,手缩了回去,“我……” 我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先办事!”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1103门口,按下了门铃。 门开了,宋婕姑姑面若冰霜,“程小马,你还真是有诚意啊!” “姑姑,小马他……”马炎炎想解释。 “闭嘴!”她冷冷的说,“我不见你们,你们就不走了,是吗?” “我们……”马炎炎看看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我走到宋婕面前,“姑姑,既然您开了门了,那就让我跟师父见个面吧。现在事关重大,我来不及跟您解释,等办完事,我任您处置。”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我,“小子,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知道”,我看着她,“姑姑,师父说过,这是我的使命,也是她的使命。您自己也知道拦不住,何必呢?” 宋婕眼圈红了,一侧身,“你师父在里屋,你自己去看看她吧!” “姑姑……”马炎炎拉住她的手,“您怎么哭了……” 我心里一酸,“炎炎,陪姑姑一会,我一会就出来!” 我走进屋子,关上门,来到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师父,我是小马,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师父轻轻的说。 我轻轻推开门,师父正在床上打坐,她睁开眼睛,冲我微微一笑,“小马。” 师父又清瘦了些,脸色有些苍白,我能看得出来,她的内伤又严重了。 我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涌了出来,扑到她身边,扑通一声跪下了,“师父!” “你呀,哭什么呀?”她淡淡一笑,“起来吧。” 我抹了一把眼泪,“师父,我心里难受,我不想找您,可是我没办法……对不起师父!” “傻小子,别说这种话”,她笑着说,“起来吧,师父这不是挺好的么?” 我抹抹眼泪,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师父,您觉得怎么样?” “我没事的,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平静的看着我,“你这个傻小子呀,幻识阵,练成了?” “嗯!”我拭去眼角的泪水,使劲点点头,“练成了!” 她笑了,“那就好,有了幻识阵,阿妙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忍不住哭了出来,“而且……而且如果她回去了……那您……” 她静静的看着我,“小马,你怕师父也走了?” 我强忍着眼泪,点点头,“阿若都跟我说了,我知道……您在人间是受苦,回到天上就会恢复金身……可是……可是我舍不得您……不止我,很多人都舍不得您……师父,我们没有您那么高的境界,我们也不该拦着您,可是……可是就是舍不得……” 林以柔笑了,“人生一世,不过呼吸之间,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你知道我要回哪里,将来总有一天,我们还能见到的,何必难受呢?” “我知道我还能见到灵瑶仙子”,我含泪而笑,“可是我怕我见不到我的师父林以柔了……” 她愣了一下,不禁动容,“你这个傻小子呀,何必呢……” 我在她身边坐下,双手握着她的手,“师父,您答应我,先别回去,等我完成了使命,我有办法治好您的内伤!您就当是为我,为师叔,为七爷,为宋婕姑姑,为所有爱您的人,多在人间陪我们几十年,好吗?” 师父没说话,轻轻舒了口气。 “神仙无日月,人间总多情”,我说,“师父,求您给我们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报答您的机会,行吗?”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世间的一切,不过都是因缘际会,转瞬成空”,她看着我,“你是修炼成了四相天和幻识阵的人,这点还看不透么?” “我看的透!”我说,“可世间不止有因果,还有因果之间的悲欢离合。师父,有些人欠您的笑,欠您的泪,欠您的情都还没还完,您不能这么狠心,让我们把这一切都变成愧疚啊!人间的几十年,在天界不过是眨眼之间,可是在人间,那是实实在在的几十年啊!” 师父平静的一笑,“这个事,随缘吧,好吗?” 我轻轻舒了口气,擦擦眼泪,“反正我会想办法救您的!” 师父一笑,“你有这份心,师父很高兴,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阿妙的事吧。留给三神教的时间不多了,你还在这哭鼻子,这要是让青瞳知道了,真不知她会做何感想。” 我笑了,“师父,您怎么也调皮了。” 师父笑了笑,“说吧,想问我什么?” 我平静了一下,“师父,阿妙性情大变,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妙的性情没有变”,她看我一眼,“只是,现在的她,不是之前的她了。” “怎么说?” “你救阿殊的时候,把她从昆仑之眼中带了出来,那时候,曾杰就发现了”,她说,“只是他没告诉你,回来北京之后,他约青瞳见面,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她。当时宋婕也在,然后我就知道了。” “所以七爷找了陈冰师父,让她教我幻识阵?”我问。 “对!”她说,“幻识阵是天音教的法术,是常融天宫女主阿逸传下来的,陈冰是天音教掌教,也是唯一的传人,只有她,才能教你。”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师父,您继续说。” “青瞳的姐姐青檀,是一个非常善良,识大体的女孩子”,她说,“当初在云影天城,她为救林卓而死,去世之后,青瞳把她的肉身放到了圣泉殿的幽冥圣泉中。她的本意是要保存好她姐姐的金身,使之千年不坏,却没想到,这个金身却被已经被封印的修罗魔——小袭渊盯上了”,她看看我,“这个修罗魔的来历,你已经知道了吧?” “知道!”我说,“她是阴阳修罗袭渊的手,被阿若砍断了,落到人间修炼成魔的。” “是啊”,她说,“小袭渊非常厉害,每隔几百年就要被封印一次,才能防止她逃出云影天城,为害人间。要封印她,需要使用阿逸传下来的无双阵诀才能做到。明朝的时候,我林家老祖封印过她一次,几年前,那封印破开了,而这使命就落到了林卓身上。” “嗯!”我点点头。 “林卓虽然是把她封印了,但是她的力量却并没有完全被限制住”,她说,“她看中了幽冥圣泉中的青檀金身,于是暗中将自己的魔力通过泉水,渗入到了青檀的金身内。” 我突然想起来,“我曾经看到过,大小姐的身体上有一层蚕沙一样的东西,小袭渊就是用那个渗入魔力的?” “那是她的魔力形成的魔沙”,她说,“她的本意,是用魔力保护好青檀的金身,四百年后,自己用那金身复活。到那时,世间将没有什么力量能阻止她了。所以,她把自己的绝大部分魔力,在这几年之间,都渗入到青檀的金身之中。” 我轻轻舒了口气,“难怪她性情大变,原来是那魔力的原因……” “阿妙原本是天神,后来因为要对抗阿伏罗的魔性,她不得已才把自己变成了巫灵”,她说,“千年之后,她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魔性了,于是她向通天云海求救,想请四面女神派人下界,帮助她控制魔性。却没想到,原本是求救的祭祀,却引来了天界的诛杀。”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 “天界诸神诛杀了她的巫灵之体,她的元灵也受到了重创,几乎消散,在人间游荡之时,被吸入了昆仑之眼,禁锢了两千多年”,她看看我,“你们三神教的巫术,还能有效果,其实是因为她的元灵还在,不然的话,仅凭你们借用别家神主,那些巫术是不会有那么强大的威力的。”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说。 “三十年前,昆仑之眼发生了一次动荡”,她说,“她的元灵中得以分出一股灵气,在人家化作了青檀和青瞳姐妹,所以这两个女孩都是她的分身。因而她这次从昆仑之眼逃出来之后,本能的就被青檀的金身吸引到了云影天城,利用青檀的金身复活了。” 她顿了顿,“可是这样一来,小袭渊的魔力也被她吸收了,她变成了半神半魔之体。” 我一愣,“半神半魔?” 她叹了口气,“人间,欠阿妙一个公道,她现在,回来复仇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3 半神半魔 我不禁愕然,“人间欠她一个公道?师父,您这话我怎么不太明白?如果说天界欠她公道,她向神复仇这我能理解,可是人间……老百姓欠她什么了?” 师父看我一眼,“小马,你看过山海经么?” “上学的时候看过一点,”我说。 “山海经中有那么多神兽,怪物,现实中能见到几个?”她看着我,“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么?如果那些上古神兽都是假的,古人为什么要膜拜它们?如果它们都是真的,那它们后来去哪了?” 我一愣,“是啊,去哪了?” 她平静的一笑,“那些神兽,大部分,都被阿妙杀了。” “被她杀了?”我一皱眉,“她不是下凡来诛杀天魔的么?怎么杀起神兽来了?” “天地间有神兽,但不过那么十几种而已”,她说,“可是上古传说如果都能流传到现在,那其中的神兽会不下几百种。它们大部分其实不是神兽,而是天魔的化身。这些怪兽大部分都有神通,而且大部分都性情乖戾,好吃人,动不动就给人间降下灾难,它们哪里有一点神的影子?它们的行为,就是魔的做派。”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 “人类的性格,面对强大而神秘的力量,本能的会选择服从,膜拜”,她说,“那些怪兽力量强大,远古的先民们惧怕它们,所以才把它们当成了神兽。阿妙下凡的时候,天下蛮荒未开,那时的人们还是原始部落,她为人们诛杀神兽,化解灾难,于是人们就把她奉为女神,祭祀膜拜。” “这么说,她从一开始就是被人们崇拜的?”我问。 “是,开始的时候,不仅仅是东方的百姓,就是西方的很多地方,百姓们也是膜拜她的”,她说,“天神来到人间,难以利用人间的灵气修炼,但是却可以从凡人的膜拜中汲取念力,融合成一种强大的力量,以此作为自己的补充。” 她看看我,“阿妙下凡的时候,带着很重的伤,她就是靠这种力量,坚持了近两千年。” “那后来呢?”我问。 “后来,怪兽们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逐渐变成了传说”,她平静的一笑,“人类的第二个特点开始显现出来,那就是忘本。新人们没见过怪兽,逐渐的忘了怪兽的存在,传说也变成了祖辈传下来的故事,逐渐被后辈们遗忘,抛弃。他们放下的不仅仅是对神兽的恐惧,同时把对神的信仰也放弃了。” 她叹了口气,“于是,神话被重新解释,神越来越像人,越来越接近他们,神的种类也越来越多。从阿妙下凡到她取得龙祖血魂,她在人间的尊号不下上百个。人们用各种尊号膜拜她,其实变来变去,都是她自己。” “也就是说,其实神只有一个,就阿妙?”我问。 她看我一眼,“神当然不止她一个,但她对于人类来说,却是最不该忘记的那一个。人们传说中的很多女神,比如女娲,西王母,其实都是阿妙。当时的人间,唯一能跟她相提并论的,就是雪山女神阿殊,这两位女神,一个守护农耕民族,一个守护草原民族。只是后来人心乱了,所以世间才有了数不清的各种神。” “那后来呢?”我看着她。 “后来,人们的信仰越来越乱,阿妙的伤也越来越重,她本是一个很善良的女神,但是凡间人性如此,她又必须完成使命,所以,她开始冷酷起来,她要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让人们重新明白,神的威严。” 她沉默片刻之后,轻轻舒了口气,“可是这一切,并不能延缓她神力的流失,无奈之下,她最后只好自降修为,变成了巫灵,不久之后,就有了最古老的三神教。” “她是为了疗伤才变成巫灵的”,我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她了。” “阿妙是个很坚韧的女神”,师父看我一眼,“如果她不顾自己的使命,那她不至于变成巫灵,正是因为她要不断的诛杀天魔,所以她的力量才不断流失,阿伏罗留在她体内的魔性才越来越强。终于,后来她的巫灵之体也撑不住了,她不想变成天魔,于是设祭坛,向通天云海求告,但是……” “但是天界赶来,诛杀了她……”我愣愣的说。 她摇头,“天界知道阿妙的身份,不敢轻易的诛杀她,他们需要一个借口,而人类,给了天界这个借口。” 我一皱眉,“人类?怎么给的借口?” “有一个部族,曾经世代供奉阿妙”,她说,“他们的子孙遗忘了阿妙对他们的守护,他们反过来却向上天祈祷,祈求天界诛杀上古巫灵。天界收到了这份祈祷,于是利用这个借口,派天神下界,诛杀了正在向通天云海求告的阿妙。虽然,他们只是诛杀了她的巫灵之体,可是这份怨恨,却残留在了她的元灵之中,被一起封印进了昆仑之眼。” 我咽了口唾沫,“师父,那个部族……是炎黄部落?传说中的九天玄女……是……阿妙?” “那个时代,她不叫九天玄女”,师父说,“人类传说中的天界诸神,与真实的天界是不一样的。对于神来说,名相不重要,信仰的纯正才是重要的。” 我沉默片刻,“所以阿妙一旦清醒过来,她会向那个部族的子孙复仇?是这样吧?” “原本的阿妙,是不会的”,她说,“只是她现在是半神半魔,所以她凶狠好杀,睚眦必报。也正因为她是天仙的元灵,化身的肉身,修罗魔的魔力,所以她这样的半神半魔力量超乎想象。别说人间没有人能是她的对手,就是天界再派天神下界,只怕也制服不了她了。” “难怪她能一夜之间灭了大衍会……”我后背一阵发凉,“师父,那该怎么化解这个事?怎么送她回去?” “没有谁能打败她”,师父看着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唤醒她。” “唤醒她?”我不解。 “对。” “可是教主说,二十天后,她就会清醒过来,还需要唤醒么?”我问。 师父看我一眼,“青瞳所说的她清醒过来,是指她这半神半魔之体清醒过来,但并不是阿妙的觉醒。阿妙的本性很善良,只有让她的元灵觉醒,她才能战胜魔性,才能回归通天云海。而唤醒她,就是你的使命。” 我沉思片刻,“师父,我该怎么做?” “用幻识阵”,师父说,“布置一个阵法,越强大越好,利用阵法的力量加强你的四相天,加强你的幻识阵,把阿妙引入阵中,唤醒她。” 我想了想,“可是我不知道怎么用啊?” 师父平静的一笑,“幻识阵的用法,和你的出神术很相似,不同的是,幻识阵调动的时候,需要忏魂咒而已。你只要能把她引入阵中,然后阿殊和阿若都会去帮你。” “我要把她引入什么样的幻境?”我问师父。 “有一个地方,叫紫烟阁”,她说,“那是灵仙四大天宫之一,阿殊下凡之前,曾在那里对四面女神立下誓言,不诛尽天魔,不回通天云海。你要好好利用这个誓言,在这上面做文章。” “怎么做文章?”我看着她。 “人间如今只剩下了一个天魔,那就是夜海之灵阿娜罗怡”,她看着我,“多年之前,她被曾杰封印了,你想个办法,用她来做诱饵,只要她在,阿妙一定会来。到时候她们免不了一场恶战,等她打败了阿娜罗怡,你就用幻识阵,让她看到紫烟阁。这样,她的元灵或许会被唤醒吧。” 我点点头,“用四相真言,可以召唤神灵,也可以解开封印……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只是……紫烟阁我没见过,万一到时候幻化的不像怎么办?” 师父一指我身后,“那个柜子里,有一幅画,你去拿来。” 我点点头,起身走过去,打开柜子,里面果然放了一副画卷。我小心翼翼的拿起画卷,转身回到她身边递给她,“师父。” “打开”,她说。 我轻轻解开系绳,将画卷缓缓的展开,上面画的是云海之中,一座雄伟无比的天宫。 我不禁看呆了,“这就是……紫烟阁?” “这幅画,我画了快两年了”,师父平静的说,“就是为了今天,你记不住画上的地方,让你的护法温盈记住,到时候,她可以帮你把紫烟阁完美的幻化出来。” “是!师父!”我看着那副画,“温盈,记住了么?” “记住了,主人!”温盈说。 我又看了一会,轻轻合上画卷,“师父,您说这画您画了快两年了?也就是说,从您收我,就开始画这幅画了?” 她轻轻一笑,“你真以为,我是看冷婉儿前辈的面子?如果不是你有这个使命,我们师徒,哪里会有这个缘分啊。” 我眼睛湿润了,“谢谢师父!” “这幅画你带回去”,她轻轻舒了口气,平静的一笑,“师父能教你的,都教了,剩下的事,就看你的了。” 我噙着眼泪跪下,“师父,弟子有个不情之请,请您一定答应!” “您的心意,师父明白”,她看着我,“我说了,随缘。” 我知道师父的脾气,再说别的都没意义了,我含着眼泪给她磕了九个头,抬起头,擦擦眼泪,“师父,您等我一个月,就一个月,行吗?” 师父凝视我良久,轻轻叹了口气。 “师父!求求您!”我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师父眼睛湿润了,深深的吸了口气,平静的一笑,“好,师父答应你。” 我含着眼泪笑了,“谢谢师父!” “你这个傻小子啊”,师父叹了口气,冲我一笑,“去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4 长老会议 我带着画卷走出门口时,马炎炎赶紧迎了过来,“小马,怎么样?” 宋婕姑姑没动,冷冷的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没事”,我说完走到宋婕面前,“姑姑,我有办法救师父,但是我需要您帮我。” 宋婕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我用出神术和龙魂救过冷婉儿师叔”,我说,“师父不是凡人,但我想,有四相天,神玺七诀加龙魂,也是可以救她的。只是救凡人,需要混元之血,救师父,需要用龙血。” “龙血?”她一皱眉。 “就是和龙魂一起出世的那块红玉,龙血”,我说,“我办完眼前的事,就去找龙血,您帮我稳住师父,让她坚持到我回来!” 她愣愣的看着我,“你确定,龙血可以救你师父?” “如果您相信我如今的修为”,我说,“龙血蕴藏天地之力,龙魂可夺造化之功,两者结合,我相信可以治好师父的伤。” 她笑了,笑的很欣喜。 “姑姑,您这是……”我不解。 “我知道龙血在哪儿”,她看我一眼,“小马,去忙你的事吧!你师父这边,我会照顾好她的!” 我一笑,“好!有劳您了!炎炎,我们走吧!” “等等!”宋婕喊住我。 我停下脚步,“怎么啦姑姑?” 她凝视着我,“你的幻识阵,练成了?” “嗯,成了!” “可是据我所知,幻识阵只能用一次”,她看着我,“你怎么救她?” 我平静的一笑,“普通情况下,只能用一次,特殊情况下,可以用两次的。” “那你的修为……”她纠结的看着我。 我走到她面前,“姑姑,我还年轻,修为可以再修炼,可我师父如果走了,人间就没有林以柔了。” 姑姑笑了,眼中噙满了泪水,“好,她没白疼你,臭小子,去吧!” 我也笑了,“嗯!姑姑,拜托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个人坐在后座上,仔细的把紫烟阁看了很多遍。师父说得对,我记不住,因为这幅画太精致了,而且师父画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这上面好像有结界似的,总是记住这里,忘了那里,用元神来记都记不住。 幸好还有温盈,她是画魂,一遍就记住了。 看了很久之后,我收起画卷,轻轻的舒了口气。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这幅画我早已记住了,您不用再记的。” “我就是纳闷,师父到底是怎么画的”,我说。 “这是天界圣境,在人间是很难画出来的”,她说,“画出来难,要记住,更难。所以主人请不必为此分心,温盈已经把画上的每一个细节,天宫中的每一个结界都铭记于心,日后可以在幻识阵中全部呈现出来,不会有分毫差错的!” 我看她一眼,不由得笑了,“温盈,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当初就是因为你,我认识了冷师叔,然后因为冷师叔,认识了我师父,到如今,我要在幻识阵中幻化紫烟阁,还多亏了你这个小画魂。如果你不是画魂,纵然你修为再高,这次只怕也没办法帮到我了。这缘分,真的是神奇啊!” 温盈微微一笑,“主人说的是,这一切,是定数,是天意。” 我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画卷,“是啊……天意……阿娜罗怡……该想想她的问题了……”我靠在座椅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下午三点,七号院会所。 会议厅内已经布置好了严密的防护结界,左右金火堂弟子更是在七号院内外做好了周密的布置。龙小姐很给面子,把七号院的很多人都撤走了,只留了几个关键部门和服务人员,最大限度的保证了我们的会议安全。 这是我第一次出席七大长老的会议,而且第一次参加就是主持者。 “各位长老,我奉教主之命,暂时代行教主职权,直到教主回来”,我拿出紫微令,“这是教主给我的紫微令。” 长老们纷纷站起来,抱拳行礼,“教主!” 我也站起来,收起紫微令,“各位长老请坐吧!” 他们互相看了看,坐下了,妈妈和小姨冲我投来了鼓励的目光。 我平静的一笑,看看舒兰,“舒兰师姐,你先把情况跟各位长老简单的汇报一下。” “好的”,舒兰从后面站起来,走过来,“各位长老,昨天晚上,江湖上有十七位高手突然毙命,他们来自不同的门派和组织,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今天上午,九星会和九妹祝先后发来照会,希望三神教就此给出一个解释。今天下午,正一道门,茅山宗坛,太一教,风水裘家,风水杨家,江西谭家,东北马家以及金钟教和玉莲禅社也先后送来了照会,他们都说自家高手昨天夜里被三神教巫术所杀,因而照会三神教总坛,让我们给他们一个说法。如果今夜子时之前不给回复,那他们将联手向我三神教开战。” 我冲她一点头,她点点头,退回去坐下了。 我看看几位长老,“各位长老,有什么看法?” “这明显是栽赃!”薛景山说,“什么样的巫术,能同时杀他们十七个人?而且还是不同门派,不同地方的?” “话不能这么说,大衍会都被灭了,杀十七个人还难么?”冷岳说,“我只是觉得,最近这么多事,都是冲咱们三神教来的,这后面,恐怕是有人做局啊!” “做不做局的,先不说”,严无双环视众人,“现在是真有人能用三神教的巫术杀这么多人,这才是关键!咱们三神教里,最厉害的巫术是教主的三神灭魂术,可是也做不到一夜之间杀十七个人啊!更何况是大衍会和神巫一脉呢?想一夜之间灭他们,根本不是我们三神教能做到的。”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薛景山说,“关键是,人家现在认定了就是我们做的了!” “这种事,解释不清”,段平慢条斯理的说,“实在不行,就只能打了,既然打,那就晚打不如早打,还手不如先动手。我的意思,我们做好准备,如果他们再咄咄逼人,干脆我们先下手为强。” 鹿青青看看段平,“话要是像你这么说,那就不用商量了,各自回去调集弟子们吧!” 段平看看鹿青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师姐,您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 苗令看看我,“小马,这个事情先放一边,圣女的情况怎么样?她现在在哪儿呢?” 他这一说,诸位长老的目光唰的一声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看他们,平静的一笑,“圣女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现在情况很乱,教主怕圣女有危险,所以把她秘密送走了。诸位长老请放心,圣女很好,她比我们都安全!” “既然是教主的意思,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接圣女走?”冷岳问。 我看他一眼,“冷师叔,您是知道的,最近咱们教里出了叛徒,现在这么乱,情况晦暗不明,圣女的行踪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教主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冷岳点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教主考虑的对……” “既然圣女很安全,那咱们就接着说这个事”,严无双说,“其它的那些门派无足轻重,九星会和九妹祝都发来了照会,这事我们不能轻视。我的意思,咱们得跟他们见个面,谈一谈,误会能说开了最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打架。” “师妹的话有道理”,苗令说,“我也是这个意思,两位鹿师妹,你们的看法呢?” 鹿青青点点头,“师兄,我们也是这个意思,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战。” 鹿芊芊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薛景山看我一眼,“小马,教主是什么意思?” “教主的意思,是要先听听大家的意思”,我平静的说。 他看看身边的冷岳和段平,“你们觉得呢?” “得做好打的准备”,段平说,“先别动九星会和九妹祝,拿那几个门派中选一两个开刀,他们不是嚷嚷么?那就让他们先闭嘴!” 冷岳想了想,“我觉得也是,打不打得,都得先坐好准备。能战方能言和嘛,你们觉得呢?” “事先做些准备是必要的”,鹿芊芊说,“咱们就两手准备吧。” 薛景山点点头,看看我,“小马,你觉得呢?” 我看看他们,平静的一笑,“我的意思,也是两手准备。不过,今天晚上不能打,就是天塌下来,我们也不能轻举妄动;明天上午十一点,还在这里,约他们来,到时候教主就回来了,双方有什么话当面摆出来,商量个章程出来。” 几位长老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 “你只说了一手”,薛景山说,“另一手呢?” “如果诸位长老对我刚才的提议没异议,那明天谈判的这个事,咱就这么定了”,我看看他们,“时间,就定十一点。” “好!”几位长老齐声说。 “那好,舒兰师姐!” “在!”舒兰站起来。 “即刻派人通知发来照会的那些门派”,我说,“明天上午十一点,七号院,三神教恭候他们。” “好的!”舒兰点点头,转身走了。 我又看看几位长老,“我们接着说第二手,万一明天谈不妥,需要开战的话,咱们就打。所以接下来,咱们讨论一下,制定一个方案出来。一旦明天谈判失败,南北三神教就一起动手,但是不要动九星会和九妹祝,就像段师叔刚才说的,我们只拿那些门派中的一两个来开刀!” 他们互相看了看,纷纷点头,“好!” 接着我们开始讨论具体方案,先打谁,后打谁,怎么打,打多重。其实这方案基本是用不上的,但是教主给我的底牌不能露出来,必要的过场必须得走,这样三神教才能统一心志而不至生内部间隙。 我们正讨论的时候,舒兰又回来了,“小马,各位长老……” 她迟疑了一下,凑到我耳边,“出事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5 青巫 我很平静,“出什么事了?” “九妹祝青巫的人,来闹事了”,她说。 “大点声,让长老们都听到”,我说。 舒兰一愣,随即站直腰,清清嗓子,“诸位长老,九妹祝青巫一脉的一百多人,到七号院来了,现在就在门外,非要嚷嚷着跟我们教主谈一谈。” “啪!”段平一拍桌子,“他们什么意思?” “青巫……”薛景山看看众人,“轮到他们了。” “跑到这儿来闹事,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以为三神教没人了!”冷岳冷冷的说。 “刚才小马说了,今晚不能打,你们忘了么?”严无双说,“这里是龙家的地盘,量他们也不敢放肆。” 我站起来,“各位长老,你们先议着,我去看一下,一会就回来。” “小马!”鹿青青一皱眉,“你干什么去?” 小姨也是一皱眉,“用得着你去么?” 我一笑,“妈,小姨,放心,我很快回来。” 她俩互相看了看,不得已,只好点了点头。 “舒兰,苗乙,赵思辰,跟我来!” 阿英站起来,“我也去!” “你在这等着,不是打架,用不了那么多人”,我说着走出了会议厅。 七号院门外,停着三十多辆车,一百多口子人围在那儿,也不闹事,也不散开,七号院的安保人员正严阵以待。 我走过去,看看他们,“青巫的老前辈们,谁出来说句话?” 一个老头拄着拐走了过来,“我来说话!” 我一看,竟然是盛名。 “哎呦,三师爷,您怎么也来了?”我一笑。 他看我一眼,“程小马,甭说别的,跟我谈,你辈分不够!让你小姨来,让你们教主来!我们神巫一门儿的一百多口子不能白死,我还明告诉你,就算我们不来说这个事,有人不答应!” “对,不答应!”他身后的人齐声喊道。 我看他们一眼,“不答应,你们想怎么样?”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盛名一个劲地用拐棍触着地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三神教大不过天!” “对!” 我平静的一笑,“三师爷,这样,我们已经派人通知秦小姐了,明天上午,三神教会请九星会,九妹祝以及其它五六个门派在七号院喝茶,有什么误会,我们到时候会说清楚的。您老身子骨不太好,您还是先带着师兄弟们回去休息吧,这个事,明天我们会给九妹祝一个交代的。” “嘿!小子!”盛名冷笑,“你还别说我这身子骨,这要说起来,咱爷俩儿可有的论了!拿秦小姐压我,行啊!不过你压我没用,瞧见没?”他用拐棍一指身后的人,“他们可不仅仅是我青巫一门儿的弟子,他们中更多的都是神巫一脉的子弟!你们杀了神巫一百多人,我们已经等了两天了,还要我们等,我等的了,你问问他们等的了吗!” “等不了!”他们怒吼起来,“让李青瞳出来!” 我有点不高兴了,眼神一冷,“各位,我们教主的名讳,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喊的,咱们做事,得注意点规矩吧。” “规矩?”盛名眉毛一挑,“小子,你还好意思说规矩?你们杀人的时候,怎么就忘了这世上还有个规矩了?” “师爷,甭跟他废话!”一个小伙子冲上来就想抓我。 老赵迎上来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兄弟,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 “你给我撒开!”那人扯着嗓子喊。 “撒开!……你丫听见没有!撒开!”众人怒吼。 舒兰和苗乙上来护住了我,戒备起来。 老赵冷笑,“我他妈就不撒开,怎么着?” “呵!呛火!”一个小子喊道,“师爷,咱们打吧!” 盛名盯着我冷笑,身边不住的有人怂恿,但他就是不发令。 这个老狐狸,这是诚心引而不发,给我们捣乱来了。 我分开舒兰和苗乙,让老赵放开那个人,接着走到盛名面前。 盛名一愣,“小子,你要干嘛?” “我叫程小马”,我高声说道,“韩应龙,我废的!三师爷您,也是我废的!安平镇上打日本人的是我!草原上,打狼的也是我!我程小马今天站在这,你们要报仇?好!那就先报我这份仇,其它的,明天谈完了再说!”说完我看看他们,“来啊!” 盛名咽了口唾沫,手微微颤抖起来。 他身后的人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动。 “来啊!”我又说。 还是没人敢上前。 “来啊!”我吼道。 盛名一激灵,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他身后的人也纷纷后退,谁也没说话。 我淡淡一笑,“不报仇是吧?那就别惹事,都回去吧!” 他们还是不动。 我看看七号院的保安经理,“你看这……” “程先生您放心,我们已经把这的情况报告龙小姐了,她就到了”,经理说。 盛名一听,顿时有点慌了,“程小马!你……你别拿龙姐儿压人,我告诉你,龙家是龙家,三神教是三神教,这事你打不了马虎眼!” “我打马虎眼了么?”我反问他,“我不是说了么?要报仇,我就在这儿啊,你们来啊!” 他看看身边的两个年轻人,清清嗓子,“你小子……你甭跟我这犯浑,我告诉你,我们不是打架来的,我们要见李青瞳!” “想见我们教主?”我一笑,“行啊,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小子!”盛名老脸挂不住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看在蒋婷和白伊伊的面子上,不跟你计较,你还来劲了是吧?都给我上,拼了这条命了,九妹祝的面子不能栽在这儿!都给我上!” “栽在哪儿啊?”龙紫媛从后面走了过来,她身边还带着两个年轻女孩。 盛名一愣,赶紧赔笑,“哎呦,龙姐儿,您怎么还来了?您看这事儿闹的……” 我冲她一点头,“龙小姐。” “真是不好意思,你先去忙吧,跟你小姨说一声,今天我请客了”,她说,“这里的事儿,我来处理。” “谢谢龙小姐!”我看了盛名一眼,“咱们走!” 我带着舒兰,苗乙和老赵转身往院里走。 盛名傻了,“龙姐儿,您看这……您给评评理,他这事儿啊他……” “甭说别的了”,龙紫媛说,“赶紧把人给我弄走,三分钟后,还有人堵在我门口,我让思思自己来请你们走!” 这次盛名吃不兜着走了。 别的不说,只今天包场的钱,一百多万,他这腰包不掏也得掏了。 我们回到会议厅,继续开会,一个女孩走进来,在舒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舒兰点点头,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小马,金钟教,江西谭家和正一道门三家回复说,明天他们赶不过来,让我们把会面推迟到后天。其它几家没有异议,都说会按时赴会。” “告诉那三家,就明天上午十一点,过时不候”,我淡淡的说。 “好!”她转身走了。 我看看诸位长老,微微一笑,“没事了,几位长老,咱们继续商量吧!” 我们又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制定了一个严密的反击方案,基本上把除了九星会和九妹祝之外,能对我们造成实质威胁的那几家的人物都考虑进去了。一旦明天谈不拢,南北两宗会一齐动手,天黑之前,就可以把他们搞定! 当然了,这只是一种方案,实际上基本用不上。 散会之后,左右金火堂弟子们护送各位长老回下榻的地方,我和小姨则被龙小姐请到了后面小楼上的一间会客室里。 龙小姐的意思,显然不仅仅是为了盛名的事。 服务员给我们上茶之后,她轻轻一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今天的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她微微一笑,“芊芊,别往心里去。” “瞧你说的,怎么会呢”,小姨一笑,“这幸亏是在龙家的地盘上,要是在我那,他们肯定得把事闹大。” 龙紫媛喝了口茶,“我也是没想到,盛名竟然带人到七号院来闹事,这老家伙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真以为他年纪大了就没人敢动他。” 小姨会心一笑,“龙姐姐,算了,这事也不能怪青巫的人,里面的误会一两句也说不清,您大人大量,看我的面子,就别追究他了。” 龙紫媛看她一眼,“是这话?” “对啊!”小姨说,“神巫一脉,一夜之间死了一百多人,九妹祝虽然分成三派,可毕竟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能不疼么?再说了,盛爷辈分在那儿,让晚辈们一撺掇,他就是不想来也不行啊?不管怎么说,神巫的人的确是死在三神教的巫术之下,事情搞清楚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姐,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别跟秦小姐说了。” 龙紫媛看看我,“小马,你也这么想么?” “是,秦小姐!”我说,“我跟小姨想的一样,这事就这么过去吧。现在两家误会已经很大的了,没必要再激化矛盾。” 龙紫媛点点头,“好,难得你们宽宏大量,那这事就算了,也省的思思难办。” “这就对了!”小姨一笑,“对了姐,今儿的费用……” “你不用管了”,她说,“是七号院没做好,我说了,今儿的免了,明天,你看他们的表现。” “姐,这不合适的”,小姨说,“该多少就多少,你别用这种方式照顾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龙紫媛笑了,“行了吧你,咱俩这关系,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她看看小姨,“说真的,你和思思都是跟我好的,我希望你们两家和和气气的,不管到了什么地步,都别忘了,咱们是姐妹。” 小姨站起来,“好!姐你放心,打不起来!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行!不过,你这外甥……”她看我一眼,“我想请他吃个饭,你不介意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6 夜海之灵 小姨当然不会介意,也不能介意,龙小姐请我吃饭,这是给我天大的面子了。阿英也想和我一起去,我没答应,我告诉她先回自己的住处,明天一早,跟我去机场接教主。她本来不答应,后来看我坚持不带她,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先走了。 她这一走,我轻松了很多。 送走小姨之后,龙小姐让我坐她的车,我们离开七号院,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在双井附近的一家私房菜馆门外停了下来。 “你自己进去吧”,她说,“你老师在里面,雅座五号。” “凌老师?”我一愣,“那您呢?” “我另有安排,”她看我一眼,“这两天不太平,我们都有的忙,去吧!” “好,谢谢龙小姐!”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龙小姐冲我一笑,开着车先走了。 我走进那家菜馆,这里是会员制的,一般人不让进门,我跟门童说了,我是来雅座五号找人的,他审视了我半天,“好,请跟我来。” 这是一间两进院的私房菜馆,非常隐蔽。 凌晓雅已经早就到了。 “老师!”我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凌晓雅微微一笑,“来了?坐吧!” 我在她对面坐下,“老师,我今天正想找您来着,没想到龙小姐直接把我送这来了,您是早有安排了吧?” “先喝点茶”,她拿起茶壶。 我赶紧站起来接过茶壶,“老师,我来!” 我先给她满上,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放下茶壶,坐下了。 “明天你们和几大门派谈判,九星会也在其中”,她轻轻喝了口茶,“我身份不方便,所以今天不该和你见面。但是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需要见个面,所以我让紫媛把你带来了这里。” “嗯!老师您说!”我看着她。 “阿妙回来了,这个事我和七爷都知道了”,她说,“最近这些事是她做的,我们都清楚,所以九星会不会跟三神教真的开战,九妹祝也不会。” “嗯,谢谢老师,谢谢七爷!”我松了口气,“谢谢秦小姐!” 她看看我,“只是,你要明白,我们这么想,不代表那些门派也这么想。一夜之间死了十七位高手,他们做了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我说,“就是他们都派了护法去安平镇,盯着我,然后阿妙去了,她可能误会了,所以就……” “你见到她了?”她看着我。 我点点头,“见到了,后来她又走了。” “自己走的么?” “不是”,我犹豫了一下,“老师,我……” “明白了,你不用说,我知道了”,她轻轻一笑,“这就不难解释了。”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九星会这次死了一个日本星主”,她说,“这个人你听说过,他也算是飞鸟的爷爷了吧。” “毛利嘉佑?”我问。 她点点头,“毛利星主为九星会立下过很多功劳,他的影响力很大,就是七爷,都得给他几分面子。之前你们在安平镇重创大衍会,毛利嘉佑就建议,要对你实行监控,七爷没答应。”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私下里还是那么做了,而且还因为这个事,阴差阳错的丢了性命……真是可惜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好喝了口水。 “阿妙的事,小了看,是三神教的事,说到底,是天下人的事”,她说,“只凭三神教,未必能解决的很好,我今天见你,也是代表风水曾家和凌家表个态,你替我转告青瞳,如果需要曾凌两家出力,不要客气!” 我很感动,“谢谢老师,我一定转告教主!” 她点点头,“好!这家的菜味道不错,你这两天没怎么休息,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一愣,“啊?” “怎么?”她看我一眼,“没听明白?” “呃……不是!”我赶紧摇头,“您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然后请我吃顿好的?” 她一笑,“不然你以为呢?” 我咽了口唾沫,“老师,其实……我很多话想和您说,只是……” “不用解释,明白的”,她微微一笑,“先吃饭吧。” 很快,服务员进来上菜了,四菜一汤,菜品和汤品都很精致,色香味俱全。 我没多说什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凌老师平静的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才二十四岁,真是难为你了……” 不知为什么,我心里一酸,端起米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我们又闲聊了几句,接着她起身准备走了。 我这时突然想起来,“老师!您能多陪我一会么?” “怎么?”她看着我。 “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我认真的说。 她微微一点头,又坐下了,“好,你说。” “明天上午,我们会和各大门派谈判”,我说,“在谈判之前,我希望能找到送走阿妙的方法。” 她点点头,“嗯。” “今天我见到了我师父了”,我说。 她一怔,“以柔……来北京了?” “嗯!您别告诉七爷和我林师叔”,我说,“师父来,是为了阿妙的事,我刚才犹豫,没和您说,是怕七爷和林师叔知道这个事。” “我明白了”,她说,“你继续说。” “师父跟我说了送阿妙回去的方法”,我说,“其它的问题我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但有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是想今天晚上给您打个电话,请教您的,没想到,晚上龙小姐把我送这来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 “老师,我听说夜海之灵阿娜罗怡被七爷封印了”,我看着她,“我想把她召唤出来,用她做诱饵,吸引阿妙进幻识阵!” 她很平静,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可是,我不知道去哪找她”,我说,“老师,您能告诉我么?” “你这个找她是什么意思?”她看着我,“阿娜罗怡被封印到了海底,你要找她的具体位置么?还是说,只是想把她召唤出来?” “召唤出来!” 她想了想,轻轻舒了口气,“小马,阿娜罗怡很厉害,当年封印她,费了很大的功夫。如果你要解开她的封印,一旦她失去控制,那她造成的危害可不会比阿妙小,你明白么?” “明白!”我说,“可是师父跟我说了,如今的阿妙,比阿娜罗怡还要可怕!夜海之灵是如今世上唯一的天魔了,只有这个诱饵,才能吸引阿妙进入幻识阵,不然,我们找都找不到她。而且她现在极其凶狠好杀,谁敢威胁到她,估计没等有所动作,就会被她消灭掉。大衍会和神巫一脉就是例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半天没说话。 我给她续上茶水,“老师,您教教我。” 她看我一眼,“你的幻识阵,能同时把她和阿妙都控制住么?” “我不知道”,我坦然的说,“不过我会尽量加强周围的辅助阵法,我的力量,很大一部分来自他们。” 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当初封印阿娜罗怡,九星会出动了五位星主,最后是险中得胜。现在却要把她放出来,一旦失控让她跑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说,“如果让阿妙清醒过来,她更危险。” “好!”她打定主意,“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 “谢谢老师!”我笑了,松了口气。 “阿娜罗怡是被七爷用分合阵诀封印的,你想用什么解这封印?”她问我。 “天音教的四相真言”,我说,“这种咒语可以召唤天神,也可以封印或解开天神的封印。” 她想了想,点点头,“正如你所说,用四相真言和幻识阵,需要力量很强大的阵法。这方面,三神教很有实力,如果到时候需要我们,九星会也可以出一份力。” “嗯!” “至于你想找到她,这个不难”,她说,“只需要找到一个以她为本尊修炼十年以上的人,让这个人使用阿娜罗怡的密咒,然后在咒体出现的时候用四相真言,应该就可以打开她的封印,把她召唤出来”,她看我一眼,“剩下的,就看你的幻识阵,能不能制服她了。” “我先召唤她,然后坚持到阿妙赶到”,我说,“等阿妙打败了她,我就用幻识阵唤醒阿妙!” “两个问题”,她说,“一,你能不能坚持到阿妙赶到;二,阿娜罗怡的信众基本都是大衍会的人,而大衍会……现在被阿妙消灭了。” 我平静的一笑,“第一个问题,没得选择,必须坚持到阿妙赶到;第二个问题,大衍会虽然被阿妙消灭了,但还有一批人在修炼阿娜罗怡的法门……” “你说的是……”她不解的看看着我。 “江啸灵的弟子中,有人修炼那个法门”,我说,“黑蝙蝠!” 她看着我,笑了,“你是想让格格帮你?”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只能请格格帮忙了。” 凌晓雅想了一会,“格格现在在美国,今晚我会跟她说这个事,她能不能帮你,这个我可不能打保票。” “只要您肯,她一定会的!”我说。 她看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别忘了,江啸灵是先被你打伤,然后才被飞鸟……我怕她心里放不下……这个事我先说说看,你先办其它的事。如果黑蝙蝠中有合适的人,我会想办法说服格格,让她帮你的。” 我松了口气,“那太好了,谢谢老师!” “不用这么客气”,她平静的一笑,看看我,“小马,如果有龙血,你真的可以救以柔么?” 我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应该能!” 她松了口气,“好,那就好!谢天谢地,感谢道祖保佑……” “老师,您知道龙血在哪儿?”我问。 她看我一眼,轻轻一笑,“龙血,就在我这里!”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7 助阵之人 “真的?”我兴奋的站了起来,“在您这儿?” 她微微一笑,“嗯!” “那太好了!”我双手合十,“谢天谢地,感谢道祖,感谢佛祖,感谢三神娘娘,师父终于有救了!” 她一愣,“三神娘娘?” 我突然意识到了,“呃……不是……我习惯了。” 她笑了笑,示意我坐下,“这个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说,先把阿妙的事办好。” “嗯!”我使劲点点头。 “今晚应该不会有事了,你回去后好好休息”,她说,“明天七号院的谈判,我和七爷都会去。你要把我们的意思告诉青瞳,让她心里有数,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三神教都要以大局为重。” “老师您放心,我会跟教主说的”,我说。 她欣慰地一笑,“好,我的车到了,走吧,送你回去。” “不用的老师,这不合适……”我赶紧说。 “走吧”,她站起来,“我的车,不会有人注意的。” 出来之后,我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的,感情来接她的不是什么豪车,而是一辆很普通的出租车。 看我发愣,她笑了,“怎么,坐不惯?” “不不!坐的惯!”我嘿嘿一笑,“只是没想到,像您这么高身份的风水大师,怎么会……怎么会打车呢?” 她平静的笑了笑,“走吧!” 我走到车前,给她打开车门,“老师,请!” 一路上,我感慨万千,作为当世最有名的风水大师之一,老师的身价肯定不低的。但是她却连个车都没买,而是像普通人一样,打车以代步。最关键的是,她还特别的坦然,甘之如饴。 这个时代,装逼的人到处都是,平和低调的人却越来越少了。从凌老师的做派上,我看到了道家传承的风尚,这才是一代风水大师,道学大师应有的气质和修养。 老师住在七九八附近的一个普通小区里,我先把她送到家,然后继续上车,回到了鹿家。 今晚我是不能回鹰巢的了,多事之秋,我得回鹿家,这样妈和小姨心里都会踏实点。 到家之后,她们正在商量着什么,舒兰和苗乙也在,其他人都走了。 一见我回来了,她们赶紧让我坐下,接着就问我龙小姐和我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吃了顿饭”,我说。 小姨看看我妈妈,“你瞧,我说什么来着,他肯定不跟你说实话!” “我……”我无语了。 旁边的舒兰和苗乙都笑了。 妈妈会心一笑,“儿子大了,有点秘密也正常。小马,没事吧?” “没事”,我脸一红,“那个……妈,小姨,我昨晚就没睡好,你们没别的事的话,我先去睡啦!” 小姨一皱眉,“你就不怕晚上有事?” “今天晚上不会有事的”,我说。 “你怎么知道?”她问。 “我凌老师说的啊……”我脱口而出。 “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小姨看看我妈妈,“我就说是凌小姐找他吧!” 我彻底无语了,站起来,“我去睡了!” 妈妈笑了,冲小姨一使眼色,接着看看苗乙,“苗乙,你也去睡吧。” 苗乙一愣,“啊?我?” 舒兰微微一笑,“去吧!” 苗乙脸一下子红了,“我……我不困,还不想睡……” 小姨扑哧一声笑了。 妈妈一推她,“你笑什么呀!” “哈哈哈……”小姨忍不住笑了出来,“你瞧你儿媳妇,瞧她多可爱!哈哈哈……” 苗乙也无语了,被小姨笑的红着脸低下了头。 妈妈瞪了小姨一眼,接着冲苗乙一笑,“苗乙,你小姨她就是爱闹,你别往心里去啊。天儿不早了,舒兰,你们都去睡吧。” 舒兰忍住笑,“嗯,师父,师伯,那我去睡啦!” 苗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尴尬无比。我二话不说,回来拉起她的手,跟着舒兰一起上楼了。 几个月没见了,我其实特别想她。只是今天事情太多,从回来就没闲着,所以一直到现在,才有功夫和她倾诉思念之情。 我把她拉到了马炎炎常住的房间,关上门,一把将她抱住,一顿激烈的热吻。 吻了几分钟之后,我将她推倒在床上,压到她身上边喊她的名字边解她的衣服。 苗乙努力平静下来,一把摁住我的手,“小马!你听我说!听我说好不好?” 我热热的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今晚不合适”,她看着我,“等办完事,好吗?”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继续吻她。 她轻轻推开我,认真的看着我,“真的不合适,这几天出了那么多事,我们这样……像什么样子呀?你忍一忍,等办完事,回鹰巢,或者去我那,好么?” 我轻轻抚摸着她漂亮的脸蛋,“小乙,我不想忍了……” 她动情的凝视着我,眼神也逐渐柔和了。 我继续吻她,她没有再反抗,任我放肆的褪去了她的武装…… 那一晚,我很满足,睡的特别香甜。 第二天一早,苗乙起来穿好衣服,开门出去了。 我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闭上眼睛又继续睡了。 就在这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教主就快到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拿过衣服穿了起来,接着走出房间。 舒兰也刚好从房间里出来,看我急匆匆的出来了,她不禁纳闷,“你怎么了?” “赶紧跟我去机场,教主快到了!” 舒兰一愣,“好,你等我洗把脸!” 我,舒兰,苗乙和阿英开三辆车来到了首都机场,刚一到,教主就到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南方女孩。 “教主!”我们迎了上去。 李青瞳看看我们,给我们介绍,“这是我表姐,修罗教教宗莫允儿。” “教宗好!”我们三个异口同声。 阿英没说话。 莫允儿一愣,“哎呦,三神教的小孩子们,还挺懂礼貌的。好了好了,咱们快走吧!” “你坐阿英的车,我和小马坐苗乙的车”,李青瞳说。 莫允儿一笑,“好,走吧!” 路上,我把昨天的情况对教主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当我说完凌老师的意思之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教主,咱们去七号院,到那吃点东西”,我说,“其它的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您尽可以放心。” “你做的不错”,她淡淡的说,“等办完了这个事,可以当长老了。” “教主您别这么说”,我说,“我还小,多历练历练挺好的!” “不用谦虚,论功劳,论能力,你都不错”,她说。 “谢谢教主!”我平静的一笑。 “这个事,我们不能让九星会参与进来”,她说,“三神教的事,三神教自己可以办,尤其事关我们的神主,更不能让别人插手,不然将来我们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可是,仅凭我们自己的力量,够用么?”我担心。 “你需要什么?”她问我。 “我需要一个地方,人迹罕见的地方”,我说,“还需要阵法,越强大越好;还需要人,越多越好!” 她看着外面,“宁夏呼罗塞,周围几十里内人烟稀少,合适么?” “应该合适!”我说。 “南宗有助我修炼三神大阵的弟子五千人”,她说,“北宗自你出生之后,你父母也训练了将近三千人了,八千人全部派往呼罗塞,够用了么?” 我一怔,咽了口唾沫,“够……够用了……” “至于你说的阵法”,她说,“你父母训练的三千人已经准备了多年,南宗的三神灭魂大阵威力也极其强大,我请我表姐去呼罗塞,只需十天,就能将这八千人整合成一个完整的阵法,到时候,威力应该足够你用的了。另外,我们还有圣物,全给你用上。” “那应该够用了!”我说。 她看我一眼,“谈判完之后,我在北京待两天,然后就去呼罗塞,你十天之内办完这边的事,去宁夏跟我会合。” “是!教主!”我松了口气,“难怪您去南方,原来是请莫教宗来为我们布阵来了,教主,您早就知道我需要什么了吧?” “没有,你想多了”,她说,“我请表姐来,是为了助阵。” 我一阵尴尬,“呃……这样啊……教主,您不是说……” “我是说了,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办”,她说,“但她是我姐,是外人么?” 我摇头,“不是!” “那些门派想开战,谈判的时候,如果三神教一个朋友都没有,对我们很不利”,她说,“有修罗教在,他们会好好想清楚的。” 我放心了,“你说的对,我们也是有朋友的,而且是很厉害的朋友。” 她叹了口气,“还有十七天,也不知道青檀这两天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我们早一天把事办完,她就能早一天回来。小马,咱们没有选择,只能成功,所以你不管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办到,但……”她看着我,“你也要答应我……” “教主放心,我一定办好!”我平静的说。 她看了我一会,点点头,“好!” 我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有圣物在,有八千人的阵法在,我想这力量,足够用了。 说到莫允儿,我突然心里一动,“教主,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说”,她看着前面。 “我也有一部分自己人,我想让他们也加入进来,您看行么?”我问。 她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孔雀十三支?” 我一愣,“您知道?” 她平静的一笑,“都是高手,可以,请他们来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8 十一门 十一点,三神教与各门派的谈判开始了。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这些门派都派出了自己的头面人物前来。他们分别是,九星会的曾七爷,凌晓雅,驴爷;九妹祝的秦思思,蒋婷,李庭芳,白伊伊;正一道门的掌教陈洞三师徒;茅山宗坛方若梅,肖金山;太一教掌教黄圣师徒;裘家掌门裘震;谭家掌门谭文;杨家掌门杨小玲师徒;东北马家掌门马自然师徒;金钟教掌教沈风师徒;玉莲禅社宗主李璇玑师徒等。 我们这边,教主带领我和七大长老以及九堂精英二十多人,还有助阵的修罗教教宗莫允儿。 看上去,旗鼓相当。 尤其是莫允儿,她虽然只是来了一个人,却把整个场子都镇住了。 关于修罗教,我从不爱说话的阿英那里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这个教派是修仙的,但是他们在江湖上威名赫赫,因为他们法术高强,出手狠绝,所以除了灵仙教之外,一般没人敢惹他们。 修罗教与灵仙教都是通天云海的法脉,从根儿上说与天音教算是同宗同源,但是天音教行事低调,除非遇上大事,不然基本不会抛头露面。修罗教与灵仙教时好时坏,对峙两千多年,比我们和九妹祝的关系还要复杂,渊源还要流长。 三神教先南宗圣女李宁宁,是修罗教大长老莫负雪之女;莫负雪因为爱上了李宁宁的母亲,南宗圣女李妍儿而放弃了修罗教教主之位。在认识李妍儿之前,莫负雪已经有了两个儿子,但是没有结婚。三神教圣女不外嫁,所以老头后来干脆独身一人,打了半辈子光棍,直到去世。 他疼爱小女儿李宁宁,曾经把一些修罗教的基本法门传给了她,但是李青瞳出生之后,老头恨不得把这个外孙女宠到天上去。他不但把很多修罗教密法倾囊相授,还把修罗教的不传之秘九冥咒也传给了李青瞳。 九冥咒可以控制,役使魔灵。 所以我们教主从小就很拉风,南宗的高手们,最多用鬼王,血灵黑巫做鬼奴;而李青瞳用的,至少都是千年以上的魔灵! 莫负雪的长子,后来成了修罗教教宗,孙女后来也继承了教宗之位,就是莫允儿。 所以李青瞳与莫允儿是姑舅表姐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那种亲戚。 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向做事冷傲的李青瞳,竟然把她给请来助阵了。教主的意思很清楚,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打,打的话,修罗教是我们这边的。 对方的气势,一下子弱了很多。 双方落座之后,鹿芊芊看看教主,压低声音,“教主,我来?” 教主看看对面的掌门掌教们,轻轻一笑,“不,让小马来。” “好”,鹿芊芊点点头,冲我一使眼色。 我会意,站起来一抱拳,“各位前辈,晚辈程小马,这里有礼了!” 七爷和凌小姐,驴爷冲我一笑。 秦思思看了我一眼,蒋婷面无表情,白伊伊一攥小拳头,眼睛兴奋的直冒光。 我平静的一笑,继续说,“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出了很多事,各家各派都有损失。三神教今天请各位来,就是对这些事给各家一个说法。我们的态度是,大家尽量以和为贵,和平化解此次危机。三神教无意与整个江湖为敌,愿意心平气和的跟各位当家人好好谈一谈,说清楚这其中的误会。” 他们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驴爷清清嗓子,“好!三神教有这个态度,非常好!” 他一发话,有几个当家人只好跟着附和了一声,“好!有态度就好!” 我一笑,“我们教主的意思,今天要说清楚三件事,第一是大衍会;第二是九妹祝神巫一脉;第三就是前天晚上各家十七位高手的事。我们先从大衍会开始说起,这个事……” “前两件事我们不关心”玉莲禅社宗主李璇玑冷冷的说,“我们只想知道,我们的人做错了什么?三神教为什么对他们痛下杀手?李小姐,这话,我想听你说。” 李青瞳仿佛没听见。 “这位李小姐”,我看着李璇玑,“凡事都有个规矩,方才我说了,教主要说清三件事”,我盯着她,“三件事,要一件一件的说。” 最后这句话,我说的很慢,但很有力。 李璇玑眼神很冷,“我们大老远的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一个无名小辈聒噪的!” “你玉莲禅社不过死了一个人”,秦思思说,“我九妹祝神巫一脉死了一百多人,就算是问罪,也轮不着你。” 李璇玑看了秦思思一眼,她很不服气,可是她惹不起。 我淡淡一笑,“李小姐,无名小辈可以继续了?” “你说吧!”她冷冷的说。 “好!”我看看众人,“第一件事,大衍会的事,是我们三神教做的,我们认了!” 这话一说,除了九星会和九妹祝以及茅山总坛的方若梅和肖金山之外,其它几个当家人都吃了一惊。 李璇玑也不例外。 “但是凡事都有个原因”,我看着他们,“大衍会先是在安平镇设伏,谋害我东北三神教弟子;接着又派人去内蒙草原,试图干扰我们的大事;两次都被挫败之后,他们干脆图谋绑架我们的圣女!诸位,是可忍,孰不可忍?三神教做事是有底线的,不管是谁,威胁到我们圣女了,三神教绝不可能放过他。所以,我们灭了大衍会。” 曾宁的事我没提,这个场合,不合适,也不能提。 七爷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点头,向我表示感谢。 我冲他一笑,继续看看众人,“第二件事,九妹祝神巫一脉”,说着我看看秦思思,“秦小姐,请恕我无礼。” 秦思思看我一眼,“九妹祝中出了叛徒,神巫一脉自行其是,他们不听命令,勾结大衍会在先,谋刺三神教教主在后,三神教替九妹祝清理门户,九妹祝没有话说。” 我一愣,看看李青瞳。 李青瞳站起来,冲秦思思一抱拳,“思思小姐,三神教记得这份情!” 八大长老同时站了起来,带领九堂精锐,冲秦小姐一抱拳,“多谢九妹祝,谢谢思思小姐!” 秦思思带着蒋婷,李庭芳,白伊伊也站了起来,抱拳还礼,“好!” “请坐吧”,李青瞳轻轻的说。 秦思思坐下了。 接着三神教的人才坐下。 李青瞳看我一眼,示意我继续。 我微一点头,“那现在直接说第三件事,各家的十七位高手,一夜之间全部殒命,我想问问各位,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众人都是一愣。 马自然一皱眉,“你问我们?” “对啊”,我说。 “是我们来问你们!你却问我们?”他站了起来。 这些人也许觉得,大衍会,九妹祝的事我们都认了,这第三件事肯定也是顺理成章的认了,然后道歉,大家互给台阶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我却突然画风一转,反过来将了他们一军。 “如果他们什么都没做,那他们为什么会死呢?”我看看马自然,又看看其它几位当家人,“三神教就算要先发制人,向全江湖挑战,那首选的目标,只怕也是各位当家人,而不是死了那些人啊,你们说对不对?” “你什么意思?”太一教黄圣冷笑,“威胁我们么?” “您误会了,我只是就事论事”,我眼神一冷,扫视除九星会和九妹祝之外的几个当家人,“他们出事的那一晚,只怕是都做了同一件事,都想了同一个地方,盯了同一个人吧?” 这句话一出来,那几位当家人脸上都不自在了。 “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没说错的话”,我看着他们,“那个地方,是安平镇!那个人,就是我程小马!各位,你们都是当家人,不会说不知道吧?” “是!我们知道!”李璇玑说,“那又怎么样?你们避实击虚,揣着明白装糊涂,这就是你们诚意?” “没错!”马自然说,“你绕来绕去的,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就是不说重点!” “是啊!”谭文看看杨小玲,“我们做错了么?” 杨小玲看她一眼,没说话。 裘震清清嗓子,“呃……诸位,你们别激动,听我说句话,可以么?” “好!八爷您说!”马自然赶紧说。 李璇玑看了一眼裘震,没说话。 谭文勉强笑了笑,“八爷,您德高望重,是该请您替我们说句话。” 裘震点点头,看看我,“小兄弟,今天你代表三神教,我代表裘家,咱们是各为其主。不过,我想问一句,林卓是你什么人?” 我一愣,“呃……是我师叔。” “好!”他一笑,“林卓是你师叔,我是林卓的师父,咱们也算是自家人了。虽说是各为其主,但是我倚老卖老说几句实在话,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林师叔的师父?林家的秘术不是家传的么?但是听裘震这话,底气很足,不像是假的,看来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 我不动声色,“论辈分,我得叫您一声师爷。您不用顾忌,请放开了说,程小马洗耳恭听!” 裘震又看看李青瞳,“教主,得罪人的话,总要有人说,请您多担待。” 李青瞳犹豫了一下,站起来,一抱拳,“八爷,李青瞳是三神教总坛教主,请您也多担待!” 裘震一抱拳,“有教主这句话!裘家面子足够了!” 他们这番话,都是冲的林师叔。 场面话说完了,接着该说真格的了。 李青瞳坐下之后,看我一眼,“小马,你坐下,接下来的话,我和八爷说!”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9 裘八爷 “是!教主!”我看了裘震一眼,坐下了。 裘震也坐下了,清清嗓子,“教主,我们不否认,前天晚上,这十七个人都做了同一件事,那就是盯着安平镇,盯着程小马。他们有的用巫术,有的用法术,有的用了阵法,目的都是一样的。” 李青瞳看着裘八爷,面无表情。 “明人不说暗话”,裘震看看李青瞳,“我裘家注意安平镇,不是一天两天了,到前天晚上出事时,已经一个多月了。请教主见谅,我们没有别的意思,我想在座的各位当家人也是一样,我们不是有意与三神教为敌,只是有一件事,我们实在是不敢掉以轻心。” 李青瞳平静的一笑,还是没说话。 裘震看我一眼,“小马兄弟,是修炼出神术的人,虽说教主您把他的修为废了,可是这其中的虚实,我们不清楚。之前的种种迹象表明,三神教可能是想召唤三身巫灵,这件事,说起来是贵教一家之事,可是真做了,必然牵扯在座各家的利益。一旦三身巫灵重回人间,天下必然大乱,这么大的事,教主,我们岂敢轻视?” “八爷说了实话”,李青瞳淡淡的说,“这个担心,我理解。” 裘震轻轻舒了口气,“多谢教主!那我就继续说了。” “请!”李青瞳说。 “别家我不好说,我只说我裘家”,他说,“我们派人注意安平镇,没有恶意,就是想看看小马兄弟有什么动静。贵教如果想召唤三身巫灵,他是唯一可以做到的人,只要他在安平镇不动,我们也就踏实了。” 他看我一眼,“小马兄弟,请不要见怪。” 我很平静,“不会,八爷的担心,我理解。” 他点点头,继续说,“来七号院之前,我与几位当家人也私下里沟通过。我们派人主意安平镇,大致上都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样的事,在江湖上也是很正常的,不算触犯贵教的利益。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万万没想到,贵教竟突然发难,一夜之间,将这十七个人全部诛杀……教主,他们罪不至死,三神教这么做,不合规矩了!” “对!你们这么做不合规矩了!”马自然附和道。 “是啊!”李璇玑冷笑,“江湖上的事,今天你盯着我,明天我看着你,互相留心,礼尚往来,历来都是如此。我们与三神教打交道说来也有几百年了,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是相安无事。万万没想到,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教主,三神教这是怎么了?杀大衍会杀顺手了么?江湖规矩都可以不顾了么?” “没错!”沈风说,“李小姐,如果三神教这么敏感,这么点事就要杀人,那以后我们还敢跟贵教相处下去么?” “如果不给我们活路,那我们只能想办法自保了”,谭文慢条斯理的说。 方若梅,黄圣,杨小玲三个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各位,言重了吧!”鹿芊芊冷冷的盯着他们,“如果三神教不给你们活路,你们早就赴了大衍会的后尘了!” 裘震一皱眉,“鹿二小姐,这话过分了!” 沈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鹿芊芊,你有本事再说一次!” 鹿芊芊冷笑着站起来,“你金钟教,不过是贵州地方上的一个小门派,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你信不信,我只要一声令下,明天日落之前就可以灭了你们!” “你你你!”沈风气的手都哆嗦了,“鹿芊芊!你别太嚣张!你们教主还在这,轮得着你说话么?” 一边的黄圣站了起来,“沈老弟,不要这么激动。鹿二小姐,您这话,太重了。” 李璇玑盯着鹿芊芊,眼神很冷。 谭文却不敢说话了。 “芊芊,不得无礼”,李青瞳轻轻的说,“各位,都坐下吧。” “哼!”鹿芊芊扫了他们一眼,坐下了。 裘八爷,黄圣,也坐下了。 沈风很没面子,但看裘震和黄圣都坐下了,自己也只好跟着坐下了。 “七爷,方真人,陈掌教,杨小姐”,李青瞳看看他们,“四位有什么话说?” 他们四个人互相看了看,陈洞三站了起来,“李教主,我们四家无话可说,只希望教主能给我们一个解释。从唐朝至今,一千多年中,贵教从未如此大开杀戒。其实这话不说,我们也清楚,最近以来发生的事,必然不是教主的本意。我们四家只表明一个态度,三身巫主若回到人间,这既是三神教一家的事,也不是三神教一家的事。此时关系重大,我们各家也不能袖手旁观。” 毕竟是正一道门的掌教,这话说的没毛病。 李青瞳轻轻舒了口气,站起来一抱拳,“多谢陈掌教体谅。” “教主客气了”,陈洞三说,“贫道深知教主年少之时,多传奇故事,但是自执掌三神教南北两宗开始,沉稳大气,办事极为得体。这次大衍会的事,神巫的事以及前日晚十七位高手的事,贫道等看来,绝不是凡人所为。我们四家来此,并不是为了问罪,是想请教主明示……”他顿了顿,看着李青瞳,“是不是……贵教三身巫主已经回到了人间?” 他这话一出来,裘震,李璇玑,沈风,黄圣,谭文,马自然等人都是一愣,随即把目光投降了李青瞳。 我算看出来了,来的这十一家,其实是分了两拨;九星会,九妹祝,正一道门,茅山总坛和风水杨家是一个战线的,他们更关心的是如何解决阿妙带来的这次危机;风水裘家,风水谭家,东北马家,金钟教,玉莲禅社,太一教是一拨的,他们则是来向三神教要说法的。 两拨人境界不同,所以目的也不一样,但是他们心里都很明白,那就是三身巫主很可能已经回来了。 李青瞳看看众人,平静的一笑,“是,她回来了,回来复仇了。” “啊?”人群中一阵惊呼,包括我们自己这边的七位长老都怔住了。 “教主……三神娘娘她……回来了?”鹿青青茫然的看着李青瞳。 其他几位长老也是同样的神情。 李青瞳微微点了点头。 鹿青青看看身边的鹿芊芊和严无双,“她真的回来了……我们的神主回来了……” 一时之间,七位长老神情各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陈洞三闭上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天意难违,劫数难逃啊……” 说完,他坐下了。 方若梅沉思片刻,站起来,“李教主,三身巫主是贵教神主,但是她回来人间,必然带来一场浩劫,这是天下人的事,是我们大家的事。” “对!”杨小玲也站了起来,“请问李教主,这件事,你们想怎么处理?是保护她,还是和我们一起……” 李青瞳看她们一眼,“方真人,杨小姐,你们的意思,想让我们三神教对抗自己的神主么?” 方若梅和杨小玲看看彼此,都摇了摇头,“我们并无此意!” “总之这件事,三神教会给各位一个交代”,李青瞳说,“请各位稍安勿躁,给三神教一些时间。” “您只说交待”,裘震站起来,“我们总得知道,是怎么个交待法吧?” 李青瞳不卑不亢,“我们的神主回来人间,是来复仇的,凡是要威胁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大衍会想绑架我教圣女,她灭了大衍会;神巫一脉想伏击我为大衍会报仇,她又重创了神巫一脉;你们各家的十七位高手本是盯着程小马的,巧的是,那天圣女也到了安平镇,所以她才出手诛杀了那十七个人。这就是事情的经过,我说的很清楚了吧。” 众人哑然。 她轻轻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就在前天晚上,我与她在安平镇交过手。为了争取时间,最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把我的女儿带走。十七天之后,她就会觉醒,到时候不但我女儿性命不保,你们在座的诸位,只怕也难逃她的报复。今天我请诸位来这里,就是想把这一切告诉诸位,希望你们不要轻举妄动,给三神教一些时间。这件事,我们会处理好,但是已经发生的事,三神教也无能为力。” “就算是三身巫灵杀的,那也是你们三神教杀的!”马自然说,“我们的人不能白死!” “哦,那你想怎么样?”李青瞳眼神一冷。 “血债血偿”,李璇玑冷冷的说。 李青瞳笑了,“好啊!李青瞳就在这里,你们想报仇的,来啊!” 李璇玑一怔,她没想到李青瞳会这么说。论实力,别人不好说,她肯定不是李青瞳的对手,所以被李青瞳这么一怼,她一时无语了。 “璇玑小姐,你这话过了啊”,裘震起来打圆场,“教主啊,您别激动,既然是三身巫主复活了,那这个事就不能算到三神教头上了。您说需要时间,可以,时间我们可以给,但是……您能不能讲清楚,三神教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她是我教神主,我们自然不能与她为敌”,李青瞳语气缓和了些,“但是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管,坐等她觉醒之后,向人间复仇。” 裘震等人互相了看了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七爷,凌小姐,你们二位就没什么想说的么?”裘震问。 七爷看看凌晓雅,站起来,“诸位当家人,话都说的差不多了?” 他们互相看了看,都点了点头。 七爷平静的一笑,“那好,既然没什么说的了,那我说两句。三身巫主回来了,青瞳小姐说的很对,一旦她觉醒了,在座的诸位,谁都逃脱不了。我们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无条件的支持三神教,临大事,不可拘小节,至于什么血债血偿的话,不要再说了!” 凌晓雅也站了起来,“我们今天是代表风水曾家和风水凌家来的,现在我们在此表个态,不管三神教准备如何化解此次危机,曾家和凌家都全力支持!” 秦思思也站了起来,“九妹祝,也会支持三神教!” 方若梅和杨小玲也站了起来,“我们也支持!” 李青瞳一抱拳,“三神教,谢谢诸位!” 沈风也站了起来,“你们可以不介意,我金钟教做不到!我师弟不能白死,三神教必须还我们一个公道!”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0 修罗教宗 李青瞳眉头一紧。 七爷平静的一笑,“那你想怎么样?” 沈风一指我,“小子!我师弟是因为盯着你才被三身巫灵杀了的,你得偿命!” 我一愣,“哦,是么?” 他不理会我,转而盯着李青瞳,“我不管你们怎么处理三身巫灵的事,看在七爷和凌小姐的面子上,金钟教暂时先不跟你们计较。等你们搞定了三身巫灵之后,我们再来算这笔账!我不要别的,只要一命偿一命!” 李青瞳面无表情,眼神中露出了杀机。 “沈风!”七爷冷笑,“什么意思?与虎谋皮?想打么?” “七爷!跟您没关系!”沈风说,“我要的是程小马的命!” “那你得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话音未落,鹿青青,鹿芊芊,苗令,严无双四位长老同时站了起来。 接着另外三位长老也站了起来,“你们动小马一下试试!” 呼啦一声,九堂精锐们一下子围了上来,我也站了起来。 白伊伊冷冷的盯着沈风,想说话,被蒋婷拦住了。 只有莫允儿,不动声色的端起茶来,轻轻喝了一口。 沈风一愣,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他看看李璇玑,马自然等人,“你们怎么都不吭声了?说句话呀!” 那几位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沈风脸色都变了,一指七大长老,“三神教想仗势欺人是不是?告诉你们,要么你们交出程小马,要么咱们就开战!大不了渔网破,谁也甭想全身而退!” 李青瞳嘴角一笑,“沈风,没人敢当着我的面,威胁我的人!你有种,好啊,既然金钟教这么不依不饶,那我就灭了你们,如何?” 沈风脸色都变了,“李青瞳……你……”他赶紧转向七爷,“七爷!您就看着他们这么欺负人吗?您是局师!您得说句公道话啊!” 七爷看他一眼,“你想让程小马偿命,确定?” “我……”他看看我们这边,一咬牙,“我师弟不能白死,我来之前答应了我弟妹了!您说,我怎么办?” “你知道程小马和我什么关系么?”七爷冷冷的看着他,“沈风,九星会和九妹祝都不追究了,你却要让程小马偿命。咱们的人偷窥人家,被人发现了,打死了,还有理了么?” “这……”沈风咽了口唾沫,“七爷……咱们的人……不能白死啊!这要是就这么算了,以后让江湖上的人得怎么说啊……” 七爷看看裘八爷等人,“八爷,李小姐,马先生,诸位当家人,刚才青瞳小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是三身巫主做的。谁威胁三神教,三身巫主就杀谁。虽说法不诛心,可三神娘娘如今就是要诛心,你们逼青瞳小姐,她又能做什么?” 裘八爷点点头,“小七爷说的对啊……” “那小七爷的意思,我们就这么算了?”李璇玑冷笑,“将来传出去,让江湖上的朋友笑话?” “有大衍会的事在前,谁会笑话你们?”七爷说,“如果各位与三神教合作,那江湖上的人只会说你们识时务;如果一味选择对抗,三神教不用出手,只怕今天晚上,金钟教就要灭门了。” 驴爷站起来,“你们挑衅的不是三神教,而是三身巫主。惹不起狮子,就跟老虎讨公道?说句不中听的,如果讲道理的只是一只羊,无论狮子老虎,谁都可以吃了它。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驴爷的意思,你们是羊呢?还是狮子老虎呢?”谭文讥讽。 驴爷看他一眼,呵呵一笑,“怎么着?谭家想试试?” 谭文玩味的一笑,“只是好奇罢了!” “别怪我没敬告诸位”,驴爷看看众人,“咱不懂风水术数,也不懂巫术法术,可是咱是个明白人,听得很清楚。刚才李教主说了,谁威胁三神教,三身巫主就会灭了谁!咱们九星会,九妹祝,正一道门,茅山总坛还有风水杨家都表了态了,我们支持三神教,绝不为难李教主!所以呢,三身巫主她老人家是不会为难我们几家的。” 接着他话锋一转,“至于你们几位……我说沈教主,根据你师弟的遭遇,你刚才那话差不过够灭门得了,你赶紧回去准备后事吧!” 沈风火了,“驴爷!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驴爷针锋相对,“怎么着?听不的实话了吗?是不是也想拿我撒气,让我给你师弟偿命啊?” “我……”沈风得罪不起,把话又咽回去了。 “驴爷,江湖上的事,得讲个公道!”李璇玑说,“你们这么明着帮三神教,合适么?” “嘿,我说李小姐”,驴爷一笑,“我们可不是帮着三神教,我们是识时务者,懂得什么叫自保。你玉莲禅社既然这么牛逼,那就自己试试呗!大衍会跟我九星会斗了那么多年,我们都能灭了他们,现在一夜之间,连根毛都他妈没剩下。你们觉得,自己比大衍会怎么样?” 李璇玑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驴爷看看众人,“咱是一片好心,可倒好,给当成了驴肝肺!得了,该说的都说了,李教主,咱也不当这个和事佬了,他们谁愿意打,三神教就陪他们打吧!不过我可把话说前面,程小马你们谁也不许动!他是我们林姑娘的弟子,谁敢动他,老子我先灭了谁!” 沈风汗下来了。 李璇玑脸色很难看,“驴爷,您这话言重了……” “是么?”驴爷看看七爷,“曾爷,咱那话重了么?” 七爷微微一笑,没说话。 莫允儿放下茶碗,站起来,“我说七爷,别老站着了,还有凌小姐,诸位前辈,青瞳,各位长老,你们都坐下说话。” “好,莫教宗发话了,咱们坐下吧”,七爷一笑,先坐下了。 他一坐下,凌晓雅等人也跟着坐下了。 李青瞳轻轻一挥手,九堂精锐退了下去,接着自己也坐下了。 教主一坐,我们也都坐下了。 场面上顿时缓和了很多,但是气氛依然很紧张。 “七爷,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应该快十年了吧?”莫允儿问。 “可不是,再过几个月,就整十年了”,七爷微笑着说。 “嗯!”莫允儿点点头,回味似的,“那次见面,是在宜昌,咱们见面是为了商量终南山的事。回想起来,就像昨天的事似的,不知不觉的,人间已经太平了快十年了。” 她这话里有话,众人都是一愣。 七爷会心一笑,“是啊,太平了快十年了。” 莫允儿笑了,看看身边的阿英,“这茶,得换了。” “好的莫小姐!”阿英转身出去了。 大厅里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说话,只有莫允儿和小七爷,微笑着看着彼此,似乎在交流着什么。 不一会,门开了,阿英回来了,接着几个服务员进来,给我们都换上了新茶。 换完之后,服务员们出去了。 莫允儿端起茶,看看七爷,“七爷,当年,我帮您办事;如今,您替我妹妹出头,莫允儿谢谢您,谢谢凌小姐,驴爷,秦小姐!也谢谢诸位前辈!来,咱们喝了这一碗,这个事就这么过去了!” 小七爷端起茶,“好,请!” 凌晓雅等人也都端起茶,“请!” 裘八爷等一看,也端起了茶,“请!” 沈风很尴尬,只好跟着附和,“请!” 喝完茶之后,莫允儿放下茶碗,看看沈风,“沈掌教,有什么话好好说,别动不动要人偿命什么的。不是看在七爷和凌小姐,秦小姐以及诸位前辈的面子上,你今天还走得了么?我说句公道话,如果三神教想灭你们,金钟教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没了!” 沈风一愣,“莫教宗,您这……” “我说的不对么?”莫允儿看着他,“当年三神教南宗的那叛徒,他叫什么来着?”她看看李青瞳。 “赵十二”,李青瞳说。 “哦对,赵十二!”莫允儿看看沈风,“你记得这个人么?” 沈风咽了口唾沫,“呃……记得……” “赵十二是三神教叛徒,你们当时的教主跟他是把兄弟,处处护着他”,她说,“当时南三神教的人要抓他,进入贵州之后,是你们金钟教把赵十二保护了起来。最后,南三神教不得已,闯进了你们的总坛,把他抓了回去。你们当时做的事,要灭你们都够了,但是三神教也没为难你们呀!” 沈风无语了,“我……这……他……” “你金钟教,全部弟子加在一起,不过两百多人”,莫允儿继续说,“三神教南宗一个堂口就不下五六百人,而且你们修炼的法门金钟六法,跟三神教巫术比,不过就是入门级的,你们有什么实力跟三神教叫板?” 我心说这大表姐说话可真够直的。 沈风被说的脸红脖子粗的,神情别提多难看了。 莫允儿微微一笑,“你不过是给人当枪使的,以为别人看不出来?七爷不愿意说,我可不怕得罪人,需要我把你主子点出来么?”她说着看了太一教掌教黄圣一眼。 黄圣神情自若,不以为然。 “莫教宗,您厉害!沈某人领教了”,沈风擦了把汗,“我没话可说了,我师弟的事算了,金钟教不追究了,我们也支持三神教!需要我们的地方,请李教主吩咐,沈某一定照办!” 莫允儿看看李青瞳,“你说,咱们还要不要追究呢?” 李青瞳看了黄圣一眼,“这二十四年来,想要小马的人多了,早就习惯了。” 莫允儿笑了,“那就给我个面子,别追究金钟教了。” 李青瞳略一迟疑。 沈风赶紧表态,“教主!刚才是我糊涂了!您别往心里去!我金钟教不追究了,三神教需要我们做什么,单凭您一句话!” 裘震叹了口气。 李璇玑无奈的摇了摇头。 谭文清清嗓子,“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这样吧。李教主亲自出面,也算给咱们交待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大家意下如何?” “好!就这样吧!”李璇玑不甘心的说。 “我没意见!”马自然也说。 黄圣看看李青瞳,“李教主,这么大的事,三神教能办好?” “三神教的事,三神教自然能办好”,李青瞳说。 他轻轻叹了口气,“好吧!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李青瞳平静的一笑,看看众人,“请诸位前辈放心,给我们二十天,三神教,还天下一个太平!”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 真正的会议 元旦加一更,祝大家新年快乐! 随着教主的一句承诺,三神教与十一个门派和组织的谈判,胜利结束。 我们跟着教主走出七号院的时候,沈风迎了上来,“李教主,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你跟他说吧”,教主吩咐我一声,转身上了车。 我看看沈风,“怎么着沈掌教?还有什么事么?” 他脸色很不好看,压低声音,“小马兄弟,咱们去那边说吧。” 我俩来到路边,他清清嗓子,“兄弟,刚才在会上,我那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我淡淡一笑,“不会。” “那就好”,他干笑几声,看看我,“兄弟,我刚才说了几句不该说的……那不会有事吧?” “您指什么事?”我问。 “三身巫灵……哦不,三身巫主,她老人家不会真的找我金钟教算账吧?”他试探着问。 “你们威胁的是我,不是教主和三神教”,我说,“或许,不会有事吧。” 他愣住了,“或许……” “我不是三神娘娘,我也不清楚”,我礼貌地一笑,“没别的事的话,我得走了,我们教主等我呢!” “可是我……”他嘴巴张了几张。 “就这样吧!”我一笑,转身走到苗乙的车前,开门上了车。 “教主,可以走了!”我说。 “他跟你说什么了?”李青瞳问。 “他问我三神娘娘会不会找金钟教的麻烦”,我说。 “你怎么说的?” “我说不知道,或许不会吧”,我一笑。 她看我一眼,“苗乙,开车吧,去鹿家!” “是!教主!”苗乙发动了车子。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金钟教气数尽了,阿妙是绝不会放过他们的。至于利用沈风的太一教掌教黄圣,他们会怎么样,那就不好说了。 我们回到鹿家的时候,秦思思和林师叔已经先到了,这是提前安排好的,七号院的谈判是表面功夫,鹿家的这个会议,才是真格儿的。 这一次,莫允儿没参加。 “思思,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李青瞳给她倒上茶,“这份情,我会记着。” “别这么说”,秦思思平静的说,“我们都知道,你不容易。九妹祝的事,平时我不怎么管,神巫出了这样的事,我也很不好意思。” “我没有重伤他们,是怕你难做”,李青瞳说,“只是没想到……”她轻轻叹了口气。 秦思思拉住她的手,“别说了,外面的人不明白,我明白。世间巫灵只能有一个,他们担心三身巫主回来会影响九姑娘。这不能怪他们,他们不明白,回来的这位,已经不是巫灵了。” 李青瞳舒了口气,“我最担心的就是九星会和九妹祝,只要你们不为难三神教,这个事,我们还是有把握的。” 秦思思点点头,“哥哥和凌姐姐说了,让我转告你,不管三神教需要什么,九星会都会全力支持。九妹祝也是,你需要人手的话,不要跟我客气。虽说神巫残了,青巫不中用,万幸的是,九妹祝最厉害的灵巫一脉丝毫没有受损。只要你一句话,我随时可以调集她们过来。” 李青瞳欣慰地一笑,“江湖上都说,九妹祝教主秦思思和三神教教主李青瞳势同水火,如果让他们看到我们姐妹之间是这样的关系,不知道该有多少人会跌破眼镜了。” 秦思思摇头,“他们的想法不重要,咱们先把阿妙的事办好,这是正经。” 俩女孩自顾自的说着,仿佛我,鹿芊芊和林师叔都是空气,不存在似的。我们娘俩儿还好,林师叔一时尴尬无比,想插话又不好意思,脸都有点红了。 “你就别客气了,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秦思思说。 李青瞳这才看了林师叔一眼,但也仅仅是一眼。 “三神教的事,还是三神教自己来办”,她说,“我们准备在宁夏呼罗塞,布置大阵,使用圣物,争取唤醒三神娘娘。” 林师叔点点头,看看我,“要唤醒她,需要幻识阵,小马,你的幻识阵练成了么?” “练成了,师叔!”我说。 “好!”他又看看李青瞳,“青瞳,到时候我也去!” “不用,三神教自己可以搞定”,李青瞳淡淡的说。 “我……”林师叔无语了。 “知道你三神教弟子众多,实力很强”,秦思思说,“可是布置风水大阵,总要有人负责合阵吧?论阵法,如今这世上还能有谁的修为可以超过林卓么?你不让他去,不是可惜了么?” “思思,你别这么说,我没那么好”,林师叔说着看看李青瞳,“青瞳,你跟我就别见外了,让我去吧!” “你不是三神教的人”,李青瞳还是这句话。 “他是小青檀的爸爸”,秦思思说,“怎么也算半个三神教的人了吧?” 李青瞳看她一眼,“青檀是我的女儿,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和小姨面面相觑。 林师叔脸色很不好看。 秦思思平静的一笑,“你的心意我懂,三神教的神主,不能让外人插手,这关系着三神教的尊严。” “这不仅仅是尊严的问题”,李青瞳说,“我们的本意是要唤醒三神娘娘,可如果失败了呢?她会以为,我们是在和外人一起对付她。”她看了林师叔一眼,“他没修炼过三神教巫术,身上没有三神娘娘的巫灵之火,如果让三神娘娘发现他,到时候不但他活不了,整个三神教也都活不了了。” “青瞳,你是在担心我?”林师叔问。 李青瞳平静的一笑,“我是担心三神教,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靠自己。” “那莫教宗不也不是咱们的人么?为什么她就可以?”我忍不住问。 “小马!”小姨眼睛一瞪,“有你说话的份儿么?” 我一愣,“教主,对不起,我不该乱说话!” 李青瞳看我一眼,“莫允儿只是帮我们合阵,一旦阵法成了,她就会离开呼罗塞。唤醒三神娘娘的时候,那里只会有三神教的弟子,不会有任何一个外人。” “明白了!”我点点头,看了林师叔一眼。 他迟疑了一下,“青瞳,我总得做点什么?就算青檀跟你的姓,可她毕竟是我的亲生女儿!现在为了这件事,她才八岁就只身赴险,我这个做爸爸的,难道就干看着?什么都不为她做?” 秦思思看着李青瞳,“我们总要做点什么的,呼罗塞可以不去,其它的呢?” 李青瞳看我一眼,“你们不用帮我,帮小马吧。” 秦思思和林师叔同时看向我。 “秦小姐,师叔,我要找到阿娜罗怡,想办法抓住她,用她做诱饵,引阿妙进幻识阵”,我说,“这个事,十天之内要办妥。你们能帮我么?” 他俩互相看了看,林师叔还好,秦思思却面露难色。 “怎么?为难?”李青瞳问。 “阿娜罗怡力量太强大了”,秦思思说,“不打开封印,抓不到她;可是如果打开了封印,我们未必能制服的了她。更何况,她是被哥哥和凌姐姐用分合阵诀封印的,那个封印力量非常强大,能维持上千年,想破开,谈何容易?” 林师叔沉思不语。 “秦小姐不用担心,我问过凌老师了”,我说,“我的四相真言可以解开那个封印!现在只要找到一个以她为本尊修炼密法十年以上的人,然后我就可以利用四相真言召唤她了。” “如果提前召唤,就算成了,也控制不住她”,林师叔说,“如果去呼罗塞召唤,那就等于有外人进入,成了,那个人活不了;败了,他活不了,三神教也难逃劫数……这个事,不好办!” 我一愣,“师叔说得对,我没想到这一点……” 小姨看他一眼,“哎,刚才思思可说了,这论阵法,你认了第二,天下没人敢认第一,怎么着?这么点事就没办法了?” “我没说没办法,我只是说不好办……”林师叔说。 “有办法那就说出来听听啊!”小姨说。 林师叔看看李青瞳,“阿娜罗怡是天魔,普通的方法对她是没用的。如果能找到修炼她本尊密法十年以上的人,我可以试着布置阵法,让那个人进入阵中。等阿娜罗怡显形之后,利用融阵之法,将她的魔影融入一个物件中。” 李青瞳一皱眉,“你是说,为她炼一个化身?” “对!”林师叔说,“让小马带这个化身去呼罗塞,利用化身来召唤阿娜罗怡,然后用幻识阵控制住她,应该也是可以的!” 秦思思点点头,“我看可以!” 李青瞳沉思片刻,看看我,“你觉得怎么样?” “没问题!”我说,“林师叔这个主意好!” “好!那就这么办吧”,李青瞳说着看看秦思思,“思思,这段时间,我要把三神教的精锐全部集中到呼罗寨。金钟教如果出事了,太一教必然会闹事,到时候,请九妹祝和九星会一定控制住局面,务必帮我争取十到二十天的时间。” “好!”秦思思点点头,“这个我们来办!” 李青瞳又看看林师叔,“你自己多加小心,尤其保护好叶欢”,她说着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根项链,又从手腕上摘下一个镯子,放在一起递给林师叔,“镯子给叶欢,项链给毛毛戴上,这样可以隐蔽他们身上的气息。” 林师叔接过来,“青瞳,需要这样么?她不觉醒,是不会去找叶欢的……” 李青瞳微微一笑,“以防万一吧。” 林师叔拉住她的手,“青瞳……” 李青瞳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冲秦思思一笑,“思思,关于神巫,有些事我们得单独聊聊,去楼上吧!” 秦思思点点头,“好!” 俩女孩站起来,李青瞳看了林师叔一眼,带着秦思思上楼了。 林师叔眼睛有些湿润,他收好镯子和项链,轻轻叹了口气。 小姨笑了,“怎么啦?感动了?还是黯然神伤了?” 林师叔一愣,“说什么呢你……” 她站起来拍拍他肩膀,“行了吧!她呀,是舍不得你冒险……” 林师叔笑了,笑得有点纠结,有点甜。 我也笑了,刚想说话,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凌老师打来的,赶紧站起来走到一边接听,“喂,老师!” “一个小时去驴爷那里”,她说,“格格回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 切磋 一个小时候后,我和苗乙赶到了驴爷的茶馆。 路上我把凌格格的事简单的跟苗乙说了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万一见面之后说话难听,让她不要激动。 到了茶馆门口,我轻轻舒了口气,看看苗乙,“刚才说的都记住了吗?千万别激动!” 苗乙点点头,“嗯!不会的!” “走吧!”我拉住她的手,走进了茶馆。 漂亮的领班把我们领进了包间,凌晓雅和凌格格还没到。 “姐姐,凌老师马上就到了,先别上茶,等她到了再上”,我想了想,又补充了句,“捡好的上!” “好的程先生!”女孩一笑,转身走了。 我俩坐下了,苗乙想了想,“小马,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门外等着凌老师?” 我一想也是,“有道理,走!” 我俩刚一站起来,门开了,漂亮的领班小姐又回来了,在她身后,是凌晓雅和凌格格姐妹俩。 “老师!您来啦!”我赶紧笑着说。 苗乙一抱拳,“凌老师!” 凌晓雅微微一笑,“你们先到了?格格,这位是苗乙,叫人!” 凌格格一抱拳,“苗乙姐姐!我叫凌格格!” 苗乙抱拳还礼,“你好,我叫苗乙,来,凌老师,格格,快坐!” “对!坐下说话”,我说。 凌晓雅坐下了,凌格格看了我一眼,也坐下了。 我和苗乙坐下之后,服务员端来茶水和点心,给我们摆到了桌上。 “老师,格格,请!”我说。 凌晓雅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 凌格格也喝了一口,瞥了我一眼,把茶碗放下了。 第一次见面,是晚上,她的模样没看太仔细。现在一看,真是个略中性的美人胚子。 “我们说正事吧”,凌晓雅放下茶碗,“小马,你要找的人,如今符合条件的只剩下了一个,格格,你跟小马说吧。” 凌格格看我一眼,“美人鱼中有一个女孩叫伊娜,法国人,她十六岁开始修炼冰海魔主本尊法,到这个月,刚好满十年。” “太好了!”我兴奋的说,“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她看我一眼,“在法国,不过,她不一定会帮你。” 我一愣,“为什么?” “被你废掉的美人鱼克里斯蒂娜,是她同母异父的亲姐姐”,她说,“她们两个感情很好,而且,克里斯蒂娜是她的半个老师。伊娜一直说,想为她姐姐报仇,如果让她知道是你做的,你觉得她会怎么做?” 我无语了。 苗乙看看我,“广州那次,你打伤的的那个美人鱼?” 我点点头。 凌格格耸耸肩,“现在合适的人选,只有她一个了!” 我沉思片刻,“不告诉她是我不就行了?” “噗”,凌格格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苗乙也被我的不要脸小惊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 凌晓雅微微一笑,“小马,这个时候,不要孩子气。美人鱼的人都知道是你废了克里斯蒂娜,瞒得住么?” 凌格格不屑的看我一眼,摇了摇头。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老师,我开玩笑的,不是认真的。” 凌晓雅看看格格,“好了,别为难小马了,把事情的原委告诉小马,时间很紧,不要闹了。” 见姐姐这么说了,凌格格只好点点头,“伊娜前几天失踪了,我们到现在没找到她。” “失踪了?”我一皱眉,“在哪儿失踪的?” “在日本”,她说,“一周前,她去日本旅行,然后昨天晚上失踪了。” 我看看凌晓雅,“这……也太巧了吧?” “我起了一卦,卦上看,这个女孩是被人绑架了”,凌晓雅说,“时间确实很巧,绑架她的人明显是冲三神教这个事情来的。小马,你得去趟日本,把伊娜救出来。” “可是我没去过啊!”我说。 “明天一早,飞鸟就到北京了,她可以带你去”,凌晓雅说,“你们两个人配合,三天之内,找到伊娜。” 我看看苗乙,又看看凌晓雅,“只能是跟飞鸟合作么?不能换一个人?” “只有飞鸟能帮你”,她说,“怎么?你有顾忌?” 我犹豫了一下,“老师,您也知道……毛利星主的事……我怕飞鸟对我有意见……” “这个你大可不必”,她说,“飞鸟知道轻重,不会把事情怪到你的头上的。先把人救出来,然后……”她看看格格,“你说服伊娜。” 凌格格一百个不情愿。 “格格”,凌晓雅眉头一紧,“这件事很重要,不要孩子气!” 凌格格不好说别的,看我一眼,“好吧,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凌晓雅问。 “你说!”我看着她。 凌格格看了苗乙一眼,凑近些,看着我,“跟我打一场,赢了,我就帮你!” “格格!”凌晓雅一皱眉。 “敢不敢?”凌格格挑衅似的看着我。 我咽了口唾沫,微微一笑,“好!” 凌格格一阵冷笑,“我知道有家道馆,离这不远,走吧!” “老师,那我们先去切磋切磋?”我看着凌晓雅。 凌晓雅无奈的摇了摇头,“你们呀……去吧!” 凌格格笑了,“姐姐,放心,晚上,我自己回家!” 苗乙想劝我,“小马,这……” “放心!”我盯着凌格格,“晚上,我也自己回家!” 苗乙无语了,看看凌晓雅,“老师,这……” “这茶呀,挺不错的”,凌晓雅平静的一笑,“苗乙,我们自己享用吧。” 我坐凌格格的车,她载着我来到附近的一家空手道馆。 这里的老板跟她认识,她简单交代了几句,老板没意见,给我们腾出了一个练习区,让我们俩切磋。 “哎,你要不要护具?”她问。 “笑话!”我说,“老子打架向来是拳拳到肉,戴什么护具?” “好!”她轻蔑的一笑,“换衣服吧!” 很快,我们各自换上了一套空手道道服,回到了练习区。 “你是姑娘,让你先出手!”我说。 她一皱眉,走到我身边看看我,突然跳起来猛起一膝盖,直接踢到了我胸口上。 我一惊,本能的双手格挡,勉强挡住了她这一记重击。 落地之后,她像一只疯狂的小母豹子,拳脚交加,对我发起了迅猛的攻击,把我打得连连后退,接着她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给我重重的摔到了泡沫垫子上。 我一咬牙,就地一滚,站了起来,大吼一声,冲上去就是一脚。 她敏捷的躲开了我的腿法,接着冲上来一个低扫腿,直接把我扫了个跟头。 我被摔的眼冒金星,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几乎没力气了。 她拍拍手,用略讥讽的口气对我说,“哎,上次不是挺厉害的么?这才几个月没见,就成软蛋啦?” 这话真他妈刺耳朵,我吃力的爬起来,调匀呼吸,静了静心,一指她,“刚才是让着你,再来!” 她一笑很美,尤其是带着几分傲气的时候。 “来了啊!”她话音一落,身子就已经闪到了我的面前,三拳一肘一脚,一套攻击组合凌厉无比,力道十足。 我又被打的后退了几步,身上已经疼的麻木了。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来!” 她一声大吼,冲过来一拳直奔我鼻子打来,我闪身躲过,顺势近身,低身揽住她的腰,脚下一个绊子,同时肩膀一靠她的胸部。只觉得软中带硬,很是受用,接着姑娘就被我这一个肩靠打得凌空而起,重重摔到了几米开外。 凌格格怒了,她敏捷的跳起来,冲上来就是一脚。 我一手格开,接着一个高腿直奔她的头部踢去,只听呲啦一声,我的裆开了,我下意识的捂住了裆部,结果不但这一脚踢不上她了,反被她一脚蹬到了小腹上,我一声闷哼,扑通一声摔倒在垫子上。 她幸亏没踢裆,不然老子后半生的幸福就毁了。 她气喘吁吁,叉着腰看着我,“起来!” 虽然小腹被踢了,但我内功底子好,所以基本没什么事。 我吃力的站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空手道的道服裆太浅了,你这是趁人之危!” “少废话!”她冷笑,“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找什么理由!我不一样穿的这样的裤子?继续来!” “行!”我点点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都不在乎,我他妈在乎什么?来吧!” 她又冲了上来,我丝毫没客气,迎上去起腿迎击。这一来热闹了,程小马春光大泄,但是腿法威力无穷,黑龙十八手被我淋漓尽致的使了出来,很快跟小母豹子打成了一团,一时平分秋色,难分胜负。 话说穿着开裆裤打架,真他妈爽啊! 十几个回合之后,她一记低扫腿踢了过来,我迎上去一脚插到她的胯中,一手接她的腿,一手一推她的胸部,她一声闷哼,又被我重重的摔了出去。 “程小马!”她咬牙切齿,恨恨的看着我,“你往哪儿推呢!” 我一愣,“胸啊!” 她狠命的一拳砸到垫子上,跳起来又扑了上来。 这下姑娘真的急了,贴身靠打,连撕带扯,很快我俩倒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我心说拼地面,反正老子不吃亏,你不怕被我占便宜那就来呗! 但我很快发现自己错了,这小姑奶奶上次给我摔跤失利后,好像回美国专门练习了地面技术。她力量很大,翻别锁扣,有板有眼,我心说不好,找了个机会一把推开她,准备站起来。 接过被姑娘敏捷的就地一滚给我滚倒在地上,接着扑上来一个十字锁,紧紧的锁住了我的脖子。 “妈妈!”她眼含着热泪,紧紧的锁着我的脖子,“格格给你报仇了!” 我一听,惊得六神无主,想反抗,却一点劲儿都使不出来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3 常氏医馆 江湖传说,十字锁,无解。 我本能的想用出阴神,可是转念一想我的出神术已经废了。她越锁越紧,我已经无法呼吸了,情急之下,我本能的调出了四相天,分出一个化身,使劲抓住了凌格格的手。 就在这时,神奇的事发生了。 我感知到了凌格格的心意,她边锁着我边在心里说,“你再反抗!再反抗我真的杀了你!杀了你!”可是她的心一边发狠,一边又在哭,好像非常矛盾。 瞬间我明白了,这姑娘很善良,她过不了江啸灵的坎儿,可是她又知道我是无辜的,不愿意真的伤害我。 于是我的化身松开了手,回到我的身上,同时,我也放弃了抵抗。 我这一松劲儿不要紧,我只听脖子咔的一声,接着我心咯噔一下子凉了。 凌格格傻了,“你……你怎么不抵抗了!程小马……程小马!”她赶紧松开我,见我一动不动,轻轻拍拍我的脸,“你没事吧?脖子断了?死了没有?你说话啊!” 我稍微动了一下,脖子好像没什么大事,但我没说话,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凌格格慌了,“你怎么啦?真死啦?你快醒醒!醒醒啊你!” 我一动不动,屛住了呼吸。 她试了一下我的呼吸,顿时手一哆嗦,赶紧站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把他杀了?不可能!不可能啊!他命很长的,怎么可能被我杀了?” 我心里笑了,感情这凌格格,刚才还是小母豹子,这会变成傻白甜的小母猫了。 但她毕竟是有修为的人,很快冷静了下来,“不对!你灵光还在,你没死!程小马!你起来!” 我还是没动。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我身边,单腿跪下来,仔细打量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四目交汇的刹那,她愣了一下,“你!” 我迅速起身,一把将她扑倒在身下,她敏捷的一个翻滚,把我的胳膊别住了,我疼的直咧嘴,赶紧猛拍地面,“断啦断啦!小姑奶奶!” 她一阵冷笑,放开我,“服不服?” 我揉着胳膊吃力的坐起来,看她一眼,“不服!” “那再来!”她说着又要扑上来。 “等等!”我拦住她,“地面我打不过你!行了吧!不过我不服!真要是拼命,老子绝不会输给你!” 她看了一会,玩味的一笑,往地上盘腿一坐,“哎,上次你好像比这次厉害,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我说,“上次是拼命,现在你是我老师的妹妹,我还得求你办事,敢打你么?” 她想了想,一皱眉,“难道不是你退步了么?” “我呸!”我不服气,“老子怎么可能退步?要不是你姓凌,哼!” 我其实就是装给她看,实际上,大半年来,的确没怎么练功,身手不如之前好了也是事实。 她不屑地一笑,“就这水平?哼,行!你真够爷们儿!” 我脸一红,“什么意思你!” 她站起来,“再来一场,一战定输赢,谁倒地,谁就输了!敢不敢?” 我站起来,“来!” 这次我打定了主意,心说一定得赢了你。 这个念头刚一起来,瞬间我心里明白了她的心思,她会用拳佯攻,然后用翻身肘攻击我。 这时她一声断喝,一拳直奔我面门而来,我赶紧侧身躲过,她一转身,肘就到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按住她的肘,顺势一个反拿,同时下面一个胯打,姑娘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幸亏她够敏捷,在空中来了一个转体,没摔成狗啃屎,但却摔成了一个四仰八叉,别提摔的多萌了。 但是就是这一下,把她摔伤了。 她想起来,突然一皱眉,“哎呀”,又摔倒了。 “格格!”我赶紧冲过去扶她坐起来,“摔坏了?” “后背……疼……”她直冒冷汗。 “别动,我给你揉揉!”我按住她后背。 她想拨开我,一使劲,又是一声哎呀,胳膊软了下去,疼的她不行了。 “别乱动!”我命令,“你好像是拉伤了,我给你揉揉,然后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你管!”她皱着眉说,“你耍诈!” “我怎么耍诈了?”我问。 “刚才……你是不是用护法了?”她瞥我一眼,“你说实话!” 我尴尬的一笑,“呃……你锁住我脖子的时候,我用了一下化身,但刚才真的没用!” “不可能”,她一愣,“刚才明明我眼睛余光看到了一个影子,那不是你的护法么?” “什么样的影子?”我问。 “你的影子”,她说。 我一愣,“我的护法是千年画魂,是个女孩,怎么会是我的影子呢,你看错了!” 她没说话,盯着我。 我猛然想到,难道是我的化身?可是刚才……我没动念调化身啊! “你说实话!”她眼神很冷。 我无奈的耸耸肩,“好吧,可能是我的化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等你好了,我们再打一场?” 她愣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算了,你赢了!” 我一怔,“啊?你不说我耍赖啦?” 她叹了口气,“你说的也对,如果我不姓凌,也许你早就对我下重手了。算了,其实无所谓输赢,我都会帮你的。哎呀……”她疼的一皱眉,“背我去更衣室,一会送我去医院。” “好!”我笑了,一个公主抱将她抱了起来。 “哎呀呀,你轻点……嘶……”她疼的直皱眉。 “这个伤啊,去医院没用,我带你去看中医,保准一会你就好!”我抱着她,向更衣室走去。 换好衣服之后,我打了个车,带她来到七九八附近的常氏中医馆。 特别巧,今天常爷没外出,正好坐堂。 我抱着凌格格进来的时候,他正给一个病人诊脉,抬头看见了我,冲我一笑,示意我先坐。 我微微一笑,抱着凌格格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了。 我本想把她放下,可她不让我动。 “哎,很多人看着呢!”我小声的说。 “别动,疼……”她吃力的说。 我看看周围来看病的人,只好清清嗓子,“那个……没事,一会就好了,别哼唧了!” 凌格格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周围不时有人向我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我灵机一动,心里有了一个主意。这个念头一起来,瞬间十几个分身飞了出去,不到十分之一秒的功夫,他们回来了。 在我右边的老太太心里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看个病还得秀恩爱,哼!” 我前面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心里很酸,“看人家,抱着就来看病了!妈的,我这单身狗,什么时候也可以抱一下女孩子呀!尤其还那么漂亮……” 左前方的护士想,“哎,这不是之前来买针的那个男孩么?真够风流的,又换女朋友了……” 我左后方的一个年轻姑娘掏出了手机,给我们拍了一张照片,默默的发上了微博,“独自看病排号,人家却在撒狗粮……哎呀,我瞬间觉得病情更严重了,求安慰……(大哭)(大哭)(大哭)……” 我右后方的一个中年男人一边照顾着老婆,一边偷瞄凌格格的腿,心想,“这对大长腿……真性感啊……” …… 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知道了诊所里几乎所有人的想法! 原来四相天和神玺八诀是这么用的!竟然比出神术还好用!如果不是因为凌格格受伤,我可能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苍天啊!大地啊!我好开心啊! “哈哈哈……”我笑了。 凌格格一皱眉,压低声音,“笑什么你?” 我想都没想,在她脸上喯的亲了一下,“开心啊!” 凌格格身子一颤,眼睛顿时瞪圆了,“你……你亲我干嘛?” 我一愣,“我?我亲了么?” “你还不承认!”她恨恨的盯着我,“不要脸!” 我愣了一会,扑哧一声笑了,“好吧!” “笑什么笑?”她怒目而视,“有女朋友了,还亲别的女孩,你怎么那么不要脸?” 我无语了,“那我有女朋友了,你干嘛还非让我抱着你,不下去?谁不要脸?” 她也无语了。 我俩互相看了半天,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算了!就当被蚊子叮了!” 我也耸耸肩,“行,就当我做梦,亲枕头了。” 她瞥我一眼,“告诉你!不许再有下一次!也不许再想!” “行!我不想,你也别想!”我不屑的说,“我女朋友比你漂亮多了……” 她松开我,“哎呀!”疼的她一皱眉,又抱住了我,“你等着你,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的!程小马,你等着!……” 我笑了,“行了格格,安生点吧,气大伤身,别一会转内伤了。” 她彻底无语了。 十几分钟后,刚才诧异我换女朋友的女护士走了过来,“先生,我们馆长请您带这位小姐过去就诊。” “好的!”我抱着凌格格走到常爷面前坐下,“常爷!” 老头笑了笑,看看凌格格,“这位姑娘,怎么了?” “大夫我……” “她后背拉伤了”,我说,“疼的厉害,您给看看!” “哦,怎么拉伤的?”老头问。 “我是……” “被我打的”,我说。 凌格格一皱眉,“什么被你打的!”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旁边的小护士不屑的一笑。 “哎呦,还家暴……真是的,那么漂亮的姑娘,还真下的去手……现在的年轻人啊,哎……什么东西……” 我脑海里传来了周围人的心底的碎碎念。 我平静的一笑,“常爷,您给看看,她疼的挺厉害的。” 老头走到我身边,按住她肩膀,轻轻一用力。 姑娘疼的一声闷哼。 常爷轻轻按了几下,微微一笑,“这个不是拉伤,是筋转了,不要紧,很快就能治好!” 常老头说到做到,的确是有两把刷子的,十几分钟,凌格格能走路了。 “谢谢爷爷”,凌格格说完准备掏钱包。 “哈哈哈……不用了!”老头笑了,“小马兄弟,姑娘这几天不能剧烈运动,且得养些日子,可得记住了!” “您放心!”我一笑,看看格格,“那咱们走吧!” 凌格格瞥我一眼,冲常爷一笑,“爷爷,谢谢您了”,说完她转身要往外走,就在这时,她突然一愣,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一指门口,“那……那女孩……” 我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下意识的用身体护住了凌格格。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4 魔女 门口站着一个小女孩,我见过她,就是常爷身边的那个小魔女! 此刻她眼冒绿光,冷冰冰的盯着我们,嘴角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她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凌格格! 常爷也发现了,他赶紧走到门口,右手在小女孩头上轻轻一按,默念了几句。等他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小女孩不见了。 “你看见了么?那小女孩她是……”凌格格抓住我的胳膊。 “嘘……”我示意她收声,“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凌格格不服气的瞪我一眼,但没说别的。 常爷回来了,冲我们一笑,“二位,受惊了,没事,我孙女她调皮,你们不要见怪啊!” “哪里哪里”,我笑了,“常爷,今天的事谢谢您了,那我们就先走啦!” “好!”常爷笑着说,“请!” 我扶着凌格格走出医馆,走出很远之后,我俩这才松了口气。 “哎,刚才那小女孩是魔!你没看出来么?”她问我。 我看她一眼,“当然看出来了,魔有什么稀奇的?” “可她是天魔!”她说。 我一怔,“天魔?怎么……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她说,“那小女孩眼中的绿光是翡翠绿,头顶的灵光是青蓝之光,她是一个还没觉醒过来的天魔!很厉害的天魔!” 我愣了半天,“不是说……阿娜罗怡是人间最后一个天魔么?怎么……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你问我,我问谁啊?”她看看我,“哎,我告诉你,那小天魔还没长大,一旦她清醒过来,魔性大发,肯定会为害人间!” 我一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还抓什么阿娜罗怡?”她说,“这小天魔不一样可以做诱饵么!” 我咽了口唾沫,“不行!她还是个孩子!这事不对劲,咱们赶紧回去,我送你回家!” “哎你等等!”她拨开我的手,认真的看着我,“那个小天魔,她刚才想攻击我,你没看出来么?” “看出来了”,我看她一眼,“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大意见?” “因为我的本尊是阿依古那罗,天界十大女战神之一”,她说,“她是专门对付天魔的天神,所以那小天魔才把我当作了仇敌!小马,这个事我们必须告诉我姐姐,这个小祸害不能留着,必须除掉她!” 我无奈的一笑,“除掉她?你知道这个小天魔跟你姐姐什么关系么?” 她一愣,“什么关系?” “她是你姐姐,未来的徒弟!” 她一皱眉,“我姐姐的……徒弟?她怎么会……这不可能吧!” “可能不可能的,回头咱们问问老师就知道了”,我说,“这事先别说了,我叫个车,先送你回去!” 凌格格沉思良久,看我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 路上,我也想了很多。 师父和凌老师都说,阿娜罗怡是世上最后一个天魔,那常爷的这个孙女明明也是天魔,为什么凌老师就不提呢?阿妙的誓言是不诛尽天魔,不回通天云海,如果这个小女孩还在世上,那阿妙能走得了么?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到底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凌老师难道是在保护这个小天魔么? 这个秘密别人也许不知道,但常爷,八成是知道的,我灵机一动,我干脆用分身去打探一下,说不定能有什么收获。 常爷是行家,我不能派温盈,用四相天更合适些。 这个念头一起,我的一个分身瞬间飞走了。 很快,我脑海里出现了常爷训斥那个小女孩的画面。 “我说过,不让你出来乱跑,你为什么不听?”他板着脸。 小女孩低着头,一言不发。 “怎么不说话?” “我没乱跑”,小女孩不服气的说,“是有一个讨饭的要进医馆,我不想让它进来,才出去赶走它的!” “穷神?”常爷一皱眉,“它进医馆干嘛?” “有个病人,惹了它了,所以它想进来”,小女孩说,“如果真让它进来了,爷爷肯定受牵连,所以我才去赶它的!” 老头的脸色缓和了些,“那你为什么那么看那个姐姐?” “我没对她做什么呀”,小女孩说,“我就是觉得她好像不喜欢我,我就盯着她看了一眼,爷爷您就……” 常爷沉思片刻,“真的?” “我骗您干嘛?”小女孩说,“那个姐姐就是不喜欢我,我一看见她,浑身就不舒服,反正不怪我!” 常爷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啊……没事就好。那个姐姐不是讨厌你,这里面……有点误会。今天的事,你不许记恨那位姐姐,知道吗?” 小女孩看他一眼,不服气的点了点头。 常爷笑了,“你这丫头,好吧,爷爷错怪你了。这样,明天我就挂个桃木牌子,这样讨饭的就进不来了,你也就不用出去赶他了,好么?” 小女孩点点头,“好吧!” 常爷摸摸她的头,“去睡吧!” “嗯!”小女孩转身走了出去。 常爷沉默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真希望你快点长大,爷爷,守不了你一百年啦……” 我睁开眼睛,心说这什么意思,守不了一百年了?难道常爷守过那女孩一百年? 正想着,十几道白光先后回到我身上,一直在心底若隐若现的碎碎念,消失了。 我明白了,四相天的化身可以建立我与那些人心念之间的通道,这个通道起码是单向的。经过一段时间之后,这通道会自动关闭,化身自动收回建立通道所使用的力量。 这一点,比出神术要强很多。出神术重在使用,但很少会自动收回,这样一来,不知不觉间就会造成巨大的消耗,并且用的多了,通道多了,就会干扰元神。 果然是真正的出神术,这种神通才是正法。 至于双向通道,我想也是可以建立的,不过不能跟凌格格试,回去可以跟苗乙试试。 但是探听了一番,却没探听到关于那个小女孩真正的秘密。常爷不是个一般人,这个秘密我不能打探,只能有机会请教凌老师,希望老师能告诉我吧。 把凌格格送到楼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哎,要不然,一起吃个饭?”我问她。 “不吃了,我得跟我姐姐说说那小女孩的事”,她说。 我想了想,“我能旁听么?” 她看我一眼,“你回去准备一下,后天一早就该去日本了!什么都好奇,跟你有关系么?” 我不服气,“怎么就没关系了?万一她真的是天魔,那我的事……哎呀不跟你说了,走吧,我扶你上楼!” “你放开我!”她撇开我的手,“自己能走!” “得!你自己走!”我松开她,“好心当成驴肝肺,惯的你!” “哎你怎么说话呢!”她不爱听了,“你惯我什么了你!” “好男不跟女斗嘴!”我说,“上楼!” “程小马你要不要脸!”她无奈了,“我怎么遇上你这种人!得了,走吧走吧!” 我俩逗着嘴,刚要上楼,凌晓雅下楼出来了。 “老师!”我赶紧正色,“您怎么下来了,我正要送格格上去呢!” “姐姐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才没这好心!”凌格格说,“他是好奇,跟着凑热闹!” 凌晓雅看看我俩,“好奇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呃……没……没什么……” 她看看凌格格,眉头一紧,紧走几步扶住她,“你受伤了?” “背后的筋转了,我也听不懂什么意思”,她说,“那会挺疼的,那位常爷爷给按了几下,好多了。” 凌老师看看我俩,“你们去常爷那儿了?” “格格受伤了,所以我就带她去了”,我说。 她看看凌格格,“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姐姐,那常爷爷有个孙女,她是……”凌格格看我一眼,“她是天魔!” 凌晓雅平静的一笑,看我一眼,“你就是好奇这个?” “老师,我是担心,这事会影响阿妙的事”,我说,“阿妙的誓言是要诛尽人间天魔,可是我师父和您却都说,阿娜罗怡是世间唯一的天魔了。我想不明白那个小女孩是怎么回事,所以……才想跟格格一起,请教一下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晓雅看看凌格格,“我估计你快回来了,下来接你一起去吃点东西。”她看我一眼,“既然这样,小马,一起去吧!” “好!”我一笑,“我请您和格格吃饭!地方,您随便挑!” 凌晓雅平静的一笑,“好,那就去你师叔那儿吧!” 我一愣,“师叔那儿?去他家吃?” “你师叔可不仅仅只有林卓一个”,她说,“我叫了车了,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我果然知道了。 凌老师说的师叔,指的是我林师叔的师妹,裘婷婷! 凌老师在师叔的唐风寓订了一桌酒席,今晚,我有口福了。 裘婷婷亲自招待我们,把我们领到了后院的一间厢房里,酒席早已摆好了,落座之后,用热毛巾擦过手,就可以吃了。 “老师,您一向都是比较低调的”,我看着桌子上精致的菜肴,“今天怎么想起到这儿来吃了?” “格格回来之前,这酒席我就定好了”,她说,“算是给格格接风洗尘的,正好你赶上了,就当作陪吧!” 我嘿嘿一笑,看看凌格格,“那多不好意思啊,那我就不客气啦!” 凌格格白我一眼,“什么人啊……” “格格,别这么说话”,凌晓雅笑着拿起筷子,“来吧,起筷。你们不是想知道那小女孩的事么?吃完了,我告诉你们。”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5 魔怀神子 吃完饭之后,服务员撤去了杯盘,给我们换上了香茶和餐后点心。凌晓雅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茶,放下茶碗,给我们讲起了雪儿的故事。 “雪儿的母亲是一位天魔,父亲是一位天神”,她说,“这个孩子是半神半魔。” 我一愣,“半神半魔?跟阿妙一样?” 她看我一眼,摇头,“并不一样,阿妙虽然也是半神半魔,却是神的力量在,魔的力量也在,所以她更厉害。雪儿这种半神半魔,是她的元神中魔性与神性俱存,所以与阿妙不是一回事。” “哎呀你别吵!”凌格格说,“姐姐你继续说。” 凌晓雅继续说,“神与魔,有别却又无界,若神怀魔子,那基本上都会母子平安;可是若魔怀神子,那对母亲来说,则是一个极大的危险。” “这是为什么?”我又问。 凌格格一皱眉,“你哪那么多问题?” “我是在跟老师学习,你闭嘴!” “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凌晓雅看看我俩,“你们两个,真是冤家!” “姐姐我……” “老师您甭理她,继续说”,我说,“为什么魔怀神子会有危险?” 凌晓雅平静的一笑,“因为神性与魔性,相生相克,就好比阴阳,独阳不生,孤阴不长。神怀魔子,是阳在内,而阴在外,所以神的母体能克制孩子的魔性,生下来的孩子虽然性情容易冲动乖戾,但骨子里却是神性的,所以一般会母子平安。” “那魔怀神子呢?”凌格格忍不住问。 凌晓雅看她一眼,“魔怀神子,情况就正好相反,是阴在内,而阳在外。母体的魔性被孩子的神性克制,孕育胎儿的过程,母体会非常的痛苦。即使母体忍受住了巨大的考验,生下了孩子,那这孩子的骨子里也是魔性居多,长大之后,极有可能成为暴戾的魔神。”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 “你们都听说过七仙女的故事吧”,她平静的一笑,“人间的传说里,人与神相恋总是很美好的。只可惜,凡人之身与神仙之体,极难融合,除非是有特殊的机缘,不然根本无法孕育成胎。天界严禁天神与凡人结合,其严厉甚至超过了神与魔的结合,就是这个道理。” 我点点头,“懂了!” “姐姐,你继续说那个小女孩的事”,凌格格说。 凌晓雅喝了口茶,“雪儿就是魔怀神子,所以她的母亲孕育她的时候受了很大的痛苦。因为她修为并不是那么高,实在难以忍受那种折磨,所以她离开魔界,来到了人间,希望借助人间的污浊之气,来化解自己的痛苦。” “这么说,如果是很厉害的天魔,就不怕了?”我问。 她看我一眼,“不能说不怕,但起码不用来人间了。” “嗯!老师您继续说!” “那个天魔来人间的时候,是清光绪年间”,她说,“在人间她藏了十年,生下了雪儿。因为母亲修为不够,先天不足,所以雪儿出生之后并不是人形,而是一团灵气。她母亲在人间照顾了她二十年,之后就回魔界了。” “那雪儿怎么办?”凌格格问。 “雪儿是半神半魔,又在人间出生,所以每十年才会长一岁,二十年后,她母亲离开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两岁的孩子了”,凌晓雅说,“但是这个孩子,一般人看不到,只有大善大德之人和有修为的人或者是有阴阳眼的人才能看到她。” 我俩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 “常家世代行医,常爷的曾祖父当时是清朝的御医”,她继续说,“雪儿的母亲回魔界之前,将孩子送入了紫禁城,放到了一个妃子的床上。雪儿在那哭了两天两夜,没人看得到,但那妃子却听得到。她连续两晚都没合眼,问身边的人,都说没听见有声音。妃子以为闹鬼了,请了宫里的法师去看了,也没用。就这么连累带吓的,两天她就病倒了。” “然后常爷他太爷爷就去了?”我问。 老师一笑,“常爷的曾祖父那时候还很年轻,在太医院并不受器重。那个妃子不是光绪的宠妃,太医院正见人下菜碟,所以就派了常太医前去。他到了妃子那,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雪儿,但是他没动声色,给妃子请脉之后,就把雪儿抱走了,后来带出了宫。” “他把雪儿收养了?”凌格格问。 凌晓雅点点头,“这位常太医是个大德之人,他不知道雪儿的来历,只是觉得这孩子不简单,所以就把她收养了,想留着做女儿。可他没想到,这孩子总也长不大,每十多年好像才长大一点,结果没等她长大,他先老的不成样子了。” 我笑了,“可不是呗,他养雪儿五十年,雪儿七岁,他都七老八十了。” “是啊”,她说,“而且还不止这一点,雪儿的记忆每过几十年会消失一次,所以她一直是个小孩子的心态。常太医当了她半辈子的爷爷,去世后,他儿子又继续当爷爷,到了常爷这辈,已经是第四代了。” “第四代了,那差不多就是一百三十多年了”,我想了想,“难怪雪儿看着像中学生,也就是说她今年相当于是十五岁了。” “对”,凌晓雅说,“人间出生的半神半魔之体的孩子,要等到十六岁灵智才能觉醒。雪儿在人间一百五十多年了,再有十年,她就彻底觉醒了,到那时,她是神还是魔,就能确定下来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不算纯粹的天魔,只说是一半天魔?”凌格格问。 “一半都算不上”,凌晓雅说,“一小半吧。” “那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攻击我似的……”凌格格愕然。 “那是因为你威胁到了她”,凌晓雅解释,“你修炼的本尊是阿依古那罗,身上带着女战神的气息,雪儿看见你,本能的会害怕,会警觉。我不让你跟小马去日本,也是这个意思。” 我一愣,“格格,你想跟我去?” “我是想去救伊娜,谁想跟你去!”她不屑。 “哦”,我想了想,看看凌晓雅,“老师,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您对常爷说,五年不行,看来要十年,指的就是雪儿成年的这件事吧?” 凌格格一愣,她没想到我直接转话题了。 “对!”凌晓雅说,“常爷之前找一位道士给雪儿看过,那位道长说再过五年,雪儿就可以觉醒了,但是常爷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去年他托人找到我,然后带着雪儿来见我。我当时不好直说什么,就试了试雪儿,你见到我那次,是我第二次和他见面了,那时候我已经确定了,雪儿还需要十年。常爷家四代人守护了雪儿一百三十多年,对于雪儿何时觉醒这个问题,他们估计是问过很多人了。” 我笑了,“您的话,常爷非常信任,您说了十年,他就放心了。” “雪儿与我投缘”,凌晓雅说,“调教她,也是我的使命,十年之后,她若成神,也算是结下了一份善缘吧。” 我会心一笑,“老师,您和我师父一样,都是带着使命来人间的天仙!你们都很伟大!” 凌晓雅平静的一笑,“别这么说,我不如你师父以柔,她才是真的了不起的人。” 凌格格想了想,“姐姐,那如果三身巫主醒了,会不会……来找雪儿啊?” “不一定”,凌晓雅说,“只要雪儿的魔性不显现出来,阿妙是不会来找她的。”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 “当年,我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阿伏罗送走”,凌晓雅叹了口气,“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那个代价,太大了……” “老师……”我茫然,“您的意思是……” “阿伏罗是最厉害的天魔,可这位天魔公主虽然力量强大,在人间却可以说的上是独善其身,她并不想随便杀人”,她看我一眼,“阿妙就不一样了,她的力量非常强大,复仇之念又极重,她对人间的危害,远比阿伏罗要严重的多。小马,你知道自己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么?” 我平静的一笑,“老师您放心,我知道!” 她点点头,“你要记住,同样是半神半魔,雪儿的本质是个孩子,阿妙本质却是一个天仙。这件事,你要胆大心细,绝不能畏手畏脚,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嗯!”我轻轻舒了口气,“我记住了!” 她看看凌格格,“小马救回伊娜之后,你一定要劝服她。” 凌格格看我一眼,“哦。” “这件事,关系重大”,凌晓雅看着她,“认真点。” “好!姐姐放心”,她说,“伊娜不敢不听我的,我让她配合小马,她会听的!” 凌晓雅摇头,“你错了,这个事,只能劝她,不能逼她。因为她现在是唯一的选择,如果她带着仇恨,随时可能会出意外。” 凌格格想了想,“我明白了!” 凌晓雅满意的一笑,“好了,饭吃好了,故事也听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离开唐风寓的时候,裘婷婷派了一辆车送我们。 我让司机先把凌老师和凌格格送回家,然后我再回鹿家。 “小马,你出国的事,已经办得差不多”,凌老师说,“飞鸟明天一早到北京,你去驴爷那里与她会合。” “是!老师!”我看着她,“您早点休息,等我们回来,再来看您!” 凌晓雅平静的一笑,“好!” 她带着凌格格转身上楼了。 进门之前,凌格格看了我一眼,“自己多小心!” “会的!”我一笑,目送她们进门之后,抬头看了看天上,繁星满天,皓月当空,刹那间感觉到了宇宙的伟大和人类的渺小。 我轻轻舒了口气,转身上车,车子缓缓驶出小区,融入了夜色下的茫茫车流之中……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6 一辈子的朋友 半年多没见,飞鸟漂亮了很多,但神情更清冷了。 见面寒暄之后,驴爷叮嘱了她几句,接着派人送我们去了机场。出国的各种手续九星会全部都给办妥了,机票也定好了,我们直接上了飞机,飞向日本东京。 当天下午,我们在成田机场落地了。 一路上,飞鸟几乎没理我。 出了机场之后,有一个年轻男人开车来接我们,飞鸟用日语跟他简单聊了几句,领着我上了这个男人的车,向东京市区驶去。 “晚上咱们住哪?”我问飞鸟。 她看我一眼,没说话。 “你总不能一直不理我吧?”我无奈的说。 “去我家”,她说。 “晚上住你家?”我一愣,“为什么不住酒店?” “今晚我们要寻找伊娜的下落”,她说,“住我家方便些。” “哦!”我点点头。 “大衍会虽然被消灭了,可是曾经和他们有过合作的大有人在”,她说,“你住我家,更安全些。” 我会心一笑,日本小姑娘看着很冷,心里还是挺热的。 “对了,你的出神术,听说废了?”她看着我。 “哦,是啊”,我说。 她眉头一紧,沉思片刻,“好吧!” 我笑了,“放心,虽然没有了出神术,但我现在却比当初厉害了。伊娜这个事并不难办,咱们先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天黑之前,我们把她救出来。” 她看我一眼,“你这么有信心?” “当然”,我看着她。 她躲开我的目光,“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尽力而为吧!” 我淡淡一笑,此时多说无益,她心里对我有个疙瘩,今晚先把这疙瘩解开再说。 飞鸟的家不大,只有两个房间,客厅非常小巧,看着特别的温馨。 “你睡客房”,她说,“简单的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我带你去吃晚饭。” “好!”我提着行李走进了客房,还不错,不是让我睡地板或者榻榻米,有张床。 放下行李,我往床上一躺,顿觉身心舒爽,不由得伸了个懒腰。她这床非常柔软,被褥上一股淡淡的香味,感觉特别的温暖。 我在床上腻了一会,闭了会眼,轻轻舒了口气,“温盈!” “主人!”温盈显现出来。 “飞鸟说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说,“你能找到伊娜么?” 温盈想了想,“我需要知道她的样子。”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坐起来,“一会我问问飞鸟,如果有伊娜的照片,你有信心找到她么?” “有!”她自信的说。 “好!”我看着她,“牛我已经吹出去了,说明天天黑之前找到伊娜。这件事并不复杂,也不难办,凌老师让我来救人,为的是让伊娜欠我一个人情。温盈,我要留着力量到关键的时候用,这一次,靠你了!” “主人放心!温盈明白!”她说。 “好!”我又躺到床上伸了个懒腰,“一会我们去吃饭,你去找人,妹妹,看你的了!” 几分钟后,飞鸟来敲门了,“小马,可以了吗?” 我差点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揉揉眼睛,下床给她开门,“可以去吃饭了?” 她看看我,“你很累吗?” 我打了个哈欠,“还好,这些日子睡的有点少,晚上回来好好补补觉。” “那先去吃晚饭,回来早点休息”,她说完转身要走。 “哎等等!”我按住她肩膀。 她一皱眉,冷冷的看我一眼,“干什么?” 我一愣,松开她,“飞鸟,你怎么这么敏感?我是想问你,有没有伊娜的照片……” 她轻轻舒了口气,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就是她。”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个长发的法国美女,眼睛是蓝色的。 “温盈!看清楚了么?” “看清楚了,主人!您放心,交给我了!” 我平静的一笑,把手机还给她,“好了,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不用问也能看出来,飞鸟对我的冷漠,很大程度上跟毛利星主有关。毕竟她是毛利嘉佑的侄孙女,毛利星主因为监视我而被阿妙杀掉了,她看我不舒服也是难免的。 我想吃天妇罗,吃日本汤面,再喝点清酒。 她没说别的,开车带我来到了离她家不远的一条街道上,进了一家店面不大的餐馆。这里客人不算多,环境优雅而干净,我们找了个座位坐下,年轻的女服务生走过来,非常有礼貌的招呼我们。 我听不懂日语,点菜的事就交给飞鸟了。 她和女服务生简单的说了几句,那姑娘笑着答应了一声,冲我们一鞠躬,转身走了。 “哎,你点的什么?”我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她说。 我不喜欢她这种态度,尤其是我把她当朋友的情况下。 “飞鸟,这一路上,你都不爱搭理我”,我看着她,“是因为毛利星主的事么?” 她看我一眼,端起杯子,轻轻喝了口水。 “如果你要怪我,我也没办法”,我说,“我只能说抱歉,这件事……谁也没料到会出现那么严重的后果……” “我没有怪你”,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你……” “毕竟这事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我说,“如果你实在觉得过不去,那晚上回去,你骂我一顿,出出气!” 她玩味的一笑,摇了摇头,“小马,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说,“咱们现在是在办事,你要是心里对我有意见,耽误了正事怎么办?再说了,我是把你当朋友的,不希望你心里对我有芥蒂。飞鸟,我们还是朋友,对么?” 她看我一眼,“我们当然是朋友……其实我也知道,那件事不能怪你……”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大衍会一夜之间被诛灭,毛利星主也不会监视你。这一切,都是命数,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毛利家的事,这件事,你也是无辜的。” “对呀!”我赶紧说,“你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她平静的一笑,“好了,说出来,心里舒服了,小马,谢谢你!” 我也笑了,“这就对了,要不然你总冷着个脸,我这人生地不熟的,被你卖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哈哈哈……” 她愣了一下,“我……怎么会把你卖了?” “我就是打个比方!哈哈哈……”我笑着一指服务员,“哎,你告诉那姑娘,赶紧给我们先把清酒上来,这气氛咱不能喝水呀,得喝酒!” 飞鸟一笑,冲女服务生说了一句日语。 很快,酒和菜都上来了。 她帮我满上酒,端起酒杯,“小马,欢迎你来日本!” 我碰了一下她的杯子,“来,一辈子的朋友,干!” 我俩一饮而尽,她拿起酒壶,又给我满上了。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炸虾,刚要吃,耳边温盈说话了,“主人,伊娜已经找到了,绑架她的人是三个阴阳师,他们的首领,叫三岛。” “你确定?”我问。 “确定!”她说,“伊娜被三岛用咒语控制住了,就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家酒店里。主人,看样子,这是个专门为您设的局。” “好,知道了”,我把炸虾放进嘴里,嚼了几口,看看飞鸟,“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三岛的阴阳师?” 她想了想,摇头,“日本的阴阳师虽说并不多,可是至少也有几百人,我没说过有叫三岛的,怎么了?” “伊娜被他控制了,就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又夹了一块炸鱼。 飞鸟一皱眉,“藏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你怎么知道?” 我淡淡一笑,“不是跟你说了么?我的修为比过去厉害了,不需要出阴神去找,自然就可以知道。主要是这个三岛远不如江啸灵厉害,所以没必要动那么大阵仗。这样,咱们吃完饭,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去那个酒店,把伊娜救出来!” “既然确定了她的位置,为什么不连夜行动?”她看着我。 “不急”,我嚼着炸鱼,“第一次来日本,总得先吃顿饭,睡个好觉吧?伊娜已经被他们控制两三天了,不在乎多这一晚,让她受点罪,救她出来她才会更感激。” 她想了想,“小马,这个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们肯定在那里设了局了!不如我们连夜去救人,如此出其不意,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笑了,“一群绵羊给老虎设局,有什么可担心的?听我的,咱们好好吃顿饭,明天去救人!” 她还想说话,我端起酒杯,“来!为了友谊,干!” 飞鸟犹豫了一下,和我碰了一下杯,一口干了。 我笑了,“这就对了,哎,话说你们这哪有那种风俗音像店呀?我想买几张盘给老赵带回去,怎么样?一会带我去转转?” 飞鸟一愣,彻底无语了。 我们喝了整整一瓶清酒,有了在东北练出来的酒量,这点酒跟水似的,我连晕都不带晕的。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出了餐馆,来到停车场。 上车之前,我突然心里一动,“哎,飞鸟,我想去银座玩玩,你带我去看看?” 她无奈,“你觉得,我会去那里玩么?” “那就正好一块去啊!”我拉住她的手,“我总觉得,今天得去那一趟,可能会有奇遇。” “奇遇?是艳遇吧?”她玩味的一笑。 我嘿嘿一笑,“别问那么多,管它奇遇还是艳遇,到那就知道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7 安倍晴子 飞鸟没多说什么,掏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接着打开车门,“上车吧,去银座!” “好!”我开门上车,系上了安全带。 她发动车子,驶出停车场,向银座驶去。 银座是日本最有名的红灯区,传说那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是有名的温柔乡,销金窟。我在车上打开手机导航,找到了银座,但是根据地图显示,飞鸟走的这条路却并不是去银座的。 “哎!别欺负我外地人你就忽悠我!”我对她说,“你这路不对呀!” “你不是就是想要场艳遇么?我带你去一个更好地方”,她神秘的一笑。 “什么意思?还能有比那更好的地方?”我纳闷。 “当然!”她平静的说。 我愣了一下,收起手机,“飞鸟,我其实不是为了艳遇,我是刚才心里一动,觉得似乎有点事,得去那种地方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明白我的意思么?我不是为了下半身考虑,我是……” “不用解释,我懂的”,她说,“其实在北京出发之前,驴爷暗中叮嘱过我,说让我带你去那个地方。对男人来说,这很正常的,你不用不好意思。” “我真不是不好意思”,我解释,“在这方面,我从来脸皮就没薄过,我只是不想你误会而已……” 她看我一眼,“我误会什么?” 我无语了,耸耸肩,“得了,不解释了,越描越黑,走吧!” 她嘴角一笑,“你会喜欢那里的!”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她把车开进一个街道,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下了。 “就是那个门”,她一指,“你自己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我自己?”我一怔,“我不懂日语啊!” “艳遇”,她冲我一笑,“不需要对话……去吧!” “飞鸟,咱别开玩笑行么?”我有点窘。 “不敢么?”她眉毛一挑。 我看了她一会,开门下车,“在这等着!”说完关上车门,向小门走去。 小门是有密码锁的,需要刷卡才能进去,我看了看,轻轻敲了两下,门锁咔的一声,开了。 我愣了一下,推开小门进去一看,里面很宽阔,一个身穿紫色衣服的年轻女孩迎过来,冲我鞠躬,说了一句日语。在她身后,是两排身材高挑而性感的日本兔女郎,她们也跟着一起鞠躬,好像是在欢迎我。 “呃……我不懂日语”,我尴尬的一笑。 紫衣女孩一愣,随即又笑了,“先生,欢迎您!” 原来她懂中文!难怪飞鸟不跟我进来,看来是心里早就有数了。 “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问。 “先生是唐彬先生的朋友吗?”紫衣女孩问。 “唐彬?”我一愣,“谁是唐彬,不认识啊!” 紫衣女孩一怔,想了想,“唐先生,还有一个名字,叫驴爷!您认识他吗?” 我一听笑了,“驴爷呀!认识啊,太认识了!”转念又一想,“哎,你们怎么知道我是驴爷的朋友?” 紫衣女孩笑了,“大约五十分钟前,我们的老板工藤先生打来电话,说中国的唐彬先生有一位朋友要来这里,让我们一定热情款待!” 我突然想起了飞鸟刚才那个电话。 “先生,请随我们来!”紫衣女孩一笑,转身去前面带路了。 两个兔女郎走过来,“尊敬的先生,请!” 我清清嗓子,“呃……好,走吧!” 电梯下来了,里面是两个很漂亮的年轻女孩,她们冲我微微一笑,鞠躬问候。我一时有点懵,紫衣女孩笑着把我请进电梯,接着电梯门关上了。 上行十几秒后,电梯停下了,开门之后,我一看,我们来到了一个十分安静的酒吧里。这里人不是很多,灯光有些昏暗,处处透着一股莫名的暧昧。 紫衣女孩陪着我走出电梯,旁边有人拖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女孩从盘子中拿起一张卡,双手捧着送到我的手中,“先生,请尽情享用吧!” 我看看那卡,“享用什么呀?这是会员卡么?” 女孩平静的一笑,“我先去准备,先生请随意”,说完,她微微一躬,转身走了。 我耸耸肩,装好卡,四下看了看,环境倒是不错,只是人这么少,奇遇有可能,艳遇够呛了。 我走到酒吧吧台坐下,长发而帅气的男调酒师礼貌的冲我一笑,说了一句日语。 我摆手,“不懂,会说中国话么?” “先生,您要喝点什么?”他用生硬的汉语问我。 我想了想,“随便点是吧?不用给钱?” “能来这里的人都是贵宾,酒是不需要钱的”,他说。 我一笑,“行!”看了看他身后酒架上的那些洋酒,又看了看两边,突然发现在我左边不远处,坐了一位有点喝多了的日本美女,她喝的那杯酒看上去挺好喝的。 “就那个吧,给我也来一杯!”我说。 “好的!”他说完去给我调酒了。 啪的一声,那位日本美女拍了一下桌子,长长叹了口气,看样子她心情不太好,嘴里一个劲的嘟囔,说的什么我一句没听懂。 很快,调酒师把我的酒调好了,给我放到杯垫上,轻轻推倒我面前。 我端起来闻了一下,顿时一皱眉,看上去挺好看的,感觉没什么味儿啊! 我一口干了,咂摸咂摸,味道还凑合,杯子一放,“哎,哥们儿,再来一杯!” “好的!” 很快,我又一口干了,“再来一杯!” 调酒师一愣,“好!” 就这样,我连着干了三杯。 第四杯的时候,那位微醺的日本美女不高兴了,一拍桌子,“八嘎!……” 第一句我听懂了,后面的都没听明白。 看她指着调酒师,态度有些激动,我大概明白了,估计是她的酒也没了,调酒师没注意到,她也没说,就直接发火了。 调酒师一个劲的用日语给她解释。 我想了想,端起酒杯走到她身边,把酒往她面前一推,“哎,美女,请你喝!” 她看我一眼,眉头一紧,“你……中国人?” 这回我看清了,她应该三十多岁了,长得很漂亮,是个精致的日本美女。 “哎呦,看来我大天朝是强大了”,我一笑,“是不是这里的人,都会说中文啊?” 美女转过来,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是……阴阳师?” “不是!”我摇头。 “不可能!”她一摆手,“你身上有阴阳术的气息,我看得出来!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阴阳师,你却说你不是?” 我一笑,凑到她耳边,“我是巫师,中国巫师,不是阴阳师……” “嗯?”她戒备的看着我,“中国的……巫师?那你是九妹祝的人?” “我是三神教的”,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听说过么?” 她一愣,“三神教……就是那个……”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就是那个消灭了大衍会的……三神教?” 我平静的一笑,“这么点事,感情全日本都知道了……” 她坐正身体,略高傲的看着我,那眼神,那神态,高冷中带着一丝魅惑,看的我身上阵阵过电,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触动,甚至可以说是震撼。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卓的人?”她盯着我。 “太认识了”,我看着她,“怎么着?仇家?情人?” 她嘴角一笑,摇了摇头,“朋友!” 我笑了,“世界真是小,他是我师叔,哎,美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年纪比你大很多”,她看我一眼,喝了一口酒。 “你想多了”,我看着她,“改天回去跟我师叔说起来,也知道他这个朋友是谁啊,不然我怎么说?” 她看我一眼,没理我。 “好吧!”我耸耸肩,“其实我想知道你是谁,不用问你的!”我转身要回自己的位子。 “我叫……安倍晴子”,她看我一眼,“程小马是吧?坐下,陪我喝一杯!” 我看看她,“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阴阳师,我知道很多事情”,她神秘的一笑,“你在安平镇,杀了大衍会十几个人,我说的没错吧?” 我没说什么,坐到她身边的高脚椅上,冲调酒师一招手,“再给我来两杯!” “这种酒,叫魅惑”,安倍晴子说,“很容易喝醉,很容易动情的……” “我喝了三杯了,你看我醉了么?”我看着她。 她静静的凝视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调酒师把两杯酒调好了,给我们推到了面前。 “请你喝!”我自己端起一杯。 “你再喝一口……”她盯着我,眼神极其魅惑,“就会醉的……” 我挑衅似的冲她一笑,一口把酒干了,酒杯往吧台一放,冲她一挑下巴。 她笑了,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下去,接着她下了高脚椅,“跟我来。” 我一愣,她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犹豫了一下,下了高脚椅,跟了上去。 她说的没错,我觉得脚有些软了。 跟着她走出酒吧,进了一个走廊,接着来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她扶着墙,头晕了一下,接着转身靠在墙上。 我静静的看着她,停下了脚步。 “过来……”她轻轻对我说。 我的心突然一颤,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她笑了,笑的很魅惑,“来么?” 我心一横,走过去将她按在墙上,她挑衅似的看着我,眼神热热的,手轻轻一挥,周围的气场突然一颤,一个结界将我们与酒吧里其他的空间隔开了。 她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一把搂住我,用炽热的吻,将我的矜持和意识,一起彻底湮灭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8 幽桃馆 在那一刻之前,我有过两次一夜情。第一次是和温冉;第二次是和艾可。 安倍晴子,是我的第三次,也是最梦幻的一次。 她的妩媚娇柔,远不是轻涩的少女们能比的,她就像一个美丽的女修罗,将我拖入情欲之海,又一次次的将我送上了风浪的顶峰。 我不知道我们缠绵了多久,只依稀记得,好像她每次激动的时候都会轻咬我的肩膀,那一晚,她一共咬了我九次。 幸亏老子年轻! 最后一次,她咬的特别使劲,我感觉自己肩膀上的肉都快被咬掉了。她喉咙里发出一阵痛苦而又销魂的嘶吼,接着身子一软,瘫软到了我的怀里。 清醒过来之后,我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进到了一个画满了浮世绘的屋子里,坐到了一张柔软的粉红色大床上。 而那一刻,我正坐在床上,怀里抱着赤身裸体的她。 我咽了口唾沫,不由得注意到了墙上的浮世绘,那是怪兽,是妖物,这个房间里,透着诡异的野性,它有些恐怖,但却非常的刺激。 我喘息了很久,慢慢平静了下来,凑到她耳边,“安倍小姐,我们……” “别说话……”她轻轻的说,“不要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 我又抱了她一会,心里突然想起来,“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闭着眼睛,微微一笑,“这里,是梦境……” 我轻轻推开她一些,看着她,“这可不是梦!” 她凝视着我,平静的一笑,“我和男朋友分手了,我帮他打江山,帮他报仇,帮他做了很多事情,他废了,我帮他疗伤,照顾他,伺候他……可是现在,他跟我分手了……” 我咽了口唾沫,“你……很难过?” 她眼睛湿润了,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为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男人难过?我是阴阳师,我可以左右他,可我不喜欢玩偶,你懂吗?” 我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懂!” 她微微一笑,搂住我的脖子,吻了我一下,看看我,“今晚,谢谢你!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林卓,好吗?” “林师叔也不会问啊”,我淡淡一笑。 她笑了,笑的很美,“你来日本,是来救人的吧?毛利家的飞鸟刚才来了这里,是她送你来的?” 我一愣,“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她松开我,双臂轻舒,毫不吝啬的向我舒展开她性感的胴体,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很满足似的。 “我是阴阳师……”她闭着眼睛,微笑着说,“飞鸟是横山小姐的弟子,她的气息,我的式神很熟悉……” 我愣愣的看着她,情不自禁的把她抱住,直接将她压倒了身下。 第十次,她没咬我。 如果陈冰师父知道我强大的四相天修为用到了这方面上,不知道会做何感想。其实男人的能力,很大程度上由女人来决定,在这个问题上,安倍晴子和我是最好的证明。 我觉得自己从来没吃饱过,但这一晚,绝对吃饱了。 最后一次激情之后,我伏在床上喘息着休息,她轻轻坐起来,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静静的走了。 出门之前,她看了我一眼,嘴角一笑,轻轻舒了口气。 而我,休息了足足半个多小时,这才回过神来。 愣了一会之后,我微微一笑,她说那酒叫魅惑……真的是很魅惑。我跳下床,穿好衣服,开门走出了房间。 出来之后,我沿着走廊回到酒吧里,紫衣女孩迎面走了过来,“先生,您刚才去哪了?” 我一愣,“怎么?找我有事?” 紫衣女孩一笑,“您的女孩子安排好了,您随时可以享用了……” 我一怔,“哦,今晚吃饱了,改天吧!” 紫衣女孩一皱眉,“吃饱了?哦!”她恍然大悟,“难道是……安倍小姐?你们……” “嘘……”我示意她小点声。 女孩笑了,点点头,“好!那我知道怎么办了!” “酒不喝了”,我说,“我得回去了。” “您不在这里过夜么?”她纳闷。 我一笑,“不了,带我下楼吧,外面有朋友等着呢!” 从小门出来后,我看了一眼飞鸟停在路边的车,脸上不由得一热。平静了一下之后,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开门上车。 她看看我,“感觉不错吧?” 我清清嗓子,“呃……还行,让你久等了。” 她平静的一笑,“我给你准备一件礼物,在后备箱里,去看看。” 我一愣,“礼物?什么礼物?” “看看就知道了”,她说。 我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开门下车,走到后面,这时后备箱已经开了,我打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后备箱里蜷缩着一个金发美女,手脚和嘴都被胶带封着,仔细一看,竟然是伊娜! 我关上后备箱,回到车里,看看她,“怎么回事?” “你和安倍晴子聊天的时候,我去把她救了出来”,她看着我,“现在,我们可以回去了。” “不是说明天么?”我惊愕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明天?”她轻轻一笑,“既然知道她在哪了,就要速战速决。” “可是之前你为什么不动手?” “因为之前我也不在日本”,她说,“我去美国执行任务了,接到命令,直接去北京与你会合的。” “那你回来之后,难道不知道她在哪?” “的确不知道”,她说,“三岛布置了结界,我的式神找不到伊娜。不过你说了,他们就在餐馆附近的一家酒店里,那一带我很熟悉,这样一来,再找他们就很容易了!” “可是我来日本就是来救她的”,我无奈的说,“你起码也该让我一起去啊!” “我们九星会的人,这点事还搞不定么?”她看我一眼,“你的任务,是等她醒了之后,告诉她这一切是你做的。至于别的事,我自己就可以办好!” 我无语了。 “还有问题么?”她看看我。 我轻轻舒了口气,“那什么……这个地方,是你提前打的电话吧?” 她看了外面的小门一眼,得意的一笑,“驴爷说了,来了让你到这里来享受一下,但我不能主动提。你说去银座,我就给驴爷打了电话,他就让我送你来这里了。这个地方叫幽桃馆,是九星会的产业,来这里的人,大多是阴阳师或者术师,驴爷让你来这里,也是想让你有些奇遇吧!” 我脸一热,“呃……驴爷真是想的周到,是挺奇遇的……” 她一笑,“没关系,很多人来日本,都要去风月之地的,你长大了,以后如果代表三神教来日本办事,这个地方,免不了还要来的。” 我突然想起,紫衣女孩给我的那张卡,我好像带出来了。 我掏出那张卡,看看飞鸟,“这个卡……” “是驴爷送你的”,她说,“收下吧!” 我尴尬的咳了咳,收好卡,“那个……还有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是安倍晴子?” “安倍小姐最近失恋了”,她说,“她的前男友是阴阳师世家诚田家族的继承人,诚田英治先生。这个事情,九星会是知道的,刚才她自己一个人面带微笑的出来,看到我的车,她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然后才上车走的。所以我就知道了,你的奇遇,想必就是她了。” 女孩子的心就是细致,这都看出来了。 “我没问题了”,我系上安全带,“接下来怎么办?” 她发动了车子,“先回家,救醒伊娜,然后就是你的事了。” “飞鸟,谢谢你!”我说。 “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她嘴角一笑,车子缓缓地向前驶去。 路上,我问温盈,为什么飞鸟去救人时不提醒我。 她给出的答案让我心里一颤,她说安倍晴子的结界非常厉害,她一直在我耳边说话,但是……我什么都没听见。 这让我想起了当初的白伊伊,我和她在一起的那一晚,苗乙疯狂的满北京找我,可是一点气息都感觉不到。白伊伊的护身气场直接把我的气息掩盖住了,这直接造成了我们后来一连串的误会。 那时我的修为远不如现在,而安倍晴子的结界竟然轻而易举的把我和温盈隔离开了,这个女人,实在是不简单! 她出身安倍家族,前男友也是日本赫赫有名的阴阳师世家出身,有这样的修为,按说不奇怪。但是她喝了那么多的酒,而且还和我……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的法力,看来日本阴阳师并不都是大衍会中那些人的水平,他们是有高手的。 想到这里,我平静的一笑,不管怎么说,她给了我梦幻般的一晚,直到现在我闭上眼睛,仿佛她还在我眼前,还在我怀里,她让我感受到了成熟女性的妩媚甘甜。这种感觉,估计这辈子也忘不了了。 忘不了就忘不了,留下一份美好的回忆,挺好的。 我心里这么想,可我自己却很明白,安倍晴子,绝不可能只是一份回忆,也许在不算遥远的未来,她还会和我有更多的新的故事…… 回到飞鸟家里之后,我把伊娜抱到她的房间里,用刀割开了她手脚上的胶带,接着小心翼翼的把她嘴上的胶带也揭了下来。 办完之后,我看看飞鸟,“她被三岛的咒语控制住了,咱俩谁给她解开?” “你总得救她一次”,她看着我,“你来吧!” 我点点头,“好!”接着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不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飞鸟一愣,无奈的一笑,“咒语在她的神识里,你把咒语的化身打掉,她就醒了!” 我明白了,“好!” 就在这时,温盈瞬间显现了出来,“主人!我来!” “你能行?” “嗯!”她自信的一笑,“我可以的!” “好!”我拉着飞鸟后退两步。 飞鸟一皱眉,“你干什么?” “嘘……”我指指伊娜,“她很快就可以醒了!” 正说着,伊娜身子突然一颤,眼睛一下子圆了,猛地坐了起来,一声惨叫,接着冲过来拨开我俩,惊恐的向门外跑去。 我俩一下子愣住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9 伊娜 直到开门声传来,我才回过神来,赶紧命令,“温盈!” “是!主人!”温盈化作红光飞了出去。 接着客厅里噗通一声,我们跑出来一看,依娜蜷缩在地上,身子正在不断的抽搐着。 我俩赶紧走过去扶她坐起来,她翻着白眼,浑身冰冷,嘴里涌出了白沫。 “温盈!怎么回事?”我下意识的问。 “主人!很快就好!” 话音一落,伊娜身子剧烈的一颤,不动了,嘴角涌出了一股鲜血。 飞鸟一皱眉,“怎么会这样?” 我看她一眼,“温盈,为什么会这样?” “主人,伊娜修为不低,三岛用了三重禁咒才把她控制住”,她说,“飞鸟小姐救她的时候,直接打开了三重禁咒中的两重,最后一重被我打开以后,她神识中阿娜罗怡的气息失去了制衡,冲击了她的元神,所以才造成这种情况。”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明白了……”,我点点头。 “你明白了,我还不明白”,飞鸟看着我,“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修炼阿娜罗怡本尊密法,长期与女魔主相应,神识里就有了魔灵的气息”,我说,“三岛在她身上加了三重禁咒,压制住了那股气息,这样才能控制她,抓住她。你救她的时候,是不是破开了其中两道?”“对,最后一道,应该让你来为她解开,所以我就只破开了其中两道”,她说。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看看怀里伊娜,“魔灵之气对抗禁咒,禁咒越强,魔灵之气就会越强。两道禁咒打开之后,力量已经快要失衡了,因为伊娜身体太虚弱了,所以才暂时没出什么事。刚才我的护法打开了最后一道禁咒,魔灵之气再也没有束缚了,猛然间冲击了她的神识,所以她才迷失了。” 她点点头,看看伊娜,“那现在呢?那股魔灵之气被控制住了么?” “暂时被控制住了”,我说,“不过魔灵之气冲击神识,很可能会对她元神造成严重的损伤,我得赶紧救她。” 她一皱眉,“怎么救?” “很简单”,我说,“去她的识海里,把女魔主,赶走!” “可是你的出神术,不是已经……”她看着我。 我自信的一笑,“不是跟你说了么?出神术没有了,但我的修为可比之前厉害多了!”说着我抱起伊娜,“你就在客厅,看到一会有一个独角女人跑出来,别拦她,其它的,我来办!” 飞鸟站起来,“好!” 我把伊娜抱回卧室里,扶着她面对面的坐好,拉住她的两只手,她身子很软,头直接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静心片刻,刚要调动四相天,温盈说话了。 “主人,让我来吧!” “阿娜罗怡不是你能对付的”,我说,“四相天的用法我还没有完全掌握,正好借这个机会试验一下。你不要离的太近,她身上魔灵之气很重,一旦这气息化成阿娜罗怡的形体,冲击力是很强的,你不要被伤了。” 温盈迟疑了一下,“是,主人!” 我微微一笑,闭目凝神,调动四相天,化出一个分身,进入了伊娜的识海。 出神术是用阴神,那样一来直接关联着元神,很容易受连带影响;四相天却是用化身,虽然也是用的元神的力量,彼此之间却没有连带影响。 因为化身,依附于本体,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有相当的独立性。 这就是四相天比出神术高明的地方。 我要以出神术的某些用法来重新认识四相天。 伊娜的识海中,一片阴翳,黑云密布,遮住了太阳。 我的化身飞到识海中心的小岛上,来到一座精致的大房子前。推门进去,客厅里空无一人,楼上却传来了一阵优美的歌声。 我顺着楼梯上楼,直接来到了天台上。 伊娜正跪在地上,弹着竖琴歌唱,在她的前面,阿娜罗怡正在眺望远方。 刚才在空中,天台上空无一人,只有进入了房子,才能看到房子里的世界。 “阿娜罗怡!”我一阵冷笑,“在这儿很舒服么?” 阿娜罗怡转过身来,皱着眉头看我一眼,没说话。 “是我动手呢,还是你自己走?”我盯着她。 她笑了,笑的阴森而诡异,手中的巨斧一指我,“你……是白武君?” “哎呦,不错!”我一笑,“还认识我的前世?怎么着?难道当年在天界,咱俩打过架?” “哼!”她眼神极其不屑,“凭你?” “哦,没打过呀!”我点点头,“那行,在人间打也是一样的!” 她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一声怒吼,化作黑气向我扑了过来。我身形一闪,躲开了她的攻击,同时右手一挥,一道耀眼的白光刺向了那股黑气。 阿娜罗怡一声闷哼,重新显出身形,吃力的用巨斧一撑地面,半跪到了地上,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我,“霜灵精魄!” “阿殊给我的!”我不要脸的一笑,接着眼神一冷,“你走不走?” “你想打开我的封……”她冷笑,“好啊!有胆子你就试试,看看到时候我怕不怕你的霜灵精魄!哈哈哈……”她狞笑着,化作一阵黑气飞走了。 天上的黑云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照在伊娜的识海。 伊娜还在唱歌,眼神迷茫,神情木然,唱的非常走心。 我走到她面前,在她眉心一按,轻轻拍拍她的脸蛋,“哎,美女,醒醒!” 她猛的清醒过来,赶紧站起来后退几步,警觉的看着我,说了一句法语。 我不懂法语,因为是在识海中,所以她的意思我能听懂,她是在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我家?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救你的人”,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领着她回客厅。 她一把甩开我的手,警告我,“你别过来!” 我一皱眉,“我不是坏人,是来救你的!你现在必须马上回客厅,不然你醒不过来!” “我让你别过来!”她指着我大吼。 “操!洋妞儿,真他妈麻烦!”我冲过去,不由分手,几下拧住她的胳膊,“走!”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你……”她不住的挣扎,却不敢使劲挣扎。 我几乎是把她押着送回了客厅,往沙发上一推,她扑到了沙发上,一脸怒气的等着我,“你这个入侵者!你……” “住口!”我瞪她,“老子救了你,你还敢骂我?信不信我抽你?” “fuck!”她用英文骂了一句,我直接听懂了。 我无语了,一指她,“看你是个女人,我不跟你计较知道么?行了我走了,一会等你醒了再跟你算账!” 我开门往外走,她愣了一下,追了过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程小马!”我不耐烦的甩下一句,腾身而起,飞上天空,离开了她的识海。 化身经历这一切的时候,我一直很清醒,伊娜的呼吸时而急促,时而舒缓,最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我静静的看着她,“你还fuck么你?” 伊娜愣愣的看我一会,接着是一传连珠炮似的法语,幸亏我的化身和她仍在关联着,所以她的意思我听的很清楚。 她说,“你这个入侵者!你到底什么人?你跟那三个人是不是同伙?你……” 她越说越激动,手舞足蹈,就差挠我了。 “呃……你先别激动,我是来救你的,绑架你的那几个人已经被收拾了,你不用担心,你在这里很安全……”我给她解释了一番。 她不闹了,皱着眉头,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戒备,又说了几句法语。 大意是,“你到底什么人?为什么刚才我会梦见你?那些人去哪 了?” 我清清嗓子,“呃……得了,我找人来跟你说,你先别激动!” 说完我起身下床,准备去喊飞鸟。 她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你刚才说……你叫程小马?” 我一愣,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 她嘴角一阵冷笑,“废掉克里斯蒂娜的,三神教的程小马?” “三神教赤焰堂的程小马”,我看着她,“又帅又牛逼的程小马!” 她敏捷的跳下床,一指我,“我要为她报仇!” 我看看她,平静的一笑,“这洋妞儿体质是好啊!被人绑了那么久, 醒过来照旧生龙活虎……想报仇啊,行!别着急,时间有的是,先等 我一会啊!” “我要报仇!要找你报仇!你听清楚了没有!”她瞪我,“你这态度, 是在侮辱我吗?” 我没理她,转身往外走。 她一声断喝,上来就是一拳。 我敏捷的一侧身,躲开她的拳头,接着一个肩靠,把她打的坐到了 床上。她还想起来,我冲上去三下五除二给她摁住了。 “你放开我!”她怒吼。 “我能废了克里斯蒂娜,就能废了你!”我冷冷的盯着她,“而且你给 我记住,就在两分钟前,我才刚救了你!” 她愣住了,也不反抗了。 我松开她,“休息会,一会进来的那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你要是 再闹,她要是火了,我可救不了你!” 伊娜被唬住了,坐起来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一笑,板着脸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该你上场了,跟她说 说救她的经过,这洋妞儿太横了,差点挠我,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 她唬住啦!” 飞鸟玩味的看我一眼,“杀人不眨眼?” 我一愣,“呃……” 她嘴角一笑,从我身边走过“洋妞厉害,我也不好惹……”她开门 走进了卧室。 我笑了,“忘了,你也是洋妞儿,东洋的妞儿,也是洋妞儿……得了 妞儿,我去你屋睡,今晚看你的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0 计中计 我很不客气的在飞鸟的卧室里睡到了天亮,其实原本天也快亮了。 醒了之后,我来到客厅一看,飞鸟和伊娜正在等我,伊娜脸色不太好看,飞鸟神情冷峻,一点笑容都没有。 “怎么了?”我问她。 她看我一眼,“我们好像中计了。” 我一愣,走到她身边坐下,“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来救伊娜?”她问我。 “因为她修炼的是冰海女魔本尊密法呀”,我看了伊娜一眼,“而且只有她,修炼这密法达到了十年,怎么了?” “你需要一个修炼这种密法十年以上的人”,飞鸟看看伊娜,“伊娜是如今世上唯一一个达到了这个条件的人。就在你确定要寻找她之前,她被三岛等人绑架了,然后昨天晚上我们把她救了出来。” “对啊!”我纳闷的看着她,“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伊娜看着我俩,脸上满是忐忑。 飞鸟看了我一会,转向伊娜,说了一句法语。 伊娜点点头,在沙发上盘坐好,双手掐起指诀。 飞鸟看看我,“你看一下,她现在的情况。” 我微一点头,凝神看着伊娜,她开始念咒语了,身上却没有出现任何魔灵的气息! 我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伊娜停下咒语,耸耸肩,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昨晚,你把阿娜罗怡的幻身打伤了,从她的识海中赶了出去”,她说,“她恢复过来之后,就无法再与阿娜罗怡相应了。” “什么意思?”我看着她,“我把阿娜罗怡打怕了?她干脆不敢回来了?” “是不是打怕了我不清楚”,飞鸟说,“但是你确实切断她与伊娜之间的联系,伊娜现在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可是我们的事情,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了伊娜识海中的黑云,那是魔灵之气的化身,黑云全部散去了,那她身上的魔灵之气也就消散了,自然也就无法再于阿娜罗怡相应了。 我愣愣的看了飞鸟半天,咽了口唾沫,“这么说……劲儿使大了,玩过了呗?” “这一切,太巧了”,飞鸟说,“我看,这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局。” “先找人绑架伊娜,用三重禁咒封印她的神识,激发她身上的魔灵之气”,我说,“如果我们不解开禁咒,伊娜会没命;如果解开禁咒,那魔灵之气就会冲击她的神识,她也没命……” “解开禁咒之后,你不得不救她”,飞鸟接着说,“但是只要你救她,她的修为就会被毁掉,对我们来说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你说得对”,我看她一眼,“是有人在背后做局,他们要毁掉伊娜,毁掉三神教的希望!” 她叹了口气,看看伊娜,“现在,只能送她走了。” 我无奈的笑了,“好计策,好手段,看来捣乱的这位,是高手啊……” “接她的人就快到了”,飞鸟看看我,“我们怎么办?” 我沉默良久,看看伊娜,“送她去北京,让她把这一切告诉凌格格。绑架她的人,虽然目的是我们三神教,但是这件事,格格必须得知道。” “好!”她转头用法语对伊娜交待了几句。 伊娜连连点头,也说了几句法语。 “她说她知道了,让我们放心”,飞鸟看看我,“我们是不是也一起去北京?”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咱俩晚点走,让我冷静一下再说。” 我来日本是为了救伊娜,可现在却觉得,跟伊娜一起回去,实在没脸见江东父老。我必须得想个办法,总得问题解决了才好,不然教主那边准备好了,我这边要是掉了链子,那事情就麻烦了。 飞鸟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了,轻轻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站起来,“接她的人到了,我送她出去。” 我闭上眼睛,轻轻摆了摆手。 飞鸟没再说什么,带着伊娜走了。 我打了个哈欠,往沙发上一躺,心想先睡一觉再说,睡醒了再想办法吧。 十几分钟后,飞鸟回来了,我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我们乘坐今晚的航班”,她说,“机票已经订好了。” “谁让你订票的?”我一愣,“就这么回去?” “是驴爷的意思”,她说,“我把情况向驴爷做了汇报,他说让我们今晚回北京。” 我一皱眉,“驴爷没说别的?” “没有”,她说,“只说了让我们今晚回去。另外,我师父刚才给我打电话,中午她要和我们共进午餐。” “你师父?”我一怔,“横山小姐?” 她点点头,“对!” “她为什么要见我?还要请我吃饭?”我纳闷。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她眉头一紧,“中午去了,就知道了!” 我心里虽然有些茫然,但却没乱,因为我已经打定了主意,大不了到时候我先用化身变成阿娜罗怡,然后再试着用四相界,万一能成呢?我决定回去之后,就做这个实验,所以在日本接下来的这十几个小时,干脆开开心心的好好玩玩。现在有美女请吃饭,而且对方还是日本赫赫有名的大阴阳师,何乐而不为呢? 横山小姐的家在东京湾,很大,很优雅,巨大的落地窗外,风景尽收眼底。 女主人很漂亮,典雅文静,容颜秀美,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娴静之气。她给我们准备了一顿丰盛而精致的午餐,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日本人传统是分餐制,三个人,三个小桌子。 “小马,欢迎你来日本”,横山明夜端起酒杯,“请!” 我赶紧端起杯子,“谢谢横山小姐!请!” 飞鸟也端起酒杯作陪。 喝完之后,横山明夜微微一笑,“请用吧。”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我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整个吃饭的过程很安静,没有国内餐桌上的那种觥筹交错。横山明夜一直在观察我,她的眼睛很美,很亮,透着一股安静的神光。 飞鸟在师父面前特别的谨慎,眼神一直小心翼翼的,态度十分恭敬。 吃完饭之后,佣人们上来撤去了小桌子,接着送来了茶具。飞鸟接过来,在我们中间跪坐好,开始给我们泡茶。 “菜品,还满意吧?”横山明夜问。 “满意,真好吃!”我一笑,“比我在国内吃的日料好吃多了!” 横山明夜笑了,“那就好。” 我看她一眼,“横山小姐,您今天请我来,不会真的只是为了请我吃饭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曾杰说,你是以柔姐姐的弟子”,她微微一笑,“第一次来日本,我理应略尽地主之谊。” 我笑了,“您太客气了,我替我师父谢谢您!” 她微微一点头,看看我,“你们的事情,办的还顺利吗?” 一说起这个,我和飞鸟互相看了看,都无语了。 她看看我俩,“怎么了?” 我清清嗓子,“呃……是这么回事……我们好像是中了别的计了……” 她看看飞鸟,用日语问了一句。 飞鸟放下茶壶,恭敬的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横山明夜听完,轻轻点了点头。 “嘿嘿,没事”,我故作轻松的一笑,“我们中国有句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等回去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横山明夜想了想,看我一眼,“小马,你要找的人,修炼的是夜海之灵的法门么?” “嗯!”我点点头,“需要至少十年以上的才行……不过现在大衍会被灭了,伊娜修为也废了,估计不好找了。” 她沉思片刻,“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眼睛一亮,“您能帮我?怎么帮?” “我与夜海之灵,是有渊源的”,她看着我,“我和我的妹妹横山未,是她的分身转世。” 我脑子嗡的一声,“分……分身转世?那要是阿娜罗怡被消灭了,那您……” 她平静的一笑,“我们虽然是她的分身转世,但与她的关联,早就解开了。曾杰昨天给我打来电话,说你会遇上点难处,他让我帮你一下,既然那个法国女孩修为毁了,那这件事,看来理应由我和安倍小姐来办了。” “安倍小姐?”我和飞鸟都愣住了。 横山明夜拍拍手,一个女佣人恭恭敬敬的端来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一个飘亮而精致的小香囊。 “这是安倍小姐今天早上送来的”,横山明夜说,“她把这个交给我,说可能中国来的男孩子需要这个,说完她就走了。小马,你打开看一下。” “哦,好!”我回过神来,拿过香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尊精致的象牙雕像。 “阿娜罗怡!”我一怔,“是她的雕像?” 横山明夜接过雕像,仔细看了看,平静的一笑,“这个像,晴子小姐炼养了至少五年了,上面的气息被封印住了。只要打开封印,你就可以用它来召唤夜海之灵了。” “这要怎么打开?”我赶紧问。 她看我一眼,“用我的血。” 飞鸟一愣,“师父,这……” 我也犹豫了一下,“横山小姐,这是魔像,一旦沾了您的血,可能会对您不好的……” “这尊像,应该是她为诚田英治炼养的,也许是想利用夜海之灵的力量来恢复他的力量”,她看我一眼,“现在她把这个交给了你,这其中,应该是有原因的吧?” 我脸腾的一下红了,“呃……是有点……” 她平静的一笑,“我明白了……你们不用担心,对我来说,这不会有什么影响。”她说着将左手中指放入口中,使劲一咬,顿时中指血流如注。 旁边的飞鸟皱了一下眉,她是心疼师父。 横山明夜将指血抹到阿娜罗怡的像上,接着默念了几句咒语,轻轻吹了口气,接着把雕像重新用香囊装好,交给我。 我双手接了过来,“谢谢横山小姐!” “不用谢我,这都是曾杰的安排”,她看看我,“魔像十二时辰之内,不可以见光,明天晚上亥时,你打开香囊,用一盆水放到月光下,再把魔像放到水中,它的气息就会显现出来了。” “我记住了!”我说,“您和七爷的这份恩情,我程小马不会忘了,三神教也不会忘了!” 她微微一笑,“举手之劳,不必这样。好了,你们也该出发了。小马,接下来的大事,就看你们的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1 老狐狸的阴谋 凌晨时分,我们回到了北京,距离阿妙觉醒,只剩下十四天了。 教主已经出发了,舒兰和苗乙都被带去了呼罗塞,所以老赵开车来机场接的我们。 这会再见到飞鸟,老赵不激动了,很大方的伸出了手,“飞鸟,好久不见!” 飞鸟平静的一笑,握住了他的手,“好久不见!” 老赵笑了笑,看看我,“小马,鹿长老让我来接你回去,你师父来了。” “我师父?”我一愣,“哪个师父?” “还有哪个师父,徐师叔啊”,他说,“前天晚上来的,都等你两天了!” 我想了想,“师父等我回去再跟他说话,先去林师叔那,飞鸟,你要不要一起?” “我先去后海,向驴爷汇报一下”,飞鸟说,“明天再去见小林爷。” “行,那先送飞鸟去后海!”我说。 飞鸟摇头,“接我的人很快就到了,你们先走吧。” 老赵看看我。 “那行,我们先走”,我拍拍她胳膊,“常联系!” 她平静的一笑,“嗯!” 来到林师叔家楼下,我看看老赵,“你在下面等着,我去跟师叔聊点事。” 他拉住我,“大概多久?” “不一定!” “鹿长老还等着呢”,他说,“咱可不能天亮了再回去。” “饭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件件的办”,我说,“你给我小姨打电话,告诉她,让我师父先别等了。有什么事天亮之后,等我回去了再说。” 老赵无语了。 来到楼上,我敲了敲门,叶欢打开门,冲我一笑,“小马来了,进来吧,你师叔正等你呢!” “谢谢师婶!”我说。 来到客厅,林师叔正在看着桌子上的一个信封愣神,看我进来了,他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小马,你回来啦。” “师叔!回来了,事情都办好了!”我说。 “坐吧”,他说。 我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叶欢师婶给我们端来了两杯茶。 “谢谢师婶”,我站起来接了。 “坐下吧”,叶欢一笑,在林师叔身边坐下了。 师叔打量我一番,叹了口气,“看来,我是没机会出力了……” 我平静的一笑,“师叔,这一切都是七爷的安排吧?”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端起茶,“七爷安排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除了驴哥,谁都没告诉,连凌小姐都瞒着了。” “那这么说,七爷早知道这件事有人要从中作梗?”我问。 “什么事能瞒得住七爷呀”,他轻轻舒了口气,“是谁做的,他清楚,我也清楚,不过你不要问。既然事情办妥了,你就好好准备一下,过几天去呼罗塞,尽早把阿妙的事办妥,省得再出乱子。” 我心里一动,“又出事了?” “前天晚上,谭文死了”,他说,“今天早上我又得到消息,金钟教……”他叹息着摇了摇头,“可惜了……” “这都是他们的命数,你别这样……”叶欢劝他。 “我知道”,林师叔轻轻握住她的手,“只是阿妙这么做事,三神教以后就没有余地了,我是为青瞳和青檀的以后担心。” 我沉思片刻,“师叔,那个给我们捣乱的人,是他们两个中的哪一个?” “都不是”,林师叔说。 我一愣,“都不是?谭文和沈风不过是威胁了三神教几句,就被杀了,那个人暗中捣乱,阿妙怎么会放过他?” “这就是耐人寻味的地方”,他看我一眼,“如果谭文该死,那李璇玑呢?听驴爷说,那天她的语气比谭文还要不善,为什么玉莲禅社却平安无事?” “为什么?”我看着他。 “因为玉莲禅社投靠了背后做局的那个人”,叶欢说,“而那个人,有办法,不但保住了自己,还保住了李璇玑。” 我顿时明白了,“您的意思是说,他故意捣乱,就是不想让我们唤醒阿妙。这样一来,只要阿妙继续在人间杀人,他就可以利用这份恐怖,将除三神教之外的门派,都控制住?” “对”,叶欢说,“谭文没听他的,所以被杀了;沈风临阵倒戈,犹豫了,也被杀了;而李璇玑却安然无事,这件事会触动江湖上的各个门派。稍加时日,恐怕这些门派就要都投到他的门下了。” “他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扩大势力,将中国的风水世家,巫术门派,甚至修仙门派都收入囊中”,林师叔说,“这个时候,越乱,对他越有利,这个老狐狸,暗中藏了这么久……” “三神教的精力都用在了阿妙身上”,叶欢接着说,“而他则趁乱收服了江湖上那么多门派。这样一来,就算三神教唤醒了阿妙,腾出手来了,他的势力也成了,到时候江湖上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号人物了。” “他就是要借三神教的势,造成影响,进而收拢人心,达到自己的目的”,林师叔叹了口气,“可是我们看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只能等着,等阿妙的事办完之后,再从长计议。” “难道他就不怕阿妙失去控制,天下大乱?”我一皱眉。 林师叔看我一眼,“他能防的住阿妙,就有可能有能对付阿妙的方法,起码他自己会那么认为。” “可是事实上,人间已经没有人是阿妙的对手了”,叶欢叹了口气,“只怕他惹下滔天大祸,到头来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您的意思是,他会继续有别的动作?”我问。 “他不用有别的动作,只他现在收服各门派,这就已经是个很大的威胁了”,林师叔说,“七爷的意思,九星会不能看着不管,不然的话,阿妙的事情解决之后,他必然会对三神教动手。阿妙的事本来就不好办,如果三神教因为这件事元气大伤,到时候他们再秋后算账,利用之前的借口突然反击,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半天没说话。 “小马,你在想什么?”叶欢问。 我看看她,又看看林师叔,“师叔,您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去呼罗塞之前,先解决了他,以除后患!” 林师叔一愣,“你什么意思?” “除掉他!”我平静的说。 他俩互相看了看,都是一愣,“除掉他……” “他要威胁我们教主和圣女,那我就除掉他”,我说,“只要解决了他,那些门派在和他们联合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这样一来,不管三神教为阿妙的事付出多大代价,事后都不用担心有人闹事了!” “你看这小子,他可真敢想”,林师叔笑了。 “他是青瞳选中的人,自然错不了”,叶欢平静的一笑,“不过,小马,这事不能这么干。那个人修为很高,藏的也深,你要是现在去对付他,势必会耽误大事。” “那怎么办?难道留着他将来给我们捣乱?”我一皱眉。 “这个事,九星会来办”,林师叔说,“还是那句话,你休整两天,去呼罗塞,专心把阿妙的事办好。九星会,修罗教,灵仙教和茅山宗坛都已经派了高手去宁夏,为三神教守护外围。你到那儿之后,告诉青瞳,你们只需要专心把阿妙唤醒,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好!”我说,“师叔,师婶,你们也不用担心,三神教不会有事,真要是那老狐狸想闹事,等我们送走了阿妙之后,顺带着收拾了他!” 林师叔一愣,“你就这么有信心?” 我平静的一笑,“当然!” 叶欢笑了,“这就是三神教未来的长老,林卓,也许我们真的担心的有点多了。” 林师叔愣愣的看了我很久,淡淡一笑,“青瞳有小马这样的弟子,三神教不会有事,看来我们,真的是想多了……” 其实他们不说我也猜到那个老狐狸是谁了,不过冷静下来想,本着不乱不治的原则,现在确实也不该轻举妄动。如果九星会都知道老狐狸的事了,那我们教主怎么可能不察觉?眼前最重要的事是阿妙,至于别的,只能以后再说了。 反正,我们随时可以灭了他。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师叔,师婶,你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今晚来,是想问问师叔,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 林师叔看我一眼,“没有了,踏踏实实的去办事吧。” 我一笑,站起来,“好,那我就回去了!” 他们也站了起来,送我到门口。 “小马,保护好青檀”,林师叔说,“我这个当爸爸的,一点力都出不上,真对不住她……只能请你替我对她多用点心了。” 我点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说完我转身要走,叶欢把我喊住了,“小马,你等一下。” 我一愣,转过身来,“怎么了?” 叶欢看了林师叔一眼,转身进去了,不一会,她回来了,手里拿了一个黄符包成的纸包,“这是我的头发,如果到时候阿娜罗怡引不来阿妙,就用这个吧。” 林师叔一惊,“叶欢你!” 叶欢看他一眼,“如果让她醒了,我和毛毛都逃不掉的,不是么?” “可是这样一来,她万一冲出幻识阵,那第一个就会来找你的!”林师叔激动得说。 叶欢平静的一笑,“青瞳和青檀直接面对她,我这点危险,又算什么?”她把纸包交到我手里,“小马,去吧!” 我看看那纸包,冲她一抱拳,“师婶,谢谢您!” 说完我看了林师叔一眼,转身走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2 六两青荷 我知道这纸包的分量,如果到时候幻识阵控制不住阿妙,那她第一个就会来找叶欢复仇。叶欢不仅仅是自己将生死置之度外,她还让自己的儿子跟她处在了同样的险境中。 我不会让他们有事,也不能让他们有事,毛毛还那么小。 可又一想,我们小圣女又才多大呢? 我看得出来,叶欢从一开始就想这么做的,林师叔肯定是不答应的。这边的叶欢母子,呼罗塞的李青瞳母女,手心手背都是肉,林师叔真挺不容易的。 回到车上,我跟老赵要了根烟,点着了吸了几口,长长的舒了口气。 “怎么了?”老赵问。 “没事!”我按下车窗,“回鹿家!” 老赵没多问,直接发动了车子。 我看了一眼楼上林师叔家的灯光,轻轻笑了笑,“师叔,有小马在,放心吧……” 快九个月没见,徐疯子苍老了很多。 “师父,您这是怎么回事?”我赶紧问。 师父一愣,“哦,你是说我这头发呀?没事,明天去染一下就好了。” 小姨双手抱肩,嘴角不屑的一笑。 “您别瞒着我,到底怎么回事?”我问。 师父一笑,“这个……” “还不是上次,你们用龙魂救你冷师叔闹得?”小姨说,“他受了点伤,元气大损,就成这样了!” 我一皱眉,“不是只有我受伤了么?您怎么也……” “不是跟你说了么?别跟小马说这些!你这张嘴啊!”师父埋怨小姨。 “师兄,你可是在我鹿家”,小姨看他一眼,“这是跟长老说话的口气吗?” 师父无语了,“得了得了,鹿长老,鹿二小姐!我惹不起你行么?让我们爷俩好好说说话,行不行?” 小姨摇摇头,站起来,“你们聊吧,别太晚,明天小马还有事!” 说完,她上楼了。 “小姨晚安”,我喊了一声。 小姨看我一眼,“小兔崽子!” 师父一指她,“你瞧她,把你当鹿家的私产了,徒弟可是我养大的!”他故意提高了些声音。 楼梯上的小姨停下脚步,“他身上流的是鹿家的血!” “您说得对,我是您孩子,谁也抢不走”,我哄她,“您快上楼睡觉,乖!” “哼!”小姨瞪我一眼,上楼去了。 师父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徒弟养大了,想见一面,真不容易呀!” 我一笑,“瞧您说的,我这不是正好出去办事了么?师父,刚才说您元气大损,要不要紧?” 他摆摆手,“我没事,早就好了,就是显老了些。哎,不说这个了,说正事。小马,听鹿长老说,你最近有要紧事办,是么?” “对!”我说,“估计后天一早,我就得走了。” 他点点头,“你有林小姐的消息么?” 我一愣,“林师父啊,怎么了?您问她做什么?” “是这么回事”,他看了一眼楼上,压低声音,“前几天,我去天生观看望恋尘子大师,我们俩喝茶下棋的时候,他突然问起了林老师。” “哦?”我眉头一紧,“他怎么说的?” “他说湖北林家的那个女孩子,任务完成了,该回去了”,师父说,“我问他这话什么意思,他说他夜观天象,不久之后,有天界诸神将来到人间化劫,那个时候,林家那个女孩子,或许就会回去了。” “他还说什么了?”我问。 “他说林小姐回去之前,应该会来看看他这位故友”,师父看我一眼,“我问她,林老师那么年轻,就不能多留几年么?” “他怎么说?”我赶紧问。 “他说天机不可泄露”,师父说。 我愣了很久,轻轻舒了口气,“这话……说的……” “你先别管这句话,关键是那句话”,他说,“他说林小姐回去之前,应该会去天生观,跟他见个面。” “您的意思是?”我不解。 “用龙魂啊!傻小子!”师父说,“之前我们用龙魂能救你师叔,现在应该也可以救她呀!” 我松了口气,“这个啊,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师父也答应,等我们一段时间。” 师父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师父!您去和恋尘子大师说,如果我师父去了,一定把她留住!我办完事,马上就去天生观!” “我就是这个意思!”他说,“恋尘子大师是世外高人,他是不会强留林小姐的。我就是想来告诉你一声,回去之后,我和你冷师叔就去天生观,只要林小姐到了,我们就是跪着求她,也把她留下。你办完事之后,带着龙魂尽快赶过来!” “好,我知道了!”我想了想,“到时候不仅我去,我还会多喊几个人,师父心软,这么多人一起去,她才有可能会答应!” 师父松了口气,“行,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明天一早就回去,你安心去办事,天生观这边,交给师父了!” “嗯!”我眼睛湿润了,拉住他的手,“师父,辛苦您和冷师叔了!” “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师父迟疑了一下,“不过小马,龙魂可是圣物……教主……能给你么?” “您放心,救别人,教主不一定给”,我含泪而笑,“救我师父,她一定会给的!” 这一点,我是有信心的。 教主虽然高冷,但是对我林师父却非常尊重,对林师叔用情也很深。就比如这次,她说什么都不让林师叔去呼罗塞,其实是因为唐怡有孕在身,她不想让林师叔去冒险罢了。 高冷女神心细起来更让人心暖,救我林师父这么大的事,她当然是义不容辞的支持的了。 我和师父又聊了一会,爷俩就上楼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师父吃过早饭之后,小姨让秦静送他去车站了。我想去送送师父,他没同意,于是我把他送上车,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就回来了。 小姨这时才算松了口气。 “小姨,怎么我师父在这,好像您就很担心似的”,我在她身边坐下,“担心什么呀?”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每天都这样,总担心会再出点别的什么事”,她看我一眼,“谭文和沈风的事,林卓告诉你了吧?” “嗯!”我点点头,“小姨,关于那个人,您有什么安排?” “这时候,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说,“有人想折腾,就让他折腾,随便他。” “这是您的意思,还是教主的意思?”我问。 “是教主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她颇有深意的看我一眼,“眼下,我们没那么多精力,懂么?” 我一笑,“懂!”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呼罗塞?”她问我。 “明天一早”,我说。 “那今天去见一下蒋婷”,她说,“这次的事很危险,你也该跟白伊伊见个面再走。” 我笑了,“您怎么对伊伊这么好了?” “以前对她不好么?”她撇我一眼。 “以前也好,现在更好了”,我笑着说。 她平静的一笑,“伊伊挺懂事的,我不会亏着这孩子,主要是蒋婷。现在南宗四位九翎祭司和北宗三位长老都去了呼罗塞,教主留下我在北京主持三神教的日常事务。这个时候,我们跟九妹祝必须搞好关系,灵巫一脉现在红了,蒋婷升了执节长老,位高权重。我和她现在是儿女亲家,多走动走动,彼此这心里都踏实。” “好!那我这就去!”我站起来。 “急什么?”她瞥我一眼,从茶几下面拿出一个精致的红色圆铁盒,“这是今年的六两青荷,新茶,上次蒋婷来,喝着挺受用的。你把这个给她带去,别说我送的,就说是你送的。” “这又是为什么?”我不解,“说您送的不是更好?” “你懂什么?”她轻轻舒了口气,“她知道这是谁的意思,你这么说,她心里更熨帖!” 我笑了,“明白了,那我这就出发!” 蒋婷住在白伊伊那,这次给我当司机的,是小姨的另一个徒弟尹珊珊。其实我俩前几天就已经见过了,只是没机会单独说话而已。 尹珊珊个子很高,爱笑,但不爱说话。 来到白伊伊住的小区外,她停下了,看我一眼,“我不进去了,在这儿等你。” “不用等我”,我说,“估计我得吃了午饭才回去,你先走吧!”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没说什么,直接把车开走了。 我耸耸肩,“还真实在……哪怕客气一下呢,直接就走了……” 来到白伊伊家门外,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敲了几下门。 很快,门开了。 白伊伊一看见我就笑了,“小马!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我一眼瞥见了她身后客厅里坐着喝茶的蒋婷,“和红婷姑姑!” 白伊伊微笑着把我让进来,关上门,“师父,小马来看您啦!” 蒋婷看都不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喝着茶,边喝边皱眉。 白伊伊拉住我走到她面前,“师父!” “红婷姑姑!”我一笑,“我给您带了点东西来。” 她还是没理我。 “师父!”白伊伊小嘴一撅,“小马看你来了,您怎么不理人啊!” 蒋婷这才看我一眼,“什么?” 我明白了,赶紧把铁盒交给白伊伊,“去,给师父换这个茶!” 白伊伊接过来,看看蒋婷,“哦!” 很快,新茶泡好了,蒋婷轻轻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了,微微一笑,“嗯,这个味儿,对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3 万事俱备 我笑了。 白伊伊也笑了。 “鹿家的六两青荷呀,有毒”,蒋婷说,“一旦喝了,再喝别的茶,就没什么味道了。” “这是今年的新茶,我特地送来孝敬您的”,我说。 她又轻轻喝了一口,“行了,我收下了,坐吧!” “哎,谢谢师父!”我在她对面坐下了。 白伊伊一吐舌头,“我去弄个果盘!” 蒋婷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看我,“三神教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我说,“我明天一早就走,去宁夏。” “还有十三天,三身巫主就要醒了”,她看着我,“你们有把握么?” 我平静的一笑,“我们会尽力的,您放心。” “我放不放心不重要,你得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这才重要”,她说,“世上的巫灵只能有一个,三身巫主现在能回来,说明她不是巫灵,她现在是半神半魔,力量非常强大。如果三神教不能化解她的怨气,我们就只能跟她拼命了……”她叹了口气,“可是人的修为再高,也不是神的对手啊……” “只要九妹祝能稳住北京这边,不让某些人趁火打劫给我们捣乱,三神教就一定可以把我们神主的事办好”,我说,“师父,辛苦您了。” 她轻轻舒了口气,点点头,“你小姨也不容易,让她放心吧。” 我笑了,“好,有您这句话,她就能放心了!” 白伊伊端着果盘回来了,“师父,小马,吃点水果!” 蒋婷端起杯子,看看白伊伊,“伊伊,去准备午饭吧!” “嗯!”白伊伊冲我一眨眼,“等着,给你做好吃的去!” 我幸福的一笑,“好!” 在我的心里,苗乙是未婚妻,伊伊是女朋友。明天就要去拼命了,临行之前,能吃一顿女朋友亲手做的菜,确实挺幸福,挺温暖的。苗乙已经在呼罗塞了,不知道那里什么情况,以往办事的时候都是风餐露宿,不知道这一次,教主御驾亲征,是不是条件会好一些。 中午,白伊伊做了一桌子菜,大部分都是我爱吃的。 蒋婷吃饭的时候话很少,吃完之后,她把筷子一放,“我出去散散步,小马,你多陪伊伊待一会吧。” “好的师父!”我看了看白伊伊。 她平静的一笑,“师父,您早点回来!” 蒋婷看她一眼,站起来,转身走了。 门刚一关上,我俩同时安静了,安静几秒之后,我放下筷子,一把将她揽到怀里,接着就是暴风骤雨般的热吻。 白伊伊热烈的回应着我,筷子掉了,杯子也撒了,我抱起她大步流星的走进卧室,将她放到床上,迫不及待的压到了她的身上。 回想起来,我和伊伊的每一次,都像是第一次,永远那么激烈兴奋,永远那么热情似火。 蒋婷回来之前,我足足要了她五次。 如果红婷姑姑再晚回来会,我也许还会要的更多。 不过,五次已经知足了,红婷姑姑的脚估计都溜达酸了。 第五次结束之后,我动情的吻着她的柔唇,她迷离的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 “明天我就去宁夏了”,我吻着她,“把家看好,等我回来……” “我想陪你去……可是师父说……你们教主不让……”她喘息着。 我笑了,“你乖乖的等着我就行了。” 她搂住我的脖子,“小马,答应我……你和苗乙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好吗?” “必须的!” 她轻轻一笑,“我信你,等着你们。” 我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静静的看着身下的姑娘,“伊伊,如果……有一天我废了……你还愿意……” 她按住我的唇,认真的看着我,“愿意!” “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我沉默良久,翻身躺到一边,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轻轻舒了口气,“可是……一个废了的程小马,怎么配得上九妹祝的灵巫长老啊……” 她抱住我,“不许胡说,我愿意,谁也管不着!” 我抚摸着她的秀发,轻嗅着她的发香,“我的出神术废了,但我练成了四相天,幻识阵。我师父告诉我,幻识阵只能使用一次,如果用第二次,就会修为尽毁……” 她一怔,抬头看着我,“小马……” “唤醒我们的神主,需要幻识阵”,我说,“要救我师父,一样需要幻识阵……这两件事,我都必须做!伊伊,如果我废了,你过三关的时候,我可能就帮不了你了,你会不会怪我?” “过三关没有那么恐怖”,她看着我,“师父能自己过,我也可以!小爷,你不要担心我,不管你以后什么样,我都是你的女人!” 我抚摸着她的柔滑漂亮的脸蛋,“伊伊……” 她动情的看着我,平静的一笑,“你就放心吧,不许再提这个话题了。师父快回来了,咱们……是不是该起来了?” 我笑了,吻了她一下,“好!你收拾一下吧,我一会该回去了!等我们回来之后,再来看你!” 我出门之前,蒋婷正好回来。 “师父,我先走了”,我嘿嘿一笑,“谢谢您!” 她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嗯!” 我挠了挠后脑勺,“那什么……您歇着,回头再来看您……”说完我赶紧下楼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去女同学家“写作业”,突然她妈回来了看见了一样,幸福而酸爽,过瘾! 我没回鹿家,直接打了个车回鹰巢了,因为晚上得办事,在鹰巢方便些。 路上,我给白玛央珍打了个电话,让她召集孔雀十三支中修为比较高的族人和弟子们,至少凑足一千人,三天之内,赶去宁夏呼罗塞。 白玛央珍二话没说,痛快的答应了。 这个老祖宗的身份,还是很有含金量的。 我接着又给小姨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一下晚上不回去了的事,她问了几句关于蒋婷的话,接着告诉我,明天一早,她派右金火堂的队长来接我,送我去呼罗塞。 “小姨,赵司辰不能去么?” “他去了未必能帮得上忙”,小姨说,“别带他了。” 我想了想,“小姨,我们毕竟是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好几次,让他跟我去吧,给他个机会。” 小姨沉思片刻,“好吧!” 我笑了,“谢谢小姨!” “这一次如果你们办好了,回来估计都会晋升”,小姨说,“就当是给赵家一个机会吧,希望这小子能争口气……” “您放心,他一定会的!”我笑着说。 “行了,那明天你俩一起去吧,路不近,早点出发,路上注意安全。” “好的小姨!”我挂了电话,轻轻舒了口气。 这么大的事,天大的危机,也是天大的机会,老赵如果错过了,这辈子估计就赶不上了。 这样的时刻,赤焰堂不该分开,我们该一起建功立业,一起奔向美好的未来!艾玛,这心灵鸡汤整得,给我自己都整激动了。 回到鹰巢之后,我跟老赵说了去呼罗塞的事。 老赵一听乐了,“嘿嘿,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让我赵司辰去?鹿长老可不是埋没人才的人!哈哈哈,怎么样?真让我猜中了吧?她就是想等你回来,让咱俩一起去呢!” 我看他一眼,“没错,她就是这意思。行了,你简单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咱们出发。” “好嘞!”他屁颠屁颠的去收拾行礼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平静的一笑,四下看了看,舒兰和苗乙不在,鹰巢显得冷清了很多。小姨说的对,也许我们回来之后,彼此的身份会有些改变,也许过不了多久,赤焰堂就要有新的成员加入了。 不过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个团队,是兄弟姐妹,是亲密的战友。第一代赤焰金鹰中,将来至少会走出三位长老,一位三翎祭祀或者五翎祭司。这里承载着我们喜怒哀乐,承载着我们成长的青春岁月,鹰巢,它会成为我们心中最难以忘怀的记忆。 想着想着,我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突然感性了。 我笑了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长长的舒了口气,上楼去收拾行礼了。 晚上亥时,我和老赵端着盆水来到楼下的小花园里。 天气很给力,一轮明月,万里无云。 我让老赵把盆放好,让他退后几步,拿出香囊,把阿娜罗怡的魔像取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水中,接着,我也后退了几步。 见到月光之后,魔像上有道白光闪了一下,接着一股红色的气息缓缓的自魔像升起,在空中化作了阿娜罗怡的样子。她努力的舒展着身体,空中传来了一阵天魔的吼声,周围的气场都跟着震荡起来。 我很平静。 老赵则一声惊呼,“我操!什么玩意!怎么这么厉害!” “人间的最后一个天魔,夜海之灵阿娜罗怡”,我淡淡的说。 “这家伙厉害呀!”老赵吃惊的说,“看她这劲儿,估计至少得有一万年的修为了吧?” 我看着空中的阿娜罗怡,嘴角一笑,“一万年?她至少有三万年的修为了……” 老赵咽了口唾沫,“小马……咱们要带着她……去呼罗塞?” “对!”我说,“没有你,没什么影响,没有她,事就办不成了。” 老赵无语了,但是我能感受得到他的恐惧。 十几秒后,阿娜罗怡化作红烟,回到了魔像里,周围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我走过去,从水中拿起魔像,微微一笑,“好了,万事俱备,睡一觉,我们去呼罗塞吧!”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4 呼罗塞 我和老赵用了两天,赶到了呼罗塞。 呼罗塞,地处宁夏与内蒙交界处,当年是西夏王朝为抵御成吉思汗而修建的军事要塞。一百五十多年后,明朝军队曾将它重建,用于抵抗瓦剌大军的进攻。 到了清朝,漠南蒙古成了清朝的属地,西北边塞转移到了甘肃西部,呼罗塞失去了其军事意义,逐渐变成了废墟。 如今,这里变成了三神教的秘密基地。 二十多年来,北宗长老鹿青青和程白英夫妇,在这里秘密训练了三千多弟子,加上如今教主调集来的南宗三神大阵,一共集中了八千多人。孔雀十三支调集了两千多人,现在,这里的巫师和密修者,已经达到了一万多人。 毫不夸张地说,如今天下,也只有我大神教拥有这个实力,能调集这么多弟子了。 呼罗塞是一座古城废墟,一万多人并没有全部都集中在古城里,莫允儿将八千多三神教弟子分为八个部分,按照八卦方位,布置在了以呼罗塞为中心,方圆五十公里内的地域内。 教主从北京带来的北宗长老,南宗九翎祭司,九堂精锐和鹿青青精选出来的部分年轻弟子,作为护坛总阵,镇守呼罗塞古城。 孔雀十三支的两千多人,也分成了九个部分,他们与三神教的九个大阵融合在一起,在我使用幻识阵之前,白玛央珍等人会使用四相天,将三神教的九个大阵同时加强,并融为一体。 这样一来,呼罗塞周围将出现一个相当于十万人组成的巨大风水阵。 借助这股力量,幻识阵应该可以控制住夜海之灵,并将阿妙唤醒了。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我心里依然不太踏实。毕竟,阿妙是半神半魔,阿娜罗怡是天魔公主,人间的力量再强,在神和天魔们面前,不过尔尔。我们这次等于是火中取栗,虎口拔牙,就是要以大无畏之心,迎难而上,抓住万分之一的机会,换取百分之百的胜利! 因为这决定着我们的命运,三神教的命运,以及天下无数人的命运。 这是我的使命,是我来人间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所以,我虽不太踏实,但却很平静,心里还是有信心的。 修罗教宗莫允儿把合阵完成,就离开了,剩下的就看我们自己的了。 李青瞳看着送莫允儿的车逐渐远去,平静的笑了,看看我,“小马,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我一愣,“教主,这应该是您来定的呀,怎么问起我来了?” “因为是你用幻识阵,不是我”,她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用顾忌。” “那就今晚亥时末刻吧!”我说,“既然都准备好了,越早开始越好!” 李青瞳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远处,呼罗塞的夜风轻轻吹动着她额前的几丝凌乱的秀发,夜色下,映衬着她美丽的脸庞。她就像一位神情清冷的女神,傲然而平静的凝视这个世间,默默的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教主,您在担心什么?”我试探着问。 她轻轻舒了口气,“九天了,不知道青檀有没有饿着,睡的好不好……” 我心里一颤,“教主……圣女不会有事的……阿妙会对她很好,您放心……” 她沉默良久,看我一眼,“来了之后,见到你爸爸了么?” 我摇头,“没有,只见到了我妈妈和苗乙,他们说我爸爸今晚会回来。” 她转过头去,“还是明天晚上吧,你们好不容易一家团聚,给你们一天时间。” 我平静的一笑,“不用了教主,这会团聚,心里不踏实,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早点把阿妙唤醒,把圣女救回来,那时候皆大欢喜,再团聚不迟!” “你就不担心么?”她问。 “面对使命,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说,“小情绪,偶尔可以有,但不能让它扩大化,影响理性的判断。这个时候不是享天伦之乐,儿女情长的时候,而且,我也没那个心思。” 她看了我一会,点点头,“好!这才是三神教未来的长老,有你辅佐青檀,我就可以放心了。” “教主……您这话……”我不解。 “世间万物,新旧更替,天道循环”,她说,“三神教新一代成长起来了,再过些年,青檀也会成长起来,到时候三神教就是你们的了。” “教主,您还这么年轻,这话说的有点早了”,我说。 她微微一笑,“一千多年来,没有圣女能执掌南北三神教超过三十年。如今青檀还小,我是在替她掌管三神教,三神娘娘醒了之后,很多事情也许就不一样了。” “您的意思是……神主不是巫灵了……三神教就……”我一皱眉。 “不,神主是不是巫灵不重要”,她说,“重要的是,三神教的高层结构,势必会产生一些变化。这是年轻人上位的良机,是三神教不可避免的更新换代。” 她看看我,“这一代的长老们,心并不是都在一起,南北两宗分歧很大,这个你是明白的。我拿下了马家,敲山震虎,短时间内他们谁也不敢有什么别的心思,可是大乱之后,必然大治。如果我们顺利的唤醒了神主,那圣女的位置就会被削弱,年轻人也会立下很大的功劳,老一代的九翎祭司和长老们,心里不免又要有所活动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教主想的深远,我要学的还很多……” “不用谦虚”,她说,“你不在其位,看到的,想到的,在意的自然有所不同。小马,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这些么?” “不知道”,我摇头。 “新一代弟子中,你将会是第一个做长老的”,她凝视着我,“从你开始,以后所有的长老都要出自九堂,十年之内,我要结束三神教各自为政的时代,把一个万众一心的三神教,留给青檀。现在,你要协助我做到这些;将来,你要用心辅佐青檀,将三神教发扬光大。这,也是你的使命,明白吗?” 我一抱拳,“明白了教主!” 李青瞳轻轻一笑,“好,明白就好。” 她转过身去,“办完这件事,龙魂给你,我带九堂弟子和你一起去天生观,救以柔姐姐。” 我一怔,赶紧跪下了,“谢教主!” “去准备吧……”她淡淡的说。 “是!”我站起来,看了她的背影一眼,转身走了。 当夜,亥时初刻。 古城中的巨大法坛已经准备好了,一千多人的阵法也已经布置完成,只等亥时末刻一到,我就要登上法坛,召唤夜海之灵了。 苗乙悄悄的把我拉到了一边。 “怎么了?”我问她。 她没说话,看了我一会,紧紧的抱住了我。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淡淡一笑,“担心我?” 她抱得更紧了。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吻了一下她的脖颈,“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的前世,叫萨格玛,是么?”她问。 我一愣,松开她,“你想起来了?” 她眼中含着泪水,凝视着我,轻轻一笑,“我若乘愿再来,将以白云化鸟,与你永结同心……” 我笑了,眼睛也湿润了,“你若乘愿再来,许我白云化鸟,与你永结同心……红琥公主,谢谢你回来……苗乙,我爱你!” 她也笑了,泪流满面,“小马,我爱你!” 这是小女神第一次对我说这三个字,我兴奋的手都颤抖了,把她拥进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小女神温柔的回应着我的热吻,泪水打湿了我们的脸庞。 这一刻,我等了半年多,而她,却已经足足等待了一千多年…… 缠绵良久之后,我们停下热吻,动情的看着彼此,不住的傻笑。 “你等了我一千多年”,我吻着她的手,“将来百年之后,我要把你带回天界,还你一万年的厮守!” 她平静的一笑,“那伊伊呢?” “我与伊伊,是今生的缘份”,我说,“这辈子,我好好珍惜她,下辈子,我们随缘!” 她看着我,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话如果让伊伊听见,也许她会伤心,但这确实也是我真实的态度。我为阿殊来到人间,将来回去的时候,如果只能带一个女孩回天界,我会毫不犹豫的选苗乙。 今生的缘份,就好好珍惜一生。 一万年的缘份,就好好的守护一万年。 红琥公主是大乘菩萨,她乘愿再来,转世成了苗乙,为的就是与我的那句承诺。她许我一诺千年,我许她万年厮守,这就是我对苗乙的爱。 而就在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如果有一天,我带着苗乙回到了天界,那她是苗乙还是红琥公主?答案很明显,她是苗乙!因为她的菩萨之身,会变成相同果位的神仙之体,而我也不会再变回白武君,我的名字,还是程小马! 红琥公主属于一千年前,属于空行净土;白武君,属于几千年前的天界,而不是如今的天界,以后的天界。宇宙空间由无数世界组成,我们在多个世界存在,互相依存又互为独立,这就是宇宙和命运的真相! 我突然明白了,大彻大悟! “苗乙!”我笑了,笑的像孩子一样,“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哈哈哈……” 苗乙也笑了,“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命运流转的本质了!”我激动得说,“我明白四面女神的用意了!我明白天道循环的原理了!我明白该怎么救师父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5 阿娜罗怡 苗乙一怔,“怎么救?” “师父的前世是灵瑶仙子”,我兴奋说,“灵瑶仙子带着使命下界,完成使命,历经劫数之后,她会回到天界,成就金身!如果师父成就了金身,那她在人间就可以有化身,这样一来,她就可以留在人间了!” 苗乙眼睛一亮,“金身在天界,人间留化身……” “阿若就是个例子”,我说,“她从沈雪的神识中解脱出来之后,就是以阳神之体留在人间,使命结束之后,她就可以回天界了。我们的确是该用龙血和龙魂救师父,但不是用来为她疗伤,而是帮她成就金身!” “就像一千年前,你帮助我那样?”苗乙问。 “对!”我点点头,“师父为了使命,苦撑了这么多年,使命完成之后,她应该回归天界。但是这个回归,不是她自己能掌握得了的了。你的前世红琥公主修炼几近圆满,拥有了很强的神通,心愿不了都进入不了空行净土。师父也是一样的,她虽然完成了使命,但她的力量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元灵要回归天界,重塑本体,是需要很强大力量才行的!” “你说得对,身外身,是修炼出来的”,苗乙说,“没有强大的力量,只靠解脱,那不是金身,那是阴神幻体。” “没错!”我看着她,“师父一旦成就了金身,她不用乘愿再来,她只需在人间留下一个化身就可以了!” “留下一个化身,安慰人间有情”,她一笑,“师父会答应的。” “对!”我笑了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下我就踏实了,去他的白武君,程小马就是回到天上,也是林以柔的弟子了!” “诸法空相,不执着,即是佛”,她兴奋的看着我,“小马,我们去准备吧。唤醒了三神娘娘之后,去救师父!” “好!”我拉起她的手,“咱们走!” 心是很神奇的,一旦心在远方了,眼下的一切,就都简单了。 在我即将面对夜海之灵和阿妙的时候,我的心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天生观,飞到了师父的身上。这样一来,再看阿娜罗怡,顿时觉得没什么压力了。 亥时末刻很快到了。 李青瞳亲自给我戴上阴阳手环,月神冠,然后将龙魂和凌天剑交到我手里,只有铮天鼓,她交给了苗令长老。 “阵法启动之后,立即使用幻识阵”,李青瞳说,“不然气场太强大,你会吃不消,懂吗?” “懂!”我说。 “这样的事情,从来没人做过,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看着我,“一旦开始,你自己临机决断!” “我明白教主,您放心!”我轻轻舒了口气。 她平静的一笑,“好!”转身下了法坛,回到了大阵之中。 我环视法坛四周,教主亲自带领七位长老为我在第一线护法,八个人每人镇守一个方位,正好对应八卦之位。 七位长老都戴上了青铜面具,我分不出哪个是我爸爸,但我知道,他一定正在专注的看着我。 教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带上青铜面具,接着苗令长老令旗一举,上千人的大阵顿时安静了下来。 虽然人很多,但是每一百人都有一个领阵的人,他们看令旗指挥而动,苗令长老是总领阵,也就是总指挥。一旦呼罗塞的中心大阵启动,远处八个大阵的总领阵会感应到大阵的气场,进而按照约定好的,他们也会同时启动各自的大阵。 万人大阵极其严密,如果不是布阵的人训练有素且修为很高,是很难做到整齐划一的。 这,就是三神教的素养和实力! 准备好了之后,苗长老令旗一挥,千人千咒同时响起,周围瞬间形成了一股强劲无比的气场。 只这一个阵法的气场,就已经超越了当初的万鼓法阵。 其它八个大阵依次启动,接着孔雀十三支的族人和弟子们在白玛央珍母女的带领下,开始使用四相天合阵,周围的气场顿时增强了数十倍,我的头嗡的一声,浑身颤抖起来。 阿娜罗怡的魔像就在我的身上,我努力静下心来,开始以心念调动忏魂咒。 随着忏魂咒一起,周围的阵法,气场,咒语声突然都消失了。整个呼罗塞古城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法坛上。 这是幻识阵开始启动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定了定神,调动四相天,默念四相真言,同时观想阿娜罗怡。 她的魔像在我身上,我只觉得身上一冷,打了个冷战,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一个身影逐渐清晰,她身高足有十几丈,身材性感,头上有一个断了的龙角,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战斧。 “阿娜罗怡!”我冷冷一笑,“好久不见啊!” 她也正看着我冷笑,“白武君,你竟然真的打开我的封印,你就不怕么?” “当然怕了!”我说,“不过有阿妙在,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哼!阿妙?”她盯着我,“不过是摄天音的一个侍女而已,你以为她是本公主的对手?” 我笑了,“是不是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先杀了你,破了你的幻识阵,再去打散她!”她一声断喝,巨大的战斧直向我头顶劈来! 我心念一动,“我是大黑天!” 瞬间,我的身形变得比她还要高大了几分,手中的凌天剑变成了大黑天的烈火宝剑,迎头一举,一声轰鸣,愣是挡住了她的巨斧。我只觉得膀子一酸,虎口差点被震裂。 阿娜罗怡一阵冷笑,手中的巨斧挥舞的如同狂风一般,对我发起了密集的攻击。我吃力的格挡着,最后没办法,腾空而起,转身就跑。天魔公主勃然大怒,从地上追到了天上,最后追上了云端,真不知道她那性感纤细的小身板哪来的那么大力量,把那战斧使的跟匕首似的,劈的老子狼狈不堪,就差钻到地缝里去了。 阿妙要是再不来,我可真的就顶不住了。 毕竟,相对于天魔公主来说,别说十万人的大阵了,就是一百万人,一千万人,也不过尔尔了。 最终,我被她一斧子从云端劈回了法坛上,大黑天消失了,程小马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一片黑云落到法坛上,变成了天魔公主,她嘴角不屑的一笑,“你的阿妙呢?她在哪呢?她倒是来呀!”她一声断喝,当头就是一斧。 我一咬牙,也不格挡了,挥手对准她的小腹一刺。一道耀眼的白光自我右手臂发出,刺向了天魔公主。 阿娜罗怡一惊,赶紧用战斧格挡,一声尖锐的金鸣之声后,她身子微微一颤,我却眼前一黑,又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虽然是在幻识阵中,但我已经吐了两口血了,再这么吐上几口,甭等她动手了,老子估计直接就回天上去了。 “霜灵精魄!”阿娜罗怡恶狠狠的盯着我,“好!” 话音一落,她抡起巨斧,又劈了下来。 我刚要反击,眼前突然红光一闪,接着阿娜罗怡一声闷哼,连着后退了几步,噗通一声半跪到了地上。 我茫然的看看自己身上,又看看她,发现她的目光早已经不在我身上了,而是投向了城门的方向。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阿妙正领着我们的小圣女,不慌不忙的走过来。 “阿妙!”阿娜罗怡吃力的站起来,“不可能!你怎么会有这种力量!” 阿妙并不答话,身形一闪,她和小圣女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天魔公主一声大吼,又扑了上来。 阿妙把小圣女交给我,接着身形一闪,便在阿娜罗怡身后显现出来,我的凌天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的手上。 阿娜罗怡一惊,回身一斧子劈向阿妙,但是阿妙动作太快了,瞬间又不见了踪影,而阿娜罗怡的左肋上突然多出了一道很长的伤口。天魔公主一声闷哼,化作一团黑云瞬间把阿妙围住了。 阿妙挥舞着凌天剑,一阵电光过后,她纵身一跃,飞到空中化作了身穿黑衣,头戴青铜面具,披头散发的少女,接着与那黑云大战起来。 我愣愣的看着这一切,一时不知该做些什么。 小圣女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小马哥哥,你受伤了么?” 我回过神来,“啊?哦,我没事!” 我赶紧把她抱起来,“圣女,你怎么样?她没怎么样你吧?” 她摇头,看看正在与天魔公主大战的阿妙,“她对我很好,就是一直不说话。” 我本能的想把小圣女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可是又一想,这是在幻识阵中,往哪儿送啊? 小圣女却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平静的一笑,“你放下我,我知道该怎么做。” 我一怔,轻轻把她放下了。 她冲我微微一笑,向阿妙走去。 “圣女!”我一声惊呼。 阿妙也发现了,她迅速甩开天魔公主,飞到小圣女身边用身体护住了她,接着她一个漂亮的回身横劈,阿娜罗怡猝不及防,胸口又多了一道伤口。 天魔公主连连后退,吃力的站稳了脚步。 阿妙则抱起小圣女,转过身来用凌天剑一指阿娜罗怡。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你……你不是我的对手……怎么会……”阿娜罗怡喘息着,“这……这不可能!” 阿妙嘴角一阵冷笑,突然化作一道红光扑向阿娜罗怡。 天魔公主一声怒吼,迎着红光冲了上来。 轰的一声,她们碰撞出了一个巨大的,耀眼的光团,我本能的转过头,用胳膊挡住了强光。 我听到天魔公主一声绝望的惨叫,接着白光消失了,阿妙抱着小圣女显出了身形,在她的右手中,多了一个幽蓝色的光团。 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阿娜罗怡被她消灭了? 她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光团,仰天长啸,放下小圣女,噗通一声跪到了法坛上……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6 巫主阿妙 我一愣,什么意思?人间再无天魔了,任务完成了,她要觉醒了吗? “温盈!紫烟阁!”我一声令下。 “是!主人!” 话音一落,我脑海中出现了紫烟阁的壮丽景象,接着呼罗塞古城瞬间消失了,小圣女也不见了,只剩了我和阿妙。 我们漂浮在云海之上,远处,壮丽的紫烟阁若隐若现,这一切及其真实,仿佛此刻之前的一切才是虚妄,而如今,我和阿妙回归了真实。 阿妙愣住了,她茫然的看着紫烟阁,吃力的站起来,向紫烟阁飞去,然而才飞了不过几百丈的距离,她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弹了回来摔倒在云中,一声闷哼,嘴角涌出了鲜血。 她愣愣的看着紫烟阁,好像是懵了,挣扎着站起来,一声怒吼,化作金光又向紫烟阁飞去。 很快,金光被弹回了我身边,再显出身形来的时候,我看的很清楚,青铜面具的后面,她的双眼已经变得血红了。 “啊!~”她满腔悲怆,一声怒吼,爬起来又向紫烟阁冲去。 结果还是一样,这毕竟不是真的通天云海,她又一次被幻识阵的力量打了回来。 这一次,青铜面具下面,淌出了血滴。 她身下的云,很快被染红了。 阿妙哭了。 我觉得我该做点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我就在她身边,她却根本看不到我,就是想安慰她,估计她也听不见。我很清楚,她刚才和阿娜罗怡对战的时候应该是受了伤,不然以她的神力,幻识阵根本控制不住她。 可这不是我的使命么?我要唤醒她,而不是只把她控制住!但我此刻脑子一片茫然,我该怎么做? 阿妙哭了很久,最后,她无力的站了起来,手中的凌天剑一指紫烟阁,接着发出了一声震天彻地的长啸。 我被震的身子一颤,元神差点散了。 长啸过后,阿妙的眼中冒出了绿光,她腾空而起,身形瞬间扩大了十几倍,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红色气场,她要对紫烟阁,不,要对幻识阵发动真正的攻击了! 我一愣,下意识的心念一动,“我是阿殊!” 身上白光一闪,我顿时变成了阿殊的样子。 “阿妙!”我大喊,“助手!” 阿妙根本不理会,她一声怒吼,化作一个巨大的,拖着黑烟的火球向紫烟阁冲去。 我来不及想那么多了,冲上去拦住她的去路,双手一合,一股耀眼的金光迎着火球打了过去。 轰的一声巨响,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阿殊一皱眉,后退了几步,嘴角涌出了鲜血。 火球被打散了,余焰重新凝结成了阿妙,她好像根本没受伤。 “阿殊!”我看着阿殊,“你怎么才来?” “你不变成我,我进不了你的幻识阵!”阿殊来不及多解释,手一挥,一道白光从我右小臂飞到她手中化作霜灵精魄,“赶快召唤阿若和阿逸!” 说完她挥剑刺向了阿妙。 “哦哦哦!”我赶紧点点头,“我是阿若!” 身上又是白光一闪,我变成了阿若的样子,看了看正在打斗的阿殊和阿妙,无奈的一笑,“哎哎,都是姐妹,别下重手!” “你好清闲!”阿殊喊道,“快来助我!” 阿若一笑,站起来,“阿妙,我来啦!” 她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柄精致的长剑,冲上去加入了战阵。 很快,两个回合不到,阿妙一记重击打倒了阿若的左肩上,我直接被打了出来,飞出数百米远,重重的摔倒了云上。 虽然云很软,但我依然很痛苦,口鼻中都喷出了血。 “别愣了!”阿若喊道,“快召阿逸来!” “我……没见过她呀!”我无奈的喊道。 “胡说!”阿若怒道,“你修炼幻识阵的时候,我们姐妹四个,你都见到啦!” 我突然明白了,阿逸,她就是当初白武君求四面女神时,站在旁边看着的,后来奉命送阿殊去昆仑的那个! 我心念一动,观想阿逸的容貌,“我是阿逸!” 奇怪的是,这次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我一愣,“我是阿逸!” 还是没反应! “阿逸是天界上仙,常融天宫女主,你直接变成她没用的”,阿殊说,“用你的四相真言,把她请入幻识阵!” “哦!好!”我明白了,略一静心,“常融天宫女主阿逸,请来帮帮我们……”接着我以心念调动四相真言。 眼前金光一闪,漂亮的阿逸从天而降,她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冲上去加入了围攻阿妙的战斗中。 她的神兵,是一把红色宝剑。 “还用喊别人么?”我扯着嗓子问。 “躲起来!”阿若喊道。 “哦!好!”我心念一动,顿时隐去了身形。 这时才明白,原来在幻识阵中,我是有各种神通的! 不过我也知道,这点神通,在这四位面前是没什么用的。 所以,我还是静心观战,别跟姑娘们添乱了。 阿逸的修为果然是极高的,她的加入,让阿妙顿时落入了下风。但是仅仅十几个回合之后,阿妙身上蓝白之气大盛,力量突然得到了加强,形势眨眼之间逆转,双方又平分秋色了。 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师父和凌老师说阿妙可怕了。她的三个姐妹一起上,她竟然还越打越强,这要是让她觉醒过来,留在人间,除了一场浩劫,似乎没有其他的结果了。 又打了十几个回合,三姐妹开始落下风了。 我心想这不行,这么干看着,老子还是爷们儿么?于是我显出身形,准备加入战斗,哪怕是分散一下阿妙的注意力也好啊! 还没等我变神,阿逸先说话了,“你不要过来!守护好幻识阵!” 我刚想应答,阿若又说话了,“你那点修为,上来就是送死!” 我一阵尴尬,无奈的叹了口气,心说还得是阿逸,难怪人家做了常融天宫的女主,像阿若这样,迟早混的没朋友。 不过尴尬归尴尬,阿逸的话是有道理的,我要是被阿妙给秒杀了,那幻识阵就会破开,那样一来,她的力量会无限制的发挥出来,估计这三姐妹要对付她就更吃力了。 不过我突然想起个事来,不是说好的唤醒么?怎么打上了? 没等我把这事捋明白,只听阿妙一声断喝,三姐妹被打的凌空而起,飞回到我身边,除了阿逸之外,阿殊和阿若似乎都受了很重的伤。 阿妙轻轻的落到云上,优雅而美丽,但是她的气场却让众生不寒而栗。 “她……怎么会……这么厉害了?”阿若皱着眉头问阿逸和阿殊。 “她身上有袭渊的力量……”阿殊吃力的说,“不管我们用什么法术……她很快就会学会……我们不能再手软,必须速战速决!” 阿妙笑了,笑的特别冷,她此刻不急于攻击了,她要等着三姐妹主动上前,然后她再给她们致命一击。 “她身上不仅有袭渊的力量,还有阿伏罗的力量”,阿逸说,“这次我先上,如果她抓住我的手了,你们再上!” 阿殊一惊,“阿逸!这不行!” “阿伏罗能吸收天仙的法力”,阿若说,“真让阿妙抓住了你,那你的修为……” “她毕竟不是阿伏罗”,阿逸说,“我们的任务是把她打伤,再畏首畏脚,只怕她的力量就真的不亚于阿伏罗了!” 话音一落,她身形一闪,瞬间冲到阿妙面前,挥舞红色宝剑,刺向了阿妙。 阿殊和阿若互看了看彼此,都站起来,身上冒出了金光,随时准备出击。 阿妙越打越强,阿逸越来越吃力,但她也越战越勇。 我则像个看客,怔怔的看着这一切。 这一战,足足打了一百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然而就在阿逸刚刚占据了上风的时候,阿妙突然双手一挥,化出了无数分身,围住了阿逸。 阿逸一惊,宝剑一挥,打散了周围的几十个阿妙分身。然而就在那些分身散去的同时,另一个阿妙突然在她身边显现出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常融天宫女主一声闷哼,身子一颤,力量顿时被削弱了大半,再也无力还击了。 这就是阿伏罗的力量? 阿殊和阿若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她们一声断喝,扑了上去,电光火石之间,两把宝剑几乎同时,刺入了阿妙的小腹内。 我心里一疼! 阿妙愣住了,她怔怔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姐妹,似乎不敢相信,她们竟然真的刺到了自己。 “阿妙!你醒醒!”阿殊喊道。 “你别怪我们!”阿若一咬牙,把长剑又刺进去了一些。 阿妙一声闷哼,她松开阿逸,抓住了两把宝剑,双手全是鲜血。 “阿妙……”阿殊哭了,“你醒过来!快醒过来啊!” 阿逸瘫软在云上,虚弱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阿妙!”阿若大吼,“你不是袭渊!不是阿伏罗!你快醒过来!” 她的长剑继续刺着,已经刺穿了阿妙的身体。 “阿若!”阿殊怒道,“她是阿妙!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她对你我会不会手软?”阿若怒视阿殊,“再不让她醒过来,我们会被她打散的!” “你!”阿殊瞪她,“不管怎么样,她是阿妙!” 阿若一阵冷笑,左手中又幻化出一把锋利的短剑,猛力的刺入了阿妙的身体。 阿妙一声惨叫,跪在了地上,青铜面具的下面,鲜血滴成了一条血线。 “阿妙!”阿殊一声惊呼,松开霜灵精魄,上前一步抱住阿妙,“你……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阿殊!”阿若断喝,“快放开她!” “阿若,你太过分了!”阿殊恨恨看着她。 “我……”阿若刚想解释。 就在这刹那,阿妙的手,抓住了阿殊的手腕……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7 四面女神 阿殊一愣,“阿妙你……” 阿若一惊,“阿殊!” 阿妙身上金光一闪,突然化作了一团红光,只听轰的一声,阿殊和阿若都被打得凌空而起,再一次摔到了我的身边。 我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两姐妹都受了重伤,口吐鲜血,身下的云都红了。 阿妙也没好到哪里去,她重新显出身形之后,直接瘫软到了云上,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眨眼之间,昔日的四姐妹全部倒在了云上,除了阿逸之外,每个女孩身下的云都染红了一大片。 我愣愣的看着她们,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都说神仙没烦恼,那是相对于人,如果彼此都是神仙了,那一样有感情,一样有争端,一样会伤心。 即使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定数,都是机缘,都是天意。 可是伤心,也是机缘。 若无因,何来果,若无缘,谁来惹? 我看着四位仙女,平静的一笑,心里顿时安静了,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我只踏踏实实的守护好幻识阵就够了,至于她们的事,那是她们的机缘和使命,让她们自己解决吧。 阿妙喘息了很久,她伤的最重,疼的最厉害,但她却第一个挣扎着站了起来。 三姐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阿妙茫然的看着远处的紫烟阁,看了一会之后,她轻轻摘下面具,她的容貌已经不是当初了,她如今就是李青檀的容貌。 她眼中噙满了血泪,嘴角轻轻一笑,吃力的向紫烟阁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她体力不支,摔倒了,走不了了她就爬,边爬边哭,她想回家…… 我眼睛湿润了。 爬了很久,云海被她染红了一大片,但是紫烟阁却依然遥不可及。 终于,阿妙苦涩一笑,恋恋不舍的又看了紫烟阁一眼,趴在云上不动了。 她爬不动了。 “小马……”我耳边传来了阿逸的声音,“用四相真言……请公主下界……快……” 我一怔,擦擦眼泪,定了定神,“弟子恭请四面主,请您下界帮帮阿妙!”接着我以心念调动四相真言。 周围的气场突然一震。 阿妙猛的清醒过来,她吃力的坐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 天空中传来一阵仙乐,无数飞天仙女,金刚力士从天而降,接着一道柔和的金光自天上缓缓飞来,落到阿妙身边,化作了美丽的四面主。 阿妙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懵了一般。 四面主看了看地上的四姐妹,手指轻轻一弹,四道金光飞到四个侍女身上。阿逸,阿殊和阿若的伤顿时都好了,她们醒过来之后,赶紧站起来,飞到四面主身边跪下,“参见公主!” 四面主微一点头,“起来吧。” “谢公主!”三姐妹站起来,在她身边站定了。 阿殊看了一眼地上的阿妙,眼神十分心疼。 四面主静静的看着阿妙,轻轻一笑,“阿妙,几千年来,苦了你了……” 阿妙身子一颤,猛的清醒了过来,“公主……” “我知道,你很不容易”,四面主怜爱的看着自己的侍女,“阿妙,我亲自来接你,我们回家……” 阿妙哭了,“公主……” 她哭的特别伤心,她脸上的血迹不见了,泪水也不再是血,变得晶莹剔透了。 阿逸轻轻叹了口气。 阿殊眼睛湿润了。 阿若也低下了头。 四面主轻轻扶起阿妙,“你在人间六千多年,诛杀天魔有功,从现在起,你随我回归通天云海,我已向上尊请得旨意,敕封你为大成玄净天三身显圣女主。” 阿妙一愣,赶紧重新跪下,哭着给四面主磕头,“阿妙,谢公主……” 四面主平静的一笑,重新扶起她,“好了,阿妙,不哭了。随我去欲光天,去谢过上尊吧!” 阿妙含泪而笑,轻轻点了点头。 四面主微笑着拉住她的手,看看阿殊,“阿殊,你灾消难满,随我一起回去。” 阿殊赶紧跪下,“是!阿殊多谢公主!” 说完,她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远处的我。 我有点尴尬,勉强笑了笑。 四面主又看看阿若,“至于阿若……” 阿若赶紧跪下了,“公主!” “你戾气未尽,尚需在凡间历练百年”,四面主说,“待他日白武君返回天界之时,你与他一同回来吧。” 阿若很痛快,“是!公主!” 四面主又看看阿殊,“我与阿妙先行一步,你有什么话要对白武君说,去吧。” 阿殊迟疑了一下,“是!阿殊,谢公主!” 四面主淡淡一笑,看看阿妙,“阿妙,我们回去吧。” “嗯!”阿妙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她们化作金光,向天上飞去,周围的众仙也化作了白光紧随其后,很快,消失不见了。 阿若站起来,看看阿殊,“哎,你去跟他聊几句吧,我先走了。” 阿殊看她一眼,“你我就要分别,你就没有话对我说么?” 阿若笑了,“一百年后,又见到啦!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她看我一眼,“小马,阿殊就要走了,有话抓紧说啊!” 说完,她身形一闪,化作白光飞走了。 云海之上,就剩下我和阿殊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你也要走啦?”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笑了笑,“挺好的呀,一万年了,你终于灾消难满了。”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她看着我。 “呃……多保重”,我挠了挠后脑勺,“上辈子是我连累了你,那个……天上比人间好,等将来我回去了,再好好对你……如果你还愿意的话……”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哎你等等”,我拉住她,“阿殊,你会不会怪我?” “怪你什么?”她问。 “我对苗乙……说的那些话……”我脸一热,“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当然知道”,她说,“我回到天界,也是昆仑女神,即使你将来回到天界,我也无法与你长相厮守。” “哦,那……咱俩上辈子的话,还算数么?”我试探着问。 她笑了,“你还记得?” “记得一点点”,我说,“所以才问你,还算不算数?” “凡间有句话,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她平静的一笑,“莫说一个苗乙,就是白伊伊,你也可以带到天界来。反正我自己在昆仑,你若想见我,来昆仑便是了。” 我松了口气,“好!那咱就这么说定了!” 她看了我一会,“我还是阿殊,你却已经不是白武君了。纵然我们还能在一起,也是重新开始,所以,不要担心那么多。” “嗯!不担心了”,我一笑,“哎,刚才这件事,能让我明白一下么?” “你想明白什么?”她问。 “这一切,都是四面主布下的棋局吧?”我看着她,“好精妙啊,一局棋,上万年……不过我有点没想明白,既然只有四面主才能唤醒阿妙,为什么开始你们不说,非要先跟阿妙打得那么惨?” “在天界,同时战胜过袭渊和阿伏罗的,只有公主”,她说,“阿妙的魔体力量很强大,不重创魔体,她的元灵就无法苏醒。可是公主法力强大,若她出手,阿妙的元灵必然受重创。” “明白了”,我点点头,“也就是说,四面主是为了保护阿妙……” “阿妙在凡间六千多年,诛杀凡魔上万,地魔三千八百五十一,天魔六百四十二”,她说,“这其中,仅天魔一族,就有将军两百三十二,元帅十一,魔王五位,天魔公主一位。她立下了赫赫功勋,但也受尽了重重磨难,积累了巨大的怨气。如果不让她战胜我们姐妹三个,这股怨气出不来,那又如何让她风风光光的回归天界呢?” 我会心一笑,“四面主果然是疼她的,这下好了,以后天界都会知道,大成玄净天宫女主曾经以一敌三,打败了常融天宫女主,昆仑女神和梵光琉璃宝月光菩萨。这威望够大了,面子也够足了!” 她平静的一笑,“公主对我们四姐妹都是好的,没有亏待过谁。” 我拉住她的手,无限感慨,“好!你回去吧!去昆仑等着我,等将来我回到天界,去找你!” 她看看我,“小马,如今三身巫灵已经不在了,人间三神教的神主,是大成玄净天宫女主。你要记住,她在人间的尊号,是大成玄净天女,你们所用的修行法门也要相应的调整,这一切,都已经藏入了你们圣女的神识中。待她成年之后,她会想起这一切,那时她会把新的修炼法门传给三神教弟子,阿妙的法脉将在人间,再延续三千年。” “懂了!这太好了”,我兴奋的说,“不过我们小圣女她并没在这儿啊,阿妙是怎么把法门藏到她神识中去的?” 她淡淡一笑,“李青檀和李青瞳,本就是阿妙的分身转世,从小青檀开始,三神教以后的历代圣女,都是阿妙化身血脉。” 我轻轻的舒了口气,本能的冲紫烟阁跪下了,“谢三神娘娘!我大神教从此站起来了!” 阿殊一愣,随即笑了,“好了,你不是还要去救灵瑶仙子么?抓紧去吧,晚了,该见不到她了……” 我一愣,“啊?你什么意思?” 她凝视我片刻,轻轻一笑,“小马,要记得,来昆仑找我……” 话音一落,我眼前白光一闪,猛的睁开了眼睛。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8 九堂长老 幻识阵消失了,周围一切如故,小圣女躺在我的怀里,我猛然清醒过来,赶紧看看怀里的小圣女。 她睡着了,睡的很香。 法坛下,从李青瞳到长老们再到普通弟子,一千多人都在静心念咒,谁也没往法坛上看。阵法依然存在,但是力量却已经远不如刚才,一万多人的精气,都被幻识阵消耗的差不多了。 我抱着小圣女站起来,抬起头来,看了看满天的繁星,脸上不由得笑了。 小圣女醒了,她揉揉眼睛,看看我,“小马哥哥……她呢?”她四下寻找。 我笑了,“圣女,她回去了,我们三神教,有神主了……” 小圣女萌萌的看了我一会,转头看到了台下的李青瞳,“妈妈!” 李青瞳一愣,抬头一看,赶紧站了起来,“青檀!” 苗长老令旗一挥,咒语声停下了,紧接着,阵法的气场缓缓的消失了。 李青瞳跳上台,突然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教主!”我和周围的人都一声惊呼。 她顾不上说话,踉踉跄跄的赶到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把小圣女抱紧了怀里,“青檀!” 她声音颤抖着,泪如泉涌。 小青檀也搂住了她的脖子,“妈妈……” 这场景,让人不由动容。 我在旁边看着,平静的一笑,“教主,三神娘娘回天上去了,我们三神教,有神主了!” 李青瞳一怔,愣愣的看着我,“她……” “她回去了,回归了天界,现在的她不是巫灵了”,我眼睛也湿润了,“现在她是大成天玄净天女!” 李青瞳轻轻放下小圣女,接着她跪倒了法坛上。 小圣女跟着跪下了。 我也跟着跪下了。 法坛周围的三神教弟子们也跟着跪下了。 “你们听到了么?”李青瞳喊道,“我们三神教,有神主了!她现在的尊号,是大成天玄净天女!” “大成天玄净天女!”法坛下,一片山呼。 带着众人跪拜之后,李青瞳站起来,抱起小圣女,转身看着我,“程小马!” “教主!”我一抱拳。 “跪下。” “是!”我跪下了。 李青瞳看了我一会,平静的一笑,在小圣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接着把小圣女放下了。 小圣女冲她点点头,走到我身边,“小马哥哥,谢谢你救了我,救了三神教。从现在你,我晋升你为三神教九堂长老,掌管九堂弟子!” 我愣住了。 台下的众人也愣住了。 让小圣女亲自晋升我,这事非同小可,教主这一手,着实是给足了我面子。 小圣女看我不说话,她摸了摸我的脸蛋,咯咯一笑。 我回过神来,“程小马,谢圣女!” 小圣女把我扶了起来,领着我来到法坛边上,“九堂弟子,参拜九堂长老!” 呼啦一声,跪在地上的几十个九堂弟子起身来到法坛下,一起跪下,“参见程长老!” 这其中,有舒兰,苗乙,赵司辰,还有薛子姗,赵羽,严娇,杨东东,纪英然,谭锋,冷氏姐妹等,看着他们,我心里一阵感慨,轻轻舒了口气,“大家,都起来吧!” “谢长老!”他们都起来了。 法坛下的弟子们欢呼了起来。 舒兰和苗乙的眼睛都湿润了,老赵兴奋不已,似乎在对我说,“哥们儿,牛逼!” 台下的长老们也都摘下了各自的青铜面具,鹿青青泪流满面,而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正一脸平静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感慨和赞许。 我愣了一下,接着跳下法坛,走到他身边,“您……您是我爸?” “小马”,他笑了,眼圈也红了,“儿子!” 我也笑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在周围人们的欢呼声中,和面前的这个男人,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抱了一会之后,爸爸松开我,擦擦眼泪,“儿子,你比我和你妈妈有出息,好小子!” “二十多年了,我们终于可以一家团聚了!”妈妈流着泪,兴奋的说。 “是啊,过些日子我也可以回北京了”,爸爸说,“到时候,我们去看看徐师兄,好好谢谢他!” 一提起徐师父,我突然想起了天生观的事,赶紧擦擦眼泪,“爸,妈,我还有点事,得赶紧走。等你们回北京了,咱们再团聚!” 鹿青青一愣,“你……” “我得去救我师父!”我说。 爸爸点点头,“好,应该的,去吧!” 我退后两步,给他们磕了个头,接着回到法坛上,冲李青瞳一抱拳,“教主,我连夜出发,去天生观,去救我师父!” 李青瞳想了想,“严无双,鹿青青。” “教主!”两位长老一抱拳。 “你们护送圣女回去!”李青瞳说。 “是!” “苗令,段平,冷岳,薛景山!” “教主!”四人一抱拳。 “你们协助程长老,将在呼罗塞的三神教弟子调拨回各自的本部堂口,恭送孔雀十三支的诸位大师。” “是!” “九堂弟子,随我和程小马长老连夜出发,去天生观!”她命令。 “是!”九堂弟子齐声高呼。 我心里一热,强忍着眼泪,一抱拳,“谢教主!” 李青瞳平静的一笑,“你师父,也是我的姐姐,不要说这样的话,咱们走吧!” 一个多小时后,一个十三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驶离呼罗塞,在夜色下,向东方驶去。出了古城之后,我赶紧拨通了师父徐疯子的电话。 “喂,小马!”徐疯子终于等到了我的电话,“你那边忙完了么?” “刚忙完,师父!”我说,“我师父去天生观了么?” “林小姐昨天来的,我和你冷师叔苦苦哀求,都给她跪下了,她才勉强答应留下来再住一天”,他焦急的说,“你们天亮之前能赶到么?” “我们最快也得下午了”,我想了想,“师父,我宋婕姑姑在么?” “宋婕?”徐疯子一愣,“哦,你是说林小姐身边那姑娘吧?她在,幸亏她劝了几句,估计林小姐才勉强答应再住一天的。” “行!”我赶紧说,“您和冷师叔辛苦点,一定把师父看好了,死缠烂打的拦住她,我们下午就到了!” “好!”徐疯子说,“你放心,我跟你师叔豁出去老脸不要了,怎么也得把她拖到今天晚上!” “师父,谢谢您了”,我轻轻舒了口气,挂了电话。 苗乙看看我,“别着急,我们开快点,中午之前也许就能到了。” “我得想个办法……”我想了想,“给宋婕姑姑打个电话。” 我又拨通了宋婕的电话。 响了很久之后,她小声接听了,“小马,你们的事怎么样了?” “姑姑,我们正往天生观赶”,我说,“您务必别让我师父离开,另外,您赶紧通知七爷和我林师叔,让他们赶紧过去!”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不过你师父她……”她叹了口气,“算了,等你们到了再说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知道吗?” “姑姑放心,您照顾好师父”,我看看表,“我们会尽量中午之前赶到!” “好!”她说。 我挂了电话,算了算路程,“从这里到天生观,一千两百多公里,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十二点之前,一定可以到”,苗乙说。 我看看她,“刚才在阵法中,大家都消耗很大,很多人还受了不同程度的内伤,这么赶路,能行么?” “我们是头车”,她说,“只要我行,他们就行!况且九堂弟子到不到齐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到!只要你到了,师父的事就好办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你说得对!媳妇,幸苦你了!” 苗乙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一脚油门,白色指南者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从呼罗塞到天生观,苗乙最后用了九个小时多一点。 到了之后,我下车一看,十三辆车,没有一辆掉队的。 问题是,这里之前已经先到了十几辆车,再加上我们的车,原本就不大的停车场里空间顿时紧张了起来。 停好车后,我们一行几十人浩浩荡荡的走上台阶,来到天生观门口,先前赶到这里的一群年轻男女守住了观门,见我们来了,为首的一个年轻小伙子把我们拦住了。 “不好意思各位,今天天生观不接待香客”,他说。 “谁跟你说我们是香客?”李青瞳看他一眼,“让开!” 他一皱眉,“你们……” “兄弟,你是九星会的人吧?”我说,“我是三神教程小马,这位是我们教主!” 年轻人一愣,赶紧抱拳,“原来是李教主和程先生,我们是奉小七爷的命令守护庙门,等候您二位的!二位请!” 李青瞳二话没说,大步走进了庙门。 我看看那年轻人,“这些人我们要带进去,请行个方便。” 年轻人略一犹豫,“好吧,请!” 我们跟在教主身后,走进了天生观。 走进第二重院子,小道士迎了过来,“两位施主,家师已经恭候多时了,请随我来吧!” 我凑到李青瞳身边,压低声音,“这位小道长是天生观住持恋尘子大师的徒弟。” 李青瞳点点头,一抱拳,“小道爷,有劳了!” 小道士微微一笑,“李教主客气了,请随我来吧!” “你们在外面守着”,李青瞳吩咐,“苗乙跟我们走进去。” “是!教主!”众弟子说。 苗乙也一抱拳,“是!教主!” 我们跟着小道士来到恋尘子的丹房里,小七爷,凌老师和林师叔以及叶欢和薛婧都已经先到了。 “李教主,大驾光临,天生观蓬荜生辉呀”,恋尘子微笑着说。 李青瞳抱拳还礼,“久仰大师之名,今日贸然来访,还望大师见谅。” “李教主客气了,来,请坐吧!”恋尘子说。 李青瞳微一点头,又冲众人一抱拳,“七爷,凌小姐!” “李教主!”七爷和凌小姐抱拳还礼。 李青瞳又看了看叶欢和薛婧,平静的一笑,“你们也来了?” 叶欢点点头,“青瞳,来,先坐下。” 薛婧走过来拉住她的手,“青瞳姐姐,我们就等你和小马了。” 李青瞳点点头,看我一眼,“我和小马刚从宁夏赶回来,姐姐怎么样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说话。 恋尘子微微一笑,“小马,你师父在后院等你,去吧。至于这里,我会招待好诸位贵客的。” 我一抱拳,“谢大师!”说完我拉起苗乙的手,快步离开丹房,向后院跑去。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19 灵瑶仙子 来到后院之后,徐师父和冷师叔迎了过来,“哎呀你们可来了!” “我师父呢?”我赶紧问。 “小马,别这么着急,你师父在丹房里呢,去看看她吧”,冷师叔说。 我看看苗乙,“你在这儿等着我。” 苗乙点点头,“嗯!” 我走到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师父,我是小马,我回来了。” 宋婕姑姑打开门,看我一眼,“进来吧!” 我赶紧进屋,进来一看,师父正在床上盘坐,脸色苍白,眼睛也闭上了,气息非常虚弱。 “师父!”我喊了一声,几步来到床边跪下了,“您怎么了这是?” 师父慢慢睁开眼睛,挤出了一丝笑容,“小马,师父没事……阿妙,送走了?” “嗯”,我含着眼泪使劲点点头,“四面主亲自把她接回去了,她现在做了大成玄净天宫的女主了!” 她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好,这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我双手握住她冰凉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师父!我把龙魂带来了,龙血凌小姐也带来了。我想通了,我们不强求您留在人间,我们用龙血和龙魂助您重塑金身,然后您留一个化身在人间就行!师父,您肯定会答应的,对吗?” 师父平静的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一愣,“师父……您……” “师父不能为了自己,让你修为尽毁”,她轻轻的说,“而且,我的金身并没有毁坏,也不需要重塑。” “那……那您……”我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在人间的使命已经完成”,她说,“该回六阳山了。” “可是您答应过我的……您答应给我一个月时间的”,我哭着说,“现在还没到一个月,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宋婕转过身去,默默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师父笑了,“师父尘缘很浅的,原本是答应了你,多留一个月,可是……你把我强留在这天生观,我的尘缘们如今都来了,师父这身体,消受不起了……” 我一怔,“师父您……” “这么多年来,我不见曾杰,不见林卓,一个人隐居,为的就是惜福养身,完成使命”,她说,“这些事,之前你姑姑不懂,现在,她也明白了。我和曾杰的缘份在天界,不在人间,若再见面,即是永别啊……” “师姐……”宋婕哭着跪下了,“你别说了……我错了……” 我擦擦眼泪,“那我去让七爷他们都走!他们离您远了,您就不会……” 师父摇头,“既然来了,你又何苦让他们走?不必了……” 宋婕伤心不已,哭成了泪人。 “小马,扶你姑姑起来”,师父说。 我站起来,把宋婕扶了起来,“姑姑……您别这样……” “宋婕啊,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师父看着她,“我们是姐妹,你应该最懂我……现在我要回去了,你该为我高兴啊……为什么要哭呢?” “师姐……”宋婕泣不成声,“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啊……” 我的眼泪也涌了出来。 “人间的缘份,不过一场梦”,师父轻轻叹了口气,“等你百年之后,六阳山会派人来接你,到了天界,你可以一直陪在我身边……” “可是我要一个人孤独几十年”,宋婕看着师父,“你走了,我心里空了,在这人间怎么熬啊?” 师父吃力的冲她伸出手。 宋婕赶紧迎上去,握住师父的手,“师姐……” “不要一个人了……”师父声音很虚弱,“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一个人……我知道,你是不想沾惹尘缘……若你觉得空了……就找一个人……暂时陪着你,占住你的心……” 宋婕含泪而笑,“师姐啊,宋婕要是想嫁人,早就嫁了……我只想跟着你,不管去哪,我都跟着师姐你……” 师父也笑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师妹,师姐有个不情之请……” “师姐你说!我什么都答应!”宋婕赶紧说。 “替我……给曾杰……生个孩子吧……”师父吃力的说。 宋婕姑姑一愣,“师姐……你……你开什么玩笑?我和七爷绝对没有……” “我知道……”师父一笑,“所以我才说……是不情之请啊……你替我给他生个孩子……这孩子就是个念想啊……将来我接你回六阳山之后……你如果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你就还跟着我……” 宋婕笑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师姐啊,天下的好事,并不都是他曾杰的……我等着你来接我……多少年我都等……” 师父静静的看着宋婕,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你还年轻……宋婕……别苦着自己啊……” “你不是说了么,人间的缘份,不过是一场梦”,宋婕微笑,“师姐,我想去六阳山,我等着你!” 师父会心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好……” 我实在忍不住了,“师父!您为什么就不能在人间留一个化身呢?您就算不可怜我们,您也的可怜可怜七爷吧?他那么爱您,几十年啊,让他怎么熬啊?” 师父看我一眼,“沈雪是阿若的化身……如今招惹了你……阿若日后,与你一定会有些干系……” 我一愣,“啊?这……” 师父继续说,“化身留在人间……就会招惹尘缘……安慰有情,必触碰有情……你试想一下,数十年后,曾杰回归六阳山,那时……我的化身该怎么办?你现在舍不得师父……将来,就舍得那化身了么?就算你舍得……她在人间几十年,又要沾惹多少尘缘……那些人,又能舍得么?” 我愣住了,我确实没想到这么多。 “你在呼罗塞,大彻大悟了,怎么还会如此糊涂?”她看着我,“你舍不得的……是你的师父林以柔……而六阳山上,灵瑶仙子梦醒之后……她就是林以柔了……你我不过是短暂分别而已……你又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非要拦着我呢?” 我含着眼泪跪下了,“师父,我就是舍不得您!” “如果不是为了见你这一面……”她平静的一笑,“你以为……他们拦得住我么?”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长长的舒了口气,“师父……我懂了……” 师父欣慰的笑了,轻轻叹了口气,“龙血和龙魂若能救我,阿妙当初也就不会变成巫灵之体了……小马,去吧……让曾杰,晓雅和林卓他们都来吧……我不能见他们,就隔着这门……说几句话吧……” “是!”我给师父磕了个头,站起来转身走出丹房。 苗乙,冷师叔和徐师父都凑了过来,“怎么样?” 我擦擦眼泪,“师父,去通知恋尘子大师,我师父要见七爷他们。” “好!”徐师父看看冷师叔,转身走了。 “小马,林老师她……”冷师叔欲言又止。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师叔,师父只想见一下她的尘缘,您……回避一下吧。” 冷师叔明白了,“好!” 苗乙看看我,“那我……是不是也回避一下?” “那是我师父,就是你师父,你回避什么?”我说。 她点点头,“嗯,好!” 冷师叔看看我俩,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转身走了。 不一会,七爷,凌晓雅和林师叔他们一行人步履匆匆的走进了院子。 “以柔!以柔!”七爷声音都颤抖了。 我伸手一拦,“七爷,我师父说了,不见你们,只隔着这道门,说几句话。” 七爷一怔,“什么?” 林师叔他们都愣住了。 我一抱拳,“请七爷体谅,尊重我师父。” 七爷眼圈红了,看看我身后的丹房,“以柔……十二年了!我想你……我想见你一面……” 林师叔也流泪了,“姐姐……我是林卓啊!我带着叶欢,带着薛婧,还有青瞳,我们来看你了!你见我们一面啊!” 他哭着跪下了。 叶欢和薛婧也跪下了,“姐姐……” 李青瞳轻轻吸了口气,也跪下了,“姐姐……”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一愣,调动四相天,分出了一个化身飞回屋里一看,发现师父低着头,正在垂泪。 我眼睛又湿润了,但这一次,我努力没让眼泪流出来。 “林卓啊”,师父平静了一下情绪,“咱们林家……如今好不好啊?” “好!都好!”林师叔哭着说,“我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也快出生了!姐,您放心,林家现在香火很旺,无双谱的诅咒,不会再缠着林家了……” 师父笑了,滴滴眼泪划过她的脸庞,落到了她的前襟上,“叶欢,薛婧……林家谢谢你们……” “姐姐,是您救了我们,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叶欢流着泪说。 “姐姐,薛婧能进林家,是我的福气”,薛婧眼圈也红了。 “好,都是大家闺秀,林卓有福气……”师父笑了笑,轻轻舒了口气,“青瞳啊,林家,对不起你们姐妹……你们是林家的恩人……林卓他不懂事,不争气……你多担待啊……” 李青瞳突然笑了,眼泪却夺眶而出,她努力平静了一下心情,“姐姐,是青瞳不懂事,不怪林卓……” “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不容易……”师父说,“以后,还请你多担待林家,多帮衬林卓,好么?” 李青瞳哭的像个孩子,使劲点了点头,“嗯!” 七爷茫然的看着地上的林家人,突然激动起来,“不行,以柔,我要见你!让我进去!我要见你!” 凌晓雅赶紧拉住他,“曾杰!别这样!” 我用身子挡住他的去路,“七爷,我师父说了,就在这说话,不见您!” “你!”七爷一皱眉,“小马!让开!” 我没动,也没回避他的目光。 “曾杰,别这样……”师父平静的一笑,“你我今生是不能再见面的了,你何苦为难我的弟子?” “以柔……”七爷强忍着泪水,“我只想见你一面!” 师父闭上眼睛,涌出两行泪水,“你若进来……我即刻就走……” 七爷一怔,苦涩的一笑,泪水夺眶而出,缓缓的跪下了……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20 新征程(大结局) 师父泪如雨下,沉默了很久,她身边的宋婕也跪下了。 七爷跪下之后,凌晓雅也跪下了。 我轻轻舒了口气,转过身来,也跪下了。 师父平静了很久,“你们……都起来吧……” 没人动,谁也没起来。 “好……你们都不起来……”师父淡淡一笑,“林以柔是带着使命来到人间的,来的时候,空无一物,走的时候,这么多人对我念念不舍,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她睁开眼睛,“晓雅……” “以柔,我在”,凌老师说。 “你我姐妹在人间从未见过”,她说,“这么多年来……你辅佐曾杰,照顾曾杰……辛苦你了……” 凌老师眼睛也湿润了,微微一笑,“以柔,我们是姐妹,不要说这样的话。” “好……你我姐妹……不说见外的话了”,师父说,“将来,回到六阳山,容我再报答你吧……” “六阳山是以柔的,晓雅不去打扰以柔”,凌老师含泪而笑,“将来我们回去之后,我在紫月谷建一座行宫,以柔可以随时来,我们姐妹好好说说话。” 师父笑了,“好……” “以柔啊,你就没什么和我说的么?”七爷颤声问。 “师兄……”师父笑了笑,“你我的话……回到六阳山之后……再慢慢的说吧……” 七爷半天没说话,笑着擦擦眼泪,长长的舒了口气,“你呀……你对我不公平……” 师父笑了,脸也红了,那笑容,像一个怀春的少女。 她与七爷在六阳山就是青梅竹马,这种感觉,只有他们两个才懂吧。 “姐姐,您别急着走行吗?”林师叔哭着说,“给我们留个念想吧……” “林卓啊,别哭……”,师父一笑,“天下最好的风水大师,巫术大师和白鹿仙子都来送我,姐姐……值得了……” “可是我……”林师叔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要哭了……”师父说,“你们都回去吧,林以柔,这里谢过了。” 还是没人动。 师父平静的一笑,“既然这样,好吧。小马是我弟子,就让他替我,给你们磕个头,还了这份情吧……” “是,师父……”我擦擦眼泪,跪下了。 我这一跪不要紧,地上的人一看,赶紧都起来了。 “姐!您这是什么话?”林师叔哭着说,“什么叫还了这份情?咱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啊!” “那就别哭了,你们……回去吧”,师父轻轻的说。 七爷第一个站了起来,擦擦眼泪,“以柔,等我们回去,再报答你。你们都起来,咱们走吧!”说完,他看了丹房一眼,转身走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心里是最难受的。 他这一走,林师叔等人也只好跟着走了,只有凌晓雅留下了。 “老师,您……”我看着她。 “以柔”,凌晓雅轻轻舒了口气,“我想在人间为你造像供奉,可以吗?” “林以柔不过是凡人,何必呢”,林以柔一笑,“晓雅,心领了。” 凌晓雅没再说什么,一抱拳,转身走了。 院子里,只剩下我和苗乙了。 我转身开门进屋,来到师父身边,“师父,您……” “让苗乙进来……”师父说。 “好!”我转头喊苗乙,“苗乙,你进来吧。” 苗乙进屋,来到我身边跪下,“师父……” 师父打量了苗乙一番,欣慰的一笑,“苗家的女孩子,你长的可真漂亮啊……” 苗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谢谢师父……” “小马不是个乖孩子……你多担待他……”师父说,“我有一些修炼的心得,交给宋婕了……等回到北京,她会给你……就算是……师父的见面礼吧……” “谢谢师父”,苗乙含着眼泪给师父磕个头。 “好了”,师父松了口气,微微一笑,“你们走吧。” “师父那您……”我一愣。 “师父……也该走了”,她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师姐……”宋婕跪下了。 “走吧……都走吧……”她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淡。 我没再说什么,给师父又磕了三个头,站起来和苗乙一起扶起宋婕姑姑,看了师父一眼,转身走出了丹房。 刚一走到院子里,宋婕姑姑轻轻撇开我们的手,回身跪下了,“师姐!我等着你!” 我们也跟着跪下了。 师父平静的一笑,“好……” 她身上发出了一阵柔和的金光,其中透着七彩之气。金光越来越强,很快师父的身体周围出现了一个耀眼的光团,整个天生观的气场都震动了起来,天上出现了五彩祥云,云中仙乐袅袅,若隐若现。 接着屋子里突然金光一闪,一道七彩光飞出屋顶,直上云霄,天上的云依稀变成了师父的面容,对我们微微一笑,缓缓的散去了。 我一愣,赶紧站起来开门进屋一看,床上什么都没有,师父肉身成圣,直接去了天界…… 那一刻,我很高兴,但又有些失落,呆呆的站了一会之后,茫然的走出屋子,回到了院子里。 恋尘子大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带着小道士来到了院门口,见我出来了,他平静的一笑,“灵瑶仙子真身归位,可喜可贺。小马,你该为你师父高兴才是啊!” 我勉强笑了笑,“大师说的对,我高兴……”可是我的眼泪却不由自主的又一次涌了出来。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看天上,一声大喊,“师父,回去了,我要去六阳山喝酒!” 我仿佛听到了师父温柔的笑声,接着我双腿一软,坐到地上,再也忍受不了内心的不舍,放声大哭起来。 回到北京后,我休息了两个月。 爸爸妈妈都回到了北京,我们一家团聚了几次,但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和苗乙在鹰巢。 因为在呼罗塞很多人都立了功,所以赤焰堂的成员们都晋升了。我除了做九堂长老,教主还让小圣女拜我为师,让我传授她四相天密法;舒兰接过了原属马家的部分堂口,做了五翎祭司;苗乙则被划分到小姨麾下,做三翎祭司锻炼;老赵去了东北,跟他爸一样,做堂主。 按照计划,赤焰堂一年后将调入四个新人,两男两女,都很年轻,最大的不过二十三岁。不过那个我不关心,都是计划内的事,按部就班就是了。 白伊伊跟蒋婷去了美国,临行前,红婷姑姑让她陪了我十多天,也没设防,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怀上。 她刚走之后不久,我爸妈就把杨阳的事提上了日程,准备让我亲自去法国,把杨阳母子接回来。 我当然是特别愿意的了,虽然,多年未见,有那么一点忐忑。 去法国的机票订好之后,临出发的前一天,齐齐给我打来电话,说隋小姐要请我吃饭,有事跟我说。 我不敢怠慢,于是换了身衣服,来到了国贸。 隋果果还是那么性感,那么漂亮,但是她似乎有心事,看上去不太开心似的。 “隋小姐,您是不是有心事啊?”我问。 她看我一眼,平静的一笑,“那天,曾杰带着晓雅去见以柔姐姐了。” “对呀!”我说。 “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不带我去?”她轻轻舒了口气,端起杯子喝了口红酒,“难道说,我不够格?” 我笑了,“您是因为这个呀?那您想多了,您可是七爷的正牌夫人,还能有谁比您更够格的?” “怎么说呢”,她看着杯子里的酒,“这么多年来,曾杰不管做什么,我都很支持他,从来没想过别的。可是这一次……”她叹了口气,“他不该不带我的……” “有些话,如果您去了,恐怕不方便听”,我看着她,“我的意思是,关于天上的事。七爷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没带您去吧。倒不是说七爷要瞒着您什么,关键是他很在乎您,想让您的生活平平静静,不希望您参与太多那个层次的事,这也是七爷对您的用心啊!” 她看我一眼,微微一笑,“真是这样么?” “当然了!”我说,“七爷的心思,您应该比我懂啊!” 她幸福的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也是了,我不该那么想,也许是最近太忙了,跟他少了些沟通吧。” “那就简单了”,我一笑,切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大嚼起来,“两句话的事,您就别放心上了。” 她看我一眼,笑了笑,“好!” “哎对了隋小姐”,我想起来,“齐齐说,您有事跟我说,什么事啊?” 她轻轻一笑,自己也切了一块鱼肉,“小马,听说你完成使命之后,命运就可以改变过来了,是么?” “对!”我说,“陈冰师父说的,我以前不能享天伦之乐,不能享富贵之福,现在可以了。我明天就要去法国,把杨阳和我儿子接回来呢!” 她微笑着点点头,“好啊!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以后?”我想了想,“还真没什么打算,没想那么多。” 她看我一眼,“有没有兴趣,做生意?” “做生意?”我眼睛一亮,“我行么?” “怎么不行?”她吃了一口鱼肉,“程家和鹿家,都是巫师,巫师不像风水师,风水师是不能做生意的,你们没影响。你叔叔和你小姨都有不菲的产业,你为什么不行?” “可是……我没接触过呀”,我说。 “只要你想,这些都不是问题”,她擦擦唇边,“你那么聪明,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七爷和林卓都说过,你将来必然必然会是个很成功的生意人。” 我想了想,“行!您觉得我能行,那我就试试!不过我从哪开始呢?” 她看我一眼,轻轻一笑,“我手头有一个戏要做,有兴趣的话,一起投?” 我静静的看着她,“您认真的?” “当然!”她认真的说。 我微微一笑,“好!那就这么定了!” 隋果果笑了,和我碰了一下杯,“定了!” 北京的空气最近很好,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落到我们的餐桌上,是那么的和谐,那么的温暖。 明天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会继续用心的走下去,享受好生活的每一天。 我叫程小马,我是巫师,哥们儿,记住了,永远别惹我…… ——(全书完)—— 喜欢出神请大家收藏:()出神更新速度最快。 完本感言 《出神》是秘术的第三部,从第一部《秘术·破局》,到第二部《秘术之天下无双》,很多粉丝跟着我一路走来,支持我,鼓励我,大家见证了听澜的成长,也见证秘术系列诞生之路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从2013年到2018年,秘术系列跨越5年,一共写了近五百万字。 真心的感谢秘术粉丝们不离不弃的支持,没有你们的话,听澜是无论如何无法坚持下来的。 《出神》更新的过程中,因为身体原因,断更了两次,第一次几个月,第二次更是将近一年。 我为我当初的任性向大家道歉,感谢你们的理解与宽容。秘术三部曲写完了,马上也要年底了,听澜准备休息一两个月,然后开始另一个系列的写作。 五年的秘术,为我积累了很多的宝贵的经验和教训,这让我成长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 新书和秘术不再是一个系列,但是故事会更加精彩,相信大家会喜欢。 新书会采取不一样的规格,更新规律也会稳定且合理。很多人一直盼着《出神》四更,不好意思的是,直到完本,听澜也没敢再那么做。 但是希望大家相信,下一本书,每天至少会是四更。在新书发布之前,我会在新浪微博@M语夜听澜和微信公众号:yuyetinglan333上提前发布预告,敬请大家关注。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语夜听澜,爱你们! 《出神》完本感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新书《秘术之锦先生 秘术的第四部《秘术之锦先生》今天发布,感谢秘术粉丝们多年的支持,这一次,听澜兑现对你们的承诺。我在这里发新书的一章,喜欢的朋友请多多收藏,谢谢你们! 小说就是小说,里面肯定有真有假,至于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诸位自己判断吧。 ——题记。 2017年2月15号,情人节的第二天,燕京。 早上,阳光很刺眼。 我揉着眼睛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从旁边摸过一支烟点着,靠在枕头上吸了起来。在我身边,一个昨晚才认识的漂亮姑娘睡得正香,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和雪白的脸蛋,将一口烟轻轻的吐到了她的脸上。 “嗯~”女孩微一皱眉,转过身去,继续睡了。 我看着她漂亮的后背,心里满是昨晚的画面。她叫楚楚,25岁,南航空姐,昨天晚上在朋友老鱼的饭局上认识的。她来的最晚,进门的时候一个劲的说抱歉,我看她长得不错,气质也好,就瞄了她几眼。恰好那时老鱼向她介绍起了我,“楚楚,这是我哥们儿吴锦,圈里的朋友叫他锦爷。别看才三十来岁,人家可是影视公司的副总呢!” 楚楚冲我礼貌性的一笑,“锦爷您好,我叫楚楚!” 我跟她握手的时候,冲她一笑,“你好!” 她点点头,想抽回自己的手,我顺势把她拉到近前,让她在我身边坐下了。 楚楚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没说什么。 之后的时间里,她话很少,一边喝酒,一边静静的听我们几个男人胡侃,每次我看向她的时候,她都冲我笑一笑,然后就不看我了。 那笑容,特别空姐。 饭局散了之后,我问她住哪里,她说住在朝阳大悦城,已经叫了车了。 我看她一眼,“顺路,我送你吧。” “是么?您住哪?”她问我。 “双桥”,我淡淡的说。 她掩嘴而笑,“这路顺的……” 我打开车门,“上车吧。” 她不笑了,默默的看着我,似乎在审视,“您喝了那么多,开车不安全。” 我笑了,“放心,我就是三天不睡觉,也不会耽误开车。” 她有些犹豫。 我不由分说,把她推上了车。 半个小时后,我把她带回了家,进屋关上门,我开了一瓶红酒,但没顾上喝。 之后我们疯狂的做爱,直到天亮。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但也很简单,就看你怎么想了。 我掐了烟,起身下床,拿着手机走进了卫生间。 一开机,一条微信语音扑了进来,我挤上牙膏,一边刷牙一边听。 “锦爷,我今天约了个朋友,她手里有钱,想和我一起投资那部戏。你去济南之前,先过来一下,帮我把把关,老地方!” 发语音的这位叫孙涛,燕京大友影视的老板,也是我名义上的老板。 我没理会,继续刷牙。 几秒钟后,又一条语音发了过来,这一次是我的助手秦虹,“锦哥,杨子晴来电话了,问一会在哪见面。” 我漱漱口,用毛巾擦了一下嘴角,给她回复,“十一点,公司旁边的咖啡厅,去那找我。” “好!”秦虹回复。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打开了水龙头。 收拾停当后,我回到卧室,给楚楚留了张字条,“冰箱里有牛奶和吃的,你自己热一热,我去公司了,有事电话。” 写完,我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拿了外套,轻轻的走出了卧室。 十点四十五分,我来到公司楼下,停好车,走进了写字楼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影视圈的很多项目都是在咖啡厅谈的,因为大部分影视公司都是皮包公司,没有办公区。咖啡厅环境好,有艺术气息,在这里谈生意,一来不用露怯,二来氛围好,怎么说呢,逼格更高一些吧。 进门之后,我来到三楼,孙涛冲我一招手,“锦爷,这呢!” 在他对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戴着有色眼镜,满脸横肉,默默的看了我一眼。 我冲孙涛点点头,不慌不忙的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梅姐,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哥们儿,我们大友影视的副总,他叫吴锦。” 孙涛说完看看我,“锦爷,这位是梅姐,老前辈了。” 我看了对面的老女人一眼,礼貌性的点点头,“梅姐。” “吴锦是吧?”老女人打量着我,“我好像听谁跟我说起过你,听说你懂风水?” “何止懂?”孙涛嘴角一笑,“他可是个高手!” “哦,高手……”,老女人明显有些不屑,“那我明白了,孙涛,你让他来,意思是想算我呗?” “梅姐!”孙涛笑着拍拍老女人的手,“想多啦!” 我看了看桌上的沙拉和三明治,问孙涛,“这是给我叫的吧?” “还能给谁?”孙涛看我一眼,“就知道你没吃早餐,吃吧!” 我冲老女人一笑,“梅姐,你们聊你们的,我先吃早饭。” 老女人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对孙涛说,“说起这个,我前几天签了一个小姑娘,玩塔罗牌的,特别的准!我跟你说,我在燕京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准的,我准备捧红她!” “哈哈哈……好啊!”孙涛笑了,“小姑娘长得怎么样,漂亮么?改天让我也见见?” 梅姐瞥了我一眼,“行啊,合作顺利的话,我安排个局,让你们也认识一下。” “行!那我可当真了啊!” ……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聊了起来,我不关心他们聊的内容,自顾自的吃东西,至于这个老女人的底细,从我一进来看见她,我基本就清楚了。见我只顾着吃东西,连看都不看她一眼,老女人有点不高兴似的,问我,“吴锦,你真是个高手么?” 我看她一眼,平静的一笑,不置可否。 “梅姐,这我可真不是替他吹”,孙涛说,“你就说我吧,当初我不过就是个广告策划,就因为认识了锦爷,这才几年的功夫,就有了几千万的身家。朋友们都说我眼光毒,投的戏基本就没赔过,其实那都是抬举我的,如果不是靠着锦爷在背后指点,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孙涛这番话基本上是事实,但在老女人面前说起来,却多少也有一些捧我的意思。他很聪明,知道这番话一旦出口,老女人必然要试我一番,如果我能让老女人心服口服,那这笔生意就等于是谈成了。 换一个人这么做,我肯定不高兴,但是孙涛是个例外,因为他是我的恩人。 当初我刚来燕京的时候,身上带着伤,发着高烧一个人蜷缩在燕京站一号候车大厅内,身无分文,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要不是遇上出差的孙涛,给了我一碗方便面,又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把我送去了医院,我这条命可能早就没了。 从那之后,我们成了朋友。他因为我丢了工作,我就用我所学,一步步的将他从一个广告公司的普通业务员,打造成了如今身家几千万的影视公司老板。孙涛和我一样,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从他赚得第一桶金的那天起,他就说要把他赚的每一笔钱都分我一半。但我有我的规矩,我告诉他,你公司的钱,我一分不要,我只在你公司里挂个名,好让我在社会上有个身份。至于钱,以后再说。 从那时起,我给他办一次事,他给我封一个红包。我们保持着哥们儿的亲密,也保持着风水师和俗人之间的距离,一直相处的还不错。我的规矩是,看风水改运气必须收红包,一分都不能少,但是其它的像驱邪抓鬼之类的,基本不收钱。因为风水关系着气运,我不收钱就要替人挡灾,犯不着;而驱邪抓鬼之类的是弘扬正气,积功累行,所以不用收钱。这些,都是爷爷在世时给我定下的规矩,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严格遵守,从不为任何人破例。 我这辈子最感谢两个人,一个是我爷爷,他把我养大,教了我一身本事;第二个就是孙涛,不是他我早就死了,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 所以他用我当敲门砖,我不计较。 果然,听了这番话,老女人眉毛一挑,冲我一撇嘴,“是么?既然你这么厉害,你能不能看看我呀?” “看你什么?”我问。 “随便看,看出什么说什么”,她不屑的看着我,“说错了也没关系,姐姐我不会介意,我就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 我笑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拿起了一块三明治。 老女人见我不说话,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孙涛轻轻嗓子,“哎,锦爷,别客气啦,说几句。” 我不慌不忙的吃着,看了看表,马上十一点了,秦虹快到了。 “不愿意说就算了”,老女人慢悠悠的说,“我签的那个小姑娘,可是什么都能看出来的。我这个人呢喜欢人才,只要是有真本事的人,我都敬重。只不过这圈里欺世盗名的人太多了,孙涛啊,你别多想啊,我可没别的意思。” 孙涛并不生气,他微笑着喝了口咖啡。 这时,秦虹上楼来了。她今年十九岁,个子很高,很苗条,戴着一顶鸭舌帽,梳着一个马尾辫,丫头长得不错,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有点雀斑,不过瑕不掩瑜,依然是小美女一枚。上楼来,她四下看了看,径直向我走来。 “锦哥,我来了!”秦虹说完冲孙涛一笑,“涛哥!” “秦虹来啦,吃东西了么?”孙涛笑着问。 “我早就吃过啦!”秦虹看看我,“锦哥,杨子晴到了,就在楼下。” 我点点头,“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好!”秦虹看了老女人一眼,嘴角一笑,转身走了。 那背影,青春无敌。 孙涛看我一眼,玩味的一笑,“秦虹越来越漂亮了……” 我没理会,看看老女人,“梅姐,说什么都可以?” “当然”,老女人高傲的看着我,“不过,你要是为难就算了,那丫头不是在等你么?你该忙忙你的去。” 我把最后一口三明治放进嘴里,不慌不忙的吃完,冲她一笑,“我送你一句话吧。” “嗯?”老女人一皱眉。 我擦擦嘴角,淡淡的说,“你快死了。” 新书《少年风水师 新书发布了。 书名《少年风水师》 新笔名:听澜本尊 地址: 新书简介:爷爷去世的时候,九街戴孝,前任送葬,震动了整个北方风水界;他走了之后,我接了他的班,扛起了风水吴家的大旗…… 试读章节: 01梅花圣手 我出生那年,爷爷做了一个重要决定,退出江湖。 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我家原本清净的院落顿时热闹起来,每天门庭若市,车水马龙,来人络绎不绝。来的这些人都是北方风水界的各路人物,他们来我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劝说我爷爷放弃这个决定。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劝,爷爷都是那一句话,“这事,就这么定了。” 有的人很失望,叹着气,摇着头走了。 有的人很愤怒,指着我爷爷破口大骂,临走还砸了我家的桌子。 有的人更过分,非逼着我爷爷在退出江湖之前,再给他们算一卦,不然的话,他们就赖着不走了。 我二叔年轻气盛,见这些人这么不讲规矩,大怒,回屋拿出了他的七星宝剑,冲那些人吼道,“谁敢逼我爸,我他妈弄死谁!” 一声虎啸,山林寂静,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爷爷慢条斯理的抽完了烟,掐灭了烟头,站起来背着手走了。 见老头走了,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我二叔,默默的站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我爸身为爷爷长子,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村外。 有一个人临上车时,转头指着我爸的鼻子恶狠狠地说了句,“君玉,回去告诉四叔,他这事做的不仗义!吴家欠我们的,你们早晚得还!” 我爸迎着那人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好,我会让我弟弟转告我爸的。” 那人一听,二话不说,赶紧上车走了。 从那之后,再也没人来了。 我爸后来对我说,爷爷为了我,把整个江湖都得罪了。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我们吴家虽然不是什么显赫的玄学世家,但是从我爷爷往上,祖上十三代都是风水师。只是我们这个家族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姓氏总是改来改去的。比如家谱上就写着,宋朝的时候,我们姓慕容,到了明朝时,我们就姓沐了。姓了两百多年的沐之后,到了清朝,我们又改成了吴姓。 我爷爷叫吴念生,是吴家的第十四代传人,四十年前,他是江湖上最有名的卦师,人称梅花圣手吴四爷。因为他精通梅花易数,给人断卦从来分毫不差,所以不止老百姓请他断卦,风水圈里的很多风水大师遇上难事,也会悄悄的赶来沧州南河镇,找我爷爷为他们断上一卦。 正因为如此,爷爷在风水圈的地位很有意思,名气不大,却没有任何一个大师敢于轻视他。所有人见了我爷爷,不管年纪多大,身份多高,都得恭恭敬敬的尊称他一声四叔。 爷爷十六岁出道,五十六岁封卦,四十年间,他一共给人起卦三千二百九十九次,没有一个落卦(不准,不应,不验)的。爷爷是一个传奇,在他的那个时代,他就是那些风水大师们的神。 对风水师来说,五十六岁并不是该金盆洗手的年纪,爷爷做这一切,确实都是为了我。他说人一辈子能起的卦是有数的,他这辈子,能验三千三百卦,算完了这个数,他就不能再碰这些了。 他要把这一卦留给我,留给他唯一的嫡孙。 所以,我出生之后,他就果断的退出江湖了。 爷爷有两个儿子,我爸是长子,叫吴君玉,我二叔叫吴君怀,取自道德经七十章——知我者希,则我者贵,君子被褐而怀玉。我的名字叫吴峥,也是爷爷给取的,他说峥者高俊,出世绝尘,说这个孩子命格清奇,有仙府之缘,道家随缘而动,与世无争,就叫他吴峥吧。 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爷爷退出江湖之后,把大部分的心思都倾注到了我的身上。我小时候体弱多病,三天两头的发烧,拉肚子,我爸妈经常半夜带我去医院。断奶之后,爷爷就把我抱到了老宅里,亲自照顾我。 说来也怪了,自从跟爷爷一起住之后,我再也没生过病。 我的童年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我不爱跟人说话,总喜欢一个人躲清净。不上学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爬到房顶上,默默的看着天上的白云或者繁星,浑然忘我,一坐就是四五个钟头。 我妈怕我摔着,几次跟爷爷反应这个事。 爷爷不以为意,他告诉我妈,“这孩子聪慧,你们不懂,别管了。” 妈妈不放心,又去跟我爸爸说,强烈的要求把我从爷爷身边要回去,她要亲自带我。 我爸也有这个念头,几次鼓足勇气想和爷爷说,但是每次话到嘴边了,生生的又咽回去了。没办法,别说他从小懂事,从来不敢忤逆爷爷了,就是我二叔那驴一样的脾气,一见了我爷爷,顿时也是屁都不敢放一个的。 这是吴家的家风,儿子在父亲面前,还不如个孙子有尊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慢慢的长大了。 我十一岁那年,爷爷六十七岁了,那年中秋节过后,爷爷开始教我吴家的风水术数。我先学的是风水,学得很快,我爸和我二叔学了二十多年都没学明白的东西,我只用了半年左右就全部学会了。之后爷爷又教我算卦,教我符咒,教我内功,教我练武术。 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每天都很辛苦,我一边上学,一边钻研我们吴家的秘术,那段日子,特别的充实。 三年后,我十四岁,上初中了,爷爷也七十岁了。 过完他七十大寿之后,爷爷的身体突然就不行了,一连几天,吐血不止,不久就去世了。 弥留之际,他把我爸,我二叔和我叫到身边,让女眷们回避之后,交待了三件后事。 第一,老宅和县城的新房子留给我爸。 第二,他的所有存款,除了给我十万之外,其余的都给二叔。 第三,他在上京还有一套房子,留给我。 他说他走了之后,就让我去上京,从此以后,一个人住那。他告诉我爸和我二叔,谁也不许给我钱花,同时也不许我出去打工,找工作。反正除了那十万块钱之外,我决不能再碰吴家的一分钱! 我爸和我二叔很吃惊,他们说我还是个孩子,这么做…… 爷爷摆了摆手,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爸和二叔互相看了看,接着都看向了我,目光里满是心疼。 我不明白爷爷这么安排的用意,也不懂得爸爸和二叔那眼神中的深意,那时的我,只顾着伤心了。 交代完之后,爷爷让我爸和二叔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们祖孙俩了,他从褥子下拿出一本用红布包裹着的书,颤颤巍巍的递给我,“打开。” 我擦了擦眼泪,接过来打开红布,里面是一本线装古书,上面写着这么几个字——洞玄天机府秘传十二金光剑诀。 我茫然的看着爷爷,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是吴家的命……”爷爷凝视着我,“吴峥,你把它撕开。” 我一愣,“撕……撕开?” “对!撕开!”爷爷的声音,坚定而果决。 我不敢不听爷爷的话,颤抖着翻开那本书,心里直哆嗦,不由得又看向了爷爷。 “撕开!快!”爷爷一皱眉。 我克制住内心的颤抖,深吸一口气,一把将书撕开了,分成了两部分。 其中有一页没撕好,扯开了,两部分各占了半边。 爷爷笑了,松了口气。 我却哭了,紧张的哭了。 “傻小子,哭什么呀”,爷爷强打精神,指挥我,“把红布也撕开,把它们包好。” 我含着眼泪,撕开红布,将两本残书重新包上,双手捧着递给爷爷。 爷爷没有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两个红布包,如释重负的一笑,“你把它们带去上京,几年后,会有林家后人去找你,到时候,你随便选一本交给林家的人。你要记住,这书上的密法是我们吴家的命,爷爷从来没教过你。在林家人找到你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学上面的秘术,知道吗?”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却没往深处想。 爷爷让我把书收好,接着叮嘱我,“你要记住,你到了上京之后,可以交朋友,但不能出去赚钱。如果有人找你办事,你要问他姓什么?记住,你第一次办事是给唐家人办,所以除了姓唐的找你,其余的人不管给多么优厚的报酬,你都不能答应,明白么?” 我使劲点头,“嗯,我记住了。” “明白么?”爷爷厉声问。 “明……明白!”我赶紧说。 爷爷这才放心了,语气柔和了些,“记住,爷爷交代你的这些话,和谁都不能说,就是你爸爸妈妈也不行。爷爷走了之后,你就去上京,不要耽搁,学也不要上了,到了上京,会有人给你安排好的。” “嗯”,我哭着点头。 爷爷闭上眼睛,摆了摆手,“把东西收好,去把他们喊进来吧。” 我站起来,先把书装进书包,接着来到外面,喊我爸他们进来。 等我们再回来的时候,爷爷已经面带微笑,闭目而逝了。 我爸噗通一声跪下,一声长号,“爸!” 所有人都跪下了,悲天怆地,痛彻心扉。 爷爷出殡那天,路上出现了九条三米多长的青蛇,身上沾满了禁品,在送葬的队伍前爬行,仿佛在为爷爷的灵柩开路。那一天,有数百人从各地先后赶来,连同全村男女老少,近三千人一起,为爷爷送葬。 九街戴孝,千人送葬,爷爷的身后事轰动了整个沧城。 办完爷爷的后事,爸爸带我离开老家,将我送到了上京,住进了爷爷留给我的房子里。这是一个老式宿舍楼,位于通州,两室一厅,不算多好,但是挺干净。我爸陪我住了几天,给我买了个手机,办好了新学校的手续,等我入学之后,他就回去了。 临走之前,他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这是你爷爷留给你的十万块钱,省着点用,不够了的话……” 他下意识的想说,不够了跟我说,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冲我挤出一丝笑容,“不够了的话,自己想办法吧。” “爸爸,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我问。 “你爷爷怎么跟你说的?”他反问我。 “爷爷没说”,我说。 我爸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拍了拍我的肩膀,“照顾好自己,别给你爷爷丢脸,知道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辈子,估计我是回不去了。 我没说话,默默的点了点头。 爸爸转身上车,走了。 我看着他的车远去,在他拐过路口,消失的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没有家了。 …… ps:新书期需要大家的推荐和钻石,请大家多多收藏,多多支持!谢谢你们,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