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孽缘啊 大概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春末的南方天气还有些微凉,但依然会有雷雨这种让人讨厌的天气。 已过了实习期却胜似实习生的千旬依然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地工作,尽管他心里已经不知吐槽诽谤几百遍,但仍改变不了他平日里总是少说话多做事的良好工作态度的五好青年模样。 这样良好的员工范儿,明明只勉强可以抵挡这狂风暴雨的来袭的唯一的雨伞,却在公司门口让顶头上司给很光明正大地要走了,留给他一个婀娜多姿的倩影让他继续在心里各种吐槽以及无尽的无奈。 不过这一次,他的确没有多少怨言的,因为他挺喜欢自己的顶头上司。 收起思绪,拍拍用了没有多久的公事包,幸好当初就怕会有重要文件而特意花了血本买的防水公事包可以挡一挡这狂风暴雨的‘临幸’,千旬等雨势小一点,就毫不犹豫冲进了雨中。 他是宁可湿着身早点到家,也不想十分悲凉地干着身等在公司门口。身为一个良好的知识分子,他完全不相信会有哪位美丽的小姐愿意献出她们可贵的雨伞,特别是看那顶头上司的作为就完全可以认清这个事实。 湿嗒嗒地上了公交车,连司机都懒得去嫌弃他了。车上人多,不过即便有雨伞也都湿了半身的,其实跟他还真没多大差别,反正都是湿,管他全身还是半个身。 千旬的运气并不太好,到站时那才消下去的雨势又凶猛地上来了,跟那夏季的大暴雨有得一拼,就像不要钱似的倾盆而下,把周围一票冲刷得特别干净…… 吸一口气,千旬鼓起勇气一口气冲下了车,车上已经没有其他剩客,这是终点站司机还要把车开往别处的站点停靠呢,他总不好赖在车上不走。 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已经够狼狈且倒霉了,为神马进个小区转个角都能被一高大身影给扑倒在雨水之中? 冰冷并疼痛着。 雨水太大,刷得眼皮都生疼了,千旬好不容易才起了身,发现是一条毛发都湿哒哒裹在一条圆躯上的……狗? 艾玛,这狗的个头也忒巨大了点。 这毛都湿成这样了看起来都大成这模样,若是平时松散,那不得成狮子了?平日里往外溜一溜,那得能讹多少保护费啊…… 一甩头,想远了。 瞧着,这狗长相有点儿眼熟,就是这湿不溜啾的,也看不出是啥品种。 “嘿,小子,你扑倒我做什么?”这狗也神奇,扑倒他之后,可能是发现扑错人了,居然很识相地挪开了那庞大的身躯,然后一脸歉意地蹲坐在千旬的根前,似乎并不打算逃逸。 非常富有责任心。 是条好狗。 “好吧,我相信你并不是故意的。”千旬今天已经被老天弄得没了脾气,这会儿反倒更加好说话了,完全不打算跟一条狗计较什么。从水里把自己给捞出来,拎起那乌漆麻黑的公事包,很干脆地甩两下,然后淋得更湿了。 “我要回去了,你也别光顾着玩水,我知道你们狗改不了……呃,玩水的喜好,但狗也是会感冒的。” 主要是,他现在觉得特别冷,再不快点回去,这条狗会不会感冒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生病。 这年头,他连生病都生不起。 这是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不待千旬走远,从那边廊道上匆匆跑来两道身影,一高大一纤小,直奔那条狗那儿。千旬睁大被雨水打湿的双眼,隐约能看到那纤细的人为那高大的身影打着伞,嘴里还断断续续传来声音:“……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呜呜不是故意的……它咬我……” 声音很委屈,娇娇弱弱的,连千旬听着都不免心软地生出怜悯。 而,那高大身影并没有说什么,弯腰捡起了栓着那条狗的绳子,不知为什么,那身影一顿,朝这边看了一眼。透过雨水,千旬看不清那边的两人,自然也没办法捕捉到对方的视线。 身体一抖,打了个冷颤,千旬才想起自己都这样了还看什么热闹,转身快步往居住的那栋楼跑去了。 一晃就是一个多月。 “汪汪……” 随着兴奋而又奔放的吠叫声,对门的那只哈士奇再次来挠门了。 “啊啊啊!” 真他马的头疼。 在衡量不开门的后果之后,千旬心中咆哮,然后只能抚额。 这层是两居式住宅,门对门隔了条长方通道,有些距离,也显得清静。本来抬头低头一般见不着的,让千旬这么头疼的是,对门那一户里养了条狗,一条身形庞大的哈士奇。那狗特别蠢。 并且,那一户狗主非常不负责。 哈士奇不知何种原因被遗忘在了家门前的走道上,可怜兮兮地望着电梯上上下下,却没有一次在这楼层里停下打开,十分可怜。 若不是因为安全通道的门过于厚重而出不去,猜想那条狗也许此时已经不知被拐到哪个旮旯去被人炖了。 正好,千旬就在那时搬了过来。 当千旬拖着行李、抱着装满生活用品的纸箱正要走出电梯时,赫然发现被蹲在电梯门口的狗给拦住了去路。彪悍的体型,瞪着一双带着眼线与黑眼圈无比圆滚的眼,圆滚的脑门上生了一张十分……喜乐的脸。 千旬:“……”他能笑吗?能吗? 然后,不知该害怕还是该暴笑出声,就这么与其深情款款地四目对视上了,大有此情绵绵无绝期的势头。 我去……这是千旬的心声。 而那瞪着大圆眼的哈二稍稍歪了大脑袋,带着困惑不解。为什么回来的不是主人? 但是,这人类长得好美味的样子,好想舔舔…… 于是,哈二干了一件很符合它本性的事——很不冷静地将一个陌生人给扑倒在电梯里,并且舔得不亦乐呼。 嗷~~ 真的好香好甜~~嗷呜…… 在那之后的每天,哈士奇用同样姿势与姿态,改成蹲在了千旬家门口,与他继续用眼神无比深情地交流着。 回想起那一幕幕,千旬悔得肠子都青了,真心不想把门打开。 可他又再清楚不过,若不打开,外面的铁门非得被挠坏了不可。 带着悔不当初的懊恼,门打开,这只蠢模样的狗依然不认生,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着无可奈何的人类,也不吠更不做其他讨好的举动,就这么端端正正地蹲在面前仰着圆脑袋,带着期许的目光……瞪着。那安静而又优雅的姿态,就像一位高贵的王子大人,仿佛方才把的门挠得撕心裂肺的完全是千旬的幻觉幻听了。 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许久,最终还是有点人类之明的千旬败下阵来,迫于无奈点头允许了,它给出的反应总是那么直接了当——川剧变脸似的瞬间收起可怜兮兮的姿态,大咧着狗嘴,甩着尾巴兴高采烈炮弹似的朝千旬射来,在千旬早有先见之前躲开之后,它完全没有因为扑不着人而失落,反而撒丫地往屋里撒欢狂奔几圈…… 一如过去的三十多天里一样。 嗷嗷……呜!好开森啊主人不在真好啊啊啊…… 千旬:“……” 嘴角抽了抽,默默地把门给带上,回里看着屋中那撒欢的狗,想着这个季节炖狗肉会不会太过上火? “你要敢再撞坏这屋里的东西,我一定把你扔出去。”瞪向那只依然在撒欢的狗,千旬出声冷冷地威胁。 它有前科。 这屋子今天才收拾过,他真心不想再收拾第二遍 说实话,千旬不喜欢这只狗,确切地说,他不是很喜欢这品种犬类,因为它们看起来实在是……太二也太难看也就算了,还是有奶便是娘敌我不分的蠢货! 全身上下,简直能让人产生欲罢不能的嫌弃。 好吧,他的确有些以貌取人……不,是取狗。 瞪着在偌大屋里撒欢得将自己的威胁当耳边风的蠢狗,千旬实在是嫌弃又心累。 “算了,吃完了就赶紧回去吧。”面对这死皮赖脸的蠢二,拿它没办法,只能从冰箱里取出昨天买的方型火腿,煮都没煮就丢到墙根的一碗里,随意交待一声就不再管它了。 理了理那糟糟的心情,千旬踏着拖鞋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大腿边刮到了一份东西,侧首看到是一份文件,脑子忽然就想起了公司里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被摘桃子了。 只是,被摘桃子的人,不是他。 而是直属上司。 作为公司的新人,千旬并没有任何值得摘桃子的成果让别人坐享其成。尽管如此,即便那个被摘了桃子的人不是自己,但仍是让他极度的不舒服以及——厌恶。 这跟他在学校里所学所得完全不一样,出来社会才明白,这些让他不耻之事,却又那样的普及与寻常,就在周围不远,甚至就在身边。 仿佛这些东西都只是为了活着而来的各种借口。 “唉……”想着那受了莫大委屈的上司却仍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千旬就觉得难过。 “嗷呜汪!”新主银~~~看我看我…… 一声狗吠将千旬的思绪给拉了回来,带着少许的茫然低头,看到一双特别圆、瞪得特别大的眼,囧囧有神地望着自己,模样更加蠢得不忍直视。 仿佛是特意可乐人一般,那蠢蠢的模样别说有多逗趣了,瞬间就让千旬那些负面情绪给消了一半。 忍不住,伸手去揉那讨好般的大脑袋,“虽然模样蠢了点,但还是你好……”至少这个糟心的时候,还有只狗陪着自己。 话还落,千旬发现了脚边散了一地的……碎屑垃圾。 “!!!” 这畜生! 摸着那狗脑袋的手一瞬间拧紧,拧了一把狗毛,疼得那狗又是“嗷呜”一声,瞬间就炸毛了,一身看起来并不长的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那模样就跟炸毛的野猫,一点狗的威风都木有。 千旬:“……” 收回手捂着突突冒着青筋的额头,咬牙切齿,“你……信不信我真揍你。”深气几口气,“再这样,以后都别想再进这屋!”卧槽,刚才那欣慰的心情简直把自己蠢哭。 谁说这种生物很萌了?萌你妹的萌!蠢就算了,简直是灾难好吗! 心中一阵咆哮都难抵千旬那悲愤的心情。 “嗷呜……” 被瞪了,哈士奇缩着几乎看不见的脖子,垮着一双大眼,模样十分无辜而又可怜楚楚。 为啥新主银生气鸟~~ “装可怜也没用!” “呜……”哈士奇一脸的委屈,不知是听懂了没有,蹲在那里继续仰望着不是主人的人类,圆滚滚水汪汪的双眼满满都是‘我错了,我很萌的,真的很萌的,不信你看看,再看看,认真看看……’ “……” 被那滑稽的长相蠢得实在恼不起来,千旬狠狠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弯下腰默默地收拾地上的垃圾。 而哈二继续在旁边各种捣乱。 “既然你吃饱了就回去吧,你家主人也快回来了。” 收拾得差不多,千旬又照例开始赶狗了。 以他的经验,都这个点了,对门的人家应该是要回来了。 听到千旬的话,原本趁着千旬在收拾又开始撒欢捣乱的那条狗,正咬着一只不知哪儿叨来的拖鞋,听到那不冷不淡的声音时,带着茫然地转头过来,“呜?”了一声,瞧见这个人类一如继往的那神情,大约已经懂了,马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嘴里还叨那带着一朵大红花的拖鞋……就这么看着。 半响,这回仿佛终于能感觉出千的情绪不太好,二哈一动也不动。 尼玛,还能再蠢点吗? 抽了抽嘴角。 从冰箱里找了些狗狗能吃的食物,“这些你带回去,要是你家主人还没回来,你守在门前也不至于会饿得可怜巴巴的……对你这狗东西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要不是看在你是畜生的份上,我真想抽你一顿。”越说越气,回回都得为这蠢狗善后。 “……我都想不明白,你家主人怎么能受得了你这么个麻烦还养着……”想了想,再一次嚼起了狗主人的坏话,“估计你那主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居然让你一条狗就这样关在家门外不让你进屋,要是走丢了或是被拐了怎么办呢?虽说你模样是蠢了点,但到底还是条肥狗,肉也够多,要不是遇上我这样的好人你早就成锅里肉了……” 现在吃狗肉的可不少。 “呜……?”哈士奇发出不解似的声音,声线由低到高,带着疑问般,对于人类的唠叨,也不知能听懂多少。 当然,千旬也没指望它能听懂。 把东西放地上,让它叼起来,它倒是做得挺好的,样子虽然蠢了点,到底是狗,十分灵性。 “如果你能在别的方面也能很灵性就好了。”千旬无奈。 哈士奇走出屋子,然后把屁股转了过去,嘴里咬着千旬给的食物,仰着狗脑袋看他,恋恋不知去留的姿态。千旬承认这辈子也不会懂得跟它沟通的,也实在不想学怎么跟它沟通。 第2章 丢人啊 狗不走,他就举手驱赶,那狗这才收起了依依不舍,扭着那圆条般的身子转了过去,往走道另一面去了。 千旬就这么看着那只蠢狗摇摆着狗屁屁直走到对面的屋门前,看着它重新扭转狗躯,屁股对着屋门,面向自己这边,然后低头将咬在口中的食物放下,再抬狗头看过来,就像守门雄狮似的,带着恍惚间的威风凛凛,不知看的是走道中门的电梯,还是看着这边的人类。 “……” 嘴角抽了抽,再看一眼那面前放着食物却一脸威风凛凛的狗,千旬无法形容内心奔过的那群野兽算什么,默默地退回屋里关上了铁门。 止了步,千旬没有马上关上第二道门,而是从家居裤袋里掏出手机,不经意瞥了一眼,上头显示晚上八点四十七分。 倚在门边,他玩起了手游。 又一次将敌对公会杀得片甲不留之后,楼层的电梯专属‘叮’的一声响起,也同时响了开门声,然后传来鞋与地板相触而发出的有条不紊低而沉闷的脚步声,往走廊对面方向而去。 “……又上哪里偷吃……还是向对门的邻居讨来的?” 声音因远而变得很轻,不仔细听的话听不全,不过听着很有磁性。狗狗大概咬着食物的袋子,没有‘汪汪’叫,只发出了‘呜……’声来作回应。 千旬猜测,是它的主人回来了。 直到那边的门落声,千旬下意识地伸脑袋出去,确定了那只蠢狗终于可以回家之后,才将脑袋收回来,反手把里屋门关上。 这种事情,陆陆续续地发生了一个多月了。 夏的初,南方的气候热中带凉,但已经不会再感到春的阴冷了。 周末的下午,是千旬到超市买食物预备屯放的日子。 在抢特价蔬菜和生活物品时,千旬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凶猛气势跟一帮大妈抢得那叫一个狠,最终以报废两个袖扣的代价抢了不少心仪的东西,换来了大妈们一串不甘的诅咒。 切!这点诅咒谁怕了?千旬提着‘战利品’那就一个得瑟。 “长得斯斯文文的咋嘀这么狠捏?”其中一大妈听口音就北方人,说话豪迈了些,但至少没有和某些人那样挑千旬毛病。 于是,千某人给北方大妈露了两排白牙,笑得灿烂却不讨人厌,逗得大妈忍不住又夸了他两句。 没有车,以目前的经济情况来说,每天上下班也不会舍得打出租车,于是公交车便成了千旬每日代步的交通工具。 千旬很不喜欢搭公交车,因为——“你他马的摸哪里呢?!”怒吼一声的同时,身体本能地已经作出了反应,一脚就踹了出去。只见一个长得道貌岸然的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人,被踹得几个踉跄将身后的乘客都撞歪了。 “草!劳资的屁股也是你这种人渣摸的?!”平常十分温和的千旬只有在这种时候会咆哮出来。 尽管因为音色过于柔和的问题,即便是咆哮都并不凶恶,依然十分悦耳好听。 吼得大声,整车的乘客都望了过来,那几个被撞着本能去扶那猥琐男人的乘客一瞅这情况,本能就领悟到了什么,手一松,趋利避害地各往边上退了两步,瞬即就空出了小小的一片天地,将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隔离在了这小小一片天地之间。 千旬的吼声引来了乘客对那男人的指指点点,当然也有大部份是不敢置信的,用将信将疑的目光在千旬之间回来围观着。 毕竟,千旬长得再柔和,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汉子。 听说过恶人公交车上猥琐各种女性甚至小妹妹,但没听说过猥琐到连男人也不放过啊。 “咦?是小旬子啊……这是怎么了?这、这是小偷?”车上不知哪个老人完全不在状态地惊呼了一声。 这大动静,老人的观念问题,完全没有想过男人猥琐男人这种事情。 没人搀扶,猥琐男毫无防备倒了个四脚朝天,一脸痛苦地捂着被踹的地方,像是某个男人重要的部位,痛吟哼唧几声,像是在骂什么,可又因太疼了骂得不清不楚。还想躺着赖不起来的,一听老人的惊呼,眼珠子转转,更加不肯起来了。 车上有认识千旬的:连公交车司机也认得千旬,毕竟总会坐到最后一站或是从初站上车的人都比较惹人眼球,而且,还是那个富贵的楼盘区。这会儿也不管那疼得其实有点儿可怜的男人在那儿打滚抽搐是否被冤,一致站在了千旬这边,纷纷指责谴责那个猥琐男人,还有人嚷着送警局。 这么一听,还得了? 当时正好也是开着后车门来不急关上千旬就动手了,那猥琐男一瞧这情势不对知道要出大事了。连狡辩都不敢,捂着要命的地方冲撞下了车,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让其给逃脱了。 “哎呀!怎么不抓住呀?”有人喊了一声。 “小旬子,你没事吧?被偷了什么吗?”老人还没反应过来,问得担忧。 千旬努力吸气,平复心里头的愤怒以及被摸了的恶心感,好容易才挤出个微笑摇摇头,声音都忍得有些变了,“没事……”不过是被摸了一下屁股。 放作曾经,他也不过认为别人是因为拥挤而不小心的,但奈何千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年轻一点的,反应过来了,这种事也不好太过宣扬,当事人都说了没事,也就纷纷各坐各位,平静得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而内各种咆哮啊有木有? 特别是公车上的妹子,因着周末,学生党也多,瞅着是个白脸漂亮模样的小青年,眼里早就闪着精光了,然后各种猥琐的眼神在千旬身上打转,其中还不乏母性泛滥的同情心疼。 千旬:“……”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带着就当被狗咬了的心态,千旬收拾着心情,只想赶紧回家。 站落点离小区门口非常近。 只是,从小区门口穿过广阔的小区花园再走回到住的那栋楼,说实话,真远。 特别是两手提着沉甸甸大购物袋的时候,几分钟的路程简直就像走山路一样艰难。 “卧草……”每当到了这个时候都特别希望拖一拖大妈们的菜车子……可是,每次要买那小菜车子时,脑海里总漂浮着各大妈拖着那些小菜车的姿态与模样……一个激灵,那想象的模样太可怕,他实在是用不下去。 大概老天爷觉得他这个模样还不够惨,在汗流夹背如此艰难得有些痛苦的时候,只闻一声十分熟悉的“嗷呜……”一声不伦不类似狼似狗的叫声,便不知打哪儿冲出一条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与架势扑来。突如其来猝不及防,他很成功地被扑倒在地。 千旬“啊”的一声惨叫,四脚朝天。 卧草! 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尾椎骨与鹅卵石地板亲密接触的后果是疼得双眼直发晕。 “尼玛!疼死劳资了……” 噢! 千旬疼得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甚至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周围是否还有人会看到自己此时的糗态,双眼直冒金星,连身上压着的沉甸甸的大家伙都没办法推开。 好半响,待那晕眩与疼痛缓和了些,瞪着双眼发现居然是条很眼熟的狗,那蠢得让人欲罢不能的模样,正无比兴奋地伸出那又湿又长的舌头狂舔他,用口水热情地给他洗脸…… 那一刻,千旬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隐忍正准备随时爆发。 “……你这条蠢狗!”忍着疼咬牙切齿,恨不得咬上去一口。 “乔吉。” 眼里冒星还有些耳鸣还没来得急爆发的千旬,听到一道男性声音,有些许雄厚的磁性,尽管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办法仔细去辨别好与坏顺便欣赏一下。 身上笨重的蠢狗随着那声轻喝之后,终于不再压着千旬狂舔,带着一股子显而易见的委屈,规规矩矩地蹲到一边吐着舌头,一脸的讨好。 “呼……。”压死劳资了!狠狠地呼出一口气以表自己还活着。 缓过了几口气,千旬扭着身体想着怎样起来比较不那么丢脸的时候,眼前多出了一只手。很白,骨骼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整齐。 那一瞬间,他只有一个念头:这双手真漂亮啊,一比较,自己的就只能是爪子了。 双眼眨巴眨巴,一时间倒忘了尾椎骨的疼痛和眼前忽然多出一只好看的手是何用意。 “没事吧?”那道声音再次响起时,成功地让千旬回神,意识到眼前这只手伸来的用意,犹豫须臾,动作僵硬地松了右边先前死拽着没有松开的购物袋,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鬼使神差地就伸出自己的爪子搭在了那只漂亮的手上。 对方一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他给提了起来。 那感觉就像提起什么袋了一样轻巧。 千旬:“……”我有那么轻吗? 待站稳,发囧的千旬见对方却很自然地弯下腰提起了他松开撒在地上的购物袋。 “……(′Д`)”这回囧得满脸发红了。因为地上撒了一堆他跟一群大妈挤堆抢来的特价菜。 “那啥,……便宜。”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千旬不为什么就解释了一句,解释完了自己更加囧了。 从来没觉得勤家节俭的自己有什么不对,但一这刻他觉得又囧又尴尬……“呵、呵呵……” 对方捡得很自然,似乎并没有发现千旬此刻囧囧的心情,很坦然地应了一句,“嗯”,便没了。 扭捏着待对方直起身时,千旬那带着尴尬的魂顿时被五道闪电给劈过了。 哎呀玛呀…… 真是见鬼了啊! 瞧见千旬这见鬼模样,男人空着的手抬了起来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带着极细微的疑惑,“怎么?” 一个激灵,猛摇头“没!” 那男人似乎想说:既然没有,你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 看懂男人神色的千旬心里在咆哮:尼玛!太帅了帅得劳资震精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怎么办啊在线等啊…… 帅得有种举世无双的错觉啊! 但又十分高冷的样子啊! 砸得人都晕呼呼了啊! 终于体会到了传说中能‘帅死个人’是啥感觉了。 这奏是…… 砸砸嘴,我去,这么帅……是真人么? 天知道千旬其实是个颜控啊! 高大又帅逼啊有木有! 俊得一点都不娘啊有木有! 明星都没他好看啊有木有! 帅死个爹了有木有!! 某只某种意义上十分颜控的宅男内心,是无比咆哮喧嚣体的。 身为男人,并且还是一个自觉良好甚至一直觉得自己帅得人见人爱的青年,千旬受到了深深的伤害,骤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长成这样,让人怎么活? 这种人太容易让人讨厌了啊有木有? 虽然他是个颜控,而且……真的长得好看啊。 好看得让人讨厌不起来啊。 屏蔽掉心里那阵骤然而起的吐槽,瞪着一双仇恨的眼,千旬狠狠地刮着这人的五官……其实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嘛,一个人类而已。 呵、呵呵……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家的两只眼睛一张嘴凑在一块儿就说不尽的好看。 第3章 死面瘫 千旬一直觉得每个人的五官没有美丑好坏之分,只是看搭配得是不是最合适罢了。很显然,眼前这个男人,每一个五官仿佛都是经过精挑细选才拼凑在一起似的,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就那么的恰到好处,刚刚好,好看得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刀削般的精致。 “谢谢夸奖,目前还是真人。”被赞美又被无故敌视了的男人一脸的平淡,连声音都是淡淡的,好看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表情,跟得了脸部麻痹症似的。 千旬:“……”嘴角抽了抽,他需要说不用谢吗? 还有,刚才要是没记错的话,那只是自己内心的吐槽吧? 惊了一双眼,难道这人会读心术? “你是1702的住户。”在千旬不知该给什么表情的来表达自己的震惊之时,对方又出声了,声音都没有多少波动,用了一个陈述句。 千旬动了动嘴皮子,发出疑惑的声音,“你怎么知道?”问完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这种“强敌”面前弱暴了,别说样貌,连气势都输了一大截? 这么愚蠢的问题居然是从自己嘴里问出来的。 眨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千旬大概觉得输人不输势,于是很嚣张地瞪回去,“是又怎样?”下巴往上四十五度抬起,绝对可以很嚣张,他以前照过镜子试过无数次,十分坚定且自信。 对方的唇角动了些许的弧度,刹那使得那面无表情看起来温和了那么一点,却又给人一种自然而然的嚣张孤傲,仿佛与生俱来的。与千旬这种后天练习之后的自我感觉良好完全不一个档次。 于是,千旬马上又觉得自己短了人家一截,有些气短。 满满都是伤害。 千旬:“……”头一扭,妈,我讨厌这个看脸的世界! 也讨厌以貌取人还很颜控的自己。 “一直没找到机会上门道谢,这一个月乔吉受你照顾了。”对方似乎并不介意千旬的这种迁怒态度,语气虽冷淡了些,却很客气。 大概是因为声音真的很好听,所以即便冷淡,却讨人讨厌不起来,至少心头忿忿的千旬没觉得这人的语气态度惹人嫌。 “客气了。”扭捏地回了一句,千旬猛然想起将自己扑到的元凶——正蹲在男人脚边的一条哈士奇,原来叫乔吉。 一听到自己名字的哈二用一双无比圆滚的大眼,水汪汪地瞪着他,嘴里过于兴奋而吐出了那条猩红长舌。那安奈不住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会情不自禁地扑过来,有那么点儿彪悍吓人。 嘴角再次不自觉地抽了抽,居然被一只蠢狗给扑得四脚朝天,丢人丢大发了。 千旬深深地觉得,跟眼前这种男人是比不了的,自己先天条件就比不过人家,这会儿还出师不利…… 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尾椎骨,估计得疼好几天。他此时只想尽快消失,也没敢去看眼前的男人,摆着手,焉焉地回了一句,“没事,谁让它只来挠我家的门呢。” 大概是误以为千旬话里带着不情愿,对方带着责备似的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蹲在他脚边乖得不行的狗,而刚才还撒欢的大狗“呜”了一声,原本挺起的胸脯也矮了两分,模样甚是委屈。 千旬的嘴角抽了抽,敢情这蠢狗是欺软怕硬型的。 “不管怎样,你的确照顾了乔吉。”男人的声音轻轻冷冷的,没多少温度,先转移了话题:“买这么多东西?” 瞥完自己的宠物,男人把视线重新投过来,二人对视,千旬身体已经本能的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些,两人隔着三步的距离,可仍是要仰视对方。 算一算自己一七五的个子,这男人得有多高啊? 心里各种妒忌恨。 撇了撇嘴,想着自己再怎么不乐意,总不能对人不理不睬,于是语气里颇有些尖酸,“是啊,不买多点,怎么喂得饱你们家的大狗?也不想想一个月吃了我多少伙食……”比一成年人吃得还多,可怜自己这微薄工资,生活越来越拮据,裤腰带越勒越紧,都多久没买游戏装备了! “我会付你伙食费。”男人的语气并没有因千旬的抱怨而不悦,说出来的话也没有多少感激。 真的假的?听闻那一瞬间,千旬一双眼闪着精光,“$-$” 仿佛捡到了金子似的,神采奕奕的,与方才那死鱼样天壤之别,一副别有用心小财迷的模样,目光炯炯地盯着方才多看一眼都觉得糟心的男人。 其实,千旬真没有多介意这狗吃了自己多少东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嘴贱说了那样刻薄的话。而这男人的回答实打实的让他诧异了一回,听到有伙食费,马上就联想到了自己最近很需要的装备有着落了…… 再说,当初喂这只蠢狗也不是为了今天的伙食费。 “呃……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伙食费什么的……那什么,我先上去了,你继续……”溜你的狗。挠挠头,想归想,但对方若真打算给他付伙食费,他还真不会要。 本来,当初喂那只蠢狗虽然很不情愿,但到底也是自己的意识,并没有算计过要什么回报之类的。 伸手过去要拿回自己那袋与大妈六们抢夺的‘战利品’,对方却先了一步,避开了,“我帮你。”应了一句转身就先走在前面,往他们住的那栋楼的方向而去。也没有继续刚才的伙食费话题,干脆的仿佛他原本就只是口头说说,完全不打算实行似的。 难道刚才自己有那么一稍的窃喜完全是被人耍了的节奏? 本能地大步跟了上去,嘴里吱唔几下才发出声音:“要提提两袋啊,光提一袋还不如不提……” 他也就这么一抱怨。 然而,走在前头的男人应声停了下来,千旬来不急煞脚步险些就撞上了,疑惑地抬眼时,对方正好低垂着眸子瞥了他一眼,那冰冷的眼眸特别的深邃,就像那让人毛骨悚然的深渊一样,看不见底。吓了他一跳,因只提一袋重物而有些歪向一边的身子本能地直了回去,就像小兵遇上长官,本能地肃然起敬。 而下一秒,千旬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两手空空了。 低头瞅瞅自己的两只不甚美丽的爪子,再瞅瞅前方,还真两袋都被拎走了。 这么……好说话? 前方的男人一手一袋,提得十分的轻松,笔直而挺拔的身影十分提拔,人高腿长的,肩宽腰窄,光是一个背影就如此迷人。 男人往前跨着步子,仿佛那两大袋东西根本就像泡沫一样并没有什么重量,而那条刚才还很乖不吠也不冲不撞的哈士奇,这会和冲着发愣的对着别人背影有些出神的千旬又蹦又跳,吐着那舌头模样十分欢快。 “好了好了,我会跟上的。”对那只就差没咬住自己裤腿往前拽的兴奋的大狗丢了一句,千旬大步追了上去。“喂,我自己可以提……” 不得不承认,对方很绅士,并且十分的沉默寡言。从小区的花园一跳到楼层,那叫一个默默的安宁。 男人帮着千旬一路提回到了屋门口,等着他把屋门打开,这才一手一边递了过来,脸上依然平淡而带着陌生人的疏远,连一个字都不舍得蹦出来。 看来,似乎也没有打算要进屋喝杯茶什么的。 千旬:“……”默默地伸出手双。 接过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僵了僵身体,才撤掉心里头那点别扭准备道谢的千旬,这眼一抬,发现走道只给他留了个背影,连谢谢都不等他说。 好吧,至少那条蠢狗仍蹲在自家门前,仰首狗头一双汪汪大眼看他,那不舍的眼神,分明时不时瞟向他手中的那两购物袋。 这种感觉,很微妙。 狗很奇葩,狗主人很……难以琢磨。 感叹一句,转身进屋把门给踢上,完全无视那只蠢狗仍一脸讨好地蹲在自家门口。 蹲冰箱根前一边将东西往里塞,千旬一边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原来那只蠢狗还有名字,挺洋气的……哎,那男人连自我介绍都没有……” 最后得出个结论:人家连自家的狗名字都没有正式介绍一下,更别说是自个儿大名了,估计是压根不想认识自己这个邻居吧? 看那男人的态度,也就那么一回事。 意识到这一点,摆放东西的手一顿,千旬觉得心情忽然变得并不是那么美丽了。 懂不懂一点点感恩啊?好歹也帮你喂了一个多月的宠物好,不算是陌生人了吧? 给点反应会shi吗? 继续往冰箱里塞东西,两大袋都挺重的,亏得那男人面不改色地提了这么远,也不知那双好看的手有没有勒出血痕来…… 算,名字而已,还不稀罕呢。 某人心里头忿忿,表里不一的,其实多少期望了一下。 再不济,问一下劳资姓甚名谁也好啊。至少,到时他会假装一下为难考虑要不要说…… 怎么就不好奇一下呢?好歹也是门对门的邻居吧?没听说过远亲不如近邻吗? 连好奇心都没有的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啊,难怪刚才那只蠢狗一脸的依依不舍,这块肉……算了,反正明天它又得来挠门了。”将那块特意为那只哈士奇买的肉往冰箱里塞,千旬有些懊恼自己的这种自发自觉的惯性。 第4章 我送你 时间:初春,清晨。 人物:对门的那个酷酷男人、自己。 地点:两家之间走道上的电梯门前。 状态:面壁……不,是面门思过。 两人默默无语地面对着电梯门好半响了,也不知是尴尬还是怎的,就是有些不自在,千旬僵得腰杆都拔直拔直的。 “……这么巧啊?”千旬虽然也没想自己先开口去搭讪什么的,可不知是不是太不自在了,嘴巴一张居然就这么开口了,完了之后自己一个人更加尴尬了。 尼玛,我只是单纯地出于礼貌的本能啊!完全没有要搭讪的意思啊别误会行不行! 心里咆哮着,但面部却那么的随和温润,完全看不出其内心的咆哮体在作祟。 面部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千旬真的很想转身先回屋里,等下一趟电梯算了。平时,怎么都遇不到的人,今儿个怎么就遇上了?难道昨天遇上了,就能感染今天也遇上? 在以为得不到什么回应时,对方不冷不热应了一句,“嗯。”好歹没完全无视他。 千旬:“……” 难道我还要为此表示十分感激吗?千旬那咆哮的吐槽已经完全停不下来。 面上却仍然装得一派恬然自若悠然自得…… “电梯好慢啊,是吧。”千旬仰着头盯着上面缓慢变化的数字。 “嗯。”对方仍然只有一个字音。 千旬:“……” 双眼下意识往边上一斜,因为两人的海拔拉出了些距离,倒是将对方的下巴看得很清楚。不太尖,挺性感的,胡子刮得很干净,隐隐可看见皮肤下的胡根暗色,不过皮肤很,没有宅男面部的暗疮豆豆,皮肤细得也看不太出毛孔…… 嗯,只是一瞥而已,千旬完全不承认已经过份仔细打量别人了。 识趣地收回视线,好吧,虽然他真没想过喂食那只哈士奇是为了让狗主人给多大的感激之情,但是冷不丁的遇上,对方仍这么冷淡的态度还是有些让人不愉快的。 撇撇嘴,千旬马上就摆出了一副“我还不愿搭理你呢”的表情,然后一脸高冷地盯着电梯门。 在继续的沉默中,电梯门终于开了,里头几乎都是大爷大妈。有见过也有没见过的,有装作没看到也有热情打招呼的,千旬本着礼貌扬着笑脸喊了几位算认识的邻居。 因有点儿挤,跟对门的那位酷男就并排站在最前面,后面是一帮大爷大妈在叽里呱啦聊个没完,末了总能拉上他扯点关系。 比如:前儿个在超市抢特价蔬菜时可不得了,都是好东西……你这小伙子怎么也不让一让三婆我啊? 又比如:哎呀,我那表侄子的闺女长得可水灵了……我说小旬子啊,你说你的脸蛋儿怎么就这么嫩呢…… 敢情大爷大妈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他在转怎么也离不开他似的。 不是头一回,千旬确定自己已经变得很淡定了,即便一大早的被一群大爷大妈绕着弯儿地挖自己的私事顺便介绍对象,他也能含笑回得很淡定。 “三婆你别冤枉我,我明明记得当时还帮你抢了不少好东西。” “陈姨,这话完全不是在夸我,男人怎么能说脸蛋儿嫩呢。” 听着千旬那怡然地跟邻居聊天、一身冷空气的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后十分平静地立在那儿仿佛与世隔绝完全没有立足于拥挤的电梯之内。 边上聊得正欢比较年轻的陈姨忍不住乐了,“哎哟,还男人呢,陈姨看你也就是个毛孩子。哦呵呵……” “可不是嘛,每次看到小旬子的笑脸就让人忍不住想捏捏,我们家那小子也跟小旬子差不多,可脸上咋就没有这么水嫩呢。”借机又捏了一把。 “可不是。”三婆应话,笑呵呵地也想伸手捏捏,这电梯就到头了。 千旬被捏疼了也只能挤着笑忍着,门开了逃似的先冲了出去。让邻居先生差异的是,那咧嘴呲牙的人并未真的跑掉,反而立在电梯门边,伸手压着电梯门让老人出来,免得他们动作慢被夹。 那有脸部麻痹症的酷男淡然地斜眼瞥了千旬一眼,脚步带风,并未有一丝逗留。 陈姨意犹未尽但总算还是放过了千旬,笑眯眯的瞅了瞅那位酷男的背影,然后带着妇人都有的八卦精神地千旬,“看你们一块儿等电梯,这是你们那层新搬来的?见着面生,哎呦,生得挺俊的啊,跟电视里那些活蹦乱跳的明星似的。” 活蹦乱跳…… 是挺俊的,千旬心里很本能地补了一句。 即便不得不承认那面瘫男的确很俊,但仍改变不了被无视与冷淡对待的不悦。 一笑,“陈姨,人家比我住得久呢。”他才是新来的好吗,才搬来一个月。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瞅了几眼旁边结成队的邻居们,这才一个月呢,这些老人家怎么就没跟自己客气了呢? 揉揉自己的脸,真疼。 还愣着没想明白,又听不知谁开了口,“那是去年就搬进来了吧?我记得正好遇上,小伙子打了个招呼……后来没怎么见着,听我儿媳妇说那户就住了一人,都差不多九点才直接到楼下停车库出门的,半夜才回来,所以你们这帮七早八早出门的自然遇不上。” 然后另一个接话,“……最近周末倒是常见,不是养了条狗吗?嘿,那狗可凶猛着呢,特别爱撒欢去欺负别人家的小宠物。不过我家宝儿特别喜欢那条狗呢……那小伙子长得好,没见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估计还单着……哎,三啊,你那表妹家那……” 大爷大妈们的八卦在后边响着,千旬往小区门往走去,得上班。 只是…… 瞪着眼前的车,千旬有点儿傻眼。 住了一个多月了,平时都遇不上,今儿个一大早的居然遇上了两回。 你说奇怪不奇怪? 左右瞅了瞅,与其说遇上,还不如说,对方有意停在他的面前。 而千旬左手提着豆浆,右手抓着个肉包子,嘴里鼓鼓的嚼着啃了一半的包子。 瞪着面前那似乎很低调,但是一看就知道十分不普通的车——里的司机,张了张嘴,纠结着是先咽下包子,还是若开了口而对方再次不冷不热会不会显得自己很自作多情? 于是,他就这么瞪着,嘴里砸吧地嚼着,继续抓着肉包子和豆浆这么瞪着,就是不先开口。 这一大清早的也没几个人等公交车,有也是八点之后一些大爷大妈晨运结束闲着没事干,家里有车不开,集体搭乘公交车到三站外的大型广场去逛超市。除此之外,这高级小区,也就像千旬这样的‘贫民’会每天准时准点等着那一趟公交车了。 这会儿前后无人,那车头贴着个像翅膀中间还带个b字的车岿然不动依然挡在千旬的前面——终于,里头的人估计也没了耐心,微侧了身往这边,明明用一双锐利的眼盯着,声音却带着好听的磁性。 “上车。” 那两字简直了,冰冷中带着威严,就跟皇帝老儿对着他那文武百官来一句“上朝”似的,半点儿商量的语气都没有,更加没有所谓的殷勤之说。 千旬纠结着是甩脸色呢还是甩脸色呢,又听到三字,“我送你。” 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态度。千旬都惊讶了,心说兄弟,您这果真是在上朝呢吧?知道送人的正常态度不?不知道劳纸教你…… 咽咽口水以打消心里头的吐槽,千旬装傻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多此一问,“我吗?” 对方点头,同时听到门“啪”的一声轻响,是开锁声,男人仍是一脸的冷淡,但那身子又压过了些,如果他不是坐在驾驶座上,千旬都相信对方会亲自给自己开车门了。 “……” 呃。 这个人,其实只是一个患有面部麻痹症的患者而已,自己一个正常人实在不应该跟有病的人计较这么多。 千旬如是告诫自己经宽宏。 脑子转了转。 在对方坦率而又耿直的注视中,千旬三两下吞下了手中只剩一半的包子、还有那两口豆浆。扭身去垃圾桶一扔,甩甩手,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拉门,上车——一气成呵,分毫不停顿。 “那,谢了。”转头朝忘了开车的人扬了扬下巴,千旬笑得那叫一个不客气。 我是个很有礼貌的人。 那态度与方才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面瘫司机:“……” 得到了意料中的结果,头一扭转向车窗外,千某人合着四指捂嘴偷笑,心里乐了。 让你装酷! 这边正得意着,身边响起了一声,“哪儿?” “啊?”猛然听到声音,吓了一跳,千旬下意识地带着防备扭头望过去,眼底带着茫然,“什么?”。 对方侧头瞥他一眼,依然是一脸平静,动了动那看起来透着尹红十分滋润的……唇,又说了一句,“你学校。”顿了半秒,他又补充,“你是学生吧?” “……”张了张嘴,千旬继续着方才呆滞的神情不变,也许比先前看起来更蠢了。好半响才稀里糊涂地回了一句,“我……不是学生啊。” 什么学生?劳资工作好久了好吗? 听到这话,刚把头扭了回去认真开车的人又再次投来视线,也不过打量了两秒,再次扭回去继续看着前方,飘来一句,“工作了?”语气里也听不出惊讶。 也不知道是真不惊讶还是假不惊讶。 可千旬就是觉得自己听出了其中鄙视的意思,于是梗着脖子一脸真诚且严肃,“当然!”然后加重语气,“工作有大半年了。”加上实习得有一年了。 第5章 违和感 说完就想抽自己一嘴,让你这么老实! 对方没有再说话,似乎对千旬是学生还是已是社会人士并不感兴趣,连一句好奇话也都没有。那刀削般的侧脸依然平淡如水,不知是相信了还是不太相信,一时间车内变得异常安静。而千旬仍在自己的懊恼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对方又再询问一次,“到哪儿?” 这次终于反应过来了,千旬很爽快地报了一串地址,差点连几层几号办公桌都报了。报完之后,咬着唇头撞着车门玻璃,忿忿又懊恼今天自己这是肿么了,是中邪了么? 智商突然间离我而去了怎么办在线等…… 对方‘嗯’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也没有要去开导那个被自己蠢哭的年轻小子。 一路上千旬都沉浸在琢磨自己的愚蠢以及这个男人的行为何意,还没有琢磨透,已经到了,下车时还傻愣愣下意识地冲着对方说了一句:“谢谢。”完了就没了。 对方似乎也没打算加深彼此的羁绊,稍点了一下头,跟个大人物似的简直狂霸拽发挥得异常有水准,然后车速一加,开走了。 千旬吸了一嘴的车尘。 难道,那有脸部麻痹症的酷男人只是单纯地想表达一下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投喂他们家宠物的感谢之意? 仅此而已? 甩甩头,好吧,仅此而已。 千旬告诉自己。带着挥之不去的莫名其妙,转身进了公司的大楼。 直到第二天遇上同样的事情之后,千旬终于将自己从那份诡异的猜测里拉了出来,问着开车的这位先生,“那……什么,请问您……这是为了感谢我喂了那只蠢……呃,乔吉一个月?” 所以特意跑来送自己上班一两天? 这感激的方法……真是与众不同不走寻常路。 想明白之后,千旬觉得自己不仅傻,还有点儿自作多情。 对方这么明显的用意,肯定只是想表达一下谢意罢了。 然而他这人虽然不太喜欢胡思乱想,但去爱琢磨。这一琢磨,一个只见过两回连着两回送自己上班的陌生帅哥,自己要是个姑娘,还能自作多情地臭美一下对方是因为看上自己的美貌。很明显自己不是哪家姑娘到达不到对方搭讪的地步,除了那一点儿感激之意之外,估计连交个朋友都是不可能的。 好吧,他承认想通之后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失落。 再怎么说,一个帅逼总是有让人认识的*,更何况千旬这种带着颜控看世界的人。 瞅了瞅开车的人,还是那冷得没啥情绪的脸,俊是俊了,还真看不出来有答谢之意。 这边琢磨清楚了,那边开车的人也回答了千旬的小问题:“算是。” 也许是没在意或是在预料之中,对方答得很干脆。 在千旬准备又在心里吐槽时,对方难得的加以解释,“乔吉不爱搭理人却每天去挠你家门,看得出它喜欢你,也多得你耐心对它。” 话里话外一点都是感激,可那态度与语气……就有待商榷了。 敢情您老早就知道您家那只看起来蠢得让人郁闷的狗闲得每天都来挠我家的门但是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一直放任啊!?既然老早就知道还放纵其这种骚/扰的行为意欲何为啊您?! 心里的咆哮体一过,千旬瞬间觉得舒服多了。 扬着笑脸,不管怎样,“我喂它,并没有想过要它的主人来答谢我。”如果前几天那蠢狗没有直接扑过来,就算在小区花园里遇上,二人仍只是同一个小区的陌路人。 对方没有说话,千旬又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开口后,“所以,你不用特意送我上班,也不必想着怎么答谢,真的。” 如果真没有一点感激之意就不要来做这种状似答谢之举,很有违和感好吗。 而且。这样一帅逼开着这样一台车专门送他这种平凡小人物上班,鸭梨山好大。 “没有特意,只是顺路。”对方淡淡地回了一句实话,也不知有没有接受千旬那‘苦口婆心’,更没有体会千旬那闷结的心情。 千旬:“……” 这面瘫男果真一点都不可爱! 真没有特意?“你……平时不是都近九点才出门的吗?”哪里顺路了请问。 听闻千旬的疑问,握着方向盘看向前方开车的人这次不止转了眼珠子过来,直接扭了头,平静的脸上倒是看不到惊讶或是尴尬,但千旬就觉得这人心里一定在想:这青年怎么这么关注我呢,果然还是因为我长得太帅了。 一想到这个,千旬那一丝得意立马就消了,怄得要死,特么地想解释‘先生我一点都没有关注你啊真的只是偶然听到而已也正好我就这么记住了单纯是因为我记性好而已啊你别误会成么?’ 心里一阵咆哮,硬着头皮,“那天陈姨她们说你都差不多九点才出门,半夜才回来……”嗯,人家只是随口一提,我就记得这么清楚是有什么目的? 真是,越抹越黑。 千旬都不知道要不要跟这人解释自己其实对他真的没有什么目的,请他放心好了,而且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可疑份子更没有故意要接近他。 不管千旬心里头怎么纠结,面瘫男的神情依然不变,语气都未有一丝松动,点了点头,依然冷淡,“公司在利和,比较近,晚出门也不堵路。” 最重要,可以避免跟很多人正面接触,省去很多麻烦。 利和……这么说还真顺路,离千旬所在的公司还不到五百米呢。 “可是,现在还不到八点……”心里这样那样,尾声越来越小,这不摆明了说人家特意提前一个多小时就为了送自己上班么? 多尴尬啊。 的确,一般公司打着朝九晚五的旗号,事实上是八点半就得打卡了,千旬他们公司更牛鼻,八点人没到就开始找人麻烦。千旬早上是要吃早餐的,正好小区外头有早餐店,一般七点左右出门,打包早餐提着赶公车,到公司正好八点。 所以总能在这个时候遇上最后一拨下楼晨练的大爷大妈们,这是才一个月就混得这么熟的原因。 在千旬各种纠结与懊恼中,对方依然一脸平静淡然,轻易化解了他的懊恼与尴尬,“最近赶项目,所以会提早出门。” 所以正好遇上等公交车的自己;所以顺路了就让自己搭个方便车;所以顺便答谢自己一个月不辞辛劳喂养他家的宠物;所以也让自己省了近半小时的车程与等车时间? 这么一想,好像挺顺理成章的,完全嗅不出什么阴谋诡计。 连千旬自己都觉得自己信服了。 “是吗?那真是辛苦。” 说服了自己,千旬也就不去纠结那么多了,对方一看就是个不爱开话头的人,至少没看到他有想与人聊天的打算,于是车内就这么安静下来。 头一扭,对着车窗外,也乐得自在。 一路安静。 车子很顺利便到了千旬他们公司门前的那条道上,再往前几百米就是利和,也就拐一个弯而已。 下车时千旬照旧说了声谢谢,这比昨天那带着莫名其妙,温和且自然许多。而对方却和昨天一样连个屁都没放一声,像个帝王似的下巴微点,就扬尘而去了,连个拜拜都舍不得。 “……什么人啊这是。” “是啊,那是什么人啊?” 身后一阵阴风拂来。吓得千旬扭头,就看到一张十分艳丽的面孔。 一头大波浪褐色长发,一身职业却能裹出曼妙身材的衬衫短裙装,一双六七公分的黑色单跟鞋子,一张精致的脸上化了淡而秀美的妆,美得很有魅力的女人。 此时正笑眯眯地看着千旬,还时不时瞟一眼远去的那辆车,一脸的好奇朝他眨眼。 带电的,电得稚嫩的千旬全身发酥。 简直女神一样存在的女人。 这女人,是千旬的顶头上司。 叫水岚。 很特别的姓,是很美又很有魄力的名字。 是千旬人生第一次遇上的女强人。 才二十八岁就已成为了公司一部之长,目前还与公司的某些人争夺副总经理的位置。 人漂亮身材又好,也很有个性,待下属特别有针对性(至少待千旬非常不错),虽然偶尔会抽一下疯说些或是做些让人完全不能理解的莫名其妙的事。 总体说,是个非常出色的女性,也是个非常难缠的对手。 在公司里,常有别有用心的人散播谣言,到处是留言蜚语,但事实上的确是个很有才能的人,至少千旬个人很相信她并不是靠美/色上/位,而是靠自己实能打拼到这个地位的。 “岚姐……呃,水水,今天怎么这么早?”被她那带着电波的小眼神一瞪,千旬很没出息地赶紧改了口。 她不太喜欢别人喊她姐啊妹的,说是有性别歧视,要不然就喊老了。也不喜欢别人喊她部长,说是太严肃,所以统一都喊她水水……千旬喊过她水水部长,后果是被安排打了整整一天的文案输入整理。 水岚笑得双眼有些微眯,风情万种一丝不减,挑着下巴,意思是:你转啊,你把话题转了我也能削得你骨头都不剩。 被这眼神盯着,千旬三秒就败下来了,垮下双肩,“那只是我的一个邻居,正好顺路让我搭个顺风车。”他用无比真诚的目光回视眼前这顶头上司,只求不被□□不被虐。 水岚“噗哧”一声笑了,“看着也是顺路的,你俩不熟吧?” 千旬赶紧用力地点头附和,跟着水岚的步子往公司里走,并且很积极地回答,“您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是真的不熟,就见过几次面,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回答得特别真诚。 第6章 死妖孽 这女人精明得很,至少在她面前,撒个小谎她都有本事拆穿,并且让人无地自容那种。 千旬特别怕她。 而在很多方面,又特别佩服她。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敬畏吧。 水岚转头瞥他一眼,带着少许的不屑与调侃,“连名字都不知道人家还会送你一程?怎么不见有哪个开宾利的傻子来送我一程?”这人说话真损。“少给我用敬语,您什么您,我有那么老吗?” “没有,非常年轻。”千旬如是说。 “少贫。” “我没贫。”赶紧为自己喊冤,“我就是喂过几次他家的宠物,也许算是表达谢意,就顺路搭我一程而已。” 大概是千旬说得太过真诚,水岚那怀疑的双眼终于透着水亮变得十分清澈,然后扬起她那能秒杀一切雄性的迷人笑容,“你住的地方可真高档啊,居然还有这么有钱的邻居。”她眯了眯眼,“是个什么人啊?没看清里头人长什么样子,不会是个猥琐大叔吧?看你细皮嫩肉的小鲜肉,小心给欺负了。” “……”千旬不知要怎么回答才好了。 那并不是什么猥琐的大叔,也不会想欺负我,就一有脸部麻痹症的帅逼,连谢谢都不会说的酷男。 “你别不当一回事,一般开豪车的,长得都特么的雷人就算了,还有更雷人的癖好。就拿那个只剩下三根头发还挺了个八个月大肚子的陈总来说吧,上回去应酬他,居然还敢摸老娘!摸老娘就算了,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对老娘很不屑,要你这个小鲜肉去陪他,陪他个星球!若不是你们拦着,老娘能废了那恶心的猪……不不,这形容得侮辱了可爱的猪同志们……” 千旬:“……” 对于女强人难得的愤慨与咆哮,做为下属,男下属,就应该默默地聆听,并且适时候地点点头表示赞同就可以了。 回到公司,千旬规规矩矩地打了卡,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还没坐下,就有人扭着腰过来。将一堆夹子摆他桌面,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如花,“小旬子,这是隔壁财务部让你帮忙做的。”然后像翻书似的脸色一翻就是另一页,“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放心,我已经拦下了一半,就只有这些,还噎了那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一壶,你别担心,他们不敢怎样。” 千旬:“……” 这喜欢扭腰说话带着妖气的娘娘腔……呃,叫司栋梁,跟千旬同一个部门的,也算是前辈,比千旬大四岁。别看他长得妖里妖气完了还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一张口,就是水岚那样彪悍的都不是他对手。 “好了,我要去跟单了,小旬子你有事再找我。”不等千旬心里吐槽完,司栋梁就扭着腰走开了,那姿态跟他的名完完全不搭边,妥妥的就是起错名的典型列子,估计给他起名的老爸死都想不明白起了个如此雄魄的名字为啥长成这德性了。 “嗯。”千旬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喊了他一声,“哎栋栋,等一下。” 司栋梁闻声回身,笑得一脸如花,声音莺燕般,“哎,官人?奴家在!” 官人……? 千旬:“……” “少来恶心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推一把粘过来的妖孽,“这个,帮你找的。”从挎包里取出一个两掌大小的盒子递了过去。 那双妖妖的散发着慵懒的双眼登时发亮,在千旬很有先见之明捂着自己的双耳时,仍能听到面前的人发出的凄厉尖叫。接着,隔着办公桌还是被这妖孽给扑倒了。 罪魁祸首又蹭又尖叫,“啊啊啊啊……小旬子你是怎么找到的你是怎么找到的你是怎么找得到的!!!??我求了一年了都没有求到啊啊啊啊……” 千旬:“……” 耳朵好疼。 头都震晕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停!”揉着受刺激的耳朵,千旬眉头都皱一块儿去了,“再喊下去你就得送我搭救护白车了。”这尖叫,能把隔壁部门的都喊来。 司栋梁才不管他的抱怨,继续在那里晃着喊,不过至少不再那么有破坏力了。 默默地将身上太过于亢奋而无法自拔的人给推开然后站稳了回来,“那天在网上看到拍卖就顺手拍了下来,昨天刚寄到,二手的。”相对于司栋梁的兴奋,千旬显得就很平静了,本来也只是顺手的事,并不值得多在意。 “没关系没关系,二手的我也爱啊啊啊啊!我天天上网求都没有求到啊,你是怎么拍得的?一定花了很多精力吧?多少钱?我把钱给你。”司栋梁双眼发亮,完全不在意别人可能给出个吓死人的价码。 一边将挎包塞好,千旬一边回他,“没有,真的只是刚好看到就顺手拍了,卖家是低价卖出我才拍的。”特别老实。 这是实话,那卖家似乎急着想把这东西卖出,并不是很在意价格,千旬大致查了一下,如果遇到真正的爱好者,这东西能拍到三万块。 “小旬子你不用给我省钱啦,我知道这个有价无市的,我现在挂着两万五都没有人出售呢,你这顺手就拍下来了一定花了不止这个价吧?放心啦,我最近没有出去玩,这个钱还是有的。” 土豪一句话让千旬心里顿时就不美好了。 “你要钱多,那就给我三万吧,我不介意。”说完也不理他,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着手整理这一堆夹子,这一吹,灰尘到处飞。 陈年老帐都拿来,看来确实是来刁难的。 “三……三万啊?”司妖孽那兴奋劲一下子就消了大半,半苦着脸,“呃……打个商量?咳咳咳……”司栋梁趴过来,让千旬这么一吹,灰尘满天飞,苦着一张脸扭头猛咳了起来。千旬看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开始整理这堆东西,不然一会晚些水岚又要把工作扔给他了,到时就没时间弄这些了。 也许是被无视得彻底了,当千旬因脖子酸疼得厉害抬起来摇头晃脑时,司栋梁已经不在桌前了。直起身扫了一圈,也没见在办公室里,不知是去别的部门了还是被派出去公干。 眨了眨发涩的双眼,千旬起身到饮水间给自己冲了杯茶水,就连在茶水间不小心遇上别的部门那些贱货也权当没看见,一边喝一边慢悠悠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位。 扭了几下脖子,酸疼酸疼的,腾出手捏了捏后颈,疏散了一下酸疼之后,再次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手却一顿,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脑子里却浮现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那之后,那位酷酷很帅的男人就没再出现过,大概觉得那答谢只要送两回车程就完事了? “这也太小气了吧……”好歹喂他们家那只跟人差不多高大的狗都一个多月了吧。 不知道酷男早上几点出的门,千旬也没有特意去等过,不过,那男人似乎每天下班真的很晚,甚至周末也不常在家。因为那只哈士奇仍然每天都最蹲在电梯口前对着电梯站望眼欲穿,不然就是一到饭点就来挠千旬家门。 瞪着吃得十分狂野的犬,千旬心中五味陈杂。 又是周末假日,不用加班,千旬周末几乎都是宅在家里,这个时候会利用空闲在网上赚些外快。自从那只蠢狗坑上他之后,周六日一大早就会来挠门,它似乎非常笃定家里必定有人似的,不挠到开门决不罢休。 今天,那只蠢二居然没来挠门? 千旬睡得迷迷糊糊有点分不清,起床的时候看了看墙上的钟,都十一点多了。 昨晚帮人家挂游戏挂了个通宵,极少熬夜,熬一次就有些受不了,胸口闷闷的,头也有些重。 端着水杯,喝着水,心里头好奇那只蠢狗今天为什么这么反常没来挠门,一边往厨房去。打开冰箱,里头材料还不少,这两天估计不用出门,省时也省钱,挺好。 把水杯往边上的桌子轻放,蹲下来翻找了半响,“要不,今天炖个老汤?”他偶尔有个自言自语的毛病。 对于厨艺,千旬承认自己一点都不擅长,顶多也就能煮几个家常小菜,供自己饿不死又能省去到外面吃的铺张浪费还不卫生罢了,至于味道,也就一般。 刚把食材取出还未来得急处理,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 这大周末的。 屏幕上就显示三字——母上大人。 嗯,这是四字。 (妈。)电话一接通就千旬先喊了一声,声音有些许的腻味撒娇。屁股一扭,跌坐在旁边的软沙发上,舒舒服服地靠着,特别的享受。 那头传来母上大人噼里啪啦的声音,(还知道我是你妈啊一天到晚的不回家连个电话都没有是不是我不打来你就一辈子不打一个电话回家啊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开车都要一个小时呢你说要回来也回不来的这是要气死我吗你个不孝子!)还不带喘的。 千旬“……” 第7章 来蹭饭 拎着电话的手放远了些,等到那头喊得差不多了,千旬这才又贴回耳朵边,甜言蜜语的,(妈,哪能啊,您可是我亲妈。我这不是忙嘛,不忙了我当然第一时间冲回家……)这个时候他一般嘴特别甜,带点儿撒娇,(老想我的亲妈了,还想您做的菜,想得我现在特别饿呢。) 那头一听,终于不喊了,带点心疼,(哎,饿了呀?准备吃饭没?瞧你这孩子,就知道不在身边能把人给饿坏了,怎的就饿着自个了呢?怎么不好好吃饭……) (……正准备煲汤来者。)千旬如实回答,(排骨山药汤,炖一大锅能喝两天呢。) 听了,那头更心疼了,(怎么能光喝汤啊?还有汤不能喝两天的。隔天的汤味儿早变了,而且营养都得流失了,哪里还能喝?你今天炖今天的,明儿个再煮明天的,要不想煮,回来,妈煲给你喝,还给你做好吃的!)那头说着说着就拍案定论,反正要儿子回家就对了。 (妈,大老远的我总不能就为了回去喝碗汤吧?) (能有多远?坐个车才一个小时就到家了,说你懒你还不承认。)这会儿倒不见说一个多小时路程有多远了,敢情刚才那话不是你说的。 (要不这样吧,下周我要不忙了就回去。)想想是挺久没回去了。 (说好了啊,下周一定回来,你嫂子给你买了礼物,就等你回来了,要敢不回来看不收拾你!)一听说儿子下周要回去了,母上大人的态度马上就变了,还担心儿子会临时反悔似的,匆匆交待又威胁警告几句就把电话挂了,那就一个毫不犹豫半点不拖泥带水,完全不给人接话的机会。 看了看被挂掉的电话,千旬无奈地笑了笑,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打算继续把那汤给煲了,亏待谁也不能亏待了自己啊。 至于份量…… 还是决定煲两天的,省事。 这刚下锅呢,那头就听到门铃声了。 平时门铃就跟摆设一样是几乎是不响的,这乍一响还把自己吓了一跳。拍拍胸膛,确定真是门铃声之后,千旬带着疑惑到了门前,门里有猫眼孔的,不过他觉得外头还有一层铁门,也不会不安全,于是直接就拉开了里门,而铁门外赫然一人影还是让他愣了一下。 这不是对门那帅到掉渣但总喜欢面无表情的酷男么?来找那只哈士奇?可是那狗今天没有来啊。 犹豫不到半秒,手已经将外头的铁门给拉开了,一点都不担心对方是不是坏人,简直毫无防备。 脸上带了笑,声音特别礼貌问了一句,“请问有什么事吗?”望了望他脚边,没看到那只蠢狗,“你来找那只蠢……乔吉的吗?它今天没在我家。” “有盐吗?”对方言简意赅就仨字,答非所问,并且依旧面无表情典型的脸部麻痹症患者。 “……有。”被这种惊悚的问题给惊得愣了愣,千旬还是本能地点头,也不问对方是要还是干嘛,“你等等。”下意识就扭身回屋里直奔厨房了,一整包拎了出来递过去,“给。” “……”对方默默接过千旬递出去的一袋盐,又看了他两眼,冷淡的神情里带了少许的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一会还你。”转身回那头的屋去了,特别高贵冷艳。 千旬多想告诉他,其实不用急着还,厨房的盐盒里还有呢。 站在门口徘徊小半会儿,也不知对方要多久才还回来,千旬只能先回屋了。 厨房里的汤正好煮沸了一会,把火拧小了慢慢熬,再放了米进电饭锅煮着,然后取出今天的菜,将需要清洗的放到水槽中放水。 说来……那酷男借盐要做什么呢?炒菜吗?真看不出来那样一个衣着光鲜一脸冷酷的男人还会炒菜……那画面太美他居然想象不出来。 直到饭锅里飘着饭香,汤煲里飘出味儿,差不多可以炒菜了,那门铃也还没响起,估计短时间内不会还回来了。 随手炒了两个小菜,一荤一素。 还有一锅汤。 看着有些过于丰盛的饭菜,千旬深深地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好。 盛了碗汤,装了碗饭,其实一个人的饭菜还真不好做。 而且,一个人吃饭也不是那么的美味,尽管很饿。 正胡思乱想之际,那久违的门铃终于又响了,千旬一个激灵想也没想就快步到了门前把门打开,还是那身影,还是那面无表情,手里拎着那袋很眼熟的盐。 不知为什么,让千旬莫名的觉得有点儿高兴。 “用完了?其实不用急着还的,我厨房的盐盒里还有。”千旬一边开口十分体贴,一边伸手接过那袋盐,不知是不是错觉,感觉好像……比原来重了些? 低头看了看,呃……“新的?” “不小心撒了,刚才打电话让便利店送上来的。”对方的声音依然醇厚带着磁性,很好听。话里的意思听得千旬有些无语。 原来是这样…… 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剪出了扇影,有些别扭地掂了掂手里拎着的盐袋,“呃,没关系,其实……撒了就撒了,我不着急用。” 对方点了点头,并没有马上转身离开,而是微微侧了一下身,视线越过千旬投进了屋里。 千旬顿时大惊,心想着屋里是不是哪里还没收拾…… “煲汤?”很显然,在他回忆着屋里应该不是那么脏乱时,对方的关注点完全不在一个点上,收回了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问了一句。 点头,“……是啊,煲了骨头汤。”这人的鼻子真灵啊,隔得这么远自己都闻不到,他倒是闻得清,“煲得挺多的,您要不要尝尝?不过没有外头的那么好喝就是了……” 虽然做菜不怎么样,但对于煮汤的味道,千旬倒是一直挺自信的,毕竟自己一般都能喝得完,说明不难喝。即便这样,他还没敢腆着脸跟外头专业的大厨比。 看这男人的衣着品位还有那光鲜的模样,就知道平时都是吃顶级大厨做的,嘴巴估计特别挑,他没自信给这个男人挑剔,所以也真没打算邀请对方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而且,这个男人也不像是那种会进别人屋子的人。 然而,天空顿时一阵惊雷……这词用得不对,但千旬还是觉得自己就是这种心情,对方似乎没打算跟他客气。 “方便吗?”那一问,人已经不请自来抬脚往屋里走了,而只千旬本能地往边儿让了位置…… “……方便。”咬了一句之后,扭头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都什么事啊这! 已经不能形容这都是什么情况了,小饭桌上,还是原来的两菜一汤,却变成了两碗饭……对面坐了那穿着一身家居服仍英俊不凡的邻居。 让人惊悚的是,这位邻居此时很优雅地握着筷子,端着别人家的饭碗,怡然自得地正在用餐。千旬双眼一直鼓鼓的,完全不知要怎么将内心的躁动表现在脸上。 “……”妈,这世界好恐怖! 以为这人只是客气一下,没想到他真的要喝汤!更没想到还能腆着脸坐下来一起吃饭……因为一个人的饭有些难煮,所以平时都会惯性地多煮一点,但也就三碗多一点的饭量,现在却要作两个成年男人份。 这男人居然一点都不客气! 千旬特别想问一句:先森,您能客气一点吗?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吗?难道您不知道这让人很为难并且很叫人惊悚吗? 饭桌上很安静,对方不知是那种‘食不言寝不语’家教很严厉的人,还是单纯是个不会主动找话题的,非常安静且自然,宛如这家他才是主人似的。至于千旬,一直在心里各种挣扎各种吐槽,没话题,就这么继续默默地端着饭碗,吃得还真有点食不知味。 做为一个正常人,他感觉到了这个世界深深的伤害。 喝了两碗汤肚子有些胀,再加上这个有些食不知味的情况,千旬只吃了一碗饭就放下筷子。对方很自然地要了第二碗,并且不是自己去打饭,却把空碗递给千旬,也不说话,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千旬够不够。 千旬:“……”说好的人与人之间该有的距离呢? 出于礼貌与本能,千旬没有摔筷子以表内心的愤怒。 再怎么无语,好歹也是客人……算是客人吧?虽然是不请自来的。 算了,连他家的狗都喂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多喂一只了,就当这是一只更大型犬类好了。 这样一想,心里也总算平衡了些。 终于不再那么郁闷了。 吃过饭之后,这男人一点都没有‘吃人嘴软’的尴尬,正常人不都该主动抢着去洗碗么?!可这人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千旬不情不愿地收拾碗筷,末了终于说了第一句餐桌之后的话,“很美味。”别说有多礼貌了。 千旬:“……”居然不知道要怎么接茬了。 也不管千旬此时的处境尴尬,对方依然不客气,很酷地说了一句,“白君逸,我的名字。” 千旬:“……”我们还没那么熟好吗? 白君逸,那么飘渺而又谦谦君子的名字……而本人却……货不对版,名不符其实。 “哦。”千旬开水洗碗,以此掩饰那滔滔的无语。 “你呢?”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了,一改先前的酷帅冷漠,摆了个似乎要话话加长的休闲姿态。 第8章 不客气 小厅与厨房之间有道玻璃门,这位先森就倚在门边,怡然惬意的姿态,说出来的话带着几分慵懒,也不知是不是吃饱了的缘故,给人的感觉倒没那么冷淡。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带点儿玉树临风的清逸。 呃…… “嗯?”得不到回答,白君逸从鼻处发出了一个音节,带动声带,磁性而又浑厚。 泡沫在手间肆意玩乐,在从窗外投射进来的光线中五彩斑斓…… “千旬。”他的声音就跟那泡沫一样,很轻,却多彩。“我的名字。” “千与千寻?”这个话题似乎可以让人感兴趣,连白君逸这样的人也难得露了些别样的绪素,多了两分好奇。 像是被问了千万次一般,回答的人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变化:“连旬阴翳晓来晴,水满圆塘照日明……白先生觉得是哪个旬?” 白君逸摸摸下巴,一副把自己帅晕的神情,“挺有文采。” 千旬:“……” 我需要说谢谢吗? “原来,白先生也看动画?”千旬唰着碗,找了个话头。 “不看,不过多少会知道一些。”果然是狂霸拽,没看都能了解清楚。 于是,千旬又不知要说什么了。 见千旬不说话了,白君逸换了个姿势倚门,又开口:“想做个面,煮到一半才发现没有盐,从你这借了盐回去之后,乔吉扑过来把盐给叼走撒了一地。”慢悠悠地解释了几句,也不知道是客气,还是不客气。 “……哦,那卫生有得搞了。”安安静静地听完,千旬才应了一句,把泡沫冲掉,把干净的碗往架子上摆着凉干。“那,乔吉吃了吗?”他问了一句,其实也没那么关心那条蠢狗有没有饿肚子,只是单纯地不知要说什么罢了。 “有狗粮。”白君逸回答。 “呃……它肯吃?”喂了一个多月,他觉得那只大犬除了狗粮什么都吃。 “自从你喂过之后,乔吉就对狗粮嗤之以鼻,这一个多月几乎没有吃过狗粮。”白君逸的话很淡,淡得白开水,根本听不出来那是愉快还是抱怨,可是他的声音很好听,淡淡的,带着磁性的魅力,魅惑着听者。 听得人,有点心跳不正常。 低着头,开着水冲洗,“……我不知道它平时吃什么,它来挠门就以为它是饿的,所以有什么就给它吃什么。”而且,那狗一点都不挑食。 忽然想起什么,千旬手中的举动停了下来,扭头看着倚门的男人,语气里带着少许的不安,“是不是,有些东西不能让它吃?”现在的宠物可金贵着呢,都有专门粮食,不能跟着啃人类吃剩的东西了,怕吃出毛病来,比人还挑。 “没关系。”白君逸无所谓应了一句,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倚着门。 “哦。”抽回视线,盘子也洗得差不多,一个个放到架子上凉着,“那个……你……身上有虱子?”这才几分钟就换了好几个姿势了,既然不舒服干嘛不回客厅沙发去? 白君逸:“……” 见他的脸色好像有点变化,千旬眨眨眼,然后换了一句,“还是,哪里不舒服?” 白君逸抱着双臂在胸前,酷酷地回了一句:“还好。” 千旬:“……”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交流。 “这个给我。”在千旬拿起还剩下骨头汤渣的瓦锅要处理时,白君逸难得又开了口,然后一点都不客气地从他手中直接取走了那瓦锅。 “……”啥意思啊? 看着手中的瓦锅被取走,再抬眼,门外只留了一个高大而挺拔的背影。 这是客气呢还是不客气? 说他不客气,可人家回去没多久就来按千旬家的门铃了,这回没有要求进屋,只是将洗得还算干净的汤瓦锅还了回来,另外还附加了一盆水果。 “尝尝。”说的人已经收回了手,随时准备转身。 “……哦。”千旬纳纳地回了一声,“谢谢……” 对方没再说什么,两手空空地再次回了走廊那头。 直到看不到那挺拔的身影,千旬才从中回过神来,瞅了瞅手中看起来很精致的水果盆,心头两只羊驼玩耍着路过。 转身一脚踢上门,回屋。 把水果放客厅的茶几上,留意到水果盘跟水晶一样精美,将盘里的水果衬托得甘润滋美,很有尝一尝的冲动。 说句实在的,那些水果不光看着好吃,尝起来味道跟千旬在超市里专挑特价买的很不一样。 那是必然的,完全就不是在一个档次的东西,那甘甜,那果香……果然是土豪君啊,应该都是上等好货。 水果吃完了,可水果盘让千旬有些发愁。这是要给人还回去,然后学学对方那样,还回去一个盘子的同时还端一盘菜送去,以示感谢? 这种想法让自己给嫌弃了。 于是,千旬家里的玻璃茶几上这两天多了个精致好看的水果盘子,上头放着外观很……不怎样的特价水果。 说来,这两天那男人倒没再出现过,仿佛那日的蹭饭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脑补出来的幻觉。那蠢狗倒是天天来挠门,挠了门之后仍旧处处搞破坏…… 不知什么时候起,屋里都有了它的专用饭盆,里头不管放多少东西,都必定舔得干干净净的,程亮得都不需要清洗了。 “蠢狗,你家主人呢?”今天周一,下班回来就看到这狗蹲守着电梯门,千旬一直都非常好奇,这狗是怎么出来的?怎么出来了就回不去了呢? 听到千旬那清涩脆澄的声音,乔吉很不满地咕了两声,抗议无数回了,怎么次次都喊错?人家叫乔吉,不叫蠢狗! 看着那一双圆眼瞪得越发的滚圆了,千旬被它瞪得不得不改口,“好了好了,乔吉,你家主人呢?” 千旬心里嘀咕一句,随手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扯过来一包零食,抽出一根在半空溜溜,身为吃货的合二一个趋势就给咬进嘴里去了,那速度快到千旬都没看应过来,瞅了瞅自己那还保持捏势的两根手根,要是这狗咬上一点…… 一个激灵,千旬觉得不再这么溜逗这只危险生物。 乔吉吃得津津有味,自然没发现它那表现优良的机智不但未得到赏识,还将这个新主人给吓到。 一口吞进肚子之后,很不要脸地张嘴就伸出那湿嗒嗒的大舌头趁千旬一个不注意就舔了上来,吓得他双腿一蹬,蹲在了沙发上,怒目而瞪,“蠢狗!说了多少次别来舔我!看,这手都是你的口水,脏不脏!” 哈二被吼得很郁闷,这新主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呢。原本的兴奋一下子就没了,十分委屈地焉了下去,“呜呜”地发着喉音,看起来可怜极了。 配上他那十分愚蠢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滑稽,逗得一脸嫌弃的千旬很给面子地就笑了。 “噗……哟哟,还委屈上了?” 可能觉得被嘲笑了,哈二又咕一声,趴地上了不再理这个新主人了,那发起脾气的模样,反倒有点威风凛凛的架势。 收起笑,千旬从袋子里抽出零食,再拍拍那发脾气的狗,“好了好了,以后不叫你蠢狗了总行了吧?来,再尝尝?” “嗷呜……” 哈二再次蹦了起来,很没有原则地一口叼走千旬逗溜在手中的零食,还趁他不注意,整包都给咬走了。 蹲在沙发上,千旬都忘了坐回去,瞅着那哈二叼着零食袋子撒丫冲到柜角下,厥着屁股整个脑袋塞进了零食袋里…… “……” 默默地坐回沙发上,拿起另一袋薯片,撕开了口子,往嘴里送,屋里很安静,只听到那“卡吱卡吱”嚼东西的声音。 那位看起来酷酷的邻居最近在忙什么呢?身为宠物的乔吉还真不能回答千旬,不过依它惯例天天来挠门的举动就知道,这狗主人估计是一天到晚不遭家的,可怜了这只宠物狗一天都晚都锁在屋外。 本来以为下一次见面必定也要一两个月之后,然后来个偶遇的契机……千旬偶尔会想象到时自己该露出怎样的神情。 但很快就出现了个人解答了千旬难得起了的那一丁点好奇与疑惑。 今天下班有点儿晚,千旬拎着途中买的菜,电梯门打开时,迎接他的并不是那只日日不厌其烦的哈二,而是一个握着电话冲着电话里头的对方撒娇的……大男孩? “……你怎么还没回来啊?乔吉都饿晕了……嗯我也饿……什么?我不要!我就是要等你……”那大男孩就在走道对面,白君逸家门口来回踱着,一副等着屋主开门的姿态。 “……” 大男孩子脚边蹲着的正是几乎天天来自家挠门的那只哈士奇,先不说这人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光凭这点千旬就能断定那大男孩至少是白君逸认识的人,关且是非常熟的那种。 千旬不是个喜欢偷听别人讲电话的人,所以出了电梯扭身就往自己家门走去,对于那只喂得很熟的狗也没流露出一丝亲热。 第9章 大男孩 乔吉比那大男孩要早发现千旬,原本还了无生趣般地趴在地上装成一坨东西,无神的狗眼瞅见那走出电梯的身姿之后,立马闪着无限的光茫。那绝对是看到骨头的眼神,直接就蹦了起来撒丫地直接就冲过去,朝千旬甩着尾巴。 千旬一瞧,吓得赶紧往边上一闪,瞪它,“你要敢扑上来试试?” 被这蠢狗给扑怕了。 说着哈二是蠢狗其实很冤枉它,它可聪明着呢。先前千旬被扑疼对它不理不睬过两天之后,那狗终于明白过来了,新主人一讨厌它扑,二讨厌它舔。现在,它可会看人脸色了,见千旬变脸马上就学乖了,撑着后腚蹲坐在根前仰着几乎看不到的脖子,不扑不舔的,就在那儿使劲地摇尾巴一副讨好的狗模样。 “乖了。”对此,千旬还是挺满意的。 再抬头,那大男孩已收了电话走过来,脸上带着诧异看向千旬。 那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精致,尖尖的小下巴;染了色的头发盖了额头,只露了那双汪汪的眼。 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水灵灵的年纪。 传说中的小鲜肉。 真好看,就跟那些小鲜肉偶像一样,往外边一站,得招惹多少年轻少女。 身为颜控的千旬一瞬间就被萌到了,心头感觉都要融合了,恨不得冲上前云一顿揉搓。 可是,小鲜肉却小下巴一抬,趾高气扬地用俯视的目光看他,“你,就是对门的住户,叫……叫什么千的?” 哦,原来是傲娇小鲜肉。 千旬心头恍然大悟地落了断定,一点也不介意对方那藐视般的目光,点头说,“是啊,不过我不叫什么千,你可以叫我千旬。” 小鲜肉一听,一脸的不耐烦,“管你什么千什么旬。”将乔吉往身边一带,扭头还挑着下巴很不耐烦看向有些发愣的千旬,“快开门啊。” “……” 什么情况呢这是? 怎么感觉跟传说中的萌萌小鲜肉不太一样? 千旬掏出钥匙,一脸茫然。 难道二次元的东西都是骗人的? 不否认,他很多时候是颜控的,但也有理智清醒的时候,就像现在——抵着门,直直地回视着门外瞪着一双眼不敢置信的小鲜肉,“你是什么人?要干嘛?” 被挡在屋外的小鲜肉的神情很精彩,估计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挡在门外,先是不解,然后诧异,最后恼怒中带着不敢置信,脸色简直五彩缤纷,“你这人怎么这样?!明明是逸哥让我先到里头等他回来的,我可是客人!你……”话到这里,小鲜肉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一双润润的眼煞时间瞪得铜铃那么大,眼底的戒备简直肉眼可见,怒气冲冲地对着千旬吼,“为什么逸哥要我到你家等他?你们是什么关系??!!” “……” 被冷不丁被吼了一声,耳朵嗡翁直响,这殃遭得简直让人莫名其妙。 翻了个白眼,千旬简直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千旬寡寡地回了一句,有些无语。 “我说这位小……帅哥,你这莫名其妙的火别随便冲人发,今儿个我不跟你计较,这要嘛你好好说清楚,要嘛,请。”摆了摆手,意思很明白。 请滚吧。 他是颜控没错,但不是花痴。要不是看着年纪小,他直接甩上门了。 大男孩似乎也让千旬那话给说得有些发蒙,一双水汪汪的眼染上了委屈,往后退了一步,“我……”那模样仿佛千旬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可怜得都让千旬顿时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了。 “明明……是逸哥让我进去等的……你知道逸哥是谁吧?”手一指对面,“那住那里的白君逸,是他、明明是他让我到你屋里等他……”说的人连语气都带着委屈的哽咽,哪还有一点方才的嚣张跋扈? “……”滋生的罪恶感让千旬连问都不敢再问就闪开身让人进屋了。 然后,进了屋的那大男孩人瞬间换了张脸,什么委屈与可怜楚楚哪里还在?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饶有兴味地往屋里兜着打量参观,末了还对千旬的震惊视而不见地给出评价——“哎呀,这屋子怎么这么简陋呢?看这廉价的装饰,还有这脏脏的沙发,啧啧……” 千旬:“……”卧槽!这简直可以拿奥斯卡影帝。 现在拿扫把将人轰出去还来得急吗? 不懂人类那点破事的哈二早先就得了特许冲进了屋,这会儿在屋里撒欢,见两人类进屋,它先朝一脸无语的千旬摇尾巴,得不到回应之后又转向那大男孩…… 看来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看那仍打量且对自己的家越来越嫌弃的大男孩,千旬决定无视就好。 再讨厌,那也是对门那男人的熟人,而且…… 那男人怎么让人往自己家里等他呢? 从厨房里倒出了一杯白开水,千旬连茶都懒得冲了,将杯子往沙发前的矮几上一放,原先的无语早就收了起来,冷淡着一张脸,“给。” 瞥一眼桌面上的白开水,大男孩露出了十分不满且嫌弃的神色,大大方方坐在很嫌弃的沙发上抬着尖尖的下巴瞪向立在一边的千旬,相当不悦,“我可是客人耶!你居然只给我白水?” 一口不敢置住的语气,跟刚才差不多。 瞥他一眼,千旬心道:要不是看在对门邻居的份上,劳资没轰你出去就不错了。 不理怒目而视的大男孩,千旬干脆转身进了厨房,乔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跟着了,尤其刚才见他进厨房,撒丫地往里冲,要是不给它找点吃得,它能把这屋子给掀了。 “好了别闹。”耐不住兴奋的哈二上窜下跳,这会儿都要开始咬他裤子了,千旬不得不出声安抚着,然后将找出来的食物往柜台前的盘里倒。 “嗷呜……”新主银最好了…… 哈二摇着尾巴吃得很欢乐。 安抚了永远抖不完旺盛精神的狗,千旬不太想留在客厅对着那算不上客人的客人,便躲在厨房里开始做晚餐。 放米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比平时多放了一半,看着锅里的米,不由得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插了电。 摘菜、冲洗、清鱼、理肉……这些对千旬来说,很麻烦,但也必须每天都做。他宁可麻烦一点,也不想吃外卖,那会使人的味觉变异,使人的体能遭罪。 菜炒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门铃声,手一顿。犹豫须臾,千旬还是把火关到最小,走出厨房门就见两个人自门走道进屋,很显然已经有人反客为主地替他去开门,关且把外人放了进来。 虽然这个外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进来了。 抬眼对上了两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千旬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此时的白君逸一身量身体裁的银灰色西装,严肃中带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双眼眸出奇的深邃,仿佛里头不只是两颗眼珠子,而是一汪见不到底的渊潭,神秘而又充满着危险气息。 这样的男人,连千旬看着都受了不少蛊惑,何想那些莺莺燕燕,想必这人身边,从不缺红颜。 想到这里,千旬就更加不知要怎么开口了,低垂着眸,才发现手里还拿着菜勺子。 白君逸不去理旁边噼里啪啦抱怨的大男孩,往千旬那儿走了过去,定在了几步前,视线稍垂才能对得上,“麻烦了。” 他说,语气依然冷淡,仿佛,其实他们并不是那么熟。 甚至连个解释都没有。 也是,他们,的确不是很熟。 千旬的眼垂了些许,长长的睫毛因此摇动了一下,“没事。”他说,然后侧首看看厨房,不去看对方那双过于深邃的双眼,轻声下逐客令:“你看我还要做晚饭,你们,自便。” 尽管很委婉,但千旬觉得自己的确是下了逐客令的,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两个人就真的‘自便’了。 先不管那大男孩还在那儿抱怨,白君逸仿佛听不懂千旬的话中意思,依然淡淡地“嗯”了一声,扭头冲屋内的大男孩投了一个眼神。大男孩像被什么吓着了似的,收起了那喋喋不休的不满,立马乖乖往沙发坐下来,还坐得挺直,规规矩矩的模样,连白开水都不需要倒了,自便得很。 千旬:“……” 难道真的需要他直白地说出口这男人才不会假装不懂吗? 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这得脸皮有多厚才能做得出来? 千旬咬牙切齿,在考虑直接赶人呢还是直接赶人。 白君逸的双眼是微垂着的,看起来就像微眯了起来,里头的精光让人看不到,仍盯着那将心里头的不满都表现在脸上的人,难得的心情很是愉快,张嘴就吐出一句,“在做饭?” “……嗯。” 听到对方不情不愿应了一声,他又补了一句:“好像,闻到了焦味……”话还没说完,那小个子身影已经冲进了厨房,发出了轻声的惊呼,厨房里立马传来了‘兵荒马乱’一阵动响。 微薄而时常都抿着的唇微微地弯起了一个弧度。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大男孩却本能地一抖,心里头总有些慎得慌。头一扭,只看到厨房门口那挺拔的背影,本能地缩了缩脖子,难道逸哥又在准备算计谁? 伸手摸了摸后脖颈,不会是自己不请自来,把逸惹到了?大男孩心里头顿时有些发慌,已经开始盘算着是马上走人呢,还是马上走人。 只不过这时,没有人理他。 原本还在厨房里啃得欢的乔吉也出于畜生的野性本能感觉到了危机,“呜”了一声,很明智地缩到了新主人的两腿之间,企图将自己隐藏起来, 第10章 神无语 “需要我帮忙吗?” 千旬还纳闷这只哈二怎么忽然冲进自己的两脚之间,就听到门边响起一声,扭头看到那位又倚着厨门摆着pose的男人,不过看来那脸部麻痹症很严重,再客气温和的语气,那脸上也一点微动都没有。 千旬都要为他难过了。 太可怜了。 “……油烟很大,你还是回客厅去吧。”千旬觉得自己也许真能出声赶人,也赶不走了,于是很认命地继续做菜。 白君逸的姿势没有换,语气倒也不是那么的冷淡,“做的什么菜?” 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期待。 听这话,千旬只觉得已经无力吐槽。 这下好了,赶不走不打紧,敢情还打算留下来蹭饭。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千旬让自己表现得大度些,可怎么样都控制不了那咬牙切齿,“火滚炖猪蹄!”说着,举刀而起,一刀砍在那木菜板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吓得那脚边的哈二“嗷呜”的一声,屁滚尿流夹着尾巴窜了出去,然后从客厅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大男孩的嚎叫…… 千旬:“……” 好吧,他的本意并非要恐吓那只蠢狗。 正主没吓着,还立在那儿脸不带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中却让千旬觉得带着一种说清不道不明的嘲笑。 在他发飙之前,白君逸那好听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听起来很美味。”仿佛真的很感兴趣,一双眼还往千旬旁边的锅里扫了一眼,似乎完全没有解读出千旬那威胁之举,一副纯良和善的模样。 其实,白君逸甚至能肯定,眼前这拿着菜刀切个蒜蓉都能剁出砍人气势的人,话里的赶人意思。可他偏偏就不打算走,瞧着这人白皙的脸上气得满脸通红可就是说不出恶言猥语的样子,他就越发想继续。 因为,这很有趣。 “你不出去就进来把门关上,油烟都要飘到客厅里去了。”千旬的脾气其实很好,可现在的语气一点都不和气,因为他很恼怒,因为某些人实在是脸皮太厚了。 最郁闷的是,那赶人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白君逸没有出去,而是怡然自得地走进了厨房,然后将门拉上,自然地将二人关在了这狭小的空间。 一副理所当然而的样子,透过门的玻璃能看到客厅那一人一狗在那里打滚扭成一团。 厨房并不小,但也不大。 平时千旬一个人的时候,倒没觉得什么,现在多了一个人,也没挪动就杵在那儿,已让他觉得这厨房似乎有些拥挤。拥挤到,他觉得空气有些不够,因为呼吸有些不畅,甚至连转身都有些不舒服。于是,他便尽量地不要挪动,怕转个身就会撞上某个厚脸皮存在感太过于强烈的男人。 真的是……太狭小的缘故吗? 在一个迫不得已要转身就要撞上某人的时候,千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那个,你既然不出去,那就帮我把这些蒜皮剥了吧。”总好过这高大的身影跟在自己身边晃得难受。 在递过去的时候,视线终于肯与对方对上,脸上特别认真,“你会吧?” “当然。”白君逸接过,是一整个蒜头。他其实特别想问,刚才不是已经在剁蒜蓉了吗?基于对方此时可能情绪不太稳定,白君逸决定还是继续惜字如金,以免真的被赶出去。 二人并排而站,两人的身高差了十多公分半个脑袋的差距很明显。个不算太小的千旬,居然也只到这个男人的的肩头,也难怪靠得有些近时,就得辛苦地仰头才行。 透过厨房的玻璃能看到两人的背影,一身量身而作的西装高大而挺拔;一个是略有些纤细却比例极好的白衬衫裹腰。 看过去,居然说不出的……美好。 悄无声息走近厨房的大男孩对着里头的两道背影噘起了那粉色的小嘴,小小的脸带着几分幽怨与委屈,最后一跺脚,生着闷气转回客厅的沙发上。大约有些不解气,扭身就扑向一边个头挺大的哈二,狠狠地揉搓几翻,直到将哈二揉得发了脾气“嗷呜”一声窜走了。 这人类真是讨厌,揉得人家特别不舒服! 厨房里—— 千旬已经在开火炒菜了,算刚那煮到一半就出去那道,这是第二道。爆炒式,所以火开得很旺,连站在水槽前的白君逸都能感受到那火的炽热,仿佛那正在炒菜的人的心情一般……火热。 一直抿着十分性感好看的唇微微地勾起了一个极小的弧度,很快全又恢复了那淡而不冷的模样。 在白君逸很认真地剥到第三颗蒜时,千旬的爆炒已经上盘了。 万幸的是,并没有出现暴走的迹象,实在是……容忍力很不错。 不过,在扭头看那两粒小白蒜很稀零地躺在菜板上时,千旬的嘴角还是不由得抽了抽。 尼玛,早该想到这种一副精英高贵模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这种事? 吐出一口气,只得把火关小,然后默默地抢过那人手中的蒜,往菜板上一放,起刀就切,去了头部的薄层之后,撕皮就容易了。 被抢去了手中的活,白君逸看着那人的做法,然后看着对方三两下就剥了小一堆蒜头,只是微微地挑了一下眉头,甚至连一丝挫败感都没有。 也许,他并不觉得不会这个是什么丢脸的事,也没意识到方才答得很自信的那个人是自己。 “第一次?”千旬低着头剥弄完,也没去看身边紧紧盯着自己动作的男人,随口问了一句,不是鄙视也不是打击,纯粹想问,就问了。 主要是,他不太会找话题,而此时的厨房,也太过安静,让他更加不自在。 “嗯。”白君逸点首,这种事,他的确是第一次,本来就是个大少爷,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也是理所当然。 不过,他会做简单的面与西式早餐,虽然,味道可能并不是很好。 起刀三两下剁碎,就往锅里倒,烧旺了的锅浇了油,遇上生冷的蒜碎,发出了“磁啦”的烧人声音,眼看锅里变得火红,一篮子的青菜唰的一声,将那火红的锅给淹没在下。 四个菜,一个汤。 上桌。 虽不是丰富,却也算得上足够。 白君逸没有帮忙打饭,至多就帮着端了其中一盘青菜出去客厅的饭桌上便罢了,立在那儿等着上菜。 那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让人气都不知该打哪出。 千旬对于这种不请自来,蹭吃蹭喝,还不主动帮忙的人完全无言以对,默默地将菜上桌、上汤、然后装了三碗饭。 当然,乔吉已经开餐了。 即便是如此‘忍气吞声’的辛苦,仍然有人表示不满。 “这都是些什么呀?”屁股还没坐下,那大男孩就一脸嫌弃,话中带刺,十分挑剔。 千旬此时屁股正沾上椅子,还没坐稳,听闻就抬起头。自发坐在他旁边的某人已经先开了口,“不吃就出去。”声音很冷,尽管听不出多少情绪。 大男孩马上就偃旗息鼓,在对面安安份份地坐好,只是嘴里还不满地咕哝着什么,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幽怨,瞪了千旬一眼。 每人面前一碗汤,一碗饭,桌面四个菜。 饭菜与汤都飘着诱人的香味,至少白君逸胃口变得异常的好。 千旬没有说话,低头吃饭,安静得仿佛他只是偶尔出现在这里的一名客人,而不是这里的主人。对于身边那位吃得似乎很满意的男人,他只想把椅子往边边挪几下,拉开些距离。 没事靠这么近做什么?身上的香水味都闻到了。 呃……还真有男人会使用香水那种奢侈的东西。 味道并不是很浓,淡淡的,不过挺好闻。 千旬不由得,吸了吸鼻子。 还不到一分钟,被训斥安静坐好的大男孩又开始挑剔地咕哝了几句,然后话头一转,嚼着半嘴的菜问他对斜面的千旬:“那个谁,你和我逸哥是什么关系啊?我告诉你,别想打我逸哥的主意!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以为攀上我逸哥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哼!” “……”千旬抬起了下巴,一口的饭两腮帮子鼓鼓的,实在不明白对面那长得分明很好看的大男孩那话是神马意思。此时他的脑子有些短路,理解无能。 因为这种事情向来只会发生在电视上,很巧的事他从来不会将这种狗血的桥段当作现实看待。 所以,骤然出现了这种剧情,他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还没等到千旬回魂回答,白君逸扫了一眼过去,大男孩本能地缩缩脖子,上一秒的嚣张瞬间湮没。噘着嘴带着少许的委屈,打算先闭嘴一小会儿。 倒是终于想明白的千旬出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敌意哪里来的,但我跟……”他扭头瞥一眼身边死皮赖脸来蹭吃蹭喝的某人,“……这位没什么关系,我们只是邻居,至于你说的高攀不高攀的,我并不是很能理解。” 其实千旬特别想说:劳资跟你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 先不说认不认识这男人,即便这男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他一个刚从大学出来的上班新新男人,能对这么一个冰山似的大男人有什么攀的?他一没工作帮助,二无生意来往,三不好男色……呃。 算了,被这些人给绕得自己都扯远了。 原本打算偃旗息鼓的大男孩看千旬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觉得自己受辱了,马上又瞪了过来,“说得好听,你敢说你不认识我逸哥?你不知道他是谁?” 听罢,千旬就冷笑了,“呵,我为什么就一定要知道他是谁?这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心情有些不爽利,没办法,有些人实在是让人冷静温和不起来。 “你……” 白君逸这会儿淡淡地扫了对面涨红着脸像是被逼急了的大男孩一眼,然后难得接了话,“他是我堂弟,娇生惯养惯了,你不用理他。” “谁娇生惯养了?逸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大男孩不满了,“我可是为了不让一些不长眼的贱人粘上你……” “够了。”白君逸的视线落在大男孩的脸上,声音比平时要冷上几分,带着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势,两个字就足以让人噤若寒蝉。 大男孩颤了一下终于闭上了嘴。 千旬其实很想挠头,自己什么时候跟‘贱人’两字扯上关系了?如果不是他太宅就是他太没见过世面了,他一直以为那该是骂某些绿什么婊的词才对啊。 好吧,千旬告诫自己,这只是一个小盆友,身为成年人,不应该跟小盆友计较那么多。 即便,这小盆友还骂自己是贱人。 咽下一口饭,千旬道了一句,“不管你误会了什么,我真的只是单纯的一个邻居。”他抬眼看对面的大男孩,神情很淡然,“我叫千旬,年过六旬的旬。你呢?”那有礼的语气,仿佛方才一刻的针锋相对只是一时的幻觉。 并没有在这里发生过。 不是他白莲花,实在是他没放在心上。自己地盘上,他没觉得有被一个小盆友给欺压了。 尽管他不太喜欢被误解。 一看就身为老油条的白君逸显得很淡然,似乎并未因这人转变的态度而有诧异;倒是那大男孩,捏着筷子瞪着那双大眼半响才回魂,哎哎地应了一句:“我叫白智宇,是逸哥的……家人!” 话里,还是有警告的。 千旬并未有在意。被吼了几下,他大概也就了解了这大男孩的性格与小心思了,左不过只是个小盆友,也许嚣张又傲娇外加胡思乱想了些,但很显然并没有恶意。 对此,千旬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一个小盆友斤斤计较,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幼稚。 而白小盆友此时正一脸困惑……嘴里还嚼着饭菜,嫩嫩的脸上全是情绪,仿佛不太明白被自己警告了的这人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淡定又温和了?难道不应该也跳起来指着鼻子对掐吗? 至少,他以前见过的那些小贱人都是跟他过不去的,说一句得十句还回来,骂得比他还凶…… 这人……脾气可真是好啊。 从一开始见着自己这个陌生人硬要进屋、到邻居来蹭饭什么的,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发脾气? 想到这里,白小盆友忽然不恼了,因为他换了另一种对策。 第11章 三少爷 这顿饭吃得有些诡异。 不过,饭菜几乎不剩这点让千旬很是惊叹。 那白小盆友分明很嫌弃,居然也吃了两碗饭!他着实是没想到现在的小少爷还这么不挑食好养活的。 还真是让人诧异。 不容易啊。 经过这一次,千旬终于明白,头一回蹭饭的那位白先生已经是很客气了。于是此时他在心里默默地为上回的诽谤吐槽而道歉。人家上回只吃了一碗半饭也许根本就没有吃饱,而自己却各种心里诽谤吐槽什么的,今天这么一看,人家上回估计只有四五分饱,甚至没有一句怨言不满。 盯着连锅巴都没有了的饭锅,千旬默默地为自己曾经的世界观狭隘而惭愧。 “那锅能盯出花来?”耳边响起了清脆的一声,吓得千旬险些扔了手上的锅,转头就瞅见了那粉嫩的小脸儿上的一双大眼,水汪汪的,特别清澈。 虽然跋扈傲娇了些,但其实还是蛮单纯的一个小盆友吧。 “哎,我说你这人是真呆呢还是装的呀?难道真是为了勾引我逸哥使的手段?”刚刚还被以为是单纯的白小盆友见人发呆,直接又毫不客气。 咽了咽口水,千旬张口了张口,“其实……你多大?”满二十岁了吗?也许真的是那种养在大宅子里被保护得过于紧张反而变得单纯了? 不过。才二十就长成这小妖孽的模样,等成为真正的男人以后,那得糟蹋多少芳心? 不知连未来都被诽谤了的白小盆友尖尖的下巴一抬,傲娇无比:“我二十二了!”十分得意。 虽然千旬不知这白小盆友为何只是报个年龄都这么得意。 并不宽敞的厨房却在此时多了个高大的黑影,笼罩着白小盆友那得意的脸面,“啪”一声,被赏了个铁砂掌。 白小盆友双手抱着后脑勺跳到一边,瞪着眼前自然收回手臂的白君逸,“逸哥你打我!” 可还来不急发飙,被他一个眼神就焉了下来,踌躇半响,嘀咕似的又说了一句。 “……”千旬没听清。 “我说,我其实是十五岁啦!怎样?你敢有意见试试看?!”白小盆友双臂一甩垂下,紧紧地撰着双拳,瞪着一脸带木然还来不急震惊的千旬,一副他敢有意见就扑上去的架势。 白小盆友从很不情愿到最后恼羞成怒,对着他哥不敢怒也不敢言,对着千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妖精他不仅敢怒也敢言,还敢甩脸色,直接就威胁上了。 千旬:“……”呃,这种事,能是他有意见就改变得了的吗? 十……五岁? “……哦。”千旬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再一次陷入了自我嫌弃之中。 仿佛嫌在风中凌乱的某人此时的样子不够深刻,白君逸很淡然地补了一句,“虚岁十五,三个月后才是十四岁生日。” 伸手,将下巴默默地按了回去,千旬觉得还是安安静静地把锅洗了吧。 这一家人是怎么长的?这才十四岁不到就跟自己一样高了,那再过几年……四十五度斜上角,千旬看到了未来的姚明二代。 然后,还是一个长得十分妖孽的姚明。 那画面……手一抖,手里的锅“呯”一声,掉水槽里了,渐起了水花。他赶紧重拿起来装模作样地继续唰,尴尬地补充一句,“太滑。” 白君逸:“……” 白姚明……呃,白小盆友:“……” 这位看起来没什么脾气的邻居,真是……特别而另类。 白小盆友的心声:这傻啦吧唧的小子逸哥干嘛要和他这么熟?不过,这么傻,肯定不是逸哥的对手,那就不用担心了。 白先森的心声:真是……呆得很可爱。 不去管那两白,千旬还是默默地收拾着厨房。 千旬洗碗收拾,那两姓白的只围观不帮尽忙,偶尔还打扰一下,直到他收拾好了,才看到水槽边递过来的水果盘,抬首时因距离太近,千旬觉得光仰脖子就能治一治他的颈椎病。 “饭后水果。”白君逸说得很平常,厨房里就只剩二人,那白小盆友方才被他一个眼神赶了出去了,厨房太小不适合太多人,连狗也不行。 “那我洗一下。”千旬接过水果盘,转身放手冲洗。 这次的水果盘是翠绿色的,捧在手上就像一个盘形的翡翠,五颜六色的水果盛在上头,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花束,说不尽的好看。 “诶。”忍俊不禁的,千旬低头冲洗着水果发出了一声赞叹似的口音,扭头看了站在旁边袖手旁观并没有打算帮忙的男人,“这些水果有些没见过啊,难道都是国外的?” 是他太out了? “嗯,多是热带的水果。”白君逸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并没有详细介绍的打算,也不见其卖弄炫耀,仿佛那是什么水果他完全不感兴趣似的。 “哦。”千旬也没有追问,尽管他的确很好奇,但若是继续追问,会显得自己更out,所以这种更加丢脸的事他才不会继续下去。 洗好了水果,双手端着,可是……“那个……让让?”这位先森,您不造自己就像一大块墙吗? 挡住别人去道的某位一脸……呃,依然没表情,虽不说很冷漠,但也是淡淡的,没有过多的热情。 只不过,被那深邃的双眼直勾勾地盯住,就是千旬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双眼先不由自住地移开了视线,却闻对方终于出声了,“周末,有空吗?” “诶?” 周末? 听这口气,怎么有点儿熟悉呢? 眨眨那双挺水灵的双眼,难道……这人是想约吃饭?不会是……约、约会吧?挑眼又偷瞄了一下,虽说是男人,但这男人的话,大概……可以考虑吧?比竟虽然冷淡了点也寡言了些,但架不住长得帅啊! 而且,他不讨厌这个男人。 于是……千旬纠结了。 若是这个男人真的约自己呢?答应还是不答应? “没有……呢。”瞥开视线,他有些心虚,其实周末他很有空。想着又把视线假装不在意地转了回去,“怎么了?” 白君逸脸上并没有尴尬,仍是淡淡的,连语气都没有变,“不,只是。”他顿了顿,似乎有一丝困扰,“周末我不在,放乔吉独自在家,很不安全。” 千旬:“……”听着,怎么觉得话头有点不对? “为……什么不安全?”不是每次都到走道上蹲守着吗?也没见出过什么事,而且这是高档小区且安全啊。 “它会使劲搞坏,家居不安全。” 千旬恍然大悟,“是哦,那蠢……乔吉很能搞破坏。”他就深受其害。“那怎么办?” “没事,也不是第一次。”白君逸说得很冷静,似乎真的不是头一回来,也许并不是那么担心。 “哦……”千旬点头,“然后?”难道不是约会? 也不是……要他帮忙照看那只蠢狗? “没有然后。”白君逸态度还算温和。 千旬:“……” 问他是否有空只是随口一问,没打算让他帮忙? 想到这层,千旬觉得心情瞬间就变得不那么美丽了。这种‘可有可无’的感觉,并不是很好,至少他不喜欢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 白君逸盯着眼前这白皙的小脸,看见那眼里的情绪转变,却不知其中缘由,想着,大概是因为自己挡了去路?于是,他很自觉地挪动了一步,往边上移开,很绅士地让路,并且十分贴心地说了一句:“出去吧。” 千旬:“……” 心情更加微妙的不爽了。 端着大盘水果,千旬大步走了出去,还有意无力擦撞了一下退得并不多的某男人。 唔……这人的身体是不是太硬了点?撞得又不是很用力,居然这么疼。 在客厅跟乔吉玩得很嗨的白智宇小盆友瞧着出来的两人,小小年纪的他也觉得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再瞅瞅自己的堂哥,没看出不愉快;那……是这个呆子不高兴?为什么不高兴?都跟堂哥两人单独相处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居然还敢甩脸色! 真不识抬举的小妖精! “你!”认定人家是小妖精的白智宇小盆友霍地站了起来,指着端着水果弯腰下矮几上的千旬,怒目而视就为自己堂哥出头好好教训这个不识时务的小妖精。 可惜,被他那堂哥淡淡一眼扫过,马上就偃旗息鼓闭上了嘴,然后收回那纤纤小指,握紧拳头。 不行,现在不行。逸哥已经被这小妖精给勾了魂迷住了,得等逸哥不在时找机会好好教训这不识抬举的。 “小宇,回去。”白君逸扫了一眼白小盆友,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候不早了。”明天还得去上学,再不回去家里的那些人又要烦他了。 “不要!今晚我要跟逸哥睡!我要留下来!”白小盆友喊得很坚决,打死不回……去,大概。瞧见变了脸色的堂哥,白小盆友前一秒的决心就跟那马达似的,动摇得非常厉害。 “逸哥……人家不想回去嘛。回去了老妈又要唠叨了,还有伯母肯定又要打听你的事情的,你让我怎么回答啊?难道要我说你现在被一个呆得要死的小妖精迷住了?那伯父不得抽死我啊……” 白小盆友喋喋不休,反正就是不想回去。 可不知道他想过了没,今晚不回去,明天他也得回去,逃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长痛不如短痛呢。 “没人逼你来。”白君逸一点面子都不给,语气也没有一丝软动,不过一双眼却时不时落在那脸带着少许的疑惑站到沙发边的人身上,那过于安宁的气氛仿佛已经将自己摘除在外,完全不受眼前这少年的大喊大叫的影响。 这人,难道就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分明话里话外都扯上他了,可就是不见他有多大的反应,仿佛说的什么完全与他无关似的。 真是,让人琢磨不透的小家伙。 “逸哥……”白智宇小盆友还在撒娇企图让他堂哥服软,可惜他看来看去,都只是一张冰冷的俊脸,明明没多少表情,可还是那么好看,根本没办法记恨。 噘嘴,他表示伤心了。 “我送你下楼。”白君逸不受一丝影响,伸手就抓着白小盆友的手臂,拉了过来,然后冲立在旁边不言不语的人说道:“我先送他下去。”看了一眼乖乖趴在他腿边的哈二,那神情有些微妙。 哈二被看了一眼,本能地“呜……”了一声,不知是哪个意思。 “哦……嗯。”千旬没有留意到这些小动作,点了点头,又着急喊了一声:“那水果……”刚洗好,好歹尝尝再走吧? “谁会在意那些破水果?好像没见过似的。”白小盆友噘嘴,非常傲慢且傲娇。 眨了眨眼,“的确是没见过,在这之前。”千旬很坦白,“既然你不稀罕,那就留着我吃好了,慢走不送。” 白小盆友:“……” 于是,白智宇小盆友不情不愿地被强行送到了楼下,不远的停车处有辆看起来不是很起眼的黑色车正等着,见二人下了楼便开门迎接。 “三少爷。”接门的人态度很恭敬,却不显卑微。是个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带着一个领结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多了,但白头发却不少。也许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实际年龄更年长些。 微微点首,算是回应了,白君逸将白小盆友往前推了推,“看好他,别再让他到乱跑。” “是,三少爷。”那中年弯腰颔首,然后冲还在闹别扭的白智宇小盆友微颔首,“四少爷,二老爷说了您今晚若不回去,明日他便到学校找您。” 白智宇一瞪眼,愤愤地弯腰钻进了车里,没顶嘴也没再撒妖。 因为刚才的话太有威胁性了。 “那三少爷,我们就先回去了。”中年大叔再次弯腰,依然恭敬有礼。然后直起身时,很自然地多说了一句,“最近夫人老有些咳嗽,您……可以的话,还是偶尔回去一趟罢。”话里,多少有些无奈的,大约连他自己都知道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 白君逸那冷淡的脸上并没有除此以外的神色,也不责备对方多事,微微地低了低下巴,算是回应了。 第12章 起波折 那天白君逸去而复返又在千旬家逗留了会,走的时候哈二乔吉正玩得嗨呢,不愿意走了,一双前爪死扒拉地抓着沙发一角,嘴里“呜呜”直叫,一双狗眼睁得滚圆。 “呃……”千旬也只发出一声干音,并没有出声挽留。 最后,狗最终只是一只狗,它到底掀不起什么风浪。 即便那天夜里被主人无情地对待,乔吉还是日复日地喜欢蹲在走道上,一等千旬回来,二等它家主人回家,每天两家跑,玩得不亦乐呼. 直到周五的那天。 那天,天气很是闷热,因为入夏了。 妖孽司栋梁今天心情很不爽!因为,女强人水岚哭了。 他入公司两年了,不管遇到什么事、多大了波折,他都没见过那长得漂亮又很nicebody的水岚示弱过一分,更别说哭了。 这是天大的事。 “那些贱人!”司栋梁气得咬牙切齿,妖孽的脸都要扭成一块了,“你别拦我让我去揍死那些死贱人!揍不死我也要把他们的脸抓花,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出门!”撸起袖雄赳赳地就要冲出去,扭头只看见身为好基友的千旬却只是坐在那儿继续忙活,完全不搭理他,更别说要拦他了。 媚眼一瞪,“你怎么不拦我!”还有没有点基好爱了? 千旬连头也不抬,淡淡地应了一句,“不是你让我别拦你的吗?”他现在很忙,没空陪这妖孽耍流氓。 于是,司妖孽娇嗔地咆哮一声:“叫你不拦你就不拦啊?!我要真去了被他们围殴肿么办?要是他们把人家这美丽的小脸抓花了肿么办?到时谁负责?你吗?你吗?你吗?” 千旬:“……” 实在受不了这人连连炮轰的荼毒,千旬终于忍不住抬起了下巴,“好了别闹了。”这妖孽好看的脸上全是愤怒,难得安抚了起来,“这事水水一定不希望我们插手的,再说,你就是去找那些人理论也只有吃亏的份,人家都有后台。到时真把你给围殴了或者把你这美丽的小脸给抓花了他们也一定不会负责的。” 司妖孽:“……”一脸恐慌,他一向爱美,这脸就是他的命,要没了脸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千旬半恐吓半认真,他说得很冷静,因为他自己分析得很清楚,对于现在的形式亦深有体会。怕只怕,技术部这块是早被人盯上了,也不知水岚部长的位置能做多久。 到时,是公司抛弃了她,还是她先逃离了公司,那就真说不好了。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你到底有没有点爱心啊?枉费水水平时待你那么好,你这个负心汉!”司栋梁担心完了自己的脸蛋,又继续咆哮,真是浪费了他那张美得很妖孽的小脸。 千旬:“……” 唉,说实话都不行,这个世道不好混啊。 “怎么不说话?”见千旬呆在那儿,司妖孽有一秒的负罪感,是不是骂得太……过份了? 瞧妖孽那略有些纠结的小模样,千旬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脸带认真,一副严肃对待的模样,吓得司妖孽终于起了一丝紧张。 “其实,这事我们真不好管,你觉得我们该用什么身份资格去插手?”纤长白皙的手指按着文件夹,不自觉就重了几分。 “是,水水这次是吃了大亏,而且也许还有可能在这公司待不下去了,但这事她自己不知道吗?她能留到现在不就是因为对这里有割舍不去的情份?”说到底,是水岚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以及坚持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局面。 “那个奸诈刘(副总经理)的意思太明白不过了,水水太出色,不把水水挤走,他坐立难安。水水就是他眼里的一粒沙,不揉掉不行,不然他副总经理的位置迟早易主。” “虽然我进来时间最短,但这里的局势已经到了波涛汹涌的地步了,连我都看得出来,老板能看不出来?既然他完全没有打算管一管的意思,不就侧面证明了一件事吗?” “什、什么事?”司妖孽被这总是温温和和的人忽然之间的严肃给吓得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生怕他说出惊人的□□来吓死他。 千旬瞥他一眼,“这还需要问?” “嗯。”司妖孽很诚实地点头。 千旬:“……” 把文件夹随手一放,“老板是想让奸诈刘和水水鹬蚌相争。”但,最后总经理会不会是那个渔翁而又得什么利,那就不得而知了。 “啊。”司妖孽木了,以他简单的脑洞里,很难容得下这种尔虞我诈的污迹,一脸紧张兮兮地凑了过去,声音压得小小声,“你是说……老板是故意的?” 瞥这妖孽一眼,“还有救,不算太蠢。” 司栋梁的心情瞬间就不美丽了,瞪人一眼,“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千旬:“……”我全家又没得罪你。 “可是,为什么呢?”司妖孽不明白了,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抬眼瞅了瞅门外,又看了看周围同事并没有注意他们,千旬这才收回视线,挨了过去轻声说道:“我听说,老板有个……小秘。而且,还是奸诈刘介绍的。” 这事,虽然只是公司里同事的道听途说,但千旬觉得无风不起浪,这其中蹊跷可也不仅只是有个小秘那么简单。 “啊?”司妖孽一瞬间呆滞,“这……难道不是流言?” 千旬看他,并没有回答,司妖孽似乎更想不明白了,“就算是,这……跟水水有什么关系?” 他想不通啊?这两者之间有一丝关联吗?难道奸诈刘给老板介绍了个小三儿,然后老板就对那奸诈刘感激肺腑甚至不惜帮着那奸诈刘为保住副总经理的位置而把非常有能力的一部之长给挤走? 这……太复杂了,他脑子一时间乱遭遭的。 对于这妖孽的单蠢,千旬并没抱着希望治好,只得循循善诱,“你说说老板娘怎么样?” “啊,这个我知道!”终于问了个完全不费脑还很八卦的问题,司妖孽找回了点自信。“我听说老板娘当初不嫌弃老板穷光蛋一个,跟老板一起打拼才有了今时今日的成就,居说这还成了圈里不小的楷模故事呢。” 所以,身为‘小八卦’的司妖孽当然也知道,就连当年那两夫妻怎么排除万难凑到了一块,又何如艰辛地打拼下来这些事都挖得一清二楚哩。 “那你说,如果这样的楷模夫妻,出现了个年轻的第三者,会怎样?”千旬又问,一下子就将人给问愣住了。 对哦,如果这件事让老板娘知道了…… 一个寒颤,司妖孽觉得这水很浑啊。 又换了个文件拿在手里翻,“如果我没想岔,奸诈刘拿着这个筹码间接地威胁了老板,所以对于他做的事情,老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老板也不似表面那样不闻不问甚至好像由得奸诈刘胡作非为,我猜他心里多少记恨这个小舅子的,面里不敢做得太过不代表他背地里什么也不做。” 顿了顿,千旬平淡的脸上终于露了些别样的情绪,“只委屈了水水,她成了这浑水里的牺牲者。” 司妖孽:“……”完了,他完全听不懂。 瞅他这模样,千旬难得的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别想了。” 想到这么闹心的事,司妖孽心情还是很不好,“那怎么办?我们就这么不管水水了?”在这公司里,除了新来没多久的千旬,也就水岚不嫌弃他这副德性了。 说到这个,千旬也有些烦躁。 事情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上次是摘挑子,这些更过份。 但,那又如何?没有人给她公正作主,也没有人为她撑腰,但她依然坚持。 “其实,水水想离开,大把好的公司挖她。”说实在,留在这里,对水岚而言,并没有多大的伸展空间,埋没了她的才能,这次更成了牺牲品,他为她不值。 “如果,水水要离开,我二话不说。”反正,他进来才半年,连正式合同都没有签,他可以走得干脆。 司栋梁比先前更纠结了,他在这里也有两年多了,如果辞职…… 看着那妖孽挠着头一脸纠结,千旬只是轻轻地摇摇头,“水水自有自己的打算。”作为安慰,他头一回主动,“别想了,水到桥头自然直,走吧,吃饭去。”边说边站了起来,顺手将文件叠好,把重要的锁进了抽屉里,这种事以前他不怎么留意的,最近不大太平,万事还需要小心。 说到吃的,脸带纠结的司妖孽双眼发光,马上就把那些烦恼纠结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一把勾住人家的肩膀,“走走,我早就饿了。我跟你说,前阵子我刚发现了一家不错的……” 千旬:“……”这是吃货呢还是蠢货? “你干嘛用这种表情人家?”司妖孽妩媚的眼一抛,嗔得某人一个激灵,抖落了千万的鸡皮疙瘩。 “没……” “没有最好。刚才说到哪了?哦对了,就是好家东西别提有多美味了……” 第13章 遇骗子 千旬如果知道出个门吃饭都能引火烧身的话,他是打死都不肯出门的。 利华三街-- “怎么了?”赫然发现身边并肩而行的人忽然不见了,司栋梁转回头四下寻找才发现那人一脸温和中带着几丝呆然立在那而扭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千旬转回头,微蹙眉头,“……不,没什么。” 应着没什么,可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又扭过头去往那边看,像发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不得已,司栋梁只得倒了回去,往他身边凑,“到底怎么了?”顺着他的视线往那边瞅,那只是不算安静的条巷子,穿过这么巷,前面便是商业大街。那边每天都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的,跟这边的小街相比,简直就像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有着天壤之别。 但,司栋梁并未看出让他驻步的原因。 相处半年,他太了解这个好基友了,一个字,宅。他不像是个喜欢在大街上逗留的类型,这会儿也不可能忽然发现商业街的乐趣,要去逛一逛吧? 千旬收回视线,摇了摇头,可脸上有许些的凝重,不像没事的样子。 当然,也不像是要去逛街的样子。 他不说,司栋梁虽然好奇也不再追问,“走吧,回去。”离上班时间只剩一个钟了,回去还可以眯一会。 “嗯。”千旬不再去看那边,跟上了司栋梁的腿步,往公司的方向走。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穿过巷子过去商业街之后,是一条商务大道,两边全是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那里全是写字办公楼,那里有着全城最威望的公司。 也许,是自己看错了。 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服自己不再去想。 “我跟说上次那个手办……”司妖孽吃了一顿简单却美味的午餐之后,心情比在公司好了不少,这会儿依然发挥着话唠子的本事,一个人可以天南海北地说,只需要千旬偶尔应一声以表示有在听就行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再似上午那般带着火药味,不得不说,其实司妖孽不仅样子长得妖孽,声音也是非常好听的。 就像那种,雄雌莫辨的清而柔的声音,没有太多磁性,也并不尖锐,即便他咆哮时,声音也不刺耳。 这样的人,走在大街上,其实很惹目光的。 甚至,还会有星探出现。 “你们好,打扰一下可方便吗?” 看着眼闪挡了二人去路的青年男子,千旬不得不说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正确。不过不待他惊喜,身边方才还聊得十分心兴致高昂的司妖孽这会连笑容都没有了,冷着一脸貌美且妖孽的脸,冷淡地一口回绝:“不方便。” 说完就一把抓住千旬的手臂,绕过了前面挡路的青年男子。 千旬:“……”是了,他都忘了自己这个损友其实大多时候并不那么容易亲近的,只有在自己和特别熟的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本性。 然而,对方比他们预料的还要难缠,下一秒就一脸温和笑容挡在了二人的面前,这回还直接掏出了名片双手递上,“忘了自我介绍了,这是我的名片,不知这位有没有兴趣做明星?” 对方笑眯眯的,笑容很自住,这么看这男子长是还是挺不错的,比较出众的五官,一身特别的气质,比二人都要高,穿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一副精英的模样。 这样的人,如果是骗子就真是太埋没人才了。 “京华传媒?”司栋梁单手接过那张金色的名片,以质量来说,做得非常好,是路边随处可见十块钱一百张那种完全无法比拟的。 二人对视一眼,半年多的相识形成了某种默契,而这种默契一个眼神就懂了。千旬没有出声,毕竟人家名片不是给他的,但要怎么做,他能从司妖孽的眼神中看出接来下的反应,也就默默在一边配合着。 司栋梁拇指轻轻地摩擦着手中金色的名片,那灿灿的闪光仿佛真渡了真金似的,拿在手中都似有一定的份量。 于是,司妖孽展示了他那妖孽一般的笑容,有意无意地还放了两道电,声音柔若无骨使人听闻都酥到骨头里去了,“做明星?你觉得人家可以?” 千旬捕捉到青年男子听到妖孽的声音身体不由得一抖,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却硬生生地克制住没有拉下脸,依然是那般自信的笑容,“自然,我的眼光不会错的。” “那……”司妖孽两指捏着名片,想象着那不只是一张名片,而是一把解热的扇子,轻轻地为自己扇了那么几下,“可是,人家什么都不懂啊,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怎么能做明星呢?你不会是想要人家去拍那种片子吧?” 那种片子,不需要演技,只要肯脱就行了。 对方的脸色有发微黑,可还是很绅士地含着笑,假装没听懂似的,话说得非常自住,“怎么会?我们是正规大公司,你有当代大多数粉丝喜爱的条件,我司有绝对的实力,可将你打造出全栖艺人,只要你愿意。” 言下之意,不会唱歌跳舞也没关系,反正有的是钱打造。 “可是,人家怕吃苦。”司妖孽一脸的为难,轻轻地抚摸着自己光滑白皙且妖孽的脸蛋,一脸的娇柔欲滴,“人家长得这么美,要是去了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定会寸步难行的,你说人家该怎么办?” 末了,还抛了个妩媚之极的媚眼,似要活生生电死眼前这个男人似的。 来路不明的精英男人:“……” 仿佛是恍然大悟一般,司妖孽那含带秋波的眼一亮,神情也有些飞扬,“人家听说,新人可以抱大腿上位,不知道人家这条件,能有大腿要潜规则人家咩?” 来路不明神情有些凌乱的精英男人:“……” “算了。”司妖孽勉为其难地笑笑,“那人家回去再考虑考虑,到时人家一定会给你电话的。”末了,还给了人一暧昧飞吻。 心满意足地握着千旬的手臂,这次没绕,而是大大方方从正面过去,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本能地往边上让了一步,见二人走过,好半响才回了神,还不忘在身后带着隐藏不去的着急喊了一句,“请务必认真考虑…” 走在前头的司妖孽只是举着那捏着金色片名的手摇了摇,没有应声,更没有答应,帅暴了。那金色的名片在夏天的日光照耀下,一闪一闪的金光,像极了一枚金色宝石。 待走远之后,司栋梁这才扭头回去,没再看到什么可疑人之后,脸露得逞的笑,“没想到这次的骗子还蛮厉害的。”居然还只是轻微变了脸而已。 一脸鄙夷,“你说现在的骗子可真了不得啊,都下血本了。”看这名片,再看这上面一串漂亮的数字,可不是得废不少钱。 千旬也撇撇嘴,“不下血本怎么能钓到大鱼呢?”现在的骗子多了,人们的防骗技能也在与时俱进,骗子们能不下一番功夫么?“不过,这种骗子还是头一回遇上,跟上次那几拨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原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二人同时出门,总会遇上这类的骗子,不过骗子的手段并不高明,先上来一顿豪夸,然后递名片,然后再递什么合约书这类的。之前的那些骗子都有些倒霉,被二人好一通戏谑,完了还得进局子,搞得这一片的骗子都对人闻风丧胆了,最近干净了不少,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一个。 还特别不像骗子的骗子。 “要不是看在那人衣冠楚楚的,看我不整死他!”司妖孽说着狠话,脸上却带着胜利得意的笑容。于是遭到了千旬一个鄙视的眼神,“我看你是觉得人家长得帅吧?你个色胚子。” 司妖孽不服气了,“什么色胚子?难道你没有觉得那人长得很帅?我才不信呢,不然这次你怎么没有偷偷报警?” “我只是在配合你罢了。”千旬矢口否认,反正他不承认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很帅,光看样子并不像那种低俗骗子才没有报警。 “……好吧,我说不过你。”司妖孽不跟他做口舌之争,他跟别人吵架一定百战百胜的,可在这个看起来明明温和又木纳的基友面前,永远都赢不过。 司妖孽偷偷在心里做过总结,得出来的结论是:看在他傻呆的样子上自己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完全不是真的输给他口才! 见他把那名片放进口袋,千旬好奇问了一句,“你真留着?” “反正这卡看起来挺好看的,留着呗。”再说,他又一定不会打,留着还能做个纪念,让未来的自己知道曾经的自己也没有蠢过。 “哦,随你。”千旬没有戳穿他。反正这妖孽一般人欺负不了。 二人走近路,就会从巷子穿过商业大街。 所以,当二人走到半道时,千旬再一次驻步,引得司栋梁都好奇了,“只不过是商场搞活动,你怎么也有兴趣看?以前不都不爱人多的地方吗?” 千旬望着那人山人海的大广场,二人离那广场也不远,不过几十米,中间隔了条大马路。不知为什么,千旬觉得那人声鼎沸似乎有些不寻常。 就在他疑惑着想要收回视线时,一条黑白影子在人群中来回穿梭,引得本就有些拥挤的人群乱成一片,甚至还有些不小心倒向一边,人压人的,一片片。就像那一望无尽的金色稻田,因昨夜狂了大风降了暴雨打出了一片片的凌乱。 尖叫声一时盖过了那商场搞活动的音乐声音,现场一片混乱。 “哎呀!是不是出事了?”司妖孽也看到了,可还没等他询问要不要去围观,身边的身影已经窜了出去,他头一次看到那个平时温吞且死板的人连斑马线都不走,直接跳过路边的铁栏,穿过车流奔向那大广场。 噢,买噶! 太特么帅了! 虽然违法交通规则是不对的。 第14章 逗逼了 司妖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一手还捂着自己的右眼,可还留了左眼偷偷地看向马路上飞奔的,自己的好基友。 他从来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弱暴了的人居然还能狂奔如风,跨步似简的。 简直……人不可貌相! 帅弊了! 狠狠地掐自己一把,“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胡思乱想! 司栋梁对自己下狠手之后,也快步往回走,前面一点有个路口,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着急死了。 千旬自己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如此失控地去做一件违背自己一惯作风的事情,甚至顾不得因自己忽然冲出马路而导致一些车辆突然的紧刹车,还更甚有司机从车窗伸出脑袋来挥着拳头冲他的背影在吼骂‘找死也别害人’之类的话。 也幸好前方就是路口,这儿的车开得都并不快,刹车也并没有造成困扰。他只能转头喊一声抱歉,不管那些司机有否听到,继续往前跑。 挤进混乱一片的人群,千旬被挤压得有些难受,却还是往尖叫声最多的地方挤去。 简直是排险万难才挤过了人群,果真看到了那条黑白色的身影,正躲在那从天而下如瀑布一般的红帘之下,露着那滚圆的屁屁,一条并不是太长的尾巴紧紧地夹着,圆条的身子颤抖不已。 不知为什么,看着这情形,千旬心里有些难受,就像自己的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正躲在某个的角落独自恐惧害怕着,而周围,全是让他害怕恐惧的恶魔。 “……乔吉?”千旬试着喊了一声,也许是声音太轻,那红布帘下的身影依然趴在那儿没有动,前半身全都埋紧了红布帘里,露着翘挺的屁屁此时夹着尾巴。 “乔吉?是我。”千旬试图靠近了些,这回声音比方才要响些,担心吓着它,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弯着腰往前又靠近了些,“乔吉?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是千旬的循循善诱有了效果,还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那露着半个屁屁的狗身一顿,僵着老半响,就在千旬差点忍不住又要出声时,才一步一挪地退出来。 这么滑稽逗趣的时候,千旬真的很想笑,又担心伤到狗心,只得忍着,眼睁睁地看着它就着那姿势一点一点挪出来。 睁得滚圆的一双狗眼看到千旬的时候,用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表达它的心情了,反正此时千旬再一次被扑倒了。 被四仰八叉的扑倒在台木地板上,千旬也顾不得周围被拥挤吓到的人群此时的围堵,更没有发现现在一片混乱之中,有起码三台长炮摄像头正对着他与他身上的哈二狗。 忍着被扑倒碰撞的疼痛,千旬眼里闪着晕眩的星星,手却轻轻地顺着身上大狗,温柔如水,“好了好了,不怕被怕,没事了有我在……” 他的安抚也许真的起到了作用,哈二抖得厉害的狗躯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里头诉说着它无尽的委屈可怜。 “好了,起来吧。”好不容易让乔吉挪开了那庞大的身躯,千旬这才得以从板地上起身。 这一起身终于发现了台下那人山人海,而不知打哪里冒出个穿戴正装的男人在整理身上的衣服与造型,正眼巴巴地拿着话筒看着他,一副天已经塌下来的模样,欲言又止。 千旬望一眼骚动过后异常安静的现场,又看回那拿着麦克风的正装男人,咽咽口水,非常客气地说了一句特别贴心的:“你说。” 这样憋着不好。 “……”正装男人倒是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而,就在此时,从红色吊帘的另一端又出来一个人,一个边走边说:“大家对于这个小惊喜还满意吗?”的男人。 “满意!啊啊啊啊!!!”下面一秒的寂静之后传来爆炸似的尖叫,震得现在台上的千旬一个不稳,明显是感觉到了地震般的摇晃。 这热情。 那个看起来笑得非常灿烂的小帅哥年纪不大,至多二十三左右,身穿时尚服饰,造型也新颖特别,一副名人气派。 千旬没猜错,这真是某个小明星,而这个小明星却在众目睽睽朗朗乾坤之下给他抛了个特别意味深长的眉眼。 于是,下方此起彼伏未消停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 千旬:“……” 乔吉:“嗷呜!” 不知为什么不仅不再害怕的哈二画风突变,居然还十分得瑟地嚎一声,假装自己是一匹狼。太过得瑟,被千旬毫不客气地拍了一脑门,“少添乱。” “呜……”马上装可怜扮萌。只是它的萌永远戳不中这个好看的新主人的萌点,反倒萌倒了下方一片妹子,嘤嘤地喊着好萌想扑倒。 千旬:“……”好吧,他假装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了。 还在一边站着的正装男听到那句惊不惊喜后,非常干净利落地把话筒递了过来,眼里只有一个意思:祸是你们闯的,敢不收拾他就收拾这条惹事的狗! “……”好吧,的确是他们惹祸在先,千旬没打算赖帐。 只是…… 又扫了一眼现场,再傻的人也该发现这是怎么回事了。刚长远远地看到也是一时情急,也顾不得那些保安人员就越过了围栏冲了进来寻找这蠢狗,一时忽略了那些个长炮筒。 现在看清,要是还不明白那就真可以蠢死了。 再说,千旬一点都不傻。 只是,不知道一会后台可不可以找这些人商量一下,拍下来的把他的全删掉?实在不行,他掏钱买也是可以的。 能砍价就跟好了…… 呃……扯远了,得先把眼前困境解决了才行。 拿着麦克风,那头那个能引起下方一片又一片骚动的小明星已经安抚得差不多了,这会儿也扭头看他,似乎真的打算让他来收场。 敢情都是一群不靠谱的。 此时的千旬已经不好奇为什么乔吉会出现在这里了,简直于事无补。 而且他也不再担心这蠢狗惹出来的祸端会给他带来多少的麻烦。 因为,他在右侧人较稀少出处看到了还算熟悉的面孔,那着急而懊恼的神情让他猜到了七八分。 年纪小小就能进到这种活动现场,千寻完全不会脑残地去问为什么。 有人顶包,他一点压力都没有。 轻吸一口气,千旬勾起了嘴角露出个讨喜的微笑,声音如清风拂面,“今天到场的是不是都是晨晨的真爱粉?” 虽然他不知到身边这个笑得一脸灿烂的人是何方神圣,但下面一片片“晨晨,晨晨我爱你”这么……呃,热情的呼喊他还是听得出来的。 虽然不明白主办方搞什么,但下面人海还是非常有默契异口同声大声回应突然冒出来的千旬那并不算热情的提问:“是~~” 然后:“帅哥我们也爱你~~~”一群没节操的粉。 嘤嘤嘤!不怪她们啊,是台上和晨晨一起的这个生面孔帅了啊啊啊啊!虽然白衬衫裹腰黑西裤简单了点,但却给人一种禁欲美啊啊啊!一点都不逊色我们的晨晨啊! 也不管那些黑压压一片几乎都是妹子的各种嘤嘤嘤,千旬脸上的微笑的弧度又长了些:“当然,我们的晨晨也爱你们!” 他这么说着还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却看到对方很配合他的话,对着下面人群做了个萌萌的‘爱你们的’手势,萌得下面一片尖叫的同时,不少妹子也回应着做了同样的手势。 果然是真爱粉啊!千旬感叹。 “为了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们活动组还特意为大家准备了小惊喜,不知道刚才有多少是面条们被我家这小哈二乔吉挑选出来的幸运儿?” 千旬很牵强地胡诌。 反正,一会有人负责收拾烂摊子。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乔吉很配合地“嗷呜~”了一声,乐此不疲地扮演着自己是一匹狼。 下面又一阵骚动,完全不明白刚才的灾难怎么会一下子变成了幸运之神的眷顾,但仍阻止不了她们继续兴奋尖叫。 完全全没有听说这小小见面会还有另外的活动啊!更没想到会有抽奖一说啊啊啊! 有些刚才被乔吉撞倒过的妹子都快要兴奋地晕倒了。 “好了,一会所有被乔吉撞到了的幸运儿在活动结束时可到后台排队与我们可爱帅气的晨晨合影留念,大家兴不兴奋,high不high啊?” “high!”居然是留影啊!!!!!比什么奖励都让人欲罢不能啊有木有! “当然,刚才因为我们的疏忽,没有被乔吉选中但却不小心被人群挤倒的那几位小可爱也会得到主办方提供的精美礼品一份哦!”旁边的小明星接过千旬的自作主张,不但没表现出不满,还很配合地附加了一句,体贴到台下又是一片尖叫! 随着尖叫,有人欢喜有人遗憾。 千旬以为乔吉惹的祸他已经圆满地圆回去,完成了任务了,于是很自然地把麦克风递还回去给那个一直没说话的主持人。 而就在那一瞬,台下又是大片尖叫,才发现自己被人搂肩,重新面对台下那些热情高涨不消的人群。 “……”什……么情况?刚才他若是没有听错的话,这个此时搂着自己的小哥说什么? 今天的重头惊喜是……要和他合唱一曲? 哈……唱一曲? 唱……一曲? 一……曲? 脸上刚才一直维持的微笑此时僵化了。 谁来告诉他,这只是一个诡异的梦而已。 好容易才拉扯个笑,却咬牙切齿说,“喂!我五音不全,你惊喜个球啊?” 这话,只有两人听得见,就连他们旁边的主持人都没发现。台下看上去,只觉得两人感情真好,不仅勾肩搭背,还众目睽睽下卿卿我我! 太有爱了啊啊啊! 虽然不知那个漂亮得一点都不输给自己真爱豆晨晨的人是谁,但都是美男啊啊啊!而且和我们的晨晨好般配啊有木有!? 于是,现场已经有不少面条一边尖叫一边狂刷微博,那超有爱的勾肩搭背的照片铺天盖地的霸屏,没多一会就荣登话题榜第二:#晨晨的真爱# #这个美男是谁#荣登第三。 硬生生将某某新晋小生和某女神花边新闻给挤到了第四。 排名第一的依然是天王的口碑、票房通收的新电影上映。 此时还处于追悔莫及状态的千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某些人盯上了。还在焦头烂额想阻止这个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小帅哥明星,希望他赶紧改变主意。 可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个长得灿烂看起来畜生无害的小帅哥明星,事实上无比腹黑且贪玩。一听他说自己五音不全,那笑容越发的灿烂了,笑得跟朵绽放的菊花似的,让千旬看得冷汗都出来了。 尼玛,流年不利! 第15章 他笑了 俗话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可是,千旬觉得自己还没开始混呢就得还上了。 面对一脸看好戏不打算放过他的这个小明星,还有下面一片又一片的尖叫声,千旬盘算自己甩脸走人又不会被问罪的机率有多大。 算来算去,千旬都得留下来给这个小明星娱乐,然后还要去娱乐下面那成千上万的观众。 “我希望你不会后悔。”千旬认命给出最后的忠告。 “怎么会?”小明星笑得尤其灿烂,他才没有特别期待呢。 事实的最后,小明星的期待落空,千旬的麻烦却并没有减少。 坐在看起来非常高档的皮质沙发上,偶尔抬起那长长的睫毛剪影,瞥一眼侧前方办公桌后的男人。千旬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模样有点像犯花痴的节奏。 是,那男人的确长得很帅,比刚才那让千万人尖叫连连的小明星都要帅气好看不知多少。 可,谁他妈看个男人出神发呆犯花痴了?! 他只是想问这到底什么情况!还有,还要他等多久啊? 经历了长达7200秒之后,这期间千旬先是摆出各种诱(诱得人想抓狂拍死他)人又妩媚(各种体操)的pose,还时不时在沙发与地板来回蹦跶,再来连喝的都换了五杯,而且五杯的要求都不一样……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爆发之前,办公桌后的男人终于从那如山的文件堆里抬起头来,对一脸不爽可仍然努力维持表面平静的千旬,男人开口第一句:“你想做明星?” 终于有了回应之后,各种扭腰还在做心理建设的千旬顿时一僵,险些扭到了腰。好不容易装模作样地坐好了回去,整理整理身上被拉扯得都变了型的衣物。 很有勇气地回视回去,努努嘴,他很想不回答以表示他的不满,可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不想。” 没办法,他实在不想再被关在这种豪华但显得十分空虚且很不自在的高层办公楼,不得不服软。 “嗯。”男人只是应了淡淡一句,神情不变,“我知道你不想。”还摆出了一副对他熟稔到了如指掌的姿态,仿佛二人不止是君子之交,还有不可告人的一腿似的。 于是,默默想到这里的千旬把自己给汗了一把,顿时觉得自己这种奇怪的沉默吐槽模式很诡异。 千旬瞪大双眼,直勾勾瞪着一脸平静的男人,然后?他想表达什么? 大概是不忍心看到他继续瞪下去,男人开口了:“但是,现在似乎由不得你不想。” “……为什么?”千旬想不明白自己为啥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智商特别不够。或者是,这人智商太高了才显得自己特别笨? 当然,他死都不会承认,面对这个男人时只不过是他自己过于拘谨而紧张造成的反应迟钝的结果。 男人看他,“你搞砸了近千万的活动现场,不应该负责?”所以说,奸商奸商,不奸何为商? 一听,向来淡然且温和的小旬子顿时就跳起来了,“白君逸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搞砸的明明是你家的狗!不要以为你是这京华的老总就可以为所欲为不讲道义!” “哦?原来你知道。”白君逸挑眉。 千旬:“……” 那张过份好看的脸上不知是否是错觉,总之千旬觉得好像变得不那和冷漠无情了。 可……被好戏谑般地眼神看着,就是千旬也会觉得很不自在,脑袋瓜子一扭,“认、认识又怎样?不就上过几期财经封面嘛,有什么了不起。” 好嘛,他承认其实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晓了这个长得傲视群雄,实力又非凡的男人是谁了,他假作不认识,是真的觉得没必要。 至少他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有巴结的意思。 再说,他一开始喂那蠢狗时,是真不知道是谁家的宠物。 “的确。”白君逸也无所谓耸肩,他做事喜欢讲效率,所以并没有拖泥带水继续这个认不识的问题,反正他大至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直达主题,“给了你两个小时的时间考虑,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接受周鑫的邀请。”尽管,周鑫那小子一开始看上的是那个长得妖里妖气的男孩子。 一提到这个,千旬就特别怄气。 被那小明星欺负了一把差点就得出卖色相……音相?好在千钧一发之际,那个叫周鑫的男人出现了,尼玛的真不是骗子啊! 居然还是这赫赫有名的京华传媒的总裁特助简行政总监啊! 一想到午前被司妖孽各种表现雷得一片凌乱的那个精英男人,千旬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尼玛,这世界巧合得太可怕了。 栋栋妖孽错过了天大的机遇。 至于那据说是投资千万的活动现场有没有真的被破坏,最后结果又怎样,千旬就不太清楚了。等回过神之后他已经出现在这豪华的办公室了。 看到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千旬震惊了,并非震惊这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而是震惊自己为毛出现在这里。 于是,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外冲……可惜,腿短是他致命的伤,说起来都是心酸。被拎着后衣领像宠物一样扔到宽大且舒软的沙发上,某个蛮横不讲道理的恶人还敢威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千旬,默默地低头了7200秒!整整两个小时! 回忆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最让他生气的是,姓司的那妖孽太不讲义气了,一见他被那什么活动的主办方带走,便溜得比兔子还快,生怕会牵连到他似的。望着那一溜烟不见了的身影,千旬默默地在心里诅咒那死妖孽每天都尿频尿急。 想到这咒诅有点恶毒,他立刻改口,就一天都尿频尿急好了。 把脱缰的野马似的思绪给硬生生拉了回来,艰涩地咽咽口水,千旬努力让自己的样子很平静并且非常和蔼可亲,“我说白先生,我想你是哪里搞错了,周先生看中的是我的同事而非是我。” 在这种时候,就应该插朋友两刀,“你们若是没有联系上他的方式,好说,我完全可以免费提供并且很乐意配合,真的。” 好言好语了,对方却没有接话的打算似的看他,那双深邃的眼如深潭似的,充满着未知的可怕。 又咽了咽口水,“再说了,我有大好的工作,为什么要半道做这种青少年的白日梦,是吧?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没有打算过要换,真的,不骗你。”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公司了,但他的确喜欢那份工作的。 瞧千旬那一脸诚恳,坐办公椅上的男人神情深沉,难以揣测的高深打量着越来越不自在的千旬,过了好半响才开口:“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才一个下午不去公司,那公司就要扣你半个月的工资?这样的公司我还闻所未闻,没想到你却喜欢。” 千旬:“……” 被对方一副‘这抖m啊’的语气给炸毛了,千旬差点又要坐沙发上跳起来了,狠狠地瞪云淡风轻的男人一眼,“……” 他居然无法反驳。 在这里空等的时候,电话响过很多回了,而打电话恶言恶气的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而是人事部的人。一听那口气就知道是被人授权这么咄咄逼人的,无非是想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水岚难堪罢了。 只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千旬并没有办法去争辩反驳,他不能再给那些人找理由给水水添堵。 然而,他还来不急知道的是,此时公司那边正在上演撕逼大戏,也好在他被‘禁’在这里了,不然不但被添堵心情不好,还有可能受伤。 因为,已经动起手来了,司栋梁就受了伤,虽然伤得并不重。 “反正,不管怎样,我喜欢我的工作,而且从来没想过要发明星梦。关于中午那场活动损失多少也与我无关,我不会承担任何责任。”他才不那么傻逼,也不是那种被哄骗两句就把一切拦上身没智商的小白。 听罢,白君逸挑眉,不置可否,一反常态,起身走了过来,在千旬面前站直,人本来就高,这么一站,直接给人泰山压顶的压迫感。 千旬想也没想,‘嗖’地站上了沙发,因沙离地并不太高,二人离得可能也不太远,这么一站,千旬的刘海与鼻尖擦过了面前男人的脸,带着几乎捕捉不到的温度,使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千旬头一回用比对方高的姿态与对方回视,一步的距离,其实很近。 “看、看什么,没见过比你高的人吗?”不自在地往后仰了些,但又不想太过明显让对方觉得自己怕他,千旬硬着脖子瞪回去。 “啧……”白君逸被瞪得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心想着这人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若不是看过这人的资料,还真以为只不过是个高中生。 “笑什么笑?”千旬被眼前这男人笑得有些发懵了,太好看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若不赶紧逃离,他觉得可能真会出大事。 第16章 啥情况 感觉头顶一重,虽然站在沙发上也能高出一点点的千旬觉得这种事不应该发生,可还是被……眼前这个男人一笑勾魂之后,被摸了头。 很轻,很柔那种。 就像对待一只心爱的小宠物,带着疼爱与安抚。 “脸好红。”带着轻笑的声音响起,千旬抬眼,不知是震惊还是惊吓,傻呆呆地盯着这个终于矮自己几公分的男人的脸,捕捉到了笑意,却捕捉不到别的东西。 “傻了?”对方一直在戳千旬痛处,神情却很温和,与平日的冰冷漠然截然不同。 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 狠狠拉回神智,千旬怒了,“你才傻!”貌似很生气地移开视线,“走开,小心我告你调戏。” 耳朵,好红。 白君逸不以为然地收回手,“这个时候你应该告我性骚扰。”还很大方地给出更合理的建议。 气得千旬忍不主又瞪回去,“愚弄我很好玩吗?”原先以为脸皮厚就算了,这会儿还暴露出这么无耻一面,他是打算把本性全部暴露无遗吗? 怎么办,白君逸又想伸手了。 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为防止自己真把人惹毛了,白君逸打算暂时收敛一下,于是转移了话题。“我看过你的资料,才二十二岁?” 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千旬神情有些呆滞,“啊?哦,是啊。读书时候长得太高,所以跳过两级。”说着已经下了沙发,刚站好他就反应过来了,抬眼时对方需要垂眼才能与他对视。 “太高?”这个理由……白君逸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那神情很……微妙。 火气噌地就上来了,千旬用力挺胸甚至想踮脚。“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就不能很高吗?是你自己长得不正常好吗?我这可是标准身高。” 他又没有说谎,当初他还是全班最高的呢,虽然成绩好才跳级也是重要原因。 即便是大学毕业他也没有对自己的身高产生过怀疑与不满。 而这个男人是几个意思? “嗯……”白君逸发出个音节,没有表示几个意思。 千旬:“……” 对于自己的身高,头一回被鄙视了,千旬表示很不服……可是,这人是吃嘛长大的?好像踮脚都没他高。努努嘴,算了,不做这种白痴行为。 理了理自己的情况,千旬也转移话题:“对了,今天乔吉是怎么了?谁把它带出来的?”而且还在那种地方跑窜,被坏人给炖了怎么办? 对方自动转移了话题,白君逸很乐意回答,“小宇趁我不在,偷偷把它带了出来,没看住才任其乱跑了。说来,你算是乔吉的救命恩人。” 挑眉,千旬觉得自己才不会被这种话给蛊惑了,“你看,我都救了它一命了,其他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吧?”赶紧放了他吧。 “这是两码事。”白君逸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 千旬:“……” 果然奸商就是奸商,锱铢必较。 “当然,凭这份恩情,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奸商有时候会懂得适时抛出鱼饵,是要做什么,只有奸商自己知道。 “真的?什么都可以?”一听到这个,千旬双眼就发出了精光,非常亮。 在得到对方点首之后,他赶紧提出要求,“那你送我一套房子吧,这里的房价可不低,要是我自己工作慢慢攒钱的话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有钱买房子娶媳妇?你要是慷慨解囊我会非常高兴并且感谢你全家的。” 说完还用特别渴望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神情有些微变的男人。 白君逸:“……”还真敢提。 然后,某人一脸失望,“不可以吗?居然一套房子都不舍得,现在的有钱人啊,可真是小气。”说着,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你要真想要,一套房子而已。” 土豪就是土豪啊,出手就是不凡啊。 都豪爽得千旬脸上的神情有些撑不住了,“你……说真的?我会当真的,别到时让我白白高兴一场啊。” “我说话向来算数。”白君逸很认真,然后就看到某小个子‘蹭’的就跳起来了,还指着他的鼻子“你个傻逼啊?让你送你就送啊?这么想做水鱼早说啊,我要个十栋八栋的,还要豪华别墅看你还答不答应!” 没见过这么傻逼的人,就一条狗而已,犯得着用一套房子来换么?那么喜欢它平时干嘛不对它好点还让它天天蹲走道上? 白君逸:“……” 被骂得很莫名其妙,白总此时额头不着瞬时地抽了抽,还是头一回有人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傻逼的。他要是傻逼了,这世界上就没个聪明人了。 忍住揉额的冲动,不过这种感觉,真是……很微妙。白君逸的声音有些轻,“那你要还是不要?” “不要!我为什么要要?!” 别说是不是真的救了一条狗命,就算是救了一条人命,也没有索取恩情的道理,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白君逸:“……”怎么能有这么白又白得这么可爱的人呢。 那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见男人没反应,千旬一口气就堵在喉咙里出不来,他觉得这男人太败家了,尽管他败他的家与自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但还是非常生气。 “我开玩笑的你没看出来吗?只是个小忙而已,谁会要求要那么厚重的礼物?”即便是一毛钱的礼物也不应该要求。 “我也只是开玩笑。”瞧着眼前这人像炸了毛的小猫在那里嘶叫教育,白君逸淡淡地回了一句。 “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你知道……啊?”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一句什么事来者?千旬脸上的火气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懵然。 太可爱了。 在忍不住想出手之前,白君逸已经恢复了那面瘫脸,似乎完全不需要犹豫了,转回办公桌前从如山的文件中取了两分又折了回来。 递给有些沉浸在被耍了的思绪中的千旬,“你们公司那点事我知道,水小姐很有能力,是我们公司需要的人才。” 千旬:“……” 白君逸的一副公事私办的口吻让千旬都分不清这里头有几分真假了。 可递过来的文件似乎不像是寻他开心的。 在对方的注视下,随意翻着手中的文件,两份合同一份邀请涵。另一份文件是调查卷,上头巨细无遗标出了他所在公司的内部情况,不过上头主要人物是他和水岚。 千旬不会傻到以为只有这一点资料,也许连老板有小三儿的事情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千旬忽然有一种不寒而栗。 “你……难道要对我们公司不利?”手中的东西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慌,他不喜欢尔虞我诈,也不喜欢勾心斗角的商业,如果这个男人的最终目的是公司的话,他…… 胸口有些莫名的难受。 白君逸没有错过千旬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淡然,“那种内部已经腐烂的小公司我没兴趣。” 这是实话,虽然他做的产业很广,其实也有涉及到it产业,但他的确对那种小公司还整天闹腾的麻烦不感兴趣。 “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有人对你们老板不满很久了,那小公司迟早会出事,即便内部没把你们挤走,到时能否留下来也是个未知数。”商场上,能力要有,人缘也不可缺。尽管这种事让他这一个终年面瘫来说有些奇怪。 “……”这种商业机密轻易就让自己知道了,千旬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再一次翻着手中的文件,明明那么隐蔽且叫人恐慌惧怕的事情,千旬发现自己居然完全相信了这个男人的片面之词。 二人,其实一点也不熟,为什么会如此相信他? “水水……她是技术部的,你招她进公关部,不会很奇怪吗?”过了许久,千旬终于出声了。声音里,带着对未来之路充满了未知的彷徨与茫然感。 其实,即便白君逸不说,他也知道在那公司撑不久了的,他比谁都看得清楚,唯一不确定的只是到那个时候,他们是被迫之后自己主动离开,还是被赶走。 听出千旬话里的动摇,白君逸并没有着急着夸张自己的公司有多优秀、福利有多好,只是很客观地阐述,“水小姐的能力与交际手腕,完全可以胜任公关部一职。” 他是个做生意的,并不是个开慈善机构的慈善家。 的确,现在的公司太小,水水名义上是技术部的,但业务部与公关部何尝不是她在做? 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只瞎子才不知道珍惜。 “好吧,我会拿给水水看然后传达你的意思。”千旬妥协,再又翻了翻关于自己的那份,这回并没有动摇,“我说过,我不喜欢做艺人。”所以,这份合同他并不需要。 低眼看了看被送还回来的合同,白君逸并不诧异,依然面无表情,“这可不行,如果你不签这合约,我就不打算签那位水小姐。” 千旬:“……”亲,你是认真的吗? “为什么?你刚才还说水水非常适合你们公司。”千旬着急了,这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还是不是男人了。 第17章 妥协了 “我的确说过水小姐是个难得的人才。”白君逸毫无情绪波动,可他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改变,对于千旬这个好邻居似乎也不打算虚与委蛇。 等不到后面的解释,千旬都要急上火了,先不管水水对公司有多深的情义在,但很显然来这个公司更适合她,至少有多少人求而不得进。若这种事因他而搅黄了,他于心不安,尽管这并不是他本意。 “我根本就不适合做艺人,你为什么就非得选择让我做个不喜欢的职业?”就没听说过被强破做明星的,这男人是有多闲啊? 对于这个问题,白君逸并不为难,答得十分干脆,“反正你总是要找工作的。” “我可以找与我所学相关的工作!为什么就一定要做像猴子一样拿出去给人展览的工作?”千旬火气上来了,说话有些重了。 “做艺人,比你所学的要渊博,现在哪个艺人不是高才生?”并非所有艺人都靠出卖色相。 知道自己的话有些过重,千旬忏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要歧视他们。我只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那样的工作。” 好吧,这小绵阳似的小神情,白君逸觉得自己免疫不了,额角微动,最后几乎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如果我没记错,你的母亲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太好。你也许真的不喜欢做明人,但不可否认,能做名人,你就不需要再为了那点工资忍受同事的排挤,也不会连几千块的奖金都被人瓜分。” 对于这人,他可调查得一清二楚,以奸商的本性,他有百分之百的信心确定这个一必定会妥协。 “……”这些,是千旬一直藏得很深的痛处。 从高中就开始打兼职的他,并没有权力拒绝一份高收入的工作。 再说,这份工作并不可耻且不违背良心。 只不过有些……抛投露面,他担心自己无法适应罢了。 他比表面看起来还要内向安静。 白君逸看他,也没再继续戳他痛处,很慷慨,“作为乔吉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他完全没有要强人所难。 千旬:“……” 好吧,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千旬也不太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先回去问问水水的意见,说不定水水并不向往这样的大公司大机会呢?千旬自我安慰。 “那这些文件我可以拿走?”上头是两份合约,一份是水岚的,一份是他的,但厚度并不一样,值得回去慢慢研究。 “当然。”白君逸点头,神情看上去似乎……很愉快?“为了感谢上次的晚餐,今天我请。”上次自己的宠物蹭狗粮就算了,兄弟两还去蹭饭吃,的确算得上是大人情,回请一两次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不良用心。 “……”千旬正收好那两份文件,听到邀请就抬起了头,“啊?不用……哦对了,乔吉呢?”说起来,乔吉真的不像是怕生的类型,今天为什么会那副模样呢?“它今天的样子有点怪,它并不怕生,今天为什么那害怕?” “让小宇带回去了。”白君逸微微地挑眉,这是要拒绝与他同餐的意思?“在外面遇到了点意外,吓到了它。” “哦……啊,做什么?”对于忽然被抓着手臂往外拉这点,千旬很是疑惑,不会是事情办完了就马上把他赶出去的意思吧? “用餐。”某位回答。 “可是,现在才下午四点啊……”用什么餐? 而走在前面的男人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现在的确才下午四点。一路上过去兜兜转转,然后到了地方再聊个天什么的,那刚好可以用晚餐。 得不到回应,千旬仍不死心,“我还要回公司一趟呢!”边说边要挣脱被抓住的手,可惜好像不顶用,力气没人家大。 “喂!” 这时,二人已经出了办公室,办公室外是四个秘书间,都是无锁无门的,只有竖起的半高玻璃。一见办公室门打开,在场的人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美丽而年轻的脸上都被震惊给布满,然后很有职业素养的,在一瞬间变脸,换回了那微笑得十分甜美的容颜,堪比演员,完全靠演技吃饭。 白君逸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那些秘书的态度,淡淡地回了一句,“我送你。” 反正这顿饭吃定了似的。 待进了专属电梯,千旬才反应过来刚才一扫而过那些美女脸上的神色……背后的意思,于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使劲才终于挣脱回了自己的手,恼羞成怒地瞪着这个比平时还要奇怪的男人,“你在上班时间哎,这、这样早退怎么可以?” 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千旬也就不管这语气对不对了。 瞧刚才那几位美人的表情,估计是没见过她们老板在公共场合这样东西扯不成体统的,也不知会不会传出奇怪的留言?他已经很怕那些无端而起的是非了,就像水水那样成为受害者。尽管自己跟这个男人还不是很熟,但出于良心而讲,他也不希望因自己而使对方处于流言蜚语之中。 人言可畏。 “没什么不可以。” 狭窄的电梯里,只有两人。白君逸个高,二人离得不远,所以他需垂眼才能看清对方的表情。从他这个角度,正好能捕捉到对方那张半侧的脸。 纯真干净、芙蕖清白、精致纯粹。 白君逸脑里浮现几个词,每一个词都能从他的那些各有千秋的明星之中寻找出来,然而,并没有人完全具备。甚至,也许已经找不到那样的人了。 忽然觉得,也许,这样的一个人,进入那个圈子,迟早是要被玷污的。一向眼光独到且果决的他,亦产生了动摇,或许,不该拉这个人进这个表面光鲜实则内里污迹肮脏无比的圈。 “做什么?”也许是白君逸的目光停久的时间太久了,也许是太过热烈,反应弧度有些长的千旬还是感受到了,扭过头一脸戒备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这人怎么一脸算计盯着自己? 这些奸商啊,无时无刻不是在想着怎样算计别人,都不知道他们累不累。 被这样防着,白君逸不恼反乐,“一会先送你回公司,再一起去用餐。”反正这顿是跑不了的。 千旬:“……”这人到底有多坚持?不吃一顿饭他能难受死吗。 “我说过我并不在意你们谁来过我家吃饭,而且也没有特意为了请客而邀请你们,只不过是正巧搭上用餐时间,一点都不麻烦,所以你也不要觉得麻烦了我需要请回来。”千旬仍在努力说服这个看起来面无表情实则很厚脸皮的男人。 可惜并无任何用处。 “……”被无视了是如此的忧伤。 千旬默默地抚平那淡淡的忧伤,火气早就消了,被这人气得没了脾气,这简直就是个人才。 一时间,电梯里安静得只有那不断滑下去的经微的声响,二人终于回复了以前那种相望冷淡的沉默寡欲,千旬觉得这样才正常。 知道没办法,千旬默默地上了那辆坐过的车,座位的宽窄度以及柔软度都恰到好处;防震极好,坐在上头开车就跟坐在屋里一样安稳。 果然是好车啊。 没有男人是不爱车的,千旬算是极会忍耐的了,仍忍不住在心里一番赞美之后,各种羡慕妒忌恨啊。 就恨这种有钱人! 被莫名其妙瞪视的白司机恰好转过头,四目相对,声音在狭窄的车内回响,“怎么了?”错觉的让人觉得是那样的……温柔。 “……”尼玛,胸口那一震是肿么回事捏? 千旬有些忍不住想捂住胸口揉一揉,最后还是忍住了,神情十分正常,语气也平静,“……我怎么觉得你今天话特别不……嗯,不少。”他明明记得这人非常惜字如金,酷帅狂霸拽得不行的。 难道被穿越了?想到这种可能性,千旬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仔细分辨,好像是被穿了,又好像没有,真是纠结。 原本被副座上的人这么一问已经很是诧异了,这会儿被上下打量,白君逸觉得……不会被当成同类[单蠢]了吧 于是,他马上摆正自己的态度,“平时你看起来并不想说话。”他这话说得其实也有点根据,千旬平时看到这人的确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一直以来都带着一种不自觉的拘谨,根本放松不起来。再说这男人虽然冷淡,但平时尽做一些让他无语的事。 这会儿千旬心里又忍不住吐槽了:我现在看起来也不想说话好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想说话了? 然后,他只是平淡地:“哦”了一声,问:“一会真的先送我回公司吗?”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 因为真的很近,只是一个转角。 第18章 战斗机 “下来前给我电话。”白君逸很显然也不太想待在车里等人,连引擎都没有关。 眨巴双眼,“可是,我并没有你电话,所以……”能不能装作一个合理的不去的理由? “一会我把电话发给你。”白总一看就是个老谋深算,怎么可能给这小绵羊任何偷溜的借口,连他家老妈的性格都调查的一清二楚,更何况区区一个电话号码? “呃……”小绵羊的千旬脑子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直不太灵活,这会儿完全找不到借口了,木在那儿看着那车扬尘而去,最后真的很想抽自己一耳光。 让你犯痴! 抖抖身,再深吸一口气,千旬做好了一场撕逼大战的准备,然后身一扭,悲壮且雄赳赳地往公司里冲…… 于是,当他再次出现在白君逸面前时,已是精疲力尽,连瞪这男人一眼以表示抗议都无力了,一屁股瘫坐到车上,完全不想说话。 “怎么了,这里。”白君逸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千旬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的小小痕迹,有点儿鲜,但其实并不明显。 不过,还是看得他心情略有些阴沉,脸色都不是太好。 然而,平时就面无表情,这会儿某人也实在是累得不像话,所以并没有留意到这他的情绪波动。 歪着脑袋顶着车窗卸去身上所剩无几的力气,对于忽然伸过来的手抚上了肌肤带着异物的微凉,千旬的身体一僵,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还要脱魂,离清醒越来越遥远。 “……打……架的。”在公司,真的就差不多跟打架一样了,简直不堪回首的记忆。 白君逸收回自己的手,忽然发现自己是有些唐突了。 “想吃什么?”装作无事,他已经开启了车子,看他那速度,估计早已决定了去处,这么一问也不知是不是真心的。 “随便。”于是千旬干脆闭上双眼,想歇一歇,随便这男人将他带到哪里去,反正不把他卖了就行。 随便啊?白君逸挑了一下眉头,车子直走。 到了目的地,千旬已经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足以证明他今日一天过得到底有多疲累。 看着副座上那歪着头睡得天昏地暗的人,白君逸有些出神。 居然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睡着了。 是太信任他这个外人了,还是本就没有防备之心? 那张脸比想象的还要小,估计也就他一巴掌大;白皙的看不见毛孔,作为男性,没有胡渣根痕,的确很少见;鼻子小而挺,但一点都不女气。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把整个人都衬托得柔和极了,平时不说不笑也不会让人觉得疏远难近;身板并不矫健,看着很单薄却不是那种竹竿瘦,只是纤细,显得个儿挺高的,不过实际上只到自己的肩膀而已。 面容,真可爱。 性格,也很可爱。 这样的人,白君逸身边很少,甚至,没有。 没有人会毫无索求地去帮助另一个人,更别说去帮助别人喂一只宠物长达几十天。一开始他只是在等,等那个‘拐走’自己宠物的人自己出现套近呼、献殷勤或是别的什么目的,甚至还恶意地揣测过有可能是为了某种利益才搬过来与自己同住一栋楼的。 当看到那人的长相之后,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对方的目的。白君逸一开始就认定对方有可能会出卖色相勾引自己……毕竟对方长得实在可口,并且很合自己胃口;毕竟在圈里,这种事并不新鲜。 当时,他还在想,如果这个人来爬他的床,他兴许还是会接受的,自动送上门的不少,不过能让他觉得可以接受的,还真没几个。 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那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白大总裁头一回先沉不住气,让人去调查了。 结果出乎他的意料。 这哪是什么阴谋诡计?这哪是什么□□上位? 分明就只是自己一个人在那里yy了一个月! 好吧,白大总裁承认,当看清这个事实之后,自己非常嫌弃了自己一会,甚至恼羞成怒。 太羞愧了。 而且,对于高智商又高位者高条件高容貌的某人来说,这是耻辱。 伸出去的手,已经触碰到了,虽然只是那额前细碎的发丝。白君逸想,这样一个人,是平凡的呢,还是太不平凡? 至少,能勾起他兴趣的,就算不得平凡了罢。 等千旬醒过来时,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想不起来这是哪里,又在这里做什么。直到对上了两道视线,神智才慢慢回笼……呃。 “……早上好。”千旬直起身,傻傻地说了一句,才发现自己在……沙发?忍不住挠头,“为什么有沙发?”他记得……不是在车上的吗? 被一脸茫然地看着,白君逸轻咳了一下来掩饰某些龌龊的思想,“我们来吃饭的。”然后走了几步,再兜了回来,没一会门就被打开了。 看着前面桌子上开始摆的菜,千旬仍愣愣的,“哦……我们的确是来吃饭的。”说到吃饭,他是真的饿了,马上坐直了起来。 白君逸的声音传来,“那里有洗手间,你可以唰个牙。” 千旬心里一句:真麻烦。 但还是起身走向洗手间。 在水槽面看到了一次性的用具,虽然很疑惑为什么餐厅里会有这种东西,但还是拆用了。顺便洗了脸,精神也清爽不少。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坐在车上的…… 呃,难道……不会真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由得,耳根有些发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 “好像……也不可能啊。”先不说自己一个大男人,是个人都不可能轻易抱得动吧?而且,还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男人不会觉得很……丢脸吗? 甩甩头,千旬赶紧用冷水再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些。 出来的时候,稍打量了这……应该是包房。并不是很大,一张餐桌,一台挂壁电视,还有个方才起身的沙发;窗户是八角窗,带着浓浓古朴气息,与房中的构造又有些南辕北辙,但并不太突兀。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中西合璧? “过来。”大概是千旬站在那儿太久了,白君逸朝他招手。 二人对坐,桌子是方窄形的,所以其实离得很近。 菜色都不是特别吓人那种……至少并没有出现千旬事先自己脑补的什么鹅肝啊,什么希尔顿牛排之类的。要真那样,千旬保证不了自己会不会有诽谤。 虽然并没有被吓到,但还是格外诧异。 因为餐点都太过普通了。 即便是中餐,他觉得对面这种男人应该吃是什么海鲜鲍鱼那一类的,为什么是这么简单的西椒炒牛肉这种?居然还有一道番茄炒鸡蛋? “呃……其实,那什么,我真不是不满意这个,你得理解。”千旬努力找着不让人误解的措词,“我只是……不太明白你怎么会……挑这些?”拿着筷子,千旬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筷子了。 难道这人是土豪奇葩中的战斗机,有着挥霍不完的金钱却专吃平凡普通的东西? “嗯?”白君逸倒是很自然地动了筷子,看到对方并没有动,先说了一句,“吃啊,不是饿了吗?”刚才都能听到那肚子咕咕叫了。 “哦。”千旬夹一筷番茄炒蛋,白君逸在这个时候问:“你喜欢吧?” 嚼着饭菜,千旬一双眼眨巴,看着对面动作很优雅的男人,眼底那一丝期许有些零落。 千旬疑惑,啥? “我记得你喜欢这道菜,每回在你家用餐,都会出现。”白君逸很有耐心解释,似乎也顺道说明了,为何这个时候会出现这道菜在桌面上。 并不是这土豪喜欢这种,单纯是他以为自己喜欢,所以特意准备的? 一个激灵,为毛想到这个就不由得打个冷颤? “……”千旬继续嚼,然后咽下,但并没有接话。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应才正确。 他的确是喜欢吃这道菜的,但很多时候会出现,最主要的原因是--它做起来最简单,完全不费时。特别是准备的菜色不够时,多做一个番茄炒蛋,一般都能吃饱。 很下饭。 白君逸的筷子也没有停,作为一个在优越环境长大的人,即便吃这种简单普通的食物,仍能吃出高雅贵气得如同国宴的感觉来。 看一眼对面那两腮鼓鼓就像某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偷啃瓜子,白总表示心情是越来越好了,冷俊的脸上也越来越柔和。 然而很高冷地状似不经意问:“不喜欢?” “不,挺喜欢的。”千旬赶紧回了一句,“说实话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饭菜,你要是带我去那些只能穿西装才可以进去的地方用餐,我一定越吃越饿。”说完又往嘴里塞了一片牛肉。 虽然,他现在身上穿的也是西裤衬衫。 “越吃越饿?下次可以试试。”白君逸难得自认为幽默了一句,千旬并没有笑,而是苦着一张脸,“难道你是想让我试试能把你口袋吃得有多瘪?” “的确。” 某人笑了,尽管弧度很小。 千旬赶紧低头,然后往嘴里塞进去了一坨饭,闷嚼。 第19章 酒吧里 距离上次一起用晚餐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最近,千旬过得虽不太平,但却比在水深火热的水岚要好太多了,以至于他觉得这一切功劳,似乎可以归功于那个冷淡而又……诡异热心的男人。 他一开始并不能很好地说服水岚,直到昨天,水岚终于当着老板的面甩了辞职信,然后昂首挺胸带着他和司栋梁离开了。趾高气扬得就像一只花孔雀,那一口多年堵着的气就跟那火山似的一口喷发,烧得全世界都火热且轻易不敢靠近,然后三人到一家千旬头一回去的酒吧疯了一个晚上。 司栋梁不像千旬那么宅得彻底,偶尔还是会找这种近似风月的地方乐一乐疯一疯的,所以相比千旬那带着拘谨的好奇,他可是玩得不亦乐呼。让千旬都错觉地以为他们三人不是失业了,而是平步青云一路高升。 不然,哪个失业了的人玩得这么嗨的? 至少,一开始也笑得开怀干得豪爽的水岚也给他同样的印象。至到后半段,那不知是真醉了还只是发泄,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之后,千旬终于清楚地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与意义了——一个保姆。 完了之后,还得同时照顾抱在一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两人,看着那二人,千旬都觉得这两就一闺蜜的存在。 “……呜呜……你说,你说!这么多年,老娘……兢、兢业业地为公司打拼!他们这是良心……呜呜……被、被狗吃了吗?!老娘、老娘……最美的年华!都献给了他们!为了公司,老娘早拼晚拼!你说我一个……技术部的,不、不但要做研究人员!还要做个领头上司!还要兼顾财务部和……人事部!最近连……他们还把老娘当、当公关小姐使唤!让我陪这个陪那个的,老娘被吃了不少豆腐好吗!?为了公司,老娘连谈恋爱都失去了……呜呜……” “你没谈呜呜……恋爱,难道人家谈了吗?进公司两年,哪天不是呜呜……受那些混蛋的厌恶眼光和歧视的欺负?人、人家只是……呜……没跟你们说……人家心里委屈!人家喜欢这样不行吗?!这是人家天生丽质父母生的美貌!凭什么要被、被歧视!呜……现、现在好了……你、你们还有大好公司、公司挖你们……人、人家……呜呜……” 千旬:“……” 能不抱着他哭诉吗?他真心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听着哭诉,千旬心里头好几天的事情倒是越来越深了。先不管自己肯不肯去那个大公司,栋栋这小子似乎并没有给那个什么特助的周鑫打过电话,这说明了他彻底地拒绝了被挖掘成为艺人的可能。 伸手扶了一把左边有些拽不住往下掉的司妖孽,千旬的思绪仍有些飘忽。说真的,他虽然跟栋栋相识才半年,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算是很了解那妖孽的人之一了,以这妖孽的美貌,如果要成为一艺人,甚至明星,或是大腕,千旬觉得绝对有可能的。 但很显然,对于一个渣游戏渣得彻头彻底的游戏迷,就连他那傲人的it技术都只是被那大兴趣给勾勒出来的一个本事之一而已,这足以证明,他渣得有多彻底。 就因为太过彻底,让他有了特别的坚持与固执。 好吧,挠了挠头,千旬安慰自己,司妖孽不当妖孽,而是重新找下一个关于it工作的效率非常高。 眨巴眨巴双眼,千旬很是为难了,说到底,他是一直鼓动这两人离开那破公司的人,虽然有因才有果,但他觉得自己是促进那个果的重要因素之一。 为此,他得负全责。 “小旬子……!!”两只醉鬼一人拽一边,在那儿哭闹了半天,也不知中间那木头似的在想什么,不但不安慰他们,还一言不发!还能不能好好做基友(闺蜜)了!那叫一个异口同声喊得灰常默契。 “……嗯啊?”千旬回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十分认命地由着那两个双眼已经找不到一点理智的两人发愁,他头疼地发现,他一个弱不禁风的怎么同时把两个死醉鬼弄回去? 看看吵闹得不行的酒吧,别说弄回去了,就是弄出去都是个问题。 也不知是不是该找酒保或是别的工作人员帮忙,眼视四下一周,居然发现了个不得了的人物——诶?那围了一堆莺莺燕燕的,不就是那个谁吗? 哟!真是不得了啊。 虽然本质上那样的一个男人的确是非常有本钱出来招蜂引蝶,可千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个冰冰冷冷的邻居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一天。 本能的,他就觉得那样一个男人,不该是这样的。 这酒吧人不少,但美得让人眼前一亮的倒是屈指可数,可就那屈指可数的都围在那谁的身边了,不管男女。那谁倒好,十分优雅且霸气地靠在那沙发座位上,一脸冰冷跟个傲视群雄君临天下姿态帝王似的,连个温和的神情都吝啬赏一个。 尼玛,就算这样,那些莺莺燕燕美人们还巴在那儿一点都没有觉得冰山有多寒冷,个个妩媚动人…… 草! 这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啊! 千旬心里犯酸地抽回视线,他觉得自己是因为身为大好青年多年,长得别说倾国倾城那也叫一个帅字,可都没那待遇,才会让他心里头酸又不美丽。 “……呜呜……小旬子……人家没人要……”拽着他的那两醉鬼似乎并不打算给他生莫名酸气的时间,已经开始拉扯他在那儿胡言乱语了。 “唉,这都什么事啊。”千旬深深叹一口气,认命地站了起来,是准备去找人帮忙,可挂他身上那两只那就一连藤瓜,一拉就一串……并且重得离谱。 一个趋势,千旬被连带着又拽回了座位,那重力压得他有点闷疼,最郁闷的是他并不能对着两醉鬼发飙。 “需要帮忙吗?”在嘈杂的环境中,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进了千旬的耳朵里。顾不得那闷疼,千旬本能地抬起了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时,还有一秒的呆滞。 “啊?呃……”一秒后回神,千旬一脸尴尬地瞅两眼身边哭得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两醉鬼,一边在想自己是继续尴尬下去,还是回应男人不知是忽然富有同情心还是很有爱心的一个举动。 “不会也醉了吧?”白君逸挑眉,不过在昏暗而又杂乱的灯光下仍在纠结的千旬并没有发现,只是出于本能地回了一句,“没醉啊,我都没喝多少。” 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他才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至少自己不能醉的。 不过,看这情形,他倒希望自己一醉万事了算了。 也不再给千旬再继续纠结的机会,白君逸身后多出了个跟他差不多高大的身影,只弯一下腰就轻易把那死扒拉着千旬嘶喊着不知哪个星球方言的司妖孽给抗了起来,然后稳于泰山似的立于一边,一副等待命令的姿态……呃。 这不就是那要发觉妖孽的周鑫同志吗?咋也在这? 视线在两人之间游走,难道这姓白的带着行政秘书来这种地方一起浪? 再瞅那边已经散去但仍往这边紧紧盯着的莺莺燕燕,千旬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咽了咽口水,“这多不好意思……唉?”他的话还没完呢,挂着他另一边的另一个也被抱了起来。 没错!就是被抱了起来! 还是,公主抱! 千旬震惊了,虽然不知为啥会震惊,但他确定自己是震惊傻了。 等这女汉子醒来,一定同样震惊这个事实。 过度震惊的千旬,仍能听到周围那一片小惊呼,说明不止于他会震惊这个事实。于是千旬很能自我安慰,自己过度震惊完全出于常理,根本就不是一切奇怪的念头和想法。 “送他们去哪里?”白君逸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一直双眼有些痴呆的人没醉,平时反应就不是特别灵敏了,这个时候迟钝得就像那缺了好几根线的木偶,他还真不放心,所以等着这人走在前头带路,至少可以在后头看着。 “……哦哦,先送……要不,都送回我家?”千旬好容易回过神来,比较清醒地应了一句,跟着站了起来,心里头仍在惦记——好吧,他承认眼前这个男人身材比自己强壮比自己帅,连抱人的姿势都让人找不出恶言来。 送回他家也省事些,至少他晚上可以照顾一下,不然把他们丢酒店里,也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嗯。”白君逸并没有提出异议,大约也是觉得这是个好方法。于是千旬便走在了千头,时不时扭转头名义上是关心一下自己的两基友,但实际上是什么个意思,他自己都没弄清。 将人送回到千旬家安置好,一直一言不发的周鑫同志跟千旬点了个就道别了,完全无视千旬那充满感激的挽留与宵夜。 “公司那边还有事要他去处理。”面对脸上露了失望神情的人,白君逸主动地解释了一句,似乎只是单纯地不想看到这人露出这种表情而已。 第20章 卖身契 “哦……”千旬应了一声,“我只是在想,周先生为什么不顺便帮我将人送到卧室里去。”千旬家只有一间客房是有床有被褥的,另外的客房空空如里。 白君逸:“……” 像这种无语的时候,白君逸个人觉得这一生出现的次数并不多。 最后,白君逸率先把水岚送进了客房。 司妖孽只能睡卧室了。别看妖孽长得很妖孽,好歹也是个成年青年,千旬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像那位周鑫同有着神力将人抗进卧室去。 原还想着麻烦那位周特助,谁知他把人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就走了,让他想再麻烦一句都来不急。 千旬并不知道自己把别人弄得无言以对了,自顾地又试着问了一句,“要不,你帮我一下?”说着,他已经弯下腰,要扶瘫在沙发上如一滩烂泥的司妖孽。 这个时候千旬还多余地在心里感慨一番自己的两个朋友的酒品都还是可以的,至少睡着了十分安静并没有吐得他一屋都是。 白君逸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于是默默地走到另一边帮着千旬将醉鬼扶起来,不知是不是力量的悬殊,几乎所有重量都压向他那边,这还不如让他干脆将人再次扛起来得省事。 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抱一个已经让他很嫌弃了。 问问全世界,能有几个人被他抱着回屋的?即便对方只是个醉得不省人世的女士罢子,但他仍然十分嫌弃,若不是看在这邻居的份上,即使是睡死在酒吧里被坏人欺负了他也懒得管。有胆量在那种地方喝醉就应该有能力承受一切为此带来的后果。 把人扶进卧室之后,白君逸的心情再次不爽了起来。至于为什么,他觉得这卧室就算看起来太过平凡化,但也不应该睡了别的不相干的人。 于是,一双总是深邃的眼微微眯了起来,他盘计着将人扔出去的可能性。 “谢谢你。”千旬的声音忽然闯进了他的耳膜,抬眼时是一张干净的笑脸,“如果不介意,喝杯果汁?我刚买的榨果汁机,很不错的。” 发出邀请的人脸上有微微的发红,也许只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但,在白某人看来,那就是一种难得的……娇羞。毕竟,之前不管来多少次,这人从来就没有主动邀请过谁,即便只是喝一杯果汁。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人因不习惯而害羞了。 嗯,事实就是这样。 好吧,即便他平时从来不饮那种东西,但对方看起来似乎很想让自己喝,于是,白总裁勉为其难地点头了,然后跟着人走出卧室时还不忘回头扫了一眼已经在主人卧室大床上睡得天昏地暗的碍事甲路人乙。 看来阿鑫的挖掘工作做得还不够好,明日让他勤奋点上门才行。 误会了的千旬有些不好意思,“你不用担心他,我这朋友的醉品还是可以的,之前也喝多过,最多不过抱着人乱亲,不会乱吐的。”好心地解释一句的某人傻乎乎地走进厨房,去捣鼓那新卖不久的机器,这可是他目前唯一花了大价钱买的家电。 299元。 看着面前台几上那一杯黄橙橙的流动物质,白君逸很淡定地伸手端了起来,在对面那双满是期待的眼中送进了嘴里。 第一感觉:很粘稠。 第二感觉:又涩又酸还有点甜。 第三感觉:--洗手间似乎离得有点儿远。 “怎么样?这是我弄的新配方,放了橙肉和芒果肉,水果放在冰箱好些天,虽然表面不是很新鲜,但绝对比外面卖的要纯天然无添加剂。”千旬洋洋得意地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而分明吹捧得这么好,他自己却并没有给自己一杯,白君逸觉得自己这一喝已经完全明白是为什么了。 看来他这个邻居做得并不是很成功。 却还很淡然地回了一句,“嗯。” 不知算不算赞美,千旬还是开心地笑了。 时间差不多了,白君逸也没再打扰,临回去前问了一句:“你今晚睡沙发?” “不啊,卧室床那么大。”睡两个人完全没有问题,反正栋栋那小子睡相也不是太差,并不担心他半夜起来发酒疯,千旬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要睡沙发。 一听这话,白某人的脑子就想起了刚才说的那句:只会抱着人乱亲…… “还是,到我那?有客房。”白君逸很平静地邀请。 虽然在同一栋同一层,但两屋之间的格调与装潢有着天壤之别,光看两家的大门就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虽说是客房,却比千旬这边的卧室都好不知多少。 千旬还不知道的是,那屋子,白君逸头一回邀请人过去。 并且两人目前还只是普通邻居。 带着谢意,千旬今天的脾气很好,态度也特别的温和,“哪里需要那么麻烦?只是一晚而已。”他笑笑,“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他权当对方是因为自己那杯绝无添加剂的果汁的功劳。 白君逸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回去了。 把人送走后,千旬的脸上才肆意地露出了疲惫之色,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屋拿了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待他出来时,白皙的脸上红通通的,很可爱。 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等着自然干吧。 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喝得不多,但其实他已经醉了,只不过比起旁人,他要更清醒一些,好不容易撑到现在,这会儿醉意一股脑儿地冲上来,头重脚轻还有些天旋地转。 完了,这后劲上来了。 最后,千旬在等着头发干的过程种睡死了过去,并且一夜各种怪梦,睡得并不安宁。 导致去京华娱乐报道的第一天,也就是那夜醉后的第三天,还是病怏怏的。 接待水岚的是周鑫,而千旬被人直接带到了顶楼总裁办公室。 因为上次来过,所以千旬变得已经不那么拘谨了。不过他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带他来这里,不应该去人事部吗? 他的疑问直到见到了忙里偷闲的白君逸之后,总算得到了解答。 “你见过哪个明星需要到人事部去报道的?” 千旬:“……”好吧,请原谅他没当过名人。 “难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千旬在签名之前,做着最后的挣扎。那模样,哪有一般人即将成为名星的激动?根本就一副被人副良为娼可疑模样。 合约书还是他拿着的那份,已经给水水和栋栋他们研究过了,以水水在人事待过的经验以及她在商场上混的资历判断,千旬的这份合约待遇尚可且无诟病,也没有陷阱。 不过,比起一般走后门,千旬这个更中规中矩,也不见得有什么特别优厚得过份的待遇。 听过水岚的分析,千旬的戒心才完全放了下来。 也许,那个男人,只是纯粹地想报答他那多管闲事的恩情罢了。 “做为商人来讲,培养你成为艺人比放在公司任何一个部门都要利益大。”白君逸很坦白。 好吧,这会儿,千旬是彻底相信了眼前这个男人那纯粹的目的,虽然不明白自己为毛有一丝的失望,不过千旬觉得自己是真的安心了。 艺人就艺人吧,也没说过艺人就不能继续做有关it的事业。 最后的事实证明,在真正成为一名艺人之后,除了忙里偷闲能让他玩一玩游戏之外,身为艺人的千旬天天忙成狗,最后连最基本的游戏程序都差点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在双方的协议之后,千旬和水岚都各自签了‘卖身契’。千旬多少是有点不情不愿的,比起他,水岚带着信心满满的抱负,准备一展拳脚,立誓绝对要在这里混个风生水起。 让千旬意外的是,那司妖孽最后也跟京华签了合约,并且跟自己签的有很大的出入。 因为,在受新人培训之时还有之后,司妖孽只要没有工作就会到技术部兼职,那里还专门给他留了一个位置,虽然那个位置很偏并且很狭小,但妖孽本人却高兴得不得了,暗暗发誓要用后半生来感谢周大特助的帮组与培养。 看着被卖了还帮着‘人贩’数钱的司蠢货,水岚表示不打算救他了。 合约签好,白君逸并没有将一式三份的合约交给人事部,而是放在一边的抽屉,此时的心情,真是算得上愉快。 然后看着那坐在沙发上捧着合约神情木讷的人,“你不舒服?”他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至少没有平日那种清爽明朗。 收回思绪,千旬才发现自己被询问了一句,“啊”了一声,然后,“哦”了一声。 瞧这人这呆滞且迟钝的模样,白君逸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又问,“真不舒服?需要去医院吗?” 千旬这回总算听清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没事,就是前两天有点感冒。”笑笑,“只是后遗症,再过几天就回复了。” 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病起来很麻烦而已。 很显然,千旬的话并不足以让白总裁安心,把人扣下之后,下了班直接把人带去了附近的医院,居然还发烧了。 第21章 这是吻 面对脸色有点怪的白某人,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可千旬就是觉得那脸色很黑,并且处于一种极度不好相处的状态,甚至还有波及的危险。 于是,明明是病患,千旬觉得自己很无辜,生病什么的也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想生病啊。让他最郁闷的是自己还面对那个脸色不好的男人时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地待着。 待医生看诊过之后,只是低烧,在医生询问是否打点商吊针时,千旬终于开了口:“不打针,我会多喝水的。”有气无力,说起来并没有多少说服感。 不等旁边的男人继续黑脸,倒是那医生点头,“只是低烧不打针也好,这针啊……”医生的话断在了无奈的语气中,千旬抬头与白君逸对视了一眼,似乎了解了。 这还是个不错的医生的。 医生一边开单,一边吩咐,“先开两天药,你是家属记得照看着,注意别让他体温往上窜,不然到时想不打针都得打了,知道了吗?” “嗯。”身为*oss的白君逸被医者说教吩咐,居然没有发飙,还很配合。 千旬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坐在车上,驾座上的男人冷着张脸不说话,千旬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而且他现在不是很想开口,全身乏力只想睡一觉。靠着车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这感觉都两三天了,并不见有好转的迹象。 回去后,千旬并没能回自己的家,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对门的屋子。说实在的,千旬曾经是好奇过那该是怎样的邻居住宅,可后来觉得跟自己住的分明同一层,大概也相差无远之后便没了好奇心。今天入内时,虽然整个人还昏昏沉沉没精神,却仍是一眼就明白了这哪是相差无远?分明就是天壤之别。 太过于不舒服,带着好奇心的千旬还是没能仔细参观,就被推进了卧室躺在某男人的床上安心做个病患。 千旬觉得自己的病情加重了,不然为啥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一分都不拘谨也不客气,直接眼前一片黑暗睡过去了? 看着自己的大床上那睡得很没有防备的人,白君逸只是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俊眉,也不知道那是满意还是非常不满的意思。 收拾着刚才拆过一次的药,又看了眼床上之人,大概是药的作用这人才睡得这么沉。 带着小心的动作,给床上的人再次量了体温,依然保持在低烧并没有上升之后,白君逸这才出了卧室。电话响了很久了,这会儿打开,好几个未接显示。 回头看了一眼卧室虚掩的门,白君逸从百忙中难得一次出神,半蹲拍了拍一直安安静静的哈二的大脑袋,“好好看着,不要吵到他。” “呜……”很想跟邻居新主人玩儿…… “好了,听话。要是他病情加重,你三天不用吃了。” “呜!” 白君逸拿着车钥匙出了门,所谓24孝守着的那只是传说,并没有出现在这个男人身上。 等千旬从一堆记不起的梦中醒来时,外头的天空已是黄昏后,只留了一片残阳。 留了一条缝的外头显得很昏暗,屋子里也暗黄暗黄的带着夕阳余光。随手打开了床头的灯,屋里的装潢与摆设映入眼帘。 这一刻终于明白,寸地寸金的真正含义。 即便是一样大小的屋子,却是象征了地位的区别。 品位、财富,一览进眼。 掀开被褥,下床,脚下松软如雪,那厚厚的真毛毯需要花费多少人工与材料,千旬表示完全不想知道。全心全意感受着坐脚底传来的那种舒软沁心的感觉。 毕竟是别人的卧室,没敢太过仔细参观,千旬轻步走到卧室门口,一只大型犬正蹲在那儿,脖子往屋里伸,期盼已久的样子。 见到出门的人,赶紧露了殷虹长舌一副讨好的表情。千旬轻笑,伸手摸了摸那大脑袋,“你现在是守护骑士吗?乔吉。” 虽然不造守护骑士是啥,但素好开森……n(*≧▽≦*)n。而且新主人好香好想舔…… “呵呵,好了,让我出去。”手掌被哈二顶着摩擦得有些发痒,千旬忍不住发笑,拍了拍大家伙的脑袋,侧身出了卧室门。 转出了卧室门就是客厅,精简却大气。 跟想象中的土豪居住的那种金碧辉煌完全搭不上边。抬头的水晶灯依然夺目却并不落俗,尊贵得来很有几分格调。 就跟那个男人的品位一样。 很意外却又有点意料之中。 “看来,你家主人一点都没有土豪特质呢。”千旬打量了屋子,然后最好奇的地方使他马上走了过去,一道看起来像精钢般程亮的门,上头一把贴门数字锁……“呃,你是怎么出去的?”千旬低头看着一路跟着他的哈二狗,这是他长久以来好奇且急想知道的一个疑问。 呜? 哈二歪头,然后一个精光眼,扭身就扑向边一边,那是一个看着像装饰品的东西,贴在墙上也确实有品位。竖起那长长的狗身,趴在墙壁上就有一成人高大,“啪”了一下,就听到“滴”的门声,那厚重的门随声自动开启。 “(⊙o⊙)哦!”千旬发出轻呼,“原来是这样。”全自动门啊,难怪这蠢狗能出去,又进不来。 该说这蠢呢还是聪明呢? 又凑近研究了一翻,感情这门在里头有开门的按钮,进来就只能通过钥匙或是密码? 不管那自动门,千旬带着哈二转回屋里,大厅到处都大气不失精致,有一种想看仔细但又怕看得太仔细的纠结感。兜转了一下,在厨房的桌面看到了一锅,一个还插着电线的锅。锅的边上摆着碗,碗里有个白色的瓷勺子,碗的下面垫了一张纸。 拿起纸张,上头龙飞凤舞写了三行字。 把纸张放下,“原来还会煮粥……”真是意外,就不知道味道……“哇喔,闻着挺香的。” 千旬毫不犹豫就给自己盛了一碗,看到脚边那拼命讨好的哈二,“你也要?” “嗷呜!”必须要! “好吧,一人一半。”千旬心情不错,拿起勺子就去找碗,哈二很兴奋地上窜下跳。 于是,一人一狗,把半锅粥给干掉了。 很饱。 吃饱了之后千旬又有点昏昏欲睡。 明明是热粥,吃得那么急却一滴汗都没有。千旬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还没有退烧,转头看了看一样吃饱喝足的哈二,“你知道我的药在哪里吗?” “呜?”哈二很多时候都不是那么的聪明。 “算了。”千旬也不指望它,往前一挪,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真是舒服极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门‘滴’的一声响,半张着眼,眼前被高大的影子给敛了一半光线,千旬半张着眼,不清不楚地喃了一句:“你回来了……” 即便想打招呼,可是他觉得双眼皮重得跟千斤石头一样,怎么也撑不起来,连坐直起来的力气都被卸去了。真是奇怪,明明喝了两大碗粥的。 “没吃药?”白君逸说话的时候,已经转身去拿药了,回来时手里还端了杯温水,可沙发上瘫成一堆泥的人似乎已经进入半昏睡了。 弯下腰,勾住靠沙发上的人那纤细而白皙的脖子,稍稍往前用力就往前倾俯,“来,张嘴。”男 人的声音,有时候也会像鼓声,响一声,却有无数蛊惑人心的回声,在耳畔萦绕。 千旬被那声音给蛊惑了,映入眼底的,是一张靠得太近的脸庞。也许太近了却并不能一览全脸,头一个感觉却是:睫毛,好长。 跟芭比娃娃似的。 嘴巴听话地微张了些,感觉到唇间被触碰摩擦到的温度,微凉。 滑进嘴里的,是药。苦涩,而难闻。 “喝水。” 清水灌进口中时,冲淡了那苦涩而难闻的味道,却并不能完全消掉,泛酸的恶心感一股股涌了上来。千旬有些难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一只病怏怏的小羔羊,需要更多的安慰。 “苦……”像个受了小委屈的小朋友,向妈妈撒娇。 大约是病糊涂了,千旬觉得,自己产生了奇怪的幻觉。 从双唇传来的,并不是自己的温度。 那柔软的感觉,比触碰到了羽毛要深一点,却一样的柔和舒服。 触感,一直在唇间辗转停留,并没有马上离去。千旬震惊地睁眼,依然是那长长的睫毛引去了他大半的注意力,然后那无力感越来越重,整个人都瘫软着想直接躺下去算了。 也许,他烧糊涂了,不在怎么会觉得,这……是吻。 眨巴着那双因病带着水气的眼,千旬呆呆地望着俯身的男人,久久不语。 很多时候,这种豪无杀伤力的姿态更容易激起人的某些冲动。 白君逸一双深邃的眸子,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傻呼呼的人,忍着再次俯身的冲动。 “还苦吗?”带着蛊惑的声音。 第22章 来探班 京华传媒很大,一次进来三名新员工并不是什么大新闻也不值得大家茶余饭后地去议论渲染。但同时签了两个小新人作为艺人培训,就很值得去八卦了。 而且还听说,其中一个小新人跟*oss关系匪浅,据可靠消息,那是*oss的竹马竹马,是家族世交的富三代之类,与*oss自小认识,关系特别要好…… 这些传言并没有传进千旬的耳朵里,因为签完合同之后,他跟司栋梁就被塞进了魔鬼集中营去培训了。 一天除了睡觉的六个半小时,其他时间都在被高度培训如何成为一名艺人。 累成汪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闲情去听八卦,自然也错过了一些跟他有关的,其实还算有趣的留言。 在地狱式的培训过程中,千旬唯一还能腾出脑力想一想的,大概也只有那天傍晚的……那个吻了。 “那……应该是吻吧?”他觉得自己是没有记错的,那并非是幻觉。 可是……为什么呢? “什么吻?小旬旬你背着人家跟谁偷亲亲了?”司妖孽已经累得不成人形了,却仍跟蠕虫似的蠕动过来八卦兼调戏一下自己的闺蜜……呃,基友?“小旬旬怎么可以对人家始乱终弃,人家心伤伤……呜呜……” 千旬:“……” “别闹。”推了一把那爱演的妖孽额头,嫌弃他那副暧昧模样,“胡思乱想是病。” 司妖孽被推开又靠了上去,直接就趴在人身上不动了,嘴里还不饶人,“明明是你胡思乱想,你看看最近,一有空就出神发呆,不是胡思乱想就是思春。” 千旬:“……” 为什么非要安排他们两个一起训练呢? 这边千旬在不断地受着各种折磨,那头,哈二觉得自己被主人讨厌了。因为主人每天回来得更晚不说,还一直脸色不好,连看都不看它一眼,比以前还要冷漠不理人……呃,不理狗。 虽然每天碗里都摆得满满狗粮。 “呜……”为啥邻居新主人不回家?好寂寞…… 乔吉趴在书房门口无病□□,书房里的白某人对着一份文件半天都没有翻页,那冷峻的模样倒是没变,就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第二天,白*oss以特别……呃,诡异的名义去探班了。 “卧槽!!!传言居然是真的!”传言甲十分激动,双眼放射/精光瞪着前方出现的人物,一双手紧紧抓着身边的人,就差没冲出去果奔两圈了。 “我去啊,,啊啊啊!说什么来巡查,分明就是来看某人的啊啊!”传言乙。 “大家好激动,我居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传言n. 所有人:“……” 这头大家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八卦因子在骚动,围成一团在往那边伸长脖子围观兼继续各种吐槽。而这边,千旬睁大着双眼,一副震惊到魂飞飘去的模样瞪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个男人,老半响才挤出一句,“……你……怎么会在这里?” “工作。”白君逸答得面无表情,然后手一抬,递出去一个盒子,“顺路,就给你带了。” “……哦,谢谢。”千旬接过那个辨识度很高的糕点盒子,这是他为数不多喜欢的糕点之一,因为太贵,他平时不怎么舍得买,偶尔一次还被那只蠢狗抢去一半。上次二人吃饭时路过,他就多看了一眼,难道这男人当时就注意到了还记在心里了? 赶紧摇头,千旬否认得很干脆,估计这只是巧合。 想到有好吃的,千旬侧个身想跟身边的司妖孽招呼一起享用美味:“栋……栋?”人呢?刚才不还在吗? 此时的司妖孽正躲在不远处的墙角,跟那一团八卦团挤在一块儿看热闹。于是传言甲不满了,“你挤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那谁的好朋友吗?”二人在这集中营,天天都是形影不离的。 司妖孽尖尖的下巴一抬,“你没觉得*oss很恐怖吗?”谁要去面对那么恐怖的人。 “嘶……的确是。”八卦团集体点头,虽然好奇八卦,还很向往,但……那也是需要胆量有拥有那面对冰箭的体魄来面对那传说中恐怖的*oss的。 当然,其中也有人却盯着那边连眼也不眨一下,似乎打算试一试自己的体魄够不够抵挡传说中的冰山。 找不到司妖孽,千旬只得自己拎着那个盒子,站在那儿有点儿不自在,“呃,你……什么时候回去?”这里很偏,回去开车也需要一两个钟,也不知道公司为啥把训练营建在这种地方,弄得跟特种部队秘密特训传的。 “这边有不少设备需要更替,我过来视察,在确定培训方面的一些条件,大概会晚点走。”白君逸答得很流畅,看来是真的为了工作而来的,完全不是那流言蜚语中为特地来探班的。 “去那边坐坐。” “嗯,好。”千旬点头,跟着人就出了练舞房。 那是个小天台,木质的,摆了两桌子,护栏边上种了几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夏季了,开着并不是很妖冶的花儿,却很应景,将这小小天台装饰得很休闲。 坐在小桌子边,千旬把纸盒打开,是两个八掌大的蛋糕,上头还雕刻了纹花,特别能勾起人的食欲。 “你要也尝尝?”千旬把其中一小叉子递给坐在对面的男人,对方摇头,然后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两瓶有色的饮料,看样子像胡萝卜汁。 这男人不吃,千旬就一个人吃,一口美味得整个都觉得幸福无比,恨不得冲下去找那妖孽一起分享,两人一定会一边吃一边嚎叫着好吃的。 可惜,眼前坐着的是一座冰山,那种有失优雅的事情,千旬完全想象不出来。 “你一会忙完了,要是晚回去的话,我们一起吃饭怎么样?”千旬啃掉一半的时候,才终于舍得开口,第一句就是邀请人家去吃饭。 再怎么说,现在这男人也是自己的大老板,对于衣食父母,千旬一向谦和且能讨好就讨好。 白君逸看了一眼那少掉一半的点心,点头,“好。” 得到对方毫不犹豫的同意,千旬的心情就跟眼前的点心一样美好,一双眼都弯下来了,笑得十分好看。 “这里虽然偏僻了一点,但很多美食哟,可惜乔吉不在,不然它一定舍不得离开这里的。我前几天还发现了个地方保证你吃过还想再来……” 两人的气氛还算可以,至少很正常。 而围观的人觉得……那气氛为啥那么好呢?还全就没有传说中冰山会射出冰箭的画面嘛。 果然传言是真的啊,二人一定是从小就认识的,不然谁受得了那冰山脸?虽然冰山脸很帅,比他们这帮新人都出色,若跟他们抢饭碗的话他们一定会集体阵亡;并且还是*oss。 要是能讨好说不定就平步青云甚至一步登天了啊。 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啊有木有。 “唉,司栋梁,你朋友真的跟*oss是竹马竹马?看不出来啊,平时他倒是挺低调的一个人,一点也不像是个富三代。”有哪个富三代受得了这种苦训的? 撞了一下司妖孽的是一组的齐木,虽然不知这是本名还是艺名,是这批新人里面,不是最出色但也是最热心的一个,平时很爱关心关心别人,也爱拉拉关系。 这一批新人分为五组培训。 一二组两人一房间;其他三组每一组四人。 如果看这分组来说明身份地位的话,齐木和他组里另外一个人也是有相当的背景的。而司妖孽得了千旬的福,二人是二组,两人得一个房间。 千旬却始终觉得这分明是公司看好司妖孽,特别着重培训,而他也算沾光罢了。 对于千旬的家境,司妖孽还真没有特意去了解过,说他是富贵人家吧,但平时又特别的节俭;说是一般出来打工的吧,又一个人住那么好的小区。 于是,司妖孽挠了挠头,脸带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没问过啊。” 众人:“……”说好的是死党呢? “反正不管怎样,小旬子就是小旬子,这跟身份背景无关,我们的友谊是纯洁而圣神的!”妖孽意志高盎。 众人:“切!” “你们什么意思啊?妒忌了妒忌了,我就知道你们是妒忌我跟小旬子无比坚定的友谊!反正你们妒忌也妒忌不来的……” 众人表示只想八卦,并不想听这妖孽的友拉仇恨,于是纷纷溜走了。 瞧着一散而去的人,司妖孽做个鬼脸,“切!我还切你们呢。” 不屑地切完,扭回头还要继续围观八卦,正好迎面来了两人。 呃,“白、白总好!”司妖孽反应很迅速,赶紧露个讨好的表情,然后迅速闪到旁边找挡冰箭牌小旬子。 白君逸只扫了一眼那看起来胆子并不大的司妖孽,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倒是千旬甩了甩被抱着的手臂,可惜甩不开,只得开口,“我们晚上一起吃饭,你也去吧。” 听到千旬这一句,司妖孽明显感觉到无数的冷刀子□□自己的身体各种部位,整个人都僵住了,默默地想象着自己在趟血的样子。 第23章 是狐狸 被拉去一起吃饭的司妖孽觉得自己特别的惨,他什么都没做,为啥有种已被冰山*oss讨厌了的感觉? 我做了什么吗?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司妖孽内心咆哮着,脸上堆着讨好而狗腿的笑容,问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大、大……白总,您今天……心情不大好?”问问题的人已经缩啊缩,企图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白君逸一手捏着透明玻璃杯,视线在不远处跟餐馆老板点餐的人身上,答得那叫一个随意,“怎会?” 不会你干嘛全身冷气!!? 司妖孽全身抽疼,觉得自己快要被冻死了,但仍得继续狗腿堆着笑容,“那……您……还是我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 所以说,司妖孽平时吵架牙尖嘴利,可这会儿不但嘴巴跟不上,连智商都跟不上了,有你这么头一次跟大老板吃饭就问这种问题的吗? 但,他还真就问了。 大概连白君逸自己都有了一丝好奇,终于将视线拉了回来,落在对上几乎要将自己缩成一团子的人身上,不可否认,这半大不小的男孩的确长得是时下年轻一族喜爱的样貌,同鑫的眼光也的确很毒辣。 只是这性格…… 没那小家伙半分讨喜可爱。 “你跟小旬是好朋友?” *oss一个问几个字,字字都如冰刀子投射过来,司妖孽表示自己还不能被射死,顶着寒风迎面而上,“是的,白总。” “嗯。”白*oss只从鼻腔里发出一音,然后没了。 司妖孽:“……”你倒是赶紧把你的不满说出来啊!!!你不说让本妖孽怎么猜测啊大、b、o、s、s!! 在妖孽内心各种抓狂中,千旬终于来到座位上,脸带着浅笑,“聊什么?很开心的样子。” 司妖孽内心趟血瞪着自己的死基友,老娘哪里看起来很开心了,啊?! 千旬眨了眨,自己做了什么让这妖孽咬牙切齿的事情吗? 倒是白君逸这头接了话,“真不打算换个地方?”他们可以到酒店里享用高级而美好的食物,而不是在这种……呃,白君逸的视线都不忍落在地上了,那一地肮脏的痕迹,周围乌黑的油迹…… 咽了咽,他觉得食欲受到了严重的考验。 坐他边上的人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不用了啊,别看这里很不起眼,东西真的很好吃的,保证你吃过了一定还想回来。”千旬努力推销着这里,仿佛这家小食馆其实是他家开的。“再说了,这周围的小餐馆都差不多的,换来换去的也没多大区别。” 千旬直接无视掉那一家四星酒店里的餐厅。 尽管白*oss内心各种咆哮,但表现一派平静下,很冷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非常容易相处且好说话。 而在这方面,司妖孽似乎还比千旬要灵活得多,一听*oss说要换地方,马上在桌下拉拉好友的衣,可是对方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这会儿他全身都快抖成筛子了,心里愤恨地瞪着自己的死基友:你个眼瞎的就没看到*oss脸都黑了吗?!! 这饭吃得……司妖孽表示自己心脏很难受。 终于结束之后,望着*oss那昂贵的车消失在夜中之中,司妖孽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把抓住身边基友的双肩疯狂地摇着,“你是有多讨厌我啊啊啊!” 千旬就凭他摇晃,一脸淡然而平静,“你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说出来的话也淡定得很,听得司妖孽越发抓狂了,“哪里有趣了?你没看到那*oss的冰刀子嗖嗖嗖的,就差不多要摧毁好家小破店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他不是忍到最后了嘛。”千旬说,然后很自然地拨开了抓着自己双肩上的手,往集中营去。 他们虽然在这种乡村僻壤的地方培训,可是平日里是不可随便进出的。这里最近正在开发为一旅游区,游客也在逐渐增多,但毕竟一大帮长得如花似玉的美少年美少女出现,那非常的引人注目,到时被拍了然后传到网上就不大好了。 听这话,司妖孽难得一次智商上线了,侧首盯着死基友的侧脸,平静而又……带着笑意,仿佛就像……只狐狸? 捂着嘴巴,司妖孽觉得自己性命受到了威胁,因为他知道得太多了,随时有可能会被灭口! 忍不住又多瞄了两眼,难道……这货比自己还要妖孽? !自己是伪妖孽,眼前这个就是真正的妖孽了! 噢买噶! 一个心情不错,一个心中非常凌乱。 回到宿舍走廊,二人遇上了隔壁的一组。 “哟,小旬子回来了?” 先开口的是笑得一脸灿烂的齐木,他旁边同行的是跟他一个寝室的,听说背景不亚于千旬的宫羽。是一个冷艳美人,平时并不爱说话,甚至不爱搭理人,属于冷傲型的难靠近。 “哼。”于是,冷美人就这一声,也不知是啥意思。 当然,千旬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做过惹这人的事情。但是吧,他也清楚,有些人讨厌你,可能完全没有理由的。 所以他也就无所谓了,这个时候也只是耸耸肩,“是啊,你们这是去哪儿了?”看他们也是刚回来的样子。 “我们啊?我去刚从练歌房回来。”齐木笑着回答,“也只练了三个小时,喉咙有点儿痒就回来了。” “哦,辛苦了。”千旬职业性地笑了笑,“那早点休息吧。”说完,就转进了自己的房间,司妖孽跟着进屋,在关门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些话。 ……看那拽成那样……不就是靠着关系吗……了不起…… 门关上了,千旬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稍抬了望转转眼珠,是啊,他就是靠关系来的,那又怎样呢? “怎么了小旬子?”回到屋里,司妖孽脱鞋脱衣服,瞅见门口一动不动的基友,盯着那门做什么呢? “只是觉得这门长得不错。”千旬回了一句,然后转回到屋里去了。 留了司妖孽一头的问号眨巴着眼。 司妖孽:“……” 门还能长得不错? 好吧,基友很奇怪好像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果然跟冰山*oss一样奇怪啊。 说到冰山*oss,此时还在一阵阵反胃,前往医院的途中。他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把那家破店买下来! 这头千旬并不知道冰山*oss的各种事情,依然每天有排不完的训练等着他;每天都会被一些人明嘲暗讽,久而久之,他发现这种事居然可以习惯的。习惯了之后,就可以当作耳边风了,完全可以不在意。 这期间,白君逸只来探班过一次,似乎那一次是真的因为工作才会来的,那两个点心纯粹是顺路,而非有意。 千旬在回来的之后接到了第一个工作,是与司妖孽拍档拍一组街拍。 对于新人来说,甚至平时最多照照镜子自己臭美一下的外行,千旬被这三个月折磨得已经对镜头麻木了,别说紧张了,他甚至已经不用特意去寻找已经能感觉到镜头在哪个地方,然后把侧脸借出去。 反正,是个人四十五度角都是最好看的。 比起司妖孽,千旬是有粉丝的。 上次的那个现场活动,那是直播。 所以说那损失大小,千旬虽然外行,但还是相信的。 一起红了的,还有那只蠢哈。 这一组街拍放出去之后,反响非常大,一个清俊帅气,一个妖孽如花,满足了各大阶段的粉丝。二人被公司新开的微博也是蹭蹭地往上飙着粉丝数,一举涌上了热搜榜第三。 会议室里。 “反响不错。”难得周鑫说了一句褒奖的话,在座的工作相关人员个个都喜上眉梢。当然,这中其并不包括千旬和司妖孽。 司妖孽非常讨厌这个带着金边眼镜一脸精模样的男人,他觉得自己就是被这个混蛋给欺骗了! 不过,看在现在拿到不错酬金的份上,他勉强忍受让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毕竟,有了钱就可以随心买最爱的手办了啊啊啊! “经过这几个月的培训,公司公关部门也确定了给你们未来走的路。”周鑫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你们二人目前是公司着重培养的新人,希望你们不要让公司失望。” “是。”二人答得心不在焉。 周鑫也没放在心上,“会议之后,会给你们安排经纪人还有助理。至于宿舍问题,司司确定了住公司安排的宿舍,而小旬子仍住自己的房子,是吗?” “嗯。”二人回答。 司妖孽的屋子是租的,现在二人成为艺人,他当然不可能再住以前的地方,不说那里条件怎样,安全保密性并不好,随时有可能被围堵的危险。 倒是千旬居住的地方,高档小区,保密性好,最重要的是,住在*oss对门,*oss一句话,没人敢让他搬。 这事,千旬并不知道。 第24章 被逮到 千旬和司妖孽共同的经纪人,叫胡恒。 是一个个子并不高大而且长相大众的男子,三十出头了,还结了婚有孩子的,超级普通型男人。 不过,这人的性格很好,作为经纪人,他的脾气可以算得上温厚实在,非常好相处。让千旬二人很意外的是,这么一个性格相貌的普通的人,在经纪人圈中,还是小有名气的。 至少他带出来的,没有不红的。 上次偶遇的那个晨晨……千旬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全名叫什么又为什么红,也是胡恒带出来的。 这一次新人里头,大家都看好胡恒会带的一定是宫羽。 而事实说明,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的。 无意中,千旬又给自己树立了一些敌人。 虽然本人并不八卦,但有个八卦团团长司妖孽每天在身边得得得地唠叨,千旬多少也知道了一些流言蜚语。每当这个时候,他都忍不住四十五度角眺望远方,一副深沉其实内心无比蛋疼。 分工之后,千旬在公司遇到了从外面回来颇有些风尘仆仆的白君逸,两人打了个照面,在周围不少员工无数双偷窥视线之下,千旬选择性地回避了,假装二人不但不熟,甚至完全不认识,正想着本能地往左边的安全通道溜走。 前方高能,腿长不过人家。 “要回去了?”白君逸挡住人的去路,一派平静,冷淡的模样其实跟平时并没有多大区别,但那熟稔的语气,在各种脑补之中,瞬间就成了邻家好哥哥的形象。 于是,对于二人的关系,再一次掀起了不一样的高/潮。 忍不住挠头,“是啊,恒哥让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有重要安排。”敢不敢不要表现得这么熟?! 事实上也不是很熟好吗? 千旬不着痕迹地一点点往边上挪,一点点挪。 白君逸: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时间还早,一起。”白君逸不由分说就把人拉往自己专用的电梯。 千旬:“……”为嘛事情总是事与愿为?按点儿正常剧情走好吗?您没听到公司近来的风言风语吗?知道避嫌这个词吗? 一着包,千旬临时也找不到好借口,嘟囔一句,“别这样拉拉扯扯让人看见了不好……你、你不是刚回来吗?” 而且,这个时候,下班?下午三点? “嗯,刚回来。”白君逸答得很利落,很直接就无视掉了前半句。 这种时候,无需避嫌,要的就是这种结果。 白*oss内心很愉悦。 千旬:“……”某人很蛋疼。 电梯直达ceo办公层,办公室外面的四位美人秘书看到从电梯出来的两人,也就一刹那的疑惑,马上就恢复了那美丽动人的模样,端庄大方。 “总裁。” 白*oss只是挥了挥手,带着总是想找地方躲藏的千旬进了办公室。 反正是躲不掉了,瞅了瞅还算熟悉的地盘,千旬很自然地往那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上一坐,整个人都靠上去了。 最近忙得根本没有时间好好放松,既来之则安之,这会儿逮到个地方也就不想放过了。 看那人自然而然的举动,白*oss轻微地挑了一下眉头,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叫了点东西送进来。然后抬头,“你先坐一会,我还有点事处理。” 眨了眨眼,千旬特别想说他完全不想等,只想快点回家。 还来不急说,那人已经埋首一脸严肃地翻起了文件,一副准备忙个天昏地暗的姿态,让人不忍打搅。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微侧,将五官最标致的地方完美地展现了出来。千旬努了努嘴,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的很好看,自己完全可以去做个艺人,一看就是那种完全可能一炮而红类型的。 分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跟那些永远不能靠脸吃饭的人抢饭碗,真是罪过…… 随手拿过一边的杂志,千旬心不在焉。 这样的人,肯定有许多美人倒贴过来,也不知他喜欢什么类型的。是御姐型的?还是萝莉型的呢?或者花瓶?还是小清新? 越想,就越酸溜溜的,大家都是男人,这差别肿么就这么大呢。 正胡思乱想之际,美丽的秘书端进来了两杯东西,其中一杯就放他面前的台几上,笑得十分迷人,“这是奶茶,希望合你胃口。” 被那美丽的笑脸给迷得晕呼呼的,千旬神情有些飘荡,“……那什么,谢谢!” “不客气。”秘书笑容满面,直起身时,正好看到办公桌后的白*oss那冷刀子似的视线投过来,一个激灵,美女秘书脸上的笑容有些僵,赶紧抱着托盘退了出去。 门一关上,挡住了室内的冷刀子,美女秘书又打了个激灵,艾玛,差点被射死了。 “怎么了这是?”秘书甲凑过来,“难道被*oss削了?没理由啊,刚才进去时不还心情挺好的嘛。”身上的冷气都感觉不到了,*oss应该心情不错才是啊。 “不会是你泡咖啡时多数了三秒吧?”秘书乙眨眼,*oss的龟毛性格那是出了名的,大家表示见怪不怪。 秘书三光看不说话。 拍了拍胸口,美女秘书惊魂未定,“不、不知道啊,本来还好好的,忽然间就发飙了,冷刀子嗖嗖地杀过来,差点腿软出不来了。”心有余悸。 三秘书抱着同情安慰她,然后四人继续八卦,直到办公桌上那专属的铃声响起来,吓得四人就跟大兵听到了哨子声一样迅速窜回了自己的位置,然后一本正经地翻着文件。 奶茶很好喝,千旬抱着杯子整个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舒服地叹着,如果不是因这是别人的地盘,他一定会脱了鞋子盘坐上去,然后抱起阔别以久的电脑渣游戏。 那才是人间极致的幸福享受。 再瞅瞅那认真工作的人,的确很好看。但不能多看,看多了被莫名地吸引,能使人产生奇怪的……呃,想法。所以千旬努力不去瞄那边。 闲来无事就从挎包里翻出了几个本子,这是新经纪人给他的剧本,说要趁早出作品。 作为新人,千旬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特长,所以经纪人让他考虑作为一般新人那样,从拍偶像剧开始正式出道,这个提议他自己也是没有异意的。 反正,他是抱着怎样都无所谓的态度。 至少,他比司妖孽要轻松多了,司妖孽被挖掘出了声音的与众不同,现在每天以练到咳血为代价,是以歌手身份出道。 几个剧本都大同小异,无非是霸道土豪爱上我的剧情,他是新人,能演的都是男三男四,倒是有个比较冷门的剧本,是个男二。 说冷门,其中牵扯到了同/性之恋的暧昧。 这个男二跟别人不大一样,人家的男二都各种温柔各种美好地跟男一抢着女主,他这个男二却跟着各种女主抢男一。最郁闷的是,到最后结局,男主都不知道男二爱着自己。 人生真的是一茶几,上面全都是杯具的写照。 虽然俗套了一点,但千旬意外的地喜欢这个故事。 身为一个御宅族,对于基佬这些东西,千旬老早就与时俱进接触过了,他甚至还在游戏上被同性追求过,虽然最后是吓得他直接退游了,但这并不能使他去歧视这种存在了几千年的东西。 他个人觉得存在就是合理的。 但即便是合理的,也不能全都应该发生在自己身上。 带着兴趣,千旬又仔细地看了两遍这剧本。故事并不长,看上面的标题,跟时下只要是电视连续剧都要五十集以上的不同,这剧本只有二十四集,故事并不十分新颖,但环环相扣,情节也跌宕起伏。 故事本身是不错的,只是…… 放下剧本,千旬头靠首沙发,抬手捏了捏眉头。 他并不知道这剧本的导演还有编剧是些什么人,剧组又是怎样的一个剧组,单从剧本上看,男二这个角色,很考验演员的演技。 演技…… 身为外行人,千旬都觉得,这应该由相当经验的演员会比较适合,而不是他这种完全没有演过戏的外行来扮演这个角色。也不知道胡恒是怎么帮他拿到这个剧本的,两人今天才接触,大概完全不知道彼此的能力在哪里,挖来这些剧本,也不知是不是道听途说以为他有背景才这么给力? “遇上难题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千旬抬起下巴,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视线相触,不冰冷,却也没有传说中的火花。 拉正身体坐好,白君逸也就势坐了下来。 “恒哥……就是我的经纪人给了我这些剧本,我个人比较喜欢这个。”千旬把那个比较喜欢的剧本递了过去,然后继续,“是个男二号,戏份不少,而且角色也算……讨喜。”因为是个悲情的人物,不管他爱错的谁,最起码能让观众留了同情的,算得上讨喜的角色。 白君逸随手翻了几下,然后抬眼看了他一眼,问,“你不喜欢?或者……很排斥?” 摇头,“不是,这只是一个角色,我怎么会排斥?只不过……”千旬犹豫,“我觉得我不能胜任这个角色。” 放下剧本,白君逸这会儿很认真地看他,“你没自信?”他没有去考虑过组剧导演甚至其他的演员,他只在意自己是否能胜任这个角色,他甚至没有提到这个角色的性向问题。 想到这里,白君逸的眉稍稍地往下弯了丝丝。 被戳中心思,千旬不仅尴尬,还有些不痛快。 “我本来就不会,哪来的自信?再说,谁又天生就什么都会的?”被这男人小瞧了的感觉,非常让人不愉快。 千旬的急于反驳并没有让这个男人情绪上有变化,至少表面上看是没有的。 “既然如此,你又怎知自己不能胜任。” 千旬:“……”好吧,他居然无言以对了。 第25章 很奇怪 “走吧,去吃饭。”白君逸帮着收起剧本,似乎并不打算再讨论这个话题了。 “可是,现在才五点。”千旬赖着不想动,而且这个时候有一部份人正好下班,遇上了又得好一通围观,他又不是马戏团里的猴子。 “不饿?”白君逸也不强迫他。 “饿……”从早上被接过来开始就各种赶时间,期间吃东西也是急匆匆的,根本就没有好好吃饱,现在一闲下来了,哪有不饿的。 可是,真不想动啊…… “饿就走吧。”白君逸抓着赖在沙发上不起来的人的手臂,“现在出去路上还没开始堵车。” 眨了眨眼,也是。 被拉着走出办公室,四位美女秘书又再一次震惊了。那、那那那冰山*oss居然会与人亲近?还是主动拉着别人?!虽然只是拽着手臂,但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样子啊啊啊!那个即便是大美人靠近一点都会使用冰刀子嗖嗖嗖的大冰山啊! 这个世界玄幻了。 众美女的世界观瞬间就被扭曲了,完全冷静不下来。 电梯门关上,千旬对着关门的电梯门,说得很平静:“大家好像很震惊的样子,差不多就见到外星人的程度。” 白君逸低眼看他,“嗯?”因为他并没有留意到别人。 “……吃什么?”千旬决定不再为那种有可能牵扯到自己的话题而继续,很果断地转了另一个感兴趣的,“我想吃火锅。” “现在刚进入三伏天。”白大总裁很贴心地提醒。 “好吧,那可以去吃水冻淇淋。” “正餐。”白大总裁继续提醒。 “那你有什么好的提议?”电梯门打开,大堂里已经有不少人下班路过,大约是专属电梯的门铃声过于特别,全都望了过来。 千旬:“……” 二人转身就往左边的通道走去,十分默契。 身为艺人……即便是新人根本还没几个人认识,但千旬很有常识地知道自己不能跟一般员工那样走正门出去。 白大总裁用行动来给千旬作了回答,把人带到了不算太郊外的一家农家乐。虽然挂着是农家菜,但那环境好得就跟贵族花园似的,小屋子一个比一个别致风雅,这让千旬觉得一身休闲背个挎包的自己太过庸俗把这里给玷污了。 引门的是个身穿唐装的青年男子,模样很清俊,比千旬高一点点,看起来比千旬还纤瘦。也许是脸很小的缘故,看起来很有味道,并不显得瘦如竹竿。 “欢迎二位的光临。”态度很谦和,却不谄媚。在抬眼与白*oss对视的一刹那,千旬就觉得这二人是认识的。 果然,“许久不见了,没想到你会带人来。”青年男子笑得一脸熟稔,态度也随和了不少。 “嗯,你这里的菜做得不错。”白*oss的神情比往常要温和,是极温和,千旬都诧异了。 即便是那个长得也很妖孽的白痴堂弟,他也不曾给过这么温和的一面。 “这是小旬。”白大总裁并没有留意到千旬此刻的心绪,介绍得十分简洁,连多余的修饰词都没有。 不说是朋友,也没说只是公司里的属下。 小旬…… 千旬想挠头,什么时候二人这么熟人? “这位漂亮的boy,很高兴认识你,我是逸的朋友,你可以叫我孟书。”对方朝千旬脸带笑容自我介绍,颔首却并没有伸出手。 千旬点头,没有弯腰,“你好。” 然后,没了。 对方不以为然,领着二人在小楼之间来回,不可否认,连景致都十分精美。 二人坐的是临池小屋,小屋里只有一张桌子和相应的椅子,并没有多余的摆设。墙上挂了几个似瓶似盆,里头插了几株莲花。 桌子前边靠着一个窗,窗外就是一个清水池,池里种着莲,开着娇嫩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恍惚间,千旬觉得,这花跟那个清俊的青年有点儿相像。 “风景真不错。”坐下,望着窗外的景致,千旬赞了一句。 “希望二位有一个美好的晚餐。”孟书含笑,然后换了服务美人之后,就告辞了。 点餐的时候,千旬扭头一直望着那一片莲,对面的白*oss在询问他意见时,他也只是淡淡地“随便”了一声,仿佛神魂都被那一片莲给迷住了一样。 冷淡,而疏远。 白大总裁点了几个菜,把餐牌还给服务美人,略有些不解地看着对座那精致的侧脸,难道不喜欢这里?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里。”白*oss头一次有种失策的感觉,以他的判断,这人喜静,他才将人带来这儿的。 也许被看得太过专注,千旬想无视都难,只能把脸扭了回来,对上那双依然深邃的眼眸,眼底是什么,却是永远也看不清读不懂的。 “这儿挺美的。”他有些心不在焉,“和那位孟先生很适合。” 白君逸微不可见地挑了一下眉,没有接话。 对方不说话,千旬觉得有点儿尴尬,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好的东西被别人发现了,有些窘迫。 于是,只能找话题:“白总似乎并不是个大忙人。” 听这分明带着讽刺的话,白君逸也没在意,“我们这么熟,称呼就有点生份了。” 白大总裁一脸淡然,说着十分平静的话,手动着给二人添了茶水,自己饮用了起来。 “……”千旬也跟着端起杯,看他。“不然呢?”我们很熟吗? “我们是邻居。”白大总裁提醒,“并且一起吃过很多次饭。” 千旬眨眼。 “而且,我还被邀请过几次到你家吃饭。”白大总裁有点避重就轻,在对方想反驳又找不到词之间,加了一句,“如今虽然是上下属,不过你也不归我管。” “……” 虽然反驳不了,但千旬总觉得哪里不对。 “我们很熟,不是吗?” “呃……好像是。”千旬被问得只能硬着头皮回了一句,感觉还是不对。 “我有名字。”白大总裁很认真。 “我知道,白君逸嘛。”千旬本能地接了一句,然后端着茶水的手顿了一下,抬眸时捕捉不到那一闪而过的精光。 “原来你知道啊。”白大总裁的话依然很平静,同时,美丽的服务员送上了餐点。 千旬:“……”好吧,吃饭最大。 不得不说,白大总裁是事先做过科普的,不然就是一定有计有谋。千旬对于这一餐,相当的满意,每道菜都十分合他胃口,也许是饿极了,千旬吃得有点撑。 基于这里的风景也不错,当对面的男人提出散散步消食时,千旬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于是二人此时正并肩漫步在风景如画的园子里,夏日的晚风,特别的温柔,吹拂过脸,就像那丝绸般。 很舒服。 “完了,吃饱了就犯困。”走了没一会,千旬就开始捂着嘴打瞌睡。身边的白大总裁第一时间抬手看了一下腕上的表。 八点二十。 还太早。 “时间还早,现在睡得半夜醒了。”当然,白大总裁说的是常人,但很显然千旬并不是一般的常人,这个时候他很理直气壮地反驳,“完全不会,我可以一觉睡到明天下午。”还不带起床上厕所的。 白大总裁:“……” 看一眼面无表情的*oss,不过,到底还有点早。“要不,咱们走路回去?”就当继续散步了。 对于千旬的这个难得的提议,白大总裁明显就是个现实主义,“从这里走回去,最快也要三个小时。”当然,他觉得并不是很介意走这三个多小时,只要对方可以。 “呃……”千旬对于自己的距离感其实还是有点儿自知之明的,“那回去?估计乔吉一个人在家也寂寞了。”呃,是一狗在家。 于是,二人散了二十分钟的步,就出院子上了车,这期间,那位清俊的孟书并没有再出现过,仿佛二人真的只是一般的老友。 又或者,就是因为太熟悉了,二人之间不自觉的多了一层随意。 千旬胡思乱想。 在进入城道时,白大总裁看了一眼时间,“还早,难得空闲。” “嗯……那要去干嘛?” 白大总裁显然极少约人,所以一时间有点儿茫然,在想了五分钟之后,他转首征询对方的意见,“你想去的地方?” 千旬:“……” 他并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呃……你想去的地方吧,我没有特别的意见。”对于玩乐,他还真不知道。 最后,在千旬以为对方会带他去做点……呃,浪漫的事情的时候,对方直接带他去了酒吧街。 千旬被那灯红酒绿的地方给震住了,呆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等他回神已经走了半小街进入了一家十分热闹但看起来并不庸俗也不下流的酒吧。 “第一次来?”二人坐下,白大总裁发挥着那土豪气质,一副早就见过世面的驾轻就熟的模样,问得那叫一个自然但又让人觉得有点儿嘚瑟的意味。 千旬嘴一努,“当然,哪比得上白大总裁整日灯红酒绿寻欢作乐。”除去上次和水水司妖孽去的清巴之外,这类的,的确是头一回来。 白大总裁:“……”难得被咽了一回,居然不知要怎么接话了。 其实他很想澄清自己并不是整日灯红酒绿寻欢作乐,他几乎把生命都献给了工作…… 酒保送上了酒,千旬的是一杯调得颜色极发看的……酒,应该算酒,至少里头有酒精,虽然非常低。白君逸的是一支ox,酒保熟练地给他调好了才离开。 瞅一瞅同桌的人的酒杯,再看看自己这个有点儿像饮料的,千旬觉得自己被鄙视小觑了,于是……低头喝酒,完全没有打算给自己出一出风头。 因为,他酒量的确不太好。 完全没要必要去争。 “……好喝!”一口下去,千旬终于惊喜地笑了,是真的好喝。 第26章 醉之后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现在是不是知己少一杯。 千旬觉得,自己没有千杯,也不止一杯,所以无法定义那个奇怪的男人到底是知己朋友,还只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 但是,他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 “才三杯。”看着那醉了之后一动不动的人,还睡得一脸毫无防备,白君逸实在无法形容内心的……无奈。 是太相住自己了,还只是太无防备心了? “哟,今天换口味了?不过这么清爽的男孩,我看着都忍不住……喂!”来者的话断在了挥出去的拳风,带着不敢置信,“吃错药了?”平时这种玩笑常开,来人很震惊这一次居然被挥拳了。 不理那张长得文雅的脸却说着下流的话的人,白君逸弯腰的同时,回了一句:“他不是。” 来人瞪着大眼,视线在抱与被抱的二人之间来回穿梭,最后又恢复了那猥琐的笑,“他不是?那你还把人灌醉,是打算趁人之危?” 没有人发现,白君逸却因这一句话身体僵了僵。 冷冷地瞥着那自顾自说的来人,“今天这单你买了。”然后抱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千旬,当众出了酒吧,毫不避嫌。 只是,只有有心人才会发现,从头到尾,大家没办法看清这个高冷俊逸的男人怀中人的样貌。 醉了的千旬酒品很好,不吐也不闹,从头睡到尾,连个鼾声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就跟真的睡着了一样。 只是怎么拨弄都没有醒来就是了。 回到小区,白君逸再一次将人带回自己的家,同样是卧室。 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会有人可以连着两次住进自己的家,睡自己的床。 而这个人却还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朋……友吗? 想起这人三番两次想撇清二人的关系,白君逸就忍不住扬嘴角。 生来就有着优越的一切,从来都是别人巴结着凑上来,第一次有人对自己不屑一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犯……什么? 甩了甩头,他拒绝接受这种设定。 也许,纯粹是稀有,所以才起了兴趣。 白君逸这么说服了自己。 难得看到两个主人一起肥来,乔吉高兴得又蹦又跳,可惜新主人似乎不想理它,这让它很伤心。 “好了别闹,他醉了。”看着跟进卧室想跳上床的二哈,白君逸难得的居然没有生气,好声好气地拍了拍那狗的大脑袋,“你懂什么是醉了吗?” “呜?”二哈不耻下问。 白君逸:“……” 他是被传染了才会跟一条狗说话。 “好了,出去。”白某人又恢复了那冰冷面瘫模样,把二哈赶出了卧室,回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想起损友在酒吧里的话,最后他也把自己给关在了外面。 千旬第二天醒来,真的到了中午。 赶到公司时,一向温和的经纪人胡恒脸色都难得有些难看了。 这些有后台的,一个个都这么难伺候! 忍了忍,胡恒给二人安排了一些还算简单的工作,最主要还是给二人找了助理。 司栋梁的助理是个软妹子……表面。而千旬的助理,是个大男孩,一个看起来跟胡恒有得一拼的普通男孩子,叫阿中,不太爱笑,但也不是白大总裁那种冰冰冷冷。 眨眨眼,千旬觉得有点儿……呃,那什么,难道公司为了凸显培养的新人的出众,特意找来的都是这种普通长相作为绿叶? 好吧,这好像很在理的样子,以使得他连疑问都没有,就欣然接受了。 休息间是二人共用的,胡恒出去之后,两助理分别去忙着准备。司妖孽一看房里没别人,马上就靠了过来,“小旬旬……人家好寂寞!”刚才还一脸冰美人的样子,现在跟个无赖地赖在千旬身上又蹭又抱的。 歪头躲开了些距离,千旬用三根手指推开那凑过来的脑袋,面无表情,“别闹,一会他们就回来了。” “有什么关系,他们是咱们一边的,经纪人还有助理的存在,不就为咱们这些大明星收拾残局的嘛。” “那也得你当上大明星再说,现在连小透明都还不是,你还是悠着点吧,别把他们给得罪了到时有得你受的。”千旬随手拿起司妖孽的工作本,“这些是你最近的工作?” 二人签的合约内容其实有很大的区别,现在两人走的路线不一样,工作内容自然就不同了。 说到工作,司妖孽一脸悔不当初,“我那美好而自由的生活啊……”不给他朗诵一堆听不懂的东西的机会,千旬插话,“工作排满,说明公司是真的看好你,你也得好好加油,别到时给我丢脸了。” 一把抢回那工作本,司妖孽噘完嘴又努了努,最后才不情不愿,“知道了,又没说不做,抱怨一下都不行啊。” “行,随便你抱怨。”千旬随口应一句,“你现在住公司安排的宿舍,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记得跟我说,还有,别跟舍友发生不愉快的矛盾,知道吗?现在不同往日,艺人要注意的远比你想的还要多。” “知道啦……你又不是我老妈。”明明比自己还小两岁,唠叨起来还没完了,“我跟那些人又不常见面,哪会发生矛盾?”他向来是敌不犯我,我不犯人的。 千旬也不跟他计较,“反正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别去找水水,她现在是空降新人,路比我们还难走,你要是再去给他惹麻烦,我就收走你所有的手办。” 一听说要收走心爱的手办,司妖孽脸上出现了惊恐,然后马上就瞪眼了,“我什么时候给水水惹过麻烦了?!”这分明就是污蔑。 侧首瞥他一眼,“是谁一星期之前打电话让人家大半夜救命,但其实只是偷跑出去忘了带钱的?” 呃……这种事,“水水这也跟你说了?”司妖孽难得的不自在了,“关于那件事,其实……我可以解释的。” 那天,他实在是……“好吧,要是还有下次,我找你,不找她。”当时也是急傻了,想到千旬也是刚出道的小新人,怕他会被认出来,才想着找水水,完全没想过会给人带去麻烦。 千旬就好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逼得你大半夜往外跑还忘记带钱包的?” “这个……”有口难言。 于是,千旬就更好奇了,还能有这人不好说出口的事? 卖萌地眨巴眨巴着眼,千旬回了一眼,“卖萌没用。”他对这妖孽早就免疫了,“算了,你不想说就不说,反正记得有事找我就好了。” 司妖孽感激一脸,难得安静了下来。 这时助理阿中回来了,给司妖孽带的是隔壁街的奶茶,而千旬的是柠檬蜜,是二人平时常去的那一家小店,现在二人似乎已经不太可能再跟以往那般肆意了。 没等二人享受,司妖孽的助理来带话,“司司,恒哥说该出发了。” “哦。”司妖孽手拿着奶茶杯,起身,朝千旬抛了个媚眼才跟助理出去了,留了千旬,还他的助理。 转回座位,千旬把柠檬蜜放在一边,拿起桌面的剧本,他已经跟胡恒讨论过了,他还是喜欢这个角色。不过胡恒虽然没有反对,但并不表示支持。 看了几行,千旬心不在焉,放下剧本扭头时,正好看到自己的助理在整理下一个工作的服装。“那都是我的?” 阿中点头,“晚上有一套街拍,恒哥没跟您说?” “说过。”千旬歪头,的确说过,上次的街拍主要是为了让他露脸,这次街拍好像要用作什么封面。挠挠头,千旬并不认为自己是多幸运的新人,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这些待遇怎么也不会轮到自己。 “一会有事打我电话,我出去一下。”放下剧本,千旬站了起来,要出去。阿中手中的工作停了下来,“您要出去?可是恒哥说了不可以随便出去……” 看着关上的门,阿中平凡又普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 来到ceo办公楼,四位美女秘书一如继往的热情,很贴心地告诉他,总裁大人在里头,并且没有不相干的外人在。 “呃……谢谢。”千旬努力无视那些暧昧的眼神让自己的神色自然些,推门走了进去。 大约是没有过独自进去,他推得很自然,甚至并没有敲门。所以,当他现在在办公室中,看到除了白君逸还有另外一个人投来视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不相干的人……这,这个就是很相干了。 “呃……抱歉,我应该先敲门。”说着,就要转身出去,仿佛真的要先出去再敲一次门再进来。身后传来那冰冷生硬的声音,“有事?” 千旬犹豫了下,才转回身,看那气氛,似乎并不应该走过去,“也……没什么事。”他上来,也只是一时冲动,对方公事公办的神情,让他很尴尬。 是,没有敲门就进来的确是他的不对,这种没礼貌的事情他以往从来没有做过,这次如此随意,他自己也有些诧异的。 但……也范不着用这么冷漠的语气吧。 第27章 讨厌吗 对方不说话,似乎在等他说,神情就跟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冷淡。可是千旬却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就是,不一样。 “没什么。”最终,千旬没有说明来意,“抱歉打扰了。”然后转身就出了那偌大而又冰冷的办公室。 正堆在一块儿八卦的四位美女根本就没想过那扇门会这么快打开,见到出来的人时都诧异了,其中一个脱口而出,“咦,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听到美女的声音,千旬扬着微笑,很有礼貌,“哦……嗯,我回去了。”也不多说,直接就进了一直停留在这一层的电梯,留了个有点慌忙的背影。 办公室里,白某人的视线仍透过特殊玻璃往外看去,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端倪,似只是在远望着沉思,又或者单纯地睁着眼发呆。 “还看?都走远了。”办公室里响起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刚才一直在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对话的人,前些天还在农家乐见过的,似乎跟白君逸很熟。 孟书。 “你来做什么?”收回视线,连看都不看倚在自己办公桌前的人,白君逸低头继续翻着文件,哪还有原来的那种熟稔的温和。 “没事就不能来吗?”孟书轻笑,笑起来左脸上还有个酒窝,真的是个文雅的美人胚子。“不用追吗?看那小家伙似乎误会了什么。” 头也不抬,“你想多了。”瞅着文件的眼神稍一顿,补了一句,“我跟他,并没有什么。” “哦?”很显然,文雅美人并不相信,因为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于是笑容便变得有些局促了,“从来都不屑一顾的你居然主动开口解释了,难道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完,孟书只觉得被冰刀子剐遍了全身,却不以为然地笑得一脸的妩媚,继续撩拨冰山的爆发可能性,“怎么说我们两个也是情人,我有权知道是不是有‘第三者’的存在,不是吗?” “回去。”冰山刀子放下文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倚着他桌边笑得美丽动人的男子,非常残酷,“你可以再试试继续。” 耸肩,“好吧,我就知道郎无情。”然后直了身,那纤细而不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比女人还玲珑,“给我钱,不然我就说出去。”说的人依然笑得十分美丽。 白君逸从抽屉里取出一小本子,在上头龙飞凤舞写了一串数还签了名,往桌的一边一甩,“拿了赶紧消失。”别惹他心烦。 孟书挑眉,笑眯眯地盯着支票上的数字,非常满意,“遵命,我的王。”然后还开心地朝那冰山放了两个飞吻,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办公室里恢复了冷清,白君逸停了手中的活,背靠着椅子微仰首闭目,眼角闭过一丝烦躁。 而同样有些烦躁的千旬,此时在为第n次的ng而烦躁着。那头导演也有些烦躁地喊:“好了好了,先休息十分钟。” 工作人员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化妆师也赶紧过来给千旬补妆,因为是同一拨人,所以对于千旬今天的表现,大家都有些担心。 “小旬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化妆师满脸担忧,上一次分明是第一次合作,可小旬子表现得非常出乎大家预料的好,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有些心不在焉,“没……什么。” 补完了妆,千旬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如果……” “嗯?什么?”化妆师在收拾自己的道具,听得千旬难得的主动开口,手中的活全都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看着脸带茫然犹豫的千旬,面上维持着工作态度,但心里其实萌翻了想狂叫啊啊啊啊眼睛湿漉漉的好可爱啊!! “小旬子有什么疑问,尽管说。”必须说啊啊啊! 视线有些飘忽,“如果……某个人忽然对另一个很冷淡,是……说明什么?” 这种难以启齿的话,问得千旬脸都红了,为了形象还极力表现得很镇定的样子。 化妆师眨眼,表现依然镇定还很专业,“只有两个可能。”看着坐位上微抬着下巴双眼湿漉漉看着自己,化妆师小心肝碰碰乱跳,“一种是讨厌对方了,另一种就是……” “就是?”千旬很认真地等着答案。 “误会了什么而故意疏远?” 眨眼,“是这样吗?” 化妆师用力点头,“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那,小旬子是被什么人讨厌了或是疏远了?”八卦因子在骚动,化妆师满脸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那边,导演在喊准备了,气氛瞬间又紧张了起来。千旬起身,朝满脸期待的化妆师笑了笑,“我没说是我啊,说了是别人了。” 化妆师:“……”分明就是在说你自己别想骗我啊但是这个样子也好萌啊啊啊! 幸好,千旬并不会读心术,不然一定非常囧。 不知是不是疑惑被解释了,后边的拍设虽然说不上多顺利,但也能很好地完成了。 本来是可以直接回去的,不过胡恒有通知,所以千旬不得不先回一趟公司。 “试镜?”通宵工作没有休息的千旬觉得头昏眼花,听得不是很清楚。 胡恒点头,把本子递给他,“既然你想演这个角色,我也不反对,导演方面也联系过了,虽然给你争取过,但试镜这是必须的,这个你应该清楚,并非要否定你。” 大概知道胡恒委婉地想让自己明白不可能百分之百能拿到这个角色的用心,千旬点头表现得一派自然,“嗯,我会加油。”语气很淡然。 胡恒:“……”你倒是拿到加油的气势啊! “那,没事我就先回去了,很困。”千旬把本子放进自己的挎包,助理一度想帮他提都被拒绝了。 他说过:这种连小学生都可以做到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麻烦别人? 后来,助理很清楚,眼前这个据说很有背景、条件也不错的新人,和别人是不太一样的。 至少,目前是不一样的。 “嗯,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反正试镜在后天,到时别迟到就行好。”胡恒对千旬并不苛刻,也不是很亲近,“我会让阿中多准备的,你到时别紧张,跟普通那样就行。” 胡恒因这剧子还特意让千旬演过几段,虽谈不上惊艳,却也出乎意料的好,这才是他没有反对的原因之一。 “嗯,那麻烦恒哥了。”千旬点头,然后起身,阿中抱着一堆资料赶紧跟上。 目前没有特定的司机,只能由公司的车接送,但并不是专用的。 刚出电弟就遇上了来上班的白某人。 千旬现在是见光死,望着外面的日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所以当看到前面的某人时,十分淡定。因为他觉得那只是日光太刺眼罢了。 “……”瞅了瞅被抓着的手,千旬脑路有些短路,现在啥情况? 是上车了,不过不是公司的公用车,而是那看起来十分低调但其实贵得要死的车上。舒服的位置,舒服的大小高度,而且温度也刚刚好,不热也不凉。 完了,太舒服,很想睡。 “怎么这个脸色?”上了车,白*oss冰冷着脸质问。 是质问,而不是关心。 千旬:“……” 侧过头,千旬看了眼前冰山好半响才反应过来,然后慢吞吞地回道,“先森,是个人一连忙几天,还赶通宵都会是这个样子。” 这回,换白某人眨了一下眼,浓眉也挑了一下,“我送你回去。”说着就要启动车子,嗯,刚才直接拖人上车真是做对了。 “啊,这个不用了,公司有车。”千旬拒绝,然后开车门要下车,才发现他说话的同时车门上锁声已经响了,同时车子的发动声也响了。 千旬:“……” 化妆师的话,原来并不正确的,这分明就有第三种可能。 千旬是个特别随遇而安的人,反正被强制在车上,他也懒得去争辨什么了,默默地掏出手机,千旬给助理发了条信息,然后脑袋一歪,睡觉。 真的很困,非常困,并且很累。 但是……为啥睡不着!!! 实在睡不着,千旬一双眼睁得大大的,有点儿像死不瞑目。当白某人转头不小心瞥了一眼时,也难免吓了一跳,“没睡?” 真出乎意料。 明明之前只要安静一会这人就会靠着车睡着的,这脸色看起来这么疲倦反而不睡着,这使得白大总裁觉得很不可思义。 不会又生病了吧? 白*oss有些担心。 眨了几眼疲惫的眼皮,千旬的脑子早就混沌了,不清不楚的,仿佛堆满了浆糊,有些理不清。、 “……开慢点儿,有点不舒服。”那语气,没有对待老总的恭敬,比签过来之前随意了不知多少倍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想过为何。 白君逸果然将车速稍减了些,他很清楚自己的车的性能,即便开再快也是极平稳的,更别说这种城中心他本来开得就不是很快。 第28章 惹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困,但就是睡不着。”千旬继续睁眼,以这个角度看过去,然后看着那视线移开转向前方方向,留下那俊又俏的侧脸,刀削似的精致且硬朗,半分女气都没有。 于是,他就魔性了,张口就一句:“其实……你长得比那些明星都好看,怎么不自己出个作品什么的啊?”不管是好作品还是烂作品,他相信凭这个男人的条件,一定会风靡全国甚至全球。 ……瞬间觉得同行相见,有点刺眼。 白君逸认真开着车,也有分心听着副座上的人说话,对于后边的他直接无视,只答前半段,“睡不着也闭闭眼。” “哦……”好吧,那就闭眼。 “……不过我说真的啊,你比我们一起集训的那些人条件好太多了,不出道可惜了……” 唠叨的人,声音渐渐就细了,白君逸侧头看了两眼,白净的脸上,那对熊猫眼很明显,看来是真的很疲惫。 鬼使神差的,白大总裁拿出手机就拨号,那头还来不急说话,这头就一个命令,“把千旬三个月内的工作行程给我一份。” 某秘书盯着被挂断的电话,额头挂着问号的同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光。 千旬这次直接被送到楼层,送进对门的。本来很想拒绝,不过想到自己家冷冷清清好几个月了,冰箱嘛也没有连热水都没有,于是妥协了,反正睡哪里都一样。 “呜?”原本很高兴的二哈,有些不解为啥被赶出卧室,然后它的面瘫主人瞪了一眼,只能乖乖地低下头趴在卧室门口不进去闹。 千旬这一觉睡得真是昏天暗地,好梦连绵,起床的时候坐在那儿老半天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双眼直呆呆的,跟床边的二哈还真有一拼。 回神之后,屋里开着床头灯,灯光调得很暗;门开着缝,从门外透进来了光线,伴随着门外的一些零碎声音传来。 挪着身往前倾,从床头的柜台上拿起自己的电话按亮了屏幕,好家伙,八个未接电话……呃,不是,是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睡了可真是一整天。 难怪全身都有点疼。 伸了个懒腰,千旬拍拍床边一直望着他的二哈,“好了别看了,出去吧。”然后踩着柔软的地毯推开了卧室的门。 这屋子给他的感觉是越来越熟悉了,自然地走到客厅,转头的时候可以透过半透明的玻璃能看到里头高大且不太协调的身影。 俏眉一挑,不会是在做饭吧? 出于震惊,千旬走了过去,趴着门框伸着脖子往里瞅,然后好奇问了一句:“难道白大总裁在做饭?”这太叫人震惊了好吗。 白君逸头也没转,淡淡地回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觉得……千旬只好走过去,往台上看,“哦……”原来只是将盒里的菜放进菜碟里而已。“这是什么?” “晚饭。”白大总裁不知不觉又恢复了那惜字如金的节奏。 “……呃,我知道,我只是想问,这是啥?” 白君逸:“……”想了想,大概想明白这人问的是什么意思后,白大总裁再一次回答:“这些是打包的。” “哦,我还以为你会做菜,吓了一跳。”简直震惊。 于是,白大总裁一脸不可思义地转头看着凑近的人,“你觉得有这种可能?” “呃……好吧,我记得你上次还煮了粥,很好吃。”千旬的印象里好像记得这个男人会做菜的,还跟自己借过盐。 “那也是打包的。”他只是放进锅里续温而已。 原来如此。 “去刷牙。”白君逸看着继续往里凑但又没有帮忙打算的人,“洗澡也行。”睡了一天,洗个澡会舒服很多……说来,这人早上好像并没有洗澡就睡了吧? 想到这里,天生洁癖很严重的白大总裁不由得皱了皱眉,然后看一眼满脸天真毫无防备的凑近的某人,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哦……那我去洗个澡先。”千旬觉得洗澡比较重要,往外冲的时候又停下来,“我的……” “架子上摆着。” “好的!”某人笑得没心没肺,并不知道某*oss在他进入浴室时,进了卧室默默地将床单和空调被给换了。 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食的几道菜,当然比千旬之前招待人的要丰富许多,就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这么霸气。 瞥一眼那一头湿发,白大总裁再次挑眉了,“墙上不是挂着吹风机吗?” 盯着桌面食物咽口水的千旬眼也没有抬一下,“是啊,有看到。” 有看到为什么不先吹一下?难道又想再病一次? 不但有洁癖甚至有点强迫症的某*oss看不下去,倒是没有去拿吹风机,却拿来了大围巾,把那盯着菜咽口吵的人的脑袋包起。 本来盯得入神,肚子也饿得直叫,忽然从天而降的大毛巾盖下,千旬吓了一跳的同时,整个人有些发愣了。那擦拭的力道并不舒服,不是重了就是轻了。 但是,他就是愣住了。 有些人有些事,刻意或是无意而为之,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无视,但有些人的一切举动,却让人在意得不行,千旬这会儿就在意得不行。 心里头,莫名的,暖暖的。 这种感觉,像是被什么入侵了一般,让人不知所措。 然而,他却一动不动任着对方继续着那并不太舒服的力度动作,直到对方觉得差不多了,把大毛巾搭在另一椅子背上,在他对面坐下来。 抬眼,桌子的对面距离很近,那是一张淡然且看起来很冷漠的脸,此时也没有多少改变,甚至看起来称不上温和的,让人无法想象方才的举动出自同一个人。 “怎么了?”白大总裁被人盯着发呆,疑惑问了一句,同时把一碗饭摆了过来,再递筷子,“不饿?”都九点多了,睡了一整天的人水米未进,以他的理解范围,应该早饿了才是。 “饿。”千旬回神,执着筷子神情有些不自然地垂下眼,先扒了两口饭,才夹起离自己最近的菜放碗里,然后送进嘴里。 唔……的确好吃。 二人吃饭,千旬没有主动说话的情况下,会很……诡异的安静,静到只有两人吃饭的嚼声。 吃完饭后,千旬虽然犹豫,但并没有去帮忙收拾。不过他倒是看到*oss将碗碟一股脑的弄进了一机器里,当看清那是啥玩意儿之后,千旬脑里只有三字--万恶的资本家! 是六字。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千旬又开始不自在了。 难道自己还要继续在赖在这里? 抓抓头,可是,不想回去肿么办?家里真是麻也没有啊。 坐他旁边的乔吉今天特别乖,看他这出神的小模样,“呜”地舔了一下那掉在沙发扶手下的那白嫩嫩的手,正等着被再次嫌弃,可老半响也听不到新主人抗议且的声音,这会儿更加疑惑了,“呜?” 新主人不是最烦它舔舔的吗?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拿着电视遥控的手往沙发上一放,千旬总算回神,侧头瞥一眼瞪着大眼的二哈,“乔吉啊,你说你家主人啥意思呢?” 把遥控给他,然后只说一句‘我去一下书房’就一个小时没再出现,自己这是走还是不走呢? “呜?”乔吉歪着头,然后双眼一亮,扭着那滚躯往书房方向走去,吓得千旬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喂!” 来不急阻止,乔吉已经顶开了书房那只是半掩着的门,里头并没有传来叱喝声,在千旬提心吊胆的时候,那二哈又出来了,嘴里叼着……呃? 低头看着自己根前叼着某物的二哈,千旬的额头三根黑线。 要不是反对暴力,千旬此刻真想把自己手上的遥控砸过去。 尼玛!这叼的是啥啊! 猛然反应过来,千旬一脸惊慌,跟做贼似的东张西望确定没人之后,立马蹲下来,对着那明显一脸讨好的蠢狗实在是咬牙切齿,“你、你你上哪找的这个?再说,为啥要把这个给我?!”他一点都不需要好吗! “呜!”乔吉觉得新主人一定很高兴,因为好看的脸上终于又有了平时有彩色的表情,它最喜欢了。 完全不能理解千旬尴尬的二哈讨好地往前凑,嘴里叼着的东西往前凑,期望着他能去接。 咬了咬牙,千旬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拍那圆脑袋,“我说你啥意思啊?这是玩的东西吗?快给我放回去!” “呜?”为啥新主人一脸不高兴呢? “怎么了?”就在这时,不应该出现……应该是千旬最不希望看到的白大总裁幽灵般忽然出现了,吓得他“啊”了一声,终于还是把手上的电视遥控给扔了。 呃…… 看一眼地上的遥控,不知为什么,他有总做错事的心虚感。这顺手什么的,他真不是故意要往人家脸上扔的…… 第29章 改观中 “那……什么,真不是我让它怎么做的。”千旬觉得自己很无辜,并且很尴尬。 看着男人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遥控,然后那神情微妙得让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 为啥他有特别心虚的错觉? “我知道。”这一次白君逸十分爽快就应声了,似乎也不想纠结于这个事情上。 他一出声,原本想讨好新主人的乔吉终于发现了自家主人那冰霜般的脸色,吓得双眼瞪大然后偷偷往新主人身边挪着大屁屁,祈求新主人庇护。 但它并不知道它的新主人此刻真恨不得一掌拍死它。 “吐出来。” 千旬还在无边纠结且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时,白君逸低眼冷冷的扫了一眼还叼着东西的二哈,气场强大声音又冷,吓得一人一狗都目瞪口呆傻掉,那东西很自然就掉到了地上。 白君逸再次弯下腰把东西捡了起来,二指夹着还转了一圈,那神情微妙得已经让人无法直视了。 二哈这会儿超级有危机感,本能地挪动大屁屁,企图让自己藏到新主人身后最好能成为空气直接被无视掉。 很显然它愿望并没有达成。 白君逸随手就把那东西扔进了垃圾桶,而千旬本能地”哎”了一声,哎完了自己先尴尬了起来,“明明是新的,这样扔了多……浪费……呵、呵呵。” “过来。”白君逸淡淡地又吐出两字,吓得千旬一个激灵,声音都拔高了,“不、不过去!” 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忽然叫自己过去?为什么要过去?不过去! 应完之后他自己先傻了,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敏/感得就跟个羞涩的小姑娘一样,简直了。 然后他就看见都躲到自己脚后跟的蠢狗畏首畏尾地走了过去,一副'本狗错鸟”的姿态讨它主人原谅,很显然这招没效果,被它的主人赶回自己人狗窝去了,临去前还依依不舍地扭头看了千旬一眼。 这回终于忍不住,千旬捂着脸倒进沙发上去装死。 没脸活了! “困了吗?”头顶上传来声音,千旬抬起头看见居高临下的男人,赶紧站起来,喃喃回道:“没、没有啊,还不困。”都睡了一整天了。 而且这么尴尬的一天,睡个屁啊。 都尴尬死了。 白君逸略垂眼看他,“如果不困,就到书房处理一下工作?”其实此时的白君逸并没有表面这么平静,尤其是他发现那只蠢狗别的什么不好叼,非去叼那几乎没用过的避、孕、套。 是个男人家里都会有这个东西,白君逸虽然从来没有想过带谁回来用,但必备之品不可少。 可他万万没有想过以这种方式被曝光出来。 以他的猜测,眼前这个人家里就一定不会有这种东西。这是出于本能的认为,他认为出于对眼前这个人的了解,虽不说纯情到不懂性、事的地步,但他就能肯定这人这方面的淡薄。 忍着抚额的冲动,自己的身份多多少少给二人做了拦路隔阂,如再给这人花花公子的印象,这往后的路可真会更难走了。 幸好……这人从没往那方面想,只将自己当作了……朋友。 该死的朋友身份。 “啊?”千旬一直不太在状态。 “傍晚我帮你接了个电话,你的经纪人让你尽快看工作邮箱,嘱咐你别忘了发微博。” 白君逸收起自己的懊恼情绪,对于私自接听别人的电话这种行为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坦然得反倒让千旬不好意思发问了。 闷头“哦”了一声,特别想问胡恒听到自己带的新人电话里传出自己*oss的声音不知何反应? 事实上胡恒当时吓得险些把手机给扔了,小心脏都停止心跳好几秒了,卧槽!虽然大家都在传自己带的新人和*oss家两世家友好的关系,但没说好到这种同居一起的程度啊。 收拾了一下膨胀的心情,既然是工作,千旬还是很敬业的。 不过他问得有点不确定,“可以进你的书房?如果不方便,我可以回去的……”虽然家里很冷清,他不太想回去。 那可是机要重地,正常情况下不都是任何人不得入内的吗? 白君逸瞥他一眼,“为什么不可以?”人都请进了自个家了,进个书房还能如何?说完之后就自己先走了过去。 呃,好吧。 千旬跟在后面进了这个他一次都没有进来过的房间,随便一眼,跟想象的并没有太大出入。格调清冷不失高雅,几个木架上全都摆放着各种各样类型的书,乍一眼望去就跟个小型书店似的。 靠窗方向有电脑桌,放置了两台看起来性能很不错的电脑;边上还摆放了两台合着盖的笔记本电脑,专业的就跟超级御宅族部落里的电脑痴似的,连他这个学it的都自叹不如。 ”你用这台吧。”白君逸指了指其中一台台式电脑,转身就拿来了一张软凳摆电脑前,一副很体贴的模样,除了脸上没有表情以外。 别扭地瞥两眼旁边的笔记本,千旬有点不好意思开了口:“可以借用笔记本吗?这台电脑似乎在用。” 主要是尼玛的两台电脑离太近,二人各用一台就要贴得非常紧,这让他光想想就非常不自在啊好吗! 白君逸仿佛并没有看出他的不自在,面目表情说:“这两本子里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不方便。” “……”我又不是商业间谍! 于是,千旬只能使用那台开着被使用到中途的台式电脑,旁边紧挨坐着那浑身散发着无法忽视强大气场的男人。唯一让他觉得欣慰的是那男人坐的椅子上是有扶手的,勉强能隔开一点距离,不然二人真得身贴着身了。 也许太过靠紧,千旬能很清楚地感受到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尽管很淡。 掐了一把自己,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到电脑上。 开始工作的千旬很快进入了心无旁骛,忽略了身边男人的存在,一头扎进了工作里。完全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放下了工作,停在哪儿近距离看着他出神。 白君逸也不得而解,凭什么这个小家伙就能得了自己的青睐得他另眼相看?此时更甚,居然还让人进到自己的私人领地了。 不可思议。 各有心思。 待完成工作,千旬才发现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头还歪向了他这边,几乎就是靠着他的肩头睡的。 难怪隐约觉得肩膀有点酸…… 因为肩头被靠枕着,千旬只能半侧着头,看到对方三份之一的脸庞,距离近的汗毛都轻触到了。 能看清的是那长且密的睫毛,还有高挺的鼻梁。 “……这么累……”原来不是铜墙铁壁不知辛累,原来这男人也有如此……平常的一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自喃,白君逸突然坐直了起来,然后扭头看他,仿佛那只是不经意的靠了一下,并非真的睡着了。 但那眼底一瞬间的茫然出卖了他,千旬看在眼底,只是笑笑,“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钱又赚不完。 原以为这个男人仍会继续坚持工作到深夜,没想到他却同意了。 “嗯。”白君逸异常配合地点了头,然后起身,抓起千旬的手就往外走。 千旬:“……” 直到回到卧室,白君逸才松开千旬的手,一脸冷淡:“睡觉。” 这么‘随便’的男人,千旬发誓真的是平生头一回遇到。 对于自己被拉着上了床和男人同床共枕睡觉,千旬曾经一度觉得那并不是什么问题,可问题是他现在特别的……纠结和不自在。 好吧,床其实挺大的,大到一人睡一边的话中间还可以再躺三两个。其实千旬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什么,这就这么拽着被单纠结着纠结着睡着了。 当然,睡到半夜就自动滚到床中间去蹭人这种事,醒来之后他是打死都不会承认的。而白君逸也没有打算逼着他承认的闲情,一大早就出门了,等千旬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午饭时间了。 抓了一把头发,拍了拍打着哈欠张大的嘴巴,“还真能睡……”自言自语走到客厅,习惯得就像自己家一样,那拘束感是越来越薄弱了。 “午安,乔吉。”拍了拍凑过来讨好的二哈,千旬干脆进了厨房找吃的去。 冰箱材料是挺多的,蔬菜水果也都十分新鲜,千旬是绝对相信以那个冰山男人的本质一定不会亲自到菜市场或是超市买菜的。 这里可以堆满材料,只有一种可能——他扭头去看跟着他尾后的二哈,二哈此时正兴奋地甩着尾巴,盼着能吃到美味而口水直流。 “我相信,也一定不会是你。”千旬耸肩,然后转身去掏材料,在洗菜的时候,又想了想,终于还是掏出了手机,这电话号码是头一次拨打。 虽然,存了很久。 第30章 硬了啊 这头,白君逸正在开重要会议,各高层都在,并且每个人战战兢兢十分敬畏首座一言不发冰山脸的*oss。最可怜的就是做着报告的其中一人。平时能力是有的,但此时被这气场吓得念报告都不利索了,一个念错吓得额头全是冷汗,完全不敢去迎视*oss那刀子般的视线。 在座的高层都偷偷捏一把冷汗,为同僚放射无限的同情目光。在这种紧张万分的时刻,居然还有人不怕死地在开大会上不关手机! 就算不关机,至少也该调个静音啊蠢材! 随着单调的铃声响起,各高层这回倒吸一口气,连掩饰都忘了,惶恐地寻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同僚……咦? 在一阵骚动寻找不到罪魁祸首时,大家的视线纷纷投向首席,只见首席上那一脸冰霜的*oss此时脸带极微的诧异,然后若无其事当众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之后,直接就接听了。 居!然!接!听!了! 还当着众人的面。 “嘶!”众人目瞪口呆,简直跟看见了外星一样震惊。 这……凡是有*oss在场的会议,绝对不允许谁的电话响起,这个默认的规矩他们的总裁大人贯彻得十分彻底,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破过例,所以这震惊所有人的一幕却如晚风般悄然而至,而当事人完全没有自觉。 “什么事?”白大总裁依然冷酷,连开场白的礼貌问候语都直接忽略掉了,但高层们对天发誓,他们真的没见过如此……温和的*oss!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只见*oss那百年难得一遇的温和并不是大家的错觉,一直延伸存在着,连平时能冻死人的语气都变得不太一样了。 “中午?”白君逸疑惑了一声,对方说完之后,他甚至没有看在座高层一个个见鬼的神情,扬起左手边看手表边回答:“中午没事,我一会就回去。” 卧--操! 这是在座高层以及行政特助周鑫内心的一句不约而同的话。 于是,大家就看到那从来都是以事业为第一,甚至一直有人认为工作就是一切的白大总裁,此刻却放下电话之后,淡淡地交待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给了周鑫一个方案让他处理的眼神之后,连多说一个字都没有,双手拉了拉那虽帅却冰冷的西装前领,十分潇洒地站了起来,直接出了会议室…… 各大高层不管年长的还是年轻有为的,一个个见了外星人似的震惊了好半响,等回过神来之后,十分有默契地围堵了收拾好文件准备出会议室的周鑫。 没办法,整个公司目前敢亲近*oss的只有这位副总兼行政特助了。 放下电话,千旬也没想到那男人那么闲,居然真的说回来吃饭? 那就多煮一个人的份呗。 想着,不知为什么心情变得不错呢。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从冰箱里再取出些份量,完全没把自己当客人。 千旬做饭的速度其实并不慢,可还没炒好菜呢,这屋子的主人已经回来了。听到门声,千旬身前挂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汤勺似乎在试味,侧着身看到进屋的是白君逸,不免诧异,“这么早?” 虽说家里离公司很近,但他也没想过这人这么快就回来了,果然是很闲。 正抬起一只脚换拖鞋,闻声就抬眼看了过去,见到那一身打扮的人从厨房走出来侧身眨着一双水灵大眼模样,白大总裁很可耻地……硬了。 “啊。”掩饰地敛回了视线,似落在另一鞋上,表现得很冷淡。 对于这个男人的冷淡,千旬早就熟透了,也没放心上,交待了一句,“那好吧,菜还没做好,你先休息一下呗。”转身就回了厨房继续,完全没有发现某人那龌龊思想。 虽说一开始是自己先照顾这男人家的宠物,然后又不请自来蹭吃蹭喝,但自己后来被照顾也不是一两次了,千旬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并不觉得自己此时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反正,这种礼尚往来的事情,他反而觉得会更安心一些。 因为,平等。 只有平等,才不会有利益纠纷,也才不会有一些不好的偏见。 虽然一直都可以装作无所谓,但他很确定自己并不喜欢一味索取或得到。 尽管,只是几次照顾。 换好了鞋子,白君逸将公事包往沙发上一放,也没作停留就走进了厨房,厨房的格局和千旬家不太一样,十分的明亮且宽敞。即便这样,多了个牛高马大的人占地,千旬仍觉得有些许的窄,于是很不客气,“你又不帮忙,麻烦先出去好吗?” 然后双手端着一盆开胃凉拌,递了过去,白君逸本能地接了,然后挑了挑眉。最后,还是没有任何发飙的迹象,在千旬以为对方是不是生闷气的时候“嗯”了一声,非常合作地端着那盘凉拌出了厨房。 千旬一脸好奇扭头,看那出去的高大挺拔的背影。 饭菜都上齐之后,二人一狗各就各位,不管再努力,千旬都清楚自己做的小家小菜肯定是比不过大酒店里的大厨,虽然做了四菜一汤但也没有他好得瑟的地方,坐下来后很安份。 先不管合不合对面这面瘫男人的胃口,反正乔吉吃得很幸福。 “最近工作……不忙?”咬一口菜,连带也咬了咬筷子,千旬思索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话头,实在是因为他不太喜欢太过安静的用餐。 这跟一个人吃饭有什么区别? 白君逸抬眼,眼底闪过一些东西,稍纵即逝,“不是太忙。”对他而言,一年四季都一样,没有区别。 “哦。”松开咬的筷子,千旬夹了片牛肉送嘴里,才嚼了三下又开口,“我明天要去试镜了。” 毕竟是第一次,他远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平静。 听闻,白君逸还是诧异了,这事他是知道的,毕竟连人家未来三个月行程都了若指掌。只是,他一直以为这人并不太上心这份工作,对于挑剧本的事情也表现得很淡然,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忽然提起。 甚至愿意跟他分享自己的烦恼与担忧。 于是,*oss意外了。 并且心悦诡异的愉悦着。 “果真紧张?”白*oss从来没有安抚过人,所以这会儿也说不出让人心平气和的安慰好话,但很神奇的,他的态度千旬却感受到了,不得不承认地点了头。 “我挑了上次说的那个角色。”吞下了菜,然后再喝一口汤,千旬的话很平静,似乎看不到真的紧张,“恒哥说明天不陪我去,让我自己面对。” 像这种第一次接剧本又第一次面临试镜简直是人生大事,别人经纪人可都是一遍又一遍交待,一次又一次安抚配合。 只有不受待见的才会被扔一个人去。 前提都是那些红不起来或是看不见未来的已让经纪人放弃的,而绝对不是第一次试镜就遇上这种待遇。 “也许,他在你更紧张。”白君逸很小心地选择着托词,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 眨巴着眼,这一点千旬还是赞同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恒哥是希望我以平常心对待,而且他也说了,如果这次不成,还有不少剧本……这些,其实是你让人周旋下来的吧?” 对于一个看不清未来的新人,公司如此上心,千旬不会单纯地以为那是出于善心又或只是自己摘大运了。 这一点,白君逸很坦白,“我说过,我不做赔本的买卖,我是商人。” 而且还是奸商。 千旬在心里补了一句。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千旬也不纠结,“好吧,我也没有说这样不好,能让自己所走的路变得顺畅我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戳戳碗里的饭,然后挑起几粒米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咽。 “只是吧……”他有点担心,也有点害怕。 到底怕什么,他一直说不上来,本来做艺人他就不是很上心,做不出成就红不起来他其实一开始是真的无所谓的,大不了把自己当作上班族对待,领一份差不多的月薪就行了。 可最近不知为什么,也许是接触这圈子了,他总有说不出的紧张与害怕。 但,到底怕什么,却一直不得而知。 怕失败? 很显然不是的。 忍不住拍了拍头,让自己不再去纠结这个,千旬抬眼才发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左手还执着筷子。 “……?” 收回视线,白大总裁依然一脸面瘫,“既然公司给你留了机会,也不怕浪费,一次不成,那就十次,不是吗?” 千旬:“……”果然是土豪资源。 太打击了。 不得不承认,千旬觉得自己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就像之前莫名其妙地害怕一样,也会莫名其妙地散去。 白君逸不到一点半就又回公司去了,似乎真的很闲地回来吃个饭,然后休息一个小时再去公司晃几晃。千旬却还继续赖在别人的家里没有回自己屋的打算,还是那个理由,家里啥也木有,再说明天就要面临人生第一次挑战了,总不能自己在家过得孤零零又苦哈哈的。 临出门前,白君逸把备用钥匙放在了鞋台上,告诉他要是实在不想背剧本,可以出去走走。 对于这个连表情都没有的冷酷男忽然表示的出来的体贴,千旬已经不知不觉地习惯了,至少完全没有往奇怪的地方去想,也没有想过,连备用钥匙都拽在手里是多么的…… 那天下午,千旬还真出去散心了,带着乔吉,到处闲逛,惬意得很,完全不见第二天要面临人生重大决策的紧张感。 第31章 试镜中 试镜的时间在上午十点,千旬跟很多新人一样,早早就出发了。他的身边只有阿中一个人,到了指定地点,才发现,有许多人是自己来的,也有带着经纪人的。 从阿中打探到的八卦,没有经纪人陪同的,就一定不是第一次,也几乎是一些要红不红要紫不紫的半老半新人,像千旬这情况的,还真真独一份,稀罕得很。 “为什么那边那么大骚动?”千旬今天没有带剧本来,身边也只有阿中,阿中不太爱说话,但还是为千旬特意打探了不少消息,这会儿答得很流畅。 “哦,那是……”他也往那边看了一眼,“那是天王沈源,据说这次试镜里他也是面试官之一。” 天……王? 千旬虽然真不知道是谁,但听阿中这么一说,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不是小剧组吗?为什么会请到天王级的人物来做面试官?” 据千旬了解,那个剧组只是个小剧组,导演不是新导演,相反,还是个在娱乐圈混了近二十年的‘老骨干’,作品是不少,但作品多数叫座不叫好,是圈里有名的‘没有才能的导演’之一,不管什么作品、哪位演员参演,骂声总多过赞美。一部剧是否烂,挨骂的永远都是编剧,而他却是不一样,剧情不好被骂、演员不好也被骂、连特效不好都是骂他。 骂声仿佛奇迹般的一致:烂得可以。 但大家都像自虐狂一般,一边骂一边去看。 而且,传闻说这导演脾气还极差,没什么几个人喜欢跟他合作。 但,某种意义上,千旬觉得这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坚持。 像这种越走越低的剧组,为什么会出现天王级别的大咖捧场,还真是个迷。 听千旬的疑问,阿中也摇头,他做助理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在圈子里算是比较嫩的一个,人脉也比较薄弱,圈里有许多事情他还是不知道的。 听不到答案,千旬也不再多问了,继续坐在位置上等着,也不看剧本,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剧本带来。像他一样提前来的人也不少,有的在他旁边看着剧本,有的跟熟悉的人说话,也有人努力在与他人攀谈拉关系。 独独千旬什么也没有参与,只是拿着手机在玩游戏。 不过,也有认出他的人。 “哟,这不是最近挺有话题的网络红人嘛。”来者的声音不咸不淡,像挖苦也似讽刺。 千旬抬头,看到集结在一起的是三个人,一女两男,长得都还算出色,光那气场就看得出应该是艺人而不是兢兢业业的员工或助理。 为首说话的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小帅哥,有点面善,但千旬记不起来这是什么人,想着大概是某些小粉红。 网络红人……对于被如此评价,千旬眉也没有抬一下,只是在众目睽睽中,朝旁边伸出手,他身边的阿中马上就掏出保温瓶给他倒了杯水,冒着热气,看着非常烫,透着淡淡的茶香,应该是热茶。 众人:“……” 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大家都热得有些烦躁,看到居然还有人喝着开水,顿时就燥热得想把室内的空调调到最低,连情绪都被影响得有些不稳。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跟你说话呢怎么爱理不理的?”开口指责的是其中的唯一女性,是个不大的女生。 打扮得很秀气,皮肤很白,模样也漂亮,里里外外透着小家碧玉的气质,说出来的话带着大小姐的跋扈,不过声音倒不尖锐。 扫了一眼直勾勾瞪着自己的三人,千旬很客气,“在跟我说话吗?但我的名字并不叫网络红人。” 三人:“……” 一股戾气袭来,千旬依然一脸淡然喝着手捧着的热水,因太热的缘故,他吸着气小心地啐了几口,光听那声音,大家就觉得热极了。 “你……”女生瞪着杏眼,被为首的人拦了一下,笑眯眯地回看着一脸淡然的千旬,话里没有一丝尴尬,“也是,应该说是网络红人小旬子才对。” 无视那人眼里的调侃与嘲笑,千旬顿时把手上的保温瓶盖还了回去给阿中,很认真地说:“拿去倒掉吧,大概也是天气热的缘故,苍蝇到处飞都弄脏了我的茶水了。” 阿中接过保温瓶盖往里扫了一眼,淡黄色的茶水,清澈秀明,哪里有苍蝇?不过还是很认真地拿到旁边的饮水机往那水桶里倒了,还很尽责地用热水把盖口清洗了一遍。 偷偷围观的众人:“……” 三人:“……” 尤其是那为首的一脸猪肝色,异常难看,瞪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千旬似乎随时都可能发飙,千旬却回视了过去,淡淡地应了一句,“是啊,我是目前热题榜从来不会掉下前十的红人,不知三位有何关照?” 那淡然而又认真的回答,明明讽刺的话却听得三人一顿,居然没人发飙得起来。 这是事实。 即便他们再妒忌,这个不知突然打哪里冒出来的新人就是红了,天天被挂在热题榜上死活不下来,他们这些半红不紫的也只能瞪着眼干妒忌。 见三人只瞪眼不说话,千旬温和地点了点头,“如果没事,那我就先进去了。”说话的同时,那头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应该是试镜轮到他了。 来试镜的人不少,听胡恒说,这一次试镜里包括了主角与几个重要的配角,看那导演的作风,喜爱把选定了的所有角色一次性试镜完成,也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怕麻烦还是太匆忙。 千旬是第三个试镜,他不知道的是,先试镜的并不是男女主角,前两个也跟他试的是同一个角色--男二号。 试镜室里头只是一间办公室,四面白墙连个装饰都没有,前头坐了几个面试官。千旬扫了一眼,各人年纪模样都相差很多,最抢眼的是坐在左边最角的那个青年。看起来三十岁出头,长相非常俊朗,打扮时尚,还戴着一副夕阳黄的墨镜,个子应该也挺高,在一排光中最突显的。 站在几人前面,千旬很礼貌地鞠了个躬,一排之中有个人朝他微笑着:“小旬子来了?坐吧。”那人年纪有五十多了,微胖,平头,但看起来很和蔼,一点传闻中的恐怖形象也没有。 千旬猜那就是传说中的导演,陆成。 “陆导演好,各位好。”千旬又鞠了次躬才坐下,对于那从未谋面的导演那自来熟的气语,千旬直接就忽略掉了。 一听他的话,陆成满脸好奇,“哟,小旬子也知道我?”这话是有点儿自谦了,虽然评风不好,但想他赫赫的大导演,进了这个圈子,哪个人不认得他? 千旬点头,听对方又问了一句,“难道也看过不少我的作品?”话里透着一种炫耀,仿佛被观众抨击并非让人沮丧而是一种自傲般,听得千旬不由得一愣。 很诚实地问了一句,“陆导演是想听真话还是……恭维的话?” 仿佛从来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不止陆成,其他在场的人都稍一愣,特别关注地盯着他。尤其是陆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几声,指着千旬朝身边的几人左右看看,“有意思,有意思!” 千旬:“……”那他还要不要回答呢? 最后的结果是,千旬并没有机会回答,大笑过后的陆导演直接就让他开演了,而且挑了这个角色中最难的一段,见千旬并没有带剧本,还特别贴心地询问了一句,“要不要给你剧本先看十分钟?” 千旬摇头,已经站了起来,“如果可以,借我个人就行了。” 陆成一听,又大笑了两声,也不去在意这小新人这种狂妄的做法,很干脆的让他挑人,还特别给他权力如果在场的不喜欢,可以挑外面等着试镜的演员或是助理,甚至任何一个人。 千旬只是在场手一指,刚好指到旁边帮他搬凳子的一个青年。 青年一愣,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掩饰得非常好,却没有逃得过千旬不经意的一瞥。 对于千旬的要求,陆成没有异议,摆手喊出了一声,“石岩你去。” 名叫石岩的青年很恭敬地应了一声,然后走了出来,任千旬指派使用。千旬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只要站在我面前让我看着你就行了。” 听完,对方一愣,连带着在座的几人也再次怔忡,因为大家都以为千旬是要找对象配合演对手戏,这种情况,任何一个演员都会挑戏感不错的演员来做对手,至少自己演不好的时候还能被对方带着入戏。 即便不是演员,好歹对着剧本念也能对得上。 然而他却说只在站在那里就行了? 这一段,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 在场的人都看过剧本,就连这个看着像助理的青年石岩也同样知道剧本,陆导演要求的这一段,即便是老戏骨都没有谁敢说有十足的信心演独角戏。 而这个小新人如此一说,如果不是想放弃这一角色,那就简直狂妄。 千旬不去揣测他们的心思,已经开始对着‘对手’出神。 是的,他在出神,一双眼直直地望着那个还有些怔神的青年,双带水的眼眸出神地凝望着他对面的青年,一动也不动。 对面的青年被这样的眼神看得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回视着,胸口仿佛有什么要冲出来了一般膨胀地疼着,呼吸都变了。 第32章 很魔性 千旬试镜出来之后不久就想开溜回去,阿中难得迟疑了一下,“就这么回去了吗?”后面还有很多人需要试镜的,结果都还未出来就这么走了…… 侧眼瞥了阿中一眼,千旬反问,“留下来有用?” 阿中摇头。 耸肩,“既然没什么用,不走等着导演请吃饭?”笑说了一句,千旬就离开了,走出大楼后才疑惑,“没有车接我们?”眨眼瞅了瞅,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对于一个御宅族,除了公司和家,别的地方简直陌生得无言以对。 “话说,这是在哪个区?” 阿中正拿出电话,听到千旬的疑问头也没抬,“西区。” “……”跨越整个市的距离,千旬在计算到底有多远。听到阿中对着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就挂了,微皱着眉转向千旬,语带抱歉,“车被叫走了。” 眨了眨眼,“打车有报销吗?”打车的话,大概一百多块钱吧。 对于千旬这个打算,阿中直接驳回:“虽然不是什么大咖,但请别忘了自己是艺人。”又看向不远处的出口,“而且,今天试镜是保密的,要是走露风声大概会引起不必要的是非。” 如果能成还好,不成的话,千旬身上就保不准会被人抹黑了。 “我可以戴眼镜或者口罩。”千旬挑眉。 “凡事有万一。”阿中很坚持,虽然只是小小助理,但胡恒给了他某些经纪人才有的权力,而且他似乎并不担心自己讨不到老板喜欢而被炒鱿鱼这一种可能性。 耸肩:“好吧。”千旬觉得自己并非固执的人,但是,“该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等导演请吃饭吧? 阿中也有些发愁,恒哥交待过他,一定要注意言行保持低调,千旬这种小新人本就处在尴尬的位置,目前也还没有像样的作品,虽然是网红,公司也有意捧他,但要是一被黑,就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为难着的阿中准备给胡恒打电话,侧首却瞥到懒懒地站在那儿的千旬正低头玩着手机,电话这个时候响了,他甚至没有看就接了。 “这个时候,难道有事?”千旬对着电话带着笑意问了一句,连句开场白都没有,引得阿中更加侧目了,他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奇着这是个什么电话。 “……哦,好吧。”那头好像很简短地说了什么,千旬就回了一句便挂了电话,阿中心算了一下,保守估计这一通电话还不到三十秒吧? 真有效率的沟通。 然后,千旬扭头看他,脸色温和但神情淡淡的,跟平时差不多,但跟刚才好像有点儿不一样,“一会有人来接我,你先回去吧。” “……”啥? 瞧阿中这模样,千旬不由得笑了,“你别多想。”自己还没红呢,怎么搞得跟超级大咖似的,“完全不会有什么绯闻。” 听这话,阿中更加担心了,虽然他真不在乎自己讨不了这老板的喜欢而被换新老板或者直接没办法在公司上班,但他还是不希望自己工作中出纰漏。 最后,阿中没有先走,而是等了近一个小时,直到看到有人把千旬接走了,还怔在那儿。 如果他没眼花的话,那个……难道不是传说中的*oss白君逸吗? 他进公司这么久,也就见过两次*oss的真容,而且还是在公司年会上,靠近都没有过,更别说私下有交流,可刚刚,就在刚刚,*oss却对他说“辛苦了”?! 一拍额头,一向冷静的阿中觉得自己有些犯抽风需要一个良好的环境来冷静冷静。 甩甩头,这太惊悚了,他需要回去好好抚慰自己。 上了那十分低调的宾利,千旬一时没有顾及到身为小职员的阿中此刻的心情,系好安全带就出发了,挪头很好奇,“真要去吃饭?”现在还不到十二点,这人是有多闲呢? 白君逸开着车,对于这个问题他觉得不必要回答,可还是很耐心地应了一句,“不饿?”这人早早出门,他就料想会太过紧张而吃不下早餐,都是中午了,不饿才奇怪。 “饿啊,今早上太紧张了拿着早餐都没吃两口,刚才试镜时饿得肚子一直在叫,被几位导演看得我都尴尬得不知要怎么演下去了。”说起这个千旬就有点郁闷,也好在那些人好像没太在意,不然他估计得找洞把自己塞进去了。 果然是没吃。 很有洞察力的白大总裁心里头‘宾果’了一声,面无表情,“想吃什么?” “……啊,哦。”话题目有些跳跃,千旬眼睛动了动,“你请客?” 难道他的样子像是要一个小新人请客吗? “嗯,昨天你请,今天我请。”白大总裁答得理所当然,毫无心虚感。 昨天……他的食材,他的煤气水油盐,连锅锅碗碗都是他的……好吧,至少是自己亲自动手做的,就当是请客好了。 于是,千旬一下子就说服了自己,心安理得,“随便吧,去你觉得可以的,反正你请客。”请客的人有话事权,他随便,只要不难吃就行了。 白君逸从后视镜看了副座上的人一眼,没再说话,沉默地把车开到了一家餐厅的停车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还能有专门的隐秘停车位,从那里进入餐厅还有条特别通道。 二人坐的是一个小包间,雅气,高档。 千旬一开始有些拘谨,大约是看着太过高档了,老担心弄坏了什么东西要赔上身家性命去偿还。后来慢慢的也就放松下来,不过是吃饭的地方,看一看菜谱,一个菜才一千多块钱而已,小意思嘛……才怪! 忍着甩面巾的冲动,谁来给他解释为毛一个蔬菜莎拉九百九十八块钱?!请告诉他这九百九十八块钱其实标的是越南盾。 “有想吃的吗?”对面的男人瞧他脸上五彩缤纷的表情,用那十分魔性的声音很体贴地问了一句,然后也没得到千旬的领情。 “没有!” 全是鸟语,他也就只能看懂一个蔬菜莎拉……标的图。 看他这负气似的小模样,白君逸无声地笑了,然后继续发挥着他体贴功能,“那我帮你点?”说完就见对面的人气鼓鼓的两腮帮子在瞪自己。 “好吧。”终于不再逗他了,按了一下服务铃,小包间的门就被扣扣地敲了三下,等了三秒才拉开,走进来一个年轻的青年,十分恭敬。 “换个菜谱。”白君逸在门拉开的一瞬间就变会了面瘫脸,冷淡的声音直接越过了那服务青年准备说的话,对方颔首,“好的,请您稍等片刻。” 说完就退了出去,不到一分钟又再次出现,这次换的是中文的菜谱。 千旬接过菜谱,努了努嘴,到底没再继续生闷气。 瞧着菜谱上标的一道道菜,配上每道菜所谓的传说或是小故事,千旬眼也不抬,“你完全可以把弄菜谱的这个人招回去做编剧。”放在这里真是大才小用了。 点了几样东西,千旬直接无视了配菜后面的一串标价。 菜很快就送了上来,都盖着中世纪贵族才会使用的椭圆形铜餐盖,服务生优雅的礼仪动作为他们一一上菜。 千旬看得眼花缭乱,觉得这也忒麻烦了一点。 所幸,他的餐上来时,很难能可贵的给了他一双银筷子。 白君逸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千旬,不由得眨了眨眼。被看得不自在了,千旬才抬头,“做什么?”没见过在西餐厅使用筷子的吗? “不,没什么。”白君逸回了一声,继续切着他的纯天然进口牛排,可视线还是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千旬实在是受不了,又说了一句,“你能别这个表情么?这原本就是菜谱上有的料理,谁规定西餐厅就一定只能有西餐了?”吃了一口,问:“想吃?” 他也只是逗着问了一句,完全没那个意思,可对面的男人却点头,然后盯着他的刚举起的勺子。 千旬:“……” 进退两难的千旬忧郁了三秒,还是从菠萝心里舀了一勺,然后隔着餐桌送了过去,对方下巴一低,就着连菜带勺含了进去,再张嘴时,只剩下那银光的空勺子。 视线一直在那双微薄性感的唇辨上,看着透着光泽的红一张一合……千旬不禁咽了咽口水,有些心虚地瞥开了视线,把手抽了回来,勺子在菠萝里的边戳了几下,似乎企图用这样方式清洗勺子上残留着看完全不见的,别人的液/体。 反正,他没打算跟男人间接接吻。 对他的小动作,白君逸没说什么,一口尝进去,难得给了评价:“还不错。” 千旬努嘴,当然不错,就这一个菠萝装的菜就要三百多块钱! 不否认的,的确很香且美味。 “……”正得正高兴,眼前的餐盘子落下了一块切得四四方方的……牛排?抬头,对面的男人一脸温和,“你也尝尝。” 第33章 受惩罚 愉快地用过午餐……应该算是愉快吧,除了那个面瘫男人偶尔有点过份亲近之外。 二人直接就回了公司。 千旬在公司楼里有休息间,虽然是跟司栋梁共用的,但比起许多新人来说,他们的待遇真的是非常优厚得叫人妒忌了。 千旬回到休息室躺了不到一小时就被拉起来到健身房去了,他长得讨喜,身材也毕竟年轻即使再宅也没见变形,平时只是偶尔锻炼一下,没有特别加强锻炼。 因不曾有高强度的锻炼经历,所以他倒是不太排斥去健身房的。 公司的健身房在第三十九楼,位于正中间,正层都是健身房的设备。健身房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东面有个水吧台,里面还有各种酒店类,就跟个小酒吧差不多,吧台前有高凳,供人座。 有趣的是,这里头的所有饮料或酒类都是免单的,即便是xo那类酒也不例外。 不过,能够进这个地方的人,并不多。 除了这酒间,四个区还有一个地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那就是东区的西南方向,那里是个上百平房的小型健身房,居说除了特殊的高层人员之外,也只有本娱乐传媒的十几位比较大牌的明星才能进入使用。 千旬只是个小小新人,自然是不能进去使用的,连那个小酒间都不能。不过,他是幸运的宠儿……也许应该说是某些人给他的权利,从一开始就被带到了东区锻炼,尽管他并不知道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使用。 被分配到这区使用锻炼,千旬也不过偶尔来一次,从来不热衷于这种有益的健身。 有趣的是,他几乎每次都能看到一个脸蛋儿长得肉肉的,双眼大大的,看起来挺萌的大男孩要死不活地在跑步机上以最慢的速度在奔跑…… 如果那也叫奔跑的话。 把长毛巾挂在脖间,千旬就开始了十公里先慢跑然后速跑,当他擦着汗水从跑步机下来时,正好看到隔壁那长得挺萌的大男孩濒临断气地瞪着自己。 眉一挑,千旬很好心地伸手将人拉了出来,然后劝了一句,“运动过量是会短命的。” 大男孩:“……”他已经在心里哭成渣了,因为他从上午就开始了,用了四个小时才跑了勉强五公里…… 这算哪门子的运动过量?! 这地方有休息区,千旬往休息区的桌子边坐下时,旁边一凹,瘫了个尸体在上面喘息。扭头看到是刚才那个大男孩,千旬又补了一句劝,“刚停下来就瘫这儿,会抽筋的。” 大男孩:“……”有些愤恨地瞪着他,然后还是不情不愿要死不活地爬了起来,然后就在千旬的眼皮底下左扭扭,右扭扭地甩着屁股…… 一点都不美观。 但,真的很好笑。 千旬忍着笑忍得有点儿脸抽筋。 为了缓解这种抽筋,千旬从水吧里买了一瓶十块钱的怡宝和二十块钱的动脉,走回刚才的坐位上,这个时候那大男孩已经不扭腰了,瘫在小沙发上喘息。 “给你,补一□□力。” 然而,千旬的好意没得到好报,对方猛地坐直了起来,一脸防备地瞪着他,张嘴就一句,“你对我有什么企图?告诉你,我是不会放弃我的工作的,也不会把工作让给你!”一脸自我捍卫的姿态。 千旬:“……”这是妄想症还是妄想症? 不理一脸自我捍卫的大男孩,千旬兀自拧开了自己的水,仰着头就喝了几口。水滑过喉处带着了那突起的骨,说不出的诱惑性感,看得大男孩越发的渴了,于是自己渐渐地放下一半的防备,然后伸手拧了拧,发现的确是新的,才安心地吐出一口气,拧开三两下就喝了三分之一,看来真的很缺水。 此时千旬斜看了一眼,眼角便带着笑,继续又喝了两口。 大概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大男孩看到千旬一手拽拉着挂脖子上的毛巾,一手拿着喝剩的水起身要走,慌忙间不知要怎么反应,就“唉”了一声,把人给唤住了。 千旬回头,看那有些扭捏的大男孩,难得笑了笑,“放心,不会对你有什么企图,而你也可以继续戒备我,我不介意。”说完就去了更衣间。 再出来时已经在更衣间的浴室洗过澡,一身轻爽。 那个大男孩已经不在小沙发上了。 也没见进共用浴室,大概是自己的休息室有浴室吧。这摩天的一栋大楼,除了各个部门,有一半以上都是公司艺人的休息间或是各种设备间,一些有相当地位的艺人的休息间是有浴室的。 千旬和司栋梁二人目前的休息间没有浴室。 看来自己得到的优厚待遇其实也不见得有多优厚。 让千旬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就跟那个长得萌萌的大男孩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健身房。 这一次是双方经纪人都在的情况下见的,所以那大男孩并没有昨天那么戒备。 最多一周到健身房一次,而且每次最多一个小时锻炼的千旬对于昨天才来过,今天又来这一次表示很……不高兴。然而,胡恒非常坚持,理由是十天这之后千旬就要进组剧,开始人生第一次拍戏生涯了。 为了角色,这十天是胡恒继续化身为魔鬼的冲劲,即便千旬再不高兴他亦然坚持到底。 他虽然人看起来并不胖,甚至是看起来比较潇挺修长一型的,但面对镜头,电视播放器可都是横向长方形的,再瘦的人也能拉得有些胖呼,为了角色,胡恒力求完美,这个魔鬼训练一定是要进行的。 其实,胡恒太清楚这年头的小鲜肉不露点儿肉怎么行? 让人意外的是,千旬还有个任务,那就是带着几乎算是运动白痴的前辈一起完成每天特定的数据。 至于为什么要他带呢,胡恒笑得异常美好,以至于想问他的人都不敢问了,因为感觉光看那笑容就能想到那可怕的原因。 对此,千旬无比的怨念。 回头一想,昨天傍晚接到胡恒的电话,给了他一个很意外的,又觉得不是意外的讯息--他头一次试镜非常顺利就拿到了角色。 然后,同时带来了让他悲愤的另一个消失,就是今天这事! “为什么这货完成不了任务而罚的却是我?”对于这种不公平的条件,千旬常非直白,完全不管这个货是他的前辈,甚至大前辈。 听他这话,大男孩的经纪人的脸色变了变,最后恢复了那木头般的脸色,也不知道有没有动气。倒是那个被称为‘货’的大男孩顿时瞪大了双眼,“我可是你前辈!你这种口气是不对的!还有,完成不了任务让你受罚怎么了?那是你的荣幸!” 嘴角一抽一抽,千旬想翻白眼,然后忽然很认真地问,“请问,我的工资是你发的吗?” 大男孩一顿,然后迟疑地摇了摇头。千旬又问,“那你是我的亲人或挚友?” 这个很容易回答,大男孩又摇头,于是千旬给了一个藐视苍生的眼神,“那你告诉诉我,我凭什么要为了个连最基本的任务都完不成的小鬼前辈而受罚?” 大男孩:“……”太有理了,他居然无法反驳。 这种时候,身为经纪人本应该项站出来各种撕逼才对,但胡恒跟那个木头脸经纪人似乎早就商量好了,非常有默契地一致沉默地围观着,完全不打算插手的样子。 最后,千旬并没有直接拒绝。虽然他很多时候很多事物都不在乎,对于工作,他极少会任性。 “既然是前辈,就拿出点前辈的样子,别让我笑掉大牙。”千旬放了一句,挂起毛巾,对着木头脸点了点头,就走进健身区。 居然让一个小小新人给藐视了! 于是,大男孩愤愤地跟着冲了过去,发觉对方并不理自己,于是头一扭,跟着上了旁边的跑步机。他才不想让一个小新人给鄙视了,不就是区区五公里吗,小意思! 于是,带着满满抱负的人,跑了两公里之后,泪流满面。 这时候,千旬已经完了十公里长跑,正倚着跑步机,拿着水瓶边喝边悠然地看着跑步机上那比走路还慢的小前辈,他觉得自己今天一定会被惩罚。 低头看一眼自己今天的任务单,一定会被惩罚得非常惨。 带着怨念,千旬的第一天,以半条命为代价,居然让于画晨(那让千旬受罚得要死不活的罪魁祸首肉呼呼小脸的小前辈)突破了长久以来好吃不动的记录! 跑了五公里只用了三个半小时! 俯卧撑十分钟做了五十个! 仰卧起坐八分钟五十个! 并且还做了动感单车一小时(尽管趴在那儿不动的时间占了一半)、特定健身操半小时等好几个项目,连他那木头脸经纪人司徒辉都惊呆了。 然而,千旬还是被罚得不要不要的,因为离单上的任务相差甚远。 于是半死不活的千旬瞪着同样半活不死的大男孩满了鄙视,非常幽怨,“要是明天你还是最基本的任务都做不完,那就改叫我做、前、辈!” 第34章 来一下 魔鬼式的锻炼了几天,千旬唯有一个念头:这是要制造八块肌肉的节奏吗? 千旬是个非常坚韧的人,这种锻炼虽然很苦,但他到底还是一直坚持了下来,即便每天都被一只比猪还要懒的货给拖累加倍地被折磨。 在被拖累到了第八天,出现了一个好像发生过的意外。 那个作死的少年又偷偷把乔吉给带了出来,然后再一次弄丢了。接到电话时,千旬真是一时无语得不知要给怎样的反应了。 “……你倒是说话啊!”那头的少年得不到回应,焦急地吼了一句,把千旬给吼得把手机给拉远了些距离。 平静地回了一句,“你应该把电话打给那条二哈的主人。”而不是我。 “……”那头一瞬间安静了一下。 努了努嘴,千旬一脸的无奈,“我帮你告诉你哥?” 那头一听,声音又急了,“就是不能让逸哥知道才告诉你啊!你别害我!” 千旬:“……”你说你这求人的态度怎么就学不会正常一点呢。 听不到千旬的声音,那头更急了,“你不管的话,要是乔吉真的找不回来了你就得负全责……唉?喂喂?!”瞪着被挂断的电话,白智宇小脸上的眼一瞪,怒气冲冲地又拨了回去,开口就骂:“你怎么能挂人家电话?还有没有礼貌了……喂!” 千旬一脸无语地把电话扔回跑步机的存物槽,完全理解不了对方还好意思再打来。然而,这时电话仍持续地响着,一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 “……” 四十五度角望天,当初怎么就那么脑残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给了出去呢? 简直虐心。 敌不过那不断轰炸的电话,千旬抹了一把脸,至于谈话的内容,他自己最清楚。带着无奈,他收起了擦汗的毛巾下了跑步机。而刚才听到他电话不断骚扰时,旁边的那个依然半死不活的于画晨就一直在注意他,见他下了跑步机,马上也跟着下来。 “唉,你去哪?”一下跑步机就弯着腰不断地捶打自己的大腿,表面这么关心人家,纯粹想偷懒。 眼也不眨,“去三十七楼。” 听罢,于画晨那半死不活还带着好奇的脸一紧,双眼睁大,本想赖着跟人家走的打算立马就算了。 三十七楼……那可是总裁办公楼。 那一层楼,谁敢不传诏就上去?反正他不敢,即便他现在是公司的一棵不小的摇钱树。 瞪巴巴地看着那个明明看起来比自己还弱小的家伙却一脸平静地走向电梯,于画晨不免就想捂胸口,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那冰山*oss周身的冷气。 好吧,那果然是神人。 千旬没有去揣测身后那娃娃脸明星在心里各种对他的吐槽,毅然到了总裁楼层。左右看了看,四位美人秘书只有一人在,这很让人意外。 见到从电梯走出来的人,唯一在场的秘书朝他笑得很熟稔地打招呼,“呀,是小旬子啊,总裁在会议楼开会呢。” 听罢,千旬含笑还是走了过去,“这样啊?大家都不在呢。”来到秘书办公间,“月姐一个人?” 被唤月姐的是白君逸的首席秘书长,除了是四人中的领队,亦是除了周鑫之外,直接受命于总裁的助理。 月姐是在秘书处是最年长的,比周鑫还要大了几岁。长得漂亮智商也高,特别喜欢调戏像千旬这种小鲜肉,尤其喜欢探究冰山*oss异常行为。 听到那乖巧的声音,月姐笑得跟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似的,伸手就想捏眼前不远的白脸蛋儿,“总裁马上就回来了,小旬子找总裁大有事?” 千旬不着痕迹地躲开了那‘魔爪’,微笑着,“是吗?那我等一会。” 月姐俏眉一挑,也不在意没捏到,但是那挤兑的眼神越发的明显了,婀娜的身姿凑前了许,“哟,还想忽悠你月姐?” 呃……这话说的。 眨巴着眼,千旬一脸的无辜,表示自己完全不在状态根本听不懂。 因为他被调侃太多次了,好歹学乖,已经学会轻易不跳这些看着花一样美丽的女人挖的坑了。 虽然跌不死也跌不伤,但每次都太尴尬了,而且他总觉得每次都有什么乱入了让他猝不及防。 “算了,看在小旬子模样生得这么萌的份上,不跟你计较。”月姐很大度地放过他,“啊,是了,上周和总裁出差岛国顺给你带的,这几天不见你上来就留着,喏。” “啊,礼物?”难怪最近一直没见到那男人,原来是出差去了。低眸看递到眼前包装得很精致的礼盒,千旬伸双手接了过来,“谢谢。”话里带着感激,他没想过只不过偶尔聊过几次,算不上很熟的人也会给自己特意带了礼物回来。 脸上的笑容,不免更温暖真诚了。 这些人……真可爱呢。 虽然经常让他无言以对。 没等月姐展开新一轮的调戏,白君逸身后带着一堆人回来了。也许是一身的冷气,跟他同一电梯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靠拢,宁可挤成一团也尽管不靠近前头的人。 出了电梯,看到与自己的秘书聊得一脸灿烂的人,白君逸那万年无表情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意外,然后周身的气场似乎更冷了。 呃……果然是这层的空调开得太猛了吧?一帮人集体地抖了抖,犹豫着要不要迈步朝前。 “啊,开完会了吗?”见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人,千旬难得主动地迎上前,脸上方才的笑容消得很快,一脸的严肃,“你过来一下。”把人一拉就往别人的办公室去,完全不分主宾也不管在场其他人震惊的神情。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装不自在那就矫情了,而且现在事态严重,事从权宜。 白君逸没有开口也没有把自己的手挣回来,任着走在前头的人拉着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倒是身后的人一脸的惊恐,一副副见鬼的模样。 第35章 你很瘦 啊,那个劳累忙碌了好一阵子,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各种会议,白君逸周身都是冷漠气息已经超过了平时了。没想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到了一张温暖的脸,心情仿佛一瞬间得到了抚慰,那些不愉快无端就被消除了。 低头看着抓着自己手臂的那白皙且纤长的手,这种情况似乎并不是第一次了,然而,每一次的感觉都似乎有些不一样。 就好比现在,心情被治愈了。 那淡淡的体温,一点一点渗透至自己的皮肤之中,通过血液四处肆意地欢畅,沸度在翻滚,又暖又热。 抬起下巴,看着走在前面自来熟地推门进入的人的后脑勺,白君逸觉得自己甚至被对方那坦然且自然的举动给愉悦了。 为什么。 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嘴唇的唇型非常好看,唇色也润泽殷红且很诱人。白boss的关注点完全不在对方的话里,甚至没听进去几句,因为他此时脑子里被什么虫上脑了,这种情况,似乎变得频繁了。 忍不住想捂额,这情况有些不妙。 “你到底有没有听啊?”千旬忍无可忍声音都放大了,一双水水的眼瞪着眼前这个一脸无表情的男人,恼得都想咆哮了,到底是谁家的宠物啊? 于是,对方很淡地点了点头,非常简洁地回答:“有。” 然后?然后就没了。 “……!!” “怎么?”瞧见眼前这人那双好看的眼都开始冒火了,白*oss总算有些回神了,然后非常绅士且像邻家的大哥哥一般轻轻地拍了拍人家的头顶,声音也难得的温和不少,“没事,它会自己回去。” 被突如其来亲近的举动,千旬怔了怔,依然仰着头与对方对视,那平淡而冷静的眸子像是个漩涡一下子就将人给吞噬进去。焦急的情绪也被这样安抚了,只是内心燃起的那一丝躁动,让千旬有些--不自在。 挪开眼,视线有些飘忽,“既、既然这样,那我先回去了。”今天的任务还没做完呢,胡恶魔一定会找各种理由给他加倍地肆虐的。 想到这个就不禁让人沮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需要休整一日,后天就打包出发。 “……”看着被拉住的手,千旬不解地抬首,再一次对上视线,对方坦然而自然,“难得上来了,一起吃饭。”不是询问也不是征求,倒像叙述。 “不去。”千旬很果断地拒绝,然后挣了挣,居然挣不回自己被抓住的手,对方明明看起来并没有用力…… 那冷漠的脸上似乎写着“为什么”几个大字,千旬还纠结着挣不回的手上,自顾地解释,“我在减肥。”虽然他真的一点都不肥,甚至还有点过于苗条了。 这么认为的,还有白大总裁,因为他此时用一脸……无法形容的神情看着眼底下这个说自己在减肥的小家伙,最后非常冷静静地回了一句,“你很瘦。” 千旬闻声抬眼,一副“我当然知道自己很瘦”的惊叹表情,然后一脸的忧郁,想着应不应该抱怨一下胡恶魔的行为。 见他纠结,白大总裁一瞬间就想明白了,非常贴心地给他解围,“我让阿鑫跟你经纪人说一声。” 白*oss把滥用职权又假公济私运用得极顺手。 千旬也不管他这种极不好的行为,回到健身房,洗了个澡换了衣服一脸舒服地走出来。也不知是不是那头已经接到了白君逸的电话,连被独自留下来继续的于画晨也终于不用再半死不活地进行了。见到千旬出来,就满脸兴奋地扑了上去,让他巧妙地避开了。 面对那双湿漉漉带着控诉的眼,千旬非常冷静,“你一身汗水。” 自己刚洗过澡,而对方还是一身的汗臭熏熏的。 “竟然嫌弃我!最讨厌小旬子了嘤嘤嘤……”跑掉了。 千旬:“……”这个,居然还是个人气偶像? 时下的粉丝们是无救了。 “抱歉。”木头脸的司徒经纪人朝千旬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见惯不怪地跟着往更衣间去了,那高大挺拔的背影看起来从容而自然,却几步就追上了那耍宝还嘤嘤嘤的人。 眨眨眼,千旬低喃了一句:“还真不容易啊……” 转个身,没看到自己的助理,却遇上了拦路的人。 对于自己被挡了路然后自然地拐个弯想拐过去却再一次被挡了去路,千旬终于抬起了眼望向刻意拦了自己去路的人:一个看起来年轻而帅气的小青年。 小青年一身时尚且夸张的造型,脸上还有隐隐可见的妆痕,看着应该像是刚从活动中下来的艺人,身后还跟着帮他提了不少东西的助理。 “有事?”千旬微抬着下巴,即使自己矮上几分,却仍完全无视对方那鄙视又挑衅的目光。 很显然,对于千旬的态度,对方很不满。一双眼微瞪,“不知道在前辈面前的礼数吗?不过只是个路边捡起的货色也把自己当偶象了?” 千旬:“……”白君逸的公司怎么净养些无脑的偶像? 来个内涵一点的行吗? 对方的声音略低沉,听起来其实还是挺好听的,当然,如果不带着鄙夷与嘲讽的话。 偶像?千旬从此不再想当偶像了。 抬起手,轻轻地挠了挠有些许发痒的后颈,对白某人越发的不满了。 “请问,我认识你吗?”脸上是平时待人的温和的笑容,只不过这会儿,那笑并未达到眼底。 这话,将对方给激怒了,即便不是什么大神级人物,但从来认为自己名气不小,而且作品不少的名星,居然在一个新人面前被这样打脸,不管是谁都会被激怒。就连方才有意想拦着他不想二人起冲突的那个助理这会儿自己的老板被人这么一轻视,也跟着带了怒气,不再去拦着自己有可能惹事的老板了。 助理:“……”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就该受到教训! “别他码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就靠着关系进了公司吗?靠着一张小白脸在网上混几个无知脑残粉罢了,还真当自己是名人了?”对方的话带着阴霾,眼里带着毒辣,往前靠近了一步,声音比刚才还小了些,“进组之后,给我小心点。”说完,一脸得意地直回了身,然后潇洒地越过了千旬,往健身房里去了。 千旬:“……” 是了,这个人好像跟自己同一个剧组的。 千旬呆滞在原地,视线却落在了门外的一处,那里一片冰冷。 又忍不住挠了挠头,千旬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现在离下班可还早着呢。 垂视着眼前的这张笑脸,脸上的笑容是达到眼底的,看起来很暖和,很……温柔。白君逸被挑得本能地回了个极温和的神情,“带你去见个人。” 他并没有问,刚才是不是被欺负了,也没有表现出要给千旬出头,千旬也不主动去抱怨,对于刚才的事,只字不提。 白君逸带着千旬下到了二十八楼,那里是许多大咖的休息间,千旬进屋之前留意了一下门牌上挂着的名字,不由得在心里惊讶了一下。于是,见到真人之后,免不了脸上露了出来。 吴江。 刚刚得了影帝的大咖,年仅三十三岁,正好年华的一个男人,长得硬朗有魅力,是个越看越好看的型男,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平易近人。 “啊,白总。”见到来人,吴江先愣了一下,随即迎面走了过来,带着在屏幕上少见的恭敬谨慎,连说话也多了份小心翼翼。 再红的影帝,也只是眼前这个男人手下的一枚赚钱的工具。 千旬,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 吴江很清楚,这个公司有能力将自己捧到这个地位,亦有能力将他打入地狱。他可不像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以为自己有点就名气就不将这些人放在眼里了,那是自寻死路。 当然,吴江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就在三分种之前,就有这样的人自寻了死路。 白君逸回了个点首,虽然仍是一脸的冷漠,但比一般人看起来要和颜悦色了那么一丝丝,至少对他神情与情绪自认为几乎算得上了如指掌的千旬是这么理解了。这会儿他不免又多看了两眼前面的影帝,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魅力以及温和的气息,他觉得很舒服,有种不自觉想靠近的冲动。 于是,千旬终于有了作为新人后辈的自觉,很得体地朝对方行了个礼,“吴哥下午好。” 这是头一回。 至少在白君逸所见所闻里,这是头一回千旬表现出如此……在他眼里算得上讨好的举动。尽管这种事情极为平常,甚至远不及别的新人在大前辈面前表现得那么热切殷勤,但白*oss表示心情一瞬间变得不美丽了,身上难得敛起来的冷气不仅不减,反而比平时更冷得有些可怕。 这一变,屋里人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吴江的经纪人还非常没有朋友爱地先跑了出去,名曰给总裁大人以及自己的影帝大人倒茶去,很不自觉地将跟着总裁大人一起进来的小新人给无视了。 对于被无视,千旬倒没有留意到,还沉浸在见到大前辈的恭敬中忽然感受到的冷意侵袭,十分茫然地抬首看着旁边的*oss。 怎么了这是? 第36章 来探班 十月十八日。 千旬真正进入了演绎生涯。 然后,才一个星,白*oss居然找了视察工作的借口到了剧组。 视察工作?骗谁呢。全世界谁不知道白*oss平日冷酷得就一座冰山,别说探班了,平时露个脸都百年一遇。 于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作为新人,人人都喜欢那就是异想天开。千旬虽然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但却不是那种异想天开的性格,这点他自然很清楚的。所以,当第一天进剧组就被刁难的事情,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早有心理准备了。 虽然,他真……的是有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却是没想过,你说大家都是成年人吧?能不能不要干这些剪破戏服啊,往杯里加药的幼稚戏码?! “简直……”无语到了天边了,这些人能不能干点儿高明的手段出来。 看到千旬这模样,助理赶紧过来笨拙地安慰,“会很快找到真凶的。”阿中本来就不多话,要他说出一句安慰人的话已经是不容易了。 摆摆手,“没事。”千旬也不想解释,“你想办法补救一下那衣服吧,明天有戏要用这套衣服。”他不是大牌,戏服少得可怜,明天要用的这一套几乎是主衣,他也没想过剧组会特别对待地再给他做一套。 至于犯人-- 揉揉脑袋,这剧组里一共也就那么些人,有利益关系和没利益关系的,手指算都算得出来。 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难道我长了一张令人憎恶的脸?” “不,千先生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在收拾戏服的阿中很自然地接了一句,如果不是他脸上依然没有讨好的神色,千旬都要惊掉下巴了。 努了努嘴,还好下巴还在。 “对了,今天陆导演心情怎样?”千旬问这个的时候,难得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倒不是怕被骂,实在是看着那胖子彪悍起来的雄样实在是有些……让人无法直视。 千旬一度觉得自己被欺骗了,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胖子导演怎么一架起摄影机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嘶吼了呢?嘶吼就算了,居然还会乱扔东西! 就在昨天,那可是女一号啊!那可是最近红得发紫的四小花旦之一啊!那可是最近炙手可热的被人捧都来不急的女演员啊!居然说扔就扔! 千旬头一次跟女一号对戏,戏感都还没有找到,就听到“cut”一声暴戾,然后从耳边‘嗖’地飞过一物,直接砸向了他斜对面的女一号。那百发百中的手势,千旬发誓那绝对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得到的神功。 也不知该哭还是该惊恐,除了他,大部分人都习以为常般,完全没有震惊的模样,那肯定不是头一次。 让千旬有一点点安慰的是,至少说明,这并非针对自己一个人的行为,大家都一样的遭遇。而且一上来砸的就是女一号而不是他。 收回了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就闻阿中非常老实且详细地回答:“陆导演心情一如过去的一周,只要上场就一定会爆发。今天扔了三次剧本,刚才的一幕ng了三十七次,主角七次。” 千旬:“……”他该惊叹阿中八卦能力还是震惊那笑眯眯导演的暴躁度? “我今天的戏在晚上,几点?”咬咬笔杆,千旬继续做着笔记,一些他觉得很重要的戏词句或是注意的事情,省得到时被砸。 “如果按原计划,是九点左右。”阿中说完,等不到千旬还有别的疑问,就手臂挂着戏服出去了。 “哦。”千旬后知后觉随口应了一句,出去了的阿中却又折了回来,他头也没抬,“怎么了?” “千先生……”阿中的话里带着欲言又止,并没有一次说完地拖着后音,感觉身后冰嗖嗖的。 千旬这才奇怪地抬了首,一双本来疑惑而清澈的眸子猛然睁大了些,染上了诧异。 “啊……”微张着嘴,发出了一个轻而小的促音,“怎么在这里?是……视察?” 白君逸走了过来,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居高临下,眼底倒不是平常的冷静漠,带着熟稔,“嗯。”面无表情地说谎,然后补了一句真心话:“顺便,探班。” 来看你。 阿中闪得很快,随手将门给带上了。 眨了眨眼,“哦,这样啊。”千旬笑了,“是来探谁的班之后,顺便也来看看我吧?”这点,他是高兴的,即便不是专门来探自己的班,但还是特意来他的休息间找自己了。 没反驳解释说自己是没有探谁的班,只是纯粹来看眼前这人罢了,就见对方站了起来,笑眯眯地邀请,“来这么偏的地方也要挺长时间的,还没吃饭吧?一起?” 白君逸:“……”这人是在意呢还是完全不在意? *oss表示好心情受到了影响。 见白君逸没有拒绝地点了头,千旬偷偷松了口气,扬着笑把人往外带去,顺便稍有得意地介绍着这附近的美食。 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解释,白君逸都要觉得眼前这人并不是来这儿工作的,而是专找各种美食为己任。 二人走出去,总是要路过摄影场地的,原本听说大老板白总裁前来视察工作,吓得个个都战战兢兢,一个个勤奋忙碌极了的样子。实际上都在偷偷地交头接耳,各种八卦揣测,见到两人并肩走出来之后,一片的恍然大悟。 八卦一:“我就说嘛,小旬子肯定就是富三代,走后门都走得这么光明正大,哪里是一些腌臜的东西上?” 八卦二:“就是就是,我还听说小旬子家和*oss家是世交……” 八卦n:“……谁知道?说不定是靠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众:“……滚,才不要跟你这种人分享!” “……” 不知私底下的那些人各种八卦,千旬和白*oss并肩而行,那头陆成导演刚刚喊完了“cut”,正一脸暴怒。 千旬走了过去,说了几句,陆成转头发现不远处的白君逸,手上的剧本一放下,整个人的暴戾瞬间就散了,又恢复了那笑眯眯十分和蔼可亲的胖子模样。 千旬:“……”说好的搞艺术的清高与个性呢? 陆成:清高与个性能当饭吃吗? 对于这个新演员那十分坦率的鄙视,陆成完全金钢之体,一丝不受影响,扭头就喊:“好了,先拍到这里,晚饭过后再继续。”挥手,然后喊得很高兴,“今天不用吃盒饭了,白总请客,一会都到【喜乐居】,听到了没有?” 一喊完,那头传来了各种欢呼声,大概是太高兴了,完全忘了那座冰山先前有多让他们恐惧。 千旬笑盈盈地走了回来,双手交背,仰着头,“白总请客大家很高兴哦。” 白君逸:“……”难得的挑了眉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说过要请所有人吃饭…… “干嘛,不愿意啊?”千旬也跟着挑眉,一副挑衅的模样笑着,“这又花不了你多少钱,我知道的,白总最大方了。” 白君逸盯着眼前笑盈盈的人半响,直到对方那笑容都快撑不下去了,才十分淡然地回了一句:“我不大方。” 千旬:“……” 第37章 坦白了 然而,一群一小时前还兴奋得不要不要的工作人员此时都有一个共同的感想:上当受骗了! 分明还是一座冰山好伐!一点都不温和好伐!简直食不知味好伐!?而且,为毛除了对着小旬子以外的人都是用冰刀子眼?分半点儿温和的眼神给大众行不行?即便不温和也不要带冰刀子啊。 这个不大的餐馆里,几桌都是剧组里的人,别的客人暂时没有。几桌人一个个吃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如同嚼蜡,让千旬实在是有些不忍看下去了。 于是,把筷子一下,拉了拉身边依然像一座冰山的男人,“我们先走吧,我带你到别处走走。” 这是个好理由,白君逸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跟着起身了,高贵地朝听闻千旬声音同抬起了头的导演与制片人们点了点头,就跟着眼前矮自己一大截的人离席了。 说真的,白大总裁讨厌这种看起来到处都是细菌的地方,也讨厌周围围了一堆人。 等二人都离开了饭馆,几桌人终于劫后余生地欢呼了起来。 哎玛,终于解放了! 影视城外的小步行街上,冷冷清清并没有几个游客,都是一些对演员什么的见惯不怪了的小商家们,即便二人长得太帅也十分出众,但毕竟不是哪位大明星,所以被偷偷地拍了几张相片之外,并没有直接的影响。 两步就跟上了走在前头的人,白君逸微低下头侧着脸带着关怀,“不舒服?”吃得那么少。 南方的秋天,很热。 即便到了日西时分。 千旬尽量往树萌下走,他走得很慢,所以身边的长腿男人必须放慢脚步才能很好地配合他。 听到身边男人那低厚十分穿透的声音,微微一顿,依然笑盈盈的,侧首回了一眼,“没有啊,只是觉得你可能吃得不高兴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罢了。”千旬很诚实,并不只是因为看到了大家的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他也看出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那么喜欢人多的地方……也许应该说,他不喜欢那个环境? 不管怎样,现在千旬确定了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至少出来之后,这男人周身的气氛就变了。就像从这树萌渗透下来的阳光一样,很热,却很温和。 千旬笑眯眯地望着男人:“你呢,现在心情怎么样?” 眼珠随着眼前的人滑动,白君逸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忽然这么问,却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不错。”的确不错,还很……愉悦。 “我就知道。” “你心情不错。”眼前这人笑得两眼弯弯的,就像两半月儿,生在女生的脸上是非常可爱的,然而没想到生在这样一张男性脸上也这么……撩人。 眨眼,千旬笑笑,然后将视线移向了别处,轻踩着步子往前走,没再纠结心情怎样这个话题。 仿似不经意地问:“那个陈什么的又是被你换走的吗?”在健身房的时候,这个男人明明看到了却只字不提,他就觉得事有蹊跷,直到进了组剧,忽然发现另一个男二号换了一个完全没提到过的演员。 能悄无声息地将一个男二给换下还神不知鬼不觉,除了这个*oss估计没他人了。 怎么说呢,虽然千旬觉得那个态度恶劣还威胁自己的半紫不红的艺人罪不至死,但……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为了给自己出气而公私不分,不知为什么,心里居然觉得……有点开心? 虽然理性地嫌弃过自己一番,但千旬仍然否认不了那窃喜的诡异心理。 “是。”白大总裁完全没有否认的打算,应得很坦率。 他本来就有那么一丝邀功的意思,难得对方主动问起了,这功劳怎么也得承下来。 他了解这个人,心软又容易感动……至少容易对人的小恩小惠抱着感激。 风吹过了,撩起了那人额前的细碎的发丝,露出了白嫩而饱满的额头,碎散着的笑容铺开了那几缕阳光,柔和了吹过的风。 “嗯。”听不出不愉快的一声,很轻地随风飘来,然后看到那张精致的脸也转了过来,还是刚才一样的笑容,一双依然清澈灵动。 “你没有不高兴?”难得的,这一次白君逸没办法用陈述句,因为他并不确定。 心软的人,都有些妇人之仁。 白*oss也有些担忧弄巧成拙,那就得不偿失了。 然而,千旬也不像他一直认为的小白兔,看他这态度,直接就咧嘴笑了,“我为什么要不高兴?反正现在我是跟你绑定在一起被大家娱乐了,就算我去解释估计也没人相信咱们不过是邻居关系,既然解释没用我还去想那么多做什么?”而且,“再说,这种抱大腿的感觉还不错。” 别人估计想抱都抱不了。 尽管这的确有点儿仗势欺人。 但千旬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若再犯我,斩草除根’的态度。 瞧着眼前这人俏皮地眨巴着那双水灵的眼,白君逸忽然有一瞬间的错觉,眼前这个好像不是印象中的纯白小兔子,倒像……狐狸? 想到这里,忍不住就乐了,不管是兔子还是狐狸,都只能是他的……猎物。 然而,很清楚这一点的白君逸却忍不住皱眉了。 奇怪地看着停下脚步的男人,千旬挑眉,“怎么,你这大腿我还不能抱?” 收起一闪而过的情绪,白君逸跟上,面无表情地回着,“欢迎,随便抱。”听得人相当不和谐。 撇嘴,千旬是心里各种吐槽,忍不住还是喃喃抱怨了一句,“你就不能别一直顶着这么帅的脸仍整天面无表情?多浪费。”而且时不时很吓人。 “嗯?”这个嗯的意思是:我这张脸是天生的,神情也是天生的。 千旬:“……”能挥拳头吗?挥了拳头的胜算是多少? 二人再回到拍摄现场地时已经七八点了,千旬晚上有戏所以就进了化妆间,原本一片混乱且吵杂的房间见到进来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呃……芝姐我来上装的。”好几秒后,千旬顶着尴尬先开了口,手肋摆了摆,“他……白总顺道来参观一下。”大家别都露着一副要上刑场的神情啊,这让他觉得自己有得罪魁祸首的负罪感。 至于这人是不是要参观,千旬自己也不知道啊,神知道这男人为啥一直跟着自己来到这里? 然后,身边的男人很配合了回了一声,“嗯。” 千旬:“……” 众人:“……” 尼玛,老总来参观……确定真的只是来参观吗?真的不是来监督的吗? 不管众人怎么心里吐槽,千旬乖乖地走到妆台前坐好,然后看到旁边杵着个高大的身影,吓得一众人都不敢动实在是不像话,于是拍了拍旁边的座位,“坐吧,这个妆要花点时间的。” 第38章 留下来 看到那位冰山似的*oss‘言听计从’地坐了下来,众人见鬼似的都惊悚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能低头的赶紧低头,能转开身的慌忙转开身,不能低头又转不开身的只能努力地憋着,努力表现出自然的神情。 撇了撇嘴,千旬假装没看到,化妆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君逸搭着话。尽管白君逸话很少,而且总是一两个字,但还是很给面子的每句话都接,偶尔还会主动找话题。 用化妆师芝姐的话说,千旬是所有人中最容易上妆之一。即使是古装,也只不过上薄薄一层粉底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用到遮瑕粉或是修饰妆。 后期,也会随着剧情的深入,会加眼线,再眼妆,最后彻底黑化时的华丽妆容。 以芝姐多年的经验,以及在试妆照中的对比,她可以肯定,即便到了后期这个小新人的妆容也只需要薄薄一层粉底就足够了。 简直不能太完美啊! 简单地上好了妆,芝姐带着助手们快速逃离现场,忙碌得十分兢兢业业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那逃似的姿态,尽管她一心还想着多待一会调戏调戏这小新人……奈何冰山压境,根本不是她这小小人类可以抵挡。 千旬不由得好笑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话里带着调侃,“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就这么吓人呢?” 看把那些人吓得,都赶得上屁滚尿流了都。 白君逸回视他,反问,“你呢?” 千旬笑不出来了,“……”他要回答他起初也同样被吓到了吗? 瞧眼前这人一脸纠结,白君逸也不逗他,伸手揉了揉那带着假发的头,“走吧,外面的人在喊你了。” 外头的人估计是碍于*oss在,谁也没敢往里喊人,一直杵在门外身影晃来晃去的,想不发现都难。 这一天,白君逸头一次见到千旬演戏时的模样。 他的反应,和当初试镜时的沈大影帝沈源一模一样。 沈大影帝惊掉了手中的笔;白*oss惊挑起了俊眉。 为了讨好*oss,也不知是哪个人很狗腿地给白君逸搬了椅子,还奉上了千旬相关的剧本,位置就在导演最近的位置。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全场,又可以从摄影机看到屏幕上的画面,分明就是最高待遇的位置。 千旬今天的戏是与男一对垒,从知已好友到反目成仇的一瞬间,可以说的是千旬这个男二第一次黑化,妆容也比原来的简单一层粉底要多了眼线与眼妆。微淡的眼妆,一头乌黑过腰的长发,冰冷水静的神情,远远看过去,像从画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平时的千旬总是带着温和的浅笑的,不厚不薄恰到好处,既不热情谄媚亦不过份疏远,长相又俊秀讨喜,平日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不错。 当然,除了一些善妒者。 不知是不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慵懒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暖阳般温润柔和。 也只有白君逸清楚,这人哪里止淡淡的慵懒,简直懒得让人无言以对。最直接的便是,为了不用打扫不用收拾,这人宁愿什么都原封不动也不用。只要不使用,一般就不会乱,不会乱就不用收拾…… 作为商人,白君逸觉得这人的做法很不划算,甚至本末倒置了。 那个总带着淡淡慵懒气息一脸浅笑的人,立在投射的影灯之中,不慌不忙看不出一丝的紧张,完全不像是个新人,反倒像个老戏骨一般坦然自若。 而他对面的男一号似乎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蓄势待发。 夜景秋风轻柔,在道具师的装备下,场景阑珊,夜色朦胧,灯光也打得恰到好处,不太亮也不会看不清。两个古装的男人,一个高冷硬朗,一个柔和温润,一头飞扬长发随风,怎么看都是一道美丽之极的景色,堪堪比下了那柔美的夜色。 旁边不远处有好些女性助理与工作人员,看到那场面已经抑制不住地低呼想尖叫了,一股股兴奋的带着奇怪的东西乱入,众男士表示见惯不怪了。 但白*oss头一见看见,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寒霜更深了。 为什么这些女人盯着灯光下的两人直流口水?而且,她们的目光实在是让他十分不愉快。 陆成起先是坐在他的专属导演位置的,现在因不明因素已经站了起来,离冰山最近的即便是老油条了也不禁抖了抖那肥胖的身躯,眼底分明写着‘无辜’两大字。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陆成此刻特别想摔剧本,但还是很惜命地拼命令忍住了。 白君逸虽然像座冰山似的坐在那儿,但完全没有要干涉拍摄的意图,也不会对拍摄指手划脚,十分安静且冰冷地坐在那儿,一双深邃且可怕的眸子十分专注地落在拍摄中间的那处,连斜视一下都没有。 众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兴奋着那唯美的画面,又惶恐着那头*oss一直发/射出来的冰刀子。 在确定了这大神不会有其他动作之后,陆成这才跟众人一起调整一下气息,双目锐变,亢亮一如继往,“!” 便是那一刹那,白君逸第一次在众人面前表露了冰冷以外的神情。 那个一身慵懒气息的人,温和地立在那儿,修长的身体仿佛可以随着晚风飘逸。那么顺眼的一幕,却随着一声“”瞬间颠覆了。 冰冷带着仇恨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他对面的男人,仿佛又爱又恨,又似只是单纯的悲愤,黑长的发丝仿佛要被周身强大的气场震得飞舞了起来。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气场,只在一瞬间,却惊呆了某人。 “啪”一声闷响,手中的剧本落在了地上,打在了脚面也不自知。 他只是个商人。 即便只是个商人,即便只是偶尔看一两部电影消消遣,即便他也只不过偶尔一两次偶然地看过拍摄现场,见过别人是怎样拍的戏。 但,不可否认的,他是知道甚至了解“戏”一字的。 他是商人,对于可以赚钱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被动与无知。 可是,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一个“戏人”能让他有这种反应。 白君逸并不知道,和他一样反映的,还有一个大影帝。当初在试镜的时候,叼着笔的沈源在那一瞬惊掉打在桌面上,在剧本上划出了一条不规则的线,一双会勾人的眼瞪得很大。 沈源见过这样的人,这样的演员不是用演技演戏,而是真戏。 那一瞬间便上了角色的身上,只要进入,那绝对的“演技”,这种人,应该说是上天给这种人吃这口饭的恩赐,与生俱来的。 这种人,他见过。 然而,最后,那一场试镜,沈源是唯一给了反对票的一个。 因为,这种人…… “白总也吓一跳吧?当初试镜时,我们几个老东西可都被惊艳了啊。这小子天生就是吃这一行饭的,也不知道谁这么有眼光发掘到这么一颗金子。”陆成双眼盯着摄影机,嘴却飘出了这一段带着激动情绪的话,他做导演二十多年,这种人才,他是头一次遇上。 尽管他到现在仍想不明白沈源那小子为何给了否定票。 在试镜的时候他就有种预感,自己拍的这一部戏,一定会打破自己过去的僵局,成为他一个新的里程碑。 白君逸没有转头去看摄影机前的陆成,一双眼微眯着紧紧地盯着前方的人,那一颦一笑,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陌生,仿佛一个陌生人,没有一丝的熟悉感。 天生……吗? 也许是太过专注了,也许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等千旬拍完了卷中场休息来到他面前,也没有发现。 眨眨眼,千旬伸出手在白*oss的面前晃了几下,惊得边上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了。 这种事也敢做! 没理旁边的人小心翼翼又紧张的瞪视,看到被自己晃醒过神的男人抬视自己,千旬笑了,“难道是累了?” 人家可是总裁大人,日理万机,可不像他们这些凡人清闲。 白君逸的视线有些直愣,落在面前的人脸上,恍惚了有三秒才回过魂,没有点头也不摇头,又看了三秒,把人看得神情都变了,才开口,“什么时候拍完?” 偷偷看了一眼旁边假装很忙碌在摆弄机器其实在偷听的陆导演,千旬凑了上去,压低声音:“这个不好说啊,得看导演了。” 调皮地眨了眨眼,“不过,我看导演今天心情不错,应该不会ng太多次。” 陆成:“……”别以为你压低声音我就听不到了! 微薄的唇微微向上扬起,“是吗?” 千旬忙不迭点头,转念又问,“今天你住哪里啊?”这回g市开快车也要四个小时,都这个点了,开车不安全。 而且出于一点私心,他其实有点希望这个男人可以在这里留宿。 说不上为什么,这男人在,会让他觉得很安心,连拍戏ng的次数都让人惊奇的少了很多。 这附近倒是因为这个影视城的关系有不少的酒店,条件都还可以,这个剧组原本是很穷的,不过有了赞助商,还是土豪级别的赞助商,目前演员们住的是三星酒店,对于他们这些新人或只是小粉红来说,条件非常好。 但,再好,似乎也不会是像白君逸这种人会选择的。那个看起来高贵得跟国王一样的男人…… “我们……酒店旁边有个希尔顿,那儿的条件还不错,而且离我们住的也近,来影视城也不远……” 白君逸看着眼前笑眯眯的人,从那双澄清的眸子里看到了此刻的自己。 第39章 被搭讪 结果,这一场戏,千旬拍到了近十二点才被放行,这还是胖子陆碍于老总还在场的份上放过他的,其他演员还有戏份要拍,估计不到四点都完成不了。 “好累……”千旬好不容易换下戏服脱了假发走出来,看到夜色中那个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也许是因为面无表情,所以看不出有一丝的疲倦,忍不住就朝那男人扬起了笑。 “你的工作处理完了?”千旬走上前,在这个男人面前越来越随意了。 白君逸点头,他看了大约半小时这人拍戏之后,就回酒店处理工作了。见他再次出现,还想继续的陆成才意识到时间不早,所以赶紧放人。 看着眼前这个毫无形象地伸着懒腰的人,那因长时间佩戴假发,又因天气炎热发汗,真发已经完全贴在了那圆头上,脸上的妆好在挺薄的,并没有化得太难看。 “先回酒店洗个澡吧。” 千旬眨眼,“嗯?” “洗完去吃个宵夜。”白君逸补上一句,“还是,你想在酒店里吃?”他可以让人去打包上酒店。 头一歪,“那你等我一下,我们到外面吃。我跟你说,影视城外的小食街有几家宵夜档会做到天亮哟,味道都还不错,附近的居民经常开摩托车过来聚会呢……” 只要扯上美食,千旬那绝对是滔滔不绝,根本停不下来。 宵夜档有几家连着的,食客不多但看起来生意也不是很惨淡,毕竟刚过了国庆长假,刚进入淡季。 二人挑了一家烧烤店,在这种入秋但还是很炎热的南方来说,吃烧烤似乎有点儿反季节了,不过,却有一番风味。 中秋的晚风徐徐,飘香四溢。 对于饿了大半夜的人来说,这无比的诱惑。 然后,白*oss看着这个恨不得将这个档口的所有食材都点完的架势的人,不禁开口道:“你有几个胃?”真不是他舍不得钱,只是担忧这大半夜吃得太撑那可不是好事。 千旬继续点菜,侧首瞥他一眼,“除了我们两个人,还给组里的人啊,他们今晚要熬到后半夜呢,不吃点东西怎么撑得下去?”转向老板,“老板,麻烦刚才点的快点弄好了送到城西一号组去,谢谢。” “好嘞!”老板很爽快,听那口音像是北方人,见千旬东西点得多,还很主动地送了不少赠品。 千旬又到隔壁点了些淀粉食物都是让打包到影视城去,也不计较组里还有不少不喜欢的人,点个宵夜都面面俱到。 差不多之后,二人这才坐回靠外的位置,靠里蚊子多。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东西吧?”周围环境谈不上恶劣但也绝不可能优雅,像白君逸这类人,即便是到一般的餐馆用餐都让人觉得神奇,更别说这种靠着草蒲大路在旁的大排挡了。 他毫不掩饰眼底的幸灾乐祸的调侃,“其实这没什么,虽然环境很一般,但味道还是可以的。大菌吃细菌,反正看不见。”一边用着热水将一次性的筷子和档口的碗盘洗过一遍,然后递到对面。 白君逸:“……”不说还好,一说他脑子里顿时浮现了无数细菌飞来舞去的画面。 看在对方的小服务还有点儿讨好的份上,白君逸接过那劣质的一次性筷子,很坦然地回了一句,“不是第一次。” “啊?” 很享受那惊讶的小表情,白君逸恶劣的心情瞬间就被治好了一半,至少他觉得脑海里漂浮的细菌已经所剩无几。 “大学时经常和学长同学到外面聚餐,偶尔也会到这种地方来。”尽管次数少得一手可以数得全。 微眯着双眼注视着对座惊叹的某人,“我还吃过臭豆腐,你信吗?” “……”千旬惊呆了。 你能想象一个高贵的国王手里拿着一串臭豆腐在啃的画面吗?千旬承认自己想象不能,因为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在三观忽然被刷新了一遍之后,千旬看到对面的男人那似乎还算愉悦的脸色,不由得更加郁闷了,有种被人戏耍的感觉。 “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类人只会吃鹅肝进口牛排,再不济也山珍海味。”至少不是来这种路口大排挡的野餐。 白君逸此时的确很愉悦,“大多时候的确是鹅肝进口食物,或者高当的山珍海味,不过有你们眼中那样完全不沾……普通食物。”其实他差点就说了平民食物。 “哦。”因为很囧,千旬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目了,“听周特助说你们这次前来是为了一个项目?”虽然他一开始曾很不小心地幻想了一下这男人是不是专门为自己而来,当听到真相时难免有一丝的失望。 想明白之后又觉得,这样比较正常。 如果专为自己探班而来…… 好吧,千旬拒绝去想这种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 “嗯,前头靠山过去环水,项目有关负责人倒还是有眼光的。”白君逸瞄了眼桌面的粗茶,最终还是选择无视。 关于商业上的事情,千旬不太感兴趣,也没有愤青地表示这种破坏原始环境的开发多么不好,毕竟他知道人类的惯与贪婪。即便今日来的不是白君逸,他日还是会有开发商看中继而各种开发。 不然,这里又怎么会有这么个影视城呢,打外来人走进这里的一刻开始,就表示了这儿不可能再回复到原来的宁静。 某种意义上,千旬还是挺庆幸来这里的是对面这个男人,即便都是商人,也许还是奸商,但千旬就是有种盲目的相信,觉得如果是这个男人,至少不会像别人那般恶劣肆意破坏改造这里的原始之态。 思绪涌来,片刻的沉默让千旬不知要怎么接话,正好老板这个时候送上来烤好的几串菜,千旬顺便又要了两瓶啤酒。比起这种一抓一大把往大锅里泡的粗茶,他相信对面的白*oss应该更愿意接受啤酒。 千旬这种算得上体贴的小举动,白*oss表示很满意。 总的来说,这宵夜吃得还算可心,不过买单的时候白君逸被对方抢先了的行为而心情变得有些不愉快。 通过幽静的大道,二人走向酒店,在岔路时,千旬本能地想送对方回酒店,而白君逸似乎也是同样的意思,二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 “……要不,就在这里分道?”千旬挠了挠头,他似乎能感觉到对方不悦的心情,也不太敢表示得太过亲近,“明天……你几点回去?” 看在这小心翼翼的小表情的份上,白*oss表示可以忍受那几丝不悦,回得特别简洁,“十点。”说完,发现那双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oss觉得瞬间心情就被治愈了,很自然地且稀罕地解释了几句:“十点之后会到附近勘察,然后直接回去。” 意思是,十点之前还是很有空闲的。 “哦。”千旬闷应了一声,也不知听没听出*oss的话中之意,“那你早点休息,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很困。” 白君逸安静地看了他两秒,点了点头。 确定这男人没有其他的话要交待,千旬这才转身往剧组停宿的酒店走去。两家酒店的位置最近,步行只需要几分钟,站在客房里还能看到对方的大门花园。 千旬是跟组里另外一个演员同一间房的,尽管比起大咖,这条件差了许多,但对于新人来说,这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 同住的演员估计还有戏,所以还没有回来。唰了牙之后千旬就跳上单人床扯过被子盖身,手机上有几条信息,除了一条是老妈的关怀之外,其他几条都是司栋梁司妖孽的各种抱怨信息,连句关怀的话都没有。 把手机往床头一丢,扯过被子盖过了头,拱了几下才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房间,酒店外的林子风声…… “嘟沥沥。”手机在安静的房中响起了信息铃声,千旬几乎是同一瞬间掀开了盖过头的被子很准确地从枕边摸出了手机,黑暗中带着期许的眸子因屏幕的划动,透过屏幕的灯光,闪烁着。 信息内容很简短,只有几个字:早点睡,明天见,晚安。 不自觉地傻笑了好半响,才删删减减地打着字,最后也只回了一句:嗯,你也早点睡,晚安。 他甚至没有问明天怎么见。 拍戏的时间很不稳定,千旬明天中午之后才有戏,换作平时他肯定会睡到中午才起来,那个时候估计那男人应该都回到g市了。 抱着电话,胡思乱想地进入了梦中,梦里也许有美食,也许有美好的事情,恬静俊秀的脸上挂着笑。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被门铃吵醒。 同千旬一个房间的另一人后半夜才回来,这还没睡到三小时呢,被门铃吵得扔了枕头,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千旬赶紧下了床踩着拖鞋开了门,看见的是一个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高大而强壮的男人。 呃…… “请问……” “千先生,白总邀请您一同早餐。”墨镜大哥声音跟机械似的没有节奏情感。 千旬:“……” 啥情况? “千……” “哦,你回去告诉他等一下,我换个衣服就来。”千旬打断那机械似的声音,随手就把门关上,将保镖先生关在了门外,刷牙洗脸换衣服。 再开门的时候,被杵在门边双手交握在腹前叉腿而站的黑衣墨镜大哥给吓了一跳,对方完全没有惊吓到他人的歉意,见到人出来还是一样机械地说道:“白总交待,千先生可以不着急。” 千旬:“……”可是我已经着急地弄完出来了,难道你不就应该早点说吗? 走在前面的千旬很纠结,因为一路出来身后五步之外跟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存在感超强地影响着他的思绪,最郁闷的是,一路吸引了不少目光。碰上组剧里的人,还被用奇怪的眼神地盯上了。 到了希尔顿的餐厅,白君逸坐在那儿,一身剪裁合身的服装。白色衬衫、灰色马夹、黑色西裤、黑亮皮鞋、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发……这样的男人,怎么看都不是来度假旅行的。 本来就出众,这样的装扮就越发的吸引眼球了,离得那么远千旬都能感受到那儿集中的目光的热度。再往周边扫了一圈,不少女性都往那儿送着暗的明的秋波…… 带着压力,千旬走了过去。 感受到来人,白君逸抬头朝来人扬着清晨醒来之后的好心情,“坐。” “……” 四方桌子,两人面对面。 白君逸没有去挑选自助早餐,而是点了专门而做的餐点,甚至连千旬那份都帮着点好了。放在别处,这可能有些霸道且目中无人,但千旬反倒是习惯了没有在意,他本来就不挑食,别人帮着点还省去了挑选的麻烦。 而且,这个男人每次都能迎合他的口味点到适合他的食物。 “怎么不说话?”二人对座半响,早餐都送上了来,也不见来人开口,白君逸注视的目光落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没睡醒?” 戳着面前的食物,千旬眼也不抬,“没有,已经睡醒了。” 白君逸:“……” 一顿早餐无声地结束,两人还没来得急离座,那头觊觎已久的妹子结伴扭着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好看而羞涩的笑容。其中较可爱一点的妹子被推着上前,笑得含羞,憋了几下才挤出一句,“两位帅哥好啊。” 千旬:“……”明明看的是对面的男人,喊什么两位。 对于来者,白君逸的反应——直接无视。 千旬:“……”有你这样对待美丽的妹子的吗? 白君逸:与我何干。 “……” 不得已,千旬看到那被无视得脸蛋通红的妹子,实在不忍,便开口应话,“你好啊美女。” 也许是因为千旬的语气很欢快轻松,也许是他的神情很温和,那可爱的妹子的脸色继续红着,尴尬的目光换成了来时的含蓄的羞涩,很不好意思地拨弄着锁骨前的发。 眼动,千旬很绅士,想要继续,对面的男人却已经站了起来,身高腿长,加上那冷漠的气息,成功地吓得没反应过来的两妹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们走吧。”转过两妹子,白*oss拉起被现状弄得不知如何反应的千旬就走出了餐厅,完全不理会身后两妹子猪肝色的脸色,以及边上幸灾乐祸的观众。 回到大堂,千旬抽回手,很不满,“人家是妹子。”怎么能对妹子这么不绅士? 白君逸扭头,寒霜凝固的脸上冷冷地瞥着为路人妹子抱不平的人。 “……干、干嘛?”他又没有说错,“好歹你也是上流社会的绅士,怎么能对待女士这般冷淡?”而且还有点过份。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沉默了几秒,白君逸开口反问,语气很平淡,似乎跟平时没有多大的区别,可千旬却感觉到了眼前这男人的不悦。 为什么不悦?因为被不认识的人打扰到了才不悦?还是自己方才的……指责? 呃……千旬被噎着说不出话来。别人是别人,自己有什么资格希望别人怎么做? “抱歉……”这个歉道的不是他自己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而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白君逸没再说什么,二人走在酒店大堂,千旬抬首看他,那乖巧的模样实在让人恼不起来。 细叹口气,白君逸还是忍不住伸手放在眼前人的头顶上,轻揉了一下便移开了。 “要上去坐坐吗?” “……嗯。” 参观总统套房的机会可是不多,打量着屋里的装潢与摆设,千旬的情绪终于恢复了些。 白君逸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行李,一个很小行李箱,里头好像除了一套衣服就没了。不过当他从那看起来并不大的箱子里取出一大堆零食后,千旬惊大了双眼。 “给……我?”瞅着这堆自己喜爱得不得了的零食,千旬又惊又喜,*oss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瞬间变得无比高大了。 “真的吗真的给我的吗?”太惊喜了,要不是抱着零食,他都要冲上去抱一抱这家伙了,大好人啊! “乔吉抢了两袋。”不然会更多,白大总裁此时很有成就感。 抱这大堆零食,千旬幸福得眯了双眼,完全不计较跟自己抢食的狗:“没事没事,谢谢你!你都不知道在这里除了盒饭啥也没得吃,偷偷出去买点零食还被恒哥给没收了,太过份了有没有!” 看着这个只为了点零食就欢乐得跟小鸟似的人,白*oss的心情总算好了些,冰冷的脸上也温和了不少。 “你的经纪人不让你吃?”一瞅见零食双眼都冒绿光了。 说起这个,千旬就忧伤,“是啊,说拍完这戏之前都禁止一切零食和高热量的食物。”这几天活得可怜巴巴的。 说的人可怜兮兮,听的人却有些动容,温和的脸色也愈发的温和。眼底仿佛带了笑意,整个人沐浴着春风般的盎然。 千旬抬眼看他,惊讶地发现这个男人方才还寒着脸,这会儿却如此好心情。 是……看到自己贪吃发囧这一面的缘故吗?啥恶趣味啊。千旬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了,想问又不问的样子,白君逸一眼就看出来了。想到自己刚才莫名的迁怒的确有些不对,若补救的方法…… “你喜欢的话,下次我让人多给你带些。” 让人带?“……哦,那你……不来了吗?” 第40章 惊喜啊 白君逸回去之后就再没来过,千旬的零食被胡恒发现了但没有没收。 开玩笑,*oss给的东西谁敢没收?哪怕只是零食。 因为没有补给,千旬的零食并没有坚持多久就没有了,正苦恼且幽怨着,就有人给他送来了,连带着还带来了一条二哈。 瞪着面前留着哈喇摇尾讨好的狗,千旬只想问一句:难道什么人都能进这剧组的吗?说好的严密性、安全性呢! “我没事来玩玩。”那有着妩媚模样的少年正是白家长得有点着急的小少爷,明明只有十四五岁,就一脸经历过风尘的妩媚模样是闹那样? 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千旬眼珠子继续瞪着,“然后呢?”你来玩为什么把这条狗也带来了?最重要是为什么要来他面前?没看到正在拍戏吗? 有着同样想法陆成瞪着眼,到底是谁随便放这个小祖宗进来的! 怒眼一扫,个个都低下头,没人愿意承认。 完全没有防碍到别人的自觉,白智宇媚眼一抬,“什么然后?人家千里迢迢给你带东西过来,你怎么一点都不感恩?甚至连谢谢都没有。” 被那媚眼带着委屈般嗔着,千旬除了压力山大,只有无际的无语。 “好吧,感谢你特意送来。”说完朝陆成歉意说了声抱歉,拍摄已经被中止,虽然很无奈,也非他所愿,到底是拍摄被中断了。 陆成也想快点将这小祖宗打发走,便摆手让千旬赶紧想办法去。 对大家说了声抱歉,千旬带着大摇大摆的白智宇召唤着二哈,“乔吉,过来。” 二人一狗走到古城的亭塔下,遮了阳,不被暴晒人也不那么躁了。 “然后,你给我带什么来了?”低头瞥一眼听话蹲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的二哈,“不会是这条狗吧?”别开玩笑了,他可没听过哪个演员拍戏还带宠物的。 白智宇媚眼一眺,很鄙视:“想的美啊你,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说着弯腰宠爱地摸乔吉的大脑袋,“我帮逸哥给你带这些来的。” 一招手,跟随他的保镖大哥从后边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两箱东西,看他轻松的样子,应该并不重。 千旬:“……”这位大哥存在感是有多低啊?这么大个人还提着两箱东西仍让人一时没察觉。 保镖大哥无声无息地把两箱子放着,往后退几步,弱弱的存在感居然成功地让人无视了。 神人啊。 千旬感叹。 “唉!人家这么辛苦带来,你怎么连谢谢都不说一声?”骚年傲娇又是一嗔,眼里全是对被无视的不满。 听罢,千旬嘴角忍不住地抽了下。 “谢谢。” 为什么要说第二次。 顿时,骚年笑容妩媚动人,“这还差不多!”然后特别卖弄地蹲下来自主拆箱子,一面故作神秘,“你猜猜这里面都是些什么?” 千旬:“……”他已经不知道怎么理解这个世界了。 “猜不到吧?就知道你是笨蛋一个绝对猜不到的。告诉你吧,这都是进口的各种零食哟!我可是哈了很久了,可是逸哥都没有给人家买,还没收了人家的护照根本出不了国!太过份了对不对?不过这下好了,逸哥给你带了这么多,你分我一半,我不要多的,一半就好啦。” 千旬:“……” 旁边不知道是神隐了还只是存在感很低的保镖大哥一下子闪了出来,冷静说到:“宇少爷,白总吩咐过这些您不能动。”非常兢兢业业。 一听,白智宇脸色大变,双手紧紧抱住两个箱子,控诉地瞪保镖大哥:“你说过帮我瞒着逸哥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保镖大哥:“我当时并没有答应。” “可是你没有反对啊!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保镖大哥:“……” 千旬:“……” “不管不管!我就是要!”白智宇一手揽着一箱不撒手,无赖极了。 保镖大哥无动于衷,一个弯腰就轻松挖走了一个箱,吓得骚年一脸惊恐,随即媚眼包了两泡晶莹的水。那个委屈,那个悲伤,那个对这个世界的控诉与怨恨…… 千旬:“……”不颁个奥斯卡奖给他实在是愧对演艺界了。 在千旬十分惋惜之际,保镖大哥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挖走了第二个箱子,半分不留情面。 当然,他只听命于白总。 两眼泪泡的白智宇:“……”卧槽!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冷血人! 千旬也有同感地望着保镖大哥,眼里同样在谴责这不讲人情的保镖酷哥。然后一脸同情地接过两箱零食,很淡然地转身交给助理,特别认真地交代一句:“帮我送到我的房间锁好。” 保镖大哥:“……” 助理阿中:“……” 两眼泪泡的骚年:“……” 看几人如此默契的神色,千旬颇为佩服的朝几人笑得十分真诚且畜生无害。“你们几个真有cp感。” 仨人:“……” 不理那三人,千旬心情十分不错地招呼着默默蹲坐的二哈:“乔吉走了,我带你去逛逛,迟点我还要拍戏呢。” 边说边往他处走,旁边跟着摇头摆尾的大型犬。身后是石化了的骚年继续在那儿,阿中分外同情地瞥他一眼,然后默默地将两箱子搬回千旬的房间。 最后,千旬也只有一个小时可以休息,一个小时后继续拍戏,拍戏中并没有得到特别的照顾,仍会被陆胖子千锤百炼地扔剧本。 不过,出乎意料的,白智宇小盆友居然会乖乖地牵着乔吉回去了,没再给剧组添麻烦,陆成对此谢天谢地。 没办法,身后跟着个高大威猛且完全不讲理的保镖酷哥,纵使白智宇小盆友想耍赖留下来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再之后,每天过得还算安逸,除了会被导演扔剧本以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喽啰各种幼稚的行为之外,千旬觉得一切都还算另人满意的。 尽管每天都非常疲累。 事情发生在第三个月。 千旬在吊威亚时摔了,摔得挺惨重的,脸上一片的鲜血,特别吓人,血滴滴答答地流,看得老江湖都发悚了。 事出突然,大家只顾得救人,没人留意到那鬼鬼祟祟的身影潜回去把罪证给销毁了。 整个剧组都蜂窝一样嗡的就炸开了,有人赶着急救,有人极力封锁消息,有人趁机给某些人通风报信。 白君逸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千旬受伤之事,可他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仿佛上一次到剧组真的就单单为了工作,而顺道看了看可能关系还不错的演员而已。 流了很多血,千旬被送进影视城最近的医院,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脸色苍白如纸,不过好在神智很清醒。得知自己的情况之后,总是温然的神情一闪而过的冷洌。 那之后,来探望人的是不少,多是剧组里的人。尽管如此这般,也看得出他在人前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凡事都是两面性,有那么招人喜欢就一定招人恨,这个“意外”之后,有人担忧肯定就有人幸灾乐祸甚至窃喜。 所以,来的人里,几个是真心,大概只有本人知道了。 闻讯赶来的还有司妖孽司栋梁,他们二人同一个经纪人,经纪人在剧组里,没人管得了他也没人拦,所以第二天就千里迢迢跑来了。 先起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是一个梨花带雨,陪衬那妖孽的俏模样,把第一次见的几个剧组里的演员给惊艳到了。 再到后来,他不哭了,开始对千旬各种幸灾乐祸,无语得千旬瞪眼轰人。 千旬受的伤看上去很可怕,其实都没有伤到筋骨要害,就只是流的血多了点,按医生的话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但出院之后需要多注意伤口。 幸运的是千旬的戏已经拍到了后期,只有最后的几个镜头就差不多了。陆成虽然也爱往他身上扔剧本,到底还是特别喜欢这个实在又有前途的新人,对他也真是前所未有的宽容。 受伤后陆成就放了千旬半个月的假,用最后一星期把镜头补拍就可以了。 因为白智宇那问题骚年的再次出现,千旬猜测白*oss也必定知道自己受伤,可是为什么一次没有出现就算了,连个电话也没有呢? 失望地瞪着手机,千旬马上就可以出院了,某人毫无动静让他情绪有些失落。 坐在病床上,拨弄着手机,翻来覆去,最后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千旬的情绪降到最低,家里原本就什么也没有,他又进剧组了几个月,这骤然回来,到处是尘,别说修养了,他进都不想进去一下。 送他一起回来的除了助理阿中,胡恒也跟着,其余两人也看到了一屋子的情景,连不太会表达的阿中的脸上都露出了同情与担忧。 这样子可怎么住人哦? 最后还是胡恒果断,“还是先住到别处吧,我让人来打扫卫生。”最主要还是得找干净安全的人,小旬子是公司目前主要打造的新人之一,虽还没有真正出道,为了防止以后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方法是事先杜绝。 “好吧。”千旬也不逞强,平时就够懒得动了,他现在是伤员就更加不愿意。 只是,“住哪儿?” 胡恒也没想好,住哪儿好像都不太好,“要不,先住酒店?” 说完他自己先否定了。他算得上金牌经纪人,这种时候去住酒店所带来的后果,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呃,小旬子有适合的地方吗?”至少先征求当事人。 听到胡恒的问题,千旬反射性的扭头往对门看去。 “怎么?”看他这模样,胡恒脸带疑惑。 摇头,“没。”他总不能说自己有一瞬间想说住*oss家吧? “我去栋栋的公寓吧。”不能回家又要保密,思来想去,千旬觉得住司栋梁那儿最适合了。 很显然,胡恒也是这么认为的,一听这个提议马上就赞成了。于是三人就像来时一样,又原封不动地离开了。 三人刚走出屋就瞧见了刚才上来是并没有见到的……一条狗。 一条十分威武的二哈。 见到三人中的千旬,二哈双眼闪亮,一副果然是新主人的模式,直接就扑过来了。 瞧这架势,千旬吓得心发颤,身一闪,成功地避开了奔扑过来的二哈,语带警告:“你再扑试试看。” “嗷呜!!”即便是新主人的威胁也没让二哈沮丧,依然兴奋地朝千旬摇头摆尾十分谄媚。 自从新主人不回家,主人就又像过去一样天天让它吃那难吃的狗粮!看它都饿!瘦!了! 很满意这条够的聪明没再扑自己,千旬弯腰揉了揉它的大脑袋,“你怎么又出来了,咦?好像瘦了。” 乔吉:是的新主人!你也发现本汪瘦了?大家都没发现,本汪炒鸡难过的。 “好了好了,一会给你做好吃的。”千旬也被这控诉的小表情给愉悦了,知道这小家伙一定是又没被照顾好。 也难怪,那个男人可是*oss,日理万机,忙得很。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搬家到别处住几天?”千旬征求二哈的意见! “嗷呜!”那必须滴呀! “好吧,真乖。”千旬不吝啬赞美,又拍了拍大家伙的大脑袋,这才直起身征询胡恒的意见,“恒哥,那公寓能养宠物吗?就十来天。”可能会提前回来。 “那里倒是没有规定不能养宠物,虽然司司住的是双人宿舍,不过原来就是给你们二人的住所,你有权利使用。”胡恒解释,而且养伤期间,小旬子一定会比较闷,大家最近都忙,有条狗狗陪着也不坏。 “噢。”感激一笑,“那我们走吧。”然后招呼狗狗跟上,“乔吉。” “嗷呜!”二哈兴奋地冲进电梯,比他们都迫不及待。 胡恒:“……”他咋觉得这不是一般宠物狗该有的反应呢? “怎么了?”见胡恒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千旬很体贴地主动询问。 电梯里三人一狗居然挤满了。 胡恒神色有些尴尬,他平时并不八卦,只是这会儿实在有些好奇,“你这宠物是放养的?”他还没见过哪家的宠物是放养的,看这哈士奇毛色光泽顺滑,而且体型庞大,放养就不怕被狗贩拐走? “没有啊,怎么会是放养?”千旬疑惑。 “刚才我们进屋时它并不在家啊。”不是放养这条狗从哪里回来的? 啊…… 该怎么解释? 这些人都认为他是二哈的主人。 “它……嗯,偶尔去邻居家。”他就是邻居,来他家就是到邻居家,也不算撒谎。 “原来如此。” 到了楼下,千旬指了指商务车,“乔吉上去。” 乔吉一秒犹豫都没有,矫健的狗躯“嗖”地窜了上去,然后十分有型地趴在长座椅上,一双大眼紧紧盯这车门外的千旬。 胡恒:“……”他方才有一秒担忧这狗庞大的身躯会不会卡在车门上。 惊叹于二哈的表现加司机的三人。 头一次到公司为旗下艺人准备的宿舍公寓,比想像中的好许多,布置得也温馨。 “栋栋不在吗?”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千旬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该松口气。没到之前他已经想像得出那妖孽见到自己之后那该是怎么的情况了,做足了心理准备谁知却没见到人,这种心情很……微妙。 胡恒见他这奇怪的神情,解释:“我还没有告诉司司,他现在应该还在录音棚里,反正我一会要到公司报道,到时再告诉他好了。” “好吧。” 说话间阿中已经将他的行李放进了空着的那间房,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房间,铺好床单被褥。 千旬:“……”这速度,真惊人。 “要不,你再顺道做个饭?”他是伤员肯定不做的,栋栋虽然做得一手好菜,但要等他回来再做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千旬其实也就一说,阿中却很爽快地应了一声“好”,就要出去采购材料去。 “啊,那我也回公司了,小旬子你有什么事再给我电话,至于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安心养伤,阿中会每天过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 眉眼微弯,千旬笑的十分好看,“好的。” 这么听话的艺人,向来讨喜,胡恒也回以笑容,他就是喜欢这种懂事的艺人,带起来不费劲。 阿中胡恒两人同路就一起出门了,千旬让乔吉在小客厅呆着,还从冰箱里翻出了司妖孽珍藏的火腿肠丢给它先塞塞牙。 洗了个舒服的澡出来,正好被买了材料回来的阿中逮了个正着,他一瞬间就石化了。 而阿中二话不说,放下两袋东西就掏出电话,这一举动吓得石化中的千旬猛然回神,箭似的冲了过去一把抢走了阿中的电话。 阿中那张木头脸完全不为所动,特别冷静地回视有些慌张的千旬,什么也没有说。 千旬难得变得有些心虚的讨好,“呃……能不能……不告诉恒哥?我保证这是唯一一次!”他做了个对天发誓的手势,满脸真诚。 他也是难受得很啊,在医院里这么久都没得洗澡,难得有条件了,这不是反射性么?脱了衣服看到伤口才想起来,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没想到为了避免伤口湿水用了这么多时间。 阿中直勾勾地看他,也不知道是在犹豫告不告状呢还是看千旬的话里有多少可信度,或只是单纯地木着脸而已。 “我保证。”千旬得不到回应又再一次作着保证,他实在不想被胡恒那唐僧一样的唠叨,实在烦得想动粗。 最后,阿中还是有所松动,“下不为例。”说完就很自觉地进了厨房做饭去。 见状,千旬狠狠地松了口气。 勾着笑,坐上沙发,把双腿都搬上去,掏出手机用于有理由给某人发信息了。 第41章 受伤后 正在开着重要会议的白君逸那个几乎没有响过的电话却在气氛最紧张的时候响了,十分单调的铃声,打断了发表人的演说。偌大的会议室内鸦雀无声,目光纷纷落在首席面无表情的人身上。 而,首席上的白君逸面无表情地取出手机,垂眼打开了来信,神色仿佛有一闪而过的变化,但由于太过震惊,大家都认为那是错觉。 即便如此,这会儿大家仍被惊吓了一回。响的电话竟然不是桌面上摆着那个土豪金,而是自口袋里取出的另一个电话? 而且,*oss居然会看信息! 呃……这年头好像没有不会看信息的人,但是……那是白*oss啊! 这种平日时间都用分秒来计算的人,能打个电话就已经稀罕了,绝不可能在发信息吧?并且,还在开大会议的中途,还默默地按着手机键……请不要告诉我们那是在回信息! 因为那种事实太可怕了。 也不管在座各高层心中无比惆怅,白君逸回复了一条信息之后,将手机握在手上,然后头也没抬,“继续。” 一声落,那被中途打断了演讲的人赶紧接着若无其事且十分卖力地讲,一双眼还时不时偷偷斜瞄一下首席上的*oss,而*oss头也没抬,也没有释放着冰刀子砍他们。 白君逸的确没再释放冰刀子,低着眼把玩着手机,也不知耳朵里有否听下属那努力地发表,深邃的眸子转了下,重新再握着手机又发了一条信息出去。 那头,正等着阿中手艺的千旬颠颠地发完了信息就窝在沙发上偷着乐了,谁知电话下一刻就响了一下,把他惊了一下。好奇地打开,那个男人居然回信息了,内容很简单,就仨字:知道了。 对着屏幕纠结得俊俏的脸都有些扭曲了,铃声又响了一下,屏幕上刷新了一条来信:晚上吃饭。 晚上吃饭……每天晚上都吃饭好吗? 千旬对着屏幕纠结半天,也没确定对方那是啥意思,阿中已经做好了饭菜,三个小菜带份清汤,飘着诱人的香味……他果断抛弃了纠结,扔了手机,冲向餐桌。 用过了午餐,千旬因身体还没有恢复,啥也做不了就到房间躺下了,阿中收拾完了屋子,还摆了热水壶到千旬的床头柜上,这才关门离开。 简直贴心头号小助理。 等千旬这午觉睡醒,都下午三四点了,在床上磨蹭了快一个小时才爬起来。 他醒了,不认生的乔吉也跟着起来了,在屋里被乔吉围着兜了不知多少圈才瘫靠在沙发上,一边给二哈扔肉吃,一边发呆。 这一发呆,直到电话响了才回过神来,翻找了半响,才找出自己的手机,来电人——白*oss。 电话接通,千旬喂了一声,唤了声“白总。” 那头两秒之后才传来低沉的声音:“有想吃什么吗?” “……??”千旬满额的问号,一时之间没了声。 瞪了半天才想起中午的那条信息。 难道……是要一起吃饭? “怎么,不舒服吗?”那头得不到回应,难能可贵地耐着心又问了一句。 “不……”千旬下意思地回答,“没有不舒服。” 那头再次沉默了两秒,又传来声音:“七点在家等我。”没有关问也没有再征求千旬的意见就挂断了。瞪着被挂断通话的屏幕,千旬深呼吸了两口。 “我都没在家……”等个球啊。 很显然,千旬是低估了白*oss的智商,或者说白*oss无所不知的信息网,待他纠结着要不要委婉地告知对方自己目前的所在地,电话又响了。 白*oss…… 而且还是短信:下楼。 下……楼?劳资在艺人宿舍楼! 自我心理半响,千旬才能心平气和地回复了一条信息,内容像是被传染了一样,十分简洁:不在家,在外。 发完之后他又自我纠结了起来,会不会太过简洁了呢?以那个男人的本性,会不会生气或直接发飙?发飙会不会变得很凶呢?平时就是个冰山脸了,凶起来……简直无法想象。 “滴嘤嘤……”信息铃声又响了,这次的回复一样短小君:下来停车场。 千旬:“……” 到底下去还是不下去? 一番纠结又十分无语之后,千旬慢悠悠地换上了出行衣服,拍了拍在屋里还算安分的乔吉,一人一狗就出门了。乔吉平时虽然爱捣乱且活蹦乱跳,但出门在外时倒是很‘安全文明’的,进电梯也紧跟着千旬的身后,人多了还会贴着靠墙尽量蹲起来不占地,而且,从来不乱吠。 这也是千旬其实还算蛮喜欢带它出门的原因,但这并不表示别人也很喜欢,就好比看到千旬出现时身后跟着一只高大十分抢眼的二哈的白*oss此时的心情,并不美丽。 十分不美丽。 “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抱着不可能见到本尊的心态慢悠悠下到停车场,却见着了本尊的千旬,神情有些呆滞了,难道这男人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完了,还让他等了这么久! 被自己的脑洞吓得有些不直敢视这个男人,千旬并没有感觉出错,此时的白*oss心情的确不是那么的美丽。而他猜错的是*oss心情不爽并非因他姗姗来迟,而是——深邃的双眼用冰冷的眼刀子扫过十分乖顺来讨好他的狗,语气显而易见的冰冷:“带它做什么?” 呃……“总不能放它一个人……呃,一条狗在别人家里吧?你知道它有时候不□□份的。”在家里倒好,毁了什么东西自己生气就行了,现在算是借住别人家,可没那么随便。 白君逸:“……”竟然无言以对。 于是,两人一狗默默地上了车。 车子开出好远的距离了,车内仍然安静得让人有些不自在,努力了好半响,千旬才几度张口闭口之后轻声问了个问题:“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吃饭。” 千旬:“……”我当然知道去吃饭,问题是要去哪里吃饭! 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话题,千旬自然地选择了继续沉默,车内恢复了诡异的安静。 不知是不是考虑到有乔吉这大电灯炮的存在,白君逸今天挑的用餐地点,不是哪处高级餐厅,而是上次过来的高级农家乐。 再一次光临,千旬仍会一脸的黑线,农家乐搞这么高级是想怎样?说好的农、家、乐、呢? 而且—— 眼前这个看起来美丽高贵的……男人笑得一脸深奥是怎么回事? “欢迎啊,一听说你来了我可是匆匆赶来,多有面子啊你。”孟书笑得花儿一样,声音还是轻声细语的,但那口气真不敢恭维。 然而,白*oss雷打不动地冰冷着一张完美的俊脸,完全不受一点影响,带着一人一狗熟门熟路地往最里头的小苑走。 笑得跟花儿一样的孟书完全没有在意对方的冰冷态度,转脸向旁边的千旬,“嗨,小家伙,好久不见,看来过得不错。” 千旬:“……”小家伙你全家,你全家都小家伙! 跟在身后想窜出去又畏惧冰冷主人的乔吉代替它的新主人“呜”了一声,然后趾高气扬地往前走,简直就是一只仗势欺人的家伙。 孟书:“……” 笑。 不管怎么说,客人还是客人,即便咬牙切齿也是笑。 于是,孟书发挥着那百魇的本事,又凑了上去,“小家伙别学阿逸那么冰冷嘛,会被粉丝讨厌的哟,你现在可是走的偶像路线。”说得高兴就伸手去拍人家比他矮了那么一点的肩膀,表示哥俩好。 然后,那略纤细的手被捏开了。 千旬:“……” 孟书:“……” 白君逸面无表情地把那只纤细好看的手捏开之后,若无其事地又收回手去,继续往前走。 千旬眨眼,犹豫地看了一眼同样呆滞的孟书,最后还是跟了上去,不理这个有点自来熟的农家乐老板。 怎么说,他并不是不喜欢这家农家乐的老板,只是……有点不会跟这个笑得跟花儿似的的人相处。 明明看上去很高冷,却又故意冲着这个冰冷的男人笑,还与自己自来熟的模样。 为什么? 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那张漂亮的脸蛋,那人已经从呆滞中回神,笑盈盈的,比刚才收敛了些,却是真的漂亮的。 纤细,高挑,漂亮,而且……有钱。 这样的人,的确能跟白君逸成为朋友的。 敛下了眸,千旬在反思自己。 没想到,这样的自己也能跟白君逸那样的男人成为朋友……因该算是朋友吧。 小包间里。 “怎么了?”白君逸问,他的面前一杯香茶飘着热气,深邃的双眼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没。”千旬回神,才发现两人已经进到小包间,而方桌的前面落地窗外是一条小溪流,潺潺弱水。 转动双眼四周瞅了瞅,千旬疑惑,“乔吉呢?”小包间内只有两人,并没有见到那只庞大的狗。 “它在外面玩。”白君逸居然回答了,并且没有发飙的样子,太难得了。 “……哦。”千旬发出鼻音,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对话了。平时,两人在一起,多数是他找话题,甚至,很多时候都近乎自言自语。 但,现在肿么办? 头一扭,千旬觉得自己这次受伤,连脑子也伤着了,不灵活就算了,还有些坏了。 料理很快就趁热被送了上来,服务生个个都俊的俊,美的美,完全不像服务员,倒像是选秀节目似的,看得千旬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估计,单冲这点,这家农庄的生意就能甩同行几条街了。 “……”盯着落在自己碗里的青菜,千旬的脸色有点不好,抬起头,对上收回筷子的某张面无表情的脸,“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您为啥要这样对我?” 他吃了平淡寡味的东西十多天了! 白君逸:“……”这画风变得……“我知道。”依然淡定且面无表情,“不过这对你身体好。” 千旬:“……”请不要学医生说话,我一点都不想听! 不知是不是被千旬那模样给逗乐了,某人的脸色有着微妙的变化,也许还是面无表情,周身却不再冰冷了,甚至还有些暖暖的东西在漂浮着,多稀奇。 “那吃这个,但不能多吃。”白君逸又往他的碗里夹了些菜,依然比较清淡,至少不再是蔬菜了。 缺了荤的某人双眼瞬间放射/出/精光,染亮了整个小包间,“肉!” 面无表情的脸上,那略薄十分性感的唇勾起了一个极微的弧度,融入了被渲染了的气氛。 “……?”啃到一半的千旬顿了一下,眨着有些迷糊的眼不解,然后才看到对方那收回去的手指上似乎有一粒……粥米? 是……刚才从自己嘴角边拭去的? 难道是自己啃得太专注了贴到了嘴角?! 于是,千某人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啃着难得的肉不说话。 总的来说,这一顿晚餐吃得还是挺融洽的,虽然不多,但千旬终于还是吃到肉了,而被关在外头的乔吉也吃到肉了,某人某种意义上也算吃到肉了……一切皆大欢喜。 走出小苑时,那位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老板再次出现了,还是十分熟稔地跟白君逸搭话。 千旬以为*oss还是会像先前一样的冰冷态度继续沉默寡言,却听到了一句:“明天回家,记得别忘了时间。” 孟书笑颜如花,“放心,不会忘了,我也想念爷爷他老人家那洪亮的声音。” 白君逸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转向千旬,“走吧。” 千旬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二人的关系,也努力不让自己去好奇,于是在心里嘀咕:啊,来这里两次怎么都没看到*oss买单呢……是了,为啥每次不点餐对方都知道*oss的口味呢……啊,这里的东西其实真不错…… “怎么?” 立在车门前却一脸呆滞没有上车的人让白君逸也停下了上车的动作,隔着车子对望。连乔吉都钻进后座里趴好了,这人怎的扶着车门发起了呆来? 还是,身体伤口发作? 想到这个,原本柔和许多的脸色又变得冰冷了起来,在千旬看不到的地方,那目中的锋锐如刀尤其渗人。 “啊……没有。”闻声,千旬从地呆滞中回神,“抱歉。”忽略那有点儿奇怪的心情,赶到紧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安全带拉到一半的时候,顿了一下。 这车,自己肯定不是头一个人乘坐,这个位置,也一定不是第一个人……知道的,这是肯定的。 但,为什么……想到了曾经坐这个位置的人,与身边开车的男人相谈甚欢有说有笑…… 槽!画面太美他拒绝想象。 “是不是不舒服?”白君逸凑了过来,眼里的确是关怀的,千旬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断裂到一半的动作的手被握住,拉伸向两座之间,然后听到“朴”一声,上锁了的安全带扣的声音。 “……没、没……”凑得很近,垂着眸都能看到那张完美得连毛孔都没有的脸,两扇子墨染一般的黑密。 是啊,完美的。 不只是长相。 也许冰了一点,但不可否认的,真的……和自己不同一个世界。 “是伤口疼了?脸色很难看。”白君逸松开了手,并没有马上直回身去,近距离具着千旬那有些发白的脸,越看越担心。 伤口? “你知道?”他居然知道?原来已经知道了。 是早就知道了,却不曾担心过,连个电话关心一下都没有。 白君逸点头,“好歹,我是公司领导人,自己投资的剧组出事,完全不知道是不像话的。”他承认一些模棱两的,但却没有解释一些比较阴暗的事情与做法。 因为没有必要。 “也是哦。”原来是这样。 原来……只是这样。 “……已经不疼了,你放心好了,不会影响到拍摄的。”千旬扯出笑容,“反正我剩下的戏份也只有几个镜头而已了,陆导演让我半个月后再回去就行了。”他絮絮叨叨着,话不轻不重的,和以往差不多。 白君逸看着这张微笑着的脸,三秒钟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坐直了回去,拉了拉身前的安全带,脸也回了正面,视线似乎专注于前方的道路,飘出来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有些恍惚。 “我并不担心拍摄或是剧组,只是……” 只是……? 侧着头,盯着那张侧脸,千旬等着那断掉的话,却没再得到答案。 只是……什么? 自己是不是可以自作多情地以为,其实这个男人是关心自己才关注剧组的动响?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是……特别的? 即便只是朋友,也是特别存在的? 今天的车速开得很慢,就像在城里兜了个圈似的,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乔吉被憋在车上一个多小时可是憋坏了,一到家就开始狂奔撒欢,要不是那冰冷的主人在,它估计要大肆破坏了。 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眼,千旬扭头,“为什么我要回这里?”尽管现在是在这个男人的家,但很明显如果不回司妖孽那里,自己就得回自己那冷了几个月的家。 如果那样的话,明天胡恒的电话一定追魂似的追来……那画面太惊悚千旬不敢想象。 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听到旁边杵着的人的问题,白*oss抬眼,一副理所当然,“不然回哪?” 第42章 深吻 就因为*oss的一句“不然回哪”,千旬睁着一双水灵的眼瞪着那染着柔和色泽的天花板,完全不明白自己为啥真的留下来还躺在这张不是自己却已经熟得跟自家似的床。 “唔……明天要怎么跟恒哥说明?” 翻了个身,卷起了被褥……嗯,还是这张床舒服啊,果然贵的就是好。算了,明天再跟他们好好解释吧,今晚就先睡在这里好了。 再说自己是伤员,一定会被谅解的。 床太柔软太舒服,思想争斗没多久,又因吃过药,千旬抱着被褥扭了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待白君逸进卧室时,某人睡得跟头猪似的,连睡姿都大模大样,半点没将自己当客人。 为什么要将人留下来,白君逸自己也有些茫然。如此不理智的做法,真是……一点都不像自己。 伸手拉过滑下去的被子,轻盖过那侧身而睡的人的肩……真的很纤细,就跟还没长大的大男孩一样。 “唔……吃……”本来侧身而睡的人,缩着身体抱住了那欲收回的手臂,嘴里喃着带着鼻音的梦话,白皙无暇的脸上溢着满足般的笑意。 “……” 白君逸挺拔的身体就这么僵化在那儿,微弯下的腰也一动不动,俯视着也许做了什么美梦之人。 “真是……”那一脸满足又是怎么回事呢。 缓缓抽回自己的手,不该有的思绪也被一并收走。 有些时候,有些人,不应该被觊觎。 次日—— 某人一身清爽……但仍闲在家里,确切的说闲在别人家里待得十分心安理得。 “今天周末了,也要去公司?”这些天躺得多了,今天千旬难得没有赖床,还十分殷勤地做了个早餐。 米粥、小菜、煮鸡蛋。 虽然很清淡,倒是不错的早餐。 至少坐在一边的白*oss那平淡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 二人对座,沉默寡言的*oss一向少主动开口聊天,所以千旬便负担起了这个任务。 白君逸左手还捏着勺子往嘴里送粥,听闻对面的人开口,就回了一句:“有些事要处理。”喝了两口粥,“不过下午倒是没什么事。” 这话如果让周鑫听到,一定咬牙切齿。 请问这桌面厚厚的一堆文件可以让他这个特助无视掉吗! 下午,白君逸真的回来了,还夹了个特别大的东西回来。 千旬睡得糊里糊涂的,半趴在别人家豪华的沙发上,听到门响之后,半眯着眼也没紧张,直到对方站在他面前好一阵之后,才逐渐清醒了些。 “这是……神马?”睡迷糊了,所以产生奇怪的幻觉了? “游戏周边。”一身寒气的*oss一副君临天下的模样,语气也寒若冰霜,除去夹着那个大型公仔有些滑稽。 似乎道明了心情有点儿忽暗忽明。 没办法,原本白*oss觉得此举因该是收获美好心情的行为预兆,可当自己从某特助那里接过这东西时,对方一脸欲言又止的嘴脸实在扫兴。 千旬看清了那个砸向自己的庞然大物之后,迷迷瞪瞪的双眼瞬间就爆发着绿光,就跟那b超似的,照射得某*oss一个激灵。 奈何某人的目光完全不在*oss身上,一把抱起那庞然大物——游戏周边抑不住那兴奋的惊喜‘啊啊啊’了起来。 那睡衣松松垮垮的,又因刚睡起来,半边脸还因着趴着睡的关系泛着粉红,向来清澄的眸子发亮光,脸上尽是满满的惊喜与兴奋。 白君逸看着这模样的人窝在自己家的沙发上,怀里抱着刚刚还夹着十分嫌弃之极的大公仔像得了宝似的蹭来蹭去…… *oss拒绝承认有一瞬间,对着那毛公仔产生了妒忌心理。 估计是中邪了,估计早就想那么做,鬼使神差的,白君逸散去了一身冷气,一手搭在豪华沙发的扶手上,俯身,一手捏住了那不算太尖却很秀气的下巴,在对方惊愕中,先是封住了那发着惊叹的小嘴,然后趁人之危趁虚而入。 优美而矫健的俯身。 “……” “……!” “……!!” “……!!!” 彻底惊呆的某人。 这是啥? 是……亲嘴了? 吻了? 是吻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尼玛法式激吻吧?! 这个吻,太用力,也太突然。 千旬只觉得‘轰’的一声,脑子一片空白,待他回神,二人已经稍稍拉开了些距离,只觉得嘴又疼又麻,仿佛用来印证这并非幻觉。 不知是错觉,两嘴之间仿佛还拉出了根可疑的银丝,暧昧了整个屋子。 “……什么?”被洗白了大脑的千旬喃着,脸憋得通红,久久不能回魂,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全都忘了,也没有发觉二人此时仍旧暧昧的姿势以及杳杳旖旎的气氛。 “吻。”白*oss即便在这个时候,也依然贯彻他的惜字如金的优势,拇指却有些留恋地往返于那不薄而性感的唇边,因方才的吻而湿润微肿,愈发的……诱人。 早该就想这么做了。 那时趁着人病着,糊里糊涂的,也不过只是触碰了一下那柔软的唇,完全算不上是吻。 而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 “为什么……”吻我? 也许是唇边的摩擦带来了本能的战栗,千旬一片空白了脑子慢慢地堆回理智,却仍因过度的震惊而持续呆滞着,双眼因过久憋气而氤氲着雾气,模样实在是……撩人。 白*oss凭着强势的忍耐力而没有被蛊惑再一次俯首去一亲芳泽。 为什么……对于这个问题,白君逸从未去想,即便想了也拒绝却详细道明。于是,此刻他只用那双深邃且带着别样情绪的眸子盯着眼前面目呆滞的人,久久不语。 让人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然后,溃不成军。 千旬:“……”你倒是说话啊,不然先松开好吗! 大约是读懂了千旬由呆滞转而瞪视的目光,白*oss总算是松开了那‘不轨’的手,在轻轻地拍了拍坐在沙发上略矮的人的头之后,直起了身,居高临下,哪还有一丝方才的遣绻。 “不早了,吃饭吧。” 千旬:“……” 吃饭跟……耍流氓有着必要的关系吗? 若是换作是别人,千旬一向是本能的第一反应要嘛给对方一脚,要嘛就是一个过肩摔,习惯成自然了嘛。然而此时此刻,或者说就在刚才,他却只是震惊了,然后现在回过神来之后,不但不敢怒,脑子还乱糟糟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啥会这样? 这跟以往那些想耍流氓的完全不一样啊。 抬首一脸茫然地瞪着居高临下的男人,千旬在想,现在来个过肩摔还来不来得急。 而此时,门铃响了,白君逸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就走了过去。 “……” 被耍了流氓之后还不知要怎么面对的千旬一把扑向倒在一边的大个子的游戏人物公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懊恼,某人后知后觉地捶了几下无辜的这位公仔。 门外来了三个人,服装统一黑西装粉衬衫,都是送餐员。 这大热天的,真难为他们了。 “白先生午安,这是您点选的午餐。”为首的面带迷人的笑容,语气相当好。 有着洁癖和领地感超经的白*oss从来不让别人随便进入自己的领地,所以那三人只端正地立在门外,然后等着这位贵客慢悠悠地接过他们手中特别制作的午餐。 往返了三次,白君逸难得没让沙发上的某人帮忙,之后一如续往以国王般的姿态将门关上,连最基本的‘谢谢’都没有。 摆好了午餐,看到沙发上的人这会儿不捶那让他颜面扫地的大型公仔,而改为坐那儿面无表情地……发呆。 忍不住,白君逸勾了勾嘴唇,一闪而过,随即面无表情,开始深思。 知道是自己太着急了,白*oss生平头一回有了反省这一举动,不过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作为一个*oss,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并且也从来不会否定自己的所作所为。 即便,他本来就没有预备要出手。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有些人,不应该被染指。 也不应该有那么一个人让他花心思去惦记,这是一件既费神费精力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种没有一丝利益好处且还有着赔本可能的事情,白君逸觉得很愚蠢。 当然,这是在以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也许,此时已经有些改变子。 也许,一切都并没有什么不同。 倚着餐桌边,思考的时候手不自觉地轻托着下巴,深邃的眸子闪过精明的光——其实,换个方位想,也不算完全全的没有好处。 三秒反思之后,白*oss觉得,还不错。 那滋味,比预想的还要甘甜美味,让人欲罢不能。 不承认自己一向认为很愚蠢的行为此时却完全另一个心态,只觉得那小嘴里的滋味让他心情很愉快,愉快到忘了商人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的精明。 于是—— 一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呆,另一人倚着餐厅的桌子思考,屋子的沉默连一直在边上闹腾的乔吉也安静地蹲坐在自己的碗盘前不闹了。 有些氛围,当事人都不清楚。 这一顿饭,吃得气氛那就一个诡异。 向来不太喜欢吃饭时□□静而总找话题的千旬今儿个说话有些期期艾艾。 没办法,他还没完全从那……吻中回过神来。 太惊悚了有木有。 最让人沮丧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讨、厌! 与其说不讨厌,还有种莫名的……悸动? 胸口好像被羽毛挠着似的,让人恨不得抓几吧来平复。 上次病得糊里糊涂的,对于那好像有又好像只是幻觉的一个亲吻,千旬根本就没有多深的记忆,于是很自动就无视了。 然而这一次,这让人怎么无视啊! 一想到这个,千旬就忍不住抱头。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脑子乱糟糟的。 于是,他‘逃了’。 难得周末,并且做了只让自己反思三秒却一直念念不忘的美事的白*oss,心情很愉快地进了书房处理完了些比较重要的工作,打算好好跟一个中午都在发傻的某人好好地培养培养感情……呃不是,是陪着伤患。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当如往常那样走出来之后,那个总喜欢窝在他那张还算不错的沙发上犯懒的某人,居然不在。 居然跑了! 在屋里找了一圈之后,确定了真的不见人之后,白*oss挑眉了,面无表情的脸上,其实有点黑。 当忍不住拨打那个已经很熟悉的电话却得不到回应之后,整个屋子都被冰山给冻住了。 白君逸只用一秒来思考就想明白了,那家混小子一定是被中午的那个举动吓得逃走了。 那人表面看起来十分温和睿智,其实事实上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胆子大的时候忒大了些,连他都敢冒犯,还会时不时对他炸毛;而这个时候,却做了个胆小鬼,甚至都没敢当面跟他生气。 比起这样,白君逸宁愿那人像往常一样生气了就冲自己瞪眼炸毛,至少他能找一百个理由将那人的毛顺得服服贴贴的。 而不是就这么一声不吭地不见了。 禁不住抬头捂额,白君逸再一次反思。 还是太冲动了。 居然禁不住那一个不经意的诱/惑就出了这样的事,看来自己的定力真是越来越差了。 这个周末,*oss心情不爽,于是本来有得休息的员工,周末也得集体回来加班,并且在一片低气压中心惊胆战。 而另一头,千旬的确是‘逃’了。 不过当事人完全没有这个概念,他只是单纯的心很乱,而心很乱又不知该肿么办的小青涩最直接的做法就是——回家。 回家找老妈。 瞅着好像瘦了些但越来越俊的儿子,千妈妈挑着还算英气的眉,“儿砸,你不是在拍戏吗?咋回来了?” 嘴上这么说,但一脸的笑意外加‘有儿如此谁家比得上’的自豪,怎么看得让人忍不住嘴角抽抽呢。 瘫在自家红木沙发上,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硌得不舒服,于是只得坐正了背靠着沙发背,听着自家母上大人的发问,千旬幽幽地回了一句:“儿子想您了呗。” 千妈妈“……”脸上的皱皮都笑成一朵菊花了。 难得疼爱的儿子回家,千妈妈也不管才下午三四点,就张罗着去了菜市场,看样子非得一次性将这大半年不见补回来。 千旬心理很乱,所以也由着她去。 反正,即便拦也拦不住,他太了解自家母上大人的脾气了。 也不知是不是在某人家里养成的坏习惯,千旬原本还直直坐在硬沙发上的,脑子里在回忆着一些画面的时候,人越来越往下,简直就东倒西歪,等千妈妈拖着一篮车子的菜回来时,他都不知换了多少个姿势了。 “儿砸,你身上长虱子了?”坐都坐不住。 瞧见自家母上大人一边整理购买回来的一小车子的菜,还时不时往自个这儿瞅两眼,满脑子都是一些诡异画面的千旬终于冷静了些。 几欲张口,话却卡在了喉咙处,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在母亲面前,千旬从来没有过隐瞒。 “怎么了?”百忙中的千妈妈终于还是发现了自家儿子这次回来有些不对劲了,担忧地关问着,连手上的动作都不那么利索了。 她儿子对自己向来是坦言率真,这才回家两小时,怎么总是一脸呆滞不说,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可不像儿子平时的作风。 难道……脑洞很大的千妈妈开始胡乱猜测。 “儿砸,是不是拍戏的角色被人家换掉了?妈早就跟你讲过,那圈子哪里是干净的,你又这么耿直,不懂得讨好难免会得罪人。”语重心长地顿了顿,又换回了那爽利的性子,大手一挥,“没事,做不成明星咱不稀罕,别伤心,啊。” 千妈妈说话一向语速都快,中途千旬插不上话,这会儿停下来了,他又不知要怎么开口了。 “妈,不是……工作上挺好的,不是跟你说了吗,最近忙得厉害,所以有个小短假。” 只有生病和受伤的事,千旬不会对母亲提起。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疼爱自己,也不想她为自己再操心。 只是…… “妈,我可能……” 这话要怎么说来者? “啥?”瞅着儿子吞吞吐吐的,急性子的千妈妈都着急了,吼了一声,“你倒是有啥说啥呀!”看把她急得,菜都扔一边不顾了。 家里的沙发是硬木做的,习惯了窝在软沙发上抱着舒服的抱枕,千旬把自己缩在沙发上也没办法将自己埋藏起来,很不习惯,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这才多久,居然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习惯了那人面无表情但其实很细心又体贴;习惯了那人一如继往的霸气但从不强硬;习惯了那人深邃却总是读不懂的注视…… 才多久,居然有这么多的习惯。 “……我可能,喜欢上了个人。” 第43章 逃避 话里的语气带着连自己都不确定,千旬显得有些茫然。 一听,本来着急的千妈妈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得一脸菊花,十分高兴,“喜欢上了个人……道难你还能喜欢上不是人的?”拿自儿子打趣,赶紧往儿子身边凑,“这是好事啊,怎么一脸的苦恼?” 儿子什么都好,非常优秀,但就是有点儿晚熟。人家少男少女懵懂青春,家长们都担忧着早恋啊禁果啊,可她却总是担忧儿子不谈恋爱怎么办? 这都二十好几了,单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个初恋都没人,她这个当妈的,可不就担忧着嘛。 想到自己儿子的本性,上一秒还高兴的千妈妈又一脸的担忧,“儿砸,你该不会是喜欢有对象的妹子吧?” 千旬摇头。 “那……是离过婚的?”脑洞很大的千妈妈纠结了,自个儿子那是全世界最好最优秀的!杠杠的! 但,要真是离过婚的女人,那必须配不上自家儿子啊。 可,要是儿子真心喜欢,那该咋办惹? 同样了解自个老妈,被这么一句问,千旬半点都不惊讶,继续闷闷地摇头,下巴搭在膝盖上,瞅两眼已经坐到他身边的母亲,在对方都快要憋不住眼里都是担忧之后,他才又坦白了些。 “妈,他没结过婚……”至于对象,脑海里浮现那个长得十分清秀好看的农家乐的老板,千旬觉得心情很沉重,莫名的难受。 虽然之前每每看到那两人的相处方式,心情都有些许莫名的不舒服,但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一直以为单纯的,可能觉得自己与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心里有些隔阂罢了。 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了。 原来那种不舒服是……妒忌了? 一听,千妈妈终算放心了些许,“那,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自个儿子这么多愁善感,难道对方不喜欢儿子? 没理由啊。 千妈妈忍不住横竖瞅着自个的儿子,越看越满意,那是打小就满意的,她觉得这世界哪能有人不喜欢自己这个这么好的儿子,那必需没有那种可能。 没有感染到母亲的开朗以及盲目的自豪,千旬依旧闷闷的,憋了很久才憋出一句很轻的话:“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所以,他愁了。 千妈妈:“……” 风中凌乱中的千妈妈久久不能回神。 “啥?”那个什么公司的老板? 老板? 老……板?! 好容易鼓起勇气的千旬瞅着自家的母上大人,原本为情所困的样子变得担忧了,“妈,您怎么了?” 为啥一副石化掉的样子? 难道是……母亲也知道白君逸? 是了,那个男人虽然不是艺人,但绝对是个红人。 虽然娱乐版很少刊登他,但也不是没有比较身高腿长帅得无法无天又多金,哪个编辑记者不爱这样的话题? 更何况,自家母亲好像偶尔也会看财经版的…… 完蛋了。 在千旬纠结着要怎么解释时,凌乱之后的千妈妈骤然暴怒一喝:“你个死兔崽子!这世间千千万万那么多人,喜欢个男的就算了,你还非得看上一个死老头?!” “见人有钱有势你就喜欢是吧?啊?这么些年教你的东西都被狗吃了?啊?!” “我就说那个破工作不好吧,这才半年就学坏了!什么不好学,深人家那么龌龊的一套!” “你就那么想往上爬?就急不可耐非要一步登天!?” 千妈妈是真的气坏了,心里一向完美的儿子,居然也被人带坏了,这种事比起失望,她更心痛。越吼越激动,干脆蹦了起来,满屋子找东西。 被吼得傻掉的千旬,看见自家母亲那满屋子找东西的样子也不管到底是怎么了,从硬木沙发上跳了下来跑过去一把拉住怒不可遏的母上大人。 “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说怒就怒上了?” 一把没拉住,千旬被强悍的千妈妈扇了把‘铁沙掌’,疼得他‘哎哟’了一声,也没能拦住千妈妈的怒火。 “我、我我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让你知道这活着得有羞耻!” “哎呀妈,别打了!”千旬抱着脑袋满屋子躲,这才明白刚才他妈要找家伙家法伺候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别打?我好好的儿子都变成这样了,打死你总好过丢人现眼!”总好过让她心痛。 长这么大,终于见识了自家老妈的彪悍,千旬一边躲一边嚷着解释,也不管两人这么大动静会不会让邻居听见了丢人。 千妈妈脾气虽然是急了点也大了点,到底是自个的儿子,打几下心疼得很,这半怒半心疼着听到满屋子窜的儿子嚷着解释了一通,终于停手了。 憋着脸瞪着缩到沙发一边的儿子那小脸,本该清亮的眼里有着担忧,也有着……愧疚。 到底把原来的忧愁给一时淡化了。 见母上大人吐着气坐回沙发上一言不发,千旬心里头既纠结又愧疚。 自己的情感都还没有撸情楚,这会儿却将更大的烦恼带给最至亲的母亲,心里揪着比刚回来时还难受。 “妈……” 千旬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弱弱地喊了一声,往边上一步步挪着过去,想靠近又害怕的样子,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让人心疼。 养儿二十多年,千妈妈是头一回发这么大火,瞅着儿子那做错事害怕的小模样,心到底软了。 双臂胸前一抱,“说说,怎么回事。” 听这解释,倒是像对方先招惹自己的儿子的? 还好,至少不是个老头子。 不然她就是跟那男的同归于尽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跟个老头子过的。 瞧这是兴师问罪的节奏,千旬也不敢放肆,依然立在那儿垂着脑袋,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不过没敢把今天被强吻了不但没动手揍人还心里头有点儿窃喜这事说出来。 不然一会还得家法伺候。 虽然他妈从小就没有揍过他,但却为他揍过不少人,那凶狠彪悍的画面,他是历历在目。 听了交待,千妈妈久久沉默不语,心底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憋着一股气难受。 好好的儿子,她一直认为是世界上最好的儿子,终于如愿以偿地谈恋爱了,只是这对象…… 见母亲久久地沉默不语,千旬也不敢出声,一直低着脑袋,时不时偷偷瞄一下,那本来美丽却因艰辛而从来没保养的脸上,带着岁月的斑驳,没有表情,却让他更难受。 自己是母亲一个人拉扯大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清楚母亲这二十多年来的艰辛与苦楚。所以,他从小就比别人懂事,也更努力,努力做个好儿子,努力分担母亲的辛劳,努力让母亲高兴…… 然而,今天却是自己把痛苦带了回来。 “妈……” 想得多了,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无声地叹口气,千妈妈看不得儿子这模样,拍拍身边的沙发,示意他坐过来。 “有那人相片?给妈瞅瞅。”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能让自己儿子惦记上的,应该也不是什么歪瓜劣枣。 至于男人…… 思想超前的千妈妈叹息,至少比看着自个宝贝儿子一直单身不说,连半点恋爱都没有的要强。 人活着,只有亲情,没有爱情,怎么行?她总归……不能陪他一辈子。 自己这个儿子打小就特别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知道家里困难,坐来不任性,也从来没有主动向她要过什么,这一次,难得的一次主动。 还是情敢上的。 她不想支持,但……敛了眉目,只要是儿子想要的,她再不喜欢,也绝不反对。 “啊?哎。”一时没回神,千旬怔了一下,才去翻找手机,然后想起,并没有对方的相片……“妈,那个……”他平时并没有拍照的习惯,不自拍,更没有去拍别人。 臭美的司妖孽除外。 见好容易才开口的母亲瞪眼,千旬脑子一转,赶紧又道:“您等一下,我给找找。” 网上应该会有。 即便那男人再怎么不喜欢,也不能完全压得住所有媒体。再说,白君逸虽然不喜欢*被曝,但一两张相片被流传,只要无伤大雅他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终是搜出了几张相片,除了两张是访问的正式的被认证为官方的相片之外,其余都是偷拍的,各种角度。 这男人……果然360度无死角啊,不做明星真是浪费了。 这会儿由不得千旬感慨,赶紧将手机交上,先让母上大人消疑虑。 瞅见自家儿子连喜欢的对象的相片都只能在网上搜找,千妈妈迟疑了,边看边瞥身边还有点小心翼翼的儿子,“儿砸,该不会你只是追星族而已吧?” 再瞧手机屏目上的人,这么帅……嗯,和自家儿子有得一拼,但那气场就是隔着屏目都让她觉得冷冽强大,横看竖看,都不像是和自家儿子有交集的类型啊。 额上顿时挂上了几根黑线,难道晚熟的儿子找不到人喜欢,跑去喜欢个男明星?然后当作恋爱对象? 拿着明星的相片来……当作恋爱? 儿子的情商到底有多晚熟啊。 真让人担心。 这种设定,她根本不想接受。 被母上大人那怀疑的目光一扫,千旬整个人都不好了,“妈,这是哪的话啊,您儿子我现在也算个小名人,我干嘛还去追星?” 他现在可正为感情烦恼着呢,哪有那个闲功夫去追星。 “他真是我们公司的*oss,我们真的是……朋友关系。”说到这个,他就有些沮丧。 “当然,您其实也可以这么想,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他才会如此的烦恼。 翻着相片看了又看,见儿子那神情又复原到刚回来时那鬼见愁的模样,千妈妈到底是过来人,不免担忧得多些,想得也多。 “儿砸,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能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只是单纯的……缺乏父爱,将这种年长的关怀当作了情感?” 要真那样,就真的悲剧了。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的痛,没能给儿子健全的家庭,她一直愧疚于儿子。 连这话说出来,她都需要勇气,伤口揭开会疼。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了,说是个天生喜欢同性的gay,她是打死都不相信的。儿子只是单纯感情迟钝了些,也晚熟了些。 再说,这不也才二十三四岁吗,还年轻,就是晚熟到再过个十年八年也是没有问题的。 千旬怔了一下,抬着双眼有些迷茫。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却无法否认有这种可能。 就像母亲还有朋友说的,他对感情的确是迟钝了些,也比同龄人情感上晚熟了些,不懂得情爱也是正常的,并且连对那个男人是否是真的喜欢也不能肯定。 但是,连喜欢都不能确定,这种感情,到底是恋情,还只是一种潜意识奢望的关爱? 看出儿子眼底的迷惘,千妈妈在心底叹了口气。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都很好,就是情感有些迟钝了。 “儿砸,妈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你也是想不清楚了才选择回家来跟妈坦白,所以妈不能否定你的感情,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一种喜欢。” 顿了顿,“自己好好想想清楚,感情这种事,只有当事人才最明白,不管怎么说,妈都站在你这边的,啊。” 不是没有看出母亲眼底的失望,也不是不知道母人的退让,然而,得来的,却是无偿的全部的爱。 “妈……”男人感动,不轻易落泪,也不会说好听的话,千旬有些撒娇地抱了抱母亲并不宽厚甚至很纤细的肩,心里头说着无数个谢谢,喉处却梗着难受。 拍拍儿子的脑袋,千妈妈偷偷地抹了抹眼角,她向来要强,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一个人带大儿子,她脆弱的一面,永远不会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 “好了,妈去给你做好吃的。”千妈妈又拍拍儿子的头,起身去继续整理那被忽视了的菜篮车子。 千旬坐在硬木沙上好一会,收拾了心情,这才起身往厨房走去,“妈,我来搭把手。” 一如过去,小小的家里,即便一直都只有两个人,却也温馨。 千旬在家里美美地过了两天好日子——除了需要偷偷摸摸给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药之外,一切都是美好的。 怕待久了露出马脚,千旬就是想赖也得赶早地回了g市。 回到公司的宿舍公寓后终于见着了司妖孽,瞧见他气色红润,司妖孽妒忌了。 “人家也想受伤!”受伤了啥也不用干,也不用被逼着天天练到吐血。想到自己苦逼的生活,司妖孽就忍不住往好基友身上蹭着不走,“小旬子,人家每天都过得好痛苦!那个周猩猩根本就不是人……” 耳膜被无情地冲击着,推了几下,没办法将粘在自己身上的妖孽推开,千旬无奈了,正好这时候助理阿中出现了,并且非常有责任心且铁面无私地将人拉开,一本正经:“司先生,千先生有伤在身,您这会使他伤口裂开的。” 身为合格的助理,就是要这么刚正才行。 被拉开,司妖孽瞪一眼那木着的脸,不去喷他,也不闹了,扭回头对着正松一口气的千旬,语带关怀,“伤口好些了没?” 被人关心着,千旬自然是开心的,心底带着感动,点头,“好很多了。 想了想,“幸好我妈没有发现。” 司妖孽斜视他一眼,心里神补了一句:说不定你妈早就发现了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二人许久不见难得的相聚,于是几句寒暄之后开始悄悄地密谋着去哪里豪餐,一边帮着收拾行李和屋子的阿中直接无视掉那两人躲角落里密谋。 反正,事关大小,上头有人顶着,他只要做好本份就行了。 密谋得出了结果是——农家乐。 毕竟千旬身上还带着伤,虽然并不重,但太过刺激的东西到底影响康复,作为艺人,千旬和司妖孽都有着一份原则。 可是,一说到农家乐,不由得就想起某张漂亮的脸蛋以及某个男人,于是千旬有些焉了。 “怎么了?”二人相识一年多,千旬了解司妖孽的同时,司妖孽自然也清楚千旬好本质上的慢吞,难得见他焉焉的不免就关怀上了。 “难道伤口还疼?” 摇头,“早不疼了。” 司妖孽瞥他。 撇了撇嘴,千旬到底没有说什么。 于是二人整装待发一切保密恶工作完成之后,勾肩搭背就出门了。这农家乐是司妖孽找的,环境十分不错,更重要的是并没有正巧的选上孟书那一家,这让千旬心底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微蹙了眉头。 自己这种过度在意的行为,不好。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不是当初白*oss带他去过的那一家农家乐,但不一定就跟某些人完全没有关系。 而且,这关系大了去了。 这是孟书的另一座农家乐庄园。 并且,还是他专门跑去找白君逸要了钱购买的。 第44章 扭伤 人生,真是容易乐极生悲。 原本孟书也只是恰巧今天在新庄园巡视,不经意瞧见了某张熟悉的面孔之后,很多事地给某人打小报告。 别问他为啥要这么做,他单纯喜欢看热闹罢了。而连他都想不到的是,那个面冷心更冷的冰山男人不但没如往常那般冷淡地挂他电话不说,还非常安静地把他的‘小报告’听完! 这个世界,真神奇。 可当他看到不可能出现的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呃,应该是出现在自己的新庄园时,何止觉得神奇,直接傻掉了 唉玛,这这这风风火火赶来的是谁啊? 那座冰山? 那座连他这个情人都不屑一顾的冷酷冰山? 捏捏尖尖的下巴,扭头对身边的助理喃问一句:“你说这是不是要变天了啊?”太玄幻了。 助理应景地抬首望天:“……” 包间里一屋子的美味飘香外加两个饿死鬼抬胎狼吞虎咽,来了个风卷残云过后一片狼藉。 吃饱喝足,司妖孽却忽然打了个冷战,一脸疑惑:“小旬子你有没有觉得忽然变得好冷?” 很有同感地点点头,“好像有点儿。”这才入冬吧,哪就变得这么冷了。 “……” 门毫无预警被拉开了,一股寒气直逼而来。 千旬:“……(﹁﹁)” 司妖孽:“(ˉ□ˉ)】” “真巧。”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白*oss难得主动地道了一句,十分淡定。 “是、是是啊好巧!”司妖孽简直风声鹤唳惊慌失措,就像老鼠见到了猫,怕得很。 千旬:“……”完全不知道要说啥了,这……瞧见了门外鬼鬼祟祟的孟书时,千旬一切都明白了。 敢情这里也是这人的庄园,而此时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做啥? 白君逸的视线淡淡地扫了过去,吃饱喝足的人脸上染着淡淡的温色,只是这会儿却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 因为微低着头,稍侧着能看到那矮领上的白皙脖子,拉出了旖旎的弧线,很……勾人。 到这一刻,有些许不稳的情绪早就平复了,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超出常规’的行为,白*oss表示偶尔一次,无伤大雅。 无妨。 “白、白总?”咋忽然间就不说话了?司妖孽心在这一小会跌宕起伏的,这会儿还心惊胆战着呢,可这老总出现了也没说啥更没做啥呀,那来干嘛的? 瞄瞄一脸依然冰寒的*oss,又看一眼偏巧在这个时候发起呆来的好基友,司妖孽忍不住吐槽这个没默契的。 大概是良心发现了,白*oss终于理了他一下,“吃完了?” 淡淡的三个字平凡极了,可带着万斤的压迫感,让人痛不欲生啊有木有? 痛苦的司妖孽赶忙点头,“完了完了!吃完了!”即便没吃完也得吃完。 嘛嘛!老总为啥总是介么可怕? 白君逸还算满意地点头,“我和小旬有话说。” “……”司妖孽睁大眼,呆滞了。 不过,小脑子转得飞快,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至少本能是反应过来了。慌忙点头后十分主动的冲出了小包间,末了将门拉上顺便将门外鬼鬼祟祟的某八卦人也拉走。 “哎呀你干嘛拉我?我还没看呢……”被打断了八卦的孟书很不满地甩开了多事拉他的人,看清了被甩开的人的脸,哎呀变成了“唉玛,长得比我还妖孽!” 司妖孽:“……”人家知道自己长得美,但请不要一副见鬼的表情好吗? 一副见鬼表情的,小包间里还有一人。 “白总,那是我……”用过的碗筷,千旬耷拉着死鱼眼。 敢不敢不要突然……来个强吻之后还一脸淡然地用别人使过的碗筷?你那严重到诡异的洁癖呢? “怎么?”白*oss扭头一脸淡然看他,不过到底没真使用握在手里的碗筷。 因为,桌面上摆满了的碟盘一片狼藉,都只啃剩了渣。 一瞬间,白大总裁用一妙的时间来感叹这两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小子用哪里把这豪量的料理给装了的? 见*oss又要变脸色,千旬很有眼光地要招来服务生……实事上他还真这么体贴地干了。 完全了之后自己脸都黑了。 明明还在生气……至少应该生气的自己,凭什么还要做这种近乎讨好上司的举动? 习惯成本能这种事,实在很讨厌。 服务生来得非常有效率,一阵风似的来了收拾得那叫一个利索迅速,又一阵风似的走了,没一会儿又一阵风的再来……虽然动作依旧各种礼仪优雅。 “坐。”白总一个眼神过,狂霸拽。 千旬:“……” “怎么?” “我吃过了。”千旬还是挪了过去对面刚才司妖孽的位置,但那如坐针毡的神情太过明显,白*oss想无视都难。 “你可以看我吃。” 千旬“……”你妹啊! 于是,白*oss吃得依然优雅,对面的千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死猪不怕开水烫,拿出手机唰游戏了。 嗯,这里的wifi真流畅,居然一点都不卡。 中途,白君逸偶尔抬眼看过去,气氛很宁静,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样也不错。他向来不爱说话,这样安安静静的,在自己用餐的时候,旁边还有个人陪着。 感觉不错。 玩得很high的某人并没有注意到地方偶尔落下来的视线,直到被对方拉起来,才眼带一时没回过神的茫然,“嘛?” “走了。” 眨了眨眼,“哦……嗯。” 对此,白*oss很满意,一身的温和居然都能照得远在另一角的老板办公室拉着人家司妖孽不放的孟八卦,一个激灵,中断了八卦喃了一句:“咦,咋觉得忽然间有种被佛光普照的错觉?” 司妖孽:“……”被烦得已经不妖孽而是变得老妖怪一样恐怖着脸色的司栋梁,媚着双眼瞪着这个啰里八嗦的怪人。 比那个周鑫还要啰嗦。 好歹,周猩猩那混蛋长得结实俊雅……除了很啰嗦之外,还算合得了他的眼;但眼前这个……长得跟小旬子差不多一款但是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仅啰嗦八卦,还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怪异的错觉,实在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唉,咱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的第一张专辑就快要发了吧?到时我一定捧场的,买一百张,怎么样?够兄弟吧?” 司妖孽“……”谁跟你是兄弟了? 不过,虽然这人啰嗦了点,笑起来怪了点,但好歹不坏。至少,自己还没发专辑呢就说会买还一百张的,除了小旬子没有第二个了。 “你声音这么好听,怎么就是不说话呢?”孟书也是需要回应的,尽管他都习惯了。 司妖孽:“……” 巧在这时助理进来通风报信,惊得某八卦脱口而出:“哎?他们这么快就要走了?”孟书语带遗憾,什么热闹都还没看到。 “那我也走了。”虽然*oss很可怕,但有小旬子在他还可以壮壮胆,总好过不知要怎么应对这个奇葩怪人。 “……哦。”都要走啊。 这一脸的不舍为啥让人背脊梁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迈出去的步子简直就是健步如飞。 孟氏的助理:“……”果然是老板认识的人,全都……不是常人。 正懊恼着自己游戏等级赶到着上的时候被打断了的千旬,被一阵风迎面扑来,随即被抱了个满怀。 “……小旬旬,人家……呃等、等你们呢。”被冰刀子一射,小妖孽终于怯怯地收回那两条小胳膊。 也没发觉自家损友那小媳妇儿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先回去了呢。”一直没见他进小包间。 委屈地噘着小嘴,特别想扒小旬旬的身上蹭温暖,可素可素……boss的眼神好渗人。 “那咱们走吧。”习惯了司妖孽那比专业演员还爱演的各种小神情,千旬也没往深里想,拉着人就跟着白君逸往停车场方向走。 白*oss微微眯起了双眼,表示有点不愉快。 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 上车的时候,千旬非常淡定且自然而然地跟着司妖孽的尾后想上后座,就那一刹那,感觉一股冰寒破空而来,冷得他一个激灵。 “呃……?”又干嘛?干嘛忽然又生气了?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吧! “坐前面。”*oss用眼神交流了半响,看到对方依然双眼的茫然,最后不得不开口,“我不习惯后座人多。” 人多……两个也叫人多? 神马破毛病! 扭头接收到了已经爬上了后座的司妖孽,此时抬着尖尖下巴一脸祈求自己的神色,千旬不情不愿地退后两步,将后门用力“啪”的一声关上,伸手拉开了前副座的车门弯下腰一屁股坐进去。 白君逸:“……”居然还不高兴上了。 这小脾气。 算了,*oss表示好男人不与……小家伙计较。 车开得很平稳,车内安静得只有广播电台传出来的各种声音,反倒显得车里更加的安静。 好容易回到宿舍公寓,司妖孽都要泪流满面了。为啥*oss今日这么闲还跟在后面不走?! 于是,为了还自己一片宁静,当*oss出声要基友跟他走时,司妖孽半分犹豫都没有,非常没有友情地表示一万个赞成*oss要求,还非常贴心地将千某人那一点行李打包好给*oss的车送上,笑得一脸灿烂挥手送别。 没义气! 千旬用眼刀子杀车前挥手的损友,换来对方越发灿烂的笑容。 无视这两人的眉来眼去,白君逸将车开了出。 知道力所不及已无能为力了,千旬头一扭,拒绝给这个男人好脸色,“告诉你,我要回自己家住!”打死不去他家住了。 虽然、虽然……很想住那边。 在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的感情,同时也不明白对方的举动的意义之前,他不想面对这个男人。 而且,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才能消尴尬与不自在。 特别是……想到小包间里的那个吻,虽然没有上次那么的……深,只是浅尝辄止。 但……尼玛! 脸好热。 瞥了眼扭头对着车窗外的人,白君逸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勾了勾唇角,一闪即逝。 声音非常有磁性,低沉醇厚,莫名性感,“不然,你想住哪?” 一听这语气这话,千旬猛地180度扭过头去,因扭得太迅速,“哎哟”了惨叫一声,原本到嘴边的话也顿时消了,小脸很是痛苦。 居然扭到脖子了! 这天下还有这么倒霉又这么……丢脸的事吗? 一惊,白君逸反手就将车停在了路边,仗着身长压了过来,“怎么样?哪里疼?”脸都煞白了。 “……”千旬疼得说不出话来,勉强动了动手。白君逸看懂了,一踩腿就将车子开了出去,比方才快了不知多少。 然而,紧赶慢紧到了附近医院门口时,千旬却反手拉住了拽着自己手臂的男人,“那什么……” “?”白君逸回头不解地看他,*oss此时有些着急。 “好像……没事了。”虽然还有点隐隐的疼,但没有刚才那么厉害了。刚才连他自己也被吓傻了,还以为扭伤脖子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受伤,过两天就得回组里拍戏呢。 白君逸眼神淡然,看他小半响,洞若观火发现这人还有一丝勉强,最后一言不发继续将人往医院里带。 幸好,白*oss的影响力不是一般的大,不但有特殊通道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医院,也还没有小粉丝发现千旬,也许只是千旬单纯的没有多少粉丝罢了。 反正一路相安无事到了一间诊室,还不需要排队拿号,直接就诊了。还是一个十分年轻并且长得很有……冲击性的男医生。 趁着空档,千旬挨近一直陪着他拍片看诊的白*oss,小声地问了一句:“那位医生不太喜欢你?怎么对你的态度这么……不友好?”不然为啥一看到进来的是他们之后,脸色就一直不好? 从他们的眼神与不超过三句的交流,千旬确定这二人是认识的,至于交情怎么样,他就有点儿拿捏不准了。 你说关系不好吧,为啥直接就来看诊了,并且还非常耐心地待自己这伤患?要说关系不错吧,这医生对着自己时就跟正常的医生差不多的语气态度,一瞧见他身边的白君逸时,却总会瞬间黑着脸,态度也很差。 怪异。 怪的是白君逸听到问题之后,只盯着他看,不回答也不挪开距离,那总是冷静淡漠的视线不知为何,有点温度。 “怎、怎么了?”干嘛这样看他? 微敛了那连女人都要妒忌的睫扇,白君逸毫无征兆地扬了扬嘴角,看呆了某个还一脸疑问的小白。 那似乎不太友善的医生去而复返了,回来之后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没办法,要一个医生,还是主任医生特意出去找人吩咐给他们拿药,脸色能还吗? 对于不知何种原因在那儿傻傻对视着二人那奇怪的举动,主任医生完全没有兴趣,他只是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自己这么做是出于医生的医德。 毕竟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就说姓白的要他去拍队拿药,除非这医院不想继续下去了。 视线转向另一人,连自己都一眼认出的小名人,更别说在下面大堂那么多人会不会有粉丝了,要是一个认出来了,难保不会立马引来各种记者,毕竟是空降忽然就红了的小名星,能八卦的内空可多得是。 为了医院,也为了来医院患者们,主任医生觉得自己毫无私心且十分有医德对得自己胸前挂着的名字。 医生回来,千旬做贼心虚地移开距离扭了头,很想伸手捂嘴。 擦咧!这分明就是犯规! 为毛在这种时候笑了,还笑得那、那么……好吧,他承认很迷人。 千旬从来没见过有一个人笑起来能这么勾人的,就连胸口的跳动也没有过这么激烈。 主任医生坐好,把一包药丢了出来,“只是轻度的扭伤,两三天就没事了。”顿了顿,“前提是你不会二次扭伤。” 千旬:“……”医生,您这是神补刀,很疼的。 “好了,走吧。”白君逸才不管这人,伸手抓起桌面的一包药,顺手拉住了身边被主任医生说得无语的人,转身就出了诊间,连句谢谢都没有。 所以,姓白的真心让人觉得讨厌。 主任医生推推高鼻梁上的金边眼银,不跟这种礼貌都没有的人讲较,声音一扬,一脸严肃,“让下一个患者进来。” 被拉着再一次走医院的特殊通道,千旬终于找着开口的机会了,“干嘛走这么急?还有你对人家医生的态度也太差了。”好歹说句谢谢会死啊?挣着被抓住的手,语气有点气急败坏,“你放开我!” 第45章 和解 白*oss可不是好说话的人,不是你说要放开就会主动不管你的人。捏着人不但不放,直接带回家了。 瞪着被反锁上的电子门,千旬好半响才吼出一句:“我说了要回自己家!” 任他怎么叫,白君逸可不管他,放下了公事包,直接进浴室洗了澡换上舒适的家居服。 主人不理,二哈理! 乔吉十分讨好地在千旬身边围转,任他怎么吼也不觉得可怕,直到出不去人家又不鸟他了,才讪讪地回客厅一屁股坐那柔软的大沙发上跟自己生闷气。 将自己收捨清爽了,白*oss这才慢悠悠地踱到沙发边,那一身寒气倒是消了不少,不过那一副‘咱们来算算总账吧’的神情让在生闷气的千旬有点儿莫名的心虚。 千旬觉得很委屈。 在没有完全理清楚自己的情感之前,他决定不跟这个男人会面对峙,刚才被拉到门外死活不肯进来时,这男人明明说了不会再对自己做什么的。 可是现在就这么直勾勾地瞪着他做什么? “你、你有话就说!”这么瞪着人渗得忙,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那双深邃到有些可怕的眼仿佛能将人卷进去了一般,让人莫名的思绪不稳呼吸不畅。 这种过于陌生的感觉,使得千旬有些害怕。老觉得自己是一只捋了老虎须的兔子。 好在,白大总裁手搭在沙发背上,一副唯我独尊气势只盯着他看了半响,最后雷声大雨点小地伸手,吓得千旬脖子一缩双眼一闭觉得自己要挨揍了。 然而,只觉得头顶一重,脑袋就被囫囵地揉了一通,惊讶过后,半信半疑地睁眼,看到的是那一向的冰冷中,带了淡淡的温和。 千旬:“……??”啥? 白君逸收回手,“以后不闹你了,别躲。” 千旬:“……哦。”啥个意思? 瞧面前这人的疑惑小表情,白君逸也不打算详细解释,他都做到这份上了,不仅觉得有生以来的委屈自己,还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儿伟大情怀。当然,这也是头一份。 虽然被弄得模名其妙的,至少千旬觉得自己好歹安全了。尽管他自己也没发觉这心思有点本末倒置了。 感觉两人之间的……这种氛围好像有点儿不太一样了,又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至上面上唯一不一样的,认识这么久,来这里蹭住蹭吃蹭喝,头一回进客房——睡。 “……嗯?”瞪着铺好的客房,比卧室小了许多,也简洁许多,千旬扭着头越发的不解了。 他都习惯了住卧室了,也习惯了那偌大的床上两个人的温度。 白大总裁只留给他一个面无表情,“客人就睡客房。”两个不是情侣的大男人总睡一块算个什么事。 那我以前睡主卧室是不是就表示我不是客人而是主人? 这话,千旬只敢留在心里吐槽没敢咆哮出来,他总觉得自己没那个胆,也没那个能力承受因此带来的后果。 于是,平生……呃不是,是相识以来千旬终于睡了一回客房,最后的结果是——睡不着了。 这床不如卧室的那张大,也不如那张软;这房间不如卧室宽敞亮堂,也不如那房漂亮;这房空气都没那边好…… 数着一堆的‘不如’千旬快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除了条喜欢谄媚讨食的狗就没有别人了。 踩着拖鞋,千旬在这屋里的权力……呃,和以前没啥区别,依然可以心安理得地消灭别人的大冰箱,也可以随心所欲窝在软沙发上这样那样。自在得就跟自己家一样,也和以前一样没啥区别。 “……那为啥忽然不准我睡卧室?” 这个时候的千旬,仍然没有发现,正常情况下,哪有两个大男人睡一块的?所以说他的情商的确有那么一点低的,即便这种觉得自己兴许喜欢上对方的时候。 实在想不明白,千旬用零食诱惑面前双瞪大的狗,可惜得到的回复是手上的零食没了,手还被湿嗒嗒地舔了两下。 拍拍那圆滚滚的大脑袋,很不满,“没用的家伙!”就知道吃,也不给他想个主意。 二哈满脸谄媚:新主银……人家还想吃嗷呜… 最后也没搞懂那男人是几个意思,千旬在白*oss家也就赖了一两天就被胡恒和助理接走了,直接打包送回了剧组。 这次回剧组,不知是不是千旬的错觉,大家看他的眼神有点儿……诡异。好像那种,敬而远之又有点儿若即若离。 “阿中啊,他们这是怎么了?”想不明白,千旬用最直接的办法:询问八卦小能手助理阿中。 不负千旬所望,帮着整理戏服的阿中很言无不尽地给他说了一句:“男四被换下来了,而且被警察直接带走的。” 眨了眨眼,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呃,难道我出事的威亚真的是有人故意为之?” 真有人这么明目张胆害自己?就为了一个角色? 得到阿中点首之后,千旬了解了。 不管那男四跟自己有无怨仇,害自己在先,人命关天在后,剧组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即便是真的能查到是何人所为,像这样直接动用到外力来插足,那就摆着将事情闹大了。 这组剧从没开拍到选角色再到这期间,可谓是什么风风火火声势浩大又……一波三折。 千旬是不怎么上网,不过以他现在的理解,现在网上一定是对这个剧组乃至自己的各种满天飞的风波绯闻。 扭头,“难道最近都不让我上网就是因为这事?” 在整理戏服的手一顿,阿中头一回有点不知所措。这是胡哥交给他的任务,也是为了千先生好,那种东西看了只会伤眼伤心没有一丝好处。 瞅阿忠这神情,千旬了解地点点头,一副‘我理解’的神情,嘴里淡淡地补了一句:“难道你们都没想过我的手机也是可以上网的啊?” 不让他用电脑不让他看电视就能杜绝了?笑话。 阿中:“……”虽然算漏了一样,但您不也没用手机刷网吗?或者,胡哥早就料想到千先生不爱用手机刷网所以才漏了这一项? 调戏完了助理,千旬心情很好,外头有人喊也,便提着戏服出了化妆间。 入冬了,一个冷不丁的寒颤,真冷。 见到千旬出来,工作人员能避的就避,避不了的就低头干活,似乎没有人愿意上前搭讪,也谈不上为难。倒是陆成在没对着摄影机之前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平易近人十分好说话的模样,朝迎面走来的千旬打招呼:“来来,今天是你回组头一次拍,放松,没事的。” 千旬:“……”据他不长时间的分析,这导演越是这样,一会被扔东西的可能性就更大。 一想到那狮子咆哮还伴随而来的不明物,额头不由得抽了抽。 “嗯,我会加油的,谢谢陆导演。” “好。” 陆成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该真的时候认真,该假的时候作假,不像某些自以为是的蠢货,以为往剧里塞几个钱就*上天了!也不想想这组里背后真正的老大是谁,谁不好得罪,非要去动老虎,不摆明了找死嘛。 一直拍不出好名声的东西仍被大用,陆成可不只是会咆哮扔东西,能在这个圈站稳脚的,谁没有几个手段本事? 笑呵呵地一把拉住眼前额角抽搐却视若无睹的人,陆成一副老朋友的面孔,“来来,给你介绍这两天你的对手。” 往边上走了几步,千旬早就发现那边围了个小圈子的人了,原还以为是男女主角,这走近了一看才发现好像是个熟而陌生的面孔…… “沈……影帝。”不像旁人一见着影帝管他熟不熟先激动了再说然后扑上去,千旬只是怔了一下唤了一句,就没了下文了,不见激动也不来熟略。 没办法,在试镜之前,他虽然听过沈源沈影帝,也在电视或者网上看到过几次,始终不是他关注点所以也一直没留意。让他很有印象的便是那天试镜,这人是唯一一个投自己反对票的。 想到这个,千旬一双清亮的眸子就耷拉了眼皮,一逼睡不醒不自来熟的模样。 见到来人,沈源朝陆成一眼,转而笑说:“什么影帝,小旬子叫我沈哥就行了,毕竟我大你好几岁呢。” 这话说的。 千旬心里翻个白眼,啥好几岁?明明都超十岁了,装什么嫩。 “哈哈哈,果然陆导看上的人,不错,不错!”千旬那把心思都摆在脸上的表情也不知有没有真得罪眼前这新影帝,瞧这影帝分明是看懂了,还笑得一脸高兴的模样,看得旁人个个是一头雾水。 除了老江湖的陆成和人精的男一号。 被拍几下肩膀表示友好,千旬不但不领情,心里还吐槽:别以为你力气大。 嘴上倒也还算圆滑却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沈影帝过奖了,我只是傻人有傻福。” 沈哥什么的,他打死不叫 一边围观的人,有同感的,也有妒忌的,不管怎样,面子上都过得去。连影帝都似乎挺看重这空降的新人,他们也没有谁会再去触那个霉头给自己惹事。 反正,再妒忌不喜欢,过几天就不用再见了。 一翻‘你来我往’,也算熟一熟,便开拍了今日的几个镜头。主要还是影帝的镜头,毕竟影帝来客串也只空了三天时间,后天下午就要赶飞机去了,可不像千旬这种小新人空闲。 与影帝对戏,是许多演员梦寐以求的,在别人眼中千旬无疑是个幸运儿。开头几个镜头拍得都还算顺利,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影帝带来的好影响,只有千旬自己知道,自己的情绪似乎被人影响甚至带动引导。 千旬演戏都是出于一种类似于‘本能’的表现,他知道自己只要进入到角色就会按着心里头的‘人物’去做出表现,仿佛自己就是那个人,不需要去刻意做些什么。 这样的自己不走出‘戏’,就连自己也无法控制得了情绪的转变,但眼前这个一派温和的男人却轻而易举就引导了‘自己’的走向。 午前告一段落时,千旬才发现自己背上全汗湿了,不是因为热的。恰恰相反,这个时候的天气只能穿着这种轻飘飘的戏服是有些冷的,他却热出了一身的汗。 冷汗。 中场休息,吃午饭的吃午饭,忙着换场景的换场景。身为影帝,还是个帅得不行的年轻影帝,沈源的身边总围着不少人,多数是演员。男一女一就在其中,不知是纯粹的闲聊还是讨教,远远看去,气氛相当融洽。 千旬远远地坐在树荫下,啃着饭盒,一边就像只小狐狸时不时眼带警惕地瞟向那边围着一堆的人。 阿中是最接近千旬的人,对于他的情绪变化也是最敏感的,这会儿不免有些诧异,向来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千先生,这会儿为嘛这个表情? “千先生,是哪儿不舒服吗?”还是旧伤口又疼了? 对于自己工作对象,那必须要做到无微不至,包括细微的情绪变化,这是身为助理头等事。 摇摇头,顺便拉了拉在他旁边忙个不停的助理,“你也吃吧,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千旬低头继续吃饭。 本来盒饭就很难吃。 阿中知道自己的老板是最好的,至少比大部分的艺人名星好。做他助理大半年了,从来没有被骂过一句,在这个圈子里,这简直就像神话。也许自己的这个小老板还不够红,还不是什么大牌,但他就是笃定,哪怕有一天小老板成为了真正的大牌,脾性仍会始终如一日这般温和,不会改变。 没有表情地笑了笑,阿中应着,却仍继续为着千旬忙前忙后,心甘情愿将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等千旬拍摄了,才偷空啃几口冷掉的盒饭。 甘之如饴。 一天的戏拍下来,有影帝撑场,倒也顺顺利利的很早就收工了,晚饭不再是盒饭,集体欢天喜地涌向了影视城外的餐馆。 千旬无声无息地跑去跟几个戏份一般的n角们凑一桌,谁知最后还是被沈源笑得十分迷人地拉到了主桌,与男一女一跟几个导演监制一块。 换了平时,千旬连陆成都不怕,自然也不惧吃饭同一桌的,只是若身边有这个笑起来温和的男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于千旬同桌,没有人不给影帝面了提出什么异见,几人看起来倒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互相调侃了几句也就过了。 男女主角非常好学,就连吃饭也不放过一丝讨教的机会,所以这一桌子上,热热闹闹的什么都有得说,唯独千旬这一角落显得安静极了。 他平时虽然话不多,但也容易打入内部和别人聊得来的,不管别人是否真心和他相交,表面上都是一团和气。像今天这样一直沉默得有些出奇,还是头一回。 “小旬子今儿个刚回来,怎么闷闷不乐的?来来,喝一杯好精神精神。”同桌的一个略瘦的中年男人,算是老戏骨了,虽然在这戏里不是前几名主演,但戏份也很足,能坐同一桌也无可厚非。 但这么一句,听得陆成一直笑呵呵的圆脸上不由得挑了挑稀疏的眉,这老水是几个意思?词是能随便用的吗?面上关心就说闷闷不乐,旁人听了去那就是小旬子以新人给影帝甩脸色了。 有这看法的不止陆成一人,千旬那漂亮的脸上挂着不深不浅的笑容,刚要开口,他旁边的沈源笑得一脸温和,语里尽是调戏,“小旬子一定是是因为坐我旁边害羞了,看小脸红的,哎呀,好可爱!” 离得不远那桌都是统筹助理妹子,听得十分真切,不约而同都笑了,笑得还略带着诡异的兴奋,在那儿嘀嘀咕咕。 “……呀好温柔好娇羞……温柔攻……柔软受……” 千旬一脸黑线,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不着痕迹地瞪了那朝他挤眉弄眼的笑面男。 这男人果然是讨厌的。 “怎么,吃不惯?来尝尝这个,挺不错的。”沈源笑眯眯的,就爱看人小家伙那怒怒闷闷全写在脸上的小表情,没有讨好也没有殷勤,这种小神情可多年不见了。 “谢沈影帝,我自己可以夹。”千旬努力不着痕迹地避开而不显得突兀,死活不想自己碗里多出一块不是自己夹的菜。 不是他像白君逸一样有洁癖,而是他内心就觉得这人不应该太深交,会出大事。 别问他为什么,直觉。 “哎呀,小旬子好冷淡呀。”沈源无伤大雅地耍宝了一句,表情做得非常到位,既不傻二,也不高冷,仍和他的形象一样温润大气。 被他调戏,千旬也有种讨厌不起来的错觉。就像被牵着鼻子走了但自己都没多大感觉一样。 不是很美妙。 晚上,因为沈源是空降的,没有事情安排房间,最近才确定了要来,可惜最近房源紧张,居然一时空不出独立的房间。 第46章 晕倒 晚上,因为沈源是空降的,没有事先安排房间,最近才确定了要来的日期,然而最近房源紧张,居然一时空不出独立的房间。 于是,沈影帝也只能与人合住。 那么,和谁一起住就成问题了。 沈源和陆成虽也算忘年之交,但打死他都不愿意跟个半老头睡一块的,先别说毫无美感,就那如雷般的呼噜就不能让影帝委屈自己。 除了几个导演监制,也就几个大牌演员是单人房,女一的房间他不能去,男一一脸崇拜他担心晚上没机会睡觉……头一扭,瞧见立于一边十分安静就跟个小新人后辈一样本份的某人,其实一脸的‘一切与我无关请无视我我不存在’的神情,让沈源一下子就乐了。 “大家不用为难了,我就和小旬子同房吧。” 这话说的。 翻了死鱼眼的千旬沉默不语,倒是有人先提出了反对,“哎呀,怎么行呢,小旬子那只是普通的标间。”普通的双人标间,莫说是两人同住了,即便让影帝大人一个人住都委屈了。 他们可是靠着人情关系才请动了这位新影帝来客串的,哪能住普通标间?传出去了得落人口实了。 听到有人这么说,千旬很配合地点头附和,完全不想揽上这么个麻烦人物。 奈何天不如人愿。 “没事,当年我也住过标间的,这不算什么,小旬了都能住了,我怎么就不能了”沈源哥俩好似的长手一伸,躲闪不急的千旬被勾肩搭背,“再说,和小旬子一个房间,咱们可以练习练习怎么拍戏,多好。” 好你妹。 掀起嘴皮,皮笑肉不笑,“沈影帝还是住好一点儿的房间吧,我们房间晚上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房间已经有两个人了。”容不下您了。 挑眉,“这更要和小旬子同甘共苦了。”沈影帝是死了心要跟他过不去似的,“至少阿月啊,过来过来,你和你师兄同一个房间吧。” 被唤阿月的正是男三号——明月,和千旬同一间房,出道两三年,也算个新人,待遇还没有千旬好,毕竟千旬是男二。 明月眉开眼笑,那叫一万个乐意的,赶忙点头,却也不多话。话多了,即便没有得罪影帝,指不定还会得罪这个空降的男二号自己同一间房的千旬。 对于一瞬间就被卖了,耷拉着眼皮,千旬无语问苍天。 跟一个没脸没皮的胡搅蛮缠真不是良策。 于是,不管千旬多少个反对,也不管旁人怎样个苦口婆心,反正沈影帝自己一锤定音,自个说了算,谁都管不着。 谁让人家是影帝? 承载着一双双羡慕嫉妒恨的视线,千旬在晚餐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了自己的……已经不算是自己的房间,身后跟着个东张西望十分好奇的新影帝。 “哎呀,这房间还真小。”沈源有感而发,坦白得有些欠扁,托着性感的下巴打量得很是仔细,“你看,这儿都有被东西咬烂的痕迹了,难怪小旬子你会说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千旬:“……” 提着行李进来的沈家助理:“……” “好了好了,你先回自己房间吧,这点东西我自己能收拾。”看也不看助理,沈源仍在打量房间,摆手敷衍地打发了自己的助理。 沈家助理习以为常,朝千旬点了点头,就退出了房间,还非常贴心地帮二人将门给带上了。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有戏必须早起,千旬心知已成定局也不多纠结了,很客气地朝那满房间打量个没完的人开口,“沈影帝,你先洗个澡吧。” 作为后辈,还是小透明,他是有这种自知觉悟的,肯定得让影帝先使用这屋里的一切的。 那头沈源正想说话,千旬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在狭小的房间尤其响亮。为怕吵到屋里其他人……也就沈源,千旬看都没看就按了静音键后才反应过来来电人。 “……”怎么办才好? 面上冷淡,但内心都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了。别问他为什么,反正*oss打来的电话,管你愿意不愿意,不接听都是死罪。 除非你不想混了。 很显然,千旬还是很想混的。 这边正着急着该不该接听,沈源倒停下了打量看着他,很好心地提醒,“不接吗?” “呃……接。” 迫于无奈,千旬扭身走向门边,微侧身发觉那位影帝仿佛对自己的这通电话完全没有兴趣的样子,仍在打量房间,千旬才小着心“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千旬汗颜了,又提高了少许‘喂’了一声,“白……呃,逸哥。”被纠正无数次,头一回千旬使用这个称呼,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掩盖来电人的身份。 于是,那头的人听了不但不高兴,反而不乐意了,粗声粗语的传来一句:“身边有谁?”多么的直白呛人。 哥,您真了事如神……千旬心里苦,又偷偷瞥向那边好像真不在意这边的沈源,这才捂着话麦略压低了声:“和……沈影帝。” 想了想,“房间不够,所以就调到我们同一间房了。”千旬多少知道这里一定会有那个男人的眼线的,不然这里发生什么事,那头不可能那么早就知道,如果对方什么都没说,那就是真的在假装不知清而已。 反正,瞒也瞒不住,坦白从宽。 虽然他有点不太明白为啥自己非得要交待清楚。 白君逸又不说话了。 这事他当然知道,并而心情还非常不爽,这个他也知道为何。 只是,忍不住手胁撑桌扶额,自己这各情绪轻易受波动真不是好事。 “嗯,时候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最后也不知该不高兴还是该跟自己不生气,白君逸交待了一声,听起来还算关怀的话。 等了半响才听到声音,还是一句隐晦的关怀,千旬有点儿受宠若惊,“好、好的,那……你也早点休息。” 感情虽然有些迟钝,但千旬却也不是感觉不出来,那个男人有意无意地有些疏远自己,两人相处明明似乎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可他仍能感觉出来。尽管他不明白两人之间时而暧昧时而疏远到底是好是坏,但…… 捏着电话,他敛起了眉。 他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被这种看不见的疏远。 电话收起,面前蓦然出现一张大脸,吓得千旬险些惊呼出来,却闻对方关问了一句:“怎么?” 千旬向来温和或平静着一张精致好看的脸,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是觉察不出他的情绪波动的,然而眼前这个男人,明明第二次见面初次相处的人,似乎却看出了什么。 摇头,“沈影帝不洗澡?” 眉一挑,对方转移话题,沈影帝也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的,没有去追问对方以表关心,而是继续纠正:“影帝什么,叫源哥,不然叫沈源也比影帝好。”沈源多次要求,终得不到满意的称呼,心里有点儿小失落。 小旬子真难相处。 做为小透明,和影帝同房,而助理又被赶了出去,千旬还是很自觉自发地给影帝找好换洗的衣服与洗具,等人收拾清爽出来,他才抱着自己的东西冲澡。 息了灯躺床上,千旬显然不想面对只隔一步之遥的影帝大人,身一翻就背过去了,被窝里按着手机翻来复去,最后也没有将信息发出去。 明明只是‘晚安’两个字。 那是对方五分钟前发来的,当时他还在收拾干净自己没看到进来的信息。 千旬这边情窦初开心绪忽上忽下,那边沈影帝很显然没打算放过他,灯一关就开始各种找话题,那意思很明确,如果千旬不理他,那就开灯先将二人的戏对上十遍。 “……” 向权势低头,千旬宁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想跟这个奇怪的影帝对戏,那是自虐。 也不知是不是阴差阳错,这么一搭一搭地聊着,千旬反倒一时间忘了那初生的情素,也忘了那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心的落差。 这戏,沈影帝拍了三天就匆匆忙忙地走了,还非常有爱心地将那半箱子的零食留给了千旬,只给了千旬一个人,同时还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留给他。 临走前特别臭美地搂着千旬来了张自拍,强势地要求千旬跟他微博互粉。 千旬:“……”从来没听说过有大神强迫跟小透明互粉的。 粉完就看到那个明明看起来温润如玉的影帝异常活泼地将二人的相片发上网了,还特地圈了他,来了一句暧昧的玩笑。 千旬小旬子张得这么娇羞,让人总忍不住想…… 于是换来下面秒回的一群饥渴的狼嚎: 粉1:嗷呜!人家发现了什么真相! 粉2:天啊,沈大人终于更新了啊啊啊啊! 粉3:自拍! 黑4:大晚上的来卖腐,还是影帝?哼 粉5:抢沙发!!!! 粉n:…… 千旬:“……”他看到时,都上百留言了。这种时候,他直接无视,反正他少上微博,迟些回也不怕黑。 摆脱了那奇怪影帝的折磨,千旬一闲下来就盯自己的手机。 这几天,白*oss几乎每天都有联系,隔天电话,天天信息。电话很平常的关问千旬工作上的事情;信息也不过早晚安或者提醒用餐喝水休息之类。 瞪着手机,千旬觉得心有种堵塞的错觉。 是啥关系能一句说清不要这么暧昧吗? 很想直来直去的千旬自己却没勇气来个破釜沉舟,连问都没敢问一下。 反正,他就是懒,什么事都是被动的,习惯了。 给自己找足了借口,千旬的戏拍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杀青了。最后一幕戏顺利通过之后,陆成很大方地给他派了个大封包。 最后一幕是带着爱恨与眷恋赴死的。 演死了都得有红包。 “来来,大吉大利!”陆成是真高兴,这新人不负他所望,虽然中间出现了受伤换人的意外,但那完全是外力无法估计的因素,千旬做的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有目共睹的大家在这一刻都放下了偏见与那些狭隘的心思,参加了千旬的杀青宴。 杀青宴上很热闹,也不知是不是借机出一出心里的不痛快,不少人跟风都来给千旬敬酒。以千旬那弱不禁风的酒量,几杯就倒了,别说每人敬一杯。 这宴还没完全结束他第一个就先趴下了。 阿中平日虽然没啥表情,但也算会做人,这会儿同样被围得脱不了身,硬生生看到千旬被灌趴下也没来得急救驾。 喝趴下的千旬在被送回房间后,发了一会酒疯就彻底睡死了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顶着嗡嗡直响的脑袋硬被挖了起来打包上保姆车,直接送回城。 下午他还有个小访谈需要录制。 作为于画晨圈中好友出场。 这是胡恒以千旬地狱式的十天惩罚和于画晨的经纪人司徒辉换来的,怎么也不能不能参加。 近十天的赶拍戏,宿醉又赶车,千旬被送到于画晨面前时,小脸惨白得有点吓人。于画晨惊得活见鬼似的,“你没事吧?” 怎么一副随时升天的模样? 忍不住瞥了一眼将千旬带来的胡恒,于画晨忽然觉得逼自己健身天天半死不活的坏人经纪人那根本就不算什么,眼前这个长相普通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无力地摇头算是回答,千旬默默地跟着娃娃脸上带着关怀的于画晨进入了化妆间,任着化妆师怎么折腾自己也没吱一声。 瞧着他这状态,别说旁人,连粗神经的于画晨都不免露出担忧了。这状态能录制节目吗?现场可是有粉丝的。 虽说这些粉丝几乎都是书画晨的死忠粉。 事实告诉他们,千旬往那儿一坐,五官精致,神彩飞扬,简直与台下判若两人,该温和时温和,该低调时决不抢主嘉宾于画晨一丝存在感。 这节目也算是有名气的一档,虽然播出时间不在黄金段,却也好评不少。按理说以现在的千旬是不够资格参加的,奈何节目组邀请小天王羽画晨时,得到对方的条件便是带上这位……新人?师弟?好友? 不管啥关系,总之让节目组非常为难。 书画晨虽然长了张娃娃脸,却真是个做明星的料。出道不到四年,一路飙红,人气只增不减,作品好评也越来越高,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多少节目组争着相邀。为此,这节目组也只能破例让一个连作品都没有的人跟着上荧幕了。 也好在,这新人虽然没有像样的作品,但一直在话题榜挂着,也出了不少挂拍作品,粉丝数也是一日千里狂飙中。节目组里是有不少有远见的人的,尽管眼下破例实在为难,但结了这么两桩善缘,往后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节目主要是以访谈为主,问一下当下的作品与打算,顺便问问所有粉丝都感兴趣的情感问题或是私生活,不需要太多,偶尔透露一点就让铁杆们兴奋狼嚎了。 千旬第一次出现在镜头前,也是跟于画晨,二人平日互动不少,所以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他俩的确是关系非常要好的好友。两人同上节目也没多少掐点,全程倒也没有遇上尖嘴薄舌的问话。 中间小节目小游戏,千旬和于画晨差不多高,但比于画晨看起来要纤细很多,毕竟于画晨长了张娃娃脸,并且又是个吃货运动白痴,即便不壮也大个些——其实是胖。 不少于画晨的粉丝在下面担把冷汗,担忧自己的偶像把那纤弱的基友给不小心撞歪了。 不少改了陈营给千旬呐喊加油。 整个节目录制下来也有三个小时,中间还需要体力活的玩游戏,站于后台的于于画晨的经纪人司徒辉都看得有些心惊胆战了。 就怕那人一个趋势就倒下。 幸好,两人从头到尾非常完美地配合坚持了下来。大家松一口气之时,二人地一到后台,千旬两眼一翻,直接向前扑去。 “啊!”惊呼同时响起。 眼明手快接住倒下之人的,不是离得最近的胡恒,也不是拿着东西要送上来的阿中,而是……“白总!” 惊呼又小小地响了一遍,白君逸已经轻松将怀中人打横抱起,往总要通道大步走去,不仅避免了有可能遇上的粉丝们,还避免一些无关紧经的工作人员。 几人面面相觑,经纪人还有于画晨都必须留下来处理剩余的事,没有重要事情的阿中被催着赶紧跟上了。 把艺人‘操’到晕倒过去,可大可小。 第47章 喜欢 *oss很不高兴。 至少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气简直都冰山无法比拟。 给千旬诊治的医生有种吓尿的错觉。 小心翼翼地收回诊器,医生顶着满屋的寒气,察言观色,“病人只是体虚再加有些疲劳过度,休养些日子就无大碍了。” 其实医生很想说:病人分明作死的是休息不足还宿醉导致身体承受不住才睡过去的。但这患者家属忒可怕了点,医生只能将平时的严厉给收了起来,尽量说得和蔼。 很不高兴……其实甚是担忧的*oss标致性的点个首,嘛也没说。 因为没有发烧的迹象,千旬醒来便就可以出院回家了,不过被眼前的移动冰山顶着一张……呃,温柔得罕见的脸瞪着,千旬几欲张嘴,最后任着人家*oss随心而欲去了。 随他爱怎么折腾。 在医生再三确保病患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之后,白君逸很霸道直接将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晕倒时没有感知就算了,现在人大清醒了,被一个男人这么众目睽睽之下打横抱着走,千旬从震惊中回神之后,挣扎着要下来。 “干嘛啊你……啊放我下来!” 随“啪”的一声,屁股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同时伴着男人低沉而威严的话:“再动试试。” 千旬:“……” 从来没有如此羞耻过,千旬涨红着脸居然一时忘了反抗,等他回神二人都到了停车场了,周围没人,他想挣扎又觉得挣扎没有了意义,抱着破罐破摔,两眼一闭。 爱咋嘀咋嘀! 白君逸很细心地给人系上了安全带,顺便吃了点嫩豆腐之后,瞥了眼那面无表情但耳根子都红了的人,心里头冰冷生硬的地方,又柔又暖的。 情不自禁地揉了揉那小脑袋爪子,半响才轻叹了一句:“别让我担心啊。” 那话,不像责备,倒像自言自语。听得千旬一怔,这才转回脸过来,却见男人已经收回了手,发动了车子。 垂下眼,每次都这么亲昵,可到最后关头,却无进一步。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个明白啊! 千旬心里头都要抓狂了。 这个男人什么都不挑明来说,他就总有种自作多情但随时随地被蛊惑着的困惑与苦恼。 可是,反过来一想,要是这个男人挑明了什么,自己又如何?若和自己一个意思,自己接不接受?若对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那就真是自作多情太打击人了。 忍不住抱头,尼玛怎么这么纠结! “还是不舒服?” 明明直视前方,眼角视线却一直观察着副座上的人,见其抱头一脸痛苦,白*oss一秒变暖男,一脸的关怀凑了凑。 挡开了那意图明确的手,千旬抬起下巴瞪了过去,几欲开口,小嘴唇被咬着,水水的泛着娇红,煞是……诱人。 “白君逸。” 千旬极少喊这个人的名字,即便有过一两次,都是在气愤与无奈下连名带姓吼出来的,这么一本正经地轻唤,还是头一回。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那小嘴里唤出来,白君逸向来冷硬已有些温和的心狠狠地跳了几下。 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是一点都不讨厌。 白*oss内心诧异与……喜欢,但面上永远面瘫无表情,声音却极温和的,半点不僵硬也不冰冷,“怎么了?你说。” 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得有些发白了,面上若无其事一般,带着少许的郑重,千旬依然敛着眉,“我……不太喜欢别人过份亲近。” 说出来了,尽管……半真半违心。 “你不要总是做这些让人误解的举动。”会扰乱他的心。 大约是没有想过会听到这样的话,白君逸视线投在前方的路况,车开得平稳,面瘫的脸上依然面瘫。 那胸口狂烈的跳动停止了,又硬又冷了起来。 内心几番骚动,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回答也不过一秒之间,“误解?” 绞着的手一顿,千旬转头看着开车的人,那张冷峻的脸,五官极为分明深刻,一丝不苟,从不笑。 “对。”这一刻,千旬变得很坦诚,“你这样让人觉得你分明就是……喜欢我。” 不然,为什么总做些让人误会的暧昧举动? 不然,他又怎么会发现自己的心情? 白君逸抓着方向盘的手不由得紧了紧,面上不动声色,“喜欢啊。”声音听起来有些轻快,“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因为是朋友,自然是喜欢的,不喜欢怎么能做朋友…… 是这个意思吧? 千旬琢磨,细细的,认真的。 最后很诚恳地点头,“原来是这样。”便安静着没再开口了。 白君逸透过后视镜观察,最后也没再开口,也没有解释些什么。那一股狂热硬生生被他压了下去,他认定自己必须这么做,也是最正确的。 不为自己,就为眼前这个人也值得。 最后,千旬很自然地被*oss直接带回自己的家,至于对门那个家,千旬都有些忘了原来是什么个样子的了。 乔吉看到难伺候的主人与喜欢的新主人一起回来,高兴地又蹦又跳,也不知是不是学乖了还是看到千旬的气色不好,这回难得的没有直接扑过来,只是围着千旬各种讨好而已。 被那蠢蠢的,但又挺萌的各种表情地逗得心情好了不少,千旬抱着蠢二在沙发上出神发呆。 其实只是大脑放空,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啥也没有想。他也觉得什么都不用去想了,人家都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是朋友。 因着身体的不适,这么放松下来,没一会便撑不住了,惨白着的脸也没恢复多少,木木地靠着舒服的二哈,居然没多久就睡着了。等白君逸换好了家居服出来,就见大狗瞪着一双大眼看自己,却一动不动任着那人靠着它。 轻步走近,能感受到那均匀的,很轻细的呼吸,就跟眼前这个的性子一样,看着活泼明朗,其实温和淡然中又带着一股子的无所谓。 难得拍了拍不动的大狗,声音很轻地赞了一句:“做得很好。” 没待二哈反应过来那话是什么意思,就见自家主人把新主人给抱房间去了,二哈一个纵身跃下沙发奔了过去,却被无情地关在了卧室门外。 “0-0!” 进不去,乔吉也不挠门,在门外转来转去兜了几个圈子,最后四腿一屈,就贴着门趴下了,一副打算守到天荒地老的态度。 将人安置好,白君逸弯着腰,脸与床上之人咫尺,睡颜下那两片乌青很明显,睡得却很安静。 其实,这真的是个很安静的人。 白君逸也喜欢安静。 所以,他喜欢这个人。 是喜欢的。 只是,不能爱。 小偷似的从这人身上获取自己一直没有但又渴望获取的东西,却吝啬于返还,一直霸占着,无耻极了。 “该拿你怎么办。”男人的手,在那张白净安宁的脸上轻轻地划过,留恋不舍。 能拿你怎么办? 有生以来,白君逸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与不确定。 他认为自己该这样做的,但下意识里却做出了事与愿为的事来,就比如今天,从报信人那里知道千旬的状态极差之后,居然扔下了重要的工作就这么跑来了,甚至不曾想去事后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这种冲动的行为。 明知道这是□□,偏偏就是忍不住品尝。 盯着那安详睡颜,还有那十分诱惑的有点儿泛白的唇,白君逸一面深诫自己这是□□,一面怎么都稳不开视线,甚至又再次偷偷地品尝…… 卧槽! 觉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为了个偷香而津津自喜的自己简真无药可救了。 白君逸带着偷香后的切喜与深深的自责与挫败感出了卧室将自己和狗锁在房外,然后低头瞪着同样瞪着自己的狗,在他还没来得急露出嫌弃表情的时候,乔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开身躯贴着卧室门趴下不理他了。 白君逸:“……”他觉得自己被一条狗给鄙视了。 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伸手捏着眉头缓解这种负面情绪,白君逸觉得自己需要重新思考。 千旬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都是第二天接近中午了,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等着那迷糊劲慢慢过去。这时房缝被挤开,进来条影子,直往床边走来。 回了些神智,千旬扭头看到床边甩尾的二哈,笑了,“早安乔吉。” 听到自己的名字,乔吉高兴地更加用力甩尾巴,连半条身躯都扭动了,要不是被禁止上/床,乔吉早就跃上去跟新主人玩抱抱了! 昨天没吃饭也没洗澡就睡着了,肚子饿得咕噜噜直叫,千旬还是先去洗了个澡再去厨房找吃的。 直接拒绝去想自己怎么从沙发移动到卧室的床上的。 反正,那人说了,只是朋友。 熟门熟路打开冰箱,里头仍和以往一样塞满满的都是食材,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买回来的。 如果是佣人的工作,他来这里这么久,赖在这里过夜这么多次,一次都未见过有第三个人进来过啊。 “来,先给你这块解解馋。”千旬将一块肉扔给一直绕着他的乔吉,也给自己先弄了小半碗暖汤暖了下胃,这才开始挑食材做午餐。 午餐他还是很自觉地做了两个人的份,同时也特别给乔治做了它的专用餐。为防止食用盐过多而掉毛,乔吉是有自己的特定的油盐的,好在它并不挑食,至少千旬觉得它不挑,做起来十分简单。 接近午餐时间,白君逸回来了,在千旬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发信息通知的情况下,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就跟一个每天习惯回家吃饭的丈夫,只身回来就为了自己妻子做的一顿饭。 自然默契极了。 围着围裙的千旬从餐房出来,笑得很甜地冲在玄关换洗的男人交待了一句:“回来了,你先换衣服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说完就缩了继续忙去了。 白君逸没有出声,换了拖鞋进屋,路过厨房看了一会里头忙来忙去的身影,明知道这样反而会使情况变得越来越糟,他还是不能否认心里头在外面以前的期待或少许的归心似箭以及此刻的……愉悦。 换好了家居服出来,千旬正好端着一瓦锅汤摇摇晃晃出来,白君逸忙上前接过,语气严肃,“小心些。” “哦。”千旬也不逞强,看着男人放下瓦锅,自己掉头又进了厨房,然后从厨房传出一句:“先洗手再吃饭。” 白*oss,“……”他不是小朋友好吗? 不过还是很认真的去洗了手。 二人对座,乔吉啃着自己的午餐,一脸的幸福,完全无视了它的家主。 “好些了吗?”用餐时间□□静,白君逸没话找话。放作以前,他都不吭声的,家教向来严谨,餐桌上不言不语,至多听对座的人偶尔说些活跃气氛的话。 而这种时候,他总觉得,如果不做些什么,好像很对不起对面的人似的。 闻言,一嘴食物的千旬点头,他实在是饿得极限了,所以只顾着埋头用力吃,也就没有去找话题了。反正他知道这个男人似乎不太喜欢在餐桌上说话……嗯,平时也不爱说话。 所以,乍然一闻,他总有些诧异。 狠狠地嚼几口把嘴里的食物都吞咽了,他还特意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别担心,我没什么事的。”这人昨天还送自己去医院呢,“昨天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在这世界上,有比自己更关心自己身体的人,他自然是开心的,尽管这人只当自己是朋友。 “哦对了,我让阿中找人把家里收拾干净了,一会就回去住。”反正,明天之后又有一周忙碌,回不回来都不知道呢。 听罢,白君逸只是微不可见了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过后的气氛,似乎变得有些凝滞,至少没有先前那么欢快。感觉到气氛不讨喜,乔吉吃饱了也没有过去蹭新主人的美腿,安安静静地回到客厅一爪按在遥控器上,开了电话。 客厅传来声音,二人只往那边看了一眼,也没有说话。 吃过了饭,碗筷千旬是不收拾的,他很有原则,自己做饭就绝对不收拾;如果是这个男人做饭,他就勉为其难地收拾一下。 吃饱喝足,千旬在客厅陪乔吉看了一会电视,就回对面自己屋去了,白君逸没有阻拦,也没有送他,再说就几步路也不需要送,吃完饭就直接进了书房,似乎很忙。 上班时候到了,从书房出来,电视已经关了,乔吉也不知上哪儿去了,那人也不在,屋子安静得有些……让人受不了。 白君逸拎起公事包头也不回地出了门,电梯在开的那一刻,他的视线投向了对面屋门,严严实实的,看不到里头的人在做什么,也听不到一丝声音。也许在陪那蠢狗玩,也许在睡觉,那人很爱睡觉,只要没事,他总能一副要睡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可爱极了。 人总是这样的,明明是自己不想伸手,甚至是先放手,可最在意的,甚至有些不能接受的仍是自己。 白君逸就逃不开这种俗人的情绪。 他一面觉得不应该再进一步,一面又心情不爽地寻不到那人的身影时直接迁怒整个公司所有人。 千旬与小天王上了节目,虽然还不到播放时间却有不少相片留出来,与小天王一同又上了一次话题榜,仍是居高不下。借着这股东风,胡恒发挥着身为经纪人的‘周扒皮’的性能,将千旬操练到了就跟大牌似的忙得天昏地暗。 身为一个新人,活动与广告不断,工作接踵而来,这无疑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而且他拥有的资源都是非常上等,赶上二线明星了。 一个不入流的小新人罢了。 这是网上小黑们最常用的,也是同行里各种妒忌的声音。 千旬忙得脚不沾地自然是没有时间去了解的,胡恒又有意瞒他,都没让他知道。 好容易回到公司,千旬还被扔到健身房锻炼,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尼玛,就算是上断头台前也给顺口气吧! 简直就是胡扒皮! “哟,我说这是谁啊,这不就是那谁嘛。”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马上就有人附和,“对啊,就是那个到处抱大腿的新人。” 双手耷拉在跑步机两侧的扶手上,千旬因跑完了所以整个人都在那儿要死不活地喘着气,听到了声音就抬起头侧眼看了过去。 第48章 强吻 两个穿着运动装露了还算不错身材的小年轻,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五六岁,但千旬觉得可能保养得好,不止这个年纪也说不定。 看他们脸上隐不去的不怀好意的笑,千旬懒得搭理,扭回头,继续耷拉在扶手边上喘着气。 想着最近胡恒真是讨厌,简直要把人压榨得一滴水都不剩……嗯,某个混蛋也很讨厌,居然都不联系…… 唉,是啊,那么讨厌。 明明这样挺好,却总偶尔做些让人误解的举动。 像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偶尔联系一次就行了,朋友哪里需要天天粘在一起的。 是这么想的,可心里头的失落怎么也挥之不去,也实在是讨厌。 “喂!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死!”旁边先是嘲讽两句得不到预料的回应不说,完全没无视了,于是又在那儿诋毁了两句仍没得到回应,这气得直接就吼上了,吓得思绪飘荡的千旬愣是打了个激灵。 把头扭了过去,方才还算好看的青年脸上带着愠火,瞪着他。千旬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什么?” 青年一号:“……” 青年二号:“……” 千旬:“啊,我知道你们。”顿了顿,“你们是一个组合,唱歌的,最近跑去拍戏了。”难怪说有点儿眼熟。 组合一号:“……” 组哈二号:“……” 如果没有记错,其实千旬后来是知道二人为啥对自己如此不满的,毕竟他算是抢过其中一人的大机会。他第一部戏的角色其实本不是他的,是胡恒花了大心思才得来的角色,而角色原本有可能是这两人之中的一个,这么天大的机会,二人能不生气能不记恨? 于是,看到这二人觉得面熟想起来之后,他是半分愧疚都没有的,本来也不是他使阴谋诡计去抢,面对二人自然是没有一丝愧疚不安的,态度十分坦荡。 这份坦荡在当事人眼里,早就扭曲成了嚣张不可一世甚至嘲讽! “不就仗着有后台嘛,拽什么拽!”组合一号怒火未消,“总有报应不爽的时候!” “哼!我们走。” 二人果然是组合,配合得默契极了,看得千旬都忍不住笑了。 报应不爽……吗? 还算有点意思。 捞起毛巾抹了一把汗,千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不过总有句话叫做‘现世现报’……呃,也不能这么说,大约叫乐极生悲了。 风水轮流转,这回轮到千旬也被别人‘大牌’坑了一回。 忙碌了一阵的千旬终于得到了不错的回报,娱乐节目播出之后,二人又再一次上了话题榜,千旬的回响最为热烈。路人都惊叹了,只不过是个看起来俊秀了点,乖了点的大男孩怎么就一路涨红趋势不减了呢? 路人转粉会很认真告诉你:小旬子最萌最乖最甜了啊啊啊!!! 扫着一条条话题,千旬自己也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萌乖甜白型了?虽然这只是公司一开始就敲定了他的路线就是乖巧清纯型。 “别皱眉,会有纹的。”身为经纪人,胡恒是越来越了解自己手下的这艺人了,“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也是公司决策之一。” 身为艺人,哪能以本来面目示人? 小旬子长得俊秀,皮肤又白,一笑起来带着极浅的酒窝,怎么看都是小清新的萌乖型的,这一类小鲜肉很讨喜,是走红最快的角色,往后的路也容更容易。 吐出一句气,“我没说不喜欢。”千旬淡淡地应了一句,翻着手上的工作,仿佛是不经意地提了一句,“陆导那连续剧在播了,也得尽管决定新剧本了。” 先前看过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大同小异,他没有看上。上周倒是看中了个剧本,听说那剧组也声势浩大,千旬多少是有点儿艺人的自觉的,一眼就看出来那剧对自己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非常有前景,对他未来的星路几乎是最为厚实的垫脚石。 胡恒很高兴他有这个自觉,果断地递过去一本子,“我觉得这剧本不错,看你也喜欢,是不是决定要去试镜?” 点头同意,“嗯。” “好了,那你回去准备准备,试镜在下周一。”胡恒将未来一个星期的工作给交待清楚,连下周的也一并决定了,“我要离开一周去司司那边,有什么事记得跟阿中说。” 收拾自己的文件袋,“记得别忘了去健身房。” 千旬:“……”能忘了这个么! 人走之后,千旬坐了一小会儿没等来阿中,便径自起身打算一个人先回去算了,千正待在这儿也没事做,省得一会胡恒一时想不开调头跑回来让他再次进健身房。 若是知道先走一步能遇上某座冰山,千旬宁愿再到健身房跑个五公里。 “……”被冰冰地扫一眼,千旬本能地想转身离开,努力忍着才没有调头就走,硬着头皮才进了电梯。 为毛这个时候这个男人会承载这电梯?!!不是有专属电梯吗?! 狭小的电梯间里,两人面对着电梯门并排站,感觉到身边那寒气嗖嗖地渗来,千旬心里头苦不堪言。 大约是太过安静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千旬听到某人那冰冷却平静的声音问了一句:“回去?” “……嗯。”抬了几下头,瞥了几次才确定了这男人是真的在跟自己说话,千旬不情不愿应了一声,然后很自觉地往边上挪了挪,不让自己冻着。 白君逸:“……”什么意思,以为他看不见吗? “自己回去?”知道这人总是不拘小节,有当艺人的自觉却没有成名的防备,偶尔还会一个人颠颠地打车回去,听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觉得自己的小动作没被发现,千旬听到问话又应了一声:“嗯。” 白君逸:“……” 电梯终于到达了一层,里堂偶尔有人经过,正巧瞧见了二人出电梯,都惊讶*oss为啥承载公用电梯?转眼又瞧见其身边矮小了许多的千旬,不约而同地了解了。 激动又小心翼翼地问好,“白总好,小旬子好!” 白君逸永远冷淡,至多给一个轻点头,于是千旬只得含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眉眼弯弯的甚是好看,“嗯,大家好。” 好乖啊~ 大家心里百般挠痒,却都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各自岗位,眼角小眼神却一直注意像是要往车库去的二人。 只见绯闻一号——小旬子停在安全通道那儿好看的脸上带着犹豫,声音很轻所以听不清;于是*oss停下了脚步侧身,一向冰冷的神情那么的……温和!是的,大家一致认定那奏是传说中最为温和的眼神!同时,据说全名星最想吻的唇动了动,像是回了一句什么,小旬子努了努红嘟嘟的小嘴便一脸乖巧地跟了上去了…… 好萌好乖! 好想扑倒!! 并不知道被一群狼给歪歪了一遍又一遍,千旬真是不情不愿地跟着走到停车场,却没有上车,“我可以打车。”他还是那句话,现在不太想面对这个男人。 因为很心塞。 有一种:明明将你掰弯了却非得跟你拉出安静距离的心塞。 白君逸开了车锁,拉开了他面前的车门,手搭在上沿站着一动也不动,那姿态分明就是千旬不上车他就这么拉开着车门不打算动一下,那态度跟人一样强硬。 千旬:“……” 默默地上了车,一边拉着安全带,一边瞪两眼绕了车前上了驾座的男人,却抿着嘴什么都没有说。 想无视都难,白君逸系了安全带干脆就扭头看他,瞧他那小模样却半憋着天不肯开声,这才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还跟我闹别扭?” 瞪一眼去,谁跟你闹别扭了! “没有。” 这小模样。 “为什么?”*oss一副:‘总得给我个你闹别扭的理由吧’的神情,让千旬错误的觉得反倒是自己任性无理取闹了? “没有!”恼羞成怒的千某人瞪过去。 白君逸:“……”好吧。 白*oss心里总算好了些,忍着没有伸出手去揉揉那手感不错的小脑袋,换了种语气,“想去哪里吃饭?” “……”谁说要跟你去吃饭了! “随便,我又不挑。”头脑一扭,千旬唾弃自己。 无声地笑了笑,白*oss觉得一天的繁忙带来的烦躁都消了,启动车子往前行驶。还特别难得的主动找话题,“听说你最近又接了新剧?” 从车窗外收回视线,“嗯……”他本想问你怎么知道,可转念又想,这人是这公司的老总,知道这些事也不足为奇。 “什么类型的?”白*oss今天话很多,问题也多。 扭回头,眨巴着那双偶带雾气十分灵气的眼,确定对方不是敷衍是真想知道后,千旬才慢吞吞地讲述了一遍剧本内容,还惯性地发表了一下自己对角色揣摩的看法,得到对方认真且肯定的回应,胸口忽然就有种受宠若惊的悸动。 扭头转向车窗外,千旬觉得自己简直自虐,很没出息地唾弃着自己,欲盖弥彰地补了一句,“反正你又不会在意,问来做什么。” 正好此时故事讲完了,车也到了目的地——离家不远的超市。 “好了,下车吧。”白君逸没有回应刚才的话,解开安全带领着人下车,绕过车头见对方朝他仰首一脸疑惑,便很有耐心地解释一句:“买食材,今天在家里吃饭。” 千旬:“……!!”劳资不做饭! 白*oss可不会做饭这事他清楚得很。 心里头咆哮着绝对不下厨的千某人还是乖乖地下了车,像小尾巴似的跟着某男人进了大型超市。人来人往的大型超市,大家都忙着抢购,倒是一时没有发现千旬这个小新人。 也许,也因为下车前白*oss有很完美地给他包装了一下的结果。 总之,一车食材挑下来,还倒真没有人发现。即便可能被几个小姑娘觉得眼熟,特别想上前探个究竟时,都被面瘫大冰山给震慑吓走了。 拍拍胸口,还好没有被认出来,不然非惹得胡恒连夜飞回来瞪他了。想到这里,千旬便忍不住瞪向罪魁祸首,这男人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被瞪的白某人一脸坦然,半分没有自觉可能闯祸的认识,“今晚吃牛排吧。” 重新启动车子,白*oss似乎更加惦记今天的晚餐。 千旬:“……” 吸气,不跟这种人计较,反正……只是朋友而已。 进入自家车库后,白君逸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那一直低着头的小家伙,“怎么了,没精打采。” 那熟悉的触感,自头顶传来的温度…… 千旬抬首,那份彷徨与惆怅带动了眼底升起的雾气,看起来特别委屈可怜兮兮的。 白君逸:“……” 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谁说他定力好为人冷淡? 此时就冷淡不起来。 吸吮着那垂涎已久的粉嘟嘟的唇,白君逸一丝缝隙都不允许,将人紧紧地揉进怀中,堵得彻底,发觉对方有一丝逃的意向马上就更进一步,撬开别人的私人领域,占据,攻略,夺取! 觉得自己可能会缺氧而死濒临崩溃之时,发麻的唇终于被松开了,一双大眼尽是水气,带着茫然以及一丝掩饰不去的期待。被这样的眼神瞧着,白君逸觉得全身燥热,特别想就地将人按倒。 千忍万忍才拉开了些距离,拇指心肉轻轻地擦拭着微肿的唇边,深邃的眸子此时报倒映着眼前人的影子,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磁性,十分有撩拨的媚惑,“小旬。” 这是这个男人头一次,这么认真的,当着他的面喊他的名字,千旬只觉得一片茫然的大脑更加不知运转了,胸口狂烈地跳跃动着,炽热着,滚烫滚烫的。 直到回到家里,继续使用某人家的厨房,千旬还未完全回过神来,满脑都是那带着侵略性且十分激烈的吻,还有那个男人温着脸低喃着自己的名字,向来冷漠的脸上同样带着显而易见的热情。 为……什么? 这次,不会是自己误会了吧? 不会又是自己一相情愿自作多情了吧?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是不会做到这一步的吧? 难道,那个男人又是一时冲动? 洗着食材,千旬越想越乱,一手的水忍受不住就猛拍了几下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 而那个始作涌者,此时正心安理得地在自己的书房工作! 想到这个,千旬马上就平静了。反正,那混蛋肯定又是一时冲动甚至只是想戏弄一下自己罢了! “请人吃饭还让人动手,什么恶劣的性格!”忿忿地用力掰着手中的菜叶,想象着掰着某人似的。 这回倒是千旬误会白君逸了,今天他是打算露一手的,谁知才进家门电话就来了,彼岸那头有临时紧急事务需要处理,并且他清楚,事关重大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处理完的,所以干脆让千旬自己看着随便做了。 等将枯燥的工作处理完出来,看到满桌子的料理,白*oss的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旋即消失。 “做这么多?”白君逸自发地进厨房帮着最后提出饭锅,千旬正好取出消毒柜里的碗筷,瞥他一眼,傲娇地哼一声,他此时不想理这个男人,不予回应。 他还气着呢。 白君逸没在意,二人对面而坐,乔吉聪明地感受到两主人之间的气氛不容它打扰,正啃着自己美味的晚餐甩着尾巴面对着二人。 “抱歉,刚才的工作很重要。”所以他并不是有意让这小家伙自己动手的。 “白总哪个工作不重要了,我懂的。”千旬头也不抬,挑着自己还算喜欢的有来夹,然而,菜在两筷之间停顿在了半空,而他被迫抬起了下巴,仰着头。 “!!!”披头盖脸而来的是那霸道的吻。 搅了一通秋水之后,白君逸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颇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捏着那光滑小下巴的手,坐了回去。 “果然很美味。”指的不知是菜肴还是那吻。 真是糟糕,这种事果然会上瘾。 千旬:“……” 怔怔地扫了一眼在半空掉落在桌面上的菜,千旬的神智逐渐凝聚回来,理清了自己再一次被突如其来强吻了之后,火气一下子就蹭了上来,“你到底怎么回事啊!朋友、朋友……有这样子的吗?” 说的人,眼底也许曾经带了期待所以才有了失落,很是委屈。 为什么还来招惹自己。 第49章 意外 这一顿饭吃得沉闷而诡异。 白君逸什么都没有说,至少在最关键的时候,在面对那双清澈的双眼底下的期待之后,他却选择了无言。 千旬草草吃过饭甩门就回对面自己屋去了,他受够了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 也受够了随时被撩拨的自己那点总是动摇的心。 “呜……?”乔吉双眼茫然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追到了门口却只能看着新主人那气冲冲的背影,十分不解地扭着短不可见的脖子回屋,屋里的冰山主人似乎带着一丝挫败,似乎跟以往又没有什么不同。 瞪了两眼,乔吉最后还是选择跃起那一人多高的身躯搭在墙上,肉爪子按在了那电子开关上,门开启时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瞧了一眼二度关上的门,连自己的宠物都不待见自己了吗? 抬起略麦色的手扶着额头,白君逸心情也并不好。 他总以为自己克制得住,却每每将事情搞砸。 坐在平时那个人特别钟爱喜欢窝着的沙发上,靠着沙发背仰着头,手臂搭着额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明知不可越界他还总是忍不住往前,明知道不可以却仍忍不住想抓牢,生平第一次变得如此的……无措。 偌大屋子变得极是安静,白君逸就这么头抵着沙发靠着久久纹丝不动,直到屋里响起了那电话单调的铃声。本不想管的,在电话响到第三次时,白君逸还是伸手去拿了电话。 那头是孟书。 孟书劈头盖脸就将人骂了一顿打了这么多次才接,然后又抱怨这人过河拆桥,最后才说新开的农庄生意还算不错,他打这个电话就只是让这个股东知晓收益而已。 那头久久听不到一丝声音,又开始骂骂咧咧,白君逸忽然就开口了:“出来乳色酒吧。” 淡淡地道了一句,也不管对方有未听清便将电话给挂了,往沙发边一扔,扭头正想继续扶额之时,视线却落在了面前的玻璃茶几上。 平时一尘不染且空空如野的桌面上摆着好看的水果盘,水果盘里全是那人爱吃的水果;边上放了好几包没有营养的零食,都是自己让秘书从国外进购回来的,特意的,就只因为那人喜爱。 又再吐出一口气,知道原因的,一开始就很明确地知道原因,也知道自己越处下去就会越放不下。 即便如此,他却只能看着自己越陷越深,甚至有点无法自拔。 狠狠地往沙发背一锤,却散不去胸口的郁结以及那刺痛。白君逸猛地起身,拿了车钥匙就出门,连手机都没有带。 千旬被门外那只蠢狗挠门挠得心更烦了,最后还是不得不放其进屋,好在这大家伙也够机智,没有像往常那样捣乱,千旬也就忍它了。 刚洗了个澡出来,就见本来乖乖的二哈却半蹲在大门口前,听到拖鞋声扭着那短得几乎看不见的脖子来看他,“想回去?”千旬以为它要回去了,虽然心里烦躁却还是走过去为其开门。 大门在开启的那一瞬,千旬正好看到了那个高大的侧影进了电梯,随即传来电梯关门声音。 “……” 乔吉很显然也知道那是自家的主人,它瞧了一眼,然后抬着脑袋看新主人,湿湿的大眼也不知想表达什么,却没有挪动屁股,半点不像是要出去意思。 “……你是想让我知道你那主人半夜出去风流好借你住一晚?”千旬话里带着刺,不过已经随手将门关上了,并没有打算将这狗赶到出去。 扭身回了屋,抬首看到墙上的钟,九点四十五。 还早,这个时候出去,也不奇怪。 拍了拍大狗的脑袋,“我要睡了,你不睡就自己玩吧,你的盘里有吃的,不要来吵我。” 乔吉看着新主人没精打采地进了卧室,“呜……”了一声,最后还是甩着尾巴跟了进去,不吵也不闹,见新主人真的到床上躺下了,它就在床边半蹲着,直到确定了新主人不会起来跟它玩之后,这才折下了前肢趴了下去。 嗯,虽然睡得早了些,但总比回去面对那冰山主人要好。 因为早睡,所以第二天千旬便早起了。 早起的人容易饿肚子,打开冰箱才发现里头简直空空如野,再翻柜子,哪个柜子都一般情况,啥吃的都没有。 垂头看眼跟着他的乔吉,而乔吉也抬着脑袋,一副等吃的垂涎,不由得就叹了一口气,“好吧,咱们出门吧。” 昨天明明去过超市了,但买的东西全都在别人家,而且付款的也是别人,没理由上门讨要。 唉…… 没想到的是,门开之后,从电梯里走出一个看起来颇有些颓废的男人,蓬头垢面,一看就是那种一夜纵情过度却还不知打理的,哪里还有一丝平日的飞扬霸势? 出电梯的人似乎也没料到这头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瞧着那白皙小脸上那双眼完全不掩饰的震惊与……鄙视,白君逸宿醉的头疼越发的重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头。 这会儿连自家的宠物都不愿过来围绕自己了,真是失败。 也不怪乔吉,它可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主人,比平时那冰冷的样子还可怕,它是动物,有着动物的救生本能。本能告诉它,现在主人那边炒鸡危险,谁要过去啊! 没心思管二哈那自以为的小聪明,千旬若无其事地拍拍绕着自己的狗,装模作样,“走吧。” 白君逸:“……” 看着电梯门开了又关上,也不知是哪个神经反射,“哐”的一声,只觉得手臂有些发疼,神智却因此而有些回笼清醒。 本以为关上的电梯门却因外力而再次打开,千旬瞪着那条粗壮却十分修长的手臂,第一个念头却是……心疼了。 一定很疼吧,这混蛋是怎么想的啊?不会按钮吗?非得用手去挡那厚重的门吗?! 当视线往上移动,对上那双布满血丝此刻却格外锐利的眸子时,千旬再一次怔忡了,呆呆的,望着,嘴巴里发着苦,微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是怎样的心态才能让这个一向严谨的男人变得此时的颓废以及慌乱?是怎样的事情才使得这个明明冷漠得什么事情都无所谓般的男人如此……不安? 白君逸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此一举,只是当他回过神来,不仅拦下了电梯,还因对方那带着复杂的神情看着自己之时,那参杂着的关心便让他一瞬间崩溃了。 毫无顾忌地就将人一把拉了过来,直接就堵上了那微张的唇,却在还未有深入的时候,像被雷劈似的弹开了,深邃的眸子底下带着一丝慌乱的恐惧,仿佛触碰到的不是一个心念的人,而是毒如蛇蝎般,扭身头也不回地出了电梯往屋里冲。 千旬:“……” 他玛的神马意思啊!!! 电梯自动关上,因数字停在一楼,所以自动地往下滑,然后电梯门打开…… 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心情的千旬呆呆地望着一楼的门,走了出去,一直跟着他的乔吉也跟着出去,大嘴里发出细微的“呜……”声,十分不懂人类奇怪的举动。 这一次去超市不知是不是运气不太好还是做的保密工作不充足,千旬在结账的时候终于还是被认出来了,一两个人尖叫引来的是无数人的追赶,千旬零钱都不敢收了提着两大袋东西唤着一路跟着他的二哈撒腿就跑。 要换平时,一帮小姑娘外加几个小伙子怎么也是赶不上他的速度的,奈何今天千旬本来神情就有些恍惚,还拎着两大袋的东西,没跑一会就被前后围堵了。 瞧着粉丝们的热情,千旬心里头两字:草了。 一会儿胡恒知道了就真的糟了。 人是很奇怪的生物,明明并不知道前头发生了什么事,但围观的人多了,就会自然地去凑个热闹。所以,望着那黑压压的一片,其实里头至少有一半不是他的粉,他很清楚。 被逼到了死路,在无可奈何之下,千旬只得拎着两袋购物袋和前面最激动的十几个合了影,大约看他那总是乖萌的小表情下的惊慌,姑娘们母爱泛滥,终于给他围出了一条血路,趁着人越来越多之前,让他再一次跑了。 这次有了几个忠实粉丝的帮忙,千旬好歹跑了两条街终于摆脱了后面那一大串瓜连藤似的人串,扶着墙根气喘吁吁。 “哎呀玛呀……”吓死宝宝了。 吐着气息,有些恍惚的视线落在可触及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运动鞋,视线往上,那一身简单得像家居服的运动装是那么的熟悉。 眼前这张总是面瘫没有表情的脸上,一双过份深邃得让人不安的眼底下,却轻而易举地让千旬看到了担忧。 为什么……要出现? 为什么要担忧? “……我让人把那些粉丝给引到别处了。”白君逸被瞪了半响得不到对方一句话,终于还是先开了口了。 宿醉回家却看到这人随便带个口罩就想出门,白君逸皱着眉头心头立马就浮现了这人被围堵的场景,回到家之后越想越怕那人身边除了一条蠢狗没有人护着,若是被发现了,以现在年轻人的冲动,少不了是要出事。 越想越不安,等他冷静下来,人已经出了门了。 认命令地叹了一口气,直接就到了离小区最大且最近的那个超级市场,果然还是看到这人被围堵得额头都冒汗了,却怎么也没办法拒绝那些小女生们热情的那个人,那张平日温吞又带点儿慵懒的脸红红的,眼底带着着急,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那一瞬间,白君逸终于还是后悔了,后悔拉这个人走上这条路。 同样会后悔的事情,他怎能再做第二回? 尽量无视那关怀的视线,千旬的气也喘顺了不少,直了直腰,又提了提怎么都没有撒手的那两袋东西,“嗯。”了一声,连平时常说的谢谢都没有。 “走吧,回去了。”低头冲跟着自己的狗唤了一声,千旬绕过男人,往家的方向走。 白君逸苦笑,却默默地跟在人的后面,视线时不时落在那两袋看起来就不轻的购物袋上,几次三番想上前去帮忙,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他知道,前面这人大约还气自己的,换作是谁,都会生气的吧。 回到同一层居楼,千旬头也不回地扎进自己那屋,乔吉紧跟其后,完全没理身后那跟了一路的男人。 回到家,慢吞吞地弄了早餐,一人一狗的份,然后慢悠悠地吃着,任凭那电话怎么响都不接。 吃过早餐,千旬抱着被子又躺回床上继续睡眠,大有睡个天荒地老的架势。直到下午,门铃声响得把乔吉惹闹了狂吠之后,千旬才不得不爬起来开门。 来人是助理阿中,看到阿中那张木头脸,千旬就知道是胡恒派来的,也没太在意。他早上回来时就给胡恒发了条信息,长话短说地陈述了一遍早上被追赶围堵的事。 以他对胡恒的了解,若不事先解释,让他在报道中才得知此事,那受罪的必定是自己。 千旬是很爱惜自己的,完全不想将自己置身于麻烦之中。 “恒哥让我来给千先生您做餐。”阿中自然地进屋,顺便交待了来此的目的。 瞥阿中一眼,尽管知道阿中来这里目的远不止这么简单,千旬也懒得管,打了个哈欠,“哈……嗯,那我再去睡一会儿。” 说着也不管进来的人,又往卧室走去了。 阿中瞥了一眼墙上的钟,都两点多了,不知道千先生是刚睡下还是已经睡了大半天了? 不管哪个,只是助理的他是不可以置咀的,他并不是恒哥。 先将这里的一切通过电话跟胡恒报备完毕,阿中这才中规中矩地进了厨房做料理。 这个不早不晚的时间,就当是下午茶吧。 不过,在晚餐之前,他没能让千旬享用这顿下午餐。 千旬一觉睡到了傍晚才拖着过度睡眠的身体,软趴趴地飘到了沙发前,然后吧唧一声倒在沙发上,继续半眯着眼趴着。 阿中见惯不怪,在一边找了个较矮的地方坐着给他阐述了今早上的事情的处理方式与过程,然后再来是工作,“……恒哥让您好好背剧本,明日下午的试镜。” 千旬懒懒地“嗯”了一声,又静了半响,才缓缓地抬了眼皮,没多少焦点的视线落在前头努力让自己矮下来的阿中身上,“试镜之后直接去云城吧。” 他有为时一周的拍摄,是关于一个mv的。 早点去习惯一下水土。 阿中听着,然后点头,“好的,我去安排。”他甚至没有问,明明定好了后天过去还有大半天的时间可以作休息,为什么还要提早一天还是连夜赶路。 作为助理,非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只需要尽量满足老板的一切需求就好,不需要问理由。 只是,千旬乃至阿中都没有想到的是,一个几乎板钉上的机会,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试镜过程仍然很简单,来人甚至还没有上一次那么多,千旬自认为表现得还算可圈可点没有出现什么错误。听胡恒当时的口气,也只要自己没有哪根筋不对弄出乱子,这角色就是他的了。 然而连胡恒都没有想到的是,千旬落选了。 知道结果的当夜,胡恒皱紧了眉头,最后不得不交往了一下那边的事情,第二天赶到了云城。 当胡恒风风火火地赶到云城时,千旬正带着阿中在云城各有名处逛了一圈,还买了不少土产回到酒店,瞧见他那有些灰败的脸,还笑得十分天真烂漫:“恒哥你怎么来了?是特意来陪我的吗?啊,你看我买了不少东西,有你的份哟。” 说着讨好似的将其中一袋递了过云,脸上挂着甜甜的笑,看得其他提前来赶到工的工作人员眼里冒着红心。 小旬子果然好乖好萌啊~~ 胡恒:“……”额角抽搐,他就知道这人怎么可能会因一两个试镜伤心难过而变得一蹶不振?千里迢迢赶来想要安慰的自己简直愚蠢之极! 瞧着千旬一点事都没有,胡恒当天下午就赶了回去了,司妖孽那边还有不少事需要他亲自处理。 笑眯眯地朝着远去的车辆挥手,直到看不见了,千旬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回酒店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睡眠。 阿中:“……” 这位老板真是他见过最能睡的艺人了。 第50章 规劝 千旬是个几乎不生气的人,连司妖孽那么闹腾的一个人也没有让他生气过,或者家里忽然闯进一个没礼貌的小盆友,他也能一笑置之。也许偶尔会傲娇炸毛一下,却不会真的生气。 然而,接二连三让他气得胃一抽一抽的,目前真的只有某座冰山,而这座冰山还特么惹人厌地时不时在他面前晃悠。 好吧,这次出现的不是那混蛋,但出现的这人跟那混蛋其实也没多大区别了,拽着二哈一脸邀功的少年双眼亮晶晶的,有几分傲娇也多了几分撒娇。 “呐,你怎么不说话?是太过惊喜了说不出话来吗?没事,本少爷知道你太寂寞了所以才带着乔吉过来陪陪你,你感激一下本少爷就行了,不用太惊喜。”比自己还高的少年笑得那叫一个天真烂漫。 千旬:“……” 当众将人扔出去一定不算很过份,千旬心里头这么告诉自己。最后还是没有把人扔出去,而是默默无语地将一人一狗安排到摄影场地的一角,不妨碍拍摄也不会给其他内部员工带去困扰。 “乖乖在这里待着别到处走,我拍完了就过来。” 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白智宇难得的听话点头,外加一句:“本少爷爱上哪你又管不着。”停了半秒,小眼神又飘,“记得快点回来哦。” 千旬:“……” 移动了一下脚步,再瞥一眼那一脸傲气仍乖乖坐在那儿,抱着大狗没有打算到处惹麻烦的少爷,千旬这才放心地回到摄影机前,与被中断之后脸色还算温和的导演又说了些什么,态度不卑不亢却谦和又乖,一副特别听话的模样,很讨喜。 千旬拍摄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芯,身上带着的挥之不去的慵懒与表现出来的乖巧一扫而光,非常容易就融入那场景,在景头前对手不被ng的话,千旬被ng的次数几乎可以媲美影帝大咖们了。 大家都觉得,这是一个很有前途的新人。 还是一个背景无可估计强大的新人。 这样的新人谁都愿意靠近结交,即便结交不成,凑个脸熟也是好的。所以千旬的身边,最近越来越多人,也许多少看出他本质上的疏离,多少都会有收敛的,适可而止的靠近,会让人愉快。 白智宇还是初中生,完全不懂得这些东西,他坐了一下午能不挪地,连他自己都震惊了。 不过,看着那弱家伙工作的样子,倒也是有趣的。 至少比去上学好。 工作完成之后,千旬一边用阿中递来的干净毛巾擦汗一边往这边走来,这个时候明明都深冬了,因着是来南方岛上拍摄,所以温差很大,拍摄又涉及体力,每天还是会大汗淋漓。 “哎……” “你晚上住哪里?明天就回去吗?”千旬打断了猛烈站起来的小屁孩的话,语气平淡不愠不火,“都这么晚了,我想你也不会连夜赶飞机回去。 虽然飞机不过一两个钟,但来回的车程加起来就得好几个小时了。 白智宇那好看的小脸一皱,很是不满,“你在赶本少爷吗?” 本少爷……“好吧,那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记得别带乔吉来打扰我就行了。”千旬边说边接过栓着乔吉的那绳子,敢在外头都不系绳子的也只有千旬一个人了。 乔吉屁颠屁颠地跟着千旬走了,白智宇觉得自己再一次被无视十分不爽,可转念一想这人就从来没给过自己好脸色,于是莫名其妙又恢复了,大步着跟了上去。 “喂!本少爷今晚跟你同一个房间,还有,本少爷饿了……” 千旬步调不变往前走,也没有拒绝或者迎合这小屁孩,带着他去吃了晚餐,然后回自己酒店的房间。 还被嫌弃了。 “这是什么破房间?难道就没有好一点的房了吗?”白智宇小脸上尽是嫌弃,完全不掩饰,“没钱的话我出,赶紧换个房间!” 松开了乔吉脖子上的绳子,乔吉立马甩着尾巴在屋里狂奔转悠。 直起身,“你可以去换。”千旬瞥他一眼,然后去翻换洗的衣物,“记得帮我把门关上,乔吉要是出去了我可不负责找。” 白智宇:“……”瞪着那扇被关上的浴室门,忍了再忍,最后在那看起来一定有不少细菌病毒的小沙发上嫌弃地坐下,顺便将撒欢得差不多的二哈招来搂着,“要不要换呢?” 乔吉:“……”放开人家!人家想跟新主人洗白白! 舒服地洗了个澡出来,看到房间里的人还在,千旬就知道这小屁孩没有真去换房间,不诧异也没觉得理所当然,而是擦着滴水的头发问:“你换洗的东西呢?” 怎么觉得这小子除了牵了条狗,就一个小背包,他猜里头除了吃的一定什么都没有带。 “没有带啊。”果然。 吐出一口气,千旬认命地去翻自己的行李,找出了一套运动装扔给他,“去洗澡。” 于是,白小盆友一脸嫌弃地拿着别人的衣物进了浴室,乔吉赶紧往新主人身边凑,一脸的讨好。 恰巧在这时,千旬的电话响了起来,看到屏目上显示的名字,他决定无视掉了。一阵过后,房间终于安静了,一条信息撞了进来。 白*oss:小宇在你那里吗? 千旬:“……”明知故问。 那小子再大胆子也不敢没经他同意就赶飞机还带着一条狗过来吧?撇撇嘴,千旬思绪飘了又飘,最后还回了一个字:在。 信息马上又撞了进来:一会儿让他打电话给我。 挑眉,这男人的语气一向这么讨厌! 不过,倒还真聪明,自己不接他电话,他就发信息,还让那小屁孩打,变相的还不是要打过来。 手机往床上一扔,千旬没再理,继续擦着头发。 白智宇大约真没用过条件这么差的【三星的酒店】,出来时小脸都带着哭丧了,那嫌弃的神情仿佛洗完了之后身上的细菌更多了。 千旬瞥他,到底还是很有良心,“这是一次性的用具。”虽然质量还真的不好,但总比用酒店自带的要干净些。 尽管如此,白智宇的小脸仍带着不高兴,最后撒泼似的硬要跟千旬同一张床,说另外一张床太脏。 由着这个小屁孩,千旬随性惯了也无所谓,靠着床头捧着剧本,不忘提醒,“不给你哥电话?” 往床上挪的小身板一顿,白智宇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心虚,然后听千旬不咸不淡地补了一句:“他刚才发信息来让你给他回电话。” “……哦。”小屁孩又扭着小身板下床,去翻被他无视了半天的电话,没有看到未接来电,连条信息都没有,不禁扭头看了一眼床头靠坐着的人,满目疑惑。 “怎么?”千旬迎上那犹豫的小眼神,问了一句。 “没……” 逸哥为啥让小旬子叫自己给他打电话?自己直接打过来不更好吗? 单纯的小屁孩是不懂大人们复杂的想法的,于是带着疑惑走进洗手间去打电话。等出来时,脸上的疑惑越发的明显了。 看着那还不太会掩饰的小表情,千旬也懒得问,招呼着赶紧睡吧,明早他得早起拍摄呢。 因为只剩下两天,白智宇死活赖着不走了,非要等千旬一起回去。千旬拿他没办法,只要这小屁孩不妨碍他工作,他也懒得计较。而这剧组有一半是白君逸公司的人,自然知道这是白家的小少爷,虽然不会刻意去讨好,只要对方没搞出什么大乱子,剧组里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拍摄mv没有拍连续剧那么多人,人少了是非也会随之变少,所以两天后千旬和剧组带着多余的白家少爷返回了。 在出机场时,千旬跟着小部分后勤员工走的普通通道,不少人认出了来接机的那一座冰山,顿时就不淡定了! 尼玛!还好没有得罪那小少爷,看白总这关爱程度,都来接机了,万幸大家都没有作死啊上苍有眼! 一群小人物们个个的双眼发亮,多么想上去讨个交情,至少露个脸也好啊……不过,几乎都是没那个胆量。 有胆量那个,看到那鹤立鸡群身高腿长面容俊美的男人时,连个招呼都没有,扭头冲跟着他的小屁孩来一句:“那再见。”便越过某人往机场外走,身后跟着阿中。 还没反应过来的白智宇本能地看向自己的堂哥,被堂哥一个眼神给吓得聪明了一会,追赶上前,把人挡住一脸诚恳,“小旬子你帮我去领乔吉吧,它都不听我的话一会不知会不会跑到哪里去。” 被拦了去路,千旬只得停下,瞧着眼前小屁孩一脸的真诚,不由得扭头看向跟了上来的那个一脸平淡的男人,还是狠了狠心,“它的主人就在这里,不用我去领。” 又不是他的狗。 说话间,白君逸已经来到二人身边,他那模样自然特别显眼的,千旬虽然带着口罩,但被连带着多盯了几眼,马上就有眼尖的发现了。一声尖跟吓得他心肝儿颤了一下,本能冒出一句:早知道跟着导演他们走vip通道了。 白君逸反应得最快,那头尖叫一响,他立马就拉着人往机场大门大步而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白家小屁孩和一脸木然的助理。 也因反应得够快,不管是不是真粉丝还没来得急掏手机人就不见了,所以相片暂时没有流出去。 只要没有相片就算是真相一般人也只当是绯闻,尽管妹子们立马唰网尖叫着说看到酷似某某某了,但因没有真相所以贴子沉得很快。 二人后面直接就跑了起来,直至停车场上了车,车子发启之后,千旬才回过神来,想到刚才那熟悉的追赶,一身的汗都出来了。 “没事吧?喝口水。”白君逸递来一瓶没开过封的纯净水,语气里带着难得的温柔与关怀,直喘气的千旬并没有留意到,接过水之后拧开喝着,本能地还道了谢。 “和我不用说谢。”白某人一副柔情蜜意。 千旬“……” 想到自己又做了什么之后,千旬纠结了。 深深地纠结这种出于本能的举动。 “……智宇他……”大约觉得嫌弃自己不够,仍十分尴尬着,十分的不自在,只能随口找了个话题。 “没事。”白君逸应了一句,大概觉得自己这种惜字如金的毛病在这时候犯不好,扭头瞥了一眼那明显想找理由下车的人,又补了一句:“小宇不是第一次出门了,而且会有人接他。” “哦。”千旬轻声应了一下,头往车窗外扭,外头刚出了机场,一条直得不能再直的大道,没有岔路,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再不自在,他也不会自虐地找下车的地方折腾自己。 一路无话,千旬被送回了住宅,而白君逸并没有陪他一起上楼,看着他下了车就打了方向盘走了,仿佛真的只是将人从机场接回来。 望着那远去的车,千旬心头五味陈杂。 相处三个季度,快一年了,千旬觉得自己对那个男人是了解的,了解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 同时,也知道自己的感情起伏的根源。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好容易理清了心情,对方却总含糊暧昧不清,最后一边暧昧着,一边又将自己距千里之外。 不明白,他十分不明白那个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像这种讨好似的行为,又何必呢? 既然拒绝,那就拒绝得干脆一点,何苦为难大家。 千旬是个十分决然的人,就像当初他发觉自己可能对一个男人有好感甚至喜欢上了,第一时间并不是先自我否定厌恶同性之间的不可能,而是回去找老妈理清自己的清感甚至出柜了。 他也觉得,只要对方说喜欢自己,并提出交往,他也许会犹豫,但必定会接受的。 他的感情,只是感情,与无界的一切无关。 然而,对方却不一样。 所以,他现在尽管情楚头一次的恋情来得突然并不能说放下就放下,但也确实受伤了。这根本就是明知道对方其实和自己一样的,可对方却告诉你“我其实并不喜欢你一切都是你的错觉我只当你是朋友”一样槽心。 大约是心冷了,暂时不想再见到那个人,千旬尽量避开对方进出门的时间,即便到公司也是挑着大家都忙的时候,这样尽可能的不与某人相见。 不相见至少不心糟心烦。 但不可避免的,他还是否认不了那胃抽疼的感觉来源于那个男人的态度以及自己见不到那个男人的失落。 多次被避开,连旁人都感觉出一二,别说当事人的白君逸,明知道是必然的,可某*oss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公司上下战战兢兢,只觉得小旬子这个暖气好久没到总裁办公楼了,这才导致了公司的冷气就跟不用钱似的越来越强了。 小旬子啥时候跟*oss合好呢? 都是竹马竹马的,闹啥别扭啊啊啊! 员工们心里的苦没能传到千旬那儿,自然也得不到白*oss的体谅,公司的移动冷气仍嗖嗖地冰冻着整个公司。 周鑫身为特助又是白君逸同窗好友,对他的情感自然是最清楚的一个,最近闹得公司上下都骚动不安了,身为娱乐内部,他真不希望太过动荡。 前面倒是劝过几回成较微乎其微,这会儿仍多管闲事地苦口婆心,对着那天天加班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的某人叹气,“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他这个旁观者老早就想拿棍把这人敲醒了。 你说你一个在学校就是风云人物现在比一线明星还要有人气的钻石男,才华横溢霸气非凡的一个高位者,居然是个低情商的家伙!看他这处理感情的方式,真让人都恨不住想抓狂了。 但身为下属,他又不能直接说:你这个没情商的用不用我给你一本《恋爱指南》?免费的谢谢。 白君逸不知道下属兼好友心里的吐槽,他此时的状态并不是太好,从上次机场回来,连续近十天了,每天休息都没有超过四个小时。身体还撑得住,就是心头的烦躁不但没因繁忙的工作而消减,反而来越来严重,这让一向无情绪波澜的他心情极差。 *oss心情极差自然殃及整个公司,几乎没有人可以幸免。 听到周鑫那带着无奈的话,微微一顿,但他仍认为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于是冰冰冷冷地回了一句:“我已经听你的意见没有对他作出那些举动。” 这话,说得多委屈求全。 什么那些举动?分明就是挑逗轻薄好吗?正常真的是朋友关系谁会这么做啊你个低情商的白痴! 周鑫瞪他一眼,“那是因为人家完全不待见你,见你转身就跑。”所以你没机会对人家那样这样罢了好吗! 白君逸:“……” 被戳中痛处,白君逸手里拿着文件还是顿住了,脸色越发的不好,但却无处发泄,终于抬眼冰冷地瞟一眼对他毫无惧意的人。 “我有说错吗?”周鑫火上浇油,完全将这男人的冰刀子无视到底,“你数一数离上一次见面到现在,你们见了多少次面又说了几句话?” 远远地见过那身影几次,话……一次都没有说过。白君逸默默地想,重新工头翻阅手中的文件,白某人顽固不化,“这样最好。” 好你妹! 周鑫都快懒得搭理他了,又闹于是友,看着愁人,还是忍着继续规劝,“好什么好?你就知道他也这么想?” 第51章 面对 无声地叹口气,白君逸翻着文件终还是看不进去,对于好友的质问他不是没有思量过,所以答得明确,“他还小,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周鑫翻个白眼,“小?22岁了哪里小你说?”都成年好几年了好吗?你小子十七岁就出柜了好吗?! 白君逸:“……” 见好友顿着不发言,周鑫觉得自己说得太有道理了,于是继续数落,“不是我想说你,尽管他原本是个直的,但他从来就没有排斥过同性,并且照你的意思,人家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你要我怎么说你好呢?” “你觉得这是为了他好,不想他以后后悔,难道你就清楚以后你自己一定不会后悔?” “不会。”白君逸说得很肯定,为了那个人,他不会。 继续翻白眼,“行,你以后不会后悔,以后你见到他喜欢上别人,和别人搂搂抱抱然后接吻,最后滚床单你都不反悔!” 周鑫简直数落得朗朗上口,“然后结婚生子,和别人一家三口在你面前对着笑着说‘谢谢当年你的拒绝成全了我现在的幸福即便你现在很不幸’。” 白君逸:“……” 大概觉得不过瘾,周鑫换了个姿势,倚着办公桌子,一脸的惬意,但说出来的话字字锥心,“哦,还有另一种版本:他现在已经被你掰弯了但你却拒绝了人家的示好,人家年纪轻轻不懂事人又单纯三两下就被圈子里的人给拐骗了,失了身就算了,到时心也没了,最后染上什么病毒……” 白君逸:“……” 这声声泣血般的控诉…… “啊,还有啊,到时被侵蚀腐化了,玩个什么三屁四屁的,哎呀,那画面太美我不敢想象……” “够了!” 忍无可忍的白某人打断了那滔滔不绝字字戳他胸口的话,语气重得仿佛要杀人似的。周鑫可不怕他,嘴巴一溜,还继续肆无忌惮:“你看上人家甚至把人掰得半弯了,到头来却说什么狗屁为了他好所以不想继续将人带上歪路……你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来说这些。” “真是,果然贱人就是矫情!” 白君逸“……少看狗血剧。” 白眼一翻,周鑫身来温雅都被这人给吃了,一嘴一个狗屁的,本还想继续,可瞧好友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继续。他觉得自己都说这么多了,这家伙仍然不开窍那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他真是尽力了。 “行吧,言尽于此,你慢慢琢磨。”直了直身,将那些被否决了的文件重新收拾好,周鑫大摇大摆地出了这偌大却冰冷的办公室,那儒雅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张嘴一溜的粗俗话。 瞪着那重新关上的门,白君逸两腮突了突,看得出来是咬着牙,忍不得便将手边的东西一扫而光,最后狠狠地往椅背一靠,粗重地吐出了两口气。 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向来淡泊,尤其对情感。平日对于追求的东西也从未特别执着,只有那个人,也只有那个人让他有这种无法控制的心情。 愚蠢啊。 枕着手臂,白君逸其实早就动摇了,一面是压抑着自己那越来越强烈的占有欲,一边又规劝自己不能毁了那样一个人。 猛然想起阿鑫的话,想到那个人有朝一日温情地拥别人入怀,或者被别人拥入怀中……妈的,暴躁得想毁灭全世界。 一咬牙,稳重谨慎的白某人猛地站了起来,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时又怔了一下。再翻开信息,都是自己给对方陆陆续续信息,但最近的一个月几乎没有回复过。 混到今天这一步,简直糟糕透顶,让人想抓狂。 “唉。” 吐出一口气,压下那狂躁的情绪,白君逸没有奔去找这坏心情的源头,也没心情工作,拎了外衣就出了办公室。 外头战战兢兢了好一阵子的秘书部,见总裁办公室的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都惊讶得忘了收敛,直到*oss路过顺带不冷不热飘来了一句“下班吧”的交待后消失在她们面前,这才回了神。 几人面面相觑。 连忙低头看玉腕上的表,一脸惊恐,“才……六点不到!” 今天刮的什么风? 忽然玄幻了有木有!? 白君逸现在没有心情去管身后员工怎么议论自己,乘着专属电梯到了停车库,一个不经意的抬眼,不远处正好看到了从安全通道出来的几人。 为首的正是那个……让他朝思暮想的人。 有一刹那,白君逸想:什么狗屁一切都是为了对方好?他恨不得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过去将那人带回家,往床上一按这样那样完了就是自己的了,管他以后是不是后悔,管他以后是不是面对痛苦的决择,那人都只能是自己的! 从此不需要烦躁不安,也不需要处处打算。 深深地吸一口气,强迫这毁灭性的冲动。 大约是觉察到了视线,和几人一边商量着新工作一边走出来的千旬毫无征兆地抬起头侧望了过去,瞧见了立在那豪华而调低的豪车前的男人,一脸冰冷地望着自己这边,不由得顿了顿。 真是……巧。 千旬的举动也让几人察觉,纷纷抬首望了过去,见到的是移动冰山*oss,原本随性的气氛顿消,不约而同挺了腰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反倒显得同排的千旬过份的随性了。 想都没想,白君逸已经走到了这群人面前,直接无视了那些人略带讨好的问候,盯着眼前这个连眼神都不肯给自己的人,忍了忍才没伸手捏住那小下巴迫使地方面对自己。 “准备去哪?” 总裁发问,其他人不由得也跟着看向不语的千旬,后者仿佛没听见似的,视线都没在面前这尊大佛上,众人心里着急啊,咋忽然变是不温和了呢?咋不接话呢?总裁大人问话呢! 最后,圆滑识趣的赶紧回答,“回白总,我们正准备……” 千旬却在这个时候扭回头抬着下巴,冰冷地回视着这个男人,“不知道白总有什么事吗?”然后一脸‘没有的话我们还有急事’,吓得一伙人都要跳脚了。 没有这么逆麟的啊! 众人偷偷倒吸一口气,心说:小旬子果然和总裁大人闹翻了啊?看这小态度和方才完全不一样啊。 虽然很害怕但好想八卦有木有? 然后又偷偷地想:小旬子果然深不可测,居然敢这么跟*oss说话,而且看*oss那态度,居然没有发飙,果然是世家一起长大的,这关系真深厚哇。 “……那个,我们先……过去,小旬子和白总慢慢聊。”那识趣的看这气氛赶紧领着众人开溜,没待千旬说话人已经几丈外了,那速度简直惊人。 千旬:“……” 对于识趣的人,白君逸倒是很满意的。 知道被抛弃了,千旬也不想垂死挣扎,扭回头一脸:你有什么事赶紧说吧我很忙。 白君逸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语气比方才有外人在还要温和,“没吃饭?” 千旬:“……”能听听人话吗? “一起走吧。”白君逸锲而不舍。 “为什么?”千旬本能地蹦出一句,“为什么要跟你一起走?我有保姆车接送,何须劳烦白大总裁。” 听出话里的讽刺与排斥,白某人眼神暗了暗,耐着性子,“都是朋友,谈不上劳烦不劳烦。” 又是朋友! 谁跟你是朋友! 朋友你妹啊! 狠狠地咬了咬牙,千旬努力让自己的神情不变,语气不变,“对,我们是朋友。”然后越过男人,“那就劳烦朋友暂代司机了。” 瞧往自己车方向走去的那背影,笔挺的,仿佛赶赴刑场那般决然,白君逸锋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坐高级轿车自然是比保姆车舒服,千旬给那伙人打了电话说一会就到让他们先点餐,然后便头一歪,一副‘别理我我不想和你说话’的态度。 白君逸:“……”自己果然是说错话了。 默默地将人送到了目的地,面对对方一脸不想多待一会儿的神情,白君逸没有勉强,只说:“一会回去给我电话”,便把车开走了。 瞪着那车离开,千旬心想:谁会给你电话?! 进了包厢之后,一伙人全都歪着脑袋瞅着某人身后并没有跟着冰山,一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还有人拍胸:“吓死宝宝了。” 千旬:“……” 用过晚餐之后,除了还去第二场的话外,剩下的都散伙了。 *oss的意思,几个人能违扭?千旬说不打电话,但架不住人家权大势猛。本来是有保姆车来接送,但阿中很不委婉地告诉他:“车来不了了,恒哥还再三交待一定不能打出租车。”被认出的几率很大。 千旬:“……” 然后阿中看着脸色不好的千旬,思了一秒,问:“千先生是不是得罪哪位高层了?” 千旬:“……” 于是,阿中用十分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千旬,由衷地自喃,“要是的话,以后咱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也许恒哥也做不了咱们的经纪人了,咱们不但没有工作,也没有保姆车,没有地方住,甚至没有饭吃,那将会相当可怜。” 千旬“……”你是上天派来搞笑的猴子吗? 如果是,请不要木着一张脸说。 “我有地方住。”千旬淡淡地接了一句,“没有饭吃我可以吃面。” 阿中:“……”原来千先生也会搞笑的,真难得。 会搞笑的某人掏出手机,最后还是拨了个电话,很快就有车出现在他们面前了,阿木见到有人来接千旬,再瞅车上的是熟人便放心了,完成任务地说着再见。 而坐在这辆保时捷上,沈大影帝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没想到小旬子还有主动联系我的一天,真让人感动。” 千旬懒懒地报了个地名,头一扭,靠着车椅对着窗外清空了脑子开始发呆,不管被当作司机的大影帝搞笑还是柔情全都不予理睬。 沈影帝被无视,表示很受伤。 把人送到楼下,沈源很好奇地打量着这安静的小区,点头,“嗯,环境还不错,而且刚才那大妈明明发现我了却能抑制住没有尖叫,说明这儿的户主素质都挺高啊。” 不太想理这男人的长篇大论自恋,千旬扭头看他一眼,“要上来坐坐吗?先声明,没有咖啡没有好茶。”有好茶他也只会往里加杯开水而已,简直糟蹋。 沈影帝高高兴兴地跟着人家上楼了。 打量着这真心普通的屋子,很快的沈影帝便没了兴致,捧着那水杯,也不介意里面泡的茶,啜了两口才发表,“你家真普通。” 千旬坐下,“很意外?” 点头,然后上下打量着千旬,“总觉得像你这么纤细的人,应该非常注重生活质量。” “恰恰相反。”千旬耸肩,“我只要有地方可以睡觉就很满足了。”他对生活质量一向很低,后来还是在某个男人家养得娇气一些。 沈源挑眉,又啜一口茶,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在公司被排挤了?” 这回换千旬挑眉,“这话从何说起?”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瞧千旬的样子不像说谎,沈源细说,“有消息传出来的,你先前不是有个试镜?内部消息都敲定了是你的,后来却换了你们公司的一个一线演员,圈里最近都在议论你被排挤了,甚至会被公司雪藏。” “……”这消息,真劲爆,“乍然一听,我都差点信以为真了,说得有理有据的。” 沈源:“……”听这人的口气,大约真是外头以讹传讹了,只是,这种事到底谁传出来? 新人被欺负倒是不罕见的,甚至说几乎是必经之路,但眼前这个人的背景……不说背景,实力运气各方面都不错,被妒忌招了小人也实属常理之中。 但,敢这么光明证大地在圈里传这样的事,是完全不畏惧这人背后的势力,还只是不认为这人背景有多强大? 说到背景,沈源不由得又瞧了对座一脸平淡的人,这人背后到底有怎样的势力在撑着? 二人又唱唱搭搭地聊了一些别的,都不太涉及个人*也没有暧昧话题,很纯粹的朋友之间的闲聊,所以并未引起千旬的排斥。直到门外那熟悉的挠门声响起,千旬不得不去开门。 而同时,那头对门也开了,只见某个还一身正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平淡的脸上因看到千旬身后的男人之后,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还在谈工作?”白君逸的语气和平常没多大区别,连问的问题也并不强势,没有过多干涉,就真像一般朋友那般。 原本以为会被质问的千旬微微一顿,让出了一步。 往前跨了一步的沈源看到出现的人,先是诧异,随即若无其事地笑笑,“原来白总也住这儿。” “沈先生。”白君逸的问候语就特别固定的简洁了,喊个称呼点个头,没人敢说他无礼。 站在顶峰的男人,并且还是这个圈里的几乎无法超越的人物,虽然是影帝,也不得不面对这个不如对方的现实。 不过,沈源是聪明的演员,聪明人往往能走到最后。 于是,很聪明的沈影帝笑了笑,然后转向沉默不语的千旬,“时候不早,那我就先回去了,下回有事再找我,随时恭候差遣。” “啊……你等一下。”千旬想起什么,转身往屋里奔去,没一会又出现了,将一个小袋子递了出去,“当作今天的谢礼。” 虽然这位平时总抱怨自己冷淡,也记得这人说过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找他,所以今天勉为其难才主动给这位影帝打了电话,面上是当对方是司机了,实际上只是想将这小礼物赶紧送出去,省得这人三天两头在信息里抱怨他冷淡。 沈源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笑得越发迷人,“谢了。”碍于有一座大冰山,他这才忍住了没索一个拥抱。 瞪着消失在电梯里的身影,白君逸那濒临爆发的情绪这才收敛了不少,转头继续瞪视那送完人就直接转身回自己屋方向的千旬,心里头的暴躁又在往上升。 “吃饭了吗?”白*oss没话找话,跟着人走到了人家的门口。 千旬不得不回头,脸上倒没有嘲讽,也没有那因失落带来的排斥,十分淡然,“刚才和大家一起吃了。” “……他送你回来的?”这个他,自然是指刚才的野男人。 第52章 宴会 眨了眨眼,千旬点头,然后推了推往他身边凑的乔吉,“请白总把自家的宠物带回去吧,再来挠我的门会给我带来困扰。” 有关这个男人的一切,他都不想面对。 只有不面对,那份涌现的情感就会得到抑制,那糟糕的心情就不会蔓延。 尽管……会变得更加想念。 敛了眸,千旬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这拒人于千里的态度,差点就引暴了某人体内的狂躁,忍了又忍才憋着没有爆发,但神情却又冷了几分,一把抓住那说完话转身就想进屋的人的手臂,“何必非要做到这样,以前那样不好吗?” 听罢,千旬那淡然的眸子一沉,整个人也跟着冷了,微眯着眼看着这个说着伤人的话脸上却带着焦虑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何必明知故问?” 白君逸:“……” 是了,自己明知故问。 即便如此,那抓着的手就是不放,手劲因那话而重了力道,疼得千旬吸了一口气,挣扎着想抽回,却没有成功。 “放开我!”挣脱不回自己的手臂,千旬的语气也变得有些尖锐了,脸上的冷漠不知是不是因为疼痛而有些破碎,还是自己装出来的冷漠便要撑不住了。着急地想缩回自己的保护壳里,不想迈出那一步,却又期望着对方迈出那一步。 听到那微颤的声音,白君逸不但没放手,还一个用力将人拉进了怀中牢牢地抱住了,二人身高本来就相差许多,轻易就将人圈进了怀中,稍加力气对方完全动弹不得。 “放开!”千旬在顿怔之后,挣扎得更厉害了。 什么意思这又是什么意思! 又这样又这样又是这样! “不放!”白君逸终于将人圈在怀里,那一阵维持了十多天的狂躁终于得到了少许的安抚,连糟透了的心情都开始变好了,只有那总是摇摆不定的东西被他死死地压抑在了某一个旮旯,暂时出不来。 “……放开……”千旬慢慢地还是停下了挣扎,被牢牢的抱住他本就敌不过这个男人,闻着这熟悉的味道,还有这样的体温,他觉得自己又要犯贱了,语气里充满了委屈。 “为什么……” 被问了无数个为什么了,白君逸自己也问过自己,此时现地一次被质问,他下巴顶着怀中人的脑袋,眼里有着痛苦与挣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再告诫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身体却总是做出事与愿为的举动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因一个人变得如此狂暴不安。 “为什么……”怀里人还在虚弱地问着同一个问题,那低喃仿佛并不想要得到答案,单纯地地自喃。 臂力紧了紧,白君逸无法说服自己夺取,也无法说服自己放手,他的焦虑并没有减少一分。 “我只想你在身边。”只想这个人待在自己身边,就只是待在他身边,就已经知足了。 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行? 为什么就是要变得如此难抉择。 双手轻颤着,在听到顶头离耳很近的地方带着气息的话传进耳朵之后,千旬吸着鼻子,一双白皙的手缓缓地收笼而起,抓着男人的衣,扭着头用额头顶着这个不肯松手的男人的胸膛。 “只要你在身边……”即便需要极力克制自己的*,他也渴望这个人能在自己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只要对着自己露出那毫无防备笑脸,只要偶尔一个关心的眼神…… 然后,千旬给了这个深情‘告白’的男人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没有留下一丝情感。 被摔得七晕八素的白某人双眼迷茫,就这么直直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有些直勾勾的双眼仿佛盯着楼道上那天板入迷极了。 一边的乔吉吐了吐长舌,圆圆的大眼瞪着,一脸藐视天下的模样,鄙视着自己那愚蠢的主人。 果然是愚蠢的人类。 千旬已经好久没再将人甩地上了,自从不用独自挤公车开始,他的一切都在翻天覆地的变化着。 捂着嘴巴,额头渗着细汗,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脸微微地发红,神情说不出是将人甩出去而高兴还是做贼心虚。 不过,他自己心底倒是知道的,将自己的*oss来个过肩摔什么的,真是——他妈的好爽啊! 至少心里那口郁气都消淡了些了。 带着少许的心疼与意得,千旬继续着忙碌而有序的工作——有点让他不满的是,最近的工作都需要回公司。 只要回到公司,总会有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风险。 就连总是一脸木然的阿中也察觉到了自己老板的低气压下那有点儿诡异的……好心情? 所谓低气压,在公司都不知持续多久了,流言很多,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oss恋爱了? 然后,*oss失恋了! 所以,最近就算千旬一直在公司,仍然持续着那冰冻三尺的低气压,大家一致认定*oss还未到更年期那就是思春期了,只有春思期的男人才会阴阳不定。 虽然,*oss平时就有点儿阴晴不定,好歹有个预兆什么的。可现今,完全摸不着头脑啊有木啊! 这低气压使得整个公司上下日日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好在,最近值得让人高兴的是,作为新人的司栋梁短短半年内打造的个人专辑销量非常可观,回响极为不错,公司的气氛多少也回暖了些。 为了庆祝,宣传部、销售部、以及录音部私底下弄了小派对,邀请的人里头就相当的几个部门的相关人员,以及工作组和司妖孽关系比较好的同行。 司妖孽太宅,嘴巴又比较毒,在同行里其实没什么朋友,千旬好歹还有个于画晨和沈影帝之类的,他倒好,朋友没见涨,敌人倒是树立了不少。 于是,小派对里除了相当工作人员,也就千旬这一个算得上朋友的参入了。 不知为什么,实际到场的,却多了好些仿佛相关却又不相关的人:司妖孽最近有绯闻的某个小女星;据说与司司闹不愉快的某个小生;还有和千旬关系可以说十分不乐观的,才抢了千旬主角的同公司的前辈。 千旬:“……” 为啥弄得跟个交际晚会似的? 司妖孽身为主角,本来心情十分不错,看到到场的一众不相关的人之后,妖孽的脸上完全不掩饰的情绪就上来了。他自然也听说了前阵子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本就为好友不平,这会儿人家还光明正大地出现,仿佛在辟谣根本就没有那么一回事! “不要脸!”司妖孽往一直笑而不语的千旬身边一窝,懒得再过去跟那些人应酬了,他讨厌那些人,所以直接就表现在行为上了。 本来只是小小的聚会,现在弄得跟什么似的。 千旬伸手拍了拍往自己肩上靠的好友,浅笑着,“好了别闹,那边还有记者呢。” 一说这个,司妖孽就更加不高兴了,“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私人空间吗?朋友弄个聚会还有记者在场!”语气里忿忿的。 “估计是公司随便弄出来的,目的让你继续在话题榜上。”一到场,千旬马上就看出了公关部安排这个聚会的意思了。转念一想也是他们的行为准则,所以完全不意外。 司司的第一个专辑,不管能赚多少,但这名声一定要打出来的,现在还在持续销量攀升中,是有必要偶尔弄点话题上榜。 关于当事人的恋爱绯闻、好友的人际绯闻之类,全都是个热题。 想及此,千旬倒也没有因自己被公司利用而生气,反而有些心甘情愿地被坑这一回,毕竟能为这妖孽做的事太少了,提一提话题榜而已,就算报道他态度嚣张耍大牌之类不良绯闻他都不会介意的。 只要公司敢这么做。 “哼!”司妖孽冷哼,显然那口气还没有消,好在长得够妖孽,即便不高兴,经记者拍出来的相片也不会出现□□。 伸手掏来一杯颜色好看的果汁递到仍倚着自己的冷哼着的妖孽,千旬依然笑得很得体,使得那头负责制造新闻的民者们不约而同地歪倒了一片:好乖好萌啊! 一个妖孽,一个呆萌! 相亲相爱什么的好萌啊…… 今晚真是来对了啊! 即便不是什么头条,但必须可以销成为话题榜上啊! 而且,还有吃有喝的,待遇真不错啊! 胡恒身为二人的经纪人,非常热情地招待着一众记者朋友,偶尔像是不着痕迹地引着给在场的其他人出镜的机会,让他们明白也不是白来捧场的。 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心情才稍稍地好了一点,司妖孽换了个姿势,让别人拍得那叫一个顺心。 “你说胡扒皮的心是不是黑的?”瞧瞧那谄媚得来又给人一种高大上错觉的姿态,真是……他妈的适合做这一行! 努努嘴,嘴上是这么说,司妖孽倒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和小旬子有今日也是出于胡恒的功劳,如果没有这么玲珑八面的经纪人,他们估计跟那些小新人没区别地继续熬着呢。 想到这个,妖孽八卦本性外露:“话说,*oss对咱们挺好的,为啥你最近好像一直在躲着人家,吵架了吗?” 司妖孽并不知道好友这大半年不但开始恋爱了,还失恋了,问得那叫一个率真坦然。 刚端过一果汁酒的手一顿,千旬今晚一直带着浅笑的脸微微一将,随即继续笑着,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你想多了。” “也是,你们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吵架?”有了八卦,心情豁然好了不少的司妖孽妖妖地笑了,“再说,什么都不太在意的你和总是一脸冰山似的*oss怎么可能会吵架?那画面想想都太美了让人不能直视。” 嘴角一抽,对于这妖孽的说话方式,千旬能忍则忍,绝对不去纠正。 “小心他给你增加工作。”到时候有你呻/吟的时候。微仰起下巴,喝了一口手中的水果酒,还行,甜而不腻,酒味很淡。 视线本是微垂,轻抬之间,落在了门处,正好门被从外打开,两边守着的工作人员十分恭敬地迎进来了个人。 “噗……” 一口果汁酒就这么喷了出来。 因肩膀的震动,司妖孽险些滑到了沙发上,扭着身坐直了还不望抱怨:“……我擦!好端端的你喝个饮料也能呛到!幸好我没坐你那边……嗯?那不是*oss吗?他怎么来了?哎呀,他往这边看了,果然好恐怖啊……小旬子你让我躲一躲……妈呀!为啥我有种被瞪视的错觉?” 千旬一边擦着嘴一边整理自己的失态,尽量不去看那边,可是身边这死妖孽却来个现场直播,托他的福,千旬完全能想象那男人此时的举动。 然后…… “喝酒了?”某身高腿长的男人居高临下更显得压迫性了,又加上那平日的冷淡神情与语气,愣是让人听出了一种质问来。 扭着头不动,千旬假装没有听见。 白君逸:“……” 只觉得全身冷嗖嗖的司妖孽:“……”好想离开这个修罗场! 看戏的众人:“……” 果然啊,小司子和*oss是世家好友的竹马竹马啊,看那相处的模式,太自然太融洽了有木有! 记者好想拍个小照片啊!即便不能发表也可以珍藏啊,白大总裁平日几乎不露面的啊,真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他们的小镜头最爱就是拍这种极品啊! 可是,没胆拍啊。 压力什么的,不是他们这些小记者顶得住的。 在白君逸那‘温和’的注视下,小身板抖了抖的司妖孽‘噌’地蹦了起来,干笑着“我去那边和宫羽聊聊哈”扭身就跑了。 千旬:“……”全世界都知道你跟那宫羽有天大的摩擦就跟仇人似的,你找谁都不可能去找那个高傲冷艳的人聊天好吗? 于是,空出来的位置自然被白某人给霸占了,千旬本能地起身,却因一股力量而重新跌坐了回去,身子还未坐稳扭头就瞪:“你干什么……” 即便是这个时候,千旬脸上虽然没了笑容但神色还勉强算得上温和,声音也努力压低,很懂得分场合没有真的发飙 但看到对方那有些发红的眼之后,原本难听的话顿时就被卡在了喉咙处。 这么疲惫干嘛不回去好好睡觉跑这种小聚会来做什么?又没有大咖在也没有什么大项目,根本就得不偿失毫无利益。 心里头这么抱怨着,可是他却不能自欺欺人地否认其实他是知道因由的,以这个男人的身份怎会出席这样的地方?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自己。 敛了眉,千旬就是怕自己一味地知道因原而不能自拔所以努力去无视。 尽管这是逃避,但他宁可继续逃避。 不期待,就不会失望。 就不会受伤。 扭头,伸手就把刚才放下的高杯重新拿到手里,仰着头还未来得急喝就被夺走了,一怒就瞪过去。 “明早不是有工作吗?”白君逸不介意被瞪,还不如说他其实心里挺高兴的。 至少说明这人没有无视自己。 吸一口气,“那又怎样?”这有绝对的关系吗? “你一喝酒就会醉。”明天一定起不来,白*oss心底加了一句。 “……这是果汁。” “虽然这是果汁酒,度数比啤酒还高。”这人连喝啤酒都能醉,并且醉起来还会发酒疯。 千旬:“……” 好吧,某人有些心虚,自己酒量的确不行,而且刚才已经喝了好几杯了,本来也觉得脸有些发热,大概是酒气上来了。 从不勉强自己的千旬终于不争辩了,也没有再去抢回自己的高杯。白君逸很满意,招来了假装路过的服务生要了杯果汁递过去:“喝果汁吧。”这家酒店的果汁还是不错的,不会加香精。 眨了眨眼,千旬犹豫着要不要接,视线的斜角还能轻易地发现,大堂里好像各种热闹攀聊的人其实都在留意着贸然出现的*oss,现在这男人给自己递饮料,如果不接,就坐实了二人不合的流言…… 忍住仰天长叹的冲动,千旬不情不愿地接了过来,连谢谢都没说,缩到沙发的一角窝着喝果汁,反正不主动搭话也不想理这没事就凑过来的男人。 第53章 恶化 名义上的小派对实际上也是小派对结束之后,在*oss的冷视中,没有一个人胆敢送千旬回家,于是又不能独自打车的千旬只能再次乘坐某人那奢华而低调的高级轿车。 然后,*oss再一次吃了闭门羹,而有幸闪进屋的乔吉瞪着被隔在外的自家主人,一脸的鄙视。 愚蠢的人类。 吃了闭门羹的某人第二天直接迁怒一众下属,继续战战兢兢的日子简直没完没了了,根本没有停下来的可能。 周鑫身为唯一一个被迁怒但完全不会心惊肉跳,至少没有放在心上的人,此时正一脸淡然且有些欠抽的神情瞧着这个好友兼老板,他真是心都操碎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智商无敌但完全没有情商的人类呢?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一扇门就一定锁上那扇窗,打死不给你来个南北通风! “你现在弄得人家连公司都不想回了,满意了?”周鑫冷嘲热讽,没有情商没关系,没有情商还不听人劝解十分独断的人就该让他碰碰钉子! 完全不理好友兼下属的冷嘲热讽,白君逸埋头继续工作,心情依然不好。 “据我所知,小旬子三天后要到s市去拍摄两个月,之后转去m国。”那可是一走就老大几个月啊,照二人现在这关系恶劣的程度,等那人回来后绝对只会更恶劣。 白君逸:“……” 签字的钢做的笔都快被折断了,白君逸终于抬起了头,眼里全是寒冰,脸色十分难看。 完全不在乎的周鑫继续幸灾乐祸,“你现在心情不爽也没用,反正你已经把人给拒绝了,人家出去拍戏顺带疗疗伤,说不定疗伤的同时还会遇到新的一份感情,把你带去的伤痛一并忘掉……哎呀,要是那样也是功德一件了啊。” “想想,这可能性太大了,情伤之时被人安慰,趁虚而入再来个趁热打铁成就一对美好的姻缘,到时人家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现在的拒绝,指不定还会给你喜帖与感谢信之类的,我肯定。”周鑫一脸笃定,那画面简直历历在目了。 生生刺痛了某人。 于是,周大特助被无情地赶出了总裁办公室。 对着那紧闭的门得意地笑两声,周鑫心情完全没有因此而被破坏,甚至还非常愉悦地回自己的办公楼去了,留下秘书部一串的困惑。 他这个好友对待感情的想法的确让人无法理解的,明明喜欢得恨不得随时随地的绑在身边,但又硬将人给推开连带着把人给得罪了。得罪了也就得罪了罢,不过公司一个小新人与总裁的关系,平日如果不特意为之完全不会有交集的二人…… 结局如上明明是好的,但这大总裁自己却又眼巴巴地凑上去,非弄得现在不尴不尬的局面…… 瞧那小家伙的意思,成不了恋人估计朋友也不想做……至少短时间内小家伙是这么打算的吧。 理智上,周鑫是站在千旬的角度一并对自己的好友表示十分无语,恨不得想个办法替人家虐回去才心安。 可,情感上,周鑫自认为还是有些护短的,怎样都只站在好友的立场去思考甚至做出些决定,虽说一开始就是自己好友的行为有问题。 于是吧,千旬跟着第二个剧组到了s城的一处山村之后,第一个来探班的,不是传说中极有可能出现的*oss,而是这位总裁的特别助理,公司的行政总监,周鑫。 周鑫一出现,辛苦了半个多月的剧组终于迎来了少许的慰问,尽管人家最终目标只不过是那个一脸冷淡但在人前总装得十分乖萌的小旬子。 这一回,千旬仍是男二号,尽管只是男二,与千旬第一次拍的那个剧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从编剧至导演到制片人,再到演员,一系列的大牌,也只有千旬这样的小新人显得格外的另类了。 失去了男一的那个角色,胡恒虽然消沉了些日子,同时还非常专业地给千旬再找了这一剧组,尽管是男二,但整体来说,算得上不逊色于前剧组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千旬自己倒是无所谓被抢角色,不过看在胡恒那么卖力的份上,他对这个角色也比较上心,即便来到这个地方开始他就因水土不服而上吐下泻到现在都没完全好转,整个人虚脱得几乎都靠着助理搀扶才能行走,却仍每天坚持不懈地,还算漂亮地完成导演的戏。 这一点,让对他这个‘有后台十分嚣张的新人’在剧组里有了不一样的形象,连那些原本对他靠着关系进来而无好感大咖前辈们,也多少改观了。 千旬的人气,最快是在后勤人员中突现,他平日爱笑(?)又有礼,从来不曾给过后勤这些普通人员脸色,对谁都一视同仁,因自己身体不舒服,有好吃的都分给大家,不讨好谁也没有见讨厌谁。 来这条件艰苦的山村拍摄,本身就病着,却从未有过一句抱怨,甚至未见有过因情素而迁怒之事。 这么一个没有脾气又坚韧努力的明星,自然惹得大爱喜欢的。 今儿个周鑫出现时,千旬刚完成了一组打戏。大冬天的,整个却像泡在水里似的,脸色十分的差,看得旁边一众工作人员心疼不已。 周鑫依次慰问了各大牌之后,才走到千旬面前,这时助理正小心地给千旬擦汗的同时,小心着不把脸上的妆给卸了,接下来还有一个镜头需要拍摄。 “怎么脸色不太好?”看这小脸,怎么比前月半小了这么多?虽然他本人对这个小新人没有特别喜爱,甚至他觉得司妖孽更附和他打造有可能成为公司一棵不小的要钱树,奈何自家老板却极为看重? 如今一门心思都在这小家伙身上,身为好友兼下属,总得分外留心才行。 早就听到了有探班,见着是周鑫之后,千旬说不出是失望还是觉得意料之中,被关怀了,便露出个得体的浅笑点头,“还好。”话里有点儿喘,估计还未完全缓过来。 周鑫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眉,却并没有对导演仍要坚持再继续拍摄而指手画脚,在让出位置前,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即便有上妆,但仍掩饰不了那不好的脸色,周鑫可是为了某人来探班的,可别带个不好的消息回去,那人非得不顾一切丢下手中的工作跑来了。 他倒是不介意的,还不如说真要那样才合他意,可周鑫又非常明白,只要白智障一天不涨点情商,二人相见只会把关系越弄越糟。 再次点了点头,千旬应着那头导演的喊声,继续回到了拍摄位置。 这个镜头有点长,从天而降的打斗至来回厮杀,最后一幕是一身是血面带狠厉,同时还需要流露出一丝惆怅。 情节很简单:天子娇子的昔日盟主之子,满门被灭,他终学有成复仇而就,在他剑下的其中一个便是昔日最爱的女子。 因恨而狠厉,因狠而无情,因无情而惆怅,因惆怅而……哀伤。 对于老戏骨来说,这并不算什么,但对于接触威亚本就不多,还头一回真身上打戏,完了还要飙戏的千旬来说,无疑是难上加难的。 所以,这个镜头,足足拍了十多次,花了近四个钟头,中途千旬停下来过五次,五次都只是一边补妆一边喝着助理递来的特制营养汁,片刻后继续在空中飘来荡去,就连底下观看的人都觉得快要被荡晕了,莫说上头那个重复无数次的小新人。 周鑫的眉头越皱越紧,在日落之时,这个镜头终于完美地过了,千旬从那狠厉而又惆怅中抬眼望了过来,那眼底的悲凉,就像飘来的风,感染着周围的每一个人,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那种恨而不断的悲哀,像无数的触手触摸着每一个人。像着了魔似的,不禁看得眼眶有些发红。 那双本来艳美的眸子缓缓地敛起,将眼底的一切思绪都渐渐收去,在众人以为错觉之时,露出了浅浅的,带着小酒吧窝的笑,脸蛋儿有点儿红,乖萌乖萌的,哪里还有一丝方才那冷而绝美的艳丽? 阿中马上跑了上去,给他披上了一件大衣的同时,给他擦拭着被汗水晕开了的假血,在路过周鑫身边时,千旬还非常有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才随助理去洗澡去汗保暖。 这一冷一热的,非常容易染病,更别说千旬本来身体就一直不舒服,轻易不能再出事了。 明知道不可以,还鬼使神差的,周鑫抬手就将两张相片给发送了出去,没等超过一分钟,电话果然就响了。 无奈地摇了摇头,周鑫一边走着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边接通了电话,那头一如继往的高冷,但周鑫就是知道对方想干嘛,于是很体贴地给对方报告:“比你看到的要严重,当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估计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 扭头正好看那有些飘摇的身影进入了一处民房,周鑫心中叹息,“不过我猜,这之后的戏一定会更重。” 那头:“……” 一串的沉默,使得周鑫都有种自己多事的错觉了,正要再说什么,那边终于说话了,还是一句周鑫一时间有些听不懂的话:“阿鑫,人心若变了,该怎么办?” 周鑫:“……”这天底下,有不变的人心吗? 什么时候,他家老板变得如此纯情又天真烂漫了? 完全不能明白地眨了眨眼,周鑫正准备清清喉咙来个长篇大论,对方却把电话掐断了,留了一串盲音给他。 周鑫:“……” 你个没情商的什么时候能正常点!! 洗了澡一身清爽还即时做了保暖,千旬此时抱着一团厚厚的被子本不想出门,但又不想有人上门找他,于是就这么在外头休闲地晃了起来。 因是在乡村里,没有酒店也没餐馆,剧组里的人员多了一伙火头军,此时正里里外外地忙着上百人的晚饭。 为了不影响拍摄,这一片民居都被包了下来,有点像京城四合院风格,院里却是一个个独立的民房,风景虽不错,条件却极差。 千旬抱着被子晃到了那一间专属的临时改建的大厨房,闻着饭菜香不断飘来,于是便进去想偷吃,但因他抱了一大团,想不被发现那无疑是异想天开。 厨房里的人都满喜欢他的,作为明星,脾气好,性格也好,从来不耍大牌,也没有看不起他们这些外组后勤工作人员。厨房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未有过一丝嫌弃。见他飘进来就知道这是要偷吃的节奏了,十多个厨师加帮手都假装没留意到他的意图,还有的直接就给他弄了个盘装些开胃的小食。 小旬子最近肠胃不好,他们可都在食物上下了功夫,虽然没有治疗功能,防御还是不错的。 千旬捏着美食,笑得两眼弯弯,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喜欢。 特别是身为厨师,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能让人一脸享受的模样,那就是对他们的最高评价,比一切美好的语言都要让他们高兴。 “小、小旬子,这汤……”厨师长有些缅甸地递来一碗乳白色还冒着热情的汤,看来是熬了很久的,飘着诱人的香气。 眨巴着眼,千旬一点都不客气地接过,一边吸着气喝,一边还能蹦出话来:“哎呀……好喝,谢谢大厨张啊,你的厨艺果然最棒了!” 听他含糊不清的话,厨师长脸上晕开了些红气,笑得格外开心。 瞧着做出来的东西被人喜爱,厨房里的人都看得好心情,不知为何,正好这时周鑫也晃了进来,瞧他倚着外厨门的一脸惬意的姿势,千旬眨眼,继续喝捧在手中的汤。 而其他人一见有外人进来,各忙各的去了,仿佛从来没有发现厨房里多出一个捧着汤水在喝的外来人。 “要喝吗?”被盯得实在没办法无视,千旬抬了抬手,反正没打算给出去,他就问问。 周鑫轻笑,回了一句:“要”。 装作啥也不知道的众人:“……”这是该给他也来一碗呢还是不给呢? 千旬努嘴,“喏,在那儿呢,你可以自己装一碗。” 大厨张:“……” 周鑫也不客气,真的就挽起袖过去掏了碗给自己装进,也像千旬那样没用勺子直接端着往嘴里吸,还很大方地赞美一句:“嗯,味道不错,挺暖身。” 大厨张:“……”他该默默地高兴还是该说句谢谢? “是吧?所以才说是大厨啊。”千旬脸上有着几丝得意,好像人家大厨是他家似的。 大厨张:“……”我还是默默炒菜吧。 一碗下肚,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千旬笑眯眯地走出了厨房,身边跟着同样满足的周鑫,这奇怪的组合,看得外头还在收拾的后期工作人员都一脸茫然。 果然啊,周总监会来探班,纯粹是为着小旬子而来的吧? 难道传说小旬子的后台背景十分厉害原来是真的?连利和传媒的周总监都满对他毕恭毕敬(?)。 从被团里伸出爪子拍了拍暖暖的肚子,千旬终于转向跟着自己却又不肯说目的人,“我说周总监,您这让人看了,会说闲话的。” 挑眉,“什么闲话?”还有人敢说他的闲话? 停下脚步,“说你可能是专程来给我探班。”千旬直言,虽然这剧组里有三个利华传媒的主演员,组里也有股份,但必定不是最大的,制片人也不是利和传媒的,特意前来探班就已经叫人意外了,如今还跟他凑得这么近这不是摆明了给人说闲话的机会吗? 尽管,千旬觉得自己其实也无所谓那些闲话,从他进入公司开始闲话就没断过,他都习惯了。眼珠子缓缓移动,落在那边因日落而一片霞红的远方,目不随和而深远。 周鑫看着这样一个人,说起来应该算是平凡的一个大男孩,但又给人十分不平凡的感觉,虽然他到现在仍无法体会自己那个没情商的好友为何独独就看上了这样一个人,但此时的他却觉得,这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特别极了的人啊。 “其实,我是来给阿逸说情的。” 周鑫的声音,很缓,语气很温和,听不出其中情绪。 他说的是阿逸,不是总裁,也不是白总。 也因是这个称呼,千旬收回视线,转落在身旁的人身上,周鑫比他高,不过没有白君逸那种程度,所以他还不需要仰首。 将对方那淡而不冷的神情收入眼底,千旬这才垂下眼,视线不知落于何处。 “为什么?”他问。 一顿,周鑫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想过自己可能得到的各种回应里,并没有这三个字,一时间,却不能理解这三个字是在问他为什么要来,还是问他为什么要说情? 还是……别的? 第54章 加戏 周鑫的身份不宜久留,所以他只住了一晚便走了,临离开前象征性地又鼓励了一回大家,那姿态真像某些领导。 带着浅笑,千旬还是很贴心地送着人到了村外的小镇大路上。 正好这山村离当地的小镇非常近,镇名与村名还是一样的。 上车前,周鑫转回身,看着还是浅笑着一脸乖萌的千旬,他一直没有点破这都四下无人了已经不需要演戏,千旬走这路线本来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的。 表面温和但对什么都无所谓的人能做到这一步,并且还做得这么完美,作为公司总监,他的确是很满意的。 但。 “算了。”周鑫打断了自己的思绪,没头没脑说了一句,千旬依然笑着,也没有露出不解的疑惑,看得周鑫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些欣慰。 也许这个人不属于白家那个没情商的,但绝对会属于娱乐圈这个大舞台。 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拍了拍那看起来略纤小的肩,“没事,我这次真的只是为了探班,你别多想。”至于那没情商的事情,周鑫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很多东西可以努力,但唯有感情。 千旬微诧异,随即还是笑着点头。 目送那辆商务车的离开,他没有立马转身,直到那车完全消失在眼底,还望着出神不动。助理阿中远远地守着,也没有上前打扰,还很贴心地留意四周以防有乡民发现这个小新人明星而做出激动的事来。 周鑫的探班没能阻止千旬的水土不服,他依然上吐下泻却每天还能完成任务,连导演都对他起了佩服之心了。 在s市的山村拍了两个月之后,便全组除一部份群演之外,大部队向海外进击。当然,大厨团也被留下,没能一起。 不过,到底是他国异乡,剧组担心有组员会有人吃不惯外食而把大厨张一起移动到了m国,算是留了个有备无患。 万里天空之上,国内隆冬已经快要新年了,飞气非常寒冷,导致外头的景色不能一揽尽眼底。 飞机上,千旬裹着被毯放下剧本,忍不住伸手揉眉间,这两个月赶戏真的很辛苦,他一个男二的戏份,从某种意义上讲完全超越了男一了。 而这是新的剧本,与先前他早已痛得滚瓜烂熟的旧剧本有了不少的改动。 加戏了。 但,想到这大过年的不能回家还要出国赶戏,千旬多少还是有些不习惯这种空中飞人的奔波感。 “千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吗?”阿中虽也是后勤,但托千旬身为重量级男二的福也跟着坐到了头等舱,就坐在千旬的身边。他留意着千旬的每个细微的举动,看见千旬的小动作马上就凑上前关问了,同时还体贴地送上了水壶。 摇了摇头,接过水壶,里面的水是方才从空姐那里要来的温水,千旬喝得也放心,但心绪有些许的飘摇,没有说话的*。 阿中不善言表,见其不太愿意说话也就不再开口了,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小心地伺候。 刚放好水壶保温瓶,走道停下一人,身材高挑一脸甜美笑容的空姐弯下腰,轻声笑问,“这位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隔着走道还坐得笔直的阿中,这位美丽的空姐完全无视了呆木脸且长相平凡的他,视线在里头的千旬身上,热度有些超温。 虽然刚红不久,但做为艺人都快一年了,千旬到底是常常能接收到这类似的目光,也就慢慢习惯了。这一会儿也没露出哪里不满,带着乖萌的笑,“谢谢,不用了。” 美女空姐:“……”请看她的脸,十分陶醉加兴奋,所以千旬只愣了愣,又笑着主动问了一句:“请问这位美丽的姑娘我有什么能帮到你?” 嗯,这年头不是妹子就是姑凉,但一定不能对人家说‘小姐’,即便说的人根本没有奇怪的意思。 一听,美女空姐简直就要简叫了,双眼水汪汪的闪着光茫,若不是职业沉淀了那份稳重,她一定会转身,然后隔空万里尖叫以表内心的激动。 啊啊啊啊啊啊~!!! 千旬:“……”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阿叫:“……”妹子,您那波涛就要汹涌到我的膝盖了。 扯着脸上的笑容不让太过,美丽空姐都没发现自己忍得脸上的笑都有些扭曲了,只顾深呼吸再深呼吸,以抑制那内心的狂动的奔腾。过了两个分针走完一圈才稍稍正常丢丢。 “小、小旬子……您是小旬子?!”已经不是疑问句了,我是千千旬!”千千旬是千旬的粉丝们的自称。 眨了眨眼,那乖萌模样尽现得淋漓尽致,千旬笑出了两个小梨涡点头,“嗯。”了一声之后,他分明看见美丽空姐那已经完全掩饰不住沸腾的气势,“嗖”地一下不知打身体哪个地方变出了一个…… “口……红?” 千旬眨眼,他以为至少会是个笔记本之类的签名东西,这口红……是要送他? 歪特?他可是男人。 美丽的空姐:“……” 然后美丽的空姐自己蒙了,彻底的蒙了,于是手一抖,那表面非常精美的口红正好落下,掉在外座的阿中的大腿间…… 千旬:“……” 阿中:“……” 美丽的空姐:“……”她好想哭。 最后,美丽而激动过度的空姐终于如愿以尝地得到了千旬的亲笔签名还有下机后合影的承诺,虽然刚回到岗位就被乘务长给教育了一顿,仍完全不减她一丝激动的心情持续了整个跨越海外的行程。 过后一下机马上就找到有wifi的地方刷相片,引来‘千千旬’各种妒忌围攻。 在飞机上遇上自己的粉丝,千旬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头一歪,睡得有些昏沉。 历经十来个小时抵达m国,对于扑面而来的异国气息,身体刚好转没多久又因劳累而有些晕机的千旬完全没那个心情去欣赏,低头默默地跟着剧组人员上车下车,那乖得不得了的小模让,看得组织里的人都萌的不要不要的。 身为男二,有自己的独立房间,这让千旬有些受宠若惊与诧异,本以来能坐头等舱就已经是破例的好待遇了,没想到连酒店房间的安排都与男一女一同样的待遇。 “……千先生,我把你的……”阿中本来帮着收拾行李,话到一半见到倒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后边的话便没了下文,连收拾的动作都变得轻了,尽量不发出声音。 阿中跟了千旬这么久,很清楚这老板有轻微的洁癖,别的不说,就是上床睡觉这事,时间再少、天气再恶劣、工作再累也一定会洗过澡再躺床上的。 这会儿身上还穿着在机场上换的热衣就这么睡了,可见是累惨了,也见其身体的确是不舒服。他犹豫了一下,压下了去长医生的冲动。 小心翼翼收拾好之后,阿中又再检查过房间一遍,这才悄悄离开,关门声都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门才关上,就遇上了好像来找千旬的男一罗星,阿中木着脸,还算客气,“星哥。” 罗星虽然对这个从来不笑的工作人员没什么好感,倒也态度不恶劣,听到称呼之后点了点头,问了声:“小旬子呢?” 只要不当着千旬本人的面,这些大牌对于他身边的助理还有工作人员态度都很一般,极少有刁难,但也一定不会很热情。 “千先生不舒服已经睡了,大约晚饭会错过,不能和大家一起了。”阿木对于这些人的态度习以为常,完全没有在意,或者说,其实他内心是介意的,只是木着一张脸完全看不出来罢了。 听罢,罗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往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了。阿中抬眼目送,神情木然,直到确定那人不会再折回来,这才往隔壁的普通双人间去了。 不过,千旬这一觉没能好睡,不到一小时房门铃声就响了,把他从睡得不安稳中吵醒。 若不是大脑在醒来的几秒里慢慢回笼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可能会遇上的人,千旬必定会发飙的。 吸了几口气,洗了把脸才去开门,他能肯定,门外的一定不是阿中,阿中从来不会在这种情况来按他门铃。 门外的是导演的助理之一,一见门打开马上露着讨好的笑说几位导演监制都在,问有没有空过去。 说是问,其实那也就是通知一声。 导演召见,没几人敢耍大牌,至少千旬现在还不够资格。所以他很客气地对那助理之一说:“你先帮我跟王导他们说一声,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助理之一应声,说让他不用赶,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回到房间,千旬用一般的速度洗了个澡然后打理自己。他胡子长得并不快,甚至可以说比一般男性要缓慢,有时一周才刮一次也不会显得太邋遢,所以这个环节即便是在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也选择无视掉。 换了休闲服装,头发还有少许的湿润也没吹就出门了。 到了导演的那个套房才发现,说让他过去聊聊其实说得太随便了,看那一溜过严阵以待的肃穆,千旬有一瞬觉得自己进错地方了。 一个导演三个副导、监制、男一、女一连编辑也在。 见到千旬到场,王导挪了个位置招手让他坐过去。 虽然这只是王导的套房甚至连个会义桌都没有,但以屋内排坐的方向与位置可以看得出,王导身边是监制与编辑,再过一点才是三名副导,至于什么男一女一以及几个老戏骨也只能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以地位排坐,很明显。 而千旬就被这样招呼着坐到了导演身边了。 他在坐下时,不经意了朝对面瞥了一眼,正巧捕捉到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千旬是个冰雪聪明的人,看这气氛再看连编剧也在,就猜了个七七万万,所以当他被招过去,一听他们开口商义加戏之事,便没那么诧异了。 王导说完,瞧见千旬衣然一脸平静,心底不免升了些欣赏。没人得到这么优厚的待遇还能如此镇定的,除非这人早就知道了结果。 关于再次加戏,除了有外界原因,最主要还是他与编辑商讨刚得出来的结果,正常来说,这个小新人应该不会知晓才是。 “小旬子觉得怎样?”王导没有去看对面的算是老戏骨的几名演员,视线还是在身边十分安静的人身上。 眨眼,千旬在这些人面前,很自然地收起了在外人眼里的乖萌形象,整个人淡然而温和,带着淡淡的疏远,恰到好处。 “我听从组织安排。”他笑了笑,很浅。没有谄媚也不跋扈,接受得很坦然。 王导点头,与编辑等人又讨论了一会,这才与其他人一起进行加戏之后的一些环节。 加戏,虽说多以千旬的角色为主,但不可能一直是千旬一人的场面,所有配角都需要了解剧情,换言之,千旬加戏,某些配角也同等加了戏份。 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好事。 女一无所为,她的角色故事并不会因男二的加戏有所不同;女二更不用不高兴,因为她的角色会随着男二一并多加了好些镜头;唯一有可能不高兴的是加了戏但明显没有千旬那个角色那么多的男一,罗星。 但至始至终,罗星表现得很大度,交流中不但没有表现出不满,还处处给千旬点出不少有用的建议,这让几个大咖导演监制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讨论结束就一起去吃晚饭,在散会的时候,只有女二冷哼了一声,这一冷哼很轻,只有离得最近的千旬才听见。他转看了一眼,脸上并没有表现出诧异。 看来这女二好像不太喜欢罗星。 因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因温差与时差的大差距,大家食欲都不是很好,晚餐用得简单而迅速。除了一小部分过度兴奋的人搭伙出去玩之外,几个导演监制还有老戏骨都回房休息去了,千旬也不例外。 他走得慢些,在众人身后,不知为什么,女二也慢了下来,二人差不多并肩的时候,女二朝他露了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小旬子你脸色彩很差哦,不舒服的话我那里有药。” 相处了两个月,千旬对于这个比自己大了四五岁的女人有了一定的了解,这人长了张小肉脸,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平时笑得两眼弯弯的,很讨人喜欢,性格耿直,有点儿大大咧咧。 千旬回了个笑,“没事,时差倒过了就好了。”看了眼前头一票都是有点上了年经或者常出国的,里头并没有那位男一,千旬多嘴地问了一句:“星哥也去玩儿了?” 一听这名字,女二可爱的小脸上一皱,不满的神情十分明显,“咱能不提那种人吗?” “嗯?”千旬话里带着疑惑,尽管他看得出来这二女似乎并不喜欢罗星。 女二长得属于可爱型,虽也只是个女二,但做了小花旦几年,再大大咧咧也会有城府的,在这圈里多少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见千旬疑惑她也只是说了句“没事”并没有将心里的不痛快给爆发出来,然后小手一勾,又恢复了灿烂笑容贴近仰着头朝千旬笑。 “时间还早,小旬子来我们房间玩会儿吧,大家都在呢。”说着,她瞟了一眼走远的方向,是有几个和她玩得好的往这边看。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旬觉得,隐约有镜头对着他。 接触这行虽然时日很短,但千旬也许是天生的,对于镜头感就比常人更强烈一些,当三五次之后他就能轻松捕捉到镜头的最佳位置,这也是他ng次数少的很大的一个原因。 “怎么了?”见他蹙眉,女二关问,勾着人家手臂的小手也没有松,二人一高一矮,身高差与高低对视隐约勾勒出了旋绕的气氛,不算暧昧,但很……有cp感。 找不到镜头点,千旬觉得是自己多心了,便摇了摇头,精致的脸上挂着笑,“我还是回去睡觉倒倒时差吧,不然过两天开拍我会被王导一掌拍死的。” 女二轻笑,松了手,动作十分自然,仿佛二人以往就是这么相处的,“谁舍得拍死你啊,看看全场,哪个人不知道王导最疼爱的就是你了,ng最少的你可是遥遥领先,那个罗星连你一半都赶不上……” 后面的话顿了顿,女二的笑也僵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 第55章 异国 大部队在m国的奥克兰市,然后等了两个小时转机一小时二十分之后,到达最终目的地——尼尔森。 尼尔森是世界上日照时间最长的城市,无论什么时候来,这里都会有一段美好的时光。激发所有的探险细胞,带上太阳镜和一双舒适的鞋子来这里享受阳光。 当然,剧组此行拍的可是古装,太阳镜和人字拖什么的,可以出现在镜头,但绝对不可以出现在剧里。 这里是个美丽极了的地方,神秘的大自然、美丽的海岸线。从飞机上往下眺望时,千旬就知道组剧为何要花大手笔在这里拍摄整整一个月了。 拍了一周之后,终于来到了农历的除夕大年夜,即便是在m国,国人还是非常多的,华人街处处挂着大红,很有过年气息。 导演组很大方给放了三天假,除夕一天,初一初二两天。 不过,大家都没有选择回国,毕竟来回就需要两天了,太折腾人。 千旬本想回国,但被母上大人给劝住了,母上大人今年特别时尚,组了个中老年人团跑南边的海岛旅行去了,他回家家里也没人。 本是带着愧疚,见母上大人连视频都急急忙忙的,赶着和小伙伴们去夜景开游艇,千旬只觉得额上抽了抽,很无奈地收起了电话视频。 这是头一个他在外面过的新年,虽然和他一样人在异国他乡的,组剧里有几十人,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习惯的。 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千旬情绪的低落,沉默少言的阿中难得提出了要不要和大家一起去市里狂狂,感受一下海外国人过年的气氛。 摇头,“我不去了,你和他们去吧。”吃了年夜饭,现在八点多,“我还是补眠吧,明天不用来叫我。”难得放假,他想睡个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阿中知道进入剧组,千旬睡眠时间就大大缩短得几乎可以用可怜来形容,虽然有点可惜,却还是很理解地点头,“好,我会跟大家说一声,尽量不要来吵到你。” 这房间只有阿中有房卡,他进出都会尽量小声,可挡不住有些不识趣的人来打扰。 感激一笑,千旬就把人赶出去了,靠在床头边,从这个解度可以看到那大大的落地床外的一片星空清澈,安静极了。往年这个时候,他根本就没法入睡,到处都是鞭炮声,能持续响到第二天。 忽然间的安宁,反而使得他有点儿不习惯了。 翻出手机,上头许多祝福语,连最近极少联系的前上司水岚也打过电话来调侃他,很平常的对话,很平常的一个年。 可是,却与过去的二十多年完全不一样了。 任着那情绪蔓延,千旬懒懒地靠着床头,拉了拉身上的睡袍,难得的自拍了几张相片,加上年夜饭的一些相片,他整理了几张给放上了网。 #除夕夜#第一次没有和家人而是和组剧一起过年,大家玩得好大~( ̄▽ ̄)~( ̄▽ ̄)~!这里的新年很家静,看看外面,只有安详的夜空,没有熟悉了鞭炮声,大家猜猜这是哪里。同时也祝福大家年年有鱼!新春快乐!万事如意!图片/图片/图片/。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秒,一刷就出现上百条的留言与转发,大概是有些无聊,千旬从头看到下面,然后刷新再看,看到有趣的就回复一两条。 有一个名字很眼熟,他觉得应该是经常刷他留言的。 寻旬:从饭桌拍摄的角度看,很像某国的一个五星级旅舍,还有从窗外看,明显是在坡上,我大概能猜到是哪里了,小旬子一定过了一个夏天的春节吧。 不过,相片的小旬子依旧呆呆的样子好萌好萌啊啊啊啊,而且小旬子终于学会发颜表了!可喜可贺!~( ̄▽ ̄)~( ̄▽ ̄)~ 一心只爱千与千旬:好萌好萌,再刷~( ̄▽ ̄)~( ̄▽ ̄)~ 只是个路过的看你:呆萌呆萌的~( ̄▽ ̄)~( ̄▽ ̄)~ giuwjg:萌~( ̄▽ ̄)~( ̄▽ ̄)~ 万粉五元:路过广告,只要五元,只要五元,还等什么,只要五元! 天上掉下一坨:寻旬姐重出江湖谁与争锋!从寻旬姐的分析中,这分明就是南半球,请私下告诉我这里哪里我马上出发! 好想死一死:过年也不跟家人过,还玩什么自拍,虚伪! 绿色:第五张自拍啊!!!!!!!那是睡袍吧!!!看见锁骨了了了了!~( ̄▽ ̄)~( ̄▽ ̄)~ …… 什么留言都有,但这个寻旬的分析确定把他吓了一跳,看这确定的口吻,都明确知道自己的地点了。 千旬想了想,点了寻旬回复了一句:千旬v:回复寻旬:这都被你发现了…(⊙_⊙;)… 回复了留言,千旬过了几分种再刷了一次,发现回复的都被顶了上来,以及那个妹子得到回复之后的疯狂刷一大串惊叫词。 千旬:“……” 好吧。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句,但能让大家在新年里有个激动的好心情,也是不错的。 这么自娱处乐着,千旬那份失落与愧疚也得到了中和,心情也好了不少。 关掉微博准备扔下手机睡觉,这时手机却闪了一下闪光灯,有信息进来。 看到一个孤冷而熟悉的名字时,千旬甚至犹豫了起来要不要点开。要不,直接删掉算了? 不是他矫情,实在是……意志力不坚定啊。 最后,意志力不坚定的千某人还是颤颤地点开了手机屏目,信息很简短:新年快乐。 说不上高兴还是失落,千旬盯着手中的手机愣愣地出神,只是这么简直的四个字而已,他却犹豫不决举棋不定,多可笑;只不过是这么一句罢了,看这格式甚至很可能是群发的,自己的情绪地忽上忽下的,简直蠢死了。 手机一扔到床的另一边,千旬往下一滑的同时拉动被单把自己全身盖住,脑袋也盖住,憋了自己许久之后,才缓缓地露出半张脸,神情有些呆滞,目光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唉,大过年的。 就这样,在异国他乡的春节,就被千旬这么睡过去了,第二天的大年初一他也没有早起,一直不声不响地睡到了中午,活活饿醒的。 翻着被单,坐在洁白的床上,直勾勾地愣神,一脸的迷糊,一看就是没完全清醒过来。 大概是猜测到千旬起床的差不多时间,阿中正好在这个时候悄声开了房门,瞧见屋里人那呆呆的模样,也见惯不怪,打了个招呼之后,给千旬整理行李和装扮。 对于自己的房间忽然多出个人,看来千旬也是早已习惯的,顶着一张蒙逼脸在房里晃来晃去,就跟只幽灵似的,直到阿中实在看不下去,领着人往浴室而去,拿出自带的洗漱用具,甚至连牙膏都给他挤好,往他嘴里塞。 “……饿……”嘴里多了个牙刷,千旬半睁着眼缓慢地动起手来,一边吐着不清不楚的发言,好在阿中即便听不懂也能猜得出来,给他回了一句:“已经差不多可以了,今天大年,大家伙一起。” 大年初一的饭,自然是要全组一起的,不去就太不合群了。 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红热裤衬衫,头发清爽,一朝回到偶像派。拿起手机就跟阿中出门,连走边刷起了手机。 大年初一,信息倒是不少的,也有电话,只是,某人的信息却没有。 这次入住的是可以享受塔斯曼湾(tasmanbay)和亚瑟山脉(arthurrange)的壮丽景致的lodge(普拉特纳),五星级的。这里距离的咖啡馆和市场有12分钟的车程,距离尼尔森美术馆有15分钟的车程,距离马尔堡葡萄园(yards)90分钟的车程。 这里的私人空间很大,非常注重私人权。 组剧这次承包的便是一处面海房,有几个大厅相连。 千旬走出房间就到了客厅,客厅外是个露天平台,平台上摆了几个大桌子,旁边都有大大的遮阳伞,这个角色可以看到前方一片海域,风景怡人。 客厅与平台的桌边早就坐满了人,见到千旬出来,个个先声新年好,恭喜发财时千旬收到了来自年长者的红包。 虽然在炎热的夏天里过新春有点违和感,但收到了传统的红包,千旬还是非常开心的,笑得两眼弯弯,逢人就说新年好,因此还弄了个大乌龙。 和工作人员说新年好倒也没什么,可遇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游客误会成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开开心心跟别人道了新年好还递给对方一个红包之后,对方一脸的茫然蒙逼的模样,就太乌龙了。 千旬:“……”为啥对方一脸蒙逼样? 这个酒店以服务著称,承包了一大片客房的都是中国人,时逢中国新年,酒店特意花了一个小时来培训,即便有些发音不标致,但‘新年好’三个字还是都会的。 还有可能会得到传说中的新年红包,整个酒店的工作人员十分期待可以分配到这片区域工作。 当看到对方一脸茫然时,千旬也愣了,他手头上还拿着吃饭时得来的一大叠红包呢,另外他也学了剧组里的人,弄了几十个装了钱的红包,见了人就发(这些全都是阿中事先准备的,里面装的钱不多,应景罢了) “噢!谢谢!”从蒙逼回神,对方一脸惊喜地接过千旬递出去的红包,用英文嗷呜了一句,然后扑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 千旬:“……” 跟过来的阿中:“……”要不要把人拉开? 被松开之后,对方笑得一脸灿烂,又说了一堆,大意是他很感谢这个惊喜,然后问这是不是中国的新年红包,再来就是他其实也是个中国迷,尽管他完全不会说中文。 “思纳哈!” 千旬:“……”好标致,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应话了。 “嘿,小家伙,你怎么不说话?”对方炮轰了一堆又说了一句‘新年好’之后,得不到回应,瞧着一脸呆样的千旬,满脸灿烂笑容拍拍他的肩臂处,好在力道不重,不然得将千旬拍飞了。 终于搞明白弄了个大乌龙,千旬扬着客气的笑,“新年好,这是我们的习俗,不用客气。”他的英语还不错,毕竟大学毕业出来没多久,很多东西还保留着。 听到对方不但会听,而且还会讲英文,那人高马大的男人笑得两撇笑纹都会出来了,很意外的居然也有两个酒窝,笑起来特别阳光。 “噢!我叫丹尼尔,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都自我介绍还伸出手,千旬赶紧将得来的红包和要分出去的分别放进不同的口袋,这才伸出手,“你好,我是kingship,很高兴认识你。” 身后跟着的阿中默默地站着,他的老板真是什么都会啊,连英文都说得这么标准。 丹尼尔是本国奥克兰市人,热情而幽默,来这边度假,没想到第一天就收到了中国红包,开心极了,怎么都不愿意放千旬离开。千旬被这异国人的热情给缠得没办法,二人玩了一个下午,心情不错。 在丹尼尔的带领下,二人居然玩起了高尔夫,在千旬的印象中,那是有钱又……呃,大叔级以上的男性玩的娱乐。不过很显然,这只是他的偏见,高尔夫在这里相当便宜,人人可玩,尽管没有球童。 体会了不一样的乐趣,千旬一直维持着好心情,不过却还是在傍晚时分婉拒了丹尼尔明天一起出海邀请。被婉拒,丹尼尔一点都不掩饰眼底的失望,然后很大方地耸肩,说希望千旬下回有空闲时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尽地主之宜。 带着好心情回到酒店旅舍,瞧见客厅里一片凝滞气氛,千旬不由得奇怪,“怎么了……?”不用别人回答,他已经看到原因了。 很有特色的家庭式客厅里头,除了一票没有出去玩的导演组,还有一个鹤立鸡群的高个子,笔挺挺地坐在那儿,自隅一角,君临天下似的,吓得一片鸦雀无声。 千旬:“……” 这回是真的蒙了。 不管此时他是不是有点自作多情,反正心里莫名泛起的惊喜与喜悦,他自己否认不了,呆呆地看着那个沉默不语的男人听到声音之后抬眼望了过来,一向冷漠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明亮,也被千旬看尽眼底。 对方,也与自己一样吗? 见到对方也会觉得开心吗? 二人这么大眼瞪小眼,最难受的是旁人啊! 于是,王导被众人挤眉弄眼之后推了出来,他没敢看向那一片冰山,只能转向立在门口处的千旬扬着僵硬的笑,“哎呀,小旬子回来啦?玩得开心吗?那丹尼尔长得真帅啊,呵、呵呵……” 众人集体翻白眼。小旬子又不是妹子,说什么帅不帅的!没看到大总裁脸都要放射冰刀子一样冷了吗?在这种情况下,只能说大总裁帅好吗!再不行,夸一下小旬子萌萌哒也好过夸个路人甲啊! 没智商的! 王导一一瞪了回去:有智商你们说啊! 众人:不与蠢货为伍。 王导:“……” 听到王导的问话,千旬终于回神,扬起了笑脸,“嗯,挺好玩的,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啊?星哥他们回来了吗?” 年轻的一群都去外面玩了,留下的都是上了年纪不想折腾的一伙。 “他们估计会玩到很晚,我们……准备回房了,还有别的剧情要谈,小旬子啊,你过来陪陪白总啊,你们可是老相识!”王导架不住那冷刀子,翻着理由就起身了,其他人那就是蜜蜂一样群体而动,跟着他的尾巴跑了。 不过几秒,客厅里就只剩下二人。 二人继续大眼瞪小眼,千旬心思想着要不要也钻回房算了?可转念一想,别说现在只剩二人,他身为公司里的艺人,在老板面前好歹不表现也不能直视无视掉吧?再说,若对方真是……特意为了自己而来呢? 手无意识地在衣角下小幅度了摆着,就跟个外出回来被家长逮到的小学生似的,那模样,让一直释放冰刀子的白*oss心情稍稍缓和了些。 瘦了,不过看起来很精神。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了些。 觉得不能这么干瞪着,千旬想了又想,终于在对方的打量中开了口,“你……怎么会在这里?” 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想到这个,千旬不由得就走了过去,不会真的是特意为自己而来的吧? 第56章 牵手 白君逸微抬着下巴看人,“到这边工作,顺路就上来了。” 嗯,这里设在小半山上,说上来也不奇怪。 眨眼,“大年初一工作?”你骗谁呢。 知道对方不相信,白君逸也不再欲盖弥彰,很没有原则地改了口,“想着你第一次在国外过年,反正有空,就过来了。”拍拍手,示意千旬坐下,他仰着头很容易脾气不好,“而且,国内太冷,来这里度假也不错。” 这是个好理由,千旬想。 隔着一段距离坐下,千旬随手拽过一个陈抱枕抱在怀里,却扭着脖子瞥始终笔挺挺的男人,“那……你住到什么时候?” 白君逸投来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眼里。 胸口一震,千旬慌忙移开了视线,在厅里四处乱瞟。他知道的,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直都是弱势的,不管是什么,背景、成就、能力以及,情感,他毫无胜算。 其他的,他都可以努力,他可以放弃自己喜欢的专业得来的工作,可以进入一个完全陌生并且没有一丝喜欢的圈里,然后奋力往上爬。为的只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不管有多苦,他都能忍受,不管需要他多少的付出他都给,即便是伪装,再厌恶他也能笑着卖萌。 然而,情感上,先爱上的,就已经输了。 从一开始千旬就知道这个结果,所以他宁愿在还未完全到那山穷水尽的地步之前,自己先把这一切斩断。 斩断一切,他只需要,放手。 低眸,千旬的声音,又轻又淡,徐徐飘来,“其实,在遇到乔吉以前,我就知道你了。” 一个商界的天子娇子,他即便是个死宅,也偶尔会看看这些娱乐新闻的。 所以,他在喂食那条二货蠢狗的时候,的确是有不良动机的,尽管,他根体就没有想过二人会有交集,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二人走到这一步算关系。 换个角度想,其实,他觉得自己其实是赚了的,赚来了这些从来不敢奢望的东西。 赚来了,这个男人的青睐。 以及,伤害。 白君逸的视线没有移开,他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变化,还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便又听到那带着落寞的声音传来,心口猛然一震,那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 明白阿鑫话里的意思了。 如果,做不到,就别去挑起两人的期望。 因为,伤的,除了自己,还是这个人。 久久,白君逸收回了视线,落在面前的桌面上的杯子,杯子上印着可爱的卡通,很容易猜测是谁的。 “我明白了。”他说,用那醇厚而深沉的声音,一字一字,一瞬便把人给推向了山穷水尽处。 他明白了自己的优柔寡断给这个人多大的伤害,明白了自己的‘不放手’多么的可耻。 千旬的眼眶马上就红了。 噌地站了起来,低着头扭身,“我回房了……” 手被拽拉住,千旬仍然没敢抬头,即便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即便被拒绝的同时还有被撩拨时的心痛,但他都怀着那微不可见的祈望。祈望着,就算这个男人拒绝,但他还是对自己有兴趣的,只要还有兴趣,就还有一丝的可能性。 所以,这么几个月以来,他一边逃避着越陷越深的危险,一边盲目地怀揣着这断而不断的祈望。 然而,这一刻,这仅有的一丝都被这个男人亲口掐断了。 完完整整的掐断了。 “……放手……”千旬狠狠地埋着头,声音极力忍着,用他那并不成熟的演技来演着他的无所谓,演着他并不痛,演着他其实还好。 “一次。”白君逸紧紧地盯着被自己拉住却不肯回头的人,“就这一次,我们还和以前一样,你不要躲我。”他的话里,带着少有的祈求,仿佛濒临死亡的最后一点祈望,“一次就好,回去之后……” 狠狠地咬了咬牙,那双平时锐利的眼透着一股难言的情绪。 “回去之后,我便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再去缠着你,不再给二人难堪,不再允许自己渐渐脱离控制的情感。 感觉到那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恢复,白君逸缓缓地松了拉住的手,然后看到对方转了过来,那张精致好看的脸上,没有悲伤,没有被他这个自私的人害伤过后的难过,只有甜甜的微笑,笑得两眼弯弯,很是可爱。 “好啊。”他说,语气轻松愉快,似乎早就盼着这结果似的,没有一丝难舍与留恋,仿佛那些伤害,根本微不足道。 深邃的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 是了,他早就料到这个人只要想开了,就很容易放得开了,这个人的性格本就这样,对什么都无所谓,得过且过,并没有特别的执着的东西,连做明星都是被自己逼的。 是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以他的智商,早就算到这样的果局。 没有一个人会为了一段感情而豁出所有,没有人会为了一段也许并不长久的情感而与世界为敌。 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也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这个人,他不相信这个人的感情会深到不顾一切。 瞧,这不就轻易就放弃了吗? 这才是人的最真实一面。 这才是真正的白君逸,商场上狠辣果决的帝王。 无论什么事,都将自己处于最有利的位置,无论什么事。 包括情感。 于是,白*oss留了下来和大家一起过年,组剧里的人反倒没那么自在了,个个都拘谨着,只有少几个地位分量足够的没被那冰山的气场给影响。 今天大年初一,自然是要一起吃饭的。 在外面疯的年轻人都被电召了回来……嗯,不如说被召呼到了市区的一家餐厅,原本拘谨的大家,因得到了*oss那十分不吝啬的新年红包,虽然还心存畏惧到底放开了不少。 热闹了一番之后,还扬言说要去唱k,于是有人就调侃了,人家的ktv全是外语歌,你们会几首? 于是,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一个提议,换成了去酒吧玩玩。 毕竟在国外,没几个人认识,可以放心大胆地去玩,再也不用担心被狗仔追着跑,再也不担心会被粉丝认出来然后各种不良头条。 千旬没有拒绝这个项目,就一起去了,白君逸自然是跟着千旬的步伐的,所以一帮人,有为此哀嚎的,也有特别感兴趣的。 那是,亲眼所见*oss在霓虹闪灯下如何如鱼得水,那是一件极罕见的事情,好奇心大家都有。 让人颇有些失望的是,来搭讪的金发美女帅哥很多,可惜*oss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窝在那儿,旁边的千旬总陪着,大家久了也就不管了,自个玩自个的。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不是千旬陪着*oss,而是boss总会待在千旬不远的地方,即便千旬被拉着去舞台一起疯时,也必定得在他的视线范围。 因为,他从进门就发现了有不少男性盯上了那小家伙。 这个国家同性恋婚姻合法从两年前就实行了,导致本来就比较开放的民风更加肆无忌惮,上来搭讪的若不是被他瞪走了一波又一波,白君逸甚至能肯定,今晚这小家伙得被人拐跑了! 这是一件非常让人烦躁的事情。 刚刚才约定好了能断就断,可他马上就想反悔了。 因为自从看到无数只狼盯上那小家伙时,白君逸就有一种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不悦与烦躁,脑海里全是周鑫那些话。 【反正你已经把人给拒绝了,人家出去拍戏顺带疗疗伤,说不定疗伤的同时还会遇到新的一份感情,把你带去的伤痛一并忘掉……哎呀,要是那样也是功德一件了啊。 想想,这可能性太大了,情伤之时被人安慰,趁虚而入再来个趁热打铁成就一对美好的姻缘,到时人家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现在的拒绝,指不定还会给你喜帖与感谢信之类的,我肯定。】 不管他今天以前怎么想,但现在可以肯定,自己完全不能忍受那人身边陪着的是别的人,不管男女! 至于千旬有可能心甘情愿与别人这样那样……这种事,他甚至拒绝去设想,那样会使他濒临爆发甚至有可能完全控制不住想毁灭全世界! 深深地呼吸,白君逸觉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给折磨疯了,他讨厌这种失控,但更讨厌自己的设想成立,那人远离了自己之后成为别人的。 去舞了一圈回来,千旬额头上冒着细汗,一坐下来就端起面前的杯灌了几口,这才转向身边的移动冰山,“你不喜欢这种地方?”不然干嘛一直黑着张脸? 在又把一个想过来搭讪的男人给瞪走之后,白君逸才转过头来,神情温和,“不会。”看到对方额头的细汗,鬼使神差的,从口袋里掏出了贴身而带的手帕,伸手就轻拭了起来。 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千旬愣愣地任着面前这个男人做出这种使人误会的亲密举动。 这个人啊,明明有洁癖,居然还用贴身的手帕给自己擦汗,是不介意呢,还是一会用完直接扔掉? 这一举动,也生生扼杀了因跳了一段热舞而人气暴涨召来更多好感的男人们的勾搭之心,看那二人的气场,看来是没机会了。 m国人对于感情表达都很开放,并且十分识趣,有对象的他们虽然会惋惜,却不会死缠烂打。 感觉到那些锋芒般的视线减少,白君逸心里的狂躁才稍稍减去一点,收回了手,给千旬换了一杯冰水,“喝这个,解渴。”而且没什么酒精度。 这人脸一红,模样更招人了。不能让他招来更多狂蜂浪蝶,这会使他再次处于濒临爆发的地步。 回神,千旬脸上扬了几次都没把表情表现得自然,嘴里喃喃的,道了一声“谢谢”。 白君逸就喜欢看他这模样,呆呆的,带着迷糊,似乎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 这小模样,就是勾人! “嗨,帅哥,我们可以坐下来吗?”气氛旖旎之际,一道声音隔断了二人那纠缠在一起的氛围,打破了那慢慢勾勒起来的,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是两女一男,两个女孩穿得很性感,五官深刻好看;男生俊秀穿着时尚。三个年纪都不大,看起来更像学生。 白君逸对于忽然坐到自己身边的人表示很不爽,于是冰刀子一道又一道的从全身发射而出,半点不掩饰。 于是,千旬只能充当交结人,冲着三人笑了笑,“抱歉呢,我们还有朋友一起,位置可能不太够。” 女孩中的其中一个拉着男生往白君逸身边一推,她自己就往千旬身边坐下,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脸上带笑,“没关系,我们只会占用你们很少的时间。” 千旬:“……”手臂上挤着两个球的感觉,很……微妙。 微蹙着眉的千旬,从那一刹那的不适中清明,很容易就发现了往自己身上凑的这女生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旁边那男生与白君逸身上,于是他也正好看了过去,只见那大男生笑得特别漂亮,把一张小纸条就这么放进了一脸淡然的白君逸那西装口袋里,神情与动作十分自然流畅,羞中带坦然率直,倒有几分吸引人。 原来是这样。 千旬了然,此时正好白君逸的视线投了过来,眼里带着刀子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生生打了个战栗。 简直可怕。 三人果然如她们所说的并没有占用他们很多时间,待那男生塞完纸条就笑着挥手走了,潇洒大方,倒不惹人嫌。 回到属于她们的座位,而那些搭讪的人,也蜂拥而上,完全没在把三人刚才过来搭讪举动当作一回事。 不管现场怎么样,只要没有出这酒吧,大家都还是有机会的。 而机会,是需要人去把握。 双手捧着酒杯,千旬喝一口,就瞟一眼身边这个一言不发的男人,那张小纸条还在他的西装口袋里呢,居然没有扔掉! 这被么一眼又一眼地瞟着,白君逸眉头越锁越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没在去在意那纸条,心情时好时坏,这会儿毫无征兆直接把人拉了起来,“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这里太吵了。” “……哦。”被人毫无征兆拉起来,千旬只得把手上的杯摆回桌面,有些不稳地被拉出了座位,走两步才平稳了身子,急忙开口:“那他们……” 酒吧太吵,人也很多,挤过人群的时候,手被紧紧地牵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传来,很热。 看着二人手牵手出了酒吧,不少人叹息,不少人受打击,但这些都无法影响到出了酒吧的二人。 “我们……要去哪里啊?”看着走在前头高大的背影,千旬抽了几回还是没把手抽回来,就这么跟着走了好一会的路。 去哪里。 白君逸也不知道。 他只是不喜欢被别人打扰,不喜欢两个的时间,被人打扰。 “白……君逸?”千旬又疑惑地轻唤了一声,终于唤得前头的人回了头,他的目光复杂,似乎带着许多根本不可能出现的犹豫与矛盾,就像在做着平生最大的决择前的纠结,神情带着阴霾。 千旬一顿,愣愣的,不知再怎么开口。 恢复了淡然的白君逸主动问了一句:“你呢,想去什么地方?” 你想去的地方,不管哪里,我都陪着。 眨眼,千旬是忽然被拉出来的,所以现在来问他想去哪里,他还真答不上来。看着二人牵在一起的手,他慢慢的,不再想要抽回来了,然后往前大跨了两步,二人并行。 “那就……随便走走?” 他没发现,此刻的他,耳根处特别红。 牵着他手的男人,却看得一清二楚。 “……好。”白君逸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很勉强才把视线挪开,努力把升起的口干舌躁给压下去。 洋酒,就是后劲太猛了。 在市区,两个男人手牵着手并不是十分罕见的事,只是两个都是帅哥,并且还是亚洲人面孔,使得注视稍多了些,但却不会有人上前来打扰他们。 如果视线对上了,他们甚至还会投以友善的笑容,祝福的。 二人走着,还在露天酒吧外一人拎了一瓶科罗娜,一边喝一边慢慢地往亚瑟山方向走去。 晚风,很温柔。 这个国家没有特别寒冷的冬天,也没有特另炎热的夏天,即便此时是正夏,温度也很适中的,晚风带着海水的咸味吹来,柔和而清甜。 千旬想,如果能就这么走下去,那该有多好啊。 第57章 失控 “呵呵……”手中的酒瓶成了空瓶子,千旬傻呵呵地笑了起来,真正的两眼弯弯,看起来心情真的很不错。 白君逸一直在观察着身边的人,见他笑成这模样儿,心里痒痒的同时,胸口不知不觉就变得柔软了起来,牵着人的手,一直不肯松开。 因为,松开了,也许就再也牵不上了。 “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温柔,没了平日的冰冷,很好听,“笑什么?” 千旬扭头用迷离的目光看他,依然继续傻呵呵地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空瓶子,“真好喝!”牛头不对马嘴。 “是吗?”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神此时有多温柔,神情有多包容。 “嗯!”千旬重重地点头,“夜景也好美!” 看着这样的人,白君逸也被感染了,他摒弃了用来伪装的冷漠,跟着眼前这个人勾起了嘴角,扬起了一个尽管不太明显,却很好看的笑。 这个笑,生生地勾住了千旬,他不再傻呵呵的了,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的笑脸,快要盯出花来时,又扬起了开心的笑,“你笑起来果然很好看啊!” 好看得,一瞬间就深入骨髓了。 被赞美,当事人没觉得是荣耀,很坦然,“是吗?”他又是问,“喜欢?” 点头,“喜欢啊!多好看啊,可比你平时总冰冰冷冷的好看多了。”千旬把酒瓶放进刚好路过的垃圾箱的格里,然后转回身,“你啊,应该多笑的……唔,也不行,太好看了,多笑指不定得勾搭多少狂蜂浪蝶呢,不好不好!” 听罢,白君逸的笑脸一僵,身体一顿。 是了,这个人,其实一直都很坦率,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总是表现在脸上,从来不掩饰。 这样的一个人,被自己推上了娱乐圈那个大坦子,让他染上了不得不笑,不得不伪装自己的陋习。 这么坦率的一个人啊,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伸出手,把人拉进了怀里,搂得很轻,轻到生怕把人弄伤似的,耳边传来低低的叹息。 “怎么……了?”感受到那气息的热度,千旬睁大着一双从来都很有灵气的眼,即便掩饰了伤痛,却掩饰不了对这个男人的关怀,“是,喝多了?” 哪里难受呢? 不然以这个男人的强势,怎么可能轻易发出这种弱者一般的叹息呢? “小旬。”男人轻喃。 “……嗯?”千旬的声音,有着轻微的不稳,就像受惊的小兽,试探性的,以保命为前提。 “小旬。”男人继续。 “嗯。”这一回,千旬的试探好像已经不不要了。 “如果……我说后悔了,怎么办?” 说这话的人自己都不习惯,后悔二字在他的人生中从来不曾出现过,他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后悔,更没有这种示弱般的试探。白君逸此时觉得自己就要被这种弱势给溺毙了,一股窒息感开始蔓延,袭击着他。 千旬抬头望天,尼尔森的夜空很璀璨,星辰浩瀚,美得让人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渺小了,那一点烦忧根本微不足道。 “我啊,”他幽幽地开着口,没有推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依然仰着头,望着那一片夜空,“原本就想了很久,今天见到你之后,也一直在想,想着我们的相遇,想着自己的情感,想着他人给予我的感情,想着……”我和你之间的可能性。 “……后来我想明白了,我啊,其实真的很讨厌你的这种性格。”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就跟过耳的晚风,一触过后什么都未留下。 “表面孤傲实且温柔体贴;仿佛很潇洒自身又过份严谨;霸道蛮不讲理又喜欢纵容他人;对什么都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管什么都将自己处于最高且最有利的位置发号施令。你说你是不是很惹人讨厌呢?”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笑了,就像在说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溺爱多过言罚,“所以啊,这样的一个人,根本就不适合我的。” 所以,他不想执着了。 不想最后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那样,多可怜。 他的人生,怎能因一个男人而变得那般可怜可悲? 他每说一句,便觉得圈着自己的手臂的力道重一分,待他此时沉默不语,那窒息的紧拥却没让他推开。 就……让这人再任性一次吧,千旬这么放任自己。 反正,大过年的,当给自己最后的福利与慰劳了。 这一刻,从来都从容不迫万事胸有成竹的白君逸慌了,一股道不清的恐惧感不知为何从慌神中蔓延,他不想听到这些话,一句都不想。 然而,他却一句都辩驳不了。 话哽在喉咙里,让他难受。 任着男人这么紧紧地抱着自己一言不发,千旬也望着夜空,久久不语。该说的,他都说了,想说的,也坦然说完了。 在被彻彻底底地拒绝之后,在那一丝仅剩的祈望也被隔断之后,他也许还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但他想给自己一个干脆。 要痛,就痛个干脆。 然后,伤口慢慢结痂,慢慢痊愈。 他想得明白的,真的。 是想得很明白,但……这又是肿么一回事!? 无力地趴在床上,千旬此刻好想死一死。 全身酸疼,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更是胀痛……啊啊啊! 忍不住抱头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恨不得就这样活活将自己闷死算了!然而,混乱的记忆却一点点地回笼飘荡在脑海里,让他越来越想死。 昨晚……两人后来都默不作声,十分有默契,路过有酒的地方就你来我往,干杯得那叫一个豪迈不羁,简直就像两个多年好友豪情万丈,一丝尴尬难堪都没有,更没有即将断裂的悲壮。 千旬只记得他们最后两人喝了整整一瓶ox,简直是在自杀! 本来酒量就不行,先喝了果汁酒,后来又喝了科罗娜,后面再喝白兰地,等于混着喝,不死才怪。 让他最想死的是,昨晚的一切他都记得!明明醉成那样子了居然还清清楚楚地记得!! 尽管记得不完全,但他却记得最后二人是怎么回来,然后自己不知哪根筋抽错了,居然抱着人家不放。*,你摩我擦,最后点然了熊熊烈火,烧了个轰轰烈烈。 “唔……”捂着脸,他真心想死! 可偏偏记忆就这么一直不断地涌上来,什么“……你别脱我来脱……”什么“……不够……还要……”什么“……再来……” “啊啊啊啊啊!!”让我死了吧!! 在被单里抱着头一通发泄,成功吓来了助理阿中,阿中惊恐地望着床上那一坨,听着从里头传出来的惨叫,小心肝胆颤,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查看。 停止了骚动,千旬抱着双手就像初生的婴儿,双眼有些发直。 传伴随着记忆,他记得的,记得那种陌生的纠缠彼此之间的体温;记得那种痛中带着难言的愉快和满足;记得那个男人宽厚的肩膀和背部;记得耳边的气息与那大手带着火一般的摩擦;记得肌肤的热度以及触感;记得那个从来面冷的男人被撕下了伪装,一副狂热且充满情/欲的神色…… 都记得,历历在目。 又一顿揉搓那可怜的头发之后,在被窝里发泄够了,千旬才把被单掀开,头一歪就看到离床边不远的阿中,那木然的脸上眼底的担忧那么直白。 “好了,我会起来。”千旬出声,猛然一顿,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有多可怕,脸色顿时就变得惨白了,带着惶张看向一边的阿中。 阿中眼底的担忧更明显了。 “千先生是不是不舒服?”听声音,是感冒了的节奏,“我找药,你再躺一会!”他慌忙跑到行李箱那里找出了小药箱,熟练地倒来了温水。 看着阿中手上的感冒药,千旬顿了顿,煞白的脸才慢慢地恢复血色。 摆了摆头,“没有感冒。”这阿中,就是太识趣了,自己身上全是紫青一片,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他喉咙沙哑的原由,却还假装没有发现,也难为他了。 “那……消炎药?”阿中开始踌躇了起来,他估计是唯一一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知情者了。 不造会不会被灭口? 摸着小心脏,好怕。 听到阿中的话,千旬那私底下总是懒洋洋表情的脸上顿时就红了一片,非常不自然地撇开了脸。 “……不用。” 从刚才醒来时他就发现了,全身都清清爽爽的,被子也透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应该都被换过了。身后某处虽然带着肿胀疼痛感,但带着丝丝凉意,估计……是抹了药? 越想脸就越热。 尼玛,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自己是被做得有多彻底才晕醒成那样被人折腾了这么多都没有醒来?! 又一通发泄情绪之后,千旬渐渐回归平静。敛了眉,那个男人,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心情呢?还像平日那般冷漠,还是像昨夜那样狂热激动? 完全想象不出来,那样一个居高临下的男人会做这样的事情。 “千先生?”得不到回应,阿中往前靠了一步,没敢靠得太近,手里还端着温水。 说不定千先生此时身上一丝/不挂呢,而且也被某位警告过。 回神,示意了下床边的桌子,“先放这儿吧,你先出去,我就起来。” “好的,有什么事再叫我,我就在外面的客厅。”阿中是个明白人。 感激地看了一眼这个明白人,房间里恢复到一个人的时候,千旬又那初生婴儿的姿势抱着自己。据说,这样抱着自己睡觉的人,都是因为缺乏安全感。 待千旬洗漱穿戴好,已经是十二点多了。来到客厅时,人出乎意料的少,大约都是昨晚玩嗨了,也喝高了,这个时候没起床的还真不少。 因大家都差不多状态,所以也没有人留意到千旬那有点不在状态的模样。双手拿着报纸装模作样的王导瞥了一眼出现的千旬,没在意地应了一声,终于放下了那份基本看不懂的外语报纸,然后说:“对了,白总清早急着离开了,不过交待过给大家准备了大餐,犒劳大家最近辛苦了!” “……哦。”千旬应了一声,坐到眼桌餐边,落坐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这让离得不远的罗星多看了一眼。 桌面摆了丰盛的午餐,一看就是特意做的,清一色的中华料理,飘香四溢,看得出是出自大神手笔。 除了阿中,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些丰盛的午餐,都比较易入口且不油腻。 可怜了某位的精心准备,千旬却食不知味,低头默默喝着汤水,可脑子全都是那个男人为什么一大清就离开,连当面说一声都不肯? 是因为不想面对他,还是不想面对自己? 简直就是那个拔/*无情! 不管哪个答案结果,千旬的心情一落千丈,从害臊无措到最后心灰意冷,不过一个简单的过程。 看得阿中觉得简直虐心。 但是,千旬没有想到的是,开工后的第三天,白君逸又出现了,并且模样有些狼狈。 当然,一样的西装革履,一样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一样的面无表情,高冷均俊酷一副君临天下的姿态。 但,千旬就是看到了他的狼狈以及眼底的疲惫。 此时的千旬穿着如纱飘逸的白色古装,黑色的长发飞舞,清澈的海传来浪打的声音以及远处的海鸥的叫声。 远远看过去,那就是一副穿越到古代的画,画中人仿佛要从画里走出来了一般神韵。 白君逸安静地立于导演组的一边,看到拍摄告一段落之后,才走了上前,在遮挡下挡了大部分的目光。 “怎么样?热不热?”这时艳阳高照,晒了那么久,妆都化了不少,自然是热的。 冷冷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又悄悄地消失再忽然出现的男人,眼底除是冰霜,没有一丝温度。 白君逸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切的源头都在自己。 可是,他明知道二人其实更需要一点时间来彼此冷静,而且他自己也需要冷静,为了那天刚刚决定的事,为了那天说过的话,更为了那天本末倒置地做了那样的事。 但,他就是忍不住来了。 他总觉得,如果不来,也许,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来了。 被那无温度的目光看着,白君逸喉咙发紧,最后不得不自开口:“我刚从澳大利亚过来。” 离开的这四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过,高度集中的工作,却比不上一个念想。 微微蹙眉,千旬终于开口了,“哦”了一声,顿了一会又才加了一句,“没事我要去补妆了,一会还要继续。”那边的化妆师还远远地提着箱子站着呢,就是没敢过来。 胸口一紧,白君逸狠狠地盯着这个人,简直恨不得把人狠狠地揉进怀里,然后堵住这倔强的小嘴才能泄恨。 然,他也只能这么在心里翻腾着,过了好半响才勉为其难地点头,可他却哪儿都没有去,继续在导演身边围观,那浑身的冷气吓得周围的人有多远离多远,离不开的王导只能苦闷地继续拍摄。 好在,拍完下一个镜头就没有千旬的戏份了,反正千旬不在,这座冰山就一定不会有心情围观的,到时大家就解放了。抱着这美好的愿望,王导吆喝着赶紧拍摄,那效率是相当的高。 千旬提着剑离开了拍摄现场往休息室方向走,白君逸自然地跟了上去,那强大的气场使得所有工作人员都没敢跟上去,连阿中也亦步亦趋地远远地跟着没敢靠得太近。 他想要去帮千先生整理服饰的啊,不去千先生一个人换不下那繁缛的衣裳吧。 事实证明,阿中白操心了,游戏宅了那么多年的千旬,对于古装那是半桶水的,别的不懂,脱下来到底难不倒他。只是,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那张完美却让他很烦躁的脸时,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 “有什么事?”千旬的口气很冲,“如果为了那天的事白总大可不必,我没放在心上。”反正他自己也爽到了,就当作一夜什么情好了! 也只有这么想他心情才会稍稍好一点。 的确,他心情恶劣并不是因为那天发生的事,而是,那天发生的事。 好吧,字面意思是一样的,但本质却不一样。 那种事发生了,他一定会介意,但也不可能一直介怀不放,毕竟都是成年人了,他甚至可以告诉自己那一夜他自己也爽到了,其实什么没亏,做都做了难道还能让时空倒回去? 第58章 和好 让千旬心情一直不好的是,那天的事居然发生了,并且还归自己大部份的错,并且,对象是这个男人更让他对自己厌恶嫌弃。 自己真是,太贱了! 连他自己都嫌弃了。 如果那天他没有放任自己,就一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就一定不会对这份感情越发念念不忘,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连带着直接迁怒让他如此的罪魁祸首。 听到对方说没放在心上,而自己却一连想了几天,白君逸的心情越发的烦躁及恶劣。不过他还是难能可贵地忍住了,尽量温和着脸色,把一瓶水递了过去,“我不是来谈那天的事的,喝水吧,你出了很多汗。” 静静地看着递过来的矿泉水,二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个姿势半响,直到千旬觉得自己不作动作对方能持续维持这个姿势到太阳落山,才不得不伸手接了过来。 “那你来做什么?”千旬冷着声音又问,稍手一用力,就拧开了瓶盖,力气可不是妹子那般柔弱。 他不想看这个男人,尤其是说话时一张一合那两片唇,会让他想起来,嘴唇的触感,以及那天二人纠缠在一起的难分难舍。 忍着揉一揉刺刺发疼的眉头,白君逸现在真的很想回到酒店好好睡一觉,他现在思绪有些迟缓。 千旬这个时候没什么耐心,见对方不说话,眉头都皱住了,很不耐烦,“没事那就算了。”说着已经绕过人走了。 然后,手就被人拉住,他回头,瞪着拉住他的男人,心里的烦躁越来越重,那是一种急需逃避的不安。 他不安的是,自己伪装出来的冷淡与疏离在这个男人面前土崩瓦解,他不安着自己剪不断理还乱。 白君逸的眼很红,带着一条条分明可见的血丝,加上那张冰冷而完美的脸,有一种邪魅的吓人。 “我们谈谈。”除了那一晚,他真的没有过这种近乎示弱的语态,发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不愿面对自己的人,心头难免苦涩。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在以后是否会后悔跟现今已经后悔两者之间,他选择了眼前。 抽不回手,千旬的态度还是很冷淡,倒不如说是极力装着很冷淡,瞥一眼这个满脸疲惫双眼通红的男人,心里头又苦又涩且悲。 “……何必呢?”久久,他艰涩地喃出了一句,何必呢?他抬眼,迎上这个男人的视线,“我讨厌你这样!” 真的会讨厌。 身体一僵,白君逸双眼猛然睁大,鼓着两波戾气,直逼而去。 毫不畏惧周身的寒气,千旬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勇敢过,“你很卑鄙,知道吗?你明明就喜欢我还一直假装根本对我无情,三番两次拒绝我的靠近又不让我走远!这很卑鄙……” “明知道我的心情,你既然能让我死心就不要再纠缠不清让彼此都痛苦!” 最终,白君逸还是松手了,因为他依然无法反驳。 得到了自由,千旬紧紧地抿着唇,脸上再也控制不住流露出来的伤痛,一副要哭而不能哭的模样,可怜极又委屈极了。 大步地越过了这个男人,走了好几米之后,忽然又停顿了下来,在他停下来的时候,白君逸低着头转了过去,看到那停在几米外的背影,萎下去的心又开始膨胀跳动,通红的眼立马染上了光彩。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绪叫作紧张。 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却一次又一次在这个人身上感染了。 然后,他看到那人真的转了过来,然后大步往回走。白君逸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当一个人迎面向他走来时那背带着一片光明会如此叫人怦然心动。 甚至,激动。 千旬来到直愣愣看着自己的男人面前,手一拧,然后扬了起来,因为高度的问题,他还特意站了个较高一点的位置,水倾洒而下,将那一丝不苟的发行给洗刷而下,把那张完美却冰冷的脸给洗出了惊愕。 同时,远远的那边拍摄现场一直留意着这边的人全都见鬼的震惊了,虽然他们完全听不到那二人在说些什么,但千旬往*oss身上淋水,那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肿么回事! 见鬼了吗?简直太惊悚了这一幕,使得大家完全不敢猜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呆呆地集体往那边看去。 离得最近的阿中也惊傻了,他的这个距离只能隐约听到一点内容,但并不清楚来龙去脉。所以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老板居然敢对大老板做这样的事情! 太……有魄力了。 直到瓶子里的水一滴不剩,千旬才松了手,空瓶子落在了沙地上,发出了闷响。 收回手,千旬身上也溅了些水,但远不如眼前的男人一身狼狈,加上那双通红而睁大的眼,简直配极了。 水声,滴落声。 二人的安静,只有那滴水声,还有浓重的呼吸声。 滴水还在持续。 千旬收起了脸上的愤怒,恢复了过往的淡然,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用淡淡的目光看着这个一身狼狈的男人,他甚至可以想象,这个男人估计平生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 然而,他没有那种解气的愉快,本来就不是为了解气才这么做。 “我为我先前的迁怒道歉。”千旬的声音,和平常一样,温和而缓慢。 听得白君逸一顿,似有些不明的看着也,在疑惑着他是为这举动道歉,还是别的。 “我的确在迁怒你,所以,现在我们扯平了。”千旬耸肩,一脸舒坦的模样,然后转身,这次是真的离开了,留了白君逸依然狼狈立在那儿,远远看过去,有那么几分可怜。 没人敢过去,也没人敢好奇去询问。 那之后,千旬就像没事的人一样,和平常那般与别人谈笑,偶尔卖萌。白君逸却没再出现在大众视线之内,不过大家却知道*oss也在lodge住了下来。 第二天晚上,白君逸再次出现在了千旬的房门外,神色早就恢复了以前,姿态依旧霸气,面无表情。 “做什么?”千旬一手拉着门,半开门,人也挡在了门里,完全没有要迎客进屋的打算。 二人离得近,所以白君逸是低眸看着房里的人,也不介意他态度冷淡,就像以前那样熟稔,“不请我进去?” “不请。”千旬很果断地拒绝,与以前完全不一样。 白君逸:“……” 好吧,现如今二人的确不能如以往那样了,白君逸很明白,“那我就在这里说?” 话里的威胁,非常明显。千旬一顿,视线透过男人,走廊左边过去几米就是客厅与露天展望台,这个时间大家应该都在。 撇了撇嘴,千旬不得不让出一步,看着男人非常坦然地走了进房,额筋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忿忿地把门给甩上跟着进屋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 白君逸长得身高腿长的,又一身与生具来的霸气,立在房里,房间的空间瞬间就缩小了许多,转回身,见杵在那儿不打算靠近的人,也没在意,看了一眼干净整洁的床铺,他大大方方地往那儿一坐,床凹了些许。 这张床,承载了那一晚的回忆,要不要把这床搬回国内呢?好歹,这是二人第一次的证据。 千旬的视线也随着男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的床上,可脸一下子就热了,那一晚的疯狂,历历在目。而且,当事人此时就在这里,记忆逼近脑海最大处,仿佛就是刚刚发生过的事情一样清晰,让人……燥热。 “你、你到底有什么事?”有点口干,千旬硬生生拧开视线,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也不看这个男人。 收回视线,白君逸抬起首,看着那视线有些飘忽的人,不知怎的,他那乱糟糟的心情,居然变好了,那种烦躁也消了。 “不过来坐?”白君逸开口,语气很诚恳,听得千旬条件反射地瞪了过去,“做你妹……坐?” 这一瞬,白君逸笑了,就跟那晚那个笑一样,带着愉悦的心情,特别勾人。 脸一红,“笑屁啊!” 被瞪了,白君逸敛了脸上不熟悉的笑意,恢复了冰山脸,但眼神却依然很诚恳,“过来坐下吧,我们再谈谈。” 千旬扭捏,可被对方那线视一直注视着,仿佛被扒光了的感觉油然而生,让人干燥不安。 知道自己不过去那人就不罢休,千旬最后不得不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也不知他是怎么走的,几步路都让他走出一跤来,好在白君逸眼明手快给接住了。 尽管即便不接,摔了也不会太疼。 因离得本来就近,这一摔,二人直直倒在了床上。千旬从惊吓中回神,第一反应就是挣扎要起来,被却紧紧地箍住了,对于这投怀送抱的美事,白*oss表示那是绝对不能松手的,即便剁手也不松。 “放开!”挣扎不脱,千旬声音变得有点尖锐,仔细听可以听出那细微的颤抖,根本就是在掩饰着什么的欲盖弥彰。 “不放。”白君逸早就恢复了那霸道与蛮横,既然是自己想做的事,那就贯彻到底,之前的优柔寡断使得二人走了那么大的弯路,简直不是他的性格与做为。 “……你!”千旬气结,可又挣脱不开,一气之下,低头就狠狠地往身下的肉咬了好大的一口,可被咬之人完全无动于衷,就是不撒手。 千旬:“……” 咬得嘴酸了,千旬缓缓地松了口,视线落在自己的杰作上,看起来结实的肩肉都出血了,好大一个牙印。 腾的脸就红了。 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愧疚又或者是别的。 可,白某人相当满意身上人的这反应,深深觉得这一咬太值得了,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声音也变得不那么沉重。 “对不起。”白君逸说,这也是他第一次以及唯一的一次会说的话,“这三个字,我这一生,只说这一次。” 他很肯定,因为,他肯定。 感觉搂在怀中的人身体一僵,却没听得回应也不介意,他紧了紧手中的力道,视线望着天花板,上头挂着淡色的平面灯,并不刺眼。 “以后,小旬有了别人,除了我以外有了更在乎的人,把别人当作唯一然后和我以外的人亲热……想到这些,胃就难受。” 这些实话,他说得有些不自在。 白君逸的声音,很轻缓,但很淳厚,低低的,带着磁性,像是在蛊惑人心一样,一字一字敲击着要蛊惑的人。 “这份心情表示什么,我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一直不愿承认,也……因此伤害了你。” 这也许是白某人平生一次说最多的一次关于自己感受的话,话里带着深深的无奈,对二人的这种情况,对自己。 “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千旬起不来,只能双手抵着身下的肉墙,手掌正好压在那胸口处,一鼓一鼓的跳动,那么的明显,也那么的……激烈。 这个男人,并没有表现的这么镇定呢。 收回视线,白君逸松了一只手,却扶上了身上的人后脑,强迫着二人对视,只要视线被他锁住,对方就无法逃开。 四目相视,白君逸淋漓尽致地发挥着他全部的魅力,勾引着咫尺的这个人,语气变得有些厚重,“我们在一起。”他说。 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更不是命令。 但,千旬就是能看出这个男人的坚定以及决心。 换了旁人,也许真的很让人生厌,可换了这个男人,千旬有种天方夜谭的玄幻感,这一玄幻导致了他直接就无视了某人说出来的话,于是白某人盯着眼前的人马上就知道这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神了。 很不爽地又紧了紧手道,往自己身上压,“想什么?”可以想其他,但唯独不能想如何拒绝。 白君逸知道自己很自私,就像昨天被千旬所指那样,明知道这人对自己的感情却一直选择忽视,就只因为自己不确定自己的想法。如今自己是确定了就跑来耀武扬威般宣誓独有权,对方如果拒绝,那可能性真的很大。 即便很清楚,但白君逸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得不到’这三个字,他很确定自己认定了这个人,即便现在被拒绝,以后他也能得到,不择手段,从身到心。 全部。 耳边的炽热气息打来,千旬一个激灵就回魂了,直愣愣地盯着离得超近的脸庞,也不知想的什么,斟酌许久就问了一句:“你认真的?” 白君逸这个时候特别想反问一句:你觉得呢? 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不会说这样的话,所以他很肯定地点头,“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给彼此一个机会,好吗?” 这话说得极是温柔,带着蛊惑,柔得让人心肝儿都颤了,这种平日极为冷漠的人,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太过天方夜谭了,千旬再一次出神,换来了一记霸道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长吻。 这个吻,起先那几秒很霸道,像带着惩罚似的,惩罚这人总在关键时候出神。后来变得小心翼翼的试探,没有被拒绝之后,再带着狂风似的开始攻城掠地,一番侵占之后追着那翅怯怯想要逃的小舌头,纠缠着。 几息过后,千旬两眼发直,努力地呼吸才稍稍地缓过来,尼玛,还以为要断气了! 男人都是冲动的生物,特别是这种……似乎,也许,可能,好像两情相悦的情况下,白某人终于化身为里狼伸手向猎物了。 回过神的千旬一把抓住那控进衣里的手,脸还红红的,胸口也因刚才的吻而上下起伏,双眼氤氲着水气,说不出的勾人诱惑。 “谁准你碰我了?我还没答应……唔!”瞪大了双眼双手捶打着身上某人结实的胸膛,然并没有卵用,因为他又一次被吻得晕头转向了。 在这方面,千旬永远都胜不了。 等又一次拉开了根银丝之后,二人都粗喘着气,千旬终于确定了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接吻狂魔! 一眼瞪过去,“kb$%*&(($##%#”请无视他不会暴粗口,而白君逸却看着他这模样笑得嘴角弯成了月儿,这都是今天第二回看到这样迷人的笑脸了。 千旬…… 实在瞪不下去,千旬身一番,终于自由了,而旁边的男人却马上就贴了过来,有点儿死皮赖脸得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惹得千旬无措又无奈。 “你到底想怎样……唔,你怎么这么汤?” 大约是冷静了下来,千旬终于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也有点儿不同寻常,比平时要红些。 伸手一摸,他差点就坐床上摔下去了,赶紧爬了起来再一次确认,然后双眼一瞪,“你他妈的都烧成这样了怎么不说!?” 被吼了一嗓子,本来就有些晕重的头更重了,那因得到而来的喜悦却更明显,他一脸无所谓,“没事……” 第59章 温情 白君逸的年假(?)还是在初八的时候结束了,他一脸不爽地坐在前往机的车上,一言不发。 呃……被压制前来送行的千旬双手放在膝盖上,如坐针毡。不为别的,就因为身边的男人那强大的寒气让他战战兢兢,他十分清楚这个男人此时心情十分的不爽,并且他还隐约知道男人不爽的原因多半跟自己有关。 忍不住回想,难道是早上自己依然拒绝跟他亲热? 说起来,千旬这么快接受白君逸的道歉……虽然还没有完全接受,重要的原因大约还是当天那人烧得有些发傻了,于心不忍加心疼,才让这男人得寸进尺,勉强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至于为啥只是接受道歉而演变成如今这种若即若离交往般的关系,千旬真心觉得自己是总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一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想了想,好像不是因为拒绝亲热这个原因?毕竟这个男人说过会尊重自己,再说当时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但……想到那各种事情,千旬脸不由得一红,很直接就排除了这个因素。 那,是因为要坐飞机?毕竟,这回去一趟得转三次飞机呢,也亏得这个男人之前不嫌麻烦来了走,走了还回来。光这点决心行为就能让千旬……心软。 不是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各种手段的,尽管这其中有些他很不赞同。 扭头,偷偷瞥一眼身边的男人,千旬扭了扭身子,马上就听到那低沉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别动。”腰上的手更紧了。 千旬:“……”只能又安静地坐回去,任着这冰山继续搂着自己不放。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忍无可忍,千旬干脆直接问出了口,这样猜来猜去实在是费力又费神,他最讨厌就是费神的事情。 一脸不爽的白*oss扭头看着扭着身,抬下巴用湿漉漉双眼看自己的人,心里的不爽才消了些,随即又吐出一口叹息,重新把人搂进怀里。 千旬:…… 趴在某人的胸前,千旬眨巴着双眼,有点儿搞不清楚现状,于是就一动不动任着这人抱了。 反正,马上就要分开了,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其实也很不舍,甚至几次三番差点任性地说出口让这个男人多留几天,最后生生的遏制才没说出口。 唉,忍不住在心里头叹息,千旬太明白了,自己就是那个先输的人,输了的人永远没办法站在最高位置发号施令。 而后,耳边传来男人幽幽的叹息,“早点回国。” 短短的四个字,带着浓浓的不舍,这回千旬没有误解,听得很真切,心头一热,伸出双手环抱住这个男人,把脸埋进这个男人的胸膛,努力地嗅闻这独一无二的气息,好在未来见不到的日子里,可以回忆慰藉。 输了就输了吧,在这个男人还在乎自己的时候,就该好好的享受这份温情。 即便他并不知道这份温情能持续多久,这条路能走多远。 此刻,他还是幸福的。 “……嗯。”千旬埋首,闷闷地发出一个鼻音,他也舍不得在这个关键时刻分开,二人的关系好不容易有点突破了。 白君逸本就不是个多的话人,更不擅长说情话,这个时候只能紧抱着怀中人,沉默不语。 他这几天总思考着把人打包带回国,若不是还有一丝理智,今天出门他就真那么做了。 唉,堂堂的白大总裁讨厌理智这东西。 眼看机场就在眼前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白某人终于任性地开口了,“我不想回去。”从我‘想把你打包回去’变成了‘我不想回去’,意思都是不想分开,但白某人才不会暴露自己的打算,因为他太了解这个人不高兴的点在哪里。 在二人关系还没有明朗之前,白*oss的情商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了,没有如商场的手段那般狠戾。 这如让周鑫知晓了,肯定觉得很安慰。 孺子可教啊。 果然,一听男人带着委屈般的声音这么说,千旬心就软了,回抱着人家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地从那宽厚的胸膛挪了出来,仰着头,明明耳根都红了,却还是难得一次主动地凑上去亲了亲那两片性感的唇,带着安抚的语气,“我……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很快。” 十分享受怀中人这种百年一遇的主动,白某人心底爽了,面上依然没表情,眼情温柔语气温和中带着恋恋不舍:“多快?” 好吧,这就叫做得寸进尺。 “这……”千旬为难了,拍摄不是他说了算的,他只能保证自己可以尽可能地把自己的工作完成,但什么时候能回国,真不是他一个小小男二可以左右啊。 瞧见怀中人的为难,白某人不为所动,一点都不心软,继续逼迫,“多快?”他太会把握这之间的点,在尚未触及对方怒点之处,适可而止地一再得寸进尺,简直腹黑。 千旬为难地想了又想,最后不得不给出一个稍微明确的答复,“我……会尽量早点完成工作,提前回国的。”自己提前,应该是没问题吧。 白君逸目的达到,一边心疼着怀中人未来一阵子可能过份忙碌而辛苦,一边又高兴着二人见面的日子可以缩短。低下头,这回他主动的吻可不是蜻蜓点水般,一吻势如破竹立马占据了对方最弱点。 从浅吻到发出啧啧水响的湿吻,那旖旎的声响叫人面红耳赤,前头的司机目不斜视,直直地瞪着前方,前头的车怎么就不能快点! 在机场,两个男人,一个身高腿长面容俊美,一个清秀俊雅面如粉雕,虽然一看就是异国他乡人,却吸引了不少的侧目与欣赏。 无视那些远远的围观,白君逸忍不住还是把人抱进怀里,声音沉闷微哑,“快点回来。” 他还没有学会怎样用恋人的方式与这人相处,他还未学会既能疼爱这人又不会让其反感,他还未学会对这人坦白……那么多需要当面学习的事情,而这人却不在身边,简直让人狂躁。 从这个男人的手劲能判断这男人的心情,千旬心里头其实甜甜的,还是很开心的,一点都不扭捏地回了一句,“嗯。”然后吸吸鼻子,“我们还没有真正开始,你不准到处拈花惹草!” 白君逸下巴枕着怀中人并不宽厚的肩膀,一听这带着警告的话,心里只觉得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愉快的心情终于把那狂躁给消了不少,抱够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低眼看着这张粉嫩的小脸,于是控制不住亲了一口那小脸蛋,没有来个法式深吻。 毕竟,这可是人来人往的机场,弄得太轰动引来了记者可不好。 “放心,我没心思也没功夫做那些事,倒是你,那个什么丹尼尔的再来找你,不要理他,也不要太过和颜悦色……不准纠缠不清!”后面的,直接命令不允许了。 “哦……”千旬点头,答应得很爽快。因此事,他还被质问过,尽管很莫名其妙,但既然这个男人不放心,自己行答应着也没关系。 又作一番交待,在随行助理与两个从来未吭过声的保镖的下巴都快要惊掉地上之前,白大总裁终于赶在了飞机最后一刻进了安检,到了里头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站在那儿的人。 清爽的发型,白净的脸,秀气的五官,清雅的气质……一切都与周围那么与众不同。 这样的一个人,是自己的。 白君逸心头变得柔软,逼自己扭回头,大步往里走去,同时下定决心,下次一定不让那人来送自己。 太他妈让人不舍了! 他甚至有一瞬想轰了这机场只为了有理由不登机! 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许久,千旬才缓缓地收回视线,同时放任着眼里的不舍,便听到阿中来到身边提醒该返回了,一会还有戏要拍呢。 深深地吸一口气,千旬扬起了笑脸,朝阿中点头,“走,回去工作!” 只有尽快把工作完成,才能越早回去。 送完白君逸的飞机,千旬回到剧组的时候发现大家的气氛跟最近几天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放一群得到大赦的人,就差没欢呼起来了。同时,他也发现了,不少人对他的态度也跟着变了,有的变得尽管不厌烦却不爱搭理了;有的变得比以前更加谄媚了;也有的恭敬小心了。 感觉明显没有一丝改变的,是那大厨张,依然捧着对偶像的喜欢,各种徇私舞弊滥用职权,偏心偏到不知哪儿去了,光从千旬的饭盒就能看得出。 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有后勤小助理跑来,“小旬子不好了,有一群怪人冲过来说要找你!” 第60章 纵容 为期为一个月的海外拍摄进展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知道是不是白君逸的关系,千旬工作上也没再遇上为难的事情,至于那些偶尔的小动作似乎也沉静下去了,尽管不知道是真的永远沉静还是暂时性的。 这些日子,白君逸回国后一改先前偶尔一个条信息的作风,每天都有给千旬打电话,并且无一不是视频电话。 一开始,总没能接得上,毕竟千旬拍戏很多时候都是昼夜不分的,m国与国内又有时差,白君逸总是没能捕捉到最好的时机而一度濒临爆发。直到后来二人约定了个时间——就是千旬每天睡觉之前,不管m国或者国内是什么时候,都打回一次电话。 常常半夜都是小事,反正白*oss并不介意,尽管千旬内心其实疼并快着,疼是心疼着对方快乐是有那么一个人那么惦记着自己,并且纵容自己。 白君逸的确是很纵容他的,但也并不是毫无底线。 有一次,千旬赶拍了一个通宵,累得整个人都昏昏欲睡,好不容易坚持把自己洗梳干净扔上了床,电话一拨就两眼一闭。 两国之间的时差,国内比m国快了三个小时,千旬打电话时,白君逸正在开早会,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溜的高层,在这种沉闷无比气又极为氛严肃的场合,一道电话铃声生生将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正襟危坐。 当事人除外。 白君逸很坦然地拿起摆在桌面触手可及的手机,眼神在铃声响起的一瞬变得不再冰若寒霜。 不用看手机就知道是谁的来电,他甚至没有避讳地当众拿起手机拉开了接受键,一边摆了摆手,一边起身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而此时,周鑫从惊吓中回神,带着金色边框的眼镜里目光闪烁,然后颇无耐地站到总裁的位置接替了白君逸,若无其事地主持会议。 各高层甚至还听到那个移动冰山似的*oss语气极温柔传来,“困了……” 尽管后面的听不到了,但大家都惊愕了,这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的节奏吗? 还是…… 众人面面相觑,眼底隐约有个猜测——冰山*oss谈恋爱了? 卧草! 这个猜测就跟人类登月一样叫人震撼。 等等,这样的事,曾经好发生过,尽管那时*oss的态度没有这次这么明显,但那破例的行为,一定是为了同一个人啊! 那一刻,众所周有的八卦因子各种澎湃啊有木有。 瞧着高管们个个不知为何脸色激动得通红,周鑫只得唉气,然后继续着会议。 而另一边,白君逸走出会议室—— “……”看到视频里的人,他需要好几秒才发现对方的手机估计是倒过来的,于是他也只能调转手机,这才看清了对方的正脸。 “困了?” 这个时候,是刚睡醒? 还是,通宵了。 听到声音传来,千旬迷迷糊糊地半睁着眼,看到依然一丝不苟的男人出现在眼前,神情一顿,稍稍清醒了些。声音有点沉闷无力,“嗯……唔,准备睡了。” 他很老实地交待。 听罢,白*oss挑眉,那不满十分明显,看得千旬也很无奈,“赶尽度啊,没办法,又不是我一个人通宵而已。”人家王导都二十个小时没睡了,可比他辛苦。 好吧。 “吃过早餐了吗?”白君逸努力抑制着内心的不满不要表现在脸上,换了个话题,便见对方一顿,那心虚的小眼神,隔着屏目都能捕捉得一清二楚,于是,他的声音冷了一分,认真且苛刻:“起来,吃了再睡。” “……唔,好吧。”千旬知道对方是关心自己,所以才会那么心虚,这种事已经发生不止一两回了。 这个男人在两人还只是邻居以前,就十分在意自己的饮食习惯,这会儿两人关系有了突破,管得就更加理所当然。 “嗯。”得到答复,白*oss表示很满意,看着这张贴着床抱着被子的小脸,心头的急躁又要骚动,“快回来了吧?”他一直有关注拍摄的进度,自然知道千旬目前的工作状态。 “嗯,大约还有一周就能完成了。”千旬报备,“王导说拍摄很顺利,有望一起完结然后回国。” 于是,*oss开始继续在心里盘算着日子,顺便也改了一下自己工作计划,尽量把一周之后的工作给调整好,空出几天。 两人许久不见,并且关系虽然有点明确却是止步不前,他可得抓紧时间,至少要得到一个完整的名份到时才能光明正大的宣示所有权,管人也能管得心安理得。 到时哪需要像现今这般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巧成拙。 二人又吧啦吧啦了好一会儿,直到白君逸实在看不得屏目那头已经瞌睡迷糊得应话都有些语无论次,才督促对方赶紧起床吃了早餐再睡之后让其先挂了视频电话。 视频一暗,千旬的瞌睡简直如那滔滔江水拍打而来,在心虚理智与瞌睡之间,他被困意给完全打败了,临睡前的一秒还迷迷糊糊地想:对方不知道应该没关系……吧? 而事实证明,关系大着呢。 白君逸是谁?那可是*oss,眼线无数,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惦记的人的事情? 于是下午睡醒起来千旬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尽管他还猜不到哪个才是那男人的眼视,甚至不止一个。 他需要愁的是要怎么面对男人的……生气。 唔…… 当在机场的vip出口停车场看到那个倚着车摆了个十分帅气pose的男人时,千旬的好心情被推上了最高点,说真话,若不是身后还有几位大咖与导演组,千旬确定自己有可能冲上去求个大满抱。 高兴过后,这会儿见到白君逸,虽然非常高兴,但那一点儿心虚与不安,还是会慢慢爬上来的。 “……不是说不用来接我的吗?”千旬凑上前去,想亲近又不太敢,二人距离两三步,身后那一拨人看着也并没有觉得二人举止暧昧。 主要是,他们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因为,他们非常确信二人是家族世交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竹马,甚至大家都不止一次幻想过,七八岁的白正太抱着一岁左右的小bb玩耍的画面,那简直就是亦兄亦父的画面,怎么可能会产生那种猥琐镜头?! 瞧着眼前这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模样,白*oss内心其实骚动难平,表面却是一派冷淡,“走吧,回家。” 把人领上车,对着那一拨人君王般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之后,绕上了车,扬尘而去。 反正,那一拨人各自都有接送的专车,不需要他去关心。 下午三点,白*oss没在办公室待着专程来接人,当事人的千旬心里自然高兴的,高兴劲一上来那一点心虚与不安早就被打压下去了,一路上笑呵呵地给白司机讲着这些日子在国外的趣事。 虽然身为宅男口才不太好,但架不住听者很给面子,所以一路上气氛那是相当的融洽。 直接把人领回了自己的家,白君逸找了睡衣,就把人推进了浴室,虽然过程还占了点便宜但并不算过份,看到某人毫无防备心地安睡在自己的床上,白*oss表示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心情不错的白大总裁趁机进书房以电子视频把比较重要的事情一次过处理完了,这让被奴役着的周鑫十分欣慰。 傍晚,g市的天空充满着商业的气息,好在他们这个小区处在小半坡上,一面环林,空气算是本城最好的一处住宅区了。 春天的尾巴,空气中充满着温气与勃勃生机,被唤醒的千旬半睁着双眼,像条虫似的弓着一挪一挪地动着,花了好几分钟才挪到床边,就这么连人带被地滚到地上。 倚在门边的白某人一直怀着好心情地欣赏了全过程,见人掉地上了,这才过来把人给拉了起来。 “就算有地毯,也是会疼的。”白君逸的声音有些亮,不似往常那么暗沉冰冷,听得出心情的确是不错的。 从夏日的地方回来,温度截然相反不说,还得倒时差,千旬此时仍是迷迷糊糊的,被人抱了起来也只半睁着眼,听到那略带调侃的话也不似平常那么伶牙俐齿地反驳,模糊地“唔……”了一声,也不知是觉得疼了还只是单纯地回应着说话的人。 白君逸无奈,把被褥给拉开,将人拽了出来,然后拎着往浴室去了。千旬被阿中伺候惯了,此时争分夺秒地闭着眼,然后很本能地张开嘴,等着塞进嘴里的牙刷……虽然这次好像久了一点。 当然,这是因为白君逸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人的举动是什么意思。被逗得扬起了角嘴,十分纵容地往牙刷上挤牙膏,然后小心地塞进那半张的小嘴里,果然就见这人闭着双眼抬起了手,有模有样地刷了起来。 第61章 相处 但,他很肯定这人一定还没完全睡醒。 “怎么这么爱睡?”白君逸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还在闭眼刷牙的人的脑袋,得到了那“唔唔”声就当作是回应了,也不介意,拿起毛巾开了热水湿过再拧半干,非常细心地帮着这人擦脸。 这种事,他只有在这人生病的时候干过,虽然还很生涩,却也做得心甘情愿并且乐在其中,完全没有觉得这样的行为有损他*oss的光辉形象。 洗漱完毕,千旬也终于清醒了大半,看着一身休闲的男人,眨巴着那略带桃花的眼,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为自己服务的不是阿中,而是这个男人!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走吧。”白君逸先走到玄关换了双休闲一点的鞋子,回身唤了一声立在那儿地呆的人,怎么还没睡醒? “哦……”千旬应话,低头看一眼自己也一身简单的家休闲装,身上一件大衣,头带帽子,口罩也是很谱通的那种。 来到玄关穿上鞋子,同时瞥了一眼对方,这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没有穿那总是澄亮的皮鞋。 直起身时,视线一暗,抬头才发现眼前的男人正低头给自己系上一条深色的围巾,把整个脖子都包围住了,他甚至觉得口罩有点儿多余。 “这是……?”回神,千旬抬头,瞧清了对方也围了一条差不多的。不知为何,脸蛋有些发热,估计在室内就被包得这么严实的缘故,他这么欲盖弥彰地告诉自己。 “嗯,感觉很适合你就让人在欧洲那边带回来了。”白君逸起先虽是这么想,但并没有付出行动,还是周鑫在他耳边絮叨了许多,他才有些明白并不是心里想着就行的,很多事需要付出行动,不然对方不会明折,即便这些行动对他而言有些浪费时间精力并且很愚蠢。 “……挺好看的。”千旬红着脸,低低地应了一句,声音很好听,白君逸瞥他一眼就有些忍不住想俯身一亲芳泽。 能使人露出这般可爱迷人的神情,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这些自认为愚蠢的事情其实也不错。 “走吧。” 白君逸很自然地伸手把人牵上,二人出门。 也许是包装太过成功,二人在超市虽然偶尔会被围观,但似乎并没有人认出千旬。 在一年以前,千旬那是每周必到超市大购物一次然后各种屯货,这一年忙着各种拍戏跑场,偶尔一次也会被认出来追得满世界跑,像这么轻松自在真的是久违了。 这种巨大的差距让人感慨不已。 终于可以随心所欲地往小推车里塞东西了! 而现实是—— “为什么要拿出来?这个我要吃的!”怕引来周围的视线,千旬连咆哮都得压低声音,只露了的一双眼瞪得老大,就跟对方是自己杀父仇人似的。 那是这个人太可恨了,不管他往推车里装什么吃的都被拿出来! 唔……除了一些看起来比较健康的食品。 白君逸往购物车里放了一盒进口的上等牛肉干,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别挑那些充满激素与香精的垃圾食品。” 千旬:…… 垃圾食品才好吃懂不懂! 虽、虽然是这么说……千旬脸有些温热,最后虽还是气呼呼的,但还是没在再坚持拿那些被认定为垃圾食品。 这一次超市之旅非常成功——没有被认出也没有像猎物一样被追赶,千旬觉得就非常成功的一项。 不用没日没夜地赶工,也不用被胡恒各种限制,千旬心满意足地抱着各种还算不差的零食,颠颠地跟着某白身后,两眼弯弯,笑意很浓,完全没有方才在超市那种瞪仇人似的目光。 白君逸心情不错,二人上车之后,趁着人还未完全回神,白*oss很成功袭击,夺得一串深吻,这才心满意足发动车子往回走。 被吻得气喘吁吁背靠着座椅,千旬的脸红红的,一双桃花眼氤氲着雾气,要怒不怒的,模样依然勾人。 “这、这是外面!”要被看到了怎么办?大概是太害羞,某千没发现自己此时十分少女人系。 开着车的某人带着笑意,“只要不在外面就可以?” 千旬:…… 发现自己挖了个坑自己往里跳了之后,千旬选择闭口不语,脸依然红红的扭头瞪向车穿外,穿过的马路两道人来人往,休闲的,赶忙的,形形□□。 回到家后——嗯,是白君逸的家。即便自己的家就在对面,千旬也没有想过回去。再说,即便他要回去,依白某人的性格,那绝对会再次打包带回来,到时的后果估计不是什么好事。 二人刚认识时,让两人能熟稔起来的,是因为千旬做那些并不算得很美味的饭菜,现在二人的关系有了明朗化,下厨什么的,居然换成了某*oss,这事若传出来,绝对秒杀一切头等新闻。 千旬原本很安逸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从超市掏来的食物,那叫一个休闲惬意,人生大抵不过如此。然而,如此休闲惬意过了十多分钟他就开始觉得没意思了,左思右想,于是抱着零食挪步到了厨房。 厨房里的某*oss并不算太熟练地整理着一些食材,千旬看得出神,也觉得玄幻。 以他对这个男人的了解,很自然地认为这个男人必定不会为了讨好谁而去做一些不喜之事,现在这个男人为自己下厨——暂时自恋地这么认为吧,千旬觉得这男人大约也不是为了讨好自己。 而是,单纯认为该这么做吧。 知道身后的门边杵了个人,白君逸也没去理,任由他围观。 恋爱的人啊,最怕就是对方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对自己产生不起兴趣。 不管是什么原让这人盯着自己出神,白君逸都觉得,现在这样,挺好。 也不知过了多久,千旬实在看不下去这男人笨拙的手法,扔下了零食挽袖,一边还不忘十分嫌弃,“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聪明绝顶的白某人被这么一指质,怔了一下,视线落在挤着自己的身身上,神情有些异样。 从小到大,从来都只有人说他聪明,他也自认为与‘笨’一字扯不上边。这么被骂了一句,倒觉得新鲜。 “没人天生就会。”心里不介意,嘴上却还是为自己辩驳一下,省得这人认定了自己智商有问题那就不是一条美好的事了。 懒得理这男人的辩解,千旬递出一个土豆,“那就学学。”然后低头继续整理。 白君逸:“……”盯着手中的一个大东西,他犹豫几秒,最后不耻下问:“要做什么?切吗?” 千旬头也不抬,“不消皮你切来做什么?”煮熟了你敢吃? 于是,堂堂的白*oss手拿着一把看起来锋利无比的刀子,双眼锐利势不可挡,一身气势扬手“唰唰唰”就几下,完成的那就一个惊天动地的……缓慢。 收拾得差不多,千旬扭头瞥了一眼蹲在垃圾桶边依然奋斗的男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大概觉得不够,越笑越大声,换来一脸认真的*oss一个鄙视的目光。 “人不是天生就会的。”他仍然还是那句。 你说吧,逞强就算了,还这么面无表情地逞强,千旬被他这模样给逗得大笑不止,就像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根本停不下来。 当然,最后千旬没有发挥那神一般的刀工让白*oss震惊一下,而是拿出一刨子,递了过去,表情十分无辜,“你完全可以用这个。” 谁说消土豆皮就非得用刀子来展示刀功?吃饱了撑的? 白君逸:“……” 他一定要把那个胡说八道的网站给毁了!什么‘好男十八招,招招见效’?分明就是招招见笑,愚蠢之极! 不去管那副深仇大恨地刨土豆皮的男人,千旬已经开火了,这厨房他比这个主人还要熟悉,油盐酱醋他都清楚,不到两分钟就上了一道菜,再下锅时,身边站了个打算只看不动手的男人。 斜他一眼,“我以为你会切一下。”看了看那菜板上的两个土豆,嗯,刨得很完整,完全没有笑点。 白*oss耸肩,来了一句甜言蜜语:“我比较喜欢看你动手为我做菜,那一定是天底下最美味的佳肴。” 抓着菜锅把的手一顿,千旬再次斜他,“哪儿学来的?” 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本子扬了扬,“阿鑫。” 凑过头去一看翻开的第一页,赫然写了一个标题:做个好男人的百招小贴士。 看像蠢货一样的目光瞧着这面无表情的男人,“你信?”不,已经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了,而是这个男人真的这么做了。 第62章 酒吧 对于被自家那位嘲笑一事,白某人铭记于心……是耿耿于怀,他用行动了告诉罪魁祸首周某人不管什么目的,戏谑一个冷酷无情上司的后果是如何。 苦逼的周某人现在正在苦逼地被压榨着,心里头各种扎小人诅咒交友不慎的那个友人,一边虐着一群不知天高地厚又无比天真做着明星梦的小新人。 周鑫尽管在损友兼上司面前毫无威严甚至没有一点地位,但在利华娱乐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那一帮老东西也拿他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总裁身边第一得力干将呢。 能跟冰山做朋友,这一点足以证明周鑫的能力可谓是无限的,虽没办法跟那个长得太过逆天的某冰山相比,但以常人的目光,周鑫还是个美男子。 棱角分明的脸白皙干净,眼眸传神,唇瓣微厚性感,气质古雅禁欲。平日总带着一副金边框眼镜,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形象,在公司那是绝对很受好评的——除了被某冰山虐过之后总会拿一些人来泻泻火。 这么一个有权有钱又帅气的男人,自然会引来众多的狂蜂浪蝶,可惜的是,这位温文尔雅的周特助兼总监大人,其实内地里是个毒舌又傲娇一派,并且对于那个趋之若鹜的狂蜂浪蝶那就一个字:不屑。 嗯,是两个字。 听到助理及公关部的报告,面上温和内心暴躁的周鑫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生生吓坏了那一票属下。整不到你个冰山我还整不了你家那个小绵羊? 哼。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盯上的千旬从m国回来之后,与白某人过起了早起早睡的温馨生活。他是不知道白某人身为*oss为啥有几天的假期每天跟自己窝在家里,但隐约还是猜得出与自己有关的,虽面上没说什么,内心的感动不是没有。 二人的相处也比想象中的和谐,如果这真算是在交往的话,千旬还是挺满意的。至于白君逸,他觉得几日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心畅快,他尝到了这种惬意温馨,有种恨晚的感觉。 早知如此,就该早些出手的! 虽都男人,毕竟也算是交往的开始,你侬我侬什么的,卿卿我我什么的,一点都不觉得腻味,还不如说白大总裁十分享受这种内心柔软的感觉。 唯一遗憾的是,只能光喝肉汤,暂时无法吃到肉。 二人卿卿我我不少粘腻,但就是没办法做到最后一步,因为千旬始终没有松口。 千旬自己也是有顾虑的,二人这样稀里糊涂算是交往了,但真正的话,谁都没有说过,也未曾给过对方一个承诺。他不是不相信这个男人,也认为这男人不会三心两意始乱终弃,也不是觉得自己的感情不够深,而是,他无法确定,二人是否就真的适合在一起。 那天喝多了两人稀里糊涂就随了本能做了,这路就已经有点儿走歪了,在二人没有完完全全适合的情况下,再这么稀里糊涂下去,他有预感也许二人未来真的会走不长远。 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与自私,什么天长地久他不信,但却不想刚开始的感情在过日子中被各种不适合而被磨灭。 说句让人害羞的话,他其实也蛮想做的,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好青年,对着喜欢的人哪能不起杆子?至于何时会做到最后一步,那看契机吧。 虽然日子过了这么几天,温馨而又带点激情,可千旬总觉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直到这晚休假即将结束之前,白君逸不知哪颗浪漫细胞长歪了,带着千旬跑酒吧乐呵去才让千旬猛然醒悟自己忘了什么。 忘的不是某件事,而一个人。 一个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 下面是喧嚣的舞台,千旬坐在二楼贵宾卡坐处,倾斜着身子往下眺望,下面舞台一群年轻人就跟群魔乱舞似的随着劲爆的音乐摇摆,仿佛这般就是人生之颠,一切红尘都不算什么。 看着一群人傻逼逼地在那里抛弃了一切回归自我,千旬觉得蛮有趣的。 主要还是,他只能往下看了,因为他不想面对卡坐里的其他人,尤其是身边不远的那一个。 白君逸心情是很不错的,尽管在外人面前,他依然冷漠着一张脸,在好友面前也不曾改变过,但这并不能否认他心情不错。 那可不,今天他带着自家这位出来玩儿,顺道把几个好友叫上,互相认识认识,这种感觉就像一种天大的炫耀,非常不错。 来的四人里,有两个是认识的,一个是公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周大总监,千旬见到他态度勉强算亲热,见到另一个之后,面脸的笑差点就没了。 这是当然,情敌相见,还笑个屁啊! 这情敌不是别人,正是笑得一脸妩媚的孟书。 他就觉得最近怎么快乐中总带着隐隐的不安,尼玛!这不安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嘛! 他算是想起来了,这两人本来就一直很暧昧! 大概是因为气氛不错,场地又被震耳的音乐弄得极吵,白君逸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不痛快,一脸淡定地介绍另外两个。一个是某集团董事,叫萧云;一个是某高官,唤程博。一人身份可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对于千旬那温温的态度,几人眼里多了些欣赏,荣辱不惊四个字虽然简单,能做到这份上的可不易。当然,这两人并不知道千旬此时这么淡定完全是因为他一门心思都在情人与情敌之间,压根就没真正留意到他们。 虽然不知道这小明星到底和冰山好友是什么关系,但是个瞎子都看得出这冰山那殷勤劲只围绕着人家小明星,于是心知肚明的几人从震惊中回神后,对这小明星越发的好奇了。 此时见小明星一门心思盯着楼下疯魔般的舞台,边上的萧云带着笑凑了过来,“小旬子想下去玩?” 人都凑过来了,千旬又不能无视,扭回脸对上眼前这个长得俊朗的男人带着探索与狡诈的目光,虽然有点不喜,但毕竟是他的朋友,即便敷衍也不能无视。 “不想啊,只是觉得看着挺有意思的,你不觉得吗?” 端起面前被白君逸换过的果果,千旬喝得很放心。 视线飘落到下面,然后又收了回来,重新落在千旬的身上,“是挺有意思的。”那意味不明的视线让话带着别的深意,听得千旬眉头蹙了蹙,又恢复了那一派温和慵懒的态度。 见千旬的态度转变,又没有接话,萧云并不气馁,又自顾找了个话题,“你好像和小书不太对盘?”瞧这小家伙的眼神,他一眼就看出来了,那可是带着敌意的。 尽管他不知小书做了什么事让这小家伙一脸戒备,不过……看着真有趣。他就喜欢这种有趣的事,能让人心情很愉快。 这话,成功让眼前的小家伙神情一顿,那一派慵懒居然有些滞凝。 目光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老奸巨猾的男人,千旬收敛了心神,“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也许是感觉到身边人气氛不对,坐在另一边正和为官的程博说话的白君逸扭回头,“怎么了?” 他扫了一眼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的好友之一,眼神带着质问,看到对方耸肩之后,又把视线放在身边人身上,略带关心,“不喜欢这酒吧?” 千旬看他,视线又过了一眼那个依然笑得爽朗的萧云,最快后摇了摇头,“不会啊,这里挺有意思的。” 主要是在这里不怕被认出来。 以白君逸的老谋深算与手段也不会让别人有认出来的机会。 瞧了一会,白君逸伸手揉了揉某人的腰,凑近其耳边,“别担心,他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瞳孔一收,又恢复了正常,千旬知道这男人误解了,也没有解释,“嗯”了一声,然后默默地把腰上的咸猪手给拿开了,然后冲他咧嘴一笑,“少给我动手动脚,你的账我回去再给你算!” “账?”白君逸一头雾水。 那边被无视了的周鑫拉着旁边的人喊,“少在那里卿卿我我,来这里是玩的!”然后“啪”一声,桌面多了几个骰盅,“来,玩组合。” 于是,大家马上呼应。 千旬眼一挑,他一个御宅族哪里会玩这个?忍不住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眼神之后,那拒绝的话才没有说出来。 行吧,玩就玩。 于是,白君逸充当了讲解员,给千旬简单的介绍了规矩之后,果断地被几人抛弃,二人组成了一对。 很明显,其也四人分明就是想把白君逸灌醉。 任他多厉害,只要带着一个完全不懂得怎么玩的千旬,那他就得输,输的结局就是喝! 第63章 喝醉 事实上,白君逸个人是只赢不输。 但。 也架不住有个只输不赢的队友。 千旬喝的是果汁酒,酒吧里极少的一种酒,毕竟这种近乎饮料的东西在酒吧这种地方,那是相当不受欢迎的,来酒吧便是来卖醉的,谁会花钱来这里优雅一下? 尽管只是果汁酒,以千旬的酒量,喝多了照样能醉个你死我活醉生梦死,于是,输了十几盘之后,白君逸开始代酒了。 身为男朋友,这是必须的。 代酒自然不能也一起喝果汁酒,他们喝的是调好的洋酒,那酒精度差不多能跟二锅头有得一拼了。 看着男人一杯又一杯替自己受罚,千旬心疼了,心疼之后终于也玩得上心了,别说要赢,只要不拖后腿他就满意。 被自家那心疼的小眼神盯着,白君逸觉得莫说只是这酒,让他喝汽油他都肯。于是,玩得越发豪爽愉快了,尽管喝得也多。 在一轮终于不被惩罚之后,千旬扯扯身边人的衣服,凑得很近小声地关心:“没事吧?要不,我们玩别的?” “没事,大家高兴。”于是,白某人就着这个姿势,那咸猪手又伸了过去,在背后搂住了某人,还不忘卡点油。 千旬输得心疼,这会儿也没有再拿开上下其手的家伙,眼底到底还是心疼,“那好吧,你记得适可而止就行了。” 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白君逸被眼前这人的小模样给惹得特别想俯首去狠狠波一个,事实上他就真这么做了,然后闪瞎了四双狗眼,把这伙还单着的气得用最直接的方法报复——狠狠地赢。 任他白君逸再怎么厉害通天,也敌不过四人围攻,最后终于还是“吧唧”一声喝趴下了,尽管同样趴下的还有另外三人,清醒着的除了千旬,就那个一直都是一脸严肃的程博。 他是个做官的,习惯上的严谨让他即便在这种轻松时刻也不会完全放松下来。 “怎么办?”千旬也有些微熏,整个人飘飘然的,情绪有点儿高,此时双眼泛红,看向一边同样没趴下的程博。 其实,程博虽还没趴下,但也离得不远了,此时一脸严肃,想了两秒才回过味来是在询问他,然后又想了几秒才转过神回答,“我叫人过来接吧。” 说着就掏出手机,看那不太利索的动作,千旬就知道这人比表面看起来醉多了。 一通电话之后没多久,卡坐厢里就出现了两个高大的男人,看那彪悍而笔挺的身姿跟两棵小白杨似的,应该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得到程博的同意之后,分别来把人扶出去。 千旬在高大男人的帮助人,一同把耷拉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给往外扶,不经意回头时,看到轻松抱起孟书的程博,一瞬间就傻掉了。 居然,公子……啊不是,是公主抱! 眨眼,再眨眼,确定了不是眼花之后,千旬本已有点不清的脑袋开始了疯狂地运转,目光一直在二人身上流连。 难道…… 某人闪着精光猜测了起来,而程博一脸严肃地把人给抱到了车上,半点都不在意千旬那简直无法掩饰的眼神。 来车是两辆,为了方便照顾,程博与千旬分开一辆。 千旬这边是自家那位,还有周鑫;程博抱着孟书上了车,连眼看都没看一下同座的醉死过去的萧云。 这就是差别待遇。 还好那萧云醉死过去了,若醒着估计得懊恼交友不慎了。 上车后千旬其实还有点好奇的……那是相当的好奇!那可是今晚除了自己男人之外,他最在意的另一人了,尽管是情敌。而他的在意更多的是防备,这种心理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并非他本意。 然而此时,仿佛给他一点光明,情敌可能会被别人攻陷什么的,尼玛,想想就很兴奋啊有木有!! 程博顾着照料怀中人,没有去在意那个新认识的小家伙为啥一直双眼发光盯着他们二人,道别之后车子就开启了,怀中人刚刚喝趴下的人还算安静。 但他知道,再过不用半小时,场面一定会天翻地覆的变化,至少在那之前,先回到家再说,到了家里,什么模样都是自己一人可见。 酒吧离程博目前一个人住的公寓并不是很远,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但在那之前他得先把萧云给送回去,所以绕了点路。还在车上呢,怀中的人就开始幽幽转醒了。 其实,也不是真的清醒,看那双迷茫而浑浊的眼就知道怀中人醉得真彻底。 喝醉之后并未有完全睡过去的孟书,同样叫人头疼,比如现在,程博需要很用力地箍着怀中人,才使其挣脱不开,不然在这小小车厢里可没办法给他闹。 而,被禁锢了自由的人估计是梦到了自己被可怕的东西给缠住了,最后绝望地不再挣扎,开始在那儿噼里啪啦地掉眼泪,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仿佛不久就会真的被吃掉似的。 看得程博是又好笑又无奈。 他是个严谨的人,所以不太会说话,平时的话还不如身为冰山的阿逸,阿逸好歹对着自己在意的人其实什么漂亮话都能说得出来,而他却不行。 就因为不行,所以他现在也依然默默地守着这个人。 任着怀中人怎么闹,到了家之后,吩咐一声半夜被唤来当司机的属下回去小心,便抱着怀中人上楼去了,那充当司机的男人似乎见惯不怪了。 回到家一得自由,那伤心绝望的人脸上一扫而光,立马变脸似的透露着兴奋,在屋里又叫又闹的,好不欢乐。 程博看着,也不阻止,反正家里隔音不错,吵不到邻居,并且他一点都不心疼被这人闹得家里乱七八糟的。 孟书闹够了,人也累了,半倒在沙发上昵语不清地喊着要水,全程陪同的程博早就准备好了,此时搂着人坐好,端着水杯就着唇喂了起来。 像是从沙漠中走出来的人似的,饥渴得猛灌着到嘴边的清泉,喝完一杯不够还嚷着还要。 喝饱满足之后,孟书那浑浊的眸子似乎清醒了一丝丝,盯着眼前晃来晃去的人影,略带不满地喊出:“程程!……小爷要洗澡!……唔。”那高傲的小模样,配上那张貌美的脸,还真不会惹人嫌。 至少眼前这个就半分嫌弃都没有,听到对方终于喊出自己的名字,开口应着:“好,我扶你去浴室。” 一听这话,孟书小脸立马就露出了不乐意,微噘着那红红的小唇,“谁……让你扶了!”小爷可还没醉,“你抱小爷……去!” 程博无奈,仿佛已经不是头一回见识,所以半分不诧异,弯腰就把人给抱了起来,轻松的模样,像是抱的不是一个大男人,而是一块泡沫,简直神力。 放好了热水,那人早就倚着墙边拉扯自己身上感觉多余的衣服,此时拉得并不彻底,衣服要破不破松松夸夸的,加上那人一脸的迷醉,神情迷离,说不尽的性感勾人。 程博看得口干舌躁,两步走了过去把人扯进怀里,俯首就亲了下去,而怀中人也就挣扎了几下便发软地攀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这一吻,缠绵而悠长,两个大男人的摩擦自然会有生理反应,醉了的人没办法自给自足,红着眼角着急地蹭着面前的发热体,那猴急的模样,取悦了一直心甘心情默默付出的男人。 三两下就把彼此的衣给剥了个精光,程博为人严谨还带点古板,这方面倒是有手段的,把人给伺候得舒舒服服自己也吃了不少豆腐。 不过,他很小心的从来不会在这人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也不会真的做了。 因为明天醒来,怀中这人便不会记得这一切,而他也不敢让他知道。 彼此出来了这么一两次,此时半躺在浴缸里,清水淹没过二人的还泛着红的身体。程博身上趴着一脸满足的人,那满足的小模样,带点昏昏欲睡,散发着慵懒,就只被顺了毛的小猫,温顺极了。 手在身上人那光洁的身子游走,这触犯,已经很熟悉了。 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每一次,他只能在对方醉成这模样,才敢如此。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这样抱你……”抚摸的手顿在那儿,程博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几丝落寞。 这么多年了,他却不能习惯这种求而不得的心情,便这样一次次放任自己在落寞中贪一点温情。 不满足的,尽管不满足,他仍打算继续如此下去,直到有一天怀中这人寻到了真爱之人不再需要自己,直到那一天自己终于忍受不住而离开。 唯独,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的感情会让对方知晓,也从来奢望得到回应。 第64章 暴露 那边快乐了,这边千旬就痛苦了。 那彪悍的兵哥哥帮着把人送到玄关就离开了,死活不肯送进屋子,千旬拖着比自己高大那么多的醉鬼进屋,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二哈之前被送去别处寄养之后现在还没有接回来,所以屋里特别的安静。 好容易把人弄到沙发上了,千旬额头全是汗。 把气喘顺了,千旬先把屋里的暖气开了,再到浴室洗了把脸,然后湿了毛巾走了出来,难得机会居高临下看着躺沙发上的男人,男人此时正皱着眉头紧闭着双眼,似乎很难受,平日冷漠的神情变得有些阴郁。 无奈地叹口气,千旬弯下腰,将人好好地拉扯平躺在沙发上,虽然沙发不如床舒服,但以他之力真没办法再搬动回卧室了。 仔细把人的脸与脖子子一遍擦拭,手过皮肤,临摹出了这个男人的轮廓……心有些浮动。 蹲下来把鞋袜都脱下放沙发脚一边,此时毛巾有些凉了,他便重新回到浴室把毛巾以热水过一遍,出来的同时还多拿了另一条,用作敷这男人的双脚。 “……我先前几次让你伺候,这次换我伺候你了。”千旬低喃,话里无一丝不满或委屈,不是那种低下的心甘情愿,而是一种理所当然。 这男人的双脚很白,不多肉,脚板有些宽,骨骼却很分明,指甲和手一般修剪得很整齐,无一丝污垢或邋遢。 敷着脚,千旬犹豫一下,还是进了卧室取出了一套对他而方十分宽大的睡衣,然后弯着腰,把这男人身上的服装给解下,这一举动同样十分费力,但他还是做得小心翼翼的,过程留意着醉鬼脸上的神情。 待一切弄好,时间都过去近一个小时了,可见这项工作对千旬而已有多困难。 眨了眨眼,千旬叹了口气,便去浴室洗澡,出来时只围了条浴巾在腰处,正要走回卧室换睡衣,却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的男人身上盖的薄被已经掉地上了,虽说屋里开了暖气,但这春天还是挺冷的。 揉着湿发走了过去,弯腰拾起薄被小心给人盖上,这个角度,近距离看到男人的睡脸……唔,果然很帅。 只是,他身站起来,腰就被圈住了,低头发现原躺在沙发上的男人竟半坐了起来搂住自己,刚盖好的薄被滑到了大腿处。 “……难受……”从腰间处传来闷声,带着低低的委屈,求安慰似的,听得千旬又是一怔,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低着头柔声问:“哪里难受?” 解酒药刚才一回来之后就给他灌进去了,现在难受,不是胃坏了吧? 这男人胃一直都不是很好。 男人蹭蹭,闷闷的不知又说了什么,千旬无奈,只得就着这个姿势又弯了下去,贴得很近观察他的神情,出声诱哄,“哪儿难受?是胃难受吗?” 真像哄小孩子。 听到耳畔那好听而柔软的声音,醉死的某人缓缓地抬起了眼皮,半睁着那双透着迷离的眼,视线有些涣散,在那深邃的眸里显得越发的魅惑而撩人。 “是哪儿难受?”千旬此时真的是非常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声音特别轻柔,生怕吓着人似的。 终于,那涣散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贴得很近的视线之上,越发委屈,“这……”抓着额头离去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然后脸一伸,贴着面前的手臂又开始蹭了起来。 千旬:……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醉了会这么的……粘人。 腰得松开,千寻半蹲了下来与面前的男人对视,耐心地哄问,“是不是这里难受?”他的手在对方的胸口以下轻轻地揉着,而一直盯着的那张完美的俊脸上缓缓地露出了舒服的神情。 简直玄乎。 心知大概是胃犯病了,千旬又哄了许久,才让男人撒手,赶紧去找来了药箱翻出了胃药,又是一翻细心工作才把这药给喂了下去,然后哄着把人给扶进了卧室,真不容易。 这么一闹腾,都四点多了。 倒在身上的男人依旧不肯撒手,千旬头发虽然还有点湿润,现在也懒得管了,任着这男人搂着一起躺在床上,拉过被褥,外头的灯都未熄,睡一觉再说吧。 白君逸喝醉了真不闹,如果身材不那么高大彪悍的话,千旬伺候起来其实没那么困难的。 这一觉醒来,先醒的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白某人,昨晚的记忆缓缓地上脑,最终想起了大陪份的记忆,那从来冰冷的脸上,此时却溢满了柔情,眼中的深情是他自己都不曾想过的。 不禁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怀中人有些不满地“唔”了一声,头一扭,继续睡。 白某人挑眉,然后伸手,很霸道地把扭向另一边的脸给掰了回来,即便睡着,他也不想这人面向别处。 春尾的阳光特别的弱,透过沙帐落在这人的脸上,点点阳光,特别温馨。 盯着人家的睡脸分钟都转了许多个圈了,白某人终于动了动,俯下身,亲了亲那对舒展着的眉,这人的眉比一般男性的要淡细一些,却十分的整齐好看,并不需要美容师修理。 从眉处落下,两张薄而软的眸皮上亲吻,再下来是那高而小的鼻尖、滑落在那两片娇红的唇瓣上,流连不去。 从浅尝到侵占,一番美味之后终于还是把人给弄醒了。看着被自己吵醒一脸朦胧双眼涣散没有焦点的目光,白君逸的嘴角都勾了起来,非常没有愧疚心地说了一句:“早安,懒猪!” 懒猪…… 被这两个字刺激得涣散的目光终于集中于一点,千旬双眼一睁,瞪着人就吼,“你才懒猪你全家都懒猪!” 吼完之后,“吧唧”一声又倒了回去,同时手伸扯过被褥把自己一圈,往床的那边卷了两圈,继续睡。 白君逸:…… 自家媳妇果然很爱睡觉。 瞧了瞧时间,的确还很早,才八点过,昨晚这人睡得迟,这个时候必定是不肯起床的。 想到这个,白君逸心里头就有了一丝失落与寂寞,想着这醒来真没意思,醒来一个人去工作更没意思。 于是,他仅犹豫一秒,伸手就把那边那一团给扯了回来连被带进了怀中,重新睡个回笼觉。 可惜,作息非常有规律的白某人这回笼觉也睡不到一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了,而怀中这个却睡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瞅着就知道叫不醒的,于是趁机又吃了不少豆腐,才不太甘愿地爬了起来。 默默地给自己做了个简单的早餐,孤孤单单地吃了,回了一趟卧室,床上那一团依然睡得香甜,白君逸过去香了几个之后,才有点不甘愿地进书房工作。 三十二年来,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待着真的无聊。 想来,曾经的他可曾有过‘无聊’二字? 他的忙碌简直就是从出生就开始了,完全不会有时间去体会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词。可如今,连最重要的工作都让他提不起兴趣了,处理着工作让他觉得简直乏味。 深唉一口气,白君逸最后直接把电脑搬到了卧室,就坐在床头开始处理,到了这会儿,心里头那一股子的孤单才消,心情也渐渐恢复。 通过视频的会议,各地高管看到从来冷硬枯燥的背景没再出现,换之却是一片柔和的床头与墙壁时,所有人都掩饰不了那眼里的惊奇。 难道,总裁大人身体不舒在家里? 可,看那张冰冷依旧的俊脸,完全没半分病容…… 最重要的是,总裁居然带着耳机! 为啥? 难道总裁大人此时在的地方十分的不方便?在自己家的卧室会不方便…… 别怪他们这么确定这是不是老总的卧室,因为大家都知道总裁大人那是相当有洁癖的,家里从来不让人进去,也从来不去别人家……更何况是卧室这种私密的地方。 白君逸平时开会虽然话很少,但偶尔一两句或着哼一声都是有的,但今天他是一个字都没有说,至多点个头。 各大高管:…… 在各种惊奇之中,忽然传出了一声懒懒的,带着少许娇意的“嗯唔……”一声,尾音拖得有点长,所以让所有人都能确定自己并非幻听了,而是真的传来了声音! 并且,居然是从不说话的总裁大人这边传出来的! 也、就、是、说:总裁大人不但是在自家的卧室跟大家会议,身边还躺了一个人!一个可能还未睡醒的人! 国内时间,可是上午十点多快十一点了啊! 是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睡在总裁大人身边又直到这个时候没有醒来?众人完全不需要脑补,立马统一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和总裁大人那个嗯嗯啊啊之后! 周鑫与沈源,孟书和程博,萧云司栋梁 开始交往发现这个男人很家吃醋……应该说独占欲很强,承时都可能发飙特别可怕 生病,情人孟书 偷喝酒的小孩不乖,需要惩罚。 吻了。 小男孩子,长发,奇怪舞蹈 第65章 情趣 白君逸不在乎屏目那边所有人此刻的震惊与好奇,听闻身边人那一声低语时就转了脸过去,瞧见那人正翻了个身,睡得甜甜的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凌乱中带着小性感,红嘟嘟的小嘴嘟囔了几下,砸吧咂吧,大约梦到了美食? 看得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白君逸俯身过去又亲了下,这才从重新坐了回去,一脸冰冷地注视着屏目中过于震惊久没有回魂的属下,冷哼一声,尽管很轻,却吓得众人腰板挺直双目直视个个一副严肃姿态。 其实内心八卦沸腾恨不得聚在一起嚎叫:刚才总裁大人半身消失在屏目前那十多秒一定是跟身边人亲热啊有木有!到底是何方神圣使得这冷漠的老总会在众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事情?! 好奇死了啊!! 这话头刚开始,那个汇报的高层张着嘴一个顿怔,双眼微大,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要怎么反应才好了。 莫说是他,其他人照样一个神情。 那是因为,屏幕那头,原本一脸冰冷的总裁大人空空的身边,忽然一个蠕动,便身大人身上多搭了一条手臂与小半身边,那人穿着十分规矩的睡衣,半趴着,卷着被褥在总裁大人身上蹭了几下,带着低低的轻唔之后,开始一动不动了。 白君逸:…… 众高层:…… 这是又睡过去了吗? 知道这人估计是被自己那一哼弄得有些睡不好,白君逸眉眼间带着宠意,原本拿着文件的手放了下来,安抚在身上人的背上,然后轻轻地拍着,抬眼间尽是冷酷,一个眼神情就那头顿滞的属下赶忙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汇报着工作。 内心其实无比煎熬。 众人老担心了,会不会被灭口? 不管会不会被灭口,总之千旬睡得很香的,只是偶尔被那冰冷的气氛给扰一下清梦。 最终是被饿醒的,都十二点多了。 卷着被褥蠕动了几下,这才睁眼,瞅着床边人靠着床头一脸严肃,不由得问了一句:“唔……怎么了?” 在他出声的一瞬间,白君逸就按下了闭音键,他是无所谓会否被人知晓自己情人是个男人,但他一点都不想让别人听到自己这小家伙的声音。特别是这刚刚醒来,声音微哑带着慵懒,说不尽的性感,绝不能让别人听了去。 “没事,就是处理一些事情。”白君逸扭着头的同时,伸手摸了摸那半撑着床起来的人的小脸,“饿了?” 点头,千旬撑了半天才坐了起来,那赖床的本事简直让人侧目。 “今天吃什么啊?”坐了起来,双目还有些呆滞,脑袋也比平时缓慢,连带着说话都是一字一顿的,又轻又缓,问过之后他顿了顿,“要不,我煮吧。” 想着这个男人宿醉,还是自己动手煮点入胃的东西吧。 白君逸虽有些心疼自家媳妇,不过还是很果断地点头,“那你做,我把剩下的工作处理。” 瞥一眼那电脑,千旬没有好奇地凑过去,而是起身洗漱去了。白君逸收回有些留恋的目光,重新放在屏目上,开了声响,“今天就到这里,公关做得部不错。”说完就断了声音,然后把通信视频也关了。 那头,再一次惊呆了。 惊过之后,都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啊! 都这个时候了,眼看老总一点结束吃饭的都打都没有,他们心里可着急了! 而眼前的情况很显然,工作忘我的老总连饭都不想吃了,却因身边一直熟悉的人醒来,二人不知说了什么之后,老总一句话都不多讲,直接放大家下班了! 没想到冷酷无情的总裁大人居然背地里还是个情圣! 太震惊了。 震惊过来,又换上了别的情绪。 纷纷各种羡慕嫉妒恨啊,老总的赞赏那就跟三星堆里的东西一样罕见而稀少,这公关部说白了就是跑腿的工作,居然得到了老总特意点名说了一句‘很好’,那可不叫人羡慕嫉妒恨吗。 而公关部的老大也懵逼了,最近他并没有杰出的作为能让老总赞赏的事情,要说有,那便是新人属下水岚最近几个项目都做得有声有色…… 想到这个,公关部老大心里便是欣慰,后生可畏啊,没想到这小女娃娃只用了一年时间,就做到了如今这地位,真是后生可畏! 关了视频,白君逸连办公桌都不收捨,直奔厨房而去,半点不客气从背后就把人给搂住了,完了也不顾对方手里还拿着什么,掰着人下巴扭过来就吻了下去。 一吻之后,二人都有些气喘。 千旬这刚洗漱完走进厨房呢,这会儿眼里氤氲着雾气,模样说不尽的勾人。诱得某男人舔了舔唇,还想再来一发,可惜被怀中人给挣脱开了。 “……没事就帮忙!”别总来骚扰! 害得他差点就勃/起了。 千旬心里低头,耳根还有点红。 心里有些苦闷,深知自己越来越禁不起撩拨了,他能预料自己很快就会完全投降……唉,不是他不想,相反的,他很想。 只是。 拿着锅的手一顿,眉眸低敛,微不可见地叹了一息,继续把锅放好,开了火。 这一顿,白某人自然享用愉快,餐后收拾完了出来时,便见沙发上窝着的人手里还拿着剧本,可双眼却有些呆滞,视线根本就没有在手中的小本子上。 坐了过去,“怎么?” 千旬回神,扭头看他,也没犹豫就问:“那个程……先生和孟书是什么关系?” “嗯?”白君逸没想到这人问的是这个,靠近了些把人搂在怀里才回答,“阿博、小书和我三家是世交,自小就认识;和萧云是大学同学,萧云跟阿博工作上有往来。” 千旬:…… 这复杂的关系圈。 见怀中人不语,只是捏了捏手中的小本子,白君逸略挑眉,“怎么问这个?”手很不规矩地在怀中人的腰上回来游走。 没理身上那不规矩的手,千旬重新拿起本子,“没,就问问。”口不对心,至于昨晚说的算账,却没有开口。 很明显能感受到怀中人的情绪波动,白君逸忍不住挠头,他有点找不到头绪,开始在聪明的脑中寻找答案。 最后脑子一亮,似乎抓住了什么,不笑时总是冰冷的脸洋溢着春日般的温暖,勾起的嘴角说不出的性感。 那上下不规矩的手重新又动了起来,却很聪明的没有去撩拨这人的接受底线,光明正大地吃着豆腐,嘴里仿佛是不经意地开口说,“阿博和小书小时候常过我们家,大家久了就熟了,也不知为什么,小书那时特别害怕阿博,所以只要三人一起他总粘着我。” 难得话说这么长,到了这里顿了一顿,视线却一直留意着侧坐在自己怀中的人面部神情,轻易的就让他抓着了每一个细小的变化,勾起的嘴角趣发的明显,“小书长大也总喜欢跟在我身后,我念高中他初中,常来串校,他本来就长得瓷娃娃一样好看,大家都说他就是我家的童养媳……” 话到这里,白君逸张着嘴,却顿住了。 没有预料的吃醋小闹的可爱场面,也不见这小家伙假装一本正经,那漂亮的小脸露出的悲伤情绪却极是明显。 重新把人搂进怀里,白君逸有些后悔玩笑开大了,“开玩笑的。”话里带着懊怒。 可过半响,也不见怀中人有动静,白君逸侧头,正面对上这张小脸,四目对视,那方才流露出来的悲哪里还有半分?尽是狡黠的笑意,扬着红红的小嘴,一脸得意。 白君逸:…… 想他堂堂商界巨霸,居然也有朝一日被一个小演技给欺骗! 是可忍孰不可忍,一个翻身就把人给按在了沙发上,居高临下瞪着那笑得小身板颤抖的小家伙,真是,根本恼不起来,俯身就亲了下去。 只是亲了一下,并未趁机占便宜。 千旬得意地扬着笑,“分明就是你自己有错在先!” “我怎么有错了?”两手撑在沙发上人的耳鬓两侧,上下四目纠缠,白君逸话是这么问,可眼里却带着笑意。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和一个人这么闹玩的,这种略幼稚的行为放作以前,简直找死,可这会儿,他却觉得有说不尽的可爱与有趣。 小嘴一撇,“还问哪里错了?”千旬瞪眼,“你个朝秦暮楚三心两意的花心男!招惹一个又一个!” 于是,白*oss立马喊冤,“冤枉!” “哪里冤枉了?刚还说童养媳呢!那我呢?难不成我成小三了?”千旬不依不饶。 听罢,白君逸收回一手摸着下巴一脸沉思,“嗯,的确如此,要说小书是童养媳的话……” 这话还没说完,一个翻身两人的姿势就调转了,略有不同的是,身下之人体型庞大占据了整个沙发,千旬没得落手落脚的地方。并且,他的身材也不够撑着自己可以笼罩这男人在身下,于是,他直接就跨坐在人家身上,双手不是撑在两边,而是直接并合上去,掐住那大脖子。 “说,谁是童养媳!” 第66章 老公 被掐着脖子,白*oss两眼一翻露出眼白,吐出舌头一副要被掐死了的模样,然后不清不楚有些结巴地吐出将死之言:“……没有童养媳,只有媳妇。” 千旬掐得好玩,依然一脸凶狠,“什么媳妇,是老公!”眼底笑意完全遮不住,“来,喊一声老公听听!” 于是,白*oss很是配合:“老婆。” “是老公!” “哦,老婆。” “老公!” “哎,宝贝。”白君逸完全不掩饰脸上那得意的笑容,俊美又欠扁。 千旬:…… 一脸懵逼了。 卧……草! 而白君逸被身上一脸懵逼样的自家媳妇那模样给逗得轻笑一声,有力的长手一揽,将人拥入怀中,扣其后脑压近,便吻住了这张甜美的小嘴。 一脸懵逼的千旬一开始被吻得很不高兴,吻着吻着也就随心了,偶尔来个回应,舒服极了。 禁/欲了这么久,白君逸自认为自己随时都可能濒临爆发,此时二人情动,他眼里的欲念豪不掩饰,直勾勾地锁住身上双眼氤氲之人,恨不得一口把人给吞了。 男人的这种目光,就像两道炽热的火炬,轻易将人燃烧,千旬根本就不想拒绝…… 仿佛是捕捉住了那一丝的松动,白君逸再次将人扣住继续缠绵而又激烈的吻,手也在身上人的体上游走探寻。 一吻再停,千旬的上衣早就被撩到了锁骨处,而下方早就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了。白君逸就像个情场老手,专挑对方敏感点进击,完全不想手下留情。 自己都极少去触碰的兄弟被舒服地伺候着,千旬眯着双眼陶醉地享受着,情动着,那最后一丝抵触亦消失得无边无际。 这一瞬,白君逸双眼发亮,就跟一头凶兽,另一手已经不满足于纯情的游走了,往后小山探去,轻易寻到了沟渠,触碰到了柔软的地方时,双目都有眼发红了。 千旬一边感受着兄弟传来的快/感,一边又轻颤于陌生的触感自更加隐秘的地方传来。 这阵子二人私摩,白君逸因担心小家伙会误会,一直没敢触碰后头。尽管很多时候他真的只是想先做扩张让其习惯,可又怕这人会误会,更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忍不住兽性大发,所以迟迟未触及那柔软一处。 此时,二人均都一顿。 白君逸就像一头野兽,即便身心具是一顿也不想就此停手;而千旬一顿,心头萌生了一丝退怯,而他这一丝退却让男人那兽./性更加狠绝。 前方越加手快且熟练地伺候得人飘飘然,后方也不缓慢,手一抓不知抓来了什么,在千旬稍一留意下快速又用前方把他的注意力给转回那飘飘欲仙之上,背地里做好了准备。 冰凉从后传来,千旬尚有理智的脑子里清楚那是润/滑之类,此时他没办法去探究这男人给自己抹了什么,只觉得从来私密的地方被占据了。 不痛。 吐出一口气,千旬努力放松自己,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兄弟上,有点逃避似的放弃思考,当自己完全没有身后一样似的。 可是,这又怎么能够无视得了的? 过多的占有便会传来疼痛,千旬是个不怕疼的人,看他第一次吊威亚全身又紫又青却没有呻/吟一次便知道他是多么能承受疼痛的一个人,但此时的疼却让他忍不住流露出了声音,伴着难言的别样的东西。 细微的呜咽就像一种催生济,听得那努力扩张并全拼尽全力忍耐的男人全身都绷紧,他双眼发红,连自己都觉得自己的理智都快要被消磨殆尽了。 然而,他却仍忍着,细心而耐心且小心地做着滋润扩张,认真地伺候着把人的情绪调到最高昂兴奋处,让两人都能感受到快乐,而非自己一人独爽。 白君逸已忍得青筋暴突,额头大汗,终于找到了这人的那个点,也许是太过细心的扩张,也许是因为太过漫长,那个点被一次次袭击之后,肠/道开始分泌出一些保护似的汁/液,使得一切都比原来顺畅。 被伺候爽得死去活来,去过一次又想再去的千旬,大腿处一直被那火烧似的铁杆给戳得全身战栗,迷离的眸子到底没有无视这男人的忍耐,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双手抓着身下人胸前的衣,两人耳鬓摩擦之间轻吐了一句:“……翻、翻过去……” 白君逸那发红的眼一紧,几乎是同一秒就一个翻身将人给压在了沙发上,两人姿势对调,千旬望着上面如神明般的男人,白花花的双腿一抬一勾,发干的嘴唇一舔,“别……忍了。” 两人都忍得辛苦。 男人瞳孔一收,眼里的狂热让那张完美的脸更加的魅惑,早就松了的裤一拉一扯,大家赤膊上阵,看似大胆内在羞赧,气氛激烈却又十分旖旎。 两人清醒之下,是第一次。 千旬抓过枕垫住了头,看着自己一寸一寸被进入,然后占有。 那种感觉,羞耻难堪却又更多的兴奋。 “啊唔……” “唔!” 两道声音,舒爽的,痛并快乐的,交/杂纠缠. 白君逸只觉得那种舒爽让他有一种马上死去都无所谓的痛快,这种舒爽叫人堕落,让人欲罢不能! 冲击纠缠,鸳鸯交颈。 也可能算是第一次,二人都过份激动,一次完了,又转战到了浴室,再到床上。 待一切安静下来,千旬早就晕过去了。 病痛中仍长时间每天只睡极少的时间、频繁的换交通工具出行、繁重的工作量……都没让他劳累至晕倒,而仅是一场欢爱活动,却让他精疲力竭最后带着哭腔低喊了一声彻底晕死了过去。 这简直……让人想死啊啊啊! 白君逸几乎也是那一瞬间暴发了,最后紧紧地拥着晕睡过去的人久久未动。 这种满足,即便让他交出全世界来交换,他都必定二话不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艳阳,屋里还弥漫着欢/爱过后的一股淫/靡气息。白君逸睁眼,眼底的满足感仍在,带着深深的温情,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怀中熟睡的人,熟睡的人脸上带着小小的委屈,好似临睡前被深深地欺负了一般,模样妩媚中带着可爱。 忍不住又亲了几回,白君逸这才起身,袒露着那矫健完美的身体,腹上的线条一根一条,明显却不夸张,深刻却优美。 放好热水之后,轻易就将床上熟睡之人给抱了起来,往卧室的浴室走去。被热水浸泡,小脸上那小小的委屈终于渐渐散去了,白君逸搂着人仔细地清理着,顺便为其按摩。 这种无隔阂的交融,即便事后清理起来麻烦极了,白君逸仍是愿意的。看着发红的小花,心疼得来又极外的满足。 待二人重新回到床上,白君逸已经为其上好了药,这工作需要的是耐心,而他最不缺的便是耐心。 反正,过程他还吃了不少豆腐,这是美差。 千旬没有睡多久,只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来了,等小脑子慢慢清醒,小嘴一噘,一脸的委屈,看得男人有一眨的心疼又愧疚。 “……你混蛋!” “我混蛋。”白*oss十分诚恳地认错,一边端着水喂饮。 喝足了,千旬又继续委屈地瞪眼,满脸都是控诉,“……你混蛋,明明叫你停你还继续!” 太过份了! 他都觉得自己要死了,最后一直喊着求着要这男人停下来,都哭了,可这男人就跟嗑了药似的,凶猛而狠辣,死活不停下来还越来越凶! 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却是被生生做晕过去的,他就觉得丢脸,而晕过去之前还哭喊着,更丢脸! 一把抓过被子盖脸,尼玛!没脸活了! 白君逸毫无愧疚地笑出了声,把人自被团里挖了出来,“别把自己闷着。” 媚眼一嗔,“闷死算了!”他不想活了! “这可不行,你死了我上哪找老婆去?”把人挖出来之后,直接打横抱起,吓得正要开骂的人一声娇哼,下意识地搂住男人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 千旬:…… 这恶劣的男人! 不管被怎么骂,反正白*oss心情极好,抱着人到了客厅,客厅早就收拾干净简直一尘不染,可千旬的脸还是不由得红了。 “……谁是你老婆了……”脸红着的人死鸭子嘴硬,还纠结着那个话题。 虽然极小声,耳朵灵的白君逸听了去,脸上的笑一直都洋溢着未消去,这会儿端来果汁,一脸不红气不喘地接口:“你啊,老婆。” “你才老婆你全家都老婆!”劳资又不是女人! “媳妇。”白君逸改口。 千旬:…… 他怎么不知道这个冰山,其实真实面目是脸皮一死厚极为无赖的混蛋? 端着果汁,一吸一吸,千旬决定不跟这男人说话了,向来无敌嘴的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来就没有赢过! 第67章 流氓 历昨天的疯狂之后,千旬就要回公司报道了,第一部电视剧已经开播到一半,千旬早已成为话题榜的宠儿,又有公关部的顶力大捧,可谓是星路无限光明。 第二个组刚杀青一周,目前还送去审验,只要通过了剧组就会有为期几个月的大量宣传,身为重要的男二,千旬肯定得跟着剧组全国各地跑的。 眼下,还不是最忙的时候,胡恒给他找了几支还算不错的广告,本来还有一个内衣广告,还没上裱就被白*oss越权给否决了。 低档的广告不接受,高档的以千寻的身份还未有那个资格,所以就接了几个中高当的。 这已经是极品了。 还在洽谈之中,就传来不少的酸意与恶言。 对此,胡恒与团队不少人有些担心会影响到千旬的心情,可当事人完全没在意,只要空闲就躲总裁办公室,那些想明着暗着找茬的几乎找不到机会。 千旬都要工作了,白君逸自然也不会独自一个人在家继续长假,当天就跟着千旬一同回公司上班了。 感觉阔别久违的老总终于出现在公司,大家是又怀念又忐忑,心情矛盾极了。 感触最深的当然是周鑫。 他是痛并快乐着,痛的是所有工作都压他身上,快乐着终于不用整日对着那冰山脸;现在人回来了,他依然痛并快乐着。 不过,最近值得让大家高兴的是,*oss那冰山脸似乎没那么冰了?并且,居然好多天了也未见发飙过一次! 简直…… 难道,内部最近流传的是真的? *oss恋爱了? *oss恋爱了! 这……事实太可怕,他们拒绝去幻想。 谁能幻想出一座冰山恋爱的模样?简直搞笑了,那简直不可能有的事情好吗。 总裁办公室里—— 千旬歪着身窝在大沙发上,无聊翻着一本杂志,内封的第二页有自己,看了一会相片,拍得还不错,截图的角度也可以,他没有不满的。 “我明天去x国了。”放下随意翻完的杂志,千旬拿起另一本,是财经的,卧草!封面就是一张完美的俊脸,还十分面熟! 呃……自家男人,当然面熟。 不过,这封面拍得可真好啊,完全不逊色于顶级巨星啊!这角度!这眼神!这……简直秒杀一片啊! 光看这相片,不知有多少男男女女春心萌动了,也不知多少猥琐的用这相片自摸了! 想到这个,心里就十分不爽! 听到除了翻书的声音传来了人声,正在工作的白君逸一怔,停下了工作抬起头看了过来。千旬继续一页一页地翻着,“拍一支广告。” “x国?”白君逸终于回神,却马上就挑眉了,“那个泳衣广告?”他不是否决了吗? 听罢,千旬从杂志中抬瞟了过去,语气阴阳怪气的,“果然是你否决了我那支广告!” “袒胸露背,成何体统?” 千旬:…… 你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吗!?都什么时代了还体统! 用杂志半了半边脸,“也没露多少……”就许你拍照勾引男男女女就不让我拍泳衣! “那也不行。”白君逸依然否决,完全不会认为自己不对,“要拍拍别的,我让阿鑫给你挑别的。”即便是二线一线甚至顶级的,他也愿意给这人。 挑眉,拉下杂志,瞪过去,“你再这样以权谋私公私不分,小心董事会那边天天烦你。” “无所谓。”白君逸一句,重新低下头,翻着几页文件,反正那些老头本来就让人心烦,闹大了一个个丢出去顺便换一换新血。 撇嘴,千旬理智知道应该多劝这个男人,情感上心里却是甜甜的,昏君为红颜……不是,是蓝颜毁江山什么的,身为当事人,只觉得满满都是爱,什么大义什么仁义一切都是个屁。 重新捨起杂志,“放心吧,拍的不是泳衣。”那支广告早被你否决了,谁还敢给我啊?嗯,这个模特身材不错……不过没有自家男人的好。 “嗯,换别的。”白君逸一心两用,一边处理着文件,一边听着那边爱人的话,完全不觉得疲累,反倒无比惬意愉快。 想到什么,他抬首再次看了过去,“去多久?” “一周。” 广告而已,一般一周,久一点拍一个月,那真少见。 “不过,一周后会转去岛国,有个小小的粉丝见面会。”尽管他很不高兴,自己的第一个粉丝见面会不仅不在国内,还是在岛国! 不过,公司以签一次回国签二十回为由作为交换,更重要的是在两个月后,给他一周长假! 听罢,白*oss皱眉,一脸的不满,“那么久。”得有十天见不到了? 越想,越不满。 扔下杂志,千旬走到办公桌前,撑着办公桌,一脸坏笑,还放个电眼,“所以,今天早点收工呗,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被电得有些激动的*oss很果断地回了一字:“好。”然后开始把文件一扫,处理最重要的几份,剩的一股脑门的留给周鑫,压榨到底。 而被压榨的周鑫愤怒的脸上一股的懊恼,早知道就不撮合那对狗男男了!简直是给自己挖坑跳。 不太喜欢挑地方的白*oss在一惯的方向打完之后,终于还是临时改变主意掉转了车头,看得千旬奇怪,“怎么了?为什么要掉头?” 某人面无表情,“想带你到一个不错的地方。” 千旬:…… 眼皮一翻,全是眼白,“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的方向是去哪。” 白君逸:“……” 他也是习惯使然,平时多在公司用餐,如果他自己或者与熟人都是去小书那里,因为不用麻烦。可刚才转念一想,认定自家这位似乎与小书不太对付,担心影响这人的心情才临时改变了主意,没想到事得其反了。 千旬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于是没继续那话题,“那咱们去吃火锅吧。”虽然是夏天了。 “不行。”没想到白君逸直接否决了,半点不留情面。 “为啥!”他也没听说过这男人不吃火锅啊。 为啥……白君逸转头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最后移开前视线还有意无意扫了下那副座的盘上的屁股处…… 千旬:…… “……!!!”回过味的千旬双眼睁大,耳根发红,瞪着假装全神贯注开车的男人,“流氓!” 被唤流氓的男人很认真开车,松闲就回一句,“只流氓你。” “……无赖!” “你喜欢就好。” “谁喜欢了!” “你啊。” “我才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 “不喜欢流氓!” “那喜欢什么?” “喜欢无赖!” 千旬:…… 再次懵逼的千旬头一歪,转向车窗外,发誓再也不要理这混球了! 白司机勾着嘴角,心情真的不错。 车子开到了一家粤菜馆,事先得了电话的负责人,由vip通道接了两人直接进了一间清雅的包间,点了菜等着上菜的时候,千旬刷着手机,他的粉丝每天都以五位数在涨,以一个新人来说,那简直跟坐火箭一样快。 上菜之后,白君逸把某人的手机给没收了,“吃饭后再玩。” 撇嘴,千旬没再坚持,白君逸虽然没什么厨艺,但餐桌上倒是个贴心温柔的绅士,千旬爱吃鱼,他就把刺给挑干净了再放对方的小碟子上,那张俊美的脸神情平静没有邀功,动作自然,仿佛他天生就应该这么做似的。 没有一个人在心爱人面前如此还能不动容的,千旬清楚地知道自己被爱着,也十分享受着这份爱意,时而变本加利。 结完单……其实就是签个名,白*oss出门消费多数都只需要签个名,买单什么的,太麻烦。 回去之前,千旬上了一趟洗手间,回到车上时,马上就发现了白司机冷着一张脸,哪里还有刚才的温情? 眨眼,这是怎么了?他不过上了个厕所,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从寻着铃声,千旬在车架上看到自己的手机,来电人:沈三。 呃…… 为了预防哪天手机弄丢了,千旬把重要的一些人名改用特殊代号,沈影帝是家里第行第三,所以他就弄了个沈三…… 不造为啥,千旬有点儿心虚瞥了一眼熟练发动车子的白司机,犹豫一分,才接通了电话。 那头传来沈源的不满:“怎么这么久才接?胡恒说你早就没有工作回家了。” 呃…… “就算回家了……也有三急,你懂的。”千旬又忍不住瞥一眼白司机,见其依然认真开车,心里头不但没有放松,反倒更紧张心虚了。 第68章 想你 电话那头传来轻笑,说了句‘懂的’,之后啪啦啪啦说了一堆,千旬听了半天才确定,那都是一些废话,完全没有重点。 额头一根黑线,“不知沈影帝来电有什么吩咐?”再这么吧啦下去,这车就要结冰了。 真他妈的冷啊啊啊啊! 表面虽然平静啥事也没事,可他内心简直心惊胆战好吗。 那头又啪啦啪啦一个堆才意犹未尽地把电话给挂了,直到挂了电话千旬都还没弄明白这一通电话到底为了啥。 不过,其间好像听到过几次说到周总监? 周鑫? 这跟周鑫有啥关系? 满头的问号,千旬瞪着电话特别幽怨,要说也不说清楚一点,简直挠心。 就这么一通电话之后,车厢特别安静,诡异的安静,安静得有些渗人,一直维持到家…… 被抵在门后,千旬才明白这男人敢情是忍了一路?好容易到家才动手? “唔……我可以解释!”被吻得受不了了,千旬趁着空档间赶紧飙出一句,可惜对方打定注意要惩罚他,一言不发继续。 千旬开过荤的,食过知味,哪里经得起挑逗,没一会儿就丢盔弃甲了,一双眼氤氲着水气,想要又得不到,眼巴巴看着面前这个恶劣的男人,咬着唇满眼都控诉。 白某人终于舒缓了心里头那一股不爽了,整个人就跟外头的艳阳一样,却依然恶劣。 “想要?”拨弄着人家的兄弟,性感的声音都那么恶劣,可听进耳里,说不尽的魅惑,简直就是男人不坏男人不爱。 千旬被弄得有些堵气,张口就对着这男人的肩啃咬了起来,隔着质量极好的衬衫,咬起来很有难度,但也能留下不浅的牙印。 虽然有点儿疼,但这点疼对白君逸来说是一种情趣,那双眼立马就变了色,刚才还忍得了恶劣地逗弄这人,这会儿哪儿还忍得住,忍着咆哮,自口袋里掏出套子,囫囵地给自己兄弟戴上,一把架起那雪白的腿,提杆上阵。 “啊!” “唔!” 尽管粗糙地做了扩张,到底不够,他那家伙太大,卡在了门口,两人都难受。 千旬双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深呼吸又深呼吸努力让人自己放松,而男人也忍得痛苦,兄弟更是夹得死紧有种就要被吞噬的错觉。 低头,捕捉到那不断吸气的嘴,就毫不犹豫地就吻了下去,一手还架着那白花花的大腿,一手扣着人家的小蛮腰,对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而交融处相连…… 这姿势,真心是高难度得来又他妈的的撩人!是个男人就不能忍下去。 于是,两个都是男人,你冲我动的,也不管不顾了,由着原始的亢奋爆发了。 而后果是—— 千旬趴在床上,这会儿也不幽怨了,毕竟他自己也有一半的原因,于是开始自个生自个的闷气,就是自我嫌弃。 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了,这…… 想想就想死。 白*oss此时给他揉捏着,舒缓着绷紧过度的肌肉,以及某处的柔软,贤惠得不行。 不贤惠不行啊,现在时间还早,一会说不定还能来一发……嗯,明早也可以…… 不知某人心思的千旬舒服得哼哼唧唧,很没有安全意识,舒服中不忘表扬一句:“老婆手艺真好~~~” 挑眉,白君逸在这个称呼上没有纠缠,反正改口的机会多得是,俯首就在那曲线的小腰上亲舔,吓得身下人一个激灵,猛然扭头,看进眼里的是高大的男人弓着上身,低着头虔诚地亲着自己的背。 那姿态,说不尽的奇怪而撩人。 就好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忽然有一日,半跪在自己面前,弓着长腰,那姿态虔诚得就像面对的是他的信仰与神明。 这种反差的感觉,很……刺激。 陌生而刺激。 千旬只知道,这种感觉,不错。 “……唔,别舔了。”再舔又要有感觉了。 舔足了,白君逸才满意地又跪了回去,继续手上的按摩……吃嫩豆腐,声音因前不久的欢爱而有些低哑,“明天几点出发?” “八点,早上。”千旬趴了回去,下巴枕着自己的双手,很明确地告诉这个男人,自己明天一大早要出发的,可不能再来了,明天更不行! “嗯,一会我帮你收拾行李。”白君逸口吻温柔,“明早我送你去机场。” “啊……别!”千旬呻/吟一声,拒绝了。话落,就感觉到背上的手一顿,从背后传来一声疑问:“为什么?” 白*oss觉得非送不可,不是矫情不是假装贴心,很本能的觉得应该这么做。就像,一个人渴了本能地想喝水,饿了想吃饭一样。 用脸贴着手背,因压着,所以声音传来有点闷闷的,“明天大家都在机场,你要送我去了,大家就看到了。” 明天这个团队可不是利华娱乐的,要是到时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不好了。 白君逸不出声,很显然没有改变主意,千旬这下无奈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看,我是新人,这次拍摄组全是外人,你要去了人家会误会我给他们下马威的。” “再说了,这不是拍电视连续剧要花好几个月,一周时间眨眼马上就过了。” “拍摄组里就我一个名人,又没有所谓的男一女一什么的,后勤或拍摄组哪个不得给我面子啊?放心吧,不会有人能欺负得了我的。” 凭千旬说得口干舌燥,白君逸就是没吭声同意,千旬头一扭,半身起来瞪着还压着自己双腿的男人,“你到底要怎样?” 就不能好好商量吗? 白君逸看他一眼,然后把人拉好,重新趴了回去之后,继续揉捏按摩。 千旬:…… 尼玛,死闷骚! 千旬内心很郁闷地吼骂了一句,嘴上却别扭的,不自在的,小声地说了一句:“只、只要你别去露脸,我……好吧,你想怎样都可以,行了吧!” 白某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立马饿狼似的扑了下去,从背后把人给压住了。 “唔!”千旬被压得呜了一声,大脾气地骂了一句:“你混蛋……唔!” 不用骂了,夜还很长,也很美。 而结果,第二天白某人仍一意孤行地开着车把人送到了机场,使得助理阿中白跑了一趟。 不过,怕惹这人真生气,白君逸只将人送到了安全通道那里,没有与大部队碰面。 把行李递了过去,眼里毫不掩饰的不舍与柔情,“我放了你喜欢吃的东西,不过不能当正餐。还有,在野外记得多做防备,野外蚊虫蛇蚁很多。” 千旬接过自己的行李箱放在腿边,听话地点头,没有反驳。敏感地看了一眼四周的摄像头的位置,发现自己的这个位置正好被这男人高大的身体给挡住了,算个死色,于是毫不犹豫就扑了上去,抓着男人的衣,带着少许的撒娇。 “你也是,别太忙,冰箱里有我做的饭菜,你放微波炉里热一热就行了,有空……就把乔吉领回去。”不然你一个人会孤单的。 白君逸伸手把人抱紧,什么也没有说,胸口的地方柔软,但也有些发紧,他不想松开,只想这样把人栓在身边,一步不让离开。 时间不多了,千旬先挣脱开来,看进男人眼里的不舍,眼眶一热,抓起行李箱就往里冲,一步都不敢回头。 白君逸就站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双目锁定那人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也未有动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里的电话响了,他只愣了一下,就掏了出来。这个时候,若是别人的电话他一定不会管的,只是这铃声,只有一个人会使它响起来。 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轻微的喘息,仿佛是在说明那人跑得有点急,现在都还未停下脚步。 “怎么了?”白君逸带着浅浅的笑意,先开了口,脚步还是未有挪动。 那边静了了一会儿,才传来熟悉的声音,“我……我想你了。”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白君逸只觉得脑里无数个声音在狂喊着:快去把人抓回来!无数个身体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追过去。 然而,他却还是一动也不动立在那儿,就像生了根似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他独有的深情,“我也是。” 在你转身的一秒,我就开始想你了。 那头沉默了两秒又传来声音,声音很大,有点像气急败坏的吼叫,“我知道你一定想我了!所以你要乖乖在家里等着老公回来,不许在外面拈花惹草,知道吗?听话的话,老公回来奖励你!” 白君逸勾着嘴角,笑得无声,“好。” 第69章 粉丝 挂了电话,千旬整个人都变得很失落。他讨厌自己的这种现象,完全不似他那懒而一切无所谓的性格。 只是,虽失落,有人记挂,也说不出的甜腻舒服。 “唉……”算了,不过十来天,眨眼就过了。 听到叹息,早就到机场等着的胡恒翻了翻眼皮,他是刚才不久才知道阿中并没有接到人,敢情这小子又一次自己出门了! 想到这里,胡恒就忍不住瞪了一眼情绪低落的千旬,这小子都一年了还没有一点当艺人的自觉! 张嘴想说他两句,可看那低落的小模样,说不尽的可怜楚楚,边上拍摄组的人早就被这小子勾得爱心泛滥,若他真开口责问这几了,保不定日后一周里要被这些人给喷死。 想到这层,胡恒就觉得心塞。想他堂堂金牌经纪人,现在却要伺候一小新人就算了,还得看人脸色! 念神一转,那眼里的无奈一扫,换上了欣慰。不得不说,这小子是他遇到过最特别的一个,星运旺得可怕。 助理拿着登机牌帮着千旬拖行李去寄存,这次千旬的身边除了阿中还有另外一个助理,加上胡恒算是有三个人…… 不知胡恒用了什么手段,过安检时走的是vip通道,这些通道一般是特殊人员才可以使用,不然也得大咖级人物才有那待遇。 先前两次千旬都是托了解同组里明星的福才没走普通通道。 vip通道虽然不用排队,但离普通通道很近,所以边上排队过安检的人一看到戴帽戴眼镜的人通过vip通道,在入口处脱帽和眼镜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通常这样的人不是明星就是非常重量级的人物。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不管会是什么人,大饱眼福很重要。 一直注视着的人里,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在被安检人员安检着的是最近红得发紫的小明星,忍不住就一小片的小惊呼。 碍于是机场,大家的惊叫压得很低,但还是引起了骚动。 千旬还在做着检查,听到那边一片的惊呼转了过来,看到惊叫着的姑娘们开始不断往这边挤,他扬着笑脸朝那边挥了挥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只用了一瞬间,妹子们的情绪高涨到了巅峰,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人再惊呼,也没再努力往这边挤,毕竟需要遵守秩序。一双双闪亮亮的目光相勾勾地盯着和千旬,有人反应比较机智,立马扬起手中的手机往这边狂拍。 千旬也大方,朝那边做了几个又帅又萌的姿势。 因他身后没排有人,所以他多停留了几分钟,工作人员倒也没有不满,毕竟没真的引起大的骚动也未妨碍到他们的工作。这可是他们处理的最为安静的一次粉丝遇明星的场合。 差不多了,千旬向机场工作人员歉意扬了扬笑,带着团队离开了安检处。 不过,同样通过了安检的年轻一族,不管男女,不少人追了上来,团队人默契地把千旬围在了中央,虽然这里是机场候机处,基本不会有什么可疑份子。但也得预防哪个粉丝过份激动做出什么激烈举动。 好在这个时候,候机室等机的人不算太多,千旬从容地给一些粉丝或者纯粹为了凑热闹地签名与合影。 眼看进入候机室的人越来越多,而甚至有些登机时间到了都不去登机,不得已,千旬只得让大家散去,然后在团队与机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上,事先登机。 在登机前,有个年轻的妹子不知是被挤的还是自己太过用力,整个人往前扑来,千旬眼明手快给扶了,不然在这光滑却坚硬的地板上一摔,非得受点伤不可。 带上的墨镜里透着返光,千旬好脾气地关问:“没事吧?小心一点啊,摔伤了怎么办。” 妹子整个人都傻了,也不知是被忽然推倒时吓的,还是这么近距离接触到喜欢的偶像,双眼睁大,眼里璀璨,怀里抱着一个本,脸激动地往前递出,结巴了几下什么也说不出来。 千旬把人扶正了,会意地接过妹子抱着的不知上哪弄来的本子,翻开就想签名,却看到上面贴满了自己的相片,满满的,整个本子都是,像是从不同的地方截下来的本子皮用防水材料包得非常严实,看得出极为珍爱。 心头一软,千旬动容,一边签一边认真道:“谢谢你们这么支持我!” 妹子接过自己的本子,一副还在云里雾里飘的模样,傻傻地盯着眼前的偶像,双眼红红的,一直以来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哪一日见到自己的偶像时,自己有好多好多的话告诉他,让他知道在万千的千千旬里面,有这么一个她。 然而这一刻在一次无意中突然降临时,她只觉得喉咙梗着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地喊了出来。 红着眼,妹子激动着,在千旬又跟别的粉丝挥着转身离开那一瞬,才喊出来:“小旬子!我、我是千千旬!” 只来得急很大声地告诉他,自己是‘千千旬’! 十分骄傲的。 一愣,千旬笑了,所有他的铁杆粉都会自称是‘千千旬’,他的后援会就叫‘千千旬’,这他是知道的。 “谢谢。” 或者,从来不热衷于这一项事业的他,这一刻心头却热了,血液有些沸腾。 “你叫什么?”千旬停下脚步,问着矮自己一截的妹子,妹子抱着珍爱的本子仰头,五彩缤纷。 “我、我叫小米,‘千千旬’里就叫千与小米!”妹子喊得很激动,红红的眼里哗啦地流出一眼泪,里头什么情绪都有,但一定没有悲伤难过。 千旬朝她露笑点头,在工作人员的护送下登了机。 这一小插曲很快就平静了下去。 毕竟是出境航班,破例让千旬在还未到登机时间就上了机,这也是机场工作人员的无奈,不然其他航班太多乘客不愿登机,导致飞机不能按时起飞,将会成为一场不可估计的混乱。 第一个事先上了飞机,千旬好容易坐到了自己登机牌的位置上,一脸歉意地看着机舱长以及赶来给他解围的安检人员道歉,“抱歉,给你们惹麻烦了。” 他真的非常歉意。 语气诚恳。 机场里的工作人员不接受馈赠,所以千旬让助理递给大家的小礼物大家都没收,听到千旬带着歉意的话,纷纷说着没事。倒有几个青年向他要了签名还有合影。 千旬:…… 好吧,只要这些人不会被罚,他是无所谓再签多几个。 安检人员回到自己岗位,机舱长是位看起来十分优雅美丽的女士,脸上的笑即便说话的同时仍挂在脸上,就像夏花一般绚烂好看。 “千先生有什么需要可以按服务铃,我们必定第一时间为您服务!”机舱长的声音和她人一样美好动听,让人那一点烦躁都在其中不知不觉殆尽。 “谢谢!”千旬含着萌萌的笑冲着年长的机舱长笑说,惹得见过百态的机舱长母爱差点泛滥,好容易忍着□□一番的冲动,离开了头等舱,去安排登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登机的乘客几乎就位,就在这时,千旬旁边的位置上落坐了个人,他当时没有留意,低着头玩着手机,只觉得身边有人坐下。 这架波音航空的头等舱是两座左右为一个位,中间隔了一长形的平台,也算是桌子。 似乎听到有人喊自己,千旬才抬首,对上一张带着惊喜的熟悉的脸庞时,不由得愣了一下,“江哥?” 邻座正是一代影帝吴江。 吴江与沈源两人从出道就一直被拿来作对比,两人影帝之争也不过相差了两年,都是王不见王。 沈源人长得俊雅如玉为人却是性格乖张随性;吴江俊朗不凡,性格却温润随和,两个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距离上一次见面,大半年前了。 对于这位重量级的前辈,千旬态度难得的恭敬。 吴江笑得依然温和,人也随和,摆手让千旬不必起来,他的东西让助理拿去放了,自己就位坐了下来。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会遇上你,也是去x国?”吴江语气都十分随和,让人很容易放松下来。 千旬带着少许的拘谨重新地坐回位置上,手机抓在手里,脸上全是恭敬,“是啊,去拍外景。”他看了一眼一身沙滩装扮的吴江,“江哥这是去……旅行?” 吴江飒然一笑,耸肩,“你觉得我有那个福?”然后凑过去,压着声音,“偷偷告诉你,我那经纪人简直是恶魔……” “说谁恶魔呢?是谁趁我不注意偷跑去登什么雪山?那是无人雪山啊!你就不想想有多危险吗?!” 一道声音压着的咆哮传来,然后出现的是一个拎着大袋小袋的中年男人,人很高大,脸上却尽是无奈。 “啊,荣哥。”荣哥是吴江的经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千旬一见同样恭敬唤了一声。 第70章 忙碌 吴江与荣哥二人都是寰球娱乐的,以万事不过问的千旬都知晓这寰球娱乐与自家男人的利和娱乐一比,就一大哥跟小弟的区别。 白君逸的利和娱乐起步才几年,人家寰球娱乐是娱乐界的鼻祖,完全不一个档次。再说,白君逸对于利和娱乐只是玩玩,他的事业并非着重于娱乐界这一块。 见到荣哥,离不远的胡恒也得过来恭谨地主动打照呼,可见其地位在圈里有多重。 荣哥对千旬的态度很客气,带着和气的笑跟他打了招呼继而继续地数着自己带的唯一的艺人--吴江,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可见是真被气坏了。 旁边的千旬从震惊慢慢到后来的听得他简直咂舌,觉得话唠的胡恒简直不值得一提了。 荣哥的数落一直维持到飞机即将起飞才结束,当事人估计早就听出茧了,一脸坦然而惬意的模样十分能证明其人左耳进右而出的境界。 在关机前,千旬给白某人发了条信息,说飞机要起飞了,其他的,没说。 飞机起飞之稳定之后,吴江靠着大椅一脸舒坦,看样子很适应这种空中飞人的生活。 他看向旁边默默不作声一脸乖巧的千旬,忍不住就逗了起来,“这一趟要去蛮久的吧,阿逸那家伙愿意放行?” 先听,千旬怔了一下,双眼带着少许的茫然与戒备看着旁边的吴江,见其一脸坦然的模样,便联想到了什么,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就去一周而已。” 然后不久,千旬才知道吴江也是到x国拍摄,说是一个mv。不过他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直到与某白*oss通话时旁敲侧击终于弄明白了,感情这吴影帝真是那男人的‘眼线’。 白*oss的这种惦记人的方式,十分曲线,千旬倒也没有为此生气,以那男人的计谋,要瞒他什么事不可能? 两个组拍摄地点十分相近,导致千旬一直被吴影帝关照着,这小日子过得也算可以,一周眨眼就过了,千旬是直飞岛国,吴影帝那就不好再找一起的理由了。 因是粉丝见面会,所以千旬到岛国的行程不但未隐瞒,还半公开了,所以他一走出机场,看到那黑压压的一片人上面难得用中文写了自己的名字,终于明白这公司的手段。 事先安排好的保安人员拉开了长长的通道,千旬走得缓慢,不住地向呐喊的粉丝们挥手摆pose,方便拍照。 全程没有签名。 让千旬有点震惊的是,粉丝们的呐喊并不混乱吵杂,甚至可以说十分的统一。每喊一句,机场似乎都要震一震,那种感觉,仿若到了容给十多万人的演场会现场。 那种震撼,千旬平生头一次经历。 这势头……做得可真大,千旬感叹。 而同时,另一条安全通道走出一伙小年青,看起来都是些小鲜肉,岛国人普遍长得并不高大,明星组合像这种高中生一样身高的也真不少。此时见到那黑压压的粉丝起初还以为是来给他们接机的,一打听才发现是大地国的一个新人明星,立马露出了鄙视。 整个过程维持了半个小时,千旬被护送上专门的商务车之后,终于明白为何胡恒要让他第一个粉丝签名会选择在这岛国了。 不得不说,在娱乐文化中,岛国跟棒子国都有一套自己的纪律与狂热,虽然在人数上比不上大地国。 粉丝见面会在岛国只办一次,定在三天后的东都,对于人数,千旬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不过以他对自己的认知,估计也不会太多。 所以,当天他现席看到那偌大的会场的人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扭头对着身边全程跟着他的胡恒,“难道你要告诉我,一会儿除了与粉丝互动,后面还要签名会?” 胡恒很残忍地点了头,千旬瞬间就想去死。 歌手的见面会还能唱几首歌助助兴搞搞气氛,千旬身为一个……嗯,作品不多,资历不深的演员,搞这个粉丝见面会,真是有点儿说不出的尴尬。 但公司非要这么按排,他只能照做了。 让他欣慰的是,这岛国的粉丝们非常有涵养,甚至可以说有套束缚着他们的无形的规矩,让他们无形中遵守着。 尽管一直有序地喊着他的名字和口号,但并百未有出现混乱的场面。对于他这个偶像只是上台和大家聊聊天,互动互动这种单调的见面方式十分宽容,没有出现不满的情绪。 见面会上,千旬还带着作品的宣传,播放了两个十五分钟,加起来半个小时,不得不说这半小时剪裁得异常精彩,让人忍不住想看下去;互动一小时,游戏半小时,两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是签名会,到场的上万人里,几乎没有人事先离开,一起排队等着要签名。 主办方这方面做得十分出色,千旬坐的位置特别有趣,粉丝路过之后的走道侧面是和千旬贴得很近的,以前方站队的角度,正好两人似乎是并列,使得得了签名的粉丝站在那儿几秒就会得到一张与偶像‘合影’相片。 整个活动结束,千旬累成狗。 两手发软拿筷子都拿不稳,他幽怨地瞥了一眼一派轻松的胡恒,在心里骂着‘胡扒皮’,匆匆吃了些不用筷子的食物就洗洗睡了,第二天睡到了中午。 第一次来岛国,岛国的文化尽管并没有大地国悠久,却十分有特色,像动漫几十年来遥遥领先,这是国内拍马也追赶不上的。尽管如此,千旬身为一个极宅,他也看到了国内动漫的崛起,作为一个死宅,他希望有一日大地国的动漫雄起的一日。 逛了东都最大的书城,玩了一次和服,吃了一回美人寿司——当然,并不是那种处/女身体上的。 他是很纯洁滴。 在东都玩了两日,千旬在岛国的时间便结束了。 回到家之后才知道某男人并不在家,应该说并不在国内。昨天忽然有急事出了趟国。 拎了不少礼物回来的千旬瞪着冷冷清清的屋子,一脸的不高兴。 于是,千旬拎着掏来的好东西回了一趟家,跟母上大人撒娇住了一晚,又被胡恒拎回了公司。 广告不像电视剧那般麻烦,拍摄结束一周后期就可以放到事先联系好的电视平台或者电子平台上,千旬的这个广告是商家花了大价拍为期一周在外国拍的,这么大手笔的回报自然也是可观的。 这是个国内数一数二的香水广告。 系列型的,每次播放是一分钟,三个一分钟。 国人都觉得外国的香水才是好东西,所以国内产品一直崛起困难,这公司能做到今时今日这名气,也非常不容易,这才是千旬愿意接这广告的原因之一。 不得不说,千旬这个造型对香水的销售非常有帮助,从销售公司那边传来的数据,广告播出之后,全国各地的销售量比同比高出了许多倍! 可喜可贺。 生产商可喜可贺了,千旬这边开始忙成狗了。 好容易等到了*oss回家,两人腻歪一天又各自忙碌,这让千旬很没有干劲。 都一个月了,离多聚少。 跟他出去拍戏差不多了。 说好的热恋期呢?! 真不开森。 在这种不开森的时候,还有人不长眼地撞枪口上来了。 “哟,这不是小旬子吗?这么有闲来健身?”声音不熟但也不是绝对陌生。 趴在跑步机扶手边装死的千旬抬眼看了过去,一行三人,他一时间想不起说话的是谁,但其后的人他到底是记得的。 毕竟一年前大家在一起培训过三个月,好歹朝夕相处,怎么能说忘就忘? 那其后的,正是新人培训期间住隔壁的高冷之花——宫羽。 宫羽此时依然一脸的冷艳,非常符合他的公共形象;宫羽身边的,让人意外的,还是那个总是一脸爽朗的齐木。 齐木见到千旬,笑得阳光灿烂地打了招呼,热情又不谄媚,与宫羽那只是高冷地点点头完全不是一个性格。 千旬直了起来,无视掉说话的人,回了齐木一句,然后冲宫羽点头。 这一年多虽然忙成傻逼了,但偶尔的八卦还是有的,当初千旬就知道宫羽身家背景都不简单,这一年这高冷的小青年混得绝副比他好;至于这个齐木,千旬平常没怎么在意。 被无视掉的那个说话人脸色十分的难看,不过在这种公共地方他还是知道掩饰一下的,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小师弟面子可真大。” 小师弟……千旬终于把视线放在了说话人身上,猜出了这三人大概是同门……唔,也许是同一个经纪人。 不想事后被胡恒揪着不放,千旬平淡着一张脸朝说话人点头,“听说离哥最近在拍名导的电影,平日都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怎么有空出现在这里?” 第71章 烤肉 话里虽然没有赞美之词,但听者心情还是好了些,神情恢复了那开朗之色,语气里阴阳怪气也收了几分,“哪里的话,不过是小电影罢了。” 作为演员,拍多少电视剧那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拍多少电影,又拿多少影奖。 这就是娱乐文化的一个诟病。 就好像,视帝永远没有影帝来得重要。 千旬的态度算得上不错,那位离哥到底没跟千旬计较那么多,甩着毛巾就走了,宫羽至始至终都没有开过口,路过千旬面前时再次点了点头,完全不需要等人回应。 倒是那个齐木对着千旬笑得一脸灿烂,“那我们走了。”然后微凑近了些压了声音,“小旬子你也别跟王离一般见识,他一直妒忌你资源比他多,人气也直压他,最近他正风头,你别跟他计较,忍一忍就过了。” 话里话外带着关心与劝慰,然后挤了个调皮的眼就大步跟上了前面冷颜的宫羽。 千旬的神情和刚才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眼底闪过了一抹讽刺,然后扭头瞪了眼跑步机,似乎有仇似的考虑着继续跑步还是偷个懒算了。 那边,宫羽二人回到了自己独立的休息室间,身后的齐木反手就把房门要反锁上了,宫羽走到自己的桌了边拿起桌面的水杯仰头就喝。同时,感觉到腰间的手在他身上不规矩。 宫羽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似的,仰着头喝着杯里的水,下巴与颈部拉开了优美的而媚的弧线,只引着身后之人双眼睁大,脸上的急色哪里还有刚才的爽朗阳光? 尽是靡乱。 放下杯,宫羽转身,冷艳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像是会勾魂似的,勾得眼前人狠不得化身为狼扑上去,事实上他就真扑了。 一个抬腿,把扑来的人给踹倒在地,宫羽脸上的神情依旧没变,冷冷的,很艳美,长腿一伸,踩在那倒地双手撑地的齐木身上,张了张那双唇,终于吐出了今天第一句话:“想要了?荡货。” 他的声音就像羽毛,很轻,但很挠人。 齐木一脸痴相,双手抱着踩在胸前的腿,低头就舔,正舔在那发运动鞋上,完全不介意会有什么味道。 宫羽就看着,冷艳的脸上没有厌恶也没有别的任何表情,淡淡地看着地上兴奋的人,抽回了自己被抱住的腿,往下滑去,踩在那已经鼓起的运动裤上,轻飘飘的又是一句:“真淫/荡。” 被踩得满目红光,兴奋得都快要失去理智的齐木高声地喃喊:“是!我淫/荡!我就爱淫/荡你!”然后挺了挺腰腹,似乎觉得那里踩得不够力道似的,双眼却盯着居高临下冷冷瞥着他的宫羽。 对!就是这个眼神,一直让他欲罢不能! 他爱极了这个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冷艳极了的眼神! 光是被这眼神盯着,他就兴奋,他就激动得想身寸! “羽……主人,给我,给我!”痴迷的目光,张嘴的荡,看在宫羽眼里依然冰冷,而他却没有厌恶地反驳,抬起修长而白皙的手,缓慢地将身上的运动衣一件一件地剥下,这过程极是缓慢,勾得被他踩在脚下之人咽了不知多少回口气,目光狠不得要将他吞了似的。 然而,他却不敢动,只能这么看着,看着这冷艳美丽的男人! 宫羽脱得一件不剩,脚上的鞋袜却完好无缺,白皙修长的身体就这么在满脸痴迷的齐木面前,最后,他拉过椅子,一脚还踩着人家的命根子,一腿落在地上。 齐木身强体壮,如果要扑倒眼前这具白皙美丽得让他发疯的身体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他不敢,一点都不敢。 宫羽无聊似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敛下的眸不知想些什么,脸上依然是一脸冷艳。 他坐在那儿不动,微微张开的双腿并不能完全暴露,但这足以让齐木疯狂,他粗鲁地扯着自己的衣裤,然后抓着前面的腿自己揉搓着自己的兄弟,那举动粗鲁极了,看的人都为他疼,可他却一脸的享受。 那美好的神情,仿佛做着这世界上最神圣又最相舒服的事情一般。 等他隐约间,看到宫羽一脸冷淡,可手里拿着手机在对着他,便知道宫羽又在拍他了,是录象。 身为艺人,这种事最为小心,别说录象,就是相片轻易不能有,可这个时候的齐木完全无所谓,即便让他毁了星途,甚至毁了一生,他也想享受一这刻的快/感! 他爱极了这种飘飘欲仙的快乐! 那边,千旬苦大深仇地瞪了一眼跑步机,最后还是走了下去,电话铃声正好响了起来。 来电是白某人。 “怎么了?”千旬一边擦汗,一边对着手机问得无力,这个时候那*oss不知又转战到哪国去了,他表示甚是无聊。 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你在公司?” “嗯,在健身房。”千旬走向浴间,“已经结束了,准备洗澡。”话这么说,但不见要挂机的迹象。 那头也没有挂,传来很平静的声音,“小心把手机淋湿了。”虽然湿了可以再买新的,但这人太嫌麻烦的性格,估计到时一定会不高兴的,所以白*oss有必要提醒一下。 “哦。”千旬无所谓地应了一声,把手机夹在肩上,把浴室门带上,然后将手上的东西挂好,“湿了你给我换个新的。”想到这个,千旬双眼一亮,“还是换新的吧,你也换!” 到时弄个情侣手机也不错。 千旬笑得一脸高兴。 那头听声音心情也不是错,半点不冰冷,“你喜欢就好。”换手机而已。 这事说定了,千旬心情也好了,身上脱光光便开了水,水声几乎湮没了电话的声音,可他还是没有挂机,而那头因他没有先挂,也一直通着。 于是,千旬干脆把手机往高架子上一放,开始专注搓澡的同时,还哼声了歌来,完全不顾那头听众的心情。 只是冲个澡,千旬并没有磨叽多久,待他穿好干净的衣服,拿起手机时,还在通话当中。 “喂?还在?” 那头像是也一直把电手放在耳边,听到声音回了一句,“在。”顿了两秒,不知忙过了什么,“今天去哪里吃饭?” 说到吃饭,千旬才发现地间已经来到傍晚六点多了。 “唔……不造啊。”没你在身边吃啥都一样。 千旬把后面那句话埋在心里没说。 那边又沉默了两秒,“那就吃棒国烤肉吧。”敢情那两秒的停顿是在为他考虑吃啥吗? 想了想,千旬亮起来的眸子又焉了下去,“不了,一个人去吃烤肉,那画面想想就觉得很傻逼。” *oss轻笑,“好了就出来。” “……出来?”出哪? 千旬耳边还夹着电话,头顶着几个问号,出了公共浴室便看到那倚着休息沙发处的男人,焉着的双眼立马就亮了起来,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通电话时都还没有说这么快回来。 白君逸盯着眼前头发还湿漉漉的人,完全不顾场合低下头轻触了下那白洁的额头,直了回身才道:“刚回来,听说你在公司就上来了。” 专门来等我的? 千旬两眼亮晶晶的,脸上的笑很是灿烂,连刚刚被轻薄了都没有表示抗议。 “刚回来啊……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家休息?”千旬也是坐过长途飞行的,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没事。”白君逸拿起搭在肩上的毛巾帮着人擦了一会,这才收了起来,“走吧,订了位置,现在过去。” 眨眼,千旬笑得两眼弯弯,一点都没有做为艺人的自觉,也不知道要掩饰了,乖乖地跟着男人离开了公司。 本来是二人的用餐,途中时消失挺久的司妖孽来电,千旬见其可怜就邀其一同用餐。一说到美食,司妖孽对*oss那冷气也能忍受得住,二话不说就冲过来了。 白君逸:…… 为何总有些不识相的电灯泡? 不识相的电灯泡不止司妖孽一个。 三人几乎是同时到了预订的地点,千旬和司妖孽本来就许久未见,两人在包间里抱在一起互相友好的同时相互调侃,看得一旁的白*oss无语之后,又觉得有趣。 自家的小家伙平时性子冷,虽对谁都温温和和的,但深交的几乎没几个,很少见他和外人如此亲密的。 两人话长了最近各自忙碌的事情,那头包间的门就被打开了,从外冒出了个脑袋,正是一脸爽朗的萧云。 而见到出现的人,千旬只是一怔,而和他对坐的司栋梁那妖孽的小脸一白,眼底的慌张完全遮不住,眼看就要落荒而逃了。 第72章 歼情 萧云一出现,脸上就挂着爽朗的笑,“嗨,没打扰到你们吧?我听说你们在这儿就过来看看。”见过那双好友情侣之后,没太在意,转着脖子看到对坐的人,爽朗的笑一顿,眼里的玩味的喜悦藏也藏不住。 这一过程很细微与短暂,千旬并没有留意到,而白君逸的心思都在自家媳妇儿身上,自然没兴趣关注别人,“吃饭。” “哦。”千旬听话地低头,继续用餐。 被无视掉的萧云一点都不介意,笑得非常爽朗俊帅,进来就把门给拉上,不请自来坐在二人对面……司栋梁的身边。 司妖孽那看起来有些单薄的身子一僵,不着痕迹地往里挪动,想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座位就那么点大小,萧某人见其挪一分也跟着挪一分,等停下来时,司妖孽都快要被挤到墙壁上了。 “你们干嘛?”千旬嘴里含着东西抬眼瞥了过去,玩排排坐分果果游戏吗?占的座位越多分得就越多。 司妖孽那妖孽脸上挂着有些不自在的笑,“没、没啊……嘿、嘿嘿……” 千旬:…… 那你为啥一脸的不自在? 转头,瞥向另一边,萧云还是跟想象中那样十分开朗且自来熟,已经自己招来服务生给自己上碗筷了。 千旬没说,白君逸倒是开口,“你还没吃?”那怀疑的口气十分不容质疑。 果然,萧云一边给自己弄吃的,一边答,“吃了。” 千旬:…… 司妖孽…… 吃了还这么积极! 白君逸把一只剥了皮的虾放千旬的碗里,没有接话,只是这么又瞥了一眼,萧云马上解释,“工作上的饭餐,哪能吃得饱。” 话说得很轻松,看不出有什么不满,不过那意思,旁人也是明白了,白君逸毕竟也是个做生意的,这些他懂,倒也没有意外。千旬却把虾送进嘴里,一听就诧异了,“所以你们大白天的也要喝酒?”应酬? 坐得最近的司妖孽是最有发言权的,听到这里十分妖艳地冷哼一声:“哼,满身的酒气!” 他这毒舌身为基友千旬完全了解,这会儿也一时没反应过来二人是头一次见面本不应该,反倒是萧云依然笑得一脸光阳扭头凑过去,吓得司妖孽又往墙壁上靠,却只见这男人十分恶劣地朝他吐出一口气。 那目的是想把他熏死! 这混蛋! 虽然也就见过萧云两次,但这人是自家男人的好友,千旬见其的小恶劣行为结合这人的性格,也觉得并没有什么奇怪。加上司司嘴巴又毒,第一句就惹到人家好像也是常事。 整顿饭下来,千旬吃得很专心,白君逸伺候得很用心,对面两人闹得很……开心/糟心。 好不容易两人都有空,白君逸自然想着跟自家媳妇儿过二人世界的,可是奈何半路跑出来个萧云,还非常不识趣地非要拉着人去第二场,说还早,回家生蛋吗? 千旬耳根有些发红,虽然回家不能生蛋,但可以……生蝌蚪。 最后敌不过萧云的胡搅蛮缠,几人不得不去了第二场,那是个高级会所,保密性很强,再说有*oss在,查岗的胡恒没有一丝用武之地。 到了才发现,包房里周鑫也在。 司妖孽只怕*oss,所以见到身为上司的周鑫完全没有介意,反正毒舌本性尽现:“周扒皮居然也有闲情出来玩!吓死宝宝了!” 周鑫瞪这妖孽脸一眼,只要不关于工作他就懒得开口,被这么调侃一句他最直接的回应是:“那吓死得了。” 司妖孽跟千旬最熟,但千旬身边总挂着冰山,所以他今天一直没敢太靠近,这会儿见着熟人,赶紧凑了过去挤着人家坐,笑得那是一脸妖孽。 “人家要是被吓死了你就没了一棵要钱树啦,你舍得?”悠悠地说着还不忘给人眨个鬼眼。 周鑫瞪他,却没办法回嘴了。 毕竟这妖孽是自己挖掘出来的,虽然目前还只是个小新人,但前景的确无限,这妖孽即便不被大捧也照样能大红大紫,这一点就是一直被公司重点培训的千旬也是比不上的。 现下这个娱乐圈,没有一个新人是能靠唱歌赚到钱,更别说红,但司栋梁做到了。 而且,他从出道到现在,还不足一年。 一伙人进包房没一会就又有人进来了,正是一脸严肃的程博,他身后跟着同样长得好看的孟书。程博看到房间里的人便熟稔地对着这边的白君逸夫夫点了头,算是打过照乎,他本来就话不多。 见到熟人,孟书一愣,直走向司妖孽那边…… 司妖孽见着来人,想也没想就往萧云那边挪位置,可是还是晚了,孟书就往他身边挤着坐,拉着他就开始巴啦巴啦…… 某妖孽表示他此刻很想死! 这简直就是传说中话唠中的话唠! 见两人聊得那么起劲,程博与便与萧云聊了起来,一个大忙人一个大老板,聊起来的都是大事,然后他们中间隔了两个还在那儿吧啦吧啦着的长相同样妖孽的人。 千旬端着果汁,很有兴味地盯着那边看,觉得有趣时还拉了拉身边的男人,笑嘻嘻的,“你有没有觉得司司跟那个孟小……书好像是同一类型的?” 差点说漏了嘴,说成孟小三…… 白君逸不喜欢这么浪费时间在这里不能过二人世界,但看自家媳妇儿心情似乎不错,他也就忍下来了,见媳妇儿难得‘主动’,他顺势就把长手伸了过去,不过被拍拍掉了。 于只*oss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应道:“他们能成为好朋友的。” 千旬:…… 虽然,司司跟别人成为好朋友是件好事,但为什么一听到自己最好的基友跟自己最大的……情敌成了好友,心里这么不舒坦? “怎么了?”白君逸情商的确不高,但对于自家媳妇儿的情绪变化还是非常敏感的,把面前的凤爪推了过去,“这些做得还不错。”他记得这人就爱哼这些没肉的东西。 千旬眨巴着眼,也没再说,拿起一边的一性次手套就默默地啃起了凤爪。 白君逸:…… 自己哪里得罪这人了吗? *oss一头的问号。 这短暂的聊了其实没多久,大家就开始凑到一块儿玩了,不过,程博和萧云非常有默契地把那两话唠给隔开了,他们就是不明白了,为啥聊一个女人使用的东西都能聊十几分钟还不带停的?! 真是,无法理解的另一个世界。 司妖孽对着*oss有着与生俱来的害怕,所以他旁边坐的是千旬,另一个就是那个自己贴过来的混蛋男人萧云,尽管他很不满,但又不能表现太明显。 因为小旬子好像有点儿起疑了,时不时拿探究的视线在他和那混蛋身上来回的扫描,简直可怕! 死都不能让小旬子知道! 一群大男人的游戏本来是很多的,但没有陪/酒的妹子那就少了九成的乐趣了,于是几个好像是基又好像不是基的男人凑在一块儿,连荤一点的东西也不能聊……当然,这完全是白*oss不允许自家的媳妇儿被耳濡目染了,所以只要稍有点儿偏离的话题都被他用冰刀子嗖嗖地刮过去给制止了。 没办法了,所以大家又玩起了骰盅。 千旬这回终于不再拖后拖了,即便没办法赢也不要输得太惨。 不知为什么,这是玩队友游戏的,所以周鑫不知不觉就被孤立了……因为那六个人整个弄了三对,而他居然剩下了! 一脸不爽地瞪向平时总与自己搭伙一起欺负别人的萧云,周鑫有一种被人抛弃了的悲凉。 “唉……”周鑫悲凉地太细,幽幽喃道,“小白菜啊,地里黄呀……” 萧云就坐他旁边,扭头瞥他一眼,然后很嫌弃,“没看到我有队友了吗?别添乱。” “小白菜啊,地里黄呀……” 不知里外的司妖孽:…… 萧云:…… 千旬投过去视线,“要不,鑫哥你和大……君逸一队?反正我不太会玩。” 输了喝酒就算了,他其实最怕那个什么大冒险的,好像很危险的游戏,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很想退出。 周鑫孤孤单单一人,这会儿一点都没有领情,反而窝在沙发上,这会不唱了,但那一脸的“小白菜啊,进里黄呀……”的神情,千旬额上挂了黑线。 白君逸懒得理他,搂想要退出的人一把搂了过来,凑着耳边说,“一起玩。”他才不想和阿鑫那老姑婆似的人做队友。 再说了,要是媳妇儿退出了,这游戏哪里还意义? 他可是想着怎样能让媳妇儿输但又不让媳妇儿看出来是自己故意的的呢,有些东西自己想知道却不能问的。 这么一想,白*oss顿时就觉得这游戏好啊,这游戏太合他心意了,值得推销。 第73章 电影 游戏的结果,千旬被迫暴了许多小秘密,这些小秘密对于旁人来说只是笑料,对于白君逸来说那意义完全不一样了,俊美的脸上忽暗忽明的,也看不出基内何情绪,最后还是提前走了。 当然,也没人敢拦他。 千旬被拉着先离开,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大步走在前头的男人,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某人说了一句“没事”就不再说话了,那阴恻恻的模样,千旬很容易发现并非冲着自己而来。 可是,刚上车某人就扭过头来,一脸的严肃,吓得千旬拉着安全带的手都不由得一顿,却闻对方说:“我们去看电影。” 千旬:…… “这个时候?”瞥一眼车上的时间表:00:32。 他要说一句“好啊”吗? 很显然,白*oss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后固执地试图圆话,“也许,有午夜剧场。” 当然会有,g市号称南方第一大都市,这个时候的夜晚对于夜间活动的人来说才刚刚开始,遍地娱乐的地方身为娱乐之一的影院怎么可能没有午夜剧场? 千旬对此非常了解。 因为,他之前就是午夜剧场的熟客。 见男人这么固执,千旬点点头,“有是有会,只是不知最近上映什么电影,走吧,先去影院看看再说。”然后,还非常贴心地给白司机指路。 二人到了影院,停好了车之后已经四五十分快接近一点了,这个时候人不算多,可以说只有聊聊几个工作人员。 毕竟,最后一场电影在三分钟之前开影。 两个男人,还是这个时候来看电影,让打着瞌睡的前台小哥眼前一亮,千旬戴的是厚重的黑色圆眼镜——当然,这只是装饰品,把他那并不大的脸给遮了一半。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小哥虽然看着两个帅哥有流口水的迹象却并未认出千旬。 挑了最后一排的角落的两个位置,前台小哥还对着一直默不作声只跟在千旬身后的白*oss放了回电,送了二人爆米花和热饮,千旬有点尴尬,不知收还是不收,但*oss十分利落地把东西拿在手上,甩了一张五十块还能空出一手牵着身边一脸尴尬的千旬入场。 身后的小哥脸上虽然露出失望的神情,却还是不忘掏出手机对着二人的背影狂拍了几张。 “算了,拍不到正脸,对着背也可以舔一添!”前台小哥坐回高登上对着手机花痴。 因电影已经开始,两人摸黑往自己的位置方向走。即便这么晚了,偌大的播放室里人还是不少的,不过都集中坐在中间的位置,看着前方的大屏目也会比较舒服。 两人挑的是最后又角落的地方,看大屏幕的角度本来就斜,所以视线有些不完整,不过二人似乎都没有不满,坐下后也没打算挪地。 一坐下来,千旬的怀里落下了发暖的包裹——爆米花,边上还放了热饮。 知道这男人体贴,千旬朝其轻笑,“谢谢。” 白*oss不是唯美主义,他可是堂堂正正的唯物主义者,一句谢谢哪里满足,于是立马就把脸凑了过去,然后一脸镇定。 见罢,千旬微怔,随即笑了,噘着小嘴就凑了过去,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没办法,他可清楚这男人厚脸皮的程度,若是到时这男人决定换个地方亲,那就太……让人羞涩了。 亲热过后,二人终于安静下来看电影,这是一部科幻片,激烈而震撼,场面激情无限,倒让两人看得津津有味。 电影结束之后,已经两点多快三点了,一百多分钟的电影,说漫长却没一会就结束了,有人依依不舍,也有人打着哈吹赶着回家睡觉。 二人几乎算是最后两个离开播放室的,其实这个时候已经不太担心会有人认出,千旬还是装模作样地带着那丑不拉机的黑框假眼镜,把空杯与瓶放在收垃圾的工作人员面前的垃圾袋里。 二人出来之后,外面的人有些徘徊,有十来个假乎还在考虑下一场,有人决定去吃宵夜,亦有人决定还是回家睡大觉。 千旬四下扫了一眼,没看到那个对着*oss流口水的前台小哥,心也放松了下来。 白君逸没理会前方的人群,微低过头来轻声问:“要去吃宵夜吗?” 刚刚从电影室出来,大脑还残留着电影情节的震撼,千旬此时的脑袋其实有点儿转不过来的,看到这样的*oss,他就疑惑了,“你今天怎么了?” 大半夜的忽然要来看电影就算了,居然还主动提出要去吃宵夜?这男人分明规律极了,总不让自己熬夜的,更何况熬夜之后还吃宵夜。 一顿,白君逸也知道自己有点儿反常了,不过还是很坚持,“不想吃?”他倒是无所谓的,但这个点了,身为男朋友,他当然知道这个人该是饿了。 眨巴着眼,千旬还是点头,“吃!”既然这男人都不反对还这么主动了,那必须要吃! 想到美食,千旬一把勾起男人的手臂,两眼弯弯,“走吧,我带路!” 对于夜食,他可比*oss清楚。 有点不幸的是,二人在附近的大拍档时,又遇到了那个会对着男人流口水的前台小哥。 前台小哥同桌的是两个妹子,三人聊得很开心的样子,亲密的程度就跟三劈似的。 但。 一个会对着男人流口水的小哥会这么愉快地搞三劈?千旬挑眉,他完全不认为有这个可能。 “要不,咱们换个位置?”说的时候为时已晚,因为那个与妹子聊得很开心的前台小哥发现了他们,还非常热情地打招呼:“嗨!你们也来吃宵夜啊?” 因为距离离得最近,所以声音倒没有太大也没有惊动别的桌位的食客,最多以为是熟人一起的。 白君逸依然冷酷着一张俊美,因前台小哥的打招呼,那两个妹子也发现了出现的两个帅哥,不由分说就跟着一起热情。 这种时候,千旬不太习惯拒绝,有些不自在地抬头看一眼自家男人,从他的眼里捕捉到了不情愿,白*oss非常冷峻地抹一眼三人,冷漠道:“我们去别桌。” 二人换了个比较角落的位置,身后还传来妹子的不满:“……真高傲。” “可是好帅!”另一个充满了红心,然后接着是那前台小哥同样满是红心的话:“是啊,好帅……” 千旬:…… 一坐下来,千旬瞪一眼身边的男人,“还真多人惦记!”百年难得出门一次都能遇上流口水的。 *oss一脸柔情,用开水帮着把一次性碗筷给冲洗一遍,“是啊,这么多人惦记,你得看牢了。” 千旬瞪他,“不看牢你也逃不出本座五指山!” 听罢,*oss一脸笑意,眼里带着宠溺,看得某傲娇耳根有些发恋热,只得装模作样地唤来服务生点菜。 宵夜无非就是烧烤炒小菜,再来一锅特色皱。 只有两人,千旬叫了一个双人份的海鲜皱,一碟凉拌蕨菜,一份炒螺,一份炒面…… 某boss不怕买单,只是……“能吃得完?”这大半夜的,吃太多对胃不好。 现在才来考虑这个问题太迟了,千旬给他一个‘反正都是你的错’的眼神,然后心安理得地等着宵夜 白*oss只能无奈地耸肩,好吧,都是他的错。 尽管是路边大排档,不过吹着夏风喝着真心便宜的啤酒,两人聊得真愉快。 然后,不远处那一桌不总投来十万伏电似的目光过来,其他今晚真心美好。 咬着一次性杯口,千旬双眼迷离,一脸满足。 “……怎么办,装不下了。”但是,还很想吃…… 完了,明天肯定又重了,要让胡恒知道有得唠叨了。 白君逸把对面那还想动筷的筷子给抢了过来,连碗带碟放在自己左手边不给对方再拿走,“好了,喜欢就打包回去留着下顿吃。” 都快四点了,这个时候吃这么饱不知明天用不用去医院看一下?*oss表示有点担心。 恋恋不舍地扫一眼桌面的东西,“好吧,打包回去。”明天热一热又是一顿美食! *oss无奈地挑眉,最后还是在买单的时候让服务生把剩下的东西给打包了。 服务生是个大姐,瞅着两个年轻轻轻但长得十分俊的帅哥就觉得二人身份不同,可一听说要打包就不太乐意了,她觉得一般大人物那是绝对不会打包的! 没办法,这个时候被这个社会磨得价值观十分扭曲的人太多了。 千旬完全没有在意大姐的视线,自得其乐地等着打包,然后心满意足地主动拎起来,一点都不假手身边的*oss。 第74章 震惊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二人还没上车,就看到自家的豪车边倚了个人——那个前台小哥。 前台小哥笑眯眯的,额前的碎发安静地垂下,一张脸长得十分好看,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又暖又阳光。 千旬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一直被前台小哥盯着的自家男人,见其依旧一脸冷漠,千旬心里头激起了些好奇。 待二人走近,前台小哥依然挂着那笑容,张口却转向旁边打算看好戏的千旬,“我很欣赏他。”那语气,十分诚恳,带着掩盖不去的激动。 千旬:…… 欣赏我男人的人多了去了。 前台小哥完全不在意两人的反应,用同样的话对千旬继续诚恳又诚恳,“我知道你们是一对,当然这只是目前。”他也是这个圈里的人,太了解这种不会长久的感情了,“我也无意要拆散你们,不过我真的很欣赏他,他是我见过圈里最完美的……” 说完,那眼神终于从千旬的脸上移开,转向一旁同样不讲话的白君逸身上,发亮的目光越来越热,“……我猜他脱了衣服,一定是一副棒极了的身材!” 那话,都快让他流口水了。 说到这里,千旬已经不单只是好奇了,都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了。 试问这天底下哪有人明知是你家的还一个劲地往好里夸的同时,一脸的垂涎欲滴并且还夸得这么……露骨? “然后?”终于,千旬有些忍不住好奇,问了起来,你这么夸赞我的男人还夸得这么……露骨,到底想表达什么? 仿佛等的就是千旬这句话,前台小哥忽然妩媚一笑,轻抬手在耳根处用手背摩擦,那举动与模样,妩媚而又娇羞,配上他那还不错的样帽,实在是……很勾人。 连千旬都觉得勾人,更别说看到这样的一号,那估计早就被勾走了魂了。 在差点被勾走魂儿的同时,二人终二听到了这作出来的妩媚之后的话,“让我加入你们吧,我不求别的,大家都是圈里的,这种事常有。”大概怕两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于是赶紧补了一句:“放心,我技术很好,必定会让你们都有个难忘的回忆。” 啥……?! 眨眼,再眨眼,千旬那呆住的模样实在逗趣,逗得身边的白*oss看得心情真不错。 “……啥?!”终于,千旬从呆滞中回了少少的神,然后惊叫地爆出一句长叹,他都听到了什么?! 前台小哥似乎并不在意千旬的反应,他甚至从这反应里就看出来,至少做为零号的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估计没在圈里玩过这些,但他并不气馁,因为他觉得还有希望。 眼前这个一号依旧一脸的平静,说明他是知道的,甚至还有可能遇上到过也尝试过! 想到这里,前台小哥小心脏就狂跳,激动的。 激动起来的前台小哥脸有些红,不是羞,“人生这么短暂,何不及时行乐?这种事圈里多的事,反正我也只要尝一尝……”他的眼从白君逸的脸上往下移,直到小腹再下,眼里的明几乎都要将人的衣服给射穿了。 “放心,我决对不会介入你们的感情,大家都只不过玩玩。”前台小哥再三保证。 于是,千旬终于回过神来了,一脸痴呆,张着小嘴,老半响才蹦出一句:“你的意思是……想……三劈?” 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吧? 真的不是他理解错的吧? 的确是这个意思吧? 在一万个不确定的情况下,见前台小哥一脸炽热地点头之后,千旬的三观瞬间被砸了个粉碎。 他机械式地转动脖子,转向身边的男人,脸上的神情都不知该怎么形容了,口气也僵得跟机械似的,一个字一个字问自家男人:“你、觉、得、怎、样?” 从头到尾,白君逸眼里都只装了自家媳妇儿一人,对于忽然冒出来的人他直接当空气,这会儿见媳妇儿这模样问了,不免好奇反问了回去,“小旬想玩?” 白君逸虽然一直洁身自爱,但到底也是圈里的,同时还是娱乐圈的,这种事早就耳熟能详,半分都不惊讶。 不过,如果自家小媳妇儿想玩……双眼一眯,那是极危险的讯号。 这个时候千旬满脑都还是震惊未完全接受这种设定,所以没有感觉得出自家男人投放的危险讯号,听到那反应,愣愣地摇头,满目的惊恐:“这么……可怕的事……” 谁要玩?! 听千旬这么一说,白*oss满意了,满意极了的他终于第一次把视线落在面前仍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小哥,脸上冷若冰冷,口气残忍:“你也听到了。想玩?提鞋都不够资格。” 说完,搂过身边人的肩往边上带,绕过那呆若木鸡的小哥,把人送上了车,然后非常绅士地关上门,自己才转了过来,见那小哥仍杵须自己车的门口,脸上的冰霜寒得就跟南极似的,把周围都冻出三尺。 对于这些人,白君逸吝啬到连一句“滚开”都懒得说,把人冻得本能往边上移之后,毫不犹豫地拉开车门,还因对方移得不快而给稍稍擦了一下,上车就把车门给拉上了。 前来搭讪的小哥从呆滞中回神,这种事他不是头一回,这么熟练自然不可能是头一次,但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即便有些人暂时的犹豫,也会在他半推半就下接了自己的联系方式,日后想起了肯定会联系他。 拒绝得如此强硬简直欺人太甚! 忿忿地扭身瞪着车上的人,小哥那流露出来的妩媚劲越发的浓了,他就不信这个圈的男人会真的那么洁身!他也是男人,太了解身为男人都是怎样用下半身思考的。 所以他从来没有如此碰壁过! 没待小哥发飙,回过神的千旬从副座上越了过来,完全不在意半个身体都压在自家男人的身上,抬着小下巴对着车窗外的小哥,“你……真的是影院里工作的前台小哥?” 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残留的不敢置信。 小哥怒目,虽然不明白问的这是什么问题,还是气语不佳地回了一句:“是又怎样?难道你要以我的工作来威胁我?”笑话,他又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我不在乎这些!” 千旬眨眼,又问:“你……经常跟你……玩三劈?” 这回问到点子上了,小哥忽然就不怒了,因为对方问了,那就证明必定是有兴趣的。 即便这个一号现在没有兴趣,也架不住自家的零号想玩……想到这里,小哥的脸色好极了,连语气都变得极好,“不算常玩,这也要看人。”他说。 “不过我看人很准,你们是一对并且还是刚刚热恋不久的一对,我看得出来,热恋中的想玩玩新鲜的也不奇怪,看你们都是良家的,我才有兴趣。” “玩得太疯的,谁知道有没有病?” 简直像听大戏一样神奇,千旬双眼睁得很大,因刚才趴着的姿势有点不对使得不到十几秒他就撑得累了,干脆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压在某男人身上承载自己的体重。 “真的……很好玩?”千旬的话里,带着完全不掩饰的好奇,听得一直无表情的某*oss这会儿终于皱眉了。 长手一揽把人给圈住然后往副座上带,很不耐烦,“回家了。”都快天亮了。 忽然被打断的好奇作祟,千旬眨眼,又要凑过来,“等等,你还没问完呢……唉!先别开车!” 白*oss一句不听,可以好奇,但他绝对不马允许自家这个好奇到想玩一玩!探究都不可以。 千旬扯着要启动车子的白*oss,两眼汪汪,“你等一下啊,我就再问一个问题!” 尽管皱眉,白君逸还是停止启动车子,背靠着座椅,一脸寒冰。 千旬又越过他,两眼亮亮的,“我特别想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哎,你能不能……” 瞅这两口子,那小哥早就明了了,听着里头的对话时他早就事先掏出了写着自己电话的纸张,听到这儿他就塞了过来,“这是我电话,两位有兴趣什么时候都可以联系我。” 那口气,就跟推销自己的牛郎似的,简直敬业! 千旬抓紧纸张,在自家男人真的发飙之前赶紧点头,“好的!”然后缩了回去,重新拉上安全带,而车子这时早就毫不停留地驶了出去。 千旬吸气,觉得这事真有趣,可他完全没想到时此不说话仿佛是默认的男人一会回到家后那秋后问罪的架势有多……狂热。 所以说,好奇害死猫。 也害死人哟! 千旬流着泪完全明白这个事实。 一路上,白君逸啥也没说,这里离住处也不远,没一会儿就到家了,一到家某人就被抵着门一翻索求,在他以为要在玄关被吃掉的时候,某*oss却忽然又放过他……暂时的。 第75章 来客 </script>想起前一晚被翻来覆去煎蛋似的折腾了几个小时到天亮才睡,完了之后得来的电话号还被没收这一事,千旬就觉得胸口发胀呼吸不畅,俗称——气闷。 他一气闷就决定跟某个凑不要脸的男人冷战! 而冷战的结果就是某个男人依然一脸温柔上下班接送,吃饭一起,睡觉一起…… 反正不管你怎么冷着脸‘我很不爽我就是不爽看到你我很不爽’,人家也自得其乐完全不受一丁点影响!该亲热还是亲热。 于是,千旬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他决定了要离、家、出、走! 嗯,所谓的离家出走,其实就是出门工作之事完全不报备罢了,气哼哼的带着助理阿中先是参加了第二剧组的首映发布会,然后马不停蹄全国各地到处做宣传。 当然,白*oss多少还是知道一点自家媳妇儿似乎心情一直不太好,每天的用餐督促,睡眠时间与质量都关心到位,就是没有对人家心情到位。 为期一个月的宣传,千旬成功瘦了一圈,回来的时候,连胡恒都不忍心再叫他减肥了。 很不巧的,千旬在外辛苦了一个多月,回到家之后某男居然也正好在前一天出差了! 故意的!那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于是,千旬好不容易顺下去的气又上来了,他决定等那男人回来继续冷战不鸟他! 意外的,没等回来某*oss,却迎来了出乎意料的人,以及某条愚蠢的狗。 按理说,自己住在这里,还有白君逸也住在这里的事,极少人知晓,所以千旬回到公司做了报道回家——嗯,回某人家时,看到门口处站了个美丽的女士时,不由得怔了一会。 尤其那位女士的身边非常乖巧地半蹲着那条看起来很愚蠢的哈士奇。 眨了眨眼,他猜,这是白君逸的熟人,那美丽的容貌甚至还和白君逸有三分相似…… 难道是某人的姐?或者表姐?堂姐? 那一刹那,千旬脑回已千百遍,在外人看来不过是一个微怔罢了。 门口处的一人一狗同时发现了从电梯走出来的人,二哈反应比人快,一个箭似的冲了过来,让微怔之后的千旬及时一个闪身,漂亮地闪过了,然后一如继往那般瞪着那看起来就知道兴奋过度的二哈,“乔吉!” 敢再扑试试! “嗷呜……!!”乔吉嚎叫一声,大圆脸还是十分兴奋,朝着千旬摇尾讨好,不过倒是没敢再扑了。 经乔吉的关系,双方似乎都猜到了来者的身份,或者大概的身份。千旬身为‘主人’所以决定先开口,十分礼貌,“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来到家门口前,千旬停在这位女士的边上,心里已经□□成的决定,这小区可不是什么人都进得来的,也只有熟面孔保安才会放进来,而且楼下进门也需要ic卡或者密码,很显然这位女士并没有卡,所以她应该知晓密码。 不住这里又知晓进来的密码,除了白君逸相告,无他理由了。 千旬的态度很谦和,而那位美丽的女士却有些高冷,不过配着那张好看的脸,并不让人反感。 “你是千旬吧?”对方虽是用了疑问词,但语气却非常笃定。 微怔,千旬点头,“对,我是。”他点头,既然对方知道自己,又知道这里身边还跟了乔吉,是白家人的可能性已经八成了。 既然是‘熟人’,千旬也没道理把人拦在门外,于是把屋门给打开了,乔吉第一个冲了进去,它是太久没有回来了! 嗷呜~~~~ 千旬礼貌地侧了身,“有什么事进屋再说吧。”把人请进了屋。 乔吉一进屋,蹦上玄关之后,在那护毯子上四爪抓着扭来扭去,那动作说不出的猥琐……又可爱好玩。这时二人刚好进屋,那位女士看到这模样的狗,不免有些好奇,“它……在做什么?” 千旬一边取出一次性拖鞋,一边解释,“它刚从外面回来,为了不弄脏屋里,所以会在进屋之前把四肢上的灰尘给磨干净。” 如果有水,说不定它会洗一洗。 对于这蠢狗有时超高的智商,千旬只能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样的狗了。 女士挑眉,那模样倒与白君逸挑眉时有作分像,而被她盯着的扭得很欢的乔吉忽然庞大的身躯一顿,默默地扭头对上了两道视线,整个人……不,整条狗都不好了,“嗷呜~~”一声,冲进屋找地方躲了起来。 千旬:…… 这条蠢狗真是欺软怕硬。 二人进了屋,千旬完全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很客气地给来人倒了果汁,然后让出了平时最爱的那个沙发,而自己坐到了沙发对面。 “请问……” “你离开阿逸吧。”对方无视掉了千旬倒出来的果汁,一身贵气坐在沙发上,双手十分优美地搭在小腹处,一副名媛贵族的姿态,却柔着声打断了千旬的话。 一顿,千旬也想过百种对来者前来的理由,当然,这个其实也在他的预想之中,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用如此柔和的声音,一脸平淡地说出这样的话。 没有强势,也不咄咄逼人。 完全没有传说中豪门残酷。 眨过眼,千旬端起自己的果汁,没有接话。 女士又道,“你们不适合,分开吧。”依然没有强迫,甚至还带了几线规劝的意味。 喝了好大一口果汁,千旬抱着杯没有放下,他抬眸对上对方直视的目光,坦然而正大,“觉得不适合的,只有你……或者你们罢了。” 他的语气不坏,但也不是很好。 没有往日那种万事不计较的慵懒,也没有与外人那种客气而疏远。 “我和他都是成年人了,适不适合,只有我们当事人最清楚,你觉得呢,这位小姐。” 直到此时,对方都没有表明身份,却用一副长辈的姿态来说话,千旬的目光也随之变了。 对方微顿,随即露了个完美的笑容,“都忘了自我介绍了,阿逸一定没有跟你提过家里的情况,我是他的母亲,你可以唤我白夫人。” 这话,依然说得柔和,话里,也并没有苛刻的字眼,可千旬听得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了。 白夫人?真会划分地位与身份,甚至亲疏距离。 的确,白君逸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过家里的事情,一句都没有,就算知道堂弟白智宇的存在,也都只是巧合遇上罢了。 想到这里,心里的打击不可畏不大。 “原来是君逸的母亲,阿姨你好!”千旬非常礼貌地起来给了个鞠躬,语气态度都像个懂事的后辈,没有任何挑出毛病。 白夫人:…… 身为上流,即便是气恼,那也是一脸笑意的,就如此时的白夫人。 “不必喊得如此亲切,你知道的,我,以及白家没有人会同意你们这种关系。”白夫人的脸带微笑,全身温和。 挑眼皮,千旬一脸无所谓,“阿姨,您是头一回进这个屋子吧?”知道对方是自家男人的母上大人,千旬的态度多少还是恭敬了些,没再那么随意。 白夫人:…… 那带着微笑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怔怵,她直直地看着这个分明还只是个大男孩的人,对方脸上的从容坦然,完全出乎她的预料,甚至没有半点在她的预算之中。 无视对方脸上的不解,千旬继续说道,“进来之后,您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却对这屋子产生了好奇,视线若有似无地打量着这屋子里的一切。”顿了顿,“如果不是我在,我猜您甚至会好奇地到卧室去看一看。” “是吗?没想到你观察得还挺入微,那又如何?”白夫人从疑惑回换回了那浅笑的面容,语气态度依然不变,优雅而贵气。 千旬耸肩,“身为母亲,连自己儿子的家都没有进过,不是莫不关心,就是关系不好不得而进。”挑眉笑眯眯地看着对面因自己的话而轻微变色的女色,“您说,我猜得对吗?” 话落,客厅里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白夫人半响之后终于动了,她稍长移动了那坐得优雅的姿势,向前弯去,伸手端起了她面前茶几上的果汁,尽管并没有表现出嫌弃,但千旬就是猜得出她大约不喜欢这些饮料。 “我的确没有听君逸提起过您与白家之事,所以您的喜好我并不知晓,不过看来阿姨并不喜欢果汁,我给您倒茶,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茶?” “当然,上流人士也许已经不流行好茶了,您若喜欢红酒,家里有不少还算可以的红酒,尽管那珍贵程度身为一般人的我真心不了解,但您知道的,君逸家里不会放些次品。” 端起果汁的手顿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白夫人此时脸上的浅笑已经荡然无存,但还没有那种富人的戾气流露出来。 第76章 讽刺 </script>“不必那么麻烦,你给我一杯水就可以了。” 千旬一笑,又转去了厨房,出来时端出的是一个青花瓷杯,有盖。 这是茶,白*oss家里最珍贵的茶,千旬不懂茶,但却知道这茶的珍贵,换了别人这么无理取闹……摆架子的眼高于底目中无人的人,千旬自然是不理的,不过,再不喜欢,这也是自家男人的生母,做不到讨好,但也不能态度太恶劣。 尝一口茶,白夫人那嫌弃的态度才稍稍收敛了那么一丝丝。千旬无所谓这女士的态度,趁着对方喝茶,他再次开口,十分认真诚恳,“说句让您不高兴的话,阿姨的要求我是做不到的。” “自从与他交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离开,至少目前不会。只要他一天不分手,我就一直在,不管你们提多少要求也不管你们给我多少为难。” 即便是将要面对那些豪门恩怨,即便受到来自这些眼高于底的上流的各种刁难,或者羞辱,他都不会主动提出离开。 这是他的决心。 白夫人放下茶杯,看起来比方才态度要好了少许,只是少许。 “那只是你此时的想法。”她一脸无所谓,然后抬眼看向对座的千旬,“你知道小书吧,你知道小书是怎样的存在吗?” 小书?孟书? 见千旬那模样,白夫人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于是毫不犹豫就爆了点东西出来,“你大概不知道,阿逸当初跟家里人表态自己性向的时候,就是和小书一起的,直到现在他们仍然是**关系。” “那时为了跟小书一起,阿逸承受了来自家族各种压力,甚至被他爷爷赶出来,就是到了现在,能回去看望他爷爷的,也只有小书。” “你知道这说明什么?自然是他爷爷接受了小书。” 这一串爆料,不可畏不叫人震惊。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千旬此时却是一脸的平静,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士,然后淡然地开口,“这位女士,你若只是单纯来搞破坏的话,其实你可以离开了。” 停顿了一下,他站了起来,“有些事候,挑拨离间并不是上上之策。” 听这话,白夫人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眼前这油盐不进之人明显就是动摇了。 在她正心里得意之际,千旬边说边掏出手机,翻了一下就选了个号播了出去,然后抬眼看向对座微蹙眉不知他要干什么的白夫人,“我猜你选择这个时候前来一定是知道他今天出差不在家,身为母亲都做得如此偷偷摸摸,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了。” 电话播通了,那头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因开的是视频电话,还是免提,那头传来带着少许沙哑的声音,“小旬?” 千旬朝屏幕露齿一笑,完全不隐瞒,“已经睡着了?本来这个时候不想打扰你少得可怜的睡眠,但是家里来了位贵客,我不知道要怎么接待,不如你来?” 说完,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换了个角度递了过去,见到频视中的人,双方都顿住了。 白夫人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这么做,整个人都僵在那儿,脸上那得体的浅笑十分难看,简直无法维持下去;而视频那头的白君逸因没睡醒本来就有点儿迷糊,一瞅见视频里出现的人之后,马上就明白刚才自家媳妇那话是啥意思了。 脸色立马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母亲。”白君逸先开了口,态度还算恭敬,但完全没有亲近与亲昵。 光从这里就能看得出,母子关系并不是那么的融洽。 千旬无所谓,扭身就走开了,完全不在意这母子‘团聚’会对自己有多少的不利,到卧室里找乔吉玩儿去了。 他这一玩,玩了有十多分钟,再次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茶几上的茶开着盖凉在了那儿,边上是自己的手机,屏幕已全黑,大约是挂断了。 真意外,想来那位夫人气得不轻,居然电话还能完好无损没有被一手砸烂。 千旬耸肩。 把茶杯拿到厨房去清洗再消毒,然后慢悠悠地回到客厅,拿起那黑屏了的手机,里面有两条信息。 都来自同一个人。 千旬没有回复,也不管那头的人此时半夜三更会不会再也睡不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发起了呆来。 乔吉蹲在他旁边,见他不言不语,轻“呜”了一声,舔了舔他的手背,然后乖乖地趴在一边,没有再闹。 第二天,也不知从哪得知千旬已经跑完宣传回来的消息,司妖孽和萧云同时给他发了邀请,当然,这只是巧合,若司妖孽知道某**也邀千旬出去玩,他是打死都不会出来的。 司妖孽是问千旬休息好了没,两人那么久不见碰个面呗。而萧云是直接电话过来的,说许久没见了,大家出来聚聚,那态度熟得就跟他不是半道认识的,而是与这些人自小一块做坏事长大似的,让他连拒绝都做不到。 对方这态度,千旬也不好推,而且半丝没有提与白君逸有的事,千旬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如没意外,说不定还会见到孟书。 对于那个一开始就被定为情敌的人,千旬的态度一直是疏离但不恶劣的,毕竟他一直认为那人是自家男人的竹马竹马,即便心里再不痛快也不能给人找麻烦。 这次聚会是在没有白君逸在场的情况下,千旬干脆把同样难得清闲下来的司妖孽也叫上了,看上次吃饭的情景,司妖孽应该和萧云是认识的。 只是,当到了高级会所的包厢时,司妖孽那笑得十分妖孽的脸瞬间就风暴无边,恨不得立马转身走人了。 尼玛! 为毛这臭**也在?! “哎,栋栋为啥一来就想走啊?”在司妖孽转身那一刹那就被人一把勾住了脖子,然后传来一股熟悉的……臭**的味道。 先一步进包厢在前头的千旬闻言转身,一脸疑惑,“嗯?栋栋想回去?” 因太过突然,千旬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平时大家都喊司妖孽为‘司司’,只有自己或极少数人唤他‘栋栋’。 对上好友那困惑的目光,司妖孽一边掰开勾住自己的人,一边笑脸解释,“没、没啊,我就是……想上洗手间!”然后“嘿嘿”地干笑两声,心虚极了。 “哦,这包间里有洗手间,你别出去了,小心遇上一些认出你的人到时就不好收捨了。”千旬不疑有他地交待,想到两人难得被胡恒放出来,要惹出点儿什么事来,以后还想出门那简直难如登天。 “好……吧。”知道走不了了,司妖孽撇了撇嘴,然后十分不留情面把那掰了半响都掰不开的**给甩开了,然后略有些气冲冲的进了包间里一角的洗水间。 被甩开的萧云那一脸灿烂的笑依然明朗,反正只要那妖孽不走,他大把机会,朝略有些疑惑的千旬耸肩,然后把人带到大沙发上去安排好坐位。 这个时候大概算还早,除了萧云在场的就两个人不认识的青年,见到来人,目光倒也专注。 “看毛啊?这就是小旬子,别留脸哈!”萧云一副气质地喊了那么一声,然后扭头对千旬解释,“□□,王佐,我的老同学了。” “你们好!”千旬伸手,与二人握过手,没把心里的好奇摆出来,坐在了萧云安排的地方坐好。 在司妖孽磨蹭着还没有出来之时,包厢的房门被推开,进来另两人,都是熟人。 程博和孟书。 千旬的态度一直很温和,唯独见到孟书出现的那一瞬瞳孔紧了紧,随即便恢复了,没有人发现异常。 很显然,那□□、王佐和他们都是熟人,不需要萧云介绍便熟稔地打了招呼,之后,两人选了另一边坐下来。 而□□对千旬好奇心很大,就挨着他身边坐着,大好青年跟个追星一族似的两眼发光问了不少千旬在娱乐圈里的事情。 然后被萧云一个铁沙掌过来,“你小子贴这么近小心阿逸揍不死你!” 被糊了一掌,□□那愣头青的模样倒没改变,瞪一眼祸首,“我有女朋友的!” 萧云不理他,“管你有没有女朋友,只要你是个雄的。”想到阿逸把小旬子当成宝的姿态,他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夸张,然后杯交到□□手里,“好了,知道你是为了讨好你女人,现在出来玩先不管这些,来,把人伺候好了下次跟阿逸邀功!” 千旬:…… 从这几句交流,千旬完全猜出来了,这两人也是和白君逸是同窗,甚至还知道的事情。 同时,心里不由得起了涟漪。 这一屋子的人,都是那个男人最信得过的好友知己,而他们都自己的存在…… 第77章 新剧 自那日白夫人来访示威不成懊恼回去之后,已经过了三天,白君逸出差仍未回来。 这三天,白君逸定时会给千旬打电话,对方不接之后,还会发信息,内容很单调,无非是让他多照顾好自己别累着自己,一点都不浪漫。 而那天他母亲所说之事,一个字都未有解释。 说实话,千旬这几天很怄气,跟自己还有自家男人。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他是相信自家男人的,只是那个一直被当作情敌的是自家男人的情人这一事,他有八成认定是事实,所以心里不舒服极了,也怄着气。 不管任何理由,只要想到想自己的情敌真的和自家男人有情感牵连,心里的火气就噌噌噌往外冒,烧焦自己还烧毁周围一切有关的。 所以,这几天他一个电话都不肯接,任那男人怎么打就是不接,信息也不回。 这种事,绝对不能惯着! 胡恒身为经纪人,自然很了解自己所带艺人的脾性,这几日自家疼爱的艺人那一脸的火气,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胡恒觉得,能让这小子如此失常,向来温和的人一脸恼火还几日不消的,除了某*oss还真没他人了。换了个人还好,但若真是自家*oss,他也无能为力。 于是,胡恒也只能叹口气,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了。 即便没办法安抚千旬的情绪,对于工作上的事胡恒还是很有办法的,千辛万苦给他弄了个非常不错的试镜。 一部电影。 “电影?”千旬拿到剧本时,也不由得愣怔了一下,电视剧他拍了两部,虽然反响都还不错,但毕竟都只是电视剧,并且还是男二,没有做个男主。 这次不是男一,却是电影,不能不让他诧异。 作为一个刚出道一年的新人,这么早就拍电影,不得不说,其中利弊很难估量。 胡恒点头,“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关于这电影,胡恒其实有点不要脸地从公司资源里抢来的,原本是公司一个二线演员的机会,那剧组也是想邀请那二线演员,却被他从中作梗抢得来了。 虽然,为此,他让出了千旬那个非常不错的一剧本的男主角色。 千旬翻了一页,听到胡恒那么诚实的话,不由得抬眼,一脸的疑惑。胡恒脸色有少许的不自在,“这剧是名导昌溢缪之作,这位是大家,不管角色、剧本、成本、质量都非常严格,作品精益求精。所以,对于演员也格外的挑剔。”虽有试镜机会,但能不能被选中,还真不好说。 “他的作品,没有不红,口碑向来只有好,非常好。” 所以,即便这只是个小角色,也非常难得。 听着胡恒的话,千旬已经低下头认真地看起了剧本。 他是头一回接触电影剧本,这跟电视剧的剧本有很大的不一样。 电视剧剧本重在剧情需要考虑每集与每集之间的关系,从而做到环环相扣,又层层递进。能在每一集充分展开叙述,又在末尾留下悬念,让观众欲罢不能才是好剧本。 电影的话,各个类型剧本不一样。剧情片的话,故事的压缩能力要很强。如果是改编剧本,还要注意如何把文字中抽象的描述现实化(visualize),赋予镜头感。 电视剧剧本重在对话(参考话剧剧本) 一般来说电视剧的成本更低,所以编剧要考虑出现的东西不要太贵,场景不要太复杂等等。电视剧的剧本需要一个清晰的架构,所以不可能像电影那样玩意识流或者循环结构。 而,电影剧本却细节较多,有声音描写,心理描写,人物动作描写,转场,还有标注镜头的运用()等等。 所以,这剧本拿在手上感觉薄薄的没什么份量,但却值得让演员重复一次又一次地推敲细品。 当代娱乐,都偏向电影,似乎,再好的演员,没有一部电影作品,都不算真正的演员。 即便千旬本人从未如此看待过。 胡恒见千旬看得认真,就没再出声打扰他,一切卡在喉咙里的话也收了回去,有些话,也许并不应该由他来多嘴。 翻着手中的剧本,这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名字叫作《药》。 《药》讲的是一个与哥哥相依为命的小女孩某一天误吞了一种药之后的故事。 因患有疾病,从小体质就差,因这药女孩变异,一开始变得很奇怪,后来发现她可以做一切常人不能之事,就像异能!在恐惧与兴奋之间,她瞒着唯一的哥哥,各种寻找解决之法,途中认识了年纪相仿同样误食这种药的男主,还有一直追查一个神秘阻止的年轻警官。 围绕着这种‘药’,经过各种诡异而奇葩的遭遇,最后却发现,此药最早的研发者居然是自己的亲哥哥! 而亲哥哥不惜一切代价研发此药甚至与黑暗组织有牵连,其实是为了他唯一的妹妹。妹妹从出生就患了罕见的疾病,不管看过多少医生,得出来的结果是她活不过十八岁。 于是,聪明的哥哥十二岁开始与黑暗组织有了往来,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得到更多条件研发这可以救活妹妹的药。 当然,这么多年里,为了得到回报,他一直给组织提供着各种自己研发出来的可赚钱的药物。 其中大部份是有害药物。 最后,妹妹毁灭组织之时,同时需要毁灭自己的亲哥哥,因为,哥哥是犯罪之一。 最后的一幕是,妹妹过着十八岁的生日,那个生日蛋糕很小,似乎只准备着两个人食用,上头有十八根蜡烛,慢慢地燃烧着。 一口气看完,千旬觉得心里头莫名的压抑。 胡恒给他争取的角色,便是这位女孩的哥哥,出镜率不算高但却是贯穿整个帮事的重要人物。 见千旬看完剧本却靠着沙发一言不发,胡恒给他倒了杯水,“怎么样?” 这个故事虽有些老套,有些科幻在里头,但文艺性很强,昌溢缪是冲着明年春的奖去的,所以不管叫不叫座,但一定会叫好。 收起了思绪,千旬接过胡恒递来的水,非常自然地回了一句,“这个角色,我能演。” 没有疑虑,也没有犹豫,很单一的一个神情回复。 哥哥这个角色,前期很温雅,即便没了双亲一人带着妹妹过生活,也带着一股子的温雅,对谁都带着十分温和的微笑,是个人见人爱的大好青年;中期却是个冷血的研究者,他甚至拿活人做实验,尽管这些活人都不是他抓来的;后期,被亲妹妹知晓一切之后,他变得很深沉,那温雅的,冷血的都不见了,只是一个看着亲妹妹,看着一切好人坏人,都只是一脸的冰冷淡漠……最后,在消失前,他恢复了那个阳光般的哥哥,笑得极为温暖阳光。 说实话,这个角色,并不好驾驭。 胡恒在抢这个角色时,其实带着担忧的,即便此刻听到千旬亲口说能演,他仍消不去那份担忧。 不过,他却没有表现出来。 扬着习惯性的笑,“行,那你就准备准备,到时去试镜。” 千旬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嗯,好。”对于胡恒这种类似无条件相信的态度,不置可否。 公事谈完了,胡恒犹豫片刻,还是提了一切私事,“你……最近没事吧?” 原本收着剧本,听胡恒这欲言又止的话,不由得一顿,“什么?”见其一脸为难的模样,千旬了然地摇头,“没事啊。” 天天带着一脸的火气,能叫没事吗? 但是,这虽然是自己手头上带的艺人,如今却跟*oss谈恋爱,他这个经纪人还真不好多说。 瞧他这模样,千旬终于露了个平常温和的笑,“怎么了?是周总监找你谈话了?” 边问边收起剧本往自己的背包。 听罢,胡恒翻了两白眼,自己带着的这个新人果然太过聪明了,一点都不可爱! “既然知道,你就别为难了我祖宗!你都不知道周大总监拉着我居然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这简直太可怕了好吗! 如今是周大总监来找他谈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明天也许就是*oss来找他谈为人之道到人生之路了,他一点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 挑眉,“这些关我什么事?”反正他装傻到底,“你让他有本事亲自找我谈谈人生。” 胡恒:…… 他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 自己带的新人太傲娇了他完全驾驭不了也不敢驾驭! 瞅他这模样,千旬大发善心也不为难他,“算了,下次周总监还找你,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胡恒:……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 第78章 被跟 拿了剧本,千旬对待工作态度非常认真,只要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研究,助理阿中都觉得可以把看到的背下来了。 最近千旬的工作量还是挺大的,新剧开播了两周,人气一直在往上涨,连带着的他的人气也居高不下。 今天还有个综艺节目需要参加。 参加这节目是为了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作最后的宣传,请到的嘉宾都是同一剧组里的演员,大部分不同一个公司。 千旬身为男二,而且目前在话榜上居高不下,自然受到地待遇也相应的会好一些……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参加的嘉宾几乎都是提前到的电视台,千旬和之前一样低调,只带了阿中和另外一名助理,由公司的保姆车送来。 身为男二,他低调过了头。 于是,他被轻视了。 千旬被带到了公用化妆间,并且,几个三四五男女配居然排在他前面使用了化妆师,傻子都看得出这是被孤立之后欺负了。 尽管,并不是什么大事。 看这情况,千旬脸上那淡淡的神色未有一丝变化,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声不响。 看他这模样,那几个看似关系不错的挤在一块儿笑了,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大了起来。 “……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果然是网红出来的!” “可不是,有啥了不起的,不就凭着一张脸嘛!” “看来在利华里也并不受待见啊,你看就跟了个助理,连我都公司都公配了四五个人眼着我呢……” 大家的话众一开始的轻声细语到完全没有顾忌,最后像是故意说给千旬听似的,并分不掖着。 阿中木着一张脸,其实内心很不高兴,甚至烦躁! 他的老板那是不允许旁人说三道四的!正要打电话,化妆间的门被打开了,一伙的好几个人出现,为首的居然还是某台长。 房间那些‘窃窃私语’霎时静了下来,只有坐在一边的千旬依然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机,仿佛并没有受到刚才那闲言碎语的打扰,也没有因出现的一伙人而影响,自成一片小天地,安逸,宁静。 某台长往里一瞧,马上就看到了特别存在的某个人低头玩手机,立马扬着一张陪笑的脸往里去,“哎呀,小旬子啊,你怎么来这儿了?阿兰可在你专用的化妆室等你老半天了,还以为被粉丝给搬走了急急忙忙来找到我呢!” 劈头就是一串,千旬闻声抬起了头,见到一张陪笑的脸似乎也并不意外,带着歉意地站了起来,“我看大家都在这儿就过来玩儿了,抱歉让阿兰久等了。” 某台长笑得越发灿烂了,“哪里哪里,那咱们过去?” 千旬没再说话,浅笑着点头,便跟着某台长出了公用化妆间,留下那一片石化的人。 阿中临出去前回头静静地望了一眼,木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看得一众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刚、刚才那是……台长?” 虽然不是全水果台的台长,却是水果台娱乐这一块的台长…… “……而且,他的化妆师是……那个阿兰?” 水果台待遇最高、平时几乎只接来台的大咖妆的那个阿兰? 众:…… 完、蛋、了! 这头被吓傻了,那边千旬收到了一条信息,依然是某男人发来的:媳妇儿高兴不? 千旬:…… 大概是自己一直不理那货,于是那货开始往奇怪的路线发展了。以那男人冷漠的性格一定不会发这类的话,那就是被一些奇怪的同伴给带歪了。 千旬额筋突了突,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这预感很快就灵验了。 千旬本身就长得很出众,加上化妆师的神笔点睛360度无死角,往台上那么一站,生生就是一道亮光,连灯光师都不需要了。 节目组似乎也有意抬举他,给他的待遇跟男一完全有得一比。整个节目录下来,大家都觉得不好了,这完全就是某人的个人秀! 当然,这种待遇留下来的是一片仇视。 于是,在某货被带歪的过程中,千旬也收集了无数的敌人。 节目录制完毕之后,千旬带着阿中并未多留,在走廊上却遇上了个很面生的人,来人迎面而来笑得一脸熟稔,“哟,是小旬子啊?也来录节目?” 千旬:……?谁? 不知是千旬的沉默还是他那呆滞的神情,对方那笑容变了,变成了冷笑,冷哼了一声,继续找存在感,“果然是大牌啊。” 蹙眉,千旬很有自知之明,他出道一年,虽小有名气却还真不是大牌。 不过,人家即便一脸冷笑,但还是唤出了自己的名字,千旬后知后觉点了头,态度还算客气,“你好,我并不是大牌。” 对方:…… 见对方不语,千旬略有些为难,转头向跟着的阿中,阿中立马会意往他耳边凑,小声地嘀咕了两句,千旬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 “啊,原来是去年拿了最佳男配角的李前辈,您的样子比过去看起来年轻太多,我居然无法一眼认出,真是抱歉。”他说得很诚恳,态度非常谦和。 可是,对方脸都有些黑了。 这位的确是去年拿了个最佳男配的李家澄,但拿的是一个无足以重的没有啥份量的奖,并且,这人刚做过整容手术,模样的确比以前要帅气年轻不少。 但,人家好歹也才二十□□岁,的确不算老的,只是整容之前模样有点儿显老罢了。 这本来就是李加澄最忌讳的事情,他倒好,一副谦和的模样戳着别人痛处,简直……太坏了。 见对方不语,千旬一脸歉意,“看来前辈很忙,那我就不打拢前辈工作了,有机会再聊。” 点过头,带着依然木着一张脸但内心其实一脸震裂表情的阿木离开了。 上了保姆车,阿木终于回过神来,脸上难得带了少许的担忧,“千先生,这真……没关系吗?” 自家老板平时在大众面前是一副乖萌的模样,在拍摄剧组里也总是笑得温和容易亲近,即便总会带着若有似远的疏离,却并未让人反感。这会儿如此直接把人得罪了,还真不太像老板的作风。 递过阿木拧开了盖的水灌了两口,千旬才一脸的无所谓,“本来就是敌对,也不容装作友好的样子。” 再说,又没有镜头对着,他才懒得再演。 “可……”那也是人多口杂的地方啊,若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可真是不太好。 千旬瞥他,“不还有人顶着么?” 阿中:…… 他真的特别无辜!*oss暗地里干的事真的与他无关啊!为啥自家老板这会儿用一种‘你是叛徒’的目光看自己? 阿中觉得有点儿受伤,但他是什么都不说。 把水瓶还了回去,这时车已经开出了电台的停车场,“今天还有别的工作吗?” 听罢,阿中立马恢复了身为优秀助理的状态,一脸木板似的,“晚上会有个饭局,关于一个广告的签约。” “饭局?”千旬并不是没有参加过,不过多数都是*oss认识的,甚至多为商友的饭局,并不存在一切奇怪的交易。 再者,*oss也不会允许他参加那些奇怪的饭局。 只是,这饭局千旬一点印象都没有,“胡哥定的?” 身为经纪人,胡恒自然对自己带的艺人格外疼惜,他为人虽然不光明磊落,但也不至于会逼自己的艺人做一些下三滥的事。对此,千旬还是信得过胡恒的,如是是胡恒定的饭局,即便再不情愿,他也并不认为会存在危险。 阿中点头,“是‘光乐传媒’的市场总监。” 市场总监? 说白了就是跑业务的。 不过,“光乐传媒……刚才的李……啥来者?就光乐传媒的?”千旬刚才听了阿中凑耳边的几句话中,听出了些东西。 阿中点头,“那位名叫李家澄,出道九年了,虽然不同一公司算是您的大前辈了。” 再说,人家粉丝比自己多,名气比自己大,大前辈三个字一点都没有占他便宜。 挑眉,千旬往位置上一靠,唉声叹气,“你怎么觉得又要遇上麻烦了呢?”看那人的神情,往后估计不会好相处。 这不算什么,阿中接下来还给他一记闷击,“您接下来签的这个活动,长达一个月都会与那位李家澄前辈同行。” 千旬:…… 人为啥总是充满了无奈? 唉声叹气之时,千旬的电话响了,他刚拿起来,坐在前头一直回身和他说话的阿中那张木板脸一紧,不待他疑惑就交待了,“后面有车跟!” 千旬抬眼往后视镜看,他对这方面并不是强项,所以这几看倒看不出什么,开车的司机却附和,“跟了一个路口了。” 听那口气,似乎也是刚刚确定了的确是跟他们这辆车的。 第79章 回来 被……跟踪了? “狗仔?”千旬盯着后视镜,没有回头,这样对方暂时不会发现异常,也不会留意到已经被发现。 “看样子是了。” 车内霎时变得安静,阿中扭回头转向司机,“可以摆脱得了吗?”尽管即便被这么一路追着回到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被人跟踪很让人心情不爽。 司机点头,说了一句“尽量”便越发认真开车。 不过,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半道时,后面的车却忽然不见了。 在阿中和千旬崇拜的目光下,司机亚力山大,因为他清楚并非自己开车的技术忽然突飞猛进了。 难道,那些狗仔忽然间不想追了? 跟了大半天忽然说不跟就不跟了? 司机一头雾水觉得这些狗仔简直莫名其妙。 回到公司的停车场,千旬发现了另一辆并不张扬的车,当然,还有那倚着车门的那个完全无法忽视一身霸气的某个男人。 见到*oss,司机与阿中都一个德行……战战兢兢恭恭敬敬地向*oss问安,然后一溜烟跑了。 千旬:…… 司机就算了,阿中你可是我的助理啊! 白君逸双目锁着眼前这个一个多月未见的爱人,对于爱人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看得仔细,直到把人盯得脸色越来越粉,最后恶狠狠地瞪过来。 “干嘛!” 于是,白某人笑了。 往前大步而来,将炸毛的人抱进怀里,很用力,也不管怀中人怎么挣扎,那淳厚好听的声音,就带着魔法在其耳边响了起来,“我回来了。” 千旬:…… 最讨厌美男计什么的了! “我想你了。”白*oss的声音依旧很低沉。 煽情什么的也最讨厌! 耳畔带着不属于自己的气息,暖暖的,有点儿热,“你想我吗?” “……谁会想你啊……”反正,一点都不想! 只觉得圈住自己的那力道又重了一分。 这个男人的思念通过那深而缠绵的吻表达得淋漓尽致,心一开始有些挣扎,千旬最后还是很没出息地软掉了身子,完全被带进了那熟悉的美好之中。 等回过神来,已经回了公司的总裁办公室。 于是,某人气呼呼地坐在那几乎已经成为他专属大沙发上,瞪着那被秘书站得笔直回报工作的某*oss。 瞪久了,直到自己觉得没意思,千旬干脆往沙发上一倒,举着剧本当小说看了起来。 其实,他已经能把剧本背下来了。 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懂,可…… 大概是举得累了,大概只是一个不留神,剧本从上方砸了下来,千旬才从思绪中回神,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的俊得几乎完美的脸时,吓得双眼睁大,差点就蹦了起来了。 “在发什么愣?”白君逸把砸落在一边的剧本拾了起来,人坐在沙发的边缘,挤得千旬却一时之间也坐不起来。 抿嘴不语。 见他这般模样,白君逸叹一口气,把小剧本往边上的茶几摆放,然后直回身,面对着那躺沙发上瞪着自己的人。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这人想知道的,他什么都会说。 千旬依旧抿嘴不语。 不是他想知道什么,而是这男人到底要不要坦白! 见其依旧这模样,白君逸又叹一息,转回身面向茶几,那平常总是冰冷的脸上,带着少许的无奈,却并没有不耐烦。 他说:“小书只是从小玩到大的世家弟弟,当初拿他作挡箭牌是因为他也是这圈里的人,不过他家比白家要复杂,孤身一人他是不敢出柜的,所以我就拿他作挡箭牌跟家里摊牌了,也间接帮他出柜。”然后,把所有责任揽在了自己一个人身上。 只有这样,小书家里才不会真的弄死他。 这些,白君逸不想让自家媳妇儿知晓,有关一切阴暗的,他都藏着。这人只要在阳光下,灿烂而快乐地过活就行了。 听着这些解释,虽然跟自己猜想的有少许的出入,但也□□不离十,千旬心里头其实并不惊讶的,也并不是那么气愤。 只是,这种事……“难道,你不应该一开始就跟我坦白吗?”非要遇上这种事了才来解释。 难道这男人不知道有一种说法就‘解释就是掩饰’吗?如果他不相信,甚至只是产生了少许的怀疑,二人之间的感情难道不会产生龃龉芥蒂? 完全不懂自家媳妇儿那纠结的心理,白君逸侧身,伸出手落在半躺在沙发上的人的耳鬓,语气很是无奈,“我从没当过一回事,所以也没想过会让你不高兴。” 并非他不想坦白,而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并且他觉得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当然,如果不是周鑫在一边督促他,他还真没能正确理解自家媳妇生气点在哪儿。 原本接到电话出现的是自家母亲,白君逸就知道媳妇儿肯定会受到委屈影响心情,但那时他从来没有往小书那方面去想,所以一开始也没来得急直接解释。 要不是最近总不接电话连信息都不回让他心情很烦躁导致跟着他的周鑫发觉,很多嘴地逼问知道前因后果之后,又给他出谋划策,白君逸还真不知道自家媳妇儿生气的真正原因。 不得不说,周鑫那个啰里八嗦的家伙其实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点儿用的。 抽了几下没能抽回被握住的手,千旬的视线在高高的上空漂荡着,并没有落在哪一处,也没有回视男人的视线。 然后,他说,“白君逸。” 白君逸看他,视线一直锁着他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却捕捉不到那飘荡着的视线。 “嗯?”所以,他只能应声。 千旬忽然收回视线扭头,四目骤然间碰撞,有没有火花不知道,但千旬的视线格外的平静。 “我们在交往,对吗?” 虽然不明白千旬为何这么问,白君逸很认真地点头,“嗯”了一声,非常确定。 然而,在等待中,千旬什么也没有说,没再接着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从沙发上弓起了身,双手搂过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那结实而有力的腰,把脸埋在其中,蹭了一下,什么也没有说。 白君逸眼下带着疑惑,却还是本能地收着力道,伸出手揽着抱着自己腰的人,稍低头顶在那发质柔软的头顶上,吸着这久违的气息。 在这气氛还不错的时刻,依旧没多少情智商的白*oss缓慢而深沉说道:“你要是介意,以后我不帮着小书便是。” 感觉到圈住的人身体一僵,他又补一句,“我把和他的关系与家人说清楚,反正都过了这么多年,孟家大约也接受了小书性向一事不会太为难他。” 千旬:…… 敢不敢不要在这种时候提让人咬牙切齿的情敌?! 尽管这情敌到底算不算情敌还是个谜。 依然得不到回应,白君逸低着头,只能看到蹭着自己身上的人那长长的睫毛,看不清其表情,于是一个用力,就把人压在了沙发上,俯身盯着脸色微惊的人。 “还在生气?”白某人用那低沉的声音,一字一顿缓缓说出口,手枕在其腰间,另一手摸着念了这么久的小脸,手感依旧让他眷恋。 千旬瞪眼,“谁生气了!”拍开那不安份手。 白君逸轻笑,亲啄了下那娇滴滴的唇,“别气了,嗯?”诱惑的声音越来越重,被拍掉的的干脆往下移去,两息近距离纠缠。 本就长时间不见,小别胜新婚,千旬面上虽然有点儿气这男人的‘拈花惹草’……嗯,虽不是有意。其实心里是想念极了的,每日等的,都是这人的主动联系,尽管他一直强忍着一次都没有回复过。 这朗朗白日清天,居然……搞这种事有点儿伤风化,但完全没能阻止两人的热情。 千旬由一开始傲娇的不搭理到后来主动搂着那有力的脖子回应,在对方那巧手下,很快就丢盔弃甲了。 白君逸眼都有些红了,他可是念了一个多月。 过往没有之前,他可以做到清心寡欲,但尝过便食髓知味,特别是一想到喜欢的人那动情的小模样,他多次恨不得直接飞回来。 如今,人就在面前了,岂有不吃的道理? 低眼,身/下之人,因刚刚身寸过一次,还在回味着那滋味的模样,朦胧着一双水雾的眼,就这么迷离地散着;平时白皙如瓷无暇的脸此时透着粉红,带着几丝荡漾……说不尽的勾人。 盯着这般诱惑,白某人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发红的双眼那完全不掩饰的欲/望,仿佛恨不得把人生吞了。 被这样两道炽热的目光盯着,千旬渐渐回神,满是水雾的双眼还有些许的分不清,手却抓住了撩起自己身上衣服的那带火把的手,被吻得微肿的红唇动了动,吐出了两字—— “不行。” 第80章 逃跑 自从出长差回来之后,白君逸每天都很烦躁,因为自家媳妇儿不、肯、跟、他、亲、热! 说好听点儿就是不肯跟他亲热,实际上亲热倒是可以的,就是不让他做、到、最、后! 永远就差那么一步是个圣人都会崩溃! 更何况他自我承认完全连圣人的边儿都扯不上。/> *oss心情烦躁,连带着整个公司都受到了鱼池之央,感觉又恢复到了好几个月前那种战战兢兢的工作日子。 大家心里苦,特别想找人哭诉。 与白君逸那狂躁得濒临爆发不同,萧云最近过得那是非常有滋味的!他是没想到一次意外艳/遇之后,心心念念那个让他心身非常愉快的人居然是个小歌星,并且还是好友的熟人,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在餐馆遇上时萧云简直惊喜啊,虽然最后还是让那小妖孽跑了,不过机会很快又来了!他那是奉阿逸那混小子之命找小旬子出来乐呵的,没想到小旬子这么给力把那小妖孽带出来了,让他简直爱死小旬子这弟妹……啊不,是弟婿了解! 简直,不能更完美了! 想起那妖孽的小模样,特别是在自己身/下那挂着满脸泪珠小嘴里喊着“不要不要”时,简直让人疯狂……唔,光回想就石更了。 这么想的,一定不是司妖孽。 司妖孽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被那流氓给缠上了! 虽然他平时很自恋,那是因为他有自恋的本钱!不然咋会叫妖孽呢?纵然因为自己长太得美导致偶尔也卖一下腐,但天地可鉴,他是直的!钢筋都没那么直!! 可自从发生了那次意外之后,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他好像很……怀念那一晚? 真是五雷轰顶。 纠结了这么久,本以为可以平常心对待了,万万没想到那破了自己菊的那男人居然是*oss的朋友! 简直晴天霹雳好吗! 司妖孽若是知道陪小旬子出去玩儿都能遇上那流氓的话,他是打死都不会出门的。 那一瞬间,司妖孽终于明白了,这就是自己不听胡恒千叮嘱万交待不能出来玩的报应。 这就是报应啊。 简直报应不爽。 坐在高级会所的偌大的包厢里,司妖孽尽可能地与小旬子坐一块儿,并且极力无视那似有若无带着挑衅且*的视线。 大概绷得太紧了,最后某妖孽喝过头了。虽然不像千旬那般宅在家里就那就是个死宅,司妖孽没做艺人之前那是偶尔放纵自己出去玩儿的,玩儿的地方哪都有,甚至还有gay吧。 所以,他可以卖一下腐也并不会觉得恶心。 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把自己带上这条弯路。 偶尔出来玩耍的他自然酒量是比千旬好的,奈何心情绷得太紧,一个不小心作死地居然喝多了。 喝过头的还有千旬,不过不是完全死过去那种,即便他想喝倒,一屋子的人也不敢给他喝倒,在海洋彼端的白某人可郑重交待过了。 身为好友,萧云很客气地把千旬送回了家,然后拍胸打包票不会遇上狗仔平安地把司妖孽送回去。 并不知道某流氓那点儿龌龊小心思的千旬,见人这么拍胸打包票了,自然也没有不放心的,再说这时的司妖孽迷迷糊糊的,凶起来那是千旬完全制止不了,于是喝多了点的他也就懒得管了。 虽然和萧云还不算太熟,但这是自家男友多年好友,还是信得过的,于是就这么把人给交付出去了,完全没想过这一举动就把自己的好基友给羊入虎口了。 萧云面上笑得灿烂很值得信任,其内心兴奋得简直想出去果奔两圈。 高高兴兴地把人往自己家里带了,虽然一开始被闹腾得让人头痛欲裂,最后还是让他得逞把人吃干抹净了。 可惜的是,这妖孽喝多了,一次过后居然睡死了过去,他萧云再兴奋也不能女干尸不?于是往人锁骨愤恨地咬上两口,这才搂着人美美地睡了。 司妖孽第二天中午是从头痛欲裂中醒来的,迷糊地被人照顾着喝下了解酒茶又呆坐了半响之后,才渐渐清醒。 然后,他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并且,身上那些印子实在太熟悉以至他一秒就完全恢复了那不堪的记忆。 一张妖孽小脸红了白,白了青,最后直接黑了,跟锅底一样。 而边上伺候得很起劲的某流氓一脸的殷勤,“饿了吧?我做了些吃的,先垫垫胃?” 司妖孽猛地一抬头,狠狠地瞪向床边说话的男人,可就像打在棉花里,软软的半点用处都没有。 于是,司妖孽忿忿地掀被下床,奈何腿软,一个趋前险些就扑倒了,好在某流氓眼明手快给他扶住。可惜人家不领情,还没站稳就把人的手给拍开,满屋子找自己的衣服,终于从垃圾娄里找到了那皱成干菜似的衣物,脸又黑了。 萧云见他脸色不好满屋子找也没敢上前,这会儿一瞧着明白了,往前凑,“这穿不了了,穿我的吧。” 说着还屁颠颠地到大衣柜里拿自己的一套休闲服。 萧云高大,他的衣服穿在司妖孽身上,简直就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虽然有点儿不伦不类,但看着让萧云一双流氓眼闪闪发亮。 真是……太性感了! 那视线太过生猛,司妖孽想无视都难,好容易穿好了衣服,有了一重保障他才可以放心地瞪回去,“看什么看!”死流氓! “看你。”萧云完全不介意被瞪,倒不如说被瞪得全身舒爽,没得到好脸视还往前凑,一脸的殷勤,“走吧,出去吃点东西,你睡了这么久也该饿了。” 无视那伸出过的手,司妖孽越过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灿烂其实就是个无赖的男人,随便洗了把脸就走。 萧云眼明手快,把人给拉了回来,“吃完先。” “不吃!”司妖孽瞪过去,可目光一顿,脸上那份傲慢也有些僵。 这个男人笑时一脸的无赖样就出来了,可笑稍稍收敛之后,总会有意无意间散发出一种强硬的威胁,司妖孽当初就是怕这种危险才跑得比兔子快,完全不敢追究。 当然,他也追究不起来,本来也有他一半的错。 “吃吧。”萧云脸上还有笑,但那笑有点儿……危险性质。 “不……不吃……”很是色厉内荏的司妖孽不由得抖了抖,声音不再理直气壮,甚至越来越小声,最后还是被拉到桌边。 对着一个不想面对的男人,司妖孽表示食不下咽,但又不敢就这么走掉,好可怕~~~ 好不容易熬着吃掉了早餐……唔,其实算是午餐了,司妖孽的胆子又肥回来了,瞥一眼收拾着碗筷进厨房的背影,然后一溜烟就跑了,连那像菜干一样的衣服也不要了。 当然,他忘了,手机也没带。 从厨房悠哉走出来的萧某人脸上一片春风,双眼却微眯着透着一股子的危险。 很好,你已经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完全不知道自己又一次作死的司妖孽没敢找好基友诉苦,也不敢跟经纪人说,不然他觉得自己死得更快。 于是,他只能往公怀给的小公寓跑,然后躲在家里一天都不出来。 然而,第二天,司妖孽终于发现了,自己就是那任人宰割的羔羊,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甚至连逃跑都没有一点用! 胡恒不知道自己带的小新人心里头苦,还非常感激地朝出现在这里的萧云道着感谢话,“麻烦萧总亲自送司司的手机过来,真是不好意思!” 前晚自己的两个小新人出去玩他是知道的,因为是*oss授权的嘛。只是没想到司司会这么大头虾,连手机忘了都不知道。 也幸得萧总今日过来顺道就给送来了,作为经纪人就跟保姆没两样的他那是必须得感谢的。 更何况,萧总过来可是为了谈公事。 被拎着不许走的司妖孽脸色极差,白得有点儿吓人,想走又走不掉,就正襟危坐在那儿,双手摆在膝盖上,低着眸。 萧云脸带着笑,“哪里,本来就有事过来,只是顺道。”他人长得爽朗帅气,笑起来有几分儒雅,跟那些满是铜臭味的爆发户一点都不想,让人忍不住有几分想亲近的感觉。 在胡恒敬慕的目光下,他又被了一句,“没想到公司想签之人是小旬子的好朋友司司。”说着,目光落在了一边坐着不吭声人身上,然后轻易就发现了那人因自己的一句话而微颤了那看起来纤细的身板。 哎呀,看来把人吓得不轻。 萧云忍着没有摸查下巴,心里有一瞬的懊恼,然后眼里更多的兴趣,若不是还有外人在,他估计又要开始耍流氓了。 第81章 妥协 这边胡恒和萧云谈得那叫一个愉快,而旁边的司妖孽越听心越惊,最后差点就忍不住直接向胡恒抗议撩杆子不干了。 但,他以又怕把事情给闹大了,到时难堪的还是自己。 于是,没有办法的司妖孽最后出了个下下策——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等着那个臭流氓,见人出现,直接就咆哮:“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都不跟这混蛋算前面的账了,他还敢在自己面前出现完了还带着各种讨厌的阴谋。 卑鄙无耻下流! 萧云今天来利华纯粹是为了看眼前这小妖精的,至于方才谈的那些合作也不过是连带的,对他来说,签个小明星给自己的品牌代言,那是随手一抓一大把,哪需要他这总裁亲自出面? 不过,看到这小妖精杯弓蛇影的小模样,心里就像被根羽毛挠似的,那痒啊。 也不管这不是自己家地盘,萧云腿长三步就到了人根前,一把将人搂怀里吃尽了豆腐,来缓解那挠心的痒。 忽然被抱还被吃豆腐,司妖孽整个人都吓傻了,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吓傻了的司妖孽后知后觉来反抗时,早就错失了良机,被人圈着那就跟铜墙铁壁似的,半分不松动。 “唔……你放……开!”挣扎了半天,小脸都吓白了,萧云难免有一丝怜悯这才松了手,但还是把人锁在了自己的车前。 “好像很不待见我似的。”明知故问,萧流氓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吓得脸色白了红,红了青的小妖精,那蠢蠢欲动的瘙痒又上来了。 听出了话里的威胁,本着人的求生本能,司妖孽那炸毛的性子让他生生给控制住了,可那双灵动的大眼满满都是慌张以及委屈。 想着自己怎么这么衰居然遇上了个大流氓不说,还是个特别混球的大流氓!能不委屈吗? 见人不肯吭声,但那满是反抗的小眼神,萧云那心被挠啊挠的,本来他就是个行动派,于是这会儿干脆不忍了,直接上前就把人给弄到了车里,在对方挣扎的时候来了一句凉凉的话——“你试试看,我可以在这里就把你办了。” 司妖孽:……一脸惊恐。 最后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了,他完全相信这混球说得出做得到。 受到了惊吓的小妖精终于安静了下来,萧云很是满意,也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扭着身对着那一副垂死挣扎的小模样,很好脾气说道:“你看咱俩这么合得来,反正你单着我也没双着,凑一块儿呗。” 这话多得多自然多顺口啊。 若放平时,那就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告白,可放这儿,司栋梁心却格外的清明。想着逃不是办法,于是他转过去瞪眼,“什么叫凑一块?” 萧云见人安份了,那脾气就更好了,非常有耐心地解释,”自然就是字面儿的意思,我给你资源捧你,你要唱歌就找人给你写歌,你要拍戏就给你剧本,你是小旬子的朋友我总不能亏待了你。” 看他多大方,他一个钻石单身贵族,人长得又不错,一向都是别人倒贴的,这会儿可是头一回主动追人,可不新鲜嘛。 话到这里,顿了很短的一瞬,继续,“都是男人,再说你也蛮喜欢被我干,哪次不舒服得哼哼唧唧。既然咱俩合得来,那就不要浪费了,不是吗?” 要说白君逸那是情商负数,这萧云倒是个非常懂得风流的人物,不过他不滥,这会儿找着一个合得来又可心的,他就抓着,心里想啥那一个劲往外冒,以表自己真心想和这人凑一块儿。 然而,真是物以类聚,一个个情商都是负的。 原还有些挣扎的那妖孽的小脸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变得特别的平静,萧云觉得自己很大方,说得也够清楚,这样两人各取所需,自己也能爽。 再说,他对这小妖精查得很清楚,普通工薪族家出来的小家伙,和小旬子虽然是好朋友,但两人的路完全不一样。小旬子有阿逸那货捧在手心自然不缺资源,但这小妖精总不能老是沾朋友的光不是? 当然,他想到的这些,面前大大咧咧又容易炸毛的司栋梁自然也很清楚的。虽然他一开始不想做艺人,可现在不做都做了,而且他现在慢慢的也不讨厌走这条路。 再说,如果抛下小旬子,他是不愿意的。 既然做了,那就做到最好,现在自己还是小新人,到处被人欺负他可以忍,但他不能忍受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牵连小旬子。 小旬子有*oss罩着,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虽然目前一张脸还讨喜,但日子久了,肯定就会出现审美疲劳,自己不在那之前做出点成绩,简直就该天打雷劈。 敛了眸,虽然这么说很伤人,但他清楚,这个条件这么优越的男人,怎么可能认真?既然对方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各取所需了,自己还矫情什么? 不该做的早就做过了,一次两次和一两百次根本就没有区别。 萧云很体贴,看这人没有马上反驳反倒沉默起来,就给他时间慢慢考虑,把车子开出去了,然后磁性的声音带着愉快的语气,“我记得你爱吃生鱼片,今儿个就去吃岛国料理吧,放心,不会有狗仔。” 即便被拍到,没有他许可,也没人敢随便乱发。 在娱乐这块他的确没有阿逸那名誉,但商界他还是有些地位的,治一两个狗仔那不费事。 听言,司妖孽没有应声,就任着这个男人自作主张把自己带到了一家料理店去了。 管他什么事,吃饭最大。 吃饱了,才好干活。 这边司栋梁陷入了人生大起伏,那边千旬的第一个电影角色试镜开始了,最近总得不到媳妇儿亲热的某*oss非常狗腿地主动申请了司机一职,换来只得了媳妇儿那凉凉的一眼,心里简直低落。 唉,他是越来越发现自家媳妇儿的性子那比表面看起来倔得多,也拗得很。 不过,他喜欢。 试镜的是一栋不高的大厦,但座地面积在这黄金地段还算是非常豪的,当然,这是这部电影的赞助商之一的地盘,这试镜借用了一层的地方,分开了许多个会议室作为试镜室。 进入电梯时,千旬翻着白眼,“你跟进来做什么?”送自己来这里就算了,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 现在这个男人居然还跟着进电梯了,难道要做护航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背后的靠山就是这男人吗? 白*oss俊美一笑,“我在这里和客户会面。”意思是为了工作而来,完全没有公私不分,让他放一百个心。 千旬:…… 将信将疑地瞥这男人一眼,千旬不说话了,边上跟着的阿中一脸的木板样,瞪着电梯里的一处广告牌出状似出神。 没出电梯之前,白*oss趁机摸了一把媳妇儿的小腰,凑得很近,“一会等我一起走,嗯?” 在他的话生字点里,几乎没有“等我好不好?”“跟我一起走好不好?”之类软性的话,后面来个鼻音那已经充分体现了他对自家媳妇儿的温柔,若换旁人,那直接就是命令并且不会是这个态度了。 千旬继续翻白眼,没理他,更没有答应。 不是第一次试镜了,千旬每次身边只带一个阿中,这次仍只带阿中,不过胡恒早就先到了现场,见到他姗姗来迟也没有出声责备,因为他知道这人可是跟着*oss一起来的。 尽管他知道,但必须要表现得什么都不知道的嘴脸,不然命不长。 只有聪明的人才能长久。 “快跟我过,你试镜的演员早就到齐了,也就你最是慢吞吞的,也不怕迟到。”尽管不能责备,数落一两句倒是可以的,这是他身为经纪人的特权。 跟着胡恒,千旬来到了那一排会议室前的走道,然后进了一处休息间,里面果然如胡恒说的,该来的都来的,其中不乏一二线演员,这让千旬那原本无所谓的心了一下。 看来,争夺的人可不少,实力也不乏。 胡恒领着千旬坐到一处空椅子上,面前是个镜台,他把水递给慢悠悠坐下的千旬,靠近了些低声说:“没事的放轻松点,这屋里三分之二是争男一的,和你没多大关系。” 听罢,千旬接过水没有拧开,顺眼就打量了屋子里的人,一共才八个,说三分之二……那至少有五六个是争男一的,其余两个才是自己的对手? 是人不在这儿,还是真的没什么对手? 千旬没有问,在这种地方也不适合问。 但,让他格外诧异的是,电影选的男女主角,几乎都是认选了比较符合的才通知试镜,最多也就一两个;像这种类似电视剧海选的,还真少见。 想到这里,千旬不由得耸肩,觉得也许是自己第一次没见识罢了。 不知是不是他这个动作,那边有人往他这时看了过来。</p> 第82章 回家 白*oss果然说到做到,明明三两下就搞定的事情,非要拖到那边试镜结束才离开,然后带着看似兴趣不高的自有媳妇儿回家。 瞅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媳妇儿,白*oss有点费脑地想了一会儿,试控性地开口询问:“试镜不理想?” 这询问有点儿水平,它可以是‘试镜结果不理想’,也可以‘对试镜之事跟想象中的不一样’,这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听罢,千旬那心不在焉的模样带了少许的情绪抬首望了过来,“也……不是。”眼底的情绪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别的,但可以肯定是与试镜有关。 “嗯?”面对那不是很明显的欲言又止,白君逸打了个方向盘,将车停在了自家的车库里,并不急着下车,而是扭过身来面对自家媳妇儿。 “没什么。”千旬解了安全带率先下车,一副耷拉着的模样走向电梯,白*oss微微地皱了皱眉,也没再说什么,两步就跟了上去,一同回家。 这个点离晚饭还有些时间,白君逸喜欢吃千旬做的饭菜,尽管一点都不精致甚至也谈不上美味,但他就是喜欢。 有时候他会想,自己当初应该就是被先征服了胃。 不过,今天看这情况,白*oss还是很自觉地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一些晚餐的材料,非常任劳任怨,将那狂霸拽的总裁形象毁得…… 可是,这会儿千旬却走到厨房门口,还不待他开口,里头忙活的人已经发现了他,转头露了一脸温暖的笑,“难道肚子饿了……嗯?”、 话未落,视线却落在了那只背包上,暖如春阳的目光一凛,双眼微微地眯了起来,“有工作?” 白君逸知道自己这是多此一问,因为对于这人的行程他是了如指掌,别说一天,就是未来三个月内的工作行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胡恒不要脸地临时给千旬加工作,也必定得先通知他这个老总。 别人忙死忙活他不管,但自家的媳妇儿的工作量,一定要控制在他勉强还能接受的范围之内,绝对不能加量。 所以,他很清楚千旬接下来准备出门并非为了工作。 无视那股似有若无的戾气,千旬的视线落在别处,语调与平常没太大区别,“不是工作。”他很诚实,“我想回家一趟。” “家?”白君逸首先想到的是对面那屋子,但马上转念一想就否决了,他了解眼前这人,那屋子老半年没住人了,虽有定期找人打扫干净,但冷清得无半点人气,这人看似对什么都无所谓,其实最怕孤单了。 既然不是对面的家,那就是…… “嗯,回我妈那儿。”千旬说的时候已经挪动了步子,“有点儿事。” 白君逸放下拿出来准备解冻的肉,视线一直在门口处的人身上,知道对方并没有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说不得是恼还是不高兴,但他控制得很好。 “也好,什么时候回来?”白君逸很好地控制了内心那烦躁,语气温和得甚至带着柔情,就像情人之间的对话。 千旬并没有停顿犹豫,答得很爽快,“明天就回来。”明天还有工作,不回来胡恒会杀过来的。 默默地在心里补了一句,千旬并没有留意到对方的神情,提了提背包,“那我回去了。” 白君逸:…… 即便内心很躁,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大步走了出来把人送下了楼,也不管对方一直拒绝,送下楼还想把人送老家去。 “……我让阿中准备了车。”千旬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寒气的男人,毫不畏惧,他现在需要空间冷静,所以才想着回家,如果这男人跟来了,那他回去还有什么意义? 当然,他也有一半是想回家看看母上大人。 白君逸不肯,直到小区楼下出现了那辆看起来十分眼熟且低调得一般根本进不来这种高档小区的保姆车后,他才不情不愿地目送自家媳妇儿上了车朝自己简单地挥了一下手便拉上了车门。 白*oss:……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媳妇儿心情不好跟自己有关。 摸着下巴,果然还是因为上次母亲擅自找他的事吧? 转念又一想,也许,这只是其中之一?小旬其实更在意小书之事? 但是,自己也解释过了,小书只是朋友。 于是,平生头一回,白*oss被自己的聪明思维给绕来扰去错乱了。在没办法得到更好的结论之后,他最后很不甘愿地找了几个损友。 而这边,千旬一路闭目不语,阿中也不敢多言,就这么默默地把人送到了碍于第二天还要回去,司机和保姆车住进了千旬老家附近的宾馆,阿中却跟着回了千旬家。 出发时已是下午,这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到家时已是下班时间。千妈妈还有几年才到退休年纪,这会儿也刚下班,没想到进家门就发现了不一样,她也没慌,马上就联系到了自己那个宝贝儿子。 果然,看到窝在红木沙发上左扭右扭坐得很不舒服的千旬时,千妈妈心里是高兴的,嘴上却很不留情,“这沙发长刺了还是你身上长虱子了?”还扭来扭去的。 见着自家母上大人,千旬依然很不舒服地扭了一个姿势,答得很不在意:“我长刺了,发沙长了虱子。” “瞧你这孩子……”千妈妈瞪他一眼,这才发现了旁边单人木椅上坐的人站了起来,正笔直着腰杆候在那儿也没有出声,见自己看了过去这才颔首很客气。 “夫人您好!我是千先生的助理,您可以唤我阿中。” 尤是见多识广的千妈妈忽然被如此对待也有些受宠若惊的无措,赶紧摆手一脸的不知所措,“没、没事……啊,你好,你好!” 夫人什么的,真是太让人…… 翻着眼珠子瞧见自家母亲那百年难得一见的羞涩,千旬完全置身事外,连解释都懒了,由着二人在那儿扒拉叭啦一堆,很多都是围绕着他进行的。 千妈妈是对儿子的工作与日程关心,所以对几乎如影随形身为助理的阿中格外热情;而阿中则是因为眼前这位是自己老板的母亲大人,所以分外尊敬,即便相差了二十来岁,二人倒是十分聊得来。 转眼都过去半小时了,千妈妈才想起做饭,一拍大腿,“哎呀,这聊得都忘记时间了。”然后转头又责备地瞪了一眼一直窝在沙发上不发一言的儿子,“小旬也真是,带客人来也不事先说一声,看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扭身往边上拿了钥匙与菜车,“你们先在家等着啊,我这就去多买些菜回来。” 看着风风火火就要出门的母亲,千旬难得肯动了,“那我陪您吧。”好歹他是做为儿子,这些事本来就应该。 却被千妈妈给瞪住了,“你去做什么?给我添乱吗?”再妇人她也知晓自己的儿子如今出息了,那可是大明星,出门会被粉丝啊,什么狗仔啊发现的,到时被围得水泄不通造成交通堵塞那就罪过了。 尽管她一边想一边得意地自豪着。 千旬被瞪习惯了,倒完全没在意,转向一边看着意图很明显的阿中,用了拜托的语气,“那就麻烦你了。” 阿中木着一张脸,“不麻烦。”说着人已经跟到了玄关处,千妈妈这么一看,也知道再推也推不掉,干脆就任着儿子的助理跟着自己出门了。 千家里还是老区房子,进门一般不换鞋子也没关系,千旬不习惯穿鞋,但很显然这里跟家……嗯,那男人家不一样,不能光着脚走,不然马上就会染上一脚牙的泥。 褪了拖鞋靠坐在沙发上千旬把工作本扔到一边,歪着头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模样有些呆。 千妈妈和阿中回来就看到一脸呆滞模样的千旬窝在木质沙发上,连换姿势都忘了。 千妈妈挑了一下还算浓密的眉,倒底没有数落,而是进了厨房忙活,同时还非常坚决地把打算帮忙的阿中赶回了客厅。 知道自家老板心情估计有些异常,但身为助理……应该说只是助理,阿中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过问,便连好奇心也消磨掉了,挺着腰坐回了那单人红木大椅上,陪着自家老板一起发呆。 不多一会,千妈妈便完成了拿手好菜,满满的一桌有五六个菜,还带个汤,香味飘来,让人很人食欲。 二人被唤到餐厅,千旬没有帮忙,因为阿中已经很有眼力地帮端了菜与饭还有碗筷,连汤都盛好了。 刚坐下,千旬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他犹豫着还是打开了,信息很简短,连续发了三条。 ——到了? ——是用餐时间了。 ——吃的什么? 千旬看完,却没有动手指头,没有回复。 千妈妈准备好,擦了擦手是最后一个坐下来的,同时也瞥见了儿子的举动,很好奇地问了一句:“谁啊?” 、 第83章 和好 将手机往边上一摆,千旬闷闷地应了一句“没什么”就埋头吃饭,尝到母上大人的手艺,小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久违的灿烂。 千妈妈看自家儿子那与以往一般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心里也不那么担忧了,招呼着被认定为客人的阿中不用客气。 大约是吃得还算满意心情也稍好了些,千旬忽然就回了一句五分钟之前母上大人问的话:“是我老板。” 他抬眼,瞧见自己的母上大人因自己的话微微顿了一下,嘴巴张了张,到底没再继续。 用筷子不自觉地戳着碗里的饭,说到底,一个母亲再开明,也不可能真的能接受自己的独子爱的是男人。 这不仅仅会是绝后的事,事关滋大,是一辈子的是非。 千旬的确了解自己的母亲的,他也清楚只要自己稍微努力,母亲也能接受自己的选择。 然而,他此时却犹豫了。 自己自私了这么多年,是不是也该为自己的母亲多想想? 千母听了儿子问了那么一句,脑子里联想到的信息量特别足,瞅见自个儿的儿子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做母亲的哪有不懂? 所以,这会儿她没发问,笑了笑冲一边话更少的阿中继续关问自己平日工作,听听儿子的小八卦,也是件高兴的事儿。 千旬只在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和千母一同出的门。千母是去和小伙伴们玩刷晨练偶尔来一段小舞蹈,顺道就送送已经做了明星,但却时不时挑个时间回来的儿子。 看着自己的儿子已经出落得帅气逼人,千母又想到了过去的种种,沉默的眼眶就有些发热了。 “妈……我会常回来看您的!”睡了一晚的千旬情绪早就恢复了,这会儿看到母亲这般,就误会了,立马举着手保证。 千母失笑,推着他上保姆车,一边带着幸福地责备,“有哪个明星没事三天两头往家里跑的?也不想想邻居那些小娃都要装咱们家围得……” 做为一个儿子,千旬做得比很多人都好,甚至在圈里,是最孝顺之一。 阿中是新人,但比起千旬,他又在圈里混得上了道,所以他看得、知晓的比千旬多,这会儿不由得感慨自己此时的老板果真与圈里有人有着十分不一样的东西。 这些东西,仿佛与这个圈那般的格格不入,却又诡异的切合。 上车之后,千旬就靠着座椅闭目养神了,阿中看了看他,本来就少话的他,这会儿仍未有主动开口,在一边伺候着。 车子开了一个多小时便回到了g城,千旬没回家,而是让车开回了公司,让阿中去忙之后,就搭乘特殊电梯直达顶楼。 总裁办公室外的四位美人秘书只有三人在,看到来人是千旬,那ol气质瞬间崩塌,拉着千旬就要捏脸,“哎呀,小旬子来了啊?来来,让姐姐捏捏……” 这手伸了,办公室的电铃响了,别的还就算了,那特殊铃声生生将几痴脸给吓得僵住了。 “……哎玛!” 年纪最轻的小思抖了抖,用眼神求瞟向秘书长月姐,月姐这会儿已经本能地跳回办公室伸了手进去了。她是个很有工作素养的人,那痴汉脸早切换回ol,一脸正经地接了那有点儿催命似的电话。 那头只一句:“让他进来。” 月姐:“……” 瞪着那没了声音的话筒,然后扭着脖子转过来,一脸生无可恋,吓得千旬不由得都有些紧张了,“怎、怎么了?” 也没听说过不让他上来啊,难道他上来犯事了? 月姐:“……boss让小旬子你进去……” 原来是这样,“又不是没进去过啊。”千旬拾了拾被吓掉的下巴,跟几人打了招呼就往里去了,又听到月姐喃咕:“可是……现在正在开高层大会啊……” 别说外人,即便是她们几个都不敢轻易入内。 不知就理的千旬推门而入,还是那偌大的办公室,但那帝王般的位置上并没有那提拔的身影。扭头,看到左边那几乎不用的长圆形会室桌边围了好些人,而此时,这些人都转身直勾勾地盯着他。 千旬:…… 视线一圈之后回到首席的那个男人身上,千旬露了个职业带萌的笑,“你们忙,不用管我。”说着也不管所有人如何反应,熟门熟路地走向那看起来就十分舒适的大少发边,不请自坐,还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众高层:…… 一直有听说*oss跟公司里的一小新人关系非常暧昧不清,原来是真的…… 同样心思的众人,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调了回来,非常惊悚地瞧见那常年冰冷无表情的*oss此时一脸的……呃,请原谅他们真心不想形容出来的神情看着沙发上已经自顾地找出小本子的那大男孩子。 然后,还用尽管一点都不温柔,但一定不冰冷的声音说了一句:“阿月那儿有甜心,你让她拿进来。” 那个捧着本子还未看的大男孩随意应了一声,就站起来走向外面了,没一回又重新坐了回去。 这个世界,玄幻了。 白君逸这个会没开多久,也许他是看到了来人所以才草草结束了,至少千旬的甜点还没吃几口,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他二人了。 嘴里含了一勺芝士蛋糕,仰着下巴,带着少许的迷惑,“忙完了?” 白君逸是居高临下的,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那划出了一条优美弧线的细脖,很白,并且很细。看起来美丽而脆弱,一捏就碎。 身体里的热度在蠢蠢欲动。 “嗯。”他应着,视线缓缓从那纤细而白净的脖颈移开,上路往上,落在那张沾了一点芝士的唇上,唇色娇润而绯红,像无痕的果冻,色泽娇美。 于是,白*oss自认为身为这诱人身体主人的男人,他有绝对的权力品尝,进而俯身就亲了上去,不带一丝犹豫或拖泥带水。 “唔……” 先是微惊,随即便是亲密的回应。 本就是喜爱之人,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千旬想。 可是…… “……好重的烟味。”舔了舔唇,千旬舀了小勺芝士蛋糕直接送进某人的口中,然后抽出小勺。 很满意地看到面前吃了自己豆腐的男人微微地皱着眉,为难地咽了下去,十分突出的喉骨滑动,而性且诱人。 千旬终于笑,“好吃吗?” 往往这个时候,白*oss通常都会十分酷帅狂霸拽地回一句“不好吃”,不过,这会儿,他到是惦记着昨夜自家媳妇儿‘离家出走’一事,话到嘴边,让他生生地拐了个弯,一脸严肃言不由衷地回了一句:“好吃。” 千旬:“……” 原来这男人也有这种时候。 把又递出去的一勺子拐了个弯收了回来送进自己嘴里,千旬地态度十分自然,“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又不是不知道你不喜欢,不用撒这么明显的谎。 白君逸:“……”媳妇儿不好讨好啊。 “心情好些了吗?”不知道要怎么讨好媳妇儿,*oss坐了下来,用心关怀。 含着甜点,千旬瞥一眼,略带嫌弃,“你在自我检讨吗?” 白*oss很认真地点头,“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翻个白眼,千旬吞下嘴里的蛋糕,这男人真是执着。 “嗯,好多了。” 也不知是不是不解气,千旬舀了一大勺送到某男人嘴边,某男人一脸便秘,但仍张口了。 看着这男人吃得一脸痛苦模样,千旬又笑了,“嗯,现在不气了。” 从那笑脸中,白君逸看到了真诚,于是那冰山脸终于柔和了不少,伸手把那粘在嘴边的蛋糕给扶去了。 当然,他没有自己舔下那蛋糕,那种有点儿不卫生的浪漫并不适合他。 千旬一动不动任这个男人这种亲昵的举动,并没有很感动,也没有埋怨这个男人不懂得浪漫。 只是,这一瞬的温情,他很喜欢。 于是,他扬着笑,两眼弯弯的。 他长得本来就柔和,笑起来十分好看,带点儿萌,平时似乎被隐藏起来的小酒窝,非常浅地出现了,看呆了这座冰山。 回神之后,白君逸也笑了,他的笑从来都稀罕,并且一点都不明显,甚至看不出来是个笑容,只是让他的神情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没再生气就好。”他说,伸回手,用抽纸擦了擦,“中午要一起出去吃饭吗?” 挑眼,“都有谁?” 白君逸看他这精算的小模样,忍不住又勾了勾嘴唇,“一些朋友。” “朋友?”千旬话里带着疑惑,这男人最好的几个朋友,自己不都认识吗?如果是那几人,这人用不着瞒着吧? 白君逸没有明说,千旬也就没再问了,他知道这男人总不能害自己的。 “不过,下午我有通告。”把吃完了的蛋糕垫子扔进垃圾箱里,“三点。” 第84章 白家 千旬以为只是和一些普通朋友的饭局,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白君逸听说他时间不多,却特意改了用餐时间。 只是,当眼前出现一座看起来……不太像这个城市甚至这个国会出现的建筑时,整个人都懵逼了。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吃饭?”这里是餐厅?城堡式的餐厅? 别闹了! 欺负我不认识字吗?那分明就标了【白宅】两个大字好吗! 那看起来持别雄伟的大门启动,开了其中的一扇,却足以并行开进两辆轿车了。 白君逸重新开启车子,并且很耐心地回答媳妇儿的提问,“嗯,只是吃个饭,你别紧张。” 千旬:“……”紧张?谁紧张了?特么的他现在只想跳车好伐! 白君逸看了一眼挤在车窗边身体分明略僵硬却一脸面无表情的媳妇儿,勾了勾嘴角,没再说话。 进入大门之后,车子再次行驶了几分钟,才在一座看起来明明被阳光普照但隐约透着一股子了阴森气息(千旬这么认为)的……城堡?前停了下来。 “这……不会真是你家……吧?”瞪着前面台阶上的两排统一服装的佣人?千旬又开始翻白眼。 知道这人心里不高兴了,白君逸伸手把人拉近了些,柔着声说:“这只是老宅,京华那才是我们的家。” 京华,就是他们现在住的住宅。 某千的小脸可疑地红了红,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看起来和颜悦色了不少。 那两排佣人倒不是十分夸张,不过一边两人罢了,见着来人就倾身向前鞠着,同时发出十分整齐并罢好听的:“欢迎三少爷回家!” 千旬:“……” 敢问他身处何地哪个时代? 冷淡与往常一般,没有理会几人,白君逸拉着顶着一张汗颜的媳妇儿进了大门。 大门之后便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像星级酒店的大堂一般堂皇而偌大的大厅,大厅各种沙发上坐了不少人。千旬扫一眼,目测有近十人,除跟柱子似的在不远处立着的佣人除外。 还没走过去,千旬本能地拉住了某人的衣袖,微微地侧着身小声嘀咕,“那啥,我最多只能忍受被扔鸡蛋类别,要真敢动棍棒,我一定会跑的。” 笑话,连他母上大人都没舍得打过他,怎能让别人打了去? 白君逸被他这贼兮兮的小眉眼给逗笑了,抬手揉了揉那摸几次都不腻的脑袋,“别担心,如果他们敢扔,有我。” 别说,这些人有没有那个胆。 二人进堂,屋里各种闲聊的人听到仆人轻声而素养地报告后,纷纷看了过来,便见大门口立着的二人,一个是他们的亲人,一个却是未真正见过面但早已知晓的小青年。 长得……只能说还行。 白家人基因都非常不错,像白*oss这种妖孽级别的也不在少数,平日见惯了长相出众的,所以对于千旬这种清秀的还真的只能说是长得还可以。 自从见过*oss的母亲之后,千旬就隐约猜出来,白家人应该都长得不错,因为自己家男人长得就非常酷帅不凡,并且还与他那明明五十多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的美人母人没几处相似的。 那只能说明,白*oss其实长得像他父亲? 被众人这么炯炯有神地盯着,千旬本能地又贴近自家男人,继续小声嘀咕,“他们……为啥这么盯着咱们?” 其实,只是在盯着他。 白君逸朝他安抚地笑了笑,然后自然地搂着自家媳妇儿往里走去,大大方方地来到那首座之前停下。 窝草! 众人之中,有些道行不高的完全被震惊了,一个个一脸懵逼地瞪着,眼前这个一脸恶心温柔的是那个冰山?! 简直见鬼了! 不理旁人一个个被惊得跟傻逼一般的神色,白君逸朝上座这人微微向前倾了倾身,语气不差但绝对谈不上亲和,“爷爷、奶奶。” 上座的左边是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如菊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见着自己的孙儿,笑得越发的慈爱,“阿逸回来了啊,都等急了呢。” 说着,目光转落在一边安静极了的小青年身上,小青年千旬被这么一瞧,慌乱跟着点首开口:“奶、奶奶好!” 又见旁边一脸严肃从头到尾都未有开声的老人家却在这时冷哼一声,赶紧又朝这边:“爷爷您好!我、我是千旬,千旬的千,千旬的寻……” 这个时候说冷笑话真不是他本意啊啊啊! 千旬在心里狂拽着头哀吼,后悔不迭。 不想,一脸严肃的老头和那位慈祥的老妇人却很给面子地笑了,这一笑,千旬觉得气氛都缓和了不少,他不由得抬首,正好对上垂眼某男人,那眼神依然带着安抚与平日的温柔。 不知为什么,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千旬觉得胸口的律动似乎变得更加不正常了。 白君逸转头,又恢复了那冰冷的表情,对着上头的两位老人,“爷爷奶奶,这就是小旬,他胆心,别太严肃吓着他。” 什么叫作我胆小吓着我?劳资和同胆大好嘛! 心里咆哮着的某人僵硬地扯出个笑,十分的不自然。 旁人一听这话,便有人拿笑了,“哎哟,果真是阿逸宠得很的人啊。” 这话里阴阳怪气的,千旬不由得转头去看了一眼,是个妇人,看起来比白君逸的母亲要大岁数不少,穿着打分到底是个贵妇人。 白君逸没有接腔,甚至没有看过去,所以千旬也就没有询问,装着什么也没听到。那妇人没得到回应,自觉没趣,有些不满地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地端起面前的茶送到嘴边。 白奶奶见状,笑得愈发的和蔼,朝千旬伸手,“好孩子,过来近一点,老婆子眼力不大好。” 吓得千旬又僵住了,感觉到腰间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像是在安抚,给他鼓励。 说到底,千旬的确不是那种胆怯之人,不然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和一男人交往、当了明星都豪不怯场?他之所以如此紧张,也不过因为眼前这些人是这个男人的亲人罢了。 想通了这点,他脸上带着平日特别讨喜的笑容往前走了两步,用乖萌的语气喊着:“奶奶您好。” “好好好。”白奶奶笑着抓着眼前看起来乖巧极了的小青年,喜爱极了,“别紧张,就只是家庭聚会。来,奶奶给你个红包,收着。” 千旬一愣,又笑了,特别开心那种,“谢谢奶奶!” 他本来就长得讨喜,又是中老年喜欢的款,这才没多久,凡博得了白家老一辈人的喜欢,一直幻想的豪门虐待他是一样没遇上。 当然,除了偶尔一两句带着讽刺的话之外。相比预料之中那些恐怖待遇,这些讽刺与挑衅根本算不得什么。 白君逸喊了爷爷奶奶之后,还给千旬介绍了自己最亲的亲人,他的父亲,是个看起来特别儒雅的中年男人,不似白君逸那般冰冷也不似白爷爷那样严肃,笑起来特别的雅气温和,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千旬看得都有些呆住了,自家男人果然跟他父亲更像一些。 见自家媳妇儿看着自己的父亲发呆,并且一双眼尽是光亮,某*oss心里十分的不爽,朝自家父亲冷眼一个,“爸,妈呢?” 听到自家儿子那许久不有的称呼,白父先是一怔,心里欢喜,然后答得那叫一个坦率,“你妈心里有气所以故意不回来,你要理解她,上次那……” 话到这里,白父不由得又瞥眼千旬,朝他笑了笑,“你别怪他妈,他妈就是有些心急罢了,没有恶意。” 千旬:“……” 那叫没恶意? 在心里翻个白眼,他大人不跟女人计较。 那女人还是自家男人的老妈,算了,忍一忍。 随后,白君逸逐一给家里人介绍,期间真的没有发生暴力事件,居然连一句谩骂都没有,这让千旬简直震惊。 “……你们家的素质教养真不错。”千旬不由得感慨,换来*oss宠溺地摸头杀,闪瞎一堆狗眼。 大家围着沙发而坐,千旬和白君逸是今天的主角,但顾忌到新成员的心情,大家刻意表现得不那么在意,却总时不时往这边瞄。 千旬:“……” “他们好像对我很好奇?”千旬往自家男人身边又靠了靠,总觉得那一道道似有若无的视线让人背后发凉。 把点心往媳妇儿面前推了推,无所谓道:“习惯就好。” 他们好奇的何止是自己带回来这位,自己每次回来,这些人不是总带着研究目光的? 习惯就好。 “哦。”千旬想很吃那看起来就很美味的点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就这么多看了几眼,迟迟没有伸手。 毕竟,这真不是自己家。 得客气点。( 网) 第85章 纠结 在白家得到的待遇太过温和,导致千旬产生了一种‘自己可能非常幸运’的错觉,觉得那些豪门可怕而狗血剧情,现实中哪会有,分明电视乱拍的,难怪他平时不爱看。 乐文移动网 当然,是不是真的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那就真不得而知了。 关于那些黑暗而肮脏的东西,白君逸绝对不会让他知晓,更不会让他看见。 总之,这一顿饭,虽然吃不得多美味,但也比千旬原本预想的要好太多。在返程的时候,千旬已经一丝都不紧张害怕了。 但,对于男人这种又是先斩后奏又是蛮横的做法,千旬决定不能惯着,于是回到家之后,他把某*oss关在了房门外。 “你今晚睡书房!” 话里透着的气恼,一点都不好说话。白君逸自知今天的做为又把人给惹恼了,很知错地在门外轻声说了几句好话,便乖乖去书房了。 千旬:“……”尼玛,就不能再坚持一会,再厚脸皮耍赖一会儿会死吗? 这么轻易就放弃什么的一点都不可爱! 于是,某人带着忿忿的心情,抱着被褥绞着滚了好一会才入睡。 夜深,一切平静。 曾经冷硬而清寂的卧室,此时变得温馨得让人眷恋。白君逸轻手拧开了门把推门而入,室里只开了昏暗的床头灯,房里透着淡淡的温馨柔情,使得他那不由得心里某处越来越变得柔软了起来。 大床上鼓着大包,不知感知到了什么,很轻地动了动。白君逸的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发不出一丝声响,来到床边,卷着被褥的人只露了一张小脸。 平日白皙干净的小脸此时睡得红扑扑的,连鼻尖都是红的,看着煞是可爱。 不知是不是睡前有些不爽的缘故,这会儿熟睡着小眉头都还紧着,红扑扑的小脸带着几丝不爽,看着越发的逗人。 “……#%*……#湖蛋……”睡梦中的人嘟哝着内心的不满。 房间里忽然响起了一声闷笑,在宁静的夜里显得那么的清晰,低沉而浑厚,就跟大提琴般优雅。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处的地方亦能如此温暖,如此宁静。 那张如冰山般寒冷的脸,此时山蹦冰裂,像沁了春日的阳光,那般柔和,那般温暖。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原本应该被罚睡书房的某人此时正搂着自家的小媳妇睡得十分酷帅霸气。 千旬:“……” 麻痹!那顶着自己屁屁的东西可以切掉吗? 千旬:“……”麻痹居然还敢蹭! “媳妇儿……”耳边被热气喷洒挑/逗,撞进耳里的是那低沉微微沙哑的磁性男声,对于声控的千旬来说,是致命的。 “唔……别闹!”一夜好睡,千旬的精神头子也足,声音带着清辰的慵懒,甚是诱人。 于是,某人一大清早的不但没机会生气,还被压着好一阵……爽,欲/仙欲/死什么的,尼玛太爽了! 感觉上*oss这种独断的行为似乎就这么揭过去了。 晨运过后,千旬无力地趴在某人光洁结实的身上一动也不动,任由着某人那不轻不重的揉力在身上游走,偶尔还会舒服地吟一声,很是勾人。 “媳妇儿,我一会还要上班。”白*oss在忍无可忍之余,终于开口了,带着过后的满足以及被勾起的不满足,本就低沉的声音厚磁得如同那玫瑰危险而充满诱惑。 说起来,白*oss一家都在南方,但底子里却是地道的北方人,瞧那一个个身高就知晓。所以白*oss还多少保持着北方汉子的一些习惯,平日喊的都是媳妇儿,倒没听见他喊过‘老婆’。 千旬撇嘴,“我也是有工作的。”但你刚才还那么禽兽地翻来复去!他都哭出来求饶了都不停下来! “禽兽!” 被自家媳妇儿那小眼神瞪得器官凶起,险些又要失控了。 “好了,我去弄早餐。”*oss很有主家男人风采,虽说二人相识主要是*oss迷上了上清新的手艺,不过二人相熟之后,尤其是交往之后,大多数都是*oss下的厨,以致堂堂*oss的厨艺那是日益增进,如今比千旬还要擅长。 千旬趴着不动。 白*oss弓起那拔挺而修长的背腰,含笑轻触了趴在胸前之人的额头,语气宠溺,“累的话今天就别去了,一会儿我给胡恒电话。” 千旬:“……”他看起来像那种消极怠工的人吗? 感受到脑袋被揉搓几下,床轻动,千旬扭头,看着那修长挺拔的半果着的身体,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哎玛,真真是美色惑人心呐。 被美色蛊惑的某人趴了好一会儿才懒洋洋地爬起床去洗漱,享用着*oss精心制作的早餐,然后乘坐专车大摇大摆跟去了公司,一点都不低调。 然后,不低调的某人在一个没办法跟自家男人一起用餐的晚餐之后,被绑架了。 对着对面一脸严肃的某人,千旬很想翻白眼。 “即便你绑架我,白君逸也不会理睬你的。”千旬端起面前的鲜榨芒果汁,喝得津津有味。 而绑架者——那个吃官饭的从来没有笑脸的程博程老兄,此时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一眼被他绑架而来的人,径自喝着自己的酒。 在他这个位置上,轻易不随便喝酒的,即便喝也绝不能喝醉,容易出事。 而此时他却只顾着独饮,不是一杯接着一杯,也不是整瓶灌。 但,被绑架来的千旬却看得出来,这人此时除了喝酒,似乎并无其他意思。 至少来这么久了,自己都喝第三杯芒果汁了,这人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绑架得一点都不专业。 听闻千旬那风凉话,程博终于结束了那独饮的兴致,抬起眼瞟了过来,微厚的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千旬:“……”狠狠地吸一口芒果汁,千旬鼓着眼,“我可以假装自己其实不存在,然后偷偷溜走吗?” 于是,程大人又瞥了一眼过来,这回终于开口了,说了一句让人特别尴尬的话,“你也身为男人,为什么就能接受被阿逸压?” 千旬:“……噗。”芒果汁成了喷泉喷了出去,对面的人闪得特别机灵,一滴都未沾上。 略尴尬的千旬一边擦着嘴,一边躲闪这个问题,奈何对方就这么瞪着他,似乎非要瞪出一个答案来。 简直让人风中凌乱。 “呃……”躲无可躲,千旬在凌乱中寻找不那么难以启齿的答案,“为什么忽然问这个?跟……孟书有关?” 听到那个名字,一直保持着一个神情的男人脸上终于有了龟裂的痕迹,眼神有少许的凝滞。 “嗯。”程博非常坦诚地点首,一点都不尴尬,因为他是聪明的人,并且他知道找对人了。 千旬:“……” “好吧。”千旬终于明白自己被绑架的理由了,转头朝吧台里的调酒师笑:“麻烦再给我一杯。” 调酒师:“……”我们这里是酒吧! 在第四杯芒果汁还未送上来之前,千旬玩着被自己喷脏了的杯子,边思考边着重询问:“其实,你是想问,怎样才能让他接受你吧?” 对方又点头,于是他就有点汗了,就不能问得正常一点? “这个,你还真问错人了。”千旬很真诚,“我对孟书并不了解。”手顿了顿,“你可以问阿逸。” 说到这个,千旬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这种情敌之感一直未消过。 程博很老实地回答:“阿逸对这种事情很迟钝。”喝一口酒,“他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我们几个的事情。”他指的还有其他几人。 这话,让千旬也怔了一下,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他就从来没听过*oss提过这几人的感情问题。不知道是真的迟钝,还只是从来没上心过。 笑了笑,“那为什么就问我了?”我跟你们还不是那么熟吧?“而且,我觉得你有更好的资讯对象。” 比如萧云,比如周鑫。 程博不语了,因为他认为问谁都不适合,也许就眼前这个人最为适合了。 千旬:“……”麻痹,能不这么高冷吗?你不说话我还能猜出来不成? 扶额,“好吧,你好歹说说想怎样?” 这倒把程博问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毕竟虽然他把人给绑架来了,但其实一开始并非真有将对方当作资讯师的想法。 只是一时冲动。 就如同他所认为的,身边的朋友,找谁都不对。尽管这种一时冲动的行为非常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千旬看他这模样,差点就无语了,端正着心思很想来个知心姐姐发表高论之时,酒吧外风风火火冲进来了个身影,直冲他对座的程博而去。 第86章 顾总 千旬端着芒果汁安安静静地看着那两个同样身材高大的男人在那儿比划手脚,那儿已经打出了一个小范围没有人了,这个时候时间尚早,来酒吧的人也还并不多,零星的几个早就被吓得远离吧台这边了。 说真的,千旬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家男人身手这么好,二人你来我往感觉声声闷响都听得让人肉疼,可招式快而狠准,却一点都未波及边上的一桌一凳。 千旬到底是有底子的人,看得津津有味。 “……小旬子你不上去劝劝?”吧台里的调酒师,也是这里的店长笑魇如花。 斜视店长一眼,千旬还淡然地回了一句:“你怎么不上去劝劝?”好歹你是这里的店长。 店长被咽得没了话,那边两男人已经打完了,一前一后走了过来各自找位置坐下。 千旬凑上前,“身手不错啊。”这可是头一回赞美自家男人,“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虽然一直有发觉这男人力气比较大,就是自己也经常被这男人压制住。 *oss有轻微的喘息,这会儿伸手就把凑人的人脖子一勾,成功听到那边围观人吸了一口凉气。 围观了半天,还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众人愤愤寻找下一个目标。 湿吻过后,白*oss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来这里就不怕被认出来?” 其实那意思分明就是:谁准你随便跟男人来这种地方的? 被吻得晕呼呼但某些感官却格外精神的某人微红着脸,轻喘着,然后瞪一眼这男人,“认出来就认出来。” 这话本是有些气人的,白*oss却意外地听到后面的咕哝:“……反正有你在,认出来也无所谓。” 于是,白*oss觉得自己深受自家媳妇儿的崇信,于是刚才那一丝丝不悦早飞了,勾着嘴色扬起了一个不太明显但显然就是民人惊心动魄的笑容,吓得千旬一滞,本能地抬手挡住。 便见对方笑得更加的蛊惑人心了。 “笑什么笑!”回家笑给我一个人看不行啊?!“没看到那边有人一直盯着吗?” 白*oss第一次见识到自家媳妇儿的这种占有欲,心里萌得很,笑得越发的邪魅了,手已经开始不安份地挪到了那蛮腰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险些把人给掐掉地上去。 “……你今天不会是吃错药了吧?”怎么有种外星人附身的错觉? 白*oss:“……”媳妇儿不好哄啊。 而想问的答案没得到,又被挑了一撩子,程博这会儿看着两人秀恩爱,顿时就觉得今天找人真是找错了,比来之前更加郁闷。 听到自家媳妇儿从头到尾简而言之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白*oss一脸困惑,“你和小书是一对?” 做了这么多年兄弟,他还真没看出来。 程博:“……” 千旬:“……” 就知道这人简直没情商。 于是,白*oss又语出惊人:“不对啊,小书跟你不是一对的啊,不然同为啥当初和我一起出柜?” 千旬赶紧挪到二人中间,防止眼前这个求爱而不得的男人一言不和又过来捧自家男人。 尽管自家男人未必会输。 “程……大哥,你别恼,阿逸不是那个意思!”千旬放软了语气,还不忘用手撞一下自家这个男人,让他别添乱。 瞧姓程的这态度,在意那孟小三……不是,是孟书老多年了,估计当年那二人高调出柜时已经情迷当中,而他却忍着一直没有发作,还做得成朋友还真是稀奇了。 程博只瞪眼没有说话,正僵着,电话就响了,那铃声极普通,普通到白千二人都没什么感觉,可却见他的神情却明显变了变,然后动作很迅速地从兜里取出了手机。 千旬疑惑,这人取手机的速度那样急,可却盯着手机任着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接,待差不多要停的时候,才滑动了手机,一边接听一边往外走。 对于程博的举动,白*oss一点都不关心,转头向自家出神的媳妇儿,“怎么了?” 收回视线,千旬若有所思地喃了一句,“照程大哥所述,孟书并不是对程大哥无意啊。” 不然怎会任着一个对自己有非份之想的男人在身边,且从来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意思? 听罢,白*oss一脸的不高兴,“他们的事他们自己解决,你想来做什么?”有空想想我就行了。 千旬挑起眼,有些无语,能别用一张冰山脸说这样的话么? “换一杯果汁,他最近胃病又犯了。”把刚摆到自家男人面前的酒往里推,千旬现所当然。 店长翻白眼,“我们这里是酒吧!不卖是汁的!” “那又怎样?”千旬翻了回去,“再说了,我们又没打算给钱,所以你不算在卖。” 店长:“……”能别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吗亲? 白*oss:“……”媳妇儿的本质是越来越焉坏了。 不过,真讨喜! 不管店长怎么纠结,有白君逸面上的妻管严的鼎立支持,店长最后还是咬着牙送出了果汁。 二人长得本来就扎眼,千旬目前又是小明星,被认出来的可能性自然就高了,不过,这会儿是私人会所,能进来的都是实名登机的会员,进得来这里就得守这儿的规矩。拍照什么的行为,还是不可取的。 不过,这并不妨碍人的爱美之心。 明知道旁边坐着的是谁,也还是有人抵挡不住美色上前搭讪。 虽然不是头一回来这里,但之前都是在包房,像这次就坐在大厅还是头一回,面对来搭讪明显不是粉丝却对圈里能说会道的人,千旬起初有些紧张。 好在大多数都被身边的冰山给瞪回去了,直到大冰山自己也被一长得十分婀娜妖娆的少年给搭上之后,有人便有了机会开声了。 “这里有些吵,不如我们到清雅一点的卡座?”眼前是年长得还是挺不错的中年男人,笑得十分温雅,没有多少铜臭味。 千旬认得出这中年男人是谁,因为他们一年前有见过面,当时的千旬还不似现在这样的人气,但也初出茅庐,在大多数人眼红或者不看好时,这个男人就友好地跟他说过几句话。 这人正是千旬第一部戏里其中的一大投资者,仅次于当时的利和娱乐。 “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上顾总,真是幸会。”千旬四两拨千斤,笑得很是得体而又不得罪人。 不着痕迹地想向自家男人求助,谁知这一眼看过去,却怔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二人之间隔了一个座位的距离,而那一边,一漂亮极了的少年正笑着十分好看地不知说着什么话,而白君逸此时是背对着千旬的。 见此,顾总笑得越发的温雅,语气也同样温润,“那是我们最近要带的一个新人,长得还不错吧?” 那与其说询问,更像是在炫耀。 当然,这种事在千旬眼里从来不算什么事,可今儿个他有点儿介意,因为某男人此时仍背对着他跟那少年说话! 简直不能忍! “长得的确不错。”千旬微笑着应话,然后又喝了一口果汁。 这会儿,顾总留意到眼前这清新小美人手里的是果汁,于是很干脆地转移了话题,“怎么喝果汁?” 千旬小眉微挑,依然微笑着,“顾总说笑了,谁会来酒吧喝果汁?这是新出品的酒,味道还不错。” 说完又微仰头喝了一口。 看着那划出来的白皙线条,顾总那文雅的笑容依旧,双眼却微眯了眯。 这当中,不过是几句话时间,一分钟不到,白*oss终于转了回来,当看到自家媳妇儿身前还多了个男人时,那本就冰冷的脸更冷了,连周遭的空间都冷了。 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往身边拉近了些,白君逸才端着一张冰山脸,“原来是顾总。” 顾总含笑,“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工作狂也会来这种地方消遣。”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千旬,“带新人出来玩儿?” 这话,其意是:带新人出来见识见识? 千旬不傻,自然听得出来,一张清新秀俊的小脸没表现出什么,反倒是白*oss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一秒的停顿之中,已是千丝万缕。 “顾总也是?”白君逸轻巧地把话给反弹了回去,意有所指地斜了一眼,那漂亮的少年这会儿也聪明,便无所谓地走回了自家老板身边,笑着向千旬打招呼:“小旬子前辈你好,真高兴见到本人。” 顾总笑拍了他一下,半玩笑,“又装嫩了,都出道几年了,还在这儿装嫩。” 那漂亮少年笑得看起来有些没心没肺,对这话也不恼不在意,“顾总说的是,但人家长得就嫩啊,不用装的。” 顾总笑,又对千旬补一句,“别看他这样,在圈里混几年了,小旬子可要多多提拔,啊。” 这话说的,千旬不知怎么接口了,白*oss冰冰地接口:“这话说返了啊,顾总。” 第87章 美少年 第087章:美少年 程博接了个电话之后就没再回来,为了扫去那些个狂蜂浪蝶,白*oss早早就拉着自家媳妇儿离开了酒吧,那离去前顾总眼中依依不舍的精光叫他非常不痛快。 当然,*oss不痛快也不会拿媳妇儿不痛快,但这不痛快劲总要有出的地方,公司一众人等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牺牲品,尤其是特助周鑫。 被压榨累成狗的周大特助瞠目结舌,“那是顾名集团最近力捧的新人!”居然直接拒绝! 白*oss淡飘飘地瞟了一下助理兼好友的周鑫,微微地挑了一下左眉,似乎对于对方那过份丰富的表情而有所不满。 “那又如何?”敢觊觎我的人,这只是个开始。 周鑫:“……”还真不能如何。 “好吧,但总得有个理由吧?”周鑫是个精英,所谓精英,就是所商业收益最大化。他是不明白这么好的一个合作机会,还是个不错的赚钱项目,自家老板不但不珍惜居然还堂而皇之地要毁掉? why?! 白君逸的视线已经落回到桌面上的工作之上,没给周鑫多少情绪。 “晚上的行程取消,我要早些回去。”明天媳妇儿就要出外景了,一走又是老长一段时间,他需要回家好好陪陪自家媳妇儿。 周鑫:“……”早就知道就不撮合这两狗男男了! 得不到理由,周鑫只能自己找面上过得去的理由,回拒了顾名集团的合作,同时邀请其下力捧的新人……演个嘛戏份都没有还被虐的小太监! 他敢肯定,对方的经纪人以及老总听到后一定会暴怒。如此明显不给面子的事,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扶着额,周鑫现在是越来越不能理解自家地老板的行为了。以往至多是说一不二还有点儿冷酷无情,但好歹以工作为第一。如今倒好,简直喜怒无常还常常迁怒…… 想到这层,周鑫隐隐约约觉得这事跟老板娘……小旬子有着莫大的关系。 皱眉,要是跟小旬子有关,那是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周鑫拿着公文夹一边走出决裁办公室一边费着脑力。 那头周鑫头疼地处理着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这边千旬小日子过得倒也自在。 胡恒虽然一心想着把人捧上巨星大道,奈何老板从中作梗,许多决策都被否决或者更改。最初他倒是争过,现在也就随他们爱咋滴咋嘀了! 忍不住迁怒地转头瞪向身边睡得跟死尸一样的人,那张精致的小脸被大眼罩给遮了大半,只露了那高鼻下的嘴唇与尖下巴。 只是这么一点儿也能看得到其主的样貌出众,瞪着的眼不由自主也放柔了。 这么一个人,有着运气,有着手腕,有着脾性,更有背景,是想不红都难的那一类。 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只要老板没打算把人藏家里,一切都好办。 当然,这会儿的胡恒是不知道,其实*oss早就后悔让自家媳妇儿走上这条星路了,心里总惦记着怎样把人往家里藏。 奈何,一点儿办想都没有,用强的以自家媳妇儿的脾性,一定跟自己没完;用阴的,他又舍不得。 唯一让白*oss欣慰的是,自家媳妇儿在工作上大多时候都是蛮配合自己的安排,只要自己不过分。 望着起飞的高空中远去的飞机,白君逸敲了敲车边,前头开努的司机会意把车启罢开了出去。 唉,已经开始想了。 真想撩下公事不管跟着媳妇。 心里头一边这么想着不可能的事,一边给j市那边熟人联络,让那边好好关照自家媳妇。 吃亏这种事,他可舍不得让媳妇儿受。 让千旬惊讶的是,那天在酒吧里见到的那个美少年居然也在剧组里。 他们现在拍的是个短剧,千旬是男一。 真正意义上的男一。 出道一年,就能拿到男一,放眼娱乐界虽不少,但能用如此霸气的演员阵营以及如此豪华的剧组,还真不多见。 当然,哪果那小妖精不在那就更好了。 千旬承认自己小心眼,他就是看那美少年不顺眼。 即便心里不喜,面上千旬还做得过得去,虽然不太爱搭理对方,但从未给过对方小绊子。 美少年叫程乐,长得好看人又圆滑,平日总是笑嘻嘻的,大家对他印象都不错。他对千旬的态度亦然,明明自己早出道,但却拿千旬作前辈来恭敬,使得剧组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就更友好了。 心里知道这人一定不简单,可捉不到对方错处,千旬心里有些憋屈。 虽然这份憋屈没有直接影响到他的工作,但夜里跟某男人视频通话时总是毫无防备地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 “……我想你了。”又一次通话,千旬难得撒娇,声音闷闷不乐。 那头白*oss听了心里美极了,同时又是一阵心疼,“心情不好?”这就是没多少情商的白*oss,这种时候他就应该把心里的想话说出来:我也想你宝贝。 可惜,他还是很理性地先关心关心媳妇儿的心情。 也就千旬受得了他这要不解风情的。 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儿累。”拍戏不是玩儿,高强度的拍戏以及要求,往往能让人一轮下来都瘦一两圈。 千旬就是这种体质,易胖更易受。 看他不太好的脸色,白*oss剧然不懂得甜言蜜语一番,反而催着人士早些休息! 瞪着那被自己气呼呼挂掉的电话,千旬恨不得回去狠狠咬那男人一口! 一点都不温柔! 也……不能说对方不温柔。千旬闷闷地想,自家男人就只是有点儿对情感木纳罢了,智商还是挺高的。 圈着被子,他也不是很女人需要人哄,只是偶尔想听听窝心的话,而不仅仅把一切都摆平。 他知道,那个男人的感情,都用行动业表现,从来不会甜言蜜语,连当初表白都用行动来的。 唉,至于那种浪漫,千旬想一想就好,也不奢望了。 但,当第二天拍了一天戏累得连路都不想走时,看到那个男人踏风而来,周围那些围观的人纷纷投来不一样的视线时,千旬觉得,这是世上最懂得浪漫并且最温柔的男人。 “怎么在犯傻?是太累了?”人都走到面前了,自家媳妇儿只是瞪着一双尽是疲累的眼,面无表情的,让白*oss觉得自己这先斩后奏的作法是不是又把人给惹恼了? 主里略有一丝忐忑。 却见,下一刻,千旬略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特别好看那种。 “你怎么来了?”那询问,带着的情绪,让白*oss瞬间就理解了,自家媳妇儿并未生气。 于是他说得极是自然:“正好这边有公事,顺路就过来看看你。” 身后不远的助理忍着番白眼的冲动,这个顺路,顺了三个小时的飞机好吗! 白君逸跟导演打了个照呼直接就将人给带走了,完全不理会一众或好奇或别样的目光,同时也无视了那美少年程乐主动上前来的打招呼。 看着那一高一低并行离去的身影,那貌美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霾,掩饰得非常好。 拍的是古装剧,影视城一带虽然酒店林立餐馆也不少,高档的餐厅还真没有,二人只好在千旬落住的酒店里用餐。 千旬对吃的并不挑,看着对面自家男人他心情就好极了,至于吃什么都是美味的。 “怎么不吃?太累了?”伸手将感觉味道不行的丸子送进对方的碗里,白君逸话里含笑,声音本就好听,这么带着微哑的含笑声,更是勾人。勾得千旬耳机有些许的发热,他最清楚了,这个男人声音彻底沙哑之后是何种诱惑。 慌忙掩饰自己那一缕羞耻,千旬回了一句“还好。”然后低头把丸子送进嘴里,嚼几下才复又抬眼,“你什么时候走?” 不会吃了晚饭就要赶回去吧? 想到这个,千旬那好心情瞬间又变得有些低落。 看在眼底,白*oss一瞬间觉得,先斩后奏跑来真是太好了。 “最近忙的项目都告一段落了,暂时不忙。”言下之意是,他估计不会立马走人。 听到这里,千旬也不再问确切时间了,只要不是马上离开,他就高兴。 二人用过餐就回房了。 回的是大doss订的豪华大套房。 这个季节影视城附近的酒店是爆满的,因为拍摄组很多,这种情况下能订到豪华套房那还是因为白君逸的身份摆在那儿呢。 千旬虽是这剧里的男一,但住的也不过是好一点的房间,*oss可不想晚上和自家媳妇儿恩爱的声音传到隔壁让剧组的人听了去。 一回到房,千旬还来不急表达自己的意见就被压在门后吻了个天昏地暗气喘吁吁。 第88章 大事件 第088章:大事件 白*oss前煎后翻将自家媳妇儿啃了大半夜之后,第二天难得赖到了下午才离开。 千旬被折腾了半宿,第二天下午的戏自然是拍不了的,导演是敢怒不敢言将他的戏挪到了第二天,也好在千旬自入组以来表现得可圈可点,为人呆萌温和,又总是在那显嫩的脸蛋上挂着笑,在组里人缘还是不错的。 本是件值得高兴的事——*oss特意来探班。然而大家都未预料到的是,白君逸前脚刚走,网上风波大起,如龙卷风一般刮得那叫一个轰轰又烈烈,十分彪悍。 当然,此时的千旬还并不知晓自己被推上了风头流尖上。 程乐长得嫩又会做人,刚来的时候对千旬面上功夫做得十足,但私下总带着敌意千旬是知道的,不过今天这小子为何见了自己一脸的复杂? 这次不是在深山老森里拍摄,完好的网络总能第一时间骚动着这一帮年轻人。 也只有一心念着才见面一晚就离开的自家男人的千旬才没时时刻刻盯着网络。这会儿被盯着总有些怪异,不免转头低问了一句身边的助理阿中:“我咋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跟昨天以前完全不一样呢?” 阿中一直都有些呆木,八卦也不似别人家助理那么热衷,这会儿被问了也有些许的茫然,“……大约是白总来探班的缘故?” 千旬摇头,仍是疑惑。 这会儿功夫走到场地,别人还欲前不前的模样,倒是导演看到千旬走来,一脸肉笑得有些颤抖,朝他扬着声:“恭喜啊!到时可记得通知一具体时间啊。” 千旬:“……??”啥? 导演起了个头,那些不甚敢上前的人一窝蜂地围了上来,吓得千旬差点退后,却见一张张喜欢,嘴里说着:“恭喜啊!” “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恭喜恭喜……” 什么话都有,总之都是恭喜,十分恭维谄媚。 在千旬一脸茫然不知怎么回应之时,胡恒风一样的刮了过来,完全没了平日那稳重且温雅的姿态,刮着风把人直接就卷走了,连导演也不知会一声,一点都不把人家大导演放在眼里。 被卷到一角处,没站稳呢,胡恒猛喘着气,活像跑完马拉松之后随时有可能归西的白脸,让千旬也没脾气了,很关心一句“好好的,你学人家风神刮风做什么?”顺带还把自己刮得险些背过气去了,真是,一点都不稳重。 胡恒:“……” “好了好了,喝口水。”千旬一脸关怀递上了一瓶水,喘得差点缓不过来的胡恒翻着白眼接过去猛灌了几口才稍稍平絮了一点点。 “谢、谢谢。”喘死他了。 千旬一笑,“不客气,反正随手拿的。也不知道谁放在这角落里。” 胡恒:“……”看着手中明显开过的水,胡恒又喘了起来,这会儿正努力运气。 玩儿够了,千旬挂着那让人心暖的一惯的笑脸,“到底怎么了,把你急成这样?”他印象中胡恒一直都是一个稳重的精英模样,遇到再大的难题也能保持着那恰到好处的温雅的笑容,认识一年多了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焦急模样的他。 就是千旬也不免有些好奇了。 喘过气的胡恒忽然觉得自己着急得真是有点儿皇帝不急太监急了……啊呸,谁是太监了! 心情很不爽的胡恒很不精英地翻了个白眼,干脆也不说了,直接掏出手出点点点几下,翻出了要点开的内容长手一伸板着脸递过去。 “嗯?”千旬一呆,伸着脖子瞄了一眼,一行大字赫然在目——“利和……集团懂事……长?”疑惑抬了一眼看还在翻白眼的书恒,愣愣地补了最后一半“……宣布爱孙利和娱乐总裁白君逸与其下新星小旬子结婚?” 眨吧几下眼,“难道……这个小……旬子说的是我?” 胡恒很用力点头。 可不就是您嘛! 可不就急死我了! 又眨了几下眨,千旬收回脖子,咽了咽口水,“哦。” “哦?”胡恒忘了收回手臂,一脸震惊外带不可置信,“就……这样?” “不然呢?”千旬看他一眼,“没事了我回去拍戏了。”还有几个镜头没拍呢。 胡恒:“……”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很不着急甚至很冷静的小旬子在一天忙完收功之后,风一阵闪回了酒店掏出手机狂点,灵动的双眼快速移动,最后定格。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看着屏目上的标注名字,千旬想也没想就接通了。 电话接通,千旬只来得急“喂”了一声,对方就开始交待了:“小旬你别急,我已经让人把消息压住了,晚上我已回去问过老头子,这事我会处理好。” “……哦。”这会儿不是装出来的平静,是真的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头白君逸也怔了一下,眉头不自主地紧了紧,“生气了?”这么大件事,也难怪他会生气。 轻呼出一口气,这屁股坐在大床上,“也……没有。嗯,有一点点。”想通了的某人实话实说,“不过,我相信你。” 说不量心是假的,但是……低眼,大不了不做演艺这一行罢了,本来他一开始也不太想进圈,不做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十分热衷于捧红他的胡恒以及一些真爱粉丝罢了。 那头只有一秒的沉默,然后回了一个十分沉稳的:“嗯。”其实内心爽死了,连带一整个的坏心情都瞬间愈合了。 电话挂得比想象的快,甚至没有平时偶尔的甜言蜜语。 瘫在床上呈大字,千旬瞪着酒店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白君逸说处理,处理的结果——越闹越大。 导致摄影场地这边围满了记者,甚至还有一些不知是真粉还是黑粉的粉丝,剧组没办法只得加强了防御,连记者也没有放一组进内。 这情况持续了好些天,也不管导演们亲自出门安抚说明,记者们就是不散,嚷着只想见见这剧男一。 导演额头都是汗了,要放一周之前还好说,可现在那可是太子爷……啊不对,是总裁夫人啊!谁敢随便放出去见人啊?要是那些记者有不长眼的语言冲撞了肿么办?要是不小心磕了碰了肿么办?! 腆着肚子的导演觉得自己这日子混得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最后,还是白家人把那些记者给处理了,至于粉丝,千旬还是偷了个空露了会面。 小旬子的粉丝团到底还是比较理智的,至少见到偶像之后,非常懂得克制,没有问起关于是否和某大老总结婚什么的,这应该是一个很尴尬的话题,既然小旬子未有出面公开,那大家就不问。 而这整件事事出之因,白*oss亲自出现当面解释了。 “……啥?”被搂着折腾了两回,千旬懒洋洋地趴在某白身上一动不动,听完之后就一个音。 这件事上,白君逸带着愧疚与歉意,明知有点于事无补,但还是开口给家人解释,“其实这事,不怪爷爷自作主张。”说来说去,也是他们家有了错,“是我妈她……”这件事的确让人生气。 千旬眨着眼没有动,继续趴着,“伯母她……”知道白君逸的母亲不喜欢自己,后面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感觉到背上的手轻轻地拍着,节奏很缓慢,也很轻柔。 那些龌蹉甚至肮脏的事他并不想让这人知晓,他希望这人永远都这么纯洁美好。然而他又很清楚,有些事瞒不了,也不该瞒。 “她弄了不少我们亲密的相片,还有……录像与对话,这事被爷爷发现了,抢在她之前直接公布了我俩的事。”说到这里,白君逸顿了顿,扬着两嘴角的弧度,“这事我很感激爷爷。” 虽说没有爷爷这一出,他也有把握将事情力挽狂澜将伤害降到最低,但到底还是会伤到自家媳妇儿,这是他能原谅的,即便是他亲妈。 挠了挠头,“哦。”千旬撇嘴,终究没再说什么。 有些人,再讨厌也不能说她不好。 即便做了伤害自己的事。 白君逸收回手,慢慢往上划动,最后扣在那光滑的后颈,稍稍用力,抬起四目对视,一秒后,四唇相触,温得缠绵而情长。 说起白母这一招本来做得非常好,甚至一招致命,完全能使千旬一黑到底在完全在这圈里消失,如果不是突然冒出白爷爷这个程咬金的话。 计划被破坏,导致母子关系有些岌岌可危。 “爷爷让你尽早回去一起吃饭。”拉出的银丝有些可疑,白*oss沉着声音说着对他而言其实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我估计是想谈婚事。” 尽管为了大局把hold住,不得不接受爱孙跟一个男人谈婚论嫁之事,白家老爷子还是很有风范一诺千金的。 第89章 下聘了 与白家老头子再次会面,是在大事件之后,千旬在组里的拍摄杀青之后的事了。 对于白家的一催再催,千旬表面那是特别冷静,每日过得辛劳而忙碌。 杀青当日白*oss就直接将人给掳走了,连杀青宴都没让千旬参加。瞧着怀中人那疲惫的睡脸,*oss一边心疼一边又十分不要脸地否认内心是愧疚的。因为他已经在暗戳戳地算讲着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从这圈里卷出来,就如同当初他非常没有先见之明地将人带进娱乐这圈里一样。 千旬以为白*oss会直接将他带到白家,毕竟那头催了不止一回了。只是没想到*oss把人从剧组里掳走后直接就回了家,家里还是一如续往,简约、温情。 从早已充满了熟悉的床上坐起来,瞪着眼发了好一会呆,直到感觉到手背一片湿热这才迷迷糊糊地回了神,转发看到一巨型大狗正冲着自己吐长舌,千旬也没有嫌弃,反而很高兴地亮了一下眼。 “乔吉!” 好留没见到这大家伙了,有半年了吧? 进剧半年,虽然回来过两次,但*oss心胸何等狭隘?二人世界本来就少至又少,怎会容许那笨狗打扰? 所以回来的两次是没有见着乔吉的,至于难得的两三次视频都不是*oss意愿,二人视频通话虽隔三差五的,当那也是远远解不了相思之苦,自然不可能让一只笨狗占了那宝贵的时间。 抱着完全看不到脖子的大脑袋,千旬用力地蹭着,毛绒绒的!软呼呼的! “汪!”乔吉高兴地回应着,一点都没矜持任抱任搓,时不时回以一舔。 直到感受到门口处传来的冷气,一人一狗才惺惺地分开了少,千旬还伸着胳膊抱着乔吉的大脑袋,刚长眠而醒的他还有些迷糊,懒懒地将自身的重量往大狗身上靠,完全不去想人家是否受得住。 目光也还带着迷糊望着门口那明显脸色不好的男人,傻傻地笑了,“亲爱的……” 白*oss:“……”生活,是需要小情调的,尽管这些小情调总让他有种咬牙根的冲动。 跟大犬又玩乐了一会,千旬才顶着*oss黑脸色进浴室去洗漱了,这一觉他是睡得昏天暗地,如果真算起来,至少有四十多个小时。当然,中间他是有起来吃过一些东西的,只是他自己没什么印象。 整装待发之后,二人一同到了车站,离预定的时间早了半个小时。二人也不觉得来早了,为了不让本就有点儿堵塞的车站交通直接瘫痪,二人坐在那华丽而低调的车上等着。 懒懒地靠着车坐椅上,视线却透过车窗眼也不眨一下地盯着外头那车站出口。 “时间还早呢,把这个喝了。”*oss把将一瓶奶往人面前一塞,说一不二。 千旬这才收回了眺望的视线,略有些不好意思,“我都好留没见着我妈了。”虽然他出门在外,但跟母上大人的联系也仅次于自家男人。 白君逸微微地笑了笑,没再说这个,将人搂进怀里揉着,“田可会接到咱妈的。”田可是白君逸的助理,地位没有周鑫那么高权力也没有周鑫庞大,但他是为数不多的万能的助理,可以说比千旬陪在白*oss身边还要久。 听这话,千旬斜眼,到底没有反驳这男人的喊法。 要跟白家见面谈论婚事,自然不能让千旬单枪匹马前去的,这也不合规矩不是?至于白*oss在不知情的情况人,曾一个人带着略忐忑的心理偷偷去拜访过千旬妈妈一事,事后千旬没有跟他算帐。 暂时没有。 抱着不管被打还是被骂被侮辱驱赶也都不放弃的心态,白君逸却被千旬妈妈拉着跟一群才伙伴跑了几小时的广场舞,又被一群大爷大妈围功几小时才得脱身……往事心酸坎坷,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 最清楚自家母上大人那性格,千旬知道这事之后,除了斜视之外,也真什么都没有说。 至于明明岳母大人为何早就知晓二人之事,白君逸后来也有了猜测倒也没对千旬追根问底。 毕竟,结果比他预料的好千百倍,他很知足,也很满意。 田可不辱使命,平安地将千旬母上大人给接到了,一手一边提着箱箱袋袋,依然健步如飞十分稳妥。 千母直接坐到了副架上的,今天开车的是田可。 毕竟是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家也没多交往,问候过后就先离开,有什么话之后再说。 不准二人下接来接的主意还是千母决定的,她虽然不太了解自家儿子受欢迎的程度,但大妈觉得自家儿子就是好,那是人人都喜爱的,要是一个露脸被小粉丝们发现了那可咋办哟?她可是看电视剧长大的……呃。 至于白*oss为啥也不能下车,那理由可简单了,明星儿子需要人保护的,要是被粉丝或着记者发现了,也好有人护着。 尽管白*oss没能下车接岳母大人一事心里头非常惶恐,但人家亲儿子太了解自家母上大人那本性了,非常不厚道地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车子终于驶上了环城高速,白*oss觉得身为小婿不能一直不开口,于是有力而简洁地将接下来的一些安排给一一讲解,并且十分认真地回答岳母大人的每一个疑问以及顾虑。 在与白家见面的场合里,千旬家是单薄得异常可怜,因为只来了千妈妈以及来给千妈妈助威了四位大妈及大伯,都是家里邻居一起跳广场舞关系最铁的那几位。 尽管如此,输人不输阵。区区五人那气势就跟五百人的大集合广场舞的浩荡,看得千旬嘴角直抽。 也许内心是有些看不起这所谓的亲家的,但碍于种种方面,白家人都相当给面子,里里外外愣是没叫人捉到一丝豪门狗血剧里的东西。 见过吃过饭,聘礼也下了,你说为啥叫聘礼而不是嫁妆?那是必须的啊,千妈妈一直知道自己生的是儿子又不是女儿,给什么嫁妆? 千妈妈和几位大妈大伯被安排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里入住。千妈妈很有主张的一个人,自然是不肯住进亲家家里的。 当然,千旬也跟着去了。 既然自家媳妇儿都去,白*oss也十分坦然地跟着去住酒店,美实名曰:讨好丈母娘。 被一群大妈大伯拉着在五星级酒店的娱乐室里跳着那必须很有节奏的广场舞两三个小时之后,才被放行。白*oss心里头在淌血,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交着牙忍着,然后晚上在自家媳妇儿面前装可怜,博得梦寐以求向往多日的回报。 第二天没能及时起得来的千旬,后来被自家老娘给狠狠地教训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怎能让媳妇儿一个独自上起来伺候他舞这群老太婆老头子呢?这还没过门呢,要是人家心里头不乐意了咋办? “……妈,您儿媳妇不会介意这些的。”千旬嘴角抽了抽,当初他也就一时嘴快说了一句“那时您儿媳妇!”此后,千妈妈就一心将那白*oss当儿媳妇儿来对待了,尽管这儿媳妇身高腿长伟岸如山与她一直想象的较小可人的儿媳妇真是隔了整座山的差别,但儿子喜欢,她就无所谓了。 那边被缠着发型都有些凌乱的*oss带着一丝狼狈终于得以完整地站到丈母娘面前,那常年冰山似的脸努力挂着小婿该有的笑容,语气尽量平和:“妈,今天还是田可送你们回去,没事,车是小旬自己买的。” 意思是不是用白家的,这次总能说服丈母娘大人别再去挤大巴了,不然回家会被媳妇儿算旧帐的。 千妈妈是个固执的人,不然也不能一个女人就将儿子拉扯长大,还长得不错;但她也不是个墨守成规迂腐不通的人。她看得出这个长得好家世也好又出息的青年是真心将自家儿子放进心坎里头的,一次两次也就罢了,总不能回回为难人家不是? 第90章 蜜月行 第090章:蜜月行 自从把丈母娘送回之后几天里,白*oss发现自家媳妇儿几天里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就连亲热也表现得不那么热衷。于是,白*oss犯愁了,难道媳妇儿……婚前焦虑症?还是,不想……结婚? 因着同志恋情曝光,千旬的通告就每日在减少,先前在拍摄的组剧也是因着是自家产业没人敢途中将人换走,但也架不住一些商家对于同志的误解。 为此,*oss其实内心是愧疚的,毕竟最大因素还是他。 尽管如此,婚事却仍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关乎的不是两个人的私事,白家一手包办,当然,其中一些小细节,千妈妈有权力表达自己的意见并且执行。 所以,千妈妈虽然回小城去了,但也会隔三差五地过来,反正大巴也不过两个钟,很近。 千妈妈是不愿意住白家里头去的,但住在酒店那是浪费,于是千妈妈一心想着住进儿砸和儿媳妇儿的家里头去。这回,愁得白*oss阴沉的脸色并没有因好事将近而有所改变。 周大特助一个点睛,让关心则乱的*oss豁然开朗:他家对面原本千旬住的那个屋子可是一直空着! 那屋子是一位被儿女接出国生活的老人家租给千旬的,几乎是不收房租,所以以当时千旬那小小的收入能住得起这般好房子,那是他一生走的最大的狗屎运之一。 后来,两人好上了,那房子便就一直空着。在自家媳妇儿要到各处取景拍摄很多时候长达半年之久时,*oss偶尔空闺寂寞时会过去看看,大概是次数多了,白*oss一个灵光,直接就让周鑫联系了房主,以高价把那屋子给买了。千旬的证件多在白boss家里,所以私用了他的名义买的那屋子,千旬是婚后才知道自己名下的产业又多了这么一处。 此时,将未来的丈母娘大人安置在那屋子里,那是合情合理又是最佳决策! 在离婚期还有十日的时候,千旬叫人意外的接了一个广告需要到岛国取景。 难得有广告可拍,并且还很符合千旬走的线路,这个广告千旬接得很欢心,因为他实在不太想一直窝在家里,更不想参与那类似战争一般的婚礼前期各种事情里。 对于千旬这个时候还想着出国拍摄一事,白家几乎没一个人是认同的,但人家白*oss同意,他们虽身为家人,也不能太过一地干涉;至于千妈妈,那更是直接想把人打包送走,省得看那张心不在焉的脸! 白家筹办婚礼一事非常高调,想让人不知都难,更别说对此事本就一直有各种媒体密切关注着的,千旬这个时候还忙于工作,便叫众人猜测纷纷。不过这一切,千旬完全没有去关注,从事情曝光之后,他几乎就没再上过网了。 高楼的落地窗前,高大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明明那般辉煌,却叫人看得有那么几分落寞孤寂。 “这样真的好?” 身为特助,周鑫敢哪壶不开提哪壶。 但是,那关心之情,是长久以来的友谊。 周鑫的情真意切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恼,反正习惯了,于是他继续说:“我看小旬子是真有心事,在岛国也不见得能开心。”他刚得到从那边传回来的及时消息,对于*oss需要时刻密切关注自己媳妇之事,周鑫嗤之以鼻,但还是很尽心的。 以来还是得不找回应之时,不想,白君逸却转了回身,看了他一眼,最后从那性感的唇间吐出了几个字:“他……不肯说。” 不肯告诉我他为何不开心。 明明要结婚了,明明以后就再也不会有那些流言蜚语,明明那是一生一世的见证……但他,却不开心。 白君逸心情也忧郁了许多天,其中夹着几丝阴狠。 即便不开心,这个婚,是结定了的。 即便他知道要把一个人永远绑在身边,这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面对好友,周鑫这回难得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好友那没有情商的作法,他一直最清楚。 不管大家心情如何,七天的拍摄很快便结束了,千旬回国,白君逸仍一如继往百忙中还去接机。 看到自家男人,千旬是直接扑进车里扑进那人怀里的,还非常高兴地搬出掏来的礼物,一股脑儿地塞给白君逸。 “呐,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是给你的!”然后把不起眼的放一边,“这是给我母上大人的。” 看着那灿烂的笑脸,白君逸怔了一会,才将人搂进怀里,被塞在怀中的礼物被挤到了车位间。 “……怎么啦?”被搂紧,千旬的声音闷闷的,然后又开心地笑了,“知道啦知道啦,知道你一定很想我!” 然后,安慰似的拍几下那厚结的背。 白君逸:“……” 那天回去,和母上大人吃过晚饭之后,千旬就被自家男人翻过来翻过去,这样那样,最后在家躺了三天,直到婚礼。 利和娱乐总裁,兼集团懂事,白家太子爷——白君逸的婚礼无疑是盛大的。 还是男男婚礼,从曝光至婚后几个月,仍是大家最关注的奇事。 也许是为了不让遭心,千旬被保护得很好,并未受到一丝外界的骚扰。作为男人,被这样保护着,是很伤自尊的,也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可,千旬终还是看开了,两人身份地位悬殊,他知道对方爱自己也尊重自己就好,其他的,他可以接受。 并非忍受。 婚礼很传统地在国内酒店举行,过程也十分传统,两人大红新朗喜服,拜谢父母亲人生养之恩,感谢上苍赐姻缘……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 酒席摆了上千桌,千旬家的有没有关系的,就上百桌。 酒席上,两位新朗一一向亲朋好友敬酒,酒量不好的千旬得到了自家男人的护短,挡了不少的酒。 当天下午,二人坐上了飞往国外的蜜月之旅。 而,那媒婆——乔吉被寄于千妈妈那儿,每天跟着千妈妈横扫广场舞之最。 另一边,同样被邀请参加婚礼的程博和再一次喝多的孟书终于还是捅破了那一层,可喜可贺。 有关于蜜月旅行,特别是同性恋人来说,去一些合法且开放的国家自然是比较热门的,比如荷兰,美国,或者美丽的澳大利亚,马尔代夫。 不过,白君逸和千旬这一行去的是亚州首屈一指的结婚圣地——泰国。 泰国气候属于热带季风气候。全年分为热、雨、旱三季。年均气温 24~30c。常年温度不下18c。 一个热情的国度。 泰国是美的,对于新婚旅行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千旬对于那美得不像话的人妖特别感兴趣,尽管白*oss心情非常阴沉,但还是不忍心拂了新婚爱人这一点兴致,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经花大价找来了一大批美得让男人都忍不住垂涎的美人,一个个有着傲人的身材,修长而美丽,看得千旬眼都瞪大了。 口口称嗤:“真美啊~!” 白*oss:“……”他想摧毁这个国家! 尽管并没有抱着猥琐的心情,而是单纯的对美的欣赏,千旬最终还是很规矩的没有去摸一摸那些不管形状还是大小都一分不多一厘不少恰到好处美好的……胸器,这多少还是能消消*oss的火气的。 不然,只消了一半,另一半在夜里,千旬付出了相当的代价。 屋外光星闪闪夜风温婉,屋内一片春光柔情而狂野。 被反复地啃嚼得连渣都不剩,千旬快要昏迷不醒了,迷迷糊糊间无力地推了推又有继续迹象的男人,吐字不清:“……都这么多次了,也该消气了吧……” 只觉肩头一痛,那迷糊又变得清醒,瞪了那双尽是水雾的眼,麻软而湿热的地方被再一次一举进攻入复地。 “唔!” 男人精悍的身上靡靡汗珠,神情却异常精气,眼里的火烧旺过后,仍是亮亮的。听到近似娇喘的声音,便又硬热了几分。 “还不够。”他说得简洁而坚定,一看就没打算心软。 “唔……”千旬无力地攀着就这个姿势将自己抱了起来的男人的双肩,两人紧密地连着,就像浑为一体,已分不清你我。 “……不要……这、这个……唔!”说出来的话事得其的返,男人抱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大大的落地窗前的那个闪着星光的水池。 一步一深,白君逸能感受到抱在怀中人微颤以及耳边吐出来的热气与喘息,只觉得全身热气都集中到了下头。于是,双臂也不闲着,用力往上之后,又往下一压,那抽出与进入毫无违和。 各中美妙,让白君逸一度觉得,朝王从此不高朝那真是男人同通的想法。 那一闪一闪的星光,也被凡间的情素给羞得想借着云朵藏一藏,却又总忍不住想瞧瞧那美好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