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被践踏到泥坑里 楚宁二十岁之前是富家千金,白城第一名媛,而二十岁之后,她被践踏到泥坑里,卑微苟活。 父亲的小三赵雅琪,两个孩子都跟她一般大了终于上位,筹划了半年拿了一份亲子报告,在她二十岁那天,当着白城所有权贵的面甩在了她的脸上。 楚有为宠了二十年的宝贝疙瘩,不是他亲生的。 母亲当年难产而死,事隔多年,现在白纸黑字,她百口莫辩。 父亲当场心脏病突发被送到医院抢救,而她自那天就在白城消失了。 楚家放话说她一个小混混私奔了,可是在白城皇廷夜总会里,却多了一个叫阿宁的雏儿。 赵雅琪把她卖了,因为还是个处,百灵关了她一个月,磨光了她的傲骨和脾气,才给她安排了一个局。 楚宁今天的裙子低胸露背,走路的时候摇曳生姿,里头的风光若影若现,路过的男人女人没一个舍得挪开眼的。 男人是惊艳,女人是嫉妒。 穿的那么骚,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她哆嗦的跟在百灵后头到了二十层楼的包厢,一个寸头黑衣的男人走过来,“百灵姐,人带来了?” 见到来人,百灵姐立马换了笑容,“都是拔尖的,知道沈爷喜欢干净,特地带了个雏儿呢。” 他一眼就落在楚宁身上,那身段一看就勾人,那人很满意,挥手让人放她们进去。 百灵凑到楚宁旁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走了。 楚宁看着眼前的门,知道自己无路可退。 往前一步是死,往后一步也是死。 百灵说场子里就沈爷不瞎玩,如果她不想变成腿叉开谁都能上的婊子,那就卯足了劲往一个人床上爬。 一进去,入目的就是偌大的温泉池,男的女的交缠在一起,白花花的身子和喘息声此起彼伏。 楚宁煞白的脸,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去。 见有新的女人进来,立刻有一群男人围了过来。 “哪个是雏啊?还不赶紧脱光了去陪我们沈爷。” 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声,然后摸了一把菲菲的胸,“脱衣服。” 菲菲笑着脱光了衣服还晃了晃胸,引得他们又是笑又是吹口哨。 小眉也麻溜的脱了个精光,只有楚宁站在那抖的跟筛子一样。 “有人耳朵里怕是塞了翔,扔下去好好洗洗。” 话落立马有一群人起哄,抬着楚宁就往温泉里扔去,抬的时候还有人故意摸着她裙下的肌肤,她放声尖叫,下一秒就沉入了水底,好在她会游泳,找到重心立马就往边上游过去,刚扒到台阶探出脑袋,她就看到了沈君瑜。 她没有想到,两年之后,他们再次遇见会是这种情况下。 有人一脚踩在她头顶把她踩到水底,等到她快窒息的时候又捞上来,几次一来,楚宁呛了好几口水,脸色涨红,那过程简直生不如死。 她被人拖上去沿着后背撕裂了裙子,她只穿着乳贴和蕾丝内裤,她眼泪止不住的流,双手捂着前面缩成一团就这么被扔在了沈君瑜面前。 男人幽深阴鸷的眸光落在她白的能发光的肌肤上,然后缓缓勾起了唇。 002 沈君瑜你救救我 “沈爷,这妞你不会也看不上吧?她可还没开过苞。” 他旁边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光头男人,一丝不挂,档那埋着一个女人在卖力,他抽了一口雪茄,见沈君瑜不过就看了楚宁一眼就收回目光,突然冷笑了一声,让人牵来两条大狼狗,来之前还给两条狗喂了助兴药。 “这雏一看就没调教好,不如让我两个宝贝教教她,就这么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哪个男人看了都来气,婊子就是出来卖的,装他妈的纯。” 光头一声令下就有四个男人过去把楚宁按在了地上。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了我——-”楚宁放声大哭可是引来的都是讥讽和嘲笑。 她呈大字被按着,两条狼狗一靠近她就躁动的直哈气,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她吓疯了,早知道是这样她宁可从二十层楼跳下去。 她煞白的唇哆嗦着,眼睛一转对上沈君瑜看戏的眼神。 “沈君瑜,你救救我,救救我。” 这么直呼沈爷的名字,这妞莫不是疯了。 光头来了兴趣,让人把两条狼狗先拉好。 沈君瑜却慢条斯理的抖出一个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笑道,“你当初不是说,宁可跟狗,也不会跟我吗?你求我干什么?你该求的是它们……。” 他眼尾扫过两条狗。 他的话惹的光头一阵大笑,“这婊子还说过这么是抬举的话,那就更要教训了。” 光头让人给楚宁也喂了一颗药,然后拍了拍那两只蓄势待发的狼狗,“今个让你们好好爽爽。” 耳边是哗然的笑声,她的底裤和胸贴都被扯掉,一丝不挂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她能感觉到狼狗贴上来哈出的温热的气息就喷在她肌肤上。 她空洞的瞪着上方,牙齿已经咬上了舌尖。 她的前半生风光奢侈,前呼后拥,而现在却光着被一群人围观被狗上,她根本不该相信百灵的话,只有死她才能解脱。 突然一个白色的浴巾丢到她身上,然后她被人扛了起来阔步离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唏嘘声,说沈爷到底还是心疼了。 扛走她的是沈君瑜,他一路无言带她去了套房的浴室扔进了浴缸里。 “洗干净。” 楚宁奋力的搓着身子觉得哪里都脏,可越搓越热,浑身红透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沈君瑜解开衬衫的扣子一踏进浴室就被楚宁按在了玻璃门上。 一双小巧的红唇到处乱亲根本毫无头绪,急的呜呜直哭。 他知道是药效起来了。 楚宁被他摁在了床上,他连衣服都没脱,毫无前戏就进去了,渴望盖过疼痛,楚宁扭着腰肢攀着他的胸口索要的更多,双眼迷离,娇喘不息。 他双手倏然掐住她的脖子,她一个机灵清醒了一点,感觉自己被堵的严严实实,眼泪止不住的流。 “求我,求我我就让你解脱。” 他十指收紧,楚宁感觉自己要被他掐死了。 可她倔着就是不说话,要么他就掐死她,她也解脱了。 他冷哼,“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身下。” 没等她回神他开始狠狠撞击,楚宁握紧身下的被单,咬着牙承受的暴风骤雨。 003 我用过的东西,我喜欢留下记号 结束后他下床直接去了浴室,出来见她还躺在床上,厉声道,“滚下去。” 楚宁浑身一哆嗦从床上跌落到地上,胡乱抓住毯子裹着身子低眉顺眼。 “对不起,那我……我先走了。” 她起身,双腿还在打颤。 她被扛进来的时候就没衣服,只能把毯子裹的更紧。 “楚有为可真是心狠,不是自己亲生的就往窑子里卖,楚大小姐,活在泥泞里好受吗?” 他点燃一根烟踱步到她面前,看着她裸露出来的肩头满是青紫,眼神微眯。 “被自己曾经看不起的男人上了是什么滋味?” 楚宁不知道两年里沈君瑜发生了什么变成了沈爷,但是她再也不是楚大小姐了。 鼻尖一酸,她忍了回去。 以前顺口能说出的嘲讽却都卡在了喉咙口。 被人肆意践踏的滋味生不如死,她以前傲慢跋扈欠下的债,都会被人讨回去的。 捏起她的下巴被迫她抬起头面向他,“你一心要为周寒青守住的贞操,还不是落在了我的床单上。” 她的沉默让他大怒,一把扯掉的浴巾她又将她扔回床上,脸就按在落红上。 “那又怎么样。”提到楚宁心中的白月光,她像被刺到一样疯狂挣扎起来,“你就算从小混混变成了沈爷,那也是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流氓,周大哥永远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沈君瑜心上,让他想起两年前自己一腔真心被她碾碎在地上的难堪,他发了狠的压上了她。 “你的周大哥会看到现在这个样子吗?你自己要看看你有多浪吗?” 他骂她,嘲讽她,每一句话都在提醒着她,是的,现在的她,已经配不上周寒青了。 楚宁下唇都咬出了血珠子,十指指甲恨不得把床单抠出洞来。 在她无尽的痛楚中他又放慢了速度让她享受到一丝欢愉,在快到达到顶端的时候,他把手里的烟蒂按在了她左胸上。 次啦。 楚宁痛的瞪圆了眼眸,终于哭了出来。 “不好意思,我用过的东西,我喜欢留下记号。” 嫩肉被烫烧的焦味弥漫在鼻尖,他邪肆勾起的嘴角,在灯光下魅惑绝伦。 沈君瑜根本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完事后他又给她塞了一颗药,眼看着她湿透了半张床才受不了颤巍巍的摸到他身上去的时候,他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弄死她。 这一晚上怎么过去的楚宁不知道,醒过来的时候,左胸上的伤痕成了粉色,下身有丝凉爽,他给她涂了药,浑身没一块好地方。 她就这么躺着不想动,眼泪在昨天都流干了,嗓子也喊哑了。 “给你看样东西。”沈君瑜从浴室出来,把手机扔给了她。 她拿起来一看,视频里菲菲被四个男人按着,那两只大狼狗一只卖力的舔着滴在她胸上的肉汤,还有一直箍着她雪白的大腿动着。 她眼神迷离表情欢愉又痛苦,看着神志不清楚了已经。 摔掉手机,她扒着床沿就呕吐起来,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004 昨天我不把你扛走,躺那的就是你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丧心病狂的事,简直都是禽兽。 “昨天我不把你扛走,躺在那的就是你。”沈君瑜冷冷的看着她在那,走到衣柜取出衣服往身上穿。 楚宁擦掉吐出来的眼泪,缩在墙角跟丢了魂一样。 “我如果不上了他们介绍给我的女人,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楚宁,你欠我一条命。” 他拿起外套最后睨了她一眼,“别再让我看到你第二次。” 她是怎么走出酒店的她不知道,身上穿的是男士的衣服,失魂落魄,走路都不自然,路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街上车水马龙,她看着蔚蓝的天,心堵的像压着一块石头。 他们都说她长得像爸爸,可一纸报告单,他就不要她了吗? 二十年的宠爱,爸爸对她有求必应,可她都失踪这么久了,他都没想过找她吗? 她没指望沈君瑜会救她脱离那种地方,可回去,还不是要被万人骑。 死了算了。 她像着了魔一样往路中间走,突然看到一辆熟悉的兰博尼基,她本能的缩回脚转过了身子。 “草,要死就去卧铁轨,跑大马路上害什么人啊。”紧急刹车的司机头伸出了咒骂一声绝尘而去。 眼泪横流,她蹲下去哭的撕心裂肺。 那是周寒青的车,可是她却看到楚蓉坐在副驾一双手都勾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刚刚好像看到阿宁了。” 周寒青拨开一直缠上来的楚蓉,扭头看了一眼。 楚蓉掰过他的脸,“楚宁都跟那个小流氓跑了,不要你了,周大哥,你眼花了吧。” 听到这个,周寒青握紧了方向盘,没再说话。 楚蓉低下头眼底满是阴狠和得意。 什么第一名媛,现在还不是变成了人尽可夫的婊子妓女。 跟她斗,妈妈带着她和哥哥忍了二十年,受过的苦和罪都要那个小贱人偿还。 谁让她那短命的妈死的早。 楚宁还是回到了皇庭夜总会,因为百灵一直派人跟着她。 听说沈君瑜上了她居然一百块都没给她,她还是穿着男装回来的,夜总会里的小姐一个个都跟看笑话似得看着她。 听说沈君瑜从来不碰小姐,是个洁身自好的。 这地方没几个进来还是雏的,楚宁命好,爬上了沈君瑜的床,可命也不好,是被人踢下来的。 她们都说她被白上了。 见她没抓住沈君瑜,百灵也来气,菲菲那次被搞的半死不活,她的老客人百灵就给了楚宁。 知道楚宁要去伺候刘老板,每个人看她的眼神都是幸灾乐祸。 “阿宁,刘老板不太好说话,但是你顺着他点就没事的。”小眉跟她一起进去,开门之前特地关照她。 她是亲眼看到阿宁被沈君瑜扛走的,那个沈爷看阿宁的眼神和别人都不一样。 所以她没有对她冷嘲热讽,她觉得楚宁和沈君瑜一定还有后续。 楚宁的眼神里透露出懵懂,小眉叹了口气。 这种姑娘以前家里日子一定挺好过的,可这份纯真,迟早会在这沼泽中被碾的稀巴烂。 楚宁这辈子正儿八经就接触过两个男人,一个谦谦君子如周寒青,一个阴狠霸道是沈君瑜。 可面前这个对着她两眼放光的刘老板吓的她直接捂着唇叫了出来。 005 你哪只手碰了她 “妈的。”他一个耳刮子就扇了上去,楚宁被她打翻在地,半张脸一下子就肿了,“看到老子跟看到鬼一样,你是什么东西。” 他没穿衣服,晃着软趴趴的命根子一脚踩在她胸上。 可她这次却不想哭,心里只有倔强。 很疼,但她忍住了。 “好,是个有脾气的。”他扯着楚宁的头发一路拖到沙发边上,刺眼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啧,这妞儿眼熟啊。” 小眉赶紧贴上去,“刘老板,阿宁是好看,可是人家也不……啊……” 刘老板一脚踹在小眉胸口把她踢翻。 “你们看看,像不像楚家的那个?”他招呼着周围一群男人来看,然后一把撕开她的裙子大笑,“这胸也像,哈哈哈。” “难道楚家的千金刘老板你也上过啊?” “呵,周寒青的女人,老子怎么碰的到,不过这婊子挺像她的,老子今天赚到了。” 他把楚宁按在沙发上低下头就去啃她的唇,她别过脸躲了过去,他又是一个耳光扇的她都耳鸣了。 “不识抬举。”刘老板动了怒,拿起桌上的酒瓶,“小骚货,你说哥哥是用这头教训教训你呢,还是用这头呢?” 他说着用瓶底在她身下比划比划,“哥哥觉得这边好。”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男人女人的力量悬殊太大,饶是每天健身的楚宁陷入了这种地方才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谁都能压着她没法动弹。 那瓶底粗壮,捅进去她估计就死了。 千百万种死法,她不想死的这么没尊严。 见她一哭,刘老板有些心软,她那张脸就有让男人心软的资本。 “放了你也可以,给我舔舔,舔的舒服了我就考虑放了你。”说着他直起身子,把下身往楚宁脸上凑。 看到那坨东西,楚宁干呕起来,刘老板的脸色瞬间阴狠。 “臭婊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他一把扫掉桌上所有的东西,让人把楚宁死死的按在桌上,拿着酒瓶底就要捅进她下身。 小眉被人提着压在楚宁身上,“好好看看,不听刘老板的话会是什么下场。” 包厢的门突然被人踢了过来,门外的喧哗涌入。 “刘老板,你要不要看看,动了我的女人会是什么下场?” 沈君瑜冷漠的眼神落在楚宁身上,她被压在桌上,头往后仰着,布满了眼泪,一双眼睛毫无生机,曾经他看一眼就心神荡漾的秀发乱成一团没了光泽铺散在地面上。 心一缩,他揣在裤兜里的手倏然收紧。 曾经他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哪里轮到到这些杂种去玷污。 见他的眼神透着杀意,刘老板手里的酒瓶子哐当一下摔在地上。 “沈……沈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的错,饶了我,饶了我。” 他跪着不停的扇自己,包厢里其他几个男人跟着扇。 外面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沈君瑜走过去脱下西装裹住一动不动的楚宁抱在了怀里。 “哪只手碰了她?” 刘老板浑身颤抖,哆哆嗦嗦伸出了两只手。 006 让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陈新。” 他薄唇亲启,宛如恶魔。 陈新了然,提着一把刀进来朝着刘老板伸出的手齐掌一砍。 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 下刀的那一刻,沈君瑜已经抱着楚宁离开了包厢。 一丝血都没让她看到。 一出去冷风一吹,楚宁回神,跟疯了一样拍打着沈君瑜。 “放开我,你别碰我,不要碰我——-”她在他怀里扭的像麻花。 让陈新开车,他箍着楚宁坐在了后排。 她坐在他的双腿上,脑袋被强迫靠在他胸口。 他一点没嫌弃她满脸的眼泪鼻涕,拨开她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她眼底满是心疼。 “我想回家。” 似乎是累了,她低喃着,声音哽咽。 “好,我们回家。”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哄个孩子。 没一会楚宁就睡着了。 这种姿势,浑身都累,可一路沈君瑜动都没动一下,陈新看在眼里,心想这个阿宁绝对不一般。 沈君瑜把楚宁带回了他在半山的别墅,她睡的很熟,一直到他把她放在床上才醒。 眼睛一睁开看到是他,楚宁警惕的爬了起来缩到床头,西装落下,她裸着身子,又抓住被子挡住自己,满身防备。 “你这身子不知道多少男人看过,还有什么遮的必要。” 似乎刚才在车上的温柔都是泡沫,他面对她的时候,一开口都是讥讽。 楚宁红了眼眶,想到刚才骇然的一幕,把脸埋在被子里痛哭。 “有哭的功夫滚去洗干净,我嫌你坐在我床上脏。” 他看她哭就来气,当初的楚宁多么骄傲自信,可现在的她就知道哭。 可他又怎么知道,她的骄傲都是楚家小姐的身份温宠出来的,现在的她是人身自由都被限制的蝼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在男人身下,去哪里骄傲去哪里自信? 她缩在水里不停的搓着皮肤,恨不得搓掉一层皮。 在浴室里时间太久,沈君瑜去找她的时候,看到她把大腿根都搓破了。 “你疯了。”他把她拽出水里,还没擦干就扔去了床上。 楚宁就这么看着他,蓦然,突然扯开嘴角笑开。 那笑容明媚灿烂,犹如沈君瑜初见她的时候一样。 “沈爷,让我来伺候你好不好?” 可她声音软媚,又把他打回现实。 她眼底的隐忍是对他莫大的讽刺,她怕是不想再回到那种地方去,所以想攀附上他。 呵呵,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好歹他在她心里还算有点用了。 “行啊,你想怎么伺候。” 他干脆大剌剌躺在床上,欲望深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楚宁心如擂鼓,情爱的经历她只有一次,还都是沈君瑜主控的,完全放手让她来,她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爬到他身上,低头亲了亲他的嘴角。 跟羽毛刷在心头一样发痒,然后她回忆了一下,又去亲亲他的耳根。 …… 沈君瑜觉得楚宁一定是在逗他。 直到她这撩拨人的蜻蜓点水落在他锁骨的时候,他拉下裤子拉链,按着楚宁的头压了下去。 她被塞了一嘴,双手撑在他大腿上一动都不敢动。 “吃过棒棒糖吗?” 他沙哑的声音贴近她耳边,她蓦地红透的脸,点了点头。 她一动他就舒服的哼了一声。 “怎么吃棒棒糖的,就怎么吃——-它——-” 007 谁让你吃的,吐出来 楚宁是个聪明的学生,她刚被沈君瑜开发过的身体有着无穷的潜力,弄的他欲仙欲死。 这一晚他意外的没有蛮狠的掠夺她,吻她很慢,大掌落在她雪白的身体上像抚摸着一件艺术品。 反倒是弄的楚宁按耐不住扭着屁股直哼哼。 “阿宁。”他捧着她迷醉的小脸,挺身而入,毫无障碍,她早就准备好。 最初的疼涨慢慢消失,她被他带到巅峰又倏然落下,一整夜酣畅不息,直到天明。 楚宁留在了这栋别墅里,她成了沈君瑜的金屋藏娇。 别墅里有十几个佣人,各司其职,从来不多说一句话,除了贴身照顾楚宁的小花还有沈君瑜留下保护她的陈新。 所有的日用品和她的衣服首饰包包都是新送来的,楚宁去看了,都是她用惯的牌子,衣服都是当季最新款,一只包最便宜的都好几万。 “爷是真心疼阿宁小姐的,他从来没带别的女人到家里来,别说给她买东西了。” 楚宁看到连卫生巾都是她喜欢的牌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流过一丝暖流。 佣人把东西都归类好以后,楚宁晃荡在这别墅里,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给她买了手机,只存了他一个人的号码。 看到来电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 “东西都送到了吗?喜欢吗?” 他的声音传过来,低沉磁性。 “嗯,喜欢。”她是要依附沈君瑜的,或许还能靠他查出那份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亲子鉴定真伪,哪怕看到爸爸一眼也是好的,所以她最近格外的听话。 “今天这么乖,晚上奖励你吃棒棒糖。” 他似乎心情非常好,还在电话里调戏她。 可她却红了脸,捂着电话低低的说了声讨厌。 他轻笑,那笑声撞的楚宁心肝乱跳。 他每天晚上都会回来,虽然有时候楚宁都睡着了,但是依旧是被他吻醒,眼还没睁开就被进入,像在梦里坐着一艘巨轮,在海上浮浮沉沉。 这具身体和他极为契合,是他开发的,他望着挂在自己腰间被抵在墙上迷乱的小女人,满眼深沉。 他知道她现在的乖巧都是装的,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乖的时候,他真的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去。 虽然她被楚家赶了出来,可现在的他有绝对的能力给她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帮楚宁吹干头发,他抱着她放到床上,她突然一骨碌坐起来爬到床头去翻东西。 看她撅着小屁股,沈君瑜内心狂躁,覆上她的后背看到她往嘴巴里塞了一颗药。 一把抓住她要放回去的盒子,他看到是避孕药眼神冷了下去。 “你吃避孕药?” 楚宁迷茫的眨着眼睛把药吞了下去。 “你都不戴套,我如果不吃药,会怀孕的。” 他几乎每天最少一次,这频率让她害怕。 如果怀孕,她打掉舍不得,生下来名不正言不顺,干脆从开始就不怀。 可是她的实话却让沈君瑜心头的火蹭的一下窜了起来,“谁他妈让你吃避孕药的,吐出来。” 008 谁都不能说你贱,包括你自己 他说变脸就变脸,甚至蛮恨的把手指伸到她嘴巴里去抠。 可药已经咽下去了,她被抠的直恶心,一个劲的躲在干呕。 “为什么?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吗?”他又钳制住她的肩膀晃着她的身体,看到楚宁眼底的抗拒和冷漠,最近和她的温存好像泡沫一样被戳破了。 他真傻,她厌恶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想要有他的孩子。 “我用什么身份生下孩子?我不想她和我一样活的这么贱。” 她话音刚落就被沈君瑜甩了一个巴掌,她被他养的娇滴滴的,一打就哭了,脸肿的老高。 “谁都不能说你贱,包括你自己。”他感觉掌心发麻,心里又后悔,干脆穿上衣服逃一样离开了别墅。 楚宁拿起避孕药的盒子砸在地上,倒在床上使劲哭。 他发什么神经,她又有哪个字说错了? 她没名没份就是他养的金丝雀,生个孩子出来算什么回事。 她哭着哭着突然迷茫了,怎么她光想着名分,不想着自己其实本来留在这里是为了利用沈君瑜呢?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怎么了。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来,她跟没了魂一样到处晃荡,手机被翻了无数遍,他的号码倒背如流,可就是没打出去。 小花看在眼底让陈新跟沈君瑜说楚宁病了,很严重。 陈新觉得不妥,沈君瑜最恨别人骗他,但是小花见不得楚宁那样子,才几天都瘦一圈了。 电话最后陈新还是打了出去。 躲了楚宁几天的沈君瑜终于说服自己回到了别墅,小花说她好不容易肯吃点东西去睡了,他点头,轻手轻脚的上去,怕吵醒她,可门才开了缝,却听到她在打电话。 “周大哥,请问你知道我爸爸现在还好吗?那你呢?最近怎么样?” “你……和楚蓉订婚了?那……恭喜你们,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慌乱的挂掉电话,用力的擦了擦眼睛,想擦掉涌出来的眼泪。 男人呀,当初信誓旦旦说的话如今都烟消云散了,他居然要和她继母的女儿订婚了,她想着心里特别气,都气哭了。 门轰的被踢开,她吓的转身,看到满脸阴沉的沈君瑜就站在门口,掌心的手机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你回来了。” 她把手机捡起来放在桌面上,突然觉得空虚的心好像瞬间被填满了。 这几天她浑浑噩噩找不到头绪,就给周寒青打了电话,可她发现那空虚还是在,虽然知道他订婚了心里难过,可好像只是觉得对象是楚蓉所以不甘心,直到看到沈君瑜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能填补她的心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可在沈君瑜眼底,她就是强颜欢笑。 眼角还红着,却还偏要对他笑。 他疾步走向她,大掌一拖她就坐在了飘窗上,窗户被撞开,他一把撕裂了她的睡衣,她上半身就这么光着暴露在寒风中。 “沈君瑜,你干什么?”她捂着胸口冷的牙关都在哆嗦,现在好了,那一丝笑也没了。 他冷嗤,“我要是再不回来,谁知道你会寂寞难耐的爬到谁的床上去。” 楚宁瞬间呆若木鸡。 009 你真是狼心狗肺 “尝过男人的滋味了?几天没cao你就痒了是不是?”他粗暴的扯下她的三角内内,只拉下裤子拉链就顶了进去。 楚宁咬着唇,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滚落。 别墅是二层,身后的院子里到处都是保镖,他居然就在窗户边上要了她。 “想知道你爸爸的消息你怎么不问我呢?你干什么要打给周寒青,知道他要订婚了很难过吧?现在楚家的大小姐是楚蓉,而你楚宁现在不过是一个被我从鸡窝里赎出来的婊子。” “你别说了————-”她厉声尖叫,以前他也这么侮辱她,她只觉得不甘心气愤,可现在他每说一个字她都心好痛。 他不爱她了,他就是回来报复她的。 她的心好痛,被他的柔情粘了起来,现在又被踩的稀烂。 “知道他订婚就这么让你难过吗?楚宁你真是狼心狗肺,我怎么就喂不你。”他大掌伸到她脖颈后一把拽住了她的头发。 “都给我滚。” 他一声厉喝,楼下保安四下逃窜,方圆几公里都不敢有一只雄性睁开眼睛。 一把把她上半身推下去,楚宁慌乱的什么都没抓住,下半身和他紧紧的契合在一起,她上面全部暴露在阳光下,后背磨在窗棱上,疼的她呜呜直哭。 “不许哭。”他把她拽回来让她撅着屁股趴着,双手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看着窗外。 楚宁咬着手背不敢哭,都咬了出血。 他这次对她特狠,比第一次的时候还狠,每下都能把她顶的抽搐,楚宁泪眼模糊的看着一楼的花园的青青草地,想着自己就这么被他顶下去摔死算了。 “我警告你,别想着寻思,你要是敢死,你爸和周寒青,我一个都不会放过,都拉下去陪你。” 他捏着她的下巴看到她眼底的死寂和灰败,愤恨的扛着她回屋扔到地上,从沙发上掏出一盒东西拆开。 “看到没?避孕套,我戴两个,你以后想怀我的孩子都没那个机会,不过你最好别怀,怀一个我打一个,妈的。” 这种负气的话越说越来气,根本疏解不了心里郁闷,他麻利的套上套子又压上她毫无生机的身体。 以前的她可会迎合他了,小腰扭的像水蛇,纤细匀称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上夹的紧紧的,可今天她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沈君瑜颓然极了,心里一片迷茫。 不管他做什么,楚宁都不会爱上他,是不是哪怕他把心窝子掏出给她看,她都只会扔在地上碾烂。 “你爱我吗?阿宁?” 他突然捧起她满是汗水的小脸抚摸着,内心极为不安。 楚宁的眼神终于聚焦,嗓子已经哑的无法发出声音,她嘴唇微动,他咬着牙掐住了她的脖子。 她说的是我讨厌你。 一如两年前,他用尽心思去追她,最后得到的也是一句我讨厌你。 感觉空气越渐稀薄,楚宁却不挣扎而是闭上了眼睛。 十指颤抖,沈君瑜松开她满是指痕的脖颈,抽出皮带捆住她的双手绑在了床头。 “我过说,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身下。” 010 是谁在他身边 整整一天一夜,楚宁房间里的声音都没怎么停过。 别墅的里佣人已经听到麻木,听到最后开始担心里面两个人的身体。 就这么做下去,两个人都要废。 小花搅着手在门口走了无数趟,实在忍不住敲了门问他们要不要吃饭。 得到的却是杯子重重砸在门上,然后是沈君瑜的一声滚。 楚宁感觉她把这辈子的水都流干了,不管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沈君瑜走了,门摔的重重的,一刻都没在床上停留,夺门而去。 小花推门进来,看到双手还被皮带捆着的楚宁,失声痛哭起来。 人都快被折腾死了,床单整个都湿了,满地的避孕套,她替楚宁解开皮带,她嬉皮嫩肉的手腕都已经红肿发紫。 替她盖被子的时候,楚宁疼的浑身都在抖,小花蹲在她身边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 明明爷那么爱阿宁小姐,可两个人为什么却偏要互相折磨呢? 陈新说,曾经爷是在泥坑里爬的人,而楚宁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如今爷用命博到了尊耀和财富,可楚宁的身份却卑贱了下去。 他们一直没有平行过,交叉的时候,就是在拉锯,在折磨。 楚宁身上的伤养了足足有两个月。 两个月她失去了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可她没哭也没闹,每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 只是每一天她都会问阿宁是几号,直到今天,1月24号,是她的生日。 她让小花给沈君瑜打个电话。 小花心有余悸,上次她说谎楚宁生病把沈君瑜骗回来,结果被他听到她在给周寒青打电话,她差点被卖掉。 好在那时候楚宁发着高烧一直在喊小花,沈君瑜才留下了她。 但是以后这种自作聪明的事情她要是在做,直接就会被丢到海里去喂鱼。 她害怕了,怕死,也怕连累楚宁。 想想沈爷也真是的,阿宁小姐生病那段时间他每天都陪着她,亲自照顾她,直到她烧退了他才胡子拉碴的走掉。 可惜阿宁小姐还一直以为是她照顾她的。 “你打,我亲自跟他说。” 楚宁就站在电话面前,沈君瑜的号码跟刻在心上似得,可是她就是没勇气提起电话。 小花还是把电话拨通了。 “是不是她出什么事了?” 电话一接通,她就听到沈君瑜的声音透着担心。 她苦笑,他差点没把她给弄死在床上,他会厌恶她,不相信她,报复她,大概独独就是不会担心她。 “是我。”她出声,电话那头沉默了,“我今天想出去一趟,就买一样东西。” “不能让陈新去买吗?” 他嗓音冰冷,要拒绝她。 “求你。”她捏着电话,声线软了下去。 沈君瑜好像能透过电话看到她哀求的样子,他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好,让陈新跟着你。” “嗯。” 反正她只是去给自己买个蛋糕罢了。 “君瑜,你看这件好看吗?” 挂断电话的时候,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她立马又把电话放回耳边,可被挂断了。 是谁在他旁边? 喊他的名字那么亲热。 011 他有别的女人了 他性。欲那么强,两个月没来找她,是有了别的女人了吗? 楚宁浑浑噩噩的,直到陈新车都开到蛋糕店门口她才回神。 那是一家网红糕点店,她每年的生日蛋糕爸爸都会在这家定个最漂亮的。 而今年她是亲自过来买的。 她刚下车就看到自己以前几个玩的好的富家女从里头出来,她一下又窜回车里,等她们走了才出去。 她不信什么坚贞的友情,她现在这么落魄,和她们已经不是一个等级。 想想自己本身也没几个朋友,唯一一个还是发小叫蒋希文。 直接买了一个现成的五寸蛋糕,老板说是跑单的,她不挑,付了钱就提走了。 “今天是阿宁小姐的生日吗?”陈新问她。 楚宁腼腆的笑了笑,“对,回去也分你一块蛋糕。” “沈爷的公司就在前头,阿宁小姐何不去找沈爷一起吃呢?他最近……挺不好的。” 楚宁抿着唇,捧着蛋糕犹豫了。 两个月了,她的气都消了,他难道还在气吗? 她知道他是介意给她给周寒青打电话,周寒青是他的雷区,根本不能碰。 她都这么去理解他了,他就真的这么不要她了? 他哪里不好呢?生病了吗? 她内心纠结,又特别想她,想着今天是她生日,他应该不会给她甩脸子,就厚着脸皮去了。 因为陈新的原因,她被前台一路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他有一个这么大的公司,楚宁今天才知道。 办公室的门半开着,她手还没碰到门把就看到一个有着大波浪卷的女人跨坐在他身上,身子扭动着,好像很难耐的样子。 在她的角度,她看到沈君瑜的头好像埋在了她胸前。 他果然有别的女人了。 差点没拿稳手里的蛋糕,楚宁转身含着眼泪跑掉。 沈君瑜冷着脸把蒋希文从他身上推下去,只看到了楚宁的发尾。 “是你养的那只猫儿吧?君瑜,我说过的,只要她不会怀上你的孩子,我就不会动她。” 蒋父是上省级别的高官,刚升上去的,蒋希文看上了沈君瑜,上来就让她爸查沈家的公司,沈君瑜不怕她查,可她把矛头转向了楚家。 自从楚宁失踪以后,楚有为大病不起,公司大事小事都交给了赵雅琪的儿子楚逸光,那家伙吃喝嫖赌样样都来,公司偷税漏税根本禁不起查。 沈君瑜念着楚有为之前二十年对楚宁的百般宠爱,心甘情愿进了蒋希文的套。 除了帮一下楚家,蒋家对他还有别的用处。 或许蒋希文的父亲忘记了他这个小人物,可他从来没忘记他是爬着他父亲的尸体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她知道他在半山别墅养了个女人,并且非常大度的说愿意接受她,只要她不怀孕。 但是他还是担心,所以这两个月甚至连别墅的电视信号都掐掉了。 目的就是不让她知道他要结婚了。 可是她今天去来到了他的公司,她和他置气,从来没说主动和好过,她为什么会主动到公司来找他? 他看了下手机,1月24号,今天是她生日。 沈君瑜心不在焉的模样落在蒋希文手里,她愤愤的咬牙。 撵走一个楚宁,别墅里又来了个狐狸精。 她早就看出来沈君瑜不会是个简单人,她一定会牢牢抓住的。 不过一个男人堆里爬出来的小贱人罢了,她有的是手段让她消失。 012 她算什么?她没资格 从公司跑出去,楚宁满脸泪痕,陈新没敢说什么,默默的把车停在她面前。 她刚准备坐进去,就看到对面写字楼上宽大的广告屏重播着周寒青和楚蓉的结婚典礼,而沈君瑜和蒋希文是他们的特别嘉宾,他们在周寒青的结婚典礼上公布了已经私下订婚的消息。 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可怜的蛋糕翻在地上无人问津。 沈君瑜回去的时候提着个大蛋糕,手里还揣着一个锦盒,是特地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刚推开她房间的门,黑漆漆的一双小手就缠上了他的脖子,手上的东西都洒在地上,两个月没碰到她,沈君瑜饥渴难耐,楚宁分外热情,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把他按在门后,她顺势滑下去熟练的解开了他的皮带。 他舒爽的按着她的脑袋享受着她带来的欢愉,太长时间没做差点就缴械了。 把她拉起来,他一把将她托起挂在腰间,抱着她一路走到床边双双倒了下去。 突然他撑起身子退出,“我去拿套。” 他不想她吃避孕药了,真的对身体不好。 “不要。”她双脚紧紧勾着他的腰不要他走,“别去,我后悔了,我想要孩子,一个我和你的孩子,你别戴套了。” 她声音酥软,挂在他身上双腿软的像瘫水,这要是以前他二话不说会按着她要往死里弄,给她都给她,生一个足球队他才高兴。 可此刻他脑海里闪过的却是蒋希文那张脸。 不,她现在不能怀孕。 见他犹豫,楚宁的心一点点开始往下沉。 “阿宁,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他宠溺的摸着她的脸,还是戴上了套。 虽然之后她还是热情依旧,可心却在扯着疼。 是啊,他自然会有他的妻子给他生孩子,她算什么? 她没资格。 而且他的妻子还是蒋希文。 当年沈君瑜追她的追的狂热又真挚,她其实很心动的,她喜欢浪漫温暖的男人,爸爸跟她说,楚家已经够有钱了,希望阿宁以后找一个真心爱她的就可以了。 可是是蒋希文一直在她耳边说楚家是白城的首富,绝对不会找一个小混混做女婿。 她还带她去看沈君瑜跟人打架,很恐怖,一群人拿着砍刀追着一个人砍。 她说,阿宁,你看,他是社会最底层的人,每天舔着血过日子,你一个千金小姐,跟着他就是拖累他,他娶了你高攀不上,去参加上流社会的宴会,你怎么介绍他,说他是个流氓吗? 那时候楚宁被她说动了,她不怕他给她丢人,她怕自己连累他。 所以她把萌芽的悸动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 可是现在沈君瑜一朝翻身,蒋希文却巴了上去。 她当初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把她吓跑而已,而她真傻,用恶毒又刺激的话,伤的他体无完肤,后来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 十二点之前沈君瑜从她体内退出,抱她一起去洗了个澡,然后拿出蛋糕点燃了一根蜡烛。 “为什么是一根?” 她巧笑吟吟,眼中有星光,他看呆了。 013 他要结婚了,新娘不是她 “因为你今天一岁呀。”他宠爱的刮刮她的鼻子,楚宁红了眼眶。 他要她遇到他以后,人生都重新开始过。 她以前真正掏心窝子对她好的,想来没几个。 其实他曾经对她那么好过,可她都没珍惜。 “送给你,喜欢吗?” 她打开锦盒,里头是粉色的梨状钻石,她笑着点头,撒娇的让他给她戴上。 走到她身后把项链挂在她纤细的脖子上,粉钻滑入她沟壑中,他眼神暗了暗,从她身后圈住她。 “阿宁,我爱你。” 他覆在她耳边,将她拢进怀里,很紧紧。 “我也爱你。” 楚宁闭上眼睛,回握住他的大掌。 “你说什么?”他不敢置信的反过她的身子,一脸惊喜。 她捧着他的俊容,笑开,“我说我爱你,沈君瑜,我爱你。” 曾经沈君瑜以为他爱的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爱上他。 他们一个是天,一个是泥。 可是今天他却亲耳听到楚宁说爱他。 他欢喜的拥住她吻上去,她热情的回应着他,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吻到彼此分开唇上牵着银丝,喘着粗气。 “生日蛋糕还没吃呢。” 他抵在她额头上说。 “那吃一点。”楚宁说着就要去切蛋糕,可是被他拉了回来。 他缓缓勾唇,很坏很痞,“蛋糕和你,一起吃。” 楚宁觉得自己一定被他带坏了,居然秒懂他的意思。 这一夜除了让人脸红心跳的欢愉声格外动情之外,还时常伴随着女人和男人的笑声。 小花熬着听到天微微亮,刚走进厨房就看到铁栏外有车灯闪过,好像有车开走了。 这里是独栋别墅,哪里来的车? 蒋希文死死的握着方向盘,愤恨的踩着油门,眼底满是杀意。 那个小贱人的房间就对着铁门,她亲眼看到两个身影叠在一起动了很久都没分开。 她说她怎么每天都留不住沈君瑜,怕是房子里的狐狸要修成精了。 她反悔了,不管她会不会怀孕,她都不会留下她。 虽然楚宁和沈君瑜冰释前嫌了,可是他依旧很忙,有时候两三天才能来她这边住一晚。 她知道他在忙结婚,只是她没说破。 沈君瑜把她看的越来越紧,她知道他结婚的日子一定越来越近。 越是靠近,她越是心烦意乱。 直到有天他穿的很整洁的站在她面前,裤子都没脱,光拉下拉链要了她一次就匆匆离开,她知道他今天一定结婚。 因为他身上的西装后领有W.J的小签名,那是蒋希文和她都喜欢的设计师。 她们曾经相约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找W.J设计婚服。 当天晚上别墅的防备很松懈,大约有种普天同庆的意思。 楚宁扯了几块被单拧着绳子顺着滑了下去溜掉了。 他为什么要和蒋希文结婚? 她要亲口问问他。 是因为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名媛的妻子吗?她以前是,所以他追他说想娶她,她现在不是了,所以他只想养着她,当宠物一样养着? 她爱他,她舍不得把他让给别人,她想了这么多天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做到释然,他如果结婚了,那她怎么办? 可她还没跑多久就被三辆商务车夹在中间,一记闷棍砸在她后脑,她晕了过去,被扛上了车。 知道楚宁失踪的消息时,沈君瑜正好要要拿起结婚戒指给蒋希文戴上。 014 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剁了你 陈新根本没管司仪的制止,直接覆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说完他就扇了自己两个巴掌一下跪在了地上。 沈君瑜咬牙,放下戒指扯开领带抬脚就走。 “君瑜,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蒋希文掀开头纱满眼含泪喊住他。 他今天要就这么走了,她以后的脸往哪放? 他转身看着她泪眼婆娑还是要走。 她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死死的扣着,“哪怕等会天要塌下来你也不能走,你知道我们的婚礼来的都是什么人吗?” 他眼底淬着冰,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 “她要是出什么事,我剁了你。” 楚宁被绑是谁搞的鬼他心知肚明,他都懒得开口问。 这种女人之间的小伎俩实在是低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那只猫儿出事了吗?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我们都结婚了,我何必去嫉妒她。”她眼眶含泪,声音低泣,靠近他满是哀求,“君瑜,算我求你,先把婚礼结束好不好?你和我爸都丢不起这个人啊。” 她放低姿态,扣着他的手腕紧了又紧。 沈君瑜的深吸一口气,到底理智了下来。 他一脚把陈新踢了下去,婚礼继续,台下蒋正光铁青的脸这才缓和一些。 他和沈君瑜之间是互相利用,他要沈君瑜的黑道身份洗钱,沈君瑜要他的白道身份行方便,可就是再没感情,这花了大价钱的世纪婚礼上都不允许有差错,他丢不起那个人。 沈君瑜面无表情的把戒指给蒋希文戴上以后,蒋希文藏在头纱后面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楚宁后脑巨疼,是被人提着扔下车的,扬起的一阵灰呛的她猛咳。 “这妞儿真水灵,一看就是被搞多了。” “赚了赚了。” 摩拳擦掌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五个男人把她围的紧紧的,一个个脸上都是放荡猥琐的奸笑。 她手指抠进灰里,“别过来,你们是什么人?”她抓起地上的灰想洒出去,可是无力的飞散在空中。 这举动引的他们大笑。 “把人带过来。”楚宁被提起来扔到了一个男人脚边,下巴被钳制抬起,她看到了那声音的主人,心骤然降到冰点。 “居然是你,难怪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蒋瀚文手指沿着她脸一路滑到领口,跟逗她似得打了两个圈,“实在是太巧了,你说是不是?楚大小姐?” 那声楚大小姐,说的极尽嘲讽。 楚宁咬着下唇,别过去脸,可他捏着她下巴逼着楚宁对着他。 “好好想一下,你当初是怎么对我的?” 他是蒋家永远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一直跟在蒋希文后面卖命博存在感,他追过她,可楚宁对沈君瑜的冷漠如果是违心的话,那对蒋瀚文的厌恶是实打实的。 这人阴险狡诈又恶毒,实在不是善茬。 “真是往事如烟啊,却历历在目,楚大小姐,我看你是忘记了,要不,我用实际行动让你回忆一下。”他翘起嘴角,猛地撕开她衣襟,撕拉一声,一直裂到肚脐眼,衣服成了一块破布挂在身前,里面的黑色内衣若隐若现,让人看了血脉膨胀。 “蒋瀚文,你疯了吗?你别碰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宁挣扎起来,屈辱和愤怒侵占了她全部思绪。 015 要你亲手解决了她 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跟在她后面的哈巴狗也敢这么欺辱她了。 “啧啧,爬上了沈君瑜的床你就了不起了是吗?”他钳着她的下巴还不解恨,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楚宁感觉嘴角火辣辣的疼,脸别过去好半天没回的来。 勾住她的内衣,他把她拉到面前直抵着他胸口,“我还以为你楚小姐有多高尚,谁都看不上,怎么为了活命,还不是抱住了你老相好的大腿,听说你是从皇庭会所出来的,伺候男人的本事学到不少吧,要不你让我爽爽,我要高兴了,帮你回楚家,怎么样?” 他说着闻了闻楚宁的脸,一脸陶醉。 “你做梦。”楚宁咬牙,又气不过,顶着头撞上他的脑袋。 蒋瀚文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就给了楚宁一脚,她直接被他踢飞,胸口痛的好像要碎掉一样。 “妈的不识好歹,给我弄死她。”蒋瀚文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还真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呢,现在你就是倒贴我,我都不稀罕看你一眼,操。” 楚宁蜷在地上像浑身是刺的刺猬,那五个男人逼近她,她心里绝望。 今天沈君瑜在结婚,他不会来救她了。 “让她张开嘴,好好尝尝我的臭袜子。” 她鼻子被死死捏住,快要窒息的时候她只能张开嘴巴,就在那人要把臭袜子塞到她嘴里去的时候,封闭的车库门忽然升了上去,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 犹如眼光撕裂乌云,楚宁抬手遮住眼睛,从指缝里看到沈君瑜挺拔笔直的身影。 他款款而来,冷峻的脸上满是戾气,双拳头握紧。 “来的真快啊。” 蒋瀚文满意的拍拍手,扯下皮带走到楚宁面前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这个姿势让她只能挺起上半身,碎裂的衣服根本遮不住旖旎风光,沈君瑜眼神阴鸷,手关节都在咔咔作响。 “姐夫,婚礼结束了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啊,你跑到这里来,让我姐独守空房多不好。”蒋瀚文笑着说完,手上一个用力,楚宁蹬着双腿拼命挣扎起来,声音嘶哑,脸色煞白。 极力不让自己去看楚宁,沈君瑜的眼神落在蒋瀚文身上,嘲讽的勾唇,“你一个蒋家不认的野狗,哪里来的胆子管我的事,放开她。” 蒋瀚文严丝合缝的表情还是有了丝恐惧,但是他如果不是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下这个手。 “抱歉了,姐夫,如果是我自己,我的确没那个胆子,可要是我们家老爷子呢。”他说着朝沈君瑜扔过去一把匕首,“老爷子说了,如果你不找过来也罢,如果你来了,那只有你亲手解决了她,他才能相信你和蒋家合作的诚心。” “我和蒋希文结婚,还不算诚心?”沈君瑜捏拳。 “那是真心,否则就凭你沈爷,谁还敢逼你结婚呢。”蒋瀚文轻笑,胸腔震动,楚宁眼眶的眼泪就被震了下来,“姐夫,你放心,尸体我会帮你处理好的,我知道你以前喜欢她,反正也玩了几个月了,适可而止啊,想想你藏在码头的那艘船,三个月了,都没敢一下,她一死,你的烫手山芋立马就可以出手了,你要知道,除了我们家老爷子,没人敢担下你那一船的东西,上面要查下来,每一层都是掉脑袋的罪。” 车库里一阵沉默,越沉默楚宁心越冷。 突然脚步声踏然而至,是沈君瑜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匕首。 楚宁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眼睁睁看着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她和货,他到底选择了货。 她知道蒋家捏到了他的七寸,可当自己变成牺牲品的时候,她还是满心失望和痛苦。 蒋瀚文把她推了出去,她跌在沈君瑜怀里,匕首横在她脖颈之间,丝丝凉意直钻入她心里。 她以为他是来救她的,可到头来,他却是来要她命的,男人在床上说的爱,能信几分? 楚宁缓缓闭上眼睛。 “阿宁。” 沈君瑜手一收紧,楚宁脖子上传来刺痛,潺潺的血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蜿蜒而下,她恐惧的瞪着眼睛撞进他幽深的眼底。 “你爱我吗?” 016 你今天别走了好不好 好像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蹭到刀锋,疼痛刺的她脑袋无比清明。 恐惧消散,多的是几分淡然。 “沈君瑜,你动手吧。” 死在他手上也是不冤,本来从她被卖进皇庭会所的时候她就想死了。 “我问你爱不爱我。” 他攥着楚宁后背的手很紧,猛然一动,伤口更深,鲜血越发的涌了出来,疼的楚宁咬紧了牙关,眼泪终于忍不住奔腾而出。 “我爱,我爱啊。” 她哭的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爱又怎么样,他还不是为了利益要放弃她吗? 可她的回答好像是沈君瑜的镇定剂,他释然的松了松五指,缓缓的收回了匕首,手按在了她脖颈的伤口上,指腹摩挲着,疼的她身体忍不住在痉挛。 “这是你不听我的话,擅自离开别墅的惩罚。” 他薄唇贴在她耳边,声音收敛起了森冷,十分是心疼。 “姐夫,好像你改变注意了,老爷子那边你让我怎么回去交代呢?”蒋瀚文摩挲着拳头,扭着脖子的筋嘎吱嘎吱响,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把楚宁拉到身后,沈君瑜冷哼一声,转了转手里的匕首扔出去,闷沉的一声,直直的扎进了蒋瀚文的右手的手筋上。 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楚宁眨个眼的功夫,蒋瀚文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捂着鲜血飞溅的右手跌在了地上,疼的鬼哭狼嚎,整个车库都是他凄厉的惨叫声。 他在地上不住的打滚,血黏了他一身。 沈君瑜踱步而去,一脚踩在了他右手手指上,碾压了几下,疼的他屎尿齐流,嘴唇哆嗦的话都说不清楚。 “你就带着这一只残废的手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子,动我的女人之前先搞清楚自己要付出的代价,如果玩的起,我奉陪。” 他森冷的眼神扫过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五个男人,想到他一进来看到的那一幕,眼神骤冷。 “沈爷饶命呀,我们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饶命……” 他们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地。 “既然你们都求我了,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可是你们五个人,最后走出这个地方的只能有一个。” 他们惊恐的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叫饶命,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响彻在楚宁的耳边,她怔愣的看着朝她走过来的沈君瑜,突然发现她从未了解过他。 这个社会,居然还能有人不把人的命当命。 他脱下西装给她套上,然后打横抱起她阔步离开车库,卷闸门缓缓落下的时候,她看到那五个人厮打在一起,有一个拔掉了蒋瀚文掌心的匕首,刺向了其中一个人的后背。 她浑身仿佛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冷,打了一个冷颤,挣扎着要从沈君瑜的怀里离开。 他脸色沉了沉,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塞进了车里,“去半山。” 开车的不是陈新,楚宁只看了一眼就把自己缩在了角落里。 他想靠过去,可楚宁有些抗拒,她咬着唇,看着车窗里倒影出沈君瑜一直在亮的手机。 可他一直没有接。 车缓缓开进半山别墅,下车的时候依旧是沈君瑜抱的她。 别墅里的佣人全部换了一个遍,楚宁问他小花呢,他却自顾拿着医药箱走近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我要小花给我上药。”她捂着脖子抗拒的不看他。 沈君瑜扯开她的手,伤口还在往外渗血,“别闹了行不行?” 将烦躁压抑下去,他尽量忍着性子去哄她,坐在她身侧,他面无表情的要给她消毒,刚碰到她的伤口她就疼的直哭,推开他还是要小花。 其实上个药,谁都行,只是找个理由散散委屈,这个夜晚本来是他的新婚夜,他还能在这陪着她已经不容易了,可是这一晚对她来说太过恐怖,她无法想象如果他不来,她会有什么后果。 她知道蒋瀚文身后是蒋希文,可是沈君瑜却一个字都没提。 这件事最后只会由蒋瀚文断了一只手而了结,双方都退了一步,他保了她的同时也保了蒋希文。 就像天枰,她和蒋希文各占一边。 可这个认知,却让她发了疯的嫉妒。 她犟着,也只是想等他一句解释。 可是他却摔掉了手里的药瓶,猛的站起来扯开领带,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楚宁吓了一跳,缩在床脚低下了头。 “阿宁,我和蒋希文结婚了,你知道吗?”他突然蹲在她面前强迫她看他,“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你能试着和她好好相处,你们以前不是好朋友吗?” 楚宁攥紧的手一点点松开,然后嘲讽的勾起嘴角,“可是她今天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会保护你的,除了名分,她有的我给你,没有的我也给你,只要你不离开我,你听话,我的命都可以给你。”他的大掌落在脸上摩挲着,满是爱怜。 楚宁的手覆在他手背上,本来是想扯开他,可最后还是握紧了他的手,用力的闭上眼睛,满肚子心酸都咽了回去。 他们之间沉默无声,楚宁安静的让沈君瑜给她上了药,他说她的伤口不能碰到水,还不遗余力的非要给她洗了个澡。 他们不是没在一起洗过,可这一次真的只是洗澡,毫无杂念的那种,他洗的很认真,甚至要搓掉她一层皮。 给她裹上浴巾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吻了吻她的额头,让她早点睡。 楚宁却揽住了他的脖子,双腿一勾,他倒在了床上,她顺势坐在了他的身上。 股间是他的滚烫,大概已经涨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可他却愣是忍住了没碰她。 楚宁知道,大概他是怕蒋希文介意,毕竟今天他们结婚,这一炮怎么也要留给新婚妻子。 可是心里多不甘心啊,当初他追着她追的时候,根本眼角都不会撇到她旁边的蒋希文,可如今他们都已经是要同床共枕的夫妻了。 “君瑜,我害怕,你今天别走了好不好?” 她颤巍巍的俯身,抱住了他精壮的腰。 黑暗中她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沉默了一会,他低声回答说好。 他答应了,可她的负罪感却升到了顶点。 她究竟在做什么? 一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这个时候,她变成了第三者。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忘记了,醒来的时候,天还暗着,一摸身边冰凉一片,他走了很久了。 终究还是走了。 楚宁缩在被窝里抱着自己,眼泪无声的滴落在被单上,很快就湿了一片。 017 委屈你了 天大亮的时候,是小花喊醒了她。 小花坡着脚把她精心准备的早餐一样样端到她面前,虽然满脸笑容,可掩盖不了眼底的红血丝。 “昨晚你去哪儿了?” 除了小花,她依旧没看到一个眼熟的面孔。 “阿宁小姐,你就别问了。”小花苦着脸,为难的不敢看楚宁。 楚宁喝了一口牛奶,没再追问。 她知道,她昨天逃跑以后,整个别墅的佣人都受到了惩罚,小花还能回来,只不过因为她用的顺手。 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颤抖,还是泄漏了她心底的恐惧。 沈君瑜的世界跟她之前的二十年是颠覆的,她如果一往无前的往前扑,她不知道自己会死在哪里。 可怎么办呢,心都已经陷进去了。 她睡午觉刚转醒的时候,小花哭哭啼啼的声音就在门外。 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彻底把她打醒了,她坐起身子,房间就被踢了过来。 轻薄的羽绒被正好滑落,露出她白皙的肩头,蒋希文猩红的眼睛落在漫不经心还打了个哈欠的楚宁身上,后牙根磨的嘎吱嘎吱响。 居然真的是楚宁! 昨晚蒋瀚文告诉她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当接受现实以后,滔天的嫉妒几乎把她淹没了。 在昨天之前,她觉得自己虽然没得到沈君瑜的心,可到底得到了人了,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该知足。 可是知道他在每个她苦苦哀求他留下的夜晚都狠心离开,却陪楚宁的时候,她疯了,人和心,她都想要得到,一样都不给楚宁留。 之前准备好的无数挖苦和讥讽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就连包里放的五百万的支票也是那么的烫手。 蒋希文深吸一口气,到底忍住了所有的脾气。 “我在楼下等你。” 楚宁特地化了个妆才下去,她落座以后让小花给蒋希文倒杯茶,礼数周到的好像她不过来做客的客人罢了。 “阿宁,我们姐妹之间就不绕弯子了。”她把包里的支票拿出来改了下数额,放在了桌上,“这里是五千万,我希望你可以离开我丈夫。” 楚宁心里无比嘲讽,她用的字眼是丈夫,她等不及登门造访宣示主权,并且要用钱让她滚蛋。 如果她有良知,她根本钱都不该拿就该离开,破坏别人婚姻是大忌,她的道德上总归过不去,可偏偏是沈君瑜。 她把那张支票拿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揉成一团扔了回去。 正好砸在了蒋希文的胸口。 楚宁垂下眼睫,声音清冷,“知道是我让你这么害怕?是心虚吧,当年我为什么拒绝他,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就是比你多那么点运气,如果他还是以前那个小混混,我照样看不上。”蒋希文抓着支票愤恨的撕掉,也撕开自己的面具,“楚宁,能好好做人就不要去做婊子,我是念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给你留点情面,你别不识好歹。” “情面?你昨天弄那一手就是给我的情面吗?”楚宁重重的放下杯子。 蒋希文眼神落在她脖子上的纱布上,冷笑一声,“伤心吗?谁都知道是我弄的,可就是没人追究我,就连君瑜也是,你无权无势你拿什么跟我争。” “我不用跟你争,我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了。” 楚宁的话让蒋希文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她捏紧拳头,已然是忍无可忍了。 楚宁看到大门越渐逼近的黑影,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期待蒋希文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可她好像脑袋后长了眼睛,转念松开十指,又坐了回去。 “阿宁,如果你非要留下来,我也无话可说,毕竟你也没地方去了。” 她话音刚落,沈君瑜踏步而来,带着屋外的风霜,瞳孔中的戾气在感受到屋内并没有刀光剑影的时候又一寸寸漾开,湮灭在了楚宁刚勾起的一丝笑意里。 迎上他的是蒋希文。 她不卑不亢,满脸都是找到她的喜悦,还说以后不怕孤单寂寞能经常找到她玩耍。 可以忍到这个地步,让楚宁很惊讶,但显然沈君瑜还算受用,他那一艘船一天不出港,他一天没法睡着觉,如果昨天的警告能让蒋希文容的下楚宁是最好。 蒋希文给他脱下外套,接过领结,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她做着一切一个妻子该做的事情,而楚宁完全插不上手。 那些事平常她都没做过,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早上睁眼的时候不是他已经穿戴整齐就是他还和她腻在床上,她也没机会做那些。 可看着心思还是酸涩苦楚。 “阿宁,要不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记得我以前最爱吃你做的糖醋里脊了,要不你也给君瑜露一手。” 沈君瑜不知道她会做饭,听到的时候眼睛亮了亮。 楚宁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厨房。 客厅传来的都是蒋希文的笑声,楚宁握着刀柄的手微微在颤抖。 以前她闲暇无事随便做点小菜那是闲情逸致,可今天她故意提起让她下厨,那就是在告诫她她的身份。 她是正室,而她只能是伏低做小见不得光的小三。 屈辱的眼泪盈满眼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窝囊的活着。 “怎么还哭上了?” 沈君瑜进了厨房,小花自觉的退了下去关上了门,他从身后环抱着她,手臂一抬,却没摸到眼泪。 女人哭的梨花带泪的确是让男人心疼的最好利器,可要用到最关键的地方。 现在还不是她哭的时候。 楚宁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了一声轻笑,“哪里哭了,刚才小花切洋葱辣着了。” 夺下她手里的菜刀,他扳过她的身子,近在咫尺的唇,抿成一条窄窄的削薄的线,“委屈你了。” 他用的肯定,而不是疑问。 而这句话显然比洋葱还要容易红眼眶。 粗砾的掌心圈住她脖颈,然后微微挑起她的下巴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就推开了她,“边站着,我给你露一手,让你看看什么叫大厨。” 蒋希文从洗手间出来找到厨房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黑道能呼风唤雨的沈爷居然围着女人的粉色围裙在灶台上挥舞着锅铲,没有不情愿,一脸的愉悦。 她愤愤捏拳,指甲都戳进了掌心,尖锐的疼痛传来,她低头一看都戳出血来了。 018 阿宁,跟我回家 这一顿饭,最后反倒是蒋希文食之无味,吃完沈君瑜是和她一起走的,偌大的房子里空空的只剩下了楚宁。 小花给她换药的时候见她眼神空洞,不免心疼。 今天她悄了摸把沈夫人要给阿宁小姐钱让她离开的事告诉沈爷,沈爷非但没有去责问沈夫人还把她痛斥了一顿,他说如果她还是嘴巴不能把门,绝对不会再放过她第三次。 她发现沈爷其实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而已。 他现在看着两边都护着,可要真掐上了,她还真不好说他会护着谁。 那头蒋希文刚踏上沈君瑜的车就挽上了他的胳膊,可沈君瑜十分冷漠的推开了她。 “以后这半山别墅,你一次都不要来了。” 蒋希文失笑,“为什么呀?君瑜你放心,我不会伤害阿宁的,知道她还好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沈君瑜嘲讽,反手握住她想要藏起来的手,掰开她的五指,四道血印子赫然在目,“这就是你高兴过头留下来的吗?” 蒋希文无言以对,因为他粗鲁的动作,刚有些愈合的疤又裂了开来,疼的钻心。 “我为什么和你结婚,你心里清楚,除了婚姻,其他的我都没法给你,你好自为之,最好不要让我失望。”汽车无声的在路上疾驰,最后把她放在家门口又毫不留情的离去。 蒋希文愤恨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哆哆嗦嗦摸出手机,打出去一个电话。 “周大哥,我找到阿宁了。” …… 晚上沈君瑜回到半山别墅的时候,小花说楚宁已经睡了。 他洗完澡钻进被窝以后,一双冰冷的小手却攀了上来。 他顺势搂住她,按住了她要往下滑的手,“睡觉吧。” 楚宁挣脱开来又紧紧的贴上去,可他再次禁锢住了她,“听话。” 黑暗中楚宁的手尴尬的被钳制住,身边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君瑜,你不想要吗?”她干脆用脚去勾他,“我的伤没关系的。” 沈君瑜睁开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阿宁,你不用这样。” 这么低眉顺眼的她,让他无法适从。 “以后蒋希文都不会来找你了。”黑暗中他抚上她的眉眼,“你一定要好好的待在我的身边。” 一定要好好的等他,等他扳倒蒋正光为他父亲报完仇的那一天。 楚宁苦涩的翘起嘴角,钻进了他怀里。 三天后蒋希文回门,晚上楚宁没等到沈君瑜。 她失眠到半夜,收到了蒋希文的短信。 铺着艳丽红色床套的大床上,摆放着黑色蕾丝情趣内衣,这一幕刺痛了楚宁的双眼,她摔掉手机,满心的不甘和嫉妒让她几乎发疯。 她对他的占有欲,已经不受她自己控制了。 早上她头晕脑胀,小花一摸就确定她发烧了。 她还是撞着胆子给沈君瑜去了电话。 是蒋希文接的,蒋希文很平静的说会转告沈君瑜让他回去看看。 挂了电话她就删掉了通话记录,转手把半山别墅的地址发给了周寒青。 楚宁烧的厉害,问小花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小花狠狠心说没有。 只要熬到沈君瑜过来,他一定会心疼的,他很快就会来了。 刚给楚宁擦完温水,楼下就传来了争吵声,小花狐疑,跑出去一看就叫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周寒青面无表情的直接上了楼,小花这才发现外头的人都被他撂倒了,她转身就想锁房间门,一把坚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她腰上,圆圆的,她知道是那是枪,吓的没敢动。 把小花踢到旁边,周寒青推开房门就看到面色潮红,已经烧的神志不清的楚宁。 “阿宁……”他二话没说给她披上外套,打横抱起她就走。 她高烧到40度,挂了点滴才缓过来。 看到守在她旁边的人,她本能想继续装睡,可是周寒青已经捕捉到了她睁开的眼睛。 “醒了就别装了,你总要面对我的。” 听到他的声音,楚宁蓦地红了眼眶。 见她要哭,周寒青之前准备好的教训的话都咽了回去,变成了心疼和无奈。 “你受委屈了。”他的大掌落在她脑袋上方,落下去揉了揉她的发丝,一如他们小的时候。 楚宁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一定什么都知道了,他也一样是看着蒋希文长大的,如今她插足了发小的婚姻,他一定特别的看不起她。 “等水挂完了你就和我走,那别墅再也不回去了。” 楚宁想问他去哪儿,抬头就看到了病房外脸色铁青的沈君瑜。 外头似乎下雪了,落的他额头鼻尖和肩膀上全是白色,周寒青的手落在她手背上去看戳针的地方,她本能躲了一下,扯到了钢针,周寒青按住了她惊呼,“阿宁,别动,当心手肿成馒头。” 病房门被踢了开来,他身上夹杂的冷风席卷而来,冻的楚宁一个哆嗦。 她害怕了,怕他如狼似虎的眼神。 周寒青像护小鸡一样把她护在了身后。 “沈先生,很抱歉,阿宁不会再跟你回去了,她是不是欠你钱,我可以双倍还给你,你没有资格剥夺她的人生自由,而且请你记住,你结婚了。” 可沈君瑜没理会他,径自走到她身边。 “阿宁,跟我回家。” 他用的家这个字眼,刺痛了楚宁的心。 “沈先生,半山别墅不是你的家,只是你藏娇的金屋而已,你可以玩弄别人,但唯独楚宁不行。” “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闭嘴。”沈君瑜发了狠的拽起了周寒青的衣襟。 “沈君瑜你别打周大哥。”楚宁慌乱的从病床上爬起来拉住了他的袖口,太慌乱没顾得上手背上的针,直接就扯掉了。 沈君瑜视线落在她手上她才发现血飙了一手,这才感觉到疼。 愤愤的扔开周寒青,沈君瑜扯着楚宁的手腕就要带她走。 而周寒青则拉住了楚宁的另外一只手。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沈君瑜攥着她手腕的五指倏然握紧,几乎要将她的手捏断。 楚宁痛呼,“沈君瑜你弄疼我了。” 019 不如早点死了干净 他在害怕,害怕横加出现在她生命中的他,终究比不过她心中岁月静好的周寒青。 他永远无法变成周寒青那种儒雅谦和的性子,他好怕她一个转身就对他说,她要离开了。 “沈君瑜,阿宁不想跟你走,请你自重。”周寒青不顾自己被扯乱的衣襟,攥着楚宁不肯放,“楚伯父交代过我一定要照顾好阿宁,不管她以前经历过什么,她都不可能回去做你的情妇。” 那两个字眼赫然在目,楚宁身体几乎要被他们扯成两半。 沈君瑜轻嗤,表情凉薄而又讥讽,“她不跟我走,难道跟你走,去做你的情妇吗?” 周寒青气急,耳根微微涨红,“在你心里阿宁就只能是这种女人吗?她就不能找个对她好的男人嫁了?” 这个周寒青,真的是他不爱听什么专爱捡什么说。 “她上了我沈君瑜的床,永远就是我的女人,嫁别人?除非她死。” 往前一步拦住楚宁的腰,他朝周寒青就是一脚踢过去,他没躲倒是让沈君瑜有些讶异,周寒青摔在了边上,楚宁惊呼,却被沈君瑜带出了病房。 一个能打趴十几个保镖的人,他一脚就能踢翻掉?呵呵,苦肉计他才不稀罕用。 一路拽着楚宁扔上了车后座,他锁上车门压了上去,将她双手扣在头顶,路灯的光穿透过车窗折射在他眼底,是淬着冰的冷意。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周大哥。”楚宁挣扎不休,膝盖在他腰腹间死死抵着,别着脸满心怒气。 他那一脚下去,她都怕周寒青会断了肋骨。 “周大哥周大哥,你的周大哥也他妈结婚了,少跟他勾勾搭搭,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他咬牙,想到周寒青说的话他就发怵。 他朝她伸出手让她跟他走的时候,她是犹豫的。 这该死的犹豫,让他满心慌乱。 不顾她哭泣,他撕开她的衣服埋首其间。 周寒青追了上来,拍着车窗喊着阿宁。 手指一勾,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就进去了。 楚宁疼的一下咬住了他的肩胛,眼泪顺着眼角直流,她就正对着周寒青拍着的车窗户,撕裂的痛 他在泄愤,动静弄的很大,车身微微摇晃。 周寒青猛地跟触电一样后退好几步,脸上一青一白的瞪着黑色的车身好半天都没回神。 楚宁看到车窗外的黑影后退了几步,然后走掉了。 她松开贝齿,失声痛哭,捶着他的后背瞪着腿哭喊,“你混蛋,我恨你,我恨你。” 她的拳头软绵无力,根本不疼,可沈君瑜却感觉一下一下心都被搅碎了。 微微退出,他在她耳畔厮磨,他只要微微用点心,她就会有感觉,可他刚才却发了狠的一点没顾及她。 只要涉及到周寒青他发现自己就好像疯了一样。 他叹了口气,愣是憋了回去,自己理好衣服也给她穿穿好,想擦掉她眼角的眼泪,她却别过脸,转身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沈君瑜暗骂了一声跟着追了上去,看她走的飞快,一边走一边擦眼泪,他满心焦急。 眼角余光往边上撇了下,他脚步加快。 楚宁从中央大街上拐了个弯,走进了一条窄宽的小巷,他赶紧跟进去,路灯越暗,巷子两边都停满了私家车,因为夜更深重,四周静谧的只有风声。 忽然几米开外漆黑的巷子口传来几声高亢的叫骂。 “沈君瑜,他妈的等你了这么多天,你总算落单了。”那人怪笑两声,“你不是牛逼吗?老子今天废了你,看你拿什么狂?” 突然起来爆发的枪响,震碎了房梁上的瓦砾。 子弹飞溅在脚下,一股刺鼻的浓烟味在空气中弥漫。 沈君瑜闪到墙边,看到前头的楚宁震惊的折了回来,暗骂了一声,掏出了手枪迎面而上。 楚宁闻声才走了两步就被一股力量扯的差点摔在地上。 沈君瑜死死的将她护在墙角,枪声好像就炸开在耳边,边上都是住户,已有不怕死的开了窗户,不远处警笛声逼近,这年代持枪混战简直目无王法,虽然他们也知道都是哪些人,但是还是要赶紧过去处理。 毕竟会引起市民恐慌。 碍着楚宁就在身后,沈君瑜没法去追击,只听到一声闷哼,刚开始特嚣张的高瘦男人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 警灯就在巷子口闪了,沈君瑜一把抓住了楚宁冰冷的手,拽着她就跑。 楚宁哆嗦着腿,已经吓到脸色惨白。 雪下的越来越大,在地上覆了薄薄一层的白。 带着楚宁隐匿到巷子深处,沈君瑜掐住了她的肩膀,“刚才差一点你就要死了!妈的,下次你再敢从我车上跳下去试试看。” 楚宁热乎乎的心被一盆冷水浇灭,松开了攥着他衣袖的五指。 “死就死,你那么对我,我还不如早点死了干净。”楚宁负气,还伸手推了沈君瑜一把。 他发起狠来什么时候顾及过她。 她发现爱上他以后,她真的要的越来越多了。 沈君瑜喘着粗气,被她推的靠在墙上,闷哼了一声。 楚宁凑到前面闻了闻,手在他胸前一抹,一股湿腻弄了满手,她惊呼,“你受伤了?” 沈君瑜冷哼,“小伤,死不了。” 可松开她的手,他还是把手伸到裤子上蹭了蹭。 其实他这种血腥危险的生活,真的不想让她见到半分。 他这种人,最好是不要有牵挂的。 牵挂就是累赘,是他留给对手的一个机会。 以前他觉得自己孤苦无依,混到头了,黄土一抔,散于天地间无所谓,可现在他却分外惜命。 他想活着,陪她到白头的。 巷子深处有人影窜动,吱嘎吱嘎的脚步声渐进。 一个俏丽的身影停在了他们面前。 “沈爷。” 见到来人,沈君瑜只是沉稳的嗯了一声。 “要我扶您吗?”她说着欲伸手,沈君瑜摆了不的姿势。 她识相的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沈君瑜的手搭在了楚宁肩上。 楚宁愣了一下是想推开他的,可他太重了,而且碍着他受伤,她还是没下的了手。 上了一部很粉嫩的小跑车,沈君瑜靠在椅背上按了按眉心。 那女人开车,问沈君瑜是不是回家? “去你那。” 沈君瑜没睁眼,只这么说。 乔四妹看了眼楚宁,欲言又止,还是发动了车子。 车小,在巷子里钻来钻去的,开了好一会终于出了巷子上了大路。 “沈爷,您送我的这部车很好开噢,我很喜欢呢。” 乔四妹突然这么一说,看到楚宁的眼神暗了下去。 沈君瑜轻笑,“嗯,你喜欢就好。” 乔四妹不免得意。 这话听在楚宁心里的确不是那么回事。 直到到了乔四妹的住处,沈君瑜轻车熟路的进了一间房间,他不让楚宁进去,说取子弹很血腥,她会害怕。 乔四妹似乎经常帮他处理伤,家里的药箱有好几个。 她提着药箱经过呆站在客厅的楚宁的时候,眉眼风情万种,拱了下她的肩膀,“你是沈爷新包养的那个雏儿?” 020 蒋希文怀孕 “我有名字,我叫楚宁。” 她拧眉,站的笔直。 她不喜欢雏儿这个代号,显得她很可笑。 乔四妹不以为然,冷笑了一声,“小姑娘,凡是讲个先来后到,我跟了沈爷一年了,以后看见我,记得客气点,叫我乔姐就行了。” 楚宁眼神落在她身上,一半打量一半心凉。 之前在车上她就猜到她和沈君瑜关系大概不一般,可亲耳听到是另外一回事。 他除了她,居然还有其他女人。 她那个半山别墅,不过就是他那么多个销魂屋的其中一个罢了。 沈君瑜喊了一声乔四妹,应了,转过身又对楚宁说,“我这一进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刚出门太急,洗完澡衣服都忘记洗了,你正好没事,帮我洗一下吧,谢谢你了,好妹妹。” 楚宁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乔四妹心疼的声音从门缝溢了出来,显得站在外面孤零零的她就是一个笑话。 她走去浴室,泡在水池里的衣服不多,却都是贴身的。 伸出手,手指刚泡进水里又缩了回来,几番踌躇,她打开水龙头,捂着脸哭了两声。 其实哭没有用呀,但是难过就是难过了。 难过的时候如果不发泄,憋着去死吗? 她其实是个很乐观的人,如果不到万念俱灰,她都不会想死。 取个子弹的确取了很久,究竟还是在取子弹或者做了别的,她不知道。 楚宁把乔四妹的衣服都扔进了垃圾桶里,却给他们下了面条,然后她默默关上门,离开了乔四妹的家。 大雪已经堆了有些高,她一脚一滑,还摔了个跟头,爬起来继续走,瘦弱的身影那么可怜。 沈君瑜是第二天早上回到半山别墅的,小花告诉他,楚宁昨天回来的很晚。 他推开房门,见她睡的很熟,动作又放轻了一些。 手指刚要落到她脸上,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和她好歹也同床共枕了几个月,他还算了解,知道她其实醒着,他干脆吧嗒开了灯。 楚宁气闷,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阿宁,起来。”沈君瑜一把掀开被子,被子底下的风光涟漪,瓷白的肌肤晃了他的眼睛,他撑着一只手想压过去,却扯到了伤口。 痛呼了一声,楚宁没有反应。 这是个心肠冷漠的小东西。 他也没再烦她,自顾去衣柜里找衣服换上。 楚宁闷在被子里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探出脑袋来,见他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迅速爬了出来。 “你去哪儿?我也要去。” 她虽然心里还一肚子气,但是她更多的却是没有安全感。 昨天一念或许就是地狱,她恐惧毫无人性的枪战,可惊愕他留宿除了蒋希文的其他女人家里。 这一切,都让她毫无头绪。 她本能的想跟着他,或许跟着他,心会安定一点。 “你还是别去了。”沈君瑜摇了摇头,已经扣好了腕表,走到床边将她和被子一起搂过去,吻落在额头,“听话。” 楚宁从小就听话,可唯独现在不想听话。 见她非要去,沈君瑜也没办法,给她挑了一件黑色礼服,却开叉到了大腿根。 楚宁不情愿的换上衣服,就被沈君瑜压在了床上。 手正好撑在他伤口上,他却面不改色,泛着旋窝的眼底只有惊慌失措的楚宁。 “不要,你把衣服弄皱了。”楚宁的手不停的把他探上来的大掌撸下去。 他急了眼,直接撕掉了裙角。 裂帛撕拉的声音彻底出发了楚宁的雷点,她挣扎不休,小巧可爱的脚拇指踢在他肚子上。 他身上还带着乔四妹的味道,她不要他碰她。 眼角发红,她就差伸出手去挠他了。 “又闹什么?”抓住她两只手,他别过脸,眉眼之间满是疲倦,可眼神却神采奕奕的,似乎很愿意听到她说话。 “乔四妹是谁?她也会吗?”楚宁皱着秀气的眉,还在抗拒沈君瑜的动作。 他没回答,拂开她的手。 楚宁深吸一口气,眉目拧紧。 “昨天那个乔四妹还没有满足你吗?” 还用的着他大清早一回来就发情。 沈君瑜刚翻上来的欲望瞬间灭了一半,“这是吃醋了?” 楚宁咬唇,别过脸不想理他。 他摩挲着楚宁的被戳破心事羞红的脸,心情也微微好了一些,手掌落在她左心房,用力按了下去。 楚宁顿觉心口一阵发闷,沉重的好像压了一块巨石。 “记住这种感觉,昨天周寒青在你身边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这么难受。” 拉着她一个翻身,让她坐在他腰腹间,“我平时谈生意免不了要带女人,乔四圆滑放得开,带她出去省心,而且她之前是中医药大学学的护士。” 掐了掐她的脸,他让她自己动。 她自当这是他的解释了,可还不如不解释来的好。 她觉得似乎乔四妹都比她有用些,而她除了在床上有点用,她还能做什么? 她昨天差点害死他。 “阿宁,专心一点。”唇上被咬了一口,沈君瑜不满她的出神。 吃醋也好,证明她心里有他的。 他特别害怕周寒青的出现会让她想要离开他,还好她还是回来了。 “沈爷,沈夫人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呼吸声还没平缓,楚宁窝在沈君瑜怀里,脸色通红。 好一会他才起身,开灯一看弄了一床的血。 他还是没控制住力道把伤口崩裂了。 蒋希文到底没敢进别墅,就在车里等的,见人出来了立马迎上去,楚宁还把人送到了门口。 她见沈君瑜薄唇发白,而楚宁却面色红润,心知自己等这么久怕是他们在里头做了什么,心里尤为妒忌。 却笑着拉住他的手,含羞带怯的垂下了头。 “君瑜,原谅我迫不及待的来这里找我,我有个好消息实在忍不住要和你分享,我怀孕了。” 楚宁出门之前才建树好的心情全部崩塌,她脸上的血色骤降,不敢置信的看着蒋希文。 他们结婚才几天?她居然怀孕了。 沈君瑜面上没多大表情,只是玩味的噢了一声,问她多大了。 她笑说才二十八天。。 沈君瑜点头,让司机送她回去好好休息,然后牵着楚宁让她上车去参加宴会。 楚宁手指蜷缩,裹着宽大羽绒服里头凉薄的紧身裙好像淬着冰一样的发冷,她浑身都好似掉进了冰窖里,怎么都捂不热了。 021 当着她的面挑别的女人 难得沈君瑜坐在车上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怎么动。 这种沉默反倒让楚宁有些不安,不久之前他们还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可此刻楚宁却觉得她和沈君瑜之间是隔着万水千山的。 她不了解这个男人。 他说爱她,却可以和蒋希文结婚。 他说宠她,可他在外头还养着别的女人。 她偷偷问过小花,小花支支吾吾说,乔四妹不是唯一一个,据说白城的沈爷,外头知道的情妇有六个。 在她之前,乔四妹还算得宠,但现在谁也比不过她楚宁。 两年前她对他的爱慕她感觉就是梦幻的烟雾,拨开了,谁知道背后有多血淋淋的现实。 有的爱,不是她努力,就可以守住一辈子的。 “君瑜。” 她搅着手,看着车窗倒映出来浓妆艳抹的自己,忽然问他,“你开心吗?你要当爸爸了。” 而那个可以名正言顺怀上他孩子的女人,永远不可能是她。 “如果妈妈是你,我会高兴。”他将她拉到身边,有些不习惯的看着她涂了一脸的脂粉,但还是让她靠在了他肩头,“阿宁,你记住,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别为谁做出任何改变,哪怕是我。” 楚宁苦笑。 她能这么肆意妄为的做自己吗? 她以前敢,现在不敢了。 沈君瑜带她去的迩肆,会所名字特别奇怪,却是高官富商能一夜砸下几十万上百万的销金窟。 金碧辉煌,灯红酒绿都是浮在面上,真正砸钱的地方往往低调到土里。 迩肆每天七点开场,凌晨两点谢幕,只收现金,一晚上烧掉的点钞机能有两台。 能在室内建造出如此宽敞的场地足以显得迩肆低调中的奢靡。 灯火通明,七彩灯柱笼罩着高高冲起的喷泉,足有两米,水花四溅,舞台中央站着的一个个模特们瞬间就被浇了个彻底,浑身上下分明可见。 沈君瑜直接去了最前排,离舞台最近,左右隔壁和他点头打了招呼,皆是客气。 楚宁看他们带的女伴打扮的尤为隆重,如此一看她这一身黑裙倒是最不起眼的。 台上那些白花花娇滴滴的肉体,让楚宁一个女人看了都口干舌燥,更别说食色性的男人。 三十名模特走完一轮内衣泳装,楚宁忐忑的发现沈君瑜的眼神始终落在一个模特身上。 小姑娘是7号,鹅圆的脸蛋,丹凤眼,肌白如瓷,像一朵水仙花。 她笑起来眼神明媚如春光,楚宁恍惚觉得眼熟,猛然才觉得她特别像十六七岁的自己。 “沈爷,这一批都干净,后面的就做过了。” 负责人在沈君瑜耳边介绍,还不忘看了楚宁一眼。 他知道楚宁就是因为是雏儿才成了沈君瑜的新宠的。 沈君瑜只会碰干净的,乔四妹当初了为了守住那层膜可没少得罪人,但模样上到底比楚宁差了些。 可他们今天准备的,比楚宁还年轻还清纯。 “多大了?”沈君瑜眯眼,舌尖抵住了烟嘴儿。 模特说十八岁。 楚宁心里泛酸,恨不得当场离席,如果她知道沈君瑜来这边是做这个的,她绝对不会跟过来。 这是自讨苦吃,其实何尝不是掩耳盗铃。 “哪里的?”沈君瑜丝毫没有掩盖对她的兴趣。 小模特低着脑袋满脸羞怯,“苏州。” “会唱昆曲吗?”他身子往背后一靠,身姿慵懒。 “会的,学过。” “唱几句来听听。”沈君瑜掐灭手里的烟,凉薄的眼神从模特脸上落下,定格在楚宁搅的发白的手指上。 “爷,让筱筱去您房里唱,您看……”负责人机灵,话没点透。 沈君瑜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负责人欣喜的朝小模特摆了下手,让她跟他走。 能被沈爷看上,她只要聪明点,荣华富贵就是无穷无尽的。 楚宁始终一言不发,可垂着的脑袋上发红的眼眶无不显示了她内心的酸楚。 他当着她的面挑了一个雏儿,把她置于何地。 后面再出来的模特就都是典型的网红脸了,沈君瑜没了兴趣,带着楚宁先离席。 他刚出了门就被陈新喊了过去,楚宁一想,似乎她那次被绑以后,陈新就被调走了。 “先去三楼308等我,我马上过来。”沈君瑜抓了抓楚宁的手轻声说。 白城是沈君瑜的地盘,横跨整个省,他扎根在这里虽然只有两年的时间却搞出了出了名的三龙一条街。 三龙是黄赌毒,平常光沾个黄就够吃一壶,更何况三龙齐聚,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树大招风,他根基不稳,和蒋希文结婚就是他手上最大的砝码。 这一点,的确是楚宁给不了他的。 308包厢已经有人在了,开门的瞬间乔四妹嫣然的笑脸出现在楚宁眼前。 她反倒穿的都比楚宁保守一些,艳红色的套装称的她很是干练。 里头坐着两名男人,剔着板寸,穿着藏蓝色的商务休闲服,和乔四说说笑笑的。 见楚宁进来,笑意收敛了些,却在看到她的容貌时露出惊艳。 本能楚宁转身就想退出去,乔四妹却喊住了她。 “阿宁,进来陪刘师长喝一杯,正宗的西湖龙井御前八棵,来尝尝。” 她起身,款款而来,亲昵的揽住她的肩膀,凑过去用仅两人的声音说,“他们都是爷的贵客,你放机灵点。” 说完将她一推,那刘师长已然给她让了一个位置,正好坐在那两人中间。 “来,过来。” 刘师长坐的笔直,放在膝盖上的大掌打着拍子却已然乱套,泄漏了他的情绪。 楚宁就像掉进鸡窝里的凤凰,一看就宝贝。 沈君瑜的身份却请了军区的客人,楚宁想谈的绝对不是普通事。 乔四妹是沈君瑜养的女人,却代替他提前来接待两位贵客,显然也颇受他的重视。 看刘师长眼底的如狼似虎,楚宁心里一阵恶寒,进退两难。 攥紧的手心松开,她迈开步子,坐在了最边上。 刘师长也不恼,端了一杯茶凑了过去,男人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尴尬微微含笑,十分客气的接过了刘师长递过来的茶杯,小抿一口,举手投足都满是风雅。 刘师长眼底都是惊羡。 “阿宁姑娘对茶有研究吗?” 他估计朝她凑过去,没等楚宁回答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楚宁惊呼,茶杯摔在了他身上,他也不恼,抓着她的手往裤子上探,“你帮我擦了我就不生气,好不好?” 022 你把沈爷的脸都丢光了 什么叫衣冠禽兽,楚宁大概也是第一次知道。 她愤怒的推开他,踉跄几步退到门边,还没缓神,乔四妹上来就是一个巴掌,把她打懵了。 “你打湿了刘师长的衣服,过去道歉。” 刘师长脸色阴沉,俯首和旁边的人说几句,两人笑的不怀好意。 “我来不是做这些的,我不道歉。”她转身就要开门,刘师长急了一下,站起来要去抓她。 “进了这道门就别想出去。” 楚宁心一沉,握着门把的手都在哆嗦。 这些人都避讳,过来伺候的姑娘知道他们的身份大概最后都不会活着出去。 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沈君瑜阴鸷的眼神落在惊慌失措的楚宁身上,然后定格在了她微微肿起的左脸上。 乔四妹心如擂鼓,特怕沈君瑜追究,可他很快却转移了视线,揽住了发愣的楚宁。 “刘师长,怎么坐不住了?” 见沈君瑜那么自然的揽住了楚宁,刘师长很自觉的没有再提之前的事。 楚宁搅着手,感觉左脸火辣辣的疼。 乔四妹的指甲修的又圆又尖,这一巴掌是勾着打上来的,一定留下了血痕,可他居然不问不闻。 她委屈,更多的是心寒。 她不知道他是碍着有客人在不好追究还是根本就护着乔四妹。 坐立难安,她心里惊涛骇浪,默默的扯掉沈君瑜搂在她腰上的手,小脸气的发白。 沈君瑜无奈,就没再搂她。 “知道刘师长的眼光,我刚才正好瞧见一个对胃口的,还会唱昆曲,我是粗人,欣赏不了,就干脆把人请了过来,刘师长倒是可以一听去解解乏。”沈君瑜把茶壶往刘师长那边推了一下,茶壶下面压着一张房卡。 “倒是很久没听正宗的昆曲了,很是怀念。”刘师长没接那卡,喝了一口茶,“这次来别的不提,就给沈爷提个醒,上头调了个刺头儿下来,今天到位了,第一个会就是要在白城打黑扫黄,那是蒋正光见了都要低个头的角色,沈爷最近办事,有点数。” 沈君瑜隐在暗处的眸光略暗,抽出大衣口袋里的雪茄,乔四妹十分机灵的凑过去给他点上,还不忘记挑衅的瞪了呆若木鸡的楚宁一眼。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歪着咬着突然转头,问楚宁,会抽烟吗? 楚宁错楞,说不会。 他闷笑。 楚宁攥着裙子,还被烟雾呛了一口,捂着嘴咳的脸通红。 “沈爷的口味倒是清淡了不少,可那模样却是个拔尖的。”刘师长缓解尴尬,顺便还窥觑了一下楚宁。 可惜了,沈君瑜的女人,他是不会碰的。 沈君瑜嗯了一声,语气寡淡,“倒是比会唱小曲的还差点。” 他这么一说,刘师长更是心猿意马了。 沈君瑜似乎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看了眼乔四妹,她立马挤开楚宁坐到了沈君瑜的旁边,又是捶肩又是捏腿的。 “乔姑娘的确是个八面玲珑的。” 他们一群人笑开,沈君瑜的半张脸都笼在夜色中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们后来倒没谈什么正经事,沈君瑜似乎心情颇好,直接让乔四妹在包厢里设了赌,问楚宁什么都不会,没玩过,乔四妹憋着嘲讽都快憋坏了。 美人虽美,可却无趣了些。 以美色侍人,居然还不投其所好学点讨好金主的手艺,越到后面,连刘师长都摇头惋惜。 后来沈君瑜干脆让楚宁先回去了。 一出包厢门楚宁脸就彻底跨了下去,眼底蕴着水汽,她愣是缩了回去。 她以前真是井底之蛙,就住在半山别墅那么大的地方,以为看到的认识的沈君瑜就是那个每天清晨醒来会给她一个早安吻的男子。 实际上他和她的差距,何止是一道鸿沟。 见她难过,陈新不知道怎么安慰。 她这种姑娘,显然是不适合跟着沈爷见人的。 乔四妹借口要去洗手间跟着出来,见楚宁失魂落魄的,得意的咧开红唇,“沈爷第一次带你出来见市面,看你把他脸都丢光了,就你这样只能在床上伺候人的,最低级了,你有的我都有,比你年轻清纯的也有,时间久了,谁还稀罕你。” “乔姑娘,少说两句。”陈新皱眉。 沈爷对楚宁的心思,哪里是她能看透的。 “陈新,站队要擦亮眼睛,你看我把她的脸打成这样,爷一句都没说我,我刚跟他的时候,红梅不过推了我一下就被弄死了,沈爷宠谁,才会护着谁,这清粥小菜,显然腻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娇笑的声音在长廊回荡。 楚宁走进电梯,陈新想跟进去却被她拒绝了。 “我想一个人静静。” 她的样子让陈新担心,可他从楼梯跑下去的时候,却怎么都没找到楚宁。 他围着附近的街找了好几圈,回去想告诉沈君瑜却被乔四妹拦住了。 她毕竟跟了沈君瑜也有一年,陈新不好强硬。 愣是等到沈君瑜出来才告诉他。 他嘴角抖了抖,愣是忍着怒火把乔四妹送走才上了自己的车。 “她哭了吗?” 正要开车的陈新突然听到沈君瑜问他。 他想了一下才回答,“应该是的想的,忍回去了。” 相对于乔四妹,他更喜欢楚宁,自然会多帮她说话。 后座传来一声叹息,陈新手机响,他接到电话。 “爷,乔姑娘在新民路被绑了,牌九干的。” 乔四妹这次被绑过去,有去无回。 前天在巷子里,沈君瑜一枪弄死的高瘦男人是牌九的亲弟弟。 他知道那天沈君瑜是跟两个女人离开的,其中一个枪战的时候他护的特别厉害。 他怀恨在心,弄不了沈君瑜,就要弄他女人。 她就算能回来,人也不能用了。 “爷,阿宁姑娘回半山了。” 陈新看了下手机,满是为难。 “她怎么回去的?” “车是周家的……人没下车,大概……爷,去半山吗?”陈新没把话说透。 沈君瑜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可是手背突出的青筋去显示出了此刻他愤怒的情绪。 居然一个不留神,她又上了周寒青的车! 周寒青,又是那个周寒青,他真是阴魂不散。 023 我是人还是你养的一条狗 半山别墅外的路灯昏黄,映衬着车内周寒青的脸色阴暗。 他锁着车门,没放楚宁下去。 “你真的要回去?” 他已经问了她不下三遍,他简直不敢相信沈君瑜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她居然还要踏进那金丝鸟笼里。 “周大哥,对不起。”楚宁红肿的眼皮,又拨了下车门。 周寒青解了锁,叹了口气,“我明天要去看伯父,你去吗?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随时都有可能醒。” 楚宁特别心动,又怕沈君瑜会不高兴。 见她一脸为难,周寒青气不打一处来,“阿宁你记住你是一个人,就算再爱一个男人,你也要留住自己起码的尊严,他有什么资格困住你?我明天上午九点来接你,就这么说定了。” 他语气不容置喙,楚宁嗯了一声就下了车。 其实爱情里,谁爱的深,谁就输了。 之前她没陷这么深的时候,也并没有那么在乎沈君瑜的看法。 可现在她心里想的念得都是他,就算他护着乔四妹,她却居然还愿意让他机会解释。 她泡在浴缸里,全身都没入泡泡之中,听到小花喊了一声沈爷。 她心如擂鼓,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 那个高大的身影在门边逗留了一下,然后就丝毫没有犹豫的跨步进了浴室。 门一开楚宁就羞的闭上了眼睛,他居然在外面就把衣服都脱了。 他往浴缸里一挤,水溢出去大半,欺身而上,楚宁无处可逃,背对着他被压在了浴缸边缘。 “你别碰我。”她还在生气,她不允许他一句解释都没有上来就做事。 沈君瑜扯着她的手将她拉到怀里,声音阴沉,“为什么别碰你?你浑身哪里我没见过?怎么上了周寒青的车一下,回头就不让我碰了吗?” “你派人跟踪我?”楚宁气愤,剧烈挣扎,不小心撞到他的伤口,吓得又缩了回来,小脸气的红彤彤。 “那不是跟踪,那是保护你,否则就你这脑子,谁他吗知道你死了多少回。” 他们在水里推搡来推搡去,沈君瑜干脆压住她的脚把她抬起来困在角落里,掰开她的双腿,深邃的眼神落在中间。 楚宁就被气哭了,“你就让我死好了,我就是现在不死,迟早也被别人打死。” 他大掌落在她红肿的左脸,眼底卷着狂风骤雨,闷声道,“阿宁,我说过了你只会被我gan死。” 楚宁一肚子委屈都没发泄出来,就被他顶在浴缸撞的思绪乱飞。 她呜呜直哭,十指在他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 最后一下坠落到水里的时候,水中漾出丝丝血红。 楚宁一看,他的伤口居然又绷开了。 这个漫长的澡结束以后,楚宁苦着脸给他伤口换药,重新扎绷带,她抿着红唇,手都在哆嗦,弄好了以后又出了一身的汗。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血淋淋的伤口,实在是狰狞恐怖。 “以后不许见周寒青了,他没娶到你回头还是去娶了楚蓉,就是一个见异思迁的小人。” 沈君瑜愤愤,想到周寒青就一肚子火。 两年前楚宁没少拿他和周寒青比,周寒青就是压在他头顶的一块巨石,一想到就让见他心里发堵。 “你别这么说他。”楚宁撅着嘴不满意,见沈君瑜脸沉了又沉,小声嘀咕道,“以前他是除了爸爸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对你不好吗?”沈君瑜说完又自嘲一笑,她当时根本不稀罕就是了。 楚宁解释不清楚,干脆合衣而睡,不再理他。 许是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沈君瑜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睡颜,拨开她散落的长发。 他真的很想把她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看到。 可她是鸟,终究要飞的。 翌日清晨,楚宁醒过来的时候旁边整齐又冰冷,小花说昨天沈君瑜没有留宿,沈夫人说肚子痛,半夜把人叫回去了。 能这么肆意妄为的使用自己身份的权利把沈君瑜捆在自己身边的,也只有蒋希文了。 而她永远只能在这栋房子里等着他来临幸。 无心去悲怀,她看了下时间就起床洗漱。 可是一切就绪小花却不让她出门。 其实她从开始就知道,这半山别墅不是她想出去就出去的,可是今天她特别叛逆。 她就要出去,谁能拿她怎么样。 她硬要闯,小花没办法,虽然只有会有人跟着楚宁,她还是给沈君瑜打了电话。 沈君瑜似乎还没醒,鼻音有点重。 只嗯了一声,然后打给了楚宁。 她刚好上了周寒青的车,看到他的来电却发怵不敢接。 周寒青按了接听键,让她接。 楚宁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我出个门都不行吗?我是人还是你养的一条狗?” 沈君瑜拧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才开口。 “你要去哪儿?去干嘛?一个人?”他好像下床,拖鞋踩在地上很轻。 他是怕吵醒他怀孕的妻子吗? 楚宁心里搅着在疼,“你问那么多干嘛,你要这么好奇,你倒是过来陪我啊。” 这个月他只来了半山别墅不到五天,他还好意思问她的行踪问的那么清楚。 沈君瑜把手机拿开看了一眼,想了下最近的确是忽略了她,而且也让她委屈了。 “那你去吧,我之前给你的卡可以刷,出去买点自己喜欢的……” “我不要你对我好,一会好一会不好,你当我是猴子吗?我挂了。”楚宁吧嗒挂了电话,不知道气的还是不好意思的,脸涨的通红。 周寒青专注的开着车,许久才说,“阿宁,希文怀孕了……” 他这句话,像一记火辣辣的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此刻她真的恨不得从他的车上跳下去才好。 被楚宁挂了电话的沈君瑜瞠目结舌,转而失笑,可他刚洗好脸,陈新来电说她下了一段山路上了周寒青的车,他的脸就沉了下去。 她是真的把他的话当耳旁风,还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底。 楚宁似乎还记得她生日宴的时候,赵雅淇把亲子鉴定书砸她脸上的感觉。 一张薄纸,却似乎把她压垮了。 她妈是白城出了名的美人,是被她爸爸强娶的,虽然娶的不情愿,可他到底对她很好,听说母亲也改变过,她也对爸爸笑过温柔过,可直到赵雅淇大着肚子找上门,她就再也没有过好脸色。 她年纪轻轻怀着孕,终日郁郁寡欢,不仅让她早产还胎位不顺,生产那日难产而死了。 024 我输得起,可你玩不起 所以赵雅淇一直没能进门,因为如果不是她擅自上门,她妈不会死的那么早。 楚有为一直住在白城人民医院的特需病房。 楚宁站在门口,几番踌躇,都没敢推开门。 虽然知道他是昏迷的,可她却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不信妈妈会给他带绿帽子,可光她不信有什么用,她没有证据。 周寒青拍拍她的肩膀,让她勇敢一点。 手还没搭上去,他们就被一股大力推开,楚宁迎面被撞开没站稳跌在了地上。 “楚蓉,你疯了吗?”蒋希文拽着疯了一样的楚蓉连忙退后一步,“周大哥,你不是跟楚蓉说早上要去公司开会吗?怎么跟阿宁在一块呢,你赶紧解释解释啊。” 周寒青气结,有谎言被戳穿的尴尬,也有对楚蓉这种行为的羞愤,他扶起了楚宁,眼神冷漠的瞪着楚蓉,“你的家教就是让你当众像个泼妇一样打人吗?” 楚蓉双眼猩红,阴恻恻的眼神只落在楚宁身上。 “我的家教告诉我怎么看住自己的男人,而不是像有的人,仗着自己破烂不堪的身子,到处去勾搭别人的丈夫。”她歇斯底里,显然在来之前就别人刺激过。 “你……”周寒青指着她,高高举起的手到底没能落下去。 反倒是楚宁推开他,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呆若木鸡的楚蓉脸上。 从她被卖掉以后,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楚蓉,总算被她遇到了。 “这个巴掌,我教教你什么叫长幼有序。” 楚蓉捂着脸震惊了一会,然后跟疯了一样要冲上去撕了楚宁,“你算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打我,你不过是你那贱人妈跟别人生的野种,东窗事发你死性不改去做小姐,你这种不要脸都靠遗传的下贱货,你居然敢打我。” 她拳打脚踢,全然毫无形象。 周寒青拦腰抱住她,让楚宁先离开。 围观的人渐多,楚蓉骂骂咧咧,只要涉及周寒青,她所有的矜持和伪装出来的气质都会荡然无存。 本来就是市井小民,偏偏要她穿上公主裙,太强人所难了。 楚宁往前一步又是一巴掌,直接把楚蓉扇懵了。 “这巴掌,我教你怎么把嘴巴放干净点。” 她说谁都好,就是不能去侮辱她的母亲。 楚蓉直接奔溃的大哭起来,也不挣扎了,瘫软在周寒青的怀里呜呜直哭。 “阿宁,你太过分了。”周寒青拧眉,虽然不想靠楚蓉太近,可她现在毕竟是他的妻子,大庭广众被扇了两个巴掌,都好像扇他脸上一样,火辣辣的疼。 “周大哥,她怎么骂我的,就不过分了吗?”楚宁忽然感觉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已经无力去争辩什么了。 周寒青声音也矮了些,“可是你不能打人啊。” 楚宁轻笑,回头看了眼还没来得及进去的病房,又看向周寒青。 “她们对我做过的事,比杀了我还痛苦,你又知道多少?”算是她自作多情,原来现在的她就是过街老鼠,谁都避之不及。 他昨天还慷慨激昂的鼓励她要有自尊,今天却是瞒着楚蓉带她来医院看爸爸。 也是,她现在又不是那个白城名媛了,不过就是一个被人赎回去的小三而已。 她笑开,三分凄凉三分凉薄,遂而迈步要离开。 周寒青喊住她,痛心疾首,“阿宁,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多互相包容吗?” 楚宁没有回头,“我和他们,永远都不会是一家人。” 她经过蒋希文身边,大概眼神太过阴狠,蒋希文本能的护住了肚子。 “你导演的一场戏,看的开心吗?”她和爸爸只有一墙之隔,可她却迈不进去。 楚蓉来的这么及时就不正常。 蒋希文惶恐,对她轻笑,“阿宁,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蒋希文,你护着你的肚子是应该的,因为他是你唯一的砝码,别想用他使什么手段,我可以输得起,可你玩不起。” 楚宁的话让蒋希文脸上一红一白,本来想拐下去的脚也默默的缩了回来。 她一阵后怕,不由觉得自己愚蠢。 这一个跟头摔下去,如果孩子真的有了什么事,就算除掉了楚宁,那后面还有无数个乔四妹,她根本赶尽不绝。 楚宁的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看了一下才离开。 大概蒋希文是太紧张了,感觉楚宁那一眼看的她肚子抽了一下,然后就一阵痛意弥漫开来。 她惊恐的扶住墙面,不知道该喊谁,急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 她突然朝前面伸出手嚎啕大哭,“君瑜,我肚子疼,我们的宝宝会不会出事啊?” 楚宁感觉肩膀被撞了一下,是沈君瑜阔步向前朝蒋希文走过去,就跟没看到她一样。 她怔愣的看着沈君瑜打横抱起蒋希文,蒋希文埋首在他怀里,然后他们匆匆去了急救室。 而楚蓉也擦干眼泪跟了过去,经过楚宁面前还不忘记瞪她一眼。 周寒青想过来跟她说点什么的,楚宁去转身昂首离开,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医院门口,陈新在等,她站了一会,钻进了车里。 可车一直没走,过了好一会,沈君瑜从医院里出来,旁边黏着蒋希文。 蒋希文大概是没事,可却非要他扶着,沈君瑜虽然面色不好,可她的要求他却都应了。 她理了理他的衣领,然后吻了下他的脸颊,这才心满意足的上了自家的车离开。 楚宁就隔着一扇窗户静静的看着,心情很平静。 沈君瑜的眼神忽然对过来,和她隔空对望。 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楚宁发现,她连他眼睛里有没有她都看不到了。 朝车走过来,他拉开了门。 “下来。” 楚宁看着他没动。 “没听到?” 他探进身子去拉她,她也没挣扎,很顺从的就被他拉了出去。 他用刚才被蒋希文挽着的手牵着她折回了医院,将她带进了楚有为的病房。 楚宁呆呆的看着病床上面色虚白的父亲,沉睡着,不知喜怒,也不知岁月流逝,他的记忆里停在了她生日那天,他最后看到的是那份亲子鉴定报告。 楚宁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了楚有为苍老的手掌,将半张脸埋进去,眼泪肆意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025 被请去蒋家 她好想他,想他对她笑,想他摸着她的头发对她说,我们阿宁长大了,阿宁要幸福啊。 楚宁的抓着楚有为的手嚎啕大哭,撕心裂肺,那是她第一次毫无顾忌的在沈君瑜面前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哭出来。 沈君瑜默默的在她身后,无从安慰。 “谢谢你。” 关上病房门的那一刻,楚宁感觉心情倏然轻松很多。 “我们之间,需要说谢吗?”沈君瑜攒着剑眉,并不喜她的那么生分的态度。 楚宁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握紧,想了一下乖巧的要揽住他的胳膊,可沈君瑜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她。 楚宁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没放弃,仰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我想去逛逛,你陪我去吗?” 沈君瑜轻叹一声,“阿宁,这些事我没法陪你,如果你想逛,你可以去找之前的朋友。” 楚宁苦笑,摇了摇头,终于放弃了。 “算了,我不想逛了,我回去了。” 她落寞的身影被拉长,在人来人往的人潮中显得尤为可怜。 自从见过楚有为之后,楚宁变得越来越安静。 蒋希文会用各种办法把沈君瑜牵绊住,不让他到她这边来,她有时候还会发点和沈君瑜一起吃晚餐的照片过来估计刺激她。 楚宁看着自己形影单只的吃饭,心里发苦,可空荡荡的房间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她之前打算留在这里的时候,只是因为沈君瑜的身份可以把她从皇庭会所解脱出来而已。 爱上他本来就是错的。 可是爱都爱了,要收回去,太难了。 蒋希文的肚子开始显怀,越大她越心慌。 都说孕妇会想的多果然不错,她怀着孕没法伺候沈君瑜,整天绞尽脑汁的想各种办法将他留在家里。 旁敲侧击打听了知道他很久都没去过半山,她这才松口气。 可楚宁的存在终究是一个定时炸弹,她每天惴惴不安,越到后面越严重。 在沈君瑜出差去松原的第二天,她感觉肚子作痛,连夜驱车去了隔壁市的私立医院,捂着口罩做了检查,医生说她身体太虚,孩子胎相不稳,随时可能流产。 她一路恍恍惚惚,不知道怎么回到家里的,哭了一晚上,早上起来肚子更痛,掀开被子一看,血染了一片。 她脸色惨白,吓的够呛,闷不吭声的自己处理了被单以后又去了医院,医生叹气,说没办法了,吃再多的药也无力回来。 蒋希文心如死灰,把一切都怪在了楚宁的头上。 都是因为她,她怀个孕都不得安生,既然她的孩子注定留不住,那她也要给他找个垫背的。 她扑了一脸的粉才盖住虚弱的气色,给沈君瑜去了电话,是陈新接的,说爷不方便接。 蒋希文问了归期,陈新说不知,这边的事比较麻烦。 挂了电话,蒋希文就出了门。 沈君瑜这次去松原是冲着东三省的油田去的,一个胳膊在白城的要探到人家的地盘去抢食,本来就难,可她知道那是沈君瑜,他既然做了这种事,必然有把握。 趁他不在白城,她必须解决掉楚宁。 她约了楚宁两次,她都拒绝掉了。 她倒是聪明,她如此揣着炸弹,不见面她就会安全,可蒋希文现在就是要把炸弹丢给她。 她故意把楚宁的消息透露给了蒋正光。 楚宁的事蒋正光其实是知道的,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可既然女儿提了,旧友的女儿,也是该请回来做做客。 顺便提点她一些道理,只要不威胁到蒋希文的地位,沈君瑜这金屋藏娇,他不会太干涉。 蒋正光的专车亲自到半山别墅去接的,楚宁拒绝不了,只能上了车。 蒋家的别墅她去过无处次,唯独这一次,她觉得自己是去虎穴狼窝一样。 她倒不怕蒋希文在这房子使什么手段,毕竟孩子是她唯一的砝码,如果没了,她怎么留住沈君瑜。 倒是蒋伯伯…… 没有哪个父亲希望自己女儿的婚姻中有人插足,他是长辈,要教训她,她也没办法。 蒋家还是那个模样,她进门,以往都对她热情万分的佣人们几乎都用冷眼看着她。 一个冒牌的楚家千金,一个插足他们小姐婚姻的第三者,最为人不耻。 楚宁无视,在客厅坐了一个小时,一口水都没得喝才等到笑的格外灿烂,挽着蒋正光的胳膊从楼梯上下来的蒋希文。 其实她知道,他们父女关系并没有这般亲热,蒋希文这么做,都是为了让她想到自己的父亲而已。 蒋希文的母亲和蒋正光是貌神合离,她常年独自居住在美国不回来,蒋希文去了美国几次,由于智商问题就是学不来绕口的英文,只能放弃待在国内,留在蒋正光的身边。 蒋正光这种人,离婚有负面影响,就玩个女人都要查到人家祖宗十八代。 楚宁有时候想不通,她父亲也算是个痴情种,却为何会有赵雅淇这种方方面面都不如母亲的小三。 恍惚间,保姆上了好菜,蒋正光唤楚宁去吃。 她一看,居然都是她爱吃的,她以前常来蒋家,保姆都知道她的口味,她口味偏辣,蒋正光却吃的尤为清淡,以前从来不和她们上一桌,这一次他却坐在餐桌上,筷子都没提起,却一个劲的要楚宁吃点。 “医生说我要忌口,所以我就只能喝点粥了,阿宁,你多吃点。”蒋希文喝了口粥,不停的给楚宁夹菜。 楚宁吃了一口五花肉,微微拧眉,一桌子颜色鲜艳的菜,可没汤没水,烧的又咸又辣,这就开始给她下马威了。 她默不作声吃了几口,最后实在齁的不行说吃不下了。 蒋希文惊愕,微微低头,“阿宁你这也吃的太少了,是不好吃还是没胃口呀?我记得我刚怀孕那会就跟你一样,一点胃口都没有,什么都吃不下去。” 蒋正光听到这句话,不由的虎了脸色。 他知道沈君瑜特别喜欢楚宁,可喜欢归喜欢,留下种就是麻烦事。 他深有体会,当年大意,有了蒋瀚文,就是戳在他脊梁骨上的一柄利刃,随时会给他来上一刀。 还好他这女儿机灵,哄的住那小子,可他心也贪,没少给他惹麻烦。 所以他绝对不会希望楚宁跟着蒋希文后头怀孕的。 沈君瑜要有孩子,只能是蒋希文生的。 026 你的报应,活活摘了你的子宫 楚宁愣了一下才听懂蒋希文话里的意思,放下湿毛巾攥在手心,轻笑了一声,感觉脸皮都在哆嗦。 “我记得我爸说过,我妈当初怀我的时候倒是胃口好的不得了,平时只能吃半碗饭,那会能吃两大碗。” 提到楚宁的母亲,蒋正光心里不由惋惜。 不过想到她怀楚宁的时候的确丰腴了不少,他眼神不着痕迹的又缓了缓。 他看向楚宁,仿佛是看到了那个英年早逝的女子,叹了口气,“楚家有这变故,伯伯很惋惜,你要有什么难处,尽管跟伯伯说,一定会帮你的。” 楚宁说知道了,自始至终都十分乖巧。 饭后,蒋正光把楚宁叫去了二楼书房,让她关上门,他带上老花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录取通知说。 “阿宁,蒋伯伯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我对你也一样心疼,你这大好年华,不可能永远都被沈君瑜关在半山的别墅里,这是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我有心,提前帮你拿回来了,也是你学习好,自己的造化,如果你想通了,我随时可以安排你出国。” 蒋正光的指尖就按着楚宁日思夜想的录取通知书。 本来不出意外,她过了二十岁生日就会去环游世界,最后去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留学的。 可是美好的未来都截至在了那个生日,楚宁摇摇头,不想去回忆。 她知道蒋正光的意思,他要送走她,离开沈君瑜,给蒋希文腾个宽敞地方。 “蒋伯伯劝你一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眼界向来比希文广,你应该懂,外头比沈君瑜好的男人,多的是,他已经和希文结婚了,就算他会为了和你和希文离婚,那你也造了孽,你和他会幸福吗?” 楚宁不语,觉得蒋正光不亏是当官的,说的话自有一套,让人无法反驳。 她对上蒋正光略微施压的眼神,心口像堵了一块巨石。 “蒋伯伯,你今天说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她礼貌的颔首,转身要走,蒋正光喊住了她,“这个你带着,哪天想通了,直接给信封里面留的号码打个电话,自会有人安排好一切,蒋伯伯跟你保证,会照顾好你爸爸。” 这声照顾,有让她安心的意思,也有威胁。 他告诉她,楚有为还在医院躺着不能动,她如果非要一根筋,他不会放过他。 接过录取通知书,她却觉得像爸爸的催命符,烫手的很,塞进包里,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蒋希文就在门口等着她,见她出来,笑的像朵花。 “阿宁,我这几天没事给宝宝打了几件毛衣,就是最后收口地方怎么都弄不好,你去教教我。”她说着就去拉楚宁的手,楚宁避开,后退了好几步。 “我已经很久没打过毛衣了,生疏了,教不了你,你请教别人吧。” 她绕过蒋希文要下楼,可蒋希文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几步跟上去不依不饶,“别呀,你跟我去看下,就在我跟君瑜的房间,阿宁,你不想去看看君瑜每天睡在什么样子的床上吗?” 她拉住楚宁的手,自己掌心都是汗。 “我不想看,麻烦你放开我。” 楚宁挣扎,到底是没敢用力,可蒋希文却踉跄一步好像踩了个空一样,惊恐的眼神从楚宁眼前错开,然后骨碌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凄厉的痛呼响彻别墅,书房的门被砰的打开,楚宁抬头,对上了蒋正光怒气冲天的眼神。 警车开道,连夜闯了无数个红灯,几乎整个白城的道路都在为蒋希文让路,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去了医院。 她哭声震天,饶是蒋正光请来了武警总队的首席军医也无力回天,孩子没保住。 楚宁压根都没能踏出蒋家的门,她被困在漆黑的小屋子里,手脚都被绑着,就等着蒋希文那边的结果出来。 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好像是煎熬。 一股大力扯开了铁皮门,她被人暴力的扯起,无力呼叫就被扛走了。 这一路她无比的清醒,自己被扔上了充斥着一股鱼腥味的车,车子开开停停,先加油然后上了高速,一路疾驰。 她缩在角落里,呼吸急促,车又停了一下,车厢里上来几个人,车又开了。 遮住眼睛的黑布被扯开,她看到蒋瀚文吓的几乎失语。 “你要干什么?”如今她被绑在流动的车上,沈君瑜又在松原,怕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她了。 “贱人。”蒋瀚文上来二话不说先打了楚宁两个巴掌。 他被废掉的那只手松垮垮的垂在边上,刺激着楚宁的视觉,无不再提醒她,眼前这个人有多恨她。 “今天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你当我们蒋家人都是软柿子好捏是不是?”他扯着楚宁的头发,气不过,直往车门板上撞的,撞的咚咚响,楚宁头晕眼花,额头巨疼,可愣是咬着牙一声没坑。 “是个有骨气的,希望等下摘你子宫的时候你也别坑声,剖开她的肚子,不用上麻药,我倒要看看她骨头有多硬。”蒋瀚文啐了一口,折身站在了最边上。 一个白袍都没穿的男人随便套了一副塑胶手套,两个马仔把楚宁按平在车上,就见那男人打开工具箱摊在地上,一溜的都是手术器具。 楚宁感觉恐惧从汗毛孔深处腾升上来,她大声喊叫,终于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你倒不如一刀捅了我,你这个畜生。”楚宁咬牙切齿,可却丝毫动弹不得。 在这种肮脏有菌的环境下他们居然要摘掉她的子宫,她一定会死的! 她并不怕死,可她不想死的那么没尊严。 “捅了你太便宜了你,你知道我姐躺在手术床上被摘掉子宫的时候她有多痛苦吗?她有多无助吗?你的心可真毒,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蒋瀚文跟得了失心疯一样,像一只困兽腥红着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他指着楚宁厉呵,“我要拿掉你的子宫,我要让你永远都做不了母亲,这是你做的孽,你的报应。” 明晃晃的手术刀闪了她的眼睛,那人剪开她的衣服,甚至都不打算消毒。 楚宁失笑,抬头看着微微晃动的车顶,眼泪一行行的从眼角话落。 她是一定不会活着从这部车上下去了。 没想到她会死,而且还是被活剐的。 027 是楚宁推的我,你要给我讨回公道 这部卡车本来很平稳的行驶在高速上,没人知道里头在发生什么,可三部改装过的越野车却极速逼近,一部猛踩油门,狠狠的顶上了卡车的屁股。 车厢里的所有人都往前飞了出去,手术刀也是,滑过楚宁的脸,鲜血直飙。 楚宁感觉一股温热直接浇到了眼睛里,她本能闭上眼睛,卡车又被顶了一下。 蒋瀚文趴在车厢里根本站不稳,叫叫嚷嚷的大骂。 “草他吗的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急刹,卡车被逼停。 蒋瀚文刚爬起来,车箱门就被打开了,第一个跳上来的是陈新,他环视了下车厢看到被捆成一团扔在地上浑身是血的楚宁,大惊。 “敢拦老子的车,活的不耐……” 他的话戛然而止,沈君瑜扣着一把勃朗宁,死死的扣在他的太阳穴,他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个扳机下去当场嘣了他。 “你哪里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我的女人。”手上施力,蒋瀚文被逼的跪了下去。 可他仿佛像天借了豹子胆,眼神就是不屈服。 “姐夫,你的女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蒋希文,其他的,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沈君瑜一脚揣在他脸上,他牙断了好几颗,被堵在嘴里,脸被死死的压在车厢。 “你倒是挺会对我指手画脚的,我看你是真的活腻了,我让你再多活一天,好好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碾着他的脸,沈君瑜深呼吸好几口气,让陈新去处理。 他蹲在楚宁面前,擦不掉她脸上的血,发现她疼的龇牙咧嘴。 还有表情,说明还活着。 沈君瑜去解绑着她绳子的手都在微不可见的颤抖。 他抱着楚宁下了车,立马钻进了越野里,一路疾驰。 不远处警笛长鸣,悠远而又凄厉,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徒增了几分悲凉。 这一夜,白城人民医院忙到人仰马翻。 先是蒋书记的宝贝女儿从楼梯上滚下去流产,再是沈爷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冲了进来,哪边都不能得罪,医护人员门人心慌慌。 那姑娘倒没大事,就是脸上被锋利的刀口划伤,伤口较深较长,可能会留疤。 而蒋书记的女儿就不太好了,小产导致大出血,必须摘除子宫保命。 据说手术室外,蒋书记的脸色阴沉,方圆十里都没有人敢靠近。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蒋正光抬头,双眼熬的猩红,看到阔步而来的沈君瑜,暗自捏起十指。 “希文才是你的妻子,沈君瑜,你如果非要护着楚宁,你别怪我跟你翻脸。” 蒋瀚文做的事情他刚知道的,虽然做法太偏激,但是却解气,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没了子宫,让她还怎么活。 而且没有孩子作为牵制,沈君瑜随时就是一颗会爆炸的炸弹。 “我的女人,我不护着谁护着。”沈君瑜点燃一根雪茄,眼睛微眯,舌尖提着压根,脸色扑朔迷离,“岳父,这孩子你该庆幸他没有了,否则生下来,倒霉的只会是你。” “你这是什么话,那可是你的孩子。”蒋正光大怒。 蒋正光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的不轻。 他指着沈君瑜的脸,老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别激动,还没到时候。”沈君瑜语气冷淡,听护士说可以去探视蒋希文以后,他率先一步进去。 蒋希文一醒过来就在哭,医生抢救她的时候她意识还清醒,她还记得耳边回荡的那句摘除子宫。 她没子宫了,她再也没法当母亲了。 没想到这一个跟头居然摔下去的后果居然会这么严重。 她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 “君瑜,是阿宁推的我,你一定要给我讨回公道。”一看到沈君瑜,蒋希文哭的泣不成声。 沈君瑜坐在她病床边,伸手拨开她凌乱的发丝,“是我不好,没第一时间赶回来,倒是蒋瀚文把楚宁绑上了卡车,找了个赤脚医生要活生生挖了楚宁的子宫给你赔罪,希文,我倒不如你这个弟弟来的有用。” 蒋希文浑身一个哆嗦,吓的脸色更惨白。 “那瀚文他……”蒋希文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犯了法,被抓了,不过也就是走个行事,你爸和我会把他捞出来的。” 蒋希文咽了口口水,垂下眼睫,“他这种人,没脑子,没少给蒋家惹麻烦,进去了就别捞了,也让他长长记性,那楚宁呢?警察为什么不抓楚宁,她把我害的这么惨,她要付出代价。” “不捞?不捞他可能会把牢底坐穿。” “那也是他的命。”蒋希文狠狠心,咬咬牙。 蒋正光站在门外听着蒋希文的话拧着眉头,蒋希文平时和蒋瀚文关系很好,这次一看,她却对他太过心狠了。 而在审查室的蒋瀚文听到蒋希文的录音,震惊的痴痴傻笑,不停摇头。 “不会的,她不会这样子对我的,我对她唯命是从,百般讨好,她不会对我这么心狠的。” 他自言自语,越发癫狂。 “我为了她,宁可让自己的孩子去认沈君瑜做父亲,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居然想甩了我,她要放弃我!” 蒋瀚文歇斯底里,状若疯狂。 审问的刑警面面相觑,门后,陈新满意的转身离开。 翌日头条新闻,蒋希文肚子的孩子居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蒋瀚文的,沈君瑜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不自知,而蒋希文又诡异流产,不得不让人联想到报应一说。 蒋家的这件丑闻,让蒋正光忙的焦头烂额。 他现在正式上调的时机,三轮复审即将下来,出了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 省部刚掉下来的刺儿约他谈话,明里暗里都是刀子,他从政府出来,后背一阵的冷汗。 他如今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蒋希文的事只是一个导火索,背后要搞他的人早就掏出了刀子。 上头要做出成绩,第一个要搞掉的就是沈君瑜,他为了自己,怕是不得不先下手了。 当晚,沈君瑜收到消息,三天后他停在码头佯装成普通渔船的货轮,可以出港。 他颔首,跟陈新交代了几句,提着手里还热乎的清粥,推开了楚宁病房的门。 028 沈君瑜,你别丢下我 她呆呆的睡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头顶,脸上包着纱布。 纱布下面会是多么狰狞恐怖的伤疤,沈君瑜不敢去想。 他轻轻的坐在她旁边,打开粥,问她要不要吃。 她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他,面无表情的脸缓缓勾起一丝笑容。 “你来了。”她开口,声音嘶哑。 沈君瑜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可却因为这句话而酸了鼻尖。 将她扶起来,他有些笨拙的一口一口的喂她,她脸部动作幅度不能太大,他也足够细心,一碗粥吃下去,她也没喊疼。 “这几天,我可能比较忙。” 他跟她解释,怕她胡思乱想。 楚宁十分乖巧,点头说没事。 他一直希望楚宁能听话,可当她真的这么听话的时候,他又心疼。 他动容,把手探入被窝要握住她的手,楚宁慌乱,双手在被子里不知道藏什么。 手一把被按住,楚宁呼吸都暂停了,沈君瑜从被窝里她的手上扯出一封信,低头打开一看,面色铁青。 他不言不语,给信封上的号码打过去,挂到电话的那一刻,他心如死灰。 在他筹谋着对付蒋家,要给她一个安逸美好未来的时候,她却算计着怎么离开他。 真是演的一手好戏呀,那么乖那么听话,居然都是装模作样。 攥着录取通知书的手发白,最后他无力松开,颓然的叹了口气。 “君瑜,你听我解释。”楚宁不安,要从床上下来拉住他。 她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哪怕她以前说讨厌他的时候,他或盛怒或痛心,也好过现在这样。 “不用解释了,你要走我不拦着你,你走吧,等好了你就走。” 沈君瑜把录取通知说被他抓皱的地方捋平,然后摊在了楚宁的面前。 他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楚宁喊他他不回头,她掀开被子干脆追了出去。 她的喊声就在身后,沈君瑜加快了步子,满心烦躁。 “让护士拦住她。”沈君瑜神烦,陈新颔首,又折了回去。 一堆护士拦住了楚宁,她眼睁睁的看着沈君瑜坐上了车离开。 她瘫软在地上,满脸的眼泪。 她之前对他所有的不满和心寒,在看到清晨那则新闻的时候瞬间烟消云散了。 蒋瀚文心性一直很野,他以前整天跟在蒋希文身后跑,也是为了钱为了自己的利益,后来他追她的时候,蒋希文才对他有几分好脸色。 再后来,他们反倒亲密起来了,蒋希文的态度或许还是不冷不热,但是蒋瀚文明显对她更死心塌地。 可她没想到,蒋希文在蒋正光面前沾沾自喜的能哄住蒋瀚文的办法,居然是上了他的床。 以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 或许是女人的私心,在她知道沈君瑜和蒋希文其实没孩子的时候,她对他的怨气的确就没了。 她翻出录取通知书,是想撕掉的,她是想留在他身边的。 可是他却误会了。 一连两天,都有人看着她不让她出病房门。 她急躁不安,实在坐不住,找了借口支开了门口看到人跑了出去。 她毕竟好手好脚,麻利的很。 可白城这么大,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沈君瑜。 她拽着手心里仅有的零钱,堵了一把运气,叫了车去了半山,果然在门口看到了刚上车要离开的沈君瑜。 沈君瑜刚坐到车里,车门又被拉开,楚宁喘着气挤了进去。 看到楚宁,他眸子暗了暗,扫向在外面焦头烂额的陈新,没所什么。 她倒是挺厉害,他派人看着她也能跑。 是不是有人故意放水那就不好说了。 “沈君瑜。”楚宁因为跑的太快还在喘气,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生怕他再甩手跑掉,“你别丢下我。” 她说完憋了憋嘴,想哭的,她吸吸鼻子又抬起头,对上沈君瑜如狂风暴雨般的眼神。 “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要丢下我,从头到尾,我都没有说过要丢下你。”他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 “是,我之前是想离开你,你结婚了,有了孩子,我留在你身边很痛苦,每天都很痛苦,可我不知道的是你也不好过,我从来没替你想过。” 沈君瑜不语,心里却波涛汹涌,其实他看得到她的痛苦的,就是因为看的到反而心里腾升起一种恐惧。 “你还爱我吗?” “我爱。”楚宁嗫嚅,眼神箍着他的眼眸,没有退缩也没有离开。 沈君瑜动容,捏住楚宁的下巴让她必须对着他,他逼近她,腔调不喜不怒,“阿宁,你记住,我会放开你一次,绝对不会放了你两次,我说过让你离开的,是你自己回来的,那你以后都不许离开我,不能背叛我,否则我宁可毁了你,也不会再放你第三次。” 楚宁动弹不得,双唇已经害怕的哆嗦起来,虽然是霸道的要了命的情话,可却听的人心惶惶。 可她怎么会背叛他呢。 她爱他,愿意和他同生共死。 可她心里却陡然腾升一个疑问,她问他,如果她背叛了呢? 沈君瑜的眼睛透过面前的玻璃,静静的凝视着楚宁。 许久,他勾唇,轻佻又冷情,“阿宁,那后果你绝对承受不起。” 然后他猛然扯住她的头发啃上她的唇,没有一丝温情可言,就是发泄的撕咬。 他们都睁着眼睛,四目相对,像是胶着又像是在暗暗较劲。 他在惩罚她,她在迎合他,一个恐惧,一个飞蛾扑火。 反正都是不怕死。 唇齿间弥漫开的血腥味刺激了他,他用的是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的力道,楚宁感觉双唇疼麻的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头晕眼花,双手抓着他的衣襟开始抗拒。 松开她的时候,她唇上满是鲜血,他也是。 “痛吗?我说要放你离开的时候,心比这个痛一千倍一万倍。” 不知为何,楚宁的眼泪夺眶而出,沈君瑜擦掉又有,没完没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头。 “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他抓她的手算是给她一个定心丸,然后送她下车。 她目送沈君瑜的车拐了弯下了山路,然后进了半身别墅。 沈君瑜当晚没有回来,整个半山别墅的氛围有些莫名的紧张。 029 迫不及待的收拾楚宁 隔天她要去医院换药,小花说沈爷请了私人医生上门,可等到快天黑都没人来。 她的伤在脸上,马虎不得,小花联系不到陈新,只能给楚宁安排了车,她跟着一起陪她去医院。 眼看人民医院就在前头,从马路对面却横着冲出来一辆大货车,无视了交通信号灯,直朝着他们的车冲过来。 小花惊呼,本能的要把楚宁护在怀里,大货车撞翻了面前的好几部车以后侧翻过来,楚宁闭上眼睛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就是昏天暗地的旋转。 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在皇庭会所。 她当初就是从这个地方被沈君瑜带走的,可她为什么会回来。 她缩在房间里,身上都是擦伤,脸上的纱布蹭的漆黑,伤口剧疼,她撑起身子想站起来,却无力的又跌了下去。 门外熙熙攘攘,都是在笑话她的。 说她浑身的血,被扔在皇庭会所的后门,被沈爷退回来了。 当初她从皇庭会所被沈君瑜多风光的救走,此刻被送回来就有多么狼狈多么丢人。 百灵拿不准沈君瑜的意思,可却联系不到沈君瑜,观察了半个晚上,结果一点动静都没有,是真觉得她被沈君瑜玩腻了。 可退回来是什么意思? 百灵摸索了好一会,经别人提点才摸透。 怕是要借她的手要给楚宁一点教训,听说沈夫人流产跟楚宁有关系,楚宁的遭遇,谁知道是谁下的手。 更何况要不是沈夫人流产,又怎么会扯出她给沈爷戴绿帽子的丑闻。 沈夫人恨毒了楚宁也在情理之中。 乔四妹当年是她一姐妹儿手里出师的,风光了一年不照样出了事,听说人是光着身子被绑着石头沉到河底的,下面都烂了,身上没一块好的,舌头也没了。 情妇圈里死这么惨还上了报的,她算头一个。 皇庭出去又回来,楚宁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心里每时每刻都在恐惧。 是谁把她送回来的,她心里到底有点数。 她还是硬撑着在房间里翻找,兜里揣着一把小刀,任何风吹草动都足以让她像惊弓之鸟。 突然房门被打开,两个黑衣男子面部表情架着她就走。 她挣脱不开干脆放弃,养精蓄锐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那两人将她扔进了天字包厢里,里头来的,光有钱不行,还得有权。 她像个小鸡仔被提着,一路受尽了冷眼和嘲笑,可她的双眼只看的到前方, 包厢里头飘着一股香水味,门被反锁,她适应了黑暗,才看到坐在沙发上面色阴鸷还很虚弱的蒋希文。 她才流产几天,居然就迫不及待的要来收拾她。 见她被丢进来,楚蓉疾步上前,举手啪啪就是两巴掌把楚宁打的摔在了门板上。 “那天在医院你当众甩我两巴掌,这是还给你的,贱人。”楚蓉拽着楚宁的头发一路拖到蒋希文面前,一脚将她揣在地上,高跟鞋的后跟就踩在楚宁的手手背上,狠狠的碾压着,“你这种万人骑的骚货,为了抢希文姐的男人居然这么不折手段,你真是该死,不知好歹。” 手背好像要被碾出一个洞来,楚宁疼的浑身都在颤抖,干脆用一只手扯住她的脚踝一扯,楚蓉差点摔个大跟头,站稳了以后她气急败坏,回头就要对着楚宁一顿打。 “够了。” 蒋希文放下水杯,推着轮椅停在楚宁面前,眼神跟钩子一样盯着她,恨不得再她浑身都戳满刀子。 蒋希文悠悠的抬起楚宁的脸,左看看右看看,“从小我就羡慕你,你长得是真好看呀,就是你这张脸,迷惑的君瑜对你日思夜想是不是?就是可惜了,你这张脸,还是毁了。” 她尖利的指甲划过她的鼻峰,五指倏然握紧,恶狠狠的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你的报应,楚宁,你害死我的孩子的报应。” 楚宁别开脸,嘲讽一笑,颇有决绝的意思。 “你的孩子不是君瑜的,你还有脸说,不是君瑜的就算了,还是蒋瀚文的,我如果是你,早就跳楼了。” “你闭嘴。”蒋希文尖叫,小腹的刀口一阵刺痛,无不提醒着她赤裸裸的现实,她面目狰狞,猛地一伸手撕开了楚宁脸上的纱布,刀疤被扯开,是恐怖的,血淋淋的。 楚宁疼的差点没站住脚,可蒋希文却跟看到礼物一样惊喜的指着她狂笑。 “你看你现在多丑,你这个丑八怪,你怎么配的上君瑜,你凭什么,就凭你这张脸吗?哈哈哈哈,你这张脸现在就是去勾引一只狗,它都会被你吓跑的。” 蒋希文一脸快意,五官都扭曲。 “她何止这张脸会勾引人,我看她这身子也会勾人,你不是会勾搭吗?喜欢男人上你是不是?来,坐上来,你要是能坐上来,我们就告诉你,沈君瑜今天晚上会死在哪里。” 楚蓉拖过来一把椅子,是特制的,女人坐上去十个有九个半会去掉半条命。 “你说什么?”楚宁赫然看向楚蓉,那眼神太过犀利,吓的她一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可想到她不过是个纸老虎,背后的靠山今天也要倒台了,她有挺起胸脯,满是勇气。 “沈君瑜薄情寡义,又罪恶不赦,蒋伯伯不过是替天行道,大义灭亲,何况他对希文做的这些事,死一百次都不足惜。” 楚宁不要听她这些话,她联想到沈君瑜最近的行为举止,和蒋瀚文之前说的那艘货轮,她知道楚蓉没骗她。 如果不是沈君瑜今天会出事,蒋希文不会拖着身子来对付她。 因为他分身乏术,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顾不到她了。 楚宁稳了稳心神,说好,你别骗我,然后走向椅子,楚蓉立马打开手机视频对着她,准备将她放荡的样子拍下来。 结果不过一晃眼,楚宁却拽着她的头发将她的脸砸向了椅子,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她慌乱的张开嘴,楚宁手一按就将她压了下去,戳了她一喉咙。 楚蓉当场就吐了,吐了一地,呕心呕肺,眼泪鼻涕横流,好不狼狈。 蒋希文吓的尖叫了一声,推着轮椅后退了好几步,身子跟筛子一样剧烈抖动,包厢里还有一个女人悠悠起身,蒋希文想到她的身份才有了底气。 “你真是无趣,看样子你是见不到沈君瑜最后一面了。”她手朝后一挥,“曼欣,过去抓住她。” 030 请你一定要活着 “别过来。”楚宁掏出小刀横在楚蓉的大动脉上,她看到了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一身腱子肉的女人,她一看就是练家子,蒋希文带着她来,是做了十足的准备了,“蒋希文,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居然毒的像一条蛇,亏我把你当姐妹,可你却恶毒的让我恶心。” 蒋希文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阴影。 人性虚伪至此,她简直无话可说。 “姐妹?你仗着自己漂亮从来只把我当绿叶,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姐妹,如果不是我爸爸升了官,你们全家谁把我放在眼里。”她激动无比,指着楚宁厉呵,“我不会再放过你,除非你死,楚宁,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们都安逸了。” “别,你别刺激呀,希文姐,救救我。” 楚蓉嘴角全是唾沫,极端害怕却不敢动弹,她翻着眼睛不住的求救。 她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她真的不想死,楚宁已经是穷途末路了,早晚会死,她可不一样。 为了弄走楚宁,顺利进楚家的门,她和妈妈付出太多了。 可蒋希文她听不进去,她只要结果,她只想看到楚宁死。 “曼欣,你还愣着干嘛!”蒋希文急的直拍轮椅,眼睛通红,宛如魔鬼。 曼欣靠近一步楚宁,楚宁就后退一步,直到最后被逼到窗边。 楚蓉跟杀猪一样的哭声响彻房间,楚宁把刀子横了横,厉呵让她闭嘴。 楚蓉吓的哽在那,双腿都在打颤,“我求求你,你放了我,我回去跟妈妈说愿意接你回楚家,你还是楚家的大小姐,财产分你一半,让你过回以前的日子,你别杀我,我求求你了。” 楚蓉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说的话让楚宁发笑。 “楚家的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你们,我回不回去也不是你们说的算的,你可真是厚颜无耻。” 刀子往下滑,楚蓉的脖子上鲜血直流,她哭都不敢哭了。 楚宁的阎森紧紧的落在曼欣身上,她像一只豹子,好像随时会扑过来撕咬她。 她用手肘顶开身后的窗户,一眼望下去足足有六层高,如果摔下去,必死无疑。 “把她推下去,我要她死,你去死,去死!”蒋希文仿佛看到了楚宁摔下楼的惨状,笑的格外发狂。 “你疯了,蒋希文你疯了,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楚蓉不顾脖子的刀,开始挣扎起来,越痛她越恐惧,挣扎的越厉害,楚宁本来就浑身的伤,被她一顶刀子落在地上,帮当的声音刺激了楚蓉,她欣喜,转身就把楚宁往窗户外面推。 她浑身的血,此刻为了自保,力道大的像一头牛。 楚宁死死的抓住窗棱,愣是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让自己被掀下去。 可是她纤细柔弱又失血过多,慢慢不敌楚蓉的力气。 她手心里全是汗,一滑一松,脚就被楚蓉抬了起来。 楚蓉龇牙咧嘴,兴奋不已,“楚宁,你的亲子鉴定书是我妈伪造的,我知道周寒青不信还特地重新去验了一下,可他不知道,我妈为了坐实这件事,陪化验室里的老匹夫整整两年,那人是变态,每次都往死里折腾,我妈为了摆平这件事,给了他很多钱,所以爸爸的公司才会出现财务危机,可那又怎么样,卖掉公司剩下的钱也足够我们用一辈子了,你想不到吧,我们只要钱,等爸爸没了后续的医药费,医院就会停掉他所有的治疗,到时他就会下去陪你了。” “对了,忘记告诉你,我妈倒是想攀上楚有为,可他却冥顽不顾整天想着他那个短命的老婆,我和哥哥不是他亲生的,听说我们的父亲是个杀人犯,曾经和楚有为是兄弟,早就判了死刑,他为了一句诺言才照顾我们这么多年,可怜你那妈,见我妈大肚子上门就想不开,是不是活该她死的早。” 楚宁咬牙,痛心疾首,恨不得上去撕了楚蓉,亏的爸爸还跟她提过要接赵雅淇和她两个孩子跟他们一起住,说他们孤儿寡母很是可怜,当时她满心排斥没有听懂里头的其他意思。 爸爸他是一个男人,背负着这么多苦却说不出来。 想解释,可妈妈不听,她又太小。 真的是命运弄人。 “你看我多好,都告诉你了,你可以瞑目了。”楚蓉咬牙发狠,抬起她就要丢下去,好像丢下去的是个垃圾,而不是人一样。 楚宁万念俱灰,突然落了下去,她闭眼,心如擂鼓,却踩在了地上,反而楚蓉从她身上翻了下去,她只来得及看到她扑腾的一双脚,然后是她凄厉的叫声划破天际。 碰的一声,闷沉沉的撞进楚宁的心底。 六楼下,一阵阵恐惧的叫声撕裂开来,她不敢回头看,双脚都在打颤。 “曼欣,你疯了吗?我让你推的是楚宁不是楚蓉!”蒋希文气的站了起来,不顾刀口的疼痛要亲自上手,可曼欣头都没有回,直接一脚把蒋希文踹飞了出去,蒋希文狠狠的撞在了墙上又砸在地上,眼睛一翻,疼晕了过去。 “阿宁小姐,沈爷让我带你离开,你跟我走。”曼欣变了脸色,严肃而又警惕,她一把抓住楚宁的手腕,可楚宁脚跟生根了一样不动。 她现在谁都不信,谁知道曼欣会是什么人。 沈君瑜的对手那么多,她不想再变成那个制约他的利器。 “阿宁小姐,你相信我。”曼欣从怀里掏出一条项链放在她掌心。 楚宁满手心的血,摊开看到的就是她生日那天沈君瑜送给她的粉钻项链。 那项链她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那时候他对她不冷不热的,乔四妹有再其中作梗,她就没了找的心思,想着丢了就丢了。 项链好像带着沈君瑜的体温一样,灼热了她的眼睛。 硕大的眼泪砸下,她失声痛哭。 她死死的攥着项链跟着曼欣离开,有人来拦,曼欣一个打十个,十个十足的好身手。 看蒋希文对她的信任,怕沈君瑜把她安排在蒋希文身边时间不短了。 她带着她从皇庭后门出去,楚宁清楚的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在不远处盘旋。 “他在哪里?我不走,你带我去找他。” 楚宁一把抓住方向盘,眼神坚定。 曼欣推开她,语气不容置疑,“不行,阿宁小姐,你去了只会拖累沈爷,他不会有事的,你放心。” “不,我要去找他,否则我就从车上跳下去。” 曼欣开的车在路上疾驰,楚宁在旁边闹个不停,车门打不开,拍的一玻璃都是血。 她声音越来越无力,可她却强撑着眼皮子死死的扣着车门不放弃。 “君瑜,你一定要活着,请你一定要活着。” 她脑袋靠在玻璃上,两行清泪在黑漆漆的脸上冲刷出两道白净的泪痕。 车子上了高架路,底下就是白城码头。 刺耳又尖锐的枪声一阵阵传来,码头上火光同明,无数警车的声音叫嚣着,张牙舞爪。 楚宁就这么被曼欣带着从码头上方的高架离开,而沈君瑜就混在底下的激战里,是死是活,无人知晓。 她和他,这么近,她能看到码头上窜动的人影,熙熙攘攘,抱着誓死要剿灭沈君瑜的决心,不给他撕扯出一丁点逃跑的漏洞。 沈君瑜这一次,是插翅难飞。 楚宁呼吸急促,眼看着码头的灯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曼欣惊呼,探在她鼻下,发现她只是晕过去,稍微松了一口气。 车子在高架的交叉路口选择了左边那条路,而右边那条路的尽头,早就等好的警车最终扑了一个空。 031 不负遇见(终章) 三个月后。 意大利亚。 楚宁扒着水池子吐了无数次,最终还是放弃了吃早饭的想法。 她想爸爸一定是骗了她,为什么妈妈怀她的时候能胡吃海吃,而她怀孕却吐了个昏天暗地。 她虚弱的窝在沙发里,双手环胸低低哭泣。 曼欣带着她坐上私人飞机绕了好几个国家换了几次飞机最后她们留在了意大利亚。 她醒过时候,曼欣板正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欣喜。 她告诉她,她怀孕了,刚好40天。 这无疑是楚宁乌黑的人生中一顶引路灯,她本来都没有活的欲望,可因为孩子,她坚持了下来。 沈君瑜一直没有消息,国内的新闻也传不到这里来。 他到底活着还是死了,她不得知,可她安慰自己,既然没得到死讯,那就代表活着,她要好好的把他们的孩子生下来,等他们再见面的时候,他一定会高兴的吧。 她抱着这个期望,空空的等了三个月,四个月的孕肚居然还是平平的,她实在太瘦了,都供不大肚子,还好产检下来宝宝都健康。 曼欣为了哄她开心,没少想办法。 直到有一天她们的房子里来了一个亚洲人的面孔,懵懵懂懂按了门铃。 楚宁看到小花,仿佛看到了亲人一样,扑进她的怀里,哭的痛不欲生。 这哭是欣喜,还有失望。 小花是来照顾她的,她来了以后,楚宁的伙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渐渐的吃的也多了起来。 小花说,白城那天晚上翻了天,楚蓉从皇庭会所的六楼摔了下去当场死亡,皇庭会所被查封了,不查还好,一查发现皇庭的幕后老板居然是蒋正光。 当晚蒋正光就被拘押了。 他把沈君瑜拱出去是为了自保的,可他没想到沈君瑜早就留了一手倒打一耙。 但是沈君瑜那边的消息小花却一点都没有,她说,码头被封锁了,听说那天码头上的血把海水都染红了,一地的尸体,海上也飘着,为了不引起恐慌,消息全部封锁,足足用了三个月还没完全清理干净。 楚宁面色惨白,惶惶不安。 那场混战结束以后,沈君瑜彻底从白城消失了。 他是死了还是跑了,谁都不知道。 可他却给她留了一方避难所,她在这慢节奏的地方每天看着日出日落,人们谈笑风生,丝毫都感受不到丝毫的惨烈。 小花照顾的仔细,她越发圆润起来,果然吃的越来越多。 肚子像吹皮球一样的大起来,她听到了胎心,做了四维彩超,宝宝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她才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她背负着一个生命,她成了一个母亲。 她越发的小心起来,开始是曼欣和小花紧张,现在成了她自己紧张,打个喷嚏都怕宝宝会出事。 十月怀胎,小家伙是足月发动的,可是也比预产期提前了十天,半夜三更,楚宁喊肚子疼,曼欣惊醒,随便套了件衣服就跑了出去。 这个点,大出租都不好打,还好她提前和租车公司租了一部车,只是不知道半夜打过去人家肯不肯来。 结果出乎意料,人来的特别快。 曼欣和小花扶着楚宁上了车,车子直往医院飞奔。 小花今天刚跟楚宁提提前去医院待产,楚宁也答应了,结果晚上就发动了。 到了医院,三个护士推着担架就跑了出来,楚宁感觉疼痛还能忍,想说不用这么兴师动众,结果那司机却打横抱起了她放在了担架上。 “麻烦快点,她说很痛。” 他一口流利的意大利亚语,虽然不是中文,可嗓音却那么熟悉。 楚宁错楞,瞪大了眼睛。 担架飞奔,他跟着过来。 曼欣这才仔细一看,惊讶的差点摔个跟头。 “沈……沈……”小花结结巴巴路都不会走了。 沈君瑜干脆摘掉口罩,眉目微有愠怒,“让你们照顾她就是这么照顾的,肚子都那么大了,为什么不去医院提前住着?” “我……”小花百口莫辩,即便是在异国他乡,可看到他那张严肃的脸还是害怕。 “爷,本来就准备天亮就过来了,可宝宝会挑时间。” 沈君瑜挑眉,赶紧阔步跟过去。 楚宁直接进了待产室,都没在外面逗留。 她痛的五官都扭曲的时候,产房门打开,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紧张的缩了一下,助产士惊呼,然她先放松一下,等疼的时候再用力。 楚宁咬着下唇,呜呜直哭,挥着手让他出去。 她这模样又丑又狰狞,浑身还这么狼狈,他来干嘛,还挑这个时间,害她骂他都没力气。 “阿宁,加油。”不顾她眼神的抗议,他一把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 阵痛袭来,她只能抓着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往下挤。 生孩子不容易,不过一会楚宁就满头大汗,双唇惨白,眼睛都有上翻的意思。 助产士跟沈君瑜说,要她再努力一下,宝宝不能再肚子里太久,会缺氧。 沈君瑜看着还小的可怜的洞口,紧张的自己也出了一身的汗。 “阿宁,医生说宝宝会缺氧,你还有力气吗?再努力一下,只要一下,等宝宝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就永远不分开了。” 楚宁哭的鼻涕泡都出来了,她别过脸,暗暗咬牙,趁着新的阵痛又一次用力。 “看到头发了。”助产士鼓励她。 生产是母亲和婴儿双方的孤独的旅程,他们都付出了毕生的力气和勇气,才在这个世界上相遇。 那一声嘹亮的啼哭响起时,沈君瑜瘫在楚宁心口,铁骨铮铮的男人,码头那一战都没退缩腿软的男人,留下了人生中第一滴眼泪。 白城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也是承载着他们无数伤痛和美好回忆的地方。 一年后。 楚宁抱着咿咿呀呀的小团子回国,旁边跟着沈君瑜。 他们刚出了飞机场,几步黑色的汽车就在他们面前戛然而止。 楚宁心跳差点吓停,她问了沈君瑜无数遍,回国要不要紧,他都说没事,没想到刚下飞机就被逮住了。 “沈先生,首长说他得了一批上好的毛尖,都放了一年,想请您过去尝尝。” 沈君瑜嗤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让曼欣陪着楚宁先去医院,而他则上了黑色的车。 结果楚宁却在郊区的疗养院里看到了和楚有为在下棋的冯啸庭。 他见楚宁来,笑声豪迈又大气。 “沈君瑜那小子不义气,当年打伤我足足二十个警卫兵溜走了,一点都不念我救他一条小命的旧情,这次回来不给他点教训,我就不姓冯。” 楚宁错楞,沈君瑜居然是被京城调下来的那个给救的? 当年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具体没跟她说,只说被人所救,那人以前是他父亲的同僚,受过他父亲恩惠,救他一命,算是报恩。 楚有为坐在轮椅上冲楚宁挥手,让她把小团子抱过去。 他们视频过几次,碍着小团子还小,他们一直没回来。 楚有为是小团子满月的时候醒的,她当时喜极而泣,烧香拜佛对着月亮磕了好几个头。 爸爸醒了,她这辈子心底深处的疙瘩终于解开了。 “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心胸狭隘,故意摆我一道让我去喝发霉的毛尖!”沈君瑜阔步而来,语气虽然埋怨,可面上却如沐春风。 楚宁抱着儿子回头,对上他的视线,嘴角翘起,笑颜如花。 真好,我们的再次遇见,并没有辜负当年的初遇。 我们必将永远在一起,白首不相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