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魇的预示:三个在棺材前跳舞的人 @$!6*&^*5*^%#6*@$5^%$#!@#$ 这是一个安静小城,城里人们保存着原始纯真,喜欢一起聚会,喜欢一起爬山,喜欢互相帮助,邻近邻居就如家人般亲切。 子欣十年前和爸爸妈妈搬到了这座小城,成为了这小城万家灯火中一家。 再过几天,子欣就要结婚了,为了庆祝即将告别单身,她和好朋友们举行了后一次单身聚会。聚会结束后,子欣一个人走回家路上,她拒绝了安然要送他要求,她说:“后天我就要成为你老婆了,我想后一次好好体会一下一个人感觉。” 路灯斜射下,子欣那双红色高跟鞋鞋跟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宛如一根又细又长又尖畸形棍子,这细长鞋跟影子城市寂静路面上晃动,影子与路面黑白分明对比折射出一丝落寞。子欣眯起眼睛,看着满目街灯闪烁,那千万个家庭里亮着点点灯光,犹如三十夜家家户户放得烟花般耀眼而色彩绚丽,仿佛城市中绽开着无数朵彩色蒲公英,而那马路上车灯则如营火虫般飞舞——这迷人城市灯火,这迷人城市夜,多少个家庭这暗夜中安享着天伦之乐。十年前,这街灯连起来宛如一个横写“3”字,而如今灯火已壮大连成一片。十年前,子欣还刚随母亲从界山来到这座城市,来到父亲身边。界山可没有这么辉煌灯火,可是界山繁星却清澈澄亮,犹如被水洗过一般。而这城市里,和灯光相比,星星总是要暗淡很多。突然很怀念界山星光,怀念那小溪边如星星般洒草丛中龙虾花。高跟鞋影子伴着子欣踩城市喧嚣中,这城市繁华让她对故乡留恋越来越重——安然还从来没有去过界山呢,也从没看到过那洒落溪边微笑龙虾花! 走过深深石板巷子,子欣回到了自己两层楼家里。子欣家这座城市河边,就桥一头。当年,这儿没有桥,只有一个码头,码头两岸牵着一根铁索,一艘古老渡船负责把这岸人送过去,又把那岸人送过来。那个渡船老板是个瘦小精悍老头子,他总是叼着一根烟卷,用两个铁钩攀着铁索,他双手交换攀滑间,渡船也就一点点从岸边移到江心,再从江心移往对岸。后来,河上修了桥,这渡船也就退休了,而那个过渡老人也早已不了。这河边码头上,树起了很多私人修小楼房,而原来临河而居吊脚楼已所剩无几了。子欣家两层小楼就是她爸爸买了原来河岸边一户私人木房子,然后推倒木房子再修起来。这河岸边可是一个好住处,可谓闹中取静,夹杂城市高楼之中,独自伸出了这么一条小巷子,还保留着原来作为河岸码头痕迹,喧嚣城市中坚守着自己一份寂静。子欣母亲住惯了界山宽敞明亮私人房子,不习惯住这高楼林立火柴盒子里,被防盗窗那么一关,好像自己就是一只笼子中小鸟,格外不自。于是,她就选了这么一处地方,盖了这舒适两层小楼,临河而局,安心地守着她丈夫和女儿。 家里灯还亮着,肯定是妈妈还等爸爸回家。子欣爸爸是一个跑长途专线司机,每次爸爸出门跑车到归来那一天,妈妈就家开着灯等待,不管爸爸回来得有多晚,都能看到家里那盏为他而亮灯,进了门也必然能吃到妈妈亲手为他做夜宵。子欣进屋时候,妈妈还厨房忙活,今天,她为爸爸准备是一份田螺汤,屋子里飘溢着田螺汤所散发出淡淡香气。小时候,爸爸经常会亲自下到河里去为子欣摸田螺,每摸到一个大,都会子欣眼前晃一晃。之后,爸爸会把田螺放子欣小红桶子里养上几天,等到田螺把全身泥都吐干净以后,爸爸便捞出田螺,把田螺倒进热锅里炒,子欣总*守着那哗哗声音等到田螺壳炒得黄了,催爸爸赶放油,爸爸一听到子欣命令就会很盛出田螺,放上油,待油老后,哗一声倒进田螺,和盐炒入味了便浇上一锅汤煮田螺。等到吃饭时,子欣和爸爸便一人手捏一个田螺,哧哧地吸食田螺肉和那香香汁水,很,父女俩面前就会堆上一小堆田螺壳。这可真是幸福童年啊! “妈妈”子欣走进厨房,“你为爸爸煮田螺汤吗?呆会儿等爸爸回来了,你能不能叫醒我让我和爸爸一起吃呢?” “都这么大了还这么馋嘴,你明天晚上可要出嫁了,嫁给别人就不能这么馋了!”妈妈一边盖上锅盖一边说。 “当然当然,趁着今天还没嫁,再馋一次,你一定要喊醒我,我好久没喝田螺汤了。” “行,去睡吧,过两个小时我会喊你。” 子欣满意地上楼了。 子欣房间二楼,窗外便是当年过渡码头,晚上,可以临着窗户看到静静小河和河岸闪烁灯火。子欣把窗帘拉开一条小缝,让河风可以吹进屋子里来,然后便安然入睡了。 不知什么时候,河风越来越凉,子欣起身去关窗帘,却看到妈妈招手喊她:“子欣啊,,和我去楼下看看。”子欣随着妈妈声音赶下楼,可是,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走得那样,刚到楼梯边,妈妈就不见了。子欣一个人披着衣服往楼下走,走到楼梯转角住,子欣呆住了。 一楼客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乌黑棺材,那棺材比小时候邻居后院看到张奶奶为自己打那口大黑棺还要长,还要黑,乌黑透亮油漆仿佛能照出人影子。可怕是,棺材前面还有三个人围成一个小圆圈跳舞。这三个跳舞人就站棺材正前方,他们围成一个小小圆圈,圆圈中间是一个红红火盆,那火盆照得三个人身体都闪闪发亮。这三个人跳舞时先是手拉手同时弯下腰作鞠躬状,他们对着火盆鞠一个九十度躬,然后又同时抬起腰仰头下腰九十度,然后松开手对着空中乱抓一气,接着又拉手鞠躬,重复同样动作,并且一边跳一边围着火盆不知疲倦地转圈。屋子里没有一丝声音,这三个人虽然跳舞,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他们跳得是如此整齐,如此安静。当他们转着圈往后仰头翻腰时候,子欣一个一个看到了他们脸。第一个是一个穿着白裙子女孩子,她仰起头往后翻腰时,披散头发也往后打散,挡住了她整个脸,只看到一脸披散黑发;第二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男医生,他仰起头往后翻腰时,子欣看到他长着满脸络腮胡子,双眼之间额头上长着一颗很大红痣;第三个是一个披着白色床单中年男子,当他仰起头往后翻腰时,子欣清楚地看到,这个人居然是自己爸爸,爸爸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冰冷不像自己那个慈祥爸爸。子欣正要叫爸爸,棺材上盖居然“嘭”一声自己弹开了,这声音寂静中是如此响亮,从棺材里弹出一个穿着白色婚纱女子,痴痴地坐棺材中央安静地看那三个棺材前面跳舞人。看着看着,她慢慢朝子欣站着楼梯处转过头来,这个坐棺材中间女子脸蛋是如此熟悉,她是谁呢,子欣越看越像——天啊,这居然是子欣,是子欣自己!那个棺材里子欣正看着楼梯上子欣,眼睛里渗出两行泪水来,那泪水是红色——妈妈!妈妈!救我!救救我!子欣疯狂地朝楼上跑去! “子欣!子欣!你怎么啦,你醒醒!”子欣哭着喊着双手空中抓着,终于抓到了妈妈手,她睁开眼睛,妈妈正拉着她手喊她:“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不怕,不怕,爸爸回来了,不怕!” “妈妈,”子欣紧紧抓住妈妈手“我爸爸哪儿?” “洗澡呢!他说了等洗好了要和你一起吃田螺,他说你从小就喜欢吃田螺,所以吃田螺怎么能少了你呢?” “妈妈,我做了一个恶梦。她们说凌晨一点到三点做梦很灵,我害怕,我梦见了棺材,还梦见了棺材里人是我自己,梦见爸爸我棺材前面跳舞……妈妈!” “傻瓜,梦都是反。再说了,别人都说梦见棺材是好事,梦见棺材会发财呢,说明你和安然结婚以后会有很好财运,而你爸爸跳舞是为你祝福呀,傻瓜。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都嫁人了,还胡思乱想!起来吧,喝田螺汤去了。” 子欣穿好衣服走下楼梯,走到楼梯转角处,看到客厅里木沙发上红甸子依旧很安分地躺沙发上,电视也如往常一样规矩地立镶着朱红色木制花边电视墙前面,并没有什么棺材和火盆。子欣还沉浸刚才恶梦里面没有回过神来,她沉重地走下楼梯,来到餐厅,爸爸已经笑眯眯地坐朱红色餐桌旁等子欣了。</P></DIV> <TR> 第二章:龙虾花,如果我不要龙虾花 @$!6*&^*5*^%#6*@$5^%$#!@#$ 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喝田螺汤了,这座城市,也不是很容易就能买到田螺,所以,要喝这么正宗田螺汤,那可还是真难得呢? “晓莉,你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好田螺?我很久都没有喝到这家乡味道了呢?”爸爸问妈妈。 “是呀,”子欣也很好奇,“这是从哪来田螺啊?” 看着父女俩乐滋滋地喝田螺汤样子,妈妈满意地笑了:“这田螺是界山二叔几天前捎来,为了给你们俩一个惊喜,我悄悄厨房养了几天都没告诉你们。” “呵呵,哪个二叔啊?”子欣用牙签挑了一颗田螺肉送进嘴里,“他为什么要送我们田螺呢?” “就是小时候你骂他缺牙齿那个二叔啊,他听说你要出嫁了,说自己是乡下人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知道你喜欢吃田螺,就去潭里摸了一盆,托别人捎过来了。他说,现田螺可少了,很多人都喂鸭子卖,鸭子把田螺都吃光了,可不像你小时候随便都可以摸到。” “妈妈,那今年阳雀叫了没有,阳雀没叫可不能吃田螺。” “清明早过了,阳雀也早叫了,你就放心吃吧。” “妈妈,那今年龙虾花开了没有,我说过,如果我出嫁,要我房里放一大瓶还滴着小溪水龙花。” “现是五月了,龙虾花应该开了,金鞭溪畔,应该撒满了零星龙虾花,好久没回去了呢!” “那妈妈,我可以让二叔给我捎些龙虾花来吗?”子欣问道,“这样,我就可以实现我以前愿望,我家里放上龙虾花出嫁了。我想,有故乡龙虾花伴我出门,我去到另一个家也会很幸福。” 一直只顾着喝田螺汤爸爸听了子欣话,放下手中刚吃完空螺壳,说:“二叔一个男人家,怎么会摘龙虾花呢?别人会说他有病呢!” “再说了,让别人捎花过来,路上说不定弄散了,花就不美了。”妈妈说。 “哎,那我梦想就不能实现了,早知道这样,我就应该今天回界山去摘花,让安然陪我去,明天就不行了,因为明天安然是不能见我。”子欣失望地说。 “这丫头,还是那样,想到哪儿是哪儿,”爸爸抬头问子欣,“你真很想要龙虾花吗?” “当然。”子欣撇撇嘴。 “那好吧,”爸爸说,“明天我和你妈妈去为你摘花。” “不可能啊,等你们开两个小时车回到界山市,再爬到界山顶上去到溪边摘来花,都下午了,到时客人都来了,见不到你们怎么行?” “还不到界山半路上,有一个小林场。林场老板种了各种果树,只要果子熟了人们就可以去那儿摘,他按市价卖水果给人们,但要人们自己去摘。他还种了许多花,其中就有龙虾花,种他林场池塘边上。不过,他什么花都卖,惟独不卖这龙虾花,他说这龙虾花出了界山特别难养活,所以很珍贵,因此不卖。为了你,我明天去请求他破例卖一点龙虾花给我们。 “真是太好了!”子欣笑起来,“爸爸,你一定能让那个老板卖花给你。那开车去那儿要多久啊?” “只要一个小时,我和你妈妈明天上午八点去,迟中午就回来了。我们宴请宾客是四点,完全有时间准备啊。”爸爸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田螺壳。妈妈也帮着一边整理碗筷一边嘱咐子欣再去睡一觉。 河畔风吹进这两层小楼,整个楼道一片清凉,子欣把头伸出窗外,看到静静河水无声地流淌,夜如此深,城如此静,明天将是一个多么让人渴望日子,明天自己将离开这生活了十多年小楼,去到另一个家,那将是另一个世界。 早晨阳光射到河面上,河面波光闪动着无数闪亮光点,犹如昨夜星星玩累了都散到这河里来沐浴一般。 吃过妈妈昨晚熬到锅里八宝粥,爸爸和妈妈把车开出了小院,临走,妈妈嘱咐到:“上午你去酒店问问,看看什么都准备好了没有,然后请今天帮忙人一起吃午饭,如果中午我们没回来,那么吃完午饭你们就一起家里等我们,把要准备东西都准备好,别丢三落四到时候把好事弄坏了。” “你说什么呢,大喜日子,大清早,好事就是好事,别瞎说。”爸爸打断妈妈话,“子欣,一切早都筹备好了,你就放心吧,中午来帮忙同事朋友会准时到酒店吃午饭,要准备东西他们也都心中有数,你只要好好帮爸爸招呼他们把午饭吃饱了就是。” “是是,”妈妈接口道,“欣儿呀,我和你爸爸很就回来了,再见!” 爸爸发动车子开走了,车开到桥上时候,妈妈又一次把头伸出窗外,对着子欣招手喊着“欣儿,再见!我们很会回来,再见了啊!” “妈妈真奇怪,今天怎么这么罗嗦。”子欣念叨着进了屋。 上午九点,子欣来到了酒店,询问酒店宴请客人酒宴是否准备妥当。 上午十点,子欣回到家,给帮忙亲朋一个一个打电话,通知大家中午十二点准时酒店吃午饭。子欣想:“爸爸妈妈应该已经到了林场了。” 中午十二点,所有帮忙亲朋好友都准时到了酒店吃午饭。大家都问子欣怎么没见她爸爸和妈妈。子欣回答:“爸爸妈妈为我去买花了,他们现应该买到了。” “什么花呀,要买这么久?” “是我家乡界山才有龙虾花,我想要捧着家乡龙虾花到家里去,让家乡味道陪我出嫁。” “娘子不捧玫瑰花,那到时让安然捧玫瑰花吧。”大家一阵大笑。 “我还从没见过龙虾花呢,到时正好看看是什么花,让我们子欣如此喜欢。” “龙虾花可是我们界山才有花。”子欣得意地说,“它长得就像一个个小龙虾,开金边溪畔,传说是金边溪小龙女种花呢!”子欣一边说着一边想:“爸爸妈妈此时一定已经拿到龙虾花回家路上了。” 这一顿午餐吃得十分愉,将近中午一点,午饭吃完了,大家准备喝一点茶,一边喝茶一边等子欣爸爸妈妈回来。一个身材高挑女服务员为大家斟茶,当她把茶水倒满子欣杯子转身离开时候,手肘不知道怎么一碰就撞到了子欣杯子上,杯子掉到地上,“哐当”一声一个杯子碎成了两半,茶水洒了子欣一身。 服务员赶忙拾起茶杯,一边用纸巾想要帮子欣擦洒子欣身上茶水,一边连声说对不起。 子欣推开服务员手,正要责怪这个毛躁服务员,妈妈好朋友龙姨赶紧抢先一句说:“打发打发,落地开花,子欣啊,你以后一定可以发财,说不定很就会和安然瓜熟蒂落生个大胖小子呢!”一桌人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纷纷说:“是呀,是呀……” 子欣由怒转羞,正不知说什么好,她手机就响了。子欣拿起手机,突然闭了嘴出奇地沉默起来。 “是安然打来吧!”人们一旁谈笑风生打趣说,“只不过一天不准和娘见面而已,就憋不住打电话来了。”正说着,却看到子欣拿着手机手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手机“叭”一声掉了地上,而子欣则一下子瘫软椅子上,两行泪水从她眼睛里夺眶而出,子欣整个人刹那间呆住了,只是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 一屋子人都被子欣吓住了,赶紧放下手中茶杯问道:“怎么了,子欣,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子欣已经不懂得回答,整个人傻了椅子里。 掉地上手机再次响起急促铃声。 龙姨捡起手机放耳边,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中音:“请问你是不是1969车主亲属,如果是,请赶到市医院来,说不定还能见后一面!” “什么?你是说1969车主失事了吗?什么地方,你再重复一遍,我们马上过来。” 人群中像炸开了一个炸雷,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家拖上已经吓傻子欣,朝门外飞奔出去,直向医院! 医院太平间,大家陪着子欣见了父母后一面,爸爸妈妈脸色惨白躺白色床单里,再也不会对子欣说任何一句话。子欣失声痛哭。 婚礼取消了,马上要办不是婚礼,而是葬礼了,红喜顷刻间变成了白喜。酒店喜宴取消了,安然也很赶到子欣身边,他们要把爸爸妈妈送回界山,因为爸爸妈妈说过,要回界山。 上午九点时候,爸爸妈妈就已经到了林场,可是,林场龙虾花没有开几朵,老板也不肯卖,听到是女儿婚礼要龙虾花,那个老板就不肯卖了,不但不卖,还把自己关进了池塘边小屋里再不肯出来,也不知道一个人闷屋里做什么。 爸爸妈妈不想让女儿失望,于是,打电话到界山,还是让二叔叫二婶去摘龙虾花了,然后,他们以速度直奔界山。也就因为车速过,去往界山那个急转弯时候,子欣爸爸妈妈成了这条事故高发路段第22个和第23个祭路者。 夜,很安静,连天上月亮似乎也不想动,星星也不想眨一下眼睛,哪怕眨一下,都怕破坏了这夜静谧。送爸爸妈妈灵车开得很慢,子欣呆呆得靠安然肩膀上,一句话也不想说,她凌晨还陪爸爸妈妈一起喝田螺汤呢,爸爸妈妈怎么会舍得离开她呢? 安然也说不出一句话,本来再过几个小时他就可以迎娶他娘了,可是,现却不是娶娘,而是送亡灵了。 车上陪同人没有谁说一句话,只有呼呼风声车窗外呜咽。 界山老家,虽然已经是凌晨,但是依旧灯火通明。叔叔婶婶们,姑姑侄子们聚了一大屋,大家已经张罗开了。堂屋门上挂上了白色对联,青青松柏枝也扎了灵堂前门楣上,松柏枝中间那白纸写“当大事”那三个字格外醒目。两口漆黑棺材并排竖摆堂屋正中,这座沉默了十多年老房子今天又迎回了它主人。今天,它主人不是回来过年,也不是回来过节,而是回来再住几晚,再住后几晚。 按照五公算日子,爸爸妈妈家停了两个晚上就安葬了。那天清晨,下着很细很细雨,抬丧壮汉们一路吆喝着把爸爸妈妈抬到了界山那片坟地,因为五公有交代,入土时子欣不可以站坟前,要回避,所以,子欣只能远远地站着,看着人们把那两个坑填成了两座小小山。花圈围满了这两座小山,子欣哭声恨不得能穿透这小山,将父母哭醒,可是,她父母再也不会回来了。 中午,二叔二婶帮着子欣招呼治丧人们吃了午饭,丧事也就结束了。 安然要陪子欣回小城了,从此,除了他,再也没有谁能给子欣一个温馨家,扶着子欣肩膀手沉重了很多。安然扶着子欣跨进车门时候,二婶追了出来:“子欣啊,这是你爸爸让我给你摘龙虾花,你带回去吧,爸爸妈妈虽然走了,但是,他们可不希望你这样,你要和安然好好过,这才是你父母愿望啊。安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子欣,她还没缓过神呢!”子欣从二婶手里接过那束龙虾花,花瓣已经开始枯萎,每一朵都耷拉着脑袋,像是沉思着什么。看着这束已经失去了清秀丽龙虾花,子欣泪如泉涌:“龙虾花……如果我不要龙虾花……” 回城路,一路无语,路面阳光下闪烁,白花花,刺痛了安然心。坐他身旁子欣,不说话,也不像平时那样喜欢看窗外青山绿树,只是呆呆地呆呆地看着她手中龙虾花,泪水一滴又一滴滴花瓣上,那些花心里,每一朵都滴满了子欣泪,就像当年小龙女把自己眼泪变成露珠洒龙虾花花心一样。</P></DIV> <TR> 第三章 来自阴间的探望:关于交换的阴谋 @$!6*&^*5*^%#6*@$5^%$#!@#$ 回到小城那几天,子欣一直没有出门,她每天都呆安然家客房里,哪儿也不想去,什么话也不说。直到父母出事第六天早晨。 那天早晨,天气很好,阳光很早就透过公园小树林撒进了客厅窗户里。安然提议子欣去公园走走,子欣拒绝了,却说:“你陪我去一趟界山吧!” “去界山干什么?”安然很好奇。 “我想要爸爸妈妈回来看我,我想再看他们一眼,再和他们说说话。” 安然怎么能告诉子欣她父母永远不可能再来看她了呢?他又怎么能拒绝子欣呢?就当陪子欣出去走走算了,反正她自回来后,就没有再出过门。 中午,他们就来到了界山。 子欣带上香纸来到了父母坟前。围坟周围花圈依旧色彩绚烂,但坟里人却不可能再回来了。子欣点燃了九根香,插坟前土堆里,然后开始一张一张地烧纸钱,纸钱阳光下燃烧起来,那火红火焰阳光照射下显火红,映红了子欣脸。子欣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默默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走了,肯定还有很多话想要和我说,我也很想再看看你们,再和你们说说话。现,我来看你们,也有事要恳求你们,我知道,明天就是第七天了,头七你们一定会回来,对不对?明天晚上我我们河边家里面等你们,你们一定要回来,好不好,你们回来看看我,我想和你们再说说话。” 钱纸烧完了,只剩下一堆黑灰色灰烬,一阵风吹过,黑灰色钱纸随风飞散,朝着西方赶场似从子欣眼前掠过,散到不远处草丛中去了。坟前那九支香所散发出一缕青烟也一并朝钱纸所散去方向斜斜地往上飘,飘进白花花阳光中不见了。不远处几座老坟上长着异常茂盛孝竹,那些竹子也被这阵风吹得拼命摇晃起来,齐刷刷地发出哗哗哗声音,仿佛许多个声音哭泣。 安然感觉自己汗毛都被这阵风吹得竖起来了,赶紧对子欣说:“子欣,回去吧!二叔说让我们吃了午饭再走,现肯定等我们吃饭呢!” 安然拽起子欣,离开了坟山。 二叔二婶早已准备了丰盛午餐。二婶一边给子欣盛饭一边笑眯眯地对着子欣说话:“子欣啊,你就别伤心了,你爸爸妈妈无论走到哪儿都希望你好,你好了他们才安心啊!” 子欣含着泪埋头吃饭,什么也没说。 二婶见子欣不做声,又接着说:“欣啊,婶婶求你个事儿。” 二叔推了推二婶,二婶打住了。 子欣茫然地抬起头:“二婶,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你管说,只要二婶办得到,包我身上。” “二婶,我想要牛眼泪!” “什么?”二叔和安然异口同声地说。 “我想要一点牛眼泪。”子欣平静地说。 “你要牛眼泪做什么?”安然无比诧异。 “行,没问题!”二婶想都没想就对子欣说,“包我身上。” 二叔又推了推二婶,二婶不做声了。二叔意味深长地对子欣说:“子欣啊,二叔很理解你怀念父母心情,可是也不能这样啊。虽然,人们都有传说眼睛上涂上牛眼泪能看到已故亲人,可是,谁也没试过,而且,谁又能知道你万一看到了又是什么样子呢?会不会不太好呢?还是让死者安心地去吧,你也别再胡思乱想了。” “不!”子欣打断二叔,“我一定要试试,你就帮帮我吧,二叔。” 大家都不做声了。 “安然,你帮我求求二叔,好吗?” 安然无语。 “二婶,你刚才不是有事和我说吗?你帮我这个忙,无论你说是什么事,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答应你。” “子欣……”二婶不理睬二叔责怪眼神,“本来二婶我不该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件事,但是,你要是一回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你说了。你看,你以后也不可能回到这山上来了,以前,你爸爸把你家那些地都让给我做,也不求我送什么,只要不荒了就行。现,婶想干脆你就把那几块地送给我和你二叔吧,你也用不着啊,我们乡下人则不一样,多一块地多一份划算,以后只要你回界山,地里长种随你拿,行不?” “婶,我答应你,你也答应帮我好么?” 没有人能劝得住子欣,二叔也就默许了。 吃过午饭,二婶开始给自己家里牛煮一份特殊牛饭。二婶拿出家里苞谷粉,和水煮了。没多久,锅里就冒出了香喷喷苞谷香,苞谷饭煮熟了。二婶揭开锅盖,把苞谷饭盛进桶里,下面那一层和进了一大把胡椒粉和辣椒粉。然后去门外摘了一片柚树叶,准备了一个小瓶子。二婶把这桶苞谷饭放进了牛栏,引着那头刚出生小牛来到饭面前,嘱咐二叔如果小牛乱跳,就死死抓住它,别让它到处跑,不然就接不到眼泪了。 二叔站了小牛旁边,二婶则隔着牛栏站小牛前面。小牛闻到香喷喷苞谷饭,很高兴地埋头大吃起来。眼看小牛就要吃到下面那一层了,二婶盯着小牛瞪大了眼睛。 当后一口牛饭吃进嘴里时候,小牛抬起头,嗷嗷直叫起来,一滴眼泪从小牛眼里流了出来。二婶步抢到小牛跟前,拧住了牛头,用柚子叶刮下牛脸上眼泪,两滴牛眼泪顺着柚子叶被刮下。“好了,好了!得了!可以松手了!”二叔听到二婶话,赶忙松开了死死拽着小牛双手,转身进灶房给小牛端来一盆水。然后牵住牛绳把小牛拖到水盆前面。小牛埋头喝水,不再乱跳了。 二婶把柚子叶上牛眼泪滴进小瓶子里,把小瓶子交给了子欣:“欣啊,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邪乎事,你二叔话你还是掂量掂量,二婶虽然把牛眼泪给你了,但并不希望你就真去用它,你明白吗?我们都希望你能好好。” 带着这个装着牛眼泪小瓶子,子欣和安然回到了小城。 推开子欣家大门,一股凉风迎面扑来。这所房子已经六天没有人住了。子欣穿过客厅,把那个小瓶子放客厅全家福照片面前,对着照片,子欣心里默念:“爸,妈,你们就让女儿再看你们一眼吧。”放好这个小瓶子,子欣回过头来,眼前突然晃出和爸爸喝田螺汤那个夜晚自己所做梦,客厅中间竖着一口大棺材,有三个人围棺材前面跳舞。子欣打了个寒碜:“安然,你哪儿?安然!” “怎么了?子欣?”一直站门外安然冲进屋内,看见子欣一脸惊恐,他赶忙抱住子欣头,放进自己胸膛:“没事,别怕,有我呢!我们回去吧,免得老呆这屋子里你伤心。” “那明天晚上你一定要陪我来,好吗?” “子欣,你就不能不这样吗?” “不,我一定要来,你如果不陪我来,我就一个人来。”子欣推开安然。 “那好,我明天陪你来。”安然拉回子欣,“我们现先回去好吗?” 第二天,也就是子欣爸爸妈妈离开第七天,民间传说头七鬼会回门。曾经有一个朋友,他也用他经历证实过这件事。他说他岳父死后第七个晚上,那天晚上天气很好,并没有吹风,可是,到后半夜时候,他听到有人敲门声音,先是敲门,之后是用脚踹门,就和他岳父生前喝醉了酒时回到家喊大家给他开门时一样。“我敢肯定,那天晚上一定是我岳父回门了,人们说鬼死,还以为自己没死,会回家来。” 安然想起朋友说这件事,心中是毛骨悚然。他真想劝子欣别回去了,可是,子欣不会答应。他真想告诉子欣他一百个不愿意陪子欣去,可是,如果他这样做了,子欣会恨他离开他,他可不能这个时候离弃子欣。 吃过晚饭,安然陪着子欣去往子欣那河畔家。当他们车开到桥上时候,子欣想起,爸爸妈妈去给自己摘龙虾花那个早晨,车开桥上时候,妈妈把头伸出窗外,对着自己说再见。却不曾想到不是再见,而是永别。 车子开进院子,月亮透过云层照着车顶,照着静悄悄院子,院子里盆栽影子横七竖八地投射车窗上。 “欣,我们还是回去吧。”安然回过头去看子欣,却看到一双犀利质问眼神,安然只好硬着头皮下车为子欣打开车门。 推开屋子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屋子里是那样冷清。妈妈等候爸爸归来点亮灯已不再。 “啪!”一声开关响,子欣按亮了客厅灯。屋子顿时亮起来,那瓶牛眼泪还好好地放全家福照片面前。 子欣拿下那个小瓶子,很安静地坐沙发上。安然打开客厅电视,电视还没启动,子欣就命令到:“关上,不然,呆会儿我爸爸妈妈回来了,我怎么听得到。” 安然只好关了电视,陪着子欣沉默地坐沙发上,屋子里格外寂静,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 安然站起身来,这沉寂实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安然走出院子,打开车门。 子欣并没有追出来,她不相信安然会走掉,安然怎么会走掉。 安然从车子后座取下自己掌上电脑之后,重关上车门,当他转过身来,却看见子欣扶着门框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有责备有不安有忧伤……安然不敢看子欣眼睛,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子欣会有这样眼神。安然步走过子欣身边,拍拍她头:“子欣,你不准我看电视,我可以带上耳机看笔记本电脑,对不对?” 夜渐渐深了,挂墙上时钟滴答滴答已经走到十二点。安然玩笔记本玩累了,靠沙发上睡着了。子欣也靠另一侧沙发上打瞌睡。 河畔凉风顺着窗户吹进了屋,吹动了子欣头发,一个声音顺着这凉风飘进屋里来了:“子欣,子欣——”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地飘到子欣耳边。子欣睁开眼睛,声音是从窗外河上传来。子欣走到窗户边,把窗帘拉得开一些。这时,她看见窗外桥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艘破旧渡船。船上有一个戴着斗笠老人划船,那个老人双手顺着悬空中一根铁索攀划着,船一点一点朝子欣窗户靠近。近了,近了,船居然从河中心慢慢飘起来,飘到空中,飘向子欣窗前,越来越近,就要到子欣眼前。突然,划船老人不见了,船头闪出了一个人,穿着看不清楚颜色衣裳,下身裤子是看不清楚是什么颜色,以致于整个下身都浸没暗夜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上半身。那个船头人朝子欣伸出一只手来,手上那个碧玉手镯是那么耀眼,这不是妈妈手镯吗?是妈妈,是妈妈站船头上!子欣正要喊妈妈,妈妈却先开口了:“子欣,我可怜孩子,你答应妈妈一件事,如果你爸爸要你答应他什么,你一定不要答应他,无论爸爸要你答应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不要和爸爸说话,孩子,不要和爸爸说话,听到了吗?”“妈妈!”子欣伸出双手,朝空中那只戴着玉镯手抓去。眼看就要抓住了,一阵风吹过,却把一切都吹散了,妈妈不见了,船也不见了,只剩下白茫茫一片河水。子欣绝望地把双手伸向空中,却抓住了一个东西,冷冰冰刺痛了她。子欣弹起来,原来自己还坐沙发上,手上抓到是妈妈放沙发一侧未缝完十字绣,而插十字绣“家”字上面那颗针刺到了子欣,把子欣弄疼了。 安然抱着他笔记本还沙发上熟睡。 “一定是妈妈回来了。我要看看妈妈,我要再看看妈妈。”子欣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说一边打开那个装着牛眼泪小瓶子,她仰起头,把牛眼泪一点点滴进自己双眼。做完这一切,子欣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客厅门紧紧闭着,子欣什么也没看见。 子欣干脆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开门那一刹那,子欣看到了,他看到了爸爸!爸爸站门口,还和往常他跑车回来时一样笑眯眯地站门外。 “爸爸!”子欣激动地伸出双手想要去抓住爸爸手,可是,双手却什么也抓不到,自己手划到爸爸身上时,什么也没摸着,仿佛自己手抓着空气。子欣茫然了。 “子欣,你妈妈回来了吗?”爸爸很急促地说,“我来接她,她回来了吗?” 不等子欣回答,爸爸又接着说:“子欣,你答应爸爸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啊?”子欣想起刚才梦里妈妈话,“爸爸,我能答应你什么事吗?” “孩子,无论是什么事,你先答应我好吗?” 子欣沉默了。 突然,门外慈祥爸爸变得焦躁起来,他仿佛被谁拽住了一样,身子极不情愿地被谁拖住了似往后犟。 “你答应爸爸吧,孩子,答应我。”爸爸扭曲着身子苦苦哀求。 子欣惊恐地看着爸爸身子被撕扯变成各种多边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爸爸额头流出血来,眼睛、鼻子、嘴巴也呛满了血,他睁着一对血眼随着那扭曲身子移向院门处,越移越远,好像是有谁用锁链拖住了爸爸,爸爸就像一只被主人拖住小狗,极不情愿地往院门口挪动,即将离开院门一刻,爸爸死劲拽住院门,大声地凄厉地对着子欣呼喊:“子欣,我亲*孩子,为了你,爸爸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还不肯答应我吗?子欣!” 看着爸爸通红扭曲变了形脸,看着痛苦爸爸身影就要消失门外了,子欣号啕大哭:“爸爸,爸爸!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这一声答应刚刚喊出喉咙,爸爸血肉模糊脸和那扭曲身躯立刻不见了,从空中传来一声狂笑,这笑声不是属于爸爸,因为爸爸从来没有这么笑过。 这是谁笑声呢? 安然被子欣哭声惊醒,他把笔记本抛到一边,来到子欣面前,把子欣拉回屋内,他看着子欣满面泪水脸,问道:“子欣你看见什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爸爸回来看我了,爸爸死得好惨啊!” 安然呆了,这怎么可能,子欣都看到了什么呀!安然拉起子欣不由分说朝屋外走去,他以速度把子欣塞进车子,迅速逃离了这幢小楼。 当安然把车子开到桥上时候,子欣又看到了那艘破旧渡船,妈妈站船头不远空中看着她,妈妈那只戴着玉镯手朝着子欣方向拼命地想要伸过来,另一只手则不断地擦眼泪,不断地擦,就像小时候一次爸爸让妈妈受了委屈那样,妈妈也是这样不断地用手擦眼泪。而爸爸则站妈妈身后,还是那么慈祥地看着子欣,那个划着船老人,慢慢把船划向远方,直到渡船消失暗夜里,爸爸和妈妈也消失暗夜里……</P></DIV> <TR> 第四章 三只手 @$!6*&^*5*^%#6*@$5^%$#!@#$ 自从子欣回家看到爸爸以后,整个人都变了。以前那个活泼开朗*笑天真女孩不见了,她整天都恍恍惚惚,呆坐安然家客房里一副似醒非醒样子,她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吃东西也要安然哄着,就像哄一个三岁小孩子。安然每天带子欣出去散步一次,每次散步安然都会努力地说出各种笑话想逗子欣笑一笑。 “有一个小孩子,老师问他五减一等于几,他不知道,老师就打了个比方。”安然装成老师样子,拿腔拿调地说,“你妈妈早上给了你五元钱,你用了一元,还剩几元?” 安然又装成小孩细声细气声音:“我妈妈今天早上没给我钱!”说完,安然装成小孩子很委屈样子哭起来:“呜呜呜呜——”,还边哭边擦眼睛。 安然竭所能表演,可是子欣没笑。要是往日,看到安然滑稽样子,子欣早就哈哈大笑了。 安然又换另一个笑话:“一家精神病院……”边讲边装成精神病人样子,可是子欣脸上除了茫然还是茫然,以至于安然都不知所措。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去了,安然越来越惶恐,他向单位请假假期已经结束,必须去上班了。可是,把子欣一个人放家里他很不放心,于是,安然给妈妈打了电话,让妈妈家里陪着子欣。 安然妈妈一个人住老家乡下木房子里,她每天种种菜,浇浇花,日子过得很闲适。安然爸爸很多年前就因病去世了,因此,安然从十几岁起就是妈妈一手带大。安然很多次都想把妈妈接到城里来住,可是妈妈不肯来,只说什么时候抱孙子了,我就帮你来带孩子。现,眼看儿子就要结婚了,可是谁都没想到会突发变故,娘子也变得精神恍惚,今年她抱孙子计划是泡汤了,因为按照本地习俗,家中有至亲去世,至少当年是不准办红喜。现,儿子提出让她来帮忙照顾几天子欣,她自然不好拒绝。 安然妈妈来了以后,子欣还是不怎么说话,只是礼貌地应对妈妈问话。妈妈做完午饭让她吃,她就礼貌地吃一点,吃完了,又呆呆地坐客房里若有所思。整个白天,屋子里气氛都格外别扭。 晚上,安然下班问妈妈子欣情况,妈妈摇摇头,叹了口气对安然说:“安然,给她一点时间吧,受这么大打击,肯定是需要时间恢复,你放心上班,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让你为我事如此担心,可是我又不能抛下子欣,您不会怪我和子欣拖累了你吧。”安然惭愧地对妈妈说道,她真担心妈妈会不喜欢这个未来儿媳妇而让自己放弃。 “孩子,你放心吧,我不会不管你这个儿子,也不会不要子欣这个儿媳妇,你们都要结婚了,要不是出了这样意外,你和子欣早就幸福地生活一起了。我们和子欣家里订有婚约,我们家向来是很守约,不能这样就放弃。你和子欣都是好孩子,相信子欣会很好起来。”妈妈自然很明白儿子心思,她接着说,“本来,妈妈是很希望今年能为你和子欣举行婚礼,可是,子欣家里刚出了事,所以按规矩婚礼必须往后推一年。不过,子欣这个儿媳妇我还是认。” 说完,妈妈拉过子欣手,把自己手上戒指拿了下来,戴了子欣手上,然后把子欣手放进安然手中:“从今天起,子欣就是我们家儿媳妇了。” 看着婆婆戴到自己手上戒指,子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多么希望妈妈为她送上结婚礼物,可是却不可能了! “欣,别哭。”安然为子欣擦掉眼泪,说,“以后我们一家人会好好,你也会好好,对吗?” 子欣没有回答,只是让眼泪迷蒙了自己脸。 夜很静,窗外月光格外柔和,半个月亮寂寞地挂城市上空,那清冷月光与地上清冷路灯比起来,光芒似乎显暗淡。安然房间里台灯透过窗户依旧亮着星星般微弱光,他斜躺床上,手上捧着一本书,眼皮都已经睁不开了,但耳朵依旧听着隔壁房间动静。今天是妈妈来第一个晚上,妈妈和子欣睡客房里,他既担心多年一个人睡惯了妈妈睡不好,又担心子欣晚上是否能睡得安稳,所以,半天没敢躺下来入睡。 正当安然准备和衣睡下时候,突然听到了敲门声音,安然马上弹起来,打开房门。过道里,妈妈披着睡衣站黑黑走廊里,那瘦小身影漆黑走廊中若有若无,妈妈来回踱步,那身影也走廊中来回晃动。安然把妈妈拉进房间,只见妈妈脸色苍白,满面倦容。 “妈,怎么了?你一直没有睡着吗?” “安然,”妈妈几乎用乞求口吻对他说,“你去陪子欣睡吧!” “妈——” 妈妈打断安然话:“子欣睡觉时候都掉眼泪,问她她又不说话。等好不容易睡着了吧,身子又冷不丁地会突然抖一下,那样子,不知道梦里受着什么样惊吓,你去陪她睡吧。我小时候*做恶梦,后来嫁给你爸爸,他我旁边,我就再没做过恶梦了。按照我们迷信说法,男人阳气足一些,就不会有不好东西入梦了。” 安然沉默了,和子欣一起这么久,子欣一直没有让安然越轨,始终保持着女孩子该有矜持,所以,他们虽然只差一步就走进婚姻殿堂了,但却从来没有子欣旁边睡过,这种时候睡到子欣旁边去,会不会不太好呢? 妈妈看出了儿子心思,她把安然拉到自己身边,对他说道:“今天,是妈妈来这儿第一天,你不会让妈妈以后每天都像今天这样睡不好吧,你也不希望子欣每天一个人睡着时候都还发抖吧。” 听着妈妈话,安然仿佛看见子欣一个人蜷缩被子里瑟瑟发抖样子。 妈妈接着说:“虽然按规矩没过门是不能让子欣睡到你房间去,可是,妈妈心里,早就认了这个媳妇了,而你们如果不是意外也早一起了,妈妈自从你爸爸去世后这么多年一个人也睡惯了,所以,你房间今晚就暂时让给妈妈吧,今天晚上就先睡到子欣房间去,我客房沙发上放一床被子,你就先将就着,我觉子欣还是不要一个人睡一间房子,白天晚上我们轮流守着她,可能对她恢复要好一点。明天我再问问子欣,明天晚上你们俩就都睡到你房间里来,我相信你晚上她旁边可能会好一些,男人阳刚之气可以冲淡一切阴晦东西。” 母子俩抱着一床被子,轻轻推开客房门,轻手轻脚地把被子铺客房沙发上。隔沙发一步之遥床上,子欣似乎已经睡熟了,瘦削脸上,泪痕尤。看着子欣熟睡样子,安然揪心疼,真想马上就抱着她,抱进自己怀里——可怜子欣! 夜,格外安静。天空那半个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层,,只剩下一些星星或明或暗地静默空中,它们东一群西一堆地相互偎依着,闪亮它们柔弱光芒,俯视这安静城市。夜晚霓虹还是那么亮,管已是深夜,还有那么多灯光城市各个角落里发出明亮光。小区里,路灯楼与楼之间守护着,偷偷地把它们光芒透过那些没有拉拢窗帘射进别人房间。安然没有睡着,他躺沙发上,看着与自己近咫尺床上子欣。子欣已经睡着了,憔悴小脸紧贴着自己一只放枕头上手臂。路灯光照着子欣脸,明暗之间映照出丝丝落寞。一个月前,这是一张多么灿烂笑脸啊,现却如此苍白。 子欣酣然地睡着。她看见自己如儿时一样,和爸爸妈妈睡界山老家房子外面院子里,睡清凉清凉竹床上,夏日凉风轻拂,一声或两声虫儿聒噪声偶尔会清脆地某个草丛里响起。 就这样,从这个安静夏夜睡起,做着甜甜梦,子欣睡着睡着,越睡越美,现,曾经美丽小姑娘变成了漂亮大姑娘,她从那张小小竹床睡到了河畔楼房里子欣大床上,再睡到了城市住宅区里安然家大床上。她睡得那么安然。 子欣那么安然地睡安然家大床上,安然——这个平时看似腼腆小伙子,正如他名字一样,总能用他真诚让子欣安心。现,子欣一只手就枕着自己头睡着,另一只手也紧挨着这只枕着头手静静地放着,两只手都靠着枕头放得好好。她两条腿蜷缩被子里,整个身子犹如一张弯弓侧躺被窝里,这是一种让子欣感到安全而又舒适睡眠姿势。一只手从子欣身上开始往下滑,滑到子欣大腿上,然后停子欣左腿膝盖上不动了。这是一只平滑细嫩手,它就那么自然从子欣左臂上打开后滑了下来,按住了子欣膝盖。这是谁手啊?子欣纳闷了!子欣伸出右手摸摸这只手,冰凉冰凉,可是这只冰凉左手就是自己手啊,是自己左手啊!“我左手不是一直枕着自己头吗?”子欣想。这么想着,子欣感觉自己左手并没有离开自己头啊。是啊,把右手从膝盖上拉回来,往头这边摸摸,自己左手暖暖,还枕着自己头呢?可是,膝盖那儿也有一只手,也是自己左手,只不过这只左手凉凉。为什么我会有两只左手呢?子欣惶恐起来。“不对,按住膝盖那个不是左手吧,或许是右脚压左脚上了。应该是右脚压左脚上了。”子欣这么想着,就站了起来,她想看看,那只“手”不是手,而是自己右脚。子欣站起来了,她两条腿站床上,并列地站着,是两条腿,并没有多出一条右腿,不是三足鼎立。可是,她手却是三只手,三只手空荡荡地从肩膀上那么悬着,左边肩膀真有两只手悬半空中,一只暖暖,另外一只冰凉冰凉,不远地方,似乎还有一只同样冰凉冰凉右手召唤这只冰凉冰凉左手:“来吧,到我这儿来吧!” “啊——”子欣突然尖叫起来,这太恐怖了! 尖叫声划破寂静夜空,划破了安然清梦。梦里,子欣有如以前那样对着自己嘻嘻哈哈地笑……安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透着路灯微光,他看到自己子欣蜷缩被单里浑身发抖,脸上表情扭曲着,充满了恐惧。 安然赶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跨到子欣床上,一把抱起子欣那发抖身子,大声地喊着:“子欣,醒醒!醒醒!子欣!” 安然剧烈地摇晃中,子欣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安然,安然脸模模糊糊,越来越模糊,渐渐,模糊成了爸爸头七回来那个晚上样子,一脸血,眼睛里充满着哀怨和乞求,那天,爸爸带着这张血肉模糊脸扭曲着离开时候,就一直质问子欣:“难道你都不能答应我吗?难道你就不能答应我吗?” “爸爸,我答应你,我真答应你。”子欣瞪大了双眼,冲着安然吼道。 看着眼前这个子欣,安然手足无措,他只能继续拼命地摇晃着子欣单薄身体,一边摇着晃着一边心疼地喊道:“子欣,我是安然,是我,安然!你醒醒,我求求你醒醒吧!” 摇着摇着,安然哭了起来,两行泪水涌出眼眶。可是,子欣眼里,这两行泪水却是那天爸爸脸上流出来那两行泪水,是红色泪水。 “爸爸,你别哭,你别哭,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子欣也哭着喃喃地念叨着。 看着子欣还是没有回过神来,还一个劲地喊着爸爸,安然又害怕又心疼,不禁失声哭了起来:“子欣啊,你这是怎么了,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房间门外,一直静静地听着房内动静妈妈终于不忍再继续听下去,她赶紧去厨房舀来一碗水,夺门而入,打开了房门灯。妈妈径直走到子欣面前,拉开儿子,然后喝了一小口水,含到嘴里,“扑”一声把水吐到子欣脸上。 子欣被这突如其来一口水一喷,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子欣、安然还有妈妈,三个人都沉默了片刻。安然看着子欣满脸水,突然夺下妈妈手中碗:“妈,你干什么?”然后拿起床上枕巾就给子欣擦脸。看着安然那么仔细地为自己擦脸,看着安然那心疼眼神,子欣终于回过神来。她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然后紧紧抱住安然臂膀,一边哭一边抽抽答答地说着:“安然,我好害怕,我梦见自己有三只手,我好害怕……安然,爸爸妈妈已经离开我了,我好害怕……安然,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不会离开你,子欣,你别怕,我不会离开你,有我,你别怕!”眼泪溢满了安然眼眶,对于这个自己怀里哭泣女孩子而言,自己于她是多么重要支柱啊!站一旁妈妈也哭了起来,看着儿子和这个可怜儿媳妇,她心疼极了,默默地擦着眼泪:“欣儿啊,我们母子都不会舍弃你,你别哭了。一切都会过去。” “妈妈!”子欣拉着妈妈手,“妈妈,除了你,我再没有爸爸,再没有妈妈了。我妈妈!”子欣伤心地哭了起来,泪水如决堤般汹涌不止。 “孩子,我可怜孩子。”妈妈也伤心地哭起来。 小小房间,一片哭声。这是子欣自从爸爸妈妈下葬后第一次痛哭失声。之前每天,她都是死一般沉默,总是默默流泪,也没有说一句话。那么死寂沉默让安然不知如何是好。今天,她终于再次痛哭失声,终于开口说话了。安然一边哭着,一边舒了一口气,他心里默默地祈祷:让我子欣点好起来吧! 客厅里,一家三口终于停止了哭泣,围坐一起。每个人都擦干了眼泪,洗了一把热水脸。晨曦渐渐从东方露了出来,天就要亮了。 “子欣,过去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以后我和安然就是你亲人,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妈妈拉着子欣手,商量着问子欣,“你爸爸妈妈已经去了,可是,如果你老这么难过下去,熬坏了身体,你爸爸妈妈怎么能安心呢?所以,从今天起,把伤心都收起来,勇敢地开始生活,好吗?我们去给你爸爸妈妈道个别,告诉他们你已经振作起来,好吗?” 子欣默默地点了点头。 “那好,我们就去和你爸爸妈妈道个别吧!”妈妈说。 妈妈走进厨房,从锅里盛出一小碗米饭倒进一个盆子里,再倒上一瓢冷水和米饭和一起。然后妈妈不知道从哪儿又拿来一根香,点燃了,让子欣握手上。 准备工作都做好后,妈妈走了出来,拉起子欣手:“走,孩子,跟着我,我们去和你爸爸妈妈道别。” 安然挽着子欣,跟着妈妈,来到了小区马路上。天就要亮了,东方开始泛出点点晨光。小区马路上很安静,路灯倾洒着它冷白冷白光,照着三个人影子拉得格外长。妈妈一把一把抓起盆中带水米饭路上洒着,一边洒一边说:“亲家啊,亲家母啊,你们把子欣交给我吧,我和我儿子会好好照顾她,你们就安心地走吧。以后,别再惦记着子欣了,如果你们*她话,就别再来打扰她了,让她好好过日子吧。去吧,你们安心地去吧,你们一路走好啊,别再回来了……”米饭空中抛洒着一个个弧线,路灯地照射下泛出晶莹光,后都悄然落路上,或者落进路边草丛里。那一粒粒米,或许会铺出一道漂亮阴河,让子欣爸爸妈妈一路漂流,不再回头。 路灯,小路,三个人,静静小区里空空道别声,东方开始露出一片泛白云,一天即将开始。</P></DIV> <TR> 第五章 子夜十二点:从鼻子开始的扭曲 @$!6*&^*5*^%#6*@$5^%$#!@#$ 早晨,橘红太阳慢吞吞地挪出云朵纠缠,露出了她圆圆脸蛋,阳光并不刺眼,仿佛太阳还不舍得释放自己光芒,只把这些光还藏云丝里。安然吃过早餐,把子欣早餐放锅里保温,再三交代了妈妈,才出门上班。 子欣其实早就没有再睡,她只是想等安然走了以后再换衣服。听到安然出门声音,子欣便起身下床,从自己行李箱里拿出了自己衣服,她换上一套白色连衣裙,把连衣裙上粉色装饰花拿下来,放进了化妆盒。 “爸爸妈妈还刚离开我不久,我不可以带这些色彩艳丽饰品。”子欣想。 换好衣服,子欣坐到镜子前,为自己梳了一个简单马尾,马尾上别上一个淡雅发夹。以前,只要是梳马尾,看到自己马尾辫那么随意地晃动着,子欣都会觉得自己格外精神,那种年轻自信无法抵挡。可是,依然是马尾辫,依然是子欣,镜子里脸却不再自信,不再阳光,而是一张变得无比苍白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眉宇间忧伤无法抵挡。 子欣打开化妆盒,开始为自己化妆,用自然眼影去遮掉自己眼圈凹陷,用淡淡腮红去掩盖脸色苍白……可是,无论子欣有着怎样高超化妆技术,失去了微笑脸始终一筹莫展。 “哎——”子欣轻轻地叹息,看着镜子中另一个子欣,她深呼吸,再深呼吸…… 终于,子欣打开了房门。 一直坐客厅婆婆看到子欣出来,连忙问:“子欣,饿了没有?今天早上我熬了好喝粥,喝一点点,好吗?”说完,满是期待地看着子欣,她多么害怕子欣又不吃不喝呆坐一天啊! 子欣看着善良母亲,点点头。 她这边一点头,那边婆婆马上从客厅走进厨房,打开了锅盖,端出还温热粥来。 子欣接过婆婆端来粥,问:“阿姨,您吃过了吗?” “我和安然一起吃,你吃吧!”婆婆为子欣拉开餐桌旁椅子说,“子欣啊,就叫我妈妈吧,我等你这个媳妇都等了很久了呢!我只有安然一个儿子,没有女儿,虽说你将来是我儿媳妇,但是,我始终把你当女儿看呢!从安然把你领到我面前那天起,我就把你当女儿看了。” 听着婆婆话,子欣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和自己妈妈一样慈祥母亲,轻轻地说:“好吧,妈妈!”那一声“妈妈”刚一喊出,眼泪又不能自已地流了出来。 婆婆赶紧从餐桌纸盒里抽出一张纸递给子欣,说:“好孩子,别难过,一切都会过去。” 子欣忙擦了眼泪,顺从地点点头,然后默默无语地喝粥,一碗粥喝完,食不知味子欣并不知道粥是什么粥。 “这莲子粥好喝吗?”妈妈问。 “好喝。”子欣点头。 “那么,再喝一碗吧,你都好多天没这么认真吃东西了。” “不用了,一碗可以了。”子欣说,“我想去卖场看看。” “还是别去了,家休息吧!”婆婆刚想阻止,但转念一想,出去散散心也好,忙又改口问:“你是想要去看看生意吗?那我陪你去吧!” “好吧!”子欣想,如果不答应婆婆,她一定也不放心。 子欣开了一家内衣店,请了两个女孩子轮流守店,平时子欣只要有时间,都会呆店里照看生意,自从家里出事,她都有好久没去店里了。 婆婆陪子欣来到了卖场,这是一条无比热闹小街,每天都会有许多人到这儿来逛街。逛街人群中,当数年轻女孩和中年妇女居多,所以,这条街上,可以说是美女集中地方了。年轻女孩青春靓丽,一颦一笑都透出阳光和活力;中年妇女风韵犹存,举手投足透出已婚女人千娇百媚。以前,子欣*坐自己店里,看这路上一泼一泼美女,心里比划哪个穿得潮流,哪个妆化得好看,哪个是她欣赏类型……百看不厌。所以,朋友聚会时如果有人问子欣:“你哪儿上班啊?”子欣会说:“美女街,看美女。”把问人说得稀里糊涂,听人则哈哈大笑地打趣:“怎么样她工作吸引你不?去给她打工吧!” 子欣走进自己店里,店里桃子正给客人推销一款内衣。 “这款衣型很好,透气性也好,非常适合您。” “我可以试试看吗?” “当然。”桃子一边拿下那款内衣,一边为客人打开试衣间门。 看到子欣,桃子很诧异,等客人进了试衣间,桃子赶忙走到子欣面前来:“欣姐……”一时间,桃子还不知道说什么好,便愣了那里。 子欣像往常一样拍拍桃子脑门:“这段时间生意怎么样?” “还好啦,不过你不我们挺无聊,都没有伴,也不能听你评价美女。有两个款已经卖完了,但是问客人比较多,我们都等着你去进货呢!” “这是桃子。”子欣对婆婆说,“店里帮忙小姑娘,还有一个叫琳琳。” “这是安然妈妈。”子欣又对桃子说,“去看看那位试衣间里客人有什么需要没有?” 桃子去了试衣间询问客人,子欣则让婆婆坐收银台椅子上,并对婆婆说:“如果妈妈喜欢,以后可以常来这儿坐。” 婆婆看着店里琳琅满目内衣裤,尤其是女孩子穿那些内衣,形状各异,色彩缤纷,连连说:“我一个乡下老太太,肯定是不会卖你这些东西。” 因为婆婆很不习惯坐这样一个被一群形色各异内衣包围世界,子欣没坐多久就陪她去市场买菜了。 从此,每天早晨安然去上班,然后子欣去卖场,婆婆家里为两个孩子做饭,日子似乎渐渐好起来。 夕阳像一个不舍得离开老人,潮红着一张脸,山头逗留,把残余光茫辐射离自己近天际,西方那片天空便一片血红。渐渐地,那血红越来越淡,变成橘红,后变成了模糊而犹豫灰色。而夕阳那个老头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地跌落到山背后,爬不起来了。夜幕笼罩了整个城市。 安然家里,一家人早已吃过了晚餐,安然陪着妈妈看电视,子欣卫生间里洗脸。爸爸妈妈离开很长一段时间里,子欣都不敢太久地照镜子,因为镜子里自己越看越憔悴,那一脸憔悴总是让伤感自己深地陷入到伤感里。子欣掬起一捧水,抹自己脸上,然后擦上洗面奶,慢慢地按摩着自己脸,按着按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突然变得冰凉,凉得子欣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子欣连忙清洗干净脸上洗面奶,用毛巾轻轻擦干脸上水,仔细看着镜子中那张脸。卫生间灯光不是特别明亮,而此刻,那灯光却加恍惚起来,越发显得朦胧。子欣看到镜子中自己脸那么落寞,刚洗过脸不像往常那样洗完后会有一点点粉色,而是一片苍白,白就像纸上画一张还没有上色脸一样。那白白脸上,眼睛是无神,嘴角是没有弧度,仿佛不是一个活人脸,仿佛是一张死尸脸。这张脸上,唯一有立体感不像压扁平面就是那凸起鼻子,那高耸鼻梁像一个顽皮孩子一样高高跃起,鼻翼上渗着点点汗珠。突然,这个鼻子不安分起来,只见它慢慢地扭动,像一条笨重大蛇尾巴,脸上扭动;又像一条甩着尾巴蝌蚪,想要游出子欣那张脸。鼻子边缘慢慢地像要被撕开一样,贴近鼻根皮肤开始与周围皮肤割裂,那一堆耸起鼻子上皮肤似乎要变成一个口袋,把整个鼻子剥离包走,离开子欣脸;又像是有谁提起了这鼻子皮肤,像剥笋子一样想要把鼻子上皮肤揭掉。就那个鼻子扭动着上下游弋,即将要脱离整张脸时候,子欣觉得鼻子奇痒起来。子欣瞪大了双眼,镜子中那个子欣也瞪大了双眼。子欣害怕得直打哆嗦,豆大汗珠从额头上渗出来,镜子中那个子欣却不哆嗦,豆大血珠从发迹渗出来,鼻子将要离开那张脸,那鼻子似乎很高兴,但它又不会笑,于是就委托镜子中那张脸嘴巴微笑起来。随着镜子中那张嘴嘴角微微翘起,镜子中眼神也开始诡异地发亮,那长嘴和眼睛中间鼻子即将要欢地从脸上蹦走了!子欣尖叫一声,像抓住即将跳走青蛙一样抓住自己鼻子,把它按住,血从子欣指缝中流了出来。 安然冲进卫生间,看到子欣瘦弱身躯匍匐卫生间洗漱台上,漆黑头发披散开来,遮住了整张脸,一只手拼了命地捂住自己鼻子,那背影,完全不是自己熟悉子欣,反而活像一个披头散发女鬼。安然吓了一跳,感觉自己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安然握紧了拳头,轻声对自己说:“这是我子欣,是我子欣。”然后,他跨步走上前去,扶起子欣,不敢看她脸,只一把把她抱进自己怀里,然后抚着她肩膀说:“子欣,别怕,有我呢?” “安然,我鼻子,我鼻子……”子欣哭了起来。 站卫生间门口婆婆惊异地看到,靠儿子肩头子欣,一只手还捂着自己鼻子,指缝间渗出了血迹。“子欣,你鼻子流血了,可能是上火了,别怕,来,我们先止血。”她说,“安然,让子欣仰着头,扶她到客厅来。” 安然扶着子欣来到客厅,让她沙发上坐下。婆婆从医药箱里拿来了医用棉花,塞进子欣鼻孔,然后轻轻按摩子欣颈部。子欣像一个婴儿,安静地靠沙发上,任由妈妈摆弄。慢慢,血止住了。安然打来水,擦洗干净子欣手上血和脸上血。子欣依然安静靠沙发上,一脸恐惧,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从这天起,子欣便不敢去卫生间洗脸,因为她害怕洗完脸后抬起头来看到镜子中自己,她害怕再看到镜子中那扭动鼻子。安然没有办法,只好给卫生间镜子装上拉帘。每次子欣去洗脸时她就陪着,并把拉帘拉上,盖住卫生间镜子。为了让子欣安心,安然还选了色调明亮拉帘,帘上图案是蓝蓝天,白白云,绿绿草地,还有像开着一朵朵大白花羊群。 管如此,子欣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为可怕是,从那天开始,每到晚上十二点,子欣都会惊醒,然后捂着自己鼻子痛苦地说自己鼻子又痛又痒。可是,安然却看不出这个鼻子有什么异常。这样疼痛持续两天后,这鼻子疼痛就变得越来越有规律,它就像夜晚十二点闹钟一样,每天准时发作;这鼻子疼痛也越来越剧烈,逐渐发展到每天十二点都会让子欣鼻子血流不止。 婆婆白天到药店里为子欣买药丝毫不管用,按照食疗方法熬出来粥也丝毫不见效。 到了第五天,子欣再也不肯入睡。安然陪她坐客厅中看电视,一直看到十二点,子欣都不肯去睡觉。安然说:“子欣,还是去睡吧!你这样不睡觉怎么行呢?” “我不去,我害怕我鼻子会痒会痛,每次我半夜被痛醒时候,都是十二点,像闹钟一样准确。今天我不去睡,看看鼻子还会不会痛。” “子欣,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吧!今天晚上早点睡,明天我们早点起床去挂个专家号,好吗?” “我不睡,你先睡吧!”子欣不肯,安然只好陪着,坐着坐着就沙发上打起盹来。 秒针一步一步地移动,像个不知疲倦孩子。一点点,一点点,秒针即将和时针、分针重合,就像久不一起一家人即将团聚。当这三根针经过一天长途跋涉终于团聚时候,子欣再次感到鼻子奇痒起来,然后就像有许多只蚂蚁鼻子上血管中爬动,鼻子开始抽搐。子欣痛苦地捧着自己鼻子,一滴滴鼻血从指缝中滴了下来,那鼻子仿佛就要血中熔化。子欣疯狂地跑进卫生间,拉开盖住了镜子那个蓝天白云、绿草绵阳拉帘,明亮镜子放出夺目光。镜子中间,子欣只看到一个巨大鼻子,那个鼻子里血管血红血红,他们就像交织一起小路,各自纵横交错,却又伸向不同远方。鼻子里每一条血管都紧张地跳动,仿佛要摆脱彼此交织自由伸展。那个血淋淋鼻子越来越大,仿佛像要无限膨胀,镜子似乎已经装不下它,那无限扩张越来越大鼻子朝着子欣席卷而来,子欣就像一只可怜小鸟,即将被那漫卷而来鼻子遮蔽…… 子欣痛苦地仰起头,当安然冲进卫生间手忙脚乱地帮她止血时候,她看到自己鼻子像长了翅膀一样从自己脸上飞走了,那鼻子飞到天花板上停了下来,它煽动着一双火红翅膀,挥出一只血红小手左右摆动,仿佛向自己说着再见。而自己脸上鼻子不见了,只剩下嘴巴和眼睛面面相觑。原来有鼻子地方变成了一个平平红色坑,坑中爬满了细小黑色血吸虫,它们贪婪地吸食着坑中残余血水……自己鼻孔随着鼻子逃离也逃走了,子欣感觉到胸中积聚了许多闷气排不出去,自己身体就像一个气球即将爆炸。 慢慢,子欣觉得整个房间都开始旋转,自己就像星系中一颗失去方向星星,被庞大星系和成千上万颗星星裹挟着盲目旋转,越转越。子欣看到自己耳朵里,开始飞出许多金*小圆点来,就像茫茫夜空中星星。这些星星成群结队地从自己双耳中飞出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渐渐地弥漫了整个房间,一时间天昏地暗。还没等安然把鼻血擦干净,子欣便一头栽倒了。</P></DIV> <TR> 第六章 遍寻良医:原来是地下的阴谋 @$!6*&^*5*^%#6*@$5^%$#!@#$ 第二天子欣醒来时候,她已经躺医院观察室病床上了。婆婆安静地守着她。 看到她睁开眼睛,婆婆说:“子欣,你昨天把安然吓坏了,安然连夜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可是,医生给你做了检查后,说你身体很正常,你鼻子也很正常,完全没有问题。他们说可能是你受了巨大刺激,又没有休息好,所以,你要好好休息。” 这时,医生走进观察室,友好地笑了笑,说:“伯母,你孩子没有任何问题,她鼻子也没有问题,我想,你们可以回家了。” “走吧,孩子,咱们回家吧!”婆婆说。 “不,我不回家,我鼻子真会痛,每到晚上十二点就会痛,我不回家,我要留医院检查。” 子欣不肯回家,一定要留院观察。婆婆没有办法,只好说:“那好吧,等安然下班再说吧!那现我们去吃点早餐吧!” 安然下班后就直奔医院,他和医生达成了协议,等晚上十二点时候,就让值夜班医生来检查子欣鼻子。 深夜医院格外安静,医生和护士呆办公室里低声说话,那是一个世界;病房里病人大多都进入了梦乡,陪护人也都打着盹,那是一个世界;安然和子欣留观察室,安然拨弄着手中笔记本,安静地玩游戏,子欣似乎是看着安然玩游戏,似乎又是看着另一个世界。今晚医院格外安静,连出急诊病人都没有,整个楼层仿佛睡着了。十二点就像一个幽灵,迈着沉重脚步来到了医院,走进了安然和子欣房间。就像闹钟准点报时一样,子欣鼻子开始奇痒无比,早已停止玩游戏安然看着子欣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鼻子问:“子欣,你鼻子没有痛吧?” 他真希望子欣鼻子没有痛! 可是,子欣说:“安然,我鼻子好痒,就像有许多蛇鼻子里面爬!” 安然按了呼叫铃,呼叫声音安静走廊里回荡。 年轻值班医生赶了过来,他俊俏脸上白白净净,和他白大褂一样白,像个稚气未脱孩子。他拿着检查鼻子一堆用具放子欣床头,他先拿出一个银色钳子,然后又拿出一根管子,用钳子夹住那根管子小心地伸进子欣鼻子里面,然后他示意子欣仰起头,他自己则戴上了一个装着射灯仪器,双手用不同钳子和钩子摆弄着子欣鼻子,对着子欣鼻子照了又照,看了又看,然后无奈地对子欣说:“美女,你鼻子真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我鼻子现就奇痒无比,怎么会没有问题?” 子欣愕然地看着医生,看着看着,他觉得医生脸如此熟悉,仿佛哪里见过,哪里见过这张脸呢?子欣拼命脑袋里搜索——三个棺材前面跳舞人,第二个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男医生,他长着满脸络腮胡子,双眼之间额头上长着一颗很大红痣!对,就是这个医生,这个我棺材前面跳舞医生!现,这个医生正眯着眼睛,对着子欣鼻子鼓捣,他那颗鲜红痣离子欣那么近,就像一颗嵌他额头上红豆;他满脸络腮胡子离子欣那么近,就像丛林里荆棘。他慢慢朝子欣脸凑近,轻轻地对子欣说:“别紧张,我只是想给你换个鼻子!” 子欣猛地坐起来,使劲抓住医生手,歇斯底里地质问:“你是谁?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我棺材前面跳舞?”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医生赶忙停止了检查,抽出那根软管,大声对子欣说:“你别乱动,小心你鼻子!”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子欣紧紧地抓着医生手继续追问! 安然连忙拉开子欣死死抓住医生手,摇着子欣说:“子欣,你胡说什么?” “安然,我认识他,他是梦里我棺材前面跳舞人,我认识他脸上那颗红痣!” “这医生脸上哪里有什么红痣?什么你棺材,你胡说什么?” 年轻医生看着几近疯狂子欣,也吓懵了,他逃出病房,边逃边说:“你这哪是鼻子痛?这是神经有问题,你们应该去精神病院!” 医生逃走了,子欣还安然臂膀下挣扎。安然使劲抱住子欣,手足无措他像个大孩子一样哭起来:“子欣,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你这样你要我怎么办?” 和安然一起这么久,子欣从来没有看到过安然哭,安然总是那么伟岸,那么沉稳,脆弱无助从来不会用安然身上。今天,安然居然那么脆弱,那么无助地哭了起来。子欣停止了挣扎,静静地看着安然,她拼命地深呼吸,心里提醒自己:“别胡思乱想,别胡思乱想,那都是我太紧张幻觉,幻觉!”子欣抱住安然,靠他胸膛,听着那强健有力心跳,对安然说:“对不起,安然,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安然擦干眼泪,扶着子欣肩膀说:“子欣,如果你真觉鼻子很痛话,我们明天再去看一个鼻科专家,你别说一些奇怪话吓我。” “不会了,安然,不会了……我鼻子已经不痛了,说也奇怪,过了那个点它又不痛了。我们明天去看鼻科专家吧!” 第二天,阳光明媚。安然陪着子欣来到了小城好医院看鼻科专家,那个专家戴着厚厚眼镜,头上头发已经有点斑白,一看就是个经验丰富老医生。他让子欣坐到自己面前,先例行检查地对着子欣鼻子看了又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接着他又让子欣去做了详细鼻腔镜检查,依然没有发现问题;之后,他又让子欣去做了仔细内窥镜检查,还是没有发现问题。后,他只好说:“孩子,我没有发现你鼻子有什么问题。如果你实觉鼻子总会痛话,我建议你去做一个脑部t,全面检查一下,看是不是大脑问题导致鼻子痛。” 按照医生建议,子欣又去做了脑部t。做完后,安然陪着她等待室等报告,可是,等得报告依然显示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问题。 子欣不肯罢休,安然后又陪子欣去了一家私人检验医院,这家医院只做检验,不做治疗,以保证他们检验公正无私,可是检查结果依旧是正常。 一天折腾,安然和子欣精疲力竭,回到家后,吃过晚餐很早就入睡了。 子欣睡客房床上,安然躺沙发上,安然轻轻鼾声房间里回荡。窗外飘过一丝风,窗帘动了动,明亮月光照进房间里来,照子欣鼻子上。月光照耀下子欣鼻子显得格外洁白,鼻翼轻轻地盍动,子欣睡得那么恬静。突然,这洁白鼻子开始微微泛红,鼻子上皮肤仿佛被火烫一样开始发皱,这些皮肤慢慢地向鼻梁中间萎缩,露出了血红**裸鼻子。子欣从睡梦中尖叫着惊醒,她像弹簧一样弹坐起来,摸着自己鼻子。 安然被子欣尖叫惊醒,他连忙开灯走到子欣床边,只见子欣摸着自己鼻子,鼻血一滴滴滴下来,滴到洁白床单上,床单上顿时鲜红一片。 安然从床头柜上拿出一卷纸,帮着子欣按着鼻子,顿时,卫生纸鲜红一片。被吵醒婆婆站门口急切地敲门:“安然,怎么了?” “妈,”安然焦急地说,“子欣又流鼻血了!” 婆婆推门进来,连忙让子欣仰起头,她一手拿卫生纸按住子欣鼻子,一手伸到子欣脖子后面按摩子欣后颈,一边按摩一边吩咐安然去拿医用棉球。安然拿来棉球,塞住子欣鼻孔,又打来水,帮子欣擦拭满手血迹。大家手忙脚乱地折腾了一阵,终于止住了鼻血。三个人一夜未眠,谁也睡不着。 第二天,婆婆建议下,他们一起又去另一家医院做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依然是正常。然后三个人一起又去了一家民族医院,看了一个老中医,老中医检查完后,还是说正常。不过,临走时,老中医拉住了婆婆,神秘地说:“你家孩子鼻子痛可能不是身体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婆婆疑惑极了。 “她可能是遇见了不干净东西。”老中医说,“我也只是随便一说,当然,你可以再去其他医生那儿检查检查。” 婆婆回想这段时间子欣表现,越想越觉不对劲,可能,真如老中医所说,子欣不是病了,而是邪气入体。 下午,婆婆给安然提建议:“安然,子欣病医院总看不好,我想带子欣回趟乡下,我们乡下那个吴仙娘说不定可以治子欣鼻子。原来,她治好了许多医院都治不好小孩呢!” 一时也没有主意安然和子欣同意了婆婆提议,当天下午,安然就开车带着子欣和妈妈来到了乡下吴仙娘家。 吴仙娘家坐落一簇柳树丛中,一条蜿蜒小路顺着柳树枝叶伸进吴仙娘庭院。前院里养着一些鸡,鸡群们肆无忌惮地院子里跑来跑去,公鸡狂妄地追逐着母鸡,追得母鸡咯咯乱叫。小鸡们则草丛中觅食,不时发出嘤嘤声音,好像窃窃私语。吴仙娘房子是一座小木屋,小木屋有三个门,中间门为两扇,是堂屋,堂屋里神龛供奉不是她家祖先,而是一个看不懂大葫芦,那葫芦漆黑,黑得发亮。左右两扇门一扇门里是厨房,一扇门里是会客厅和吴仙娘卧室。小木屋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松林,松树墨绿颜色看久了让人心生寒意。 吴仙娘听到有人来访,不晓得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站门前。管是夏天,吴仙娘却依旧盘着高高青纱巾,青纱巾她头顶一圈一圈往上绕,绕成一个高高圆圈竖头顶,好像顶着一个小黑桶。小黑桶下面甩着两个大大银耳环,那两个耳环又大又圆,把吴仙娘耳垂吊出了两个黄豆大耳洞。吴仙娘脸上满是皱纹,却又要打着白白一层粉,她瘸着一条腿,走路像是拖拉机上颠簸,每跛一下都让人担心她脸上粉会掉下来一层。吴仙娘看到我们,瓮声瓮气地说:“是客人就往床上坐,是路人就赶紧离开。” “吴仙娘,我们是来请教。”婆婆赶紧说。 “那就到床上来坐吧!”说完,吴仙娘转身跛向她家会客厅。 “怎么要到床上做?”安然诧异地看着妈妈? 妈妈笑着说:“她说床上指得是右手边那个见客人屋子。” “哦……”安然恍然大悟。 大家跟着吴仙娘来到了会客厅,坐了她家简陋却干净会客厅里。会客厅中间是一个大火坑,火坑里灰细细地平铺火坑底,灰白颜色让人觉得非常干净,不像是灰。火坑周围放着一圈儿木凳子,客人们可以随意地坐木凳子上。 婆婆向吴仙娘说明了来意,吴仙娘看了子欣一眼,说:“看你这眉目,就知道有人要找你,跟我来吧!” 说完,吴仙娘把子欣带去了中间堂屋,把安然和妈妈撂会客厅里,还特意交代呆会儿她做法帮子欣看病,旁人不可打扰。 吴仙娘和子欣来到中间堂屋后,把堂屋和客厅隔门关掉,把堂屋和厨房隔门也关掉,把堂屋大门也关掉了,却打开了堂屋后面墙一扇小窗。整个堂屋顿时灰暗起来,只看见供桌上那个大葫芦闪着幽黑光。子欣不知所措地立一片黑暗之中。“来,坐下!”吴仙娘把子欣按一张不知道放什么地方凳子上。子欣只好安静地坐下来。只见吴仙娘顺手从供桌下鸡笼里抓出了一只公鸡,趁着幽暗后窗里透出来光,一刀就抹掉了公鸡脖子,然后把鸡血滴供桌前碗里,随手再把鸡摁进笼子里。接着,她点燃了3支香,插供桌前香炉里。三支香冒着幽灵一样蓝光,飘出一缕青烟。准备就绪,吴仙娘面对供桌坐了下来,把她青纱巾从头上解下来,垂出一块盖住自己整张脸,然后便弹动双膝,一双腿剧烈地弹动起来,这时,他腿完全不再跛了,她双腿那么有节奏剧烈地弹动,随着腿弹动,吴仙娘整个人仿佛也弹动起来,她边弹边嘤嘤嗡嗡地唱,也不知道唱些什么。子欣看着吴仙娘剧烈抖动背影,就像看见了一个深山老妖,邪魅、神秘而恐怖。忽然,吴仙娘双手向天空抓去,像是想要抓住空中什么东西一样,然后她又把手放下来,再次嘤嘤嗡嗡地唱,唱了一阵,她伸手抹了一把碗里公鸡血水,朝子欣鼻子一揩,子欣害怕地站起来往后退,但那鸡血还是抹了子欣满脸。子欣尖叫起来,吴仙娘却跌坐地上,说了一句:“好了!” 安然推开会客室与堂屋隔们,他看到子欣满脸鸡血,吴仙娘脸上盖着她一块青纱,跌坐地上喘着粗气。安然一步跃到子欣面前,问:“子欣,你没事吧!” “她没事!”吴仙娘坐地上说,“你去把那些门打开吧!” 安然打开了所有门,堂屋里亮堂起来,那只被杀死鸡还笼子里抽搐。 吴仙娘喘了一阵粗气后爬了起来,又重跛着她那只瘸腿把安然和子欣带到了会客室。吴仙娘对着满脸疑问婆婆说:“她脸上鸡血回到家后睡一夜,得等到第二天辰时才可以擦掉。我替她去阴间探了一下路,碰到一个自称她姐姐人要找她。” “可是他没有姐姐呀!她是独生子女!”安然说。 “别插嘴!她这辈子没有姐姐不代表她上辈子也没有!”吴仙娘继续说,“那个自称她姐姐幽灵怨气很重,可能这就是她鼻子痛原因。我只能让她鼻子暂时不痛,但她和她姐姐怨结只能由她自己去解,我没有办法帮忙。等到下个月十五月圆之夜,叫她回到她自己家,院子里面朝西方跪下,烧3圈纸钱,用草木灰把纸钱围好,说不定她姐姐就会托梦给她。” 说完,吴仙娘从火炉里包了一包灰,递给婆婆。然后她就逐客了:“你们走吧,我累了。” 安然他们走出了吴仙娘家,一瞬间吴仙娘就关掉了所有门,那座小木房顿时一片灰暗,连院子里鸡也停止了吵闹,躺一棵大柳树下昏昏欲睡,屋后墨绿松树林里仿佛藏着一双幽暗眼睛盯着子欣。 安然赶紧带着子欣离开了这个可怕地方。</P></DIV> <TR> 第七章 鬼屋学堂 @$!6*&^*5*^%#6*@$5^%$#!@#$ 从吴仙娘家回来以后,子欣鼻子果然没有再痛。但是让子欣纳闷是:如果吴仙娘说话是真,那么自己什么时候有过一个姐姐,爸爸妈妈从来没有提过,亲朋好友也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子欣想起吴仙娘话:“这辈子没有,不代表上辈子也没有!” 难道,这还是上辈子恩怨,子欣心里疑团重重。 按照吴仙娘吩咐,农历5月15日这天夜晚,吃过晚饭,安然陪同下,子欣回到了自己家。 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家里了,推开院子里厚重大门,家里风景虽然依旧,但庭院里却透着一丝落寞。院子里水泥地面上,满是掉落树叶和干枯杂草,厚厚灰尘铺满了地面。如果妈妈,她会每天都把院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可是,现打扫人已经不再了。院子里那棵桂花树下长满了杂草,狗尾巴草从杂草丛中探出头来,粉红、白、火红指甲花隐没草丛中,像一只只蝴蝶捉迷藏,又像一双双彩色眼睛朝外窥探。桂花树下放着一只小凳子,凳子上覆盖了一层薄灰,子欣脑中闪过妈妈坐凳子上摘菜场景:以前,每到下午,妈妈就会坐夕阳余晖里,坐院子里木凳子上,捧着一个竹篮子,把刚刚从后院摘来蔬菜已一根一根地去掉菜根,去掉枯黄菜叶,只留下那嫩绿鲜叶子。过不了多久,妈妈脚下就会堆积起一堆粘着湿漉漉泥土菜根和枯黄叶子。而妈妈凳子旁边菜盆里就会放满一盆绿得诱人青菜。菜摘好后,妈妈会把那堆菜根、枯叶还有泥土扫进撮箕里,然后再把他们倒回后院菜园子里。妈妈说:“这些菜根和枯叶烂掉了就会变成肥料,滋润多菜。”打扫干净,妈妈就会回到厨房,把青菜洗干净,开始忙碌得准备其他菜,准备一天晚餐,因为晚餐时子欣会回来,有时爸爸也会回来,每天晚餐都是妈妈期待时光。 可是,现这样时光却已不再了。 打开堂屋大门,家里家具一切依旧,电视静默着,再也不会有妈妈看电视身影。爸爸妈妈房间门紧闭着,再也不会有人从这儿出入。走到楼梯转角,子欣脑海中闪过那晚梦见棺材,觉得一阵眩晕,一切恍如梦境。安然赶紧扶住子欣,陪着她走到二楼她自己房间。推开房间门,拉开靠河窗帘,一丝河风吹了进来,吹动了子欣额前刘海,一丝河水味道随之而来。 夜幕渐渐降临,透过漆黑河面,可以看到河两岸散步人越来越少,后连那几个天天河岸边钓野鱼人也收竿离开了。 夜渐渐深了,圆圆月亮高高地挂夜空中,月亮倒影河水中支离破碎,像是被打烂了琉璃。 安然陪着子欣来到家里院子里,那棵桂花树院子里黑影就像一个巨人,并且是一个披头散发巨人。安然拉开院子里灯,一切暗影里眨着眼睛左右摇摆杂草都安静下来,黑暗东西总是见不得光,见光就安分了。 子欣拿着一叠纸钱,朝着院子西墙跪下来,用吴仙娘给草木灰墙边围了三个圈,然后开始圈里烧纸钱,很三个圈里纸钱都旺盛地燃烧起来。那明媚火光里,仿佛有爸爸脸,妈妈脸……火光越来越亮,火苗越来越旺,当那疯狂地往上窜火苗高到极致,亮到极致时候,它开始慢慢降低了它亮度和高度,走向熄灭。渐渐,所有纸钱都化为灰烬,火苗也变成了灰烬里零星火花。当火苗只剩下一堆灰烬,只有点点红光还灰烬里挣扎时候,吹来一阵风,那些灰便四散分飞,一些随风飘到墙角,还有一些飘进子欣眼睛,迷了子欣眼。子欣连忙用手去搓眼睛,安然制止了她,把她抱进了屋里卫生间,把毛巾打湿了水,再用湿毛巾仔细地擦洗子欣眼睛。 卫生间离镜子平静得折射着这温馨一幕,镜子里两个人是那么和谐,宛如一体。 “安然,我害怕!”看到自己站洗漱间镜子面前,子欣连忙闭上眼睛,仿佛睁开眼睛就会再次看到可怕鼻子。 “别怕,子欣,我陪着你。如果你不敢照镜子,我们就不睁开眼睛,我抱你上楼。” 说完,安然一把抱起子欣,关了卫生间灯,径直把子欣抱上楼,抱回了子欣房间。 坐自己房间里,看着熟悉一切:床头挂着自己戴着猫耳朵照俏皮艺术照;床头放着自己喜欢兔子娃娃,它长长耳朵粉红粉红,可*三瓣嘴微笑着;床头柜上放着粉红色花朵闹钟,每一朵花瓣都饱满圆润;衣柜上是挂着子欣自己做一幅葡萄架剪贴画;对面墙上,一株清百合开放墨绿画框里;房间桌子上,还放着子欣时尚杂志,还有子欣化妆盒……看着这些陪伴了自己无数个日夜物件,子欣顿时感觉安全很多。 “子欣,你确定今晚要睡这里吗?”安然问,“要不,我们回我家睡,好吗?” “不,如果那个仙娘说是真,我就一定要睡这里,才能从我梦里知道真相,那个梦……”子欣不敢往下再说,她又想到了那个棺材前跳舞梦,好恐怖。 “子欣,让我陪着你,好吗?”安然子欣床前坐下,“我也睡这里,行吗?” “不行,这可是我床,又不是你。”子欣说。 “那我睡到隔壁客房去,你不会害怕吗?”安然说。 “也不行,我要你陪我。” “我又不能睡,又不能走,那可如何是好!”安然摇着子欣肩膀说,“就让我睡你旁边吧!” “你会让我床有男人味道。”子欣说。 “我味道本来就是你。”安然调皮地钻进了子欣被窝,故意把被子脸上擦了擦。 子欣无可奈何地首肯了安然睡她床上。要知道,子欣床可从来没有别人睡过。但是,正如安然所说,他不睡这里,自己肯定会害怕,天知道呆会儿会不会如吴仙娘所说,有不速之客来入梦呢? 安然坐到子欣床上,子欣旁边躺下,抱住子欣肩膀,他真想亲亲她,但看着她若有所思脸,他还是选择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夜格外安静,子欣窗前亮起了久违灯光,房间里两个年轻人抵不过夜深沉,沉入了梦乡。 安然梦里,是那个灿烂子欣,一脸阳光笑容,甜甜地喊着:“安然,安然……” 子欣梦里,是一个黑森林。森林里树密密麻麻,但全是黑色树干,黑色树枝,没有一片叶子。森林里漆黑一片,那些奇怪而高大树就像一个个黑暗影子,沉默得隐没灰暗世界里。突然,从黑森林深处,飘出一个雪白影子,那影子越来越近,近了,近了……是一个穿着雪白衣服女子,一袭雪白长裙,看不到她脚,似乎她没有可落地脚,她就那么悬空地飘着,飘离地面不远空中。也看不到她脸,她脸被瀑布一般黑发挡住了。虽然看不到她脸,但可以感受到那隐藏黑发背后脸是忧郁,悲伤。 那白衣女孩子飘过黑森林,来到了一个学堂。 那是一个清朝时期私塾,私塾里有许多孩子一起玩耍。这个私塾建一座小院子里,正对着院门正屋是先生教学地方,八仙桌旁放着先生高背凳子,凳子后面是孔子挂像。屋子里摆着一些长凳长桌子,那是孩子们坐处。院子一边是先生卧室,另一边是厨房,厨房有一个后门,后门通向一个阴暗厕所,那厕所已废弃不用很久了。厕所和厨房中间,是一个放杂物屋子,屋子里放满了干柴和一些废弃沾满了灰尘烂桌椅。穿过屋后厕所,可以来到院子后面一个天井,天井久已不用,井盖上沾满了厚厚灰,井后是一堵土墙,墙角长满了青苔,靠墙摆着一口漆黑大棺材,棺材盖开着,它是有人生前为自己死后预先准备老屋。 那群孩子院子里玩捉迷藏。 一个男孩子说:“我们就院子里躲,不可以躲到厨房后面去!”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问。 “我娘说,那个屋后面天井淹死过小孩。”一个男孩子说。 “我爹说那个杂房里烂桌子烂椅子到了晚上会动,有许多鬼小孩那些烂桌子旁,坐烂椅子上读书。”另一个小男孩说。 “你们都是一群胆小鬼!”一个扎着一条大辫子女孩子说,“我要是敢躲到厨房后面去,你们敢不敢来找我?” 一群小男孩子都不做声了!只有一个小女孩,留着两个短短小辫子,她仰起头说:“姐姐,你要是敢躲到厨房后面去,我就敢来找你!” “那好,那你一定要来找我!”长辫子女孩子说,“妹妹,你可一定要找到我,你找到我我才出来,你如果找不到我我就一直躲着。你一定要找到我!” “放心吧,姐姐。”喜妹说,“你妹妹我可不是胆小鬼,我一定会来找你,我一定会找到你!” 说完,妹妹背过头开始数数,一群孩子开始四散躲开,纷纷躲到自认为别人不容易找到地方。一个男孩子躲到了卧室里老师干净床下面,一个男孩子躲到了堂屋门后面,还有一个男孩子躲到了院子门后面。只有姐姐,她迅速地朝厨房跑去,穿过厨房,来到那间杂物房,看着那堆干柴,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可躲,那些烂桌椅又太脏了。她继续往前走,来到阴暗潮湿废弃了厕所,这里面又太黑了,有点恐怖,她穿过厕所,来到了天井旁边。看到天井旁棺材,姐姐眼前一亮。她迅速爬进棺材里,并且盖上棺材盖子,当盖子盖上瞬间,姐姐仿佛看见缝隙里有一双眼睛朝着自己微笑。她吓了一跳,赶忙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妹妹赶来找到她,并闭着眼睛把棺材盖挪了挪,挪得没有一丝缝隙,棺材里一片漆黑,闭着眼睛姐姐一片漆黑。 妹妹数到十时候,她就转过身来找躲着伙伴们了,她很床下面,门后面找到了三个男孩子,三个男孩子簇拥着妹妹来到厨房后杂房,去找姐姐,他们来到灰尘满地杂房,紧紧地靠一起往前挪步,当他们挪到阴暗潮湿厕所时候,一个男孩子大叫一声:“鬼啊!”说完转身就跑,所有小孩都被那声大叫吓得哇哇大叫起来,也都回过头转身就跑。他们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跑到院子里,妹妹问:“小狗子,哪儿有鬼” “我吓唬你们。”小狗子嘻嘻笑着。 “那你还敢去找你姐姐吗?喜妹?”一个男孩子小声问。 喜妹摇摇头:“我们去找先生帮忙吧!” “先生会骂人!”小狗子说。 “那怎么办?” “你姐姐又不是傻子,我们不去找她,她自己会出来。” “那好吧!” 姐姐呆棺材里闷得喘不过气来,她想推开棺材盖子爬出去,可是她怎么推也推不动棺材盖子,仿佛有一个人从外面把盖子按紧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把盖子挪得盖上,现无论她怎么推,都推不动,她想坐起来推,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坐不起来;她想大声喊救命,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也喊不出来。后她只好躺棺材里,默默祈祷妹妹赶来找她。 吃晚饭时间到了,孩子们纷纷回家吃饭。喜妹她娘找来了,问:“喜妹,你姐呢?” “她和我们玩捉迷藏躲到现都没出来。” “她躲到哪了?” “厨房后面!” 娘和先生穿过厨房,穿过厕所,来到土墙边。看到棺材盖子盖上了,先生顿时明白了。 先生用力挪开棺材盖,看到姐姐躺棺材里,紧闭双眼,嘴唇发紫,双手保持着往上推棺材盖姿势,只是那双向上推举手已经变得僵硬。 “孩子啊,我孩子!”娘滩倒棺材旁,失声痛哭。 先生抱起姐姐,想要放下她双手,可却怎么也扳不动她手。他只好就这样抱着高举着双手姐姐,拉着娘慢慢走出了后院,穿过厕所,穿过杂房,穿过厨房,来到院子里。看到这样姐姐,喜妹吓懵了,她不敢朝姐姐多看一眼,赶紧别过脸去,可是,她别过脸时候,却看见院子墙角下,姐姐只穿着一只鞋,没穿鞋那只脚光光,还流血。她蹲墙角对着自己哭:“妹妹,你说你一定会来找我,你说你一定会找到我。记住,以后无论我到哪儿,你都要来找我!” 说完,姐姐隐没墙角。墙外,站着那个一袭白衣女孩子。 她默默地转过头,继续往前面飘,她飘啊飘,穿越了时空般,飘到了子欣住河畔,一个摆渡船中年人对一个小伙子说:“嘿,回家看吧,你老婆给你生了一个漂亮女儿。” 子欣家变成了一座木房子,房子里有一个小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漂亮女婴,那个女婴对着子欣咧嘴笑,笑着笑着,她就从摇篮里跳了出来,长高了,变成一个和白衣女子一样高一样身材女孩,女孩脸那么美!可是,突然,那张脸上着火了,火苗从脚边地板上开始往上窜,烧到身上,烧到脸上,把那张美丽脸烧得血肉模糊,烧得面目全非。一个医生扑向那堆燃烧火喊着:“孩子,我孩子!” 一根房梁打下来,打抱着女孩子医生头上,那个医生仰面朝天倒了下去,子欣看到,那个医生留着满脸络腮胡子,双眼之间额头上,有一颗很大很大红痣。 火苗越窜越高,木房子倒塌了,留下一堆灰烬。那个白衣女子盖着她满脸黑发飘废墟上,她转过头,飘向河心。河心有一个巨大黑色漩涡,这个漩涡转啊转,把这个女子转回了黑森林。这个惨兮兮女孩子飘黑森林里,她痛苦地说:“妹妹,我掉了一只鞋,我没有一张漂亮脸。今天是我们节日,他们都去舞会乐地跳舞了,没有人愿意和我跳舞,除非你换一张美丽脸给我。妹妹,你说你会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我爸爸是医生,他能够把你脸换给我,你要么用你脸和我交换,要么你就来找我吧!” 说完,那个女子撩开了遮住她脸黑发,子欣看到,那瀑布般黑发后面,有一张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脸! “啊——”子欣尖叫着惊醒! 安然也随之惊醒,她看到子欣满头大汗,惊悚万状地坐床头。 安然什么也没说,他抱起子欣,飞得跑下楼,拉开院子大门,逃离了这个家……</P></DIV> <TR> 第八章 赴冥界谈判的人 @$!6*&^*5*^%#6*@$5^%$#!@#$ 清晨,阳光像金子一般洒下来,照着这安静小城。子欣没有叫醒还做梦安然,也没有惊动熟睡中未来婆婆。她一个人悄然开门,走宁静马路上。清晨阳光那么柔和,把马路两旁高楼照得明艳动人:那红色房子红了,白色房子白了,远处房子还闪闪发光,阳光把这个早晨镀成了金色。可子欣心却是那房子窗洞,不能为阳光所照透,依旧透着黑洞般深邃。 坐通往老家第一班汽车上,子欣默然地看路旁大树随风闪过。两个半小时以后,子欣已经来到了那座爸爸妈妈长眠山上。阳光像一袭轻纱从山尖飘下,像一股瀑布从山谷泻下。那薄如蝉翼光那么温柔地包裹着子欣,裹着一缕阳光,子欣爸爸妈妈坟前跪下。 她没有眼泪,只有无助,透进骨子里无助。 爸爸妈妈坟头已经长出了绿绿野草,那碧绿颜色就像妈妈碧绿手镯。野草从中,零星探出几朵*野花,就像界山那明亮星星。 子欣摘下一朵花,放爸爸妈妈墓前,缓缓地坐下,凝视着那沉默墓碑,阳光照射下,这墓碑闪着点点金光。那些闪烁光芒里,仿佛有妈妈明亮眸子。 “妈妈,我该怎么办?”子欣对着墓碑长叹,“我真想和你们团聚,免得一个人孤零零担惊受怕。” 墓碑没有回答,子欣也不再言语,坐爸爸妈妈墓前,子欣觉得是那么安全,那些可怕梦魇一定不会找到这里来,爸爸妈妈一定会把那些可怕梦魇统统赶跑。 这是一个安静山谷,没有什么事话,没有人会到这儿来,阳光也不会照透这个小山谷,阳光从山谷前面跑到山谷一边,再跑到山谷后面,子欣一直那儿坐着,就那么坐着,直到走得焦头烂额安然和二叔二婶赶到她面前。 “子欣,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安然蹲下身子,抓住子欣手,看到一脸茫然子欣,他也跌坐地上,把一整天担心也跌落了下来。 “欣儿,”二婶也蹲了下来,“你别这样,会让安然担心。” “都别蹲着了,找到人了就好,我们赶紧回家吧!”二叔说,“不然太阳就要下山了。” 二婶扶起子欣,子欣那坐了一天已经麻痹脚突然站立不稳,又跌了下去。安然赶紧扶起子欣,把她抱身旁。 伴着夕阳余晖,子欣和安然回到了二叔二婶家。夜晚,房子里格外热,二叔和二婶把竹床放院子里,让子欣和安然先竹床上休息,等夜深一点,凉了再回到房间去睡。 山村夜格外宁静,一轮圆月静悄悄地挂广袤天空中,许多星星围着月亮眨着亮闪闪眼睛,每一颗星星似乎都承载着一段故事,蕴含着一个灵魂,妈妈灵魂会寄托这许多星星中哪一颗呢?皎洁月光温馨地洒下来,轻轻地拥抱着这宁静夜。重山轮廓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清晰,只是漆黑如墨山上什么也看不见,连近处树也是那么朦胧,屋顶也这朦胧中模糊了自己颜色。这朦胧夜色中,只有那条通往院门口水泥路独自发着清冷亮光,那黑暗中唯一闪亮,让这条路无比醒目,犹如冬夜里白雪一样银白发亮。 子欣顺着这银白闪着月光路走下去,走出了院门,来到了自己家老屋。那座装满了子欣整个童年老屋用博大胸怀把子欣紧紧抱住,子欣闻到了童年味道,闻到了妈妈味道。 子欣看见妈妈坐屋前竹椅上,对着她招手。竹椅前方,放着一个小板凳,就是子欣童年常坐那个小板凳。子欣来到妈妈跟前,小板凳上坐下。她把头深深地埋进妈妈怀里,可妈妈却推开她,说:“欣儿,你长大了,要学会走自己路,不能再依靠妈妈了。” 子欣抬起头,茫然看着妈妈,但朦胧夜色中,她却看不清妈妈脸,那张熟悉脸和夜色一般朦胧。 妈妈站起身,把竹椅往后移了移,和子欣保持着半米远距离,然后很严肃地坐直了身子,开始对子欣说话。 子欣从来没有看到妈妈这么笔直地坐着,看见这样妈妈,让子欣从心底升起一股畏惧,而妈妈周身亦透出一股寒意。 妈妈说:“欣儿,请你认真听妈妈说话,并把妈妈话牢牢记住。” 妈妈开始讲一个故事,一个长长故事。 “我们河畔家原来住着一个医生和她女儿,她老婆她女儿小时候就去世了,所以,他和她女儿相依为命。她女儿二十四岁那一年,就她要出嫁前一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房间突然失火,她被大火烧死,医生为了救女儿,也被掉下来房梁砸死了。本来这件事情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可是,我和你爸爸却另一个世界遇到了这对父女,医生说他女儿被大火毁容,每年一度舞会上都不敢去参加跳舞,总是一个人忧郁地躲黑森林里。医生还告诉我们你会遭遇大难,和她女儿一样过不了二十四岁。但是,如果你答应和她女儿换脸,把你脸换给她女儿,她就愿意帮忙让你继续拥有生命,过完平凡人生。你爸爸不想你有任何意外,便答应了医生要求,同意你和她女儿换脸,每天晚上十二点,他都会带着女儿找到你进行换脸手术,经过七七四十九天手术,你将失去你美丽脸,变成丑陋样子,但你却可以拥有接下去人生。如果你不同意换脸,找人从中阻挠,那么,你人生会很画上句号。亲*孩子,我知道美丽对于女孩重要,也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我无法替你选择,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一定要阻止这些事情发生,你去找女孩未婚夫吧,他可能会帮助你。如果女孩未婚夫愿意想办法来到我们世界,让女孩获得*拥吻,并让女孩吸走足够阳气,润泽她脸,让她脸获得生,你就不用和她换脸了。带上这枚戒指去找那个男人吧,这枚戒指他一定认识。去吧,孩子,为了自己去寻找生机吧!” 说完,妈妈起身离开,还没等子欣反应过来,妈妈已经消失暗夜了,只留下空荡荡椅子,空荡荡院子。 “妈妈,妈妈!”子欣大叫起来,“你别走!” “子欣,子欣!”安然摇醒了梦中大声呼喊子欣。 子欣睁开眼睛,看着安然说:“安然,我梦见妈妈了,我梦见妈妈了!她让我拿着一枚戒指,去找一个人!” 安然说:“子欣,是你自己这段时间太疲惫,太敏感了,你需要休息。” “不,安然!”子欣打断安然话,“你陪我去我家老屋看看。” 夜风习习,吹乱了安然心。 此时,天已经要亮了,村子里鸡鸣声一声接着一声,那些公鸡好像比赛一样,你方叫罢我方登场,这个吊着嗓子唱了个降调:“天亮喽!”那个又提着嗓子唱了个升调:“天即亮!”一时间,鸡叫声四面起伏,好不热闹。 想想天反正亮了,再睡也睡不着,安然便顺从了子欣,带着她走出院门,来到了隔壁子欣家老屋。 老屋前菜园子里长满了杂草,散发着粗野气息。但老屋院子却很干净,因为二婶经常过来打扫。老屋大门紧闭着,漆黑木板门壁凌晨轻雾中若隐若现。院子里放着妈妈竹椅,竹椅晨风吹拂下似乎还微微晃动,仿佛有人刚刚坐过,然后离去。离竹椅不远地方,放着子欣小板凳,那四四方方小凳子曾经是子欣童年要好伙伴。 子欣小方凳上坐下来,面对妈妈曾经*坐那把竹椅,子欣仿佛看见小时候自己,还有曾经年轻坐竹椅上妈妈。竹椅上一个小小圆点晨曦中透出点点亮光,子欣走过去,发现椅子上居然有一枚铂金戒指,戒指上宝石透着亮光。子欣拿起那枚戒指,放自己掌心端详起来,这不像是谁掉落这儿,也不是妈妈戒指,不会是二婶,那这是谁戒指呢?它为什么会妈妈竹椅上。 “带上这枚戒指去找那个男人吧,这枚戒指他一定认识。”梦中妈妈话子欣耳畔回响。 “带上这枚戒指,去找那个男人!”子欣说。 看到子欣居然椅子上拿到一枚戒指,安然错愕不已。 早上,二叔二婶早早做好了早饭,吃饭时候,安然让子欣拿出那枚戒指,问二婶:“二婶,今天早上我陪子欣去她家老屋看了看,子欣院子里竹椅上找到了这枚戒指,你认识这枚戒指吗?” 二婶接过戒指看了看,又还给子欣说:“这枚戒指我不认识,也不像是子欣妈妈,因为子欣妈妈不喜欢戴铂金,她只喜欢戴玉。” 停了半晌,二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们是今天早上子欣家老屋院子里,竹椅上找到这枚戒指吗?” “是。”安然说。 “可是,我昨天早上才打扫院子,院子里我什么也没放,不可能有竹椅啊,我把一切椅子凳子什么都放到屋里了,院子里哪来竹椅呢?”二婶说。 “是呀,我们把屋子里外都收拾干净后就再没动过里面东西,院子里怎么会有竹椅呢?”二叔说。 大家放下碗筷来到子欣家老屋,看到那竹椅确实放院子里,而所有房门都依然上着锁,没有打开痕迹,难道那竹椅自己从房间跑了出来。 每个人都不敢再言语。 二叔默默走到院子中,把那把竹椅搬到了房檐下面,把那张小凳子也搬到了房檐下。 “就让这椅子檐下放着吧!”二叔说。 回到城里,安然让子欣把界山发生事和自己那晚梦见妈妈事告诉了自己妈妈。 婆婆说:“欣儿,那是你妈给你托梦,你要相信你妈妈话,你就带着这枚戒指去找它主人吧!” 安然陪着子欣来到河畔自己家住那条巷子,这是一个很长小巷子,巷子两旁全是两到三层私人楼房,这些房子整齐地排成两排,一排临河,另一排靠着河畔山。 子欣找到巷子里自己认识年纪大王阿婆,向她打听自己家房子以前故事。 王阿婆住巷子头一座小院子里,她家两层楼房墙壁上爬满了碧绿爬山虎。院子里有一个葡萄架,此时,头发雪白阿婆就坐葡萄架下乘凉。 “阿婆,给我讲讲我家房子故事吧!”子欣说,“我记得爸爸买这房子地基重修我家小楼时候,你曾让爸爸别买这地,说这地不好。可爸爸没听你。” “子欣,我不让你爸买这房子是因为这房子死过年轻人,怨气重,你爸不听,你看,现你爸也不了。如果你爸早听我,何至于此。这房子,你也别再住了。” “那你能告诉我,这房子故事吗?” “二十多年前,这房子里住着一个医生和她女儿。那个医生老婆她女儿还小时候得病死了。剩下这个医生和她女儿相依为命,这医生很宠他女儿,把女儿宠得娇惯任性。她女儿二十四岁那年,都要结婚了,她可能想要自己婚礼上放焰火,就买了许多品种焰火先自己房间阳台上试放,结果把房子给烧了,自己也烧死了,他爸爸赶来救她时候,被一根房梁砸死了,那女孩子本来长得很好看,结果被烧得难看极了。这样房子死了两个人,死得又这么丑,怎么能轻易住人呢!” “那,阿婆,你知道那个女孩子未婚夫是谁吗?” “那个小伙子啊,他人很好,他以前是开花店,每天给那女孩子送花,每次送花,那女孩子都把他花从阳台上扔到河里,然后对他破口就骂。可是那男却骂不走,天天骂,天天照旧送,而且变着花样送,也不还嘴,也不多话,送完花,等女孩子骂完了他就走,第二天又照送不误。所以,整条街人都熟悉那男。他送花坚持送了大半年,女孩子就心软了,日子一久,就追到手了,可惜啊!” “那现那个男不开花店了吗?他现哪儿干什么呢?” “现,那男搞鲜花批发了,他城西承包了一个小山包,山上种各种花,给城里花店提供鲜花批发。据说那男很专情,女孩死后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没结婚,只一门心思照料他那些花。” 从阿婆家出来,已近黄昏,安然和子欣马不停蹄,赶往城西,果然看到了一个只种花小山包。 安然和子欣顺着小路,来到山前花丛中小砖房门前,问:“有人吗?” 从房子里钻出一个高高中年男人,问:“买花吗?买什么花,要多少?” “我不是买花。” “不买花,你来这干什么?” “你是这儿老板吗?” “这山头是我,这山上只住着我一个人,你说呢?” “那我不是来买花,我是来找你?” “我又不认识你,你又不买花,那你找我什么事” “我妈妈说,你可能认识这枚戒指。她让我带着这枚戒指来找你帮忙。” 子欣拿出那枚铂金戒指,递给中年男人。 男人接过戒指,拿到掌心,脸突然沉了下来,他抓住子欣肩膀,紧张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枚戒指,这戒指是我给我未婚妻定做,戒指上刻着我们名字第一个字母,我未婚妻下葬时候,我把这枚戒指戴到了她手指上,难道你妈妈挖了她坟不成?” “不!”子欣喊到:“我妈妈也死了,这戒指是我妈妈托梦带给我,她让我拿着这枚戒指来找你!” 男人惊呆了! 这被鲜花包围小屋里,子欣和这个第一次谋面男人坐了下来,静静地讲述自己故事。安然默默地陪着子欣,听她轻声诉说,每一言,每一语都刻进安然心。子欣很久没有这么平静地说这么多话了,安然真希望这一次倾诉能让子欣每晚睡得稍微踏实一点,不会再午夜梦回时伤心恐惧。 “你愿意看到她黑森林里伤心地飘荡,因为没有一张美丽脸而不能参加舞会,只能孤独飘荡吗?”子欣看着男人悲伤脸,问道。 “都是我错,是因为我不肯陪她试放烟花,她赌气把烟花拿回自己家去放才导致那场火,是我害她失去了美丽脸。如果我可以让她脸重美丽,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我妈妈说,如果你愿意想办法去到他们世界,让你未婚妻获得*拥吻,并让她吸走你足够阳气,润泽她脸,她脸就会获得生,我就不用和她换脸了。你愿意去那个黑暗世界里找她吗?你敢面对冰冷面目全非她吗?” “如果你说是真,如果她另一个世界过得那么不乐,如果我可以,我一定要找到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你今天拿着茵茵戒指来找我,让我感到非常意外,我需要时间消化你和茵茵故事,等过一段时间,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那好吧!”子欣说,“等我找到去找她方法,我再来找你。” 子欣留下了那枚戒指,和男人互换了联系方式,离开了那座满是鲜花小山。 男人站自己小屋前,目送着子欣瘦削身影小路头消失。他看着自己掌心那枚熟悉戒指,对自己也对戒指是对他久违*人,说:“茵茵,为了你,我愿意告别阳光!”两行清泪从他清瘦脸庞上跌落下来,跌进泥土里,碎了。</P></DIV> <TR> 第九章 曾经的浪漫 @$!6*&^*5*^%#6*@$5^%$#!@#$ 子欣拿着未婚妻婚戒突然造访让若磐心潮起伏,他想起当年自己曾经马上就要变成一个幸福郎,可喜悦是短暂,痛苦却刺骨绵延。 当年,若磐爸爸过世以后,和爸爸离婚多年妈妈突然出现,资助若磐小城修大桥旁边开了一个花店后又神秘消失,之后再也没有出现。 一天,若磐正花店里忙碌,一个清雅致姑娘走进了自己花店,指着一束*菊花问道:“老板,这菊花怎么卖?” 若磐循声抬头,看到一个天仙一般姑娘:浓密乌黑长睫毛下,一双清澈明亮眸子忽闪忽闪,那清澈眼眸宛如高山上明亮溪水,能够洗净若磐疲惫心。 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答非所问地和姑娘谈好了价钱,只记得姑娘留下地址和姓名:“叶医生诊所:叶茵。”她让若磐下午五点把菊花送到桥对岸诊所去。 四点半,若磐包了一束金黄菊花,又精心地包了两枝蓝色妖姬,两枝蓝色妖姬花语是:相遇是一种宿命,心灵交汇让我们有诉不浪漫情怀。 若磐走到桥头,桥头卖米粉老婆婆那儿打听叶医生诊所哪,老婆婆说:“这你都不知道啊!过了桥就到了。” 若磐道过谢刚要离开,那老婆婆又问:“是谁让你送菊花去那儿?” “叶茵。”若磐回答。 “那可能今天是叶医生老婆忌日,叶医生女儿叶茵不喜欢人家直呼她名字,也不喜欢人家叫她‘叶小姐’,我们平时都叫她‘茵茵’,你好称她‘叶护士’。” “谢谢。”若磐转身离开。 走过桥,转进狭长巷子,一眼就可以看见桥头那栋两层吊脚木楼门楣上挂着醒目牌匾:“叶医生诊所”。 若磐走进诊所,看到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医生给一个小孩子量体温,而那个天仙一样姑娘正给另一个小孩打针。 针头刚刚插进屁股里,那小孩就哭起来。 “不许哭,你再哭针就断到你屁股里面了,我就得拿把刀把你屁股划开才能取出针来!”茵茵说。 小孩立马不哭了。 “叶护士,你好!”若磐小心翼翼地对刚给小孩打完针茵茵说,“这是你要花!” 茵茵头都不抬,说:“放到那边凳子上吧!” 然后,茵茵对爸爸说:“爸,你拿三十块钱给那个送花。” 若磐说:“这花不要钱,送你了。另外,这束蓝色妖姬也是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茵茵抬起头,诧异得打量着这个送花来高个子小伙子,马上从爸爸抽屉里拿出三十块钱,连着那束蓝色妖姬一起塞给若磐:“谁要你送花?带着你花和钱走人,别打扰我们工作!” 看着一脸严肃茵茵,若磐生出一丝胆怯,他把钱和花放凳子上扭头走掉了。 没走几步,茵茵就追了上来,把钱和花重还给他。他把钱收下,那束蓝色妖姬执意不肯拿走。 茵茵说:“这花你不要是吧?我也不要!”说完,茵茵把花一抛,一道漂亮蓝色弧线从路上滑到河面上,那两朵可怜花掉进了河里。 扔完花,茵茵便头也不回地回她诊所去了。 回到花店,若磐实无法把中午来看花时碰到茵茵和下午去送花时看到茵茵联系起来:“为什么美若天仙她会如寒冰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但是,茵茵拒绝不但没有让若磐望而却步,反倒激起了若磐斗志。 第二天,若磐拿着一朵象征“情有独钟”玫瑰又来到了诊所,那朵玫瑰也成了落水玫瑰。 第三天,若磐继续拿着一朵玫瑰再次送到诊所…… 直到第七天,茵茵说:“别说你每天拿一朵来,就是你拿一百朵来,我照样给你扔河里!” 第八天,茵茵和爸爸起床打开诊所大门时候,门前早已堆满了一百朵玫瑰,而且若磐把它们堆成了一朵火红*心。 那天,桥上也出现了一道亮丽风景——扔玫瑰:许多小孩把那些玫瑰一朵一朵扔到河里,上游扔,下游便有钓野鱼把玫瑰捡起来。每扔完十朵,那些小孩跑进叶医生诊所:“茵茵姐,给冰棍钱!” “茵茵,你别胡闹!”叶医生说。 “看他明天还敢不敢再放他花。”茵茵说。 第九天早晨,当茵茵打开门时,门口一侧又放了九十九朵玫瑰,还有一张纸条:“茵茵,送你花是我愿望,请求你满足我愿望,别把它们扔掉!若磐。” 看到堆满门口玫瑰,爸爸说:“茵茵,看来这小子是真心,你就让这些花放着吧,放门口也挺好看。” 可能是因为爸爸话,也可能并不是因为爸爸话,反正,那天那九十九朵玫瑰没有落水。 若磐也从那天起可以每天都去送花,若磐送花事迹也小巷里名声大震。 后来,若磐送花还有了延伸服务,他会每天选择五点去送花,因为五点诊所会基本结束一天工作,茵茵会这个时间打扫,然后去市场买菜。若磐送完花后开始包揽了诊所打扫业务。 很长一段时间里,茵茵没有拒绝若磐花,也没有阻止他主动拿起拖把拖地,但是,也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每次送花来时都是叶医生说:“若磐,送花来了。” 若磐说:“是,叶叔叔好。茵茵,今天我给你带来花是……,花语是……” 等若磐打扫完毕,每次都是若磐说:“茵茵,我走了。叶叔叔,再见!” 然后叶医生说再见,茵茵视而不见。 直到有一天,若磐拿了2朵玫瑰对茵茵说:“茵茵,今天我给你带来2朵玫瑰,花语是‘我仅一颗赤诚心’!” 说完,若磐把玫瑰递给茵茵,茵茵看了看,第一次没有别过脸,而是把花接下,拿到楼上去了。 若磐欣喜地看着茵茵拿着玫瑰身影消失到楼梯那头,乐地拿起拖把卖力地拖起地来,那被若磐拖得光洁地板印出了若磐灿烂笑容。 等若磐把拖把洗干净放回水池时候,茵茵穿着一件湖蓝湖蓝毛衣走下了楼梯,对若磐说:“和我去买菜吧!” 若磐永远无法形容那天自己狂喜,自己就像一个乐奴仆,屁颠儿屁颠儿跟自己心中女神后面支付菜钱。 再后来,若磐除了送花,拖地,又诊所里渐渐谋得多差事:买菜,做菜,吃饭,洗碗…… 再后来,若磐也渐渐获得了许多权益:偷偷地拉茵茵手,带茵茵去自己花店,教茵茵认识自己花店里花…… 当然,获得茵茵吻是相对而言大收益了。 那天,茵茵家用过晚餐若磐照例茵茵陪同下来到桥头准备回自己花店,不知道从哪天起,茵茵会送他下楼,把他送到桥头。 那晚星星特别亮,路灯外天空深蓝颜色格外干净。 茵茵说:“若磐,我们沿着河堤走走吧!” 若磐高兴地拉着茵茵手,走下了河堤。 沿着宽敞河堤,他们手拉着手,一惯言语不多若磐一路并不多话,他让茵茵走靠岸一边,自己走临河一边,一边走一边默默地数自己心跳。他握着茵茵手虽是轻轻地握着,但这样早春天气里,他手心却沁出了汗。 河畔一棵大柳树下面,他们停下了脚步。茵茵靠柳树上,看着静静流动河水和河水中闪烁灯光发呆。 若磐尝试着把茵茵靠柳树上身体挪开,让自己替代了柳树被靠功能。茵茵没有反对,默默靠了若磐肩上。若磐双手握住了茵茵手,不断地轻轻抚摸,像是把玩一个*不释手玩具。 终于,若盘鼓起勇气把茵茵背靠着自己身体转了过来,捧起了茵茵头。茵茵澄澈眸子就像黑夜里闪亮着一束温暖火焰。若磐俯下自己头,茵茵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茵茵没有拒绝。 未遭遇抵抗若磐开始向下扩张领地,嘴唇从额头移向那清澈眼睛,茵茵眼睛遭遇若磐火热嘴唇便闭上了。若磐则大胆地往下搜索,终于,他把自己火热嘴唇贴了茵茵同样温润嘴唇上…… 从那一晚开始,这样拥吻成为他们每天都会有功课。 一年以后早晨,当茵茵打开诊所大门时候,发现若磐站围成一个用玫瑰花围成心心相印图案中。看到茵茵开们,若盘手捧一束玫瑰递给自己*人,对她说:“茵茵,这是我认识你第三百六十五天,去年今天,你像女神一样出现我面前,今天,我用九十九朵玫瑰围成了这两颗相连心,花语是:我对你*天长地久;我手上捧着九朵玫瑰,花语是:我对你*经久不变;加起来我一共要送你一百零八朵玫瑰,花语是:嫁给我吧!” 茵茵接过了那束玫瑰,若磐高兴地把茵茵抱了起来! 婚礼日子很就确定下来,他们准备茵茵二十四岁生日那天结婚。 看着离结婚日子渐渐近了,若磐和茵茵紧张地开始筹备婚礼。 爸爸负责到处发喜帖,若磐负责订酒店,茵茵负责买礼服。 离婚礼还有三天时候,吃过晚饭,若磐说:“茵茵,我要把我们房放满玫瑰。”茵茵说:“若磐,晚上我要河岸放许多烟花,让整条街都开满幸福烟花。” “若磐,我们现就进行一个比赛,如何?” “什么比赛?” “你呢去把婚礼需要玫瑰花预定好,我呢就去把需要烟花预定好,我们比比谁先完成任务,好吗?” “好呀!”若磐说。只要是比赛,他都会让茵茵赢。 吃过晚饭,太阳脸还红红地挂起伏山峦上,不舍得落下,晚霞映红了整片天空。 若磐去了鲜花批发老板那儿定玫瑰花,并为茵茵选了一束漂亮百合。 茵茵就去了烟花批发市场。 茵茵看着市场里花花绿绿烟花,不知道该选哪个好,就问老板:“老板,你这些烟花哪个漂亮?” “我这儿烟花都漂亮!你看你喜欢哪一种?” “我又没放过,怎么知道哪种好?” “那你一样拿一点。” “我不是要一点,我要很多,但是我要选漂亮。” 老板一听要很多,就赶忙停下手头活,走了过来:“你要多少?” “像这样大礼盒,至少要五十箱。”茵茵说,“但是我要选好看。” “那你可以先定数目,再拿几个品种回去试放一下,就知道了。” “我可以阳台上放吗?” “好到露天场地去放,不过,如果你家阳台是露天,那也可以,但要注意安全。” 茵茵付了定金,选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烟花,让老板把烟花送到自己家,并把烟花搬上了二楼平台。 这时候,若磐早已经定好了玫瑰,只不过他想让茵茵赢,才没有赶回家。他来到了自己订做戒指地方。两天前,若磐和茵茵一起选了一枚漂亮铂金戒指,茵茵说,要等到结婚那天,让若磐亲手为自己戴上戒指。戒指买下后,若磐找了一个做工精致金匠,要求他戒指内壁刻上代表自己和茵茵名字字母:py。 当金匠把刻好戒指递给若磐时候,茵茵打电话来说:“若磐,我已经定好烟花了,你回来陪我试放烟花!” 若磐想让茵茵赢得高兴一点,怕自己回家太会比茵茵早到家,再说放烟花也还早,就没有乘车,而是慢慢步行回家。 家里,茵茵见若磐没有回来,就自己把一盒看着美烟花搬上天台,点燃了引线。第一朵烟花还算放顺利,随着引线丝丝燃烧,一窜红光升上了夜空,空中展开了一朵大大礼花,五颜六色花瓣夜空洒落,茵茵烟花下展开了兴奋笑脸。 顺利燃放烟花茵茵得意极了,她又高兴地抱来了两盒烟花放阳台上,火花随着引线往下燃烧,燃到了烟花盒子内部,“嘭”一声,这盒烟花没有把火花送上天空,而是直接爆炸了,而且把旁边那盒烟花也引燃了,那盒烟花就走廊上放出炫目光彩,闪烁火花直接走廊上肆意跳动,走廊另一头晒着衣服碰到炸过来火花,燃烧起来,很,整个二楼红彤彤一片。茵茵则被那直接爆炸烟花炸花了脸,疼痛和恐惧让她直接倒阳台上晕了过去,对周围越烧越旺火势浑然不觉。 散步回来爸爸看到二楼冒出了熊熊火光,惊呆了。他推开门,迅速朝楼上跑去。他看见茵茵躺倒楼梯口平台上,她脸被烧得血红一片。走廊另一头,火苗伸着舌头蔓延过来,已经烧到茵茵脚。 “茵茵,茵茵!”叶医生扑过去,抱住昏迷不醒女儿。 当他刚刚把女儿抱上手,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头顶一根横梁掉了下来,砸到了他头上,他也一头栽倒地,扑女儿身上。 当若磐回到家门口时,他看到家门前那条巷子围了许多人,消防队员自己放了无数次玫瑰花门前拉起了警戒线,巨大水柱朝着二楼猛喷。整个二楼浓烟滚滚,漆黑烟像舞动黑色幽灵朝夜空腾飞。 “茵茵!”若磐扔下手中百合,朝门口扑去。 消防队员一把拉住了他:“危险!” 还没等若磐冲进去,他看到,穿着耀眼*衣服消防队员,担着两个担架走了出来,而担架上,盖着醒目白布。 其中一个人说:“抢救无效,已经死亡。” 若磐不顾阻挠,冲到消防队员面前,拉开了第一块白布,他看到叶医生额头上被砸了一个大窟窿,乌红血已经凝固脸上,整张脸被熏得漆黑,一双眼睛睁得像珠子一样圆,嘴巴张开着,似乎还呼喊着茵茵。 若磐双腿发软,当第二个担架担到他面前时候,他颤抖着双手,想要打开盖茵茵头上白布,一个消防队员制止了他,说:“还是别看了。” 另一个消防队员把他拉到了一边,问:“你是死者家属吗?” 若磐无力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旁边围观人看见几近崩溃若磐,说:“他是叶医生未来女婿。” 当若磐回过神来时候,帮忙邻居已经把叶医生和茵茵尸体放进了买棺材里,两具棺材放诊所中间,简单地扎起了灵堂,请来了道士超度亡魂。 因为是意外死亡,又死得很丑,道士并没有择日下葬,念了一夜经后,第二天就准备上山埋葬。 若磐整晚都守两具棺材前面,他看着那漆黑棺木,觉一切仿佛不是真,他真希望第二天醒来,发现这只是一个恶梦。 可是,第二天天还没亮,抬棺材上山汉子就来了,当道士取下压棺材盖和棺材之间纸钱,准备把棺材合上时候,若磐发疯一般地扑向茵茵棺材,他没有看茵茵脸,只是轻轻地握起茵茵冰凉右手,把那枚刻着他们名字婚戒戴了茵茵手上。 道士拉开了若磐,茵茵左手中放了一叠纸钱,右手中放了一个元宝,然后把茵茵双手合上,盖紧了棺材。 “哟嘿!”一群抬棺材壮汉齐声喊了起来,抬起了两具棺材,朝停桥对岸马路边灵车走去…… 若磐想要跟着,桥头卖粉老婆婆拉住了若磐,说:“别去了,老婆上山,老公不能跟着!”老婆婆把失魂落魄若磐拉回了自己家,让自己儿子陪着他。 后来,若磐就关了花店,离开了这个让他幸福又给了他不能承受痛苦小城,城西埋葬茵茵山对门,承包了这座小山,他希望茵茵遥远对面可以看到他为她种满了鲜花…… 茵茵死了十年时候,茵茵隔壁邻居带了一个人来,那个人说要买茵茵家宅基地,把买地钱给了若磐。后来,若磐悄悄回了一趟小巷,看到叶医生诊所那烧得只剩一半吊脚木楼变成了一座漂亮两层小楼,漆着仿古青砖颜色。 这座小楼,就是子欣小城里家。</P></DIV> <TR> 第十章 二十年后的阴阳对话 @$!6*&^*5*^%#6*@$5^%$#!@#$ 宁静小山被夜幕包裹,与山对岸村子里星星点点灯火比起来,这种满鲜花小山上一片漆黑,只有花影和树影风中婆娑,讲着只有他们自己才听得懂故事。 夜渐深,山对岸村子里灯火一盏一盏熄灭,人们都渐渐进入了梦乡。这沉寂小山上,平时早就熄灯睡觉若磐却无法入睡,他小屋里透出明亮灯光,灯下,若磐握着那枚曾经亲自戴未婚妻茵茵手上戒指,咀嚼着子欣讲每一段与茵茵有关故事。 如果子欣说是假,那么子欣为什么会有茵茵戒指,那枚戒指可是茵茵下葬盖棺前自己亲自戴茵茵手指上,不可能有人茵茵下葬前偷走戒指,并且还二十年后拿出这枚戒指来。 难道,子欣说是真,可是,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事情。不过,按照茵茵任性性格,如果子欣真是曾经喜妹,茵茵确实会有仇必报。 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阳光刚刚对面山尖上露出半边脸,若磐就锁门离开了自己小山,走出小山上通往公路小路,穿过公路对面还没睡醒山村,爬到村子后面陵园。当他徒步走到陵园茵茵墓前时,太阳已经照着他后背了。 若磐未婚妻墓前点燃了香,烧燃了纸钱,火光阳光下燃烧,和阳光一样炙热。 “茵茵,二十年了,每年只有你忌日和清明时候,我才会来看你。”若磐说,“因为我不想每天都沉浸悲伤里。但是,我每天都想你,我为你种了满山花,我和我花和你隔山遥遥相望,虽然你走了很久,但我一直觉得你就我对面陪伴着我。你走后,我再也不想给任何女孩子送一朵花,因为我今生所有*已经你身上耗,我再也没有力气去*。我想,就这样默默地守着你平静地生活,可是,你地下过得不平静吗?” 冰冷墓碑没有给若磐答案,满山静默墓碑黑漆漆,不会给若磐答案。 “茵茵,你另一个世界乐吗?如果你不乐,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茵茵,你可以给我一点启示吗?” 茵茵墓已经长满了密密麻麻野花,那些花都是若磐种上去,每年春夏,这些花都会旺盛生长,若磐觉得,每一朵花里,都有茵茵气息。墓碑两旁,若磐种上了一圈千年矮,千年矮枝叶若磐会每年修剪一次,那墨绿颜色阳光照射下呈现出明暗交织颜色:对着光闪闪发亮,每一片闪亮树叶上都镀上了阳光金色;背着光默默无言,墨绿中透出一点点黑色。 晨风拂过,安然背后千年矮叶片轻摇,风中发出一丝如窃窃私语般声音。 风渐渐大起来,吹乱了若磐头发,吹眯了若磐眼睛,把茵茵墓前刚刚烧成灰烬纸钱吹得飞了起来,把天空中本来刺眼阳光吹进了一朵乌云里,顿时,明亮早晨被遮上了一层黑纱。 安然擦了擦被风眯了眼睛,抬起头,他看到离自己不远野花丛中,仿佛卧着一个影子,那影子把头埋进野花丛中,整个身体若隐若现地躺花草茎叶之中,一阵凉风吹过,吹得若磐打了个寒碜,他仿佛看见那头渐渐抬起来,好像是一个披着黑发女子,一头黑发遮住了她脸。 若磐擦擦眼睛,想要仔细看清楚。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一只黑猫阴阳怪气地“喵”了一声,从茵茵坟头一跃而下,撞了若磐一个正着,然后消失坟堆里。 阳光不知什么时候又露了脸,这满是墓碑山再次明亮起来,茵茵坟头什么也没有,依旧是那些开得茂盛而肆意野花。 “难道是我看花了眼?”若磐若有所思,“或者是茵茵想要告诉我什么?” 离开陵园,若磐回过头看那满山墓碑,每一个都阳光下静默着,有黑幽深,有白冰冷,一山墓碑整齐地排列,肃穆而沉重。绿色树和草这些墓碑面前都失了色彩,可以忽略到不存。茵茵墓碑这碑林里静默了二十年,若磐小山离这群墓碑不远对面小山上花开花落,灿烂了二十年。若磐用自己方式延续着和茵茵*情。 子欣和安然离开若磐小屋那一晚,子欣再次恶梦中惊醒,她鼻子遭遇了刀割切肤之痛。 因为一天奔波劳累,那晚子欣很早就睡了。安然就睡子欣旁边,安然平静鼾声给了子欣足够安全感,子欣蜷缩被子里早早睡着了。 半夜,小区灯光昏黄昏黄,路灯灯杆影子马路上拉得很长很长。 子欣蜷缩被子里睡得很熟,突然,一双手粗鲁地掀开了子欣被子,把子欣一把拉了起来,那拉她手充满了力气,几乎是歇斯底里地拉,而且,那手冰凉冰凉,那浸透肌肤凉气比被拉起力气地惊醒了子欣。子欣睡眼朦胧地坐床头,睁开惺忪眼,她看见:那个飘黑森林白影子就站她面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那满头黑发披散开来,遮住了整张脸。那个影子对子欣喊道:“子欣,你欠我,你当年不来找我,所以你现就要来找我!我到什么地方你得跟到什么地方!我过什么样日子你就得步我后尘过什么样日子!你爸爸明明答应把你脸换给我,作为留你小命条件,你妈妈却又反悔抢走我戒指,让你去找若磐,你凭什么去找若磐?凭什么?” 那一声声质问带着一股股寒气直逼子欣脸。 “来吧!”女鬼茵茵说,“咱们还是换脸吧,先从鼻子开始。” 白影一步步逼近,伸出白皙没有血色手,慢慢地靠近,子欣想要逃离,可是想动却动不了,只好拼命靠住背后墙。那只手像一只爪子像一个钳子抓住了子欣鼻子,长长指甲红发黑,锋利就像医生手术刀。那指甲子欣鼻子上猛一划,如刀割般疼痛尖锐地刺满了子欣每一根神经。 “啊!”子欣尖叫起来。 安然一跃而起,打开床头灯,他看见子欣惊慌失措地捂着自己鼻子,害怕地蜷缩成一团。 “子欣,怎么了?”安然把子欣一把抱住,“别怕,别怕,我这儿呢!” “安然,她来找我了,她来找我了!她就站床头,你把她赶跑,安然,你把她赶跑!” 子欣捂着鼻子,紧闭双眼,安然怀里瑟瑟发抖。 “子欣,床前什么都没有!不信你看!”安然环顾房子四周,什么也没有,窗外路灯依旧昏黄明亮。 “好妹妹,你别怕,我还会来找你,我走了!”一个得意遥远声音悠悠地飘来,飘进子欣耳朵里。 “安然,你听到了吗?她说她还会来。”子欣还是蜷缩安然身旁,不敢抬头,不敢睁眼。 “子欣,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想你太紧张了。” “安然,她真走了吗?” “亲*,房间里只有我,没有别人,别害怕,你只是做了个恶梦。”安然不断亲吻子欣额头,像安慰一个受惊小孩。小时候,安然如果受到了惊吓,妈妈都会这样吻着自己额头,说:“我儿莫怕,莫怕!” 安然像妈妈一样吻着子欣额头,不断说:“欣,别怕,别怕,有我呢!” 子欣就那样整个下半夜保持着蜷缩姿势,安然像抱着一个时刻需要大人抚慰婴儿,陪子欣度过了难熬下半夜。 第二天早晨,安然就陪着还战战兢兢子欣早早来到了若磐住处,可是,若磐小屋却紧锁着门。 他们小屋前石凳上坐下来等待,不断有买花人前来询问他们老板去处,他们也无从知道。拨打若磐手机,那手机铃声也是屋内响起。 安然看着这满山花,红耀眼,黄鲜亮,白晶莹……这实是一座美丽小山。 安然说:“子欣,看看这些花多美!我给你拍照,好不好?” 以前要是看到这么美花,子欣早就花丛中摆好造型等着安然拍了。可今天,被鲜花包围子欣却无精打采。 “不要,我现照片一定很难看,花有多美,我就有多丑,不要!” 看着一脸惆怅子欣,安然也无比惆怅,让安然为惊恐是,子欣左脸上,鼻子与脸结合地方出现了一条浅浅红线,像被刀整齐地切过一般。 这条红线今天早上安然就看到了,但他不敢告诉子欣,这条红线连他都恐惧而彷徨,何况子欣呢? 现,安然确认:一定是茵茵来找过子欣了,所以把子欣吓成了那样,伤成了那样! 安然加确认:能救子欣只有若磐! 所以,无论若磐去了哪儿,他们都要等他回来。 中午,若磐披着一身阳光但是却带着一脸疲惫回来了。他瘦高身影形单影只地出现那条通往小山小路上时,安然便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他真想跑过去把若磐抓住,就像去抓一根救命稻草,可是,他又不敢离开子欣半步。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若磐终于走完那条小路,来到他们面前。 安然抓住若磐手臂,大声地说:“我求求你,救救子欣!” 若磐跌坐院子里水泥地上,那炙热地面似乎都不能让他感到滚烫。他说:“我要怎样救你?你能让我看见茵茵吗?你能让我和茵茵说话吗?” “我能。”安然几乎斩钉截铁地回答了这个其实他自己并不确定问题,然后拉着若磐,扶着子欣,不由分说把若磐按进车子里,开到楼下,把妈妈叫下楼,也不由分说把妈妈塞进车子里,朝老家吴仙娘住处直奔而去。 “妈妈,”安然说,“昨晚,子欣鼻子又痛起来,吴仙娘能让子欣鼻子暂时不痛,我们去找她。我们再请她帮忙让若磐和那个女鬼说话!” 车子一路飞奔,很停了老家山下。安然拉着子欣,以速度走过田间小路,来到吴仙娘屋前。 还是柳树掩映土路,还是满院鸡,还是黑漆漆木房子,屋后还是幽深墨绿松树林。唯一不同是,这次吴仙娘就坐院子里,仿佛是知道他们要来一般。 看到一行人走近了,吴仙娘说:“我等你们很久了,我本不该管你们事,这一管就放不下了,算我们有缘吧!” 吴仙娘把大家请进了会客室,火坑旁围坐下来。 “说吧,这次想怎样?”吴仙娘开门见山。 “她鼻子又开始痛了,你看!”安然拉过子欣让吴仙娘看。 “我说过,我只能保她一时不痛,要想根治,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姐妹恩怨要他们自己解决,我顶多只能给你们通通话而已。” “那这样,你今天就让这个男人和那个女鬼通通话!”安然一把把若磐拉住。 “不要女鬼女鬼称呼,她怨气本来就重,人和亡灵都是需要尊重,你不要加重了亡灵怨气。”吴仙娘告诫安然。 “你是她什么人?”吴仙娘问若磐。 “我是她未婚夫。”若磐说。 “那么,”吴仙娘打量了若磐一眼,这个男人精瘦出奇,全身几乎只有骨头没有肉,“你有没有什么她用过东西,这样我才能做法让她和你对上话,但我没有办法让你见到她,上次帮这个姑娘作法我元气大伤,还没恢复过来呢!” “我有她戴着戒指。”若磐拿出那枚戒指。 “这样也行。”吴仙娘说。 “那就赶吧!”安然催促。 “小伙子,人各有命,你心急也没有用。要不是你娘是本寨人,我还不见得会接你这麻烦事!”吴仙娘一边说着,一边把若磐带进了堂屋。 像上次一样,吴仙娘叮嘱其他人不可打扰,关闭了所有通向堂屋门,只留下通往屋后松林那扇小窗。 整个堂屋顿时黑了下来,吴仙娘和若磐变成这黑暗中黑暗两个黑影,相对而坐。 “拿来。”吴仙娘命令。 “拿什么?”若磐问。 “戒指!” 若磐把戒指递给吴仙娘。吴仙娘起身把戒指放供桌上葫芦旁边,点燃了九支香,烧了几张纸钱。纸钱燃起红光把吴仙娘满是皱纹粗糙不平脸映照如鬼魅一般。纸钱红光渐渐熄灭,屋子里恢复了黑暗,点燃香像黑暗中眼睛。 吴仙娘顺手从供桌下鸡笼里抓住一只鸡,熟练地拿刀一抹,鸡血便汹涌而出,她把鸡血涂自己和若磐脸上。 一切似乎准备就绪,吴仙娘把高高盘头顶青纱巾放了下来,遮住自己脸,像触电一般浑身颤动,口中念念有词。一股阴风从朝向大森林那个窗里飘了进来,风吹到吴仙娘身上,吴仙娘猛得一抖,定住了。 然后,奇怪事发生了。从吴仙娘那丑陋干瘪嘴中,飘出了若磐熟悉而亲切温柔呼唤:“若磐——” “茵茵,是你来了吗?茵茵!”若磐激动不已。 “若磐,好好过你日子,不要来找我!” “茵茵,你告诉我,你那边过得不乐?他们说你过得不乐,我希望你乐!” “我是否乐已经与你无关,我和别人恩怨也不要你搅合!”温柔声音开始变得生硬。 “茵茵,让我见到你,我怎样才能见到你?”若磐真想上前抓住那个飘出茵茵声音躯体,可那是吴仙娘魅影,这陌生躯体让若磐望而却步。 “若磐,如果你真为我好,好好过你日子,不要再来找我!我要走了,你别来找我,我希望你幸福!” “没有你,我不会幸福。”若磐几近哀求,“茵茵,你别走!求求你告诉我,要怎样才能让我见到你?” “七月十五鬼门线打开,我会去城西许愿树许愿!”说完,吴仙娘倒地不起,那阵风飘出了漆黑小窗。 “茵茵,茵茵!”任凭若磐如何呼唤,走了不再回来! 漆黑堂屋一时间陷入死一般寂静,若磐跌坐地,觉得自己恍若隔世。吴仙娘跌落地,累得已经爬不起来。 过了半晌,吴仙娘有气无力地说:“小伙子,去把门打开,把我扶到隔壁屋子。” 吴仙娘话把若磐拉回这残酷冰冷现实,他把隔门打开,大门也打开,屋子顿时亮了起来。香案上香已经燃,只剩下几根红红残梗,香炉中静默,一切似乎不曾发生。 若磐想起吴仙娘把戒指放了那紫黑葫芦旁,他走去准备拿回自己戒指,却发现戒指已经不见了。 “仙娘,我戒指呢?” 桌上找,没有,只有吴仙娘那些陈旧物件;桌下找,没有,只有那只半死不活公鸡。 “别找了!”吴仙娘说,“是她东西,她自然把它拿走了!点,把我扶到隔壁屋去!” 若磐怅然若失,糊里糊涂搀起有气无力老妇人,把它扶到会客室木板凳上坐下。 “你们走吧!我需要休息!你们事我再也帮不了你们了,下次你们就别再来找我了!”吴仙娘对婆婆说,“婶子,把我案上那个黑葫芦拿走吧!放你媳妇床头,可保她百日平安。” 说完,吴仙娘摆摆手,示意安然拿走葫芦离开。 婆婆对仙娘千恩百谢地道谢,带着儿子和子欣,还有那个干柴一样若磐离开了。</P></DIV> <TR> 第十一章通往阴间的路:鬼门线上的许愿树 @$!6*&^*5*^%#6*@$5^%$#!@#$ 自从离开了吴仙娘家后,若磐坚定地相信:茵茵某个角落存,他一定要再见到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是他*茵茵。他打开日历,艰难地等待农历七月十五到来。今天按农历来算话,才六月初,那么,还有一个多月等待。 每天,若磐照样早起浇花,照样迎送买花顾客,生活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但若磐心却不再如死水般平静,每天,他内心都波澜起伏,对将要到来那一天,他充满了期待。 子欣和安然生活也渐渐平静。吴仙娘葫芦安然诚惶诚恐地放了子欣床头,那个葫芦清客房里像一道另类风景,和屋子里所有东西都极不搭调。但是,自从床头放了那个葫芦以后,子欣晚上确实没有再做恶梦,只是那鼻子上红线每天都会深一点。子欣很久都没有照镜子了,安然知道子欣害怕照镜子,家里镜子上都被安然装上了拉帘。安然和妈妈每天看到子欣鼻子上红线一点点加深,也不敢告诉子欣,只是默默地担心。 今天,子欣早早地起床,她这几天都睡得出奇地好,晚上也没有再做恶梦,所以,她想要去店子里看看。 洗漱完毕,子欣拉开了镜子,想要对着镜子梳上平时呆店子里发型。当镜子随着拉帘拉开,裸露子欣面前时,子欣看到自己鼻子上那鲜红划痕,那一晚,茵茵抓住她鼻子,用血红指甲划向自己画面子欣脑海前突然闪现! 子欣倒抽一口凉气,她突然感觉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瘫倒卫生间洗漱台上。 安然起床没有看到子欣,他找到卫生间门口时候,正好看见子欣匍匐洗漱台上,脸色苍白。 “子欣,你怎么了?”安然速跑过去,扶起子欣:“你今天怎么把镜子打开了?” “安然,你早就看到了我鼻子,对不对?”子欣问。 “对不起,子欣,我怕你担心,没敢告诉你。” “这鼻子是那一晚后就变红,对不对?” “子欣,你别担心,会好起来。” “不,吴仙娘说过,她只能保我百日平安,安然,现我只剩下两个多月命了,是吧!” “不会,子欣!你别瞎想!” “你别想骗我,我就要死了,我要死了!” “子欣,有我,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你能有什么办法?安然?我们能有什么办法?” …… 两个人卫生间里争吵惊醒了婆婆。婆婆起床来到卫生间制止了他们争吵,她从来没有看见子欣像今天这样和安然吵架,子欣一直活泼大方,从未生过安然气。可今天,子欣却那么大声地和安然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 她不知道,子欣只是想这样大声地说出自己认为即成事实,用这样大声说话来掩盖自己看到鼻子上红线时恐惧。 婆婆加入并没有制止住子欣嘴,子欣转而又质问婆婆:“您也看到了我鼻子,对不对?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子欣,”婆婆和安然一样解释,“我们是怕你担心才没说。孩子,既然你已经看见了,我们就一起想办法吧,好吗?” 说完,婆婆把子欣和安然都叫到了客厅。 婆婆开始帮子欣分析:“虽然吴仙娘说那个葫芦只能保你百日平安,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可以这百日里想办法。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虽然命运给了你这些可怕遭遇,但我们都不认命,对吗?” 子欣安静下来,她从来不会认命。 刚刚开始开内衣店时候,生意并不好,竞争对手卯足了劲想把她店子挤垮,店子一度濒临倒闭境地,可是,子欣还是想办法拉到了赞助,使生意绝处逢生。现,即使自己家里出事两个多月了,子欣一直没怎么去店子照看生意,店子也依然正常经营,那几个帮忙看店小姑娘每天都会把当天营业情况发到她手机上来。 和人斗,自己没有绝望,也没有被打垮;那么,今天,如果说一定要和茵茵斗话,为什么自己就要未战先降呢?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大声说话。”子欣说,“安然,对不起。” “没事,子欣,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安然说。 “我不怕,安然,从今天起,我先让自己不怕!”子欣说完,站起身,把餐厅镜子上拉帘拉开,她看到镜子里站着一个陌生子欣。这个子欣比起原来那个成天笑嘻嘻子欣要憔悴很多,但也成熟很多。子欣离镜子近地端详自己鼻子,她看到那条鲜红线条沿着左边鼻根延伸,中间红一点,边缘浅一点,像是被刀子划伤一般。 安然来到子欣身旁,默默地站到子欣身后。 端详了一会儿,子欣到房间去取来了化妆品,开始给自己化妆,她用很厚遮瑕膏遮掉了那条红线,然后量把鼻根处皮肤修饰得和周围皮肤一样自然。 “我先要勇敢起来。”子欣心里默默对自己说。 子欣仔细地回忆这段时间所做恶梦和发生一切:妈妈梦里让她去找若磐,并给了她那枚戒指;自己找到若磐后,平时只梦里无声出现茵茵却突然大发雷霆,直接冲到自己床前质问自己并划伤自己鼻子…… “看来,只有若磐能帮我。”子欣说,“安然,今天等你下班我们一起去找若磐,好吗?” “你想要去找若磐话,我现就可以陪你去,我打电话请半天假。” “不,下班再去,不急这一时。” 五点,安然早早下班来到卖场接子欣。 看到安然像块门板一样伫立店门口时候,眼疾口桃子马上打趣道:“欣姐,稀客来了!” “让我看看是谁?”琳琳马上探过头来接话,“哦,原来是姐夫啊!” 子欣从收银台前抬起头来,说:“安然来了!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安然从来不会走进子欣店,他一般都只门口站一会儿,他和他妈妈一样,不习惯被五彩缤纷女性内衣包裹。 走出繁华热闹商业街,安然带着子欣开车来到了若磐小山。和街上繁华比起来,若磐这里实是个安静而美好去处。 若磐招呼子欣和安然院子里坐下,为安然送上了一杯淡淡绿茶,给子欣则递上了一杯清香玫瑰花茶。若磐这儿不缺就是花茶了。 “若磐,能告诉我们你吴仙娘家里发生事吗?”安然说,“那天看你木木地出来,我们都不敢问。” “那天我和茵茵对上话了,茵茵来过,带走了戒指。” “那你们说了什么?”子欣问。 “茵茵让我别去找他,过自己日子。” “你呢?你是怎么想?”看来,茵茵确实不希望若磐参与她事,子欣想。 “以前,茵茵走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她了。所以,我关了花店,这里承包了这座小山种花,只是想,抬头就能看见对面远处茵茵长眠小山,可以这样继续陪着她。可是,如果上天还能让我再见到茵茵,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不会放弃,我都愿意陪伴她,无论要付出什么样代价。没有她,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那么,你愿意答应我去找茵茵了?” “是,茵茵说她下个月十五会去城西许愿树许愿,或许我那一天可以见到她。”若磐说。 “那,我陪你一起去!”子欣说。 “子欣,你别去吧!”安然说。 “不,我一定要去!越是逃避越解决不了问题,安然。” “那我们三个一起去吧!”安然说。 “就这么定了。”子欣说。 子欣和安然回到家时,婆婆已经把晚餐都准备好了,只等着他俩回家吃饭。 饭桌上,子欣终于如往常一样正常吃饭,会主动给安然和婆婆夹菜,会夸婆婆菜好吃。 该来总是会来,不管自己能不能走过这段磨难,生活总得继续,与其每天惶恐不安,还不如好好过好现每一天。 “妈妈,下个月十五那个若磐要去会她未婚妻,那天是鬼节,我和安然准备陪他一起去。”子欣说,“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到时我们去时候可以准备或者注意些什么,您帮我们想想。” “鬼节人们一般是不太出门,尤其是晚上,都怕撞邪,你们不能不陪他去吗?”婆婆说。 “这不好,他去会他未婚妻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他愿意帮我,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 “那,我去给你们求几道平安符吧!”妈妈说,“你们问问若磐生辰,求平安符时候可能用得上。” 还没到七月十五,从七月十三起,每到入夜,路边、河畔就有人三三两两地烧纸钱,烧完后便匆匆离开。待到第二天清早,扫马路人总能看到马路边上堆着一圈又一圈烧过纸钱灰烬。 七月十五早晨,子欣和安然吃过早餐便准备出发去找若磐。婆婆拿出了三道庙里求来平安符,把其中两道一一挂安然和子欣脖子上,另一道交给安然,告诉安然让若磐务必戴上。然后,妈妈又拿出一包香灰,说:“这包香灰是从庙里菩萨香炉里倒出来,我请庙里高僧施了法术,能够辟邪。等到天黑时候,你们到了地方,就选一个地方把这香灰拿出来,倒成一个圆圈,你们三个人呆圆圈里面,无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要走出圈外去。有了这香灰隔离,那些邪气也不会伤到你们,他们或许看不见你们,从你们身旁绕开,或许看见了也避而远之。人们都说,人鬼之间只隔着一层纸,大多数时候人和鬼是互相看不见,妈妈希望今天晚上你们什么也看不见,如果看见了什么,害怕就闭上眼睛,不要走出香灰围成圈。记住了吗?安然?” “妈妈,我记住了,你放心吧!”安然说。 婆婆不安眼神中,两人离开了家,下楼去了。 还没走到楼梯转角,婆婆又追了上来。她手里拿着两根缝衣针,她把一根别到安然袖子上,把另一根别到子欣袖子上,一边别一边说:“把这两根针别好,这针就是剑,那些幽灵都怕被剑射,见你们身上别有剑就不敢靠近。以前,村子里庆嫂她儿子满百日时候,一个算命先生从她家路过,硬说他儿子活不过今晚。晚上,庆嫂守着她儿子,一边守着一边拿针线缝衣服,半夜里拿魂幽灵来了,看到庆嫂手上针,就都不敢靠近,他儿子就活过了那晚,到今天他儿子还好好呢!” “妈妈,别担心!”安然握住妈妈手,“我们会平安回来,你明天早上就家里做好了早餐等我们吧!” 到了若磐小山前时,若磐已经早早等路旁了。他们三人朝着城西直奔而去。 城西小树林里西南面,有一棵很大许愿树,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彩色丝带,丝带上写满了人们愿望。一阵风吹过,彩带纷飞,人们愿望也风中飞扬。 “安然,咱们也一起来许愿吧!”子欣说。 说完,子欣拿出一条红色丝带,写上自己愿望:“平平安安、乐乐和你一起!”然后写上了自己名字,并让安然也写上自己名字。 写完,子欣让安然把自己抱起来,抱得高高,她把丝带挂自己能够得到比较高枝干上,并系上一个美丽结。 许完愿后,三人离许愿树不远凉亭里围坐下来。子欣拿出一大包吃,请安然和若磐吃。若磐摆摆手,什么也不要。安然拿起一包麻辣牛肉,漫不经心地咀嚼。 现是正午时间,阳光刺眼,管林子里树长得茂盛,但依旧阻挡不了强烈阳光,透过树叶缝隙阳光星星点点洒林间土地上,被阳光照到树脚灌木绿得发亮。 太阳慢慢西斜,一点一点消失不见,天色慢慢黑下来。 安然拿出妈妈给平安符,请若磐戴上,若磐不要。 子欣说:“若磐,戴上吧!天一黑,树林里邪气重,戴着好些。” 子欣说了半天,若磐才接过那道符戴上了。 安然拿出妈妈给香灰,围着三个人坐地方小心翼翼地把灰撒成了一个圆圈,把他们三人圈里面,并再次交待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走出这个圈。 夜色渐深,三个人围坐一起,慢慢地都不敢再说话,好像都害怕彼此说话声会惊动了其它东西。子欣趴安然身上假睡,若磐死死盯住那棵许愿树,安然把耳机插进自己和子欣耳朵听手机里广播,这广播能让他们离树林外面城市里人群近。 刚开始,大家都不敢到处乱看,毕竟夜晚树林黑漆漆,到处都是树木黑影,光是这些黑漆漆树影就足够让人产生联想了,何况这还是七月十五树林。除了若磐死盯着那棵许愿树外,安然和子欣都只埋着头听手机广播。 深夜,月亮爬了上来,树林里比先前稍稍亮了点,但只是近处树能够看清楚,远处还是只能看到轮廓。 这样一个静悄悄深夜树林,没有谁有赏月雅兴。 手机里男播音员用柔和声音说:“各位听众,现是北京时间十一点整!”然后柔和音乐声响起,下一个节目即将开演。 但此刻子欣和安然虽然看似听手机,其实另一只耳朵都敏感地听着周围动静。 一个声音亭子外面响起:“你们零食看起来真好吃,分我一点吧!” 他们三个人抬起头看向亭子外面,亭子外面除了黑漆漆树影,什么都没有。 可是,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你们零食真好吃,分我一点吧!” 三个人紧紧地靠一起,安然握紧了子欣手,谁也不敢再出声。 那个声音再次急切地响起来:“你们零食看起来不错,分我一点吧!” 若磐抓起一把吃,扔了出去。 亭子外面暂时安静下来。 可是,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多声音:“把你们好吃都送给我们吧!” 这次三人谁也不敢再动,天晓得外面有多少“人”! “把你们吃送给我们吧!” “送一点给我们吧!” “都送给我们吧!” 甚至有稚嫩童声:“送我们吧!” 那声音从四面八方朝这个亭子袭击而来。 子欣害怕地捂住了耳朵,安然把子欣紧紧地搂进怀里。 这时,一个声音说:“你看,我就这儿呢,把你们好吃抛过来给我!” 一阵寒风吹过,若磐看到了平生见过为恐怖局面:一大群“人”围他们亭子外面,有老人,小孩,有男人,女人。有很高,头能够挨到大树高高树杈;有很矮,就像一个皮球地面上跳来跳去;有缺胳膊少腿,趴地面上拼命抬头张望;有把自己头拿手上,肩膀上空空,但头却讲话……各种奇形怪状幽灵他们面前空地上聚了二、三十个。 人群外有个腿长得像两条高跷,吐着长长舌头对若磐说:“把你们好吃扔到我这儿来,我就让他们全部散伙!” 若磐抓起那一大包吃,拼命朝那个高跷腿扔过去。高跷腿一把接住,迅速拿了一个火腿就送进自己长舌头上,舌头一卷,那火腿立马不见了。 那群幽灵看到东西到了高跷腿手上,不约而同地围向高跷腿。高跷腿撒腿就跑,边跑边说:“森林舞会就要开始了,谁能跑得和我一样,等到了舞会现场,我就把这好吃地分给谁!” 说完,高跷腿撒腿就跑,一群幽灵也跟着追了过去。一时间,嘈杂声没有了,树林里又恢复了安静。 可是,有一个小女孩没有走,她披着一头乌黑头发,闪亮着一双乌黑眼睛,笑眯眯地问若磐:“叔叔,把你漂亮阿姨带上,和我们一起去参加森林舞会吧!” 若磐看着这个美丽小姑娘,摇了摇头。 小姑娘说:“我们会场不远,穿过这片森林,有一个绿色田野,那儿就是了,你看?”小姑娘指向不远远处。顺着小姑娘手指方向,若磐看到,那边山上,闪亮蓝色荧光像无数萤火虫灯笼。 “叔叔,你还是不去吗?那我可要去了。” 说完,小姑娘摘下自己双眼,把两个眼珠拿双手上,然后,双手像被拉伸一样无限拉长,那拉长手拿着眼珠越过树顶朝远方亮着荧光山头瞟了瞟,然后,那女孩子又把手缩回来,空洞洞眼眶里安上她眼珠,说:“舞会已经放开场音乐了,再见,叔叔,希望有机会和你跳舞!” 风一般,那女孩像蝌蚪般绕过一棵棵树,树林头消失了。 女孩消失地方,一个白影渐渐飘近。她颀长身材,穿着一袭雪白连衣裙。看不清楚她脚,也看不到她脸。她一脸飘逸黑发遮住了整张脸。这个白色身影径直飘到许愿树面前,许愿树前停下了。 那个白影对着许愿树哭诉:“二十年了,我因为这张丑陋脸,都不敢去参加一年一度舞会,如果你真听见我愿望,求你让我脸赶好起来,可以和他们一样乐跳舞。”说完,那白影伸出纤细手,把一根白色丝带挂到了树上,就挂子欣白天挂那根红色丝带旁边。 若磐清楚地看到,月光投射下,那纤细手指上,戴着他送给茵茵戒指,戒指上宝石泛着点点星光。 “是茵茵,茵茵来了。”若磐说。 一直捂着耳朵埋着头安然和子欣抬起头问:“她来了吗?”两人悄悄地朝许愿树地方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茵茵许完愿,透过她浓密黑发,朝凉亭这边望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若磐冲了出去,大喊:“茵茵,你别走!茵茵,我看到你了!” 安然赶紧去拉要冲出去若磐,可是已经晚了。他看到,若磐不顾一切地朝那棵许愿树冲了过去。 这时,一轮满月已经挂树顶,手机里男生说:“各位听众,现是北京时间十二点整,我们节目到此结束,谢谢您收听。” 这时,从那棵许愿树所西南面到亭子不远东北面,裂开了一道长长沟,就像地震一般,鬼门线大开! 地面似乎也随着那条沟裂开轻轻晃动,安然抱紧了子欣。 那棵许愿树树根突然从地底冒了出来,像人们暴起一根根青筋,饱满而膨胀。 若磐跌跌撞撞已经冲到茵茵面前,他豪不犹豫地拉住了茵茵冰凉手,死死拉住,害怕一放开,将永远错过。 那树根盘根错节越升越高,已经完全钻出地面。 刹那间,子欣和安然看到,那些树根犹如许多条小蛇一般,紧紧缠住了若磐身体,把若磐卷了起,若磐双手空中挥舞,却早已失去平衡,只能任由那些树根自己身上缠绕。 很,若磐就消失那些树根包裹之中,看不见了。那些树根像获得了战利品马上撤退一样,又很地陷进了泥土里变回许愿树原来样子,那条刚刚裂开沟也随着树根撤退慢慢合拢,一切又恢复了原来样子。 安然和子欣看着就眼前发生这一切,惊呆了,他们紧紧地依偎一起,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们不敢走出这圆圈半步,担心那树根突然再次钻出来,把他们也卷走。 若磐被卷走后不久,树林里就开始吹风,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来,树间隙间呼呼呼低鸣。那些树叶风中不时沙沙沙轻响,仿佛许多人说话。 安然把手机里自己熟悉和喜欢劲爆音乐开到大,把耳机塞进自己和子欣耳朵里。 管如此,下半夜时候,他们还是听见脚步声不断从他们亭子外经过。 虽然妈妈说过,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可此刻,他们不敢闭上眼睛,闭眼未知让人恐惧。他们先是盯着亭子里亮那根柱子看着,然后又盯着自己手脚看着。 当那声音越来越频繁时候,安然捧过子欣脸,把自己嘴唇贴到子欣嘴唇上,疯狂地吻了起来。 疯狂专注拥吻或许能让他们不那么专注地注意周围那些诡异声音。 终于挨到天亮,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时候,安然扶着子欣准备站起来。 还没等他们站起身,婆婆已经和村子里大伯,还有大伯儿子来到了亭子外面。 看到安然和子欣安然无恙,婆婆飞地跑到安然面前,抱着安然紧张地问:“安然,你们没事吧!妈妈担心坏了,你们一走我就回家找你大伯去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早晨清空气,安然说:“妈,放心吧,我们没事。只是若磐不见了。” 安然把昨晚若磐被许愿树卷走事情说了出来。 大伯说:“看来,那个若磐以阳人身份去了阴界。他会怎样只能听天由命了,我们帮不上忙。” 冰冷地上坐了一夜,子欣双腿完全麻木,虽然能够勉强站起来,却无法行走。 安然想把子欣背起来走,可是,刚刚背上肩,自己也跌倒了。 “安然,还是我来背吧!”大伯儿子说完便背上子欣走出了凉亭。大伯扶着安然,婆婆紧紧跟后面,几个人迅速离开了这个一夜喧哗地方。</P></DIV> <TR> 第十二章 阴阳相聚,久违的吻 @$!6*&^*5*^%#6*@$5^%$#!@#$ 若磐被那棵许愿树强大根系卷进了地底,他就像一只被蜘蛛网网住,被蜘蛛丝缠绕蚊子,没有丝毫挣扎力气。树根一圈圈纠缠中,若磐渐渐失去知觉。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一个漆黑大森林里,森林里树全是黑色,黑色树干,黑色枝条,每一棵树几乎都没有叶子,即使个别树枝上残存着一两片树叶,那也是黑色。 若磐躺一棵大树脚下,从这棵树树干上,伸出许多藤条,像无数只冰冷手环保着自己,把自己紧紧包裹。 若磐尝试着揭开上面一根藤条,刚用手摸到它,一股粘稠滑滑汁液便沾满了他手,他把手缩回来,看到自己掌心里满是充满了腐朽气息黑黑粘液,就像下水道里那些又黑又臭污泥。 若磐不由地屏住呼吸把那难闻气味隔离自己鼻子之外。然后,他甩甩手,试图把手上粘液甩掉。 想到那些恶心藤条还纠缠着自己,若磐只好委屈自己手,一根一根把他们从身上拿开。若磐每从自己身上取走一根藤条,那藤条便迅速萎缩不见了,当他取完所有藤条时候,所有缠绕着他藤条都萎缩不见了。 若磐想把自己手放到地上擦一擦,刚刚把手放到地面,就发现地上全是腐烂了树叶,那树叶厚得似乎不见底。他赶紧缩回手,用力地甩,想要甩掉那一手粘糊糊臭汁液。可是,那些汁液却像胶水一样粘他手上挥之不去。 若磐站起来,自己双脚陷那厚厚腐叶中,每走一步都从那些烂叶子中发出腐朽气息,像死鱼,像死虾,还像死人……而若磐自己,浑身上下被这气息包围着,立刻也如放了很久死尸一般散发着阵阵尸臭,和死尸唯一不同,是若磐还会呼吸,他胸口还会起伏。他整张脸,也粘满了那粘稠发臭液体,像是刚刚从阴沟里钻出来一样,整张脸都漆黑粘稠,像是被泼洒了黑色洗不掉油漆,只有那双黑眼珠还可以咕噜噜地转动。 若磐这黑森林里艰难挪步,森林里没有一点声音,为奇怪是,连自己脚步声都听不到。 抬头,看不到天,只能看到一片漆黑;眼前,看不到光,只能看到一棵棵黑色树;低头,看不到地面,只能看见无边无际黑色腐朽树叶……除了这些高高矗立树,再也没有别东西,没有别让人觉得有生命存东西。若磐这些黑树间挪步,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要往哪儿走;若磐这无声寂静里挪步,静得连自己呼吸都听不到,不知道要往哪儿去。 他皱皱眉头,摸摸自己胸口,心脏还剧烈跳动,只是这跳动似乎没有声音。他举起手,自己鼻子前晃了晃,自己呼出来气还是可以冲到自己手,但是却没有声音。这么说,自己没有死,自己还是个人。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黑,为什么死一般沉寂? 若磐回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他想起来了,自己刚刚抓住茵茵冰凉手,就被那些树根缠起来了。 “是,我是来找茵茵。我应该想办法找到茵茵!”若磐想。 若磐张开嘴想要呼唤:“茵茵!茵茵!” 可是,若磐嘴却不听使唤,怎么也张不开,好像两片嘴唇已经被粘住了一样。 他把自己手放到嘴巴旁边,使劲摩挲面部肌肉,把那些粘糊糊液体抹掉,终于,他嘴可以张开了,嘴巴一张开,他就开始呕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吐了些什么,只觉嘴里一阵腥臭,一阵冰凉。 等若磐吐得不能再吐时候,他再次尝试呼唤茵茵,终于,“茵茵”两个音节从他嘴里艰难吐出,慢慢地,呼唤越来越顺畅。 可是任凭若磐怎样呼唤,他却听不到自己呼唤声音。 “未必,我耳朵聋了?”若磐想。 也不知道自己这黑森林里走了多久,除了一棵一棵静默树,若磐什么也看不见,就他觉得自己即将走不动了,想要倒下时候,一个身影从她后面“嗖”地飘到了他面前,他感到一阵风从他身旁拂过。 转眼,一个小姑娘已经飘到他面前。 若磐停止了脚步,那个小姑娘也若磐面前停了下来。 她一头乌黑头发,乌黑眼眸闪闪发亮。若磐觉得这小女孩无比眼熟,仿佛哪儿见过。他想啊想,就是想不起来。 那个小姑娘突然把眼珠摘下来,拿手上,留下白白什么也没有眼眶,然后手上两个眼珠滴溜溜地转。那张没有眼珠脸对着若磐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又重把眼珠放回眼眶里去。 若磐想起来了,这是那个邀请他去参加舞会小姑娘。 小姑娘伸出手,想要去拉住若磐。就小姑娘手要碰到若磐时候,一个白色身影地飘到了若磐跟前,把那只伸向若磐手打了回去。 若磐清楚地看到,那只把小姑娘手打回去手上,戴着自己送给茵茵戒指。 是茵茵! 若磐赶紧伸出自己手,抓住茵茵手,喊到:“茵茵!” 茵茵乌黑头发飘散着,挡住了自己全部脸。 听到若磐呼喊,茵茵赶紧别过脸去,拉起若磐拼命地飞跑起来,这不是跑,根本就是森林里飞起来。 茵茵拉着若磐黑森林里飞奔,那个小女孩也紧跟其后一路追着。 若磐紧紧拉着茵茵手,任由茵茵拉着自己一路狂奔,至于自己脚有没有跑,那似乎已经不重要,也不是若磐关注重点。若磐专注地盯着与自己近咫尺茵茵,茵茵一头黑发随风飘逸,拉着自己手越过了一棵棵黑树。管茵茵手冰凉冰凉,仿佛冰箱里冻过,但若磐拉着茵茵手却越握越紧。无论茵茵把他带去哪里,他都愿意紧紧相随。 终于,他们越过了黑森林,一条若隐若现小小石板路出现眼前,沿着那条小小石板路,他们来到了一片雾蒙蒙空旷地。 这片空旷原野上飘着浓浓雾,除了近处一些石头和看不清楚颜色杂草,远处灰蒙蒙,什么也看不见。 一块大石头后面,茵茵停了下来,和安然躲了石头后面。那个追过来小姑娘看看四周浓雾,没发现茵茵和若磐影子,翘了翘嘴巴,朝远灰蒙蒙地方飞走了。 等小姑娘走后,茵茵带着若磐顺着大石头背后往下走,若磐只觉脚板冰凉,像是走寒冰上一样。走着走着,感觉来到了一片河滩,沉重雾气下,能感觉到河滩石头高低不平,偶尔会磕到脚。又走了几步,若磐感觉到一股清凉水流过了自己脚,虽然他看不到这水,但他能确定自己脚下就有一条静静流淌小溪。 想到自己身上那些黏黏糊糊散发着恶臭液体,若磐毫不犹豫地水中坐了下来。 周身清凉,凉到了骨头里。 若磐捧起水来洗脸,洗头,洗身子。当他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干净净时候,他觉自己浑身清爽。 他站了起来,看到茵茵站自己身后,背对着自己,像一个哨兵一样朝着周围张望。 若盘走到茵茵身后,不顾一切地从茵茵身后抱住了茵茵,管那具身体冰凉冰凉,像是抱着一个冰人。 若磐说:“茵茵,我总算找到你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茵茵。” 茵茵若磐环抱中没有动,只是幽幽地说:“若磐,你不该跟我到这个地方来,这里是阴曹地府,不是你该来地方,你呆这里会非常危险。” 这是若磐来到这个静谧世界里听到第一个声音,也是若磐多年来梦寐以求熟悉亲切声音。 “不,”若磐说,“我应该来!” 说着,若磐想要把茵茵身体转过来,他多想再看看他熟悉脸。 茵茵使劲地拒绝若磐转动,努力保持着背对他姿势,说:“若磐,不要看我,我脸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我自己都害怕看到它。” “不!”若磐喊道,“无论你脸变成什么样子,我心中,它都是一朵美丽花!” “若磐,求求你,别看!”茵茵几乎要哭起来。 “那么,让我好好抱抱你吧,茵茵!”若磐恳求说,“你转过身来,让我好好抱抱你,我保证不看你脸。” 茵茵不动,若磐闭上了自己眼睛说:“茵茵,你就不想看看我吗?我保证我闭着眼睛不看你,你转过来!” 说完,若磐闭上了眼睛。 茵茵缓缓地转过头来,浓密黑发依然遮着她全部脸,透过她乌黑发丝,她看到若磐比以前瘦多了,瘦得几乎只剩下骨头。 那闭着眼睛很守信用没有睁开,那熟悉脸上则写满了忧郁。茵茵心疼地抱住了这个温软身体。 一个冰凉,一个温软,却温馨地相拥,这个拥抱隔了二十年。 “如果你愿意想办法去到她世界,让她获得*拥吻,并让她吸走你足够阳气,润泽她脸,她脸就能获得生,我也就不用和她换脸了。”子欣话若磐脑海中闪现。 若磐紧紧地闭着眼睛,他想要睁开眼时看到一个美丽茵茵,就如茵茵第一次从他花店外面路过,停下脚步凝视他店子里花时那般美丽。他闭着眼,趁茵茵没有防备,松开自己放茵茵腰际手,迅速捧起茵茵头,准确找到茵茵唇吻了起来。 这个自己曾经吻了那么多次嘴唇无需睁眼,若磐永远能用自己嘴唇顺利找到它。 一个嘴唇温暖热烈,如同夏日骄阳;一个嘴唇冰冷刺骨,如同冬日寒冰。冰与火瞬间交织。 这久违若磐吻,带着温暖气息,如芬芳甘露涌进茵茵嘴。 那充满着力量阳刚之气透过茵茵嘴唇传遍茵茵全身,茵茵贪婪地吸允,那美妙味道无法言喻。 随着拥吻热烈,茵茵那坑洼不平满是疤痕脸像是干枯泥土遇到了雨水滋润,慢慢变得润泽起来。 先是那疤痕如阡陌交织额头变得光滑,然后是那如枯树皮般皱着眼睑也随之恢复了润泽光彩,然后是那挤作一堆脸部皮肤也开始舒展…… 就茵茵脸发生奇妙变化时候,若磐身体也发生着迅速变化。 若磐那火热唇开始变得冰冷,那原本还有着血色脸开始变得惨白,那抱着茵茵手也由开始温柔变得慢慢僵硬…… 当茵茵还如饥似渴地吮吸着从若磐嘴里源源不断送来气息时候,她突然感到若磐抱着自己手就要垂下去了,茵茵睁开眼睛,她看到若磐脸色惨白,即将窒息。 管茵茵对若磐气息如此着迷,管茵茵对若磐那充满力量阳刚之气有着无比贪恋,她还是松开了自己嘴,推开了若磐。 若磐就像一棵树,茵茵面前倒下了。 茵茵后悔地瘫坐下来,坐若磐身体旁。 她用自己冰凉手试了试若磐鼻息,还好,还有一丝气息犹存,她又俯下自己披散着头发脑袋,趴若磐胸口上仔细地听,还好,还有微弱心脏跳动。 茵茵把手浸进冰凉溪水中,打湿了,轻轻拍若磐脸,再轻轻拍若磐手心,再轻轻地拍若磐身体。若磐终于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茵茵浓密黑发下面,还是那个洁白高高额头,还是那双乌黑发亮有着浓密长睫毛大眼睛,还是那俏皮而高耸鼻梁,和以前一样美丽。可是,那个漂亮鼻子下面,嘴唇周围到下巴皮肤却和嘴唇以上肌肤截然相反,像枯树皮一样打着皱褶不算,还裹着猩红牛肉干般颜色。这张脸上下两个部分就能让人感觉到天堂与地狱区别。 “茵茵,你脸……”若磐轻轻地说。 “不要看我脸!”茵茵赶紧用双手捂住了自己脸。 “不,茵茵,你脸很美!和原来一样,不信,你用手摸一摸。” 若磐拿起茵茵手,握住她指尖,让她指尖从她脸上额头滑到她鼻子,再滑过鼻子旁边脸颊。 不等茵茵继续往下滑,若磐说:“茵茵,你感觉到了吗?你脸和原来一样光滑而美丽!” 茵茵把自己手从若磐手中拿了出来,站起身子,用双手摸摸自己脸,她重用指尖一寸一寸滑过自己肌肤,确光滑平整。可是,当她滑到嘴唇两边时候,她感觉到了,自己下半张脸依旧坑洼不平。 躺地上连爬起来力气都没有若磐只说了一半,没说另一半。 “不,若磐!”茵茵说,“你骗我,你看到了我丑陋脸!” “不,茵茵!”若磐说,“你脸永远是一朵美花。相信我,让我继续吻你,你就会变得美丽。来吧,亲*,子欣说没错,我吻能让你变得美丽!” “若磐,如果我脸要用你生命来换,你认为我会换吗?”茵茵痛苦地说,“爸爸说过,我脸只有两个人能够治好,一个是和我结缘人,这个人就是你,用你命来换。还有一个就是和我结怨人,这个人就是子欣,用她命来换!所以,我选了子欣。如果不是她爸爸乞求我爸爸放过她,她早就死了!她爸爸愿意当我爸爸医学实验品,我爸爸才答应留下子欣命,让子欣用脸和我换脸!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子欣来到这里帮助她?” “茵茵,我不是为了帮助子欣,我是想要你乐,我是想要和你一起。” “如果你被我吸干了阳气,魂飞魄散,我怎么乐?你又怎么和我一起?” “为了你,我愿意魂飞魄散。” “我不愿意!” 沉默,很久沉默,这个没有一丝声音雾蒙蒙地方,沉寂再次袭击若磐每一个细胞。 看着站自己身旁茵茵,若磐说:“茵茵,坐下来陪陪我,好吗?” 茵茵没有坐下来,而是俯下身子,她说:“若磐,先让我带你去一个安全地方。”说完,她抱起若磐,就像抱着一捆干草一般容易。抱着奄奄一息若磐,茵茵白色身影消失浓雾深处。 茵茵消失以后,那个能把眼珠摘下来小姑娘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她朝着茵茵消失方向,再次取下她眼珠,放手上,然后拉长双手,追随着茵茵脚步。追了一会儿,她收回她手,继续把眼珠放回眼眶里,眨了眨眼睛,朝另一个方向走了。</P></DIV> <TR> 第十三章 我不能让你失去阳光 @$!6*&^*5*^%#6*@$5^%$#!@#$ 茵茵抱着气息孱弱若磐,来到了一处绝壁面前。 这是一个很高很高峭壁,往上看,看不到它顶,它向上延伸,一直伸进那黑乎乎黑云之中。往下看,看不到它底,它向下扎根,那根蔓延到浓厚不知道深浅浓雾之中。 一根很粗很粗树藤从悬崖上悬挂下来,那树藤上没有一片树叶,粗壮枝干显得无比结实。茵茵抱着若磐以跃而起,她一手抱着若盘,一手抓住树藤,朝着树藤顶部艰难地往上移。 “茵茵,你要带我去哪”若磐问。 “我要带你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属于你。” “不,我不想离开,让我留下来陪你。” “难道你不知道人鬼殊途吗?这不是你呆地方!” “不管你是人是鬼,能再次遇见,我就不会再错过。” “我不能让你呆这黑暗地方见不了阳光,这黑暗世界里,你只要呆三天,就会魂飞魄散,所以,你必须离开。” 茵茵一边说着边抓着藤蔓抱着若磐继续往上爬:“只要我爬到那黑云地方,找到藤蔓上那片唯一绿色树叶,你就可以回家。” 看到茵茵努力艰难爬行,那雪白纤细手被藤条刺出了密密麻麻血斑,若磐使劲力气挣脱茵茵手,往下跌去。 若磐就像一片风中枯叶,朝无底深渊飘落。 茵茵抓住藤条,迅速往下滑,一把抓住若磐手。 “若磐,你知道你做什么吗?你这样掉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掉入阴河里,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茵茵,求你,别让我离开,否则我宁愿尸骨无存,魂飞魄散。都比我一个人呆世上孤单想念要好。” 茵茵紧紧抓住若磐,把他拉回到藤条上来,她说:“若磐,我知道你对我好,如果你真为我好,请别让我难过。” 说着,茵茵用手推了推藤条上崖壁,一个悬崖上岩洞出现若磐眼前。 茵茵把若磐拉进岩洞,坐了下来。 这个岩洞漆黑漆黑,岩洞深处,仿佛有水珠地下滴答声。但是,那深处漆黑,若磐并没有勇气去看。 茵茵就和若磐坐岩洞入口处,若磐能够感觉到洞内刺骨寒意。洞外,是一片灰蒙蒙漆黑世界,不知疲倦浓雾永远这片漆黑里追逐环绕。 茵茵说:“若磐,你不知道,你已经黑森林里昏睡了一夜了。再过大约四、五十个小时,你就会被这黑暗吞噬,永远消失。你还是听我,回去吧!” “哪怕只剩下一个小时,我也要和你一起!”若磐抓住茵茵冰凉手,摩挲着手上被藤条刺伤血斑。 这时,一个影子“嗖”一声飘进了这个岩洞,那个小姑娘出现茵茵和若磐面前。 “茵茵姐!”小姑娘拍了拍茵茵肩膀。 茵茵抬起头,看着这个小姑娘说:“青青,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哇,茵茵姐!”青青张大了嘴巴,惊奇地说道:“你脸好了耶,原来你是个大美人呀!我再送你个礼物,保证你会美!” 说完,青青拿出一条白色纱巾,蒙住了茵茵下半张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睛。她把纱巾茵茵后脑打了个漂亮结,说:“现,你是一位充满神秘感美人了!”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来?”茵茵继续追问。 “你别管我怎么来!”青青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若磐说道:“你敢带阳人到这儿来,你不怕他被群鬼分尸吗?” “你黑森林里遇见他时候,是不是就想分他尸?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他早就被你杀了,对不对?”茵茵质问。 “我才没有那么狠心。”青青说,“我只是想逗逗他,舞会那天晚上,我还森林里遇见他,邀请他和我去跳舞呢!他不同意,我只想和他跳跳舞而已。” 说完,青青把手伸向若磐,说:“哥哥,咱们跳个舞吧!” 若磐摇摇头:“我不会跳舞。” “他不会跳舞吗?”青青问茵茵。 “你没有告诉别人这件事吧!青青?”茵茵小心地问。 “我才没有那么八卦。”青青说,“不过,即使我不告诉别人,他这儿也呆不久,你得想办法送他回去。” “他不肯回去。”茵茵无奈地说。 “哥哥,你该不会是喜欢我们这个地方了吧!”青青说,“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信,我让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完,青青摘下她眼珠,不由分说地把若磐手拉了过来,她让若磐把手放自己肩膀上,然后,她伸长了她那可以无限朝前延伸手臂。 青青手臂和眼珠就像一个巨型望远镜,让若磐看到了这个黑暗世界。 他们朝西面望去,那是若磐初来到黑森林,黑压压地一片,长满了密密麻麻黑树,有树高大,有树矮小。青青说:“这是黑森林,黑森林每一棵树代表一个灵魂。阳间每死一个人,阴差把这个人灵魂带到冥界时候,就会这黑森林里为这个灵魂种一棵黑色树。如果有灵魂投胎转世,他那棵树就会自动萎缩消失。你看到那些高大茂盛树是很久没有投胎还冥界转悠灵魂,比如,我那棵树,茵茵姐那棵树都长得比较高了。” 随着青青目光,穿过黑森林,就来到了茵茵带自己洗澡那片雾蒙蒙空旷地。那儿飘着浓浓黑雾,雾中有杂草灰色影子随风飘荡。 “这是冰草地。草地上草都是那些死了动物灵魂变。阳间每死一个动物,这个动物灵魂到了冥界就会变成这草地上一棵草,如果这个动物转世投胎,那棵草就会自动消失。那条草地上小溪是冰河,冰河里水冰凉,可以医治受伤灵魂。” 然后,随着青青目光指引,若磐看到一条若有若无小路,那条小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也不知道从那儿结束,小路飘渺雾气中时隐时现。突然,远远,从小路一头,飘过来三个影子。一个黑影子,足有两米多高;一个白影子,也有两米多高;他们手上拿着锁链,锁住一个满头鲜血小伙子,那个小伙子一脸血,头上裂了一个大口子,身上也是鲜血淋漓,他被那两个一黑一白阴差推搡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那是黑白无常,他们负责从阳间抓走刚死魂灵,免得他们阳间飘荡。如果我没猜错话,那男死得不情不愿,因此魂灵不愿意离开人世,所以才被黑白无常用锁链锁着走。用不了多久,那男就会忘了尘世间一切了。你瞧——” 只见那三个身影继续前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了一座木桥,风中飘飘荡荡,仿佛随时都会被风吹走,桥另一头,一个老婆子正用一个很大罐子熬汤,说是熬汤,但又看不见火,只见腾腾上升气流从汤锅里往外冒。 “那桥是奈何桥,桥头那老太婆就是孟婆。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与尘世彻底无缘了。” 只见黑白无常把那个满身是血小伙子推上了奈何桥过了桥,到了桥头,白无常吐着长舌头,拿起一碗汤,对着小伙子就灌了下去。灌完汤,三个人继续前行,到了一个仿佛不有路地方,黑白无常把那人一推,那个小伙子叫了一声,就跌下去了。 “想知道那个小伙子去哪儿了吗?”并不等若磐回答,青青就把手臂拉得长,说,“我带你去看看。” 只见那小伙子被推到了一座全是小尖刀山上,山上尖刀像仙人掌刺一样一根一根地往上冒着。许多满身鲜血灵魂刀山上匍匐着前进,他们脸被刀划得稀烂,手和脚背刀扎得鲜血淋淋。他们刀上上爬出一条条血路。 那个小伙子也刀山上匍匐着前进,好不容易爬到山顶,那山却没有另一面,到了山顶所有魂灵便都再次跌落下去。 他们跌进了一片火海之中,通红火苗他们身上燃烧,把他们皮肤烧得从红色变成焦炭一样黑色,把他们满身鲜血烧得冒了烟。等这群魂灵穿过熊熊大火,到了头,再一次得跌落了下去。 这回,他们跌进了一个没有边境大油锅里,背翻滚油花一遍一遍自己身上炸着,就像炸着一根根血肉模糊油条。 被炸过之后,一个大瓢把这些已经完全没有了人样子奇形怪状灵魂舀了出来,直接倒进了十八层地狱,那地狱里爬满了尸虫,等着撕咬这些炸过残羹。 “这就是上刀山,过火海,下油锅了,然后打进十八层地狱,如果十八层地狱里有幸没有被尸虫咬干净,可能有机会转世变成猪啊鸭子啊什么。” “刚才带你看都是些恐怖,现带你去另一个地方,让你缓缓。”说着,青青把自己手转了一个方向。 一座小山上,到处是奇异房子,有圆,有长,有大,有小。房子外面,有人种花,有人跳舞,有人唱歌,有人杂耍,有人交谈,有人…… “这是那些平静地死亡善良灵魂生活地方,他们这里和人间一样过日子,阳间白天,他们都钻房子里不出来,等到了阳间晚上,他们就会出来活动。他们这里做自己喜欢事,等待着自己可以转世机会。” “那座山山顶上,有一个黑色宫殿,那是掌管生死阎王和他差役们住地方,我就不敢带你去看了,会被发现,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会很惨,你也会很惨。” 说完,青青把手缩了回来,她拿开若磐已经颤抖手,把自己眼珠装回空空眼眶里,转了转。 “怎么样?这地方不是你呆,对吧?”青青问。 若磐把自己思绪从刚才看到一切中强拉了回来,说:“有茵茵地方,无论是什么样,我都愿意呆。” “你愿呆也呆不了,等有灵魂发现了你,他们会把你包围,像小狗啃骨头一样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青青说。 “那我就和茵茵只呆这里,这里什么也没有。” “这里也不是你呆地方!”青青说,“这里是还阳壁,有时候有人阳寿未就被阴差把魂给抓来了,判官看了后会把这个魂给判回去,阴差就会把那魂灵带到这儿来,送回阳间。万一这两天你碰到来送魂阴差,他们就可以让你直接蒸发,阴阳两界都再没有你了!就算这两天你运气好,没有碰到阴差过来,你来冥界三天之期一到,你照样魂飞魄散灰飞烟灭!退一万步讲,就算你这三天没死,你吃什么?喝什么?我们这个世界可是黑暗一片,阳光永远照不进来,你迟早也得饿死!” 被青青这么一说,若磐还真觉自己肚子有点饿了,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已经开始叫了起来。 “若磐,回去吧!”一直坐地上茵茵站了起来,说,“我不能让你失去阳光!” “我不走!”若磐固执地说,“就让我再陪陪你吧!” “你这个地方多呆一分钟都会有危险,走吧!”茵茵说。 正当两个人争执时候,青青忽然说:“别出声,有鬼来了!” 说完,青青把茵茵和若磐拉到了崖壁深处一块大石头后面。茵茵捂住了若磐鼻子,轻声说:“若磐,屏住呼吸。” 这时,只见黑无常和白无常带着高高帽子,吐着长长舌头,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一个小小男孩子,看起来只有七、八岁。 黑无常说:“辛辛苦苦跑到阳间去抓魂,没想到抓错了一个!” 白无常说:“这小子命大,和他一起游泳几个都闷死了,没想到他却不死。” “什么命大!”白无常说,“是她奶奶看见了,硬是跑到阎王那儿求情,说她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一根苗,别折断了。阎王看她奶奶生前做了不少善事,才答应放过这小子。她奶奶得了令,赶跑到河边,把一个过路人推下水里去救她孙子,这样咱们才又得送这小子回去。这小子身体还躺医院里呢!” 三个身影来到了洞口,黑无常用他手中鞭子朝崖壁上挥,“啪” 一声,崖壁上裂了一道长缝,那缝越裂越大,渐渐大到一扇门样子。 白无常拉过那小孩,把他朝门里一推,那小孩叫了一声,就掉进门里去了。那门等小孩全部掉进去以后很就合拢了,崖壁又恢复了原来样子。 黑白无常转身正要离开,突然,白无常转过身子,朝岩洞深处这边张望,并用力吸了吸鼻子,说:“老黑,我好像闻到了人气息,不然,你也闻闻?” 黑无常也转过身来,朝洞内探了探头,然后开始吸鼻子。 茵茵赶忙用一只手捏住若磐鼻子,同时用自己嘴封住了若磐嘴,把若磐刚刚送进自己体内阳气慢慢地游丝般吐回到若磐体内。 黑无常闻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拍拍白无常肩膀,说:“老白,我看你是今天阳间呆得太久了,还没偷够人间阳气。不如,咱们点回去,说不定又有什么任务,咱俩可以再去上面转转?” 说完,一黑一白两个身影转了过去,洞口消失了。 过了一大阵,青青先走了出来,朝洞外张望了半天后,回来说:“茵茵姐,没事了!出来吧!” 茵茵移开了吻着若磐嘴,拉着若磐走了出来。 “茵茵姐,你脸?”青青指着茵茵脸。 “我脸怎么了?”茵茵问。 只见茵茵半边脸上变得潮红,一根根细细血管那半边脸上浮现出来,红色血管如红丝一般那半张脸上匍匐。 看着茵茵刚刚恢复脸变了样,若磐明白了茵茵刚才吻自己时一定有问题。他不等茵茵反应过来,走到茵茵面前,掀开她纱巾,不顾一切地热烈地吻着茵茵,那强烈气息透过茵茵嘴,又回到了茵茵体内。 随着若磐拥吻,茵茵脸上血丝慢慢褪去,那半张脸又变得洁白光滑。可是,若磐脸色却开始苍白,手脚开始冰凉僵硬。 茵茵推开双手已经变得僵硬若磐,若磐重重地倒了地上。现,不仅茵茵脸部肌肤变回了美丽,脸她下半边没有恢复脸也不再干枯,开始有了红润颜色,只是还如她刚刚脸已样布满了血红血丝。 青青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她指着茵茵说:“茵茵姐,他可以让你脸变漂亮!趁他还没死,你赶再亲亲他!” “我不会让他死!”茵茵说。他抱起若磐,想要再次把若磐送给自己气息还回去。青青阻止了她。青青说:“抱上他,跟我来!” 茵茵抱着若磐,跟着青青来到了青青家。 青青家像一个小圆球,去往灵魂门居住那座小山路上。青青引领抱着若磐茵茵钻进自己家里,她家里摆满了各种玩具,像一个微型动物世界。 “这些玩具都是我妈妈每年烧给我。”青青说,“我玩具箱里藏了一些吃,是我昨天从他扔出来食品中捡来,算是物归原主。” 说完,青青打开她玩具箱,拿出了一瓶牛奶和易包饼干。 茵茵把牛奶吸管送进安然嘴里,让安然把牛奶喝下,又把饼干一片一片捏碎了喂到若磐嘴里。 当她把整瓶牛奶和整包饼干喂完时候,若磐睁开了眼睛。 青青说:“茵茵姐,你和他我小屋里休息一会儿吧!我这儿虽然离大家比较远,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去给你们把把风。” 说完,青青走了出去。 茵茵抱着醒来若磐,低声哭泣起来。 若磐伸出手,擦干了茵茵冰凉眼泪,抚摸着茵茵光滑额头,光滑脸颊,也抚摸着茵茵那还密布着血管下半张脸。若磐说:“茵茵,为了你美丽,我愿意!” 茵茵说:“若磐,我不愿意,求求你,答应我,你回去吧!”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把你阳气全部还给你,你知道,我可以!” “别这样,茵茵,我答应你,答应你!”若磐紧紧抱住伤心茵茵,任由她冰冷身体自己身上冰凉。 那个满是玩具小屋里,若磐和茵茵享受着后温馨和陪伴。</P></DIV> <TR> 第十四章 快递遗书 @$!6*&^*5*^%#6*@$5^%$#!@#$ 繁华商业街,街上人来人往,美女如云。美女们穿着各色时装,跨着各款挎包街上随意闲逛。也有那匆匆埋头走过,极少数,算是这条街里另类。 子欣内衣店坐落商业街中心,店子前面便是一个三环路口,今天,靠近路口停车场正举行一个大型推销活动,男主持人从话筒里传来聒噪声比强烈阳光还浓烈,虽是烈日当头,竟也引得一些人驻足观看。桃子正子欣内衣店里忙碌着,那从话筒里传来男人推销介绍声已经聒噪到他小店里来,明显影响了小店里生意。 桃子为了让进门顾客听清楚自己说话,不得不大声地询问顾客:“你要一款什么样内衣呢?” 那个扭着胖胖臀部,涂着和太阳一样红艳口红中年妇女,伸出涂着同样红艳指甲手,列队排好内衣阵营里这件翻一翻,那件捏一捏。 桃子不喜欢这样顾客了,东摸摸西碰碰不理人,又画了一脸浓妆,这样大热天里看着就让人难受。 “你好,”桃子陪着笑脸走过去,耐着性子问,“你想要一款什么样内衣呢?” “我随便看看。”那个女人瓮声瓮气地说。 桃子实不能忍受她继续挂好内衣前乱翻,就拿出了一件和她口红一样鲜艳内衣,说:“这一款挺好看,是竹炭面料,既吸汗又透气,和你丰满胸型又很配。”说着,桃子把这款色彩明艳内衣递给浓妆艳抹妇女。 桃子想:“这种口味应该是她喜欢。” “我穿这个好看吗?”妇女问。 “肯定好看,要不你试试?” “那就试试吧!” 中年妇女走进了试衣间。不一会儿,她大嗓门就试衣间里喊了起来:“美女,你来帮我扣一下。” 桃子不得不走进试衣间里,站这个肥硕妇人后面,面对她那一身肥肉,给她把内衣扣子扣上,然后教她怎样调整。 穿好后,桃子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好看是好看,不过这件衣服有点小了。”妇女说 “不小,很贴合你胸型。” “我觉得小了,要再大一点儿。” “再拿大一个罩杯话,就会显得空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觉我胸不够大吗?” “不是不是,你胸是我见过非常美,像你这个年纪,还有这么好胸,真是令人羡慕。” “什么我这个年纪,我年纪很大吗?” “不是不是,我是说很多人像你这样芳龄时候已经没有你这么美妙胸了,你看,我就没有,是吧!” “这还差不多!”那妇人得意地又把她胸挺了一下,说,“给我拿大一码来。” 桃子只好去给她换大了一码,再次给她系好后面扣子。 当桃子还狭小试衣间里闷着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男高音:“有人吗?” “未必有男也来买胸罩?”桃子想,“今天遇到都是些奇葩!” “等一下!”桃子对外面喊到。然后又对里面这位说:“你先试着,我去外面看看。” 桃子逃离了那个正孤芳自赏肥硕身体,出了试衣间。 一个男人站那些五颜六色内衣中间,满头大汗,见桃子出来,问:“你是郑子欣吗?” “不是,不过我们店子老板是。” “打她电话打不通,这儿有她递,你帮忙签收一下。” 桃子接过递,速地男人递过来单子上签了名。 那男人接过签了名单子,风一般地走出了这家女性小店。 这时,那个买内衣妇女也走了出来,开始和桃子讨价还价,口舌了半天,总算付钱把衣服买走了。 等到那妇人身影消失到门口人群中时候,桃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桃子看了看递上寄件人,不是平时熟悉和子欣有生意往来人名字,寄件地点也不是外地,就是本市。再看看寄件人姓名“秦若磐”,是不熟悉。 “这应该不是生意上邮件。”桃子想。 不知道今天子欣会不会来店子,自从子欣家里出事,她来店子时间就不像以前那样每天必来了。 桃子跑到收银台前拨打子欣手机,关机。再拨打安然手机,居然也是关机。这两人干什么去了呢?居然同时关机。 等到下午琳琳来接班时候,桃子问琳琳:“琳琳,你看这件寄件人,你认识吗?” 琳琳接过件,看了看,说:“不认识。” “我今天打子欣电话,到现都没开机,安然也是。” “那下午我守店,你去安然家送一趟吧!” 顶着依旧白花花太阳,桃子打来到了安然家小区,她向小区守门大叔询问安然家详细地址。 大叔问:“你是业主什么人?” “我是来给他送递。” “那放我这儿吧!” “不行,这很重要,是他未婚妻。” “我们小区一般不放陌生人进去。” “我不是陌生人,我是给他打工。” “那你填个登记。” 和那大叔纠缠了半天,他终于给桃子翻了地址,说:“五栋三单元31。” 桃子走进小区被阳光照得刺眼水泥路,一路盯着那些高楼上数字,终于,走过了几栋楼后,一个小小绿化带后面,发现了那栋写着“5”楼房,再找到了三单元,拐进了终于不被太阳暴晒楼梯。 按响了31门铃,不久,安然妈妈就来开门了。 妈妈看着桃子,问:“你好,你找谁?” “阿姨,你不认识我了吗?”桃子说,“我是子欣姐店里桃子,你上次到我们店里来,我还见过你呢!” “哦,桃子啊!”婆婆想了一会儿说,“进屋吧!” 把桃子迎进屋,婆婆给桃子端来了一杯水。 “阿姨,子欣姐家吗?为什么我打她和安然哥电话一天都打不通呢?” “我把他们手机关了。”婆婆说,“昨天晚上他们出去有事,一晚没睡,今天中午,我他们汤里加了点安神药,他们吃过午饭一直睡到现还没醒呢!” “那这儿有一封递是子欣姐,您帮我交给她吧。我就不打扰他们休息了。”桃子说着就起身要走。 “那桃子,今天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有机会到家里来玩。”婆婆说。 还没坐上十分钟,桃子又回到了那被太阳晒得刺眼水泥路上,不过好歹把递送到子欣家里了,自己可以回家歇凉去了。 安然和子欣从中午十二点半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七点,安然闹钟床头叫着:“起床了!起床了!”安然习惯性地睁开眼去关闹钟,他怕闹钟响得太久吵醒了子欣。 当他关掉了闹钟时候,子欣也醒了。 子欣说:“安然,我做了一个长长梦,我梦见若磐去了很远很远地方,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他。” 安然想到那晚若磐被大树卷走情景说:“不晓得若磐会怎样。” 安然走出卧室,看到妈妈准备早餐了,才觉得自己肚子已经咕咕叫着抗议了。 安然问妈妈:“妈妈,我睡了多久?” 妈妈看了看客厅钟,说:“你们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了。” “这么久啊!”安然都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自己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子欣醒了吗?昨天桃子送来一封递。” 妈妈把递递给安然,安然一看寄件人是若磐,赶紧把子欣叫到了客厅。 子欣和安然紧张地把递打开,一把钥匙从递中掉了出来。子欣赶忙俯身捡起那把钥匙。 递过来是一封信,还有一份遗嘱。 信是这样写: “子欣,当你收到这封信时候,我并不知道我自己会不会还,如果我和你们一起回家了,这封信就当是多余了,但如果我没有和你们一起回家,或许我就如愿能和茵茵一起了。二十年来,茵茵那晚大火中丧生场景一直困扰着我,我深深自责自己没有早点回家,如果我早点回家,或许就能阻止这一切发生,我就不会让自己孤单和自责中度过这二十年了。 茵茵虽然有点任性,但她是个好姑娘。你说茵茵要和你换脸,只有我能拯救你,因为我也可以给茵茵换脸。不管你说是不是真,如果我能见到茵茵,我愿意为她做一切,包括失去生命。希望我真能见到茵茵,带给她美丽,也带给她乐。 如果我没有回来,一直都没有回来,那么,就请你和安然代我处理我一些杂事吧! 那座小山是我和村对门村支书承包,小山承包协议是十年签一次,我刚刚和他们签了第三个十年协议,所以,我还拥有那座小山十年承包权,这个十年里,就请你帮我照顾那小山上花,不要让他们因为没有人打理干枯死掉。 如果有人要买花,让他们自己去摘,一般来买花都是我多年宾主了,他们会主动把钱打到我卡里。不要告诉他们我事情,也不必告诉他们我去了哪里。 小山上花如何照顾,和生意上一些事情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黄莺,她是我众多宾主中为热情一个,也是我生意上稳固伙伴,我很多花都是由她批发出去销售。她联系方式放我床头柜里名片夹里,名片夹里还有很多其他花店老板联系方式以及村支书联系方式。 这把钥匙是我小山上小屋大门钥匙,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一个人独居小山上,很少出去。所以,我一切东西都放小山上。用这把钥匙打开大门后,你们可以正屋中间茶几下面找到卧室钥匙,打开卧室大门,就能我床头柜里找到衣柜里面保险柜钥匙。我保险柜里有一份承包协议,是关于小山承包权,还有一张银行卡,我所有财产都这张卡里面了,如果我回不来了,这卡里钱你们就用来帮我打理那座小山吧!另外,还有一份保险,保险第一受益人是我,第二受益人是我妈妈,如果确定我已经从地球上毕业了,这份保险赔付保额就会赔给我妈妈。我并不知道我妈妈会不会出现,从我六岁她和爸爸离婚以后起,我只我爸爸死时候见过她,是她给了我钱开花店,如果她还健,想必等我死了,她也会出现吧! 其他我就没什么要处理了,如果有幸见到我躯壳,把他和茵茵埋一起吧。茵茵坟就小山对面村子后面高山上,坟旁边我特意留了块空地,是给我自己。 一切拜托了。 若磐” 遗嘱内容是这样写: “我秦若磐如果遭遇不测,意外身亡。我名下所有财产,除那份保险以外,都全部赠送给郑子欣,我承包小山合同未到期之前交由郑子欣打理。我身后一切事宜也全部由郑子欣处理。 秦若磐” 当读完若磐写长信和遗嘱,子欣说:“看样子,若磐是不打算回来了。” “我们怎么办?”安然问。 “我也不知道。”子欣说。 一旁婆婆说:“那个若磐看样子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世界上事情经常也会充满变数,你们还是等等看吧!” “要不,我们吃完饭去若磐山上看看吧!”安然说。 “好吧!” 沿着那条蜿蜒小路,安然和子欣来到了若磐小山前。小山上花儿依旧开得灿烂,根本不会知道照顾它们主人遭遇了变故。 来到木屋前院子里,紫薇花随风摇着头,随着风向挥舞着他们花开满枝手臂,像是跳舞欢迎子欣和安然到来。 安然走到小木屋门前,看到门上贴了好几张便利贴。 其中一张写到:“若磐哥,今天早上我们到你这儿来买花,发现你不,等了一阵你也没回来,我们就自己摘了花,按照平时价格已经把钱打到你卡里了。黄莺。” 还有一张写到:“若磐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今天早上我们大家继续自己摘了花,钱也打到你卡里了。如果你今天回来了,请家等我,我下午早点关店门来你家,有什么需要帮助我们一起想办法。下午见。黄莺。” “看样子,若磐信中提到黄莺今天下午会来,要不,我们等等她?”子欣说。 “好吧。”安然说。 安然拿出若磐给钥匙,打开了大门。一个古朴雅致房间出现安然眼前。 围着房间中茶几,放着几张古色古香木椅子,房间一角,一束雅致吊兰下面,放着若磐电脑,电脑前是一张半圆杏黄藤椅。正对着房门墙上,挂着一幅很长梅花傲雪图,红色梅花白雪映衬下格外红得耀眼。 安然很茶几茶盘下面找到了卧室钥匙。安然用钥匙打开了若磐卧室门。卧室里放着一张*原木床,木质纹理清晰可见,罗马风格褐色窗帘拉着,把外面刺眼阳光隔离开来,卧室里显得清凉。床上铺着淡紫色床单,床单上印花是漂亮紫罗兰,仿佛可以闻到紫罗兰味道。床头墙上,挂着一幅清兰花图,那山谷中独自盛开兰花就像若磐一样孤傲。床头,放着一叠书,想必若磐有睡前看书习惯。床旁边是一个米白色衣柜,衣柜有三扇大门,每一扇大门把手上都雕刻着碎花图案。 安然打开了若磐床头柜,一本相册下面,找到了一把小钥匙,这应该是保险柜钥匙了。但是安然并没有用这把钥匙打开衣柜里保险柜,而是再次把钥匙放回到相册下面。 子欣拿起那本相册,翻开来。 相册里相片一点儿也不多。相册第一面,放是若磐自己一寸照,八张连一起一寸照被剪丢了两张,估计那两张是被拿去办理一些证件了。 相册第二面,是一张泛黄照片,一对年轻夫妇抱着自己儿子,笑得很灿烂,那照片中儿子可能是若磐,因为抱着孩子父亲和若磐长得很像,而站父子旁母亲,有着一张清秀脸,乌黑头发像瀑布一样披肩上。 相册第三面,是一个年轻小伙子,站一束束鲜花面前,对着镜头笑得很灿烂,一看就知道这是年轻若磐。可是,若磐对面是谁呢?不苟言笑若磐会对着谁笑得如此灿烂呢? 相册第四面,还是那一束束鲜花面前,可是站鲜花面前笑不是若磐,而是一个美丽姑娘,她和若磐妈妈一样,也有一头乌黑像瀑布一样黑发披肩上,黑发亮刘海下,有一双闪亮仿佛会说话大眼睛,眼睛下鼻梁高高耸起,鼻子旁脸颊微微泛红,嘴角微微上扬,也对着对面人笑得格外甜蜜。 子欣看着这个幸福地微笑美丽姑娘,觉她太美了。突然,照片里明亮眼睛变得幽深而空洞,那幸福微笑嘴角也吊了下来,那张嘴突然张开,从照片上伸出一只惨白手,掐住了子欣喉咙说:“你上辈子害了我,这辈子你还想害若磐,是吗?如果若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子欣“啊”一声,惊慌地扔下照片,用手去抓那掐住自己脖子惨白手。 站一旁安然突然看见子欣扔了相册,张大了嘴用手掐自己脖子,他赶忙拿下子欣手,说:“子欣,你怎么了?” “她……她……”子欣抱住安然说,“她来了,安然!” 安然朝房间里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但是看子欣表情,子欣一定看到了什么。 安然捡起地上照片,照片里美丽姑娘依旧披着一头乌黑头发幸福微笑。 安然合拢相册,把相册放进抽屉里,扶着惊魂未定子欣离开了若磐房间,来到了屋前院子里。 “安然,我刚才真看到她了。”子欣说,“她掐住我脖子,说我上辈子害了她,这辈子又害了若磐,她不会放过我!” “别怕,子欣,不管是谁,我都不会让她伤害你。”安然把子欣揽进怀中,对着周围空荡荡空气大喊:“你有本事就别躲暗处吓子欣,你出来,我不怕你!” 可是,周围却没有回应安然声音,只有知了一声接着一声地叫。 “子欣,咱们不呆这儿了,好吗?”安然说,“太阳这么大,我们去阳光下转转,去晒晒太阳好吗?” 子欣点点头。 安然带着子欣,离开了若磐小屋,沿着小山上小路,朝小山后面走去。 后山一样种满了许多花,还有一些果树。这样炙热里,所有花都耷拉了脑袋,被晒得没精打采。小路两旁种着一株株一人多高紫薇花,有紫红,淡红,还有白。沿着这些紫薇花伴随小路,安然和子欣走到了一条小溪边上。 小溪顺着上游一路欢地绕过若磐小山,又向下游跳去。溪水虽然很浅,但是却无比清澈,可以看见有小鱼太阳底下游。太阳投射下,每一条水上游小鱼又水中映出自己影子,鱼和鱼影子交相辉映,美妙极了。溪边长着点点绿色水草,水草丛中,一些小虾子乐地嬉戏。 安然从树荫下搬来一块石头,坐了石头上,他把自己腿伸长,示意子欣坐到自己腿上。 子欣说:“我也想坐石头上,你再去找一块石头。” “傻丫头,石头是热,我腿不热。”安然把子欣拽到了自己腿上坐下,夸张地说,“我腿是你永远坐骑。” 一路都闷声不吭子欣终于听了安然话,终于阳光下笑了。 子欣刚刚安然腿上坐下,还没坐稳,就叫了起来:“龙虾花,这儿有龙虾花!”她从安然腿上弹起来,直接朝小溪对面走去。 清凉溪水淌过子欣脚,子欣很就到了溪对岸。 “哪里?让我看看你喜欢花是什么样?”安然说。 “这儿呢!”子欣指着一丛绿叶说。 “没有花啊!”安然说。 “傻瓜,花明年春天才开呢!明年春天——”子欣突然不再言语,刚刚还灿烂脸突然又阴了下来。 “怎么了?欣” “就是因为龙虾花,爸爸妈妈才——”子欣眼泪掉了下来,滴到龙虾花碧绿叶片上。 “欣儿,不怪你,过去就让它过去吧!别难过,我会照顾你,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对吗?” “谁那儿?是来买花吗?”一个声音溪对岸响起。 子欣和安然循声望去,一个三十岁左右女人溪对面对着他们喊话。 “不是买花,是老板朋友。”安然说。 “我也是老板朋友,我叫黄莺。你知道老板去哪了吗?” 安然和子欣来到黄莺面前,只见她梳着高高发髻,耳朵上戴着一对精致耳环,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就是黄莺啊!”安然说,“我是若磐朋友,他这几天有事暂时回不来,可以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他花吗,我不太会养花。” “他有什么事?” “他没说,只是让我帮忙看一下他花,你能帮忙吗?” “没问题,不过,他回来了你要告诉我。”黄莺说。 见到了黄莺,互相记下了联系方式,安然带着子欣回家了。而黄莺则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根长长水管,开始满山遍野地给花浇水。</P></DIV> <TR> 第十五章 遭遇冥界幽灵 @$!6*&^*5*^%#6*@$5^%$#!@#$ 若磐来到冥界第三天,他脸开始变青,双手指尖,各延伸出一根红色血管,这两根红色血管从指尖生长出来,沿着手掌蔓延到手臂。 茵茵说:“若磐,求你了,你回去吧!” 若磐摇摇头,他把自己头靠茵茵胸口,这黑暗世界里,他看到都只是一片黑灰色,只有身旁茵茵雪白连衣裙让他能感觉到自己眼睛可以看见,也只有茵茵虽冰冷但却光滑肌肤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有生命。虽然,现靠茵茵胸口,不能如以前一样闻到茵茵身上芬芳气息,也不能听到茵茵起伏心跳,但他能感受到茵茵存,哪怕这存看似渺茫而虚无,这已足够。 青青虽然小但却温馨小屋里,他们就这样坐着,也不知道坐了多久。 小屋外,青青并没有给他们把风,她一出门就直奔茵茵父亲实验室。 青青来到叶医生冥界实验室,她朝室内探头望了望,发现叶医生正把一个灵魂耳朵用他闪着寒光手术刀割了下来。他把那只耳朵拿手上,用一根很细刺把耳朵里青筋一点一点挑下来。那个被割掉一只耳朵灵魂用手捧着自己伤口,看起来很痛样子。当叶医生把那只耳朵里青筋全部挑完以后,他把一些浓黑粘稠汁液用一个注射器注进了耳朵血管里,当整个耳朵红色血管变成了黑色时候,那个耳朵便膨胀起来,一边膨胀还一边冒着黑烟。叶医生把冒着黑烟耳朵举过头顶,仔细地端详,看了一会儿,他把耳朵扔进一个很大杯子里,杯子里黑色液体立刻冒出了一个一个胀鼓鼓水泡。 “青青,我看见你躲那儿了,出来吧!”叶医生说。 “叶医生,你做什么呀?” “等我做好了,你就知道了。” “这个让你做实验家伙你从哪弄来?” “他自己找上门来。” “哪有人自己找上门来让你用你手术刀胡乱比划?” “我们有条件交换。” “这还差不多。” “告诉你一个秘密。”青青神秘地把嘴凑到叶医生耳朵旁边,“你女儿茵茵带了一个活人回来,那个人治好了她半张脸。” “真?”叶医生扔下手中手术刀,“带我去看看!” 说完,叶医生抓起青青手让青青带路。 看着叶医生离去背影,那个只剩一只耳朵幽灵喊到:“叶医生,我耳朵怎么办?” “你自己把它先粘回去,明天这个时间再来!” 那个“一只耳”从杯子里拿出比原来大了一倍耳朵,一个小盘子里取了一些黑色粉末涂到耳根上,然后把耳朵往脸上伤口处一粘,那耳朵冒了一缕白烟,又奇迹般地长他脸上了,只是现他耳朵一只很大,像猪耳朵那么大,一只很小,像人耳朵那般小;一只耳朵很黑,像乌鸦那么黑,另一只耳朵则很白,就像黑暗里开了一朵栀子花。 青青带着叶医生推开了自己小圆屋门。 叶医生看到,一个人躺自己女儿腿上,那人从指尖上伸出来红色血管已经延伸到锁骨处,即将合拢。 “茵茵!”叶医生声音小屋里响起。 茵茵马上站了起来,把若磐拉到身后。 “他是谁?”叶医生问,“是不是若磐?” “是我!”若磐从茵茵背后走了出来。 “你这个不知好歹小子,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用不了五个时辰,你就会魂飞魄散。” 叶医生走到女儿面前,摸了摸她恢复了美丽上半张脸,说:“茵茵,他给你治脸效果很好,比我让你和那个子欣换脸简单多了。” 叶医生又拉下女儿面纱,他看到女儿另外半张脸还如枯树枝一般斑驳,就说:“既然这小子愿意为你卖命,就成全他吧!” 说完,叶医生一把拽住若磐:“小子,等你那两条红色血管连拢,你就会灰飞烟灭了,趁你还没死,来吧,再亲亲你未婚妻。” “不!”茵茵拉开爸爸拽住若磐手喊到,“我不愿意那么做,我不愿意!” “那你为什么带他到这儿来” “是那个子欣让他来,他就自己跑来了!” “既然他已经来了,你就用他命和你换脸,效果是一样,只要吸他阳气,你脸就会好,他魂魄一旦散了,你厄运也就转嫁给他了,你就不用再受苦了!” “我不会那么做。”茵茵说。 “如果能为你好,我愿意。”若磐说。 说完,若磐站茵茵对面,对茵茵说:“茵茵,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若磐捧起茵茵头,摩挲着那和树干一样粗糙脸,闭上眼睛,想要吻茵茵。可是茵茵却推开了他。 叶医生把女儿拉回来,按住女儿头,让女儿嘴贴到了若磐嘴上,他对女儿说:“吸吧,茵茵,吸吧!” 茵茵却没有张开自己嘴。他挣脱叶医生手,说:“爸爸,你疯了吗?他是我*人,你要让我失去*吗?失去他我会乐吗?” 一时间,三个人陷入了僵局。 这时,站门外青青突然冲了进来,大喊:“不好了!不好了!一群鬼把我屋子围拢了。我先出去打发他们,你们赶想办法。” 茵茵连忙把若磐藏到自己身后。 青青屋外围了一群恶鬼,他们面目狰狞,对着青青喊:“小丫头,你屋里一定藏了活人,把这个人交出来!” “没有,你们胡说。”青青对那群鬼喊到。 一个脑袋被轮胎挤扁了鬼,脸上还留着一个轮胎碾过深深痕迹,它伸出血淋淋手把茵茵提了起来:“小鬼,你要是不把人交出来,我们就把你屋踩扁。” 被高高提起青青看着那个鬼说:“我屋就石板路下面,每天有千千万万个人从我屋顶踩过,也没有被踩扁,我还怕你把它踩扁。” “别嘴硬,把人交出来吧!”一个脸比马脸还长鬼伸出他长长血红舌头,那长舌头伸到青青脸上,舔了一下,说。 “没有就是没有!”青青说。 屋内,叶医生对女儿说:“茵茵,你就把他阳气吸完,让他魂飞魄散算了,被那群鬼抓住,他不仅会被吸干阳气,还会被群鬼分尸,加没有好下场!”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爸爸,你别逼我这样做。”茵茵朝父亲跪了下来,“求求你,救救他,告诉我怎样才可以救他!” 看着茵茵急切样子,若磐也跪了下来,他跪到茵茵身旁,对茵茵说:“茵茵,我求求你,你按你爸爸说办吧!” “不!”茵茵转过脸来。她眼睛变得血红,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焰,她眉毛一根根竖了起来,变得很长很长,她脸上、手上开始一点点变红,红得发紫,渐渐紫得发青,她朝若磐吐了一团黑雾,若磐晕了过去。 门外,青青已经渐渐招架不住。 一个拄着拐棍老太婆斜斜地抬起她眼睛,干瘪嘴唇像风中一片枯叶,她对青青说:“小丫头,我们已经听到了,你屋内有人声音。” 说完,一群鬼抓起青青,把她抛了出去,青青就像一块被扔出去石头,消失茫茫黑夜中。 这时,叶医生推开了青青门,说:“你们吵什么?” 一群鬼看到高大叶医生从青青小屋里钻了出来,惊奇地说:“叶医生,你怎么这里?” “青青屋里有很多小孩子玩具,我想用这些玩具积聚一些气息,给我女儿治脸,你们这儿捣什么乱?” “我看你是抓了个大活人,用他阳气给你女儿治脸吧!”一个没有手鬼摇动着他单薄身子说。 “是呀,是呀!”群鬼附和到,“有活人就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一杯羹,何必你们父女独占呢?” “有这么好事,哪里轮得到你们?”一个声音从远方飘来。那个腿像高跷一样长人甩着他长腿跑来了,他直接从群鬼中窜到了前面,一把推开叶医生,用手把青青小屋一抓,就像搬起一块大石头般,抱着青青屋就跑远了。 “又是他!每次抢吃他都跑得!追!”一群鬼黑压压地朝那高跷腿追去。 那高跷腿抱着小屋拼命往前跑,越跑腿越长,越跑越。他身后,先是一大群伸长了手追赶幽灵,然后变成一小群穷追不舍叉着腰幽灵,那些没有头抱着头走鬼,跑着跑着头就被旁边鬼撞掉了,一些头张着嘴鼓着眼睛掉到了地上,被跑过鬼门当皮球一样踢走了。到后,高跷腿身后只剩下三、四个鬼甩着长舌头狂奔了,他们一边跑一边努力想要把舌头伸到小屋上。高跷腿看到这几个人追得太猛,猛一下停了下来。那几个鬼一下子打不住,冲到前面去了。高跷腿马上又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等那几个鬼反应过来,高跷腿已经跑远了。跑了一阵,高跷腿回头一望,只剩一个鬼后面追了,他不是用跑,是用翻筋斗。高翘腿一生气,停了下来,瞄准他翻筋斗脑袋朝下时,一脚把他给踢飞了出去。 小屋内,茵茵被晃得晕头转向,她全身都变成了黑色,连那件白色连衣裙,也透出了黑色,她用双手死死地护着若磐,害怕他被晃到小屋外面去。已经昏迷若磐茵茵双手中滚来滚去,每次看着要滚走了,又被茵茵拉了回来。 高跷腿跑进了冰草地,冰河旁边坐了下来。 他缩回他腿,用冰河里水拍打自己腿和脚,说:“总算把那些鬼给甩干净了。” 高跷腿把青青小屋屋顶揭了个底朝天,一把抓住了若磐,拖了出来。但是,把若磐拖出来同时,茵茵也被他拖了出来。 茵茵青着一张脸,死死地抱着若磐,冲高跷腿吼道:“你想干什么?他是我!” “没想到还有一个抢食!”高翘腿说,“看你这身段,你是打不过我,还是乖乖把这个人给放下吧!” 茵茵退到冰河边上,说:“你别过来,你只要一过来,我马上就把他扔到冰河里面去,他马上就会变成冰渣子。” 高跷腿停住了脚步,说:“咱们商量商量,如何?” 高跷腿虽然停住了脚步,但贪婪眼睛却死死盯着茵茵手中若磐。时刻想找到机会把若磐给抢到自己手中去。 冰河冰冷寒气直往上冒,寒气穿透了若磐筋骨,若磐被冷醒了。 若磐发现自己正躺一双手上,抱着自己茵茵还是一头瀑布一般黑发,只是那黑发很长很长,几乎拖到了膝盖,茵茵脸上,长满了墨绿色苔藓,茵茵脖子上,也长满了墨绿色苔藓,不再是之前自己熟悉脸。 那抱着自己手,也是冰冷而潮湿,让若磐感到自己是趟湿漉漉泥巴上。 若磐挣脱那双手,滚了下来。 高跷腿见机行事,一把把若磐接住,正要把自己爪子伸向那充满诱惑脖子,突然发现这张面孔无比熟悉,他迟疑了:“哪儿见过这个人呢?” 措手不及茵茵发现若磐已经到了高跷腿手上,她不顾一起冲过来抢,高跷腿一只手就把她推开了。 茵茵打了个趔趄,努力高跷腿面前站定。“看来,用硬抢是抢不到了。” “我求求你,放了他吧!”茵茵哭了起来,血红泪水如雨般滴进冰河里,“他是我还阳世未婚夫,意外来到了这儿,我只想送他回去,你放过他吧!” “我凭什么要答应你,他是不是你未婚夫关我什么事?”高跷腿说。 “只要你放了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茵茵说。 被高跷腿死死抓着若磐就像一只被猫爪子按着垂死老鼠,他对哭泣茵茵说:“茵茵,你走吧,别管我!” “不,若磐,他会把你撕成碎片!” “他不会这么做,我记得我还送过他一大包零食呢!”若磐对那个抓着他鬼说,“嘿,你两天前还向我讨吃,我把那一大包吃都扔给你了。看那包零食份上,你别为难她,让她走吧!” “哦,我想起来了,怪不得这么眼熟呢!”高跷腿说,“那也行,我可以放她走,她对我也没什么用,我没猜错话,她过不了多久就要变成一棵树了。不过,还得感谢你把你自己也送给我吃了!” “走吧,茵茵,反正我时辰也到了,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到我魂飞魄散模样!” “不,求求你,你放了他吧!”茵茵抓住高跷腿手。 这时,一个身影从高跷腿身后窜了出来,青青来了。 她跑到茵茵身旁,对茵茵使了个眼色,然后对高跷腿说:“嗨,你把我房子弄坏了,你得赔我!” 茵茵看到爸爸高跷腿身后举起了闪着寒光手术刀,连忙也对高跷腿说:“求求你,你放了他,你要什么都可以!” 高翘腿只顾眼前,没想到身后那把手术刀手起刀落,已经深深地扎进了他脖子。高跷腿脖子被刀一刺,头立马耷拉了下来。他伸手去捂脖子,若磐从他手中掉了下来,茵茵赶紧抱起若磐,飞地逃跑了。 高跷腿把自己脖子接好,转过头去,叶医生也早已逃之夭夭。等他再转过头来,那个要他赔房子小鬼也不见了。 “真倒霉,”高跷腿说,“白跑了半天!” 高跷腿蹲了下来,用冰河水一遍遍拍自己脖子。 茵茵以速度,抱着越来越虚弱若磐,朝还阳壁飞奔而去。 来到还阳壁悬崖上,茵茵一只手抱着若磐,一只手抓着崖壁藤条努力往上攀爬,绿色血从她掌心渗出。 “茵茵,放我下来吧!”若磐说。此时,若磐那两根红色血管即将连拢,只要两边血管相连,就会像火药被引爆了引线一样,若磐会瞬间爆炸,立刻灰飞烟灭,魂飞魄散。 “我不会放弃。”茵茵说,“我一定要找到那片绿色树叶,送你回家!” “没有你地方就不是家,别费力了,茵茵,让我后再吻你一次,行吗?” “不,若磐,我不会那么做,我不会亲手毁了你。”茵茵继续努力地向上攀爬。 “求你了,茵茵,让我再亲亲你,好吗?”若磐试图用手去够茵茵头。 茵茵说:“你躺着别动。” 正当茵茵努力往上攀爬时候,青青来了。 “我看见那片叶子了,茵茵姐。”青青说,“你抱着他别动,我来帮你。” 青青双脚盘住藤条粗粗枝干,用双手将茵茵和若磐托住,然后伸长了她手,她一边让自己手向上延伸一边说:“茵茵姐,你见到那片叶子后,就使劲把他往叶子里面推,他就能回去了!” “我不要回去!”若磐大声地喊道,“青青,把你手缩回去。” 青青说:“你这个猪一样傻瓜,你要是那么喜欢茵茵姐,等你也变成了鬼,你再来找她吧!” 当青青手臂伸到很长很长时候,茵茵看到了一堆互相缠绕藤条中,一片绿色树叶努力地朝外探头。 “到了,青青!”茵茵喊。 青青把手臂停了下来,若磐两根血管即将合拢一瞬间,茵茵拼命把若磐朝那缠绕藤条中绿叶扔去。 像被龙卷风卷起来一样,若磐感到自己被刮进了一个漩涡里,他看到茵茵从崖壁上掉了下去。 “茵茵!茵茵!”若磐声音和身影都消失那碧绿叶片里。 而茵茵则像一片风中树叶,渐渐地飘下了崖壁。</P></DIV> <TR> 第十六章 不愿换脸,那就换命! @$!6*&^*5*^%#6*@$5^%$#!@#$ 看着若磐身影消失碧绿叶片里,茵茵知道,她深*人一定可以回到那充满阳光世界里,这个黑暗世界不属于他。 茵茵垂下使劲推举若盘双手,再没有丝毫力气,直接从藤蔓上掉了下去。 “茵茵姐!”青青看到茵茵身影正朝着自己身旁速下降,要知道,降到这崖壁底端将会魂飞魄散。 青青赶紧缩回自己手去拉茵茵,可是,因为刚才托举茵茵和若磐时自己也是费力气,这会儿,才刚刚抓住茵茵手,又没抓牢,茵茵又直线下降。眼看茵茵白色身影即将崖壁浓雾中消失,一个身影飘了过来,把茵茵牢牢拽住了。 叶医生抱起女儿,飞地离开了这个随时会撞见阴差还阳壁。 看见茵茵被叶医生救走,青青松了一口气,直接朝冰河飘去,她需要冰河水医治自己疲惫手。 叶医生直接把女儿抱回了他实验室。 精疲力竭茵茵躺实验室手术台上,她乌黑头发开始变成亚麻色,有发丝已经开始灰白,她本来已经被若磐治好一半脸现却红得发紫,并且长出了黑褐色青苔,她手臂上、身上到处都是青苔,好像就要变成一株长满青苔老树。 “茵茵,你不要命了吗你为了那个小子,你连自己都不要了吗?”叶医生责备女儿。 “我说过,我不会伤害若磐。”茵茵轻声地说。 “别再说话!”叶医生制止了女儿,“你厄运只有郑子欣和秦若磐可解。你本来选择了让郑子欣来代替你厄运,没想到被若磐给搅合了进来。既然他搅合进来吧,你把他阳气吸让自己彻底恢复原来样子,然后他魂飞魄散也可以把你厄运带走,可是你又不忍心。现,你吸了他一半阳气,又没吸完,这些不足阳气和你体内旺盛阴气发生了碰撞,你很有可能变成一棵只能原地摇晃老树!” 父亲自己实验室瓶瓶罐罐中搜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黑色瓶子,父亲把那个黑瓶子瓶盖拧开,一个白色软木塞出现瓶盖底下。父亲拿起一根很长注射器,把针头射进瓶子里,开始吸瓶子里东西。不一会儿,注射器针管里就开始有了云雾一般白色气团。当整根针管都充满白色气团时候,叶医生拔出针头,把黑瓶子软木塞一抹,那木塞又恢复了封闭状态,然后,叶医生盖上瓶盖。 “这些是我好不容易让阴差每次去阳间抓人时候,给我偷偷吸阳气,我答应那两个阴差等聚集了一定阳气,给他们做个小手术,可是,现我得靠它们先救你。” 说着,叶医生走到女儿面前:“我现要把这些阳气注射到你体内,让他们和你体内阴气达到平衡,然后顺利被你阴气同化,你不要动!” 叶医生走到茵茵面前,拨开她那已经变成灰白色头发,把那根针刺进了她天灵盖,那团灰白色气团一丝丝被注射进茵茵身体。 茵茵脸像天空中云一样,瞬间色彩替,先是黑褐色,然后变成赭红色,终于后变成正常肉色。茵茵身上皮肤也一样变回了原来颜色。她那灰白头发慢慢从发根开始变回黑色,直到那黑色蔓延到发梢,而长至膝盖发梢也慢慢向发根靠拢,重回到原来披肩长度。 可是,茵茵下巴部分脸并没有回到美丽肌肤颜色,依然是被大火烧过以后红褐色,那儿皮肤依然如树干上树皮一样斑驳。她原本润泽嘴唇,依然如半片被加工过黑褐色槟榔,没有一丝光彩。 “好了。”叶医生说,“幸好有这一瓶阳气,不然你就要变成茵茵树了。你这儿躺三天,不可以动,我要随时观察你状况,我这儿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可以吭声。” 说完,叶医生拉拢了手术台旁隔离布,茵茵只好安静地呆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声音外面响起:“叶医生,给你送点阳气来。” “好啊好啊,辛苦了。”叶医生说。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给我做那个手术,你阳气够了没有?”另一个声音说。 “别急别急,再等一段时间。” “我们去阳间办差事,偷偷吸走阳气是违规,每吸一次,那个被吸人都会病上好几个月,你可不能太贪多。” “不是我贪多,是不够话手术会有危险。”叶医生赔着笑脸,“你们就再辛苦一点,再吸个几趟就可以了。” “你可别耍花招,不然我们会告发你,让你魂飞魄散。” “还有,你女儿要再不投胎,就赶找那个替死鬼来,不然可就把你女儿抓去轮回了。”另一个声音说。 “别,别,你们再通融一下,你们也知道她如果轮回到人世,下一世还是只有二十四年。你们就让我再想想办法。等我打点好,我不会为难你们。” “那你要点!” “拿走你要阳气,我们要办差去了!” 两个长长身影走出了叶医生实验室。 不知道父亲手术台上呆了多久,父亲实验室再次热闹起来。 一个看起来很结实幽灵走进了叶医生实验室,他两只耳朵一只大得出奇,一只小小。 他唯唯诺诺地对叶医生说:“叶医生,我来了。” 叶医生看到他,马上恼怒地抓住了他,冲他吼道:“如果不是你答应让我实验,我早让你女儿来见你了!” “叶医生,你别生气,我这不是很配合你实验吗?” “你是很配合,可你女儿不配合!”叶医生吼道。 “子欣她怎么了,她怎么不配合了?” 子欣父亲?茵茵从手术台上偷偷向外张望,她看到一个子不高,但是长得很结实男站父亲面前。 叶医生冲那个男大吼,那男却只是小心翼翼地赔笑脸。 “你女儿不知道有什么本事,找到了茵茵未婚夫,让他这冥界走了一遭,害得茵茵差点变成一棵老树!” “叶医生,你别生气,别生气。你女儿没事吧?” “要不是有我,她肯定完了。幸好我及时救了她。”叶医生说,“不过,郑师傅,你也救救你女儿吧!” “你不会要了子欣命,对吧?我们可是说好了,只要你留下她命,用她脸换是可以,用我当实验品也是可以。” “是啊,我本来是要用她脸和茵茵换脸,换了脸,茵茵运气也就转了,她命也就留住了,可你女儿她不愿换脸,你让我怎么办?” “那怎么办呢?你说说看,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我一定全力以赴协助你。” “办法?”叶医生一把把那只大耳朵拽了下来,“不愿换脸,那就换命!” “求求你,放过子欣,她还年轻。”郑师傅痛苦地捂着自己伤口说。 “我放过她,那谁放过我女儿!”叶医生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女儿被大火烧死那天,我冲上楼去想要救他。一根横梁砸下来,把我也砸死了。 黑、白无常来抓魂,我女儿怎么都不肯跟黑、白无常走。她看到她未婚夫抱着一大把漂亮百合花从桥上走来。她幸福还刚刚开始,她怎么舍得走? 她冲到她未婚夫前面,对着他喊:‘若磐!若磐!’ 那两个阴差用锁链拖住我女儿后脑勺,说:‘别喊了,他听不到!’ 我女儿泪流满面,她抓住他未婚夫衣角,继续喊:‘若磐!若磐!’ 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反应,他还继续乐地朝家里走。 茵茵只好跟他后面走,那两个阴差则跟着茵茵走。 当那些消防队员把我和茵茵尸体抬下楼时候,若磐看到我尸体时脸色大变,当他颤抖着手想要看茵茵尸体时候,茵茵让那个消防队员对他说:‘还是别看了!’ 茵茵是害怕若磐看到她不漂亮样子。 茵茵看到失魂落魄若磐,他周围转来转去,不知道怎么办。 那两个阴差对我说:‘劝劝你女儿吧!我们该上路了,别耽误了时辰。’ 我知道我们已经死了,再留恋也是没有用。 我走过去把茵茵手从若磐头上拿开,对茵茵说,‘走吧,孩子。无论去哪儿,爸爸都会陪着你。’ ‘为什么会这样!爸爸,我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要这样?’茵茵抓着我手对我哭诉。 一个阴差说:‘这是你命,人各有命,走吧,人世不是你贪恋。’ 另一个阴差说:‘走吧,再不走我们就用锁链锁你了,我想,你还是自己走好。’ 黄泉路上,没有一个人,那路若有若无,我陪着伤心欲绝茵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了奈何桥,来到孟婆那儿时候,阴差让孟婆舀一碗汤给我们喝。 孟婆说:‘这个女孩怨气太重,前世怨气都还脑门上旋转,这怨气要影响她身身世世,喝孟婆汤也不管用。’ ‘什么怨气要影响她身身世世?’我问孟婆。 孟婆说:‘这女孩上一世死于非命,掉了一口怨气还没捡回来,这一世再次死于非命,如果这怨气没有人可替代话,那她下一世照样活不过二十四岁。’ ‘那让我来替她吧!’我对孟婆说。 ‘没用,这怨气只有有缘人和结怨之人可解。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找前世与她结怨之人和今生与她结缘之人方可解。’ 孟婆没有给茵茵喝汤,她说茵茵怨气太重,喝了也不管用。 但是,她要我喝掉她碗里汤。我害怕喝了孟婆汤会很忘记尘世,不肯喝。 孟婆说:‘该忘自然会忘,忘不了放不下没到时间依然忘不了放不下。’ 之后,孟婆让两个阴差给我灌了汤,可是,我依然紧跟着茵茵,我对茵茵说:‘茵茵,不帮你想办法解除厄运,我不会离开你。’ 正如孟婆所说,我放不下茵茵,茵茵事情没有解决,我就不会忘记我身为父亲责任。 后来,我拉拢了那两个阴差,以帮他们动一个小手术为交换条件,让他们帮我查茵茵前世。 那两个阴差后来告诉我,茵茵前世是一个未成年孩子,她和妹妹捉迷藏躲进了棺材里,她让妹妹一定要去找她,她妹妹因为胆小害怕没有去找她,让她那口棺材里呆了几个时辰,终闷死。本来,茵茵是不会闷死,她可以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可是,那口棺材旁边天井里,有一个不能转世投胎鬼小孩,他看到茵茵躲进棺材里,就想占用茵茵身体,把茵茵魂魄赶开,好让自己魂魄可以离开那口天井,于是,当茵茵努力朝外面推棺材盖想要出来时候,那个鬼小孩就用他双手死死扣住了棺材,让茵茵出不来。后,茵茵被活活闷死棺材里。当茵茵娘来找茵茵时候,打开棺材盖,茵茵已经死了,她魂魄也飘出了棺材,那个鬼小孩本来想趁机占着茵茵身体离开,可是,抱着茵茵尸体那个先生阳气太重,鬼小孩无法靠近,他没有办法钻进茵茵身体里,就抓下了阴阴一只绣花鞋,把茵茵掉棺材里那口怨气也收进了绣花鞋,于是,茵茵再次投胎时,因为那口怨气,还是逃不了意外横死厄运。 阴差说了,要想让茵茵下一世逃过这一劫,就像孟婆说那样,要找有缘人和结怨之人来替代茵茵厄运。 你女儿就是茵茵前世结怨之人,她如果按照约定去找茵茵,茵茵就不会被鬼小孩压棺材里出不来而死掉了。她没有去找茵茵,害茵茵死亡,她虽然愧疚中活到老年临终正寝,并且转世轮回,但是,她始终欠茵茵,欠下债就必须偿还。 所以,这一世,我和茵茵不会让她活过二十四岁。只要她一死,茵茵那口怨气就解开了,让她去替茵茵受那世世横死厄运吧!” “可是,叶医生。你答应我放过子欣,你说你会放过子欣,让她这辈子好好活到老。” “是啊,我是说过放过她,只要她答应和茵茵换脸。她和茵茵换了脸,茵茵就可以乐一点。不然,茵茵没有一张美丽脸,这黑暗冥界,她连舞会都不愿参加,她连基本乐都没有,只能郁郁寡欢。 如果你女儿答应和她换脸,让她冥界好过一点。我们等你女儿过完一世,他们恩怨下世再说,那又何妨呢?” 叶医生把那只耳朵里塞满了黑色汁液,又把耳朵像弹簧一样拉长,继续说:“可是,你女儿却阻挠我们换脸手术,你说怎么办呢?” “叶医生,你体谅体谅子欣,我再去劝劝她,好吗?”郑师傅恳求。 叶医生把那只耳朵拉到手臂那么长,然后一松手,那耳朵又像弹簧一样弹了回来。叶医生重把耳朵安到郑师傅头上,说:“这实验挺成功。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好好劝劝你女儿吧!” 那只大黑耳朵又回到了郑师傅头上,如同一把蒲扇脑袋上扑扇着。 “好,好,我再去劝劝子欣。”郑师傅说。 “今天实验结束了,你可以走了。保护好你那只大耳朵,别给我弄坏了。”叶医生挥挥手,示意郑师傅离开。 “是,是,我会把这个耳朵照看好。”郑师傅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叶医生实验室。 “你可以出来了!”叶医生对躲手术台上女儿说:“现,没有客人会来了。” 茵茵走了出来,她用青青给白色纱巾继续把自己下半张脸蒙住。 看着女儿已经恢复半张脸,叶医生说:“你脸总算好了一点,这样看来,还挺好看。我们得抓紧时间让子欣继续和你换脸,那个不怕死丫头,敢跟我斗,惹急了我,就直接让她拿命来。” “爸爸,你和那两个阴差干什么?”茵茵很好奇。 “我答应给黑无常和白无常做手术,他们才答应给我找阳气。他们手术需要用阳气。” “那两个阴差有病吗?” “有一次,他们去阳间抓魂,死了是一个老太太,那个老太太老头子是个念经道士,他很疯狂,他不想让他老婆离开,就家里贴满符纸,把他老婆魂魄封家里,还布了一个阵,防止阴差来抓魂。阴差去抓魂时候,那个老道士正拿着他那把剑院子里满院挥舞。黑无常负责和那道士过招,白无常就去屋里抓那老太太魂,虽然把那老太太魂给请出来了,可那老道士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白无常手臂上就挨了一针。现,那根针还插白无常手臂里呢!” “一根针有什么关系,他就不能把那针拔出来?”茵茵说。 “这可不是一般针,那老道士施了道法。”叶医生说,“那针每天午时阳气重时候,都会刺痛白无常手。把那根针逼出来,需要用十个人阳气。” “那不是要去阳间害死十个人?” “也不是,只要每次去阳间抓魂时候,对着周围吸一点就可以了。我刚积聚得十个人阳气被你吸走了。这事可不千万不能让白无常知道。” “我不会说,爸爸。你还有多少秘密藏着我呢?” “无论我藏着什么秘密,都是为了你。”叶医生说,“记住,不要再为那个若磐去做傻事了,不要到处乱跑,好好等着我给你和子欣换脸吧!”</P></DIV> <TR> 第十七章 还阳 @$!6*&^*5*^%#6*@$5^%$#!@#$ 第十七章还阳 黄昏,一个中年男人牵着一条狗从陵园路过,走过一处乱坟岗旁边时候,他大黑狗狂吠起来。 那条全身毛漆黑光滑狗,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着乱坟岗子“汪汪”直叫,好像岗子里有什么东西。 “大白天,难道会见鬼不成?” 中年男人停住了脚步,朝坟堆里望了一眼,可是,坟堆里除了坟头,什么也没有。 男人去拉他狗,喊到:“黑子,你叫什么,回家!” 可是,他狗并不理睬他,不紧狂叫不已,还朝一座坟头直奔而去。 男人只得去追他狗。穿过四五个坟包,一个坟头下面蒿草丛中,他看到一个瘦削男人痴傻着双眼呆呆地坐草丛中,嘴中还呢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那狗跑到草丛中痴子旁边,对着他叫,他也毫无察觉,好像他根本没看见这条狗。 “喂!神经病!”中年男人走到草丛中痴傻若磐旁边,冲着他吼道,“你是人是鬼,呆这坟堆里干什么?” 若磐还是保持着原来表情,对男人质问不理不睬,仿佛并没有看到他旁边人。 中年男人想:真是个神经病,不理他算了。可是,眼看已经黄昏,马上就天黑了,把他一个人扔这儿也不好,怎么办呢? 中年男人伸手去推若磐:“喂,你是谁?你呆这儿干什么?离开这儿回家去!” 若磐还是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傻傻地坐着。 中年男人推了一阵,若磐都没有反应。他只好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老王,你过来一下,这乱坟岗里有一个神经病,你看看是不是你们村?就松树坡后面这片岗子。我这儿等你!” 不一会儿,两三个男人影子就出现那一排大松树后面。村支书老王带着两个小伙子来到了中年男人面前。 “就是这个人,傻了一般,和他说话,他也不答理。”中年男人指着若磐说。 老王走近前来一看,说:“这不是秦老板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秦老板?秦老板!”老王对着若磐喊。 若磐还是不吭声,周围人仿佛不存一般,他也只沉浸他世界里,还没回过神来。 老王喊了几声,若磐都没反应。 “这是承包我们村里面小山种花那个老板。”老王说,“看样子,像是中邪了。先把他抬回去再说。” 老王对身后两个小伙子说:“你们俩,谁把他背回去?” “我来!”一个染着红头发小伙子说。 那红头发小伙子走到若磐跟前蹲下了身子,老王和另一个小伙子把若磐架到红发小伙子背上,小伙子背起若磐,几个人和那条黑狗一起离开了乱坟岗。 夕阳山头后一次微笑,滑进了夜幕里。 当几个人身影消失山头,夜晚凉风中离开这满是坟包山头时候,一个白色身影飘坟堆中,她围着白色纱巾,深邃空洞目光目送着人们远去。 当那群人消失到不见时候,这个白影子说:“若磐,你会好起来。”说完,茵茵白色身影也消失夜幕中,只剩下一个个坟头夜色中沉静。 当村子里已经开始点灯时候,老王终于回到了寨子里。他向那个发现若磐人道了谢,然后,和两个小伙子把若磐送回了小山。 当他们把若磐背进若磐小木屋院子里时候,黄莺正好给若磐浇完了花,准备离开。 黄莺看见三个人把若磐背了回来,赶忙迎上去,问:“他怎么了?” 老王说:“我们乱坟岗里发现了他,他一个人傻傻地坐坟堆里,我们只好把他背回来了。” “你帮忙开开门,我好把他背进屋去。”那个背着若磐小伙子说。 “可是,我没有他屋里钥匙啊!”黄莺说,“我只是来帮他浇花。” “先把他放到院子里凳子上。”老王说着,便和两个小伙子一起把若磐放了下来,让他坐院子里藤椅上。 “秦老板,你家钥匙哪?”老王问。 若磐还是傻傻不回答。 “若磐哥,你钥匙带身上吗?”黄莺把手指若磐眼前晃了晃,问。 若磐还是没放映。 “他是中邪了,你们不用问了。”一个小伙子说,“美女,你知道秦老板有什么亲人或者朋友吗?” 黄莺想了想,想起了子欣和安然。于是,她拨通了子欣电话。 安然和子欣正坐家里陪妈妈吃晚饭。突然,子欣电话响了起来。子欣走进客房,接通了电话。 “郑子欣吗?我是黄莺。秦老板回来了,你过来看看吧!” 子欣挂了电话,迅速跑出客房,冲着安然喊道:“安然,那个黄莺说若磐回来了,我们去看看吧!” 安然迅速放下碗筷,拉起子欣说:“走,去看看!” “等一下!”婆婆也放下碗筷,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个小时后,安然和子欣,还有婆婆出现若磐院子里。 黄莺拉亮了院子里灯,和老王陪着若磐,那两个小伙子已经先回去了。 看到安然和子欣来了,黄莺赶紧站起来,说:“子欣,你过来看看,若磐不知道怎么回事,整个人像傻了一样!” 安然和子欣走到若磐跟前,只见若磐痴痴傻傻地坐藤椅中,目光定定,也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或许哪儿也不看。 “若磐!若磐!”安然推了推若磐,若磐像个木头人一般,毫无反映。 “等一下,安然!”婆婆制止了安然,走上前来看了看。 婆婆看了一眼,问:“他是怎么回来?” “我们乱坟岗子里发现他时就这个样子,我们把他从坟堆里背回来。”老王说。 “哦——”婆婆肯定地说,“那他是中邪了,是被鬼迷了。” “这要怎么办?”子欣问。 婆婆说:“他是叫若磐吧!” “是。”黄莺说。 婆婆走到若磐面前,狠狠地扇了若磐一个耳光,一声清脆耳光声响起同时,婆婆喊:“若磐,你回来,你到家了!” 若磐被婆婆一扇,抬头看了婆婆一眼,又把头低了下去。 “你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他?”黄莺抓住婆婆手。 “姑娘,你别激动,我只是想把他打醒。” 黄莺走到若磐身旁,又喊:“若磐哥?秦老板!” 可是,抬头看了一眼婆婆以后,若磐又恢复到了原来痴傻表情,完全不理会黄莺呼唤。 “你别老板老板喊,你喊名字试试。”婆婆说。 “秦若磐,若磐!”黄莺再喊,还是没反应。 “若磐,若磐!”周围人都走过来喊,还是没反应。 “妈,你那一耳光根本不管用。”安然说。 “可是,有一年,我们寨子里一个女孩子赶夜牛,牛回家了,她却没回家。”妈妈又开始讲他们寨子里见闻,“那个女孩子爸爸妈妈就和一群人去山上找。后,看到那个女孩子坐一丛荆棘里面傻笑,喊也喊不应,只是痴痴地笑,和若磐现这个样子差不多。你大婶走到女孩子面前,给了她一耳光,她妈妈就喊她名字,这一打一喊,那个女孩子就醒了。醒了以后,她还问大家,‘我怎么这里?’大家反问她为什么会那里。她说她赶牛碰到两个人,那两个人邀她去捡枞菌,他就跟着那两个人走了。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她奶奶,她奶奶拉住了她,让她呆那儿不许动。她就蹲那儿不动了。大家透过那丛找到她荆棘往前看,她要是再多走几步,就会掉下坡去摔死了。要不是她奶奶拉住她,她早没命了。后来,她爸爸把她背回家,一到家就对着神龛给她死去奶奶烧纸钱,说感谢老人家保佑,还让她对着神龛磕头。那女孩子都能被打醒,这若磐怎么打不醒呢?” “妈!你说是真?”安然问。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婆婆说。 “那是谁把那女孩子打醒?”安然又问。 “你大婶娘。”婆婆说。 “那你叫大婶娘来。”安然说着就给大叔打电话,电话一通就把电话递给了妈妈。 妈妈对着电话喊:“他大伯,那个被树卷走人回来了,可是他好像被鬼迷了,怎么喊都喊不醒!” 不知道电话另一头人说了什么,挂了电话后,妈妈问:“他这山上种有桃树没有?” “有,有!”黄莺说,“就后山。” “你陪我去找几根来。” “就我们两人吗?现天黑了呢!”黄莺有点害怕。 “我陪你们去吧!”老王说。 黄莺领头,婆婆紧随其后,老王走后,三人沿着小路朝后山走去。 脚下花草夜色中朦胧着,树木也只看得见暗黑影子。脚下草偶尔会碰到三人脚,麻酥酥。 好不容易走到那几株桃树下,桃花早已开过,桃子也早都摘了,只留下一片片桃树叶子树上轻轻地晃。 “姑娘,这些树种得不久吧!”婆婆问。 “我不知道。”黄莺说。 “树要是种得太久会成精,如果夜晚把它纸条折断会像人一样流血。”婆婆说,“我们村子里有家人晚上起来上厕所,看到他家葡萄架上有人跳舞。人家告诉他,他家葡萄树成精了,要他砍掉。第二天晚上,他就去砍,砍了碗大个疤后,那树就流血了,等他把树砍断,那树差不多留了一碗血。” “你别说了。”黄莺朝四周黑乎乎树影看了一眼,说,“人吓人也会被吓死。” 婆婆转过脸来,她那满脸皱纹夜色中甚是诡异。黄莺看到那张老脸,吓了一跳,赶紧躲到老王身后。 “你们谁去给我折根桃树枝?”婆婆问。 “我可不去。”黄莺推了推老王,“还是你去吧!” 老王说:“自己吓自己,有什么好怕。我去。” 老王走到婆婆身边说:“你别再说你那些故事吓唬这小姑娘了。” 老王走到桃树下,对准一根矮树枝,折下了一根桃枝。桃枝被折断时发出了轻轻声响,还像有人“啊”了一声。 还没等老王转过身,黄莺就吓得蹭蹭地跑回去了。老王说:“这姑娘,胆子也太小了。”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黄莺跑回到院子里来,一边跑一边拍着胸口说。 “怎么了?我妈呢?”安然问。 “太黑了,你妈又讲树会成精,吓死我了。”黄莺说,“你妈后面。” 不一会儿,婆婆和老王也回到了院子里。 婆婆拿起那根桃枝,从安然院子里茶壶里倒了一些水,喷洒桃枝上。然后,婆婆就拿着那根沾了水桃树枝抽打若磐身上。 “你怎么又打他?”黄莺就要去抢枝条。 “你别动,我不会打痛他,这是帮他驱邪。你们几个喊他名字,喊他回来。” “怎么喊?”众人问。 婆婆一边抽打若磐,一边示范了一声:“若磐,回来,回家来!” 婆婆继续拿着那根桃树枝打若磐,先是打他头,然后打他身上,然后打他手和脚。不时,又把茶杯里水洒一点到桃树枝上。 黄莺和子欣将信将疑地对着若磐喊:“若磐,回来,回家来!” 抽打了一阵,婆婆从树枝上摘下几片桃叶,放进杯子里水中,然后喝了一口水,“扑”一声,吐若磐脸上。 一时间,若磐满脸是水。被水喷到若磐全身痉挛了一下,倒了藤椅里,闭上了眼睛。 众人走过去,抓住若磐,喊道:“若磐,你醒醒,醒醒!” 可是若磐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 老王把手放到若磐鼻子边上,试了试鼻息,说:“他晕过去了。” “你把他给打晕了!”黄莺抢过婆婆手中桃枝扔到地上,说。 “我又没重打,是他自己晕了。我可是按照安然大婶娘说办法帮他喊魂。”婆婆手足无措地解释着。 “还是送医院吧!”安然说着,就抱起了昏迷若磐,大家也跟了出去。 医院观察室里,医生给若磐做了检查后,说:“我看这个人是又累又饿,所以晕倒了,让他休息一晚,我给他打点营养针,估计第二天就没事了。你们派一个人这儿守着,其他人回去给他做点好吃吧,这人看起来有两三天滴水未进了。” 医生给若磐开了药,安然交了钱,一个护士走进来,给若磐输液。 老王看了看时间,说:“你看你们大家谁这儿守一夜?我要是不回去,我老婆会骂。” “黄莺,你这儿守着,我和我妈回去给若磐弄点吃,你看行吗?”安然说。 “那你让子欣留下来陪我。”黄莺说。 “子欣他身体不好……” 还没等安然说完,子欣打断了安然,说:“行,我留下来陪你。” “你可以吗?子欣?”安然不放心地问。 “放心吧。我可以。” 安然只好把妈妈先送回家,毕竟夜深了,妈妈需要休息。老王也和安然他们一起走了,房间里,只剩下黄莺和子欣。 两个女孩子守了一阵,开始打盹。子欣坐凳子上,靠着床头睡着了,黄莺直接趴若磐病床上进入了梦乡。 若磐静静地躺病床上,他睡很安详。梦里,茵茵穿着一袭白裙,蒙着雪白面纱,温柔地看着自己。茵茵拉着若磐手,说:“若磐,你要好好。”说完,茵茵站了起来,飘走了。 “茵茵,你别走,别走!”若磐喊道。 可是,茵茵身影却渐行渐远,消失夜幕里。 “茵茵,茵茵!”若磐拼命呼喊。 黄莺本来趴若磐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听到若磐呼喊,赶紧坐了起来。 她看到若磐闭着眼睛,没打针那只手已经伸出了被子,嘴里不停地喊:“茵茵,茵茵!” 黄莺想:“这秦若磐怎么会喊我小名,我妈妈才叫我莺莺呢!” 床上若磐满脸紧张,还伸着他手呼唤茵茵,他想要抓住茵茵手。 黄莺看着若磐不断往上伸手,赶紧用自己双手捂住了若磐手。 若磐使劲抓住黄莺伸过来手,说:“茵茵,你别走!别走!” “我这儿呢!”黄莺满脸狐疑地说。 而子欣梦里,茵茵也穿着一身雪白衣服,用纱巾蒙着下半张脸,走到了她身旁。茵茵推了推子欣,说:“帮我好好照顾若磐,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那个白影就飘走了,满头黑发夜空中轻轻地飘拂,消失和她黑发一样黑黑幕里。 子欣睁开眼,看到护士正用手推着自己说:“哎!醒醒!病人药水都打没了,你们也不知道,我现给他换了一瓶,你们两个人得有一个醒着,看着瓶子里药,不然,打完了回血怎么办?” 子欣只好坐起来,她看到若磐握着黄莺手,睡得很熟。那黄莺也让若磐就那么握着,也趴床上睡得很熟。 “未必这黄莺喜欢若磐?”子欣想。 第二天清早,安然就早早地来到了病房。 “怎么样子欣!昨晚没什么事吧!”安然心疼地问子欣。 “没事。挺好。”子欣说。 当护士进来给若磐拔掉手中针时候,若磐睁开了眼睛。他看见自己躺医院病房中,自己右手紧紧握着一个女孩子手,而那个女孩还趴自己身上睡着。 “护士,我怎么到医院来了?”若磐问。 “你问他们吧!”护士看了看子欣和安然说。 “若磐,你总算醒了。”安然走到若磐身边。 对话声吵醒了黄莺,她抬起头来。看到若磐醒了,惊喜地说:“秦若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 “黄莺,你怎么这里?”若磐松开抓着黄莺手,惊奇地问。 “你知道我是谁就好,至于我们怎么这里,再说吧!”黄莺笑了,笑得很甜。 子欣发现,这个女孩子笑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两颊还有两个绿豆大小小酒窝,看起来可*极了。 出院时候,医生说:“这人没事,好吃好喝地侍候几天,就可以生龙活虎了!”</P></DIV> <TR> 第十八章 如果死亡可以遇见 @$!6*&^*5*^%#6*@$5^%$#!@#$ 若磐从医院回到了自己家,他终于清醒过来,明白自己已经回家了,和茵茵短暂相遇只是一场既美好又恐怖梦。梦里,他遇到了自己朝思暮想未婚妻,也见到了许多从未见过恐怖奇遇。 但是,现梦已经结束,不管这是一场美梦还是一场恶梦,它都已经过去了。若磐又回到了自己小屋,与鲜花为伴。早开雏菊围满了他小屋,初秋微凉风吹乱了若磐思绪。 刚回家几天,安然和子欣每天都会到家里来看望若磐,但一直都不敢问他被大树卷走以后遭遇。而黄莺则是每天必来。若磐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医院醒来时候会握着黄莺手,可是,从那个早晨,黄莺就不会再客气地称呼他为“秦老板”或者“若磐哥”了,而是直呼“秦若磐”! 这不,才大清早,黄莺清脆声音就门外响起:“秦若磐,有人要买五十盆雏菊,你出来一下!” 若磐走出自己小屋,看到两个男人正和黄莺说着什么。 黄莺看到若磐出了门,就冲那两个人说:“你们和他谈,他是秦老板。” “秦老板,我们需要五十株雏菊,你看多少钱一盆。” “你们看着给吧!”若磐心不焉地说。 “这……你不出价,我们怎么好给呢?”那两个人犹豫了。 “黄莺,”若磐转过头喊,“你和他们说吧,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吧!” “这花是你,怎么让我想怎么卖就怎么卖?”黄莺说。 “拜托你了。”说完,若磐又走回了自己小屋。 黄莺没有办法,只好和两个人讨价还价一番,然后帮着那两个人把花搬到他们车上,收了钱。 黄莺拿着那叠钱走进若磐卧室,若磐躺床上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自从若磐从医院回来以后,就一直这样经常发呆,每天都不知道想些什么。 “秦若磐!”黄莺喊。 若磐沉浸自己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黄莺已经站了卧室门口。 看到若磐没有反应,黄莺只好走到若磐跟前,大声地对着他耳朵又喊:“秦若磐!” “怎么了?”若磐看着黄莺,“你喊我做什么?” “这是卖雏菊钱,给你!”黄莺把一叠钱扔到若磐床头柜上。 若磐看都没看一眼,就把那叠钱收进了屉子里。 “你不用数数吗?”黄莺问。 “不用。”若磐说。 “这人看着是清醒了,但又一副丢了魂样子,真奇怪。”黄莺想,“算了,懒得理他!” 黄莺走到院子里,拿起浇花水管,开了水龙头,从前山到后山,把所有需要浇水花都浇了一遍,浇好花后,黄莺回到若磐小屋,若磐还傻坐床上。 “喂!”黄莺喊道,“花我帮你浇完了,呆会儿晚上你记得自己浇花,我可不来了。” 说完,黄莺走了,若磐也不送她,连“再见”都不说一声。 “真奇怪!”黄莺嘀咕着离开了若磐小山。 晚上,安然和子欣一起来到了若磐小山,看见若磐一个人坐院子里藤椅上,呆呆地看着夕阳。 看见安然和子欣走进了院子,若磐也不打招呼,继续看着远方天空,晚霞一片通红,映红了半边天。 安然让子欣一把藤椅上坐下,自己也搬了张椅子坐子欣旁边。 “若磐,吃晚饭了吗?”安然问。 “没有。”若磐继续盯着远山云彩,并没有回头看一眼问话人。 “那去我家吃吧!”安然说。 “不了,我哪儿也不想去。” “那我们你这儿吃吧!”子欣说,“我去做饭,好吗?” “随便。”若磐漫不经心地说。 子欣走进若磐小屋厨房,厨房里干干净净,没有用过痕迹。子欣打开冰箱,冰箱里什么也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子欣只好走了出来。 “安然,他厨房里什么也没有。”子欣无奈地说。 “去我家吃吧!”安然说着,把若磐从藤椅上拉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把若磐拉到马路上,塞进自己车里。 安然和子欣把若磐带回了家,婆婆烧了一桌子好菜招待若磐。 饭桌上,婆婆看着若磐默默吃饭,一句话不说样子,很想问他点什么,但又不知道从哪儿问起。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若磐,你是属什么?” “啊?”若磐抬了抬头,似乎没听到老人问他什么。 “我问你属什么?”婆婆说。 “哦,我属鸡。” “是四十多岁鸡吗?” “嗯。”若磐点点头。 “你也不小了,怎么不找个伴呢?” “没碰到合适,一个人也挺好。”若磐说。 “你是放不下旧人吧!”婆婆试探着说。 若磐没有回答。 “你这次离奇失踪有没有看到你想见人?”婆婆终于麻起胆子问道。 所有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想听到若磐答案。 若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怎么样了?”子欣问。 “她把我努力推了回来,自己却跌下去了。”若磐说。若磐眼前浮现出茵茵从还阳壁上跌下去情景。 “她有没有说什么?”安然问。 若磐不再回答,他眼前全是茵茵跌下崖壁身影,他放下了筷子,仔细地冥想:“茵茵会跌到无底深渊去吗?” “她有没有提到子欣事?”安然继续追问。 可是,若磐却不再回答。 “算了,让他再想想吧!”婆婆给若磐夹了一片牛肉,说,“若磐,吃菜,吃菜!” 若磐拉回思绪,又开始默默地吃菜。 餐桌上,只剩下咀嚼声音,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吃完饭,子欣和婆婆去厨房洗碗了。安然取出若磐让递寄给自己钥匙和遗书,说:“若磐,这些东西还给你吧!” “不,你留着吧!”若磐不肯收回。 “你看,你已经回来了,我怎么能拿你家钥匙呢?这遗书就不用了,拿回去吧!” “不,有用。”若磐说,“都还有用。” 若磐执意不肯拿回那些递过来东西,安然只好作罢。 送若磐回家路上,若磐坐车子副驾驶位置上,他对身旁安然说:“安然,黄莺和我一直是生意上伙伴,她也很喜欢花,她自己也开有一个花店。如果我有一天不能照顾我花了,你就和黄莺一起,把那座小山经营好吧!具体你们怎么合作,你们自己协商。” “若磐,你别胡说。”安然打断了若磐。 第二天早上,黄莺早早地来拖花,她想要拖一些百合到自己店里去。当她来到若磐山头时候,她看见若磐小屋门紧闭着,而山头上一些经常需要浇水花都耷拉着脑袋。 “这家伙,看样子又没浇花。”黄莺拿起水管,开了水龙头,把需要浇水花一一浇了一遍。 花浇好后,她去敲若磐门:“秦若磐!若磐!” 没有人答应。 黄莺又尝试着拨打若磐手机,关机! “大清早,这人去哪了?” 黄莺去百合田里摘了自己需要百合,装上车,给若磐留了一张留言条:“百合六十朵左右,钱打你卡上。收到请回短信。黄莺。” 把留言条压院子里茶几下面,黄莺离开了若磐小山。 而此时若磐,却走了去山对门陵园路上。 昨晚,若磐一夜没睡,只要一闭眼,他就看到茵茵跌落崖壁身影,那白色身影崖壁底端消失不见。 “茵茵到底怎么样了,我怎样才能知道茵茵现情况?”若磐一遍一遍反问自己。 天亮时候,青青话他耳边响起:“你这个猪一样傻瓜,你要是那么喜欢茵茵姐,等你也变成了鬼,你再来找她吧!” 若磐突然茅塞顿开:“对,只要我死了,就可以看到茵茵。” 我要怎样才能死呢?若磐思考了很多种死亡方案。 跑到马路上让来往车辆把自己给撞死。可是,如果撞不死,怎么办呢再说了,万一死得很难看,吓到茵茵怎么办? 去买安眠药吃,这样死得很干净,不会吓到茵茵。可是,医生不会轻易开安眠药给病人,而且即使开了,也只开很少,吃不死,要积累很多安眠药需要一定时间,那我要等多久呢? 割腕自杀。可是,看到红色血会很头晕,万一还没割那么深,自己就先晕了,不也是死不了吗? 想了很久,安然终于想到了一个方便死法:喝农药!自己小山上种了那么多花和树,不缺就是农药了。而且,喝农药不会死得难看,又不用看见血,又不会害到别人。 “就这么办了。”安然想。 天一亮,若磐先给黄莺写了一封信,然后给安然发了一个短信。随后,他拿了一个花篮,花篮里放了一朵玫瑰,一瓶农药,一叠纸钱,一把香,朝对山陵园走去。 来到陵园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茵茵坟头坟山中格外醒目,因为若磐坟头种野菊花开了不少,清香气扑鼻而来。每一朵花香里仿佛都有茵茵味道。 若磐茵茵坟前坐了下来,他把玫瑰花放茵茵坟前,然后点燃了那把香,把香插到坟前泥土中,再烧燃了纸钱,纸钱坟前青草映衬下,火红火苗格外红。 若磐对着茵茵墓碑说:“茵茵,如果死亡可以让我们遇见,我愿意死亡。你等我!” 说完,若磐打开了那瓶农药,咕咚咕咚像喝矿泉水一样把农药喝了下去…… 朦胧中,若磐头昏眼花,腹疼难忍,茵茵墓碑前倒了下去。倒下刹那,若磐仿佛看见:茵茵墓碑变成了一扇漆黑门,那扇门打开了,茵茵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雪白婚纱,披着那头乌黑长发,对自己伸出了戴着戒指手,说:“若磐,你来了!来吧,我们回家吧!”若磐拉起了茵茵手,走进了那扇漆黑门里。 若磐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有茵茵声音还耳畔回响:“若磐,若磐……” 正准备送子欣去店子里安然手机忽然响起了短信铃声,若磐打开手机短信。短信是若磐发来:“安然,我走了,以后一切都拜托你了,我给黄莺也写了一封信,放了我枕头下面。麻烦你交给她。” 看到这条短信,安然吓坏了,一种不祥预感像闪电一样袭击了他全身每一根血管。 “子欣,别去卖场了!赶!去若磐家,给黄莺打电话,叫她赶去若磐家!” 正花店里忙碌黄莺接到了子欣打来电话:“黄莺,赶去若磐家,若磐可能出事了!” 拿手上百合花还没插进花瓶就哗啦掉到了地上,黄莺不顾那散落百合,冲着店子里帮忙看店小姑娘喊:“小雨,今天你看店,我有事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停车场走去。 三人火急火燎地赶到了若磐小屋,小屋门和早上黄莺来摘花时一样紧闭着,黄莺放茶几下面留言条也没有动过痕迹。 安然迅速地打开了小屋门,客厅里找到卧室钥匙,打开了卧室门。 若磐卧室里很安静,没有若磐影子。 安然掀起若磐枕头,一封信安静地躺子枕头下面。 “信是给你。”安然把信递给了黄莺。 黄莺颤颤巍巍地打开信纸,这是一封很短信:“黄莺,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照顾,感谢你每天帮我浇花。以后,我小山和山上花就拜托你和子欣还有安然了。安然不会种花,所以对花照顾,要多靠你了,希望你和安然协商,以后这山上事就由你们商量打理吧!若磐。” 黄莺看完这封短信,默默地把它递给安然,安然和子欣也看完了这封绝笔信。 “若磐会去哪呢?”黄莺说。 “是呀,他会去哪呢?”子欣仔细端详房间每一个角落,希望可以看出点蛛丝马迹。 目光房间里搜寻了一遍,子欣发现墙角一个柜子门虚掩着,没有完全关拢。 子欣走过去,打开了那个柜子,她发现,柜子里放是香纸和蜡烛。而且,一摞*纸钱有被分开拿走一部分痕迹。 “你们看!”子欣把大家叫到柜子前,说,“若磐可能去茵茵坟上了。” “可是,茵茵坟哪儿呢?”安然说。 “你们说茵茵是谁?”黄莺问。 “他未婚妻。”子欣说。 黄莺瞬间明白为什么若磐会拉住自己手喊“茵茵”了,她还以为若磐喊是自己,原来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 一个死人!黄莺心中一抖,忙问:“那她坟哪儿?” “给老王打电话!”安然说,“那天是老王把他从坟堆里背出来。” 很,老王带领下,安然、子欣还有黄莺直奔山对面陵园。 崎岖山路,管不时有小草会绊到路人脚,大家还是走得飞,每个人都不由地加步伐。 安然拉着子欣手已经潮湿,豆大汗珠从子欣脸上流了下来,她腰间衣服也很被汗水浸湿了。黄莺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不时停下来歇气,歇一会儿又马上追上前去。 老王走前面,老王家黄狗跟老王屁股后面。 翻过一座小山,满是墓碑陵园出现大家眼前,所有墓碑都草丛中静默着,墓碑旁人们种松树绿得发黑。 这么多墓碑,哪一个才是茵茵墓呢?要是这样一个一个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老王摸了摸黄狗头,把安然手上若磐毛巾给黄狗闻了闻,然后,拍拍黄狗屁股,黄狗朝墓碑群中跑去。 跑了一阵,黄狗不远处一个墓前停了下来,站那儿对着老王方向直叫。 “走!”老王说着,带大家朝那个坟头走去。 拨开坟之间杂草,老王和大家来到了茵茵墓前。那漆黑墓上赫然印着“叶茵”名字。 若磐已经倒那漆黑墓碑面前,他一只手还抚摸着墓碑上那个“茵”字,另一只手上拿着已经喝空农药瓶。 老王走上前去,把若磐翻了过来,试了试他鼻息,又手腕处去试他脉搏,然后说:“还没死,!背起来,送医院!” 安然背起若磐就朝山下跑,子欣拨通了12电话。 当安然气喘吁吁地把若磐背下山,背到马路上时候,12急救车已经马路边上等着了。 医护人员看到安然把若磐背下了山,连忙抬着担架迎上去,把若磐放担架上,把担架抬到救护车里面。 护士让安然他们坐救护车后面座位上,扶好担架,救护车马上一路鸣笛朝医院直奔而去,车上每个人都紧张急了。 很,车子开到了医院,若磐被送进手术室洗胃。大家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这年轻人,有什么看不开呢?”老王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他那几天到底经历了什么?”子欣说,“我该怎么办?” 安然握住子欣手,把他揽进自己怀中。 不知道手术做了多久,漫长等待后,终于有一个医生走了出来说:“幸好那农药剂量不重,命保住了,谁是家属?来办住院手术!” 安然和子欣从医生手上接过单子,去为若磐办理住院。 还昏迷中若磐被送进了病房。 病房里,昏迷中若磐看到茵茵满脸担心地站自己面前,说:“若磐,求求你,为了我,好好活着,别做傻事好吗?” 一滴眼泪从若磐清瘦脸颊上滑了下来。</P></DIV> <TR> 第十九章 找一个人代替 @$!6*&^*5*^%#6*@$5^%$#!@#$ 安静医院单人病房,若磐还没有醒。老王得知若磐没死,暂时先回家了,子欣和安然也回家去给若磐准备住院必须品,只剩下黄莺一个人坐若磐病床旁边。 黄莺呆呆地看着若磐清瘦脸颊,这个男人一直很沉默,平时生意往来中,他话不多,但是却很诚恳,没有城府,和他做生意打交道都很放心,不用担心什么,不用算计什么。他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清早,他几乎都浇花,然后给买花人摘花,送花。之后,他会喝一点早茶,吃一点早餐。上午,他会去小山打理他花草,该除草除草,该松土松土,该撒农药撒农药,该嫁接嫁接……中午,吃过午餐他会睡午觉,下午他会院子里喝茶、看书,或者和来小山玩耍熟人闲坐,下一、两盘棋,或者打开电脑上一会儿网。吃过晚饭,他会继续给花浇水,去自己小山里逛逛。晚上,他一般睡得很早,因为第二天要早起。 若磐有规律生活不是秘密,每一个和他做生意人都熟悉他生活规律,知道该什么时间去找他,什么时间不可以打扰他。 “这人虽生活繁华城市之郊,但却过着清净简单生活,与这世界几乎不沾边。”很多人都这样说若磐。 “这样一个与世无争人,会有什么坎迈不过去,要跑到未婚妻墓前自杀呢?如果说是因为未婚妻死,他该早自杀了,不会等到现。到底发生了什么呢?”黄莺百思不得其解。 “上次医院,若磐拉着自己手一直喊“茵茵”,这个茵茵应该就是若磐多年单身原因吧!” 黄莺看着这个谜一般男人,陷入了沉思。 突然,他看到这个男人脸颊上滴下了两滴清泪,那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眼看就要滴到枕头上。 黄莺赶紧拿出纸巾,为若磐拭去了眼角泪水。 “是什么样悲伤,让他这样昏迷中还泪流不止呢?” 子欣和安然很拿来了若磐住院需要生活用品,还为黄莺带来了早餐。 黄莺一边吃着子欣带来早餐一边说:“这个秦若磐,人还没醒,但昏睡着都流眼泪,他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情,这么悲伤?” 子欣说:“吃你饭吧!好奇心害死人,你问那么多干嘛?” 黄莺只好埋头吃饭,想:“她一定知道,就是不肯告诉我,不说算了。” 若磐昏昏沉沉地沉自己梦里。他看到茵茵打开了一扇窗户,从窗外伸进了她蒙着白色纱巾脸,对着他喊:“若磐!若磐!” “茵茵!”若磐惊喜地向窗户边走去。 可是,他走到窗边时,茵茵却不见了。 他跳出窗户去追,茵茵白色身影前面不远地方向前移动,若磐就向前追去。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追,茵茵总是前面离自己不远地方,总是追不上。 “茵茵,你等等我,等等我!”若磐朝茵茵白色身影义无反顾地追。 追着追着,茵茵身影突然飞起来,飞得很高很高,飞到蓝蓝天上,飞到了天上那朵大大白云上,然后消失白云里。 “茵茵!你去哪?”若磐也想要飞起来,可是自己却飞不动。 那朵藏着茵茵白云从若磐头顶飘过,飘啊飘,飘到遥远天边,不见了。 “茵茵!茵茵!”若磐痛苦地喊,可是茵茵却听不到了。 坐病床前黄莺正用手帕擦着若磐脸和手,当她用湿毛巾给若磐擦手时候,若磐手突然反过来抓住了她手,嘴里不断地说:“茵茵,你别走,别走!” 黄莺手被若磐握住了,看着昏迷中若磐再次握住了自己手,黄莺手若磐手中抽也不是,放也不是,后,她只好由着他,让他握着。 “如果我手能给他暂时安全感,那就让他握着吧!”黄莺想。 站一旁子欣看着黄莺无可奈何样子,走过去,拿走了黄莺手中毛巾,说:“可怜人!” 梦里,若磐看见那朵白色云又飘了回来,飘到了自己头顶。茵茵就像一个仙女,站那云朵尖上,朝他伸出了洁白手,他抓住茵茵手,和茵茵一起站那朵棉花一样白云上,飞了起来,飞啊飞,飞过了万水千山。 突然,那朵棉花一样柔软白云被一阵狂风给吹散了,茵茵也被那狂风吹得没有了,自己从天空中突然跌路下来,不断地往下跌,身下,许多妖魔鬼怪龇牙咧嘴等着自己跌到他们手中…… “啊——”若磐尖叫着。 病房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若磐尖叫声,看到了若磐鼻尖上渗出虚汗。 “若磐,若磐,你醒醒!”黄莺摇着若磐手。 若磐惊醒过来,朦胧中,他看到茵茵坐自己面前,拉着自己手,像二十年前那样温柔。 “茵茵,茵茵!”若磐一把抓住黄莺肩膀,把黄莺抱住了。 看着抱住自己若磐,黄莺说:“若磐,你醒醒,我是黄莺,黄莺!” “黄莺?”若磐放开抱着黄莺手,仔细一看,确实是黄莺坐自己身旁。 “你不是茵茵,茵茵呢?茵茵呢?” 若磐朝房间里张望,他看见子欣和安然站床头,而自己正坐一个房间里。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说:“病人醒了吗?醒了就好。” 说完,医生开始给他检查。 等医生和护士走后,若磐质问子欣:“子欣,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你就让我去陪茵茵不好吗?” “听着,若磐!”子欣说,“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但是,你既然活着回来了,就应该珍惜自己生命!一个大男人跑去自杀,你这算什么?”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感受!”若磐喊道,“我只是想死,都不可以吗?” “我确实不是你,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掉我自己!”子欣也喊道。 “算了,子欣。”安然拉了拉子欣,“让他静静吧!” “若磐,以后事以后再说吧!这次大家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就别再想着死了,至少现暂时别想,行吗?”安然对若磐说。 若磐沉默了。 生不容易,连想死也不容易! 若磐躺了下来,用被子蒙住了自己脸,抽泣起来。 所有人都沉默了。 护士走了进来,她看到若磐躲被子里哭,周围人却都不安慰,感到非常奇怪。 护士打开若磐被子,说:“先生,别哭了,真正勇敢人不是不怕死,而是不怕艰难地活着,打针吧!” 若磐停止了抽泣,但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下来,仿佛要把这埋藏了二十年眼泪都一下子流出来。 护士拿过若磐手臂,开始给他打针。 黄莺打湿了一条毛巾,默默地为若磐擦脸。 夜,无声无息,慢慢地笼罩了整个医院。病房里渐渐安静下来。 被医生注射了镇静剂若磐老老实实地躺病床上沉入了梦乡,守了一个白天黄莺也躺病床上睡着了。 深夜医院走廊,格外安静,只有孤独夜灯洒下暗黄光。 走廊头卫生间里,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一个披着头发小姑娘,她把眼睛从眼眶里摘了下来,放到手上,然后伸长手臂走廊里转了一圈,说:“茵茵姐,那些人都睡了,咱们出来吧!” 茵茵白色身影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她静静地穿过走廊,来到若磐病房。青青站病房门口,看着寂静走廊。茵茵走进了若磐病房,来到了若磐床头。 她若磐床头蹲了下来,伸出自己苍白手,抚摸若磐那瘦削脸。隔着那蒙着脸雪白纱巾,茵茵俯下身子,亲吻若磐宽宽额头。 青青踮着脚走进了病房,拍拍茵茵肩膀说:“茵茵姐,我们该走了。” 茵茵站了起来,看了看趴若磐床头睡熟了黄莺,转身准备离开。 “茵茵,别走!”若磐呼唤声从身后响起。茵茵不舍地回过头,看见若磐闭着眼睛呓语:“茵茵,别走,求求你,别走!” 一滴血红眼泪从茵茵眼角渗出。 茵茵真想走到若磐跟前,摸摸他厚厚坚实嘴唇。 可是,她看见趴若磐床边黄莺醒了过来,黄莺看了看沉睡若磐,叹了口气,把他露外面手收进了温暖被窝。 “我不能像她一样照顾若磐了,青青!”茵茵回过头对青青说。 “走吧!茵茵姐,时间到了,咱们走吧!” 青青拉起恋恋不舍茵茵,离开了病房。 病房门吱呀想了一声,开了一条缝。 黄莺抬起头,奇怪地看着病房门,想:“这门怎么会开了呢?我不是已经锁了吗?未必有小偷?” 黄莺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她看到门外并没有人,走廊上也空荡荡。但她看不到,站她对面不远地方,茵茵无声地看着她,青青则朝她吐了个舌头,扮了个鬼脸。 “真奇怪!”黄莺把病房门关上了。 病房外,青青和茵茵走到了走廊深处,转进了医院卫生间里。卫生间墙角,茵茵和青青站了一会儿,便从墙角消失了。 她们穿过了那面墙,回到了黑森林里。 两个一高一矮影子黑森林里慢慢地漂游。 “茵茵姐,你确定你不要那个子欣命了吗?”青青问。 “我不要她命,如果她死了,那个安然会不会也像若磐一样伤心呢?”茵茵说,“我只要和她换脸而已,而且,现都只要换半边脸了。” “那么,和她换好脸你会和我一起去轮回殿排队吗?” “是,只是,我不放心若磐,他居然自杀求死。”茵茵说,“青青,你说,除了我,还有谁会让若磐放不下呢?如果人间有一个若磐放不下人,他就不会一心寻死来找我了。” “他要来找你你就让他来呗!” “冥界这么大,喝了孟婆汤,他哪还会记得我呢她将和那些孤魂野鬼一般黑暗世界里飘荡,到了节日,连给他烧纸钱人都没有一个。” “那怎么办呢?”青青问。 “必须要找一个让他牵挂人,把他留人间。除了我,他还牵挂谁呢?” “我知道!”青青说,“爸爸妈妈,我现都还牵挂着我爸爸妈妈呢!有时候我会偷偷溜回去看他们,他们和弟弟生活地还算乐,所以我挺放心。” “可是,若磐爸爸没有了,妈妈他很小时候就离开他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我牵挂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牵挂我,虽然有了弟弟,但他们每年都依然会给我烧好多好多玩具来。”青青说。 “爸爸妈妈也牵挂你?”茵茵若有所思,“我爸爸也牵挂我,被孟婆灌了汤他都没忘记我,现还为我事情操心。” “是啊!每个爸爸妈妈都牵挂孩子,这是很自然事情。” “如果让若磐有了自己孩子……”茵茵说。 “你想干什么?”青青跳到茵茵面前说,“未必你还想给他生个半阴半阳鬼小孩不成?” “傻瓜,这怎么可能?” “那怎么办?” “你看到趴若磐床边那个女人了吗?我们设计让她怀上若磐孩子。” 茵茵把嘴巴凑到青青耳朵边,说自己计划。 青青听了,说:“可是,这样你舍得吗?” “为了她,我没有什么可介意。”茵茵说。 “那好吧!我全力配合。”青青说。 若磐出院后一个星期,每天都半梦半醒之间,生活也不再有规律,经常一个人发呆。 每天早上,子欣会去小山帮若磐浇花,然后顺便把早餐带过去。中午,安然会来接子欣回家,顺便把午餐带给若磐。下午,老王会到若磐小屋前,硬拉着若磐下棋。晚饭时间,黄莺会来若磐小屋,给他山上花再次浇水,然后,准备晚餐,和他一起吃。晚上,安然来接班,安然就睡若磐卧室里长沙发上,守着若磐,直到第二天子欣过来。 大家就这样,每天坚持轮流守着若磐,不让他一个人呆着,防止他再次想不开。 若磐出院后第十天下午,他留下了要回家老王,说:“老王,今天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晚饭时间,黄莺来了,若磐说:“黄莺,多做点饭,邀请安然和子欣一起来吃晚饭吧!” 黄莺高兴地答应了,马上去厨房忙活,若磐终于不再沉默了! 小山上,小屋前院子里,吹着黄昏山风,大家围坐一起,开始吃晚饭。 若磐说:“这半个月以来,大家对我照顾我都看眼里,我非常感激,从明天起,你们就不用这么辛苦每天来了,我会照顾自己。” “想开了?”安然问。 若磐点点头。 “想开了就好。”老王拍了拍若磐肩膀。 那一晚,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吃过晚餐,若磐院子里聊天。聊到很晚。 当月亮爬上山头,山顶露出了金黄脸时候,老王告辞回家。 送走老王,安然说:“子欣,我留下来陪若磐,你和黄莺开车回家吧!” “不用,你们都回去吧!” 黄莺听着若磐逐客令,不但不想回家,反倒觉不放心若磐一个人,就说:“安然,你们回家,我留下来陪若磐说说话。” “安然,这小山上月色真好,我突然不想回家,就想这儿看看月亮,这天空中星星可真亮,我们不回去,今晚就住这里,好吗?”子欣看出了黄莺担心,那也是她担心,所以她建议大家一起留下来。 就这样,三个人都留了下来。 深夜,满载着月光和星光安然和子欣若磐客厅里沙发上铺了床,睡下了。 黄莺则若磐卧室里翻着若磐那一本一本书,看着看着,就若磐卧室里沙发上睡着了。 若磐看所有客人都睡下了,因为黄莺睡自己卧室沙发里,他又不想惊动客厅里安然和子欣,就和衣自己床上躺下了。 子夜,风轻轻地吹,山上花草树木轻轻地摇着头,相互说着梦话。 若磐小屋前,茵茵站了院子里。秋天微凉风吹乱了她满头黑发。 她白色影子默默地从门外飘进了屋内,站客厅里,她看见子欣和安然头靠着头若磐沙发上熟睡。她走到安然身边,看着这个俊俏小伙子,露出了诡异笑容,说:“等我和她换了脸,她丑就像一个巫婆,你还会深深地*她吗?” 说完,茵茵摘下自己面纱,露出自己丑陋下半张脸,把脸凑到熟睡安然面前。 睡梦中安然并无察觉。 茵茵重戴上自己面纱,飘进了若磐卧室。 卧室里,若磐和衣躺床上,睡着了。床旁边沙发上,黄莺头边放着那本没看完书,也睡着了。 茵茵走到黄莺面前,伸出自己手,摘下了自己雪白纱巾,对着睡熟了黄莺吹了一口气,黄莺睡得熟了。然后,茵茵把纱巾蒙到黄莺脸上,把黄莺高高束起头发垂了下来,把那个金黄发夹放沙发上。茵茵伸开双臂,让自己飘进了黄莺身体里。 用着黄莺身体,茵茵走到若磐跟前,对着梦中若磐轻轻地呼唤:“若磐,若磐!” 若磐睁开眼睛,看见茵茵蒙着雪白纱巾站自己面前。他朝茵茵伸出手去。 茵茵也把手伸了过来,握住了若磐手。 今晚,茵茵手那么温暖,不像之前那么冰凉。 茵茵走到若磐跟前,坐到了若磐床上,把头埋进若磐胸口。 “茵茵,你没事,你好起来了,对吗?” “是,若磐,我没事,我好起来了,我多么想你,若磐。” 茵茵伸出手,抚摸若磐清瘦脸,摩挲若磐下巴上点点胡子。 “若磐,今生,我没有成为你真正娘,我好遗憾。你能让我成为你真正娘吗?” 说完,茵茵隔着雪白纱巾亲吻若磐,那隔着纱巾唇居然不再冰冷,而是温暖润洁。 充满诱惑吻让若磐心神摇曳,他扯下那蒙着脸纱巾,抱起茵茵,疯狂地亲吻起来。 若磐让茵茵成为了自己真正娘,他躺床上,抱着怀里茵茵,无比幸福。无论茵茵是人是鬼,她已经成为自己真正娘! 若磐吻了吻茵茵额头,抱着亲密*人,幸福地睡了。 看着睡熟了若磐,茵茵灵魂从黄莺身体里钻了出来,他看着自己深*人瘦削肩膀上,靠着黄莺头,心痛无比。她那像枯叶一样没有光泽嘴唇扭曲着,火红血管蔓延了整个下半张脸。她不舍地看了一眼若磐,直接从卧室窗户飘了出去。 窗外,村子里鸡叫声已经传了过来。 茵茵飘回了黑森林,站轮回殿外焦急地等待,终于看到青青身影朝自己奔了过来。 “怎么样?青青你有没有指使轮回投胎人投进黄莺肚子里?” “放心吧!茵茵姐,当那些等着投胎鬼们看着人间亲热情侣时候,我就让一个看起来很善良很干净鬼选择了黄莺肚子。”青青说,“倒是你,你怎么狼狈成这样子,连自己纱巾都弄丢了。” 青青重取出一块纱巾,蒙到茵茵脸上。 天微微亮时候,晨曦第一缕阳光射进了若磐卧室,若磐发现自己光着身子抱着黄莺躺床上。黄莺头上,茵茵雪白纱巾就放自己身旁枕头上,而黄莺左手无名指上,却戴着茵茵戒指,那个自己曾经亲手给茵茵戴上戒指,现却奇迹般地戴了黄莺手上。 若磐回忆起昨晚那个长长梦,梦里,茵茵说要成为自己真正娘。可今天,躺自己床上却是黄莺,还戴着茵茵戒指。 “茵茵,这难道是你意思吗?为什么?”若磐拿下那枚戒指,痛苦地说。 黄莺还是睡得很沉。若磐默默地给黄莺穿好衣服,轻轻地走下床,打开了床头相册,相册里,茵茵甜蜜地对着自己微笑。 “茵茵,这是你意思吗?”若磐问。 早晨,若磐来到客厅,客厅里,已经睡醒子欣和安然说:“若磐,早上好!” 若磐举起了那枚戒指给子欣看,说:“昨晚茵茵来过,她把这枚戒指戴到了黄莺手上,还把黄莺身体给了我。” 看到那枚戒指,子欣惊愕极了。她相信,茵茵确实来过。 “那你准备怎么办?”子欣问。 “等黄莺醒了再说吧!” “那我们先离开吧!”子欣说。 上午九点,当太阳光已经刺眼地照进若磐卧室里时候,黄莺终于醒了。她发现自己睡了若磐床上,自己一直盘着头发也被放了下来。她起身下床,发现自己只穿了外衣,内衣却蜷缩被子一角。 黄莺走下床,拿出自己包里镜子,她看到自己脖子上,印着淡淡吻痕。 昨晚……黄莺什么也想不起来,一向睡眠很浅自己怎么会睡得那么沉?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长长春梦,没想到,这梦却是真。 黄莺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她看到床头放着一块冰冷雪白纱巾,很是奇怪。 但她没空理会这纱巾,她走出卧室,看到若磐埋头坐客厅木椅子上。 “秦若磐!”黄莺走过去,扯住若磐手,问,“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若磐说。 “你——”黄莺青了脸,她抓起若磐手使劲咬了一口,一圈牙印很印了若磐手腕上,那被咬肌肤渗出血来。 若磐捧着受伤手腕,不吭声。 黄莺摔门而去。 黄莺去了医院,做了一个很全面检查,确定自己晚上确实和若磐发生了关系,但自己并没有吃过什么让自己昏迷不醒药,也没有闻过什么会让自己沉睡药,凭自己多年了解,秦若磐也不是会趁人之危欺负人人,而且子欣和安然还睡客厅里。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睡得那么沉呢?向来洁身自好与世无争若磐怎么会占有了自己呢? “就算他把我当成了他茵茵,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察觉呢?我该怎么办?”黄莺迷茫了。</P></DIV> <TR> 第二十章 还有半边脸 @$!6*&^*5*^%#6*@$5^%$#!@#$ 第二十章还有半边脸 自从黄莺摔门而去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就没有再去若磐小山,连到小山上买花都不来了。若磐也没有给黄莺打电话,也没有去找她,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每天呆自己院子里把玩茵茵戴黄莺手上戒指,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 子欣和安然隔三差五地会来看若磐。 黄莺离开第二天黄昏,安然和子欣来到若磐小山上,若磐正一个人坐藤椅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一本书。 看到安然和子欣过来,他站起来招呼他们坐下,并为他们泡了做菊花茶。 “看样子,你已经好多了,可以为我们泡茶了。”安然说。 若磐看了看安然,说:“你们照顾了我那么多天,我不能辜负了你们。” “这样想就对了。”安然笑了。 “昨天,黄莺说了什么没有?”子欣问。 “她什么也没说,咬了我一口就走了。”若磐说,“今天早上,她连花也不来采了,按照平时,她每天早上都会来采一些鲜花。” “那你怎么想呢?”子欣问。 “我不知道,我晚上看见明明是茵茵,可是等第二天醒来,却变成了黄莺。我也不想伤害黄莺。” “难道是茵茵故意这么做?”子欣说。 若磐拿出带身上茵茵戒指,递给子欣:“你看,茵茵戒指,我醒来时候,它戴黄莺手上。我床头,还有茵茵白纱巾。” “茵茵把你戒指戴到黄莺手上,这意思还不明白吗?她可能就是想让你娶黄莺,忘了她。”子欣想了想,说。 “应该是这样。”安然附和道。 “可是,她以为这样我就会忘了她吗?”若磐说。 “忘记一个人好办法,就是找另一个人代替。茵茵肯定是这样想,所以,她找了黄莺代替她照顾你。”子欣说。 若磐沉默了,该不该顺从茵茵意愿呢? “若磐,你好想想吧!至少,你应该给黄莺一个交待,你们好歹也是多年朋友了。”安然说。 若磐点点头,三个人开始陷入沉默。 坐了不久,子欣和安然起身告辞回家了。 回家路上,安然车开得平稳,路旁风轻轻地吹进车窗,让人闻到了秋天味道。 “子欣,我想现若磐应该不会再寻短见了。”安然说。 “是,至少他和黄莺事情没有解决以前,他是不会再做傻事了。”子欣回答。 “那我们可以暂时不用为她担心了。”安然说。 但是,还有一句话安然却咽肚子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虽然不再为若磐担心了,可是,他却越来越担心子欣,因为吴仙娘说床头葫芦可以保子欣百日平安,但是百日已经到了。那个为若磐安排好了一切茵茵,下一步会对自己子欣做什么呢? 深夜,子欣躺安然身边,恬静地睡着。 突然,她听到门外有推门声音,难道这么晚了婆婆还没休息 那推门声音并不是从客厅传来,也不是从婆婆卧室传来,而是从卫生间里传来。不知道是谁推开了卫生间门,走进了客厅。 婆婆睡主卧里有卫生间,她从来不会半夜起床到公卫去上卫生间,是谁推开了卫生间门走进了卧室呢? 子欣闭着眼睛侧耳倾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子欣听到自己卧室门却被推开了。 难道是安然去上厕所了? 子欣下意识地摸了摸身旁安然睡位置,安然依旧躺身旁,睡得深沉。 不是安然,那是谁?子欣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卧室门已经被推开了,客厅里黑洞洞,什么也看不见,房间里桌椅黑夜中安静地呆着,并没有看见谁进来了。 这时,子欣床头吴仙娘送黑葫芦突然发出耀眼蓝光,那蓝色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 房间里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床头柜安静地立着,床对面衣柜也没有什么变化,床边桌子依旧整洁而干净…… 那蓝色光芒照耀下,子欣没有发现房间有什么异常,除了那扇被推开门,可是,那门睡前自己和安然已经反锁了,是谁推开了房门呢? 葫芦射出来蓝色光芒越来越亮,子欣看到,那被打开门突然又自己重重地关上了,发出“嘭”一声关门声。 “谁?是谁?”子欣坐了起来,拉亮了房间里灯,起身下床。 下床时候,她听到卫生间门再次发出响声。 子欣穿过客厅,直奔卫生间,她打开卫生间门,朝卫生间里张望:洗漱台上干干净净,卫生间窗户也没有被打开痕迹,卫生间里什么也没有。 突然,抽水马桶“哗”一声响起了抽水声音,子欣心中一紧,朝马桶望去,只见马桶里水打着圈儿流进了下水管道。 “谁?谁按马桶?”子欣对着空气质问。 没有人回答,窗外,秋天风吹得呼呼地响。 子欣马桶旁站了半天,卫生间里不再有什么动静。 突然,子欣看到镜子中卫生间刚才被自己随手带上门打开了,一只手按着卫生间门把手推开了卫生间门。 子欣回过头,大喊:“谁那儿?” 婆婆站卫生间门口,满脸疑问地看着紧张兮兮子欣。 子欣嘘了一口气,说:“妈,是你呀!吓死我了!” “子欣,你不舒服吗?这么晚还上厕所!” “没有,我刚才听到有人卫生间里,他还推开了我卧室房门,我跟出来,却什么都没看见。”子欣说。 “可能是你太紧张了。回房睡去吧!”婆婆说。 “也许吧!”子欣说,“那我回去睡了。” 子欣重关上自己房间门,并且把房门反锁。 她看着床头那个大葫芦,刚才,黑夜中,这个葫芦发出了蓝色光芒,可是现,这个葫芦却仍旧漆黑地竖自己床头,丑丑样子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是我幻觉?”子欣想。 子欣重回到床上,安然还沉沉地睡着,子欣关了房间里灯,把床头小夜灯点亮,躺了下来。 虽然躺下了,但子欣并没有睡着,直到天亮,子欣大脑还活跃地运动着,只是自己想了些什么却并无头绪。 第二天晚上临睡前,子欣格外检查了卫生间门,并且把门关紧了。回到卧室,她又主动反锁了门,并确定自己确实是反锁了,才回到床上躺下。 平时,都是安然睡觉之前会把门反锁,今天,见子欣主动反锁房门,躺床头玩手机游戏安然放下了手机,把子欣抱住,哈哈笑着问:“小妞,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把门反锁了,是不是有作案动机啊?” “别闹!”子欣推开安然手说,“我只是想把门锁好了才安全。” “可是,你举动让我想要作案了!”安然抱起子欣,放进了自己胳膊里。 深夜,还抱着子欣安然,已经睡熟了。可是子欣却闭着眼睛仔细听房里动静。 和昨天晚上一样,子欣清楚地听到,卫生间门被推开了。子欣睁开眼睛,夜色中盯紧了自己房门,自己睡前可是把房门反锁好了。 突然,房门被再次推开,子欣瞪大了眼睛:黑洞洞客厅夜色中静默着,客厅里并没有人,也没有看见房间里有人走进来,可是那房门确实自己开了。 床头葫芦再次发出蓝色光芒,只是这光芒没有昨天那么明亮,微弱了很多。微弱蓝光下,子欣眼睛迅速房间里搜索,并没有发现房间里有别东西。 当那个葫芦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时候,子欣看到:房间门再次“嘭”一声关上了,像是有谁走出了自己房间,然后把门重重地关上一样。 子欣拉开了房间里灯,房间里明亮起来,那个葫芦也收敛了它光芒,恢复了它漆黑颜色。 当子欣穿鞋下床时候,她再次听到卫生间门被打开声音。 子欣拉亮了客厅里灯,然后走到卫生间门口,她看到自己临睡前关好了卫生间门居然被打开了。 子欣走进卫生间里,抽水马桶她走进去时候,再次响起了抽水声音。卫生间窗户依旧关着,没有被动过痕迹。 “你是谁?”子欣对着空气喊道,“是你吗?叶茵!你出来!别以为我怕你!” “子欣!你不怕吗?你真不怕吗?”一个声音子欣身后响起。 子欣回过头,她看到洗漱台上镜子里,映出不是自己影子,而是茵茵白色身影。 茵茵站镜子里,乌黑头发不再披散遮着自己脸,而是整齐地披了脑后。一条白色纱巾蒙着茵茵半边脸。 茵茵眨着有着长长浓密睫毛黑眼睛,说:“子欣,你确定你不怕吗?” “你别和我玩捉迷藏,我不怕你!”子欣坚定地说。 “是你和我玩捉迷藏,然后还不来找我!害我枉死!”镜子里茵茵狰狞了脸,怒吼道。 “那又怎么样!”子欣说,“你不是说那都是上辈子事了吗?” “上辈子欠债今生就要你还。”茵茵说,“把你那美丽半张脸和我这半张换一换,如何?” 说着,茵茵伸出惨白手,拉开了自己脸上纱巾。 子欣看到,那像枯叶一般嘴唇周围,本该光滑皮肤奇形怪状地打着皱褶拧一起,血红颜色就像烤干牛肉干。 “怎么样?”茵茵把镜子里头探得近,让自己那狰狞半张脸离子欣近,说,“你有本事让若磐治好我半张脸,可是,还有半张脸,咱俩换吧?” “我凭什么要和你换,你这丑陋女鬼!”子欣一边吼着,一边拿起手边花瓶,对准了镜子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镜子碎了,那镜子碎片映出无数张茵茵丑陋而狰狞脸。 茵茵笑着说:“子欣,我知道你害怕了!别怕,好妹妹!我明天再来!再见!明天见!” 茵茵声音镜子碎片中越飘越远,慢慢地消失了。 子欣坐一地碎片中,抱着头呜呜地哭了起来,全然不顾镜子碎片把她手和脚都划出了血。 安然和婆婆同时出现卫生间门口,他们一脸惶恐地看着满身是血子欣坐一地镜子水片中痛哭。 安然冲到子欣身边,把子欣从地上抱了起来,说:“怎么了,欣?别哭,别哭,我这儿!有我呢!别哭!” 安然把子欣抱回了卧室。 婆婆拿来了干净毛巾,毛巾上滴了酒精,示意安然先把子欣手脚上血擦干净。 安然把子欣放卧室里沙发上,小心翼翼地擦掉子欣手脚上血迹,然后找到那些被玻璃渣划到伤口,每一处伤口上轻轻地撒上云南白药。 婆婆把卫生间里镜子碎片用扫把扫拢,把那些玻璃渣倒进了垃圾桶。 婆婆和安然围着子欣坐了下来,婆婆问:“好孩子,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 子欣抬起泪汪汪双眼,看着房门说:“是茵茵来了,她推开了卧室门,她引我去了卫生间,她卫生间镜子里,她说还有半边脸要和我换。” 第二天一大早,安然就带着子欣和妈妈开车直奔老家,婆婆说再去找吴仙娘看看。虽然上次吴仙娘说不要再找她了,可是,不找她找谁呢? 沿着柳树环抱小路,三个人走向吴仙娘家。路两旁柳树树叶已经落得所剩无几,路上铺满了颓败柳叶。踩着落叶,他们走进了吴仙娘院子。 院子里鸡全都不见了,原来鸡飞满院院子突然没有了鸡,显得格外干净。吴仙娘木屋紧闭着所有门。 安然走到木屋前,重重地敲门,边敲边喊:“吴仙娘!吴仙娘!” 敲了半天,都没有人答应,院子里安静极了。 突然,一群黑色鸟从屋后松树上飞了起来,从这片树丛飞进了另一片树丛中。 一只黑色鸟停了一棵近松树顶上,张嘴“咕咕咕”叫了起来,那叫声好像不停地说:“走吧!走吧!” 安然屋前屋后地找了一阵,都没有看到吴仙娘身影。三个人又院子里等了很久,还是不见吴仙娘影子。 眼看着已经到了下午,估计吴仙娘确实是不会来了,若磐只好带着子欣和妈妈离开了吴仙娘院子。 当三个人身影消失山路头时候,吴仙娘包着她高高黑色纱巾,从松树林里走了出来,她目送着三个人离开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晚上,子欣不肯入睡,她躺床头等着茵茵到来,她相信,今天晚上茵茵必定会来。 安然也没有睡,他一手枕着茵茵,一手拿着一本书漫不经心地翻看。 主卧室里,婆婆也没有睡,她和衣躺床上,仔细听着隔壁房间里动静。 可是,这天晚上,却什么也没有发生。 清早,一夜无眠婆婆就出了门,黄昏,婆婆才回家。她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道黄符,她把这道黄符直接贴了子欣卧室大门上。 接连一个星期,晚上都没有任何事发生。 婆婆说:“看来,我让那和尚给我画这道符挺灵。” 守了一个星期子欣越来越疲惫,她终于不再等茵茵,早早地睡了。 临睡前,子欣对安然说:“安然,该来总是会来,我等与不等,她终须要来,干脆不理她算了。” 时钟一个人寂静深夜里滴滴答答地走,当秒针走完后一圈停十二点时候,子欣卧室窗帘被一阵风吹得飘动起来。从窗外,飘进来两个影子,一黑一白。 白色影子是茵茵,她拿了一个血红纱巾对着子欣床头葫芦一罩,那黑色葫芦便红纱巾里隐身了。 黑色影子是叶医生,他拿着一把寒光闪闪手术刀。 两个影子飘到睡着了子欣面前。 叶医生子欣床头俯下了身子,他举起手术刀,对准子欣下巴,沿着下巴轮廓划了起来。 剧烈疼痛刺痛了子欣每一根神经,子欣尖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子欣捂着下巴,拉亮了房间里灯。 强烈灯光下,子欣什么也没看见,只觉自己下巴像被刀割了下来一般,血淋淋地痛。 安然被子欣尖叫声惊醒,他抱住子欣肩膀,问:“子欣,怎么了?” “安然,我下巴好痛,好痛!” 安然拿开子欣捂着下巴手,他看见子欣圆圆下巴中间像被什么东西按了一个洞一般,下巴轮廓线凹进去了一点。 窗子旁窗帘再次被一阵风吹得飞舞起来,那窗帘随风飘飞,窗帘布飞得都打了旁边挂衣架上。 一个声音从窗外响起:“好妹妹,这还才刚刚开始,你喊那么大声干嘛?” 一男一女阴笑声窗外飘远。 子欣下巴一阵剧痛过后,开始变得麻木。 “安然,你听到了吗?是茵茵来了!”子欣说。 安然跳下床,拉开了飞舞窗帘,窗外昏黄路灯下,没有一个人。让人奇怪是,卧室窗户只开了一条通风小缝,刚才为什么会有这么大风把窗帘吹得飞起来。 安然知道:是茵茵来了,虽然他没看见也没听见。</P></DIV> <TR> 第二十一章 遇见被换的脸 @$!6*&^*5*^%#6*@$5^%$#!@#$ 安然和子欣一夜无眠,子欣下巴子夜遭遇了钻心地疼痛,到了下半夜,这疼痛渐渐轻了,后来便不痛了。可是,这突如其来子夜疼痛让子欣再度想起之前自己鼻子,子欣都没有勇气再往下想。 第二天清晨,子欣和安然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正准备早餐婆婆从厨房走了出来,看着安然大大黑眼圈,问:“安然,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吗?” “昨天晚上子欣下巴半夜突然很痛,子欣说那女鬼又来了!” “难道我门上贴符不管用吗?”妈妈说,“那和尚说了,鬼看到这符会避开。” “她昨天晚上从窗户外面来,我临睡前窗户只留了一条小小缝,可昨晚子欣下巴痛时候,那窗帘飞舞得很厉害。”安然说。 子欣问:“妈妈,要不然,你再去请教一下那个和尚?” 婆婆点点头。 吃完早餐,婆婆就很出门了,安然照例去上班,子欣也不敢一个人呆家里,便去了卖场。 人流如梭商业街,子欣呆呆地坐自己小店里,看着美女如云,却不再如往昔般对着桃子评价。 “欣姐!”桃子指着一个深秋还穿着黑色丝袜女孩说,“看那个美女,腿好性感哦!” 子欣抬头看了一眼,只“哦”了一声,又茫然地看着人流。 要是往日,子欣一定会评价一番,至少会说一句“又是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美眉”之类,今天,居然什么都没说。 桃子问:“欣姐,你有心事吗?” “没有。”子欣摇摇头,“昨晚没睡好,只是有点累。” 不说话,也不招待进店买衣服客人,子欣一声不吭地卖场里一直坐到安然下班来接自己,才和安然一起回家。 回到家后,婆婆还没有回来。安然和子欣便一起做饭等婆婆。 饭菜做到一半,婆婆回家了。 安然撂下锅铲,连忙上前去问妈妈:“妈,怎么样?” 婆婆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打开*小包,里面包着许多*符纸,纸上用黑色笔画着一些看不懂线条,还盖了两个正方形红印。 婆婆说:“这些符都是我从和尚那儿求来,是驱鬼符。今天晚上我你们房间多贴一点,我想她就不会来了。” 吃过晚饭,天已经开始黑了。 妈妈和安然一起行动起来,子欣房间里窗户上、四面墙上,甚至床头,都贴上了这淡*符纸。 子欣看着房间里到处贴着符纸,心中忐忑不安。 夜渐渐深了,婆婆本来想陪着孩子一起熬夜,但终究吃不消,交待了几句就去睡了。 安然陪子欣坐床头看电视,电视里剧情丝毫没有吸引两个充满不安人。 看着看着,突然屋外吹起了大风,下起了很大雨。只听到雨点打玻璃上“啪啪”声,像是有无数双手拍打着子欣窗户。 伴着雨声和风声,偶尔会响起一声沉重闷雷,从天际这头传到那头去。 这天气太奇怪了,按常理只有春天夜晚才会下这样雨,打这样雷,可现是深秋季节,哪来这样雷雨之夜呢? 安然走下床去,仔细检查了窗户,并且关紧了窗子,把窗帘拉得密不透光。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风声也越来越紧,隐隐约约听到有树枝被打落到地上声音。 一声沉重闷雷过后,电视屏幕闪了两下,关掉了,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就同时,窗外“啪啦”一声,窗玻璃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般,突然碎了,玻璃碎片掉到楼下地上声音雨声中显得格外清脆。 黑暗中,窗帘突然疯狂地飞舞起来,贴窗户上符纸被风一刮,飘到窗外不见了,估计已经掉进雨水里变成一堆烂纸了。 安然伸手去开灯,可是,灯却开不了。 子欣惊恐地看着窗外,只见黑乎乎夜里,树影胡乱摇摆。平时看着还明亮路灯,这一刻也都突然熄灭。 安然下意识地抱紧了子欣,把他头埋进自己怀中。 窗外风丝毫没有要减弱意思,越刮越猛烈,风夹杂着雨吹进了子欣卧室,窗帘就像一个魔鬼张牙舞爪地飞舞。 安然紧紧地把子欣头埋进自己胸膛。 对着被风吹得翻滚窗帘,安然喊到:“你出来,你别躲着,你出来!” 回答他只有风声和雨声。 风裹挟着雨肆虐地闯进房间里来,黑暗中,安然看到贴墙上符纸呼啦啦地随风翻飞,不一会儿就房间里飘起来,然后落到地上。 床头那张符纸直接飘了下来,落安然眼睛上,蒙住了安然脸。 安然忽然觉那道符纸充满了血腥味,他伸手去抓扑自己脸上符纸。 当他把符纸从脸上抓下来,扔到地上时候,怀中子欣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子欣!子欣!”安然抱起子欣,拼命喊,可是子欣倒自己手中,没有丝毫反映。 “你出来!有本事你别躲着,你让我看见你!”安然对着空气嚎叫。 随着一声接一声闷雷,一道闪电像火花一样空中闪现,那道火红闪电下,安然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背影从窗户里面飘了出去,黑影是一个男,比较高大,白影是一个女,披着一头和夜色一样黑头发,两个影子迅速消失暗夜里,根本看不清楚他们脚,仿佛这一声紧一声风就是他们脚,他们乘风而来,随风而去。 那两个影子随着一闪即逝闪电一起消失暗夜里,只剩下风雨声依旧。 安然看着沉沉夜幕,抱紧了子欣,他担心这漆黑夜会把怀中子欣吞噬,他甚至担心子欣也会消失这暗夜里…… 已经晕倒子欣静静地躺子安然手臂上。她隐隐约约地听到一个声音呼唤自己:“子欣,我好妹妹!” 子欣看到,茵茵就站自己床头,朝自己伸出了那双惨白手,说:“来吧,好妹妹,别躲着,咱们只是换一下脸而已,你那么紧张干嘛?” 说完,茵茵慢慢朝自己靠近。 她看见茵茵头发风中飞舞,那头发里散发出腐叶气息。 她看见茵茵蒙着一块雪白纱巾,那纱巾白就像冬夜里雪。 茵茵离自己越来越近,那随风飘舞发丝已经拂到自己脸上,那发丝硬硬,像是松针擦到了自己脸。 茵茵眼睛就那么专注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睛先是漆黑漆黑,和这黑夜一样看不到底,然后,那双眼睛突然变得血红起来,眼珠红就像燃烧起一团通红火。 茵茵用她苍白手抓住自己手,那双手冰凉冰凉,就像冰冰柜里鸡爪,没有一丝血气,只有彻骨冰凉。 茵茵把她脸凑近了子欣,通红着双眼,说:“好妹妹,你休想阻止我,你欠我,怎么可以不还呢?” 说完,茵茵摘下了自己脸上那块白色纱巾,子欣看到,那白色纱巾下面藏着,是半张血肉模糊脸,那脸上血筋暴起,凸起来皮肤像一条条红色蚯蚓缠绕,凹下去皮肤像一条条暗红色小溪交织。那血红颜色暗夜中那么刺眼,那么醒目。 茵茵把她那半张坑洼不平脸逼近子欣,问:“好妹妹,这张脸如何?姐姐这张脸将变成你脸!来吧,别怕,咱们换脸吧!” 子欣手被茵茵抓着,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张丑陋脸逼近了自己。她闭上了眼睛…… 突然,一把锋利刀抵了自己下巴上,子欣睁开眼,看见一个黑影拿着一把闪着寒光小刀,自己下巴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挑起自己下巴上皮肤,像撕面膜一样小心撕扯。 那种被撕裂痛顿时从下巴出发席卷了全身。 子欣感到浑身都颤抖,她觉自己皮肤就要被撕下,只剩下血肉模糊脸…… “我脸!我脸!”子欣喊起来。 晕倒子欣安然怀中战栗,突然又哭叫着醒来。 “子欣,怎么了?怎么了?”安然紧张地看着已经醒来子欣。 “安然,我脸,我脸……”子欣哭起来。 门外,随着子欣哭声,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 安然侧着耳朵听…… “安然,怎么了?开门!开开门!”被吵醒婆婆站门外焦急地喊。 安然再次尝试打开房间灯。 “啪”一声,灯亮了。 安然看到子欣泪流满面地坐床头,而房间里一片狼藉:那些贴墙上*符纸飘满地上,有已经被飘进房间雨水打湿。窗户旁,一些已经碎掉玻璃渣掉地板和窗台上,窗帘风雨声中阵阵地飘…… 安然起身去给妈妈开门。 子欣打开了床头自己化妆盒,取出了化妆镜。 子欣打开化妆镜,就着床头灯光,想要照照自己脸。 镜子中,子欣看到自己下巴血肉模糊,血红色皮肤扯着血丝粘脸上,那本来光滑皮肤被撕成了一片片碎片,每一片皮肤碎片上都滴血…… “啊!”子欣再度尖叫起来,一边叫着,一边把化妆镜扔了出去。 那化妆镜不偏不斜,正好打走进门来婆婆头上,镜片碎了,婆婆额头被画出一道红色印子,渗出了血。 “妈!”安然连忙去看妈妈额头。 还没来得及看妈妈额头,那边子欣又尖叫着哭起来:“我脸,我脸……” “子欣?”安然一时慌了阵脚。 婆婆揉了揉自己额头,对安然说:“安然,我没多大事,去看看子欣!” 婆婆和安然走到子欣面前,子欣还哭喊着:“安然,我脸,我脸没有了!茵茵撕走了我脸!” 安然捧起子欣脸,看到子欣泪如泉涌,惊悚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安然心痛地为子欣擦去泪水,一边擦一边说:“子欣,你脸好好,没事,好好。” “不,安然!”子欣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抽泣着说,“我看见了,我从镜子里看见了,我满脸是血,我皮肤被茵茵撕走了!” “没有,你脸好好呢!不信你再照照。”安然说。 安然从抽屉里拿出自己刮胡子盒子,打开盒盖,盒盖上有一面小小镜子。 “子欣,你再照照,你脸好好,没事。” “不!”子欣推开安然镜子,“我不要看到那张脸,那张脸不是我脸。那是茵茵脸,茵茵换给我脸!” 安然握住子欣手,说:“子欣,我知道你被吓坏了,可是,我没骗你,你脸好好,真好好。不信,你摸摸看,摸摸看!” 安然拿起子欣手,让子欣手指从自己额头滑下,一直滑到下巴。 子欣感觉到,自己脸依旧很光滑,和平时洗脸时一样,每一寸肌肤都是熟悉感觉,没有坑洼不平,也没有血肉模糊。 子欣不相信,有抖抖索索地自己再摸了一遍,确实光滑如旧,没有血,也没有肉疙瘩。 子欣扑进安然怀里,嚎啕大哭:“安然,我刚才真看到我脸不再是我脸了!” 安然抱紧子欣,拍着她肩头,说:“好了,没事了,子欣,她走了,她走了,我不会让她再来,不会!” 婆婆看着子欣嚎啕大哭样子,再看看凌乱房间,她知道,自己所谓符纸对那个女鬼而言,根本没有用。 说不定,就是那女鬼唆使,子欣才会扔出镜子打自己额头上,让自己受伤。</P></DIV> <TR> 第二十二章 警告 @$!6*&^*5*^%#6*@$5^%$#!@#$ 雨夜,安然抱着惊魂未定子欣不停地安慰:他亲吻子欣额头,一遍一遍抚摸子欣脸,说着一句一句贴心话语。他用力气让子欣相信,她脸真没事! 站房间里婆婆突然觉自己似乎已经多余,一心安慰子欣安然没有再回过头来看她一眼,她默默地走出房间,客厅里取出了医药箱。 捧着医药箱,婆婆来到餐厅,开了灯,对着餐厅里镜子察看自己伤口,那伤口并无大碍,只是被镜片擦了点皮外伤。婆婆从医药箱里拿出棉签,蘸上碘酒,慢慢地擦洗着额头上血迹,擦干净以后,小心翼翼地涂上了一层药粉。 婆婆想起安然小时候,一次自己切菜不小心切到了手,血从手指上滴了下来,小小安然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帮自己上药,一边上药一边问自己疼不疼。 可是现……虽然自己能够理解儿子行为,但还是难免失落。 对着镜子,婆婆又仔细地看了看自己伤口,并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还好,只是一道小小划痕,没有什么大碍,估计两三天就好了。”婆婆想。 就面对着镜子婆婆拿起医药箱准备离开餐厅时候,突然,她看见从镜子里探出一个黑黑头来,那是一个男人脑袋,那个男人满脸络腮胡子,眉心一颗很大红痣,那个镜子里大脑袋瞪大了眼睛看着婆婆,说:“老太婆,你别多管闲事,你那些小把戏我面前一点用都没有!” 婆婆一惊,直接镜子前面晕了过去,医药箱也被打翻地,药瓶子滚得满地都是。晕倒婆婆一头倒餐厅旁桌子下面,额头重重地撞到了桌子尖角,一股鲜血马上从额头上流了出来。 还安慰子欣安然突然听到餐厅里传来声音,马上放开了子欣,对子欣说:“子欣,别哭了,咱们出去看看妈妈,她好像摔倒了。” 说着,安然拉起还流泪子欣,抱着她来到了餐厅。 安然看见妈妈倒餐厅镜子旁边,额头上血流不止,殷红血已经地上流成了一条不短红线。 安然连忙把子欣放下来,让子欣坐餐桌旁凳子上,去扶倒地上妈妈。 安然抱起妈妈,喊着:“妈,妈!醒醒!” 婆婆嘴唇发青,额头上血一汩汩流出来,看样子伤口不小。 安然把妈妈放到客厅沙发上躺下,赶紧冲进房间去拿手机,拨打了12急救中心。 一直哭着子欣也突然清醒过来,她爬到客厅沙发上,看见婆婆双唇青紫,额头上血流不止,也慌了。子欣去摸婆婆脸,婆婆血粘了子欣一手,子欣看着手里血开始发抖,她颤抖着嘴唇,说:“妈,我不是故意,我不是故意……” 安然走出来,看到子欣蜷缩妈妈身旁瑟瑟发抖,赶紧把子欣抱到一旁,然后跑去餐厅捡起掉地上医药箱,找到纱布捂住妈妈伤口,雪白纱布立刻殷红起来。 终于,12急救车鸣笛声楼下响了起来,安然抱起婆婆,对子欣说:“走,子欣,跟我走!” 子欣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拉着安然衣角,紧紧地跟着安然,走下楼去。 楼道里漆黑,安然把手机递给子欣,让子欣给自己照路,子欣默默地按着手机,让手机保持着明亮状态。 像黑暗里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走到了楼梯口救护车旁,护工们帮忙把婆婆放进了车里,安然拉着子欣也坐进了车子里,车子一路呼啸而去。 当救护车朝小区门口驶去时候,子欣家楼梯口,叶医生黑色身影从子欣房间里窗子上飘了下来,他暗夜里鬼魅地笑着,说:“想和我斗,门都没有!”说完,隐没楼梯口墙壁中。 医院里,婆婆被送进了手术室,安然和子欣手术室外焦急等待。 不一会儿,一个医生走出来,说:“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谁是a型血。” “我是他儿子,我是a型血。”安然站了起来,说。 “跟我来!”医生说。 “子欣,我去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你坐这儿别乱跑,也别害怕。我很就回来!”安然亲了亲子欣额头,说。 安然跟着那个医生走了,空荡荡过道里,只剩下子欣一个人。 子欣不敢看那长长空空过道,也不敢寂静医院过道里东张西望,她把自己头低了下来,看着自己脚,因为来时候异常匆忙,子欣脚上还穿着家里拖鞋。 就这样盯着自己脚,也不知道盯了多久,突然,子欣看到一双红色小鞋子站了自己脚边。 子欣抬起头来,她看见一个小姑娘站自己面前,这个小姑娘穿着雪白连衣裙,披着黑黑披肩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很好看。 子欣说:“小妹妹,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小姑娘说:“我来看你。” 子欣说:“我又不认识你,你跑到这儿来,你妈妈找不到你怎么办?” 小姑娘说:“我妈妈找不到我很多年了。” 子欣说:“为什么?” 小姑娘对着子欣扮了个鬼脸,把头伸到子欣耳边,一股凉气子欣耳边流动。小姑娘把嘴凑近子欣耳朵,悄悄地说:“因为我死了很多年了。” 子欣打了个哆嗦,扶住了椅子边缘,想走又不敢走,想留也不敢留。 子欣紧张地盯着这个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小姑娘,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那个小姑娘看见子欣害怕样子笑着说:“看你害怕样子!我又不想和你换脸。”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换脸事?”子欣颤抖着问。 “你管我是谁!我只是很好奇,茵茵姐姐要和什么样美女换脸,所以才来看看你。你挺漂亮,茵茵姐姐和你换了脸话,一定比你还漂亮,因为她眼睛比你迷人多了。我奉劝你一句,和茵茵姐姐换脸好老老实实,别耍花样,因为茵茵姐姐爸爸很厉害,脾气也不好。” 说完这番话,青青眨了眨她黑亮眼睛,对子欣说了一声:“美女姐姐,再见。”然后,像风一样地消失医院走廊头。 子欣已经瘫坐到椅子脚下,坐了冰凉地板上,细密汗珠从她额头上渗了出来。 安然一只手按着抽过血另一只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子欣跟前,扶起坐地板上子欣,问:“怎么了?子欣,怎么坐到地上去了?” 子欣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然把子欣肩膀抱过来,让子欣靠到自己肩膀上,对她说:“别担心,妈妈输了血,很就会好起来。” 走廊里又坐了很久,医生终于推着婆婆走了出来。 婆婆躺雪白被单里,满是皱纹脸和被单一样苍白,头上裹了一圈同样雪白纱布。 一个医生说:“伤口深了一点,已经缝合,幸好输血及时,不然就有危险了。老人家年纪大了,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去办住院手术吧!” 说完,医生让一个护士把婆婆推到病房里去,安然去办手术,子欣跟着进了病房。 婆婆安静地躺床上,还陷深深昏迷中。护士拿来了输液瓶子,给婆婆输液,针头刺进婆婆皮包骨头手,婆婆也没有察觉,仿佛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子欣看着憔悴婆婆,愧疚地说:“妈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婆婆睡得很熟,没有回答。 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病房,揽住了子欣肩头。 子欣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到是安然,又舒了一口气。 安然看到子欣被吓到了,连忙说:“是我,子欣!” 子欣把头靠了安然手上,一滴泪水润湿了安然掌心。 第二天,昏迷中婆婆醒了过来,她看着坐床头憔悴子欣,说:“子欣,你事情,妈妈可能帮不上忙了,对不起啊!” “没有,妈妈,是我拖累了你们。”子欣说。 婆婆没有再说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当早上来上班医生进院查房时候,婆婆对子欣说:“子欣,去买点早餐来吧!” 子欣和医生都走了以后,婆婆拉着安然手说:“安然,我昨天我们家镜子里撞邪了,所以才吓到摔倒。看样子,子欣遇到怨魂不是我们能对付了。我不想再和你们住了,等我出院了我要回老家去,有你爸爸家守着,我才安心。子欣事情,你也要看着办才好,别把自己也搭进去,我可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妈妈,你想回老家就回吧!”安然握住妈妈苍老手说,“我向你保证,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我会让自己平平安安,好吗?” 婆婆点点头,用自己双手紧紧握住了儿子手。</P></DIV> <TR> 第二十三章 避难 @$!6*&^*5*^%#6*@$5^%$#!@#$ 婆婆医院里打了一个上午针,子欣和安然也陪同了一个上午。下午虽然不要输液了,可是医生并不允许婆婆下床到处乱走,医生说伤口很深,缝了针,好呆病床上。 子欣默默地坐病床旁椅子上,整个上午一句话也没说。 中午,安然和子欣去吃午饭,让婆婆先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穿过住院部小花园时候,子欣说:“安然,今天晚上你要医院陪妈妈,对吗?” 安然知道子欣不敢一个人呆家里,就说:“要不然,你去黄莺或者桃子那儿住一晚。” 子欣摇摇头。 “那……我们一起医院呆着好吗?” 子欣还是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呢?子欣?”安然问,“要不然我们一起回家?” “不,我不想回家。”子欣说。 “那晚上去哪呢?”安然也迷茫了。 “我总觉,不管我去哪儿,茵茵都会来找我,她不会放过我!”子欣说。 安然沉默了,是呀,怎样才能避开茵茵纠缠呢? 吃过午饭,安然和子欣给婆婆带了午饭回到医院病房。 婆婆一边吃饭一边对子欣说:“子欣啊,妈妈帮不上你忙,反而还拖累了你,实对不起啊!” “没有,妈妈!”子欣说,“是我害你额头受了伤,该说对不起是我。” 婆婆想起晚上镜子里看到那个大大头,说:“子欣,我看要害你不只那女鬼一个啊!” 听了妈妈话,安然也想起闪电中看到是一黑一白两个影子。 安然叹了一口气。 婆婆接着说:“下午,你自己去找那个给我符纸和尚吧!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呢!呆会儿你就出发吧!那和尚住城东青龙寺中,过了汽车东站,往东站对门山上爬,过了两个山坡,再爬上一个山顶,就到了。你现马上出发,可以天黑前到达那里。” 子欣看了看安然,说:“那我现就去?” 安然说:“妈妈这儿暂时也离不开人,要不,你先过去,到了给我打电话,然后我们再商量,好吗?” 子欣点点头。 安然从贴身口袋里取了一些钱,递给子欣,说:“打到山脚下吧!” 子欣接过安然递来钱,捏手里,默默地走出了医院病房。 来到大街上,子欣拦了一辆士,直奔汽车东站。 坐士车上,吹着深秋凉风,一种孤独感席卷而来。今天,安然选择了医院陪母亲,自己就变成了一个人,如果有一天,安然走了,自己还剩下什么呢?这样想着,子欣突然觉生无可恋起来。 “如果我能连死都不怕,我又何必怕鬼呢?”子欣想。 车子很开到了东站,穿过东站对面住宅区,子欣开始一个人爬山。 一开始山路,只是沿着一个小坡头走,是黄黄小土路,没有台阶,路两边种全是各种庄稼。转了两个弯,走过了两个小山坡,一座很高山出现子欣面前,山上树木很茂盛:有马尾松、杉树、枫树……枫叶已经被秋风染红,这儿一簇红,那儿一簇红,绿树丛中显得格外耀眼。 树丛中,一条两人宽石阶小路一直向山顶延伸。 子欣开始一个人朝山顶攀登。一路很安静,偶尔吹一丝风,身旁树叶风中翩翩起舞,叶丛中也偶尔传来一声虫鸣或者鸟叫。 没爬多久,子欣就开始喘气,可是,看着那向上延伸石阶,仿佛没有头。 眼看太阳已经要落山,子欣一步都不敢停留,黑山上将是一件多么可怕事情! 虽然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可是子欣却加了攀登步伐。 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倒是很平整,一群奇怪石头中,一座庙宇山门出现子欣面前。那山门刚好修两座大青石中间,山门上印着朱红色“青龙寺”三个大字。山门前有一个小小土地庙,庙里供奉着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 子欣走进庙门,看见一座小院子,围着院子修了三座平房,这三座房子和庙门刚好围成一个长方形。 正对着庙门朝东是青龙寺正殿,站院子里就可以看见各种菩萨拿着他们贴身道具无比高大地挺立正殿里,正殿里围成了一个大大半圆形。菩萨们面前,放着一个一个蒲暾,供烧香拜佛人跪拜。 挨着正殿,北面平房里供奉着三个菩萨,其中一个是王母娘娘,手中还抱着一个男孩子。南面平房里没有菩萨,只有两间小屋,内间门关着,外间可以看见锅碗瓢盆等炊具,一看就知道是和尚住处。 子欣院子里站了一大阵,都没有人出来。 于是,子欣就轻轻地喊了起来:“有人吗?庙里有人吗?” 喊了几声,南面平房里面那间小屋门打开了,一个圆脸和尚走了出来,这和尚穿着一件青衣,裤脚打着绑腿,耳垂特别地厚。 见到黄昏还有人爬到庙里来,和尚略显吃惊,问到:“香主是要烧香吗?” 子欣摇摇头,又点点头。 “香主想要求什么呢?” “求平安。”子欣说。 “那香主先坐一会儿吧,我马上为你准备。” 不一会儿,和尚再次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示意子欣跟着他走进了正殿。 和尚拿出一把香,点燃了,给正殿里每个菩萨面前都放了三注香,和尚先给中间菩萨装上香,然后才依次给旁边菩萨上香。 所有香都点好以后,和尚说:“中间跪下吧!” 子欣中间蒲墩上跪下了,并虔诚地双手合十。 和尚问:“敢问香主姓名?” “郑子欣。” 和尚中间供桌上拿起了一个小锤,对着一个小小钟敲了一下。 “铛——”一声,钟声大殿里回响。 钟声过后,和尚说:“今有信女郑子欣来问平安,请各位菩萨保佑。” 说完,和尚让子欣磕了三个头。 头磕完后,和尚拿出两个合一起牛角形木槁,这两个木槁合起来时候里面是空心,把它们分开,则变成了两个半圆形。和尚把木槁朝空中一抛,两个木槁落了地上,都是空心那一面朝下。 和尚说:“阴槁,求阴人保佑!” 和尚又抛了一次,还是两个空心面朝下,和尚说:“望阴人保佑!” 和尚再抛了一次,又是两个空心面朝下,和尚没有再言语,脸色略微一变,但又马上恢复了淡定,说:“你可以起来了!” 子欣起身随和尚走出了正殿,天已经开始黑了。 和尚拉亮了院子里电灯,整个院子亮了起来。 走进自己住房子,和尚又拉亮了外间灯,请子欣一个方桌前木凳子上坐下,和尚坐到了子欣对面。 看着一筹莫展子欣,和尚说:“香主一个人这么晚上山,一定还有别事情吧!” “是。”子欣说,“我有一点私事想要请教高僧。” “从刚才打槁来看,三个槁都是阴槁,没有阳槁,你阳间没有人可以帮助;也没有胜槁,你陷入了困境;三个阴槁说明你受到了阴人纠缠。我只是一个小和尚,不是得道高僧,只能为你画点平安符挂住所祈求辟邪,其他我就帮不上忙了。” “我家老人已经上山这儿为我求了两次平安符了,可是用处不大。”子欣说。 “是,有个老婆婆前后来了两次,那既然我符纸帮不了你,我也无能为力了。看来,你是遇到了不小麻烦,希望菩萨保佑你。”和尚眉头一锁,双手合十,嘴中默念了一些子欣也听不明白话。 听了和尚话,子欣几乎陷入了绝望。 这时,子欣手机响了起来,子欣接通了电话,安然那头问:“子欣,怎么样,你到了吗?” “正庙里。”子欣说,“可是,和尚师傅说他也没有办法。” “子欣,妈妈说今晚你就住庙里,不要下山了。那和尚再没有办法,也比你这么晚下山强。”安然说,“明天上午妈妈打完了针,我马上就来找你!” “那好吧!”子欣说。 挂了电话,子欣还没开口,那和尚就说:“天已经黑了,如果你不嫌这儿简陋,就这儿留一晚吧!” 子欣点点头。 和尚递给子欣一本《般若心经》,说:“呆会儿我正殿为你打一个地铺,你坐菩萨灯前读这本书,等过了丑时,你再入睡。” “丑时是几点?”子欣问。 “凌晨三点以后你再睡。”和尚说。 子欣先是和那个和尚默默地坐和尚外屋里,到了晚上九点时候,和尚带着子欣穿过小院,来到了正殿,打开了正殿电灯,所有菩萨电灯照射下明亮起来。和尚示意子欣正殿靠墙角一个八仙桌旁边坐下来。然后,和尚点亮了每一个菩萨面前蜡烛,并交待子欣,等三点时候,这些蜡烛可能就会烧完,蜡烛熄灭以前,要换上蜡烛,并告诉子欣要先换中间,然后再依次换两边。 和尚又抱来了一床被子,铺八仙桌前墙角,再次告诉子欣三点以后才可睡觉,说完,和尚便回自己小屋去了。 很,和尚卧室里就亮起了灯光。子欣坐满是菩萨大殿里,打开了那本佛学心经。 寂静夜,静没有一点声音,正殿里佛像前蜡烛烛光摇曳,子欣窝墙角八仙桌旁,认真地读那本书,她不敢抬头看任何一尊佛像,每一尊佛像表情都会引起她无限遐想;她不敢发呆任自己思绪漫游,所以,她量集中精力去看那本书,并心里默念书中每一个文字。 每念一阵,子欣会看一下手机上时间,先是十点,然后是十一点,然后到了十二点。 当手机上时间显示到了十二点时候,子欣听见自己心怦怦跳了起来,这个时间是茵茵要换脸时间。子欣努力地想要摒弃心中恐惧,她默默地读着那本书,读出了声。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读了一大段,都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子欣下巴也没有疼痛。当子欣再次看手机上时间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半。子欣轻轻舒了一口气,继续量专注地读那本书,管她管不住自己耳朵正敏感地侧耳倾听,但她可以管住自己嘴巴不停地念出书中每一个文字。 这样,又过了半个小时,依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到了三点时候,蜡烛正如和尚所说,即将烧完。 子欣拿起八仙桌上和尚放蜡烛,一一点燃,按和尚说顺序插进菩萨前烛台里。插蜡烛时候,子欣不敢抬头看那些表情丰富菩萨,她低着头只管插蜡烛,当插完所有蜡烛,她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菩萨保佑,”念完后,又赶紧回到了八仙桌旁。 子欣并不敢马上就睡下,她又拿起了那本书,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子欣才敌不住倦意,墙角被子中躺了下来。 正殿外偏房里,和尚卧室里灯也亮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和尚起床了,他轻轻地走进正殿,看着熟睡子欣,没有吵醒她,默默地拿起扫帚,开始打扫庭院。打扫过后,和尚回到自己房子,用电饭煲煮粥。 当早晨爬山人爬到山顶进庙里来歇脚时候,子欣被吵醒了。 子欣迅速把墙角被子折叠好,把席子也卷起来,墙角放好。 子欣走出正殿,深深地吸了一口山中清空气。 爬山几个年轻人诧异地看着从正殿里走出来子欣,说:“没想到,还有早比我们爬上山来人。” 等那几个爬山人走了,和尚把子欣叫进了自己房子,请她一起喝粥,和尚早餐很简单,就是一碗粥加上一碟榨菜。 和尚一边喝粥一边问子欣:“你昨晚睡得可好?” 子欣点点头。 和尚说:“这庙里常年供奉着菩萨,多多少少是有仙气,一般邪气不敢到庙里来,不敢入侵到正殿去。既然你昨晚睡得很好,那么,我建议你今天不要下山,依旧住庙里吧!虽然我不能为你指点迷津,但是,我这小庙倒是可以让你暂时避一避。” “那我就打扰了。”子欣说。 确实,婆婆住院,安然要守着婆婆,自己晚上也没有地方敢去,医院里和安然一块儿呆着也不见得安全,所以,子欣毫不犹豫地同意了和尚建议。 吃过早餐,和尚便开始正殿里忙碌起来,子欣告诉和尚自己去山顶走走,便出了院门。</P></DIV> <TR> 第二十四章 避不掉 @$!6*&^*5*^%#6*@$5^%$#!@#$ 昨晚大殿里一宿无事,子欣悬着心总算放下一点,看来,这青龙寺是自己暂时避开茵茵好地方。 站寺庙外山顶上,吹着秋天凉风,子欣看见山下山包一重重,一叠叠,满目绿色,美不胜收。视线跳过那些绿色小山包,还可以看见城市一角高楼。吹着山顶风,闻着树木气息,听着声声鸟鸣,此刻子欣觉得世界美好极了。 如果这世界一直都这样明亮,没有黑暗该多好! 中午,安然打电话来时候,子欣告诉他自己会山上再住一晚,让他不必到山上来。安然也就顺势说自己明天再来。 挂了安然电话,孤独感再次袭上子欣心头。 这个世界,只有我自己。子欣想到一部电影里听到一句台词:“当自己面临绝境时候,永远不要可怜自己,要坚强。” 子欣对自己说:“我要坚强!” 夜晚再次降临。和昨天一样,和尚交待子欣三点以后换了蜡烛再睡,再次给了子欣一本《般若心经》,就回自己卧室里去了。 这一夜,子欣依旧八仙桌旁读书,依旧平安地度过了十二点,到了三点时候,子欣按顺序给所有菩萨换了点蜡烛,蜡烛换好后,子欣就八仙桌旁地铺上睡了。 子欣一觉醒来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下午,安然到山上来了。安然环顾了一下这座小庙,拜见了和尚,并捐了数量不少香油钱,希望和尚让子欣庙里多住几天。和尚答应了。 陪子欣说了一会儿话,安然又匆匆地下山了,因为不早点下山话,担心天色晚了要摸黑下山。 看着安然背影山路头消失,子欣怅然若失。 这座山间小庙里,伴着一本经书,子欣平安地度过了第三个晚上。 第四晚,和尚照旧又给了子欣一本《般若心经》,交待子欣三点钟时候要换蜡烛,要等到三点以后才能入睡,便早早地回自己卧室了。 一座座神像面前,子欣静静地坐八仙桌前,再次专注地读着每一个文字。 十二点时候,子欣下巴照旧没有发作,子欣安然无恙地度过了十二点,时钟渐渐指向凌晨一点。 一点半时候,子欣一手衬着桌子,一手默默地翻着书,心里默念着书中文字,念着念着,子欣开始打盹,慢慢,子欣趴那张木桌子上睡着了。 隐隐约约,子欣听到有人呼唤自己:“子欣!子欣!” 子欣仔细地听,确实有人庙门外呼唤自己:“子欣!子欣!” 那声音开始时很远,渐渐地离庙门越来越近。那声音开始时很缓慢,然后越来越急促。到后来,就变成了“欣,欣……”一声声子欣脑中回响。 子欣惊醒过来。她看了看手机,已经三点半了,自己不小心一趴,居然趴了两个小时,大殿里菩萨座前蜡烛全都熄灭了,只剩下显得昏暗灯光。 那些菩萨瞪着圆圆大眼睛,个个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子欣。 子欣不敢再看菩萨脸,慌忙拿起八仙桌上蜡烛去点,点亮了一根蜡烛,子欣慌慌张张地把蜡烛放到烛台上去。 当子欣正要把蜡烛插进中间那个烛台时候,子欣手机突然响起来。 难道是安然打? 子欣接通了手机,手机里却传来了茵茵声音:“好妹妹,难道你要庙里躲一辈子吗?” 子欣慌乱地关掉了手机,把手机扔了出去。 可是,庙门外却再次响起呼唤自己名字声音:“子欣,郑子欣,出来吧!出来!” 子欣扔掉了手中还燃烧着蜡烛,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那个被扔出去蜡烛落了一个蒲墩上,那蒲墩迅速燃烧起来,很,菩萨座下红色台布也燃烧起来。 当子欣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睛时候,他看到菩萨座前台布已经燃成一片,那火红火苗里,茵茵白色身影站火苗中对着自己嘲讽地冷笑…… 子欣晕了过去。 当子欣再次醒来时候,她发现自己不是倒地上,而是躺到了墙角被子里。和尚已经灭了所有火,灯光下,那些被烧过红色台布黑漆漆地蜷缩菩萨脚下,那个起火蒲墩已经变成一团黑色灰烬。和尚也重点燃了所有烛台里蜡烛,正跪中间菩萨面前一边敲着木鱼一边祷告。 和尚似乎没有看到子欣已经醒了,或许他看到子欣醒了但不愿理会,子欣也不敢打扰和尚祷告,只好睁着眼,和尚木鱼声中,等到了黎明到来。 早晨,当太阳照进院子里时候,那几个爬山人再次院子里歇脚聊天,他们朝和尚喊:“和尚,你这儿昨天起火了吗?怎么布都烧焦了?” 和尚停止了祷告,站起身来,走出院门去了。 子欣也很把墙角被子叠好,把席子也照例放墙角,坐到了八仙桌旁。 一个走进正殿人看见了子欣,先是一愣,然后用嘲讽口吻说:“怪不得庙里起火呢!这和尚把女人都带到庙里来了,敢情是菩萨发怒了!” 院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和尚双手合十,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阿米陀佛!” 说完便走回自己房子里去了。 那几个爬山人又大喊起来:“我们不要打扰大师艳福清修了,走吧!”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走下山去。 等那几个人走出了院门,子欣走进了和尚房子,和尚正往电饭煲里放米准备熬粥。 子欣对着和尚背影说:“师傅,对不起!” “一切事故都是因果循环,不是你错,有事情也不是我能阻止。”和尚说,“看样子,呆我小庙也不是长久之计,有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我看,你还是找阴人庇护吧!” “敢问大师怎样找阴人庇护呢?”子欣问。 “你第一天来时候,我给你问槁,得了三个阴槁。” “三个阴槁代表什么?”子欣问。 和尚说:“槁分三种,两面都朝下是阴槁,代表阴人;两面都朝上是阳槁,代表阳人;一面朝上一面朝下是胜槁,代表阴阳和谐,大吉大利。你没有得阳槁,说明阳人帮不上忙,我这庙也是阳界。你没有得胜槁,说明你事情非常棘手,不是能顺利解决。你得了三个阴槁,说明你事不但与阴人有关,而且也只有阴人能帮,回家找你家已故阴人庇护吧!” 和尚下了逐客令,也没有再留子欣吃早餐意思。 子欣把兜里安然给还剩下一些钱只留了坐车钱,其余都给了和尚作为失火赔偿,便走出了和尚山门。 孤独小路,子欣孤单背影朝山下走去。和尚话子欣耳边反复徘徊:三个阴槁,只有阴人能解!</P></DIV> <TR> 第二十五章 子欣失踪 @$!6*&^*5*^%#6*@$5^%$#!@#$ 上午医院病房,医生给婆婆开了出院证明,安然拿着医生出院证明到住院部结算,然后回到了妈妈身边。 “妈妈,我们可以出院了!”安然说。 “总算可以出院了,”婆婆说,“这医院条件再好也没有家好。” “那我们回家吧!”安然说。 “安然,你陪我回家拿我东西,拿完了马上送我回老家,好吗?”婆婆说。 “你不和我们一起住了吗?妈妈!”安然问。 “不了,子欣事我不想再担心了,你也要注意自己安全,实斗不过,那是子欣命,你可别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婆婆说。 留不住妈妈,安然只好由着她。 载着妈妈,安然把车开到了小区自己家楼下。 婆婆和安然一起进了五天没回家门。 家里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声音。安然房间破碎玻璃已经拿掉,装上了一块铝合金玻璃。 出事当晚,房间地上飘满了雨丝,所有符纸都被吹落地上,现,安然已经把那些符纸打扫扔掉了。 婆婆看到安然房间里一张符纸也没有了,问安然:“安然,我给你们求那些符呢?” “我打扫完扔掉了!” “孩子,这可是平安符啊!你怎么能乱扔呢?”婆婆责备儿子。 “可是,这符有什么用呢?” “那上次我给你求护身符还吗?” “我房子箱子里。” “赶拿出来!” 看着妈妈紧张兮兮样子,安然只好走进自己房间,从自己房间里拿出了那枚平安符,那可是若磐被大树卷走那一晚妈妈求来平安符。 妈妈从安然手中接过平安符,把它重戴到儿子脖子上,郑重地说:“除了洗澡时,其余时间都必须戴好它,洗澡时也要戴到卧室里去!” “妈,你别这样疑神疑鬼。”安然说。 “可不是我疑神疑鬼。”妈妈瞥了一眼客厅镜子,说,“那晚,客厅镜子里,我可是撞了邪了。你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 婆婆给安然戴好了护身符,便走进主卧室去收拾自己衣物,很,她就提了一个箱子出来了。 婆婆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串佛珠,那佛珠一看就是很好紫檀木做,虽然是深咖啡色,却闪着亮光。 婆婆把那串佛珠套安然手腕上,说:“这串佛珠是你爸爸生前戴身上辟邪,一直到你爸爸过世,他把这佛珠交给了我,说等你结婚以后再给你。可是,现我得先送给你,希望它可以保佑你平安,你记住,不要把它摘下来,就是洗澡时候,也不要摘下来。” “放心吧!妈妈,我记住了!” 没有家里停留多久,安然又发动了车子,径直把妈妈送回了老家。 经过两个小时车程,终于可以看到老家公路不远处那几棵古老巨大银杏树,树上叶子已经金黄,许多被风吹落银杏叶像蝴蝶一样飘落下来,地上堆满了金黄一片。 寨子里坪场上停了车,和寨子里人亲切地一路打着招呼,安然和妈妈回到了自己老家。 安然家老屋是一个漂亮吊脚楼,进院子有一个楼门,楼门上雕刻着精致木雕。 进了楼门,就是安然家木房子了。房子漆着黄亮桐油,大门上一边刻着秦叔宝像,另一边刻着尉迟恭像。大门门楣上挂着一个八卦镜,镜子那暗哑颜色和落满灰尘向人们展示了这镜子已经挂了很多年。 进了屋,婆婆没有马上把自己行李放回房间,而是直接堂屋神龛下拿出了香烛纸钱,点燃了香,插到神龛上烛台里,然后,又插了两根堂屋大门上。 插好了香,又烛台里点燃了蜡烛,整个神龛明亮起来,那神龛上“天地君亲师”五个黑笔大字格外显眼。而爸爸遗像就挂神龛旁墙上,漆黑但却有神眼睛盯着看着他每一个人。 “安然,来,到祖宗面前跪下!”婆婆把安然拉到神龛前,说。 安然跪了下来。婆婆也跪了下来。 婆婆手拿一注香,对着神龛说:“祖宗上,请保佑安然平安,避过不祥阴人打扰。请祖宗保佑!” 说完,婆婆对着神龛磕了三个头,让安然也磕了三个头。 给祖宗磕完了头,妈妈硬拉着安然要家里吃一顿饭。 婆婆做好了饭菜,让安然先端一碗到神龛前桌子上,把筷子插碗中,然后才准儿子动筷子吃饭。 吃过饭,婆婆把挂堂屋大门上八卦镜取了下来。 “妈,你取它干什么?都挂了那么多年!” 婆婆把八卦镜递给安然,说:“挂你城里房子大门上。” 之后,婆婆又从房里拿出一串五帝钱,对安然说:“把这串五帝钱压你枕头下面。” “妈,你不用这样全副武装!”安然说。 “我可只养你这么一个儿子!”婆婆说,“今天回家,你就不用和子欣睡到客房里了,你回你自己卧室去。” “可是,妈妈,现子欣哪敢一个人睡?” “那你就让她和你一起睡到你卧室去。告诉她睡觉时候不可以用手捂住你肩膀!” “为什么?” “你双肩有两把火,头顶还有一把火,这三把火越旺,你阳气就越足,那些邪气就不敢侵犯你,如果子欣把手捂你肩上,灭了你一把火,那可就危险了……” “妈,你别说了!”安然打断妈妈话,“你别紧张好像我就要遭遇不测一般!” “呸,呸!你说什么呢!”婆婆说,“不要说不吉利话!” “好了,好了!我回城了!”安然告别了絮絮叨叨妈妈,转身离开。 走了很远,妈妈还站吊脚楼楼门上对着自己喊话:“一回家就把那八卦镜给我挂上!” “知道了!” 车子还没发动,安然就先给子欣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这已经是今天他第三次给子欣打电话了,却都是无法接通。 安然心急火燎地把车开回了家,子欣会不会先回家了呢?可能她手机没电了就回家拿充电器吧! 可是,子欣却并不家,手机也依旧无法接通。 安然从抽屉里找来了纸笔,写了一张留言条:“子欣,如果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安然。” 然后,安然把这张留言条贴了大门上,只要子欣进门后就可以看见。 贴好那张留言条,安然想起妈妈要他把八卦镜挂大门上,便从自己包里取出了那面古旧镜子,拿来了板凳,大门上钉了一颗水泥钉,把那面镜子挂了门楣上。 做好这一切,安然又开车去了医院,询问医生下午子欣有没有来过,医生说没有。 眼看着已经下午四点钟了,如果这时爬到山上庙里去找子欣,说不定就会黑到路上。 安然拨通了若磐电话。 “若磐,你陪我去找找子欣,好吗?” “子欣怎么了?”电话那头问。 “她青龙寺里呆了几天了,可是,今天一早我就打不通她电话,你陪我去庙里看看,我怕我没爬到山顶天就会黑。” “那好吧!” “那我开车来接你。” “为了节约时间,我们还是选个地方碰头。” “那就汽车东站门口。” 等待若磐时间里,安然几乎拨通了每一个子欣经常来往朋友电话,他们都说没有看到子欣,还不断地询问安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安然不断地说:“没事,只是暂时打不通她电话。” 安然也不断地安慰自己说:“没事,我只是暂时打不通她电话。” 很,若磐就来到了汽车东站门口,他还带来了一个大电筒。 背对着就要落山太阳,安然和若磐开始朝山顶爬去。 果然不出安然所料,刚刚绕过那两座小山坡,还没开始爬那座高山,天就黑了。 若磐打亮了手电筒。电筒光耀眼地照笔直朝上山路上。两个人影子电筒光投射下,拉得又长又高,就像两个巨人,那影子头已经到了松树顶,肩膀比一棵松树还宽,双手随便一甩就甩到了大树干上。 不敢盯自己邪魅影子,也不敢朝路两旁漆黑树丛张望,两个人顺着电筒光,只顾埋头往上爬,静寂山路上,只听见彼此脚步声“踢踢踏踏”地响,那有节奏脚步声好像一个人不断地说:“踢他,踢他……”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看到了庙里灯光,两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总算从黑暗走到了光明! 可是,庙里并没有子欣,那和尚说:“她一大早就离开了,她昨晚差点烧了我庙,要不是我也没睡死,我这小庙就要被她烧光了。” “怎么会这样呢?”安然问。 “因果循环,福祸相依,你要找人已经不我这里,如果她听了我劝告,就会去找她家里阴人保佑。世事无常,是留是走,全凭心念!”和尚说完,走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怎么办?”若磐问。 “下山,再找!”安然说。 借着电筒光,两个人又下了山,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城市闪烁霓虹近眼前。 下到东站,安然先给医院打了电话,确定子欣没有去过医院,然后再回家找了一遍,还是没有看见子欣身影,那张留言条还原封不动地贴门上。 “子欣会去哪儿呢?”若磐问,“会不会去朋友那儿了?” “应该不会。”安然说。 “那和尚说她可能会找阴人保佑,她会不会回自己家了!”若磐说。 “那,我们去看看!” “自从子欣爸爸妈妈意外离世以后,子欣这大半年都住自己这里,她会一个人跑回河畔家吗?”安然想。 半夜十二点多钟,安然车子驶进了子欣家那条河畔小巷子,巷子里人家都睡着了,个别人家里路灯还亮着,照得整条巷子昏暗而幽深。 子欣家大门紧闭着,院子里也漆黑一片,屋子里也没有一丝灯光。 安然并没有子欣家大门钥匙,他就使劲地拍着门喊:“子欣!子欣!” 安然敲门声和喊叫声这寂静半夜巷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嘎”一声,有门打开声音,安然心中一紧。一个苍老声音从安然身后响起:“别敲了,半夜喊鬼吗?这家人已经死了大半年了!屋里早没人了!” 安然回过头,看见一个老头子披着衣服站自己身后,冷不丁吓了一跳。 安然定了定神,问:“你怎么知道屋里没人?” 老人说:“我就这屋对面住着,白天摆了一天棋摊家里和人家赌棋,这家有没有人我会不知道?” “你确定这家女儿白天没有回来过?” “没有!我骗你干什么!这家人连鬼影都没有!”老人说,“不过,这深半夜,你再敲一阵,说不定可以把鬼给敲来!” 说完,那老头走到对面自己家里,“嘭”地关上了门。 安然绝望地子欣家大门口蹲了下来,像是问若磐,又像是问自己,像是问空气:“她去哪儿了?” 若磐没有回答,也陪着他一起蹲了下来。 蹲了不久,摆夜宵已经收摊人踩着孤独三轮车从巷子一头冒出来,古怪地盯了盯门口两个人,拐进巷子深处去了!</P></DIV> <TR> 第二十六章 遭遇涨鬼 @$!6*&^*5*^%#6*@$5^%$#!@#$ 子时,夜空一片漆黑,没有找到子欣安然心里一片黑暗,不亚于这夜半三黑暗。她蹲河畔子欣家门口,沉默得如同这黑夜一样寂静。 若磐这黑暗里点燃了一支烟,递给安然,安然摇摇头,仍旧闷声不吭。若磐把那点燃眼放进自己唇,那点烟火黑暗巷子里就像一只找不到方向萤火虫。 一支烟抽完了额,若磐想着老蹲子欣家门口也不是个办法,就对安然说:“安然,先回家吧!” 安然说:“我先送你回家吧!” 两个人默默地起身,离开了这孤独沉默小楼。 黑暗郊区公路上,安然一路狂奔,把陪伴自己若磐送回了城西小山。 小山对面公路上,安然把车子停了下来,把远视灯换成近视灯,闪亮了尾灯。 这条黑暗没有路灯郊区公路上,路旁村子早已沉入了梦乡,整片黑暗里只有安然车子独自亮着。 “安然,明天再找吧!”若磐下了车,说,“说不定明天子欣自己就回来了。” 安然点点头。 “开车回去时开慢一点,不要像刚才开那么,到家给我发个短信吧!”若磐说完,挥挥手,走下公路旁小路,朝自己小山走去! 安然目送着若磐沿着小路走进了自己院子,并开了院子里灯。若磐回过头来朝公路上望,看见安然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离开,便朝安然做了一个打道回家手势。 安然似乎并没有看到若磐手势,他呆坐车里,咀嚼着和尚话:找阴人保佑…… 子欣该不会又一个人回界山了吧! 想到这儿,安然全然不顾现是凌晨一点,拿出手机找到二叔电话,拨了过去。 熟睡中二叔听到电话铃声,纳闷了一阵,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安然焦急声音:“二叔,子欣有没有回界山?” “没有啊,怎么了?” “我找她一天了,都没找到,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她有没有呆她祖屋里。” “不会,”二叔说,“祖屋门我们是锁了,她要进屋,得找我们拿钥匙。再说,我和你二婶临睡前也没看到隔壁院子里有人。” “那子欣会不会又一个人跑到她爸爸妈妈坟上去了!有个和尚让她回家找阴人保佑,她会不会还呆坟上啊!我这边能找地方都找了,实找不到她!” “那马上去坟上看看?”二叔问。 “行,那我也马上赶过来!” 挂了电话,安然并没有掉头回家,而是继续往前开,直奔界山而去。 刚刚走进院门若磐看到安然不但没有理会自己手势掉头回家,居然还往前开走了。 他想干什么?纳闷若磐拨通了安然电话:“安然,你不回家,你去哪?” “我去界山找子欣!”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你要去界山什么地方啊?” “子欣老家:界山市火炉乡江城寨!我担心子欣又跑到她妈妈坟上去了!” “啊?”若磐说,“你不能等天亮了再去吗?非得这时候开夜车去?” “我给她二叔打电话了,她没家,万一她像上次那样,还呆她爸爸妈妈坟上发呆怎么办?” “那你一个人要小心一点,车开慢一点,我手机不关机,有需要随时联络我。” “好。” 挂了电话,安然车早就消失公路上了。 一路疾驰,两个多小时,安然车就到了寨子村级公路上。 安然踩了一脚刹车,看了看手机,现是凌晨三点二十,自己是凌晨一点过十分给二叔打电话,两个小时零十分钟。 子欣爸爸妈妈坟地离寨子有一段距离,二叔即使去了坟地,两个小时也可能刚刚才走到地方,自己可以半路上截住二叔。所以,不用进寨。 安然把车子直接开到通往坟地那条小路旁,停路边,朝通往坟山小路走去。 没有电筒,只有一个小小手机,凭借手机发出微弱光,安然山路上摸着一步步前进。四周一片漆黑,看不清周围树,也看不清脚下路。 安然摸索着前进,路旁野草不时拂过他裤脚,他低下头来,确定脚上碰撞是来自路旁草。 走了很久,安然终于适应了这黑暗,也敢抬头看看自己所方向了。现,安然已经离村级公路很远了,面前只有密密麻麻树。 走过一两丛大树,偶尔会有一、两块地斜躺山坡上,地里种庄稼低低地匍匐着,看不清种是什么。 走过一段两边都是树小路,一大片田地呈现安然眼前,安然脚下,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路夹两个高高坎中间,像一条小型峡谷,看着有点人。右边路两旁都是田,倒是比较开阔。此刻,安然完全不知道应该朝哪条路走了。直觉告诉他坟地应该往左走,但是右边路那么平坦,让人愿意往右走。 正安然犹豫时候,他隐约看到,右手那条路上,好像有一个人影,穿着月白色衣服,小路上慢慢地走。 “会不会是二婶他们呢?”安然想。 安然不再犹豫,直接朝右边那条路追去,漆黑山间小路,多难得看见一个人啊! 那个月白色身影就自己前面不远地方,感觉是一个女人,织着长长辫子,那辫子黑又粗,一直垂到腰间。 “这不是二婶。”安然想,“二婶头发是盘起来,这倒像个年轻女人。” 管她是谁! 安然加了脚步,想要追上这个人。 可奇怪是,安然走慢,那个人也走慢;安然走,那个人也走;安然越走越,那个人也越走越!无论安然怎么追,都离那个身影有那么一段不变距离。 追了一阵,安然头上已经冒出细密汗珠,那个前面人,看着倒是挺轻松,似乎她脚下生风,不费力。 安然脱下外套,继续追。 追了一阵,居然追到一个寨子村口,村口有一个土地堂,那身影就土地庙前消失不见了。 安然追到土地庙前,夜晚土地庙黑黑,小小土地堂里没有亮光,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拿着他们拐杖站里面。 安然朝着土地庙双手合十,作了一个揖,说:“虽然我不是你们寨子上,也请保佑保佑!” 安然听妈妈说过,一方土地只保佑一方人,而且寨门口土地庙能够阻止邪魔歪道进寨子里去。 这是一个安然并不熟悉陌生寨子,刚才那个女人好像就寨子门口消失了。那么,她是不是进寨了呢?安然想。 寨门口挨着土地庙有两家人,左边一家,右边一家,未必这女人家就住寨门口这两家人中一家,可是这两家都没有灯光亮出来。 “她可能进寨回家了!”安然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寨子!我迷路了吗?”安然想。 “那女人是哪一家呢?怎么回家了也不开灯?”安然疑惑了,他明明看见那女人寨子口消失了,难道不是这两家。 安然决定继续往前走,看看到底哪一家开着灯,也好问问路。 可是,安然穿过了整个寨子,也没有看见有灯光。 正当他站寨子头踌躇不定时候,那个月白色身影又前面不远地方出现了。 “这人不是这个寨子吗?”安然想,“那她是哪一寨?管她呢,先追上去问下路再说。反正这半夜三也找不到问路人!” 于是,安然又跟着那个身影朝前追去。 可是,和刚才一样,他追越紧,那身影也走得越,始终追不上,始终有那么一点不远不近距离。 安然急了,这女人,未必怕我是坏人害了她不成,跑那么! 她怎么会跑那么,我已经跑得够了,怎么都追不上呢? 安然充满了疑惑。 看着实追不上,安然索性冲着那身影大喊起来:“喂!姑娘!等等!” 那身影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走得! “我只是想向你问一下路!”安然追上去。 那身影还是照例往前飞速前进。 这个女人进寨子时候见到土地庙消失了,出了寨子又出现了。未必她是邪魔歪道,被土地公公和土地婆婆拐杖打跑了,绕过了村子? 这样想着,安然放慢了脚步,不敢再追,他怕自己追了半天,追不是一个“人”!而是…… 正当安然停下脚步决定不追时候,那个长辫子影子仿佛听到了安然喊话,她走到两座小山坡中间时候,停了下来。 安然看到停下背影,犹豫了片刻,还是追上前去了,离那影子几米远地方,停下了脚步。 那个身影转了过来,安然吓呆了:这哪里是一个人!! 只见那女人,不,女鬼转过脸来,她惨白脸,两只眼睛眼角各夹着两滴凝固血滴,一滴鼻子两侧,一滴太阳穴下脸颊上。两只眼睛里没有眼珠,空洞洞只有一片血红。那女鬼两边嘴角也各滴着一滴凝固了血滴,嘴唇乌红,红得发青发紫,从那青紫嘴唇里,伸出一条厚厚长舌头…… 安然打了个哆嗦,傻那里。 还没等安然反应过来,那女鬼突然开始往上长,越长越高,那架势如涨水一般,眼看着,那女鬼已经长到两人多高了。 安然不敢回头,怕回头就被那女鬼一把抓住。他看见女鬼身旁路下面是一块收割了稻田,便想跳下田去绕过女鬼。 可是还没等他跳下去,那女鬼已经长了两层楼那么高了,她一条腿跨这座山坡上,另一条腿跨过了那块田,跨到另一个山坡上。 这女鬼瞬间高大得如同一个巨人,两条腿变得又粗又长,有如擎天柱一般。一条腿踩安然左手边山顶上,另一条腿踩安然右手边山顶上,高大身躯矗立夜空中无限蔓延,黑压压俯下来身影就像一座即将倒塌大楼将要把安然吞没。她脸也变得硕大无比,脸上垂下一条长长血红舌头,那舌头比安然脚下小路还要宽,还要长。 眼看着这女鬼舌头垂下来,就要垂到自己头顶,安然闭上眼睛,不顾一切地从女鬼双脚之间胯下冲了过去……</P></DIV> <TR> 第二十七章 我送你回家 @$!6*&^*5*^%#6*@$5^%$#!@#$ 安然不顾一切地冲过了女鬼胯下,那两条巨人般双腿并没有收拢把自己夹死,那女鬼双手也没有抓住自己。 就像一只小青蛙从大象腿间逃过,安然与女鬼舌头擦肩而过,他应该庆幸自己这只小青蛙没有被这只庞大女鬼踩死,也没有被她像大象鼻子一样长舌头给卷进大嘴巴里。 可是,安然哪有功夫庆幸自己短暂逃跑成功,那巨大威胁就身后,安然死命地朝前狂奔。 虽然他知道,无论自己奔跑得有多,那女鬼只要俯下身子,就能把自己抓掌心。 但是此刻,除了狂奔他也想不出别逃命办法。 正不要命地狂跑着,一个熟悉声音安然耳畔响起:“安然,你怎么到这儿来了?我送你回家!” 随着这个声音响起,安然感觉到身后那个巨大威胁消失了,仿佛这声音是一把利剑,斩跑了那巨大涨鬼! 像急刹车一般,安然刹住疾驰脚步,停了下来,寻找那声音来源。 安然看见,一个身影从自己身后飘了过来,飘到自己跟前。 子欣妈妈带着安然熟悉慈祥笑容出现安然眼前,她还如生前一样美丽大方,一样慈祥可亲。 管子欣妈妈笑得那么亲切自然,可是,安然知道,这是一个已死之人,这个人躯体就埋离这儿不远大山上。 安然看着这个死去未来岳母,站那儿僵住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礼貌地喊:“伯母,真高兴又看见你了。” 现看到未来岳母是该庆幸还是该继续紧张害怕呢? 如果是以前,安然一定会亲切地夸奖未来岳母打扮:“伯母,您今天穿这身衣服真好看,颜色真适合您。” 现看到未来岳母穿一身寿终正寝寿衣站自己面前,那黑色寿衣衣袖很长,已经盖到了手背上,袖边绣着红色*花纹,领口也绣着黑色红色花纹,平静胸口毫无呼吸起伏。 安然是否要如以前一样夸赞一声:“伯母,你这身寿衣真漂亮!”或者夸赞一声:“伯母,你和没死时候一样漂亮!” 呆呆安然看着这个已经死亡岳母现像活人一样站自己面前,不知如何是好。他站也不是,跑也不是。额头虚汗又冒出密密麻麻一层。 看着怔住安然,子欣妈妈笑了,那笑容里有生前亲切,有鬼魂诡异。 她笑着说:“安然,别怕,我送你回家!” 我能不怕吗?安然双腿不知道是因为刚才跑得太原因,还是因为现看到子欣妈妈害怕原因,反正双腿无声地但却剧烈地发抖。 未来岳母再次发话:“来吧!安然,把你衣服递给我,我送你回家!” 安然颤抖着手把一直拿手上脱下来外套递给岳母,岳母接过安然手中外套,触碰到了那串紫檀木佛珠,那惨白手像触电一般抖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岳母用另外一只手握了握这只触碰到安然手,让自己手停止了抖动,脸上紧张也一扫而过,恢复到刚才表情。 她把安然衣服拿手上,对着安然说:“来吧,孩子,跟我来!” 跟,还是不跟? 跟,这也是个鬼。 不跟,万一刚才那吐着舌头涨鬼再来怎么办? 算了,还是跟着这个鬼好些,好歹她是子欣妈妈,应该不会拿我怎么样吧! 安然脑袋里飞速地权衡了一遍,挪动了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子欣妈妈黑色背影。 那背影走得很慢,脚步摩挲。 安然跟得慢,一步一停。 走到一口大井边,那背影停了下来。 井边有一棵大树,黑黑树影倒影同样黑井水里。 岳母走到井边大树旁,把安然衣服挂树杈上,转过头来,忧郁脸看着安然,说:“安然,渴了吗?喝口水吧!” 安然瞥了一眼那深幽井水,黑色水里模模糊糊有大树影子,也有自己影子,但就站大树旁边岳母影子却没有,井底大树影子旁,并没有岳母黑色身影。 安然心中再次一惊,也不敢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喝水。 岳母没有取下挂大树上衣服,再次朝前走去。 安然也不敢伸手去取那挂树上衣服,再次跟岳母背后不紧不慢挪着脚步。 走着走着,安然突然觉头昏眼花起来,他已经看不清楚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看不清楚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四周一片漆黑,除了漆黑,还是漆黑。 他盲目地跟着眼前那个黑影这黑暗夜里不停地挪动着脚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只觉自己眼前越来越黑,双脚越来越沉。 就安然几乎无力再迈动一步时候,他模模糊糊地听到一声从很远地方传来一声鸡叫声。 随着那声遥远鸡叫,眼前一直若有若无岳母黑色身影刹那间消失了。安然重重地倒了下去…… 不知道自己地上睡了多久,直到刺眼阳光照到了自己身上,安然终于醒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一堆荆棘丛中,荆棘丛前面是一个很悬山间斜坡,如果走得不好,会直接从斜坡上掉下去,掉到那些茂密看不见底树丛中,不被摔死也要被刺扎得半死。 幸好自己离着斜坡几步之遥地方倒了下来,不然,这小命恐怕就要难保了。 安然趔趔趄趄地站起来,他看到自己身上衬衫已经被山间刺划破了,划得一条条,一缕缕,那风一吹就可以到处扇衬衫碎片不亚于城市里疯子装备。 安然想起了自己外套。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荆棘丛,把挡自己周围一根根长着刺树枝小心翼翼地刨开,终于走到了山间小路上。 安然看见自己衣服就挂小路边一口水井旁,难道自己走了一个晚上,就这大树不远刺儿堆里打转? 安然脱掉自己身上那件已经破烂不堪衬衫,扔到了树丛里。然后,用井水洗了把脸。透过清澈井水,安然看见自己脸上被刺划出了好几条红色血印,已经结了疤。 洗完脸,把外套套自己光碌碌身上,安然迅速地沿着小路逃离了这个让自己一一夜惊恐地方。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山下走,安然看到了那两座小山坡,昨晚,那女鬼就一脚跨一座山横路上。安然飞跑地跑过这两座小山坡,仿佛那女鬼魂还留这山上,一不小心怕她追了来。 跑过那两座小山,安然来到了昨晚自己穿过寨子上。寨子里篮球场上,一群小青年打篮球。 安然走过去问路:“打扰一下,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那群小青年停止了打球,奇怪地打量着这个裤脚稀烂,只穿着外套,脸上被划了好几条红印子陌生人,问:“你从哪儿来,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我跟着一个长辫子女鬼来!”安然没好气地回答这群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小青年。 “年轻人,你过来!”一个老者安然身后喊。 安然回过头,一个老头儿站篮球场外面一座木房子前,招手让自己去他家。 安然疑惑地走了过去。 老头儿搬了凳子让安然他家坪场坐了下来,递给安然一杯水。 “你说你被一个长辫子女鬼带到这儿来?”老头问。 “怎么了?”安然反问。 “那女鬼长什么样?”老头又问。 “你问这干什么?”安然以为老头想要好奇地打听一番。 “是不是长长粗辫子,穿着月白色衣服?”老头说。 安然惊愕了:“你怎么知道?” “对不起啊!惊到你了!”老头叹了一口气说,“那是小女。小女已经死了很多年了,但还是阴魂不散。当年,她要跟一个外地打工仔结婚,我不准,把她关家里,没想到她居然一时想不通,家里上吊了。这么多年,村子里晚上只要有年轻陌生人过路,她都要出来吓人家。我知道她冤魂不散啊!她好久都没现身吓人了,我呆会儿就去给她烧点纸钱,免得她缠着你。对不住你了。” 安然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放心吧!”老头说,“我每次和她一说,她就会安分。你要去哪儿,怎么走到我们这儿来了?” “我想要去江城寨,不想迷路了。”安然回答。 “那你我家吃点饭,呆会儿我让我儿子送你去。”老头儿说。 “不了,不了,我想要马上去。” “那让我儿子送你吧!”老头说完,对着屋里喊了一声,一个三十多岁皮肤黝黑男人走了出来。 “伢仔,”老人用土话说,“送这个人去江城寨!” 那男人点了点头,示意安然跟他走,便带着安然离开了寨子。</P></DIV> <TR> 第二十八章 树精的款待 @$!6*&^*5*^%#6*@$5^%$#!@#$ 若磐自己院子里目送安然车子一路西去,很消失马路上。他知道安然是因为担心子欣下落才如此迫不及待,但这样半夜开车前往界山安全吗?而且还是去一个是山路寨子。 走进自己小屋,若磐直接卧室大床上躺下了。本来陪安然找子欣两个多小时上山,马上又两个小时下山很累,应该一睡就沉,可是,若磐却睡得并不踏实。 他做了一个恶梦,梦里,安然车子直接从漆黑盘山公路上栽下了山崖。 被这个恶梦惊醒,若磐点亮了房间里灯,看了看时间,才凌晨四点钟。 他拿起手机给安然打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若磐起身下床,点亮了一支烟,眼圈灯光中缓缓上升。 一支烟抽完了,若磐再次拨打安然手机,还是无法接通。 安然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他找到子欣没有呢 若磐又尝试拨打子欣手机,也是无法接通。 思来想去,若磐觉得还是去界山看看。 界山火炉乡若磐去过,他曾经那儿移植过龙虾花苗。只是他没有去过江城寨。 若磐拨通了一个早晨经常为自己运花司机电话,这个司机就住马路对面村子里,他经常早晨四、五点钟时候为村民们拖菜进城批发。 “小陈,不好意思,麻烦你个事,我想包你车去一趟界山。” 电话那头很就有了回应。 等若磐穿好衣服洗好脸走到马路上时候,小陈车已经等路上了,他正好送完一批菜回家。 老天爷还没睡醒凌晨,若磐也直奔界山而去。 小陈把若磐送到了江城寨村级公路路口,就不肯再把车子开上这条村级公路了,对于这种陌生村级公路,他没有足够胆量把车开上去。 若磐只好下车走路。 沿着这条只能够一辆车路上跑,遇到会车就很麻烦村级公路,若磐速地朝江城寨方向前进。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可以清晰地看到树影晨风中摇曳。早晨还有些凝重空气带着一丝凉意钻进若磐鼻子——这山上要比山下冷多了! 走了一截公路,若磐发现公路旁有一条石板小路,他断定这条小路肯定也是通往江城寨,于是,他决定走小路,走小路要比沿着盘山公路绕圈子得多。 若磐踏上了那一级一级石板路,光滑石板深深地嵌泥土里,石板边缘长着星星点点墨绿苔藓,一看就知道这石板路是有年月了。 顺着这石板路往前走,走了一阵,就看不到原来公路了,只见小路旁田地一块一块。稻田已经收割,只剩下一截截稻茬,有田边还堆着又高又大草垛,堆成一个小型金字塔模样。地里土已经翻松,有地里已经探出了嫩绿白菜苗和萝卜苗。 走过一片萝卜地,若磐远远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穿着绿衣服女孩子田边走着,她慢慢地顺着田坎朝前走,不像是早晨来种庄稼,因为她手里并没有拿锄头或者篮子之类工具。 “可能是早晨来看看自己田吧!”若磐想。 若磐加了脚步,想要追上这个绿衣服女孩,向她打听打听江城寨还有多远。 他顺着女孩子方向沿着一条小路追过去。 可是,追了很久都没追上,那女孩始终自己前面不远地方。 看着并不远,我为什么追不上呢? 若磐很是奇怪。 他又加了脚步。 绕过一湾田,那女孩不见了,一棵很大很大枫香树伫立田角草地上,树后面是一个斜坡,坡后是密密麻麻树林。 若磐没有勇气往树林里追,他怕自己追得太远找不到回去路,便枫香树下石头上坐了下来。 这是一棵很大枫香树,树叶秋风中已经枯黄,巴掌一样树叶落了满地,风一过便地上打着卷儿翻跟斗。枫香树树干很粗,要两个人才能把它合围住。树干一米多高地方,不知道是谁那儿挖了很深一个洞,那洞周围树皮被剥了一层又一层。 若磐打量着这棵城市里难得一见大树,点燃了一支烟。 烟圈刚刚冒出来,他就发现自己时空挪移般坐了一个院子里,这是一个小小农家院子,没有院门,只两座茅屋前面围了一个圆圆坪场就算院子了。 从院子里走出一个老妇人来,这个老妇人看见若磐,高兴地冲着屋内喊:“老头子,我们家来客人了!” 随着老妇人喊声,一个满头白发老头子也从小屋里走了出来,他看到若磐显得高兴极了。 “远方客人,进屋来歇歇脚吧!”他走到若磐跟前,兴奋地邀请若磐进屋。 那一瞬间,若磐似乎丧失了思考能力,居然也就随着老头进屋去了。 茅屋虽然简陋,但却布置干净而优雅,给人无比清感觉。 那老头为若磐倒了茶,请若磐喝,若磐正觉得自己走得口干舌燥,于是,便端起茶杯一饮而,一股田园味道滑进了自己胃里,这特别香味让若磐忍不住又喝了一杯。 两杯茶下肚,那老婆婆居然端来了丰盛早餐:一碗清香粥,一盘酥嫩小炒肉丝,一只还冒着烟儿香气扑鼻鸡。 “客人,跟我们一起吃早餐吧!”老婆婆说。 若磐不经思考就默许了老婆婆邀请。 老婆婆很高兴地为若磐盛了粥,并切下一条鸡腿放进若磐碗里。 老公公和老婆婆也各端了一碗粥,和若磐一起吃起来。 这粥可真香,是若磐从来没有尝过味道。 这鸡腿也真香,那鸡肉也无比劲道,不像自己平时煮鸡那般松滑。 还没吃上几口,一个姑娘从内屋走了出来。 若磐一看,正是自己追那位绿衣服姑娘。 这姑娘上身穿一件绿衣服,下身着一条灰褐色裤子,织着两条长长辫子,瓜子脸,白里透红皮肤,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很有神。 “客人,你觉我家姑娘美吗?”老婆婆问。 “美,美……”若磐说。 “那我们把我家姑娘送给你当老婆,你给我们当上门女婿,怎么样?”老头子眯着眼睛问。 老婆婆把那绿衣服姑娘往前拉了拉,靠近若磐。 那姑娘闭着嘴,羞涩地等待若磐回答。 当那个姑娘站自己身旁时候,若磐闻到了一股腐木味道。 看见若磐半天没吱声,老太婆又问:“怎么样?客人!把我家姑娘许配给你?” 若磐摇摇头,说:“不要,你家姑娘确实漂亮,可她身上怎么有股怪味呢?” 听了若磐话,那姑娘脸立刻红了起来。 “那是因为他身体有点点毛病,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你要是娶了她,她这病自然就好了。”老头子说。 老婆婆示意她家姑娘解下胸口一粒纽扣,那姑娘胸露了一半出来,那儿皮肤居然千疮百孔,很多地方仿佛被谁抓破一般,还结了厚厚痂。 若磐被那样胸吓懵了。 这时,院子里一个黑脸大汉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说:“奇怪,今天家里怎么有生人味道?” 他一边走一边用鼻子仔细地闻,一边闻一边说:“今天家里确实有生人味道!” “遭了,黑脸回来了!”老婆婆说。 “赶把客人藏起来!”绿衣服姑娘说。 “这么小地方怎么藏,要不先送客人回家吧!”老头子说。 看着那个魁梧黑脸大汉即将走到门前来了,若磐心中突然冒出一丝畏惧,他赶紧说:“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那你把眼睛闭上。”老婆婆说。 若磐闭上了眼睛,但出于好奇,他并没把眼睛闭牢,而是眯缝着想要偷看。 “你不把眼睛闭实就回不了家。”绿衣服姑娘说。 若磐只好闭紧了双眼……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发现自己还坐那棵枫香树下,那枫香树树洞散发出腐木味道,和刚才绿衣服姑娘身上味道一模一样。 若磐再看自己手上,刚刚还拿着鸡腿已经不是鸡腿,而是一条蚱蜢脚。 若磐赶紧把那蚱蜢脚扔掉,站了起来,逃离了自己刚刚靠着枫香树。 这时,一群放早牛孩子赶着牛过来了。 一个孩子问:“叔叔,你这儿干什么?” “我要去江城寨。”若磐回答,“但我迷路了。” “没事,我们是江城寨。你陪我们放一会儿早牛,一个小时后,我们赶早牛回家,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一个孩子说。 那群孩子把牛群赶到枫香树后面斜坡上去了。牛儿斜坡上肆意地吃草,孩子们却枫香树下坐了下来。 一个孩子拿出小刀,一点一点把枫香树树洞旁树皮剥了下来,剥了好几块树皮后,就找来一堆干柴,一起点燃了烤火。 “原来这树洞是被这些小孩挖出来。”若磐想。 他想到了那个绿衣服姑娘千疮百孔胸,不禁打了个寒颤。 若磐问那群孩子:“你们寨子上有一个穿绿衣服,扎两条辫子姑娘吗?” “没有,我们寨上漂亮姑娘都打工去了。”孩子们说,“你是来找漂亮姑娘吗?” 孩子们笑起来。 “那你们寨子上有一个高大黑脸大汉吗?” “没有。”一个孩子说。 “嘘……”另一个孩子碰了碰那个说没有孩子,轻声说,“郑老三他爹不是又高又大大黑脸吗?” “呸呸呸,别着冷口。”另一个孩子轻声说,“他爹才死没几个月,埋前面林子里呢!” “你是来找郑老三吗?”第二个轻声说话孩子问。 “不是。”若磐赶紧否决,“你们现就带我去寨子上吧!我有急事。” “牛二,你带他去吧,我们呆会儿帮你赶牛!” 一个孩子应声而来,对若磐说:“跟我走吧!” 若磐跟着这个孩子,逃离了这棵诡异枫香树,朝田坎边小路走去。</P></DIV> <TR> 第二十九章 鬼喊 @$!6*&^*5*^%#6*@$5^%$#!@#$ 安然半夜打来电话彻底吵醒了梦中二叔和二婶,他们很起床,拿上电筒,出了门。 二叔和二婶先去隔壁祖屋再次看了看,祖屋院子里无比安静,窗洞一片漆黑,大门上明锁依旧毫发无损地挂着。二叔确认其他门也没有被打开痕迹,其他锁也没有打开过,说明子欣并没有来祖屋。 这样看来,子欣极有可能去了父母墓地,如果她真去了墓地,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不然也不至于天黑成这样还不回到这儿来。 这样想着,二叔越加紧张起来,拉上二婶毫不犹豫地走出了村子,直接朝子欣父母坟地奔去。 子欣父母因为死得丑,不能埋村里祖坟地,只能埋那座专门埋丑鬼坟山上,从村里徒步去那座坟山,至少得走两个小时。 要平时,没有人会晚上去走那条路,去那座山,因为那条路很丑,那座山很邪。路丑是因为那条路上扔过死小孩,没有棺木,直接裹着尸体压石板下面,路上还摔死过酒鬼。山邪是因为那座山埋得都是非正常死亡人,用本地人话说,就是山上多丑鬼。 老百姓说,鬼有两种,死得好称好鬼,路上即使碰上了,他走他,不会骚扰你;死得丑是丑鬼,冤魂不散,路上要是碰到了,他定会出来吓人,至少把人吓个半死,他才满意。 这样半夜走那条丑路,去那座邪山,二叔二婶实属无奈,因为他们必须确定子欣会不会还像上次那样呆呆地父母坟前发呆。 二婶胆小,本不想去,但又担心二叔,所以一路上她紧紧挨着二叔走,虽然小路很窄,她却量和二叔并排走,既不敢走前,也不敢落后。 借着电筒光,二叔和二婶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走到了那条通往坟山小路。这条小路以土路为主,偶尔夹一、两块石板,窄得只能容一个人走。路两旁是小小土坡,土坡有时高一点,有时低一点,土坡上或种着庄稼,或长满杂草和灌木。 二婶紧紧挨着二叔走,两个人都屏住呼吸,让自己呼吸声降到低。寂静而漆黑山路上,起初只能听到彼此脚步声。 当两个人路过一座稻田,走到一座斜斜小山坡边时候,山坡边缘一条窄小路挨着山边地向前穿梭延伸。 走这条小路上,一边是高山,山上是一块块地,早栽油菜花冒出矮矮菜苗地里密密麻麻地冒着黑黑影子。另一边则是一个很陡斜坡,斜坡上是东倒西歪荆棘丛,还有一些茂盛灌木。 二叔二婶量挨着有菜地那边走,二叔让二婶走里面,自己走外坎。 走了一阵,突然听到身后仿佛有人喊:“啊,啊!”就像忍受剧痛惨叫声。 那声音起初很小,也离得较远。 没走几步,那声音大起来,而且喊得频率越来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二婶拽紧了二叔手臂,几乎靠二叔身上走了。 二叔安慰二婶说:“别怕,别怕,只是夜猫子呢!” 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近,走到一个水塘边时候,那声音几乎就要身后不远了。 仿佛一个大喊大叫厉鬼就要朝二叔二婶背后冲过来。二婶似乎能感觉到那犀利鬼爪子要自己身后举起了…… 猛然间,二叔抽起了水塘边一根围水塘柱子,转过身,朝背后漆黑夜色用力扔出了那根粗大柱子,一边扔一边大声说:“背时野猫子,不要这里吓人!” 随着“梆铛”一声,那根木柱子不远处地方落下了,那“啊啊”喊声也戛然而止。 感觉是那根柱子打到了那嚎叫“东西”,即使没打到,也暂时镇住了它,让它感到眼前人并不好欺负。 沉默了片刻,路边水塘里突然传来“噼噼啪啪”淌水声。好像那东西改变了冲撞二叔二婶想法,绕道从水塘里逃跑了一般。 二叔和二婶朝水塘里望去,只看见夜色中水塘里水泛起了暗暗水花,伴着“噼噼啪啪”淌水声,那水花一直翻到水塘对岸山坡边,然后消失了。除了黑暗中水花,并没有发现别东西,野猫也好,夜鸟也好,都没有看到踪影。 随着水花消失,对面山上再次响起“啊啊”声音,那声音渐行渐远,终也消失夜幕里。 二叔握住二婶手,说:“别怕,野猫子走了。” 说完,二叔牵着二婶,继续往前走。 当他们走过水塘时候,来到了一个高高坎边。 这高坎足有两米多高,坎上是一座坟山,那山头坟也不是什么好坟,数目不多,但也有六、七座。就前几天,一个被车碾死年轻男人才刚刚埋那山上,坟上花圈还没烧。坟山坎下是二叔二婶正走着小路,小路另一侧又是一个斜坡,斜坡上满是荆棘丛和矮灌木。 走这样小路上,如果不甚滑下路旁荆棘丛,那将是一件非常危险事。 所以,二叔和二婶走得很慢很慢,二叔照样走外坎,让二婶走里面。 走了几步,突然从路旁高坎上滑下几块小石子儿掉二婶脚边,二婶下意识地抬头看石头来源。 不看则已,这一看,把二婶吓了一跳! 二婶抱住二叔胳膊惊呼:“坎上有鬼!” 二叔抬头一看,一个鬼影站高高坎边,兀自立着不动,夜色中,模模糊糊地看着像是一个女鬼。那女鬼并不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要吓人,只是自己站那儿,身影显得单薄。她似乎并没有发现坎下行走人,也可能对坎下人并不感兴趣。如果二叔二婶不打扰她,估计她也不会向他们发动攻击。 但是,二叔并不怕鬼,这山里长大,活到这么大岁数,什么样奇闻怪事自己没见过?二叔想:半夜坡头鬼是怕光,让我用这电筒照她一照,看她还这坎边吓人! 二叔电筒光朝着那鬼影直接照了过去,这一照,把二叔给吓坏了。 那哪是鬼影,那明明是子欣,蓬头垢面子欣正站坟山悬崖边。她已经没有了以前干净整齐模样,一张脸被山上刺划了许多细小红印子,满头乱发额前胡乱飞舞,身上衣服也都被刺划烂。那架势,就像一个女疯子,哪里还像一个女孩子。 “是子欣!”二叔惊呼。 二婶抬起头来,电筒光圈里,他们看到: 近乎呆傻子欣一个人站高高坎边!她看见二叔电筒光扫到自己身上后,也不往下看看是谁用电筒照自己,也不避开电筒光直射,她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别反应,只是自顾自地傻笑。她举起一双手放脸边做成喇叭样子,那双手沾满了黄土和泥巴,手腕上袖口也被刺划烂了,飘着碎布须。她咧着嘴对着面前空气傻笑,嘴巴咧得大大,露出了满口白牙。平时,子欣很少这样咧嘴笑,她要么抿嘴微笑,要么哈哈大笑,从来没有像现一样咧着嘴傻笑。她对着面前笑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她又把头扭向左边,对着左边笑;再过一会儿她又把头扭向右边,对着右边笑;如此反复,不知疲倦……仿佛她周围空气中,有人正像逗小孩子一样逗她。子欣身后,就是那座前几天刚埋坟,那个坟主人属于一个被车子碾死年轻男人,他坟上雪白花圈就乱七八糟地竖子欣身后。那坟头土,即使夜晚也格外醒目。 “子欣!”二婶正要开口喊,被二叔一把捂住了嘴巴。 二叔轻声说:“别喊,你一喊,万一她一抬脚,就掉下来了,这么高坎,掉下来不摔坏了?” “那怎么办?”二婶问。 “我们得有一个人守这儿看着她,量不惊动她,防止她掉下来,万一她掉下来了,要量接住她,让她掉这条路上,不能再掉进路下斜坡里去。”二叔说,“还有一个人得回村里去喊几个男人来帮忙!” 二婶说:“我不敢守这儿,也不敢一个人回去。” 二叔说:“现不是胆小时候,你回去,我守着,你一路只管往前走,走一点,路过水塘边抽一根棍子拿手上,然后喊人来。” 二婶知道自己没有别选择,她也不敢一个人站这坟山下面等待,要知道,这样漆黑夜晚,坟山下等待那恐怖。于是,她只好接过二叔递来电筒,迅速往回走。 二叔坟山悬崖下小路上默默地看着还立那儿对着周围空气咧嘴傻笑子欣,轻轻地点燃了一根烟,烟卷红红烟火变成了这暗夜里唯一光明,这点星星之光离回家路上二婶手中电筒光越来越远。</P></DIV> <TR> 第三十章 石板桥的小鬼 @$!6*&^*5*^%#6*@$5^%$#!@#$ 凌晨两点多钟,二婶一个人走回家路上,她得回家请人帮忙来救子欣。 二婶平时胆子很小,但是要是遇上了正经事,她胆子倒会变得大起来,有时都会胆大让人佩服。 她平时虽然很怕鬼,天黑了都不怎么敢出门;但是,只要二叔有事,她就天不怕地不怕,别说鬼了。 有一年,二叔去乡里赶集,喝多了酒半夜没回家,她就一个人晚上摸了几里夜路,把二叔给找了回来。 漆黑山路,打着电筒二婶背影略显孤单,她走得非常,恨不得一路小跑。似乎只有加速度才能减轻内心恐惧,也只有加速度才能让自己不这漆黑环境里胡思乱想产生幻觉。 再者,自己速度一点,二叔一个人就可以那坟山下面少呆一阵,子欣也可以获救。 二婶走得越来越,经过那个遇到奇怪喊声水塘时候,二婶按照二叔说话,从围水塘柱子里抽了一根自己拿得动棍子,紧紧地握手里。 如果那个喊过对山“东西”要是敢再喊回来,自己一定会像二叔一样把棍子扔向它,把它打跑。 可能是二婶拿着棍子,也可能是那个怪喊怪叫家伙不想再招惹二婶,走过这整条小路,二婶都没有再听到任何奇怪喊声。 漆黑夜静极了,只剩下二婶一个人速走路脚步声。 眼看就要走完这条邪乎小路了,二婶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总算要走到大路上去了。 从这条泥土小路通往前面石板大路,有一个小小水沟,这条水沟春天里因为山洪会涨水,沟里会有一汩汩水流下去。但是,到了秋冬季节,这条水沟里就没有水了,只胡乱躺着一些碎石。 一块长长大石板横卧黄土小路通往石板大路间水沟上,当地人称这块石板为石板桥,这石板桥桥面光滑平整,是上好石匠打。 过了石板桥那条石板大路,是用一块块大青石铺路,每一块石头都平整而沉重,一块块石板向前延伸,成了乡间一道靓丽风景。 这石板路看似美丽,但是却并不干净。 为什么不干净?因为石板下面压着几位意外死亡小孩尸体。 当地有一个习俗,但凡哪家有小孩子意外死了,是不能准备棺木埋好坟地,否则这小孩冤魂就会回来缠住家中其他小孩,那么家中其他小孩就会有长不大危险。为了防止这些横死小孩魂魄再出来捣乱,就要把这种小孩尸体压大石板下面,让千人过万人踩,把他们怨气踩死,踩散。 所以,这条石板路上某些大石板下,就埋着几个小孩尸体,至于是哪一块石板下面,就只有那些小孩父母才知道了。 夏天时候,一个五岁小男孩跟着她姐姐去水库洗澡,下水后就没再上来。那尸体沉水库底下,找了很多会水汉子潜水去摸,都没摸到,仿佛那尸体被谁藏起来了一般。 摸了几天都没摸到尸体后,那男孩子父母请来了一个道士坐水库边念经,那道士点燃了三支香,插水库边上,然后就打坐下来,嘴里叽里咕噜地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神奇是,道士说了一阵后,男孩尸体居然自己从水库底下浮出了水面。 那孩子浑身被水泡得发胀,像个鼓鼓球,皮肤也给水泡得惨白,像死鱼肚子那么白。 孩子尸体一浮出来,道士就走了。 那孩子父母把孩子尸体从湖面上捞回来,哭了一阵,用席子裹了,并没有带回家。这样横死小孩尸体是千万不能带回家,回给家里带来晦气。 等到天黑时候,这小孩尸体就被埋这条路不知道哪一块石板下面了。 二嫂一边走着,一边想着自己就要走完那条邪乎小路,走上石板大路了,虽然石板大路也不干净,但只是些鬼崽子,不至于让人太害怕。 二婶边走边捏紧了那根棍子,心里默念:“各走各路,我不扰你,你也别惊我!” 可是,就二婶要走到那座石板桥时候,她发现石板桥上有一个小小影子。 二婶满身皮肤像被电击一样酥麻了起来,难道自己真遇上了挡道。 可是,要回家这石板桥是必经之路,即使遇到了挡道也得过啊! “也许是我眼睛花了!”二婶想。 二婶麻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走近石板桥,果然是一个小小影子。 一个小鬼背对着二婶站石板桥上,小小身影夜幕里立着,看样子只有五、六岁大。见二婶走近了,那小鬼转过身来。 二婶一看那转过来脸,惊住了:“这不是夏天被水淹死那小子吗?” 只见这小鬼瞪大了一双乌黑眼睛,惨白脸,血红嘴。 他咧开那红彤彤嘴巴,对着二婶笑。 狭路相逢勇者胜,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只有一个人二婶想起外婆对自己说话,便拍了拍自己胸口,大声地喊了三声:“呸!呸!呸!”然后,把一口唾沫吐到地上。 二婶希望这样可以把那个小鬼赶走。 可是,那小鬼还是不走,依旧站石板桥上对着二婶诡笑。 二婶提起了自己手中棍子,喊道:“化性子儿,别挡道!” 当地人称先父母而亡人通通为化性子儿。 可是,那小鬼还是站石板桥上不动。 二婶又怕又怒,心想:要是我转身跑,会让这小鬼占了上风,他必然追我;要是我往沟里跳,这小子知道我怕他,也可能退到大路上继续挡我;要是我不理他,直接从他旁边过去,说不定他又会把我推下桥去!看来,只有先把他赶跑,让他知道我不怕他,他一个小鬼崽子斗不过我! 二婶自己给自己打气,抡起了手中棍子,朝那小鬼扔过去。 那棍子直奔那小鬼而去,打那小鬼头上,那小鬼头上马上流出一股乌红血来。那血滴进小鬼眼睛里,小鬼眼睛立刻变红了。 那小鬼收住了自己诡笑,满面怒容。 他张开自己那双被水泡胀双手,举过头顶,开始长高。 只见那小鬼越长越高,一开始从一个五岁孩子身高长成十岁小孩身高,慢慢地长成一个成人身高,而且还继续往上长…… “遭了!这家伙还是个涨鬼!”二婶想:“不能再让他继续长,否则我就斗不过他了。” 二婶想起外婆话:“如果你遇见了一个涨鬼,一定不可以从他胯下钻过去,那样会被他掐死。你必须解下自己一双鞋子,把鞋子扔过他头顶,让你鞋子从他双肩或者头顶飞过去,这样,他就以为你已经过去了,就会给你让路!” 眼看着那小鬼越长越高,已经超过了自己身高。二婶连忙抬起自己脚,她不敢低头,一边抬脚脱鞋子,一边注意这小鬼动静。 终于,二婶把自己一双鞋都脱了下来。 二婶举起自己一双鞋,对准涨鬼双肩高一点位置,拼命把鞋子扔了过去。 如果鞋子没扔过去或者打涨鬼身上,那都是无济于事,甚至会招来涨鬼直接立刻把面前人掐死。 幸好二婶鞋子争气地掠过了那涨鬼双肩,从涨鬼头上空中飞了过去,然后落到了涨鬼身后石板路上。 顺着鞋子飞过去方向,涨鬼转身看那双鞋,发现鞋子已经过去了,便朝鞋子方向跑去,跑到鞋子面前打量了一阵,便恢复了自己原来身高,隐没到路旁土堆里去了。 看见那小鬼消失不见了,二婶光着脚迅速跑过了石板桥,迅速跑过小鬼消失土堆,不要命地朝村子方向狂奔回去。她生怕自己跑得慢了,那小鬼再追上来,或者再遇到什么挡道儿。 二婶想:“我跑得这么,反正是看不清路了,那些挡道儿见我这么跑,总要给我让路吧!即使它不让路,也被我撞过去了!” 这样想着,二婶跑得了!急速奔跑二婶全然不顾自己脚是否会被石子扎到,二婶心中恐惧淹没了光脚板踩石子上疼痛。 终于,二婶一路飞奔奔进了村子,总算见到了人家,二婶停下奔跑,站村口五公家门前路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喘了一阵,二婶抬头看了看五公家,家里没有亮灯,这大半夜,谁家会亮灯呢? 五公寨子里会看那么点儿风水,也知道一些婚丧嫁娶择日规矩,他老人家有两个儿子,不分家,成家后还跟着五公老两口住一起。 “就找五公帮忙!”二婶想。 二婶跑进五公家院子,乡里人家院子并没有院门,直接进就是了。 进了院子,二婶朝左边厢房用力地拍门:“五公!五公!” 拍了一阵,厢房灯亮了。</P></DIV> <TR> 第三十一章 鬼火 @$!6*&^*5*^%#6*@$5^%$#!@#$ 睡梦中五公隐约听到了有人敲门声音,他拉亮了灯,仔细地听。 门外确实有人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地喊:“五公!五公!” 五公开了灯,随手批了一件外套,打开了门。 只见郑能武媳妇站门外,打着电筒,满头大汗,光着脚板。 “二佬媳妇,你怎么弄成这样子?有什么事吗?”五公问。 “五公,去救救我家子欣!”二婶说。 “你家子欣怎么了?”五公好奇地问,“她不是城里住着吗?” “现她一个人正站孩儿坟前边高坎上傻笑呢!我家二佬坟山下面守着,不敢惊动她,怕惊了她就直接从坎上掉下来了!”二婶慌忙说。 “那可能是被鬼迷了。”五公说,“这样吧,我明天一清早还得去苗寨表演上刀山,我让我家两个崽子和你去吧!” “行!”二婶说。 五公拉了自己厢房门走到院子里来,来到正房左边门,开始敲门:“老大,你出来一下!” 然后又来到正房右边门敲门:“老二,你出来一下!” 很,两个儿子便批着衣服出来了。 “子欣孩儿坟被鬼迷了,你们跟着你二嫂去看看!” 两个儿子朦胧着睡眼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去穿衣服。” “点儿,别让你二嫂久等。” “知道了。”两个儿子进屋去了,不一会儿便穿好衣服出来了。 五公对着两个儿子单独交待了几句,又让老婆给光着脚二婶拿了一双布鞋,让二婶穿上。 二婶和五公家老大老二便直奔孩儿坟出发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一个岔路口,路左边是通往孩儿坟小路,路右边是通往乡里大路。 一行人正准备拐到小路上去,突然发现小路不远处亮着点点星星般火光,那火光漆黑夜幕中格外醒目,明亮*灌木和杂草丛中显得格外耀眼。 “未必这大半夜有人早起烧炭”五公家大佬说。 “你会这么半夜来烧炭吗?路都不见,还烧炭!”老二说。 “那是什么光?那么亮?”老大问。 “可能是萤火虫吧!”老二说。 “夏天才有萤火虫呢!现哪还有萤火虫?”老大说。 “那你说是什么光!”老二说。 听着两兄弟讨论,二婶心中一紧,别又是什么邪乎东西,不过现不是自己一个人,人多也不怕。 正讨论着,那火光居然越来越亮,越来越大,呼一下变成了一团两米多高火焰。 明亮火焰中,看不见火苗,只见那*成片火光直往上冲,发出耀眼光芒。 看到这奇怪火光,三个人都怔住了。 “管它是什火呢!”老二说,“正好给我们照亮。” 说着,老二带头继续往前走,二婶赶紧跟老二后面,让老大走后。 “这情形,还是走中间保险。”二婶想。 那火光越来越亮,照亮了眼前漆黑路,周围山坡上灌木,田地里庄稼苗,都火光照耀下清晰可辨。 三个人走到火光旁边时候,并没有灼热感觉,甚至连温暖感觉都没有,那火莫名地从地上冒出来,地上也没有树枝草叶被点着痕迹,而且那火光只发光,并不发热。 三人那堆火旁站了一会儿,正准备绕过它继续前行,没想到像变魔术般,前面又冒出两堆火来。 这两堆火来得异常突然,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那火光已经冲到三人头顶上去了。 霎时间,三个人被三团火给团团围住了,困了三堆火中间,进退两难。 “遭了,是鬼火!”老二说。 “那怎么办?”二婶瑟瑟发抖,颤抖着双唇问。 “打坐,念口诀!”老大说。 老二和老大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坐了地上,双手大拇指掐着中指,把双手放盘着双腿上,开始念一些二婶完全听不清口诀。 随着两兄弟默念,那火光居然小起来。 念了一阵,那火灭了。刚刚还亮如白昼原野再次变得漆黑一片,甚至比刚才还要黑。 两兄弟看到火灭了,站起身,对二婶说:“二嫂,赶紧走!” 说完,老大领头,二婶照旧走中间,老二殿后,三个人继续沿着那条小路匆匆前行。 走了一阵,来到那条水塘边,水塘里静得出奇,没有一点声音。 水塘前不远田野里,又亮着一点星星之火,那明亮*夜晚中忽明忽暗。 “难不成又遇到鬼火了?”老大说。 “那是你二哥抽烟。”二婶说。 看着那点火光,二婶凭直觉就能断定,那不是鬼火,是二叔点燃烟。 三人绕过水塘边小路,走到了孩儿坟下面,果然是二叔蹲地上抽烟。 二叔远远地看见路上电筒光,知道是二婶叫来了人,就不再警觉地关注悬崖上子欣,便蹲下来休息一阵。 子欣依旧站两米多高坎上对着周围空气傻笑。 二叔见二婶他们走到跟前来了,便迎上前去,说:“大佬,二佬,麻烦你们了,你们看看这情形怎么办?” 五公两个儿子抬头看了看高坎上子欣,肯定地说:“她这是被鬼迷了。” “那怎么办?”二叔问。 “先把她弄下来再说。”老二说。 “这么高坎,怎么弄?”老大问。 “要不要我们仨从那边路上绕到坟山上去,从后面把她拉回来?”二叔问。 “不能,这山邪得很,我们要是上去了,惊了住山上魂,还没等我们走近,他们就有可能把子欣推下来了。”老大说。 老大打量了一下路边坎,这是一个土坎,并没有大岩石,而且坎上长着一些手腕粗小灌木,整个坎高不会超过三米。 老大说:“我们就从坎下把子欣抱下来。老二,呆会儿你站到我肩膀上去,这样就能够着子欣了。二哥和二嫂就下面接应。” 说完,老大蹲了下来,让老二踩到自己肩膀上。等老二上肩以后,老大用双手紧紧抓住老二脚,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 踩老大肩膀上老二先是蹲着,按着老大头。等老大站直以后,老二慢慢地把按着老大头双手拿下来,抓住身前坎上树枝,慢慢地也站了起来。 这样,两个人高度加起来,差不多刚好可以够到子欣膝盖位置了。 站老大肩膀上老二看到子欣身后是那座刚埋坟,还没烧白色花圈乱七八糟地盖坟头,坟周围土一直延伸到子欣脚边。子欣两旁则是一些小灌木,灌木微微风中左右摇摆。 子欣似乎并没有发现老二头已经够到自己膝盖旁边了,仍然对着空中傻笑。 趁子欣不注意,老二一把拽住子欣,把她拉住,当子欣被老二一拉,倒下来瞬间,老二抱住了子欣腰,防止子欣往后栽倒。 被老二抱住子欣仍然如梦中未醒一般,还对着空气傻笑。 老二艰难地用一只手揽着子欣,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土坎上灌木枝。老大抓着老二脚,努力站定,让自己不摇晃。 老二一边抱着子欣,一边让自己缓缓地蹲下来,蹲哥哥肩膀上,当他蹲定时候,老大也缓缓地蹲下来。 当老大蹲了一半时候,二叔高高伸着手已经能够够到子欣了,二叔连忙把子欣从老二手中接了过来,当子欣身体从老二手中掉到二叔手中时候,二婶连忙抱住子欣身体,和二叔一起把子欣抱回到坎下路上。 把子欣递给了二叔老二松了一口气,从哥哥肩膀上跳了下来,直接跌坐路中央。哥哥打了个趔趄,也坐了路上。两兄弟坐地上直喘气。 站了坎下路上子欣,还傻笑,依旧沉浸自己意境里,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现怎么办?”二婶问。 “先回家再说。”二叔说。 二叔一把把子欣背到背上,朝回家路走去。坐地上老大老二也赶紧站起来,和二婶一起跟二叔后面,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四个人前后走成一行,飞地往回走,还没走到大路,天就已经开始蒙蒙亮了。 从孩儿坟一直走到村口,一路无事。 进了村,天已经大亮了。老大老二让二叔先把子欣带进自己家院子里,让子欣坐院子里石板上。 子欣还傻笑,只是没有刚才笑得那么欢,笑容中多了一份呆滞。 老大问傻笑着子欣:“嘿,你笑什么?” 子欣看了看老大,没理他。 老二说:“哥,你得先把她打醒。” “那你打吧!”老大说。 “二哥,我可打了?”老二问二叔。 二叔点了点头。 老二把子欣衣领拎了起来,对着子欣脸左边一巴掌右边一巴掌“啪啪”扇了两记耳光,边扇边说:“郑子欣,回来,郑子欣,回家了!” 子欣被老二那么一扇,愣了一下,然后便不笑了,却捂着脸呜呜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五公老婆从屋里走了出来,问:“这是怎么了?” “我们也不知道,她一个人站勤三坟前傻笑,我们把她背回来,她还笑,扇她两耳光,她却哭了。”老二说。 五婆走到子欣旁边,拍着子欣肩膀,说:“好孩子,别怕,咱们回家了,啊!” 哭了一阵,子欣终于安静下来。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二叔和二婶,然后突然给二叔和二婶跪了下来,哽咽着说:“二叔,二婶,我以后得靠你们了!” “这孩子,是发生什么事了?”二婶连忙把子欣扶起来,说,“起来,有什么事只要我和你二叔能办到,我们一定办,你别这样!” “子欣,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要不咱们回家再说吧!”二叔说。 子欣点点头。 二叔又对五公两个小子说:“老大老二,今天真谢谢你们了。” “别跟他们客气。”五婆说,“都是一家人,应该。” 二叔别过五婆,带着子欣离开了五公家坪场。 五婆拉住正要跟着离开二婶轻声说:“二佬媳妇,我看你家子欣事情不小,你可要留心点儿。” 二婶点点头,跟上二叔和子欣,朝家走去。</P></DIV> <TR> 第三十二章 终于相聚 @$!6*&^*5*^%#6*@$5^%$#!@#$ 二叔和二婶把满脸疲惫子欣带回了家,一进家门,子欣就瘫坐椅子上,惨白脸毫无血色,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看着憔悴子欣,二婶说:“子欣,要不然你先睡一觉,睡醒了再说?” 子欣摇摇头,说:“我睡不着。” “可是你看起来很累。”二婶说。 “可是我睡不着。”子欣说。 “那我们先做早饭,呆会儿再说。”二叔说。 二婶先给子欣拿了一身自己衣裳,让子欣把自己身上那被荆棘划烂脏衣服换掉。子欣换掉了脏衣服,洗干净了手和脸,来到厨房帮忙。二叔切菜,二婶淘米,子欣硬要帮着生火。 袅袅炊烟二婶家瓦房上升腾,很早餐就做好了。 子欣和二婶、二叔一起坐厨房吃饭。 一边吃饭,二叔一边问:“子欣,你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吗?” 子欣说:“二叔,我想回乡下和你们住。” “为什么?”二婶问。 “我遇到了点麻烦,有人告诉我要回家找祖先保佑。”子欣说,“我要是和你们住一起,堂屋里供奉着祖先神龛,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祖先保佑了。” “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二婶问。 “有个鬼要找我麻烦,有个和尚说让我回家找祖先庇护。”子欣犹豫了一阵,说。 “鬼?什么鬼?你见过那鬼吗?”二婶停住了夹菜筷子,不相信地问。 “见过。”子欣点点头。 “子欣,你也累了,先吃饭吧!”二叔说。 大家沉默无语,都开始各自扒饭,同时也各想着心事。 子欣想:“二婶不会是想要拒绝我和他们一起住吧!” 二婶想:“难道这子欣真被鬼缠上了” 二叔想:“子欣不会是受不了父母双亡打击,神经出问题了吧?” 村头,太阳已经照到了村口那几棵大古树上,古树茂密枝叶被阳光照得斑驳发亮。 一个高高清瘦小伙子放牛娃牛二带领下,走进了村子。 五婆看到牛二,问:“牛二,你怎么不赶牛就回家了,不怕你娘喂你酸梨子吗?” “五太,这个人要来我们寨子,迷路了,我带他来。”牛二说,“现人带进寨子了,你问他要找谁吧!我回去赶牛了!” 牛二把若磐交给五婆,一溜烟儿又跑出村去了。 若磐站村口小路上,望着五婆问:“老人家,请问郑子欣家怎么走?” “找子欣?可这并不是子欣男朋友啊!她那男朋友我们都见过,不像这样瘦,也没有这么年纪大。”五婆想。 五婆把若磐从头打量到脚,问:“你找郑子欣?你是她什么人?” “朋友。”若磐说,“子欣回来了吗?” “她今天早上刚被我儿子给救回来。”五婆说。 “她发生什么事了吗?”若磐问。 “那你得问她才知道,我带你去吧!”五婆说着,走出了自己家院子,给若磐当向导。 当五婆把若磐带进二叔院子里时候,子欣刚吃完早餐,正和二婶一起洗碗。 五婆冲着院子大声喊:“二佬媳妇,你家来客了!” 二婶走出来,看了看若磐,问:“你是——” “你好,我是来找子欣。”若磐说。 “哦,那你跟我来。”二婶把若磐带进了屋,五婆则转身回家了。 若磐看到穿着一身农妇衣裳子欣,定了定,问道:“子欣,那老人家说她儿子把你救回来,你怎么了?” “若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子欣好奇地问。 还没等若磐回答,二婶就插话说“是呀!子欣,我也正要问你呢!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搞成那个样子?走,咱们去床上说吧!” “床上?”若磐好奇地重复。 “就是卧室外面会客厅,我们这儿**上。”子欣连忙解释。 这儿苗寨,管厨房叫灶房屋,管房子正中间有神龛房间叫堂屋,管卧室外面用来会客房间**上,管卧室叫房里。 二婶带着子欣和若磐来到床上,各自找凳子坐下了。“子欣,赶紧说说昨天发生了什么?”二婶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二叔给若磐端来了一碗饭,问若磐吃早饭了没有,若磐想起那个恶心蚱蜢脚,赶紧点头说自己吃了,二叔就又去给若磐端来了一杯水,递给若磐,然后角落坐下。 子欣开始说自己昨天发生事。子欣说:“昨天早上,我从庙里下山就直接到车站坐车回界山来了。那个和尚告诉我要找阴人庇护,他说我事阳人帮不上忙,要找阴人。我想,阴人不就是我家祖先吗?首先不就是我爸爸妈妈吗?所以,我就回界山来了。界山下了车,我是走路回火炉,然后又走路回寨子,回寨子半路,我想去爸爸妈妈坟上看看,就直接拐到坟山去了。我爸爸妈妈坟前坐了好久,不知不觉太阳就下山了。我怕黑到山上,就赶紧离开坟山往回家路上走。走到孩儿坟时候,天已经麻麻黑了,我碰到了勤三孩儿坟路上站着,她叫住我,说,‘子欣,你回来了!’我点点头。他又问我,‘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山上?’我说我正要回家。他就说他和我一起走,他也要回家。我就跟着他一起走了。走着走着,我就糊涂了,后面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背时勤三,死了还多管闲事!”二婶说,“难怪我们会孩儿坟坎上看到你!” “勤三死了吗?”子欣想到昨天还和勤三那么真实说话,居然和自己说话不是人,而是……不惊后怕起来。 “勤三月初出车祸死了,就埋孩儿坟,你昨天是见鬼了,被鬼迷了!”二婶说,“那勤三是被一辆大卡车给压死,死得可丑了,脑袋被撞了一个大窟窿,流了好多血……” 子欣浑身酥麻,感觉整个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别再吓子欣了!”二叔制止了二婶继续说下去兴致,又对子欣说,“子欣,安全回来就好了。以后记住天黑了别乱跑,你现运气不好,阴气重,容易碰见不干净东西。你说要回来和我们住,我们没有意见,灶房屋后面还有一间房,你可以住进去。” “可是,子欣,你回来和我们住是要求祖先保佑,可我们家神龛上供奉祖先可不是你爷爷奶奶,不是我不同意你和我们住,而是我得告诉你我们家祖先未必对你管用。”二婶说。 “元英!”二叔喝住了二婶,“你胡说什么!” 二婶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话,立刻低下头闭住了自己嘴。 “二叔,二婶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我二叔吗?”子欣惊愕了,从小到大,她都一直把二叔当成自己亲叔叔,以为二叔就是自己亲叔叔,难道不是? “子欣,我怎么不是你二叔呢?”二叔说。 “可是,为什么二婶说神龛上供奉不是我爷爷奶奶?”子欣追问。 “这……”二叔吞吞吐吐一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样子。 “二叔,我爸爸妈妈去得早,什么都没来得及和我说,你就告诉我吧!”子欣难过极了。 “子欣,我是和你爸爸一起长大,但我和你爸爸确实不是亲兄弟,我爷爷和你爸爸爷爷才是亲兄弟。” “那我爸爸有亲兄弟或者姊妹吗?”子欣追问,她一直以为,这世界上她只剩二叔一个亲人了,可是,连二叔都不是自己亲二叔,那自己还剩下什么亲人呢? “你爸爸带我时候,我还小,不知道,这些你得去问村里五公,可能他会知道,他是老一辈里比较知事人。” 子欣沉默了,看样子,住二叔家是不可能了。 坐一旁一直沉默若磐见子欣、二叔和二婶都沉默了,终于有了插话机会,赶紧问:“子欣,安然没来找你吗?” “安然?”子欣抬起头,“他不是照顾他妈妈吗?我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安然昨天晚上就来界山找你了,按说应该比我还先到。”若磐说。 “可是,我们确实没见他来。”二婶说。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若磐说。 “他是开车来?”子欣问。 “他一个人半夜里开车来。”若磐说,“昨天黄昏,我和他一起爬到庙里找你,和尚说你下山了。我们又连夜下山到你家找你,也没找到,大概半夜一点钟时候,安然就一个人开车到界山来了。” “那我们去找找看,看安然车子有没有进寨。”二叔提议。 二叔提议下,子欣和若磐一起随着二叔沿着村里公路去找安然。走了一阵,他们进寨村级公路上,离坟山岔路口约一百米地方找到了安然车,安然车停马路边上,车里没有人。 昨天晚上,二叔和二婶背子欣回家,只顾埋头赶路,并没有注意到大路岔路口不远处停着安然车。 “既然安然车这里,他应该会很到寨子里来。要不我们再回家等等?”二叔说。 子欣点点头,又随着二叔回寨了。 村口,五婆正坪场上晒玉米,隔壁寨小伙子就朝她打招呼了:“五婆,这个人是你们寨子客人,迷路了,我阿爹叫我送他来!” 五婆回过头,看到了安然,马上说:“是,这人是我们寨子客人,谢谢你了啊!” 那小伙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转身回自己寨子去了。 五婆看着安然狼狈样子说,“你家子欣昨天晚上被鬼迷了,你该不会也被鬼迷了吧!” 安然想起那个满脸是血涨鬼,还有子欣妈妈,浑身皮肤都紧了起来,他努力让这两个影子从自己脑海消失,赶紧问五婆:“子欣怎么了?” 还没等五婆回答,和二叔一起回寨子欣远远地就看见了安然,若磐叫声远处响起来:“安然!” 安然回过头,看到子欣穿着苗族农妇衣裳和若磐还有二叔一起站村口马路上。 安然立刻朝子欣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子欣,豆大泪珠滚烫地从安然眼睛里滴落下来。 看到安然眼泪,子欣才知道这个从来不哭男人为自己担了多大心,自己居然还因为他这几天只顾照顾婆婆而没有告诉他自己行踪,实是太不应该了。 大家把安然带回了二叔家,换上了二叔干净衣裳。子欣和安然给二叔讲了子欣这段时间遭遇,二叔终于相信子欣并不是神经出了问题,而是真遇到了麻烦。 经过大家讨论,子欣决定先搬回自己家祖屋去住,就住自己小时候住房间里,安然留下来陪子欣,二婶为子欣打扫好了祖屋,若磐吃过中午饭便一个人回小城去了。</P></DIV> <TR> 第三十三章 必须要的孩子 @$!6*&^*5*^%#6*@$5^%$#!@#$ 若磐拖着满身疲惫从界山赶回了小城,回到了自己小山。刚走进院子,就看见黄莺坐院子里发呆。 “黄莺怎么会来找自己?”若磐想,“自从上次发生了那件事,黄莺就再也没来小山了,连多年生意都断了,今天她怎么有空来呢?” 黄莺看到若磐走进院子时候,马上站了起来,说;“秦若磐,我有事和你商量。” “那进屋说吧!”若磐说。 黄莺点了点头。 若磐开了门,把黄莺带到了客厅,为她泡了一杯花茶,黄莺并没有喝。 若磐坐到了黄莺对面椅子上,不敢看黄莺眼睛,上次那件事,怎么说也是自己不对,自己应该给黄莺一个交待,但是自己却始终没有找黄莺,没想到今天黄莺自己找来了。 “上次那件事,实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若磐说。 “你以为你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黄莺说。 “我也觉得非常抱歉,可是……”若磐停了一下,想了想,继续说,“要不你看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无论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我都答应你。” “那你能让我肚子里孩子消失吗?”黄莺愤愤地说。 若磐愕然了,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结果。 若磐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黄莺一起,光是自己比她大了那么多不说,两人也没有感情基础,谁会为了一个意外去一起呢! 若磐以为黄莺是来索要手术费,便说:“我知道,这给你带来了麻烦。你看,我给你补偿一些手术费用,你去医院吧!” “秦若磐,你以为我缺钱吗?如果只是去做个手术,你认为我会找你要钱吗?你也太小看我了!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那你要我怎样呢?”若磐一宿没睡好,渐渐失去了耐性。 “你再去找你茵茵谈谈吧!如果你真能见鬼话!”黄莺说。 “你是要我去死吗?我不至于因为这点事就去死,上次没死成,我这回不想死了!”若磐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眼皮都撑不起了,于是对着黄莺低吼起来。 “看样子,今天不是和他谈话日子。平时若磐从来不会这样。”黄莺想。 若磐低吼也激怒了黄莺,她冲着若磐吼道:“你上次要真死成了,那就好了,就不会害我成这样了!”说完,黄莺再次摔门而去。 若磐看着黄莺再次怒气冲冲地走掉,仍旧没有追出去,他索性连大门也不关,直接走见卧室,关了卧室门,一头倒床上,蒙头大睡。管她想要怎样,都三十岁人了,未必连这种女人自己事也处理不好?要钱就直说,有必要这样吗? 若磐没有想到,黄莺是真遇上了麻烦,而且不是一个小麻烦。如果不是真无计可施,黄莺绝不会找上门来。 上次黄莺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确定若磐和自己发生了关系以后,当机立断就买了事后避孕药吃掉了。 以前,黄莺和自己前男友一起时候,偶尔发生了点意外,都是吃这种药,从来没有出现过药不灵时候,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意外怀孕过。 后来,她发现她那位前男友一直拖着自己不肯见家长谈婚论嫁原因,居然是那家伙是一个有妇之夫,黄莺受到了莫大打击。所以,她离开了老家,跑到这小城来开了一个花店,一直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于是一直单身。 让黄莺意想不到是,自己明明吃了药,可是一个月后,还是发现自己怀孕了。 如果说自己倒霉,上次买药不灵话,那么让黄莺意外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以后,选择自然流产也失败了。 她一位妇科医生指导下,买了药,医生指导下吃了,本来以为可以顺利流产了,因为医生告诉她孩子才三十几天,吃药就可以了。 可是,没想到是,那药吃下去就和吃了一颗糖一般,毫无反应。 看到吃药没用,黄莺就想着,要不直接动个手术吧。 可是,她决定自己去医院动手术前一晚,发生了一件极为恐怖事情。 那晚,黄莺做了一个恶梦。 梦里,黄莺看到一个穿着白衣服披着头发女孩突然出现自己床头。 黄莺问她:“你是谁?为什么会这儿?” 那个女孩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 “你到底是谁?”黄莺紧张地再次问道。自己睡觉前明明关好了门窗,不可能有人会轻易走到自己卧室床边。即使是小偷有本事进门,他进得了客厅,也进不了从里面反锁卧室。 直觉告诉黄莺,这站自己床头女孩并不是一个人。 那个女孩脸上蒙着雪白纱巾,只露出半边脸,她把她那半张脸凑到黄莺眼前,说:“我叫叶茵!”说完,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叶茵。”黄莺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努力思考自己哪儿见过这个名字,她想了一阵,突然想到,这是若磐已故女友名字。 那么,站自己床头是一个女鬼! 黄莺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问:“你想干什么?” 叶茵说:“我不想干什么?倒是你想干什么?” 黄莺说:“怨有头,债有主,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找我干嘛?” 叶茵说:“本来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也不想找你,可是,现你要是想打掉你肚子里孩子,我们可就结仇了。” “我肚子里孩子关你什么事?”黄莺问。 叶茵伸出惨白手,手指上指甲红得发黑,她用那长着长长指甲手掐住了黄莺脖子说:“告诉你,那孩子不仅是你,也是我,是我和你合作,才让你肚子里有了若磐孩子。如果你一定要不顾一切打掉这孩子,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黄莺想挣脱叶茵惨白手,却发现自己浑身酥软,丝毫不能动弹。 黄莺想睁开眼睛喊救命,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睁眼,没有一丝力气说出一个字。 黄莺努力挣扎着。 终于,黄莺挣脱了叶茵手,或许是叶茵自己放开了她惨白爪子。 叶茵放下一句话:“记住,如果你不把这孩子保护好,你一定会死得很惨。” 说完,叶茵像空气一般消失了。 黄莺挣扎着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夜灯。 温暖灯光下,黄莺发现自己房间里什么人也没有,刚刚事情似乎是一个恶梦,可那个恶梦却那么真实。 满头大汗黄莺坐床头,仔细回想刚才事情,越想越怕,便不敢再睡,索性打开了电视,一直看到天明。 天一亮,黄莺就再次去了医院。 她告诉医生自己吃药毫无效果。 医生觉很奇怪,说:“不可能啊!你按规定吃了吗?” 黄莺点点头。 医生说:“要不我给你照个b超检查检查?” 黄莺再次麻木地点了点头。 很,黄莺便随着医生走进了妇科b超室。 医生把b超探头黄莺肚子上滑过来滑过去,然后说:“奇怪了,胎儿居然一点异常都没有,胎心依旧好好。看来,你和这孩子有缘,干脆就要了他吧!你年纪也不小了,难得有个孩子,何必不要呢?” “不,这孩子我不能要!”黄莺坚持说。 “你自己看,这是胎儿,你能看到胎心跳动。”医生指着b超屏幕上影像让黄莺看。 黄莺偏过头,顺着医生指向,去看那个黑白影像。 一开始,她确实看到小小一团像细胞一样东西跳动,医生告诉她这就是胎儿。 可是,看了一会儿,她居然从屏幕深处看到了昨晚梦中站到自己床边女孩,她依旧穿着一身白衣裳,依旧蒙着雪白纱巾。屏幕里,叶茵再次伸出惨白双手,那红得发黑指甲无限延长,居然从屏幕中伸了出来,直接插到黄莺脖子上。 黄莺吓出一身冷汗,“啊”叫了一声。 “怎么了?”医生问,“我们没有用力按你呀,你叫什么?” 黄莺说不出话来。那指甲自己脖子上停留了片刻,又缩回屏幕里去了。屏幕里叶茵惨白身影慢慢变大,黄莺看到一张蒙着面纱脸,那张脸上眼睛先是对着黄莺眨了眨,当那双眼睛眨了几下以后,黑色瞳孔突然变得血红。 黄莺害怕地张大了嘴巴。 那张脸屏幕上出现了大约不到分钟,就又慢慢地变小,后连同叶茵白色身影一块儿消失电脑屏幕深处。 “你怎么了”医生推了推黄莺,“看个b超影像怎么吓成那样?” “你们没看到屏幕里有女人影子?”黄莺说。 “胡说,是你不会看吧!”医生说,“你还是回家再想想吧!如果你一定要坚持手术,也等胎儿再大一点点,那样手术会好做些。至少再等半个月以后再来吧!” 半个月后,黄莺再次来到了医院,依旧坚持让医生给自己手术,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她想,或许是因为这孩子与若磐有关,自己才会产生那些胡思乱想幻觉。 当和医生签了手术同意书,即将准备手术时候,一个护士来给黄莺量体温,量完后吓了一跳,说:“你体温突然上升到了398度,这是不能手术。” 护士叫来了医生,医生看了看温度计,又给黄莺做了检查,除了体温升高,没有其他异常。 医生只好通知黄莺过几天再来。 等过了几天黄莺再去,可是,到临手术前,自己体温居然再次上升到了近4度,手术依旧不能进行。 后,那个医生说:“算了,你还是要这个孩子吧!” 黄莺茫然了,难道这世界上真有鬼,这孩子自己不要也得要?</P></DIV> <TR> 第三十四章 夜半争吵声 @$!6*&^*5*^%#6*@$5^%$#!@#$ 为了寻求阴人庇护,子欣住进了自己祖屋,回到了童年房间。 子欣家祖屋是典型苗族吊脚楼,一共有两层,第一层有五间屋子,中间为堂屋,一个落满了灰尘很久没有人打扫神龛下面,放着子欣父母遗像。左边是厨房,厨房里面是一个杂物间。右边是会客房间,会客间里面是子欣父母原来卧室。会客间右边有一个木楼梯,通到吊脚楼二楼,二楼只隔出了一个房间,就是子欣房间,子欣房间外面,还装了一个雕花栏杆。其余地方没有用木板隔断,直接敞着。 本来二婶建议子欣就直接睡到父母卧室里去,可是子欣觉得父母房间太黑,又太久没有人住,有点阴,所以不敢。她还是住到二楼自己房间去了,那里比较敞亮。 安然请了假,决定留下来陪子欣住几天。按照当地风俗,男方到女方家里住,是不能和老婆住一间房,所以,二叔就二楼子欣房间隔壁临时用布帘子围了一个小房间,给安然打了一个地铺。 吃过晚饭,乡村夜晚来得格外早。天黑以后,村里灯光零零星星,东一点,西一点,稀稀拉拉地散落漆黑夜幕中。比起城市灯火辉煌,这乡村夜实是太黑了,黑伸手不见五指。 安然知道子欣十二点以前是不敢睡,所以,他并没有回到子欣隔壁临时小屋去,而是坐子欣房间里陪伴子欣。 祖屋一楼,漆黑一片,祖屋二楼,亮着一盏昏黄灯,子欣灯下看一本很久以前自己放房间里书。安然则坐子欣旁边看手机上小说。两人相对而坐,默默无语。 过了十二点,子欣下巴没有发作,到了凌晨一点时候,眼皮几乎睁不开安然说:“子欣,我太累了,要不我就你房间陪你睡吧?” 子欣说:“这不好,我们这儿是不准这样,你还是睡隔壁吧!如果有事,我就敲墙板,你就能听到。” 安然不好再坚持,便走出了子欣房间,绕过走廊,他看见村子里漆黑一片,只剩下子欣房间里还亮着灯,别地方都没有透出哪怕一丝光来。 这漆黑环境里,安然不敢朝外面看太久,毕竟太黑了,他迅速钻进二叔临时搭建小屋,立刻躺到地铺床上,一挨着床便呼呼大睡起来。昨晚他心惊胆战,一夜未眠,今天晚上就算天塌下来也先把瞌睡补回来再说。 房间里子欣也非常疲惫。安然走后,她合上了那本根本没有用心看进去书,关了灯,床上躺下了。 子欣很累,很想好好地休息休息,可是,管自己合上了双眼,但是大脑意识却不停地旋转。生理上,子欣已经精疲力,非常需要好好睡一觉,她全身器官也都想好好休息一下。可是,心理上,子欣却背负着沉重负担,那些心理阴影和负担她大脑里超负荷运转,致使她无法安眠。 这样矛盾中,子欣虽然睡着,但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踏实。 楼上努力想让自己安安稳稳睡一觉子欣,不会知道,楼下妈妈身影早已经守家门口注视着楼上动静。 妈妈孤单鬼影夜幕中若隐若现,几乎要与这漆黑夜融为一体。 就妈妈目不转睛注视着二楼动静,看到安然从子欣房间里钻出来,钻进了自己小屋,二楼灯终于熄灭时候,茵茵白色身影从小路上飘来。 茵茵并没有注意到隐没夜幕中子欣妈妈,她得意地飘到坪场,漆黑长发夜风中潇洒地飞舞。 她面对着这幢古旧吊脚楼,眼睛里闪着诡异光。她自言自语地说:“子欣,别以为你躲到这儿来,我就找不到你了,你能白天乘车来,我也能夜晚乘车来!” 至于茵茵半夜三坐什么车来到了界山,我们就无从得知了,反正,她现已经站了子欣家祖屋门口。 当茵茵正准备从右边房间穿墙而过时候,一双手拉住了她白色衣袖。 茵茵好奇地转过脸,是谁半夜三地能够看到自己,还敢拉住自己! 茵茵愤怒目光朝自己身旁看去,她看到了一个身着黑色寿衣妇人,正拽着自己阻止自己进屋。 茵茵对子欣妈妈说:“原来是你呀!你想保护你女儿我可以理解,但你只是死了不到一年鬼,你可斗不过我!” 子欣妈妈说:“这是我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 茵茵说:“就凭你想要拦我,也不是你想拦就拦得住!” 说完,茵茵用力一甩,就甩开了妈妈,妈妈一个趔趄退了好几步。 茵茵得意地再次准备穿墙进屋。 妈妈却再次冲了过来,张开双臂,拦住了茵茵。 茵茵笑着说:“你这样是拦不住我!” 说完,茵茵直接从妈妈身体里穿了过去,来到了妈妈身后,紧挨着墙,说:“看,我还不是穿过来了!” 知道凭自己力量斗不过茵茵,靠蛮力是无法阻挡她了,子欣妈妈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她对茵茵说:“我是斗不过你,但是你觉得黑白无常能斗过你和你爸爸吗?” 妈妈想起上次跟踪爸爸,发现爸爸去了叶医生那里,后来,她又看到黑白无常也去了叶医生那里。 黑白无常从叶医生家出来时候,边走边说:“这个叶医生,要是敢耍花样,我一定要他不得好下场!” 当时妈妈就想:这叶医生一定和黑白无常有什么不可告人事。虽然妈妈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现拿来要挟一下茵茵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果然,茵茵听了妈妈话,呆住了。 她用她邪魅眼打量着妈妈,打量了半天,冒出一句:“你都知道些什么?你想怎么样?” 茵茵害怕爸爸偷阳气给自己事情被她知道了,所以试探着问。 妈妈见自己计谋生效了,赶紧说:“你应该知道我知道些什么!只要我女儿没事,你们父女两也就没事。” 看到妈妈这么说,茵茵犹豫了。确实,今天她去找爸爸没有找到,只好按照爸爸原来吩咐自己来找子欣换脸。 可是,犹豫了一阵茵茵却不受制于人,她反过来说:“郑大嫂,你老公也是有把柄我爸爸手上,他答应做我爸爸实验品,我才留子欣一条命,只和她换脸。” “现郑能文他怎么样不管我事,我只关心我女儿!”妈妈说。 “别说得那么绝对,咱们走着瞧吧!今天晚上和你吵了半天,我也没兴致了。我还得赶那辆车回家呢!我改天再来!记住,像你这样死鬼是斗不过我!” 说完,茵茵放弃了进屋和子欣换脸想法,转身离开了祖屋,飘向那条来时小路,很她白色身影就消失小路头。 看到茵茵离开,妈妈松了一口气,穿墙进屋,回到自己生前卧室里。本来她想以前床上坐一会儿,却冷不丁看见床上坐着一个人,妈妈一惊,床边站住了。 妈妈仔细一看,床边坐着不是别人,是自己老公郑能文。 郑师傅看到老婆进屋,冷笑一声说:“没想到你一死,心就变毒了!” “我怎么变毒了?”妈妈问。 “叶茵拿我来要挟你,你都不顾我下场,直接说和我没关系了。”爸爸说。 “你都死了,还和我有什么关系。”妈妈说。 “你不也死了吗?都是死了人,还管活人事做什么?”爸爸反问。 “我管可是我女儿,难道你忍心看她变成一个大花脸没人要吗?” “那我问你,是留着命好呢,还是死了好?” “你什么意思?” “子欣如果不和茵茵换脸,那就要换命,她就活不过二十四岁!你阻拦茵茵,是等不及和女儿地下团聚吗?” “你胡说!”妈妈抓起床头一个瓷娃娃,扔向了爸爸。 那瓷娃娃穿过爸爸身体,“哗啦”一声地下摔碎了。 楼上本来就没睡安稳子欣忽然听到楼下传来摔碎东西声音,马上从床上坐了起来。 子欣坐了一阵,仔细聆听。她听到楼下爸爸妈妈卧室里仿佛有争吵声音。 看到妈妈居然扔东西砸人,爸爸也愤怒了,他抓起另一个瓷娃娃也扔向了妈妈,那个瓷娃娃距离妈妈一步远地方掉到了地上,再次发出清脆破裂声。 楼上子欣再次听到了“哗啦”一声从父母卧室传来。 子欣批衣下床,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楼来。 爸爸扔完那个瓷娃娃,对妈妈吼道:“没想到你人死了脾气倒渐长,以前你哪会朝我扔东西!” 妈妈说:“你不也扔回来了吗?” 爸爸想,自己管扔回去了,却依旧不忍心扔到妈妈身上,才会让瓷娃娃离妈妈一步之遥就落下了。而妈妈却让那瓷娃娃穿过了自己身体,要不是自己已经死了,早被她扔出血来了。怪不得人家说毒妇人心! 这样想着,爸爸就顺口说:“你这个狠毒妇人!” 妈妈说:“你才狠毒呢,去给人家当什么实验品,换来却是女儿要被换脸,你不知道脸对于女人重要吗?” “我有选吗?”爸爸说,“脸和命当然是留着命重要了!” “女人脸比命重要多!”妈妈说。 两个鬼房间里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着,丝毫没有察觉此时女儿已经站卧室门口。 子欣站爸爸妈妈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哦哦哦”声音,那声音时高时低,时时慢,不像人声,也不像物语,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子欣猫着胆子,推开了卧室门。 随着“吱呀”一声,那扇很久没有人动过木门沉闷地呻吟了一阵,缓缓地被推开了。 “遭了,子欣来了!”妈妈说,“躲起来!” 随着门被完全打开,爸爸和妈妈身影隐没卧室墙壁里。 子欣点亮了卧室里灯,看到床头三个瓷娃娃只剩下一个,其余两个已经变成碎片地上开了花。 这床头瓷娃娃是自己送给妈妈礼物。 有一年,子欣随爸爸出车,去到一个小镇,很喜欢那代表一家人瓷娃娃,就让爸爸买了下来,回家送给妈妈。 子欣还记得,自己捧着瓷娃娃,对妈妈说:“妈妈,这个围着红围裙娃娃是你,这个光头娃娃是爸爸,这个扎小辫子小娃娃是我。我们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子欣把三个瓷娃娃递给妈妈,妈妈高兴地接过瓷娃娃,把子欣抱进了怀里。 后来,妈妈就一直把那三个瓷娃娃放卧室床头。 现,三个娃娃只剩下了子欣那一个,爸爸妈妈都摔成了碎片。 子欣一片一片捡着地上碎片,一边捡一边哭起来:“爸爸,妈妈,我们要永远不分开,你们为什么要早早地丢下欣儿不管了呢?” 子欣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呜呜呜”哭声静静空气中弥漫。 那摔成碎片瓷片,把子欣手指扎出了血,红色血滴滴木地板上,清澈泪滴也滴地板上。 卧室墙上,爸爸妈妈身影浮现出来,他们贴着墙,从墙上伸出两双长长手臂,想要抚摸埋头捡着碎片痛哭女儿,可是,那两双手臂只子欣头顶滑动,并没有落下,他们都担心惊动了痛哭女儿,再让她感到害怕。 此时,熟睡安然隐隐约约听到楼下卧室里传来哭声,他点亮了小屋灯,绕过走廊,来到隔壁子欣房间,看到子欣被窝被掀开了,房中空无一人。 安然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下了楼梯,来到卧室。 他看见子欣正低头捡地上碎片,手指已经被扎出了血。 安然赶紧跑到子欣身边蹲下来,抓住她手,紧张地问:“子欣,你手怎么了?” 看到安然,子欣才发现自己手上已经满是鲜血,她伏安然肩头加伤心地痛哭起来。 墙壁里妈妈看着女儿和安然影子,自言自语地说:“幸好我昨天晚上没有掐死他!幸好那个女鬼要掐死他时候我看到了!” 安然把子欣扶回了子欣房间,并且借着手机上电筒光房子木壁板上找来了一些缠得很紧蜘蛛茧,这蜘蛛茧被蜘蛛用丝织得密密,软软,没有创口贴情况下,用来敷伤口上止血是乡里常用紧急处理方式。安然把蜘蛛茧小心翼翼地敷到子欣手指伤口上,心痛地看着这双伤痕累累手,看着自己深*伤痕累累人。</P></DIV> <TR> 第三十五章 要脸还是要命? @$!6*&^*5*^%#6*@$5^%$#!@#$ 界山日子,白天变得格外短暂,夜晚则无限漫长。 住进祖屋后第二天,子欣起得特别迟,吃过早餐,她和安然去了寨子东面一个小潭。 这个小潭有一个很美丽名字——古妖潭。传说这潭边岩洞里,以前住着一个美丽女妖,她不但不会害人,还经常为寨子里人们做好事,保护了一寨人平安。后来,这女妖修炼成仙,有人亲眼看到这女妖伴着五彩祥云升到九天去了。 为了纪念这美丽女妖,这潭便叫了古妖潭。 古妖潭坐落一片满是良田高山山谷下面,沿着山上一条曲折蜿蜒小路,一路往下走,走到山谷底部,一湾清幽潭水便奇迹般地呈现眼前。 潭四周是高高崖壁,崖壁上是山上稻田,从稻田边沟渠里流出一股清澈瀑布,注入到潭水之中。 坐碧绿潭边,看着碧绿潭水,闻着潭边清花草香,听着小瀑布哗哗流水声,能够让人宛如置身仙境,忘却尘世间烦恼。 怪不得那古妖选择了这么一处好地方来修炼。 古妖潭边,子欣和安然坐了很久,直到天色不早,才沿着那蜿蜒曲折小路往上爬,爬回到高山上来,回到村子里去。 吃过晚饭,天很就黑了。 安然这一晚照旧陪子欣到深夜,然后子欣催促下,才又不放心地回到隔壁小屋去。 子夜,安然楼上临时小屋里睡得昏昏沉沉,突然他听到楼梯上有沉重脚步声传来。 那脚步声很沉重,一步一步仿佛都带着叹息,听起来像是一个男人脚步,不像是子欣脚步。 那脚步声绕过子欣房间,居然朝自己小屋走来。 只听见“咚——咚——咚——”,那脚步声已经来到走廊。 安然屏住呼吸。 那脚步声居然来到了自己小屋!“咚——咚——”,那声音离安然地铺越来越近。 安然感觉到一个巨大黑影已经站自己面前,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丝毫力气睁眼;他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手脚僵硬,无法动弹。 就像被一个人压住了自己,并且按住了自己手脚,安然呼吸沉重,无法动弹。 安然努力挣扎着,想要用手推开压住自己影子,自己手却怎么也动不了。 安然想要用脚踢开那个影子,脚也不听使唤。 安然只好使唤自己头,想要把头歪过来,因为他能感觉到一张脸正朝自己头靠近,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脸…… 安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脖子,随着脖子扭动,安然又努力地让自己手动了一下。 终于,安然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打开了床头灯,发现空荡荡小屋里什么也没有,那隔断房间布帘子只是随风飘了一下。 可是,刚才那种被人压身下感觉却是那么强烈。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 安然不敢再熄灯,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仔细听了听隔壁房间子欣动静,好像没有什么异常。 坐了一阵,安然小心翼翼地缩回了被窝,却没有关灯。 熟睡子欣突然感觉到自己床头坐了一个人,难道是安然不放心自己又折回到自己房间里来了吗? 子欣睁开眼,朦胧中,她看到了熟悉爸爸。 爸爸还如小时候一样,坐床头安静地看着熟睡自己。 小时候,爸爸每次晚上出车回来,都会到楼上来看看子欣。每次听到爸爸脚步声,子欣都会假装睡得很沉,然后任由爸爸床头凝视自己,抚摸自己头发,为自己盖被子。 现,子欣再次看到爸爸如以前一般安静地坐床头,却不是出车回来。 爸爸脸和房间一样漆黑,几乎看不清楚。但是,子欣不用看就能知道这是爸爸,这身影她太熟悉了。 黑暗中,爸爸伸出了自己手臂,想要摸一摸子欣头发。那手臂悬子欣头上停了半晌,正犹豫要不要落到子欣头上去。 子欣紧张地拽了拽自己被子,很闭上了自己刚刚睁开眼睛。 终,那伸子欣头上手臂还是缩了回去,耷拉到了爸爸肩膀下面。 “子欣,别怕!”爸爸说,“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听到爸爸那么近却又显得悠远说话声,子欣一声不吭。 “我知道你不想和茵茵换脸,那天你我和你妈妈坟头说话,我都听到了。只不过你来时候,你妈妈不家,她去隔壁寨子有事去了。” 爸爸叹了口气,接着说:“不是爸爸要和你换脸,只是茵茵爸爸说了,如果你不和茵茵换脸,那就要和她换命。女儿呀,爸爸不想你年轻轻就来见我们,我和你妈妈都希望你能健康长寿。可是,你前世和茵茵结下了梁子,上辈子你欠她,这辈子才要还她。当我知道了你和茵茵恩怨后,求了叶医生好久,他才答应今生只要你和茵茵换脸,就能保你安稳一世。你就听爸爸劝,和茵茵换脸吧!” 听着爸爸话,子欣眼泪流了下来,但是她却摇了摇头。 “你不愿意吗?”爸爸说,“你看,为了让叶医生答应留你一命,让你只和茵茵换脸,我付出了什么代价!” 子欣怯怯地睁开眼睛,他看到爸爸耳朵突然变得一只大,一只小,大那只耳朵已经像猪耳朵一般,又大又黑,耳朵上筋脉里黑色液体里面翻滚流动。 子欣吓得微微张开了嘴…… 爸爸说:“子欣,你好好想想吧!你是要脸还是要命?爸爸能为你做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这句话,爸爸站了起来,如子欣小时候一般,转身离开下楼去了,留给子欣一个伟岸背影。只是这次背影却不再清晰,它和夜色一样朦胧。这次爸爸脚步声也不用刻意隐藏,因为爸爸根本不是一步步走下楼去,而是轻飘飘地飘下去。 爸爸身影楼梯转角消失了,留下一声长长叹息,那叹息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爸爸走后,子欣看着漆黑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当子欣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回来时候,她看到床前又冒出了一个影子,这影子同样让子欣熟悉无比。 茵茵白色身影出现子欣面前。 茵茵站子欣床头,轻轻地对子欣说:“好妹妹,咱们还是换脸吧!” 看到茵茵,子欣想要坐起来逃走,可是她发现自己却无法动弹,连眼睛都失去了眨一下力气,仿佛整个身体已经被茵茵控制住了。 像一只待宰羔羊,子欣只能紧张地等待茵茵屠刀。 茵茵那张惨白脸朝子欣脸逼近,当那张脸几乎要与子欣脸挨一起时候,茵茵说:“好妹妹,我这张脸不丑,对不对?” 茵茵抽走了脸上纱巾,那血肉模糊红筋暴起下半张脸呈现子欣眼前,那脸带着腐朽气息直冲子欣鼻子。 子欣想要别过头去,避开这张狰狞脸。 可是,她却丝毫不能动弹。 茵茵朝子欣伸出了惨白双手,乌黑长指甲上长满了苔藓,那指甲朝子欣下巴划了过来。 子欣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那乌黑指甲碰到子欣皮肤时候,就变成了血红色,指甲上苔藓也突然消失了。 茵茵用她那手术刀一般长指甲划过子欣下巴,划了一道美丽弧线。 刺骨疼痛钻心而来,子欣想要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叫不出来,仿佛声带也被人卡住了。 那血红指甲子欣下巴上划来划去,仿佛是一根绣花针布上一针一针密密地扎,每一针都扎子欣钻心般痛,子欣浑身肌肉都紧张而剧烈痛着,但是却无法逃避! 不知道茵茵用她长指甲划了多久,她那乌黑头发带着朽木气息子欣脸上婆娑,子欣觉自己闻到了死亡味道。正当子欣痛到濒临绝望时候,一声远远鸡鸣从村子一角传来。 听到鸡叫声,茵茵抬起了自己脸,停止了对子欣蹂躏,微笑着说:“好妹妹,今天手术就到这儿吧!咱们明晚再见。如果你觉你下巴不好看,就像我一样找一条美丽纱巾把它围起来吧!” 说完,茵茵直接从走廊上飘走了。 感觉到茵茵确实走了,子欣努力地睁开眼睛,尝试着扭了扭脖子,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子欣坐了起来,用力地拍着身旁墙壁。 一直开着床头灯安然突然听到了从子欣房间里传来拍墙声,赶紧从被窝里钻出来,衣服都顾不上穿,就朝子欣房间跑去。 安然看见子欣双手抱着自己下巴,蜷缩床一角。 安然走到床边,看着子欣,问到:“子欣,怎么啦?” 看到安然来了,子欣马上把头埋进安然胸口,听着安然咚咚心跳声,子欣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子欣,不怕,我呢!”安然说。 就这样把头埋进安然胸膛,子欣沉默了很久,终于说道:“刚才茵茵来了。” 听到茵茵来了,安然吓了一跳,他赶紧把子欣肩膀抱住,问:“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下巴刚才很痛,现好些了,你帮我看看?”子欣说。 安然捧起子欣下巴,他看到,子欣下巴一片潮红,那鲜红血液就纸一般薄皮肤下面流动,血红颜色浸透了整个下巴。 怕吓着子欣,安然撒谎说:“子欣,现是晚上,灯光下面看得不是很清楚。我想你下巴应该没事。你看,你上次鼻子上那条红印不也消失了吗?” 安然心里祈祷,天亮以后,子欣下巴上潮红能够消失掉。 天终于亮了,子欣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嘴角起了一个小小泡,就像一粒小小米粒。 那泡不痒也不痛,但是子欣知道,这下巴上透明泡泡只是刚刚开始。</P></DIV> <TR> 第三十六章 去祭祖吧! @$!6*&^*5*^%#6*@$5^%$#!@#$ 当一个人期待时间能足够长时候,往往会觉得时间太短。子欣盼望白天能够再长一点,但是白天却再次那么地过去了。太阳听不懂子欣挽留,终还是滑下了西山,夜幕再次降临。 子欣忐忑不安地坐自己房间里,陪伴她安然一样也忐忑不安。他们不知道,今天晚上茵茵会不会来,什么时候会来。 白天,他们曾经试图去找村子里五公帮忙想想办法,可是五公出门表演还没有回家。 五婆看子欣神情就知道子欣有事,她就让子欣睡前枕头下放一把刀,但是,她并不能保证这样做会有效果。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子欣还是自己枕头下面压了一把刀。 看着子欣把那把刀压子枕头下面,安然沉默无语,其实他知道,这把刀不会有用,妈妈去和尚庙那儿求符都不管用,自己戴着平安符和爸爸佛珠都照样见鬼,一把压枕头下刀又算什么呢? 夜渐渐深了,祖屋外面,一个黑色身影焦急地徘徊。这个黑影不是别人,是子欣妈妈。 妈妈知道茵茵今天晚上照例会来找子欣,她虽然知道自己拦不住她,但她还是来到祖屋外面守护。 妈妈想,上次,茵茵说她是死之鬼,斗不过茵茵,那么自己祖屋外面找找看,看会不会有自己家祖宗回祖屋来,万一有,不就可以请求他们帮助子欣了吗? 妈妈从来没有见过自己公公和婆婆,她嫁给子欣爸爸时候,子欣爸爸就是一个人,爸爸也从来不提自己有什么亲人,只是屋内屋外都有二叔打点。二叔也从来不提自己和爸爸往事,所以,一向话不多妈妈便也从来不打听。 现,子欣出了难事,妈妈突然强烈地想要知道自己夫家祖宗。 妈妈屋前屋后徘徊,村子里亮着灯越来越少,渐渐只剩下子欣房里一盏。 妈妈多么希望会有一个和自己一样属于这座吊脚楼影子走近这吊脚楼来,可是,看了半天,四周黑乎乎,一个同类都没有。 等到十点多钟时候,远远一个黑影朝祖屋方向移动,妈妈渴望地看着那个移动黑影,希望他可以朝祖屋走来,希望他是这祖屋先主人。 可是,这个黑影离自己约一百米远时候,突然向另一个方向转去了。 妈妈追上去,对着那个黑影喊:“喂,喂!” 那个黑影转过身来,是一个瘦小黑老头,这老头回头一看,见和自己是同类,便问:“你喊我吗?” 妈妈点点头,说:“是,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那黑影问。 “你知道郑能文家老祖宗哪儿吗?”妈妈问。 “你是说前面那家能文吗?” 妈妈点点头。 那黑影说:“他家祖宗早不我们寨里了。他爸爸我们都没见过,她妈妈我们也没见过。像我们这些老鬼,家里要有人供奉香火,我们才会经常回家看看子孙,享受子孙孝敬。我们每次回家路过能文这儿时候,从来没有看见他家烧过香纸,他家神龛恐怕都上了三尺灰了。他家里又常年没人住,冷清很呢!哪家祖先愿意回一个冷宅呢?与其回这没有香火冷宅,还不如去那人多烧纸地方讨点过路钱呢!” “那他家就没人了吗?”妈妈失望地问。 “倒是有一个,不过你见不到她。”那黑影说,“能文他姐姐没嫁人做闺女时候就不了,传说是被一个洞仙看上了,那洞仙把她接过去以后,就让她住冥界禁地,那地方是不准我们乱闯,她也不轻易出来。” “那可怎么办呢?”妈妈失望地自言自语。 “你是能文媳妇吧!”那黑影又说,“这几天我们见能文闺女又回来了,还看见一个白衣女鬼从你家出来,我们都不认识那女鬼,你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得上忙吗?” 妈妈看老鬼主动提出帮忙,赶紧说:“那白衣女鬼要找我女儿麻烦,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帮忙把那女鬼赶走,保我女儿平安?” 黑影说:“我们寨子上都是郑家子孙后代,你家女儿也是我们郑家一族,我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外面来鬼到我们地盘上捣乱。这样吧,我去找几个伴来一起帮忙,你你家屋外等着。但是,我们帮得了你们一时,帮不了你们一世,你还是得找到你家祖宗跟着你家女儿贴身看着才好。” “那实是太感谢了!”妈妈喜出望外地说。 按照那老鬼吩咐,妈妈站自己家祖屋外守候,不一会儿,那老鬼就喊来一泼鬼,这泼鬼全是老态龙钟老头子和老婆子,他们裹着皱纹脸上眼珠深陷,面无表情。 “老伯,”妈妈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喊几个年轻力壮?我一个晚辈麻烦你们老人家总是不好意思。” “喊那些化性子儿是没有用,这种事得靠我们这些老家伙。”老鬼说。 那些老家伙都子欣家祖屋外面坪场上飘着,聚集起来阴气让子欣家祖屋上空出现了一团厚厚不散黑雾。 呆房间里子欣突然觉非常冷,不由地裹紧了身上被子。安然怎么也不肯回到隔壁小屋去了,他已经顾不上管那些狗屁规矩。突然也觉冷安然直接爬到子欣床上,坐到子欣对面,把被子也拉了拉,盖住了自己胸口。 茵茵从一个没有轮子车上下来了,那开车是一个满头扎着碎玻璃死鬼,那死鬼对她说:“我三点半来接你!”说完,那死鬼又开着他没有轮子车飙走了。 茵茵顺着小路朝子欣祖屋飘来,远远看见子欣家祖屋上飘着一团浓密不散黑雾,茵茵就知道今天晚上可能要遇上麻烦了。 果然,等茵茵白色身影靠近祖屋时候,那群老鬼们就自发地站成了一排,个个虎视眈眈地看着从远处飘近白色身影。 茵茵离这群老鬼几米远地方站住了,她盯着这群老家伙,不敢冒然上前。 茵茵飘散起自己满头黑发,那头发像孔雀开屏一般伸展开来,每一根发丝仿佛都变成了利剑一般透出一丝丝杀气来。 茵茵凌厉地质问:“你们为什么站这儿挡我道” 那群老鬼犀利目光通通射向茵茵,那目光汇聚一起,仿佛变成一把无形利剑,直刺茵茵胸口。 那个喊来所有老家伙老鬼说:“姑娘,这儿是我们地盘,你从我们寨子上过个路,我们是没有意见,但是,你要我们地界上捣乱,那可就由不得你!” “那是我和郑子欣私人恩怨,你们这些老鬼凭什么干涉,你们还是别多管闲事吧!”茵茵说。 “郑子欣是我们郑家后辈,郑家人事就是我们事,你来骚扰我们郑家人,难道我们不应该管吗?”老鬼说。 茵茵生气了,惨白脸涨得通红,乌黑瞳孔扩散开来,瞳孔里面突然胀满血丝,她把衣袖一挥,强行向前冲去,她想要冲过一个老太太身影。 可是,还没等她冲上前一步,那群老家伙嘴里同时吐出了一股黑雾,那黑雾缠绕成一团,像一个铁球一般飞速朝茵茵掷去。 还没等茵茵冲上前,那团黑雾已经把茵茵掷出了两米远。 茵茵倒了小路下田里,白色衣服被田水沾湿,还染上了漆黑污泥。 茵茵从田里飘出来,狼狈地站着。她吹了吹自己身体,把衣服吹干,把淤泥吹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些老人,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们,只好愤愤地离开了。 子欣房间里,灯光依旧亮着,安然已经靠子欣对面床梁上睡着了,那木质紫色床梁雕着花,安然头正好靠一朵木刻雕花上。子欣半闭着眼睛靠自己这一头,眯一会儿又醒一会儿,不敢完全睡着。 他们不知道,楼下刚刚发生了一场战斗。 茵茵走后,妈妈不断向所有老家伙们道谢。老家伙们依旧是面无表情,各自院子里站着。站了一阵,那个老鬼说:“大家散了吧!我和三爷再留一会儿,防止那化性子儿再回来!” 老鬼说完,那些老家伙们便都四散飘走了,有飘回山里去了,有飘回自己孩子家去了。只有一个高大魁梧留着点儿山羊胡子老鬼留了下来。 夜色一点点深沉,妈妈从屋里搬来了三张椅子,和两个老鬼院子里坐着。一直坐到第一声鸡叫时候,那个瘦个子老鬼说:“天亮了,她不会来了。能文家,我们先走了!” 说完,那两个老鬼朝山上飘去。 妈妈他们身后不断地说着道谢话,泪流满面。 终于熬过一夜,茵茵并没有来。听到了鸡叫声,子欣稍稍放心地床上浅睡起来。刚刚合上眼睛,子欣就看到妈妈来到了自己床前。 妈妈说:“欣儿,我和你爸爸都不知道要供奉祖宗,所以祖宗都不来咱家了。你明天把家里神龛打扫打扫,装上香烛,再去山上找找家里祖坟吧,给老人家们祭拜祭拜,说不定祖宗们就会来保佑你了。” 说完,妈妈很便消失了。 第二天子欣起床时候,她发现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摆着三张椅子,其中一张是妈妈以前经常坐那一张。 子欣知道,昨天茵茵之所以没来,肯定和这三张椅子有关。</P></DIV> <TR> 第三十七章 “路上有人!” @$!6*&^*5*^%#6*@$5^%$#!@#$ 子欣知道,要祭祖得先寻祖,只有知道祖先哪儿才能祭祖啊! 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子欣按照昨晚妈妈吩咐,开始打扫家中堂屋里神龛。 那神龛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灰。子欣找来了梯子,架到墙上,然后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扶着梯子爬到和神龛齐平高度。子欣用扫把去扫神龛上灰,那灰尘纷纷扬扬从神龛上飘落下来,满堂屋都是灰,那扬起灰尘阳光照射下朝着门口方向散去。香炉里香灰年代已久,都已经硬成了块。子欣把香炉拿下来,用铁夹戳掉那结块香灰,再用一块湿抹布量把香炉擦干净。 神龛下香炉案倒是花点时间就清理干净了。可是,那墙上“天地君亲师”几个大字已经暗淡,写这几个大字红纸也旧发白,纸上甚至沾上了蜘蛛网。这可怎么办呢? 子欣正站梯子上发呆,睡醒迟起安然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子欣站高高梯子上,赶忙跑过来扶住梯子,问:“子欣,你干什么?” “妈妈昨天回来了。”子欣说,“她让我打扫神龛供奉。” 听到“妈妈昨晚回来”几个字,安然心中一紧,想起自己那天晚上被子欣妈妈带着满山转圈,还心有余悸。 把神龛打扫干净以后,二婶就过来请子欣过去吃早饭了。 子欣和安然来到隔壁二婶家,二叔已经坐桌子旁喝早酒了。 看到安然过来,二叔指着自己酒瓶问:“安然,你也来点儿?” 安然摇了摇头。 饭桌上,子欣问:“二叔,能说说我们家事吗?” 二叔说:“子欣,你一定要知道吗?” 子欣点点头。 二叔说:“我是你爷爷奶奶收留。我父母我很小时候就饿死了,你爷爷看我们同一个老太,可怜我,就把我带你家去了。为了这事,你奶奶还和你爷爷吵架呢!你奶奶说,‘家里都三个孩子了,怎么还养活多一个孩子!’可是,你奶奶骂归骂,还是让我进家里住了。后来,你爷爷为了我们四个孩子不被饿死,就和五公半夜里去挖葛粑,不想出了意外摔死了。只剩下你奶奶和我们四个孩子了。再后来,你爸爸孪生哥哥也死了。你奶奶一个人养不活我们三个孩子,隔壁村一个人看上了你奶奶,就让她改嫁,但要你爸爸改姓他姓,你爸爸不肯,你妈妈就带着你姑姑去了隔壁村,只剩下我和你爸爸兄弟俩相依为命。” “那我奶奶现还吗?我爷爷坟又哪儿?”子欣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时我还小,具体事情你去问五公吧!他是老一辈里较年长了,应该知道很多事情。” “五公回来了吗?” “今天下午会回来。”二叔说,“他每次出门表演都会第四天下午回来。” 上午,子欣和安然二婶家里陪着二婶一起把玉米棒子掰成玉米粒。 吃过午饭,他们便去了五公家。 五婆看见他们,毫无意外地说:“五公前脚进门,你们后脚就到了,可赶巧了。” 五婆把安然和子欣引进了厢房,五公正坐厢房里拿着一根比手臂还长乌黑烟杆抽旱烟。 见安然和子欣进来了,五公也毫无意外地说:“来了,坐吧!” 安然和子欣厢房里板凳上坐了下来。 这是一个有两间房子小厢房,里面那间房子无疑是五公卧室,门虚掩着。外面这间房子放着简单茶几和几张凳子,一看就是五公平时闲坐会客地方。 没等子欣开口,五公就说:“你五婆告诉我你们遇到了麻烦,昨天来找我了。我对于一些小打小闹把戏是知道点,但如果你们事不是小打小闹事,我恐怕就帮不上忙了。” “那什么事算小打小闹事?”安然问。 “比如小孩夜惊、偶尔撞邪、择日算日等”五公说。 “那子欣事情呢?”安然问。 “我不知道,要不我先帮你问问吧!”五公对子欣说,“跟我来。” 五公把子欣带到了正屋堂屋,面对神龛,五公点燃了三支香,插到香炉上,然后,五公作了三个揖,拿出一副槁来,和庙里和尚那一副差不多,只是颜色略深一些。 五公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子欣只听懂自己名字,其余一句也没听懂。 五公说完,把槁抛了出去,两面都朝下,阴槁。 五公把槁捡起来,合拢了,又抛一次,还是两面朝下,阴槁。 五公又抛了第三次,依旧是两面朝下阴槁。 打完槁,五公朝神龛又作了三个揖,把子欣带回了厢房。 五公说:“子欣,你事情可能我也无能为力。我想你可能也是受人指点才回来找祖宗庇佑吧!” 子欣点点头,说:“可是,我却找不到。” “那也是。”五公说,“你家多年不祭祖,哪还有祖宗来保佑。你爷爷死时候才不到四十岁,未满六十岁就死人是保佑不了你。你奶奶嫁到隔壁村倒是善始善终,只是我们也不知道她墓地哪儿,她那边没有生育,那个男人死后不久,你奶奶也去了,坟还是村上人埋,不晓得具体位置。你那姑姑跟着你奶奶去了以后,还没嫁人就得病死了,你本来有一个大伯,没满十二岁就死了。所以,你只有找你奶奶坟,看你奶奶是否泉下有知。” “我那大伯和我爸爸是孪生兄弟吗?”子欣问,“他怎么就没了呢?” “这事说来也奇怪,可能这也是他命吧!”五公说,“你爷爷走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你奶奶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艰难度日。那年头,饿死人是常有事,所以,你奶奶和你姑姑经常出去挖野菜回来煮了吃,熬过那些青黄不接日子。 那是你爸爸十二岁那一年事了。你姑姑上山去挖野菜,天都黑了都没有回来。你奶奶要家里一边做晚饭一边照看你那未满五岁二叔,就让你爸爸和你大伯去接你姑姑。你爸爸和你大伯走出村口两里地,才碰到你姑姑拿着一篮野菜回来了。 他们三姊妹一起沿着通往村口那条小路回家,路一边是地,另一边是高坎。三姊妹一起挨着地边走,你大伯走前面,你姐姐中间,你爸爸殿后。走了一阵,你大伯就停下脚步不动了。你姑姑就问,‘全儿,你怎么不走了?’你大伯叫能全,小名全儿。你大伯停住脚步,怯怯地回答你姑姑,‘前面有个人站路上,把路挡住了。’你姑姑和你爸爸往前看,都没看到有人,就催你大伯走,你大伯半天没动。后来,见你姑姑催得极了,你大伯就侧着身子挨着地边边过去了,好像他旁边真站着一个人,他怕撞到那个人似。 可是,你姑姑和你爸爸却什么也没看见,直冲冲地就走过去了。走了一段,你大伯又停下了。你姑姑又问,‘你怎么又不走了?’你大伯说,‘前面又有一个人!他把路挡住了。’你姑姑和你爸爸一看,前面哪有人啊!可是,你大伯硬说有人,这回怎么都不肯走了。你爸爸性子急,一来火,就拉着你大伯说,‘你胡说什么呢?哪有人,跟我走!’说着,你爸爸就拉着你大伯冲过去了。那一路上,你大伯总说路上有人,一直到家门口才不再说。 第二天早上,你大伯就起不来床了,躺床上,浑身发烫。那年头,我们哪有医生可以看,都是找赤脚医生扯点草药吃。你妈妈按照赤脚医生方子扯了几天草药,可是,你大伯病却不见好转,没过几天就没了。” 五公讲往事让子欣听得毛骨悚然,子欣沉默了很久。 见子欣不做声,五公说:“这些都是后来你大伯去了以后,你姑姑才告诉你奶奶。你奶奶当时很生气,把你姑姑痛打了一顿,说,‘你怎么不早说?不过,你早说又有什么用呢?也许这就是他命啊!’你大伯走后,你奶奶就不太有心思照顾其余三个孩子了,都是你姑姑忙前忙后照顾一家人,你姑姑年纪又小,不久就病倒了。那个给你姑姑看病赤脚医生是隔壁村,他没有老婆,也没有儿女,你们家一来二往地给孩子看病,就看上你奶奶了。后来,他就提要求让你奶奶跟他去过,他愿意养活你和你姑姑,但要你姓他姓。那赤脚医生平时给乡里乡亲看病,扯草药,还是有能力养活两个孩子和你奶奶。可是,你爸爸不愿意跟他姓,也不愿意丢下年幼你二叔,死活不肯。你奶奶想着你爸爸也十多岁了,如果不答应赤脚医生,恐怕你姑姑也就要没了,无奈之下就抱着你生病姑姑跟着那赤脚医生去了。后来,你姑姑病倒是治好了,但还是没有长寿,同样先你奶奶去了。” “我们家人怎么都没个好呀!”子欣叹了口气,“难道我也要步他们后尘吗?” “你年轻轻,可不要这么说。”五公说,“以前那年月,哪家没死几个人啊。那饿死人大家埋都没有力气埋,直接就扔到山上刺儿窝里面去了。刺儿窝里扔饿死鬼都是一堆一堆。” 看到子欣还是一脸沮丧样子,五公又说道:“你别太悲观了,我虽然帮不上你,但看你也是长寿面相,只要度过了这段磨难就好了。你必定是有后福人,所以,一定要拿出勇气来。” 不知道五公这番话是安慰自己还是自己真有长寿之相,反正,听了自己家往事,子欣心沉重了。</P></DIV> <TR> 第三十八章 没有下巴的山鬼儿 @$!6*&^*5*^%#6*@$5^%$#!@#$ 根据五公说法,子欣必须找到奶奶墓地,亲自到奶奶坟上去上香,祈求奶奶泉下有知保佑自己。 从五公家回来以后,子欣就对二叔说了要去找奶奶坟想法,想问问二叔知不知道。 可是二叔却说:“你奶奶死时候,我和你爸爸都没去,那边寨子来人通知过你爸爸,但你爸爸恨你奶奶当年丢下了我们俩,所以没有去,连我也不准去。所以,你奶奶丧事都是那边村里人料理,我们一概不知。” “那奶奶走了多少年了?你知道么?”子欣问。 “十二年了,你十二岁那年你奶奶不。” “那奶奶坟哪儿你们知道吗?” “那还真不知道,你得去沙田村问。或许那儿年长一点人会知道。”二叔问。 “那奶奶以后都没来看过你们吗?”子欣问,“我是说她嫁去沙田村以后。” “来过,给我们带吃来。”二叔说,“但你爸爸气性大,当着她面就把那些吃给扔掉了,还骂了你奶奶一顿。你奶奶第一次回来看我们是哭着回去。后来又来过几次,都没见着你爸爸,再后来,你爸爸就去城里谋事去了,你奶奶就再也没来过了。” 看来,爸爸是因为奶奶改嫁而耿耿于怀。 子欣本来想马上就去沙田村找奶奶,但是,二叔不准。 二叔说:“沙田村离这儿有十多里路呢,又没有车路,全靠两只脚走去,没有三个小时你们是到不了。现都下午了,你们万一还没走到地方,天就黑了,那怎么办?再说,我们都只知道那赤脚医生是沙田村,但是他是沙田村哪个寨子,我们都不知道。你们去了沙田村,还得打听他住哪个寨子,还是明天一早去好点。” 安然可不想再这些村寨间走夜路,上次走夜路经历足以让他心惊胆战,所以,他也劝子欣第二天再去。 当晚,一夜无事,不是茵茵没有来,而是茵茵来了以后,远远地就看见子欣祖屋前面站着几个老鬼,她知道自己斗不过那几个老鬼,便无奈地走了。 第二天清晨,天刚刚亮,子欣就起床了。二婶知道他们要去沙田村,也早早地就煮好了面条。吃过面条,带上二婶给苞谷粑粑,安然和子欣出发了。 沙田村是一个坐落高山峡谷里村子,从江城寨走到沙田村首先要穿过一条峡谷,然后翻过一座高山,再下山,下到一个山谷里,再顺着山谷往前走,就到了。 并不是沙田村没有公路,而是沙田村公路是从另一个县城上去,如果走公路,得先坐车去那个县城,再包车去沙田村,这样一来,至少得花去五个小时,还不如走路直接翻山过去来得。 安然和子欣先走那条峡谷。这峡谷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走了,峡谷里那条黄土路两边长满了杂草,那草都没过了人膝盖,小路杂草丛中若隐若现。 安然折了根棍子,走前面,一路用棍子把那些杂草量打趴到路边上,让跟后面子欣能够稍微好走一些。 穿过那条满是杂草峡谷时候,子欣总是感觉身后好像还有人跟着自己,但她不敢回头。 第一,她知道,身后不可能有人跟着,这么一大早,不会有人那么无聊来这峡谷里面;第二,妈妈曾经说过,野外走山路,不要轻易回头,因为土地公公会跟着你保佑你,如果你回头了,土地公公以为你到达目地了,就会离开,土地公公一离开,那些邪魅就会跟来。 所以,管老觉身后有人跟着,子欣还是坚持着让自己不要回头,她紧紧地跟着前面安然。 终于,穿过了这条杂草丛生峡谷,他们来到一座高山面前。 这座山也没有一条好路,仍旧只有一条歪歪斜斜黄土小路沿着山体往山顶延伸。 子欣和安然开始沿着这条小路往上爬山。山上长满了密密麻麻大树,那些大树已经有些年月了,有树要两个人合抱才能抱得住。 小路就这树林里往上蜿蜒着延伸,有地方,黄土路几乎呈九十度角向上盘旋,安然和子欣不得不双手抓住路两旁树干或者矮树枝往上爬着走。安然不时回过头来拉子欣。 从安然回头目光里,子欣可以确定自己身后没有人跟着。可是,自己直觉却提示自己,身后一直有一个东西跟着自己,而且已经跟了很久了。 子欣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回头看看了,但是她还是强烈地抑制住自己回头**。 她宁愿相信身后是土地公公跟着,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土地公公就走了,那些邪魅东西就来了。 当安然和子欣终于爬上山顶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安然和子欣坐山顶一棵松树下面休息,松树下面铺了一地厚厚掉落松针,光滑而平坦,坐上面软绵绵,只是松针有一点点扎人。 安然把外套脱下来,铺地上,让子欣坐自己外套上。 山顶坐下以后,子欣终于敢环顾四周,她发现周围除了各种各样树木以外,并没有别什么人或者东西。 坐了一阵,安然突然说:“子欣,我肚子有点痛,想去方便一下,你这儿等我一会儿,好吗?” 太阳高高地照山顶上,子欣想:“大白天,也没什么好怕!”就点了点头。 安然说:“我不走远,你有事就叫我。” 说完,安然迅速站起来,钻进了不远处一个树丛里面解决问题去了。 子欣坐松树下,看着满地松针和落下树松球,那松球圆圆,真好看。 子欣捡起一个宝塔状松球,放手心把玩。 这时,一个声音子欣耳朵边响起来了:“子欣!子欣!” 子欣确实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却不知道那人哪? “子欣,子欣!”那声音再次响起来,子欣环顾四周,并没有人喊自己。这声音也不是安然声音。 “子欣!子欣!” 那声音隔得可真近! 突然,子欣感觉那声音是从自己手心里传来,就从自己手心那枚宝塔状松球上传来。 子欣吓了一跳,连忙把松球扔掉。 那松球掉地上,“哎哟”一声,变成了一个小孩子。 这小孩子身高就像刚满月婴儿,但脸上长相却又像七、八岁孩子。可怕是,这孩子没有下巴,脸上鼻子下面,只有一张大得出奇嘴。 那小孩子从地上爬起来,说:“你把我摔痛了!我又不会害你,你怕什么?” 子欣瞪大了双眼,看着这个奇怪孩子。 那孩子说:“我是来帮你。我知道有个女鬼要找你换下巴,我可以帮助你。”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子欣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是山鬼儿。那天那个女鬼来找你换下巴,让一个奇丑无比鬼开着一俩没有轮子车来找你,他们俩车里对话我都听到了。那该死女鬼,居然让她车子从我家屋顶撞过去,我偷了好久才偷得那些宝贝玩意儿都让她给弄碎了。我和她算结上梁子了,所以我要帮你。” “你凭什么认为你能帮得到我?”子欣问。 “你看。”那个山鬼儿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一个小小子欣,那小子欣除了个头小点,没有下巴以外,其余地方都和子欣一模一样。 “我还可以变得和你一样大。”那个山鬼儿说,“但是,我得吃饱了才能有力气变那么大。你想,你把我喂饱,我什么都吃,不挑食。我变成你那么大,但是又没有下巴,让那女鬼把我当成你,我没有下巴,她怎么和我换下巴呢?” 子欣想想也有道理,就点了点头。 那个山鬼儿高兴地说:“耶!我可以下山吃美味了!” 接着,那个山鬼儿向子欣提出了一个要求:“如果我帮助你,要变成你样子,你就得答应我一件事,从现起,你就不能说话,因为,你一说话下巴就会掉下来。因为我已经变你了,你要是说话了,我就以为我真是你了,就会忍不住把你也变成我样子,你就真没有下巴了!记住,从现起,你不能说话,无论和谁一起,你都不能说话,你要是说话了,我可保不准你下巴会不会掉下来。” 子欣听着山鬼儿要求,摸了摸自己下巴,再次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答应山鬼儿要求。 “那好,现咱们就是一体了,我一定会帮助你骗过那女鬼。呆会儿我再变回松球样子,你就把我再捡起来,拿你手心里。” 子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山鬼儿地上打了个滚,果然又变成了一个宝塔状松球,静静地躺松针上。 子欣把那个松球捡了起来,紧紧地握身心。 “轻点握,把我箍疼了!”山鬼儿喊道。 子欣赶紧把握着松球手再放松些。 过了一阵,安然从树丛里钻回来了。 安然问:“子欣,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话,你和谁说话吗?” 子欣摇摇头,站起身来,拉着安然朝山另一面向山下走去。 安然跟着拉着自己下山子欣,觉得子欣有点怪怪,但又说不上是哪儿怪怪。 穿过一片片树林,沿着那条溜滑梯一般小路向山下走,子欣一路都没有说一个字。</P></DIV> <TR> 第三十九章 问路中蛊 @$!6*&^*5*^%#6*@$5^%$#!@#$ 子欣和安然终于翻过了那座满山都是大树高山,来到了山另一面山脚,进了一条山谷。 一路上,子欣一直没有说话,无论安然问什么,她不是点头就是摇头,安然以为子欣太累了。便也就没放心上。 山谷里有一条清澈见底小溪,绕着山脚一直往前延伸,溪水中红、黄、青鹅卵石清晰可见,美极了。 子欣停了下来,把一直握手中松球放一块大青石上,然后自己就到溪中掬了一捧水洗脸,清凉溪水浇脸上,舒服极了。 安然也跑到溪边,掬水洗脸。 子欣耳朵边传来一个声音:“子欣,帮我也洗洗!” 子欣知道,是那个山鬼儿和自己说话,便从大青石上把那枚松球取下来,放进溪水中冲洗。 “好舒服!”山鬼儿说,“子欣,你记住,我们之间算是一个秘密,你从现起好别开口说话,也不要告诉别人我和你事情。” 洗完脸,子欣和安然站小溪边,看着那条顺着小溪延伸小路,一时不知道去沙田村应该往小溪上游走,还是下游走。 安然问:“子欣,我们现应该怎么走才能到沙田村呢?” 子欣也拿捏不准,不知如何是好。 “顺着小溪往下走。”山鬼儿轻声地提醒子欣。 看着茫然安然,子欣指了指下游,然后便抢先往下游走去。 “子欣可真奇怪,怎么都不说话呢?”安然想。 走了一阵,溪水边出现了一口水井,这水井不大,四四方方,井沿上,一股清澈水流流了出来,顺着石头滩流进小溪里面去了。井盖上,放着一个小瓢,看样子专门是给过路人舀水喝。 安然走到井边,舀起一瓢井水,喝了一口。真甜!安然把瓢里水都倒进自己嘴里,满足地“啊”了一声,说,“子欣,这水很好喝,你也喝点吧!” 子欣点点头,把二婶给苞谷粑粑递给安然两个,然后坐井边,舀了一瓢水,喝了一口,再拿出一个苞谷粑粑,就着井水,慢慢地吃起来。 “子欣,把你苞谷粑粑也给我吃一个。放井沿边上,不要让他看见。”山鬼儿说。 子欣按照山鬼儿要求,把那个苞谷粑粑放身后井沿边,把那枚松球也放身后井沿边。 等子欣吃完苞谷粑粑回头看时,自己放身后苞谷粑粑已经不见了,那枚松球依旧好好地躺井沿边大青石上。 “子欣,这苞谷粑粑真好吃,你二婶真能干!”安然说。 子欣不做声。 “子欣,走了半天路,累坏了吧?” 子欣摇摇头。 “子欣,你怎么都不说话呢?”安然终于忍不住子欣沉默。 子欣走到溪水边,拿起一枚*鹅卵石,大青石上写道:“我爬山爬得嗓子冒烟,突然觉嗓子有点哑了,等我觉好些了,再和你说话。” 安然紧张地跑到子欣旁边,说:“不要紧吧?要不你再喝点水?” 子欣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做了一个继续赶路手势,然后,沿着小溪继续往前走。 安然只好跟上子欣。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小溪边田地渐渐多了起来,顺着田坎继续往前,总算看到几户人家。 安然和子欣绕过田坎,走到其中一家人坪场上,一个老太太正坪场上剥花生, 安然问那个老太太:“老人家,请问这儿是沙田村吗?” 那个老太太看了看安然,摇了摇头。 安然急了,未必走了这么半天,走错了?那可就麻烦了! 安然着急地又问:“老人家,这儿不是沙田村吗?” 那个老太太放下手中花生,再次看了看安然,她看到安然一脸急促样子,就搬了张凳子,示意安然和子欣坐下来,又把手中花生递给安然和子欣,请他们吃。 安然哪有心思吃花生,又问了一遍:“老人家,这个寨子叫什么名字?” 老人家看到安然一直和自己说话,就指了指自己耳朵说道:“小伙子,你说什么我听不到,我年纪大了,耳朵聋了,你是来找我家伢仔吗?他不家,你们坐这儿剥会儿花生吃,等会儿他就回来了。” 安然听了老人话,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一个聋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不是沙田村呢!” 安然剥了一个花生,送进嘴里,吃了,是生花生,一股浓郁花生味冲进自己鼻子里。 安然不喜欢吃生花生,便又把那花生扔回了老人家花生篮子里,朝老人摆摆手,拉着子欣离开了老人家坪场。 那老人看着安然离开背影,也不起身送,嘴里咕嘟了几句,继续剥她花生。 安然和子欣又走到一家人里面,看到一个小孩子家门前玩门口泥土。 那门口泥土松松,有地方凹进去还打着卷儿。 那孩子拿一根小棍子,对着那像碗一样凹进去土卷儿刨土,一边刨一边念一句口诀:“地牯牛牛,莫钻土土,地牯牛牛,点出出。” 刨了一会儿,一只黑灰色小小虫子便从土里钻出来了,那虫子只有萝卜籽那么大,男孩掌心里爬着。 男孩子把那个小虫子放进瓶子里,得意地笑了。 安然走到男孩面前问:“小朋友,这里是沙田村吗?” 男孩子抬起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便说:“我不知道。” 说完便跑回家里去了,边跑边喊:“姐姐,姐姐!” 从屋里又走出一个十几岁女孩子来,面目清秀,长着一双精致丹凤眼。 安然问那个女孩子:“小姑娘,你们这儿是沙田村吗? “我们这儿是沙田村下寨。”那个小姑娘怯怯地回答。 “那你们村共有几个寨子啊?”安然问。 “有上寨、下寨、中寨和湾里。”小姑娘回答。 这些寨子都怎么走呢? “顺着小溪再往里面走,就是湾里;爬到后面半山腰,就是中寨,爬到山顶,是上寨。湾里通公路,其他寨都不通。”小姑娘说。 “那你们村以前有一个赤脚医生,你知道是哪个寨吗?”安然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姑娘说。 看见从小姑娘身上也问不出所以然来,安然只好和子欣离开。 他们走出小姑娘家门口时候,听到了小姑娘和小男孩对话。 小男孩说:“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呀?” 姐姐说:“不知道。” 小男孩又说:“姐姐,这是我找地牯牛牛,给你做粘巴药药。” 姐姐说:“我不要!” 听着小男孩对话,子欣突然觉这小男孩好可*,知道找地牯牛哄姐姐开心。 老家,人们都传说地牯牛可以用来做粘巴药,哪个女孩子要是给他心仪男孩子吃了这地牯牛做粘巴药,那男孩子就会喜欢下药女孩子,觉自己离不开她,非她莫娶了。也有那些已婚妇女悄悄地用这种办法笼络自己丈夫。但是有一点,药要悄悄地下,不能让对方发现。 安然和子欣顺着寨子里小路继续走,发现寨子里有个小卖部,两个中年人坐小卖部坪场上下象棋,周围围着几个人看。 安然走过去问:“打扰一下,请问你们知道你们村原来有个赤脚医生吗?” 一群人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安然,都摇摇头。 这时,从小卖部里走出一个老头来,老头看着安然问:“小伙子,你刚才打听什么?” “我问他们知不知道一个赤脚医生。”安然说。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得问我们这些老家伙。”老头说,“你进来吧!” 安然和子欣走进了小卖部,小卖部里面有一个小房间,放着一张旧沙发和一张木板床。 老人让安然和子欣木沙发上坐下,自己木板床床沿上坐下,然后问:“你们是那赤脚医生什么人吗?他都死了很多年了。” “我们不是他什么人。”安然说,“我们是想打听他老婆埋哪儿?” 老人诧异地打量着安然,问:“你们是她老婆什么人吗?” “我们是她孙子。”安然说。 “哦!”老头说,“怪不得。” “你知道她老人家坟哪儿吗?”安然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头说,“这赤脚医生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她老婆也死了十多年了。要知道埋哪儿,得找上寨人问,他是上寨,你们去上寨问问吧!” 安然和子欣谢过了老头儿,正准备出门,安然肚子却痛了起来,豆大汗珠从安然额头上冒了出来。 安然痛得蹲到了地上。 子欣赶紧也蹲下来扶安然,想问问安然怎么了,但又不敢开口说话。 那老头看见安然蹲到地上疼痛样子,连忙走了过来,问:“小伙子,你怎么了?” 安然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觉肚子好痛。” “来来,你先坐下。”老头又把安然扶到自己旧沙发上坐下。 “小伙子,你不会是吃了什么,坏了肚子吧?”老头问。 “我只吃了两个苞谷粑粑,子欣也吃了,她都没事,我怎么就会有事呢?” 我们寨子里可没有医生,湾里村支部倒是有点救急药,要不,我找个人带你们去湾里看看? 安然看着子欣,子欣点了点头。 一个小伙子应声而来,走前面,子欣扶着安然,跟那小伙子走后面。 三个人走出寨子,顺着那条小溪,弯进又一个峡谷里,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到了湾里。 这是一个只有几十户人家寨子,寨子坪场上,一条黄土铺村级公路顺着峡谷延伸出寨。 那个小伙子带着安然来到一户人家,说明了来意。那家主人说:“看他满头大汗样子,不像是小病,我不敢胡乱给他药吃,还是把他带到乡卫生所去看看吧!” 这时,山鬼儿声音子欣耳朵边响起来:“不要去什么卫生所,他是被人放蛊了。” 子欣一听,愣了。</P></DIV> <TR> 第四十章 不能说话的痛 @$!6*&^*5*^%#6*@$5^%$#!@#$ 安然捂着肚子蹲湾里那家卖药人门口,汗珠从额头上一滴一滴滴下来。 山鬼儿说安然被人放蛊了,但是要怎么样才能让安然不痛呢? “你看,你们要不还是去乡卫生所看看?”那个送安然和子欣到这儿来小伙子说。 安然吃力地点了点头。 看见安然点头了,子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好点了点头。 小伙子马上说:“那你们这儿等等,我给你们联系一辆车。” 说完,小伙子就拿起手机打电话:“喂,牛二,有人你们湾里,要去乡里看病,你车哪里?” 不一会儿,那人就挂了电话,说:“你们这儿等等吧,寨子上牛二呆会儿开车来送你们去县里。” 小伙子对那湾里卖药那家人交待了几句,让子欣和安然他家等车,自己便先回下寨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一辆农用小货车开进了寨子。一个剃着平头小伙子从车上跳了下来。这小伙子上身穿一件灰色夹克,下身穿一条故意留了两个破洞牛仔裤。他直接走到卖药这家人门口,大声喊:“是谁要包车?” 安然和子欣走过去,安然说:“是我。” 小伙子看着安然痛苦表情,说:“哎哟,看样子病得挺急,上车吧!” 子欣把安然扶到小货车司机后排坐下,自己也坐了进去。 小伙子马上发动了自己货车,朝寨子外面开去。 随着货车开动,一路上尘土飞扬。 货车弯弯曲曲乡间公路上开得很,车后扬起灰尘骄傲地朝天空飞舞,以显示他们可以暂时离开黄土地获得自由! 大约四十分钟后,货车就乡卫生所门前停住了。 说是乡卫生所,其实就是一栋两层楼吊脚楼,比一般吊脚楼要宽敞些。那吊脚楼正门上,挂着一块醒目牌匾,牌匾上写着:“沙湾乡卫生所”。 子欣把安然扶下了车,那个开车小伙子说:“包车钱,二十!” 子欣从安然上衣口袋里取出安然钱包,把二十块钱递给那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接过钱,把一张名片递给子欣,说:“下次要包车,还可以叫我。” 子欣接过名片,那张名片很简单,上面只写着:“沙湾包车,牛二”,外加一个电话号码。 子欣接过名片,放进安然包里,那小货车一会儿便疾驰而去。 子欣把安然扶进乡卫生所,里面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外加一个配药。 那医生见子欣扶着安然走进来,问道:“怎么了?” “我肚子突然很痛。”安然说。 医生示意安然病床上躺下,然后按着安然肚子,问:“这儿痛吗?这儿痛吗?” 奇怪是,医生按哪儿哪儿就痛厉害些。 医生一时也无法诊断,只好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开点止痛针,再打点消炎药水,打完了再看。” 说完,医生迅速处方单上写了一些密密麻麻药名,让子欣去拿药。 只欣把那张处方单拿到药房,那个药房医生拿来一盘药,报了账单,示意子欣付钱。 子欣付了钱,药房医生就把那盘药递给子欣,大声喊那个护士:“小牛,打针!” 那个姓牛护士比老牛还慢地扭过来看,拿起那盘药配药去了。 等那护士配好了药,便让安然躺进了二楼一个干净病房,给安然输液。 病房里有四个病床,只有安然一个病人,一看就知道平时这儿打针人并不多。看着输液瓶里药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子欣茫然极了。自己来沙田村找奶奶墓地,墓地还没找到,却生出了许多意外,先是碰上了那个奇怪山鬼儿,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现安然又突然病了。真不知道如何是好。让人恼火是,自己还答应了山鬼儿不说话。 “子欣,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不能说话。”那山鬼儿仿佛看透了子欣心思,说,“你记住别说话,我会帮助你。他打这针没用,他是被人放蛊了!” 安然皱着眉头躺病床上,可能是药水作用,过了一会儿,安然病床上睡着了。看安然睡了,子欣便带着那枚松球走出了病房,来到卫生间里。 医院卫生间里,那个山鬼儿变成小人样子,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话,但是,他确实是被那个你们沙田村碰到老太太给放蛊了。医生药只能保他一时不痛,明天同样时间,他还会痛。” 子欣正想问怎么办,那山鬼儿又接着说:“你别说话,我知道你想问我怎么办。” 山鬼儿说:“反正你们现已经到乡卫生所来了,我给你提个建议,你们干脆和医生商量这儿住一晚,反正你们也没地方住,打完针天也黑了。明天早上,你们再去沙田村找那个老太太解蛊毒。” “有人来了!”山鬼儿停止了刚才话题,又变回了松球样子。 那个打针护士走进了卫生间,看见子欣,问:“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子欣点点头。 “病那个是你男人?”护士问。 子欣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护士觉很奇怪,问道。 子欣点点头。 “真可怜,年纪轻轻,却不会说话。”护士说,“你要你男人旁边守针,打完一瓶来喊我,我好帮他换药。” 听了护士话,子欣拿起那枚松球,走出了卫生间。 子欣回到安然病床边,安然还睡着。 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再去沙田村了,呆会儿可能还要这卫生所里过夜,子欣便不着急了,索性病床旁凳子上安静地坐了下来。 那输液瓶里不断往下滴药水不知疲倦地往下滴着,仿佛是一个时间沙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 子欣看着这没有思想只顾滴着药滴,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打了多久,一瓶药水要打完了,子欣连忙走到护士那里,想要说药水打完了,可是又不能说。 她只好敲了敲护士门,朝病房指了指。 护士马上会意地走出了自己房间,来到病房给安然换药。 可能是护士换药惊动了安然,安然醒了。 安然看了看坐病床旁子欣,问:“子欣,我睡了多久了?” 子欣摇摇头。 “你睡了一个多小时了!”那个护士笑着说。 换完药,护士离开了。 安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子欣说:“子欣,你嗓子还没好吗?” 子欣摇摇头。 “那你让医生给你看看吧!”安然说。 子欣还是摇摇头。 这时,那位给安然看病医生刚好走进来了。 他走到安然床边,问:“怎么样,还痛吗?” 安然说:“睡了一觉,不痛了。” “不痛就好了。”医生说,“我下班回家了。你打完这瓶药也回家吧!” 安然说:“医生,我女朋友嗓子突然坏了,说不了话,你也给看看吧!” “是吗?”医生看着子欣,问,“你嗓子什么时候坏?” 子欣拉了拉医生衣袖,示意医生走出病房去。 医生带着子欣走进自己诊室,子欣拿起医生笔,一张空白处方单上写着:“我只是暂时不想说话,不用看。” 医生问:“那你会说话吗?” 子欣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有我苦衷。”子欣处方单上写着。 “奇怪人!”医生想。 然后,子欣又处方单上写上:“我们是来沙田办事,不是这儿人,今天晚上可以借你们医院病房住一晚吗?我们付房钱。” 医生看了看子欣写内容,说:“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住吧。不用付房钱,晚上帮我们看着医院就好了,万一有病人来,就打我电话。不过我们这儿一般是不会有病人来。” 说完,医生对着那个护士说:“小牛,今天晚上让这个病人住这儿,你打完针就可以回家了。今天晚上不用值班。” “那卫生所没有人,成吗?”那个护士问。 “他俩不是人吗?”医生大声说。说完把牛护士叫到身前又轻声说,“你把所里各房间门锁上,只留他们病房门,不就得了?” 牛护士会意地点点头,笑了。 安然针打完后,那个护士说:“我们所长说了,让你们今天晚上免费住我们卫生所,但你们不要乱跑,不要乱动所里东西,我点亮所里灯不许关,听到了吗?” “子欣,我们今天晚上住这里吗?”安然看着已经黑了窗外说。 子欣点点头。 那护士说完正要走,子欣拉住护士,刚才从医生病房里拿处方单上写道:“请问,这儿哪里可以买到晚饭吃?” 那护士说:“出门右拐,有一个小超市,超市老板娘愿意替你炒盒饭。” 子欣又给安然写了自己去炒盒饭,让安然等着纸条,然后和护士一起出门了。 护士把子欣带到那个小超市老板娘那儿,说:“老板娘,给她炒两个盒饭。” “你要炒什么菜?”老板娘问。 子欣想要回答却一时开不了口,再次拿出笔来。 “你别写了!”那护士说,“老板娘不识字。” 护士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就给她炒一荤一素就好了。她是个哑巴,你就别再问她了。” 突然听到别人说自己是个哑巴,子欣心无比痛,觉难堪极了。 “原来是个哑巴呀!”老板娘说,“那我就给你一份炒肉丝和莴笋,一份炒猪肝和白菜。你看成吗?” 子欣点点头,虽然她不喜欢吃猪肝,但是不能开口说,有什么办法呢? “要加蛋吗?”老板娘问。 子欣点点头。 “呆会儿你给她二十块钱就可以了。”那护士子欣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然后做了个再见手势离开了。 子欣接过老板娘递来盒饭,把二十块钱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接过二十块钱,说:“哑巴姑娘,天晚了,别到处乱转啊!我们这乡里不太平!” 子欣接过饭,朝卫生所方向走去,那声“哑巴姑娘”刺痛了她心,一滴泪水从她脸颊上流了下来。</P></DIV> <TR> 第四十一章 乡卫生所 @$!6*&^*5*^%#6*@$5^%$#!@#$ 界山市沙湾乡卫生所里非常安静,所有医生都走光了,一个值班医生都没有。 安然和子欣这样一个安静陌生地方,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吃过晚饭,他们便病房里早早地睡了。 爬了一整天山,两个人都很累,所以早早地就睡着了。 卫生所医生值班室里并没有人,但是却亮着灯光,做出有人假象。 卫生所过道和楼梯里灯也都亮着,所以,整个卫生所还算亮堂。 子欣和安然睡正对楼梯那间病房里,病房里有四张床,安然躺靠门口那张床上。子欣躺安然旁边那张床上。第三张床上卧着一个小小松球,第四张床暂时空着。至于深夜它还会不会继续空着,可能只有第三张床那个松球知道。 夜,很安静;乡村夜,格外安静。 子欣睡得很沉,突然,她发现自己床头靠得不是一堵墙,而是一扇透明玻璃,那玻璃外面世界是未知。 自己就那样把头靠透明玻璃上,连床头床板都不见了,自己头顶所靠地方,全是透明玻璃。 自己靠着那堵玻璃睡得很熟…… 猛然,一张脸玻璃外面出现了,那张脸是一个男人脸,承载着那张脸头是一个大大方方头,满头头发密密麻麻,像刺猬刺一般竖着。 那张脸没有笑,也没有其他表情,僵硬地趴子欣床头玻璃上,几乎就趴子欣头顶上。 看到这张变得透明床头上脸,子欣害怕极了:这是哪儿,自己为什么会睡一个床头是玻璃墙地方?这张可怕脸是谁? 子欣努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她发现自己躺卫生所病房里,病房里灯光依旧明亮,安然隔壁床上轻轻地发出熟睡鼾声,那个松球第三张床上并没有动。 一切似乎和睡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她看不到,第四张床上,已经躺上了一个人,这个人大大头,方方脸,满头浓密黑发像刺猬一般竖着。他眉毛和他头发一样异常浓密,浓密眉毛下,一双看不清眼神眼睛,眼睛下面鼻子没有,嘴巴也没有,总之,眼睛以下脸是一片空白。 这个人第四张床上安静地躺着,歪着他头看着隔壁床上两个人——安然和子欣。他观察他们动静,仿佛看两个鲜玩具,正思索着呆会儿如何把玩他们。 至于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进到这房间里来,那就只有那枚松球知道了。 或许,子欣能梦里看到这个人脸突然出现自己床头,也是那枚松球提醒她。 子欣没有发现房间里有什么异样,走廊上也很安静,灯光依旧明亮。她认定自己刚才是做了一个恶梦。 对刚才梦心有余悸子欣走下了自己床,爬到安然床上,把头埋进安然臂弯里。 安然睁开朦胧睡眼看了看,发现是子欣躺过来了,便轻轻地吻了吻她额头,又继续睡了。 子欣也再次睡着了。 这时,那个方脑袋鬼走下了第四张床,伸出了他大手掌,朝第一张床走去。 可是,当他路过第三张床时候,一枚松球滚到了他脚边,那枚松球变得滚圆。 那个大头鬼一脚踩到那枚松球上,脚下一滑便直直地摔到地上去了。那大头鬼头立刻摔断了,像一个西瓜一般咕噜噜滚出了病房。 那枚松球摇身一变,变成了没有下巴山鬼儿。山鬼儿把那个大头鬼身子一脚也踢出了病房。 那截身子被山鬼儿扔到门口,那个头看见了,连忙滚到自己身子边来,和自己身子接一起,然后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那个大头鬼晃晃刚刚接稳脑袋,眨了眨眼睛,朝病房窗户里探头一看,发现那个山鬼儿站第三张床上对着自己傻笑。 大头鬼不想招惹山鬼儿,便朝山鬼儿挥了一下他拳头,然后离开了,走进了走廊头病房里。 山鬼儿走到子欣床边,朝子欣吹了一口气,子欣变成了一个小小松球,那枚松球静静地躺安然臂弯里。 然后,山鬼儿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子欣,再对着自己说:“长!长长长长……” 长成和子欣一般高,模样和子欣一样,只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没有下巴。 没有下巴子欣躺到了第二张病床上,装成睡得很熟样子。 半夜,卫生所房子外面吹着阵阵阴风,不断有阴魂房外飘荡,他们探头探脑地朝灯火明亮卫生所里张望,但都没有走进来,都是望了望便离开了,要么回到他们供有他们牌位家里去,要么回到山里去了。 只有两个身影,卫生所前久久驻足。 黑色身影高大魁梧,穿一袭黑衣,看不到他脚。白色身影娇小柔弱,穿一件白裙,也看不到她脚。 他们脚黑沉沉夜雾中隐没。 黑色身影问:“茵茵,是这儿吗?” 白色身影回答:“应该是这儿,有鬼看见他们里面。” “那我们就趁今天动手吧!” “好吧,”茵茵说,“趁他们寨子里那些老鬼一个都没跟来,赶动手,免得节外生枝。” 观察了一阵,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便飘进卫生所里去了,他们直接穿门而入,如空气一般。 两个影子先看了看亮着灯光值班室,里面并没有一个人。 于是,两个影子上了二楼,来到了第一间病房门口,一眼就看到安然和子欣躺病房里。 那个黑色影子裂开嘴笑了。 两个影子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他们站安然床前,看了看。 茵茵走到安然床边,伸出惨白手,想要掐安然脖子,可是,安然脖子上突然发出一道亮光,如利剑一般刺向她。 茵茵一看,原来是一枚护身符。 “茵茵,别动他!”叶医生说,“动该动人吧!” 茵茵离开了安然床,走向第二张床,她要找子欣现正等着她呢! 叶医生拿出了闪亮手术刀,茵茵紧紧跟着叶医生,来到了床边。 叶医生手术刀朝病床上子欣靠近,伸到了子欣脸上。正当那刀准备子欣脸上下刀时候,却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叶医生也惊异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爸爸!”茵茵问,“你怎么不动手。你不是说了你今晚一刀就把她下巴解决了吗?” “可是,可是……”叶医生几乎语无伦次。 “怎么了?”茵茵越来越觉得爸爸实反常。 “可是,她没有下巴!”叶医生说。 茵茵刨开诧异不已爸爸,走到床边一看,果然,躺床上茵茵没有下巴,鼻子下面直接是嘴巴,嘴唇下面下巴没有了。 没有下巴,怎么换下巴呢? “她下巴呢?”茵茵说。 “是呀,真奇怪,她下巴呢?”叶医生说。 “怎么办?”茵茵问,“没有下巴?” “那先换嘴巴!”叶医生说。 叶医生捡起掉地上手术刀,正准备再次划向病床上子欣时,突然又停住了。 “你怎么又停住了?”茵茵问。 “等等,我听到黑白无常脚步声了。”叶医生说,“走!可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这儿!” 叶医生拉着茵茵就要走。 茵茵说:“可是,这不便宜她了吗?” “走!不能让那两无常发现咱们!”叶医生焦急地把茵茵拉走了。 病床上没有下巴子欣咧开嘴笑了,她坐起来走下床,看见茵茵走远了。 她来到安然床边,朝安然臂弯里松球又吹了一口气,那枚松球变回了子欣。 她再回到第三张床上,把自己又变回了松球。 这一切刚刚结束,卫生所大门外就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有人吗有人吗?” 子欣和安然被那阵敲门声惊醒了。 安然坐起来,门外确实有一个人敲门,一边敲一边急促地喊:“有人吗?有医生吗?” 安然没有做声,子欣也不出声。 那敲门人干脆哭喊起来:“医生,求求你,开开门,看看我孙子吧!现半夜三,又没有车,等我走到县城,我这孩子就没了呀!求求你,你就开开门,给我这孩子看看吧!” 听着门外哭诉,子欣突然心痛起来,她走向病房门边,安然拉住了她:“子欣,我们又不是医生。” 可是,门外哭喊声越来越紧。 安然说:“要不我去看看,你呆这儿别动。” 安然穿鞋下床,准备出门去。 山鬼儿声音子欣耳畔响起:“拉住他,别让他去,那孩子已经死了!刚才我看见阴差已经把那孩子魂魄都拉走了!” 听了山鬼儿话,子欣赶紧拉住安然手,冲安然摇了摇头,制止安然出门,然后拿出安然手机,输入了医生手机号码,拨通了,递给安然。 安然马上明白了子欣意思。 电话那头,医生带着睡意声音响起来:“谁呀?” “医生,有病人卫生所门口哭喊着敲门,你要不要来看看?”安然说。 “这半夜三,等我赶来都一个多小时了,算了,让他敲吧,你们就当没听见!” 第二天清早,医生早早地来到了卫生所,一夜未眠子欣和安然看见路上医生身影,也赶紧打开了卫生所门。 他们三个人看到,卫生所门前车路上,一个老太太抱着一个已经僵硬小孩尸体,像木雕一样坐着一动不动。 没有人敢去惊动那个老太太,子欣心被人揪住一般地痛。 “没用,即使医生来了也没用,那孩子魂早老太太敲第一声门时候就已经被阴差抓走了。” 山鬼儿声音子欣耳畔响起。 这样一个美丽山村清晨,空气本来是那么清,但是,这清山村空气里,子欣闻到是死亡味道。</P></DIV> <TR> 第四十二章 解蛊 @$!6*&^*5*^%#6*@$5^%$#!@#$ 打了牛二电话,告别乡卫生所医生去找早饭吃时候,那个抱着孙子尸体老婆婆已经几个村人陪同下回乡下去了。 子欣心沉重无比,以至于乡里唯一小卖部吃着好吃家乡米粉,也没吃出味道来。 子欣吃米粉时候,那个山鬼儿不断地她耳朵边喊:“子欣,我也饿了,你记得悄悄给我带一碗!” 等安然付米粉钱时候,子欣拉了拉安然,安然手心里写了两个字:“还要!” 安然诧异地看着子欣。 子欣拿起安然手机,手机里输了六个字:“还要一碗,打包!” 真是奇怪,子欣怎么突然这么能吃了? 管狐疑无比,但是安然还是让老板娘再打包了一碗。 “子欣,你嗓子还没好吗?”安然问。 子欣摇摇头。 “那我们去医生那儿看看吧!” 子欣使劲地摇了摇头。 这是怎么了?安然觉得奇怪极了。 吃过早餐,安然去上了一趟厕所,路边等安然时候,子欣赶紧把那枚松球放到草丛里,把那碗打包粉也放了草丛里。 等安然回来时候,松球已经把粉完全干掉了。 安然则以为那碗粉被子欣吃掉了,他问:“子欣,你把那碗粉也吃了吗?” 子欣点点头。 这还是自己子欣吗?不说一句话,却能吃两碗粉! 安然一时间觉面前子欣陌生极了! 牛二车伴着一路山风,也伴着一路尘土飞扬,开到了安然和子欣身边。 牛二还穿着牛仔裤加夹克衫,他乐地和安然打招呼:“你肚子不痛了吧?” “不痛了。谢谢你送我来医院啊!”安然说。 “这都是顺道事,谢什么!”牛二说,“今天去哪?还去沙田吗?” “对,去沙田上寨。”安然说。 “我车可到不了上寨,只能开到湾里,去上寨得你们自己走路去。”牛二说。 “那就送我们到湾里吧!” 安然和子欣上了车,当然,那枚小松球也随着子欣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牛二给安然说着自己刚刚听到闻:“告诉你们,我今天早上听到一件事,说是前村老太太,她孙子发烧一天了,她都不知道。晚上吃晚饭时,看孩子不怎么吃饭,还以为孩子是玩累了。等到半夜,才发现孩子不对劲,把孩子抱到卫生所时,孩子就死了。那孩子可乖巧呢!可惜了!” 看样子,牛二并不知道,安然和子欣目睹了那孩子死亡。 安然问:“那孩子发烧一天了,那老太太怎么那么粗心呢?” “那老太太年纪大了,除了管孩子吃喝,别都不懂。”牛二说。 “那孩子父母呢?”安然问。 “都出去打工了,孩子死了,寨子上人打电话过去告诉他们,他们知道孩子死了,哭是哭,可是却还是不回来,说回来孩子也活不过来了,就干脆不回来了,叫寨子上人帮忙直接把孩子压哪块石板下就是了。” “怎么这样啊!”安然说。 “乡下孩子命不值钱,死了也就和死只小猫小狗一样啊!”牛二叹了口气,“可怜那孩子,经常站村口望,等他父母回来给他带玩具和礼物。却不曾想,等到死了父母却也没回来看他后一眼,真是可怜啊!” 听着安然和牛二对话,子欣心沉重了。本来遇到这么些磨难和遭遇,子欣觉自己真是命苦,没想到还有比自己命苦人! “这孩子何苦到这世上走一遭呢?现,他超脱了,不必再这世上受苦,但是,和这孩子相比,自己苦难才刚刚开始。”子欣这样想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感觉到子欣沉重,安然连忙把子欣手握到了掌心,引导牛二换了一个话题:“牛二,你这乡下跑车,每天赚多少钱?” “都是赚分分钱,哪里有钱?”牛二说。 一路上,和健谈牛二断断续续地闲侃,车子不知不觉间就开到了沙田村湾里。 昨天上车那个坪场下了车,看着牛二车掉头离开,子欣和安然穿过湾里那几十户人家,进入了通往下寨峡谷。 峡谷很深,谷中间是一条蜿蜒石板小路,石板下面长着青苔,一些*小花路两旁静静地开放。 小路两旁,一边是高山崖壁,崖壁上青褐色大石头上长着各类苔藓和蕨菜,还有一些矮小树。另一边是茂密树林,有树已经掉了叶子,有树还依旧绿叶葱茏。 峡谷里人并不多,走了很久,才遇到一、两个背着背篓挑着箩筐人静静地擦肩而过。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安然和子欣终于走出了峡谷,看到了石板路上开始多了一些田和地,随着田地增多,下寨人房顶乌黑瓦片映入眼帘。 可是,还来不及欣喜,安然肚子居然又意外地痛了起来,而且比昨天还要痛。 安然痛苦地蹲路上,豆大汗珠从自己额头上渗了出来,他只觉自己肚子里面翻江倒海,似乎有许多东西自己肚子里打架。 子欣蹲安然身旁,手足无措。 “子欣,我肚子又痛了!”安然说;“难道那医生针没有用吗?” 安然痛得恨不得路上打滚。 “我说他是中蛊了,你不信!”山鬼儿声音子欣耳朵边响起来,“这蛊是昨天那个老太婆放,你赶紧带着安然去老太婆家讨口水喝,然后,一定要等她儿子回来做饭给你们吃。” 听了山鬼儿话,子欣拿出安然手机,迅速安然手机上写道:“你可能是被昨天剥花生老太太放蛊了,呆回儿我们去她那儿讨水喝,你不能骂她,也不能说她放你蛊,只能向她讨水喝,还有,要等她儿子回来做饭给你吃,才能解蛊。” 写好这一大段话,子欣手心已经渗出了汗。子欣把这段话拿给安然看,安然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安然虽然听说过苗族人会放蛊,但没想到自己会遇到。 子欣扶着满头大汗安然,朝村口那个老太婆家走去。 那个老太婆还坐昨天坐老地方,不紧不慢地剥着花生。 走进老太婆家坪场时候,子欣悄悄地把双手大拇指放到了食指和中指中间,然后心里默念:“莫放我蛊,莫放我蛊。” 这个法子是以前妈妈教给子欣。以前子欣出门去玩,妈妈总要交代:“万一碰到不认识老苗婆,一定要把拇指放到食指和中指中间。这样,老苗婆就知道你不喜欢她,就不会把蛊放给你了。因为,苗婆总是把蛊放给自己喜欢人。” 子欣悄悄地做着妈妈教给自己手势,和安然再次走到老太婆身旁。 安然大声说:“阿婆!我们走累了,来讨口水喝!” “啊?”老太婆说,“你们说什么?我听不到!” 安然做出一个喝水姿势,用夸张口型大声说:“讨水喝!” 豆大汗珠像一粒粒细小珍珠安然鼻尖凝固。 老太婆知道自己放蛊给人家了,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便站起身来,走进自己家灶房,用一个木瓢舀了一大瓢水,然后回到坪场上,把水递给安然。 安然忍着肚子痛,接过那个装满水瓢,咕嘟咕嘟喝起来。 那水就像一股清泉,带着山野气息流进了安然嘴里,滑进了安然胃里,绕到了安然肚子里…… 那些安然肚子里打架奇怪东西突然安静下来,安然肚子也不再翻江倒海,总算安静下来。 安然把瓢递还给老太婆,大声说:“谢谢阿婆!” 那老太婆接过瓢,撇着她扁扁干瘪嘴唇,一偏一偏地走回灶房,放了瓢,然后又走到坪场上原来位置坐下,问:“你们是来找我家伢仔吗?” 安然正想说话,子欣撞了撞他胳膊,他马上说:“是,是,你家伢仔什么时候回来?” 见老太婆没理会,安然便又做了狂点头样子,指了指天上太阳,夸张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老太婆知道安然要自己家吃饭,便说:“我家伢仔很就会回来吃中饭,你这儿等等他!” 说完,老太婆把剥好花生递给安然,让安然吃。 安然接过花生,但却再不敢吃了,万一她又给自己种了一个蛊,那可怎么办? 中午,老太婆儿子回来了,这是一个长得很壮实山里汉子,这样深秋里,他依旧光着膀子扛一把锄头。 “来客了啊!”那壮汉说,“客人,家一起吃中饭吧!” 他肯定知道自己老娘又给别人下蛊了,所以,倒也主动邀别人吃饭。 安然和子欣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厨房给安然和子欣盛饭时候,壮汉把一碗绿色菜汤倒进了安然碗里,而其他三个碗里并没有这种汤。 壮汉先把安然饭递给了安然,然后把老娘饭递到老娘手上,再把另一碗饭递给子欣,自己后才端起自己碗。 四个人就围坪场上,默默地扒饭。 “子欣,找个机会把我扔到厨房。”山鬼儿悄悄说。 子欣自然知道,山鬼儿是想找机会吃点东西,便把这机会找机会给他了。 吃过饭,安然肚子神奇一点也不痛了。 从老太婆家告辞离开时候,老太婆儿子悄悄地拉住了安然,说:“你婆娘身边跟着一个鬼,你要多留心!” 安然点点头,说:“我知道,谢谢你提醒。” 安然以为他说是茵茵事情,却不知道,他说鬼并不是茵茵,而是另有其“鬼”!</P></DIV> <TR> 第四十三章 到达上寨 @$!6*&^*5*^%#6*@$5^%$#!@#$ 子欣和安然穿过沙田村下寨,来到寨后山脚,开始顺着山脚石板路往上爬。据下寨人说,爬完大约四里路,就可以来到中寨,再穿过中寨,继续再爬大约四里路,就可以到达上寨。 从下寨到上寨,走得话也要三个小时,所以,为了早点到达目地,子欣和安然都走得很。 出了下寨,那石板台阶一开始还很平缓地向上延伸,路两旁是一片片油菜地,地里油菜已经长出了碧绿叶子,一片片绿油油颜色,展示着生命美丽。 这盎然绿色让子欣心里阴霾渐渐散开,心情也较之早晨要轻松许多。 如果是以前子欣,一定会一边爬山一边欣赏风景,甚至一边哼着小调。可是,现子欣既没有心情哼小调,也不能轻易说话,那个变成松球山鬼儿还自己衣服口袋里躺着呢! 爬完一个小小坡头,高一个坡头呈现眼前,安然问子欣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子欣摇了摇头。 这个坡头就没有刚才那个坡头好爬了,台阶已经明显比刚才那座山坡要高出许多,每爬一步都得抬高自己腿。爬着爬着,子欣就渐渐觉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管如此,子欣还是没有休息,坚持往上爬着。 终于,翻过了这座山坡,沿着坡头一溜茶树,转了个湾,中寨几十户黑瓦木房出现子欣眼前。 这一寨人房子修得很整齐,清一色黑色木板墙壁,清一色黑色瓦片,而且全部靠山而建,背后是山,前面则是路,那整齐划一样子不来源于政府规划,而是来源于乡亲们修房子背后要有靠山,所以都靠山而建风俗。 这回,子欣和安然再也不敢招惹那些坐门口或做着一点手头功夫,或呆着什么也不干老太婆,那个让安然中蛊老太婆已经让他们对所有苗族老太婆都心存警戒。 安然和子欣看见一群孩子寨子上晒谷坪上玩捉迷藏,便走过去问他们:“小孩,这儿离上寨还有多远。” 小孩们却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山鬼儿声音子欣耳边响起:“按你速度,还有两个小时路呢!不想黑路上就赶走,穿过寨子往东面山上爬,爬到顶,上寨也就到了。” 子欣拉住想要继续找人问路安然,指了指寨子里小路,示意安然跟自己走。 安然跟着子欣,穿过坪场,沿着寨子里石板小路往东走,没走多久,就走出了寨口。寨口有几棵两人都合抱不住古树,树叶茂盛极了。 安然和子欣坐树下大石头上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又累又渴子欣觉得自己嗓子要冒烟了。 安然把一瓶水递给子欣,子欣一口气就喝掉了大半瓶。 稍稍休息了一会儿,两人继续赶路。 走出寨子,映入眼帘再次是一眼望不到头山,不知道山到底有多高,山两旁是一层一层梯田,梯田里水早已经干了,基本上都种上了碧绿油菜,也有少数什么都不种,留着一排一排稻草垛子直接放田里,像等待检阅卫兵一般直立不动。 沿着梯田旁小路一路低头往上爬,连安然都累得不想说话了,别说子欣了,子欣已经觉自己小腿肚开始颤抖起来。 管如此,两人还是坚持着往上爬。 为了让自己注意力从疼痛双脚上转移走,子欣一路上都给自己定目标,朝着一个又一个目标往上爬。 先是告诉自己,爬到那棵松树那儿去;等到了那棵松树旁,再告诉自己爬到那棵大水杉树旁边去;等到了水杉树,再告诉自己爬到那转弯地方去。 就这样一路给自己定着一个又一个爬山目标,子欣终于爬到了山顶。回过头朝下望,感觉远处群山已经自己脚下了。 上寨坐家户很少,几乎没有几家人,也是清一色漆黑房子,稀稀拉拉地掩映一丛丛绿色竹子中。 寨子上楠竹很粗,每一根都和人小腿肚一样粗。而且每一个竹林深处都有人家。家家门前都种着苍翠竹子,可见这寨人很喜欢竹子。 寨子口有一口大水井,水井外又围着一个大水池。水井旁有几个人洗东西。 一个妇女蹲井外池子旁洗衣服,她用棒槌槌衣服声音很有节奏地“啪啪啪”响着,让这寂静山寨多了一串很有活力音符。 一个中年男人水池末端洗两夹篮小白菜,小白菜那嫩绿叶子经井水一洗,几乎绿泛起光泽,实惹人喜*。 一个老头子叼着根水烟袋,坐水池旁大石板上洗自己脚,身后是一把长长锄头,可见他是刚刚挖地回来,洗洗自己身上泥土。 一个年轻小伙子水井里用水桶打水。他麻利地把一个空桶子扔进井水里,晃了两晃,再提出来就是一整桶装得满满水了。那小伙子装满两桶水,把两个桶子钩上扁担,挑着就走,轻稳健步伐让人怀疑那水是不是不够重,让人奇怪是,那桶里水虽然看起来晃悠,但却不会晃出桶来。 子欣和安然走到水井边,问:“这井水可以喝吗?” “废话,井水不能喝,那喝什么?”洗衣服妇女说。 “你们是外地来吧?”那个洗脚老头说,“井沿上有瓢,你们就用瓢舀着喝吧!” 安然舀起一瓢水,递给子欣,子欣毫不客气地咕嘟咕嘟喝起来。 等子欣喝饱了,安然才又给自己舀了一瓢也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 喝饱了水,重重地吐一口凉气,安然问:“向你们打听个事,你们寨子上以前是有一个赤脚医生吗?” “不知道!”那个妇女说。 “你当然不知道。”老头说,“我们村里赤脚医生死时候,你还没嫁到我们寨上呢!” 说完,老头又问安然:“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要找他老婆墓。”安然说。 “你们是他老婆什么人?”老头子刨根问底。 “我们是她孙子。”安然说。 “这么多年了,每年挂坟,他们家坟都冷清很,今年总算有人来找了。” “这么说,你知道老人家坟哪儿了”安然问。 “活着时候无人问津,死了来挂坟有什么用!”老头说,“现,他们家是没有人了。你们今天上山找坟也来不及,既然问到我了,也算我们有缘,就去我家坐坐吧!” 没等安然回答,子欣便点了点头。 “老支书,看来你家又要宰一只鸡了,呆会儿我来讨杯酒喝,怎么样?”那个蹲水池尾巴那儿洗白菜人说。 “不怕你婆娘骂你不早点儿去卖菜,你就来吧!”老支书笑着说。 老支书扛起自己锄头,走出了水井,把安然和子欣也叫上离开了。 走过一条蜿蜒曲折乡间小路,一丛楠竹后面,一座黑色吊脚楼出现眼前。 还没进屋,老支书就喊:“老婆婆,家里来客了,抓只鸡来。” “你这老鬼,又把谁拎家里陪你喝酒来了?”那老婆婆一边骂着,一边却进鸡笼抓鸡去了。 很,一只倒霉大公鸡就被抓住了,而且,没过多久,那只倒霉大公鸡已经变成了桌子上一道菜。 老支书邀请安然和子欣围着饭桌堂屋里坐下,此时,天已经黑了。 老支书拿出一壶米酒,说:“小伙子,遇见是缘,来喝一杯吧!” “我不喝白酒。”安然赶紧拒绝。 “这可不是白酒,只是上好米酒,很甜,你尝一口就知道了。”老支书说。 还不等安然回答,支书已经举起自己酒杯,直接朝安然杯子碰了一下,表示已经碰过杯了,该喝了。 苗族人,顺着他,喝了他酒,那就是朋友了。如果进门拒绝喝酒,至少他们是不拿你当真朋友看。 安然是清楚这一点,所以,只好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没想到,这酒果然是甜。 那酒一下肚,就一杯一杯越喝越多了,老支书劝酒功夫也着实惊人。 一顿饭工夫,两人已经把一壶米酒给喝了大半壶,安然眼睛开始晃起来。 管安然陪老支书喝米酒喝得眼睛有点晃,但他还是看见子欣鬼鬼祟祟地端着一碗满满饭走到厨房里去了。等子欣再次从厨房里出来时候,那碗饭却没有拿出来,子欣空着手回到了自己旁边。 安然隐隐约约觉得,子欣一定有事瞒着自己,那碗饭一定不是子欣吃掉,子欣拿一碗饭是给谁吃呢?子欣为什么不说话呢?为什么一路上子欣不用问路就知道朝哪儿走呢? 一串串问题安然脑袋里迅速地转着,却并没有答案。 离开下寨时那个小伙子说话再次安然耳朵边响起来:“你婆娘身边跟着一个鬼,你要多留心!” 看来,子欣确实有鬼,自己真得留心。</P></DIV> <TR> 第四十四章 阁楼偷窥 @$!6*&^*5*^%#6*@$5^%$#!@#$ 上寨是一个海拔很高山寨,坐东朝西,所有房屋都靠着东山而建,房屋前无一例外地栽着一丛丛楠竹。 这是一个看日落好地方。 傍晚,红霞满天,那轮落日落下之前,放出万丈光芒,把整个天空映照得五彩缤纷。但是,无论她是怎样光彩耀人,终须还是逃不脱落下命运,她通红脸蛋远处山巅不舍地滑下去了。 以前看落日,子欣会为满天晚霞而惊叹自然神奇和美丽,可今天上寨看落日,子欣觉自己仿佛就是那轮落日,就要敌不过命运无奈,日落西山。 可怕夜晚即将再次来临,子欣轻轻叹了一口气。 “子欣……”听到子欣叹气声,安然欲言又止。 苗寨里客人,无论如何尊贵,都不允许夫妻人家房里同室而眠。所以,老支书晚上让子欣睡到了自己家厢房里,让安然睡到了厢房阁楼上,从厢房里架一架梯子,就可以到阁楼上了。这阁楼原来是老支书儿子睡,而厢房则是老支书小女儿睡,但是现女儿去住校读书了,儿子出去打工了,所以,便空闲下来,刚好让子欣和安然借住一晚。 听说支书家来了两位找赤脚医生客人,当晚,很多人便来到老支书家探虚实。 那些乡亲围着安然和子欣问这问那,子欣总是闷不吭声,而安然也是问东答西。 乡亲们发现问不出什么名堂,老支书家闲坐了一阵,便都纷纷告辞回家睡觉去了。 只有一个老头子留了下来,这老头虽然上了年纪,但仍旧精神矍铄。 他说:“你们是来找赤脚医生老婆坟,是吗?” 子欣点点头。 “他老婆是我让几个村人埋,因为她我们村子里并没有生儿育女,所以,不能埋到我们村子里祖坟地;他是从火炉改嫁过来,所以,我们把她埋到了火炉和沙湾交界处,但具体坟地,我们找不着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自从修了车路,从来没有人再往那山上走过路了。人们宁愿绕点路坐车来沙湾,也不愿意徒步翻山来沙湾了。” “那还找得到吗?”安然问。 “我得去问问帮忙埋人那几个人,她死时候,道场都没开,头天死,第二天去火炉通知他儿子,找不到人,第三天便由我们村里埋了,也没有墓碑,所以,得问问具体埋人。”那老头子说,“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她女儿坟地看看,她倒是埋我们村里了。不过也没埋我们村坟地,而是埋一个洞口。你们要去她女儿坟地看看吗?” 子欣点点头。 “那明天我再来找你们吧!”说完,老头儿便也回家睡觉了。 屋子里只剩下老支书和他老婆,还有子欣和安然了。 老支书说:“明天事明天再说吧,今天都先睡吧!” 支书老婆听了老支书话,马上把安然和子欣带到了厢房,然后关门离开了。 安然和子欣厢房里坐下,安然因为喝了点米酒,头晕晕乎乎,早就想睡了,但又不放心子欣一个人,便直接厢房里床上躺下了。 子欣拉起安然,示意他睡到楼上去,安然摇摇头。 两人正拉扯着,安然突然看到厢房窗户边有一个人影朝厢房里面张望。 “谁?”安然问。 支书老婆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小伙子,你楼上被子可要加一床?” “不要,不要!谢谢了!”安然说。 “那你就赶紧上楼休息吧!”支书老婆说。 看来,支书老婆是怕安然不懂规矩和子欣睡一起,坏了自家风水,才窗户外面偷窥。 听了支书老婆话,借住别人家,安然自然不敢造次,便无奈地上楼去了。 临上楼前,安然不放心地将自己手上那串佛珠戴到了子欣手上,嘱咐子欣早点睡。 安然顺着厢房里梯子往上爬,终消失梯子头。 子欣并不敢关灯睡觉,便开了灯,和衣躺床上。 半夜,睡了一觉安然突然觉口渴,那米酒后劲实是足,自己一躺床上就睡着了,睡了半宿,喉咙里干得仿佛要冒烟。 安然阁楼上灯同样没关,他轻手轻脚地下床,想要去找点水喝。 阁楼下面是厢房,厢房隔壁便是厨房,只要穿过厢房,就可以到厨房里水缸里喝水了。 安然刚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伸脚下梯子,却发现子欣就站厢房梯子旁边,眼睛很专注地看着对面,仿佛听谁说话。 “你婆娘身边跟着一个鬼!”蛊婆儿子话安然脑海里再次响起。 安然决定先不下楼梯,看看再说。 于是,安然轻轻地趴床板上,偷偷地向下张望。 楼下厢房里,那枚松球到了半夜便变回了自己模样——一个没有下巴山鬼儿。 山鬼儿走到子欣床边,正想把子欣变成自己样子,却发现子欣手上戴了一串佛珠,这串佛珠灯光下发出只有山鬼儿才看得到紫色荧光。 看到这紫色荧光,山鬼儿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把子欣变成松球了。可是,如果不变过来,呆会儿那讨厌茵茵来了,自己怎么调戏她呢? 于是,山鬼儿站得远远,对着子欣喊:“子欣!子欣!” 喊了很多声后,子欣总算是醒了。 山鬼儿说:“子欣,把你手上佛珠摘了吧!” 子欣摇摇头,不肯摘。 “你不摘,我怎么帮你?”山鬼儿说。 子欣还是摇摇头。 山鬼儿见子欣那么固执,便走到楼梯口,变成一个小小子欣,然后对着自己说:“长,长长长长!” 随着那一声声“长”,山鬼儿变成了没有下巴子欣。 那个没有下巴子欣对着真正子欣说:“你要再不把你佛珠摘下来,我可就上楼去帮你看看你男人了!” 子欣连忙摆手制止,然后犹豫地拿起那串安然戴到自己手上佛珠。 看着子欣犹豫样子,山鬼儿说:“别犹豫了,都十二点了,呆会儿你要让茵茵来看到两个子欣吗?” 终于,子欣把那串佛珠拿了下来。 “把那串佛珠藏到门口鞋子里去!”山鬼儿说。 门口放着一双老支书女儿跑鞋。 楼上安然看见又有一个子欣走到了厢房门口,把自己那串佛珠放了门口鞋子里面去了。 两个子欣!安然呆了,哪个是自己真正子欣呢? 安然一动不动,想要看个究竟。 子欣放好了佛珠,转过头来。 躲楼上偷看安然赶紧缩回自己脑袋。看样子,楼梯口偷看是不行了,太容易暴露目标。 安然趴床板上,仔细寻找偷看地点。 没有下巴子欣看到子欣放好了佛珠,便说:“坐那凳子上去,闭上眼睛!” 子欣犹豫地床头边凳子上坐下了,但却不敢闭上眼睛。 没有下巴子欣走到子欣面前,对着子欣吹了一口气,子欣便凳子上睡着了。 没有下巴子欣对着睡着了子欣缓缓地吹出一口烟来,烟雾朦胧后,凳子上子欣变成了一枚小小松球。 没有下巴子欣把那枚松球也放进门口另一只鞋子里,然后便回到床上躺下了。 这时,找不到偷看地点安然再次从楼梯口探出头来,她发现楼梯边子欣不见了。 安然想要走下楼去看,但又觉不妥。正犹豫着,他发现阁楼自己睡床下面,有一块楼板破了一个缝。 安然惊喜地朝着床下面爬了过去,趴床下面透过那块烂楼板朝下面张望。 安然看到,子欣躺自己床上闭着眼睛睡觉,可是,那躺床上子欣,没有下巴!鼻子下面只有一张大大嘴巴,嘴唇直接连着脖子,下巴不见了。 床上没有下巴子欣突然感觉到楼上仿佛有双眼睛偷看,便突然睁开了眼睛。 安然看到一双无比犀利无比陌生充满杀气眼睛! 没有下巴子欣对着头顶天花板吐了一丝银针般气,那气流速度极了,就像射出一枚银针。 那气流直冲安然头,安然晕了过去。 没有下巴子欣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再次闭上眼睛装睡,等待那正从路上赶过来冤家。</P></DIV> <TR> 第四十五章 没有下巴的子欣 @$!6*&^*5*^%#6*@$5^%$#!@#$ 半夜,上寨老支书家厢房外面,茵茵和叶医生姗姗而至。 茵茵白色身影夜幕中格外显眼,那飘逸黑发夜空中波浪一般涌动翻飞。 茵茵和叶医生正准备从厨房进入厢房,可是,刚走到厨房门口,一道亮光便闪起一股冲击波,把他们冲出去半米远。 “怎么回事?”茵茵说。 “这家人供奉了灶神,灶神不让进。”叶医生说。 “那咱们就换个地方进。” 茵茵和叶医生抬头看了看厢房阁楼上灯光,走到坪场上,直接跳上了阁楼,然后穿进了阁楼墙壁。 茵茵站阁楼上,看见安然床底下睡着,她踢了踢安然脚,说:“这小子害怕地躲到床底下去了!” 茵茵和叶医生并不理会安然,直接从阁楼楼梯口飘进了厢房,来到子欣床前。 茵茵看到,躺床上子欣,依旧没有下巴。 “真奇怪,她把下巴收到哪里去了?”茵茵说。 “没有下巴就先换嘴巴。”叶医生说。 说完,叶医生拿出一把闪着寒光手术刀,朝着床上子欣走去。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靠近了床上子欣,那手术刀慢慢地朝子欣嘴唇滑去。 当那锋利刀锋刺到子欣嘴唇边时候,叶医生发现自己刀居然刺不进去,无论自己怎样用劲,那刀就是刺不进去。 叶医生生气了,他举起手术刀,用力朝子欣嘴唇插下去,一刀插那红润嘴唇上,可是,却如插岩石上一般,刀居然被弹了回来,直接掉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叶医生说。 “让我来!”茵茵捡起地上手术刀,对准子欣嘴唇一刀扎下去,可是,那刀照样被弹了回来,不偏不正弹到了茵茵下巴上,茵茵白色纱巾立刻印出了红色血渍。 茵茵解下自己纱巾,那沟壑不平畸形下巴,被自己弹回来那一刀扎了一个洞,一汩汩乌黑血从里面涌出来。 叶医生赶紧拿出一块黑布,对着茵茵下巴罩下去,然后用力一推,那股血没有了,那被刀扎到地方通红通红,其余地方则还是树皮一般黑褐色。 “扎不动你嘴巴,我就扎你眼睛!” 茵茵生气捡起地上刀,对着子欣左眼扎下去,一刀扎进左眼里,眼睛顿时鲜血直流,从那些流出鲜血里,一颗乌黑眼珠像一条血河里鱼,直接跳到了茵茵干瘪嘴唇上,粘住了茵茵枯树叶一般嘴唇,那眼珠还滴着血。 茵茵厌恶地把那颗眼珠从自己嘴唇边刨开。 从茵茵嘴唇上掉下来眼珠并没有掉到地上去,而是像皮球一般又跳回了还流着鲜血眼眶。 那流着鲜血眼眶见眼珠回来了,便闭了闭。 闭了四五下后,那左眼居然又好了,仿佛没有被茵茵用刀扎过,而且那左眼还睁得大大,盯着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茵茵。 眼睛下面那红色血痕犹,那眼睛却神奇般地复活了! 茵茵愤怒地举起刀,又朝子欣右眼扎去。 那一刀扎下去,右眼像爆炸一般喷出血来,那鲜红血喷了茵茵一脸,茵茵脸上像炸烂了西瓜,到处血红一片。 可恶是,那颗眼珠居然再次粘了自己枯叶一般嘴唇上。 这回,茵茵生气了,她抓起那颗眼珠,直接放进了自己嘴里。 茵茵想:“我把你吃了,看你还跳回去。” 那颗眼珠被茵茵放进嘴里还不到一秒钟,茵茵便皱了皱眉头,吐出了那颗眼珠,随着吐出来,还有茵茵满嘴带着血牙齿。 那颗粘着血黑眼珠再次像皮球一般跳回自己右眼眶中,那眼眶见眼珠回来了,再次闭了几闭,右眼也神奇般地好了。 茵茵痛苦地蹲下身来,满脸是血她满地找牙。 站一旁叶医生见床上眼睛下面还滴着血子欣瞪大了两双血红眼睛,朝自己咧开了没有下巴大大嘴,得意地笑了。 叶医生拉起茵茵,说:“茵茵,走!这不是子欣!我们遇到高手了!” 叶医生拖着满脸是血女儿,直接穿出厢房墙壁,飞地逃跑了,消失茫茫夜幕中。 没有下巴子欣从床上站起来,她甩了甩脑袋,刚才脸上那些血迹便全部不见了,她张开她没有下巴大嘴巴,一个人站厢房里“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捂起了自己肚子,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等笑够了,没有下巴子欣伸出自己小舌头,舔了舔自己嘴唇,说:“总算替我宝贝报了仇,看你下次还敢目中无人地用你没有轮子车碾我宝贝房子,奶奶!” 没有下巴子欣房间里得意了一阵,便走到门口去,拿出鞋子里那枚松球,把松球放到床上,对着床吹了一口气。 那吹出气泛着白色光,一片白茫茫雾气中,那枚松球又变回了子欣躺床上。 没有下巴子欣跳了跳,把自己变回了那枚松球,直接蹦到了子欣放床头外套口袋里。 第二天,昏昏沉沉安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居然床下面躺了一夜。 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仔细回想昨晚看到情景。他想到自己后看到是没有下巴子欣,连忙站起来,迅速爬下梯子,来到子欣床边。 他看见子欣还好好地睡床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重要是下巴还是下巴。 难道自己昨天晚上隔着楼板看走眼了? 可是,自己昨天看到了两个子欣,楼梯下面一个,门口一个。 他还记得,自己看见门口子欣把自己那串佛珠放到了门口鞋子里面去了。 安然走到门口,从那双鞋子里拿出了自己佛珠,佛珠确实躺鞋子里。 安然把佛珠继续带回到自己手上,走到子欣床边,坐了下来。 他伸出自己双手,抚摸子欣光滑细腻下巴,抚摸子欣温润柔软嘴唇。 这是自己子欣啊?安然手指告诉安然。 安然握起子欣手,打开子欣手掌,安然记得,子欣左手手掌里面有一颗小小黑痣。 安然看到子欣左手手掌里,那颗小小黑痣静静地躺着。 这是自己子欣! 安然激动地抱起还熟睡子欣,一把把她揽进自己怀里,把自己嘴唇贴那温润两片嘴唇上,不顾一切地亲吻起来。 他恨不得把子欣融进自己身体里,他害怕再一睁眼,就搞不清楚自己子欣哪?他害怕再一睁眼,就找不到子欣熟悉身影! 子欣安然疯狂拥吻中睁开了眼睛,她看见安然激动样子,想要开口问,无奈安然嘴唇早已经封住了自己嘴,无奈自己答应了山鬼儿不能说话。 子欣只好睁着眼睛看着忘情安然。 安然终于发现子欣已经瞪大了眼睛奇怪地看着自己,他放开了子欣,举起自己手上佛珠,问:“子欣,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子欣摇摇头。 安然抓住子欣肩膀,大声说,“子欣,我们之间是不可以有秘密!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两个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子欣正犹豫地看着激动安然,不知如何是好时候,支书老婆门外敲门:“阿妹,吃早饭了!” 子欣连忙站起身,给支书老婆开门去了,安然也悻悻地站了起来。 走出厢房门,支书老婆礼貌地试探地问:“昨天晚上两位睡得可好?” 安然知道支书老婆怕自己睡到楼下,就说:“睡得很好,你阁楼上被子很暖和,我被支书灌醉了,一觉就睡到大天亮。被子都忘记折了,要麻烦你了。” 支书老婆笑呵呵地说:“没事,没事,我去折,你们去厨房洗脸吧!” 安然和子欣厨房洗脸,听到阁楼上支书老婆用苗话埋怨支书:“都怪你,我说了让你和那个小伙子睡,万一他昨天晚上溜到元元房里和她老婆睡了,那可怎么办?” “你这婆娘就是多心!”支书也用苗话说,“人家都是懂规矩人,哪会那么做!再说了,就算怎么样了,这也是厢房,不是正房,要什么紧。” “那也不行,就你多事,带这么两个人来家也不注意。那赤脚医生死得那么奇怪,你把这两人带家里来,万一把那赤脚医生怨气也带家里来了,看你怎么办?” “你这婆娘,没有名堂!”支书生气地说。说完便走开了。 支书客气地喊安然和子欣到正房床上去吃早饭,那个答应带安然和子欣去找墓地人已经那儿等了。 安然先子欣跨上了饭桌。子欣正要走进门去吃饭,山鬼儿声音响起来了:“子欣,你家男人看见我了,我不能再帮你了。你把我放到厨房,我吃饱就回家了,吃完早饭,你就可以开始说话了。” 子欣端起饭碗,借故说自己碗里饭盛多了,便端着饭碗走进厨房,把那枚松球放到厨房,自己便离开了。 子欣一边吃饭一边心神不定地看着厨房方向,不多久,他就看见山鬼儿从厨房里出来了,他朝子欣挥了挥手,飞也似跑走了,像风一般很便消失空气中了。 子欣叹了口气,默默扒饭。 饭桌上人听到子欣叹气声,都奇怪地看着子欣。 吃过早饭,走后子欣用苗话对支书老婆说:“阿婶,谢谢你照顾。昨天晚上我男朋友没有睡厢房,他喝多了,早早地就回阁楼上睡了,我们是懂规矩,你别担心。” 说完,子欣把一张人民币偷偷塞给支书老婆,说,“这是我们这两天食宿费,打扰了。” 支书老婆脸立刻红了起来。她红着脸说:“阿妹,你看你多心了不是,我以为你是聋哑人不会说话呢!你别介意啊!” 听到子欣说话,安然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子欣,想:“子欣嗓子已经好了?” (欢迎点击指导,欢迎推荐支持,欢迎收藏鼓励,谢谢啦!)</P></DIV> <TR> 第四十六章 洞仙带走的女子 @$!6*&^*5*^%#6*@$5^%$#!@#$ 来到老支书家带子欣和安然去给子欣姑姑扫墓那位老人叫牛满全,寨子上人都叫他全叔。 全叔是一个热情人,平时谁家要是有个红白喜事什么,他总是少不了要忙上忙下。 昨天,全叔听说有人要来找赤脚医生老婆墓,就毫不犹豫地跑去看了。 今天早上,吃过早饭,全叔就来履行诺言,带子欣去给姑姑扫墓。 路上,全叔简单给子欣介绍了赤脚医生身世。 全叔说:“你们要找那个赤脚医生并不是我们上寨人,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医生,因为族谱里没有这个人。我们沙湾乡姓牛人多,牛姓是我们这儿大姓。而我们沙田村则是家家都姓牛,一村人都是本家。那个赤脚医生娘是我们牛家嫁出去女儿,早年和他丈夫一起死外面了,赤脚医生便投奔他外公来到了我们上寨。他外公死后,他就一直一个人住寨子顶上一座茅屋里。他没有田土,一年四季为人们扯点草药看点小病讨生活。一直到四十多岁才娶了老婆,但却没有生养,所以,他和她老婆死后,就没有人给他们挂坟了。而他这位随他老婆来女儿,比她娘还早死。所以,这一家人香火也就完全地断了。” 子欣问:“那她女儿是怎么死呢?” 子欣很好奇,为什么爸爸一家三个兄弟姊妹,除了爸爸,其他都早早地死了呢?即使是爸爸,也死得并不好。 全叔说:“本来这姑娘是挺漂亮,挺勤一个女孩子,赤脚医生死后几年里,全靠她一个人到处帮人做事养活她娘。后来,寨子上一个男孩子还看上了她,想讨她做媳妇,她也愿意,因为嫁寨子上可以继续照顾她娘。可是,不曾想,这边聘礼才刚刚下,这姑娘就得了一场大病,那下聘人家看她病凶,居然要回了聘礼悔婚了,后来,这姑娘便死了。不过,听她娘说,她不是死了,而是去享福去了。” “为什么不是死了,而是去享福去了呢?”子欣很纳闷。 全叔向子欣讲述了一段关于那个赤脚医生,还有自己姑姑离奇往事: 子欣奶奶嫁到上寨以后,因为自己丈夫并不姓牛,而自己又是拖着女儿再嫁人,所以寨子上人和她走得并不近,她一个人住上寨寨顶上,单门独户,平时也不与人来往。那赤脚医生对她倒是很好,把她女儿也当自己女儿待,还让她女儿随了自己姓,娶了名字叫孙寒梅,寨子上人都叫她女儿孙妹儿。可是好景不长,嫁给那赤脚医生不到十年功夫,那赤脚医生居然得了一种怪病,自己家里砍脑壳死了。 关于赤脚医生死因,寨子上说法很多,多一种版本是这样。 有一年,老孙去给沙湾乡里一个人看病,那人总是头痛,一到晚上睡觉时候头就沙沙地痛。 老孙给那人扯了一些草药让那人煎了分三次服用,一天一次。可是,那个人抵不过头痛,一晚上就服了三次,结果第二天早上便死家里了,死时候嘴唇发黑,非常恐怖。 那人死后,老孙便经常觉自己头有时候也会微微地发痛,但只要吃点草药,又会好一些。 有一天,老孙去山里背自己晒山坡上草药,结果草药没背回来,却空着手跑回家了。 他老婆问他怎么药没背回来,他说他见鬼了。 他说,一筐草药本来不重,可他却总是背不动,那背篓像扎进泥土里生根一般,任凭他怎么用力气都背不起来。他便回头去看是怎么回事,这一看,他吓坏了。他看见那个吃他药过量吃死死鬼张着一张紫黑嘴巴,眼睛鼓得大大盯着他,正用双手死死吊着他背篓,还有两个和他一起死鬼,一个伸着长舌头,一边吊着他背篓,一边用长舌头舔他背篓里药;一个鼓着绿色大眼睛,一边吊着他背篓,一边咧着血红嘴巴对着他嘿嘿笑。 他拔腿就跑,哪里还敢再要那背篓。 他跑回家当天晚上就病倒了。一个晚上没有睡,总说那个被他药死人伙同两个人要找他继续治头痛。 他老婆那晚一直守他旁边,孙妹儿也一宿没睡,忙着给他煎药。到了下半夜时候,他老婆听到屋外鸡笼里鸡“吧嗒吧嗒”地扇着翅膀,以为有人要偷鸡,出去看,却什么也没有。 回来时,老孙说自己头痛不行了,可能以后不能照顾她了。 她就坐床边哭。孙妹儿给赤脚医生端来了自己剪了熬好药,赤脚医生喝完了药,却还是头痛,他说这药没用,让孙妹儿照顾好她娘。 等孙妹儿出门倒药渣时候,鸡笼子里鸡再次“吧嗒吧嗒”地扇翅膀,孙妹儿就骂鸡,孙妹儿她娘也跑出来骂鸡。 等两娘母骂完鸡,再走回屋时候,老孙居然已经把自己砍死了。只见老孙坐床头上,用他挖药那把镰刀一刀就从自己脑门心上砍了下来,血顺着额头流下来,流了一脸,床单也浸红了一大片。他眼睛没闭,直直地看着前面,右手还紧紧握着那把砍自己镰刀刀把,左手死死抓着床头床架。 她老婆看到他死相,当场就吓昏了,他女儿哭喊着跑到寨上来喊人。 人们都说老孙是被那个吃药吃死死鬼给弄死,他死后就埋到他经常采药那座山上了。 老孙死后,他老婆就傻了,经常一个人傻坐着,什么也不做。她们母女也不敢再住那寨子顶上茅屋里,就搬到寨子上大队粮仓里来住了。 孙妹儿很勤,寨子上见工就做,一个人养活她娘。 后来,牛柱就和孙妹儿开亲了,聘礼都下了。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孙妹儿和几个人上山去帮人家割牛草,见到一只野兔子,她想抓住那兔子炖汤给她娘喝,就去追那兔子,追进一个旱洞里面,兔子倒是逮着了,她娘也得兔子肉吃了。可是,第二天她便恍惚了。 孙妹儿对她娘说:“娘,我不能嫁给牛柱了。” 她娘也傻傻,就问她为什么,她说:“山里洞仙看上我了,洞仙说他过了端午节就来接我。” 孙妹儿她娘就寨子里到处说,说洞仙看上她闺女了,她就要当娘娘了。 一开始,寨子上人还以为是她娘傻子说傻话,并没有理会。 可是,奇怪是,后来孙妹儿每次上山都要去那个旱洞里,每次从旱洞出来,她都满面春色,一脸喜悦,就好像刚刚会完了情人小姑娘一样。 下山时候,寨子里姑娘们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只顾自己一个人傻笑。 有一天上山,她又要去旱洞,几个女孩子就不准她去,她急了,大声说:“他等我呢!他说有礼物送给我呢!” 大家没拦住她,就让她去了。 过了一会儿,大家跟上去悄悄看,看见她一个人旱洞底下说话,好像和谁对话。 可是,等大家也来到洞底时候,她却生气了,她说:“你们把他吓跑了!我礼物没有了!”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说她疯了。 孙妹儿她娘每天都寨子里说,洞仙看上孙妹儿了,她要成娘娘了。 事情演变成了这样,牛柱自然不敢再和孙妹儿开亲了,便把聘礼要了回去,悔婚了。 牛柱悔婚孙妹儿不但没有伤心,反而对牛柱说:“你来退婚是应该,你怎么能和洞仙比呢?你也不能抢洞仙看上人,对吧?改天洞仙要是娶了我,我一定会为你物色个漂亮小媳妇。” 牛柱悔婚以后,孙妹儿往山上跑得勤了,有时候,早早地去,晚晚地才回来,有一次回来,还衣冠不整,但却满面春风。 那次回来,孙妹儿逢人便说:“洞仙说就要娶我了,我就要嫁给洞仙了!” 看到孙妹儿喜悦样子,大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端午节那天晚上,牛柱她娘去给孙妹儿娘俩送粽子。 虽然婚约取消了,但还是挺同情这疯疯癫癫娘儿俩。 牛柱她娘进屋时候,看见孙妹儿打扮自己,她为自己穿了一件粉红色衣裳,还戴上了一个五彩花环,画了淡淡妆。 看见牛柱她娘进来了,孙妹儿说:“婶娘,我就要嫁给洞仙了,以后你要多照顾点我娘。有机会,我一定会找个漂亮姑娘给你做儿媳妇。” 孙妹儿说这些话时候一本正经,不像是疯子说话。 第二天早上,孙妹儿就死了。 孙妹儿她娘并没有哭,她说她半夜听到有人吹唢呐来接她女儿了,只是,她很郁闷那洞仙没把她也接走。 后来,乡亲们就把孙妹儿埋那个旱洞里面了。 过了一年,发生了一件奇怪事,牛柱上山坎柴,离那旱洞不远地方背回了一个崴到脚漂亮姑娘,那姑娘是隔壁村,现已经成了牛柱媳妇了。 自从娶了这个媳妇,牛柱她娘就深深相信孙妹儿一定是被洞仙看上了,现已经变成了洞仙娘娘,这个媳妇就一定是洞仙娘娘履行诺言送给她。 后来,每到逢年过节,牛柱他娘一定会到旱洞里去给孙妹儿烧点香纸。 全叔一路说着往事,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山里旱洞口。 这是一个很深旱洞——一块平整土地,突然凹了一大片进去,凹进去这一大片像是天然挖就一个大坑,就叫旱洞。 旱洞周围长着密密麻麻树,洞底也长着各种树和草。 全叔带着安然和子欣顺着一条螺旋形小路沿着洞壁往下走,走了大约十分钟样子,走到了洞底。 洞底很宽,长着几株大树,还有一些说不上名字草。 孙妹儿坟就这洞底一角,坟背靠着洞壁,面对着进洞小路。 平时,没有人敢到这洞底来,毕竟洞底下有一座年轻女子坟。即使是牛柱他娘来上坟,也是一边上坟一边祈祷孙妹儿保佑,匆匆来匆匆走。 子欣姑姑坟前蹲了下来,把带来香纸一一点燃,对着钱纸燃烧火焰,子欣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说:“姑姑,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你终究是我姑姑。如果你地下有灵,如果你真成了洞仙,请你保佑我平平安安。” 寂寞而幽深旱洞,第一次有这么多客人。洞深处,是否真会有灵魂听到子欣祷告呢?</P></DIV> <TR> 第四十七章 夹眉山 @$!6*&^*5*^%#6*@$5^%$#!@#$ 从旱洞回到村子,已经下午了。算算自己沙田也呆了好几天了,子欣想找到奶奶墓地,不想再拖到明天。 全叔劝子欣说:“你就我们村里再住一天,等明天早上辰时出发,再去找坟,这样越找天越亮,阳气也越重,不是好点吗?现去找,万一没找到,天越来越黑,我怕黑到路上,不敢去。” “那寨子里有敢去人吗?”子欣问。 “黑漆漆山,哪有人轻易敢去?”全叔说,“其实,你家奶奶就埋我们沙田和你们火炉交界那座山上,要不你们自己去找吧!” “那我们怎么找得到,山那么大,总得有一个当年场人才行!”安然说。 商量了半天,全叔把牛柱找了来,当年牛柱是帮子欣奶奶下葬人中间一个。 牛柱看了看子欣,觉子欣眉目之间和年轻时孙妹儿倒有几分神似。 毕竟和孙妹儿开过亲,牛柱不仅答应了子欣一起去山上找坟,还请来了一个会点小法术同乡一起去。 这个同乡是个当地有点小名气小道士,一般白喜会叫他念念经,超度亡灵。因为也姓牛,大家一般叫他牛小道。 这牛小道生着一副浓浓黑眉毛,眉毛下眼睛却小小,恨不能眯成一条缝。 牛小道看着子欣问:“你们要去找坟啊?” 子欣点点头。 “那你们算是找对人了!”牛小道说,“我不仅可以帮你们找坟,还能帮你们看看坟地风水。不过,得收点……”牛小道做了个数钱手势。 看这牛小道倒是直爽,安然说:“你要是陪我们找到了坟,我们自然是要付点辛苦钱,只是不知道要多少?” “看着给点烟钱就可以了。”牛小道说。 “给点烟钱是多少?”安然问。 “三五块不嫌少,三五十也不嫌多!”牛小道说。 一行人牛小道带领下出发了,全叔说自己走了一个上午累了,没有再去。 当子欣他们消失村口时候,全叔对老支书说:“我可不敢去,当年老孙可就是那座山上背药时看见鬼,那座山上埋了两个丑鬼,这么多年了都没有人去挂个坟,埋得是谁都不知道,说不定老孙看见那三个鬼里面两个就是那两座坟主呢!” “莫着冷口!我要回家了!”老孙头转身朝家走去。 子欣和牛小道他们走到山口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了。 上山前,牛小道拿出了一叠纸钱和一束香,对子欣和安然还有牛柱说:“我要施夹眉山之术,防止呆会儿山上碰到邪魔鬼怪,你们暂时回避一下。” 子欣他们便坐路边等牛小道,都不朝牛小道方向看。 牛小道拿着那叠纸钱,走到山脚一个僻静地方,把那叠纸钱和香放一个石头缝里,再用一块石板遮住。 放好香纸后,牛小道把双手大拇指放双手中指上,口中念念有词:“来山地脚踩山地,手扳山头,地门龙神,山神洞主,弟子有请,各方安位,蛇莫拦路,虎莫当头,……请转原地,各归各位,紧团紧团紧团……” 念完口令,牛小道回到路上,对众人说:“呆会儿上山以后,都量少说话,都把大拇指压中指指腹上走路!” 众人都按照牛小道说,一路严肃,大拇指都压中指上。 一路无语,只有山风吹动树丛声音。 走到山顶,天渐渐黑了。山顶路上,两座有年头坟并排而立,坟头长满了杂草,坟前没有墓碑,只支着几块大石头,做成门样子,那石头里仿佛有一双鬼眼朝外偷窥。 子欣不敢看那两座荒坟,不敢看那坟前如眼睛般大石头。 她低着头,紧紧跟着安然。牛柱跟子欣后面,牛柱后面就没有人了。牛柱一路都不敢回头,路过那两座坟以后就不敢回头了,他害怕回头以后看到还有人跟着他们。 牛小道一个人走前面,一路走一路口中还默念着一些口令。 大家沿着山顶树林中黄土路又走了一阵,牛小道忽然转过头来,他这一转头把跟后面人都吓了一跳,本来眼睛就小他,这黑夜里几乎看不到他眼睛了。 牛小道看着吓了一跳停住脚步众人,说:“怕什么,我施了夹眉山令,封住了这座山,不会有东西上山来捣乱。” 然后,牛小道问走后牛柱:“牛柱,你说那座坟哪里?” “我只记得这座山和前面那座山交界处。”牛柱说。 “那有什么标记没有?”牛小道问。 “这山上都是树,哪有什么标记。我们当年也就找个树少点儿又好挖地方。”牛柱说。 “那就一点儿标记都没有了?”牛小道又问。 “让我想想。”牛柱说。 牛柱停原地,看着自己脚尖儿想了一阵,说:“站那坟前可以看到对面**山。我当时还开玩笑说,那山好像女人大**呢!” “哦!”牛小道沉思了片刻,说,“那我们呆会儿边走都边注意对面山,看什么时候能看到**山了,估计就到地方了。”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视线都越过头顶漆黑松树,量眺望远处起伏漆黑山峦。这样黑夜里,虽然可以模模糊糊看到对面山峦形状,但是那一片漆黑不仅看得眼睛发花,也看得心里发毛,每一棵树影子都黑深邃,树木浓密地方,那黑色就像一个巨大山洞洞门,而黑洞里是未知世界,仿佛那未知世界中随时会从黑暗里蹦出什么来。 走了一大阵,牛小道忽然说:“等等,可能就这附近。” 众人停下脚步,都对着对面远眺,对面倒是有两座山峰比较尖,上尖下圆,连一起倒还真有几分像女人胸。 牛柱开始山林里张望,期望找到那座坟,可是,山太黑了,大家都不敢离开土路下到林子里去。 牛小道从身上拔出一把小刀,对着旁边松树划了一刀,然后剥出一大绺松树皮来。他拿出打火机,把松树皮点燃了,又剥了几块备用,然后带头走进林子里去。 大家漆黑松树林里,凭着这点儿小小火把光芒,目光以火把为中心朝四周搜索。 四周树干黑凄凄静默着,像站着无数个无声人。 找了一阵,终于林中一块空地上看见了一座孤零零荒坟,坟头落满了松针,长满了杂草,那围坟石头已经被风雨敲打满是青苔,坟口几块大石块也歪斜着,没有了模样。 “是这儿吗?”牛小道问。 “是这儿了。”牛柱说,“这座山上只有四座坟,我们已经路过了两座,老孙坟离那两座不远,那这座远一点儿就应该是她老婆了。过了这林子就是火炉乡地界了,我们当初想着,她不是我们沙田人,但又不能算火炉人,才把她埋两地交界处了。” “找到你家坟了,你去上点香,告诉她你来过吧!”牛小道说着,把一束香和几张纸钱递给子欣。 子欣接过香纸,并不敢一个人走到坟头去。安然拉住了子欣手,朝坟前走去。 坟前石头东倒西歪,没有墓碑,连放坟口碗都破了半边,只剩下半边,还长满了绿色青苔。 坟前落了厚厚一层松针,为了避免烧纸钱时候烧到松针引发大火,安然把那些松针用脚刨开,露出了一圈黄黄土地。 安然和子欣点燃了香,插那个破碗旁边几乎透风石头缝里,然后开始烧纸钱。 诡异事情发生了:那明明已经点燃香还没烧出一圈,就自己熄灭了,而那纸钱却怎么也点不着。安然和子欣试了好几遍,都不能把香纸点燃。 安然回过头问牛小道:“你这些香纸没有问题吧?怎么点不燃?” “开玩笑,我靠这一行吃饭,哪有点不燃。”牛小道说着,也走上前蹲下来,可是,却还是点不燃,那香刚刚燃起一点火星立刻就自己熄灭了,而那纸钱根本就点不着。 “这坟有问题,走吧!”牛小道说。 “有什么问题?”安然只觉得浑身发毛,问道。 “下了山再说。”牛小道站起身,再次说,“走!” 牛小道带头,安然跟着子欣,还是牛柱走后,大家又原路返回下山去。 那松树皮做火把由牛小道举着,大家都低头看路,没有人敢东张西望,走后牛柱硬着头皮,死都不敢回头。 终于下了山,大家走到了山脚。 牛小道让大家路上等他,然后拿一块松树皮,点燃了,走到刚才自己藏纸钱地方,取出纸钱,把纸钱给烧了。一边烧一边继续默念着口诀。 牛小二烧完藏好纸钱,回到小路上来,对子欣说:“我帮你试试问问土地神,看看为什么刚才你祭坟点不着。” 说完,牛小二拿出一竹筒签来,问了子欣名字后,便跪地上,点燃了三支香,开始念:“天灵灵,地灵灵,土地爷爷显灵,今有郑子欣来祭坟,为何纸钱不然,香烛不应?” 念完这句口诀,牛小道又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开始摇他竹筒,摇了一阵,一支签掉了地上,牛小道捡起那支签,只见签文中写着:“子孙不孝,放且流落。” 看了半晌,牛小道说:“你们这么多年肯定没有人来祭拜过吧?” 子欣点点头。 牛小道说:“我刚刚施了夹眉山之术,按道理,山上所有邪魔鬼怪应该都避开了,那么你家老人也没有不避开还让香烛不燃道理。但是你香烛不燃,可能是你家老人根本不守墓了,守着一个没有人回来祭拜墓,还不如到处走走还能讨点施舍呢!至于你们香烛不燃,可能是你们多年不孝,老人坟前有怨,所以你们香烛不燃啊!” “那要怎么办呢?”子欣问。 “我想想再说吧!”牛小道说,“坟地是找到了,但老人好像不认你们这些子孙啊!但是只要有心,还是能想到办法。总归是一家人,哪有不给你们回心转意机会呢?” 辛辛苦苦找到了奶奶坟,可是,连香纸都点不燃,怎么还期待祖先庇护呢?子欣突然觉自己就像一片没有根浮萍,不知道自己从哪儿飘来,将要飘到哪儿去。</P></DIV> <TR> 第四十八章 转坟 @$!6*&^*5*^%#6*@$5^%$#!@#$ 好不容易找到奶奶坟,可是连纸钱都烧不燃,子欣绝望极了。 阴人庇护,自己去哪里找阴人庇护? 从坟山回到沙田后,牛小道留子欣和安然自己家里住了一晚。可能是茵茵刚刚吃了山鬼儿亏,也可能是住牛小道家里,反正那晚茵茵没有出现。 管如此,子欣还是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子欣和安然商量:“安然,咱们回城吧!生死有命,就这样吧!” 安然点了点头。 离开老支书家后,安然一直没有机会问子欣那晚自己看到怪事,这次和子欣独处,终于还是开口再问:“子欣,那晚我看见两个你,而且你那段时间奇怪不说话,你有秘密瞒着我,我真很想知道真相。” “安然,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你所碰到另一个我应该算是这几天我遇到贵人,有他帮助,我才平安度过了这几个晚上。现,秘密被你发现,他就走了。你又何苦再问呢?”子欣这一刻,突然很想念那个山鬼儿,山鬼儿虽然不准她说话,但却是实实地帮助了她,让她觉自己绝望中抓住了一根稻草,可是,现,连这根稻草都没有了。 子欣叹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要穿透空气,释放出自己所有无奈。 看到子欣怅然若失叹气,安然只好遏制了自己好奇心,不再问下去。 安然和子欣正准备去向牛小道告辞,牛小道却已经跑来真诚地说:“子欣,我有个建议,知道你是否愿意一试?” “什么建议?”子欣问。 “我昨天求那签文上写明白了:‘子孙不孝,放且流落。’意思可能是你家先人很无奈自己不能落叶归根,只能外漂泊,所以坟头积聚怨气,导致你香烛不燃。昨晚我看了黄历,今天居然是适合迁坟日子。我想,冥冥之中有人给你指引,你应该今天把你家老人坟迁回你们火炉去,让老人真正入土为安,不再漂泊。” “今天迁坟,不会太匆忙吗?”子欣问。 “不匆忙,你家火炉还有土地吗?” “有。” “你家火炉还有亲戚知道你家土地吗?” “有,我二叔知道。” “那你和牛柱先去把你家先人重入棺,我则去火炉找你二叔从你家土地里选一块好地方。” 子欣一时也没有别主意,也就同意了牛小道建议。 牛小道专门从事白事服务,所以一通电话很就召集来了一帮转坟人马。牛小道离开沙田去江城还不到一个小时,那些帮忙转坟人就来了,并且已经报出了和牛小道商量好了帮忙价钱。 那帮人抬着一个一米多长棺材,这棺材比平时棺材稍微短一点,小一点,但也不影响装下一具尸体。 众人抬着这架棺材牛柱带领下开始爬山,再次经过那两座荒坟,再次爬到山顶,进入了那片林子。 白天里,这茂密松树林也格外静谧,子欣奶奶坟极不搭调地趴这树木参天林子中间。 牛小道请来人马很熟练地坟前放下了那具空棺材,然后,从棺材里取出事先准备好纸钱,蹲坟包那个破碗跟前,开始烧香纸。 子欣很担心那香纸会和昨晚一样无法点燃。 可是,今天那香纸却丝毫没有为难子欣,一点就着了。插坟上石头缝里香直直冒着青烟,坟前纸钱也欢腾地跳跃着火焰。 “看来,老人家还真是希望我转坟啊!”子欣想,“这片树林确实不是一片好栖身之所。倘若我死了,也不愿意被埋这样一个地方。” 想到死,子欣不禁打了个寒颤。安然扶了扶子欣肩膀。 纸钱燃后,帮忙转坟人又点燃了一束香,把这束香插地上,然后都拿出一个面具蒙上了自己脸,便纷纷拿起铲子开始挖坟。 随着铲子和锄头挖下去,*土块被堆到一边,越堆越高,渐渐地几乎也要堆成一堆坟了。 挖着挖着,一堆黑色烂木头出现众人眼前,子欣心吊到了嗓子眼。 几个挖坟人看到了黑色烂木头都很兴奋,继续沿着木头边小心翼翼地往下挖。 终于,整块木头都出现大家眼前,那堆烂木头异常潮湿,散发着腐朽气息。 挖坟几个人小心地刨开那堆烂木头,一个人骨架出现众人眼前。 **已经完全腐烂,就连残存骨架也被蛇虫蚂蚁啃咬得不成形状。头盖骨透着淡淡泥土黑色,与烂木头粘一起,身上几根肋骨有还相连着,有已经被腐蚀断了,四肢骨头是残缺不全。 与泥土和烂木头缠绕一起骨架透着阴森,充斥着腐烂异味直冲人鼻子和灵魂。 那几个帮忙转坟人戴上白手套,对着这副残缺不全骷髅作了三个揖,然后蹲下身子,先捡起泥土里粘着木渣和泥巴头骨,端端正正地放进棺材里面。然后再捡起上身骨头,肋骨一根根量拼接完整,放棺材里头骨下面,后捡起四肢分别放好。 一副基本完整骨架放进了棺材里。那帮人把那几根烂得差不多了木头也捡起来,放骨架旁边。 几个人棺材里放上了一叠纸钱和一束香,把棺材盖上。 盖好棺材后,那几个人用铲子把刚刚挖坟土再次刨回原地,并用锄头和铲子把土打平。 转坟人马把棺材抬了起来,一个人舞着一面彩旗,问子欣:“你家先人叫什么名字?” 子欣摇摇头,确实,她都不知道奶奶名字。 倒是牛柱开了口,说:“叫麻青翠。” 舞旗子人带头,边走边摇着旗子,喊一声:“麻青翠老夫人,回家了!” 然后,那帮抬棺材人抬起棺材跟后面,牛柱、安然和子欣跟棺材后面。 摇旗人前面对子欣说:“孝子孝孙,哭一哭亡灵吧,让亡灵一路跟着亲人脚步回家啊!” 子欣看着这崭棺材,开始哭起来。 刚刚哭时候,还是走程序般地边哭边说:“奶奶耶,孙子不孝,现来接你回家,奶奶呀,回家吧!回咱江城吧!你生是江城人,死是江城鬼,你是我们郑家人啊,回郑家去吧!” 哭着哭着,子欣渐渐伤心起来,她想起了突然离开自己父母,想起了自己痛苦遭遇,想起了自己孤苦无依,她渐渐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像决堤河水。 伴着子欣一路呜呜哭声,棺木抬出了这片林子,过了沙田地界,进入了江城地界,来到了那座子欣前几天和安然刚刚走过峡谷。 峡谷里草依旧茂盛,芭茅草都长了一人多高,一行人抬着一个棺木,一路哭着,穿越这条十天半个月都不会有一个人走过峡谷,一路上,连麻雀都不愿意伸出头来看这转坟队伍。 走出峡谷时,太阳已经老高了,二叔和二婶还有牛小道已经站峡谷口等待了。 二婶看着子欣哭得通红脸,不禁也伤心地抹了一把眼泪。 牛小道接过舞旗人彩旗,一路开始念着大家听不懂经文,棺木并没有放下,二叔带头,牛小道第二,棺材跟后,二婶和安然扶着痛哭子欣,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座坟山,来到一块开阔坡脚,坡脚下是一块油菜地,油菜已经长齐人膝盖了,油菜地里早已有人挖好了坟坑,站那儿等着了。 走进这块油菜地里,走到挖好坟坑边,牛小道喊一声:“落!” 几个抬棺材人便把棺材直接放进了挖好坟坑里。 牛小道做了个手势让子欣停止哭声,子欣虽然止住了声音,可是眼泪却依旧不停地流着。 牛小道示意众人跪下,众人便都跪下了。那些抬棺木和帮忙挖坟村里人都主动跪到了后面,子欣和安然跪前面,牛柱、二叔和二婶跪中间。 牛小道戴上黑色面具,摇起手中旗帜,开始念招魂咒语:“一招东方甲乙木,生魂招出,死魂招入,生魂不出,死魂不入,鸡肉鸭肉;二招南方丙丁火……后招中央戊己土……” 念完咒语后,牛小道喊道:“请亲人为老人盖土!” 牛小道示意子欣捧起一捧土,盖了坟坑中棺木上。子欣盖了第一捧土后,帮忙转坟人便纷纷上前,铲土盖棺,不一会儿功夫,一座坟头这块油菜地里立起来了。 坟坟址是牛小道从子欣家原来土地里选,这块地背靠青山,地前面是一块开阔原野,根据牛小道说法,此地作为阴宅风水很好。 确实,这一带应该是不错阴地,因为距这块地不远,就是郑家祖坟地,而这儿也算是郑家祖坟地范围了。 坟磊好后,众人坟周围整整齐齐地码上了一块块石块,把整座坟圈了一圈。牛小道把一块木板做墓碑立了坟前面,然后,指挥子欣和安然跪坟前再次烧香纸。 这次,子欣点燃香后把香插坟前嫩黄泥土里,那香烟袅袅,弥漫界山清空气里。子欣点燃纸钱一张张烧着,那明媚火焰阳光下忽闪跳跃,映着子欣哭红脸。 随着香纸燃烧,安然点燃了牛小道递过来一挂鞭炮,噼噼啪啪爆竹炸响了寂静山林,那沉睡漂泊了多年灵魂应该循着这炮声归来了吧! 几天后,牛小道和安然一起把一块崭石碑立了坟前。 墓碑正中刻着一竖行大字:“显祖妣麻青翠太夫人之灵”,碑左下角刻着:“孝孙:郑子欣”。碑两端刻着一幅对联:“生前未报劬劳德,殁后不忘养育恩。” 立石碑那天,子欣没有来,因为她已经来不了了。</P></DIV> <TR> 第四十九章 阴阳婆 @$!6*&^*5*^%#6*@$5^%$#!@#$ 为奶奶转好坟后,子欣和安然二叔二婶陪同下,又回到了江城寨。 转坟忙碌了一天,二叔嘱咐二婶做饭感谢今天帮忙转坟火炉和沙湾乡亲,。 二叔家院子里,一片忙碌。牛小道和那帮沙田村人走了一天路,都坐院子里凳子上休息,有干脆就趴凳子上打盹。江城寨帮忙相亲们有帮着二叔一起杀鸡宰鸭,切菜做饭,有就围院子里下象棋。 子欣走了一天,也哭了一天,疲惫不堪。安然就把她先送回家睡觉去了。看着子欣祖屋里自己房间躺下睡着了,安然便赶到二叔家去帮忙做饭,打一些下手。 饭菜做好后,安然去喊子欣吃饭,可是子欣却睡得很沉,喊不醒。他想:可能是子欣累了,让她多睡会儿吧! 于是,安然没有再继续喊子欣,再次回到二叔家。 二叔家院子里大家已经吆五喝六地喝开了。 两个寨子人一起喝酒,难免要互相劝酒喝。 江城人对沙田人说:“今天大家伙辛苦了,我们敬你们一杯,感谢帮忙!” 沙田人则对江城人说:“今天主家也辛苦了,我们也回敬你们一杯!” 这边敬,那边回,喝着喝着,便都渐渐有了醉意。 两寨人拼酒势均力敌,不相上下。 牛小道端起一碗酒,敬二叔:“郑二叔,敬你!干了!” 二叔已经满脸通红,头昏眼花,哪里敢干,就说:“酒要慢慢喝,喝一口,一口!” “你说一口啊!”牛小道端起碗,一口气把那碗酒干了,然后把碗亮给二叔看:“看,我是一口喝。” 二叔懵了,自己哪还有本事一口喝一碗,估计即使喝了,喝完也就直接趴下了。 二叔端着自己那碗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尴尬极了。 见二叔半天没喝,沙田人便起哄了:“郑二叔,我们小道哥可都喝了!” “不就是一碗酒吗!怎么难得到我们郑二叔呢?” 沙田人软硬兼施,都眼巴巴地看着二叔。 坐二叔旁边安然虽然也喝了不少,但他知道二叔喝得多,看二叔为难样子,他便说:“牛小道,你看这碗酒我替我二叔干了,行不?” 没等牛小道回答,安然便夺过二叔手中酒碗,一饮而。 “好酒量,还是后生强!”牛小道拍手大喊。 这餐晚饭吃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双方都不再较劲喊酒了。牛二车也开到了江城寨坪场来接牛小道他们了。 牛小道和帮忙转坟人们个个带着醉意,上了牛二车,回沙湾乡去了。 客人一走,安然就趴下了,直接餐桌上睡着了。 二叔也醉醺醺地回房睡觉去了。 来帮忙人们也都个个喝得面红耳赤,起身告辞回家。 看着趴桌子上安然,二婶一时没了主意,总不能让他这儿趴一夜啊! 这时,五公家老大走了过来,说:“二婶,别为难,我呆会儿帮你把安然背回家去睡。” 收拾完碗筷,五公家老大背着安然,跟着二婶来到了隔壁子欣家祖屋,寨子里一条刚刚二叔家院子里捡骨头吃小黄狗也跟了过来。 老大把安然背上了二楼临时搭小屋,放倒床上。安然身子一挨着床,便轻轻地打起了呼噜。 从安然小屋里出来,二婶再次走进子欣房间,看见子欣还睡着,就喊道:“子欣,子欣!” 可是,子欣却不醒。 老大屋外对二婶说:“婶子,别喊了,让她睡吧,她今天走了一天,可能是累坏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也好。”二婶说着,退出了子欣房间。 二婶和老大走下楼来,屋外,夜色已经渐渐迷茫。 夜色中,那条跟着二婶和老大过来小黄狗正站祖屋外面墙角,对着墙角那面墙壁“汪汪汪”叫着,一边叫一边来回走动,仿佛它面前有什么猎物一般。 “小黄,别这儿叫,走了!”老大喊。 可是,那只小狗仿佛没听到老大喊话,依旧站墙角汪汪狂吠。 “这死狗,我不是它主子它还不听话,看我哪天生气把它敲了炖汤喝!”老大生气地骂道。 老大一边骂着,一边走到那条黄狗身边,踢了它一脚,说:“走了,小黄,别这儿吵人!” 那条小黄狗被老大踢了一脚,便“呜呜”哼了两声,转过头来,极不情愿地跟着老大离开。 即将走出院子时候,那条小黄狗又再次回过头去,对着刚才自己站那方墙角又“呜呜”地叫了几声,才无奈地离开了。 刚刚小黄狗狂吠不已墙角,一个探头探脑老太婆将自己身体融入子欣家祖屋木板墙壁上,抬头朝楼上子欣房间张望。 二婶和老大自然是看不见这老太婆,但是,那只小黄狗看见了。 等小黄狗走后,那个把身子融墙壁里老太婆伸出长着长长指甲双手,像猫爪子一般抓住自己贴身墙壁,把指甲嵌进木板里,然后爬上了二楼。 爬到二楼墙壁上时候,她把自己头从墙壁上伸了出来,转过脸来,那张脸上眼神空洞,嘴唇干瘪,鼻子没有,脸颊枯黄,长长舌头垂到了腰间。 她伸长了自己只有皮子没有肉脖子,朝四周探了探,然后又缩回脖子,隐入了墙壁,进到了子欣房间。 这个浑身干瘪老太婆站子欣床前,俯身下来,用她长舌头舔子欣脸,再添子欣身子,一直舔到子欣脚。 舔完一遍后,这个老太婆咧开她那干瘪嘴唇,露出一个满意奇怪笑容,那张开嘴唇中漆黑无比,那口中仿佛隐藏着一个巨大黑洞,黑得可以吸走一切光明。 子欣依旧安静地睡着,她仿佛并没有察觉自己身旁站着一个诡异老太太,没有察觉老太太长舌头已经把自己从上到下品尝了一遍。 那老太婆子欣床前站了一阵后,便飞身跃起,趴到了子欣房间天花板上,像一只黑色蝙蝠趴屋顶,用空洞眼睛盯着床上子欣。 那个老太婆就那样天花板上趴着,背脊贴着屋顶,干瘪胸和空洞眼神对着子欣,她一直呆那儿守着子欣,直到天亮时,一声鸡叫从村子里传来,老太婆才直接从屋顶天花板上消失了。 第二天,睡得昏昏沉沉安然醒来了。他习惯地掀开自己被子,发现身旁没有子欣身影。他看了看自己周围,发现自己已经睡到了江城寨祖屋二楼上了。 他赶紧起身,来到隔壁子欣房间。 子欣还沉沉睡着。 安然子欣床头坐了下来,吻了吻她额头,突然发现那额头居然滚烫。 安然用手摸了摸子欣额头,确实滚烫。 “子欣,子欣!”安然焦急地喊着。 可是,子欣却依旧沉睡着,没有回答。 安然急了,一把背起子欣,走下楼去。 安然直接把子欣背到二叔家,正准备早餐二婶看见安然背着子欣走进了院子,忙迎上去,问:“怎么了?” “子欣发烧了,二婶,我要送子欣去医院。” 二婶撂下锅铲,说:“走,我陪你去。” 几乎是一路狂飙,安然很把车子开到了界山市人民医院。目睹过沙湾乡医生,安然便不再相信乡卫生所医生,当然也包括火炉乡卫生所。 界山市急诊病房里,子欣很就打上了退烧针。还没有弄清楚发病原因之前,医生只能根据安然口述情况推断子欣可能是因为疲劳过度,伤心过度引发身体变化。医生让子欣先住急诊病房里输液观察,开了一些退烧和调理药。 护士很来抽了血去化验,可临下班化验结果出来时,却依旧判断不出病因,子欣依旧高烧不退。 医生建议安然为子欣办理了住院手续,明天再做全面检查。 晚上,界山市人民医院病房里,憔悴安然守着昏迷子欣,二婶则医院附近侄女家去休息了。二叔说他明天再来界山医院,让二婶先帮忙照应着。 二婶界山侄女带着自己女儿阳阳,来给病房里安然送被子和一些生活必须品。 二婶侄女和安然刚说了一小会儿话,阳阳就哭闹着说:“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我和叔叔说会儿话,一会儿就回家。”二婶侄女说。 “不,我要马上回家!”阳阳大吵着,“这个房子里有好多奇怪人!” “胡说,哪儿有人?”阳阳妈妈训斥着女儿,她以为女儿胡闹。 可是,阳阳却指着一个墙角,说:“那儿有人!”然后又指着另一个墙角说:“那儿也有人!”“那儿!那儿!都有人!” 安然看着哭闹阳阳,说:“阳阳,别哭,哪儿有人,叔叔打他!”然后,安然挥舞着拳头,对着周围空气一阵猛打。安然想自己滑稽拳法应该会让这个小姑娘破涕为笑吧! 可是,阳阳却哭得厉害了。她一边哭一边说:“那个丑丑老太婆,她可不怕你打,她一点儿都不痛,还笑呢!” “我要回家,妈妈,我要回家!这儿好多奇怪人,我要回家!”阳阳跑到妈妈身旁,把小脸埋妈妈怀抱里,仿佛是不敢再看周围。 看着哭闹阳阳,阳阳妈妈脸白了,她赶紧抱起阳阳,亲了亲女儿额头,说:“好,咱们回家!回家!” “对不起啊,安然,我要先回去了,你别听小孩子胡说,她瞎胡闹呢!” 说完,阳阳妈妈抱着躲自己怀里阳阳,飞地离开了医院。 看着阳阳母女离开背影,再回到依旧高烧昏迷子欣身旁,安然手足无措,他握起子欣没有输液右手,说:“子欣,你点好起来,你别吓我。求求你,点好起来。”泪水顺着安然脸颊滴到他们紧握手上,而输液瓶里药滴却仿佛滴进了空气里。 阳阳妈妈带着阳阳一回到家就到火炉子上取了点灶门黑,给阳阳额头上画了个黑黑十字架,然后喊着:“拍拍,我儿莫着吓!” “怎么了?”看着侄女举动,二婶奇怪地问。 “阳阳肯定是看见阴阳婆了。”侄女回答,“那子欣,可能要不好了!”</P></DIV> <TR> 第五十章 抓错人了 @$!6*&^*5*^%#6*@$5^%$#!@#$ 界山市人民医院,子欣吊针已经拔了,值夜班医生嘱咐安然要时时注意子欣体温变化,隔一段时间就用酒精为子欣擦身退烧。 安然第三次给子欣擦完身子,趴子欣床上睡着了时候,子欣灵魂从身体里出窍了。 子欣灵魂离开了身体,站床头,看着躺床上子欣,面无表情。再看看趴子欣身旁睡着安然,似有不舍。 这时,那些躲房间各个角落里墙壁上阴阳婆都现身了。阴阳婆们个个龇牙咧嘴,瞪着血红眼睛。 那个昨天晚上趴子欣房间天花板上阴阳婆来到子欣魂魄旁边,说:“时辰到了,上路吧!” 子欣看着趴自己身体上安然,不忍离开。 “走吧!”那个阴阳婆再次催促。 子欣看了看安然紧握着自己身体手,依旧不肯离开。 那个长舌头阴阳婆便朝子欣走了过来,拉住子欣,想要把子欣拉走。 子欣不但没走,反而拉住了安然手,可是,她发现自己手无论怎么抓,也抓不稳安然手,如同空气从安然指缝中流过,子欣魂魄无法与安然**交集。 子欣脸上露出了焦急而又悲伤神情。 这时,那些等一旁阴阳婆们都朝子欣围拢过来,她们脸上露出猪肝一样红色,眼睛里布满血丝。两个指甲又长又尖阴阳婆拿出了一跟铁锁链,那锁链带着尖锐钩子。她们把那钩子一套,那钩子就钻进了子欣脖子里,那锁链就锁住了子欣脖子。像套狗一般,阴阳婆们拉住被锁链锁住子欣魂魄,把她拉离了房间,拉进了无边夜幕里。 子欣一步一回头,医院病房灯光越来越模糊地离开了她视线。 那些阴阳婆粗鲁地拖着子欣夜幕里走,不是走,是跑,比跑。 子欣看到自己离开了界山市,来到了火炉乡,来到了那座火炉乡与沙湾乡交界大山里,路过了以前埋葬奶奶那座坟山。 经过那两座荒坟时候,一个老头子从那两座荒坟后面不远处坟头里钻了出来,他看见阴阳婆抓着子欣过来了,便高兴地迎了上去。 那老头子问阴阳婆:“姑太太们,这就是你们给我找替身吧?” 那个长舌头阴阳婆吐着她长舌头,说:“对呀,找替身当然得从你们家找,可是你老婆早死了,你女儿也被洞仙看上了,那就只能找她了,她是你老婆孙子。” “只要找得到,从哪儿找都行。”赤脚医生老孙脑袋上还开着一个大口子,那把砍自己脑袋镰刀还挂头顶。 他瞪着他铜铃一般大眼睛说:“这么说,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再世为人了?” “只要土地那里登了记,她就可以代替你了,你就自由了!”阴阳婆说。 听着阴阳婆和赤脚医生对话,子欣终于明白,自己是被这赤脚医生给害了。 子欣盯着这个砍脑壳死赤脚医生,破口大骂:“背时,你害我们家还不够吗?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么会和我奶奶分开?你如今还要害我,你个挨千刀!” 那砍脑壳死鬼对着子欣陪着笑脸说:“没办法,只好委屈你了。等过了些时日,你也从你家找个替身来,你也一样可以超脱了。” “狗日……”子欣还要再骂,却被那几个拉着自己阴阳婆拽紧了锁链,那锁链把自己脖子锁得几乎要断掉了,子欣被勒得张大了嘴,不能再骂了。 那几个阴阳婆拖着子欣,继续往深山里走。 那个砍脑壳死站路旁,对着那几个阴阳婆说:“姑太太们,我可等你们好消息!” 子欣被那几个个阴阳婆拖着,来到了一口井边。 那几个阴阳婆嗯着子欣脑袋,把子欣嗯进井口,要子欣喝水。 这时,子欣看见井边有一枚跳动松球,那松球一滚滚到了自己脚边。 “是他,是那个山鬼儿!”子欣想。子欣真想求山鬼儿救救自己,可是被阴阳婆拉着,又不好说。 这时,那枚松球蹭了蹭子欣脚,用只有子欣才能听到声音说:“子欣,你听着,千万别喝这井水,喝了这水,你就回不去了。你呆会儿假装喝到了水,然后又被呛出来了,但记住一定不能真喝。还有,呆会儿任何人喊你名字,你都别答应。” 子欣对着那枚松球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那松球一滚,滚到路边草丛中不见了。 那几个阴阳婆把子欣头摁进井里,子欣张开了嘴,让井水流进自己嘴里,但子欣没有咽下去。 等阴阳婆把自己头从井中拉出来时候,子欣假装自己喝多了被呛到了,把含嘴里水也吐了出来。 那几个阴阳婆拉着子欣一棵大松树旁站住了。 其中一个阴阳婆来到松树旁,敲了敲松树树干。 那树干居然裂开了,一条路出现树干里。 阴阳婆们把子欣拉进了树干里路上,那树干又合拢了。 沿着这条松树里面路继续往前走,子欣看见前面有一座大房子,那房子虽然是座木房子,但是却高大精致,房子柱子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房子屋檐上都雕着蝙蝠。 那些蝙蝠仿佛是活,都扇动着黑漆漆翅膀。 那几个阴阳婆把子欣拉进房子里,房子正中靠墙坐着一个长胡子老头,头发花白,眼睛瞪得桐子大。 阴阳婆放下了手中拉着子欣锁链,对着那老头说:“土地公,砍脑壳死赤脚医生替身鬼抓来了!” 那白胡子老头捋了捋自己胡子,用那双桐子大眼睛打量了子欣一番,问:“你是叫郑子欣吗?” 子欣想起山鬼儿话,马上摇了摇头,说:“不是!” “那你叫什么名字?” 子欣不回答,低了头。 “郑子欣!”阴阳婆喊。 子欣没有回答。 白胡子老头说:“既然不是郑子欣,那你叫什么名字?” 子欣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一口气报出了一个让自己都意外名字:“叶茵。” “抓错了!”白胡子老头说,“那该死老孙,他本来就断了香火了,哪里还指望得到从自己家里找替身!把这个人放回去!” “那老孙怎么办?你可是答应他给他找替身?”一个阴阳婆说。 “你们抓错了人,要是阎王追究下来,你们担待得起吗?”白胡子老头说,“至于那个老孙,等哪天哪个倒霉蛋山上得罪了山神,被蛇给咬死,就让那个倒霉蛋来替老孙吧!” “可是……”那个长舌头阴阳婆还想说什么,老头儿已经不耐烦地朝她挥了挥手,说:“赶把这个人送走,不然误了时辰,你们可担不起!” 说完,那个老头子把大手一挥,子欣和那几个阴阳婆便跌出了松树外面,又站了茫茫松树林里。 那几个阴阳婆狠狠地拉了一把子欣脖子,把子欣勒得吐出了舌头。 一个阴阳婆说:“该死,你不是郑子欣吗?” “谁说她是郑子欣了?”一个尖利声音从树顶飘下,茵茵白色身影突然从树顶重重地落了几个阴阳婆面前。 茵茵依旧披着她黑色长发,依旧穿着她那身白衣,依旧蒙着雪白纱巾。 “你是谁?”那个长舌头阴阳婆问,“别来这儿挡道。” “我是她姐姐,你们抓了我妹妹,我当然要来抢回去。” “你说她是你妹妹,那我问你她叫什么名字?”一个灰头灰脸阴阳婆问。 “我好妹妹叫叶茵呀!”茵茵说完,拉起子欣飞地从树顶飘走了。 刚从狼窝里跑出来,子欣觉自己又来到了虎穴,不知道自己将会怎样? 茵茵把子欣带到了那个子欣哭灵峡谷里停了下来,说:“好妹妹,难得咱们这儿遇上了,我还是带你去阎王那儿直接报道,你就替我当了叶茵吧!” 子欣挣脱茵茵手,说:“你休想!” “好妹妹,你刚才不都说了你是叶茵吗?”茵茵闪烁眼睛里充满了嘲讽和戏谑。 “我……”子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子欣就是子欣,我孙子什么时候会变成别人!”一个有力男中音从芭毛草丛中杀了出来,随着杀出来还有一个高高瘦瘦,浓眉毛大眼睛招风耳男魂。 这个男魂一把抓住子欣手,飞地朝江城方向跑去。 茵茵看见子欣被拦路截走,便穷追不舍地跟了上去。可是,当她跑到江城地界时候,那帮江城老家伙们却排成一排拦住了她。 茵茵自知自己不是这些老家伙对手,只好停住了脚步。 那个截下子欣男魂带着子欣飞地跑到了界山医院病房外,他对子欣说:“子欣,去找五公师傅吧!你这样留江城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去找五公师傅,他应该有办法。” 说完,那个男魂便消失夜幕里了。 子欣看了看漆黑夜幕,东方已经渐渐露出一丝鱼肚白,天要亮了。 子欣连忙跑进医院病房里,却没有发现自己身体。 循着自己身体散发出来熟悉味道,子欣沿着病房一路小跑,终于一个房间里发现了自己身体,自己身体正躺一个雪白床上,许多医生正围着那具身体忙碌。 子欣魂魄赶紧回到了自己身体里。 医院走廊上,等待了很久安然,还有二婶,终于看到有医生走了出来,满脸疲惫医生说:“救回来了!幸亏照顾人细心,不然这人就没了。” 激动泪水从安然眼中夺眶而出,他差点就失去了自己深*子欣! 几天后,界山医院昏迷了近一个星期子欣终于醒来了。 看着围自己病房里安然,二叔还有二婶,子欣说:“我差点被人抓走了,一个高高瘦瘦浓眉大眼睛,长着一对招风耳人救了我。他还让我去找五公师傅,我觉得这就像梦一样,五公还有一个师傅吗?” “那是你爷爷。”二叔说,“满寨子人只有他长着一对招风耳!” “爷爷……”一滴泪从子欣脸颊滑下,若非自己死了一回,怎能见到久违亲人?</P></DIV> <TR> 第五十一章 一颗勇敢的心 @$!6*&^*5*^%#6*@$5^%$#!@#$ 从死亡线上逃出来子欣,按照爷爷吩咐,一出院就回到了江城,直奔五公家,毕竟,要找五公师傅帮忙,只能先找五公。 来到五公家时候,却发现五公并不家。 五婆说:“你五公出门表演去了,要四天后才回来。” 四天,这可不短,子欣哪有耐心呆江城等待四天之久呢? “五婆,我找五公有急事,你能告诉我们他哪里表演吗?”子欣问。 五婆看着脸色苍白子欣,也听说了子欣差点就死了界山医院事情,她担心子欣找五公会给五公带来麻烦,就说:“子欣啊,你事情你五公可能帮不上忙,她也就会点小打小闹,没什么真本事。” 安然很就听出了五婆担心,马上说:“五婆,我们只是想要通过五公找一个别人来帮忙,只有五公才知道这个人。” 五婆露出了怀疑神色。 “我们只是想问问五叔他师傅哪?”二叔看到五婆纠结表情,干脆就撇明了来意,“你就告诉我们五叔他去哪表演了,我们好找他问路。” 五婆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找五公掺和子欣事情就行。五婆说:“她去石头寨表演了。” 石头寨是一个苗寨,寨子上房子全是用石头砌成,寨子上路全是石板路,因此得名石头寨。现,石头寨是界山有名旅游地,经常会有游客来参观,所以,五公便也经常去石头寨表演。 安然开着自己车子,前往石头寨小路上颠簸,晚上天黑时候,他们终于赶到了石头寨。 石头寨坪场上,游客们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篝火晚会上表演。 当安然他们来到坪场上时候,正好看见五公表演拿手绝活——吃筷子。只见五公把那筷子折成三截,然后便仰起头,张大了嘴巴,把那三截筷子送进了自己嘴里。 火红篝火映得五公脸通红,映得五公张大嘴巴也通红。那三根筷子很都连头带尾进入了五公嘴里,然后,五公端起一碗水,那三根筷子居然和水一起咽进了五公喉咙。 游客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五公把那三截断了筷子给吞了下去,观众席上安静了一阵,突然爆发出响亮掌声和吆喝声。 “五公吃了这筷子没事吗?”安然问。 “没事。”二叔说,“有口诀呢!只要默念口诀,那筷子就会变得和水一样软。” “这么神奇,那你会那可口诀吗?”安然问。 “这可不是轻易可以传给别人,那得有资质有缘人才可以。”二叔说,“不过,我听说吃这筷子是吃单不吃双。” “这是什么意思?”安然问。 “意思是要吃单数,不能吃双数。”二叔说。 “吃双数会怎样?”安然问。 “废话,当然是翘辫子了!” 还没等安然把这吃筷子诀窍弄明白,五公又开始了另一段表演。 舞台一角,一个高高刀梯伫立着。那刀梯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一跟长长柱子上,插着无数把刀锋朝上刀,而这些刀就是通往柱子顶部阶梯。 只见五公双手抓住了头顶两把刀,然后光着脚板把一只脚踩到了一第一级阶梯第一把刀上,站稳后,又把另一只脚踩到了第一级阶梯另一把刀上。 就这样,五公光着脚板踩着一级一级刀子,爬到了刀梯顶端。 爬到顶端后,五公把双手放开伸平,只留下双脚踩刀梯顶部两把刀子上。像一只展翅欲飞鹞子,五公站闪着银光刀锋上,神态自若。 刀梯顶部站了一阵后,五公又顺着刀梯一级一级下来,后回到地面上,向众人伸出了他光脚板,那两只光脚板毫发无损。 “这刀子不吧!”安然说。 “你去试试看!”二叔说,“能把你头发轻易削成两截,着呢!这可是真本事!” “是不是也要念口诀?”安然问。 “算你有点悟性,是要念口诀。”二叔说。 “太厉害了!” 安然感叹声中,一名游客已经亲自跑到台上证实了刀梯上刀子是锋利无比,随着这名游客展示他那被刀口轻易斩断带子,台下响起了热烈掌声,五公则这掌声中不卑不亢地退场了。 二叔赶紧带着子欣和安然跑到舞台后面去截住五公。 刚刚表演完五公看到安然和子欣,很是意外。 二叔说:“五叔,找你有点事?” 五公狐疑地看着二叔,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坐下后,五公问:“什么事,说吧!” 二叔说明了来意,五公说:“我师傅收山很多年了,是谁想到要去找他,知道他人可不多。” “是我爷爷。”子欣说,“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死过一回,见到我爷爷了。” “当真?”五公问。 子欣点点头。 “那好吧!我和你爷爷是有交情,既然他让你去找我师傅,那我就把师傅地址给你们,看看你们和他是否有缘吧!” 五公吧地址写给了子欣,让子欣明天再去,今晚就石头寨子里住下了。 石头寨黎明清而美丽,那些静谧石头仿佛过滤了时光,让一切都显得那么干净而闲适。如果不是急着去找五公师傅,真想这安静寨子里好好地发呆,慢慢地看时间静静流过。 安然和子欣晨曦中离开了石头寨,前往界山。 五公师傅已经退休多年,住界山市一座独门小院里,院里种满了各种盆栽,开着各色鲜花。 听到敲门声,五公师傅打开了院门,满院绿色映入来客眼帘。 “阿公,我是郑老五同宗侄子,找你有点事。”二叔说。 “来做客下棋我是欢迎,但如果是有其他事情,你们找老五就好了。”五公师傅戴着一顶黑色帽子,提着一个洒水壶站门口,没有让客人进门意思。 “老人家,求求你!”子欣说,“如果不是无奈,我也不会来找你。” “是老五让你来吗?他也太不懂事了,我老了,退休了!”倔强老头子依旧没有迎客人进门意思。 “不是五公,是我爷爷,他死了很多年了,前段日子我死了,遇见我爷爷,他让我来找你。” “你爷爷是谁?” “郑玉堂。”二叔说。 “进来吧!”听到了爷爷名字,老头子倒是爽地让子欣他们进屋了,“我欠你爷爷人情,既然是他孙子,那我就力看看吧!” 五公苍翠院子里,子欣讲述了自己遭遇。 听完子欣讲述,五公说:“孩子,你事情我也帮不上你,但是,并不表示你就没有希望。” 五公说:“你看我这院子里这些花草,它们看起来无比茂盛,可是,他们可都是从遥远山里移栽到这儿来。从山里到我这小院后,我会把他们枝叶全部剪掉,只留下深埋土里根。它们也是经历了一次死亡,才有今天枝繁叶茂。你和这些小树一样,也是要经历一番生死磨难,至于你能不能战胜这些磨难死而复生,就要看你造化了。” “什么叫看我造化?”子欣若有所思。 “孩子,人世上总是要经历磨难,你遇到了麻烦,但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一切怨结都是有因有果,找到茵茵被厄运纠缠初原因是拯救自己根本所。要知道这根本原因,得等有缘人指引。”五公师傅说。 “那怎样才能找到有缘人,得到他指引呢?”子欣问。 “只要你拥有一颗足够勇敢心,不放弃,不绝望,你一定能等到你有缘人,能够绝处逢生。” “勇敢心?”子欣默念着。 “是,勇敢心,一颗永不放弃勇敢心!”五公师傅说。 离开那个绿色葱茏小院时候,五公师傅递给子欣一把剑,这是一把木剑,一看就知道是上好木料做。剑鞘上挂着一个白玉葫芦。 五公师傅说:“躲避是不能解决问题,孩子,勇敢面对吧!有路是必须要走,有坎是必须要过。这把剑赠送给你,它可以让你看到你平时看不到,它可以为你增添力量,但是能保护你只有你勇敢心,我知道,你一定会战胜命运,战胜自己。回到家,你把这把剑挂自己床头吧!” 子欣郑重地接过了五公剑,向五公道了谢,和安然一起告辞离开。 看着子欣离开后,五公师傅关上了院门,他后院里燃起了一注香,又烧了一叠纸钱,对着那注香说:“玉堂啊,如果不是你舍生相救,我徒弟老五也不会有今天。你遭遇意外固然是你命运,但我和老五依旧要念你情,承你恩。你孙子凶多吉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们倒是可以帮她。如果你能够,想办法去找你女儿吧,据我推算,只有她至亲血肉才能让她逃过此劫!”</P></DIV> <TR> 第五十二章 医院里的无头鬼 @$!6*&^*5*^%#6*@$5^%$#!@#$ 告别了五公师傅,二叔陪着安然和子欣一起去二叔侄女家道谢,毕竟子欣界山住院期间多有叨扰。 刚刚二叔侄女家吃过午饭,准备送二叔回界山,安然就接到了若磐电话。 若磐电话里焦急地说:“安然,子欣和你一起吗?” “怎么了?”安然问。 “黄莺出事了,都怪我!” “黄莺怎么了?” “她一个人去医院做流产手术,结果晕倒手术台上了,现都没醒。我一个大男人家,她又是有身孕人,我不知道怎么办,想求子欣过来帮忙照顾她。你看成吗?”若磐说。 “这……”毕竟子欣也刚刚从鬼门关里逃回来,怎么有精力照顾黄莺呢?安然犹豫了,说,“要不,我和子欣先过来看看吧,哪家医院。” “市女子医院。”若磐说。 二叔听出了电话里紧急,便对安然说:“安然,你要是和子欣有什么事就先回县城去吧!我坐车回家就好了。每个月初一和十五,我都会替子欣去她奶奶坟上祭奠,你把子欣照顾好,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 “二叔,确实出了点事,我们得赶回县城去。”安然说。 “行,那你们去吧!”二叔又对子欣说,“子欣,你爸爸从小和我吃了不少苦,但我们都撑过去了,你也要勇敢一点,撑过去就好了。” 子欣点点头。 安然和子欣把二叔送到了车站,看着二叔搭上了回江城农村公交车,才驱车奔回县城。 小城女子医院里,黄莺昏迷不醒地躺床上,脸色蜡黄。若磐呆呆地坐病床边,不知所措。 看到安然和子欣来到了病房里,若磐激动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安然问。 “今天上午,黄莺自己来医院做流产手术,据医生说,她手术前检查一切都正常,可是,刚刚上了手术台,她体温就突然升高了。医生不肯再给她动手术,说体温异常。可是,她坚持要做。医生拗不过她,让她写了一个万一出事可以联系人电话,她就写了我。可能这事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吧!医生手术还才刚刚开始,她就尖叫一声晕过去了。妇产科医生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刚刚几个妇科医生已经会诊过了,针也打了,但她就是不醒。医生说现除了人还昏迷着,其他都正常,就让我守这儿观察一晚。” “若磐,黄莺怀孕没有和你说过吗?”子欣问。 “说了,可是,我给她钱做手术,她不要,生气地走了!”若磐说。 “这毕竟是个孩子!”子欣说,“不管怎么样,他也是有生命,你们就没有考虑过吗?” “可是,我不能因为这个孩子就和黄莺结婚啊!我*人不是她!我知道我不对,但是……” 子欣打断了若磐:“如果你敢于承担责任,就不会像现这样了!” “求求你,子欣,别再责备我了,我其实也很自责。”若磐说,“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请你帮我劝劝黄莺,她每次和我说不上几句话就生气地走掉了。我这人不会说话。求求你帮我劝劝黄莺,只要她这次平平安安,我愿意为她和孩子负责,如果她不嫌弃我话。” “你早就应该这么想了,黄莺是多好人啊!你住院时候,她照顾你照顾得那么好,她有事你怎么能逃避呢?”子欣说。 “安然,你今晚和子欣留这儿陪我,好吗?我担心黄莺什么时候醒了,我又不会说话。”若磐恳求道。 安然犹豫了,子欣能这样医院病房里休息好吗 可是,没等安然回答,子欣却答应了若磐请求。 吃过晚饭,安然和子欣便早早地来到了医院里陪着若磐。 病房里有两张病床,黄莺睡了一张,安然让子欣晚上睡另一张空床,自己则病房里长凳上铺了一床被子将就着。 晚上,医院里安静极了,深秋风透过窗户吹进病房里来,显得有些冷。 若磐起身关上了病房里窗户,把门楣上那两扇一直开着窗户也关了一扇,留着一扇透气。 黄莺一直没有醒,值夜班医生吩咐若磐小心看护,便去值班室小睡了。 子欣身体本来就没恢复好,很便另一张病床上睡着了。安然也长椅上被子里睡着了。 安静病房里没有一点声音,若磐守着昏迷不醒黄莺,敌不过深夜倦意,也趴黄莺病床上睡着了。 若磐歪着头,靠病床上,浅浅地睡着。 睡了一阵,若磐突然发现从门楣上那扇开着窗户里,爬进来一个人。 他先是看到了那个人伸进来一条腿,然后两条腿都伸进房间里来了。 未必是有小偷?若磐想着,便想要站起来看看。 可是,奇怪是,若磐觉自己站不起来,他疲惫极了,根本没有力气睁眼。 是,没有力气睁眼。若磐眼睛还是闭着,若磐觉得自己是睡觉,并没有睁开眼睛。可是,他又确实是看见有一双腿已经从门楣上垂下来了,紧跟着,他看见了那个人两只手吊了门楣上了,那个人就要进来了。 若磐还是睁不开眼睛。可他又确看见了门楣上人。难道,自己是用意识看到了这个人? 为可怕是,这个人已经从门楣上窗户上跳了下来,跳进了房间里,而且,这是一个没有脑袋人。 光碌碌脖子上,没有头——这哪里是一个人,明明就是一个无头鬼。 这个无头鬼进到房间里以后,张开了他双手,就像一个瞎子一样,用双手空气中四面摸着,为自己探路。 那双手伸得直直,朝前面和左右搜寻。搜寻了一阵,那无头鬼便转了个弯,直接朝着若磐方向摸来了。 若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想要站起来躲避,可是他发现自己依旧连睁眼力气都没有。 眼巴巴地,若盘意识清楚地感觉到,看到,那无头鬼已经来到自己身边。 若磐真担心那个无头鬼对黄莺下手,他下意识想要伸出手去保护黄莺,可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若磐挣扎着,想要让自己动弹起来。 无头鬼目标显然不是黄莺,他直接朝若盘伸出了他手,用一双惨白但却有力大手直接掐住了若磐脖子,若磐一时间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 若磐真想伸出自己手来掰开那掐着自己脖子鬼手,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像被施了咒一般无法动弹。 若磐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绝望极了,他感觉自己就要被掐死了。 若磐并不怕死,可是,此刻,看着躺自己面前黄莺,想到黄莺肚子里有一个自己孩子,自己独身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孩子…… 若磐突然觉得自己不想死。 正当若磐觉得自己即将窒息时候,茵茵白色身影飘了进来。 茵茵依旧蒙着雪白纱巾,依旧披着那让若磐看一眼便心动了一生长发。 茵茵身影从关着房门外直接穿门飘进了病房,径直走到那个无头鬼身边。 茵茵伸出自己纤弱手,扯开了那个无头鬼掐着若磐手。 那个无头鬼转过身来,用自己双手朝背后摸了摸,他双手摸到茵茵手,就像摸进空气里一般,可是,这如空气般飘渺手确是刚才拉开自己力量。 无头鬼感觉自己遇到了阻力,便直接转身朝门边走去。走到门边,无头鬼伸出他手,那手上指甲立刻变长,变得如钉子一般直接插进了门里。然后,那无头鬼伸展四肢,如蜘蛛一般爬上了门板,从门楣上开着那扇窗户翻出了病房。 若磐感觉到茵茵站自己面前,他真想站起来,抱住她!可是,他还是无法动弹。 茵茵轻轻地说:“若磐,照顾好孩子,那是我们孩子!” 说完这句话,茵茵转身离开,穿过病房门消失了! “茵茵!茵茵!”一直无法动弹若磐看到茵茵离开,不知道从哪里来力量,居然喊出了声。 随着喉咙能够发声,若磐发现自己眼睛也可以睁开了,手脚也能动了。 若磐努力地睁开眼,他看到安然正关门楣上窗户。 安然听到若磐喊声,转过头来问:“若磐,你做恶梦了吗?” “怎么是你?”若磐问。 “你看到什么了吗?”安然问。 若磐摇摇头,又点点头。 “你是不是也看到一个无头鬼?”安然问,“这病房不干净,我刚才看到一个无头鬼爬进房间里来了,然后又从门上窗户里爬出去了。我吓死了,他本来是要往我这边来,可是又朝你那边去了。所以我赶紧起来把这门上窗户给关了,免得他呆会儿又爬回来。” 两个大男人面面相觑,空气里弥漫着紧张而又恐怖气氛。 很少抽烟安然接过了若磐递给自己烟,和若磐一起抽起了烟。 熟睡子欣也看见了,但她看见不是无头鬼,是茵茵。茵茵来到她床前,这次来居然没有要和她换脸,只是俯下身子对她说了一句话:“好好给我劝劝黄莺,让她把肚子里孩子生下来,我给你几天时间帮我劝她,就暂时留着你脸吧!” 昏迷中黄莺也看见了,她看见了那个无头鬼,也看见了茵茵。 那个无头鬼对她说:“丫头,你孩子可是我儿子投得胎,我等着我儿子将来长大了替我超度呢!你可别坏了我好事。” 无头鬼走后,黄莺又看到了茵茵。茵茵对她说:“我告诉过你,你肚子里孩子我也有份,你要是不好好把他生下来,你会死得很难看!” 两个男人抽烟烟雾缭绕中,子欣被呛醒了。 子欣好奇地看着和若磐一起抽烟安然,说:“安然,怎么了” “没事,没事。”安然走到子欣身边,拍拍她肩膀,说:“这椅子不好睡,我就醒了。”</P></DIV> <TR> 第五十三章 扯脚 @$!6*&^*5*^%#6*@$5^%$#!@#$ 病房里,灯光依旧明亮,但是,这明亮灯光却不能照亮守着黄莺三个人心。每一个人都回想着自己刚刚似梦非梦所见。 安然想:自己明明看见那个无头鬼要朝自己走来了,就努力地抬了抬手臂,露出了手腕上佛珠。敢情妈妈送这串佛珠还是有用。而且,他记得上次那个没有下巴子欣也是让子欣先把佛珠摘下来收进鞋子里才敢靠近子欣;如果没有这串佛珠,自己去界山第一个晚上,是不是已经死于涨鬼垮下或者死于子欣妈妈冤魂下了?安然下意识地把自己那串佛珠紧了紧。 若磐想:如果不是茵茵及时来到,自己是不是就要被那个无头鬼掐死了。茵茵为什么要让自己照顾好黄莺肚子里孩子呢?为什么说那是自己和她孩子呢?这孩子到底应该算是自己和黄莺,还是和茵茵人鬼胎?如果是和茵茵人鬼胎,借用了黄莺肚子,那将是一个什么样孩子啊? 子欣想:茵茵为什么要我劝黄莺把孩子生下来呢?她为什么那么乎那个孩子,甚至不惜延缓和我换脸? 三个人都静静地想着心事,深夜里病房安静极了。 昏迷中黄莺正做着一个恐怖梦。 那是一个火车隧道,一个好长好长火车隧道。隧道里很黑,没有一点儿光,伸手不见五指黑,压抑黑,让人喘不过气黑。 黄莺看见自己肚子已经变得很大很大了,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碎花孕妇服,脚上穿着一双高跟鞋。高跟鞋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哆——哆——哆——”脚步声,那声音拖得很长,寂静隧道里显得很清脆,每一声都会有另一声清晰地回声回应着:“哆——哆——哆——”…… 黄莺这黑得没有一丁点儿光隧道里走着,走了很久很久,总是走不到头。她多么期盼走到隧道头,看到那隧道口圆圆亮光。 可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却依旧走不到头,那包裹着自己黑暗前不见头,后不见底,无边无际。 彷徨、孤寂、惊恐、期待、煎熬、绝望……所有痛苦情绪笼罩着自己,这黑暗里压抑着自己。 这样痛苦里漫长地前行,终于,黄莺感觉到对面很远地方仿佛有人正朝着自己这边走来,黄莺看不到这个人,甚至听不到这个人走路声音。 但是,她能感觉到,前方不远地方,有一个人正朝着自己方向走来,那个人和她一样被这黑暗包裹,她看不到他,她只能看到无边黑暗,但是,她感觉到了他存。 这是一个什么样人呢?这个人为什么也如自己一样走这样隧道里呢?这个人是不是一个人呢?或者,是一个黑暗里幽灵?这个朝自己走来人或者幽灵来者是善还是恶呢? 黄莺停住了脚步,不敢再继续往前走,她犹豫着自己应该是往前继续走和这黑暗中人相遇,还是该转身逃跑,逃进自己走了仿佛一辈子那么长却都没有走出黑暗中? 黄莺不敢再朝前走,也不敢往后退进深深黑暗里。她选择了停住脚步。 随着自己脚步停歇,那一直伴随着自己“哆——哆——哆——”高跟鞋声也戛然而止,自己陷入了无边黑暗和无声寂静中。 看不到头黑暗和死一般寂静吞噬了自己,自己心仿佛即将从嗓子眼里跳跃而出。 黄莺睁大眼睛,想要从黑暗中看到对面影子,想要从黑暗中看到哪怕一点除了黑色以外其他颜色,可是,无论她把眼睛睁得有多鼓,她能看到还是黑色,黑得不能再黑黑色。 看得眼睛都痛了,还是看不到。黄莺闭上疲惫眼睛想要让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刚刚把眼睛闭上,她又觉黑暗中仿佛伸出了无数魔爪要把自己撕裂,她赶紧睁开疲惫眼,哪怕什么也看不到。 黄莺张起自己双耳,仔细聆听。如果看不到,那么哪怕能听到一点儿声音也好。黄莺仔细地听,寂静,死一般寂静,连自己呼吸声也仿佛这寂静中消失了。 呼吸声也仿佛消失了? 黄莺下意识地摸摸自己胸口,发现自己胸口居然那么安静,没有熟悉心跳声,没有心跳! “我死了吗?”黄莺想,“我这是要走向幽冥地狱吗?对面将要来迎接我是地狱鬼差吗?” 不,不!黄莺抗拒着,我没有死,我怎么能死了呢? 黄莺努力地努力地听。 “咚——咚——”仿佛有水滴声音从很远很远地方传来。 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而且频率越来越,渐渐变成了连续“咚咚咚咚咚——”! 这不是滴水声,是火车,有火车开过来了。 黄莺下意识地挨着隧道洞壁,把身体贴紧了冰冷岩壁。 一列和隧道一样黑火车从遥远地方开过来了,这列火车仿佛从天而降,打破了隧道里宁静,也打破了隧道里黑暗。 一道火车头射出来强烈光射进了隧道里,那道光柱刺痛了黄莺太久地呆黑暗里眼睛。 黄莺用手遮住了眼睛,遮住了强烈刺痛眼睛光。 遮住眼睛一刹那,黄莺看到:对面离自己只有百步之遥地方,一个男人肩膀上扛着一个孩子隧道里走着,他走得离隧道很近,几乎要挨着隧道铁轨了。 火车呼啸而过,刹那间,黄莺看到,火车巨大气流把那个男人卷进了铁轨里面,卷到了火车轮下面。 那个男人被火车撞到了! 男人高大身躯瞬间倒地,就自己眼前消失车轮下,而那个孩子被男人抛到了自己脚边。 那个孩子从父亲肩膀上跌落到自己脚边,哇哇大哭。 那孩子哭声被火车“咚咚”声淹没。 火车一会儿便开走了。 火车红色尾灯照耀下,黄莺看到那个被火车撞倒男人脑袋已经不见了,那脑袋或许被车轮碾烂了,或许被车轮碾断不知道滚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具没有脑袋男人尸体就匍匐自己脚边,脖子上血汹涌而出,身体还不停抽搐。那具没了脑袋尸体剧烈抽搐后,突然伸出了血淋淋双手,扯住了黄莺脚。 黄莺吓得尖叫起来,她想要逃开那双血淋淋手,可是,自己身后却是冰冷崖壁,她无路可退。 那双血手死死扯住黄莺脚,黄莺脚下,是那个哇哇大哭孩子,随着火车远去,黄莺已经能听到隧道里清脆孩子哭声,伴着一声声回声,仿佛有许多个孩子哭。 黄莺拼命踢开那双血淋淋手,黑暗中抱起那个哇哇直哭孩子,朝前方飞速跑去。 疯狂奔跑中,黄莺听到自己心居然再次跳动起来,听到自己紧张急促厚重响亮喘气声,感觉到自己飞跑中原本隆起肚子变瘪了,自己肚子里孩子仿佛已经和手中抱着孩子合为一体。 不知道跑了多久,黄莺抱着那个孩子,跑出了黑暗。 隧道外面,晨曦中,铁路两旁树木晨风中摇摆,黄莺看到自己怀中那个孩子已经哭累了,一张圆圆脸紧贴着自己起伏胸口…… 黄莺抱着那个孩子,晨曦里放慢了脚步,迎接光明到来。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照到黄莺头上时候,黄莺看到了自己花白头发,自己怎么就老了呢? 奇怪是,刚刚靠自己怀里孩子奇迹般消失了,远处,一个男人健壮身影对她微笑。 晨风中,传来那个男人亲切呼唤:“娘——” 一滴泪从病床上昏迷黄莺脸上流了出来,滴湿了枕黄莺头边若磐手。 “黄莺!”若磐喊,“你醒了吗?” 可是,黄莺除了那滴泪,没有别回答,她依旧昏迷着。 第二天,医生走进了病房,看到黄莺还没醒,就告诉若磐呆会儿把黄莺推进b超室先做一个腹部检查。 “医生,我们不流产。”若磐说。 “我们只是做个检查,至于要不要孩子,得你们说了算。”医生面无表情地说。 黄莺被推进了b超室,若磐把她抱到了检查床上,然后便走出去门外等待。 一个医生给黄莺做了b超检查,打印出了检查影像结果后,拿给另一个医生。 两个医生从b超室里面另一个门里走出了检查房间,去请教隔壁房间主治医生。 黄莺一个人躺b超室检查床上,从床头电脑里伸出一双手,摇着她脑袋:“黄莺,该醒了。” 茵茵脸印那个电脑屏幕上,从电脑里伸出一双手来,摇着沉睡黄莺。 突然,从黄莺躺着另一头,那个无头鬼居然再次从窗户里爬了进来,他摸索着来到黄莺躺着床边,伸出一双血淋淋手,扯住了黄莺脚,就像那个隧道里扯住了黄莺脚人一般,死死扯住了黄莺脚。 那个无头鬼脖子里发出了幽怨声音:“我儿子要来投胎,我儿子要来投胎!” “滚开!”茵茵手刨开了那个无头鬼手,“知道你儿子要来投胎,你别这儿多事,否则,你永远都别想让你儿子帮你!” “不!”那个无头鬼扭动着他没有头脖子,咆哮着,“你没看到她正准备把我儿子打掉吗?我不能让她打掉我儿子!”无头鬼用力地扯住黄莺脚,似乎想要把黄莺从床上扯下来! 黄莺感觉自己就要被那双手扯下床了,那双手努力地扯着自己脚,自己脚仿佛就要被扯断了! “啊!”黄莺尖叫一声坐了起来! 她满头大汗,惊恐地看着自己脚,自己脚边什么也没有,她再扭过头紧张地看着床头电脑,电脑里,一个正常胎儿胎心正有规律跳动着。 听到尖叫声若磐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黄莺,你醒了!” 看到若磐冲了进来,恐怖梦里沉睡了太久黄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紧紧地抱住了若磐,把自己头深深地埋进若磐怀中,那炙热男人心跳让她感觉到了生命力量,感觉到了活着踏实。 见黄莺主动抱住了自己,若磐激动地也抱紧了黄莺,喃喃地说:“黄莺,对不起,对不起!以后,我会为你和孩子负责!” 电脑屏幕深处,茵茵白色身影越来越小,一滴泪从茵茵脸上滑下,滴满了整个屏幕……</P></DIV> <TR> 第五十四章 孩子是你的 @$!6*&^*5*^%#6*@$5^%$#!@#$ 黄莺很出了院,回到了自己家。 黄莺家是一个租来单身宿舍,只有一个单间加一个卫生间,没有厨房,也没有厨具。 当子欣和安然把黄莺送回她单身宿舍时候,都惊呆了,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平时打扮得漂漂亮亮黄莺却居住这样一个简陋地方。 这样一个小小单间里,只有一张旧席梦思床,床头放着一个旧书桌,床尾放着一个布衣柜,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东西了。 “黄莺,你住这儿,平时吃饭怎么办?”子欣问。 “我早餐外面吃,中餐也是喊外卖,晚餐有时就煮一点面。”黄莺说。 子欣注意到,那个旧书桌下面,确实放了一个电磁炉,电磁炉上放着一个小小铁锅,锅里有一包没吃完面条,电磁炉旁边放着一版鸡蛋。 “可是,你现不是一个人了,你得注意营养,这样老外面吃东西,怎么行呢?”子欣说。 黄莺叹了一口气:“我本不想要这个意外孩子,可是,这孩子却非要到这世上来,我根本阻止不了他,我有什么办法呢?” “那你为什么不干脆接受了若磐呢?他也不是个靠不住人啊?”子欣问。 刚刚从医院回来时候,黄莺拒绝了若磐送自己,宁愿让子欣和安然把自己送回家。 她对若磐说:“我知道,这个孩子你也有份,甚至连你茵茵都有份,我必须生下他。所以,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对这孩子怎么样了!但是,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我不会因为这孩子和你怎么样。等孩子生下来了,我会把孩子还给你。” 若磐本来就不善言辞,黄莺这么一说,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黄莺上了安然车,由着安然和子欣把她送回去了,自己医院门口站了一阵,回城郊去了。 黄莺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不肯接受安然照顾,只是说:“安然,你明天有空吗?” “我请了很长假,明天有空。”安然说。 “那你能和子欣陪我回一趟老家吗?”黄莺说。 “你老家哪?” “景山杀人溪。” “杀人溪?”好恐怖名字!子欣问,“为什么会叫这样名字?” “我老家有一条很美丽溪,溪水清澈,溪两侧有一片平坦宽阔石滩,本来风景极美。可是,打内战时候,国民党人抓到**人,总是押到杀人溪,那个平坦沙滩上处决共党分子。因此,那片沙滩便叫杀人溪了。” 第二天,子欣和安然早早地来接黄莺,送黄莺回她老家景山杀人溪。 景山县城离子欣和安然居住锁城有一百多公里,路不太好走,又下着蒙蒙细雨,因此,车子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景山。从景山县城到青石乡杀人溪又开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到达杀人溪时候已经中午了。 车窗外风景很美,朦胧细雨中,子欣看到窗外确实有一片很清澈溪水,水畔是一片开阔河滩,雨水朦胧中,河滩上飘着淡淡雾,宛如仙境。如果这里不曾是被当作处决共党分子地方,应该是一个美好所,可是,有了这样历史,这片美丽河滩便让人心生畏惧了。 车子开过杀人溪,过了一座小石桥,就进入了一个小寨子。 寨子上人家不多,稀稀拉拉地散布顺流而下溪水两岸。 黄莺家溪水转弯处,门前有一块小小坪场,出了坪场便是满是鹅卵石河滩了。 当黄莺走进家门时候,一个头上裹着青纱巾老太太牵着一个四、五岁小男孩高兴地迎了出来。 那个老太太径直走到黄莺身边,接过黄莺手中东西,说:“莺莺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老太太又把那个小男孩抱起来,递给黄莺,说:“牛娃,叫你娘抱抱。” 牛娃长着一双黑亮大眼睛,眼睫毛很长,很美。可是,牛娃表情却和同龄人总显得不太一样,他好像对周围人和事都不太敏感。 黄莺抱起牛娃,亲了亲。并没有和牛蛙说话。 老太太把安然和子欣请进了屋,给他们俩端来了一盘橘子,请他们剥了吃,然后便客气地去做午饭了。 黄莺抱着牛娃,对安然和子欣说:“这是我儿子,我有大半年没回来看他了。他出生不久,我们就发现他耳朵有问题,他耳朵听不到,是个先天聋子。我带着他去过很多医院检查,医生都说治好希望很渺茫,但是,只要有希望,我就不会放弃。我锁城卖花,就是为了多赚点钱给孩子看病。孩子父亲一开始还和我一起赚钱指望着治好孩子,可是,治了三年不见好转,他便变心了,现,他又和别人有了孩子,已经一岁了。你看,我还有一个这样孩子,我怎么有精力照顾若磐孩子呢?我又怎么能拖累若磐呢?所以,为了我牛娃,我只能把若磐孩子还给若磐。” 说着,黄莺抱紧了怀里牛娃。牛娃温顺地靠妈妈怀里,悄悄地打量着家里两个客人。 黄莺妈妈很好客,杀了家里一只土鸡招待安然和子欣。 黄莺和妈妈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说着悄悄话。安然和子欣坐屋檐下看细雨轻洒河面。这本是一个美丽地方,但住这个美丽地方黄莺命运却并不美丽。 子欣突然觉,和黄莺比起来,自己幸运多,至少安然不离不弃地陪着自己。 吃过午饭,黄莺就又马上动身要回城去了。 黄莺娘说:“莺莺,你每次回家都匆匆来,匆匆去,就不能多呆会儿吗?” “娘,我要顾店呢!一天不,店里要少赚很多钱呢!”黄莺说,“我下次回来可能又要很久了,你帮我看好牛娃,钱要是不够用就给我打电话。” 安然车子很就又启动了,对着后视镜,坐安然身旁子欣看到黄莺眼角噙满了泪水,牵着牛娃站门口目送女儿老娘也用手背擦着眼泪,子欣眼也跟着朦胧起来。 雨开始下得渐渐大起来,仿佛天空也泪水泛滥。 安然车越来越大雨中开得慢了。 子欣问黄莺:“你把怀孕事告诉你娘了吗?” “本来是想回来跟她商量商量,可是看到牛娃,我就不想说了,免得让我娘担心。等孩子生下来,我还是会还给若磐,只是恐怕以后我要麻烦你们事情会多了,毕竟我怀孕事情不想别人知道。好现入冬了,厚厚大棉衣一穿,也遮得过去,等到了春天,这孩子应该也差不多该生了。” 车子雨中缓缓前行,雨水顺着车窗玻璃缓缓地往下流,像无数只拖着尾巴长蝌蚪摇头晃脑。 将要开到杀人溪那片河滩时候,黄莺肚子突然疼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肚子里那个孩子仿佛用力地撞击自己,那撞击频率和安然车子前行速度一样,似乎是提醒黄莺,只要把车停下来,他就不再踢了。 “安然,等等,把车停下来,我肚子有点痛。”黄莺说。 安然靠边把车子停了下来。 说也奇怪,安然车刚刚停稳,黄莺肚子就不痛了。车窗外,雨哗哗哗地下着,打车窗玻璃上发出噼噼啪啪响声。 停了一阵,安然再次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 奇怪是,安然车子刚刚开动,还没开出一百米,黄莺肚子又再次疼了起来,安然只好再次把车停了下来。 “奇怪,这肚子以前从来没痛过,我吃打胎药它都没痛过,今天是怎么了,就怎么和你车过不去呢?”黄莺说。 “那就把车先停着吧,等雨小点再开。”安然说。 雨中,安然把车停了下来。 安然车子刚停稳,就突然听到前面马路上“轰”一声发出了巨大响声。安然看到,就离自己不到五百米前方,泥石流随着山体滑坡如潮水般喷涌而下,瞬间便淹没了整条马路。 好险!如果安然不把车子停下来,那么,现他们已经被这泥石流淹没了。 现,安然车子便被堵了路上,后面来车子也被堵住了,慢慢,堵起了一条不短长龙。 道路抢险车子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泥石流现场,经过一个小时艰难挖掘,终于清理出一条勉强可以通过路。 安然小心翼翼地从那条路上开了过去。 出了杀人溪地界,车子开到景山县城时候,雨停了。 黄莺肚子也没有再痛。 安然说:“黄莺,我们都应该感谢你肚子,如果不是你肚子痛,我停下了车,我们几个估计明天就可以上闻了。” “或许,我们应该感谢我肚子里这个孩子。”黄莺说。 “说不定,这个孩子能够为你带来好运呢!”子欣说,“你还是再考虑考虑若磐话吧!” “不用考虑,我已经想清楚了。”黄莺说。 当安然车开回锁城时候,黄莺让安然先开去花店看看。 刚走进自己花店,黄莺发现若磐居然花店里等着,看店姑娘说他已经等了大半天了。 当着花店里小姑娘面,黄莺很客气地把若磐请出了花店,来到了安然车上。 一上车,黄莺脸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她一本正经地对若磐说:“你放心,孩子我会好好地照顾好,等生下来我就还给你,孩子是你,你就当寄存到我这儿,到时间了再来取。现还没到时间,请你不要打扰我生活。”</P></DIV> <TR> 第五十五章 我不要你的脸 @$!6*&^*5*^%#6*@$5^%$#!@#$ 管安然已经放下心结,愿意照顾黄莺和黄莺肚子里孩子,可是,黄莺却并不接受,她宁愿悄悄生下孩子还给若磐。 黄莺还是如往常一样,每天花店里打理生意,只是把进花体力活交给了店里员工。 而若磐依旧小山上种着自己花草,过着看似平静生活,只是他心里经常因为担心黄莺而波澜起伏,但又不敢轻易打扰黄莺。 安然和子欣回到了安然家,家里被安然全副武装:门上装上了八卦镜,枕头下压着平安符,窗户上挂上了白玉葫芦,卧室床头挂着五公师傅给剑…… 可是,这样全副武装能阻挡得了茵茵脚步吗? 小区夜晚格外安静,柔和灯光照得小区水泥路格外明亮,路两旁绿化带里小草灯光照耀下绿了,只是那绿色却极不自然,充满了诡异色彩,那绿仿佛不是真。小区里房子静默着,每一扇窗户里都不再亮出灯光,每一户人家都一片黑暗,人们进入了甜蜜梦乡。 安然家那栋楼外,一排小树灯光照耀下绿发亮,小树背后围墙角落未被灯光照到地方则黑模模糊糊。 这模模糊糊黑色里,似乎有两个影子蠕动。 那两个影子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一黑一白,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那两个影子从墙角飘出来,出现小区路灯下。灯光照耀下,两个影子都那么孤单,并没有被灯光投射影子映照到地上。 叶医生照旧穿着他那身如夜幕一般黑黑衣裳,眉心红痣下面,一双空洞眼睛闪烁着一丝兴奋。 茵茵照旧蒙着她白纱巾,穿着她白裙子,似乎这初冬寒冷与她无关,她目光比这冬夜还要寒冷。 叶医生和茵茵小区里慢慢地朝前走着,说走着,但却看不清楚他们脚,只见两个身影并排向前漂移。 他们飘到安然家楼梯口,便隐没漆黑楼道里。 熟睡中子欣听到了楼梯过道里传来了一轻一重脚步声,那脚步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时而遥远,时而邻近。 按道理,睡主卧室里是不可能听到楼梯过道里脚步声,可是,子欣确实听到了。 一种不祥预感笼罩了子欣整个身心,子欣不由地紧了紧身子,蜷缩进安然怀里。熟睡中安然自然地把子欣拢进了胸口,抱住了子欣肩膀。 那脚步声离自己家门口越来越近,子欣感觉到,那一轻一重脚步已经停了安然家门口。子欣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没有推门声,没有门被打开声音,但是,子欣听到了,那脚步声已经到客厅里了,正离自己睡着主卧室越来越近。 是,茵茵和叶医生已经穿门而入。 当茵茵和叶医生走到门口时候,正准备穿门而入,可是,门楣上八卦镜朝他们射出了强烈白光,那白光那么刺眼,那么强烈,射穿了茵茵白色身体。 “别从这儿进。”叶医生说。 “那从哪儿进?”茵茵后退一步,问。 “从阳台。” 两个白色影子穿出过道墙壁,飘了阳台外面,正准备从阳台穿进来,那白玉葫芦发出银白光,形成一道耀眼光环,那光环如波浪般冲击着茵茵和叶医生身体。 “怎么办?”茵茵问。 “从厨房窗户进。”叶医生说,“那而是他家鬼门线。” 两个身影又穿墙回到楼梯过道里,然后穿过了过道另一面墙,飘到了安然家厨房外面墙壁,然后轻松地从厨房外面墙壁穿进了厨房,顺利地来到了客厅。 此时,子欣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卧室门发出了“吱呀”一声,从里面反锁了门轻易就被推开了。 子欣坐了起来。 黑暗中,子欣看到房门口站着两个影子,叶医生高大魁梧身影,还有茵茵娇小玲珑身影。 如果这两个身影不是出现夜晚黑黑房门口,应该是两个美丽身影。 可是,这却是站黑夜里房门前两个鬼影。 “好妹妹,谢谢你帮我劝住了黄莺,让她好好养着若磐孩子。”茵茵说,“咱们换脸手术已经拖了很多天了,不能再拖了。” “不,我不要你脸。”子欣说。 “那可由不得你。”叶医生冷笑一声,飘到了子欣床边,拿出了一把锋利手术刀。 茵茵也随着爸爸飘到了子欣床边,摘下了自己白色纱巾,露出了自己面目狰狞下半张脸。从那枯叶一般嘴唇里,茵茵伸出一条血红舌头,舔了舔爸爸手术刀,说:“爸爸,开始吧!” 叶医生举起手术刀,寒光闪闪手术刀开始向子欣脸逼近。 “不!”看着茵茵盘根错节下半张脸,子欣叫道:“我不要你脸!不要!” 被子欣叫声惊醒安然马上从床上弹了起来,还没睁开眼睛就问:“子欣,怎么了?怎么了?” 当睡眼朦胧安然终于睁开眼睛,他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男人正拿着一把寒光闪闪刀子刺向子欣,而那个黑衣人旁边,站着一个白裙女子,半张脸光滑而美丽,半张脸萎缩而丑陋…… 安然知道,是茵茵来了。 安然马上从床上站了起来,抽出床头那把剑,把剑拔出剑鞘,刺向黑衣男子。 那剑一刺便刺中了叶医生胸口,叶医生胸口马上凹了进去,剑已经穿透叶医生身体,从后背伸了出来。 可是,叶医生却一点儿难受表情也没有,他对着安然微笑。 安然生气了,他抽出剑,对着叶医生脖子砍去。 刚刚被剑刺过胸口仿佛没事一般,又恢复了原来样子。 安然剑看似砍断了叶医生脖子,可那脑袋并没有断掉,也没有落下来,而是好好地竖肩膀剑上,脑袋上嘴巴依旧保持着冷笑。 安然生气极了,他抽出剑,朝叶医生身上胡乱砍起来。 可是,无论安然怎么砍,就如砍进空气里一般,只要剑一抽走,那被刺部位又马上恢复了原状。 看着歇斯底里刺着自己安然,叶医生笑得越来越诡异。 安然拼命拿剑刺着叶医生身体一切部位时候,子欣也从床头拿起了一把匕首,刺向身旁茵茵。可是,匕首划到茵茵身上,却如划入水中一般,只要匕首一抽走,水流又会自动合拢。只要子欣把匕首一抽走,茵茵身体又会恢复原样,完好无缺。子欣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汗珠。 “你杀不了我。我灵魂如空气,你还是别费力了。”茵茵咧开她干枯而丑陋嘴唇,阴笑着说。 子欣垂下了手,颓废地坐了床上。 当安然刺得精疲力时候,叶医生突然伸出了自己那长着又长又尖黑指甲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安然脖子,轻轻一扭,安然便晕了过去,剑“哐当”一声掉了地上。 看到安然晕了过去,子欣脸吓得惨白。 五公师傅话自己耳边回响:“要有一颗勇敢心!” 管子欣非常害怕,可是,她依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并没有去喊昏迷安然,她知道,自己现要做,是直面茵茵和叶医生,并想办法阻止他们换脸手术。 叶医生打昏了安然以后,再次举起自己那闪着寒光手术刀,朝子欣逼近。 子欣知道,自己是没有力量打得过这两个鬼。 “那么,如果打不过他们,而他们目标又是自己,那么,我总打得过我自己吧!”子欣想。 子欣突然双手抓住自己刚刚刺向茵茵匕首,用这把匕首对准了自己胸口。 子欣对着茵茵喊到:“你不是要和我换脸吗?我告诉你,我不要你脸,我杀了我自己,看你还怎么和我换脸?” “好妹妹,你可别犯傻。你要是死了我求之不得,如果不是你爸爸苦苦哀求,我们早要了你命了,你还能活到现?”茵茵说,“你还是乖乖地和我换脸吧!” 说完,茵茵伸出她惨白长着血红色长指甲手,一手掐住了子欣脖子,一时不能呼吸子欣张大了嘴,鼓起了惊恐眼睛。茵茵另一只手则夺下了子欣匕首,扔到了地板上。 叶医生低下头来,举起自己手术刀,对准字欣下巴一刀划了下去,殷红血顺着子欣下巴流了出来,浸湿了子欣洁白睡衣。 当叶医生准备划第二刀时候,突然从茵茵背后冲出一个黑影来,一把夺过了叶医生手术刀。 叶医生回头一看,子欣妈妈挡了子欣面前。 “妈妈!”捂着下巴子欣惊愕极了,一滴激动泪水溢出了眼眶。 “郑太太,我可是和你家郑师傅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再说,凭你力量,你是阻止不了我。” “那凭我呢?”一个声音门口响起。 叶医生抬起头,冥界判官正站卧室门口,用杀气腾腾目光射向叶医生。</P></DIV> <TR> 第五十六章 东窗事发 @$!6*&^*5*^%#6*@$5^%$#!@#$ 叶医生收回划向子欣脸颊手术刀,诧异地回过头来。 冥界判官正站卧室门口,愤怒地盯着叶医生。只见冥界判官带着一个高高黑帽子,眉毛打着卷儿,鼓着一对红眼睛,长长一缕红色胡须一直吊到胸口。 那判官冷冷地对叶医生说:“回去吧,我有事要问你。” 叶医生说:“你有什么事要问,等我忙完了我事我亲自来找你!”叶医生说。 “你好大胆子,你以为你犯是小事吗?”判官甩出他长胡子,那红色胡子突然变得很长,如弹簧一般拉伸,一直伸到叶医生面前,然后卷住了叶医生脖子。 那红色胡须缠叶医生脖子上,判官头一甩,叶医生就被弹到了门口,跌坐卧室门口地板上。 一瞬间功夫,叶医生和那个判官便都直接从地板上消失不不见了,只听到那判官声音对着屋子里茵茵和子欣妈妈喊话:“这人间不是你们久留之地,该回哪儿就回哪儿吧!” “爸爸!”看见叶医生被判官带走了,茵茵着急地一边喊一边也追出了房间,从地板上消失了。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昏迷安然,惊恐子欣和子欣妈妈鬼魂。 妈妈站子欣面前,说:“好孩子,妈妈不会放弃,你也一定要坚持,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那个茵茵。” 子欣伸出双手,想要去拉妈妈手,可是,当子欣抓住那模糊手时,却感觉像是抓着空气一般,没有温度,也没有感觉。似乎什么也抓不住。 “妈妈,别走,妈妈,你留下来陪我。我好孤单,我好害怕,我好想你。”子欣哭起来。 “孩子,妈妈已经走了,你要坚强!”子欣妈妈说,“天亮了,我该走啦!” 妈妈走出卧室。带上了房门,从厨房里窗户上飘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子欣打开了卧室里大灯,抱着昏迷安然头。呆呆地盯着雪白墙壁,直到天明。 冥界判官直接把叶医生拖回了锁城冥界大殿,大殿里,叶医生看到子欣爸爸和黑白无常已经跪地上了。 叶医生被判官拖进了大殿,直接扔到地上也跪着。 茵茵紧紧跟着也来到了大殿门口。正想跟进去,却被两个站门口冥差拦住了,那两个拿着刀叉冥差说:“这儿是冥界重地,闲鬼勿进!” 茵茵只好呆门外无奈地等待。 大殿里椅子上,另一个判官正坐大殿正中,虎视眈眈地盯着被带进来三个鬼。 这位判官也戴着高高帽子。留着浓密黑色眉毛,鼓着一对黑眼睛,眼神犀利。留着长长白色胡须,说话时候,胡须会一翘一翘。 “你就是叶医生?”那个白胡须判官问。 “是。”叶医生回答,看到黑、白无常也跪着,叶医生已经感觉到大事不妙。 “大胆死鬼。竟敢伙同黑白无常盗取人间阳气!”白胡子判官眼珠一瞪,伸长了自己脖子。那脖子像被拉长了拉面,韧劲十足。那脖子上脑袋直接凑到了叶医生眼前,盯着叶医生脸。 叶医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自己会被如何处置。 那伸到叶医生面前脑袋围着叶医生转了几圈,又像溜溜球一样被脖子拉回去了,恢复了正常模样,继续陪着它脖子和身子端坐椅子上。 “黑白无常,说说吧,你们到底吸了多少阳气?”判官问。 “叶医生说吸满十个人就可以了,所以,我们就吸了十个人。”黑无常说。 “胡说,举报人说你们至少吸了二十个人阳气了!”那个红胡须判官说,“你们好老实点,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们从轻处置。” “具体吸了多少我们还真不知道,这要问那个叶医生,是他让我们吸。”白无常说。 “两个给冥界办事冥差,竟然勾结冥界庸医祸害无辜人,可恶!”红胡子判官说,“你们已经不配去阳间抓魂了,都去九层地狱当差吧!” 说完,从门口进来两个冥差,伸出锁链,锁住了黑、白无常脖子,一拉,便把这俩无常拉出了大殿。 来到殿门口一个飘着浓得不透气池子面前,两位冥差把黑、白无常一推,两个无常尖叫一声,从那个雾气沉沉池子里跌落到九层地狱去了,等待他们将是一大堆奇形怪状丑鬼。 叶医生听到了殿外传来尖叫声,觉得忐忑不安起来。可是让他感到奇怪是,为什么郑师傅也会这儿。 白胡子判官继续对叶医生说:“你冥界行点医是可以,但是,你对他做了什么?谁批准你用鬼当实验品来实验你药了?” 只见郑师傅那只被实验耳朵已经变得乌黑发亮,耳廓大得出奇。 “没有我们允许,任何鬼不得冥界兴风作浪,包括你实验。”红胡须判官说。 “郑能文,你伙同那庸医做实验,违反了我们冥界规矩,罚你一百年不能投胎,你不是个司机吗?你就去火海运那些烧焦肉吧!”白胡子判官说。 两个判官刚刚说完,门口便又进来两个冥差,这两个冥差周身通红,像燃烧火焰。 两个冥差要把郑师傅拉到大殿外面去了。 郑师傅对着判官大喊:“拉我去哪儿都可以,只求求你们,救救我女儿!” “你女儿事那是她命,不关我们事!”判官又对冥差说:“拉走!” 冥差把郑师傅拖了出去,把他拉到了一个火红火红池子边,池子里不断喷射出舌头一般火苗,像是爆发火山。 两个冥差把郑师傅一推,随着一声嚎叫,郑师傅掉进了冥界火海。那儿。正有无数个死魂灵烈火中燃烧,他们肉一堆一堆地被火苗烧熔化下来,变成焦炭铺了一地。 听到了郑师傅嚎叫,叶医生已经大殿里吓得双腿打颤。 这两个鬼判官会怎样处置自己呢?叶医生担心极了,他不愿意去九层地狱,那儿没有他时刻为之担心茵茵;他不愿意去火海,忍受烈火吞噬。 “你是个医生。”白胡须判官说,“人间你也做了不少好事,救了不少人。看被你救活人份上,你就去转世投胎吧!别再这鬼界瞎转悠了。” 说完。红胡须判官把他红胡子对着叶医生一甩,叶医生感觉自己浑身疼痛起来。 叶医生先是觉得脑袋奇痛无比,那大大脑袋像被夹板夹一样。不断往中间夹扁,收缩,直到边成一个小小头。 然后,叶医生感觉自己肩膀火辣辣地痛,从自己手臂上。伸出一对翅膀来,那翅膀黑黑,上面长满了长长羽毛。 接着,叶医生手和脚都开始萎缩,浑身肌肉像被千万根针扎一般长出了绒毛,直到后变成了一只夜莺。 “我们知道。你挂念你女儿叶茵,所以,就成全你当一只夜莺吧!” 白胡子判官用自己长胡子把叶医生卷到了大殿后面。直接把叶医生扔进了后面墙上。 夜晚浓密森林里,一棵很大很茂盛枫树上,有一个小小鸟窝,鸟窝里有八个鸟蛋,其中一个蛋壳率先破裂了。从破裂蛋壳里。一只小小夜莺探出了自己小小尖嘴。 它叽叽喳喳地叫着,说着只有自己才听得懂话。 茵茵没有进得大殿。但是她一直没有离开,她躲大殿外面一直等待着。 她先看到黑、白无常被压出来了,随后便听到了黑、白无常尖叫声。 跟着,她又看到子欣爸爸被压出来了,随后又听到了郑师傅嚎叫声。 自己爸爸会怎么样呢?茵茵担心极了。 可是,茵茵大殿外面等了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爸爸出来,爸爸到底怎样了呢? 茵茵真想冲进去看看,可是,她知道,这个地方不是她想进就能进。 茵茵就那样大殿外等待,从紧张到担心,从担心到害怕,从害怕到绝望……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看到黑、白无常从大殿里走了出来。 “黑、白无常不是已经被扔到九层地狱去了吗?”茵茵想。 管这样想,但茵茵还是追上了那两个无常,怯怯地问:“无常大哥,请问你们知道我爸爸叶医生怎么样了?” “什么叶医生?我们不知道。”两个无常说。 “你们不是刚从大殿里出来吗?我爸爸叶医生被带进去好久了,我一直等外面,不见他出来。”茵茵说。 “我们没看见大殿里有别鬼,我们是刚刚任命无常,原来那两个倒霉鬼被罚了,他们是翻不了身了。”黑无常说。 “确实,大殿里没有别鬼了,只有两个判官,如果你爸爸和原来无常是一伙,那肯定被判官直接罚他魂飞魄散了,不然我们进去怎么会不见他呢?我看,你还是不用等了。”白无常说。 两个无常撇下茵茵,走了。 茵茵听到那两个无常说:“真是傻,去阳间抓魂居然私偷阳气,活该倒霉!” 茵茵瘫坐地上,伤心地哭了起来:原来,爸爸是因为偷阳气出事了。如果自己不吸爸爸偷来阳气治自己脸,爸爸早就不用和原来那两个无常继续偷阳气了,也就不会有今天变故了。 茵茵宁愿自己变成一棵树,也不愿意失去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爸爸,可是,现,爸爸哪呢? ps:第一天上架,希望多多支持鲜鲜,谢谢!</P></DIV> <TR> 第五十七章 齐聚山中小屋 @$!6*&^*5*^%#6*@$5^%$#!@#$ 茵茵独自大殿外等了很久,没有人能告诉她,她父亲怎样了,父亲走进了那个大殿后,就没有再出来。 是谁告秘?害父亲受到了判官责罚? 茵茵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是子欣妈妈吗?她记得界山,子欣妈妈曾经威胁过她。 可是,如果是子欣妈妈话,那为什么连子欣爸爸也被罚了呢?她不可能把自己老公也告了呀? 这样想来,似乎又不大可能。 而且,能让黑、白无常都被牵连处置告密者,又怎么会是一般鬼呢? 茵茵迷茫了。 管她潜意识里已经排除了子欣妈妈可能,但是,久等不见爸爸后,茵茵还是选择了去找子欣妈妈麻烦。 茵茵孤身来到了界山群鬼居住处,她知道,子欣妈妈一般都会呆这里。 界山夜晚安静极了,那些*惹是生非鬼们多小路上转悠几圈,并没有要兴风作浪意思。 路上,茵茵碰到几个同类,那些鬼门茵茵过来,主动给她让路,并没有要阻拦她意思。 走了一阵,茵茵来到了子欣妈妈坟地,子欣妈妈坟地外面,几个埋那儿鬼都从自己墓地里钻了出来,聚一起说着话。 他们穿着绣着花边民族服装,戴着高高轻纱帽子,眼睛里满是祥和。 如果不是茵茵知道她们是一群鬼,这深夜里聚会,一定会误会这只是一群慈祥老人家。 几个鬼聚一起用苗话扯着闲谈,茵茵一句也挺不懂。 茵茵几个鬼中间搜寻并没有子欣妈妈身影。 几个鬼突然看见茵茵盯着她们看,便都以齐回过头来看着茵茵,眼睛里齐刷刷地放出夜幕里显得清晰蓝光。 “请问。你们看见郑能文老婆了吗?”茵茵问。 “不见。”一个鬼说,“他家能文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罚到火山去开车了。估计她是去找人帮忙救她家能文去了。不知道是哪个死鬼害能文,能文那么好,怎么会犯事呢?” “是不是你害?”一个老鬼站出来,责问茵茵,“上次能文媳妇说有鬼要找她女儿麻烦,我们能文家守了一夜,好像就是你来捣乱。”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秘?”一群老婆婆都站了起来,围住茵茵。个个都满眼杀气。 看着他们冒着绿光眼睛,茵茵想:“看样子,这秘还真不是子欣妈妈告。” 那群围着茵茵老鬼都伸出青筋暴露手。手上指甲已经开始冒出青青苔藓,并且都变长变尖,都齐刷刷地朝茵茵伸了过来。 那无数双伸过来鬼手目标全是茵茵脖子,每一张原本看着慈祥脸现都变得狰狞,目光中露出了鬼凶残。 茵茵知道。此刻只能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茵茵凑准一个高老婆婆,飞地从那个老鬼腋下钻出了几个老鬼包围圈,非也似逃跑了。 那群老鬼后面喊着:“死妮子,下次不要让我们看到你来界山,我们见你一次必定掐你一次!” 茵茵飞地跑着。朝那个送自己来没有轮子车跑去。 路上散步鬼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白裙子鬼,她跑得飞,瀑布般黑发恨不得飞起来。 终于。跑到了那辆送自己来没有轮子车旁边,那个满脸玻璃渣司机说:“这么就回来了?” 茵茵说:“真倒霉,送我回家。” 茵茵坐上了那辆漆黑车子,那个玻璃渣司机转动方向盘,车子便界山马路上飞跑起来。 一路上。遇到车子很少,毕竟是深夜了。 回到小城时候。茵茵遇到了一辆灵车,灵车上一个年轻人耷拉着头,脖子上满是鲜血。 茵茵说:“又有一个倒霉鬼要出车祸死了。” 车子很开回了小城西山,茵茵落寞地朝自己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茵茵看到家门口堆满了钱,还放着一束红耀眼玫瑰花。 茵茵数了数,一共有二十四朵玫瑰花。 看到这二十四朵玫瑰,茵茵想起来,今天是自己忌日。不知不觉,自己已经死了二十四年了。 每年自己忌日,若磐都会到自己坟前来,给自己送上玫瑰花,都会从早晨一直呆到晚上,等到天色渐晚才会回家。 今天清晨,若磐照例小山花圃里摘了二十四朵美玫瑰花,然后提了纸钱,那了香烛来祭奠茵茵。 和往年不同是,这次若磐还拿了一瓶酒。 若磐来到坟上,茵茵坟前坐了下来。 若磐点燃了香纸,插上了红烛,放好了玫瑰,对着茵茵冰冷墓碑说:“茵茵,如果你没有死,我们一起已经二十四年了,我们一定会有自己孩子,那孩子也一定长大了,他一定会长得和你一样美,我可以和你和孩子过着平淡幸福生活。 可是,茵茵,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放那些烟花?茵茵,你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到今天,我就格外自责,我后悔我不该那么晚才回家,我后悔没有一直陪着你。 茵茵,如今黄莺肚子里有了我孩子,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你送给我,我知道,是你让黄莺怀了我孩子。你说,那个孩子也是我和你孩子,对吗? 那晚,和我一起不是黄莺,我看到了,不是黄莺,明明是你,是你!茵茵,你告诉我,黄莺肚子里孩子不是我和黄莺,是我和你。对吗? 可是,他黄莺肚子里,黄莺肚子里,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茵茵,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吗?” 若磐对着冰冷墓碑诉说,对着冰冷墓碑自责,对着冰冷墓碑喝酒。 茵茵不家,墓碑不会回答他,墓碑也不会给他任何启示。 当日暮西山时候。若磐把那一瓶酒已经喝光了,醉倒坟山上。 一个从坟山过路人发现了醉得不醒人事若磐,把若磐背下了山。到了村里后,村支书又打发两个年轻人把若磐送回了小山。 害怕若磐像上次那样再做傻事,村支书老王给安然打了电话,让安然过来照顾若磐,毕竟。这座城市,一向小山种花寡居若磐除去生意上宾客,生活中朋友老王知道就只有今年冒出来安然了。 安然不敢让子欣一个人家,毕竟昨天晚上发生那样事情。 昨天晚上,安然被叶医生打晕了,他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事情。 第二天早上。当安然醒来时候,他发现自己头枕子欣膝盖上,子欣满脸憔悴地坐床头。脸上泪痕犹。 安然知道,子欣一定度过了一个煎熬夜晚。 安然看到,子欣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红色刀痕,那刀痕一直到辰时时候才消失不见。 清晨子欣两眼发直,似乎想着什么。并没有发现怀里安然已经醒了。 当安然伸出手抚摸她下巴,轻轻地换着:“子欣!” 子欣吓了一跳。居然把怀中安然扔了下来,安然头重重跌床上,幸好是床,不然,安然都要被她这一扔给扔出问题来。 “怎么了?子欣?别怕!我是你安然!”安然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伸出双手扶住子欣。 子欣终于回过神来,她扑进安然怀中,轻轻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安然,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安然抱住子欣,轻轻地亲吻她流泪双眼。 安然多想用自己吻抚平子欣所有伤,可怜子欣! 整个白天,安然都陪着子欣呆家里,寸步不离,直到老王打来电话。 接到老王电话后,安然和子欣迅速开车来到了若磐小山。 安然把那把五公师傅送剑也带上了,他想,自己昨天晚上能够看见茵茵和她爸爸,一定是因为这把剑。 现,自己把这把剑带上,或许晚上能派上用场,说不定这把剑能够让他提前看到茵茵,做好准备。 若磐确实醉不醒人事,他醉醺醺地躺自己卧室里,说着胡话:“茵茵,你说,那孩子是不是我们?” 安然拿着那把剑,朝屋子里看了看,并没有茵茵身影。 听到茵茵名字,子欣也是心中一紧,朝屋子四周环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还醉着说胡话。”安然说,“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平时也没见他喝酒。” “是呀,他这个人只*喝茶,他这山上,什么花茶都有。从没见过他这样喝酒。”老王说,“你们来了,我就交给你们了,我老婆都打电话催我好几次了。” 安然点点头,和子欣一起送走了老王。 当老王身影消失*小山小路上时候,安然和子欣关上了若磐小屋大门,但是,他把客厅灯留着,把卧室灯也留着,并打开了卧室门,让自己随时可以看到床上若磐。 若磐还说着醉话,而茵茵则是她胡话中出现频率高字。 子欣从若磐衣柜里拿出了一床被子,和安然一起躺客厅沙发上相互依偎着,初冬夜已经开始变凉。 昨晚一夜没睡好,虽然担心今晚茵茵会来,但是,子欣还是敌不过倦意,躺安然怀里睡着了。 灯光明亮小屋客厅里,安然抱着已经熟睡子欣,眼睛一会儿看看卧室里床上若磐,一会儿看看自己怀中子欣,一会儿又紧张地看着小屋大门和窗户,他不确定茵茵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 深夜时候,抱着子欣安然也开始打盹,他把那把剑放到自己随手可以拿到茶几上。靠沙发上浅睡。 从界山回来茵茵看到自己家门口放着若磐给钱,放着若磐给玫瑰,还看见了一个已经被喝光了酒酒瓶,便担心起来。 若磐是从不喝酒,为什么会跑到自己坟前来喝酒呢? 看到那个酒瓶,茵茵很不放心,决定下山去若磐家看看。 若磐小山小路上,茵茵白色身影朝小屋靠近,冬夜凉风把茵茵乌黑头发吹得飘了起来,茵茵白裙子也夜风中轻轻地飘舞。 小山上花开得鲜艳。温室里玫瑰绽放着火红脸,茵茵仿佛看见若磐早上为自己温室里摘玫瑰场景。 这些娇艳玫瑰,让茵茵响起若磐多年前堆自己家门口玫瑰。那些玫瑰见证了自己和若磐*情。如今,自己和若磐阴阳两隔,再也不能相守。自己为了让若磐留人家好好过日子,还让黄莺怀了若磐孩子,将来。若磐会不会和黄莺一起,那个黄莺会不会代替自己和若磐过着相夫教子生活呢? 想到这儿,茵茵不觉叹了一口气,那沉重叹气声消失风里,但却清晰地传到了客厅沙发上安然耳朵里。 浅浅地睡着安然,突然听到门外仿佛有沉重叹气声。那叹气声势那么清晰,夜晚风里格外刺耳,仿佛有人正门外长叹。 直觉告诉安然:茵茵来了! 安然赶紧坐直了身子。一只手紧紧地抱住怀里还睡着子欣,另一只手抓住了那把剑,眼睛死死盯住了大门和屋子里窗户。 果然,安然看到若磐卧室里窗户上窗帘轻轻动了一下,茵茵白色身影从若磐窗户上显现出来。 茵茵披着她满头黑发。下巴上裹着她雪白纱巾,她轻轻地朝若磐床头走去。眼神里写满了担忧和深情。 看着这样茵茵,安然才发现,原来茵茵这么美丽,美得如水般柔软,美得如雪般纯洁。难怪若磐会为了她单身二十多年还念念不忘。 这时间如她一般美丽女子确实少见,可惜现却只是一个美丽女鬼了。 茵茵走到若磐床前,凝视着熟睡着若磐。 若磐梦里还呼唤着茵茵名字。 听到若磐梦中呼唤,一滴泪从茵茵眼角滑出。 茵茵伸出白皙手,抚摸若磐发迹,顺着若磐发迹线一路摸下来,滑过若磐挺拔鼻梁,停若磐突起鼻头上,感受如磐均匀呼吸。 她多想和若磐一起呼吸,可是,自己已经没有呼吸。 茵茵正准备俯下身子亲吻若磐蠕动嘴唇,突然,透过眼角余光,茵茵看到,客厅里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茵茵回过头来,她看到,安然正抱着子欣盯着自己! 难道,安然看得到自己吗? 茵茵很是奇怪。 于是,茵茵转过身,朝客厅走来。 安然抓紧了手中剑。 茵茵确定,那个安然确实看到自己了,不然,他不会抓紧手中剑。 茵茵径直走进了客厅,安然抱紧了子欣,把剑拔出了剑鞘,对准走过来茵茵。 “小子,你想用这把剑对付我吗?你还嫩着呢!”茵茵说。 她径直朝安然走过去。伸出了自己惨白双手,手上指甲瞬间变长,那血红指甲又长又尖,朝安然脖子伸了过去,刚刚还无比温柔看着自己*人眼睛此刻已经变得血红,充满了杀意。 当茵茵手即将靠近安然时候,安然挥动了手中剑,朝茵茵砍去。 茵茵避开了那砍过来剑,正要用手掐住安然脖子,安然脖子上平安符发出耀眼*光芒,那光芒如刺猬身上刺一般刺痛了茵茵手。 茵茵缩回手,征了一下。 安然舞动手中剑,刺向茵茵头,茵茵头一偏,躲过了安然剑,但自己白色纱巾被安然挑掉了,纱巾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掉到了地上。 安然看到,茵茵下半张脸血肉模糊,沟壑不平,像是缠绕枯树根,丑陋极了。 上半张脸美如天仙,下半张脸丑如魔鬼,这天堂和地狱同时长一张脸上显现,充满了诡异。 安然惊呆了! 茵茵拂起自己衣袖,打掉了安然剑。 剑“啪啦”一声,掉地上。 子欣醒了,问:“安然,怎么了?” 安然没有回答,子欣睁开眼,看到面目狰狞茵茵正站沙发旁。 子欣坐了起来,看着茵茵,抓紧了安然手。 “好妹妹,你醒了!”茵茵说:“咱们今晚就一次性把脸给换了吧!” 说着,茵茵朝子欣伸出自己双手,想要用自己长指甲划破子欣下巴。 眼看那尖尖指甲就要划到自己脸,安然伸出手去挡那指甲,手上佛珠发出奇异蓝光。 茵茵缩回双手,一把推开了安然,安然跌倒地,沙发上只剩下子欣一个人。 茵茵迅速地再次朝子欣伸出自己魔爪。 当那双惨白手即将再次划到子欣下巴时候,子欣忽然大声说:“若磐,你看看,这就是你茵茵,这就是你*人!为了自己一张脸,她灵魂和她脸一样丑陋!她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根本不值得你*魔鬼!” 茵茵停下了要撕破子欣脸皮手,仓皇地回过头去! ps:鲜鲜争取努力写出好章节,期望大家一路支持!</P></DIV> <TR> 第五十八章 九泉再见 @$!6*&^*5*^%#6*@$5^%$#!@#$ 茵茵回过头去,她看到若磐依旧睡床上,根本就没有醒过来,子欣是骗她。 “狡猾子欣,为了躲过自己指甲,居然敢骗自己!”茵茵想。 茵茵朝卧室门挥舞了一下手臂,那门关上了。关了门,茵茵愤怒地扭过头来,子欣已经逃到了厨房,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 茵茵像一阵风,片刻之间就飘到了厨房子欣面前。 茵茵把子欣堵一面墙前面,说:“子欣,你何必骗我呢?只是换一张脸而已,难道我这张脸就这么不堪入目吗?” 子欣看着茵茵那下半张沟壑不平脸,看着那打着绞皮肤,自己怎么可以让自己脸变成这副模样? “我不要你脸,我不和你换脸!”子欣轻轻地说。 “郑子欣,我可告诉你,我是看你爸爸份上才和你换脸,你到底是要命还是要脸?要知道,命可比脸重要多!” “我都要!”子欣说。 “不可能,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只能选一样!”茵茵说。 “虽然我现斗不过你,但是脸和命我都要!”子欣说。 “好妹妹,这可由不得你!” 茵茵血红着双眼,继续朝子欣伸出了指甲乌红手,一只手抓住了子欣脖子,一只手准备撕裂子欣下巴。 当茵茵手掐住自己脖子时候,子欣挥起手上菜刀,拼命朝茵茵砍去! 子欣平时连一只鸡都不敢杀,可是,现,为了保住自己,她什么都不顾地朝茵茵举起了菜刀。她甚至想:要把这个女鬼砍得粉碎。 子欣使出了全身力气,手起刀落,那一刀从茵茵头上直接劈下去,一直劈到茵茵肩膀。 眼看着茵茵头已经被劈成两半了,可是,当那把刀划过以后,茵茵那裂开头居然又自动合拢了。 子欣再次举起菜刀,朝茵茵肩膀砍去。眼看已经削掉茵茵肩膀了,那肩膀上手已经被自己砍断了,可是。刀锋划过后,那只手居然又自动合拢了。 子欣不顾一切歇斯底里地朝茵茵一阵乱砍,可是。无论怎么砍,都像砍入空气一般,空费了一身力气,却不能伤到茵茵一丝一毫,那被砍到地方总会马上自动合拢。 子欣刀沮丧地掉到了地上。子欣头上冒出大颗大颗汗珠。 看着靠墙上累得直喘气子欣,茵茵哈哈大笑起来。她大笑扯动了她嘴巴旁边皮肤,那些干瘪皮肤上像有无数只蚯蚓爬。 茵茵笑了一阵,说:“好妹妹,你已经砍完了,现轮到我了。” 说完。茵茵一只手朝子欣下巴刺过去,那五个尖锐指甲刺进了子欣下巴,下巴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洞。鲜血从**里一汩汩地流了出来。 钻心痛,痛得子欣连叫力气都没有,只觉心里火辣火辣痛,痛得将要把自己撕裂。 茵茵想要扯下子欣下巴上皮肤,当她正准备撕裂那光滑肌肤时候。一个声音她背后响起:“你若是敢伤害我子欣,我也一定会杀掉你若磐!” 茵茵回过头去。看到安然拿着那把剑比着若磐脖子,站自己面前。 当茵茵只顾着追赶子欣时候,跌坐地上安然发现茵茵听到子欣说起若磐,便回过头去担心地看,他知道茵茵一定很乎若磐,此刻,要救子欣,恐怕只有拿若磐来要挟了。 于是,趁着茵茵追赶子欣没有注意到自己,安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安然推开卧室那被茵茵关了门,走进若磐卧室,一手把如磐从床上拉了下来,若磐跌倒床底下,酒醒了一分,睁开迷蒙眼睛,看了看地上,爬了起来,坐地上,说:“我怎么掉到床底下来了?” 还没等若磐反映过来,安然拎起了若磐。 若磐睁开眼睛,看到了安然,问:“安然? 你怎么这儿?” 安然并不理若磐,直接把若磐往厨房拖去。 “你拖我去哪?我要睡觉!”若磐说。 安然依旧不理若磐,直接把若磐拖进了厨房。 当若磐被安然拖到厨房,看到茵茵背影时候,他酒就彻底醒了。 此时,安然已经把那把剑架到了若磐脖子上,对着茵茵怒吼起来。 茵茵回过头来,她看到若磐站自己面前,脖子上架着安然剑。 若磐也看到了裸露着她下半张脸茵茵,看到了茵茵那长着长指甲手正掐着子欣脖子。 “若磐……”茵茵喊。 “你放开子欣,不然我就杀了他!”安然大声地再次喊到。 “没有人可以威胁到我!”茵茵说,“你也休想!” 茵茵一把拧住子欣脖子,再次朝子欣下巴伸出她指甲。 “你要不住手,我可真把他杀了!”安然喊到,一边喊一边把那把剑紧地逼近若磐脖子,若磐脖子上立刻出现了一条红印,一点点血渗了出来。 茵茵看到安然真划伤了若磐,便放下了那只要换下巴手,说:“你放开若磐!” “那你放开子欣!”安然吼着。 “茵茵,你放开子欣吧!”若磐也说。 茵茵现样子让若磐感到陌生而害怕,现茵茵就是一个毫不讲理厉鬼。 茵茵看着若磐,犹豫了。 “放开她吧,茵茵!”若磐说,“你这样让我害怕。” 看着满脸憔悴若磐,茵茵哭了起来,血红眼泪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她一边哭一边说:“我放了她,谁放了我呢?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我又怎么会中了那个魔咒,又怎么会活生生地和你分开了呢?我恨她,恨她!” 茵茵指甲再次深深地插进子欣下巴上肉里。剧烈疼痛席卷了子欣全身。 安然举起手中剑,朝若磐肩膀刺了一剑,若磐肩膀上立刻流出血来。 “你要是敢伤害子欣,我一定会杀了若磐!”安然说。 茵茵回过头来,看着肩膀流着血若磐,犹豫了。 若磐用一只手捂住自己肩膀,血从若磐手臂上流了出来。 若磐看着子欣下巴上滴着血,满脸痛苦扭曲。他想,子欣现一定比自己还痛,而这痛是茵茵造成。可是。他不知道,此刻茵茵心里痛不亚于他们身体痛。 要自己深*人面前表现自己凶残一面,那是一件多么痛苦事情! “求求你。茵茵。”若磐说,“放开子欣吧!你要换脸,我和你换,别说换脸,就是把命换给你。我也愿意。” 茵茵看着若磐肩头血,终于慢慢松开了掐住子欣脖子手。 子欣连忙沿着墙壁跑到了若磐和安然后面。 安然放开了若磐,紧紧地抱住子欣。 若磐走到茵茵面前,抚摸她沟壑不平脸,为她拭去脸颊上血红泪水,轻轻地说:“茵茵。如果你一定要一张美丽脸,我愿意用我命换给你。我知道,我可以换给你。上次,如果不是你硬要我回阳间,我早就治好你脸了。来,让我继续把没完成部分完成吧!” 若磐捧起子欣头,把自己唇靠了过去。准备亲吻茵茵那枯叶一般嘴唇。他知道,只要茵茵吸走了他体内阳气。茵茵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美丽样子。 当若磐脸要凑到茵茵脸上时候,茵茵推开了若磐,大声喊到:“我不要你命,不要!我要你好好活着!” 茵茵靠墙上,干瘪嘴唇紧张地扭曲着。 此时,安然已经扶着子欣回到了客厅。 茵茵推开若磐,迅速飘到了子欣旁边,说:“子欣,只是换脸而已,你痛过了这一晚,换了我脸,明天你就可以开始生活了。我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你可以和安然一起过着平凡日子。” “不,我宁愿不要命,也不要你那狰狞脸!”子欣喊到。 “我们还是换脸吧!”茵茵说着,再次朝子欣伸出了她惨白手臂,用那只剩骨头手指抠住了子欣下巴上皮肤,只等着像撕面膜一样,把这皮肤撕裂。 正当茵茵准备再次撕开子欣下巴上皮肤时候,若磐冲了过来。 若磐拿着那把被子欣扔厨房菜刀,对准了自己脖子,说:“茵茵,如果你一定要和子欣换脸,我宁愿下来陪你。我这次一定不会手软,我一定能让自己一刀毙命。” “若磐,你……”茵茵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若磐会为了救子欣威胁自己。 “你为什么一定要救她呢?这是我和她之间事,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来干涉呢?”茵茵说,“我求求你,不要干涉我事,好吗?” “无论是你生前,还是你死后,你事都是我事。”若磐说,“况且,子欣是我救命恩人。” 看着若磐居然用自己剑对准了自己胸口,茵茵终于放开了掐住子欣手。 茵茵说:“郑子欣,我是看你爸爸份上才答应和你换脸,换了脸,你就不再是原来子欣了,你变成了我,冥差来阳间抓魂,就不会抓你了。你可以平安度过这一世。而我就变成了你,我可以用你脸去投胎,投一户好人家,开始生活。可是,你不要和我换脸,那你就还是郑子欣,你命也就不长了。不换脸,我们就只能换命了,你就拿命来和我换命吧!现,我很郑重地告诉你,不出一个月,你一定会意外死亡,你一定会你二十四岁生日之前死掉。你好好过你后一个月吧!我不会再来骚扰你了,等你死了,我们九泉之下再相见吧!” 和子欣说完这番话,茵茵伸出自己惨白手,子欣脸上一抹,子欣下巴上五个洞没有了,下巴又恢复了光洁模样。 茵茵走到若磐旁边。握着若磐受伤肩膀,伸出自己血红长舌头,一点点舔去那鲜红血,当茵茵把所有血都舔干净时候,若磐肩膀居然止住了血,不再滴血了。 茵茵说:“明天去医院缝针吧,我只能帮你止血,其他就不行了,这毕竟不是我弄。谁伤你就让谁陪你去医院吧!好好照顾黄莺,她肚子里孩子是一个不平凡孩子。他虽然怀黄莺肚子里,但他也是我孩子,我们孩子。若磐。如果你*我,就好好*那个孩子。我要走了,以后,等子欣来找我了,我就再也不能来看你了。” 说完。茵茵转身离开,她直接从客厅门上穿门而出。她走后,她声音从门外飘进来:“好妹妹,不出一个月,我们一定会底下相聚,好好珍惜你人间后时光吧!” 客厅里。若磐一手按着自己肩膀,跌坐沙发上,他脑海里反复回荡着茵茵话:“他也是我孩子。我们孩子。” 安然紧紧抱着怀里子欣,不停地重复那句安慰话:“子欣,别怕,你一定会没事,会没事。” 漫长黑夜。三个人沉默中,随着茵茵离去也离去了。小山迎来了黎明,花丛中,早起鸟儿已经枝头叽叽喳喳地说话了。 安然和子欣陪着若磐去了医院,若磐手臂上刀伤并不严重,毕竟安然只是想威胁茵茵,并没有真要砍若磐意思。 安然向若磐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砍你。” “我知道,我不会怪你。”若磐说,“你们不用陪我,回家好好睡一觉吧!一宿没睡,肯定挺累,照顾好子欣。” 安然和子欣告别了若磐,回到了自己家里。 晚上,茵茵果然没有再来。 半夜时候,子欣做了一个梦,她看到自己爸爸一片火海里开着车子忙碌,爸爸用一把铲子把火海里烧焦了灰烬一点一点铲进车子里,爸爸脸通红,身上仿佛也着了火。 爸爸铲了一车子灰烬后,便开着车离开了那片火海。 子欣仿佛听到爸爸呼唤。 子欣仔细地听,她听到,爸爸说:“子欣,你为什么不和茵茵换脸呢?就是为了保你一命,爸爸今天才被罚火海。你就算为了爸爸,也请珍惜自己生命,和茵茵换脸,好吗?” “不!”子欣喊道:“我不要和她换脸,如果失去了我脸,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那还不如死了呢!” “孩子,爸爸希望你能长命百岁,不希望你出什么意外啊!” “爸爸,我是不会把我脸换给她。如果没有了脸,我宁愿连命也不要!” “孩子,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就帮不了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爸爸声音消失夜幕里,越来越远,融化初冬冰冷空气里。子欣心里也结上了一层薄冰。 难道真如茵茵所说,自己生命只剩下一个月不到了吗?自己真过不了二十四岁吗? 爸爸走了,真走了,那个自己都不知道地方,受着自己不会明白苦难。 再过二十天,子欣就要过二十四岁生日了。 爸爸说:子欣出生时候,外面飘着小小雪花,那雪花飘到医院窗户上,生出了美丽冰花,那一朵一朵冰花纯洁而美丽,漂亮极了。 爸爸医院过道里等待子欣出生,他一边着急等待一边看着外面雪花,当他看那到窗户上冰花时候,终于听到了一声婴儿啼哭。不一会儿,进行剖腹产医生便抱着子欣出来了,说:“恭喜你,是个公主,母女平安。” 爸爸接过小小子欣,子欣皮肤白得如冰花一般晶莹,美极了。 以后,每年过生日,无论爸爸出车哪儿,都一定会打一个电话回来,并且每年都会给子欣带一个小礼物,爸爸宠*自己让妈妈都无法忍受。 去年生日,爸爸半夜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为子欣买了一条民族风围巾,放到熟睡子欣床头。 第二天子欣醒来时候,看见自己床头放着一条漂亮围巾,就知道爸爸半夜回来了,给自己带回了生日礼物。 子欣起床下楼时候,爸爸居然已经早早地起床了,他看到子欣下楼,连忙端出一个自己亲手做蛋糕, 爸爸拖着手中蛋糕,对着子欣弯下腰伸出一只手来,拉住女儿手,说:“我可*公主,生日乐!这是老奴为公主亲手烹制蛋糕,请公主殿下品尝……” 看着爸爸滑稽模样,子欣笑出声来。 而现,梦中子欣,眼角却流出了两行清泪。 爸爸声音渐行渐远,那么宠*自己爸爸,怎么会伤害自己呢?只是,爸爸替自己做出选择,不是自己想要。 今年生日,子欣还能再过吗?还有谁会和自己一起过呢?或许,等到那一天,自己该可以去到爸爸地方,亲耳听到爸爸生日祝福了吧! 与其孤零零地活世上,或许还不如去找爸爸妈妈呢?子欣想。 “要有一颗勇敢心,坚持不放弃!”五公师傅话再次响起。可是,爸爸都已经走了,还有谁能救自己呢? 妈妈,妈妈!妈妈哪?我会去哪?梦中子欣,彷徨,挣扎,下一个十字路口,自己哪? ps:文章里,子欣和茵茵打架;电脑前,我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看着俺写得辛苦份上,坚持多多支持俺吧,谢谢啦!</P></DIV> <TR> 第五十九章 我们结婚吧 茵茵那晚从若磐小屋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找子欣换脸了。 起初几天,每晚不到十二点子欣都不敢睡着,一到十二点她就紧张,害怕茵茵出现,可是,一连好几天,茵茵都没有来。 子欣夜晚恢复了以往平静,但这平静却让子欣不习惯了,这平静就像暴风雨即将到来之前宁静,静让人感到可怕,让人琢磨不透。 知道茵茵不会再来,一个星期后,子欣和安然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子欣会每天去卖场自己小店里看看,看看商业街里来往行人,和进店客人说说话,让自己紧张能够暂时放下,仿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子欣,还过着以前日子。 安然也回去上班了,可是,他虽然每天都忙着因为休假而滞留事情,但是心里却始终惴惴不安。 “如果不换脸,那就换命吧! 你一定活不过二十四岁!”茵茵这句话两个人心底挥之不去,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折磨两个人看似平静心。 离子欣二十四岁生日越来越近,平静生活中,时间总是过得很。 安然心越来越害怕,他害怕自己会失去子欣;子欣心里其实也是忐忑不安,她不能预知茵茵话到底会怎样自己身上验证。 终于,一个早晨,冬日阳光暖暖地照出门去上班和看店安然和子欣身上,两个人慢慢地小区小路上朝小区门口走着,那暖暖太阳晒得安然心也暖暖。 安然忽然停下脚步,捧住子欣手,说:“子欣,我们结婚吧!” “不行……”子欣还没来得及说出拒绝理由,已经被安然轻轻捂住了嘴。制止了自己继续拒绝。 “你听我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结婚吧!”安然说。 “安然,等过了今年,我们再结婚,好吗?”子欣说,“春天爸爸妈妈才过世,我冬天就结婚,这是不合规矩。” “你生日是一月四日,我们元旦节结婚。就过了一年了,不算违背规矩。”安然说。 “可是,我们应该按农历算。农历年还远着呢!”子欣说。“安然,再等等吧!” “你好好考虑考虑我请求,我不要你现就回答我,你晚上回家了再回答我,好吗?”安然说。 子欣没有再说拒绝话。安然紧紧牵着她手,朝小区门口走去。 安然多么希望,每天都可以这样早上牵着子欣手走出小区,晚上再签着子欣手回到小区,这样一直到老。可是,茵茵话让他害怕。他害怕子欣真过不了二十四岁,他想要子欣二十四岁之前迎娶子欣,那么。就算有什么事,他也不会因为没有给子欣戴上婚戒而遗憾。 子欣也害怕自己真过不了二十四岁,所以她拒绝了安然,她害怕安然娶了自己,自己却不能再陪伴安然左右。如果真有不幸发生。她宁愿安然以未婚身份重开始生活,而不是背着沉重心理负担怀念故去妻子。 清晨阳光那么温暖。那么明亮,照暖了两个人身子,却照不亮他们惶恐心。 整个白天,子欣恍恍惚惚地坐卖场里,客人问话她都没有听到。 “老板,我买两件可以打八折吗?”一个和桃子挑了半天内衣女人终于选定了两款衣服,问子欣。 子欣正想事想得入神,没有回答。 “欣姐,她没有会员卡,问你买两件可以打折吗?这两件都是款!”桃子也问。 子欣还是发呆,没有回答。 “这老板,想什么呢?问话都不答。”那个客人嘟囔着,正准备把衣服还回去不买,桃子连忙说:“你看,这衣服这么适合你,不买可惜了。我帮你再问问。” 客人收回了放回衣服手,站住等待。 桃子走到坐收银台前面子欣旁边,推了推想入神子欣。 子欣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桃子指了指客人手中衣服,问:“那两件一起买,能打八折不?” “叫她办张会员卡吧,会员卡以后都可以打八折,还可以积分送礼物。桃子,你要学会打理生意,不要事事都问我。总有一天,你要自己学会做生意经营店面是不是?”子欣说。 桃子听着这话,觉话里有话,怪怪。 客人很桃子推荐下办理了会员卡,拿着那两件衣服和桃子送给她赠品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店子。 “欣姐,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和你说话你都听不到。”桃子好奇地问。 “安然向我求婚,我想要不要答应他。”子欣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当然答应了!到哪找安然哥这么好男人啊!”桃子说。 “可是,我爸爸妈妈事还没翻年。”子欣说。 “过了元旦不就翻年了嘛!再说了,可以先结婚,明年再办酒!”桃子说。 子欣沉默了,也许桃子说对,先答应安然,不让安然伤心,过了这一关再办酒,也是可以。 下午,安然早早地就来到了卖场接子欣。 这一次,安然没有再像往常那样站店子外面等子欣,而是直接走进了店子里,站了那堆琳琅满目女性内衣中间。 那一堆花枝招展内衣包围中,安然显得那么纯净而特别。 安然拿出一枚钻石戒指来,戒指上那颗圆圆钻石发出璀璨光芒。 安然居然当着上下午班琳琳面,躬下身子把那枚戒指呈到子欣面前,说:“子欣,嫁给我吧!” 子欣愣住了。 琳琳哈哈笑起来,说:“安然哥,电影里面男人求婚都是要单膝下跪,你得跪下来!” “你可别瞎说。”安然说。“我躬身求婚,是表示我以后对我们家子欣必定会事事躬亲,不让子欣受委屈;也表示我和我们家子欣并肩而立,她随时可以依靠我,我要是跪下了,她怎么靠得到?” 说着,安然把子欣拉入怀中,子欣头便自然而然靠到了安然肩上。 “看到没?这样,我们家子欣才可以随时依靠我!”安然对琳琳说。 “子欣,嫁给我吧!”安然对子欣说:“难道你也认为我得单膝跪下吗?那可是外国人玩意儿。我们不兴这个。” 安然搂了搂怀中子欣,故意扮了个苦脸。 子欣犹豫了,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为关键是,她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利过完二十四岁。 “求求你了,小姑娘面前,给我点面子。”安然咬着子欣耳朵轻声说到。 “欣姐,答应安然哥吧!你看。他都急哭了!”琳琳再次笑着打趣。 “怪不得安然会选择这个时间店子里面求婚,是怕自己不答应他,他才故意当着琳琳面求婚,外人面前,自己又怎么好扫他面子呢?”子欣想。 被安然紧紧地搂住了腰,子欣已经逃不开。依偎安然肩头子欣。默默地点了点头。 “就按桃子说办法吧!先答应他,明年再摆酒。”子欣想。 看到子欣点头,安然高兴地抱起了子欣。 安然把那枚闪闪发亮钻戒戴到了子欣无名指上。开心地笑了。 一边琳琳也笑了,她像是对子欣说,也像是自言自语:“好羡慕呀!” 牵着子欣手,走进小区大门,回到自己家中。安然一路都是乐,子欣脸上也挂着幸福笑。 虽然阴霾还。可是,执子之手却是他们渴望已久心愿,即将结成连理喜悦到底还是强烈。 打开家中大门,厨房里菜香轻轻地飘了过来。婆婆已经厨房忙碌了。 “妈,我回来了!”安然乐地喊,好像他早就知道妈妈会来一般。 “妈,你怎么来了?”子欣问。 “安然让我来和你们商量婚礼事情。”婆婆说。 上午,老家坪场上和乡亲们晒太阳扯闲谈婆婆接到了安然电话。 安然电话里说:“妈妈,我想元旦节和子欣结婚,你过来一趟,我们商量商量好吗?” “结婚?会不会太突然了?儿子,你想好了吗?”妈妈说。 “妈,你说什么呢?这还用想吗?你不是早认了子欣这个媳妇了吗?” “可是,她近运气那么背,安然,我是担心你。” “妈妈,我一定要娶她。你别说那么多,你今天就来县城,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婚礼怎么办吧!” 不等妈妈回答,安然便挂了电话。 旁边和妈妈一起扯闲谈乡亲们听到了电话里对话,说:“娶媳妇是好事啊!我们可都盼着喝媳妇酒呢!你可别扫孩子兴。” “不是,我那未过门媳妇儿近运气不太好,我是担心。”婆婆赶紧解释。 “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一喜冲霉运,结婚是喜事,说不定这喜事一办,那霉运就给冲跑了。” “赶去和你儿子商量吧!” “我们可希望喝喜酒!” 还没进城和儿子商量,乡亲们已经祝贺开了。 婆婆接了儿子电话,便马不停蹄地直接来县城了。 好久没有吃到婆婆做香喷喷饭了,安然和子欣食欲都特别好。 餐桌上,婆婆问儿子:“安然,你打算和子欣什么时候结婚?” “元旦节。”安然嘟哝着嘴说,把一口菜汤咽进喉咙里。 “时间这么紧,那我们得加紧准备。”婆婆说,“比如说,现就可以先发请帖了。” “妈妈,不用发请帖。”子欣赶紧说。 “这是什么话?哪还有结婚不发请帖请客?”婆婆说,“既然要结婚,那就得按规矩红红火火地办,不然可要被人笑话。” “可是,我父母事还没翻年,会不会不太好?”子欣说。 其实。她担心自己翻不了年。 “本来,按道理你父母事还没翻年,你们应该等等好。可是,结婚是喜事,你近运气不太好,应该有一件喜事来冲冲运气,或许办了婚礼,你运气就好了。”婆婆说。 “妈妈,你看这样行不行?”子欣说,“我和安然先家里简单办一下。明年再请酒?” “不行!”安然和妈妈几乎同时喊出了这句话。 婆婆说:“我们安家只有安然一个儿子,她爸爸去得早,我得给我儿子准备一个像样婚礼。不然,我怎么向他父亲交待,也会被乡亲们笑话。” 安然说:“给你一个正式美好婚礼一直是我愿望,怎么能马虎呢?你什么都不用想,只要想着怎么好好嫁给我就行了。” 见婆婆和安然齐声反对。子欣也不好再说。 吃过了晚饭,和婆婆一起洗碗时候,子欣再次试探性地说:“妈妈,要不等过了春节,我们再请酒,你劝劝安然。我们家里先简单办一下,过了春节再大办?” “子欣啊!”婆婆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事情其实我也想了很久。可是。我还是赞同安然想法,年前结婚会好。反正到了元旦按阳历也是一年了,你们迟早也是要结婚,也就不必再拖了。 当初,我和你爸爸妈妈选了今年春天让你和安然结婚也是有道理。你看。你是属狗,安然是属虎。你们两属性是极合。五月属马。虎、狗、马是三合,你们五月份如果婚礼办成了,那可是再好不过了。可是,谁曾想呢?今年属兔,如果你们今年结婚,对你对安然都是极好,因为兔和虎,和狗都是极合。如果换了明年话,明年就属龙了,常言道,龙虎斗,龙和虎不和。而龙和狗是对冲。如果你们今年不结婚,明年龙年接,反倒不好。要等下一个好年份得等到大后年马年去了。所以,我想来想去也觉你们干脆今年把婚礼办了好。” 看到婆婆说了这么一大堆道理,子欣加不好说什么了。 既然说不过婆婆,那就赌一把吧,或许,这婚礼一办,真能把霉运冲掉呢! 第二天,婆婆就让子欣不要去店里了,开始和子欣准备婚礼用品了。 婆婆先是让子欣和自己去了批发市场,买回了一大堆请帖,让子欣给自己写请帖。 婆婆笑眯眯地看着子欣请帖上写着“为儿子安然、儿媳郑子欣举行婚礼”几个字,心里高兴极了。她一边乐呵呵地让子欣请帖上写上亲朋好友名字,一边说:“你们好明年给我抱个属龙孙子,虽然属龙孩子可能对你们属性有点冲,但是,和我却是极合,我是属鸡,养一个属龙孙子,肯定能贴我心。而且,属龙孩子命好。” 婆婆仿佛已经看见,自己抱着可爱孙子哼着好听苗族小**景了。 生活原本是那样简单而美好,一个美好愿望都可以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写完了请帖,婆婆又拉着子欣去买结婚要用大红“喜”字,选“喜”字时候,婆婆一定要选那有鸳鸯红亮。婆婆又买了两个大马灯和两把大红伞。这可都是接亲时候要用,不能马虎。 陪着婆婆批发市场里转了一天,婆婆买东西又要买好,又要买便宜,总是和老板讲价还价半天,而且是绝对货比三家。 一天逛下来,累子欣腿都麻了。 晚上,安然回到家里时候,家里书房里已经堆满了妈妈买回来结婚用东西,小小书房洋溢着喜庆气息。 看着书房里洋溢喜气,安然觉得自己幸福极了,那些不乐事,就让它暂时闪开吧! 吃过晚饭,婆婆缠着儿子开始给乡亲们打电话。 “他大伯,安然元旦节要结婚了,我想请你那天帮忙来记账。” “他大婶,安然元旦节要结婚了,我想请你那天帮忙来上酒和饮料!” “小星啊,你安然哥元旦节要结婚了,我想请你那天帮忙来引客人。” “虎子她娘,我家安然元旦节要结婚了,我想请你和你家老二儿子来帮我结亲。” “琴琴她婶娘……” 一个晚上,婆婆不厌其烦地给许多人一个一个打电话,直到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她才笑眯眯地沙发上靠着,说:“都安排好了!儿子!你就等着娶媳妇吧!妈妈等这一天可等了太久了,我终于把我儿子养大了。” 婆婆高兴极了,比安然和子欣还要高兴,她高兴地流出了幸福眼泪——这么多年,她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终于可以看到儿子成家了。这份喜悦又岂是一般人能够感受到。 还没沙发上靠踏实,婆婆又跳了起来,她对着房间里喊着:“子欣,子欣!” 子欣连忙走出来,问道:“妈,怎么了?” “还有一件重要事情我忘记和你说了!”婆婆拍着大腿紧张地说,“我们得赶把这事商量商量,不然,你这婚可结不成。” “呸,呸。看我这张老嘴。”妈妈对着地上唾了两口,说道,“我儿子婚礼那是一定能顺顺当当,我们赶紧把你那件要紧事情商量商量。” ps: 虽然码字很辛苦,但是,我相信,我辛苦一定会得到你们支持,我为自己加油,也谢谢多看官给我支持,鲜鲜不甚感激一路支持鲜鲜朋友们! *d^_^b*</P></DIV> <TR> 第六十章 出门 婆婆一惊一乍地把子欣叫到了客厅,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子欣,我们都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呀?”子欣问。 “我这边是什么都准备好了,可你那边呢” “我一切都听你们安排,我有什么好准备呢?”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家得有人送你出门啊,我们还得去你家接你,你看,你是从县城家出门呢?还是从界山家出门?”婆婆问。 这一问,确实把子欣难住了。 是呀,自己应该从哪儿出门呢?如果真要按规矩举行婚礼话,得由男方去女方家里接女方出门,自己该从哪儿出门呢? 如果从县城出门,爸爸妈妈都不了,那座空荡荡房子只会让自己徒增伤感。如果从界山出门,会不会远了点,来回也要六个多小时呢? 子欣犹豫了。 还没等子欣回答,婆婆又说:“还有,结婚这么大事,还是要告诉你父母一声。我们明天还是陪你回一趟界山,你和安然去给你父母烧点钱,告知一声吧!我也和你二叔商量商量一些具体事,毕竟你长辈只剩下你二叔了。” 第二天清晨,安然就开车和子欣还有妈妈一起去了界山。 界山早晨格外美丽,山尖上雾时聚时散,那青幽幽山头一会儿被雾气罩住,一会儿又显现出来,岩石上松树雾气中抖擞着如细针般叶子,仿佛不是生长人间,而是仙界里漂移。 因为雾有些大,安然车子开得很慢,到达江城时,已经中午了。 二叔和二婶都坐床上火炉旁烤火。火炉上已经挂起了一溜烟儿腊肉,那腊肉火熏烤下已经开始泛出黄亮颜色,格外诱人。 看见安然妈妈来了,二叔格外热情,把安然妈妈迎进屋里,搬了凳子,连忙招呼她火炉旁坐了下来。 可是,当婆婆说明了来意以后,二叔笑脸便收住了。 二叔听了婆婆话,说:|“我哥哥事情还没翻年。子欣和安然现办结婚酒合适吗?” “你看,过了元旦节不就翻年了吗?”婆婆说。 “可是,我们这儿应该按春节算呀!”二叔还想继续说。二婶拉了拉他衣袖。二叔便不再做声了。 “子欣,元旦节结婚也是你决定吗”二婶问。 子欣点点头。 “既然你也觉得过了元旦节就翻年了,那我也没什么说。”二叔说,但是能够看得出二叔脸上不悦。 管二叔脸上已经显出不悦了,但是依旧让二婶拿出了家里好食物招待客人。 安然和子欣去了坟山。婆婆留二叔家里和二婶一起聊天做饭。 冬天坟山格外冷,山间吹来风是冷得刺骨,子欣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很,他们便来到了爸爸妈妈坟前。 子欣扯掉了坟旁杂草,坟前蹲了下来。 她点燃香烛,摆上祭品。开始给父母烧纸钱。 纸钱冬天凉风中旺盛地燃烧着,给这寒冷寂静添了一丝温暖。 子欣说:“爸爸,妈妈。女儿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们。女儿决定和安然结婚了,元旦节那天举行婚礼。请你们原谅女儿不孝,没有满一年就决定结婚。可是,女儿也是有苦衷,请爸爸妈妈保佑女儿。” 说完。子欣冰冷泥土上跪了下来,向父母磕了三个头。那三个头磕完,子欣已经泪如泉涌。 安然心疼地拉起子欣,也对着那两个坟头说:“叔叔,阿姨,我一定会照顾好子欣,请你们九泉之下保佑她平平安安。” 安然话还没有说完,山中突然起了一阵大风,把坟山周围草和树吹得沙沙沙地响,仿佛这些树木发出了呜咽声音。 安然感觉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看着那摇摆不定树木,看着那坟头摇头枯黄草,恐惧袭上心头。 毕竟,这冬日冰冷坟山只有他和子欣两个人。 “子欣,起风了,这山上太冷,咱们回去吧!”安然说。 这阵风把子欣心也吹乱了,她收拾收拾祭品,跟着安然离开了坟山。 她刚一转头,还没迈开步子,一只老虎大哥跳到了她脚上。 “这么冷天,哪来螳螂?”安然说,“让我踩死它!” 说着,安然就要用脚去踩那只螳螂。 子欣连忙制止了安然,说:“别踩它,妈妈不方便见我,着这只老虎大哥来和我见面呢!” 子欣小心地用一根芭茅杆刨开了脚上螳螂,并对它说:“妈妈,你保佑我吧!” 螳螂大哥离开了子欣脚,钻井草丛里去了。 小时候,妈妈对子欣说,老虎大哥是阴间帮人带信,如果你家里看见了它,说明你家里有阴人念着你了,你该去给他们烧点纸。 所以,这只冬天里还跑出来老虎大哥应该是妈妈派来吧! 子欣和安然回到二叔家时候,饭菜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他们吃饭呢! 桌子上,香喷喷腊肉火锅冒着白白香气,那酱红色腊肉被切成了纹理清晰薄片,绿绿大蒜叶子放红红腊肉上面,颜色好看极了。 好久没有吃到家乡腊肉了! 二叔把一块有肥有瘦五花肉腊肉放嘴里咀嚼着,问子欣:“子欣啊,刚才你婆婆问你要从哪儿出门。我和你二婶商量了半天,觉你就从界山我家出门吧!你县城已经没有亲人了,办个喜事也难得找人帮忙。常言道:爷亲叔大,我好歹也是你二叔,虽然隔了几房,但我也是和你爸爸一起长大,我和你爸爸那是比亲兄弟还亲。再者,你家里就你一个女儿。也没有个哥兄老弟什么,你出门那天,就让我儿子背你出门吧!” “这方便吗?”子欣问,“要不,我就从县城出门吧!界山毕竟太远了。接亲人开车要开那么久,时间上是不是……” “难道连那点路上时间你都等不起吗?如果是这样,你何必从家里出门,你直接走去他家,和他们直接摆了酒席,我们江城也就不用嫁女儿了。”二叔打断了子欣话。 显然。二叔已经生气了。二叔是一个很传统人,他不喜欢女儿还没出嫁就走到人家去,子欣现已经安然家住了大半年了。他是知道,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可能根本就不认这个侄女了。现,哥哥上半年才出事,侄女还没翻年就要结婚。他已经很不悦了。 “难道她连等一个月,等过完了春节再结婚都等不起吗?”子欣不时候,他和二婶就是这么说。 “子欣向来是个懂事孩子,如果不是有原因,他不会这么做,你就别绷着个脸让她心里不舒服。”二婶劝二叔。 看到二叔生气了。子欣不敢再多说什么。 倒是婆婆极不知趣插了一句:“他二叔,子欣出嫁时不从她自己家出门吗?你看,她县城也是有家。江城也是有家。” “大姐,没有人家算家吗?”二叔说,“界山家春天才办了丧事,冬天又来办喜事,你觉合适吗?如果你们什么规矩都不顾。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来界山和我商量呢?” 二叔话已经封死了子欣他们话,大家便都不好再说什么。 看到二叔生气样子。子欣心里难过极了,二叔哪里知道她无奈呢? 吃过晚饭,二叔并没有留客意思,安然和婆婆识趣地告辞回家。 上车时候,子欣替婆婆打开了二排车门,自己正要坐到安然旁边去,二叔说:“子欣,离元旦也没几天了,你既然要从家里出门,你还跟着他们回界山吗?” 二叔这句话一说,子欣还没跨进车门那只脚便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了。 二婶连忙说:“子欣肯定还要准备衣服,应该要和安然回城去准备,到时,提前一天回来就是了。子欣,你回吧,我们会家里替你张罗好。” 有了二婶打圆场,子欣才坐进了车里。 和二叔二婶道了别,安然车子离开了小小村寨。 车子开进了夜幕里,子欣心比这夜幕还要黑不见阳光,她甚至后悔答应安然求婚。 但是,现已经没有退路。 元旦节前一天,婆婆已经把家里贴满了大红喜字,还给安然换了一张喜气洋洋双人婚床,请村里有儿又有女老人健媳妇为安然床上铺上了大红色喜被,家里处处洋溢着喜庆氛围,每个提前来帮忙乡亲都融入到这喜庆氛围里,等待着那让人兴奋元旦节。 十二月三十一日下午,子欣带着自己结婚衣服来到了界山江城,安然没有送她来,而是让一个朋友送她来,还让桃子一路跟了来,到时好送子欣出门。 车子开进了村,子欣下了车,看见二叔家居然和平时一样,没有丝毫装饰,连一个“喜”字也没贴,家里也没有一个帮忙人。 看到二叔家里氛围,桃子感到不悦起来。 “欣姐,你二叔也太那个了。”桃子说,“早知道,你就不和他商量,直接从县城出门,我们姐妹还可以把你家打扮得灯火辉煌,让你风风光光地出门。” 子欣连忙说:“二叔这么做也有他道理,我倒是愿意二叔这样做。”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桃子说。 开车送子欣来朋友看到二叔家场合,对子欣说了一句:“子欣,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我先回城了,明天早上我再和安然来接你。到时,我就该叫你老弟媳妇了。” 说完,那人给车子打了道,立刻又返回了。 他来一趟界山,连口水都没喝。子欣觉过意不去极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桃子和子欣走进了二叔家坪场。二婶赶紧迎了出来。 二婶悄悄地对子欣说:“子欣,不是二婶不愿意帮你张罗,是你二叔不让。你看,你父母事还没翻年,如果现就大张旗鼓把你嫁出去,寨上人会说咱们家不懂规矩。你就先委屈点,等明儿你生了孩子,我和你二叔好好给你张罗满月酒,请咱们全村人来看喜。” “我知道,二婶。二叔这么做是对。”子欣说。 “你能这样想就好。”二婶说。 进了屋,二叔也不和子欣打招呼,直接说:“人来了。就吃饭吧!” 那顿饭,子欣吃得毫无知觉。 吃过饭,二叔给安然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天来接亲只要两辆车就可以了,而且不许放炮。 接到了二叔电话。安然觉奇怪极了。他本来想着要派十辆车去接子欣呢!还有,接亲哪有不放炮? 江城夜,格外安静。子欣穿上了自己红色嫁衣,二婶给她梳了头,陪她坐二婶女儿房间里,房间里放了一炉火。 因为县城进安然家门时间选是卯时。所以,除去三个小时车程,子欣应该要丑时出门。也就是凌晨一点多钟出门。 半夜要出门,大家自然都没有睡。二婶陪着子欣女儿房间里坐火炉旁打瞌睡,二叔一个人坐那边床上抽闷烟。 将近一点钟时候,村口漆黑车路上亮起了车灯,两辆车一前一后开进了村子。村里晒谷坪上停下了。 安然和两个接亲小伙子朝二叔家走了过来。 看着二叔家里没有任何喜事布置,只从窗户里亮着点灯光。安然就知道,二叔还是不满自己现娶子欣。 安然想:等回了城,我一定好好补偿子欣。 到了二叔家门口,同来接亲人拿出鞭炮来。 安然说:“要不别放了吧!他二叔打电话来嘱咐过不准放炮。” “哪有你那么老实,你看他家哪像嫁女儿样子,他这个二叔,子欣不是他亲女儿他才这样,要是他亲闺女,他会这样?我们来了十辆车,停了八辆界山市等着,已经够给他面子了,现连炮都不让放,那还叫个事吗?” 同来接亲朋友不顾安然劝阻,点燃了爆竹。 噼噼啪啪爆竹声半夜寂静寨子里响了起来。 还梦中五婆听到了爆竹声,摇了摇五公,说:“老五,你听,哪家放炮?估计哪家又死人了,等到了明天,又有你忙了。” “那就等明天再说吧!明天早上谁找上门来,就是谁家放报丧炮。”五公翻了个身,又睡了。 听到放炮声,二叔阴着个脸,走出了院门,质问安然:“我不是让你别放炮吗?” “阿叔,我们来接亲,不放炮不是不懂规矩吗?”同来接亲人喊道。 “你以为你们懂规矩?懂规矩那就按规矩办吧!”二叔说着,把早就放堂屋盘子端了出来,盘子里装了满满三大碗酒。 “既然你们都是懂规矩人,那就把这三碗拦门酒喝了吧!”二叔说。 二叔那三大碗酒可不是象征性三碗酒,而是实打实三碗酒。 接亲小伙子们都愣住了,这三碗酒起码要放倒三个人。开到江城两辆车,除了两个司机,就只有安然一个男,其余两个是引亲娘,都是女,怎么喝酒? “叔,你看,我们都还开着车,喝了酒怎么开车?”一个小伙子说。 “你刚刚不是说你懂规矩吗?”二叔问。 “叔,酒是应该喝,我们喝。”安然说。 安然拿起一碗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这酒是米酒,有点淡淡甜味,很容易下喉。 看着安然喝酒样子,旁边朋友惊呼起来:“安然,看不出来,你小子好酒量。” “这是米酒,甜着呢!”安然放下一个空碗,笑着说。 “真?那我们也喝喝看?” 同来两个人一人端起一碗米酒,都咕咚咕咚喝下了喉。 喝了拦门酒,接亲小伙子便说:“叔,你看,我们可以接娘子了不?早点接才赶得上吉时啊!” “进来吧!”二叔说。 安然打头,接亲小伙子紧跟着安然,引亲娘跟后面。 进了院子,安然就听到了子欣哭嫁声:“铁心肠爹啊,铁心肠娘啊,你们生下我就是为了送给别人去了吗?狠心爹啊,狠心娘,女儿这一走何时才能见爹和娘?……” 这一声声哭嫁声突然纠痛了安然心。 如果不是子欣爸爸妈妈走了,子欣何至于这般出嫁,子欣哭嫁应该是哭却乐着。可现,子欣哭嫁却是真正哭啊! 二叔儿子背起了哭着子欣,背出了房门,来到了堂屋神龛前,面对着神龛上郑家祖宗。二婶递给子欣两把筷子,子欣用力把两把筷子扔了出去,一把扔堂屋里,一把扔到了堂屋外面,引亲娘赶紧把那把扔出来红筷子捡了起来。 二叔儿子背着子欣出了门,桃子赶紧子欣头上撑开了一把红伞。 出了门,接亲人路上一路放了火把,子欣伏堂哥肩上,一路跨过火把,随着前面引路马灯,来到了接亲车子前面。 夜幕中,车子前面两个喜娃幸福笑着,但那笑,子欣总觉笑得太过了。 子欣不敢再看那车头玫瑰花丛里喜娃。 堂兄把子欣直接放进了车里,不让子欣脚粘地。 桃子收了伞,坐到子欣身旁。 夜色深沉,安然载着自己娘离开了江城寨,车子开进深沉夜幕中去,只见车灯暗夜里孤独地闪烁。 车里子欣打开窗户,探出头,后看一眼养育了自己家乡。妈妈生前曾说过:“女儿出嫁上路时候,一定要回过头来看看爹娘,将来才会有爹娘牵挂,夫家才会得到娘家多扶持。” 子欣回过头,她自然看不到已故爹和娘。但是,她看到,茵茵白色身影不远不近地跟车子后面,她今天连白色纱巾都没有蒙,那裸露着丑陋下半张脸上,干瘪嘴唇对着子欣诡异地笑…… ps: 不知不觉,写完又深夜了。看鲜鲜辛苦份上,觉好就给俺多砸点票票吧!你们一路支持是俺不怕辛苦源源动力!@@##$l&&~*_*~&&l$##@@</P></DIV> <TR> 第六十一章 昏迷的新娘 @$!6*&^*5*^%#6*@$5^%$#!@#$ 看见茵茵跟婚车后面,子欣心头一紧,不知道茵茵要干什么。 她紧张地攥紧了自己手,感觉自己手心已经冒出了细密汗珠。 管子欣心里充满了担心,但是她依旧选择了沉默,没有告诉安然和开车安然同事刘宇,也没有告诉身旁桃子。 子欣收回了探往车窗外头,紧张地看着前面漆黑路。 她知道,茵茵一定还像刚才那样不紧不满地跟着,但是,她不敢再回头,越是不敢回头,心里就越是紧张。 安然刚才喝了一大碗米酒,喝时候不觉什么,可是,现酒劲却渐渐上来了,他开始感觉头有点晕,眼睛也有点花。 安然想,刘宇刚才也喝了酒,应该也上来酒劲了吧!米酒后劲很足,越到后面酒劲就越足。 “刘宇,你刚才也喝了那么多酒,没事吧!”安然晃了晃自己脑袋,问。 “没事,放心吧!我可是酒精考验战士。”刘宇说。 “那你可要开满点。”安然说。 “放心吧!我车上坐得可是郎和娘,自然要开慢点。”刘宇说。 确实,晚上天又黑,山间车路上还飘着薄薄雾,也只能开慢一些。 刘宇车越开越慢,渐渐和前面车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漆黑山路上开了一阵,刘宇发现前面车子闪着红红尾灯,好像停那儿了。 刘宇赶紧踩了刹车,也把车停下了。 刘宇从车里伸出头去,对着前面车子喊:“吴庆,你怎么把车停了。” “我刚才好像看到一个老太婆,我想我车是不是碰到她了。可是,我下车看。又什么都没看见。”吴庆说。 “我看你是喝那碗米酒喝高了,这半夜三,哪来什么老太婆!”刘宇说,“你开慢点,雾有点大!” “好吧!可能真是我酒喝高了花了眼了。你也慢点!”吴庆说着,又慢慢发动了车子。 这时,子欣看到,茵茵惨白手从车子后面伸了出来,伸向刘宇脖子。 眼看就要掐到刘宇脖子了,子欣倒吸一口气。喊道:“刘宇!” 刘宇把头缩回了车子,问:“娘子,怎么了?” 见刘宇缩回了脖子。关上了车窗,茵茵收回了手,站车门外依旧对着子欣鬼魅地笑,那红得发黑嘴唇咧开了,露出了血红舌头。那舌头对着子欣方向舔了舔,子欣紧张地瞪大了眼睛。 这时,子欣看到妈妈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妈妈冲到茵茵跟前,使劲推了一把茵茵,刹那间。妈妈和茵茵都不见了,消失深沉夜幕里,只看见车窗外一片漆黑。 看样子。刚才吴庆车子是撞到妈妈了。如果妈妈不是鬼,恐怕已经被他给撞死了。 看见子欣紧张地盯着车窗外面,没有回答自己问题,只顾着发呆,刘宇又问:“子欣。怎么了?” 子欣回过神来,说:“没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别开得太慢,不然误了进门时辰。” “放心吧!”刘宇也再次发动了车子。 虽然子欣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刚才子欣紧张呼喊,刘宇已经感觉到了不正常,再联想刚才吴庆说自己好像撞到了人,刘宇觉得不正常了。 刘宇握着方向盘手开始冒出汗来,酒也醒了一大半。 车子继续弯弯曲曲山间公路上行走,雾气很浓,看不清远山黑影,只能偶尔经过一些大树时候,看到树冠上挥舞树枝,像是张牙舞爪魔鬼。 车里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那出奇安静让车中每个人都压抑而紧张,都渴望着能开出这山路,进入界山市。 子欣疲惫而又紧张地靠后座靠垫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灯光照亮路,除了那唯一有亮光地方,别地方她都不敢看。 车子开了一阵,子欣硬是感觉到就自己身旁,茵茵一直尾随着自己。 子欣紧张地用眼睛余光瞟向车窗,她看见,车窗上趴着茵茵脸,茵茵那半张平滑半张凹凸不平脸像是一块磁铁,扁扁地贴车窗玻璃上,脸上那血红眼睛里,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不时又直勾勾地盯着子欣。 子欣不由地握紧了桃子手。 “欣姐,怎么了?”桃子感觉到了子欣掌心紧张,问到。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晕车。”子欣说。 子欣用余光瞟着茵茵,她能感觉到,茵茵肯定是贴着车窗随着车子一起飘。 如果不是怕惊动了车子里其他人,子欣恨不得问问茵茵,这样跟着自己到底是什么意思? 子欣想乞求茵茵:你好歹也等我结完这婚吧! “好妹妹,你别怕,你结婚总是要有亲人送亲不是,我送送你。”子欣耳朵边突然传来茵茵阴森声音,那声音轻只有子欣才能听到,那声音重像是一记重锤直击子欣灵魂深处。 子欣心里虽然已经翻江倒海,但是依旧很镇静地坐车上,她不断对自己说:“要勇敢,勇敢,以不变应万变,勇敢,别怕她,勇敢……” 子欣一路用余光悄悄瞟着车窗上趴着茵茵。 车子开了一阵,子欣发现妈妈身影再次出现车窗外面。 夜幕中,妈妈拉住茵茵手,拼命地把茵茵从车窗上拖了下来。茵茵转过脸去,抓住妈妈手,想要把妈妈推开,妈妈则拽住子欣一把黑发,使劲扯了起来,茵茵那张本来就变形脸现是被扯得扭曲了。 车窗外,两个鬼进行着几乎殊死搏斗。 不一会儿,两个鬼影都消失不见了,车窗外又只剩下沉沉黑幕了。 不知道妈妈和茵茵搏斗会怎样?子欣格外担忧,但是。她知道,不管如何,鬼打架是打不死。 终于,车子驶出了弯弯曲曲山间小路,来到了市区大路上,开了一阵,终于可以看到市区耀眼灯光。 车子上所有人都心里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 子欣朝车窗外后视镜看了看,没有再发现茵茵身影,也没有再看到妈妈影子。车子后面,是市区平坦马路。和路旁耀眼街灯。 开了一阵,吴庆和刘宇都停了车,对着前面马路上停着一行车按了按喇叭。前面马路上车子都回了一声喇叭。 一下子,街上等待八辆车车主都走下车来,他们围着刘宇和吴庆,问道:“怎么样?” “还好,就是被灌了一碗酒。”吴庆说。 “那你们俩别开了。换师傅,喝酒开车可不安全。从界山回县城还有两个小时车程呢!” 刘宇和吴庆同时点了点头,刘宇很自觉钻进吴庆车子里,后座上坐了,吴庆也钻进自己车子里,坐了副驾驶位置上。 很。两个小伙子便接替了开车任务。 现,娘子花车开了前面,花车后。浩浩荡荡地跟着九辆接亲车子,每一辆车都自己身后发出银白灯光,子欣心里觉踏实了许多。 车子很开出了灯火辉煌界山市市区,再次进入茫茫黑暗里,朝锁城方向缓慢前进。 雾气中。隐隐约约看见前面路两旁山一座一座地闪过。 这么浩浩荡荡车队,茵茵应该不会跟来了吧!子欣想:来接亲都是大男人。男人阳气重,茵茵应该不会再跟着自己车了。 管这样想,子欣还是不敢放松警惕,她时刻关注着自己车窗外动静。 车子开了一阵,子欣突然觉婚车前面不远地方,有一个白色影子始终车子前面,仿佛车子一直追随那个白影。那白色影子移动速度和车子前进速度几乎是同步,始终与车子保持那么一段不远不近距离。 那白影子欣太熟悉了,是茵茵!她又来了!这次,她没有选择跟车子后面,而是选择飘车子前面,与车队保持一定距离。 茵茵白影婚车前面移动,那飘逸乌黑长发夜风中随风飘扬,那修长白色背影孤单而又飘逸。 子欣盯着茵茵身影,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害怕她想要干什么,自己拿一个鬼有什么办法呢? 车子又往前开了一阵,茵茵白色身影转过身来,对着子欣车子做了一个招手动作,那缓慢招手手势像是要呼唤谁。 随着这个招手动作,子欣看到,从自己婚车车轮下,又飘出一个红色背影,那红色影子迅速朝茵茵方向移动,很便来到了茵茵身旁,拉住了茵茵苍白手。 那红色影子分明穿着结婚娘服,那是一套红色旗袍,旗袍上绣着金*凤凰,旗袍领子上飘着一圈雪白毛领。 这红色旗袍让子欣看着觉太眼熟了,好像自己哪见过。 那穿着红色旗袍影子梳着娘发髻,乌黑头发上插着两朵红色玫瑰花,那玫瑰花车灯照射下显得格外妖艳。 这红色影子为什么让自己感到如此熟悉呢?子欣低下头,她看到自己身上穿正是红色旗袍,旗袍上绣着金色凤凰,自己衣领边也是一圈雪白兔毛。 子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她感觉到头顶上两朵玫瑰花那柔软花瓣亲吻着自己每一寸肌肤。 子欣心几乎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难道…… 这时,子欣看见,茵茵白色影子牵着那红色影子,两个影子手拉着手,就像一对亲密无间姐妹。 那个红色影子转过头来,对子欣忽闪着一双血淋淋大眼睛,那张脸让子欣感到那么熟悉——那明明是自己脸! 那红色影子一手拉着茵茵手,另一只手则缓缓抬了起来,朝着子欣缓慢地摆动,和子欣做着再见手势。 那只舞动手夜幕中轻轻地挥动,手上肌肤慢慢开始滑落。露出了五个手指上白骨。那从手上滑掉血肉变成另一只空中飞过来血手,那血手直接朝子欣婚车车头伸了过来,一把扭住了车头上那对喜娃脖子,手指插进了女娃眼睛里。 子欣看到,车头上那个红色女娃突然转过了脸盯着自己:她满脸是血,眼睛里渗着流水般血水,她对着子欣张大了嘴巴,那嘴巴里也满口鲜血,鲜血如泉水般从那张又大又圆嘴巴里面喷涌而出。 子欣只觉自己脑海里血红一片,那血红色自己脑海里无限膨胀。然后,子欣就那样晕了过去,她头重重地枕桃子肩膀上。一直紧握着拳头双手也松开了握紧拳头,无力地垂下了。 车子前面,茵茵拉着子欣红色身影,朝空中飞去,一红一白两个影子消失夜幕里蒙蒙雾气中…… 出了界山市就一直打瞌睡桃子感觉到子欣头重重地靠了自己肩上。还以为子欣是累得睡着了,便继续靠坐垫上再次打着瞌睡。 因为是大雾天气,车队前进速度放满了许多,当车子开进锁城时候,已经接近早上六点钟了。 车子刚刚进城,安然就听到前面响起了噼噼啪啪炮声。这么早。是谁放炮啊? 炮声越来越近,冬日浓雾中,安然看到一支白色队伍对面马路上和自己车队迎面相遇而过。 那浩浩荡荡队伍里。人们个个穿着白色孝服,一辆车子上放着一个棺材,棺材上盖着色彩绚丽彩布,棺材后面跟着浩浩荡荡花圈队伍,孝子孝孙跟着棺材嘤嘤地哭…… 安然皱了皱眉头。车队里所有人都皱了皱眉头:这么大喜事情,居然碰到了这么大蹙眉头事。 “太不吉利了。”婚车车队里每个人心里都这么说。 六点四十多时候。婚车车队终于开进了安然家小区,来到了安然家楼下。 安然下了车,打开了后座车门,准备背娘子进屋。 子欣头还枕桃子肩上沉沉睡着,睡得那么熟。 “桃子,到家了,赶叫醒子欣。”安然说。 “欣姐,欣姐。”桃子推着肩头子欣,可是,子欣丝毫没有要醒意思。 看看表,再不进屋卯时就要过了,卯时一过,那就是辰时了,辰时进门对子欣和安然都是不利。 安然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子欣又没醒。就说:“桃子,可能她一晚没睡,太累了,你帮我扶着她,扶到我背上来。” 桃子点点头,扶起子欣,让子欣趴到安然背上,然后,桃子也跟着下车,撑开了红伞,一只手为郎娘撑着红伞,一只手扶着安然背上子欣。 当安然把子欣背到家门口时候,聚家里亲人早已经打开了家门,人群中响起了兴奋欢呼声。 “娘子怎么跟死人似闭着眼呀!”那个派来滚床单小男孩忽然说。 “说什么呢!”小男孩母亲偷偷打了小男孩一巴掌,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娘子只是坐了一夜车,累到了吧!” “是呀,是呀,昨天晚上我们一夜没合眼,车上可好睡觉了!”桃子打着哈欠说。 “既然是累着了,那就赶把子欣背回房间让她睡会儿吧!”婆婆说。 安然众人或欣喜或疑问眼神中,把子欣直接背进了婚房,放了婚床上,为子欣盖上了火红喜被。 看着躺火红被子里子欣,那粉红脸蛋娇艳动人,安然真想俯下身子亲吻一下自己娘,但是,门外人又太多,自己哪好意思,便走出房间,招呼客人和接亲朋友们吃早饭。 吃过早饭,大家屋里闹腾了一阵,就到了吃酒席时间了。 酒席定中午十一点整,地点就小区门口餐馆。 安然走进房间里去,想要叫醒子欣,毕竟,来宾们呆会儿是要看到郎和娘。 可是,无论安然怎么叫,子欣就是不醒。 安然伸出手,摸了摸子欣额头,温度是正常。 没有发烧,可是子欣就是不醒。 安然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子欣一定是出事了!可是,从界山来路上,车子开得稳稳当当,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甚至连一个急刹车都没有,而子欣上车时候,还好好呢! 自己一直坐车子前排,桃子和子欣一直坐后排,并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子欣为什么会喊不醒呢? 一种不祥感觉浸透了安然每一根神经。 “安然,点,大家都门外等着了!”妈妈声音客厅响起。 为了不让妈妈担心,管安然心里已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但还是对着客厅妈妈喊道:“来了,来了!” 安然走到客厅,对妈妈说:“妈妈子欣要补一下妆,你们先走。桃子,你等一下,陪子欣补妆。” 等到妈妈走出门去了,客厅里只剩下桃子和安然时候,安然问:“桃子,你昨晚和子欣一直一起吗?” “这还用问!”桃子说。 “那可有什么特别事情发生?” “没有啊!”桃子说,“除了他二叔没把喜事当喜事办,冷着个脸以外,没有别什么事儿。” “可是,现子欣无论我怎么叫都不醒。”安然说,“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呆会儿叫若磐来,你和若磐送子欣去医院,我去喜宴上招呼一阵,能抽出身了就赶紧过来和你们会合。” 桃子已经意识到事态严重,赶紧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以后,若磐包着一辆车来到了楼道门口,安然把子欣背进了车里,桃子坐一旁陪着,车子迅速朝县医院疾驰而去…… ps:鲜鲜此谢谢您支持了鲜鲜小作,期待您一路支持,您支持是鲜鲜写作动力。为鲜鲜加油吧!鲜鲜感激涕零地拜谢啦!</P></DIV> <TR> 第六十二章 没有新娘的婚礼 @$!6*&^*5*^%#6*@$5^%$#!@#$ 把子欣送上了车,安然反复交待若磐,到了医院有什么情况一定要马上和自己联系,自己去婚宴现场打一个转,多一个小时,就马上赶过来。 若磐和桃子带着昏迷子欣直奔医院,安然则转身朝小区左边请客餐馆走去。 餐馆门口,贴着一张大红色喜报,喜报上用耀眼大字写着:郎:安然,娘:郑子欣。 很多宾客已经早早地来了,坐了餐桌旁围桌子了,主持婚礼主持人探着脑袋,等待主角到来,婆婆也站门口,朝小区转角过来方向张望。 终于,婆婆看到了儿子身影,赶忙迎了上来,说:“安然,你怎么才来!子欣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 “子欣……”安然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实话,又怕妈妈担心,说谎,一时又找不出什么样谎言合适。 “子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还不过来?来喝喜酒亲朋好友可都等着看娘子呢!”婆婆说。 “子欣他实不舒服,来不了!”安然说。 “这孩子,怎么不分个轻重,这么重要事情,就不能坚持一下!我去喊她!”妈妈说。 “她已经去医院了。”安然说。 “很严重吗?连婚礼都不来参加,还去了医院?”婆婆说。 “不严重,只是她觉应该要先去医院。”安然怕妈妈担心,只好先瞒着。 “不严重她还去医院,就不能等喜宴结束了再去。不行,你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先过来这边。”婆婆说。 “好,我打,我打!我呆会儿就打!”安然敷衍着。 “不。现就打!”婆婆说。 安然只好拿出电话,佯装给子欣打电话,对着根本没有拨出去号码,安然说:“子欣,你就到药店随便买点药赶过来,别去医院了啊!” 挂了那个“电话”,安然说:“好了,妈妈,子欣马上过来。我们让客人先开席吧!” “可是,你不是说要主持人主持完了才开席吗?”妈妈说。 “等子欣来了再让主持人给我们主持。别让客人饿着肚子等,是不是?”安然说。 “那好吧!”妈妈也只好同意了儿子意见,总不能让客人看着一盘盘丰盛菜肴干巴巴地等着。是不? 于是,妈妈给餐厅主管说了一声,主管便指挥服务员给餐桌上发了筷子,帮忙人便吩咐各桌先开席了。 虽然没有见到娘,但是。一宣布开席,来参加喜宴人目光还是从郎身上转移到了桌子上菜上面,都纷纷大块朵颐起来。 安然一个人站门口,迎接陆陆续续前来喝喜酒宾朋,每一个来人接了喜烟,都要问:“娘呢?” “上厕所去了!” “娘呢?” “和她姊妹打招呼去了!” “娘呢?” “刚刚妆花了去补一下妆去了!” “娘呢?” …… 安然编造了n个理由向客人解释他们为什么没有看到娘。 其实。他心底,他也问了一百遍:“娘呢?到底怎样了?为什么若磐没有打电话来?” 终于,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趁着妈妈招呼乡亲空当,安然对婚礼主持人说:“今天婚礼主持取消了,我要去看看娘为什么还没来,你就帮忙招呼一下客人吧!如果有人问起娘郎去哪了,你就随便说吧!如果我妈呆会儿找我。你就说我去找娘了。” 说完,安然匆匆离去。留下婚礼主持人愕然地站那里。 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婚宴,没有娘,连郎也匆匆离去。他费心思想那些主持词,全浪费了。 客人们吃了一阵,渐渐觉饱了,便再次抬起头关注郎和娘为什么没来敬酒。 客人们用目光整个自己可以看得到范围搜索郎和娘踪迹,却毫无结果。本来还只是没看到娘,现连郎也不见了。 有客人吃完就先走了,管他郎娘不,反正自己吃饱了,吃饱了自然走人。 而有一部分较亲密亲朋则还慢慢咀嚼,执着等待。 终于,有人等不起了,大声问:“郎和娘呢?” 那个婚礼主持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大声回答:“郎娘等不及,回家洞房去了!” “哦——”人群里发出嘻嘻笑声,有人大声说:“那我们呆会儿要去闹洞房了!哪有这么等不及!” 婚宴吃了两个小时,很便散了。 一群一定要闹洞房朋友跟着婆婆来到了家里,但是,家里并没有人。 “郎娘跑到哪里浪漫去了?”众人起哄,“今天我们就这儿等着,不信他们呆会儿不回来,我们还有重头节目没开演呢!” 婆婆招呼来家里客人家里坐下,看电视看电视,上网上网,聊天聊天,打牌大牌,小小家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热闹。 可是,医院重症室外,走廊却显得那么冷清。 若磐和桃子把昏迷子欣送到了医院急诊室,挂了急诊号,医生做了简单检查,就让他们把病人送到脑外科去了。 脑外科医生给子欣做了脑部t,当脑部t结果出来时候,安然正好赶到了医院。 医生问:“谁是病人家属?” 安然急匆匆地走上前去,说:“我!怎么样?医生?” “颅内出血,病人是不是受了什么过大刺激或者惊吓?”医生问。 “没有啊!我们一直一起,没有发生什么意外。”安然说。 “可是,从诊断情况综合来看,病人应该是受了巨大惊吓和刺激导致颅内出血,现情况很不好,需要进行开颅手术。清除脑部血块。” 安然跌坐椅子上,这怎么可能难道昨晚婚车上发生了什么自己没有察觉事情,难道茵茵预言就要变为现实,难道连一个完整婚礼时间都不能留给子欣? 还没等安然从震惊中清醒,医生又说:“我们医院没有可以进行开颅手术医生,但是,现病人情况也不适宜你们转移,我们得把病人送进重症监护室控制颅内血块继续蔓延,同时,联系市里医生管到我们医院来进行手术。但是,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手术成功机会可能只有百分之十。你们耽误已经太久了,错过了佳治疗时间。你们看怎么办?” 安然已经不能回答,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放弃手术,直接回家准备后事。”医生说。 “不!”安然沉重而坚定地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机会。我也不会放弃。” “那行,你就签个字吧,我们马上联系市里医生,迟今天晚上就可以手术。”医生说完,把安然带去了医生办公室。 依旧穿着结婚礼服子欣,鼻子上盖了氧气罩。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许多医生速走进重症监护室里,交待家属没有医生同意,不可以进入重症病房。 那些医生进入重症病房以后。重症室门很便关上了,医院里气氛一下子显得无比紧张起来。 安然签了字,重症室外走廊地板上颓然地坐下了。 若磐赶紧走过去,扶他起来,他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个让安然签字医生走了出来。看见安然说:“你赶回家去取钱,不然呆会儿你没交手术费。就动不了手术。” 医生递给安然一张单子,让安然去划价。 从划价窗口出来,安然对若磐说:“若磐,钱不够,我得回家去取钱。你先帮我守一会儿吧!” “还差多少?我去帮你取?”若磐说。 “不是一笔小数目,我不能麻烦你,我还是回家取吧!你帮我看着。”安然眼神里满是悲哀。 若磐点了点头,说:“放心吧,我帮你看着。” 安然走出医院,冬日里温暖阳光照他身上,可他心却如一个黑洞,深不见底。 当安然回到家里,打开门时候,听到脚步声和钥匙开锁声音人们,立刻拥到门口,乐地喊道:“郎娘回来了!” 然后,无数喷射出来彩带喷洒到了安然黑色礼服上,安然头发也变成了彩色。 可是,兴奋人群很发现郎脸是阴沉,而且郎后面并没有跟着娘。 簇拥门口人群很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诧异地盯着安然:未必娘逃婚了不成? “怎么了?安然?”妈妈走过来,焦急地问。 “妈,医生说子欣要进行开颅手术,我回来取钱!”安然说。 “开颅手术!”妈妈惊呼道。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才好好,为什么今天就要手术?”妈妈说。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们去接亲,她还好好地上了婚车,我和她一起坐车子里,直到下车,并没有发生什么,可是下车时就是喊不醒她,我还以为是累着了,可是……” 安然蹲门口地上像个孩子似嘤嘤地哭了起来。 家里来闹洞房客人一时间也都由喜转悲,唏嘘着,轻声地讨论着。 大家把安然扶了起来,安慰他说:“没事,安然,医生既然喊动手术,那就一定会没事。” 妈妈默默地走进房间,把一个包递给安然,说:“这是你今天婚宴收人情钱,还没点数,你先拿去吧!这是你放我这儿银行卡,也拿去吧!子欣进了门,虽然婚礼她只参加了一半,但依旧是我儿媳妇,能救就一定要救回来,我还等着给你们带孩子呢!” 两行清泪从妈妈脸颊滑了下来。 来闹洞房人等安然停止了哭泣,说:“安然。我们一起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这样吧!我先和我儿子去医院,大家伙先回家吧,这事太突然,今天对大家都招呼不周了,有什么需要我再给你们打电话。”妈妈说。 “那也行,有什么事儿或者钱不够,就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先回去吧!”一个人说。 一时间,来闹洞房人们纷纷起身告辞。房间里只剩下刘宇和吴庆,他们和安然是要好同事,一定要跟去医院看看。 再者。他们也很纳闷,一起去接亲,接上车时候都还好好。为什么下了车就坏了呢? 从安然家出来人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开了。 “其实,我家儿子早上就发现不对了,哪有背进屋媳妇是闭着眼睛!” “听说今天早上结亲队伍和人家送丧队伍打了个大碰头,这太不吉利了。” “她这个媳妇家里春天就出了事,父母双亡。不然他们春天就举行婚礼了,根本不会拖到现。” “她这个媳妇今年运气太背了,不知道这喜事会不会变成……兴许,用不了几天,我们又要来喝酒了。” “呸,你这个乌鸦嘴。人家已经够倒霉了,你就说点好话吧!” “不是好事,怎么要人家说好话!” …… 安然和妈妈。还有吴庆和刘宇很便来到了医院。 子欣依旧躺重症监护室里,重症室门一直没有开,那帮进去医生偶尔进出一两个,但是都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家属询问也不回答。只说等主刀医生一来就做手术,让家属做好坏打算。 当夕阳余晖映射到医院墙上。把那面白色墙映上了淡淡色彩时候,那个主刀医生从市里赶来了。 他很换上了白大褂,向接收病人医生问了许多问题,并仔细看了病人脑部t。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大家从重症室外面供家属探视电视屏幕里看到已经被剃光了头发子欣,被医生换去了那套火红娘装,穿上了一身肃静宽松衣服,身上安满了各种管子,被推出了重症室,直接推进了手术室。 一个护士走出重症室,把子欣红色娘礼服递给桃子,然后对等待众人说:“你们都不用这儿等,开颅手术要花时间很长,手术结束后,医生还要观察一段时间,病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你们家属也不能探视,我建议你们都回家去,先睡一觉,下半夜再过来。” 说完,那个护士便走了。 桃子把那套火红旗袍递给安然,说:“安然哥,要不你先回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再回来?” 安然接过子欣礼服,摇了摇头,把脸埋进那簇深红里。 本来,现应该是他和子欣火红床上享受婚时间,可是,现他们却一个手术室外面,一个手术室里面。 安然真害怕,害怕会和子欣一个坟里面,一个坟外面。 他抱着那鲜红旗袍,呆呆坐医院凳子上。 “桃子,让她这儿呆着吧!”若磐说,“我和你去外面吃点东西,待回儿给他带点过来。” 看着安然失魂落魄样子,桃子点点头。 婆婆对刘宇和吴庆说:“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让安然给你们打电话?” “不,阿姨,让我们陪着安然吧!”刘宇和吴庆说。 两个人安然身旁一左一右地坐下了。 “我们这是接什么亲啊!”刘宇自责地说,“把娘子接成这个样子!” 大家都沉默下来。 若磐和桃子从中午到现,一口饭都没吃,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便暂时先离开了。 医院外面饭馆里,两个人随便点了些菜,镇压自己那不断发出抗议肚子。 吃过了晚饭,若磐和桃子打了一些包,带到了手术室外面。 当若磐提着那些大大小小盒饭走医院空荡荡走廊上时候,他不知道,他身后,一个白色影子已经跟着他很久了。 茵茵一直跟若磐身后,她白色身影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着若磐,一直到若磐走进医院大门,走到医院走廊上,她才手术室转角处停了下来,没有再跟。 茵茵远远地看着若磐,对着他背影说:“若磐,等子欣真正代替了我,我就要和你说再见了,以后,我就再也不能来看你了。如果有缘,希望今后轮回里,我们能够遇见。” 若磐和桃子来到手术室外,安然对面坐下了。 桃子打开了盒饭,递给安然,说:“安然哥,你吃点吧!你应该也什么都没吃吧!” 安然摇摇头,没有接桃子饭。 若磐把另外打包盒饭递给妈妈、吴庆和刘宇,问他们要不要吃点? 三个人都摇了摇头。 吴宇说:“我们中午吃喜宴,晚饭倒不觉饿。” “多少吃点吧!”若磐说,“吃饱了,才有力气陪着安然呀!” 吴庆和刘宇接过了饭,打开了,默默地吃了起来。 妈妈也接过了饭,打开了,但是并没有自己吃,而是走到儿子面前说:“儿子,我求求你了,你吃点饭吧!你这样多让我操心啊!” 安然摇了摇头。 看着儿子样子,妈妈哭了起来,她夹着哭腔对安然说:“我求求你了,你要是不吃,把自己身体拖垮了,我可怎么办?” 看到妈妈哭了,安然也哭了,她接过饭,把那些饭菜和着眼泪吞下了肚子里。 手术室转角,茵茵白色身影旁边,子欣灵魂穿着红色婚服,也伤心地流出了血红眼泪。 茵茵拖着子欣手,想要把她拖开,可是,子欣挣扎着,不想离开,但她却挣不过茵茵,被茵茵拖走了。 等待夜晚格外漫长,坐走廊上打盹刘宇和吴庆被医生打开手术室门声音惊醒时候,安然和妈妈早已经走到了经过漫长手术疲惫医生面前,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 ps:今天俺家网络欠费,跑到网吧传了,期待大家多支持!谢谢啦!</P></DIV> <TR> 第六十三章 冥界禁地 见医生从手术室出来,安然和婆婆赶紧走过去。 医生说:“虽然手术没有失误,但是由于你们发现得太迟,病人能不能醒来还得看情况。” “什么叫看情况?医生,到底能不能醒呢?”婆婆问。 “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已经力了。” 说完,医生走了。 子欣被再次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病人家属不可以进去探视,只能从重症室外视频里看到子欣躺床上,脑袋缠绕一圈圈白色纱布,整个头都缠成了白色,嘴巴上罩着呼吸器,靠呼吸机帮助维持着呼吸,身上插满了管子连接着各种仪器…… 安然依旧紧紧抱着子欣嫁衣,迷茫地站观察视频前面,不肯挪步。 他对着视频看着重症室里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陌生子欣,恐惧,自责,几近崩溃……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你们不用所有家属都留这里,这里只要留一个人就可以了。” 若磐说:“安然,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先帮你守着?” 安然摇摇头,固执地站视频前不肯离开。 大家劝了许久,安然始终不肯离开。 后,大家都回去了,只留下若磐守着安然。 看见安然始终站视频前面不肯离开,若磐只好从医生办公室搬来一张板凳,扶着安然观察视频前坐下了。 安然呆呆地坐凳子上,眼睛盯着视频里被各种医疗器械包围子欣,一语不发,如痴了一般。 若磐回到了家属等待区,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打盹。 隐隐约约睡着了若磐,看到子欣穿着红色娘装从楼梯口走了出来。茵茵跟子欣后面。 子欣走到呆坐着安然身边,看了一眼视频里那躺着自己身躯,又看了看痴痴坐视频前面安然,伸出一只手来,抚摸安然那紧紧锁着眉头,她凳子旁边坐了下来,把自己头深深埋进安然膝盖里。可是,安然却毫无察觉,依旧看着重症室里子欣出神。 若磐看到:茵茵朝自己走了过来,向自己伸出了她白皙手。 若磐伸出了自己双手。握住茵茵手,那双手冰凉彻骨。 茵茵说:“若磐,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黄莺肚子里孩子!以后,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说完,茵茵走到安然身边,拉起趴安然膝盖上子欣,要把子欣拉走。 子欣抱住了安然膝盖。怎么也不愿离开。 茵茵和子欣就那样拉扯着,若磐看到了茵茵愤怒眼神和子欣乞求目光。 “茵茵,别这样!你饶了子欣吧!”若磐站起身来,想要朝茵茵方向走去,当他刚刚迈出双脚,就发现自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滚到地上若磐惊醒了。他揉了揉自己眼睛,看见安然依旧一个人傻傻地坐重症室外视频前,并没有茵茵。也没有子欣。 但是,刚才梦境却那么真实! 看着安然孤单守候背影,若磐叹了一口气,点燃了一支烟…… 婆婆一个人回到了布置得喜气洋洋房里,看着空荡荡房。她难过极了。 客厅里大红“喜”字灯光照射下格外耀眼,可是。现那些“喜”字却无力让婆婆心喜悦,婆婆难过地走进自己卧室,脱了鞋,直接躺倒卧室床上,她用厚厚被子盖住了自己,蒙上了自己伤心脸。 躺了一阵,婆婆突然觉有一件事情没有做,她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应该把这儿情况通知子欣二叔和二婶,毕竟他们是子欣娘家唯一亲人了,不管他们心不心疼子欣,他们也应该知道这个变故。 婆婆从床头坐了起来,拿起自己手机,拨通了子欣二叔电话。 “喂——”子欣二叔懒洋洋地拿起了手机,迷迷糊糊地接通了,“谁呀?” “他二叔,我是安然她娘。”婆婆沙哑着声音说。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子欣她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接亲时候还好好,路上也平平安安,可是到了家门口下车时候却喊不醒她。我们开始还以为她睡着了,可后来就一直没醒,送到医院就进行了开颅手术,现还没醒。医生说能不能醒还要观察!”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子欣这段时间有点背运,有阴人跟着她,上次我家,我就看见了,有阴人要找她麻烦。不然好好车上,怎么会受到惊吓导致颅内出血呢?昨天晚上从界山到锁城路上,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别人都没看到东西……” “这样吧!我明天来看看!” 二叔挂了安然妈妈电话,就没有再睡着。 他和二婶都没有了睡衣,二叔坐了起来,抽起了闷烟。 过了一阵,二叔对二婶说:“陪我去子欣家祖屋看看吧!” “这么半夜三,去那儿干什么?”二婶问。 “去给他家祖宗烧点纸钱。” 二叔和二婶起身下床,拿了一些香纸,走到子欣家祖屋院子里。 院子里漆黑一片,冬天夜晚有点冷,二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打起了哆嗦。 二婶说:“能武,就院子里烧点儿吧!别进屋了!” “也行!” 两个人院子一角蹲了下来,点燃了香纸,香纸发出橘红光暗夜里格外醒目。 二叔一边烧着纸钱一边说:“哥,嫂子,倘若你们天有灵,就保佑保佑你们女儿吧!别责怪她不懂规矩,你们尸骨未寒时候就结婚了。她始终是你们女儿。你们就原谅她,保佑她吧!” 说完,二叔朝那堆纸钱作了三个揖,然后带着二婶匆匆离开了院子,只留下那堆橘红色纸钱火光院子里独自明亮。 二叔二婶离开以后,从院子里墙上,一个黑影隐现出来,子欣妈妈落寞地站墙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子欣妈妈飘进院子后面山坡上,来到了江城祖坟地。 夜晚坟地格外热闹。许多老鬼都自己家门口飘来飘去。 子欣妈妈找到了上次那个帮助他老头子,说:“叔,求求你。再帮帮我家子欣,上次那个女鬼把她魂给抓了。” “二佬媳妇,不是我不帮你,既然你女儿魂都被那女鬼抓了,我们就无能为力了。” “那我要怎么办?” “现。你女儿魂只是被那女鬼拿了,还没被阴差拿住,你赶紧抢阴差前面,去把你女儿魂抢回来吧!” 听了那老鬼话,子欣妈妈告辞了家乡众老鬼,朝着锁城方向迅速飘去。 妈妈来到那条去冥界必经之路等着。她期望可以看到女儿影子。 等了一会儿,果然看到茵茵拖着还穿着嫁衣女儿魂魄从那若隐若现黄泉路上过来了。 子欣完全是被茵茵拖着走,她身子虽然不由自主地被茵茵拖着往前。可是,她头却不舍地向后面观望。 妈妈迎着茵茵走了过去,喊道:“茵茵,你放开子欣!放开她!” 听到了妈妈声音,子欣一直往回看头转了过来。她冲着妈妈喊:“妈妈,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妈妈抱住茵茵,不准她再往前走。 当妈妈抱住茵茵时候,子欣迅速挣脱了茵茵手,朝来方向往回拼命地跑。 茵茵使劲推抱着自己妈妈,想要挣脱出妈妈束缚,去追赶子欣。可是,妈妈死都不松手。 她用了全身力气,死死抱着茵茵。 茵茵生气极了,眼睛顿时像喷火一般变得血红,她“啊”地吼了一声,用全力推开了抱着自己妈妈,妈妈四脚朝天地跌倒地上,那本来戴得端正黑纱巾脱了下来,滚得满地都是。 茵茵推开了妈妈,马上转头朝子欣跑掉方向追去。 妈妈也赶紧起身,连散乱头巾都顾不上绑,就拖着长长黑纱巾继续朝茵茵追过去。 妈妈步履蹒跚,怎么都追不上茵茵矫健身影。 眼看着和自己和茵茵距离越来越远,而茵茵和子欣距离却越来越近,妈妈解下自己所有黑纱巾,露出了头发稀疏脑袋。 妈妈把那长长黑纱巾飞了起来,那纱巾对准了茵茵脖子,直接把茵茵细细脖子缠住了。 茵茵被妈妈纱巾套住了,如果再继续往前,自己脖子就要被妈妈黑纱巾勒断了。 妈妈勒住了茵茵脖子,然后把纱巾另一头绑住了自己,并且还绑一棵大松树上。这样,自己力量再借助松树定力,茵茵便被套住了。 茵茵无法再上前,便转过头来,跑回到妈妈身边,把妈妈从树上拉了出来,妈妈连同自己纱巾一起再次跌倒地上。 茵茵解掉自己脖子上纱巾,继续朝前面子欣跑方向追去。 跑了一阵,子欣看到一个长着一对招风耳鬼出现自己面前,子欣想起来,上次有人说过,这是她爷爷。 爷爷见子欣跑了过来,对她大声说:“,跑去你姑姑坟前!现只有她能救你!” 听了爷爷话,子欣迅速朝沙田方向跑去。 茵茵继续往前追,被爷爷拦住了去路。 茵茵说:“死鬼,让开,别挡我道!” 可是,茵茵往左,爷爷就往左挡住茵茵;茵茵往右,爷爷又往右挡住茵茵。 很,子欣妈妈又爬起来了,继续往前追,这样,茵茵便被爷爷和妈妈夹了中间。 正当茵茵想着怎样摆脱他们纠缠时候,黑白无常从妈妈后面出现了。 白无常问:“叶茵,你带来魂呢” “朝那边跑了!”茵茵指着沙田方向说。 “追!”黑白无常说。然后朝子欣方向追去。 妈妈和爷爷能够拦住茵茵,却无法拦住黑白无常。 当黑白无常朝着子欣方向追过去时候,妈妈和爷爷也迅速朝子欣方向追去,茵茵也跟了上去。 沙田村那个埋着姑姑旱洞冬天里显得格外萧条,旱洞四周洞壁上植物许多都落掉了叶子,通往旱洞小路上到处是枯黄草和枯黄落叶。 子欣顺着这条旱洞里小路往下跑,落叶她脚下发出沙沙沙声音。 很,子欣便跑到了洞底。 姑姑坟寂寞得坐这旱洞底下,这漆黑夜里,那个坟包和夜一样漆黑。它孤零零地兀立着,这洞底静静地沉默。 黑白无常追了一阵,追到旱洞边。发现子欣不见了。 他们朝周围看了看,周围树林里并没有子欣影子,眼前是一个漆黑旱洞,黑夜里,旱洞是深不见底。 “她会不会跑到这洞里去了?”黑无常问。 “有可能。”白无常伸着他长舌头。含糊不清地说。 “那我们下去看看?” 当黑无常和白无常正要下到旱洞里去时候,爷爷和妈妈还有茵茵都跟上来了。 “你们不能去!”爷爷大声说,“再往里面走可是冥界禁地,一般鬼魂是不准去!” “我们是一般鬼魂吗?”黑白无常说。 “你们也不能去!”爷爷说。 “为什么?”黑白无常问,“我们只是下去抓一个擅闯禁地魂魄,怎么也不能去吗?” “洞仙特地把这儿立为冥界禁地。就是为了让你们不打扰我女儿清修,如果有谁不知好歹跑了进去,小心得罪了洞仙被阎王惩罚!” “好大鬼胆!竟敢威胁我们!”黑白无常说。“我们是得了阎王令,才来抓魂。” 说完,黑白无常伸出他们双手,一起把爷爷举了起来,爷爷被两双手举得高高。那两双手一齐用力,爷爷被扔了出去。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白无常对站旱洞口妈妈和茵茵说:“你们两个鬼,不准下去,这儿等着!如果敢跟来,小心我们把你们也扔得无影无踪!” 说完,黑白无常朝洞底走去。 站姑姑坟前子欣,听到了洞里传来了沙沙树叶声,以为是茵茵追来了。 她回头一看,来不是茵茵,而是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也看见了子欣,他们对着子欣大声喊:“郑子欣,我们得抓你去阎王那儿复命,你就老老实实地跟我们去吧!” “不!我不去!”子欣拼命地摇头。 “这可由不得你!”黑白无常伸出他们锁链,套住了子欣脚,又举起一个铁钩,钩住了子欣脖子,要把子欣拖走。 子欣拼命地抱住坟头一把草,大声地喊着:“姑姑,救救我!姑姑,救救我!” 可是,坟头草很被子欣扯断了,那几棵草被连根拔起,子欣跌倒地上,被黑白无常锁链和铁钩钩了起来。 正当黑白无常准备把子欣拖走时候,一个声音从坟墓里响起:“是谁这么大胆,敢我禁地门口大声喧哗!” 子欣回过头去,看见从坟里飘出一个清秀女子,她乌黑头发高高盘起,挽成一个圆圆发髻,发髻上戴着一根漂亮像月光一样闪亮簪子,穿着一身嫩绿衣服,周身散发着淡淡白色光芒。 子欣仔细地观察,发现那女子眉目之间神情自己非常熟悉,仿佛哪里见过。 子欣仔细地回想,她想起来了,自己生气时候就是那样表情,就是那样眉宇之间藏着淡淡怒气。这女子表情和自己太神似了。 这应该就是自己姑姑!子欣断定。 黑白无常见姑姑从坟墓里飘了出来,便说:“我们只是来这儿抓魂!” “谁让你们到我这儿抓魂来了?”姑姑说,“我这儿是冥界禁地,哪有什么魂敢跑到我这儿来?” “你看,这不是跑了一个来吗?”黑白无常指着子欣说。 姑姑低下头,打量着跌倒地上子欣,这个女孩子穿着火红嫁衣,那脸上红晕分明和自己穿着粉红嫁衣时候神态有点相似。 “你是谁?为什么跑到我冥界禁地来了?”姑姑问。 “姑姑,救救我!”子欣抱住姑姑脚说,“救救我,我是郑子欣。” “郑子欣?”姑姑重复了一句。 看到姑姑仿佛不知道自己是谁,子欣急了。也难怪,自己出生时候,姑姑早死了。 “姑姑,我是郑能文女儿郑子欣!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他们抓走!” 姑姑怔了一下,说:“我不认识什么郑子欣,不认识什么郑能文!” 听了姑姑话,子欣绝望了。 正当子欣沮丧地站起来,准备任由黑白无常拖走自己时候,姑姑对黑白无常说:“等等!” “怎么了?”黑无常问。 “我这儿好歹也是冥界禁地,怎么能由着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既然说是来抓魂,那等我问过了这儿管事土地,确定你们是按规矩来这儿抓魂,我就让你们把魂带走,如果不是按规矩来,我可不能轻饶闯进我禁地任何人!” “如果我们一定要把魂带走呢?”白无常说。 姑姑没有回答白无常话,挥起自己手给了白无常一巴掌,白无常舌头和眼珠立刻掉到了地上。 “还不滚!”姑姑说,“这个魂我先看着,你们明天同样时间再来抓!我问过了土地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姑姑那一掌让白无常明白了自己不是眼前这个女子对手,他连忙捡起自己舌头和眼珠,和黑无常一起离开了。 “绿竹!”随着姑姑清脆声音,一条绿色竹叶青蛇从坟里游了出来。 Ps: 半夜写完,感谢大大们持续支持! *d^_^b*</P></DIV> <TR> 第六十四章 粉色梨花雨 @$!6*&^*5*^%#6*@$5^%$#!@#$ 那条竹叶青蛇浑身嫩绿,足有一米多长,有子欣手腕那么粗,子欣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竹叶青,她害怕地朝后退了一步。 那条竹叶青昂起了它三角形头,两双*瞳孔盯着子欣,朝子欣吐出了红红舌头。 “绿竹,带她去禁地里面。我出去一下,很回来。”姑姑对那条竹叶青说。 那条竹叶青听了,用它细细脖子卷住了子欣,然后,拖着子欣进入了那座旱洞底坟墓里。 等到绿竹把子欣卷走后,姑姑飘出了她旱洞,她清逸身影夜幕中闪着点点白光,清冷而美丽。 姑姑飘到一个土地堂跟前,土地堂是一座小小房子,只有姑姑膝盖那么高。土地堂门前点着两只火红蜡烛,烛光门前摇曳。土地堂里拉了一块红布,红布后面是土地爷小小雕像。 姑姑对着土地堂喊了三声:“土地爷,土地爷,土地爷!” 随着姑姑呼喊,土地堂里那红布动了一下,一个小小老头子从里面蹦了出来。 这个小老头子个子虽小,但眉毛和胡子却很长,都垂到了胸口上。 “洞主夫人,您找老儿有什么事吗?”土地爷拄着她红木拐杖,问。 看见土地爷出来了,姑姑说:“我问你,今天晚上黑白无常跑到我洞门口抓一个叫郑子欣魂魄,可是受到阎王批准?” “你说这个郑子欣我知道,上次你继父还打她主意想要寻她当替身来着,可是被一个鬼救走了。那鬼救她并不是真为了救她,而是要和她换命,那是他们前辈子怨结了。”土地说。 “那这事儿,阎王可知道?”姑姑问。 “阎王爷他忙得很。哪管得了那么多?这些小鬼之间恩怨,只要无伤大雅,阎王可不管。这世上每天死人多了,个个阎王都要管,哪管得过来呢?” “那这个郑子欣跑到我洞口来求助了,我要是把这事管了呢?” “只要是洞主夫人你要过问事情,谁又敢多嘴呢?”土地爷说。 “那好,土地老儿,你记住了,我可不知道这个郑子欣去哪了。如果别人来找这个郑子欣,你应该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吧!”姑姑说。 “这些小鬼小魂事,我哪记得清。我老糊涂了,记不住了!什么郑子欣啊,我不知道!”土地爷眨了眨眼睛,说。 “这就好,土地爷。你老英明,我告辞了。”姑姑说完,飘走了,她泛着白光身影很消失夜幕中。 目送着姑姑远去背影,土地老儿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老头儿可没那么蠢。我才不掺和这些鬼魂之间恩怨!只要别我地盘上伤天害理就行了!” 说完,土地爷伸了个懒腰,又回到了他土地堂里。隐进那块红布里面去了。 子欣被那条竹叶青蛇卷进了坟墓里。 把子欣卷进坟里以后,那条蛇便放开了子欣,引着子欣朝坟深处走去。 进入到那坟里面,子欣才发现,这座坟只是一个小小洞口。朝这个洞口走进去,里面是一番别有洞天风景。 这是一个梦幻般神奇而美丽地方:一片宽阔田野。里面种满了梨树。这些梨树不像平时自己见过那些梨树那般矮小单薄,这些树棵棵都高大粗壮,每一棵树干几乎都要几个人合抱才能围住。 这些梨树田野里一行行地排列着,开了满树梨花。可是,让人感到奇怪是,这些梨花不是白色,而是粉红色。每一棵树上梨花都开得格外灿烂,那粉红颜色如一片片粉红云彩,轻飘飘,如梦如幻。 一阵轻轻风吹过来,树上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空气中,到处都飘舞着粉红色花瓣,子欣被粉红色梨花雨包围了,那片片梨花自己眼前飞舞,脚下很铺上了一层粉色花瓣,一些刚落地花瓣风吹动下,子欣脚下翻着筋斗。 被粉色梨花雨包围着,子欣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尘世烦恼,忘记了一切苦难,这是一个多么美丽多么美好地方! 子欣张开双臂,拥抱这如细雨般飘洒粉色梨花,她接起一片片花瓣,放自己鼻子上轻闻,那淡淡梨花香美妙极了。 像一只红色蝴蝶,子欣张开双臂,抬起自己头,贪婪地闻着这醉人花香。 那条竹叶青蛇爬到了梨树枝干上,它绿色影子粉红色花丛中格外显眼。 很,那条蛇发现了姑姑身影从远处飘了回来,它便迅速从树干上滑了下来,朝着姑姑飘来方向游走,地面上堆积梨花花瓣很便随着竹叶青游动泛起了一条花波浪。 游到姑姑身边,那条蛇乐地爬到姑姑手臂上,用它粉红舌头舔了舔姑姑脸,那条不长尾巴温顺地下垂着。 姑姑摸了摸竹叶青头,问:“绿竹,我让你看人你可看好了?” 那条竹叶青伸了伸它碧绿头,从姑姑手臂上滑了下来,朝着子欣方向游去。 姑姑跟着竹叶青,很就来到了子欣面前,她看到子欣火红色身影梨花丛中乐地舞动。 “子欣,这个地方你可喜欢?”姑姑问。 听到姑姑声音,子欣停止了跳动步伐,回过头来,她看到姑姑微笑着站自己面前,一扫而光之前坟前求助她时脸上冷漠。 子欣诧异了,姑姑不是不认识她吗? “子欣,你第一次来给我挂坟时候,我就知道你了。刚才我之所以说不认识你,是因为如果我当着黑白无常面和你相认话,就不好救你了。”姑姑说,“来,过来!让姑姑好好看看你。” 子欣怯怯地朝姑姑走过去。 她走到姑姑面前。老老实实地站着。 姑姑伸出自己手,摸了摸子欣红扑扑脸,说:“你长得很精致,神态和哥哥有点像,当然,也和我有点像。” “姑姑,我会死吗?你能救救我吗?”子欣小心地问。 “孩子,死是另一种生,这世间本没有绝对生死。有人活世上,和死了也差不多;有人虽然不人世了。但他却并未真正离开。你身体还人世,但你魂魄已经漂移千里之外了。”姑姑说。 “那么,我已经离开人世死了吗?”子欣问。 “还没有。”姑姑说。“如果你魂魄被黑白无常抓到,送到了判官那里,判官把你名字从人间划去,并且黑森林里为你种上了灵魂树,你人间生命才算真正消失。” “姑姑。你救救我吧!我不想被抓到,不想从人间消失。”子欣说。 “子欣,姑姑这儿美吗?”姑姑问。 “美。”子欣回答。 “那么,你就先姑姑这儿住下吧!其他事情就等以后再说吧!”姑姑说。 “绿竹!”姑姑呼唤那条竹叶青。 听到姑姑呼唤,那条竹叶青蛇很从梨树枝干上游了下来,来到姑姑身旁。它仰起脖子看着姑姑,认真地听着姑姑指示。 “把子欣带到梨院去,只能让她梨花林子里玩。不能去别地方,不然被洞主回来看见,就不好了。洞主这几天可是要回来一次。”姑姑说。 那条竹叶青对着姑姑伸了伸细细脖子,表示自己听明白了。 姑姑又对子欣说:“你就这儿先住着吧,不要到处乱跑。你只要老老实实呆着,黑白无常是不会跑到这儿来找你。我这儿是冥界禁地。也没有其他鬼魂敢到这儿来找你,你就安心住下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有什么需要你可以告诉绿竹,它听得懂你话,会量满足你。” 说完,姑姑那泛着白色光圈绿色身影飘过粉色梨花丛,那远处梨花树枝头上消失了。 姑姑走后,那条竹叶青用自己尾巴扫了扫子欣小腿肚子,示意子欣跟着自己往前走。 那条绿色竹叶青粉色铺满梨花地面上往前游动,那粉色平铺花瓣很便被它绿色身影分成两半,但随着它身影移动,又很它游走后合拢,依旧保持着粉红一片颜色。 跟着那条竹叶青,子欣来到了一座小院子。 这座小院子用梨树桩围着一圈篱笆,篱笆里面是一座小小茅屋,屋顶盖着厚厚茅草。 子欣推开篱笆门,走进了小院。 子欣来到那座茅屋前,推开了茅屋门。 茅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梨树桩,还有一两个桶子和一根扁担。 那条蛇进了茅屋以后,便盘起自己身子,呆一棵梨树桩上,伸出了它脖子,抬着头静静地树桩上呆着,仿佛一个安安静静坐着孩子。 子欣也一棵梨树桩上坐了下来,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坐了一阵,子欣觉没什么意思,便干脆两颗相连树桩上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躺了一阵,子欣便疲倦地睡着了。 子欣好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觉了,这一睡,子欣觉睡得舒服极了,她闻着淡淡梨花香,梦里满是飘落粉色梨花雨,自己就像一只乐小鸟,这梨花丛中飞来飞去…… 医院里,守了一夜安然一夜未眠,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 第二天清晨,妈妈就从家里赶到了医院,看着憔悴儿子,她心疼极了。 她走到安然面前,说:“儿子,别看了,回家休息吧!” 安然摇摇头,说:“不,妈妈,我要这儿守着,万一子欣醒来了,她看不见我,怎么办?” “儿子,我求你了,你就回家去睡一觉,好吗?万一子欣醒了。我马上给你打电话。” “不,我要这儿守着。”安然坚决地说。 婆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走到家属等待区去了。 若磐家属等待区椅子上打盹,还没有醒来。 妈妈摇了摇若磐胳膊,若磐惊了一下,醒了。 看到是安然妈妈,若磐连忙说:“阿姨来了!” 妈妈说:“若磐,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要不你今天先回去补个瞌睡吧!” “等上午医生来检查过了再说吧!”若磐说。 “那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妈妈说。 “不了,不了。我带安然一起出去吃个早饭,他都傻坐了一夜了,我带他出去透透气。”若磐说。 “这样也好。”妈妈说。 若磐走到安然身边。看到安然还坐那个视频前面发呆,眼睛里已经布满血丝。 “安然,别看了,我们一起去吃点早餐,好吗?” 安然摇摇头。 “如果你这样看着。能把子欣看醒话,我陪你一起看,我多找几个人来一起看。”若磐说,“可是,你这样看着她,是看不醒。你得照顾好自己。不然什么时候子欣醒了,你哪里还有力气照顾子欣?走吧,去吃点早饭。吃完早饭,等医生检查完了,我们再问问情况。” 若磐把安然从凳子上拉了起来。 安然还没站直,就直接跌倒地上了,他这才发现。自己这样坐了一夜,脚已经发麻。根本就站不稳。 安然坐冰冷地上,抱着子欣嫁衣,欲哭无泪。 若磐赶紧扶起坐地上安然,妈妈也赶紧走上前来,扶住儿子。 “你这是怎么了?儿子,你别吓我!”妈妈哭了起来。 看着再次哭了妈妈,安然心都要碎了。她收起自己悲伤,对妈妈说:“妈妈,我没事,别担心,我只是坐太久,腿有些麻。” “那我给你揉揉。”妈妈把安然扶到椅子上坐下,小心地一点点地给安然揉腿。 看着视频里不省人事子欣,再看看面前不停流泪妈妈,安然突然觉得自己肩上担子重了很多,自己必须马上振作起来。 妈妈揉了一阵自己腿,安静渐渐感觉自己脚不再麻了。他握住妈妈手,说:“妈妈,好了,我好了。” 妈妈停下了按摩,问:“真好了?” “好了,你看,我可以走了。”安然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若磐跟前,说:“走吧,去吃早餐。” 若磐欣慰地扶着安然肩膀,和安然走下楼去。 妈妈看了看视频里躺着子欣,说:“子欣,你点醒过来吧!别再折磨我儿子了,你好好吧!” “怎么是我们子欣折磨你儿子了?我说过让你们翻了年再结婚,你们不信邪,偏要这时结婚,看把子欣害!”二叔声音妈妈身后响起。 妈妈回过头,说:“他二叔,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现结婚怎么就是害了她?” “家中丧事未过一年就办喜事,那可是犯冲。”二叔说。 “他二叔,你可不能不讲道理……”妈妈有些生气了。 “好了,好了,能武,你别说这些了。”二婶连忙圆场,“大姐,你看我们家能武也就是着急了胡说,你别往心里去。” “医生怎么说?”二叔问。 “呆会儿医生上班来检查,你自己问。”妈妈说完,叹了口气,独自朝家属等待区走去了。 二叔看着视频里插满各种管子子欣,叹了口气,说:“这是造得什么孽啊!” 上午,医生去了重症观察室,对子欣情况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出来后,对家属说:“情况还是不确定,按道理说,我们手术还算顺利,病人要么就应该醒了,要么就有可能因为手术问题出现其他症状……可是,她情况和昨天一样,各项指标都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好转迹象,也没有恶化趋势,再等等看吧!” “医生,那她到底能不能醒?”婆婆问。 “这个我们也不知道。”医生说。 “你可是医生啊,怎么能说不知道呢?”二叔急了。 “我是医生,可我又不是神仙,我必须根据病人情况才能给你们答案,现病人情况不明确,我怎么给你答案?你们就再守着耐心等等看吧!”医生有点生气地说。 “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安然问。 “不可以!”医生说,“重症室必须严格控制有可能任何感染,现病人情况不明确,家属好还是别进去!你们也不用这么多人这儿守着,留一、两个就可以了。” 妈妈虽然生二叔气,但还是请二叔二婶住进了医院附近宾馆里,可以随时知道子欣情况。 安然家属等候区又呆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他终于觉得自己已经疲惫极了。 这时,刘宇来了。 刘宇说:“安然,我和若磐商量了,今天晚上我这儿守着,你先回去休息吧!” “也好,那就拜托你了。”安然说。 “都是兄弟,别说这些客套话。你先回去睡睡,你都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刘宇说。 安然回到家里,看着那大红喜被,眼泪禁不住再次淌了下来。 看着儿子站卧室门口掉泪,妈妈说:“儿子,要不,咱把这喜被换了吧!” “不,妈妈!”安然说,“子欣回来还要睡呢!” 安然躺红红喜被里,流着眼泪睡着了。 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子欣穿着红色嫁衣,一片开着粉红色梨花梨树林里,乐地跳舞。 他看到,子欣眼睛闪闪发亮,乐极了。那乐样子就是自己刚刚认识子欣时样子:没有忧伤,没有城府,只有单纯,只有乐。 那些粉红色花瓣子欣周围纷纷飞舞,美丽极了。被花瓣包围子欣就像一个翩翩起舞仙子,完全没有了尘世痕迹…… 冥界禁地姑姑坟墓外面,黑白无常准时地又坟前出现了。 两个无常扯着嗓子喊:“洞主夫人,我们来抓昨天鬼魂,请你把她放还给我们吧!” 茵茵白色身影站旱洞上面朝洞底探着脖子焦急地张望。 ps:感谢你对鲜鲜持续支持,你支持是鲜鲜加油码字动力,你一角一角起点币将是鲜鲜我千万脚推动力!</P></DIV> <TR> 第六十五章 梨院 旱洞底,姑姑坟墓清冷得让人心生畏惧,那坟头杂草月光照射下轻轻地晃动着凌乱影子。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坟前突兀地立着,等待姑姑回复。 过了一阵,那坟顶自动裂开了一道门,从那裂开门里,飘出姑姑飘逸绿色身影。 看见姑姑出来,黑无常赶紧问:“洞主妇人,我们是来要回昨天被你扣留鬼魂。” 姑姑疑惑地看着黑、白无常说:“你们刚刚不是来过了吗?刚刚我已经把那个女鬼魂交给你们了。” “我们什么时候来过了,我们这不是才过来吗?”白无常说。 “你们到底是何方鬼怪,敢冒充黑、白无常?”姑姑生气地说,“刚才明明有两个无常拿着阎王爷令来把那个女鬼魂领走了!” “不可能!”白无常说,“我们可是才过来!” “可是,刚刚确实有两个无常拿着阎王爷令把那女鬼带走了。如果你们硬要说刚刚那两个无常是假,那么你们也拿出阎王令来给我看看,如果我确定你们是真,我可以把那女魂追回来还给你。”姑姑说。 “这……”白无常说,“你不是故意刁难我们吗?” “如果你们没有阎王令,还敢冒充无常到我这儿来闹事,休怪我手下无情!”姑姑说,“我数三声,你们要么拿阎王令出来给我看,要么立马给我消失!” 说完,姑姑看着两个面面相觑无常,开始数数:“一、二、三!” 那个“三”字刚刚说出口,黑无常就把白无常拉跑了。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姑姑声音还他们身后吼着。 “你怎么要把我拉走!”白无常说,“我们怕她干什么?” “你傻啊!”黑无常说。“万一惊动了洞仙,能有我们好果子吃吗?再说了,她不是说那个女魂刚走不久吗?我们呆会儿各自沿着一个方向追追看,不就能追到了吗?” “她话你也信?万一那女魂根本就还她那儿呢?” “就算这样,我们也没有办法。我们抓这个魂确实没有得阎王令,只是和判官说了说,还是那女鬼茵茵和判官说,你不想这件事被捅大吧!” 两个无常一路讨论着飘出了旱洞。 茵茵白色身影旱洞顶上任由冬天风把自己吹得头发凌乱。 见两个无常出来了,可是却没有带着子欣,茵茵纳闷地问:“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 “洞主夫人说我们来之前已经有两个无常拿着阎王令把郑子欣接走了。”黑无常说。 “这不可能!除了我们。还有谁知道她这儿呢?”茵茵不相信地说。 “不管怎样,我们先朝三个方向追追看吧!”黑无常说,“老白。你沿着黄泉路追;我沿着西方追;茵茵,你沿着她从人间过来方向追。” 说完,三个阴灵朝三个不同方向散开了。 白无常来到黄泉路上,雾气茫茫黄泉路上并没有一个鬼魂,小路空荡荡。孟婆桥头独坐。轻轻地摇着她扇子扇火。 白无常走到孟婆身边问:“孟婆,你可看见有冥差抓着一个女魂过来?” “年轻还是老?”孟婆问。 “年轻,穿着红色嫁衣。”白无常说。 “我可没看见,只有几个冥差抓了个老太婆从我这儿刚刚过去,并没有什么年轻。”孟婆说,“让你们去抓魂。你们要是把魂给弄丢了,小心受到惩罚,自己赶找去吧!” 白无常悻悻地沿着黄泉路往回走了。 那黑无常一路向西。眼看几乎都要追到阎王殿了,也没有看见什么可疑影子,那来来往往鬼魂都不是生魂,都是有一段日子死鬼了。 一路追着也没有结果,他也悻悻地往回走了。 茵茵朝拖着子欣过来那条路原路返回。一路急追,可是。除了看到一些冥差抓魂队伍,并没有看到子欣身影。 她一直追回到医院里,她想:“或许子欣又回到医院了呢?” 可是,空荡荡医院里,并没有子欣红色身影,她看到重症监护室里,子欣躯壳还没有放弃挣扎,依旧那些医疗器械帮助下顽强地维持着身体机能。 重症监护室外,不仅没有子欣影子,连安然影子都没有看见。 未必子欣回到安然家去了? 茵茵又朝安然家飘去。 安然卧室里,茵茵看到熟睡安然眼角泪痕犹,那火红喜被盖着安然一个人孤单身躯,并没有子欣影子。 茵茵叹了一口气,飘走了。 当茵茵和黑白无常再次碰头时候,三个魂灵都空着手,都没有发现子欣身影。 他们三个又一起朝没有去过北方追,可是,都追到邻省地界了,依旧没有发现子欣身影。 他们遇着路上闲走鬼魂便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嫁衣女魂?” 被问过魂灵都摇摇头。 “我看,子欣根本就没有离开那个禁地!”茵茵说,“你们两个就再去那儿要魂吧!” “我们可不敢去,那儿可是冥界禁地!”黑、白无常说,“你要有胆你去!” “我虽然不敢去,但是,我从现起,我就呆那洞顶守着,我就不信守不到她。”茵茵说。 “那你去守吧!我们可没功夫陪你。”白无常说。 “这是我自己事,不用你们陪,只是我抓到了她,你们依旧得帮我把她送到判官那儿去,我没有资格给判官送人!” “等你抓到她了再说吧!”两个无常扔下茵茵一个,飘走了。 茵茵朝姑姑旱洞飘去,她站旱洞洞口。死死地盯着洞底,她想:“郑子欣,我就不相信你就能一直里面躲着!” 冥界禁地梨院里,子欣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是,这是她很久以来睡得踏实一次了,管她只是睡两根梨树桩上,并没有舒适床。 子欣睁开眼睛,看见那条竹叶青依旧盘旋自己身旁那根梨树桩上,像一个打坐和尚。丝毫不动。 子欣站了起来,茅屋里踱步,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这个地方好像没有黑夜。也没有白天。天空永远是那种灰蒙蒙白色,梨院外依旧是茂密梨树林,除了梨树林,看不见别东西。 子欣走出了梨院,那条竹叶青看见子欣走出了门。赶紧跟着。 子欣来到梨树林里,看着满树盛开粉色梨花,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所有梨花香直接灌进她肚子里。 她真想看看树上有没有梨子! 她这样想着,自己居然轻飘飘地飘了起来,直接飘到了身旁一棵梨树枝头。 子欣诧异极了。自己怎么说飘就飘起来呢,自己身体轻就像一片羽毛,空中悬浮着。没有一丝重量。 子欣就那样悬梨树枝头,注视着满枝梨花。 她看到这满树梨花一朵连着一朵,开得密密麻麻,可是,却没有一个梨子! 子欣看着那一朵朵密密麻麻梨花。努力地想要回忆着什么,可是。自己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好像梨院里睡了一觉以后,自己就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这里? 子欣努力地想要回忆,可是却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环顾四周,除了一眼望不到边梨树,和那满树满地梨花,就只剩下那条紧紧跟着自己竹叶青蛇了。 那条蛇,自己走到哪儿,它就跟到哪儿。 或许,这条蛇应该知道我是谁吧! 子欣从梨树枝头又飘回到地面上,她蹲下身子,问那条蛇:“小蛇,我问你,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这儿?” 那条蛇不理她。 “你会说话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这里吗?” 那条蛇还是不理她,只是用黄色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这是,姑姑绿色身影从远处飘来,她绿色身影拂过梨花粉红枝头,飘到了子欣跟前。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人,子欣迎了上去,问:“你好,请问我为什么会这儿?我是谁” 姑姑笑眯眯地摸了摸子欣头,说:“好孩子,你是子欣,我是你姑姑。你本来就住这儿,你忘了吗?” “你是我姑姑,我是子欣,我本来就住这儿?”子欣重复着姑姑话。 “是,孩子,我是你姑姑,你本来就住这儿。”姑姑说。 “可是,姑姑,这个地方除了梨树,什么都没有,好无聊呀!我可以做些什么呢?”子欣说。 “你可以像绿竹一样,梨树桩上打坐修炼,提高你修为。”姑姑说,“你也可以去东边井里打水浇梨树,让这些梨花开得灿烂些。” “可是,为什么这些梨树只开花,不结梨子呢?”子欣问。 “等你给这些梨树浇够了水,它们自然会接出大大梨子来。”姑姑说。 “那得浇多久水呢?”子欣问。 “一百年。”姑姑微笑着说。 “一百年这么久啊!这也太久了。”子欣说。 “不久,我们这儿时间过得可呢!”姑姑说,“来吧,孩子,姑姑带你去给梨树浇水。” 姑姑绿色身影朝梨院茅屋飘去,那条小蛇乐地跟着姑姑。 子欣也跟上前去。 进了梨院,姑姑拿起一个水桶,把另一个水桶滴给子欣,那条小蛇用自己脖子卷起了长长扁担。 姑姑拿着水桶走出梨院,朝茅屋后面走了一段路,一口水井出现大家眼前。 这口井小小,井里冒出来一汩水流流出地面便消失不见了。 井口放着一个小小葫芦瓢,是用来舀水。 “来,孩子,把井里水舀到桶里来吧!”姑姑说。 子欣井沿上蹲了下来。她发现井里水自己看不见,只看见那蒸腾白茫茫水汽。她拿起葫芦瓢,往井里舀了一瓢水,那青幽幽水便瓢里了。子欣往桶里一瓢一瓢地舀着水,舀了很久很久,子欣才看到水满了。 舀第二桶时候,子欣决定数一数,看看自己到底要舀多少瓢水,才能把水桶舀满。 子欣一边舀着,一边心里默默地数。她发现当自己舀到一百瓢时候,水桶里水便满了。 子欣把瓢放回到井沿上,站了起来。她朝水桶俯下头去。 那清幽水桶里,子欣只看到清亮水,看不到自己影子。 “真奇怪,为什么水里没有我影子呢?”子欣想。 “姑姑,水满了。”子欣说。 “那就把她提回到梨院前面去给梨树浇水吧!”姑姑说。 姑姑说完。朝那条小蛇点了点头。那条竹叶青便用自己尾巴卷起了一桶水,朝前面拖着走。 奇怪是,那桶满满水居然被竹叶青拖走了,水桶跟着竹叶青绿色身影朝前移动,没有洒出一滴水来。 姑姑把扁担放井沿上,对子欣说:“子欣。明天你就一个人来挑水吧!今天,让绿竹先帮你提一桶,另一桶你自己提。” 子欣尝试着提起那桶水。居然不重,自己很轻松就提起来了。 很,子欣就把那桶水提回到了梨院前面,那条竹叶青已经把自己拖回来那桶水放进了梨院里面了。 “子欣啊,这水一天只要浇一桶。另一桶你可以明天浇。每棵树浇一瓢水就可以了。”姑姑说。 姑姑从梨院梨树桩后面拿出了另外一半葫芦,把这个葫芦瓢递给了子欣。说:“浇完水,把这个葫芦瓢放回到树桩后面。” 子欣接过葫芦,提着那桶水去给梨树浇水了。 按照姑姑说法,子欣一棵梨树只浇一瓢水,那瓢水浇下去以后,地面只湿了一会儿,立刻又变回到原来样子。 当子欣浇完第一百棵树时候,她抬起头,居然发现梨院茅屋就自己眼前,仿佛自己只是绕着茅屋转了一个圈一般,可是,刚才自己浇水时候,明明走是直线啊! 子欣提着空桶子往梨院走去,姑姑和绿竹里面等她。 她去给梨树浇水时候,姑姑给绿竹交待了许多事情。 姑姑对绿竹说:“绿竹,我给这片梨园施了法,无论子欣怎么走,她都不会走出这梨园去,你也一样,无论你怎么走,也走不出这梨园。所以,这一百年你任务就是给我陪着子欣,陪她一起修炼。这些梨花有静心凝神作用,只要子欣老老实实这梨园里呆着,她就会忘了前程往事,一百年之后,我再给你和她安排一个好去处。这一百年里,你只要记住两件事:第一,好好守着子欣,监督她每天浇水和打坐;第二,监督她每天浇完水把浇水瓢放回到树桩后面。明白吗?” 绿竹朝着姑姑伸了伸它长脖子,表示明白了。 当子欣提着空桶子走回到梨院茅屋里时候,她看到那条小蛇继续盘旋昨天那棵梨树桩上打座。而姑姑,也盘腿坐另一棵梨树桩上打坐。 听到子欣走进来了,姑姑停止了打坐,从梨树桩上走了下来。 她让子欣把桶子放回到原来地方去,把浇水瓢放回到刚才取瓢树桩后面,并且叮嘱子欣每天都要把桶和瓢物归原处放好。 然后,姑姑拉起子欣,让子欣坐到梨树桩上,她让子欣学习像自己那样打坐。 子欣姑姑指导下盘腿坐到了树桩上。 姑姑说:“静气凝神,你会看到许多美妙东西。” 子欣闭上眼睛,让自己安静下来,她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些奇异画面:她看到自己梨花丛中飞舞,那些梨花花瓣打着卷儿陪伴着自己,和自己一起飞舞。飞了一会儿,那些花瓣居然变成了自己一部分,它们飞到自己背上,变成了一双翅膀,那双翅膀挥舞着,带着自己梨树枝头自由地飞翔。 那感觉,美妙极了;那花香,醉人极了。 当子欣再次睁开眼睛时候,姑姑已经不见了,陪着自己只有那条嫩绿竹叶青蛇。 虽然梨园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但是,子欣能够感觉到,一天已经过去了。 子欣再次两个梨树桩上躺了下来,这一趟,自己便睡着了,睡得格外香甜,连梦都没有。 第二天,子欣睁开眼睛时,那条竹叶青还树桩上静静地坐着。 见子欣醒来,那条蛇朝水桶探了探头,示意子欣去给梨树浇水。 子欣提起水桶,梨树桩后面拿了葫芦瓢,去给梨树一棵棵浇水。 和昨天一样,子欣格外留意自己是沿着一条直线给梨树浇水,自己一直往前走,根本没有转弯。 可是,当子欣浇完第一百瓢水抬起头来时候,她发现自己居然依旧正好站梨院门前。 子欣纳闷地提着空桶进了茅屋,子欣把桶放回到另一个桶旁边去,但是却把瓢忘了水桶里。 那条小蛇赶忙游到子欣旁边,用自己舌头吐了吐那个瓢,示意子欣把瓢放回原处。 子欣拿起那个瓢,重放回到梨树桩后面去。 放好了瓢,子欣开始打坐。 和昨天一样,当她闭上眼睛时候,她看到了美妙景象:自己梨花丛中飞着,许多花瓣围着自己,那些花瓣变成了翅膀,变成了自己长长五彩尾巴,自己变成了一只五彩凤凰,梨花丛中飞舞。 那感觉,美妙至极;那花香,芬芳至极…… 子欣梨园里就那样日复一日浇水,打坐,生活平淡极了,但是,子欣心却越来越平静,那颗平静心带她走进了一个美妙世界。 医院里,安然和若磐还有刘宇、吴庆几个人轮流守夜,守着昏迷子欣,半个月过去了,子欣不见好转,依旧和手术结束时一样,不死不活。 医院请来了专家会诊,也没有什么结果。 半个月后,医生对安然说:“郑子欣现完全靠医疗设备维持着生命体征,如果设备一撤,她可能就不行了。她半个月都没有好转,你们是不是考虑撤走设备放弃呢这样耗着花掉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是呀,安然!”妈妈说,“咱们已经力了,子欣不会怪你。你看,要不然咱们就放弃了吧!” 一天比一天绝望安然已经瘦了一大圈,听着医生和妈妈话,他沉默了。 Ps: 感谢您持续支持,期待您继续支持,期待您多多投票! *d^_^b*</P></DIV> <TR> 第六十六章 跳井 “医生,你让我进去看看她吧!”安然哀求医生,让自己可以进到重症室监护室里去。 经不住安然每天哀求,看着安然悲伤眼神,医生终于点了点头。 医生让安然穿上了隔离服,把安然带进了重症监护室里。 重症室里安静极了,只有仪器发出轻轻“滴滴”声。 医生说:“你和她说说话吧,看看她听了你话各项指标会不会有好转。” 安然子欣床头蹲了下来,她对子欣说:“子欣,求求你,你点醒来吧!你这个样子让我害怕极了。你点醒来,我们婚礼还没有举行完,婚礼才举行一半,你怎么能半途跑掉呢?” 安然说着说着,一滴泪掉了下来,掉到了子欣手上。 梨院里,正打坐子欣突然觉得自己手心一阵灼热,心里居然生出一阵悲凉。 “这是怎么回事?”子欣想着,继续打坐。 可是,以前自己打坐都只会看到美好画面,今天居然只看到一潭死水,那潭死水深极了,静极了。突然,一滴不知道是谁泪滴进了那潭死水里,荡起了一阵涟漪…… 子欣无心打坐,走出了梨院,一棵棵花开满枝梨树梨院外面静默着。 那条竹叶青看见子欣走了出来,也连忙不远不近地跟着子欣。 子欣一路走着,除了梨树,还是梨树,再也没有别风景。 子欣总觉自己遗失了什么重要东西,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 禁地外,茵茵白色身影依然执着地洞外守候。不守到子欣她觉不罢休。 这晚,茵茵依旧站旱洞口,朝旱洞里探头张望。 突然,一只夜莺飞了过来,停茵茵脚边,它有着黑灰色背,腹部雪白。它仰起小小圆脑袋,对着茵茵叫:“呜——咕咕咕,呜——咕咕咕……” 茵茵好奇地打量着这只夜莺,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那夜莺叫了一阵。看见茵茵依旧站洞口不离开,叫声逐渐急促起来:“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好像说:“走,走!” 看茵茵还是没有挪步。那夜莺飞到茵茵肩膀上,然后,转头飞离洞口,然后又飞回到茵茵肩膀上,再转身飞离洞口…… 反复了几次以后。茵茵终于明白:夜莺是叫她离开这儿! 于是,茵茵离开了旱洞口,旱洞不远处一块庄稼地里躲了起来。 过了一阵,从远处夜幕中飘来一个高大身影,那个影子骑着一条白龙,飞进了旱洞。 随着那条白龙飞进旱洞里。旱洞口飘起了一片白色云雾。 茵茵看到,那只夜莺也飞进了那团云雾中,不见了。 那只夜莺趁着那条白龙驼着它主人飞进旱洞时候。自己也闪进了旱洞里,一片草丛中躲了起来。 当那条白龙飞走以后,夜莺伸出了小小脑袋,朝梨院飞去。 为了迎接洞仙归来,姑姑忙着准备洞仙爱喝露水酒。没有注意到一只夜莺已经飞进了梨院。 梨院后面水井旁,子欣正准备拿那个井沿上葫芦瓢舀水。可是,一只夜莺飞进了葫芦瓢里,死活不肯离开,无论子欣怎么驱赶,它就是不走。 子欣看撵它不走,没有办法舀水,只好返回梨院,去拿另一只放梨树桩上葫芦瓢。 盘梨树桩上竹叶青以为子欣已经担水回来拿瓢浇水了,便没有理会子欣,依旧盘树桩上。 子欣拿着那个葫芦瓢,向水井走去。 来到井边,子欣看见,那只夜莺依旧站葫芦瓢里,没有离开。 子欣拿起这个梨树桩后面葫芦瓢,正准备舀水,那只夜莺居然又飞进了现这个葫芦瓢里。 那夜莺用嘴啄了啄葫芦,然后张开自己翅膀又合上,张开自己翅膀又合上,如此反复。 看了半天,子欣明白了,夜莺是叫她把两个葫芦瓢合拢来。 子欣拿起井沿上葫芦瓢,把两个葫芦瓢合拢,一个完整葫芦出现眼前。 那个葫芦从子欣手上跳了下来,地上转了三个圈后,发出了耀眼光芒…… 当那耀眼光芒消失以后,葫芦也消失了 ,但是地上出现了一面明镜。 那面明镜里,子欣看到旱洞口茵茵白色身影洞口徘徊,她黑发冬夜凉风中飞舞,她脸上白色纱巾也风中飞舞。 “这个女孩我认识……”子欣说,“我们之间好像有事情没有完成……” 然后,那面镜子中,子欣又看到了一个安静医院,医院重症监护室里,一个头上包扎着雪白纱布女孩,静静地躺床上。 子欣凝视着镜子中那个女孩。 “这个女孩怎么这么面熟……”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色隔离服男人走进了重症监护室,他那个女孩面前俯下了身子,说:“子欣,求求你,点醒吧!求求你振作起来,不要离开我……” 一滴泪从那个人眼中滴落,滴到病床上女孩手背上。 子欣突然觉自己手背一阵灼热,一种深深悲凉夹杂着心痛席卷了自己全身。 “安然……安然……”井旁子欣终于明白了自己是谁,终于认出了病房里安然。 子欣朝那镜子里安然伸出手去,可是,镜子碎了,安然没有了。 “夜莺,求求你,带我去找我安然!”子欣痛苦地对那只夜莺说。 那只夜莺对子欣叫了几声:“呜——咕咕——咕咕咕!” 叫了几声以后,那只夜莺居然飞进了身旁水井里,不见了。 井口冒着白茫茫水汽,夜莺飞进去时候,并没有传来水声,但是,那只夜莺飞进去以后。确实没有再飞出来。 “难道,从这口井里可以出去?”子欣想。 这样想着,子欣来到水井边,伸起自己双手,伸进井里,她感觉到一丝冰凉气息从自己指尖传遍了全身。 子欣把头也探进了井里,吸了一口气,纵身一跳,跳进了井里。 子欣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气流而不是水流包裹着,这股气流像水流一样冲击着自己。自己随着那股气流转啊转,转得晕头转向。 当子欣终于觉得自己重重地落了地上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旱洞底姑姑坟外面了。 这一跌。让子欣想起了所有事情。 “安然……”子欣爬起来,朝洞口步走去,越走越,很便走出了旱洞。 那只夜莺早已经来到了旱洞口,站了茵茵身旁。 茵茵看到子欣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高兴地说:“好妹妹,你总算出来了,害我等了半个月!” “我这洞里呆了半个月了吗?”子欣想。 茵茵一把抓住子欣手,说:“走吧,和我去判官那儿报道吧!咱们事情该了结了!” 那只夜莺朝茵茵“咕咕”叫了几声,拍拍小小翅膀。飞走了。 茵茵拖着子欣,飞地离开了旱洞,朝黄泉路方向走去。 “茵茵。我求求你,让我去看看安然吧!”子欣说。 “傻妹妹,你还是别去了,越去越伤心,你还是随我去判官那儿报道。然后去投胎,忘了前尘往事。一了百了得好!”茵茵说。 “求求你了,就让我再去看他一眼吧!”子欣说,“看了这一眼,我什么都听你,好吗?” “这可是你说!”茵茵说。 茵茵拉着子欣,飘了起来,一白一红两个身影迅速地飘过了树林和田野,很来到了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 可是,重症监护室里并没有安然影子,倒是若磐呆家属等候区静静地睡着。 “子欣,你家安然今天晚上估计回家去了。你先回家看看吧!我这儿等你。天亮之前,你必须回来!” 茵茵熟睡若磐身边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默默地数着若磐均匀呼吸。 子欣红色身影飘过重症监护室,望了一眼呆重症室里自己身体,朝医院外面走去。 医院外面,一辆士停院门口,子欣上了车,对那个士司机说:“麻烦你,去一下桔园小区。” 那士司机看见一个身着红色旗袍女子上了自己车,便毫不犹豫地开车朝桔园小区开去。 车子到了小区门口,司机停了车,说:“美女,到了。” 可是,司机却没有听到有人回应。 司机回过头去,自己车后座上居然一个人也没有。子欣红色身影早就士车还没有停稳时候就飘出了车外,直奔家里去了。 士司机看着空荡荡车后座,吓出了一身冷汗:“妈呀,见鬼了!不然,哪有半夜穿着这么红衣服呀……” 那士司机嘟囔着:“我已经把你送到了,你可别找我麻烦。” 说完,那司机开着自己士逃跑似离开了小区大门,很便消失夜晚霓虹中。 子欣来到安然家大门前,正准备进门,门口八卦镜居然朝自己射出了强烈光,看样子,自己从大门是进不去了。 子欣想起,以前茵茵几次来,都是从卫生间来。 于是,子欣绕到卫生间那面墙,飘进了卫生间窗户里,顺利地进入了家里。 子欣打开卫生间门,家里安静极了。 客厅里,那些大红色“喜”字依旧挂墙上,客厅钟墙上慢慢地走。 子欣走进卧室里,看见安然睡床上,面容憔悴。 熟睡中安然突然感觉到子欣回来了,他看到子欣走进了卧室,穿着那身火红旗袍,正是自己从界山接她来时模样。 子欣安然床头躺了下来,躺安然身旁。 安然伸出双手,去抓子欣手。可是,却抓不到。 子欣伸出自己手,抚摸安然憔悴脸,把安然抱进自己怀里。 安然感觉到子欣抱住了自己,可是,那拥抱却那么虚幻。 子欣低下头,亲吻安然脸颊,那亲吻也显得那么虚幻。 过了一阵,子欣打开被子,重站床头。对安然说:“安然,我要走了,你别再留我了。你好好保重……” 说完,子欣红色身影直接飘出了卧室。 “子欣……子欣……” 安然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 房间里空荡荡,并没有子欣红色身影。只有喜被那耀眼红色。 可是,刚才安然那么真切地感受到子欣来过了,子欣是来和自己告别。 安然穿上衣服,来到车库,发动了自己车子,飞一般地朝医院开去。 安然车后。子欣红色身影坐车后座上,只是,这一次。安然没有察觉。 到了医院,安然连电梯都没等,就直接走楼梯三步并作两步朝二楼重症监护室跑去。他不知道,此时,子欣红色身影也依旧跟自己身后。 到了重症室外。安然透过视频,看到子欣胸仪器帮助下。依旧有规律起伏着。 安然舒了一口气,视频旁坐了下来,说:“子欣,无论采用什么办法,哪怕你生命必须靠这些仪器才能维持,我也要留住你,你别走……” 安然身后,子欣红色身影滴下了红色眼泪。 茵茵白色身影飘到子欣旁边,再次把子欣拖走了。 “走吧!你可是答应我见了他后一面,要你干什么都可以。”茵茵说。 子欣默默地流着泪,一步一回头地随着茵茵离开了医院。 冥界禁地里,姑姑送走了回家探视洞仙,她看着洞仙骑着他小白龙消失白茫茫空中,回到了自己小院。 姑姑走到后院,看到后院那个葫芦瓜居然落到了地上,姑姑脸色大变。 姑姑迅速朝梨园飘去。 当姑姑绿色身影从粉红梨花枝头飘落时候,那条竹叶青还盘梨院梨树桩上,它以为子欣给梨树浇水还没有回来。 当姑姑绿色身影进到梨院茅屋里时候,竹叶青高兴地从树桩上溜了下来,爬向姑姑。 还没等它爬到姑姑身边,姑姑已经一脚把它踢开了。 竹叶青诧异地胆颤地蜷缩梨树桩旁,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绿竹,我让你给我看着子欣,可是,你却一个人呆这儿,我问你,子欣呢?”姑姑生气地说。 竹叶青意识到自己信任和大意可能出事了。 它赶紧朝茅屋外面游去,它一棵梨树一棵梨树游过,地上粉红色花瓣被它游出了一条条曲线。 当游过所有梨树,它并没有发现子欣身影。 它朝茅屋后面水井游去。 当姑姑和竹叶青来到水井边时候,发现水井里雾气已经没有了,井外,两个空空水桶那儿横放着。桶旁边地上,两个已经变成碎片葫芦瓢洒了一地。 姑姑用手把那些碎片一指,那葫芦碎片旋转起来,转了一会儿,又重合一起变成了之前葫芦。 从那个葫芦肚子上,姑姑看到子欣身影跳进了井里,转到了禁地外面,被一直守洞口茵茵带走了。 “是谁教给她要跳井逃跑!”姑姑问绿竹,“我让你看好那树桩后面葫芦瓢,你为什么没看好?” 绿竹害怕地把身体盘了起来,把头缩进身体里。 姑姑再指了指葫芦,它发现那葫芦肚子上映出了一只夜莺,她朝那夜莺指了指,那夜莺变成了叶医生魁梧身影…… “原来是你!”姑姑说,“敢闯到我冥界禁地来!” “绿竹,跟我走!”姑姑吩咐那条竹叶青。 姑姑带着她竹叶青和那个葫芦瓢,从旱洞底坟墓里飘了出来。 那条竹叶青蛇盘姑姑肩膀上,姑姑绿色身影飘出了旱洞,来到空旷原野上。 姑姑把那个葫芦放地上,默念了几句,葫芦肚子上便映出了夜莺身影,他正站一棵枫香树枝头默默歌唱。 姑姑捡起葫芦,朝那棵远处枫香树飘去。 当姑姑绿色身影飘到枫香树对面树顶时候,夜莺看到了姑姑,他知道自己这次劫难逃了。 但是,他依旧展开自己小小翅膀,飞了起来朝远处逃命! “绿竹,去!”姑姑放出了肩膀上竹叶青。 那条竹叶青像一支离弦箭,朝着夜莺方向射去。 当它来到夜莺身后时候,它张开了它三角形脑袋上大嘴巴,露出了血红舌头,一口就把那只夜莺整个儿吞进了口里,咽进肚子里去了。 从此,可怜叶医生便会被竹叶青消化得什么也没有了。 把夜莺吞进了肚子里绿竹转身飞回到姑姑身旁,继续盘到姑姑肩上,讨好地用它那长长红舌头舔了舔姑姑脸。 姑姑说:“绿竹,这次是你没有替我看好子欣,才让她出了事。现,茵茵很可能要带她去见判官了,你就用你修为去救她吧!至于怎么救,你就见机行事吧!救不了她话,你永远也别回来见我了,你就继续回到你草丛中,做一条平凡竹叶青吧!” 说完,姑姑带着竹叶青,来到了黄泉路上。 此时,茵茵正和黑白无常拖着子欣黄泉路上走着。 子欣看到了姑姑绿色身影,对着姑姑喊道:“姑姑,救救我,让我回到安然身边去吧!我不想离开他!” Ps: 已经没有力气拉票了,多多支持俺给俺点气力吧! *d^_^b*</P></DIV> <TR> 第六十七章 绿竹给的生机 黄泉路上,姑姑并没有理会子欣呼救,仿佛她根本就不认识子欣,她和她竹叶青从子欣头顶飘过,消失茫茫夜幕里,不见了。 子欣知道,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或许自己不离开禁地话,就不会被茵茵抓住了,可是,自己既然选择了离开,又有什么理由再要求姑姑救自己呢? 如果不是担心安然,自己又何必离开禁地,可是,现,自己还是得无奈地和安然分开了。难道这就是命运? 黑白无常用锁链钩着子欣脖子,扯了一下子欣,说:“走吧,现可没有人能够再救你了!你就安安心心地跟我们走吧!” 姑姑和她竹叶青飘到了子欣看不到地方后,停了下来。 姑姑说:“绿竹,我不方便再去救子欣了。而且,如果我救她,也只能让她留冥界禁地,她终究是不能再回到人间去。倒是你,可以让她有机会返回人间。” 绿竹疑问地对着姑姑伸了伸脖子。 姑姑说:“你跟着我冥界禁地也修炼了几十年了,有一定修为,假如你去人间历练一番,估计会有大收获。孩子,去吧!如果能够救了子欣这一次,你将获得转世为人修炼机会,如果不能救了子欣,你就回你草丛中去,当一条普通竹叶青吧!” 竹叶青听了姑姑话,缠到姑姑手臂上,后一次伸了伸舌头,舔了舔姑姑脸,仿佛和姑姑说再见。 然后,它滑下姑姑手臂,回头朝子欣方向游去。 正当子欣准备无奈地随着黑白无常继续前行时候,她看到茫茫黑雾中。那条绿色竹叶青又飞回来了,它碧绿身影就像这黑幕中子欣唯一希望。 那条竹叶青蛇游到子欣身旁,对着子欣吐了吐舌头,看着它血红舌头,子欣有些害怕,便后退了两步。 黑白无常惊异地看着这条游回来蛇,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两个无常举起拉扯子欣锁链,朝那条蛇砸了过去,问:“你要干什么?” 那条蛇避开了黑白无常锁链,闪到茵茵身边。 茵茵伸出脚去踩绿竹。绿竹张开血盆大口,茵茵脚上咬了一口,顿时。茵茵脚便肿起一个血红大包。 茵茵生气地朝绿竹伸出自己双手,用那乌红长指甲去掐绿竹。 可是,绿竹轻巧地闪开了,茵茵长指甲刺进了自己腿上大包里,那个包便流出黑色脓血来。血流了一地后,那个包消失了。 当黑白无常和茵茵同时再次向绿竹发起进攻时候,绿竹迅速地朝着子欣方向游了过去,顷刻间便飞了起来,对准了子欣肚子一头撞了进去,钻进子欣肚子里。不见了。 子欣肚子,发出一道神奇绿光,很又恢复了正常。 子欣吃惊地捂着自己肚子。让她感到奇怪是,自己肚子既没有疼痛,也没有任何异样动静。 “那条竹叶青跑到郑子欣肚子里干什么?”茵茵问。 “管它呢!”黑无常说,“我们先把她魂送到判官那儿去再说。等判官从人间划去了她名字,阴差们为她黑森林种上了阴阳树。她就是你了,你以后就可以和她慢慢去解你们恩怨了。我们也不必再替之前两个无常偿还欠你父亲人情了。” 幽幽黄泉路,子欣跟黑白无常身后,慢慢地走着,她红色身影显得那么落寞而无奈。 子欣脖子被两个无常用锁链拖着,手被茵茵紧紧地拽着。她那若有若无青石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前尘往事她脑海中一幕幕浮现:早知如此,何必这世上走一遭,度过这二十四年光阴呢? 想起守护自己身体旁憔悴安然,子欣还是深深不舍,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太多了,而自己却无以为报,就这样离开了。她心里默念着:“安然,你要好好。如果来生有机会,再报道你。”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面,安然依旧默默守候。她看着熟睡子欣,期待着命运能给子欣一个转机。 上午,医生对安然说:“她已经躺这儿这么久了,按我们能力,是不可能救她了,你是不是也该放弃了呢这样靠医疗设备维持生命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再这样下去,她很多功能可能都会出现衰竭。” “你们救不了她,那谁能救她?”听了医生话,安然像是问医生,又像是问自己。 那个医生说:“省城专家可能会有办法,但也只是可能。” “那我就转院,把她送到省城去。”安然说。 “这是不现实,病人情况现根本不适合转院,你可能还没到省城,人路上就会坚持不住。你还不如花钱把专家请来,但这不是一件容易事。”医生说。 “可以请专家来吗?”安然问。 “如果你能拖到熟人并且价钱出得合理又正好赶上专家周末有空话。”医生说。 医生话给安然带来了希望,只要有一线生机,哪怕是再困难,他也要一试。 安然把子欣托付给了二叔,一个人去了省城。 他见到了那个脑外科专家,那是一个肥胖老年医生,治好了许多脑外科疑难杂症。他现已经退休了,是被医院返聘到医院进行专家坐诊。 本来,那个专家是不肯去锁城,他说他安排已经很满了。 可是,当那个老专家下班走出自己诊室时,他发现安然居然寒冷冬天里走廊上等了他一天,安然一看见他走出来便朝他跪下了,安然说:“医生,求求你,我老婆都医院躺了半个月了。我们才刚结婚,婚礼还没结束她就昏迷不醒了。求求你,帮帮我,帮帮她,她还没满二十四岁呢!无论是要多少钱,我都愿意,求求你了……” 也许是安然故事打动了医生,或许是安然眼泪打动了医生,或者是安然坚持和诚意,反正。当那个医生坚决拒绝了很多次安然依旧苦苦哀求以后,那个医生终于答应周末去锁城看看,当然。他开出出诊费也是不一般。 为了凑足专家出诊费用和子欣后续治疗钱,安然卖掉了自己心爱车。 周末,那个老医生如约来到了锁城,他看了子欣所有资料后,问子欣主治医生:“你们只对她进行了头部检查吗?” 县城医生点了点头。说:“进院时候已经全面检查过了,我们进行是开颅手术,所以之后以头部检查为主。” 老专家说:“病人身体每天都会发生变化,只手术前进行一次全面检查是不够,我需要全面检查情况。从头到脚,全部重检查一次!” 老专家到来无疑是给了这儿医生一次难得学习机会。他们很便组织人马和设备对子欣重进行了一次全面检查,重症监护室里再次鱼贯进入很多医生,他们脚步匆匆。但却有条不紊。 冥界,子欣已经顺着那条黄泉路来到了孟婆桥头。 孟婆漫不经心地摇着她蒲扇,桥头熬汤,但却并未看见煮汤火苗。 过了奈何桥,孟婆对两个无常说:“你们二位辛苦了。这儿歇歇脚吧!” 黑白无常桥头坐了下来,茵茵也坐了下来。子欣依旧站着。 孟婆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眼子欣那身红色嫁衣,对白无常说:“白无常,这就是你那天要找女孩吧!” 白无常点了点头,夸孟婆好眼力,说:“大家一路走累了,把你汤盛一碗给她喝吧!” 孟婆从那黑不见底锅中盛出一碗汤来,那汤晃晃悠悠地碗里滚着。 孟婆端起那碗汤,递到子欣跟前,说:“姑娘,一路走得辛苦,喝碗汤解解乏吧!” 子欣摇了摇头。都说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便都会忘了,子欣对人间还那么依依不舍,她又怎么愿意喝了这汤呢? 见子欣并不接自己手中汤,孟婆对子欣说:“姑娘,该放下自然要放下,来,喝了它吧!” 子欣还是摇了摇头。 见子欣依旧不接自己手中汤,孟婆对着黑白无常使了个眼色。 黑白无常走了过来。黑无常揪起子欣头,让她把头仰了起来。子欣本来盘得很好娘发髻被扯散了,披散黑发滑落下来,遮了满脸。 白无常掰开子欣嘴,孟婆黑着脸,把那碗汤灌进了子欣嘴里。 灌完了那碗黄汤,孟婆黑青脸上两眼放光,她龇开没牙嘴,阴险地笑了笑,说:“何苦要人家灌你呢?前尘往事忘了吧!好好上路!” 黑白无常拖着子欣过了孟婆地界,继续往前走。 孟婆拉住走后茵茵说:“姑娘,你父亲为了你别说是命,连魂都没了。这位穿红嫁衣姑娘是被你抓来吧,你怨气该散了!” 听到孟婆说到父亲,茵茵停住了脚步,问:“你知道我父亲现哪吗?他怎么样了?” “记得你禁地洞口遇见那只夜莺吗?”孟婆说,“那就是你父亲。可惜,他因为闯入冥界禁地已经被那条竹叶青蛇吃了,现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你说是真?”茵茵痛苦地问。 “我何苦骗你,你好自为之吧!”孟婆坐了下来,没有再理会茵茵。 茵茵听了孟婆话,青了脸,血红泪从眼睛里汹涌而出,那泪水中喷射出点点怒火,直接朝子欣背影射去。 茵茵步赶上两个无常,走到子欣面前,伸出惨白手,那手上指甲迅速长长,变红。那又尖又长指甲对准子欣脸抓了过去,子欣脸上立刻留下了十个深深印痕,渗出血来。 子欣惊愕地抬起头。恐惧地看着愤怒茵茵,不明白她为何会突如其来对自己发起这般猛烈攻击。 “都是你!”茵茵满脸愤怒地说,“前一世你害了我还不够,这一世你还要害我父亲尸骨无存,魂魄不再!” 茵茵再次伸出双手,掐住子欣脖子,说:“你把那条蛇给我吐出来,她吃了我父亲,我要扒了它皮!” 子欣被茵茵双手死死掐住,脸涨得通红。那十道指甲印也红了,子欣“吭吭吭”地咳了起来。 白无常拉住茵茵,说:“她都已经被你给弄死了。你就消停消停吧!再说了,害你命运如此又不是她!” “不是她是谁?”茵茵问。 “你说是她就是她吧!”黑无常拉了拉白无常说,“你还要不要把她送到判官那儿去,如果不要,你直接把她弄得灰飞烟灭就可以了。” 听了黑无常话。茵茵松了手,余怒未消地盯着子欣,恶狠狠地说:“郑子欣,我所受苦,一定会你身上加倍奉还,你就等着下世轮回里饱尝那吃不苦头吧!” 两个无常拉着狼狈不堪子欣继续往前走。走了不久,前面黑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黑洞,那黑洞比这漆黑夜色还要黑深沉。 茵茵黑洞面前止住了脚步。 黑白无常推着子欣进入了那个黑洞里。 子欣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黑屋子。黑屋子里墙壁上,一个面目狰狞鬼露出了两尺长獠牙,轻飘飘地飘半空中。 黑白无常对那个鬼说:“判官,我们带一个魂来报道。” 那个判官低头看了一眼子欣,他眼睛里鼓胀着千万缕血红丝。像一个被火烤得即将爆炸玻璃球。 他盯着子欣看了一会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子欣没有回答。 那判官生气了。张开了满嘴獠牙大口,吼了一声:“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低沉吼声把整个黑屋子都震得动了起来。 子欣还是没有回答。 白无常赶紧说:“她是郑子欣。” “哦,这个名字我知道。”判断说,“上次有个死鬼想找她当替身,没找成。这次又是谁想要你替她呢?倒霉鬼!” 判官伸出他黑黑手臂,用那满是绒毛黑手抓住了子欣,正要把子欣提到自己跟前,突然他发现子欣肚子里有一团绿色光,那团绿光子欣肚子里闪烁着,有规律地跳动着。 判官猛然松开了抓住子欣手,脸色一变,对黑白无常说:“黑白无常,这次是谁让你们把她抓来?还不赶把这个人放回去,她阳寿未!” 黑白无常说:“判官,你说什么呢,我们可是……” “别可是了!”判官打断了黑白无常话,说:“现,让你们把她放回去,你们就放回去,费什么话!” “为什么?”白无常喊道,“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判官伸出他毛茸茸手,拎起白无常瘦瘦身子,说:“你这个傻瓜,你看不到她怀有身孕了吗?投胎到她肚子里可不是一般魂,我惹不起,你们惹不起!你要是把她抓了,那孩子出不了世,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白无常霎时明白了,那条竹叶青给了子欣生命!而那条竹叶青背后,是一股自己这些小差使得罪不起势力。 黑白无常连忙拉着子欣走出了黑屋子。 茵茵看到子欣出来了,连忙迎上去,问两个无常:“怎么样?是不是可以种阴阳树了?现她归我了吧!” “还种阴阳树呢!”白无常说,“去还阳壁!” “为什么?”茵茵喊道。 “她怀孕了!”黑无常说,“影响了那条竹叶青去凡间体验修行,你我可都负不了责任!” 黑白无常没有再理会傻那里茵茵,带着子欣朝还阳壁走去。 来到了还阳壁,黑白无常抓起子欣飞上了悬崖,飞进了峭壁上洞里。 进了崖壁上岩洞,黑白无常抓住子欣,朝崖壁上扔了过去。子欣尖叫一声,红色身影隐没还阳壁中不见了。 医院里,那个请来老专家重给子欣开出了治疗方案,并且告诉主治医生,子欣已经怀有一个多月身孕,但是,这孩子能不能留,还得看病人情况,病人这样时候怀孕对胎儿和病人本身都是不利。 一天以后,医生欣喜对安然说:“恭喜你,你老婆命救回来了!但是,她可能还会昏迷一段时间,至于什么时候会醒,那就要看药物反应和她自身体质了。” 一个星期后,医院高护病房里,子欣终于醒了。她看着病床前憔悴安然,问:“安然,我睡了很久了吗?我不是婚车里吗?为什么会睡这里?” 看见子欣终于醒来,安然激动地流下了眼泪,他握住子欣手任由眼泪哗哗流下,他哽咽着说:“是,你睡了一个月了。你终于醒了,子欣,你终于醒了!” 醒来子欣看着激动安然,完全不记得之前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为什么会沉睡,她说:“我不是咱们婚车上吗?” 安然摸了摸子欣脸,说:“子欣,你是太累了,所以才好好地睡了一觉,只是睡得太久,吓到我了。现好了,你已经醒了。” 不多久,听到子欣醒来消息,子欣主治医生走进了病房,他担心地看了一眼刚刚醒来子欣,说:“好了,你总算是醒了。”然后,他对安然说:“你出来一下,还有很重要事情得和你说一下!” ps: 不知为何,传了一个小时才传上,感谢支持!@@##$l&&~*_*~&&l$##@@</P></DIV> <TR> 第六十八章 白影 医生办公室里,主治医生对安然说:“现有一个问题,得征求你们家属和病人意见。你老婆已经有一个多月身孕了。” “是吗?”安然听了,立刻露出欣喜表情。 看到安然高兴样子,医生马上又给安然泼了一瓢冷水,说:“可是,她现身体那么虚弱,根本不适合怀孕。” “那你意思是不要孩子吗?”安然问。 “但如果现对她进行流产手术也是有风险,她开颅手术都还没缓过劲来,再进行一个手术,虽然是小手术,但也存风险。”医生说。 “那要怎么办?”安然急了。 “可以等胎儿大一些再做手术,但胎儿大了再手术对孕妇子宫伤害很大。所以,我们现要和你们家属商量,是现手术还是等孩子大点再手术?” “就不能不做这个手术,留下这个孩子吗?”安然说。 医生说:“从医学角度来看,她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动了这么大手术,用了很多药都是不适合孕妇,这些药多少会对胎儿有影响。所以,我们建议这个孩子好还是不要,而且她身体那么虚弱,根本不适合现怀孕。你们还年轻,为什么不等她恢复彻底了,身体和精神都好时候有计划地去要一个健康孩子呢?” 安然沉默了,不知如何是好。 医生说:“要么,你和她本人商量商量吧,看你们什么时候做流产手术?” 安然沉重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来到了子欣病房。 看到安然脸色不对,子欣虚弱地问:“安然,怎么了,是不是我有什么问题为什么医生要把你叫出去说?” 看着子欣满脸担心和猜疑。安然不知道该编什么谎话来安慰子欣,就说:“没事,医生只是告诉我,你怀孕了。” “这是好事呀!可是为什么医生要把你叫出去呢?”子欣说。 “子欣!”安然握住子欣手,说,“你刚刚醒,需要休息。” “如果你不把医生刚才和你说话告诉我,我一定休息不好。”子欣说。 “子欣,医生说你太虚弱了,不适合怀孕。他建议我们不要这个孩子。”安然担心地看了子欣一眼,轻声说。 “你也这么想吗?”子欣问。 “我只要你健康,你好才是我想要。你明白吗?”安然看着子欣眼睛。认真地说。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不要这个孩子。安然,我一直认为孩子是上天赐给礼物,不可以不接受。我直觉告诉我,如果没有这个孩子。可能我根本不会醒来。”子欣说。 “可是,子欣,医生说你现身体虚弱,不适合怀孕,而且你用了很多不适合孕妇用药,可能会对胎儿有影响。”安然说。 “不管怎样。我一定不会不要孩子,我会努力让自己好起来,我会格外注意。让这个孩子和我一起都健健康康。除非是你不想要他!”子欣说。 听到子欣这样说,安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只好说:“好吧,你先好好休息,这件事情我再和医生商量商量。” 子欣点点头。 这时。婆婆送来了熬好汤。 看着终于醒来子欣,婆婆说:“终于把你盼醒了。我们从此就好了。” 安然请教了医生,把子欣扶了起来,让她喝了少量汤。 安然一边把汤喂进子欣嘴里,一边说:“医生说你胃很久没进食了,只能吃流食,而且每次要少吃一点,吃慢一点。” 子欣点点头,慢慢地喝着。 喝完了汤,子欣对婆婆说:“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医生说我怀孕一个多月了。” “是吗?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婆婆高兴地说,“那你要好起来,把身体养好,到时,我再教你一个安胎法子,这是我们安家秘方,对外不传。我还要回去给祖宗上香,求祖宗保佑……” “妈……”安然打断了婆婆喋喋不休,“医生说这个孩子不能要!” “为什么?”婆婆生气地问。 “子欣现不适合怀孕。她太虚弱了。”安然想。 “你也这么想吗?子欣?”婆婆问。 子欣摇摇头:“不,孩子是上天赐礼物,不能不要。” “这就对了!”婆婆说,“这种事情不能听男人,不能听医生吓你。女人怀孩子,那是天经地义事情,哪有什么适合不适合。” 婆婆又转身对安然说:“安然,你给我听好了,这孩子必须要,没有商量余地,这事得听我。我一定会把子欣和孩子照顾地好好。我给你算过命,你第一胎是个儿子,可不能打,打了儿子就没了!” 高护病房住了一个星期,子欣病情渐渐稳定,转回了普通病房。 转回普通病房子欣精神好了很多,已经可以吃少量饭了。 因为她怀有身孕缘故,婆婆每天都变着花样做出有营养好吃东西给子欣吃。子欣脸渐渐红润了起来。 安然告诉医生子欣不做流产手术,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医生说:“决定权终是你们手上,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你们决定是有风险。” 半个月后,子欣出院了。 回到家里子欣,看到满屋红色布置,觉有些心慌,她突然想起自己晕倒前看到景象,那个喜娃脸上血流汹涌,所以自己被吓晕了。 一进卧室,还刚刚躺到那大红色喜被里,子欣就心虚起来,她满头大汗,浑身发热。 “安然,把这些大红色装饰换了吧!我看着心慌!”子欣说。 看到子欣满头大汗样子,安然赶紧把子欣扶出了房。送到妈妈卧室,妈妈卧室里没有那些红色装饰,淡雅窗帘和被子让子欣缓了一口气。 按照子欣要求,一个下午时间,婆婆和安然就把家里所有大红色装饰,包括那些大红色“喜”字,都撤掉了。 客厅里,换上了几盆绿色盆栽。卧室里,换上了绿色被子,绿色碎花窗帘。墙头挂上了舒缓柔和风景画。 子欣连和安然合影都不要摆,她说她总觉合影里眼睛看着自己,安然便把两人合影也撤了。换成了一个雅致绿色盆栽。 这一次回来,子欣看到红色就晕,看到绿色就愉悦,她突然间无比喜欢绿色,让安然感到分外奇怪。 但是。婆婆说:“女人怀孕了都是这样。” 睡换绿色被窝里,晚上,子欣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一条绿色竹叶青蛇对着自己伸了伸脑袋,伸出细细红舌头,舔了舔自己,然后就飞进自己肚子里去了。 当那条小蛇进到自己肚子里时。突然变大了,变成一条大大蛇盘自己肚子里,那条大蛇蹬破了自己肚子。自己肚子突然爆炸了,床上、墙上,到处是血。 子欣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安然拉亮了床头灯,问道:“子欣。怎么了?” 子欣擦了擦额头汗珠,说:“我梦见一条绿色大蛇。” 安然抱住子欣说:“别怕。别怕,这只是个梦。” 可是,这个梦却让子欣突然就想起了姑姑,想起了那条竹叶青,想起了自己是怎么从冥界回来。 “安然,我肚子里真是一条蛇。”子欣说。 “胡说,那是我们孩子!”安然抱着子欣,让她重躺下,没有关床头小灯,继续睡了。 第二天,婆婆给了子欣一个玉佩,让她戴脖子上。 婆婆说:“子欣,听说你昨晚做恶梦了,这玉佩既能辟邪,又能安胎,是我们家祖传,你好好戴着。你昨晚梦见了什么?” “一条蛇。”子欣说。 “大还是小?”婆婆问。 “一条小蛇飞进我肚子里,变成了一条大蛇。”子欣说。 “小蛇是女儿,大蛇是儿子。你肚子里是大蛇话,那就应该是个儿子。”婆婆说。 子欣知道,其实婆婆喜欢是个儿子。 自从那晚梦见了绿竹,子欣就一直怀疑肚子里怀孩子是不是真,或许只是绿竹盘自己肚子里呢? 三个月以后,安然带着子欣去做腹部彩超,医生指着电脑屏幕让她看,说:“你看,这是孩子头,这是孩子手和脚,这是孩子心跳。孩子发育很正常。” 看了腹部彩超,子欣才相信自己确实是怀孕了,一个生命正自己肚子里慢慢长大,子欣感到无比踏实和幸福。 安然每天早晨去上班,晚上回家陪子欣。婆婆每天家里帮着子欣安胎,并且变着花样做好吃给子欣吃。子欣一天比一天嗜睡,随着肚子渐渐显现,她每天花睡觉上面时间越来越多。 婆婆虽然也知道孕妇会嗜睡,但是,像子欣这样嗜睡她还是觉很少见。 平淡日子没有过多久,生活又有了波澜。 一晚,夜色如水,安然和子欣都睡着了。子欣本来就嗜睡,所以,早早地就进入了梦乡。 自从子欣怀孕以后,安然睡觉就格外小心,担心自己会碰到或者压到子欣。 安然没睡多久,他就看到窗外飘过来一个白色身影,那身影总窗外徘徊,久久不走。 安然拉亮了灯,起身拉开窗帘,朝窗外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或许是我太多心了!”安然想。 可是,第二天晚上,安然睡着后没多久,他再次看到那个白色身影又飘到了窗外,自己窗外徘徊着。 安然再次起床,拉开窗帘,窗外还是什么都没有。 第三天下班时候,安然问子欣:“子欣,这段时间你可睡得好?” “我从来没有睡这么好过。”子欣说,“好像我八辈子没得觉睡似。睡得连梦都不做一个。” “看来,自己所看到,子欣并没有看到……”安然想。 第三天晚上,安然睡下没多久,又看到了那个白色身影自己窗外徘徊。 这次,安然没有再起床,他想知道,这个白影是不是茵茵,她到底要干什么! 过了一阵,那个白影朝安然缓缓地招手。示意安然出去。 睡梦中,安然感觉到自己下了床,然后起身走出了卧室。打开了房门,来到了客厅。那个白色身影又卫生间门外对着自己缓缓地招手。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安然问。 安然走向了卫生间,打开了卫生间窗户。 那个白色身影依旧朝他招手,那个身影近眼前,但是却那么模糊。看不清楚她是谁。 当安然准备爬上卫生间窗户去拉住那个白色身影时候,他感觉到自己身后有一个人拉住了自己腿。 安然回过头去,他看到妈妈抱着他腿说:“儿子,你半夜三地这儿干什么?你为什么要爬卫生间窗户?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妈妈,外面有个人影,我要拉住她。看看她是谁?”安然说。 妈妈朝窗户外面看了一眼,窗外是茫茫夜色,什么也没有。 “哪有什么人影。是你眼睛花了!”妈妈说。 安然再次朝外面看去,外面那白影居然不见了。 “怎么不见了?”安然说。 “半夜三,回去睡觉吧!”妈妈说。 “哦!”安然应了一声,默默地走回自己卧室,又重爬上床。睡了。 第二天早上吃早餐时候,妈妈说:“儿子。你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要爬到卫生间窗户上去,要不是我拉着你,你就掉下去了!下次可不能这样吓妈妈。” “我昨天晚上爬窗户了吗?”安然问,“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妈妈诧异地说,“你说你看到窗户外面有个白影,你要拉住她!” 安然脸色煞白了,难道,昨天晚上自己是梦游了,而且还差点梦游跳楼了? 看着妈妈担心眼神,安然连忙说:“妈,我是和你开玩笑。我只是听到卫生间窗户外面有响声,担心是不是小偷,才探出头去看看。” “你吓死我了!”妈妈说,“还开玩笑呢!” 妈妈拉过儿子手,发现那串佛珠不见了,质问到:“我给你你爸爸佛珠呢?” “我怕晚上睡觉时候摁到子欣,就摘了。”安然说。 “赶取来给我带上!再也不能摘了!”婆婆命令到。 安然只好回到卧室,从抽屉里拿出那串佛珠,继续戴手上。子欣依旧沉沉地睡着,睡得格外香甜样子。 晚上,吃过晚饭,安然陪着子欣去小区散步了。 婆婆一个人拿了一叠纸钱神神秘秘地拐进了小区一个僻静角落。 婆婆角落里点燃了纸钱,插上了香烛,对着那堆纸钱和香烛说:“安然他爸,有人想要害你儿子,你如果地下有灵,可得保佑你儿子和孙子平安。” 晚上,安然刚刚睡着,又看到了那个白色身影窗户外面徘徊。 安然刚想起床去看看,突然,一个声音对他说:“安然,好好睡觉,睡好了明天才有力气读书。” 这声音那么熟悉,仿佛哪里听过。 安然仔细地想,仔细地想,他终于想到了,这是爸爸声音! 那个白色身影窗户外面久久地徘徊,可是,爸爸声音始终耳边响起,安然只觉脑袋重重,没有起床力气。仿佛一个理念支撑自己,好好睡觉,不受干扰,明天才有力气读书。 那个白影子窗前又连续飘了几夜,见安然不再起身,便消失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出现。 一天晚上,陪子欣散步回来后,子欣又早早地睡了。 刘宇和吴庆打来了电话,约安然出去宵夜。 安然想:“反正家里有妈妈守着,子欣这段时间也睡得那么踏实,就去一会儿吧!” 夜晚夜市摊格外热闹,男男女女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吆五喝六,兴奋异常。 安然和刘宇、吴庆选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几个人随便点了些东西,便开始喝酒。 吴庆一个劲儿喝酒,好像有什么心事,但又总是不说。 看来,这家伙今天是心情不太好,才把两个哥们儿拉出来喝酒解闷。 安然怕喝太多酒回家酒气冲到子欣,喝了几杯啤酒后,就不再喝了。 刘宇和吴庆也不劝,两个人继续互相喝着。 安然拿了一把肉串,放嘴里慢慢咀嚼着,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夜市堆里人群。 看了一阵,安然突然不远桌子上看到一个熟悉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身影,那个女人这寒冷冬天里,居然只穿着单薄白裙子。那女人留着漆黑齐肩披发,头发好极了,随着冬夜风轻轻地涌动。 那个女人坐一堆年轻人中间,背对着自己。 那些年轻人都互相举杯喝酒,有大口大口喝酒,有大串大串吃肉,有则大声大声说话…… 只有那个背对着自己女人既没喝酒吃东西,也没有说话,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仿佛只是一个看热闹。 这背影好熟悉,安然想:“我哪儿见过她呢?我好像哪儿见过她!” 想了一阵,安然立刻觉得不安起来,这明明是茵茵背影!前几天自己每晚见到白影也是茵茵身影!她要干什么呢?安然感觉到自己周身血管都紧缩着,紧张和害怕开始他全身神经里蔓延…… Ps: 感谢持续支持,送上票票就好啦! *d^_^b*</P></DIV> <TR> 第六十九章 别回头 茵茵不远处背影让安然浑身发毛,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是晚上十点多钟,再过几十分钟就是子时了。 安然印象里,茵茵总是会子时时候对子欣发起攻击。可是,现让他感到奇怪是,茵茵目标突然不再是子欣了,反而好像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刘宇,时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安然说。 “对你而言,是不早了。”刘宇嘿嘿地笑着,“可是,对我们两个来说,还早着呢!” 安然把头附到刘宇耳边,轻声说:“今天吴庆好像心情不好,你再这么和他喝下去,把他灌醉了,你抬他回家啊!” “安然!你们俩怎么能当着我面说悄悄话,你们也把我当透明,是吧!”吴庆嚎叫起来。 “谁把你当透明了!”刘宇说,“我们只是怕你喝醉了。” “胡说,我是谁?我怎么会醉?”吴庆说。 “你看,这不已经醉了吗?”安然说,“咱们今天就散了吧!” 看着吴庆说话声音已经提高了一个八度,刘宇知道,再喝下去确实不好。便也说:“是呀,是呀,不早了,都十二点了。该回去了。” “十二点?胡说,我表才十一点不到。你小子要骗人是吧?”吴庆掏出自己手机,重重扔桌子上说,“够狠,连电话都不给老子打一个!就算十二点了,也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呢!” “真十二点了,我们明天再喝吧!”安然一边劝着吴庆回家,一边朝茵茵方向扭头看。他发现那群年轻人中间,已经没有了茵茵背影,茵茵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离开了。 看见茵茵不见了。安然加觉得应该赶紧回家。 安然和刘宇拉起吴庆,离开了。 安然建议三个人同乘一辆士,先把吴庆送回家,然后自己和刘宇再各自回家。 之所以提出这样建议,其实是安然不敢一个人回家,他不知道茵茵什么地方等着自己。茵茵这样跟着,肯定有事! 当他们把吴庆送到吴庆家小区外面时候,发现吴庆女朋友小区门口站着,好像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 看样子,这两人是吵架了。才会让吴庆心情不好,借酒浇愁。 刘宇说:“安然,我送吴庆上楼。你先回家吧!子欣还家里呢!” “他女朋友那儿,哪要你送啊!”安然说。 其实安然是害怕刘宇和吴庆一走,车子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他不知道茵茵躲什么地方,也许她就等着自己打单呢! “我是怕这两人吵架没有个解劝。你先回去吧!”没等安然再说“可是”,刘宇已经打开后座车门,扶着吴庆下了车,对那个司机说了安然家地址。 当吴庆女朋友看到吴庆,一脸怒气地走过来时候,士车已经打道朝安然家方向开去。 安然坐副驾驶位置。谨慎地盯着前方马路,不知道茵茵会哪一个路口等着自己。 他知道,今天茵茵一定是跟着自己。 车子开了一阵。安然看到一个昏暗街角,路灯昏黄,灯柱不远地方,站着一个白色身影,他心中一紧。难道是茵茵? 等车子拐过那个街角时候,安然发现那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年轻女孩。站路灯下搓着手焦急地等待。 原来不是!安然舒了一口气。 见安然叹气,开车师傅说:“小伙子,好好叹什么气啊!” 安然说:“只是看到那个女孩子一个人站街角觉怪冷。” “呵呵,看不出,你还挺多愁善感,要不,我回头问问她,看她要不要跟你走?”师傅笑了起来。 正笑着,那师傅却猛然踩了一脚刹车,车子一阵急刹车后,发出了剧烈刹车声。 那士师傅惊出一声冷汗,把车直接停了路中间,后面车子按响喇叭催促起来。 “怎么了?”安然紧张地问。 “没事,可能是我看花眼了。”那个师傅说着,后面喇叭声催促下,再次启动了车子。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吗?”安然再次紧张地问。 “我好像看见有一个女孩子要横穿马路,我差点撞到她,所以就停车了。”师傅说,“可是,等我停稳了车,却并没有看见那个想要横穿马路女孩子。” “那女孩子穿什么颜色衣服?”安然问。 “白色。”师傅说,“真邪门了,送完你这趟我回家了,大半夜了,还是早点收工好。” 此时,安然已经能够听到自己“咚咚”心跳声了。茵茵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她直接出现,告诉自己她目倒好了,她这样捉迷藏一般实让安然无所适从,紧张极了。 安然专注地盯着前面马路,可是,除了深夜街头霓虹和三三两两行人,没有再看茵茵白影。 安然越来越入神地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看着路面。 当车子拐到自己小区那条马路时候,安然看见茵茵那白色身影就站车子前面不远地方,她依旧穿着自己那件白色裙子,裙子冬日凉风中飘着,她脸上雪白纱巾也冬夜里飘着。安然突然觉得浑身发冷。 茵茵就那样孤单地站马路中间,用幽怨眼神看着自己。眼看着自己士车就要撞到她了,她也依旧那么淡定地站着。 士车离茵茵白色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当车子即将撞上茵茵一刹那,安然握紧了拳头,可是,就那一瞬间,茵茵白色身影消失了,安然感觉到茵茵白影从士车旁边飘走了。 眼看着车子就要开到小区门口了。安然却突然觉自己后背发凉,他觉得自己身后仿佛还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正用一双冷冷眼睛看着自己,盯得自己脊背发凉。 可是,后座明明是空,刘宇和吴庆早就下了车。但是,那从后面传来压迫感却那么强烈! 安然正想转过头去看看,师傅说:“小伙子,晚上一个人坐车别回头。晚上一个人走夜路,没进家门之前好也别回头!” 安然把刚刚扭了一半头转了回来。问:“为什么?” “你一回头,跟着你土地以为你到了,就走了。他一走,邪气就容易上身。”师傅说,“我一个人开车时候,只要客人坐副驾驶位置,我一般都不回头。怕撞邪!我们开夜车忌讳多着呢!如果你回头,冷不丁看见后座有好兄弟要搭个顺风车,那不是把自己吓到了吗?” 听着师傅话,让安然坐立不安。 安然朝车子内后视镜瞄了一眼,这一瞄,他脸都青了。 从车内后视镜里。他看见了茵茵那张满目凶光脸。茵茵下半张脸依旧蒙着雪白面纱,那双灼热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 当自己眼神和茵茵眼神后视镜里交会那一刹那,安然浑身像被点电击一般打了个寒颤。 “怎么。我空调不暖和吗?”师傅问。 安然已经没有功夫回答师傅问话,他已经惊出一头冷汗。 为什么自己会后视镜里看到茵茵影子,人们不是说鬼是没有影子吗? 还没等安然弄明白这件事儿,茵茵那张脸突然一点点变得大了起来,越来越大。脸上那双血红眼珠也越来越大,仿佛要看穿安然心。 安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把目光挪走,不再看那后视镜。但是,现那张脸却已经不是后视镜里,而是贴车子前面玻璃上,那凸出眼珠,隔着车窗玻璃正和自己对视,那目光恨不得变成一把利剑穿过车窗玻璃直接把自己刺死。 可是,自己身旁师傅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他有条不紊地停了车,对安然说:“小伙子,你到了!记住我说话,没进家门不要回头,也不要东张西望。” 安然铁青着脸机械地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元,递给师傅,等师傅找了钱,他都没敢下车。 “怎么,今天晚上想陪我跑车?”师傅问。 “你能把我送进小区里吗?”安然问。 看着安然紧张表情,师傅点了点头,他对着小区值班室按了按喇叭,车子发出两声清脆滴滴声。 随着喇叭清脆声音,安然看到,趴车子前面玻璃上茵茵脸不见了。 守门人看了一眼士车,发现是安然坐车上,便缓缓地打开了大门,车子开进了小区里,一直开到安然家楼下。 师傅停了车,说:“小伙子,到家了,该下车了!记住我话,别回头!” 安然朝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茵茵白影,他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士司机掉头把车开走了,那个司机一边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这小子,肯定撞邪了,奶奶,我得赶闪!” 士车已经开远了,安然再次朝四周看了看,确实没有再看到茵茵影子,他赶朝楼梯走去。 走进湖南楼梯过道,安然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自己轻轻脚步声。 爬了几步,安然突然觉自己脚步声不是一声,而是每走一步,都回应两声脚步声。好像有一个人紧紧跟着自己。难道是茵茵寸步不离地跟自己身后? 眼看着再爬一层就要到自己家门前了,那紧跟着自己脚步声越来越近,近仿佛就挨着自己背。 “我不能让她跟进家门,子欣还家里呢!”安然想,他停住了脚步。背后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记住啊!别回头!”那个士司机话自己耳边响起。 可是,安然能够感觉到,茵茵就自己身后。如果自己不敢回头,她一定会跟进家里去。安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回过头来。 茵茵白色身影就站自己面前,茵茵那张惨白脸几乎要与自己脸贴上了。 安然倒抽了一口凉气,退后了一步。伸出双手推了一把茵茵。但是茵茵却岿然不动,安然手仿佛推空气里一般。安然看到自己手上那串佛珠发出淡淡紫色光。 茵茵白色身影显得昏暗楼梯里那么显眼,她白色纱巾紧紧裹着自己下半张脸,白色纱巾上半张脸惨白惨白,一双血红眼睛盯着安然,悠悠地说:“我现找不了子欣,只好找你。” 安然看着站自己面前茵茵,子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我要镇定。镇定!” 心里反复说了几句“镇定”后,安然居然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确实,不确定危险有时比近眼前威胁要可怕多。而现,站楼梯上茵茵就是那近眼前威胁!比起刚才不知道她到底哪儿要好很多。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然看着茵茵,问。 “本来,我只是想让郑子欣和我换脸,可是郑子欣却不肯。”茵茵说。 站安然面前茵茵。摘下了自己脸上那雪白纱巾。 安然看到,那雪白纱巾后面,是半张血肉模糊坑洼不平脸,那张脸上嘴唇红发黑,枯只剩下一张嘴皮子。那干枯嘴唇扭动着,说:“安然。我这张脸很丑吗?把她换给子欣,留子欣一条命,不好吗?为什么子欣不肯呢?” 看着茵茵那张丑陋脸。安然又退后了一步,把自己手扶到了楼梯栏杆上。 茵茵张开她那枯萎嘴唇,冷笑了一声,说:“看来,我这张脸确实太丑了。都吓到你了!也难怪子欣要脸不要命!” “可是,不换脸就要换命!她难道想要逃吗?不可能。她逃不了!”茵茵伸出自己惨白手,那手上指甲长长,尖尖,那乌红指甲像一把把尖刀,朝安然脖子抓去。 可是,那双即将掐住安然脖子鬼手离安然脖子一寸远地方停下了,安然脖子上护身符发出了黄色荧光。 茵茵缩回自己手,握成了拳头。茵茵浑身发抖,上半张脸气得惨白,下半张脸气得红筋暴起,那一张脸上下之间泾渭分明,一半美迷人,一半丑吓人! 安然手心冒出了细密汗,他紧紧地抓住栏杆,让自己身体不至于发抖,问:“说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本来,我是想让郑子欣变成一个寡妇,但是,现我发现我做不到。”茵茵悠悠地说,“我今天跟着你,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等郑子欣孩子生下来,我照样会要了她命。这是我能做到。你好祈祷那孩子呆她肚子里永远别出来。安然,再见,等子欣生孩子时候,咱们再见!” 说完,茵茵看了看楼梯口,对着楼梯口说了一句:“我走了!你别再盯着我了!” 说完,茵茵白色身影直接安然面前如空气一般消失了。 安然看不到,楼梯口,还站着一个影子,那影子楼梯口里飘着已经很久了。 当茵茵身影消失以后,楼梯口影子也不见了。 安然走过茵茵站过楼梯,爬到自己家门前,打开了家门,重重地瘫坐沙发上。 听到儿子回来声音,妈妈走进客厅,问:“儿子,怎么了?” “没事。”安然说,“我只是有点累。子欣怎么样?” “一直睡着呢!”妈妈说,“说也奇怪,子欣越来越喜欢睡觉了,吃了就睡,沙发上看电视都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贪睡孕妇。” “这不要紧吧?”安然担心地问。 “我想不要紧吧,毕竟她每次吃饭时候都吃得格外香,醒着时候精神也很好。”妈妈说。 “那你好好看着她吧!”安然说完,走回了卧室。 安然打开卧室里夜灯,看见子欣床上熟睡,平静脸上没有之前不安和恐惧。 如果那个孩子一直呆子欣肚子里该多好!安然想。 子欣睡得很熟,安然怕吵醒她,便轻轻地她身旁躺了下来。 熟睡子欣朝安然方向翻了一个身,又继续睡了。 躺下以后,安然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睡了一会儿,他梦见一道绿光飘进了自己卧室,一个穿着绿衣服女人浑身罩着雪白光环,来到了子欣身边。 那个女人俯下身子, 摸了摸子欣已经凸起肚子,说:“绿竹,你是好样!但是,你救得了他一时,救不了他一世。” 那个女人子欣身旁站了一阵,转过头来看着安然,她轻轻地喊着:“安然,安然!” 安然睁开眼睛,看见那个绿衣人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安然已经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那个绿衣服女人对安然说:“今天,那个叫茵茵女鬼来找你了,对吧!”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安然说。 “我是子欣姑姑,得和你说一件很重要事情,你要听好。” Ps: 期待多订阅,为我加油吧! *d^_^b*</P></DIV> <TR> 第70章 姑姑的嘱咐 安然仔细地看着这个自称是子欣姑姑绿衣服女人,她周身散发着白色光芒,满脸慈善样子,而且,她眉宇之间一些神态和子欣有几分相似。 “可能,这真是子欣姑姑。”安然想,“但是,她找我干什么呢?为什么她不直接找子欣呢?” 安然正想着,姑姑又说话了。 姑姑说:“安然,本来我可以用我方式救子欣,让她免遭茵茵骚扰,并且可以获得好将来,但是,子欣她对你念念不忘,不愿意离开你。所以,我一时就救不了她了。现,救子欣是她肚子里孩子,没有这个孩子,也就没有现子欣。她怀了孕,这孩子是你们,但这孩子也是与我有缘。将来,你要照顾好子欣,照顾好这个孩子。这些都是后话了,现,我要和你说事情至关重要。 茵茵和子欣怨结已经越来越深了,她已经想办法要害子欣命了,所以,你得用你所有能力保护子欣。 你听好,你现要做三件事情: 第一,去界山给子欣父母、爷爷和奶奶挂坟,告诉他们子欣有孕消息,让他们保佑子欣。另外,你家祖先你也可以去挂坟,求他们保佑。从今天起,每个月初一和十五你都要到楼下院子里去给这些祖先烧点钱以表你孝心。本来这事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重要事情要去查清楚,只有查清楚所有事,才能真正救子欣。再者,我也不能经常从禁地跑出来,所以。这事你就自己去做。 第二,去那个叫黄莺女子那里,她怀孕了,她孩子茵茵一定不会伤害,所以,茵茵也就不会伤害黄莺,你要想办法让黄莺临产那个月一定要和子欣住一起,她孩子什么时候出生,子欣孩子就一定会什么时间出生,那时。让她和子欣去同一个产房,穿同样睡衣,这样能保子欣顺利生下孩子。 第三。如果子欣生下孩子后没有醒,努力找除你以外至少十一个青壮年男人,加你一起就十二个,上午把子欣带回家,让这十二个人守着子欣。有这么多人阳气积聚一起,茵茵就无法靠近。 等我把茵茵事情查清楚了,能够找到解决她和子欣恩怨好办法了,再来找你。 我没来找你们之前,你们不要来找我,我会有半年不家。所以,你们自己要多保重!” 说完,姑姑转身离开了。她绿色身影拉开安然卧室门,走了出去。 姑姑身影消失以后,被姑姑绿色身影照耀得闪着绿色光芒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安然打开了床头夜灯,使劲掐了自己一把,隐隐地痛。 安然想。自己刚才应该不是做梦。他记得自己卧室门睡觉前明明关好了,还反锁了。但是,现那扇门却是开着。刚才,就是姑姑打开了这扇门走出去了。 安然确定,自己真见鬼了,这个鬼不是一般鬼,是子欣姑姑。而且,他能断定,子欣姑姑也一定不是一个一般鬼。 安然静静地坐床头,看着熟睡子欣,回想刚才看到姑姑情景,她所说每一句话都是要保护子欣,所以,她应该是为了子欣来。 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不知不觉间,外面天空已经开始一点一点亮了起来,一天随着曙光来临也来临了。 子欣还沉沉睡着。 “或许,姑姑没有找子欣,而是找自己,是想让子欣好好怀孕,不担惊受怕吧!”安然想,“那么,昨晚事也不必告诉子欣。” 安然轻轻地起床,走出了卧室。 厨房早早起来给子欣熬汤婆婆看到儿子这么早出来,觉有些奇怪,就问到:“儿子,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今天不是周末吗?你可以陪子欣多睡一会儿。” “妈,我有个想法。”安然说。 婆婆停下手中活,问:“什么?” “子欣怀孕是件好事,我想趁今天周末回家给爸爸挂个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另外也去子欣老家给他爸爸妈妈烧点纸,也求他们保佑子欣。要去两个地方,我怕我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再回吧。你就告诉子欣我回老家帮你取衣服去了,免得她多想。”安然说。 “安然,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婆婆问。她想起了那个客厅镜子里看到大脑袋。 “没事,我只是觉应该要这么做。”安然说。 婆婆知道,自己儿子不肯说事情,肯定是不会对自己说。到了他会说时,不用问他也会说。 “那你路上要小心点,带上手机,量早点回来。”婆婆说。 “知道,我去赶早班车,就不吃早饭了。”安然说着,就出门去了。 看着儿子关门离开背影,婆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子欣事情肯定还没有结束,只是,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安然来到长途客运站内,搭了早晨第一班车前往界山。 将近中午时候,安然走进了江城寨。 看到安然一个人从寨子口走来,没有开车,五婆探出脑袋,问:“安然,你怎么一个人来啊?子欣呢?” “坐这么长车,我怕子欣累着。”安然说,“她怀孕了。” “难怪啊!”五婆说,“上个月你和子欣结婚悄无声息,客都没请,晚上放了挂炮就把人接走了,我和你五公还以为……” 五婆把那半句“是哪家放报丧炮”咽了回去,然后转开话题问:“这次回来有事?” “是呀,回来敬一下老人家,请老人家保佑。”安然说。 “那是应该。”五婆说。 等安然身影走远了,五婆看着他背影,自言自语地说:“子欣家事情越来越邪了,但愿她家祖宗真能保佑子欣才好。” 安然并不知道子欣爷爷坟哪,所以,他还得去找二叔。 看见安然一个人回来,二叔倒是觉得很好奇。他问:“安然,你怎么不家照顾子欣,跑这来了。” “二叔,我想去给祖宗们挂个坟,求祖宗保佑,你知道,子欣她很不容易。”安然说。 “你有这份心倒也难得。我哥哥他就这么一个女儿,祖先也应该保佑。我陪你去吧!” 和安然简单地吃过了午饭,二叔带上香烛便和安然出发了。 他们先去了远子欣爸爸妈妈坟。 一年了,子欣爸爸妈妈坟头已经长满了草,即使是冬天,那些墨绿水蒿菜也长得茂盛,盖住了光秃秃坟包。 安然点燃了香纸,摆上了祭品,坟头跪了下来,说:“爸爸,妈妈,我和子欣已经结婚了,所以,你们也是我爸爸,妈妈了。虽然你们不了,但是,我依旧很敬重你们。现,子欣怀孕了,我来给爸爸妈妈报个喜,求爸爸妈妈保佑子欣顺顺利利平平安安。”说完,安然坟前磕了三个头。 二叔端起那碗祭奠酒,倒坟头,那酒浇燃烧钱纸上,火苗旺了。 二叔便奠酒边说:“哥哥,嫂子,你们保佑子欣吧!” 从爸爸妈妈坟上一路往回走,走到界山祖坟地时候,安然和二叔去了子欣奶奶坟。 这座迁坟坟头土还是黄色,那根插孝竹还没有抽出芽来。 烧燃香纸后,安然黑黑墓碑前跪了下来,说:“奶奶,希望我们给您找家能让你满意。子欣是你世上唯一后代了,求您保佑她!” 说完,安然一样坟前磕了三个头。 二叔说:“每到初一十五,我都替子欣来这儿上香,那个道士说,要一直上到明年清明节呢!” 后,二叔带安然去了爷爷墓。 这个墓之前安然没去过,它坐落祖坟山不远地方,没有墓碑,周围坟也不多,显得冷冷清清。 “为什么爷爷墓不祖坟山上?”安然问。 “他老人家没满甲子就不了,不能和那些老人家葬一起。”二叔说。 安然默默地坟头跪下来,点燃后香烛。 二叔拿起砍刀,把坟周围杂草和荆棘坎干净了。 虽然是冬天,但是,那坟头上也是葱葱翠翠长满了绿色草。 安然坟头跪了下来,说:“爷爷,你是子欣爷爷,也是我爷爷,我是你孙女婿安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我想你一定是慈祥。我今天来给你挂坟,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子欣她怀孕了,希望你保佑子欣平平安安!” 挂完了爷爷坟,回到二叔家时,天已经黑了。 二叔把安然留了下来,毕竟这么晚已经没有车了。 晚上,安然睡二叔家吊脚楼楼上,那是二叔儿子以前睡地方,但是现已经很久没有人睡了。 深夜,睡着安然突然听到有人爬楼板声音,那脚步声一声一声楼板上响,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么晚了,是谁爬到楼上来了呢? Ps: 一天五千个字有点累了,今天先码三千,多多体谅多多支持,为我加油吧! *d^_^b*</P></DIV> <TR> 第七十一章 同孕 安然睁大了眼睛,黑暗中,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那个脚步声已经自己眼前停住了。 一个具大黑影正向自己靠近。 安然想要伸手去拉头上床头灯,但是,还没等他把手伸出被窝,他手已经被一双手重重地按住了。这双手比一般人手要大两倍多,而且冰凉冰凉。 安然手那双冰凉大手中使劲挣扎,可是,他越挣扎那双大手就把自己握得越近,挣扎了一阵,带来结果就是自己手已经无法动弹一丝一毫,像被铁钳子钳住一般。 眼看挣扎无果,安然试图用脚去踢开那逐渐向自己压迫身影。 可是,那影子仿佛读懂安然心思一般,他居然先用自己双腿压住了安然双腿。那双压着自己腿重得就像两根房梁上柱子,压得安然腿又麻又痛,无法动弹。 很,那影子整个身子也压住了安然,感觉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压住一般,安然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安然使劲全身力气,想要把这个死死压住自己影子推开可是,却怎么推都推不开,自己越用劲那影子就压得越紧。 当那个大影子把安然死死压住以后,安然感觉到黑暗中,有一颗头正朝自己趴下来,他几乎感觉到那头就要贴到自己脸上了,那头上仿佛张开了一张大嘴,即将要把自己当作猎物撕咬。 被压得无法动弹时候,安然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那串佛珠。 用力已是徒劳无功,安然绝望地祈求关键时刻,那佛珠能从被子里感应到隔着被子压力,保佑自己。 安然心中默念:“佛珠,阿弥陀佛。保佑我吧!” 没想到,就这一声默念,手中佛珠居然发出淡淡紫色光来,自己脖子上护身符也发出了黄色光。 这两圈光晕映照下,安然看到一张男人脸正朝自己靠近,那张脸庞上长着一双大大招风耳,正用一双发绿大眼睛瞪着自己。 当看到安然脖子上护身符发出了黄色光,那黑影意外地愣住了。 安然赶紧趁黑影发呆那一刻钟一脚踢开了他,双手也挣扎出了被窝。 安然死死掐住黑影脖子,那脖子冰凉冰凉。硬就像一块石头,仿佛自己手掐住不是一个脖子,而是一根冰柱。 那黑影见安然突然反击。也伸出自己手,去掰开安然掐住自己脖子手,那手粗糙极了,有力极了。 安然手被那双手掰开了。 安然伸出脚,一脚朝那个黑影肚子踢去。可是,却如提皮球上一般,安然脚又被弹了回来。 安然想:“让我看看他到底是谁?想要干什么?” 安然伸手去拉床头灯,随着“啪”一声响,那灯亮了。 当灯光明亮地亮起来以后,那个压着自己影子却奇迹般地消失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一个梦魇,并没有什么影子真正压着自己。 安然吃力地坐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 这时。一个声音外面不远地方响起:“你老婆肚子里怀是你们安家孩子,又不是我们郑家,你去求你安家祖宗吧!今天下午你说你从来没见过我,现你见到了!呵呵,呵呵……”那个人声音越来越远。消失夜幕里。 听着那远去声音,安然想起今天下午给子欣爷爷挂坟时说没见过他。看来,这句话实是不该说。 安然开着床头灯,不敢再关,也不敢再躺下来睡觉,他就那样靠着床头眯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安然就告别了二叔和二婶,搭车去了自家老家。 安然先去了父亲坟头,给父亲挂了坟,烧了香纸,然后又一个人家做了一顿饭,并神龛前供奉了祖先,求祖先保佑。 从老家回到锁城,安然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若磐。 若磐一个人小山上小屋前喝茶,看着远山发呆。 安然走走到他眼前了,他都没有发现安然来了。 “若磐!”安然喊道。 若磐这才低头看到了安然,说:“安然来了,坐!” 安然若磐旁边坐下了,若磐为他也倒了一杯红茶、 “若磐,你去看过黄莺吗?”安然问。 “没有,不敢去打扰她。”若磐说。 “过春节了,我想找个机会请黄莺去我家吃饭,你一起来吧!”安然终于想出一个可以请出黄莺办法来。 “她看见我会不高兴。”若磐说。 “朋友聚会嘛,也许她不生气呢?”安然说。 腊月二十八,离年三十还有两天,安然把黄莺和若磐都请到了家里。 因为子欣不喜欢红色,所以,管过年了,可是,安然家大门依旧什么装饰都没有,毕竟对联和门神还有过年贴“福”字大多数都是红色。 若磐早早地就来了,他和安然把婆婆赶出了厨房,两个大男人厨房里炒菜。 婆婆便出来陪子欣客厅里看电视了。 不一会儿,黄莺便来了。 黄莺穿着一件宽松羽绒服,那休闲款式把她隆起肚子完全藏了起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怀孕了。 当然,怀孕这么久,她也从来没对外说过她怀孕事情,这件事情只有子欣他们几个知道,而且,她也请求子欣为她保密。 黄莺进了门,看到若磐厨房里忙碌,转身就要走。 子欣赶忙拉住她,悄悄地说:“我婆婆这儿呢!别让老人家看出什么来,她眼睛尖着呢!” “我是想着,老人家家,我都没给老人家带些礼物,想要出去买了礼物再来!”黄莺连忙为自己刚才转身找借口。 “不用客气。你们能来,就是好礼物了!”婆婆赶紧起身把黄莺拉了进来,悄悄问,“姑娘,你几个月了?” “什么几个月?”黄莺故作不知。 “我老婆子可是过来人,瞧你这模样,你孩子绝对比我家子欣还早。”婆婆说。 黄莺红了脸,不再做声。 饭桌上,若磐试探地给黄莺夹了一个菜,黄莺瞟了他一眼。当着大家面,不好拒绝。 安然一边吃饭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说:“黄莺,我家子欣自从怀孕以来。就一直贪睡。我妈说她这么贪睡,是因为没人陪她说话。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忙?”黄莺问。 “你常来我家陪子欣说说话吧!”安然说。 “这……”黄莺说,“我白天要看店,晚上,我家又住得远。” “要不。我让子欣白天和你一起看店,晚上一起去你那儿,她也有个伴。”安然说。 “我哪敢要子欣帮我看店!晚上住我那儿就纯属你和我开玩笑了吧!”黄莺说。 “那这样,好不好!”安然说,“你搬我家来住吧!我把书房收拾一下,你和子欣也有个照应。” “安然。我知道你想要照顾我,可是,真不用。”黄莺说。 “就当我求你了!”安然说。“你来陪陪我家子欣吧!” “可是……” “别可是了!”婆婆说,“闺女,你就住我家来吧!我每天给我家子欣炖好吃,她都吃不完,我又不是孕妇。不想吃那么好东西。你来了,我就不发愁我汤和菜会浪费了。来吧!” 婆婆知道儿子好说歹说劝黄莺来家住一定是有目。不管儿子出于什么目,只要是儿子想干事,她总是会努力帮忙让儿子做成。 于是,婆婆饭桌上一个劲儿地对黄莺发起猛烈热情不容拒绝邀请,直到后黄莺终于答应住到家里来,婆婆才满意地笑了。 晚饭后,安然送黄莺和若磐出门,送到楼下,安然便上楼回家了。 他想,给若磐个机会吧! 若磐和黄莺默默地走小区水泥路上。 若磐说:“黄莺,给我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吧!” “这件事没有商量余地!”黄莺说,“等孩子一生下来,我就还给你。我不会要这个孩子,不会为了他和你怎么样。” 若磐掏出一叠早上来时就准备好钱,说:“那你把这钱拿着。” “我不要你钱。” “就当是我给孩子,孩子虽然还没生,因为他你要花钱地方肯定也很多。求你了,你就替孩子把这钱拿着吧,多买些好吃,孩子才长得好。你看你比子欣早那么久,肚子却还没有子欣大。”若磐说。 黄莺依旧没有接若磐钱。 “求你了。”眼看已经走到小区大门口,若磐近乎哀求地把钱递给黄莺。 黄莺终于接了钱,然后拦了一辆士独自离开了。 春节过后,过完了正月十五,从老家回来黄莺安然几次上门请求后住进了安然家。 从那天起,黄莺就睡了安然家书房里。从此,安然每为子欣买一次孕妇服,就会为黄莺也买一套一模一样;每为子欣买一套孕妇睡衣,也会为黄莺买一套一模一样。黄莺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好拒绝,子欣再三要求下,她经常会晚上回家以后脱下伪装厚棉衣,换上和子欣一样家居服。 婆婆看儿子对黄莺和对子欣一样上心,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也依旧每天做好吃,把黄莺当子欣一样对待。她相信,儿子那么做一定有儿子道理。 其实,黄莺答应安然住到安然家里来,也是有自己小算盘,只是她盘算还没到说时候。 *d^_^b*</P></DIV> <TR> 第七十二章 徘徊的难产鬼 过了端午节后,南方雨水渐渐多了起来,每天都哗啦哗啦地下着雨。 黄莺肚子已经大到不能再藏着了,她早已经不去花店了,她把花店转让了出去,每天和子欣呆家里,等待孩子出生。 这个孩子对于黄莺来讲,完全是一个意外,她并不欢迎他到来,但是却又无力阻止这个孩子出生。所以,她希望这个孩子早点出生,她也好早点解脱。虽然她不知道安然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和子欣一起,但是,她现举目无亲,也不愿意接受若磐照顾,到子欣家待产倒比一个人出租屋里好很多,起码有什么事还有个照应。 子欣婆婆每天为子欣做好吃,子欣已经吃得很胖了,才七个月肚子已经比黄莺九个月肚子大很多了。 看着安然每天对子欣关心,看着婆婆每天对子欣照顾,黄莺有时候都觉自己特别羡慕子欣,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和子欣比,这就是同人不同命吧! 这天晚上,刚刚吃过晚饭黄莺和子欣照例呆家里,不能出去散步,因为外面正哗哗地下着大雨。 黄莺沙发上坐着和子欣看电视,看着看着,黄莺突然觉得自己肚子痛了起来。那种有规律阵痛是黄莺经历过,她知道,这个孩子要来了。 黄莺对子欣说:“子欣,我可能要生了。” 子欣连忙去叫房间里打电脑安然。 安然关了电脑,走出房间准备送黄莺去医院。 厨房洗碗婆婆走出厨房,说:“这么大雨,光是你陪她去,好像不太好,可是,如果我跟着去了。子欣一个人家我也不放心。”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子欣说。 安然想起姑姑说话,子欣一定会和黄莺一起生。便点点头,让子欣也跟着一起去。 婆婆家准备,带上该带东西,安然则先出门去包士。 因为是晚上,又下着大雨,安然好不容易才拦到了一辆车,那士司机听说是送孕妇,半天都不肯。 安然好说歹说,加了价钱。那司机才愿意跟着安然开进小区,来到楼下。 当车子楼下停下时,婆婆已经扶着黄莺慢慢下楼来了。子欣跟后面慢慢地走着。看见子欣下楼,安然赶紧走上前去,扶住子欣。 安然打开了士后座门,让子欣先上车,然后。再让婆婆和黄莺一起坐后座上,自己坐了司机旁边。 窗外雨啪啪地打着士车窗玻璃,那雨点车窗上跳跃着,每一颗雨点砸到玻璃上以后又散开细细水花,车窗上很水流如注。 士司机大雨中慢慢地前行,路上车辆不多。有路段,雨水积马路上,车子开过去后。溅起一米多高水花。 终于,车子来到了市医院门口。 下了车,婆婆一边打伞一边扶着黄莺,黄莺脸上已经渗出了汗珠。 安然则一手打伞一手扶着子欣,那倾盆而下雨水让子欣感到心里发慌。总觉得这雨夜里有一丝让自己不安气息。 四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门诊大厅,这时突然从对面匆匆忙忙走来一行人。他们边走边说:“让让,让让!” 安然赶紧扶住子欣准备避开那行入,可是,那带头人匆忙中避开了第一个大肚子,没想到后面还有一个大肚子,他直接和子欣撞了个满怀。 安然赶紧推开那人,吼道:“你不会看路吗?” “我不是喊了让开了吗?你没看到后面背着人情况危急吗?”那人也嚷道。 子欣抬头一看,只见跟那人后面人背上背着一个人,头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撞了一个窟窿,鲜红血从那窟窿里一汩汩流出来,脸上已经流满了血,半边衣服也都红透了。 看到那人满脸血,子欣突然想起婚车上那个喜娃,立刻觉得眼前一片昏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安然赶紧蒙上子欣眼睛,安慰到:“子欣,别怕,别怕!我呢!” 可是,安然已经能感觉到子欣抓着自己手越抓越紧,手心已经冒出了汗。 撞子欣那个人已经匆匆走了过去,安然也顾不上再和他理论了。 “安然,我肚子突然好痛。”子欣脸色惨白,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我觉我好像出血了。” 安然紧张地抱起子欣,对妈妈说:“妈,!” 很,黄莺和子欣都被送进了妇科产房里,医生说,黄莺孩子很就要生了,而子欣,因为刚才受了刺激,可能是要早产了。 安然给若磐打了电话,若磐很也赶到了妇科产房外面。 产房里不断传来女人尖叫声,安然能够分得出来,子欣叫声频繁,痛苦。 若磐也产房外面走廊里焦急地等待着,毕竟这个孩子是他。 婆婆走廊上呆了一阵,呆得心慌极了,她跑进了产房,对医生说:“医生,让我也进来吧,我里面帮我媳妇加把劲,行吗?我以前也给别人接过生。” 医生看了一眼婆婆,又看了一眼子欣,点了点头。 婆婆走到子欣旁边,握住了子欣手,子欣那被婆婆握住手使劲地抓着婆婆手。 婆婆说:“欣儿,别那么大声地叫,忍着点儿痛,呆会儿要是把力气叫没了就不好了。听医生话,按照医生说用力。” 子欣使劲抓着婆婆手,不再喊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量让自己呼吸变得规律起来。 走廊里,只剩下若磐和安然焦急地等待。 婆婆进入产房后,产房里便不像开始那样传来子欣尖叫声,没有再听到子欣声音,安然紧张了。 若磐点起一支烟,递给安然。安然摇了摇头。 若磐走到窗户边,默默地吸烟。 透过窗户,他看见外面雨依旧下得很大,路灯下,可以看到雨水夹杂着雨雾噼噼啪啪地争着往地面上窜。 看了一阵,若磐发现雨雾中一个熟悉身影正朝医院走来,她没有打伞,但是,那雨水仿佛淋不湿她一般,她就那样轻盈地雨雾中飘着。如那些雨雾一般与大雨融为一体。 茵茵白色身影并没有飘进医院大厅,而是直接飘到产房那面墙上,然后隐没墙外一棵大树里了。 “茵茵来干什么?”若磐心立刻紧了起来。“她是来看黄莺还是来害子欣?” 产房里,两个产妇时而沉默,时而发出沉重呻吟。 婆婆握着子欣手,从子欣手上力度,她可以感受到子欣痛苦程度。 当婆婆手被子欣突然再次紧紧地抓住。抓得生痛时候,婆婆移开一直关注孩子目光,抬起头看了一眼子欣,这一看,婆婆吓坏了。 婆婆看到,子欣和黄莺产床中间。站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女人。 这个女人梳着一个黑黑发髻,戴着月婆子才戴黑色绣花发圈,她上身穿一件苗族蜡染衣服。衣服上印着蓝色喇叭花;下半身看不清楚。 这个女人手上提着一个红布袋子,那红布袋子里装着一袋子血和脏兮兮血肉模糊一堆东西,那袋子里血正往下一滴一滴地滴出袋子里面来。 “遭了!这是难产婆!”婆婆想,“她要是随便对黄莺或者子欣使坏,那就麻烦了。” 那个难产婆子欣和黄莺中间站着。用恶狠狠眼睛一会儿盯着子欣,一会儿盯着黄莺。不知道该朝哪边走。 子欣和黄莺今天正好穿着同样睡衣,又同样时间里生产,那个难产婆一时间不知道该这两个孕妇中选谁才好。 婆婆盯住了那个难产婆,那个难产婆也发现婆婆正盯着自己。 那难产婆对婆婆诡异地笑了一下。 婆婆盯着难产婆,默念了一句:“女人家生个孩子也不容易,各路神仙行个方便吧,到时候也赏你们只鸡吃。” 那难产婆听了婆婆话,皱了一下眉头,一只手继续提着她那个滴着血红口袋,一只手捂着肚子,呻吟着:“哎哟,哎哟,好痛啊!好痛啊!” 见那难产婆还站子欣和黄莺中间徘徊不走,婆婆急了。 婆婆松开子欣手,把戴子欣脖子上那块祖传可以保胎玉捋了捋,说:“孩子,加油,用点力,咱们祖宗会保佑你。” 然后婆婆站了起来,从自己头上拔下了那根铜簪子,朝那个难产婆走去。 那难产婆看见婆婆拿着铜簪子朝自己走过来,立刻从给黄莺接生医生后面穿了过去,来到窗户边,跳出去了。 见那个难产婆走了,婆婆把那根铜簪子又重插回头上去了。 这时,接生医生发现婆婆站到了两个产妇中间,便对婆婆说:“你守着你媳妇就好,别到处乱跑。” 婆婆回答说:“这边这个是我干女儿呢,我也着急啊!今天真是辛苦你们医生了。” 那个难产婆飘出了产房,来到产房外面。茵茵正靠产房外面那棵树上。 难产婆说:“姑娘,不是我不帮你,产房里面两个产妇穿得一模一样,我分不清楚谁是郑子欣,还有一个凶巴巴老婆婆,要拿她铜簪子刺我,我可不敢再进去了。” “里面有两个产妇吗?”茵茵说,“那你就不会把那两个产妇都弄掉?” “害一个我都觉够无奈了,如果不是你要我这么做,我可不愿意再出来见人。”难产婆说,“再说了,我看见青青要我关照那个投胎鬼了,那个鬼这个月要投胎转世为人了,青青特意交代过我,妨碍谁都别妨碍了他!如果我搞错了,害青青那个鬼转不了世,青青也不会放过我。” “你说什么?”茵茵说,“难道……” 给茵茵报信小鬼只说子欣今天这儿生孩子,并没有说黄莺今天也这儿生孩子。 “你这儿等我,我去看看!”茵茵说。 “你是姑娘家,别去产房那种脏地方!”难产婆说。 茵茵并没有理会难产婆,直接向产房那层楼一扇开着窗户飘了过去…… Ps: 担心写得不好,欢迎评论提意见! *d^_^b*</P></DIV> <TR> 第七十三章 难产 站窗户边抽烟若磐抽完了一支烟,把烟蒂扔进了身旁垃圾桶里,转身离开窗户。 他刚刚转身,茵茵白色身影就从窗户里飘了进来,那白影直接站若磐背后,盯着转身若磐,跟上了若磐脚步。 若磐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初夏凉风怎么会凉得刺骨呢? 若磐转过头,猛然发现茵茵站自己背后,那熟悉眼神正盯着自己。 “茵茵,你怎么来了?”若磐说。 “我们孩子出生,我能不来吗?”茵茵说。 “你是说,那孩子是我们吗?”若磐说。 “我只是借了黄莺肚子,给你一个咱们孩子。”茵茵说,“若磐,你能告诉我黄莺产房里什么地方吗?” 若磐完全不再理会茵茵第二个问题,他朝茵茵走过去,想要拉住茵茵手。 可是,当他走到茵茵面前,伸出手时,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茵茵手,茵茵身影自己只看见了腰部以上,腰以下是模糊,包括茵茵手,都是模糊。 “茵茵,能把你手伸出来抱抱我吗?”若磐说。 “告诉我,黄莺产房哪个位置?”茵茵问。 “我不知道,是安然打电话通知我来,黄莺和子欣同时生,我不知道黄莺哪,我连她声音都听不到。”若磐说。 若磐继续走向茵茵,可是,无论怎么走,却总觉走不到茵茵面前,眼看已经走到窗户边,茵茵身影却又飘向了窗外,还和自己隔着刚才距离。 茵茵对若磐说:“若磐。等那个孩子出生了,你要好好照顾他,把他当成我送给你礼物,让他替我陪你走以后路,你们都要好好。” 说完,茵茵白色身影消失雨夜里。 茵茵又重飘回到那棵树上,那个难产婆还靠树上休息,等待茵茵。 看见茵茵飘回来,那个难产婆说:“你回来了,你看到什么了吗?” “青青说人也里面生孩子。那个人你可不能伤害。”茵茵说。 “那我怎么办?我可分不清,这两人穿一样衣服,谁能看清楚呢?”难产婆说。 “我和你一起去。你带我去!”茵茵说。 “产房可是个不干净地方,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去好!”难产婆说。 “什么姑娘家?我生前怎么说也是个护士,有什么了不起,走。你带路!”茵茵说。 “那好吧!”难产婆说,“不过,那里面有个很凶老婆婆,手上有一跟铜簪子。” “一根铜簪子你怕什么!”茵茵说,“你肯定是被那老婆婆看见了,呆会儿。我会让那个老婆婆看不见你,你胆子大些!当鬼这么多年,还这么胆小怕人。真是!” 那难产婆心里嘀咕着:“我要不是胆小怕事,我能答应你来做这勾当?’ 难产婆带头,从产房窗户里又飘进了产房,茵茵跟难产婆后面,也飘进了产房。 产房里。两个孕妇都努力地生孩子,两边医生像比赛似鼓励着两个孕妇。 婆婆依旧握着子欣手。替子欣加油! 难产婆站窗户边,茵茵朝婆婆背后走去。 茵茵来到婆婆身边,对着婆婆做了一个要掐断婆婆脖子手势,但并没有真下手。 婆婆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子欣情况,丝毫没有感觉到茵茵那个白衣女鬼已经站自己身后。 茵茵朝子欣探了探头,说:“郑子欣,我要让你和你那条竹叶青蛇都去见鬼!” 正努力生孩子子欣突然听到了茵茵声音,但又不知道茵茵哪,她吓得浑身痉挛,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医生紧张地问。 “妈,茵茵来了!”子欣紧张地对婆婆说,“茵茵来了!” 婆婆看着子欣惨白脸,赶忙说,“孩子,不管是谁来了,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过鬼门关,你要勇敢一点,专心一点,呆会儿如果有什么声音传进你耳朵里了,你就当你没听见,也不要答理,只管专心按医生要求把孩子生出来。你再坚持一会儿,我刚才都看到孩子头了。别怕啊!” 婆婆握紧了子欣手,另一只手再次把头发上铜簪子拿了下来,握手中。 茵茵听着婆婆话,说:“老太婆,你斗不过我!哼!” 婆婆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骂自己,婆婆心底默念起自己知道几句佛经,让自己静下心来。 茵茵走到难产婆身边,指着子欣对难产婆说:“看好了,就是那个女人,让她看到你,和她说话,把你死孩子扔给她吧!我要让她和她孩子都再也不能见到阳光!” 难产婆拿着她红口袋,慢慢地走到子欣身边,子欣眼前现了身,让子欣看到她。 子欣看到一个梳着黑色发髻女人,提着一个红口袋,满脸痛苦表情,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用恶毒目光瞪着自己,正朝自己方向走来。 那个难产婆边走边说:“郑子欣,我好痛啊,你帮帮我吧!” 子欣看着那个难产婆朝自己靠近,心慌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医生大喊:“呼吸,注意你呼吸,调整你呼吸!” 子欣闭上眼睛,努力自己脑海里甩开那个难产婆影子,调整自己气息。 当她终于理顺自己呼吸时候,她再次睁开眼睛,看到那个难产婆已经把整张惨白脸凑到了自己面前,那鼓起来眼珠正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脸。 那个难产婆举起自己手中红袋子,对子欣说:“郑子欣,我把我孩子送给你吧!” 说完,那个难产婆对着子欣诡异地一笑,松开了那个滴血袋子,朝子欣肚子扔了下去。子欣感觉到那满袋子血污已经泼洒到自己肚子上。 “啊——”子欣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当那满袋子血污即将滴到子欣肚子上时候,子欣肚子突然发出一道神奇绿光,那道绿光扩散开来,把那满袋子血污挡住了,然后推了出去,那满袋子血污四散飞溅,有一些直接朝黄莺肚子溅了过去。 茵茵没想到那条子欣肚子里竹叶青变成了一个胎儿还能后自保,没想到绿竹还把那些血污推向了黄莺肚子。 茵茵飞地飘到黄莺面前,挡住了那即将泼洒到黄莺肚子上血污。那些红色血污滴着血水,直接溅到了阴阴身上,茵茵白色裙子立刻变得血红。白色脸颊也变得潮红。 “惨了!”难产婆说,“你怎么那么傻,替这女人挡我血,你会中毒!” 难产婆拉起茵茵,说:“走。赶去冰草地,清洗你身上毒!” 当茵茵和难产婆身影从产房窗户飘出去时候,产房里传来了婴儿啼哭声。 黄莺孩子出生了,医生抱起那个婴儿,对筋疲力黄莺说:“恭喜你,是个女儿!” 那个女孩子长着漆黑头发。眼珠黑亮黑亮,小小嘴唇大张着,正哇哇大哭。 黄莺盯着这个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女儿。从她脸上,没有看到一丝自己样子,倒是那鼻子长得挺像若磐。 窗外,哗啦哗啦大雨中,茵茵被难产婆拉着飘远了。茵茵听着孩子哭声,自言自语地说:“孩子生了。总算是生了,孩子,孩子……” 替黄莺接生医生给孩子称了重量,告诉黄莺:“你女儿是两点五十生,刚好六斤。” 说完,医生把女儿给黄莺再次看了看,然后一个护士把女儿抱出去了。 产房外,听到孩子哭声,若磐和安然都紧张地站了产房门边。 护士推门出来,说:“黄莺生了个女儿。” 若磐高兴地走到护士身边,看着那个流着自己血女儿,她那满头黑发和黑亮眸子和茵茵一模一样,是,这是茵茵送给自己好礼物。 若磐激动地接过女儿,她额头上轻轻地亲吻。 护士对若磐说:“把孩子给我吧,还要给孩子洗澡呢!” 若磐把孩子给了护士,安然赶紧问护士:“郑子欣呢?她怎么样?” “还生。”护士说。 产房里,子欣已经晕了过去,但是,随着子欣那声大叫,孩子头已经宫口露了出来。 医生拍着子欣脑袋,说:“你醒醒,醒醒,再坚持一会儿,不然你孩子就没命了!你可不能睡!” 迷糊中,子欣仿佛听到医生对自己喊话,可是,她已经浑身无力。 “这可怎么办?”一个年轻医生说:“孩子已经进入产道里,已经不能再进行剖腹产了,如果她不醒,那这孩子……” “想办法,让她醒过来!”医生说。 “欣儿,醒醒!欣儿!”婆婆用力地摇着子欣身体。 可是,子欣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那个奇怪地瞪着自己女人把她那袋血红脏东西扔到了自己肚子上,子欣感觉到自己整个脑袋里都是红色,那些红色正自己脑海里无限蔓延,到处都是红色,红色天,红色地,红色空间,子欣就像一个溺水人掉进了红色海洋里,正被红色海水吞没…… 看着子欣丝毫没有醒过来意识,医生问婆婆:“老人家,你正好这里,情况你也看到了,你说吧,是要大人还是要小孩?” “先保小孩,再努力保大人。”婆婆痛哭流涕,喊道,“我都要!” “给她头部扎针,让她醒过来!”医生吩咐。 一个护士拿来一根长针,递给医生,医生对着子欣头部穴位一针扎了下去。 婆婆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啊——”子欣再次尖叫了一声。 那声尖叫穿透了整个产房,刺碎了站产房外焦急等待安然心,安然感觉到自己心已经滴血…… Ps: 白天上班忙,晚上码字忙!期待为我投票加油!谢谢啦! *d^_^b*</P></DIV> <TR> 第七十四章 “二十四年后再聚!” 随着那一针扎下去,子欣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惨叫,随着这声惨叫,医生把已经产道里挣扎胎儿一把拉了出来,孩子“哇”地一声发出了清脆哭声。 子欣再次晕了过去。 “孕妇大出血,赶紧送急救室抢救!”医生说。 很,负责接生几个护士赶忙把子欣送上担架,推出产房,送往急救室。 产房外焦急等待安然看见医生推出了担架床,子欣脸色苍白躺担架床上,床单一片血红,安然心一紧。赶紧跑上前去,紧张地问:“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孕妇大出血,送急救室抢救,家属跟着!”医生一边说,一边和护士迅速地推着子欣朝急救室赶去,即使和安然说话也没有停下匆匆脚步。 安然和若磐赶紧跟上去,跟担架床后面跑着。 产房里,护士把一个男婴递给婆婆说:“是个男孩,七斤二两,出生时间是三点二十三分。” 婆婆看了一眼这个男婴,却笑不起来,因为孩子妈妈床已经空着了,万一子欣有什么不测…… 护士把孩子给婆婆看了一眼,又抱走了,她对婆婆说:“关键时刻,是你说要保小孩,你得记住你话。” 说完,护士抱着孩子离开了。 整个产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子欣走了,负责给子欣接生医生和护士都走了,连给黄莺接生医生和护士也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个医生安静地给黄莺缝合伤口。 婆婆产房里蹲了下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已经生产完黄莺看到婆婆并没有离开产房,而是产房地上蹲了下来,她连忙用虚弱声音安慰婆婆,说:“阿姨,你别担心。子欣会吉人天相。” 听到黄莺声音,婆婆连忙走到黄莺身边,对黄莺说:“黄莺啊,你呆会儿可要帮我说话。不是我不想保住子欣,我说了两个都要保,你得帮我说话。” 这时,那个给黄莺缝伤口医生说:“老人家,你可不能改口,是你说保小孩,我们才保小孩。” “可是……”婆婆说。“我不知道……” 婆婆愣了一会儿,又对黄莺说:“黄莺,当时情况你也看着。你可要帮我安然面前说说,万一子欣出了什么事,我怕安然怪我啊!” “阿姨,你别担心,安然不会怪你。你还是赶去看看孩子吧!子欣出了事。外面肯定安然跟着去了,两个孩子呆会儿要有什么事需要找人,不是找不到人了吗?” 听了黄莺话,婆婆赶紧站起来,走出了产房。 急救室里,医生已经开始了紧张地抢救。 安然和若磐急救室外焦急地等待。 子欣昏昏沉沉地睡着。她看到茵茵朝自己走了过来。 茵茵披着她那一头瀑布一般黑发,闪亮着她漆黑眼睛,对子欣说:“好妹妹。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跟我走了。” 子欣虚弱地说:“求求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看看我孩子吧!我记得我听到了他哇哇哭声,你让我看看他吧!” “好妹妹。你还是别看好,越看越舍不得。”茵茵说。“现,外面已经开始渐渐亮了,太阳会渐渐升起来。你可以这医院里再躺一天,医院里感受后阳光。我要先走了,我还有事呢!我得找人来接你,带你去投胎,我再等你二十四年,二十四年后,咱们姐妹再聚。” 说完,茵茵白色身影朝门口飘去了,子欣看到,门口,那个挽着发髻难产婆一脸歉疚地站门口等着茵茵。 茵茵飘出门后,那个难产婆吊着一张苦瓜脸对子欣说:“姑娘,对不住了,可不是我要害你。况且,我也没害到你,是你自己身体不行啊!到了阴间,你可别找我算账!” 说完,那个难产婆也消失了。 子欣再次沉沉地睡去。她做了一个好长好长梦。 她梦到那个鬼屋学堂里,姐姐光着一只流血脚蜷缩墙角,幽怨地对她说:“喜妹,你说好了来找我,你为什么不来,我将来一定会来找你,我一定会再来找你!” 她梦到爸爸笑眯眯地抱住自己说:“小公主,我回来了!”自己爸爸怀中突然长大了,爸爸脸也突然变得阴沉,那张脸上突然七窍流血,对他喝斥道:“你为什么不听我话?如果你听我话换脸,怎么会这样?” 子欣吓得从爸爸怀里挣脱出来,朝妈妈跑出,边跑边喊:“妈妈,救我,救救我!” 她看到妈妈坐祖屋里那张竹椅上择菜,没有理她。 子欣走过去,拉住妈妈衣服,喊道:“妈妈,救我,救我!” 妈妈转过脸来,那张脸满脸惨白,没有一丝血色,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没有一丝光彩。 妈妈并没有张开嘴,只是盯着子欣看着,可是,子欣却听到了妈妈说话声:“我救不了你!你自己跑吧!” 子欣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奔跑,她看到安然站不远地方呼唤自己:“子欣!子欣!” 子欣朝安然跑过去,边跑边喊:“安然,救我!救我!” 可是,无论自己怎么跑,安然总是前面不远地方,总是追不上,总是跑不到他身边。 安然拼命地呼喊自己,他仿佛听不到自己呼唤他声音,也看不到自己朝他奔去身影。 子欣绝望极了,她难过地跌倒草丛中,一条竹叶青朝她游了过来,那条竹叶青鼓着黄黄眼睛,绿色身子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 子欣喊:“绿竹,救我!” 那条竹叶青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地上爬着,他对着子欣喊道:“妈妈,妈妈!” 那个男孩朝子欣伸出双手,子欣也伸出手去抓男孩手,可是,还没有抓到,那个男孩不见了,眼前只剩下茫茫黑暗。 “孩子,孩子!”子欣焦急地呼喊。 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茫茫黑暗,无边黑暗,那黑暗已经把她吞噬…… 寂静产房里,只剩下黄莺和那个医生,医生给黄莺缝完了伤口对她说:“你躺这儿休息一阵吧,观察一个小时,没有什么事话,你就可以回到病房。现,你可以休息一会儿。” 黄莺疲倦地闭上眼睛。 睡了一会儿,黄莺感觉到有人朝自己走过来,那是个白色身影,可那白色并不是医生白大褂。 黄莺看见那个白色身影是从窗户里飘进来,看不清楚她脚。 她飘到黄莺面前,脸上蒙着雪白纱巾。 是茵茵!茵茵来干什么? 黄莺轻轻地问:“孩子我已经如你所愿生下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茵茵说:“我知道孩子你已经生下来了,但是,我还要告诉你,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 “怎么,你害我怀孕,还成了我救命恩人?”黄莺不懈地说。 茵茵站了起来,指着自己白色裙子上一块血污,说:“看到没有,这些脏东西本来是会泼到你身上,是我替你挡住了,不然你孩子根本生不下来,你也早没命了! “是吗?”黄莺淡淡地说,“我看你不是为了救我吧!你是为了救秦若磐孩子!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你救了我吗?我不会领你情!” 茵茵伸出惨白手,抓住黄莺脖子,黄莺立刻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 茵茵说:“好别惹恼我,我可不是好惹。我要是心情好,可以留你一条命给若磐照顾孩子,我若是心情不好,我一样可以让你像郑子欣一样马上去见阎王。” 说完,茵茵松开掐住黄莺手,说:“我来是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你和郑子欣同一间产房,扰乱了我计划,郑子欣孩子就出生不了!现我警告你,离郑子欣远点儿,如果你再敢和她住同一间病房!我可对你不客气!” 说完,茵茵白色身影飘走了,黄莺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医院外雨夜,茵茵和那个难产婆雨夜里飘着。 难产婆说:“姑娘,别再耽误了,赶去冰河里把你身子洗一洗吧!” “都怪你!”茵茵说,“如果不是你把你那些脏东西撒我身上,我早就把那该死女人带走了!现我浑身无力,脸拉个魂都拉不起!” “明明是你自己挡那个孕妇前面!你怎么反而怪起我来!”那个难产婆说,“本来我还想着送你去冰河,你这么不讲理,那你就自己去吧!我走了,你好自为之吧!” 难产婆身影消失雨夜里,不见了。 茵茵独自雨夜里飘着,全身已经被雨水淋了个湿透,头发也粘了脸上。 正当她感到自己越来越没有力气,即将瘫倒融化这雨里时候,那个开着没有轮子车子人来了。 他扶起茵茵说,“你怎么了?” “,送我去冰河!”说完,茵茵便瘫倒了。 那个满脸玻璃渣人把茵茵扶上了他车子,那辆没有轮子车雨夜空中奔驰而去,很消失了。 医院里手术室外,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安然和若磐赶紧朝医生跑去。 ps: 昨晚忙完家事十一点多了,今早才把章节发出来,谢谢谅解和持续支持哦!@@##$l&&~*_*~&&l$##@@</P></DIV> <TR> 第七十五章 守魂 安然和若磐朝医生跑去,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说:“产后出血是止住了,可是,她却不醒,我们还需要观察和进一步会诊。” 两个小时后,医生会诊后告诉安然:“上次我们就劝你不能冒险怀孕,让你们做流产手术,可是,你们非得冒这样险。她去年年底才做开颅手术,现又早产大出血。我们通过检查,发现她脑部又积压了血块,但是,我们不能再为她进行手术,现手术只会马上要了她命。所以,你们只能等,看她能不能自己先醒过来。如果明天这个时间她能醒来,她命就保住了,你们慢慢照顾,相信她能好起来;如果明天这个时间她没有醒,我想,你们就该准备后事了。” “难道就没有别办法了吗?”安然问。 “对不起,我们已经力了。至于她是生是死,要看她自己生命够不够顽强了。该做我们已经做了!”说完,医生离开了。 安然颓丧地蹲了下来,抱住自己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若磐也蹲下来,拍着他肩膀,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他。 哭了一阵,安然突然想起姑姑嘱咐:“如果子欣生下孩子后没有醒,努力找除你以外至少十一个青壮年男人,加你一起就十二个,上午把子欣带回家,让这十二个人守着子欣,有这么多人阳气积聚一起,茵茵就无法靠近。” 安然停止了哭泣,对若磐说:“若磐,我要带子欣回家,你帮帮我。” 若磐点点头。 “呆会儿。你和我一起回我家,守着子欣,好吗?”安然说。 若磐点点头。 安然拿出手机,给吴庆打电话:“吴庆,除了你以外,再找九个我们男同事到我家来,今天我老婆生孩子,我要我家通宵庆祝!” “子欣生了吗?这是好事啊!我们马上和同事过来!”吴庆说。 “你们一共来十个人,不能多一个,也不能少一个。”安然说。 “为什么?”吴庆问。 “我需要你们帮助。你按我说办就可以了,一定得是十个人,不多不少。”安然说。 “那好吧!”我们你家小区门口了就给你电话。 “中午十一点之前到。我家做了饭等你们!”安然说。 “行!”吴庆挂了电话,自言自语地又说,“真奇怪,连人数都那么严格地规定,这安然。也太神经了。” 安然挂了电话,便和若磐去找妈妈了。 妈妈和黄莺呆医院病房里,病床上,黄莺安静地躺病床上,身旁摇篮里,放着她刚刚生女儿。 而另一张床上。婆婆不安地坐着,怀里紧紧抱着自己刚生孙子。 看到安然和若磐走进来,婆婆紧张地站了起来。 “安然。怎么样了?”婆婆怯怯地问。 “妈,我和若磐要带子欣回家,你帮我好好照顾黄莺和孩子。”安然问,“抱您怀里是我和子欣孩子吗?” “是呀!”婆婆说,“是个儿子。长得胖嘟嘟。你看看?” 婆婆把儿子递给安然,可是安然并没有要抱孩子意思。 安然说:“妈。你照顾好孩子吧!黄莺这边,你也看着。我要带子欣回家。” “子欣到底怎么了?”婆婆焦急地问。 “医生说子欣能不能活,要看她明天这个时间能不能醒。醒了就能活,不醒就……”若磐说。 “儿子,既然是这样,那就让子欣医院吧!有什么事也好随时找医生啊!”婆婆说。 “不,我要带子欣回家。我不会让她死。”安然说。 安然说完,转身离开了病房,没有看孩子一眼,直接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若磐走到黄莺身边,说:“黄莺,辛苦你了,谢谢你!” “你走吧!”黄莺说,“我和你没什么关系,所以,你不用谢我!” 若磐看了看摇篮里可爱女儿,摸了摸她那粉嫩脸蛋,对黄莺说:“有什么需要你给我打电话,我先和安然把子欣送回家。” 安然和医生说好,要带一个妇科护士回家照顾子欣,医生让一个护士跟着去了。 当安然和子欣那个小护士陪同下,把昏迷子欣推出医院院门时候,与桃子碰了个正着。 “怎么了?安然哥?”桃子问。 “桃子,我要带你欣姐回家,医院里我妈和孩子还,还有我一个朋友和子欣一起生孩子,也需要人照顾,就拜托你了。”安然说,“你欣姐明天就好了,你先帮我照顾着医院里孩子和大人,行吗?” 桃子看着昏迷子欣,点点头,说:“行,你放心吧!” 子欣被送上了救护车,救护车淅淅沥沥雨中开动,朝安然家开去。 救护车开进小区,安然和若磐把子欣担架床抬进了楼道,抬进了家里。 安然把子欣放卧室里床上,让那个医院派来护士守着,便走了出来。 安然对若磐说:“若磐,现是十点钟,我同事们十一点钟来,你去帮忙买两副扑克牌,再买些菜回来,好吗?” 若磐点点头,出门去了。 安然一个人沙发上坐了下来,他对着空气说:“姑姑,我按照你要求做了,求你保佑子欣。” 十一点钟时候,如磐和安然十个同事一起进了屋,路上,大家已经听若磐说了情况,所以,每个人都脸色凝重,一个一个很沉默地走进了安然家。 几乎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当大事要帮忙准备。 看到同事们来了,安然招呼大家坐下,含着眼泪,哽咽着说:“我老婆今天生孩子。我非常高兴,请大家一起来通宵庆祝,感谢大家为我捧场。” 刘宇说:“安然,我们会和你一起加油!” “大家坐下吧,可以看电视,上网,也可以打扑克。”安然说。 可是,没有人像安然说那样去玩耍,大家都安然身旁围坐下来,沉默着。 “叫大家别这样坐着。气氛多沉重啊!”若磐悄悄对吴庆说,“这会让安然难过。” 听了若磐话,吴庆说:“刘宇。我和你还有若磐去厨房炒菜,其他该看电视看电视,该上网上网,该打扑克打扑克,别干坐着呀!” 说完。吴庆打开了电视,摆好了扑克牌桌。 有几个同事坐沙发上和安然一起看电视,有两个去上网了,还有三个打起了扑克,另外两个站旁边看。 午饭很做好了,安然招呼大家坐下来。打开了两瓶酒,一起吃中饭。 白天很过去了,夜晚悄无声息地来临了。安然家里。带若磐和安然一起,共有十二个男人,看电视看电视,打扑克打扑克,上网上网。个个都没有休息。 没个人都用自己方式陪伴着安然,为子欣默默祈祷。 深夜。茵茵带着黑白无常再次来到了安然小区。 小区昏黄路灯下,一黑两白三个影子小区里飘着,来到了安然家楼下。 离安然家越近,黑白无常就觉越不对劲。 到了安然家楼下,黑无常说:“老白,他们家怎么那么重阳气?” “是呀!”白无常说,“阳气太重,我们进去不了,怎么抓魂?” 茵茵说:“你们可是答应我今天一定把郑子欣抓去,并且直接送去投胎以除后患,你们可不能反悔。”茵茵说。 “不是我们要反悔,你有本事你进去把她带来!”白无常说。 茵茵还没飘到窗户边,就直接又折回来了,说:“他们家怎么今晚有十二个男人,十二个男人形成了阵法,阳气不是一般重,确实进不了。” “这可怎么办?”茵茵说。 “反正我们这些冥差是去不了。要不你请个生魂把郑子欣魂喊出来?”黑无常说。 “对呀,这是个好办法!”茵茵说,“等着,我去找一个郑子欣认识生魂。” 医院里,两个小孩子躺摇篮里熟熟睡着。 茵茵飘进了病房,来到了女婴摇篮旁边。 她深情地看着摇篮里熟睡若磐女儿,伸出自己惨白手,摸了摸女儿头发。 那熟睡中孩子梦中露出一个甜甜笑容,依旧甜甜地睡着。 黄莺听到茵茵喊自己:“黄莺,黄莺!” 黄莺灵魂从上坐了起来,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茵茵说:“我救了你,你欠我一条命呢!” “那又怎样?”黄莺问。 “你帮我一个忙,咱么就两清了,以后我也不找你麻烦,你看怎么样?“茵茵说。 “什么忙?” “和我去郑子欣家,把郑子欣叫出来。” 茵茵白色身影带着黄莺魂魄,坐一辆后座没有人士车上。 当士车开到小区门口时候,茵茵喊:“停车!” 司机把车停了下来,茵茵和黄莺从窗玻璃上飘出了车子,朝小区走去。 坐前排乘客问司机:“你这儿停车干什么” “不是你喊我停车吗?”司机问。 “我什么时候喊你停车了?”乘客说,“你耳朵有病吧!” 司机嘟哝着:“我明明听到有人喊停车……”然后,发动车子离开了。 安然家楼下,茵茵和黄莺走进了漆黑楼道,来到了安然家门前。 茵茵一推,黄莺身影便进了家门。 那道八卦镜照射下,茵茵赶紧离开了。 黄莺穿过客厅里人群,走进了卧室。那个护士已经沙发上睡着了。 黄莺对着熟睡子欣喊着:“子欣,子欣!” Ps: 又是半夜写完!感谢支持! *d^_^b*</P></DIV> <TR> 第七十六章 四方井 迷迷糊糊,子欣听到了黄莺呼喊:“子欣,子欣!” 子欣灵魂看到黄莺正站自己床前。 可是,无论黄莺怎么喊,子欣就是不回答。 黄莺说:“子欣,我们出去散步吧!” 子欣说:“我不去,我浑身都没有力气,我哪儿也不想去。” 黄莺说:“子欣,安然外面吃饭,她让我带你去一起吃。” 子欣说:“我还是不想去,婆婆做了那么多好吃,我为什么要出去呢?” “去吧!”黄莺说,“安然等你呢!” “我不想去,你告诉安然,我就呆家里。” …… 无论黄莺说什么,子欣都不肯出去,她就是要呆家里。 黄莺还想继续说,可是,卧室门被推开了。 安然走了进来。 黄莺赶紧站到一边。 安然走到子欣床边,床沿上坐了下来,他静静地握着子欣手,把那双手放到自己嘴唇上。 黄莺看喊不出子欣,现安然又来了,只好离开了房间。 黄莺从客厅人群中穿了过去,打开客厅门,离开了。 客厅中打扑克牌人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声音,便抬头问:“谁出去了?” “没人出去啊!” “可是我刚才好像看到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了。” “我好像也看到了。” “亲点一下人,看是谁想悄悄回去会老婆!”吴庆说。 可是,吴庆抬头看了看,除了安然卧室里陪子欣,若磐书房里打瞌睡,其他人都客厅,并没有出去。 吴庆也隐约看到了门被打开。然后又关上了。 是谁从家里出去了呢? 本来都已经打瞌睡吴庆突然瞌睡醒了一半。他对大家喊道:“兴许是累了看花眼了,想睡觉就去若磐那挤挤吧!” “还是继续玩吧!”众人瞌睡都被惊醒了,继续玩起扑克来。 黄莺生魂来到了小区里,茵茵和黑白无常看见她一个出来,并没有跟着子欣。 茵茵走上前去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子欣呢?” “我无论怎么说,她都不肯出来。她说她好累,只想呆家里,哪儿也不去!”黄莺说。 “这可怎么办?”茵茵说,“难道今天晚上就喊不出她来了?你再去试试!” “算了吧!”黑无常说,“你何必急这一时呢!我们明天再来。或许明天他家里就没有这么多男人了。难道那些人都不要睡觉,不要回家,天天就这儿守着?我们明天再来。你把这生魂送回去吧!” 说完。黑白无常先行离开了。 看到黑白无常都走了,茵茵也只好走了。 茵茵对黄莺说:“你自己回去吧!让你把郑子欣喊出来你都喊不出来,有什么用!” 看着茵茵远去白色背影,黄莺也一个人离开了,回到了医院。躺回到自己床上身体里去。 卧室里,安然趴子欣床边睡着了。 刚一睡着,安然就发现姑姑绿色身影飘了进来,她飘到子欣床边,床前停下了。 姑姑对安然说:“安然,我找到解救子欣办法了。但这十分危险。” “只要能救子欣。我不怕!”安然说。 “你要牢牢地听着,并且牢牢地记好了。”姑姑说,“从今天起。你每天都要派十二个男人家里守着子欣,这样冥界人就不敢来抓魂。只要魂魄还,子欣就暂时安全。 除此以外,你自己还要去完成另一个重要任务。子欣之所以被茵茵纠缠不休,是因为茵茵前世死和子欣有关。而茵茵前世死了以后,留下了一口怨气她死地方。那口怨气藏茵茵前世生前一只鞋子里,那只鞋子掉进了那口枯井里。你要和秦若磐一起去为茵茵找回这双鞋,然后让茵茵前世穿上这双鞋,茵茵怨气就能消除,子欣也就得救了。” “我为什么要和秦若磐一起去呢?”安然问。 “因为只有秦若磐身上有茵茵味道,只有他才能让那双鞋现身。”姑姑说。 说完,姑姑把半个葫芦放安然手上,说:“葫芦会为你们指引鞋方向,找到鞋后,葫芦还可以把鞋里怨气和鞋一起收进葫芦里。” 说完,姑姑飘走了,她一边走一边还说:“记住,七天之内一定要回来,才能救得了子欣。” 隔壁房间里,躺书房沙发床上睡觉若磐也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一个绿衣女子进了他屋。那个女子说;“秦若磐,你愿意救茵茵吗?” 若磐说:“如果能,我当然十分愿意。” “茵茵之所以一定要害子欣,是因为她前世因子欣而死,死时候掉了一口怨气枯井绣花鞋里,那鞋子只有见到与茵茵有缘人才会现出来,所以,你要救茵茵话,只有把那双鞋子找到。你愿意去找吗” “我当然愿意。” “就算有生命危险也愿意去吗?” “只要是能为茵茵好,我愿意。” “那好,你拿着这半个葫芦吧,一个完整葫芦能为你指引方向。” “那另外半边葫芦哪儿?”若磐问。 “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 说完,姑姑绿色身影消失了。 第二天清晨,被冷醒安然看到自己手中居然拿着半个葫芦。 书房醒来若磐,也发现自己手中拿着半个葫芦。 安然握着那半个葫芦,朝书房走去,刚走到书房门口,自己手上葫芦就剧烈地抖动起来。 安然看见若磐手中也拿着半个葫芦,那葫芦安然走到门口时候也突然剧烈抖动起来。 安然松开手,那半个葫芦就自己朝另外半个葫芦飞了过去,“当”一身。两个半边葫芦就合拢一起,仿佛它们本来就是一个葫芦,从未分开过。 安然和若磐交换了梦中情景,决定跟着葫芦去找当年枯井。 安然给二叔打了电话,请二叔再找十一个寨子里男人和二叔一起来家里守着子欣。 中午时分,这些人便都二叔带领下到齐了。 中午,那个护士给子欣做了一个简单检查,然后告诉安然:“你老婆还和昨天一样,你要不要去医院检查?” 安然说:“不了,让她家休息吧!” “可是。我还要继续陪这儿吗?”护士问。 “不用,你可以回去了。”安然说。 “我劝你还是送病人回医院检查检查吧!”护士一边说着,一边打着哈欠离开了安然家。 安然和若磐也来到了医院。安然向医生说了子欣情况。 医生说:“她还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说明你老婆生命力非常顽强。你继续观察吧,希望她能奇迹般醒来。” 若磐来到黄莺病房里,他看着那个胖嘟嘟小女孩,把她抱手臂上,轻轻地摸着她额头。 抱了一阵。若磐把小女孩放进摇篮里,然后对黄莺说:“黄莺,谢谢你,替我生了这么美丽女儿。” “是,这孩子是你。”黄莺说,“我会把孩子还你。昨天你茵茵好像来找我了。她让我把子欣喊出来。我想她一定有阴谋!” “黄莺!”若磐说,“无论怎样,我知道我和茵茵都对不起你。呆会儿。我要和若磐去办些事情,如果事情办好了,我回来了,你要怎么样都可以。如果我回不来,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孩子带大吧!这孩子就叫秦影吧!” 安然也来到妈妈身边。从妈妈手中接过了儿子,看了看。这个小孩子太可爱了,得到安然拥抱,他居然高兴地露出了婴儿笑容。 安然对妈妈说:“妈,我要去做一件事,要去一段时间,我走了之后,你好好照顾自己和孩子。” 安然又对桃子叮嘱道:“桃子,我有重要事情要去办,我妈妈和儿子就靠你了!” 安然和若磐医院里呆了一阵,便出发了。 安然和若磐走到医院门口,拿出了那个葫芦。 若磐把那个葫芦放自己身上时候,神奇事情发生了。 那个葫芦居然自己转动了起来,转了一阵,葫芦地上映出了几个字影子,那几个影子上字写得是:“四方井社区四方井。” 安然和若磐赶紧收起葫芦,拦了一辆士,朝四方井社区直奔而去。 来到四方井社区,安然看到,这儿到处都是高楼林立,哪里有什么四方井。 安然看到一个老婆婆买菜回来,走高楼间马路上,便跑过去问:“老人家,请问,你们社区里有一口四方井吗?” “马路边上是有一口井。”老人说。 安然和若磐沿着马路边一直找,一处人行道上,看到了一口井。 这是一口水井,许多人井边提水。井边还树了一块碑,碑上写着:“四方井,四方方,四方井养育四方人。” 可是,姑姑说是一口枯井啊,这口井里有水,应该不是这口井。 若磐那出那个葫芦,那葫芦转了转,映出两个字:不是! 安然问井边提水老人:“你们社区还有其他井吗?” 老人们都说不知道。 安然和若磐小区里问了好几个人,终于一个老头子说:“你们说四方井应该是社区公园里那口井,都过去好多年了,又是枯井,好多人都不知道。” 安然和若磐来到社区公园,公园深处,终于找到了那口被黄叶覆盖枯井。 Ps: 谢谢支持,求票求收求动力!把你们肯定和鼓励砸给我吧! *d^_^b*</P></DIV> <TR> 第七十七章 回不了家的小孩 夕阳余晖照树梢上,树影中闪烁着金黄光辉。 安然和若磐站这口被枯叶覆盖井边,朝井里看了看,这井黑漆漆,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井外倒是用一圈鹅卵石围得整整齐齐。 可能修公园人觉公园角落里有这么一口井并不碍事,反倒替公园增添了一点古老气息,便把这井留下了。 安然再次拿出那个葫芦,那个葫芦夕阳照射下发出神奇金光,那些金光投射到地上,照出一个字来:“是!” “是这口井,若磐,是这口井!”安然兴奋地说。 可是,葫芦只映出那么一个“是”字以后,便又恢复了原来样子,没有再给出任何提示了。 安然和若磐静静等待,希望葫芦再给点什么暗示,可是,葫芦却仿佛睡着了,不再给出任何暗示。 慢慢,夕阳光辉越来越淡,阳光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公园里来了一群跳舞老人。 这些老人们踩着舞蹈节拍,不远处空地上跳舞。 黄昏中,每一个老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一个人脚步都踩着幸福节拍。 安然对若磐说:“我去前面街上五金店买捆铁丝,先量量这井深度,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这儿等你吧!”若磐说。 安然迅速离开公园,走到街上去了。 若磐则井旁石头上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 渐渐,天黑了,路灯亮起来了,公园里灯也亮起来了,照绿色树叶闪闪发亮。发出一种清冷绿光。所有树木突然都变得不再真实,仿佛都是用塑料做假树一般。 一些老人已经散去,还有一些老人留公园里,继续跳舞。 那群老人中间,若磐看到一个小孩子老人们中间穿梭。他一会儿摸摸这个老人扇子,一会儿又摸摸那个老人剑,时刻都没有停下来。他穿过来走过去,东摸摸,西碰碰,仿佛不知道疲倦。 那些老人都不理会这个孩子。任由他穿来穿去,好像他们根本没有看到这个调皮孩子一般。 “这是哪家人孙子,这么调皮!”若磐想。 正想着。安然来了。 安然拿来了一卷长长铁丝,铁丝一头绑了一根又重又尖铁棍。 看到若磐正看着老人们发呆,安然说:“若磐,你看什么?你也想和那些老人一起跳舞吗?还没到时候呢!” 若磐说:“不是,我是看那个调皮男孩子。手多脚多,一刻都不停歇。” “哪里有什么小孩子?我怎么没看见?”安然问。 “诺,不是那群老人中间吗?”若磐说。 安然朝那群跳舞人看过去,仔细老人堆里搜索,却没有发现什么小孩子。 但是,安然并不关心那堆老人们中间是不是有孩子。他关心是这口井到底有多深。 这时,人群中孩子仿佛看到了若磐盯着他看。 这个孩子转过头来,远远地看着若磐。对着若磐笑了笑,还扮了个鬼脸。 看到这个孩子滑稽样子,若磐笑了。 那个孩子也笑了。 “若磐!”安然喊,“过来帮一下忙!” 若磐把自己视线从那个孩子身上移开了,来到安然身边。 安然说:“我松开铁丝。你把铁丝往下放,看什么时候放到底就停下来。” 若磐点点头。 安然把那卷铁丝放到井旁。一圈一圈松开铁丝,把它们拉直。 若磐站井口,把那根铁棒垂直放进井里,然后,一点一点垂直地往下放铁丝。 大约放了几分钟以后,铁棒好像插到了井底,放不动了。 若磐又使劲用铁丝戳了几下,感觉确实戳不动了。 “应该到底了。”若磐说。 安然说:“那你站着别动!” 安然走到若磐身边,铁丝与井口平齐地方做了一个记号,然后让若磐把铁丝往回拉。 拉了一阵,那根铁丝连着那根铁棒都露出了井口。 安然取出卷尺,量了一下那跟铁丝长度,八米九。 安然说:“这井有点深,将近九米呢!” “那你觉我们应该怎么做呢?”若磐问。 “我也不知道,如果现就下到井里,天这么黑,我们设备又不全,应该是不安全。要不然,我们明天准备齐了设备再来吧!”安然说。 “这样也好。”若磐回答。 安然蹲下身子,把刚才铁丝重打卷盘成圈。 若磐则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等安然一弄好就一起离开。 若磐刚一转头,就发现那个跳舞老人中穿梭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自己后面,正愤怒地对着自己看着。 若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头顶留着一撮头发,和古代那些留一绺头发头顶男孩子一模一样,如果让他去演戏,演古代小孩,绝对不要化妆。 若磐朝那些老人跳舞地方又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老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回家了。 看着那个撅着嘴巴盯着自己男孩子,若磐很好奇地问:“小朋友,爷爷奶奶都回家了,你怎么不回家?” 那个孩子盯着若磐,没有回答。 若磐又问:“你是找不到爷爷奶奶了吗” 那孩子依旧盯着若磐,没有回答。 “要不要叔叔给你爷爷或者奶奶打个电话,刚才他们还这儿跳舞,应该没走远。我打电话叫他们回来接你,怎么样?” “那些老鬼可不是我爷爷奶奶。”那个小男孩说,“我才是他们爷爷奶奶呢!” 若磐说:“那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 “我天天这儿!”小男孩说。 “我送你回家吧!”若磐说,“你家哪儿?” “我回不了家了!”小男孩说,“妈妈不要我。我回不了家,也找不到家了。” “若磐,你和谁说话?”捆好铁丝安然站了起来,问。 安然站起来一刹那间,若磐看到那个小男孩像箭一般冲向了那口井,若磐伸手去拦他,可惜已经拦不住了,那个男孩子已经迅速冲到井边,跳了进去。 “遭了!”若磐说,“那个男孩子跳进井里去了!” “哪个男孩子?我怎么没看见?”安然说。 “你背对着我们卷铁丝。当然没看见。”若磐说,“你站起来时候,他跳进井里去了。我拦都没拦住!他说他妈妈不要他了,可能他是因为这个才跳井了吧?” “那要怎么办?”安然说。 “我们得下井救他!”若磐说。 “可是,天这么黑,我们连个电筒都没有,怎么救?”安然说。“还是打119吧!” 若磐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急匆匆地对着电话那头喊:“四方井社区公园,一个孩子跳进公园井里了!” 约摸十几分钟功夫,社区里响起了消费车声音。 几个消防队员急匆匆地走进了公园,来到安然和若磐旁边。问:“是你们打119吗?” “是,是我打。”若磐说,“有个小男孩跳井了。” “哪里有孩子跳井?” 若磐指着那口枯井说:“刚才有个小男孩说他妈妈不要他了。就跳进井里了,我拦都没拦住!” 听了若磐话,几个消防队员拿出了安全绳,他们把安全绳系一个消防员身上,那个消防员戴上了有消防灯安全帽。还戴上了防毒面具,手上拿一个尖锐三角钉架子。被同伴放进了井里。 过了一会儿,那个消防员井下喊:“拉我上来!” 外面几个消防队员听到喊声后,把那个消防员一点点拉了上来。 当那个消防员被拉出来后,大家发现,上来只有他一个人。 大家问他:“小孩呢?你怎么一个人上来了?” 那个下到井里消防员摘下了他防毒面具,喘了一口气,骂道:“狗屁小孩!下面连个鬼影都没有!哪有小孩?” 一个消防员走到若磐身边,问:“你确实看到有小孩跳进去了吗?” “我确实看到了!”若磐说,“怎么会没有呢?我确实看到那个小孩跳到井里去了!” “你也看到了?”另一个消防员问安然。 安然说:“我没看到,但是,我朋友是个老实人,他说看到了就应该看到了。” 听了安然话,一个领头消防员说:“我再下去看看,如果里面真没有小孩,你们俩就等着瞧吧!” 说完,那个消防员给自己系上了安全绳,准备就绪后,让队员把他放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那个消防员就下面喊话,队员把他拉了上来。 上来后,他气呼呼地说:“两个大男人,居然乱打我们电话和我们开玩笑,你们以为这玩笑好开吗给我把这两人送社区派出所去!” “可是,我真是看到有小孩跳进去了!”若磐喊。 “还说!你是见鬼了吧!带走!”那个领头消防员拿着自己消毒面具,气冲冲地带头走到前面去了。 后面几个消防队员赶紧扣住了若磐和安然手,把他俩给压走了。 当若磐和安然被那几个消防队员压上了消防车后,那个跳井小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一个人站那口枯井边,看着若磐和安然背影,“呵呵呵,呵呵呵”地笑着…… ps: 脑袋开始有时候会空白了,大家给点力为俺加加油啊!@@##$l&&~*_*~&&l$##@@</P></DIV> <TR> 第七十八章 给你讲个故事 若磐和安然被带到了四方井社区派出所所里。 消防队员把他们两个移交给派出所值夜班人以后,就离开了。 派出所值班警察把安然和若磐用手铐铐值班室床头架上,然后什么都没说,躺到另外一张床上睡觉去了。 安然问:“喂!你们把我们铐这儿算怎么回事?” “吵什么吵?呆会儿等我们队长回来了,把你们压拘留所去!你以为我想铐你们这儿呢!”那个值班警察说。 “我们犯了什么法?你们要铐我这儿!”安然说。 “你小子小学没毕业吧?”值班警察说,“119是能乱打吗?” 警察这么一说,安然恍然大悟,那几个消防队员一定认为自己和若磐是故意乱拨打119,所以把他们送这儿来了。 安然仔细回想事情经过:若磐一直说自己看见了一个小孩,那个小孩跳井了,可是自己并没有看见;难不成真是若磐见鬼了?现和警察说自己没有乱打电话他肯定是不会相信。 安然想了半天,对那个值班警察说:“警察大哥,我哥哥打119电话确实是个误会,我以为他真看见小孩跳井了,没想到是他妄想症发作了。都是我错,我没看好我哥哥,还跟着他瞎胡闹。你看,我们能不能交点罚款,你把我们放了吧!” “怎么?你想贿赂警察?”那个值班警察说。 “怎么是贿赂警察呢?你看我们打错了119电话,是违法,违法自然要交罚款,交罚款吸取教训那是应该。你看,我们应该交多少罚款呢?”安然说。 “罚款自然是要交,行政拘留也少不了!”那个警察说,“消防支队人亲自把你们送过来。要是我把你们放走了,我可担待不起!” 说了半天,见说不动那个警察,安然又说:“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交5元罚款,你把我哥放了吧!他有妄想症,我怕把他关进拘留所里他万一发病严重了就不好了,求求你了!” “安然!”若磐刚要说话,安然打断了他说:“哥哥,我求你就安分点儿吧!你回去找子欣再拿点罚款来,我身上这5块钱哪够啊!” 听了安然话。若磐明白了,安然这是要他先离开,别两个人都被关了。子欣事情就耽误了。 若磐沉默了。 安然把自己身体靠近了自己被铐着双手,然后努力用手自己上衣口袋里摸出了5元,对那个值班警察说:“警察大哥,帮个忙吧!我先给你交5块罚款,你把我哥放了吧!我哥他真有病。不能被关起来。他一关进黑暗地方,就会发病。” 那个警察看了看安然,想了想,说:“那这样吧!你一个人去拘留所,让你哥回去取罚款。省得他所里万一发了病给我们添麻烦!” 说完,这个警察把若磐手铐打开。同时,抽走了安然手中5块钱,收进了自己衣服口袋里。 “安然……”已经被解开手铐若磐看着安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哥,你先回去吧!去告诉子欣!”安然说。 “还不滚!”那个警察说,“等我们队长回来,别说你想滚都滚不成了!” “哥,走吧!”安然说。 若磐看了看安然。只好一个人先离开了。 若磐走出四方井社区派出所,一个人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人很少。夜已经深了。 月亮乌云中穿行,一会儿露出半边脸,一会儿又全部隐没乌云中。 当月亮隐没乌云中时候,那射出月光折射乌云上,把那几朵乌云照得就像一个骷髅头一样,破碎云块中透出来月光就像骷髅头眼睛。 若磐一个人街上走,一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是该回去先看看子欣,还是继续去那口枯井那儿想办法找到那双鞋子呢? 如果回去找鞋子,现什么工具都没有,安然又不,一个人肯定搞不好。 一路踌躇着,若磐不知不觉走到了社区公园门口。 安然朝公园里望了一眼,路灯下,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那个有着枯井角落,是没有一个人影。 安然犹豫着,要不要再去枯井边看看,就慢慢挪步走进了公园。 刚一走进公园,安然就看见公园门口角落里,一张石桌旁石凳上,坐着一个小孩子。 那个小孩子咧着嘴对安然嘿嘿地笑。 这不就是那个跳井小孩吗他怎么还这里!他怎么爬上来了?他到底有没有跳进井里? 许多个问题若磐脑海中徘徊。 难道,这个小孩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管他是人是鬼,我一个大男人,难道还怕一个孩子? 若磐这样想着,就走到了那个男孩身边,把他拎了起来。 那个男孩很轻,若磐轻轻一拎,就把那个男孩给举起来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害我?”若磐问。 “你先放我下来!你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那个男孩哇哇叫着。 若磐把那个男孩放了下来,顿石凳上,又问:“你是谁?” “你坐下来,我就告诉你。”那个男孩子说。 若磐犹豫了。 “怎么,你不敢吗?” “你一个小屁孩,我有什么不敢!”若磐说,“坐就坐!” 若磐也另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那个男孩说,“这可是个老故事。” 若磐屁股一挨上那石凳,就感觉自己双腿发软,站不起来了。 他觉自己眼皮发沉,仿佛就要睡着,但是又闭不了眼睛。 模模糊糊,他看到那个男孩脸自己对面晃动。有时笑,有时愁,有时连那张脸都看不清楚。 他听到那个男孩给他讲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家人连续生了七个女儿后,终于生得一个儿子。 这家人很喜欢那个儿子,七个女儿他们一个也不喜欢。 一天晚上,那家人八个小孩一起家里吃晚饭,他们看到窗户外面来了一个大大黑影子,都吓得哭了起来。 他们妈妈喊:‘哭什么哭,谁再哭就把他扔出去!’ 可是。八个孩子不但没有停止哭声,反而哭得大声了。因为他们听到门外传来了一声声让人害怕老婆婆笑声。 看到孩子们不但没有止住哭声,反而哭得响亮了。妈妈生气地说:‘我说了,谁再哭就把谁扔出去!’ 说完,妈妈抓起大姐小小身子,把大姐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大门。 大姐被扔出去以后。看到外面站着一个又高又大熊娘嘎婆。这个熊娘嘎婆长着毛茸茸身子,手和脚都是毛茸茸,可是却长着一张老婆婆脸,那张脸又黑又恶,吓人极了。 大姐被吓懵了,吓得不敢再哭了。 熊娘嘎婆抓住大姐小小肩膀。对着大姐脖子伸出了长长牙齿,那牙齿刺破大姐娇嫩皮肤,刺出一个洞来。汩汩鲜血从那个洞里面流出来。 熊娘嘎婆用她血盆大口咬住那个洞,贪婪地吮吸着大姐身上血,很,大姐血就被吸干了,变成一具干尸了。 熊娘嘎婆把大姐已经干了尸体放门板上靠着。然后,她又大又黑身影再次出现窗户上。 房间里七个孩子看到熊娘嘎婆身影。再次齐哭起来。 ‘看样子,你们是不想房里呆着了!看你大姐,一出去就安静了。老二,你也去陪你大姐吧!别这儿哭,吵死我了!’ 说完,妈妈又把二姐扔了出去。 二姐刚被扔出去,就被熊娘嘎婆抓住了。 二姐也吓懵了,熊娘嘎婆伸出她长牙齿,也二姐脖子上刺了一个洞,然后很就把二姐血也吸干了。 熊娘嘎婆把二姐干尸也放门板上靠着,紧紧挨着大姐。 熊娘嘎婆喝干了二姐血,再次把她黑影子亮窗户上吓小孩。 房间里孩子再次大声哭起来。 就这样,妈妈一个一个把孩子们扔了出去。每一个扔出去孩子都被熊娘嘎婆喝干了血,放门板上靠着,靠成整整齐齐一排。 当七个姐姐都被扔出去以后,只剩下那个男孩了。 那个男孩拼命地哭,比任何一个女孩都要哭大声。 熊娘嘎婆窗户外面守着,满心期待妈妈把这后一个小孩也扔出来。 可是,让熊娘嘎婆失望是,妈妈不但没有把这个小孩扔出来,反而把这个孩子抱了起来,一边抱一边哄着:‘小宝莫哭,莫哭啊!妈妈和你去睡觉,妈妈给你吃奶奶。’妈妈把那个孩子抱走了,抱进卧室里去了。 不多久,房子里便没有孩子哭声了。 过了很久,妈妈没有再听到一个孩子哭声了,便说:‘等我去看看那些背时丫头,把她们放回来睡觉。’ 妈妈走出房门,看到七个孩子整整齐齐地靠门板上,个个都闭着眼睛。 ‘怎么?都睡着了?’妈妈喊道,‘都给我起来,滚回家去!’ 可是,七个孩子一个都没有理她。 妈妈生气了,用力去推大姐,大姐身子轻飘飘,立刻倒下了,妈妈又去推二姐,二姐身子也轻飘飘,倒下了。 后,七个孩子倒成了一片。 妈妈这才发现,七个孩子已经变成了七具被吸干了血干尸! 那个熊娘嘎婆坪场上看着妈妈,笑着说:‘打空壳,呵呵呵,打空壳,呵呵呵……’” 故事说到这儿,模模糊糊中,安然看到对面小男孩嘴巴里突然冒出了两颗又尖又长牙齿,那牙齿长长,伸出了嘴巴外面,月光下闪着光。 那个小孩朝若磐伸出了双手,掐住了若磐脖子…… Ps: 谢谢支持,谢谢票票,谢谢为我加油! *d^_^b*</P></DIV> <TR> 第七十九章 最后一个死人 &bsp;&bsp;&bsp;&bsp;若磐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小孩目露凶光,朝自己伸出了一双手,那手上指甲尖锐无比,那双手即将掐住自己脖子。 &bsp;&bsp;&bsp;&bsp;若磐想伸出手来拦住那双手,却发现屁股下面石凳冰凉冰凉,似乎已经把自己整个冰住,让自己没有丝毫力气。别说举起手来反抗,就连动一下也动不了。 &bsp;&bsp;&bsp;&bsp;眼看那双手即将刺穿自己脖子,若磐觉自己马上就可以变成那个小孩讲故事中人了,自己也将被吸干了血,变成一具干尸。 &bsp;&bsp;&bsp;&bsp;若磐瞪着眼睛,惊恐地等待那即将来临撕心裂肺痛。 &bsp;&bsp;&bsp;&bsp;那双手就要掐住若磐脖子一刹那,突然,从若磐背后也伸出一双手来,这是一双白皙大人手,只是手上指甲也很长,而且还是血红色。 &bsp;&bsp;&bsp;&bsp;那双白皙大手把小孩手抓住,挡了回去。 &bsp;&bsp;&bsp;&bsp;那个小孩收回了自己露出嘴巴外面獠牙,又变回了一个可爱小孩模样。 &bsp;&bsp;&bsp;&bsp;小男孩笑嘻嘻地对着若磐后面那双手主人说:“我就知道,为了他,你一定会来!我等了你几十年了,你好久没来了,没想到这个人身上有你味道!” &bsp;&bsp;&bsp;&bsp;茵茵白色身影从若磐身后飘了过来,她迅速收回手上长指甲,抚摸着若磐脖子,关切地说:“若磐,你没事吧?” &bsp;&bsp;&bsp;&bsp;可是,若磐根本没有力气回答。 &bsp;&bsp;&bsp;&bsp;那个小男孩说:“茵茵,这就是你生前情人吧!你吸干他阳气,可以拯救你丑陋脸,让你投个好一点儿胎,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bsp;&bsp;&bsp;&bsp;“你以为我会这么做吗?”茵茵说,“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是非不分吗?” &bsp;&bsp;&bsp;&bsp;“你以为你分是非吗?”小男孩说,“如果你分是非。就不会让你妹妹和你换运了。害你是我,又不是你妹妹!” &bsp;&bsp;&bsp;&bsp;“你以为我能选择吗?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会世世逃不脱早死命运?”茵茵喊道。 &bsp;&bsp;&bsp;&bsp;“这不能怪我,如果当年你老师没有那么足阳气,我早就可以借助你尸体离开这鬼地方了。这么多年来,你是后一个死这儿人了,没有借助你尸体离开,我几百年来都不能离开,只能呆这儿,我难道不能诅咒你吗?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呢?”小男孩说着与他小孩模样根本不符合一长串话,说得有板有眼,铿锵有力。 &bsp;&bsp;&bsp;&bsp;“你把我引到这儿来。到底想要怎么样?”茵茵问。 &bsp;&bsp;&bsp;&bsp;“我只是想问问你,你说你要把你妹妹魂抓来抵你厄运,可是,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见你把她抓来。难道。你准备下一世再抓吗?如果是这样,你是不是准备再投个早死鬼胎呢?”小男孩问。 &bsp;&bsp;&bsp;&bsp;“这是我事,不要你管!你给我放了他吧!”茵茵说。 &bsp;&bsp;&bsp;&bsp;“他身上有你味道,对于我来说,他可是一个福星,我怎么能轻易放了他!”小男孩说。 &bsp;&bsp;&bsp;&bsp;“那你想怎样?”茵茵说。 &bsp;&bsp;&bsp;&bsp;“如果他能代替你让我离开这鬼地方。你觉怎么样呢?到时候,我就不必指望你那点怨气来养着我了。”小男孩说。 &bsp;&bsp;&bsp;&bsp;“你休想!”茵茵说着,抱起若磐就飞地飘走了。 &bsp;&bsp;&bsp;&bsp;那个小男孩见若磐被茵茵抱走了。飞地朝茵茵追过去,可是,刚追到公园大门边,那个小孩就停住了脚步,不再追了。 &bsp;&bsp;&bsp;&bsp;“你抓着我怨气不放又如何。你永远只能那儿呆着!你就呆着吧!我就不陪你了!”茵茵说。 &bsp;&bsp;&bsp;&bsp;茵茵把若磐抱到了安然家楼下,停了下来。 &bsp;&bsp;&bsp;&bsp;若磐被放到了地上。离开那个公园石凳,若磐渐渐感觉自己身体暖和起来,慢慢恢复了知觉。 &bsp;&bsp;&bsp;&bsp;“若磐,你去四方井干什么?”茵茵问。 &bsp;&bsp;&bsp;&bsp;“有人告诉我,去那儿找到你前世鞋子,可以救你。”若磐说。 &bsp;&bsp;&bsp;&bsp;“我不要你救!”茵茵说,“你知不知道,那样很危险,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没命了,你就将变成那儿后死人了,不知道那个鬼精灵又会用什么恶毒招数来对待你呢!” &bsp;&bsp;&bsp;&bsp;“茵茵,你只要告诉我,找到那只鞋可以救你吗?”若磐问。 &bsp;&bsp;&bsp;&bsp;“若磐,你听着,我不要你救!郑子欣就可以救我了,只要让她死,我就可以摆脱厄运了。”茵茵说。 &bsp;&bsp;&bsp;&bsp;“可是,茵茵,我不希望你那么做。子欣和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害她呢?”若磐说,“你是那么善良,那么单纯,你怎么能害子欣呢?” &bsp;&bsp;&bsp;&bsp;“不是我害她,你不懂?”茵茵说。 &bsp;&bsp;&bsp;&bsp;“我怎么不懂了,如果我不懂,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若磐喊到。 &bsp;&bsp;&bsp;&bsp;“我和子欣上一世是姊妹,是子欣害死了我,我才遭此厄运。难道她不该还我吗?” &bsp;&bsp;&bsp;&bsp;“可是,我明明听到那个小孩说害你不是子欣,是他!” &bsp;&bsp;&bsp;&bsp;“是子欣给了那个鬼小孩害我机会。那个小孩不是一般鬼,他是一个鬼精灵,他给我下了诅咒,诅咒我世世都活不过二十四岁。如果不是捉迷藏时候子欣半天没来找我,让那个小孩把我活活闷死棺材里,成为那儿后一个死人,那个小孩就不会有害我机会!子欣前世欠我,她今生必须还我!” &bsp;&bsp;&bsp;&bsp;“可是,茵茵,一定要子欣死吗?她小孩才刚刚出世,这么做不是很残忍吗?”若磐说。 &bsp;&bsp;&bsp;&bsp;“若磐,让我世世受苦和让子欣世世受苦,如果你只能选一个,你是选我还是子欣?”茵茵问。 &bsp;&bsp;&bsp;&bsp;“茵茵,你知道,我爱你!我宁愿陪你世世受苦,也不愿意加害别人!”若磐说。 &bsp;&bsp;&bsp;&bsp;“若磐,你陪不了我!何况,你难道愿意世世都即将结婚时候看着自己准娘你面前死去吗?你真愿意世世承受这样痛苦吗?”茵茵质问道。 &bsp;&bsp;&bsp;&bsp;若磐沉默了。 &bsp;&bsp;&bsp;&bsp;“若磐,我很爱你,我也很爱我自己,我不愿意自己世世承受厄运,你知道吗?” &bsp;&bsp;&bsp;&bsp;茵茵走到若磐面前。用自己冰凉手握住若磐手,她对若磐说:“若磐,求求你,帮我做一件事,好吗?” &bsp;&bsp;&bsp;&bsp;“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只要是为你,我都愿意做。”若磐抚摸着茵茵额头上黑发,说。 &bsp;&bsp;&bsp;&bsp;“那好,你进去。把子欣给我喊出来,好吗?” &bsp;&bsp;&bsp;&bsp;“子欣不是昏迷了吗?怎么喊得出来?” &bsp;&bsp;&bsp;&bsp;“能喊出来,你进去帮我喊她出来。好吗?” &bsp;&bsp;&bsp;&bsp;“你有什么话可以进去和她说,为什么要喊她出来呢”若磐纳闷地问。 &bsp;&bsp;&bsp;&bsp;“我进不去,里面有十二个男人守着,阳气太足,我根本无法靠近。你去帮我把她喊出来。好吗?我这儿等你。”茵茵说着,隔着她雪白纱巾,亲了亲若磐额头。 &bsp;&bsp;&bsp;&bsp;若磐点点头,答应了。 &bsp;&bsp;&bsp;&bsp;若磐走进了楼梯口,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用敲门。也不用开门,就那样走进了安然家门。 &bsp;&bsp;&bsp;&bsp;客厅里,许多男人打扑克牌。若磐一个都不认识。 &bsp;&bsp;&bsp;&bsp;卧室里,若磐看到子欣二叔躺子欣床旁边沙发上睡着,已经睡着了。 &bsp;&bsp;&bsp;&bsp;若磐轻轻地走到子欣旁边喊道:“子欣,子欣!” &bsp;&bsp;&bsp;&bsp;若磐看到子欣依然沉睡,并没有醒来。于是。若磐继续喊:“子欣,子欣。跟我出去吧!我找你有点事!” &bsp;&bsp;&bsp;&bsp;若磐看见子欣依旧闭着眼睛,可是,他却听到子欣说:“出去干什么?你有事不能这儿说吗?” &bsp;&bsp;&bsp;&bsp;“子欣,安然出事了!”若磐说,“你跟我出去吧!” &bsp;&bsp;&bsp;&bsp;“安然怎么了?”子欣问。 &bsp;&bsp;&bsp;&bsp;“安然被警察抓到拘留所里去了,你和我去看看吧!”若磐说。 &bsp;&bsp;&bsp;&bsp;“你说是真?安然被警察抓了?哪里,你带我去!”子欣说。 &bsp;&bsp;&bsp;&bsp;若磐看到,从子欣身体里又爬出一个子欣,那个子欣坐了起来,下了床,拉住若磐手,说:“安然怎么了?&bsp;你带我去看!” &bsp;&bsp;&bsp;&bsp;“来,你跟我来。”若磐说。 &bsp;&bsp;&bsp;&bsp;子欣跟着若磐走出了卧室,来到了客厅。 &bsp;&bsp;&bsp;&bsp;子欣看到,客厅里好多江城寨人打牌,有五公家老大和老二,还有二叔儿子和女婿,还有许多许多人。 &bsp;&bsp;&bsp;&bsp;“这么多人来自己家里干什么呢?”子欣想,“怎么婆婆不家呢?” &bsp;&bsp;&bsp;&bsp;若磐带着子欣走出了家门口,来到了楼梯里。 &bsp;&bsp;&bsp;&bsp;子欣跟着若磐一步一步下楼,下到二楼时候,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子欣。 &bsp;&bsp;&bsp;&bsp;子欣回过头去看。 &bsp;&bsp;&bsp;&bsp;刚才自己下楼时候,明明没看到有人,这个拉住自己人是从哪儿冒出来? &bsp;&bsp;&bsp;&bsp;子欣看见一个四十岁左右中年男人拉住了自己,那个男人长得好像安然啊! &bsp;&bsp;&bsp;&bsp;子欣好奇地看着那个男人,问:“你拉我干什么?” &bsp;&bsp;&bsp;&bsp;“子欣,你这是要去哪儿?”那个人问。 &bsp;&bsp;&bsp;&bsp;“若磐说安然出事了,叫我去看看。”子欣说。 &bsp;&bsp;&bsp;&bsp;“安然出什么事了?” &bsp;&bsp;&bsp;&bsp;“若磐说安然被警察抓到拘留所去了,我要去看看。” &bsp;&bsp;&bsp;&bsp;“你不能去,你要好好家里呆着,哪儿也别去!不然,安然回来就见不到你了!” &bsp;&bsp;&bsp;&bsp;“可是……” &bsp;&bsp;&bsp;&bsp;“别可是了,我帮你去看看安然,你赶回家去!”那个人一边说着,一边把子欣拉住,往楼上拖。 &bsp;&bsp;&bsp;&bsp;若磐看到子欣没有跟来,回过头来喊:“子欣,子欣!” &bsp;&bsp;&bsp;&bsp;那个男人拦子欣和若磐中间,说:“年轻人,我老婆还医院帮你看孩子,照顾你女人,你怎么能跑到我家里来带子欣出去呢?你这样做,对得起安然吗?” &bsp;&bsp;&bsp;&bsp;“我怎么不能带子欣出去呢?”若磐说,“茵茵只是想见见子欣,和她说几句话,有什么关系呢?” &bsp;&bsp;&bsp;&bsp;“茵茵?”听到茵茵名字,子欣飞地朝家里跑去。 &bsp;&bsp;&bsp;&bsp;子欣已经看见,茵茵正朝楼梯口走来,她白色身影紧紧地追了上来! &bsp;&bsp;&bsp;&bsp;ps: &bsp;&bsp;&bsp;&bsp;谢谢一路支持,鲜鲜会继续努力不放弃! 12~^*d^21^b*^e~45</P></DIV> <TR> 第八十章 和谁说话 看到茵茵追了过来,子欣飞地朝楼上跑去。 茵茵白色身影飘进了楼梯口,追着子欣想要把子欣抓住。 当茵茵白色身影掠过若磐,即将转弯追上子欣时候,那个酷似安然男人挡住了茵茵去路。 “你让开!”茵茵喊道,“我要抓住她!” 可是,茵茵往左,那个男人也往左;茵茵往右,那个男人也往右。 茵茵一生气,伸出自己长指甲朝那个人掐去,可是,那个根本就不怕,他也伸出自己双手挡住了茵茵。 茵茵眼睛里冒出了火,火红眼睛盯着那个人。 那个人眼睛则冒出了碧绿光,也盯着茵茵。 “你是谁?为什么要挡我道?”茵茵问。 “你要抓我家里人,还问我是谁?”那个人说。 “难道你认为凭你能挡得住我吗?”茵茵说。 茵茵突然之间脸色变得绿了起来,怒瞪血红眼睛,迅速伸出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挡道人一把推了出去,推得不见了踪影。 茵茵朝子欣方向追去,眼看已经追到了安然家门口,就要抓住子欣了,可是,家门前八卦镜朝茵茵射出了强烈蓝光,刺得茵茵眼睛都睁不开。 而子欣却轻易地就回到家里去了。 家里十二个男人阳气就像一股股电波,朝茵茵方向不断地射击,茵茵觉得头昏眼花,只好赶紧离开了安然家门口,飘回到小区院子里。 若磐看着茵茵青着一张脸愤怒地回到小区里,不敢再靠近茵茵,那张充斥着愤怒青紫脸。和自己生命中茵茵已经完全不同。 茵茵小区里站了一阵,然后也没有再和若磐说一句话,就突然小区角落里消失了。 看到茵茵不见了,若磐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灵魂一般,轻飘飘地就倒下了。 四方井社区派出所值班室里,安然被派出所执行任务回来队长带上了警车,和一群打架斗殴人一起扣了车上,然后,车子寂静地深夜里开往了拘留所。 拘留所一座山半山腰上,深夜山上没有一个人。只有稀稀拉拉路灯。 车子进了拘留所大门,安然被人从车子上压了下来,然后。那些警察打开了一扇铁门,把安然带到了一排房子面前。那排房子深夜里全部都没有亮灯,每一扇窗户里面都黑乎乎。 警察打开了一间靠里面房子,把安然送了进去,然后就重重地关上了门。并且把门从外面反锁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一架简单床。 安然摸索着床上坐了下来,让自己眼睛努力适应这房间里黑暗。 呆了一阵,安然突然听到隔壁不知道是哪间房间里,传来了一个女人大声尖叫,跟着又传来那个女人不堪入耳骂娘声。 那刺耳谩骂持续了一阵。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安然努力想让自己床上靠一会儿,小睡一会儿。可是,他满脑子里都是那口井,虽然眼皮已经睁不开,可是大脑皮层却异常活跃。他不停地思索要怎样才能救子欣,怎样才能找到姑姑说那只鞋。那口井太深了。 不知道床上坐了多久,安然隐隐约约看到对面墙角里好像还蹲着一个人。 黑暗里。看不清那个人相貌,只是看到一个黑影角落里坐着。 那个黑影对安然说:“你是来吗?” 安然点点头。 “你犯了什么事儿呀是嫖娼还是赌博,或者是打架?” “没有,我只是打错了119!”安然问,“你又是为什么被关到这里了呢?” 那个黑影说:“我被关,是因为我同学被我吓死了。” “为什么会被吓死呢?”安然好奇地说,“是什么那么恐怖能把人吓死呢?” 安然想:反正都被关进来了,这地方漆黑漆黑,那床也不好睡,干脆和这个人扯点闲谈,等天亮了再说吧! “我和我朋友打赌,把我朋友吓死了。”那个黑影说。 “打什赌能把人吓死呢?”安然问。 “你想听啊?”那个人说,“那我就告诉你吧!” 那个人开始讲他打赌故事: “我们寨子上有个寡妇喝农药死了,那个寡妇死很年轻,她家又没什么亲戚,就没有人为她守灵,晚上只把那个寡妇尸体放她家里门板上,只等三天以后下葬。 我那个朋友平时胆子很大,总说自己什么都不怕,我就和他打赌。 那个寡妇手上戴着两个玉镯子,一只手上戴一只,是她老公生前送她。 我和我朋友打赌,如果晚上他敢一个人跑到寡妇家里去,从寡妇尸体上把那两只镯子拿下来,我就输给他五千块钱。如果他不敢去,不能把寡妇手上镯子拿下来,他就得输给我五千块钱。 到了晚上,我觉我朋友肯定敢去寡妇那里拿镯子,我实不想让他赢走我五千块钱,我就猫着胆子先去寡妇家了。 我来到寡妇家里,寡妇尸体就放她家堂屋正中间,躺门板上。门板前面,点着一支蜡烛,那蜡烛烛光不是很亮,烛火还会不时地房屋里摇曳。 那寡妇脸色乌红,双眼圆睁,农药把她脸毒得满脸发黑,那样子又丑又吓人。 我害怕地看着寡妇脸,寡妇眼睛也专注地盯着我。 我跑到寡妇身后,把寡妇尸体竖了起来,让寡妇门板上坐着,我则躲寡妇后面,双手紧紧捏住寡妇手。 过了一会儿,从寡妇身后我看见我朋友来了。他一抬腿进门,就看到寡妇尸体居然是坐着。 我朋友迟疑了一阵。我看见他颤抖着双腿朝寡妇靠近。 当我朋友伸出手准备拿寡妇左手边镯子时候,躲寡妇身后我抓起寡妇左手,扇了我朋友一耳光。 我朋友愣了一下,再次伸出手准备去拿右边镯子时候,躲寡妇身后我赶忙又抓起寡妇右手,又给了我朋友一耳光。 我朋友赶忙把手缩了回去,可是,他并没有转身离开。他盯着寡妇脸,寡妇脸上眼睛毫无光彩。 我看我朋友没有要离开意思,我就装成鬼样子。我让那寡妇尸体同时伸出两只手,那两只手我朋友脖子周围晃来晃去。 当我正准备把寡妇两只手放到我朋友脖子上,做成掐死他形状时候。没想到我朋友居然被当场吓死了。 他尖叫一声,倒了漆黑堂屋里。 见我朋友倒下了,我赶忙把那寡妇放了下来。 当我把寡妇门板上放好时候,我看到寡妇眼睛愤怒地盯着我,看着我眼睛鼓得大大。那眼珠还转了一下,把我吓坏了。 我放好了寡妇,看见我朋友还躺寡妇家地上,我摸摸他鼻子,已经吓死了,没气了。我也害怕了,我赶忙逃离了寡妇家。 可是,后来警察还是查到我了。他们认为我吓死了朋友,所以就把我抓进拘留所里关了起来。 我被关起来后,就再也没出去过了。” “你们这是何苦呢?”安然说,“打这些赌,还把人都吓死了。太不值了。” “是呀,现想想。确实太不值了,害我把命都搭上了。其实,我知道,是那个寡妇看上我了。”那个黑影说。 “那你被关这儿多久了?”安然问。 “被关了好多年了,我都记不清了。”那个黑影说,“我太了解这地方了,我知道从哪里可以出去,你想出去吗?” “谁愿意被关这儿呢?”安然说。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那个黑影说。 听说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安然突然来了精神。 他正想问那个黑影怎么走时,一个熟悉声音安然耳朵边响起:“安然啊!睡觉吧!别再和同学说话!老师会骂人。赶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安然觉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好像哪里听过,好像小时候听过。 正当安然努力思索时候,那个声音再次想了起来:“安然,躺下睡觉了,明天还要读书呢?听到没有!” 一听到这个声音,安然就条件反射般地床上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安然又听到那个声音对墙角黑影说:“别影响我儿子睡觉,走吧!找别人玩去吧!” 安然一躺下,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沉重地开铁门声音房间外面想了起来,“当”一声把安然给震醒了。 安然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 一个警察打开了安然那间房子门,对安然说:“走,到外面去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把罚款送来!” 安然瞄了瞄角落,昨天晚上和自己说话那个人没有了,那个角落里空空,什么也没有。 奇怪,这个人到哪儿去了,昨天说了那么一夜,今天怎么大清早就不见人了? 安然问那个开门警察:“昨天关这儿另一个人呢?” “你做梦吧?”那个警察说,“昨天晚上这个房间只关了你一个人!” “那我和谁说了一晚上话呢?”安然问。 Ps: 白天上班太辛苦,晚上写得眼皮都打架了,送点票票支持支持俺吧! *d^_^b*</P></DIV> <TR> 第八十一章 没娘的孩子 安然努力回忆着,昨晚自己确实和一个人说了很久话,那个人还说要带他离开,他正准备答应时候,听到了小时候爸爸喊自己睡觉声音,于是就没有答应那个人,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难道,和自己说话不是一个人? 安然对把自己带出去警察说:“我昨天晚上确实和一个人说了一个晚上话,那个人说他是因为和朋友打赌把朋友吓死了才被关进拘留所。” 那个警察听了安然话,不紧不慢地说:“拘留所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你昨天晚上是一个人关那房子里,根本没有别人,你不是做梦就是见鬼啦!” 安然仔细回想着昨晚情景,不禁打了个哆嗦。 那个警察把安然带到了一间房子里,然后几个警察询问安然为什么要乱打119,并且有一个警察做笔录。 询问完毕后,一个人让安然给家里打电话送罚款来,就可以把安然领走。 安然拨通了若磐电话。 这样时候,只能找若磐,子欣没醒,妈妈还医院照顾生婴儿和黄莺。 若磐躺子欣家门口,当二叔早上开门时候,若磐就直接倒进了门里,把二叔吓了一跳。 二叔扶起若磐,喊道:“若磐,若磐!” 可是,若磐浑身滚烫,根本就喊不醒。 正这时,若磐手机响了。 二叔掏出若磐兜里手机,听见安然喊:“若磐,你赶拿5块钱来拘留所。” “安然,你怎么了?”二叔问。 听见是二叔声音,安然懵了,吞吞吐吐地说:“我被抓到拘留所来了!你让若磐拿5块钱来接我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二叔问。 “等回来再说吧。你让若磐来接我吧!”安然说。 “我今天早上一开门,就看见若磐睡家门口,我一开门,他就倒进来了,额头滚烫。现都没喊醒,他怎么来接你?”二叔吼道。 “这是怎么回事?”安然问。 “你问我,我还问你呢?你们俩不是一起吗?”二叔说,“我先让人把若磐送去医院,你哪个拘留所,我来接你!” 挂了电话。二叔直奔拘留所,若磐则被送进了医院。 当安然和二叔从拘留所出来,赶到医院时候。若磐已经病房里打针了。 医生说若磐之所以发高烧,是因为晚上疲劳过度,引起了身体机能紊乱,打一下针,休息一下就好了。 安然咀嚼着医生话。疲劳过度?昨天晚上,若磐只不过和自己一起四方井呆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干,到了拘留所,也只是被关那儿,并没有做什么事情。怎么会疲劳过度呢? 但是,医生说疲劳过度,那就是疲劳过度吧! 安然离开了若磐病房。现若磐没醒,自己一个人是去不成四方井了。 安然来到了产科病房,黄莺刚刚给自己女儿喂完了奶,让婆婆把女儿放回了床边摇篮里,正抱着安然儿子给他喂奶。 安然儿子衔着黄莺奶头。贪婪地吮吸着,这个小小孩子现是有奶就是娘。他哪里会知道自己妈妈正生死边缘徘徊呢? 看见安然来了,却不见若磐,黄莺问:“安然,你们回来了吗?若磐呢?” “若磐疲劳过度,发烧了,急诊科病房里打针。”安然说。 婆婆看到儿子来了,忙说:“安然,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安然说。 “子欣呢?”婆婆又问。 “还没醒。” 婆婆叹了一口气,接过黄莺递来孩子,说:“孩子啊,让你妈妈醒吧!你总不能天天吃黄阿姨奶啊!” 黄莺对安然说:“我想去看看若磐,你们娘儿俩说说话吧!” 黄莺因为是顺产,又是第二胎,三四天过去,已经能够下床慢慢行走了。 婆婆说:“那让一个护士陪你去吧!” 黄莺点点头,离开了病房。 急诊科病房里,药水正一滴一滴输入若磐体内,若磐还熟睡。 一个护士陪同下,黄莺来到了若磐病房。 刚刚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床前坐下,黄莺就听见熟睡若磐喃喃地自言自语:“茵茵,茵茵……” 随着那医生呢喃呼唤,如磐熟睡脸上写满了担心和紧张。 听到若磐呼唤,黄莺完全没有了坐下来看看若磐念头,她立刻转身走出了病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个护士好奇地看了一眼躺病床上若磐,跟着黄莺离开了。 下午,打了一个上午针若磐终于醒了。医生说等再打完一瓶药水,他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只要好好睡一觉,他身体就能恢复过来。 产科病房里,医生通知婆婆,两个婴儿和黄莺都可以出院了,希望他们下午办理出院手续。 婆婆出去给两个婴儿准备出院要用东西,上街去了。 安然让黄莺看着两个孩子,然后一个人去住院部结账。 病房里,黄莺走到女儿床边,把女儿抱了起来,亲了亲她额头,说:“孩子,不是我不心疼你,只是我还要照顾我自己儿子。我和你父亲名不正,言不顺,你来到这世上也是你一厢情愿,你就好好吧!将来长大了,也不必记得我是谁,你过好你日子就行了。” 说完,黄莺孩子额头上亲了一口,又把孩子放回了摇篮。 把孩子放回去以后,黄莺拨通了一个电话,很,一个女人走进了病房,搀扶着黄莺离开了。 当安然结完帐回到产科病房时候,他发现黄莺不见了。若磐女儿正哇哇大哭,但是却没有人哄她。 安然抱起秦影,一边抱一边哄着:“噢——别哭,别哭!” 秦影终于停止了哭泣,安然把她放回摇篮里时候,发现摇篮下面写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秦若磐”四个字。 安然感觉事情肯定不妙,等妈妈买东西回来,他赶紧拿着那封信来到了若磐病房。 若磐后一瓶药水即将打完,正坐病床上若有所思。 安然走进病房。说:“若磐,黄莺不见了,只给你留了这么封信。” 若磐接过信。用没打针那只手打开来看。 信中写道:“秦大哥,我说过,孩子生下来后,我会还给你!现,孩子平安地生下来了。所以,我把孩子还给你了。这个孩子是你,她不属于我,对我而言,她只是一个无奈意外,我不能为了她承担做母亲责任。所以。请原谅,我不会照顾这个孩子,不会因为她和你有什么关系。或许。当日我们事情确实有蹊跷,不是你本意,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孩子也生下来了。要说我完全不恨你,那是不可能。所以。请带着你孩子过你日子吧,不要因为这个孩子来打扰我,也不必告诉这个孩子是我生下了她。虽然我不敢相信,但是我直觉告诉我,这个孩子是属于你未婚妻叶茵,这个孩子眼睛和叶茵眼睛太像了。如果叶茵真阴魂不散,请你告诉她,孩子我已经生下来了,不要再来找我麻烦了。祝你和这个孩子好。黄莺。” 看完信,若磐幽幽地说:“她终究还是走了,一个都留不住!” “怎么了,信上说什么?”安然问。 如磐把信递给安然,安然接过信读完了,问:“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照顾过孩子,不会!”若磐说。 “那你就和孩子都先去我家吧!让我妈先帮你带着,你也学学吧!”安然说。 “也只能这样了。”若磐无奈地说。 若磐打完了针,和安然一起来到了产科病房,婆婆已经病房里等着了,出院该收拾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 看到儿子和若磐来了,婆婆赶紧问:“安然,黄莺说什么了?” “妈,黄莺走了。”安然说,“让若磐和他女儿都先去我们家吧!你就先辛苦点,把两个孩子都带着,行吗?” 看着若磐憔悴样子,婆婆不好拒绝,只好说:“那我先带几天看看吧!” 这时,桃子气喘吁吁地进来了,说:“阿姨,车子喊来了,可以走了!” 婆婆抱着自己孙子,让桃子去抱秦影。 桃子问:“黄莺呢?” 婆婆说:“走了,这孩子没娘啦!你帮我抱着她吧,都和我一起回我家去吧!” “怎么会这样?”桃子抱起秦影,满脸疑问,但没有人回答她。 看着每个人脸上凝重表情,桃子知趣地沉默了。 安然和若磐提着大包小包东西,跟桃子后面,走出了病房。 回到家里时候,刚刚打开大门,安然听到就是二叔儿子和二叔对话。 二叔儿子说:“大家家里都有活等着干,你让大家这儿再守一夜,不太好吧!” 二叔说:“安然不是交待了要十二个人守着吗?出了事,不靠乡亲帮忙,靠谁呢?” 听到开门声音,看到安然回来了,二叔和儿子赶紧停止了对话。 家里客厅上,乡亲们横七竖八地躺沙发上睡着,一个晚上没睡,大家都累坏了,个个都倒能倒地方补瞌睡。 “安然回来啦!”二叔迎上前,接过安然手中东西,和婆婆打了招呼,好奇地看着桃子和若磐抱着孩子跟了进来。 婆婆让安然和若磐把两个摇篮都放进自己房间里,然后走到儿子卧房看了一眼子欣,子欣还昏睡着。 婆婆握着子欣手,说:“欣儿啊!你赶醒过来吧!你可千万别让我孙子也变成没娘孩子啊!” Ps: 感谢持续支持鲜鲜,感谢持续关注《冥界换脸》! *d^_^b*</P></DIV> <TR> 第八十二章 井底精灵 安然和若磐进了家门没多久,二叔就把安然叫到了书房。 二叔郑重地对安然说:“安然,我得和你商量商量子欣的事情。” 安然说:“二叔,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二叔说:“昨天晚上,我和村里的人守了子欣一个晚上,到现在二十多个小时过去了,子欣没醒过来,就这么不吃不喝地睡着。这怎么行呢?我看,你还是得把子欣送到医院去。” “可是,二叔,医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呀!子欣的病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 二叔打断了安然的话:“我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你得把子欣送到医院去,不能在家里这么呆着。而且,现在就送去!” 看着二叔严肃的表情,安然不敢拒绝,只好打了脑外科医生的电话,说已经过了两天了,子欣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既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 很快,医院就派来了救护车,再次把子欣从家里运回了医院,并且迅速开展了全面的检查。 安然、若磐还有二叔一起去了医院,婆婆和两个孩子还有村里的人都留在了家里。 检查结束以后,医生诊断说,子欣之所以不醒,是因为在生孩子的时候受到刺激,引发了脑部再次出血,子欣的开颅手术才动了半年,而且还是请省里的专家做的,所以现在医院没有医生敢冒险再次开颅,只能保守治疗,期待子欣脑部的血块自己散去,血块一散,子欣就能醒过来。如果血块不散,子欣就只能这样睡着,靠药物和仪器维持身体的机能了。 医生建议安然做好让子欣长期住院的准备。和二叔商量以后,安然采纳了医生的建议,子欣再次被送进了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子欣被送进重症室以后,二叔让安然和若磐回家去休息,自己在医院守着。 安然本来想把家里的十一个人都叫到医院来,可是,回到家才发现二叔却打电话让儿子把他们都带回村去了。 家里的男人都走了,只剩下婆婆带着两个孩子,还好两个孩子都不吵,喝饱了牛奶就睡觉。 安然看着突然变得空荡了许多的房子。问若磐:”若磐,怎么办?” “我看我们还是再去一趟四方井吧!”若磐说,“如果能够在四方井找到那只鞋子。说不定子欣和茵茵就都有救了。” 安然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或许只有尽快找到那只姑姑说的鞋,才能让子欣摆脱被茵茵纠缠的命运。 安然和若磐来到婆婆的卧室,看了看各自的孩子,然后安然对婆婆说:“妈。我和若磐还得出去办点事,你辛苦点带着孩子。” 婆婆叹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安然给桃子打了电话,请桃子过来帮忙,就和若磐匆匆离开了。 安然和若磐先来到了卖消防用品的店子,买了一根十五米长的安全绳。一个带电筒的安全帽和一个氧气罩,然后两个人再次来到了四方井。 两人到达四方井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跳舞的老人正三三两两的回家,整个公园变得冷清起来。 安然和若磐站到井边,看了看那口枯井,井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若磐。你准备好下井了吗?”安然问。 若磐点点头,说:“安然。我就赌这一把吧!如果我能活着上来,我就陪女儿;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也可以去和茵茵团聚了,你就帮我照顾秦影吧!” “你一定要小心一点,我们可照顾不了两个孩子,你的女儿还得你自己来照顾。”安然说,“你一定要小心点,我会在上面好好帮你看着的。” 若磐点点头,说:“开始吧!” 安然给若磐系上了安全绳,把安全绳的另一头拴在一棵大树上,自己还牢牢地握着绳子。若磐自己戴上了安全帽,打亮了安全帽上的灯光,那灯光刺得树叶冒起了银光。若磐戴上氧气罩,给安然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就爬下了井里。 安然的心一紧,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笼罩了他的全身。 安然一点一点放绳子,若磐一点一点往井下沉,直到那闪亮的安全帽上的灯光越来越小。 当绳子放得只剩下几米的时候,听到若磐喊了一声:“到了!” 安然便攥紧了绳子,不再放了。 安然蹲在井沿上,开始焦急而漫长的等待。 若磐已经来到井底,井底不大,看样子,一平米都不到。 井底有些潮湿,若磐蹲了下来,用帽子上的灯光扫射井底的情况。 当若磐扫完前面,转过身正准备扫后面的时候,他猛然看到那个孩子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乌黑发亮的眼睛正盯着自己阴冷地笑着。 若磐打了个寒碜,倒退了一步。 那个孩子看着若磐,说:“我知道你会来的,我已经等你很久啦!为了等你,我今天都没有去看那些老鬼跳舞。” 若磐吸了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恐惧,问:“你想干什么?” 那个孩子阴险地一笑,说:“应该是我问你想干什么才对!你跑到我这井里来,想要干什么呢?” “我只是来找东西的。”若磐说。 “这儿是我的家,怎么会有你的东西?”小孩说。 “这只是一口井,怎么就是你的家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我找我的东西,你还是少管我的事,玩你的去吧!”若磐希望那个小孩能够离开,让自己静下心来找茵茵的鞋子。 “这当然是我的家,我上次给你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那个小孩说,“我那七个姐姐被熊娘嘎婆吸干了血后,变成了七个厉鬼。她们对她们的母亲极度不满,对母亲只宠爱我这个儿子更是不满,她们想要报复母亲。 于是,有一天,我长到现在这么大的个子的时候,我妈妈去房子后面喂猪去了,我听到七个姐姐喊我,我便跑出了家门。 我那七个姐姐对着我招手,说:‘阿佬,快来,我们带你去玩,来呀!’ 七个姐姐像仙女一样在空中飘着,我便跟着姐姐们跑了起来,就跑到了这口井边。 姐姐们都飘进井里不见了,我听见她们在井里喊:‘阿佬,快下来,下来陪我们玩儿吧!’我就跳下这井里来了。 我死了,我咽气的时候,我听到七个姐姐嘻嘻嘻地笑着说:‘让他永远都离不开这地方,让我们那狠心的娘永远都找不到她的宝贝儿子!’ 我就这样死了,我的娘再也没找到过我,我也再没走出过这个地方,我每次尝试想要走出这地方,走远一点,但是,我最多离开这井五十米,就又被莫名其妙地弹回来了。 我呆在这井里,看着我的尸体腐烂;我呆在这井周围,看树叶绿了黄,黄了又绿。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才有一个小姑娘让我逮住了机会,可以闷死她,然后借着她的身体离开,可是,来抱走她尸体的人阳气太重了,我上不了那女孩的身,我差点就成功了。 我恨极了,我就摘了那女孩一只鞋,抓住了她的最后一口气,像我的姐姐们诅咒我一样,给那个女孩下了恶毒的诅咒,让她世世横死,世世都活不过二十四岁。那个女孩就是你的未婚妻——叶茵!这井边多年来的最后一个死人!” 说完,那个鬼小孩仰头大笑,鬼魅的笑声在井底回荡,井壁上到处都是他的笑声,那笑声让若磐觉的自己的肌肉都跟着打颤起来。 笑了一阵,那个小孩再次安静下来。 他围着若磐转了一个圈,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阵若磐。 若磐不知道那个小孩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木然地站着,以不变回应那小孩的徘徊。 那个小孩绕着他转了几个圈后,说:“我知道你想要来找什么。” 若磐看着那个鬼小孩,他脸上浮现出了狡黠的笑容。 那个鬼小孩说:“我可以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但是,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若磐问:“答应你什么?” “我要离开这口井,只有你能帮我离开,因为,你身上有叶茵的味道。我的姐姐们给我下了毒咒,我只能借助活人的尸体离开,而起机会只有一次。那次,叶茵的前世被那个阳气超强的男人抱走了,害我错失了良机。经过我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我才能让叶茵转运给他人,但是叶茵要找一具有她味道的尸体来带我走,不然她就转不了运。现在,不要叶茵去找这样一具尸体,你亲自送上门来啦!” 那个鬼小孩嘿嘿地笑着,问:“怎么样?你能答应我的条件吗?只要你答应了我,你的未婚妻叶茵就不用再受那诅咒之苦了。” 看着那个鬼小孩阴险的笑容,若磐犹豫着。 这时,那个鬼小孩双手托起了一只红色的绣花鞋,那鞋子上滴着一滴已经发黑的血。 “看!叶莺的怨气就在这鞋里。”鬼小孩说。 若磐伸手去抢那只鞋子,那鬼小孩把手往后一藏,再伸出手来时,那只鞋又不见了。 若磐用头顶的探射灯照了又照,枯井里都不再有那只鞋的影子。 明亮的探射灯没有照到那只鞋,但却照到了鬼小孩变得发黑的脸,还有那从嘴里再次伸出来的雪白发亮的又长又尖的獠牙! PS: 期待投票,等待收藏,拜谢支持! 第八十三章 只能选一个 鬼小孩的眼睛变得血红,他一步一步朝若磐逼近,若磐看着他血红的眼睛和长长的尖利的牙齿,不由地心底发毛,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可是,井底这么窄,若磐很快就被逼到了井壁上,无路可退…… 井外,半天没有听到若磐的声音,安然焦急地等待着,等了一阵,安然大声呼喊:“若磐,若磐!” 可是,井底并没有回应。 正当安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远处飘来,那身影径直奔井边而来。 当那身影近了,安然看到,是茵茵来了。 茵茵来到井边,问安然:“若磐呢?” “在井下!”安然说。 茵茵伸出惨白的手,给了安然重重的一巴掌,那巴掌扇到安然的脸上,就像是冬夜的寒风如刺一般刮到脸上一样,安然立刻就被这一巴掌扇晕了过去,重重地倒在井边的地上。 茵茵恶狠狠地说:“如果若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和郑子欣!” 说完,茵茵白色的身影马上飘下了井底,消失了。 井底,若磐已经被那个鬼小孩逼得无路可退,紧张地靠在井壁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此时,那个小孩子微笑着说:“只要你让我把你的血吸干,变成一具干尸,我就可以把叶茵的鞋子给你,你就可以和她去冥界团聚了。” 说完,那个鬼小孩朝若磐伸出了苍白的手,掐住了若磐的脖子。 当他的双手的指甲正要刺进若磐的肉里的时候,茵茵白色的身影突然飘进了井底,茵茵用力撕开鬼小孩的手,挡在了若磐的面前。 茵茵说:“你放开他!” “茵茵!”若磐喊道。“你怎么来了?” 鬼小孩说:“我知道你会来的,只要他有事,你就一定会来的!” 说完,鬼小孩哈哈大笑起来! 茵茵看着得意狂笑的鬼小孩,说:“求求你,放了他,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等你把你妹妹的魂魄带来替你,已经等很久了,我等你带一具有你的味道的尸体来替你,也等很久了!这两件事。你一件都没有做到。”鬼小孩说,:“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一个时辰之内把你妹妹的魂魄带来,让她替你,然后,等她的家人把她入殓下葬以后,带她的尸体来。让我借她的尸体出去;第二,不要阻拦我,就让我吸干你心上人的血,直接用他的尸体出去吧!” 茵茵说:“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把我妹妹带来,只要几天就可以了。” “没有那么多时间了。”鬼小孩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两个人你只能选一个!” “你知道的,我不会让你伤害若磐的。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我宁愿和你拼到鱼死网破,即使我魂飞魄散,也要把他救出去。”茵茵说,:“那样的话。你就永远呆在这井里,别指望靠我出去了!” “你别想威胁我。”鬼小孩说。“如果你呆在外面,我对你倒是无可奈何,因为我出不了这儿。可是,现在,你呆在我的井里面,要从我手上救走你的心上人,你还没有那个本事,我可是比你早了一百多年的修为,我每日在这井底吸收至阴之气,才能诅咒你诅咒成功,你觉的你有能力从我的地盘抢走他吗?” “反正,我是不会让你伤害他的!”茵茵喊道。 “你一定要挡在我面前,我也没有办法。”鬼小孩说,“大不老我先灭了你,再来杀他,我照样可以借他的尸体出去!” “那你就试试看吧!”茵茵说着,脸色突然变得青绿,手上长出墨绿色的苔藓。她张开双手,挡住了若磐。 “你何苦这样呢?”鬼小孩说,:“我吸干他的血,还可以放他的魂和你在阴间厮守,你要是为了不让他死,被我打得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好处呢?” 茵茵并没有理会鬼小孩的话,直接举起墨绿色的手臂朝鬼小孩劈去。 那鬼小孩一咬牙,伸出他苍白的手,一手就把茵茵的手臂打了下来,茵茵的双手立刻变得血红,燃烧起来。 若磐看到,无数的火苗在茵茵的手臂上燃烧,茵茵痛苦地扭曲着身子。 鬼小孩笑着说:“哈哈,我的冥火只要烧你十分钟,你就会魂飞魄散,踪影全无!” 看到茵茵痛苦的扭曲着身子,若磐推开茵茵挡住自己的身体,抓住鬼小孩苍白的手,说:“你别伤害她,我愿意被你吸干了血,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鬼小孩松开抓着茵茵的手,一把抓住若磐的脖子,锋利的牙齿朝若磐的脖子咬去。 眼看就要咬到若磐的脖子了,茵茵拼命地推开了鬼小孩,再次挡住了若磐。 茵茵的脸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红,她抓住鬼小孩的手,说:“我答应你一个时辰之内把郑子欣的魂魄带来,求你放过若磐!”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鬼小孩松开捏着茵茵的手,茵茵身上的火苗渐渐熄灭。 茵茵说:“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敢和我提条件?”鬼小孩瞟了一眼茵茵,问,“什么条件?” “我要把若磐的生魂带走!” “为什么?” “他家一直有十二个男人在守着,我进不去!” “那你就带着吧!反正他的魂对我也没什么用处!” 鬼小孩收回了他的两颗长牙,又变回到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对着若磐吹了一口气,若磐的身体倒下去了,若磐的魂魄从身体里站了起来。 “若磐,跟我走吧!”茵茵拉起若磐,飘出了井底。 若磐跟着茵茵离开井底,看到安然倒在井边昏迷不醒。 若磐走过去推安然:“安然,安然!你没事吧?” 茵茵拉住若磐,说:“你推他干什么?我们赶快去找郑子欣!他只不过是晕倒了,明天太阳一晒,就会醒的。” 茵茵拉着若磐直奔安然的家,安然的家里,茵茵看到子欣的婆婆正在给秦影喂牛奶,安然的儿子则躺在摇篮上哇哇地哭。 婆婆一边给秦影喂牛奶,一边对孙子说:“别哭,别哭!马上就到你了啊!” 看着婆婆手中的秦影,茵茵说:“若磐,你不能死,你死了,谁照顾女儿呢?郑子欣去医院了吧,你和我去医院把她带走吧!” “茵茵,你都知道我死了就没有人照顾女儿了,可是,如果子欣死了,谁来照顾她的儿子呢?”若磐说。 “不是还有这老太婆吗?再说还有安然呢!这条该死的竹叶青,我没要了他的命,已经够便宜他了,他活该没娘!我还没爹了呢!”茵茵咬牙切齿地看了一眼在摇篮里哭的男孩,拉着若磐离开了。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子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医学仪器和药物维持着她微弱的生命。 重症室外,只有二叔一个人和一些其他的病人家属在打盹。 “只有郑子欣一个人!真是天赐良机!”茵茵说。 茵茵飘进重症室里,若磐紧紧地跟着。 茵茵喊:“子欣,郑子欣!好妹妹,别睡了,起来吧!” 子欣睁开眼睛,看见茵茵站在自己的面前,雪白的纱巾在茵茵的脸上飘荡。 “你想干什么?”子欣问。 “好妹妹,你该跟我走了,我都等你好多天了!咱们可是约好了,二十四年后咱们还要再相见的!走吧,去过下一个二十四年吧!” 子欣摇摇头,说:“我不想走!” “这可由不得你!”茵茵一把把子欣拉了起来! 子欣的魂魄离开了她的身体,被茵茵拉下了床,跌倒在地上。 若磐赶紧走过去,把子欣扶了起来。 “若磐,你怎么在这儿?安然呢?”子欣问。 “你的安然他出事了!”茵茵说,“你要不要和我去看看他!” “你把安然怎么样了?”子欣问茵茵。 “我没把他怎么样!不信,你就跟我们去看看?”茵茵说。 茵茵拉着子欣,走出了重症监护室,子欣回头看了看自己插满仪器的身体,跟着茵茵离开了。若磐也赶紧跟了上去! 茵茵拉着子欣离开医院,上了一辆的士车,对那个司机说:“快!四方井社区公园!” 那个司机诧异地看着茵茵白色的身影,想:“这么晚了,去公园干什么?” 想归想,但他还是发动了车子,迅速朝四方井社区公园赶去。 车子开到公园门口,还没停稳,司机就看到茵茵的白色身影直接从根本没打开的车门上钻了出去,然后飞快地飘进了公园里。 那个司机吓得屁滚尿流,发动车子飞快地逃离了社区公园:“鬼啊……怪不得这大半夜的要来公园!” 茵茵拉着子欣,来到了四方井边。 安然倒在冰凉的地面上,还没有醒来。 子欣扑到安然身边,心疼地喊:“安然,安然!你怎么了?” “放心,他没事!”茵茵说,“明天早上太阳一晒,他就会醒的。你跟我去这井里吧!” 说完,茵茵拉起扑在安然身上的子欣,要把她往井里拽。 这时,姑姑绿色的身影从远处迅速飘了过来。 PS: 鲜鲜强烈地渴望支持更多一些,用你们的支持给俺更多的码字动力吧! 第八十四章 没有选择 姑姑飘到子欣身旁,大声喊道:“子欣,快,跟我走!” 茵茵看到子欣的姑姑来了,更加拼命地把子欣往井里拽。 姑姑一手拉住子欣,一手朝茵茵推了一把,茵茵很快跌倒在地上。 姑姑拉起子欣,飘离了四方井。 子欣被姑姑拉着,脚不听使唤地跟着姑姑离开,头却扭向四方井的方向,望着安然,说:“安然怎么办?他怎么办?” “你放心吧!他明天早上就会没事的。”姑姑说,“现在,你必须离开那里,对你而言,那儿太危险了。” “为什么?安然呆在那儿就不危险吗?”子欣问。 “你放心吧,我向你保证,他会没事的。”姑姑说着,迅速拉着子欣离开了。姑姑的绿色身影和子欣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幕里。 四方井边,茵茵错愕地看着子欣离开的方向,不知如何是好。 若磐走到茵茵身边,对她说:“茵茵,你走吧!别管我了!” “不,若磐,无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离开你。”茵茵说,“如果二十多年前的离别是因为我没有选择,那么今天我可以选择,无论怎样,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在这儿。” “那我们该怎么办?”若磐问。 “我也不知道。”茵茵说,“如果天亮之前你不回到井里的身体里去,你就回不去了,你的身体将会被那个小鬼占据,你就没有生命了。如果现在我们回到井里去,那个小鬼一定会以我们没有带回子欣为由,吸干你的血,把你变成一具干尸,然后借用你的身体离开。” 若磐沉默了。茵茵也沉默了,他们已经面临了一个没有选择的结局。 若磐走到茵茵身边,拉起茵茵的手,说:“茵茵,我知道,我回不去了。但是,无论怎样,我得从小鬼身上拿回你的鞋子,我不可以让他诅咒你世世厄运。” “可是,那双鞋在他手上。你没法拿到的,除非你答应他让他吸干你的血,占据你的身体离开。这样的话。你将魂不附体,你的身体将被他所用。”茵茵说,“我不想你这样。” “茵茵,为了你,我怎样都可以。只是。你要好好保重。”若磐说完,还没等茵茵反应过来,转身就再次跳进了井中。 看到若磐跳入井中,茵茵连忙伸手去抓,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若磐的身影已经在井口消失。 “若磐!”茵茵毫不犹豫地紧跟着若磐跳了下去。 看到若磐和茵茵先后回到了井中,鬼小孩嘿嘿地笑着,说:“你们回来啦?怎么没把你妹妹带来?” “不用她妹妹。我的身体给你!”若磐说,“但是,你得答应我,把茵茵的鞋子还给茵茵。” “我凭什么要和你交换条件?”鬼小孩说,“现在。你们两个已经被我握在掌心,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呢?” 鬼小孩再次露出了他那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齿,那两颗獠牙再次肆无忌惮地伸出嘴外,随时准备着刺穿若磐的喉咙。 “我知道,你要借我的身体离开。”若磐说,“如果我不让我的身体离开这井底,你也离开不了,不是吗?” “你有什么能耐不让你的身体离开?”鬼小孩恼羞成怒地说。 “我的身体当然由我主宰。你如果认为我没有能力让我的身体不离开的话,你可以不把鞋子拿出来,但是,你可别后悔你的选择。我和茵茵宁愿一起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也不愿意什么好处也没捞着尽便宜了你!反正我是死定了,我无所谓死到多惨!”若磐铿锵有力地说道。 看着若磐坚定的表情,鬼小孩犹豫了。 “怎么样?”趁着鬼小孩犹豫的时候,若磐问,“你把茵茵的鞋子给我们,我就把我的身体给你,任由你处置。” 鬼小孩看了看若磐,从身后拿出了那只红色的鞋子,朝若磐一扔,说:“拿着你的鞋子滚蛋吧!” 若磐接住那只鞋子,拉着茵茵,说:“茵茵,快走!” 茵茵赶紧拉着若磐,飘出了井外。 出了四方井,茵茵说:“若磐,我们就这样走了吗?你就这样跟着我走了吗?” “快走!”若磐说,“趁着他还没后悔,我们赶快离开。” 若磐和茵茵迅速朝四方井公园外面走去。 来到空荡荡的大街上,若磐看着那双鞋,问茵茵:“有了这只鞋子,你就不会再被他诅咒了吧!” “没那么简单。”茵茵说,“我们得找到我前世的尸体,为她穿上这双鞋。如果鞋子穿得不好,会引发尸变。我同样逃脱不了厄运。” “去哪儿才能找到你前世的尸体,怎样才能把鞋子穿好?”若磐问。 “她的忌日那天,去埋她的地方等待,她的尸体见到这只鞋子,肯定会自动现身,我得在她现身的一瞬间把鞋子套到她脚上,套对了就成了,没套上去,则会引发尸变,我不但逃脱不了厄运,还会因为尸变给人们带来麻烦。”茵茵说。 “那什么时候是她的忌日?”若磐问。 “七月初五,我们的女儿刚好四十九天。”茵茵说。 “那一天,我陪你一起去。”若磐说,“你一定能把鞋子穿好的!” 若磐把那双红色的鞋子放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收好了,带着茵茵消失在夜色中。 四方井里,鬼小孩贪婪地看着若磐的身体,眼睛变得像火一样红。他伸出血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巴,一把抓起已经没有知觉的若磐的身体,把自己锐利的牙齿扎进了若磐的脖子里,鲜红的血从脖子上汩汩流出,鬼小孩贪婪地吸干了脖子上的血,吸干了若磐身体里的每滴血。 很快,若磐的尸体就变成了一具没有血的惨白的干尸。 吸干了若磐的血后,鬼小孩用舌头舔了舔自己唇边的鲜血。冷笑道:“又一个空壳壳。姐姐们,你们等着,我把这个空壳壳送给你们做伴,感谢你们诅咒了我这么多年!” 鬼小孩收回自己伸出嘴唇外的长牙齿,变回到小男孩的模样,然后,他钻进了若磐那具空空的尸体里,不见了。 漆黑的井底,若磐身体上的探照灯已经熄灭,若磐的尸体安静地躺在井底。再也不会醒来。 此时,安然家婆婆的卧室里,本来睡得香甜的秦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她大声地歇斯底里地哭着,从出生到现在这几天,她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婆婆好奇地看着突然大哭的孩子,赶忙把她抱了起来,婆婆喂她牛奶。她不喝,只是哇哇大哭;婆婆在手臂中晃动她的小身体哄着她,她也不理,依旧哇哇大哭。无论婆婆怎么做,她就是不停止哭声。 “这孩子,是怎么了?今天晚上怎么闹成这样?”婆婆无奈地说。 姑姑拖着子欣。来到了若磐的小山。 “姑姑,你拖我来这儿干嘛?”子欣问。 “我不能确定茵茵能不能和若磐拿到她的鞋子,我担心他们没拿到。会到处找你。熟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你暂时躲到这儿来,等茵茵不找你的麻烦了,我也把你的事情理顺了。你就可以回去。” “可是,这小山这么大。你让我躲哪儿?”子欣说。 “我自有办法,你只管跟着我走。”姑姑说。 “我担心安然,你不会再把我放到一个像梨院那样的地方,然后,让我忘了一切吧!”子欣说。 “不会。”姑姑说,“我只是让你躲一段时间,躲过了这阵,你就好了。” 姑姑把子欣带到了小山后的小溪边,虽然是夜晚,但也能感觉到溪水在静静地流淌。 “欣儿,我把你的魂锁在这龙虾花里,你就呆在这花丛中暂时躲避一下吧!”姑姑说。 姑姑从头上摘下一根簪子,用簪子对着子欣的额头一点,子欣就变成了一株溪畔的龙虾花,和许多龙虾花一起躺在溪水边。 姑姑对着花丛喊了一声:“青竹,出来!” 青色的竹叶青飘了出来。 “好好替你哥哥守着他妈妈,白天不许人把她当成花儿摘走!晚上不许孤魂野鬼绊着她,明白了吗?” 那条青色的竹叶青蛇对着姑姑伸了伸脖子,便在变成了龙虾花草的子欣身边躺下,蜷缩成一个圆圈的样子。 “子欣,你先呆一段时间吧,等我把判官那边的记录消了,等叶茵她消失了她的怨气,你就可以回家了。”姑姑抚摸了一下那株龙虾花,离开了若磐的后山。 当晨曦照亮了小城,照亮了四方井社区公园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安然醒来了。 安然看看自己的周围,并没有若磐的身影。 难道,若磐在井下呆了一夜?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安然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若磐,若磐!”安然对着井下喊。 可是,井底并没有人回应。 安然拼命地拉拽在自己手中的绳子,想要看看是否能把若磐拽上来。可是,无论安然怎么用力拉,就是拉不上来,那绳子的另一端,仿佛绑着一块巨石,怎么都拉不动。 当晨练的人来到公园打太极的时候,安然请他们过来一起帮忙拉,依旧没拉动。 “我看,你还是赶快打119吧!”晨练的人说。 若磐再次拨通了119的电话,这回,总不会井底又什么都没有,自己又被抓去拘留吧! 不一会儿,119的警笛声就从远方渐渐近了…… PS: 多一个收藏,我就有动力多写一章,多一张票票,我就有灵感多写好一章,鲜鲜热烈呼唤:为鲜鲜加油吧! 第八十五章 拉不动的尸体 消防队员赶到四方井边的时候,看到是安然站在井边,说:“怎么,这回又是谁跳井了?难不成你在拘留所里还没呆够?” 晨练的老头子赶紧说:“他说他的朋友在井里,叫我们帮忙拉上来,可是,我们拉了半天都拉不动。” “你的朋友在井里?”消防队员问。 “是的。”安然说,“他昨天晚上下的井,可是今天我怎么拉也拉不上来。” “他下到这枯井里干什么?” “取东西。” “那为什么昨天晚上下的井,今天早上你才来拉?” “我半途被人打晕了,今天早上才醒。” “把绳子给我,我拉拉看!” 安然把绳子递给了那个和他说话的消防员。 那个消防员拉了拉绳子,不动,似乎绳子的另一端确实很重。 那个消防员又请同来的消防员一起拉,还是拉不动。 “奇怪了,怎么拉不动呢?”那个消防员说,“难道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杰子,你下去看看!”那个消防队员对一个年轻的消防队员说。 “是,队长!”叫杰子的队员应了一声,立刻戴上安全帽,系上安全绳,趴到井沿上,慢慢地下去了。 约莫几分钟的功夫,杰子的生意在井底响起:“队长,快!拉我上来!” 几个消防队员一齐动手,把杰子拉了上来。 上了井以后,杰子说:“队长,下面有一具男性尸体,浑身的血几乎都已经流干了。” “这是怎么回事?快,打110,叫警察来。这儿出了人命案!”消防队长吩咐说,“保护现场,不要让人乱动。” 不一会儿,随着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很快来到了现场。 消防队长和警察简单说明了情况后,然后和一名警察一起下到了井底。 窄窄的井底里,若磐的尸体安静地躺着,脖子上有两个深深的洞,从那两个深深的伤口里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在脖子周围凝固。 根据若磐的尸体来看,若磐全身的血已经流干。那么,地上应该有一大滩血迹才对。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地面上除了脖子下方有一点点血以外,并没有别的血迹。 再加上若磐死时的表情很安详,没有恐惧,也没有悲伤,就像是睡着了。让人觉的很费解。 消防队长和警察并没有把若磐的尸体拉上来,他们从井底出来后,对安然说:“是你打的119吗?” 安然说;“是的。” “你说,这个人是你的朋友,你们是来井边取东西的,是吗?” “是的。” “这个人已经死了。你知道吗?”警察说。 “他下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死了呢?”安然茫然地问。 虽然安然知道若磐下井凶多吉少,但没有想到若磐就这样没了。心里还是无比难过,他蹲了下来,恐惧、惆怅、无助席卷了他的全身。 警察在枯井周围围上了警戒线,留下了几个人勘察现场,然后。把安然带回了警察局。 安然被带进了审讯室。 一个警察坐在若磐的对面,拿出一支笔。开始审讯安然。 “你的姓名?”那个警察问。 “安然。” “死者的姓名?” “秦若磐。” “和死者的关系?” “朋友。” “为什么去那口枯井?” “去找一样东西。” “找什么东西。” “一只鞋子。” “谁能证明你们是去找东西的?” “我的家人。” “你们昨晚什么时间一起进的公园,可有人看见?” “具体时间不清楚,但是,我们进公园的时候,老人们刚好跳完舞,他们应该看见我们一起进的公园。” 在对安然进行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闻讯以后,那个警察队安然说:“对不起,在死亡原因不明确之前,你只能暂时呆在这里。” 四方井边,警察队现场勘察结束以后,无法得出若磐的死亡原因:四方井周围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若磐除了脖子上的伤口,并没有别的伤口,而脖子上的伤口不像是利器所伤,也不是双击所至,那伤口倒像是被人咬的齿痕,可是,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不可能有那么长那么尖利的牙齿。 勘察一直进行到黄昏,一边查现场,一边对安然和安然的家人进行闻讯和调查,都没有任何结果。 黄昏,老人们三三两两又来跳舞了,看到四方井边围了很多警察,都感到特别奇怪,就围过来看。 警察问老人们昨晚有没有看到两个人来到井边。 一个老人说:“昨天晚上我们跳完舞离开公园的时候,确实看到两个年轻人拿着安全帽进来,他们好像是要到井边找什么东西。” 另一个老人说:“这两个年轻人是第二次来了,他们前天晚上也来过一次,那次来没有带安全帽。” 眼看着夕阳已经要落下去了,负责现场勘察的警察决定把若磐的尸体拉上来,运到法医那儿去进行尸检。 一个消防员下到了井底,把若磐的尸体用绳子系好。 给若磐的石头系绳子的时候,他觉的若磐的尸体很轻很轻,就像一具风干多年的干尸。 系好了尸体,上面的人开始把尸体往外拉。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无论上面的人怎么拉,就是拉不动,仿佛那具尸体有千斤重,怎么都拉不动。 “拉不动!”上面的人朝井底喊,“你是不是没系好绳子?” “怎么可能?”井底的人说,“这尸体明明很轻,怎么就拉不动?” 可是,上面的人怎么拉都拉不动那具尸体。 最后,他们决定把井底的伙伴先拉上来问个究竟。 那个井底的人很快就被拉上来了。 大家问他:“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怎么拉都拉不动?” “不可能啊!那尸体明明很轻,我绳子也系得好好的。怎么会拉不动呢?我给他系绳子的时候,根本就没费力。” “可是,我们在上面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尸体拉上来呀!”上面的人说。 “开玩笑,那具尸体血都干了,轻得很!让我试试!”说着,刚刚在井底的人从同伴手上抢过绳子,拉了起来。可是,却如伙伴们所说的一样,拉不动! “怎么可能呢?在下面的时候。明明很轻,怎么上来了就拉不动呢?” “要不,派两个人下去。把那尸体抱上来?” 很快,两个小伙子被派下了井。 他们下到井底,一个拿着若磐的头,一个抓着若磐的脚,想要把若磐抬起来。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抬,却都抬不动,仿佛那具尸体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块千斤巨石。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心虚起来。 因为没有办法拉出若磐的尸体,最后。警察们决定派两个人在这儿守着,其他人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说。 夜渐渐深了。没有月亮,公园里的灯光在深夜里清冷而昏暗。 那两个留守的警察坐在四方井旁边的石凳上,默默地抽着烟。 守在这样一个枯井边,井底是一具诡异的尸体,这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两个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闷烟。随着夜越来越深,终究敌不过倦意。抽着抽着,渐渐打起盹来。 突然,其中一个人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 他抬起头一看,一个小男孩眨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他。 那个人好奇地问:“小朋友,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我在这儿玩。”那个小男孩说。 “你爸爸妈妈不会找你吗?” “他们睡着了。”小男孩说。 另一个警察被对话声吵醒了,他抬头看到这个小男孩,也觉得好奇极了,这深更半夜的,哪里来的小男孩呢? 他也问:“小朋友,你半夜了不回家,在这儿干什么?” “我找不到家了。”小男孩说,“我在这公园里玩了好久好久,妈妈说,找不到家就找警察叔叔送回家,你们能送我回家吗?” “小朋友,我们有任务在身,要不,我们打个电话,找个人送你回家,好吗?”一个警察说。 “我知道你们有什么任务!”小男孩眨了眨狡黠的眼睛,说,“你们在守着一个叔叔,他在井底睡着了!” “你怎么知道?” “我白天都看见了。”小男孩笑了,说,“我还知道,你们想把叔叔从井底拉上来,却拉不动。所以,你们只好在这儿守着。” 两个警察打量着这个小男孩,很奇怪他怎么能什么都知道。 这个小男孩看起来只是个上幼儿园的小孩,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呢? “叔叔,其实如果你们现在拉的话,肯定能把井底的叔叔拉出来,不信,你们试试!”两个警察你忘着我,我忘着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如果你们不敢,我来帮你们!” 还没等两个警察反应过来,那个小男孩就迅速拽着另一头系着若磐的那根安全绳溜进了井里。 “小朋友,危险!”一个警察喊。 这时,井中传来了小男孩清脆的哭声,那个小男孩一边哭一边喊:“叔叔,井里好黑啊,快用那根绳子拉我上来!快把我拉上来呀!” 两个警察立刻抓起了那根绳子往上拉。 那绳子轻飘飘的,一会儿就拉上来了,和绳子一起拉出来的,不是小男孩的身体,而是白天拉了一整天都拉不上来的若磐的干尸。 PS: 又到深夜,期待更多支持,谢谢啦! 第八十六章 意外身亡 第八十六章 意外身亡 两个警察看着若磐肤色惨白但却脸色平静的干尸,惊呆了:这具白天那么多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都拉不上来的干尸,此刻却那么轻易地被他们给拉上来了! “怎么办?”一个警察问。 “赶快给队长汇报。”另一个警察说。 “那个小孩子呢?” “我们没有设备下不了井,等队长来了再说!” 不一会儿,接到电话的刑侦队长带着尸检的警察和消防队队员同时赶来了。 “什么情况?”队长问。 “一个小孩跳下去了,我们本来是要拉那个孩子,没想到就把尸体给拉上来了。”两个警察说。 “那小孩呢?” “还在下面,我们什么工具都没带,不敢贸然下去!” “这不是绳子吗?”队长指着系着若磐身体的绳子,说,“你们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在井底呆这么久,要是再出一个人命怎么办?” 看到队长满脸怒容,两个警察面面相觑,不再吭声。 一个消防队员系上了安全绳,戴上了安全帽,打着探射灯,很快下到井底去了。 来到井底后,他发现井底什么也没有,连地上若磐的血迹都不见了,更别说孩子了! 他在井底大声喊话,让同伴把他拉了上去。 上来后,他说:“井底根本没有什么小孩!” “可是,我们明明看见那个小孩跳下井里去了,是因为他跳下去了,我们才拉绳子把这具尸体拉上来的!”两个警察说。 “你们确实看到有个孩子跳下去了?”消防队长问两个警察。 “是的,我们能胡说吗?”两个警察说,“那孩子跳下去后哇哇大哭,让我们用绳子把他拉上来。结果我们就拉出这具尸体来了,说也奇怪,拉出这具尸体后,那孩子就没再哭了,也没再听到他的声音了。” “我相信你们的话。”消防队长说,“这个死者我认识,前天他也说看见小孩跳井,还打了我们电话,我们下到井底后什么也没发现,还把他送去了派出所。没想到。只隔一天,他就死在这儿了。这地方有名堂。” 听了消防队长的话,那两个警察打了个哆嗦。心想:也是哦,不然半夜三更的哪儿来的小孩,难道我们是见鬼了? “既然没有小孩,那就别胡思乱想了!”警察队长说,“或许是他们两个半夜守在这儿累着了。看花了眼。既然尸体已经拉出来了,就送到尸检部门去进行尸检吧!” 一行人把若磐的尸体搬到了一个担架上,两个警察把若磐的尸体抬上了警车,大家都离开了这小小的四方井,热闹了一天一夜的四方井终于在这午夜时分回归了它平时的安静。 警车开到了警察局的尸检室,若磐的尸体被停放在一间屋子里。 送尸体的警察吧若磐的尸体放进屋子后。就锁上门离开了。 那个队长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组织尸检。” 他的命令一下,大家便都纷纷散了。 那两个守夜的警察走在单独的一边。边走边说:“今天肯定是见鬼了,我们明明都看见那个小孩子了,怎么会没有呢?” “是啊,他们白天拉不上来的尸体,在那个小孩跳下去以后。我们一拉就上来了。这摆明了就是有鬼。” “那个消防队长说死者前天晚上也看见有小孩跳井,没想到昨天晚上就死了。” “呸。呸!你说什么呢?那死者自己倒霉而已。” “反正,我明天得让我妈去庙里给我求个平安符!” “那叫你妈也给我求一个吧!” 警察局停放若磐尸体的小屋子里,那个鬼小孩从若磐的尸体里爬了出来,跳到了地上,伸了个懒腰,说:“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几百年了!” 说完,他仰起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仿佛要把那被压抑几百年的闷气给笑走。 笑够以后,他回过头看了看若磐的尸体,说:“小子,谢谢你啦!没有你,我怎么能够离开呢!你好好在这呆着吧,自然会有人来给你收尸的,我就不陪你了!” 说完,鬼小孩从窗户里穿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他的声音在院子里留下一串回音:“我要去看看这大千世界去了,耶!” 警察局的另一间房子里,被单独关着的安然仿佛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但那声音却铿锵有力,他潜意识里觉的,这声音和若磐有关。 正仔细地听着,安然看到一团绿光在窗外晃动,不一会儿,姑姑绿色的身影就在眼前出现了。 安然赶紧坐了起来,对姑姑说:“姑姑,若磐死了,怎么办?”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会死。”姑姑说。 “这么说,你是故意让若磐去送死的了?”安然质问。 “他不死,谁替子欣去死?他和子欣,必须有一个人死,才能解得了叶茵前世的怨气。难道你愿意让子欣去死吗?”姑姑说。 “那子欣怎么样了?”若磐问。 “虽然秦若磐已经死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全结束。我担心他们再找子欣的麻烦,把子欣的魂魄藏在了若磐后山的龙虾花里,让一条竹叶青蛇在那儿守着。你听着,你要做三件事: 明天赶快把若磐的尸体埋葬,埋得越深越好,放久了我担心会有尸变。 我把子欣的魂魄藏在若磐后山的龙虾花里,如果半个月内子欣的身体都没事,叶茵也不来找你,你就选一个太阳最大的白天,在午时的时候去把那朵花摘下来,种进我送你的葫芦里,把葫芦带到子欣的床头去。子欣就会醒来。但是,子欣醒来后,你要好好照料那株龙虾花,每天的正午时都记得给它浇水,浇的水必须是溪水和河水,不能是自来水,每次浇水都浇到葫芦口,不能太满,也不能太少。在它明年开花之前不可以让它死去,否则子欣也会跟着死去。 七月初一的时候。带子欣回老家界山,去土地堂给我妈接亡,接她回家。让她跟着子欣,保佑子欣。你不去接老人家,老人家怎么知道家在哪儿,怎么跟在你们身后保佑你们?” 说完,姑姑转身准备离开。 安然赶紧起身想要拉住姑姑。可是,他的手刚刚触到姑姑的绿色裙角,就被外面那圈白色的光圈给弹了回来,像触电一般。 “怎么,还有事?” “若磐后山好多龙虾花,我怎么知道哪一朵里面藏着子欣?”安然问。 “竹叶青会告诉你的。” 说完。姑姑绿色的身影又飘走了,屋子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 第二天早上,趴在房间里睡着了的安然被一个警察推醒了。 安然揉了揉眼睛。看着那个警察,等待着他新的问讯。 没想到,那个警察说:“你可以走了!你朋友的死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意外坠井身亡,你可以把他的尸体领回家了!” 安然来到停放若磐尸体的房间里。看到若磐安静地躺着,浑身一点血色都没有。脸色白的就像一张纸。 安然心中难受极了,他不敢再正视已经变成干尸的若磐,他在心底默默地说:“若磐,对不起,对不起!” 安然给若磐对面村子里的支书老王打了电话,告诉了他若磐意外死亡的死讯,希望他能找几个人来帮忙把若磐运回家,同时,找几个道士和几个村人,今天就要给若磐念经超度,并且今天就要入土为安。 支书老王很快就和几个人赶到了警察局,看着若磐干瘪的尸体,支书老王说:“没想到,秦老板他还是要走上这不归路啊!” “老王,若磐在我们这儿没有亲人,他也没有什么朋友。我想,今天咱们就一起辛苦一下,让他入土为安吧!”安然说。 “行啊!咱们先把他运回家吧!” 老王让几个年轻人把若磐的尸体搬到了一块门板上,抬上了一辆小货车,车子朝若磐的小山开去。 小山的路口,一个漆黑的棺材已经放在路边了,几个道士已经在棺材边等待。 人们把若磐的尸体放进漆黑的棺材里,道士就地给若磐的手里塞上了纸钱,准备封棺。 “等等!”安然说,“给他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那就把棺材抬到他家门口些吧!这样意外死的人是不能抬进屋的。”老王说。 棺材抬到离若磐的小屋大约五十米的时候,人们把棺材放下了。 安然从院子里的茶几下面拿了钥匙,打开了小屋,进了若磐的卧室,给若磐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想了半晌,安然把那本相册也带上了。 安然回到棺材旁,给若磐换衣。 若磐的身体冰凉而干枯,就像冬天里的稻草,冷得扎手。 安然给若磐换好了衣服,把那本相册放进若磐的棺材里以后,道士就封棺了。 道士又让大家把若磐家里所有的衣服都剪掉了扣子,用一个大口袋装着。随着一声吆喝,人们抬起棺材朝对面的坟山走去。 坟山上,茵茵的坟旁,有几个人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在那儿等着了。 “老王,这坑是不是挖得有点浅了?”安然说。 “不浅,我们这儿都是这么挖的。”老王说。 人们把若磐的棺材放进坟坑里,道士开始念经,念了一阵,让大家填土。 很快,在茵茵的坟旁,若磐的新坟便堆好了。 人们在坟头焚烧纸钱,焚烧若磐的衣物,等一切都成了灰烬,大家便都离开了。 黄昏的夕阳照着忙碌了一天的人们下山离开后,沉下了山坡,月亮升了上来。 月光照在若磐的坟头上,那坟头的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滑,仿佛坟里有什么东西要往外面钻,不一会儿,从堆坟的新土里,伸出一只手来。 第八十七章 干尸复活 幽静的坟山,清冷的月光,茵茵的墓碑旁,若磐的新坟里,从掩埋若磐的新土里,先是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五指张开,努力地向空中伸出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的样子。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同样五指张开,努力地向夜空中抓去。 随着两只手的伸出,不一会儿,一个脑袋也钻了出来,那是若磐的脑袋,双眼依旧如他新死时紧闭着,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那个脑袋扭了扭,眼睛突然睁开,目光空洞无神。 若磐用他空洞无神的眼睛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紧闭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那笑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无比诡异。 若磐继续往坟外挣扎,新码的土不断从坟顶掉落下来。 挣扎了一阵,若磐的整个身体都暴露了出来,这具干尸从坟堆上跳了下来,站在坟前,朝阴冷的夜伸出了自己惨白的手。 干尸若磐走到自己坟墓旁边茵茵的墓碑旁,打量了一下这块漆黑的墓碑,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具干尸走出坟堆,来到了坟山上的小路上,开始迅速地朝山下走,说是走,但他的速度又非常快,像风一样。但又不能说他是跑,因为此时他的双手还保持着从坟墓里伸出来的姿势,努力地向上托举着, 并没有甩起来。 总之,这具干尸正脚下生风地朝山下疾走。 不一会儿,这具干尸就走到了坟山下的村子里。 夜晚,村子里星星点点亮着灯,人们大多数都在家里看电视,路上的人并不多。 若磐的干尸高举着他的双手与一个人擦身而过,他并没有正看那个人一眼,而是直接朝村口疾走。 那个人看了一眼若磐。想:“这不是对面山上的秦老板吗?他怎么在这儿?” 那人回过头再去看,若磐的身影已经如飞一般走到村口了。 那人又想:“今天白天不是听说秦老板已经跳井死了吗?刚把他埋在山上。怎么他这会儿会在村子里呢?难道?” 那人的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冷汗来,直接朝支书老王家走去。 还没走进老王的家,那个人就大喊着:“老王,老王!” 老王走出家门,问:“大晚上的,喊什么喊!” “我刚才碰到对面山上的秦老板了!” “你说什么?”老王惊愕地问。 “我刚才碰见对面山上的秦老板了!” “你说梦话吧!这人白天死了,我们才把他埋在后面的山上,怎么可能呢?”老王说。 “真的是他,我没说错。他走得飞快!” “你真没看错?” “真没有。”那人说,“他不会是没死就被你们埋了,现在又从坟坑里爬出来了吧?” “不可能啊!”老王说。“你真没看错?” “真没有,我和他擦肩而过。看得真真切切,他朝村口飞一般地走,一会儿功夫就走到村口了。”那人确切地说。 “难道他真没死,又从坟里爬出来了?”老王说。“你敢陪我去他家看看吗?” 那个人说:“行。” 老王从家里拿了个手电筒,和那个看见老王的男人一前一后朝若磐家的小山走去。 若磐家的小山上漆黑一片,没有一点亮光。 往日这个时候,若磐的小屋里总会亮出一丝灯光,若磐这个时间会在自己的小屋里上网。 老王走在前面,打着电筒。那人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在通往小屋的小路上,没有说话。 突然,他们听到“咝咝”的洒水声。老王赶紧关了电筒,拉住那个人,躲到一棵桂花树后面。 他们看见若磐正拿着一根水管,在给温室里的玫瑰花浇水。 温室里没有开灯,只看见一个漆黑的影子。举着一根长长的水管,在花影里游走。 “奇怪了。”老王说。“他怎么半夜给花浇水呢?” “我说了,他可能真没死,我们去看看?”跟老王一块儿来的人说。 “别急,白天我们把他运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血都流干了,脸白的就像纸,哪有那么容易复活。会不会你看错了,或者这是来偷花偷树的人。” 两个人正说着,突然发现那个花棚的里的人影扔了水管,走了出来,径直朝老王这边走过来,仿佛他已经听到了老王的说话声。 老王赶紧闭上嘴巴。 那个人走近了,越来越近,已经走到离桂花树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了。 老王抬头一看,那身影,那个头,确实太像若磐了。 可是,若磐确实是死了,自己亲眼看着村里的人把他放进了棺材里,埋进了土里,这怎么可能呢? “这应该是个小偷。”老王想,“难不成我们两个人还怕他一个人!” 老王这样想着,便迅速打开电筒,对着那个人的脸照过去,一边用 电筒扫他的脸,一边大声喊:“你是谁?在这小山上干什么?” 可是,话还没喊完,老王的声音就已经结巴了。 电筒光下,老王看到了若磐那张熟悉的脸,那张脸上双目无神,正侧着耳朵朝老王这边仔细地听。 按常理,电筒光照到人的脸上,人都会忍不住闭上眼睛,可是,电筒光照到若磐的脸上,那双眼睛仍然睁着,仿佛不被电筒光所影响。 干尸若磐举起自己的双手,朝老王这边走来。 老王吓得双腿发抖,颤抖着声音问:“若磐,是你吗?你没死吗?” 随着老王的说话声,干尸若磐已经走到了桂花树后面,他瞪着眼睛,看着老王,朝老王举起了那双干瘪的手,直接向老王的脖子掐去。 老王吓得呆住了。 在老王身后的人眼看着那双手就要掐到老王的脖子了,赶紧抓住老王。说:“快跑!” 说着,他扯起愣住的老王,飞快地朝桂花林里跑去。 干尸若磐把自己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也朝桂花林里追了过来。 老王和那个人拼命地朝前跑,干尸若磐紧追不舍地在后面跟着。 跑了一会儿,就来到了后山。 那个人拉着老王飞快地趟过小溪,溪水哗啦哗啦地响着,两个人跑到了溪对岸。 跑了一阵,他俩觉的后面好像没有追赶的声音了,便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 只见干尸若磐站在溪对岸停住了。不敢过溪来。 “老王,他好像怕踩水,我们看一阵。”那人说。 于是。老王停下来喘气。 干尸若磐看了看清幽的溪水,溪水哗啦哗啦地流着。 他伸出一只脚,想要踩到水里去,可是,马上又停住了。站在岸边。 干尸若磐突然蹲了下来,用鼻子仔细在龙虾花丛中闻着,仿佛要在龙虾花丛中找一件什么东西一般。 干尸若磐一株龙虾花一株龙虾花地闻,闻了一阵,突然从龙虾花丛中钻出一条竹叶青蛇来。 这条蛇盘到若磐跟前,朝若磐伸出了它长长的脖子。 老王拉住那个同来的人。轻声说:“别出声,这是一条毒蛇,也别乱动。免得把蛇招过来了。” 两个人站在溪对岸,一动不动地看着对岸的情景。 只见那条竹叶青蛇对着若磐昂起了脖子,嘴里的舌头咝咝地吐着,仿佛在警告干尸若磐不要再往前走一步! 干尸若磐吃惊地看着这条蛇,伸出手去想要抓住它。 他的一只手刚刚伸到那条蛇面前。那条蛇就迅速咬了若磐一口,若磐的手上立刻出现了两个印痕。但是,并没有血流出来。 若磐似乎也不觉的痛,他又朝那条蛇再次伸出了另一只手,那条蛇又迅速在若磐手上再咬了一口,手上再次出现一个齿痕,但是依旧没有流出血来。 老王和那个人站在对岸看得呆了 ,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直愣愣地盯着这尸蛇大战的情景。 此时,那条蛇已经缠到若磐的身体上,缠住了若磐的双脚,若磐的双手在空中乱抓,却不懂得弯腰去抓自己脚下的蛇。 好像他不会弯腰,他浑身是僵硬的,没有一点柔韧性。 那条蛇盘旋起自己的身体,像一根绳子,把若磐的双腿缠得结结实实,若磐再也迈不动一步,被困在了河边。 河对岸,老王拉了拉那个人的衣角,轻轻地说:“走!”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朝小溪的上游走去,走到离若磐很远的地方,小心地趟过小溪,迅速穿进了溪对岸的桃树林里。 若磐看着远处逃走的老王,双手愤怒地朝空中抓着,舞着……但是,脚却不能再动一丝一毫。 老王和那个人穿过桃树林,来到了若磐的小屋前。他们不敢停留片刻,飞快地逃离了若磐家的小山,穿过马路,回到了村子里。 此时,已是深夜,村子里的灯都熄了,人们都进入了梦乡。 老王和那人朝自己的家里跑去。 “老王,我们看到的是人是鬼?” “你说呢?”老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有点像僵尸。” “我们要不要去他的坟上看看?” “你敢去吗?” “不敢!” “那就明天再说吧!” 那条蛇和干尸若磐一直在河边僵持着,直到启明星出现在山巅,对面村里传来了第一声鸡叫的时候,干尸若磐突然重重地倒下了,闭上了他睁圆的眼睛。 竹叶青见若磐倒下了,便松开了他的双腿,游回到花丛中去了。 好不容易能回到家里睡一觉的安然还没睡醒,大清早的就被电话吵醒了。 “安然,你快到若磐的小山来,若磐回来了!”老王在电话里喊道。 “啊?你说什么?”安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 能通灵的人 安然接到老王的电话,迅速起床,朝若磐家的小山走去。 老王给安然说了昨晚看到的情景,便和安然还有几个村人一起朝若磐的家走去。 若磐的小屋安安静静地呆在小山上,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安然拿出钥匙,走进屋里,屋里也没有什么异常,和自己昨天白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老王说:“如果我们没看错的话,若磐的尸体应该在后山的溪边,我们昨天最后看到的是他在溪边和一条蛇打架。” “溪边?”安然想起姑姑的话,子欣的魂就被姑姑藏在溪边的龙虾花里,难道,若磐想要找子欣的麻烦? 大家跟着老王朝后山的溪边走去,来到龙虾花丛边,果然看到若磐的干尸倒在溪边的小路上。 那具干尸就如他新死时一样,安详地闭着眼睛,如果不知道他是一具被吸干了的干尸,如果不是他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如果不是因为他浑身干瘪,路人一定会认为这只是一个躺倒在路边睡着了的人,因为他的脸太安详,太平静了。 看到若磐的干尸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晒在太阳底下,大家都惊呆了。 有两个胆大的人走近了若磐的干尸,看了看,然后又退了回来。 “怎么办?”老王问。 安然想起姑姑说的话,要把若磐的尸体埋得深一点,越深越好,昨天肯定是坑不够深,才导致了尸变。 安然说:“要不,我们先去坟山看看。这尸体让几个人守着?” “行!”老王说,“得力,得福,你们守在这儿!” 老王对那两个胆子大的人说。 “行!”那两人说。“但是你们得快去快回!” 那两个人蹲到了溪边的树荫下,远远地看着那具干尸。 安然和老王带着几个村人朝坟山走去。 到了坟山后,大家看到堆好的坟头已经乱七八糟,很多散土从坟顶滚落了下来,而坟顶上,有一个笔直的洞,透过那个洞,可以看到里面的棺材盖已经被掀开,若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看样子,尸体确实爬出来了。”一个人说。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他的尸体挖出来吓人?”另一个人说。 “谁闲得没事做来做这等缺德事呢?”又一个人说。 “我看。是若磐的尸体自己爬出来的。”老王说,“死的很冤的人有时怨气未散,觉得还有事没完成。就会爬出来,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但昨晚我确实看到他在他家的小山上走来走去,还要掐我来着!” “现在怎么办呢?”老王问。 “把他的尸体重新拖回来再埋,埋深一点!”安然说。 “那成,我们回去。把他的尸体重新抬来埋!”老王说。 老王带着大家又回到了若磐家的后山,若磐的干尸还在太阳底下晒着。 “你们谁去帮忙把尸体抬回去?”老王问。 村人们都不做声,没有人敢再去动这具尸体。 这时,得力说:“不如,去问一下二斤半吧!” “对呀,对呀。去问一下二斤半。”得福说。 二斤半是隔壁村的一个侏儒,传说他能事先知道哪个人会死,而且。他还经常帮助阴间的阴差抓魂。 二斤半生下来的时候只有二斤半重,因此大家都管他叫二斤半,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还是只有六、七岁小孩那么高。 他经常会坐着坐着就打盹了,他打盹的时候。任别人怎么叫都不会醒。 但是,只要他醒来。他就会告诉大家:某某地方某某人死啦,是怎么死的。 等过了不久,大家就马上能听到确切的消息,确实如二斤半所说,在那个地方,那个人死了。 所以,在村子里,大家都觉得二斤半是个神人,总是好吃好喝地招待他,轻易不敢招惹他。 有一次,有个叫吴伟的人喝醉了酒,看见二斤半很嚣张,故意不待见他,还大骂他是个老小孩,故意装神弄鬼。 当时,二斤半并不做声。 过了几天,二斤半坐在一家人的门槛上打盹,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对人们说:“去,告诉吴伟,他小儿子在村外的大车路上被车撞死啦!” 人们跑到村口的大车路上去看,果然看到吴伟的小儿子倒在车路上的血泊里,而肇事的司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吴伟哭着去给二斤半认错,并求二斤半告诉他是谁撞死了他家的儿子。 二斤半说:“那路上的死鬼本来就在找替死鬼,你儿子在那儿玩,被看上啦!本来我可以替你求情来着,可是,你看不起我,我想,那就算了吧,反正你儿子死了能在那儿看路呢!他也可以找下一个替死鬼。” 那吴伟很伤心,给二斤半跪了下来,求二斤半告诉他肇事的司机。 二斤半说;“你回去吧!那肇事司机会去自首的。” 过了几天,果然有警察带着肇事司机来了,那司机为了保命,给吴伟赔了一大笔钱。 吴伟再也不敢不待见二斤半,恭恭敬敬地请二斤半好吃好喝了一顿。 老王和若磐拿着几盒礼品来到隔壁村找二斤半的时候,二斤半正被一群人围着。 那群人说:“二斤半,你昨天不是说后村老秃头家的媳妇会掉到茅坑里淹死吗?怎么她没死,反而从茅坑里爬出来活了呢?” “是耶,二斤半,你昨天怎么只说对了一半呢?” “嘘……”二斤半做了一个让大家住嘴的手势,悄悄地说,“实话告诉你们吧!昨天阴老爷让我去帮忙抓她的魂,她本来是要死的,可是我看她长得太漂亮了,就给阴老爷求情,阴老爷才放了她。” “你给阴老爷说了什么呢?”众人问。 “她本来是因为虐待老秃头。不孝顺老人才惹怒了阴老爷,让她掉茅坑死的。”二斤半说,“我对阴老爷说,如果真让她死了,老秃头连冷饭都没得吃了,不如给她个教训,算了!” “唔——”众人起哄道,“二斤半,没想到你小子还挺怜香惜玉呢!” 大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二斤半也嘿嘿嘿地笑了起来。他黝黑的脸上。笑出来的深深皱纹和他的身高极不协调。 “二斤半,有客人找你!”一个人大声喊。 二斤半从人堆中走出来,看着老王和安然。问:“找我?有事?” 老王连忙把带来的礼盒往二斤半的家里放,一边放一边说:“我们遇到点儿事,听说大哥您本事大,想要请教请教您!” 二斤半瞟了瞟那些大包小包的礼盒,又打量了一番老王。说:“我认识你。” 老王打了个哆嗦,被二斤半认识恐怕不是好事吧! “你是隔壁村的支书,本来你那年得病要死的,阴老爷看你为村上人铺路架桥,做了不少好事,才放过你的。” 老王一听。确实有一年自己生了一场大病,差点死了。 二斤半驱散了听自己扯谈的众人,把老王叫进了屋。 二斤半的屋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礼盒。看样子,来找他的人还真不少。 老王和安然在屋里坐下,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对二斤半说了。 二斤半说:“你等一下,我帮你问问吧!” 说完,二斤半就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老王和安然安静地坐在二斤半的对面看着他打盹。不敢惊动他一丝一毫,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很久。二斤半睁开眼睛说:“这个人死得邪,他不是被人害死的。” 安然不做声,但心想,确实如此,若磐是被鬼小孩害死的。 二斤半说:“此人死之前,灵魂已经离体了。他对他的灵魂抛弃他离体有怨恨,所以,他想找到他的魂问个清楚,才从坟堆里爬出来的。如果这个人的尸体不处理好的话,多吸收几天日月的精华,就会害人了!” “那要怎么办?”安然问。 “我只能帮你去灵界问原因,但我并不知道怎么办。”二斤半说。 “那我们把这个人的尸体再抬回去埋起来,埋得深一些,你看能让他不再爬出来吗?”老王问。 “你们最好不要再动这具尸体,小心受牵连。”二斤半说。 “那要如何是好呀?”老王问。 “你等一下,我再帮你问问,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二斤半说。 二斤半又一次趴在椅子上睡着了。 这一次,二斤半睡了很久很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眼看都一个多小时了,二斤半还是没有醒来。 安然和老王在二斤半对面如坐针毡,安然的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 终于在将近两个小时后,二斤半再次醒来了。 安然赶紧问:“怎么样?” “等一下。”二斤半说,“我累坏了,要休息一下才行。” 老王赶紧从二斤半家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二斤半。 二斤半接过水,一口气就把水喝干了。 喝完了水,二斤半说:“我帮你问了,这个人的尸体不能再由人埋进去,要请赶尸匠赶回去,而且还要找一个道士,把他的魂找回来,送他的尸体回家。” “这年月了,我们到哪儿才能找到赶尸匠啊!”老王说。 “我倒是可以帮你去问。但是,我没有路费啊!”二斤半瞟了瞟房子里大大小小的礼盒,说。 “路费我们出,只要大哥你愿意帮忙,出多少路费都是没有问题的。”老王说着,用胳膊肘碰了碰安然。 安然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张*,递给二斤半,诚惶诚恐地问:“您看,这点路费够吗?” PS: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鲜鲜的《冥界换脸》! 第九十章 赶尸 二斤半看了看安然递过来的人民币,立刻笑了起来,说:“这路费还是够的,我再帮你问问,你等着。” 二斤半又开始闭目打盹,安然和老王不知道这次他要怎样问出赶尸匠来。 过了很久,二斤半睁开眼睛,说:“我帮你问了一个老鬼,他说这赶尸匠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但是他赶尸的手艺还没丢,你得去八哥山找一个道士,让这个道士帮忙,才能把你说的干尸赶回去。我和那个赶尸匠已经说好了,你若请来了道士,只需在那具干尸的西北方烧上三叠纸钱,焚上三注香,那赶尸匠自然会来帮你。现在,你们赶快去八哥山请道士喊魂吧!” 二斤半说完以后,就直喊累,老王和安然只好告辞离开。 八哥山距离小城有几十里路,来回得大半天工夫。安然和老王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安然去八哥山请道士,老王回村,交待村人在若磐家小山的路口守着,防止干尸晚上进到对面村里伤人。 商量好后,老王直接回村了,安然包了一辆车,直奔八哥山而去。 到了八哥山脚下的时候,天早已经黑了,山上的车路很陡,一会儿一个急弯,一会儿又一个急弯。 车子在那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开了近两个小时,才开到八哥山顶。 山顶上,一个小小的道观里亮着灯。安然和司机走进那道观里,只见道观里供奉的真人并不多,只有三个。道观旁的偏房里,一个老道士走了出来,说:“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安然问:“道长怎么知道我要来。” 老道说:“二斤半在山间来来去去,我已经知道了。” “二斤半来过吗?”安然问。 “二斤半每天都在这方圆百里跑来跑去,他的事情我多半是知道的。既然来了。我们也别耽搁,就赶快上路吧!” 道士拿了一个黑色的布袋,丝毫没有停留,就随安然上了车,直奔小城而去。 若磐家的小山外,通往若磐家小屋的那条路口,老王已经派了村里几个胆大的男人在那儿守着了。 后山,随着夜幕的降临,干尸若磐正在一点一点苏醒。 当夜色笼盖了整座小山的时候,干尸若磐的双手突然朝空中举起。坐了起来。 干尸若磐睁开眼睛,扭了扭脑袋,朝四周看了看。然后站了起来。 站起身后,干尸若磐离开后山的小溪,朝前山走来。 穿过树林,干尸若磐回到了自己生前的院子里,院子里的桌子上。还放着若磐没看完的书。 干尸若磐拿起那本书,翻了翻,在书页后面拿出了钥匙,开了小屋的门,走进屋里去了。 干尸若磐并没有开灯,他在客厅里转了几圈。然后又走进了卧室,在卧室的床头柜里,干尸若磐打开了抽屉。在抽屉里翻找了一阵,然后又打开衣柜,在衣柜里又翻找了一阵。 在卧室里大小抽屉和柜子都翻了一遍以后,干尸若磐回到了院子里,拿起浇花的水管。给山上的花浇水。 守在山外路口上的人,远远地看到干尸若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身影。听到他浇水的咝咝声,都不敢出声。 给前山所有的花都浇好了水以后,干尸若磐朝小路走来,路口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人群中开始有人问:“他走过来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退回到村里的路口去,只要他不走进我们村子,就算了。”一个人说。 “我看就这样,不然我们怎么知道怎么对付他!”人们说。 于是,守在路口的人纷纷往后退,退到车路后面的路口去了。 干尸若磐走得像风一样快,很快就来到了路口。 他站在路口对着对面的村子望了望,他这一望,躲在村子路口的人个个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过了一阵,干尸若磐转身朝城里的方向走去了,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干尸若磐走在马路边上,走得飞快,连车子都赶不上他的速度。 干尸若磐来到吵闹的街上,他面无表情地在街上晚归的人群中间穿梭,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个疾步行走的干尸,可能人们并不能看见他,也可能人们认为这只是个赶路的人。 干尸若磐走进了安然家的小区,很快便出现在安然家的楼下。 干尸若磐站在楼下,抬起头,朝安然家的窗口望去,客厅的窗户是黑的,主卧室的窗户也是黑的,只有安然妈妈的卧室亮着灯。 干尸若磐笑了笑,上楼去了。 干尸若磐来到若磐家的门口,正准备敲门,挂在门楣上的八卦镜朝他射出强烈的蓝光,刺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干尸若磐想要去敲门,可是,他发现那蓝光就像电光一样,刺得他浑身难受,他根本靠不近那扇门。 干尸若磐郁闷地退了回去,在楼道里转来转去。 此时,安然家的房子里,传来了秦影响亮的哭声,那哭声清脆绵长,陆续不断地从房间里传出来。 干尸若磐听到那哭声,在门外焦急地跺着脚,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就那样在门外徘徊着,一圈一圈又一圈地徘徊着。 房门里,秦影也一直放声哭着,一声一声又一声地啼哭着。 婆婆抱着秦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哄着秦影,一边说:“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不这么闹腾的。” 当安然和道士开车开到若磐家的小山外的时候,看到路口居然没有人守着。 他们走进若磐的小屋,发现屋里被翻得一片狼藉,早已经没有了干尸若磐的身影。 “怎么办?”安然问,“他去哪儿了?” “别急。”老道说。 老道从他的布口袋里拿出一个罗盘和一个铃铛,老道把罗盘放在地上,把铃铛放在罗盘上,不一会儿。铃铛便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罗盘的指针指向了城里的方向。 “他进城了。”老道问,“他在城里可有什么亲人或者熟人?” “糟了!”安然说,“他不会去我家了吧!” 安然火急火燎地赶紧带着道士朝自己家奔去。 刚刚走进小区,还没到安然家的楼下,老道布袋里的铃铛就已经叮叮当当地响开了。 安然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走到自己家的楼梯口的时候,铃铛停止了声音,但秦影清脆的哭声却陆陆续续从屋里传出来。 道士说:“他就在这里。” 安然急匆匆地想要冲到楼上去,道士拦住了他。 道士说:“把那赶尸匠请出来吧,我奈何不了他!” 安然拿出准备好的纸钱。在院子的西北角开始焚烧起来,火光在墙上映出了一个大大的脑袋的影子,那是安然的脑袋。 安然又拿出三支香。在墙角点燃。 安然紧张地看着那纸钱燃成了灰烬,那香也燃烧了一大半,可是,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 当那三支香即将燃尽的时候,安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意。 安然回过头。只见在老道士的旁边,站着一个奇丑无比的黑衣人,这人脸上没有一块好肉,眼皮是翻的,眼皮里的眼睛是鼓的,嘴唇也是烂的。脸上的肉全部都打着通红的褶子。 安然吓了一跳,不由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找我来赶尸,那尸体在哪?”黑衣人说。 “你就是……二斤半说的赶尸的……”安然打着哆嗦问。 “是的!”赶尸匠说。“我都死了,不成想还有人要找我赶尸!二斤半在十多年前我赶尸的时候曾经救过我的命,不然我可不会答应他。” 那道士看见赶尸匠来了,忙说:“兄弟,这事就辛苦你一趟。” 那赶尸匠看了道士一眼。说:“我并没有闻到魂灵的味道,想必这尸体的魂魄已经不在。如果不把他的魂魄召回,我可没办法赶尸。” “我知道,这事交给我,您老人家等着!”道士说。 说完,道士在地上盘腿坐下,从布袋里拿出了一个香炉。 道士在香炉里插上了九支香,把香点燃了,然后拿出一道符纸,让安然在符纸上写上秦若磐三个字。 字写好后,道士又在那符纸上画了一个符号,然后,把那枚符纸放进香炉里。 放好后,道士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过了一会儿,道士的周围起了一阵阴风,风吹得道士的衣服飘了起来。 那阵风过了以后,安然看到若磐的影子居然出现在道士的身后。 道士站了起来,说:“秦若磐,你可来了,把你的尸身带回去吧!别让他在人间徘徊!” 若磐说:“我想再看看我女儿!” 安然看了看若磐,点了点头。 安然看到,若磐直接从水管上像走路一样爬到了自己家的窗户上,钻进了妈妈的卧室。 当若磐的影子进入卧室以后,一直啼哭不已的秦影居然停止了哭泣。 过了一阵,若磐的身影再次从窗户里爬了出来,顺着水管走了下来。 道士说:“走吧!” 若磐对安然说:“以后,我的女儿就是你的女儿了,拜托你了!” 说完,若磐朝楼梯口走去。 若磐的灵魂在前,道士紧跟其后,赶尸匠走在最后,安然紧张地远远地地跟着这三个影子。 走到安然家的门口,大家看到干尸若磐正在门外焦急地徘徊。 当干尸若磐转过身来,看到自己的魂灵的时候,他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嘣”的一声便倒在了地上,不动了。 道士对若磐的灵魂说:“去吧!” 若磐的灵魂走进了那具干尸里,与尸体融为一体。 赶尸匠对道士说:“把你的符贴在他的七窍上吧!” 道士取出七张符,在若磐的脑门、双手和双脚还有双肩上各贴了一张。 赶尸匠走到贴好符纸的若磐跟前,嘴里默念了一阵咒语,然后说了一声:“起!” 若磐便站了起来。 赶石匠又说:“走!” 若磐便迈动了步子。 赶尸匠对安然说:“小伙子,你可以回家了。我自会帮你把这尸体赶回到他该去的地方去的。” 安然绕过若磐的尸体,站到自己的家门口,对赶尸匠说:“那就辛苦你了!” 赶尸匠用他那鼓鼓的眼珠瞟了安然一眼,说:“我也是不希望这尸体成精,不然也不会揽这件事的。我这已死之人,本不该管这人间之事。过了今晚,你就把今天的事情尽忘了吧!” 赶尸匠说完,转身下楼。 赶尸匠走在最前面,若磐像个听话的孩子,紧紧地跟在赶尸匠的后面,那道士走在最后。 三个黑影朝楼下走去。 看那三个影子在楼梯转角处消失了,安然赶紧进了屋,把门赶紧关上了。 小区里,赶尸匠并没有走大门,他对那个道士说:“我在街角等你!” 道士从大门走出去了,赶尸匠则带着若磐穿过小区的墙,直接来到了街上。 到了街上的转角处,赶尸匠说:“你去拦一辆车,你坐前面,我们坐后面,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把这尸体送回去,所以,还是坐车快一些。” 道士摘下了他的帽子,跑到街上去拦车。 一辆的士车停下了,司机奇怪地打量着这个黑衣服的老头,问:“去哪?” “城郊西山村路口。”道士说。 “这么晚了,那地方人又少,不去!”司机说着,就要把车子开走。可是,司机正要发动车子,却发现车子根本不听使唤,压根儿就发不动。 “你还是去吧!”道士说,“我又不少你钱。” 司机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巴巴地看着道士打开了车子的后门,然后又关上了,但是那道士却并未上车坐到后面,而是又打开了前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司机不知道后面是谁上了车,道士是给谁开门,他哆嗦着问:“是去西山村口吗?” “是的。”道士说,“好好开,不会吃了你。” 司机的手打着哆嗦,发动了车子,朝西山开去。要知道,西山村再往上,就是本市的坟山啊! 一路上,司机哆哆嗦嗦的开着车,开了一阵,总算是来到了西山村口。 车子在村口停下以后,道士下了车,又再次打开后座的门,然后又关上。 关好后座的门以后,道士拿出一张钱,递给司机。 司机说:“不用了。” 说完,马上开着车子逃掉了。 赶尸匠依旧走前面,若磐乖乖地跟在后面,道士走最后。 三个影子沿着村里的一条小路上了山,很快来到了若磐的坟前。 在坟前,赶尸匠停住了脚步,他转身对着若磐默念着口诀,若磐便自己走回坟墓里去了。 赶尸匠正准备把若磐的棺材盖上,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了出来,挡在棺材前面,说:“等等!” 第九十一章 解脱 赶尸匠看到有一个白影突然拦住了自己,不由地一愣,在这方圆百里,哪一个魂灵不知道自己呢?是谁那么大胆敢拦自己的事? 赶尸匠抬眼一看,只见这女鬼半张脸蒙着纱巾无法看见,另外露出来的半张脸倒是美丽动人。 赶尸匠说:“哪里来的邪魅,敢拦我的事?” “我并不敢拦您老人家!”茵茵说,“我只是想求您放了若磐!” “我要是放了他,这干尸吸收了日月的精华,再次尸变伤及人命可怎么办?”赶尸匠说。 “您可以封了尸体,但求您把若磐的魂放出来吧!”茵茵说,“你这样连同若磐的魂一起封了起来,若磐岂不是永世都不能超生了?他又没做错什么,也没害过谁,求您了,把他的魂放出来吧!” 看着茵茵几乎流泪的眼睛,赶尸匠心软了。 赶尸匠对老道士说:“那就有劳道长把他的魂放出来,再封上尸体吧!” 老道长点点头,赶尸匠念了几句咒语,本来已经走进棺材里的尸体再次走了出来,听话地站在赶尸匠面前。 赶尸匠对老道长点了点头,老道长便把贴在若磐七窍上的符纸拿了下来。 符纸刚一拿下,若磐的魂灵就从身体里爬了出来,跑到茵茵身边去了。 茵茵连忙拉住若磐的手,急切地说:“若磐,你没事吧?” “我没事。”若磐说。 若磐的魂灵离体后,若磐的干尸马上倒到了地上。 老道士赶紧再次拿出七张符纸,贴到干尸的七窍上,然后,道士把若磐的尸体抬起来,放进了棺材里。 赶尸匠对若磐的灵魂说:“以后你是你,这具干尸是这具干尸。各不相干了。他将在这地底腐烂,你则可以重新找机会再世为人。” 说完,赶尸匠和老道把若磐坟头的土重新填好,若磐的干尸被深深地埋进了坟墓里,仿佛没有再见天日的可能了。 赶尸匠看了看若磐的坟头,叹了一句:“自古多情空余恨啊!”然后,消失在夜幕里了。 老道士看了看站在坟外的若磐的魂灵和茵茵的白色身影,说:“两位,好自为之吧!” 说完,老道士朝山下走去。 茵茵拉起若磐。在老道士离开以后,也消失在坟山里。 凄凉的坟山,一个个坟包安静而冰冷地伫立着。若磐的新坟在这一堆堆坟包中显得格外显眼。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以后,那个鬼小孩出现了。 鬼小孩站在若磐的坟头,对着坟包说:“好伙伴,七张符纸怎么能够困住你呢?出来吧,我的好姐姐们在等着你呢!” 说完。那个鬼小孩围着坟包向左转了三圈,然后又向右转了三圈,接着在坟前转了三圈。 当他转完九个圈以后,若磐的坟头再次伸出一只手来,先是一只手,然后是两只手。那两只手在夜幕中朝空中奋力举着。 “好伙伴,让我帮你一把吧!”鬼小孩说。 鬼小孩跳上坟包,拉住那双朝上托举的手。使劲把那双手往外扯,扯了一阵,干尸若磐的脑袋便被扯出来了,那脑袋上的符纸在风中轻轻地飘荡。 鬼小孩对着那张黄色的符纸吹了一口气,那张符便随风飘走了。 干尸若磐的脑袋睁开了眼睛。看了看鬼小孩,咧开嘴笑了。 鬼小孩继续拉扯若磐。把若磐的干尸拉了出来。 干尸若磐跳下坟包,狂扭了几下脖子,那脖子发出“嘎嘎”的响声。 鬼小孩朝干尸若磐钻出来的坟包吹了一口气,那坟包又变成原来的样子,干尸若磐钻出坟包的洞不见了。 鬼小孩对着坟包说:“就让所有的人依旧认为这干尸还躺在里面等待腐烂吧!” “走吧!好伙伴,我带你去见我的姐姐们!她们等你很久了!从此,你将不是原来的你,你将要从这暗黑世界里解脱,获得真正的永生!”鬼小孩说着,拉住了干尸若磐的手。 鬼小孩拉着干尸若磐,腾空而起,消失在夜空中。 他将带着这具干尸去到一个我们都无法知道的神秘世界,在那儿,这具干尸将在鬼小孩姐姐的调教下,获得无穷的力量。 处理完若磐的事情,安然已经疲惫之极,他在家里沉沉地睡了两天两夜,才恢复了力气。 子欣依旧躺在医院的重症室里,没有醒来。 安然来到医院,看着视频里熟睡的子欣,说:“子欣,再等一个星期,你就能醒了。” 说完,安然摸了摸放在自己衣服口袋里的葫芦。 一个星期后,子欣依旧没有醒来,也没有病情恶化,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医院,茵茵都没有来找麻烦。 安然决定按照姑姑说的去做。 六月初一,太阳老高,安然带着那个葫芦一个人来到了若磐家的小山上。 小山上,没有若磐的照料,山坡上的花儿依旧开得灿烂,只是一些温室里的花朵开始耷拉了脑袋。 因为若磐的离奇死亡,西山村的人并没有收回这座小山,就让那些花儿在山上自生自灭。 若磐的小屋安静极了,依旧保持着那天被若磐翻乱的情景。 若磐那天想要在屋子里翻什么呢?安然想。 时间离午时还早,安然便走进了若磐的小屋。 安然把那天被干尸若磐翻乱的东西一点一点重新放回到柜子和抽屉里,把它们一一放整齐。 当安然整理若磐的床头柜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这封信上次自己从床头柜里拿若磐的相册的时候都没有发现,今天居然看到了。 安然打开信封,发现这是一封绝笔信,信里有两张纸,一张是写给安然的,一张是写给若磐的妈妈的。 安然看着那张写给自己的。读了起来: “安然,我知道,去四方井我可能会回不来。我有强烈的预感,我就要可以去和茵茵团聚了。本来,去地下见茵茵是我非常愿意的事情,本来,这世上没有什么可值得我留恋的,多活一天和少活一天对我本没有什么区别,死了对我而言反而是一种解脱,我不必再在这世上饱受思念和愧疚的折磨。可是。现在有了秦影,我终究还是放心不下。黄莺不告而别,我想。她应该不会再照顾秦影了。我若走了,秦影怎么办呢?我只能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你。我之前给你的那些合同和银行卡还有我之前的遗嘱依旧管用,我的小山依旧给你和子欣打理,希望子欣能够快点好起来,做秦影的好妈妈。如果有一天。我的妈妈来找我,你就去把那份保险报了吧,保险的赔付可以全部给我妈妈,谢谢她生了我。另外一封信也是给她老人家的。一切拜托你了。” 读完这封信,安然陷入了沉思,也许。干尸若磐并不想害谁,他只是担心自己没有看到这封信,才在家里翻箱倒柜吧! 把这封信揣在兜里。安然关上了小屋的门,朝后山走去。 很快,安然就来到了后山的小溪边。 龙虾花早已过了开花的季节,绿色的叶子在溪畔的草丛中极不显眼。如果不是子欣曾经教过自己,这些小草儿就是龙虾花。自己还真是无法认出龙虾花来。这么多龙虾花,哪一株里会藏着子欣呢? 安然在花丛边蹲了下来。仔细地辨认。 当太阳照着自己的影子和自己的身体几乎重合的时候,安然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午时已经到了。 姑姑说,一条竹叶青蛇会告诉自己哪一株是藏着子欣的龙虾花。 安然蹲在草丛中,仔细地看着龙虾花丛。 过了一阵,果然有一条青色的竹叶青蛇从草丛中游了出来,这条蛇游到安然的脚边,朝安然吐出了红色的舌头。 安然紧张起来,他既担心这条毒蛇会冷不丁咬自己一口,又着急这毒蛇会不会告诉自己哪一株龙虾花才是藏着子欣的花。 那条毒蛇看了安然一阵,然后游到一丛龙虾花中,朝一株龙虾花吐了吐舌头,那株龙虾花便开始往上长起来,越长越高,渐渐地,高出了周围的花枝好几公分长。 竹叶青蛇再次朝那株龙虾花吐了吐舌头,然后走到安然面前,又朝安然吐了吐舌头,再转过身,游到那株龙虾花边,不动了。 安然明白了,那株高出来的龙虾花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花。 安然拿出那个姑姑送给自己的葫芦,来到小溪里,往葫芦里盛水,一直盛到水快要与葫芦口齐平。 然后,安然取出一把小铲子,走到这株龙虾花旁边,小心翼翼的铲龙虾花周围的土,慢慢地把那株龙虾花铲了出来。 安然把那株龙虾花轻轻地握在手中,激动地流出了泪水。 看着这株绿色的龙虾花草,安然仿佛看见了子欣灿烂的笑容,那个自己刚刚认识时的子欣,满脸都是灿烂的没有忧愁的笑容。 安然把龙虾花轻轻地放进姑姑给的葫芦里,龙虾花绿色的叶子立刻给这褐色的葫芦增添了不少的生机。 看到安然把龙虾花插进葫芦后,那条竹叶青蛇摆了摆尾巴,突然跳到了安然的手上。 安然吓了一跳,赶紧护住自己手上的葫芦和葫芦中的龙虾花。 那条蛇跳到安然手上,用红褐色的眼睛盯着安然,盯得安然浑身发毛,但又不敢乱动,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动,葫芦就会摔到地上,摔到了葫芦倒是不怕,可是,葫芦里的龙虾花可是子欣的魂!这条蛇到底想要干什么! PS: 才发现八十八章没有就直接八十九章了,但是又改不了,只好将错就错了,谅解谅解俺吧! 第九十二章 苏醒 那条竹叶青蛇在安然的手臂上盘旋了一会儿,突然钻进了安然手中的葫芦里。 安然赶紧把龙虾花拿出来,倒出葫芦中的溪水,可是,溪水倒干净后,那条竹叶青蛇也不见踪影。 眼看着龙虾花被太阳暴晒,而姑姑又交待过这龙虾花只能养在葫芦里,面对呆在葫芦里怎么都不肯出来的竹叶青安然无计可施,只好重新给葫芦装满了水,忐忑不安地再次把那株龙虾花放进葫芦里。 握着那株龙虾花,安然离开了后山,直奔医院而去。 子欣依旧躺躺在重症室的病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 迷迷糊糊中,子欣听到有人在喊自己,那个声音是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好像在说:“子欣,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重症室中的子欣听到这悠远的声音,眼皮动了动。 她这边眼皮一动,那边重症室外正盯着视频的二叔立刻紧张起来。 二叔迅速朝医生办公室跑去,大声喊:“医生,医生,我看到她眼皮动了一下!” 值班医生连忙走进重症室,察看子欣的表现,子欣的各项生命指标都在良性上升,只是还没有醒来的明显特征。 走出重症室后,医生对二叔说:“她情况有些好转,但还要继续观察。” 听到医生说情况有些好转,二叔已是欣慰至极,二叔在心里默念着:“哥哥,你得保佑你女儿啊!” 医生刚刚从重症室离开,安然拿着那株龙虾花就走进了医院。 安然也来到医生办公室,请求医生让自己进去看看子欣。 医生说:“恭喜你,你老婆刚才有好转的迹象。” 安然说:“我想进去看看她,和她说一会儿话。” 医生想了想,说:“行。但你不能呆太久。” 医生给安然换上了隔离服,准备和安然一起进入重症室里。 穿上隔离服的安然依旧捧着那个装着龙虾花的葫芦。 医生说:“你不可以把这个葫芦带进去,重症室里必须严格隔离一切有可能产生病菌的东西。” 安然说:“这葫芦里的龙虾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也许闻到龙虾花草的味道,她就能醒。我只进去一会儿,你就让我把这株龙虾花草带进去吧!如果因为这株草出了什么问题,责任我自己承担。” 那个医生在安然的反复要求下,最终同意安然把插着龙虾花的葫芦带进去了。 安然带着那株龙虾花,来到了子欣的床头。 子欣浑身连接着各种设备,大大的氧气罩占住了整个下巴。 当安然捧着龙虾花在病床前站立的时候。子欣的眼皮又动了动。。 朦胧中,子欣看到姑姑绿色的身影飘在粉色的梨花林中,梨花花瓣正如雨般洒落。 姑姑对子欣说:“欣儿。我成全你和安然在一起,你要好好珍惜,你记住,以后要把葫芦和龙虾花随身携带在自己的方圆百米只内,否则你就会暴毙而亡。永世不能超生,切记,切记!等一年后,龙虾花开,花苞里会含着一颗种子,你把这颗种子吃下。就平安了,就可以把这株龙虾花种回山里去了,你也从此无恙了。” 对子欣说完了这番话。姑姑的绿色身影便消失在梨花深处,不见了,只剩下一片片的梨花依旧在风中飞舞。 子欣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觉的自己眼皮好沉,她努力睁眼睁了一阵。眼睛终于睁开了,黑亮的眸子静静地打量着头顶的天花板:这是哪儿呢?为什么这么不熟悉? 看到子欣睁开了眼睛。安然兴奋地哭了起来,他嗫嚅着说:“子欣,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陪同安然来的医生看到子欣睁开了眼睛,赶紧对照各种设备的指数检查子欣的状况,检查了一阵,他说:“她的各项指标都恢复了正常,看样子,她奇迹般地好了。” 医院的医生们看到子欣醒了,于是,对子欣的身体再次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都是子欣已经好了,没有丝毫问题了。 很快,子欣便被推出了重症监护室,在进行了一系列检查后,她被送进了一个普通的单间病房,继续观察。 普通房里,二叔站在子欣旁边,欣慰地说:“欣儿,你算是逃过一劫了,以后要好好爱护自己。” 安然坐在子欣的床头,欣喜地看着醒来的子欣,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害怕那眼睛一眨,子欣又会昏倒了。 那个插着龙虾花的葫芦放在子欣的床头,给子欣带来了赏心悦目的绿色。 闻讯赶来的婆婆更是高兴极了,她请桃子在家里带为照顾秦影,抱着自己的孙子,利马跑到医院病房来了。 一走进病房,她就高兴地对着子欣说:“子欣,你总算从鬼门关上闯回来了,快看看你的儿子吧!从出生到现在,你都还没看过这孩子呢!” 婆婆走到子欣床头,把胖乎乎的儿子递给子欣看,看着儿子酷似自己的眼睛,看着儿子那仿佛和安然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的嘴唇和下巴,子欣笑了,笑出了幸福的眼泪。 子欣知道这孩子是绿竹的化身,但这孩子也一定是自己和安然的结晶。 “妈,这孩子长得真可爱。”子欣说。 “那当然!”婆婆说,“每个妈妈看自己的孩子都是越看越可爱。” “就给他起名绿竹吧!”子欣说。 “绿竹?”婆婆重复道。 “绿竹就绿竹吧!”安然说,“只要你能醒来,只要你好好的,什么都依你。” “好,绿竹!”婆婆高兴地说,“咱们小胖子有名字了,爸爸和妈妈说你叫绿竹,绿竹!” 听着婆婆的话,绿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到孙子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婆婆更高兴了,她抱着绿竹给安然看,说:“儿子,你看我孙子笑了耶!他喜欢绿竹这个名字,就叫他绿竹,乖乖的绿竹,常青的绿竹,正直的绿竹!” 看着儿子的笑脸,安然也笑了,这孩子的笑容让他深深地体会到了苦尽甘来的滋味。 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二叔也跑过来,说:“绿竹,让你二外公抱抱!” 医院里,难得的久违的温馨! 没过几天,子欣就出院了。 回到家里,子欣看到躺在摇篮里的秦影,问:“这是若磐的孩子吗?” “是的。”安然说,“若磐说了,她叫秦影,以后也是我们的女儿。” “若磐呢?黄莺呢?”子欣诧异地问。 昏迷那么久的她丝毫不知道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安然扶了扶子欣的肩膀,说:“子欣,等你身体再好一些,我就告诉你,现在,你还在月子里,还没满四十天呢,先好好休息,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好吗?” 子欣点了点头,抱起摇篮里的秦影,这孩子的眼神居然和茵茵那么相似。 子欣连忙把秦影放回到摇篮里,心跳突然加速起来,她扶住安然,说:“安然,不要让我再看到秦影,她长得太像茵茵了,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若磐赶紧让婆婆把秦影抱出了房间,秦影哇哇大哭起来。 子欣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下来,安然把绿竹的摇篮搬进了自己和子欣的卧室,放在子欣的身旁,把那个插着龙虾花的葫芦也放进了卧室,放在了子欣的床头。 子欣看了看那株绿色的龙虾花,想起姑姑的梦,便问安然:“安然,你从哪儿来的龙虾花?” “若磐家的后山。”安然说。 “是姑姑让你这么做的吗?”子欣问。 “你怎么知道?”安然问,“姑姑也嘱咐你了吗?’ 子欣点点头,把那个葫芦移到更靠墙的位置,保证它不会被谁碰到倒下来。 子欣满四十天以后,安然才把若磐死亡,黄莺不告而别的消息告诉了子欣,还把若磐临走的信给子欣看了,把那些天发生的事情也给子欣说了。 听完安然的叙述,子欣惊呆了;原来,若磐是为了救自己救茵茵才死的,自己怎么能不好好照顾他的女儿呢? 当晚,子欣就让婆婆把秦影的摇篮也进了自己的卧室,放到了绿竹的旁边。 虽然,每次看到秦影的眼睛,总会让自己想起茵茵,但是,子欣总是暗示自己:这只是个孩子,她只是个孩子! 这样反复给自己暗示几次以后,子欣终于能克服心里的阴影,像亲生妈妈一样抱着可怜的秦影了。 接受秦影的那一晚,子欣做了一个梦: 茵茵依旧穿着她那身雪白的衣裳,蒙着雪白的纱巾,步履轻盈地朝自己飘了过来。 茵茵的眼神中不再是血红的仇恨,而是湖水般的平静。 茵茵说:“子欣,谢谢你像待自己孩子一样带着若磐的秦影,只要你好好待这个孩子,我就永远不会再来找你了,你和孩子好好的吧!特别是秦影,我希望她一直好好的,再见了,孩子就拜托你了!” 茵茵说完这些话,就飘走了。 两个孩子满四十二天的时候,子欣坚持要到若磐的坟上去扫墓,感谢若磐舍命相救。 当安然扶着子欣来到若磐的坟头的时候,远远的居然看到一个陌生的人影蹲在若磐的坟头烧纸钱,是谁会来看若磐呢?子欣和安然纳闷了。 第九十三章 接亡 子欣和安然停住了走向若磐坟头的脚步,站住了,仔细打量蹲在若磐坟前烧纸钱的人。 从背影来看,这应该是个老婆婆,她头上盘着高高的一圈青纱巾,身穿一见青色的绣花衣服,脚下打着绑腿。 老人蹲在坟前默默地烧纸,一张接一张地烧。当烧完最后一张纸钱的时候,老人拿起放在坟前的三杯酒,一杯一杯地倒了,叹了一声,说:“儿啊,这辈子娘对不住你,你一路走好,下辈子找一个疼你的娘。” 奠完了酒,老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在不远处,安然和子欣正打量着自己。 安然和子欣走向若磐的坟头,走向满脸皱纹的老人。 安然说:“伯娘,你好,我是若磐的朋友安然,你是若磐的娘吧!” 老人看了看安然和子欣,点了点头,说:“若磐的事情有劳你们了。我只是听到了消息来看看他,你们也是来看他的吧,你们看看他吧,我走啦……” 老人拿起放在若磐坟边的一根拐杖,准备离开。 安然赶紧说:“伯娘,若磐的女儿在我们家里,叫秦影,不知道伯娘想不想去看看孙女?” 听了安然的话,老人收住了脚步,问:“若磐还有一个女儿吗?” “是的。”安然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因为若磐并未结婚,但他确实有一个女儿,刚刚满月不久,在我家里。” “那我去看看吧!我今天还得回家,你能呆会儿马上带我去吗?”老人问。 安然点点头。 安然和子欣在若磐的坟前蹲了下来,把带来的刀头在坟前摆开,点燃了香纸。 子欣说:“若磐,我来看你了,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的恩情我一定牢记于心,我一定把秦影好好带大,你安息吧!” 给若磐拜祭过后,安然扶着子欣走在前面,老人步履蹒跚地拄着拐杖跟在后面,三个人离开了坟山。 下了山,安然拦了一辆车,很快就和老人一起回到了小区,进了家门。 婆婆见到安然和子欣出去给安然扫墓带回来了一个老太太,感到很奇怪,但还是招呼老太太进屋坐了。 安然说:“妈,这是秦影的NaiNai,你把秦影抱来,让她看看吧!” 婆婆走进卧室,把秦影抱了出来,秦影睡得正熟。 婆婆把秦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赶紧放下拐杖,抱起秦影,仔细地端详起来。 秦影刚刚被老太太抱住,就睁开了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乌黑发亮的眼珠看着抱自己的人,看了一阵,居然露出笑脸来。 看着秦影的笑脸,老人哭了,她腾出一只粗糙的手,用手背擦干自己纵横的老泪,沙哑着说:“这是若磐的女儿,笑的样子和若磐小时候一模一样!是叫秦影吗?” “是的,伯娘,叫秦影,若磐生前给取的名字。”安然说。 “秦影,好!好!”老人模糊着双眼,说,“影子,NaiNai对不住你,就连看你爸爸也是有回数的,更别说你了。也许咱们祖孙这辈子也就只能见这一面了。” 老人把秦影重新递到婆婆手上,然后从自己手上拿下了一个银镯子,又从怀里拿出一个金戒指来,那戒指看起来有些年月了。 老人把银镯子和金戒指递给安然,说:“你是叫安然吧!” 安然点点头,但却不肯接老人的东西。 老人把镯子和戒指塞到安然手中,说:“安然,这些是送给我孙女秦影的。这个镯子是我一直戴着的,很少离手。这枚金戒指是若磐他爹送我的,我们虽然离婚多年,但我一直把这枚戒指收着,并没有弄丢了,今天,就一并送给我孙女了,将来,她长大了,你告诉她,这是她NaiNai送的。” 说完,老人就要告辞离开。 安然连忙告诉老人,若磐还有一笔保险,受益人是母亲;还有一封给母亲的信。 老人说:“初七赶集的时候,你来集市上找我,我陪你去报保险,但是钱我不要,都留给我孙女,养她长大也不容易,孩子拜托你了,我现在老了,那边的家里也复杂,我养不了她,只能让若磐麻烦你们了。” 说完,老人夺门出去了,离开安然的家,走下楼梯,老人的眼泪已经肆无忌惮地流了满面,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如洪水冲进了脸上的沟沟壑壑里…… 六月三十的早上,安然和子欣把两个孩子都托付给婆婆后,坐车去了界山老家。按照姑姑的嘱咐,七月初一要去老家接NaiNai的亡灵回家。 回到界山的时候,二叔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二叔说:“欣儿,接亡需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等吃过了晚饭,你们就先去土地堂做准备吧!” 吃过晚饭后,安然扛了一张板凳,子欣跨着一个篮子,两个人来到了土地堂。 来到土地堂后,安然把凳子在土地堂前放下了,子欣则打开篮子,把拜土地的水果、菜和酒一一摆好,然后点上香烛。 安然和子欣在土地堂前虔诚地跪下,对土地说:“土地公公,土地婆婆,郑子欣有事麻烦你们二老帮帮忙。明天是七月初一了,冥界鬼门打开,我的NaiNai麻青翠一定会回村里来看看的。倘若她回来了,你们看到她,请告诉她坐在这里等等,我们明天来接她回家。” 说完,安然和子欣给土地磕了头,把那张凳子在土地堂前放好后,回家了。 深夜,子时一过,七月初一伴着鬼门大开悄然来临,鬼魂们将迎来半个月的狂欢,七月,是属于他们的节日! 从地底里,从山林里,从田野里……无数个幽灵冒了出来,他们在小路上游荡,他们在寻找回家的路。 有的找到了回家的路,回各自的家去了,他们的儿女或者子孙后代将给他们渴望已久的供奉,他们也可以笑呵呵地看着儿孙满堂…… 有的找不到回家的路,在村口的土地庙旁久久地徘徊…… 土地爷看着在村口徘徊的众鬼魂,问:“有没有叫麻青翠的?” 从一群鬼魂中,走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婆来,这老太婆满头苍白的头发在夜空中格外醒目,被风吹散的头发丝在空中飘着。 “我就是麻青翠!”老太婆说。 “你是老郑家的麻青翠吗?”土地爷问。 “我给老郑家养了三个孩子,有两个都打我头死啦!现在,这两死鬼我都没见到,哪还有活人来找我呢?”老太婆问。 “你的孙子郑子欣说要接你回家,这是她给你搬的凳子,你坐在这儿等等吧,她说她明天会来接你。”土地爷说。 “儿子不念,孙子倒记挂了,等就等吧!”老太婆说着,就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众鬼看到老太婆在凳子上坐下了,就对着她起哄道:“老婆婆,你以后不用和我们一起流浪到处讨香火钱了,有你的孙子孝敬你了,以后逢年过节你也可以施舍我们了。” 坐在凳子上的老太婆顿着脚喊道:“别吵吵,说不定哪天也有人来接你们呢!” “唔……哪会有人来接我们,都死光啦!”一个鬼带头嚎哭起来,这一声嚎哭引来了无数声嚎哭,土地堂前,鬼哭一片: “唔唔唔……” “嗷嗷嗷……” “啊啊啊……” 土地爷看着那群嚎啕大哭的鬼,摇了摇脑袋,走进自己的土地庙里去了。 村里,熟睡的人们只觉的这晚风特别大,吹得山上的树沙沙沙的响…… 黎明即将到来,村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鸡叫声。 土地堂前,听到鸡叫,众鬼便都散去了,只留下婆娑的树影在风中摇摆,土地堂前一下子安静下来。 空荡荡的村口,只剩下老太婆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她开始朝村里的小路张望。 望了一阵,她看到两个影子从村里出来了。 安然走在前面,子欣走在后面。安然和子欣都穿着白色的孝服,安然的手上还提着一个篮子。 安然和子欣很快便到了土地堂前,老太婆看着子欣那张有着儿子影子的脸,笑了。 子欣和安然从篮子里拿出刀头来,把这些菜、水果和酒在土地堂前一字儿排开,然后点燃香烛,开始烧纸钱,焚香。 烧过了香,给土地爷磕了头,安然蹲了下来,把自己昨晚放着的板凳反过来背在肩上。 子欣对着板凳说:“NaiNai,不孝的孙子郑子欣来接NaiNai麻青翠老大人回家了!” 凳子背在安然的肩上了,坐在凳子上的NaiNai的魂灵也背到安然肩上了。 安然站起身,抬脚朝祖屋的方向走去。板凳梁贴着安然的后背,板凳上坐着老太婆的魂灵,那魂灵惬意地坐着,欣慰地看着紧紧跟着自己的孙女。 子欣紧紧地跟在安然身后,一边走一边喊:“NaiNai,回去吧!跟着孙女儿回家吧!NaiNai,你的孙女儿郑子欣来接您回家了,跟着我回家吧!……” 安然一路背着,子欣一路喊着。 踩着朦胧的黎明,伴着一声接一声的鸡鸣,安然和子欣把NaiNai的魂灵背进了祖屋。 祖屋里,安然和子欣看不到,姑姑绿色的身影早已近飘了进来。 姑姑扶着NaiNai在神龛前坐下了,对NaiNai说:“妈,坐下吧,你回家了,以后再也不用到处流浪了……” 安然和子欣拿来了香烛,在神龛上插上了香,点燃了蜡烛。 一个声音随着袅袅上升的香火的烟子飘进了子欣的耳朵里…… 第九十四章 前世的尸体 子欣侧耳聆听,那是姑姑的说话声。 姑姑说:“子欣,NaiNai你已经接回家了,明年和后年,你还要连续再去土地堂接NaiNai两年,因为她如果出去的话,还是会找不到路回来。连接三年NaiNai就不会找不到家了。另外,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不管你在哪儿,都要记得给NaiNai上香,NaiNai才会跟在你身后保佑你。” 姑姑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门外的风里了。 把NaiNai的亡灵接进了祖屋后,子欣和安然在祖屋里睡了一夜,方才回城。 七月出五的晚上,天格外的黑,像柳树叶一样的月亮只在天空呆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茵茵和若磐飘到安然家的楼下,小区里格外安静。 茵茵看着若磐,说:“若磐,今天是我前生的忌日,如果我们把她引出来了,发生了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的话,你一定要想办法带我到这小区来,我们的女儿秦影能够救我。秦影是我和你的女儿,只不过借黄莺的肚子生下来罢了。秦影的身上,既流着你的至阳之血,也流着我的至阴之气,她的身体特质和别人不一样,关键时刻,她可以救我。你记住,如果发生了什么不能控制的事情,就用秦影的童子尿来救我。” “那我怎样才能进得了安然的家呢?”若磐问,“他家门上有个八卦镜。” “不要从大门进,从卫生间的那面墙进。”茵茵说,“如果我没事,我们从此就可以安心了,如果有事,就想办法把我带到这楼下来,今天是秦影出生的第四十九天,她会感应到我们的求救的!” “那我们现在来这儿干什么呢?”若磐问。 “我害怕自己会有事,想再来看看秦影。”茵茵说。 茵茵牵起若磐的手,绕到房子的另一面,飘到楼上卫生间的窗户边,从窗子里穿了进去,来到了安然的家里。 卧室里,安然和子欣躺在床上睡熟了,秦影和绿竹也躺在摇篮里睡得很沉。 茵茵和若磐走进了卧室,子欣床头种着龙虾花的葫芦发出了淡淡的蓝光。 茵茵并不理会那个葫芦,她走到了秦影的摇篮边,蹲了下来,她伸出自己的手,摸了摸熟睡中的秦影。 若磐的脑袋也凑了过来,看着孩子圆圆的脸。 梦里,秦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看了一会儿,茵茵和若磐转身离开。 茵茵看了一眼床上的子欣,说:“子欣,希望我们的怨结能在今晚彻底结束,祝福我,也替你自己祈祷吧!” 走出安然的卧室,茵茵和若磐又回到了卫生间,从卫生间的窗户里飘下楼去了。 摇篮里的秦影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子欣连忙坐了起来,抱起秦影,哄着她,说:“秦影,好孩子,怎么了?别哭, 别哭!” 安然也起床给两个孩子冲牛Nai。 当安然把温热的Nai嘴塞进秦影的嘴巴里,喝到了香甜的牛Nai,秦影才停止了哭泣。 半夜的山上,一条石板小路向大山深处延伸,小路两旁的树影漆黑一片。 茵茵白色的身影在树影间穿梭,若磐紧紧跟在茵茵身后。 他们俩沿着这条石板小路,走向大山深处,不时会碰到一两个擦身而过的魂灵,彼此并没有打招呼,也没有互相看一眼。 走了一阵,茵茵和若磐来到一条小溪的上游,溪水在夜晚看不清,只听得见哗哗的水声连绵不断地响起。 在这条小溪的上游,有一个乱石滩,滩上尽是大大小小的奇形怪状的鹅卵石,这些石头横七竖八地躺在滩上,已经有很长的年月了。 当茵茵和若磐来到这滩上以后,突然从那些石头缝里冒出了几个鬼小孩,有满脸是血的摔死的小男孩,有浑身还滴着血的被车子碾死的小姑娘,有刚出生不久就死掉的婴儿,有被水淹死的浑身发白发胀的小孩子…… 这些鬼小孩把茵茵和若磐团团围住。 一个捧着自己肠子的满肚子血的小男孩问:“你们是谁,你们跑到我们的地盘上来干什么?” “对呀,对呀!”一群鬼小孩附和道:“你们是谁,这是我们孩子的家,你们跑到我们家来做什么?” “走开,走开!”一个个头最高的男孩子对着茵茵吼,“别到这儿来打扰我们做游戏!” 茵茵和若磐被这群鬼小孩围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从鬼小孩的后面走出一个穿着雪白色的裙子的小姑娘,她和茵茵一样披着瀑布一般的黑发。 小姑娘走到一群鬼小孩的面前,说:“这是我大姐姐,她来找我的!” 一群鬼小孩都沉默了。 “茵茵姐,你到这儿来干什么?”小姑娘说,“今天晚上鬼小孩都在这儿聚会。” “青青!”茵茵高兴地喊着小姑娘。 茵茵把青青拉到了身边,悄悄地说:“我和你若磐哥哥到这儿来办点事,你能想办法把这些孩子带得远一点吗?你们可以再往上游去聚会呀!” 青青看了一眼若磐,把眼珠摘下来,放到若磐的脸前面晃了晃,然后,又把眼珠放回自己的眼眶里,说:“看,我说了,你只要变成鬼,就可以和茵茵姐姐在一起了。成,我和我的伙伴们再往上游走走,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希望你们能在这儿给我生个鬼妹妹出来。” 青青狡黠地一笑,然后对着那群鬼小孩说:“伙伴们,我家里好多玩具和糖果,你们和我一起去取来玩,好吗?谁要是不去的话……” 青青把眼珠摘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说:“我可不是好惹的!” 一群鬼小孩看了看青青,那个个头最高的男孩子看了一眼青青,对众小孩说:“谁要是不听青青的话,就是和我过不去!” 说完,那个男孩子走到青青面前,笑嘻嘻地说:“青青,走吧!你带路!” 青青走在最前面,那群鬼小孩走中间,那个高个子男孩走在最后,把所有的鬼小孩都带走了。 乱石滩上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的石头静静地躺着。 “若磐,你准备好了吗?”茵茵问。 若磐看着茵茵,担心地走到茵茵面前,说:“茵茵,如果很危险的话,我们就放弃吧!如果你会被世世诅咒,我宁愿陪着您永远在这冥界游荡,永远不去轮回!” “不,若磐!”茵茵说,“有的事情,是由不得我们的。如果能够有个了断,冒点险也是应该的,你只要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如果有事,去找秦影。我相信,有你和女儿,我一定能够没事。” “那,你确定在这儿能找到你的前生吗?”若磐问。 “能。”茵茵说,“这片乱石滩是专门埋死小孩的地方。小孩子死了,一般都不会好好掩埋,我的前生的尸体就压在这儿的一块大石板下。我想,如果她有感应的话,一定会出现的。” 茵茵让若磐离自己远一点点,不要和自己站得太近,然后,她拿出了那双粘着前生鲜血的绣花鞋。 茵茵把鞋子捧在手心,在乱石滩上跪了下来,说:“我的前生,请您现身收回您的鞋子吧!我为您找到了鞋子,请您把那口怨气散掉,把我们世世的诅咒也散掉吧!” 黑幽幽的青山,黑漆漆的峡谷,茵茵白色的身影在这黑幕中格外显眼。 跪了一阵,茵茵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突然发出了响声,大石头旁边的小石头纷纷朝两边散落。 眨眼的功夫,那块大石头上浮现出了一具女尸。 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尸体,这个小女孩头两侧梳着两个黑黑的发髻,苍白的脸上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她上身穿着一件粉色的裙子,裙摆下面,一只脚上穿着和茵茵手中的绣花鞋一模一样的鞋子,另一只脚则光着,而且,那只光脚板还滴着血。 看到前生的尸体现身了,茵茵赶紧说:“前生,得罪了,请穿回你的鞋子吧!” 说完,茵茵快速朝那具女尸奔了过去。 茵茵奔到女尸面前,跪了下来,把手上的那只粘着血迹的绣花鞋穿到了女尸光着的脚板上。 很快,那只鞋子就在女尸的脚板上穿稳了,茵茵舒了一口气。 就在茵茵站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那具女尸突然抓住茵茵的手,站了起来。 那具穿上了一双鞋的女尸睁开了眼睛,看着茵茵,紧紧地拉着茵茵的衣襟。 看见自己被女尸抓住了,茵茵大喊:“前生,求您放过我,放过我!” 然后,茵茵使劲掰开女尸抓住自己的手,拼命地朝若磐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喊:“若磐,快,快跑!” 那女尸看见茵茵跑了,连忙转过身来,她僵硬着身子,朝茵茵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漆黑的山间小路,茵茵和若磐在前面飞一般地跑,那具女尸则在后面紧紧地追着。 跑过漆黑的大山,跑过寂静的田野,跑过宽阔的马路,跑过闪着霓虹的大街小巷,茵茵和若磐一路朝安然家的小区逃去。 终于,茵茵和若磐逃到了安然家的楼下,那具女尸也追到了安然家的楼下。 那具女尸在离茵茵和若磐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开始打量这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 “若磐,快,到楼上去!”茵茵扯了扯若磐的衣角。 这时,秦影的哭声在楼上响亮地传了出来。 第九十五章 尘埃落定 前生那具女尸一步一步朝茵茵靠近,茵茵一步一步往后退。 那具尸体双眼圆睁,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她盯着茵茵,眼神里充满了强烈的想要把茵茵控制住的欲望。 若磐快速地走上从墙上延伸下来的水管,从卫生间的窗户里走进了安然的家。 若磐来到卧室,看到秦影正大哭着,子欣正抱着秦影坐在沙发上,沙发旁边放着一个盆子。 秦影胡乱踢着自己的小脚,子欣一边解下秦影的尿片,一边说:“秦影,别哭,别哭哦!” 看见秦影的尿片没有湿,秦影又胡乱踢着脚,子欣便让秦影尿在了脚下的盆子里。 随着秦影的哭声和子欣的“嘘嘘”声,秦影仿佛知道若磐的需要,她一边没有眼泪地大哭着,一边看着若磐,把尿尿进了盆子里。 站在卧室门口的若磐,能够感觉到,子欣和安然都没有看见自己,但是,秦影一定看见自己了。 因为尿完了的秦影朝自己的方向张开了双臂,仿佛期待自己能够抱抱她。 坐在床上的安然看到秦影张开双臂,以为秦影是希望自己抱他,赶紧走到子欣旁边,把秦影抱了起来,一边抱一边哄着:“乖孩子,别哭,别哭啊!” 若磐走到秦影身旁,用手抚摸了一下安然怀中的秦影,秦影立刻不哭了。 可是,摇篮里的绿竹又哇哇大哭起来。子欣准备起身去抱绿竹,脚却套到了秦影的尿盆子。 子欣拿起那个尿盆子,打开窗户,把那盆尿从卧室的窗户口倒了出去,然后,把盆放在墙角,赶紧去抱哭着的绿竹。 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那盆倒出去的尿不偏不倚地浇在了正朝茵茵逼近的女尸身上。 当若磐追随那倒出去的尿飘下窗户的时候,正好看到它们洒在女尸的头顶,那具女尸立刻如岩浆一般熔化了,女尸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堆黏湿的液体。 这时,那个和赶尸匠一起把若磐的尸体赶回坟墓的老道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拿出一个黑色的葫芦,把那堆黏湿的液体吸进了自己的葫芦里。 盖上了葫芦盖子,老道士看了看若磐和茵茵,说:“二位,你们和这小区里的人恩怨已了,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说完,那老道士走了。 若磐看着老道士走远了,连忙跑到茵茵身边,拉起茵茵的手,关切地问:“茵茵,你没事吧?” “我没事。”茵茵说,“是秦影及时救了我们,这个孩子的能量是无穷的。” 七月初七的上午,安然依照预定,带着子欣和秦影去赶集,准备在集市上去碰秦影的NaiNai。 集市上人山人海,叫卖声此起彼伏,人流中,安然和子欣一时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找秦影的NaiNai。 两个人在集市上转了一圈,并未看到老人的身影,最后决定在集市的入口处等待。 等到太阳照到头顶的时候,秦影突然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子欣和若磐看到秦影突然自己笑了,觉的很奇怪,正当他们纳闷的时候,他们看见,秦影的NaiNai正拄着拐杖站在子欣的身后。 子欣吓了一大跳,这老婆婆,什么时候从自己后边冒出来了。 安然赶紧和老人打招呼:“伯娘,你来了。” 安然把若磐的那封遗信和一份保险合同递给老人,老人接过信,并未看,直接揣进了怀里。然后,她打开保险合同,翻了翻,说:“我和你去办理保险的手续吧!让他们把钱打进你的账户里。” 安然扶着老人,子欣抱着秦影,四个人上了一辆车,离开了集市,直奔保险公司去了。 办理完保险的相关手续,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安然留住要回家的老人,请她一起在外面吃个晚饭,并说如果因为吃晚饭耽误了时间,就包车送她回村,但一定不会进村打扰她的家人。 其实,安然只是想给老人机会再抱抱秦影。 当大家在饭馆里等着上菜的时候,子欣把秦影递给了老人,老人抱着秦影,不停地逗着她,老人说:“秦影耶,乖宝宝,你会是个听话的好孩子的,对吧!” 秦影咧开嘴笑了,老人的眼睛却模糊了。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晚饭很快就吃完了,到了告别的时间。 老人拒绝了安然包车送自己回村,说是村里人看见了不好,说了半天,老人才答应让安然把自己送到离村里一里远的路上。 安然坐在车子的副驾驶的位置,子欣抱着秦影和老人坐在后座。 一路上,老人一直拉着秦影的小手,她能感觉到,秦影的小手也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指头。 夕阳渐渐西下,车子在山间的公路上盘旋着前进。 当车子开进一条峡谷,两侧都是山的时候,秦影的一只小手朝车窗外指了指。 顺着秦影手指的方向,子欣和老人抬眼望去。 她们惊异地看到,在前方的树林里,有一队红色的迎亲队伍若隐若现。 那迎亲的队伍人并不多,最前面的是新郎,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裳,在前面双脚不着地飘着,新郎的后面,有四个影子抬着一个红色的轿子,轿子前面一个穿着白色裙子的姑娘在轿前飘着。 子欣和老人瞪大了眼睛,盯着树林里的迎亲队伍,那队伍随着车子的前移也在沿着同样的方向在树林里往前移动。 看着看着,飘在最前面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子欣和老人看到,那影子的脸是那么熟悉,那明明是若磐的脸,若磐的脸上正挂着微笑。 看到子欣和老人看着自己,若磐朝子欣的方向挥了挥手,秦影笑了。 挥过手,若磐的红色身影转进树林里又渐渐模糊了。 子欣看到,那个在轿子前面飘着的白裙子的小姑娘就是那个在医院走廊里和自己说话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朝子欣笑了笑,也闪进树丛中模糊了身影。 一阵奇异的风吹开了新娘轿子的红色布帘,子欣看到,轿子里坐着的正是茵茵。 茵茵不再穿着她那件每天都穿的白色衣裳,也不再蒙着她的雪白的纱巾,她那张血肉模糊的下半张脸已经好了,光滑的下巴肌肤粉嫩如水,湿润的嘴唇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子欣不得不承认,茵茵其实是一个绝色佳人! 茵茵朝子欣挥了挥手,子欣听到茵茵的声音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里:“好妹妹,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谢谢你帮我和若磐照顾秦影,秦影一定会给你和安然带来无尽的福气的,有了这个孩子,你们能避开许多坎坷,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以后的岁月!好妹妹,再见,我们要真正地和你们永别了!” 那道红色的轿帘随着茵茵声音的消失关上了,茵茵幸福的微笑定格在那红色的轿子里,那顶轿子的影子也在树丛中渐渐模糊了。 子欣和老人看到,那队红色的迎亲队伍朝夕阳的方向飘去,最终飘进树林的深处不见了。 “他未必没有福气。”老人叹道,“儿啊,你一路走好!我知道,你是来和我告别的!” 子欣什么也没说,更紧地抱紧了怀中的秦影,这个孩子那张红润的嘴唇和刚才自己看到的轿子后面的茵茵的嘴唇多像啊! 在离老人的村子差不多一里地的时候,老人让司机停了车。 她下了车,和子欣安然道了声“再见”,然后摸了摸自己孙女粉嫩的脸蛋,便拄着拐杖转身离开,她步履蹒跚的背影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 司机打道送安然和子欣回家。 车子将要开进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了城市里闪烁的霓虹。 透过车窗,子欣不仅看见了城市的霓虹,还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爸爸和妈妈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站着,仿佛他们已经在那儿站了很久了,他们站在那儿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自己。 当自己的车子从那棵站着爸爸妈***树边经过的时候,子欣看到爸爸的脸依旧如自己小时候看到的那般慈祥。她还看到妈妈伸出了戴着玉镯子的手,挥着手和自己道再见。 当车子开过那棵树后,子欣擦了擦眼睛,透过后车窗回过头去,树下爸爸妈***影子已经不见了。 子欣想:难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结束了吗?他们都来和我告别了! 回到家,子欣把已经睡着了的秦影放进了摇篮里,对安然说:“安然,我今天看见若磐和茵茵了,他们结婚了,我还看见妈妈和爸爸和我说再见。你看见他们了吗?” 安然扶着子欣的肩膀,说:“我没看见,但我相信,若磐一定会去找茵茵的,他们生前不能在一起,死后一定会在一起的。子欣,一切应该都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了,对吗?” 子欣点点头,把自己的身子靠进了若磐的怀里。 若磐拍着子欣的肩膀,说:“别想太多了,今天累了一天,睡吧!” 那天晚上,子欣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她梦见姑姑绿色的身影飘进了自己的房门。姑姑对她说:“欣儿,你所有的事情我能帮忙处理的都处理好了,你只记得等那葫芦里的龙虾花开了,你一定要把龙虾花的种子吃下,然后,重新把龙虾花种进山里。我成全了你的愿望,此生你就和你的安然相守相依吧,等到有缘的时候,我们姑侄再聚吧!” 说完,姑姑的绿色身影消失了。 第二个梦,子欣看到自己和安然坐在一大片龙虾花的花丛里,阳光下,龙虾花开得灿烂极了。自己靠着安然的肩,惬意地坐在花丛中闻着花香,晒着暖暖的太阳,在自己的身旁,绿竹和秦影在快乐地追着花丛中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