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前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正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任清月。老半天才从枕头底下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半眯着眼看见手机上面显示的是办公室电话,清月立即把电话扔一边。 从旁边拿个枕头盖头上接着睡,电话铃一直持续不停的响着,清月烦躁的拿起手机大声吼道:“喂,你是哪个骚包啊,烦不烦,不知道在别人睡觉时打电话是要招天打雷劈的吗?” 手机那边立马传来了河东狮吼的声音:“喂,你个死女人,现在都几点钟了还在睡觉。甲方打电话来说那项目要重新修改,你赶紧给老娘爬起来。” “知道啦,知道啦,再让我睡五分钟,好不好,求你了,就五分钟。”一听是部门主管的声音清月赶紧求饶,然后挂掉电话接着睡觉,没几分钟电话又再一次的响起来。 “啊~~~,要疯了!”清月抄起电话不等对方开口马上说道:“都说了再给我睡五分钟!”那边部门主管也没好气的说:“任清月,已经过了五分钟了,你还不赶紧给老娘滚过来,现在都快一点了,必须赶在甲方下班前,把修改后的小图样发给他们看。刚才甲方又打电话催了。你赶紧过来吧!” “老大,你就跟甲方说画图的人已经挂了。啊~~啊~~我还没睡醒呢!你让我接着睡吧,你给我推一天好不好,就一天,我求你了。”清月还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什么挂不挂,你这项目跟了快一个月了,天天起早贪黑的花了你多少心血,啊~~,你这时候放弃不要你的银子了,拿给别的同事做就是让他们白捡你的便宜,你不是打算去xx大厦shopping的吗?等忙完了,姐我陪你去泄恨,不就是买衣服么?姐买不起,姐看得起!快点过来吧!”那头一直在怒吼着。 清月摸摸自己的耳朵很担心自己老大的嗓门。“老大,求你了,要不你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嗯~~~~,求你了!”清月很无赖的求着她们部门负责人。“求我也没用,女人,我也不想叫你来的。但是,今天你必须过来,甲方说了这个图赶得很急,要在规定的时间里拿去投标。所以,你,任清月,乖乖的在两点之前给我滚过来,不然老娘取消你下个月调休假。记得啊,要在两点钟之前到公司哦,别忘记了,拜拜。”那头的电话毫不犹豫的挂了。 趴在床上的清月终于慢吞吞的爬起来。好不容易从床上爬了起来的清月,眯着眼摸进洗手间洗脸刷牙。然后到床上把手机翻出来,拿过手机一看,现时下午一点整,刷牙洗脸换裳一共花了十分钟。 清月觉得自己上班特别累,因此她在打扮上绝不亏待自己,是公司里排得上号的月光美眉。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快速的收拾妥当,脚上穿了一双高跟黑凉鞋,脚指头上刷着鲜红色的指甲油,穿上浅蓝的牛仔短裤,再搭米黄色的雪纺纱无袖衫,用手扒拉两下bobo头。挎上新买的软藤制包包! 至于公司要求必须化妆,清月看看窗外炙热的阳光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真化了妆路上出一身的汗,等到了公司一副鬼相绝对比贞子还真。唉,上班吧,苦逼的清月看着镜子里的人,打扮的漂漂亮亮给谁看呢,公司里的同事每天埋头奋斗地是画图。 话说这个项目,从开始成立项目到现在有一个月了,每天披星戴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休过假,昨天晚上又被折腾到两点多才回到家,现在一听到要回公司接着修改这个项目,清月就想大口大口的喷血。 烈日炎炎的夏天,顶着烤人的大太阳,大中午的去公司清月心里的那个痛苦啊,洋洋洒洒几万字都形容不完。 来到楼下清月翻翻自己的钱包,直奔面包店而去。咱买不起楼还买不起面包?即营养又减肥,最关键的是省钱。物价贵,房租贵,工资低,真心的好伤爹。 清月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心里算着离发工资还有几天时间,她银行账户上现有存款是500.00块人民币。话说今年她已经光荣的迈进了三系列,目前在海滨之都sz市一家小小效果图公司的做一名小小小模型师,说好听是模型工程师,说歹听呢是苦逼命。 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猫晚,干得比牛多,吃得比猪还差(天天吃外卖,坑爹的地沟油),收入比坐台小姐低太多。最起码人家一边收钱一边享受生活。 出门左拐上巴士坐三站公交,终于卡在下午一点十五分来到了地铁站,这样到公司刚好两点钟,打卡不迟到就不会扣钱了(公司大大的狡猾,是指纹打卡),当然了全勤奖之类都是神马浮云了。 公司的官方解释是:因为我们在周一到周五没有按照公司规定的朝九晚六的时间工作,所以不能算全勤。哪怕我们工作时间比公司规定的超出许多。清月下了巴士来到地铁里,今天不是周末更不是上下班高峰期,站里鬼影子都没有瞄到一个。上电梯下到负二层刚好赶上这一趟地铁。今天车上的人并不多,清月上了地铁终于难得的享受有坐位的福利了。 坐地铁到公司要三十分钟,刚起床也不困,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抓紧时间上520小说爬爬网。 看看520小说上的那些穿越大神们,清月真心的羡慕嫉妒眼红那些穿越女啊,神马金手指,神马外挂,神马要金得金,要帅哥有帅哥。最关键的是可以坐吃等死。这是清月一直努力奋斗的人生目标,无语望苍天,什么时候咱也中个五百万得个金手指神马的!“下一站是本次列车的xx站,请准备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由左边门出入。请先下后上,保持文明乘车”,接着又用英文播了一遍。嗯~~,怎么没有用本地方言说呢。 脑子里仅仅只是飘过这么个念头,快要下车了清月麻利的收起手机放包包里。抬头看向周边,看太久手机了眼睛有点模糊干涩。聚焦再聚焦,好吧还是看不清周围哟。 今天的人真真少啊,整个车厢眼光所到之处都是空荡荡的,挤了几年的地铁,头一回感觉到列车内还是蛮大的。怎么那些扶杆晃动的很利害,嗯,应该是视觉太过模糊了,清月为此找了个可靠的理由。 “?纭币簧?匚锫涞氐纳?簟1纠椿蔚美?Φ某迪嵴庀禄味?母??a耍?盟圃诔靶λこ伤慕盼诠甑那逶隆@夏镞郑?嫘牡母畏味家?こ隼戳恕g逶屡吭诘匕迳咸鄣陌胩於济黄鹄矗?墒浅挡?兜迷嚼丛骄缌伊恕3瞪系娜四兀吭趺炊疾患?耍?粤嗽趺疵挥刑?匠倒烨敖?纳?簟:笾?缶醯那逶峦?д獠欧11殖的诘牟徽?!?p>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清月眼珠子转了转,车内完好无损由此可以判断不是大地震,没有进水那更不是海啸。 之前坐不远处的位置带着一个bb的年轻妈咪。现在只剩下一个婴儿车滑到了老远处,那个妈咪和婴儿都不见了,只有人不见东西还在,这个世界会不会太疯狂了? 难道是世界末日,不对啊,据说的世界末日那天早就过了啊,为此政府还专门出来辟谣。突然觉得周围气温骤降感觉一阵寒意从骨子里穿透而过连灵魂都被冻结了一样。 就在此时,一个锈迹斑斑、黑糊糊的一坨狗屎样的东西,就这么很突兀的漂浮在清月眼前。 清月眨巴眨巴眼的望着这鬼玩意儿,惊秫了,有木有比这更疯狂刺激的啊,外星人?等等,看看这玩意儿的大小,貌似装不下一个人啊,难道是迷你版的外星人,那会不会被抓去解剖,或者是拿着烫火锅、打边炉做锅底。清月这会真的好想大声哭起来,那个悔恨交加。 清月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为了多贪睡那么几分钟。就赶上了这么离奇的事,心情复杂的她没有注意到地铁继续在晃动,可是她却像失聪了似的听不到周围一点点的声音。 就这样一人一坨情意绵绵的互望着对方,事实却是清月胆小,吓得两腿发软不能动弹了。 当然,面前的这坨东西,如果知道对面女人现在的想法。绝对会冲动到用它这一坨拍扁眼前这个吓傻的女人,把她变成墙上的那抹蚊子血。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这一坨快速运转起来,一层层的黑不拉叽的东西被甩掉地板上,发出啪~啪~的声音。 清月仿佛听到了,感到舒服的呻吟声!顿时汗毛倒立,大汗淋漓,脸色苍白,紧急的抓着椅子。 一下子的功夫,露出里面的一个浮在金色液体中,像粉玉一样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怒放的花朵,只有花生米粒般大小。 重重叠叠的粉红花瓣上有一丝丝金线在游动,组成了一个个复杂繁华的符印,那花朵像活了一样在那金色液体中游动。再仔细瞧去却又是一片朦胧。 清月有种很玄的感觉那花儿好似离她很近又好似离她很远,突然这道光芒冲进了她印堂位置,清月在晕过去之前只闪个唯二的念头:好~~疼~~!尼玛,那是朵梅花! ........................................................ [bookid==《我的僵尸老婆大人》] 第二章 空间的来历(一) 当清月醒来时,感到四周漆黑一团,动了动手脚还好至少没缺胳膊少腿,嗯?是在水里?这是怎么了?我什么时候掉水里了?不是在地铁里吗?清月回想起最后晕过去时,对了,那东西朝自己撞过来后,就晕了过去,就在清月心中充满疑问时,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清月在地铁里碰上了万年不遇的时间裂缝,还是出现在地底。好吧,清月觉得特么倒霉出门没看黄历。早知如此悔不当初。 而那些消失掉的人们就是被时间流给和谐了!时间流就时间流吧,怎么让那坨东西给瞄上了呢?还是万年不遇的玄阴魂体,谁能告诉清月这又是什么玩意儿。被人家盯上找上门来了自然就应该发生点什么吧,于是就有了被撞的一幕。 从那朵梅花留下的资料中得知,清月特么的原来是中了五百万啊! 这朵小花本体是混沌之始就存在的一块灵玉。摸起来像丝绸般细滑却又凝而不散像果冻一般晶莹剔透,轻轻碰触飞扬出清越之音。 在三十三层天之外的域外随着那块大矿山到处游荡。谁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和它同一时期的都开灵智了而它依然在域外飘来荡去并未产生一丝意识。只是凭着本能远离三十三层天周围,流连在混沌气浓厚的深处。 周围煞风不断撕裂着空间,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域外深处终于来了一个五官轮毂分明,国子型脸,鼻梁高挺,眼神犀利偶尔还有一丝寒光乍现,剑眉倒飞,衣袂飘飘似画里面走出来的谪仙人儿,咋一看上去似文弱书生。 不见其有任何动作,飞到他面前的大块陨石就这么连个沫子都没看到就没了。可想而知,在那身白衣下是隐藏着多么具有爆炸力量的身躯。煞风在他周围缠绕着,如果不去看那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缝,会觉的他是沐浴在春风里。 那人来到此处转了一圈,拐到一避风处凹地准备挖掘,花了几年时间才凿开表面薄薄的一层皮。深吸一口气,撸起衣袖但见手臂青筋狰狞宛如狂暴的青龙,狠狠的搓搓手一咬牙,抡起神铲准备再一次铲下去。 一道青光闪过。不是神识过人是无法捕捉到那丝闪光。嗯?看着这块物质露出来的一点通透的小角。那人无往不利的神识扫过,嗯?看不到?我再扫过,还是无法穿透这块灵玉“咦?具有空间性质的灵物?”那人感到很惊讶,空间储物器是大路货没错,可是能够成为一方小世界的譬如:那讨厌的肥光头的小千世界。为毛人家打手多啊,全是养在一叶一沙的小千世界里。谁要是跟他翻脸人家手一挥,哗啦啦拉出来一长溜光头小弟。这可是块好东西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留给自家的小棉袄,自己用点边边料料做个小的用就可以了。 又过去了一百年的时间。那人仔细的瞧着这块东西,怎么看怎么像先天灵物。没道理啊,先天灵物不是成了神王就是成了证就神位的那帮子人的武器了。怎么会还有呢?那人闭目稍一演算神色骤变。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故留一,是谓一线生机。而它就是那变数,冥冥中感觉和自己有一丝牵扯。刚好他的娘子有孕在身,估计千年之内能诞下一麟儿。 成亲几百万年,初为人父的喜悦让这位二十四孝的父亲,屁颠屁颠的跑来域外淘宝贝,准备给即将到来的孩子做件好玩的礼物。这个人就是僵尸王将臣。 又花了好几百年,将臣上穹下碧落搜刮了一翻,连那些好友兜里的好东西,都本着宁可错过不可放过的原则,以至于老长一段时间他的朋友们见到他都绕道走。在离他娘子生产前一个月,将臣终于完成了这个艰巨的任务铸筑出了这个小世界。 在路过一个叫地球的星球时,看到一大片地方的人都迷上了在一种叫着电脑的东西上玩偷菜的游戏,他一时好奇观察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的孩子会很喜欢。 为什么这么认为呢,因为他自己也迷上了偷菜这游戏,准备发动那些整天无聊的只会喝茶聊天打屁斗殴的好友们来干这活计。于是把刚完成的礼物小修改了一翻,改成了农场和牧场形式。 无事一身轻,想到这礼物送给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时,得瑟的不行的将臣大人于是把神棺一??,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使劲搓着手:哎哟,我家小闺女要出世了,做老爹的怎么能不在场呢。太兴奋的这货根本没想过会不会不是小闺女,而是个臭小子! 心情激荡无比的这货很快躺进神棺里,嗯,可以回家见我的小棉袄了,呵呵!入睡前的将臣想着闺女儿的样子。随手划开一条空间隧道,回家咯! 轰隆~~~~~~,一阵雷声轰醒了正在梦里玩着小棉袄的将臣大大,怒啊,哪个王八蛋,赔我的宝贝闺女。满脸不高兴的将臣大大从棺材底板下爬出来,怒目瞪着眼前的两人。 原来是雷神和电母两口子又吵架了。起因是电母怀疑雷神有外遇。官方解释说:前些日子雷神出公差去了趟仙界,偶遇了百花仙子,就顺道去了趟她洞府聊聊天,喝喝茶。好吧,两口子都觉得自己有理,既然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刚好雷神扔了个锤锤过来,电母闪到了一边。好巧不巧的,神棺就从这里出来了。于是就有了上面杯具的一幕。轰在他的神棺上这不是打他脸么? “尼玛,你们哪天不吵架,三十三层天都快被你们吵翻了,还有啊,你们是看我闺女哪里不顺眼啊,用这么大个的锤子。你们赔我的小闺女来。”将臣一说完就朝电母扑过去,僵尸的两大本能,用指甲挠,用牙来咬。这货脸皮特厚才不管你是不是女人,在他眼里只有他亲亲娘子和小闺女才是女人。柿子捡软的捏,所以嘴一张,朝电母脖子咬过去。 第三章 空间的来历(二) 本来还被这拎不清的死僵尸吼得莫名其妙的这俩人一见这情形,电母也不敢大意,立马招出了大量闪电围在周围准备电不死也要电焦他。 雷神看见自家婆娘被欺负了,眼里顿时升起一股熊熊怒火。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本能。 尼玛,这不是*裸的挑衅么。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性骚扰自己的婆娘是不把本雷神放在眼里么?!妻奴第一条定律:内部矛盾内部解决,外部矛盾,枪杆子集体对外。以保护电母为第一,打不过就带着电母快速跑路。第二定律遵循第一条定律,第三条定律遵循第二条定律。 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眼看死僵尸要扑到自己婆娘身上了。雷神冲冠一怒为老婆,带着满腔怒气的一锤子砸过去,砰的一声目标命中,正中后心。将臣只感觉心神震荡,全身气血往上翻滚冲着喉咙奔去,张嘴“哇”的吐出一滴心头血来。 肉疼啊,僵尸本来血就少,所有的血都是精粹。雷神电母不愧为夫妻凭着这份默契配合的天衣无缝,只见电母手上现出两柄闪电状的兵器,趁着将臣被雷神一锤分了心神之际,快而狠的朝将臣胸口划去。说了着么多,实际上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将臣这下真的打出怒火来了,猛的指甲一伸寒光闪闪的朝电母抓去,嘴一张獠牙显现,逮到机会就咬。而雷神,拿着锤子在后面边锤边追,电母左躲右闪边逃边配合雷神时不时放两把闪电阴一阴后面的死僵尸。 到了他们这种连神都仰视的高度,是很难很难挂掉的,想死都死不了。如果此时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咂舌不已。 看看这都是什么情况呢。三人在上面互殴,一个是我~抓,我~咬,另一个是我锤再我锤,锤不扁你个死僵尸,还有一个是我电我电电电,不把你电成熟肉,老娘今晚改吃水果。 将臣是胸前衣裳被划破时,放置在胸前的小梅花悄悄的飘落下来,趁着三人不注意时,裹着那滴心血逃之夭夭了。 等到将臣事后发现时无法觅得其踪迹,只能望天感叹:先天灵宝有灵尽自行择主。 不过很快就被??之脑后,因为他家的臭小子出生了,天天霸着他娘老子害得他近不了亲亲娘子的身。他想尽了办法折腾他家臭小子让他没时间没精力接近自家娘子。 而这朵小梅花被刚炼成时就初生了灵智,当时的将臣也隐隐感觉到了,急于回家抱闺女的僵尸王很快把这一疑惑毫不犹豫的给扔到了脑壳子后。 离开了三十三层天界后,小梅花穿越无数空间到处玩耍,所到之处犹如蝗虫过境,刮地三尺。谁叫人家是空间呢,人家只有这么点收东西的小爱好而已嘛。慢慢的小梅花眼界也变高了,不是什么垃圾都捡了。 不知流浪了多久,小梅花在一个很漂亮的花园里遇到了一棵很大很老的桃树,桃树告诉小梅花它是被仙人圈禁在园子里的,很羡慕小梅花能自由自在的到处游玩。 小梅花第一次动起了小脑袋瓜儿。比划了下园子再比划下自己的肚子,最后肯定还是肚子比这园子大,而且还可以带着它一起到处旅行。 觉得发现哪处好玩还可以有个人,呃,不对它们都是东西,还有个东西陪着自己一起玩,还可以交流看法。好像感觉很不错?s,想到做到于是把想法跟老桃树说了,老桃树担心的禁制问题被小梅花无视之。 却不想,这一动静被这园子的主人王母发现了,好么原来是个产生了灵智的空间宝贝,打算偷偷的逮住它。到时要啥子灵药没有呢,很快就可以超过玉帝那个眼里只有小妾的老家伙。到时一脚蹬了他,老娘要什么美男没有何必吊死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嘿嘿~~~想到这儿王母拿手擦擦口水。 小梅花突然感觉一阵阵恶寒,觉得有一双贪婪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它。这一惊吓划开空间时颤抖了一下,偏了。等它再出现时就停在了清月面前,它之前说的玄阴魂体,是一种不在红尘中死后不入地狱的灵魂体。 眼看着那个凶巴巴的老女人就要追过来了,看着面前宛如诱人的奶油蛋糕般的女人,小梅花纠结不已。玄阴魂体是很特殊的一种魂体,它在旅行中得到本由天地大道衍生的玄女决最适合此魂体,再加上僵尸之体,嘿嘿~~~不但身体强大连神魂力量也很强大。练到最后结果会怎样,目前为止谁也不知道。 修仙修神本就男子优势更大很少有女子修炼有成,大多数是光棍的男神,据说因为女神太少好多男神都是男男……呵呵……。 歪楼了言归正传,玄女决只适合女子修炼是天道留给女子修炼的一线生机,玄阴魂体更是最适合修炼到极致。 眼看时间裂缝越来越不稳,那个小气吧啦的女人来的速度好快哦。虽然智商不是很高,但小梅花知道落到那个女人手里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其实是它想差了,有这么个逆天的爱好,人家还不把它当神供着啊。 小梅花做了个伟大的决定,是的,它自己认为这个决定非常正确。于是冲进了清月的灵魂里认主了,通过她的灵魂气息掩盖了它的气息。 刚认完主,清月的身体就龟裂成片片,然后一点点的消失。从认主到身体消失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身体消失的那一瞬间,小茉莉裹着清月的灵魂用尽剩余的能量划开空间就近找到一个适合的外壳投了进来。对,它认为胎儿是还没完工的外壳,好?? 小梅花在沉睡前留下了一句带着无比怨念的话:极品的灵魂体,坑爹的废材体,古神诚不欺我。我的能量啊! 第四章 出生前的日子 红梅是清月给它强行安上的名字,它反抗说这名字太娘太俗了。清月也很尊重它的意见,不过最后还是拍板叫做了红梅了,当然是清月单方面的强制决定。 君不闻: 红岩上红梅开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 红梅花儿开 朵朵放光彩 昂首怒放花万朵 香飘云天外 唤醒百花齐开放 高歌欢庆新春来 这些天,被红梅甩出空间的那滴僵尸王的心头血,随着清月的小身板日渐长成,而接近改造工程的尾声了。这具身体被改造得相当完美,身体成长的潜力是非常具大的。 当然,在母体里改造所泄漏的能量,也顺带料理了下这具身体的母亲,使其不但身子骨更结实硬朗,看上去也更加的年轻和妩媚动人了。 清月唯一担心的是,传说中的僵尸是要吸人血的,她出生后会不会变成那样呢?很是让人纠结不已,可是纠结也无用啊,现在一不能出去,二不能进空间,因为身体还没有长成。 因为身体还在成长,导致玄女决也练不成。于是清月在小家伙塞的一大堆资料中翻啊翻,边找边计算,红梅这丫滴到底光顾了多少家,半晌后,总算找到了一个专修神识的。这脑海里的资料显示,这是红梅在一次逃命时,不小心穿到了修真界一个家族的茅坑里,发现了这么块东东便顺了过来。 不管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修修看。唉,清月无比的怨念啊,现在还只是半成品,就塞给她这么多东西,脑子都快爆了,很怀疑红梅是为了躲懒。(作者说你脸皮比城墙还厚,你真是半成品么,三十岁伤不起啊) 于是清月就在纠结,睡觉中度过了胎儿成型的日子。其实,是一开始修习炼魂决就入定了,被她理解为睡觉。随着神识越来越壮大,她可以通过神识,大概能“看”到周围五米内的东西。 同时,也知道了,这是个筛子王朝,520小说的大婶们穿得最多的大清朝。无语望天,豆腐渣工程的筛子洞,这得有多大啊! 目前,大清是康熙当家。清月家姓郭络罗氏,是八大家下五旗中的镶蓝旗。家里房子不大,人口比较简单。房子是没花钱政府分配的,只要是旗人都有,根据官阶大小免费发放。这项福利好啊,康熙是个好老板! 房子只是个两进的院子,前院是待客之处,及书房。左院为客居,右院是哥哥的住处。后院,正院是玛玛住的,西院空着没人住,东院是额涅和阿玛住,东厢房是留给清月将来住的,她的两位额娘跟姐姐住在后罩房,清月的哥哥如今六岁了,住在前院。家里除了玛玛(奶奶),额涅,阿玛外,还有两位额娘(姨娘)。 哥哥和姐姐,是两位额娘生的,额涅身边除了苏嬷嬷,还有四个大丫鬟,青竹,青草,青蔓,青芝。这些都是醒来时,偷听来的消息。 这日,正在肚子里玩着花式游泳的清月,突然感到了四周传来阵阵挤压。有股力量推着她往一个方向移动,稍微用神识扫了一下。 苏嬷嬷正扶着汗流浃背的瓜尔佳氏,往西厢房安置的产房慢慢移去,哦,苏嬷嬷是清月额涅的陪嫁嬷嬷,很得她额涅的心。她的丈夫在瓜尔佳氏的陪嫁庄子上做着大管事。儿子也随丈夫住在庄子上。 “嬷嬷,这会子又不疼了,是不是还没有到时候啊!”清月听见她额涅发抖的声音。可见刚才一定很疼,她在里面也很着急。不想让她的现任额涅太疼,可是还没到出去的时间,焦急的清月也出不去。 “福晋,您大概还要等会子才会生,奴婢叫青竹给您熬了人参老鸡汤,趁着这会子不疼吃点东西,等下才会有力气生下小阿哥。”说完也不等瓜尔佳氏回答,转身就叫大丫鬟青竹把熬好的鸡汤端来,瓜尔佳氏皱眉看着这浮着厚厚一层油花的鸡汤,眼一闭咕隆咕隆几口喝下去了。 “福晋放心,接生嬷嬷是奴婢亲自去找来的,她家人的小命还捏在奴婢手里不怕她翻了天,只要守规矩到时多封些许银钱就是了。” “嬷嬷啊,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有不少人指望着出不来呢。哼,这次放过她们,不给她们一点机会。是我不想拿我的宝贝儿冒险。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当年,那两个小人要不是怂恿老夫人,又怎么会爬上老爷的床!”瓜尔佳氏咬牙切齿的说到。 “福晋放心,除了接生嬷嬷,奴婢会在产房帮忙的,还有,外面负责烧水递东西的,都有四个大丫头看着。奴婢交代过了,寸步不许离开,东西不可以离开视线外。”清月在肚里听得满头黑线,她额涅已经够彪悍了,这位嬷嬷修炼更胜一层,看看人家多懂职场潜规则啊。 “嬷嬷啊,我肚子又开始疼了,老爷还没有回来吗?” “福晋,奴婢以着人去通知了,老爷很快就会回来了。”过了一会儿,阵疼又开始了,这次感觉要更强烈。 “福晋,再使点力,产道已经打开两指宽了,快生出来了。”接生嬷嬷提醒道 清月在里面也感觉有股压力,把她朝有光的地方挤压。感觉可以出去了,便在里边狠狠的使劲,费尽全力总算出来了。 这时只听接生嬷嬷笑道“福晋顺产,母女平安呢”,清月感觉好累,刚才力气都用在挤出来的份上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好像忘记了神马,不管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啪的一声清响。 好疼,怒吼:“尼玛,谁打我!”可是听到的是一阵响亮的婴儿滴哭。她三十岁的人被人打屁屁了。呜呜~~~~~~ 过了没一会儿清月就被人抱出了房间。这时,一个瘦高个的青年男子伸手把她抱过去。她睁开眼望着:这人是我阿玛吧。然后,砸吧两下嘴巴,还好,不是个歪瓜裂枣。 以前也有用神识感觉过,可没有用眼睛这么直观。好吧,还算有点小帅。额涅长得像江南女人温柔婉约,那么先天基因还不错。于是乎,清月放心的睡过去了。 ............................. 友情推荐: [bookid==《我的僵尸老婆大人》] 第五章 新 生 康熙三十年冬天,一个普普通通的冬日里。天暗沉沉的,大雪恣意的在空中飞舞着,街上偶尔经过顶着瓜皮帽儿的行人都恨不得把脖子狠狠的塞进衣里。 一个多时辰后整个北京城披上了厚厚的银装,好似要掩埋掉城底的一切肮脏,寒冷而又漫长的冬天早已来临,那暖洋洋的春天还会远吗? 在长安街里有条石子巷,这里是镶蓝旗八品至五品的府邸,在巷子的中间住着一户人家。姓郭络罗氏,如今的主人是郭络罗.东阿。除了颐养天年的老母亲外,还有一位嫡妻瓜尔佳氏,两位姨娘和一个庶子、庶女。 巷子里远远的急行来一辆马车,在雪地上留下两道深痕。这时马车在一户门前停下,只见前面的马,头面平直而偏长,耳短,四肢长,骨骼坚实健壮有力,毛色纯棕,配着浅棕色的榆木马车。 深蓝色绣着褐色福字缎的门帘掀起,一个一米八左右、二十出头、戴着蓝顶黑兔毛暖帽的瘦高男子,被太阳晒得略黑的国字脸上,一双温润的大眼,又高又直的鼻梁上微微冒着热气,穿着半旧的石青缎子斗篷,只在四周边角滚边绣着繁杂的银线纹饰。透过斗篷能看见里面稍微露出的犀牛补子。 腰系一做工精细的深褐色底,米黄色面宝瓶状的冰梅纹刺绣香囊,梅花瓣外沿采用冰蓝套深蓝色丝线,内瓣用白色套浅蓝丝线,花蕊由外至内是浅黄至橘黄。梅枝是浅褐和深褐色交织,丝丝线线饱满立体,行走间淡淡的暗香浮动。 挥开迎上来的仆从,直接从车上跳下来,推开挡在前面的奴仆,快速的闪进了大门急步向后院奔去。 这人正是郭络罗.东阿。刚才接到消息说福晋要生了,穿过前院,看着面前飞扬的白雪。东阿记起了当年父亲战死后,他的母亲就是站在这个院子,右手拿着一杆红缨枪,左手牵着不满六岁的他,死守在这里,不让如狼似虎的族人们再进一步。父亲头七末过尸骨未寒,那些人就迫不急待的要霸占他的母亲,他们的家产。母亲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一杆枪挑翻七八个带头闹事的大汉,震慑住了那帮子人,保住了这个家,保住了他父亲留给他们的一点点念想。 后来,他长大成人并在父亲以前的袍友帮助下入了军,如今也升了七品的城门史,十五岁成了亲,娶了瓜尔佳.慧敏为妻,她是她家的唯一嫡女,本可以嫁得更好,可瓜尔佳氏相中了他,他从心里爱护,感激她同时又很苦恼,成亲十年,慧敏一直无育,母亲眼见着无后,强行给了两房小妾,如今梅姨娘生了个庶女,芳姨娘生了一庶子。 没有嫡子又使他过分的自尊,同僚背后对他的窃窃私语,让他常常感到身边的同僚在嘲笑他的无能,由而对一切生有嫡子的同僚有一种强烈的对立并羡慕的情绪,有时同僚们明晃晃的对他的挑衅让他的心中燃起了愤怒的火焰压都压不下。却也使得他的家传枪法在这些年突飞猛进,更上一层。 “哇~~~”一声哄亮的婴儿啼哭惊醒了沉思中的东阿,快步迈进内院一眼看到年迈的母亲站在院子的雪地里焦急的守着。 这时一个穿着素净旗服的接生嬷嬷一脸喜悦的出来了“恭喜老爷,老夫人,福晋生了个健壮的小格格”。 “是小格格?”东阿似确认又似自言自语。 接生嬷嬷看主家这样子心底便有些忐忑,“回老爷,是个水灵灵的健康的小格格呢!哎哟,老婆子我接生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招人疼,惹人爱的小格格呢,老爷我去抱来给您瞧瞧?” 接生嬷嬷怕拿的赏钱少了,会影响以后的生意,好话是不要钱的往外扔,东阿深深的吸了口气吐出一口白雾,遮住了脸。 接生嬷嬷看不清,只能小意的站在一边等着。“抱出来看看吧”接生嬷嬷一听,笑咪咪的说道“老爷稍等,先生格格好啊,先开花后落瓜。”接生嬷嬷转身进了产房把我们的女主,现在是新鲜出炉的粉嫩包子一枚,抱了出来。 东阿小心翼翼的接过这枚嫩包子,看着怀里小小的,嫩嫩的,散着奶香味的小闺女,长长的黑睫毛,小小的鼻梁,粉粉的小嘴,还砸吧砸吧两下,怎么瞧怎么像他,东阿望着怀里粉嫩的一小团,轻轻的抱着,很怕太大力不小心弄碎了。 东阿这会儿神马嫡子啊,传宗接代啊都扔一边去了,只觉的心房暖暖的,软软的。满满的父爱都要溢出来了,关都关不住! 接生嬷嬷看着表情越来越柔和的老爷乐呵呵的说:“老爷,小格格刚出生,外面太冷不适合久留”这是委婉的提醒该给银子了。 “啊~~,赏,府上每人赏三个月的月例,来人,给接生嬷嬷封十两的喜钱,吩咐下去大门口挂上红灯笼。”东阿声音大得恨不得全府都听到。并没注意到母亲佝偻着背,扶着丫头的手颤颤巍巍离去的身影。 “恭喜老爷,喜得格格,谢老爷赏”府上的奴仆跪倒一片,真心的欢喜这笔意外之财。 声音太大没听到老爷回道:“同喜,同喜,呵呵。。。。。。” 天色越来越暗,这时石子巷子一门口挂起了两盏红灯笼,洁白的鹅毛大雪已经不再飞舞了,厚重的石狮子,沉闷的朱门,无一不衬得这灯笼更加的娇艳更加的耀眼,默默的向世人宣告着这份喜悦! ..................................................... [bookid==《女王星纪元》] 第六章 猪一样的生活 等清月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 “哟,我们的小格格醒了。是不是饿了,快点把奶嬷嬷请进来,准备好热水毛巾。”苏嬷嬷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到了一个年轻妇人怀里。清月睁眼看了看给予肯定评价,细长的柳叶眉,笑起来弯弯的月芽眼儿温柔得滴出水来,小巧高挺的琼鼻,樱桃般的小嘴上没有一丝血色。 额涅亲亲清月的额头,轻轻摸摸她的头顶。“嬷嬷,让奶嬷嬷打理干净了再给小格格喂奶。我的小宝贝可是要喂的白白嫩嫩的才行。”瓜尔佳氏软绵绵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回福晋,奴婢已经吩咐下去了。得了小格格老爷高兴坏了,从傍晚到现在一直关在书房里没出来,吃食都是送进去的,说是要给小格格取个好名字”苏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个靠枕给瓜尔佳氏垫着。 “他到是个有心的,老太太可是不高兴了。没能生个嫡子,可是我的小宝贝是额涅的贴心小棉袄呢,老太太疼不疼我们不稀罕。有我这个当额涅的护着,我家的小棉袄可是要娇宠养着的。”瓜尔佳氏摸摸清月的小脸蛋 “福晋,奶嬷嬷已经打理干净了。”青竹在外面禀报。 “让她们进来吧”。清月抬眼望去,两个嬷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没有弄什么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头饰之类。姓林的个儿矮胖、脸圆圆的,眼睛大而有神,厚厚的嘴唇,嘴角微微往上扬。另一个姓严的长得就是俗称的马脸,薄薄的嘴唇微抿着。眼睛微垂望地,一脸的恭敬。 “你们两人都是好样的,平时你们不需要做其他事,只需好好伺候好小格格就行,到时自是不会亏待你们,银钱更是不会少。但是,”瓜尔佳氏冷冷的扫了下面站着的两位。“若发现其中有人不尽心,那么两位就等着一起被赶出去。银钱是不用想了,我还会放话出府你们伺候小主子不尽心被赶了。都听清楚了吗?”过了一会才说道 “奴婢会尽心服伺好小格格。”听着下面两位表决心,就这么几句话不但软硬兼施连消带打,还让她俩互相牵制这手平衡之术玩的……啧啧!清月无比佩服她额涅。 清月正在魂游天外之时一个巨大无比的胸器迎面袭来,还没来得及反抗,胸器就塞她嘴里了。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吧。吃饱喝足的清月躺在摇篮里,事实证明不用吸人血了。只是为毛看见碗里的鸡肉就口水直流呢? 清月眯眼翻看着脑海里的玄女决,现在身体的强度也可以了。得找个时间快快修炼才能回到那遥远的家,不知道父母怎么样了,就这么突然不见了他们肯定很伤心。哥哥嫂嫂很孝顺老人,到是不用担心。不知父母能不能发现自己买的那点点股票,那是节衣缩食,从牙缝里扣出来的银子。好想娘老子做的辣椒萝卜,红烧鱼! 清月就这么吃了睡,睡了吃,过起了猪一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看看周围十二个时辰不缺人,林嬷嬷和严嬷嬷两班倒轮流值班。以保证精神抖擞,谁再说古代后宅的女人是头发长见识短,鄙视之。清月只好白天睡觉,晚上修炼。有空yy下空间,对着空间流流哈利子。 天气越来越冷,清月也天天睡在东暖阁里。没事儿偷听下八卦。 “福晋您还没出月子,后罩房那两个又不老实了。天天在老太太耳边嘀咕着呢,指不定又出什么坏水了。”苏嬷嬷急匆匆进来说道。 “哦~~,嬷嬷啊!你看天气这么冷,今年雪下的早公中收成不太好呢。咱家这又添了人口吃饭,而且眼看年关将近。大阿哥和大格格如今身子长得快,既然两位姨娘这么闲,嬷嬷你去公中库房多领几匹上好的缎子给两位姨娘送去。要摸起来细滑点的。就说今年收成不好衣裳不送去成衣坊了,让她们自己给大阿哥和大格格裁剪衣裳!”瓜尔佳氏不紧不慢的道 “可不是,这回便宜她们了。奴婢等下就去办。福晋,陪嫁庄子上的收成账册和银票都送过来了。今年收成比去年好了一层呢!”苏嬷嬷想着能见到自己丈夫和宝贝儿子连眉梢上都挂起了笑意。 “先放着吧,等我出了月子再慢慢看!青草,你去我首饰盒里把那对金绞丝镯子拿来。嬷嬷,这段时间全靠你帮衬着辛苦你了,过几天是你的寿辰,这镯子你就拿去把玩吧!”瓜尔佳氏接过镯子递给苏嬷嬷。 “福晋,老太太那儿你看?”苏嬷嬷担心的望着瓜尔佳氏。 “哼,这么多年还不是个老调调把我当客人待,有什么不满,好事啊只跟他儿子讲,暗地里公中的权力也不放手防着我呢,就怕我把这家搬空了。也不瞧瞧谁稀罕那点子东西了。媳妇是别人家的好,儿子是自家的好。老太太强势了这么多年,临老了媳妇却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还不让她背着讲讲,这天啊可就得翻咯!” 清月听到额涅彪悍的言论,表示很?濉t诤罄春贸ひ欢问奔淅锼?谂蔚纳衤碚?罚?畔倍罚??倚c?范寄居锌吹健@咸??ψ诺p氖?铮?蛭?焯炱鹛?缛ド涎Ы峁?帕沽恕a轿欢钅锉硎久ψ欧煲律眩??斓母辗焱甏禾斓囊律延忠?炝耍?坏??约业暮19臃欤??18辍16咸??灿幸环葑印018晔撬?堑姆雇耄?咸??撬?堑囊勒蹋?墙胁坏貌环熘啤?p>  什么洗三,满月宴都是在清月的睡觉中躲过了。据八卦的青蔓说,郭罗妈妈带着两个舅妈来了。可惜在睡梦中错过了。清月也知道了她那个阿玛想了三天三夜,总算给取名郭络罗.清月。听说是翻了不少的诗书想找出与梅花有关的诗句,终于从“寒水一瓶春数枝,清香不减小溪时。横斜竹底无人见,莫与微云淡月知”中取得清月二字。事后清月表示满头黑线,真难为阿玛想了那么久。不过高兴于自己还是叫清月。 清月也有自家的小金库了,虽然才三个多月。但架不住招人喜欢啊,洗三,满月,百日礼可是收了不少礼,那银花花、金灿灿的,哎哟,闪花了她的铝合金狗眼! 第七章 抓 周 清月很谨慎的秉着三翻六坐八爬的原则,真心的怕被人当成妖孽浸猪笼。这点要感谢520小说穿越的前辈们,让她知道了这点常识。 就这么吃吃睡睡,高兴了就折腾折腾那二十四孝的阿玛,不高兴了尿他一身尿,不过清月阿玛到是乐在其中。整天闺女,闺女的吼,那个中气十足! 在不经意间迎来了清月的周岁,在这之前清月的玄女决到了人境第一阶段的第三小层了。玄女决分天、地、人境。每境分九阶段,每阶段又分十二层,只有在突破每阶段是需要感悟天地规则。这么快的修炼速度,还归结于她的身体被改造过。 按僵尸之体分为白僵绿僵紫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目前清月还在金字塔最底端努力的向上爬着。 只要过了周岁清月终于可以摆脱睡摇篮的命运找机会进空间看看。进不了空间是她目前最大的痛,每天感觉像有几十只猫爪子在心口挠啊挠! 在周岁这天,老天非常的给力。一直阴沉沉的寒冬却难得的放晴,压抑了一冬的大人们随着这暖暖阳光的照耀而心情变的松快起来。 瓜尔佳氏今天梳着一字头。左边别着宝蓝色垂穗,垂穗头部是一杏花,每片是椭圆形的。重叠花瓣里是黄色南珠作花蕊,花瓣上面缀有三三两两的小颗粒粉色珍珠,走动间仿佛露珠在花瓣上颤动,窗外透过的阳光落在上面闪烁出五彩缤纷的光芒,中间简单的别着两多轻烟罗纱叠成的绯红色绢花,右边插着五福呈祥景泰蓝银钗。左耳上戴着三个白色南珠耳钉,双耳分别挂了一副鎏金杏花镶嵌红珊瑚耳环。手上只简单戴了只白玉镯子,一袭收腰正红绣白梅枝旗袍,越发衬得容颜姣好,凭添了一丝韵味! 清月瞅着铜镜里的大红包嘴角抽了抽,看着额涅把她的头发梳成个冲天炮,胸前带着个镶嵌白珍珠红宝石的金项圈,只见上面錾以金鱼,莲花等吉祥图案。下方缀有一方白玉锁上面刻着“长命百岁,富贵安康”,额头上到没点东西,说是等一下要在抓周宴上点朱砂痣。 听得她风中凌乱,难不成以后要顶着这么个红通通的蚊子血到处跑?顺带告诉人家她是什么人?还是生怕人家不知道? “不要,点点”清月稚嫩的声音传来。“哎哟,我家小闺女知道爱美了!放心额涅请了个高手来给你点朱砂,你看,你要是点上不是更可爱了么。那样你就会收到好多金闪闪的礼物哦!”瓜尔佳氏*裸的诱惑着,看着面前纠结不已的包子脸,乐不可支! “多多”清月抓抓自己的口袋,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争取多多的福利吧!瓜尔佳氏看着毫不犹豫就妥协了的闺女嘴角微微抽动。 “福晋,要不要先让格格练习练习?”苏嬷嬷有点紧张的问瓜尔佳氏。“没必要,咱家小闺女高兴抓到啥就是啥。有我这当额涅的在自会护着她一生,再说不是早就交代,不要放那些个下作的东西在上面,哼,总有那些个不省心的未必就没有不想看笑话,我会给他们机会呢?!”瓜尔佳氏相对淡定“抓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可有检查过?”。“福晋放心,青蔓放在了小箱里上了锁,等福晋和格格去了前厅方才拿出来,人多手杂,谨慎为上。”苏嬷嬷果然很有职业操守,能得额涅的心不是没有道理的。清月这才想起红楼梦里宝玉抓周,就是抓了胭脂水粉惹得政老爹大发雷霆,是了,若大个荣国府里难道所有人都很二吗?莫非是有人故意偷偷放上去的。 “福晋,老爷吩咐收拾停当后带着小格格去前厅抓周,客人都到齐了!”青芝撩开门帘进来禀报。 “额涅的小棉袄,来,抱抱,走吧!”瓜尔佳氏抱起清月率先走了出去。第一次来到前厅,正中挂着的是一副松柏图,四周摆放着不少黄花梨木的桌椅,只见有好些不认识的人,分成几堆在聊着天。 东阿自瓜尔佳氏进来后,就偷偷看了看,望向别处,再偷偷看了看,又再望向别处。呵呵,多日不见自家福晋更加珠圆玉润,周身散发着浓浓的母爱,添了分撩人风情。 瓜尔佳氏抱着粉妆玉琢的小包子进来,那些七大姑八大婶的咸猪手就伸过来了,心疼的看着自家闺女被捏红的小脸蛋,悄悄给四大丫鬟之一的青芝使了个眼色。 青芝稍稍移了下位置挡住了那群如狼似虎的大姑大婶们的色爪。瓜尔佳氏抱着清月快步走向大案前。其中有个通身贵气着平绣枣红四季花蝶氅衣,戴着黑狐皮别有錾金小字福禄大寿字型,镶羊脂玉满钿的中年夫人快步迎过来。 “哎哟,郭罗妈妈的小孙孙哟!看看长得跟年画里的小仙童一般招人疼爱呢,你个小没良心的,前几次来你都在睡觉,今天见了你郭罗妈妈都不认识了,我可是想坏我的小孙孙了!”清月扭头看向她,这就是我的郭罗妈妈富察氏?徐娘半老风韵犹存,额涅有七分像郭罗妈妈,只不过郭罗妈妈娇柔中明显透着股子精明干练,这又是一座大金库,清月立马卖萌用糯糯的声音喊“郭~罗~妈妈!” “哎哟,我的乖孙,郭罗妈妈的宝贝心肝哟!”接着亲亲清月的小脸蛋!抱着她走到大案旁。 只见黄花梨木大案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弓箭、算盘、钱币、首饰、花朵、吃食、玩具、铲子、勺子、绣绷子等,旁边一小桌上还着雪糕(大米做的点上红色)、红高粱面饼、年糕、饺子之类。白雪糕像征着将来的日子越过越红火,红高粱面饼像征着百邪不侵,年糕则代表钱财堆得一年比一年高,饺子代表满腹文章锦绣。 这时阿玛走过来接过清月“闺女,站到这堆东西里,看看你喜欢啥玩意自己去拿来告诉阿玛好不好!”说完把她放在了案上。清月皱眉看着桌上的东西抓什么呢?大人们看着她那皱着的包子脸煞是可爱,都围过来想看看她抓到什么。 看看摆的物件,首先排除了绣花绷子,清月是很喜欢刺绣品但并不代表她喜欢自己绣。神马都让她做了,那还需要丫鬟做什么呢?嗯,以后要个会做绣活的。 花朵首饰需要操心吗?只少在色彩搭配上不需要担心。铲子,勺子更没用。看过额涅所谓的下厨房,就是站在厨房门口动动嘴皮子。 以后还要在身边调教个会做饭的出来,前世上班后,不忙时也会自己动手做饭。菜谱么从度娘那里问了不少,什么川菜、湘菜、粤菜都会不少! 看看剩下的抓了一支笔,司仪唱道“小格格一选笔,将来写一手好锦绣文字” 清月以前特别羡慕字写得好的人。在电脑、网络充斥的浮躁年代,能净下心来写好字的已经是凤毛麟角。 她自己就属于一年到头写不了几个字,整天都在摸键盘的那一类。现在有时间可得好好学学,尤其在这个观字闻人的年代,这就是一个人的名片。 再来抓了个算盘,爱财嘛!司仪唱道“小格格二选算盘,命中有财一生富贵!”最后抓了个金灿灿的小弓,司仪看看城门史大人和瓜尔佳氏,见两位依然笑眯眯的望着桌上不停移动的大红包,马上道“小格格三选弓箭,不愧为八旗贵女,秉承先祖遗志,上得马来拉的开弓!” 东阿用狐疑的眼光瞄向自家宝贝闺女。清月真的很想说这次我真的不是看着金闪闪的就想要!玛玛板着的脸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第一次走过来抱起清月摸摸她的小脑袋瓜“我的小乖乖孙,我们八旗贵女学什么劳什子的绣花没得弄瞎了眼,你把活计全做了,那还需要丫鬟做什么!等你长大些了玛玛送你匹小马驹,教你骑马开弓。当年你玛法追随先祖打天下,你玛玛跟着你玛法冰天雪地的四处奔波,几次出生入死。若是没有我手里的那支枪,就没有你现在的阿玛。更没有现在的这个家!”玛玛抱着我苍老的眼神里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是想起我那早逝的玛法了,玛玛一定是个有着传奇的女子! “玛玛,不疼疼。月儿给玛玛呼呼”。额涅啊不要怪我叛变哦,我是很想学骑马,虽然那枪法看不上,但以后有武功也有个说得过的出处了。为了将来能自由出门玩只能先叛变了,不过我的心还是在额涅这边的。 哈哈,清月无视额涅那幽怨的眼神。亲了老夫人一脸的口水,把老夫人乐得见牙不见眼!心里正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又能壮大多少,能从玛玛这里抠出来多少呢?可是个大金主,要好好讨好才行!清月笑眯眯的望着老夫人,伸手抓向她头上的镶嵌蓝宝石的景泰蓝的八宝银簪,瓜尔佳氏在一旁看得直捂脸,丢不起这个人!还以为闺女跟自己离心了呢,这不马上暴露了嘛。不行,回头得好好教教下次别这么明晃晃的。 第八章 闺 阁 抓周完,郭罗妈妈抱着顶着一抹蚊子血的清月。跟着瓜尔佳氏进了后院,同行的还有两位舅妈。 金簪没扒拉成的清月笑眯眯的看着手里抓着的玉佩,这个应该也值不少银子吧。现在的清月还不知道自家额涅给她准备的教育大餐。心情很不错的一路卖萌,逗得郭罗妈妈和两位舅妈一路笑声不断。 “敏儿,在家时你娇生惯养,事事顺心顺意,我和你阿玛,大哥二哥都是把你放在手心里疼着,只是这嫁人了也要学会忍让,凡事忍忍你总不会吃亏,再说了姑爷也不是个拎不清的,你婆婆现在对你怎样了。我看她今天很喜欢月儿。嫁进他家门就是他家人了,凡事忍忍就过去了,不要太放在心上,女人一但嫁人了这一辈子就只能围着丈夫,孩子转,当年孤儿寡母的没让人少欺负,他毕竟是姑爷的亲生母亲,在姑爷心里位置肯定是不同的,更何况也要顾及着姑爷的脸面。”富察氏劝着瓜尔佳氏。“我就是恨她,明明姑爷不肯纳妾那老不死的偏偏要塞过来。额娘您放心,我自有分寸后院的那两个还翻不出我的手掌心。”瓜尔佳氏恨恨的对富察氏说道。 “你这傻孩子如今你也有嫡女,最主要的还是好好调养调养身体来年再添个胖小子,你这辈子就圆满了。而且来年初你阿玛要升任大理寺卿。你就安心的稳坐这当家主母吧”富察氏拍拍瓜尔佳氏的手安着女儿的心。 “怎么会如此突然?按惯例顶天了也就个从四品。”瓜尔佳氏很迫切的想知道原因。 “那里的安排!”富察氏伸手指了指紫禁城的方向小声的说道“不要太担心,当今圣上正值壮年!更何况咱家也不是那不长眼的,低调做人就行了。再说京城里随便拉出来个人都是跺跺脚,地都要晃三晃。” “希望来年京城没有大的动荡,不然又不知道有多少人落马多少人妻离子散。”瓜尔佳氏很是担忧。 接下来瓜尔佳氏就询问两位舅妈孩子可还好,两位哥哥可还好,又说了一通让父亲不要太过操劳,哥哥们不要太过忙碌多注意休息,都有意避开刚才的话题,谈论些哪家哪个又娶了个小妾。哪家的小子闯了祸挨了打。看没有什么八卦可听了,清月眯着眼约周公去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坐在窗户下缝东西的林嬷嬷听到动静赶紧起身过来。 “哎哟,小格格醒了。咱去看看小格格以后要住的地方可好?”林嬷嬷抱起清月走来东厢房里到处看看,“漂亮吧,格格喜不喜欢呢。如今格格长大一岁了,小摇篮装不下格格,小格格就需要搬新屋子,今晚上睡新床”。这是一处小小的闺阁,四处飘荡着粉色的纱。 进大门是个大厅。是活动的地方,四周平平没什么有菱角的东西。地上铺着层厚厚的羊毛毡,就方便清月爬,这样也不会摔疼。其实她早就能很稳的走动了,只是怕被人当妖孽才装嫩卖萌呢。 右边是两位奶嬷嬷夜间休息之处以及清月的小库房。左边三套间才是清月住的,外间是一小书房,北面靠墙放着一梨木书柜,中间放一把中间雕花木椅,前面摆着一墨色大理石书案,案上放着几本字帖,宣纸并一方牧童放牛的宝砚,笔筒内插着大小不一的毛笔,另一边摆放着一个大汝窑白瓷花囊,上插红梅数枝。边上放着一圆形大青花瓷画缸。中间房间是东面靠窗是一暖炕,炕上放着个黄花梨木小矮桌,是丫鬟嬷嬷们守夜睡觉的地方,清月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用自己的哭声表示过睡觉时不能让人靠太近。 对面是放着同样是黄花梨木的一套八仙桌椅。再过来是一套绣有红梅枝的屏风,红木镂空雕刻的隔断中间夹着米黄色绞丝素罗,从圆形拱门走进内间闺房。 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梳妆台,镜框中间鎏金雕蝴蝶扑牡丹花纹,两边刻以繁杂细腻的纹路中间是面磨得水光的大铜镜。上面堆放着首饰盒,有檀木雕刻的,錾银纹的,景泰蓝制的,还有缎子蒙面的,大大小小堆放在梳妆台上,梳妆台另一边摆放着一个两尺来高的紫檀首饰柜,两开门雕刻琼花为主,小朵桃花,李花为辅,中间零散几只蝴蝶翩翩起舞,再着上各色彩,眼前一亮鲜活起来! 再过去是一个红锦两面湘绣百猫戏耍图的紫檀屏风,屏风后才是一张两进的紫檀拔步床。只见一进的左右和上楣都雕刻有鲤鱼戏莲图,而鲤鱼和莲花上都有鎏金,再配上米色的素罗,二进床前有一米宽的塌塌米,这是方便丫鬟守夜睡觉的,从两边撩起素罗就可以进入睡床两头,方便查夜。睡床罗账最里面,挂着三五个绣着各色花纹的香?,使本原本有点沉闷的紫檀床变得靓丽,明快起来。 终于熬到了晚上,打发走了身边的人,等听到林嬷嬷轻微的鼾声,这才放心的闪身进了空间………… 第九章 终于进到空间了 清月小盆友终于在摆脱了烦人的大人们后,闪身进入了空间。 可是,可是,谁来告诉她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的情形,清月两眼全是蚊香圈。 清月小盆友仰头看着眼前看不到顶的草堆,一阵风飘过,刮起一片树叶,半刻钟后,再一阵风吹过,卷走一片树叶,一刻钟后……… 清月小盆友额头青筋暴起,热泪盈眶,粉红的小嘴一直在颤抖着,小手捏的紧紧的。怎么看怎么激动来着,果然………… 一声怒吼震破苍穹,一阵地动山摇“红梅你个坑爹的货,给老娘滚出来~~~,你看看你丫滴八百年没见过东西,尽收些什么破烂,啊~~~~,我是缺你的吃还是短你的穿了,也不知道收点金,银之类,尽收些什么破草,奇奇怪怪的石头有什么用,啊…………”一刻钟后,只见草堆边上,一个梳着冲天炮发型,穿着绣有鲤鱼红肚兜的清月小盆友小手插腰做茶壶状,依旧吧啦吧啦一段国骂精粹飘过。 看看四周清月好想哭,亲,可不可以退货呢?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空间,日思夜想着如何利用空间闷声发大财,即便是来了清朝也要活出个滋润来。一年来在摇篮里,不知策划了多少个关于发财的方案,如今一个个胎死腹中,很不甘心啦!为毛人家的空间要嘛有嘛,而老娘的空间要啥垃圾有啥垃圾,金银珠宝一样都木有! 喘着粗气的清月小盆友,随手捡起一株浅紫色的小草上面结着绛紫色的球,还梦草籽?!十年生,磨粉可制成三日酥,可让凡人舒舒服服的睡上三日,雷打不动。千年生,是醉生梦死酒的主料,连神仙都能撂倒,当然好处也是大大的,只要等醒过来提升修为那是板板钉钉的事,绝对可以突破当前修为层次,清月拖着长长的哈利子望着手上的药草,可以让人三日不醒,哈哈,完全忽视了后面的话。只觉得此物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之物。郁闷的心总算得到了一点点补偿。 心气不平的清月巡视完整个空间,明白刚进来的那边是农场,初始状态是一亩地她需要努力的耕地,每升一级有两个条件,不但需要自己功法晋级,并且还需要完成一定量的种植作物获得一定经验后空间才会成长,如今农场被那些种籽占了四分之三,剩下大概一分左右的地方空着。农场的北面是一个吊脚小竹楼,竹楼左边平房是仓库,右边是加工坊。 楼前种着株大桃树后面是种着片红梅林,清月很是怀疑这是小梅子自己干的事,为什么这么肯定?看看这些种得东倒西歪的树就知道了,梅林里有两口只有成人巴掌大的迷你泉呈太极状。一为清冷泉是谓阴极泉靠近会感到冰冰凉凉的,一为烈阳泉是谓阳极泉到是有点像现代的温泉。取阴阳平衡之道,阴极泉适合女子饮用洗髓伐毛。洗眼,长时间使用可以治清月这个僵尸女的近视眼,嗯,不错,洗洗更健康。阳极泉适合男子饮用。这两口泉水是架起小世界的筋骨,没有它们小世界无法成型。 旁边有条小河,小河边栽着各种竹子。河上用修仙界常用的沉铁木,桥身都镌刻以复杂繁琐的符文可永保不坏,桥这边有个门楣,上书金沙玉带河,那字苍劲有力,一阵古朴的气息迎面而来。 果然小河底部是金银两色的沙子,清澈的河水从上面流过。不知从哪里流来也不知流向哪里去,四周厚重如雪般的雾气阻挡了她的视线。清月可没有勇气去尝试能不能穿过去,感觉告诉她那很危险! 从小桥过去,是个大大的牧场,如今已被各种蛋,被封印了的沉睡的幼崽(清月只能看着流口水,为什么,功法不够高,无法收它们为灵宠),矿石,灵石,仙玉,神晶霸占了,就是没有一样能够拿出去就能发大财的。清月左看看,右望望,然后一直念念碎,为毛我没有可以各种虐的灵宠,人家为毛就有可以说话、可以斗法的极品灵宠。 清月一晃三摇迈着八字步向小楼走去,虽然空间不给力但咱至少也算有房有地一族了。哼着小曲儿走到自已的别墅——一栋两层小竹楼前,吊脚小竹楼是用青玉竹架成。沿着青玉拾阶而上。走进去若有似无的竹香从鼻尖轻轻的划过,滑滑的像个调皮的小精灵让人心里痒痒的想抓却又抓不住。 正堂北面右边就是走上二楼的楼梯间,左边摆着个紫神木做的圆八仙桌放着几条圆凳,两边墙上挂着的是苏绣的梅、竹、兰、菊四君子,楼梯边放着个神木高架多宝阁。 左边房间是厨房,右边房间是炼丹炼器。清月快速的爬上二楼,这是间起居室,光线透过桃树,斑斑点点的洒在竹地板上。微风轻轻的撩拨着门前轻纱。地板上围着小矮桌随意的扔着几个蒲团,桌上放着个一套白灵玉茶具。 楼梯口左手边是卧室,右边是练功房,清月立马朝卧室跑去,很期待是什么样。入眼的是雕花纯白色宁神木欧式家具。 靠门这边是大衣柜,里面放满了华美绣有复杂符纹的各种服饰,可惜都是成人服饰目前只能看着,衣柜过去是雕着梅花的梳妆台,哇,上面是玻璃镜?这可是个大惊喜。梳妆台上有个雕刻有八仙渡海故事的墨木首饰盒。里面有两串鹅黄色双丫髻串花下面垂着两只半尺长蝴蝶形花黄,还有几个簪子珠花之类。 再过去是神木做的大床,上面是粉色为底的云梦纱做的蚊帐,望去如梦如幻的薄账上微微闪着柔和的光芒。用青玉竹编织的席子,静心安神。最下面铺着厚厚的竹叶,竹叶上面铺着软软的云锦棉,躺在上面软软的。 闻着这淡淡的竹香,北面红梅林时不时香气袭来。小桥,流水,人家。清月很满足的进入了梦乡。 第十章 晋 级 当清月醒来时感觉非常的神清气爽。有种今夕不知是何年的错觉!肚子好饿了,这会儿估计外面还是半夜,早知道就应该让青竹留盘点心在房里。 外面一天这里面是一周,但在空间里时间不会停留在自己身上,坑爹的货终于让清月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在厨房里遛了一圈,没有发现一点点食物。灶面干净的即可照人。还好是现代化的组合式厨房,只要从外面那些垃圾堆里翻出一种名叫火焰石的,红红的,很通透里面好似有火焰跳动的菱形石头,放到指定的卡槽里就可以炒菜做饭冲凉了,没错厨房后面还有个隔开的洗手间,这石头使用起来即无烟又环保还很防火,清月感叹古人的智慧果然是无穷大。 饥饿难耐的清月,只好迈着小短腿跑到唯一能进肚子的迷你泉那里猛灌泉水。凉丝丝的入口即失,唇齿间留下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心中一动,清月立马盘腿席地而坐。随着玄女决的运转,泉水慢慢的转化为一丝丝法力随着功法路线慢慢的加入进来,法力在不知不觉中有了一丝壮大。 这时如果有人在,会发现清月的一头墨黑秀发已经洁白如雪般,无风自动。身上散发出一股沁人心脾,闻之让人心旷神怡,淡淡的、清清冷冷的梅香悄然而来。若有似无的白雾飘飘渺渺仿佛情人般眷恋在她身边久久不肯离去,朦胧中好似跌落凡间的仙童。 这时的清月完全把心神都沁入到功法运行中,神识仔细的看着法力在一遍遍的运行当中越来越壮大,不停的压缩,力求能存储更多的法力,而法力在体内不断壮大挤压冲刷经脉时造成经脉的碎裂,同时又随着法力的流转而修复,不断的在扩大而越发的坚韧有弹性起来,如此不断周而复始。当那泉水完全转化为法力时,清月感觉全身的法力已经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随着功法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在这时法力如脱缰的野马突然冲向第四层的穴位。 一次不行再来一次,一次次冲撞下来,法力消耗不少,穴位的隔膜越来越松懈但冲击的力量也越来越弱了。怎么办如果这次不突破,下次再突破会是现在两倍的难度。不行,牙一咬心一横,清月用神识引领法力沿着行功路线越来越快速的飞转,一次又一次,如果用肉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法力在运转,反而会觉得是停止不动,是的,她在酝酿着最后的冲刺只有这样冲击力才会加大。法力快速行进带来的冲力使得刚修复的经脉又开始出现了一丝丝的裂缝,清月对经脉裂开所带来的钻心的疼痛早已变得麻木,成败就此一举。“啵”清脆一响,满头大汗的清月脸上露出了轻松的微笑。 “呵呵,我总算突破第一阶段的第四层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空间里的关系,身体里的法力没有被小红梅吸走大半否则是不可能晋级,是不是我以后只要在空间里修炼就可以很快得到提升呢?那样是不是表示我可以很快就可以找到回家的方法?”清月自言自语道,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清月注定还要被红梅继续压榨。 大清帝国千好万好,清月总觉得这儿不是自己的家,她的家是在21世纪,那里有疼爱她的父母、兄长。还有绵绵细雨中的江南水乡,很怀念小时候,洞庭湖畔,披着金色夕阳,粗旷嗓子唱着花鼓调晚归的渔民。 吸吸鼻子,收起伤感情怀,如今功法晋级了,不就可以学几个小法术了?到农场的草堆旁,这里还有着一小堆的玉简。从里面扒拉出一个《五行法术》。便看起来了。 要回家是咱努力的远期目标,让小红梅身体恢复苏醒过来是老娘现在不得不做的事。咋让它康复,每次修炼把自己的十分之九的法力贡献出来,让给它吸收。自己留下十分之一然后再修炼。 红梅的官方申明是:为了主人的身心健康着想,不宜升级太快。但修行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更何况修炼太快,身体成长就会无限的延缓,总不想十五六岁了,还顶个冲天炮,穿个红肚兜,光着白嫩嫩的屁屁满大街跑吧!光想想那情景清月就一阵恶寒。 清月看完手上的玉简满头黑线,这不就是法术入门教科书吗?感情这还是大路货色。于是乎,某人脑中浮现这样一个画面:在那明亮宽敞的教室里,和煦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洒在整齐的课桌上,一个梳着发髻、身穿八卦道袍,踩着八字步的白胡子老道,一手拿教鞭,一手放背后。对着下面背着手排排坐的小屁孩们说:来跟着师傅念,这个字读xx……。 从里面学了个可以拿来耕地的翻土决和春风化雨决。果然土属性的人就是憨厚老实。瞧瞧,啧啧,翻土决,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用的。春风化雨决,听着是好像很厉害似的,其实吧,就是一个给草浇水用的法术。记下了这两个法决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就起身练习,小梅子可是说了,要想空间升级,要想早点回家,土要天天种,功要天天练,况且这样才能劳逸结合。 苦逼的清月站在那一分地旁,掐着翻土决开始练习。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块平地依然是那块平地,两个时辰过去了,那块地上刮起一些草沫子,三个时辰过去了,清月小盆友已经爬床上挺着个小肚肚睡着了……。 第十一章 福晋的烦恼 日子就这么从指缝里悄悄的溜走,从进空间到现在已有三个多月。如今的清月在空间里可是收获了好几茬的聚灵草,目前为止库存聚灵草为零颗。 小梅子明明没醒过来怎么把草全偷吃光呢。如果红梅知道某女人无比幽怨之下给它取了个更难听的小号。恐怕会把长城都哭倒,死人都哭活过来。 清月小盆友很是烦恼,每晚要在空间里待几天。吃的打哪儿来呢?总不可能夜夜吃点心,对于一个肉食型动物来说,那是一种在*、精神上的双重折磨。平时吃东西都有一堆人围着,青竹更是寸步不离,不错眼儿的盯着,生怕那起子小人会趁人不注意弄点名堂出来,福晋如今就这么个宝贝疙瘩,都还不得小心的伺候着。清月很是郁闷就是想偷渡点肉肉进空间都没法子。 清月非常想告诉青竹不必如此,咱其实很欢迎她们多多下毒,这样咱指甲里的尸毒就会越来越厉害呢。虽然毒不多但架不住花样儿多,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肉,可惜只能在心里这么想想。 冥思苦想大半天未果,便到处游荡却无意间听到林嬷嬷说起大厨房的八卦。顽皮的小脸蛋上黑葡萄似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 嘿嘿,有了,晚上去大厨房溜达溜达,肉肉放着不吃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就这样清月小盆友隔三差五的掐个隐身决光顾光顾下大厨房。呵呵,为什么不去额涅那里的小厨房?姐又不是二傻了,离得近不说,东西可是都有数的。从最开始只需偷熟鸡发展到如今只有生肉可以偷,只好顺带偷点佐料自己动手煮。 毛爷爷曾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跟大厨房那帮子奴才斗智斗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斗法,给清月无聊的生活添了不少乐趣,如今管厨房的李妈妈真真是急得头发都白了,李妈妈是老夫人一手提拔上来的,很清楚一旦自己出了大错绝对会被福晋揪住尾巴,虽然府里暗地里还是老夫人把持着,李妈妈心里可是门儿清,当年一起上位的那些老人,走的走,去的去,很多重要却不显眼的位置现在可都是福晋的人,老夫人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难道还能发威不成?更何况这府里迟早会是福晋当家,李妈妈能坐上现在的位置,不是个没手段没脑子的人。 而此时,日子过的很滋润的清月在窗边的炕上倚靠着软枕,正?n瑟的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令青竹在一旁给她讲着府里下人们之间的八卦,却不知一场要围剿她的计划已经在酝酿。 “李妈妈你也是府里多年的老人。自老太爷在世时起,你就是大厨房的管事,一直以来的确对那些个奴才管理的井井有条,事情也安排得妥妥帖帖。以前也没听说出过什么岔子。只是怎么听说最近几个月厨房里不是很太平呢?外面那些不长眼的下作小人说东道西的,我就是想管也管不住,当然我是非常信任李妈妈您的,不知道李妈妈对此事有何看法?”瓜尔佳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拿签子挑起颗蜜饯优雅的放到小嘴里。虽说刚立春福晋屋里还烧着火盆子。可李妈妈只觉得透骨奇寒,稍微挪了挪脚缩了缩身子。 “回福晋,奴婢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开始时,三不五时的丢一两个熟鸡,猪肘子之类。奴婢们怀疑是有野物,可是看着生食都没动过,奴婢们晚上就不把鸡,鸭提前煮熟。换成每天早点起床来厨房提早煮熟。只因休息的时间倒也差不多,所以大家也没有什么怨言。可是后来没有熟的,这不就开始丢生食了,每天晚上奴婢带了厨房的人一起,亲自检查过厨房落了锁才离开的。可是……可是,第二天去看依然还是不见了……,还请福晋饶命啊,奴婢们真的没有看到有人偷东西。” 李妈妈跪在地上磕头赶紧请求饶恕,瓜尔佳氏皱眉撇了一眼“大厨房那么多人,你们就没有派人守着么?连个小小毛贼都逮不到,要你们有何用?” “还请福晋饶命,奴婢们后来有轮流着守夜,可明明安排的人白天都在养金蓄锐以确保晚上守夜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谁知到了大半夜大家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现在厨房里的那些奴才虽嘴上不敢说什么,其实……其实晚上她们是很怕守夜。”李妈妈偷偷的用眼尾余光瞧了眼上座的福晋垂下眼睑赶紧说道。她心里可是很明白,若是让福晋找到把柄她这管事也就做到头了。“起来吧,这事本福晋自有主张,子不语怪、力、乱、神,吩咐下去,禁止府里的人乱嚼舌根子。如有发现违者,拔其舌根!”瓜尔佳氏烦躁的挥挥手让李妈妈先退下去。“福晋,这不是个好机会么。李妈妈这些年管着大厨房手脚一直不干净。”青草轻轻的给瓜尔佳氏揉捏着肩膀,“怎么处置?没听她刚说的?法不敌众,我也最多给她个办事不利的名头,顶多也就罚几个月月奉。你也知道她管着好些年,她能把持着那个位置没给下面的奴才绊倒,稳稳当当的坐上那么些年,能没有几分眼色,心思!”瓜尔佳氏白了青草一眼,咋这么没脑子呢,不过到是个忠心的,看来以后到是可以留意着给她许配个有前途的,四个丫鬟其实各有各的特色,瓜尔佳氏只是在给她们一个好出处的同时也能让她们更感激忠心于自己。“可不是么,福晋果然看得比婢子们远,奴婢瞧着李妈妈警醒着呢!”青蔓依附福晋的看法。“哟,你个小蹄子才多大也知道这些啊!”青芝听了调笑道,主仆几人笑闹了一番。 最后分析判断,觉得首先排出是野物所为。其次认为是人为,这个人进厨房肯定会留下线索,可是要如何才能找出来呢?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睡着,难道是江湖人所为?看看家里,瓜尔佳氏摇摇头,比咱家富裕的多了去。人家的厨子做出来的味道肯定比咱家的要好,没看到后来连佐料都不放过。此人必定是在府内,要怎样才能把人揪出来呢? 还有自家宝贝闺女也着实让人头痛。也不知道像了谁天生神力,不但只喜好吃肉,那口刚长全的小银牙对着那硬邦邦的核桃一口下去壳全碎了,光看着就让人觉得牙帮子泛酸,肉肉的小手一捏松子全脱了壳。瓜尔佳氏光想想将来自家闺女长的那个虎背熊腰,力大无穷,走一步抖三抖。如果不高兴了一掌拍下去瘦点的那还不得被拍飞掉,也不知将来谁会倒大霉做咱家的女婿。瓜尔佳氏顿时觉得教女之路长途漫漫——前途无亮! 第十二章 东窗事发 春暖花开的季节里,一日半夜三更时分,一个矮小的身影“嗖”的一下,从东厢房的窗户里悄无声息的翻了出来。轻巧的落到地上,小身影在窗下停了停。听着隔壁林嬷嬷传来的抑扬顿挫的鼾声。小身影快速的离开东厢房朝大厨房而去,人虽小巧但行动间却不带动一丝风声。 小身影轻车熟路的几个拐弯便摸到了大厨房窗下,踩在窗下的石头上踮起脚尖趴在窗沿偷偷向里窥探,厨房里的两个守夜婆子正就着花生米喝着小酒议论着府里府外的新鲜事儿,小身影麻利的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来放在窗边,但见小手微微动了动,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的呼噜声传来。嘿嘿~~~~,小身影悄无声息的把窗户打开,这一过程尽然听不到一点点响动,更是无从惊动任何人。 一盏茶的功夫,小身影又从开着的窗户伸出小脑袋向外看了看,迅速的爬了出来,仔细的关好窗户抹掉自己的脚印,很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这时从大厨房左前边皂荚树后,通往奴才住的大杂院的侧门内闪出两个人影,“福晋?…………”苏嬷嬷满腹狐疑的望着身边的福晋欲言又止。“嬷嬷,我是不是眼花了啊?”瓜尔佳氏有些呆愣的望着小身影消失的方向。“回福晋,老奴也以为自己眼花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疑惑不解。 瓜尔佳氏深深的吸一口气,紧紧的捏着手帕子“嬷嬷这件事还需您老多担待,您今天叫人做的事没被人瞧见吧?” “福晋尽可放心,这事会烂在老奴的肚子里,老奴找的是厨房里负责灶膛烧火的孙家媳妇,从前她家难过时受了老奴的恩惠。不会把此事说出去的,更何况老奴只是交待她,晚饭烧火前把灰扒到灶外散开,她根本不清楚具体是为什么?老奴晚饭后私下打听到,并确定李妈妈把东西放到大锅里用东西盖起来并压上了石头。”苏嬷嬷非常肯定。小格格是自己主子所出,她是不会把这事传出去。不说自家主子是自己一手奶大的,在嬷嬷心里比自家儿子还亲,更何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不是成了主子的奶嬷嬷,自己一家子哪来的好日子过。当年分家出来,自己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背着几件衣服,丈夫用箩筐挑着些锅碗瓢盆几升米,就分家出来了。正好主子出生,所幸自己有娘家帮衬奶水还算足。被从庄子上叫了过来自己根本没想过会被选上,没想到这一待就是几十年,如今的主子也有嫡女了。 “明儿一早,还得麻烦嬷嬷悄悄的去她房里看看她今晚上穿的鞋,仔细辨认下鞋底。不要惊动了其他人,小心为上!还有记得把厨房里的所有痕迹都抹掉。”瓜尔佳氏甚是忧虑。 焦虑不安的瓜尔佳氏碾转难眠,一大早便叫丫鬟打水收拾,瓜尔佳氏随意的梳着小两把子头,在发中间别了两朵淡紫色堆纱绢花眯着眼恹恹的,软着身子斜靠在软榻之上,青草给她揉着头,青芝跪在榻边轻轻的捏揉着福晋的腿。“福晋,苏嬷嬷过来了”青蔓在门外禀报,“快让嬷嬷进来吧”瓜尔佳氏有气无力的说道。在她内心里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虚岁才将将两岁不到的女儿能做出此等惊人之举。 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后,苏嬷嬷才把自己发现的线索小声的告诉了福晋,微微低着头心疼的看着自家主子眼底的一片淤青,有多久没看到福晋这样了,嬷嬷眯起眼睛想了想,那还是早些年老夫人强硬的要姑爷纳妾时,福晋也是这样黯淡无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瓜尔佳氏真的不敢相信那是自家的小闺女。费解的是她那么灵活的身手是打哪儿来呢?又是住在自己院子里,完全没机会见到外人,当然瓜尔佳氏根本没想过自己肚皮里钻出来的是个妖孽。 其实也是清月这段时间太过?n瑟了,觉得自个儿凭着稀释过了的三日酥在这个府内横着走完全不可能被人发现。作案的时候也不像刚开始那么谨慎,果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呢? 清月小盆友目前正挺着个小肚子四叉八仰的做着美梦,丝毫没有身为小偷会有被发现的自觉性。 憔悴的瓜尔佳氏走进东厢房,坐在床前看着酣睡正香的宝贝疙瘩就觉得脑门子直抽。若不是一直住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若非很了解自家小女儿的小习性,瓜尔佳氏都要怀疑是不是被那些不省心的小人给掉了包。昨儿晚上想了一宿也没想出个结果来。至于究竟怎么回事,瓜尔佳氏静静的坐在清月的床边怜爱的摸摸自家小闺女那细嫩滑腻的小脸蛋,还是等流着口水的某人醒来,再问个清楚。 话说昨晚清月从厨房回来后就进了空间大啃一顿,嗯嗯,果然还是烧鸡好吃! 吃饱喝足了就觉得很无聊的她,在空间内兜圈圈时,偶尔想起还在地里的那堆玉简。至于收拾好?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清月表示很无奈。从那堆玉简里随手翻了几个感兴趣的看看,碰到稀奇的法术就学一学。这不,一晚上下来看的头晕脑胀,消耗的神识比当年高考都还要多还要累,出了空间就扑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到日上三更清月才醒过来,去给玛玛和额涅请安了,咱这不又长大了一岁么,额涅说了孝敬长辈要从小事做起,所以每天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起安。还好没有说天不亮就起床,那才叫特么的痛苦。虽说咱有空间在手,可是能躺着谁愿意坐着。 吃过早点带着丫鬟们晃晃悠悠来到玛玛住的松寿堂,今天哥哥也在,清月见过玛玛后就被清莹挤到一边坐着,很是无语的看着小小年纪就会争宠的姐姐,算了,咱不是大人么,不跟个小屁孩计较。(作者说,清月你现在外面看去也才不到两岁吧) 从玛玛处出来,告别了哥哥姐姐们就往额涅住处走,至于什么姐妹情深。目前清月是没有感受到。大哥目前上学了,能接触的机会少。至于大姐姐,嘿嘿,每次不是在玛玛身边排挤她争宠,就是出门后,高昂着头瞧都不瞧眼我这个妹妹,就分道扬镳了! 第十三章 坦白从宽 “额涅~~~~~,您的小棉袄来给额涅请安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本还在听管事汇报每日采买进出等琐事的瓜尔佳氏立马让她们各自都散了,跟那点小碎银子比起来自己闺女最重要。看着迎面扑过来,跑的满脸通红的小女儿,瓜尔佳氏本来硬起心准备严审她,这会儿只觉得满心满眼的柔软都快滴出水来了。 拢拢清月因为急跑而有些松散的包包头,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问小女儿“小乖乖,昨晚睡得可好?”瓜尔佳氏边想着心事边问,清月翻翻白眼这都成了每日里必定的对话,接下来额涅肯定会问早膳用得可好,可有去给玛玛请安,清月一一回答了,瓜尔佳氏想想还是直接问比较好,月儿才多大点的人儿,“小乖乖,额涅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可搁心里头一直想不明白,这饭吃不香觉也睡不安,所以额涅决定问问我的小宝贝是怎么办到的呢?”瓜尔佳氏笑盈盈的望着怀里扭麻花的女儿“小乖乖,额涅知道你能听懂额涅所说的,额涅很好奇你是怎样把厨房轮守的人撂倒,又是怎么把厨房里的吃食偷偷的拿出来的,还有那些吃食都到哪里去了?”怀里正扭得欢快的某人,身体立马被点正穴位僵硬在那儿。额涅知道了?怎么办?不会把我当妖孽浸猪笼子吧?难道要躲到空间里一辈子不出来?不是吧,虽然我爱宅,非常宅,可是也没有要宅到一辈子不出来?清月这会儿那是各种后悔,恨不得抽自己,我叫你?n瑟,看吧,这回捅篓子了。 “小乖乖,悄悄告诉额涅好不好,额涅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好不好!”清月抬头认真的看着瓜尔佳氏,确定自己不会被当妖孽浸猪笼后。小声问到“额涅,你不害怕么?不怕我是妖怪么?” “哟,还妖怪呢,那生你的额涅岂不成了老妖怪了?”瓜尔佳氏点点清月的小脑袋这会是真逗乐了,“好了,快点告诉额娘是怎么回事?”瓜尔佳氏心里很担心急于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还真怕那些值夜守门的婆子们吃酒误事让人混水摸鱼进了内院,一想到这种可能就如芒刺背。清月仔细看了看自家额涅的脸,发现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而被吓着,不知该说自家额涅是神经大条呢还是说心里承受能力很强悍。 清月也想过怕不小心会穿帮,只是比预料中的来得更快。自从自己晋级到功法人境第一阶段的第四小层时,体内就一直只有十分之一的功力,每次多出来一点点立马被小梅子吸收掉。堂而皇之的说这样可以鞭策自己努力,苦命的清月为了多保住点功力只好勤加苦练的同时不停的压缩自己的法力,不过效果还是明显的,最起码自己体内的法力更加凝实,如果说法力以前犹如薄雾,那么现在可比厚厚的浓雾。唯一不好的一点是很多法术没有法力做后盾就不能使用。算了,吃了就吃了吧小梅子能早日恢复才是最重要的,若不是它自己也不会离奇的到清朝走一遭,经历那些神奇的事对清月而言她已经是很赚到,没那么多法术可用也没关系,反正在这个朝代比战斗力清月很有信心那是绝对的杠杠。 清月小盆友权衡利弊之后,还是决定半真半假的告诉自己额涅。故事的版本是这样的:去年某个艳阳高照的夏日午后,清月一个人溜到西苑玩耍。就是在那个被人找到的廊栏上睡觉时,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士在梦中说自己有仙缘。便收了自己做看守药园的童子。在那以后那个老道经常晚上来找她,教她学习法术。到如今也会那么几个。那些偷来的食物都是孝敬师傅的。至于撂倒那班守夜的,老道士有片药园子,他还教了自己进入那院子的法决,随便在哪个地儿只要一掐法决就可以进入药园子,自己除了学习法决之外就是给药草浇水这也是熟练法术的功课。有时候老道就会给自己一些随手炼的药防身。 瓜尔佳氏一听自己宝贝疙瘩给人家做苦活计,虽听说是用法术干活但依然心疼不已。赶紧摸摸清月的小胳膊确定没有受伤,再撩起衣袖看看粉嫩的小莲藕上也没有什么刮痕才放下心来。至于什么法术之类这种飘渺的东西瓜尔佳氏从来没见过所以听说后表示毫无压力。当知道自家闺女还有一小块地方可以用,而且只要过一天一夜那个神奇的地方就过了七天七夜。就盘算着该如何利用这块地方,更何况听女儿说随着她修为的加深,得到的地会越来越大,而时间差异也一样会越来越长。咳,虽然咱貌似有利用自己闺女闷声发财的嫌疑,这不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用用。到时分些银子给自己闺女,就冲她那爱财的性子一保准儿会乐意。 清月特意强调说明了她用法术给药草浇水可以长得更好更快,瓜尔佳氏一听眼前一亮。自己不是有两个陪嫁庄子么,这么好的人才不用岂不是要招天怨。瓜尔佳氏顿时觉得有许许多多的银子在自己眼前飞过…… 娘儿俩关着门在房内窃窃私语了半晌,就双边合作达成协议,最后敲定了一系列的不平等合作方案。清月出技术支持,瓜尔佳氏作为最大的投资者理所当然成为据有控股权的最大股东,所以清月只能听瓜尔佳氏的指挥。卖苦力的依然是清月,最大获利者还是自家额涅。瓜尔佳氏的原话是:清月只是提供了技术支持,而瓜尔佳氏提供了给她发展的平台:庄子,还配有一系列的配套服务,譬如打点田地的人,还有提供给清月所需要的物质,譬如清月想在空间的河里种点莲藕养点河蚌之类的,当然最后的收获,清月不能贪墨,由瓜尔佳氏负责销售分成。协议自签订之日开始生效。“只要你把收获的物质全部交上来,额涅还会每天给你多加一两的牛羊肉,鸡之类包括晚上给你师傅的宵夜 (为了不养出一壮硕的闺女,如今瓜尔佳氏已经控制了每天只给清月多少口粮,清月泪狂奔中)。蒸,煮,炸,炒,红烧什么口味随意挑选”。瓜尔佳氏太了解自己小女儿了,这不清月一听立马败北而走。 第十四章 喜 丧 康熙三十三年春日里,这天府内的董事长:清月的玛玛,ceo:清月的额涅,核心人员:两位姨娘,外加边上还有三位打酱油的小朋友。由于过几日阿玛要沐休,几位正在热烈的商讨着在这阳光明媚的春日里去哪儿踏春,何况自清月降生以来就没有出府玩过。这么难得有度假的日子大家还不激情高涨,尤其是两位姨娘乐得见牙不见眼的,自她们成为姨娘那日起,出府的机会是五个手指头都数不完。 自从额涅每每拿了滑不丢手的漂亮的绢帛叫人送给两位姨娘,说是赏给大阿哥和大格格做衣裳的,从此府里一片太平。个个都是卯足了劲想着各种花样子,以期待穿在自家孩子身上出门子时能够得上体面。说真心话,看那衣服的华美程度,走出去不特意点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府上的嫡子嫡女呢。难怪不但下人们很尊敬自家额涅,连府外的人都知道瓜尔佳氏端庄贤惠,从不虐待苛刻庶子庶女很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正在大家心情舒畅的讨论着,玛玛身边的老嬷嬷进来禀报,说是三堂祖老夫人刚刚过世。玛玛沉重的叹了口气,哽咽的吩咐府里挂丧着素。当年的事历历在目,东阿阿玛过世后虽说当时保住了家业。但是,即将到嘴的肉又怎么会轻易放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年东阿虽小在那些人眼里已经是头会咬人的狼崽子了。那些夜晚自己总是在半睡半醒中度过,吃食都是让人试吃过才入东阿得口,即便如此也着过道。三婶当年见孤儿寡母很是不易,若非她顶着各方压力在三叔耳边吹枕头风帮忙挡住了大部分明枪,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东阿长大。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成为了自己的那根救命草,熬过了那段难捱的日子,这才有了今天的这个家,只可惜子孙不丰,如今老人辞世自己真的是老了。 一刻钟后,大家换上小功服再次来到了正院听候老夫人的吩咐。备好车老夫人正准备带着瓜尔佳氏和清月去三堂弟家。 “额涅~~呜呜~~~三堂婆婆前儿不还好好的么,咋说走就走了”东阿情绪激动的从门外走进来。“东阿啊,你看额涅都是知天命的年纪了,更何况你堂婆婆这样福寿全归的老喜丧。等忙完这阵子也把我这老太婆的寿棺寿衣都制备好吧,也防个万一,说不定哪天就驾鹤归西了,你阿玛临去时曾说过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把你拉扯大,看着你成亲生子。你是我活着的全部希望,如今他老头子在地下一个人孤零零的等了我好几十年,我这把老骨头早就想下去陪他了。当年老头子走时我俩可是说好,他定会等着我一起去喝孟婆汤,下辈子我俩还要在一起……”老夫人扶着丫鬟的手佝偻着背率先走了出去。 “额涅……”东阿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而老夫人稍微顿了顿后转过背来对瓜尔佳氏道“你可恨我?!东阿是老头子唯一血脉的延续,在我瞑目之前不能看到子孙绵延,以后去了地下我也无颜面对老头子。”说完转身离去。瓜尔佳氏心情复杂的看着婆婆那瘦弱的,孤单的背影。 一阵酸楚的情绪涌上清月的心头,好像她懂事以来每天忙着修炼,就没有好好的在玛玛面前撒娇讨老人开心过,毕竟内里是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并未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奶奶,心里一直有道坎始终过不去。可是现在看着老态龙钟的玛玛,第一次发现自己只是把这个疼爱自己的玛玛挂在嘴上,从未真正放心里过,一直把周围的亲人当做过客看待。可是玛玛对自己并不差,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个给咱留着,虽然从来不在嘴上像夸大姐姐一样夸咱! 清月感到深深的愧疚,对于这么一位真心疼爱自家孙女的老人,作为孙女的自己却从没有真心承欢膝下过,除了被视为列行公事的请安外连一丝丝真正发自内心关怀都没有过。可玛玛却始终甘之如饴,虽然过上了前辈子梦想的混吃等死的好日子,在安心享受家里给予的一切时却完全忽略了自己该承担的责任与义务。自己也不再是任清月,而是:郭络罗.清月! 想通了的清月顿时觉得神台一片清明。功法运转更加的圆润不再有一点点涩滞。心境上来了,只要时机到了自然会水到渠成的晋级第五小层了。 “阿玛,我要跟玛玛坐一辆车”东阿和瓜尔佳氏一起惊讶的望着清月。“您看,我跟阿玛、额涅坐一辆车,玛玛一个人坐一辆车,我们这边好挤,玛玛那边好空哦”东阿眼里闪过一丝喜悦。抱起清月就往老夫人的马车走去。 老夫人听到动静,让边上的丫鬟掀开车帘。疑惑的看到自家儿子抱着孙女站在车边?“什么事”老夫人硬邦邦的说道。“嘿嘿,额涅,您看让月儿陪您坐一辆车咋样?!” “玛玛,抱抱”清月及时抛出了橄榄枝。老夫人心情有些激动的伸手抱过清月。自己的孙女儿以前可是从来不亲自己的,先前还以为是瓜尔佳氏背后使坏。现在看来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罢了,到是冤枉了自己媳妇。罢了回头捡几件物什叫人送过去。 清月一路装傻卖萌到也让老夫人心情好了不少,不时来到了过世的三堂老祖宗家。放眼瞧去府门大开,门口高高挂着两只写有奠字的白纸灯笼。府里人来人往闹哄哄一片。里面灵堂震天的哭声夹杂着牵亡歌传出来。清月一家人直奔灵堂而来。痛哭一番,几位堂叔带着各自一家子跪地长谢。出得灵堂来,瓜尔佳氏从丫鬟手上抱过清月见过了三堂婶,好生安慰了一番。询问过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要开丧送讣闻(类似现代的讣告)请了众多僧侣做法事。 而后三婶子唤过来一年岁跟清月相仿的,乳名叫环儿的白胖小丫头,一身斩衰却也难掩唇红肌雪,明媚皓齿,怎么看都是一可人儿,却没想到就此两小不点结下了一番情义,后来没少让两家人头疼! 第十五章 悲伤的小黑猫 清月一直被自家额涅拘束在内院,边上有丫鬟婆子看着,除了直系亲属家的小孩,其他亲属像清月她们这多大的小孩子是不准靠近灵堂那边。自古流传下来在习俗认为小孩子的眼睛是最干净纯洁的,也最容易看到不干净的东西而被惊吓到,这就是俗称的遇煞。 在古代一般遇到这种情况是需要禅僧或道士画以符水给其饮,然后脱下遇煞人的鞋,拿到其晕倒的地方做法事,超度亡灵不要计较这人的无礼冲撞,然后把做完法事的鞋子放到遇煞人的床底下,反过来鞋面朝地面放着,这样放上七七四十九天,方可拿出此鞋。在过去这种鞋被认为不吉利是不会再穿。 环儿小盆友对于自家老祖宗去世一事并不感到悲伤,只是好奇阿玛、额涅老是围着老祖宗哭,不懂自家老祖宗为何睡在地上还盖着红被蒙着白纱巾,莫不是什么好玩的新游戏?大抵在她的心里认为过几天又可以见到那个会给她们讲故事,会做好吃的零嘴,和蔼可亲的老祖宗。 而且家里来了好多好多的人很是热闹,环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家里这么多人,况且父母不再拘束自己乱跑,还让自己跟这么漂亮的小妹妹玩,环儿真的好开心,心里很希望每天家里都有这么好玩。 环儿带着清月来到自己的闺房,清月发现房里很宽敞、整洁、素雅,虽不如自己闺房般隐隐透着贵气,看上去却很清新、自然,别具一番风情。不是说三堂叔是正五品么?怎么看上去咋还没自家好呢,清月百思不得其解。随后把这问题扔到了脑后。 环儿小盆友明显就没有跟上清月这伪小孩的思维,从炕上的柜子里拖出一个大红百宝箱,从里面挑出一个很漂亮的穿着粉色旗装的手工娃娃。“好妹妹,送给你!”扭过一脸肉痛的包子脸,环儿很心疼的把自己喜欢的娃娃递给清月。 两只胖乎乎的小手还死命抓得紧紧的。清月看着很无语,虽然咱很喜欢这个手工雕刻的娃娃,可也没到跟一小屁孩抢娃娃的地步。这事真要干了,说出去清月都觉得没脸皮活在这世上。 环儿虽小到也懂得言出必行,很是坚定的要把娃娃送给清月。清月本是不想要,可是看着环儿瞪着两只泫泪欲滴的兔子眼,大有你不要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头痛的接了过来。 看着盒子里装好的木雕娃娃清月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个用老桃木雕的兔儿送给了环儿。告诉她小心贴身戴好,千万不要取下或弄丢了,否则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好妹妹,姐姐一定好好保管,定不负了妹妹的这般情义”环儿很是喜欢这只兔儿,这还是前些日子清月看着空间里竹楼前的桃树老枝太多,就砍了根学着雕刻东西,最后成品就是只有这只粗笨的小兔儿。当时为了锻炼神识的灵活度,用神识顺手在兔子身上刻了篇歪歪扭扭的吉祥经在上面。因为东西太小,远远看上去到好似成了兔子的毛儿。 “妹妹,我家后园也有片桃林现在花儿开的正好,不如我俩去那儿玩耍一回?”,清月正不想继续待在房里顺口同意了。三婶子便吩咐丫鬟们好生照应,拿了吃食,席子,净盆等一应物事带着一堆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去了园子里。 果然入园便看见一大片粉红粉红的桃花林,微风轻轻抚过,羞涩一地的粉红花瓣。环儿快不跑进树林里,扬起小手招呼清月快点过去。 丫鬟们把席子铺地上,拿出带来的干果,糕点之类的摆上,于是两个小没良心的坐在席子上,听着远处传来的牵亡歌,看着四周在风里旋舞的桃花,吃着府上厨子做的特色点心,聊着只有她俩才懂的话题。 “呜~~~呜~~~~嗷~~~呜~~~呜~~~~……”这时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奇怪的叫声,仔细辨认不似人的啼哭声。清月疑惑的看看环儿,环儿也摇摇头,这时边上的丫鬟为她俩解惑。 原来这是过世的老祖宗有一年上山进香,路上遇大雨在一茶棚避雨时捡到的。据说当时这只猫崽子都奄奄一息了,是老祖宗硬是没日没夜的亲手照顾才活过来的,自从今儿早上老祖宗离世后它就不吃不喝了。一直在灵堂前的庭院里蹲着,大家都说这猫儿有灵性呢,感激老祖宗救命之恩,而两小家伙张着小嘴全当听故事了。 清月很好奇想去看看又很踌躇,可是自己额涅耳提面命过不准自己去前面灵堂若是被额涅知道了肯怕又要罚不给肉吃了,清月皱着眉一脸的苦大仇深,正在这时有丫鬟寻过来说是奠酒时辰到了,等一下需要过去坐席吃饭了。(奠酒:死者为大,每次开白喜宴前。无论是来吊唁的还是来帮忙的,不论身份地位均要给死者先上过香,祭过酒,三磕首后方能入席。而作为孝子孝孙们则要一直跪在边上给每个来奠酒的人磕头还礼,餐餐皆要如此)随后清月和环儿被各自的丫鬟抱回去了。临去前清月邀请了环儿去她家玩,全然忘了这是在古代,环儿需要守孝三年,这一别再见已是三年后。 吃过饭后,瓜尔佳氏便要辞行,穿过前院时清月看到了在不远处的青石地板上,孤零零的坐着一头小黑猫。大波浪卷曲的长毛发如乌黑绸缎般光滑,搭拉着的小巧耳朵时不时轻微的抖动着。微眯着水润润的大眼,稍稍下垂的眼角微微挂着些许湿意,鼻梁两侧两道明显的泪痕,一动不动的望着灵堂门口。似乎感觉到了清月的目光,微微撇过头来。那幽幽的眼睛里竟然有着浓浓的悲伤。 清月很不确定,揉揉眼睛再望去时。小黑猫又如雕塑般望着灵堂,时不时的“呜呜~~~~”两声,不再如先前般高亢,透着些沙哑疲惫。 回家的路上清月很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第十六章 尸 变 吊唁归来,晚饭后玛玛和阿玛又感叹了一番方才各自散去。“老爷明日我需留在家里处理家务,你看……”瓜尔佳氏趁东阿往书房走去之前说道。东阿低下头望着同样一脸憔悴的福晋,“嗯,明儿你带着清月在家好好休息吧,那种地方小孩子家家的少去的好”。东阿让福晋回房早点休息,叹了口气后向书房走去。 半夜时分,“轰————”突然一声惊雷炸响,摇山震岳。炽光一闪,撕天裂幕。狂风怒吼,泼天的大雨噼噼啪啪狠狠的击打着大地。一时间酣睡正好的人们纷纷被惊醒,多在心里嘀咕今晚的雷声咋这么大,然后翻个身接着睡过去。 这时护军参领家里,阴森森的灵堂大门被狂风刮开时不时拍打着墙壁,仿佛是这道惊雷给地狱撕开了道口子。众多白色的挽联在这电闪雷鸣的夜晚犹如招魂幡随风摇摆似乎在呼唤谁的归来,长明灯里豆丁大的灯火似灭未灭,四周鬼怪的暗影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张牙舞爪。 灵堂守夜人早已疲惫不堪的靠在一旁椅子上昏睡过去,巨雷声也无法撼动他半分。这时黑暗的角落里悄无声息的走出一物两只绿幽幽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躺着的尸体,仔细听来还发出咕噜咕噜之音。可惜这会儿无人知道这即将发生的一切。 原来是白日里那只悲伤而又奇怪的小黑猫。它轻轻的走到小殓后的尸体旁,尸体脚下的那盏引路灯早已熄灭,抬头看看雷电交加的屋外,带着泪痕的脸上竟然诡异的露出了笑容。摇摇尾巴后退几步,双耳竖起弓起背毛发倒立,身子微微向后爪子朝前。突然,一道黑影闪过,小黑猫竟然从尸体上跳跃过去了。 几口茶的功夫后,“噼”长明灯一声轻响,灯火燃烧得比之前更加旺盛,只是灯光夹杂着一点点幽绿在这灵堂越发冷索索,一阵阴风吹过,卷起了地上散落的钱纸,地上红被下露出的枯树枝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盖在面上的白纱巾却纹丝不动,枯枝般的手伸了出来揭开了那片白纱,露出一张眼窝深陷,布满老年斑、灰白的面无表情的脸。 突然,张开的眼睛里只有血丝凸显的眼白,黑色的寿衣,白色的挽联,昏暗的长明灯,在黑夜里更加的显的阴森森。爬起来鼻子微微动了动,动作僵硬的转过头朝睡得正酣的守夜人望去,慢慢的转过身子走去。停下来站着不动,接着僵硬的动了动脖子,过了一会儿只见低下头伸手扒开那人的衣领,大概是睡梦中被打扰到了,守夜人用手挥了挥碰到了个冷冰冰的东西。 迷迷糊糊的睁开松懈的双眼待看清眼前的事物,“啊~~~~~”一声充满惊恐的惨烈的叫声在这黑夜里突兀的响起。 随后只听到凳椅翻滚的声音,“救命啊,快~~~~快~~~快来人啊”守夜人顾不上被咬得鲜血直流的脸,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刚沉寂下去没一个时辰的庭院又热闹起来了,远处快速的移来几盏灯火。 想必是有人听到那呼叫声匆匆的赶来,惊恐万分的守夜人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抖抖索索的跑了过去,还时不时的往后望去仿佛慢上一步就会被黑暗吞没。被咬过的他总觉的在黑暗中那个怪物一直盯着自己。 “快,快,快…叫…叫高僧们……来……来这里,尸……尸…………尸,尸变了。会咬……咬人。”守夜人喘着粗气用颤抖的声音告诉大家,如果可以他情愿今晚是做了个噩梦,哇,刚赶来的人群以更快的速度慌张而混乱的离开了灵堂这边。也不知是谁带头边跑边喊“大家快逃,诈尸了”,顿时如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里。 所有听到的人都开始乱作一团的东奔西跑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好,而护军参领清月的三堂叔,三堂婶也收到了消息。“福晋,你快看好环儿别被惊吓到,为夫先去看看。”护军参领边对自己的福晋说边抄起墙上的佩剑往外走,福晋伸手紧紧抓住自己丈夫想叫他别去,“别怕,为夫先去看看,那可是我的玛玛,以前最是疼爱孙儿们了,怎么会舍得伤害我们呢再说我也不是弱不经风,好歹习过几年武,我会先去找禅僧们的。放心吧,我会知道怎么办,更何况大哥,二哥们也在”说完扭头就走了。 护军参领的福晋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丈夫,便快速吩咐下去让所有的妈妈婆子们紧守内院门户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如发现有何不妥速来禀报。 随后起身去了环儿安睡的房间,看到自己小女儿熟睡得正香忐忑不安的心,稍微平稳了些。挑了挑烛火吩咐丫鬟们好好守着,才在嬷嬷的拥抱下颤抖着双腿走到外间,又吩咐丫鬟们把正堂大门关好把灯火点得通亮。环儿悄悄睁开眼睛,刚刚好像听阿玛说老祖宗睡醒了。 好吧,在才四岁的环儿小盆友眼里她老祖宗是刚睡醒起来了。想着晚上藏起来的几块新做的糕点,本想留待明天再吃这会儿正好拿去给老祖宗尝尝。 偷偷瞄了瞄守夜的丫鬟咬着唇想怎么溜出去呢?“格格醒了,可是口渴了?” 环儿看着自家的丫鬟小红,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茶到过来后,不是嫌太凉就是嫌味道不好。最后支使小红去她额涅那儿要点花茶来,她根本不懂什么是花茶,只觉得甜甜的香香的很好喝。 趁着小红出去了蹑手蹑脚跟在后面,看到外室还有人,顽皮的脸上黑眸子滴溜溜的转。 很快小红回来后发现自家格格不见了急得团团转,现在前面听说出了事正乱着,偏偏这小祖宗在这节骨眼上不见了,赶紧叫人通知福晋,自己和其他人在屋里和院子里寻找。 大家都奇怪屋里一直都有人守着没见到格格出去,怎么就不见了呢?环儿额涅听后吓得两腿直软。赶紧叫人带了粗木棍子四处寻找,自己焦急得打着灯笼跟着到处查看,又叫人询问过守门婆子都道不曾见过。 第十七章 黑猫的传说 在众人担心不已时,从床边榻榻米下面露出张小花猫脸,榻榻米是丫鬟们晚上守夜时睡的。环儿是趁小红出去后躲到了床底下,后来眼看着丫鬟们要搜到床底下来。就势一滚到了床前的榻榻米下面因为人太小大家根本没想到她会躲在那下面。 众人都到外面去后,环儿才小心翼翼的抱着糕点偷偷的跟在后面溜了出去,看看外面的大雨,怎么办呢,咬咬可爱的小嘴唇。 趁着夜色正浓,从她玩耍时发现的一个小洞钻了出去,再绕道后花园抄小路进了摆放灵堂的院子。狂风夹着暴雨冲击着这个府这个院落,仿佛要趁着夜色洗刷掉空气中浓浓的恐惧,这时院子里早已空无一人,祭奠用的东西也被撞得东倒西歪散落一地。 嗯?没看见老祖宗?哪儿去了呢?环儿摸了摸被雨水淋湿的脸,用小手紧紧的抱着冷得发抖的身子,却又很小心的怕把坏里的糕点挤坏了,沿着走廊往院落的另一边走去。到了那扇小门前,这里再过去就是偏院了,天这么黑要不要进去?这边也没有个灯。 “咔擦”一片闪电亮起,探着小脑袋望过去那些黑暗处的小门像张着的嘴好似要吞噬掉一切。环儿害怕了掉转头就往来时的路跑去,环儿不懂什么事后悔,只想快点回到额涅身边去,匆忙中不小心绊倒在地。 “呜呜,阿玛、额涅,环儿好怕~~~~你们在哪里~~~呜呜~~~”只有呜呜的风声回答她。“环儿,快起来到阿玛这里来”正哭得稀里哗啦的环儿听到自家阿玛的声音笑了,她小小的心里认为只要阿玛在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快跑,环儿别往后看”环儿阿玛急促的声音伴随着重重的跑步声传来,环儿很听话很努力的向自己阿玛跑去,可是她的腿越来越重,越来越不听话,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环儿只知道她不想再跑,不想再动,她好想坐下来。 “环儿~~~”环儿阿玛扑过来抱起她转了个方向,把她紧紧的护在身前。“啊~~~”环儿感到阿玛身体一颤,抬头往后看去:是老祖宗咬在了阿玛的背上。 难道是老祖宗饿坏了?环儿从怀里拿出被雨水泡发了的糕点“老祖宗你很饿了吧,环儿给你留了好吃的糕点哦,今天吃饭你都在睡觉觉好不怕羞羞。这会子肯定肚子都饿疼了”环儿拍拍老祖宗的背。 只见环儿身上微弱的黄光一闪而过,环儿的父亲这会儿想着怎么样才能摆脱后面的诈尸,又要顾及到自己怀里的女儿不被吓到,根本没注意环儿身上发生的异变。正咬着环儿阿玛背的诈尸口一松“扑通~~”倒了下去。那些禅僧这才急喘喘的赶到这里,刚才为救治被咬伤的人耽搁了时间,等到再搜查这里时,那诈尸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若非在隔壁院落听到?人的惨叫声,也不会这么快过来。 其中有个白胡子和尚走过来,吩咐其中几个拿木鱼围着尸体超度亡灵:若未来世众生等,或梦或寐,见诸鬼神乃及诸形,或悲或啼,或愁或叹,或恐或怖……这些禅僧席地而坐任风雨扑到自己身上,一脸平静的念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耳边传来若有似无的经文声,伴着淡淡的檀香味,在这狂风暴雨的夜晚,本来还惊恐万分的人们慢慢的心底都充满了安静祥和。 “护军参领,为了以防万一还请连夜大殓封棺才行,后日就不再开棺见亲人最后一面了”。“来人,按大师所说的去做,只是大师我家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家又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我玛玛晚年更是吃斋念佛孝敬佛祖。”环儿阿玛很不解。 老和尚摸摸自己的胡子叹了口气“那是因为死者临去前胸口还留着一口气没有吐出来,偏生她生前又养了只及得喜爱的黑猫,在合适的时辰里由不吉利的黑猫引起,罪魁祸首还是那只猫。刚才老僧远远的看到格格拍了拍老夫人,老夫人就倒下了”环儿阿玛很疑惑的看着老和尚“还请大师为在下释疑”。 “刚才老僧看到格格身上隐现过一道黄光,不知身上是否佩戴了祥物?”老和尚温和的看着环儿,希望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在下到不清楚,我小女儿一直都是福晋在照看,环儿,你身上可曾戴了什么东西吗?”环儿看看老道士再看看阿玛,要不要告诉他们今天白天漂亮妹妹给了她一个桃木雕的小兔儿,要是那老和尚也喜欢拿走了怎么办,妹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再跟她玩了。 妹妹香香嫩嫩的又很乖巧还跟环儿一样爱吃好吃的,环儿好喜欢哦!嗯,就这么办,嘟着小嘴小手一伸,一块被捏得看不出形状的糕点呈现在老和尚和他阿玛眼前,呱~呱~顿时一片乌鸦飞过。 这边护军参领吩咐人把环儿送回后院,带着奴仆们忙着善后,还警告若是听到以后有人乱嚼舌根,不计是府里府外一但发现,一律杖毙。 那边当桃木小兔护主时,清月就从梦中惊醒。一个弹弓从床上跳起来,看看外面天色还是黑的。值夜的青竹听到响声起来问清月怎么了,清月摇摇头让她下去。自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环儿一定是遇到了不吉利的东西,不然吉祥经是不会有反应的。 不吉利?黑猫!对了,在这个朝代是还没有大波卷毛的猫。黑猫!一定是黑猫!清月想起了自己为何总觉的不得劲的地方。 黑猫,传说是一直游走在人世和地狱边缘的招魂使者,当它们日夜不停的哀吼时,死者的灵魂无法得以安息,如果在雷雨交加的晚上子时,当它跳过死者的身体,那人的三魂七魄就会被零散的召唤回来。 但是独独缺了命魂的存在,就成了没有意识的活死人,所以才会引起尸变。那么环儿应该是碰到了,不过有用神识镌刻了经文的万年桃木在,清月也不再担心环儿的危险,唯一希望是那可爱的小家伙没有被吓到。 喜欢看的美眉们还请移动你们纤纤玉手轻点收藏!!!谢谢~~ 第十八章 跟 我 走 吧 第二日早晨,清月是被树枝上的鸟儿叫起的,推开窗子,被雨水洗刷过的树叶,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的显得苍翠。吃过早饭,清月若无其事的跟着阿玛,玛玛去了环儿家。瓜尔佳氏留在家中主持中馈,本来想留下清月,奈何清月撒娇卖萌非要跟着去玩,只得由她去了。清月心中很担心环儿,嫌马车太过缓慢不停地催促马夫快点。惹得玛玛好一阵取笑,好不容易挨到了环儿家。 刚下车就有一奴仆快步走了过来,给玛玛行了个礼,“老夫人您来了!还请随我去后院,我家福晋一大早就在后院正堂等着您。”那奴仆额头上冒着些许的汗,眼睛下面有片淤青。 从门口望去,府中虽然依旧客来客往,她家的奴仆却个个都无精打彩一脸的疲惫,躲闪的眼神里隐藏着恐惧不安,隐隐能听到灵堂里外客人们大声叫喊奴仆的声音。 老夫人看这情形,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府上出什么事了。加快脚步迈进了大门。 “你们福晋可还好?你们都省心点照顾,这段时间琐事过多切莫让她太过操劳,悲伤。”老夫人边走边问这奴仆,这名奴仆小跑上去回了老夫人说福晋都安排妥当了。 老夫人停下脚步,随后对严嬷嬷说让她抱着清月,自己松开扶着丫鬟的手率先往后院行去。清月随着玛玛来到后院,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树叶,满院的素缟早已不复昨日的干净整洁溅上了黄色的泥浆,凌乱的丢得到处都是,走廊里的丫鬟们都没规矩的靠着柱子正打着盹。 清月和老夫人进入正堂,里面没有一个丫鬟伺候着。此时的三婶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嘴唇干裂面无血色。三婶一见玛玛未语泪先流,这府里势必有很不妥的事发生,虽然看出些个问题,但是具体怎么回事还需她亲自说出来。老夫人见她哭个不停,这会儿估计是问不出来,便问起环儿怎的没有出来。三婶再也忍不住,便把昨晚半夜三更发生了什么事,到自己丈夫被咬伤,最后到那些禅僧是如何讲的,自己闺女如何受惊吓的事一一道来。自己公婆均已不在世,娘家又离得远没个依仗。三婶一边哭一边告诉老夫人“堂伯母,您昨儿晚上是没有瞧见,我真真是吓坏了,当时坐着都不知如何是好,一会儿想万一夫君出事怎么办,一会儿又想若出了事,我家环儿该如何,一会儿又担心府里的事。我这心里是七上八下,一宿都坐在堂屋不敢合眼,我怕,一闭上眼那情景就出现在我眼前,可我又没个人可以说,呜呜~~~~。” 如今老夫人一问到自己的心头肉便再也承受不住。待环儿娘放声哭过后,老夫人也只能叹口气,“这种事,以前跟随丈夫南征北战也有所耳闻,到是不知道今日三侄子家里会发生这种事。所幸并无人伤亡”好生安慰了一番。 老夫人眼角湿润“死了都得不到安生,我可怜的堂婶啊,三侄媳妇你是否安排妥当,管束好下人的嘴,别叫别人听了去,那可是会连累整个家族。不管是嫁女还是娶媳妇,人家都会认为不吉利,最可怜的就是环儿。”老夫人叹口气。望着外面出神。“你这会子可要打起精神来,你夫君是嫡子,他的那两个兄长又不是一母同胞。尽等着看笑话。即使遇到了这种怪异之事,你也要把家里的事给我安排妥当了。不能让人笑话了去。”老夫人低低的小声劝慰。“老夫人放心,除了几个信得过的老人,我到时自有法子处理那些个多嘴的。只是需要点时间,更何况在这节骨眼上,断不能再出错了。”为母则强,一提起环儿,三婶立马就战斗力飚升。清月坐在一边一会儿拨弄下茶杯,一下子转过来转过去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很是不耐,清月急着想去瞧瞧环儿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不知道昨晚上那诈尸利不利害,雕刻的吉祥经不知是否坏了。老夫人便损她是个猴儿精坐不稳。三婶便叫了丫鬟婆子送她去看环儿。来到环儿的闺阁,只有个小丫鬟在外间的炕上靠着,边上不远处还放着个炉子熬着药,窗户紧闭,凌乱、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药臭味。清月问身边的丫鬟为什么不开窗户。丫鬟很不耐的告诉她,昨晚她家格格受了惊吓刚喝了药躺下没多久。再问她其他伺候的人呢,那丫鬟倒炕上便不再理会清月。 清月看着在炕上假寐的小丫鬟,只得自己来到窗边推开窗子把药味散了。挑开帘子进到内间,来到床前看着熟睡的环儿,也不知在梦中见到了什么,皱着眉头时不时的抽噎两声,小手紧紧的抓着素棉被。 清月用神识仔细查看了环儿体内,并没有发现什么污秽之物。又检查了带在环儿脖子里的万年桃木雕兔儿,发现上面的吉祥经还在只是有些暗淡无光,桃木并没有裂开的痕迹。环儿大概昨夜惊吓狠了,睡得有些不安稳。 清月歪着脑袋想了想,扭都往外望了望,没有丫鬟进来。便伸手握住环儿冰冷的小手,缓缓的输了一些法力过去在她体内走了一圈,环儿皱着地眉头慢慢的舒缓开来,呼吸也渐渐平稳。法力虽然没留在她体内多少,但被法力滋润过的经脉自然是要更具有韧性,以后她可以拉开大弓了。看环儿睡得安稳了,清月这才出里间,把那小丫鬟摇醒。要她老老实实的干活,不然去告诉三婶到时有她好看,当然干得好了到时她们福晋自然有赏。清月可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除了看望环儿之外还有个非常重要的目的,出了门来到后花园,经过一夜雨水的洗礼,那些娇弱的花瓣早就掉了一地化着春泥。只剩下少于留在枝头傲然挺立。 清月冲跟着的丫鬟挥挥手说想一个人待会儿,那些下人很奇怪的望着清月,看着一本正经的小脸蛋忍着笑退下了。等到周围没人,清月施展轻身决按照环儿昨日八卦时,偶然提起的秘密通道悄悄的溜进了灵堂这边。 这里依然来往的宾客繁多,没有人注意到这是哪家的小丫头。清月神识扫过这个院落,在一个破碎的花盆子边上找到了那只可怜的小黑猫,面前的盆子里就放了点清水,它侧身躺在泥地上,毛发脱落得坑坑洼洼,隐隐能瞧见毛发下灰色的皮肤,麻绳勒得紧紧的四条腿,嘴角还带着血丝,眼眉骨有一处大概就两厘米的伤口。闭着眼睛尾巴无力的放在地上,就那么地把它扔在地上让人感到窒息,若不是肚皮微弱的起伏,清月还真当它已经去了。清月拿出一片聚灵草叶子(作者问清月,猫吃草吗?清月回答,难道猫不吃草吗?)在猫鼻子前晃了晃。淡淡的灵气散发出来,它动了动趴着的小耳朵,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嘿嘿,有戏!“我知道你是只很有灵性的猫,也很爱你的主人。不过你主人已经仙逝,你就应该让她的灵魂得以安息。而不是去打搅她,让她无法安心的下去。”清月觉得这只小猫在很认真的听她说“你那样做是救不了你的主人的,弄不好还会让你的主人无法进入轮回。听长辈们说要让你陪葬,你是不是很高兴,这样就可以追随你主人而去,可人有人道,猫有猫路。即使在地狱你们也无法再相逢。转世,灵魂的气息是不会改变的。我到是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在以后见到你主人的转世。前提是你主人转世了,如果她一直在地狱那边,那我也没办法,至少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是无法做到。”黑猫睁圆了大大的眼睛望着清月,猫眼里的泪水犹如缺堤的河水哗啦啦的流下来。“呜呜~~,喵~~~”小黑猫很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唉,跟我走吧!”清月定定的望着小猫“你不应该只局限在这座府里,你的潜力可以让你将来有机会遨游九天,俯瞰大地”黑猫竖起双耳认真的听着。“你要是同意你就……”清月看了看这只猫“你就喵一声,若是不同意就不要喵了。”说完清月就蹲下身子等着这小黑猫做出选择。咕噜咕噜声响起来,“喵~~~~……”仰起头想蹭蹭清月的脚丫子。清月看看四周没有人注意,小声说道“不要反抗,做我的伙伴。我要跟你签订契约不然无法带走你。”小黑猫果然能听得懂人话“喵……”。”那我就当你是同意咯”清月的小手捏了个奇怪的法决,“灵魂御兽.锲”在阳光的掩饰下柔和的光芒一闪而过,一个银色的繁琐的符文在小黑猫的额间显现。很快清月抱起小黑猫趁人不注意悄悄溜走。找了个背人处给小黑猫喂了点泉水便送进了空间里。而这一切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清月终于有了只势力弱到爆的灵宠了!) 第十九章 庄 子(一) 自三堂老祖宗出殡后,清月又过起了平平淡淡的日子,白天去额涅、玛玛处混吃混喝。晚上进空间里练练功,逗逗小黑猫。小黑猫如今也恢复了健康,每天在空间里吃了睡,睡了吃,没事儿在空间里到处溜达溜达,给那些药草撒泡猫尿施施肥。 清月让瓜尔佳氏找人做了把竹编的摇摇椅,椅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兔毛皮。摇摇椅就放在那小楼前的桃树下,从清月出生到现在好几年时间,老桃树第一次在枝头吐出了粉红的花蕾,娇嫩欲滴的蓓蕾如害羞的小姑娘躲在树叶后含苞待放,清月正躺在摇摇椅上闭着眼拿着一只玉简贴在额前。 旁边有只肥硕的小黑猫正埋头吃着碟子里的糕点,胖嘟嘟的身子软软的肚皮都快要拖在地上了,粗壮的猫尾摇来晃去。清月放下手中的玉简揉揉有些眩晕的头。玉简里的内容太多了,每次看都要消耗不少神识。 她从摇摇椅上站起来抱起面前一身圆滚滚的小黑猫,晶莹剔透的胡须上还沾着蛋糕沫子。小黑子是清月给它取的名字,说是跟小梅子刚好凑成一对。尽管小黑子拿出了打滚撒泼的招数求改名,但清月依然无视它很坚持用此名。“喂,你该减肥了,啧啧~~瞧你这腰圆背厚的。”清月用小手戳戳小黑子肥嘟嘟的小肉爪子。 “喵~~~~”小黑子摇着尾巴温顺的任由清月抱起眯着猫眼求抚摸,清月小手摸着它的小脑袋,它便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清月的小手。“没想到你这么贪吃又贪睡,每天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除了会在地里给草药撒几泡猫尿你还会干啥,啊~~~~,你看你现在胖的我都快抱不动了”清月忍不住又戳戳小猫的肉爪子,小黑子以为清月是要跟它玩便抬起前爪去抱清月的小手“喵~~~~~~”耍闹一阵子,清月拿起放在摇摇椅上的玉简扬扬手“看见没,这是通灵决。你现在就有本事招魂,不如你先练着这个决吧”清月觉得这法决挺鸡肋的很怀疑能用得上。“喵~~~~”小黑子歪着小脑袋好奇的伸出小肥爪拨了拨清月手上的玉简。 “不是这么用的,你现在还没有能力看到,就是因为你能力差,所以,我才是大姐大。”清月很臭屁的跟小猫显摆。然后拿起玉简把最简单的第一层念了好几遍“你记住了吗?”放下玉简清月望着怀里的小猫咪。咕噜咕噜“喵~~~~喵~~~~~”懂还是没懂?……一刻钟后在那棵桃树下,“你记住了没?”“喵~~~~~”……两刻钟后在那棵桃树下,“你记住了没?”“喵~~~~~”…… 现在清月不再把陪老夫人当做是件领着薪水的差事。白日里大多数时候会花些时间陪着老人说话,真心的跟老夫人分享着自己的一些小糗事哄老人家开心,也学着真正的去关心了解她。 有时候哥哥姐姐们都在,这时候老夫人就开始给这几个小屁孩讲古。讲她如何能吃苦,讲那段岁月世道是如何的艰难,不光是汉人就是旗人的日子也很难过,“玛玛,你果真是女中豪杰上得马来拉得开弓,能够陪着玛法到处行走。”老夫人已经重复无数遍的讲古,清月依然很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配合说上两句捧个人场,“可不是么,玛玛,我要是有您一半厉害,我这做孙女的晚上就该偷着乐了”清莹竟然也能耐着性子陪玛玛讲古?老夫人便夸了清莹一顿,清莹得意的扬起小脑袋用眼角瞟了瞟清月。 由于接触得多了,老夫人为了将就自己的嫡孙女也改成了一日三餐。这年代可不像后世,由于作物产量并不高,大米白面很是精贵。为了节省粮食先祖皇帝自己便一日只食两餐,那些当官的看着最大的boss都只吃两顿了,那还了得?上行下效都跟风基本上改为一日两餐。 唯一不完美的地方是要服五个月的小功茹素,为三堂老祖宗守孝。只能见天的吃些菜叶子,草根子之类。清月无精打采的拿着筷子拨弄着碗里的大饭,“月儿,在想什么怎么不吃饭?”瓜尔佳氏温柔的看着明显清减不少的小闺女。清月递了个你知道的眼神就低着头不说话了。 “敏儿,咋咱小闺女消瘦了不少呢,小脸上都没有几两肉了。”东阿很费解,自家小闺女一直都挺能吃挺能睡,从小也没有三病九灾的,怎么这段时间瘦了这么多。望着自家小闺女的东阿一哆嗦,自家小闺女的眼神咋好像草原上的饿狼呢? “额涅……”清月流着哈利子很无辜的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额涅。瓜尔佳氏感到一阵头痛。“乖,吃青菜可以让皮肤水灵灵的,到时我们家的小月儿就是天上最美的月牙儿来多吃点。”瓜尔佳氏慢腾腾的夹起一片菜根子放清月碗里 “哟,我说姐姐啊,二格格这是没吃够肉吧?你以前见天的给她吃那么多肉,现在天天只能吃青菜能受得了吗?可怜我们家的大格格是命不好才投到了姨娘的肚子里,以前就没吃到多少好的,这段日子更是清瘦了不少,婢子真的好生心疼,呜呜,奴婢想给弄点燕窝粥给她补补都不行,厨房说福晋吩咐过这段时间府里只能茹素,奴婢们正在孝期能扛住,可大格格还小呢!”在一旁伺候着的大姨娘边抹眼泪边说道。 清月躺着中枪了,翻翻白眼继续苦逼的吃着菜叶子额涅还在边上呢!果然瓜尔佳氏闻言停下了要夹菜的筷子,笑眯眯的盯着梅姨娘,端着碗的手由于太过用力已经泛白“这不在小功期嘛,当今皇上可是最重孝道,当年孝庄太皇太后辞世连当今圣上那也是斋戒三年。何况汉人都尚且有坟前结庐守孝,三年不出之举,梅姨娘你是汉人应该比我们旗人更清楚这规矩不是吗?再说府里不过是为了给三堂婆婆守孝方才茹素的,梅姨娘是认为我这样安排是不对呢,还是不该给三堂婆婆守孝?”瓜尔佳氏挑挑眉不紧不慢的接着吃饭。 老夫人扭头看着一直在大姨娘身后缩着不出声的二姨娘“芳菲说说你的想法。”二姨娘只得从大姨娘身后走出来给老夫人行了个礼“是,回老夫人,大阿哥最近由于功课繁重再加上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有些苦夏所以也清减了不少。”二姨娘毕恭毕敬的站在老夫人另一边回答。 “媳妇,你最近不是说你陪嫁庄子上有点事儿么,你明天就过去看看吧,我看月儿是在家里憋闷久了。你不妨带上他们兄妹几个一起去庄子上松泛松泛,透透气。虽说是在服小功期,但并不需要遵守不出门子的规矩。只要府里严守不食荤腥,禁止饮酒作乐,就不差什么问题。我会在府里看着。”老夫人停了停:“毕竟庄子上的瓜果蔬菜还是要新鲜多了,几个小孩子现在正是长个儿的时候,如果这时不好生照看,怕以后亏了身子,再说先人不也说死者已逝,生者如斯。有我们大人为逝者守着即可。” 瓜尔佳氏听了筷子一顿,随后很平静的回答“是,一切都听老夫人的安排。” “你也不用着急回来,好生把事情处理好。听说现在北方干旱,恐怕今年夏天会很炎热,孩子们身子骨弱容易苦夏,不妨多住些日子待那秋高气爽日缓缓归来也不迟。”老夫人看见瓜尔佳氏不太乐意的脸便加了句。 这下子瓜尔佳氏到真乐意了“是,老夫人请放心,媳妇我会好好照看好几个小的,保管秋上回来时,个个都是肥嘟嘟、胖呼呼的。”东阿听自家媳妇这话摸摸后脑勺,再看看低着头扒着碗里饭的自家小闺女笑了笑。 听到可以出去玩了,脸都快成咸菜叶子的几个小家伙用有史以来最快的速度吃完饭,催促各自的丫鬟婆子快点准备收拾东西。 晚饭后,“哎呀,明天要出去玩,快点把东西收拾好。我的百宝箱给我带着,还有我漂亮的衣服首饰。对了还有前儿我额娘给我缝的新旗装,快点啊,这么慢你们就知道偷懒耍滑,对了,我出门这段时间可要给我看好院子,不然待我回来仔细你们的皮,哼!”这是清莹的声音。 “回大阿哥,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阿哥可还有要添加的东西?”子贤的书童问道,“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凡爱众,而亲仁。行有馀力,则以学文。……”子贤正在灯光下捧着本论语看着,眼皮都没抬一下。 “格格啊,你先别睡啊,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格格……”青竹摇了摇缩在床里头的清月。“你不是已经都收拾好了吗?我是非常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好了,好了,我好困先睡了”眼看青竹没完没了清月赶紧把她打发出去。 东院正屋里“敏儿,我回头跟同袍商量下,看能不能把班调换下。把每月的沐休日换到一起,这样就有时间去庄子上看看你和孩子们了。”东阿正敞开着衣领靠在软榻上看着自己的福晋,瓜尔佳氏正在仔细的收拾这段时间要用到的东西,闻言抿嘴莞尔一笑。 第二十章 庄 子(二) 第二天当启明星刚刚脱离了地平线,在石子巷中间的一户人家已经亮灯起了床,忙忙碌碌的身影来来往往,不一会儿,那扇沉重、老旧的大门摩擦着被人推开。出来两个仆人卸了门槛,从里面缓缓行驶出马车。 这是瓜尔佳氏带着几个孩子准备出行了。周围的晨雾随着马车的移动而翻滚着,甚至有那些调皮的小家伙们从瓜尔佳氏撩起的窗帘缝里溜进了车内。瓜尔佳氏回头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深深吐出一口气混着晨雾消失了,马车行驶在青石板上,车轱辘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黎明渐行渐远。 出了巷子口正街上陆陆续续的有些店铺打开了门,“福晋,前面有个卖早点的,要不要买些路上吃”青芝坐在马车外面,看到有个早点店挺干净的。瓜尔佳氏撩开窗帘缝看了看“去多买几个包子吧,不拘什么口味的看着都买点吧。这一路上还远着,带点新鲜吃食总归是好的。”瓜尔佳氏看看天气,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今天能在黄昏赶到庄子上就不错了。 “是,福晋。”青芝下了马车去买几笼包子回来。本还睡得很熟的清月动了动眉头,鼻子使劲的吸了吸,有肉香味?睁开迷蒙的双眼呆呆的望着车顶。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今天是去庄子上,看着小茶几上的包子,那特别鲜香的肉味钻进清月的鼻子里更钻进她地心里抓的痒痒,吞吞口水清月抬头看看自家额涅。“快点吃吧,你肯定喜欢”瓜尔佳氏好笑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女儿,帮她擦擦嘴角流出的口水。得了令的清月放开了肚皮来吃,“你这孩子,慢点吃以后到了庄子上准保你吃个够本。”瓜尔佳氏爱怜的看着清月。“嗯~~~”嘴里叼着包子的清月疑惑的望着自己额涅“每天保管最少一只烧鸡,怎么样?”清月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满的笑意都快溢出来了。 消尸灭迹,不对,是吃饱喝足后清月听到外面热闹喧哗的声音,打着嗝撩开帘子看着外面。街道很宽,两边都是商铺人来人往,随着马车的前进,时不时的看到街道两边的小商小贩们在自己的小摊上摆着不多的一些新鲜蔬菜,水果之类。 在晨曦里,生存的压力已经让痛苦的他们早已麻木,看着一个个经过的人们,若是有人顿足看看,便推荐着自己的东西希望对方能买下,若是那人摇摇头离开,看着人离开后便继续蹲在那里守着等再有人来挑选。 这小小的一幕并没有人注意到,大街上依然是热热闹闹,抗着糖葫芦叫卖的,还有捏面人的,面前摆着什么八仙过海,哪吒,哮天犬之类,红艳艳,黑漆漆远远瞧去煞是好看得紧。 清月正看得津津有味,瓜尔佳氏探过头来“这已经是外城了,只有外城才会如此热闹,才会有如此多的小商小贩随意摆卖。”发现清月望着自己“内城是旗人住的地方,不是旗人是不准许在那里经商的。外城基本上是给汉人居住的,只有汉人在的地方才会如此热闹。”瓜尔佳氏解释了下。又吩咐下去叫了另外两个小的过来。 车厢内几个小的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大多时候是好奇外面的世界,大阿哥还好点,毕竟他去族学上课,要经过一道小街。 刚开始清月还蛮新鲜毕竟上辈子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在那种冷冰冰的混凝土房内是无法感受到这种生活的气息,她饶有兴趣的跟清莹乐滋滋的看着路边的小商小贩。可是到了城外就没多大兴趣了,两边大片的稻田看上去绿茵茵的很漂亮,可是再好看的景色一尘不变看多了也腻味。 大路都是坑坑洼洼的一点都不平整,这让习惯了21世纪平整马路的清月痛苦万分这也就罢了。若是碰上那些急着赶路的车辆马匹才痛苦,为毛?因为自己车子慢悠悠的跟在人家后面吃一屁股的灰尘。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尘埃让人感到快要窒息,强忍着颠簸带来的难受,清月无比怨念的想着自己看来还不够努力啊,什么时候咱也能学那些穿越大神们在高空飞来飞去。 八子渠是一条大概十来米宽的河,为什么叫八子渠是因为这片地方一共挖开了八条沟渠,连接到外面的大河里,从大河往里数最里面的这条就是八子渠,有一座小木桥横跨在八子渠上,把河两边的马路连接起来。 桥两端各立了两个小石碑,上书八渠桥三个红通通的大字。桥的一段不远处有一户青砖青瓦的大院落,在一片高高低低破旧的茅草屋衬托下显得那样的与众不同。 庄户上的人们最爱干的事就是夏日夜里聚集在一起纳凉时,跟管这庄子的赵管事套套近乎,聊聊这家的主人,在他们眼里这家主人是高贵的,是神秘的,同时他们又是很羡慕这户人家能过上天天吃肉的好日子。 黄昏时候虽然是傍晚还带着点寒意,但是孩子们早就忍不住挽起裤脚在河里捞鱼虾,在他们的眼里这就是他们童年的游乐园,快乐的天堂。以后他们的儿子,孙子也将会在这里玩耍嬉戏。 这时河对岸的大路上驶来了几辆马车。本在闹腾的孩子们都安静下来,眼睛里充满好奇的看着漂亮的马车。在这种有主人的庄子是很难很难看到富贵人家的到来。待看到马车停到那座神秘的院落前。孩子们都围了过去偷偷打量着这马车,纷纷猜测马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瓜尔佳氏一下马车就看到了周围站着的那些瘦弱的小孩子,皱了皱眉“青芝,你去把今天路上买的,剩下的那些包子都拿来分给这些孩子。”她吩咐青芝。 青芝正准备转身去拿吃食“等等,再从我们带的吃食里捡些糖果糕点给他们尝尝,想必这些孩子都是自家庄子上的。”瓜尔佳氏叫住青芝又说道。一脸疲惫的她带着清月几兄妹先走进了大门。 清月一家走走停停的总算到了庄子上。庄子上的管事早就吩咐把房子打扫干净,坐了一天的车大家骨子都快散架了,也没什么精神吃过东西洗洗就睡了。 清月第一次坐这么长的马车都快疯了。一到晚上就进空间扎进了玉简堆,连小黑子来找她玩都没空理睬。“喵~~~~”小黑子蹭蹭清月的小短腿,“走开啦,我这会儿正忙着。”清月很不耐的撩起脚把小黑子踹得远远的。 过了一会儿,“喵~~~”小黑子又过来蹭蹭清月,清月放下手中的玉简揉揉头,再低头对着小黑子说“知道了,今天没有给你肉包子吃,明天多给你补偿几块肉好吧。”这都是什么事啊,到底是养了只灵宠还是养了只吃货啊。 就因为今天没有给它吃肉包子,一直在烦清月,听清月这么说就竖起尾巴小屁屁一扭一扭的走开了。清月翻翻白眼继续干着苦逼的活。再翻找后才发现自己目前的法力那叫一个低啊,以前能用法力轻松的翻土浇水,还会几个小身法就?n瑟的不行,觉得自己蛮厉害的。今天看了玉简才知道自己离改造马车的路还遥不可及。 苦逼的清月于是又开始认真的修炼起来,毕竟以后还要经常来这里。额涅可是发话了,咱俩的第一桶金要从这里挖起。为了多多的金银咱要努力奋斗,等以后老了咱要出一本书,就叫做《苦逼僵尸女的奋斗史》。 小梅子沉睡前特意留言,尽量顺着人生的轨迹,在红尘中历练一番这样更利于感悟天道晋级功法,缩短回家的时间。果然最后一句话太有杀伤力。 即来之则安之,如果没有小梅子的话清月最多会做到让家里富裕的过日子,会在所谓的选秀之前潇洒的离开。在清月看来,那就是去超市买水果,当然秀女们就是那些摆在架上任人挑选的水果。 “福晋,今年南涝北干,水源紧缺田间作物长势令人担忧”苏嬷嬷的男人一大早上就来见自家主子。 赵管事很发愁无法为主子分忧,他自主子出嫁至今跟随了也有十多年,主子待这些陪嫁的人都很宽厚。现在天遭了旱,田庄必定收成减少甚至颗粒无收,到时那些奴才说不定会闹事。 “唉!赵管事,现在如何解决的水源问题。”瓜尔佳氏头疼得很,来的路上看到禾苗长得都还不错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 “奴才观前几年雨水很充足,担心会遭干。所有今年有二分之一种的是麦子,所幸需要的水没有稻田多。”赵管事很庆幸今年没有全种水稻,只有不再继续干旱下去,以现在的水源可以勉强保住麦田,只能壮士断腕放弃水稻田。 “先看看情况如果再继续旱下去,就弃水田保麦田。即使水源不多了,水田里是否也已经注满了水?”瓜尔佳氏问道 “福晋放心,奴才早已安排好了,到时若要弃水田,那里面的水也能够麦田用上一段时间。”赵管事回答,田地是种地人全部的希望,非常不想看到那一双双充满绝望的眼神。 “而且上游有人截流。再干旱下去,恐怕会。。。。。。”赵管事想想还是告诉自家主子“是哪家?”瓜尔佳氏很奇怪,这边上还有谁敢跟旗人做对。 “是钮钴禄.舒尔家,今年上才买的。奴才也去拜访过。可是……”,“哦~,哼,我当是谁呢,他家可没有什么人当皇后。当朝钮钴禄家的虽有先皇后,那也是出在本家。他不过是一个庶出的庶出,瞎蹦?罢了不用理会,若还如此行事,拿我阿玛的牌子递过去。”额涅,这是不是所谓的狗仗人势呢?清月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 “月儿,你如今年纪渐长,自小又很聪慧。额涅和阿玛并不想要月儿嫁个家势有多强的,那些个都是虚的。不过你还小只是人情往来世故你却不懂,我们八大家之间,以及和蒙古之间的联姻。关系错综复杂,很多地方都要明白,若是稍有差池送错了礼办错了事不但白惹人笑话,还会说家教不好连累娘家。 以后跟在我身边多看多学。若有不懂的过后悄悄的来问额涅。额涅在你这么小的时候也开始接触这些事了”瓜尔佳氏笑着说道 不是吧,咱现在才三岁,虚岁才四岁好不好。在现代也就一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清月做为一个来自21世纪的灵魂,没想过生活在这还算简单的家庭里,人际关系就如此复杂,人情往来,红白喜事的处理,还有下面奴才之间的关系牵扯,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没有人教根本就摸不着门边儿。 第二十一章 二狗子 在这里感谢圆子主编的提议,给我提了个非常棒的主意。我现在写作的时间比以前更充裕了!(这个不算文章字数) 二狗子今年才刚八岁,前头有个姐姐,可在五岁上就掉河里淹死了,母亲因此深受打击病倒了,拖了没多久就扔下他撒手人寰。 没多久父亲就续了弦。 现在二狗子正弯着瘦弱的身子在田埂上找着白茅根。白茅根可以止血活淤血,这是前年初秋的时候那位方姓郎中教他的。 二狗子还记得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早晨,头晚上的霜给田野披上了一层纯洁的白纱。空气里弥漫着凉滋滋的稻香渗入心肺。庄子外的大路边传来“哞~~~~哞~~~~~”的老牛叫声,各家鸡圈鸭圈也跟着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和声热热闹闹的,村里的炊烟一个接一个的缭缭升起。 一个瘦弱的小身影正坐在一个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小手托着下巴望着远处,眼睛里盛着浓浓的思念。厨房里传来一个不算太年轻的妇人的声音,那小身影仿佛没听到,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动不动。 “二狗子,你死哪儿去了!”那个妇人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这个人是二狗子的二娘,庄里人都叫她树根媳妇。因为家里穷,她拖到二十出头才嫁人,在二狗子四岁时就到了他家,如今生了一双儿女。现在正在厨房做着早饭。 坐在屋后瘦弱的小身影站了起来,叹了口气回头望了一眼自家厨房,洗的发白的衣裳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很早之前缝补的补丁都已经褪色破烂,那小身影就是二狗子,坐得久了有点冷,伸手轻轻的扯了扯明显短了一节的衣裤,露出来的那截小胳膊小腿在早晨的寒气里冻得发红。脚上穿的鞋子前面已经开了两个大口子,鞋子比二狗子的脚还要短上一寸多。二狗子很小心的把鞋上的泥水擦掉。这是他娘在时给他缝的二狗子很是爱惜。听到骂声他慢腾腾的朝屋里走去。 “死哪儿去了,做死啊,喊你都不应一声,还不快给老娘滚出来,没看到你弟弟要喝水啊!”树根媳妇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把舀水的瓜瓢在厨房的灶台上敲得棒棒响。今天二狗子爹趁着秋收前得闲去赶集了,本来树根媳妇是想给自己生的两个小的扯身布做衣裳。 结果二狗子爹说应该给二狗子先做,两个小的还小就先捡着二狗子剩下的穿。这在乡下是件非常稀松平常的事,为了省钱家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可是树根媳妇对这事非常的不满,心中怒火丛烧的她需要狠狠的发泄。 这时二狗子从门后露出个小脑袋,一双怯怯的眼睛望着自己的二娘。“做死啊,你这狗娘养的,喊你半天你都不晓得出气。”树根媳妇恶狠狠的盯着二狗子,那眼神仿佛能把二狗子生吞活剥了。 “二娘,我刚才在屋子的后面……”二狗子的话还没说完,树根媳妇叉着腰就已经怒吼“哼,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这后娘给放眼里了,说你几句你倒是敢顶嘴了啊,你就是懒人屎尿多。你咋不掉坑里淹死算了,还能为咱家省点口粮。”树根媳妇吼了半天二狗子才钻了出来,她很是不爽,心中的那团火烧得越来越旺。 “不是的二娘,我刚才……”二狗子想解释下,“你给老娘闭嘴,老娘说话哪轮到你插嘴。”树根媳妇红着眼吼过去。“那我给弟弟喂水去?!”二狗子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最好是不要跟二娘说话,所以他就走到厨房案板准备倒些茶给弟弟喝,二狗子还是很喜欢自己弟弟的。 树根媳妇恨恨的眼神戳着二狗子的背影,在没有经过自己同意后就自作主张的去倒水。树根媳妇觉得是二狗子在挑衅她这个做后娘的地位,心中的怒火再也关不住直冲脑顶。 树根媳妇看看四周便迅速的从厨房碗柜上挂着的瓜瓢里抽出一双竹筷子,拿起快头那端就开始抽着二狗子,树根媳妇对这项技艺显然练得是炉火纯青了。专挑一般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譬如二狗子的两肋,背部,臀部,大腿处,使劲的抽着。 树根媳妇对二狗子还不是抽一下两下,早早就把他的手反扭到背后,她这是怕二狗子忍不住跑掉。一直抽到她心中的怒火平熄的差不多了,若不是二狗子的弟弟在堂屋里大声哭,树根媳妇还舍不得停下抽二狗子的手。 在去堂屋前,树根媳妇拿出个盐罐子把二狗子的衣服撩起来,把盐水摸在了刚才抽的地方,做完这些才心满意足的去了堂屋哄自己的儿子。 二狗子趁着二娘不注意溜到了院子外面的墙根蹲着,小小的身子躲在那里。小手捂着嘴呜呜的哭起来,他不敢太大声怕二娘会听到。 二狗子哭得泪眼模糊时,面前出现了一双半旧的青布鞋,布鞋上还沾满了露水和草屑。显示这个主人是刚刚赶了很长的路。这肯定不是二娘的鞋,二娘的鞋都是绣了小花儿。心中稍稍安定的二狗子偷偷抬头望去。小脸上布满了泪水,眼睛早已哭得红通通的。这人他认识,这位郎中姓方,以前娘还在的时候,每次看病抓药都是请的这位游方郎中。 方郎中以前经常在这一片走动。本来年纪大了自家老婆子不让他再出门走门串户。 再加上省城里的儿子写信过来,说他在省城的一家药房做事,如今已经是升为坐堂大夫,要接他俩去省城养老。方郎中舍不得几十年风里来雨里去走过的地方,今天硬是强着脾气再走一次想最后到处看看这熟悉的一切。 碰巧走到这个庄子时看到了墙角边的二狗子,对这孩子他是很熟悉的。以前他娘还没过世时,方郎中就经常登他家的门给二狗子娘看病,只是那种富贵病不是一般人家养得起的,拖了没多久就去了,独独留下了二狗子。如今他爹已经娶了二房,看情形这孩子过得很不好。 “二狗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呢,快起来地上霜重小心冻坏了身子。”方郎中赶紧把手伸出来想把二狗子扶起来。 二狗子只是小心的往里缩了缩身子,“方爷爷,你今儿怎么这样早就出门了。”方郎中离这里挺远,中间隔了两个村子。“爷爷我昨天住在亲戚家,所以才这么早经过这里。你怎么一大早就蹲在这里”方郎中温和的对二狗子说。 二狗子不说话只是低着头,两只小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方郎中觉得很奇怪便问道:“孩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方爷爷说,方爷爷别的不一定能帮上你,可方爷爷还是个郎中,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跟方爷爷说,爷爷这儿还有点药,是不收你钱的。”方郎中担心二狗子是病了,正好药箱里还剩点药。他摸摸背着的药箱以后再也不会背着这老伙计了,唉~~~。 二狗子眼里噙着眼泪望着方郎中:“方爷爷,我二娘刚才拿竹筷子抽我了,她还在我身上摸了盐水,我身上现在火辣辣的可痛了。” “什么?在哪儿,快给爷爷看看。”当二狗子撩起衣服时方郎中的眼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看这小孩子身上布满了伤痕新的旧的交织在一起。看得方郎中头皮一阵发麻。这得多狠的心才下这么重的手,是想让这孩子活不长吧。 方郎中叹了口气沉吟半晌后向二狗子招招手,牵着他的小手来到了田埂边对着二狗子说:“下次你若再被你二娘打了,你就自己悄悄的到田埂处来找这种野草。”二狗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野草,这不是庄户人最特恨的野草吗?田埂处,小路边到处都是,这种草很容易活长得也快老是祸害庄稼。 “呵呵,你一定很奇怪吧,这种草是对庄稼危害很大,但它同时是一味药材,以后呢你就自己扯这种野草的根部拿来熬水喝。这个草有个学名叫白茅根。趁着现在还有你多扯点,留着冬天用吧,唉可怜的孩子,爷爷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么些了。”二狗子很听话的低头去扯这些草,待他手上满满的都是草药时早已不见方郎中的身影,田埂上放着几瓶外擦用的药,这个二狗子认识以前爹爹就从方郎中手上买过。 二狗子很感激方郎中,听了他的话果然身上虽然还是会经常有新淤青,不过他都会趁二娘不注意的时候拿白茅根煮水喝。所以身上很快都不会留下伤痕了。在冬天大雪封路的时候,县里打短工的爹爹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些吃食。这次他爹爹悄悄的塞了几块糖给他。 二狗子看着手上的糖狠狠的吞了吞口水,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怀里。二狗子又担心被二娘发现拿走,想来想去后在大家都睡着了的半夜爬起来,把这糖埋在了那块长着青苔的石头底下。想等方郎中下次来时再拿出来送给他。可是一直到来年春天,小草儿都从地里钻出来了,二狗子依然没有等到方郎中再次路过他们村。 在春天的一个早上,二狗子去屋后把这几颗糖挖了出来,可是糖因为沾到了雪水早已融化跟泥混在了一起。二狗子捧着眼前的一团泥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 二狗子很难过得哭了,他舍不得扔掉爹爹给的糖,看看手上分不清是糖还是泥的那一团,便伸出舌头舔了舔,很快二狗子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真的好甜。就跟以前娘在时买给他的一样甜。 二狗子打滚求各种收藏~~~~各种虐~~~~~ 第二十二章 你是谁 二狗子抬头看看天色,拿手揩了一把汗。禾苗已经长得老高偶尔刮起的风变成了一股股滚烫的热浪,二狗子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每次二娘打过他后,他都特别的想他娘。 二狗子他娘去世那天,阴霾的天空乌云翻滚。北风疯狂的摇着枯树枝,屋檐呜呜的发出哀鸣声。二狗子爹出去整修田地了。年仅四岁的他坐在火炉旁,火炉上在熬着药,这是从游方郎中手上买来的。 二狗子只知道自己娘身体不好经常要给他煎药。“咳~~咳~~”隔壁房间二狗子娘恨不得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娘,你喝点热水吧,这样会舒服点。”二狗子从厨房倒了一碗水等拿到二狗子娘面前时已经洒了一大半,二狗子他娘原本死水一潭的眼里注入了一流活水,满脸怜爱的摸着二狗子的头:“狗儿啊,若是为娘不在了,你可如何是好啊。当年为娘若不是……唉,罢了,咳……咳……” 二狗子娘一阵费力的咳嗽,二狗子有些害怕了。这些日子娘咳得越来越利害,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二狗子娘发青的脸上带着泪水她用手绢擦了擦“狗儿过来,让为娘好好看看我的狗儿。”二狗子很听话的坐到娘床边,二狗子娘用手摸了又摸久久不放手,似乎要把二狗子的长相刻在心里。 “狗儿啊,你去搬条凳子过来踩在上面,把那个矮柜上的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有个蓝粗布包裹你去拿来给为娘。”二狗子照着他娘说的,果然在箱笼里找到了那个包裹,包裹不是很大而且很轻,但对只有四岁的他来说还是件很费力的事。二狗子小心翼翼的把包裹拿到他娘跟前“娘,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包裹。”靠床头坐着的二狗子娘无力的睁来了双眼。把包裹接过来打开,原来是四套小孩穿的新衣裳、新鞋袜。放面上的两套大点,下面的两套小点。 显然大点的还有一套有些没有完工,“狗儿啊,这是为娘给你做的衣裳,若是娘不在了,你的衣裳破了就可以换这新衣裳可记得?今天为娘会把剩下的都做好。”二狗子娘觉得今天精神比往常好多了,就把衣服拿出来准备缝好,她自知已经油尽灯枯了,如今不过是拖日子。 “狗儿喜不喜欢这新衣裳?”二狗子娘一边喘着气缝着新衣一边对乖乖坐边上的二狗子说道。“喜欢,我最喜欢娘给我做新衣了。”有新衣穿的二狗子真的很开心,一直守着他娘想看他娘快点把衣服缝好,到时候他就穿出去告诉那些小伙伴,他娘又给他缝新衣服了。庄子里的小伙伴一直都羡慕二狗子,因为他娘经常给他做新衣裳。 “狗儿啊,过些天娘要出趟远门,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会回来。”满心欢喜着有新衣服穿的二狗子正乐着,根本没明白他娘的话。“嗯,嗯,娘,你要早去早回。你是不是因为要去很长时间所以才给我缝这么多衣服,放心啦,娘,等你回来的时候,狗儿一定长的高高大大的,到时候狗儿就背着娘一起出去玩。带娘去庄子头的河里抓鱼。隔壁小花的哥哥就是背着小花去那里玩的。可是,娘,你去老长时间那狗儿想你了怎么办?”二狗子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呵呵,我家狗儿若是想娘了,晚上就看着天上的星星,娘就在那颗最美丽的星星上看着二狗子。”二狗子娘噙着泪看着自家儿子,“哦,知道了,难怪娘说要去很长时间,星星是离我们家挺远的,那娘你是走路去吗?爹会不会送你?”二狗子很好奇的问。 “呵呵,傻儿子,你爹爹自然会送娘的。”二狗子娘回答,“哦,娘这衣服还要多久才能缝好啊,我明天可以穿给小伙伴看吗?”二狗子心里很急着想穿新衣服,“嗯,当然可以,咳,咳……”二狗子娘又一阵猛咳后加快了手里的动作……“娘,衣服还有多久做好。”“快了,狗儿可是等急了?”“嗯,娘你都说了好几次快缝好了。”…… 这天傍晚时二狗子娘把衣服终于缝好了,二狗子高兴的把这几套新衣服叠好放在自己的床头,在梦里二狗子穿着新衣裳跟小伙伴们炫耀这是他娘做的,睡梦中的他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只是他并不知道就在这天夜里他娘再也没醒过来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一床草席裹着他娘埋在了后山。这是二狗子娘临终前要求二狗子他爹这么做的,她不想让二狗子看到她走了。她要二狗子想娘时能看着星星,让他知道娘还一直陪着他。 现在他只能在梦里看到他娘,他知道娘再也不会回来了,大家都说娘死了。可是娘曾告诉他,如果娘有一天不见了,那就一定是变成了天上最美的那颗星星,在天上看着二狗子。二狗子一直相信娘的话,总是在夏夜里爬上自家屋顶看星星,因为他觉得那样离娘会更近些。 二狗子一边想一边加快扯药草,得快点不然出来时间久了赶不上中午饭就只能挨饿,二娘是不会等自己吃饭更不会给自己留吃的。二娘还说他是拖油瓶浪费口粮养只猪都比养他好。二狗子不懂为什么二娘会觉得猪比他好,但他知道二娘是很不喜欢他吃多了,所以每次他都只吃一点点。 有一次他病倒,爹爹出门办事了,二娘带着弟弟妹妹在堂屋里吃着好吃的,二狗子很想哭,他想自己的娘了。要是娘在,他也会有好吃的,好穿的,他生病了娘还会把他抱怀里哄他睡觉。还不用干那么多活,可以跟别的小伙伴一起玩耍。 “你扯这野草干什么?”耳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回头看见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像天上漂亮的星星。“娘~~”二狗子喊道。 “哈哈,你真有趣。你是不是见到人家姑娘家家的就喊娘啊?”小姑娘笑嘻嘻的问。二狗子很怕丑,可是又怕人家小妹妹误会,“妹妹,我娘说她是天上最美的星星,会在天上一直看着我。刚刚觉得妹妹的眼睛就像天上漂亮的星星,所以才叫娘了”二狗子急急忙忙的解释。 “哈哈,刚才还叫人家娘,这会子又叫人家妹妹了,哼,跟个登徒子一样。”小姑娘觉得逗他很好玩。“这个……,这个……,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你掐我吧,你掐我了你就会不生气了,你不生气了就会高兴了,你高兴了就不会怪我了”,小姑娘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认为我掐你了,我就会高兴了呢?” 二狗子有种直觉应该说真话“我二娘不高兴的时候就会骂我掐我,掐完我后就不生气了,还会给我饭吃。她要是不高兴可又不掐我时就不会给我吃的。”多年以后二狗子一直难忘这个温暖的上午,很庆幸自己能子那天遇见她。 “你爹呢?不管你吗?”小姑娘歪着小脑袋看着二狗子。“我以前曾告诉过我爹,头一天爹还相信,可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后就不相信了,还打我,所以后来我都不告诉我爹了。”二狗子想不明白他爹为什么睡一觉起来就不相信他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小姑娘问他,他指着小河对面那片住房,门前有棵李子树的就是他家,那还是他小时候,娘在时,知道他爱吃叫爹种下的。“我叫清月,姓郭络罗氏。你回去后叫你爹明儿一早带你到赵管事那儿。就说是我说的。要是你爹不信,你让你爹去问赵管事。” 今儿一早,清月被自家那无良的额涅从床上挖起来,说是既然拿了月例银子就该干活,好像额涅是在来庄子之前的头几个晚上说的,给自己双薪,除了公中那份,另外就是这边每个月还能领十两银子,至于分红当然是另外算,要知道公中每个月才给她二两。当时她还觉得额涅对她太好了。 谁知原来额涅早有预谋,这不一大早就来了田地视察工作。神识无意中扫到他,发现他身上很多淤青,他正在很努力很认真的扯一种野草,好奇之下便走过去问一下。 二狗子根本就不知道命运的齿轮已经偏离了原来预定的轨迹,已经按照全新的路线行驶。这会儿他飞快的跑回家,刚才跟小妹妹说话耽搁了点时间,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中午饭。至于小妹妹说的话二狗子根本没放在心上。 “老头子啊,你看看,我都说让二狗子在家待着看好弟弟妹妹别到处乱跑。可他就是不听还跑出去撒野,总觉得我是在害他,还自己在身上弄一身的伤,背地里跟人说是我掐的打的。我是掏肝掏肺的对他好,有啥好吃的好穿的总给他留一份。要不是他今天又跑出去贪玩,他弟弟又怎么会落水受惊吓。我这后娘真是难为啊,对他千般宠万般爱还落了个恶人名声,呜呜~~~~~”还没进门二狗子就听到了二娘那大嗓门。 “他要是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白养了他这么多年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他从来没想过二娘是这样跟爹说的,也从来没发现爹不再是记忆中那个疼爱他的爹了。 二狗子站在门外很难过很伤心。他不敢进去怕爹真的打断他的腿,爹也不会相信二娘根本就没让他带过弟弟妹妹,今天他明明看到二娘带着弟弟妹妹出了门,他才出去的。二狗子没地方可去,他想起了刚才那个小妹妹说的话,要不,去找下赵伯伯?赵伯伯人很好,经常会悄悄给他东西吃,要不然二狗子估计真的早就饿死了。 后来,二狗子长大后想:一定是娘在天上看到他受苦心痛他,求老天爷开的眼,让他遇见了她,她给了他全新的生命,他以默默的守护她一生,来回报她。 第二十三章 求 助 “额涅,你闺女我都快被晒死了!”还没进门清月脆脆的声音传来,虽说清月比一般的僵尸520小说高,但是初夏的阳光还是让她感到很刺眼,神马阳光之类的僵尸最讨厌了。 抓着算盘在忙着算账的瓜尔佳氏抬头看见自家小闺女的小脸蛋果真被晒的红扑扑的,皱皱眉头这么多下人都是吃干饭的吗?连自己的闺女都伺候不好,回头得好好敲打一番那些下人! 打定主意的瓜尔佳氏起身端起放在身边的一杯凉茶迎上去递给清月,抽出手绢给她擦擦汗“慢点喝,没人跟你抢。”看着如牛饮水的小闺女。 咕噜咕噜“嗝~~~舒坦!”清月几口喝完水歪着头咬牙切齿的看着窗外的阳光,对人类来说是没什么,可是对僵尸来说还是挺可恨的。清月的皮肤原本就是很白嫩,被太阳一晒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阳光洒在身上并不是什么暖洋洋的,时间久了就会感到像是滚烫的开水浇在身上,要不是怕人看出异样,清月也不会装得镇定自若,不紧不慢的赶回家了。 下次出门得带把大伞还要带点水,谁知道田里不但太阳特别毒辣那么热一点风都没有,偶尔刮过来点风热气直往身上扑。果然僵尸的最爱还是黑暗点、凉快点的地方。 歇息了一会儿的清月开始向目前最大的股东自家额涅汇报调查工作:“额涅,我看过了那些田地,干旱得很厉害地下五六米都没有地下水浸入了。看来要找个不让人发现的法子浇水才行,不采取措施恐怕收成要减不少。”清月叫下人都退下后才开口。至于说让青月去解决这干旱的问题,清月非常无赖咱不是干那块的料,咱的法力只能管上自家门前的这一亩三分地。 “月儿,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吧,在你额涅面前还学会了绕弯子”。瓜尔佳氏点点自家鬼精灵的闺女,“额涅啊,你要不要这么直接,你闺女我可是忙活了一上午,你都不夸夸我能干。”清月吐吐舌头。这边娘儿俩关起门正在秘密商量如何拯救自家田地的问题。 另一边二狗子悄悄的离开了自己家出门寻赵管事去了,先是到了他平时管事的地方,打听到赵管事今天还没有来,听说是他那伺候福晋的老婆回来了。二狗子犹豫着要不要现在找赵管事,可是又很担心自己父亲找过来,到时就是想找赵管事都是不成了。 “二狗子,你是找你赵伯伯吧,他今天是不会来这边了。听说昨晚上他家媳妇回来了。如今自家主子在那院子里,估计他得在那儿候着听差。你要是想找他还是得进去他家里看看。”看门老头说,这庄子上谁不可怜二狗子,也就二狗子他爹不知道。唉,造孽啊。 二狗子听后就去赵管事家找到了他,“哟,二狗子你咋这时候过来了。”赵管事看到二狗子竟然找到他家里来了很是吃惊,心里估摸着莫不是有什么事。 “可曾吃过饭了,正好你伯母从京城带了点糕点过来,还剩了些快过来尝尝。”赵管事真心疼二狗子。 以前他娘在时虽然常年卧病不起但是为人很贤惠大度,庄子上的那群老娘们都喜欢跟他娘交往。可自从他爹娶了后娘,二狗子过的日子还不如他娘刚去世那会儿。可惜二狗子爹是个趴耳朵(耳根子软)。看不到自家儿子受的苦。 “赵伯伯,我爹刚才说要打断我的腿,您快救救我吧。呜呜~~~”二狗子刚开始还没觉得咋地,可是看到赵伯伯后心里突然涌上来一股特别难过的情绪,噗通一声就在赵伯伯面前跪下来了。 “你这孩子哭啥快起来吧,有啥事等下再说,还没吃中午饭?饿了吧,老婆子,出来下家里可还有剩饭,热一下给二狗子先对付下。”赵管事冲着自己堂屋里喊道。 自己婆娘是福晋身边的嬷嬷,昨儿刚随主子来庄子上。这回听说要住到秋上才回去,赵管事还是蛮高兴的。毕竟分居两地也有十多年了。平时回来也是住个一两宿就匆匆赶回去,多少年了总算是可以在家待一段时间,自家小孙子都不认识自己奶奶了。 苏嬷嬷在后厨房忙着没有听清楚自家老头子说什么,只听到说要热点饭菜出去,她心里还在嘀咕着这不刚吃完饭吗?今儿中午也没让他喝酒,怎么这么快就饿了。 苏嬷嬷手里拿着一碗饭从后厨房出来了,等到了丈夫身边才看到他面前站了一小不点。哟,这不是二狗子么,以前经常听丈夫提起,唉,也是个可怜的娃。这饭应该是丈夫要自己盛出来给他吃的。 “快点吃吧,刚好家里炒了点肉还剩不少。”苏嬷嬷把碗筷递给二狗子,那个大碗里满满的一碗白米饭,米饭上盖了厚厚一层的回过肉,酱色的肉上面还滋滋的冒着油,闻着碗里飘过来的肉香味,二狗子眼睛发绿的盯着饭碗,狠狠的吞了吞口水。他记得这味道,以前娘也曾偶尔做给他吃过,那时候娘也是这么温柔的笑着端给自己吃。 “咕噜噜~~~”突然一种雷鸣声传来,二狗子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这一刻真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可以让他钻进去。“快吃吧,傻孩子。”苏嬷嬷听到后笑着把碗再向前递了递。二狗子有些局促的抬头看了看赵管事,见赵管事点点头。 二狗子含着泪的眼睛活亮了起来,接过饭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他真的饿坏了,昨晚上二娘说家里口粮剩下不多,弟弟妹妹都吃不饱。二狗子就比以往还要吃得少,他想省着让弟弟妹妹多吃点,爹说过要好好爱护弟弟妹妹。可是现在……二狗子伸手擦了擦眼泪。咱不能哭,娘在星星上看到会心疼的。 这饭菜果然有娘亲的味道,二狗子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吃过了,只记得好像是娘死后…… 吃饱饭后,二狗子觉得要是每天都能过上有饭吃、有肉吃的日子那该多好。“二狗子,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赵管事坐在大树底下的石板凳上拿着个长烟斗开始吧嗒吧嗒的抽起旱烟来。 二狗子低下了头用那双开了口的鞋蹭蹭地面,“你这孩子有啥子话不能直接说呢?”赵管事也不催他,大家都坐在石板凳上谁也不说话。院子里很安静只有树上的知了开心的唱着歌。二狗子低头看着那一闪一灭的烟斗,慢慢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把事情说了出来。 “二狗子,等下赵伯伯陪你一起回去好好跟你爹谈谈。你是他长子,你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他也就是说说气话。”赵管事沉吟了一下,觉得二狗子是被他爹的气话所吓到,等下送他回家好好跟他爹说说,只是这毕竟是人家家务事真不好插手太多,赵管事皱着眉头深深的吐出一口烟雾。 “赵伯伯我不回家,就算我爹不打我,可我二娘也会……”二狗子真不明白为什么二娘会那么讨厌他,不过他现在很不想再回到那个让他感到惶惶不安的地方,“孩子啊,你是你爹的儿子,他再怎么样也没打算不要你的。”赵管事半眯着眼睛抽了几口烟才开口,这事怎么办好?二狗子不想回家也不是个办法,就算赵管事想收留着二狗子他也做不了这个主。 “对了,赵伯伯今儿我在田埂上碰到一个漂亮的小妹妹,她本来说让我爹明天带我来找您的,只是我今天……,赵伯伯我不想回家我害怕。”二狗子想起了今天上午在田地里碰到的事赶紧说了。 睁着双兔子眼,眼巴巴的望着赵管事很希望他不要送自己回家。“小妹妹?长什么样,她可还留什么话?”既然能够指明要他来办事,十有*可能就是昨天傍晚到这里来的主子一家。赵管事望着那双充满乞求的眼睛心里很是不忍,能帮的他一定会尽力去帮。 “长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漂亮,哦,对了,她说她叫清月,姓郭络罗氏。”二狗子想起小妹妹交代的话。“是小格格?”苏嬷嬷在一边听后惊呼出来:“别看小格格虚岁才四岁,那可是个能拍板做主的小主子。”苏嬷嬷做为瓜尔佳氏的贴身嬷嬷还是知道不少事的,怕自家老头子不清楚把事情办糟了特别说明一下。 “小格格是什么呀?,赵伯母。”二狗子真不懂所以他好奇的问了苏嬷嬷,“小格格就是咱汉人常常说的官家小小姐”苏嬷嬷摸摸二狗子的瘦小脑袋给他解释。 赵管事没想到是那个才三岁的最小的格格,现在听自己婆娘这么说,看来得当个正经差事来办。他拍拍二狗子的小脑袋说:“二狗子啊,你以后肯怕有好日子过咯。”随后就叫自家婆娘给二狗子好好洗洗,先收拾干净然后再带他到前院候着,免得冲撞了福晋和小格格,他自己则先去了前院正堂瓜尔佳氏每天处理事情的地方。 听到赵管事求见,刚商量出个一二三的母女俩便结束了这次谈判。是的,谈判,清月觉得自家额涅就是个周扒皮,吸血鬼。做得最多的是她,得到最少的还是她,本来还要奋起反抗。“你不想吃好的穿好的?你不想你的小金库里银子多多?”结果瓜尔佳氏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清月彻底认命歇菜了。 二狗子喊话:天上的星星们记得收藏,收藏............ 第二十四章 改个名儿吧 “禀告福晋,庄子上的二狗子在外院候着,说是小格格让过来的。”赵管事藏起心底的那丝担心,主子可没那么好伺候,喜欢你时那你就是有千般不是都是好的,不喜欢你了就一脚踢开,更多的是丢了性命。若是二狗子入了主子们的眼,赵管事少不得要多提点下二狗子。省的在那里面得罪了人还不自知,到时肯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也是他为什么宁愿一直待在庄子上的原因。自己婆娘是个嘴紧的,主子刚出生就在伺候着了,一般人也扳不到她赵管事到也不担心她。只是二狗子还有比这更体面更好的出路吗?入了府也许他还是会受人欺负,不过最起码他可以吃饱穿暖了不是么? “呀,这事我都忘记告诉额涅了。”清月才想起回来后就一直没跟自家额涅提起过二狗子。“是什么人,你怎么会认识庄子上的人,你不是今天上午去了自家田地里吗?”瓜尔佳氏到不担心自家闺女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她可聪明着呢。 清月把自己看到的事的经过说了一遍。赵管事在一旁也做了详细的补充,他算看出来了小格格是想带二狗子入府,虽然入府就成了包衣奴才,但对二狗子而言未尝不是条更好出路。于是在言语间就把二狗子说得那个命比黄莲还苦,清月在一边听得嘴角直抽,小白菜三月黄啊,从小没了娘啊……莫非小白菜满地都是? 到是瓜尔佳氏听得乱感动了一把。“小闺女,你是说想让那孩子进府?”瓜尔佳氏问道,府里多养一个少养一个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自己闺女怎么会想要个小男孩呢? “是啊,额涅我都想好了,我看二狗子不错留给我使唤吧。”清月点点头回答。“嗯,我先看看人如何,如果是个妥当的那就先留下来,若是不是……月儿你到时可别怨额涅没答应你哦。”瓜尔佳氏想想还是先看看孩子怎样再做决定。“赵管事,这样吧你去把那个小孩子带进来让我先过过眼。”自己闺女决定了的事瓜尔佳氏也不会拂了她的意。 赵管事去前院外把二狗子领了进来,瓜尔佳氏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女儿,这小男孩也没有什么特别啊,矮矮小小的,蜡黄的皮肤,眼睛到是很正很有神,看上去到只像是六岁左右。“叫什么名字,姓什么?”瓜尔佳氏喝口茶,回头要交代下去叫厨子下回菜别做这么咸。 二狗子其实心里挺紧张的,他隐隐约约有种感觉他以后的生活会变得不一样。想想赵伯伯刚才在院子里小声交代的话,二狗子行过礼后低着头看着地面,这时头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我叫二狗子,我不知道我姓什么”二狗子很老实的回答,抬头看着坐在上座的一个好看的夫人,听赵伯伯说那是福晋,是那个小妹妹的娘,小妹妹眉眼间长的很像她娘。 “你娘以前叫你什么,你爹姓什么你不知道?别人怎么叫你爹的?”瓜尔佳氏看着下面老实巴交的孩子,“我娘以前叫我二狗子,这名字是爹给取的,我不知道爹姓什么,别人都叫我爹树根。” “噗,咳咳~~”正在喝水的清月被呛到,这个二狗子也太逗人了。瓜尔佳氏瞪了清月伸手拍拍她的小背,“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一边说着另一只手抽出手帕子擦擦清月小嘴上的水珠子。 然后抬眼看向赵管事,“回福晋的话,他爹姓孙名树根。”赵管事赶紧回答。“你以后就叫孙小福吧,先跟着赵管事学做事,等回府时再另做打算。”瓜尔佳氏一锤定音,她还需要观察观察这个孩子是否稳妥,月儿年纪小看到可怜的就心软但瓜尔佳氏不会轻易相信这孩子。 二狗子,现在的孙小福激动的磕头谢恩后,赵管事便带他出去了。“二狗子,以后你就先跟着赵伯伯,赵伯伯会在这段时间里把能教的都教给你。你呢,在这段时间里要好好学习。”赵管事告诫二狗子。“赵伯伯您放心,我会好好跟着您学习,保证不会给您丢脸的。”二狗子回答。 “嗯,你能有份心就不错。你要记住既然是小格格开口指定了你,那你以后就是小格格的人了。在府里无论你走到哪里你身上都会贴着这个标签。”赵管事说道,“为什么啊?赵伯伯。”二狗子真不懂,因为没有人教过他。 “唉,以后等你长大点自然就会明白了。现在呢,你最主要的是学着多看少说。要想在一个地方生存下去的话,二狗子你一定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这一点知道吗?”赵管事很郑重的扶着二狗子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二狗子虽不明白赵伯伯为什么要这样说,但他知道赵伯伯肯定是为他好,他点点头说:“赵伯伯,你放心二狗子一定会好好听您的话,等以后二狗子有钱了给赵伯伯打酒吃。”二狗子刚才听说自己做事了可以有钱拿,还是很高兴的。 有银钱拿回家了是不是爹爹不会打我了呢?是不是二娘就不会再不喜欢我,更不会在不高兴的时候掐我抽我了,还可以给弟弟妹妹买好吃的。二狗子觉得今天天气特别晴朗,看什么都是那么的好看。 赵管事望着二狗子苦笑,唉,也不知道这事对小小年纪的二狗子是好还是坏,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那个府里站住脚。 小格格可是福晋的唯一嫡女,有多少人的眼睛都盯着她那里的位置削尖了脑袋想挤进去。听自己婆娘说小格格至今还住在东厢房没有搬出去,还不是因为福晋太过疼爱小格格,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动。二狗子进去肯怕得脱一层皮,回家跟老婆子说下让她照看着点,毕竟是一个庄子上出去的。 既然要入府那就要跟二狗子他爹说一下,刚才出门时福晋也交代过,从账房划十两银子给二狗子爹,从此二狗子就是郭络罗家的包衣奴才与孙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终于有肉吃的清月感觉像是再次活过来,每天晚上在额涅的安排下,偷偷的去了田地里施展春风化雨决,再过几天,就可以全部浇一遍。到时就要去另外一个田庄视察,所幸是个果子园不然清月都觉得自己能不能顾得过来,当然被额涅这样拼命压榨的后果还是有好处的,这不很久纹丝不动的功法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 白天除了睡觉,就是跟着自己大哥满田地的到处野。清月内里是个如假包换的成年人,可是被关在府里憋闷久了才会这样。跟着那帮子小子、小丫头后面去那小河里摸鱼虾。 “妹妹,你看这是我和庄子上的小伙伴一起逮的蚱蜢。还有这个弹弓可以把麻雀打下来,好玩吧。”子贤正一脸狗腿的讨好着清月。 清月望着自己哥哥,很想说你见个哪个女孩子玩这个?话说很奇怪,清月的姐姐就从来不跟她玩。到是来了庄子上后,这个很少见到的哥哥很喜欢带着自己到处玩耍。 “哥哥,这个是你好容易捉来的,你带回去给姨娘瞧瞧吧,还有这弹弓是你玩得好的小伙伴送的,我怎么可以要呢!”清月一脸坚定的说着,顺手毫不犹豫的把芳额娘给卖了。 子贤看看清月又看看手上的东西一脸的纠结,妹妹好像说得也很有道理,可他又很喜欢这个香香糯糯的小妹妹。想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送给她。一点都不像大妹妹,只会在长辈们面前装乖卖巧,实际上霸道娇纵经常打骂下人。 以前自己额娘不让他去找这个小妹妹玩,说是嫡额娘会不高兴,万一小妹妹出了什么事会连累到自己额娘。现在来了庄子上子贤发现嫡额娘并没有不高兴,每次带妹妹出去玩,回来后嫡额娘还很高兴,给他俩做了好多好吃的。根本不像额娘说的那样。 其实在这段时间瓜尔佳氏看到自己女儿跟大阿哥玩到一块本是满心不高兴的,还是苏嬷嬷在一旁提醒了她。让他俩小时候就处出感情来了,将来自己的宝贝疙瘩嫁人了娘家也有个依靠不是么,就算以后自己添了嫡子,到时上头有个大哥帮衬着也会轻省不少。 至于分家产,瓜尔佳氏如今眼界开阔不少了。还是女儿说得对,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守着自家闺女这个聚宝盆,还怕缺银子? 到庄子上的第二天,她就吩咐人送来了些莲藕,几篓子的河蚌。虽不知道河蚌养出珍珠来要多长时间,也许要个三五载的,但清月这不还小嘛。再说,这些莲藕到了冬天,在难得见点新鲜菜叶子的京城那就是一精贵物品,再种点蔬菜自个儿吃。 还有大米饭,也比外面田地里的好吃得多。瓜尔佳氏想起今中午吃到的大米饭就偷偷咽了咽口水,不怪清月现在才把米拿出来,她丫滴只管种只管收,早忘记自己还有个加工坊了。 第二十五章 清 莹 “啪~”的一声,一个粉彩瓷杯摔在地上碎成几块,杯里滚烫的热水溅在那两个跪着的丫鬟身上。那两个小丫鬟瑟瑟发抖的跪着直喊饶命。“哼!”清莹瞪着眼,恨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陈嬷嬷接着给我掌嘴。” “是,大格格!”清莹身边的一个嬷嬷回答。这人就是清莹的奶嬷嬷。“嘿嘿,你们这些小蹄子竟然敢背后乱嚼舌根子,哼!看我怎么调教你们。”陈嬷嬷走到那两个小丫鬟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 陈嬷嬷伸手揪起其中一个丫鬟,扬起手“啪~啪~啪~”左右开弓几下下去。那小丫头的脸立马红肿了。看着陈嬷嬷却不敢再开口求饶。 “大格格还请饶命啊,奴婢们以后再也不会乱嚼舌根子了。”另一个跪着的已经磕得额头都出血了。“哼,你们这些个贱蹄子只会好吃懒做背后说人闲话。”陈嬷嬷说。 “嬷嬷你悠着点,我等会儿还有话要问。”清莹看着自己白皙的小手说,“是,大格格。依老奴看应该先好好整治一番再来问,她们这些个贱骨头就会开口说了。”陈嬷嬷瞄了瞄跪在地上的丫鬟们。 “嗯,就依嬷嬷所言,哼,我才是我阿玛眼里最最珍贵的长女,你们这些小人竟然在背后不把本格格放在眼里。”清莹恶声恶气的说,“嬷嬷给我好好的教教她们,看她们背后还乱嚼舌根子”,清莹想想刚才路过后花园听到的话就很恼火。 “格格,还请你去到内间坐着,免得污着你眼睛就不好了。”陈嬷嬷催促清莹进去坐着,等事情完了再向她禀告,“嗯,那就辛苦嬷嬷了。”清莹起身对那两个丫鬟笑了笑就进去了。 陈嬷嬷拿着绣花针出来横了眼跪地上的丫鬟,对站两边战战兢兢的两丫鬟指使道。“你们给我把她们绑起来,并且把她们的嘴堵住。” “呜呜”“啊!”“?纭币徽舐蚁旌螅?礁鲂⊙诀弑话笞⊥频乖诘厣稀3骆宙趾芨咝说淖叩侥橇礁鲅诀呙媲埃?闷鹉强谡朐诹礁鲅诀呙媲氨然??坪踉谡蚁率值奈恢谩n葑永锏钠渌?硕家涣尘?值耐?懦骆宙帧?p>  陈嬷嬷最开心最爱干的事就是折磨人。她本是陈家村人,招了个落魄的男人做上门女婿,结果成亲一年多父母双双过世,而自己女儿死的那天。自家男人跟邻村的一个寡妇跑。 她把对那些人的仇恨全用在丫鬟们身上,每次整治丫鬟时,在她眼里看到的就是那些个嘲笑她愚蠢的人。看着那些跪在地上的奴仆,用恐慌的眼神乞求饶恕时。陈嬷嬷莫名的感到一阵快感,她甚至很迷恋这种感觉。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陈嬷嬷站起身来捶捶腰。瞟了眼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的两个丫鬟。把针收好后向清莹待着的内间走去。 “禀大格格,那两个小丫鬟已经晕过去了。”陈嬷嬷自己很满意后才进内间禀告。“来人,去拿些凉水泼醒再审问。”清莹听到后,开口朝外间的两个小丫鬟吩咐。 “格格,可要老奴再逼问一番。”陈嬷嬷讨好的问。“嬷嬷有法子?”清莹很好奇她是怎么逼问,刚才还是第一次看到嬷嬷这样整治人。“格格不必害怕,那些个奴才可都是签了死契的。”陈嬷嬷来府上这几年可是知道了不少的事。 “嗯,那嬷嬷好生盘问一番看到底是谁指使的。”清莹捏紧了帕子。哼! “是,格格请放心吧。”陈嬷嬷领命后八面生风的走了出去。“哼,两个小贱蹄子,你们还不快说,是谁教你们这么做的?若是不好好回答,刚才的那些只是前招,我还有不少的后招等着使出来,就看你们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陈嬷嬷走到躺地上的那两个丫鬟面前问。 “嬷嬷,我们真的没有人教,只是今天早上奴婢们在院子里,看到了小格格新穿的衣服。奴婢们在庄子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衣服,听人说那是京城里请来的名绣师傅给量身定做的。”其中一个丫鬟受不了了开口说到。 “是啊,真的没有何人指使奴婢们。我们只是一时好奇才议论的,大格格平时穿起衣服来,奴婢们也会说大格格穿了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另外一个也赶紧说。 她们是真的被扎怕了,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小格格不愧为嫡女,今天的衣服好精致好漂亮。比大格格这些天穿的哪一件都还漂亮,府里的人都这么议论,怎么就她俩最倒霉给大格格碰上了。 “哼,今天就给你们个教训,下次要是背后再乱嚼舌根子看我怎么治你们这些猖狂的小蹄子。”陈嬷嬷自然知道她们没人指使,不过是杀鸡儆猴,看谁背后还乱说惹格格不高兴。 “奴婢不敢了,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那两个丫鬟吓坏了。生怕这个嬷嬷再给她们来上几招。 “拖出去吧,对了,嬷嬷记得要堵住那些个人的嘴不要在外面乱说。”清莹在里间说,看着镜中越来越漂亮的自己,心情很不错,小荷才露尖尖角,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稍眉,肌肤赛雪。 如今才虚岁不过七岁的她,不似她额娘那般过分的成熟妖娆,额娘说过等自己大点扯条了再长开些,到时更多了一份诱人的青涩最能撩拨男人的心。额娘还说过男人最离不开的就是美人,美人最好的武器就是姿容。清莹想起自己额娘说过的话还有给她看到的那本书。她突然想起来庄子上还有件额娘交代的事没办。 “来人!”清莹冲外间喊道。“奴婢在,格格有何吩咐。”刚才站边上的一个小丫鬟走进来。“你去叫人抓几只兔子来,本格格自有用处抓到了自然有赏。哦,对了,我要白色的。”清莹觉得这件事最重要,临出发的头天晚上额娘是耳提面命过的。 哼,到时看清月那臭丫头拿什么跟我斗。清莹想起自家额娘悄悄说的话就很得意,若非额娘说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都很想大声告诉别人。她清莹将来一定会成为男人眼里的珍宝。 “金珠,我大哥跟二妹还在一起鬼混?”清莹扭头看向正低着头的金珠,她是大格格的贴身侍女。 对于这个大格格的前途金珠真的不看好,二格格是嫡女大格格自己不过是一庶长女,二格格岂是她能随便污蔑的?说不定这会儿就已经传到福晋耳朵里了,不行回头找娘想办法调离这里,哪怕是去做洒扫丫头也比在这里说不定哪天赔了性命强,自家都是几代的家生子也不缺自己这点子月例银子。 “回格格,之前奴婢带人去提热水的时候,看见二格格跟大阿哥坐在前院大门的台阶下在说话,至于说些什么奴婢离得远没听太清楚,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星星月亮的。”金珠很恭敬的回答。 “哼,果然是下贱胚子。啊呸!”清莹对着镜子得意的说,等着瞧吧,死丫头,我不但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凭我这副姿容肯定要比你嫁的更好,到时阿玛眼里只有我。嫡女又怎样,大家都一样是皇上指婚,到时求求阿玛给自己指个好的,最好是阿哥什么的。 而在前院里,清月正跟自家的大哥坐着看星星,清月还是第一次发现这里的天空很干净,所以晚上的星星特别明亮,一闪一闪的清月觉得很漂亮。 “妹妹,以后你只要喜欢什么东西告诉哥哥,哥哥都给你弄来。”子贤拍着瘦小的胸脯保证。 清月满头黑线,她记得哥哥今年也才八岁,咋感觉好像看到了阿玛呢。“嗯,知道了”。清月还是很喜欢这个对自己很好的大哥,伸手挽着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上“哥哥,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呵呵,妹妹放心,妹妹若是要天上的星星哥哥决不给妹妹摘月亮,哥哥说道做到。”子贤心里决定以后要好好护着这个娇娇嫩嫩的妹妹。 “哥哥,你以后长大了想干什么?”清月问。“我没想过,不过我不能学家传武学,是不能像阿玛那样进入军营了。”子贤想起阿玛说过的,他家的枪法只传嫡子不传庶子。 “那哥哥不妨好好想想。” “嗯,好,妹妹,要不哥哥将来当个大大的文官,你喜不喜欢?” “哈,我?哥哥自己喜欢就好啦!哥哥喜欢去做什么,只要是好的,妹妹都会很开心。” “哦,我还不知道我将来想做什么!” “那你好好想想呗!” “嗯,好” …… “哥,你叫我识字吧” “嗯?怎么想学识字了?” “就是看哥哥每天读书,感觉好好玩哦!” “呵呵……” …… 清月抬头望向那遥远天际的月亮,想起上辈子小时候奶奶唱给她听的童瑶。“月亮粑粑,都要爹爹。爹爹买菜,里头坐个奶奶。奶奶绣花,绣个糍粑。糍粑掉井里,钓个蛤蟆。蛤蟆上树,告诉斑鸠。斑鸠咕~咕~咕~~~,说要打哥哥的屁屁咯,哈哈......”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打破了这宁静的夜晚,银色的月光悄悄驻足在这小院里,两个相互依靠的小人儿身影拉的老长老长。月影下清风翦翦,芬芳的花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早已伴随这稚嫩的童谣声随风飘出了小院,在这夜色中悄悄向世人传递着这份童真。 ………………………… 清月叼着小手绢蹲一边画圈圈:求收藏啊,求支持! 第二十六章 悠 闲 的 生 活 终于把所有的田地都浇灌了一片。当天际添了第一抹紫色时忙碌了一夜的清月,看着这一洼洼的秧田,经过灵雨洗礼越发粗壮的禾苗,青青翠翠整齐的排在田野上,像一支支等待检阅的士兵,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清月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喜悦,她觉得这些天的辛苦是值得的。 回到庄子上,发现自己额涅已经起来的。“额涅,天色还早着呢怎么不多躺一会儿?”清月看到瓜尔佳氏的身影微微抱怨的说。落到瓜尔佳氏的心里却是甜甜的。伸手抱起清月“我的傻闺女,我在这里吃得好睡得早又没有什么烦心的事,能不起得早吗?” “哦,额涅可用过早膳了?外面现在雾水重额涅还是不要出屋子。”清月很心疼自己额涅,“你这个鬼精灵孩子!额涅知道啦!”瓜尔佳氏笑道。 “呵呵,我这不是心疼额涅嘛!”清月搂着瓜尔佳氏的脖子说。 “知道啦,你是额涅的贴心小棉袄!”瓜尔佳氏边说边抱着清月走到她的屋子里。“来人,把专门给小格格准备的早膳端来。”瓜尔佳氏吩咐下人们。 “额涅,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早膳?”清月这会儿感觉肚子真的好饿了。 “放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一会儿你吃完早膳呢就在屋子里好好休息。知道了吗,额涅今天要去田地里看看。”瓜尔佳氏想去视察一下田地,这些天晚上都是清月在忙,她并不知道效果如何。 “恩,知道了,额涅,等下雾散了太阳会很大,哦,对了,青芝你们几个记得给我额涅备好伞,水,还有扇子,现在田地里有很讨厌的小蚊子了。”清月觉得她的皮肤耐咬,可瓜尔佳氏只是个普通人。 吃完早膳的清月跟自家额涅告知了声,便回了自己闺房补眠去了。清月可是很爱臭美的。虽然才三岁,但她认为也要从小爱护皮肤不是么。 刚来时,清月对这干旱于庄户的影响没有一点感触,可是当她一天天面对那些对庄户们来说充满希望,承载他们一年的寄托的田野,全凭着老天爷高不高兴来决定他们一年的收成。 当那干旱越来越严重,他们早已麻木的眼睛里,露出了心疼,焦急。清月还是很尽心尽力的去完成这份工作,至少在能力范围内她能做到不让庄户们失望。 无事一身轻的清月安安心心的睡到下午才醒来了。“格格可是醒了?”青竹听到内间有动静便开口问道。 “嗯!”清月一听青竹的声音心里感叹不已,对工作认真负责薪水又高,还很受老板器重,以后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伙子去。 “福晋早就吩咐过给格格炖好莲子百合银耳羹,格格可是想起来了?”青竹边说边走近撩开床帘。 “嗯,起吧,我额涅从地里回来了没?”清月揉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再看看窗外。想赖床想想还是起来吧,喝点银耳羹养养皮肤。在现代这个可是很受众多美眉们的追捧。 “回格格,福晋上午去了田地里看了下,然后又去了庄户们那里。大概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青竹打了水放洗脸盆里然后对清月说。 “哦,可有热着我额涅!午饭可曾用得好?我额涅现在人呢?”清月边洗漱边问着站身旁递毛巾的青竹,再次感叹咱果然越来越*了。看看,啧啧,连洗个脸都要人打下手。 “回格格,福晋中午用了一小碗饭,现在去前厅听管事的汇报去了”。青竹给清月洗着脸,“可是知道管事找我额涅是何事?”清月洗漱完问道,现在她可是很关心田地的事。 “说是上游断流了,如今庄户们很担心。不过要奴婢看,今年咱这庄子上可是会比别家的收成要好很多,眼看着麦子要抽穗了,庄子上田地里的麦苗长的可壮实了。收成必定会是好的。再说,我的小格格,你这会子是不是该先吃点东西,然后出去找大阿哥玩耍呢。这些事福晋自会安排好,我们小格格呢现在只要吃好睡好,然后好好玩耍就可以了。”青竹抱起清月走到梳妆台让她坐下准备梳头。 看着铜镜里,青竹给清月扎着包包头,用了两串珍珠,淡绿的包包头配着珍珠,到是难得的看着清凉了。“青竹姐姐手艺越来越好了。”当然要是没有额前那抹蚊子血,清月就更高兴了。 后悔当年为了那么点点银子就把自个儿卖了,额涅后来说,反正朱砂痣是点在眉中心,就不剃头了。原来旗人家的小格格可以在小时候剃男仔头,穿男仔衣叫做不留头。清月欲哭无泪,果然额涅挖的坑一个比一个深,自己还傻傻的往坑里跳。 “青竹姐姐,我今天要穿那件春芽绿滚银边的那件。”清月是觉得素罗没那么多花纹,简简单单而且很贴皮肤透气穿着也舒服,清月一直很喜欢这件衣服。 林嬷嬷去给清月端吃的,青竹起身把那件衣服拿来,她记得就放在橱柜最外面挂着。这个办法还是洗衣房的人想出来的,小格格能说话后死活不肯穿有折痕的衣服。 还别说衣服挂着穿时一点折痕都没有,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用再花那么多时间烫衣服。真真是省了不少事,天知道一身衣服烫下来早就腰酸背痛,还得时时注意烫壶里的木炭不能把衣服烫坏。 青竹很快就把那件衣服取了出来,这件二丝绞罗还是老爷的上司赏的。当时拿回来后,老爷说问问这颜色小格格喜不喜欢,福晋就特意留出来给小格格做衣裳用,果然小格格穿上后就像个小仙女。 青竹把衣服拿出来抖了抖准备给格格换上,突然眼角瞄到一条黑色粗线,这是什么?怎么会这样?天啦,这是谁干的这怎么洗得干净?清月听到青竹大惊小怪的,便抬眼望去。 那件衣服上居然被人拿毛笔画了一道道鸡爪印。不是吧,我特么的人品大爆发?这种事都能让我碰到。清月哭笑不得的望着那件报废了的衣裳。 “小格格,我昨儿放衣柜里时明明还是好好的,可是怎么就……,这可怎么办啊,这是小格格最喜欢的衣裳了。不行我得去禀报福晋,怎么可以有人能随便摸进小格格的闺房。”青竹一脸紧张的给清月行礼告退后急匆匆的准备去找瓜尔佳氏报告了,唉,果然是额娘调教出来的人!这事还用查吗?清月用膝盖都能想出来是谁,除了那个爱使小性子爱争宠的姐姐还会有谁这么无聊的毁了她的衣服。 在清月看来,这只不过是小孩子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调皮的恶作剧罢了!不值得如临大敌。“青竹姐姐不用去告诉我额涅,我知道是谁,不过是闹着玩,没什么大不了。这事就此揭过,谁也不准再提。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可以不当回事,哼,你们想想在我额涅眼里是你们重要还是我重要!”清月第一次用冷冷的目光扫过房里的奴仆们。 她二傻了才会在这种等级森严,不容许任何人冒犯上位者的朝代去讲什么人人平等,若传了出去。嘿嘿,现今最高统治者是第一个不会放过她。能给她留个全尸就是很仁慈了。 “好了,你们也不要站着了,该干嘛干嘛去。等等,若是额涅问起来就说,就说……”清月皱着眉头说。“嗯,就说是我非要学什么写字,结果把墨汁弄衣裳上不能穿了,若是我额涅不问,你们谁也不许提知道吗?” “是奴婢们知道了,格格,那奴婢现在去给你把银耳羹端过来。”青竹看到清月点头了就扭身出去了。 吃过放在井里镇过的冰冰凉凉的银耳羹,清月很满足的背着小手,迈着老爷步去找自家额涅求夸奖去,已经第一次完美的完成了额涅交代的任务。 其实主要还是无聊啊,这大太阳天,叫一个只会混吃混睡的僵尸出外头玩,比要了她命还要难。抬头看着这刺眼的太阳,清月眯起了眼睛“青竹姐姐,去给我拿把伞来。”清月站在门口转头对除了睡觉,上厕所都要跟着的青竹说到,刚开始清月很不习惯,如果你如厕时有那么个人在一旁一直盯着你看,你还拉得出来么,最后没办法,各退一步,清月让她跟着进去,但是每次都要转过身面对着墙。 青竹看着的外面下午的阳光以不如中午的那么大,没下雨啊?小格格要伞干嘛,不过,想归想,还是很麻利的叫人去取了把伞来。清月让站在另一边的严嬷嬷抱着,压根儿没考虑过让胖胖的林嬷嬷抱她。青竹打着伞,严嬷嬷抱着清月,林嬷嬷拿着些吃食就准备出门。清月现在正享受着贵宾级待遇,能让人抱着,她绝不走着。好像记得慈禧也是,一天只走九十九步,多一步都不肯走。全靠人背。咱也享受回太后式待遇。 ............ 清月小盆友喊话:夏天烈日炎炎,各位美眉们别忘了出门要防晒进门要防暑。 第二十七章 惊起野鸳鸯一片? 晚饭的时候,瓜尔佳氏挥退伺候着的丫鬟们后问清月:“月儿,这片田地是不是已经浇灌完了?”清月很警惕的看着自己额涅小心的回答:“嗯,今天早上刚浇完,因为是下的灵雨,所以只需半个月后再浇一次。” 瓜尔佳氏笑得跟只老狐狸一样:“哪这么说你有半个月的时间可以玩了?”清月感觉不对劲,嗯,什么情况,该不会是额涅又挖了坑吧。 瓜尔佳氏见清月不回答温柔的说:“月儿,来,今晚上的子姜焖鸭很入味,快多吃点。”清月看着自家额涅夹给她的那块鸭肉欲哭无泪。“月儿啊,你是不是很想玩呢?”瓜尔佳氏接着问,清月一听立马把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清月眼珠子一转,放下碗筷扑向瓜尔佳氏:“额涅啊~~~~~你闺女我这些天好累啊,手抽筋抽得都快拿不起筷子了。让我玩吧。好不好嘛”。 瓜尔佳氏看着怀里的闺女说:“我没说不让你玩啊?”清月抬起头不确定的看着自家额涅:“额涅,你是说真的?” 瓜尔佳氏拍拍清月的小肩膀:“快吃饭吧,菜都凉了。”清月听话的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嗯,这鸭肉真好吃,做的不错没有了鸭肉的那股糟腥味儿。清月眯着眼正吃的津津有味,瓜尔佳氏的声音从一边飘了过来:“月儿,明天你准备玩什么,去哪儿玩?”清月想了想决定最重要的还是:“睡觉,明天等我睡醒了再说。也没想着去哪儿玩,就是想睡个饱觉。” 瓜尔佳氏听清月这么一说:“月儿,明天你就在家睡觉好好养足精神,后天额涅带你去一个地方玩耍。”清月很高兴的点着头。嗯?额涅今天怎么没有挖坑?哎呀,不管了有得玩就成了! 果真,清月第二天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瓜尔佳氏也没有说再要清月晚上爬院墙神马的。看看外面太阳偏西没那么炙热了,这会儿小河边应该有好多人在摸鱼虾了吧去看看,从大门悄悄的溜了出去。清月舒了一口气,擦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咋自己像个做贼的了呢?这一天清月一直磨到小盆友们都回家了,她哥哥才背着她回家了。直到睡觉时分了,这一天依然风平浪静,清月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只是,只是清月还没醒来,一大早就被自己无良的额涅打包塞进了马车,直奔下一个果园庄子而去。清月一直到半路上才醒过来。杯具的发现自己又要当苦力了。 清月搂着她额涅的胳膊反抗过,说不浇水的果子更甜。瓜尔佳氏立马回答:“月儿你去浇的话,果子会更甜。加上今年干旱,秋收时能比往年卖个更好的价钱,什么叫物以稀为贵?更何况你不想年底红利分多点。”清月一听银子立马歇菜了,只得任命的听从瓜尔佳氏的安排,谁叫她穷呢。 瓜尔佳氏坐一旁,看着自家小闺女正苦着个脸坐在边上。心里那个得意劲儿,小样,你撅撅屁屁老娘就知道你要干嘛。谁叫你是咱闺女呢,瓜尔佳氏都想哼几句小曲儿?n瑟下,整个大清朝还有谁能像自己生出个宝贝来? 马车在路上颠簸了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瓜尔佳氏的另外一个庄子。清月揉揉自己的小屁屁,再看看瓜尔佳氏四品八稳的走下马车,清月无语问苍天到底谁才是僵尸啊? “见过福晋,见过小格格。这是咱媳妇桂花和咱闺女小芽,昨日里是她俩收拾的内院。”李庄头带着自己媳妇,女儿行礼,听说自己主子要过来,桂花昨天就带着自己女儿早早的把最里层的院落收拾得干干净净。 瓜尔佳氏听李庄头这么介绍,得,这是要打赏的来了,“起来吧,青芝,赏!”瓜尔佳氏对青芝点点头。李庄头媳妇高兴的谢过赏后,就带着众人往后院去,因为两个庄子离得近,再加上以后还会经常往返两个庄子之间,这次只带了部分行李过来很快就收拾妥当了。 “啊,好累啊,坐个马车都快散架了,来人,快给本格格倒杯茶来。”清月毫无形象的扑倒在床上,刚才额涅派人传话,说晚饭后好好休息。 说得这么好听这是叫清月晚上准备干苦力活,每晚上就是不停的给那些作物浇水,法力用尽后进空间补充法力再出来,然后再进去……不断的被自家额涅压榨,清月还是有不小的收获,这不自己的第五层的穴位越来越松动,看来离晋级不远了,功法越到后面晋级越难,清月觉得此路走到头遥遥无期。 晚上是清月的最爱,相对于白天,夜晚更让她自在舒畅。这大概是身为一名合格僵尸必备的本能吧。加上通过空间泉水的冲洗,清月在前几天告别了近视眼时代。而且夜晚的视力比白天更好,看得更远更清楚。 星光下,清月全副武装的来到了果园旁,对于爬院墙这种事,在自己额涅的协助下这活那是越干越熟练。清月脚穿高帮绣花高底鞋,从脖子往上全包裹起来了,只露出两颗乌黑的眼珠子。 清月对第一次去田地里施展春风化雨决的事记忆犹新,那次是没有准备这套装备的,结果等回到房间,脱衣时一看全身上下都挂满了大大小小,软趴趴的惨绿色的蚂蝗,清月顿时一阵头皮发麻,鸡皮疙瘩掉一地。 虽说僵尸完全可以无视,可是架不住多啊,更何况那些个玩意咬不动还死也不松口。看看自己的闺房,认命的披上衣服再次翻过院墙,来到了路边一阵功法运行噼里啪啦掉一地的蚂蝗,清月还是第一次用尸毒逼走这些。看着满地恶心的东西打了个寒颤,打那以后只要是工作时间,她一定会穿好盔甲,自己的小心肝可经不起再折腾一次。 清月边想着来到了果树林里。小手轻巧的掐着法决,淅沥沥的灵雨便落在了那些青涩的果子上,落在了那些的郁郁葱葱的树叶上,清月仿佛听到了它们在说快喝快喝这水真好。 浇完两亩地的水看看时辰还早,神识扫了扫四周发现没什么异常,清月闪身进了空间补充法力顺便看了一下,法力果然又精炼了不少。出得空间穿过那两亩果林,掐起法决准备再次浇水时,神识再次扫过,嗯?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有奸情? 清月两眼冒着八卦之火耗费法力施展了个轻身决,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颗大桃树后,隐匿了身影偷偷的睁圆了大眼睛,竖起耳朵认真的看着前方,嘿嘿,有这种好事不看白不看。 “铁牛哥,你这东西我真的不能收,太贵重了”一个穿着粗布打着补丁看不出原来衣服颜色的女子,背对着清月在和一男子说话,“菊花,我.....我.....”那男子似乎很害羞,摸摸后脑勺扭捏着对那女子说“我,那个,我……” 那女子轻声的问着对面的男子:“铁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再不说话我可就回去了。” 那个男子把手放衣服上搓了搓:“那个,菊花,那个,我知道你是长姐下面弟弟妹妹又多,有什么好的必然都是让给她们。这不是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么,我看你这么多年下来头上也没戴过啥东西。其实,我早就想给你买个簪子了,我就觉得这簪子戴你头上一定比隔壁家的小翠还漂亮,放心这是我自己偷偷从河里捞鱼卖了给你买的,不是问我娘要的。真的!” 那女子好像很感动“阿牛哥,呜……呜呜……,谢谢你,可是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那女子把簪子推回去,那男子似乎急了“菊花,我,我,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做我媳妇”,哈哈,清月看得相当的津津有味。 二傻哥,这么好的吃豆腐的机会可不能放过,来点更精彩刺激的。那男子似乎是听到清月的心声,猛的抱住了那女子,“铁牛哥,你,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被人瞧了去我以后怎么出门见人。”那女子似乎焦急。 清月在一边看得无比着急就差没扑过去催那男子快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咋不快点呢笨蛋。真被人瞧了去那还不是板儿钉钉的事了。当真没让清月失望,那男子看那女子要挣脱,撅着嘴就在那女子脸上一顿猛啃,涂了她一脸的口水。 看得清月一阵目瞪口呆真想捂脸遁走,尼玛,谁说古代礼教森严,男女授受不清。清月一定会跳起脚骂那人是坑爹的货,看看,现场直播。啧啧,人家可是以实际行动来表达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簪子你先拿回去,明儿拿去我家跟我爹娘说,我,我先回去了”那女子说完捂着脸就跑了,剩下那个男子站在那里乐呵呵的傻愣着,就这样没了?没有更刺激点的,没有更激情点的?没有肉戏看,清月好失望。原以为能看到现场直播,谁知道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搞得自己鸡冻了半天。好吧,最多咱以后多来溜达溜达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清月从那个还傻愣的阿牛哥不远处绕过去,翻翻白眼他还要在那里发多久的呆啊?!不晓得还有没有,要不要用神识扫扫?清月很不厚道的想着。哈!还真的是有啊,老天,若不是身上的衣服证明自己是在古代,清月绝对会以为是在大学校园后面的林子里。若是她这时候再来上一片灵雨,嘿嘿,会不会惊起野鸳鸯无数呢?…… ……………… 求收藏,求推荐! 清月喊话提醒:妹纸们看紧自己的钱包了,小心有人装着是你的朋友,打电话来找你们借钱。今天我就接到了这种骗子的电话。 第二十八章 睡神再次晋级 瓜尔佳氏望向窗外午后的阳光,“格格还没起床吗?”福晋今天是第几次这么问了?青芝心里好烦,“福晋,刚刚严嬷嬷来回禀小格格暂时还没有起床。”青芝低垂着头不再言语,自从小格格一个人睡以来,福晋和她们每天都进行无数次此类对话。 “你说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会自己娇庞着自己了。”瓜尔佳氏嘴里虽然报怨着,脸上不断放大的笑容出卖了自己的心情,青芝在边上偷偷的翻了翻白眼,福晋若不是你自个儿宠着,格格至于会这么样吗? 瓜尔佳氏停下拨算盘的手,很是担心自家的小闺女:“你快去看看,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起床!”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青芝离开了账房朝清月的屋子走去。出门迎面扑来烫人的热气,似火的烈日好像要把大地熔化了。青芝尽量绕着屋檐下走过去。 她觉得小格格真的非常爱睡觉,在府里时还好,顶多早上起得晚点,基本上也就是家里人吃过早餐一两时辰后才起床,最起码还起来了,不是么?自从来了庄子上到好了,天天不睡到下午肯定是不会起床。 青芝刚走,青蔓撩开帘子走了进来“禀福晋,刚刚府里来信说老爷明日早上会来庄子上。” 青草听说老爷过来看自家主子可高兴了,“福晋,老爷想您和咱小格格了呢,这不眼巴巴的好容易轮到了沐休就赶紧吩咐人送信来了,好让福晋安了心。” 瓜尔佳氏作势要拍青草的背,“去,去,去,就你个小蹄子嘴儿甜。你们还不快去准备准备,哦,对了,给小格格准备的新衣裳赶紧找出来,这可是上次我额涅着人送过来给月儿的。”自家夫君要来瓜尔佳氏心情非常好,已经多日不见了亏得自家老爷是个长情的还惦记着,没有忘记她们娘儿俩。 青草躲到了一边避开瓜尔佳氏的玉手,捂着嘴直笑,“呵呵,福晋,您可别只顾着打扮小格格,却忘记了自个儿。” 青蔓一听也在一边帮腔,“可不,福晋,明儿奴婢给您梳个漂亮的发髻好好打扮打扮。老爷见了保准儿高兴。” 青草闻言来到瓜尔佳氏的旁边给她揉着肩膀“对了,前儿福晋不是还做了一件淡蓝色绣白色琼花枝的薄绢衣裳么?现在穿即不越矩又显得清清爽爽。到时老爷眼都要看直咯~~~” 几个丫鬟围在一起打趣着自家主子。瓜尔佳氏嗲了几个一眼,算是默许了她们的做法。 而我们的清月小盆友,由于昨儿晚上偷看完现场直播后,直喊不过瘾,一时激情高涨的惊起了鸳鸯无数。因此太过激动不小心用力过度,导致连抬个手都没力了。 这能怪谁呢,谁叫她非要看那壮大无比的效果,如今只好认命的爬进空间苦修炼,清月进了空间后,那只小猫咪就迎了上来,“喵~~~喵喵~~~~喵~~~~”清月显然不是个合格的主人。抬起小脚丫子撩起小黑子扔一边,“去,一边玩,老娘我现在累得都快散架了。” 清月招呼了小黑子自己玩自己,她便来了二楼的练功房。推开门里面就一个蒲团,边上还块玉简,清月走过去拿起它看了看发现没什么问题了。这才把它贴在额前看起来,这是什么?杂学?怎么什么都有啊? 清月一头雾水的放下玉简,这个玉简的内容比外面的那一堆都要多出好几十倍的资料,如果说外面的每个玉简是个小书库,那么现在手上的这个就是大型藏书馆了。天文地理,包罗万象。不花个几百年完全是看不完的。 清月把玉简放一边,在蒲团上坐下来待到心神宁静下来后,方才运起功法,她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一次一定可以突破第四层进入第五层。 清月早已养成了一边修炼一边压缩法力的习惯,本来心境早就达到第五层只是法力欠缺。这一进入修炼,清月很快就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待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进入第五层。清月没有马上起来,而是闭着眼继续体会着法力在体力的运转。比起第四层来,那法力竟然是成倍叠加的增长了。用神识看去,以前的法力就是条小溪,现在的法力就是条小河了。 清月就这么顺风顺水的进入了第五层。她的心情是无法用笔墨形容的,这是一个阶梯式的提升。不但是法力,就脸身体强度也增加了不少,兴奋的清月把自己的指甲伸了出来,纯白如雪的颜色带着一丝通透,并非像她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那样是黑色的。咋一看去,根本想不到这里面的尸毒有多利害,清月一直想不通自己到底算人呢还是算尸呢。 待她醒过来时发现小黑子正蹲在一旁睁大着那双湿漉漉的猫眼望着她,抱起身边的小黑猫无视它幽怨的眼神,啃了它一脸的口水。 小黑猫看着还流着老长哈利子的主人,很无良的想自家主人还要抽风多久。欣喜若狂的清月绕着空间又跑又跳,多不容易啊,她在娘肚子里时就已经三层,这都快三年了才修炼到第五层。 嗯,现在法力比以前更精纯也更强大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清月又奋力挥舞着自己的小胳膊,从那堆垃圾里找出一些药草种子准备种到空间的地里。 自从自家那个刮地三尺的额涅知道这儿有块地后,自己就没有从种地中脱离出来,就一苦逼的卖苦力。 如今自己晋级第五层,空间也有奖励了,以后在这空间里的时间就是1:14,。这是什么规定啊?算了,不管了,怎么说还是咱赚了不是么?若是让清月知道这个小世界只是因为将臣大人觉得这样才会好玩,故意设定成如此模式。不知道僵尸王会不会被清月轰成个渣渣呢? 清月其他的都可以忘记唯独空间升级这事儿她忘不了,对以后能升级到什么样儿她有着一股狂热、偏执。 现在她正努力的在那堆草里寻找合适的种子,为了空间能成长起来清月也只有亲自动手了。 正在这时,空间里响起了小梅子的声音:“喂,女人,你二傻啦吧,仓库里是有分等级的种子的,啊~~~~好困,你自己看着办吧”。 什么?仓库里居然有?凉风习习,一片树叶子飘过。清月无语的站在那堆垃圾旁,有木有这样不负责任的,有木有? 你个死梅子,本小姐迟早有一天会被你玩死。话说清月小盆友,不是已经被小梅子玩死过一次了么? 而此时的小梅子正在一旁阴险的笑着,小样,本姑奶奶为了你牺牲了自己的自由,你还不让本姑奶奶玩一玩,爽一爽? 不过小梅子,到底是谁主动上的啊,这是典型的心里不平衡,秋后算老账。 好吧,既然有现存的清月也不找了,把手上拿的随手一扔。顺便用她那肉肉的小脚丫子踢两下。 既然空间里有为毛不告诉她呢,为毛还要在这里堆一堆杂草。清月忿忿不平的想到。 “哎呀,咱这不就这么点小爱好么?咱是空间好不,女人动动你那猪脑子!整天只知道睡觉,吃肉!”小梅子还砸吧咋吧两下。 这是什么情况,啊,不是说没能量了吗?不是说沉睡了吗?谁来告诉清月为什么啊!清月在心里怒吼。 “笨女人,你真吵,再不干活,天都快亮了”,有木有搞错啊,竟然知道她心里想什么?那她岂不是什么秘密都要被知道了,还有,对了,她平时脱衣洗澡,不会吧,欲哭无泪的清月抬头望天。 “果然是猪脑子,你这会儿是在空间,在我肚子里懂么?谁会看你洗澡,就你那没三两肉的搓衣板?咱的女神是志铃阿姨,是兽兽姐姐,是……”巴拉巴拉又数了一堆,“住嘴,我才三岁不到,三岁懂么?”大受刺激的清月气红了小脸蛋,叉着腰在空间里怒吼着。 这是清月不得不说的痛啊,上辈子前男友就是嫌弃自己是个溜冰场,飞了自己找了个巨无霸。这还不算啥,特么打击人的是,那男渣还把那女的带到她面前显摆了一番,重点强调了那对胸器,男人都喜欢有肉感的。说跟清月在一起和哥们打麻将、摸牌没啥两样都是直板。清月当时就疯了似的扑上去连抓带咬,那两人看她抽风成这样了,赶紧撒开脚丫子跑路了。 那是一部悲壮无比的血泪史,清月两辈子了都还没忘记。愤怒的清月在空间里跳着脚丫子足足骂了三天三夜。若不是小梅子受不了了蹦出句:“你还不出去,外面天都快亮了。”呃,正骂得很爽的清月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样上不去下不来。最后忿忿的出去了。 一直折腾到快天亮的清月,咬牙切齿的闪身出了空间扑床上补眠。临睡前,还念念不忘从明儿起姐也要喝木瓜骨头汤,猪手炖黄豆,甜酒酿鸡蛋,姐这辈子一定要拥有巨无霸胸器。收获美男无数! 却不知道空间里的小黑猫那个开心的样儿,“喵~~喵~~~”眯着眼在地上直打滚,小黑猫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主人是个即贪睡贪吃,又没脑子的笨女人。 ............. 喵~~~~求收藏,求支持! 第二十九章 瓜尔佳氏的想法 当庄子上第一声鸡鸣声响起时,那幢在庄户们眼里的豪华大院的大门被拍的直响。守门的老头儿及着单布鞋蓬散着头发走了出来,打开门一看,哟,自己老爷来了,搔搔头抬眼望望天没错啊,天才刚蒙蒙亮呢! 守门老头赶紧把自己老爷迎了进去,又欲叫起其他人去内院禀报了福晋知晓。 东阿伸手拦住,“不必叫了,我自己过去。你们该干嘛干嘛去!”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内院走去,难得当今皇上今年去了热河。自己也可以瞅着钻钻空子看看自己的婆娘孩子。 心急的东阿,昨儿下半夜就打马出发赶路的。心里想着可以见到自家的几个孩子,也不知最近养膘了么。 先前赶上三堂婆婆去世,几个孩子跟着吃青菜叶子,那小脸儿马上就瘦得跟根咸菜叶子似的。把自家的福晋、姨娘们心疼得跟挖了她们的肉似的。 好容易来了庄子上长了点膘又苦夏,不知道辛辛苦苦养肥了点的孩子们又掉了多少肉,尤其是自家的小闺女看到肉就好像自己看到了敏儿一样。恨不得扑上去抱怀里揉吧碎了! 想起在府里时小闺女的眼神,东阿打了个寒颤还好让她来了庄子上。 等东阿来到内院时,瓜尔佳氏早就收到了信起床收拾停当。正在内院堂屋里等他,东阿一进门眼前一亮,自家福晋脂粉未施,通身一袭浅蓝绣白琼花旗装,清新淡雅、巧笑嫣然的望着自己。 东阿心头一热赶紧迎上去,“敏儿怎地如此早就起来了,怎不趁着早晨凉爽多贪睡会儿。如今又不是在府上,也不需学那些个汉人的规矩。”对于东阿这个武夫而言,讲究那些繁琐的规矩,搞来搞去的是件很头疼的事。 瓜尔佳氏拿起手帕子替东阿擦擦脸“我只不过是比平时稍早起了片刻罢了,夫君怎地如此早就到了庄子上?路上可曾累着?” 东阿伸出手轻轻握住瓜尔佳氏的手“敏儿,为夫这不是急着赶过来么,难道你不希望早点见到为夫?” 瓜尔佳氏脸上浮现两片粉云,微微低下头羞涩不语。 “哈哈,为夫可是很想早点见到敏儿和孩子们呢!” 瓜尔佳氏依然低着头小声对东阿说“夫君,想必你昨晚上赶路累坏了吧,我这就吩咐人烧了热水来给夫君洗漱一番。” “嗯,好,确实很累了,我都是打马奔驰过来的。这腿内侧估计也磨破了皮,你等会儿给我找点上好的金仓药给我。” “可要紧,要不请个大夫看看?” “不必了,啊~~~,洗漱后我先休息下,等晚点一起吃早饭。” “好,我这就去安排。”瓜尔佳氏叫来丫鬟婆子把热水打来,亲自伺候着东阿沐浴,又吩咐厨房添加了东阿喜爱的菜式。 洗漱完毕后,东阿便倒头睡了过去。直到瓜尔佳氏轻轻叫唤他,才发现时辰不早了。 便携着自家福晋去正堂用早膳。待大家坐定东阿左右看看,可是,可是…… 自己快马加鞭不就是为了刚好赶上能跟自己福晋和几个孩子吃早饭,只是……咋没看到自家的小棉袄呢,一想起小闺女那粉粉嫩嫩的一团子,东阿就忍不住的开心。 每每在衙门逢人就说自己小闺女如何如何好,以至于现在大家一听东阿开口提他家小女儿,立马就都觉得好忙好忙。 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问题都要拿出来研究讨论一番。譬如盛夏到了讨论下关于部门如何向上级申请消暑福利的问题,才能在众多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抢到那块蛋糕。 东阿拿起饭碗又看看空着的位置,再次偷偷瞅了瞅右手边的瓜尔佳氏低头不说话。“阿玛,你不用等妹妹了,她年纪还小贪睡点也很正常。你尝尝这凉拌蒜蓉青瓜。味道可好了,很是开胃,阿玛每天那么忙瘦了不少可得多吃点。”清莹夹起桌子上的凉菜给东阿。 东阿这才发现自己的大闺女就坐在自己身边,“啊?!吃,我吃,大闺女夹的必定是好吃的。!”东阿一边吃一边向瓜尔佳氏显摆,自个儿还是有闺女疼的。 瓜尔佳氏眼里闪过一道精光,无视东阿挑衅的眼神“你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不是才沐休过不久吗?”瓜尔佳氏引开东阿的注意力,递了个眼色个青芝,青芝心领神会的悄悄出去了。 东阿见瓜尔佳氏问他,拿起筷子夹了块凉拌牛肉放在空位置前的碟子里,看到堆的高高的满意了,然后才回答“哎,这不当今圣上嫌弃紫禁城里热么,带着一大堆嫔妃去热河耍乐去了,眼看着再过一段时间快要回来了。趁着这会子管的松泛就出来了。”嗯,还是这里的饭菜好吃啊,眯眯眼东阿快速的扒饭。 自打皇上带着一班臣子去了热河,他们便被放牛吃野草没人管了。看看自己都老老实实的等沐休才出来。 其他那些人,每天到衙门报个道画个押表示今天上班了,然后要不呼朋唤友的出去遛鸟听曲儿,就是找个弯儿聚众赌博了。 再有的就是找几个朋友去茶馆听书去了。其实吧,东阿是很想去的,可是看看自己兜里的银子,再瞄瞄身边的福晋。 敏儿可是说了公中的银子是不能随便调用的,如果有什么要买的都要跟敏儿报备了才能去买,敏儿说了家道艰难,要养一大家子不容易,咱得好好努力赚钱养家。所以除了每个月的薪水上交养家之外就只有一两月例银子给他。 待大家用过早膳后,瓜尔佳氏问东阿:“夫君,要不要请一个先生回来坐席。以前只有子贤一个,加上又是个男孩子送族学里到也没什么。只是如今,月儿,清莹两姐妹也大了,再也不能只让梅姨娘教清莹启蒙了。” 东阿喝了口茶说:“这事福晋看着办吧,至于先生为夫会想办法托人寻个妥当的。咱虽没想过要把自家闺女们教成个才女什么的。不过识多些字懂多些道理总归是好的,当年我阿玛若是识字多些,又怎么会被人骗到最前线,也不至于落了个革马裹尸还了,唉……” 瓜尔佳氏嫁入郭络罗家这么些年自是知道事情的经过。“夫君,还请不要难过。老太爷在天之灵一定会保佑着我们郭络罗家的。” “嗯,知道……” 瓜尔佳氏听了心想:这下子可满足月儿这个磨人精了! 关于识字这事儿还得从前几天说起,那天清月起床后吃过饭,看看外面太阳没那么烈了就准备去河边玩,逮点鱼虾什么的。 清月问青竹:“你知道谁逮鱼虾最利害,我想去那条河边玩会儿。”青竹对这种事还真不知道“回格格,奴婢也不清楚。奴婢这就打发人去问问赵管事。” 清月急急的说:“那你快去,快叫人去。”青竹出了门唤了门外候着的小丫鬟,打发其中一个去问赵管事。一盏茶的功夫那小丫鬟得了消息就回来了。 清月正无聊的躺在软榻上,把葡萄扔得高高的然后张大了嘴去接着吃。青竹一进门被唬了一跳:“哎呀,我的小祖宗。这个可不能随便玩,万一卡在嗓子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清月听到青竹焦急的声音,也不玩了跳下软榻跑到青竹面前,“快说,快说,看你这样子必然是问到了。” “是啊,不过你可得答应奴婢下次可不能这么玩了。 奴婢方才能告诉你!你不答应的话,奴婢就告诉福晋去!”青竹可真是被吓出一身的冷汗来了。 清月点点头不耐烦的说:“知道啦,知道啦,快点告诉我吧,到底是谁?” “回格格,是孙小福!” “孙小福,他是谁啊?”清月表示她不认识。 青竹微微抽抽嘴角:“格格,就是以前你说要留在身边跑腿的二狗子。” “啥?!二狗子!”清月呆滞了,自从把他领回家后,貌似就忘记这个人了!清月心虚的摸摸鼻子,“哦,是他啊,不是跟着赵管事学习么,学的咋样了,你快去唤他陪我去捞鱼。” 青竹心想比起以前的苦日子孙小福如今也算是有福了,“是格格,他现在还跟着赵管事学习,估计回府的时候应该规矩什么的都学的差不多了。听说苏嬷嬷偶尔也会提点提点他。” “哦,那行,好啦,我们赶紧走吧。” “格格,你注意一下,别跑太快了,那样被外人瞧见了会要笑话的。” “青竹啊,你确定你不是想要嫁人了?” “格格……” 过了一天,清月下午起床后跑来跟瓜尔佳氏说“额涅啊,你把二狗子给了我用,也就是那个叫孙小福的,到时教他识些字,你小闺女若有事叫他给跑个腿啊,或者跟着出个门儿什么的都挺不错。” 瓜尔佳氏想了想,点点自己闺女的额头“哟,你还教人家识字呢,你认识字么,字到是个个认识你。”瓜尔佳氏打趣着自家小女儿。 认为自家闺女没说错,以后月儿肯定是要经常来庄子的,得有信得过的人跟在身边跑腿才行,要不要再教他点拳脚功夫呢?要不也让清月开始打好底子准备习武,这事不急等回了府再说。 瓜尔佳氏正想着自己闺女的天真顽劣,余光发现青芝进了门递了个眼神给她,青芝冲瓜尔佳氏摇摇头表示格格还没起床。瓜尔佳氏叹了口气,晚上自家闺女太累了她还真没办法忍心把她给叫醒。 第三十章 极 品 先 生 当清月再次出现在众人眼里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这不能怪她啊,实在是晚上野鸳鸯太多了。既要看看现场直播,又要给树浇水还不能惊动了那些个野鸳鸯,所以清月晚上工作很是辛苦。 清月就这么一点可怜的娱乐怎么可能让她额涅知道。可怜的瓜尔佳氏至今还以为是清月晚上施法浇水太过劳累。 若是让她知道清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干不正当的勾当,肯怕会暴跳如雷,血洗果树园。 而那二十四孝的东阿好不容易盼到了自家亲亲小闺女时,激动的站起来伸手张开。他等着清月扑到他的怀里来,谁知…… 清月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了饭厅。“啊~~~,咦,阿玛,你啥时候过啦的?”说完径直朝饭桌走去。咦今天的饭菜不错啊。有这么多肉肉!一屁股坐下来拿起筷子准备夹菜,突然发现好安静啊……。 回头一看,自己阿玛正站着伸出双手,什么情况?莫不是中邪了,耸耸鼻子没闻到啥气味。放下心来的清月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咳,咳!”瓜尔佳氏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提醒自家那短脑筋的小闺女。清月抬头看看瓜尔佳氏:“额涅,你嗓子咋啦,不舒服?现在这天气太干燥,额涅你平时可是要多喝点水。”夹起桌上的凉拌牛肉放嘴里。嗯,还是肉肉好吃。 东阿在一旁看着眼里只有那盘子肉的小闺女,心中怒火丛烧。在自家小闺女眼里那盘肉就比她老子还重要? 清月敏锐的感觉的了东阿气息的变化,赶紧甜甜一笑把本要送自己嘴里的肉放到了东阿面前的碟子里:“阿玛,吃这菜可好吃了!” 东阿低头一看,这不是他中午留出来给自家小闺女的么,还是咱的小棉袄啊,看多贴心。东阿现在的心情就好似大三伏天里喝了冰镇糖水那个甜滋滋。 其实东阿是想多了,清月最先尝了一口发现味道有些不新鲜了,所以很嫌弃这盘子肉。刚才只是不小心夹到,正好东阿正眼巴巴的望着她。清月心想:难道阿玛是很想吃这盘菜又不好跟自家闺女抢,正好自己觉得味道不太好了,顺手就把肉夹给了她阿玛。 东阿看着清月把那盘子凉拌牛肉夹给了他,东阿圆满了,清月更加圆满了。她面前的那个空肉盘子撤掉后。那个烧鸡盘子移过来了点。 一顿饭安静的吃下来后,清月就壁观她的姐姐清莹如何霸着自家阿玛撒娇讨好。清月在一旁翻翻白眼不跟一个没安全感的小屁孩计较。 瓜尔佳氏几次递眼色给清月,清月楞是装傻表示自己没明白。气得瓜尔佳氏脑门子直抽。等东阿走后,瓜尔佳氏就狠狠的削了清月一顿。关起门来在房间里足足给清月上了几个时辰的政治思想教育课。 日子就这样顺风顺水的过着,时间一晃就到了麦子笑弯了腰,果树园里甜香四溢的时节。今年在别人眼里是个干旱年,在瓜尔佳氏眼里可是个特大丰收年了。不但今年粮食,水果产量特高,还赶上这么个年景。那进账的银子可是要翻几翻了。 这些日子忙着秋收,看着仓库满满的粮食,瓜尔佳氏心情无疑是很好的。今年干旱只怕来年粮食价格会翻一番。 由于今年遭了干旱,附近有很多庄子都准备卖掉,价格还比往年便宜,忙完秋收就可以安排赵管事带人去再买进些土地,听自己闺女说前段时间功法又进步了不少,明年可以种更多的地了。 瓜尔佳氏算盘打得满满的,却不知道自家闺女的空间里种植的时间已经是1:14了,用清月的话说咱不能光种地当农民咱要走小资路线:种灵草。 把粮食存到明年春再出手这样能赚得多点。当然瓜尔佳氏是开始忙了,清月小盆友就很闲了,这闲了不得琢磨着找点事做? 大人们都出门忙秋收,家里只剩小猫三两只,哥哥如今还在念着书只能晚上见到,至于那个姐姐么?清月也很想跟她搞好关系,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给她送去一份。 结果差点没把清月气得吐血,凡是这边送东西过去,她都会笑意盈盈的叫人接着。转过头她就叫人把吃的喂了狗,玩的全赏给接东西的那个下人。这也就罢了,当时清月还想是不是送的都不是她喜欢的。好么,过几天就有人来汇报。说是那些但凡接过东西收下的下人们,全让她叫人用筷子夹手指了。 清月当时很震惊,她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尽然会这样。她也就歇了那份心思。这种事还真不好管,自己去说?她只是个当妹妹,跟额涅去说?她只是嫡额娘,这事不归她管。只是可怜的孙小福同学就要倒霉了,清莹看到清月可以使唤孙小福,便每天把孙小福叫过去做这做那。 有一次,她还叫他回趟京城给她去取东西。清月知道后啥也没说,只是事后叫丫鬟去传个话,孙小福已经是她的人。如果她需要专门跑腿的人,叫清莹自己去找瓜尔佳氏提出申请打个报告,或者,每次叫孙小福干活之前都必须先跟自己打个招呼,另外必须给孙小福加班费。如果外出比较远,还必须得给贴补车费,餐饮住宿费,还要是他得了空闲时。哼,老娘不发威当咱是y! 金桂飘香,北雁南飞之际,府里的禁肉令宣布解除了,平时偶尔吃个肉打个牙祭都要偷偷摸摸的下人们,四处奔走相告到处欢庆。玛玛早就派人来信说可以收拾收拾归家了。听说府里已经请来了先生要给她们启蒙。 马车上清月坐瓜尔佳氏怀里小胳膊搂着自己额涅的脖子。“额涅,我们真的请了先生?” 瓜尔佳氏挑挑眉:“怎么,你不想学?”自己闺女虽然有些法力,除了种地浇水,还能捉捉虫子外,没看到她有一点点战斗力。 所以昨儿晚上就跟清月说了回家要学习开弓射箭,还要学习家传枪法。当时清月问大哥能不能学,她可是知道大哥虽不说但还是很羡慕的。瓜尔佳氏回答她是传嫡子不传庶子,玛玛能传给清月那是法外开恩了。 “哪有啊,女儿想学着呢。对了,先生是个什么样子,是长的好看呢,还是白胡子老学究?”清月可是很想要个帅气的老师,既养眼又性子温和。要是个老学究听起课来还不得困死,骂死! “呵呵,放心,这位田先生跟你阿玛是朋友,也就是他要参加明年春闱才来京城,被你阿玛邀府里住着,顺便做个先生。听你阿玛说这个人很有才能,为人颇为耿直,以前也是京城人氏,后来回了南边。” 听是从南边过来的,清月就来兴趣了。她上辈子就是出生在南边。“额涅,他是在南边哪里?”如果是一个地方的,看在老乡的份上她就不为难他了。 “江南一带吧,具体是哪个地方到没听你阿玛提过。听说在那边还当过几年县丞,只是因为是个秀才就有朋友推荐他去的。若想有番造化还是要走正经的科举之路,以前大点的官均是由我们旗人担任,只是当今皇上说明年要开恩科大量录取汉人,毕竟这天下汉人居多,我们旗人现在也不过将将不到二十万。”瓜尔佳氏低声说着,外面的车轱辘声把她声音完全压下来了。 瓜尔佳氏又开始挖坑埋活人了:“子贤,听你郭络玛法讲,这事只要开了先河,以后就会经常有科考,你还小,待你大点了自然可以参加。你当了官就可以护你妹妹一生了不是么?到是看谁敢欺负你妹妹,咱子贤就去把人拿了关大牢里。” 清月捂脸不想看了,果然自己哥哥傻傻的拍着胸脯说“嫡额娘放心,清月可是我嫡亲妹妹,我会好好努力,不辜负嫡额娘对儿子的一片期望,一定会保护好她”。 这几个月来,在自己的脑子里早就推翻自家额娘说的什么嫡额娘为人精明,处事手段高明。明明就是嫡额娘人很好,很和气。妹妹也很天真可爱。子贤很喜欢呢! 子贤好奇的睁大眼睛问,“嫡额娘,既然田先生是回了南边的,阿玛又是怎么认识的。” “噗~~,那还是在你阿玛小的时候。有一次你玛玛不舒服,你阿玛下学回来路上,大冬天的竟然看到有人卖糖炒栗子,你阿玛就想你玛玛不想吃饭,吃点糖炒栗子也许会舒服点。就问那人多少钱一斤,那人告诉他二十文钱一斤。然后你阿玛就说称一点,称好后,那人就说现在是二十文半,给小哥加两个凑够二十一文。”瓜尔佳氏说到这儿停下来喝了口水。 “那阿玛必定是买了二十一文吧”子贤接着说“可是这跟田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瓜尔佳氏动动手把清月搂紧点:“呵呵,你阿玛正准备掏二十一文钱,正巧下学路过的田先生就在后面对小贩说道,你给拿掉两颗给你二十文。”清月跟子贤互望了一眼都不明白啥意思。 “那是因为,田先生在后面听到你阿玛本只想买二十文的,结果小贩太过精明想多卖出一文钱。就拿话套住你阿玛,田先生看不惯才会出声。”瓜尔佳氏见清月、子贤一脸的迷茫,便开口给他们解释。 .............. 妹纸们,求收藏,求支持 第三十一章 偶 遇 “啊,不是吧!”清月上辈子买水果也经常碰到这种事,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根本就没仔细想过,小贩对一个人是如此,对十个人,百个人难道不会如此吗?每个人多赚一块钱,那么十个人?百个人呢? “可不是么,平时买东西谁注意过,唯独田先生很是较真的跟在那小贩后面跟了几天后,算出了这笔账。” 不是吧,这个先生还真是个极品奇葩!清月和子贤都听到了自己龟裂的声音…… 瓜尔佳氏自己到先笑了个够才说:“不过你阿玛认识了田先生以后就不再为功课的事头痛了。因为啊,每天下学只要你阿玛没弄懂的,即使跟到家里他也会要教会你阿玛为止。” 啥?两小屁孩已经看到了自己将来上学那暗淡无光的日子,想想如果诗书没背熟,就会被留在书房要一直抄,一直背,直到记住为止,光想想就不寒而栗。 “难道阿玛就不烦吗?”子贤问。 “怎么不烦啊,你阿玛最讨厌那些八股文了。可是能怎么办,人家田先生就是会耐着性子一直磨着你阿玛,直到他点头为止!” 两小交换一下神色再次点点头,坚定从上学第一天起,就在自己书房给老师画一副画,早晚三柱香,清晨三叩首,希望他科考顺利通过,不要再回咱家当先生。 天高云淡,大雁南归,大路两旁的田地稀稀拉拉的长着干枯了的野草,田地里的土地早已龟裂成一块块,张着一张张大嘴在像路人倾诉水资源的贫瘠,大路上此时很难看到一个行人。这时,通往京城的路上缓缓的走来一队马车,看那马车像是坐着哪个贵人的家眷。 城外的路真不好走,有些地方是以前下大雨后车轱辘留下的痕迹,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痕迹也一年比一年深,似乎是告诉路人这里面承载的故事。 马车里清月坐在自己额涅这个肉垫子上,小手紧紧的抓着额涅的衣服,皱着眉头小脸上一片青白,颠簸的马车让清月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江倒海。好吧,有史以来,第一个晕车的僵尸女改写了僵尸史。 “福晋,小格格是否好点了?这里有个茶棚子要不要先停下马车,让格格下车休息一会儿?”青芝担忧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她用手搭在额前向旁边望去。一个破旧的棚子,一边有个写着大大的茶字的黄色粗麻布幡子,被雨水常年洗刷变成深灰色的厚厚茅草,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里面完好的金黄色茅草。凉茶棚子里随意的摆放着几张黑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桌子,还有几条被磨得发光的长板凳。棚子里除了那对卖茶水的中年夫妻到也没别的人。瓜尔佳氏撩起车窗帘抬眼望去,皱了皱眉放下了车帘子。“福晋?”青芝没听到车内有动静。“去收拾下,准备点吃食,再借她们的炉灶用一下,给点散碎银子。”瓜尔佳氏软软的声音从车帘后传了出来。 青芝吩咐马夫把车赶到一边停下来,青芝下来后先去吩咐后面车上的丫鬟婆子准备生火烧水。青蔓,青草早见自己主子马车停下来,已先一步下车过来伺候着。 “福晋,还请下车,马车已经停稳当了。”青蔓打着马车帘子,青草把踏脚的小马凳放好,方才站在马车边说道。瓜尔佳氏抱着清月从马车里出来,青草赶紧伸手接过来,青蔓一手打着帘子,一手伸过去给瓜尔佳氏扶着好让她踩着小马凳下车,而子贤则跟在后面从马车的另一边跳了下来。青蔓扶着瓜尔佳氏,青草抱着清月走进了凉茶棚子,待到大家都下了车走到凉棚刚坐下。 “咣当”一声脆响打破了凉茶棚子里的和谐,坐在另一桌的清莹尖锐的声音响起“这是什么鬼地方,这茶能喝吗?这么大股奇怪的味道,还有啊这茶里飘的黑糊糊的是什么?你们都是死人?不把本格格放眼里。” “回格格,这会儿凉茶只有之前烧好的粗茶水,我们府里的婆子才刚生火烧水,这不是看你……”清莹旁边跪着的小丫鬟忙不停的磕着头。“格格饶命啊,请格格饶命吧……”,整个棚子里的人全部齐刷刷的望过来。 “大妹妹,别生气了,这会子自家的茶水还没有烧好,即便是烧好了这帮子狗奴才也会怕烫着妹妹不是么?”子贤坐在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她“大妹妹先吃块东西垫垫肚子。”“啪”清莹扬手就打掉了子贤手上的糕点“明明我是渴了,你还偏要拿块子糕点给我。你是想我正好噎死么?”子贤涨红着小脸指着清莹“你,你……” “姐姐,你若是渴了不妨先喝我的吧,这是出发前丫鬟们准备的,正好还剩点应该够姐姐解解乏了,想必这丫鬟也不是故意的,还不是看出姐姐很渴了,要我说啊,我到羡慕姐姐有个这么贴心的好丫呢!”虽说这茶棚子里没几个外人,但传出去说的可是城门史家而非清莹。清月看不过去便让青竹抱着来到了这边,瓜尔佳氏只是坐着远远的看着这里,随即招手把青竹叫了来低语几声。“哼,还不是得……”清莹的话没说完,站在她身后的陈嬷嬷伸出手轻轻的扯了扯她后背的衣服,并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小动作。清莹本来还是怒容满面被这一扯,便僵硬的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边上的清月,“多谢妹妹了,还是妹妹心疼姐姐,妹妹渴不渴要不要一起喝?哦,看我这记性,快起来吧,看在妹妹替你求情的份上饶了你这小蹄子一回。下回若是……哼!”清莹狠狠的剐了眼跪在地上颤抖着的小丫头。小丫头不敢抬头一个劲的磕头谢恩。 子贤刚才被清莹这么一呛,也不要丫鬟们动手自己端起了茶杯坐到了清月这一桌来,青芝见状忙在他的位置上摆了副吃点心的小银叉,小碟子。清莹见了越发的不高兴,嘟着嘴拿着叉子用力的戳着那些小点心。“咳”陈嬷嬷在后面咳嗽一声,清莹皱着眉转过身看着她。陈嬷嬷用手指了另一边,原来是瓜尔佳氏笑眯眯的望着这边,看清莹看过来便招了招手。“看着孩子,还使小性子了呢,好啦,是嫡额娘不好,没有事先考虑周全。回去嫡额娘就给那些婆子打板子给你出气,快别嘟着嘴了,你们快瞧瞧是不是可以挂上几斤油了!”瓜尔佳氏乐呵呵走到清莹身边点点她的小嘴,把她拉过来坐在自己的对面。 吃了点东西喝了点茶,清月感觉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苦大仇深的望着那条大路,这才从小路上拐上来才不到一个时辰,回家的路遥遥无期。这会儿清月恨不得转身再回庄子上去住。 “驾~~”一行快马加鞭的往京城方向赶来,“快,大家坚持一会儿,我记得前面有个可以歇脚的地方”说完那个人伸手那着马鞭虚抽一下,加快速度往前奔驰。 旁边的那些护卫都很默契的把刚才说话的那人围在中间,即使跟随刚才那个人加快速度依然没有改变队形。 “?n?n~~~”的马蹄声响起,在清月他们来的路上扬起了一阵灰尘宛如一条在翻滚的土龙,不断的追逐着这些前进的人。 “吁~~~~”那群骑马的人停在了凉茶棚子前,“爷,要不咱们就在这里歇歇?”边上一个戴着蓝顶子凉帽配着大刀的护卫对着中间那个少年男子询问,“嗯”那少年低沉的声音响起之后便不再言语。 那少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稍微偏长的脸型,略淡的一字眉,尾翘丹凤眼,挺拔的鼻梁下是紧紧抿着的薄嘴唇,因长时间的赶路系在外面深墨绿色披风早已蒙上厚厚一层灰。 身子稍微有点单薄,穿着一身草绿色绣以同系浅绿碎花纹的锦缎,腰系一墨绿色金线花纹滚边的腰带,腰带前面稍微偏近两侧的位置是镂空玉如意型的金饰,浅绿色的衣领并没有如当下大多数人般绣有纹案,皮肤微暗,不知是不是沾了灰尘的缘故。 清月早在那些人停下来的时候就打量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清月好奇的眼光,转过头来望着清月。目光里面寒星点点却又深沉、防备似能看透人心,清月心里一颤,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吸引着清月想要看个清楚透彻。 那个护卫征得那少年同意后便往凉茶棚子里走来,瓜尔佳氏递了个眼神给苏嬷嬷,苏嬷嬷赶紧迎了上去行个礼低声询问了几句。 “禀告福晋,那几位军爷想借这里休整下,问可否行个方便?”苏嬷嬷问清楚后回来告诉瓜尔佳氏。 “来人,把刚才我们自己烧好的凉开水都给了这些军爷吧,另外把我们带着的吃食也均些出来给他们,也不知是哪一家出来的世家子这么急匆匆的赶路。”瓜尔佳氏听到苏嬷嬷的话后立马吩咐其他丫鬟婆子把自己的吃食拿出来。 那些护卫一个个满脸横肉杀气腾腾的围着那个少年坐着,青芝带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端着茶水和糕点放在了那两张桌子上,“这,这位爷,我,我家福晋,说了,这些个,吃,吃,吃,吃食就送给各位了。看军爷们也是旗人,我家福晋说了若是不够尽管开口。”,青竹带着小丫鬟说完行了个礼就赶紧退下了。 第三十二章 回 府 一个皮肤白皙细腻,面无半寸须的成年男子端起茶杯喝了口又拿起各样吃食尝了下点了点头。 那少年见后一声不吭的拿起了桌上的吃食,就着粗茶碗的凉开水狼吞虎咽起来。护卫们却只是分批在邻桌吃着东西,剩下的站在那少年四周隐隐成防护之势。 “赏”吃了几块糕点,喝了几口凉开水的少年开口说道,然后就不再理会周围接着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糕点。 那个面无半寸须的成年男子向青芝招招手“你们的糕点虽然很普通但是味道很不错,我家爷很喜欢。不知道这糕点是府上哪一位厨子做的,可否把厨子让给我家爷,我们愿意出双倍的价格,另外还有赏。” 待青芝走近了,他才尖声尖气的小声询问青芝。青芝一愣发现那人还看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红:“回这位爷,这糕点并不是我们府上的厨子所做。” “哦,莫不是从京城哪家糕点铺买来的,是最近新开的吗?” 青芝连忙摇头解释,“这个……这个……那个不是啦,这糕点是我家福晋亲自下厨为我家小格格做的。” 那成年男子连连夸讲,“哦!你家福晋可真是了不得,能把普通的糕点做的如此美味,这糕点我家爷很喜欢,麻烦这位姑娘代我家爷谢过贵府福晋”。 青芝抽抽嘴角难道要说自家小格格不是嫌糕点太甜就是嫌弃吃起来太腻?福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做出这种清清爽爽口味的点心。 那成年男子见再问不出什么就要给赏银,被青芝推了说福晋有交待,同是八大家,出门在外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随后回禀了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闻言很惊讶赶紧吩咐下去,“青芝,你亲自把剩下的糕点都包给那孩子吧,虽不知道是谁家的,但看他一身不俗想必在家也是没吃过什么苦。” 看看天色瓜尔佳氏又吩咐下去收拾好东西准备赶来,在离去前清月忍不住好奇再一次望向那个少年,不想被那个少年逮了个正着,吓得清月赶紧躲进自己额涅的怀里。 “爷?可是有何不妥?”那无须成年男子问到。 “可曾闻到梅香?” 只见那无须男子耸耸鼻子闻了闻再看看远去荒芜的田地,“回爷,现在是秋天梅树冬天才开花,奴才没有闻到梅香。” “无事,安排大家吃饱休息好了就起身赶路,争取能在今天赶回家。”那少年背着手不再言语,只是站在凉棚边望着缓缓离去的马车。 在太阳落山的余晖下,马车进了熟悉的石子巷。梅姨娘和芳姨娘接到消息,早早的就在府门口踮着脚朝巷子口的方向张望。远远的看到马车进了巷子激动的吩咐各自的丫鬟赶紧把自己准备的吃食,洗漱水热好。 马车在府门口时终于停下来了,瓜尔佳氏牵着清月走了下来,随后跟着出来的是子贤。清莹没在这车上,她单独坐了一辆马车由陈嬷嬷陪着。 这会儿见到自己额娘在门口等着,按捺不住自己高兴的心情,刚下马车就跑过来了“额娘~~~~”清莹扑进了自家额娘的怀里。 梅姨娘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摸了又摸。“你这死孩子一出门就是几个月玩野了,也不稍个信回来给额娘。”梅姨娘抱着清莹激动的说道。 芳姨娘见到福晋身后的儿子,吐出一口气来。平稳的走到瓜尔佳氏面前行个礼:“见过福晋,见过小格格和大阿哥,福晋安好,一路可还平安?” 芳姨娘行着礼,眼睛却偷偷的看向自家儿子,子贤这几个月在庄子上经常跟那帮小子野。虽然晒黑了不少,可也长高长壮了,芳姨娘见他这样悬着地心也可以落地了。 “见过福晋,大格格,大阿哥”梅姨娘紧跟其后行礼。 瓜尔佳氏眼里精光一闪。“都起来吧,最近府里可还好?” 芳姨娘恭谨的回答:“回福晋,府里一切还安好。只是前些日子老爷的一个老朋友从南方过来了,现今住在前头客院里。” 瓜尔佳氏挑挑眉:“这事我已经知道,是老爷的朋友,来京是为了参加明年的恩科,老爷请他暂时在咱家当坐席先生。” “难道是请来教大阿哥的?”芳姨娘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福晋小心翼翼的问着。 梅姨娘拿着帕子捂着嘴一副你很偏心的样子,“什么?是教大阿哥的,福晋啊,你可不能偏心啊,如今大格格也虚岁也有八岁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都早就会背女四书,会描红绣花。咱家虽说是旗人家不需要学的那么多规矩,但好歹也还是要识些字的好呢,更何况小格格也不小了是该识字了吧!” 瓜尔佳氏用手捏紧自己的帕子正待说什么,忽然感觉有人扯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是清月,刚才下了车她就要自己走路,没想到她并没有先进去。 “大姨娘,我额涅可有说过不给大姐姐请先生?”清月仰着小脑袋问。 梅姨娘摇摇头,“并不曾说过!” “那可曾说过请来的先生只教大哥哥?”清月又问。梅姨娘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既然都不曾,那你怎么知道请来的先生只教大哥哥而不教我和大姐姐呢?”清月觉得脖子好酸,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这……”梅姨娘咬咬下嘴唇,望了望瓜尔佳氏见她并没有说什么不赞成的话,又看了看站在福晋旁边毕恭毕敬的芳姨娘。 “福晋,是奴婢想差了,奴婢自甘领罚!”梅姨娘走到瓜尔佳氏面前低着头。 “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吧。就把这银子……”瓜尔佳氏停了停想再说点什么 “呵呵,东阿兄。你娶了个这么贤惠又很大气的妻子,还有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女儿。羡慕啊,羡慕啊,嫂子何不把这银子拿来打酒吃呢!”一个成年男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来人个子不高皮肤呈暗黄色,浓浓的眉毛紧压着锐利的眼睛,脸颊深凹,颧骨很高嘴唇薄而大,穿着件深蓝半旧的琵琶襟葛布马褂。难道此人就是暂居他们家的客人? 东阿爽朗的大声说笑道:“哈哈,敏儿,这位便是我小时候的同窗好友,经常提起的逸儒。我已经拜托他暂时代理先生一职。请他好好管教一番。” 瓜尔佳氏端庄娴雅的行了个礼,“妾身瓜尔佳氏见过田先生。” 随即瓜尔佳氏招呼几个小的上来行了见面礼。“孩子们,快过来见过你们的先生,你们先生可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东阿拍拍田先生的肩膀“嗯,逸儒,怎么样我家几个小的还不错吧,你就等着明儿他们的敬师茶吧,哈哈~~~。刚好今晚上家宴,逸儒咱俩喝两杯如何?这会可不许装醉了!” “哼,知道你喝酒厉害!你们都不知道你们阿玛当年喝酒是出了名的耍赖,别人都是拿大碗大口喝酒,就你阿玛拿的是白酒兑白开水。”田先生很不服气便在小辈们揭短。 一旁的瓜尔佳氏看着情形赶紧招呼丫鬟们先把几个小的带进去,“哪有这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呢?”东阿很迷茫的望着田先生。 “东阿兄,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年有个同窗家里是做酿酒生意的?”田先生很开心的提醒着东阿。 东阿皱着眉想了想。“酿酒的?啊,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要你帮忙写情诗追那个什么什么楼的什么花的事?” 田先生很好笑的看着东阿,“咳,咳,就是那次啊,你也真是,我明明花了不少时间才好不容易写了篇诗换来喝酒的机会。” “啊!,是了,当时你把诗给了那个同窗后,他就带着我俩偷偷溜进了酿酒的工坊里面。还特意告诉我们要喝就要喝陈酒,放得时间越久喝起来就越香。”东阿提起酒那肚子里就又十万八千个酒虫子在叫唤。 “可不是,我们好不容易躲开那些个下人们溜到了存陈酒的酒窖里。当时我都看呆了,第一次看到那么大的酒窖,酒窖里码的满满的都是酒坛子。” 东阿眯起眼睛一脸的怀念,“可不是,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准备偷喝的就是藏了十年的陈高哦,听当时的同窗讲那是他出生时他爹酿的,说是等他娶媳妇的时候拿出来喝。结果我们那同窗跟我们抱怨,他媳妇还没娶上呢,这酒就快被他家老头子卖光了,哈哈!” “是啊,我还记得我们当时开了最里面那坛最小的。闻着挺香的被我们喝了个精光。”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田先生捂着嘴低声笑了起来。 “咳,咳,那是有二十年的陈高。东阿你到好不但偷了白开水来把自己的酒里兑了水,还一个劲儿的哄那个同窗喝多点,硬生生的把那个同窗给灌醉了,可是就是因为那同窗喝太多,下午上学时因为先生出门有事大家都是温习功课,那个同窗站在院子里骂了先生足足一个下午。惹得大家都没心思学习趴在窗户上看稀奇。等先生回来知道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事后害得我们三个一起炒论语两百遍,就是那一次,你终于把论语背熟了。” 田先生好笑的看着还沉浸在回忆里的东阿,好意的拍拍他的肩膀。 ............... 妹纸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三章 有 喜 东阿被惊醒翻翻白眼接着说:“哈,可不是么,打那以后我看到那本子劳什子论语我就想吐?不对啊,我记得当时那个同窗吹牛说他家这酿酒的技术是传了好多代,他从两岁时就开始训练品酒,区别酒的好坏还说他酒量很好,你当时不信呢,对了,逸儒是你先提议说咱俩要灌醉他,怎么最后变成是我一个人的罪过了” “最不该的是,明明刚开始先生只准备罚那位同窗的,你到好主动站出来跟先生说你也有份,还说不能让那位同窗一个人承担错误,这也就罢了说明你这人够仗义,可是,可是你为什么把我也要供出来啊。” 田先生听了讪讪地摸摸鼻子,“这不三个人一起做坏事,另外两个兄弟都落水了,你怎么好意思独善其身呢,到不如一起下来洗个澡,哈哈” “还有啊,那首诗你明明就是照着先人的诗套的一首打油诗!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哈哈,东阿兄,自古文人皆是贼,窃字不算偷,我可有说错?”田先生心情很愉悦,东阿一听不乐意了正要奋起再反驳,誓要把田先生的话推翻。 瓜尔佳氏在一边看这一大堆子的人站在门口这么久,巷子里的人来来往往,时不时还有人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探。 看着也不是个事儿,眼看自己夫君说不过了还要跟这位田先生理论出个高低,忙接过话来“这会儿天色也晚了,我看你们不如到正堂坐会儿,估计等不了多久就可以开饭了。”瓜尔佳氏提议。 大家看看天色这才惊觉已经很晚了,就他们几个人都还站在门口没有进去。那些丫鬟婆子很早之前就已经把东西收拾进府了。 到了晚上酒过三巡,东阿和田先生还在饭桌上天南地北的侃着。旁边除了有两个小丫鬟站的远远的伺候着,其他人早闪人不见踪影了 自从家里请了先生,清月从此告别了养猪一样的生活,每天必须早早起床去前院书房上课。先生可是在课堂有沙漏计时,若是迟到多久,就得抄写自己学的课本多少遍。还得每天上午识文习字,下午要么跟着玛玛开弓骑马,要么就是练习弹琴画画。 清月和清莹因为是女孩子还不算太辛苦,只是苦了子贤每次都是最早到学堂背课本,却是最晚离开书房的。 有时候碰到子贤不太明白的地方,田先生就会不嫌口干舌燥的给他讲到明白为止。 看着刚养肥有点膘的子贤哥哥又快速的消瘦下去,清月在一边拘了把同情的泪,然后该干嘛就干嘛去了,虽然很清苦但是子贤的才学底子确实是越来越牢固。 康熙三十三年冬天,就在清月他们忙碌的时候悄悄的来临了。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路上的行人几乎要绝迹。 大雪早就洋洋洒洒的铺满整个京城。仿佛之前的干旱就是为了酝酿蓄力下这场厚厚的大雪。屋檐下挂起了长长的冰溜子,人们从嘴里,鼻孔里呼出团团热气都化成白雾飘散,鼻子都冻的通红通红。 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人们都猫在家里不肯出门,在石子巷的巷口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在城门史家的门口停了下来,从上面走下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妇人,只见这老妇人梳着高发髻。 只简单的在上面戴了朵时兴的绒花。耳朵上带着三个金耳钉,下面带着松绿石镶金大耳环。披着一件灰鼠皮子的斗篷。伸手紧了紧斗篷,老妇人露出的手上戴着一个金镶绿松石和一个羊脂玉的手镯。 这时从车上先下来的小丫鬟放好小马凳,扶着老妇人下来。马夫早有眼色的上去敲门。那门人听到敲门声询问后,便开了偏门迎了进去。 “禀福晋,老福晋派郭嬷嬷过来了。”青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正躺在床上养胎的瓜尔佳氏一听立马就要起来,吓得青芝赶紧去扶她。“福晋,您可得慢点儿。如今您可是又要当额涅的人了。您不当心自个儿还不当心肚子里的那个!”青芝一边小心翼翼的扶起瓜尔佳氏拿了个靠枕给她垫着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瓜尔佳氏伸手点了点青芝的头:“瞧瞧,我们家青芝是不是急着想嫁人了,这会子开始抱怨自家主子了。”青芝已经订亲了,成亲后就会做院子里的管事妈妈。瓜尔佳氏一说青芝果然脸上马上红了。“福晋~~~,您又笑话奴婢了。”青芝跺跺脚害羞的躲出去了,身后只留下一屋子的笑声。 自从瓜尔佳氏从庄子上回来后就从老夫人处接过了府中的一应事物,前不久各地的庄子把收成送上来后,瓜尔佳氏就特别的忙碌。 没想到昨天因为忙碌的太晚结果晕倒。可是吓坏家里一堆人了,老爷急急忙忙命人请了大夫过来。却意外的查出了瓜尔佳氏有喜,可把老夫人高兴坏了吩咐下面的人要好生伺候着。 “福晋,郭嬷嬷过来了。”青草领着那个老妇人过来了。“嬷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青草赶紧把嬷嬷扶起来。”瓜尔佳氏见到自己额涅身边的嬷嬷亲自过来,赶紧叫青草看座。“谢过福晋。”那郭姓嬷嬷也不拿大,依然行礼后方落坐。青蔓给郭嬷嬷上了热茶点心。郭嬷嬷到底是年纪大了,刚才在车上太冷有点受不住,喝了杯热茶才缓过气来。 原来这老妇人是瓜尔佳氏的额涅,富察氏身边伺候着的贴身嬷嬷,昨晚上查出她有孕后,东阿便连夜吩咐人给自家丈人送了消息过去,这不一大早就派了郭嬷嬷过来送礼。“恭喜格格又要当娘了,身子可还舒服?格格怎地那么不小心?这万一要是伤着肚里的怎么好。”郭嬷嬷坐到床榻边问道。 “好嬷嬷~~~,我这不是才知道嘛!我自己也吓了一跳。”瓜尔佳氏难得的撒一回娇。“呵呵,嬷嬷我这不是高兴嘛,苏家的那小丫头呢?怎么没有在你边上伺候着?”郭嬷嬷进来没有看到瓜尔佳氏的贴身嬷嬷。 “哦,我让苏嬷嬷暂时去管着小厨房里。我这不是也怕吗?我跟东阿成亲都十多年了,三年前才生了自己的小闺女。现在好不容易又怀着了,我还不得小心护着。”瓜尔佳氏低声的回答。 当年也是她太过单纯,只因夫君送了盒好闻的水粉给她,她见自家夫君喜好此类香味。后来每次傻傻的从那家店里订购水粉。事先也没有做过调查。后来问起夫君才知道,以前他也是听人说起那里的脂粉好。但到底是谁跟他说的,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记不清了。 谁知道那脂粉被人做了手脚,里面含的秘药很有避孕的效果。偏生那些个脂粉又是只有淡淡的清香根本就无法闻出来。因为那种秘药并不常见更加不曾发现过有何不妥之处。 每次要郎中请脉都查不出身体有任何问题。若不是有一次自家额涅让她好好想想,看看她这些年有没有什么老的习惯没改变过。她还真发现不了,之前不是没有把那脂粉拿出去查过,只是并没有查出来。 这不,后来停了用那脂粉再好好调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三年前就生下了月儿。坐月子时,瓜尔佳氏悄悄跟自家额涅说了这件事。富察氏查探了一番却是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所以当这一胎刚怀上时,只有她自己和苏嬷嬷是知道的。毕竟苏嬷嬷是自己的陪嫁嬷嬷,不告诉四大丫鬟也是怕人多嘴杂走漏了风声。 为了谨慎起见所以在刚怀孕的前几个月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不就闹了这么一处。 “唉,当年那事儿查的怎么样了?你阿玛知道后就一直在追查,可是那脂粉经手的人太多了查起来难度很大。”郭嬷嬷给瓜尔佳氏捏捏被角很是心疼,原本以为自家格格下嫁个家事简单的会安生些,却没想到还是不可避免。 “还是老样子,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安静祥和的就好像府里没有多余的人。”瓜尔佳氏觉得非常的好笑,虽然支使后罩房那两个在缝衣裳。但是并不代表那些个人就没有想法,虽然不能扶正,可是那两位好歹是生了郭络罗家的血脉。 不但老夫人高看一眼,连带的自己夫君也是分了不少心过去,所幸老天爷保佑让自己生了个孩子。虽然只是个闺女,可架不住自家小闺女娇憨可爱,不但自己夫君捧在手心视如珠宝。连带他玛玛都很高兴传她枪法,还夸她天生是武学奇才。虽然咱闺女说看不上那破玩意,但好歹还是讨了老人家的喜欢不是么?! “老福晋最担心的还是格格你了,如今你的两个嫂子膝下是添了好几个了,独独只有你吃了不少苦,才在三年前有了小格格。也是你命里本该富贵才让那些个小人不能得逞。如今你又有了身子,要老奴看那些个琐碎,不要紧的事不妨放手出去,给后罩房的那些个人做。既然她们那么得闲不如给她们些烦人的事做做打发些时间,这样你就可以安心的养身子了。”郭嬷嬷的提议听得瓜尔佳氏眼前一亮。 第三十四章 各 人 心 思 郭嬷嬷这些年伺候富察氏老福晋,可是最清楚富察氏心里的这块病。若不是老爷的官位压着,保不济这府里正院的那位老夫人会抬多少的小妾进门来。 “嬷嬷所言不虚,这事儿得好好琢磨琢磨,到时虽不能高枕无忧。却也确实是省心不少。回头我跟郭嬷嬷再仔细的梳理下,看看府里有哪些比较重要的事,又必须得及时处理,又得花不少精力的事,这样才配得上后面那两位的身份。”瓜尔佳氏这会子心情好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么压抑。 “正是这话呢,你现在什么都没有身子重要!” “是我自己不争气,还惹得额涅跟着担心。这些年没让她老人家少操心。” 郭嬷嬷确实最了解富察氏的心情:“格格啊,你只要好好的过得开心。我想老福晋就比吃了什么东西都甜呢!” “额涅~~~~你家小闺女来啦”听到这糯糯软软的声音,瓜尔佳氏和郭嬷嬷脸上都堆起了笑容,尤其是瓜尔佳氏眼里一亮。自己怎么把宝贝闺女给忘了呢。这不是守着金山要饭吃吗? “额涅,你怎样了,身子可还舒服?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吗?”清月在门口脱了斗篷卸了寒气才进了内间。就开始噼里啪啦的问着,没想到看见一位陌生的嬷嬷坐在自家额涅旁边。 “老奴见过小格格。小格格可是不认识了呢,老奴还是小格格周岁时来过,是小格格的郭罗妈妈的贴身嬷嬷,老奴姓郭。这次听说你额涅有了身子,你郭罗妈妈就叫老奴亲自过来看看,小格格一向可还好?”原来是郭嬷嬷,以前到是听额涅提起过。 见过这位老嬷嬷后,清月的注意力依然在自家额涅身上。自庄子上回来后她就用神识检查过瓜尔佳氏的身体,确定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今年大半年都是吃的空间里产的稻米和蔬菜。虽然不是什么金丹灵药,但是毕竟里面含了非常少量的灵气。对清月没什么作用,对瓜尔佳氏的身体到是刚好可以温和缓慢的调理。 再加上以前怀清月时就被外泄的能量修复过身体。对很多毒素产生了一定的抗体。清月本是要过来告诉瓜尔佳氏放宽了心的吃睡。下学后就急忙赶过来了,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 “小格格是刚刚下学回来吗?”郭嬷嬷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格格,长得粉雕玉琢不说还特别聪慧若人怜爱。“嗯,是的。”清月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看等下额涅想吃什么,要不再种几棵水果树?至于那颗老桃树,含苞待放都快一年了也没看见绽放,咱还是不要指望它。 “哦,小格格现在也开始学识字了?我们家的小格格就是聪明啊!”郭嬷嬷摸摸清月的头“学习这么辛苦都清减不少了吧。”看到清月有点尖的下巴。这个还不是晚上练功练的么。为了明年去庄子上不在受那颠簸之苦,清月每天晚上都在空间里苦练功发法。希望能在那之前把功法再升一级,这样她就可以画轻身符了,自己的轻身决可坚持不了那么长时间。再不努力练功,到时遭殃的可又是自己的小屁屁。 “禀格格,梅姨娘请您过去。”金珠站在门口说道,刚才进院子时碰到了梅姨娘身边的小丫鬟。 金珠叹口气犹豫了下便撩开帘子从门外端着套茶具进来。这个月自家格格已经摔碎了十多套茶具了,福晋发话了既然自家格格这么不爱惜东西就不再用上好的粉彩瓷了。 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普通瓷器,看着是鲜艳光彩夺目实际上是上不了台面。自从庄子上回来金珠前些日子回了趟家悄悄跟自己娘提了找机会换到别的院子去,当然小格格那里是不用想了。 金珠把手中的新茶具放到外间桌上然后进了内间。清莹正躺在床上扯着手帕子生闷气。也难怪眼看着冬天来了,前些年福晋赏下来的都是上好的料子,那会子小格格还小也没怎么做太精致的衣服,每次咱府里就数自家格格的衣裳最漂亮。 如今小格格虚岁都四岁了,在庄子上时福晋就给她添了不少好衣服,请的都是京城里有名的巧绣坊的人做的。 自己格格的衣裳虽然布料也不错但都是梅姨娘亲手做的,哪比得上巧绣坊的布料,更别提那绣工花样子了。听说今天去书房上学,小格格又新穿了件银狐皮做的斗篷。被自家格格瞧见这会子心里正不痛快着。 “格格?”金珠站在门边又轻轻喊了声,“砰”一个枕头扔了过来砸在地上。金珠走近捡起枕头拍拍上面的灰,“格格,梅姨娘派了小丫鬟过来传话请您过去。” “不去,不去,谁爱去谁去。”清莹赌气的朝床里滚了滚。 “哟,格格啊,照我说你该去,再怎么说她也是你亲额娘,你是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她就只有你这么个宝贝疙瘩,她不疼你还疼谁呢。”陈嬷嬷走进来朝金珠挥挥手让她出去,金珠低着头撇撇嘴谁稀罕,转身撩开帘子快步走出去了。 清莹从被子里露出个小脑袋“真的吗?嬷嬷。我额娘真的很疼我,那我额娘啥时候也给我生个小弟弟?你没看到清月那臭丫头今天整天乐得嘴都合不拢,我呸,有啥了不起!说不定这回还是个臭丫头”清莹早上听说福晋有喜就越发看清月不惯。清莹很担心自家阿玛会更不喜欢自己。 清莹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床顶好一会儿才幽幽的说:“是啊,额娘也说我是投错了胎,要是投胎到福晋肚子里就不一样了。” “哎呀,我的好格格,这投胎到谁肚子里可不是咱说了算的。”陈嬷嬷低声的劝道。她还指望以后靠着自己格格这棵摇钱树吃香的喝辣的。 “嗯,知道了。那我起来收拾下去见额娘。”清莹无所谓道。“来人,给格格准备梳洗。”陈嬷嬷一脸得意的喊道,认为自己能劝着自己的格格改边主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那证明自己在格格面前比其他人说话有分量呢。 清莹这边正在梳洗,后罩房隔开的另一个小院里,一个穿着墨绿半旧氅衣下摆用金线滚边再镶以猫眼石点缀,内里套了条同色凤尾裙,前襟褡裢上还别了个小巧精致的香囊。梳着小两把子头正安静的坐在窗下的炕上认真的绣着花,边上有个小丫头正给她分着各色丝线。 小丫头留着一排子稀疏的留海,长得还算眉清目秀,正低着头忙碌的在分着手上的彩色丝线,过了一会儿探起头往门帘外看看,转过头来对这名年轻女子说道:“芳姨娘,听说府里福晋昨晚上查出来有身子了若是将来……那咱家大阿哥岂不是……”那小丫头问道,眼里有着淡淡的担心。 对面的芳姨娘听到她说话,便停下手中的绣活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皱着梅头望着窗外的雪地出神。院里的婆子们又偷懒了,只把路上的雪清扫了堆在路的两边。原本纯洁无比的白雪就这样染上了污点,想洗刷都洗刷不掉。 “春杏你不想招惹祸事的话,就只说你该说的话,只做你该做的事其他一切都与你无关,谨记你自己的身份。”芳姨娘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是,姨娘。”那个小丫头也就是春杏回答道。咬咬唇很是后悔刚才的莽撞。 屋里又恢复了平静,过了一会儿芳姨娘把绣花的线打了个结,拿把剪刀轻轻的把线剪下来。用手摸着刚绣好的那朵花,是朵娇艳欲滴的盛开的红蔷薇。“有些人、有些事并非是眼里看到的那么回事。”过了一盏茶功夫芳姨娘才低声说道。 “春杏,去把那个绿檀木盒子拿来。”芳姨娘吩咐,“是,我这就去。”春杏放下手中分好的线收拾装起来,芳姨娘已经把花绣好了,想必这些丝线暂时是用不上了。 把线篓子收拾好后,春杏起身去了内间的睡房,这间睡房很简单,就是一张床,一个衣柜,还有个梳妆镜,只是从墙上挂着的小物件能看出睡房的主人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芳姨娘是位非常爱干净的人,虽然她的房子是向阳的,可是即便是毒辣的夏日午后。芳姨娘房里依然如阳春三月般凉爽。 春杏从衣柜里最里端拿出芳姨娘说的那个盒子,那盒子只有一两尺见方,盒子上并没有雕刻有什么花纹只是做了简单的打磨光滑了,外面的盒盖已经磨的发亮,看得出来是盒子的主人经常使用这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满许多条绣着一模一样颜色的蔷薇花手绢。可是奇怪的是这手绢的主人曾来都没有拿出来用过。 春杏当然知道这些是做什么用的,只是很佩服芳姨娘能把湘绣绣到“绣花花生香,绣鸟能听声,绣虎能奔跑,绣人能传神”的境界。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终日里只能被放在盒子里不能见光,芳姨娘是从来不会在自己的衣服上用湘绣的针法。 ................ 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十五章 出 事 了 “姨娘,东西拿过来了。”春杏虽然在心中感慨着但手脚并不慢。芳姨娘接过东西打开了盒子把新绣好的手帕子小心的叠好后再轻轻的放了进去,盖上了盒子用手轻轻的摩挲着木盖上面。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出了一会神才把盒子盖上。 “时间过得真快啊,我六岁就入了这府,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春杏你可曾后悔过入府。”芳姨娘摩挲着那个盒子久久才问道。 春杏心中真的很感激那个人,当年若不是被救自己真的活不到现在。“回姨娘,奴婢不曾后悔,当年若不是……奴婢这条命早就不在了,如今能活到现在奴婢是赚了呢。” “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会想法子给你找个好婆家的。”芳姨娘站在窗前落寞的望着窗外。 春杏吃惊的望着芳姨娘。“姨娘,你……,奴婢即然愿意进府,早想好了要伺候姨娘一辈子的。” 芳姨娘温和的笑笑。“傻丫头,你胡说什么,你要记住,宁为平民妻,不为富家妾。做了人家的妾,那就是你的一切都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春杏安慰道。“可是,姨娘,您不是还有机会么。您还这么年轻,又生了大阿哥。” 芳姨娘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呵呵,是啊,有机会呢,也不知道福晋这胎能不能生出个嫡子来。” 当年也是这样一个天气,老夫人问她是否愿意去伺候老爷,她心里是非常矛盾的。老夫人待她极好,可当时老夫人虽是问她,但那口气是毋庸置疑的不可推却。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连性命都是被捏在别人的手里,自己又如何能做得了主,更何况…… 哼,当年若不是梅蕊这个小贱人起了小心思,有怎么会是今天的这种局面。芳姨娘一但想起梅姨娘心里就恨得不行。 芳姨娘想着自己的心思,捏成拳头的手,不知不觉中手上的长指甲都扎进肉里去了。 春杏悄悄的拿了盒创伤药过来,“姨娘,你伤到自己的手了,奴婢拿了点药过来给你上。” 春杏掰开芳姨娘的手,掌心是几个深深的紫红指甲印。很熟练的拿起手帕子小心的把血渍擦干净,然后在上面小心的洒上药粉。 春杏叹了口气,“姨娘你这是何苦呢。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姨娘你还是要多多放宽心。要婢子看那个什么梅姨娘肯定是蹦?不了多久的,就她那张利嘴福晋会放过她?” 春杏对当年的事并不是很清楚,芳姨娘也曾来不肯跟她透露半句。只知道自家姨娘一提起隔壁的那位就真的是非常恨。只是不知道隔壁那位姨娘是真傻还是假傻,尽然经常顶撞福晋还惹她生气。 最段时间清月非常。真的非常忙,忙着教自家那个笨阿玛,一个招式花一天时间还学不会,当然在清月眼里这个学会不是说会耍就是会了。而是要把那股萧杀之气使出来。 这是她在阅读众多的玉简后以后总结出来的一点心得。首先起手式要简单,法力运功路线最好穴位越少越好,这样法力能以最快的速度流向各处,同时穴位也要求隐蔽,大众路线很快就可以被人找出弱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开始就要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一法通则万法通,清月再根据那些玉简上的剑法招式改编而成了枪法。果然动脑筋神马的最累了,哈~~~~还是睡觉最舒服。看看外面的时辰翻个身咱再睡会儿,这会子自家阿玛已经起床正在努力的练枪法了吧。 清月心十足恶趣味的想:哼,叫阿玛嫌弃自家小闺女不会绣花,哼,这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吧。嗯,这么冷的天还是被子里舒服啊。阿玛,你就努力的练吧。 等来年春暖花开的季节,你闺女我一定告诉你怎么把杀意使出来,咱现在不急,反正阿玛那清水衙门天天没事。 无法是些哪家偷了哪家的鸡,或者升级点、火热点的就是谁偷了哪家的汉子,谁又睡了哪家炕头上的别人老婆。 “格格,醒醒,格格?”青竹焦急的推着自家格格,“啊,青竹啊,快帮我把那盘子红烧兔肉给抢住。”清月梦里好像听到了青竹的声音,她正梦见自己坐在一条大船上,船上摆满了肉肉清月正准备开吃,谁知突然刮大风这船晃动得越来越利害,正巧听到青竹的声音赶紧喊她帮忙。 “我的好格格你快点醒醒啊,不好啦,福晋出事了。” 嗯,谁出事了?额涅!清月一个筋斗从床上翻起来“你刚才说我额涅怎么了,快说!” 难怪最近有点心神不宁连清心决都不管用,昨晚上最严重,她一直在用神识扫描都没有异样,好不容易到了天蒙蒙亮大人都起来了,她才放下心来补觉。神识的消耗不是一般的利害,只能靠着睡觉补足精神后再修炼神识不然会损坏身体。 青竹不明白福晋第一时间为什么不是请大夫,而是找自家格格。她也只是把这个问题藏心里。“回格格,福晋早上起来觉得心口疼的利害。也不准奴婢们打发人去请大夫,福晋最开始是忍着,后来发现不对了才告诉丫鬟要格格您过去。” 清月听了踏着鞋就往外跑,青竹赶紧抄起件厚斗篷追了上来“格格你还没穿衣服,到时福晋看见又要担心了。” 清月接过斗篷披上就出门了,远远的还有那稚嫩却很清冷的声音传来:“速速派人请大夫过来,这件事不准院子里的任何人透漏出去,任何人只准进不准出,青竹你协助苏嬷嬷去处理此事。” 青竹呆呆的看着那个小身影进了正房的门,这是什么速度?自家格格什么时候武功盖世了。青竹拍拍自己的脸颊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赶紧按照格格吩咐的去做。 瓜尔佳氏已经满头大汗的疼晕过去了,湿漉漉的头发就那么黏在脸上,下嘴唇被咬出一排深深的齿印。 清月一个轻身术来到了瓜尔佳氏的身边,看到平时笑容满面的额涅就那么躺在那里,清月不敢过去她很害怕,事先她居然没有发现一点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不是难过、担心的时候。清月吸吸鼻子摇摇头摔掉脑子里的杂念,然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冷静下来,两只发抖的小手紧紧的握着。 清月伸出自己的手搭在瓜尔佳氏的手上,法力一转一丝比发丝还细的法力慢慢的从清月的手指里爬进瓜尔佳氏的身体里。 清月全力放开自己的神识引导着法力在瓜尔佳氏的体内行走。当经过那些经脉时清月的神识看到了比肉眼还小的坑,若不是清月很谨慎仔细的一边又一边的过滤就会被错过。 再看看自家额涅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还很好没有受到伤害。只是可能的母体受到了惊吓让他有些明显的不安,清月这次是用神识缓缓的拂过那个小小肉团子。神识不断散发出很温柔平和的气息,渐渐的那个小肉团子也平静下来。 做完这些清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神识扫过了。有发现代表事情就有转机,救醒瓜尔佳氏就有希望。 这种坑明显是外力作用才会产生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是力量?是毒腐蚀的?还是……谁会下如此狠手对付我额涅?还是瓜尔佳氏在怀着弟弟妹妹时,是有意?还是无意? 清月坐在自己额涅的床边,瓜尔佳氏的脸色比刚才好上了许多。显然那些法力还是有一定的多作用。清月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她可没有忘记她还有事要做。 “青草,青芝,你去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到外面院子里站着,另外把昨天这院子里,不,是这些日子里哪些人进出都给我查出来。”清月拿起手帕子给自己额涅擦擦汗接着吩咐。 “你让苏嬷嬷亲自去小厨房烧热水给我额涅擦擦汗。另外派前院的小厮去给我阿玛送信,只说我额涅在家晕倒了别的都不许提,在我阿玛没回来前不准惊动老夫人。青蔓,你留下来守着我额涅。”清月果断的下着一个个命令,挥挥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她来清朝也有好几年了,一直都是在额涅的呵护下成长。自然没有见过后院的那些血腥手段。 她一直以为后院也就这样了,跟公司里同事们相处差不多,虽然会有些勾心斗角大多都是耍耍嘴皮子,但也不会真到见血的那步,这还是清月第一次见识到后宅的血腥步步杀人不见血。 面对这样的情况清月真的很想逃避,不是清月看得起自己,就她那点子智商跟这些专业人士比真的是不够看。 但是不管如何她都会咬着牙去面对。清月在心里默默的说:额涅,以前是你保护着女儿,这一次由女儿来守护你,即便你沉睡了我也会把你救醒,我要用实力来告诉额涅,你女儿我真的变得很强了。 .............................. 妹纸们,求收藏、求支持 第三十六章 究 竟 是 谁 干 的 苏嬷嬷进来说道,“小格格,水烧好了。” “嗯知道了,来人把林嬷嬷和严嬷嬷叫进来。”清月对自己身边的人还是很信任的,以前不几个月大时,早就把她们几个摸透了。 一会儿两个嬷嬷见过清月,“不必行礼了,你们几个赶紧伺候我额涅把身子擦干紧换上干紧衣裳。”清月想了想补充道:“青蔓,苏嬷嬷你们还要仔细注意我额涅是否有什么不妥。”清月不放心怕自己错过什么。 一会儿苏嬷嬷打了热水进来给瓜尔佳氏擦拭了身子。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裘衣。正准备把洗澡水倒出去。“等等,我先看看这水。”清月想了想问道,额涅虽然身体带了一定的抗毒性但是也很难说不是中毒。 清月把手指伸进水里细心的辨认了一下,皱着眉头站在哪儿,真是奇怪啊?“格格可曾有什么发现。”苏嬷嬷急急的问到。“嬷嬷,你先把水倒掉吧。”清月走到她额涅的床前坐下。 咚咚咚一阵跑步声传来,清月一个神识扫过去原来是自家阿玛。东阿大冷天的满身冒着热气冲了进来扑到床前,“敏儿,你怎么样了。快回答我啊,我是东阿,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个大胖儿子的吗,快醒醒?” 东阿焦急的摇晃着瓜尔佳氏。他真不敢相信早上出门时还跟他说等着他回来吃晚饭,现在那人儿就躺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阿玛,额涅只是晕过去了。等大夫来检查后才知道怎样,你这样大力的摇晃小心弄伤额涅。”正跪坐在榻榻米上暗自伤心的东阿头顶传来一个很冷清的声音,这是小闺女?东阿抬起头看看,没错啊,是自家小闺女。 “阿玛,我已经吩咐青草,青芝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到外面站着只进准不准出,另外我叫苏嬷嬷用热水给额涅擦过汗换了衣裳。吩咐青竹去叫大夫了。青蔓照顾我额涅,一会儿大夫就会来了。”清月偏着头想了想看还有没有漏掉的。 东阿震惊的看着现在虚岁才四岁的小闺女,如此稳重沉着的应对着这些事,这时那些大人都慌了神却是自己的小女儿镇住了她们,这不是一时能做到的,是平时的潜移默化。瓜尔佳氏教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啊。自己的这个小闺女很不同寻常。 “月儿,你可知道怎么回事。”东阿问,“月儿不知,听到消息后就赶过来了。先派人去叫大夫和阿玛,然后忙着照料额涅,并不知事情的具体经过。”清月回答。 “嗯,苏嬷嬷,当是谁在房里。”东阿这会子做为一个军人需要的冷静头脑表现出来了。 “回老爷,老奴自福晋有身子以来就被调到小厨房管理吃食。今儿一早老奴就在忙着给福晋准备早膳,福晋曾吩咐过做吃食时需得寸步不离。”苏嬷嬷回答。 “哦,那是那几个在房里?”东阿问的是他早上离开后是哪几个人在。 青蔓在一边回答,“回老爷,是奴婢和青草,青芝在伺候福晋。” “你们快点把当时的情况说一次,究竟怎么回事,仔细想想再说,不要漏掉任何细节。”东阿很平静的说道,握住的手指却关节泛着白色,长褂下的腿在微微抖动着,清月很担忧的看着自家阿玛。 “回老爷,今天福晋送老爷出门后精神一直不太好,福晋就想再去睡会儿。奴婢们便劝着福晋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去躺着。”青蔓说。 “也就是说那会儿,敏儿是完全没有任何异状?”东阿问道,“是的,老爷。当时福晋只是犯困了。后来苏嬷嬷送了她亲收送的早点过来了。吃完早点后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福晋就开始喊心窝子疼,然后又说全身疼得利害,奴婢们真是慌了神想去请大夫,可是福晋不让还说先告诉小格格,让我们听从小格格的吩咐。接着福晋就晕了过去。”青蔓说道。 东阿转头问苏嬷嬷,“苏嬷嬷,早点可是你亲手做的?” “回老爷,是的。自打福晋怀身子后所有入口的东西,从开始挑选材料到做熟为止都是老奴亲自在一边盯着的。福晋今早上确实是吃过东西没多久就晕过去了。”苏嬷嬷恭谨的回答,她到是不担心自己,从福晋出生就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要想害福晋还等现在? 究竟是谁干的?在场的每一位心里都在问。照这样看来根本就没有人在吃食方面下手,吃食?除了吃食……“我额涅的衣裳是谁管理的。”坐在床边的清月站起来冷冷的望着她们。 苏嬷嬷几个顿时觉得原本暖洋洋的室内突然下降了一半的温度,一股冻人的寒意侵入骨髓。苏嬷嬷几个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血液里结冰的声音。 青芝从里面站出来说:“回小格格,苏嬷嬷本是帮着福晋主管院子里的事现在暂时是主管厨房,青草是主管首饰,青蔓是主管衣物,奴婢是帮福晋主管院里的小私库,有时也会帮福晋打理下陪嫁庄子上的人事。” 东阿用手揉揉额头问到,“哦~,那青蔓你是如何管理衣服的,青草是如何管理首饰的。” 青蔓、青草互相看了看,青蔓先站了出来回答:“回老爷,奴婢平日里都是帮福晋打理衣物。平日里福晋换下来的衣物都要分门别类,按照不同的布料分框送到洗衣处。让那里的婆子们按照衣服布料的不同来清洗。回来的时候奴婢会把头天洗好的衣服拿回来,回到院里奴婢先要把衣服都检查过有没有洗干净。最后才收起来挂在衣柜里。” 青蔓说完就等着老爷的问话。“嗯知道了,青草,你说说你平时可有发现过什么不同。”东阿问到。 青草站出来说:“回老爷,福晋的首饰有专门的柜子锁住,平日里也只是常用的几件放在外面的梳妆台上。每次奴婢放东西都有自己的手法,从没发现过首饰有人动过。”东阿皱起眉头这事儿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屋内短暂的沉默了下来。 “禀老爷,小格格,大夫已经请过来了。”这时外面一个小丫鬟禀告。“快点让大夫进来。”东阿急忙说道。那老大夫一进来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瓜尔佳氏。 “大夫快来看看我家福晋怎么样了。”东阿冲上去快速的把大夫拖到了床边。老大夫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药箱抖索着,自己这把子骨头经不起这番折腾。 大夫问了一番事情的经过然后把起了脉。屋里的人全都望着老大夫希望他能说出点好话来。 那大夫把了一会儿脉,撩开瓜尔佳氏的眼皮子看看。然后说道:“老夫看贵福晋只是气血不足,似是怀身子初期没有好好饮食所致。依老夫看还需另外看一副宁神汤,一日早晚两次煎付。”那老大夫说完就去写了方子。 清月在一边很烦躁,原以为这个老大夫能给出点什么提示。谁知道他是个蒙古大夫根本就没看出问题来。 “来人,送大夫去账房拿诊金。”东阿一脸的垂头丧气,自家福晋莫名其妙的晕倒还一身痛的要死,结果大夫给出这么个不痛不痒的诊断。 拿着手上的药方子,到底要不要给敏儿吃这药啊。很明显大夫也没看出具体问题,可是万一敏儿真的血虚怎么办。 转过身看见自家小闺女愁苦着脸在那儿看着她额涅,“月儿,要不你先回屋去休息下,你额涅这里阿玛守着,等一下若是你额涅醒过来,阿玛保证第一个告诉我们月儿好吗?先让青竹带你回房好不好?” 东阿抱起清月轻声问到。清月皱着眉头看了看床上的额涅“阿玛,额涅还在冒汗呢!”东阿顺着清月小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敏儿额头上都是大汗,显然是不舒服引起的。 清月回头问她们,“记得随时给我额涅擦干净汗水。青草,青芝你们查的怎样了,可是还需要多点时间去,查查这些日子院子里人的进去。最好是查清楚他们去干什么了,接触到了谁说了什么。” “回格格,我们之前集合所有人时问了昨天的进出情况,因为有登记薄在所以问起来不难。只是要问前些日子的话还需要点时间。”青芝回答。 “嗯,你们去查吧,等等,你们先带人去她们的屋子查查看,细心点不要漏过一点点有问题的地方。”清月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环节补充道。 “月儿,你也回屋去吧,阿玛想陪着你额涅。”东阿对清月说。 “好,那阿玛你也不要太过伤神,额涅会醒过来的。”清月也急着回屋进空间查资料。就起身告别,东阿这才发现自己女儿只穿了里衣,外面随便批了件斗篷。 伸手摸摸清月的头“好孩子,你额涅一定会醒过来的。” 清月回到自己屋里,让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守在外间不准进来,自己上了床把帐子放下来随后进了空间。 “喵~~~~”一进空间清月就被那只肥猫给缠住。“喵~~~~喵~~~~”小黑子见自己主人不但不理它而且也没有带好吃的来就不满意了,朝着清月直叫唤,“喵~~~~~喵~~~……”清月被吵得头痛。 ............................ 求收藏、求支持 稍晚再奉上一章 友情推荐:书名是豪门女配书号2853275 第三十七章 发 现 线 索 清月只得伸手抱起它摸摸小黑子的脑袋,用小手戳戳它软软的肚皮。“你就知道吃,你个吃货。你都不知道我额涅现在昏迷不醒么。”清月说着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直往下掉。她以为自己很厉害了,她以为这个朝代还没人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一切都是她相得太过理所当然了。当她的额涅出事时,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一样。她找不出问题所在,没有发现什么重要线索她又如何去救醒她的额涅呢? “喵~~~~~”小黑子拿小脑袋蹭蹭清月的小手,然后抬起它的一只肥肥的前爪指着那堆玉简。清月看着它再看看玉简。 “你是说玉简来可以找出来。”清月眼里透出惊喜,是啊,一定会有方法的不是么! “喵~~~~喵喵~~~”小黑子急了把尾巴甩来甩去,望着清月很是苦恼要是能说话就好了。 “喵喵喵~~~~~喵~~~~”嗯,到底什么意思啊。要是你能说话就好了。“对了,你的通灵决学的怎么样了。”清月心不在焉的来到那颗桃树下,拿起她许久没学习过的那个玉简。 以前因为需要她只是在里面学了一个契约灵兽的法术。这次她是乱了心神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干脆就从这个玉简开始,额涅只是没醒过来一时半会要不了命。 清月坐在摇摇椅上怀里抱着小黑子把玉简贴在额头上开始看起来,完全没有发现身后的老桃树抖了抖身子,满树的桃花瓣飘落一地,落在摇摇椅上,落在清月的身上。 小黑子只是睁开眼看了一下就闭上了,显然对此幕相对的熟悉。那些飘落的桃花瓣开始泛起粉红的光芒慢慢的消失容入地下,清月的身体里,小黑猫的皮毛里,如果清月能睁开眼看看一定会很惊奇的发现那花瓣连摇摇椅都渗进去了。 嗯?清月皱了皱眉头从鼻子里发出轻声。原来后面还有一个这样的法术,因为被原主人判断为垃圾货所以放在了一个角落里。清月在里面看了半天才发现。 “小黑子,咱们试试好不好。”清月望着趴在膝盖上的肥猫说。“喵~”小黑子叫唤着,“咱试试?我当你是同意了哦!”清月站起来把小黑子放在了摇摇椅上。 只见清月双手并拢起手式做莲花状,然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做着各种手势,渐渐的随着手势越来越复杂,清月手上散发的光芒越来越浓,最后伸出一个小指头把那团凝聚在一起的小光团点向小黑子的额头,鲜润的小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灵魂御兽.启”,娘的,累死了。 一个被认为很鸡肋的法术竟然耗费了她全部的法力。清月虽然很累但还是想看看效果如何,她伸出自己小爪子拍拍小黑子的头。“怎么样,能开口说话吗?”。 “喵~~~~”小黑子拿前爪拨拨头上清月的手。“嗯,还是不会说话啊?难道失败了?也是,以前又没练习过。”清月自言自语到。 “喂,你到底能不能说话啊?”清月晃了晃小肥猫。“喵~~~~笨~~~女~~~~人~~~”啥,清月呆滞的看着手里的小猫有种扔出去的冲动。 清月听到小黑子叫她笨女人顿时龟裂成片片。谁能告诉她这是神马情况? “喂,笨女人,你傻了?”小黑子喊道,一个童音里蹦出这么几个老气横秋的字来。这是什么诡异情况?清月傻眼的看着手里的小猫咪。这还是那个柔顺可爱的小猫吗? 终于清月意识到了重点,“我不叫笨女人,叫我清月或者姐姐都可以。”清月秀眉倒竖恶狠狠的对小黑子说道。 “为什么不能叫啊,小梅子也是这么叫的。”小黑子缩缩猫脖子不满的说道。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都快半年了吧,这只死肥猫怎么还记得?清月盯着小黑子微笑着,小黑子突然感觉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激灵。 “小黑子,你是不是不想吃蜜汁烤鸭了,是不是不想吃盐?h鸡了。嗯?”清月眯起眼睛看着小黑子,小样,跟我斗!哼! 话说这盐?h鸡清月前世是很喜欢吃的,吃起来肥而不腻很有股特别的鲜味儿。苏嬷嬷磨不过她,花了一个月浪费了不知多少只鸡,顶着别人瞧她的异样眼光,硬着头皮被她给折腾出来了。 小黑子一听要扣掉吃的,那还了得立马舔着脸讨好清月,清月鄙视了怀里的小黑子一眼。 完全忘了她自己对自家额涅也是这德行,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又什么样的灵宠。 “清月啊,哦,不,好月儿,那个我以后改不成吗?”这真是刚学会说话的小黑子? “那个,以前我是不会说话嘛,后来时间长了人家还是听得懂。也慢慢的就学会了只是无法开口。”看着怀里扭捏着的小黑子,清月真的很无语。 “我额涅病了,现在你也可以说话了。你自己玩吧,我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我额涅唤醒,不然我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清月收起心来把小黑子放地上。 “那个桃花瓣可以清除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小黑子拿起肥肥的前爪指着那棵老桃树,现在树上的桃花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青涩的小桃果。 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进来时不是还是花蕾吗?“就是在你读玉简的时候,你身上沾到了不好的东西带到空间来了。所以刚才……”小黑子解释道。 “不干净的东西,怎么可能?”清月一点都不信,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僵尸王后代,还有比自己更牛的吗?“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是要接助媒介的。所以你闻不到才会疏忽。”小黑子赶紧解释。 “也就是说我额涅是沾了不干净的东西?可是为什么我没发现。”清月问,“不一定发现得了,若是别人通过某些媒介,譬如衣服,毛发,指甲之类的都可以。”小黑子告诉清月。“但是你因为接触了你额涅,所以你身上才会沾到那些东西” “什么?为什么我没闻到呢?”清月吓了一跳。 小黑子舔着自己的小爪子很悠哉的说。“这个不是纯粹的不干净的东西,你闻不出来是很正常的。只有本猫王才看得到。” 清月惊喜的看着小黑子,“啊?不是吧,那你知道有什么办法救醒我额涅吗?”既然能够看到她身上的问题,那肯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辟邪最好的是什么啊!”小黑子很满意的放下自己舔干净了的爪子后,朝清月翻了个白眼。咱不能开口说她笨,咱还可以偷偷的鄙视之。 “桃木?!”嗯,是了,万年桃木还有比这更好的吗?清月心情一下子放松了,额涅能醒过来就好了。“你高兴的太早了,我有说桃木能治好你额涅吗?”小黑子打击清月。 清月一副它要是敢说个不字看看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的样儿,“什么?你刚才不是说桃木可以吗?” 小黑子顺势提出要求,“我只说了最能辟邪,没说能救醒你额涅。用桃木只能镇住你额涅的魂魄。要想你额涅完全好起来,你还是要把原因找出来才行。对了,你下次进来记得给我多带只鸡,教了你这么多要收点报酬才不亏。” “哦,对了月儿,你平时不要光只顾着练功,还是要多从那堆垃圾里翻些东西多学点。” “可以,没问题,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发生的事?”清月自己都不知道。 “这个小世界是你的,只要你想看就看得到,我跟你签的可是灵魂契约,这辈子我的身心都是你的。自然也是能看到了。”小黑子白了清月一眼,真不知道自家的主人怎么这么白目。 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话说,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起以前的事啊,修了通灵决后才记起自己是被自家爷爷一脚给踢下来的。原因是偷看他背着奶奶把妹。 清月想让小黑子帮忙看看,“你跟我出去一趟吧,小心点别让人瞧见了。” 小黑子一听尾巴立马竖得高高的,“若是出去给我找出线索,我下次给你带两只鸡进来。” “喵~~~~~,月儿你最好啦!完全没问题。你的额涅那绝对也是我小黑子的额涅。”清月满头黑线的看着又开始卖萌的某吃货。 清月拎着小黑子出了空间。悄悄打开朝东的窗户把小黑子扔了出去。叫他快点干活去了。 自己有进了空间,她可没忘记小黑子说的话。来到老桃树下,清月拿小手摸摸老桃树。 “桃树你要乖乖的别乱晃哦,我这次只是要砍一小段树枝,给我额涅做一串桃木手珠。乖哦!”清月刚说完,那桃树就一阵乱抽风。 如果它能开口,一定大骂清月个败家子。上次那么大一枝结果雕出来一堆啥都看不出来的东西。 清月拖着截下来的树枝来到了加工坊,她老人家终于又想起还有这么个东东可以用,把那树枝扔进那个大盒子里。 然后把手按在大盒子的手印上,脑子里想着手珠的样子。那箱子抖了抖在出口处吐出来一堆。 要问清月怎么知道操作的?这年头不是都配有说明书吗?在墙上挂着!从里面挑了108颗一样大的,才翻了一颗佛头出来。 然后就坐在摇摇椅上开始刻起“镇魂咒”!当把这108颗上面全刻上后清月感到头晕目眩了。揉揉自己的额头,现在还不能休息。得先把这珠子串起来做成手链。 ............... 妹纸们夜已深,记得收藏了明天再看哦! 第三十八章 诡 异 的 黑 丝 清月撩开床帘喊:“青竹,你过来一下,青竹。”听到喊声,青竹挑开门帘快步走了进来。“格格,唤奴婢何事?” “你去拿个针线篓子过来。帮我做点东西。”清月冲青竹说道。“那格格你稍等,奴婢这就去拿。格格还是好好躺着,外面冷着呢小心着凉了。”青竹替清月掖掖被子。“知道啦,知道啦,你赶紧的把那针线篓子给我拿过来,快点去。”清月连忙说。 等青竹出去,清月赶紧在床上把那108颗珠子聚到一起。“格格,针线篓子拿来了,可是格格你要做什么用?”青竹拿着篓子站在床边。清月呵呵一笑,把被子掀开,青竹张大了嘴巴望着床上那堆珠子,格格什么时候得了这么多珠子? “青竹,这里呢有108颗珠子加一颗佛头。你先去洗干净手然后焚起檀香再认真串起这些珠子,只能一个人串,别人不能碰到这些,串好后叫我,啊~~好困。”说完清月就从青竹手里抢过篓子,扒拉几下把那些珠子全捡进去放好递给青竹。 “好啦,你去忙吧,记住这些珠子只能你焚香后才能碰。哈~~~~”清月打着哈欠睡过去了。青竹摇摇头帮她盖好被子出去做着活计去了。 清月睡了半个时辰后,一只小猫从门外趁着众人不注意溜了进来,看着床上睡的正香的某人,小黑猫抖抖身子打了个冷颤。轻轻一跃跳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里,眯着猫眼开始睡觉了。 清月睡的正好时朦胧中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声睁开了眼,啊~~~,自己睡了多久了?看看小黑子,应该回来有段时间了。清月把敞开的帐子关好,抱起小黑子就消失了。 清月躺在摇摇椅上,好累啊,神识消耗太多了。要不是等小黑子回来她早进空间补眠了。“你去厨房偷鱼吃了?也不洗下嘴腥死了。说吧,你有什么发现。”能去打牙祭,那说明小黑子办事能力不错。 “喵~~~~,月儿啊,我绕着府里跑了一圈腿都酸了,我这会儿腿好疼哟。”小黑子决定加价。“哦~~,再??驴勰惆胫患Α!鼻逶驴醋呕忱锩ㄑ壑弊?男『谧印?p>  “喵~~~~,月儿,你太狠了吧。我说,不过你不能扣我鸡。”小黑子想办法争取自己要被扣掉的食物。“成,没问题,快说吧。”得到保证的小黑子开始巴拉巴拉的说起来。 原来小黑子绕着府里走了一圈,除了看到从瓜尔佳氏房里飘出来的一些黑丝之外,其他地方都没有什么发现。那些黑丝是往东北方向飘去的,小黑子顺着黑线追过去发现是在府墙外。它又回到瓜尔佳氏的住处,想看看是从哪里飘出来的。结果一溜进去差点没吓破它的猫胆,满屋子的黑线在张牙舞爪,黑线的一头正连着瓜尔佳氏的胸口。而只要有人进出这屋子都会沾上一丝丝黑线,然后那些黑线就会钻进那些人的体内,又开始从人的胸口慢慢的生长出来。 “什么?还会感染?怎么可能?难道是病毒?”清月还真不相信,瓜尔佳氏体内对毒的抗性还是很高的。 “那不是病毒!我之前在空间里看的不仔细没发现,直到连你身上都有了才感觉事情很不对劲。”小黑子难得一脸严肃的告诉清月。“我已经做好珠子了,等下我就去给我额涅带上。但是你说的黑线,我为什么看不到。”清月问。 “那个嘛,是我的天赋啊!天生的没办法。”小黑子一脸的臭屁样。“好吧,那你说的黑线是从府外进来的?”清月觉得自己不是在清朝了,而是怀疑自己进了什么玄幻世界。“你不用怀疑了你是在清朝。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些,那都是上古时期传流下来的下作东西。等晚上去查探后,根据线索你可以在玉简堆里好好找找。” “既然不是感染,那为什么进出的人都会染上?”清月还是想问明白。“那是因为借助这媒介的人无法从众多的东西里分出是不是你额涅的,但是可以肯定借助的媒介里你额涅的东西是最多。因为对方把主要精力都用在了你额涅身上,所以其他人都是顺带,只有当他们接触到了那些黑线才会进入她们体内。” 清月听小黑子这么一说顿时一阵头大。她可不可以只吃了睡,睡了吃啊。“那你能找到源头?咱们今天晚上悄悄出去看看。”清月对小黑子说。“嗯,不过我说,小月子,你是不是该努力点了,以前不学那是你还小,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朝代也很不安全啊。”小黑子一副苦口婆心样。“天啦,你这德行是跟谁学来的?难道是过世了的三堂老祖宗?”清月问。 “你,你,喂,月儿啊,你不觉得危险在接近你吗,你除了会浇水翻土还会什么?”小黑子问。 “我会吃,会睡啊,放心好啦,我会好好努力的。不过我们现在得出去看看我额涅了,晚上我们再偷偷溜出去看到底是哪儿来的。”清月说 “好啦,好啦,你赶紧出去吧!别忘了我的两只烧鸡。”小黑子叮嘱清月。 “知道啦,你真的是只小馋猫!”不等小黑子发飙清月就闪身出了空间。 伸手撩起账子:“青竹,青竹,我要起来。”清月觉得自己越来越*了,明明自己就可以穿衣了,非要丫鬟们伺候着。 “格格,你醒了,可是要起来。”青竹拿了清月的外衣过来。“嗯,那些珠子可曾串好了。”清月一边让青竹给她穿衣服一边问。“格格尽可放心,都是奴婢按照格格说的要求,亲手一个个串起来的。”青竹串这珠子是还顺手编了个小吉祥结在佛头上。 “格格,那些珠子打哪儿得来的,有股子淡淡的桃花香呢,奴婢串这珠子时不但不累,感觉很神清气爽,哦,对了,那珠子拿手里奴婢还觉得很安心。”青竹到没撒谎。 “你喜欢?这段时间额涅病了,你们几个好生看管着院子里的人事,回头我给你们每人赏一些做手链可好?至于哪儿来的?天机不可泄露。”清月想着反正空间里还有一堆,串个十来二十条的手链还是没问题,正好把这些垃圾处理掉省得占地方。 “果真?格格你真是太好了,奴婢替其他人谢了。”青竹虽不懂看东西好不好,但是就凭格格跟自己说的要求,还有自己拿在手上的感觉。青竹是知道这东西不是个容易得到的。 等清月梳洗完毕拿着编织好的手链,就带着青竹,严嬷嬷几个去了瓜尔佳氏的屋里。“我额涅现在怎么样了?”清月进屋后问。“回格格,今儿一天我们已经给福晋换了四次衣裳了。”青芝禀告。 “嗯,你们都出去吧,额涅这儿有我守着,对了,我阿玛呢?”清月才想起没看到她阿玛。 “回格格,老爷看到福晋喝了点稀饭后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去城外的寺庙问问高僧。老爷临走前交代,若是小格格醒来了,有什么事就让奴婢们听格格的安排。”青芝接着回答。 “嗯,知道了!”清月从怀里拿出那串桃木珠子戴着瓜尔佳氏的手上,清月看看瓜尔佳氏的脸色,比起早上走时又差了不少,用自身法力在她身体里走了一圈,又看了看那团子肉球,发现法力拂过是,肉球好像比之前活跃些,看样子并没有影响到。 清月收回手后呆坐在床边,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媒介,要什么样的媒介?又是用的什么方法才能让瓜尔佳氏沉睡不醒?还有到底是谁要还她,是冲着什么来的?人,物?清月一无所知! “格格,大阿哥和大格格过来看福晋了。”清月回过神来这已经是傍晚了,估计是大哥和大姐下学了。“嗯,让他们进来吧,你去切壶热茶过来给大哥大姐喝,让他俩暖暖身子。”清月吩咐青草。 “哥,姐,这大冷天的你们怎么过来了?可曾冻着了。”清月赶紧迎了上去。“嗯,外面可冷了,不知道今晚上会不会下雪。书房里也好冷,妹妹幸亏你没去。”子贤跺跺脚走到屋里的炭盆边烤火。清莹脱下斗篷后就瞟了一眼清月的衣服。清月因为她额涅的原因自然是没心情打扮,这个小发现让清莹为之一笑。她今天可是穿了一件自己额娘做的新旗装呢。 “妹妹,听说嫡额娘病了,我跟哥哥过来看看。嫡额娘可还好?可曾请了大夫吃了什么药?”清莹问。 嗯?这个姐姐以前见到咱不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么?怎么现在这么好心了?清月虽然奇怪但还是很热情的招待大哥和这个大姐姐,又叫青芝拿些点心出来给大哥、大姐垫垫肚子。 “妹妹,你不要担心,嫡额娘会好起来的。大夫可是看过了,吃过药了没?”还是大哥好啊,真心安慰清月。 “嗯,已经看过大夫还开了药,只是我很担心额涅,她现在有了小弟弟可是却昏睡不醒。”清月很担忧的说着。 “妹妹,你也别太过忧心,嫡额娘吉人自有天佑。”清莹也跟着说。 “希望如此吧,我到是希望额涅能早点醒来。”清月心里还补了句,今晚一定要抓到害额涅的凶手。 ......................... [bookid==《王妃谋略》] 第三十九章 神 秘 的 男 子 下午子贤、清莹来看过清月便各自回屋子里了,为了确保晚上有力气抓到害瓜尔佳氏的人。 清月打起精神逼着自己吃了几口东西,她从来没有一天会认为时间爬得比蜗牛还慢,清月每时每刻都在忍耐着时间的煎熬。 夜幕按着即定的时间不紧不慢的来临了,清月已经迫不及待的对服侍她的林嬷嬷说:“林嬷嬷,今日也很辛苦了你下去早些歇息吧!” 林嬷嬷有些纳闷的看着清月,虽然天色已经有些晚但还没有到就寝的时间。想想清月还只是个几岁大的奶娃娃觉得自己是多心了。 “格格,可要嬷嬷在榻榻米上守着?这些日子院子里怕是有些乱呢,嬷嬷不放心我家可爱的格格!” “啊,嬷嬷,不用了,你白天也跟着忙了一天了,还是早些去炕上歇着。明儿还不知道会有多忙呢!” 林嬷嬷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家格格才多大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硬生生的逼着她长大了。 林嬷嬷伸手摸摸清月的包包头:“好格格,你也早些歇着,福晋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借嬷嬷的吉言了,恐怕以后的这些日子都要辛苦林嬷嬷多用心点了!” 林嬷嬷自是很同意清月所言,即使她不说,林嬷嬷也会很警醒的照顾着清月的。 清月上了床躺下后便赶林嬷?叭ニ??宙宙秩チ送饧涞目簧厦?髁艘徽笞樱?逶卤闾?剿?洗菜?醯亩?病?p>  闪身进了空间抱着小黑猫从床上溜下来,依然是来到门帘处对隔壁屋子里撒了一些万金油式的三日酥。 听到林嬷嬷轻微的鼾声响起,这才安心的走到朝东的窗户下悄悄的翻了出来。 来到朝北的院墙下一个轻身术飞上了院墙辨认了一下方向,跳下来从后罩房外的院墙下绕过去翻出了府墙。 按着小黑子所指的方向穿过几条安静的大街,在一个背弯的拐角处停下来。 清月无声的比了比手势,确定那些黑丝集中在前面的那面墙后?得到小黑子肯定的回答踮手踮脚的靠着墙角根走过去,那是什么情况? 一个朱红色的桶放在那个角落里。桶的四周有着许多的小圆孔,里面正燃烧着一种绿色的符纸诡异的跳动着蓝紫色的火焰,桶顶用金粉绘有诡异的符文。 桶的前面插着三根黑色的香一样的东西却无火**!地上到处散落着一种买路纸钱,寒风卷起无数纸钱飘散在空中。 一人一猫被眼前的情况惊得大气都不敢出,半晌,“喵,那些黑丝就是从那个桶里冒出来的,那些紫色的符文里一定是加了那些媒介物。” “其怪,小黑子,你看明明这些符纸上有蓝紫色的火焰在跳动,那些符纸却并没有燃烧起来。” “是的,月儿那些黑丝就是连接在那些火焰上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子?” 清月蹲在地上和小黑子一起察看那个朱红色的桶,感到后方有人在暗中偷窥,“谁!” 快速的转过身子追了上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黑色的斗篷消失在远处的街角。 清月和小黑子无奈又回到了刚才的地点看着地上的东西不知所措。这事已经完全超出了清月的想象。最开始清月只是怀疑是谁下了比较利害的毒,可是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月儿,赶紧把东西收起来,此地不宜久留。”小黑子看清月还在发呆,便催促她动作快点。 清月很肯定的说,“嗯,好,这个收起来回去再研究。那个人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可惜离的太远不然我一个神识扫过去肯定知道是谁。” “那不是人,你不要做梦了!”小黑子一脸淡定的看着清月把东西收拾好。 清月弯腰把它抱起来:“我们边走边说,你说那个人不是人?我明明看到了他穿的斗篷。”清月一肚子的疑惑。 “嗯,怎么说呢?我没有闻到作为人的气息,我们看到的那个身影,肯定是属于秘法的一种,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你没闻到是因为你心乱了,你只顾着想抓到那个身影,却忽略了其他的线索。”小黑子给清月分析着。 1.“不行,我额涅一天不醒来,我这心就一天放不下。我们赶紧回去吧,看看这些东西是什么,你说小梅子怎么就没有多留些法决,法术之类的在我脑子了,除了那几个法决,留的全是解释这个界哪里有好玩的,那个界哪里有好吃的。”清月遇到这事后很是抱怨小梅子。 小黑猫在她怀里翻翻白眼,小梅子除了爱捡垃圾之外就没别的爱好,能告诉清月这么多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小黑猫打了寒战,“你不觉得这街上除了风声就安静的没别的声音了,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总觉得待久了不会有什么好事。” 清月也发现确实连猫、狗的声音都没有了,“嗯,我们现在就赶紧回去。”抱着小黑子运起轻身术很快就离开了。 她俩走后没多久,这条街上来了一顶黑色的轿子,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那轿子四周只挂着薄薄的黑色帷幔,寒风经过那些帷幔却纹风不动。 里面坐着一个穿着怪异黑色道袍留着八字胡须三十来岁的男子,轿子外面是四个壮汉稳稳的抬着。 他们脚尖轻点地面就飘出几丈远,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刚才清月她们待过的地方。 落轿后那中年男子并没有下来,只是坐在那里动动鼻子闻了闻,然后看了看已经只剩一圈黑色痕迹的地方,那里原本是放着一个桶。 那中年男子坐在轿中不见有任何动静,只剩下风声在黑夜里嘶吼着。半盏茶功夫那男子很突兀的从嘴里发出很奇怪的嗡嗡之声。四个壮汉立马就抬起轿子转了个方向往原路返回,很快这辆轿子也消失在了黑夜里。 而清月抱着小黑子很顺利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神识扫过去大家都还在睡觉。放下心来清月爬到床上放下账子然后进了空间。 “小黑子,你说怎么办呢?这东西这么古怪。你看这个到底是不是香啊?”清月和那只小肥猫正围着那堆东西看着。 “月儿,我看不出来,你要不根据这些符文,还有那三根像香一样的东西去查查玉简。说不定会有发现。”小黑子也是一阵头大,这些东西它也没见过。 清月满心愧疚的低声的说着,“嗯,只能这样了,我现在不能救醒我额涅,觉得自己很没用。明明有比别人强不知多少倍的血统。明明就有比很多大神还逆天的小梅子。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灵草法决,却总是不去努力白白浪费了这些东西。事到临头了才知道后悔。” “月儿,你才来这世上几年,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得打起精神来,我小黑子相信月儿,你,一定可以把额涅救醒。”小黑子一脸郑重的说。清月其实学东西很快,就是只有三分钟热度,只有事到临头了她才想起抱抱佛祖的大腿。 清月抬头看了看地里的那堆玉简,自己有多久没有打理过空间里的田地了。以前还很努力,可是时间长了就慢慢松懈下来。“嗯,我以后会很努力的,小黑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凭自己的能力救醒我额涅的。” 清月走到地里看了看那些玉简想了想,“小黑子,我们要想个办法砍些河边的竹子做成架子,到时把玉简分类放起来,以后找起来也方便。” 小黑子趴着一边舔着它的猫爪子。听到清月这么一说抬起头来,“你早该这么做了,真不知道你想拖到什么时候,留给谁来做。难道你指望我用我的爪子给你捡?”小黑子很不负责任的竖起它的前爪。 清月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再看看那两只猫爪子,还是泄气的放弃了。望着这一堆玉简清月就头疼了,别看玉简小里面的信息量可是很大的。 要从浩瀚如烟的这些知识里找出线索来,清月觉得自己十个脑袋都不够用。 为了额涅清月也只能认命的从这些玉简里找东西,拿起一个玉简看看,什么榻上七十二姿势?小梅子到底捡地都是什么东西啊?扔一边继续看下一个。一个女修和n个男修的爱恨情仇?扔了,再继续看下一个…… 已经找了几个时辰了,清月站起来伸伸懒腰。一边的小黑子正四仰八叉的躺着呼呼大睡,“没良心的家伙,亏得我额涅以前天天给你做烧鸡。”清月很气愤的拎起小黑子的耳朵。 小黑子嘀嘀咕咕的抱怨,“不是啊,我这不是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又忙了大半夜嘛!打个盹还不行啊?” “我要出去了,你是待这里还是跟我出去。”一夜无果的清月估计外面天快亮了,“你出去吧,啊~~~~我在睡会儿,喵~~~~~”小黑子继续趴在那里眯上了眼。 清月看了一眼小黑子,就走到桃树下坐在摇摇椅上心里很烦,额涅已经一天一夜没有醒了。她出去躺床上也睡不着,干脆再看一会儿玉简,拿起一直放摇摇椅上的那个玉简,话说这个玉简真的很奇怪,别的都起了个牛逼哄哄的名字,唯独这个玉简没有,上面只有个字“杂”! ........................ 喵~~~~~,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凤凰落》] 第四十章 老 和 尚 “格格,可醒了?”青竹站在床边轻声问到。“嗯?”清月早上天蒙蒙亮才出的空间,本躺在床上回想玉简里的内容,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漏掉了。谁知道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清月昨晚上忙了足足一晚上人早就累了,只因心里担心她额涅才不想睡。 “我额涅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清月问青竹。“暂时还没有,不过,之前苏嬷嬷有来过这屋,说福晋后下半夜脸色比先前要好看很多了。”青竹认真的伺候着清月,听到清月问才想起苏嬷嬷早上说的。 “哦?是真的吗?”清月被这个好消息轰到了。“太好了,看样子额涅会好起来了。”被青竹这么一提醒,清月到时想起来了,那些黑丝就是有一头在红桶里的。怎么这么笨啊,连这点都想不到。直接收进空间切断源头自己额涅不就可以醒了吗,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快点,青竹姐姐,快点,头发就简单绑一下吧,我想快点去看额涅。”清月催促青竹手脚快点。“我的好格格,这会子福晋还没有醒呢,若真像格格说的那样福晋能醒过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以后必定多多吃斋念佛,感谢佛祖保佑我们福晋福寿安康。” 青竹是还惦记着那些珠子,如果额涅好了就该赏她们了!“嗯,你呀少贫嘴了,你们好生伺候着我额涅,待我额涅好转自然会少不了你们好处。行了,不带花了,就这样吧。我想过去看额涅去。”清月阻止了青竹要继续打扮的架势。 清月起身快步跑了出去,青竹在后面喊着:“格格,你还是批件斗篷吧。”回答她的是晃来晃去的门帘。就知道会这样,格格心里其实比谁都急。 青竹拿起斗篷追了出去时,清月已经到了她额涅的屋里。青蔓正坐在床沿打着瞌睡,想来是昨夜里值守了。清月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看了看瓜尔佳氏的脸上,确实是红润了不少,呼吸也平缓了。 清月又检查了下自家额涅的身体,发现身体机能旺盛了不少,经脉壁上的小坑还跟昨天差不多,看来有可能是黑线造成的。可那些黑线到底是什么呢?还有那个不是人的黑影又是什么呢?清月心事重重的坐在床边。 “小闺女?”清月后面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阿玛,呜呜~~~~,额涅啥时候才能醒过来。”清月看到自家阿玛过来扑了上去。“好闺女,不哭,你额涅一定会醒过来的。阿玛这不是请了高僧过来了吗?”清月抬起头看着风尘仆仆一脸憔悴的阿玛。 原来昨日东阿风尘仆仆的赶到京外三十里外的寺庙里找高僧,谁知高僧去了外地会友本应前日就该回寺了。可是到昨日都没见到人,庙里的禅僧们也很担心。东阿无奈本欲去别的寺庙寻找,有个小沙弥悄悄告诉他,有个有名的得道高僧今日傍晚会来寺里住宿。能不能见到就要看他的运气了。 东阿这才留下来等着那位高僧,谁知却等来了一位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人。当那人知道东阿急着找高僧是要救自己福晋。他便亲自和那高僧说了,陪着高僧一起见了东阿。 那高僧听到东阿的描叙后沉思了半晌“这位施主,我本欲不日外出云游,没想到今日还听说有邪人在天子脚下作恶。而且听这位施主所说只怕这是用了某种秘术。这样吧,我明日跟你去走一趟。不过你放心我观你面相不像妻子早丧之命,恰恰相反我观你是可以福禄寿一生,将来还会子孙满堂。这为施主是好命啊!”这位高僧摸着自己的白胡子说。东阿谢了老高僧才去了庙里的厢房休息。 “师傅,您不是打算明日就走吗?怎么……”旁边一个年少的和尚问到。“了悟,可还记得为师是怎么给你取名的?”老和尚睁开那老树皮一样的眼皮子。 “是,师傅曾说过我需入红尘了结一段缘因,所以师傅说我会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到那时弟子方能悟道。才能追随师傅四方云游寻访仙门。”年轻的了悟恭谨的回答。 “觉慧大师,还请放心,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替大师照顾好了悟。”那带东阿进来的男子说。 “阿弥陀佛,有劳施主了。老纳这次云游必定不负施主所托。还请施主费心照看小徒了。还有施主平日里不要忘了多吃斋念佛方可保平安。了悟你也不要忘记每日里替施主诵经祈福。”老和尚慢悠悠的说着。 “是,师傅,弟子一定不会忘记师傅的嘱咐。”了悟很有信心的回答。“你还是看不透啊,你可知为师为何要去那个施主家。”老和尚喝着茶露出满意的笑容。 “回师傅,弟子愚昧不知师傅用意。”了悟希望师傅能告诉他,但是他也知道师傅若不说,他也没办法问。 “去岁我们去了京城一户人家做法事,那人家的老人诈尸了。”老和尚说, “这个我知道,虽然他们是一个姓,可并不是一家人不是一个府上。”了悟问道。 “这个还要请这位施主给我徒儿解释了。”老和尚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那件事,爷后来派人去查了。虽然当时人很多,但是能接触到那个叫环儿的小姑娘,除了她的额涅,阿玛,还有伺候她的丫鬟婆子之外,其他的人并不多。 据爷手下的调查,只有一个人在那晚的白天见过叫环儿的小姑娘,并且送了她一样东西。”那个少年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把纸放在桌子上摊开。 “你们看,这个图就是那个环儿当天身上戴的饰物。手下们排除了其他的饰物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这一张图最奇怪。”那个少年男子娓娓道来。 “咦,这不是一只兔子吗?而且看这画像很像是刚学雕刻。只是,等等,这,这,这兔毛为什么会是这样?”了悟大声叫了出来。 “阿弥陀佛,了悟,你还是没看破啊……”老和尚在一边淡定的说。 “师傅,你不觉得奇怪么,这上面的兔毛全部是由吉祥经组成。连早就失传了的下部都有。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了悟真的很吃惊。这难道是远古流传下来的。 “你们可知道这出自何人之手?”那少年男子收起那张纸折叠好放怀里。 老和尚现在满心眼的只关心那部经书,“施主,老衲有个不情之请,可否把那张图送与老衲。” “觉慧大师想要直说好了,爷的事还需要大师多多费心呢。”那少年男子把图纸拿出来递给大师。 “老衲多谢了,这下老衲的师兄肯定要高兴了。对了,施主可知是何人所刻?”老和尚起身小心翼翼的拿干净的布包裹起来,准备来日去西边时给自己的师兄一个惊喜。 “这个东西是出自一个三岁左右的女童,并且在去岁秋天的时候我还见过她。”那个少年男子端起茶杯品了品。嗯,好茶! “什么,三岁,不可能吧。”了悟是百分之百的不相信。 “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师傅我是亲眼看到过那个叫环儿的小姑娘身上有黄光闪过。那可是纯正统的法力加持。”老和尚很是怒其不争。 “难道那个女童和刚才那位施主有关系?”了悟在自家师傅的怒目下总算开窍了。 “没错,准确地说,那女童是刚才那位老爷的嫡女。”少年告诉了悟。 “哦~!弟子明白了,师傅实际上是想去见那个女童对不?”了悟很快明白过来。 “嗯,你还是历练太少,虽然你在佛法上造诣非凡,可却依然是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以后你下山要多学习人情通达。为师预计肯怕那位施主的福晋快要醒了。家里有个这么利害的女儿一般人是害不了她家人的。”老和尚更担心的是自家的小徒弟。 “师傅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他家,难道师傅不只是想见见那女童?”了悟虽单纯了点却不笨。 “嗯,还不是为了你,也许师傅能看出点什么来帮到那位小女施主。这样她就要欠师傅一份人情了,师傅先在她那里给你挂个单,免得以后出什么岔子吃亏的就是你了。”老和尚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小弟子多吃苦。 “那师傅明日里会带上徒儿了?!” “嗯~~” “师傅你最好了!” “嗯~~” “师傅,那我明日里离寺去了那里后,是不是就跟爷走不用再回来了?” “嗯~,嗯?” “哈哈…………” 第二天早上天刚刚擦亮,“?纾?纾?纭崩虾蜕械姆棵疟磺孟炝耍?笆Ω担?阍趺椿姑黄鹄窗。?於剂亮耍?悴皇撬到裉煲?雒旁朴温穑?蕉?辉缇屠春蜃帕耍?赡阍趺椿乖谒?辆酰?Ω怠!绷宋蛞辉缋春八?Ω盗恕?p>  “阿弥托佛,了悟,你还是没悟啊!”老和尚打开门说着了悟。“好啦,好啦。师傅我知道了,我会悟,我了悟,我想悟,可是我们现在不是该启程了么?我去看看那位郭施主起了没。”说完就闪人了,是怕他师傅没完没了的念下去,说不定太阳下山了他师傅还没念完。 老和尚看着毛毛躁躁跑开了的了悟摇了摇头,“还有得悟,还有得悟。”转身收拾东西去了。 ............................................ [bookid==《豪门女配》] 第四十一章 惊 闻 害 神 随后,觉慧大师,了悟和尚,东阿就一起启程下山了,至于昨晚那个少年早已不知踪影。 当觉慧大师来到府门前就感觉到一丝隐晦的气息,虽然昨晚上清月把那个桶收了。毕竟她不是正经干这行的,也没有哪个告诉她还要善后问题。 东阿带着人进了前院正堂,然后自己来了后院先看看瓜尔佳氏,看到清月也在就带着她去见了那个大师,“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小女施主。” 清月望着这个白胡子老和尚,总觉得他笑眯眯的在算计着什么。不觉小心对付着。“见过两位大师。”清月行了个礼。 “郭施主,老衲看府里没什么不干净的,那些下作之物已经走了,老衲早说过郭施主是富贵乡里的人。”老和尚看着东阿说。 老和尚从他背着的褡裢里拿出来一叠折好的符递给了东阿,“只不过还要请施主把这些符派人去埋在府里的各位置,这个就让老衲的徒弟协助如何。” 东阿接过那些符很感激的对觉慧说:“多些大师了。我这就派人去做这事。” “还请郭施主亲自操劳以示诚心。”老和尚慈眉善目的回答。 “对,对,对,还得多谢大师提醒。月儿,你好生招待下大师,阿玛先去把这事处理了。”说着请了了悟和尚一起去了。 “大师,你把我阿玛支开可是有何事,不要跟我说什么禅语。”清月走到正位椅子上坐下来等着老和尚告诉他。她才不信刚才老和尚说的,也就哄哄自家那笨阿玛。 “阿弥陀佛,小女施主,果然聪慧通透,将来必然不凡。”老和尚的皱纹脸笑得像朵老菊花。清月才不相信他的鬼扯。她很臭屁的觉得自己已经不凡了。 “喂,老和尚说重点,别跟我鬼扯。”清月翻翻白眼。 “是,小女施主果然直爽。那老衲就不客气了,老衲从这府里离去后就要云游去了。老衲的小徒弟了悟,就是刚才老衲身旁的那个,以后他会经常在京城。老衲放心不下他,还请小女施主多多关照下。”老和尚连忙说。 “啥?你要我一个三岁的奶娃娃去照顾一个18、9岁的大男人,有没有搞错啊,还是说你要让他在我们府里白吃白住?”清月被这个老和尚的说法震得满眼蚊香圈。 慧觉胸有成竹清月一定会答应他的,“小女施主误会了,小徒弟自有出处不敢劳小施主费心,我是说将来若是碰上修为比我徒弟高的,还要请小施主照看一二。当然,做为交换条件,我也许能给小施主解惑。小施主现在不是很困惑吗?”他就不信指出来的这一点不够打动这小丫头的心。 “你知道?你们出家人不是说以慈悲为怀吗?怎么还会讲条件。”清月问, “呵呵,小施主这是答应了,就算是和尚也是要父母生养的,一样也是人要食用五谷杂粮的。为了小徒弟,老衲也只好破例一次了。” “说吧,你究竟知道什么。”清月暗地里撇撇嘴感情这位老不休的和尚是上赶着来求她了。 “呵呵,阿弥陀佛,老衲一到府门口,虽然没有看到下作之物,但是可以判断下作之物是在昨晚后下半夜的时候离开的。是否?” 清月毫不遮掩的点点头,“你判断的并没有错。” “但是小施主忘了把尾巴剪掉了,那些东西留下来的气息还是会容易影响到府内其他人的。下次小施主碰到了可别再手下留情了。老衲刚才的符可不是招摇撞骗的。呵呵,而且小施主一定也发现了是有人通过媒介来害你额涅的对吧。”老和尚问道。 既然觉慧都这么说了,清月也不打算装嫩卖萌了:“是的,但是完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是府内的人做的。况且我昨晚上根据线索追出去时,曾远远看到一个黑斗篷,很可惜那人速度太快无法看清是何人,我发现在离我们府上几条街的地方。有一个朱红色的圆桶,前面插着三根像香的东西,是黑色的,但是,很奇怪,那东西明明没有点燃却在不断的缩短。还有那桶里的火是蓝绿色的。”清月没有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她到是想说可怎么解释。 “听小施主这么说,极有可能是害神巫蛊之术。”老和尚想了想说。 清月一看有戏便很爽快的答应了觉慧大师:“老和尚,你知道的很清楚嘛,行,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不过,我只能尽力。若是我不在京城那我就爱莫能助。”反正即不吃她家的粮,又不住她家的屋,遇上的概率能有多大! 觉慧大师很感激的说:“阿弥陀佛,老衲就此谢过小施主,以后若碰到我徒儿有麻烦,还请小施主伸以援手。” 清月也不跟他废话了:“那害神蛊,是怎么一回事?”她急需知道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觉慧在清月的另一边坐下来,叹了口气:“说起害神巫蛊就要说起它的起源,蛊是出自苗疆是一种以毒虫作祟害人的蛊术,巫术则是来源于匈奴族萨满(萨满即巫师),是另一种古老而又神秘、恐怖的术法,是借助媒介来诅咒要害的人,是以桐木做成人偶然后在上面刻上生辰八字,人名等。后来随着人族的迁移,苗族与北方的匈奴族混合相容就形成了后人所说的巫蛊之术。巫蛊之术经过许多年的发展后,到现如今是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你所见的那种肯怕包括了:巫、蛊、邪道三术。像这种我们佛道中人统称为秘术。你所说的更偏向诅咒之术,肯怕是结合了道法中的某些秘法。” 清月突然听闻此等惊人之事,顿时感到非常棘手赶紧问:“怎么会有道术呢,不是佛、道两术一直称为正道的正统之术吗?” 觉慧大师望着清月说:“小施主到底年纪还小阅历不够,心中正则人正,心中邪则人邪。端地看使用的人的品性了。” 清月皱着眉头,小手无意识的拨着茶碗盖。这事到了这一步清月感到她再查下去会很吃力。只是额涅的事…… “其实,小施主不必太担心,一是只要找到是以什么为媒介,二是知道被害人的症状,那么那种秘法还是好解的。”觉慧好心的提醒着眼前的小娃娃。 走神的清月被惊醒过来,看向觉慧问到:“老和尚,可是有什么高招。” 觉慧摸摸自己的胡子说:“阿弥陀佛,若是普通蛊,就可以用,雄黄,大蒜,菖蒲之类的就可以解蛊。但是这种秘术肯怕还需要依靠符咒、法术。老衲认为小施主不妨朝这方面多想想,而且,目前,府里已经没有污秽之物了,相信小施主能够自己解决,老衲只会降妖除魔,在这方面并没有特别的涉及。还请见谅。”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清月也不好意思再开口逼人家一定要解决。现在已经有了突破的方向,那么救醒她的额涅也指日可待了。“大师可知像这种蛊,一般是通过什么媒介?” “身上的东西,譬如:头发,指甲,眼泪,血液,喜欢的首饰等等,这些都是可以被拿来当做媒介。而且能够接触到这些的人就会有机会。”觉慧大师接着说到:“能提醒小施主的,老衲已经全说了,以后就看小施主的了,老衲相信小施主会把你额涅救醒的。” 清月自己都没有信心怎么这老和尚如此看好她?“你怎么就相信我能就醒我额涅呢?” 觉慧望着清月说:“哈哈,阿弥陀佛,小施主心里自然明白,老衲就不多言了。小施主还是想想办法把你周身的气息收敛下吧,只要是修行稍高点的人碰到了小施主,对方就会第一时间知道小施主是修行中人。”觉慧好心的提醒。 清月一直认为这个世界是没有修行人的,却不知道还是有的,只不过由于灵气越来越贫瘠所以才会没落,“多谢老和尚提醒了。” 觉慧心情很愉悦的说:“不用谢,老衲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这就告辞云游四海去,老衲怕小徒弟伤心就不见他了,还请小施主到时转告老衲那憨徒儿一声。” 清月起身站起来:“老和尚,等等。来人!”青竹听到清月叫唤就从门外进来。 “今日府上有劳觉慧大师了,大师即将远行云游。你叫人去账房领些行程礼仪过来赠予大师,老和尚,既然你都把骗吃骗喝的符都拿出来了,送你些礼仪行程也还是应该的。” 觉慧大师大感出乎意料之外,开心的说:“阿弥陀佛,老衲在此真要谢谢小施主的善心了。” 清月翻翻白眼问觉慧:“我又那么小气吗?你老和尚老眼昏花的,出门在外身边也没个人照顾,多带些礼仪在身也方便些。” 清月接过青竹手上拿的包裹递给了觉慧。觉慧接过沉甸甸的包裹笑的一脸的春光灿烂。接着觉慧就起身辞行,清月亲自把老和尚送出了府外。 等清月回过神来一想就炸毛了,为什么?被老和尚摆了呗!就用几句话几张鬼画符,就骗走了大包银子还顺带的给人家当起了保姆,不对是给那个小和尚当起了打手。当然这是后话,这会清月心里轻松不少了,有了方向查找资料,最多明天早上之前就可以把问题解决了。 [bookid==《妖妃修仙》] 第四十二章 闹 事(一) 清莹觉得今天很奇怪,刚才在书房里好像看到了清月的身影,趁着先生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溜了出来。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却看到东阿正带着人热火朝天的到处挖坑,当然是…………,清莹跑过去好奇的问:“阿玛,你们在干嘛?” 东阿正认真的看着其他人努力的干活,不想突然听到一个甜甜糯糯的声音传来,东阿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大闺女,批着一件兔毛珍珠粉的斗篷,用毛茸茸的白兔毛裹起来的包包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望着他,东阿告诉她:“啊,哦,这个,阿玛在这里有点事!莹儿,你们上完课了?” 清莹连忙摇摇手:“不是,我是刚才看到了妹妹的身影,就跟先生告了个假,本想多劝劝妹妹别太难过,嫡额娘若是知道了必定会很心疼妹妹!” 东阿叹了口气经过这事,他家的小闺女好像一夜间长大了。所幸大师说了自家福晋没事。“对了,你看见你妹妹是朝哪个方向走的,是她一个人吗,有没有看见一个白胡子老和尚?” 清莹记得自己只看见了清月跟她的丫鬟嬷嬷们,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她朝东阿摇了摇头。东阿看看站在不远处正在告诉那些仆人在什么方位,挖多少尺寸的了悟。不明白觉慧大师是什么意思。 东阿看看天色对清莹说:“阿玛的莹儿越来越娇憨可爱了,赶紧回书房吧,这会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先进屋去暖暖身子。等下学了早点回屋子去,仔细别把身子冻坏了。” 清莹一脸担忧的望着东阿:“外面寒气很重,阿玛,你也要仔细自己的身体。来人,去给我阿玛熬些姜糖水过来。”清莹转身吩咐那些个丫鬟赶紧的去弄些热糖水给她阿玛。“阿玛,那女儿先告退了,阿玛也要注意别冻着了。”清莹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书房那边。 此时离开了城门史府的觉慧大师已经大步向内城门走去,“大师,等等!”一个尖细的喘着粗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正是清月去岁秋在京城外凉茶棚遇到的那个无须成年男子。 觉慧转过身看清来人:“阿弥陀佛,原来是苏施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呵呵,洒家很好,爷对下人虽然严谨了点,但是只要不犯了规矩,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事儿。” “哦,那位可是贵人。不知苏施主找老衲有何事?” “这个,呵呵,那个,就是吧,我爷让我来送送大师,顺便添些行程礼仪。”那苏姓男子朝后扬扬手,一个小厮拿了个挺大的包裹上来。那人接过包裹递给了觉慧。“大师,这一路可要走好,我家爷的事还要有劳大师了。” “阿弥陀佛,老衲此次出门定不负贵人所托,此去老衲先到西面找师兄,把贵人的事跟我师兄说说,他修的是密宗佛法也许他会知道。这次老衲也会顺着之前的线索查下去。” “唉,那起子歹人也太过恶毒了。可怜我们爷吃了这么些年的苦了,呜~~呜~~~”那苏姓男子说着就欲哭起来。 “苏施主慎言了。有老衲徒弟每日诵经祈福,只需那位贵人平日里多多吃斋念佛。不造杀孽必然会暂保平安。” “大师放心,我家爷必然会按大师所说去做的。” “阿弥陀佛,时辰不早了老衲就此别过了。” “大师此去一路惊险,我家爷有交待说大师应以自己性命为重,了悟师傅,我家爷会照顾好的。” 觉慧闻言不再说什么,转身大步的离去,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实一去不复还。苏姓男子默默的注视着觉慧大师远行的身影,此去经年可还有来年再见的机会? 清月送走觉慧大师后急忙回了后院,“我额涅,怎么样了?可曾醒过来,你们可曾有给她喂水喂吃食?” 清月听了觉慧大师的一番话毛骨悚然。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瓜尔佳氏,若瓜尔佳氏出了什么事她是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的。 她这会儿最想见到的就是自家额涅。清月跑到瓜尔佳氏的屋子里,她额涅的四大丫鬟和苏嬷嬷都不在,屋子里只有两个小丫鬟,而窗户房门都闭得紧紧的,屋子中间还燃了两盆子上好的银丝碳。 心头一怒,火气噌噌的直往外冒,上前一脚踹开那两个火盆子:“做死啊,你们都是死人了,烧这么多的碳还窗户紧闭。想闷死我额涅。啊,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还不快滚去给我把窗户打开。” 那两个小丫鬟眼见小格格大发雷霆,赶紧起身把窗户打开后,低眉顺眼的轻轻走到清月身边“回格格,是梅姨娘刚才过来看福晋,说是屋子里太冷会冻坏福晋。要奴婢们多生几个火盆子,奴婢们按姨娘说的照做了,可是梅姨娘还是说冷得利害,奴婢们只好把窗户也关了。” 清月眼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哦,梅姨娘来这里坐了多久?可曾说过什么话?动过什么东西?” 两个小丫鬟对小格格这样问感到很迷茫“回格格的话,梅姨娘来了就站在床边看了看福晋,然后就吩咐我们做事了。也没动过什么东西,倒的茶也没动过,格格来是梅姨娘才刚走。” 清月来到放茶盅的位置用神识扫了扫并未发现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奇怪?难道凶手不是她?她真的只是来看看顺便关心关心我额涅?说出去谁信?那她来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清月想起了屋子里怎么就两个小丫鬟了,“你们等下把这茶盅收走后用开水烫烫再用,对了,怎么其他人都不在呢?” “回格格,苏嬷嬷去了厨房给福晋炖汤去了,今天是每个月都固定盘点库房的日子,青芝姐被人叫去盘点小库房去了。听青草姐说福晋有件氅衣没洗好她亲自送去洗衣房了。青蔓姐这两天没日没夜的照顾福晋,自己也累躺下了。” “哦?这么说看我额涅病了就有人不长眼了?哼,这个府里做主的只能是我额涅。对了,是谁把青芝叫走的。还有青蔓累倒了怎么没派人跟我说,可有请过大夫了。” “回格格,是小库房管帐的叫走了青芝姐姐,清蔓姐说现在府里正乱着,死活都不让请大夫的。” “嗯,知道了,青竹,你跟严嬷嬷留下来顶替她俩伺候我额涅,直到我额涅好起来,其他事你们不必管了,一心一意扶持我额涅。青竹,你跟青蔓很要好。你派人去请个大夫给她看看,你俩个记住了,你们两人十二个时辰,必须有个人一定要留在额涅身边。若有人问,你们就说是我说的。” 清月交代完事准备去洗衣房,“对了,那两个小丫头告诉苏嬷嬷,扣她们三个月的月例银子,竟然让别人在我额涅的屋子里指手画脚,让她们长长记性谁才是她们的正经主子,当然若是她们喜欢梅姨娘,就把她们送去好了。”说完理都没理跪地上求饶的两丫鬟就带着林嬷嬷去洗衣房。 哼,竟然敢不把清月的额涅放眼了,这事立马就得去办了,是谁给了她们熊心豹子胆不把正经主子放眼里。清月只带着林嬷嬷单人只身杀到了洗衣房,老远就听到青草泼辣的声音。 “怎么回事!”清月来到门口看到里面乱成一团。功法一转来了个狮子吼。所有人都呆滞的回头望着门口的小不点。 “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管事的呢?”清月面如寒霜的看着这帮子披头散发的大妈大婶们。 其中有个干净整洁的婆子从角落里出来用眼角瞟了瞟青草“回格格,老奴是这里的管事!只是青草非要说......” “哼,我不听你任何的借口,解释等于掩饰,就凭你没有管理好手下你就是失职,我额涅是谁,是这个府里最正经不过的女主子,谁给了你们肥胆儿居然敢这么敷衍了事,这个管事你也不需要做了。不要以为我年纪小你就可以耍滑头。” 那个管事微笑着来到清月面前弯下腰替清月整理下衣裳,“格格,这洗衣房可不是你这等尊贵的人待的,可别污了格格的眼脏了格格的衣,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格格回房,绣绣花弹弹琴这些才是格格该做的。” 清月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老奴才,恨不得一脚踢飞了她。“是谁给了你胆子,敢这样跟我说话,你只不过是我家的奴才,你凭借什么敢指使本格格如何做。” 青草跑过来顾不得蓬头垢面,衣裳凌乱的跪倒在清月面前。“呜~~~呜~~~~格格,她们欺负奴婢,还打骂奴婢,你看看,奴婢现在的样子。”青草侧过脸来果然脸上竟然被指甲抓破了脸。 清月很是恼火,青草是谁,是自己额涅的贴身丫鬟,代表的是自家额涅的脸面。这些下作之人是谁给她们撑了腰。 清月一字一顿的从口里吐出片冰渣子。“林嬷嬷,去前院告诉我阿玛,就说洗衣房的人都欺负我,青草为了护住我还被打伤了脸。叫他派人来洗衣房把所有的人都绑起来。” .......................... 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再生之杀手王妃》] 第四十三章 闹 事(二) 林嬷嬷拖着她那肥胖的身子快跑着去了前院,这边的婆子们看清月不但没被吓住还动了真格的,院子里跟炸了锅似的吵嚷嚷一片,有那胆大的婆子,想从清月站着的门口冲出去,甚至有的还想去推清月,青草死命的挡在前面,不让那些婆子出去。 清月从青草臂膀下钻过去,二话不说抬起她的小肉脚飞出一脚。“??”“??”“??”“??”顿时院子里安静下来了。“吵死了,敢不把本格格放眼里。等着吧,我给你们准备了大餐,青草,你说男人最喜欢出的地方是哪里,女人最怕到的地方是哪里。” 青草很明显的嘴角抽抽“那个格格……你怎么可以问这个问题呢。” “问错了吗?又不是叫你去你怕啥。对这种不把主家放眼里的反骨子奴才留了有何用。” “小闺女,你没事吧?!”东阿赶过来手忙脚乱的抱起自家闺女一阵乱摸,发现没有断胳膊缺腿的松了口气。 “怎么回事,老子的正经闺女你们也敢碰。来人,给我把这些人绑起来每人先赏三十大板再说。”东阿不愧为军人,气势全开,铁血的手段镇压。 清月一见扶额头痛不已,悄悄的在东阿耳边低语了几句。东阿一脸诧异的望着自己的小闺女“当真!真如此!” “嗯,确实如此!” “就按闺女说的处理。来人,把这些人先关起来,把管事婆子单独关一屋子。我另有安排。另外叫人看守门外,不得有误!”东阿回头叫了几个壮汉把那些婆子都关了起来。 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发现自家小闺女扯着自己的衣服指着青草“哦,青草啊,你救了小主子功不可没有赏,另外叫大夫给你看看,回头我派人去取上好的金仓药送给你。” “小闺女可有吓着?” “没呢,阿玛,我用阿玛教的姿势撂倒了那几个婆子!”清月一副我很利害你快夸我的样子。 “阿玛的小闺女自然是最利害了。来,阿玛送你回屋子去,咱们顺便看看你额涅,这边的事就交给阿玛来处理,阿玛一定会把害你额涅的人找出来。” “嗯,阿玛最利害了!肯定能抓到坏人!” “那是,那是!咱小闺女也利害” “阿玛说得最对了,这几天玛玛又没有问起我?”…… 晚上,清月在外间的香炉里加了点三日酥,听到林嬷嬷如雷般的鼾声闪身进了空间。 “喵~~~,月儿,你怎么才来啊,呜呜,怎么又是这种点心,我要吃烧鸡,我要吃酱牛肉,我要吃……”清月一进来就看着在地上打滚撒泼的小黑子,表示满头的黑线。 伸起小肥手戳了戳小黑子肥肥的肚皮,“你还吃,都肥成这样了,以前眼睛圆圆的多好看啊,现在你告诉我,你的眼睛在哪儿啊!” 小黑子一听说它很肥立马炸毛了“喵~~~~,人家还没胖到睁不开眼睛啦,真讨厌!”甩着尾巴用猫屁屁朝着清月。 “噗”这是啥意思?清月脑门子抽了抽,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跟一只猫一般见识。 “小黑子,今天白胡子老和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可有什么办法。” 小黑子觉得自己的这事儿更重要,“月儿,我的通灵决练到第一层大圆满了。” 清月有一种想把小黑子揉碎了的冲动。“我是问你有什么办法,我都没听说过巫蛊之术。这跟你的通灵决有什么关系?” 小黑子仰着猫脑袋“当然……哎呀,没有关系啦,真的木有一点关系啦,我的猫耳朵,喵~~~~,喵~~~~~” 清月实在是无法忍受这只小黑猫的??铝耍?嗥鹚?牧街幻u?渚鸵徽笠』巍?p>  “你到是快说啊,有什么办法!我额涅要是一直不醒来你可是会再也吃不到烧鸡了哦!”清月决定吓唬吓唬这只话唠的肥猫。 小黑子从清月手上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跳到地上。“其实,我们都绕圈子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把额涅唤醒,剩下的事以后再慢慢查。” 清月一怔,怎么自己没想到呢?笨死了!“我去翻玉简你自便,吃的时候记得别把盘子舔太干净。青竹看到比洗过还干净的盘子,每次就会拿一种你是怪格格的眼神看着我。呃,真受不了!” 清月再一次长叹,啥时候她也有个菲佣可以帮忙打扫下空间!清月一边感叹一边继续的翻着那堆东西,嗯?一堆青色白色的玉简里很突兀的露出一个黑色的角。 怎么会有黑色的玉简,该不会又是小梅子在哪个粪坑里挖来的吧。清月没有伸手去拿,先把自己的小琼鼻伸过去闻了闻,确定没有啥异味了才掏出手帕子包起那个小角把它从那堆里抠了出来。 那块玉简跟别的不一样,上面竟然还有丝丝银线,显然这不是普通的玉简,或者这材质并非灵玉。 清月朝空中喊了喊“小梅子,这个玉简没啥问题吧,可以看吗?”半盏茶过去了……一盏茶过去了……清月把这块玉简放到一边,继续翻看剩下的玉简堆。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清月揉揉自己的脑门,准备去摇摇椅上躺一会儿。 “啊~~~~,你说的那个啊,好像是在一个星球的某个地方捡来的,当时明明是我捡的,怎么后来会全星球的人追我呢,玉简里的防御禁止我都破了,这里面的玉简都不会有问题的。”啊~~~~打个哈欠的小梅子接着睡过去了。 完全没有看到清月风中凌乱的样子,明明之前就听到了,这都几个时辰了才想起告诉她。清月很想把小梅子拖出来胖揍一顿。 清月憋屈的拿着玉简躺在椅子上,嗯?什么诅咒术?!清月从椅子上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神识。深深吸口气,淡定,淡定。再贴到额前看看,果真诅咒术,巫蛊之术,秘术大全? 清月全神贯注的认真阅读着,一会儿脸上露出难过,一会脸上露出着急,一会儿脸上露出释然。 清月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摇摇椅上,怎么会这样,额涅中的不是一般的巫蛊之术。 竟然是有人通过媒介要活活把她的灵魂意识给磨掉,到时连再次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是谁这么狠毒呢?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此对额涅?目的是什么? 清月头痛的揉揉太阳穴,把玉简放在另一块玉简旁。虽然知道了如何解开诅咒之术,可是还需要一种十年以上的石榴皮磨粉做引子。即便她现在种也来不及了。 清月还得先种上一批万金油似的聚灵草,再种上专为制符用的天星草。在仓库最里面有间小门,不走近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有张门。 清月推开门,从第一个架子上翻出天星草种子,聚灵草的种子仓库里倒是有一堆了就是没有聚灵草。 拿了种子在外面的地里把种子洒上再浇上水,还要的不多,在边上刨一小块种上了,有看了看田里的灵药浇了浇水,估计明天晚上进来就可以用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清月在床上喊了:“青竹快过来,青竹在不在?” 林嬷嬷听到自家格格急声喊叫以后出了什么事,连外衣都没批就及着鞋从外间跑了进来:“格格怎么啦,青竹不是被格格派去伺候福晋了吗?咱不怕哦。格格可是睡着做恶梦了?” 清月这才发现自己太过心急了,看看天色时辰还早。“没有,只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叫下人动作快点给我准备洗漱水吧。我想急着去看看额涅。” “是,奴婢这就叫人去打水。格格,在稍微躺躺,刚才只给格格把外衣给暖好了。棉裤还没暖好。” “你让……算了,嬷嬷你先按排这些事吧,我要起来了。”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清月躺床上想着昨天的事,梅姨娘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还有那个批黑斗篷的人是男是女?为什么要这么狠毒的对额涅?清月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也不知道阿玛审的怎么样了。 如果真要有媒介那么只能是从洗衣房得到。平时额涅梳头发断掉的都有个精致的盒子装起来,清月对这一习俗很无语。 连带她的也是这样,一是防巫蛊之术,二是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是不能随意丢弃的。否则会被视为不孝! 而其他能得到这些的只会是一个地方:洗衣房。况且这次不但但是瓜尔佳氏一个人,其实院内包括清月在内都被影响到了。 若不是被老桃树发现,虽不会磨灭灵魂意识,但肯定会影响自己的心性,说不定到时心性大变也难说。 从这一点上更能确定了,因为有些东西混到一起了是很难分清的。还证明了一点,就是那人没能力控制这么多人。 “格格,衣服暖好了,奴婢伺候你起来吧。”清月正魂游天外,林嬷嬷就进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唉,还是青竹在好啊,林嬷嬷用起来一点都不顺手。“嗯,起吧!”等清月洗漱完毕,无视林嬷嬷手上端着的早膳直接撩开门帘子到正房去了。“早膳赏你们了。”瓜尔佳氏已经昏迷了几天了,清月完全没心情吃什么美食。 来到上房发现只有青竹在,“严嬷嬷呢?怎地只有你一个人在?” “回格格,昨晚上是严嬷嬷守着。今早上才换了奴婢。格格怎地如此早就过来了。怎么只穿了这么点衣服,那些个下人怎么不给格格多添衣服拿个斗篷子的。看看这小手儿冰冰凉了。”青竹拉着清月的小手来到了火盆子前。 “肯定又没吃早点吧,我的小祖宗。如今福晋躺下了这内院可是只有你跟老夫人是正经主子了。老夫人年纪大了又不管事儿,你要是再躺下福晋要是知道了那还不得心疼死了。” .......................... 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花落知香迟》] 第四十四章 争 宠 清月低着头不说话,她心里真的是比谁都着急。在这个府里,老夫人,阿玛是待她很好,可是跟瓜尔佳氏比起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有瓜尔佳氏是真正一颗心都扑在了她身上。她一定会尽全力把瓜尔佳氏唤醒。 “知道了。青竹,我阿玛呢?” “老爷请的假到了,今天去衙门了。走之前还来看过福晋。福晋如今气色好多了,想来是快好起来了。” “青竹,你和严嬷嬷这段时间就辛苦点。等额涅醒了自然就会有你们的好处。对了。等你成亲时我会单独给你添一份妆。算是你把我额涅伺候好的赏了。” “谢格格赏,奴婢伺候好福晋是份内的事。” “嗯,对了,等一下你吩咐人安排好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格格,你要独自一人出府?那怎么行!” “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手脚功夫。哦,到时你交代下去让孙小福跟着我出趟门子。” “格格这可使不得啊,若是让老爷知道那还了得。” “放心吧,回头若是我阿玛问起,你就说我自会跟他说清楚的。另外我会带上林嬷嬷的。好了,青竹,赶紧去把这事儿办了。” “格格……”清月朝她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青竹眼见无法说服自家格格只得照吩咐去办,自从福晋晕倒后青竹是眼睁睁的看着清月一天比一天懂事了。等瓜尔佳氏醒来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清月探过瓜尔佳氏后,发现气色已经恢复得差不都了。只是人还没有恢复意识。又看了看那一小团肉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清月放下心后才想起几天都没去玛玛那儿报道了。 “青竹,我先去玛玛那里请安,等会儿回来后再出门。你先在这里守着。” “是格格。奴婢一定好好照顾福晋。” “嗯!”清月带着林嬷嬷去了玛玛那里。刚进院门就听到了清莹欢快的声音。清月摇摇头叹了口气来到了门外,打帘子的小丫鬟远远的看到是小格格来了,赶紧给老夫人禀报。 清月刚一进门就只见一团火红跑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妹妹今儿怎的这么早就起来了。手怎么这样冰,要我看啊妹妹就是太惯着那些个下人了。” 清月望着抓着自己小手的清莹抽了抽没拿出来。张张嘴本想说她,后又想到这是在玛玛的房里,这么个死小孩干嘛这么用力啊!清月微微一使巧劲把手拿出来果然上面留下了几个红红的手印子。 “嗯,这不是额涅这几天身子不舒服么,我就一直在照顾额涅都没有来给玛玛请安,玛玛您一定不会怪责月儿的对不!月儿虽然没有过来,但是心里还是很想念玛玛的。” 老夫人可是很喜欢清月的,但她对清月不像对清莹那么娇宠着,她对清月要求更严厉些同时给予的希望也更大些。 “哟,过来让玛玛看看我的小孙女,几天不见。到是清瘦了不少。来人,快点把给小格格准备的烤乳鸽端出来。玛玛估摸着你今天应该会过来了,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蜜汁烤乳鸽。” 清莹小美眉在一边听了就不高兴了。“玛玛,你偏心。莹儿来了这么久了你都没有端出来。” “哟,小丫头还吃醋了呢,玛玛这不是趁着你两个都在才端出来嘛!” “谢谢玛玛,我就知道玛玛最好了。玛玛这是我刚学着做的抹额,特意挑了这个颜色的锦缎,跟您的衣裳也很搭配,您试试看看怎么样。”清莹从她身后的丫鬟手上拿过条酱色的绣暗花抹额。她来了这么久都没拿出来,清月来了她就赶紧拿出来给老夫人献宝。 清月在心里哀叹不已,这小孩子该有多没安全感,怎么老觉得自己会去跟她抢呢?算了,咱一大人不跟个小屁孩计较。 清月还是很同情清莹的,做这个朝代的女子真的是件很悲哀的事。清月记得清朝在旗的年满十三岁的女子都必须经过选秀才能嫁人。也就是说必须给皇帝,皇子们挑剩下的秀女才能被指婚。 清莹能留在家里的时间也没几年了所以清月一直让着她,到时清莹被安排嫁人还不知道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回想在自己家里时,起码度过了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 “老夫人,烤乳鸽端来了。”一个丫鬟在外面禀告。 “还不快点端进来,外面那么冷吹凉了怎么吃。” 老夫人吩咐丫鬟婆子把吃食摆在了炕上,还配上了清茶在一旁解油腻喝的。 清莹赶紧爬上去坐在了老夫人的身旁。清月只得坐到了对面。 “玛玛,我来给您夹。这块肉厚骨头少适合玛玛吃。我跟妹妹就吃骨头多的。” “嗯,莹儿真孝顺。不过你妹妹还小,让她多吃点肉,她呀,将来才会长的跟我们莹儿一样娇俏。” 清莹不依的跟老夫人撒娇:“玛玛你好坏,你又取笑莹儿了。” “好,好,我们莹儿最乖了。” 清莹趁老夫人不注意得意的瞟了清月一眼,又夹起一块肉放清月碗里“妹妹,最近侍疾清瘦了不少多吃点,对了,不知嫡额娘几时才会好起来。” 清月嘴里含着肉说:“嗯,快了,大夫说额涅是气血太虚了。喝多几帖药就会好了。” 老夫人并不知道瓜尔佳氏是晕睡过去了:“怎么,慧敏身子还没有好么。这都躺下几天了。” 清莹那话是什么意思?昨儿梅姨娘才干过那种事,难道是她派来探口信的。可惜没有抓到证据,昨天那种情况要是去告诉阿玛,到时梅姨娘说她不懂只是好心关心瓜尔佳氏罢了自己又能如何。还有那件事会不会也是梅姨娘做的呢,在瓜尔佳氏的贴身侍女都不在的情况下,她怎么就那么巧合的出现在瓜尔佳氏的房里。清月心里在想着嘴上却不停。“玛玛,我额涅快好了。到是让玛玛操心了呢!” “没事就好了,阿弥陀佛,老头子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们的小金孙平安无事!” “妹妹,你什么时候去书房上课。你这些天都没去。先生可是又教了不少东西呢。妹妹若是不嫌弃的话,姐姐下学后去你那儿,把先生每天教的都告诉你可好?” 清莹会有这么好?她这是什么意思?去清月的闺房吗?还是替梅姨娘查探清月额涅的病情变化。难道真和梅姨娘有关?清月低着头食之无味的啃着乳鸽。心里却在不断怀疑、判断到底是不是梅姨娘干的。 “多谢姐姐费心了,只是额涅身子骨不好,我又要在床前侍奉汤药。额涅的身子一天不养好做女儿的一天都难以安心。更别提什么读书识字了。”清月其实巴不得不去书房面对那个不会拐弯、死脑筋的田先生。她想学习本就是个幌子,只是为了把毛笔字练习好。更何况,瓜尔佳氏现在沉睡不醒清月更没有旁的心思了。 “既然妹妹坚持这样,姐姐就不强求了。到是希望佛祖保佑嫡额娘能早日康复!” “谢谢姐姐,有劳姐姐费心了。”…… 等清莹和老夫人吃好后,清月看时辰不早了自己还要出趟门子。就起身辞别了老夫人出了门,没想到清莹这次居然跟她一起出来,还牵着她的小手,清月全身一阵不自在想要抽出来。 清莹低垂着头小声在清月耳边说:“妹妹,你可要乖乖的,我们还在玛玛的院子里。你要是这会子跟我使小性子,玛玛要是知道了可是会伤心的,她老人家最喜欢看到的可是我们和睦相处。” 清月也不再把手抽出来了,“有什么事你快点说,我赶时间!” “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吩咐了马房备了车马。你这是打算出门子?” “是又怎么样,我可是还没到7岁。哦,我忘了,姐姐是到7岁了。” “你,哼,你没到7岁又如何。可你还是女子!你就不怕我告诉阿玛你偷偷出府?” 清月决定不跟已经开始脑抽了的清莹浪费口水,抬起她的小短腿快步迈向了院外。清莹一直被拖着拉到了院外。“说吧,废话少说你想干什么。” “哟,看不出来妹妹你人小鬼大的。你老实告诉我你去外面干什么?” 清月很无奈,“我去给额涅去药铺里买点药,我想亲力亲为用行动来感动上天让我额涅早点醒来。”清月随便扯了个幌子回答着清莹,心里默默吐槽:我居然说出这么让人想吐的话来。你还不给我让开,姐好赶时间。 “带我去,我也要去!” “什么?我是去药店!” “我只是要你想办法带我出府,我长这么大除了上次去庄子上我哪儿也没去过。” 感情这位姐姐是逮着机会想出门放风的。清月突然很同情她,从出生开始就被关在了这个小小的四合院,以后嫁人了只不过是换了个不同的四合院罢了。“带你去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出门的。我是来这里之前才说的。” “那个,是我身边的小丫鬟去前面有点事刚好看到你院里的人去找孙小福,所以……” “然后你就打我主意了?” “怎么,你要反悔不乐意带我出门子?”清莹脸色一变,她可是听阿玛说过,自家这个小妹妹拳脚功夫是很厉害的。 “那你再告诉我你出门子想做什么?” “我就是想四处看看。上次在车上看到有那个很漂亮的泥人,还有糖葫芦。好妹妹我们去那条街吃好吃的好不好。” “姐姐,那是在外城!” “妹妹,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嗯?” 清月对于这个姐姐是彻底没有脾气了,有时恼她的坏脾气,有时有挺可怜她的。“知道了,知道了。姐姐你到时可不能乱跑,就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别这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清莹现在让人越发的觉得既可怜又可爱了。清月觉得自己看着她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根本没办法说出拒绝的话。清莹微低着头看了比她还矮了个头的清月的背影微微露出一丝冷笑,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了! .............................................. 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我的僵尸老婆大人》] 第四十五章 如 玉 少 年 清月和清莹各自分开先回房收拾下,说好了等下在马房那里碰头。清月来到自己院子里:“青芝,看到青竹了没有,还有我额涅屋子里的人手可够了。” 青芝刚把福晋的被子换下来,趁着今日难得的晴天,她抱着被子正准备在院子里晒晒去去潮气。见清月进来赶紧把被子搭在竹竿上,朝清月行了个礼:“见过格格,如今房里的人手很齐备。不会因为事多就人手不够了,幸好格格让青竹跟严嬷嬷过帮忙。” 清月看不差人手就放心了,“嗯,只要好生照顾我额涅。等我额涅醒了院里所有人都有赏的,你们几个本格格还另外有赏。” “格格,奴婢可是早就听青竹说了,一直眼巴巴的等着这一天呢。” “嗯,等我额涅醒我,我自会赏你们的。” “奴婢先谢格格,哦,格格不是找青竹吗,她刚给福晋换好衣裳。这会儿应该正在房里陪着福晋。” “嗯,那我进去找她了。”清月急匆匆的赶到瓜尔佳氏的屋子里,青竹正坐在床前拿了个绣花棚子在绣花。看到清月进来站起来行了个礼:“禀格格,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孙小福已经在马车房候着了。” “知道了,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一定不能离开我额涅半步,记住了吗?还有我姐姐跟我一起出府,我们不回来吃午饭了。” “什么,大格格……”青竹惊慌失色的望着清月。 “放心吧,青竹。我们多带几个下人就好了。再说我阿玛要是问起来你就这么回他话。”清月朝青竹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话。 青竹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格格,此话当真?那不是可以……” 清月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用她的肉爪子指指屋外面。青竹点点头:“格格,你可要记得早去早回。林嬷嬷你过来下。”青竹提高了音量喊道。 林嬷嬷在外间听到青竹喊她,就走了进来。“青竹你喊我?” “嗯,嬷嬷,格格等下要出府,嬷嬷,记得给格格多穿点,仔细着可别把格格冻坏了。现在正时倒春寒外面冻得可利害着。” “我当什么事呢,青竹你呀就把心放肚子里老奴自当会好好照顾好格格的。” “行了,青竹你安心照顾我额涅,林嬷嬷,先随我回屋子准备一下,今天估计要走不少地方,给我准备双舒服点的、底子厚点的布鞋。” “是,格格。”林嬷嬷听了差赶紧去找鞋去了。 清月回了自己的房间。开了自己的小私库,清月虽然知道自己大概有多少银子,但是看着私库里堆得满满地布匹,首饰盒,还有钱匣子还是震惊了一把。她什么时候这么多东西了。果然看账本跟看实物完全是两码事。清月很快取了十两银子。还有几两散碎银子。这次不但要找到十年生以上的石榴皮,还有个更重要的事,她要买不少的朱砂用来画符用。 等清月收拾好来到马房,清莹早就已经一袭红裳披着件白色兔毛斗篷在那儿等着了。本来带着些妩媚的娇颜被这么一压,生生少了些媚平添了些清纯。一份魅惑两份清纯。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姿容了,长大了那还了得。清月看着自家姐姐越来越出落了。那个羡慕嫉妒恨啊。自己将来要是有这么性感一定要好生打扮一番,迷死男人一大片。 “妹妹?”清莹看着眼前流着哈利子出神的清月轻轻叫唤,心里想着:难道刚才在玛玛那里还没吃饱肉? “啊?哦!姐姐我们上车吧!我已经跟青竹说过了我们今天中午在外面吃饭。”清月往车边行去顺便告诉清莹这个好消息,既然出去玩就玩得开心点。 “真的,妹妹?”清莹这次可是真的感到了巨大的惊喜。她长这么大还没在府外玩过也没在府外吃过东西。 “可是,妹妹……”清莹摸摸自己的荷包,才想起来自己的月例银子并不多。平时要打赏个下人,还有自己要添些个首饰花儿什么的。余下来的银子并不多了。 清月发现清莹没有上来觉得很奇怪,撩开车门帘对清莹喊道:“姐姐,你怎地还不上来呢,去晚了可是要少玩不少地方。” “哦,上来了。”清莹又些心不在焉的回答。便在陈嬷嬷的伺候下上了马车坐稳了。 “姐姐,我听府里的人说全聚德的烤鸭是出了名的味道好,今天难得出来一趟,中午我做东请姐姐去吃烤鸭。放心吧,我特意多戴了不少银子出来呢。”清月拍拍鼓鼓的荷包。 “妹妹,我也听说那里的烤鸭味道是全北京极好的。只是听说一只烤鸭要二两银子呢,就靠月例银子……”清莹细言细语的说。 清月怕清莹担心钱不够,便告诉她:“放心啦,平时我额涅也会给些碎银子我用,可是我年纪小又用不上胭脂水粉什么的。平日里又没什么开销所以我的钱全存起来了。到时我请姐姐吃个饱。” “真的?那谢谢妹妹了!”清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用力的绞着手帕子,一双小手勒得红红的。 等陈嬷嬷和林嬷嬷坐稳了,孙小福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了。“两位格格还请坐稳了,马车要启程了。”能够自己做主出去玩,清月、清莹多少都是开心的。尤其是清月这段时间因为瓜尔佳氏的事急的满嘴都是泡。出得门来看看外面热闹的景象郁结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清月敲敲马车壁:“小福,看到药铺子就说一下。” “妹妹是出门给嫡额娘买药的?” “是啊,姐姐有没有想去哪儿玩?林嬷嬷你可知道哪里比较热闹。” “回格格,一般都是庙会,然后就是去朝阳门街。那边卖什么的都有!全聚德在那边也有。” 这边离朝阳门街还有很长一段路,到了那条街估计正好赶上吃午饭。清月便对清莹说,“姐姐,我们先从这边的药铺子问过去,到了那里刚好去全聚德吃饭。” 清月上辈子去外面餐厅吃饭最怕的就是没位子要排队。所以决定好路线后早早的就打发孙小福先去酒楼订好房间了。而她们这一行人则慢慢的一路问过去。 偏偏现在还是寒天哪里那么容易能寻到十年生的石榴树接得果子。一直到了朝阳大街也是毫无收获。清莹看着外面热闹的街上早就心痒不已,只恨自己平时积攒的银钱不够多。 清莹想早点吃过饭跟陈嬷嬷好好逛逛大街:“妹妹,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先去吃饭吧!” 清月本来还想多找几家药铺问问的,清莹这样一说。她也觉的这北京城如此大,要想一时半会问完所有的药铺是不现实的。况且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一直陪着自己在马车里拘着确实是难为她了。清月显然又忘记自己虚岁也不过四岁。比旁边的那个小姑娘还要小上许多。 清莹对着清月又开始卖萌:“妹妹,怎么样嘛?” 清月看着自己的姐姐“好啦知道了。林嬷嬷,叫马夫把车赶到酒楼我们先吃饭。” 一会儿马车便到了酒楼前,林嬷嬷、陈嬷嬷先下了车,然后才各自扶着清月、清莹下了马车。孙小福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见到清月下了马车,赶紧上前做了个揖:“禀格格,房间已经定好了。还请大格格、格格随我上楼。” “嗯,位置如何,是否是靠马路这边,我跟姐姐难得出府有个好位置也能多贪看些外面的热闹。” “回格格,幸好奴才来的早,订到了最后一个虽然房间有点小但也够用了。”孙小福一边回答着清月的问话一边引着她们一群人进了酒楼。 清月问完孙小福的话,发现身边少了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清莹并没有跟上了。清月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一个穿着一袭米黄玉锦长袍的少年男子站在一辆马车旁跟一个比他矮的男子在说着什么、看背影那人似乎也是个练家子。 那长袍男子突然朝这边看过来,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如凝脂,眼如点漆,一副风流儒雅之体态。清月看着这个少年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谦谦君子,温而如玉。 那男人发现看他的是两个小姑娘,一个年方七八岁,长得肌肤赛雪,眉目含情,腮若桃花,通身的旗人装扮。那少年看得心里一阵荡漾,小小年纪就如此媚态将来长大了更是个了不得的妙女子。心里想着不觉多看了几眼,又怕人发现又与他同伴多说了几句话。眼睛却时不时的瞟向这边,他的侍从也是个精骨儿。看他家爷的眼神一直往另一边看去。他顺眼一望,哟好一个娇媚的小丫头,难怪看晃了自家爷那双早就千锤百炼的眼。 那少年感觉有人一直看着他,原来旁边还站着个小丫头,方才三四岁的模样梳着两个包包头,正好奇的睁大了眼睛望着这边。虽然很好奇为何是两个如此小的姑娘来了酒楼,不过这不关他的事。那男人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身不知跟他的随从说了什么,随后就上了马车走了。 [bookid==《我的僵尸老婆大人》] 第四十六章 少 女 情 怀 清月看那男人上了马车,走到清莹身边轻轻拉了拉她,“姐姐,怎地还不进去。” 清莹闻言白皙的小脸泛起一片娇嫩的粉红,略低着头小声说到:“妹妹,我们快些进去吧。” 看看清莹逃进去的背影,清月摸摸后脑勺仰头看看天,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 只是自己的姐姐才几岁,七、八岁啊!这么早就春心荡漾了?!清月想起在现代时那些在幼稚园的小朋友就有暗慕的对象。 她犹如醍醐灌顶原来早恋是自古以来就有传承,中国五千多年的文化史为毛没有记录这一点呢! 想不通的事清月立马扔脑后了,一行人来到了二楼那个小包间内,孙小福对清月说:“禀格格,今儿奴才还是来得晚了没能订到上等的果木儿烤鸭。还请格格责罚。” 清月早知道这店生意很好:“这不是你的错,我早就打听过这家店天天座无虚席。我们又没有提早预订。” 清莹一个人轻移莲步到窗户边,推开窗子手托香腮望外远眺,目光痴痴呆呆,时而甜甜微笑,时而一脸落寞。 清月问过孙小福后看清莹一个人趴在窗户边,便走过去轻轻唤她:“姐姐?”清月等了一下没听到清莹的回答,便再唤一声,清莹依然没反应。清月伸手推了推她。 清莹被打断本来很恼怒准备要打那不识相的下作之人,却发现唤她的是清月而自己还在酒楼里,才发现刚才一直失态了。 想起自己刚才心里所思,脸上顿时一片火辣,偷偷瞧了瞧清月发现她并没有察觉她的小心思这才放下心来。“妹妹唤我,刚才姐姐一时贪看外面热闹景色没有听见。” “没事,我可惜个子太矮,够不着窗沿,不然准跟姐姐一个样儿。”清月心知肚明她的小女儿心思。 很明显清莹小同学也是外貌协会的小小年纪就知道追星了。当然在这个朝代是没有追星一说的,不过她也没打算去拆穿清莹。 清月觉得这次的少年还没有上次在京郊凉茶棚子遇到的那个少年帅气。清月感叹这两人要是放到现在,那肯定是红得发紫的超级偶像不知赢得多少粉丝们的疯狂尖叫声。 清莹心里不好意思绕开清月先快步走到了桌前坐下来了。“妹妹,你可是说了要好好请我吃一顿的,还不快点叫小二把烤鸭先上上来。” 清月也是怕清莹心里尴尬也就不再提此事,转身吩咐孙小福去叫小二上菜。经过一上午的忙碌她也感觉有点饿了,快点吃好饭自己好去其他地方找找。必须在今天把那味药引子买到。 孙小福出去一会儿引着一个人进来了,姐妹俩转头望去。咦?这不是刚才那个少年的随从吗?他怎么到她们的包房里来了?不知道有何事? 孙小福做了个揖:“禀两位格格,这位自称是八皇子的随从说是受八皇子嘱咐来见两位格格。” 两姐妹虽满腹疑团还是先起身行了个见面礼,那个随从说:“两位格格客气了,我是八皇子的侍从,刚才在楼下看到两位格格小小年纪,没有长辈的陪同就自己来了这家酒楼。我家爷说了两位格格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色,必定是瞒着家里偷溜了出来。” 清月、清莹两姐妹面面相窥,爱新觉罗·胤?清康熙帝第八子居然让自己碰上了。自己还装模做样了一番,原来落到旁人眼里到成了个笑话。 那随从看她俩表情就知道说中了。“我家爷说了,想必两位格格是莫名而来,只是不知道这家酒楼的一些弯弯绕绕。要想吃到极美味的烤鸭是要提前好些天预定的。刚好我家爷跟这家酒楼的东家相熟,吩咐了小的跑腿去跟东家要了一只。还是两位格格运气好着呢,这酒楼每天都会多留出一两只备用的。今天还没有人来跟他要,正巧小的去要到了。” 那随从拿手拍拍手掌,外面走进来几个店里的下人。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正放着一直冒着热气的,烤得金黄的烤鸭,清月这会儿神马八爷,皇子的早扔到天外去了,眼里就只剩那只大烤鸭。 清莹走上前对那随从行了一礼:“还请替我谢谢八皇子,奴婢们能得八皇子的青眼已是天大的幸事了。奴婢们打心里感激。” 清月这才把眼睛费劲的从肥烤鸭上挪开,朝孙小福递了个眼色“是啊,辛苦小哥跑了这么一趟。小福,给赏。小小意思给小哥喝口茶润润嗓子用的。” 孙小福从怀里拿了个绣着福字的荷包出来塞给了那人,那随从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爷吩咐的事都是我们该做的。” 手却迅速的从孙小福的手上接过荷包掂了掂,感觉分量很足笑眯了眼说,“这饭钱我家爷也一并付过了。两位格格还请慢行,我还需回去交差。小的先行告退。” 清月递了个眼神给孙小福,让他把那人送了出去。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片好的烤鸭肉,沾了酱放进小嘴里,很好吃啊,肥而不腻,烤得香酥的鸭皮混合着酱料的甜香味儿,让清月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一起吞进去了。 嗯,几天没有吃好饭的清月狠狠的吃了几片鸭肉才放慢了速度,嗯?“姐姐,你尝尝这鸭肉味道如何。” 看着还一脸花痴的清莹魂游天外,清月忍不住在心里翻了翻白眼。“啊?哦!吃!我也尝尝味道如何。”清莹慌张的拿起筷子夹起片鸭肉吃起来。 吃到嘴里感觉满满的羞涩感,莫不是他……不然怎么会……,清莹越想越可能,如果能够……那自己额娘也可以过得更好了,当年自己额娘若不是被人害了,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想想自己额娘说的话清莹再次坚定决心,可得好好努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清莹收起心思不再东思西想,不一会儿就和清月两人吃饱了。喝了会茶休息了下,清月心里想快点再去多寻访药店,带着清莹一则不方便,另一则她也难得出来跟着自己一起奔波也很难好好的玩耍一番。 清月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时,清莹看着那热闹的街市心里早已按耐不住,想去逛逛便先开口了。“妹妹,不若你先去办事情,我跟陈嬷嬷在这条大街上逛逛。到时我们还是在这酒楼前会合,你看如何?” “就你跟陈嬷嬷两个?”清月不是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是就她们两个人实在是很不放心。 清莹满脸期望的说:“是啊,我们就在这条街上走走,妹妹尽管安心的去办事吧。我想逛街一定很有意思,我还从来都没有出门逛过街。” 清月这才想起这是万恶的旧社会,自己是嫡女都觉得诸多不便。何况清莹还只是庶出呢。对孙小福招招手叫他过来后说:“小福,你回府后一直跟着我学了些手脚功夫。今天出门带的人不多,你先跟着我姐姐保护她吧。我跟林嬷嬷再去找找药房。” 孙小福闻言反对:“回格格,只是我走开了谁来保护你呢,我的职责就是保护格格忠于格格。” 清莹在一旁恨的牙痒痒不就是一个下人么,竟然敢不把她这个在府里也堂堂正正的长女放在眼里,“妹妹,我看还是算了吧,姐姐只是庶出罢了,又有什么资格……!”说完话眼圈就红红的低下了头。手拿着帕子轻轻捂着嘴,没人看到她嘴角挂着的一丝冷笑。 清月真心觉得清莹很可怜,做庶女并不是她的错。很有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下人们讲过不好听的,难道清莹对下人那么坏只是自己的保护色?难道今天早上她讲的那些话只是出于关心,而并不是梅姨娘吩咐的? 清月不在费神思索转头便对孙小福说:“小福,我知道你很感激我,一心想要报答我。我今天只是想要你先照顾下我姐姐。等我买了药引子到时候一起回府里。” 孙小福垂头丧气的对清月说“是,格格,小的谨遵格格吩咐。”他是一万个不愿意跟着清莹,那就是个多事的主儿。只是清月吩咐了他不敢不从。 商量好后,清月带着林嬷嬷坐上马车直奔下一个药房而去。清莹冲孙小福鄙视了眼,“哼,跟上吧,只会摇尾巴的狗崽子!”说完带着陈嬷嬷向街上走去。 孙小福在后面气得青筋暴起,拳头都快捏出水来。但有不得不跟上去。自家格格吩咐的事,他是必定会很好的完成的。 清莹来到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街上人流如潮混合着小贩们的叫卖声热热闹闹。拉着陈嬷嬷走在街上,看着小贩摊子上的一个个小饰品喜笑颜开。清莹认真的挑选着小摊上的东西身边的陈嬷嬷拉了拉她。 清莹被打断了兴致很不高兴转个头问陈嬷嬷:“什么事?没长眼啊!” 陈嬷嬷用手指了指前面点的一个首饰铺,“格格,快看那里!” 清莹顺着陈嬷嬷指的方向没看到什么,很不耐烦的对她说:“到底什么事!快说。” “回格格,奴婢刚才看到中午请格格吃饭的那位爷了,进了边上的这个首饰铺。” 陈嬷嬷低声的在清莹耳边说着,生怕旁人听了去。陈嬷嬷也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若是清莹攀上了高枝自己还不得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本来很恼的清莹睁大了眼睛,嘴角渐渐的往上翘起。扔下手上的东西拉起陈嬷嬷:“走,我们去看看!喂,狗崽子,快点跟上,要是弄丢了我看我妹妹到时怎么罚你,说不定就不会要你了。哼!” 清莹拉着成嬷嬷小跑到了首饰铺门前,站在门口喘着气抬起脚想迈进去又放下了。 陈嬷嬷很奇怪清莹站着不动,“格格,怎么不进去了?”自家格格不是很想着再见那位爷吗? ............................................ 妹纸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七章 桃 花 情 清莹紧紧捏着手帕子心里面装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砰砰的乱蹦。听见陈嬷嬷在身后问她。吞了吞口水小声的问她:“嬷嬷,你觉得我们必须进去吗?万一……” 陈嬷嬷一听到笑了起来:“哎呦,老奴的好格格,咱们只不过是来逛逛这首饰铺子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 清莹心想:是了,我只不过是来看看首饰,我怕什么!深吸一口气后对陈嬷嬷说“嬷嬷,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陈嬷嬷陪着清莹进了店里,一个小伙计迎了上来。“两位好,看中了什么尽管说。我们玲珑阁在整个京城可是出了名的做工精致。” “知道了,我先看看有什么好的。” “好的,两位慢慢看。小的就在一旁随叫随到!” “知道了。”清莹带着陈嬷嬷走绕着柜台看起首饰来。“嬷嬷,你果真看清楚了,没有眼花吗?”清莹悄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个少年,或者说除了几个小伙计,剩下的就都是女人了。 陈嬷嬷也很疑惑,“回格格,老奴确实的亲眼看见那位爷进了这铺子的。” 清莹又往前走着来到一处摆放簪子的柜台处。有些害羞的低声问陈嬷嬷:“那为何没有见其身影呢?” 陈嬷嬷还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又不能这么回答:“格格,也许那位爷进了铺子里面,说不定这铺子的东家就是那位爷的朋友。咱先前去的酒楼不就是那位爷的朋友吗?”这事还真让陈嬷嬷给蒙对了。事实是那位八皇子确实进了这铺子的里面。 清莹微嗲了陈嬷嬷一眼:“嬷嬷到成了那位爷的人了,好似什么都知道!” 陈嬷嬷看摸对了自家格格的心思,琢磨着回头肯定有赏了。“格格,这不是奴婢看那位爷可是个大方的主呢。” 清莹听着陈嬷嬷的话心里跟喝了蜜似的。随手拿起柜台上的簪子,定眼一看,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粉红桃花俏丽枝头,银质的桃枝衬托的桃花更加的娇嫩。清莹一眼就相中了。 旁边的小伙计也是个机灵的一看这小姑娘拿着那簪子爱不释手立马上前,“这位格格,你眼光可真好啊,这支簪子是我们阁里独有的一支了。你看着粉玉是用一整块的玉雕刻而成。” 那小伙计伸手指着那多桃花接着说:“最难得的是这块玉能满足这桃花颜色的变化,花朵的顶儿是白的可是到了尾端却是极惹人爱的粉红,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朵真的似的。” 清莹顺着小伙计的手看去,真像他说的一样跟真的花骨儿一般模样,心里更加的欢喜。“这支簪子多少银子。” “本阁总共才得了十支不到三天就卖得只剩这一支了。由于这是我们阁里最后一支所以我们是没办法给便宜的,一共是五两银子。” 陈嬷嬷心里知道自家格格荷包里有多少银钱,知道这价儿太贵了便略微提高了声音问道:“什么?就这么一支破簪子就要五两,你坑谁啊?” “嘿嘿,这位大娘我们阁里的东西最便宜的东西就是五两银子起价,你们买不起就出去,咱这儿不欢迎你们。出门往前走右拐有个卖便宜货的街,那里的东西是以文卖的,几十个铜板就能买到一模一样的仿制品,也只有你们这些穷酸人才用的起那种货色。” 此话一出,清莹站在一旁早就气的涨红了脸,很想站出来说自己要买下来。可是摸摸自己的钱包,自己攒了这么久才只有二两多离那支簪子的价格还差远了。 清莹站在那里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吧,感觉周围的那些妇人、格格们都在向这边看来,总觉得别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她现在很后悔不该进来这家店铺。 八阿哥胤?正巧从里面走出来,看见先前酒楼遇见的那女子正在跟那伙计说着什么,看情况好像是小伙计在说她们什么。 胤?挥退身边的下人,自己亲自走上前,看到那女子白皙娇嫩的脸上泛起一片粉红,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小截蒙上了粉纱的皎颈。 胤?的心没来由的加速跳了起来。不加思索的加快了步伐来到几人面前。用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嗓音说:“这位格格本是爷的朋友,之前在全聚德酒楼爷向她提过你们阁的东西不错。怎么,你看上了这支簪子。早跟你说过了你喜欢什么跟小伙计说记我名上就行了。哪还能让你自个儿掏钱呢。” 那小伙计看是这位爷,赶紧低头哈腰说:“八爷,是小的今天出门没带脑子,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滚吧,快点滚去把这支簪子包起来。下次睁大了你的狗眼,爷的朋友会有差的么?滚!” “是,是,小的这就滚开,给您包起来。不知这位格格可还有别的喜欢的?” 清莹张张小嘴想说不用了,可是如果开口不但打了这位八阿哥的脸,还会让自己颜面尽失。只得神色不安的低着头咬着自己的小樱唇。 胤?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樱桃小嘴被她那么一咬,湿润润的很想冲动的上前抱住她一亲芳泽。 “咳,嗯!”胤?身边的随从轻轻提醒自家的主子不要老盯着小姑娘看。 回过神来的胤?对那个小伙计说,“再多挑几件精致点的首饰一起包上来。快点给爷滚吧,别在这儿碍眼了。” “是,是,奴才这就滚开。”本以为今天拿不了抽成的,没想到这个大主子开口了,既然要精致的那就挑些做工精细贵重点的。想来今天的抽成就会有不少了。那小伙计赶紧开溜去办事儿了。 “那个,那个,谢谢八皇子。先前在酒楼还未谢过八皇子,现在又……” “呵呵,相见便是缘,在下见不得如此好好的姑娘家家的难过。再说不几个簪子也不值什么,想来这位姑娘也不放心上的。”胤?看着眼前的可人儿很是恨不得把她当场吞入腹中,比皇阿玛给的那些个官女子强了不知多上倍。 “那个,怎么使得。奴婢受之有愧!”清莹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是一喜。看来这位皇子是个有钱的主,白得了这么些东西以后可以在清月那臭丫头面前显摆了,别以为只有她有好东西戴。哼,从今往后自己一样也有好东西了。 “没关系,举手之劳。莫不是妹妹你瞧不起爷?”八阿哥稍微向前走近的,淡淡的幽香从这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他一阵心荡神迷。可惜这小姑娘年岁太小了,不然跟皇阿玛要个旨意等大婚后抬进阿哥所也是可以的。 “岂敢,那恭敬不如从命了。奴婢在此谢过八皇子的赏赐。”清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 胤?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赏心悦目心里也很高兴。陈嬷嬷看在眼里,心里盘算着回府后自家格格会给自己多少赏银打酒吃。 “八皇子,这位格格喜欢的东西小的已经包起来记你名下了。” “嗯,办得好,赏。”陈嬷嬷手快的从小伙计手上接过那些个盒子,光看外盒都是上等檀木做的,里面的首饰肯怕更加的贵重。 “不知这位姑娘你的马车停在那里,让我的随从帮你们把这些东西拿到车上。”八阿哥不想让这小姑娘那么快离开,可有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陈嬷嬷毕竟年长许多一看就知怎么回事,“回八皇子,我家格格跟我家小格格约好了在刚才那个酒楼前会合后一起回家。” “哦,就是当时站你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清莹用如黄莺出谷般婉转的声音柔柔的回答:“回八皇子,是的,那个就是舍妹。只因舍妹年纪还小,哭闹着非要赶着马车绕城溜一圈再回来,奴婢只好由着她去,约好在刚才的酒楼前等着。” 胤?心里很是觉得这小姑娘不错“真难得,你小小年纪就如此懂事知道疼爱妹妹,很有长姐风范。”胤?心里觉得是该安排个人去打听下是谁家的格格,这么小就知道疼着任性的妹妹,想必是一位极其温柔的妙女子。却不想今日要让爷先得了去如此想着心里很是得意一番。 一个随从进来对着胤?说道“禀八皇子,马车已经备好了,时辰已经不早了,宫门落了锁到时可就进不去了。” “嗯,爷知道了,这位格格不若让我的马车先送你回就楼可好?” 清莹刚想答应后来想起……便开口婉言拒绝胤?:“谢谢八皇子,怎敢劳驾八皇子相送。奴婢跟陈嬷嬷慢慢走回去就行了。难得出一次府奴婢也想再多看一会儿。” “嗯,也是,悄悄告诉你,爷也是偷溜出来的。哈哈!” 清莹吃惊的望着对面的胤?,皇子难道不能随便出门吗? “你猜对了,我们也不能随便出门。每天皇阿玛都要检查我们的功课的。今天是收到风声说阿玛太忙了,所以我们才偷溜出来的。不止我一个哦!”胤?每次偷溜出宫都感觉很刺激。不过每次回去被发现后,都会被皇阿玛修理的很惨。 看时辰不早了,“既然这样,那两位可得小心点,记得别让你的妹妹太过贪玩,回府太晚很大可能会被发现的。这是我的经验只偷偷告诉你了。” “多谢八皇子提醒,奴婢会谨记于心的。八皇子还是赶紧上车吧,你家路程可是比我家的要远多了。” “那就此别过了!”胤?说完带着随从就离去了。清莹站在那里甜甜的微笑着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 第四十八章 想 有 个 闺 蜜 马车已经消失在了远方的人流中,清莹依依不舍的带着陈嬷嬷离开了玲珑阁的门口。孙小福远远的看到她两人走过来很不情愿的走了过去。 清莹看到孙小福就想到他是福晋专门给清月配的随从,心里很是不平衡。“陈嬷嬷,去,让那狗崽子拿这些盒子,没得累坏了您老人家!哼!” 孙小福接过陈嬷嬷递过来的东西心里不断的哀吼,自家格格啥时候才过来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孙小福并不知道此时的清月在打发林嬷嬷去买糕点后,自己溜进一家店铺买好朱砂等一应事物。随后上了马车继续焦急的寻找着这个药引子,京城里所有大街上的药房差不多都问过了。前面只剩最后一家了。清月无精打采的靠坐在车厢里。 林嬷嬷看着清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才好,唯有希望佛祖保佑自家福晋早日苏醒过来。“格格,福晋吉人自有天相,佛祖会保佑她的。你不必太过担心,京城里若是寻不到,你可以告诉老爷让他派下人到京郊甚至其他地方去寻找。总会找到的。” 本来已经焉了的清月,听嬷嬷一说眼前一亮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快让马夫赶车到下一家药店问问。”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跟马夫说!”林嬷嬷撩开帘子小声交代了马夫,不多时就到了这一家药房。清月亲自下车走了进去。 “客人,你们需要抓什么药材。” “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十年生以上的石榴果皮。”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们店早在前几天就已经是断货了。” 林嬷嬷开口问“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每一家都是前几天就没货了?” “哟,这位大婶,您还真是问对人了,只不过……” 清月从怀里摸出一两银子在手上抛了抛。“不知这位小哥的消息值不值这个价。” “呵呵,那肯定是能让这位小格格满意的。” “你先说,如果满意我就把这银子赏你,如果不满意……嘿嘿,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事情都说了吧!” “小人自是不会说谎了,只于有没有用那还不是你两位说了算。” “到也是,行,只要你说的不是骗人的把戏。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哟,那小的先谢了。其实那天也是小的当值,正巧,也是这个时辰,来了个批着黑斗篷的男子说是要买石榴皮做药引子。这个小店自然要满足客人的要求。小的就准备去药柜里拿药,你们猜那人说什么了!” “必定是叫你把药引子全拿给他了。” “咦,这位格格真是冰雪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那你可曾发现他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哦,我记起来了。那个人往这里一站,小的就觉得当时掉进了冰窟窿里冻死人了。那人离开后就没觉得那么冷了,所以小的印象才会那么深刻。” “那你记得那个人站什么样吗?” 那小伙计摇摇头:“我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了。只记得他批了件黑斗篷。小格格这样一问小的也觉得很奇怪怎么也想不起那人长什么样了。” 清月把银子拍在柜台上:“小哥,谢了。这银子赏你了。”说完也不理还在发愣的小伙计,带着林嬷嬷就出了药铺门。 林嬷嬷问清月:“小格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到处都找不到十年以上的石榴树结的果皮。” 清月皱起眉头低着头,没想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旁边站着的一位夫人朝这边望了望,叫过自己的一个丫鬟小声吩咐了几句。 那丫鬟点了点头走了过来。“请问一下,刚刚你们是不是要找石榴果皮?” 清月抬头看着对面的女孩子,看打扮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她要么就是小户人的小姐,要么是大户人家小姐、夫人的贴身丫鬟。 “请问你是?” 那女子那着手帕子捂嘴轻轻笑了,“回这位格格,刚才我家夫人听见你们在说药引子。看你们的情形肯怕是很急着要却又没在药店买到。” “是的,只是……” “这位小格格还请不必担心,我家夫人是工部右侍郎,年老爷的夫人。刚才准备到这药铺子为我家小姐抓药,在门口正好听到这位嬷嬷所说。” “嗯?是这样的我额涅病倒了,很着急需要它做药引子。” “这位小格格想必也是个至善至孝之人,我家夫人就是听到了才吩咐奴婢过来询问一声,我们府上还留有些刚好十年生的石榴果皮。不知道可不可以帮到这位小格格?” 清月几乎不敢相信天上真掉馅饼了。“啊?啊!真有?!太好了!”伸出两只小手激动的抓住眼前丫鬟的衣袖。不停的追问生怕自己听错了。那丫鬟点点头。清月一下子热泪盈眶额涅终于可以醒过来了。 林嬷嬷在一旁偷偷摸掉眼泪,福晋昏睡这几天自家格格心里太苦了。“格格,我们快过去谢谢那位年夫人吧!” “哦,对,对,对,林嬷嬷我们快过去跟人家道谢。” 那丫鬟引这清月、林嬷嬷来到了年夫人面前。清月这才发现这位年夫人是少见的美人,眉宇间有丝抹不平的忧愁让人看了反而心生怜爱之情。 “见过年夫人,我父亲是城门史,我是他最小的女儿。多谢夫人施以援手。” “快起来吧,不必客气。你是郭络罗家族的?” “是的,夫人。” “哦,我家是汉军旗的。家里有个小女儿,年纪比你稍微大点。只是因为身子骨太弱,一直在家里养着鲜少出门子。我这辈子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够好起来,只要她能好起来我情愿自己少活些年。”说完红着眼圈拿着手帕子低头不语。 那个丫鬟走到年夫人身旁劝她:“夫人别太难过,你看小姐常年一个人闷在家里。现在正好认识了城门史家可爱的小格格,夫人和不介绍她们互相认识认识。这样小姐不是就可以交到自己的闺中密友了。到时小姐心情好了不是病情也会好起来了。” 那位年夫人经丫鬟这么一劝说,自己一思索觉得她讲得很有道理。以前也不是没有介绍过,只是那些个小孩子嫌弃自家女儿身子骨太弱都不肯跟她玩。 当时自家的小女儿因为太过伤心加重了病情差一点就去了。从此以后她家谁也不敢再提这样的事。如今碰上位如此有孝心的孩子,应该不会嫌弃自己女儿身子弱。 年夫人小心的看着清月一脸的讨好:“那个,先不必急着些我。小姑娘,我还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可不可以!” 啊?让她帮忙?她一个小屁孩能做什么?“不知道年夫人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只是我年小力薄所以……” “呵呵,你这孩子放心吧我不会叫你去杀人放火。只是我家女儿一直在家中养病,没有什么玩得来的手帕之交。今天看你这孩子说话行事很是端正。所以想请你经常到我家走动走动陪陪我女儿。我这当娘的只是想让嫣儿过得能开心点。” 清月放下心来了,对她而言只是小事一桩。可能是其他小孩子的父母怕这位夫人的女儿把病传染给自己的小孩吧。毕竟现在的时空里医学连个流行性感冒都很难治好的。 “好啊,没问题。等我额涅身子好了后。我一定和我额涅亲自登门道谢。” 年夫人见清月答应了,激动的对她说“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快,快来人。赶紧的派人回府把这位小格格要的药引子送到她府上去。你尽管放心,我家奴才办事很稳当的。等你们到家了准能收到药引子。” 清月行个礼告退“那就谢谢年伯母了。如今有引子了,我急着回家给额涅煎药,还请年伯母见谅了。” “应该的,应该的,小姑娘真是个孝顺的孩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每次见你叫小姑娘吧。” “年伯母,我叫郭络罗.清月。我想我额涅很快就会好起来,到时我去年伯母府上找那位嫣姐姐玩。” “嗯,好,可以随时来我家玩的。我女儿肯定很高兴。” “嗯,没问题,年伯母,那我先告辞了。我还约了姐姐在酒楼会合。” “快去吧,我真的很高兴今天决定出门来药店。” 清月辞别了年夫人,见时候也不早了催促马夫快点把马车赶去那家酒楼。一路上到也平安无事的来到酒楼前。只是……这都什么时辰了清莹跟陈嬷嬷还没有来呢。 清月累了一天清月也懒得下车便坐在车上等着,有吩咐了车夫去旁边的糕点铺子买了些点心。奔波了这么久早就有些饿了。待大家都吃好喝了几盏茶。 清莹她们才不紧不慢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孙小福跟在后面大包小包的挂得全身都是。马夫帮他接过了手上的两只笼子,一只是白色的小狗,一只是火红色的小狐狸。 待清莹和陈嬷嬷拎着那两只笼子上了车,清月才看到这两只可爱的小动物。这也是清月为什么一直对清莹很心软的原因之一,她前世听很多人说过喜欢养小动物的女生都是很有爱心,很温柔善良的。 [bookid==《缓缓花期》] 第四十九章 学 习 制 符 当清月、清莹回到府上时,东阿还没有回来。姐妹俩悄悄的溜回了自己院子。几个大丫鬟见清月回来了,总算松了一口气。今儿一天可是快被苏嬷嬷给念叨死了。 所以清月一踏进院门就受到了无比热烈的欢迎。“我的小祖宗你到底跑去哪儿了。不是说出门抓点药吗,怎么就出门了一天时间,不晓得奴婢们都快担心死了。若非福晋这里离不了人婢子们肯怕都被苏嬷嬷赶出去找人了。”青蔓一见到清月,第一个就张嘴噼里啪啦跟倒黄豆似的跟清月大吐苦水。 清月虽然只出门了一天,却恍如隔世了一般。如今见了几个丫鬟们既担心她又被苏嬷嬷唠叨得不行。心里暖暖的看着瓜尔佳氏的屋子心里默默想着:额涅,你女儿今晚上就可以唤醒你了。 几个丫鬟围着清月急坏了苏嬷嬷。“你们还不快点把格格迎进屋子里,在外面小心给冻着了。” 几人这才醒悟现在是在院子里,待清月等人进了瓜尔佳氏的屋子里。青竹才泪眼婆娑的把清月拉到自己面前,仔细查探了一番才说:“我的小祖宗,你真真是不让人省心。不是说只出门一会儿的吗?怎么这样晚了才归家呢?都快急死人了。你要是再不会来,肯怕府里要打发人出外寻找了。” “好了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再说,你格格我是谁啊,我可是连我阿玛都能撂倒的人。何况还有林嬷嬷,孙小福在身边伺候着。” “格格,奴婢是跟你说正经事呢,你下次可不能再一个人单独出门了。” 清月看着青竹哭得跟个眼睛都肿了想必是担心坏了“好啦,不哭了,我下次绝不会不告诉大人就自己出府的。”当然如果连我额涅都同意我一个人出府的话,我也不算骗你哦! 打发下人们走后,清月先去屋子里查看过瓜尔佳氏身体一番。果然没有再招惹什么脏东西。有仔细检查了桃木珠手链,上面的镇魂咒也完好无损。清月才放心让人打水过来洗漱了一番。 “天色已晚了我阿玛还没有回来吗?” “回格格,老爷刚回来后直接去了洗衣房说是要审问那管事婆子。” 清月心想把那婆子在黑屋子关了一天一夜了,而且还不给她吃食,现在正是顶不住的时候。看来阿玛是打算今晚上就要了结此事了。 既然东阿接过了此事,清月也不打算管那婆子的事了。在瓜尔佳氏的屋子里吃过了晚膳,又陪了瓜尔佳氏一会儿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假装犯困了。 青竹停下手中的针线活抬手轻轻摇摇打瞌睡的清月“格格?醒醒,格格?林嬷嬷,你过来下抱格格回屋子睡觉吧。” 林嬷嬷听到青竹喊她,从外间走了进来“青竹你喊我?” “嗯,林嬷嬷格格犯困了,你抱她会屋子吧。嬷嬷你今天跟着在外面累了一天了,也早点休息吧。福晋这儿我一个人守着就行了,等会儿严嬷嬷就要来换我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晚上灯光暗小心坏了眼睛。”林嬷嬷抱起清月用斗篷包好了才出门进了东厢房。虽是初春时节但是北方还是很寒冷的。屋子里的炭盆烧得旺旺的。进了清月的闺房小心的把她放在了床上放下帐子,仔细检查了屋子里才出去外间守着。自从福晋出事后这院子里的几个嬷嬷大丫鬟们个个都睡得很警醒,一有个风吹草动就醒来了。 清月闭着眼感觉林嬷嬷?的在外间忙了一会儿,就听到她躺炕上打起了呼噜。她起来小心的穿上鞋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看到林嬷嬷睡着了。从怀里摸出个小纸包,小脸上挂满了阴笑。有多久没用过三日酥了? 小手微微掐了个法决,小纸上的粉末飘起一层从帘子缝里滑了过去。慢慢的移动到了林嬷嬷的脸上面,一声轻响那粉末便纷纷落到了林嬷嬷的鼻孔里。嘿嘿,林嬷嬷不睡到明天早上,再大的响动都不会吵醒她。 做完这些清月进了空间“喵~~~,月儿啊,你都一个月没进来了。我一个猫在里面好无聊啊。还有额涅醒来了没,我好想吃烧鸡了。”清月对这一幕已经非常淡定了。继续如无其事的往田地里走去。昨晚种下的那些灵草今晚应该可以收获了。 果然天星草已经变成白色的了。清月小手一挥把这些灵草都收割了,然后从仓库里找到其他的几种配料全部拿到了加工坊里。把东西投了进去等着生产出符纸。 “喵~~~~,月儿,等一下你记得把剩下的那些聚灵草加工成草汁。到时好调和到朱砂里。这样才能画好有灵气的符纸。” “知道了,快看已经出纸了,咦,怎么是粉色的?符纸不是黄色的吗?”清月伸手从出口拿起一张符纸很惊讶的问小黑子。 小黑子很无语的拿前爪捂住自己的脸,从猫爪缝里偷偷的瞧见清月还在发呆。“是谁说符纸是黄色的。那只不过是凡间人用的,上面根本没有半丝灵气!符纸是有很多种颜色的,材质本身的不同加上搭配比例的不同产生的颜色也不一样啊。 清月还是第一次听说符纸是可以有比同颜色的。看着手上的符纸整体是浅粉色里面却有着星星点点的荧光。看起来很漂亮清月都舍不得拿来画符了。 “你也别舍不得,这些东西对你而言还不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我看你还是赶紧练习画符布阵吧。今晚上的事真的很多,我们必须赶在早晨第一缕紫气东升时动手,那时生气是最强盛之时最能克制额涅体内的邪气。施法时对额涅身体产生的影响是最小的。” 清月伸手把出口的那些符纸抱起来放到身边的一个布袋子里,这清月读书用的书包,当时要青竹多做了一个没想到这会儿用上了。 看袋子里整整齐齐的码满了符纸,出口还堆了不少清月决定先把袋子里的拿到正堂的八仙桌上。如此来回搬运了几次总算把符纸搬完了。就把聚灵草加工成汁。拿了个早先就准备好的盆子把草汁接好。 “小黑子,为什么要加工这么多草汁?这得用到什么时候?” “喵~~~,我说月儿啊你该不会是用一点才调一点吧,你不觉得自从你出生后你就遇到了不少的稀奇古怪的事么。这是在早做准备,难道你事到临头了才想起要调朱砂制符吗?” 清月明白小黑子是为了她好,以前都是她太过于懒惰才会在这次遇到麻烦时束手无策。清月伸手摸摸小黑子的头“乖,小黑子,谢谢你提醒哦。我还真没想到。等这事完了,以后我要多画些符咒。” 接下来小黑子趴在摇摇椅上腆这肥肚皮呼呼大睡,而清月则忙着调和朱砂没想到鲜红的朱砂加了灵草汁后,不但颜色变成了绯红,连带的朱砂和灵草汁也变少了。 拿了一砚台舀了点朱砂放上面,从洗笔筒里拿起用灵草汁泡过的符笔。闭上眼睛先默念清心决平复情绪后,方才睁开眼运起法力在符纸上画起符来,在空间里一直待了三天,清月每次法力耗光就地打坐待恢复后有继续画同一张符。当桌上的符纸消耗掉一半是她成功的画出了第一张符。 “我说月儿啊,你都画了几天了才画出第一张符来!” “啊?这么说我是速度太慢了吗?” “嗯,跟人比你是天才,跟僵尸比你是蠢才!” “?纭鼻逶卤恍『谧哟蚧鞯牡沟刂背樾睿?心居斜匾?饷创蚧魅税。颗叮?皇墙┦?颗叮?膊欢晕沂谴蚨钅?亲永镒瓿隼吹模?业降资枪橛诮┦?嗷故侨死喟。壳逶抡饣岫?沟琢杪伊恕?p>  “喵~~~~”小黑子得意的竖起尾巴向躺地上的清月走去。哼,叫你不记得给我吃的,额涅病了没烧鸡吃咱忍了。你尽然连我的小零嘴都给克扣了。哼!“喵~~~”小黑子伸出它肥肥的肉爪子,拍拍清月的脸“你还不快点画符啊,四十九张阵符你才画了一张,你再躺下去天快要亮咯!” 清月“嗖”的一下快速的爬起来坐到八仙桌前继续画起符来。小黑子眯起猫眼迈着小猫步一扭一扭的去桃树下睡觉去了。 赶在天亮前总算是把所需要的符咒都画好了。赶紧打坐补充好法力等下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很快休息好的清月又再一次熟悉的感觉到了体内那过力量的悸动。呃,不是吧又有了晋级的松动,这么说以后只要多多耗费法力画符就可以了。看空间外面的时间还早,清月拿起符咒坐在八仙桌上认真的把每一张符咒叠成一朵粉红色玫瑰花。一共叠了四十九朵。 小黑子看着桌子上那对符咒不像符咒的花朵欲哭无泪。“月儿啊,你怎么把符咒叠成了花的样子。” “有问题吗,只要不影响符咒的使用就可以了。” “喵~~~呜~~~~喵~~~~~呜~~~~~~,月儿啊,你为什么不把符咒叠成烧鸡的样子”小黑子猫眼含泪可怜兮兮的望着清月。 .............................. 妹纸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章 诛 邪 清月抱起在地上打滚的小黑子,摸摸它的小脖子,“乖哦!别闹了。你见过粉色的烧鸡?” 小黑子眼泪汪汪的望着她,“这不是给馋的么!我都好长时间没吃到烧鸡了。对了,月儿,为什么要叠这些粉色的花朵。” 清月用力吐出一口气,幽幽的伸手拿起一朵。“唉!这种花叫粉玫瑰。你知道吗?它的花语是:初恋,是唯一的爱!” 小黑子抬起猫脸问:“月儿,你很羡慕?!可是,初恋是什么?有烧鸡好吃吗?” “呵,你这吃货,肚子里除了烧鸡,还能有什么?初恋,是这世界上最美好,最值的一辈子收藏的,第一次纯纯的恋爱!” “月儿,你不能拥有初恋吗?” 清月摸摸它的小脑袋瓜儿,”是啊,很羡慕可以自由的恋爱,可以自由的出门shopping,可以想怎么穿得性感*,就怎么穿。只是当人拥有时却不懂得珍惜。当我来到这个见鬼的朝代,虽然有额涅、阿玛的疼爱,可是,我要想好好的谈一场恋爱,已经变成是一种奢望了。若那样做了,一个不小心,就要连累父母、家族掉脑袋。更别提现在的朝代,还是个三妻四妾的时代。又有哪个男子,只愿意守着一个妻子。这种骨子里的传统文化影响,是根深蒂固、无法剔除的。我有的是时间等,再过个三百年就好了,只是不知,那时我的心,还会如此期待吗?” 小黑子用小脑袋拱拱清月的小手,安慰她,“月儿,不难过,不用等到三百年后啦!以后,月儿要是有喜欢的人,咱就把他契约了,到时,月儿叫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喵~~~~~,叫他给我买烧鸡,他就绝对不敢买鱼!” “噗~~”清月被它的搞怪逗乐了,用手戳戳它柔软的小肚皮,“你想玩养成计划?不过,你这主意不错。人呢,是契约不了,到是可以契约动物,你一只猫在空间里,天天游荡确实很无聊的。说吧,你喜欢那种类型的,是黑母猫?小白兔?狐狸精?还是……” 清月把能想到的动物都说了一遍:“喵~~~~,讨厌,人家不知道自己是公的,还是母的啦!”小黑子不好意思的低下了猫头,决定了,下次小梅子醒来时偷偷问它。 “哈哈,你不是吧!连这都分不清。来,让我瞧瞧,嗯!吃了那么多的烧鸡,没看不出你这猫脑子变成了鸡脑子啊!”清月抄起小肥猫腋下晃来晃去。 “喵~~~,我……的……头……好晕!”小黑子从她的手上跳下来,摇摇晃晃的甩着猫脑袋,“啪”的一声,四只猫爪子,伸直的趴地上了。 小黑子很是无奈的从地上爬起来,它刚才从灵魂波动里感觉到了,清月内心的痛苦、排斥、纠结、难过等等的复杂心情。只能用它自己的方式来安慰她,这个来自异世界、孤独的人。 清月把桌上的粉玫瑰收起来,看着桌子上只剩一半都不到的符纸。又去空间的田地里种了一小块制符纸的材料。然后抱起小黑子出了空间。竖起耳朵听到林嬷嬷不但打起了鼾声,还有磨牙的声音。她从窗户下溜了出去。 弯腰把小黑子放子地上,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就开始行动起来。在院子里的各房间的窗户下,把必备良药三日酥洒进了屋内。清月站在院子里自己稍微感觉了一下,院里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朝小黑子比了个ok的手势,又指指瓜尔佳氏的屋子。 清月带着小黑子,悄无声息的进了瓜尔佳氏的房间。严嬷嬷早被撂倒,躺在榻榻米上酣睡正香。仔细搜寻了一番,没发现异常情况。清月、小黑子互相点点头,小黑子便退到一边替清月把守。 “小黑子,我要布置八卦诛邪阵了。等下,如果发现什么情况,要及时提醒我。” “是,知道了!” 清月从布袋子里拿出那四十九朵粉玫瑰,布置在瓜尔佳氏的四周。那些玫瑰花,或漂浮,或虚幻,或没入床里,总之各个不同。当清月把最后一朵粉玫瑰摆上阵时,一道金粉色的光笼罩了整个床榻。 清月小脸紧绷的掐着手决说“闭,生门,开,死门,启,伤门,休、杜、景、惊门,诛!”随着清月的诛字一出口。从那几门升起一股血杀之气。这些光景,只不过是在一刹那之间便以完成,然后,隐藏于无形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事只不过是一场梦。 小黑子透过窗子望着外面的天,一滴汗水从猫脸上划过“喵~~~,月儿小心了。东边的第一抹紫气就要升起了。三、二、一,开始!”喊完话,就虚脱的趴在了地上。 当,紫气,刚刚升起的那一刹那,从自己的空间里把那只朱红色的木桶拿了出来。清月听到了木桶里邪灵们的磨牙声,从布袋里拿出磨成粉的石榴皮,用法力控制着,把粉末从木桶四周的小圆孔里洒进去。里面传来一阵阵毛骨悚然的、刺耳的尖叫声,竟然是人的声音! 清月全身一阵鸡皮疙瘩,如果,床上躺着的不是她额涅,她绝对会撂挑子。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启动阵法,锁住整个床榻。 那木桶里,传出痛苦的、狂暴的、尖锐之声,深深刺激着,潜伏在瓜尔佳氏体内的那些黑丝,瓜尔佳氏的皮肤,一时拱起,一时落下。渐渐的,全都集中在心窝子往外挤。 显然,那些黑丝,明明知道石榴皮粉末,是很危险的东西,却像闻到了极品美味一样,引诱着这些黑丝,不断的进入木桶。 当黑丝快速游动涌入桶里,瓜尔佳氏体内没有剩下一丝丝时,阵法,吸饱了天地间第一缕最强的生气! 清月踩着莫名的步伐,快速闪出符阵。掐起最后一个法决,“哼,敢害我额涅,给我去死,诛邪!”铺天盖地的紫气弥漫在阵法里。 有些黑丝逃过紫气的围捕,想从那些门里出来。冲在前面的一头扎进去,便响起一阵凄惨的尖叫声,后面冲出的黑丝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全都掉头去面对紫气。紫气与黑色不断的对抗消融,最后阵法里,只剩了那个朱红木桶。清月站起来,准备去把桶收起来。 本还趴在地上的小黑子,一个跃起,扑到清月身上。“等等,危险!” “??~~”那个木桶,突然,分成几块,露出里面的东西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全身长满了嘴和手,满脸都是眼睛。天啦,清月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感觉自己的双腿在颤抖,她很想很想逃离此处。 “月儿,快!启动诛门”小黑子感觉到了清月内心强烈的害怕。大吼一声,提醒清月。从害怕中走出来的清月,看到那个怪物,正蹒跚的往瓜尔佳氏的方向爬去。赶紧定了定心神。“红莲业火,诛!” “嘭!”一股无根之火,很突兀的,出现在阵法,灼烧着那个怪物。“啊~~~,呜呜~~~……”被红莲业火烧到的怪物,最后融化掉了,变成了一个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 这是怨灵!全部是几个月大的男婴。小黑子看着这些男婴后,对她说,“月儿,等等。你不能用红莲业火烧得他们魂飞魄散,不然,冤孽就会缠上你的身。” 清月对这些,一点都不知道,她只得希望小黑子能快些告诉她,“那该怎么办?我们又不能放了他们再去害人。” “嗯?!有了,红莲业火已经把他们的怨气烧掉了不少了。你把他们用符纸都收了,封印,找那个了悟和尚给他们诵经超度,送他们往生。”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你忘了我们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可是超级无敌的,游走在地狱与人间的使者,自然是知道这些啊。况且,这样也是为你积德!” “知道了,看我的!”清月从布袋里,再次拿出一朵粉玫瑰来,低头亲吻那朵花,“亲,我是你的唯一!” 她把那朵粉玫瑰轻轻的一抛,“收!”粉玫瑰化着一道符咒把其中的一只小鬼头收了,最后化着一道粉光飞入清月手中,“我是唯一能帮你解脱,帮你重新投胎的人!” 清月看看剩下的,掏出一把粉玫瑰,唰!唰!唰!的一片声响,把剩下的那些小鬼头都收了。 “喵~~~,收工啦!累死猫爷了!”小黑子刚说完,一只小手拍在了它的小脑袋上,“你连公母都分不清,还说爷呢,说不定是猫娘!” 小黑子无比幽怨的看着清月,出工出力的给她干活,连句猫爷都不让它说!自己的命,怎么比三月份的小白菜还苦啊。 清月拿出个香囊,挂在小黑猫的脖子上。“行了,我们还要扫尾后才算收工了。咯,这些呢,就是三日酥的解药,赶紧去干活!额涅醒了后给你做两只烧鸡,快去,我要回房睡觉了。估计,额涅过不了多久就要醒了!” 清月伸出她的小肉脚丫子,踢踢小黑子的小屁屁。本来,还不情愿的小黑子,听到加了一倍的出工费。两眼放光、拖着老长的哈利子,竖起肥肥的猫尾,迈着小猫步,欢快的去干苦力去了。 她伸伸懒腰,真累啊!不过,看到额涅好了,心情顿时好起来了。用小手摸摸自己的脸,想看看,熬了一夜皮肤粗了多少。赶紧溜回房间补觉去吧,回头,记得叫青竹多炖点莲子银耳羹养养皮肤。 清月站在院子里,看着远处,天边渐渐的亮起来,一轮红日从地平线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清月扭了扭脖子,终于,可以安心的合眼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 妹纸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一章 线 索 断 了 瓜尔佳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有梦。梦里,一直有一个人在跟她说:跟我走吧,我带你离开这个世界。 在梦里,那刺骨的寒意,让她感到非常害怕,到处,都是无尽的黑暗,她迫切的想摆脱那个声音,但,怎么也寻不到方向,想开口喊自己的小闺女,似有东西封住了她的嘴,怎么都无法开口。 唯一能让她安心的,是每隔一断时间,就能隐隐约约听到清月喊她的声音。说,很想额涅了,说,有人欺负她了。要她快点起来,帮她灭了那些坏人。 瓜尔佳氏听着心里很难过,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更加坚定的不去听那个声音在诱惑。不停的告诉自己,月儿还太小,还在等着她去保护。所以,她必须坚持下去,她相信,总有一天,会找到出去的路。 时间在不断的流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声音变得遥远了,瓜尔佳氏松了一口气,她总觉得,那个声音非常危险。她非常的累,想放弃了,可是,这时清月大哭的样子,就会出现在眼前,揪得她痛彻心菲。直到有一天她敏感的察觉到,那黑暗,像人一样有明显的情绪,剧烈的震荡、兴奋、暴躁、不安、冲出去的强烈意愿。 那些黑暗越来越淡化,渐渐的变成了紫色,她似乎又听到了她的月儿那甜甜的声音,瓜尔佳氏感觉自己好困,她内心是非常不愿意睡的,她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儿,但,依然抵不过浓浓的睡意。 当瓜尔佳氏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了熟悉的帐缦、家具还有熟悉的人。她的眼睛越来越湿润,能再次回来真的很好。 本坐在床边的青竹发现她睁开眼时,不敢相信的、傻愣愣的望着她。瓜尔佳氏望着她笑了笑,热泪再也忍不住的直往下流。 青竹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泪水,热的?是热的!“福晋!太好了,快来人啊,福晋醒了。快来人啊!” 青竹喜极而泣的拉着瓜尔佳氏生怕一松手,她又闭上了眼睛。“福晋,太好了,您终于醒了,小格格,呜呜~~~~都快急坏了。这些日子,老爷白天忙着到处找人,小格格都是一直守在福晋身边照顾着。而且昨天小格格就说找到能治好福晋的药了,呜呜~~~,奴婢还不信来着。呜呜,福晋您能醒来真是太好……” 在外间正忙着的青芝她们听到青竹的声音,赶紧跑了进来。当看到瓜尔佳氏真的醒过来时,一个个都激动的围到了她的床前。 青芝拉着瓜尔佳氏的手:“呜呜,福晋你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是啊,是不是饿了,奴婢这就去小厨房,顺便把福晋醒了的消息告诉苏嬷嬷。”青蔓说完跑了出去。 “福晋,奴婢这就去外书房,把这好消息告诉老爷。”青草也跟着跑出去了。 瓜尔佳氏笑着看着她们一个个的跑开了,转头问青竹,“你为何不去告诉我家小闺女?” “回福晋,格格这段时间因为担心您,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昨儿,出门寻了一天的药,回来后就交待过奴婢。说她知道福晋今天就会好了,早上就不用叫醒她。” 瓜尔佳氏自然明白了是清月救了她,“呵,果然是额涅的憨女儿!这傻孩子,这些日子恐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当她刚喝完一碗清粥时,东阿急步撩开帘子进来了。看到自家福晋活生生的坐在床上,东阿上前激动的握住她的柔荑:“敏儿,呜呜,我还以为你不会醒过来了。呜呜,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躺在床上不醒呢,都不管我和月儿了。呜呜,我还以为你不要我跟月儿。这些天你昏睡不醒我都快急坏了,今天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准备去拆了那护国寺。” “老爷,你尽在胡说八道,阿弥佗佛,佛祖勿怪,我家老爷就是一个大嘴巴。” “敏儿啊,不关佛祖的事,是觉慧那个老秃驴说你会醒来的,那天他拿了银子,拍拍屁股就走人,留下个不懂世故的小徒弟在这里。他都走了这么久了你还没醒来,我,我这不是心里着急嘛!” “人家是有德高僧,哪能随便说人家的。” “不是啊,敏儿。月儿说了,以后见了他,叫老和尚就可以了。因为,他拐了我家不少银子跑路了,还要我家不到四岁的小闺女,顺便照看下那个叫了悟的呆和尚。” “啊,咱小闺女真这么说?” “嗯,咱小闺女说了,以后在京城她就得护着那呆和尚了。叫我们不必对那个老秃驴太客气了。” “呃……”瓜尔佳氏看着自家夫君,又一幅二十四孝模样觉得脑门子直抽。青竹站在一边看老爷、福晋说话,只想着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这莫名的台风尾给卷到。果然…… “青竹啊,你看看,老爷把月儿都惯成什么样了,啊,得道高僧岂是随便能喊的。连当今圣上都要礼遇三分的人啊!” 青竹只想继续在后面当壁柱,硬着头皮不回答瓜尔佳氏的提问。可是,如果不开口,福晋还是会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福晋,我去看看格格醒了没,这几天,只有林嬷嬷一个人伺侯着。”说完行了个礼,就逃之夭夭了。心里还想着:青芝,你们可不要怪我啊,这种事还是你们顶上的好,我就先撤了。 瓜尔佳氏望着晃动的门帘傻了眼“老爷,我有这么吓人吗,你看,青竹跑得比兔子还快。” 东阿决定,不在这个无解的问题上浪费时间了。“福晋,洗衣房的管事婆子死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晚上,自缢在洗衣房后面的那个小废屋里,前天白天,她带头闹事,那狗奴才死了才干净,还想欺负月儿来着,后来,是月儿告诉我的。她说,老和尚走之前要她查查府里,她后来查到了洗衣房那里,说你中的是巫盅之术中的秘术。” “啊?怎么会这样?我自幼在闺阁长大,又没见过什么外人,怎么会有人想害我呢!” “不关你的事,我想是冲着我来的,这几天我仔细的想过,这些年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所以,我也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瓜尔佳氏一听觉得也有道理,心里便怀疑,这个害她的人,是不是跟之前在胭脂里下药的人是同一个? “敏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绝对不能让这些包藏祸心的小人,伤害到我的家人。” “老爷,我看你出门时也要小心才是。” “放心吧,你自己也要多注意后院有什么动静。”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见时辰不早了,东阿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屋子去衙门。 清月一直睡到下午才醒过来,这段时间,无论是心,还是身,都累坏了。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懒散的趴被子里赖着不动。 青竹在外间听到响动,挑起帘子进来了,“格格,福晋已经醒过来了。说是等格格睡醒后去一趟正屋。” 清月拱拱被子转过头来,“我额涅醒来后可还好,你们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只让额涅喝点清粥。” “回格格,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做的,苏嬷嬷早早的在厨房煲了白糯米粥,是格格拿回来的无根之水煮的,听苏嬷嬷说,那清粥闻起来有一种特别的清香。福晋即便不吃带油的食物,也能喝下两大碗呢。” 清月心想,能不香吗?米,是清月在空间专门种的,水,是取自空间里太极泉的阳烈泉水,本就是正气十足。再加上驱邪用的白糯米,相信自家额涅被磨掉的那些人气很快就会补回来了,“嗯,额涅能喝得下就不错了。记得交待苏嬷嬷,米让她放在安全点的地方,里面是不能掺入一粒其他的米。” 福晋能醒来青竹她们都大松了一口气,必竟瓜尔佳氏若不在了。后院,这个一亩三分地,肯怕得更朝换代了,自已是跟着格格或许会好点。青芝她们,估计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青竹给清月把衣拿了过来“嗯,我已经特意告诉过苏嬷嬷,那煲粥的瓦罐一定不能沾有荤腥,她老人家说了,一定会自己亲手做好端给福晋的。” “嗯,青竹啊,我想再睡会呢,你怎么把衣服拿来了。” “回格格,洗衣房的管事婆子,昨晚上悬梁自尽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清月这会真想找根面筋来上吊了。阿玛当时是怎么保证的,说一定会完成任务。这才多久,就把人给玩没了。自己努力追查了那么久的线索就这样没了。 “格格,福晋说了,你醒后不得赖床,马上起来去她那里。福晋多日末见到格格必是很想念你了。” 清月很不情愿的,从暖洋洋的被子里,爬了出来。顺便,从被子里掏出一些小珠子,“青竹啊,给你们的赏,你拿去给其他几个一起分了吧,多出来的那一串是给孙小福的。” 青竹看到床上到处都是木珠子一阵头疼,自家格格真的是太顽皮了,“格格,你怎么把这些桃木珠子散了一床,睡觉时可有硌得慌?”说完还伸手摸摸清月的小胳膊小腿。还好没有发现哪里多了个坑,掉了块肉。 青竹满脸担心的说清月,“格格,下次可不能这样做了。你看看,要是万一把你嫩嫩的皮肤硌坏了怎么办。到时,有一个好大的坑拿什么来填啊?” 清月不明白的眨巴着眼看着青竹,确实没错,还正值二八年华。怎么觉得,她有向老嬷嬷方向发展的迹向,变得这么的爱碎碎念了! 第五十二章 商 议 清月起来后,便去了她额涅的屋子,瓜尔佳氏面色红润的半躺在床上,“额涅,你可算是醒来了。呜呜,你要再不起来,你小闺女我就成了没有人要的草根了。” “噗”反到被清月的搞怪逗乐了,拿手指点点她的小额头,“少贫嘴了,你也不怕羞。你额涅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清月听她这样说便开口问道,“额涅,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瓜尔佳氏见小闺女一脸的严肃,便知问题没表面那么简单,“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吗?现在想来,当时,我像是被什么东西纠缠住了似的。怎么也摆脱不了,而且,听到一个声音,一直在我耳边,不断的叫我跟他走。” 她仔细的回忆起昏睡时听到的声音。把这事情的古怪之处,一一告诉了清月。清月皱起她的小眉头,这事,似乎不是一般的麻烦了。 根据她的推测,这种声音,是一种引魂术。中了引魂术的人,若是跟着声音走的话,那么魂魄就会离体而去。自家额涅就会变成活死人。这样就推翻了,之前要消磨掉瓜尔佳氏神魂意识的说法。 清月一直感觉,有一只巨大的黑手,在后面推着事情的发展。还有,那个人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多几个月大的阴魂,用来喂食害神盅,使其变成了不像巫盅之术的一种秘书。不管这个人用什么东西,终究,是伤到了她最在意的人,清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对方的。 瓜尔佳氏见自家小闺女低头沉思,她很揪心。不想女儿小小年纪,就背上过于沉重的包袱,伸手摸摸清月的包包头,“月儿在想什么?说来给额涅听听?” 清月这才发现,自已走神了,“没有,额涅,我在想,即然额涅都已经好了,是不是代表你小闺女,我,可以有烧鸡吃了?”说完满眼星星的望着自家额涅,一脸的求抚摸、求烧鸡。 “呵呵,自然是少不了你的,看看,你这段时间都清瘦不少了。想必,你师父早就断粮了吧。回头我安排小厨房多做几只,你拿去孝敬你师父。” 嗯,看来小黑子有口福了,不行,它那么肥了,不能吃太多。得扣下两只,给自己吃,帮它解轻点压力。清月坚决不承认,并不是关心小黑子,而是嫉妒它分到的烧鸡比自己多。 “嗯,额涅尽管放心好啦。这次,能救醒额涅多亏了师父,用他给的符咒布的阵法很管用。” “哦,那到是要好好感谢你师父才对,要不,咱在家设宴款待你师父。” 瓜尔佳氏找清月要这个莫须有的师父,可是到哪儿去找个白胡子神仙给她啊,“额涅,没有那个必要啦!真的。” 她见自己小女儿满不在乎的样儿就生气了,很严厉的对她说:“月儿,这可是你的不对,古人云: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是说,你师父把他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传给你了,你有什么不懂得的地方,他还孜孜不倦的给你开解疑惑,以后,你须得把你师父,当成你阿玛般来孝敬可知?” 清月真是疏忽了,这不是在现代,在这里,对师父是真的非常敬重的。必竟,在这里要学到东西,是需要相当认真的择选黄道吉日,拜师行礼才算是入了门。 “好啦,额涅不要生气了嘛!只是,师父是神仙中人,总会有异于常人之处。他又怎么会显身,来到凡人家里吃这么一顿普通的饭菜。吃个烧鸡只是他的爱好,是随心。如果,真的要请他来吃顿饭,那岂不变成了刻意,落了下层反而不美!我看,额涅还是多准备几只烧鸡。” 清月心想:多多意善啊,不晓得,空间里有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可不能给那只小肥猫发现了。它的鼻子,可灵敏着呢。 瓜尔佳氏皱起了眉头,本是打算,请求小女儿的师父出手帮忙,查这事儿,“月儿,真的不行吗?” “额涅,我师父是神仙不是普通人,他们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能收你闺女,我,是因为我有仙缘他才现的身。能让你知道他的存在,也是法外开恩了!” “那能不能让你阿玛知道,你拜师学艺了?必竟,你要出门去庄子上的话,时间长了,以你阿玛的性子,还不得问到底他才会放心!” 清月歪着脑袋想着:阿玛知道自己长时间不在家里,会不会炸毛呢?也许告诉他会好点吧,可是他会不会跟那两位姨娘说呢? “放心吧,别看你阿玛表面上是个粗鲁汉子。他可明事理着呢,如果,当年他能外放边关,现在,也不会还只是个正七品的城门史了。只是,因为你玛法去世的早,你玛玛死活不同意你阿玛去边疆。” 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一道弯儿啊,如果,东阿想去战场杀敌,清月会帮他实现这个梦想。“额涅,你要是觉得,告诉阿玛好些那就说吧。还有,若是阿玛想去战场,额涅也不需担心或阻挠阿玛,你闺女,我,自有法子保得阿玛平安无事。” 瓜尔佳氏激动的抓住清月的小胳“月儿?!果真能做到?” 清月不明白,自己额涅为何如此激动,不过还是乖乖的点点头。“额涅,你放心,我自有办法。不过,额涅需得给我寻来一方上等好玉才行,女儿要在上面刻上符咒阵法。哦,对了,额涅你手上的佛珠可不能取下来。这是用万年桃木做的,上面刻的都是一些经文。” 瓜尔佳氏这才知道,那些珠子上刻的不是花朵,而是用各种经文组合成的图案,只不过经文的字太过细小,这才给人错觉了。 “知道了,咱小闺女给的东西,你额涅我还不得天天挂身上。啊~~~,你有没有给你阿玛做?他要是知道你不给他做,肯定会不高兴的。” “哦,有准备的。青竹她们这段时间不是忙坏了吗?我就赏了她一些这样的珠子,让她串好了拿去分了!所以,我还没找到人给我打络子,我给阿玛准备的也有108颗珠子。” 瓜尔佳氏想都没想就对她说:“你回头找个东西把那些珠子装好给我送过来,我亲自给你阿玛串起来。” 一股子浓浓的酸醋味,从她的话里溢出来。清月翻了翻白眼,自家额涅,原来,还是个大大的醋坛子:“嗯,回头我叫青竹送过来,额涅到时候一定记得先要焚香沐浴才行。而且还不能让别的人碰到。” “知道了,你这个小鬼灵精!” “哦,对了,额涅,你这次能这么快好,还要多谢右部工侍郎家的年夫人。哼,都怪女儿动作太慢了,才让那些坏人抢了先机,把京城里所有的药引子全收走了。若不是刚好碰到年夫人,女儿还得跑断这双小肉腿。” “哟,快让额涅看看,哎呀,真的粗了不少啊。回头得叫青竹给你多按摩按摩。不过,咱们是应该谢谢年夫人,只是如今我还怀着身子,实在不合适去年府。不如这样吧,额涅让你阿玛带了谢礼专程跑一趟吧。” 清月也认为这是最好的法子了,不过……“额涅,我答应了年夫人,有空去她家玩的。听说,她有个女儿跟我差不多大,只是因为身子骨不大好,这才鲜少出门子。” “还有这等事,年夫人即然亲自开口邀请了,想必是真心想请你去玩耍。可惜,环儿还没有出孝期,不然你们几个就可以一起玩耍了。” “嗯,是啊,都好久没有见环儿那小丫头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提起环儿,清月还真是有点想念那个直爽的小丫头了。可惜现在的习俗是:人家没有出孝期,是不能登门拜访的,否则被视为不吉利,环儿就更不可能出门子了,不然会被视为不孝是要浸猪笼的。 瓜尔佳氏看着皱成包子脸的小闺女,“哟,你还说人家是小丫头?我记得环儿可是比你还要大些!” “额涅……”清月抱着瓜尔佳氏的胳膊撒起娇来。又陪着瓜尔佳氏聊了一会儿。再把近些日子发生的事,以及她怀疑梅姨娘的事,都告诉了自家额涅。 并不是清月不担心刺激到她额涅,而是她认为亲自告诉瓜尔佳氏,一旦有什么事,还有挽救的余地。也是提醒她小心提防着梅姨娘。 “梅姨娘?哼,她又想兴风作浪?当年若不是她主动……”瓜尔佳氏低头正好看到清月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儿又给咽了回去。 “月儿,乖,这事儿额涅知道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小心到时长不高哦!”瓜尔佳氏还是希望清月能快快乐乐的长大,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很老成。 清月答应了自家额涅后才出了屋子,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刚才急着来看自己额涅,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事儿。 清月进了自己屋子后,“青竹,你过来下。” “格格,有什么事要吩咐?” “你去给我找个一尺见方的匣子来,我有用,另外,你叫孙小福也来一趟。我找他有事。” 青竹很想说男子不能进入内院的,可是看格格那严肃的表情,再加上刚从福晋房里出来,难道是福晋吩咐的?虽然这么想,不过,还是尽职的把匣子找出来后,去前院把孙小福叫了过来。 在孙小福的眼里,他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清月。去年秋天,在庄子上时,清月在夜间还找过他,让他以灵魂起誓,不把见到的说出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原来,格格居然要教他内功心法和功法。 从此,在孙小福的眼里,自家主子是越来越神秘了,不管她主子如何,从他离开自己家开始,他决定这辈子只效忠清月。 清月拿到盒子后,把昨晚上收了小鬼头的那些符咒,重新耐心的叠成了玫瑰花的模样。把所有的花都装进了盒子里,又在盖子上贴上了一道粉红色的封印符。然后叫严嬷嬷给她找来一块不起眼的土粗布,包了起来。 当孙小福来到东厢房时,清月早坐在八仙桌旁等着了。 “见过格格!” “嗯,小福,你知道了悟现在住哪里吧,把这个包裹亲手交到他手上。他看到后会知道如何做的。” “是格格,奴才一定会亲手把东西交给大师的。” 孙小福从桌子上拿起包裹后就离开了,只是,没想到,当他把盒子交给了悟后。那和尚看到盒子里成堆的玫瑰花,彻底风中凌乱了,热泪盈眶的望着孙小福,怎么可以这样?多么圣洁的驱邪符纸,居然被那个小丫头叠成这样,了悟当时连想见佛祖的心都有了。现在的了悟还不知道,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见到这种符纸。 ....................................... 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三章 似 曾 相 识 (一) 了悟情绪激动的收好盒子后,转过身来对孙小福说:“阿弥陀佛,还请孙施主转告诉你家小主子。了悟一定会好好超度这些冤魂的,只是,还请带一句话给你家小主子,这些符纸得来想必不易还请多多爱惜。” “有劳了悟大师了,小的知道大师必是异常喜爱这些符纸。但是我相信我家小主子这样做必是有其原因,不过,我还是会帮大师把话带到。” 孙小福见事情已办妥就告辞离开了。了悟大师拿着这个盒子哀叹不已,如此极品的灵符有多少年没有出现了?了悟记得师父说过最后出现的时候还是在唐朝。阿弥陀佛,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看来那位小女施主恐怕是来历不凡。 了悟大师拿起桌子上的盒子又用土粗布小心的包起来了,看来得回一趟护国寺了,这么多的鬼魂在几个月大时就被害死,其怨气不是成年的鬼魂可以比拟的。 了悟抱起盒子朝东边院落的书房走去。他住到四皇子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很熟悉的走在石板路上,两边的竹林在初春来临时,一个个竹笋像极了顽皮的孩子争先恐后的跑出来了。了悟走在这宁静、清雅的小石板路上,很难想像一个皇子的书房就在这片竹林后面。 安静的书房院落只听得到风声,了悟来到了书房前抬起手敲门,“笃笃,笃笃”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寂静,旁边的小厮站在一旁默默的守着。 半响里面的门才打开来,一个皮肤白嫩、胖胖的太监打开了门,见到是了悟笑眯了眼,“哟,我当是谁在这会子来爷呢,原来是大师啊,快,请进,爷正在屋里忙着批改公文。” 了悟双手合拢:“阿弥陀佛,有劳苏公公了!”原来这个太监就是苏培盛。 苏公公显然对了悟印像不错,“快进来吧,虽然已是初春,可外面依然寒气很重。仔细别把您冻坏了,到时觉慧大师还不把奴家给唠叨死呢!” 了悟无良的想着,自家师父对着胖胖的苏公公念上三天三夜的经,估计苏公公只有爬着出来的份了。微微抖抖身子还是不要太想念自家那无良师父了。 了悟知道师父对外说是出外云游,但是能够在这里被府上的人多加礼遇,肯定是师父答应了他们什么事,“呵呵,哪里会呢!是公公谦虚了,我住在这里本就多有打扰,想来日后师父回来,必是感激不尽公公对我的照顾。”了悟原本是不通人情,这几个月也慢慢的学会了点。阿弥陀佛,师父要他修练的这门功课为何如此难呢! 苏公公腆着个大肚子领着了悟进了内间,“爷,了悟大师来找您有事!” 胤?半晌才从那堆公文里抬起头来,伸手捏了捏脖颈。 “爷,可是脖子酸痛了,小的给爷揉揉?” “无事,苏培盛去叫人沏一壶上好的热茶来。我要和大师共饮一番。” “喳,奴才这就去吧,只不过……” “行了,再吩咐端一碟糕点来吧。” “这个……,爷,你今儿忙了一天都没有进食!福晋吩咐过奴才要好好伺侯主子进食。” “行了,再过不不久就要吃晚饭了。先上碟糕点来吧。” “喳!”苏培盛无可奈何的走出去吩咐小厮们办事去了。 “了悟,住在府里可还习惯?” “多谢四皇子关心,贫僧在这里住得很自在,府上的人对贫僧都极好!” “嗯,我与你师父相交数年,你同我不必如此客气。我第一次见到你师父时还是在我佟额娘刚去世那会儿。” 胤?第一次见到觉慧大师,是在佟额娘快要去世前的一个晚上,不知道当时佟额娘跟大师说了什么,大师出来后就给了他一张符,说是可以保证他在十二年内平安。随后佟额娘把自己叫了进去,当时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当佟额娘单独告诉他那个消息时,他整个人如同掉入了冰窟窿里一样。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当年佟额娘讲的是真事。必竟这些年虽然不讨父皇的喜欢,但也还能平稳度日。 一阵短暂的沉默后,“阿弥陀佛,师父说过四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助。” “嗯,对了,你找爷有何事。” “四皇子可还记得城门史家那位嫡女?” “嗯,记得!”胤?是第一次见到有如此大胆的人敢那样直视着他,眸子里是那样的清澈见底,给人宁静、祥和的感觉。 “四皇子,刚才那位清月格格派她的小厮过来了,送来的盒子里装了一些含有怨气的东西,贫僧需要回护国寺请师兄们相助方能化解。” 原来那小丫头叫清月,胤?没来由的心里一颤,他皱眉问了悟,“如此严重。”对这些他是非常熟悉的,以前在阿哥所时,宫里每年都会请高僧来宫里诵经超度枉死的鬼魂。那个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他自从阿哥所搬出来,感到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轻了不少。 了悟把盒子放桌上打开给胤?看,“是的,这次的怨灵有不少。” 胤?面无表情的拿起一朵符纸叠的粉玫瑰端详起来,怎么会是西洋那边的花?御花园里也种了几株开的花是艳红色,并末曾见过粉色的,难道真有此颜色? “这些花都是……” “是的,贫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 “你定在何时起程。” “贫僧想越快越好,明日一早就想把此盒子送往护国寺。” “嗯,爷明日一同前去。” “啊?哦。” 苏培盛端了一壶热茶,一碟子糕点进来,“回爷,茶已经沏好了。”说完苏培盛把东西仔细的摆在小茶几上。 了悟跟胤?说好事情后,喝了一盏茶便起身告退了。 “苏倍盛,去吩咐马房备好马车,爷明早同了悟出门一趟。” “是,爷。刚才福晋派人来问爷是否回后院吃晚饭。” “嗯,去吧!”说完就继续回到书桌前看起了折子。 此时在年府,年夫人正跟年老爷商量着明日去护国寺进香的事。 “夫人,你确定要带嫣儿同去?” “是啊,老爷。嫣儿如今也有六岁了,前儿在药店门口碰到一个比嫣儿还要小的孩子,看着那孩子健健康康的,到处跑着为自己母亲求药时。我这心里真的很难受啊,呜呜~~~~~,呜呜~~~~~~,老爷!” 年老爷看着自家夫人提起小女儿就落泪心里也不好受,轻轻的搂过自家夫人拍拍她的背,“好了,夫人不要难过了。嫣儿如今已活过五岁了,回头我叫儿子给那道士多送些银子过去。” “哼,关那道士什么事,我看是佛祖保佑我的女儿才是。那道士就是到处诓人钱财的。” “好,好,好,夫人说的有理。即然想带嫣儿出门走走也好。只是随行的车辆及所需的东西可都要准备好。” “知道了,老爷,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生的。”破涕而笑的年夫人很高兴的叫来了下人吩咐一番,又派人去告诉了自己的女儿。嫣儿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怎么出过门,最近身子骨略好些了,能出门看看一定会很开心。 一个年方七八岁的小丫鬟走进了年若嫣的屋子里,“小姐,小姐,有好消息啦!方才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明日一早带小姐去护国寺上香。” 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瞧你大呼小叫的,小心被奶娘见到了又要数落你了,云落你刚才说娘明儿带我去庙里?明儿是什么好日子吗?” 那叫云落的小丫鬟走进里间小心的扶起躺在床上的年若嫣,吐吐小香舌回答她:“对不起,小姐奴婢刚才听到明天能出门子一时开心,到忘记小姐还在休憩。” 年若嫣拿起她那纤弱却又如白玉般的小手点点云落的小额头,“你怎知我一定会带你去呢,我偏不想带你去,玉沉就比你要听话、乖巧多了。” “不是吧,小姐,嗯~~~~,带奴婢去啦,好不好,求求你啦!” 玉沉刚从套间内的库房取了一件大红色的狐狸毛斗篷出来,“云落,你怎么又在烦小姐。没看到小姐刚起来,你也真是的连件衣服也不给小姐披好。” 被玉沉这么一说,云落后知后觉的发现没有给年若嫣披上外衣“小姐,都是奴婢不好啦!对不起!可有冻着了。” “好啦,我没事的,瞧把你俩给唬的。” “小姐,这不是奴婢们担心嘛!” “放心吧,你们同我自小一起处大的,这份情谊总还是在的,我若有一天去了,你们也不必太难过。我会叫我娘给你们好好安排一条出路,算是报答你们这些年没日没夜的照顾我。” 两丫鬟一下子跪地上,“小姐,呜呜,快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了。” “我的身子骨如何,我自己还不知道么?就你俩天天在我明前哄着我说好听的话儿。” “小姐,奴……奴婢们是真的天天盼着小姐能好起来。” “好啦,都是我的错只不过随便说说,看看你俩哭得跟过小花猫似的。” “小姐……” “快起来吧,地上凉着呢,你们要是倒下了,我找谁来照顾我?还不快起来!” 云落、玉沉一听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拿手帕子擦了擦脸。年若嫣见她俩哭得眼眶红红的,叫她俩去打了凉水敷一敷,免得被旁人瞧去了又添话根子。 年若嫣靠在枕头上看着灰暗的屋外,自己如今不过才六七岁,就已如垂暮之年的老人一般困守在这间小小的院落里。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都是通过云落、玉沉的描述,外面一定很美很美。她感到很孤独,虽然有父母兄长的疼爱。可是她能从他们眼里看到浓浓的悲伤,在她面前都只是强颜欢笑。她的心里真的好疼好疼却没有一个好朋友可以倾诉。是的,一年四季,大多时候她只能保着药罐子过活,谁又愿意跟她做朋友呢! 第五十四章 似 曾 相 识 (二)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四阿哥府那厚重的朱红大门被缓缓的推开来。胤?和了悟带着侍卫门从里面走出来。 苏培盛牵过一匹枣红色的马,“主子,行云过来了!” 胤?接过他递过来的缰绳,“嗯!”然后翻身上了马,所有的侍卫都齐整的围在胤?和了悟的周围,了悟的紧紧的背着那个土粗布包着的盒子。等所有人都上了马后,他手一挥,“出发!” 只有“咯哒,咯哒”的马蹄声击打在青石板上,每个人都很沉默,谨慎的注意着四周。侍卫们虽然不知道那位大师背的是什么。见自家主子一脸的凝重,不由得提高了几份警惕。 “了悟,如果,遇到意外情况,你只管护住盒子就行了。” “阿弥陀佛,师父曾交待要徒儿一定要提醒四皇子,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还是要少造杀戮。否则,那道符咒是保不住四皇子了。” “爷,知道!” 了悟知道他无法劝动这位四爷了,“贫僧一定会小心的,观日出,紫气东升此行必会一番风顺,所以……” “嗯,以防万一!” 之后,没人再交谈打马加鞭的向护国寺奔去。一路上出奇的顺利,竟然没有出现什么人要抢夺这些阴魂。这让了悟百思不得其解,按照这些阴魂的怨气来看,被拿来养阴盅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手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弃才对啊! 不过,能顺利到达护国寺他也不求真相了。把这些怨婴都超度,送去轮回已经是功德一件。 从庙门的右侧门进入大殿的院内,了悟拦住了一个小沙弥问到:“阿弥陀佛,我方丈师兄现在人在哪儿?” 扫地的小沙弥举目望去,发现是了悟,“阿弥陀佛,见过了悟师叔,方丈这时间,应该正在居室里研究佛法。” “阿弥陀佛,知道了,谢谢小师侄了。四皇子,贫僧需跟方丈师兄细说此事。您是随贫僧一同去见贫僧师兄呢,还是……” “爷,今儿不下山。” “那贫僧先把盒子里的东西交给方丈师兄,请师兄多安排人手超渡这些可怜的阴魂,阿弥陀佛!” 了悟叫过小沙弥带胤?和其他人去客房先休息下。他便行色匆匆的赶往方丈的居室,找他方丈师兄去了。 小沙弥走过来带着他们几个熟门熟路的往客院这一片走来,到了这一带小沙弥欲往最近的客院引去。苏培盛对那小沙弥招招手,叫到了跟前,“我家主子最喜欢的,是最里间的那个幽静院落。” “阿弥陀佛,了悟师叔并不曾提前知会本寺,说这位施主会过来,今日寺里来了右侍郎家的女眷,正好安排在了那个院子边上。小僧怕吵到这位施主了。” 苏培盛见其解释的头头是道,回转身子走向胤?,“主子,那院子边上今天来了几位女客,可还要那间?”胤?朝他点了点头,苏培盛便叫小沙弥引路去了那院子。 来到院子里,苏培盛带着人把客房都整理好后,才来到胤?面前打了个揖,“回主子,侍卫们已经安置妥当了。” “嗯!” 苏培盛拿着佛尘站在胤?的身后,不时的给坐着看经文的他添茶倒水。一个时辰后,胤?抬起头来,“苏培盛,叫人送些素点心上来。”待苏培盛出外面吩咐候着的小厮时。 胤?抬起手,轻轻击打了三下,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蒙面男子,屏声敛息的出现在胤?面前。 “春闱要开始了,你传令下去,多注意一下今年的恩科。留意是否有值得招收的人。皇阿玛今年要招收一些可用的汉人!”那人行了个礼后又如来时一般走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这不过是梦一场。 “苏培盛!” “主子,奴才在!” “你陪爷出去走走吧!” “喳!不过,主子,等下那些素点是送到客房里还是?” “嗯,爷记得这客院附近有一片梅林!” 苏培盛不再言语,低着头,跟在胤?后面边走边想:难道主子还在惦记着,去岁秋天闻到的梅香味?可是,当时他确实没有闻到,回京得了闲后,也求证过当时同在的侍卫们,结果,是没有一个人闻到! 胤?带着苏培盛绕过院墙,走向窄窄的小径拾步而上。拐了个一弯,眼前就出现了一片雪梅林,残梅争日晖,别样动人心。 胤?看着这边残梅林对苏培盛说:“爷,一个人走走。”不等苏培盛再??率裁矗?范g径自走入了残梅林中。 他伸出手抚摸着雪梅枝,当年,佟佳氏还在世时,也很喜欢这种景色。只是,当时胤?还小,不懂得这种悲伤的情怀。 只记得,那年,病刚有点起色的佟佳氏对只有几岁的他说:“?儿,佟额娘啊,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不该进这个笼子,额娘现在就如同眼前这残梅一般!不过,你还小不会懂,你只须记得,以后,若是碰到了自己喜欢的女子,就一定要真心的好好对她,若是给不了她幸福记得一定要放手,知道吗?” 佟佳氏爱怜的摸摸胤?的小脸后,悲伤的望着这片梅林,这辈子走不出去的皇宫里,是不允许掉一滴眼泪的。当初的爱恋,早已变质,再也绊不住她那渴望得到解脱的心,无论,是哪一种方式,她都很愿意。 胤?当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更不懂得什么情情爱爱。他的皇阿玛教会他的,只有守护大清江山,帮助太子哥哥看好这个家。 之后,佟佳氏再也没有法子去那片梅林了,自那次谈话后,她病得更严重。没拖上多久撒手人寰,扔下小小的胤?,独自在那座冷冰冰的宫殿里面对行行色色的人。 他的皇阿玛,只在佟额娘去世那一刻陪在了她身边,他在垂幔后偷偷的看见,佟额娘离去时是带着微笑走的。 后来,他也搬回了永和宫。只是,那位亲额娘却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渐渐的,他也长大成人了,直到他大婚后搬出了阿哥所。 他才好像有点明白佟额娘的话,她是不屑与满园桃李争春色。那个皇宫,对她而言只是一座困住她一生的牢笼。 “小姐,快看,这个枝头的梅花数最多了。只是,如今已是初春,小姐为何最钟情于残梅呢?” 一个小丫头如泉水叮当般的声音打断了胤?的回忆。满心不高兴的他,回过头冷冷的看去,究竟是谁这么不知礼数。 正在赏梅的两个小姑娘感到一道冷冷的目光望过来,那个年岁小点的姑娘转过身来同样向那少年看去。 胤?呆若木鸡的望着那个小姑娘,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怎么会有人长得跟他佟额娘如此的相似。虽然,那小姑娘还是稚童,可是那眉眼间十足的像极了佟额娘。胤?的眼角湿润了,定是佟额娘在天之灵知道自己如此想念她,才会派这样个孩童来到他面前。佟额娘,您没有抛弃?儿,您一直在天上看着?儿! 年若嫣见这俊俏的男子一直沉默不语的看着她和云落,心中泛起一阵涟?j,久久不曾消失,不觉两颊一阵发热,咬咬下樱唇轻移莲步上前行了个礼,“还请这位爷见谅,我家小丫鬟不懂事,没有留意到林子里还有其他人,到是扰了这位爷的雅兴。小女子替我家丫鬟赔不是了!” 站在一边的云落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过来,“还请这位爷莫怪,奴婢在这里给您行礼赔不是了。” 胤?到也没想过要难为这两个小姑娘,“无事,起来吧!这本就是寺院供香客游玩的地方!” 云落起身后走过去,扶着弱不经风的年若嫣,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实在不宜与外男有太久的接触,她俩行个礼准备回客院。 不想胤?问年若嫣,“刚才看姑娘似乎很喜欢残梅?” 不知为何胤?对年若嫣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他,第一次,没有刻制住自己的情绪,很冲动的想跟年若嫣再交谈一会儿。 年若嫣悄悄的微垂着头,用眼角余光偷偷的看向胤?,“回这位爷,小女了,我,是很喜欢残梅。只因,觉得即使它再孤寂,它依然会在严寒在日子里,繁花满树而不与桃李争春。” 云落,平时虽大意,可是在这种男女大防上还是很醒目的,她见自家小姐回答了,也不等胤?开口便说:“这位爷,我家小姐出来时辰已久,我家夫人肯定已经等得着急了。” “啊,是爷唐突了,你们也不用称呼我这位爷。我在家里行四,你们唤我四爷即可。” “四爷,那奴婢和我家小姐先行离去了。我家夫人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么责罚小姐呢!” 云落行了个礼,便扶着年若嫣往客院行去,胤?久久的立在原地,望着那个小人儿,不知为何会有一种不安。只有,当那小姑娘在身边时才会感觉很舒适! 云落见行得远了,悄悄问年若嫣:“小姐,刚才那个阿哥长得怎样?” 年若嫣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外男,而且还是那么俊俏的人,只是怎么老喜欢绷着脸,想必,笑起来一定会天地为之失色:“云落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小嘴!”被云落问到心坎上的她即恼又羞。 “好,好,好,奴婢不说了。唉,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阿哥。凭小姐的家世,想来也是门当户对呢!” “云落,不许乱说!” “是,奴婢不说了,唉,也不知道这个四爷是否已经娶妻生子了。哎呀,那可怎么办啊?” “四爷是黄带子!” “啊?小姐看出来了?哦!小姐,你是不是看上了。” “哪有啊?不许再说了!” “奴婢不说了,要不,回头告诉二少爷让他去打听打听。” “云落!” “小姐你确定不说,你现在还小可以先定下来的!咱们是汉军旗,又不像那些个在旗女子必须得选秀的!” “不许告诉二哥,我还小着呢!云落,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两个小姑娘越走越远,绕过院墙再也不见身影,留给胤?的,只有那长满了青苔的斑驳院墙。佟额娘,您还会让这样的一个人儿出现在儿子面前吗??儿真的好想好想您了! 第五十五章 一 定 要 考 上 清月把那些怨灵交给了悟之后,就不再操心这事儿了,非常遗憾的是,害得她额涅病倒的罪魁祸首,遍寻后,了无踪迹。 晚上,瓜尔佳氏难得大方的,一次性赏了清月两只大大的烧鸡。 清月在自已屋里,仔细的端详起桌上的两只大烧鸡,看了半天,到底把哪只烧鸡给小黑子呢? 两只好像都好肥哦!流着口水的清月左右为难,为毛自家额涅非要做两只一样大的。要是一大一小,她就不用为难成这样子。 清月歪着小脑袋瓜儿想想:她坐在摇摇椅上抓着个大烧鸡吃着,旁边蹲着一只小黑猫,用小肥爪子捧着一只小烧鸡啃着,那画面,该多和谐,多唯美呢! 再次看看桌上的两只烧鸡,清月坚定的点了点头,先空手进了空间。 小黑子早就守在那里了,一见清月显身,那就跟看见了烧鸡一样激动,向她扑了过来,“喵~~~~,月儿,你怎么才进来,人家等你等得好心急了!”说完还眨吧眨吧抛个猫眼儿做害羞状。 清月被这只死肥猫抛媚眼的样儿雷倒了,“噗~~~~,你这是跟谁学的啊?你不是说你是猫爷吗?” 小黑子一脸为难的低下了猫脸儿,然后又抬起来,眼泪汪汪的望着清月,“有你这么戳人家痛脚的吗?今天,咱不想当猫爷咱要当御姐!总有一天,会知道咱是公的还是母的!哼!” 清月看着脚边的小黑猫嘴角抽了抽,绷住啊,咱不能笑场。 “好了,你今天最可爱了啦!” “人家今天是御姐!讨厌!” “好吧,小黑子御姐!请问,你是在哪儿学得这一招啊!” “什么嘛,清月最讨厌了,人家是黑猫御姐,不是小黑子御姐!” 得,小黑子生气了,撅起它的小猫屁屁对着清月。可是,它忘了,它一直属于裸奔一族。 清月拿起自己的小手,戳戳小黑子的小屁屁,“嗯,鉴定完毕,小黑子的小屁屁果然很白!” “嗉”的一下,黑影一闪,小黑子害羞的躲到了清月的背后,非常生气的大叫,“清月,你大大的坏透了。嗷呜!再也不跟你玩了。”炸毛的小黑子,弓起背,猫毛倒立。 清月转过身,无视愤怒中的小黑猫,抱起了翘着猫嘴的它,“你确定,不跟我玩了?” 傲骄的小黑子把它小猫脸扭向一边,“哼!” “这样啊,好吧,今天,本来还想留一只鸡腿给你吃的,看来,某只猫是不稀罕了!” 什么,今天有烧鸡吃?小黑子,立刻坚起了两只小猫耳朵,生怕露掉一点点声音。 清月故意装着没看到它的表情,偷偷用眼角余光好笑的看着它。“哎呀,看来,今晚上的烧鸡我要一个人独享咯!” 什么,月儿想一个人吃掉,太过分了,那肯定是额涅做给它吃的。可怜的小黑子,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人家瓜尔佳氏是做给清月师父吃的,就它,这肥猫样儿,拎出去谁信它是清月师父! 小黑子马上改变战术,一脸讨好的用小粉舌舔舔清月的小手,“喵~~~~,月儿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最漂亮的……” 嗯,等等!月儿手上,为什么有烧鸡的味道!回过神来的小黑子,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儿了,她肯定是在外面偷吃了! “喵~~~!月儿你还过份了!居然背着我偷吃!”,啧啧,瞧睢那幽怨的小眼神,活脱脱的,就像是逮着在外面偷情回来的老公一样。 清月翻翻白眼,叫你手贱,叫你去摸那肥肥的烧鸡,这下,被小黑子逮到证据了,想藏也藏不了了。“咳,那个,我这不是还没吃嘛。东西还在外面桌子上,我是进来叫你出去吃的!” 小黑子一脸的不相信,“为什么要出去吃,以前不是都拿进来吃的吗?” 清月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咳,那个,我是见那些个俗物,拿进来扔得处都是不好嘛!” “不对,你以前不是说,要扔到田地里给那些灵药施肥吗?我要你给我盖个猫厕,你都是叫我从哪里得到的,就应该归还哪里啊!所以,现在的灵药才会长得如此肥啊。” “嗯,咳,那个,你是最伟大的神猫,那些个烧鸡哪能跟你比,所以,我觉得,那些烧鸡还是少拿进来好,这样能少污染这个灵气充盈的空间,以后,就算拿进来了,那些个垃圾还是要扔出去的。” 清月伸出小手,摸摸额头并不存在虚汗,度娘大婶诚不欺我,果真说谎言的定律是:说一个谎言,则需要一百个谎言来补充说明!下辈子,咱一定要把度娘供起来膜拜! 清月很无奈的把小黑子抱出了空间,跟它一起分享了那两只肥烧鸡,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先在屋里藏起一只,话说,确定藏在屋子里就安全了,小黑子可是连厨房都摸过的,很沮丧的清月,一边叼着鸡腿一边盘算着,如何从猫嘴里抠出更多的食物。 一旁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黑子,还不知道,自家无良的主人正眯着眼,准备算计它以后的口粮了。只一盏茶的功夫,桌子上就只剩下一堆的鸡骨头。 吃饱喝足的两只,扔下一桌子的垃圾,觉得屋子里气味难闻了点,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 清月来到桃树下,坐在摇摇椅上,小黑子轻轻一跃,跳上了她的膝腿上。蹲在那里,拿起它的猫爪子舔了又舔后,用小肥爪子给自己洗了洗脸,才一脸安逸的趴着开始打盹。 清月看着那肥肥的一坨,有种想把它扔出去的冲动,随手拿起了椅子上的玉简开始看起来。唉,以为来了这个朝代,最起码不用起早贪黑的努力学习,削尖了脑袋的去考大学。谁知道还是要苦逼的学习法术! 从瓜尔佳氏醒来的第二天起,清月又恢复了每天去书房打酱油的生活。对于这耿直的有些过份了的田先生,虽然没什么大爱,但是清月还是打心眼里很佩服、敬重田先生的。 为人师表的他,会很认真的对待她们每一个人的功课,哪里做得好,哪里做得不好,不但很耐心的指出来,还会指导她们该如何做才对,一直到她们弄懂为止。 子贤很高兴多日侍母的清月能来上课,嫡额娘好了,他又可以和这个香香嫩嫩的妹妹一起学习一起玩了。 他打心里松了一口气,可以摆脱大妹妹永无休止的问,“大哥,你觉得我的衣服好看吗?”、“大哥你觉得我今天头饰可还精致!”、“大哥,我这耳钉是在玲珑阁买的!看上去是不是很珍贵。”…… 每天面对这些个稀奇古怪,而又很重复的问题。子贤认为,他家大妹妹比夫子还要恐怖。 田先生对这三个学生教得很认真,最喜欢满意的是清月,一点就通,举一反三,小小年纪还很懂得藏拙。可惜,这个女学生并不好那些诗词,独独好练毛笔字和画画。字画字画,字写得好了,学起画来也确实容易多了。 眼看着春闱就要开始了,他也要温习功课,不觉对她们也放松了不少。日子就在清月小盆友打酱油中度过了。 没事儿就跟她的子贤哥哥琢磨出些歪点子,去坑坑那些丫鬟片子们。要不,就是围着她额涅转,如今的瓜尔佳氏走起路来也觉得吃力了。 终于,到了春闱的头几天了。前两天,已经帮田先生在考馆附近订了一间单房,今天,田先生就是要搬过去那边住。好跟那些来参考的学子们,多多交流一番。东阿,今天特意请假,留在家里为田先生践行。 前两天听到这个好消息的几个小的,激动的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终于,可以送走这位田先生了。不知情的东阿也跟着乐呵,看自家的娃多懂事,听到逸儒要去参加科考,一个个都对他信心十足。 大家都聚集在堂屋里,东阿很替自己的好友高兴。虽然性子有点太那个了,不过好友人还是不错的,若是能高中,以后能留在京里是最美不过的事了。 他拍着自已胸脯保证,“逸儒啊,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你只管放心的待到进考场!” 瓜尔佳氏看看自己夫君那熊样,抽抽嘴角,“是啊,贤弟也不需太过操心吃食问题,每日里,每餐都安排了厨子给你做吃食。保证你活蹦乱跳的进考场。” “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嫂子替我多加打点了!” “还是敏儿想的周到,逸儒,你这几天可别在外面吃饭。每日里,就只进食我府上的下人送过去的。还有,你们两个随从,给我好好伺侯好了你家老爷。等科考结束,爷自会有赏。” 那两个随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财,自家的老爷若是飞黄腾达了,他们也少不了好处的,自然是十分尽心尽力的照顾。 “呵呵,看来,我的两个下人想不尽心都不行了!如此,多谢东阿兄了!” 田先生见跟其他儒生约见的时间快到了,先去拜见完老夫人后,起身请辞,东阿率领一家子,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他跟瓜尔佳氏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田先生,希望他能考中留在京城。 而几个小的,是一脸激动的对田先生行了谢礼,子贤做为长子,也是唯一的男学生,对田先生的严厉教导还是很感恩的,他深深的做了个揖。“多谢先生这些日子的费心教导,学生在这里,祝先生考场顺利,来日金榜题名!” 田先生乐得见牙不见眼,好话人人都爱听!看着先生上了马车离去,东阿跟瓜尔佳氏早已进府了。几个小的还默默的站在门口,踮起脚尖向马车望去,三人心中都在想着:先生,你一路好走!咱求您一定要考上,不要再回咱们府上当先生了,啊~~~! 终于,看不到田先生的马车了,三个小的齐齐吐出一口气:从此,告别水深火热的生活,回到养猪的日子了! ............................................. 妹纸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六章 额涅不是一般的狠 府里,表面上,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大家似选择性的遗忘了此事。 自田先生暂时搬进了考场的住所后,几个小的,难得的有了闲暇时间。 清月午后起床收拾妥当,来到瓜尔佳氏的屋子里。她额涅见她进来,端起桌上早已准备的红豆粥来。 “快过来趁热吃了,这是你额涅,我,一大早就吩咐苏嬷嬷在小厨房里熬着的。现在正好炖得烂绵绵的了。” 清月行至桌子边坐下来,接过她额涅递过来的红豆粥皱了皱秀气的小眉头,“额涅啊,吃这个还不如给我多准备些烧鸡呢!” 瓜尔佳氏挺着微隆的肚子,在青芝的搀扶下,挨着清月坐下来,“你这傻孩子,尽胡说,女孩子家,还是要多食红豆粥少食鸡肉才好。” 清月拿起瓷羹吃了一小口,嗯,香滑绵软入口即化,好吃!听到她额涅这么一说,清月眨巴眨巴明亮的大眼睛,望着自家额涅一脸的求解释! 瓜尔佳氏爱怜的拿着手帕子,给清月擦擦嘴角边的粥,“呵,你这傻孩子,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你嘴角上留着的,是准备下顿再吃的么!” 被取笑了的清月撒娇中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喊着:“额~~~涅~~~” 瓜尔佳氏拿手帕子捂着嘴笑道:“呵呵,好啦,这就告诉你,额涅问过大夫了,鸡肉呢,本来是温热之物。夏季脾胃多湿热,夏秋季节还是不宜多食,这时节给你多做点明炉烤鸭,冬天可以给你多做点烧鸡。红豆就可以一年四季食用。额涅的小闺女,总有一天会长大嫁人,这些事,以后额涅会慢慢的教你。” “还有这样的说法,岂不是吃什么都要问过大夫?万一,碰上个从蒙古来的怎么办?” “呵,傻孩子,大夫意思是说,不要像你一样,隔过一两天,就要吃一两只鸡。好在去年秋天,就吩咐果园子的管事,让他在里面多养几只鸡。” 啊,不是吧,难道,额涅已经发现了那群野鸳鸯?清月低下头小口吃着粥,转着脑子想着,万一被额涅知道了,家里可是会刮十二级龙卷风的,为了她的小屁屁着想,怎么叉开话题呢!她突然记起一件事来,“额涅,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年府一趟!” “嗯,最近一段时间确实忙了点,额涅可没有忘记这位恩人呢。正好,过几天你阿玛沐休,我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一些礼仪,你跟你阿玛一起去拜访一下年府。” “嗯,嗯,可惜环儿妹妹不在,要不然,正好这几日我可以去找她玩了!” “呵呵,傻闺女,当今圣上最讲孝道。做人子孙的,自当为先人守孝三年。现在已经刚好一年了嘛!再等两年,等额涅的小乖乖长大点了,就可以跟环儿一起出门子玩了。” “嗯,对了,那天,年夫人告诉我,说她家也有个小姐姐,只是身子骨弱了点,一直呆在府里鲜少出门子。” “哦~~,年夫人大概是想,让你跟她女儿做个手帕之交?汉军旗包衣是奴才,不能跟我们旗人结金兰的,你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手帕之交?”清月上辈子也有几个闺蜜,一起逛街,一起吃东西,一起坐在马路边吃着酸辣粉看帅哥,还会互相取笑彼此的眼光,那时真的好幸福! 唉,自己还要再等三百年才能见到那几个小闺蜜了,到时她们可还曾认出她来。想到这儿,觉得碗里的红豆粥不再有先前的香甜味儿了。 “嗯,是啊,有几个自小一起玩大的手帕交,以后长大了,这情份自是不同寻常了。额涅以后会带你多出门走动,多认识几个闺阁中的女孩子。” “可是,额涅,咱们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啊!” “啥事?” “你家小闺女,可是不懂得如何绣花呢!” “啊,不急,手帕之交也是以后的事,大家相处熟了,能玩在一起才能结交金兰。” “哦,那我可不可以不用绣花的东西,用其他的东西可以吗?” “如果,是你自己最喜欢的那到是可以!” “我最喜欢额涅,阿玛了!” “呵呵,小马屁精……” 清月喝过了粥,收拾干净后赖在她额涅身边。瓜尔佳氏看着缠着自己胳膊的小闺女,挑挑眉,“说吧,还有什么事!” “那个,额涅,洗衣房的管事婆子的死,可查出什么了。” 瓜尔佳氏低头看着清月,叹了口气,“额涅只希望我的小闺女,能快快乐乐的长大。这些事,额涅和阿玛自会处理好的!” 得,还是这副口气,这段时间,清月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每次瓜尔佳氏都是拿这句话打发她。 清月放过这个话题,“额涅,那上等好玉找得怎样了?”不是清月不想拿空间里的东西,给她阿玛做个护身符。 关键是,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好了。她也试过,想要弄下来一小块。可是,到目前为止,清月只有仰望的份。 法力用在那些矿石上连个沫子都没有,什么?交给加工坊?人家显示物品等级太高,请加紧升级空间! 所以,悲催的小月子只得用起了被小梅子鄙视的垃圾:上等好玉。 瓜尔佳氏见清月问起此事,便起身亲自进了里间,翻出个布包着的盒子来。那是一个很破烂的旧盒子。 清月看到此物在想:不会是那种相传不知道多少代,祖辈留下来的遗物吧,难道,又要中个五百万之类的? 清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急切希望她额涅快点说出这句话来,偏偏,瓜尔佳氏把那个破烂盒子,往清月面前一推,“这是你要的上等好玉。” 什么,这个惊喜要自己来打开?清月拿起破盒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天灵灵,地灵灵,天上掉下个冰淇淋。啊,不对,掉下块好宝玉。小手搓了又搓,最后,有点微微发抖的伸出双手。 “哎呀,我说小闺女,你怎么半天不打开看看,不就是块玉么!”瓜尔佳氏看清月磨蹭了半天也不动,顺手就帮她打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清月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看过去,没错!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玉石。根本,就不是什么上古留传下来的好东西,清月听到了自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 “小闺女,快看看,这块石头够不够好!”瓜尔佳氏把那破盒子再次往清月面前推了推。 清月拿起盒子里的那块玉石,仔细看起来了。没想到,还是一块冰种玉。做成护身符的话还是够用了。只是为毛…… 瓜尔佳氏见清月一脸苦瓜样的望着那破烂盒子,很不解的问,“月儿?月儿?这个玉石可还好?” “嗯,这块玉石还不错,额涅,这是打哪儿得来的?” “哦,你之前说过后,我就派人到处去寻找,正巧,有个下人在一条街上的地摊发现了这个。” “啊,为什么在地摊上卖,不去当铺呢?” “来路不正吧,听下人说,那人是吃五石散吃上瘾了!” “哦,额涅,把这玉石拿回来后,你怎么不换个好点的盒子啊!” “小闺女,我干嘛要换,让你师父做一个不就好了,他还会小气的不给咱做个好盒子!” 明白为什么的清月,听到了自己龟裂的声音,这是,自家额涅吗?怎么更像周扒皮呢!有木有,这是虐待童工啊! “怎么了月儿?你师父不会小气到连个盒子,都不顺手给一个吧!” 清月内心里,正有个小人儿叼着小手绢,??的泪流满面。有木有比这更狠的额涅了! 见瓜尔佳氏在问她,“没事啦,额涅放心,咱师父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是,额涅,我师父怕是不懂人间烟火,他也没有这些木材给你雕盒子。” 她一听还以为清月在为难何事呢,“我当是什么不值当的事儿,放心吧,你额涅我早有准备了。青芝,过来下!” 瓜尔佳氏叫过站在外间门帘外,替她们守着门的青芝。青芝进来后行了个礼:“福晋,你小声点儿,奴婢听得到,大夫交待过了,你现在有身子需要多静养着呢!” “得,我看你还没嫁人呢,就开始变得跟嬷嬷一样??铝恕!?p>  “福晋!”青芝被瓜尔佳氏躁红了脸。 “呵呵,好啦,不羞你了,对了,上次我让你们准备的小叶紫檀的种子呢?快去给我拿过来!” 清月在一边傻眼的看着,一脸得意的瓜尔佳氏吩咐着青芝,不是吧,她又跳进了自家额涅挖的坑里,天理何在啊!谁家会有个这么坑人的额涅。 瓜尔佳氏回头看到傻眼的清月,心里那个得意劲儿啊,哼,小闺女你跟额涅斗法还远着呢,当额涅忘记你当初说的话了。 哼,虽然她不知道自家闺女得到的土地有没有更多,光看她,不再天天叫嚣着,浪费了那块灵地的肉疼样,就知道肯定是多了。 而且,家里的蔬菜不但品种多了,量也多了,当自己不进小厨房,就会不知道吗? 青芝费劲的捧着一个盒子进来,清月这次不是傻眼而是石化了。不是吧,这得种到什么时候呢!一百年还是两百年,额涅你不是一般的狠! 第五十七章 瓜 尔 佳 的 巨 坑 无比郁闷的清月,看着青芝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比预料中的小香?不知大了多少倍。瓜尔佳氏在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清月那一脸的悲愤很是乐呵,挥挥手让青芝退下后,对她说:“月儿,怎的不打开瞧瞧!” “额涅,我可是你的小闺女啊!你的贴心小棉袄啊!” 瓜尔佳氏挑挑眉,不理清月,继续端起茶盅喝茶。 清月一脸愁苦的看着她额涅,想了想,伸出四根粉嫩的小手指,朝瓜尔佳氏说道,“额涅,我今年才四岁,四岁而已!” “你这熊孩子胡说什么,把你额涅想成什么人啦!还不快点打开看看!” 清月眼见瓜尔佳氏柳眉倒竖,有台风来袭的趋势,立马迅速的打开盒子,啊~~~~~,她顿时被闪瞎了铝合金眼,额涅,你闺女收回刚才怀疑你的话,你是这世界上,最最最好的额涅了。清月拖着长长的哈利子,望着眼前银花花的一片。星星眼的看着她额涅一脸的求解说,她得小心点,刚掉进自家额涅的坑里,到现在还没爬出来呢! 瓜尔佳氏摸摸清月小脑袋,“月儿去年也辛苦了,这是你去年该得的分红,一共是1025.38两,记帐一向是四舍五入,所以一共分得你一千两整!” 什么?刚才还星星眼的清月,被瓜尔佳氏的算帐法雷了个里嫩外焦!就这么个四舍五入法,干掉了她25.38两银子!已经完全处于呆滞状态的她,没有看到瓜尔佳氏嘴角边的那一丝算计。 瓜尔佳氏伸出两根白嫩的手指,用指头捻了捻,“咳,月儿啊,其实呢,你当初要是少睡点懒觉,肯多花这么一米米的气力,只要满了1050两,你就可以拿到1100两了。” 清月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这样算来,好像额涅讲得也很有道理啊。看来,要想银子更多,自己以后还需多多努力才行,多施法给田地浇水除虫,可怜的清月,再一次不自知的掉进了她额涅挖好的巨坑内! 瓜尔佳氏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小闺女又乖乖的进了自己的小坑内,才开始了她的大坑计划。 她放下茶盅挺着肚子走到清月身边,“乖女儿,告诉额涅,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些银子啊!” 清月一脸警惕的仰头望着瓜尔佳氏,又低头看看盒子里的银子,动作迅速的把盒子盖好用布包起来了,小手紧紧的抱着桌子上的盒子。 瓜尔佳氏嘴角抽抽,自已反省了下:咱,有缺过自家闺女的银子吗?每月都是拿双薪啊,现在她还小,即不用出门子找手帕之交耍乐,又不用买什么胭脂水粉。 清月死死的搂着怀里的盒子说道:“额涅,不许你打我银子的主意!” “傻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你额涅是那种人吗?”瓜尔佳氏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家闺女在她眼里就是钱庄。 “那你想干嘛,你闺女我可是很喜欢银子的!我打算,今晚上把银子铺床上自己睡上面!” 瓜尔佳氏脑门子直抽的看着清月,“月儿,这是你的分红,你额涅都拿出来给你了,又怎么会收回来,你直管放心我不会半夜摸进你房里,把你银子拿走的。所以,你晚上也不用放在床上垫着睡了,啊~~~”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掉钱眼里的货啊!! 清月还是不放心,决定回自己屋里后,把银子放空间里藏好,又说道:“哦,好吧,那额涅你想干嘛!” 瓜尔佳氏特别温柔的对清月笑了笑,直笑得她汗毛倒立、鸡皮疙瘩掉一地。小双紧紧的遮住自己的银子。 “额涅的小乖乖啊,额涅是不是对你最好了!” 清月想都不想的点点头,这不是废话吗!全府就数瓜尔佳氏整颗心都扑在了她身上,当然了,以后有了弟弟妹妹,她也得靠一边去站岗放哨了! “那个,小乖乖,你知道小叶紫檀得值多少银子么?” 清月只知道吃的东西,要如何处理味道才更好,睡觉,要怎样才能睡得更舒服,瓜尔佳氏清楚问她是白问了,也不等清月回答,自己就说开了。 “在我朝,所用的小叶紫檀木均为明代时所采,所以现在市场,凡上百年的小叶紫檀木,有一两紫檀木一两黄金的说法。当然这个指的是上好的小叶紫檀。你房里的家具就是用小叶紫檀木打的,不过只有十几年没有上百年罢了!” 清月流着哈利子想着,春天,在空间里种上许许多多的小叶紫檀,秋天,她就可以收获许许多多金灿灿的钱钱了!可是……,咱得努力晋级功法才行啊,现在空间一天才半个月的时间,那也要三四年才能收获第一批。 这就好比一个大烧鸡摆在清月面前,而她,只能闻着烧鸡的香味却不能吃到一样难受。 “额涅这活我接下了,不过,咱们之前商议的分红比例得改改!这次可是我出了地、出了力的。” “嗯,你说的对,这样吧,在原来的基础上给你加两层吧!” “才三层,额涅,你闺女我,我……” “月儿啊,我是你亲额涅不?” “这还用问吗!” “即然你是我的亲生女儿,那就是说连你人都是我的,那你的银子也同样是我的啊!” 这是什么逻辑啊~~~,清月无语的看着满脸笑意的瓜尔佳氏。 “再说了,你是我女儿,为额涅办点儿事就这么不情愿么,难道你不想你额涅吃得更好些,住得更舒服些,穿得更漂亮些,难道,你不想你额涅天天漂漂亮亮的过着舒心的日子,难道你不想孝顺你额涅?呜呜,你可是从额涅肚子里钻出来的啊,就这么舍不得那么一两层分成吗?” 清月傻傻的看着,刚才还笑得跟蜜一样的瓜尔佳氏这会儿哭得稀里哗啦,难道所有的孕妇都是这么的情绪爆棚? “好啦,好啦,额涅你不要难过了,仔细肚子里的小弟弟,你小闺女,怎么会不孝顺你呢,额涅你说是三层就是三层吧,你小闺女听你的!”清月无奈的败下阵来。 瓜尔佳氏拿手帕子挡住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我的小棉袄最贴心了,放心好了,额涅会把这些都变成你最爱的银子!” 清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是哪儿,算了,谁叫是自己额涅呢! “来人,去把博古架上的那个盒子拿过来。月儿,那是额涅给你准备好的树种。” 清月总算知道哪儿不对了,她额涅是真的早就盘算好了,自已还是傻傻的进了她的大坑,清月有时都怀疑,自己的额涅是不是也来自末来。看看这连环计使得连她都掉进去了。清月自认为她的智商不是一般的高,要不,小梅怎么会成认自己为主呢。话说小梅子的智商要是高的话,那么好的空间也不会被搞成垃圾场了,两只是典型的王八瞪绿豆。 清月看着比那装银子的盒子小不了多少的树种盒子,看看瓜尔佳氏,再看看盒子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呢! 瓜尔佳氏讪讪的笑了笑,“月儿啊,好像是有点多了哦。你额涅自己也想用小叶紫檀家具,还有你屋子里也要摆一套吧,将来你成亲也要有一套做嫁妆,你也要为我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留一套,还有你玛玛,还有你郭罗妈妈家,还有……” 半个时辰后瓜尔佳氏终于停下来了,清月还真不知道,自己得给这么多人准备家具木材。算了算都是至亲的人,每家一套下来是要不少木材,还要留点以后用的,然后再有多的才能变银子。好像自家额涅说得很对呢,是要种上不少才行。 最后瓜尔佳氏的所有想法都实现了,清月的所有想法都被瓜尔佳氏给打扫得干干净净了。等到清月离开瓜尔佳氏的屋子时,除了分得的那一千两银子,又签订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 清月回了自已屋子后,叫来了青竹、严嬷嬷、林嬷嬷。“前段时间我额涅病了,你们都很尽心尽力的照顾着我和额涅,论理你们本就该赏。只是最近本格格忙着陪额涅和玛玛,所以才拖到今天给你们赏银。” 青竹一脸疑问,“格格,你上次不是一人赏了一串手珠子!奴婢瞧着那可不是普通的玩意儿。” 清月笑了笑,”那个自然是好玩意儿,你们可都要收好了!那是我自个儿赏你们的,今天的赏银是府上分下来的。就咱院里的几个有呢!”清月拿起早就放在桌子上的几个锦?,递给了几位。 “青竹,我过几日要去年府拜访,你把给我新做的,要出门穿的衣服都准备妥当了。”清月想起要去年府的事,先前忘记跟她们说了。 “格格,要出门子?!奴婢这就去准备。”青竹接过话后就转身进了内间,为清月准备出行的行套去了。 过了几日,东阿这一天沐休在家,瓜尔佳氏早跟东阿商议好了,事先递了帖子去年府说了今日上午要去拜访他家。 ......................................... 妹纸们,求收藏,求推荐! 第五十八章 拜 访 年 府 清月一大早被青竹这个敬业的丫鬟,从被窝里挖了起来。“格格,好格格,别睡了,你忘了今天要出年府做客吗?” “啊!惨了,青竹,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呢!” 青竹很无奈的翻翻白眼,“格格,时间还来得及呢!” 清月半睁开眼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是还挺早的,即然已经被青竹拉出了被窝,也不打算再睡了。青竹给她收拾妥当后,才到了正屋里,看到东阿也在,清月扑了过去。 “阿玛~~~~”娇娇糯糯的声音叫得东阿那小心肝直颤呦!顺手把她抱起来,“吃过早膳了没有?” 清月乖巧的点点头,“阿玛,我们现在就出门吗?” “怎么,阿玛的小棉袄想出门玩了?” “嗯,嗯,阿玛最好了!” 东阿本想问问她一些事的,又思及周围人多嘴杂便停了此打算。“敏儿,我带月儿去年府了。你在家里好好休息着,有什么事就叫那些丫鬟婆子去办,别累着自个儿。” “妾身知道了,月儿去了别人家玩耍,可不能像在自家一样皮实,听到了没?” “额涅放心吧,你家闺女儿是谁呀,那可是你生的,最亲亲的小棉袄,保证不会丢了额涅的脸面。” 瓜尔佳氏到是相信自家闺女所说,一个四岁大的小屁孩,就敢一板一眼的带着丫鬟婆子上街抓药了,凭这份心智,瓜尔佳氏绝对的放心她一个人去别的府上。 她到是情愿清月跟她撒娇撒?o。也不愿意看到她做着超出她年龄的事,她希望清月在孩提时代是快乐无忧的。 不过瓜尔佳氏心里还真的很得意,整个大清,有谁能生出一个被真正的神仙收为徒弟的女儿呢。 清月随着东阿来到了前院,院子里早已停着两辆马车,其中一辆马车上,堆了大半车包好了的礼仪。清月不明白的望望东阿,怎么有这么多? 东阿看着自己小闺女睁着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那堆礼仪,便把她抱了起来说:“月儿,去人府上谢恩,不但但是送几件礼。还要把那家人的主要成员以及关系,都要摸清楚,每一个人根据其身份、年纪、男女的不同,所需备的礼也不同,只有办红白喜事时,才可以拿些银钱送与主家。” 清月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么多的讲究,哪像现代,无论什么事找个红包,里面放点人民币送过去,主家满意,客人省事,大家都皆大欢喜! 清月小盆友站在一旁很是无良的想着!这时代若无论碰到什么事,都拿红纸包点银子,不知道会不会把那些古板的老学究们,气得猪尾巴辫倒立呢!东阿抱着清月上了马车出了府,撩起帘子看了看外面,因时辰还早街上行人并不多。 他并没有骑马,而是和清月一起坐在了马车里,见得周边没什么人,一脸我是在做贼的样儿,低下脑袋小声的问起了清月,“乖女儿,你额涅说的可是真的?!”东阿那长着厚茧的双手不自在的搓着,可怜巴巴的望着清月,生怕她不点头。 清月坐在车里双手撑着小下巴唉了口气,这真是自己的阿玛吗?为毛所有男性都对能上战场,如此的热血沸腾呢?半盏茶过去了,清月依然姿式不动的看着东阿。一盏茶过去了,清月还是保持不动…… 东阿从满心满眼的期盼,到垂头丧气,到最后的归于失望、平静,“无事,阿玛只是随便问问,咱小闺女已经很利害了,看看小闺女把那杆子枪法改得,那叫一个高明啊,阿玛按照你说的,使起来那才一个行云流水,哦,还有你教阿玛用的杀气,那天外城西头里,李老头的婆娘……,总之,阿玛那天把李老头,和跟李老头打架的那个汉子,一杆子就把他俩吓趴下了。阿玛是不是很利害,就虚晃一枪哦,我就是这么使出来的……” 清月看着给她比划的东阿,想着自己阿玛这得多饥渴了,连两个普通人都要拿来练手过瘾。清月暗自摇摇头,难得,自家阿玛也有要追的梦想!只不过在福利相当优厚的清代,应该没有几个人旗人在乎什么梦想不梦想的吧! “咳,阿玛,你认为你的这手枪法在军营里能打败多少人!” 东阿笨拙的数了数手指头,“小闺女儿,咱也能撩倒几十个大汉子吧。如果,尽全力百来个是没问题。咱闺女儿是谁,小手指头一挑,那枪法就比一般的利害了不知多少。” “即然阿玛你都有信心撩倒那么多人,为何,没有信心能够在军营里过得更滋润呢。” 东阿拍拍大腿一时冲动的站了起来,头顶很幸运的中了*彩。就算痛得龇牙咧嘴,他还是很高兴。 “可不是么,乖女儿,阿玛告诉你,在那个军营里要征服所有人,都是要靠拳头的,老子拳头大,必定会是第一的。哈哈……” 清月无语的看着已经抽风了好一会儿的东阿,心里无比的期盼能早点到年府。不然自家阿玛是不会消停的。 而在汉军旗居住区,有一个胡同,胡同口长了颗百年老槐树,因此,此胡同便得名槐树胡同。 在胡同的末尾有一户人家,门前蹲着两尊威武的大石狮子。宽阔的石阶之上,朱红大门两侧,左右小角门之前,坐着两排华衣冠服之人,正大门之上有一鎏金大匾,上书“年府”二字。 城门史家的马车行至年府门前便停了下来,其中有那极具眼色之门人,已快步入府禀报自家主子去了,剩余之人皆下得台阶来迎侯。 待马车停稳后,早已从后面马车上下来的严嬷嬷,已拿了个小板凳立在了一边。东阿带着清月出来,朝严嬷嬷挥了挥手让其退下,他直接跳下了马车,伸手把清月抱了下来。 听到下人禀报的年大人,从府里迎了出来。东阿把清月放在地上,拱了拱手:“见过年大人!” “东阿老弟,何须如此客气,想必,这就是你的小女儿吧,当真如我家夫人所言,聪明伶俐,娇憨可掬,东阿老弟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哪里,哪里,是小女儿太过顽劣,才让她不小心溜出了府,到是有劳年夫人照抚了。”东阿嘴上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却掩不住的得意,自家闺女儿不但聪明,还很孝顺呢! 东阿随后又说到:“这次特意登门道谢上次年夫人伸已援手,才能让我家福晋这么快就痊愈了。” “哪里,哪里,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 “请!” 年大人亲自把东阿迎进了府里,他家的这宅子自与别个又有不同。处处皆是雕栏画柱,假山林立,两边抄手游廊处,花团锦簇,游廊上挂着各色鹦鹉。见到外人行来,扑哧,扑哧的拍着翅膀,小嘴里嘣出,“给您请安了!”“吉祥如意”之类的话来,好一热闹繁华之处。 年夫人闻讯后,已经迈着小脚从后院赶了过来,老远的看到了那个穿着大红旗服的大红包,她眼角湿润的快步走了过来,“今儿早上,家里的树枝上,喜鹊儿就叫个不停,我就估摸着,大人一定会带着清月格格,来找我家小女儿玩耍的。” 年夫人这才把目光落在东阿身上:“见过东阿大人!” 东阿有些腼腆的做了个揖,“见过年夫人,上次,真的多谢年夫人帮手。福晋的病才会好的如此快。” 年夫人笑了笑,“看到清月格格过来,想来你家福晋身子已经康复了。只是,我府中事情繁多,自家小女儿身子骨又弱,偏三天两头的病倒了。无法亲自去府上看望郭络罗福晋,还请大人见谅!” 东阿忙道“哪里敢劳驾年夫人,我这次除了特意登门道谢。也是带了自家女儿过来的,听她说起过,年夫人有一小女儿,与她年岁差不了些许,想来她俩及能玩到一块儿。”东阿早就听瓜尔佳说过,年大人的小女儿只是先天不足之症,打小身子弱了些,并没有什么疫症,他才放心的带了清月过来。 年夫人听得眼前一亮,热泪盈眶的曲身行礼要多谢东阿,东阿忙避让开了。年夫人真心的感谢,自家小女儿打小身子骨弱,又时常卧病在床,许多人家都很忌讳,怕过了病气去,觉得甚是晦气。 每每她邀请别的夫人家的小姑娘来玩耍,都是遭到百般推脱,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城门史大人,竟然会毫不在意这些。 便越发的喜欢上了清月,打心眼里想认了她做干女儿。只可惜她家只是汉军旗,又是包衣奴才出身,无法实现这一愿望了。 年夫人喜爱的拉过清月,对年大人和东阿说,要带清月去后院找自家小女儿玩耍。东阿自是同意的。 清月随着年夫人进了后院,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中,后院入口处是一池春水,池子周边散落着玲珑多姿的太湖石,湖中小荷才露尖尖角。两边扶手走廊的花窗外,种的竟然是只适合生于江南的观音竹。再往里行走,在正院的外面,靠湖这边种了十多株垂柳,整个院子少了一分北方的厚重大气,多了一分江南的温婉细腻。 .................................. 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女王星纪元》] 第五十九章 结 识 清月很好奇,生活在这样美丽院落的年小姑娘,会是什么样儿的呢?这一刻,她心里是无比激动的。前几日,在家无聊之时回想了半天,历史上,康熙皇朝有名的年姓,只有那个四阿哥的小老婆了! 这还是清月前世,520小说爬文得来的知识,至于叫什么名字,家里是否住在京城,好像每本小说里描写的都不一样,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她很想问问自家阿玛,那个年大人,是不是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年遐龄呢? 好在理智告诉她,忍住吧!姐,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这家到底是不是那个年贵妃的母家!在清月眼里,胤?就是一个闷骚男,她内心里,燃烧着八卦之火,他对年小老婆到底是真的爱入骨髓呢?还是只想堵住悠悠众口。 她随着年夫人进了正院,里面比外院还要夺人眼目,虽是早春,但入门的两旁早已繁花叠云,可见其主人为此物费煞了心思。两人顺着宽阔的青石板路,再行将下去,便是几处花圃,中间围着两株百年杏树。正面是五间大房的主屋,左右抄手游廊两边是厢房。 年夫人牵着清月的小手走进堂屋,入门处,是苏绣的江南烟雨图的插屏,插屏前有一座紫檀雕牡丹大案,案上摆设一西洋玻璃座钟。绕过屏风,早已有数个穿红戴绿的丫鬟、婆子迎了上来。 两人坐下来后,年夫人又吩咐自己身边的一个中年婆子,“李妈妈,你去把今儿早上才做的江南糕点,端上来一些,给清月格格尝尝。咱江南的小吃,味儿还是有些特别的,格格若是喜欢,等回去时再多包些去吃,都是自家厨子做的,不妨事!” 清月对糕点远没有对烧鸡来得狂热,不过,有前世才能吃到的江南小点心,她还是很开心的。 装出一副乖乖女的样儿不多行一步路,不多看一眼旁物。让深受《烈女传》熏陶的年夫人赞叹不已。显然,清月的家教是极好的。她更放心自家的女儿,跟这个小姑娘交朋友了。 等丫鬟们把那些精致的小糕点端了上来,年夫人招呼丫鬟们把小碟子、小银叉子放到清月面前。“快吃吃看,这是我们从江南带来的厨子做的。” 清月只觉得一阵胃痛,尼玛,这是做吃食呢!还是做来摆着看的,就那么一小块,都不够她塞牙缝。 她想归想,还是拿起银叉小心的挑起一小块糕点,放到了嘴里细细品尝。入口即化的玫瑰软糕,不似北方的口味重,稍偏清淡甜腻些。清月尝了一块后放下小叉子,“谢过夫人,软糕的味道,确实与京城这边的不同,更加的清爽些。” 年夫人显得极其高兴,“可还喜欢这味儿?很多北方人都不爱吃这种甜食,总觉得腻歪歪的,想着小姑娘都喜欢甜一点的点心,才让下人们上了这些江南糕点,若是别个到我家来,我还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她们呢,没得浪费了我的心意不说,还白白糟蹋了这么精致的糕点!” “嗯,确实味儿还不错,就是不吃,光看着这精致的花儿,心情也是好的。” “哟,瞧你这张小嘴儿,真够甜!你再吃些点心。先前下人来禀,说你们来府上了,我就已经派人去通知我那小女儿去了。” “不妨事,正好,我还可以多吃些地地道道的江南小食。” “慢慢吃,我那里还做了许多呢!难得,有人喜欢这种正宗江南口味的。我家小女儿本有不足之症,前儿方把脚裹了,有些怠慢之处,格格可别放心上哦!”年夫人说完,又派了下人去看看自家小女儿收拾好了没有。生怕清月坐不住,可着劲儿的招呼她吃东西。 她陪着清月坐了一盏茶功夫,又派下人去看探了几次。年若嫣在云落、玉沉的搀扶下,方才姗姗来迟。 活?o多话的云落对年若嫣说道:“小姐!听说,夫人给你找了个手帕交呢,小姐以后,也可以有朋友来往了。” “唉,云落,你就别哄我开心了。就我这破柳絮之身,又有何人愿意同我来往呢!” 云落可不这么认为,“小姐,听说,这次是那家的大人,自个儿带着小女儿来的,特意登门给夫人道谢的,还听说,那个小格格是专门为了见小姐,你,才来的。” 年若嫣很惊讶云落话里的称呼,“旗人?我家一向交往的不是只有汉人吗?鲜少与旗人打交道的。” 另一边的玉沉接过了话头:“小姐,谁规定了汉人就不能跟旗人交往了,哼,若不是夫人帮忙,她会好心的来见小姐?” “玉沉,休得胡说!人家本就不识我家人,只因为母亲的一时善心,才得以结交的。” 云落嘴快的抢道,“小姐说的没错,我看,末必每一个旗人都看不起咱汉人,再说了,我家老爷的官职可比这家的高多了。佛祖保佑,小姐!这回能如愿结交到闺中好友了。” 玉沉眼见自家小姐一脸的落寞,很是恼怒的瞪了她一眼,“云落,你怎么会知道人家愿意……,小姐,你别听云落瞎说,奴婢认为,还是先看看人品怎么样再说。” “嗯,玉沉说的也没错,对了,咳,咳,你们帮我看看,我今天的打扮可有不妥之处,若是人前失仪可就不好了!” “小姐本就长得和仙女一般,如今打扮起来,连那些花儿,朵儿的都*失色呢!” “咳,哟,小小年纪你就懂得措词了!” “小姐,依奴婢看,是玉沉想早点定个婆家了。呵呵……” “云落,你个死丫头。你等着,我早晚要撒烂了你那张利嘴!” “哇,小姐,你看,玉沉这样儿像不像赵家那泼辣媳妇。” 年若嫣制止了两个丫鬟的斗嘴,“呵呵……,别闹了,我们已经到了正院了。” 年夫人见到年若嫣那削瘦的身影轻轻松了一口气,赶紧的叫丫鬟们把专门给年若嫣准备好的,放有银丝碳的暖手炉拿出来。 清月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年若嫣着一袭珍珠紫的,镶滚苏绣锦缎大袄,下面套了一条比大袄着色略深的,绣有白玉兰花的紫锦墨花裙,腰系一比目白玉双鱼佩。一段路行来大汗淋漓,娇喘嘘嘘。道不尽的弱柳扶风之姿,别有一番自然风流之态。 年若嫣好不容易才来到了正堂屋内,悄悄仔细的打量了,坐在椅子上的清月,一身的正红旗服,梳着两个包包头,明眉皓齿,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正好奇的看着她,年若嫣先莲步轻移的来到年夫人面前,曲膝行礼说道,“见过母亲,母亲今日可还安好。” 年夫人爱怜的拉起自己的小女儿,摸摸年若嫣白玉小葱般的小手儿。边上的丫鬟早有眼色的拿着暖手炉等着了。见年夫人如此动作,赶紧把手炉递了过来。年夫人接过手炉放到自己的小女儿手上,“来,嫣儿,这位是城门史东阿大人的嫡女,清月格格。格格,这位就是我的小女儿,年若嫣。” 清月从椅子上站起来行了个平礼,又见这位娇弱的小姑娘和自己差不多大,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年若嫣也回了清月一个平辈礼,“不知清月格格今年几岁了,我是康熙二十七年出生的。” 清月真不敢相信这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竟然比自己还要大三岁,“回嫣姐姐,小妹是康熙三十年出生的。姐姐可以跟我额涅一样唤我月儿。” 年若嫣多心眼的留意到,清月并不是勉强来见她,是乐意来陪着她说话儿的,在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即然比我小,那我就唤你月儿了,可曾习得字,读过什么书。” 清月眨巴眨巴大大的杏眼,难道面前这位是才女,不会动不动就要搞个什么赛诗会吧!那还不如让她拿着长枪,去大街上痛欧几个流痞呢。 她对于写几句歪诗表示很无能,或许,可以憋出那么一两首打油诗。还是快点表明自己不是才女的好,“我只是去岁秋上,才开始学习识字的,也没有读过什么好的书!不过,我更喜欢的是舞刀弄枪。” 年夫人见还在?足的小女儿硬撑站着,使了个眼色给玉沉。玉沉赶紧上前扶着她。年若嫣忍受着?足带来的钻心疼痛,只是硬撑着想多跟清月说会儿话,早已无力行走。玉沉一扶住她,顿时整个身子都软在了她身上。 “你这孩子,见到了能玩得来的朋友,就高兴得忘乎所以了,坐下来再说了,快点扶着格格和嫣儿坐下来,清月格格,今儿就在我家用晌午饭吧。” 见年夫人询问,她看时辰确实是要准备晌午饭了,这会儿在前院的阿玛,并没有派人来传话。想来是留在这府上用饭了,便冲年夫人乖巧的点点头。 年夫人站起来对年若嫣说,“嫣儿,你好生陪着清月格格说会儿话,母亲先去厨房安排午饭的事。” 年夫人又交待了另外几名丫鬟,要她们好生伺侯着两位小主子。便去安排午宴的事了。 ................................ 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我的僵尸老婆大人》] 第六十章 三 寸 金 莲 年若嫣见清月愿意留下来吃午饭,原本白的有些发青的小脸,多了一丝粉红。她急切的说道,“好妹妹,可觉得坐着有些烦闷,不若,我带你去我的闺房玩耍吧,我那边院落里种了许多梅树呢,可惜前些日子全都凋零了。不然,你就可以看到不同品种的梅花。我那里还收藏了不少好玩的小玩意儿,我们去看看吧,妹妹若有瞧中了的,拿去便是。”说完便要拉起清月的手。 她见年若嫣明显有向话唠发展的趋势,嘴角抽了抽。这离刚才初见时,那正版闺阁小姐的形象,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早些日子,她在家豪撒桃木珠的事件,被瓜尔佳氏知道后,她那可怜的小猫儿耳朵,哎哟,差点被她额涅扯成了猪八戒的那对招风耳,所以,对于自己的这种大方,她是不敢显摆了。 年若嫣见她低头不语,便有些难过、着急起来。想着,自个儿连一个交好的朋友都没有,惟恐外人耻笑了去,便有些红了眼圈,不安的绞着手帕子,“妹妹,你可是不愿意去我的闺房坐坐!是不是,也嫌弃姐姐这病痨身子。”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了,清月被碉堡到了。她不过是低着头,慢了一拍回答年若嫣的话。这会子,年大小姐就有下倾盆大雨的趋势了。连忙摆摆手,“不是啦,嫣姐姐千万别误会,我这不是听你说,你院子里好多梅树嘛!刚在想,若等到冬天大雪纷飞时,满枝头都是寒梅俏立,那景色该是多美啊!那枝头上,不知是雪美呢,还是花儿更娇呢!” 年若嫣闻言暗淡的眼眸,渐渐被点亮了,很欢快的握住清月的小手,“妹妹说的极是,那时候的确是很美!整个冬天只属于梅花呢。行走在梅林里,暗香袭人,那是何等的雅事。” “嗯,姐姐说的很对,等那时,我一定来找姐姐玩耍,一定要好好的体味一番,姐姐刚说的雅事。” “好,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姐姐我,可是在府里恭候你的大驾哦!话又说回来,你该不会?真等到那梅花再开时,才来找我玩吧?那我,岂不是要从年头盼到年尾了。” 清月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确实想冬天时,来看看这片梅林。空间里的梅林如今长得越发好了,只不过那里没有雪景,总觉得少了一丝丝神韵。现在想来,是因为没有大雪风飞的陪称,才显不出梅花的傲骨。 “嗯,不妨事的,闲暇了,姐姐也可以去我家,找我玩的。我天天在家,不是跟我的哥哥,捉弄府上的丫鬟婆子,就是无聊的在家耍大枪。等到三十六年春的时候,你还可以同我一起去找环儿玩的,我想,环儿一定会很高兴多了一个好朋友。”清月好久没有见到那个可爱直爽的小丫头了。 年若嫣真的很羡慕清月的健康爽朗,“真的?原来,月儿已有玩的好的朋友!可是,她会不会愿意跟我一起玩耍呢?我这种破身子,家里鲜少让我出门子的。月儿有了那个环儿的陪伴,会不会不来找我玩了?” 清月一时高兴,到忘记年若嫣的身体不好,这种先天不足之症她也没有办法治好,除非,把年若嫣再塞回她娘肚子里回炉重造,才能根治。对于年若嫣这个严重质量不过关的产品,清月还是深表同情的。 不过,她也没有脑抽到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的灵药奉上。更何况灵药的药性很霸道,典型的欺软怕硬。若嫣这种身子用了,简直是如同催命符一般。 清月见她似是很敏感,便回答道:“到是妹妹我,疏忽了呢!没关系,到时,我和环儿一起来找姐姐玩呢!” “可是说好了,等到炎热的夏日,我的身子骨会好受些,到时我应该可以跟我娘说说,偶尔出个府的。” “嗯,你若来,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有时候,我会随我额涅去庄子上住。今年我额涅到是怀着了小弟弟,不方便出门。我若是去庄子上,可不可以邀你同去游玩。” “若是妹妹来邀,我就?着我二哥,要他去说服我娘。我二哥最是疼我了的,他肯定能让娘同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咯!” “嗯,咱们先去我闺房吧。我有好多好玩的小玩意,都是我二哥怕我在家闷得慌,从课堂偷溜出去,特意从街上搜来的。” “真的,我到是很好奇,是些什么好玩的小玩意儿。” 年若嫣带着清月慢慢的向自己的闺阁之处挪去。是的,没错,是挪啊!尼玛,三寸金莲真心最伤爹了。这都过去一盏茶功夫了,才离开正院没多远。若是换了清月她自个儿,早就撒丫子跑得不见人影了。 年若嫣走得很辛苦,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大家停下来给她擦过汗,在边上的一个亭子里坐下来歇息一会儿。 年若嫣有些紧张的看了会儿清月,见她无甚不高兴之情,便柔声说道:“让月儿妹妹见笑了,我身子本不该如此不经劳累,只是,先前随母亲去了一趟护国寺进香。不曾想,归家的路上偶感风寒,晚上就病倒了。前儿才稍微见了点起色,还请妹妹见谅。换了平日里,我也不会如此娇弱不堪。” 清月见她目光散漫,怎么看都有晕过去的前兆,伸出小手拉起年若嫣那冰凉的小手,“可是冻着了,不是身子在冒汗吗?手怎地会如此冰凉呢?瞧你这急性子,先缓缓气儿再说话。” 玉沉见自家小姐累得喘不过气来了,便站出来对清月说:“回格格话,我家小姐自小就体寒,即便是大夏天的,晚上盖着被子也是手足冰凉,半夜经常被冻醒。” “那大夫怎么说,可有吃什么药呢?” 年若嫣坐下来慢慢的缓过气来,接过云落倒过来的温水,小口喝下去,脸色才好看了点。“还不是老调重弹,这些年,开的药方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吃了这么些年的中药,请了多少大夫都没有什么用,到是,处处累及到家人,多为我操心伤神。” 清月觉得身体不好的人,还是要多运动运动才好,“那平日里,嫣姐姐不妨让丫鬟们扶着,在花园里到处走动也是好的,活动活动下筋骨,也会觉得舒坦些。”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觉得,只是……”年若嫣向四周望了望,没有发现别的外人。方才撩起裙子底下的三寸金莲,清月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双小脚,那包着小脚的裹布上,已经染上了鲜血,不是吧…… “我这还是算晚的了,是爹娘怜惜我身子骨不好,等到昨儿才开始请了婆子来给我?足的。在汉人家里,一般是在三四岁左右就开始?足的。还真是羡慕月儿妹妹,生在旗人家里,能有一双天足呢!不但,想去哪儿也能随意出门子走动,还可以骑马拉弓。不像我们汉家女子规矩甚多。这还只是刚开始,才会这样。等以后时间长了,就不会如此这般模样了。” “那嫣姐姐为何不跟你娘说,不裹足呢?还有啊,即然裹脚走路会伤到脚,就叫那些候着的婆子们,背着你走路就是了。” “月儿妹妹犯痴了,心疼姐姐呢!裹足时,是不能让婆子背着走的。要经常走动下,让自己习惯这样走路,另外,还须时时锻炼自己的脚力。不然以后拆了足布,两脚是无法站立行走的。再说……” 年若嫣顿了顿,挥手让丫鬟们退到了亭子外,才向清月招招手,让她靠近了。才在她耳低声说:“我娘自已,就有一双极为好看的金莲。我娘悄悄跟我说,爹爹是爱极了我娘的那双玉勾金莲,我娘还说,我若有一双好看的三寸金莲,将来嫁人了,可以很得夫君的欢心。” 年若嫣因为说出这番话来,脸蛋越发的有些发烧,便不好意思的略微低着头。很想告诉清月,将来的夫君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可又觉得闺阁中的女子,本就不该说及此等不守清阁之语。 清月再次傻眼的看着年若嫣,又想起上次出门,在街上时清莹的表现。再次印证了,自古以来,小盆友们对这方面还是很早熟的。 年若嫣即不想裹足,又何必为了讨那些男人的欢心而勉强自已?就那么小的脚,万一遇个什么事跑都跑不掉,清月很不厚道的想:莫不是古代的男人如此不自信,怕自己的老婆耐不住寂寞爬墙当红杏?才会如此的心里变态,说什么喜欢玉勾,三寸金莲之类的。 见她满脸的不好意思,清月决定把这个话题绕过去,“若嫣姐姐的脚好些了吗,我看还是先回屋子,把这裹布换下来吧。虽还是春天,但是时间长了还是怕有炎症。” 年若嫣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只得咬着牙,忍受着钻心的痛疼,站了起来。云落和玉沉两个丫鬟紧紧扶着年若嫣的小胳膊。清月看得一阵牙酸,第一次无比的感谢老天爷,让她生在了旗人家里。她无法想像,自己若是要被?足,会是怎样的收场。 ............................................ [bookid==《女王星纪元》] 第六十一章 相 知 清月摸摸自个儿后脑勺,又回头看看来时的路,所幸,年若嫣的院子就挨在正院边上。再穿过一个小木桥,行不远就到了。她一边走在年若嫣的身边,一边无良的想着:这么点路就花了老长时间,等她们进了院子,会不会刚坐下来,正院的丫鬟婆子就过来传话,要她们再回正院吃午饭呢? 穿过青石砖砌成的拱门,沿着东边的抄手游廊往里行,靠近拱门的是一片梅林,再往里行走才见一汪活水。水中,是“倾心一恋动尘寰”的睡莲,缠缠绵绵的绕着太湖石,靠西边的三尺见方的岸边上,零零散散的种值了几株玉兰树,行至抄手游廊尾,池子的正面,是一座青砖两层绣楼,绣楼前有一临水的六角亭,亭子两边种着不少花草。 一路行来,年若嫣很兴奋的拉着月儿的手,并指着眼前的梅林对她介绍道:“月儿妹妹,快看,这里就是我说的那片梅林。” 清月举目望处,这片梅林范围极广,“嗯,冬天的时候这里肯定是极美的!” 年若嫣略提高了声音答道:“嗯,确实很美,不过最美的还是初春时,残梅、余晖、孤影。”她一脸绯红的先指指梅林,又指指太阳,再指指那些高大的太湖石。 清月偷眼瞄了瞄身边的小美女,她的眼角散落着孤寂,如此单纯的少女,却因为身体的缘故,只能整日里待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不觉心下便有些同情起她来。 好容易,大家才磨磨蹭蹭的到了绣楼里,清月总算明白,为何自己先前等了老半天,才等到年若嫣的出现。感情这位大小姐是自己慢慢磨过去的。 年若嫣拿出帕子擦了擦,大概是运动过了,出了汗的原故,人精神了不少。“月儿快进来吧,这就是我的屋子了。”年若嫣收好帕子牵着清月的手进了套间的炕上。 进来后,清月那个眼红、羡慕、嫉妒啊,开始相当认真的考虑,让自家阿玛快点往上爬。等时机成熟了,再写个申请,打个报告,换个大点的豪宅。听额涅说,郭罗玛法家就换大豪宅了。 年若嫣想和清月成为很好的友人,“咳,咳,月儿妹妹,快来炕上坐会儿。我进里间收拾一下,就出来。” 又回转头,对立在一旁守着的丫鬟说:“玉沉,你速速去把我的那个小箱子拿过来,让月儿妹妹挑些喜欢的帕子、香?拿回去。” “啊,那怎么能行,嫣姐姐,我不能收下的。” 年若嫣见她一味的推脱,眼眶一下子红了,“月儿妹妹,你是不是?不想和我结交。” 清月有些头大了,“不是呢!我怎么会不愿意呢,况且,嫣姐姐你人这么好。” 年若嫣喜笑颜开的望着清月,伸出冷冰冰的小手,抓着清月的小胳膊,开心的跟她确认着,“真的,你当真一直会跟我玩,会做我的闺交好友?月儿妹妹,你以后就是我年若嫣最好的朋友了。” 清月无语的望着她,不忍心的点了点头。其实,多一个闺蜜,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嫣姐姐,你还是快点去收拾下吧,我担心你的脚呢!” 年若嫣点点头,在云落的扶持下,进了闺房里行至床边坐下来,小丫鬟们早就准备好新的足布和热水了。云落看着她的小脚,很是心疼。拿起剪子,想给自家小姐剪下那被血染红的足布,被年若嫣伸手挡住了,“不必了,只不过是昨儿放的明矾把脚磨破了,等到晚上,让那婆子再来弄吧,如此,我还能少遭些罪。” 云落只得放下剪子,很难过的拿起热毛巾,扶着年若嫣给她擦拭身子,“小姐,你这样下去,万一伤到脚可怎么办!再说了,你脚还没好完全,今儿个大可不必去正院,派个丫鬟婆子去请清月格格过来,到小姐的绣楼来玩耍便是了。” “云落~~~!难得,有个不嫌你家小姐这破身子的,愿意同我一处玩耍,我又如何不开心呢?!” 云落是见到年若嫣的脚出血了,才如此迁怒清月的,见那个清月格格很得小姐的心,也就不再多言。 待她俩从里间出来后,玉沉早已抱了一个不小的藤编箱子,放在了炕上的小几上,见年若嫣已经出来,上前扶着她的另一边方才说道:“小姐,你要的箱子拿了过来。” 年若嫣兴致很高的打开了那个箱子,在里面翻来找去的,微皱起眉头问玉沉,“我之前绣的那个,绿萼梅绢纱手帕子,你放哪儿了?” “小姐,你难道忘了,那个帕子,二公子不是已经跟你说过,要你留给他吗,前儿个他过来看小姐时,碰巧你正在睡觉。看到放在小几上刚绣完的帕子,就顺手拿走了,到是奴婢一时忘记跟小姐说起了。” 年若嫣很抱歉的对清月说:“只因,我在家无聊时,常用刺绣打发时间。因此,我二哥特意为我寻得了如此多,不同针法的精品,妹妹看看可有中意的。”年若嫣说完,把箱子朝清月那边推了推。 清月从箱子里随意拿起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便看了起来。她对于绣活八窍有七窍通,只剩一窍不通。要她说个子丁丑卯,那还不如找根面筋来上吊算了。 若嫣很开心的同她分享着自己对于绣活的体会,还教清月辨认了,不同地区的不同针法,对于一个内芯三十多岁的灵魂来说,真是汗颜了。这年代的小屁孩们,不但早熟还很早慧么? 她一边听着年若嫣兴致勃勃的讲解各地的绣法,一边翻看着箱子里的小东西。突然,一条绣着一朵红蔷薇的白色手帕,吸引住了清月的目光。这是有名的湘绣呢,这种绣法化成灰灰,她也能认出来。前世,小时候见她奶奶也曾经绣过。 年若嫣看到这条帕子时皱了皱眉头,“这条帕子?”歪着小脑袋看了看清月手上的东西,又看看云落、玉沉。她俩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 年若嫣伸手从她手上拿过帕子,端详了一会才道:“月儿妹妹,我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放在里面的,只是这帕子里,有些针法我从来没有见过。恐怕不能送给妹妹了,等我学会了,我再做一条送给妹妹。” 清月无所谓的点点头,她感兴趣的是年若嫣手上的那条。很明显,那不是一般的手帕子。第一眼看去,那娇艳的蔷薇花,似乎要活过来了。还有一种不怎么舒服,但又很奇怪的感觉。用神识扫过去,又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年若嫣很快察觉到,清月对绣活并不特别感兴趣,第一次能交到朋友,她很怕清月下次不来了,便主动的攀谈起来,“月儿,你平时在家里都做些什么事呢?” 清月收回心思,不再想那手帕子了,“也没做什么,平日里在家除了睡就只剩吃了。” “噗,这么无聊的事儿妹妹也觉得有趣,你很喜欢睡和吃吗?” “那是当然了,嫣姐姐,我跟你说哦,天大地大都没有睡觉大。吃嘛,人这一辈子无论怎么过,都是过,即然,人都只有一辈子,那就依着自己的性子过呗!自己觉得舒坦、高兴了就好。” “啊,你额涅不会要求你吗,一般什么时辰里必须起来,在什么时辰里去请安,妹妹平日里,都喜欢吃什么零嘴?” 清月手托香腮半晌不说话,要不要讲真话?额涅好像没有交待,跟平辈间不可以说。即然没交待说不可以,那清月很自然的判断,是肯定能说的了。 “平日里么?也没个固定的时辰,大多数是午后才起床吧,起来吃过饭就去请安,我玛玛,一天到晚也很无聊的,天天也是吃了睡,睡了吃。在下午,我额涅正好午睡起来,有空闲便陪我说话。至于吃的?我好喜欢吃肉肉哦!” 年若嫣再一次的羡慕、嫉妒、眼红了,怎么差距会那么远呢!“你家里可允许你这么睡?长辈知道了,不曾罚过你?院里的管事妈妈,不会一直在你耳边说教吗?” “啊?哦,没有呢。谁要是敢告我状,本格格一巴掌拍下去,把她变成墙上的蚊子血!” “呵,月儿妹妹,把那些老妈妈都说成这样子,真真好有兴趣。” “还好吧,那些个下人,是不敢在我面前乱说话的。” “真的,妹妹你好利害!你都不晓的,我这院子里的妈妈,真是烦死人了。我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她立马就去告诉我娘,我娘就会给她打赏一番。然后我就要挨训了。” 清月愣愣的看着年若嫣,在古代还真能见到这一幕?!“你不会反咬一口?说那个老妈子以老卖老,我还不信了,那老妈子在你娘心中的地位,能比得过你!我就坚信,我额涅最疼的是我,所以那些婆子不敢拿捏我。” 年若嫣本就不是愚笨之人,只因,长年关在绣阁里,又无人跟她说及这些劳心费神之事,所以,才会被那些老妈子捏在手里。被清月一提醒,心里便有了成算,暗暗下决心,定要动手,好好收拾下自己的院子里。 “谢谢月儿,还好有问你,我以前也跟我娘解释过,可我娘总认为我还小,从来都不听我说。” “那是,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 “啊,月儿这话是何意!” “哦,就是你在长辈,亲人,尤其是你以后嫁人了,对自己的夫君也是要如此,找对时辰、地点。受了委曲时,就撒撒娇,再哭上一哭,包管你的地位固若金汤。”清月很无良的开始教坏单纯的年若嫣了,只是谁也不知道,清月的这番话被若嫣奉为了金科玉律,她是否搬起石头砸了自个儿的脚呢? ............................................... 求收藏,求推荐! [bookid==《呆萌女异世重生》] 第六十二章 想 当 小 老 婆 年若嫣见她言行举止皆与寻常女子不同,甚至很多地方都与《女四书》相冲突,遂又问道:“月儿,那你希望将来的夫君是什么样儿的?” 清月冲她甜甜的一笑,面带意色的说道:“我嘛,希望找一个妖孽!” 年若嫣被她的豪言壮语吓到了,“咳,咳,妖?咳,妖孽?不是吧,月儿你没中邪吧!” “嫣姐姐,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是说,希望将来的夫君,长得跟妖孽一样俊美,对我温柔又体贴。那个妖孽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一起慢慢的变老。当我老得都走不动了,头发变白了,牙齿掉光了。他依然愿意陪着我,一起荡着秋千,坐看云卷云舒!”好吧,清月承认,自己两辈子加起来,也没打算改变,自己是外貌协会的身份。 “月儿妹妹,你的想法好古怪啊。有哪个男子愿意,只为一个女子守身如玉,大家庭里的子弟们,多是要娶个三妻四妾开枝散叶,即便他们自个儿一时乐意,可时日久了,家中长辈自会做主安排,又怎地会不变。再说,有哪个男子愿意陪自己的娘子,做这种有违道德,有失体面的事。虽然如此,不过姐姐还是衷心的希望,你有一天能够找到如意郎君哦。” 清月很不知羞的回答:“谢了,嫣姐姐,可要记得多为月儿添妆哦,少了的话,我可饶不了你。” 年若嫣抿嘴笑了笑,“瞧你,掉钱眼里了呢!姐姐我,绝对会给你准备一份厚礼的。” “放心,嫣姐姐比我早嫁人呢,我也会给你准备一份厚礼的,所以,按照回礼来算,你怎么着,也要比照我给你的礼,还要厚三分吧。”清月开始厚颜无耻的漫天开价了。 年若嫣听她讲及嫁人的事,不觉脸上红霞飞,略微低下了头,小手不停的绞着手上的帕子。 清月没想到随口一句话,就知道年若嫣的心思了,“哈,嫣姐姐你害羞了,不是吧,你真盯上了哪一个,在哪儿见到的,那人待姐姐如何?” 年若嫣被她说的话吓了一跳,赶快捂住清月的小嘴,又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嘘,月儿妹妹你小声点,别叫人听去了。到时传到外面,可是会说我不守闺规,是要被浸猪笼的。” 清月一时开心把这一茬给忘了,把头探到年若嫣的耳边低声问她,“那嫣姐姐,你想要的夫君,又是什么样的呢!快点告诉我啦!”清月心中的八卦之火越燃越旺,非常想知道眼前的小盆友看中了哪个小豆丁。 年若嫣咬咬嘴唇才对她说,“你发誓不许说出去!”清月点点头表示自己发誓不说出去,她这才说道:“就是前些天,随我娘去护国寺烧香时遇到的。” “哦,好姐姐,快底告诉我那小……,那男子长得帅……,哦,我是说对方长得如何,多大了!” “大概十六、七岁的模样,是在寺里客院后面的梅林里遇见的,当时,见他那样子是惊为天人,不但长得那……,见他说话行事,应该是一个颇有能力的男子。” 什么?不是小豆丁,难道年若嫣好这一口?清月眯了眯眼睛,也就是说年若嫣遇到的是一个帅气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呃,不对,清月想起这年代男子十四、五岁就成亲了啊。“可知是哪家的男子,可有成过亲了。” “唉,我想那男子应该是成亲了吧,不过没关系,他可是黄带子呢?” 黄带子?那不是说最起码,是个皇室宗亲了。以年若嫣的汉人身份,做个小老婆到是能行,小老婆?不是吧,自己的小闺蜜,一开始就想做人家的小老婆?清月被自己的想法震出内伤了。自我安慰,自我催眠,小老婆也有上位的时候,不是么! “那你可知是谁家的人?” “不知道呢,我现在还小,也不好开口说这事,只是放在心里堵得慌,才跟妹妹说说的。” 清月无语的看着年若嫣一副我现在正思春的样子,真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了。“你也别想太多,若是有缘份,你们总还是能相遇的!” 年若嫣有些惆怅的说:“相遇,能到哪里相遇。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能去哪里再遇见?” 清月突然想起上辈子看偶像剧,最让人喷血的偶遇桥段了,“不若,等嫣姐姐的脚好些后,我们去逛街如何?说不定,能遇见嫣姐姐的梦中情人呢!” “梦中情人!”年若嫣反复唠叨着这个成语,“妹妹这个词用得虽粗白了些,却也是最贴切不过了。” 清月抽抽嘴角,她能说这是后世的大众词么?能说么? 玉沉在外面打起门帘子走进来禀报,“小姐,夫人派人来说,饭菜已经好了。还让人传话,说小姐肯定想跟清月格格单独一起用餐,没有长辈在这儿,想来清月格格也会自在些。” 年若嫣想了想,“那就摆在花厅吧,那里宽敞。打开窗子,还能看到后花园的花儿。月儿妹妹,我家后花园里的花儿可多了,我们去花厅吧。” 她带着清月出了正屋的门,穿过一个回廊来到了花厅里,推开窗子往外看,花园的花草一片春意盎然。“月儿妹妹,好看吧,我觉得妹妹,就像是春天的花儿一样可人。” “嫣姐姐,是很漂亮呢!比我家的花园子,更大更漂亮多了。” “嗯,我二哥是在江南出生的,只不过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京城里。我更是没有去过江南,所以,我爹娘才会着人造了这个园子。后来,我二哥为了哄我开心,就到处去搜刮了些江南花草种着,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到也是江南独有的。” “嫣姐姐,那你家的花匠好利害哦,能在北方种活南方的花儿来。” “正是这个理儿呢,听我娘说这个花园子里的,光专门伺侯花草的花匠就有六个,还不包括边上打杂的下人们。” 清月和她坐在窗子边,看着外面的景色。议论着哪个品种的花过段时间,会开出什么样的花儿来,又有什么香味儿!年若嫣今天,没有想着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清月表示她丫根儿就没听说过。她家的女四语,一直垫在某个角落的桌脚下。开开心心的吃过一顿饭,饮了几口茶,清月的阿玛派人来请她回前院,准备归家去了。 年若嫣自然是依依不舍,清月跟她约好了,等她的脚伤完全好了后,一起去逛街。当然年若嫣打的旗号,是去胭脂水粉店。这娃,已经开始被清月这个小没良心的家伙,给带歪了。 从年府回来有几天了,在小梅子认主后的康熙三十四年春天,清月终于正视自己空间里的那一堆垃圾了。原因无他,她每天都要忍受瓜尔佳氏的寻问,那些树种了没有,发芽了没有? 清月忍无可忍之下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自己动手清理空间里的那堆垃圾。要瓜尔佳氏为她准备了一套迷你版的箩筐、铲子之类的。 她额涅当时还很好奇的问她,“乖女儿,你不是一直都用那个叫什么下雨,翻地法的来种地吗?怎么会要这个东西?” “额涅啊,虽然拜了个神仙师父,可是在修炼感悟这一途,还是要靠自己努力的,女儿这么久了功法一直没有升级的动静。需要体验一下生活,对体验,这样才能更好的感悟。” “那是什么破功法,乖女儿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清月无奈的翻翻白眼,咱的师父是天道,天道自行衍生的法诀,自已是第一个尝试着修炼的,也就是说自己在做那史无前例的小白鼠。 “额涅啊,我怎么会听错呢!快点找个人给我弄一套来吧,我还要等着用呢!” “好啦,好啦,你这熊孩子还不耐烦了,额涅是担心你,最多我不问了还不成!对了,那块玉做好了没有?你阿玛这几天都围着我打转!我看,他是快憋不住想问了!” 清月无比苦闷的回答,“那个额涅啊,我师父这几天就会做了,前几天她比较忙啦!”怎么老是一不小心掉自家额涅的坑里了。 点灯时分吃过晚饭,清月收到了瓜尔佳氏为她准备好的迷你版小背篓啥的。哼着流行曲儿,迈着小八字步,晃晃悠悠的进了空间。 小黑子告别了吃斋的日子,觉得现在,就是过神仙日子,在一旁吃着清月给它拿进来的烧鸡,“喵,月儿,你那是做什么,不是说以后要找个奴仆吗,怎么自己亲自动手了呢?” 清月捡起玉简,一块块的扔进篓子里,“还不是因为我额涅,天天问我那些树种子的事!再不种下去,搞不好过段日子,她就要问我要树变银子了,我到哪里去找片树叶子给她。” 清月仰头看看那堆玉简,其实是她太懒了,她认为即然有时间做这事,还不如拿来睡觉,美女成神第一条:美人都是睡出来的!木听说过睡美人么? ........................................................ 谢谢书迷们一直以来的支持,《僵尸小妾》明天就入v了,在此,向书迷朋友求首订支持! 友情推荐: [bookid==《我的僵尸老婆大人》] 第六十三章 暗 自 较 劲 小黑子吃饱喝足后,蹲在一边认真的洗干净猫脸,方才说,“月儿,你是不是该学习新的法术了,你看之前的事,把你弄得多狼狈。” “嗯,是的!不过,还是得先把这堆东西整理出来吧!” “喂,我说,你是不是鸡脑子吃多了,你不会拿个大点的箩筐装吗?就你那铜皮铁骨的,能折腾出什么事,要不是你太懒,这堆垃圾还会堆上几年么,不对,按空间里的时间计算,那得十几年了!” 清月无语的望着小黑子,她怎么没有想到呢?扔下手上的箩筐,抱起小黑子,来到了摇摇椅边,把它放在上面,“你老实待在这里睡觉,别闹我了。这几天制的符纸挺多的,我还是先画符吧。这样穴位松动的快些,时机一至也能快点提升。额涅的事,没那么简单,我这心里一直没踏实过。” 她总感觉,有一只无形的黑手,笼罩在自家府上。不连根拔起,她会寝食难安。 小黑子趴在摇摇椅上,用两只前爪托着猫下巴,笑眯眯的望着清月,“加油哦,小月子,我精神上支持你!” 清月对于小黑子这段时间,动不动不时的卖个萌,抛个媚眼啥的,已经相当淡定了。拿起一件外衣,直接盖住它,然后去屋子里画符去了。 可惜,她念念不忘的轻身符,依然无法实现。空间里,半个月过去了,清月沉寂下来,专心致志的画着各种符咒。在浪费了不少符纸后,终于,画出了一大堆有用的或鸡肋的符咒。 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大堆的符咒,清月吐出一口气来。按照现在的状况估计。一年多时间。也就是外界的一个月后,她应该可以再次晋级。 看看外面的时辰也差不多了,听说今儿是放榜日,各路神仙,天主们保佑。田先生一路上青云,从此不再归她家。 前段时间,因为瓜尔佳氏的事,好久没在空间里睡觉了,清月扑到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小黑子迈着优雅的小猫步来到了楼上,见清月睡得正香也不打扰。小猫爪子一挥。给清月盖上了薄被,它很自觉的从另一边绕进去钻到了被子里。 次日清晨,她被小肥猫闹醒。从空间里爬出来后。躺在床上继续补眠,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青竹进来几次,都没有见到清月醒过来,眼看公布榜单的时辰差不多了,她便有些着急。 最后。还是决定进了里间,轻轻摇唤清月,“格格,你该醒了!”叫唤了几声,见自家格格依然在呼呼大睡着,青竹鼓鼓腮帮子。加大了声音,“格格,你再不起来。田先生就要来上课了!” 什么,田先生?惨啦,迟到了可是要被罚抄书的,清月一个弹弓从床上跳起来,急忙忙的说:“青竹。快点,什么时辰了。快给我换衣裳!”咦,不对,田先生不是去参加考试了?松了口气的清月准备躺下接着睡。 等等,考试,今日是先生的揭榜日!“惨了,青竹快点给我收拾,万一赶不上时辰了,可是又要被田先生说教一顿!” 神啊,救救田先生吧,他一大把年纪了,着实不容易!千万要考上,不要再来她家当先生了。田先生来当西席,那是一种不能说的折磨。真难为阿玛,当年扛得住! 清月不断的催促她动作快点,一顿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是赶在出发前,来到了前院。东阿带着子贤、清莹早已在等侯了,今天的清莹,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配上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比去年这时候看着可爱漂亮了许多。 她看到姗姗来迟的清月,拿着手帕子轻捂嘴唇,“哟,妹妹今儿可是真早,平日里,难得这时候见到你的。” 对于这个时不时抽抽风、泛泛酸水的清莹,清月一向是不咸不淡,“阿玛,大哥,大姐早!大姐,我这会儿正在长个儿,起太早会长不高哦。难道姐姐希望妹妹如此吗?”清月特意把长不高,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清莹余光瞟了一眼自家阿玛,又轻柔的笑了笑,“哟,妹妹误会了,姐姐的意思是,妹妹也很重视今儿的事,所以才这么早起来的。” 清月懒得理她,径直往东阿这边行来,东阿见自家小闺女过来了,便伸手把起她。接着大手一挥,“好了,即然月儿已经来了大家赶紧上马车吧。”其实,本不用如此兴师动众的去看榜单,只不过东阿认为,是好友的放榜日,自然是要去捧个人场,这才够爷们。 清月、清莹两姐妹一起上了同一辆马车。刚坐下来,清莹就无比热情的拉着清月的小手,“月儿,快看,我今天的衣服漂亮吧!这可是在巧绣坊定制的。” 她这才发现,清莹身上穿的是一件做工精细、绣花华丽的粉色旗装,清月曾随瓜尔佳氏去过巧绣坊,确实是杜娘子的绣品。只不过她的绣品非常难求到。瓜尔佳氏都不曾给清月定制到,这样的衣服。 “好看吧!”清莹很得意的向她炫耀着。 清月不解她的衣服是哪儿来的。能穿出门子,那起码,梅姨娘是知情的。这时听到清莹问她,点点头给予肯定的评价,“确实好看,穿在姐姐身上,更显的肌肤白嫩了!” “是吧,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可是……” “对了,妹妹下次什么时候再去逛街,到时叫上姐姐如何!” 清月本想说,自己已经跟年若嫣约好了,话到嘴边打了个溜又咽下了,“好啊,到时一起去玩!”至于是哪一次,清月表示,还没排到她的行程里。 随后两人不再聊天,各自撩开马车上左右两边的窗帘子,看起热闹来,清月还是第一次看到京城里的春天。上次因为瓜尔佳氏的事,她来去匆匆,都没有留意过边上的景色。 这次有了好心情,方才认真的欣赏起来。春天真是充满了希望,无论富贵贫贱,人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带着对这一年的期望。 是啊,去岁的干旱熬过去了,接着下了一冬的大雪。所有人都知道,今年会有个好收成的。最起码可以多点粮食填肚子了,农民的想法,永远是最朴实无华的。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来到了离榜单公布栏前不远的茶楼。所幸。东阿想事周到,早先就吩咐人在茶楼订了一个靠窗的位子,本打算订包房的。无奈比东阿财大气粗的主儿海了去。因此,他退而求其次的订了这么个位置,这还是仗着他旗人的身份,才得到如此便利。 东阿带着几个小的和一众仆从进了茶楼,早有长随上前跟小二打招呼了。小二很熟练的迎上来。“小的见过这位爷和阿哥、格格们,你们订的位置在二楼,还请随小的来!这边请了。”小二弯着腰,一脸的虔诚样! 他在东阿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后,便在前头领着一群人直奔二楼的茶座。虽不是什么包房之类的,也好在用屏风隔开了的。绕过屏风进了里面。才知道田先生早已等候在此了。 他见到东阿来了,便站起来说:“东阿兄,多日不见了!” 东阿大步上前拍拍田先生的肩膀。“逸儒,你上一次考场,可是掉了一身肉了,本就不胖,如今却瘦得只剩皮骨了!等弟妹来京见了。着实会心疼得紧了。” 在东阿边上的清月,明显的看到了田先生的嘴角抽了抽。呵呵。估计自家阿玛这一下,是要把田先生的内伤拍出来了。 接着子贤带着小姐妹俩,给田先生行了标准的师礼,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这个东阿的好友,在几个小的心里的地位,不是以后的先生可以比拟的。 虽然,这三个小的受不了这个过于耿直的田先生。但他,确实不失为人师表的楷模。在田先生教导她们的这段日子里的确是受益非浅。 即便是清莹,如此跳脱的小姑娘到了上课时,也是乖乖的认真学习着。更别提子贤、清月了,一个是心怀抱负要当大官,一个显然是打酱油的。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清月对田先生,这种认真的老师的尊敬。 田先生也有数日末曾见过自已的几个学生了,又考究了一番他们的功课。东阿早已吩咐人上了茶点,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引起了茶楼里的人的观望,原来,是那贴榜的公差已经来了。众多学子都挤在布告栏前等着揭榜,东阿低声对边上的两个随从说了几句,那两个大个子便从楼上下去了。 清月偷偷的竖起大母指对东阿说:“阿玛,你好英明呢!” 东阿乐呵呵的夹起一块点心,放到了清月面前的小碟里,“那是,也不瞧瞧你阿玛是谁,不然,咋会生出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小闺女!” 清莹听了很不高兴,眼珠儿一转微低下头,再抬头用一双兔儿眼望着东阿,“阿~~玛……”满脸委曲的控诉东阿的偏心。 东阿被清莹的一声阿玛,叫得小心肝都快抖出来了,同样夹起一块糕点给她,然后看看子贤,也夹了一块给这个大儿子,以示他是个很公平的阿玛。 “乖,别委曲了,都是阿玛不好。这样吧,听你额娘说,你养了不少的小动物。改明儿,阿玛给我的大闺女弄两只银狐幼崽子如何。” 清莹双眼含泪的看着东阿,满眼的濡沫之情,激动的说道,“真的吗?阿玛,呜呜,女儿太感动了,这还是阿玛第一次说,要送东西给女儿。呜呜,阿玛放心,女儿到时一定会细心照料那两只银狐的,绝对不会辜负了阿玛的一片心意。” 东阿心里涌起一堆的愧疚感,“都是阿玛不好,乖,不掉金豆子了,以后,有什么想要的跟阿玛说,阿玛给你买知道吗?” 子贤、清月对这一幕视若无睹,继续埋头吃着糕点。顺便,还互相的夹些对方喜欢吃的点心给对方!得到满意答复的清莹,微仰着头吊起眼角鄙了那两只吃货一眼。 见她俩依然不错眼的盯着自己盘子里的点心,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银牙微咬:没出息的东西,就会巴结清月那臭丫头,哼,等嫡额娘生了嫡子,看你将来能分到多少财产! ps: 对广大支持我的书迷说一声!谢谢你们了!我会更加努力下去!  今晚还有第二更送上! 第六十四章 大 清 的 星 光 大 道 东阿,田先生这会儿最关注的是榜单的事,一桌子人,再没有人关心清莹在想什么。另外两小的,自顾自的吃着东西,顺便还夹了些孝敬孝敬阿玛,先生。 “揭榜啦,揭榜啦!”不知是哪个挤在前面的学子,第一个兴奋的喊出声音来,这种带着期待、紧张、喜悦的心情感染了周边所有人,接着就有人跟着喊起来。立时,那里传出来的声音盖过了茶楼里,人们说话的声音。 平时一脸平静的田先生,听到后夹点心的筷子抖了抖,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点心喝着茶。边上的东阿比正主还像个正主,一会儿坐起来探头望窗外看,一会儿坐下来不停的喝水,一会儿又往楼下张望,盼着那两个人肉盾牌的出现。 “中了,中了……”楼下那群学子中,又掀起了一片高氵朝,更多的人群从后面往布告栏那里挤去,有想进去的,有想出来的,有喜极而泣,有失魂落魄,有垂头丧气的。各种情绪绞织在一起,却依然无法阻挡住众人向榜单挤去的热情。 “阿玛,你就不能好好坐着么,先生自己都没你着急!”清月看着在一边跟个陀箩似的东阿,感到一阵胃疼。 东阿一脸理所当然的对她说:“小闺女,阿玛这不是紧张嘛!” 子贤接过话说:“阿玛,妹妹只是担心你不好好吃东西,到时肚子会很难受!” 清莹夹起一块糕点,娇滴滴的对东阿说:“阿~~玛~~~,哥哥和妹妹说得及是,你看,这是女儿孝顺您的。您要是不吃,莹儿可就认为是阿玛不疼女儿了!” 东阿对清莹这一招是完败无疑,“乖女儿。阿玛吃,大家都吃,都吃!等会儿那两个仆从会来禀报的。” “是啊,有那两个人在,阿玛您就不用担心了。你看田先生,就对那两个下人很放心,女儿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快点吃莹儿为您夹的东西吧!” 清月想,自已要不要对着阿玛也卖萌求抚摸呢!想归想,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点心盘子。 噔。噔,噔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敲打在众人的心头上。田先生停下了筷子,把眼睛瞟向了那个方向,东阿干脆站起来,离开了桌子,等在了屏风入口处。来回走动。不停的张望。那两个大肉盾,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方显形。只是,东阿傻眼的看着眼前的两个肉盾,两眼画圈圈,若非衣服是自己府上特有的制式,他还以为是哪儿冒出来的两乞儿。 两个肉盾哪还有早上的光鲜亮洁。早上那一水儿顺溜的两条猪尾辫子,已经糊乱的散开着,一个披着半件看不出原形的破烂衣裳。脚上踏着……,脚上踏着一只鞋子?!另一个不但鞋子没了连裤带子也被人给扯走了,脸上还有两个鞋印子。 坐在茶座上的人全都傻眼了,他们在楼上看着,都只是觉得人好多挺热闹的。却没想到下面的人竟然这么的疯狂。 清月在想:怎么看个榜单。都比那些追捧明星们的粉丝不输分毫。好吧,清月明真相了。这就是大清朝的唯一星光大道呢。进入榜单高中的人,从此平步青云。成为闺阁绣楼的粉嫩妹纸们幻想的,啊,不对,是追捧的对象了。 “快,快,快点告诉爷结果如何?” 其中一个肉盾喘着粗气说:“回~~~老爷~~~话,恭喜田贡士~~~中得,中得第二十名会魁!” 东阿抚掌大笑,“哈哈,逸儒啊,你果然高中,只等你宝殿金榜提名了。你家嫂子早就在家治备好了酒席,只等你殿试后,好大肆宴请宾客!” “东阿兄,愚弟深受兄弟照抚,在此深表谢意。”说完田先生整整衣裳,给东阿行了个极大的礼。 东阿一脚跳开,坚决不受这一礼,满脸不高兴的瞪着田先生,“逸儒,你若是再如此见外,岂不是,不把我当兄弟待了,哼,还是说你高中攀上高枝了,不把兄弟放眼里了?” “东阿兄误解了,你我相交多年,我又岂会不把你当兄弟。若非如此,当初来了京城,就不会直接投奔兄弟了。我这是感谢东阿兄,老弟自知,我那脾性就如茅坑里的石头又硬又臭,只有东阿兄多年来,待老弟始终如一。老弟这是多谢东阿兄,一直把老弟当亲弟弟看待,多年来,末曾嫌弃过我的臭脾气。” 东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那个,当年还多亏了兄弟你,逼着我读懂了论语,不然,我也考不过译文科,混个从八品的小官当了。” “呵呵,事实证明,东阿兄是入对了行啊,如今也是正七品了,我想,过不了多少年兄弟恐怕还要高升了。” “唉,现在处处太平,哪有那么多机会高升,再说了我这个城门史,就是一个清水衙门,天天管着些三姑六婆的事。” “东阿兄也不必气妥,说不定哪一天机会来了呢,再说了,我可是见过东阿兄那一手横扫千军的枪法。以一挡百都不在话下。” 田先生心里可是门儿清,自己的好兄弟只不过是欠了一丝丝机会罢了。 东阿一直想入得军营,杀敌四方,男子汉当有所为。如今被视为手足的好兄弟说到这儿,爽朗的大笑起来。 “呵呵,咱的枪杆子那是不用吹的,是应该运作运作,混进军营才行,你不是常说男儿要跑四个方向什么的吗?我就决定用枪杆子挑四方了!” “哈哈,东阿兄那不是跑四方,而是男儿志在四方!” “哦,其实不都是说四个方向吗?差不多啦!” “不过,东阿兄有如此抱负,将来若有机会,贤弟一定助兄弟一把,借缕轻风上青云!”田先生想起了进考场的前一天,在茶馆里偶遇的那位贵人,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个脾性的人竟然也会被人看中。 只要过了殿试,他田逸儒,也能凭着这股贵人吹的风平步青云,若有机会拉一把东阿兄,想必那个贵人还是会非常乐意见到的。 他很是得意今早出门想到的这个主意,激动过后的东阿,这才想起两个随从来,另外又叫人送上来一些点心、茶水,犒赏了两个人形肉盾。 子贤、清莹、清月三个小盆友,心中吊个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各路打酱油的神仙们,终于开眼了,让她们的先生从此远离她们家了。 子贤这个要努力当大官。将来好替妹纸拍蚊子的小盆友,很好奇的问田先生,“先生,过科举考很难吗?听嫡额娘说,我以后也可以去参加科举考的。” 田先生摸摸下巴。“子贤啊,其实你身为旗人,是只需去参加译文考便可加官了。” 子贤很固执的相信瓜尔佳氏的话,“可是嫡额娘非常希望我去参加科考,我不想嫡额娘失望。” “儿子啊,你要是能参加科考。一旦考上了。不但当今圣上高兴,你阿玛脸上也有沾光。咱们旗人里,出一个秀才可是不容易呢!”东阿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旗人中,人人都知道,没有几个在旗的族人喜欢汉学,文化科成了当今圣上的内伤呢!子贤若是能脱颖而出,当今圣上必然会对他刮目相看。自家敏儿就是心善着,看到子贤有这方面的才能,才会如此鼓励他的,东阿想当然了…… 那天在茶馆里得知了喜讯后。大家坐马车一起回了家。没多久,就有公差送来了喜报。瓜尔佳氏毫不吝啬的每个人封了个大红包。那些公差掂了掂,又摸了摸发现里面是张银票子,那最少就是十两银子了,个个都喜笑颜开的跟田先生道喜。没过几日,田先生就过了殿试,中了三甲同进士,入了六部的户部。东阿也按照当日所说,大摆了三天的流水席,来帮田先生庆祝。 这一日,瓜尔佳氏把苏嬷嬷找来,“嬷嬷,你着人把西院收拾出来,挑个黄道吉日给月儿搬进去吧。” 苏嬷嬷看着自家福晋辛苦的挺着个大肚子,还要操心各种琐碎事,“福晋,我看不妨把一些事分出去,给芳姨娘和梅姨娘管理吧!这样您也省事些。” “嬷嬷说的极是道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分配她俩呢!” “梅姨娘及好面子,不妨给她暂时管理人情迎往这一块,礼单什么的,都还是要给您过目,库房的帐也论不到她来管,只是个面上好的事务。芳姨娘是个不生事的人,不妨给她管理那堆子花花草草的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妨等晚饭后,着人去说后罩房说一声吧!只是月儿……” “福晋再舍不得小格格,格格也渐渐年长了。这个东厢房也不适合她住了,再说等到小阿哥出生了,格格还是得搬过西院,到不如趁着这会子,府里没什么事,先把那间院落收拾干净了!” 瓜尔佳氏靠在软榻上,眯了眯眼睛,手上的果子捏破了而不自知,梅蕊,这个小贱人!每次,都是在她抽不开身的时候找事,若不是自家小闺女说了那事儿。哼,到她死了,恐怕都无人知晓是怎么回事。 想说给自家夫君听吧,这等匪夷所思的事,他信不信还是两说。指不定,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要为难她们母女,哼,不会这么白白便宜她的。 “福晋?”苏嬷嬷看着明显走神了的瓜尔佳氏,轻轻唤着她,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这段时间,自家福晋经常走神,苏嬷嬷经过上一次的事,现在是万倍用心的伺侯着。一有什么不正常点的就草木皆兵。 “啊,嬷嬷,你说梅蕊……”瓜尔佳氏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福晋?梅姨娘怎么了?” “嬷嬷,找个比较磨人的事,给梅蕊去做吧!即然她精力那么好,不妨给些费神的。你就看着办吧!” “是,福晋,对了,前几日芳姨娘过来了。见您去了前院帐房也没有留下话,不知道找福晋有什么事!” “应该是为了大阿哥请先生的事吧,如今田先生高中,从此以后就是官场中人了。先生一事空缺下来,我就不信她还能坐得住,你回头派人过去传个话,这事儿老爷自有安排,她就不需操心了。对了,让守二门的婆子看好了,闲杂人等不可随意出二门的。”哼,她怕自己抢了她儿子吗?自己只需让月儿多跟子贤相处便是了! “青芝,你去问问月儿,西院要弄成什么样儿。她自个儿最是有主意了的!等等,回来,这会儿她怕是睡了还没起来。你们说说这孩子,到底是像了谁啊,这么爱贪睡。” 青芝见瓜尔佳氏想起身,便跟苏嬷嬷两个一人一边,伸手托住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瓜尔佳氏喘了口气站了起来,一脸温柔如水的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不管这肚子里的是男是女,将来自己百年之后,总归还有个嫡亲的人儿可以陪着月儿。 “行了,嬷嬷,你去按我说的办吧!青芝,扶我去后花园走走!”瓜尔佳氏听清月转述了她师父的话后,便每日里固定的去外面走走。身边,自然少不得的带着丫鬟婆子们。清月家里是风平浪静无甚要紧事了。 ps: 友情推荐新人新书: 修仙类:《逆水求仙》 第六十五章 胤 禛 的 恨 而在胤禛府上,苏培盛正一脸愁眉苦脸的站在外书房的廊阶下。四福晋,还有其他的格格,吩咐了下人做的膳食,甜点,汤水之类的,正一顺溜的排成排站在院子里。 “爷,福晋,还有几位格格都派人送来了吃食,您好歹多吃点吧!”虽然还只是春天,苏培盛顶着下面那些送吃食的人的炯炯目光,觉得这比三伏天还要难熬!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重复了多少次刚才的话,自从爷从护国寺回来以后,除了去衙门办公差,一回到府里,就把自己关在外书房里,谁也不准进。用的膳食也少了许多,这可急坏了四福晋,对苏培盛下了死命令,必须要让自家爷多吃点。 “爷?”苏培盛顶不住那些人的目光进了书房。胤禛正坐在小几边,认真的听了悟说着佛理。 见他进得书房来,想必,是被外面那些下人们烦得不行了,“苏培盛,爷自有分寸。传爷的话,叫那些人回去,书房乃重地,不准闲杂人等随意进入。嗯,另外,你给福晋传个话。就说爷吩咐了,以后,凡后院女子,无爷的话,不得踏入外书房半步。” “喳,爷,可是福晋她……”这段时间天天被福晋追着问,爷是不是有心上人了,他每天都躲得胆颤心惊,主子的事他哪敢随意说出去,这会儿传这个话,少不得又要被福晋逼问一番了,他很为难的低着头,没有立刻动身去办事。 “苏培盛,你是爷身边的人还是……,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成全你,若是你还想继续留下。就好好用心当你的差。”胤禛对于自家福晋很是敬重,但也没有豁达到,可以让她随意支使,掌控自已身边人的境界。 胤禛一向对这些事情分得很清楚,丁是丁,卯是卯的。苏培盛自知是自个儿糊涂了,他是爷的人,他的心里、眼里都只能看到爷,只能是成为爷最信任的人。是他一时疏忽了,“喳。奴才传完话,自去领罚!”苏培盛明知逃不过爷的惩罚,主动承认错误了。 “嗯。另外你叫人去传话,给那个人,田文镜这个人可以用,让他想法子安插进户部,爷。需要一个人,成为我手上的一把利剑!” “喳,奴才会小心着人去递这个话的。” 待苏培盛离开后,胤禛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悟,算算时间。你师父这会子应该是到西边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否已经见到他师兄了!” “阿弥陀佛。爷,您的心乱了,不妨捡些佛豆静静心。”了悟依然谨守师父的交待,时不时的提醒下胤禛。 “你说,还有比爷活得更憋屈的吗。外人只道我是个皇子,我的阿玛是当今的皇上。” “阿弥陀佛。爷,只需平心静气,多吃斋念佛,自会化解厄运。”了悟连自已都很没有底气的说着,师父可只是说,那符能暂保平安,还不能多造杀孽。不然,以这位爷的脾性,恐怕早就上杀人无数了。 不过,了悟突然想起了上次清月格格画符用的纸,那是失传许久的灵符纸。当年,他虽年纪小,但是师父给眼前这位爷画符咒时见到过,当时,那唯一的一张灵符纸,还是祖上传流下来的,为画此符,本是壮年的师父,耗费精力在一夜间须发全白。 很明显,那位清月格格用的符纸比师父用的还要好,否则,是不能锁住那么多怨灵的。要是能……,不知道那个清月格格,是否舍得割爱呢? “嘿嘿,化解!”胤禛紧捏拳头暗咬牙关,爷,一定要逮到那个作恶之人,一定要挖尽他的祖坟,全部给爷挫骨扬灰! “爷,那日,那位小姑娘真如您所说的一样?”了悟继续之前的话题。 胤禛沉思片刻,眼角微润的对他说:“了悟,你当日曾见过那个小姑娘,是以不曾知道,她长得跟我的佟额娘,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非知道她是年家的人,爷还以为是佟额娘回来看儿臣了。” “什么,真是如此相信,阿弥陀佛,贫僧修行不够,失态了!”了悟连连诵经念佛。 胤禛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按理,爷的行踪,是不太可能被外人知道的。不过我还是不放心,那天的事,太过诡异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巧遇,哼!” 正在诵经的了悟睁开了眼,“阿弥陀佛,爷还是放不下心里所想,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爷您着相了!” 胤禛先前告诉过了悟,见到了那个小姑娘后,他的感觉变化。最让他防备的是,那个小姑娘居然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 “你说,爷是不是该派人去查查?”胤禛站起来,拔动着手里的佛珠,走到窗户边,外面下起了细细的春雨。 “阿弥陀佛,爷,你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你这个酒肉和尚,到是挺了解爷的,对了,你就不怕你师父回来,扒了你的皮吗?” 了悟提起他的师父,就一脸的嬉皮笑脸,“呵呵,爷,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贫僧这是达到了高境界呢,我师父他老人家见了,只有高兴的份儿。想必,佛祖不但不会怪责于我,还会夸我舍身尝遍人间百味,这样方能证得我佛!” 胤禛闻言失笑道,“嗯,你师父不拔你皮,那你就继续留下来给爷卖命吧。” 了悟一本正经的点头,“爷说的及是,师父让贫僧下山来,本就是为了了解红尘之缘孽,待此事一了,贫僧便跟随师父去寻访仙门去了。” “嗯,那时,想来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胤禛想,自己如今也渐渐年长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揭开这个阴谋。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如此狠心的要害他。 站在窗边,他心里一遍一遍的过滤到底是谁要害他,左右离不开的,就是那么几个人了。大阿哥?三阿哥?这些成年了的阿哥,一个个能力都很强。而皇阿玛,现在正是如日中天一般。又会是谁这么迫不及待呢? 胤禛书房的窗子,正对着紫禁城的方向。他想起了皇阿玛,当年佟额娘病逝的前,求过皇阿玛要把自己记到玉碟上。偏偏这时,太子胤礽冲进来,眼泪巴巴的看着皇阿玛,“皇阿玛,听说佟额娘病得很重了,那小四以后,会不会也像儿子一样呢!儿子好想能见到额涅,听宫里的下人们常说,额涅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胤礽是康熙一手带大的,感情自然不同寻常,如今,见到他如此光景,心中不禁更加怜惜这个刚出生就没了娘的孩子。 但嘴上依然很严厉的对他说,“胤礽你是当今太子,你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底下弟弟们的表率。小四年纪还小,以后,你若得闲了便来多陪陪小四。” 胤禛虽然是为了哄佟佳氏开心,方才生下来的,但必竟还是康熙的儿子,眼见着佟佳氏要熬不过今年冬天了。想必,来年,这个失去养母的孩子,心里必定也是不好过的。便让胤礽多多与胤禛接触,希望他俩小哥儿,将来能像他和福全一样的感情深厚。 在那个冷冰冰的宫里,胤禛那时候天真的认为,有个哥哥陪着自己是件很开心的事,直到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让他彻底改变了对太子的看法。那年冬天,佟额娘终究是没有熬过去,在那段日子里,胤禛小小年纪,就经历了人世间的所有人情冷暖,养母的离世,亲母的冷漠,下人们的阴奉阳违。直到有一天,胤礽看到那些宫女太监们明着欺负胤禛,他才知道了这回事。从此,他以一个大哥哥的身份,无论去哪儿,都带着小小的胤禛。那时胤禛的眼里望着太子哥哥的背影是充满了濡沫之情。 二十七年,脱了孝服的胤禛,随着康熙一同去了在京郊晾鹰台校射,并没有人注到,这个刚刚从阴霾走出来的孩子。胤禛抚摸着,在五岁那年,开始学骑射时,佟额娘为其准备的大弓。小小年纪的他,相信佟额娘一定在天上看着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比赛场上赢得皇阿玛关注的眼神。好让佟额娘放心! 胤礽看到胤禛又一个人在旁边不吭声,便缓缓走了过来,“四弟可是想皇额娘了,我还记得,这把弓就是当年皇额娘送给四弟的。” “嗯!”胤禛给他的太子哥哥行了个礼,便回了一声。 胤禔刚好在不远去,牵着自己的马匹走了过来,“哟,我说小四啊,你还舍不得扔掉你那把破弓吗?你若是没银子使,尽管找哥哥来要!”胤禔是瞧不起胤禛的,不就是那个病痨子女人送的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养母死了,亲母也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出身,身份下贱得很。 胤禔的讽刺,让年少的胤禛气得涨红了脸,一旁的胤礽见了忙拉住他。“怎么着,大哥是眼红小四的这把极品牛灵骨大弓吗?”胤禛手上的大弓,据传乃成吉思汗当年南征北战时用过的。 ps: 谢谢书迷朋友的支持,伦家好感动,一兴奋,早上七点就爬起来码完这章,晚上19:30准时奉上第二更,伦家这就去码第二更了!(*-*)! 第六十六章 怒 斥 胤禔左右看看,见皇阿玛正在和群臣们比射弓箭,无人注意到这边,牵着马上前来,把把缰绳放好后,随意的给胤礽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我这不是和小四开开玩笑嘛,大哥知道,这把弓的来历不凡,不过小四啊,你也不能每次校射都拿着它吧,知情的人都道你是思念已故去的先母,不知情的还以为……,嘿嘿,我说小四啊,你也不用省那几块银子,再去换一把好点的弓吧,难道你想让皇阿玛看到这把弓,又要伤心的想起皇额娘不成?” 胤禛本就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只气得眼红脖子粗的瞪着胤禔。 胤礽如今,也是一翩翩美少年,跟着康熙身边,钻营的便是御人之道,自然是毫不让理的要替胤禛讨要一番,“本太子刚还在担心,小四睹物思人伤了心神。即然大哥如此怜惜幼弟,那本太子不妨替小四向大哥讨要一把极品大弓了!” 胤礽把皮球踢回了胤禔身上,不是说要小四不要拿出这弓么,即然你胤禔能张张嘴,就想把人说得气死,那本太子就帮你做做好事气气你吧,也好让小四以后,死心踏地的为他效力。 胤禔理了理缰绳,摸摸自己的马儿,“乖,爷想让你跑得快,自然会给足你粮草,不像有的人啊,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嘿嘿,我说太子,你不是一直自诩对小四最好了吗?这么些年了,小四年年拿着把破弓也没见你给他换过。” 胤礽岂会被这一点点挑起性子?已经长得高大的美少年,冷冷的看着胤禔,“大哥此话怎讲,还请说出个子丑丁卯来。兄友弟恭本是我们应该做的,莫非,大哥很乐意看到我们兄弟睨于墙外御其辱。分道扬镳吗?” 胤禔自然是不敢接一茬话,要是被康熙知道了,虽然没有一顿胖揍,但是少不得要被训斥一番,而且在康熙面前,还会留下个挑拔手足相残的坏印像。“到是大哥疏忽了,小四,回头大哥给你换一个新的。” 胤禛很不想理会这个大哥,“多谢大哥厚爱,只是这把弓。乃佟额娘在世所赠之物,弟弟只是舍不得换别的弓。” 胤禔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便微笑着对胤禛说:“小四啊。哥哥好意帮你弄一把好弓,你不但不感激,还满腔怒气这是何解啊?” 胤禛这会儿特别讨厌眼前的胤禔,一副假惺惺的样子,语气就很冲的说。“有劳大哥操心了,先母之物,做弟弟的自当时时拿出来瞻仰一番。” 胤禔向胤禛身后瞟去一眼,看到边上帐篷后面,落出的一角的黄色锦缎,瞳孔紧缩。然后计上心头来,“我说小四啊,你怎可如此呢。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发什么脾气。” 眼见胤禔伸手似要夺弓,他便伸手去拍开胤禔的手,胤禛望着眼前的大哥很烦躁的吼道:“要你管,这是佟额娘留给我的,你走开。不准你碰这弓。”可怜的年仅十岁的胤禛,又怎么算计得过。已经成年的胤禔。 胤禔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模样,“皇额娘所赠之物,固然是该珍惜,可也用不着为了这把弓,大发雷霆,伤了手足之情。皇阿玛是真龙天子,我们是他的儿子,是这世上最尊贵不过了的人,要什么样儿的弓会没有。再说,你一个大男人,这样老是抱着这把大弓思念皇额娘,也太过妇仁之仁了,照大哥的意思,我先替你把这把弓收起来。以后你改了这个坏毛病,大哥再还给你如何!” 胤禛见胤禔又要来抢,便抱紧了那把弓伸出脚来踢他,想不让胤禔靠近夺走他的弓。胤禔依然一副,我很关心弟弟的表情,胤礽在一边看不过去,本想上前去拉开他俩。不想被自己最信任的太监拉住了,眉头紧皱的回过头来。却不想身边的太监的眼晴往边上瞟了瞟,胤礽用眼角余光看到了一角明黄。父皇这是什么意思?也好,若是小四挨了训在父皇面前失了颜面,以后那就唯他首仰是瞻、言听计从了。 想到了好处的胤礽,便不再冲上前去,只在一旁敲敲边鼓。“小四,别动气啊,别伤着自己了,大哥,小四年纪还小,这把弓是皇额娘生前留给他的,你还是不要抢夺这把弓了,你若是喜欢这样子的弓。弟弟派人寻遍天下,也要给大哥寻得一把如此模样的。” 胤禔一听,咋忘记边上还站着一个太子呢,这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本欲拿小四做伐子,结果反而被太子占了先机去。 他眼珠子一转,挨着胤禛耳边低声说:“听到你的好太子哥哥说的话没有,他是把我俩都拿来当伐子,做给皇阿玛看呢。你还不知道吧,皇阿玛就在我们身后。”说完这话,胤禔便伸开了抓着弓的手,拍拍胤禛瘦小的肩膀。 胤禛是不会相信太子会这么做的怒斥胤禔:“你胡说!” “好了,还没闹够?”康熙满脸怒容的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看看,你们一个个像话吗,兄友弟恭都学到哪里去了,塞牛屁眼了吗?”气极了的康熙不顾形像的爆粗口了。 胤禔、胤礽、胤禛上前行礼见过康熙,康熙只让跪着的太子起来了,其他俩个,依然哥俩好的一起跪着。“胤禔你身为大阿哥,不知兄友弟恭,还挑拔兄弟之情。今日回府后罚你闭门思过一个月,抄写诗经500遍。胤禛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喜怒不定,以后望改之,也要懂得礼上贤下。另外,以后不要再如此妇仁之仁了,终日里跟个老妇人一样,哭哭泣泣、伤春悲秋的成何体统!回宫后把四书各抄200遍。太子这次做得不错,身为太子为国之表率,身为兄弟为家之表率。” 胤禛听到康熙批他喜怒不定,都比不上,说他像个妇人一样哭闹。难道他的皇阿玛已经忘记佟额娘了吗?这把弓是佟额娘留给他的,难道皇阿玛已经不记得了吗?那个从小跟皇阿玛一起长大的嫡嫡亲的小表妹,自已的皇阿玛早已经忘记了。 胤禛打那以后,见到谁都是一张扑克脸,他把自己深深的隐藏在了这张面具的后面。这件事后,胤禛才真正明白,佟额娘当时为何对他说,自古帝王家无亲情。同时,他也不再信任任何一个人了,连最关心他,疼爱他的太子哥哥,也不过是为了巩固他自己的地位罢了……. 了悟看着跪在地上半晌没动过的黑衣人,不觉一阵牙痛,“爷?”见胤禛望着窗外出神忍不出开口提醒。 被打断思绪的胤禛回过神来才想起自己是在书房里,转过头来问了悟,“何事!” 了悟抬起下巴,指了指跪地上的人,“爷,暗卫来给你回事儿了,贫僧坐在这里,也不少时间了,今日还没有替爷诵经念佛。阿弥陀佛,贫僧该去完成每日的功课了。” “有劳了悟,等这段时间的功课做完。爷会吩咐下人给你准备不少的酒肉。” 了悟眉开眼展的答应后,便去了边上的院子的佛堂。胤禛见了悟走远了,对地上的人说:“起来吧,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爷,奴婢查过了,那个年若嫣从小体弱多病,鲜少出门。这一次,是年若嫣大病一场回过气来后,是年夫人自已提出来去护国寺的。”那蒙面人竟然是一年少女子。 “哦!这么说只是单纯的巧合?” “照目前所查的情况来看是的。” “爷知道了,你下去吧!” “喳!”那黑衣女子行过礼后便欲离开又被胤禛叫住了。 “你去找苏培盛要些极品的金疮药。” 那蒙面女子的面巾微微动了动,行了一礼便快速消失了。胤禛拔动着手上的佛珠,是真的巧合吗?同那小姑娘相处时,没来由的舒适感,她离开时的不安又是为何呢? 清月这些日子又过得很悠哉,昨儿听到青竹说,自家额涅终于舍得把自己赶出这个院子了,今天难得的一大早就自己起床了。惊得青竹一下子摸摸清月是不是有发烧了一下子又推开窗子看看太阳确定不是打西边出来的。 青竹微嗔的抱怨,“格格,你也真是的。突然这么早起床奴婢真的好不适应呢,你瞧,这会子热水也没有准备好,衣服也还没有暖好呢!” 清月抱着被子睡眼迷朦的看着青竹一边忙碌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哈~~~~,清月打了个哈欠昨晚在空间里是忙到快早上才睡的,在空间里没睡几个小时就被小黑子一爪子拍出来了。 “我说青竹你啥时候成亲啊!”清月无聊的掏掏耳朵又开始八卦了。 “回格格,应该会是在格格搬院子之前。”清月目光发直的盯着原以为会继续害羞落跑的青竹,又伸手掏了掏耳朵自己没听错吧? “格格,你没有听错,本就早订好了的日子只不过前些日子福晋病大家都没有声张。早先就准备好了的事物也没什么要忙活的!”青竹的婚事定下来之后,她本来想早点跟格格说的,只是这段日子一直出了很多事。 “青竹,你以后是不是很快就要当娘了?” “格格,你怎么又说这种老不正经的话了!在外面可不能这样随便胡说!” 清月那个内心苦闷啊~!她体会到了,为毛宝玉只喜欢末出嫁如珍珠般的姑娘,不喜欢嫁人后如死鱼眼般的婆子。 ps: 天气炎热,妹纸们记得防暑防高温! 求包养,求各种票票! 另,明日两更! 第六十七章 天 下 父 母 心 清月光想想,眼前利落干净的青竹,到时胡乱挽个发髻,然后给小屁孩把屎把尿的模样,不觉打了一个寒颤。 纠结不已的清月,为了保住青竹现在的形像,决定给她洗脑,“青竹啊,格格我好担心你哦!” 青竹一边给清月穿衣服一边问:“格格,我只不过是成个亲.以后,还是会在格格身边照顾着的。” 清月一本正经的抬起小脸蛋,双手捧起青竹的脸,“啧啧,这么一张粉嬾的小脸,青竹你可要好好保护好,千万别变成守二门的黄婆子那副德性,一口黄玉米牙,一到冬天那鼻涕还流得老长老长,不然,你家小格格我会伤心死的。” 青竹被清月这突然的举动,本来弄得满脸通红,听闻她的担心后,不觉心里一松,面上露出笑意来,“噗,黄婆子哪有小格格说的那么夸张。冬天,夜晚守门,本来就很冷,风一吹自然是容易流鼻水,奴婢呢,一定听从小格格的话,为了不污了小格格的眼睛,等到将来奴婢老了的时候啊,一定不出现在格格的眼前。好啦!不要难过了!” 青竹显然没有明白清月的伤感,“青竹啊,你放心,本格格有肉吃的一天,绝对让你有汤喝,我不会让你去守二门的,你记得成亲后,每天早上起来也要像现在一样,弄得漂漂亮亮的,还要有香香的味儿。” “好啦,奴婢一定听从格格的吩咐,不过格格你现在该去用早膳了!”青竹帮清月洗濑后,抱起清月到正堂用早饭。 “青竹,我额涅现在在哪儿?”清月这个大睡神每日里起来都是午饭后了,哪里知道瓜尔佳氏现在去什么地方了。 “回格格的话,福晋这会儿。平日都是在屋子里的。不过,这段时间福晋比较喜欢去后花园散步。” 清月放心的坐下来用着早饭,她一点都不担心瓜尔佳氏会碰到什么药之类的,她身上的抗体不是白有的。 “青竹,你去把我房间梳妆台上的那个黄花梨木的盒子拿来。”清月经历了上次的事以后。不再只是抱着努力把功法晋级了,对于这个朝代的亲人们,她有了一定的感情,要想找出那只幕手还是要靠自己的势力。 “格格,你说的是不是这个盒子。”青竹手上拿着个不大的盒子出来了。 “嗯,是的。这个一会儿要给我额涅的。”她夹起一块卤牛肉尝了下味道不错。 吃饱喝足的清月,突然想起空间里的那只吃货,最近老抱怨天天吃烧鸡。猫嘴里尽是鸡屎味了。拿起放桌上小碟里的热手帕子擦擦嘴,对自己的大丫鬟说:“青竹,下次叫小厨房给我多做点,这个味道不错,放在房里给我当宵夜。” “是。格格,奴婢等下找个空闲,去跟厨娘交待下。” 清月饭后带着青竹迈着小老爷步,准备去找瓜尔佳氏求夸奖去。刚走出东厢门,在院门口的清莹向她招招手,迈着小碎步走了过来。“妹妹今日如此早起来了,是不是那些个该死的下人笨手笨脚的吵醒了妹妹。” “无事,是我自己要起来的。姐姐来此是找额涅?” “呵呵。妹妹糊涂了。这会儿子正是早上,我过来当然是给嫡额娘请安的。” 清月抬头看看天,难道清莹每天这么早起床来请安?“哦,正好,我也要去找额涅。” 清莹上前一步想牵着清月的小手。吃过一次亏的清月还会傻傻的往上撞吗?轻轻的使了一个巧劲,绕开了清莹伸过来的手。冲清莹甜甜一笑。“姐姐,还是快点走吧,一会儿功夫,雾水就打湿了姐姐的妆容了。”说完她继续迈着小老爷步向正屋走去。 清莹稍微落后几步,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哼!来日方长,现在得意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都要嫁人的。 瓜尔佳氏在里间听到清莹、清月过来请安了,先是眉头一皱,后又眼笑眉开。又急急的冲外间正在摆饭的苏嬷嬷唤道,“快,苏嬷嬷,苏嬷嬷!叫人去把给月儿准备的烤羊肉串端上来。” 瓜尔佳氏挺着个大肚子来到外间,清月、清莹已经站在外间等候了。青芝扶着瓜尔佳氏坐在饭桌边,青草,青蔓帮忙布碗布菜。平时,瓜尔佳氏从来不让那两个小妾立规矩,一是没得膈应自己,二是逢年过节,那两个小妾就忙着捉虫练规矩,不会出来生事。 “月儿,快过来额涅身边,这是你爱吃的肉肉。”瓜尔佳氏拉起清月的小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把桌上的那盘子烤肉串端到她面前。“莹儿,你也快坐下啊,这孩子怎么这么见外呢,在自己家里还这么拘紧着可不行。月儿,乖,分点给姐姐吃好不好。” 瓜尔佳氏拿起筷子问她,清月点点头,一脸肉疼的看着自家额涅,把肥滋滋的肉串夹到清莹面前的碟子里。 看着自己面前盘子里的肉串越来越少,她赶紧夹起一片菜叶子递过去,“额涅,您自个儿也要多吃点!”眼睛却一直在控诉瓜尔佳氏,把羊肉串夹太多给清莹了,她自己要吃不饱了。 瓜尔佳氏接过那片可怜的菜叶子,叫丫鬟打了热水,洗了手帕子,给清月擦干净那满嘴的肥油。一脸心疼的看着清月的两只黑眼圈,“月儿,你今天怎么跟你姐姐一起来了。平素不是要睡到下午才起床的么?” 清月口里包满了羊肉,看看青竹又看看瓜尔佳氏又指指自己的小嘴,“哟,我的小闺女还挺忙的呢。”瓜尔佳氏一脸溺爱,心情不错的她又夹了点肉串给清莹,“莹儿多吃点,往后呢,你不必这么早过来请安了。也可以同月儿一样睡晚点再起床,这样你将来的个儿才长得高,知道吗?” 瓜尔佳氏早听下人们在议论了,东阿现在对这个大闺女儿也越来越不错了。这段时间又上赶着天天这么早来请安。也不知道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清莹放下筷子站起来行了个谢礼,“是,女儿谨遵嫡额娘吩咐。只是为何要晚起才好?” 清莹这是什么意思?清月放下羊肉串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大姐,你这是在怪额涅的意思吗?额涅只是怕你长不高长不大,莫非大姐喜欢将来一直只有这么高吗?” 清莹忙行礼赔不是,“回嫡额娘的话,女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从来末曾听过,起得太早会长不高。” 清月皱起眉满脸不高兴。说出来的话便有些怒意,“大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额涅在胡扯吗,还是要把告诉额涅的人找出来,交给你!” 清莹一脸委曲的看着瓜尔佳氏,“好啦,不要吵了。莹儿来多吃点肉肉。你看,你妹妹吃得多欢快,快别撅着个小嘴了!到时你那小嘴可就不好看了哦!”瓜尔佳氏一脸和谒的对清莹说。 “额涅,你别光顾着我们,你自己也吃点。”清月本打算说要去西院看看,后上街买些东西。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上次,带清莹去逛街,居然用那种恶心的态度对待孙小福。清月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带清莹去了。 “嫡额娘,您也多吃点吧!”清莹十分乖巧的给瓜尔佳氏夹了一筷子菜,又转过头来给清月夹了一筷子,清月很想扔出去,丫滴放着公筷不用。用刚才在嘴里沾了半天口水的筷子给她夹菜。她眼珠子一转来而不往非礼也,用口水洗洗自己的筷子。有样学样的夹了一大筷子清莹喜欢的菜色放她碗里,这次清月打定主意要恶心死清莹,最好让她快点回自己屋子。 “额涅,先生怎么还没有请好啊。”清月决定给她找些事做了。省得她老来烦着自己。 “你阿玛正在找呢,好在你们也识得些字又不用去参加什么科考。清莹,我听你玛玛常提起说,你喜欢绣花儿,回头我给你请个好点的绣娘,好好教教你。”瓜尔佳氏哪里不清楚刚才清月的动作,显然是恼了这个不长眼的清莹了。 “哦,那谢谢嫡额娘了,对了,听府里的下人说,最近西院正在收拾着呢,也不知道收拾得怎样了,妹妹不如我们去给玛玛请过安后,一起去看看。” 不是吧,清月才不想跟清莹住一个院子,“姐姐,你先去玛玛那边吧,我吃过早饭还要回去补一回儿眠,等睡精神了再去陪玛玛!” “莹儿,食不言、寝不语,快点吃吧,饭菜都要凉了!”瓜尔打断了清莹欲开口的话,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没有说出自己想法的清莹,自然是不会那么轻易就会死心的,但是瓜尔佳氏又怎么会给她机会呢。 吃过饭后,清莹本欲留下来再聊一会,瓜尔佳氏借口自己乏了把清莹硬是赶了回去。 清月松了一口气冲青竹招招手,把那个盒子拿了过来递给瓜尔佳氏,又让其他人都退去了外间守着,“额涅,东西做好了!” 瓜尔佳氏接过东西打开一看,是一对细腻又朦上一层荧色的交颈鸳鸯玉佩。她第一眼就相中了,极其喜欢的拿在手上把玩。“这是我跟你阿玛一人一个嘛,不错,我小家闺女办事能力越来越强了,下次再有好玉,一定拿去请你师父帮忙多弄些。”瓜尔佳氏心里美极了,几只烧鸡能换两块这么漂亮的玉佩。 清月见她喜欢,一时嘴快的献宝,“额涅,那块石头除了雕刻出两块玉佩,剩下的边角料,都拿来打磨成了耳坠子和一些玉制花朵。” 不想瓜尔佳氏一只手伸过来揪住她耳朵,“好啊,你还敢私吞了,快点吐出来!” 清月这会子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叫你嘴快,叫你多事。现在好了,本来还想私下里偷渡出去,换些散碎银子花花的。“哎哟,额涅啊,你现在咋越来越暴力了呢,快点松手我耳朵都快掉了呢!” 瓜尔佳氏伸手点点清月白嬾的额头,“行啦,别再干嚎啦,就这么一点子力气,就能把你耳朵揪下来?快点说说,剩下的东西呢!” 清月揉揉自己的小猫耳,一脸肉疼的对瓜尔佳氏说,“额涅,哪有那么快完工,您也不仔细看看玉佩本身,光看那玉漂亮不漂亮了!”清月心里暗自嘀咕,难不成她这辈子依然加入了外貌协会,是受瓜尔佳氏的影响! 瓜尔佳氏把玉佩拿近了,表情凝重的端详起来,“哎哟,小闺女啊,我怎么看不清楚这上面的东西呢,而且盯着久了还会头晕的利害,不看了,不看了!咋这么邪门呢!” 清月本想扑到瓜尔佳氏的身上,后知后觉的想起,中间还隔着一个大肉球。唉,真不方便!“额涅,这上面刻的是防御阵法。里面储成有我的法力,这样的防御阵法在受到外力攻击时,自动形成一个无形的防御罩,贴身保护里面的人。” 瓜尔佳氏爱不释手的左看看右摸摸,“月儿,那你阿玛用了这个,是不是相当于戏里面说的那个金什么锅盖子的,还是那个什么铁皮子衣的!” 清月嘴角微抽的看着自家额涅,“我听下人们说过,那是叫金钟罩,铁布衫。你闺女做的可比那个牛叉,哦,就是利害许多啦!” 瓜尔佳氏把手里的玉佩,轻轻的拿锦布包好装进了盒子里,“待额涅打好了络子,再给你阿玛吧,他一准很欢喜,这下他只要说服你玛玛,就可以入军了。” 清月伸出小手抚额,“额涅你确定咱阿玛能说服得了玛玛吗?” 瓜尔佳氏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为什么不能,只要皇命下来,你玛玛就能违抗?只不过,是你阿玛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让他自己去说服你玛玛才是最好的。以前到也罢了,只是如今,我的月儿一年年长大了,你阿玛是该要提升了。” 清月很纳闷,为什么她长大了,跟自家阿玛升官有关?“额涅,难道不只是阿玛想上战场报效朝廷吗?” 瓜尔佳氏摸摸清月的小脑袋,“傻孩子,你阿玛自然是这么想,但额涅想得更多的,是为了我的小闺女呢,不管你学了多强的法术,可你终究是姓郭络罗氏,你身上流着的是我们旗人纯正的高贵血统,是不可能外嫁汉人的。到了十三岁的时候你就必须参加选秀了。” ps: 天气好热啊,侬家汗流夹背的坚持着码字,坚决要晚上七点半准时奉上第二更 第六十八章 矛 盾 初 显 清月想了想,还是决定跟自家额涅说清楚,“额涅,我都拜了神仙当师父了,还需要参加选秀吗?没有别的法子可以避免吗?” 瓜尔佳氏叹了口气,有些哽咽的问清月,“额涅知道月儿肯定不愿意去选秀,但是月儿你舍得离开额涅,从此以后隐姓埋名不再相见了吗?” 清月想了想,瓜尔佳氏把她当成心头宝来捧着,她不能自私的扔下一家人,离家出走,那样自家额涅必定会伤心欲绝。 抬起头用肯定的眼神看着瓜尔佳氏,“额涅,我是不会扔下你逃跑的,该我这个身份去面对的,我会很坦然的去经历。” 清月说完这番话灵台一阵清明,功法便有了明显的松动,原来如此,尽管之前小梅子有说过让她顺其自去经历该经历的,但是清月在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不甘、不屈、不服,也因此,她才迟迟没有进入第六层。 想通了的清月一身的轻松,又觉得应该去西院看看,那儿毕竟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额涅,一会儿,我去给玛玛请安后,去西院看看。” 瓜尔佳氏末语先带笑,“是这个理儿,做晚辈的再有事,不拘早晚的,还是要给长辈请安。你去西院看看,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到时额涅派人去修葺一翻。” “是呢,我想自己设计、装饰房子,这样住着才舒服!” “哟,嘴上毛都没长齐,就想自己整治了,成,只要我的小闺女高兴,把房子扒了重建都没有问题。”瓜尔佳氏去年靠着自家闺女可是发了一笔不小的横财。由其是冬天的时候,在北方能看到新鲜的莲藕。那可是顶精贵的新鲜物儿了,卖藕得的银子,可以顶上两个庄子的收成了。 “额涅,你说我们要不要换个院子,现在这个院子太小了吧,将来弟弟出生了,都没有院子可以住了!”清月一直惦记着年若嫣家的那种房子,如果自家的是豪宅,那年府的就是别墅级别了。 瓜尔佳氏乐呵呵的对清月说,“呵。咋地?出趟门子长见识了?开始嫌弃自家的院子小了。” 清月是羡慕她家的房子大,住着舒服,不过。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女儿怎会嫌弃呢,只是额涅,我们家的房子真的好小。后花园只那么一米米大。”清月伸出小手指比了比。 “呵,不是额涅不想买个大点的,只不过额涅拿自己的钱买的房子,那可要入到嫁妆里的。” 清月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瓜尔佳氏一脸的求解释,“为什么啊,额涅!” “那是因为额涅从自已的嫁妆里拿出来的银钱!如果真这么做了。一家子住进去,那你玛玛和你阿玛就不需要出门了,因为啊。已经没脸没皮了!” 哦,原来在这个年代还不流行女方拿钱买房,房子是男人必需解决的问题。难怪,好多大家族都是住一起的,只要朝代不换。人不死光,房子依然还是属于他们家族的。没有房子压力了,自然就有银子娶个三妻四妾了。 “额涅,那我们离大院子不是还好遥远啊!”清月在心里哀吼,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的豪宅大院,在自由的飞翔。 “不远,等到你快出嫁的时候,你阿玛估计能爬个不错的位置,只要到了四品就可以搬离这里,换个大点的房子了。” 没有大院子住的清月情绪低落的跟瓜尔佳氏又墨迹了一番,正巧有管事来回事,清月便带着青竹离开了正屋,走到院子门口又顿住了,转过头来问青竹,“我是不是漏了什么事没有做,为什么玛玛这段时间见到我时总不高兴,还说我是个小没良心的,这些年算是白疼我了!” 青竹抽抽嘴角,无语的望着清月,见她依然没有想到是什么事,只得把衣袖撸起一点点,露出里面的桃木珠。 啊,惨了,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心里老不踏实,原来是忘记给自家玛玛做一串了,不是清月小气,实在是没想到这一处上。 明白问题出在哪儿的清月,小脚丫子一转改了方向,“青竹,我们先去西院看看吧!听额涅说,最近都有派人在收拾,即然是我住,那怎么着,本格格也要弄得舒服些不是么?” 她打算好了,今晚上进空间再去给自家玛玛雕一尊佛像,大哥的生日也快到了,得要托额涅弄点儿上等的狼毫毛来,做支好笔送给他。 为了不看自家玛玛那幽怨在眼神,她决定躲着,今天不去玛玛那里了。却是没想到清莹在玛玛那里等了她老半天,也不见其人影,最后不得不忿忿的回了自己屋子去了。 清月来到西院,看到门楣上的牌匾“西院”二字,就一阵抽风,还有比她更懒的?不过,她也没想过死点儿脑细胞换个名字。 清月带着青竹进了西院子里,那些丫鬟、婆子正忙着收拾院落。这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小院落,倒也小巧精致。主屋竟然是立在水面上的。 安排处理这边事物的钱管事走了过来,“见过小格格!格格,院落这会儿还没有收拾好,到处都堆得乱糟糟的,您怎么亲自来了。” “哦,我过来看看,那个主屋周围的水里,要种什么吗?” “回格格的话,福晋说了,格格一向喜欢莲花,早些时日便吩咐我们,要种多些江南的莲藕。” 她抬头无语望天,自家额涅是掉钱眼里了,连她的住处都不放过。“那其他的地方有没有什么变动?” “回格格的话,东厢房北边的屋子,改做了格格平素用的书房。福晋吩咐了,格格日渐年长。以后会有处得来的手帕之交来访,因此,南边的屋子,改做了会客的地方。西厢房一半改做了库房,一半留着,给将来伺侯格格的大丫头住了!正屋两边的耳房一个改做了杂屋,一个目前空着了,小厨房改建在院子西边的一角落里。” 也就是说,正屋那一排是没有人住的。瓜尔佳氏还真是想得周到,知道她有许多不能见光的事,什么都弄好了。对此清月圆满了。“额涅还有没有交待你们,其他的事。” “回格格,其他的事,福晋暂时还没有交待。只交待过老奴,格格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改了,再重新修葺一番便是了。”钱管事很有眼色的回答,她可是很清楚瓜尔佳氏的手段,前段时间洗衣房敢为难这位小格格的人,如今一个都不见了。她私底下打听过,女的全都卖去了窑子里,男的全都卖去了矿地。 “嗯,你带我四处看看,其他人都散了,接着忙吧。”清月带着青竹,钱管事四处走走,察看一番,好修葺成自己喜欢的院子。院子虽小,但难不倒清月,这个前世从事建筑行业的人。 “钱嬷嬷,你带人把进门这里改一下,大门入口离正屋距离不远,把正屋门前的水,绕着西厢房屋前,延伸到院门的左边,不用挖得如正屋前那么宽,大人的一手臂长就够了,靠院墙这边稍微挖宽点。” “是,格格,不知这新开的沟渠,是不是也种上莲藕?”钱管事想了下,还问清楚如何处理,不求无功但求无过。 “嗯?不如这样吧,新开的沟渠都零散的养些睡莲,不用开得跟先前的一样深,就浅浅的,底部铺些沙石之类的。”开这么大一片的水渠,全种莲花,美是美,可惜院子太小了,显得拥挤不堪,反而不美了。 “另外,靠院子那边的水渠,要修成这样子的。在这个凹处,可以放上石桌椅,边上再种上一株垂柳!嗯,再在这边不远处,种两株桃树!”清月在地上沟出院子这边的结构形状,想想阳春三月,垂柳吐嫩芽,桃花飘满地,那该是何等美景! “格格真是聪明,这样子种下去了,来年春天,格格在这里画画儿,那本身就成了一幅好看的画儿。”钱管事奉承着清月。 “行了,少贫嘴了。接着说吧,对了,院子四周,凡是有花窗的地方,全部种上一些青竹。”清月很注重个人*,不喜欢有人通过花窗,能看清自己院子里所有人事,那感觉就好像没有穿衣服,曝露在大众的眼皮子底下。 “是,格格,这事儿福晋一早就交待过了,已经寻了极好的罗汉竹,如今只等院子修葺好了,种上去就成了。”钱管事心里越发的不敢小看这位格格了,年纪虽小,却是个有主意的。 “嗯,然后在院门右边,种上几株梅树吧。再往前点,放一大一小两块太湖石吧,大的成人高,小的嘛,大概跟我差不多高就可以了,然后边上种几株云松,云松种下去后,要修出好看的形状来。” “格格,需不需要像刚才西边一样,有些凹凸变化。” “嗯,要,放太湖石的这边凸出来点,然后在里面种些兰花草。” “是,格格,那这样子,不妨在东厢房前,种几株玉兰和金桂。”钱管事揣摩着清月的心事,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嗯,春桃、夏荷、秋桂、冬梅?!青竹啊,这样我连将来大丫鬟的名字都有了!”她对布置自己的院子还是很满意的,后又想到,还没有进屋子里看看。便直奔了正屋,里面早已粉刷好了,看上去到是挺干净,不过清月可不喜欢这种惨白的颜色。 ps: 粉嫩妹纸们,侬家求包养!求粉红!求推荐! 第六十九章 意 清月前世就很喜欢那种贴着小碎花的墙布,转身对自己的贴身丫鬟说道:“青竹,你等下去跟我额涅说一声,我明天要出府买点东西装饰屋子。哦,对了,记得按排孙小福随行。”她准备去街上看看,能不能买些布料回来糊墙,她可没感觉自己是在败家,这时的布可不比后世,现在还都是用人力编织的。 “是,格格,奴婢等下就去跟福晋禀告一声。” “记得跟我额涅提一下,要从府里公帐走的。”清月毫不脸红的直接让家里出了这笔银钱。不知道玛玛知道这笔费用后会不会肉疼呢。 “哟,我说妹妹啊,你这院子可比姐姐的要强多了呢!可怜我还挤在那后罩房里!难道我就不是阿玛的女儿了吗?”清月被这突如其来声音给吓了一跳。 原来,清莹早就想拉着清月一起上街了,今日在玛玛处本想堵着她。结果等了老半天清月都不见人影,气急败坏的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坐在窗前小炕上左思右想都不对劲。 陈嬷嬷早就摸准了自家格格的心,早些日子前院传来话说有老家的人找来,要她出府一趟,不曾想,原来是那位八皇子早就派人守在那里等着。好不容易见到了陈嬷嬷,把八皇子派人送给清莹的衣裳交给了她,并告诉陈嬷嬷,如果清莹下次再出门子,叫她提前递个消息到玲珑阁,到时八皇子自有安排的。 陈嬷嬷自打那以后,心里就处处留意。眼看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怕时日久了,那会皇子忘记了自家的格格,如今,就有个好机会。不觉计上心头来,“格格,依老奴看,小格格及有可能是去了正在新翻修的院子。” “那有如何,她现在可是学精了,知道躲着我了,哼!” “哎哟,我的好格格你就忍一忍吧,只要搭上了那条船,你还不得吃香的喝辣的。到时,格格可记得赏小的一口汤喝啊!”陈嬷嬷一脸讨好的给清莹端来一杯清茶。 “哼,我一向知道嬷嬷对我最好的。心儿一直都是在我身上,我若有好日子过了,自然是少不了您的好处。只是现如今,嬷嬷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清莹端过清茶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还记得早上清月那死丫头。还嫌弃比她现在喝的不知好多少倍的茶儿。想想清莹就很是恼恨,同是阿玛的女儿,自己一个长女过得还不如一个晚出生的,凭什么她就应该占了个嫡出,比自己过得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格格,你以后可是千金之躯。为了小格格气成这样,还是不值当的,再说了。你这会儿还用得着她呢!” “哦,嬷嬷可是有什么好主意?”清莹拿着手帕子轻轻的擦拭嘴边的茶水。 陈嬷嬷现在觉得自家格格越来越神秘了,每天得了闲,就带着她的那群小动物躲在房里,也不许人进去。“格格。这不是现成的么,那个小格格要搬……。听说是福晋安排的。奴婢估摸着。这个小格格必定会要出趟门子。” “哦,嬷嬷为何如此肯定?”清莹被陈嬷嬷的话勾起了兴趣。 “哎哟,我的好格格,那位小格格说什么,福晋哪次有说过不是的。再说了,你看看被宠成什么样子了,哪个女孩子家的可以睡到下午才起床的。这是福晋管得严,不敢有人传出府去,不然这闺名早就坏了!” “那跟她能不能出府有什么关系?” “那还不是那位小格格一句话的事么,奴婢估摸着,西院大翻修,这小格格必定会出府采卖一趟。” “嬷嬷说的是这么回事,清月这死丫头,别看年纪小,主意儿可正着呢!哼!”清莹咬着一口碎银牙恨恨的说。 “格格,奴婢叫人给你打点子热水来,先洗漱一下,可不能弱了风头,然后去小格格的院子里堵住她,这样才能找机会带你出府去。” “是极了,还是嬷嬷的主意正,赶紧的给我收拾下。”清莹心情很好的坐在炕沿踢着小腿儿,等陈嬷嬷打了热水来,服伺她收拾干净了,方才出的门。 却不曾料到,清莹刚进这西院门,就听见清月在跟钱嬷嬷说着这院子里的事,看得她火冒三丈本欲转身离去,后一想到那个温润少年又忍了下来。没想到自己不用找话,清月自己把话头递了过来。 清莹压抑不住心头的火气,方才的话一出口,便知道坏事儿了。青竹在一边早就看不惯这个大格格,“哟,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奴婢从来不知道,到了大格格眼里,竟然是可以平起平坐了呢!” 清莹本欲还嘴呵斥,偏生陈嬷嬷在后面用手指捅了捅她。暗示她不要太冲动,从而坏了自个儿的事。 清莹略一低头,再抬头时,一双红红的眼睛看向清月,“妹妹,你就这样任由你的丫鬟欺负姐姐吗?” 清月看着清莹的一番变化,又把责任推到她的贴身丫鬟身上,无端的生出一丝厌恶之情,原本还很同情她的处境,现在她是一点都不想见到清莹,只不过,碍于长幼之序,她也不好甩清莹的脸子。 “青竹,主子还没有说话你本不该插嘴,回屋后自己去领罚。”清月先是冲青竹说道,后又转过头来冷冷的对清莹说,“自古嫡庶有别,我住这个正院方能配得上我的身份。姐姐若是不满意,大可跟阿玛或者玛玛说吧。” “妹妹,都是姐姐不好啦,姐姐这不是见到妹妹有正院子住了,而姐姐还是住在一个破不溜丢的小角落里,见到妹妹如今的屋子,又大又宽敞,自然是忍不住说了几句酸话了。” 清莹忙拉住准备离开的清月,一个劲儿的陪不是,见得她脸上的怒意慢慢的消散了,才小心的问她,“妹妹,刚才听你吩咐青竹。说是要出门子一趟?” 清月听她这么问,就觉得一阵头痛,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若是不答应,恐怕不几日府里就会传出,清月看不起清莹这个姐姐了,一点都不顾念手足之情。 “是有如何?” “妹妹啊,姐姐还是上一次随你出过门子的,好妹妹,你就再带上姐姐一次如何?” 清月一听上次就有气,孙小福回来后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清莹绝对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你上次是如何对待孙小福的?” “好啦,好啦,上次是姐姐不好。不该叫孙小福拿太多东西的。这不,姐姐难得出一次门,一时高兴过了头了嘛,我保证这一次不会了,怎么样?嗯~~”清莹拉着清月的小胳膊晃着。 清月冷着脸说:“我要上街买的东西跟你一不样。” “妹妹。都是姐姐的不是啦,姐姐上次在玲珑阁看中了一个簪子可是……,然后……”清莹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着。 清月本不想带她出门子的,这样一闹,周围这么多人看着,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她欺负了清莹,对于这个才几岁的庶出大姐,清月表示很头痛。 “行啦。明儿早点在马车房等着,哦,这次你自己多带点下人,我自己要带孙小福拿东西,姐姐该不会是指望我的这小胳膊腿。来拿买的东西吧。”清月真的被清莹磨得有些不耐烦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了。 清莹见清月答应了,心情很好的对她赔不是,“好啦,上次是姐姐的不对,不要生气了嘛,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亲姐妹,一捌写不出两个姓来着。” 清月无语的翻翻白眼,算是同意了清莹的话,清莹见事情已经办妥了,便告辞带着陈嬷嬷走了,青竹很是不愤,心想:自家小格格就是心太软了,不行,这件事还是要跟福晋说说,要压一压清莹的性子。 “青竹,行了,别给本格格绷着个小脸蛋了,瞧瞧,再下去小心可是要长皱纹了。到时侯,你家男人嫌弃你,本格格可不会再收留你了。” 青竹气鼓鼓的叫着清月,“格格,你怎么又取笑奴婢了。”说完话跺跺脚,红着脸,甩着帕子出了院子,找瓜尔佳氏禀告去了。 “钱嬷嬷,你看青竹害臊了呢!” “格格,是青竹面子太薄挂不住了。” “嗯,我也是这么觉的。” “格格,刚才看了这些,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钱管事想着这个小格格,今儿来就是为了这事,自己可不能办砸了,所以其他人一走,钱管事就不废话的直接问上了。 “哦,那个空着的耳房,给我改建成一个泡澡的地方,回头我叫林嬷嬷把图纸给你拿来。”清月低头摸摸自己的小手,上辈子不知画了多少个厕所、浴室,结果到头来,连块高档点的地板砖都买不起。如今自己也有大屋子住了,哪有不好好折腾一番的道理。 “是,格格,老奴会按照格格所说的去办。”钱管事毕恭毕敬的回答。心想,只要做到小格格满意了,完工后,想来赏银是少不了的。 清月跟钱管事交待完所有的想法后,正巧,严嬷嬷同林嬷嬷过来接她了。便带着两个嬷嬷,心情无比荡漾的回去了。 青竹来到了前院,平时,瓜尔佳氏处理事物的堂屋。青蔓正巧撩开门帘,看到青竹过来,冲里面喊道:“福晋,青竹过来了!” 正在屋子里对管事安排事物的瓜尔佳氏听了后,对青草说,“去,跟青竹说一声我这会儿正忙着,让她在隔壁等一下。” ps: 求各种票票,求包养! 另,晚上准时二更 第七十章 捧 杀 青草得了吩咐,便走了出去,把青竹带到了隔壁坐下,又拿了点瓜子、花生之类的端了出来,“青竹姐姐,今儿不是陪小格格去西院察看了么,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见到小格格人呢?” “行啦,瞧你一脸的关心样,怎么着,你还担心我把小格格丢了不成!” “噗,自然不是啦!姐姐平日里,不都是同小格格同进同去的么?今日只见你一个人回来了,便问问。” “这不,格格明日里要出趟门子,上街么。偏生说这话的时候,赶巧大格格过来听到了,死活要小格格带她一起出门子。” “想来,大格格也是不敢单独求到福晋的头上,才有这么一处的。” “可不是么,小格格一向为人宽厚,若是平日里,定不会多说什么,偏生这位大格格,又是个眼皮子浅的跟什么似的,见不得格格住了好院子,拿话来挤兑小格格,生生把我给气坏了!” “青竹姐姐你也别生气了,你我都知道,小格格平素的为人,难道福晋自个儿不知道?” “自是明白的,福晋一向把小格格捧在手里疼着。” “是这个道理呢,所以,青竹姐姐,有什么好生气的。福晋大抵也是知道小格格的脾性,依我看啊,是有意要磨磨小格格的性子。” “哦,这个我到没有想到,也是,将来小格格要是嫁了人,就她那个软和的性子,还不被人吃得连骨头都没了。” “所以,福晋当初派了最沷辣的姐姐,去了小格格的院子里。看来,一开始就打算把青竹姐姐,当陪嫁嬷嬷培养了。” 青竹红着脸啐了青草一口。“就你个小蹄子胡乱说,小心我撕碎了你这张小嘴儿,呵呵!”后又问青草,“那你说,我要不要把大格格的脾性,告诉福晋?” “姐姐,你真的糊涂了。福晋对自个儿府上的事,会不知道?依我看啊,”青草起身走到门口看了看,没见到有人偷听。才又走回青竹的身边,做了个“捧杀”的嘴形。 青竹见了,略一低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还是自家福晋的手段高明,青竹暗自决定,以后凡事都要思量再三,方可处理。看来,自己是真要陪着自家小格格一辈子了。不过,要青竹离开小格格,那她也是万万舍不得的。 如今被青草一点醒,便知该如何做才好,笑着对青草道“放心吧,姐姐自然是知道如何做了。刚才,不就是被气坏了么,一心想着。要帮我家格格出了这口恶气。” 说完此事,两人便只谈些衣服、花儿之类的话题。没一会儿,青蔓进来说,福晋叫青竹进去,青竹见了福晋。便把格格要出府的事禀报了。至于大格格的事,青竹、青草都好像忘记一般。均末再提起。 瓜尔佳氏听了青竹的话后,一脸得意的笑道,“你们瞧瞧,这孩子才多大呀,就一正一眼的,堂而皇之的,要求自己出门子了,你们见过哪家的小闺女,这么点大时,不都是还在跟自家额涅要糖果撒娇么,自己怎么就生了一个,如此不省心的小闺女呢。” 四大丫鬟,八只眼,齐刷刷的偷瞄了瓜尔佳氏一眼,该干嘛的依然在干嘛,大家都对于瓜尔佳氏经常无下限的,明里、暗里夸自家小格格的事,已经是相当的免疫了。 “青竹,你明儿出门前,去帐房多支些银子带身上,月儿喜欢什么尽管买,若是银子不够,就叫他们把东西送府上来。”瓜尔佳氏毫不心疼公中的银子,反正那些银子又不只是她的女儿一个人得了去,还不如现在多花点。 青竹得了令,自是要好好的安排一番,出了堂屋又去找了孙小福,交待了小格格明天要办的事儿,如今的孙小福早已不再是以前瘦弱的样子了。他个儿窜得极快,人不但壮实了,连带眼晴也是炯炯有神的,一看就是不好欺负的练家子。 到了晚上,清月拎着一盆子烧鸡,一盆子牛肉进了空间,“喵~~~,我最亲亲的月儿,猫爷,等你等得花儿都谢了!”清月一听到这只自称是猫爷的家伙,那发嗲的声音让她感到一阵恶寒。踢了踢翘着尾巴的小黑子,把盘子给了它。自己走到了桃树下,桃树结果子了,清月也不能砍它了,她还等着上面的桃子熟了呢。只是空间里都过去有一两年了,为什么这桃子,还是那般大小,没有一点长大的迹像。 想不明白的事,清月一向懒得想。拿起桃树下的玉简,坐在摇摇椅上看了起来。今天,到了她该学习新的术法的时候了。那个躲在黑斗篷后面的人,迟早是要对上的,现在正是努力学习的好时机。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临阵磨枪了。 次日一大早,清月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争吵声闹醒了,被打挠了的清月,起床气是相当严重,火气十足的冲外间吼道:“吵死了!青竹!青竹!怎么回事,不知道本格格在睡觉吗?” 青竹在外面听到自家格格发火的声音,心知是把她吵醒了,快步撩开帘子进来。“格格,把你吵了?” “怎么回事,一大清晨的,都不让人安生。” “回格格,是大格格过来了。奴婢们本想请大格格在堂屋里坐着等候,好让奴婢来唤醒格格,只是大格格非要进来不可。” “哦,知道了,你让她在外面等会儿,叫人端水过来准备洗漱。” “是,格格,你不再睡会儿了,这会子还早着。” “就她那个大嗓门,还能让人睡得安生不成,我还是早点起来吧,想来,她也是难得出一趟门子,心里比较急切些。”清月不明白,嫡庶之别,连出个门子玩耍的待遇都不一样,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要去推翻这种制度。 青竹先出去给大格格说了,自家小格格已经起床了,又叫了小丫鬟打了热水服侍清月洗漱一翻,青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粉色的旗装来,“格格,这是福晋着人送过来的新春装,说是先前订的几件颜色有些旧了,不衬格格的肤色,又叫巧绣坊的赶做了几件。” 清月拿过青竹手上的衣服看了看这个手法好眼熟,是杜娘子的手艺?“咦,额涅让杜娘子帮做的?” “是小格格的郭罗妈妈听福晋说了,你喜欢杜娘子的手艺,找了她的金兰之交帮忙,才拿到了排号。” 金兰之交?郭罗妈妈的闺蜜,好像是个正三品的福晋呢,至于是哪一家的,清月表示没注意过,又想起清莹先前也穿过杜娘子的衣服,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青竹,你知道府里有没有人,能跟杜娘子扯上关系的。” “呵呵,我的小祖宗,杜娘子是谁啊,哪有那么多拐七曲八的亲戚可以认。咱府上的人跟她,是完全没有半点瓜葛。你呀就不要打这个主意了。” 清月本意是想问,梅姨娘有没有认识杜娘子的可能,青竹这样一说,她若再开口问便不妥了,奇怪,清莹的衣服是从哪儿来的?又是谁帮她订的呢? 清月换上粉色绣白梨花枝的旗装,再梳了两个粉绢纱包裹的包包头,白皙的小脸上配上额间的鲜红朱砂痣,粉嫩嫩的小美人一枚。 青竹不住眼的打量,开心的说,“我家小格格就是长得好看,这样一打扮,就跟天上的小仙童一模一样呢。” 清月听青竹夸她仰起头很臭屁的想:本格格就是仙女一枚,就是底子长得好,咋滴! 清月收拾妥后,带着青竹来到了堂屋里,清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无聊的拔着茶盖子,见到清月出来,眼前一亮后,目光落在了清月的衣服上。拿着手帕子微遮着冷鄙的嘴角,清月这死丫头,是成心要和自己做对么,明知道自己穿了杜娘子亲手做的衣服,也不知道换件别的衣裳,显摆个什么劲呢。 “妹妹,可算是出得了房门了,姐姐难得能出趟门子,到有些心急了。本来,按照妹妹说的去了马房。谁知,不但孙小福不在,连马夫也不在。姐姐想着,定是妹妹贪睡了,便过来这边等着妹妹,谁知,你的这些个下人,死活拦着姐姐不让进,活像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人一样,呜呜,莫非连妹妹的丫鬟,也瞧不起我!呜呜!” 清月拿清莹实在很无奈,看着她还要继续不停的哭,脑门子就直抽,“姐姐,你若再哭下去,你的妆就要花了。”清月看着明显化过妆的清莹,才几岁啊,就学会爱俏了。遂又摇摇头,她不想花精力关注在清莹身上。 “青竹,你去前院叫上孙小福一起先去马房,把车辆备好,严嬷嬷,你留在家里看守屋子,林嫲嫲,你随我一起上街。”比起不靠谱的林嬷嬷,显然,清月更放心严嬷嬷些。 清莹见清月不再理她,也就收起了眼泪攻势。看来,这一招对小屁孩似的死丫头,没有用了。大家都准备好东西就出了门,清月,清莹先去正屋里给瓜尔佳氏请过安,又去老夫人屋里请了安,到了日上三竿了,方才去了前院马房,准备上车去街上。 在上马车之前,清莹叫住了清月,“妹妹,我们是先逛街还是先吃饭。” 清月看看天色,又想起今儿忙了一早上,还没有吃东西,便对清莹说:“先去上次的酒楼吃东西吧,我没用早饭,等到了正大街上,也肯定饿了。昨儿,我已经叫孙小福去酒楼,预订了包房和上等的果木儿烤鸭了。”说完也不理清莹便上了马车去了。 第七十一章 妖 孽(一) 清莹张张嘴欲再说些什么,后面的陈嬷嬷偷偷的扯扯她袖角,“格格,我们也上车吧。”这次出府人比较多,清月自然不乐意跟清莹再坐一辆,是以,早早的吩咐下去,备了两辆马车。 清月只顾着想早点去酒吃东西,转念一想,刚才并没跟孙小福交待先去哪里。“林嬷嬷,你去跟小福说一声,先直接上酒楼,吃饱喝足了,我们才有力气逛街呢!”林嬷嬷掀开车帘子的一个小角,朝孙小福低语了几句。马车便一路不停的直奔了全聚德酒楼,待得马车停稳了,孙小福方才跳下马车,站在边上摆好小凳子。青竹先行出了马车,接着林嬷嬷方才抱起清月下了车。清莹早已在楼前等着了,只是不知为何不见了陈嬷嬷。 “姐姐,你的嬷嬷呢,怎的只剩你一个人了,你也不把身边的丫头带一个出来。”清月看到清莹身边没有人便问道。 “妹妹,我的嬷嬷早上贪嘴,吃坏了肚子,找地方猫着去了,等我们吃完饭了,她自然会回来。也省得,影响到了我俩吃饭的心情。”清莹柔柔一笑。 清月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是哪儿,算了,什么都没有吃饭大。先解决自个儿的肚子再说。一行人再次上了这家酒楼。到得楼上清月感觉有什么人在偷看,回头看了看可是酒楼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是谁。 在清月头顶的三楼,斜对面豪华包间内,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对另一个人说:“八哥,那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小丫头啊,长得还不错,不过小爷怎么觉着,那个更小点的要可爱些呢。”此人原来是爱新觉罗.胤禟。昨日本去母妃宫里请安出来后,正巧遇见了八阿哥,他俩因年纪相妨,一向走得近。不想八哥约他今日偷溜出宫,原来是为了看那个少女。 胤禩今儿约了胤禟摸出宫来,就是要他挡住那个年纪小的丫头,“九弟,那两个,可是你母妃本家的表妹。” “哦,八哥。这个我到不清楚,我认识的,知道的。只有已经指婚给八哥的冰雨表妹了,这两个小表妹素末相识。” “呵,九弟自然是不清楚的。这两个,是城门史郭络罗.东阿的女儿。大的那个是庶长女行二,小的那个是嫡女行三。还有个大哥行一。如今终日在家念书。” “八哥,看样子,你早已经下手了哦!把我这两个小表妹的家事查得一清二楚。” “呵呵,九弟,等会儿哥哥还要仰仗你的帮衬呢,别看那个被嬷嬷抱在怀里的那个。听清莹姑娘说,那可是个不输冰雨妹妹脾气的丫头。” “八哥,嫡女嘛。多半都是被家里宠大的。有些脾性也是可以理解的。” “呵呵,我约了清莹姑娘在玲珑阁里碰头,一会儿你可要给我绊住那小丫头,也好让哥哥我离心仪之人近些,好一解相思之苦!”胤禩自从那次玲珑阁近距离见过之后一直念念不忘。多日梦里早以一亲其方泽了。 “行啊,不过。八哥,你的那个得自明末梅朗中后人之手的龙尾砚,嘿嘿……”胤禟笑嘻嘻的用两个手指捻了捻一副你懂的意思。 “哥哥的东西,你看上了的,哪次还能逃得过,哈哈,回去我就叫小顺子给你送去。小顺子回去后,你记得赶紧把那块砚给爷找出来,包好了送给九弟。,不然,那阿哥所都要被他掀翻了呢。” 胤禟一脸得意的看着胤禩“八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准反悔哦!” “不就是上次的字画实在舍不得嘛,你到现在都还惦记着?回头爷再找几幅其他人的真迹给你送去。” 胤禟知道胤禩母家不显手上也不像他这样松散,能拿出这品端砚来送与他可见也是个深交的兄弟。“那弟弟可要多谢八哥之慷慨了。” 胤禩确实很肉痛那块龙尾砚那可是值个几千两银子了。但是已经开口答应了胤禟也没有办法反悔了,最多以后再想个法子把这块古砚弄回来。 正好小二把菜端到了门外问是否现在上菜,两人便结束了此次的谈话只谈些书词之类的话题。 而在二楼的清月已经吃得正欢了,清莹扒了扒米碗眼神时不时的看看门口,“姐姐,你不用担心陈嬷嬷的,要不我叫林嬷嬷去看看?” 清莹本在出神想着心事清月的开口吓了她一跳,“哦,不,不用了,那个,陈嬷嬷一会儿就应该回来了。”她哪敢要清月的嬷嬷去寻陈嬷嬷,那事情还不得穿帮? “哦,姐姐,你多吃点烤鸭今天的味儿跟那天八皇子送我们的一模一样。看来孙小福把事儿办得不错。”清月不再说话夹一块薄面皮裹着的片鸭,眯起眼美滋滋的品尝着。这味儿不错,幸好多订了几只打包带回去给额涅,阿玛还有玛玛都尝尝。 “爷,有个婆子在外面求见,说是早先在玲珑阁见过的。”包房外侯着的小顺子的声音响起。 胤禩放下漱口盅拿热毛巾擦了擦手,走到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下来方才对他说:“让她进来吧!” 胤禟走过来挨着胤禩坐下,“八哥,你家小美人可是等不及了呢!” “呵呵,等下可是要辛苦你了。”说完两人不再言谈,坐等来人进来。 陈嬷嬷一进这包房就晃花了她的老眼,虽然不懂什么名人字画但是那些紫檀木做的摆设还是多有鎏金看上去富丽堂皇,心下一转看来这个酒楼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满脸讨好的笑意对胤禩说:“见过八皇子,上次一别我家格格一直念叨着不知何时才能谢八皇子的伸手之援。” “嬷嬷说笑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哪里,哪里,那日若非八皇子解围我家格格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好,若非我家格格当日见小格格非闹着到处去玩耍,怕她身上带的银钱不够把自己身上的分了大半出去,也不会有那天的尴尬事也就无缘再见到八皇子了,也是老天保佑这也算是缘份了。” “嬷嬷说的及是,这确实是一种难得的缘份。不知嬷嬷……” “哦,今日我家格格陪小格格来这酒楼吃饭,奴婢在楼下时正好见到了八皇子的马车,我家格格说因为小格格在怕到时传回府里给福晋知道了,所以……,所以实在不好当面过来道谢还请八皇子见谅。” 胤禩微微一笑这是在给爷拿矫了,“哦,原来你家格格也在此吃饭?这到是巧事儿了。早知道便邀请她们上来一起吃了。” “回八皇子,不敢当,不敢当,我家格格吃过饭等会儿还要去玲珑阁看看。”陈嬷嬷拐弯抹角的把话带到了。 却不知胤禩他们早已知晓,如今他得了确定的时间心里自然是很开心,不觉脸上越发的温和起来。“有劳嬷嬷如此辛苦了,小顺子,赏陈嬷嬷些碎银子。”即然话已经带到了,胤禩也就不准备留她了。 “喳!”小顺子做过揖后才从怀里摸出几颗碎银子掂了掂大概有二两多左右,微笑着递给了对面的陈嬷嬷。 陈嬷嬷接过碎银子用手摸了摸,放到眼前看了看,见是上等成色又用牙咬了咬。后发现屋子里的人都看着她便讪讪的笑了笑,“老奴是乡下来的从来没见过么好成色的银子。不觉看得眼都花了,谢八皇子赏了。” 胤禩对她挥了挥手打发她下去了。 坐一边的胤禟却对胤禩说:“八哥,我怎么觉得这个老婆子有些奇怪呢,这下人都是如此势利了那主子能好到哪儿去。” “九弟有所不知,那个清莹姑娘是庶出又不得嫡额娘的欢心,自然处处都是比不过那个嫡女了。你有所不知上次我在玲珑阁就是碰到她跟这个婆子在看首饰,瞧着是第一次上门不知道里面的行情。正好被爷看到那个店小二在为难她俩这才正式结识的。”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吃过饭后清月问清莹,“姐姐,你一回儿去哪儿?” 清莹在刚才陈嬷嬷进来的时候,看见她向自己点了点头,表示事情办妥了,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位八皇子万一有事去不成,要她一个人去玲珑阁,想想荷包里的银子,她就怵得慌。 “妹妹,昨儿我不是说了,上次,我在玲珑阁看中了一个簪子,只是身上银钱不够,这次攒够了,想去买下来。” 清月想了想,正好自己要单独行动一会儿,“这样吧,正好今天有两辆马车,我让林嬷嬷和青竹也一起陪你去玲珑阁,额涅还要我顺便采买点蜡烛之类的东西。买完了,再去找姐姐一起逛街吧。”瓜尔佳氏今早上跟清月说了采买的事,无非是想锻炼锻炼清月的处事能力。 “妹妹只带着孙小福,其实不用了那么多人跟着我的,姐姐又不是小孩子了,到是妹妹身边,也要多留些人手才是。”清莹并不想清月的人留在自己身边碍手碍脚。 PS: 妹纸们,七夕节快乐! 求粉红,求赏,求各种票票! 晚上准时二更! 第七十二章 妖 孽(二) 清月怕清莹在外面惹下什么祸事,自己并不知,所以,才让青竹和林嬷嬷一并留在她身边,“那怎么行,姐姐手无半寸力,如果碰到什么坏人,也好多两个人碰忙,我连阿玛都能撩倒,更何况还有小福陪着。自然是比姐姐更安全。” 清莹见实在无法推脱只得应承下来。使了个眼色给陈嬷嬷,要她想个法子支开清月。 陈嬷嬷见清莹要其解围,急中生智的说:“回小格格,您还小呢,格格自然是心疼你,担心你,你不多带点人去,反而会让大格格担心的,万一有什么事,回了府也不好交待。不若这样,依老奴看,大伙儿先一同去玲珑阁,到了门口,小格格自可带多些人出去买东西。奴婢陪着格格在玲珑阁等着,如何?” 清月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等下找个法子,支开青竹和林嬷嬷便是了。“嗯,那就这么办吧。小福,你去叫店小二打包另两只烤鸭,给些散碎银子,趁着热呼,叫店家派人送回府里。” 孙小福便走了出去按排这些事宜去了,清莹、清月便坐着喝茶休息,清月看了看清莹身上的衣裳,心底犹豫着要不要问一下,她的衣服是怎么来的,又不知如何开口才好!怕一时把握不好,引起清莹的不快。 最终她还是没有开口问,孙小福很快就把事情办妥来回禀了。清月只得把此事放在一边,不再打算询问。“小福,你先去把马车安排妥了,我们这就下楼去。”休息也够了,准备去买东西。 清月、清莹下得楼来,孙小福已经着马夫把车赶过来停稳了。上了马车便直奔玲珑阁而去,收到消息的胤禩朝胤禟微微一笑后。做了个长揖,“九弟有劳了,哥的幸福就交到你的手上了,一切都托九弟的福了。” 胤禟朝胤禩挤眉弄眼,挺起胸脯拍了拍,“八哥尽管放心,为了龙尾砚,弟弟把自个儿的脸皮都豁出去了。” 胤禩低声轻笑,“九弟,就算没这事儿。若哥哥早知你喜欢那块砚,就送予你了。也用不着这样啊,小心皇阿玛知道了。又要揪你耳根子了。” “八哥,你就不要取笑弟弟我了。” “好啦,好啦,哥哥不笑话了。” 胤禩在临街的窗边,看到清莹的马车已经朝玲珑阁行去。便叫人去把马匹牵过来。随即带着胤禟下了楼。小顺子早在楼下等侯着,见自家爷过来了,便迎了上去,“爷,刚才收到那位陈嬷嬷递来的消息,说她家格格只带着她去玲珑阁。小格格先要去帮福晋采买些东西,再回玲珑阁碰头。” 胤禩手背在身后,捻了捻自己的尾辨。“哦,这么说,她是单独去的玲珑阁了。”又侧身对身边的胤禟说:“看来这事儿比较好办了。我刚还在想着,有什么法子去支使开那个小丫头呢,没想到自已送上门了。九弟你看……”。 胤禟仰起头对胤禩说:“八哥放心,弟弟我直接带人去另一边行事即可。到是八哥,这会儿可是满意了吧!人家小美人都这么主动了,八哥你还是快些打马过去,莫让你心上人久等了才是。” 胤禩真心的笑了笑,不再说什么,牵过自己的马匹一跃而上,“九弟,这份情,哥记在心里了,有劳九弟帮忙!”说完便急匆匆的打马,追着清莹的马车离去了。 这时,胤禟身后随侍的小太监赵端小声的说:“主子,你真要帮八阿哥吗?宜妃会不会不高兴呢?毕竟八阿哥的出身……” 胤禟一听,怒目瞪向赵端,“小端子,是不是平日里爷太惯着你了。这种话你也有脑子说,八哥再怎样,那也是我皇阿玛的亲儿子。岂是你们这些下人可以非议的,这一点,你们所有人都记住了。”胤禟冰冷的眼神,扫过所有在场的下人。 赵端大汗淋漓的跪在地上求饶,“主子饶命啊,是奴才错了。”赵端很清楚这位爷是有多冷情冷性的。别看自家爷平日里笑意盈盈,一脸的人蓄无害,整治起人来,那是毫不手软。 胤禟看了赵端一眼,“扣你半年月俸吧!回去后自己去记录。现在,随爷去堵住爷家的那个小表妹去。”胤禟说完便上了马车,赵端赶紧爬起来,跟着上了这辆马车。 清月把清莹送到了玲珑阁门口,看着她下了马车进了门,方才要马夫赶车去上次的香火店。那马夫上次去过了,自然是知道在哪里,赶着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巷子里的店门前。这条巷子并不宽,将将够两辆马车过去。清月也是不想太招人眼才找得这一家。又一想东西只能先拿回家再说,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能把东西变没了,即如此,便也不再纠结把青竹和林嬷嫲打发走了。 一行人下了马车进得门来,店老板一看,是前不久在这里买好多朱砂的那位小格格,脸上堆满了笑容的把清月迎了进去,“哟,这不是上次那位贵客吗?什么风把您给吹咱小店来了。” 清月笑了笑,“呵呵,老板,这次,我可是有笔大生意要做呢,不知道你给我多少折扣呢!” “不知小格格想要什么东西方才好谈。” “朱砂!比上次还多!” 那老板一听这话,再加之上次跟这位小格格打过交道,也不二话的比了比手指。清月眉开眼笑的点点头,又伸出几个手指,那老板看了,一阵肉疼有些犹豫。清月加了一句,“我要100斤朱砂!” 那老板听后想了想,还是点头同意了。吩咐店里的两个小伙计去内间抬了一个坛子出来,“这位格格,这坛子里面,刚好是一百斤整还末开过封的,你瞧封条还在呢!” 清月上前瞅了瞅确实没有开过封,“小福,你过来下。把这坛子搬到车上去吧。”那老板本还担心这个小家伙搬不动,张嘴刚想叫两个伙计帮忙,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孙小福便在这老板的目瞪口呆中,很是轻松的把那一百多斤的坛子拎上了马车。 清月踮起脚尖,用手在那老板面前挥了挥爪子,“老板?回神啦!” 那老板伸手擦擦嘴角,“哦,哦,那个。小格格有什么吩咐!” “你不要银子了?” “哦,哦,马上算帐。小的马上就去!” 老板站柜台上噼里啪啦的拔着算盘珠子,然后报了个数。青竹上前把银子付了,那老板叫住清月,让她们等等,他亲自进了里间。拿出一捆上好的檀香来,奉送到清月的面前弯下腰来,“小格格,这是小店新进的一批上好檀香,因货实在难得,小的也没多少。这一捆呢是送给小格格做添头用的。” 清月嘴角抽了抽,感情人家是怕孙小福把他这小店给砸了啊,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肉啊。“青竹,收起来吧,谢谢老板了,回去后,你跟府里的管事说一声。以后,府里凡有这方面的需要。就都来这里关照下老板吧。” 即然这会位老板这么上道,那以后有这方面的需求,可以来关照一下他。反正府里每年都会要采购一些,买谁的不是买啊,还不如把钱花在这位懂得做人的老板身上。 清月出了店门上了马车后,青竹便问她:“格格,咱们是先回玲珑阁还是……” 清月想起清莹就不痛快了,“算了,咱还是自个儿逛自个儿的,回头再去玲珑阁找她们吧。”打定主意的她,便想去吃路边摊上的小食,前几次出门都没有机会尝食一下。“林嬷嬷,这附近哪里有食街,叫马夫把车赶去那一块,正好有些时间,我们边吃小食边留意哪里有卖粗棉布的地方。”清月想好了,要用粗棉布糊在墙上,即可以少灰尘又美观实用。 她刚在车厢里靠好,车子一晃,便听到外面马的叫声,马夫似在和什么人说着话,清月抬起下巴冲林嬷嬷点了点,林嬷嬷便挑起马帘子一角,把头伸了出去,“孙小福,刚才发了什么事,马车怎的不走动了。” 已经下车站在地上的孙小福回头对林嬷嬷说,“还请嬷嬷转告格格,是对面迎来的马车的轴子长了点,卡在咱家马车的轮子里了。这会子正在想办法呢!” 孙小福虽然年纪小,但是跟了赵管事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如今,办起事来越发的沉稳了。林嬷嬷见他这样说了,便知道是要耽搁一会儿了。 赵端见自家爷一脸的阴笑,不觉寒毛倒立,看来又有人要倒霉了。小声对胤禟说:“爷,已经按您的吩咐办了,只是这巷子太窄了。这马车卡在一起了,进也进不了,退也退不出去。”赵端很是无奈的看着胤禟。 “爷要的就是这效果,好了,你带人配合那边的人把这马车想法子分开,爷先去会会爷家的小表妹!” “喳!”赵端得令后,出了马车打起帘子,胤禟弯身从车子里走了出来。朝赵端使了个眼色,赵端先下了马车直奔孙小福,“这位小哥借一步说话!” “何事?”孙小福虽没见过太监但不妨碍他分辨出来。所以赵端一开口他就很警觉的应对。 “呵呵,小哥不必如此紧张,我是九皇子跟前服侍的,酒家姓赵。” 孙小福到底还是个孩子就有些拘谨了,“见过赵谙达,不知谙达找小的有何事?” “小哥,我家主子在车内见到你家车上的标志,让小的我来问问,是不是郭络罗家的马车。若是,便是自家人了。” “不错,你家主子没有看错。我这就去回禀我家格格。” 孙小福见是宫里出来的九皇子是本家外戚,便略微放下了心,至少不会因为撞车一事,怪罪主子家了。 第七十三章 毒 蛇 小 表 哥? 孙小福朝赵端作了个揖,便跃上自家主子的马车,在门帘外低声询问道,“禀格格,刚才有一位谙达来了,说撞到格格马车的人,自称是宫里的九皇子,还说同格格是一家人。” 清月闻言方才忆起,史书有记载,康熙的小老婆之一不就是宜妃?!正是出自郭络罗本家!算起来,好像是跟自家阿玛是一辈的。没想到碰瓷还能碰出个宫里的表哥来。听说是条小毒蛇呢!定要见见这位被史书评定为毒蛇的大神了。 “小福,即是自家人,那我理应该去给九皇子见礼的。” “是,格格!奴才这就给那位赵谙达回个话。” 孙小福见自家格格要出来行礼,他便下了马车先通报了赵端。“劳谙达久候了,我家格格这就出来给九皇子见礼,还要请公公多多美言几句了。” 他从自已怀里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递给他,赵端顺势接过来收到衣袖里摸了摸,随即堆起满脸的笑容对孙小福说,“洒家这就去回禀,不愧是宜妃娘娘的本家侄女,教养果真与别家不相同。” 孙小福看着赵公公把银子小意的揣怀里转身离去,心里在滴血啊,那荷包里可是有十两雪花银子呢,每次跟自家格格出门,这赏银就跟流水一样出去了。 赵端来到胤禟的马车前,“禀主子,郭络罗.东阿家的小格格求见主子。” 胤禟掀开车帘子走了出来,挥开赵端,径自跳下马车后,方对他说:“爷知道了,你去叫人安排一下这里,慢慢来,不要着急。爷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不能坏了八哥的美事。若是收不到龙尾砚,爷可是要扒了你的皮。” “喳,奴才这就去吩咐。” 赵端刚离开,清月就在青竹、林嬷嬷的陪同下出了马车。 胤禟今儿穿了件大红色压金丝团云暗纹的长衫,腰系金镶玉蟒带,尖细的下巴,细长的柳叶眉,白皙的脸上一双完美的丹凤眼,正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清月流着哈利子看痴了。妖孽啊!她最喜欢的那盘菜! 清月出来站在马车上,胤禟这才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她来,白嫩的脸上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正扑闪扑闪的望着他。心想:观其外貌,并非如八哥所言,不过还有待接触,方才知其性情,是不是真是个任性的小表妹。 两个人。一个站在马车上,一个站在马车下,互相望着,青竹下得马车来,伸手抱起清月下了马车。 清月走了几步来到胤禟身边,极品帅哥啊。真跟书上写的一样,瞧瞧这滑不溜丢的蜜色肌肤,要不要摸一摸。吃吃嫩豆腐呢,清月流着哈利子,仰头看着长得一副妖孽相的胤禟。 胤禟低头极其温柔的笑望着粉嫩嫩的清月,她嘴角还明显的挂着亮晶晶的东西。从怀里拿出个手帕子,细细的帮清月擦了擦后。递给一边的赵端拿着。“小表妹可是还没有吃过午饭,正好。前面不远处有条食街,九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说完也不等清月同不同意,伸手抱起了她朝巷子口转去。清月先是被胤禟擦口水的动作弄得不好意思,现在又被胤禟抱着,还是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不是说男女授受不清么,虽然她现在才四岁,可内芯是个成年灵魂啊。 胤禟看了眼僵硬着表情的清月,嘴角泛起一丝阴笑,呵呵,果然中招了!不过这个小表妹抱起来,香香软软的手感挺不错呢,“小表妹可是吓坏了,我母妃是郭络罗本家嫡女,跟你阿玛还是同宗呢,所以我是你货真价实的表哥。”胤禟在心里偷偷的补一句,只不过咱俩关系离得有些远罢了。 清月刚才确实是被胤禟的举动吓了一跳,后来闻到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香味,想着是个妖孽的小正太抱着她,清月内心各种激动,各种腐。要不要撸过来玩个养成计划呢。要?还是不要呢?这是个相当难解决的问题呢。 清月伸出小胳膊推了推胤禟肩膀,“九九,我要自己走路!” 胤禟被一声糯糯的九九给电到了,这是谁啊,这怀里的小丫头也特坏了点吧,自己只不过是占了点口头上的便宜,再说那也是事实啊,现实报啊,九九?!加、减、乘、除后,九哥变九九了…… 胤禟对着清月说:“是九哥,不是九九哥,啊不是,是九九,不是哥,啊不是,是哥,不是九,啊也不是。”胤禟都被自己给绕晕了。 清月特贼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这位九九哥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刚才的碰瓷事件也是故意的?不过送上门来的钱包,她清月是不会放过的。“我要下地自己走过去。”清月在胤禟怀里扭麻花了,胤禟抱不住她,又怕她跑回马车,非要闹着回玲珑阁。 胤禟便哄清月,“乖哦,要从这条路穿过去,路上行人太多了,表妹你现在年纪还小,不适合走在大路上,九哥抱你过去快些,等到了食街再放你下来,可好?” 清月看了看抱得紧紧的胤禟,想来他也不屑于把她卖给人贩子,即然人家愿意当11路免费公交,让她吃吃嫩豆腐,她也就懒得再计较了。再说她才四岁,离那个什么授受不清的还好遥远。 两个吃货因为马车碰瓷事件拐道去了食街,而清莹带着陈嬷嬷进了玲珑阁,店里的小伙计早已热情的迎了上来。 清莹用眼角的余光瞟到清月的马车离开了,这才给陈嬷嬷递了个眼色。陈嬷嬷会意的拉着小伙计到一边低语了几句,那小伙计脸上藏不住笑意,无比殷勤的对清莹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位格格还请上三楼,有位贵客早已在等着您了。”说完便低头哈腰的在前面小心的给清莹引路。 她看着小伙计现在卑躬屈膝的样子,心里得到了满足的虚荣感,觉得自己是今天玲珑阁里,最耀眼的一颗明珠,在众多女人羡慕、嫉妒、眼红的注目礼下,清莹骄傲的昂起头走向楼梯间,以极其优雅的姿势,迈着小莲步登上了楼梯。引来楼下女子们赞叹、不平的声音。 玲珑阁的第三层,不仅仅要有钱,还必须要有强权,方能上得去!她觉得只有这样的荣耀,才配得上自己。 所以,清莹暗自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学好额娘教的东西。因为,现在,就有一条康庄大道摆在自己眼前,只需轻轻一跃,便可跳入龙门。 她来到三楼的门口,小伙计停在楼梯口便不再往前了,“这位格格,小的是没有资格进去第三层的,到了这里,就要由这位姐姐带领小格格进入里间了。” 清莹从怀里摸出个荷包来,咬咬腮帮子,忍着心疼把银子赏给小伙计,谁知小伙计并末接过去,而是朝她做了一揖,说八皇子已经给过赏银了,他不敢再收了。清莹不觉心里一暖。 没想到这个八皇子会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心头自是一阵感动。这阁里的下人,个个都是长着一双势利眼,遂又想起自己手头不阔绰,行走多有不方便,心头便又是一阵难过。 那个侍女早就得了胤禩的吩咐,见到负责一楼的小伙计引来一位不凡的格格,便微笑着迎了上来,“见过清莹格格。八皇子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还清格格随我来这边。” 她引着清莹、陈嬷嬷进了内间的门外,“禀八皇子,清莹格格已带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门一打开,露出了小顺子那干瘦的脸。 看到清莹正俏生生的站在侍女身后,眼晴一亮,脸上的笑意快速的散开来,“哟,清莹格格,您来了!咋不早点上来,你们这些光吃干饭的下人,也不知道早点把格格请上来,格格,我家主子早已在里面等着了。请!” 他讨好的对请莹做了个请进的动作,又自觉的在前面带路。进了里间,胤禩正背着手,低着头,在窗户边来回的走动。 小顺子看自家主子的样子,便知是心急了,赶紧上前回禀:“回主子,清莹格格给您来请安了!” 胤禩听到随侍的禀报声音,急切的抬起头望着清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后又瞪了小顺子一眼,“你怎地来得这般迟,爷在这里等候多时了。小顺子,还不快叫人把专门为格格订的吃食端上来。” 小顺子低眉顺眼的退了下去,顺便把其他的下人也叫了出去。又很贴心的为主子把里间的门随手带上,自己便站在门外边守着。那个侍女很有眼色的退开来,规矩的站在离楼梯口不远之处。 屋子里胤禩痴痴的望着清莹不说话,清莹被他看得脸上粉红一片,含羞带俏的微嗔了他一眼,轻移莲步上前,微微一屈膝,“奴婢清莹见过八皇子,八皇子万福金安!” 胤禩被眼前娇媚的小人儿勾得魂儿都快飞了,一股邪火从小腹直冲而上,咳,看来今晚上回宫,又要找官女子泄火了。 目光随着清莹娇小的身影移动着,“莹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你看,爷都不唤你清莹格格了,你还要跟爷这么生份么?” 清莹被胤禩看得不好意思,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捏着手帕子放在胸前,羞涩的微低着头,一脸的粉红,宛如初春盛开的桃花瓣,娇嫩可人。细若蚊子的侬言软语缓缓传出来,“不称八皇子?那又要奴婢如何称呼是好?” PS: 今天上台风登陆了,我还在电脑前小心的码着字....... 第七十四章 有 洁 癖 的 九 九 胤禩见她如此发问,不觉,面上温和一笑,向眼前的人儿又迈进了一步,一阵淡淡的,少女的幽香,悄悄的缠上了他,让他心甘情愿的坠入其中。“莹儿,自然是要叫爷了。” 眼前的少女,双颊飞扬起一片绯红,轻柔曼妙的声音传来,“爷!”唤得他心头一颤,一阵急促的呼吸从清莹头上传来,她心头顿时一阵甜滋滋。 胤禩一个箭步冲上去,欲拉起清莹那温软柔嫩的小手细细的摩挲,偏生她滑得像条泥鳅一样,极快的躲闪开来了。又微嗔了他一眼,娇柔的唤了一声:“爷~~!” “莹儿还请别生气,是爷唐突了你。上次一别,数日末见,如今,长得越发的脱落不俗了。” “谢爷的廖赞了!” 胤禩又走近些,虽不敢再有什么动作,怕惊吓到佳人。但偷偷香还是可以的,闻着清莹身上那处子独有的芳香,他又感觉到了体内的一阵骚动,只得深吸一口气,退后些,又觉得身上有些不妥,便只得僵硬着身子,慢步行至茶几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清莹只得跟在其后面,来到了椅子前站着,胤禩向她招招手,“坐吧,爷今儿特意过来,一是为了见见爷的莹儿。”他说到这儿停了停,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少女,见她并无反感之意,方才接着说道:“另一个原因是,爷想给莹儿多添些首饰,出得门子玩耍,也好有个场面。” 听他这么一说,清莹心头又是一喜,看来这位俊朗的爷,是把自己放心里面儿搁着了。更何况玲珑阁里的东西。被这位爷瞧上的,肯怕都是贵重之物。只是面上依然一副娇羞不语的模样儿。 “莹儿,不乐意爷这么做么?” “啊?哦!不是啦,奴婢谢过爷的赏赐!”清莹说完欲站起来再次行礼,被胤禩伸手虚按示意她不要起身。 “爷的莹儿自然是要穿戴好的,怎可弱了别人去!” 清莹心想:这个八皇子说的可没错,哼,清月,你这个臭丫头,姐姐现在的首饰可不是你能宵想的了。 “爷。你待奴婢可真好,家里除了阿玛,额娘之外。就没有人如此疼过奴婢了。” “放心,以后由爷来照顾着你吧。小顺子!” 小顺子在门外听到自家主子的喊他,轻轻推门走了进来,“爷,有何事!” “怎么点心还没有端上来。另外,把这季最新款的首饰拿来给格格瞧瞧。” “喳,奴才这就去办!” “莹儿别怪,这些下人见着缝儿就想躲懒!” 清莹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语,细细的打量起这层楼来。比自己的所有屋子加起来还要大,应该是整层楼做了两间套房,外间是给下人们听差时待着的。里间正是她现如今待的地方。 到处垂挂着米色的轻纱帷幔,配以厚重的黄梨花木,雕梁画柱,冰凌炸式的雕花隔扇,上面圆框下是两块浮雕的西厢记的图案。雕刻出神入化,在圆框和方形外框之间的空隙。以透雕了些雅致的兰花,竹叶枝之类。 清莹微皱起眉头,这种细腻的雕刻,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坐在一旁的胤禩很有眼色的为她解释,“这些,是我的好友从南方请来的雕刻高手,专门为这层楼订做的,虽然表面看上去,没有金镶玉之色的奢华,其实光这些雕刻的银子就花了千来两了。” 原来如些,清莹一开始还在奇怪,为什么一个买珍宝首饰的地方,竟然没有一点点富贵样,原来这就是额娘常说的隐隐的大气富贵!那这样说来,这珑珑阁的后台,必定是过硬的,也是,能搭上这会位爷的,哪个不是非富即贵,想想自己也即将成为这其中的一员,不觉有一种与之俱荣的感觉。 正在思索间,小顺子带着几个侍女端着些首饰上来了,胤禩不再多言,带着清莹认真的挑起首饰来了。 清月吃完最后一块麦芽糖后,满意的拍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呃,回家好像会吃不下晚饭了。 “噗,我说月儿,你咋跟皇宫里养的小肥猪一样,你看吃了这么多,肚子是不是撑的慌了。”胤禟小正太一脸温柔的拿起小手帕子,给清月擦擦沾了糖渍的嘴角。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回了,吃东西哪有不会沾到嘴上的。只有他这个洁辟狂,才会这样不停的擦,清月从最初的尴尬,到现在的非常淡定,不得不说,人的适应能力是相当强悍的。 从一开始,胤禟认为这个小表妹必定是娇生惯养、蛮横不讲理的。到现在,他只觉得她就是一只,爱贪吃贪睡的小猪,“月儿可还想吃什么吗?” 即然这么熟了,那就不用皇子来皇子去了吧,清月脑中自动屏蔽此称呼了,“九九,你经常偷溜出宫,就是为了吃这个!” “嗯,是啊,我悄悄告诉你,父皇身边有位JAMES神父,他就经常出没这些地方,小爷也是听他说起的。” “哦,神父?”清月来清朝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外国人士。 外国来的洋神父吗?好像这时候是有了。没想到,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小正太,还接触到新鲜事物。 “是啊,神父,这是一种职位,就好像你阿玛是城门史一样,知道吗?” “哦,你听得懂JAMES神父讲话!” “哇,月儿你好聪明,连这也猜到了,那时,我第一次见到JAMES神父,我就给他说满语,他听不懂,我就换蒙古语还听不懂,最后我跟他讲汉语,他才听懂了一些些。” “哦,那个JAMES神父还真利害,能学会讲汉语。” “可不是,虽然不标准,还闹出不少笑话。不过JAMES神父很努力学习。这几年我也跟他学了不少西洋的文字,还有数学,天文,地理之类的。我觉得这些,比上书房的那些生硬的八股文,有趣多了。” 咦,看不出来,九九这么喜欢西洋文学。冲他以后的下场,要不要现在就给他打预防针,让他多学点。以后出国留学定住国外得了。这么个花骨朵儿一样的小正太,清月实在舍不得他将来会挂掉啊。 “九九,你有没有听JAMES神父说过。他国家是什么样的。” “听说过啊,据他说,他们国家现在正乱着,他是出来避祸的。还说,他们那里用的都是火枪。没有人懂得武功之类的。” 啊?!不是吧,还没开口劝他以后去留洋就破产了,瞅瞅他那一脸傲娇样。得了,人家现在还觉得大清朝倍儿棒呢。 “月儿,你牙疼吗?” “咳,咳。哦没有,哦,不。有点!” “哦,是不是刚才吃太多糖了,我们顺着这条路走回去吧,让马夫把车先赶到玲珑阁那边侯着。” 清月估摸着,沿着这条路走个一刻钟左右。拐个弯不远处就玲珑阁了,便点点头同意了他的决定。 “九九。我还要寻个棉布庄买些棉布。” “月儿要什么布,哥家里,多了去!” “不用啦,逛街当然是要边走边看,货比三家,还要跟老板讨价还价,才有乐趣啊!” “哦,好像小表妹你说得很有道理!走,我们接着逛去!” 后面的随从们听着这两位小祖宗还要兴致勃勃的走下去,一个个都哀叹不已。连青竹都觉得脚酸疼不已,林嬷嬷更是走得头顶都冒热气了。只有孙小福,万年不变的一脸淡定样。 清月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对青竹他们说,“你带林嬷嬷先去前头找间茶馆歇息着,孙小福跟着我就行了。” “是了,小表妹跟我在一起呢,爷自会护着她安全,你们不必担心!”又招手叫来一个随从去找一辆马车过来,送青竹她们去拐弯处的茶馆歇着。这会儿,他还记得答应了八哥的事,也不敢往玲珑阁送人,只说让她们先在那里等着。等他跟月儿逛到那里,也累了,正好歇歇脚喝口凉茶! 大家也都认为是这个理,所以在场的,也无人提出要先回去玲珑阁那里了。胤禟朝赵端使了个眼色后,又继续陪着清月逛街,而赵端趁着人不注意之时,消失在了人流中。胤禟走在外间小心的护着清月不让人挤到了。 “九九,我们进这家棉布店看看吧。” 胤禟抬头看了看快发霉的牌匾,又看看这个破旧的店门,“月儿,你确定要在这里看吗?” “是啊,九九,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清月拉起小正太直往店里奔去,进得门来,嘴里面对掌柜的嚷嚷,“老板,我想买点棉布。”那掌柜的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听到有人叫唤,也没想那么多,站起来看出胤禟衣着不凡,便问道:“这位小阿哥要买什么呢,本店只卖棉布,若是要买锦缎,恐怕要让这会小阿哥失望了。” 清月苦逼的站在柜台下,踮起脚尖想要够着柜沿儿,“是我要买啦,不是他啦!” 胤禟嘴角抽抽的低下头,看着在柜台下蹦得欢的清月,也不要下人动手,亲自把她抱起来了,“老板,是我小表妹要看你家的棉布!” 这时,那老板才发现自己问错了人,便对清月做了一揖,“还请这位小格格海涵,是小的睡昏了眼,走了神。” 清月朝他摆摆手,叫他去拿些棉布样子来。 PS: 妹纸们,求各种票票,各种赏! 因工作任务加重,所以明天起暂时恢复一更! 第七十五章 两 小 无 猜 的 乐 趣 清月撇撇嘴,丫滴,还不是看在她背后站着几个大门神,所以才不敢嚣张,也懒得跟他去计较,便说,“你把你们这里的粗棉布,细棉布各色的,都拿出来给我瞧瞧,若是有我合意的,我便多买几匹回去,也是使得的!” 那个掌柜一听,两眼放光来了精神,从里间叫来自家媳妇招待客人,他去里面把那些样板都拿出来,包括以前的一些陈货。如果,这次能洗掉陈货,即便是保本价,他也是赚了的。 那掌柜去了仓库,他媳妇便端来了茶水,上了点瓜子、花生什么的。嘴已养叼了的两只,又岂会看上这种吃食。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闲聊着,胤禟便问清月,买这么多棉布做什么,清月回答他,说是拿来糊墙。听得一边立着的掌柜媳妇一阵肉疼,这得多败家啊,用上好的棉布拿来贴墙用。 胤禟到没想到她是拿来如此用,具不解其意,便向她请教。清月便把拿棉布当墙纸的好处,也一一说了出来了,更何况还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棉布,上辈子就是她的大爱。这次重生自己也算得上是高富美了,怎么着,也要学学富二代,败败家才爽嘛。 很快,掌柜的就顶着满头大汗,满身是灰地拿了一堆的布样子出来了,清月无语望天,这娃得有多久没卖出过布了,这速度,这样板,好吧,她只好摸摸自个儿的小琼鼻,低头认真地挑起布来了。先大致的辨了辨颜色,料子的粗细。 半盏茶后,清月指着那堆挑出来的布样板,问道:“老板,这些陈年旧布怎么处理!” 那掌柜故意把新布样和旧布样打乱了混在一起,就是想卖个好价。没想到清月一眼就看了出来。看样子,这两个小孩也是鬼灵精儿,不好哄骗的。 “那个,因为是去年的陈货所以要便宜些!” “那你的新布呢,这个素色小碎花的多少钱一匹?”清月指着一个很漂亮的花色问道。 “这位小格格,这种布因为是新式染法,所以稍微贵一点,要四两一钱银子一匹,若是其他的皆是三两一匹。” “哦,这样啊。那你这三两银子的最少多少钱一匹?给个实价吧!” 那掌柜的想了想,报了个数字,清月又跟他杀价一翻后。指着她第一眼就相中了的,去年的陈布,问道,“老板,这几个花色是什么价钱!” 因在此之前。今年的新布已被清月砍了一番价了,所以这次老板也没有开高价了,她再跟老板又砍了一番后,老板让利到一两银二钱一匹的粗布,那掌柜正一脸肉疼地看着清月,一匹布只让他赚了五十文钱。这也太狠了吧。不过,清月的下一句话又把他送上了天堂。 “老板,这几个花色的布各要五匹一共要四十匹。” 那掌柜的一听。就乐颠了。虽然一匹布赚的少,但架不住量多啊,二两银子,也够自己家小店卖上许久的粗布才能赚到。 待掌柜把所有的布都抱了出来,整齐地码在了柜台上。胤禟自是吩咐人叫了车来,把这些布统统都送到青竹她们待的茶楼里。他还准备掏银子给这位小表妹付帐。偏偏清月抢在他前面先付了。 待出了店铺子,胤禟再也忍不住抱怨了,“月儿,你是不是瞧着小爷家里太穷了,买不起这些布吗?” 这又是刮什么风啊?清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九九家,难道不是整个大清皇朝最富有的吗?”尼玛,连她脚下的地都是他家的,他还会穷吗? 胤禟摸摸清月的包包头,“真乖,这话爷爱听,。倘若以后小表妹看中什么东西,记得要让爷来付帐,不然小爷是会被周围人鄙视的!说爷不是男人,那得多掉爷的身份啊!” 清月傻傻的看胤禟,还有这样一说吗?她完全是前世养成的习惯,买东西都是自己掏银子,花得高兴也花得爽快! 离开店门处十来米远后,胤禟才小声的问清月,“小表妹,先前,你为什么要挑那家店铺买东西,还有啊,你为什么能看出那家店铺布料的新旧。爷瞧了半天,也没看出个门路来。” 清月仰头看着他,这是史书上记载的移动银行,钱九九吗?咋连这都不懂呢?“九九,你会玩叶子牌不?”见他点点头,便伸出两根粉嫩的小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两个字,诈糊!” “诈糊?哈,哈,哈!你太聪明了!不过不是全部理由吧!” “嗯,一家店生意好不好,兴不兴旺,看他的门前便知道了。那家店你也看到了,很是陈旧,一是这家店呢开了很久,二是那家店生意不好。很明显那家店是后者,我们一进门,那掌柜的便在睡觉,看到我们衣着鲜光便眼前一亮,三是那老板太实诚,明知我们是来买布的,还告诉我们这里不买什么布,好像不太欢迎我们一样,这不是把我们往外推嘛。”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像那么回事儿,那你又是如何看出那些陈料子的。” “很简单啊,新布色彩自然要新鲜亮丽些,而且因为搁在那里的时间不长,又加上经常供人翻看,自然不会像旧布一样,上面会有一些灰尘了,用手一摸便知了!” 说完清月伸出另一手,果然那两只手指头上蒙上了一层灰,九九同学立马掏出一个小帕子来,赶紧着给清月擦拭干净。“月儿,等下吃东西千万不要用这只手吃了,要用另外一只手拿着吃,知道吗?” “为什么?” “因为,以前我就是不洗手吃过东西,结果生病了,后来JAMES神父说,我们手上拿了脏东西,就会留下很多看不见的小虫子,一不小心,就会吃到肚子里长大,这样我们就会很容易生病了。” 尼玛,这个挖大坑的JAMES神父,竟然把九九教成了有洁癖的毛病!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么,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就是说,人是需要抗体才不容易生病。 清月该办的事也办完了,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又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她本是不打算买的,可是,看到那些做工精细的纯手工艺品,就是忍不住想掏银子。九九同学随时随地的宣告着移动银行的地位,看得她一阵牙疼,唯独庆幸,自已瞄上的都是不值当的小玩意儿。 走了一路,两人都有些累了,“九九,我们回茶馆吧,我这会儿口好渴了,人也乏了!” 胤禟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便牵起她的小手往茶馆走去。“看你,刚才跟那些小贩杀价,不是还挺开心的吗?现在才发现口渴了。不就是几文钱的事吗?就当是赏给他们就是了!” “九九,你错了!这是一种乐趣,知道吗?享受的就是那种杀价的乐趣!” “杀价?乐趣?” “是呢,你看本来要十文钱的东西,我杀价到五文钱。这样我是不是省了五文钱了。然后,我可以再拿这省下的五文钱去买别的东西,本来十文钱只能买一样东西,现在我却买了两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十文钱买一样东西?十文钱买两样东西?啊,我知道了,月儿是说那些小贩其实已经赚很多了,物超所值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九九,你好聪明。”清月心里满是狐疑,历史上不是说九阿哥很有经商头脑吗? “月儿,下次,小爷要是偷溜出宫再找你玩,比跟冰雨表妹一起时,好耍多了!” “冰雨?”这个名字她觉得很耳熟。 胤禟这才想起这个小表妹才四、五岁,不清楚家族里的事也属正常。“那个表妹也是郭络罗家的,也不知你有没有机会见到。等明年春天,冰雨表妹就要嫁给我八哥了!” 清月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好像历史上的八福晋是安亲王外孙女。是姓郭络罗氏吗?啊,她怎么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不是呢! “哦,确实没有听家里说起过,以后有机会总是能见到的。九九,快看,那里有卖炒米糕的。”对于这年代纯天然的食物,清月向来是来者不拒! 胤禟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慢点跑,这大街上车来车往,挤来挤去的,你个儿太小了,很容易会被大人踩到的!”说完护着清月走在街道边上,那些下人们自然很有眼色的围在了四周,只有孙小福依然万年不变的跟随清月左右。 两人挤到扎堆的人群里,好不容易买到了炒米糕,出来时清月的包包头松了,胤禟的衣服被扯皱了,两人相视一笑,无视后面随从们一脸的苦相。接着朝下一个目标走去。午后的阳光把两个一大一小的身影拉得越来越长,渐渐的时不时重叠在一起了。 清月一行人基本上逢店必进,进店必买。一刻钟的路程被他们走了半个多时辰。最后,来到了青竹她们歇脚的茶馆。来到座位上,端起早就为她和胤禟准备好的凉茶水,咕噜咕噜几口喝完一盏茶,“啊,好累啊,终算活过来了。还是九九聪明,一早就订下这么好的位置。” 胤禟又招人给清月续上一碗凉茶,“啧啧,真看不出来,你那小肚子里能装这么多东西,一路下来,你的那张小嘴都没有停过。真搞不懂你,连那种臭死人的豆腐,你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九九,我都说了那叫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特么的香!” PS: 求各种票票,各种赏! 第七十六章 人 心 青竹站一旁看着自家格格一本正经的给这位九皇子解释着,不觉感到好笑。格格有多久没有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了?那些可恶的坏人,真正是让人觉得厌恨! 大家在茶馆里歇得差不多了,玩得忘乎所以的清月小朋友,终于想起来,她把自家大姐扔玲珑阁里了。 这都过去几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人还在不在。正欲派人赶紧去送信,被胤禟拦住了,说是先前已经派人去送过信了。等清莹格格挑好首饰,自然会来茶馆与她们会合。 清月不解的望着他,“你什么时候办的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送你的丫鬟婆子们来茶馆的那档儿,小爷听到他们提了一句,就派小端子去那边递了个话。” 清月这会儿才回想起来,好像中途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赵谙达,她当时光顾着玩,也没有仔细留心这事儿。 再喝了两盏茶的功夫,清莹带着陈嬷嬷才姗姗来迟。一进来,便发现清月边上坐着一个比她略大几岁的俊美男子,长得比八皇子更加的魅惑人心,瞧他那通身的气派必定是个有钱的主儿,莫非是八皇子提起过的九皇子?随即,她又想起身后陈嬷嬷抱着的首饰盒,这次她不但给自己挑了些,八皇子还做主给她额娘挑了几支不错的。 心情很好的清莹走上前去问清月:“妹妹,这位是……” 清月这才想起没有给胤禟介绍,“九九,这位就是我的大姐姐,今天陪我一起出来逛街的。” “原来这位就是月儿口中的好姐姐啊!”胤禟故意把好字咬得很重,自小便在宫里混大的,什么脾性的人儿没有见过。几个时辰下来,月儿在他眼里就是个没心没肺。只爱贪吃贪睡的小猪。又怎么会是像八哥所讲的那样呢,看来这个叫清莹的格格很不简单呢!胤禟眼中寒光一闪。 清莹似是没有听出胤禟的意思,轻行几步走到了他面前,屈膝行礼道:“奴婢郭络罗.清莹,见过九皇子。” 胤禟看她是哪儿都不顺眼,总觉得她心机太过沉重了。哪像边上的那只小猪,只会光顾着吃! “起喀吧,月儿,我看时辰也不早了,乖。别在外面贪玩了,等下次小爷出宫时,再带你去别的地方吃好的。包管你把舌头都想吞下去。” “啊?你就要回去了。这时辰还早着呢!” 胤禟摸摸她的包包头,“不早了,到家也差不多了要关门了!你也早点回去,听话,乖哦。外面拐子可是不少。” “好吧,那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嗯,小爷知道。小端子去把马牵来!” 清月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茶楼,胤禟再次回头看了眼清月,翻身上了马匹拉住缰身,“月儿要乖哦。等下次小爷再出宫,会派人到你府上去接你出来玩。以后别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到处跑了。”说完还鄙了清莹一眼,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个庶女。也就月儿年纪小,又单纯才会由着她摆弄,哼,下次有小爷看着了绝不会让小表妹再着了她的道儿。 清月挥动着小胳膊目送着胤禟离开后,才带着青竹、林嬷嬷上了马车。孙小福早就把清月买的东西都摆放在了车里,一进得马车就想迫不及待的跟青竹显摆。 还好青竹眼明手快的按住了。“小祖宗呢,这会儿正在马车上,你好好的坐稳了才是正经事。这些不值当的小玩意儿,等咱们回府了,奴婢把青芝、青草、青蔓,还有福晋和苏嬷嬷都请过来。到时你就可以拿出来给她们看了,不是更好吗?” 好吧,青竹貌似说的很有道理呢,没有及时显摆给人看她的战利品,心里总么都按捺不住,只得咬牙忍着,姐杀个价容易吗,不知喷了多少口水,一分钱掰着两分用,真不容易嘛! 在马车上一路无话的各人,好容易才等到了家门口,马车一停稳清月催促青竹她们,快点把她搜刮的战利品拿好。她要拿去给自家额涅显摆。 两姐妹下了马车,清莹带着陈嬷嬷捧着大包小包的首饰盒也下来了。当然,比起清月后面的壮观队伍是不够看的,但是看包装的话,清月的就不够看了。 “咦,姐姐买了不少首饰啊!”清月好奇的看着陈嬷嬷手里首饰盒,自己何时才能长大呢,她也好喜欢珠宝首饰的好么! “哦,这个是额娘叫我帮她买的,你也知道我额娘是难得……,所以见我这次能出门逛逛,特意多拿了些银钱给我。所以……” 哦,原来是梅姨娘的首饰啊,好吧,清月心里平衡多了,自已不能带那些玩意,是她不得不说的痛啊! 两人带着各自的人马进了府后,就回了各自的院子里。清莹见到了自己的院子,想起今天的收获嘴角翘得老高,却不想,梅姨娘正站在她院子里等着。 “额娘,你是在担心女儿吗,女儿这不是听你的话早早的回了。” “你个死丫头,东西还没有学全就想飞了!” 清莹上前挽住她的胳膊撒娇道:“额~娘,女儿飞得再远到了时辰,还是要回到额娘的身边的。女儿知道您在担心什么,放心吧,女儿一定不会做出格的事!额娘,你也要学会控制下你的脾气,当年,到底是谁坏了你的事。” 梅姨娘看了清莹一眼,也不说话,走到了屋子门口方才道:“额娘的事,你以后还是别问了,以后啊,额娘能不能出头,就要看你的了!若是失败了,你也别后悔!” 清莹点点头,扶着梅姨娘进了自己屋子,又招呼陈嬷嬷把所有的盒子放在桌子上。吩咐她站在门口把风。对于金珠她是多有不信任的,正好八皇子说找机会给她送几个丫头进来。 “额娘,这是爷托我孝敬您的,快看看是否合您心意?这些都是这季的新花样呢!”她边说边把桌上的首饰往梅姨娘面前推了推。并催促她快点打开看看。 “你这孩子,看把你急的,东西在这里又不会跑掉!好啦,知道了,我马上看还不成!” 两人在房里细细的欣赏着这些美丽的珠宝首饰,清莹更加的期待那位爷能早日把他的人安排到自己身边来。哼,以后,就不需要通过清月那个臭丫头了! 这段时日,清月一直经常在府里到处转悠,时不时用神识扫一扫。各处一片祥和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难道,害她额涅的黑手不在府里?一阵紧迫感促使清月再次要努力的学习功法了。苦逼的孩子,这会儿真正是觉得比升学考还要累人。 空间里,她站在桃树下,按空间里的时间算,这小桃子也长了不少时候了呢,怎么还是只有一米米大。 小肥猫竖着粗尾巴,迈着优雅的小猫步来到她身边,“喵~~~~,月儿,小梅子说那衣柜里的套装,只需打上神识烙印便可以穿了,不用等你长大啦。还有,套装不但具有一定的防御功能,还能随着你的想法而改变形状,可以调换三十六种颜色!”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清月再一次有爆走的迹像。小黑子一个折身闪到一边。火上浇油的说到,“小梅子说是才想起来的,之前父神大人没有强调,所以,它……”说着看了看清月缩了缩脖子,只要情况不对,它就准备立马逃走。 清月那个气啊,咬牙切齿的对空间大吼,“小梅子,你个混蛋,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下次……我下次扣你的聚灵草!” 没人理她,好吧,就知道小梅子没睡醒,白浪费表情了。清月伸出小短腿气恼的踢了踢桃树,弄得它桃枝乱颤方才满意。发泄过后,拎起小黑子准备去仓库拿些种子继续种植。强烈的危机感,使清月不得不无比勤奋的努力制作符纸。 “啊~~~~,睡得好爽啊,月儿,下次别那么大力气吼了,小心伤了嗓子。再说扣聚灵草这事儿吧,你看着办,只要你不想空间升级,你就努力的扣。不要以为只种灵药就能升级空间,咱,也是要吃饭的!” 清月愤愤的仰头望天,有没有更离谱的事儿啊。咱不生气,没必要跟一小屁孩计较,“小梅子,你能不能把事一次性说完啊!” “月儿,想事情是需要消耗灵气的。” 好吧,算你狠,清月只得低头默默的继续她的种植大计。 “你可要好好努力,别丢了父神的脸面,好歹你也是僵尸一族的小公主,虽然有点那么的小小基因突变了。”小梅子是绝不会承认,它把清月当小白鼠了,还是史无前例的一只。 “知道了,小梅子,你知道那个黑斗篷里的是替身人偶吗?你知道是谁要害我额涅吗?” “月儿,你应该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而不是依赖于我。如果,我今天帮你解决了,那你下次遇到这种事,是不是还想要依赖我帮你解决?” 清月如沷了一盆冷水清醒过来,是了,先前,虽然嘴上没有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畅快。小梅子明明比自己利害,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怎么叫都没反应。 原来它只是想要清月不依赖于它,也不能太过于依赖空间,一切都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想通了的清月,灵台一片清明的从思索中醒过来,功法本就处在第五层大圆满的境界,早已有所松动,唯有只欠这缕东风了,清醒后惊喜的发现自己已晋升第六层了。 第七十七章 闺 誉 不容易啊,清月激动的抱起小黑子,喷了它一脸口水,“我可以画轻身符了,到时我可以打马加鞭,日行千里不成问题了,哈哈~~~~~,姐以后要游遍全世界,姐要早上在荷兰吃早餐,中午回家吃午餐,下午去非洲溜溜马,傍晚去马尔代夫潜潜水,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小黑子往后缩了缩身子,又用两只前爪捂住脸,心想,改明儿要不要提个申请,让月儿给它订一把小伞呢,看这口水喷得跟下雨一样了。 “月儿,你怎么笑得那么寒碜,连我都被你吵醒了!就你那点渣沫沫的法力,还想日行千里,赶紧擦擦你的哈利子,别白日做梦了,省省吧!” 呃,不能吗?清月一脸呆滞的望向空间里的天空。 “轻身符就你现在的功力,画出来的符最多能支撑你行个十里路。日行千里,那些普通的马都是抗不住的,你也别打牧场的主意了,那些儿个高级玩意,你现在驾驭不了。” 十里路?不能日行千里么?不是说千里轻身符吗?这样看来,她只能多画些了。清月也想开了,有总比没有好,想想那硌得慌的大路,清月偷偷伸手摸摸自家小屁屁,那种火辣辣痛得慌的感觉,她两辈子都忘不了。 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如今,手头上除了那些符咒,还有多了一些能变化的衣服。至于其中的防御功能被她无视掉了。她功法升级了又开始忙碌着制符,这已经成为了她每天晚上必修的功课了。 现在到处花红柳绿一片,瓜尔佳氏开始盘算着叫清月去庄子上干活了。银子也不是白拿的不是么?从秋天回来这都几个月了光拿月俸不干活。 这一日,清月日上三竿,方才迟迟来到了她额涅的屋子里,这段时间,瓜尔佳氏因大着肚子。也鲜少去前厅处理家务了。一般都是叫管事婆子到正屋里回话,而那些烦人琐碎的事,全扔给了两位姨娘。 还是月儿说得对啊,反正她俩闲着也是闲着,以后那些费力劳神的事,就交给她俩去处理吧,左右也飞不出这个内院。 “额涅,你找我什么事呢?” “月儿,快过来瞧瞧,这是为你订做的夏装。先试试看合不合身,趁着巧绣坊的娘子还在,正好可以修改修改。” 桌子上正放了一些。粉色,鹅黄,嫩绿之类的娇俏颜色!哟,看来又有新衣服穿了,清月笑眯了眼。上前仔细看了起来。 青蔓挑起帘子进来行了一礼“禀福晋,芳姨娘、梅姨娘及清莹格格来给您请安了!” “哼,她们的耳朵还真长啊,听到我请了巧绣坊的绣娘子,便眼巴巴的赶了过来。” “以前,是福晋仁慈。才赏了她们那么多时兴的绫罗绸缎,她们自己非要亲自动手,想来是及其喜欢爱那些个料子的。” 一旁的绣娘子经常出入大宅门内。又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阴私。便在一边搭腔,“这位姑娘说的是极了,外面稍有点脸面的人家,有哪个不知,城门史福晋那是一等一的和善人。个个都夸您性情贤淑。深明礼仪,养出来的姑娘都是水灵灵的!待庶子、庶女如同亲生的一般!” 瓜尔佳氏端起茶盅抿了一小口。拿手帕子擦了擦嘴,“快叫她们进来吧,虽然是春天了但是地上还潮着,小心受了寒气。月儿,这些衣裳可还喜欢?” 清月抬头看着自家额涅,真辛苦啊,现在是大肚婆了,还要操心阿玛小老婆的吃、穿问题。“额涅,我都喜欢,不过这件浅蓝色的素旗装,给我绣上白色的木槿花,朵儿不要太大,也不要绣那些枝儿,瓶儿的,花朵也不要太多,零零散散的飘着就行了。” 一旁的绣娘子暗自点了点头,不愧是嫡女,这眼光不是一般的好。这种绣花鲜少有人用到。不过搭配到这浅蓝的旗装上,三伏天一穿上身,就宛如幽山清泉一般透澈心菲。 瓜尔佳氏瞟了一眼绣娘子,眼里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家闺女以后虽然要参加选秀,到时递个牌子让撂牌子,自己再为她挑选一门满意的亲事。 只要人品端正,对她小闺女一个人好就行了,其他的什么财、权之类的都不重要。最好是孤儿之类的,这样在他阿玛的照抚下,想来也不敢纳什么小妾之类的。所以,一个女子的名声也很重要,靠什么来宣传,不就是靠这些行走于大宅门内的下九流人群。 她可舍不得,送自家闺女去那深宫六院之内,终年不见父母,兄弟!就她家小闺女那脾性,真要这么做了,估计她就给你来个留书一封,然后拍拍小屁屁离家出走了。 沉思这么多,也不过是一闪的光景,门口亮起一道光。是小丫头打起了帘子,青蔓正引着几个人进来了。 “见过福晋,福晋金安。见过格格,格格金安。” 有外人在场,清月恭敬在回了一礼,“见过两位额娘,见过大姐姐。” “行了,行了,都是自家人,就不要这么客套来,客套去了。” 梅姨娘两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旗装,又看到站在一旁的绣娘子,回头再看了看芳姨娘。心里思忖着,她当真没有说,福晋真的在给清月那死丫头做新衣裳。眼珠子转了转,行前几步屈膝行礼,“回福晋,听说有绣娘子来给小格格缝衣服了。我们便相携过来,想瞧瞧,今年流行着什么花样子,回头,我也好给大格格制上几身。” 瓜尔佳氏喝着茶,听她这么一说,撩撩眼皮子,“大格格也是这府上的正经主子,平素居家的衣裳,梅姨娘帮着制上几身,那也是你的心意。如今,大格格也年岁渐长,正好,今天也量上几身夏装,出个门子玩耍,也能穿个时兴。” 又转头说道:“绣娘子,这两位是我家老爷的两位姨娘,自幼便是在这后院长大的,那位是我家的长女。你帮我给她们量量身子,一人做两身夏装。” 瓜尔佳氏给一旁的绣娘子解说了这几人的身份,其话意不言而喻。 那绣娘子没想到又能接到不少活,看来这工钱又能赚上不少了。堆起满脸的笑意,“是,小的这就给她们量量尺寸,若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说完朝跟在她身旁的徒弟使个眼色,把量身用的软尺之类地拿出来,那绣娘子给她们量着身子,她的徒弟便在一边记录着这些尺寸。 量完了尺寸,又记录了清月衣裳需要修改的地方。跟瓜尔佳氏说道,“小格格的衣裳,过上两日便能奉上了,至于这几位的,恐怕还要过上一段时日,福晋,您也知道,现在正是忙活的时季,所以……” “无妨,左右也没什么事,衣样子就按今年的制式走吧!另外让她们也挑些自己合意的颜色!” 交待完事,便带着清月就让青芝扶她去里间休息了,两位姨娘和清莹格格也围着桌子,挑选自己喜欢的料子颜色。 瓜尔佳氏喘着气,费劲的坐下来靠在软榻上,青蔓站在内间门口注意着外面,青草早已蹲下身子给她按摩着双腿。清月搭起手一丝精纯的法力流入她体内,只觉精神一振全身的疲惫都消散了。 挥挥手让她们都立于内间门外后,才道:“月儿,额涅打算让你过些时日去郊外的庄子上巡视,顺便做做功课,等年底十成十会有个好收成!况且你也是该学着如何管账了。” “可是,额涅……” “不必担心,还有你阿玛在呢,你末出生之时,我还不是照样活的好好的。” 只怕见了她额涅能生养了,打歪主意的人才惊慌起来了,才会有上次的事发生。当然,清月是不会把猜测说出来的。 “额涅,左右不过是少上一年的收成罢了。我还是留在家里吧!” “不妨事的,听我说,额涅知道,这个小小的宅院是关不住你的,你就像是稚鹰,迟早有一天要高飞的,额涅只希望我的小闺女,将来能像海东青一样无忧无虑的翱翔在天际!” “额涅,女儿现在是不会离开的。” “是啊,那都是等我和你阿玛百年之后的事了。即便以后合了眼,做额涅的依然会牵挂着我的小女儿。即如此,还不如从小就培养你。以后若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额涅要你即便没有了父母的照顾,也能好好的活下去。” “额涅……”清月没想到她想得这么远,也不是没想过要渡家人成仙,只是小梅子再三叮嘱,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有人可以渡去成仙,有人却要去轮回转世,不能随便乱了常纲,更何况还有仙根一说。她早就看过了,当知道家里无一人有什么仙根这后,她曾非常的沮丧。 “额涅,女儿以后哪儿也不去,一直陪在您身边,到是您,必定嫌弃女儿这个老姑娘了。” “傻孩子,胡说什么呢,你长大了自是要嫁人的,到时自有夫君,儿孙的陪伴。” 瓜尔佳氏是打定了主意趁着她还小,凭借她家,还有郭络罗家族的势力,多备些银子让自家夫君多多往上爬,将来给清月找个合意的夫君伴陪她,她这个做母亲的也就安心了。 ps: 妹纸们,求各种票票,各种赏 ←⊙←⊙ 第七十八章 同 事 兼 情 敌 瓜尔佳氏为了她小女儿将来的幸福真是费煞心思,不但要把子贤培养成材,还须得帮助自家夫君爬上高位,更是要好好训练清月的处事能力。 “额~~~涅,那我每个月抽些时间去庄子上住些时日,平日里还是待在府里吧。”即然动摇不了瓜尔佳氏,清月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你还是住在庄子上吧,若是想额涅了,就回来住上几日。再说了,到夏天,京城里热得很,你又是个怕热的!” 清月这才想起来,还没有跟自家额涅报备,她会画符咒一事。先探起小脑袋看看外间,见两个额娘和大姐姐还在围着桌子选布料,翻了翻白眼才低声说道,“额涅,你闺女儿现在多了些保命的手段了,回头我在额涅的屋子里布置一个阵法。等到了夏天,这屋子里可就四季如春了,保管你待在这屋子里不想出门。” 京城的夏日比其他地方还要来得炎热,瓜尔佳氏一听来精神了,便细细讯问了一番才弄明白。 原来就是自家闺女刚刚送到她体内,那暖暖的、能流动的东西,所画出来的符咒。这下她就放心了,能有那什么跟飞一样的符,女儿也不必受那马车的颠波之苦了,随便贴一张在马车上趁早在京郊路上跑着,谁会注意到呢,最多只是好奇马车为何跑得如此快罢了。 “正好,如今你也虚岁有五岁了,你玛玛前儿还在念叨啥时候教你学骑马。我看你就趁着这两天把马骑会了吧!” “额涅,你忘了,哪有人能两天学会骑马的,不过,先学着,嘿嘿。等到庄子上可以经常溜溜马。” “那你可得注意安全了,不行,得有人跟着才好。依我看,还是叫你的随侍孙小福也学着骑马吧,青芝,你过来下。” 青芝在门口听到自家福晋喊她,挑起帘子走了进来,“福晋!” “青芝,你叫人给管家传个话,这两天不要安排孙小福其他的活计。让他专心学着骑马!” “是,福晋,对了。梅姨娘挑了一匹有些越矩的绯红锦缎,绣娘子让我进来顺便问问福晋的意思。” “跟绣娘子说,一起按规矩走,不能让人家瞧着我们府上是没教养的。还有,你去悄悄跟梅姨娘说一声。她这样传出去是想祸害了大格格将来的亲事!”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她。” 清月想起来要好好的问问这两位姨娘的来历,“额涅,那个梅姨娘和芳姨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咱们府上。为什么女儿觉得她们俩个关系好像很奇怪呢!” “哦,她们啊,听说是你玛玛当年买进府的。是属同一批,正巧又都放在了你玛玛的院子里,后来两人一同做了你玛玛的大丫头。再后来。两人一同做了你阿玛的姨娘!” 啥?不是吧,还真这么巧了,不但是工作多年的同事还共享一个老公,也因此,是互为情敌了?!关系还真够复杂啊。“额涅,她们是来自一个家乡吗?怎么这么巧。” “那到不是。据梅姨娘说,她父母早亡,她家无良的大伯把她卖到人伢子手上的,芳姨娘么,那会儿南方不是正乱着么,她是属于战俘奴才。比起梅姨娘身份更低一等。她那会儿还小,才将将六、七岁吧,问她家乡是哪儿,她也不说只知道哭。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她提起过,许是不记得了。” “哦,那到也是。”这两人都很小进了府,做案的动机很小啊。要不,趁着借口出门来个瓮中捉鳖。她把想法跟瓜尔佳氏说了。 “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只是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工程挺大的。你那小身板能吃的消吗?” “不用担心啦,我去请师父帮忙多制些符咒,这样有坏人来了也不怕啊。一把符咒扔过去,那还不得轰成个渣渣啊。” “光听你这样说好像很不错,若是你师父肯帮忙那就好了。”她是清楚这符咒的处害之处,所以清月之言她多半是信了。 这件事商议定了,那边选布料的几个人也满意了。青芝进来里间,把她们预订的衣裳制式、花样子,还有所采用的衣料都一一回禀了瓜尔佳氏,没发现有越矩的地方,便着人叫绣娘子按着她们定下的走样式。再让青芝取了些碎银子赏给绣娘子做茶水钱后,派人送其出了二门外。 青芝进来里间对瓜尔佳氏说:“福晋,芳姨娘听说老爷给大阿哥请了新的先生,她让奴婢进来问问,是不是该给大阿哥也置几身新衣,说大阿哥正在长身子,去年的旧衣裳已经穿不下了。” “嗯,你去库房找几匹上好的缎子出来,交给芳姨娘,让她帮着缝几件常服。至于出门的正服,我已经交给巧绣坊的绣娘子了。” 青芝得了吩咐后便出门去告之芳姨娘去了。 瓜尔佳氏捏捏清月的小鼻子,“这下你满意了吧,你的子贤哥哥,今年可是有不少好衣服穿了。额涅也只在他身边安排了随从,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来的。不过你说得也没错,以后,你嫁人了也要注意那些个侍后儿子、女儿的丫鬟们,别让她们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知道了,额涅,我给子贤哥哥做的毛笔也交给他了吧!”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一早就打发青草亲自送了过去。听说你的子贤哥哥可是高兴坏了,额涅估摸着他下学了,就会来找你玩了。” “是哦,自打请了先生后,大哥可是好忙呢。可是被先生逼得紧了,看来在族学里真没学到什么东西。” “那种地方,也就是先祖学汉人弄的,现在都成了个聚众斗欧的地方了。” 清月一听紧张了,“那哥哥去那里会不会被期负啊!” “以前,也偶尔会有那么几次,男孩子哪有不打架的道理。最近去族学到没有听说他和哪个子弟打架了。” 清月偷瞄了自家额涅一眼,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经常溜进前面大哥的院子里,教了他一些功夫,自家的不能传给他,难道她就不能再创一本,留给子贤当传家宝。想想,等大哥老了坐在摇摇椅上讲古,当年你们姑爸爸比你们还小,就是天纵奇才了……,清月想想子贤那时的样子就觉得很可乐。 到了晚饭时分,子贤踩着点儿来蹭饭了。清月自然是很高兴的拉着他坐身边。看着刚长了点肉的子贤,又是一朝回到了解放前。 一顿晚饭下来,桌上一半的肉菜都被她娘俩夹给了子贤,本来还高高兴兴来看粉嫩妹子的子贤小朋友,只能抱着撑坏了的肚子,去后花园消食散步去了。 当然少不了小跟班,清月小朋友。这一晚上神马夫子,神马会挨板子之类的,统统被两小扔一边去了。 最后还是青竹、青芝打着灯笼来找了,他俩才惊觉时辰不早了。清月吐吐小香舌,看来大哥要熬夜啃书本了。 回到屋子里,青竹服伺清月洗漱后,便把她抱到了床上盖好被子后,才道:“格格,奴婢这次陪你去庄子上,回来后就要成亲了,你回来后也要入住西院了。福晋的意思是,你若是在庄子上见着好的小丫头,就带回来给福晋过过眼。若是个好的,就交给苏嬷嬷亲自调教。” “哦,知道了,上次买东西时我给你买了一套金头面,两套银头面。我记得就是放在梳妆柜里的。本来还想给你个惊喜,想来从庄子上回来后你也没时间过来了。你等下自己去那里找了拿去吧。”反正清月的首饰什么的,一向是青竹管理的,她就伸手指了指,叫青竹自己去寻了。 青竹说明天白日里再去找,待清月躺好后便放下了垂帐退去了外间,今晚上轮到她守夜了。 听到青竹真要嫁人了,不知为何,她心中一片难过。其实青竹也不大,在现代也才将将是个高中生,正是追星的年纪,一眨眼,她却要当自个儿院子里管事嬷嬷了。 自己以后难道也要在年少时分,就要早早的做人妻,思及此,不禁又想着早日提升自己的能力,即如此,还是要尽量顺着心意找个自己爱着的。 心思不定的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夜半时分感觉到青竹熟睡了,方才闪进空间凝神静气的画起符来。 清月忙碌着制完符,看着桌子上,地上,摊得到处都是的各种符咒,清月撑着下巴想了想,还是一类一类的叠起来吧。这玩意儿不经用,摆个符阵,一个起式就要四十九朵,更别说那些复合阵法了。她先把要在院子里布置符阵的纸挑了出来,叠成一朵朵粉玫瑰。 小黑子在边上翻翻白眼,不给叠成烧鸡样,哼! 清月也不理它,忙着把符咒叠好后出了空间,来到院子里,这时已是春意正浓之时,院子里很安静,偶尔传来屋子里的鼾声。 她按着方位的各个不同,把这些符咒悄无声息的放入地底下。待最后一朵埋好后,一道淡淡的紫光一闪而过,夜幕下星光闪闪,默默的见证着小院里发生的一切。 第七十九章 子 贤 的 反 常 第二天,清月一早就起来了,后日就要出府去庄子上了。她还有好些事情要处理呢,难得早起的用过早膳后,便踏着清晨的雾水来到她额涅的屋子里,不想却遇到了清莹也过来请安了。 她对这个大姐姐从最初的同情,到现在的视若无睹,有时候,她也会想,自己不想当什么圣母,但为何会对她的这个姐姐冷清到这个地步。是因为,很少在一起生活的原因吗?她当初的同情只是出于对一个陌生人般的关心? 正屋里,在上座的瓜尔佳氏见到自家小闺女来了,眼里露出了溺爱的笑意。“月儿过来,快到额涅这边来。” 清月听话的来到她额涅身边坐下,“咦,大姐姐也在,好巧啊!” 清莹微微一笑,“是啊,妹妹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怎不等雾水散了才来,早上湿气重嫡额娘又该心疼了。” 瓜尔佳氏拿出手帕子给清月擦着头女,边说道:“你大姐说得很在理,下次可不许这么早跑过来,你瞧瞧你这头上都是水了!” 清莹站在下方暗暗紧了紧手帕子,她来屋里站着有一盏茶功夫了。也没见嫡额娘如此关心她,哼,到底是从她自已肚皮下钻出来的,是打心里掏心掏肺的疼着。 这点小雾水对清月而言是小cass啦,她用点法力就能除掉。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大姐不也是一大早过来了嘛!” “莹儿一向是很乖巧的,自然会早早的起床来请安。哪里及得上你个小懒虫,日上三竿了还在那里睡大觉。” 清莹站在下面气恼不已,这是在向她显摆么,清月这个臭丫头,哼,叫你娘俩得意。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踩在地上视之为粪土。 “哦~~,那我还得向姐姐学习呢!额涅!”清月说完指了指还站在下面的清莹,十成十是额涅在秋后算帐了。 瓜尔佳氏可是对先前清莹为难清月的事大为恼火,刚才只不过是故意让她多站了一会儿,“莹儿,快坐边上的椅子上,瞧你这孩子,我跟月儿一说起话来就忘记这事儿了,你自己也不吭一声,嫡额娘最喜欢的就是你的乖巧了。一会儿留下来一起用早膳吧!” “是。嫡额娘!” “真乖,月儿,你有时间也要学你姐姐绣绣花磨磨性子。” 躺着中枪的清月。这会儿,无比后悔的早上来自家额涅屋里了,“额涅,这个事儿我们以后再谈好不好,你看连玛玛也乐意我不用拿绣针呢!” 瓜尔佳氏好笑的点点她的小额头。“你呀,也不能完全不会,将来嫁人时,还是要自己绣些东西给末来的夫君的。” “哎呀,额~~涅~~~~,我都把活计干完了。那还要丫鬟做什么。夫君真要对我好,他也不会计较的啦!” 瓜尔佳氏柔柔的笑着,轻拍清月的背。“你这熊孩子,真是被我惯坏了。你看你姐姐才比你大了几岁,都自己主动提出来要找个好绣娘学习了,有时间你也去听听吧。” 啊,不是吧。清莹主动要请绣娘教习,难道。这个年代女子的爱好就是这些,怎么一个、两个都是如此。 清莹从坐位上下来,对瓜尔佳氏行了一礼,“还请嫡额娘多加留意,挑个好点的。” “姐姐想学哪一种绣法啊?” “你姐姐也不懂,额涅对这个还稍微知道点,回头给你找个好些的苏绣娘子。只是,请回来后,你得给我用心的好好学,不要以为家里的银钱来得容易,就可以随意糟蹋。” “是,还请嫡额娘放心,女儿自幼便爱好绣活,自当用心好好学习才是。” “确实,是看在你懂分寸,又好此活计方才同意的。” “是,多谢嫡额娘为我操劳了。” “行了,你若无别的事就先退下吧,这事,我自会着人去办理的。” 清莹闻言便起身告辞,待走出院子,回头看着青瓦白墙的院落,露出了轻蔑、满意的微笑。 在回去的路上正巧遇到了子贤,她这会儿心情不错,因此对子贤态度还算平和的。“大哥哥,你从芳额娘处来么?” 子贤正紧绷着脸低头走路,不想被清莹叫住了,抬头勉强的笑了笑,“大妹妹是你啊!”他又往她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你这是给嫡额娘去请安了。” 清莹很是得意的回答他,“是啊,嫡额娘刚答应我,为我请一个上好的苏绣娘子教习。” 子贤这才想起这个妹妹脾性虽不好,但是极爱绣活。“是了,莹儿的绣活一向做的认真,请个好的教习,多学学也总归是好的。玛玛就极喜欢你做的抹额!” 她满脸不解的追问刚才的事,“刚才,我怎么见大哥好像不高兴呢?” “哪有,没有啦!”子贤惊慌失措的竭力否认。 清莹满脸的不相信,遂又问道:“那为何我叫了大哥哥好几声,你方才听到。该不会跟芳额娘吵架了吧!” “没有,怎会呢!大妹妹定是看花了眼,大哥刚才只是低头想着书上的问题,眼看就要到了先生规定的时间,却还是一愁莫展,不知该如何下手破题。” “先生?这个先生好像比田先生还要严厉。”幸好,她不是男子,想去听听时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是啊,不说了,大哥还要回书房破题呢!”子贤说完匆匆离去。 清莹满腹狐疑的看着她大哥逃似的离开了,难道,真不是同芳额娘吵架了?芳额娘不是一向很疼她大哥的吗?算了,不关她什么事!清莹甩甩拍子,扭头找自家额娘去了。 “哟,我说小闺女,这花儿瞧着可真漂亮啊,都能做头花了。”瓜尔佳氏羡慕的看着清月小手上的符咒。 听自家额涅这么一说,这个只梳包包头的娃子才想起来。清朝万年不变的,二把子头上,就是插了这么两朵花。清月缩缩脖子,低着头用脚尖蹭蹭地,“那个,额涅,那个,这些符纸,是你家小闺女画了符咒的嘛。今儿晚上,见到师傅。女儿保证,一定会为额涅多多争取。嗯~~~,额~~~~涅~~~~!” 看着向她撒娇扭麻花的小女儿。瓜尔佳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种纸扎的花朵儿远远看去比真的还漂亮,上面还撒满了银丝儿,窗外清晨的阳光撒进来,释放着星星点点的银光。一闪一闪,美奂美伦,及若人喜欢。 清月再次在心里哀叹,女人爱美的天性是可以跨越时空同在的。清月一边哀叹,一边从小书包里掏出不少的粉玫瑰。正准备给她额涅睡的屋子里布阵法,谁知。被瓜尔佳氏那双养尊处优惯了的,白嫩的手轻轻按住了。 清月不解的看着她,瓜尔佳氏比了个“嘘”的动作。冲外间喊到,“青芝,你带上所有人去正屋门外候着,我跟月儿有点事要谈。” 外间传来一阵窸窣声,“是。福晋!”没一会儿,一阵吱呀的木门声传来。青芝不愧是瓜尔佳氏的贴身大丫鬟,没有说出口的话她也能猜到。只是清月相当的搞不懂,这些古人为什么每每商议啥事,还非得关上门呢?打开门不是正好么? 瓜尔佳氏见屋里的人都清空了,偏朝清月点了点头,清月便把刚才的疑问提了出来,瓜尔佳氏听她这么一问,便点点她的小脑袋瓜儿,“傻闺女,你这是从哪儿听那些个下人讹传来的。刚才丫鬟关门,只不过是得了我的暗示罢了!” 清月这才收起她的好奇心,手捧银光微闪的粉玫瑰,轻盈地踩着奇异的步伐布起阵来。一个防御加温度自动调节功能的阵法就开始在她的那双柔嫩的小手中编织起来。 瓜尔佳氏在一旁边睁大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她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看到自家闺女施展所学。 那些在她眼里只是很漂亮的纸花,从清月手中飞出来没入了地下。她不敢置信的上前用脚蹭了蹭地面,地面依旧是地面,并未发现刚才那朵消失掉的粉玫瑰,似告诉她定是眼花了,可接下来又有更多的花儿没入了地下。 瓜尔佳氏震撼的望着屋内,这便是法术了?!同时,内心也很感动,眼角湿润的望着正在半空中被那些粉的、银的光圈环绕的,正在做着各种动作旋舞着的小女儿,微咬颤动着的红唇。比起这超出常理的一幕,现在她的眼里,只有那个飘逸的穿梭在空中,在那些粉玫瑰中,如蝴蝶般飞舞的爱女。她真正义意上的明白了,自己的小女儿有着超出常人的能力,自己是小女儿心中的牵挂,若非如此,以她的本事,恐怕把总个皇朝翻个底朝天,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却为了自已这个凡人,为了这个家,为了郭络罗家族和瓜尔佳家族。她的女儿选择了隐让,束缚起了自己的双翅。只是为了平淡的陪着自己,过着普通的生活。而现在,她是切身感受到了女儿做为仙童的能力。 清月忙活完后,从空中飘落下来,蹦蹦跳跳的跑到瓜尔佳氏面前,“额涅,是不是女儿刚才的样子很美啊,瞧,额涅都看呆了。” 瓜尔佳氏挺着肚子想去抱清月,又发现不妥。牵起她的小手来到软榻前坐下。“可不是么,额涅心里现在可自豪着呢,咱家的小闺女,刚才的那样子真是美极了,额涅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的小棉袄真的成了小仙女。” “是吧,是吧!”清月一脸得瑟的听着她额涅的夸奖。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她的额涅内心好强大啊!还好没打算把她拿去浸猪笼。 “月儿,等你长大了,选秀时,让你阿玛想法子撂牌子。额涅不会逼着你嫁人了,若是有一天,你遇到了想嫁的人就告诉额涅,可好?额涅知道我的月儿,有一天,会跟随你师父,去你该去的地方。”瓜尔佳氏怕清月受不了指婚会逃走,更加坚定的要让自己丈夫位高权重。只有这样方能扫清一切障碍,她没有别的可求,只求不要骨肉分离,天各一方。 早知道一个布阵的小法术,就能让她家额涅不把她扫地出门。清月估计会拿出当年高考时的那股力气来学习阵法了。还好,现在不算迟。 “额涅,你放心,你家小闺女的命可长着呢,一定会陪着你,等你老得走不动了,女儿就背着你到处游历,见识各地的风情异俗,只是,到时你可别嫌弃我除了会玩,就只剩下会吃和睡啊。”清月确实没有讲假话,不老不死是什么概念?她表示可以当个千年老妖神马的了。 “瞎说什么,额涅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就知道,额涅你最疼我了!”清月挽起瓜尔佳氏的胳膊撒娇。 瓜尔佳氏被她的娇憨之态冲散了刚才淡淡的忧伤,只要自己的小女儿一直在她身边快快乐乐的,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ps: 妹纸们,求包养,求粉红,求票票!←⊙←⊙ 今日两更奉上! 第八十章 再 次 相 遇 很快就到了该去田庄的日子了,自从东阿知道她小闺女不与寻常人相同后,便也不再多管她的事,一切都是听自家福晋的安排。清月这天一大早,在清莹羡慕,嫉妒,眼红的目光中离开了府上,气得清莹在自已屋里撒碎了不知多少条帕子,砸坏了不知多少套茶具。 中途换了辆马车的清月,可不知道这些事,她现在正悠哉的躺车里,青竹给她剥着苹果皮儿。外面孙小福亲自驾着马车往京城里赶,现在已经快日落西山了,满天的红霞在天际飞舞。 这是她跟她额涅商量好的,先放出风声说她要离开府第,后再绕到西门进城。再到自家附近不远的一处客栈歇息,目的,就是为了逮住那个做恶的坏人。 “格格,你说那人会出现吗?” “你说呢!” “奴婢不知道!” “哈,你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清月很无所谓的说着。 青竹有些气恼的看着自家格格,也不知道福晋是怎么个想法,格格才多大啊,就她那小胳膊小腿能斗得过坏人吗?还有那个孙小福,也不知道劝着点,他当是学了点拳脚功夫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吗?格格叫他往哪儿,他就往哪儿,明知道有危险也不知道拦着点,太讨厌了! “格格,你明知道奴婢是担心你的。” “好啦,青竹吃点苹果块,别生气了,看你这脸蛋气得比红苹果还好看。唉,你的末婚夫以后不用吃饭了,天天抱着你啃啃就得了!” “格格,你又说这种奇言怪语了,哪有小女孩子家家的这么口无遮拦。也不知道哪个下人教坏了你,若是被我知道了一定要撕烂她的嘴。”青竹说完,拿起银叉子狠狠的戳着碟子里的苹果块儿。 清月看得心中一寒,还好她不是那块苹果,不然会被青竹戳成沫子了。“青竹,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是不会让人再次伤害到我额涅的,我自有办法。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格格!” 清月不再回答她,闭上眼睛在脑中温习着各种术法。她没有退路,也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地方。为了守护家人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在夜幕降临时分,她们来到了那个不起眼的小客栈。推开房里的窗子,就能看到她自己的家。清月突然很想她家的额涅了,来到这个世上也有好几年了,一路顺风顺水随着自己性子。瓜尔佳氏多有惯纵娇宠之意。 她不是木头人,几年的相处让她对自家额涅有了很深的感情,她自是不能让她出事的。趴在窗沿上,看着天空的星星,不知道在现代的父母可还好,是否还在悲伤自己的离世。兄长是否会照顾好父母,有没有常回去看看他们呢。 清月有些伤感的举目四望,一时不察。掉进了一双冷俊、深遂的眼眸里。她心中一悸,没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客栈里遇到了四皇子,这个传说中的工作狂。她又有些好奇,这个如制冷机般冻人的男人,观其冷冷的样子不像是好色之徒。又为何被史上传闻。说其是磕红丸而死的呢。真真是令人费解,史书记载的是他多年宠爱年贵妃的。难道是年贵妃身子弱受不起恩宠。后宫佳丽众多因此而欲求不满?清月抖抖身子,这想法太违和了! 那边的胤禛同样注视着这个小女孩,这是他第二次遇见她了。他是闻到一阵清淡的梅香才来到窗口边的,他很好奇这么个小女孩怎么会待在离家不远的客栈里。 更好奇一个小小的女孩子,眼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情绪,她又在想什么?似乎是被自己吓到了,那之后眼里怎么会有好奇、疑惑不解呢?他再次凝神望去。一个穿一身嫩绿衣裳的丫鬟把她抱了起来,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又看向他,发现自己一直看着,又如惊到的小白兔般躲开了。 胤禛摇摇头,自己也觉得好笑,他怎么为这个小孩童花了如此多的心神,还是要办好自己的事才是正经的。转念一想便向了悟求证。 “你可闻到一阵梅香。” “阿弥陀佛,贫僧不曾闻到!是爷心中有梅自是能闻到!” 胤禛皱眉再次向窗口望去,已不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也无再闻到那淡淡的梅香,“了悟,你师父派来的人还没有到吗?” “阿弥陀佛,贫僧收到护国寺传来的消息,说那位师兄是我大师伯的高徒,从末踏出过西域,想来是道路不熟,耽搁时辰了。” 胤禛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只是想着跟自己命运息息相关的事,这么多年了总算得到了一丝进展。心里也很忐忑。 又转头看了看坐在最里面的一个人,若是清月在一定会惊呼出声。这不是她的授业恩师,田逸儒先生又会是谁呢?只不过,田先生未曾告诉她,逸儒只是他的字,他姓田,名文镜,字逸儒。 “田文镜,你应该很清楚爷这次为什么找你过来。” 田先生站起来恭敬在行了一礼,“奴才自是明白,多谢四皇子的提点。” “不必多谢,爷自是看中了你的品性,才收你入门下的。” “逸儒自知禀性不通,于官场会多有得罪人之处。如不是四皇子提携,学生也不会能留在户部就任了。” “皇阿玛一向不喜皇子结交大臣。” “奴才明白,奴才在户部自当尽心尽力的办差。” “嗯,如有事,爷自会叫人传话给你。平日里你该如何做就如何做。” “喳,奴才遵命!” 胤禛上前亲自托起欲行礼的田文镜,“早有耳闻田先生对事不对人,历来刚正不阿,唐太宗曾说,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文镜名里带镜,希望往后多为朝庭谋福祉。” 田文镜虽耿直但也不迂腐,知道谁才是他将来的靠山。“是,奴才一定会好好效忠主子的。” 胤禛拍拍他的肩,“好好为朝庭办事,爷自是不会亏待你的!” “喳!” 田文镜想起自己的好兄弟,欲开口求得四爷帮忙,又一想不知眼前这位爷性子如何。 胤禛不愧是将来大清的皇帝,立马知道他要说什么。“你想帮你的那个好兄弟一把。” “四爷。学生自知多有唐突,只是我那个好友确实有一身好武艺,一手枪法使得出神入化。他一心想入得军营。有朝一日能为朝庭效力。” 不知为何,胤禛想起了那双清澈透底的大眼睛,不觉说到,“爷会看着办,想个法子帮你朋友调入骁骑营。那里是有八旗都统直辖的。”说完,心下便惊自己答应得太快,话即已出口,便不能反悔了。 田文镜一脸感激的给胤禛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主子恩赐!” “免礼,城门史郭络罗.东阿为人还算不错。是条汉子!” 接下来,屋子里便一片沉寂,大家都静静的等着了悟师兄的到来。 清月被青竹抱回了屋里。用个晚膳又洗漱后,便打发了青竹去隔壁房间睡觉。 “格格,还是奴婢陪着你睡吧!” “青竹,我想一个人睡!” 青竹满脸担心的说:“格格,这可是在外面。并非是在家里,还是让奴婢陪你一起睡吧!” 清月很坚定的摇摇头。“不要,我要自己睡!我习惯一个人睡一张床。” 青竹不依,“格格!那奴婢打地铺吧。” 清月还是摇摇头,“不要!” “为什么?” “因为你晚上会磨牙!” 青竹没想到被自家格格嫌弃如此,“格格,你是不是嫌弃奴婢了!” 清月坐在床沿晃着小短腿,“怎么办呢,青竹伤心了,你只要不睡我房里,我就不嫌弃你了。” “格格……” 最终,青竹还是没有说服清月,开玩笑,今晚清月要爬墙去逮坏人。她怎么可能用三日酥把青竹迷倒,万一客栈里住了什么坏*害了青竹,到时她哭都来不及了。 把青竹赶回去以后,清月自进了空间里,准备她所需要的一些东西。 小黑子竖着肥尾巴很欢快的跑过来,“喵~~~,月儿,小梅子有交待,说那衣服可以化着其它物品带身上。它还交待,因为僵尸是禀天地怨气所生,所以才会容易招来邪物。你以后没事可要好好努力,他说你以后遇到的邪物会越来越强大。” 当然这是小黑子翻译过来的话,它可没那肥胆儿把小梅子的原话告诉清月,惹得清月炸毛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蝴蝶作用?这么说,若是自己不出生,那是不是就不会有邪物找上门来缠住她额涅了。 小黑子看清月失魂落魄的样子,回想了一下小梅子的原话,突然用一只小肥爪拍拍自己有猫脑袋,“瞧猫爷这记性,月儿,月儿?”小黑子用爪子拍拍她的小短腿。 满心愧疚的清月正在自责着,感觉到有什么在拍她的小腿,低头一看是小黑子在叫她,“啊?!什么事!” “小梅子还有一句话交待,它说,一饮一啄本是天定,前世的孽,今生的缘!” “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懂,不过,即来之,则安之!” 听小黑子这么一说,她也明白了,来这里不是她所能决定的。即然投胎到这里,那些招来的邪物也正好借她的手除掉! ps: 每晚19:30准时一更,打赏桃花扇以上的 + 更 第八十一章 出 行 清月已经在小客栈里晚出晨归的潜伏好几日了,自家府里是没有一点动静。无聊的她却发现了不少鸡情。额涅在上,不是你家小闺女想偷看,实在是那些肉搏声太大了,好吧,她用自己的小手捂眼,只是她小手缝太大了,她想不看都不成呢。惨啦,看多了是会长鸡眼的。 这日早晨回来后,清月躺在床上自忖,难道那个坏人关键时刻掉链子了?自己放出风声也有好些天了,咋还不见大鱼儿上勾呢?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一晃神,外面已经是大天光了,清月躺床上懒懒的问道:“谁啊?” 青竹在外面敲了半天门才听到自家格格的声音,“回格格,该吃早膳了!” 她伸了个懒腰,“知道了!”从床上爬起来胡乱披了件衣裳,及了鞋起来把门打开。 青竹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一边打水一边抱怨着:“我说小祖宗,这又不是在家里,你好歹注意点,别睡得太晚了。” 看她这样子,八成又是被左右的房客瞧得不自在了,也是,有哪家的主子会睡到日上三竿了还叫不醒。 “知道了,你也不用苦恼,用过早膳就把房退了。你去告诉小福,让他把马车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启程去庄子上。” 青竹大感轻松无比,听到清月这番话,那无异于天籁之声了。换谁天天上午敲半天门,自家主子才开门,还要顶着各种奇怪的眼光,她没有扔下盆子逃跑,已经是相当有勇气了。唯有自家格格即便换了地方,依然雷打不动的继续睡懒觉。 给清月收拾好后,青竹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孙小福传了话。本欲转身就走。后又停下来对孙小福说道,“你也有大半年没回去了,今日便要离去到庄子上了。你若得了空闲不妨去买些东西送给你爹娘,也好过直接拿银钱。” 孙小福这大半年在大宅子里混着,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憨厚的小孩子。她的主子把他从地狱拉了出来,为他打开一扇神奇的大门。他的心里,除了他的小主子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如今被青竹提起,他才想起了,那被他刻意遗忘的家。 摸摸怀里的银钱,他自是明白青竹的意思。便点点头转身去了马房。青竹也不再多言,小格格看重的人,她自然也乐得做个好人。回到房里便把刚才的事同清月回禀了。 清月坐在桌子旁。双手托下巴无聊的甩着小短腿,“嗯,你做得很对呢,看到他后娘那个鞋拔子脸,我就吃不下饭。小福是多憨厚老实的一个孩子。却被她欺负成那样子。” “可不是这么回事么,奴婢也是看不过眼的。” “对了,我们这次不是带了些糕点出来吗,你捡些出来包好。让他带回去给他的弟弟妹妹吃吧,看得出来,他还是很疼他们的。” “是。格格!我就捡些府上常做的那些点心,让他带回家去,也能长长脸。” “嗯。要告诉他们,小福的背后还有姐给他撑腰呢,我额涅吩咐小厨房做的那些,自是不能给别人吃。”开玩笑,空间出品。必属精品,自已身边人享受没关系。她可不愿意便宜了那个鞋拔子脸。 “格格,你又胡言乱语了,明明是主子,怎么会是姐。” 清月看着青竹忙碌的身影,小声滴咕着,“好啦,我随便说说的,都听了这么些年了,咋还没习惯,真是头老倔驴!” 青竹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转过身来认真的问,“格格刚才吩咐什么,奴婢没听清楚!” 清月笑着摆摆手,“没什么,赶紧把早膳摆上来吧!吃了好赶路!” 听到自己家主子这么说,她也忙着把早膳端上了桌,用过早膳后,孙小福过来了。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了。” “嗯,你还没有吃过早膳吧,给你留着了,你去问青竹,她收好的。” “是!主子!” 一直折腾到快响午了,马车才缓缓的出了城门走在大路上。青竹这会儿也发现了不同,这马车好像比以前跑得快了不少,而且也平稳了不少。她撩起车窗的帘子往路上瞧去,那路看样子是刚修整过的,不似去岁秋天那么坑坑洼洼的。难道是因为路比较好走的原因? 青竹摇摇头后又点点头,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清月在一边看着觉得好笑,但也不会说破,轻身符确实很好用,与三日酥合为居家旅行的唯二必备之良物。给这车子拍上一道符咒很是坚挺,看那小茶杯里的水,都没有溢出来了。 又打量了下这马车,看样子还要改造一番呢,以后有机会,咱也要驾着房车去看看“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景,或者在江南细雨时,去洞庭湖畔欣赏“湖阔兼云雾,楼孤属晚晴”的美景。想着以后可以到处去旅游,清月的哈利子拖得老长老长,那可是她上辈子最想干的事。 “格格?格格?你可是饿了?”青竹看着自家格格流得长长的口水,抬头无语望车顶。后又老老实实的给清月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吃食,摆在了小几上。 回过神来的清月伸手擦了擦口水。拿签子挑起小几上的酱牛肉片吃了起来。由于清月时不时的支使青竹做事,她没有发现自家格格背着她做的小动作,在花了清月n多的符纸后,马车终于进了庄子。青竹下得马车,疑惑的看看来时的路,又看看庄子上的那青瓦白墙。没错啊,已经到了。 她弄不明白,今儿的路怎么这么快的速度,这才几个时辰?先前在京城里磨蹭了那么久,她原本以为是要到后半夜才能到的。却没想到赶在了日落前就到了。 赵管事前几天就收到消息,说自家小格格会来庄子上玩耍,急忙派人去把屋子收拾干净,又点了熏香。可是左盼右盼,自家的小格格依然没有来。她今日若再不归来,只怕要打发人到府上去问了。 看到那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马车上,他松了一口气。虽说自家婆娘这次因为福晋怀孕了没有回来,但是对自己耳提命面过,一定要伺侯好这位小祖宗。 赵管事赶上前两步做了个长揖,“见过小格格!奴才早已恭候多时了!” “到是若赵管事多担心了,青竹,把苏嬷嬷托我们捎来的东西拿给他吧!” “格格,奴婢已经拿过来了。” 青竹走过来把苏嬷嬷托带的东西递给了赵管事,包袱也不大,想来就是给赵管事,还有她的小孙子缝的衣裳,另加一些吃食。 念及苏嬷嬷一心一意伺侯着自家额涅,又为了安抚他们。清月在京城时早就吩咐青竹备好了套银五福。赵管事很惊讶于这位小格格不但很大方,为人处事就已经学着通达了。不愧是嫡女,比起那个叫清莹的庶长女,这教养,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青竹又进了马车把一个装首饰的盒子拿了出来,“赵管事,格格听说,汉人的小孩有戴五福的习俗,所以,特意准备了一套带过来,准备赏给您的小孙子的。” 赵管事接过她递过来的盒子,满心感激的谢了清月,东西不算贵重,他看重的是这份体面。赵管事好歹也是这庄子上的头儿,在庄子上也算是有头有面的人。自家小主子看重小孙子给了赏,那就是等于给了他体面,比直接给他体面还要高兴。 “青竹,把带的那些糕点赏给这些围着的小孩子。哦,对了,我哥有托我带了些东西给他去年认识的小伙伴,回头你找出来,吩咐人送那些人的家里去吧。” “是,格格!” 一行人收拾好东西,便熟门熟路的进了宅子,坐了大半天的马车,众人早已精疲力尽,如今春意正时浓,田里传来的虫鸣声是最好的催眠曲。很快,热了好一阵子的大宅子又沉寂下来了。清月也难得的把小黑子招出了空间躺在床上。 “月儿,你好像很喜欢这种田园生活。” “嗯,有什么不好,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闲暇时种种草养养花,听听蛙鸣虫叫声。闻闻稻子特有的香气,在田野上放着风筝。你不觉得这种生活真的很安祥吗?” “喵~~~~,有烧鸡吃就行!” “真搞不懂你,猫明明是爱吃鱼的嘛!” “烧鸡肥,肉香,鱼的刺太多了,就我这口小糯米牙,半天吐不出一根刺,猫爷嫌麻烦着。” “你有得吃就不错了,还这么挑食!” “嗯,月儿,明天叫厨房多做两只吧!” “还吃,你该减肥了!” “喵~~~~,月儿,好月儿,我最亲亲亲的好月儿!”小肥猫在清月的被子里拱来拱去的。 清月很无奈的答应它,“行了,快睡吧,明天吩咐厨房给你做只肥烧鸡!真拿你没办法!” “月儿,咱俩一起吃!” “我才不要,你哪次不是先在烧鸡上涂满了口水再吃,你也不嫌恶心!” “喵~~~~,我这次不涂了!” “快睡吧,再不睡,明天扣掉你两只大鸡腿!” “喵~~~,……” 第八十二章 怪 事 清月来这庄子上也有十来天了,每晚爬墙去浇水。偶尔也去果子园浇浇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园子里的鸡养多了还是咋地。反正那些野鸳鸯,清月是连半只也没见过了。 这天下午起床后,清月来到后花园的荷花池边,倒着身子无聊的躺在躺椅上,吊着个小脑袋倒看着荷花池里,飞来飞去的蜻蜓,“好无聊啊,真的好无聊啊!没有电脑可以爬网,没有游戏可打,真的好无聊啊!点娘啊,我好想你啊!好想看言情小说啊!” 被扔出空间的小黑子踮着小猫步,悄悄的来到清月的椅子下,正准备在一块草皮上蹲下来。她动了动鼻子伸出小手,从椅子底下拎起小肥猫拿到自己眼前,“你又去厨房偷吃了?就这么点出息,我平日里是少你的吃了,还是少你的穿了!也不知道收敛点。那个胖厨娘最近嗓门可是练大了不少,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喵~~~~!喵~~~~!”小黑子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在这双魔爪手里它想逃也逃不掉。“喵~~~,好月儿,人家只是偶尔路过,真的只是路过!哪知道,锅里正蒸着梅菜扣肉,那香味一直勾引着我,人家这不是一时没忍住嘛!”它说完两后腿又交叠着,双爪捧胸,猫眼还眨巴眨巴的做害羞状。 清月浑身一寒,把它扔得远远的,“是呢,人家好好的一锅梅菜扣肉躺锅里还能勾引到你!还有,以后不准你学人家抛媚眼,也不准你去青楼偷鸡吃!都给我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了!” 小黑子在地上打了个滚儿,爬起来张大猫嘴正欲解释,眼角余光瞟到青竹正领着赵管事走近的身影,“喵~~~,喵~~~~。喵~~~~,”,眼看清月就要发飙了,立马转身朝他们快速跑去。 清月从椅子上翻身下来,叉着腰正准备开口骂它,见来人便住了口,待青竹和赵管事行至她面前时,她方才抬头问青竹,“有何事?” 青竹弯腰搂住正欲跑走的小黑子,领着赵管事再向行走了几步。朝清月行了个礼,“禀格格,赵管事有事要求见!” 清月奇怪的望向他。她在外的形像就是来庄子上打酱油的。能有什么事需她做主的。 “赵管事,找本格格有何事?” 赵管事做了一揖,“回格格,离这处庄子不远处的七子渠,有一处很便宜的肥地。那庄子很大,主家现在正在贱卖!” 清月更加不明白了,这买地一向是她额涅决定的,什么时候需要问她了!“所以呢?你不是该去找我额涅吗?” 赵管事有些犹豫的看了看清月还是说道:“奴才已经禀报过福晋了,福晋传下话来,若真是好地那就买下来。只是……” 清月见他吞吞吐吐的,不像往日说话干净利索,更加好奇的追问他。“只是什么?” 赵管事有些不安,他家主子这话传得真够稀奇的,见清月问他话便回答:“只是听说那庄子上最近好像很不干净,福晋派人传来消息说,一切皆由格格做主。” 清月听得眼前一亮。这下不无聊了,还可以练练手。她搓吧搓吧自己的两只小肉爪。“不干净?那卖家提出多少银子一亩。” “十两银子一亩” 清月很惊讶的问:“什么?这么便宜,怎么没人买了去?”京效的田地不是一般的贵,当初,旗人刚入京不懂投资地产,田地多把持在汉家手里,再加上大清皇帝规定过,旗人除了当兵一途,是不允许从事工、商、农的。 只是后来才慢慢的通过各种渠道流入旗人之手,到如今这京郊附近,甚至已经延伸至郎房,也就是现代的廊坊附近。皆已大半入了旗人的口袋。也无形中抬高了地价,像她额涅的地还是买的早,如今这边的地一亩都要二十五两银子左右。上等良田更贵些。 赵管事见她如此问,想起福晋交待过的话,看情形是有意让自家小格格开始接触家事,打理田庄了,便解释说:“回格格,在京郊能治得起田地的,哪一个不是有权有势之家,更何况八大家错综复杂!是以,那家人卖地时便早早的放出了风声,不敢随意欺瞒他人。” 赵管事这一提醒,她到是想起以前一个笑话,两男人在大街上为一个女人大大出手,结果飞出的一只鞋砸伤了好几个看热闹的京官,可见,京官何其多。 她又对赵管事说:“是这个理儿,这种事稍一打听便知道了,是瞒不住的。那家人倒也是个爽快性子,索性敞开了说,我额涅这是叫我去瞧瞧稀罕的吧!” 赵管事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何只捎回句,叫小格格去看看的话。当然主子的意思凌驾于一切之上。能够当上现在的位置,他也不是笨蛋,知道何事该问何事不该问。 所以,他先前在前一接到消息,稍微踌躇了一下就来见清月了。现在看自家格格在听闻此事后的样儿,怎么瞧着,好像挺兴奋的样子。莫非是他眼花了?赵管事又哪里会知道,清月这段时间,待在庄子里都快闲得长草了,若非需要帮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点,她早就扔下这摊子打马游街去了。 清月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再说,便对赵管事说:“这事儿,我知道了。你下去安排一下,叫孙小福备好马车,我明天要去看看。赵管事明天你也一道去看看!” 赵管事心下虽不解小格格的反应,即便清月没吩咐他,为了这位小格格的安全着想,他也必定会跟着去的。“是,格格。”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这位格格年纪虽小,平日里看着懒散,办起事来却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不愧是当家主母调教出来的人,这言行举止与气度自是与别人不同。不觉说起话来,也多有肃敬之意了。 清月又想起另一件事来,便开口随意的问:“赵管事,孙小福最近可有回过家了吗?” 赵管事在一旁正欲说此事,不想自家小格格到先问了,便回答道:“回格格,前几日的白天,找了个空闲儿回了,拿了许多东西回家!如今村里哪个不夸他孝顺,可疼着弟弟妹妹。” 清月听后露出得逞的笑意,她要的,就是这效果,叫那个鞋拔子脸欺负她的人。哼,本格格是不屑于亲自动手整治,她的人的便宜没那么占的。 赵管事极有眼色地说:“格格尽管放心,现如今,大家都在传小福是遇贵人了,跳出火坑了!” 清月淡淡的问他:“哦~,他老爹可知道了!” 赵管事当时听到自家小格格要这么做时,他是打心底儿吃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机了,“是,说的人多了,自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加上,小福去了府里,就没有捎过片言只语回来,前不久,听说小福他爹关起门来,狠狠的胖揍了他婆娘一顿。” “哼,早干嘛去了!可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她让小福吃了多少苦,就让她加倍偿还好了!”清月永远忘不了那个早上,一个瘦黑的小男孩在田埂上喊她娘。永远忘不了,那个小男孩的身上布满了新的,旧的伤痕,佝偻着小身板,费力的拔着白茅根。 赵管事从自家小主子的口气里感到了一阵寒意,“是,格格,需不需要做到赶她出庄子。” 清月恨恨的道,“赵管事,你糊涂了,赶她出去,岂不是对她太好了!”她要把那个鞋拔子脸留在庄子上,时时刻刻受村民们的指责,要她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村民的刁难才是重头戏。 明白了清月的意思,赵管事低声回道:“是,小格格,奴才一定做得干净利落,奴才在此替小福多谢格格了。” 清月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定定的注视着赵管事。方才说:“赵管事,有件事你必须明白,孙小福这一辈子是我的人!” 他听得自家小格格如此说,便知自己越矩了,“还请小格格怒罪,奴才明白了。” 清月微笑着说:“无妨,本格格知道,小福一直待你如亲爷爷。即便在府里,他也经常念叨,想回来看看曾经照顾过他的赵伯伯。总念叨着你身体不好,是不是又贪杯了,没人再把你的酒坛子藏起来了。” 赵管事听得心里一阵感动,用袖沿拭了拭眼角,心想,到底没有白疼那孩子。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他也多少看出来,自家的小格格已非池中之物。 “你去把这事办了。明儿一早就去看看吧!” “是,奴才这就去办!” 赵管事再次作一揖告辞,只不过与先前的客套大有不同,多有恭敬之意。青竹在一边点点头,格格这一招使得不错。 自家格格什么都好,就是太懒散了。用她的话说,是懒得动脑子,懒得费心思。只要不是欺负到她身边人头上,她基本上是懒得花心思计较。 “格格,这只猫?”青竹举起肥嘟嘟的小黑子。这只小肥猫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一出现就粘着自家小格格不放,真是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怎么赶也赶不走。她后来也叫人去村里问问,看哪家有没有丢猫,结果得回来的消息让她哭笑不得。也是,她这些年日子过好了,忘了普通人家里可是连自己的饭都吃不饱,哪有东西来养这种精贵的东西。 第八十三章 新 庄 (一) 清月从她手上接过小肥猫,用小手抚摸着它那光滑的小背,小黑子一脸享受的眯起了眼,清月冲青竹笑了笑又举起它,“即无家可归,又与我投缘,不若养着吧,平日里也多了逗猫儿耍的乐子!” 明白自家小格格的意思,青竹自是不再发问了。此后,便精心伺侯着这只傲娇的小肥猫。 第二日清晨,清月携同几人一起去了那个庄子,她家的庄子在八子渠,而这户人家的庄子却正好在七子渠边,也算是一处临水的好庄子。 随着马车的行进,飘逸的的白雾围绕着马车不停的翻滚,晨光透过雾气偷窥着大地。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这庄子前,赵管事早先一步从后面的马车里来,正在一边侯着,又打发了人去那户人家叫门。 清月她们下得马车来,举目望去,这户人家又与别家不同,大门处是小青瓦两坡屋顶及层层迭落的白色马头墙,上面安有鹊尾式座头,墙檐下有石砖雕花,雕花下又嵌有景德镇出产的青花瓷片,上面绘有喜鹊登枝、花开富贵等图纹。 清月看着眼前的院落不觉念道:“青砖小瓦马头墙, 回廊挂落花格窗。”这是她上辈子再熟悉不过的徽派建筑。 “哈哈,没想到这位小格格对我们徵州建筑很了解!”一道厚重的声音传来,来人皮肤极白嫩,一对绿豆眼,留着八字须。略胖的身上套着一件,酱色团寿库缎长衫。 赵管事先行出一步,拱拱手,“钱兄弟,多日末见了,有时间去我那里坐坐,小饮两杯!” 钱管事摸摸胡子。“嘿,还是等我卖了这房子,有命去喝才行!” 赵管事不欲在此事上纠缠,遂郑重介绍道,“这位小格格,乃我府上嫡福晋所出之爱女。一向视为掌上明珠。” 钱管事理了理衣裳做了一长揖,“见过小格格!” 清月刚才见马头墙叠数,为“五岳朝天”,可是马头墙中的极数。想必主家亦是达官显贵,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可不敢轻视去了。遂回了一礼,“有劳钱管事了!” 钱管事直起身子问清月,“方才。见格格一语,便道出了我家主子的出身了。可见,格格对我徽派建筑甚是了解。” 清月微微一笑,“不敢说了解,只是前些日子。家里翻修院子,我便找了些这方面的书籍看了,也只是略略初通皮毛。” 钱管事摸摸胡子,“看样子,格格是很喜欢这院落了?!” 清月抬头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钱管事此话何意?我只是喜欢徽派建筑的清淡素雅。精雕细刻。” 钱管事眼里闪过一道精光,“哈哈,赵兄弟。你家小格格,可不简单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心智,将来,恐怕会有一番大作为。” 赵管事心里越发不敢小瞧了自家小格格,又有一种一荣俱荣之感。面上不觉露出了得意。只是嘴里连连称道“呵呵。不敢,不敢!” 钱管事也不再多说。手向前一伸,“还请小格格及赵管事随我进去看看!” 清月看着这片宅子,大致估摸了一下,便问道:“钱管事,你们这院子有几井?” “回格格,这个院子有十八井之多。这与京城里的四合院又有不同之处。想必格格自是清楚的。” 清月点点头,不再多问,穿过门厅进入了二井。朱红的隔扇门,下面裙板上全都雕刻有“寿字”,“如意”,“瓶花”等内容,上边的花格窗镂空雕刻有井字嵌凌的式样。 进入这里的主事厅,正中挂着一幅松山图,画前横放一黄花梨木文案,两边摆了两把太师椅,两侧留有小门,想必是用做茶水间,休息间的。第三井方才是主人房,第四井是两层楼的内书房。第五井方才是两层楼的闺阁之处,正落第六井是厨房。在正落西边的边落是后花园,东边的边落几井,方才是由北往南花厅,书塾,及其他所住之处,再往东,便是客人所居,及其他用处的房屋了。无论是花园还是院落天井内,多设有假山、花石,青竹。再伴以活水流动,水中锦鲤可绕着宅子四处游戏、玩耍。 清月抱着小黑子边看边想,白日里为阳,正气太盛,是很难看出有问题。但又不放心,便多问了一句钱管事,“听说这里不太干净,可是如何不干净之法。” 本还笑意满面的钱管事顿时僵住了,很快回过神来,“也不是甚吓人之处,就是主家经常丢了些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缝的素衣裳。再就是,晚上守夜之人,经常看到丢失的素衣裳在空中飘来荡去。” 清月皱起了小眉头,没有什么害人之处?那主家为何如此惊慌失措的要卖掉?清月不解的看看赵管事,他有些尴尬的看看钱管事。钱管事一脸无奈的笑了笑,“我家主子有一庶子,从小长得粉妆可爱,甚得夫人老爷的喜欢,自小养在闺帷内,娇生惯养胜过嫡子许多。这处庄子便是老爷偷偷为他治办的。没曾想,他长大后,极爱流连胭脂水粉堆里,又爱那……,咳,总之,自从,这庄子不干净后,大少爷就极爱带着不少美婢,来自己的庄子上耍乐。后来,有一天,就这么突然的去了……” “这里从什么时候不干净的,又为何不请高僧超度!” “回小格格,也就是今年春上的事,我家主子本是仁善心思,见那不干净之物起先并无害人之意,才得以已惯纵,哪知不到一个月,却丢了自家大少爷的性命,所以,我家夫人做主要把此庄子贱卖了。” “你家有几位少爷,若是多的话,你家老爷、夫人必不会伤心太久!” “回格格,我家只有两位少爷,如今嫡少爷还年幼,大少爷在老爷面前,一向很得心思。” 清月怎么觉得这里面有种违和感呢,不过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大宅门里哪会没有阴私勾当。 不然,红楼里也不会说,只有门前的两对石狮子,是干净的了。 她分析一番觉得多半是鬼物做怪,便带着赵管事、青竹四处转悠了一圈。趁大家不注意之时,在各院落扔下了一朵“示警符”。如有什么异动,她立刻就能查觉。 “格格,这庄子可是要买下来?” 清月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买下来,无论这个鬼物有多利害,她都要消灭掉,只因为,这里相去不远,就是自家的庄子了。“赵管事,你去跟钱管事谈谈,顺便再压压价,若有多出来的差价,分你一半,你放心,这银钱的事我会跟我额涅说清楚的。” 赵管事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如今,他儿媳妇又添了个小金孙。自然也是想多治些产业,好留给小孙子。于是,喜笑颜开的他,迈着八字步去找钱管事商议了,心里盘算着,能省下多少,要不要从中分一些银钱给钱管事。不过,想来,他必是乐意的。 青竹见赵管事走远了,方才用手抱住胳膊搓了搓。“格格,奴婢咋觉得这里特别的寒碜!” 清月耸了耸小鼻子,没有闻到焦臭味,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吗?我到觉得舒服着呢!” 青竹吓得摸了摸自家格格的小手,还好,是热的,温度也正常。清月被她一系例的举动给惊到了,“青竹,你没事吧!” “我说格格,咱们能不能先回马车上等着!还有这庄子能不能不买啊,奴婢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你是被吓到了吧,算了,胆子真小。好啦,我们先去马车上候着吧!” 青竹忙不迭的跟在清月后面,赶紧离开了。好似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赶她似的。待到了马车里,自顾自的给倒了杯水,几口喝下。这砰砰乱跳的心,才安定下来,她总觉得这宅子里的寒意太碜人。 “格格,咱还是不要买这庄子了吧!”青竹犹不死心的劝道! “唉,青竹啊,有你家格格在,万事无需担心。哦,对了,你的那红盖头绣得怎样了,前儿,我可是看到某人正含羞带娇的捧着块红绸缎,在傻傻的痴笑呢。唉,女大不中留啦,留来留去留成仇啊!”清月边说边摇晃着她那小脑袋。 “格格!” “好啦,好啦,不取笑你了!” “提起这一茬,格格,你可想好了从哪几家挑选大丫头,这可不是说着玩的,将来这四个大丫头可是格格的陪嫁。苏嬷嬷,早就预备要好好的调教一番!” 清月伸手掏了掏耳朵,青竹的这话,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她离嫁人,好像还要好些年吧!最起码也是九年后的事,现在急什么啊! “格格,你可不要不往心里去,这大丫头,以后可是你的左臂右膀了。” “我说青竹啊,你就这么急着不要你格格,想去投奔你家那口子的怀抱?” “格格,奴婢是跟你说正经事!” 清月很无赖的双手一摊,“我也是啊,有苏嬷嬷好好调教一番,又有你当院子里的管事嬷嬷,由你管着四个大丫头,我还操什么心啊!” 青竹歪着脑袋想了想,格格好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清月把小黑子放在一边,自己靠在软榻上闭上眼睛假寐,由得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纠结不已!静静的等着赵管事带来好消息! 第八十四章 新 庄(二) 这一等,却是过了几个时辰。眼见着赵管事还没有出来,青竹便有些着急了。她即想进去看看,又想起那股子寒意,两腿似灌了铅迈不成步子。 快接近晌午时分,赵管事才一脸得意的来到了马车前。恭敬的站在车窗边做了一揖,“回格格的话,事情已办妥了。” 清月撩起纱帘对他说道:“先上车吧,回去再细说!这会子快晌午了,我可是饿得慌了!” 赵管事闻言也不再多语,便上了马车坐在外头叫马夫赶回庄子上。一路上看着这庄上的麦苗长得甚是茁壮,便觉得事情不像那钱管事说的那么简单。这一切,还得等回了自家屋里才方便询问。 不时,便行及自家庄上了。待马车停稳后,孙小福已经候在大门处了。因昨晚其父找来,格格便放了他假,让其归家住一宿。 清月第一眼便看到他了,“小福,不是说了今日可以晚点回来吗?怎地如此早就回大院了。” “回格格,如今,家里无甚要紧事,奴才便早点归来了!” 清月见他并无不开心之处,想来他继母也不敢再为难他了。便带着大家进了前院正堂,待用过午饭后,挥退其余人,她问青竹,“你是留下来听呢,还是出去绣你的盖头!” 青竹跺跺脚,微嗔的看着自家小格格,“格格!你又胡说了!” 清月笑嘻嘻的看着她,走到她身边,又招招手,待她弯下身子附耳过来,方才低语道:“哟,待嫁的准新娘,果真是娇俏得很。若是你家那口子见了,还不得狠狠的啃几口!” 青竹顿时被闹红了脸,跺跺脚,扭过身子,挑了帘子躲了出去。清月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 “赵管事,我是不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赵管事笑眯眯的看着晃动的门帘,再次为孙小福找了个好主子而感到欣慰。听到小格格问话,便道:“是格格心善了,体恤下人方才如此说的。再加之,青竹姑娘本就婚事近了。确实不适合接触此等污秽之事!” “赵管事说的极对,不知先前,钱管事可有什么隐瞒之处。本格格可不认为这事情会如此的简单!” 赵管事眼里精光一闪。幸得自家婆娘早早就叮嘱自己,万万不可怠慢了这位小格格。略一思忖便道:“回格格的话,接到福晋递来的消息,奴才早已按排人混入那庄子细细打探。刚巧,那人比我们先一脚到了家。奴才这就唤来细细询问一番!” “传那人进来吧!” “是!” 赵管事再次出门。亲自唤那人进来。孙小福在一边难得的开了口,“格格,为何今早上不带奴才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也有奴在!” 听到小福话里的担心,清月心里一暖。接着对他说:“小福啊,有什么担忧的,别忘了你还是我教的。正好,在庄上也无甚大的事。你若得闲,便去多识些字来!跟在我身边,可是不许做个睁眼瞎的。” “是,格格。这段时间,赵伯伯已经教得奴才识得些字了。” “嗯。不若这样吧,叫赵管事去请一个先生回来,我也要收几个大丫鬟。正好可以一并教教你们。” 孙小福做梦都没想到,自家主子会为了几个奴才专门请个先生教授,一时激动的不能自已!好一会儿才平复了心情说道:“格格,这怎么使得!奴才能有空识得几个字,已是万幸了!” 清月还过要去教全庄子的人识字,但不妨碍她,培养自己的人!当个睁眼瞎,被人卖了,还傻傻的帮人数着银钱。 “不妨事的,请个先生,你们自个儿可得好好学,这样才能省了我不少麻烦。” “是,格格!” 见赵管事快来了,两人便不再交谈,一人坐饮清茶,一人立于身后眼观鼻。清月刚喝了两口茶,赵管事便领着一人进来了。他还有几份头脑,这人,实在太普通了。扔人群里,保管见过一次的,想不起来曾相识过! 两人对清月做了一揖,赵管事先开了口,“回格格,这位,黄大毛,是果子园的人。平日鲜少来这边走动。大毛,你把所了解的都说与格格听。” 黄大毛微垂着眼睑站了出来,“回格格的话,奴才这几日走遍了那个庄子,接触到了不同年龄的人,但是每个人的描述又不相同!”黄大毛内心确实很困惑! “哦,竟然还有如此怪异之事,你细细与本格格说来。” “是,奴才,第一日扮做走货郎去了那庄里,接触的多是年轻媳妇子和小孩。听那些年轻媳妇子说,是一个极其妖娆的女子,年方十五、六岁。每每到了晚上,便要从村里勾了年轻壮汉子去。第二日回转时,那壮汉子便眼框发黑,脚步虚浮,在家需躺过十天半个月方才能下地,自此也是元气大伤,早不复先前之体魄了。” “嗯?还有此等之事?”清月听后腹议不已,莫非是个很饥渴的女色鬼?尼玛,还每晚一个,都是阿若斯瓦辛格型的彪悍汉子。真会享受,这得多缺腐摸呢! 黄大毛思索了下,又道,“后来奴才不放心,又拿了些糖哄骗小孩。那些小孩子说,经常在夜晚见到一个很漂亮的神仙姐姐。时常拿一些末见过的果子给他们尝尝。月圆之夜还会跟他们一起游戏。” “那这事更奇怪了,若只是如此,也没有见死过人!” “是的,第二日,奴才扮着一修剪子、磨菜刀的杂工在庄里行走,听那些老妇人说,她们常在夜里听到有一个女子娇俏的笑声。圆月之夜,也会看到女鬼在空中飘来飘去!” “这样的话,那这个庄子是不干净,但也不至于要贱卖!还有为何这主家不请高僧做法事超度,也算是积了功德!” “回格格话,这个庄子的名头是落在那家大少爷的名上的,自是不信其鬼怪之说,听这里异常后,时常携美婢来此戏耍!而奴才,在第三日,便扮着一寻访亲友之人。接触的是庄子里农夫,皆道在夜晚时常见到一无脚的白衣长发女子。时常在田里晃动,若碰上晚归的轻壮汉子,便用素绫勾了去,少则一日,多则三日才放回!虽元气大伤,但听其话意,很是勾魂销魄!” 清月怪异的看了一眼这男子,莫不是也被那女鬼寻去过?那太重口味了吧! 那黄大毛又接着说道,“那田庄之所以贱卖有三个原因,一个这庄子名头上的人,已经死在了庄子上。二是,因着那女鬼时常勾了汉子去,这庄户人家在晚上不是紧闭窗门,便是借宿别处去了。也有不少庄户人家打算迁走了。只是还舍不得田里青麦,所以还末成行。” “哦,那第三个原因呢!听说,一到晚上,那大院里经常会传出一阵鬼哭狼嚎之声。那些庄户们说,那声音就是那家大少爷的。”说道这里他不再往下说了,只是转头看看赵管事,见他微微点头,便松了一口气。 清月见其样,这下更八卦了,好奇的问道:“莫非是被女鬼相中了,留下来做了上门婿!” “这个小的可就不清楚了,不过听说那大少爷生前,确实长得粉头嫩面的,听说,嘿嘿,还跟他老爹的一个小妾还有一腿,只是那个老爷不知道而已!” 清月暗中翻翻白眼,这都是一笔什么烂帐啊!看样子并非是一只历鬼,只是不知其是何来历,为何要盘居如此呢!她暗中思索着,面上却不显,笑着对黄大毛说:“这些日子到是辛苦你跑腿儿了,赵管事,你带他下去领了赏,安排牛车送他回果子园。” 站在一边的赵管事不知自家格格有何打算,事到如今,该他办的事,他都已经办好了。便欲带着黄大毛下去。清月又道:“你俩不得将此事经过外传,否则……,哼!” 两人皆齐声道自知该如何做,不会让她多操心。两人退下后,清月抱起在一旁打盹的小黑子,来到后花园的荷花池旁。坐在了躺椅上,又用神识扫了扫周围,见无一人在附近。 便开口说道:“真奇怪,即是女鬼,为何我没有闻到那股焦臭味呢,一次,两次如此,莫非我鼻子失灵了?” 小黑子横在清月膝盖上,闻言翻转身子,用一只前爪撑着小猫脑袋,打了一个哈欠,“喵~~~,月儿,你的鼻子并没有失灵,世上怪事何其多!” “你不是自个儿封了自个儿是什么幽冥使者吗?你不也跟着我在宅子里晃悠了半天吗?难道你那个傲娇的天赋,没有看出一点点问题来。” “喵~~~~,我是猫爷,不是人,我咋知道那女鬼有多诡计,猫爷确实也没看出门题来。” “这就奇怪了,为何在那院落里,我会感到甚是舒坦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随着你功力的加深,你只会对阴气重地越发的觉得舒坦!没见僵尸是睡棺材的么?也就你这个……,也就你才会天天睡软乎乎的床!” “有什么不对吗?” “你难道不知道,僵尸是禀什么而生?” “哦,阴气啊,怨气啊!” “那不就结了!” “哦~~!你这是在说那宅子阴气重,当然重啦,都死过人了,能不重么?!”清月调皮的敲敲腿上的小肥猫,心中思索着,晚上需得去查探一番,所幸自己备的各类符咒也充分。春风微微吹来,她便恹恹欲睡了,索性从空间里拿出一兔毛毯子盖着睡过去了! 第八十五章 夜 探(一) 待青竹拿着针线篓子一路寻过来时,才看见自家格格正躺在椅子上睡大觉,她疑惑的看了看那张兔毛毯子,这不是家里的那张吗?她怎么记不起来又带过来呢! 青竹见她睡得正香,也不打扰。拿出还未绣好的红盖头,坐在一边的矮短上低头绣了起来。整个后花园里,只有微风,荷叶的清香,池塘边,酣睡正香的小人儿,还有一清秀丫鬟认真的绣着花儿,构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夕阳西下时,清月被饿醒的。一旁的青竹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绣活,扭了扭脖子伸个懒腰后,便站了起来走到清月身边,“格格可是醒了,是否要喝点水,奴婢泡了点枸桤菊花茶,正好凉着了。” 清月懒懒的睁开眼,睡意朦胧的嗯了一声。青竹便到小几前倒了一杯菊花茶过来,又轻柔的把自家格格扶了起来,把水杯端到她嘴边,“格格,格格?喝点温水,等下奴婢叫人打点水来洗下脸。” 清月闭着眼睛张开嘴,咕噜几下就喝完便又躺下了。青竹叫了人打了水过来,又给她洗了把脸,这才清醒过来,“春日里太容易犯困了,一不小心睡着了。不过,在荷花池边睡觉到也是极美的一件事。” “格格,下次可不能如此贪睡了,春风还是带着寒意的。万一着凉了可怎么得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去吃晚饭吧,我好饿了。” “格格,你慢点跑啦,那些饭菜又不会跑掉!”望尘莫及的青竹,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格格消失在花园子门口,话说,她怪事见多了。她觉得,若无怪事发生才不正常了。 吃过晚饭后,打发青竹去了自己房里。早早的关了房门躲进了空间里,为毛这么急? 她想了半天才记起,自己难道要靠两条小短腿走去?虽说是挨着的两个庄子,可也差了几百亩地的距离。这才火急火燎的去空间翻书去了。 终于,在那标示有“杂”字的玉简里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绘制飞行符的符咒。上面给的评价是:龟速,不防风。不防雨,不防火,被视为鸡肋产品。之所以还流传下来。是因为此物廉价,给那些无聊的低级的男修士们泡泡妹纸用的。用这个看看星星,晒晒月亮神马的,原来鸡情无处不在! 你妹哦,原来是专用来把妹的啊。骂归骂,清月还是一脸激动的拿着玉简进了屋里,坐在桌子边,认真的画起符来,好在此符很简单,清月很快就画完了。拿着符纸看了看。再成玫瑰花好像不太适合飞行。想了想便动手折起纸来,一会儿一只漂亮的粉色千纸鹤出现在她手里,折好摆在一边。又开始画另一张符。即然动手了,索性多画些吧! 不时,桌上便又多了几十只粉纸鹤,伸了个懒腰后嘴里喊道,“小黑子。我们出去吧!”没猫回答,嗯?生气了?今天好像没有扣它食物啊!“小黑子!出来啦。你再不出来,我可一个人去了哦!”嗯?怎么还是没声音。等等,不对,啊~~~~!原来忘记带它进来了~! 超囧的清月出了空间,果然,躺在床上的小黑子正一脸深闺怨妇的样儿,瞅得她直发毛,转了转眼珠子,“嘿嘿,小黑子,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去了!” 得,转个身,拿个后脑勺对着她了,清月伸出小手摸摸它的后背,“乖,是我不好啦,不该把你一个扔下。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用什么方法去那庄子上,我们可是不能坐马车的哦!” 果然,小黑子的两只猫耳朵动了动,竖了起来抖了抖!清月在后面笑了笑,“嗯,你是不想跟我一起去?也不想知道我们怎么去?唉,我本来还想第一个告诉你呢,还想让你第一个坐这玩意儿呢,看来你是不领我这份情了!” 清月故意往床外爬去,“唉,好吧,那我一个人去吧!” “等等,谁说猫爷不去了,对了,你说我们用什么玩意儿去!” “当然是用飞的啊!” “哈哈……”小黑子在床上打着滚儿,“笑死猫爷了,是你长了鸡翅膀,还是咱长了鸡翅膀,飞过去,哈哈……” 清月满头黑线的看着小黑子,是该夸它聪明呢,还是说它笨好呢!也不再解释,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粉色的纸鹤来,把它送到小黑子面前,“若,是这玩意儿!” 小黑子睁大了圆圆的猫眼,“月儿,为毛这只鸡这么瘦啊,你这是豆腐渣工程吧,连鸡腿都没有了。” 清月嘴角抽了抽,“这不是鸡,你哪只猫眼看着像了,这是千纸鹤,懂吗?” “千纸鹤?名字到是好听了点,可还是一只瘦不拉几的鸡啊!” “噗,懒得跟你解释,你到底要不要跟着去玩!” “要啊,当然要,难得有鬼陪你练练手,虽然只是鬼,好歹也会动不是么,比对着根树棍子练,还是要强多了的。” 清月不理小黑子婆妈的说教,抱起它,拿着小纸鹤,从窗子里翻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神识小心的扫过周围,发现除了几只偷粮的小老鼠并无其他,用手指戳戳怀里的肥猫,“不是说猫都爱抓老鼠的吗?你怎么光吃饭不干活啊!” “喵~~~~,他们也是可怜的人呢,只不过上辈子做多了坏事,才转生蓄牲道,不知要经历多少轮回才能再次转生人道。而且蓄牲道的都是不得善终的,所以能让他们享乐一天便是一天吧!” 清月气恼的揉揉它的小脑袋,“你到是大方的很,不晓得,就要少掉些许银钱,要是这次年底分红再来个四舍,我扒了你的猫皮来做围脖!” “喵~~~,月儿是天底下最善良的美女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去吧!这瘦鸡飞起来还不知道咋样!” 清月拍拍后脑勺,是啊,她怎么忘了在空间里试试效果了~!这会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把小黑子放地上,清月左手托粉纸鹤,右手一道微弱的银光从食指手尖溢出,伸出手指尖轻点纸鹤的头,银光慢慢的注入纸鹤中。 那纸鹤被银光包围住在清月的手中慢慢放大,等到有一尺来长时,清月把它往空中一抛,那纸鹤居然飘浮在了空中。清月按照玉简上所言念起了法诀,那纸鹤从一尺来长变成了长三米,宽约一米的大纸鹤,粉色身躯银光环绕,纸符本身的银丝也跟着跳动起来,煞是迷人。 没想到龟速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招人喜爱。怕惊动了院里的其他人,不等小黑子反抗便抱起了它,往纸鹤上一跃。那纸鹤砰的一下掉地上了。清月讪讪的摸摸小鼻子,朝怀里的小黑子笑了笑,“太用力了,太用力了,没事,没事!” 小黑猫用前爪捂脸,丢人呢,没法看了。这东西还不知道质量过不过关呢,但是月儿的技术肯定是不过关了。 “小月子,我看,你还是先回空间多练练吧,不若,我们明天再去可好!” 清月轻轻敲了敲它的小脑袋,“多浪费时间啊,你难道不好奇那只女色鬼?你难道不想早点去那庄子上探个究竟!” “喵~~~~”小黑子用前爪抱起自己的小脑袋,“喵~~~,月儿,你这样会把我敲笨的。” “噗!就你那小脑袋能装得下多少脑细胞啊!” “我告诉你,你不可以小瞧了猫爷。” 眼看着怀里的肥猫炸毛了,她伸出小手摸了摸,“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快点去那庄子上吧。” 她再一次念动口诀,那只被踩得变形了的千纸鹤晃晃悠悠的又飞行起来了,清月掐了一个轻身决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上面。 又用神识控着了纸鹤要飞行的方向,把法力又输了一些在纸鹤里,这才放下小黑子任其在上面趴着。“坐稳了,我还控制不好法力的输出速度。” 说完又加了一些法力,结果输出过多,差一点撞院墙上了,“喵~~~~,你个笨女人,猫爷都知道要先飞高,要先飞高!喵~~~~”,小黑子气呼呼的对清月吼道,刚才差点没吓破它的小猫儿胆。 清月尴尬的笑了笑,“失误,失误,一时忘了~!” 小黑子对她翻着白眼,脸皮真够厚的,自己不怕摔,还非得拉着它垫背。干嘛不用轻身符跑过去。 “我才不要用轻身符,自己跑过去不是很辛苦嘛!那东西给马车用用就好了!” 小黑子这才明白过来,感情她努力的画那么多轻身符,是为了给马用的!没有见过最懒的月儿,只见识了更懒的月儿,“知道啦,你不要说话分散精力了,好好驾着瘦鸡飞行!” 可怜的小黑子本是第一次飞上天,清月在院子里来个急煞车时,它的胃里已有些不适了。这会儿清月控制着纸鹤一下子爬上了院墙,一下子又掉了下来,一下子来个360度翻滚,一下子又来个急速倒飞,再就是来个紧急煞车。 于是,一向很无敌,傲娇的小黑子,在纸鹤上吐了个天昏地暗,两眼泪汪汪的望着罪愧祸首,无力的趴着,它晕鸡了,它,堂堂猫爷,居然晕鸡了。呜~~呜~~~~呜~~~,一世的节操就被眼前的这个女人洗刷了,呜~~~呜~~~~呜…… 第八十六章 夜 探(二) 于是趁着月色,两个小家伙坐在纸鹤上,一路上摇摇晃晃的往七子渠的庄子上飞去。清月用她那不太熟练的技术,时儿高时儿低的飞着,看着小黑子晕得利害,清月有些愧疚的说:“你还好吧,我现在比先前熟练多了,再坚持一会儿就要到了。不过这个所谓的龟速也还可以呢。虽然比骑快马慢了点,但是也和马车快奔也相差不几了,还很平稳呢!” 小黑子无精打采的趴在上面,猫爷可以要求进空间不?嗯~~~!“月儿啊,呕,我说你能不能飞平稳,呕,点。我这条猫命,也太不,呕,值钱了!” 清月腾出一只小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乖,一会儿就好了,我这不是还不熟练嘛!你再忍忍,就一会儿!”看它难受的样子,清月心里也不舒服了。她学着慢慢的调节法力,经过努力后,不再像先前那么摇晃了。 小黑子恹恹的躺着,清月这会儿也能灵活操作了。腾出另一只手来,按在它那柔软的腹部,缓缓的把法力输入它的筋脉之中。在它身体里打了一个转,“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自己再调息一下吧。” 清月稍微放慢了速度,如此一来更加的平稳了。用了早上那般多的时间,才来到七子渠边上的庄子前。一人一猫在一处墙脚根悄悄停了下来,那纸鹤缓缓的降到地面上,她悄无声息的收起纸鹤。 又拿出一朵绘有轻身术的花朵往自个儿身上一拍。她身上穿的本是空间里的套装,一个华丽转身,星光点点变成了一套现代的黑短旗袍装配短辣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细跟皮靴。一丝媚笑从嘴边泄出,又从怀里摸出一大一小两条黑色面巾,给自己和小黑子系上,遮住了面部。 这座宅子虽说今天已经谈妥了价格。但是,还没有到衙门办理过户手续。所以,这一人一猫还不能很嚣张的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一人一猫悄悄的绕到西面,那里是白日里看好的后花园。为了谨慎,还是从人比较少的地方溜进去才妥妥的。她又掏一张轻身符朝小黑子身上一拍,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指了指墙檐,再偏了偏头,做了个上的动作。小黑子点点头,趁其不注意。果断的轻轻一跃,跳上了她的肩。喵~~~,咱要搭便车~! 清月朝天翻翻白眼。敲敲它这个懒货的小脑袋。等它在肩上坐稳了才轻飘飘的跃上了院墙头。对于爬墙这种活计,她早已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了。是以,很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溜进了人家家里。 刚好落在靠院墙处的一处假山林里。到处怪石嶙峋,暗影重叠。清月走在那忽明忽暗的石丛中,感觉一阵寒意从后背袭来。她猛一回头,嗯?没人?继续往前走去。小声对肩上的某只懒猫说道:“喂,肥猫!别光顾着偷懒了,你看看后面可有奇怪之处。”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朵粉玫瑰,潇洒的捏在手里把玩着。 只要有任何异样之处,她手中美丽的花朵就会变成夺魂的杀器。一路上神经紧绷的走出那石林,并末发现异常。又感知了一下自已白日里布下的探测符。这一探测清月心中一惊,她刹那间感觉一阵寒意从四周向她袭来,白日里布下的符竟没有一朵能感知道的。她的小脸上一片凝重。面上的黑巾由着呼吸的减缓。几乎都看不出动静来。 一人一猫走在小碎石铺的路上,静寂的花园里并无虫鸣哇叫之声,只有脚下碎石碰撞时,发出轻微的声响来。整个花园子安静得仿佛周围不存在一个活物。清月越往池水这边行来,她就越是感觉很舒服仿佛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有没有感觉很奇怪,我总么越是往这池水边走。越是觉得很舒服呢,白天为什么没有察觉到。小黑子你快看看有何异之处。” 小黑子闻言,睁开了它的双瞳。不复白日里的黑色了。是一双放着毫光的紫玉双瞳,那双瞳似无底深渊,这双瞳若练到极致处:上可探透三十三层天,下可察十八层地狱底。半晌后,它的前爪指着前面的水池,“月儿,那里散发着浓浓的阴森之气,戾气,怨气。” “哦,也就是说这里并没有女鬼之类的?那为毛她们说有啊!搞得我白紧张了半天!” 小黑子无奈的摇摇头,“月儿,那可不一定,这种地方鬼也很喜欢的!” 清月听它这么一说,问道:“啊,不是吧!” 它很肯定的说道:“嗯,月儿,我们先找出那只鬼,然后你到这里来修炼吧!” “为什么?” “我的传承记忆说,于常人而言这是一处大凶之地,对你而言是一处大补之地。你的僵尸之体之所以处于最低级白僵层,就是缺了这些东西的滋补。你可以去吸收了它,但是会有一段时间的后遗症,有时会控制不好脾气发发飙神马的。没什么大碍啦。” “哦,我应该能控制好脾气的。”清月信心爆到棚了。前辈子修改方案,经常被甲方从早上揉捏到晚上半夜,她早就不复初出茅芦时的棱角了。她自忍为可以忍得了的,可她还是没想,这个后遗症会是那么严重。 两人穿过后花园来到厨房的位置,进了厨房,清月敏感的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探测她。小手微垂,紧紧的扣住一朵粉玫瑰,冷冷的冲南边的门口喝道:“谁!” 没有人回答她,只有那扇布满灰尘,老久的厨房门在咯~吱~,咯~吱~的来回轻晃着。清月全身紧绷的慢慢靠近,那扇停止了晃动,仿佛刚才的声音不是它发出般。 她站在门口放眼看去,天井里,除了一口水井,一株大叶榕树,并没有多余的东西。一道白影从眼角一闪而过。嗯?去了闺阁吗? 清月尾追过去,到了秀楼推门进去,里面很暗,但对于一只最适合夜生活的僵尸而言,那是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她轻轻的走在里面,一间间房屋的搜索,通往二楼的楼梯处传来轻微的咚、咚、的声音。清月迅速地冲出房间,来到了楼梯处,抬眼望去,二楼的尽头一片幽暗!不似寻常能看个清楚了。她把肩头的小黑子扶了扶,小手用力的扣着符咒叠的粉玫瑰。抬起小脚慢悠悠的走上楼梯,仿若行走于自家闺阁中般。 清月站在二楼的楼梯口看着这个明显动过手脚的二楼,历声喝道:“出来吧,别以为装神弄鬼,就可以吓到我!” 她紧张的捏着符咒,不错眼的盯着走廊深处。这明显不是一种正道法术。冷冽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再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咯咯~~,咯~~~”一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回响起,时近时远,让人摸不清具体位置。清月见那只鬼不肯出来,又摸不透其底细,便从小书包里掏出一束粉玫瑰,低头温柔一吻,以极其洒脱的姿态往空中一抛,娇喝道:“星光七杀阵,破!”她懒得废话,直接来了个以阵破阵,星光七杀阵主杀,以杀戮为主。最是适合破眼前的阵法了。 那束粉玫瑰,飞入空中,银光,粉光交相辉映,又似有流星快速划过,那束花不停的飞速转动,从里面飞出一朵朵粉玫瑰按阵法方位摆列,每一朵又幻化出无数粉红花瓣,在阵法的牵引下循着特有的轨迹,变成一阵阵杀招,美丽的下面隐藏着无限的杀机。 “咦!”一个声音从走廊进头传来,清月眼中寒光微闪,哼,果真在那头等着。不觉有些恼怒,一丝法里往阵中心输去。誓要破除她的阵法方才罢休。那头的女鬼似是感觉到了压力,便也加强了阵法,两个阵法绞杀在一起,互相吞并。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清月故意在乾门留下破绽,那女子轻视之下,她的阵法一头扎了进去,清月喝道:“星光杀,破!”,小手法诀不停的变化,“啵”的一声清响,对方的阵法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两道,三道,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月光从旁边的窗户透了进来。那些黑暗最后碎成片片,化着黑烟消散了。一股难闻的焦臭迎面扑来,清月一个踉跄,差点没被熏晕过去。 扔出一张清尘符,一阵凉风吹过,一切烟消云散。小皮靴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只身穿素缟的女子从那头飘过来,看到清月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复又笑了笑,“小妹妹,你不怕么,我可是女鬼!” “大姐姐,你不怕么,我可是女人!” 那女鬼用水袖轻捂嘴唇,“真不乖呀,学姐姐说话,小妹妹,快看,姐姐没有脚哦。”那女鬼阴森森说着。 清月冷冷的回答道,“大姐姐,快看,我没有胸!” “噗,小妹妹真有趣,我姓聂,名小倩。死于八百年前!” 这回清月真傻眼了,尼玛,我还倩女幽魂呢! 第八十七章 夜 探(三) 清月看着眼前细脚伶仃的白衣长发女子,白皙的小脸,尖尖的下巴。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女人。 但她现在没空闲去研究这些,盯着面前的女鬼问道:“你把我引过来,究竟想干什么?哼!别把我当三岁的奶娃,跟我说是捉迷藏!” “嘿嘿,瞧你,穿着不与旁人相同,大姐姐虽然爱找男人,可也不敢穿得如此伤风败俗呢,莫不是同道中人?” 聂小倩冲清月微微一笑,突然,那张小巧的樱桃嘴越笑越大,总个脸变成了一个张开的深遂的黑暗的大洞,一晃神,人就好像要不自主的想走上去看个究竟,这里里面的舌头越伸越长,越来越粗,快速的向清月袭卷过来。 而她也非当日的吴下阿蒙,尼玛,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当姐是软柿子捏了。一怒之下,对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大吼一声,月华之光如同匹练般长泻而下缠绕着清月。一对凝脂玉般的獠牙从嘴里长出来,小手上的指甲又长又硬,上面寒光闪过,一头黑发瞬即白如雪,散在脑后无风自动。虽然说了这么久,但却只是电光火石之间。 清月对着那袭击过来的大舌头,迎面痛击的伸出了手指,指甲快而狠的削向聂小倩的舌头,还边说道:“嘻嘻,可惜我不是男人了,你的*术对我不起作用。大姐姐,你说是你的舌头利害呢,还是我的小爪子利害呢!” 聂小倩看到清月变身时,脸色突变。紧接着就感到了一股天生的威严向她压来。眼前的小丫头果真不是寻常人,只是攻势以去,来不及往回收,这下也只得拼着元气大伤,硬撞上那对毒指甲。 “哧~~~,哧~~~~”的响起。小倩的舌头上被插出两个大洞,腐烂的肉啪啪的直掉,很快,就把木地板灼穿出一个个洞来,冒着白烟的舌头上,一股难闻的焦臭味传了出来。 清月大大的杏眼透着冷光,哼,敢跟姐拼,这是老寿星上吊。“还不快老实交待?为何故意引我过来。” 聂小倩收回舌头又变回了正常样儿,用水袖捂着自已的小嘴。对她娇嗔道:“僵尸小妹妹,你下手真够狠的。你看把你姐姐的小香舌,插成什么样儿了。” 清月毫不理会她吐出来的焦舌。依然就那样古井无波的,死死的盯着她。 聂小倩见这招也不管用,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对清月说:“真不好玩,僵尸小妹妹。你能不能把你的这种形态变回正常样子。姐姐,可是好怕怕哟!” 清月防备的看着她,不动声色! 小倩见她并没有动静,猜清月定是不信,便正正衣裳,正规正矩的行了一礼。“奴家乃鬼道聂小倩,见过僵尸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放过奴家!奴家愿意从此归附大人。” 清月心里一阵翻腾,眼前的女子不会就是那个书生,采臣帅哥的小情人吧。可是归附?这个聂小倩也太没骨气了吧,“咳,你认识蒲松龄吗?” 对面的聂小倩面上一征。摇了摇头。“奴家不曾见过!” 清月仔细回想了一下,《聊斋志异》正是这段时间写的。她记得蒲松龄71岁考上进士,72岁就挂了,那一年正是康熙四十五年。也就是说人家现在正活得好好的。那十成十的肯定遇到过聂小倩。 便又问道:“你可曾认得一个穷秀才,很喜欢参加科考的。” 聂小倩低头思索了一下,试探性的问了问清月,“你说的可是蒲留仙?蒲秀才?” “嗯,没错,他的字是留仙。” “哈哈,你说的是那个疯疯颠颠的秀才!笑死奴家了,那人,因为今年的科考失败,居然想跳河自尽。奴家当时刚好在水里赶路,顺手把他救了起来。” 清月一点儿也不相信她的措词,“你果真认识他?!” “咦,僵尸大人,您认识他?那人好奇怪,明明知道奴家是女鬼,竟然不怕奴家,还问奴家是怎么死的,生前死后可遇到过什么事,他还要为奴家写一篇传记!” 清月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上辈子受世人追捧的小倩美眉,如今,只剩她一个站在自己面前。她的采臣哥哥呢?“哦,你跟他说什么了!” 聂小倩走到窗前望着外面,久久地才叹息道:“把奴家和采臣之间的事告诉了他,只是,”她凄凉地笑了笑,忧伤地望着天上的明月,又道:“只是,我告诉了他开始,却没有告诉他结局。” 清月挑了挑眉,“结局?该不会是,你的采臣哥哥几十年后白发苍苍了,被你嫌弃了?” 小倩回头苦涩的一笑,“你为何会知道,当真如慧觉大师所说一样你不是个寻常人,若是能长相厮守几十年,即便是让我魂飞魄散,我也甘之如饴!” 清月暗自腹诽,她能告诉眼前的千年老鬼么,她是看《聊斋》长大的。“不是吧,你俩忙活了半天,连根毛线都没捞到?” “毛线是什么?嘿嘿,是奴家以前作孽多端,罪有应得,呜呜~~~” 清月傻傻的看着眼前一会笑,一会儿哭的女人,这是什么状况啊,还叫她大人呢? “结果呢?” “结果,当太阳升起时,他就要离奴家而去了,原来,他真的被姥姥伤得很重很重。已无药可医了,当年,燕大侠,有感于我俩的情谊,便放了我俩的生路,却没想到他却……,竟狠心的,直到离去前才告诉奴家他伤得极重。黑白无常本是要分开我两人的,只因采臣为奴家而死,是满了十世的善人,可成就仙道,而我只能入蓄牲道。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奴家在那道上受苦。便用那次的机会,来渡化奴家,来消除奴家以前造下的罪孽。” “即如此,你该投胎转世才对,为何还要留恋人间?” “不能投胎轮回了。在那之前我被姥姥强制入了修罗道。哼,那虐婆就是见不得我比她要漂亮!” 原来当日燕赤霞感动于他俩的情意,求得黑白无常同意,让其转修了鬼道。而她入了鬼道修仙后,以期能再次见到宁采臣的转世,只期望能再看他一眼,哪怕只是静静守在他身边,看着他娶妻生子平安一生,她也会很开心的。 “从此以后,你没有再见过他了?” “是的。八百年了,这一等,奴家足足等了八百年。十年前。奴家在蜀地深山修行时,遇到了一位叫觉慧的大师,他告诉奴家,这一世,奴家会再次遇到采臣的转世。” “你想和他再续前缘?” “不。他已经忘记奴家了,禅修了八百年奴家早已明白,爱他,不一定非要跟他在一起!若是真遇上了,奴家只想默默的看着他,不要他再经历上辈子的痛苦!以前的一切。让奴家一个人来承受就行了。” “即然,你在蜀地修行,为何又来了此处。还害了这里的人?” “奴家没有害人,那个大少爷不是奴家害死的。” “那你为何要留在此处?” “采臣为奴家抹去罪孽后,奴家便转修鬼仙道了。本是一直在蜀地深山修行,从不出手伤及无辜。可是就在前不久,一个蒙面的。披着黑斗篷的黑衣人,不知怎地。找到了奴家藏尸骨的地方。想夺了奴家的尸骨,欲加控制奴家。我便跟他斗了起来,打斗中奴家受了重伤,便使了个诈,骗得他拿走了假骨盒。奴家趁机,带着自己的骨盒跑了,一路往北便逃到了这里。” 清月一惊,当即问她:“你说是一个黑衣人,你可曾看见过他的长相,他是用的什么法术?” 小倩靠在窗边仔细的想了想,“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现在仔细想来,奴家竟然记不得他的长相了?法术,有点像道术又不像是道术,很奇怪的法术。”说到这里她转过身来又向清月行一礼,“大人,请恕奴家见识浅薄,不曾见过是何类。”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是的,是奴家故意引大人前来,并且出手试探大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的。” “回大人,奴家如今修的是鬼道,慧觉大师临别前曾替奴家算过一卦,说奴家命中有一大劫,若是过去了,从此一帆风顺。他还说,若奴家来京城找一位叫清月的格格,便能从中窥得一线生机。不曾想在这里遇上了!” “慧觉你个老秃驴,尽给本格格找麻烦。” “刚才,只不过是奴家的试探罢了,还请大人见谅。不过,大人请放心,那慧觉大师没有看出大人的真身。刚刚大人显了真身,我才知道,原来,大人是一个血统高贵的僵尸!” “你停留在此处,莫非是想用后花园的那个阴穴?” “是的,大人想要尽管拿去就是了。还有小黑小大人,多谢你这次没有把奴家绞杀掉!”聂小倩又冲清月肩上的小黑子行了一礼。 小肥猫傲娇了,哼,现在才想起它的存在来。动了动身子,拿个猫屁屁对着小倩!“呃,小倩,你就不必多礼了,它一向如此!”清月尴尬的伸手戳了戳它的背。 “喵~~~~!哼,猫爷是看你身上没有杀气,便借你磨炼磨炼月儿!” 即然她都叫自已大人了,清月也不打算跟她姐妹相称了,再说跟一只女鬼姐妹相称,好违和的感觉。“小倩,你以后有何打算,这处庄子过两天便到我额涅的名下了,哼,我可不想听到,有什么不好的传言出现。” “回大人,奴家一直都是在水池里用阴气疗伤的。只是里面终究戾气太重了,所以性情便有了些影响。若大人不乐意见小倩如此,我便慢慢的靠香火修炼!” 小黑子伸爪拍清月的小脑袋,“月儿,契约了她!” 清月翻翻白眼,“她是人,不是动物!” 小黑子学着她也翻翻白眼,“她是鬼,不是人!” “好吧,你赢了,鬼难道不是人变的?” “鬼是人变的,但鬼不是人了!它已不在红尘中了,即为鬼修,自然可以签订鬼仆协议。” 小黑子一脸严肃的伸出小前爪子,指了指面前的聂小倩,“汝,可愿意?” 小倩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吾,愿意!” 小黑子眯起了眼睛,一道紫光飞出没入清月的额头,“御鬼决?”怎么这么眼熟?她疑惑的看着小肥猫。 “是的,没错,就是那块玉简里的东西,我偷偷的看到的,先申明,我只能看到关于鬼道的,其它的一概看不到。” “嗯?” “好啦,是小梅子想办法帮我看到这一块的啦!” “这还说的过去!”又转过头对跪地上的聂小倩说,“你果真愿意?” “吾愿意侍奉大人!” “好吧,那我们开始吧!”嘿嘿,送上门的仆人不要白不要,清月的小手掐着繁杂的指法,一道道银光从指尖飞出,在空中组成了一个令人眩晕的,复杂的轮盘大小的图案,她打出最后一道法诀,娇喝道:“灵魂御鬼.契”。空中的图案迅速的变小往小倩的额头上飞去。 PS: 妹纸们,本书每晚7:30必更一章,若有时间多码出一章,便会多上传一章! 另:求自动订阅,求粉红,求各种票票各种赏~~~ 第八十八章 夺 魂 “叮咚!搞掂,收工!”清月激动的搓了搓小手,堆起满脸笑容的对小倩说,“快起来吧,地上凉着呢!”说着就用法力轻轻去托起她。 一旁的小黑子用小爪子捂住猫脸,咱不认识这二货,咱不认识!要不要这么明显啊,生怕人家不知道,你有专职欧巴桑了。它又扭过头,用很杯具的眼光看了看跪地上,尚不自知的聂小倩。以后空间里终于可以有人打扫干净了。它心里谋算着,需要给清月打个申请圈块地皮,将来好盖个小别墅! 跪地上的小倩妹子,一脸激动的站了起来。她这个活了快千年的老鬼,非常清楚,跟着清月这个僵尸会有什么好处。一个有着高级威压的僵尸血统,那代表着什么,她比眼前的两个更清楚! 清月仰起头来看着她,“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庄子后花园的那些阴气里有一半是戾气,你就不要再吸了。即然修了鬼仙道,就不能沾染了,省得坏了自个儿的道行。你受伤的事,我另有安排。”至于如何安排,清月暂时还没有想好。 小黑子不甘受冷落的蹲在她肩上,甩着猫尾巴弱弱的说道,“喵~~~~,月儿,今晚加餐吧!”它心里还有点小小的不舒服。月儿,该不会有了新欢就抛弃它这个旧爱了吧。 清月横了它一眼,“你个吃货,你就知道,吃,吃,吃……” 小黑子歪着小脑袋蹭蹭她的小脸,“喵~~~~~,我也有出力的啦!月~~儿~~~,嗯~~~好嘛!” 清月听得一阵恶心,忙伸出小手按住它的猫脸,“少跟我来这一套,光吃饭不干活!” 小黑子伸出小舌头舔舔清月的小手。“喵~~~~,月儿,嗯~~~~,晚上来只烧*!咱们忙活了半夜,现在正好肚腹空空,顺带庆祝一下新成员的加入嘛!” “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今晚都没干活呢!驾纸鹤的是我,翻墙的是我,捉鬼的也是我,呃。咳,那个小倩,我不是说你啦。也不是,是说之前的你啦!,我说,你这只死肥猫,你能不能出息点啊~!” 聂小倩在后面看得直想笑。没想到自家的主子这么笨,连这点都没看出来,“呵,主子,小黑小大人,真的好可爱哦!” 听得小倩如此一说。小黑子更不高兴了,“喵~~~,我说鬼仆。咱是猫爷,不要好可爱!你以后得叫我小黑子为小主子,月儿是大主子,小梅子是二主子,我是三主子!懂了吗?” 小倩只看到一人一猫。便追问道:“小梅子是谁?为何没跟你们在一起!” 清月拎起小黑子,捏起它的小猫耳。在它耳边吼道,“小黑子,你皮痒痒了是吧,不准叫鬼仆,多难听啊,要叫小倩姐姐,知道了吗!” 又回头对跟在身后的小倩说:“我的事,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了。你是先留在这里,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八子渠的庄子上!” 小倩想了想,“主子,你可是想让那个人早点滚去衙门,好办理了过户手续。” 清月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又接着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先留在这里!等过两天,我们应该会搬到这边来住,这里的房屋不但漂亮,还很大。” “是的,听说是一家三品大员的庶子所有!” “哦,那家姓甚?” “奴婢听说,是佟佳氏!”小倩飘在后边,边走边说。待把清月她们送到了院墙边,“主子慢走,奴婢先留在这里,等着主子能早日搬来此处!” “嗯,知道了!你的动静不要弄太大,招来护国寺的那帮子老秃驴就麻烦多多了。” 聂小倩听她特意叮嘱,不解的问她:“为何?我跟他们河水不犯井水!” 清月扯扯嘴角,“因为,他们就是一群闲得蛋疼的光头。终日在庙里闲得发慌,便到处诵经超渡亡魂,主要还是想捞点灰色收入!” “可是,慧觉大师……” “哦,他和他徒弟是例外,他俩个是奇葩!” “奇葩?这是什么意思……” “奇葩就是……,那个……,啊,时辰不早了,我得先回那边庄子上了!” 清月用神识扫了扫四周,发现没有人,便接着道,“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了你的采臣哥哥,你认的出来吗?” “自是认得的,我在他的灵魂里留下了一滴眼泪,不管他转生多少次,我都能认出他来!” “嗯,那就好,等我想好办法了再来安置你!”说完从书包里掏出一只粉纸鹤往空中一抛,一只漂亮的飞鹤出现在半空中。伸手抱起小黑子轻轻往上一跃,驾着纸鹤摇摇晃晃的往八子渠的庄子飞去。现在时辰不早了,她得赶在天亮之前回到屋子里。 “月儿,那个女鬼,你打算怎么安置她。让她进空间修炼吗?” “不然呢?”清月反问它,捞起它的两只小肉爪说:“你以为靠你的猫爪子能收拾完那些东西?” “可是,她……” “你不用担心她的情哥哥,我即然契约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任。那是她的心结,若真是有缘再次遇见了,我不介意让她去完成这个心愿,小黑子,乖,我们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磨,不急于一时。等再过个几百年,我就带你去吃KFC,那里的炸鸡翅也很美味的。”清月擦擦口水,好怀念那酥酥脆脆的味道! “KFC?是厨房吗?为什么取个这么怪的名字!” “哈哈……,嗯,是很怪,跟厨房差不多,人家只不过只做些馒头,还有炸鸡翅之类的。” “喵~~~~,猫爷盼着这天能早日到来。” “嗯,你看小倩都没有机会吃到这些呢,你比她要幸福多了!” “月儿,你要怎么治好她,你不会是给她用清冷泉吧,那个可是很精贵的!用在身上是大材小用。再说了,就那么一巴掌大,一天冒不出多少来,你还要每天拿来洗眼睛!” “嗯,小黑子,乖哦,别跟小倩闹别扭。我只是用点泉水给她恢复功力,你不觉得那个黑衣人很奇怪吗,我怀疑打伤她的人,跟找我额涅麻烦的是一伙人!她若是修为恢复了,以后打起架来,不是可以群欧对方了吗?哈哈!” “喵~~~,好吧,可是你的眼睛……” “放心吧,我现在的视力可是很利害了,晚上比白天看得还清楚了。” “真搞不懂,为什么僵尸初期会有近视眼的毛病。” “呵呵,那不更好,锻炼了我的神识。你也别不开心了,嗯~!” “好啦,知道啦,最多以后我不跟她顶嘴了!” “嗯,明天叫厨房给你做白切鸡!” “喵~~~,月儿最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回飞,清月见地面开始有一些白色的雾气在慢慢的升起,看情形是在起晨雾了,只是,她也没把这晨雾放在心上。眼看着,隐隐约约的能看到八子渠的庄子了清月加大了法力的输出,想一股作气飞回去。可是,那只纸鹤却一个劲的扑腾着,歪歪斜斜的往下掉。 当真是鸡肋,不知不觉中已经起了晨雾,不防水的次品货就这么报废了。站在田埂上,收起被晨雾打湿的纸鹤,又重新拿了一只新的出来。还好早有防备。她在考虑是不是该做一把大的纸伞。 一人一猫又重新站在了纸鹤上,不一会儿就飞到了自己屋子的上空,小心的查探了一番,发现大伙儿都睡得正香,她俩溜回了房间里。 毫不停留的又闪身进了空间,“喵~~~,还是这里舒服!”小黑子在桃树下打着滚,欢快的叫着。 清月上了二楼的卧室,来到梳妆台前,打开了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锦盒来,里面装的竟然是一个旗装娃娃。她当时法力低没看出问题来,现在才发现,这个娃娃的材料很不正常,竟然是用槐树木打造的,一般人又怎么会用到这种东西呢,真是奇怪。 自古相传,槐树乃木之鬼,又因其乃阴木,阴气及重,很容易招若鬼魂附身。像这种木材,一般只有在坟地等阴气极盛之地,方能长得旺盛。是已,在古代,是从来不用槐树建筑房屋,打造家具。也尽量不在门前屋后种植槐树,以免家宅不宁。 她拿着这个娃娃把玩着,不知道是谁送给环儿的。看这娃娃的做功精致,不像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手的。小手抚摸着娃娃的衣服,在一处隐蔽处找到了衣服的接口处,认真的把那件旗装脱下来。又用手按了按娃娃的胸口处,胸口处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居然是一张血红色的夺魂符! 清月震惊的站了起来,拿着符纸的小手不停的颤抖。只因为夺魂的日期是康熙三十三年,而上面的时辰,八字,竟然是三堂祖老祖宗的。眼前的符纸质地,跟害自家额涅的如出一辙,她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是谁,究竟是谁要下此毒手!那个幕后黑手会不会跟害自家额涅的是同一伙人。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 为何她到了今时今日才发现,是自己太过粗心了?不,是对方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三堂祖老祖宗是得罪了谁,还是她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那她是否真的带到棺材里了? 这伙人又是布了一个什么样的局,局中又牵扯到哪些人。清月一无所知,一种压迫感无形中逼近了她,她该怎么办? 第八十九章 香 馍 馍 在小楼前,小黑子正扑着桃树上的小桃子玩,突然感到清月的法力一阵散乱的波动,糟糕,月儿出事了。小黑子,迅速的跑进屋里,冲到了楼梯间,几个跳跃之下,便来到了她所在的房间。 清月早已不复先前的模样,披散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周身的法力泛着忽明忽暗的银光。而她小脸上一片苍白,牙关紧咬。 小黑子见此情形,小猫脸上一片担忧,它来到清月的身边,试图唤醒她,“喵~~~~,月儿,快点醒醒,喵~~~~,月儿!喵~~~~” 它踮着猫脚尝试着接近那片银光,尽管心底升起浓浓的危机感,但它猫眼里透出一片坚定。“嗖”的一下,它快速冲上去,紧接着,“砰”的一声。小黑子被那片银光反弹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它躺在地上一盏茶功夫才挣扎了几下,缓缓的站了起来,猫嘴流出一丝鲜红的血液。不行,它接近不了月儿,这样无法喊醒她,它该怎么办呢!小黑子在清月的房间里,焦急的兜着猫尾巴不停的转来转去。它该怎么办呢?到底是什么才引起了月儿心神失守了。 它睁大了猫眼,四处搜索着。突然眼睛定定的落在了那个旗装娃娃上,它的脑袋里一片轰隆声,这,这,这东西怎么会在这里,当时,它没有法力,可是亲眼见证了,就是从这娃娃里飞出的一片灰光进入了救命恩人的身体里的,没过多久她就去了。它当时也很焦躁的示警过。可是,那些人类,却把它当成了发春的猫,招来不少公的、母的供它享用。 月儿不会是被这东西引得心神失守吧,那如何是好!它该问谁,找谁!问谁……。对了,喵~~~~~。 小黑子冲空中怒吼:“喵~~~~,小梅子,快点滚出来!” “知道啦,我在一边看着呢!” “那你为什么不出声?” “因为,你没叫我啊!” “你,算你狠!月儿现在这样,该如何是好!” “唉,我感觉到的时候,她已经心神失守了。幸好,她是在空间里,免去了遭外境干扰的因素!” “月儿。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肯定会有,但是,小黑子,我小梅子的眼光有那么差吗,你把心放肚子里吧。月儿,她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她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等她想通了,自然会清醒过来。而且她的心神也会更加的凝练,也就是说,她的心理素质会更好。她的内心会越来越强大!” “我才不管月儿会不会强大,我只要能一直陪着她就好。” “嘿嘿,算你还有点小良心。看样子月儿以前没有白疼你!” “喵~~~~,你不担心月儿?” “我跟你一样,是灵魂契约了的!你真是吃多了鸡脑子!” “你才吃多了鸡脑子,你全家才吃多了鸡脑子!” “哦,全家?等月儿醒来。我一定要把这句话告诉她!” “喵~~~~,小梅子你是坏人。啊,呸,是坏东西……” 清月在自己建的死胡同里已经兜兜转转的三天了,在这三天里她一直在纠结着,虽然在清朝她比其他人活得更自在,但又如何比得上她前世的自由呢。从一开始,她就是被捆住的,她是被封建礼教束缚着。她妥协过要参选秀女,她妥协过老老实实的待在后院几年才出门。这种压抑与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一些观念是相冲突的,一直以来,她都在忽视着,她认为只要做到前面两样了,就可以当个古人了。 时至今日,才被勾出一直隐藏着的这种压抑,她感觉好累,想要放弃了。可是,自家额涅和阿玛,还有小梅子,小黑子,玛玛,青竹等人的身影交替出现,是了,她什么时候忘记了自己不是普通人,她即然无法妥协,那就活得更加的潇洒自在。凭她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 她缓缓的睁开紧闭多时的双眼,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周围是哪儿,一团毛绒绒的黑影快速的朝她扑来,清月感觉怀里一沉。 低头一看,小黑子这货正在她怀里欢快的打着滚,尼玛,它这是抽风了还是吃多了!清月正准备拎起它的肉脖子,小黑子抢先开口了,两眼泪汪汪的看这她:“月儿,你终于醒过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清月看着小黑子那样儿,捏起它的脖颈拎到眼前,“小黑子,出什么事了,你该不会又溜进厨房了吧,不对,现在是在空间里!” “月儿,你都三天三夜没醒过来了,我急的猫毛都快白了!” “三天?!” 小黑子使劲的点着小脑袋,“嗯,嗯,三天!喵~~~~,我想叫醒你,可是,被你身边的银光拍飞了!” 清月听着它诉说,心里暖暖的。伸出小手摸摸它的小脑袋,“乖,不难过!可有受伤了,有没有觉着哪儿疼?”,她腾出一只手在小黑子身上摸不摸。 “喵~~~,这儿,还有这儿!都好疼,疼了我好几天!”小黑子一边说,一边用前抓指指脑袋瓜儿和肩膀! 她仔细用神识扫了扫!嗯,确实是擦破了皮,有的地方还淤青了,用法力给它抚过。小黑子眯着眼睛躺在她怀里打起了小呼噜! 清月把它小心的放在床上,再拿了条小被子给它盖上。看看空间外已经天色大亮,这才抱起那个旗装娃娃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后,她不准备再睡觉了。于是,唤来青竹洗漱更衣。青竹想起自己要出嫁了,便对清月说:“格格,你该挑选几个丫鬟了。” 清月拍拍额头,“差点忘记这事儿了,今天,赵管事去衙门办理过户手续。你等一下带人亲自跑一趟,把庄子上5-8岁的小丫头都叫过来,我要挑一些带到七子渠的庄子上去。” 青竹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些不踏实,便问道:“格格,要不,咱们等赵管事回来了再去找那些小丫头来?” 清月自然是清楚她担心什么,“不妨事的,你只管去做就是了!” “是,格格,奴婢知道了!”青竹伸手轻抚自己手上的桃木珠链,自从她带了这东西后,不但人清爽了许多。睡觉也舒坦了许多。在她眼里,自家格格是越来越神秘了。 所幸,苏嬷嬷早有准备。等自家的格格挑好大丫鬟后,一定得好好调教一番方可! 清月用过早饭后,带着青竹去了前院,赵管事正巧在套马车准备去办理手续。见到自己格格过来了,上前几步便做了个长揖。“见过格格,今儿怎地这般早就到前院来了!” 清月怕耽搁他时间,也不再多啰嗦,直接说正事了,“赵管事,你去衙门早点办完事吧。多带些银两上下打点下。也好早点把田契拿到手安了这个心,省得夜长梦多。完事后,你打发人去七子渠那边打扫干净。哦,对了,另外安排个人去通知庄户,今天要挑选些小哥儿,小丫头放那边伺候着。” 赵管事闻言内心一喜。立即找来一个仆从,着他赶紧去庄子上通知一番。那人听到此消息以后。面上狂喜,朝清月行了一礼,转身拔腿就跑。 清月呆呆的看着那快速消失的身影,不禁莫名其妙的嘀咕道:“进院子里当差有那么好吗?怎么看上去好像是欣喜若狂呢?” 立于她身后的青竹自是听到了,不觉莞尔一笑,“格格,这庄子上哪个不盼着进院子伺候主子!” 清月转身抬头看着她,“为什么?”她不理解,做人下人会有自由自在的生活好。 青竹见她一脸困惑,便解释道:“回格格,庄户人家哪个不清贫着过日子,大家天天盼着进院子伺候,不但吃的饱穿得暖,还能住好屋子,每月还有月俸可领。更别说什么日晒雨淋了。更何况进了院子里当差,无论是说媳妇还是嫁闺女,那都是比一般的泥腿子还要高一等呢,说的人家,在庄户人眼里,那都是个顶个好。” 哦,清月真相了。原来这就是一香馍馍啊,不但住着公家的房,吃着公家的饭,还拿着公家发的工资。更不用顶着大太阳在地里刨土!在庄户人眼里,这就是一铁饭碗啊!难怪自家额涅对于下人的工资是算了又算,这么多人,每年得多大一笔开销,后又很得瑟的想:咱家也是有钱人,有房有车有钱有权还有人伺候着,虽然还只是垫底的,但好歹也是有了嘛! “赵管事,你先去忙吧!”后又对青竹说,“你去庄子上挑些齐整的领回来给我过过眼!我去找小福!” 赵管事和青竹便各自分开去忙了,清月哼着小曲儿,迈着小老爷步,叫了个下人带路去了孙小福练武的地方。刚到地方,孙小福就发现自家格格过来了,看着眼前长高不少的格格,他是非常感恩的。 去岁秋天她的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命运,为他打开了一扇神奇的大门。大门的另一边是另一个世界,一个自己曾未见过的世界。随后他跟着赵管事学习人事,还跟着学习识字。因此,不知道羡煞了周边多少人。自己也渐渐明白他以前是多么愚蠢,才会被后娘欺负狠了。 见清月站在武场边,他停下练武擦擦汗,来到清月面前,“见过格格!” 清月琢磨了下,还是开门见山的问道:“小福,你来庄子上也不少时日了,只归过一次家吧。” “是的,格格!奴才知道格格是在为奴才出气!“ 清月摇摇头,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儿,“小福,咱是好人,是孝子,懂吗?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咱要好好的做人,知道吗?“ 孙小福懂得不多,但他知道格格是为他好,这么讲必定是不满意他没有多回家看看,“是,格格,奴才今儿晚上就回去看看。” “晚上,那怎么行?天高夜黑的,路上容易滑着!” 孙小福摸摸自个儿的后脑勺,天高夜黑?他记得昨儿晚上可是月朗星稀啊!不管了,格格,不让他晚上回,那他白天回去就是了。“是,格格,那我明儿白天回去?” “白天,那怎么行,错过了早饭了,你不是想吃家里的饭菜了吗?你就明天回家吃早饭吧!”这段时间在庄子上,清月多少还是知道庄户人家有出早工的习惯。正好,让小福这傻小子赶在大伙儿收工回家吃早饭的那会儿回家。 “是,格格!”既然,自家格格叫他那时回,他照着做就是了。 “嗯,对了,你回去前,记得找青竹要些点心,昨儿,她可是叫厨房做了不少,你挑些回去给你弟弟妹妹吃,记得哦,不便要多捡些,还要多挑些花样,拿个大点的竹篮子拎着。” “是,奴才明白了!” “行了,你陪我骑马溜溜湾儿去!” “可是,格格……” “我是谁,别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 最终,孙小福还是屈服在清月的淫威之下,陪她骑马去了! 第九十章 归 家 清月已经搬进七子渠的庄子里有几天了,因庄子后面是一片山林,她给那个庄子取名倚山别院,又着人采购了一些花花草草,并一些上好的家具。当然这笔开支是赵管事直接找瓜尔佳氏申请的。清月暂时不用羡慕年若嫣家的大别墅了,自家也有栋小别墅了。虽然离京城远了那么一点,交通不太方便了一点。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好心情,没事儿就在自家小别墅里到处转悠转悠。 待所有的事宜都安置好后。她亲笔修书一封,向她的上级领导,自家的额涅汇报了这次工作的结果。并在信中重点强调、突出了,自己在这次收购中所扮演的角色,是如何如何的重要。并在信的末尾用特大号的字,强烈要求加薪! 很快瓜尔佳氏就回复她了,说她本来打算给清月加薪的。后来,考虑到清月的弟弟快要出生了,这家里的奶妈子钱,尿片子钱,还有小衣、小被的各种开销剧增,清月做为长姐理应为家里做出一定的贡献。好吧,银子还没要到手,就被她额涅的纤纤玉手给拍飞了! 不过,让清月惊喜的是,自己额涅想来庄子上住,并叫清月收拾好新的住处。所以这几天,她是相当的的忙碌,把院子都检查过后,确定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方才决定明日里赶回去接自家的额涅过来。 如今,青竹也不整日里围着她转了,正在忙着调教那些新来的丫头片子。清月巴不得她不在身边晃悠。从自己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打开来。里面的木偶娃娃穿着一见天蓝色的旗装。她扭过头冲床尾空档处说道:“还不快来试试,这衣服布料可是今年的新款!” 她床尾的蚊帐无风自动,周围突然一阵寒冷。“好啦,你不要装神弄鬼了,快点来试试这个人偶好不好用!” 清月扬了扬手上的娃娃。“咔嚓,咔嚓……”那娃娃的身体一阵响动,紧接着转了转脖子,木偶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那鲜艳的小唇上下砸吧了几下。传出一个温柔的声音,“主~~子~~!脖子好像有点硬,不太灵活,嘴也张不太开。” 她把娃娃放地上,“你在试试走走。动动手脚,看灵活度怎样。”那娃娃在地上走了走,“比脖子灵活!”清月暗自腹诽。能不好使吗?胳膊和腿都是单独调整过的,为的就是好让她干活,擦了把并不存在的汗,空间终于可以摆脱垃圾场的命运了! “能用就行,小倩过来吧。我抱你去吃饭,对了,除了香烛要不要准备烧鸡、烤鸭之类?” 清月抱起她问道。 “呵呵,当然不需要,我是鬼耶!死后才知道,鬼最痛恨的就是能看得着。闻的着身前的各类美食,却偏偏不能吃着,所以每到鬼门开的时候。都是孤魂野鬼们痛并快乐的时刻。能够收到后人供奉的香火、纸钱,却只能看着生前的美食无法吃到!” “哦,你们就是靠香火来维持法力吗?” “那只适合普通的鬼,对他们来说,那只是硬通货币。能吃,能购物!” 清月又提醒聂小倩。“我在你的这身体上刻了一道符,锁住了你的鬼气,还能避免你被太阳灼伤!” 那娃娃很诡异的扯了扯嘴,“当真,我有快千年没有晒过太阳了。”它有抬起胳膊闻了闻。“当真有股发霉的味道了!” 发霉你个妹哦!鬼能发霉?说出去鬼都不信!清月暗自翻翻白眼!“知道啦,知道啦,等你吃饱香烛,我带你去晒太阳!” 在娃娃身体里的聂小倩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干嘛,你不会是想要我带你逛街吧!” “嘿嘿,主人,你是善良的女孩子了嘛,嗯~~~,就一次好不好,奴家都有千年没逛过了嘛!” “你晚上可以天天去逛周边的镇上!” 那娃娃伸手捂住小嘴,“呵呵,你都说了,那是晚上嘛!能一样吗?” 清月“行了,行了,知道了,找个时间带你去街上玩玩!”边说着便出了绣楼二层的里间,把它放在案上,有点了香烛,“若,好好享受吧,我去门外把风,可不能吓到青竹!” 聂小倩转动下人偶的脖子,“是主子,呜呜,我八百年没好好享受过香烛了,每年只能在七月半那段时间,去抢一些孤魂野鬼捡来的残羹!” 她摸摸人偶的小脑袋!“别难过了,只要我还活着,自然断不了你的香烛,好好吃吧!本格格去门外守着!” 清月站在二楼看着后花园出神,她以后不要像年若嫣一样,成为人家后花园里的一株杂草!也不想变得跟聂小倩一样,苦苦等候八百年只为再看一眼来世的宁采臣!她,郭络罗.清月,要活在当下!话说,九九就很不错,记得历史记载,他似乎很不喜欢他的福晋。要不要跟他多接触下呢? 第二天早上,浓厚的雾气正阻挡着早起的人们的视线。倚山别院的大门,发着“吱呀,吱呀”的老旧的声音,似乎在告诉人们它又将见证一个故事的开始,或者是一个故事的结束!两辆外表看来很普通的榆木马车,从大门里面缓缓的驶出来!惊起厚厚的白雾随着马车的前行而翻腾! 孙小福小心的骑着高大的马匹,在庄户们羡慕的眼神中,随行在第一辆马车的旁边!马车的帘子挑了起来,一个白皙的少女的脸露出一半来。似乎跟孙小福低语着什么。他听后便打马加鞭的快速向前奔去。 青竹对面前的清月说道:“格格,女婢已经跟孙小福说了,他已经打马先回了府上。福晋得到格格回家的消息,必定是很欢喜的。” “嗯!回去后,你就把这次带的十个小丫头交给管事嬷嬷,等她训的差不多了再送来后院”不知为何,这次额涅会要十个,从惯例走,应该是八个才对,清月也不打算去刨根问底! 一路无话,晌午时分便进了京城的外门,清月撩开车帘子无聊的看着外面,因外城为汉人所居住,鲜少有看到梳着如意发髻的富家女子出门,来来往往的大多数时候均为清一色的,不同年龄的男子。 偶尔看到一两个少女的身影,也是着旗装的女子。想必是偷溜出内城玩的!虽如此,外城显得比内城热闹,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小贩们的叫卖声,车夫们大声的吆喊声,还有围着杂耍看热闹的人们的鼓掌声,空气中还时不时的飘来炸果子的香味儿。 清月拿小手摸了摸赖在自己怀里的小黑子,心下琢磨着,赶明儿一定要抽个时间来外城耍,不知为何,想起了年若嫣与环儿,想必两人的表情各有不同吧,说不定还是两个极端!不觉中,开心的笑出了声来! 青竹以为她见到了什么好玩的,也赶紧的凑上来想看看,是什么稀奇玩意儿哄得自家小祖宗如此高兴!透过车帘子,左看看,右瞧瞧,没发现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又看着那些卖小吃的,难到自己格格是见到吃的了,方才如此的高兴? 青竹忍不住问她,“格格,为何如此高兴,莫非是否想吃那些小吃了?” 清月正想得乐呵,被青竹这么一问,到觉得肚子是有点饿了,本想叫青竹去买的,后转念一想,自己额涅必定早早的在府里盼着了。便开口道:“不用如此麻烦了,额涅定是在家里做上了许多吃食,我们还是快点回府里吧!” 青竹见时辰确实不早了,怕错过午饭时间,便撩起车门帘对马夫吩咐,加快速度早点赶回府上。 清月抱着小黑子想起心事来,听它说见过这娃娃。想来这事情更加的复杂了,三堂祖老祖宗已去世,那还有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事儿跟自家又有什么关系?是同一件事,还是偶合呢? 正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景色的青竹这时,突然“咦”了一声,后又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奇怪啊!莫不是我眼花了!” 被打断思绪的清月睁开了双眼,“何事,让你如此惊讶!” 青竹回转身子,对她说:“回格格的话,就在刚路过的一个绣庄门口,奴婢方才看到一个身影,感觉有点像芳姨娘身边的春杏,奴婢只看到了背影,也不算个准儿。后来,又想想,这里还是外城呢,她应该没那胆儿,自个到这里来!” 这里离内城门不远了,但是,离清月家还是有一定的路程,就春杏的脚力是不可能到这儿的,除非是有人接送,“想必是你看错了,年纪相仿,背影相似的人,何其之多!” 青竹点点头,“是,奴婢也是这么想来着!” 车轮子轱辘,轱辘的滚上了青石板上,显然,她们已经进了内城了。清月想着,很快就可以见到她额涅了,不觉心情飞扬起来,不知自己额涅是否等得性急了呢!若是阿玛不在家,必定挺着个大肚子在府门前眺望着了。 PS: 求订阅,求各种赏,求各类票票! 第九十一章 丢 脸 城门史府前,瓜尔佳氏正挺着个大肚子,吃力的一手扶着青芝,一边手搭凉棚,踮起脚往巷子口张望,“青芝,你可有听错了?孙小福可真是说我小闺女中午到?这太阳都老高了,咋还没看见车影子呢!” 青芝在一旁回着话:“福晋,是您心急了,马车再快,入得了城门,还不得慢慢行过来!” 她拿手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青芝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看来是我心急了!” “福晋,您还不是因为惦记着小格格,才乱了分寸!” 青蔓拿着把纸伞从府里走出来,行至瓜尔佳氏的身边给她撑开,挡好毒日头,方才说道:“回福晋的话,老夫人刚才派她身边的丫鬟来了,问小格格什么时候到家。还 说……” 因着清月要归家来,瓜尔佳氏现在的心情特别好,听到这儿她不觉皱起了秀气的细眉,“什么事,如此吞吞吐吐!” 青蔓顶着瓜尔佳氏的目光,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回福晋的话,老夫人说,格格年岁还小,不要累坏了她,还说打理庄子的事,等年岁大点了也不迟的。” 瓜尔佳氏不置可否,“可还有说别的什么话?” “梅姨娘刚好在旁边伺候着,便对老夫人说,大格格年岁不小了,也适合着学管家了。说是现在不学,没过几年就要进宫选秀了!” “哼,打得一手好算盘!我自个儿陪嫁庄子上的事,不怕敞开了说,我就是把庄子全给了月儿,那也碍不着她梅蕊什么事!” “可不是么,老夫人也是这么讲的,说。既然福晋还没有教小格格管家这一块,那就不是福晋您的不是。后来,老夫人说,两姊妹年岁差着远了些,便让梅姨娘每日里,领着大格格去她身边学着点!” 瓜尔佳氏心中暗自思来,这不是在对自己说不满意了吗?哼,就老夫人那爱舞刀弄枪的,能教出什么高明的人才来! 青芝见自家福晋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正巧远远的看到了一辆马车驶进了巷子口。便打断她们的谈话,“福晋,快看。那车可是格格坐的那辆!” 瓜尔佳氏抛开心中的不快,抬眼望去,“哟,可不是嘛,这会儿总算到了。青草,青草人呢?” 青芝笑道:“福晋,这府上谁不知道,咱小格格今儿回府来。青草看见小格格的马车进了巷子口,不等福晋您吩咐,已经找苏嬷嬷去了!” 瓜尔佳氏面带笑容。“是这个道理呢,我的月儿想来肯定是饿极了!” 待到马车行至府门前,还没来得急停稳。清月便已经撩开了车帘子,扔下青竹自个儿从车上跳了下来,朝她额涅跑来,惊得周围的丫鬟婆子,倒吸一口冷气!心儿都悬的了那里。定眼瞧去。自家小格格已经撒丫子的跑到了福晋身边。 青竹右手抱着小黑子,腋下夹着木偶娃娃。左手拎着一个食盒子,方才从马车里出来,并未看见清月刚才的动作。 见大家表情有异,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周围,有仔细检查了下自己的衣裳,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青蔓迎了上来帮她,见她不解的样子,便道:“是刚才,小格格没等马车停稳,就从上面跳了下来,真正是利落得跟只小猴子般,这不,福晋正在训她呢。” 青竹闻言抬头望去,瓜尔佳氏正一只手拎着清月的小猫儿耳朵,一只手扶着自个儿的腰,对她吼着:“你是出了趟门子,性子养野了,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待着,你就得瑟了是吧!两只眼睛长头顶上了,没看到你额涅,我,正挺着个大肚子在门口看着么,啊~~,胆儿长肥了,敢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成心让我担心是不是,啊~~~!你这个小混蛋,还不快点说!” 清月踮着脚尖,偏着脑袋叫道:“额涅啊,你家小闺女错了,下次再也不做这么刺激的动作了。你放了我的耳朵吧!” “放了你?你下次在我见不着的地方,又要给我皮实了,是吧!” “哎哟,额涅啊,我的耳朵掉了,掉了啦,扯不好看了,将来我怎么嫁人啊!” “哟呵,你还知道嫁人了,你刚才往下跳时,怎么没想过嫁人这回事啊,别给我耍花腔!老老实实的跟我进来!” 瓜尔佳氏揪着她的小耳朵,拉着她进了府门,可怜的清月满心的想早点见到自家额涅,结果是这种待遇,还好自家不流行“竹笋小炒肉”。 不然,她少不得要挨顿胖揍了,这么说,她家额涅还是蛮有爱的,只是,周围的下人,一个个都憋着劲儿忍着笑,清月见她们这样,一边被她额涅揪着小耳朵,一边歪着小脑袋开口说道,“喂,你们想笑就笑吧,你们忍着,我额涅就会放手吗?既然不会,那你们也不用憋着了,省得把你们都憋坏了,反正我也逃出我额涅的手掌心!” 瓜尔佳氏听了自家小闺女这活宝的话,真是哭笑不得,便加快了步伐往院子里行去。 “我说,额涅,您可以放手了吗?被您这么一闹,这府里,如今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你家小闺女的英雄事迹了!” “哟,调皮捣蛋的事,一下子披上了华丽的外衣,便成了英雄事迹了,行啊,你能耐了啊!” 清月见自己额涅脸上依旧一脸的不快,便很狗腿的拎起她的两只小爪子给瓜尔佳氏捶腿。“额涅,舒坦吧!”一边捶,一边用法力输进她体内,清月的小爪子一捶下去,就发现自家额涅的腿水肿了。 瓜尔佳氏半倚靠在软塌上,微眯着眼睛,享受自己小女儿轻一下,重一下的捶腿!过了半晌,她挥退所有下人,对正在卖力讨好她的清月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怎么跟九皇子走得如此近的,虽说,只是撞了马车,但是也没好到,隔三差五的就叫人来问,你在不在家啊?” 清月的小爪子停顿了一下,是了,他只需查自己家府址便知道了,“额涅,也没什么啦,就是我两个都是吃货......哦,我是说,我跟他都爱吃好吃的。就说好了,下次要是遇到什么好吃的,记得给我送个消息。” “噗,我说呢,原来是还有这么一出啊!” “怎么啦,额涅?” “哦,没什么啦,前些日子他眼巴巴的叫人送来点洋玩意儿,看这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儿,宫里来的谙达说,是九皇子的洋师傅,那个叫什么几门死的,从海的另一边带来的,你说啊,这洋人取名字还真怪啊!” 清月抽抽嘴角,她才懒得跟不懂英文的,哦,不,是洋文,不懂洋文的额涅说S与几门死没有半根毛线关系。胤禟派人送来的十成十是咖啡。只是,她上辈子就不爱喝那玩意儿,早上喝了,到晚上半夜,她还会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额涅,那谙达有没有交代说要怎么喝?” “有啊,说是要放糖,*!” “哦,那味道应该不错!” “不错,呵呵!你家阿玛听说后,性急的要尝尝那味道,他又不肯加糖和奶,说他是爷们,怎能像个妇人样。便拿烧开的水泡了一杯,结果,喷了随从们一身,说是那个苦啊,还有股臭臭的味儿!” 不是吧,她阿玛敢喝清咖啡?勇气可嘉! “哦,看来是不好喝了,这些洋玩意儿,也不见得个个都是好的,额涅,不若留着以后送人吧,还是有人稀罕这些东西的。” “是这个理儿,这种金贵物在整个大清也是难见的。” 这时青草来报,说是饭菜已经置备好了。瓜尔佳氏便着人摆在了正屋的堂屋里。 清月跟她额涅说了田庄的事情,基本上,今年夏季又可以大丰收,而她也可以在家待一段时日了。她也知道了,家里请了位巧绣坊外派的李绣娘,清莹这段时间天天忙着练绣技,鲜少有时间闲着了,来请个安也来去匆匆。 待用过午饭,瓜尔佳氏想休息下,要清月去给她玛玛请过安后,去西院看看。那里已经修葺好了,如今,她的东西早已搬过去安置好了。 “额涅,这次为什么要从庄子上带十个小丫头回来啊?” “哦,你阿玛亲自跟我说,要我给你大姐安排了三个小丫头服侍她,我看啊,她是想拿自个儿当滴出呢,额涅,又岂会让我的小女儿受委屈。便跟你阿玛商量过了,给你安排六个小丫头。” 清月真的没想到,这位大姐年纪不大,还真能搞事啊,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看来,自家的二十四孝阿玛也该亲近亲近了!嘿嘿!省得不小心被人带歪了!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出公差啦,加上,这本就是瓜尔佳氏和东阿的愿望。于是乎,一个关于如何把东阿暂时调离身边的计划便在这午后,悄然出炉了。自家额涅说得对,堵不如疏,不去当面阻止要背后把自家阿玛拉下水才行,这才是高招啊,即便以后东阿知道了,也只会误以为,是自己福晋深得他心呢! PS: 妹纸们,九月份的粉红票满二十加更! 第九十二章 约 会 清月回来的第二日,她歪在软榻上,手上正拿着描金杏花红帖.打开来,里面是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得知她回来了,年若嫣便派人送了帖子过来,邀清月找个时间过府一叙。想起上次答应她的事,不觉笑了起来,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的狗血桥段。随便出个门就能撞到想见的人,那大家以后,就不需要鸿鸥传锦书了。 既然邀请了她,自是要想个法子圆了年若嫣的想法,怎么办呢?青竹捧着束刚摘的花走了进来,见自家格格正无聊的甩着小腿,便对她道:“格格,既然闲着,去李绣娘那里看看,如今,她一心一意只教着大格格!” 清月耸耸肩膀,表示对此毫无兴趣。“对了,我大哥呢,我这次回来,竟然没有过来找过我!” 青竹摇摇头,“格格,听说这个先生比田先生还要古板呢,大阿哥现在很少有时间进内院了,奴婢听其他的婆子说,自打格格去了田庄上后,大阿哥就没有进过内院,听说,现在功课很重!” “哦,也是,可是再怎么累,再怎么忙,没道理,不来看我啊,真是奇怪!” “奴婢想,大概是先生逼得太紧,无暇顾及到格格这边。” “青竹,等会儿你安排个人 ,把田庄上带回来的东西送过去,没想到我哥的人缘这么好,去年跟他一起玩的人,都眼巴巴的给他送东西了,呵呵!” “是,奴婢等会儿叫临云亲自送过去,托格格的福,那也是你在帮衬着大阿哥。” 清月倚着软榻,翘着小二郎腿,摇头晃脑地说道“唉。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金瓶梅,哦,错了,一心只读圣贤书!” 青竹并不懂什么金瓶梅,只道是什么游记之类的。“格格,若是闲着无聊,奴婢吩咐人再去给格格找些杂书来,也好打发时间!” “等有了空闲再说吧,我离开家里也有段时日了。这些日子,我估计多半得要到处溜达溜达。对了,我说青竹啊。你的日子就这几天了,你哪有个做新娘子的样子,啧啧,到现在还瞧不出你就快升级当嬷嬷了。” 青竹把剪好的花枝插在瓶里,又拿起剪子修去多余的枝叶。听得清月如此问。便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格格,奴婢们成亲,府上自又一套规矩,大家皆是按照惯例走。也不费什么事儿,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成了亲。左右不过还是在这院子里,又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能有什么不同!” 清月小手摸摸小下巴。很认真的问她:“我以后该怎么叫你啊,还是叫你青竹呢,还是肖嬷嬷呢,还是彭当家的,彭家媳妇呢?这是个问题!”青竹原姓肖。将要嫁的夫家是姓彭。是以她才如此问着。 青竹搽干净手,给她端了杯凉好的茶过来。乐呵呵的把她扶起来:“好啦,小祖宗,你的问题可真多,这有什么好想的,依奴婢看,还是叫青竹吧,奴婢听着也舒坦,感觉也自在。” “是这个理,若要我唤你别的名儿,我也觉得别扭!” 说了这么多话她也确实口渴了,接过青竹端来的茶就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临水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回格格的话,有位赵姓谙达来找你了”,这是清月新出炉的六个丫鬟之一,其中四个大丫鬟,分别为,临水,临风,临云,临雨,还有两个小点的为二等丫鬟了,分别是,小双,小素。 这六人分两班,白日里轮流伺候着清月。夜里么,集体到苏嬷嬷那儿受训。加上在庄子上时,青竹已给她们做过培训,是以,做起事来到也有模有样的,不会让她感到用起来不顺手,当然,比起青竹的贴心来,那自然是差的远了。 听得临水这么一说,她一骨碌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快带我去瞧瞧,嘿嘿,九九还真够朋友的。”青竹急忙叫临水去打了洗脸水,收拾妥当了,清月才带着一堆人出了自个儿的院子,向前院行去了。 前院正厅里,瓜尔佳氏正陪着赵端坐着喝茶,见得自家闺女来了,忙向她招手,叫她过来见过这位宫里派来的谙达。 清月行了个标准的礼:“见过赵谙达!” 赵端赶紧的站了起来,眼前的这位小格格不但是自己主子的表妹,也是自家爷惦记上了的人,他哪里敢拿乔,便作了个揖客气的说道:“见过清月格格,多日未见,格格又长高了不少!” 瓜尔佳氏朝青草使了个眼色,青草微微点了点头转身便出了门。“赵谙达,快别这么客气了,小孩子家家的,不经夸的。” 赵端连忙回答道:“福晋客气了,奴才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清月格格冰雪聪明,娇憨可爱,着实招人疼爱!” “谢赵谙达的谬赞了,九皇子近来可好,宜妃娘娘在宫里可还好。” 赵英达转头对她说,“谢城门史福晋劳心了,一切安好!奴才这次是特意来传达主子的话,主子让奴才告诉格格一声,他听闻格格已经从庄子上回来了,这不眼巴巴的把奴才赶了出来递个话,约格格明日里去全聚德酒楼吃饭。” 清月便抬头看看她额涅,瓜尔佳氏朝她点点头,这是同意了?!清月再一次无比的感激穿越大神,把她送到了康熙年间,而不是乾隆那破孩子的皇朝,至少现在的八旗贵女们是可以随意出门子玩耍的。 “我明日定会去的,有劳谙达亲自跑一趟了!” “做奴才的,自当为主子跑腿的。哦,对了,上次,格格不在府里,我家主子叫我送来的那些个西洋玩意儿,用着可还顺手?” “还要烦英达回去转达九皇子,多谢他了。他派人送过来的东西,好是好喝,也像他说的那样,很解乏,就是我早上喝了,到晚上半夜了,还能躺在床上滚来滚去。” “回格格话,我家主子当时也是如此,第一次喝,觉得那东西挺香浓的,多喝了一小杯,结果比格格还不如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了,才将将睡了一会儿,偏偏第二天皇上来御书房查功课了。” “啊,不是吧,他不会是趴桌上睡着了吧!” “可不是,当时,皇上看着我家主子睡得死死的,便问是怎么回事,奴才们把这事照实回禀了皇上,皇上听得一乐,我家主子才被勉了罚!” 瓜尔佳氏在一边听得直乐呵,“可不,我家老爷,也是好奇,啥也不放,就直接抓了把那东西泡了一大杯,结果把他给苦得灌了大半壶凉开水!” “呵呵,那些个西洋东西,奴才也是喝不惯的,时辰也不早,奴才把话也传到,也该回宫复命去了!晚了,宫门落了锁,奴才晚上得睡大街上了。” “有劳英达跑一趟了,青草,送送赵谙达!” 瓜尔佳氏朝青草递个眼色,青草会意的站了出来,“赵谙达,奴婢送送您!”说完,便微侧过身子走在前边引路。待行至无人处,便从衣袖里掏出一张银票,“谙达,跑路辛苦了,这是我家福晋的一点心意,我家格格年纪尚小,若有不妥之处,还请英达在九皇子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李端不动声色的接过银票子,虽是折叠了一下,看票子的大小、颜色,应该是五十两面值的。心里便乐开了花来,即便在宫里,一个贵人的年俸也不过才五十两罢了,看不出来这家还是个富贵不显之家,一出手就如此大方。 待得李端走后,清月拍拍自己的后脑勺,自己咋把这么好的机会给白白浪费掉了呢,遂匆匆跟瓜尔佳氏道了一声,便追出了门来,所幸,他还没有走远,在大门处把赵端给叫住了。 赵端困惑的看着眼前的小格格,心里琢磨着,该不会是这小孩子改主意了吧。他万分的后悔没有走快几步,眼看着一步之外就是大门了,偏偏在这时被叫住。在人家家里,刚收了银子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是么! “格格,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小的转述给主子听?” 清月抬头仔细的盯着他看了看,心里嘀咕着:这个死太监,没事走那么快干嘛,害得她跑了老远的路。 朝赵端招了招手,让他附耳过来,“赵英达,麻烦你回去后告诉九九一声,”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朝周边看了看,害得赵端心都吊嗓子眼了,心里想着:小祖宗,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清月停了停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能不能告诉九皇子,我想多带一个朋友去!” 赵端见是为此事,便放下了心来,想了想,便问道:“不知格格说的,是哪位府上的!” “是右侍郎府,年家的小姐,同我处得来,正巧,她送了帖子过来邀我去他家玩耍,不若,明日我做东,请大家在全聚德吃一顿。” “是,奴才这就回去禀告自家主子。” 清月向他挥挥小手,乐呵的目送着赵端离开了。嗯,明日里,只需悄悄向九九打听下那位黄带子是谁了!虽然,她的小闺蜜的志向有点那啥!但是话以出口,找个理由约她出来玩耍也是可以的。当然,打死她,也不会说是因为好奇,真的只是好奇! PS: 妹纸们,这两天侬家感冒了,你们也要注意身体,不要老吹空调哦! 第九十三章 想 多 了 清月想到就做到,她送走赵端后便回了自个儿的院子里了。来到东厢房南边的书房里,叫来临水,这个才七岁的小女孩,正一脸兴奋的等着自家格格吩咐她做事,能被主子看重,对她来说是一种荣耀。表示主子是信任她的,是相信她的办事能力的。 临水来到自家格格面前,轻声问道:“格格,奴婢来了,有何吩咐!” 清月来到靠窗边的书案前坐下,临水很有眼色的来到案边,从笔筒里拿出一只细毛笔,放在洗笔池里泡着,再在端砚里倒了点清水开始磨起墨来。 她早先听青竹姐姐说过,自家格格好写毛笔字,闲暇了也会画上几笔。听说,自家格格画得极好,不知为何鲜少见她动笔画画。 清月从案头抽出一张淡绿色的,点缀有几朵玉兰花的请帖,认真的写了起来,她需要给年若嫣回帖,邀请她明日去酒楼聚聚。待写完后拿起来吹了吹,浅绿的帖子上配着墨色的笔迹,在这有些炎热的初夏里,一眼瞧去清清爽爽的,上面还带着淡淡的玉兰香! “临水,回头,你叫人去多订制些这种帖子,这个款式我喜欢!” “是,奴婢省的了!” “你拿着这请帖去找青竹,这是送去年府给他们嫡小姐的,她会教你们如何做的!” “是,奴婢这就去找青竹姐姐。” “出去时,叫临风那丫头把小黑子送进来。”说完,她挥挥手让临水退下了,从书柜里随手抽了本游记看了起来。 还没看几章,临风便喘着粗气,抱着越来越胖的小黑子进来了。“格格,小黑猫给你抱来了。我说格格啊,是不是该给这只肥猫减减肥了,胖得奴婢都抱不动了。”比临水大上一个月的临风,果然跟她名字一样,少了水的安静,却像风一样活泼。 清月伸手摸摸自个儿的下巴,莫非自己有未卜先知之能,取个名字咋都这么合拍呢? 临风见自家格格只是看着自己但笑不语,便有些奇怪,问道:“格格。你不会真想把这只猫养更肥吧!” 清月好笑的接过小黑子,那猫眼里明显的在鄙视临风,“你说的没错。它现在是太肥了,要不,从明儿起让它改吃青菜!” “喵~~~~,喵~~~~”小黑子在她怀里炸毛了,现在给它吃聚灵草。它都嫌档次太低了,它要吃更好的灵草灵药。清月的小手死死的按住它,不让它跑了。 从庄子上回来后,它的通灵诀已经修炼到第二层大圆满了,除非它自个愿意,若是让它跑了。普通凡人是根本摸不到它半根毛了。 临风好奇的看着她怀里的肥猫,怎么她觉得那只猫是在反抗呢,便不自觉的问道:“格格。猫吃青菜吗?” 清月腾出一只小手来,摸摸小下巴,“难道不吃吗?你不吃青菜吗?”她把小黑子举起来晃晃,问着它。 小黑子挣扎着想要摆脱她的两只魔爪,“喵~~~。喵~~~~” “好啦,你确实该减减肥了。看看你猫脸上,除了一张猫嘴,啥都看不到了,别说你眼睛了,连你的猫鼻子都找不着了!” 临风听她这么说便当真了,立刻把小脑袋探了过来,“真的,奴婢刚才没注意这个,快给奴婢瞧瞧。” 结果,被恼羞成怒的小黑子吐了一身的口水,气得她甩着帕子下去清洗去了,“好啦, 人都被你气走了,以后她可是管着你的一切哦,临风以后就是专门伺候你的丫头了,对人家客气点吧。”清月拍拍它的小脑袋说道。 没办法,她家额涅为了争那口气,硬是给自己塞了六个小丫头,于是,她就很败家的分了临风,和小双给它了。 小黑子听说它可以有两人专门伺候着,以后不用自己洗脸、刷牙、洗澡了,乐得找不着北了,它容易吗?自出了空间,就时常被自家这无良的主人要求个人卫生,身上不干净或是有烧鸡、鱼腥味儿了,晚上必定会被她踢下床底,为什么,每次它都是被冻醒了,才知道自己在床底呢! 有见过用猫爪子刷牙的吗?有见过用猫爪子洗澡的吗?它的苦逼日子终于熬过去了,现在还有专人伺候,它感觉今天的日子是各种欢乐,各种收。 待书房里只剩下一人一猫,清月抱着它坐在椅子上出神的望着窗外。半晌后,她叹了口气,对小黑子说,“我怎么觉得自己老了呢,这都叹了多少回气了,我那如花似玉般的青春,咋还没有到来呢!” 小黑子鄙视她,“喵~~~~~,你想多了,就你现在这小身板,哪个美男子会看上你!再说了,你乐意在这里随便找一个,虽说咱额涅松了口,可也难说将来!还是等你长大了,春心荡漾无比了,再来哀叹你那如花似玉的青春吧!” “小黑子啊,是你想多了,我叹气是因为那人偶的事,你说我要不要直接去问我玛玛?” “喵~~~,你?你也不照照镜子,你现在才多大啊?你觉得即便问了,她会告诉你吗?” “唉,所以我才一直叹息啊,为毛我长得这么慢呢!要是像方便面一样能速成该多好啊!” “喵~~~,方便面是什么?听起来好像是吃的,可是,月儿,我不懂了,我是兽类一边方便一边吃东西还能勉强接受,为什么人也能接受一边方便一边吃面呢,好奇怪哦,你不是说吃东西时要先洗洗爪子吗?尤其是方便后更是要洗洗爪子!” “呵呵,哪是你所想的一样,是说这种面,煮起来不麻烦,用开水泡一泡,放点调料就可以吃了!” “喵,好不好吃啊,我也要吃,月儿,我也想吃方便面!” “行啊,我记得方便面是怎么做的,到时做来给你尝尝。” “喵~~~~,月儿,我现在越来越向往你所讲的世界了,听起来很不错!” “嗯,是的。” 小黑子见清月心情不再郁闷了,便开始提要求了,“喵~~~,月儿,你看额涅每天送来这么多吃的,我一下子又吃不完,经常出去玩,回来后又忘记了,家里的吃的这么多,我也想请我的朋友们有机会好好搓一顿。” 清月皱起秀气的小眉头,“你想带它们回来吃,那是不可能的事!”小黑子昨天晚上出去溜达一番回来后,便告诉她,说是认识了好多新朋友。清月以为它又溜进哪家青楼去了,扯着它的耳朵问了半天才知道,是遇见了几只流浪猫,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竟然差点被那些穷人给逮了去祭那五脏庙。 “喵~~~,月儿,可是它们好可怜哦!” “我知道它们可怜,但是,家里现在是非常时期,额涅现在正怀着小弟弟,那些猫身上是有许多寄生虫的,我不可能把所以的流浪猫都收进空间里。这样吧,我给你做个小东西,你到时候,拿来盛东西给你的小伙伴带去。你带它们去府上的后门处,我会叫人在门外搭个小棚子。以后,你的那几个小伙伴就在那里安家吧,告诉它们别乱跑。” 只要小黑子开心,清月是不会介意多花几个铜板养几只猫的。小黑子有了同类一起玩也是件好事。 又叫来临风在门外守着,说是她要在书房里小躺一会儿,别让人打扰到了,自己闪身进了空间,给小黑子做起东西来。 如今,空间里的小叶紫檀也长大不少了,清月用法术砍了几个树枝下来。她用法术很轻松的便给小黑子做了个小斗车,下面安了四个轮子,上面是一个半尺高一尺来长的拖箱,拖箱上面还安了个高高的木架子,是挡灰尘用的。高度刚好够小黑子把头伸进去拖箱里。又去地里看了正在努力收拾东西的聂小倩。 这段时间,空间在聂小倩的打理下越发显得干净,宽敞了。 清月站在田地边向她招招手,“小倩!” 正认真辨认东西的小倩听到清月的叫声,一个漂移就来到了她身边,“主子,你喊奴家?” “嗯,我说小倩,你做鬼做的真洒脱啊,刚才那一摆身,实在是帅气啊!” “主子取笑奴家了!” “在这里面待着还习惯吗?” “嗯,挺好的,没想到这里面种了这么多檀木,还是带有灵气的那种。”聂小倩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喜悦之情。 清月看看,那种的歪七扭八的檀树林,又不解的看看面前飘着的小倩妹子。 聂小倩水袖一轻抬,捂住自己的小嘴,“呵呵,主子,鬼不是喜欢香烛吗?” 清月点点头,“我记得你说过,鬼是需要檀香才能增强实力的。” “是呢,眼前这片檀树林,奴家即便只是坐在里面修炼,恢复起来也是快多了,到时能把泉水省下来了,那水于我的作用还不如眼前的林子来得实在,那泉水太过高级,我吸收不了太多,绝大部分都浪费了。” “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事,这些檀树也需要经常打理,你若有时间,就把那些树枝劈掉些吧!” “嗯,我看到时能留着做成檀香,一定很好吃!” 清月无所谓的点点头,她可没想过拿这些零碎东西去换银子,要她去开个店卖这些东西,她还嫌麻烦呢。有小倩这个回收处理站,她就更不用操心了。 第九十四章 算 你 狠 空间在小倩的打理下,又种植了不少的药草,只是么,这些药草需要的时间更长了。平素没什么事,她也是不紧不慢的整理着空间。越是整理越是不淡定,越发的猜测清月背后的高人有多强大,越是不敢小窥了她。 聂小倩见清月很不在意这些檀香的事,又想着自己一个鬼能在这里修行,已是莫大的机缘了,心下便更是感激。想着努力修行将来好报答自己的主人。 清月看到那些玉简少了许多,均已被小倩收拾到库房里去了。后又转念一想,如今这里面这么多功法,想必也有鬼修之仙法,便开口对聂小倩说:“这里的法诀,何其之多,想必之中也有不少适合你的,你自个儿挑一个上好的,最适合你的出来,我给你抄写出来。” 也不知小梅子是如何弄的,这些法诀真正的内容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除了看个简介,根本就有没办法阅读。是以她只能再次的苦逼起来。 聂小倩听她如此说,愣愣的望着清月,两只白玉般的小手在裙裾上搓了搓,又小心的问道:“主人,是真的吗?”这种神奇的法诀太难得到了,当年燕赤霞大师也不过是得到过一段入门的鬼修口诀。 清月莫名其妙的看着像换了个人似的聂小倩,嘴里嘟嚷着:“怎么不一样了,难道鬼上身了,啊呸,她自己不就是鬼么!” 聂小倩又急急的喊道:“主子?” 清月回过神来,便问道:“你真是小倩?” 聂小倩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如假包换!” 清月两只眼如探照灯一样,上下打量着她,“那你刚才怎么这副德行?” 小倩惊讶的看着她,“啊?哦。主子你不知道?” 清月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问道:“我应该知道么?我知道什么?” “呃,那个,鬼修在这一界的法诀已经鲜有听闻了。” 清月这才明白,为什么她刚才如此反常,感情在她眼里的大白菜,是奇货可居啊!不过,她心里又有新疑问了,便说道:“那你往日里,是如何修炼的?” 聂小倩有些腼腆的低下了头。然后伸出个小粉拳给清月看。 清月看了半天,那拳头还是拳头,也没有生出一朵花来。便说道:“你要给我看什么啊?” 聂小倩这才明白,自家的小主子根本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不觉脸上一红,轻声说道:“那个,这个。以前燕大师只给过奴家一小段口诀,还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奴家就是靠着那一小段,修行了八百年。因早期时被姥姥控制着,奴家入的是修罗道,修的便是魅修罗!” 清月翻了翻白眼。“魅修罗?你不会是只会勾引男人吧?” 聂小倩歪着脑袋想了想:“吸人精气也可以说是勾引么?除此之外,还可以飞,还会一些小戏法。” 清月不明白了。即然她的鬼力弱到爆,又是怎么跟那黑衣人斗了很久还跑了出来,虽然差点挂了,但是那个黑衣人势力也不差,“你是怎么跟黑衣人斗法的?” 聂小倩毫不犹豫的又伸出一只小粉拳。清月看得嘴角直抽,这又是要她猜啥? 见自家主子没有明白她意思。便讪讪的笑了笑又把手收了回去,“主子,修罗是主杀,奴家虽然是排在末位的魅修罗,还是可以用拳头胖揍一些讨厌的人。” 清月无语的望着她,原来被她这温柔如水的假像给骗了,这厮就是一爆力女啊。“小倩,你揍人时,是不是感觉特别爽啊!” 小倩惊讶的问道:“咦,主子怎会知道奴家的感受!” 清月心里想:算你狠,你赢了,再这么问下去,她会被憋屈死的! “你从里面找个好的,好生修练,终有一日,你会在别的地方与你的采臣哥哥再续前缘的。” “真的吗,奴家都没想那么远,只想着,这一世若真能遇见,奴家只想好好的守着他,只是如今……” “我虽然不会放你离去,但是,等以后你伤势恢复了,我会帮你寻找的,若是有机会,也可以经常让你去见见他。” “奴家多谢主子了!” “小倩,我明天白日里要去趟街上。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小倩情绪有些低落的垂下了头不说,唉,也是,原本两人商量好了,来了京城带她到处逛逛,让她见见八百年后的京城是什么样儿的。 谁知道,她俩非常的想当然了。那日归家时,眼看着两人要入得了京城的大门,却偏生有一股极强的威严让小倩喘不过气来,她脑子快被小倩那痛不欲生的哀吼声给震碎了,清月听她断断续续的说明,才知道,当今圣上乃明君,是以龙气之胜,运气之鸿,自是不容她这等 魑魅魍魉在天子脚下撒野。 无奈之下,清月只得把她偷渡进了空间,所幸,之前早以签订了灵魂契约,自是不用担心她会生反骨。 “没事的,奴家好好修练就是了,以后会有机会的,更何况这里的时间比外界的还要长许多,虽然鬼修进阶不容易,怎么说,我也比其他的鬼修幸运许多了。” 清月看着她笑而不语,她自己的法力也不高,没有多少能帮到小倩的,对于这个下属兼菲佣,在不用付工资的情况下,她是乐意让她学些好的东西。 随后,清月让聂小倩继续去干活了,自己拎着那个奇怪的小拖箱出了空间。小黑子正躺在椅子上无聊的玩着自己的小尾巴。 见她出来了,一个翻身跃起,向她直扑过来。清月伸出一只小手搂住了它,嘴里唠叨着,“你啊,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以后。有外人在可不许如此了,省得吓着别人!” “喵~~~,知道了!” 临风在门外听到动静,便在门边开口问道,“格格?你在和我说话吗?还没有睡下吗?” 清月偷偷的吐了吐小香舌,又拿小手戳了戳小黑子的软肚皮,比了个噤声的动作,“临风啊,我正准备躺下呢,我正在跟我的小猫玩耍。”听得她这么一说。门外便没有了声音。 她小声的在猫耳朵边说道,“看,这就是我给你做的东西。以后,你拖着这个东西,带着零食,就可以找你的那帮流浪朋友开PATY了!” 小黑子缩了缩胖子,朝外看了看。一脸的我正在做贼,“喵~~~,啪提是什么,能吃么?” 清月气恼的点点它的小猫儿脑袋,“你这个吃货,就知道。吃,吃,吃。那是聚会的意思!” “喵~~~~” “不理你了,你自己玩吧,桌上有糕点,你看你是要自己出去玩呢,还是跟我一起睡。随你自己。不过,要是出去玩了。回来后,自己去找临风,要她帮你洗澡,看你一身脏兮兮的,她肯定又会忍不住要搓你了。” “喵~~~~,我要出去玩!” 清月朝它挥挥手,“去吧,去吧,记得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你用法术。” “喵了个喵的,猫爷才不会呢!” 清月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小黑子睡了过去。 等到下午她起来后,临水进来向她禀告了。 “回格格,帖子已经交到了年小姐手上,还赏了奴婢银子。” “嗯,即然是赏给你的,你就自个儿拿着吧,过段时间我们还会回庄子上住,京城里,夏天太热了。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六个人都要好好的学着怎么办事。” “是,奴婢明白。” “若嫣姐姐有捎什么话回来吗?” “回格格话,年小姐有交待小的,说明日必会按时赴约!还说,多日末曾见着格格了,还以为格格把她给忘了。说到这里还免不了伤心了一场,后又说格格到底心里有她,便也开开心心的了。” “呵呵,若嫣姐姐没什么处得来的闺阁之友,自是多愁善感了些,不妨事的!” “是,奴婢也给年小姐解释了一番,说格格有些苦夏,早早的去了自家的庄子上避暑了。昨儿个刚回来,这不便着奴婢来给她送信了!” “呵呵,临水,你现在的办事能力不错了,好好跟着你青竹姐姐学习,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唉,现在要嫁人了,真舍不得啊!” “格格还请宽心,青竹姐姐即便是嫁了人也是在这院子里的。” “嗯,对了,吃过晚饭后,我要去找我大哥玩,你去前院书房,瞅个空子告诉他的书童,另外带两盘点心过去,礼虽小,但也不会在面子上给你们好看了。” “是,那个先生,好严肃。奴婢远远的看见过,那先生经常拿着个两尺来长的,寸许宽的竹片子晃来晃去,奴婢这心里怵得慌!” “噗,你又不是他的学生,怕他做甚!” “奴婢胆儿可没有格格的肥!” “行啦,你下去吧,等我忙完这几日,本格格也去会会这先生,若是个不好的,我自会要我阿玛给大哥换一个的。” “是,奴婢这就去!” 清月心里有点不舒服,大哥一向待她如同胞妹妹,她也没有介意过他是庶出,为什么这次从庄上回来后,总觉得有点不对呢? 即然想不出答案,她决定晚饭后去她大哥的院子,找他好好聊聊,就这么个妹妹,还如此不上心,莫不是他心里有什么心上人了?想到这儿,清月还真有点hodl不住了,难道自个儿的大哥也是春天来了? PS: 20粉红月票,加更 第九十五章 迁 怒 等到晚饭时,清月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大哥,她回来这么久了,子贤才来看她,心里便不痛快了。嘟着嘴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什么嘛,还敢无视她,哼! 因着这是清月回来后,全家第一次在一起吃晚饭,瓜尔佳氏便对清月的玛玛说:“老夫人,媳妇因身子重了,这段时日苦夏得利害。最近刚巧置办了一个新庄子,想过几天带着月儿,去媳妇的陪嫁庄子上住上一段时日。” 老夫人夹菜的筷子停了停,又接着夹菜吃饭,并对清月的大哥说:“子贤,你最近念书是不是太累了,清减了不少呢!” 瓜尔佳氏尴尬地坐在那里,转念又是一笑,“今年似乎比往年更加炎热,老夫人心疼孙子,孙女,不妨大家都一起去吧,最近买的庄子上有个倚山别院,院子还挺大的,够大伙儿去住了。” 随后又朝东阿瞪了一眼,他立马放下饭碗,“额涅,我看,不若,你也跟着去瞧瞧那新庄子,听说那里的房子建得跟咱家的不一样。” 老夫人绷着脸也不抬眼,拿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后又停下来仔细的看了东阿半晌,才说道:“即便跟咱家的不一样,难道就不是房子了,还不是用几块木头,几口青砖搭起来的!” 清月不明白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己的玛玛如此的不高兴,但是身为小朋友,在有长辈在场的情况下,她是没有发言权的。 但这不妨碍她狗腿的去讨老夫人的欢心,“玛玛,来,这个芋头好粉哦。小孙女夹了孝敬玛玛。”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面上缓了缓。“自古以来,你们见过又哪个做婆婆的,会去媳妇儿的陪嫁庄子上住,更何况,历来就有怀孕不移床的老规矩。此事勿再提起。” 清月傻眼了,这是不同意?不同意么!她扭头看自已额涅,瓜尔佳氏朝她微微摇头。 老夫人慈爱的看着她,问道:“月儿,你这段时间在庄子上有没有练习枪法?” 清月心下虽然问题多多。但面上仍朝老夫人甜甜的一笑,“玛玛,月儿在庄子上不但天天早起练枪法。还经常骑马出去溜湾儿了。” 老夫人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玛玛的小乖孙女知道溜湾儿了,改天,玛玛跟你一起骑骑马!” 清月面上笑了笑,“嗯。坐在马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人的眼界开阔了不少,觉得人变得更加的豁达、从容!” 老夫人给她夹了些肉菜,说:“我们旗人是马背上的民族,生性历来就是豪爽者居多,以后有机会了真想再回草原看看呢!” 她感觉家里的气氛变得很奇怪了!一个。两个的,都有些不正常了。 老夫人吃过饭喝了口茶后,才道。“媳妇,你现在身子重了,好不容易才怀上这么一个,这段时间你也不要太操劳了,只管放心养胎。我年纪大了。精神也不似往常那般了。芳菲一向是个细心的人,以后让她多帮帮你。” 桌子底下。瓜尔佳氏的手紧紧的抓着桌子腿,指甲都抓断了,面上带着微笑,“老夫人,只要您老人家开心,不管是何吩咐,媳妇还不得听您的,您可是这家里的老祖宗呢!” 老夫人一怔,又看了看边上的月儿,瞧她皱着小眉头的样子,便有些觉得瓜尔佳氏是故意做给自己的小孙女儿看了。 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媳妇啊,你是这家的当家主母,等我这把老骨头百年之后,这个家,还是要你来当的。只是如今,你身子重了,有些烦琐的事,暂时交给芳菲打理,待得你生产后,你再来管理便是。” 瓜尔佳氏恭敬在回答:“是,老夫人!” 清月低下头,难道玛玛跟额涅之间有什么误会?显然,她们俩个都不是那种找事的人。想到这儿,她便甜甜的一笑,“额涅,玛玛这是心疼你呢,玛玛,你都不心疼月儿了!” “噗,傻孩子,尽胡说什么呢!你以后也要学着管家的,这管家啊,就跟调兵遣将一样,丁是丁,卯是卯。当家的吩咐下去,下面的要听好,下面的人发现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向上面的反应。” 清月听得嘴角直抽,她的玛玛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啊,自家的额涅能容得下芳额娘?芳额娘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很没有存在感,也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性情的人。 想到这儿,她又狠狠的瞪了子贤一眼。不料被他逮了个正着,见清月如此可爱的模样,朝她眨眨眼嘴角泛起了丝笑意。 老夫人放下了筷子,端起身边的丫鬟为她斟的茶,抿了一小口后。才转头看向清月的阿玛,“东阿,你父亲去世有多久了!” 被点了名的东阿一脸紧张的望着老夫人,“回额涅的话,父亲去世有二十二年整了!” “是啊,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可是,你父亲浑身是血的被送了回来的样子,还像是在昨天!我最近啊,常常梦见你父亲,梦见我们还是在盛京郊外的草原上骑马奔驰!” “额涅,儿子如今已经是大人了!”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瓜尔佳氏说道:“是啊,如今你大了,翅膀也硬了。” 东阿立即扔下饭碗,行至老夫人面前,“扑嗵”一声,跪在她面前。饭桌上的所有人都惊住了,却也无人敢去掺扶,都愣愣的看着这对母子。 “额涅,郭络罗氏乃是草原上的利钩,骁勇善战,儿子禀承先祖血脉,堂堂七尺男儿,怎可龟缩于弹丸之地,我先祖取此姓氏,是警示后人,不要丢了骨子里的东西!” 老夫人紧紧的抿着嘴,狠狠的剐了瓜尔佳氏一眼,“你以前为何没有此想法,现如今到是越来越听从裙下之言了。” “额涅,不关福晋的事。儿子的志向本就是要上战场,方才能报效国家。只因,以前,额涅膝下孤零,儿子不忍远行。如今……”东阿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儿女,个个都很出彩,甚感欣慰! 又接着对老夫人说道:“如今,孙子、孙女皆能承欢膝下了,即便儿子不在跟前。有孙子,孙女们的陪伴,媳妇们的孝敬。额涅,您也不会觉得孤凉!”| 老夫人伸一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来,扶住了东阿的两臂,叹了一口气。“草原上的海东青是不能长期关在笼子里圈养的,这会让它失去凶猛的本性。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 老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起来吧,罢了,罢了!留得住你的人,留不住你那想要翱翔天际的心!你自己好自为知吧!一切万事小心!” 东阿激动不已。不停的给老夫人磕头,“谢额涅,还请放心。儿子一定会搏出个好前程,不弱了先祖遗志!” “是啊,想当年先祖是何等威风,如今我们这一支已从镶黄旗没落到了下五旗中了!”| “本家虽然有属不同旗的,但是额涅放心。儿子会全力以赴重新扛起咱们这一支!” “额涅不图这些,只要你平安就好!” “额涅……” 清月这才明白。为什么今天晚饭时,一直是低气压。自家阿玛要去军营搏个好前程,难怪玛玛会恨她额涅了。思及此,她心里觉得暖暖的。即便她再如何修行,在她额涅眼里,她永远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永远是她没长大的孩子。 可怜天下父母心,额涅,阿玛做这一切的背后,承载的却是她们几个小辈的将来。瓜尔佳氏如此敛财,皆是处处为了她的将来而打算,有此父母是她之幸也! 事情挑明讲清楚了,老夫人虽然还是放不下这块心病,但是,她也知道无法挽住东阿,把他再锁在这个小宅子里了。 饭后,也许是大家都感觉气氛有点不对了。所以,喝了几口茶,纷纷离座跟老夫人告辞,准备各回各屋了。离开了正院,在叉路上,大家就分开走了。 清月见子贤一个人往前院去,便挥了挥手,让临水她们在一边等着。自己跑了上去拉住他的手,“哥哥~~!” 子贤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到自己衣袖上的那上小手,还有那不安的眼眸。不觉一阵感动,在心里叹了口气,回转过身来,“月儿,怎么了?天黑路滑,怎么不让丫鬟婆子给你掌好灯!” 清月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是自家那个大哥啊,“我还以为你被人调包了,我都回来两天了,你都没来看我!哼!” 子贤伸手刮刮她的小鼻子,他能告诉她原因吗?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说了,只会让这府里掀起更大的风浪,“月儿说笑了,大哥不是不想去看你,实在是这两天大哥被先生逼得太紧了。” “哦,那要不要跟阿玛说一声,给你换一个。还有我教你的剑法学得怎样了!你可要好好练哦。将来,我要是不在哥哥身边了,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给我胖揍回去!” “噗,月儿,一段时日不见,你怎地变得如此轻狂了。所幸,田先生不在这里了,不然,必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又该罚你抄书了。” 清月也不想啊,只是把庄子上的那个阴穴里的戾气吸收后,她就有点小HODL不住了,有那么一点点暴力倾向了。 “哥哥,你晚上功课也不要做太晚了,做不完就做不完吧,最多咱不参加科举考了。” 子贤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摸摸清月的小脑袋,“我家月儿长大了,学着疼惜人了。哥哥自会照顾好自己的。月儿一定要记住了,以后,晚上不要自己一个人到处乱跑,即便在府里也不行,听到了没有。” 子贤之话是什么意思,在自己家里能有什么危险不成。再说了,她是谁啊,是僵尸女,虽然是个好吃贪睡的僵尸女。 见他一脸的关心,还是点了点头,“哥哥,你放心便是了!” 子贤牵起她的小手,往西院这边行来。“嗯,哥哥也会认真念书的,不会辜负了阿玛,嫡额娘对我的期望!” 子贤也为自己的心事烦恼过,他也写信委婉的问过自己的授业恩师,田先生给他的回信说道:“凡世家子弟,衣食起居,无一不与寒门相同,庶则可成大器也。若沉溺于富贵温柔乡,则难望成材!” 见了恩师的回信,他从头至尾回想了一遍,自己身边并末有恩师所提及的温柔乡。嫡额娘反到是,时时警醒他,对学业不可怠之。他悄悄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朝后罩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又低头看着年纪尚小的妹妹,紧了紧牵着她的小手,坚定的迈着步伐向西院的方向行去。 PS: 20粉红+更 第九十六章 赴 约 第二日,清月带着临水,临云,让孙小福套好了马车,便早早的出了门。到了约定的时辰来到了全聚德酒楼,上得楼来入了包房。 不曾想刚进门就被人用扇子敲了下头。她抬眼望去,原来是九九这个小正太。显然是等候多时了。 清月上前行了一礼,“见过九皇子,九皇子万福金安!” 胤禟不耐的挥挥手,说道“行了,起来吧。这儿又没外人在,别再装模作样了,爷都瞧见你那乱转的小眼珠子,就知道你不是诚心的!” 清月朝他甜甜的笑着,柔声对他说:“九九,人家这不是按规矩来嘛,怎地又怪起奴婢来了!” 胤禟直觉得全身发寒,抖了抖身子才说:“爷受不了了,月儿,你还是正常说话吧!” 清月偷偷瞄了他一下,见他不似刚才那般愠怒,便小意的说道:“九九,不生我气,嗯~~!” 胤禟看着她那讨好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又念及她年纪尚小自是不会思虑周到,便不与她计较了,“行啦,爷不生气就是了。”说着又伸出根手指头戳戳她的小额头,“真拿你没办法。你说,你去个庄子上咋去那么久,也不知会爷一声,害得爷还傻傻的偷溜出宫,特意派人去找你,谁知道,你撒丫子不见了人!” 清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好像确实忘记跟他说了。这也不能怪她,难道叫她翻墙去阿哥所特意告诉他一声不成,“嘿嘿,那个,九九啊,我不是故意的啦,我本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看宫墙那么高,就咱这小胳膊小腿……” 胤禟微哂,“行啦,都成了小爷的错了。这不,爷本来还打算今日做东的,你咋想起要自己做东呢!” 清月想了想便道:“这一顿可不许跟我抢着付钱,一来呢,因着我去了庄子上许久,害得九九白跑了一趟。算是我向你赔罪,二呢,我请了一位漂亮姐姐来呢!” 胤禟把她抱起来放在桌边的椅子上。“行啊,爷承你的情了。乖乖坐在这里,爷去吩咐人先上点小食!” 有人代劳,她倒是乐意得很。“对了,小福。你去楼下门前候着。看到年府的马车过来了,就快点引上来!”孙小福听后便下了楼去迎接年若嫣了。 年若嫣因难得有闺阁之友邀请她出门玩,昨儿晚上便早早的叫玉沉准备好了行头,特意吩咐了要把帷帽准备妥当。 因其身体娇弱,便弃了马车准备了抬轿。玉沉、云落随行左右。她自上次学会了告状之后,院子里的李妈妈早就被打发到后面扫茅厕去了。其他人等惧已怕她恼了。虽嘴上不敢说啥,但做起事来到也认真了,也不敢乱嚼舌根子。 她便越发的佩服起清月来。年纪尚小便如此精明了,又思及因家里顾忌她的身体,迟迟末曾教过她这些,不觉又悲从中来,恨自己拖累了父母。 正在她为此事偷偷垂泪之时。轿子外传来一片嘈杂之声。年若嫣收起满腹心思,拿手帕子拭干净了眼泪。方才隔着窗帘柔柔的问玉沉,“为何如此吵闹,轿夫为何停下来了!” 正在向前张望的玉沉,听到自家小姐在轿子里发问,想必是外面的事惊动了她,便在轿外隔着纱窗帘子回答道:“小姐,前面好像是有伙人在打一个瘸子!” 年若嫣闻言又道:“去看看,若是穷人家的孩子,你去散些碎银子打发走了便是。这些人又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玉沉听了便招来一个随从,打发他去了前面打探。“还请小姐稍等片刻,只因前方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怕冲撞了小姐,轿夫们方才停下来的。待人散了,便可以再行赶路了!” 她在里面听得原由,正担心会不会误了时辰,哪知,嗓子里一阵干痒,便不停的咳了起来。 云落不知先前的事,听到年若嫣在轿里咳的利害。便道:“小姐,不如我们还是回府去吧,那个清月格格也不知藏了什么心思,明知小姐身体不好,还偏要搞什么聚会,累得小姐来回奔波。” 玉沉从后面的婆子手里接过茶水来,微微挑起轿帘子,把茶水递给了年若嫣。她接过水喝下去后,这才缓过气儿来,听得云落如此一说,脸上便一沉,“云落,是不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你了,清月格格是我的好友,岂能如此诽谤!” 玉沉另一边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说,便知道云落这个没脑子的又惹恼了自家小姐,便出言道:“云落,奴婢们怎可以随便议论主子,清月格格虽不是我们府的,但她也是主子,更何况她也时不时的送点儿新鲜玩意儿,给咱小姐解闷。这次,想来是觉得小姐在府里待得久了,出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听得自家小姐如此训斥她,云落正满心委屈着。隔着轿子听不太清玉沉说什么,但也知道她定是在说自己的不是。便皱眉想起来,自个儿难道又讲错话了?但是那个清月格格就是太会生事了嘛! 玉沉见轿子那边的云落没有了响动,便对年若嫣说道:“小姐息怒,云落这丫头的嘴,就是一张没带锁的大门,性子也是毛毛躁躁的,以后有事了还得磨磨她的小性子。” 年若嫣拿着帕子微捂小嘴,胸口因为咳嗽而剧烈的起伏,“行了,咳,咳,再给我斟杯茶来!嗓子实在太痒了!” 玉沉接过杯子又给她续上了一杯,在轿窗处小声的问她,“小姐,要不要含点陈皮,奴婢临出门前,用帕子包了些放身上。”玉沉见自家小姐点了点头,把杯子给她后,就从怀里掏出陈皮来。打开帕子露出里的陈皮,又看了看四周,趁人不注意时,这才从轿帘处的一角递了进去。 年若嫣接过递进来的陈皮含在嘴里,这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又伸出苍白的小手把玉沉手里的手帕子拿了过来。把东西包好放在椅子的一角。 这时去前边打探情况的下人回来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前边包子铺的老板,刚才给了那要饭的一个铜板让他以后别来了,那老头子非但不要钱,还坚持说只要点剩菜剩饭。结果在里间吃包子的两位爷不乐意了。嫌弃这位老大爷是个乞儿。便叫人动手打他,却不想那位老大爷也会一点拳脚功夫,所以几个就当街打了起来。 年若嫣听后,便皱起了弯弯的柳叶眉,隔着轿帘又娇弱的说道:“原来不是个孩子。玉沉,你派人去买些吃食给那位老大爷,再给些散碎银子叫他去寻个医馆好生看看。可有伤着哪儿。” 玉沉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便是一阵酸涩。自家小姐一心向善,偏生老天爷不长眼,给了她小姐这么一副弱身子,时时叫人担忧。“是。小姐,奴婢这就打发人去。想必要不了多久人群就会散开了。小姐还是不要太过担心,想来清月格格是不会怪罪小姐的。” 玉沉又将下人招来,给了他两粒碎银子,叫他把那位老大爷打发走了。年若嫣被玉沉安慰了一番,略略安了心。便在轿子里等着。 很快那下人便回来了,远远的后面还跟着那个瘸腿的老大爷!玉沉见他身上除了新沾的泥灰,并无陈旧的污垢。想来这个老人家平素里是及爱干净的。 “小姐。那位老大爷不肯收银子,非得只要剩饭菜!” 年若嫣面露讶色,“怎地会如此想法,还有人见了银子不爱的,你叫他上前来听话。” 玉沉很快便带了那位老大爷上来了。离得有丈许远便不再前行了,看得玉沉一阵疑惑。显然,这位老大爷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又怎地落得如此境地! “小姐,人已带到!” “咳,玉沉,咳,你问问他,为何不愿意要那些银钱。咳,为何非要些剩菜剩饭!” “是,小姐!” 玉沉来到老大爷面前便好奇的问道:“这位大爷,我见你言行举止与一般庶民不同,为何落得如此境地!” 老大爷浑浊的双眼打量了一下玉沉,“唉,一言难尽啊!” 玉沉想了下便又问道:“我见老大爷,似是学过一些拳脚功夫!” 那位老大爷自嘲的笑了笑。“姑娘,你可知我的腿是怎么瘸的!” 玉沉摇了摇头,见周围的人群已经渐渐散开,但还有些好事之人远远的观望。她略微的有些着急了,不想跟这个老大爷纠缠太久。 “大爷,您不妨直说,我们轿里坐的是兵部左侍郎的千金,若有什么困难能帮的,我家小姐心善,必定会帮到的。” 哪知那位大爷苦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一张粗糙的纸来,递了给玉沉。玉沉拿过来一看,是一张证明。证明是由这位大爷乡里的,村长,及里长提供给他的,大意是说,因为这位大爷曾经是一位绿营的兵,在参加攻打西北入侵战役时受了极重的伤,回了家乡后又因无妻无子,无力耕种田地。 加上村里本就困难,无力负担这位老大爷的生活开支,便出了这张证明让其出门乞讨。玉沉看完以后,便把证明还给了他,遂问道:“老大爷,没想到您还是位军爷呢!这上面写着你可是参了几十年的军呢,怎么如今……” 老大爷把那张证明拿好,用一张破烂但很干净的布仔细的包好了,小心地放在怀里,对玉沉说道:“呵呵,一呢,我是汉人,二呢,我不识字。退伍了好啊,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可要马革裹尸咯!小闺女,我可是当过兵的,是正儿八经的爷们,又怎么会要你们的银两呢,你若好心,便给些吃食便是了,趁着我身子还硬朗,我这一把老骨头,从江南一路乞讨来到了京城,也算是游览了大江南北,见识了各地不同的风俗。有一天走不动了,就随便找个坑往里一躺便是了!”玉沉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便把此事告诉了年若嫣。 “咳,咳,玉沉,即然这位老大爷不愿意接受银两,你叫人给他多准备些吃食,另外给他准备条厚点的棉被,我瞧着,他那被子实在是太破了!” “小姐,你再喝点水吧,奴婢这就打发人去安排。” 在轿的里年若嫣没有吭声,过了一回儿便说道:“不用了,早些打发人去把那老大爷安排妥当了,时辰也不早了,赶紧地去酒楼吧!” 玉沉叹了口气按着自家小姐的吩咐去办了此事,那会老大爷还鞠了一弓,说是好人会有好报的。 街上围观的人群见没什么好看的了,很快便散了,年若嫣的轿子也终于可以启程了,路上这一耽搁便费了些时辰,轿夫们的脚力不免有些加快了,好能快点儿到酒楼! 第九十七章 阳 光 的 味 道 大街上围观的人群已经渐渐的散去了。而那位伤残的老大爷,也被年若嫣家的仆人带去安置了。在刚才发生此事的不远处,停着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车窗帘晃了晃,一只白皙的大手一隐而没。 苏培盛在车门处问道:“爷,人群已经散开了!是否可以启程了。” 车内胤禛手捻佛珠闭目养神,半晌,才缓缓睁开眼睛朝车外说道:“派人去查查。” 苏培盛听到自家主子地吩咐后,立刻叫人去打听清楚那位老人家的情况,不一会儿,那下人便带来了消息。听到那人的转述后,车内并没有他家主子的声音传来。 他隔着车帘子小意的问道,“主子,那位老人家是伤残士兵,奴才瞧着也怪可怜的,是否还需要再探听一番。” 胤禛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对了悟说:“你有何看法?” “看来,军营这一块的银子去向是个大问题。四爷恐怕要操劳了!” “爷即然入了户部,自然要尽心尽力的当差。我皇阿玛曾有令,好生安置这些为守护我大清而伤残了的士兵。可叹可悲啊,看看刚才那位老兵的待遇,窥一斑而知全豹,爷为此深感痛惜。”深深的唉了一口气,又接着道:“所谓,军民,民为大清之根本,军为大清之利矛!一但动摇不堪设想!” 了悟沉没了片刻,方才说道:“四爷打算如何做,不是早有成竹了吗!” 胤禛思忖了一下,便用脚踢了车壁,低沉的声音悄悄滑出车门外:“来人,安排个人把刚才那位老兵,小心的给爷安置起来,别让人抓到了尾巴!” 车外一阵轻微的响动后。胤禛恨恨的告诉了悟:“爷最恨的,就是这帮蛀虫了,皇阿玛曾说过,我爱新觉罗家打下这片江山容易,要守住这片江山却很难。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了悟微微一笑,“阿弥陀佛,四爷,你心中的恨意难平啊!” 胤禛深吸了一口气,“觉慧大师传来信息一切安好。现如今他已从他师兄那里找出了一点线索,想来今年秋上便至云南了。你也勿挂心,爷派了人在暗处随时保护着你师父!” 了悟点点头。“阿弥陀佛,四爷,还请你克制住心中的戾气。若闲暇无事了,便多抄抄佛经。再说,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达成的,你尚正值年轻,身强体壮之时,切不可急功近利。” 胤禛叹了口气,“爷知。可是看着这些蛀虫在动摇我大清的根本,爷心疼!” 了悟心平气和的说道:“阿弥陀佛,凡事不可一撅而就。太过心急反而不容易到达彼岸!” 胤禛伸手揉了揉额头便不再言语了。马车行驶在一个叉路上,并没有沿着年若嫣她们所经过的路继续下去,而是拐到了另一条路,在一处院子的后门口停了下来。 孙小福在酒楼门口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一抬黛青色锦缎蒙面的小轿。心里估摸着轿里坐的极有可能就是年家小姐了。便迎了上去询问轿夫,“这位小哥。请问一下,轿内的可是年大人的千金。” 那轿夫见他虽不是什么衣冠华服的,但一身旗人包衣打扮,倒也干净利索。便知他定是在这里来恭迎自家小姐的。遂点点头,又唤了玉沉过来。 孙小福见其比自个儿小上一两岁,便道:“见过这位姑娘,请位轿内可是我家格格的好友!” 玉沉细细打量了他一番,自打前些日子她家老爷迁了兵部左侍郎后,府上便多了些官兵把守。瞧着这小哥身魁体壮的,跟他家府上新来的护卫一模一样。这位清月格格行事风格总是出人意料,便上前福了一福,“见过这位小哥,我家小姐正是兵部左侍郎年大人的爱女!” 孙小福见没有认错人,便作了一揖在前面引路,请年家小姐一同上楼,便道自家格格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年若嫣在轿内戴好了帷帽轻敲轿身,云落方才打起了轿帘子,同玉沉一起扶了她出来。 一行人慢慢的向二楼行去,待得到了二楼,年若嫣早已气喘吁吁了。因有外人在,她也不便于提出来要稍作休息,唯恐落入外人眼里怕被笑话了去。 到是走在前边的孙小福,自练习了武艺后便耳聪目明。听得年若嫣呼吸粗重,便有意缓一缓,他停下来转过身,对她说道:“年小姐,我家格格就在这里行去的第三间包房里了,想来我家格格早就等得心急了。奴才先行去通禀一声,还请年小姐随后慢慢行来!” 年若嫣听后便挥了挥手,慢慢的无力的说道:“你先行离去吧。”孙小福见她如此说,便直奔了第三间包房去了。清月当真是等得着急了,离约定的时间过了都有两刻钟了。正欲起身打发人去街上寻寻,孙小福已绕过屏风走了进来,她便匆匆跳下椅子跑到他面前问道,“怎么样了,可接到人了!” 孙小福作了一揖说道:“回格格的话,年小姐已经上了二楼了,奴才先行一步来回禀格格,想来她们马上就到。” 清月高兴坏了,她这若嫣姐姐身子弱,难得出一趟门子,又转头对胤禟提醒道:“九九,你等下可别吓着人家了,若嫣姐姐鲜少出得闺门。又不曾与外人见过,你可不许胡言乱语恐惊了她。” 胤禟摸摸自个儿鼻子,毫不在意的说道:“这汉家女就是奇怪的规矩多多,小爷知道了,不会坏了你的事儿,可是,月儿,为什么我心里酸溜溜的呢,我可是你表哥呢,对你不好吗?也没瞧见你这么紧张过!” 清月正待开口反击他,守在门口的临水这时打起了门帘子,“格格,年小姐来了!” 临云赶紧上前一步,“年小姐,这边请,我家格格已经置备好了酒席!” 听到说年若嫣到了,清月绕过屏风,跑上前去拉住年若嫣那冰凉的小手,“若嫣姐姐,你可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我等得好生心急了,就差没自己上街去寻你了!” 一旁正扶着年若嫣的玉沉,见她如此模样不觉笑出声来,“清月格格,你也太性急了吧,好待也要等我家小姐把帷帽摘下来了再说。” 清月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失态了,脸上起了一层粉红,她不好意思了。唉,自从环儿宅了后,便只有书信往来了,这还得等到老长时间才能见着。好容易见着一个,又是个身娇体贵的。在这个朝代有几个处得来的闺蜜真不容易啊! 待得玉沉给年若嫣取下帷帽后,清月再次拿她的小手问道,“若嫣姐姐,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这都初夏了,你的小手儿咋还是冰冰凉的。吃过药了没,大夫怎么说。”说到这儿,她才注意到年若嫣今儿还穿了一件薄夹袄。 年若嫣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谢谢妹妹关心,姐姐一向是如此,到也习惯了,左右不过是多添了些汤汤水水的,喝了这么些年了也不觉得苦了。延请的太医,大夫们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是父母操心过重,白添了不少华发。当真是身为女儿的不孝,累及到父母伤了心神。若是我身子骨有妹妹的一半儿好,我就是立马死了我也甘愿,顶着个破身子,有什么好的。” 清月想起她的三寸小脚,踌躇着要不要再劝劝她多锻炼下呢! 若嫣见清月的模样儿似想说什么,便问她:“月儿妹妹,你可是有什么话要问,尽管道来便是,姐姐又不会真生你的气。” 她鼓鼓腮帮子,便劝道:“若嫣姐姐,你平日里在家,还是多走动走动。少坐着绣那些花儿,朵儿的,没得戳瞎了自己的眼不说。你本来身体就不硬朗,姐姐,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阳光的味道,我啊,最喜欢躺在软榻上晒着太阳睡觉了。这会儿,正是早上晒晒的最好时期,晒晒更健康嘛。” 年若嫣抬起捏着帕子的白玉小手,点了点她的小额头,“哟,多日不见,本还想着长大了些,安生了一些。没想到,还是这么鬼精灵儿,也只有你阿玛、额涅由着你在府上祸害他人!” 她挽起年若嫣的胳脯,撒娇的说道:“我哪儿有若嫣姐姐说的那么皮实啊,你闻闻,当真有阳光的味道呢!我最最喜欢了!” “噗,说你鬼精灵儿,你还真的会哄人,衣服上只有熏香的味儿,阳光又怎么能闻得到味儿呢,好啦,你衣裳上的香味确实好闻,不过这是什么味儿,我怎地没有闻过呢?” 清月素来不喜欢熏香,那种味儿闻起来让她有种想窒息的感觉,她特别的讨厌。觉得用皂荚洗过的衣裳闻起来特别清爽。 “姐姐没有闻过吗,这是皂荚子的味儿,你闻闻是不是特别好闻!” 年若嫣轻轻捏起清月的衣袖闻了闻,又皱了皱眉头,“没闻过,不过闻着到也干爽。我还是喜欢熏香,特别是冬天的梅花冷香,甚得我心!” “我猜准是,上次去姐姐家就知道了最合你心意的便是此花了。姐姐,我们还是快点进去吃点东西,我的小肚子都在闹分家了!” 年若嫣轻笑不语,便随着清月绕过屏风进了里面。 第九十八章 碰 撞 她进了屏风后,方才知道原来有外男在,便有些恼怒清月了,惊慌的伸手抓住清月的小胳膊退至屏风后,瞪着两只红红的眼睛泫泪欲滴的对她说道:“月儿妹妹,我一向视你为亲妹妹,今日为何要陷我于不义之地。” 清月莫名其妙的看看年若嫣,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强烈的反应,“若嫣姐姐,你捏疼我了!”年若嫣才发现她情急之下,抓得太紧了,便急急的给她揉着,又问道:“可有抓疼你了,对不起,姐姐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刚才……” 她本站在屏风边,听到年若嫣这么一说,便问道:“刚才怎么了?” “妹妹在家识字时,可曾学过《女诫》?” 《女诫》?清月摇摇头,那玩意儿!她家会有么? 年若嫣又问道:“那可曾学过《女论语》,《内训》?” 前面两个,她在前世到听说过,后面的那本《内训》,恕她文化程度不高,闻所末闻了。再说了,她家里崇尚武艺的多过读诗书的。《女论语》?她抓周时不知道哪家送了一本来,现在,那本书在哪儿呢?清月歪头想了想,最后表示她想不起来了。 见得如此情况,年若嫣真是恼也不是,不恼也不是。当真,旗人与她们汉人之间的教养差距太大了,她越发的羡慕起清月来,又想起自己处处受这些规矩的束缚,便酸溜溜的说:“你身为旗人到是落了个好出处!不知者无罪倒也得了清闲。只是姐姐从小就受女四书的熏陶,所行所言不敢有违礼之处,你可知《女论语》有云:内外各处,男女异群。出必掩面,窥必藏形。” 清月张大了小嘴望着眼前的一幕,虽知年若嫣生在汉军旗家庭,裹足是必须的。但她,还真不知道年若嫣会受如此熏陶。她回家是不是该拜拜大神们?万幸生在了旗人家庭,这时期游牧民族的习惯还没有彻底改变。 清月也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年若嫣是在封建礼教下长大,是不可能像她一样努力的去争取自由的。便愧疚的对她说:“那个,若嫣姐姐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什么《女论语》,为何不能男女同群?同群又如何了,难道我旗人以前就不是男女同群吗?我玛玛还跟着我玛法一起在马背上,走南闯北的行走过呢。但是我确实不知姐姐忌讳这些。” 年若嫣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才好,月儿妹妹说的话好像也很有道理,可是《女论语》上明明是这么写的。她到底该信哪一边的话呢?还有刚才那样子恼了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呢?越想心里便越不安,手手不停地绞着手帕子,垂下头不言语了。 胤禟在里面本就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她这个小表妹,非要等这个风吹就倒的女人来。他也不会耐着性子在这里磨上许久。听得年若嫣颇有怪罪清月之意,又加之刚才见到他在里面,一个小小的汉军旗包衣,就有胆不但不向他行礼还视之于蛇蝎。 便径直绕过屏风走了出来,冷冷的盯了年若嫣一眼,转头温和的朝清月说道:“表妹。为何还不进去用饭,你不是早就肚饿了吗?” 若嫣顿时只觉像是被条毒蛇紧紧的盯上了似的,便有些紧张的急促呼吸起来了。清月发现她状况有异。伸出小手握住年若嫣冰凉的小手。又抬头睁大了杏眼,狠狠的瞪了胤禟一眼,“若嫣姐姐,你不用紧张,这位是九皇子啦。刚才还没来得及给你介绍,他性子一向是如此。不必多加理会。” 她听得清月如此说明,便知刚才自己失了礼仪惹恼了这位皇子,小心翼翼的屈膝行礼:“奴婢见过九皇子,九皇子吉祥!” “哼!你家虽然是绿营汉军旗包衣,但是入了旗自是当旗人论了。何来那么些琐碎规矩,况且我们旗人是不学那一套的,你以后不准再迁怒月儿表妹,还有,也不许再拿你那一套来规劝她。不要把她往邪路子上带了!” 年若嫣直气得浑身发抖,可又不能反击他。只得忍耐着性子再次行礼谢过他的提点。云落这个丫鬟,本因清月叫她小姐出来一事就心存不满,如今见这位九皇子为了那个清月格格当众削了自家小姐的面子,自此便对清月怀恨在心了。 清月头疼的用手抚额,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会变得这么乱了!“九九!你少说两句吧,若嫣姐姐从小家教与我们旗人不一样,自是不习惯的,你可别吓着她了!若嫣姐姐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我替九皇子给你陪不是了。” 年若嫣当真是心里羞愧难当,可又真的不好责怪清月,毕竟她也是无心之过。听这位九皇子的话意,显然跟这位妹妹是极相熟的。这会儿子又不能翻了脸离去,那样势必会传出更难听的话来。一个不小心,怕会连累到在朝为官的父亲大人,正值左右为难之即,听得清月这么一说,脸上便缓和下来了,强忍着心中对胤禟的厌恶,转头对她说:“咳咳,不妨事,是我受教了,九皇子说得是及了。月儿妹妹想来也不曾读过那些书的,是姐姐太过自以为是了。咳咳,月儿妹妹不是饿了吗?” 清月心里松了一口气,还真怕这炸毛的两只斗起来。又觉得很头痛,很明显两人对平时的一些事的看法更是南辕北辙了。胤禟再次盯了年若嫣一眼,率先越过了屏风坐到了主位上。 年若嫣坐到了右边第一个坐位,清月坐到了左边第一个。胤禟温柔的摸摸清月的包包头说:“眼下都过了午饭时辰了,小表妹一早就来这里等着,灌了不少的茶水,想来早就饿坏了。只是现下不适合先吃荤菜,来人,去叫人先把蔬菜端上来养养胃。” 清月苦巴着个脸坐在那里,不是吧,她有没有那么娇弱不堪吗。她想吃的是各种肉肉,才不要吃什么菜叶子,便转头讨好的对他说:“九九,先上个凉拌牛肉吧,就一米米也行啊,给我解解馋吧!” 胤禟曲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小额头,“耐心等待,爷还会饿着你不成!” 她揉揉自己的小额头,只得默默的低下了头去。年若嫣坐在一旁本很拘紧来着,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见到外男,今日所行所言早已与《女论语》上所写相驳。现如今见他俩似很亲腻的样子,不觉悄悄的放松了下来,只还是坐着一言不发。 清月不想冷落了自己的小闺蜜,便下了椅子跑到她这边来,抱着她的小胳膊摇晃着说:“若嫣姐姐,你看看,九九,真是讨厌就知道欺负我,哼,你可要给我做个见证,是吧,是吧!” 年若嫣仔细看去,清月的额头上果然粉红了一片,越发的显得眉间的朱砂痣娇艳欲滴了。她拿着手帕子捂嘴轻笑,也忍不住拿手指戳了戳她额头上的那片粉红。清月偷眼瞧去,见若嫣笑了,此次确是她思虑不周才会弄得方才那样,现下见年若嫣不再生气了,便心神放松下一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又向年若嫣招了招爪子让其附耳过来,“若嫣姐姐,你可别恼我啊,我今次约了九九出来,就是想问清楚那天你遇见的是谁!” 年若嫣听她这么一说,粉脸飞起红霞一片,娇羞的对清月说:“月儿妹妹,此事又怎好与外男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清月自是知道这位小闺蜜的小心思,必是很好奇想探听清楚,又面子薄不敢跟人说。便有心想要成全她的暗恋。也是她这次约这两位出来的主要目的,见年若嫣脸红了便说:“若嫣姐姐,你放心啦,包我身上了。你仔细的跟我说说那个长得是什么相貌!又着什么衣裳,我自有法子不会让九皇子怀疑是帮你打听的。” 年若嫣闻言又低头想了想便轻点头,她内心深处一直无法忘记在那梅林里偶遇的少年,是那样的风姿绰越,总是吸引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去追逐他的身影。“月儿妹妹可要仔细些,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了落了口舌。” 清月自是明白年若嫣心中的矛盾,更何况还是在这种礼教森严下长大的女子,能做出如此决定可见那个男人在她心中的位置。“若嫣姐姐无需担心,妹妹自会寻个好法子不着痕迹的问他。”拿出小手又轻轻拍拍年若嫣因紧张、不安而捏紧的拳头。 胤禟吩咐了下人后从外面走进来,微微一笑,“月儿,你可是又在使什么坏主意了,乖,过来,说给爷听听。” 清月转过身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指很想戳戳他的胸却无奈自己个儿太小,只能戳到了他的肉肚子上。胤禟柔柔的握住她的小手拿了下来,“月儿可是饿得慌了,盯上了爷这里的肥肉了。” 她狠狠的瞪了胤禟一眼,“哼,还不是因为你吓着若嫣姐姐了,我正在安慰她呢,你倒好,答应我的事,转过身就扔脑后边挂着了。” 胤禟见她嘟着粉嫩的小嘴着实可爱,便伸手刮了刮她的小琼鼻,说道:“是,是,是,都是表哥的不是,你呀!就别生气了,好不好,前儿我额娘宫里进贡了些南方的木瓜,爷从我额娘那里偷了一只出来,特意拿来给你尝尝的,算是表哥给你赔不是了!” 木瓜!清月眼睛立马亮起了小星星,那家伙可是丰胸利器啊,上辈子她的男人就是嫌她是个太平公主呢,这辈子她一定要拥有一对胸器秒杀自己以后的男人! 第九十九章 温 情 胤禟看清月又开始流哈利子了,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清致的小手帕子给她擦了擦,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就知道月儿一定喜欢,爷还给你搜罗了不少各地的奇闻异志,平日里权当消遣打发时间。” 年若嫣听得他们这么一说,满脸好奇地望着清月,“月儿妹妹,木瓜是什么东西,是跟白玉瓜一样的东西吗?” 听得她这样问,清月的嘴角抽了抽,难道她要正大光明的在这里说,小姐妹那是丰胸利器!估计只要她敢说出口,恐怕对面的小闺蜜就又要哭闹一番,说神马有损闺誉了。“那个,我也只是在一本游记上见过,听说清香味甜,具体是何物我还没见过呢!” 胤禟好笑的看着她又开始流哈利子了,“嗯,爷也是瞅着是个新鲜事物,便想着给你尝尝。听我额娘说吃这个可以美容养颜的。爷也尝过,味道还不错!” “谢谢九九,就知道咱的小表哥最好了!”嘿,有便宜不占是王八,她好久没吃到了。啊,不对,嗷呜,她这辈子还没有吃过!她的木瓜牛奶西米露啊!越是想哈利子流得越是快。 “月儿别急,爷已经吩咐厨房了,给你炖上了木瓜雪蛤。等吃过饭后正好端上来当甜品,年小姐等会儿不妨也试试看,这南方的水果当真是与北方的不同,不但吃法稀奇而且这东西特容易坏,也就是皇阿玛听说我额娘喜欢,才特意着人快马加鞭的送过来的。” 清月有些忧伤的看着笑得灿如夏花的妖孽,历史上记载着他的命运是多么的凄凉,又想即然自己来了这里,她就要尽自己所能去改变好友的命运。她没有那要推翻这个朝代变成人人平等的社会的伟大胸襟,她只想守着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在这片皇权笼罩的天空下好好的活着。 “九九。我好饿了,菜怎么还没有上来啊!”清月用撒娇来冲淡心中的郁闷。 胤禟眼里满是宠溺的望着小小的她,“快了,你好生坐着便摔下椅子了。蔬菜自是要吃最新鲜的。” “你不会是打发人才去菜园子里拔出来吧,别告诉我,正在运来的路上。” “我说月儿,你的小脑袋瓜里整天都装了些啥啊,爷有那么笨吗?自当是早早的吩咐了,这不,你到酒楼时也是才将将运到。爷的表妹。当然是要吃最新鲜的了。”| 清月满意的笑眯了眼,“九九最好了!” “嗯,这下知道爷的好了吧!” 清月眯着眼猛点头。忽略了年若嫣在一旁正羡慕的看着他俩,胤禟眼角余光扫了一下她,脸上露出温润的笑意低头看着清月。这时赵端走了进来朝胤禟作了个揖,“主子,菜已经热上来了。可以上桌了。” “这还用问吗?快点给爷端上来,饿坏了爷家的小表妹,仔细你的脑袋瓜子!” 赵端听得自家主子如此说,便屁颠屁颠的去外面叫下人们把菜传进来。一道道冒着热气的,翠绿的蔬菜端了上来,清月看着那些可人的菜叶子拿起筷子夹了起来。嗯,味道好像很不错,怎么跟平时来这里吃的味道差太远了。 “是不是吃出来了。爷这是把我额娘宫里的厨子带了一个出来。咋样,味儿不错吧!” 清月嘴里正吃着菜叶子,听他问便点了点头,待把那菜吃完便招呼起年若嫣来,“若嫣姐姐。你快尝尝这个青菜味儿不错,你多吃点对身体好!” 年若嫣这会儿心里正有些微酸。即然把她约出来吃饭,为何月儿只顾着跟她的表哥说话,但是她家的教养是不准在饭桌上说话的,听得清月开口对她说话,便朝清月有些勉强的笑了笑,一旁的云落拿起筷子给她添了些青菜。 胤禟不满的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反而转头对清月说:“爷知道你不耐饿,先前又等了许久,你先吃点蔬菜垫垫肚子,等会儿才会上荤菜。” 正在夹菜的云落听得这么一说,脸便有些阴沉下去了。一旁眼尖的玉沉怕她生事,暗中扯扯她的衣袖。云落悄悄抽回衣袖面色也缓和了不少,“小姐,你尝尝这个!” 年若嫣正在伤怀感慨之际,听到云落这么一说,便伸出筷子夹起菜来。坐对面的清月听到了,抬头说道:“若嫣姐姐喜欢吃什么,尽管叫她们夹好了。” 胤禟本不欲开口,思量了一下才说道:“年小姐,月儿说的不错,你也不必太过约束自个儿,今儿我们三个本都属平辈,上了饭桌就得吃个痛快,不拘那些礼数。” “就是,像姐姐身子骨弱,多吃些蔬菜总归是好的。” 年若嫣听她如此说,便细言细语柔柔的说道:“谢谢九皇子和妹妹的关心,我若有喜欢吃的,尽管放肆了!” 不一会儿饭桌上便沉寂下来,只听到细细的咀嚼声。待用完了饭,便又有下人们捧来了漱盅,清月拿起清茶洗漱后方才坐下来。桌子上的残渣剩羹早已被收拾干净了。胤禟端起茶盅轻饮一口,方才徐徐道了,“月儿,那木瓜炖雪蛤可还对你的味口!” 清月转转眼珠子笑着对他说:“嘿嘿!还行!” 胤禟瞅了她一眼,“当真只是还行?” 清月点点头说:“嗯,当真,比珍珠不真!” “噗,这样啊,爷还以为月儿会很喜欢呢,还想着回头找额娘多讨要几只!看来是爷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清月闻言很狗腿的端起他桌前的茶盅,递到他的面前,“嘿嘿,九九,吃茶!” 胤禟接过她递过来的茶说道:“嗯,爷刚喝过了!” 清月摸摸自个儿的鼻了说:“是么,其实吧,就是有一点点太少了,我还没有尝出个味儿了,就已经进了五脏庙了!” 年若嫣好笑的嗔了她一眼,才说道:“月儿妹妹,你当时是太性急了一点!又没有人跟你抢,你猴急什么!” 胤禟沉默了一下,而后对着清月笑道:“哟,感情你这是说爷偷得还不够多呢!你也不瞧瞧,爷在额娘的眼皮子底下拿东西,那得多惊险啊!” 清月讨好的朝他笑笑,“月儿当然知道九九不容易嘛,是想让我尝尝新鲜才出此下策!这不人家觉得还没吃够嘛,想哄着你多拿两个出来嘛,嗯~~~!咋样!”清月说完用手肘碰了碰九九,一脸的咱哥俩好。 胤禟正拿着扇子扇风,听她这么说得有趣,便收了扇子敲敲她的小脑瓜子,“瞧你这副馋样,爷不会亏了你的。把心儿放肚子里吧!爷就是偷,也要从额娘宫里顺些出来塞你的小嘴!”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清月开始说起正经事儿了,她看向胤禟问道:“九九,你们宗室里有没有谁有什么特别的习惯啊!”她记得那个历史上的四爷是最喜欢烧香拜佛的,其他人喜欢不喜欢却不知道了。 胤禟摸摸自个儿下巴问道:“你那小肚子是不是上午灌多了茶,爷咋觉得你今儿的坏水特别多呢!” 清月怕他怀疑赶紧否认,“哪有,我只不过好奇罢了,像九九你,不就喜欢出入上三流下九流之类的地方么。真是个奇葩,你也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怎么就爱钻那些个地方呢!” “爷在那些地方可以听到不少的奇闻趣事,小孩子家家的,你不懂!” “那你们宗室里有没有像你一样出类拔萃的,说来听听!” “嘿嘿,也行,爷说给你个小丫头听听,也好涨涨见识!” 清月只能跟他绕着圈子跑,还得小心着怕被这家伙发现。“哦,那你快说吧!” “咳,其他的我不是太清楚,但是像我的几个哥哥们,跟你说了,你以后万一碰着了也好给爷警醒些,省得丢了爷的脸面!” 清月暗自腹诽,有那么一天么?她家阿玛的官现在才一颗芝麻粒大。她不认为自己这辈子有跟那些人打交道的机会,虽是如此想,但还是要认真听他说的。 “爷的大哥,凶猛好战,最是爱砍砍杀杀了。太子哥哥,你还小,他看不上你的,你可以放心。三哥就是爱写几句酸诗,四哥最爱往庙里跑,搞得我阿玛都担心他是不是要出家当和尚了。五哥,六哥,七哥基本上不爱出府。八哥么,为人最是和善不过了,老十最喜欢跟我和八哥玩了。十一弟,十二弟没啥存在感,十三弟最喜欢粘着她额娘,十四弟最爱跟乌雅额娘撒娇。” 清月满头黑线的看着这个小正太,有这么说八卦的么,一点精彩之处都没有,不过她还是要问清楚,“你四哥喜欢去庙里?好奇怪的喜好,有没有其他人跟他一样的!” 胤禟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摇摇头,“据爷所知,除了四哥没有别人有这爱好了。对了,你若是见着爷的四哥,要记得绕道走。” “为啥?” 胤禟不自在的摸摸自己的鼻了,不耐的说道:“爷的四哥他太……总之,你记住爷的话就是了,当然,你个小不点也没机会见着他的。” 清月暗地里坏坏的想着:该不会是眼前的九九,很秫那位爷吧! 第一百章 牵 情 清月心里虽如此想着,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表示答应了胤禟。又问起了年若嫣,“姐姐,最近在家都玩些什么?”年若嫣便回答她:“左右不过是在自家绣楼里待着,闲了绣绣花草打发时间。月儿,你这段时间在庄子上玩得可还开心,你托人送来的那些个吃食到是新鲜的很。” 清月听说她很喜欢便开心地说:“若嫣姐姐若是喜欢,回头我打发人去庄子上多弄些给姐姐送去。” 若嫣轻捏手帕子捂住小嘴微微一笑,又低语道:“那姐姐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月儿妹妹,吃那些菜觉得很合脾胃。比以前也能多添小半碗饭量了。” 清月爽快的说:“姐妹之间谢啥 ,反正是自家庄子上产出的也不值几个钱。若嫣姐姐,你往后要是想吃了,便打发人过来说一声,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胤禟好奇的问清月,“是什么吃食啊,咋没有爷的份儿!” 清月抽抽嘴角告诉他,“只不过是庄子上产的新鲜蔬果,你若喜欢,等哪天你有空闲了,我带你去就是了。那是我额涅的陪嫁庄,最近还新买了一个,院子很大,你们俩带上仆人一起去,包管还会剩很多空房子。” 胤禟摇着扇子说:“好啊,月儿,这可是你说的哦,可别到时不认帐,等哪天爷有空了,一定要去瞅瞅。” 她点点点头说:“嗯,没问题!”又朝年若嫣说道:“姐姐到时也要来哦!” 年若嫣笑而不语,她能出个门,来酒楼都已经是早早求她二哥帮了忙,父母又听说是清月邀她一起,方才放她出得了门子来。虽然,见了外男。但她内心里更多的还是觉得今天所行不虚。所经历的都是她自懂事以来就没有见过的,清月向她打开了另外一扇窗,透过这扇窗她可以看到更多的美景。 又思及自己体弱多病,若是像清月一般健康,她必也能在自家的府里寻到不少乐子。也不会像现如今一样,一年到头,有多半时间是躺在床上度过的。心下便又有些难过起来,担心自己不能跟清月玩到一块儿。又怕表现出来,唯恐清月瞧不起她,不再同她相处。 清月见自己想问的也问的差不多了。心里便有了成算。对于自家这位敏感的小闺蜜的初恋。她若有机会还是会伸手帮一把的。最起码冲着年若嫣对于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冷冰冰的四爷,还能有勇气一直想追求下去,就凭这一点只要有机会她清月是帮定了。 玉沉眼看时辰不早了。便提醒自家小姐该回府了。晚了时辰,她们几个下人可又得挨罚了。年若嫣才惊觉时间过得真的是很快,虽然最开始有点不愉快,但她内心深处又很矛盾的期待清月下次能再邀请她。 胤禟也说时候不早了,该散了。便对清月说:“前儿,爷跟JAMES神父学了一个稀奇玩意儿。哪天我去你家寻你玩时,展示给你看看,让你也见见西洋的那些玩意儿,真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清月对于他的时不时抽疯一下。已经完全淡定了。难道她有拒绝的权利么,真敢这么说了,她敢百分百的肯定。眼前这位不受拘束的爷,十层十的会马上杀去她家给她展示。便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清月又对年若嫣说了,若是感觉身体好些了,可以再出府来找她玩。她有时间也会常去看若嫣。 一行人约定了各自下次玩耍的时间,便带着仆人们浩浩荡荡的从二楼下来了。年若嫣带着帷帽特意落后了几步。生怕被人瞧出她是年府的千金。现在已是下午,早过了午饭的高峰期,大堂里除了几个小伙计没有别人,见此情形遂又想着,这个妹妹还算是细心,约定的时间和离开的时间皆错过了人多时。心内便生出愧疚之意,先前不该那样恼怒她的。显然这个妹妹并非有别的意思的。 到得了酒楼大堂门口,不想…… 走在前面的胤禟往后缩了缩,差点撞到了清月身上。她还没得及开口说话,便见前面的九九缩了缩脖子对一个青年说到,“见过四哥!” 清月这会儿才知道,自已有过两面之缘的这个少年便是胤禛了。清月暗中竖起中指朝天,你大爷的,真的好狗血啊,这样也行。 一行人也跟着胤禟行了礼,胤禛眼神暗诲不明的扫过她们,清月只觉身上一阵凉梭梭的。 “嗯,起来吧!” 清月她们这才起来了,胤禛冷冷的看着胤禟问他:“为何不在宫中?” 胤禟又往后退了退便说:“今日不需到上书房上课!先生今日沐休了。” “嗯,无事便在宫中多读些书!” “是,四哥!” 清月见他俩个好无聊,便晃着小脑袋看向年若嫣,只是……这个,那啥,年大小姐的梦中情人不会是那张冰块脸吧!年若嫣正一脸含羞带娇的偷偷打量胤禛。她无语了,难道今年是桃花年?一个,两个都是如此。 伸出小手指捅了捅年若嫣,又朝她眨眨眼。年若嫣娇羞的偷瞄了眼前面,见他们还在说话,便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 呵,还真是被清月猜了个正着。即然如此,呵呵,别怪她不厚道了!四四大帅哥,本格格可要帮帮自家小闺蜜了。侧过身子两朵粉玫瑰从她的手里悄然没入地下,她的小嘴微微动了动。然后拍拍小手,搞定!四四大帅哥,本格格就等着你扑倒年小闺蜜了。 她的桃花符可不是普通的,而是子母符。这场游戏注定了她的小闺蜜是小受,四四这个大冰块才是小攻。想到面前这个少年满眼桃花的追着她的小闺蜜跑,她不觉感到一阵恶寒!唯一可惜的是时效性只有一天。 胤禛本要提步离开,不知为何心里的一根弦突然被撩拔了一下。心神一晃,目光落在胤禟后面的年若嫣身上。只觉她有娇花照水之貌,弱柳扶风之姿。仿佛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而他就是为她而来。不自觉的想提步走到她面前,好好的把玩一下她那柔弱无骨的小手。 胤禛用尽全力克制住这种莫名的冲动,但又不似先前那般想快速离开。便对胤禟说:“九弟,即然今日难得出宫来,四哥做东,不若一起去前边的茶楼坐坐。” 清月在一边恨不得扒开他的脑瓜子看看,是不是男人啊,美女当前不知道浪漫一下。尽挑什么茶楼,她都灌了一上午的茶了。脑瓜子转啊转,去哪儿呢?目光落在前面的九九身上,有了!便在后面捅捅他的后背,胤禟感觉到身后的小人儿在暗示他,可是他又不知道清月是想要干什么。又转念一想,是了,她上午灌了一肚子水这会儿估计给她银子,她也不会想喝了。 便对胤禛说道:“四哥,九弟我难得出一次宫,更想看看京城的热闹繁华!不若我们结伴同游如何!” 清月恨不得拿根鞭子抽他,这是什么馊主意,不晓得年若嫣是小脚么?难道就因为年若嫣嫌弃他是个外男,他现在就要报仇么,一定是故意的。 她伸出一根肉爪子正欲再捅捅前面的胤禟,却感到有一双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头一看,一双幽幽的眼眸正凝视着她。她只好拿那只手在身上蹭了蹭,讪讪的朝胤禛笑了笑。 胤禛强忍着好笑用手握拳放在唇边:“嗯~,嗯!九弟即有如此想法,那就按你的想法吧!”说完手一挥,便有下人去把他的四轮马车赶了来。今天除了清月坐的是双轮小马车之外,胤禟是骑马出的宫,而年若嫣是乘的轿。于是,大家只能都坐这辆马车了。 胤禟奇怪的扫了年若嫣一眼,甩着扇子挑挑眉,清月怕他说露了嘴,又捅了捅他。走在前面的胤禛似是感觉到什么,回过头来看了看又继续大步往前走。 眼看着年若嫣迈着小脚跟在后面吃力的走着,清月便放慢了脚步与她并行。而胤禟发现清月落在了后头,便也放缓了脚步慢慢的朝马车行去。胤禛走到马车旁了方才发现身后的几人离他还有老大一截!他望望身边的苏培盛不明白这是怎样一种情况。 “回主子,奴才刚才留意到走在最后的年小姐似乎是一双小脚。”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后,便率先上了马车。待后面几人上来时他偷偷好奇的看了一下,果然是一双小巧玲珑的小脚,只在裙边露出一点点脚尖,当真是惹人怜爱!他也曾听宫里的下人们说过裹小脚时的痛苦,心下对她便多了一丝怜惜。 待得几人上了马车,胤禛自是坐了主位。胤禟坐了右边第一位,年若嫣坐了左边第一位,清月离得最远,坐在了离车门不远的左边第顺二位。 因着胤禛一直摆着张冻死人的臭脸,是以车内出现了短暂的冷清。也许是感觉到了不妥之处,他先开了口问胤禟:“九弟可有想好去哪儿转转!” 躺着中枪的胤禟那眼瞟了瞟清月,胤禛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清月,她正无比淡定的手托香腮望车顶。 胤禛本欲问她想去哪儿,只是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问了年若嫣“咳,不知年小姐可有想要去的地方!” PS: 求粉红月票,求推荐票,桃花扇打赏加更! 第一百零一章 禛 不 浪 漫 胤禛身上一阵淡淡的竹香飘来,近距离的坐在胤禛边上的年若嫣正神思不属,不妨他会问到她的身上来,脸上泛起红晕轻柔的回答:“回四皇子的话,奴婢是第一次出门子,对京城里并不熟悉,一切皆听四皇子安排!” 胤禛离她最近,听其声音好似有一片柔柔的羽毛轻轻滑过他的心坎。听得她如此说便想到一出处,伸出削瘦有力的手指敲了敲车壁。 苏培盛在车门外问道:“主子,有何吩咐!” “去白塔寺!” 正坐在门边魂游天外的清月,听他这么一说差点没摔倒。她现在严重怀疑这位大爷的头脑结构,骨子里压根儿就没有浪漫这种细胞。勒了个去,泡个妹纸居然都能泡到庙里去了……真够拉风的! 她向胤禟眨眨眼,偏他见着了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了,气得清月恨得牙痒痒的。在低气压中一路无话的行了大半个时辰,马车方才停下来。苏培盛尖细的声音从车外传来,“主子,白塔寺到了。” 听到地方了,在车内早就闷坏了的清月,顾不上那些礼节第一个掀起帘子跑了出去。胤禛拿眼睛望向胤禟,后者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才说:“四哥,小表妹就是这么爽快,她的性子一向如此。” “爷知道!年小姐请!”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跟随在年若嫣的身后出了马车。此时清月正跑到了马路一边,一阵微风轻抚,清澈的湖水涟漪朵朵,阳光在上面不停的跳跃着。湖边的垂柳枝条嫩绿,婀娜多姿的随风摇摆。她心情特别放松的半眯着眼,享受这醉人的美景。 “慧及必伤!”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清月打了个哆嗦,尼玛!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清月很不高兴的转过头瞪向胤禛,“关你什么事!” 他有些恼火的看着眼前的小不点,难得发一次善心她居然不领情!哼,爷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便不再理她,掉转身去看向湖面。 从后面缓缓行来的年若嫣行至了清月身边,悄声说道,“妹妹看上去怎么好像不开心,是姐姐的原因吗?也是,四皇子是有点冷了!” 清月烦躁的挥开刚才的不快,微笑着对她说:“不关姐姐的事。是我觉得车里太闷了,现下看看眼前的美景心情便欢快了不少!” “咳,我也是第一次出门来。没想到,咳,不但见识了许多有趣的人,还行走至了如此仙境!” “姐姐可是被风吹着了!可感觉冻着了!” “不妨事,戴着帷帽已经挡住了外面的风!” 胤禟现在看年若嫣横坚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怎么瞧都觉得她虚假得很,又看看旁边笑得没心没肺的清月,还是很肯定的认为,自家的小表妹是最好的。“月儿,这里是京城最有名的什刹海了!” 什么?这就是后世有名的酒吧区啊。有木有啊,她向远去看去另一旁也是商铺林立,想来这个地方自古就受世人喜欢。胤禛也不言语带着他们便直奔了白塔寺而去。看得清月满头黑线。对于胤禛这个人她已经不再抱任何的指望了,看来他最浪漫的事大抵便是如此了。又看看行走一旁的年若嫣,难道她就是以后的年贵妃吗? 那自已的好友,跟一个完全不懂浪漫为何物的男人在一起会幸福?如果她真是年贵妃,那她可知她去世后的结局。满门六岁上的男童皆被腰斩,女子全部入官奴了!这又是何等的悲哀。清月思及此已完全没了先前的兴致了。 胤禟来到她身边拿扇子敲敲她的小脑袋。“别告诉爷,你这会儿肚子又饿了!”前面走着的胤禛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俩! 清月不想他们把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便解释道“哪有啊,你当我是饭桶啊!” “哦,饭桶?贴你身上到是很合适!” “你,哼,我不理你了!” “那你告诉爷,你刚才叹什么气!” “我叹气,我……我那是叹息我那如花似玉的青春!” “噗!”“呵呵!”“哈哈~~~~!”清月气恼的看着笑话他的几人,话说,那个冰块脸笑起来其实蛮好看的,很阳光嘛! “月儿啊,不是爷想笑话你,实在是你才多大啊,就说出如此老气横秋的话了!哈哈!” “九九……哼!” “哎哟,我的脚啊!” “哼,活该!” “我说月儿,你可真够下得了狠心,这一脚下去,爷的脚都差点残了。是不是弄残了爷,你好养着爷,天天陪你玩啊!” 哼!真够臭美的,清月撇过脑袋瓜子不再理他。胤禛转过去继续往前行去,这会儿他们一群人,已经来了通往岛上的白玉大拱桥上了,桥的对面岛上,在那郁郁葱葱的树林遮掩中,有一座藏式的庙宇,露出了白色的一角,上面镶嵌有鎏金顶。 桥的两边种满了荷花,此时正值初夏,荷花已含苞待放了,清月同年若嫣正好奇的扶在桥栏边看着这种带着淡黄色的荷花。 大概是看出了她们的疑惑,胤禛站在年若嫣的身边解释道:“此乃冰娇,花蕾桃型,花色黄绿!”旁边三人六只眼一致的齐刷刷的看向了他。 清月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品种,又想起自己那么高级的空间里种的竟然只是最普通的荷花,心下便计划着要不要找个时间来偷上一点。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胤禛接着说:“由于此品种稀罕,又极得我皇阿玛的喜爱,整个京城也就这里有这么一大片了。” 清月完全把他的暗示当耳边风了,姐是谁啊,要弄点稀有品种点缀下自家空间里的后花园怎么着。用得着跟龙椅上的那位商量吗?! 年若嫣幽幽的说道:“今日能出来见识一番,实乃奴婢之幸!” “年小姐以后想看了,叫下人送你过来欣赏便是了,实在是平常之事!” “回四皇子,咳,奴婢家教森严,极难得出一次门!” 胤禛怜惜的看了看她,“身为汉家女着实可怜得紧,处处有规矩教条束缚。不像有的人……” 清月抬头望了望他,哼,懒得理这冰块脸,真是小心眼,不就是刚才冲他吼了两嗓子嘛!有嘛了不起的,真真是心眼跟针尖似的,还这么爱说教!复又继续踮起脚尖看着湖面上的风景。 “四哥,听说白塔寺今年春上来了个西域喇嘛!弟弟生来还没有见过呢!” “爷领你们去瞧瞧!”说完便欲向前走去,后又转头对清月说,“说来,也是清月格格的熟人了,此人是了悟的师兄!” 清月这才明白,为什么今日没有见到了悟那个光头!人家原来找到亲人,投奔大组织的怀抱去啊!看吧,果然冰块脸哪有亲人好,了悟果断的弃之而去了。 一行人一边赏景一边闲谈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白塔寺的大门前了。苏培盛早就在先前挺着个圆肚子去打点一切了。现在正立于大门处候着,见到自家主子前来了,便带着另两个小太监上前来作了一揖,“见过主子,见过九皇子,见过清月格格,年小姐!” 清月她俩也朝他福了福身,“见过苏谙达!” “主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了悟大师及赤松喇嘛已在禅室恭候诸位了!” 清月对于和尚一点都没有兴趣,更不想去瞧稀奇了。再说了,僵尸一族最讨厌的第一道士,第二便是和尚了。虽不怕他们,但那种骨子里承传的意志还是干扰到她了,一个两个在外面见着还行。但到了庙宇她就无端的生出一股厌恶感来。 正待说她不想去时,年若嫣已经伸出手来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一双眼里透露出了肯求?这是要她去作伴?好吧,这会她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做孽不可活了。得,为了自家小闺蜜的幸福前途,她就忍忍吧! 不想,这一去却又引起了一场风波! 清月朝她点了点头,又拍拍她那冰凉的小手,打死她,以后也不乱扔符咒玩了。现实报啊!内心热泪狂奔的清月硬着头皮进了这庙里。 在苏培盛的引领下来到了禅室前,一个年轻的小喇嘛见到他们一行人走来,便进了屋里去禀报去了。没一会儿便又出来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显然是不会讲汉语! 一行人进到了屋内,了悟和赤松早从桌边站了起来。两人朝胤禛、胤禟行了一佛礼,后又寒叙一番。待众人坐一下后,赤松喇嘛低声对了悟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者有些诧异的看了看胤禛,年若嫣,和清月三人。 但他并未有说什么惊人的话语来,不过是说了些禅理之类的。这边四人听得津津有味,清月和胤禟却哈欠连天了,两眼泪汪汪的互望着。 最终这场泡妞会就在那三人的讨论佛理中圆满的划上了句号,清月在心里已经划上了一条楚汉线。打定了主意以后只要有这位四四大人存在的地方,她必定是要绕着道儿走的。实在是受不了这位未来皇帝的那种对佛学偏执的狂热。 出了寺后众人便在自家下人的服侍下,上车的上车,打马的打马。天色已不早了,都各自行色匆匆的离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穿 帮 而在胤禛的车内,了悟正一本正经的看着他,思忖半晌才说:“四爷,有人在你身上做了手脚!” 原本靠在车厢里假寐的胤禛猛的睁开了眼,一道寒光乍现。“出了何问题!” 了悟便问他,“四爷,你今儿与贫僧分开后,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胤禛紧紧的抿着唇盯着他不说话,了悟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便解释说:“贫僧只是想弄清楚是谁在四爷身上动了手脚!” 胤禛复又闭上眼一直在思索着,他总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反常些。脑海里一直出现着年若嫣那娇弱的面容,好似已刻入他骨子里了一般,他何时对女人如此上心了。等等!察觉不对的他便说道:“爷见儿见了九弟,年小姐,还有那个脾气很娇纵的清月格格!” 了悟伸手摸摸自己的光头,清月格格娇纵吗?他怎么没觉得?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便开口告诉胤禛,“刚才在白塔寺我师兄发现了四爷身上有不妥之处!” “哦,说!” “看来四爷是着了清月格格的道儿了!” “哦,你到是给爷说清楚了!” “阿弥陀佛,清月格格着实是太顽劣了些!她在爷的身上动了些手脚,可惜贫僧道行太浅未曾看出。万幸师兄要留在京城一段时间,便看出了一些端倪!” 胤禛觉默了半晌才问:“可知是什么!” “阿弥陀佛,不知爷可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他抿了抿薄嘴唇方才告诉了悟,“爷也感觉了,今儿对女子却甚是感兴趣,以往爷皆不会如此。虽长得像佟额娘,但爷心里清楚得很,她不是!” “阿弥陀佛。想来清月格格是用了一些招桃花缘之类的手法!” “哦,可有什么破解之法吗?” “清月格格她的道行并不太高,所画之符想来加持时间也不会太长。只是这段时间四爷容易……”。 胤禛捻捻手上的佛珠子低声道:“她到是越发心善了,连爷的后院她都操起心来了,莫非她就那样迫切的想让她的小姐妹进爷的院子?还是说,她只是想引起爷对她的注意?” 了悟第一次不淡定了,偷偷瞄了瞄眼前的这位爷,拿起佛珠开始一心两用了,心想:四爷也太那啥了吧,清月格格才多大。自家的这位爷也太会孔雀开屏——自作多情了! 胤禛也不再说话,闭上了眼继续靠在车厢上,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年若嫣急匆匆的赶回了家里。见得父母在正堂等着她,便揣着忐忑不安的心进了门。 “女儿见过爹爹,娘亲!” 年夫人不等她的礼行下去,就招人把她扶了起来,“女儿今儿出门见到清月格格。玩得可还开心!若是处得来,以后,可以常来往的!”不想并没有想像中父母对她的严苛教育。反而是和声和气的问她是否玩得开心!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隐瞒今天发生的事,至于那些跟着去的下人,回家前,月儿也曾悄悄的跟她说了怎么做。路上,她已经叫玉沉赏了他们一些茶水费,如今量他们也没有胆子跟她父母告状了。“娘亲,今儿女儿自是玩得很开心。跟着清月格格多聊了会儿天,多行了几步路,今儿中午女儿觉得味口不错,便多添了小半碗饭。” 年夫人听了喜出望外。她对一旁自家的夫君说道:“老爷,你听到了没有。嫣儿说她今天中午多添了些吃食呢!” 年大人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才慢慢道来:“嗯,玩归玩,但也须谨守女四书所言的方可行。” 年若嫣畅快的心不觉一沉,便低声回道:“是,谨遵爹爹的教诲!” 年夫人体谅她身子弱经不起太多奔波。便吩咐了丫鬟婆子扶了年若嫣回了房去休息。 年若嫣一路慢悠悠的回了自家的院子。若是以往,她看到这些花草树石必定是觉得很美。只是今日,她见着了外面的风景后,她那如一塘死水的心湖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她站在自已院落前,看着里面精雕细琢的一切,她只觉得心口一阵气闷,她感到了周围有着一种无形中的压抑紧紧抓着她,让她无处可逃。现在她已明显的感觉到了,清月是一只稚鸟,她即便还不会飞,但她已经可以自由的看到外面的天空了。而她自己呢,她想起自己的身子,又想起了父母,抬头看看灰暗的天空,想起自家的教养,这是要把她拘在这个院子里长大。 她想着想着便悲从中来,不觉红了眼圈,又怕边上的两个大丫鬟看见了,只得强自忍着。转念又一想,今儿能见到那位爷,她也了无遗憾了。更没想到的是她还能近距离的看到他,甚至能听到他清微的呼吸声。 思及此处,她心里一紧,心儿呯、呯、呯地跳个不停,她拿帕子的小手不自觉的放在了胸口,她感觉到了心的跳动,这是一种多么神奇的感觉啊,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不再只是个活死人般了,她也可以活过来了,因为心里有装了个人儿。 云落今天憋了一肚子气早就受不了了,若非玉沉拦着,她早在自家小姐面前爆发了。这会儿玉沉正拖着她回了自己的住处,她把手上的面盆子往架子上一扔,便开火了,“我说玉沉啊,咱俩同为小姐的大丫鬟,只当尽心尽力才是,你为何一直拦着我不让说话。” 玉沉走到门边打开一条门缝悄悄看了看外面,才走到云落面前说道:“我的小姑奶奶,你的嗓门儿真是够大,你是存心想吵醒小姐吗?你不知道她睡觉很浅吗?” 云落这才意识到她自己太过了,便低声嘟嚷,“我这不是气不过吗?” 玉沉走到她身边安慰着她,“知道你心里闷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以往我瞧着那个清月格格也是个懂礼数的人,再加上她又是个旗人自是有些习俗与我家小姐不同。” 云落一提这一茬就很激动了,“她是旗人又怎么了,我家小姐还高贵过她呢!哼,不就是一个七品芝麻官家的小姐吗?有什么了不起!” 玉沉没想到她这么想,着实吓了一跳,赶紧拿帕子捂住了云落的小嘴,“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想害死我啊,这话能乱讲吗?你又不是不清楚,当今皇上是满族人,现在天底下,身份最高等的便是他们这帮子人。我听夫人说过,在我们府邸这种汉军旗的身份之上,除了这满军旗人,比咱们汉军旗高的还有一个蒙军旗。” 云落并不清楚这些,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当真,可是我家老爷明明就是兵部左侍郎了嘛!比起那个城门史,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呢!哼!” 玉沉伸出手指戳戳她脑门子,“我的小姑奶奶,你这话一传出去,咱都得被连累,搞不好还得掉脑袋瓜子。” 云落依然不相信玉沉的话,她认为自家老爷的官位就是比那个什么清月格格家的要大许大,自然她家门坎儿比清月家的要高了。玉沉见她模样儿便知没听进去,又怕她日后闯了祸不自知,便告诉她:“你那日偷懒打盹儿去了,我可是亲耳听自家小姐讲的。别看她家的阿玛官儿小,但她家族可是掌有一支旗的,虽然她家现在落到了下五旗中,但本家依然是上三旗的,连当今的宜妃娘娘也是出自郭络罗氏家族。” 云落这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好姐姐,你定是不会说出去的,是不!”她边说边摇晃着玉沉的胳膊,“好不好嘛,玉沉姐姐!我只是恼了那个清月格格连累了自家小姐!” “行啦,别晃我了,都快被你晃散架了。若非知道你全心全眼儿的都只有小姐一个人,我也不会这么仔细的把这些内里的门路全告诉你了,省得啊,你以后出门不带好罩子,给小姐若了祸事还不自知!” 云落随意的把头靠在玉沉的肩膀上,“姐姐啊,虽然今天小姐后来的行为与平日里的相驳,但是,在去酒楼时还是好好的。而且,明明还有个九皇子在,那个什么清月格格竟然事先不说一声,小姐也是脾气太好了吧!” “云落,清月格格是旗人,行事作风自然与我家小姐不一样,但是,我相信清月格格还是心善的。” “我又没说她不是好人了,但是我还是很气啊!看着小姐当时那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我恨不得上前去扇她两耳刮子呢,不过也就对姐姐说说罢了,到了外面我自是不会如此表现的。” “好啦,别气了,小姐看重她,这些比什么都重要。你也不希望小姐将来怨你吧!” 云落嘴上不再说什么,但是心里的这根刺自此落下了! 清月回到了家里后,想起今天的事便觉得开心,纯纯的初恋真的是很甜很美啊,只是,看看自已的小胳膊小腿,再一次无比怨念,她何时才能长大啊! 第一百零三章 疑 心 距离上次聚会一晃过去了一个月了,因着今年瓜尔佳氏大着肚子,清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府里,只是偶尔出行几天。 这一日清月给自家玛玛请过安,又陪着她老人家用过了午饭便回了屋里准备小憩一会儿。刚到自已的屋子里,临雨便走了进来。 她朝正在更衣的清月行了一礼说:“禀格格,刚才赵谙达派人来说,稍晚点,九皇子会过咱府里来。” 清月听后很诧异,不知他所谓何事,这次如此匆忙的来告知,显然他的时间并不充裕。他该不会又背着他家老子翘课了吧!想归想,但她还是讯问了临雨一番。“谙达可有说是何事,为何如此匆忙?” 临雨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便说道:“回格格的话,九皇子传话来,说是上次答应了格格,要给你瞧瞧西洋的玩意儿。刚好今儿下午有空,便托人先捎了消息过来让你别出府玩耍!” 清月想起上次酒楼里答应过他的,这都过去多久了啊,她早扔脑后边去了,“我当是什么急事呢,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临水正拿了件浅蓝绿色的旗装出来,正准备给自家小格格换上。“格格,这件新衣是昨天才送过来的,是今年最新的花样子,可还喜欢。福晋吩咐了,格格若是喜欢便再多置几身!” 没办法,也不知道咋回事,这段时间清月长得还挺快的。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为此,瓜尔佳氏加钱让巧绣坊赶做了两身出来临时替换着穿。 “这颜色我到是喜欢得紧,快拿来,让我试试看合不合身!”对新衣服,清月向来是没有免疫力的。她一直坚信,女人的衣柜里永远都是缺一件衣服的。 临水帮她把衣服换好,又重新打水洗漱了一番后。这才带着几个丫鬟去了前院。看看还没有到约定的时辰里,便想着拐个弯儿,先去看看她大哥。 便招来临雨对她说:“快去前院书房给我瞧瞧,看我大哥是在自己屋子里,还是在那里!”即然有好东西看,她自然不会忘记拉上自己的这位大哥。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他着了什么魔了,一天到晚都泡在书本里。恨不得连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书。想不通的事,清月一向是扔脑后不再费脑细胞。自那次超渡了那些怨灵后,府里暂时归于平静了,也没有再出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点让清月百思不得其解。瓜尔佳氏也暗地里配合她细细的把府里梳理了几次。 那线索没有找到,却拿了不少贪主家银子的下人,清月额涅很是麻利的把这批下人连家带口的打发了出去。因此。大部分重要的管事都换成了瓜尔佳氏的人,而老夫人这一次也没有再出来吭声。 能说啥呢,那些人就是仗着她家玛玛的撑腰才敢如此。而且,清月还听她额涅说,为此。家里还进帐颇丰。梅姨娘依然如往常一样跳出来叫几下,很快又被瓜尔佳氏打压回去了。芳姨娘一如即往的当着隐形人。 想了这么多,也不过是脑子里转几下的事。待快要进前院时,临雨早已等在了二门处。见到清月过来,便上前行了个礼说:“回格格的话,奴婢刚才奉格格的命去找大阿哥。不想正巧碰到了大格格在他那里。” “哦。可知她找大哥有何事?”清月觉得今儿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一向眼高于顶的大姐姐,居然会亲自上门找大哥?她不是一向看不起大哥的吗? 临雨理了理思绪再接着说:“所谓何事,奴婢不是清楚。因为奴婢进去的时候,大格格身边新安排的银珠、玉珠正守在正门口,见到奴婢进了院子,便赶紧的去屋里禀报了!” 清月越发的觉得不同寻常了,“本格格倒是要去瞧瞧。她到底有何事!对了,你进去时。可有瞧见什么!” 临雨偷偷看了自家格格一眼,不确定她现在的心情是怎样,但主子问她了,她也不敢不回,便说道:“格格还请容奴婢回禀,刚才奴婢进了大阿哥的屋子里后,只瞧见地面上有一滩汤汁,而大格格就站在桌子不远处。大阿哥正绷着脸,坐在离桌子不远的炕沿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看。” 清月心里很惊讶,莫非两人是吵架了吗?她可是很了解自家大哥的性子的,自小到大从来没有见他发过火,一直以来,无论做何事他都是不紧不慢的。难道是清莹朝她大哥甩脸子了?清月更相信是后者。“可还有其他的不寻常的地方?” 临雨想了想摇了摇头,后又想到了什么事,急急的补充道:“奴婢瞧着大格格好像眼圈是红着的,好像哭过了似的!” 哭?清月现在对她大姐姐的那一套完全不感冒了。也不知道为何自家大哥会如此对她。无论如何,清月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她大哥。回头对临水说:“你去前院正厅先候着,若是九皇子来了,你们就赶紧派人去通知我额涅和玛玛!” 临水听了吩咐后便快速离去了,清月从临风的手上抱过越来越胖了的小黑子。摸了摸它那光滑,柔软的后背,“咱们去瞧瞧大哥去,临云,你去厨房端些糕点过来吧!我大哥喜欢吃菊花糕!”想想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再吩咐了,便带着剩下的人直奔她大哥的院子而去。 刚到门口便碰到了清莹从里面出来了。随行的自然也少不了她的嬷嬷,清月的两个嬷嬷她留下了马大哈似的林嬷嬷,把严嬷嬷留给了即将出生的小弟弟了。 “见过姐姐!” 清莹这段时间心情很不错,看到清月轻轻说到:“妹妹好,你是来找大哥的么,他正在屋子里看书呢,他说不喜欢人打扰,哼,我看你也是白来了!”说完也不理她,自个儿扭着小细腰带着丫鬟婆子走了。 清月当她说的话是耳边风,带着人便进了她大哥的院子,轻车熟路的几绕便到了正屋门口,还没进门便敞开了嗓子大吼,“大哥,我来看你了哦!” 屋子里一阵响动,不时,子贤清瘦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正屋门口。伸手抱住朝他扑过来的清月。“慢点跑,小心摔着了!” 牵着她的小手进了屋子里,果然屋子中间有一滩水渍。她扑闪着大眼睛望着子贤求解释! 子贤叹了口气,带她来到桌边,又倒了杯茶给她,“大哥就知道你会好奇的问!先喝些水吧,大热天的也不等阴凉些了再过来。” “大哥今日为何没有去上课呢?” “你啊,自田先生走后,你都没来课堂上过学了。现在这位先生是刚从南边过来的,还不曾适应这边的天气,是以,难免会有些身子不适!” 哦,清月点点头明白了,原来是先生翘班了啊!子贤也难得有时间放松下。“对了,大哥,刚才是怎么回事啊,大姐以前可是从来都不来你这院子的!” 子贤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方才说道:“以前只知大妹妹刁蛮任性,苛待下人。最近半年府里也不再如此说她了,大哥还在安慰的想着,这大妹妹总算是懂事了!” 子贤如此感慨,难道清莹又出什么妖娥子了?便问道:“大姐姐可是在哥哥这里闹事了?” “唉,大妹妹也不过是年幼不懂事罢了,不值得说什么,左右也不过是一些小事。月儿难得来哥哥这里,就不要说这些扫兴的事了。” 即然子贤不愿意讲,清月也不打算逼着他说,便向临云招招手。从她手上把糕点端了过来。 “大哥,这是我额涅的小厨房做的糕点,快尝尝看。这段时间读书辛苦了,都清减了不少,可是苦夏的利害,要不改日随我去庄子上住上段时日。” 子贤微笑着看着忙碌的清月,听得她这么说便道:“嫡额娘如今怀着了小弟弟,月儿明明自己都鲜少去庄子上住,大哥更不可能再去给嫡额娘添麻烦了。更何况明年,我就要去参加童生考了,自是要多加努力才是!” 清月把碟子都摆上了桌子,又递了双玉牙筷给他,“中午饭也过了有些时候了,快吃点吧,今儿上午苏嬷嬷才做的!” 他也不客气,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吃了起来,每次他这个妹妹带来的糕点都特别好吃!清月朝临水递了一个眼色,临水点点头便出去了。“大哥,你吃慢点儿,妹妹又不会跟你抢。”子贤之才发现他没有等妹妹一起吃,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有些扭捏的对她说,“妹妹,主要是这糕点太好吃了,所以大哥吃得有些急了!” 清月笑了笑对他说:“大哥,读书累了,自是应该多吃点的。临云,等下回去后你跟苏嬷嬷说一下,就说是我吩咐了,以后小厨房做的点心,都要多备一份送到大哥这儿来。” 子贤有些不好意思了,“妹妹,你经常来大哥这里,每次都有带上这些个点心,其实已经够了!” 清月只是笑而不语,他怎么说是他的事,她自是要吩咐下去的。只是心里很疑惑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子贤分明是饿极了的样子,难道清莹在这里待了许久? 第一百零四章 九 九 来 了 清月见他吃得差不多了,便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后,才说:“哥哥,今儿我来可是有正事儿找你!”子贤温和的笑了笑,“说吧,府上的哪一位又碍着你的眼儿了,你今天又要折腾谁!哥哥正好今日得了空闲。” 她娇嗔的对子贤说,“哥~哥~!我哪有你说的那般不堪了嘛,今儿过来是真的找你有事儿!”见清月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便点了点头,“嗯,哥哥知道了,你说有什么事要哥哥帮忙的!” 清月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先前九皇子有派人过来传话,说是等一下要来咱家玩。”清月的这一句话无疑是扔下个炸弹,子贤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你可有着人通知额涅和玛玛,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清月无所谓的说:“不是小事?不就是来咱家窜窜门了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好啦,你用不着如此的惊慌,我已经派人去告诉额涅和玛玛了。” 子贤不是清月,他现在也开始学着涉及对朝廷时事的了解,平时也会跟阿玛,先生谈论些朝廷的变动。自是明白,皇子不可轻易来普通人家的,更不是随意能交往的,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便紧张地问她:“你是如何认识他的,人品又如何!等会儿可得小心的侍候着。” 清月好笑的看着他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显然明白子贤心中所虑,“呵呵,哥哥,不必如此紧张,九皇子是一个极容易相处的人,他认得的人海了去,上三流。下九流,鲜少有其不曾结识的,如果当今皇上要砍人家的头,估计都砍不过来呢,哪会管这种小事儿。” 子贤闻言稍微放松了些,但还是叮嘱她,“别小看了这些皇室中人,他们高兴了你犯什么错儿,在他们眼里那都是好的。若是不高兴了,你什么好落在他们眼里。便都是错了!” 清月跳下椅子走到他面前,挽起他的胳膊摇晃着说道:“是,是。是,就知道子贤哥哥最关心我了,你妹妹我也不是傻子,自是不会去找不痛快。” 子贤伸手点点她的小额头,“你个小鬼灵精儿。那位九皇子可有说什么时辰里过来。咱们还是要早做准备,不可怠慢了人家!” 呃,她好像没做啥准备啊,要准备么?她眨巴眨巴眼看着子贤。 子贤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小妹,无奈的说道:“就知道你不懂其中的道儿,即便是普通的来访。那也是要做好准备的,这些事儿交给哥哥来安排吧。” 清月这才想起来,人家头一次上门。是应该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便吩咐自己的丫鬟说:“哦,临云,你去告诉苏嬷嬷,让她做多些花样子的糕点。就说咱家等会儿九皇子会过来玩耍。” 在她身后的临云捂着嘴笑了笑,方才说道:“回格格的话。福晋早就按排妥当了,等格格您想起来,嬷嬷的点心肯怕做了好些花样了。” 后院的瓜尔佳氏正头疼的揉着脑门子,这个九皇子是啥意思?这一出接一出的所图为何?朝自己那还没有长大的小女儿来?怎么看都不像。冲自己夫君来?就那么个七品芝麻官,人家指不定还嫌太小,不够塞牙缝呢!她靠在软榻上正思索着,瞧见青芝端了一盘子新鲜点心进来了。她开口问道:“点心可是都置备齐了,还有那些茶果子可都洗干净了,院子可都吩咐人打扫了。” 青芝放好盘子,又过来把瓜尔佳氏扶了起来,“回福晋的话,已经叫人都收拾干净了,苏嬷嬷已经都做好了。回房换了衣裳就过来见福晋。” “嗯,嬷嬷如今年岁也大了,你们几个小的也要尽量孝顺着她,别让嬷嬷太过劳累,左右也不缺人使唤着。” “是,福晋尽管放心好了,我们几个可是把嬷嬷当亲人来看待的。” “我这不是肚子大了么,想着自已的儿女一个接一个出生了,而嬷嬷也一年比一年老了。” “呵,我看啊,福晋是太过思虑了。还是好生养着,生个胖胖的阿哥!” 正巧苏嬷嬷进来了,接过青芝的话说道:“可不是么,要老奴看啊,那个九皇子也就是个玩性儿的。大抵是觉得我家小格格娇憨可掬,惹人喜爱,自是愿意亲近的。” “是我多虑了,也是,咱家小闺女儿是挺招人喜欢的。算起来也是本家的表兄妹了!” 苏嬷嬷朝外间看了看,屋里只剩她三人便小声的问道:“福晋是想……” 瓜尔佳氏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自小处出来的情份可是不一样的,我瞧着我那小女儿也喜欢与他来往,将来月儿若是有个依托,我跟你们老爷百年之后,也能安心合眼了。” 苏嬷嬷轻拍瓜尔佳氏的手,“胡说什么呢,你现在可还年轻着,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看着小格格一天天长大,嫁人,到时,也有人叫你郭罗妈妈了!” 瓜尔佳氏笑道:“可不是么,最好是跟我家月儿长得一般模样儿才好呢!”虽是如此说,只是她的眉宇之间凭添了一抹淡淡的忧愁。这事儿她得跟东阿好生商量一下了,自家夫君官职太低,她原本只是不想让女儿进宫当宫女或是随便指个人嫁了。这才想着法子捞钱想打点官场上的人事。 只是如今看来,自家女儿无意中走进了皇家人的眼里。那么,这辈子就再也逃不开了。她望向窗外,一只麻雀正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不知是什么惊动了它,快速的扑着翅膀高飞而处。她在心里想着:难道这就是命吗?不,她不甘心自己的女儿进入那个笼子里,她了解月儿,她喜欢高飞! 瓜尔佳氏的心更加坚定了,无法摆脱掉那就迎头面对!她相信,总会有办法解决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必须加快活动的步伐了。 青芝轻轻走到她身旁说:“福晋,下人来禀,九皇子到咱府里了!” 瓜尔佳氏心中一惊,“为何现在才来禀报?快扶我起来!” 青芝和苏嬷嬷一人一边将她小心的扶了起来,这才说:“福晋,是九皇子不让说的,非得等到府里了,才让下人们来禀报的。” “哦,这话又从何说起?” “奴婢想啊,大概是赵谙达先前有讲过您正怀着小阿哥,没想到这九皇子到记心上了。” 瓜尔佳氏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九皇子身边的太监是来过她府上几次的,想来回去后是提起过的,“咱们去前院吧,贵客临门做主人的怎么好意思待在后院呢!” 青草早就打好了洗漱水等在一旁了,梳洗过后便在一群人挽扶下来了前院。正好遇到了听到消息前来的老夫人,后面还拉着一长溜儿,两位姨娘,还有清莹这个庶女外加一堆的丫鬟婆子。瓜尔佳氏皱了皱眉,这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见到自家媳妇来了便向她招招手和蔼的说:“媳妇如今你身子越发重了,大毒日里怎地不叫下人给你准备软轿呢!” 瓜尔佳氏心里一转,便笑着对她说:“让老夫人担忧了,是媳妇儿不对,这不刚接到消息说九皇子到了,便匆匆赶了过来,倒是忽略了此事。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老夫人点点头便带着众人一起进了正厅。清月和子贤正陪着胤禟说话儿,见到一大堆人进来着实吓了一跳,不明白这是什么阵仗。一众人等互相见过礼后,这才按着各自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把眼神投向她家的好额涅,却见瓜尔佳氏递了一个她也不懂的意思。好吧,清月只好默默低头喝茶,坐等老夫人如何说了。心里却在盘算着,以后还是少叫九九来自家了,看看这阵仗,她就感到一阵胃疼。 胤禟对这一切已熟若无堵了,待老夫人坐定后,才开口说:“本皇子早听清月格格说起过,她家的玛玛很慈祥,父母很和蔼,都及其疼爱孙字辈,今儿一见所言非虚。” 清月在一边听得差点喷茶水,这就是他的官方发言么?不过这种话放到哪儿好像都可以用。是不是他的背后也有人给他操刀专门写发言稿呢? 老夫人笑眯眯的说着,“若能及得上宜妃娘娘半点,老奴就要偷笑了。也只有宜妃娘娘才能教养出九皇子这样的人儿来。” 胤禟微微一笑,“谬赞了,我额娘若是听到这话又该得意了!老夫人家的教养也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养出月儿表妹的娇憨可爱,子贤表弟的博学多才。” 清莹在一边听到气得咬牙切齿,暗自恼恨清月,她除了好吃好睡还会什么。而自己努力的学习只为讨长辈们的欢心,就因为自家额娘是丫鬟出身,同为阿玛女儿的她,就比那个臭丫头矮了一大节,明明什么都没有她优秀,可是长辈们的眼里却只看到了那个臭丫头。 她站在姨娘后面,咬着唇狠狠的使劲扯着手里的帕子。哼,有什么了不起!就算那臭丫头攀上了眼前的九皇子,将来,在地位上还不是比她要矮上半分。清莹突然感到似乎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了,打了一个激灵这才意识过来,她现如今还在正厅里站着。 PS: 求各类票票! 第一百零五章 献 宝 胤禟端起手边的茶慢慢的啖了一口,笑眯眯的对老夫人说道:“本皇子来此,只不过是来找表弟,表妹玩会儿,消磨下时间!老夫人大可不必如此客气。”说完拿眼扫了扫她后面的那一排娘子军。 老夫人很诚恳的说道:“九皇子能纡尊降贵光临寒舍,老身自当领全家迎候!” 胤禟回答道:“老夫人客气了,以后本皇子还会经常来找子贤表弟和月儿一起玩耍,若劳累老夫人每次皆如此,本皇子会于心难安!” 闻弦而知雅意,老夫人怔了怔,这位九皇子是嫌她带来的人太多了吗?以前在外关时,哪家来客人,不都是如此热情对待?虽困惑但思及对方不过是一小孩,想来这么多大人围着有些拘着了。便笑着对胤禟说:“是老身考虑不周了,九皇子请自便。子贤,你带九皇子去你院落坐坐,还有莹儿、月儿你俩也一起作陪吧。” 胤禟早就耐不住了,巴不得对面的老夫人早早的离去,便道:“老夫人不必多礼,月儿表妹与我及为熟念,表弟又与我交谈甚欢,想来我今儿必会玩得开心。” 老夫人听他这么说,便忙起身站了起来,“老身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泛了。”又对子贤他们说:“你们几个好生伺候着九皇子,听到了没有!” 他们自是一一答应了,老夫人又吩咐瓜尔佳氏,“媳妇,我看你身子也很沉,准备好些茶点打发人送过去,你也好生歇着。”瓜尔佳氏自是答应了。 呼,一帮子人终于如潮水般退去了,清月实在有点吃不消她家玛玛今天为何如此热情。又看了一眼径自坐下来的清莹,暗自摇摇头。便对胤禟说:“好在玛玛和额涅没待多久就走了。” 胤禟温柔的笑着说:“爷就知道,你早就按捺不住了。这不,早早的打发闲杂人等都走了。”又转头对子贤说:“子贤表弟,还不快带我们去你的院子,难道,还要我这个客人自已找去不成!” 子贤被他俩说话的口气惊着了,听得胤禟如此问才回过神来答道:“九皇子,还请随我来,大家一起去我的院落里玩吧!”清莹见众人都不理她便有些不高兴了。先前刚跟她大哥吵过一架,这会儿又要去他院子里。她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玛玛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只得默默的远远的落在了后头。 陈嬷嬷扶着清莹慢慢的走着,“格格。依奴婢看呢,你也别那么大气性儿!”她话儿还没落音,她家格格就狠狠的剐了她一眼,陈嬷嬷缩了缩脖子,又怕清莹不高兴被前面的人瞧出来。便劝道:“格格,奴婢可是为了你好,凡事都得忍着点儿。虽然,如今见那位爷是方便了不少,可是府里有点什么风声,那位爷会不知道。依老奴看。格格收敛了脾性对你自个儿只有好处。” 自金珠不小心打翻了她喜欢的一只盘子,清莹便赶她出了院了,现身边的三个丫鬟都是后买进来的。分别取名为,银珠、玉珠、宝珠。这会儿她正搭着银珠的手边走边问:“哦,嬷嬷到是说说看,有何好处?” 陈嬷嬷看了看四周方才低声说道:“格格,老奴劝格格还是藏好性子忍着些。听说,那位李绣娘正在悄悄打听格格的性子如何。若不收敛些。迟早有一天会传到那位爷的耳里去。” 清莹顿了顿脚步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你是说李绣娘?我的事关她什么事?” 陈嬷嬷劝道:“哎哟,我的好格格,这还不明白吗?李绣娘摆明了可是八皇子的人呢!”陈嬷嬷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撮合她和那位爷的,只要跟着这位格格,凭她的才貌还怕拴不住那位爷吗?她自已当年要是长得漂亮些,自家丈夫就不会跟别人跑了。 清莹听她这么一说,暗自思忖起来。这么说是那位爷的手笔吗?她有些不明白了,那位爷不是很喜欢她吗?为什么要安排李绣娘查自己,难道不相信她吗? 陈嬷嬷见她皱起了眉便又说:“格格,那爷家的门有那么好进吗?自是要派人摸摸底儿的。” 清莹正欲再说什么,却发现前面的人已经到了子贤院子门口,自己已经落下一大截了。“嬷嬷,回去后再细说。”便不再言语,便加快了脚步向院子行去。 清月他们一行人到了院子里,早就有小厮并丫鬟在屋檐下的石台阶上,摆上了一排儿的桌椅。瓜尔佳氏早打发人把准备好的茶水并糕点全端了上来。清月瞟了一点落在后头的清莹,这么好的吃食算是便宜了她。这些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而用清月空间里的东西做的。 胤禟坐下后清月就眨巴着眼儿望着他,偏生他起了个坏心眼儿,非得让清月着急的等。拿起桌上的点心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挑挑眉,“月儿,这个糕点用什么东西做的,虽然算不上是多稀罕的吃食,但这味儿比别处的有些不同,多了一股子细腻,清香!嗯,不错,等会儿你得多包点给爷,让爷带回宫去给额娘尝尝!” 清月嘟着嘴瞟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知道了,你到底有什么稀奇的东西给我看,快点拿也来啊!” 胤禟干脆扔了手上的扇子,端起盘子拿筷子夹着吃起来了,“表妹,这糕点太好吃了,你先等我吃几块垫垫肚子,刚才有前面喝了不少茶水。这会儿正觉得肚子有些空了。”清月无奈的翻翻白眼,又招来了临云,吩咐她去告诉苏嬷嬷多做点糕点让他带回去。 又转过头来对他说:“这下你总满意了吧,我让苏嬷嬷专门给你做些精细的点心,让你带回去吃。”他听得清月如此说,又狠狠的吃了几块糕点,猛灌了几口茶水,才说道:“爷就是怕你心里儿一直惦记着这事儿,你看爷为了让你早些看到,都逃……啊,都特意巴巴的过来了,你就不能让爷多吃几块点心?” 清月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又逃课了吧?!”胤禟不自在的挪了挪身了,“嘿嘿!那个表妹啊,今儿晚上是十弟的寿宴,所以呢,爷就先一步出宫准备寿礼来着。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儿!” “哦,当真如此!”十弟?不就是九九的好弟弟,最后靠着外家的势力逃过一死的胤锇!原来,这时候,九九就已经跟他很要好了!又想起要劝九九已后出国的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赵端走上前来作了一揖说:“禀主子,东西已经搬至院门外了。”胤禟刚吃完点心,又有丫鬟端上来的漱盅洗干净手,拿干帕子擦拭完水渍后方才说:“去叫人把东西拿进来,安排人架起来!” 赵端领命下去了,过不多时带了一群人拿着长长短短的木头进来了。”胤禟站在台阶上指挥他们找个平稳的地方把架子搭了起来,那块地离一块假山石不远。他转过头来得意的朝清月笑笑,“月儿,等着爷给你耍个小把戏,你一定会觉得很神奇!” 清月看这架式咋觉得这么眼熟呢?看胤禟正一脸的得瑟,便开口问道:“不会是JAMES神父教你的吧!” 胤禟朝她神秘的一笑,又抬起一只手挥了挥,“大家睁大了眼儿瞧着,这奇迹的一刻即将到来。”子贤他们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胤禟搞什么名堂,只能耐着性子坐在一旁等着。那些下人们见到他的手势,把那高架子搭了起来,一根绳子穿个几个差次不齐的滑轮,从另一头伸了出来。 而下边的仆人接着掉来的绳子,把它扯到假山前从一个假山的洞里穿过去,又从另一边绕回来,系在一起。清月看得差点没蹦起来,我擦,这不是初中时学的杠杆原理么?给她一根竹竿,她也能撬起一个地球。 胤禟看着满脸惊讶的清月说:“神秘之处还在后头,你们开始吧!”又冲下面的那几个太监喊道。 几个小太监在一边扶着架子,而赵端却很轻松的扯着绳子的另一端那些滑轮飞快的转动着,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吸气声。大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那块假山石竟然动了,竟然在缓缓的往上飞,哦,不,是竟然被赵端用一根绳子吊了起来。院子里的下人们一脸崇拜的看着赵端,他得有多大力啊,那块假山石可是要八个壮汉子才能抬起来的。 胤禟一脸显摆的看着清月,很明显的在求夸奖。清月朝他笑了笑,“你可别告诉我,这法子是你自个儿想出来的!”胤禟看了她一眼,有些委屈的说:“爷在月儿的心中,就是很笨的一个人吗?” 啊,这又是闹哪一出啊,她连忙摆摆手说:“当然不是啦,九九一向很聪明的!” “月儿,想必你也猜到了,是JAMES神父教的,爷之前不是说过,爷学了洋文吗?这就是其中一科里学到的。不过这个法子是爷自己想出来的,怎么样,爷很利害吧!” 清月点了点头,如果单凭一个原理就能琢磨出这个东西,九九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不过他的聪明为毛都用在了做生意的份上呢?以至于后来,康熙下令成立红顶子商人,不会是跟眼前的这位有关吧! 第一百零六章 帮 忙 看着院子里的滑轮,清月的小眼珠子滴溜溜的直转。嘿嘿,她两辈子的房车梦啊,马上就要实现了。这不是现成地摆着么。那小爪子一拍那小短腿,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胤禟面前,拽着他的箭袖说:“九九,我听说内务府里有许多能人异士,懂得很多的奇淫巧技。你能不能帮个小小的忙啊!” 胤禟眯起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儿对她说:“月儿,帮忙是没有问题,先说好,你怎么谢我呢!”清月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只能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能办到的,超出部分免谈。”实在是清月被她家额涅坑怕了,如今别人开口叫她干什么事,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有个坑等着她跳。 “啧啧,不是爷笑话你,也不瞧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你能帮得了爷多大的忙。”胤禟摇着扇子看着她。 清月还是提防着的问:“哦,这样啊,你先说说看是干什么事。” “爷还能有什么事找你帮忙,这不,十弟晚上就要办寿宴了。爷还在为寿礼的事烦心呢,东西到是准备了几样,也不知合不合他心意。他年纪也比你大不了几岁,你说他会喜欢什么东西呢?要是像你一样喜欢银子该多好啊,爷直接塞些银子就行了!” 清月傻傻的看着他,历史上不是说他最爱银子的么,不是么?怎么在他眼里变成是她了!“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你就送他喜欢的东西或者他想要的东西不就行了!” “唉,这也是我们几兄弟头疼的地方啊,大家都轮流着问过他了。他说想不起来,他有什么喜欢的或者准确的说,他不知道他缺什么!他说好像啥都有……” 清月听他这么说还真是无语了,这个二货老十咋这么憨呢。也不知是真的憨还是装的。不过她更相信是后者,太师果毅公遏必隆是谁,外家还出了一个皇后一个贵妃。想来他们的脑子也不是用来摆着看的。 听着胤禟苦恼的抱怨着,她还以为什么顶了天的事呢。不就是过个生日嘛,大家一起下馆子搓一顿,吃吃蛋糕,泡泡吧不就结了。话说这朝代应该有酒馆吧,不过胤锇好像还比较小。小孩子不就是吃吃生日蛋糕吹吹蜡烛么? “这个啊,十皇子喜欢吃什么东西吗?譬如酸的,辣的……” 子贤敲了敲她的小脑袋。“你当是嫡额娘怀着了弟弟啊,还吃酸的,辣的!” 清月捂着小脑袋望着他。她又没问错,只是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罢了。胤禟好笑的看着她可爱的样子,说道:“爷记得十弟最喜欢甜食了!” 清月想了想,要不帮他做个生日蛋糕。便对胤禟说:“不如我们做一个很漂亮的甜食送给他吧!” 胤禟瞟了瞟碟子里的糕点脑补着,他家十弟脖子上挂着个面盆大的点心。坐在台阶上啃得欢,感觉好有喜感,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月儿,这也太简单了吧。” “当然不是平日里见着的那样了。你等着,我等下就去叫苏嬷嬷把那东西做了。”清月说完就准备去找苏嬷嬷了。却被胤禟一把拉住,“别急,你先告诉爷。你想要爷帮什么忙!” “哦,看我这记性,我都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我刚才不是看到了这几个滑轮嘛,拉那么重的东西很不费劲。上次我跟我额涅从田庄回来,在行至一上坡时那马车就爬不上来了。是卸下很多东西才上来的。” 胤禟惊呼道:“你是想把这东西用在马车上!” 清月点点头说:“是啊,我想做一辆四轮马车。但是只需一匹或者两匹马就能拉起重物的。这样不但省了马匹,还能让一匹马可以拉比平时超出许多的物品。” 胤禟收起扇子相当认真的听她说着话,在台阶上来回的走动着,半晌后激动的抱起她说道:“月儿你的想法是相当不错的,爷回去后,就去找内务府的人给做出来。想必又是一件巧夺天工之物!” 清月连连摆摆手,她才不要外表华丽无比,赶紧说:“九九,我只是想让马车行驶的更快些,外表只要普普通通的就行了,至于里面嘛,等我想好了,我画好图纸再找人给你送去。” 胤禟点点头,“月儿,看不出来,你的脑瓜子还是能动两下嘛。”清月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呵呵,爷没啥意思,没啥意思!只是还以为某只,除了会吃就只会睡了!” 清月气恼的看了他一眼,从他身上蹭下来,甩甩手帕子扭头就走了。在边上被凉了半天的清莹趁机也跟着一起出来的。“妹妹,姐姐瞧着那个九皇子挺喜欢妹妹的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他是我们的表哥吗?这要是传出去,坏了的可不是我一个人的闺誉。”正想朝瓜尔佳氏院子走的清月,又停了下来转身问清莹,“今天中午,你跟大哥吵架了?” 清莹往后退了退,慌张的向四周看了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着对清月说:“妹妹,姐姐哪有跟大哥吵,只不过是我去的时候碰巧赶上了大哥用午饭。我只不过是想好心的给大哥盛一碗汤,谁知我的小手娇弱无力,一不小心,手滑把汤给打翻了。” 清月明显不相信她的措词,但是子贤又不曾告诉她原因。她掉转身子继续往前行,清莹上前拦住了她,“妹妹,你该不会是真的就做块大点心给九皇子拿去吧,若是惹得十皇子不高兴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清月不耐跟她说话,“我自有安排,姐姐就不必担心了!” “妹妹,别这样嘛,姐姐只是好奇你做什么东西送给九皇子罢了!不若我也跟着去瞧瞧!” 清月才没这么好心的想带着她去,“算了吧,姐姐,我做的点心是需要许多鸡蛋的,你愿意跟我一起去鸡笼子那里挑鸡蛋?可是有很多鸡屎味哦!呀。姐姐的衣裳,是巧绣坊的杜娘子绣的吧!真是奇怪了,姐姐,你好心告诉我,你的衣服打哪儿来的。我就告诉你,我要做什么糕点,如何,嗯!” 清莹听得她如此说,匆忙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去我额娘那里。她给我置了件新衣裳。我还没有去试合不合身。妹妹你去忙你的吧,等姐姐有空了再来找你玩耍!”说完带着自己的陈嬷嬷就离开了。 清月无聊的耸耸肩,总算把她打发走了。她转过头问临水。“先前,你出去可有打探清楚是为了何事?” 临水行至她跟前小声说道:“回格格的话,奴婢后来小心的问过那些院里当值的,她们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哦,不知道?” 临水理了理思绪说道:“格格。奴婢虽然没有问出是何事,但还是觉得事情很反常。” 清月一边向前行一边问她:“此话怎讲?” 临水很清楚这府里的嫡福晋和自家的这位格格,都与大阿哥很亲近,所以下人们从来都不敢怠慢了他。这次闹出这种事了,她家格格不担心才怪了。“格格,奴婢有打听到。今儿中午,大阿哥本是在屋子里准备用饭了,也不知大格格今儿中了什么疯。带着丫鬟婆子拎了个食盒去了大阿哥的屋子里。而且。奇怪的是,大格格把所有的下人都赶了出来。然后,没过多久,屋子里便响起了咣当一声。” 清月低头看着不平的青石路面,叹了口气说:“如此说来。那碗必定是大哥摔碎的了。只是为了什么原因呢?” 临水见自家格格发愁,想了想还是说道:“格格。你不觉得大格格有些奇怪吗?” “有吗?她自小就是这么副脾性的。也许等以后请了教养嬷嬷会好些。” 临水皱了皱眉头,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会大格格的性子有些阴沉,不过即然自家格格都说了是打小养成的,她也就不再去思考这个反常的问题了。 “临水,你等一下去我房里,把放在柜子上的那瓶荷花露拿过来吧!” “可是,格格,那不是你自个儿喜欢喝的蜜露吗?”更何况这些东西是极难寻得的。临水有些舍不得拿出来。 “临水啊,人家是皇子,即便现在与我关系好,也难保以后会一直如此。何况,做好了便是我们应该的,做得不好了,便是我们的错了。我们还是禀着做好,不出错吧。” 她对自家格格的话半解半不解,但这不妨碍她听从自家主子的吩咐。清月来到了瓜尔佳氏的小厨房里,苏嬷嬷正把做好的糕点吩咐人装食盒里。 见到自家小格格来了,立即迎了上来,“小格格,你不在前面陪着九皇子玩耍,怎地到厨房里来了。哦,可是来拿这些个糕点的,幸好上午多做了些,刚才又添了两样,凑齐了九样。你要不要看看。” 清月摆摆手表示不必了,苏嬷嬷是她们府里零嘴做得最好吃的一个了。 “嬷嬷,我这次来是想要做一个面盆那么大的蛋糕,还记得上次我们做的那种鸡蛋糕吗,你叫人把那个最大的模子找出来。我答应了九皇子,要帮他做一个。” 苏嬷嬷听后连忙吩咐人去拿了东西出来,准备做清月要的蛋糕。清月叫人把水果洗好,看着天气有些热,便叫人把水果放在水,又加了点冰糖下去一同煮开,捞起来沥干水摊开来凉好。 待蛋糕出炉后,一切就不用清月操心了,苏嬷嬷熟练的把蛋糕一层水果一层蛋糕的叠了起来清月用筷子沾上着料在上面描了一个很卡通的憨憨的短尾熊,下边写上生辰快乐。又用各色水果在旁边满满的围上一圈,在外面洒上和了熟糯米粉的糖霜,再叫人把红蔷薇摆在了蛋糕底部周围。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慕斯蛋糕,但好在一是味道不错,二是吃个新奇。 随后便把东西拿专门的盒子装了起来。吩咐人小心的拎着送去给了胤禟。当他看到那从来没见过的大糕点时,闻着飘着一股子奶香的大蛋糕,偷偷的擦了擦口水。本想收起后不送给胤锇的,但又觉得这样太小家子气了。便腆着脸对清月说:“月儿,能不能做一个送给表哥啊!” 清月看了看他说:“这个只有在生日的时候才能吃,等你生日的时候再送个给你。” 胤禟没想到她不同意,用极其哀怨的目光看着她。清月无视他的样子催促他,“九九,你看我也没有用,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小心晚了可是要睡大街的。” 胤禟也无法,只能等下次有机会了再说,于是带着一众太监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子贤的小院。 第一百零七章 起 因 胤禟当晚把这东西送给和他关系很好的十弟后,在场的阿哥都围了过来好奇的看着这个大大的,方方的糕点。奇怪的是那股*香竟然没有了以往的臊味。胤锇迫不及待的招来了宫女,“快点,去给爷弄个十套,八套的碟筷来,爷的馋虫都快被勾出来了!”宫女们听到这位大爷的吩咐,自不敢怠慢。拿出早就准备好放置一旁的碟筷来。 胤锇抬头看着胤禟瓦声瓦气的问:“九哥,这么大一块,大家要围在一起吃吗?” 胤禟好笑的看着他:“莫非十弟是如此想法?” “难道不是吗?这么一大块,不是要像吃火锅一样大家围一起吃吗?” 胤禟拿着折扇敲敲他的脑门子,“你呀,就只会贪吃,也不舍得动动你的脑子。来人!把爷准备好的木刀,木勺拿来!”心里得瑟的想着,月儿什么都好,连这种专门吃蛋糕用的都为他准备好了。 按着清月教他的方法,把蛋糕分到了每个人的小碟里后,才对胤锇说:“十弟,这种糕点叫寿辰蛋糕。是糕点的一种新吃法,这块蛋糕呢,代表你新的一年里所有不顺利的事,兄弟们一人分一块,寓意着我们兄弟帮你把这种不顺利的事都一起分担了。余下的自然是开心事了,所以才取名寿辰蛋糕,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上面还写着祝你寿辰快乐呢!” 几位阿哥听完他的话都若有所思,待宫女们奉上分来的蛋糕后,都细细的品尝起来了。因着加了牛奶和鸡蛋的原故,又用法子去掉了腥臊味。自然是受到了无比热烈的欢迎。 胤禟听着大家都在夸他的东西味道很好,心里那个得意啊。他只不过是找了件玩具哄哄表妹,逗她开心,没想到回来时还能收到如此礼物。想想刚刚那蛋糕的味道。里面还夹杂着酸酸甜甜的水果。乐得他笑眯了狐狸眼儿。 只是粗心的他没发现,当胤禛吃到这蛋糕时微微的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略略看了他一眼。而胤禩却是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复又低着头慢慢的吃着手里的蛋糕,谁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吃完后,各位阿哥们就开始拐弯抹角的问他从哪里寻来的,大皇子胤禔干脆开口大声问道:“九弟,这玩意儿松松软软的,吃起来也不腻歪,不知是哪家的厨子做的。不如这样吧。你告诉哥哥从哪儿得来的,哥哥去订些来,你的小侄子这段时日苦夏不喜饭食。哥哥想着,你送给十弟的这吃食很不错,若得了那厨子做的东西,想来你那小侄子可以有两口吃食了。” 胤锇看到自家大哥这么一说,赶紧表态:“九哥。九哥,还有我,我也要那厨子,爷出十倍的银子买了,九哥不若分给我吧。”又转头急急的对胤禔说:“大哥,我若得了来。包管每天给小侄子备上双份,如何!”他干脆直接叫宫女太监去搬银子出来,要跟胤禟买厨子。胤禟听他这么一讲,微微皱了皱眉,长年混迹各个地方的他,自是不能与同岁的男子相提并论,更何况大家都是在宫里长大的。见得大家如此想要知道那个厨子是谁。看着这架式若不说,指不定哪天就传到他皇阿玛的耳朵里去了。那这事就更加无法掩藏了。他不禁有些后悔、犯难了。 胤禟自是明白不能把自家小表妹给供了出来,叫一个才几岁大的小女娃来这宫里伺侯一群大老爷们。他疼都来不及又怎舍得推她进这见不得人的出处。可是又不能不回答众位阿哥的问题。 出人意料,一向以冰块著称的胤禛却开了口:“你们就不要难为九弟了,依我看,九弟必是有自个儿的打算,也许是不方便把厨子拱让吧!” 听了他的话,胤禟一愣,没想到他的四哥会帮他解围,那双狐狸眼毫无意识的乱转着,突然视线落在了一个锦盒上,把玩着折扇笑了起来,“四哥说得对极了,这厨子可是弟弟费了大力气,又花了大价钱从别处挖来的,目的只是想在京城开个糕点铺子玩玩。若是大哥想要,弟弟也只好作罢,送予大哥了。” 胤禔一听正要开口答应,不想胤禛又从中横插一杆,开口对胤礽说:“太子哥哥,这下可好了,咱们以后都有口福了,倘若九弟再得了什么新奇的糕点,想来必少不了给我们兄弟几人的份吧!” 胤礽低头看着手上剩下的蛋糕,拿筷子挑了挑蛋糕,抬头笑着对胤禔说:“四弟言之有理,大哥,你也别跟九弟抢了,不就一个厨子嘛。” “是,太子言重了,大哥想着是哪家店铺的,没想到是九弟自己要开个铺子,可是,太子,皇阿玛不是说过不与民争利吗?” “大哥,九弟哪里又与民争利了,不过是弄个小铺子玩玩罢了,小孩子办着过家家,难道大哥还觉得是与民争利吗?又或着说,大哥不愿意看到九弟慢慢的变得懂事起来。”对胤礽来说,只要是对他的皇权没有威胁的,他都会给予支持,胤禟自个儿不上进,可不代表他的外家不强盛,所以能拉拢的,他都会尽力去笼络人心。 胤禔听得太子如此一说,再反驳无意了,不由得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后者一脸淡定的该干嘛就干嘛。 当天晚上,同样的糕点也奉上了宜妃娘娘的桌子,见到宫女们摆上来的点心,与平时的糕点花样不同时,她觉得有些好奇。拿起了玉筷夹了一块轻轻的小口吃了起来。不时,传来一阵优雅的声音,“赵端,你说这是禟儿从外面寻来的?!是哪家的闺女如此心灵手巧!” 赵端见宜妃娘娘问起,自是不敢隐瞒。“扑嗵”一声跪在地上伏下身子,低着头把胤禟如何认识了清月,又如何跟她来往的以及又说到今日寿辰之事,至于胤禩有求于自家主子的事,被赵端自动过虑到了脑后。方才说道:“还请娘娘饶命,主子说了那是他的小表妹,没事儿就可以找她去玩耍的,奴才真的没有瞧出别的意思。” 他跪了一盏茶后,头顶才再次传来宜妃慢悠悠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哦,这么说,是我本家的亲戚了,东阿?如此说,与我是同一辈了,他现在居于何职?” 赵端见宜妃并无怪罪之意,心下便算计开了。“回娘娘的话,奴才听说那位大人现在是七品的城门史,不过……”说及此他停了下来偷偷看了眼上座的宜妃,接着说道:“不过,听说那位城门史大人手脚功夫不错,奴才还打听到他有意想去军营发展。” 宜妃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半晌未语!赵端小心的尽量把身子缩一起,怕上面的人一个不喜他就遭殃了。 “你起来吧,这糕点不错,看来是用心做的。那小丫头多大了。” 见宜妃如此问,他的心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便说道:“左右不过是五岁上下。倒是挺娇憨可人,落落大方,不愧是娘娘本家的人,无论是才貌还是处事,都不会坠了娘娘本家的声誉。” 宜妃撩了撩眼皮子瞟了他一眼,看着自己的纤纤玉指说:“娇憨可人,落落大方?照你这么说来,听着是个好的。该不会是像安亲王家养着的那位吧!” 赵端揣摩不透上面人的心思,但还是小心的回答:“回娘娘,冰雨格格是八旗贵女,自然是上得马来开得了弓,更有草原儿女的飒爽风姿。清月格格年纪尚小却是个极会来事儿的,听说她已得了家传的枪法,如今也使得炉火纯青了。” 宜妃再夹了一块糕点细细的品尝,宫里面立即静寂了下来。赵端垂手低着头站在下方揣不透上位者的心思,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却不敢轻移半分。 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方才听到宜妃说:“赵端,这糕点不错。你回去告诉禟儿,下次若再得了这些点心,给本宫也送些过来。还有,带着话儿给他提个醒。清月格格年纪虽小但他也不太适合经常去东阿家。虽然我们旗人的大防不似汉人,但是那些吃饱了闲着无事的穷酸书生却是多得是,最爱的就是道听途说了。另外,要他得了空闲来延禧宫一趟,本宫有话要吩咐他。”说完朝他挥挥手让其退下。 赵端在下面听了吩咐后,便告辞退了出来。站在延禧宫外的墙根处,这才惊觉自己后背已是冷汗一片。 趁着夜色,唤来小宫女为其掌灯。又吩咐人回去备好热水、毛巾等洗漱用的物品。他自己才带着人去阿哥所十皇子的住处。此时,宴席已经开得差不多了。赵端悄悄进去,见到自家的主子朝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胤禟见事情没有他预料中的顺利,便对其他兄弟推说还要回去温习功课,便先行出来了待回到自已住处,便迫不及待的问他,“事情办得如何,我额娘怎样说的?” 赵端便把宜妃说的话转述了一遍,他看看窗外的天色,如今夜已深看来不能今晚去打扰他额娘了。又转头对赵端说:“嗯,爷明白了,去叫人来收搭下,爷要早点躺下,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赵端不解其意,他便把在席间发生的事告诉了他,又道:“爷,明天还要去求额娘给间铺子呢!”说完便叫人进来更衣准备早些休息了。 第一百零八章 说 辞 第二日一大早,胤禟便起来了。“赵端,快点过来,爷要起来了。”他撩起纱帐对外间大声喊道。 刚在到外间候着的赵端还没站稳,就听到了自家主子急急的叫声。便挑开帘子进来回道:“主子可是醒了?” 胤禟坐起来,从床上起来,“去,叫人洗漱水端来,爷要赶紧洗完了,去爷的额娘那里呢!” 赵端看看外面,今日难得沐休,平日里自家主子可是没这么早床的。难道是为了店铺的事?“回主子,热水已备好了,主子可是要沐浴一番。” “去吧,这天气也太热了,还有,晚上再加多两个值夜的给爷打扇子,另外再多添些冰块。” “回主子,各阿哥分到的冰块份例只有这么多,主子的还用得差不多了,只怕剩下的几个月要从别处购些来了!” 胤禟停下身子转过来看了看他,“你是嫌弃爷是个穷汉子吗?” 赵端吓得赶紧跪下,“主子,奴才不是那个意思!而是,而是……” “是什么啊,你到是快说啊!” 赵端知道自家主子跟那位十皇子一向很交好,便说道:“奴才昨儿晚上在外面等爷的时候,听十皇子宫里的太监也在说,他家主子的冰块也不多了,现如今也在发愁!” “我当是什么不值当的事呢,十弟向来怕来,年纪又小再上贵妃娘娘去得早。自是不懂这些里面的弯绕,回头多买些也给他送些过去吧!” “喳!奴才这就下去按排人办理这事儿!” 听得赵端说起冰块的事儿,胤禟等他退了出去后,来到外间歪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晃悠晃悠。这会儿他又不急着去见他额娘了。他得想个好借口才行呢,不然他额娘还不得揪掉他的耳根子,心下便琢磨开了。 待他收拾妥当便来了延禧宫。还没有进大门就老远扯开嗓子喊了,“额娘,儿子来看您啦,还给您寻了点好玩意来了。” 康熙在里面听得一乐,“哟,小九的心里只有他额娘啊,皇阿玛在这里都没瞧着!” 胤禟进来后听到自家皇阿玛如此一说,便道:“皇阿玛安好!儿子自然不敢把那些不值当的小玩意儿拿来给您瞧了。等过些日子,儿子干件大事儿给阿玛瞧瞧,包管阿玛满意!” 康熙摸了摸胡须说:“你说的大事儿。该不会就是宫里传开了你要开间糕店铺子的事吧!” 胤禟来到他身边很狗腿的给康熙捶着腿儿说:“儿子,昨晚不是给十弟过寿辰,想着哄他开开心嘛。就从神父那里听说了有蛋糕一说,便早早的着人到处去寻了方子来了。再说了,那蛋糕的寓意也非常不错,什么事儿都有兄弟来一起抗着。” “这跟你开铺子有什么关系,要知道皇阿玛可是不喜欢皇家人与老百姓抢钱!” 胤禟像只哈巴狗似的讨好着他。“嘿嘿,皇阿玛,儿子这哪里是抢老百姓的钱,儿子这不是在宣扬兄友弟恭嘛!让所有吃这蛋糕的人都能想到这个意思!” 康熙盯着他看了半晌才说:“宜妃啊,朕怎么有种吾将老去的感觉呢!” “还请皇上恕罪,禟儿年幼无知。不过,臣妾以为,他说的也在理儿!如此也是代表了皇家的态度。更何况。他开了间铺子,也是要交税的,也算是为国库略略做了些贡献了。” “可不是,儿子一可以教化民心兄友弟恭,二来。琢磨出啥好吃的口味,也可以献给父皇您尝尝!” “嗯。看你难得孝心一片,这件事就准了吧。” 送走上早朝的康熙后,宜妃便叉着腰把胤禟拎进宫里去好好教育一番了。“说吧,你如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胤禟蹭上前去,搀住宜妃的手臂,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又端了一杯茶水过来奉上。宜妃盯着他看了半天,方才接过这杯茶水喝了,“茶也喝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胤禟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后,才说:“额娘,你又不是不清楚,这宫里办事儿哪里不需要银子儿,就不说别的,儿子一夏天的冰块钱,就月俸那么些个子儿能买得了多大一块呢。所以,儿子才想着多赚些银子,多买些冰块来孝敬额娘,到时额娘宫里也好凉块些。” 宜妃拿手揉了揉额头,便说,“额娘的陪嫁里有一间闲置了的铺子,你拿去使用吧,小心些,不要让那些御史揪住了尾巴也是有得受的。”便叫人拿了契约出来给了他。 胤禟从她额涅那里拿了铺子契约,便琢磨着如何选人,如何经营的事儿来了 清月送走了胤禟便回了自己的屋子,她很快把马车的结构图画了出来。不出几日,胤禟派人来取图纸,还顺便告诉了她一声说上次的蛋糕很受大家的喜爱。甚至还有些阿哥给了他银子想买这种蛋糕或者是把那厨子买了去。 清月可不想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更不想被宫里的那些人惦记上,她可是知道那些人代表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便对前来取图纸的赵端说:“赵谙达,还请转告九皇子一声,我无意于闹出大名声来。” 赵端连忙解释道:“回格格话,我家主子自是不会把格格推了出来的。只是,这些日子天天有人去阿哥所找我家主子,想方设法的想从我家主子嘴里套出来哪里还有这糕点儿。所以,我家主子让我给格格捎个信儿。最近,他怕是不方便出门子来找您耍了。” 清月没想到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也有龟缩在家里的一天。“那可真是难为他了,他的性子可不喜欢拘在宫里的。” 赵端讨好的对她说:“可不是这个理儿么。我家主子让小的转告格格,说是上次的点心特别合他心意,而且宫里的宜妃娘娘也喜欢得紧,还夸格格心灵手巧呢,没有坠了本家的名声。” 清月抿嘴笑了笑,招手唤来临云。“你去跟苏嬷嬷说一声,让她按着上次九皇子来时做的糕点,再备上一份。对了,份量备足一点,单独挑一份出来送给赵谙达。”这些凡物在她空间里产出,也不过是味道好了些,清香了些罢了。也没有什么逆天的效果,她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赵端在一旁听了可开心了,那点心的味儿真不比御膳房的差。若不是自家主子吩咐大家的口风要紧着点,只怕这点心早就端到了皇上的面前。眼前的这位小格格也怕是要一步登天了。但是福是祸就难说了。还是自家主子聪明啊,早早的就拐了个弯藏起来了。 赵端又想起自家主子嘱咐的事,便上前一步暗示清月。清月挥挥手让下人们都守在了门外,才低声问道:“何事?” 赵端小声回答,“格格若是因此事牵连进宫当了使唤宫女,我家爷也会余心难安。” 清月心是一“咯噔”,她咋把这事儿给忘了。大家都是选秀没错,可是四品以下的官员家的女子,可是大多数要留在宫里做使唤宫女的。当宫女到是没啥关系,若是早早入了那些人的眼,她就不得安宁了,这会儿她正无比幽怨的望着紫禁城方向。康熙这位坑爹的大神啊! 赵端瞄了一眼正在撅着嘴赤祼祼的盯着的方向,额上顿时一阵冷汗落下,赶紧对她说道:“格格勿须担忧。所以我家主子在席间,当时只得宣布说在京里置办了一个糕点铺子,因此还请格格以后为了糕点的事,多多担待些。我家主子还说了,找格格合伙呢。到时格格想些口味,花样式出来。我家主子分几成给您。”说完他小意的看了看眼前的这位。这位傍上了自家主子,以后可是个大金主了。 有银子赚?!清月眼前一亮,这还不容易么,把前式的花样子多搬些来,多试验试验总归是能多做出些花样子来,还有装修啊,为什么不弄成西餐厅那种风格呢。银子召唤,动力无限啊! 清月开始摩拳擦掌的准备大挖银子了!没办法啊,背后黑手貌似后台很硬呢!所以她也需要大量银子好办事,总不能啥事都要她亲自去查吧!知道焦裕禄怎么死的么?是活活被累死的。她还不想学他当个工作狂,有事下人服其劳多好! “赵谙达,麻烦你回去跟你家主子说,他的提议我同意了。而且关于店面装修部份我会拿出最合理的方案来。让进入里面的顾客有宾至如归的感受!” 赵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眼前的小人儿有多大的能耐,尽如此狮子大开口,连这一块也要包了去。又想想自家主子得瑟的样子,看来这位格格是吃定他了。便说道:“如此就有劳格格找人好生安排一番了。” “嗯,你回去后把那家店铺内部的结构图叫人画出来,不,干脆哪天,我找个时间亲自去看看吧!”虽然她上辈子干的是室外的活,但这不妨碍她懂设计装潢室内。 赵端想起出宫前自家那无良的主子并没有告诉他店铺的具体位置,说道:“是,奴才回去后一定请示主子,若是时间按排妥当了。奴才一定会前来请格格前去看看的。” “嗯,这个马车内部结构图纸,你先拿去给你主子。如何找说词我想你家主子肯定会想好出处的。”清月毫不犹豫的把这头疼的事踢给了九九这位死党了。 “是,奴才会小心的带进去的。” 没等多久,临云便拿了糕点进来了,“格格,苏嬷嬷让我把今儿早上做的糕点全都拿来了,幸好格格吩咐奴婢去得及时,正赶上那些糕点准备装盘子呢!” 清月听后觉得好笑,“哟,瞧你这只小八哥,这得多大的事儿啊,回头再做些就是了,左右苏嬷嬷跟林嬷嬷两人最近迷上了如何变花样儿。” “格格,你是想说,苏嬷嬷是爱好,林嬷嬷是馋的吧!老远她就能闻出是啥子香味儿!真正是那鼻子比……” “好啦,快点把糕点给赵谙达,趁着热乎赶紧送过去。” 赵端小心的接过一个大食盒,里面可是有他自己的一份呢,能不小心。想着那滋味儿不觉又偷偷的吞了吞口水,还一边对清月说:“格格,我家主子托我转述的话,奴才的任务可算是完成了,奴才得赶紧进宫去了,晚了,主子可是会要扒了奴才的这身皮呢!” 唉,还是青竹在身边好啊,这些小丫头用起来就是没有那么顺手,前儿青竹成亲时,清月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假,也不知道她的蜜月假度得咋样了。想归想,朝正站在一侧的临水递了一个眼色还是用手指捻了捻,临水愣了一下。清月偷偷的摸出一个荷包又拿眼看了一下正在小心接着糕点的赵端。 临水这才后知后觉的站了出来对赵端说:“赵谙达,奴婢送送您!”清月暗自摇头,到底还是上岗时日太短还有得调教。 第一百零九章 探 听 后罩房隔出来的一小院内,清莹正坐在窗前认真的一针一线绣着一幅花卉图案。银珠,玉珠给她打着扇子,陈嬷嬷在一旁给她捻着线,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格格,依老奴看,你不必如此费神,你看小格格根本就没有学过针线活计呢!” 清莹停下手中的针线,用小手揉揉有些酸痛的眼睛。听得自已嬷嬷又在抱怨了,失声笑道:“嬷嬷,我自是懂的,只不过呢,一来,这活计本就我自小就喜欢做的,二来呢,我额娘说过了,这个可以磨磨我的性子。只有多花些水磨功夫做这些事,我的性子才不会如以前般冲动了。” 银珠在一旁放下扇子给自家主子倒了杯凉水过来,听到此话便接着说:“奴婢没觉得格格的性子不好呢,依我看啊,格格怎么着也占了个长姐位置,想来将来求娶的人多了去。福晋也不会少了格格的嫁妆的。” 陈嬷嬷听了笑着说:“到底是新进府的,你们大抵还不清楚吧,身为旗人的格格,即便是没有嫁妆就算是嫁个普通旗人,日子也会比一般人家过得要滋润。更何况,你们也不瞧瞧自己伺候的是谁!哼,你们两个小蹄子可得好好用心听差。” 清莹鄙了这两个新来的丫头一眼,到底不是府里长大的,眼力界儿差了许多。“嬷嬷,你找个空闲好好的把府里的事都教教她们,也省得她们到时白瞎了眼,冲撞了不该惹的人。” 陈嬷嬷一听,这自家主子不但对她信任有加了,现在又让她管这一摊子事。便挺了挺胸伸直了后背,吊着三角眼扫了扫两小丫头。“都听好了,以后晚上等格格睡着之后。除了留一人值守之外。其他人都到老奴屋子里来受训。”说完又转过头一脸讨好的看着清莹,“格格,你看,老奴如此安排可好!” 清莹点点头,“如此一来,平日里我也不会短了人手的照顾,只是辛苦了嬷嬷晚上还要折腾不少时候!” 陈嬷嬷坐在椅子上挪了挪,把身子稍微凑前来说:“格格,那事儿老奴打听到了!” 清莹眼中精光一闪:“哦,她是如何做到的!现如今。她年岁渐长,人也越来越滑溜了!哼,上次若不是……”说着。她低下头用白嫩的小手摸了摸身上的衣裳。“哼,看来她对我的衣裳起了疑心了,嬷嬷,以后在家里就只穿我额娘做的吧!” 陈嬷嬷吃惊的看着她,这可不像她以往的作风啊。“格格。可是这些衣裳不是……也是,你现在长个儿可是很快的。一件衣裳穿不了多久!”她心里却想着,也不知这个格格吃了什么药。这一天天的就看着抽条了,身子越发的长开了,到是像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般明媚照人了。 清莹轻柔的抬起一直衣袖,仔细的摩挲着上面那精致华丽的花纹。瞟了陈嬷嬷一眼,“你不觉得这太过招摇了吗?”她也是看了那本书上的记载才知道的,人呢要在不同的环境下穿不同的衣裳。譬如现在。她不想引起主院那些人的注意还是低调点的好。现在想想她以前的所作所为,真是蠢笨到家了。自家额娘那是被这府上的人偷偷的坏了底子,要不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出头鸟的样子。 想到这儿,她恨恨的捏紧了拳头,这府里除了福晋还有谁会看她额娘不顺眼! 陈嬷嬷有些心惊的看着满脸狰狞的清莹。有些害怕的轻声唤她,“格格?!可是不喜欢这件衣裳了?格格!” 清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牵扯着嘴勉强的笑了笑,“让嬷嬷担心了,只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对了,嬷嬷,你方才说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可知她是如何做的,她又是从哪儿得来的方子?” 陈嬷嬷见自家主子回过神来,又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便说道:“回格格的话,老奴只问清楚了,那件事物是从福晋的小厨房里做出来的。在场的只有苏嬷嬷,小格格,除此之外还有个烧火婆子。” 清莹急促的问道:“可有从她那里打听出什么话来。还有,可有使些银子问问,若是不够银子,就把巧绣坊的衣服偷偷拿出去死当了。” 陈嬷嬷一听,声音便拔尖了一些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 她有些不耐的看着自家的嬷嬷,带着些薄怒说:“鬼吼什么,还怕人听不见么!” 陈嬷嬷自知自己错了,便放低了声音说:“格格,那些衣裳可是那位送你的,你怎可以……” “嬷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我现在身子不是长得快嘛!” “是,老奴知道了,格格,那个烧火婆子说是说了,可是她也不懂那玩意儿。再说了,她也不敢多说,只说是用鸡蛋、面粉做的呢!” 清莹白了她一眼,“我比你更清楚,葱油饼也是鸡蛋、面粉做的!那婆子可还有说别的什么话,你一字不漏的给我转述一番。” 陈嬷嬷打了个寒颤,赶紧说道:“没有了,那婆子她连个菜都烧不好,哪还懂什么这些。这还是我把自己的那只银镯子送给她了,她开松了点口。” 清莹面无表情的重新拿起针线做起绣活来,“银珠,一回儿去捡几颗银钱给嬷嬷。”又冲陈嬷嬷说道:“你比谁都清楚,这事儿若是成了会有什么好处,若是没有查出方子来,那你也知道会在爷那里留下什么印象吧!” “是,老奴知道呢,要不,等风声没这么紧了时,再去打听打听!”见自家主子不再说话,她讨了个没趣便冲着旁边站着的两丫环横了两眼,“你们打起精神来好生伺候着,别想着跳别人家碗里去。你们这辈子都打上了主子的烙印!主子去哪里你们也将会跟着去哪里。”又用眼角余光瞟了清莹一眼,见她的嘴角挂起一丝笑意,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半晌,清莹那脆脆的声音随风飘来,“嬷嬷,去把我绣好的那个桂花枝的荷包取来。我也有几日末去东院了。今儿天气比往日凉爽些,正好出门走动走动!” 陈嬷嬷进了里间打开了一个酸枝木做的小箱子,在里面翻了翻,里面有好几个相同花样子的桂花枝荷包。拿出来看了看,又把几个放在一起比对了一下,最后挑选了昨儿绣好的这个,荷包用的是大红亮面锦缎,又辅以一些银丝做底绣了些简单的花纹,上面是用的青碧丝绣叶,以金线着朵,晃动间星星点点,那花儿煞是娇俏。 她把那个绣得最好的金桂枝荷包拿了出来,走到清莹面前问道:“格格说的可是昨儿才绣好的这个?奴才瞧着这个比以往的更精细了些,又更费了许多心神,本以为是格格绣给梅姨娘的呢!” 清莹瞪了她一样,这个多事的婆子。“好东西当然是要先孝敬玛玛和嫡额娘了,这个寓意早生贵子的自然是最适合嫡额娘了!” 陈嬷嬷拿手假意的扇了自己几耳光,嘴里嚷嚷着:“是,是,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糊涂了才讲错了话,还请格格不要放心上。老奴就没有格格想得如此通透呢!” 她轻蔑的看了自己嬷嬷一眼,哼,就这么点出息!“嬷嬷言重了,在我面前讲讲到没什么,传出去了可不会有好下场!” 陈嬷嬷心中一禀,小意的说道:“老奴也只敢在格格面前说说,只是,为何要拿个空荷包呢?” “嬷嬷也是为人母过,难道不比我更清楚里面的弯弯绕绕吗?” 陈嬷嬷用大手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还是格格聪明,也是老奴见识少了一时没有想到呢!” 陈嬷嬷的夸张取悦了清莹,她面上缓和下来,接着说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为了防止别人在里面动手脚,还是拿个空的去才妥当。反正心意到了就行,就算我用了高档的东西,只怕人家也不敢用的。再说了,咱们也没那些银子去买高档的香料,索性就这样吧!” “是,还是格格想得周到!只是老奴不明白格格为何要把这么好的东西送给福晋呢!” 清莹冷笑一声说:“你当她的院子是那么好进的么!以后,我还要多绣些活计拿过去呢!”陈嬷嬷听后低头不语,心里在想着,莫不是还不放弃?可是那个什么方子只有小格格和苏嬷嬷知道呢! 嘴上却夸着自家主子,“还是格格想事周全呢,老奴就只光盯着眼前了。若是事情办成了,那位也必定会十分感谢格格的。” 清莹听后行至窗边,望着外面的芍药花心底一片烦燥。如今她的修炼也算是入了门,若再次见到那位爷只怕是勾勾手指头的事,但那并不代表就得到了他的心。自己的额娘不给力,她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努力,那位爷也不知道能不能靠得住成为她以后的依靠。 第一百一十章 找 茬 清莹平缓了心中的闷气,带着陈嬷嬷捧着荷包来了东院。比起自家额娘那个伸 不开脚的院子,再看看这个带着内花园的东院,心中嫉妒,痛恨清月的种子就像是 得到了肥料的滋润,正疯狂的生长着。 瓜尔佳氏此时悠闲的靠在软榻上,吃着清月贡献出来的水果。青草走了进来 说:“禀福晋,大格格过来请安了!” 听得她如此说,瓜尔佳氏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日光,皱了皱眉头问道:“月儿咋 还没有过来,这孩子现在越来越野了,自打搬进了西院,现在是关都关不住了。” 青草对于自家福晋的这种小抱怨基本是练到了无视之。“福晋,小格格这会儿估计 是去送赵谙达了,说不定等下就来看福晋您了。” 她看了自己的丫鬟一眼,捏起一颗酸枣放嘴里,接着说道:“去把她叫进来 吧,也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自从清莹越过瓜尔佳氏直接找东阿提出要添多 几位丫头后,没旁人在时她干脆连面子情也不给了,爱咋地就咋地。左右不是她生 的,没必要去花那个心思。 清莹进了正屋里,见到嫡额娘坐在榻上一脸幸福的摸着大肚子。心里没来由的 一痛,如果怀着小弟弟的是她额娘该有多好啊。自打清月那臭丫头出生后,她阿玛 就鲜少去后罩房住了。她轻移几步来到瓜尔佳氏的面前,“见过嫡额娘,莹儿来给 您请安了!” 瓜尔佳氏招手让青草拿多个软靠放在身后,又无意识的拔弄着小几上放着的水 果。对于这个庶女她现越发的不待见了,撩起眼皮子瞟了他一眼,“今儿你来有何事?” “这时女儿昨儿才绣好的荷包。嫡额娘瞧瞧可还喜欢!” 瓜尔佳氏低头看着自己的白玉般的小肉手,这近肚子越大,身体水肿的也越来 越利害了。一般的青蔓见此,便上前从清莹的手上接过这个荷包,刚转身准备拿给 自家主子,不想她已开口吩咐道:“就放在那边桌子上吧,得了空闲我再瞅瞅!” 清莹心知先前听了陈嬷嬷的撺掇添丫鬟的事儿,若得自家嫡额娘心中不痛快了。 这以后自己若想风光大嫁,这事儿还是捏在眼前大肚婆手里。看来只能把陈嬷嬷推 出去了,便向后面的陈嬷嬷招招手说:“还不快来给我嫡额娘赔个不是。若不是听 了你个老家伙的唆使,本格格又怎会做出这等越矩之事来。” 陈嬷嬷不明白自家格格这又演的哪一出,但是这个包她还不得不顶了。听得清 莹的话后她立马扑倒在瓜尔佳氏跟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起来了。“福晋 啊,都是老奴的错,老奴就是个眼皮子浅的,见大格格身边的人手太少,使唤不 开。正巧金珠打碎了一个贵重的物什惹得大格格不开心。老奴便想着来东院找福晋 请示。看能不能多添些人手,路上遇到了老爷,随口问了老奴几句,老奴自是不敢 隐瞒便把实情一一说了。这才有后面的事情,还请福晋责罚老奴。” 瓜尔佳氏暗恨着眼前的老东西,心中的怒意如沷天的洪水。如果不是她。东阿 又怎么会对她心生不满了。连带着,对清莹也青眼有加了不少。 “起来吧,你是该罚。一呢,你不该自做主张,二呢,你跟在大格格身边这么 些年了,她身边少不少人。你最清楚,也没见你来禀报过。这么说来。要你当奶嬷 嬷有何用,当是吃闲饭摆着看的。”瓜尔佳氏说到这儿,一手拍在小几上,怒目圆 睁的瞪着陈嬷嬷,随后冲青草说:“去,叫几个老嬷嬷来,把这狗奴才拖出去,给 我狠狠地打二十大板,扣其一年俸禄!” 青蔓在一旁也是个会来事儿的,快步跑了出去。很快,就领着院里的一群粗使 婆子站在了门口,她自己进了屋子对瓜尔佳氏说,“福晋,那些粗使婆子都在门口 了。” “把她拖下去吧!”她毫不再意的挥挥手,又对清莹说,“这种事儿,不适合 末出阁的女儿看,你还是先回自己院子吧。” 清莹咬了咬下唇犹豫着要不要替陈嬷嬷求求情,但是这事儿又是因她而起。瓜 尔佳氏厌恶在看了她一眼,“还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快走。”说完皱起眉头摸了摸 自己的肚子。青草在一旁见了,眼珠子一转,便提高了声音喊道:“哎哟,福晋, 您怎么啦,快来人啊,不好啦,福晋动了胎气了!快点来人啊!”她恨不得声音大 到传遍了整个东院。 清莹这会儿站在下面走也不是,不起也不是,又有些害怕,担忧。她阿玛会不 会怪罪于她呢。到底还是年岁太小,没经过什么风浪,这会儿一吓,便有点手足无 措了。只得傻傻的愣在那里。 青草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个小小的庶女也敢削想嫡女才有的待遇!便走上前 去没好气的大声喊道:“大格格,依奴婢看,你还是先回自个儿院里吧,我家福晋 如今已经因为你的事而动了胎气了,你还想要怎样!” 青蔓在外面已经吩咐人去请大夫了,进来听到青草如此说,便接着说道:“是 啊,大格格,你还是先回去吧,现在,这里可乱着呢,万一有什么不长眼的冲撞了 你金贵之躯啊,我家福晋只怕又要动胎气了。” 说完敷衍的给清莹行了个礼,做了个请的姿势,把清莹给打发了出去。瓜尔 佳氏被青草、青蔓扶到里间床上躺好了,问她俩:“可有派人去叫我的小闺女来, 哎哟。刚才那会儿真是被气到了。” 青草抱怨着说:“福晋,不是奴婢说您,为了那么个老婆子动气,值当么!依 奴婢看,您还是先安安心心的养着,等生了阿哥,看那起子小贱人还有什么可削想 的。哼!” 清月送走了赵谙达,正摸着小下巴,迈着小八字步一脸得瑟的准备找自家额涅 显摆去。却接到后院传来的消息,说是大格格把自家额涅气得动了胎气。她几个纵 跃就消失了。只留下临水她们目瞪口呆的感觉到一阵微风拂过,清月现在脑子里只 有一个想法,是不是那个黑衣人又让自家额涅中了什么邪。 待她冲进瓜尔佳氏的屋子里。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虽然,几个丫鬟都围在床 前,但也没甚紧张的神情。便松了口气放缓了脚步来到瓜尔佳氏面前,这又是什么 情况?她看得嘴角直抽。她家的额涅正靠在床上,一只的摸着大肚子,一只手还在 忙着捡酸葡萄吃! 清月有些无奈的嘟了嘟嘴,“额涅,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么!” 瓜尔佳氏有些尴尬的放下手里葡萄。又挥挥手,让青草她们去外间门口守着。 又把清月拉到面着,爱怜的摩挲着她的小脸。说:“小闺女啊,额涅是绝对不会允 许有人挑战你的地位,虽然讲究嫡庶有别,可是利来,重庶轻嫡的例子举不胜举。 额涅自然是不允许任何人能随意践踏你的地位。” 她早已不是刚来清朝的那几年了。这两年随着她社交圈子越来越广,自然了 解的东西也越来越多。凡事不能一概而论。瓜尔佳氏的担心,也不是不可能存在。 “额涅,有个机会可以让阿玛升官,不过前提得是先把阿玛弄去军营,离得远了, 时间长了,自然就淡了!” 瓜尔佳氏一脸温柔的摸着大肚子,说:“等我生下这个,洗三的时候就是个好 机会。那时你郭络妈妈会带着两位额客出过来。到时自然会有机会的。” 清月也觉得这个理由很不着痕迹,只能耐着性子再多等两个月,再说这会子, 军营里巩怕也是热得慌。又想起之前赵端来说的事,张嘴欲告诉她的额涅。 青草在外面进来小声说道:“禀福晋,老夫人进院子了。”说完拿起帕子快速的擦 干净瓜尔佳氏的手,又把她扶着躺好。临了,还不忘把葡萄盘子端走。清月在一旁 看得都傻眼了,她额涅也太会装了吧,才刚这么想着。 一旁的瓜尔佳氏便很配合的哼哼唧唧起来了,还朝清月眨眨眼。这时暗示她要 装模做样了?清月只得苦逼的表现得很担忧,小嘴里还问着:“额涅啊,你要坚持 住啊,一会儿大夫就要来了。”放在被子里的手正比划着,跟瓜尔佳氏讨价还价的 要添多少只烧鸡。 青蔓在门外大声的说:“见过老夫人,福晋,老夫人来了!”青芝这会儿刚从 小库房出来,并不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青蔓朝她使了个眼色。她便跟在这行人 后面进了里间,又悄悄的守在瓜尔佳氏的床前。 老夫人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媳妇,虽然看不惯她,但还是很担心她的肚子,那 里可是住着她千盼万盼的金孙呢。“媳妇儿,现在感觉如何了,可有请大夫!”青 草在一旁答道已经派人去请了,想来过会儿就到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合 伙 老夫人拄着龙头拐杖严历的扫视了屋子里丫鬟婆子,拐杖头狠狠的敲着地板,“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屋子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青草连忙跪下说:“今儿也没有别的事,本来福晋准备去小憩一会儿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快点说!” “只不过,大格格来过后,福晋便动了胎气了!” 老夫人一怔,没想到这事儿牵扯到她大孙女的身上,“她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你们都是死人啊,不会阻止吗?” “回老夫人,不是奴婢们不想,当时话赶话的,就把福晋给气着了!”青草才不相信老夫人会不知道那事儿。那大格格还不是仗着老夫人的宠爱,嚣张跋邑得很! “你们下人没有伺候好,还怪主子不好了!”老夫人本想大发雷霆借机清洗瓜尔佳氏的院了。不想青蔓匆匆进来说,“禀老夫人,福晋,大夫来了。”老夫人脸有愠色的盯了青草一眼,这才作罢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进来。”又转头对清月说,“乖孙女,玛玛先叫人送你回西院,这里正乱着呢,你人儿又小,免得被冲撞了!”说完叫来在外面侯着的临水她们送清月回去了。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事儿看来又要不了了之。自家额涅即然是装的,她也不用担心什么,便跟着丫鬟们回了西院。 等到晚饭时,青蔓才过来传了话,说是瓜尔佳氏折腾了一天也累了。这会儿已经喝过药睡下了。清莹被玛玛罚关小黑屋,哦,应该是禁足了。 一夜无事,清月带着小黑子进空间视察了一番,聂小倩已经把里面处理得井井有条了。清月在空间里继续她的画符生涯! 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慢吞吞的爬起来。唤人伺候她起来了,又吃了点东西垫肚子后,这才带着人去找她额涅了。 “额涅,我昨儿跟赵谙达商量了,决定跟他们合伙开个铺子!”闻言爪尔佳氏端茶杯的手晃了晃,狐疑的看着自家宝贝闺女,她这又是唱得那一处戏! 清月爬上软榻搂着瓜尔佳氏的胳膊撒娇道:“额涅啊,有没有听人家说嘛!” “行啦,你别晃了,我都头晕了。说吧,你又想咋地!” 清月想了想打算只告诉她表面的原因。“额涅啊,还不是因为苏嬷嬷的糕点做得很成功。连宫里的宜妃娘娘都喜欢上了呢。九九昨儿派赵谙达捎来消息,说是他在阿哥所的门坎儿都快被人踩破了。” “所以呢。合计着,你这是把主意打到苏嬷嬷的身上了?”瓜尔佳氏睨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来是有所求。 “额涅啊,你看苏嬷嬷年纪也大了,您也舍不得让她干重活儿。女儿想好了。让临云和林嬷嬷跟着她打下手。这样她不是更轻松些。” 瓜尔佳氏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不行,苏嬷嬷是不可能有时间天天往铺子里跑的!” 清月见话没说清楚,便解释道:“额涅,我是打算让临云来回跑,她年纪小。多走些路也使得。只让苏嬷嬷每天抽出一米米的时间来,多钻研钻研糕点的新口味,新花样。” 瓜尔佳氏头疼的揉了揉额头。最终还是答应了她。有个条件,就是清月也得开始学习针线活计了。清月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家额涅,不明白为什么要学习那玩意儿。 “行啦,你少给我装可爱了,糊弄不了我。若是想借苏嬷嬷就必须得同意学这项技艺” 清月嘟着嘴不高兴的问道:“为什么啊?玛玛不也同意了我可以不学吗?” 瓜尔佳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清月。“这年头找夫君,哪有女子不懂针线的道理。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死了!” “那我可不可以只要学一米米!不用花太多时间!”清月伸出两根小肉手指比了比。 “你的一米米我还不知道是多少!不行,你也得跟着李绣娘学习,早先谈的价钱可是双人份的。因你一直在庄子上没回来,所以,也没跟你提起这事儿。” 唉,额涅就是额涅啊,说一不二!只能从命之了。不过,能不能用心学便是她的事了!“额涅,昨儿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的怎么来了那么一处!” “还不是为了你!你说,你哪儿都比清莹强,咋就不爱拔尖呢!” “额涅啊,你家闺女真不喜欢那一套!假得很!” “行啦,随你吧,反正也没人能伤着你!”瓜尔佳氏想着,自己小闺女不喜欢这一套,但是她周围的大丫鬟们得更加给力才行。看来得请个老道的管教嬷嬷好好调教一番才行! 赵端回宫也有半个多月了,清月一直没有接到消息,也不知道那边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这日,她坐在书房里想着许久没画画了。 便对临水说:“你去厨房拿两三只鸡蛋的蛋清过来,我有用!” 临水以为自己听说了,反问道:“格格说的是蛋清吗?” “嗯,有问题吗?” 临水摇了摇头看来她家格格是要画画了,她早就听青竹讲过,格格画画时有一习惯,要用蛋清调和颜料。很快从小厨房找了些蛋清过来。书桌上早就摆好了大大小小不同的碟子,清月低着头认真的在桌子上铺着纸,也不抬头开品说:“把不同的颜料先都调上一点,青碧色的调和多些!”她一时心血来潮打算给她额涅画幅画,等将来弟弟长大了,好留给他做个念想! 临水在一给她泡笔调料,清月把镇纸石压好才开始提笔画了起来。连过了午饭时间都末察觉。等到下午的时候才把底稿画好了,正准备给画上色,临风抱着小黑子进来了,“格格,有个婆子来禀,说赵谙达来找格格了!” 清月这些日子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好不容易来了点画画的兴致,打算给自己额涅画幅油画,没想到,他这会儿来了。皱了皱秀眉,只得放下手中的画笔暂时作罢。“临水,叫人把这画收起来吧,等有时间了再说,你们随我去一趟前厅。” 伸手接个正在临风怀里呼呼大睡的小黑子,捏捏它的小猫耳朵,“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吃货,交了新朋友了就把自家主子给扔脑后了。” 临风听自家主子这么一说,“噗哧”一声笑了起来,“格格,你是咋知道小黑子交了新朋友的。哦,奴婢想起来了,那个院子外面的猫棚子是格格吩咐人搭的吧。奴婢瞧着那个小棚子有点挤不下了!幸好现在天气热着,又不刮风下雨!” 清月扫了眼正在她怀里装睡,实则竖起两只小猫耳偷听的肥猫!“那就吩咐人再扩大一点吧!”又用手指点点小黑子的头,“你呀,下次别再带流浪猫回来了!你看,要是后面搭的棚子太大,邻居们是会有意见的!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小动物!听到没!嗯!” 临风好笑的看着,“格格,小黑子很灵性的。你这样说它肯定听得懂!” 清月暗中翻了翻白眼,能听不懂么,都知道吃烧鸡要吃大个儿的,小个儿的它还嫌不够肥! 不时,两人已来到了前院正厅,赵端已经在厅里等候着了。因经常来的缘故,他也没有第一次那么好的待遇了。现在基本上除了他要见的人,也没有其他人再冒出头来跟他搭讪了。 “哎哟,格格,你可总算是来了。奴才等会儿还要急着赶回宫去呢!” “赵谙达为何如此匆匆?” 赵端思忖了一下,说:“还不是那铺子给闹的,当时皇上亲口答应了。但是宜妃娘娘不想声张,便把这件事给盖了下去。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吃饱了没事在宫里到处嚷嚷,说我家主子与民争利。结果呢,不怎么让皇上给知道了,一怒之下要彻查此事,定要严惩煽风点火之人。所以,这段时间宫里风声紧,小的也不敢出门呢!” “那你,现如今……” “是我家主子,怕格格太过担心。特意派小的过来递个话,再等十天左右这事儿就会平熄了,那时,小的再出宫来带格格去看看铺子!” 清月感动于九九的细心,便对赵端说:“一切有劳谙达了,也请转告九皇子,让他一切小心!有时人在宫中身不由已!” 赵端心下一惊,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去白塔寺那一回四爷对清月格格的评价,慧及必伤啊!小小年纪便能看透如此问题。心底却替她宛惜起来,也不知能不能活得长久!“格格,奴才这次是领了出来采办的事,所以不宜久留,先行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清月打发人送他,便劲自行色匆匆的离去了。 清月朝临水递了个眼色,临水经过上次的事,现在可是灵活多了!立马尾随而去。清月带着临风先行回了内院。不时,临水回来了,清月急急的问道:“如何?” 临水行了一礼说:“回格格的话,赵谙达后来私下里还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好像这事儿牵扯的人太多了,估计最后还是会没啥结果!” 清月实在想不通不就是个糕点铺子吗?又不是什么赚大钱的事值得这么多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月 桂 飘 香 金桂飘香时,清月终于等来了赵端,这会儿她带着丫鬟们正往前厅赶着,她问着前来送信的小丫鬟,“除了赵谙达外还有別的人吗?” 那小丫鬟摇摇头说:只来了赵谙达一个人,并未曾見过别的旁人。清月听后眉头紧皱,难道宫中又有什么变化,思及此,她加快了脚步,急急的往正厅赶去。 正厅里,赵端低着头来回的走动着,不时地踮起脚抬头向门口张望,当清月小小的身影出时,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哎呦,清月格格,您可算是来了,奴才两眼都快望穿了。” 清月匆匆上前问他:“为何没有如约到来,你家主子呢,为何不见其身影,说完还向他身后看了看。” 赵端有些焦急的看看天色,便对她说:“格格,现下可有空闲,奴才今日来,是主子特意吩咐了,要奴才带您去看看铺。” 清叫临雨去内院结诉瓜尔佳氏一声,她要随着赵端去一趟铺子,又着人通知了孙小福随行。这才回转身对赵端说:“让谙达久等了,我们边走边聊。” 赵端自是无异议,便与清月同行,清月再次开口问他:“谙达,你家主可还好?” 赵端恭敬的回答:“谢格格为主子坦忧了,只是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我家主子也想能出宫耍个痛快,自十皇子寿辰后家门口盯得紧了些。”赵端神情不似在说谎,他又接着说道:“奴才也是被人盯住了不敢出宫来找格格,就是怕那些人尾随而来,连累了格格。” 原来是如此啊,清月得知原因后素性不再问了,两人一起来马车房,看到一辆陌生的,普通的马车停在一边,赵端连忙解释道:“格格,我家主子是怕引人注意,才让奴才弃了原有的马车用。” 清月了然于胸,对临水、临云说道:“你二人随我一同坐马车吧!”又转过身对站在马车边的孙小福说:“你去把咱家的标志取下来。”然在丫鬟们的服侍下上了马车,清月己许久没上街了,街上依旧热闹非凡,人们的脸上都洋溢即将秋收的喜悦! 一个多时辰后一个冷清的小巷子口晃晃悠悠的驶来了两辆普通的马车,其中一辆先行往前,另一辆却在巷子口停了下来,孙小福在车门口说道:“格格,赵谙达己经先进了,若是甚可疑之人,便会派人来知会一声。” 马车里传来清脆娇嫩的声音:“不妨事的,就按我的吩咐紧随其后,也省得耽搁太为时间。”孙小福不再多言,又叫马夫小心驶稳点,他自己盘坐在车门处,貌似闲散实则如猎狩的豹子般!警惕的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便会一剑攻之了。 清月用神识扫了扫外面,看见他如此模样,不觉失声笑了。临水在一旁奇怪自家格格为何突然发笑。清月也不多作解释,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两盏茶功夫的时间。马车便停了下来。赵端出了车门一看,清月的马车已经随行而至了,便也不多耽搁,上前行了一礼,“格格,还请下车,已经到了那铺子的后门处。” 之所以走后门处,一是为了避人耳目,二是为了方便临云和小福经常的往来。在临水、临云的服侍下,她才下得了马车来。一行了进了那处开着的小门。原来内里并不是什么厨房。后花园之类的。她仔细看了看,心中升起一团疑问,难道。这就是上辈子所了解的夹道不成? 赵端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便解释道:“京城所有商铺,只要在人群密集处,每两个铺子之间皆有一夹道。如果遇上了大火,一可以让人群快速疏散。二可以防止火灾漫延至别的商家。” 清月点点头,看着这古老的石板夹道,三百年后的京城,现代的钢筋水泥,早已取代了这种建筑风格,已不复如今的古朴。厚重了。 一行人走在幽静的青石板夹道上,只听到行走时衣裳磨擦的声音。行至此夹道的另一端头有一个小角门。 赵端停下来对清月说:“格格,这里进去就是铺子里了。而这面夹道墙的外面便是长安街了!” 清月没想到这便是到了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了。随后一行人就进了小角门内,穿过一个弄堂来到一间屋内,窗外传来人流各种叫卖的声音,阳光从窗外洒进来,这里便是铺子的大厅了。 赵端在一旁解释说:“这个铺子是位于长安街正中间。本是娘娘的陪嫁铺子是个酒楼,只不过以前没有怎么用心打理过。是以一直都不显。这个铺子共有三层,格格现在待的地方便是第一层了,上面还有两层。” 赵端领着她上了二楼,这个二楼只有一旁是空的,从大厅可以看到二楼的楼板,另一旁是开了一排的沿待包房,大概数了一下,有十二间之数。这个铺子在这个位置不算大了。但也不会太小。 三楼就整共才只有五间,窗子同样是临街开着,只不过每间包房都很大了,需得从大厅的另一处暗门处直上三楼,并没有从二楼经过。 因着还要再设计修葺一番,清月也只是粗略的过了一眼。对屋子的结构有了一番具体的了解,至于里面有些什么东西需撤掉,那不是她要操心的了,她只需把设计方案拿出来便是。 看过前面三层的大概情况,赵端便又领着她们往后院行来。以后临云就要经常来后院的厨房了。 赵端走在清月旁边,穿过一个带有回廊的小花园,指着一个圆月拱门说,“格格,我们到了,这边便是后院了,是供主子们平素来时小憩用的。不大,也只不过是几间明瓦房。那个向西的回廊尽头,便是小厨房了。” 临水走到拱门处,吸了吸鼻子,回头开心的对清月说,“格格,我闻道月桂树的花香了。” 被她一提醒,清月这时才发现确有一阵淡淡的,甜甜的桂花香味飘来了!便拎起旗摆欲快步跑过去。 临水眼尖的发现了,赶紧上前扶住她,“好格格,知道你性急着想去看看这月桂树。奴婢这就来扶着你,小心点儿,这铺子都还没有来得及收拾好呢。” 赵端看看天色,见终于到了小院门口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临水又朝临云递了个眼色,一人一边的扶着清月慢慢的向小院里行去。清月扯了扯嘴角,心想:姐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一行人穿过拱门没想到前面竟然是一片高大的花草挡住了视线,她快步从边上绕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彻底呆住了。 一个唯美少年正捧着一本书坐在树下,阳光透过月桂树洒下来,清风依恋着阳光,挥洒着朵朵月桂,落在他乌黑的发梢,月牙色的长衫上。 感觉到来人是谁,胤禟媚惑的微微勾起了嘴角。“月儿,怎地如此姗姗来迟呢,表哥可是等你许久了。”看着还在花痴的小表妹,他心中很是窃喜,第一次觉得自己男生女相也是件好事了。放下手中的书本,行至她面前,轻柔的牵起她的小手,说,“月儿,你再不回神,那盘御厨房做的桂花糕可是要没了。” 清月一听有御膳房做的桂花糕立即吃神附体,两眼放光盯着胤禟,“在哪儿呢,你得给我留着哦!不然,我就把你扣下!哼!” 胤禟笑而不语,牵着她摇着扇子来到了月桂树下,沏了一杯茶递给清月,说:“这是桂花茶已经沏好凉了一会儿了,配着这桂花糕儿吃,正好着呢!若是好吃,爷下次再叫御厨房多做些给你捎去。” 清月笑弯了眼儿,看着面前的吃食。能不开心吗,她两辈子加起来也就今天才第一次吃!御厨房不是给皇宫里的大婶们做吃食的吗,那手艺自是比外面的要高明不少了! 胤禟宠溺的看着眼前光顾着吃的小猪,不觉有些心闷气恼,和着他这个当表哥的还没有眼前的糕点盘子招她青眼啊。便问清月,“月儿,你真让爷伤心啊,爷特意从宫里偷溜出来,还给你带了好吃的,你就这么对爷啊!” 清月嘴里正叼着一块桂花糕,听得胤禟如此问便说,“九九,咱俩谁跟谁啊,都多好的关系啊,你还跟一盘子桂花糕计较,这可是进了我的五脏庙啊!再说了,咱也是头一回吃到啊!”心里却在想着,九九小正太啊,你长得这么妖孽,真的是姐的那盘子菜,要不是她现在还小,现在就该在纠结,要不要扑倒他的问题。而不是想着,要九九以后多弄几盘子桂花糕来,这种大煞风景的事。 胤禟听了后也不再纠结了,见她真是喜欢吃这糕点便说:“行,以后啊,爷就经常给你捎些各种口味的。” 临水在一旁看得脸上火辣辣的,丢不起这个脸啊,自家格格,好像没有什么不喜欢吃的,哦,除了她说的菜叶子,草根子吃得少些之外。赵端似乎很能理解临水的心情,悄悄走到她面前说:“你是新来的吧,以后多向青竹姐姐学习着点,别那么不长眼色。格格一向就这么可爱。” 临水这才知自己身为一个下人是失礼了,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赵端也觉得对着个小姑娘话有点说重了,便说道:“这就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什么,以后看到这种事呢,你就当着没看到就行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呢,你就盯着别处看,哪怕是看着蚂蚁搬家也成!” PS: 亲们,中秋节快乐!难得有休息日,今天特意在家多多码字,好在后面多更些给亲们看! 第一百一十三章 商 议 临水听了赵端的一席话后,便也不再看着树下的两只,当真是低头找 蚂蚁去了!清月吃饱喝着后,便开始和胤禟商量起如何来装修店铺以及 分成的事了,胤禟低头抿了口茶问她,“你确定要接手店内装修的 事!” 清月摇摇头,解释说,“不,九九,你误会了,我只是提供店内的装修 方案,具体的施工还是由你来负责的!”胤禟微哂的合扇子敲敲她的小 脑袋,“爷还以为,你是手上有能人呢!行啦,爷这就吩咐人去办这事 儿。”说完招来赵端吩咐他按排人去找些工匠来,等清月画后了需装修 的样子后再着人来修葺这个铺子。又问她,“月儿,可是有什么好想 法?” 清月仔细想了想前世糕点坊一般都会有茶座供人用的,便对胤禟 说,“我想把前面的三层都好好装修一下,还要分等级的,一层就是大 众消费了,二层就是有钱人的消费处了,第三层就只给贵妇们用,没有 高贵地位的是绝不许进入三楼的。” 胤禟不解的问她,为何第三层只留给女人用,而不是爷们能用。 清月笑呵呵的望着他不说话,胤禟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打开扇子不停的扇 着,“好月儿,你到是告诉爷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九九,想必你虽然经常接触各种人,但是,你却很少了解女人 吧!”胤禟被她这么一问,脸上飞起了可疑的红云一片,不自在的更用 力摇着扇子,“月儿。你表哥可是纯爷们,绝不会出入那种花街柳巷的 龌蹉之地。还有,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教你这些的,爷要割了她的舌, 挖了她的眼!真真是气死爷了!”说完他便站起来欲去问一旁正数蚂蚁 数的欢的临水。 清月急忙跳下椅子跑到他跟前,伸开手拦出了他,娇嗔的瞪着 他,“你怎地都不问清楚就乱怪人了。”胤禟见她要护着那些个下人, 就来气了,“爷怎么着乱怪罪人了。合着爷是吃多了萝卜在操闲心了, 到成了爷的不是了!”见清月依旧挡在他面前,便气恼的坐了下来。给 自己连倒了几杯茶狠狠的灌下了。 清月相当自觉的掏出自己带的手帕子递给了他,一脸讨好的说,“好 啦,九九,别生气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意思是你接触女人少, 啊不是,是接触……”苦逼的清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该怎么来说。 胤禟见清月第一次主动给他递自已的手帕子,那股怒火瞬间就被浇熄 了。接着她的帕子小心的擦干净了自己的嘴角,问她:“那你到是要讲 清楚啊,不然爷咋知道是啥意思!”清月理了理思绪才说道:我是觉 得。九九你认识的人虽多,但是接触到那些后院女人的机会还是少的。 所以你并不了解她们! 听她这么一说,胤禟仔细回想了一下皇宫里的。还有几位哥哥的福 晋们.好像,他,确实不知道那些女人爱干嘛,除了争风吃醋之外还有 别的吗?像他额娘就是一心一意只想讨他皇阿玛欢心,连带的自己也需 要这么做才能引来皇阿玛对他的关注。这也是他为什么特别喜欢跟清月 在一起。两小无猜,无关利用。最是轻松难得。他朝清月很坚定的摇了 摇头,“爷确实不了解那些女人成天在想什么,难道不就是想着如何打 扮漂亮才能引起自家爷的注意吗?要不就是争风吃醋的事了!” 清月嘴角微微动了动,这孩子掉到染缸里多少年了,才多大,连那种 事都看得这么清楚。难道正是因为如此,后世传闻,说他不爱自家福晋 当其是隐形人,最爱的却是那些扬州瘦马。莫非是早就看清了一切,失 去了原有的信任,方才会如此行事的。只是苦了这娃子一辈子没尝过爱 情的滋味了! 清月有点心疼他,便又想问起他对西洋的看法,但眼下,却并非好时 机,只得耐着性子以后再作打算。“当然不是了,后院的女人才是最大 的消费群体,不论是衣,食,住,行,样样都是女人在购买。况且,无 论是哪家,家中皆是由女子掌家,所有的一切采买也皆是由后面女人来 按排订购。你见过有几个男人为这种事操心的,除了宫里的谙达们!” 胤禟低头沉思起来,思忖半晌后,方才对她说:“月儿,爷怎么就觉得 你这么有经商头脑呢?” 清月暗自翻白眼,跟眼前的被后是誉为钻石王老五的九九比,她算个 毛线啊,就会耍耍嘴皮子,纸上谈兵罢了。真要面对时,所需要的人 才,物力,还有一应的打点及关系网,这些都不是她所具备的。“我只 不过是看多了各地的游志,发现,凡是讲到一处如何繁华,少不了描写 一些夫人,小姐们的衣着打扮之类的,及当地的妇人们喜欢些什么。虽 不详尽,但皆有提到!”她很无节操的扯了张假皮子招摇了! 胤禟到信以为真了,便说,“爷说呢,你咋就啥都知道,原来是从书 中看来的。真难为你能耐着性子拘着看书了,爷瞧着,这大概是算得上 你唯一的技艺了。”正在数蚂蚁的临水听胤禟这么说自家格格,她就不 服气了,便接了一句:“回九皇子,这话儿讲得可是不在理了,我家格 格不但爱看书,字写的好看,连画……” 清月见她要说漏嘴了。便赶紧在一边咳嗽两声,临水这才发现自己 都说了些什么。挖坑的蚂蚁害她不浅啊,偷偷的看了自家格格一眼,见 她面上并无愠色这才放下心来。胤禟到是被勾起了好奇心便追问 说,“是不是月儿画得很好啊。”清月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前世画手绘 建筑图,多少学过一些,又喜欢欧洲油画。今生学画里便加了点油画的 手法进去。别人看了到没什么,但是不能给胤禟看,这家伙的眼太毒 了。怕是会瞧出些什么来。 “以前,田先生还在我家当西宾时,教过我一些。所以,也能胡乱画上 两笔!我又没学多长时间能画得有多好!”胤禟肯定的点点头,“爷也 是这么认为的,想来你也是画的不是很好的,有时间还是多练习练习 吧!” “干嘛!” “当然是等月儿学会后。给爷多画上几张啊!” “行啊,没问题!等我练好了再说!”清月毫不脸红的张口开着空头支 票!胤禟想起还有分成一事还没有说,“月儿,糕点铺子的收益,爷想 着咱一人一半,如何!” 若是先前。清月肯定会答应,送上门的银子不要那她才是二货了。但 刚才在前面,听赵端说这是宜妃的陪嫁铺子。九九也不过十岁多点,想 来这些人事按排,必是操控在那位的手上。她可不想被关在那个大院子 里的女人盯上,整天吃饱了闲得慌,尽是琢磨着咋对付别人。当下便拒 绝了胤禟。“九九,我不能拿五层。” 胤禟满脸不高兴了。“为何不能,爷说能就能!” 清月有些头疼的看着他,“不是这么回事,首先,这个铺子是你额娘给 你的,你必是还要孝敬些给你额娘吧,剩下的才是够我们分的,我即没 掏银子又没出铺子,人力,只不过是派了个懂技术,哦,是说派个懂做 新花样的人过来,所以我就不要那多分成了,你给一成收益就好了。” 清月算了一下,一层下来,按着九九敛财的手段,加上他的身份,一年 下来,估计她的进帐也是有一千左右的银子了。 胤禟这才放缓了脸色,“额娘那里,是应该孝敬着点,一成肯定是少 了,不若,给你三层吧!爷打算再弄些好茶叶过来。什么样的茶配什么 样的糕点,这样才能更能品尝出糕点的美味来!” 清月对于他的按排表示随他意,她是不会去插手管这些东西的,又想 起了一件事来,便对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临云喊道:“你过来下,见过九 皇子。”临云低着头有些害羞的缓缓行了一礼,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 俊俏的男人,心里儿小鹿直撞。临水在一旁瞧见了暗自皱眉,心想着回 头给她提个醒儿,不是什么人都是她们能削想的。 胤禟 指着下面的临云对清月说,“这是……” 清月笑着说道:“以后,每天就由她来店里做新花样儿,每天做上一 些!到时你还得安排几个人给她打下手,她会教她们做些简单的。当然 有些材料复杂,花时间长的,也得提前预订才行,一时半会儿可是赶不 出来的。” 胤禟点点头,“行,没问题,回头我找我额娘要几个懂做糕点饼子的 宫女来!” “九九,你也知道是宫女啊,能出宫吗,再说了,这铺子你额娘都送予 你了,你还想什么事都去找你额娘吗,依我看啊,你还是别弄了,直接 全交给你额娘,让她帮你弄得妥妥贴贴的岂不是更好。” 胤禟拍拍自个儿胸脯,“放心吧,爷还不至于你想的那般无用!爷自 己还是有些人可以用的。”清月闻言不再谈及此事,喝着桂花茶,享受 着这难得的安宁! 第一百一十四章 弟 弟(一) 清月看完铺子回府后,又过了数日,终于把室内装修的设计图稿画完了。她一向崇尚古风,是以,并没在结构方面增加很多现代元素,只是在洗手间这一块做了大改动,采用了现代的抽水式设计。当然,也没有现代的这么方便,算是半人工式的。但在古代的这种红漆马桶还是第一次出现。 随后叫来临水吩咐她,“你过来下,把这些图纸都收拾好找个上好的盒子装起来。连同这封信一起送去给小福,告诉他这是要送去给赵谙达的。他会知道怎么做的!” 临水立刻着手办理这件事自是不提,她知道自家的格格这是准备去福晋那边了。眼看着瓜尔佳氏要待产了,清月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是以,她现在一心一意的只守着她家额涅了,拘在家里也不出门子耍,连年若嫣都有所耳闻她要照顾自己的额涅。 清月刚安排人把图纸捎去给赵端了,自己抬腿就欲往自家额涅院子去。小黑子翘着尾巴围着她的小腿转圈,清月嘴角抽了抽只得无奈的把它抱了起来,“嗯,临风刚给你洗了澡!看样子你又出去鬼混了,自从你认识你的那群小伙伴后,我已经听苏嬷嬷念叨过好几次了,说是不是我平时饭没吃饱,咋糕点比以往多用上好几碟了!” 小黑子眯着眼儿,舒服的躺在她的怀里打着小哈欠,“喵~~~~,月儿,人家好久好久没见过额涅了,人家也想她了嘛!” 清月好气的戳戳它的小脑袋说:“你是想我额涅做的烧鸡了吧!但是,这整个夏天,没有少你的烧鸭吧!”自从它出了空间后,清月便不准它往瓜尔佳氏的院子跑,现在清月要去。它便想耍赖跟着混过去! “喵~~~~,月儿,人家真的想了嘛,都老长时间没见过了!” 清月摇摇头一脸坚定的说:“不行,主要是你呀走路了无声息,我怕惊到我额涅了。我有一种感觉,我们很快就会再一次对上那个黑斗篷了。希望这一次能够抓到他。”另一只空着的小手捏成拳头,用力在空中挥舞着。 “喵,讨厌,那人家还要多久才能见到咱额涅啊!” 清月看着它那是相当的无语了。不过还是安抚着它,“很快了,等我小弟弟出生了。你就可以去看了,还可以经常去找我弟弟玩!” 小黑子听得来精神了,眼儿睁得老圆,“还有多久,我才能玩小弟弟!” 清月听到这句很有岐议的话表示很无语。“应该就是这段时间了吧,听大夫说的,算日子就是最近这些时日了!”小黑子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从清月怀里跳下地,然后坚着尾巴,扭着小猫屁屁去找它的小伙伴们了! 清月一段时日没有出门。到不知现在外面已经有人在流传她是如何孝顺父母的事了,当然,这件事还要归功于行走于大宅门之间的巧绣坊的那些娘子们。若非府上的瓜尔佳氏有意露出点消息。府里的下人是不敢随意把府内的事往外传的,若是到外面乱嚼舌根子得罪了主家那就是自寻死路,一旦查出来,能立马给个全尸的还好,就怕是被赶出去。或是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过得生不如死! 此时。瓜尔佳氏正躲在屋子里,悠闲的斜靠在软榻上,小几上正放着一盘拭干净水了的葡萄。一边吃着酸甜的葡萄一边问青草,“月儿人呢,这段时间也不出门子,天天拘在自己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唉,你们说,这孩子越来越大了,我到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她现在有同龄人玩了,也来找我了,看来是嫌弃自家额涅老咯!” 青草一脸淡定的继续在一旁给她打着扇子,今年夏天,她感觉自家福晋的屋子不知咋回事比往年清凉许多了,连老爷没事时,都爱一天到晚在这儿蹲点,混吃混喝的。作为瓜尔佳氏的大丫鬟,她是很乐见自家老爷天天来陪着福晋的。 瓜尔佳氏突然放下正要吃得葡萄,脸色有异的对青草说:“快,快扶我起来,我要去更衣。”青草,青蔓一人一边的挽扶着她往专为她准备的更衣的地方行去。瓜尔佳氏赶觉自己快要憋不住了,不停的催促她俩,“你俩到是快点啊,快点走啊,快点!”说完便想推开她俩,准备自己撩起旗袍跑过去。青草,青蔓吓出一身冷汗来,只得加大了手力扶牢了自家主子,又加快了步伐才来到了更衣室里。动作迅速的给瓜尔佳氏更衣如厕! 呃,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满意的坐在马桶上,两丫鬟都很默契的低头数蚂蚁去了。只是……等了一会儿了,咋还没有好呢?两人同时诧异的抬头,一看,瓜尔佳氏正面色苍白,满头大汗的坐在那里。 青草大叫一声:“福晋,你咋啦!快来人啊,福晋不好啦!” 瓜尔佳氏虚弱的抓住青蔓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我已经……已经在……哎约,快……快抱我,去……去产房!” 一旁吓得呆住了的青蔓被瓜尔佳氏用力的抓疼了,方才回过神来。和青草两人一个一边吃力的把她抬了起来,慢慢的往门边移去。 门外候着的小丫鬟婆子们进门一看,有两个力壮的婆子便走上前来欲插手帮忙。在院子里听到青草声音的青芝和苏嬷嬷两人,苏嬷嬷神色一变,立即叫人去请稳婆来再去烧些热水来,她自己又掏出钥匙进了西厢房的产房等着,青芝立即冲了过来,推开那两个婆子怒吼道:“还不快滚一边去,这么多人围着做甚!”自己换下年纪小的青草,跟青蔓两人抬着瓜尔佳氏,青草在后面扶着她的背,这才加快了速度向产房行去。 这边闹成一团,自有人向府里各处主子去禀报了。清月正走在去东院的路上,耳朵动了动,听得东院里人多吵杂,脚步零乱。只吩咐道:“着人快去通知我阿玛,另把小黑子给我找来东院!”也不管临水她们,自己一抬脚几个闪跃便消失了。临水风中零乱的看着一片树叶子飘过,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格格这么快的速度呢,不过想归想,她还是跟临云分头行动了。 清月轻飘飘的落在了院子门口,正碰上了要四处送信的几个小丫鬟。瞧见她过来了,其中一个便迎了上来说:“禀格格,福晋要生生了!奴婢得了苏嬷嬷的吩咐正欲往西院送信呢,没想到您自个儿到先来了!” 清月挥挥手让她退下了,自己才迈步走进了院子里,老远就听到了她额涅那杀猪般的声音。她掏了掏耳朵来到了西厢房外站着,这会儿大家伙儿都忙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见她额涅叫得实在惨,便走到窗户底下对里面喊道:“额涅,你小闺女在门外等着呢,你别那么大声叫唤,省点子力气!” 瓜尔佳氏听到自家小闺女的声音,不安的心顿时放松下来了,也不再叫唤了按照苏嬷嬷的说的来做,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场景了。 清月在外面站了一小会儿,老夫人才从外面走进来,“月儿,你额涅当真是要生了?”清月点点头来到了她家玛玛面前,“玛玛也不必太急,这会儿小弟弟还没有出来呢!怎么不拄着龙头拐过来。万一脚滑了可怎么办!” 老夫人轻轻摸摸她的小脑袋,“乖,玛玛,这不是担心嘛!”又合拢双手说道:“阿弥陀佛,佛祖一定要保佑我家媳妇这次能生个金孙!” 看着自家玛玛那副虔诚的样子,清月心里酸酸的,吃醋了!她额涅还没有把小弟弟生下来呢,这玛玛的心啊就已经飘过去了。后又看着老夫人在西厢门前不停的来回踱步,又觉得自己一个大人了还吃小婴儿的干醋,真真是可笑了! 不时,临风已抱着小黑子来到了院子里找清月,老夫人看了皱着眉头面带愠色。清月暗自吐了吐小舌头,但还是接过了临风怀里的小黑子。小手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的小背。 老夫人想了想还是开口对她说道:“月儿,这黑猫还是不要抱在这里的好,产房本就是血光之地,再加上黑猫本就不吉利。乖,月儿放手,咱让临风先抱出去好不好。”说完向临风瞪了一眼,叫她把猫抱走。 清月自是不同意的,抱着小黑子跑得离老夫人远远的,做了个鬼脸说道:“才不要,我要跟小黑子一起等着额涅生下小弟弟! 老夫人满脸严肃的看着她,重重的说道:“月儿,听话!” 清月想了想,还是不要跟自家玛玛吵了。抱起小黑子在它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放开手让它离开了。老夫人见得她如此听话,脸上又恢复了慈祥的笑容。向她招招手叫她过去,然后牵起她的手说,“来,跟玛玛一起等着,你额涅没那么快的!” PS: 求各种票票,各种赏~! 第一百一十五章 弟 弟(二) 很快,得了消息的梅姨娘,芳姨娘,清莹,子贤都过来等着了。清月这会儿正担心着她额涅呢,并没有注意到子贤是被芳姨娘拖过来的。梅姨娘见着芳姨娘来了,紧了紧帕子说:“哟,芳菲姐啊,咱们一起来求求菩萨保佑吧,保佑咱们的福晋能够给老夫人啊,生个大胖孙子,我们家老夫人等孙子可是等了好多年呢!如今总算是要如愿了,奴婢在这里先恭喜老夫人喜得金孙了!” 老夫人乐呵呵的说:“这会儿还没生呢,等生了才知道,阿弥陀佛,这次希望佛祖能听到老身日夜的乞求,为我郭络罗家添枝开叶!”芳姨娘暗恼这个无事生非的梅姨娘说道:“正是因为听说福晋快生了,奴婢这不接到消息便赶过来了。梅妹妹说得对呢,生个大胖孙子多好啊!”说完还拿眼瞟了瞟她身边的清莹。 清月看着这火花四溅的几人,头疼不已,她才不信她玛玛没有看出来呢!见老夫人注意里在这几个身上,她悄悄的松开她家玛玛的手。踮手踮脚走到了一边站着,子贤站在芳姨娘身后朝她眨了眨眼,清月望着他微微一笑。 这时,小黑子来到了清月身边轻轻的蹭了蹭她的小腿,有情况?!清月把它抱了起来轻轻的溜出了院子,子贤见她出去了,又抬头看了看正说的欢的几人,微微皱起了眉朝院门口担忧的望去,刚抬脚欲追过去。芳姨娘身边的春杏稍一错步堵住了他,说道:“大阿哥,多有得罪了,姨娘来前有交待不能让你离开她身边。” 子贤冷冷的盯着她,方才说道:“爷的事还轮不到你这个狗奴才来管教,闪开,一边去!”说完拔开她。春杏一个踉跄没有拉住他,待她回过神来,子贤早已跑出了院子。春杏看了见还在跟老夫人说话的芳姨娘,跺跺脚一咬牙也跟着追了出去。 清月来到院子外面,在墙角根处抱起了小黑子,小声在它耳边嘘了一声。然后掐了一个轻身决绕到了院子的后面,也就是后罩房的前面的杏树林里。一个闪身一个小人儿就快速的钻进了树林的草丛里,远远的只看到那些野草晃了晃。清月带着小黑子穿梭于其中,“喵~~~,月儿。我没有发现上次的那种黑丝!” 她轻轻拍拍它的猫脑袋柔声说道:“乖,你仔细的听听!”小黑子动了动耸起的两只小耳朵,眼里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眼神。“月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哇,哇,这声音太刺耳了!”像是某种尖锐的物体重重的划过金属的声音,刺激着人的耳膜。挑战着人的神经。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声音。 一人一猫顺着声音的方向摸去,那种刺耳的磨擦声越来越近了。她放轻了脚步,轻立于野草之上,看着不远处。那声音就是从草丛里传来的,奇怪的是这里离她额涅所住的正屋并不远了,但院子里的人却无一人听到。“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不能让这些虫子进了东院!” 清月抱着小黑子低头想着法子,她随即闭上了眼睛,神识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她要对这一块地方进行地毯式搜索。很快得到了那虫子的具体位置。她缓缓的睁开了眼,把小黑子轻柔的放在肩上。她一个转身,星光点点一套完美的黑旗袍短衫配着辣裤,高帮的黑皮靴无声的落在了地上。一束怒放的粉玫瑰出现在她的手里,一分了然。两分媚笑,她。要在危险发动前,把它灭掉在这树林里。绝不允许有半点伤害到她的家人。 一个跳跃娇声喝道:“星光七杀阵.诛!”手中的粉玫瑰往中一扔,各各按着不同的方位快速的隐没。她站在阵外操控着阵法的变化,这一次她完全没有留后手,她要把这个看不见形的虫子先诛杀了再说。阵里一阵刺耳的磨擦声越来越激烈,阵外依然是夕阳西斜,老鸦归巢,一片安静,浑然无人知道,在这树林里一个小人儿带着一只小猫在进行着一场诡异的战斗。 东阿已经接到消息赶了回来。一身的补服都没来得及更换,便风尘仆仆的直接冲进了东院里。他的额涅正带着姨娘们都站在院子里等着,而西厢房那边却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老夫人见东阿回来了,便向他招招手。东阿迎上前去挽住她说:“额额涅,福晋进去有多久了,咋还没有生出来啊!” 老夫人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说:“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这次一定能生一个男孙!阿弥陀佛!”东阿声音有些发抖的问:“额涅啊,福晋咋还没有消息呢,可有派人进去看看!”老夫人瞧瞧地上的人影说:“她进去也有一个多时辰了吧!生孩子哪有那么快,你们其他人都回去吧,在这里守着也没什么用!” 梅姨娘听了喜笑颜开的拉着清莹准备离开,芳姨娘这才发现子贤跟春杏两人都不见了,不觉皱起了眉头来,站在那里又有些犹豫!老夫人见她如此,便问:“芳菲,你怎么还不离去,不用担心,生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你看你,是不是晒太久了,满头都是大汗,咦,你身边的丫头死哪里去了,来人啊,扶芳姨娘回后罩房,快点!” 芳姨娘平复了下心跳,回答她:“回老夫人的话,刚才奴婢心疼着大阿哥,怕被毒日头给晒中暑了,便叫春杏先送他回去了!”老夫人点了点头,“嗯,那孩子现在学业正忙着,是不适合在产房外待太久!” 东阿根本没有留意她们在说什么,正伸着脖子踮着脚搓着手往西厢房的窗子看,似要把那紧闭的窗子看出一个洞来,好让他能及时见到里面的情形。听到老夫人的话,他下意识的跟着说:“嗯,你们都回吧,都回吧,你们站在这里也不能帮忙着生!” 老夫人哭笑不得的横了他一眼,看他那失态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对于这个嫡子不止是她,东阿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盼了好多年了!又打发了身边的一个小丫鬟把芳姨娘送去后罩房。在去后罩房的路上,芳姨娘对那小丫鬟说:“你先回去照顾老夫人吧,我一个人慢慢走回去就行了。” 那小丫鬟回答说:“老夫人交待了,一定要把姨娘送回院子里,奴婢不敢不从!”芳姨娘有些不耐的说:“行啦,你回吧,老夫人问起,就说我自个儿想在这边坐一会儿,等春杏从前面回来!” 那小丫鬟见如此,她也不想走那么远的路去后罩房,便应了转身回去复命。芳姨娘见她离去了,便转身想朝另一边走去。“姐姐,这是去哪儿?”梅姨娘娇滴滴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芳姨娘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脸上扯起一丝微笑转过身来,“妹妹,这是什么话儿,我能去哪儿,到是妹妹,真是奇怪了,你不是带着莹儿先行一步的吗,怎地会落在了我的后头,真真是稀奇啊!” 梅姨娘捏着手帕子白玉般的小手翘着兰花指说:“哼,这有什么嘛!我只不过是打发了丫鬟婆子先送莹儿回去了,自个儿在这附近溜溜呢。唉,福晋啊,这就快要生了呢,也不知道会是个阿哥呢,还是个格格呢!若是个格格到还好说,这府里的两位格格只不过是多了个妹妹,若是个阿哥,又是个嫡子,姐姐……”梅姨娘拿帕子捂嘴,妩媚的朝她笑了笑。 芳姨娘一脸平静的看着她,“妹妹,你难道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无论福晋生的是阿哥还是格格,那都是嫡出。我们应该多烧香保佑福晋早日生个阿哥!”说完转身就走了! 梅姨娘气得银牙紧咬,盯着芳姨娘的背影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清月在林子里很快就把那虫子灭杀了,她穿过阵中来到那只虫子身边。一只金色的,像蚕宝宝一样胖乎乎的虫子,僵硬的躺在了地上。她的手中出现一个白瓷缸子,从地上拿起两根树棍挑了起来,扔进缸子里。“叮当”一声脆响,那只虫子并不是软绵绵的而是像金属一样坚硬了,那虫子死后躺过的地方已经漆黑一片。 清月收拾好东西,这时院墙另一边传来东阿的大笑声,“哈哈,赏,全府都有赏上,包括庄子上的,都有赏,哈哈!”看着被她阿玛的笑声震得飘落一地的杏树叶,清月很是无语了,弟弟的出生对他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企盼了。如愿了的心情,清月还是能理解的。她微笑着辨了辨方向,发现梅姨娘正站在大路上,她只得从另一边绕出去。换回自己的衣服,抱起小黑子钻了出去。 “妹妹,你怎么一个人跑到林子里来了,可有伤着哪里!”子贤看到从草丛里钻出来的清月,一把抱住她看有没有被伤着。清月伸出一只小手递给子贤看,“哥哥,你看,小黑子帮我抓的!嘻嘻!”子贤满头黑线的看着清月手上的麻雀,“你还是放了它吧,你这样子抓着它,会死掉的!” 清月看了看他身后的春杏,甜甜的一笑,“春杏,送给你!”春杏笑着接过这只被清月捏得半死不活的小鸟,说:“奴婢一定会好生喂养着。”她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又摇着子贤的衣服指着她额涅的院子。“哥哥,我们回东院去,额涅要生小弟弟了!”子贤温柔的笑了起来,抱着她朝东院方向前去! PS: 求粉红票,求推荐票,求订阅! 第一百一十六章 消 息 夜幕下,灯火辉煌的京城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缓缓的驶来了一辆很普通的马车。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了下来,马夫警惕的向周围看了看,方才对着车门帘处低语了几句。随后,他跳下马车在大门处轻敲了几下,里面探出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来。正是那日年若嫣遇到的那位老兵,他见了来人便把大门处的木门坎儿卸了下来。 马夫这才驾着马车进了院子里,待得马车停稳了,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来。田文镜听到马车响早已从屋内快步走出来,见到那熟悉的衣摆,上前两步低头作了个揖,“见过主子!” 胤禛下了马车,虚扶了他一把,“嗯,起来,进屋再说!”胤禛的心里并无表面上的平静,心知肚明是安亲王一手操控了这盘棋,以至于那些伤残兵,老无所倚,老无所靠。他的心里是恨,恨苦无证据可以把安亲王拉下马。更多的是痛,为这些守护大清江山的普通士兵感到心痛。 田文镜引着一众人等进了屋内,待招来小厮上了茶,众人都落了座,他方才说道:“主子可是为了伤残士兵的问题而来!” 胤禛摸着大拇指上的玉扳子,冷冷的说:“嗯,前儿收到了你递的消息。”田文镜琢磨着,自家主子这是要自己把消息详细的向他禀报吧,看来安亲王是被自家主家盯上了,听说安亲王最疼爱的外孙女要嫁给八皇子为福晋了,若是有机会能削弱安亲王的势力不失为一步好棋,想通这一点后他毫不犹豫的把倾已所知,句句道来,“回主子的话,奴才带人盘点过户部的往年帐目,军响这一块一直是支出最大的一块。帐目上也有登记清楚,每个士兵都应领到多少银两,包括这些士兵伤残后的安置费!” 胤禛眉头轻皱,“爷那处也查了,确实有记录在册,每笔银子去了哪里!”“回主子的话,奴才在查这些帐目时,发现了一处奇异之处。” “哦~?有何不同!” “回主子,每次拔给军队的费用,除了有一部分粮草费用有重复。其他的上面都记录了每一笔银子去了哪里。奴才以为。这问题不会是在户部,而是在西北!” 胤禛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内来回的走动。屋内静悄悄的无一人敢先开口打破这沉寂。胤禛知道。西北是安亲王的地盘,在那里他很难伸进去手,唉,他还是觉得自己太嫩了。半晌他才抬头说:“你俩可知,西北兵权归谁掌管!” 了悟和田文镜具是一脸迷茫。皆摇了摇头,“主子可是知道是哪位?”不怪他们并不清楚,一个是和尚一个是刚接触政治,皆时日尚短,只知表面上最强的并不表示就是最终掌权者。 胤禛紧紧的捏着拳头,嘴里冷冰冰的说道:“安亲王!是我皇阿玛除福全皇叔之外。最信任人的人。”胤禛发出冷嘲声,他的皇阿玛一味施仁政,却正在滋养一大批的蛀虫。他相信,安亲王的事,只是冰山一角。 屋内响起一阵倒吸气声,安亲王这不是那个在朝廷能呼风唤雨,战功赫赫的亲王吗?他手里握着的那可是实打实的军权啊!而不是京城里那些好看的花架子王爷可以比的。 田文镜忧虑的看着自家主子。牵扯到安亲王便不是他一个小官所能控制的剧面了,“主子可是有什么好办法了!可是要把蛀虫挖出来!”他性子虽耿直。但不傻,多少能猜到自家主子的想法,就是有时候不太会讲话。 胤禛抬起头望向门外的天空,原本蔚蓝的天空只因近黄昏已被染上了一层金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层金色越来越夺目,他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狠狠的说道:“神挡杀神,佛挡屠佛!”田文镜和了悟都看像了他,觉得这一刻自家主子就似如来脚下的怒目金刚,威武逼人,杀气凛然! 胤禛下定决定后,便不在拖泥带水了,“文镜!” “喳,奴才在!” “爷记得,你曾提起过你的好友!” “回爷的话,是的,东阿是一个很有抱负的将才,只不过早年的遭遇使得其额涅不愿放他离去!” “嗯,爷有所耳闻!”胤禛很想再次闻到那淡雅,冷清的梅花香。 “是的,爷,他真的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良将之才,一直以来梦想有一天能进入军营,他不愿做那只领着米粮,浪费时光过日子的人,他想报效朝廷。” 胤禛幽幽的看向外面,他在户部比谁都清楚一些动向,包括粮草,药材,各项物资的调动。这些都是有迹可寻的,这是要发动战争的前奏了。 “爷会想办法把他调入军营的!” 田文镜一脸激动的望着自家的爷,多少年了,他田文镜终于有一天能帮到自家的好友了! 清月的弟弟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这几天清月也不睡懒觉了。自己乖乖的早早就起了,到西厢房来看着自家弟弟。那日捉了虫子的尸体后,她晚上进了空间研究了好些天,找了无数的资料。弄明白这是金蚕蛊的一种,身上的毒是用来麻痹人的,以能让其进入体内藏踪蹑迹以达到让人操控。 最可怕之处,便在于,那金蚕的主人竟然能够通过控制它,来控制中蛊人的思想。清月心里的紧迫感越来越强了。她必须要有足够的人手来帮她完成这件事,指望她的好阿玛去查,这债肯怕是要拖到下辈子去了。 一个小丫鬟在门口打起了帘子向里面通报,“格格来了!” 苏嬷嬷的身影在门口闪现,见清月过来了,一把抱起她,“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呢,可有用过早点了!”清月点了点头指了指屋内,表示自己要进去找弟弟玩!让清月忧伤不已的是,她的小弟也没有仙缘啊!是以,她只得帮他每日用法力梳理筋脉。这才离洗三没过去几天,因着清月暗地里的动作,如今她的弟弟子胥现在是越长越敦实了! “可是月儿来了,快点进来!”瓜尔佳氏的声音在里响起,青草早得了吩咐在里间挑开了门帘等着了。清月再一次感慨幸好自己会画四季如春符,秋老虎在的日子实在太烤人了。瓜尔佳氏刚产子完实在是不适合过这样的秋夏。 苏嬷嬷抱着清月进来,把她放在床沿前的木榻上。自已带着所有的丫鬟都退出了里间,给这母子三人留下了独立的空间。清月伸手戳了戳子胥那像刚剥了壳的鸡蛋般,柔滑的小脸蛋,瓜尔佳氏好笑的拍掉她的小肉爪,“别弄他了,小孩子摸多了小脸,大点了会老流口水的!” 啊,还有这样一说,清月脑补着自家弟弟顶着小瓜瓢头,流着老长的哈利子,这画面咋这么熟悉呢?!想不起来便扔脑后了,“额涅,前几天郭罗妈妈来,可有说起阿玛的事!” 瓜尔佳氏伸出一只福态的猪蹄子点点清月的小额头,“就知道你这小猴屁股会坐不住,额涅还以为你会多忍几天点!” “额涅啊~~~!人家这是关心阿玛!” 瓜尔佳氏好笑的看着想扭麻花的小闺女,方才说:“行啦,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 “哪有啊,我只不过是想着这不是阿玛一直想着的嘛,咱只是撮合撮合这事儿,呵呵!” “你撮合?” “啊,我是围观的群众,额涅你才是幕后的黑……哎哟,额涅放手啦,我的耳朵已经掉啦!我说额涅,你是不是该减肥了,你看你的那手指肥的,啊~~~,我错了,你放了我吧,呜呜,额涅,我的耳朵没了!” 本还有些郁抑的瓜尔佳氏被她这么一撒宝,心中闷气消散得无影无踪了,清月暗自吐吐小香舌,还好自家额涅要得产后抑郁症的苗头被她给拍飞了。 “额涅,那天郭罗妈妈过来,跟你两人在这里面密谋了半天,可有想出什么法子来!” “你孩子,哪叫啥密谋,那叫合谋,啊不对,那叫商量。” “呵呵,那商量出什么结果了!” “唉,还能怎么着,顶着七品的官衔先入了军营再说,那里最低也得六品才能混个小官当当呢!好在你的小额克出也在军营,好歹也是五品正官了!” “哦,这么说,那这事儿板上钉钉儿了!” “月儿,你听好了,额涅知你懂事,也就开始教你些大宅之内的事了。即便是一道,娘家好了,做女儿的便能在婆家站稳了,要想生根扎住了,还得生儿育女,这是第二道,两道缺一,都不能成事!还有一道就是要够有手腕!” 她才不想被后院的那些女人的胭脂粉,吐沫星子给埋了,“额涅啊,我将来的夫君必定是眼中,心中皆只有我一个,我叫到给额涅倒凉开水,他绝对不会倒热开水,嘻嘻!” “你呀,还是别做梦了,醒醒吧,世界那有这般如意的男子叫你捡个便宜!” 清月笑而不语,没有就改造一个吧,千锤百炼化做绕指柔!当然,她可不敢把这想法兜出来晒给自家额涅看。 PS: 厚脸皮求订阅,求粉红票,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 业 时日无长,秋天来临了,这日,长安街上热闹非繁,一些衣冠华服的小厮到处在派发传单,又奉上些小巧精致的竹方盒,路过的行人皆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些芳香四溢的糕点。此时,正值午时,路人们正是饥肠漉漉之时。大多数人,掏出帕子捏起一小块放在口里细细品尝起来。又有那试出味儿来的,便拿起那张传单认真看了起来。原来是长安街上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尝着味儿不错,有那喜欢的就往那新开的铺子行去。 渐渐的,大街上的人群都在慢慢的朝一个方向涌去。这个方向便是长安街新开的雨茗轩,门口一大早就围满了人,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没有断过,舞狮的队伍,配合着锣鼓声做着各种复杂的表演,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阵的喝彩声。 就连雨茗轩的门前也有几个公差正在维持次序,刘掌柜正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在迎着前来恭贺的宾客们。店小二这时正领着一个像领班的衙役走进了店里,“哟,兵爷,今儿真是辛苦你们了,还请随小的来,今日,掌柜的可是吩咐了,一应糕点都留下些给兵爷尝尝。” 衙役班头隶属汉军旗姓佟佳氏,名小兵,这是他那早死的赌鬼父亲取的名字,如今他也是刚成亲,因小时候念过一年私塾混上班头当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心满意足了。今儿接到上头的命令,说是这里有个贵人的店要开,因此按排了他带人来维持。这还得意于今年中秋时,送给上头的那两瓶桂花酒,那还是前些年他娘酿了埋在桂花树下,后来年纪大了,把这事给忘了。若非今年提起说要买些桂花酒喝,他老娘也想不起这事儿来。 这孝敬给得好啊,这不,好处就来了么。今天就被安排来干这趟轻松的活计了,即然是贵人开铺子,那自然是好吃好喝不可缺,喜银自是不会短了他们的。怎么算都是很划算的一件事,又盘算着等下问小二多要些,一份带会去孝敬上头,这是必须的。知恩图报嘛,另一份是带会去孝敬老娘!这也是必须的,苟私藏。亲心伤啊,所以老娘还是要孝顺的! 佟班头随着小二进了店里打量起来,这一看不打紧,只把他给震呆了。这种不同寻常的风格,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一楼大厅墙面全是用粗布裹了糯米浆糊上的。而且这些布料似乎是特制的,上面有扇形的,圆形的,又或是菱形的花窗图案,花窗里并无其它,只是在墙壁一角放有书案一张。另有笔墨纸张数十,看来墙上的那些花窗图案是要给那些文人骚客们写诗题词用的。沿街靠窗这边是一排长方形的藤椅藤桌,这些藤椅全都是用较粗的麻绳吊起。上面又用锦缎缝的方方的枕头,那些花红柳绿的枕头上都绣了金色福字,或是富贵花开的精美图纹,麻绳上裹以绿缦做的绿藤上面再点缀各色花朵,而两藤椅之间却是用榆木栅栏分开成一小间一小间。 佟班头心中一凛。这么大的手笔,这种样子的茶楼。他是见所末见,闻所末闻。店小二向他解释,“我们这个店的装饰,我们东家可是请了大师才装饰得如此漂亮,独具一格。一楼还只是大众消费的场所,楼上的小包间更是那才是一间比一间豪华奢侈,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瞻仰的!”佟班头听他如此说,更加的好奇了,他走近仔细的打量这家店铺。 大厅中间却是用藤蔓编制的圆八仙桌椅。再过去上面便悬一雨茗轩牌匾,下方便是有小二在看守着的各色精细糕点,瓜仁之类的!难怪这店的东家虽末到场,也能把店做得如此红火。这些东西以前也见过,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想过用这种方式出现在茶楼里,也没有想到过要如此做,闻着空中奶香味儿,小兵偷偷的吞了吞口水。店小二是个及有眼色的人,他拿了个碟子捡了些新花样,新口味的糕点给佟班头尝尝。随手捏起小二端来的一碟子糕点吃起来。这一吃,差点没把自个儿的舌头给吞了。 小二见起儿狼吞虎咽的样子,便开口说道:“兵爷,你慢点儿吃吧,这些糕点回头小的给你包上几份!”刘掌柜可是特意交待过了,别看东家位置高,可是小鬼更难缠,不能因为小事拖了东家的后腿。透过窗子见到门外的几辆马车正往这边驶来,远远的瞧着,其中一辆上正有他们熟悉的标志。于是,店小二欢快的扔下小兵同志小跑到刘掌柜面前,提醒着他说:“掌柜的,我咋瞧着那几辆车中,有主子的马车呢?” 刘掌柜这才在一片恭贺声中回过神来,“真的,在哪儿呢,快指给我看看!”别人不知道那位爷的性子,他透过自家宫里的亲戚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爷的大至脾性。是以,听到小二这么一说,不敢怠慢忙走出门欲迎接他。 小二一回头吓了一身汗,这位兵班头咋还在吃呢,赶紧上前去说道:“哎哟,我说兵爷啊,你咋还在这里吃呢,快别吃了,赶紧的去门口维持次序吧,一会儿,我家东家就要来了。” “啥,你家东家要来了,你咋不早点说呢!”佟佳氏.小兵,一听到这话,很舍不得剩下的糕点,拿起来全的塞入口中又猛灌了两口凉茶,这才慌慌张张的向门口跑去。一边糊乱的用衣袖抹嘴一边埋怨店小二,“你咋不早点说呢,要是被你家东家瞧见了,一个不高兴,指不定今天就要见红了!” 小二暗自腹诽,还不是这位大爷贪吃啊,出来工作也要顺便蹭点吃喝!现在知道自家东家要出现了,也知道害怕了,哼! 这时几辆马车悄悄的靠近了这家店门口,停在一了边道上。一辆马车帘子被掀开钻出胤锇的胖墩脸,“哟,九哥的这个铺子真热闹啊,围观的老百姓真真不少呢。八哥,等下我要在九哥这里吃饱了再回宫去。还有,到时要是好吃,得叫九哥给我多打包些!” 胤禩温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十弟,小心点,别伤着自己,等马车先停稳,那些吃食又不会长脚自己跑了!”胤锇回过头看着还坐得四平八稳的胤禩说道:“八哥,弟弟我这不是着急了吗,你难道没有闻到那股香味儿。我的馋虫都快被勾了出来!”也不要太监们服侍,急急忙忙的跳下了车。“九哥,这味儿咋这么香呢。是不是上次我过寿辰时吃到的那种大蛋糕!” 胤禟一身月牙绵衫着身,这时从另一辆车上下来,听到胤锇这么一说,微哂道:“十弟,那日是专为你寿辰做的。只有在那天才能吃到。放心,今儿这里又不少别的口味和花样,哥哥保管你吃个饱。”胤禛牵着胤祥下了车来,“九弟,十弟!”胤祥跟他们打招呼,“九哥。十哥,呀,这香味真好闻。九哥,弟弟闻到此味方才觉得饥肠漉漉了!九哥,等一下一定要多分些给弟弟吃!”,胤禟哈哈大笑,说道:“十三弟啊。十弟的口水都已经流成河了,他可是要跟你抢糕点了呢!爷瞧着。他可不会让着你哦!” 胤祥看看胤禛又看看胤禟,拍拍自个儿的小胸脯说:“咱是爷们,不跟十哥抢!”“噗!”“哈哈”“呵呵!”一片笑声响起,胤锇看着胤祥涨红了脸,“老十三,你这是啥意思!难道爷就不是爷了吗,还会眼巴巴的抢你那几块子糕点,哼!”胤祥不明所以的看看其他人,歪着小脑袋看着胤锇说:“十哥,弟弟不跟你抢,弟弟让给你吃!” 胤锇看着大家都在笑话他,气恼的瞪了胤祥一眼,“你是弟弟,爷才不会抢你的。”胤祥小朋友还在纠正,非要跟胤锇说清楚,“十哥,你待弟弟好,弟弟也理应让着哥哥的!”胤禛摸摸胤祥的小脑袋说:“十弟,老十三年幼无知,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胤禟听了在一旁暗撇嘴,还不是因为仗着皇阿玛的宠爱么!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十弟跟十三弟两人年岁相差并不大! “我说,九弟啊,你还不快带我们进去瞧瞧,对了,等下得多包点给我,你家的小侄子在家可是闹了许久了,这个夏天都过去了,你才将将把铺子开起来啊!”胤禔早就按捺不住了,先前,他家的福晋就天天在他耳边唠叨个不停,为了他的耳朵,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拿些打包走人。 “大哥,三哥,四哥,八哥,十弟,十三弟,请!我早已吩咐下人准备好了最上等的糕点了!”胤禟招呼自家的数字军团进了雨茗轩。来到了三楼专为阿哥们准备的一间包房内。一群从紫禁城走出来的皇子们,什么东西没见过,自是无人对里面的装饰品头论足,胤锇扯着嗓子大喊,“喂,快给你家爷们上好吃的,馋死我了!”胤禟朝下人们使了个眼色,早就有那听差的等在门边。 接到主子的暗示,马上挥手把准备好的糕点都端了上来。每人的前面放了七八个小碟,碟上放了或黄,或红,或黑,或绿的糕点,糕点的周围来配又些水果之类的。胤锇指着那绿色的说:“这不会是薄荷糕吧!这种东西满大街都是!”胤禟拿扇子敲敲他的光顶,“鬼叫什么,这哪是薄荷糕,这叫抹茶慕斯,味儿跟一般的糕点不一样,那黑色的是咖啡味的!” 这下其他人都不淡定了,“这个就是那些洋人带过来的咖啡做的,不会又像中药一样难吃吧!”胤锇苦巴着脸问胤禟。 “爷不说,你爱吃不吃!” “十哥,你不吃,那给我吃吧!”胤祥早就把自己碟子里的那块消灭掉了,嘴角还挂着可以的黑褐色的糕点。 “十三弟啊,那个,不用你劳心了,十哥觉得要勇于尝试,没吃过的更应应吃吃!”胤锇坚决不会说,看到胤祥盯着他碟里的咖啡味儿的蛋糕,他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 这一顿茶点,众人吃得相当的满意,胤禟笑眯了狐狸眼儿,又吩咐下人为所有人府上的阿哥,福晋们准备了一份。众人才满足的离开,却没人发现胤禟眼中闪过的算计,就怕鱼儿不吃食,只要吃食,还怕不上钩!用月儿的话说,已经看到无数银子在飞了! PS: 亲们,求支持呢,求粉红票,求推荐票,求打赏! 第一百一十八章 赏 梅 世间飞逝,一转眼便已到了冬季。这日晚上,清月早早的便上床睡了。她抱着小黑子来到了空间里,聂小倩正在田里不停地忙碌,田里一片翠绿,灵草灵药都长得欣欣向荣,她有些愧疚的脸红了,这空间是她的,她自己好像很少打理关注。 小倩飘移到清月的身边,甚是高兴便告诉她,“主人,我在这里面待了有几年了,你看我的功力不但恢复了并且还有所长进。”聂小倩掐了一个决,田地里下起了一阵朦朦细雨。 清月很替她开心,“咦,你的鬼力现在控制的很精准了!” 聂小倩笑得灿如夏花,“这还得多谢主人呢,没想到打理田间还能把控制力训练的这么好!”清月想起聂小倩的爱好,“嗯嗯,你可要好好努力,等以后抗得住威压了,你可以出来逛京城买漂亮衣服了!”聂小倩一脸的雄心壮志,誓要装购物进行到底,“是的,我要把京城所有漂亮衣服都买光,主人,那时主人你……”清月心里小人泪流满面,她哪有那么多银子啊,果断的转移话题,“放心吧,到那时我会帮你找你的采臣哥哥的!” 小倩妹子听得满头黑线,她刚才说的是要买衣服好吧!“小倩,那个,我要去学习了,对,学习,你先忙!”拍拍小屁屁,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清月来到小楼前,蹲在树底下掰着手指头,有些发愁的看着老桃树。空间里也有几十年了吧,那些小桃子到目前为止,也才将将长到了蛋黄大,离清月心目中小碗大的水蜜桃还很遥远,要等得成熟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呢。她也有好久没有好好努力过了,难得清闲了。便坐下来, 拿起小几边的玉简,坐在摇摇椅上看了起来。 而小几上放着个白瓷缸子,那正是瓜尔佳氏生子胥时捉到的金蚕。虽已僵死多时,清月用了些法子,使它看上去依然如初。她愁眉不展的随意抛着手中的玉简,脑中却在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最早的她额涅被害,到她的三祖母过世,到现在的金蚕。她不明白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黑幕。她只知道,总有一天,会与那幕后黑手对决。她现在要做的是需要更加的努力。 第二天中午时分,清月才迟迟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小嫩手,打着哈欠叫临水过来替她更衣。青竹听到声音从外间把她的衣服拿到炕上去烤暖和。待得临水打了水进来,方才告诉她说“格格,昨儿个晚上下了好一场大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正在议论,今年的梅花可是要开得旺了,奴婢今儿早上,特意去瞧了院子里的那两株梅树,当真是开得很红火呢!” 清月本半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你说院子里的梅花这会全开了?”临水点点头,“是开得很好呢!满树都是红艳艳的梅花朵儿,奴婢瞧着特喜庆!格格。要不我们剪两枝插花瓶里吧。” “不了,还是让花儿自由自在地长在树上好看,插在花瓶里就失去意义了,快,快。给我把衣裳穿好!我要去仔细瞧瞧!”总个府上,也就清月院子里今年种了两株梅花。是以,她以往是不曾见过的雪梅的! 青竹在外间听到声音,拿着烤好的衣裳进来说,“格格,现在外面正冷着呢,仔细着冻坏了,!临水,去柜子里把那件新做的火狐斗篷拿来!”去年的斗篷已经太短太小了,这是今年刚做好的。 有新衣穿的清月,心情特别好,“又新做了衣裳,我咋不知道!” 青竹给她把暖好的棉袄子穿上,“呵呵,今儿早上福晋叫人送来的,格格当时还在睡觉,奴婢怕吵醒了格格,便没有说,只叫临水把斗篷先收起来了!这不,格格现在醒了,正好拿来穿穿看,若是不合身,再送回巧绣纺修改!” “我说呢,我昨晚上临睡前也没有听那几个小丫头说起!” “呵呵,格格,你自己才多大啊,送斗篷来的小丫鬟说,今年各种类皮毛都很紧张,连这普通的火狐皮市面上也不多见,采买的寻遍了市集,也只得了这么些,将将给格格和小阿哥各做了件小斗篷!” 清月心里大抵明白是什么事了,京城看来要变天了,只等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个年,龙椅上的那位肯怕就要有所动作,“哦,知道了!对了,昨儿不是有粗使婆子送了些银丝碳过来吗?你拿些去送给我大哥吧!” “奴婢一早就准备好了,知格格一起床准会说这事,奴婢等会儿安排院子里的两个粗使婆子给送过去。” “青竹啊,还是有你在我身边好啊,凡事想我所想呢!” “奴婢本就是格格的人,自是要替格格着想的。临水她们也来了有半年了,奴婢想着,该教的也教的差不多了,格格自己也看看哪个可以得用些,若有不得用的,便打发到别处便是了,反正,庄子上还有不少小丫鬟!” “行了,就这样吧,我瞧着都是个好的,只是性子不同罢了,青竹,辛苦你了!这眼看着快过年了,你也要走婆家回娘家的,身上也不能太素静了。”又转头对一旁候着的临雨说:“你去把我前儿上街买得一对银虾须镯拿来,就是那个酱色锦盒装着的那一对!” “格格?你……” “青竹,你别忘了你是从我屋里嫁出去的,我更是你的主子!” 青竹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再争辨什么。正所谓一荣俱荣,她青竹已经是绑在这艘船上了,只是心里更加想着如何为主子好了!刚收拾妥当,吃过中午饭,清月准备迈着八字步去找到她额涅求暖暖去。临风掀开门帘卷着一阵冷风进来了,风风火火的放下门帘跺着脚直嚷嚷,“外面可真冷,可把奴婢给冻坏了!”临雨拿了个干净的厚帕子,给她边拍掉雪花,边说道:“瞧你这毛躁性子,你呀。可得注意了,带了冷风进来,冻着了格格,仔细你的皮!” 临风对她说道:“我这不是急着把帖子送来给格格嘛!”清月抱着也加了件兔毛小背心的小黑子站了起来。没办法,人家小黑子眼红人人都有漂亮衣服穿,就它没有,于是便傲娇了,闹得清月吩咐丫鬟们连夜赶做了两件,瞧它现在这一脸的得瑟相。 “什么请帖,谁送来的!” 临风把请帖送到清月面前。递给她并说道:“回格格的话,奴婢刚才本是去厨房给小猫找点烧鸡,不想正好碰到了前院的小厮。在二门处递话进来,说是年府的小姐送请帖过来的!”清月接过临风递来的请帖便仔细的看了起来,真是年若嫣的字迹。想想自她额涅快生小弟弟起到现在,她都拘在家里好几个月没有出门了。 便拿了帖子,抱着小黑子带着丫鬟们去找瓜尔佳氏了。来到东院的院子里。在门外候着的小丫鬟们早就眼尖的瞧见了她,迎的迎上来接她,打的打门帘,有的更是快跑着进了屋里去禀报了。 “月儿来了,咋不等雪停了再过来呢!”瓜尔佳氏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来。清月在进了门,在门口取下斗篷又在火盆边去了寒气这才来到了里间。看着自家小弟弟瞪着乌黑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她。她搓了搓手又在火边烤暖和了,这才坐到炕边摸着弟弟的小脸蛋,瓜尔佳氏的玉爪很快挥来。清月迅速的闪开。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捏他的脸蛋,要不然会老流口水的!” “嘻嘻,额涅啊,谁叫你把弟弟生得这么可爱呢。这可不是我的错!” “哟,行啊。到是额涅的错了,那要不要额涅把你也塞回肚子里再生一回啊,把你生个歪瓜裂枣的出来!” “您同意,我阿玛也不会同意的!” “你放心,你阿玛啊,很快就要去军营了!” “啊,有消息了?” “嗯,你额客出捎来消息了,说是年前能把这事儿办好呢!” “真的,太好了,这样阿玛的心愿就能完成了!” “唉,但愿吧,我听你郭罗妈妈捎来消息说,明年啊,可不一定是个好年!你阿玛也许是一将功成,也许是……” 清月皱着眉头仔细的想了想,明年,不就是康熙三十五年么?按历史记载,这一年应该是康熙二度率兵亲征准葛尔盆地了!也许对阿玛而言这也是个好机会呢!“额涅,你不必太过忧心,阿玛现在正值年轻力壮之时呢,到时我给阿玛准备把好枪!”清月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瓜尔佳氏听处眼前一亮,“真的?那需不需要多准备几只烧鸡啊!” 清月决定,这一次问她额涅要多点!便伸出一只小肉爪来比了比,“五只,没问题,我回头就吩咐苏嬷嬷做好,全做成烧鸡?”清月摇了摇头,“额涅,是五十只,蜜汁烧鸡十只,叫化鸡十只,白切鸡十只,盐焗鸡十只,卤鸡十只!”瓜尔佳氏以为自己耳多听差了,张着小嘴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清月伸出小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心里想着,会不会要太多了,把自家额涅给吓着了? 瓜尔佳氏拿手帕子擦擦嘴角对她说:“没问题,你家师父胃口还真大啊,好在冬天也能多放上几日!” “嗯,哦,对了,额涅,年夫人和若嫣送请帖来了,邀我们明日过府赏梅!您看……” “明日啊,按理儿呢,人家年夫人开口了,我们是应该去的,只是你弟弟尚在襁褓之中,额涅实在……” 苏嬷嬷端着一盘子糕点进来说:“福晋,依老奴看,您还是得去一趟,如今外面都已经传遍了,年大人升内阁大学士了!” “什么,他又升了?嬷嬷,你确定?”瓜尔佳氏不敢置信的望着苏嬷嬷,年府怕是要兴旺了,“是的,福晋,只是因着您这几个月一只在休养,自是不知外面的事了!” “如此说来,明儿必定是要去一趟了!月儿,你可得记住了,为官之道,不但但是你阿玛跟那些达官贵人之间要来往,就连我们这些后宅女人也要扶持一把。前堂之事,有时就是通过后院女人来传递!” 清月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额涅,这是向她传授经验了!“女儿明白了,额涅放心吧!” “月儿,乖,人家请帖上说明了是赏梅宴,便不会只有我们一家了!” “还有别人家吗?” “是的,只怕,那些人的官阶都要比你阿玛高上许多!” “女儿知道了,明儿我也会跟其他官家小姐好好相处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丑 闻 第二日一早,瓜尔佳氏忙碌起来了,如今,生了两个孩子的瓜尔佳氏并没有身材走样。一身合适的浅紫绣缠枝梅花,外面罩件镶银狐毛皮的马夹,一字头上一方五福大方偏,大红的垂穗上串了一颗浅紫大珍珠。 这珍珠是清月前不久才想起她空间里还养了不少河蚌,取出不少珍珠,这一颗便是那少有的几颗大珍珠其中一颗,一身妆扮衬得瓜尔佳氏更加的肌肤腴润,脸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另有一番自然风流体态。 她先吩付苏嬷嬷:“嬷嬷,今日我有时外去,子胥交到您老手上了,劳累嬷嬷今儿需寸步不离的守着子胥,更不许抱出院子。”这些年,苏嬷嬷一直近身伺候着瓜尔佳氏。她把瓜尔佳氏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疼爱。自随她嫁入这府上日子表面过得顺风顺水,苏嬷嬷清楚这底下究竟有多让人害怕。“福晋,你尽管放心,有青竹这丫头陪着我呢!” 清月不放心,今天把青竹也带了过来,帮苏嬷嬷一起照看子胥。她又悄悄的把小黑子放在了自家弟弟的身边,小黑子适机杀价,要求两只烧鸡当报酬,清月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小黑子偷偷望她,心里直后悔,早知道这么容易同意,它就应该把价码抬得更高!时辰已不早了,瓜尔佳氏安排好一应事物,又去老夫人院子里请了安说道:“老夫人,年府夫人邀媳妇和月儿一并去她府上赏梅!” 老夫人抬起了头见她俩打扮甚得体,很满意地点点头,便说:“去吧,凡事以自己家夫君的事为上。”瓜尔佳氏便行了礼说:“谢老夫人,如此,府上还得劳您多掌掌眼了!”自瓜尔佳氏生了嫡子后。老夫人一改常态,待她便青眼有加了!只等操办完年事,来年春天便要把府上的帐本子交到她手上了! “自怀子胥起你也末曾出过门,今日难得年夫人做东邀请你们过府玩耍,趁着这光景好好聚聚玩乐一番,如今东阿不在府上。若想要帮他,这些应酬自是少不了的!芳菲,你帮福晋打理到过年吧,等过完年了,你手上的事还是交回到福晋手上吧!” 芳姨娘依然古井不波的回应。“是,奴婢省得了!” 在老夫人处报备完,瓜尔佳氏领着穿得跟个红球似的清月去了大门处。上了马车后。清月又想了下,她实在是担心有人对子胥下手,便掀起帘子对小厮说:“把小福给我找来!” 小厮很快把孙小福找了过来,清月叫他上前来听话,小声对他说:“你去我弟弟身边守着。若真有什么不妥的人,先拿下等我们回来再发落!”她想起苏嬷嬷手无缚鸡之力,若来个会点手脚功夫的就麻烦了,院子里的阵法,是不会针对大活人的! 吩咐完他,这才踢了踢马边壁。马夫驾着马车朝年府行去!瓜尔佳氏搂过坐她身边的清月,心疼地摸着她的头说道:“月儿,这些事由阿玛。额涅来操心就好了,你还是快快乐乐的玩就行了!”自瓜尔佳氏昏迷后,在外人眼中,清月是被逼着一夜间长大了。正因如此,瓜尔佳氏越发的疼爱她。宠得她无法无法了。 “额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个弟弟,是您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又想起一件事来,清月觉得现在的时机很合适,还是决定跟她额涅说说,“额涅,今年初夏,我不是去了趟庄子上,住了段时间吗?” “嗯,咋啦,你不会是说分红的事吧,放心,等庄子上的货都出的差不多了,估计赵管事年节前会把帐册和银子送过来。额涅自会给你的,由于今年买回来个便宜庄子。况且那庄子还是个肥田来着,你额涅,我,估摸着,今年的是个大丰收年呢!”瓜尔佳氏乐眯了眼。 今年真是个好年景,自己不但添了嫡子,这几年庄子上每年都是大丰收,她的嫁妆银子越来越多了,而自己的夫君也是调入军营,瓜尔佳氏想起一事来,便问清月,“对了,那莲藕能不能多种点啊!” 清月闻言暗自翻了翻白眼,“额涅,你不是连我住处的那些莲子,莲藕都没放过吗?咋还不够!”瓜尔佳氏摸摸自个儿的鼻子说:“小闺女啊,现如今你阿玛刚调入军营又只是个空闲职位,上面的大神海了去,咱家每户送得也不多,今年那些莲藕也只不过是刚刚够送,额涅并没有拿去卖钱啊!” 清月惊到了,那些出自空间的莲藕,莲子,少说也有几万斤吧!这就没了?她眨巴眨巴眼儿看着自家额涅,“真没了?” 瓜尔佳氏睨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当真没了,自家也就留了百把斤,准备留着过年用的!” 清月弄不明白了,“我阿玛咋进了军营,开销反而比外面还大了呢!” 瓜尔佳氏也很头痛,自家夫君也就是个芝麻小官,每每逢年过节这需打理的节礼,不但要送得好,还得送到人家心坎儿上,才能让他的上司满意。 东阿上司满意了他这一年的日子也好过不少。“唉,有什么办法,你阿玛现在也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官,又是个不管事儿的,能有什么法子,左右不过是让他在军营能过得舒坦些,这样我也好放心些!”为了让东阿在军营里过得更好点,瓜尔佳氏是不会心疼送礼花掉的银子。 清月皱着小眉头,这年头,到哪里钱都不够花啊,“还真是,钱不经用啊,额涅,要不,我那份分红,您先别给我了,把今年收成换的银子去买个铺子啥的!”换成铺子收益会更好些,这也算是一份投资吧。 瓜尔佳氏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说:“你额涅早就想好了,今年的收成全拿来换成田地,落在你的名下,这地以后就会当你的嫁妆了!” 清月心里很感动瓜尔佳氏对她的疼爱,“额涅,你不是想过得好点吗?阿玛要升官不也要四处打点吗?” 瓜尔佳氏把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稚嫩的小脸。“呵,傻孩子,你又不是明年就出嫁,还有十来年呢,日子还早着,还不够这些地能给我生出更多的银子来么!” 清月闻言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要瓜尔佳氏高兴怎样都成,凭她现在雨茗轩手上的股份一年的进帐也有不少,足够她多栽培些人了,况且九九还说过。明年还要在内、外城多开几家! 一个时辰后,马车缓缓的停在了离年府门口的一箭之地,她们今儿出门迟了点儿。如今年府门口已经一溜儿的排满了马车。各家的仆人正在牵着自家的马车停置,有人正把马车往里赶,有人正在下车,甚是热闹。 青草从帘子缝往外瞧了瞧,“福晋。外面已经有不少府上的福晋,夫人们了。”清月随瓜尔佳氏下了马车,年府的门已拓得更宽。早有年府的下人们恭候着。这半年来,清月与年若嫣时有走动,是以年府的下人们对她并不陌生,见她来了。不少仆人迎上来请她们进府。 领事儿的特意过来,满脸笑意的对她们说,“城门史福晋。清月格格,还请随老奴这边来!我家小姐今儿一早就醒来了,现今正在绣楼里念唠着,盼着格格能早点过来呢!” 瓜尔佳氏朝清草递了个眼色,清草上前福了福身暗中递给他一个荷包。瓜尔佳氏回应他,“有劳管事了。昨儿的雪下得实在猛了些,路上有些打滑,马车行得比平时慢了些许!”今天她们提早出了门,石板路上的雪早已压来往的车辆压得泥泞不堪,马车行得比平日慢多了。 领事一早儿就得了年若嫣的吩咐,见到清月格格务必让她快些去绣楼,“是的,我家夫人也是这么念叨着的!”那个领事带着她们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垂花门处,早已有着红戴绿的丫鬟婆子在等着了,见着领事亲自送了一波客人来,是跟自家小姐相熟的清月格格,都迎了上来,领事又跟那些丫鬟婆子说了年若嫣的交待才离去,丫鬟们带着她们先去了花厅。 年夫人正在大厅的上座坐着,听着自家老爷下属夫人们的夸赞,笑而不语,只是频频点头以示在听!听得前面有丫鬟来报说是城门史福晋带着清月格格来了,她便站了起来,她可是很喜欢清月这个活沷可爱的小丫头。 年夫人欢喜之情溢于颜表,引得在坐的夫人心中暗自诧异,她才不理会这些,径直唤来侍候的小丫鬟,“快,快,叫人准备热些熟食先送去小姐的阁楼,哦,对了,多弄些荤腥!”她可是记得那小丫头爱吃肉。因着自家老爷升了官,以前的同僚也变成了下属。那些人家便个个把自家闺女领了过来,便是想结交自女儿一番。 偏自家女儿牛心左怪的说:“母亲,那些人也不过是冲着爹爹的那红顶子来着,与女儿无半点关系!” 年夫人自个儿心里也清楚是这么个理儿,所以也只得由了她的性子,万幸还有个清月格格跟她处得来!不然,今日一过,还不知道外面会传成什么样子! “瓜尔佳氏见过年夫人!” “快快请起,郭络罗福晋没想到生着一副江南女子样儿,这样瞧着到多生出几份亲近了!” “我早就听月儿说过,年夫人的老家便是在江南了!时常在家中念叨,说是夫人家的江南点心甚是好吃!” “月儿,我可是十分乐意天天做给你吃呢!你也别在这里拘着了,你姐姐想必这会儿已经收到你过来了的消息了!不若,你就自个儿带着丫鬟去找嫣儿玩耍吧!” 清月自是巴不得,她才不想跟在胭脂水粉堆里浪费时间!今儿早上看着自家院里的两株红梅开得正鲜,娇花照雪,越发显得柔嫩无比。 得了年夫人的令,跟瓜尔佳氏打了个照呼便沿着回廊往年若嫣的小院走去。行到一处幽静的拐弯处,花窗外的竹子如今也是光秃秃的了,只余下一些白雪压在细枝上。一阵北风扬起便会撒下一片白雾!窸窸窣窣一阵雪落地之声,再下来便只能听到呜呜的寒风声了。 清月带着丫鬟们慢慢的行走着,至一处假山旁,假山后便是一间圆顶的赏景阁,如今窗门紧闭。清月本想从这边抄小路过去,里边传来一女子的娇俏声,“二爷,嗯~~~,您也不怕有人来么!” 二爷,这是谁啊?“小心肝,爷的小宝贝,让爷好生享受一番,乖!把爷伺候好了自然有你的好处!” “嗯,爷,嗯,你轻点儿,奴婢好疼呢!” “哟还疼啊,你这小骚蹄子又不是第一次了,来,嗯,让爷好好的撞撞你!” “嗯,爷,不要,嗯!啊!爷,你好利害!” …… 清月听到这儿脸上一阵发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里面是在干什么。她带着临水,临雨欲转身离去。只是后面那个二爷说出来的话让她脚下一晃,差点没摔倒! “嗯,嫣儿,乖,让哥哥亲亲你,来,啊,啊,嫣儿,哥哥好喜欢你呢!嗯!啊!”里面又响起了一阵肉搏身。 清月觉得这个世界太荒唐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啊。她心跳得利害,怕被里面的人发现,带着自已的两丫鬟又悄悄的原路退到了回廊里,转头对两丫鬟冷冷的说:“要想活命,今天这事儿全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去!” 她感觉有点想吐了,临水上前颤抖着扶住自家小格格的胳膊,又对临雨说:“格格,我们只是去年小姐的闺阁处,现在才行了一半路,可是累着了!” 清月暗暗朝她坚起大拇指!“不了,早知道,就找个婆子抱我过去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想来,若嫣姐姐必是等久了!” 几人也不再多语,具都有意无意的加快了脚步,快速的离开了这个事非之地!对于今天听到的事情,她们具都当着只是梦一场。 第一百二十章 炫 耀 清月带着两个丫鬟,不时便来到了年若嫣的院门口,她看着这个院子门松了口气,捏着手帕子回头,向来的方向张望着。她的脑海里,到现在还浮现出赏景阁里那一男一女的对话。敢在那里肆无忌惮的作那种事,除了年府上,年若嫣口中的好二哥还会有谁?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种恶心事,那人跟年若嫣是一奶同胞啊。尼玛,有木有更雷人的事啊,这种破事都让她给遇上了,还是那样嚣张,远处隐隐地传来了丝竹之声,这府上也只不过是外表光鲜罢了。 临水,临雨这两个小姑娘也被刚才的事吓坏了。一个不小心,不但要连累家人,只怕被人谋了性命都还不自知呢。几个站在院子门口平缓了一下心情,又交换了一下眼神,互相点点头,这件事算是烂在肚脐眼里了。临水作为清月的大丫鬟,经过半年多的磨练,已经越来越能担事儿了,她这会儿见大家脸色都好多了便问道:“格格,我们已经到了年小姐的住处了,不若先进去再歇歇吧!” 临雨接到她的暗示也开口说:“格格,你再坚持会儿,马上就要到了,咱们也没想到,这段路也挺长的。往常都是从正院那边过来,今儿到是绕了远路了!” 清月暗中坚起大拇指,面上装模做样地喘着气说:“可不是,早知道,便叫个婆子送我过来,真是累坏了我的小短腿!” 院子里的扫地婆子听到声音,便寻了出来,“见过清月格格,老奴这就去给小姐报个信儿!”清月仔细打量了一番,见那婆子并末起疑心,“嗯,你去吧!”又对两个丫鬟说:“临水。临雨咱们过去吧!” 年若嫣早早打发人站在廊下候着了,接了那个婆子的禀报便带着丫鬟婆子们一起出来!年若嫣全身都裹在貂皮披风里,手上抱着个精致的小碳炉子,“月儿妹妹,咳,你可算来是来了。” “可不是,清月格格,我家小姐见天儿地都盼着你来赏梅呢,说是格格同我家小姐一样儿,能感受到这梅花别样的韵味来。要奴婢瞧着。香是香,就是太冷了点儿,这北风刮起来可真是冻死人儿!”云落耐不住性子。像个小爆竹似的噼里啪啦地说起来。 年若嫣伸出一只手,用帕子捂住轻笑,望了众人一眼,娇言俏语的说:“你们快瞧瞧这小蹄子,不就是昨儿让她去采了几枝梅插瓶里么。自个儿不小心掉雪坑里了,到今个儿这酸溜溜的怨气,都没没有散掉呢!” 云落不依了,跺着脚抬起头,“小~~姐!人家哪有抱怨!” 年若嫣今天心情很好,难得身体也没出茬子。“你们瞧瞧,这小蹄子,还不乐意了!”众人皆笑之。 清月走上去。摸摸年若嫣的冰凉的小手,说:“怎地出来了,外面天寒地冻的,小心又被风吹着了!我们还是进屋去玩吧!” 年若嫣浅笑不语,玉沉在一旁接话。“回格格,奴婢也是这么劝着小姐。可是,小姐不但不听,还恼了奴婢,说是许久未曾见过格格了,心中甚是想念,非要出来好早点见到格格。” 清月连忙拉起她的手,“那怎么使得,姐姐快随我进屋,仔细别冻着了。” 年若嫣娇笑道:“你们瞧见了,我就说她会着急嘛!还是妹妹贴心呢,我一到冬天啊,虽然时时汤药不离身,到是下雪天反而人会精神些,只比夏天的时候稍微差了点,但也只限于不在太阳底下。” 清月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有些违和,一时又想不起来。她仔细的打量了年若嫣一番,难怪那个自称二爷的家伙会喜欢她。行一步喘三喘,这一副病西施的姣容任谁见了,先便怜上了三分。 再加上她的性子又多愁善感了些,是以,最能打动男人的心吧!“咦,我们这是去哪里。”一时走了神的清月,才发现她已经被年若嫣牵着,正在梅林里的小径上行走。小径上的雪早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又有婆子在前面引路,后面又跟着丫鬟们。看着阵势,大概是怕她们摔倒吧。 年若嫣望着她轻笑,“前面有一个小暖阁,是我二哥特意命人,寻了那稀罕的透明琉璃做的窗!”年若嫣指指前方跟清月说道,她这才发现在梅林深处有一被雪覆盖的屋顶。 透明琉璃?这时就有毛玻璃了?清月疑惑的向远处张望,玉沉走到她身边轻声说:“那是我家二爷心疼小姐。总个府上,也就二爷才有这个心,为了小姐能在冬天能好好的赏雪观梅,特意着人去寻来的。为此,还挨了老爷的骂,说二爷败家呢,可二爷依然给咱小姐把这暖阁给盖了起来!”听说玉沉话的炫耀,清月微微皱了皱眉。若没有先前撞见的事,她一定也会认可,这是兄长疼爱妹妹的表现,只是……她看了一眼连眉梢带着笑意的年若嫣,她应该是不知情吧! 年若嫣微嗔道:“行啦,快别说了!好似咱家千好万好,什么稀罕的都在咱家了一样,也不怕月儿妹妹笑话了去!”不理会在一旁撅嘴的玉沉,拉起清月加快莲步轻移,想要跟清月分享这雪中赏梅的景色。 清月敛去眼中的情绪,压下心中的不快,对走在她前面地年若嫣说道:“我哪会笑话姐姐,到是姐姐快点带我去见识见识,以前都没听你说起过呢!” 年若嫣兴致很高,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色,见清月不解,便解释说:“也难怪妹妹不知道,这也是今年秋天才翻修好的。你一直在家里守着你额涅,又不曾来府上走去!正好,今日我们可以躲在里面赏景了,对了,你家小弟弟可还好!”她想起清月是因为瓜尔佳氏怀了身子快临产,才关门闭户在家守着她额涅的。 说起她家的小胖墩,清月乐开怀,“嗯。我弟弟长得可胖了,全身都肉肉的,捏起来很舒服,我告诉你个秘密哦!我额涅不让我捏,我常常背着我额涅玩,我额涅还以为我很听话。”清月又在带坏人家纯纯的小若嫣了。 年若嫣轻咳两声,用帕子捂嘴幽怨的望了她一眼,抱怨道,“想来妹妹在家定是不寂寞,姐姐还天天盼着妹妹能早日来看望姐姐。” 清月摸摸自个儿的小琼鼻。谁叫她家的小胖墩太好玩了,她一时把年若嫣给忘了,这些日子光顾着。围着她弟弟转了。 两人带着丫鬟们行了一段路便来到了小暖阁前,“妹妹,我们到了,你看,这就是玉漱斋。” 这是一个小八角阁。大门和四周的窗子上都嵌了不是很透明的那种淡绿色的毛玻璃。屋顶的飞檐八角各吊有一串祈福铜铃。随风飘扬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和着低沉的北风声凑起了一首交响乐。 两人带着丫鬟婆子进得阁里,早有丫鬟们生起碳盆子,正中的八仙桌上摆好了吃食,而椅子上也放上了应景儿的,枣红色锦缎垫子。上面又绣上浅黄色的梅花。 两人落了座,“月儿妹妹,是第一次来我这儿赏梅呢。你们快去弄些新鲜的梅花来,咳,我要煮些梅花茶。对了,记得把花蕊上的雪也扫下来,拿来煮茶是最合适不过了!”年若嫣精神很好的细声吩咐着一旁的粗使婆子。又叫了办事妥贴的玉沉跟着去了。 透过那模糊的毛玻璃看着外面那朦胧的景色,清月真心没感觉到有多好看。还不如站在外面吹着北风看,来得爽快!云落细心的留意到清月并没有表现出一付很好奇的样子。心下犯嘀咕了,难道这位小格格有如此见识,她们府上也不过是二爷从别处花了大价钱才弄了这么一点呢! 清月感觉到云落的视线,抬起头朝她笑了笑。至于云落对她有什么看法,心中怎么想,她并不关注。就算她真知道了,也只会微微一笑,淡然处之,一个丫鬟还不够入得了她的眼。 年若嫣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色,眼睛难得亮晶晶的对清月说:“怎么样,还不错吧,我觉得比那些用纸糊的要好多了,你看,屋子里好亮堂呢!” 清月附和着说:“是啊,是很亮堂!”这种毛玻璃在现代就是个渣,比起那些好使的幕墙玻璃来,连个零头都不算。也就是年若嫣这没见识过的才会觉得很神奇。两人又聊了些闲话,清月很八卦她跟那位四爷之间的破事,便挥手叫那些丫鬟们退下了。方才低声问道:“若嫣姐姐,你跟那位咋样了,有没有……”竖起两个大拇指碰了碰。 年若嫣有些忧伤的望向窗外,“月儿妹妹,姐姐就像那枝头的梅花,一夜北风刮过,梦醒不知已身处何处!”清月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这是啥意思?她表示没听懂。“若嫣姐姐,我是问你那位爷的事……有没有后续啥的?” 年若嫣苦笑一声,“后续?虽不大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猜妹妹问地,是后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吧!”清月吃着糕点猛点头。她就想听这个八卦,若是有后续那表示自家小姐妹就是那个历史上,勾走了四爷心的小年糕了。她上下打量着年若嫣,觉得她有这方面的潜力啊,鉴定完毕,继续卖力的吃零嘴。 “那位爷,唉,也不知道是个啥想法,自打那日邀我去了趟白马寺后便没有了音讯了!咳,咳,咳!”年若嫣因着思起此事而心情不好,心里闷得慌而引起了咳嗽。清月放下糕点,起身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来,小心点,把水喝了会好点。照我看啊,姐姐应该多在外面晒晒太阳,多走动下才对身体好!” 年若嫣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喝下后,感觉嗓子不痒了便说:“我也有听妹妹说的,只是在太阳底下走不了多久,便感觉头晕得很。除非戴上帷帽,但那样就晒不到太阳了。等到了冬天,到处都是大雪纷飞,哪里有什么太阳给我晒啊!” 清月心底下拿不准主意了,她只记得历上的四四最宠的小老婆便是小年糕,但是那个小年糕是谁啊,难道不是自家闺蜜?走神老远的清月没有留意到年若嫣后面的话,还在遥想着小年糕会是谁,原谅她的历史学得好烂吧!N年前就还给了老师。 玉沉带着一身的雪花进了门,又关上了门,“咦,外面下雪了?”年若嫣问她,“可不是,刚扫了些花蕊上的雪水,又采了些盛开的梅花,正想着拿来给小姐煮茶用,这天就下起雪来了。”玉沉抖落掉身上的雪花,在门边的火盆子旁去着寒气,边回答着年若嫣。烤了一会儿待身子暖和了才走到年若嫣面前说:“小姐,工部两位左侍郎家的赵小姐,钱小姐在花厅托小丫鬟捎来信,说是想来拜会小姐一番!” 年若嫣本来面带微笑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哼,我可没忘记小时候的事!” 云落听后把手上的空水壶往旁边桌上狠狠的扔去,同仇敌忾的说:“哼,凭什么啊,当咱家小姐是软柿子吗?当初,夫人求着两位侍郎夫人带着她俩过来,跟小姐好好相处,她们是怎么说小姐的,我呸,现在癞蛤蟆想高攀啊,她们算个什么东西,我家小姐可是比她们金贵多了!哼!” 年若嫣气恼的瞪了她一眼,眼圈一红,拿着手帕子捂着小嘴低泣,“云落,人家又没说错,我本就是个病壳子,生来就是劳累父母的,还不如去了的干净!” “小姐,你在胡说什么,要我瞧啊,我呸,她们给小姐提鞋都不够!”云落叉着腰朝门口使劲的呸了一口。清月傻眼的看着这个一向活沷的云落,没想到这个云落还有沷妇的潜质啊,万幸,她家的青竹是个好脾性。可怜的清月是没有看到青竹如何削那些不听话,吃里扒外的家伙们。不然,只怕她心中有十万只草泥马奔过! PS: 侬家勤奋的码字,厚脸皮的求抱养,求票票,求打赏 第一百二十一章 礼 物 从年府赏梅回来已过了大半个月,转眼间,再过十来日便是过年了。这日下午,刚下完一场大雪。清月趴在窗边望着院子里花树的残花败柳的样儿,小手摸了摸小肥下巴,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折腾下那些躲在屋子里吃酒斗牌的粗使婆子们,拿了工资见天的玩耍,也要活动活动才有益身心健康嘛!省得多日不见连她这个正经的小老板都忘脑后了。 想到做到,清月唤来了青竹,“你说,自冬天下了第一场雪后,那些婆子天天躲在屋子里,光拿工资不干活,实在是浪费粮食啊!”青竹扯扯嘴角说:“格格,你又想到什么馊主意了,往年到了冬天,这些婆子除了打扫下雪地,也没甚要紧的事可以做!” 清月指着窗外的那些枯树残荷说:“现在没有下雪,叫她们去把那里收拾干净,看着那乱七八糟的样子真污眼。”清月屋前的那些荷藕早就被瓜尔佳氏派人放干了水,把那些肥胖的莲藕都采了出来了。只是让人惊讶于这里的水土肥沃,那些莲藕又嫩又粗,拿来做小炒是一道美味。现在除了那被冻硬了的干塘底,哪里有什么清月说的那样夸张。 不过主子怎么吩咐,她自然就是怎么做了,看着那些偷懒耍滑的婆子们,她早就想收拾了,以前只是少了个借口罢了。青竹叫来临水,临雨,嘱咐她们好生看着小格格,别让她在窗口太过贪玩吹了凉风。唉,看着青竹越来越啰嗦,清月叹了口气,担心她会老得快啊。 青竹带着小丫鬟们去了偏房里,把那些围在一起烤火吃酒的婆子们,全都赶到了院子里喝着西北风。清月坐在里间的窗前软榻上。这种寒冷的天气对她而言,比夏季还要来得舒适。“临雨,去沏壶热茶来,顺便再端点小吃食来。”看这架式,她丫滴是打算当监工了。 坐在窗户口,看着青竹在院子里细言软语的指挥着那些婆子们东奔西跑的。其实也没干嘛,人家清月嫌弃那些池塘不够平整,现在让青竹叫她们在里面好好溜达着呢。 临风抱着穿有白兔毛小坎肩的小黑子进来了,清月暗自翻着白眼,这肥猫就是一眼皮子浅的家伙。看着大家冬天里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非得闹腾着也要真皮大袄。她端起小几上的茶盏小口的啜了起来。 “格格,依奴婢看啊。冬天最容易长肉了,是不是给小黑子多做点青菜啊,你看,除了两只耳朵,其它地方都看不见了!”临风一边向她抱怨着一边费力的把小黑子放炕上。 清月摇摇头。照顾那只胖猫也有大半年了,还不了解它的脾性么?“我说临风啊,你见过它吃青菜吗?不给它吃肉,它到挺会盘算的,直接去厨房顺它爱吃的,哪次不把厨房里的人折腾得鸡飞狗跳。现在。这么胖,还不是因为你逼着它吃青菜么!”清月看着窗外的“美景”一脸淡定地回答着临风。 “格格,我每次都有盯着它吃的啦!”临风觉得自家格格怨枉她了。她是真心为了小黑子好。 清月的视线终于从窗外挪到了临水身上,“我知道你是为它好,你瞧瞧,它领你情吗?”清月撩起小黑子的小短爪,没错。实在是太多肉了,那前腿看上去又肥又短了。小黑子真的胖了不少了。清月放下茶盏,伸出一只小手的胳膊肘,撑在另一只小手上,摸着自个儿的下巴,皱起了秀气的眉头。 扭头看着趴在炕上躺尸的小黑子,伸出小肉脚丫踢了踢,“你真的该减肥了,话说,你这么胖,以后怎么找猫先生谈情说爱啊!”清月记得猫好像都是在春天的时候,喜欢半夜发情,“等开春了,你要是敢在半夜扯开嗓子叫春,我就剪掉你的小*!” 临风站在一旁满头黑线,小黑子有小*么?有么?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喵~~~~!”张开猫嘴就咬清月的袜子,清月乐了,笑眯眯的抓起它的后脖颈上的皮,把它拎起来,“噗,你不嫌我脚臭啊,我今天还没洗脚呢!” 接着一道黑影飞快的奔出了门外,很快,屋外传来小黑子“呕,呕,呕……”的声音,清月特么无聊的用传音在小黑子耳边亲语道:“哎呀,我说小黑子啊,现在正是冬季时分,你这么急急的发什么春啊,要不,我给你找多几个猫先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众人接着就听到了小黑子在门外的惨叫声,“喵~~~~~,呜呜,喵~~~~!”它现在是泪流满面,不带这么欺负猫!清月实在是太无聊了,唉,坐吃等死的日子好难挨啊!可是,现在到处白茫茫一片。人们只偶尔出个门办点事,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街上也没有啥好逛的,清月也只能跟着猫在家里不出门子。 门外传来守门小丫鬟和陌生人的声音,临雨放下正在绣着的花绷子,走到了门口探头问道:“何事,吵吵嚷嚷的,没一点规矩,不知道格格正在房里吗?” 那小丫鬟见出来的是一位打扮得体的姐姐,猜是格格身边的大丫鬟,行了一礼说道:“回这会姐姐的话,我是前院正厅伺候的。是前院管事打发我来寻格格的,说是有位爷打发了一位谙达来送年节礼给格格!” 临雨一听,便明了定是那九皇子身边的赵端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回禀格格,你去告诉前院管事,让他好生款待那位谙达,万万不可怠慢了!” 那小丫鬟得了信儿便欲转身离开,临雨又叫住了她,让其进来,在门边的碳盆子旁烤着火,“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回了格格!”她自己进了屋给清月禀报了这事,然后从小几上捡了几块小糕点拿帕子包好了走了出来。把那些吃食给了那小丫鬟,“你先回去,告诉前院管事,多上些小厨房做的糕点,这样吧。我还是另外叫人亲自去苏嬷嬷那里跑一趟。格格收拾一下,就会去前院了!”那小丫鬟头拿着糕点先行回去了。 临水,临雨伺候着清月披上了火狐斗篷,叫临风从台阶上抱起软趴在那里的小黑子,一行人撑着伞便去了前院正厅。清月估摸着,这次赵端过来定是来送铺子里的分红银子。今儿都是腊八节了,过了今儿,店铺也要封店放年假了。清代还不像现代,需要工作到年三十才放假,早早的就有许多店铺打烊准备过年了。 雨茗轩还是因为快过年了。来铺子里订糕点的人实在太多,才拖到今儿晚上才能收摊子。至于铺子是如何管理的,清月这个技术股东表示不知道。她的任务和责任就是只需要每月审核一次帐簿,一季度结一次银子就行了,其它的事她一概懒得管。 当然了,这审核之事,是先让如今会打小九九规的孙小福先看过了。再呈给她看的。若有什么错处,孙小福便先提出来改过了,只需跟她汇报一下就行了。所以呢,清月至今只知道每月进了多少银子,算清了每个月她能分到多少。今儿,看这情形。赵端是来送帐簿和银子的了,想着白花花的银子进她怀里还没捂热就要以更快的速度流出去了,她那个肉疼啊! 来到前院正厅。果不出所料,赵端这次确实是来送银子和今年的帐簿的。除去这两样东西,他还给了清月一个惊喜啊!看着眼前金闪闪的一对金猪,清月哈利子流得老长老长,这得值多少银子啊。再看旁边还放着一面嵌玉掐丝珐琅银手镜。 清月在清朝还是第一次看到水银做的镜子,她惊奇的拿起来仔细端详。柄端雕有貔貅以和田玉为手柄,镜背是用掐丝珐琅制成的蝴蝶,花草,云朵,蝙蝠等图案,图案上,又嵌以碧玺,各色玛瑙等,镜背面的中间嵌有和田玉镂空雕刻的蝶恋花。正面的镜沿竟然嵌了两圈粉色的珍珠,颗粒均匀印着雪光,闪射着粉色的光芒。清月记得前世她最喜欢在镜面哈口气,然后画出各种图案来。 一时玩心兴起,便也哈了一口气在镜面上,但是,这镜面上却丝毫都没有留下一丝丝水气。清月对着这面手镜好玩的做着各种鬼脸,不好意思,她完全忘记了赵端的存在,以至于,胤禟很久以后都拿此事笑话清月,此乃后话。 临水在一般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轻轻咳了两声。她下定决心,以后出门一定不告诉别人,她是清月的大丫鬟,实在是太丢人现眼了。 清月回过神来,讪讪的对赵端说:“赵谙达,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啊!”难得有看得清楚的镜子,清月还是极喜爱的,只是这个镜子的价值实在太贵重了。她恋恋不舍的把镜子放进了托盘了,又伸手摸了摸那对金猪。唉,这金猪打造得也太精致了,可惜啊,不能收,总得多摸会儿才是赚了。 赵端很正式的向她行了一礼,刚还春风和煦,这会儿已变成了乌云罩顶。这又是神马情况,清月小心翼翼的瞟向赵端。时刻防备着怕有巨坑等着她,不得不说瓜尔佳氏的挖坑式教育是非常成功的。以至于,清月如今干什么都条件反射了,她内心的小人叼着小手绢泪流满面地挥挥,她容易么,掉她额涅挖的坑里,至今都没有爬出来! “呜呜,格格啊,呜呜,你可要救救小的啊,呜呜~~~~!”赵端突然用手捂脸干吼起来,清月小心的往后挪了挪,按她以往的经验判断,前面一定有个巨坑在等着她跳,所以她坚决表示不上当。 赵端见哭这一招不管用,便跳起来要去撞墙,这可吓坏了一干人等,全都一窝蜂的跑上去拉住他,清月慢慢的移过去,仰着头问他:“你能不能不要死在咱家,你要死回宫里去死,你这样死会连累到咱家的,好待我平日里拿了不少糕点给你吃啊,要不你把吃进肚子里的糕点原封不动的还给我,我就让你现在去撞墙!” 赵端见一哭二上吊不管用,他眨巴着眼睛想着第三招是什么来着,结果听到清月如此一说,他就差没给这小姑奶奶跪下了。 “赵谙达,你到底想做什么啊!” “格格啊,你可要救救小的,我家主子说了,格格要是不收下金猪,就割了小的舌头,格格要是不收下手镜,便要挖了小的双眼,格格啊,你可要救救小的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马 车 赵端在她面前要死要活的,清月十分的无奈。对着紫禁城的方向比了比中指,九九,算你狠!她还真不敢拿赵端的性命开玩笑,这年头,那些龙子想收了谁的脑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清月虽不是个热心肠的人,但对周围待她的人她还是很放在心上的。 但,她不信九九会这么简单的完事,便问赵端,“你家主子可还有别的什么话要你转述的!”赵端见她不再执意推掉这份年礼,便用衣袖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又整理下刚才折腾得有些皱了的衣裳。这个清月格格对自家爷太了解了,都不用他再费脑子想着如何把话引到那上面去。清月在一边托着腮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边看边想,丫滴,一个太监嘛,比她还要爱臭美,瞧他那小样儿,衣裳不就是皱了一点点么,还在不停的摸啊摸,她都喝了一盏茶了。 总算等他把自己的形像打理好后,才用细细的声音说道:“回格格的话,我家主子说了,即然格格收了他的礼,自然要回一份年礼给他!”赵端厚着脸皮说出了胤禟的要求,他都恨不得地上有条缝,给钻进去。主动送人家礼物,哪有开口要回礼的,赵端觉得伺候在他家主子身边,迟早有一天,因心脏承受不了而喷血身亡。 清月很想到雪地里狂奔发泄,尼玛,这个死九九,果然还有后招!受了个家的年节礼,再说,九九对她还是很不错的,即便没有他的提醒,清月也会为他准备一份大礼。送什么礼才好呢,歪着脑袋盯着地上路过打酱油的蚂蚁,想起了QQ上流行的神马井果儿啦。流氓兔啦!她阴森森的笑了笑,看得赵端全身发寒,不知道这位怪格格又想到了什么段数来应对自家主子。他决定速战速决,待在宫里也绝对比待在这个怪格格身边安全。 清月搓搓小手,笑得那个春光灿烂,“赵谙达,我会备一份好礼给你家主子的,不过还需要准备几日,等三日后,你再按排人来取吧!”清月想到要送九九什么礼物了。这份礼他必定会喜欢。在现代,十来岁的小孩,不正是爱看奥特曼打小怪么! 想起这一年发生的事。清月决定亲自操刀,哦,不,是亲自操笔。把这一年她和九九在一起时所经历的趣事,用Q版的连环画形式画下来。相信九九收到这份礼物一定会“欣喜若狂”!为神马会这样呢?因为这个Q版,她打算用大头小身的手法来处理,她可以想像九九那抓狂的表情! 三日后,赵端一大早亲自来取这份礼物了,没办法,他家主子这几天。掰着手指过日子,那煎熬啊,让赵端看了。咸鱼都能煎熟。 这次来登门,他还转述了九九做为主人不能来的正当理由,因为要过年了,宫里比外面还要忙啊,连他的主人也不例外。只是。当他看到那本厚厚的连环画时,封面上他家主人正眯着狐狸眼乐呵。而那头就比身子大了三分之二。这是什么怪东西啊,他嘴角直抽蓄,在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半路换掉。但很快否决掉了这个想法,他还想多活几年呢,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把这本奇怪的画册收起来,准备带回宫去呈给他主人了! 这个年过得稀松又平常,并无发生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很快便到了阳春三月里。内务府大臣纳兰明珠正在宫里走着,前面带路的小太监时不时的回头讨好着他,对于这一切他已经觉得是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今天他的心情是很激动的,心下里想着:这回不知道皇上又会赏赐他多少东西,想着府里新进的小妾,若是有好看的什物,便拿去讨她欢心也不错。 纳兰明珠随着小太监走在熟悉的石板路上,远远的便看到了乾清宫。李德全正在殿外伺候着,见到纳兰明珠过来,快步迎了上来,面上只是温和的说:“哟,总管大人你咋来了,可是找皇上有事?” 纳兰明珠对他说:“还请李谙达通禀一声,我有要事急于向皇上禀报!”李德全见他那架势不像是作假,便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先一步进去禀报了。他那中性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响起,“禀皇上,内务府总管纳兰明珠求见!” 康熙从一大堆的奏折里抬起头来,用手揉揉自己的脖颈,酸痛的感觉让他看着那成堆的折子心里无端的烦躁。便有些不爽李德全打断了他的思路,那带着威严的话语从他嘴里说出来,“何事!没看到朕在批阅奏折,吵吵嚷嚷地!” 李德全额头冒着冷汗,偷瞄了上面那位,见他一脸的不愉,心下便有些打鼓。不知道那位内务府总管会给眼前的天子带来什么样的消息,菩萨保佑啊,一定要是个好消息才行。“回皇上,内务府总管求见,说有要事禀皇上。” “宣!” “喳!” 李德全退了出来,对纳兰明珠说:“大人,皇上宣你觐见!”又走近了些小声说:“你得小心点儿,皇上瞧着不太高兴!” 得到了提示的纳兰明珠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来给李德全,“又劳谙达费心了!”李德全快速的接过银票纳于袖内,提高了嗓声说:“大人,还请随奴才来!” 很快,李德全引着纳兰明珠进了尚书房,康熙拿着一本折子正在看,头也不抬的问道“|明珠,你找朕有何事!”纳兰明珠行礼后说道:“禀皇上,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康熙放下折子揉揉眉心调侃他:“明珠啊,你到底有何喜事,莫不是你家小妾替你又生了个胖儿子!” 纳兰明珠老脸一红,“回皇上,我家小妾还无人怀身子,年前九皇子吩咐内务府研制出来的一辆马车,如今已经造出来了!”康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去年那小子说要开个铺子玩玩,还说什么替他宣扬“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当时他好像是有说过要给他个大惊喜。 如今看来,这个惊喜应该就是明珠口中的那个惊喜了。事实上,他的案头早就摆放了一道密折,上面正是写有此事。“明珠,那个皮小子又去找内务府的麻烦了?” “不敢,皇子,内务府本就属于皇家的。九皇子的吩咐,奴才们自当尽心尽力的完成!” “哦,到底所谓何事!” “禀皇上,九皇子不是有一位洋师父吗?奴才听九皇了说过,他是依照洋师父所教的,然后改造了一番,才有了今天的这辆马车!” “哦,可是有什么奇特之处!” “正是,回皇上,九皇子要打造的这辆马车,只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但是,奴才们已试研过了,这辆马车改造后,能让一匹马拉起它原来三倍的重量,若是两匹就能拉起六倍。” “什么,当真如此!”康熙只知道这辆马车的结构比以前的比,设计方便要更加的便利。能更多的利用那马车的小空间,在不增大马车的面积情况下,能储纳更多的物品。现下,听纳兰明珠如此一说,便明白了内里重要性。 “李德全,速传九阿哥!” 李德全听到此消息心里想着,这段时间,宫里的宜妃娘娘怕是要得宠了。母凭子贵啊,子凭母贵,如今的九皇子怕是真正的走近了这位天子的眼中了。他快速的吩咐小太监去上书房把九阿哥找来,还仔细嘱咐不可惊动了其他阿哥。事关重大,他还没那个胆儿把这事宣扬出去。 “明珠,你说,这马车的结构能用在别的地方吗?” 纳兰明珠不愧为他的心腹,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的要领,“回皇上,可以,用在粮草的运送上。至少可以减少一半的运输开支!” 康熙背着手,在殿前来回的走动。心里比谁都清楚,案上的密折里便有一份准葛尔的奏折,说是那边有叛乱的迹像,而且越来越明显。从去年开始,他就在为此事伤神,其他的一切皆好说,唯独粮草这一块是笔大支出,是以,他一直末曾下得了决心要出兵准葛尔。 “明珠,赶制一批这样的马车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纳兰明珠心里猜测,难道皇上又要对西北动兵了?但是身为臣子他只有回答的权力,“禀皇上,其实这种车造起来不难,当初是因为研制,调试花了不少时间。如今,已经有了各部位的具体数据,改造一辆这样的马车一天足已!” “哦,那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把粮草库里的马车全部改造完毕,可是能做到!” “这,皇上……” “行啦,这是最后的期限,朕也知道时间很紧,但是机会不容错失啊,明珠!”纳兰明珠只得应承下来,回头还得去找他的下属们开个会,商量下如何才能在一个半月内准时交货。 李德全远远的见他们已经聊得差不多了,便进来回禀,“皇上,九皇子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得到了满意答复的康熙,让纳兰明珠下去快点去办这事。又对李德全说:“让九阿哥进来!” PS: 书迷朋友,很抱歉,今天工作太忙了,更新晚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挨 罚 李德全很快便领着胤禟进来了,他心底有些忐忑不安,难道他时不时逃课的事传到他皇阿玛的耳朵里了。终归还是硬着头皮跟在李德全身后进来了,行过礼后,康熙拿着那份马车结构图低头不语。 只让他先等一下,胤禟心里越发七上八下,不知他的皇阿玛找他有何事。便偷偷的用眼神询问李德全,见他微笑着点点头,好事?那他可以放下心来,至少他不用被罚了。至于是什么好事,反正只要他皇阿玛不是考他学业,什么好事都可以! “胤禟,这份马车内部制造图你是从哪儿得来的。”他把那份图纸递给胤禟。咦,这不是月儿画的那张图吗?他心下一凛,看来是内务府的人把这事告诉了康熙,胤禟不清楚他皇阿玛知道了多少。虽然他也不敢全部撒谎瞒过康熙,但这并不妨碍他护着清月,只得把那日去清月家的事半真半假的说了一次。 胤禟小心的不敢把清月给供出来。生怕被康熙知道了心血来潮,把她招进宫里来当个小宫女,等到二十好几养成了老姑娘才放出宫,到时他找谁哭去啊!转念一想他老子不是官位太低了吗?索性把他老子推出来当挡箭牌吧!也算是成全了一件好事。 看康熙脸上并无愠色,便恭敬的回答:“回皇阿玛的话,儿子是真的跟东阿大人家的子贤表弟相处得来,子贤表弟对汉学颇有造诣,儿子跟子贤表弟在一起也受益不少,后来儿子给他们展示西学,东阿大人知道了儿子想的主意。便说,若是用在马车上,运送东西会节省不少的人力,物力呢。儿子感念他的提醒。便想着研制出来了送他一辆。过了几日他便送了这个图纸给儿子!” 不愧于是宜妃调教出来的,摸清了康熙的心事。谁都知道旗人都不好汉学,叫一帮拿惯了马鞭子的豪爽人,去抓个细小的毛笔杆子,还不如砍了他们的脑袋。康熙一听,来精神了!他盯了他半天才说:“你不是一直在宫里吗,是怎么识得这个子贤表弟的!难道你又跷课了?嗯!” 胤禟缩了缩脖子,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还是推说是在外面街上偶遇的,“回皇阿玛的话。儿子真的很佩服子贤表弟,见过子贤表弟的才华,儿子方才知自己才学粗浅。儿子知道错了,不该逃课的!” “呵,你也知道错了啊!马车研制出来你们都有功,你皇阿玛自当会赏赐你等。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这个逃学还是要罚。回去抄写五百遍《弟子规》!”康熙见自己的九儿子那皱在一起的小包子脸,不禁心下大乐,平时批奏折累了,调教下九儿子很是身心愉悦。 胤禟苦着脸,天啦,五百遍啊。他写得手抽筋了都写不完啊!可不可以花银子找抄手啊。当然,前提是那人见钱眼开,不怕被皇上砍脑袋。“怎么。你还不服气!”康熙故意板着脸,严肃的问胤禟。 胤禟听他的口音,貌似只要回答说不服气就会有更大的惩罚了,连忙说:“儿子不敢,请皇阿玛放心。儿子一定会按皇阿玛说得去做!”呜呜,他真的好想哭啊。为毛他明明做的是好事还要被挨罚啊。 “嗯,看你态度不错,这《弟子规》暂时先记着,皇阿玛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康熙把棒子挥得差不多了,便开始给胤禟糖糖吃了。 “皇阿玛请吩咐!”胤禟听到不用罚抄字,声音哄亮的说道,生怕他家皇阿玛没听到而改变了主意。 “即然这个东西是你发明的!”康熙特么的无节操啊,把人家JAMES神父教的说成是他儿子的发明了。 “你就负责监督这次军营运输马车的改造事宜吧,另外除了你答应要送的那辆马车,这事儿不得跟任何人透露!”康熙想着这个技术问题要保密,特意嘱咐胤禟。他哪里知道胤禟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清月正蹲在院子里,无聊的看着一群小蝌蚪在找妈妈。一小丫鬟出现在院子门口,临水瞧出是前院正厅里伺候着的小丫头。她走过去询问道:“可是找格格有事。”那小丫鬟回答道:“是的,姐姐,还请容禀一声,赵谙达来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格格一会儿就过去!”临水扭头朝清月走来。“格格,赵谙达来了!”临水跟着蹲下来对她说。清月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嗯~~~!想来也是差不多时候了,我还以为九九把这事给忘了呢!”她说的正是马车一事,这都过了半年了也应该有个影儿了吧! 她对青竹喊道:“青竹嬷嬷,你在这里继续操练这些吃酒误事的婆子吧!我去一下前院一会儿就回来了!” “是,格格,请放心,奴婢一定会让她们记住,下次守门时不能喝酒!”青竹那个恨啊,平日里自家格格对下人很散,根本不怎么管。这些个不长眼的婆子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一个个便在夜里值班时吃酒耍牌了。 ! 清月只带着临水来到了前面,赵端正坐在客座上一脸享受地喝着茶,吃着糕点。清月摸摸后脑勺看看太阳,她是不是应该更晚些时候来才好呢? 门口光线的变暗让赵端很快就发现了清月,这会儿正满脸堆起笑容的对她说:“哟,格格您来了,咋不知会小的一声!” “我也是刚到门口呢!谙达,你也有老长时间没来了吧。临水,你去吩咐人叫苏嬷嬷多准备些糕点给九皇子,宜妃娘娘和谙达各备上一份!”赵端在一旁听得笑眯了眼,虽说自家主子开了个糕点铺子,做法也一样。但他还是觉得清月格格家的糕点味道更胜一筹,连他家主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谙达,你到是许久末曾走动了!” “哎哟,不是奴才不想出宫啊,是九皇子被皇上罚了!” “什么事被罚了,莫不是他又在宫外闯了什么祸!躲回宫里避祸了!” “哪有啊,我家主子是因为逃课的事被皇上知道了。如今,上书房周围每天多了士兵把守,就是为了防止皇子们逃课呢!” “噗,还有这样的事,太好笑了吧!那他到底受了什么罚啊!” “被罚抄《弟子规》五百遍!” “我当是什么呢,那个又不长,很快可以抄完的,也就一两个月吧!” “格格,你还不知道吧,那马车已经造出来了!” “哦,在哪儿?可有驾驶过来!” “我家主子有嘱咐,还请格格不要把这马车制造的事传出去。当今圣上,已经知道这事儿了。上次还叫了我家主子去问话,如今又弄了个什么监督给我家主子当。现在我家主子,白天要跑内务府,夜里奴才给他磨墨,我家主子他,还要,努力的抄书呢!”他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每晚上十篇的抄,还不能写错一个字,真心的觉得当个皇子也特么的不容易呢! “嗯,知道了!那车子啥时候给我弄来啊!”清月的这台马车是给她额涅用的,至于她自己以后出门用的,她打算在空间里用再造一个,一个完全符合她的想法的,结合了部分阵法的马车,那才是她想要的。 赵端想着自家主子交待的话,“回格格,我家主子说了,得到五月份过后。” 清月听后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可是有什么变故,按时间都半年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丫鬟婆子在身边,方才压低声音说道:“回格格的话,我家主子让我传达一声,说龙椅上的那位怕是有什么动作了。”哈,啥情况啊,不就是个马车么,跟那位有动作又扯上什么关系?清月不解的望着他。 “格格,皇上是什么心思,我们做下人的无法揣测,主子还说,他很是想念子贤表弟,也很感念城门史大人的提醒,还有那张图纸,也要多谢了!” 清月心思一动,难道真会生出什么变故来不成,今年已是康熙三十五年了,历史上记载这一年应该是准葛尔盆地爆乱。她记得好像康熙也有带兵亲征吧,至于是哪一个月,很抱歉,她能记得是哪一年就已经是烧了高香。 “嗯,有劳谙达了,这会儿我哥哥已经去书房上课了,等吃晚饭时,我再去转告我哥哥,有劳九皇子惦记了!” “格格,还有一事请转告东阿大人,最近在军营里低调点,好事就要近了!” 清月听得眼前一亮,难道他阿玛要升官了,笑眯了眼,算那位还有点良心,知道赏他阿玛一点官,就是特小气了点,才将将升了一级。 她却不知若是没有胤禟在背后推一把,她家阿玛能不能升官还是个末知数呢!当然,她永远都不可能知情了。 送走了赵谙达后,她心情愉悦的去东院找她的弟弟包子玩了。她弟弟现在也有七个月大了,已经长了两颗碎米牙了,就像只小狗狗,见到啥东西就要啃上两口。弄得清月只得肉疼的拔掉一小片灵药,种上了一株苹果树,只是为了长出果子来给他磨牙用! PS: 侬家厚脸皮的求读者印象! 第一百二十四章 躁 动 自过年后,京城的气氛变得不一样了,这一点在上流社会中尤其明显。由于政治气氛的不正常,导致了这个阶层的贵族们处在一种非常动荡,不安,混乱的状态中。 康熙三十五年的春天,对东阿一家来说,却是一个繁花似锦的春天。有了李端提前给的信儿,清月一家过得相当的低调,东阿也收敛性子,在军营里,也不跟那些士兵玩布库了。一个月后,东阿收到了兵部下发的升迁令,调入骁骑营升了正六品的骁骑校。她家并没有筵请宴席到处张扬,只有从瓜尔佳氏喜悦的脸色,忙碌的为他收拾行李的身影,能看出点端倪来。 “夫君,我额涅递来的消息说要有战争了。”瓜尔佳氏不无担忧,她很矛盾即想东阿高升能护住一家老小,又不想他去军营靠军功升迁。 “敏儿,你不必太过担忧,为夫自会保全自已。”他摸了摸挂在衣内的玉佩,到了军营后,跟那些士兵们混在了一起。他才深深体会到了那枪法的妙处,即可以坐在马上大开大合的用于战场,又可以独自一人挑翻数十人。这无疑是给他那不安的心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他有更强的信心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空,能给孩子们安定的生活。 “夫君……”瓜尔佳氏还欲叮咛,却已被东阿搂入怀中,“敏儿,不必多言,为夫万事会小心!”不待瓜尔佳氏再开口,他早已覆上了她那柔软的小嘴,温柔的,轻轻的品尝。一双大手揉捏着她的翘臀,抚摸安慰着,因这消息而不安的她。放开她的小嘴,看着醉眼迷离的瓜尔佳氏。他打横里抱起来,把她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再度吻上了那她那娇嫩的樱桃小嘴,一只手搂着她洁白的颈项,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内搓揉着那成熟饱满的柔软,瓜尔佳氏主动迎了上去……红罗帐下关不住满室春色。第二天清早,东阿带着万分的满意从床上爬起来,怀里揣着升迁令悄悄的溜回了军营。 人们从兵部紧张的气氛中,大致能嗅出战前的味道来,当然也只是少数人知道实情。清月这个外挂便是其中的一名。她清楚的意识到战争即将来临了。对别人而言,这也许不是个好消息。对她而言,却是一次家族腾飞的机会。她很了解玛玛和阿玛的心结。做为一只当米虫的孙女,有责任为自己的家族分担一部分义务。尽管她表面还小,她以自己的方式推动着家族前进的步伐。 风和日丽的春日,就如同她的家族一样,必将会有生如夏花的时期。那时。她的玛玛,这个经历了众多苦难的女人,必将会感到生活的幸福、美满。清月低头浅笑,她要求的并不多,只要家人能幸福便好。 “格格,老奴今天去巧绣坊给你取衣裳。现在外面到处在说着一个传言,想必,格格听了心中甚为欢喜!”陈嬷嬷今天出了一趟门子给清莹办事。在外面听到了一则让人兴奋的消息,这不,兴匆匆的赶了回来,好早点把这喜讯告诉自家主子。 清莹已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黄毛丫头了,去年的教训给了她当头一棒。在这个宅子里不但但是要靠撒娇还要靠脑子。那位爷就是她的大树,她需要攀上这颗大树才好乘凉。 她正坐在绣架前娴静的绣着一幅江南烟雨图。听到陈嬷嬷那抑制不住的激动,她面如止水,认真的绣完手中的丝线,方才放下针来。若是不清楚她的往事,必会以为她定是一个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那举手投足间无不已透露出一丝端庄偏又混合着几分娇媚,是那么的矛盾却又吸引人的目光。 “嬷嬷,何事如此大惊小怪!”清莹起身站起来,望着窗外。穿过院墙经过后花园再过去,便是清月住的西院了。那个臭丫头自过年后到是安静了不少,听说跟九皇子合伙的铺子也赚了不少银子,这一点只是在她那嫉妒的火焰上浇了一盆油,她心中没来由的想着:她要毁了清月,她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这个想法又让她很兴奋。娇艳欲滴的红唇就像是盛开的蔷薇。 “回格格的话,老奴今儿在外面听到不少传言,圣上,取消了今年春,八爷娶八福晋的日子。”陈嬷嬷一脸讨好,掐媚的回答。她想这个消息多少能让主子高兴,没准儿还能得到几个铜子儿打酒吃。 “你可是听清楚了!”清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很开心,有哪个女人愿意把男人同别的女人分享,福晋的位置是不容她削想的,以后进了府能升到侧福晋顶了天。 “回格格的话,老奴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下。”陈嬷嬷偷偷瞧见清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这个格格的心思,她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哦~~!那你细细的给我道来!”能够延长婚期,她的机会就更多,只有婚前感情越深她以后在那位爷的后院才能更好的站住脚跟。 “是的,格格,老奴还仔细打探过一番了,说是当今圣上亲自开的口。” “哦,可是有探出是什么原因来。”这就奇怪了,明明是定好的日子,为何会更改呢。清莹感觉有什么在变化,可是她却抓不住。她的阿玛也不如从前一样疼她了,准确的说,是自从进了军营后,她就很少见到她阿玛了。每次都不过是她阿玛沐休时,她仅仅在家宴上匆匆见过。 “回格格的话,那些都只是普通人,又怎么知道详情,不过,这取消一事,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陈嬷嬷来禀告之前,是仔细的探听过了,是以,她才能如此肯定的回答。 “唉,嬷嬷,辛苦你了,你自个儿去银珠那里拿些子儿打酒吃吧!”清莹突然意兴阑珊,不知道又如何,知道了又如何,看看这具身体,她还没有到可以承欢的时刻。她现在的要做的只有努力的学习那书的知识,耐心的等待,抓住机会一跃龙门的同时,她也绝不放弃,一定要毁了清月。这个剥夺了她全部父爱、荣耀和所有人注目的女孩。有一天,她要把清月狠狠的踩在脚底下,仰她鼻息过活。 京城的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五月份的时候,椅子上的那位在京城的地皮上狠狠的跺了一脚。在本就躁动不安的京城,搅起了惊涛骇浪。原本关门闭户的各家也暗中悄悄来往互通气息。谁也不明白龙椅上的那位到底是想做什么。 瓜尔佳氏苍白的手指紧紧捏着信纸,刹白的小脸惊吓到了清月,“额涅,你怎么了,你看弟弟要你抱呢!”清月敏感的察觉到了瓜尔佳氏呼吸的急促混乱。用她的胖弟弟子胥来引起她额涅的注意力。 “月儿,要变天了呢!”瓜尔佳氏皱着眉,强装镇定地望着明媚的阳光喃喃自语,她最担心的事还是成真了。她的东阿这一次怕是要真的上战场了,两孩子一个才是五岁的稚童,一个才几个月的婴儿,这个家的重担将要落在她的肩上了。 “额涅,你怎么了,还好吧!”清月用神识扫了扫那信上所写内容,原来是郭罗玛法写给她的,看来战争是无可避免了。 “月儿,你郭罗玛法说,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京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瓜尔佳氏现在完全不把清月当小孩看了,有什么事她都想跟自己的女儿商量。 清月睁大了明亮的眼睛望着她,“额涅不需担心,那些离我们好远呢!” 瓜尔佳氏叹了一口气,“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呢,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清月小手托下巴,暗自嘀咕,能怎么想,还不是自认为很强大很牛B,所以要狠狠的操练他的儿子们,恨不得个个都能成才呢!可怜康熙一把年纪了,不知道看到以后的剧面,还会不会后悔今天如此急切的望子成龙呢。在儿女面前,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至少现在是吧! “额涅,你担心什么,不就是让,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八皇子掌旗嘛!”清月不懂为何掌旗这事让她的额涅如此的紧张、不安。 “以后,京城里要风涌云起了,指不定哪家一不小心就倒了大霉!你可知,在我们旗人中,凡是当过旗主,掌过旗权的皇族,皆有争夺天下的能力了,这与领衔旗主是完全不同的。”瓜尔佳氏一语道破迷底。 “什么?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清月很震惊,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事,所以,在她上辈子看过N多部清穿剧后,她一直很困惑,为什么明明八贤王出身不够高贵,却有那么多人愿意推他上位。 “你当然不知道,这一条并没有写进大清律法,但这是我们满人自古流传下来的约定,哪怕是当今皇上也无法不重视这一条。你可知,当今皇上登基时,他也曾掌过旗的,而福全王爷当时却末曾掌过。”瓜尔佳氏还嫌不够振憾,继续扔出一个炸弹。 “呃,还有这么一说?那这不是乱套吗?”清月还真搞不懂了,这康熙是怎么想的。 “是啊,所以,你郭罗玛法在信里说,叫我们不要太早站队,太子,不一定是笑到最后的一位。”瓜尔佳氏把她搂在怀里小声低语。 清月这才明白,原来,八贤王之所以底气那么强,是因为在历史上他是真掌过旗,手里握着一部分的兵权。只有旗主才有争夺大统的权利,因为,他们所掌过的旗将会归于他们门下,成为他们的部属,这与归于门下的包衣奴才是不同的。 PS: 侬家厚着脸皮求打赏,求粉红,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五章 风乍起 树欲静而风不止,康熙三十五年,当今圣上五月初一在朝堂之上当众宣布,“朕决定,着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分掌下四旗,随朕出征准葛尔。”一语出毕,震惊朝野,满八旗中,上三旗本已归属皇家,如今又要分出四旗归属各阿哥。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了上层社会的链锁反应。除了坐得最高的那一位,所有人都在猜测康熙的用意。 在四贝子府,胤禛坐在书桌前把玩着镇纸石,低着头沉思,“文镜,你的看法。”他这次没有先问了悟,而是转向了已名正言顺成为他手下的田文镜,亦是清月的恩师田逸儒。田文镱的心情无疑是激动的,这对他主子而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关键是如何衡量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看位主子如何取舍。 “主子,当今圣上身强体壮,正是大展雄图的好时机。主子不妨精忠报国,以静制动!”田文镜有感胤禛的知遇之恩,成为他的下属后,很快就成为了胤禛的左臂右膀。如今,能够出入这外书房,他的内心很激动,这代表着,自家的主子是真正的开始信任他了。 这一年来,他都在尽心的为胤禛办事,以博取他的信任,如今,他终于走到这一步了。他的好友从军营捎来的好消息,让他更加的振奋。东阿和他自小相处的交情深厚无比,当然不希望与他站在对立面,若能同时为眼前的主子效力,他相信,可以把这位主子推向更高位。 “嗯,爷知道!”别人看到的,是康熙对他们几兄弟委以重任,只有胤禛心里最清楚。他的皇阿玛有多么的冷心冷情。他的佟额娘过逝数载,曾末听康熙提起过,就好似佟佳氏这个人似水过无痕。他在心底冷冷的嘲笑大清最高统治者。披着“敬天、法祖,勤政、爱民”的外衣,唯独没有皇家的亲情在里面。 “恕手下直言,皇上这是要……”田文镜把摊开的五个手指紧紧的捏成了拳,这是康熙要收拢兵权了。若换在平时,康熙绝对不敢这么做,但是,准葛尔的兵变给了他捞过界的机会。大清只需要一位皇帝。不需要旗主分担过多的权利来辖制当权者。 田文镜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康熙这是要收拢兵权。胤禛闭目用手指拔着手上的佛珠,半晌后才睁眼对他说:“唉。文镜,爷即将随军远征,帐目的事就交到你手上了,万事小心,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先绕过去。等爷回来了再说。”去年夏天,从那位兵爷的口中得知,伤残兵的真实情况,这让胤禛非常的愤怒。痛恨这些蚕食他家江山的蛀虫,他最厌恶这些狗奴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田文镜听了。知道是胤禛担心,怕他触动了高层那些人最敏感的地带,“回主子话。奴才已清查了最近几年的,户部的是没有错,只不过由安亲王掌管的西北,那边的帐目似乎很乱。”随着田文镜的努力,他一天天的接近胤禛的核心群体。知道的事情也越来越多。安亲王犯下的事太多了,这无疑是挑拔了胤禛的神经。 “爷记得。你的好友东阿已经升为骁骑校!”胤禛无端的开口问一句。那个有着梅花清香的小女孩的父亲。“是的,主子,他是今年初春刚升上去的。”东阿能引起这位主子的关注,田文镜感到很开心,能跟好友一起成为主子的左右手,这是他最开心的事。 胤禛走神了,他想起东阿的那位小女儿,娇嫩的花骨朵儿,却又那样的清清冷冷,并非普通孩童的那种天种烂漫,包含了更多的看不透的东西。“主子?”田文镜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胤禛示下。 “嗯,按理儿我应是掌正白旗!”胤禛半眯着眼,谁也不知道他心底的真正打算。“回主子,正白旗是下五旗中人口最多,兵力最强的,只怕太子爷会不高兴!”田文镜向来不爱打太极,直接就给胤禛破了招。 胤禛眯起了眼,遮去眼里的精光,“嗯,爷也是这么想的。”太子爷即要用他又怕他生反骨,别人都道他跟着太子爷,大树地下好乘凉,却不知他为太子爷背了多少黑锅。“主子,不如要了镶蓝旗吧!”田文镜尤不死心,依然想把东阿拉到他这一边,无论以后东阿站在哪一边,只要不是他这一边,在将来,都有可能是对手,他不愿看到这种手足相残的,让人痛心的场面。“理由!”胤禛的紧皱的眉头微舒,只有熟知他的苏培盛才了解,自家主子的心情是愉悦的。 田文镜对于镶蓝旗还是了解不少的,以前,没事儿就听东阿说起过。“主子,镶蓝旗人口虽比不过正白旗,在五旗中居中间位置,但是,他们旗的新兵是所有下五旗中最多的。”这就说明,兵贵在精,而不在多,再加上这些年的休养生息,镶蓝旗的人数也在逐年递增。只不过这种递增是要在十年后才看得出成果。而胤禛还年轻,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嗯,你说的不无道理!”胤禛做事相当的小心谨慎,他从来不会亲口承认他有那份野心。如果当年,太子没一边在人面前表现得处处关心他,一边拿他作伐子。他也不会生出此异心来,小时候,他一直很羡慕皇阿玛能真心真意的对待福全皇叔。 “爷,东阿兄,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田文镜明知胤禛疑心重,还是忍不住的说出口。 “爷知道你跟郭络罗. 东阿是好兄弟。”他想到了那纯净小女孩身上的梅花香,胤禛难得的这一次话多了起来,“他十五岁进兵部当了一名笔帖式,如今他也不过三十来岁,却是由从八品入了正六品,平均两年半升半级,这种速度可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田文镜后背吓出一身汗来,“回主子,他父亲的袍泽,如今大多是升为三、四品大员了,对他多有照拂,再加上,他的岳家,丈人是四品大理寺少卿,两位小舅子又是在军中为官,所以……” “文镜,你错了,你只看到了他的关系网,忽略了他本身的能力,我记得你第一次介绍他时,便说他有一夫挡关,万人莫开的实力。”胤禛再一次想起那带着淡雅清香的清月。他在心底默默的念着这个名字,比起娇弱的年若嫣来,他更喜欢这个暗香浮动,清清冷冷的女孩。 “是,主子!东阿兄的能力确实是有目共睹的,他的枪法真的是使的出龙入化!”田文镜毫不吝啬的对他的夸赞。“你到是个明事理的人!”胤禛瞟了他一眼,低头看着桌上的折子。 这是什么情况,一向不苟言笑的胤禛,竟然赞扬他,田文镜的心里那个激动啊,这位主子从来不轻易赞许人的。 “文镜,你去按排下,择日爷登门拜访东阿大人!”胤禛不知为何很想去清月家看看。看着手上的密折又对了悟说:“了悟,影卫传来消息,你师父不日就要回京了。”下面还递来消息,觉慧大师受了伤,这一点他没有当着田文镜的面告诉了悟,田文镜只知道,了悟的师父是云游去了。 胤禛的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不知道背后是谁这么狠心的要害他,在宫里,小时候,唯有扯了太子这张虎皮,才能保住平安,他自省,从来没有哪一处是表明他的野心。是何人,在他小时候就开始算计他了。 过了几日,胤禛因掌旗一事已升为固山贝子。这天,一辆普通的马车来到了石子巷子,行色匆匆的行人并末注意到这辆马车有何不同,皆只关注着自己脚下的路。这辆马车在石子巷子的郭络罗.东阿家门前停下来,这也末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车夫停好马车,上前轻叩大门,“吱呀!”一声,古老的大门被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张年轻的脸,车夫低声与他细语几句,守门人脸有讶色,中门大开,卸了门坎,把马车迎了进去。 厚重的大门快速的关上,又派人通知了今日沐休在家的老爷,看着驶进前院的马车,眼里尽是一片疑惑。难得沐休有闲时的东阿,正在内院正房里逗着自己的小儿子。对于瓜尔佳氏能给他生一个胖儿子,他从心里感激她,虽已不在原衙门,但从此,他走路生风,腰板儿能挺直了。 每每遇到以前的同僚,他都要夸赞一番自己的一双儿女是如何的乖巧,懂事!现在,他正在炕上逗着小儿子,身边正坐着已长大不少的小闺女。她手上正拿着被缝成鸡屁眼儿的小布,正苦大仇深的跟针和线做斗争。而瓜尔佳氏坐在炕的对面,一边拘着清月学绣活,一边正小心的照顾着到处乱爬的小儿子,不让这皮小子掉炕底下去。 这份难得的温馨随着青草的进来而打破,“禀老爷,福晋,前院传来消息,说是田先生带了一位贵客过来拜访了,现已进了前院!”田文镜与清月家及熟,来访很少递帖子之类,只是这一次让东阿很诧异,他带了贵客来,为何也不提前派人知会一声! PS: 妹纸们,求各类票票!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旗主 东阿听到好友过来,心情自然是很不错,他对清月说:“月儿,即然你先生来了,你也理应去拜会一番,来人,去书房通知子贤,说是田先生过来了。”清月松了一口气,终于苦逼的从那绣活堆里被解救出来了。这种事又不能靠法力解决问题,她也只能顶着瓜尔佳氏的炯炯目光认真的学针法!东阿的话无异于天籁之音,快速的扔下手里的针线,往东阿身上扑。“呜呜,还是阿玛最疼我了,你看我的小手,被针扎得都出血了。” 好吧,清月伸出两只光溜溜的小手在东阿面前求抚摸,这丫的也太脸皮厚了。她的体质怎么会被针扎得出血呢,纯是想给自己加同情分。东阿也不看她的小手,抱起她说,“咱不练那劳什子了,咱下午去后花园找一趟枪法好不好!”清月笑眯了眼点头,只要不干绣活这种抽风的事,让她干什么都愿意。 瓜尔佳氏头疼的看着,这一唱一合的父女了,活像她是有多么恐怖,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哼,月儿,你这么不想跟额涅待一起啊!”清月嘴角抽抽,她能说,额涅这是吃的哪门子醋。“啊,额涅,你家闺女现在最喜欢的只有你和阿玛啊!” “哟,现在啊,也就是说你以后嫁人了,最喜欢的就不是你额涅和阿玛了咯。”瓜尔佳氏故意不依不绕的打趣清月,“额涅,你女儿还小,即便将来嫁人了,我还是姓郭络罗氏啊!当然还是最喜欢阿玛,额涅了。” “就是,咱家的闺女嫁人了,那也是咱家的闺女!”东阿开心的大笑,瓜尔佳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阿玛。咱们快点去见田先生吧,不能让人家久等,又失礼仪。”清月很欢乐的催着她阿玛。东阿转头看着正瞪着清月的瓜尔佳氏,“敏儿,你去安排厨房烧些酒菜,逸儒兄也有好久没有来了,这次可得好好跟他喝两杯。”瓜尔佳氏知道今天是拘不住清月了,没好气的冲东阿说:“那是给你准备白开水呢,还是白开水兑二锅头!”东阿摸摸自个儿鼻子,他哪不知道瓜尔佳氏这是典型的迁怒。而始作俑者正在他怀里像只小老鼠似的笑着。 东阿放下清月牵着她,一起来到了前院正厅。田文镜正陪着胤禛喝茶,时不时有些焦急的看着门口。胤禛也不开口说话,只是低头品着这雨前毛尖,他发现这茶比自家的要好喝多了。能不好喝嘛,这可是清月空间出品的,在瓜尔佳氏的淫威下。她相当自觉的在空间里种了几株。反正里面长得快,又有聂小倩这个大美女帮忙打理,也够她一家人喝了。 “田先生,月儿听说您来了,就早早的跑过来了拜会了!”末见其人先闻其声,谁也没看到正低头品茶的胤禛嘴角微微上扬了。 田文镜摸着自己的短须。进门的东阿亲热了一番,清月也上前拜会了自已的老师,田文镜这才向清月阿玛说道。“东阿老弟,这位是我的主子,四贝子。”东阿松开清月的小手很郑重的行了一礼,“镶蓝旗骁骑营骁骑校见过旗主!”啥,这个治冷机是她家的旗主。那她家岂不是成了这个人的下属。 东阿发现自家小闺女正傻傻的盯着胤禛,“月儿。还不快来见过旗主。”好吧,谁叫这位是以后的抄家皇帝呢,心跟针屁眼大,又爱记仇。她只得上前正规正矩的行了一福礼,“郭络罗氏清月见过旗主。”胤禛板着脸看着她,心里却乐翻了天,这一次来还是有收获的。看看清月那变化多端的小脸,还有那蹲着歪歪斜斜的福礼。清月若是知道他这么评价,一定会暴跳如雷,这个福礼可是学了她很久,连她额涅都说已经很标准了。落在胤禛眼里却是这么个差评。 耍够了清月的胤禛心里暗爽,终于报了上次在湖边的一箭之仇,他却没想过跟一个小屁孩计较,难道不觉得丢脸么!“起来吧,东阿大人,早有耳闻,你家的小女儿娇憨可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东阿只要是个人夸他家女儿,他都会乐得找不找北。“谢旗主夸奖,月儿是很可爱,又很贴心。小小年纪又懂得孝敬阿玛,额涅,又会照顾弟弟……”东阿打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了。凡是与他持有共同看法的,他都觉得有共同语言,从来不去深思人家讲这话是否只是客套。清月眼看着自家阿玛歪楼都要歪到天边去了。 伸出小手暗暗扯扯他的长衫,小声的提醒他,“阿玛!”东阿这才发现整个大厅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说,“啊,月儿,没事,阿玛这不是对你给予正当评价嘛!”清月朝他递了个眼色,他这才想起厅里还有胤禛这座大神在。 “啊,那个,旗主,我刚才一时高兴,对,就是,太高兴了,没收住!呵呵!”东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好像是把他家小闺女夸太好,可是,他自己真的很满足有这么好的小女儿。 清月行过礼见过自家老师和旗主胤禛后就被打发走了。显然,胤禛来此绝非偶然,无事闲逛! “东阿老弟,太好了,以后我们又是同僚了。哈哈!”田文镜对此很满意。“文镜这回你满意了吧!”胤禛难得心情好,田文镜很是激动的说:“多谢主子成全!”能在当下放弃挑选兵力最强的正白旗而改选兵力最少的镶蓝旗。 他心里明白的很,这不只是单单的成全,恐怕更多的是自家主子的顺水推舟。不管他以前有没有那个心,现在掌了旗,已经具备了夺大统的最有利的条件了。同时,能够放弃垂手可得的正白旗也能看出胤禛这个人很会韬光养晦。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以后跟东阿将会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爷早有耳闻,东阿大人是名难得的将才!”每个人都有阶级观念,胤禛也不例外。能在旗人中找到东阿这样的人才还是难得的,更加的难能可贵,加上东阿又是旗人,是他这一派系的,自是青眼有加。东阿也明白,从此,他要绑在胤禛这条战船上了。 “旗主,属下一定听从您得调令!属下一定会拼尽全力辅佐旗主!”东阿再次行以大礼。胤禛眼神深逐,旗主,他没有听错,刚才东阿说的是效忠他,而不是当今皇上,他心里一种欢快,很想大笑一番。“嗯,爷自是听从皇阿玛的按排,这一次征兵准葛尔,你可是做好了准备!”机会即然来了,胤禛和东阿都不想轻易放弃。 “还请旗主放心,属下早就盼着有一日能征战沙场,扬我大清威名!”东阿热血沸腾,他终于有一天可以冲锋陷阵了,他终究没有辱没郭络罗这个姓氏。东阿心里激动不已,这一次去了,他一定要大展拳脚,为自已的玛玛,敏儿挣下诰命,为自己的儿女们撑起一片天空。 这厢房正在商量着如何更好的配合,那边清月正坐后花园的汉白玉圆凳上。当知道胤禛是她家的旗主,她家是胤禛的门下后。清月泪流满面的同时,还得庆幸,至少自家阿玛不需要考虑站队的问题了。 小肥猫小黑子小朋友被清月的小手死死的按在桌子上,“别动,快点给我想个法子,不然晚饭扣你鸡腿!”自打给它配了一大一小的专使丫鬟后,它丫滴也越来越精贵起来了。在外面乱窜回来,主动要求洗脸洗澡,现在的小黑子吃东西也是越来越挑剔,吃鸡不愿意肯骨头,还得要临风给它把肉挑出来,最爱的只有鸡腿,哪像以前,给根鸡骨头,它都要欢乐老半天。 “喵~~~~~,喵~~~~~!”临风,临水,临雨远远的听着小黑子的惨叫声,个个都抬头无语望天,这种戏码每天都会上演几场,她们几个依然临风不动地远远站着。小黑子在桌子上打滚儿想逃出清月的魔爪,可惜啊,每次差那么一点点。 “喵~~~~,我说小月子,你到底在烦恼什么啊,这不是挺好的吗。照你说,等现在龙椅上的那位挂了后,就是这个杀神接位了。你都说了,历史上凡与他做对的都没有好下场,那你还忧伤个毛线啊,现在咱阿玛可是他的属下呢!”小黑子瞧着尾巴,撅着猫屁屁对她,正在从盘子里拔下一颗葡萄。唉,没有丫鬟在身边,吃个水果都要自己动爪,真麻烦! 清月一手拍下,“吃,吃,吃,白养你了,我当然烦啊,你想想历史记载这个胤禛掌的可是正白旗,我定没有记错的道理,为此我还特意问过度娘了。”小黑子刚张开猫嘴叼起那颗葡萄,就被清月拍飞了,它不满意了,“你吃饱了撑着啦,想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就算不一样又怎样,历史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事情的真相真如你所知道的那样吗?” “呃,看不出来,你这被烧鸡填满的猫脑子还能转两下啊!”被小黑子这么一折腾,本还郁闷的心豁然开朗,是啊,她在纠结什么,只要历史记载的没有错,后世就不会出现改变了。她在现代的爸妈,兄长就还是存在的。以后,她还是可以偷偷的去看他们,悄悄的帮助他们。 PS: 书迷们,求各种票票啦! 第一百二十七章 第一 次 口 角 被小黑子一番插科打荤,清月不再纠结了。她抱起小黑子难得爱心泛滥,给它剥起了葡萄。“小黑子,这段时间你可有发现周围有可疑之人!你可别告诉我,你天天忙着泡猫哥哥。”别以为小黑子每天吃饱了没事,带着它的那帮子兄弟在这附近到处为非作歹。他可是肩负卧底的任务,每天观察府外有没有可疑之人,不然,清月会这么放纵它么?恐怕早就扔空间里交那个女鬼——聂小倩操练去了。 “喵~~~,嗯嗯,真好吃,喵~~~,爷是猫爷,再说一次,喵~~~,月儿,这次的收获的葡萄比以前的要更好吃些了。”小黑子躺在她怀里,一脸陶醉。“有吗?我还没尝这一次新收获的。”清月为了她家那小胖墩弟弟,可是下了狠心在空间里种了不少果树,虽然每个品种只有一株,但是也架不住里面的时间流失快,现在她的仓库里就堆了不少。搞得她都想把树砍了,还是聂小倩死命拉住了她,说是开的花儿很好看呢! “又歪楼了,你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啊!”清月被小黑子一带,差点又忘记问这事儿了。“喵~~~~,除了最近这条街上多了些乞儿,没有发现别的!”小黑子还是很认真的观察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清月皱起了眉,奇怪,为什么那人又按兵不动了,引诱,放假消息,什么招儿都不上勾。 了悟这厚脸皮的,好不容易才磨叽到花园里,远远的看到清月坐在那儿,这厮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假装是路过此地,“阿弥陀佛,清月格格好悠闲!”了悟这厮一直对清月垂涎三尺。当然不是对她人,而是对她的灵符纸。这不,好不容易来到了清月家,心里可是想了N多办法,实在不行,为了灵符纸他跪求,总行吧!连胤禛他都没放过,为的就是求得一纸灵符。当时胤禛还笑话他,“了悟,你吃酒肉也罢了。要是想开荤尽管跟爷说,爷府上要什么女子没有!”这言下之意便是清月,了悟是不能碰的。了悟暗中腹诽:有没有啊。自家爷到底是什么心态!他是和尚好不好,可以吃肉喝酒,就是不能找女朋友! “阿弥陀佛,四爷,贫僧找清月格格是有要事相求!”了悟一本正经的回答了胤禛。 胤禛感到很诧异。不知了悟打的是什么盘算!“何事,须求一个五岁的稚童!”没有察觉出他口气中的不满。“阿弥陀佛,爷,那位清月格格上次不是送了些需要超度的小鬼嘛,可还记得那种粉色的符纸!” “爷,记得!只有小女孩才喜欢那些个鲜亮的颜色!” “四爷。那符纸可是灵符纸,自唐朝后便断了此符纸的制法,更别说是用灵草制符了!” “哦?你怀疑……” “是的。四爷,你不觉得奇怪吗,清月格格能拿出那么多灵符咒,可见其……” 胤禛表面在闭目养神,实则心里一阵翻腾。是不是他错过了什么。或者说,那个清月格格比觉慧。了悟更强!这个想法让他感到非常的震惊,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清月格格只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否则,胤禛会毫不手软的把他清除掉。 “你为何一直要她手中的灵符纸!” “四爷,那灵符纸比你用的那张等级高出许多,贫僧上次瞧过都是新制出来的!” 胤禛的眼中寒光咋现,“行了,爷知道了,到时给你找个机会吧!” 到了清月家后,胤禛随意找了个借口便把了悟打发了出来。东阿本就很感激上次他和他师父的援手之情,所以,派了管家特意招待他。了悟这才借了机会出来,凭着一线契机,在后花园里找到了抱着小猫晒太阳的清月。 “清月格格的日子过得真舒适啊,连贫僧见了都羡慕不已,阿弥陀佛,贫僧还是定性不够!”清月白了一眼自说自话的了悟,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才不信,会这么“好巧”的“偶遇”这个大和尚。 “大和尚,你不也很有闲情逸致吗?”不然,也不会在清月家的后花园里乱窜了。“阿弥陀佛,我师父后来托信回来,说是在京城,有清月格格的照顾,贫僧我才能过得自由自在!”了悟装着听不懂她话里的讽刺,依然一副云淡风清的高僧模样。 “啧啧,你们家老和尚还真是操不完的心啊!”清月暗自翻了翻白眼,难道了悟是觉慧把屎把尿奶大的?清月真相了呢! “贫僧师父,一心向善教化民众!”了悟面上不紧不慢的跟她打着太极,心里却是着急了,不知如何开口向清月要灵符纸。 “得,老和尚对你确实是个好师父!你今儿来我家府上,不会就是陪我晒太阳的吧,如果是这样,那就不必劳烦大和尚了!”清月不想跟他磨叽了,今天苏嬷嬷正在研究新蛋糕,不知道有没有开发出新口味。 “即然这样,那我就不跟格格绕圈子了,格格,你能不能送些灵符纸给我啊!”了悟说出了萦绕在心中多时的话,又忐忑不安的看着清月,生怕她不同意。 “符纸,老和尚手上不是有很多吗?”清月故意漏掉了“灵”字,只是说明这种符纸满大街都是。 “清月格格,你知道贫僧不是那个意思,你手上的符纸跟大街上的不一样!”了悟连忙解释,他怕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清月。 “当然不一样啊,这个是我师父老人家亲自上山寻的药草制的灵符,岂是大街那种几个铜板就能买一叠的那种!”清月心生警觉,她有空间的事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可以逃得掉,但是她的家人呢,不可能一辈子跟着她四海回家,古人是很讲究落叶归根,故土难离的。而且她也只想过太太平平的普通生活。 “真的,那贫僧能拜会格格的师父吗?”了悟的眼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如果能搭上清月格格的师父。那……光想想就令他相当激动了。 “不能!”清月不去看了悟那张失望的脸,她不可能为了悟的请求而压上自家人的性命,若让他们知道了,谁知道会不会以她的亲人做要挟,要她帮助他们统治全世界,这种疯狂的想法,只要是个男人,得了空间,就会起这种心思。光想想,她就觉得很恐怖。 “清月格格……贫僧是诚心实意的想拜见你师父!”了悟感到很失落。很无力,他没有想到清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而且口气还很强硬。 清月想了想。但只是回绝还不能让他死了心,又补了一句:“我师父不会见平凡人的,他一向来无踪去无影,连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他老人家只有偶尔想起我的时候才会来看看我!” “那爷用银子来跟你买!”管家领着胤禛来了。不见东阿和清月的老师田文镜,那两人八成是找地方窝着喝酒去了。 清月感到很头痛,她不想跟皇家人有太多的纠葛,遇上胤禟她本就无意,后又因此而牵扯太多。现在又冒出一四爷来,清月只觉得头顶乌黑一片。身边阴恻恻的冷风吹过,打了个冷颤,这个抄家皇帝真够冷的!为了不让他俩再纠缠她。清月准备狮子大开口,“哦,你准备拿多少银子来买啊!” 胤禛伸出一根指头来,“一百两如何!”清月差点没咽着自已,她还以为这个末来的抄家皇帝最少也会给一千两吧。一百两,她的灵符纸就那么没行情?!这么小气。清月懒得理他,抱起小黑子准备去找苏嬷嬷要好吃的。 胤禛站在路中间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是嫌弃爷?” 清月风中凌乱了,对于这个时不时抽抽风,鸡婆一下,又冷又小气的末来皇帝,清月很无感,嫌弃他,啊呸,她还没看上他,“本格格瞧上你,你那银子打发叫化子去吧,还想要我的灵符纸。”清月也有些烦了,不耐跟他多费口舌。 “哼,瞧上?应该说是爷没瞧上你,瞧你这豆芽身材,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哼,你哪点值得爷看上了!”了悟和清月都呆呆的看着他,了悟是羞愧,这是他家四爷么,他这是来帮倒忙的吧,真后悔找他来做帮手! 清月则是气啊,恨得牙痒痒,上辈子被前男友设讽刺没胸没屁屁,这辈子,丫滴,她还没开始发育呢。就被这个四四给毒舌了。 “哼,你凭什么认为我是豆芽身材,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长得前凸后翘,看你瞧得着,摸不着,让你想得着,得不着!哼!哦,忘记了,等我长大了,你已经是老大叔一枚了!哼!”比毒舌,谁怕谁啊!气昏了头的清月,这会儿完全忘了眼前的人是将来的小心眼皇帝。 “哼,就你,省省吧,有气质没气质,有长相没长相,要身材,哦忘了,你是小短腿,能有多好的身材,爷等着那一天呢!看你长成是蔷薇呢,还是白菜花!”胤禛完全没有考虑到他面前的是个五岁的小姑娘,而且他今天貌似是来帮了悟得那灵符纸的。 气极败坏的清月对了悟吼道:“灵符纸的价值这个人不知道,你个大和尚难道不知道,笑死我了,一百两银子,连个边角都买不到,穷就穷,小气就小气,装什么装!”小黑子捂着脸不敢看清月了,那戾气被她压了那么久,还是爆发了,原来是要看人的啊! 胤禛推开夹在他们中间想做和事佬的了悟,“好啊,你说爷穷,你说爷小气,你说你那张破纸值多少银子!” “哼,你不知道吗,这个是无价之宝,了悟,你没有告诉你家爷,这灵符纸能干多少事!”清月叉腰,心里小人正头上长角,拿着把小叉子在心里大笑,哼,叫他说自己身材不好,叫他说她长得不好看,叫他说她长得像菜花! “哼,你看你是掉钱眼里了,就想拿张破纸来糊弄爷!你那张破纸能是无价,哼爷还不信了!”“你爱信不信,哎哟,苏嬷嬷的蛋糕出炉了,小黑子,咱们走,去晚了可是抢不到了!”清月抱着小肥猫蹦蹦跳跳好不得意的闪人了。 只余下胤禛气得眼红脖子粗的站那里,只能干瞪眼的看着她无比欢脱的撒丫子跑路。但他又拿不下脸去找东阿,了悟抹了把汗,还好,这位爷还存有一点理智,没有被气得胡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出 征 前 与胤禛吵架已经过了半个月时间,清月也懊恼过,这个历史上的小心眼皇帝以后会不会把她家给灭了。不过,她的这种小女儿心态很快就被别的事情给吸引去了,把这事给抛之脑后,两人的梁子已结下了,再气愤也无事于补。 临风抱着一个小黑球跑进来,“格格,呼~~~呼~~~~,累~~~~累~~~死我了!”临风蹲在门边喘着粗气,“格格~~~,这小黑猫~~~~真的不能~~~再让它~~~长胖了,奴~~~婢~~~真抱不动了!” 清月伸手从她怀里挖出懒得只剩一根筋的小黑子,拿手把它身上的肉肉捏成各种形状,“你再不减肥,我就给你三扣,一扣,以后的肉食减半,二扣,两个丫鬟去掉一个,正好我这边少一个临云了,三扣,扣掉三分之二的外出游玩时间,你要是再不运动减肥,就等着我的制裁!”清月霸道地宣布了她所订的条款,无视小黑子那幽怨的小眼神。 临风缓过气来,方才告诉清月,“禀格格,前院九皇子派人送了一辆好普通的马车过来,指名是要给格格你的~!”哦,那架马车已经做好了?!清月两眼放光,“你负责看好小黑子,每天盯着它在院子里跑五十圈,少一圈扣一只鸡腿,小黑子你不准讲价,再啰嗦,翻倍!”临风已经习惯了自家格格这副可爱模样,明明这只肥猫不会讲话,可是自家格格非要说它听懂。于是,大家伙每天都会看到清月对小黑子说,不准这个,不准那个。 清月朝门外叫来另外两个丫鬟,“临雨。你去东院通知我额涅,说是九皇子派人把马车送过来了,让她带着我弟弟来看看,临水随我去前院。”临雨前去东院找瓜尔佳氏了,清月带着临水去前院了。中途还绕道去书房看了子贤,又给那位先生送了些茶水糕点,朝子贤做了个鬼脸眨了眨眼睛。子贤微笑的看着她,背着先生朝她竖起大拇指。呵呵,看来她的子贤大哥被先生压得太紧了,也想偷懒了。 随后她来到了前院。瓜尔佳氏已经抱着子胥在那里瞧了。清月走了过去,瓜尔佳氏朝她呶呶嘴,“月儿。额涅没瞧出这马车有什么稀奇之处啊!”瓜尔佳氏围着马车转了几圈,这不就是一辆普通的马车嘛,不知自己小闺女为何特意使人去请她过来。 “额涅,我们去马车里,临水。去把马夫叫来,我们到街上去遛遛弯。”清月决定用实际行动来向瓜尔佳氏展现这辆马车的独到之处。这辆马依然是两轮的,清月后来才知道,只有皇家才能用四轮的,她们是不能越制的。还好,胤禟那家伙聪明。只说不准用四只轮子,又没说不准做到四轮的那么长。看看这车轮的宽度,还有这上面的铜铆。这得多结实啊,不比四轮的差了。 “哟,月儿,这里面还挺宽敞的,这个主位这宽度。大人都可以半躺了。”瓜尔佳氏一进来就看中了最里面的位置。这是特意加宽的,就是为了子胥这个小胖墩能在上面摸爬打滚。“额涅。这不刚好方便了咱家的小胖子么!”清月随后扶着学走路的小胖仔——子胥进来了。 瓜尔佳氏瞧着很满意,“月儿,额涅怎么感觉这马车比一般的要高呢!”清月很讨厌马车顶低,给人感觉很压抑,喘不过气来。“哦,是我给九皇子说过,要他把车顶加高些。”反正这年头,马路即宽又没什么障碍物限高,加高点坐里面人也感觉舒服多了。 “额涅,你看,这两边的车窗还是推拉式的。”外面是普通的车布蒙面,里面却是用上等的榆木做的,井字格的透气设计,只要马车移动,就会有微风吹进来。如果是冬天,只需把这车架换成实木的便成了,每个坐位下面都是空心的收纳空间,可以放一些,茶水,小碳壶,吃食,还有一些备用的东西,都可以藏起来。在主位的左边有个小几是固定了的,几面上嵌了一些磁石,可以把小碟子,小茶壶固定在上面不会随着车子的颠波而打翻。 “月儿,这车子不错,唉,能够让内务府那些能工巧匠花时间做这些小东西,也只有那些皇子才只需一句话。”瓜尔佳氏把子胥的鞋脱了,把他放在榻榻米上随他乱爬。 车外渐渐的传来热闹的叫卖声音,“哟,月儿,咱已经到正街上了,这也忒快了点吧!”清月推开车窗,隔着薄纱看向外面。五月的北方,已经有浓浓的春的气息,普通的民众并末有感受到那来自朝廷的紧张气氛。依然,是那么的对生活充满了新的希望,寄望今年风调雨顺能有个好收成,也好少饿些肚子。或者能给自家的婆娘娃子添两身新衣裳。 “哎呀,这马车比以前的好使多了,即大又稳,我还在担心今年子胥太小,不能去庄子上住。”瓜尔佳氏还在心里惦记着去年新买的倚山别院。清月在家无事时,也画过不少院子的景色,格剧给她看。偏越是这样她越是心痒得很,越是想早点去庄子上瞧瞧。 “福晋,格格,前面封路了!”坐在门边的青草突然说道。 今年京城里一直动荡不安,今儿又碰上这种事,瓜尔佳氏的心里一紧,怕是真要开始了,“可是出什么事了!”她强自镇定的问,手却紧紧的捏着帕子。“不知道,坐外面的小厮已经去打探了,想来,很快便有消息了。” 清月本想用神识去查探的,后来想想太耗神便做罢。等了一盏茶功夫,她家的小厮来回禀了,“福晋,格格,打探回来的消息说是兵部在前方办事,封路禁止人行了。我们只能掉头回去!”瓜尔佳氏心里咯噔一声,怕什么来什么,难道她的东阿就要离家经年不归了! 瓜尔佳氏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清月暖暖的小手覆上她的大手轻轻的拍打,“额涅,不用担心,万事还有阿玛,女儿在!”瓜尔佳氏心里一阵感动,是啊,她不能被这点小事吓成软脚虾,她还有女儿,儿子。东阿随军西征,她就要一个人挑起家里的重担,不让东阿担扰。 “额涅没事,调头回家吧!”该来的总是要来,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一家人都似乎有预感,东阿今天突然回府了,晚饭是在一种萧然的气氛中度过。老夫人一直绷着脸,小辈们无一人敢坑气冒泡,就怕当了头阵炮灰。“东阿,听说今天兵部封街了。” 东阿一脸的无奈,他要随军的事还是要跟老夫人说的,“是的,额涅,你无需担心,家里有福晋担着呢,又有孙子、孙女围绕膝前,还有两位姨娘陪您解闷,闲暇无事,让梅姨娘给您老唱唱小曲儿,或者叫小闺女给您耍耍枪法,额涅,您还不知道吧,儿子现在都斗不过她了,小丫头可利害着呢!” 老夫人的脸色好看许多了,“行了,我还不知道她吗?再怎么利害也还只是个稚童,能利害得过五大三粗的你!你也别哄额涅了,几时出发!” 东阿略低下头敛去眼底复杂的情绪,“额涅,我这次回来,是收拾行李的,今天兵部的动作您也看到了,皇上这一次,非要御驾亲征,我们八旗子弟有一半必须随行!” 老夫人叹息一声,老泪纵横,“你……你……这是说要临行了……” 东阿心里也很难过,舍不得一家老小,“额涅,军令如山,儿子也是今天中午才接到消息的,明儿一早,儿子就不过来给您辞行了。” “我明白,归军时间是有限制的,可是知道订在何日正试出征!” “三日后,儿子三日后离京!” “媳妇,你等上好生收拾一下,那边的气候水土皆与京城不同,东阿自小在京城长大,并末远行过。你多备些药丸,衣服之类的!” 瓜尔佳氏心里比任何人都难过不舍,她打起精神应下了老夫人的吩咐。东阿想多宽慰老夫人,“额涅不必太过担扰,儿子有空就会抽时间写家书的,而且,儿子在军中经常有斗布库,以一人之力可敌数十人,若是在马上,一杆枪便能挑天下了!” 老夫人被他的信心感染,“胡说,此去万事小心,咱家衣食无忧。”说到这儿看了看桌子上的几个小的,这些就是她们这一脉的香火传承,为了下一代,东阿是不得不去随军!“但是,食君之禄,与君分忧。自先皇起,我们旗人一族,便高高在上,享受着各种特殊待遇,边防有难,我们旗人自是守当其冲的先站出来。只是事事需皆留心,少说少错,刀剑无眼,也要保全好自己。” “额涅,还请放心,儿子不会有事的,如今我也是骁骑校了,冲在最前面的也不会是儿子!”当然,冲在最前面的是那些汉军旗,旗人本就少,康熙还是很爱惜这些小羽毛。 PS: 妹纸们,求粉红票撒,求推荐票撒,国庆都没出去玩,关家里码字呢!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夜 语 饭后,众人心情都很低落,又安慰一番老夫人方才散去。东阿和瓜尔佳氏一起回了东院,如今前线战事吃紧,他根本无心关爱他的那两房小妾。瓜尔佳氏面露忧色,东阿打发人把子胥抱回东厢房了。瓜尔佳氏亲自在为他整理行装,东阿从后面搂住她,“别忙了,不用带太多东西,大多数物资军中会发放。” 瓜尔佳氏把头靠在他怀里,她很贪念东阿温暖、宽厚的胸膛。东阿轻轻在她颈窝处落下一吻,“我知道敏儿心中的不安。”他把瓜尔佳氏转过来,面对着他,“敏儿尽管放下心来,为夫不是那种愚物,自当是要以咱家为先。额涅年事已高,儿子尚在襁褓中嗷嗷待乳,最懂事的月儿也不过是稚童。我离了府家里无男人,若有需要外去的事,尽管叫子贤去办,他也该学着承担起这个家的责任了。凡事不可强出头,好好在家侍奉长辈,也许为夫很快就会回来。为夫不家的日子,累及敏儿多多操劳。” 瓜尔佳氏心中一阵感动,“夫君……”氤氲的雾气遮住她的双眸。东阿紧紧抱住她,拍着她的后背,他能感受到瓜尔佳氏内心深处的惶恐不安。这个表面坚强的女人,在他面前永远是那么柔软,“乖,让敏儿牵挂担忧,是为夫的不是。” 瓜尔佳氏把头埋在东阿胸前,即将的分离使她格外的难过。她吸了吸鼻子,“我只是舍不得夫君的离去。这一去,只怕是经年不得回转了!”东阿抱起她来到炕边坐下,把她放在腿上搂着她,这些年,瓜尔佳氏因清月暗中的调理,一直保持着二十出头的样子。细嫩的娇肤因东阿的爱抚而染上红晕。 东阿叹了一口气,自家府上除了他一个成年男丁,剩下的只有孤儿寡母。“为夫也是为了这个府上,只是,我不在家的日子,到是要累得敏儿操劳了。我额涅脾性太耿直,习惯了直来直往,这么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得到东阿的认可,瓜尔佳氏心里一阵妥贴,即便是以前受了再多的委屈。在这一刻因东阿的话而烟消云散,“夫君,孝顺婆婆本就是我该做的。”东阿拿起她白玉般的小手在他脸上摩挲。“敏儿,当今圣上西征,京城由太子主事。我们这一去又不知何时方是归期,京城的水太深了,你带着家人搬到京郊去住。远离这块是非之地。” 回家前,他去见过自己的好友田文镜,这个直爽的男人难得会拐着弯儿提醒他。康熙离京,太子监国,京城又要成是非之地。 瓜尔佳氏身子一僵,东阿感受到她内心的惶恐。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敏儿别怕,万事有为夫在。在家小心些。最好关门闭户多安于家中,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就多跟你娘家的兄弟来往书信,你阿玛和你两个兄弟这一次都留在了京城,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 瓜尔佳氏没想到东阿这个粗汉子还能想得如此周全。专注的而又深深情款的望着他,“可是京城又有什么变动!” 东阿叹了一口气。“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当今圣上正值壮年。而太子已……况且,这一次,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都掌有一旗,手握实权一个个又已成年。待他们日后,皇族中还要分一支给他们领衔,而太子手上目前……上三旗历来皆只由皇上亲自掌控。” 瓜尔佳氏明白了,“这一样来,那太子的势力……”谁也不清楚当今圣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东阿望着桌上的一套茶具,茶壶是当今皇上,而杯具都是皇子,为谁添加荣华富贵全凭他的个人喜好。“是啊,别以为当今圣上只是为了磨练几个皇子,一碗水手持平了,方不会溢出来。” 平衡之道!瓜尔佳氏心中一惊,“圣上这样做就不怕?”这可不是一般的事儿,有可能本还相安无事的皇子们,有了手中的权利后只怕……权利能催生人内心的*。 东阿决定给瓜佳氏多讲些,免得他不在家,她不清楚里面的道道,不小心得罪了人。“哼,这一次裕王爷封为抚远大将军领大军,而大阿哥则为副将军,大阿哥由纳兰氏惠妃所出,而纳兰氏与纳兰明珠同为金台石之后,是同一系子弟。纳兰明珠在朝堂上的影响……” 瓜尔佳氏又想起她家现在的顶头上司,低声耳语,“那我们旗主呢?” 东阿想起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谁也看不透他心里真正在想什么。“我们旗主,唉,若是安生些,凭他的那份忍让的心性,也能混个有实权的王爷当当,若是不安生……他够冷情冷性。唉,为夫接触的少,目前还末看出他有什么想法。” 瓜尔佳氏点点头,“常闻,德妃娘娘素来甚喜爱幼子,而对于长子常视而不见。最主要的是,他的外家……” “嗯,这就不得不提三皇子和八皇子了。三皇子的外家势力本不雄厚,却因掌旗而给他填了筹码,八皇子更甚之。只怕……到那时京城里恐怕更加混乱不堪了!” 瓜尔佳氏算是明白了,这当今皇上是同时提了三个外家不显的皇子来与太子手中的势力抗衡。“太子还年轻……” 东阿摇摇头,“就怕年轻气盛,经不起人的挑拔。” 两人之间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夫君,老夫人会同意随我们一起去庄子上吗?新添的那个庄子,我想以后留给月儿做嫁妆,她以后不能常回娘家走动,也能在庄子上碰碰面。” “你把这事儿给额涅透透信儿,她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想通了便无事了。” “嗯,等你离京后我再去找老夫人商量商量。”瓜尔佳氏不想东阿在京里的这几天还为家事烦心。 “敏儿,谢谢你!”东阿深情的望着瓜尔佳氏,她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了他肩膀处。东阿微微一笑,“敏不觉得月儿和子胥还是太孤单了些吗?”说完用手捧起她的小脸,低头吻上了她娇嫩的小嘴,手已探入她的衣内揉捏着他的最爱,一直吻到瓜尔佳氏两眼迷离,娇喘吁吁,东阿才打横里抱起她往里间走去…… 第二日四更时,东阿就起来了,瓜尔佳氏先陪他东厢房看了熟睡的子胥,东阿正犹豫着要不要去叫醒清月。 东院院门被人敲得呯呯直响,“阿玛,额涅,快开门!”清月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清月之前答应过瓜尔佳氏要为东阿准备把好枪。 她前些日子找了不少好生铁,把这些生铁在空间的加工坊里全都炼制成精铁,为了使这枪更加的锋利,更加快的释放杀气,她昨儿回房后一直在空间里钻研,把几个普通法阵再简化镌刻在枪上。 东阿和瓜尔佳氏两人相视一眼,不明白清月这是闹的哪一处。慌忙唤了丫鬟开门,东阿拎着行李大步走上去。清月正抱着一杆长枪站在院门前,青竹和临水她们正一脸无奈的候在一旁,“月儿,你手里拿是什么宝贝,给阿玛瞧瞧。”东阿眼中闪着急切,就想关了几十年的老男人,看到十六、七岁裸奔的少女。 “阿玛,赶紧擦擦你的口水,真丢人。”清月抱着这把长枪翻着白眼,这杆枪长八尺,与一般的长枪有所不同,这杆枪是用一块材料铸成的。在战场上,不怕被人挑了枪头。东阿从她怀里取出这杆枪,这枪不知用何种材料所炼,整体流畅,远远的就感受到杀气凌然,这枪头又与别个迥异,最顶端是正常的枪头,再下来枪头端部带着尖刺向外张开,接下来方才是半寸长的短柄,短柄之下又是一蝙蝠形的锋刀,比枪头底部略宽些许,然后才是枪杆。整个枪体都镌刻又复杂的花纹,在月光下,寒星点点,银光烁烁。 东阿拿在手上耍了几招,出招时如游龙出海,收招时又似猛虎入洞,“哈哈,好,好,闺女,阿玛喜欢!”这把枪并没有他预料中的那般厚重,冰冷坚硬的枪杆,东阿能感受到手中长枪的那种犀利。 清月是用千炼钢锻造而成,她只想满足东阿能在战场上横扫千军,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打得敌人毫无还手之力,那么清月的阿玛就安全了。 瓜尔佳氏虽不懂兵器的好坏,也能感受到让她不舒服的杀气,看到东阿喜形于色,知是把难得的武器。东阿随后拿起行李,到正院外磕了三个响头,踏着月色,头也不回的离府而去。他并不知道,老夫人正老泪纵横的站在正院屋檐下,这是她守护了几十年的儿子,如今已不在需要她的保护,东阿像他当年的阿玛,头也不会的奔赴战场。 第三日子时,明日一早便是大军出征之日,这一夜京城里有多少家人在为自己的亲人担忧,碾转难眠。清月难得的没有进空间修练,她一直睁着眼看着床顶发呆。她的额涅,玛玛现在大抵也是如此,对亲人的牵挂、担忧之情,使得她们都难以入睡。一直到五更天,清月才迷迷糊糊的要睡了。 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惊醒了清月,她踢了踢赖在她床上的小黑子,一人一猫相当有默契的从床上爬起来,朝瓜尔佳氏的院子奔去。 PS: 妹纸们国庆玩得很开心吧,不过还是要记得支持下侬家呢,好辛苦的码字求各种票票各种赏! 第一百三十章 冲 着 什 么 来 的 夜色掩饰下,清月一身穿黑色短旗袍着*短裤,脚上穿着高帮小皮靴,肩膀上趴着一只小黑猫。一人一猫摸到了东院的墙角根。两只坚起小耳朵仔细辨认,这是有东西在啃食灵气,破坏防御阵法,传来的声音忽远忽近使人无法辨认方向。 “喵了个喵的,都不让猫爷睡个安生觉!”小黑子趴在清月肩上小声抱怨,清月拍了它一下,眼神中的意思是,它若再胡说八道,就把它扔回空间里。刺耳之声时远时近,干扰清月的判断。一人一猫只得从东院正门开始搜寻,一点点一寸寸,好在清月本身体内有尸毒,具不怕草丛里的毒虫。 时间一点点过去,启明星已经升起了,离天亮也不远了。若不在这段时间里找到那人或者是东西,白日里,她是无法如此明目张胆的到处搜寻。“喵,月儿,我们都绕了一个圈了,你说,那人明知道你现在不好对付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小黑子对此完全不解,清月现在又不是什么软柿子。 “我要是知道,就不用在这里乱蹦了!”清月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是在哪儿,这会儿也没好脾性了。小黑子看清月要发怒了,缩缩脖子不吭气了,它绝对不会承认,是怕清月又扣掉它的美食。现在,它是减肥了,可是皮肤松弛了不少,脸上也有小皱纹了。它偷偷照过镜子,真心好伤爹呢,它现在不像只猫,更像只赖皮狗。 清月皱着眉又回到了东院正门口,她看了一下自己布置的阵法,已经只能坚持一两个时辰了,怕夜长梦多。清月不再费神去寻找。这次,对手是有备而来,已经提防上她了。 她从挎包里取出一朵粉玫瑰,“小黑子,知道我为何不先下手吗?”小黑子翻翻白眼,装吧,你丫就装吧。“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你不信!”她手上拿的是一朵追踪符,轻轻一挥,那粉玫瑰迅速往空中飞去,原来如此。清月嘴角挂上一丝了然。 “喵,小月子,快把烧鸡拿出来。我们得飞上去。”一人一猫刚才只是在地上查讯,忘记了天上。后来还是小黑子暗中提醒清月,她才想到,一人一猫配合着演了一场戏,而这个观众只有一人又或者说是一物。 清月取出一只。被小黑子强烈要求命名为“烧鸡”的粉色千纸鹤,随手一挥,加强版的飞行器漂浮在离地寸半远的地方。揪起小黑子往上一扔,她随后也走了上去。自上次在田庄出现“撞墙”和“坠机”事件后,清月后来加强了练习飞行,虽无法把那些绘在上面的阵法改进的更好。但她还是在符纸上做了手脚,有一定的防水防风性了,就是防火性更差了。 她熟练的操纵着小黑子口里的“烧鸡”飞了上去。追踪符已经贴在了它的身上,那东西正欢快地啃食着防御罩。这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有一尺来见方,长着两只黑色的蝴蝶翅膀,上面还有诡异的血红色符纹。而中间是一具小小的黑色身子,长着两只小巧的耳朵。那东西的额间有一个红色的血印,仔细观察竟然是拘魂用的。 清月心中惊怵,这必定又是那黑斗篷搞的事,那小东西正张大了血盆大口,露出寒光闪闪,尖细的牙齿,小黑子吓得一个激灵,“喵,猫大爷的,这是什么鬼东西!”正准备再次下口的那怪物停顿了一下。 清月以为它会是要攻击他们,一挥手,裙角飞扬,青丝飘舞,“小六乘摄心阵,困!”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粉红色玫瑰花从清月手飞出,按着玄妙的步代在空中不断旋转,盛开,凋落,又盛开,撒一片片粉红花瓣在空中飞舞。那怪物大吃一惊,随即在花瓣阵中,宛如醉酒的小人儿,拍打着翅膀跌跌撞撞。它的挣扎越来越慢,它铜铃般散发着凶残的眼睛,也慢慢的阖上。 清月站在纸鹤上,面带微笑,拍拍小手,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搞定。她要捉活这只小怪物拿来研究。小黑子在一旁打着滚,“太好了,太好了,这么快就抓到了,一开始想到是在上面,我们就不用花那么多时间了,白白浪费我们不少睡美容觉的时间,真是可恨!” 异变突起,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怪物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竟然尖叫着挣脱了“摄心”的束缚,以更快的速度朝着西方逃窜。这还了得,清月气恼不已,誓要捉住它。 她小手一挥,收了阵,驾着纸鹤追过去,此时已是启明前,路上已经开始有路人出行了。清月心中暗暗着急,今天是大军出征时,出来送行的人肯定会很多。她加快了速度远远的尾随而去,只是,纸鹤必竟只是纸符化的,又怎及得上天生的飞行家。在追到西城门不远时,已经不见其踪影了。 隐匿行踪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混入人群。此时,西城门处已经军兵林立,街道已被萧清。有那舍不得家人的早早地便在城门口张望了,期望能从那些军队里寻找到自己的亲人,洒泪送他们远征。 清月的法衣幻化成一套浅绿的旗装,用正绿色的绸缎扎着包包头。她抱着小黑子,懊恼的跺跺脚,这次又让它给跑了。看那怪物逃跑的地方,难道,那人藏在了随行的军队中?又担心自家阿玛会不会被央及到。 清月无奈的看看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群,在自己的腿上拍了一张轻身符,她得快点赶回家,省得她额涅担心。抱着小黑子,逆向离开,还好,现在的人群还不是特别挤,清月个儿小,硬是从人缝里钻了出去。 刚从自家的院墙翻进府里,把小黑子从肩上拎下来,“格格,你怎么一个人先跑出来了!幸好找到你了,福晋都急哭了!”苏嬷嬷一把拉住正要回自已院子的清月。哦,清月拍拍自己的小脑袋,今天。她们全家都要去送东阿,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苏嬷嬷,我阿玛要上战场了,我晚上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清月连忙解释,人都说,撒谎的次数多了,张口便是谎言。“那些伺候你的怎么如此不尽心,以前调教时,觉得个个都还是个好的,现在才多大。就学会了偷奸耍滑!”苏嬷嬷很紧张清月。一个小姑娘晚上摸了出来,院子里那么多人都睡死了,连自家小主子跑出来了都没人知道。 “嬷嬷。不怪她们的,我人个儿小,天色又暗,她们睡着了哪里会想到,我会出来散步!”清月不想临水她们被罚。又怕苏嬷嬷气怒,“嬷嬷,你找我有何事!”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转移苏嬷嬷的注意力咯。 心中还在琢磨是不是该再严打一番的苏嬷嬷,回过神来,才想起她现在该做的事。“格格。福晋正在找你呢,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可把福晋急坏了。”青竹也提着灯笼过来了。老远听到这边有动静,小跑过来喘着气问:“苏嬷嬷,可找到小格格了?” 清月翻翻白眼,她明明就在这里好不好,个子太矮真心伤不起。还没有她家的花卉高。她以后再也不克扣小梅子的粮食了,她想快快长大。“我在这儿。青竹!”为了刷刷她的存在感,清月踮起脚向她招招手。 青竹跑过来二话不说,抱起清月就往东院跑,“嬷嬷,你慢慢过来,我先送小格格去东院。”青竹想起刚才瓜尔佳氏刹白的脸和想杀人的眼神,她被吓到了。不见了清月,瓜尔佳氏也被惊吓到了。发了疯似的吩咐下人们在四处寻找,若是再找不到,肯怕连老夫人那边都要惊动了。 青草正站在东院正大门前张望,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跑过来,瞧那身衣裳,像极了青竹。“有没有找到小格格!”隔老远她就在问了,还一边朝这边小跑过来,“找到了,我,我,我已经抱来了!”清月拍拍青竹的背,一脸的淡定,“青竹啊,你家小格格是那么容易丢的吗,你们也不想想。不用急,我阿玛还没那么快离开京城。”还两个来时辰,军队才会出发,皇帝也是人呢!他会起那么早么,从紫禁城出发也要不少时间!只是清月疏忽了瓜尔佳氏对她的紧张,没有想到她家的额涅也有发飙的一天。 “福晋,找到小格格了!”青草跑进来报信,一直在屋子里兜兜转的瓜尔佳氏急急忙忙转身朝外间来,“咣当”一声瓜尔佳氏撞到了椅子上,揉着红肿的膝盖,她拿手帕子擦干了眼泪,心里一横咬牙说,“青蔓,给我把鸡毛掸子拿来。”这一次她怎么也要给自家闺女长长记性。刚得知清月不见了,瓜尔佳氏吓得手脚都软了,急忙着了家里下人们四处寻找,却不见其踪影,她怕清月是被那起子坏人掳去。眼看着东阿就要出征了,她怕清月在这节骨眼上出事。 清月离开青竹的怀抱,笑眯眯的朝正屋跑来,“额涅,我来了!”瓜尔佳氏心中一软,闭眼咬牙握紧手里的鸡毛掸子,却不停的颤抖着手,这一次真的要下狠心才行。清月刚进正屋门,就被瓜尔佳氏抓住胳膊,鸡毛掸子就落在了她的小屁屁上。 “额涅,你发生么疯啊,我是月儿!”清月愤怒了,她这打挨得真是莫名其妙。青草她们也不敢让瓜尔佳氏多打,心疼的还不是当娘的。都围上来护的护住清月,扯的扯住瓜尔佳氏,一群人乱作一团。 清月不高兴了,绷着脸瞪着瓜尔佳氏,“额涅,你打我也给个理由吧,我一进来,就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揍,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了!”没来由的觉得特别委屈,泫泪欲滴,她辛苦了一晚上才回来,连口水都没有喝就招来一顿打。 “赫!你现在翅膀硬了,有理了啊!你这个熊孩子,成心想急死额涅娘啊,在府里找了你大半个时辰了,整个府里都翻遍了,还以为你被坏人掳走了。你是想挖了额涅的心啊,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叫额涅怎么活!”瓜尔佳氏真的气坏了。 清月挥挥手让下人都出去,得,她这是白挨了一顿揍了。“额涅,你忘了闺女是什么人了,我只是出府……”清月缩缩小脖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什么,你出府了!”瓜尔佳氏的声音变得高亢尖细,她不敢相信这个才几岁的小孩子就能自己翻出院墙,在外面追了一晚上的凶手。这以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之外,清月从小与别的小孩有所不同,瓜尔佳氏一直以来都是采取的放羊政策。没想到这一次,清月会如此大胆。 瓜尔佳氏这会儿冷静下来了,清月是自个儿翻出墙的,她心时一阵恐慌,这小小的院墙已经关不注她了,若是她再像今日这般不辞而别……她一把抱住清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额涅……”难道瓜尔佳氏的更年期提前到了?清月很无良的想着。 “刚才是不是打得很疼,你这熊孩子,以后若是有这种事,记得告诉大人。”她心疼清月才这么点大,就把所有事情扛起来,而做为父母的她们却无能为力。“额涅,你不用担心我啦,如果能用普通方法解决,事情就不会这么棘手了!”到现在她连凶手的一根毛都没有摸到。并不是她的实力差,而是那个凶手太狡猾,每次都是用替代傀儡来试探清月的底细。 “到底是怎么回事?”瓜尔佳氏哭过,闹过后才想起来问事情的原委,清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不过隐去了那怪物的形状,“额涅,咱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或是抓着什么人的把柄。”瓜尔佳氏仔细回想,还是摇摇头,她从来没有听东阿说过有这回事。那到底是什么事呢,能叫对方一次次的对瓜尔佳氏的院子下手。这次是冲着她额涅,还是她弟弟,又或者两人皆是?清月越来越觉得人手不够了,凭她一个人是没有那么多精力与时间查下去。这种事又不能去找九九帮忙,真是愁煞清月了! PS: 有没有粉红票,有没有推荐票啊!!!(#^_^#) 第一百三十一章 辞 别 清月摸着被打疼的小屁屁,噙着泪万分委曲的望着瓜尔佳氏,“额涅,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溜出府的。”瓜尔佳氏因过于剧烈的运动而气喘吁吁。她叉着腰等着清月解释,刚才自家小闺女不见了,不知道有多恐慌。 “额涅啊,人家真的不是想半夜故意溜出府的。”只不过,嘿嘿,清月是有意出府。唉,看来这顿打是白挨了。“你不是故意的,你还有理啊,你不知道不见了你,额涅得多着急。”瓜尔佳氏没好气的朝她吼。 唉,看着担惊受怕的瓜尔佳氏,清月只得又很狗腿的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谁叫她是清月的额涅呢,“不是啦,额涅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弟弟就找不到额涅了,额涅啊,你可得省把子力气,留着好将来给弟弟娶媳妇。” 瓜尔佳氏扶着炕上的小几喘着粗气,“哼,只要你不那么皮实,额涅少说能多活上十年!” “额涅,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是……”该怎么解释呢,她不想吓着自家额涅啊。万一,她听后晚上神经兮兮的总觉得有人躲暗处,那怎么办?清月发愁了。 “行啦,别嘟着你那张油壶嘴了,说吧,你额涅,我,什么风浪没见过!”东阿一离府远征家里又开始不太平了。看清月的模样,八成是以前那些个坏人又起什么心思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值得那些人惦记的。瓜尔佳氏也很头疼,她和东阿无论怎么查都没有查出是谁。想起夫君临行前说的话,瓜尔佳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搬到京郊去避风浪。老夫人若是不同意,冒着大不孝敲昏她扛过去。 “月儿,万事还有额涅和阿玛在!” 清月咬咬下嘴唇,“额涅,事情已经超出了……或者。换句话说,已经不能用普通的手段来对付了。额涅,这事,你跟阿玛不能再查下去了。女儿自会有办法,只是,额涅,女儿以后怕是不能日日在你和玛玛面前尽孝了。” 瓜尔佳氏心中一惊,“你有何想法,可不许离了额涅和阿玛!你阿玛回来若找不到你,肯定会急得眼红脖子粗的。” 清月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刚才即便白挨打也值了,“额涅,你想哪儿去了。女儿已仔细想过。这个人一直只是在试探我们,看我们的底线在哪儿。” 瓜尔佳氏捏着帕子小声的问,“试探?” 清月把自己心里的猜测说出来,“是的,我派青竹去打听过了。从额涅进入府中后,无论吃食还是衣着方面,都有苏嬷嬷和四大丫鬟打理,唯有外面添购的物什这方面不能过细检查。很其怪,额涅的水粉发现有问题后,自此。再用的水粉皆无问题。在那之前,额涅是从来没有身孕。”这些看起来合理的现像其实一点都不合理。那个人是如何知道她们发现了的,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了解得如此详细。 瓜尔佳氏也很赞成她的分析。“是啊,我开始还怀疑那位又或者是后罩房的那两位,只是后来,想置我于死地的事让我改变了想法。” 清月越说思路越清晰,“嗯。是的,这么说来。有人不想让你生下郭络罗家的下一代。可阿玛不过是一个七品小芝麻官,没道理会惹上不得了的人物,值得他们花如此长时间,如此大的代价。”这个局布得很大,有没有可能这个网里除了她家,还有别家的人呢?若不是清月投胎进了瓜尔佳氏的肚子,因僵尸血泄漏的能量修补了她的身体,又提高了抗毒能力。也许瓜尔佳氏这辈子都要孤苦无依,而东阿一辈子都要被套上没有嫡子的枷锁。 清月的话使得瓜尔佳氏沉默了,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以前,也跟东阿商量过,越想越心惊。这已经不是他俩的问题了,似乎延伸到了上一代,这一想,心里便惊悚了,她想起清月曾说过的,堂婶的死因,对方下手的时间,动机都毫无规律可寻。 清月揉揉自己还在疼的小屁屁,“额涅,堂祖母的死因也很怪异,属非正常死亡。我发现了一些线索,你的担心,女儿我知道,可是一日不把那个揪出来,我寝室难安。弟弟还小,我不能让他受到一丝伤害。”更何况在这种重男轻女的社会,如果嫡子过世,无疑是压倒瓜尔佳氏和东阿的那根稻草。 “可是,月儿,这已经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解决的问题了!” “所以,我才说对方是在试探,这么些年来,对方并不急,又或者是在戏耍,我们是老鼠,他把自己当成了猫。”哼!谁是老鼠谁是猫还是未知数呢!清月是绝对不允许家里人出事。 “可是,这和你昨晚出府有什么关系?” 清月本想说昨日那怪物的,转而一想,还是隐瞒下来,“额涅,可还记得,我以前在这院子里布下了阵法。” “嗯,我记得,你以前曾说过,若不是你后来又在屋里布置了一个什么四季如春阵,我生你弟时,估计热得全身都长痱子。” “昨儿晚上,便是有人惊动了这个阵法,我尾随追了出去。只是……”叫清月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那怪物是朝军营里去的,靠人气、萧杀之气隐匿踪迹,又或者,那人是在军中,她不能把这事告诉瓜尔佳氏,免得她太过担忧。 瓜尔佳氏无比忧虑,“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那人跑得太快,你小闺女我腿太短追丢了。” “你人没事,平平安安的就好,刚才可有打疼你,是额涅不好,一听你不见人影就急坏了。” “额涅,我以后肯怕会经常不在府中,你也不必担心。” “什么,你还要半夜爬墙!” “不是啦,额涅,我是说,我需要帮手,所以。我打算加大资金投入,与九九进行生意合作。” “你想做什么,你是想经常不见了一段时间?你玛玛会念叨的,府里下人也会感到奇怪。” “额涅,我打算把四个大丫头,连同小双、小素这一两个二等丫头,都教她们一些拳脚功夫,还有,需要为子胥也要准备几个会拳脚的随从。” “这个到是没问题,正好。我们准备去庄子上住上几年。你阿玛已经说了,京里现在不比平常,我们又是孤儿寡母。还是到庄子上生活几年才安稳。” “那去倚山别院吧!那里我最放心!”原本以为瓜尔佳氏去年就会小住,她还特意把总个别院都布下了阵法,没想到玛玛反对得利害。 “回头我好好劝劝老夫人,京里不太平,公中的庄子离得又太远。只有你以后的陪嫁庄子最大又最近。” 母女两相视一笑,这个理由最好不过了。 青草抱着还没醒的子胥走进来,“福晋,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老夫人那边也准备出发了。” “那我们去给你阿玛送行吧。”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君觅封侯。瓜尔佳氏这一刻的心情很复杂、很落寞。 …… 一群人坐了马车到西城门口。这里已是人山人海。空间中弥漫着浓浓的不舍,依恋,牵挂!清月和清莹扶着老夫人。子贤跟在抱着子胥的孙小福旁边,瓜尔佳氏的身后跟着梅姨娘,芳姨娘。人们渐渐的开始移动,拥挤,孙小福早上已叫了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仆把她们围在了中间。阻止其他们冲过来。 一队队的士兵从这里走过去,每个男儿身上都气士高昂。他们怀着自己的梦想奔赴战场。又有多少人一将功成万枯骨,送行的亲人们开始低声哭泣,他们大抵明白,此次一别,也许今生再无相见之日。悲伤的气氛伴随着冷凛的萧杀之气,在亲人们的目送中西行渐远。 东阿骑在战马上,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长枪,寒光闪烁,一身冰冷的铠钾更显得他威武不凡。老夫人老泪纵横的看着他目视前方,从自已身边走过。张嘴想再叮咛一番,却颤抖着嘴,无法说出一句话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他的东阿长大了,虎父无犬子,这一身装扮像极了当年出征前的老头子,只是这一次马上的不再是当年的…… 随着大军的西征,人们的心情还没有从离别的伤感中缓过来,京城里的行人个个都无精打彩低着头路过。繁华的大街一夕间冷却下来,仿佛人们的心情一般低靡不振。在石子巷子的东阿府上,瓜尔佳氏正在吩咐下人们打包行李,她们一家子都要搬去倚山别院住。之所以这么勿忙,是因为,昨晚上,瓜尔佳氏的阿玛派人送来了亲笔家书,务必叫她们赶紧离开京城搬去京郊。 京城只余当今太子监国,康熙这一去战局如何尚未知,但太子掌权无疑会有异动。也许,当今圣上已忘了,太子已不再是当年那年幼无知的小孩。而康熙的离去无疑是给了太子扩充势力的机会。这一动,站与不站由不得人选,只怕又有不少家庭妻离子散,而最开始的莫过于清扫最下层的官员,暗中布置棋子。 有那些敏锐之人,从这低靡气氛中嗅出了不寻常,人们又开始出行走动,只不过,大家的脸上都不再有笑脸,经常看到的都是紧绷着脸,来去勿勿,又或者很紧张的四处张望。在这样的气氛下,清月收到了年若嫣的亲笔来信。 她在信中告诉清月,不日她将随其父南下江南,原来,年若嫣真的是年遐龄之女,这一次年遐龄是康熙临行前下旨,升任其为湖广巡抚,正式成为二品封疆大使。窗外的花儿开得正姹紫嫣红,又有谁留意过花香过后的残叶凋零。 这张信纸从她的手里轻轻飘落,她站在交叉路口何去何从,年若嫣最终的命运逃离不过死亡,这一刻她无比的痛恨自己的记忆力,清楚的记得年若嫣去逝时才将将三十岁出头,正是尽显女人风姿之时,却已油尽灯枯。 她能帮年若嫣改变吗?目前来看,她尚无那能力,即便改变了又如何,她能面对亲人被斩,族人被流放的结局吗?而她自己,只能孤怜怜的坐在那虚幻的贵妃宝座上俯视,即便是有泪也不能流,在那个地方,是禁忌。紫禁城,多少女人想进入的地方,在清月眼里那是一个只囚禁女人的地方,芳菲满花庭却只能关在那个地方一辈子,永远只为一个男人绽放,凋零。永远只能在那个小格里看着鸟儿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翔。 PS: 筒子们,我好勤奋的码字坚持不断更,亲们给我加油撒!各种粉红,推荐票,打赏通通都收,这个月有几位朋友投了粉红,过几天,我会加更表示感谢哦!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 年 后 清月的阿玛随军西征已过两年,这两年来,瓜尔佳氏一直都住在庄子上,坐看京城风云变化。底层是上层权贵势力的倾轧、交量的战场。这两年里,底层官员落马无数,也有无数新贵从此平步青云。 两年的时间又太多太多的变化,清月的堂姐,郭络罗.环儿终于脱下衰衣出得门子行走。前日,家里的荷花开得正艳,清月下请帖邀请环儿来庄子上小住,对于这个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堂姐,清月一直都很喜欢她。 “格格,环格格已经进庄子了。”临水若无声息的走进来,若非她开口,普通能是很难察到她进来。这两年在庄子上,清月把这四大丫鬟交给了孙小福,由他跟据个人的性子不同而教其不同的武功。临水曾未想过,有一天会像说书人里讲的一样,飞檐走壁。这已经偏离了她当初进府的认知,清月在她眼中已经变得更加的神秘。 清月躺在软榻上,揭开盖在面上的书,如果仔细看去,外面书皮包的是《女戒》,里面包的却是才子佳人话本。临水对此很淡定,她家主子从来就没有按牌理出过牌,在别人眼里不合规矩的事,她主子做起来却是理直气壮,偏偏府上的老夫人及福晋,对此皆保持沉默。 即便是那两姨娘也不敢对她有半份不敬,这无关老夫人与福晋的宠爱,而是清月本身就有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 “临水啊,从府门走到荷花池边,少说也要有一刻钟,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比你家主子更熟悉环儿。”清月打了个小哈欠,困啊,天天无所事事。反而更加昏昏欲睡。原来坐吃等死更加的考验人。临水无语望天转身离去,不再理会清月的调侃,为她打来了洗漱的清水。 “格格,依奴婢看,环格格这次来,是想扳回上次输的那一局。”临水为她捏干了帕子,冰水洗过脸,清月这才回过魂来。“她,就是不服气,这都多少回了。射那么点距离,实在是太没有挑战性了。”清月想起环儿那胖嘟嘟的小脸,却一脸的不服输。每次扬言说下次一定要打败清月,结果,每次都陷进了清月的糖衣炮弹中。环儿每次看到她都会大叫,不要再给她好吃的,叫完后。接着继续吃。 “格格,奴婢瞧着,环格格挺乐在其中的,不过,这一年来,她的箭法到是进步了不少。”临水想起环儿那可爱的样子。也很可乐。“唉,临水啊,我是愁啊。听我额涅说,她将来是要嫁回蒙古的。”清月也是后来才知道,环儿的额涅是蒙古部落里嫁过来的。她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搞明白,为什么八大旗的人很喜欢跟蒙古旗的联姻。好像,这个已经是由来以久。并非像后世人所说的一样,康熙是为了巩固政治才搞联姻的。 “格格也不用发愁,环格格即便是嫁去了蒙古,以格格的本事,去看她还不是很方便的事。”清月捏捏临水的小脸蛋,手感不错,她的几个丫鬟已经不像刚来时那么黄瘦黄瘦了。“呜呜……咕……咕!”临水抱怨自家格格明明比她小,就是喜欢捏她的脸,“啧啧,临水啊,你可得控制饮食呐,可别变成环儿那个小胖妞的样。”清月想起环儿那幽怨的眼神就特么的开心。 “格格,环格格已经快到荷花池边了。”临风抱着小黑子走进来,如今她已是小黑子的移动座驾,随哪儿去哪儿。小黑子依然如两年前一样胖,临风一直为了把它减下来,而时不时的跟它斗智斗勇。为此还狠狠的在轻功上面下了功夫,可惜啊,依然只能看到小黑子逃跑后留下的灰沫子。 “临雨,你去泡壶雨前龙井,茶叶不要放太多,稍淡点。”清月吩咐她。“是,格格,是不是还要准备几样,临云新研制出来的小糕点。”临雨估摸着环格格必定会喜欢。“得,我看,你们一个个的心都偏她那里去了,你们这不是给主子找白眼吗?得了,快去准备吧,还有她最喜欢的,那种甜得能腻死人的玫瑰糕。”清月想起那小胖妞一口茶水一口糕点的得意样。她都不知道环是冲着比输赢呢还是为了吃上好吃的糕点而来。 清月来到荷花池的凉亭里,“月月~~~!”一个移动的大肉包子向她扑来,“月月,我都在家里等你的帖子等了好久了。”环儿抱住她笑嘻嘻的说。清月很无奈,上个月才邀她小住了几天,这才多久,“环儿,我看你是想念临云的糕点,胜过想念我。”一点都不给环儿留面子直接戳穿了她。 环儿坐到她身边,“月月,你还说,都是那些讨厌的糕点啦,呜呜,我又胖了,我上次回去后又长胖了,以前的衣服穿不下了。”清月翻了翻白眼,“谁叫你那么爱吃甜食。” “我也不想啊,可是那些糕点老在向我招手,我不想吃都不行。” “呵,你还挺有力的,我看看,环儿,你好像是比以前胖了不少。”清月捏捏她的小脸蛋。 环儿一听,愁得眉毛鼻子都快挤一块儿了,“不是吧,月月,我还没有瘦下来吗?上次回去后,被我额涅勒令吃了半个月的青菜,是你的帖子把我从一堆的青菜里解释救了出来。” “我看看,真没有瘦!” “是吧,呜呜,我额涅非逼着人家吃青菜,我现的脸是不是都带绿色了。” “啊,呵,哪有,环儿现在可好看了。” “真的?我就知道月月最好了。那你是不是多给我点玫瑰糕吃!” “啊?原来你打的是这主意啊!” “哪有,不说了,月月,我给你带奶酪子来了。”环儿招手把自己的丫鬟叫来,这时她郭罗妈妈从蒙古托人捎来的。环儿问她额涅要了一半分给清月。“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若是觉得合你脾胃,等下次,我叫我阿玛给郭罗玛法去信,要他再叫人多捎些来。” 清月叫人把奶酪拿了下去,“环儿,等临云回来了,我叫她拿去做些好吃的糕点。”环儿高兴得笑弯了眼,随后看看自己的小肉手,“月月,那我不是又要长胖了。” 清月拉起她朝箭场走去,“那你就要努力减肥哦!走吧,让我去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环儿小朋友还念念不忘她的吃食,向临雨挥挥手,“我哪有,对了,我的糕点啊,临雨,记得给我泡好雨前龙井。”临雨轻笑回答,“回环格格的话,我家格格早就吩咐奴婢准备好了。只等格格从射箭场回来后,坐下来休息时给你端上来。”这是清月定下的规矩,去射箭前是不给她吃的,等她输了要哭鼻子,拿这些糕点给她吃,屡试不爽,每次这位环格格都要上勾。 “月月,你看,我真的比上次射得远多了。”环儿抱着大弓高兴的跳起来,这都几个月了,她才第一次射中远处的那个靶心。“不错,环儿,你可要加油哦,能射这么远了,哎呀,我可得努力了,不然,可是要被你追上来了。”看着环儿比上次又进不了不少,清月还是很高兴的。环儿以前就被她伐髓洗骨过,力气比一般的人还要大。“月月,我阿玛和额涅看到我的箭法有进步可高兴了,我额涅还把她的金丝玉鞭奖给了我。等我长大了,我就去我额涅讲的草原上,用我的金丝玉鞭去驱赶狼群,用我的大弓去射大雕,我要在草原上骑马奔驰。月月,等我长大了,我就带你去草原上,我额涅说,郭罗玛法家养了好多好多的牛羊。”环儿一脸向往大草原,清月咋咋舌,她不不了解环儿,肯定是三堂婶说了那里有好多好多的奶酪吃。真搞不懂,环儿怎么就那么喜欢吃奶酪。 清月看着环儿,她正睁大眼睛期盼的望着自己,“好啊,到时我们在草原上比赛,看谁跑得最快,看谁射到的狼最多。”希望环儿长大后能在草原上过得开开心心,也许她的额涅最了解环儿,这种直爽的性子最适合草原上的男儿。 两人比完弓箭后,环儿坐在桌子边吃着糕点,“月月,你家阿玛还没有回来吗?”今年已是康熙三十七年,其间康熙称病回过京城。太子的势力才有所收敛。清月家因只有女眷在家,又住在京郊,避开了京里的风浪。那些没有逃过的,沦为普通旗人的还算好,有的是连全家是怎么死的都说不清。 这两年时间,给了太子发展的机会,角逐权力的势力体系,也已以开始成形。而清月的阿玛并没有随着康熙一起班师回朝,而是,延后撤离。清月并没有多担心,回来晚比回来得早更好,回来最早的那批太扎眼了,已成为各大势力争抢的热门。她阿玛已是归于胤禛手下,也不需担心别人明里挖人。有康熙坐镇,太子不会把手伸到东阿身上来。 PS: 求粉红,求推荐票,求打赏,一个桃花扇加一更!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骑红尘 初秋时分,庄子上正热闹的忙着秋收。现在瓜尔佳氏的陪嫁庄子,已从当初的两个发展到了现在的六个。还有京城里的铺子,也添置了好几个。 可是,她的脸上依然没有多少笑容,大军已经回来了。当初一同去参军的,如今已没有多少熟面孔,东阿在这次大战中也是九死一生,立下无数战功。 只是,他人一日不回京,她的心一日寝食难安。子胥如今已会喊阿玛了,可是却从来未曾见过东阿。大雁南归,秋已凉,瓜尔佳氏经常会一个人,孤怜怜的站在庄子头望着遥远的西方,思念她的夫君。自来了庄子上后,那个幕后黑手似乎已经离她们远去,久到她都快忘记这回事了。 这日,瓜尔佳氏看过田里的收成,又随着心意来到了桥头眺望,企盼她的夫君能早日归家。一骑红尘由远驰来,瓜尔佳氏瞟了一眼没放心上。自大军西征回京后,在军中捞了军功的贵族子弟,就喜好鲜衣怒马,打马游街,游手好闲。想来,又是哪家的子弟出来游玩。她转过身准备回别院,出来有段时间了,子胥该午睡醒来了,没有见到她又该哭闹不休。 身后马蹄声渐至,瓜尔佳氏并没有回头张望,反而是加快回庄的步伐。夫君未归,她还需打起气儿照顾好老小。“敏儿!”一声饱含思念的呼唤令她顿足,两年来,夜夜在梦中思念的夫君终把家还。 她期期艾艾的转过身来,“夫君……”两年来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终究化成了绕指柔。她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东阿,厚重的铠钾非但没有使变得冷酷无情,却为他凭添一股子威严。战场的洗礼磨去了他身上的温文尔雅,只有看向瓜尔佳氏那温润的眼眸,一如当初。 “两年了。终于回家了!”东阿经历了战场的生死拼搏才知家的可贵。两年来无数次经历死亡,都是对家人的牵挂,支撑着他一直在战场上没有倒下去。这并非是*上的死亡,而是精神上的漰溃。当身边熟悉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马蹄践踏却无能为力。那种精神上的折磨,只有想起家人,想起自己一双可爱的儿女,他才一次次的又坚持下来。 瓜尔佳氏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真的回来了吗?”她怕这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枕边空无一人最终还需以泪洗面。“真的!”东阿走到她面前。用粗糙的大手笨拙的替她抹去眼泪,牵起她的小手,“咱们回家!”能回来真好。 待瓜尔佳氏情绪平静些。东阿开口,“家里还好吗?额涅身体可还好,孩子们可还听话?定是让你操碎了心,这两年辛苦你了。”他人虽在准葛尔,也多少耳了些过时的消息。虽有岳家照应。必竟他长年不在家,京城这两年的起伏动荡,并不比战场上好过。 瓜尔佳氏一个妇人却扛起了这个家,在他离京的两年里护着一家老小。她眼含热泪浅笑,“还好,到是夫君。清减了不少!”瓜尔佳氏心疼他不但晒黑了还瘦了不少,“哈哈,敏儿尽管放心。为夫的身材现在可是很壮实,晚上保管你满意。哈哈!”小声的回应带着一丝丝撩人的暧昧。东阿爽朗的笑声引起庄子上村民的惊诧,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庄子的男主人。 瓜尔佳氏羞红了俏脸,悄悄的想在他腰上捏两把。碰到的是冰冷的铠钾,东阿主动把手伸出来。“来,捏这里。这里好捏,那铠钾太硬,便弄伤了敏儿的手。眼眸里饱含流水般的深情,细细划过瓜尔佳氏的心头。 东阿的回府在这个平静的家里投下了一颗巨石,早早便有仆妇去给老夫人报喜。在她们眼里,东阿的回府代表的是又能得到一笔赏银。 老夫人拄着拐杖颤悠悠的自内院行来,两年来日夜担惊受怕,夜夜梦见东阿父亲马革裹尸还,折磨着这个可怜的老人。今日,忽闻自家儿子已把家还,再在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等不及东阿来见她,已带着丫鬟亲自来到前院。 “额涅~~~~!”东阿哽咽地望着白发苍苍的老夫人,仅仅两年时间一头保养适宜的乌发全部雪白。老夫人直到此时才真正相信,她的好儿子,东阿,终于归家了。“回来了,回来就好。”老夫人喜极而泣,看到东阿不但完整的回来,整个人也有了将军应有的威严。她望向蓝蓝的天空,海东青还是需要属于它的天空。 “阿玛~~~!”几声稚嫩的声音,轰塌了东阿柔软的心房,眼角湿润的看着向他跑来的孩子们。其中有一个最小的萝卜头,梳着冲天炮发辫,穿着一个金色鲤鱼肚兜,光着小屁股蛋子,屁颠屁颠地跑在最后面。东阿快步迎上去抱起他,“阿~~~玛~~~!”子胥正好奇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咦,真奇怪,这个叫阿玛的人,为什么比姐姐画给他看的画像,要老上许多呢? 东阿激动的大笑,把他举得高高的,哈哈,这就是他东阿的嫡子啊。当初西征之时,尚才呀呀学语,如今已是能识人了。“阿玛,欢迎回家!”简单的一句话,却也道尽了两年来的担忧与想念。清月表面上对她阿玛西去很淡定,其实还是很担心,见到他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 东阿抱着子胥,向剩下的几个招招手,“哈哈,回来好啊,都快过来,我的孩子们,月儿快过来让阿玛仔细看看!” 清月前两年跟胤禛吵一架大受刺激,誓要长高长大,长的前凸后翘。这两年的功法并没有进阶,全便宜了小梅子,她也确实长高了。 “两年不见,我家月儿长高了不少啊!”感触最深的是东阿,清月是他的第一个嫡女,从小就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着,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皮实。时隔两年再见,她已比一般孩童要高上半个头了!东阿有种晃如隔世的感觉。 子胥小朋友不满意抱着他的东阿不关注他,拿着小嫩手拍打他的脸,扯着他的小八字须,“哎哟,你这臭小子,一点都没有姐姐小时候懂事。”东阿一边说一边高兴的轻拍他的光屁股。 子胥这两年经常跟庄子上的小孩混一起,又加上清月经常锻炼他。身体不但比一般的小孩子还壮实,大人们还由着他整日里跟在那群小孩后边乱跑。天天折腾得庄子上鸡飞狗跳,清月有时会无良的想,他阿玛若是知道,子胥这臭小子表面对人笑嘻嘻的,其实一肚子坏水,不晓他阿玛会有何感想。 自从跟九九合开了糕点铺,子胥对他可是很熟悉,也不知这一大一小怎么就那么有话说。每次见面,两人都要在一起嘀咕半天,等九九一走,这庄子上必定是要热闹一番。她悄悄横了子胥一眼,哼,臭小子,你可不能被阿玛发现了,不然有你好看。子胥偷偷的朝她扮了一个鬼脸。 “阿玛,莹儿好想您!”再过几年,清莹便要参选秀女,瓜尔佳氏前不久才请了一位教养嬷嬷来教导她礼仪。她到是很努力也很肯学,瓜尔佳氏对那位嬷嬷特意交待过,勿必要把清莹打造成一个合格的秀女。也就是说礼仪方面必须好好教,而其他方面一律不曾提起。 东阿这才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这个庶长女身上,对于她,他也想做个好父亲。清莹已经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梅姨娘。十岁的她已如迎着朝阳,沾着露水的小花蕾。东阿满意的点点头,对她的礼仪规矩甚是满意。“福晋,这两年辛苦你了,不但要应对外面,还要管着一家大小,即便是清莹,她的礼仪教导你也没有疏忽。为夫甚是感激。”东阿一手抱着子胥,一手扶着老夫人边朝正厅行去,转头对身旁的瓜尔佳氏道谢。 两年的变化,可以改变很多,清莹表面上不再是那个骄纵的格格。听到东阿的话,她只是垂下眼眸复又笑意盈盈,“阿玛说得对极了,多亏了嫡额娘教导,女儿才能知书达理。”只有身后最了解她的陈嬷嬷知道,这么些年,清莹对小格格的憎恨,对子胥小阿哥的厌恶有多深。 “莹儿能这么想,阿玛感到很欣慰。”东阿眼清却是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清月,心情很是愉悦,他的月儿是他的福星,他在军中多少也知道了自己的升迁与清月所提供的图纸有关。 这一次的军粮并没有拖延,每次都能及时的送到。多亏了改造后的马车,虽然依旧只能承受那么多重量,但是速度提高了不少。否则,这一次,还没有对准葛尔进行横扫,反而因水土不服而倒下的士兵有不少,万幸那些药材及时的运到了军营,这才没有延误军机。 晚上,一家人难得的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老夫人惦记着他会不会再去西边,“东阿,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应该不会再去了吧。”眼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似乎很怕东阿开口说会再去。东阿一本正经的放下筷子,“额涅,你尽管放心,儿子啊以后一定会陪在你身边,除非再有什么大的动乱,否则,儿子这辈子就混个京官了!” 他的保证,让老夫人笑得见牙不眼眼儿,一顿洗尘宴在一家人商量以后该如何中落下了帷幕。 PS: 打赏加更,先前投粉红票的下周一,一次加更!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的开始 自东阿他们最后一批防守军队撤回后,京城仿佛又变回到了两年前的繁华锦盛之地。东阿一家子也回到了石子巷子,回到阔别两年的旧宅。瓜尔佳氏陪着东阿在府里逛了个遍,这个宅子以后将会被收回朝廷,而他们也将要离开这座宅子,搬离这座见证了东阿家小一辈出生,瓜尔佳氏与东阿经历众多风雨的地方。 东阿抱着子胥牵着清月,后面跟着已经半大成人的子贤与清莹。他对瓜尔佳氏说,“恐怕不日朝廷的封赏便会下来。按为夫的推测不会低于五品,不会高于四品的封赏。”也就是说,他们很快要离开这里,目前只等圣旨降下。 “夫君,这次回来,我已经吩咐丫鬟婆子们都在收拾东西,只是可惜这座宅子,不知它的下一任主人会是谁。”瓜尔佳氏自嫁给东阿,一直生活在这宅子里,她摸摸一旁清月的脸蛋,她的小女儿也已经健康长大,她的儿子已经能调皮捣蛋了。对她而言,这一切都已经很圆满。 东阿看着这一家子,他并不如表面那样轻松,如今太子羽翼渐满,何况他已成年,来自军中势力的较量,一点都不输入京城的文官,胜至于更加的残酷。即便他已属胤禛门下,也要面对四周的压力,他这一刻无比希圣旨能早些到来。只有他高升了才能暂避锋芒,才不会被沦为炮灰的命运。 清月回头望向紫禁城的方向,权力的诱惑有多大,只需看看京城里的水有多深!坐在最高位置上的人必定也是知道,八岁登基的人心智并非常人可比拟。随着皇子们一年年的长大,只怕京城里的水会越来越浑浊不堪。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想陪着家人好好的过,过好每一天。 三日后。果如东阿所言,宣读圣旨的公公来府上。因东阿这次随军西征表现不俗,依军功,升其为四品副骁骑参领。 “恭喜府上喜得佳讯,奴才还要去别家宣旨,先行一步。”宣旨太监说完便欲离去。瓜尔佳氏在丫鬟们的扶伺下站起来,“诸位谙达们,还请坐下来歇歇,饮杯清茶。”为首的太监摇摇头,“多谢郭络罗福晋今日须宣圣旨之多。实在不便停留。”瓜尔佳氏早就暗示青草去准备谢礼,“即如此那就不耽搁诸位谙达们了,小小薄礼还请收下。算是请谙达们喝茶用的。” 为首的太监毫不客气的接下来,摸了摸荷包,里面圆滚滚的。笑眯了眼,这几颗南珠,只怕值不少银子呢!跑了几家。还就这一家出手最阔绰,大家都是明白人,那为首太监眉开眼笑的望着东阿,“参领大人以后若是有事进宫,若有事需讯问,奴才也会知晓一二。”东阿自是谢过。随后送走了宣旨太监。 无人知道,当瓜尔佳氏听到东阿封为四品大员时,自清月出生至今。吐出了闷了七年的一口气,低垂的头掩住了她激动不已的眼神,为人父母者,不是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去博那虚无缥缈的前程。这一刻,她终于放下心来。凡四品及四品以上大员的女儿,选秀时。是不用进宫当侍女,更方便撂牌子。 瓜尔佳氏的一腔母爱尽显,只是命运之神会如她所愿吗?已启动的命运之轮又岂会停下?“太好了,夫君,咱家的月儿不用进宫当宫女了。”瓜尔佳氏待宣旨太监走后,得意忘形的抓着东阿的手。东阿看着那双小玉手直乐呵,也不点醒正在兴奋中的瓜尔佳氏,清月在一边捂脸,有木有啊!真是丢脸呢! “那是自然,爷的女儿向来娇生惯养,哪当得了什么宫女啊!”东阿觉得这两年的苦没有白吃,终究为儿女们撑起一片天,能遮风挡雨。 没过几日,清月一家便搬离了一处住所,搬进了离这儿不远的另一条平安胡同。那一片皆是镶蓝旗中三、四品大员的住所。这一次的住所与以往有所不同,瓜尔佳氏着人好好的修葺了一番,清月家这才择了个良辰吉日搬了家。 一家人坐在马车上来到新家,马车停在正门口,台阶下立着两个大石狮子,两扇朱红大如意门,台阶宽五尺,两边各放一长条凳,这是给看门的小厮坐的。 两个新红灯笼高高挂在屋檐下,双层飞翘屋顶多了份庄重少了份轻盈。大门左边还有一扇小角门,这时平时出入时用的。街门内坚是一字型青石雕花萧墙,绕过这面壁墙,左右两边便是屏门,右边屏门内是平是下人休息的地方,穿过左边的屏门,便到了角门和南倒座处。 雕花萧墙正对着的是外仪门,女眷们可以在这里下车入轿进入内仪门。两仪门的庭院里原本生长的松柏,早被瓜尔佳氏派人拔去,栽种上了种类果树。用她的话说,这个树光看又不能吃,更不能变银子有什么用。过两两仪门便是正厅。 正厅东边穿过院门是花厅,花厅四周不但栽了一片桃林,瓜尔佳氏还花心血布置了小桥,流水,假山等,这里,以后便是待客办宴之处。花厅往南,便是东阿的书房及家中男丁所住的院落。 而正厅右边,穿过院门,从南边角门处入垂花门,往北一路行来,分别是老夫人的院子,瓜尔佳氏的院子,然后才是清月的院子,再过来靠近后罩房处,便是清莹的小院子,两位姨娘的院子。而这些院子并没有连在一起,小路串插中间,或以竹林,或以花草,最多的还是以果林分开来。 因着房子大了不少,家里的院子也多了。除了清月和子胥单独分了一个正院,这一次,芳姨娘与梅姨娘也分别分得了一个小院落,虽比不上正院,到也小巧精致。比起以前的后罩后又大了不少,清莹和子贤因着是庶出,也分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只不过比正院小,又比两位姨娘的院落要大上不少。再往左便是供女眷玩耍的后花园。 清月来到自己的院落,青竹环绕白墙青瓦,入门便是抄手游廊,连着五间抱厦,院中左边院墙边是一大莲花池,池边点缀着假山,水边又单立有一八角亭,又以游廊折弯连至主屋廊下,右边是个小花园,放有小石桌椅,小石桌椅靠主屋这边种了几株西府海棠,再过去便是两株玉兰树,沿着往南却是几株金钱绿萼。再往南,两边抱厦前,是两个大花坛,里面种着各种果树。 一路行来,比起她以前的小巧院落,大了不止几倍,正屋后面,单独带了个不大的花园子。早早的就被瓜尔佳氏种上了果树,说是即美观又创造了经济收益。清月敢打赌,府上所有的大大小小的花园里,必是都被她家额涅种上了果树。这样也不错,春天赏花,夏天乘凉,秋天闻果香,只有冬天才难熬。好在,瓜尔佳氏也零零落落的种了些梅树,不至于,在冬天看起来特别的凄凉。 搬了新家后,东阿升了大官,这一次想盖都盖不住,按她一家人的想法,自家人关起门来乐呵乐呵,低调点好。只是全家人的想法是好的,问题是别人不这么想,从昨日搬入新家后,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送礼,有族人,有亲朋好友,更多的是那些遥远的不认识的,不知道那个角落里冒出来的人。 在清月家人眼中,东阿的升迁是他一步步凭着自己的实力才有今天的地位,而在别人眼里,他就是新封的四贝勒胤禛的直系下属,是刚刚崛起的新贵。 瓜尔佳氏愁眉不展的看着满屋子的礼盒,平静的生活了几十年,东阿的升迁不但是为了护住小辈们,同时也带来了荣华富贵。青草在一旁出主意,“福晋,依奴婢看,您也别太忧心了,即然人家送来了那咱收着就是。”瓜尔佳氏摇摇头,“不是这么个理儿,这只是表面,你等下协助青芝把这些送礼人的名单及所送的礼备一份清单出来。正好眼下快过年了,若是不认识的就换了其他的,以同等价值的礼送回去。”青草自是记下,“即然是这样,福晋,奴婢就不懂了,您为何还是愁眉不展。” 瓜尔佳氏能不愁吗,人家打着送年节礼的幌子,备了三份礼,一份是年节礼,一份是升迁礼,一份是乔迁之喜的贺礼。年节礼还好回,可是后面两大礼真不好回礼。苏嬷嬷听说瓜尔佳氏在正厅里发愁,她以前也见过瓜尔佳氏的额涅富察氏是如何处理的。也没有钻进小厨房,早早的来了正厅。 “嬷嬷,这大冷天的你不在屋子里烤火,怎么出来了。”瓜尔佳氏自小由苏嬷嬷照顾,一直把她当半个娘看待。“这不听说福晋为这事儿犯愁嘛,依老奴看,你也甭愁了,左右不过是要摆宴席。”瓜尔佳氏不想太过张扬,“可是,这是不是有点……” 青草为她搬来小矮凳,苏嬷嬷坐下来,就着小火盆暖身子。“福晋,老奴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一次又不是咱府上有喜事。这条胡同里,有多少是新搬来的。即便是还没到正经过年时,自我们搬来,这里哪时断过了爆竹声。依老奴看,老爷现在高升了,就该摆宴庆祝,左右又不是咱一家。” 瓜尔佳氏低头不语,苏嬷嬷讲得很有道理。这一次升迁之喜又不止她一家,再说,最高位上的那个人,就未必不乐见。这种喜庆的事按理儿是应该庆祝,再说,即然不是她一家,那就没那么打眼,招人眼红。 PS: 妹纸们,侬家厚着脸皮子求票票啦! 第一百三十五章 男 人 心 海 底 针 送礼的人多了,瓜尔佳氏最后不得不摆宴。清月家里正忙着筵宴的事,前院热闹异常,来祝贺的人流,络绎不绝。即便是在后院,也能闻到那里飘来的酒香,女眷们大多都被拘在后院里,免得被外人冲撞了。 清月收到了年若嫣的来信,无非是问清月明年还去不去江南,又说甚是想念她,最后期期艾艾,拐弯抹角的表达了一番对胤禛的想念,想知道他的近况如何。又给清月捎了许多小物什,都是她安排下人特意去采购的,皆是江南的特色物什或零嘴之类。清月这两年来,每次去见她都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只不过,由于清月的出现,以及自家的变动,使她无法判断这是正史还是历史延生出来的一段。 她此刻,正在书房给年若嫣回信,她还没有急着去看礼物。临水进来回话。“回禀格格,年小姐又给你捎来了不少刺绣品。”她头也不抬的回应,“你去把最近临云研制的,一些适合长时间存放的糕点准备些,然后再把我托九九收集的那些绣花样子一并包好,拿去交给来人!” 这些都是老规矩了,临水去房里开了银闸子捡了几颗散碎银子,又问清月,“格格,这一次大雪封路,那些送年节礼的下人们路上耽搁的太久了点。”清月这才想起来,这若是急着回江南过年的,只怕路上会要加快行程。“临水,那你再多捡些散碎银子给他们路上打酒吃,也好驱驱寒暖暖身子。”临水多捡了些碎银子这才出去了。 自从第一次见到年若嫣,知她喜欢刺绣后,她都会找九九要一些宫里流行的花样子寄给年若嫣,她对于女红的执着,让清月甚是汗颜。临雨跟在后面进来。“格格,九皇子送贺礼来了!”清月阿玛升官,他要是不来送礼庆贺,事后清月铁定会揪光他的头发。两年的合作,使得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哦,知道了,送来了就送来了呗,自有我额涅招呼那些下人。”清月无所谓,今年选秀时,他已经被指婚了。明年,九九就要迎来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婚姻。只有清月知道,对于这场政治交易。他是相当不满的。而宜妃娘娘为了保证他的地位,不得不逼迫他答应了她定下的人选。这场母子较量中,她俩达成了什么协议,清月无法得知,也不想知道。她的年纪还小,这还不是她需要想的事。 临雨站在门口磨磨叽叽的走过来,“有什么话直说!”清月吹了吹刚写完的信,又看了看,没有错别字,或表达不清楚的地方。这才搁下笔,摊在桌子上晾干。临雨走过来小声说,“那个九贝子正在前院喝酒!” 这是胤禟要来找她?这两年。雨茗轩的生意越来越好,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大家也渐渐知道这都是九皇子手下的产业,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来闹事。生意一直很红火,唯独无人发现。清月是其中的股东之一。又或者说,知道隐情的只有那么几个,连宜妃看到这些糕点铺子的进项后,也不再干涉他的事,除了指婚这一桩。 “喝酒就喝酒呗,你去跟他说,叫他少喝点,省得吃多了酒,又被别家的格格吃了豆腐去。”清月吩咐她,临雨领命欲去传达,“回来,对了,你再去告诉他一声,明天我会去雨茗轩!”自从胤禟造的马车得到康熙的嘉奖后,他渐渐的开始涉及政治,被康熙揪去办差。如今也封了贝子,在衙门中行走。 临雨出了书房门,回头看了一眼,自家格格越长大,给人越是清新淡雅的感觉。可惜她家格格还太小,看不懂这男女之情,临雨必竟要大上几岁。虽也不是很懂,但从青竹嬷嬷的话语中知道,九贝子待自家格格是不一样的,连看她的眼神都是温柔似水。只有自家格格习以为常,并未曾发现。 第二日上午,清月带着自家的几个贴身丫鬟出行。在外人眼里,她只不过是想去雨茗轩买些好吃的糕点回来孝敬长辈们。“临雨,等会儿去到了那边,你去找临云,捡些水果口味的糕点给环儿送去。这些日子家里忙乱得很,她也被拘在家里不准出来。想来定是闷坏了,送些她喜欢的东西过去,必定欢喜异常。”临雨她们默默的为她煮上一壶茶,清月拿出一本书靠在窗边看起来。此去,离雨茗轩还有大半个时辰,加上年末,街上办年货的人很多,马车行进很缓慢。 “怎么马车停下来了,有何事!”清月看完一章后问,若无异事,她一般不会动用神识扫人,尽量容入到生活中。“回格格的话,因昨儿晚上雪下得太大,前面的马车堵住了。”这么说暂时是到不了雨茗轩了。清月手指头敲敲桌面,到底怎么办好呢,自己走过去?她看看今天刚穿上身的上品贡缎,这是她额涅特意挑出来给她做的。若是弄脏了,岂不坏了她额涅的好心情。 “阿弥陀佛,清月格格,贫僧又偶遇你了!”听到这个声音,清月脑门就直抽。自从胤禛带着了悟从西边回来后,这厮特么的不要脸,只要清月一出门,他的狗鼻子就能顺路闻过来。人家也不开口问她要符,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她。若只是这样,时间长了,清月指不定会心软,偏生这光头和尚,每次必定会跟一座大冰山在一起。现在她和他两个,是横看鼻子不是鼻子,坚看眼睛不是眼睛。一看到他,就想起他说自己是板儿身材,清月的那个火啊,就蹭蹭蹭的直往外冒。 敢说她身材不够好,哼,这个死色狼,活该磕红丸磕到死,欲求不满啊,能不磕么!前辈子就被男人笑话她是麻将身材,这次又被人说成是太平公主。叔能忍婶不可忍,死也不会给他们灵符。 清月撩起车窗帘,不开口时,一脸的云淡风轻,一开口,就让人直抽疯,“我说了悟大和尚,难道你就真的闲着没事干,专干米虫才做的事。天天没事蹲人家门口,虽然你一直深情款款,但我对你这种肥肉型的毫无爱,再说我才七岁,我只爱烧鸡,猪膀子!” 了悟脸上的肥肉抖了抖,能不胖么,在西边天天啃干粮,他都快啃出内伤来了。一回来就天天睡在鱼肉里。清月的话一出,了悟的后背冷风嗖嗖。他缩缩脖子不用想也知道,他家爷生气了。他真的好冤枉啊,他只不过是想问这个清月格格要张灵符,每次都被她倒打一耙。“那个,清月格格,今天天气真好啊!” 好吗?清月抬头看看阴沉沉的天,“确实很好,我看马上就要下大雪了!”了悟差点没咬着自己的舌头,他不过是无话找话想拉点近乎。“那个清月格格,那个……”清月看着他那样本觉得好笑,结果不小心瞄到了在一旁的胤禛绷着个脸。哼,看到冰山脸就讨厌!她朝胤禛扮了个鬼脸这才放下窗帘,不再理会了悟的鬼嚎。 “临水,回头人叫孙小福把那个木箱子给了悟送去,即然都养得这么肥了也该做做事,运动一下。”这两年,清月为了锻炼自己,没少捉恶鬼,皆是怨气很深的那种。搞得小黑子经常嫌弃她身上有股子焦臭味。 她又撩起窗帘,“我虽然答应你师父要照顾你,就我看来,你现在养得又白又胖,小日子过得挺滋润,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功德,回头,我叫孙小福送给你,我想护国寺的方丈大师一定很想你了。”嗯,这个主意不错,把他发配得远远的,清月耳根子又能清静一阵了。 “了悟,人家在骂你是猪!”什么!这家伙又想挑起战争么,“你说谁是猪啦,我哪有说,我只不过说他又白又胖。”清月绝不承认,她是拐着弯儿骂了悟是头白白嫩嫩的大肥猪。 “哼,爷说是就是!” “哼,本格格说不是就不是!” “哼,狡辩!” “哼,诬蔑!” 了悟摸摸光头,觉得自己夹在两人中间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他一瞄清月的丫鬟们,呜呜,这是什么情况,一个个都抬头望车顶。 “不可理喻!书上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我呸,书上说得对,男人心,海底针!” “女人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哼,你的头发比女人的还长!” “你……” “哼……” …… 这场没有意义的口水战,在下人们的目瞪口呆中持续到道路通行,双方马车背道而驰方才结束。“气死我了,那个死冰块脸,我呸!”清月愤愤的说,哼说她不前凸后翘,她一辈子都记住了。临水觉得有必要提醒下自家格格,“格格,这都已经骂了一刻钟了,你口渴不?” 这个时候谁要是敢上前说胤禛的好话,那就等着暴走中的清月来削她们。“喝什么喝,我要喝木瓜炖雪蛤,以后每天一盅。还有甜酒酿蛋,以后每天改喝两碗。” 临水偷偷瞄瞄自家格格,这也太早了吧,现在就开始丰胸……能丰起来么? PS: 明天开始加更!妹纸们,你们的粉红票票呢,向我砸来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九 九 的 主 意 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慢移后,马车缓缓的停在了雨茗轩门口,有那知事儿的掌柜朝一个小二递了个眼神,那小二连忙迎上来,“哟,格格许久没来了,您的包间小的一直给您留着,这边请。”小二领着她进了后面的小院子。胤禟正在正堂门口来回走动,见到清月走近来,忙出来把手上的暖炉递给她,又站在上风头给她挡着北风。 “今儿怎地这时才到。”清月一向很守时,今儿早过了平时约定的时间,方才姗姗来迟。胤禟才会如此焦急。清月低头浅笑,“只不过是来的路上遇到马车阻路,耽搁了些时辰,今儿你到是比往日要早啊!” “哪有,不是你想的那样,爷现在不用急吧吧的偷溜出宫了,爷现在可是正大光明的出门办差。”胤禟一脸得意的跟她炫耀。“哟,给你根竹竿你就会往上爬啊!”清月轻笑,端起一杯清茶轻啜。时间过得真快,一晃胤禟就要大婚了,不知,以后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般自在呢! “那也得看是谁给的竹竿,要是月儿给的,表哥当然顺着杆子往上爬!”胤禟今天心情不错,他有些时日没有见到清月了。已经七岁的清月开始小荷初绽,属于她的那份特有的冷清,态然处之已经悄然释放,只有清月本人不自知。 “说吧,你今儿怎地比我来得还早,平日里,哪次不是我等你。” “是表哥的错,表哥给表妹赔不是了。唉,还不是我额娘,这不明年将要大婚嘛!”说到这儿,胤禟悄悄的看了清月一眼,见她毫无反应。期盼的眼眸里隐下了深深的失望。也是,他的表妹。清月,现在也不过七岁,男女之事估计还比不上一只烧鸡的魅力。他还有得等啊,等自家的小表妹长大,很是遗憾,不能与她大婚,不能给她穿上红嫁衣,披上红盖头。 清月不知道胤禟心里想什么,她的眼光落在了一盘新式糕点上,用勺子挑了点尝了点味道。冰淇淋蛋糕,她激动的快泪流满面了。呜呜,真好吃。这辈子还没有吃过呢!话说,这丫滴,早就把她的加工作坊忘得一干二净了。而空间里的聂小倩又是只女鬼,不需要吃这些东西。所以…… 胤禟在一旁忧伤了半天,抬头发现清月正欢快的吃着点心。感情只有他一个人在感概啊!“九九,这点心味道不错,你快尝尝,冰冰凉凉的真好吃。”清月头也不抬,埋头在那盘冰淇淋蛋糕中奋斗。看得胤禟一阵牙痛,那玩意大冬天的吃起来……亏得她能想出来。 “这个冰淇淋蛋糕。你不嫌冻得慌吗?”胤禟没忍住,还是问出一直压在心底的疑问,不明白大冷天的。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问题是,这什么冰淇淋蛋糕还挺受那些贵妇,孩子们的喜爱。 清月其实很想说,九九。丫滴问一只僵尸冻不冻得慌,她能告诉你么。她很享受这种冰冰的感觉。“味道很好,怎样,这个新花样儿很受人欢迎吧!”清月新少问起生意上的事,胤禟一听来精神了,那双完美的狐狸眼笑成了月牙儿,“月儿,虽然爷实在看不出这有啥好吃的,但是,这一款点心是店里卖得最好的。因为不适合打包带走,还得提前预订,还必须得有身份的人才能定到,这里面的利润能不高吗?” 胤禟很开心啊,他的这个小表妹别看一副贪吃贪睡的小样儿,鬼点子还真不少。也是因为她给胤禟带来不少的利益,胤禟才让他的额娘对她相当满意,若不是她还太小,没到选秀的年纪,只怕早早的求了旨意,把她指给胤禟当侧福晋。 清月拿着小叉子随意的说,“这蛋糕的成本,比普通蛋糕的成本还要低一半呢,一半蛋糕里有一半是水,啊,不对,是冰渣子。这卖的价格却是比普通的贵上一半不止。九九啊,你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 胤禟也很开心,今年的收益再加上新出的糕点式样,使他得了康熙不少青眼。谁都没有想到,正因为他和清月的这份合作关系而把清月推到了前面,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只不过,有的是想暗中讨好,有的想窃取清月这些新鲜糕点的方子,有的却按兵不动,清月在这个大旋涡中又该何去何从?只不过,现在的她依然是快乐的,开心的。她还有得几年安生日子过。 “月儿,你每年去江南玩耍,那边怎么样?爷每次听你说,这里好吃,那里好玩,是不是觉得与我们京城不一样?”胤禟心里很好奇江南有多美丽,只可惜他身为皇子不可随意出京,只能等康熙哪天高兴了南巡,或者是有什么差事去江南。 清月满意的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是啊,那边的小吃很精致,味道很细腻,嗯,景色很美,跟北方不一样,很婉约多情。还有,那边的刺绣也是很精美。茶水也好喝,然后,玩的也挺多的。”等等,她记得,历史上胤禟不是从南方搞了很多西洋物来卖,所以才赚了不少银子。难道,就是他现在就已经注意到南边了? 那他会不会弄那福寿膏,那祸国秧民的东西?“嗯,我听说,南边有些西洋人带了些叫什么大烟的东西来卖,我后来查了医书,因一时好奇,又派人去看过长年抽这些大烟的人,现在,那些人,已经跟病痨子差不多了。坏了人的底子,这个东西是个毒,九九,我可告诉你,不准碰那玩意儿。”他要是敢碰,为了让他以后不会受大难,清月十成十的会把他拎来胖揍一顿。 清月脆脆的声音,一点都没有警告到胤禟。她粉嫩的脸因为不高兴而嘟起了小嘴,胤禟很想伸手摸摸她柔软的小嘴唇。“啊,九九,你问我这些,可以是有什么想法。” 还在想着清月的小嘴味道如的胤禟,立即被她把魂招回来了,“咳,嗯,那个,我就是见你每年春天都会去南方溜达一番。就想着,不如你带个车队过去,这样人多些,你在车队中也安全,表哥才放心。”胤禟绝不会承认,他这是私心作祟。把清月安排在车队里减少和陌生男人说话的机会。 这个想法也不错,这两年,她一直往南边走。孙小福训练的那些人基本上也可以用了。不要以为清月每次只是单纯的去年若嫣家做客,她更多的时间都是花在了收集资料上。随着皇子们的长大,京城的水会越来越浑,而清月的阿玛为了这个家已经很努力。就连喜欢宅在家里的瓜尔佳氏,自东阿升迁后,她也开始走出大宅门与其她官眷们互相走动。清月唯一也是她最想做的,就是找出幕后凶手,她了解的越多,越有种不安,好似对手的权利很大。 “表哥,依我之见,可以把北方的货物,譬如毛皮,人参之类的带去南方。”正好,这样还可以起到掩护作用,她的人就可以夹在这批人里。等到了江南再向四处隐没。上次,孙小福依据线索,也不知他怎么查的,最后的线索到了江南便断了。 “表妹,若不是我亲眼看你长大,还以为换人了呢!”连这一点都能想到,不愧是他胤禟的亲表妹。 “此话怎讲?” “嗯,你出门两趟,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就能把关键之处看透很不容易。” 清月翻翻白眼,她能说么,在后世这些经验都是大路货。她从来没认为自己有经商的天份,“我在江南时,有时想吃点北方的吃食,或是买点北方才有的皮毛,价格不但比北方贵上不少,物品还难寻到自个儿满意的。”清月讲的确实是实话。 “这到是个好主意,我们把北方的毛皮,人参等药材运到南方去,再从南方把茶叶,丝绸运到北方来,爷到要看看,在这京城的一亩三分地上,谁敢跟爷抢生意。”胤禟很是得意自个儿的身份。 清月无言的鄙视他,人家就是有傲娇的本事,谁叫他是皇帝的儿子呢!“月儿,不如我们把今年的分红拿来买店铺吧!”清月瞄瞄刚上来的新糕点,这个是临云新研发的吧,她好像还没吃过。这个二目鱼没有听明白胤禟的潜台词,头也不抬的说:“嗯,我的分红分一半出来,估计只够买一间铺子,剩下的一半就添着明年南边走货的资金。” 胤禟已非当年的小孩,他已有自己婚前的试婚官女子,对于男女之事自然比以前清楚明了。他已经把清月划到自家的地盘上,想着这些店以后还是会交给清月打理,本想全写在清月名下,结果清月给他来上这么一招。他无奈的抽抽嘴角,“月儿,额娘说今年糕点铺子的收益不错,为她填了不少脂粉银子,她着我顺便把给你的赏带来了。” 叫人把那些首饰盒拿来给清月,里面的有金的,银的,也有镶珍珠,玛瑙的。其实,这里面,只有三分之一是宜妃的赏赐。剩下的三分之二是胤禟偷偷叫内务府的人打的新花样,上面都有刻“内务府”几个字。胤禟没有勇气直说,怕清月不肯收,这才打着他额娘的幌子。 “咦,这次的新花样儿不错,九九,替我谢谢宜妃娘娘。”清月欣喜的拿着这些首饰看,都是适合包包头用的。即然是宜妃给的赏赐,她毫不客气的笑纳。胤禟端起热茶盅,氤氲的热气挡住了他温柔中带着些些羞涩的眼神。 PS: 妹纸们,加更啦!谢谢之前给我投粉红的亲们~!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请 帖 清月与胤禟说好生意上的事,抱着所谓宜妃娘娘给的赏赐,欢天喜地的把家归。却不知,这两年因为雨茗轩地不断扩张,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爷,听说最近九爷又购了一间铺子。”在雨茗轩不远的街拐角处,停着一辆豪华的马车。而车上是许久未曾见过的八爷胤禩。此刻,一如即往的文雅,即便是在无人时也刻意保持着其衣冠整洁。两年的时间,在战场上,并没有磨去这个英俊男人身上的温润,一如即往。仿佛这两年时间平不存在。 只有跟在他身边的小太监李顺才清楚,他家爷在外面,已赢得大多数人的认同,这无异于是一个重要的信号,已经有下层官员蠢蠢欲动,在向他家的主子靠拢。随着阿哥们西征归来,与几个阿哥的娶妻,势力的倾轧越来越明显了。而胤禩只凭娶了安亲王的外孙女,仅这一条,帮胤禩提高了不少身价,没有外家的支撑,来自福晋这边的支撑弥补了这一不足,又或者是康熙有意为之。现在唯一欠缺的便是财一条道了,只是九贝子自认识东阿大人的女儿后,便与他家的主子疏远了不少。 “你说,九弟哪来那么多银子置铺子,皇阿玛为此还颁发了一条,朝廷允许红顶子商人存在。”胤禩优雅的喝着茶,细细的品味口感,享受着雨前龙井带来的那种细滑的感觉。微啜一口,“还是用山泉水泡的茶好喝。”他轻轻的放下杯子,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他天生就该是如此谪仙般的人儿。 李顺跟随他多年,重要机密不清楚,对主子的心思还是能揣摩一二。他家主子与那位金贵的九爷的不同,良妃娘娘乃出自辛者库。能够踩着众多嫔妃爬上四大妃子之一的位置。不可能没有一点心机。早就收到良妃娘娘的暗示,尽量协助八爷。 “回爷的话,依奴才所见,九爷这两年在京城混得是风生水起,三教九流,五湖四海,多有其识得之人。”——小心的措词回答,他还得等自家主子问话,才能摸清主子的大半心思。 胤禩伸出白玉般的手,轻挑起马车的帘子。“爷瞧着,这雨茗轩的生意到是很红火,我九弟到是有法子。哄得人家把方子拱手相让,却只分得人家些许银两。”——透过纱窗帘,雨茗轩号下的所有铺子,从上午开门到晚上打烊,门前一直都是络绎不绝。宾来客往,连小二的嗓子都喊哑了。 没有人知道,他家的蛋糕是如何做出来的,胤禩背在背后的那只手捏得紧紧的。哼,他的好九弟,自从和东阿家的那小丫头合开铺子以后。除了忙差事。不是守在铺子里,就是去找那个小丫头了。鲜少与他这个哥哥,十弟来往。这已经偏离了他设定的方向。 每次进宫。他的额娘总会问起这事来。别看胤禟不务正业,现在京城里谁都知道他是圈钱的好手。要银子有银子,要点子有点子。不知有多少人暗底里嫉妒他,却不敢动他分毫,还不是因为他的外家。郭络罗氏家族强盛。 李顺听他这么一说,明白他家爷想知道什么。“回爷的话,这两年,九爷把雨茗轩开遍了整个京城。”这不是假话,这两年,不但开了糕点铺子,现在又开始置新铺子,看样子是有新的动作。 “回去吧,爷年底就要大婚,去看看府邸修葺得如何了。”这桩婚事是她额娘特意为他挑选的。良妃素来与宜妃交好,安亲王的外孙女时常被招进宫,自小与他和胤禟长大。他很满意这桩指婚,安亲王是有实权在握,在西北那处地儿可是他的一言堂。 “主 清莹格格听说您回来,便捎了话过来。”胤禩隐晦不明的脸色,使他小心的应对。胤禩用手指轻捏眉心,那个妩媚的小女人也长大了吧,即便这两年出征在外,他也无法忘记这个初显妖娆的小女子。“说吧,也是许久不曾见过她了。” “回主子话,清莹格格捎话来,问您这两年过得可还好,说是......” 胤禩给了他一脚,“狗奴才,你到是学起卖关子了。快点说吧!” “是,主子,她还说,您不在的日子,她茶饭不思,听陈嬷嬷说,确实是清减了不少。” 本还因为胤禟的事而烦心的胤禩,心里无端开心起来,“她到是个好样的,知道心疼爷,得了,你去玲珑阁挑几样值钱的,显眼点的首饰给她送去。另外告诉她,不日会有一场宴会,爷要在那场宴会上见到她,有事要交待,她必须亲自到场。” 看着外面热闹繁华的街市,胤禩觉得周身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气,又是这种让他很讨厌的感觉。车前的随行太监李顺,已经着人去给把他刚才吩咐的事,胤禩坐在车里闭着眼睛。 当年他还小,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具拿冷眼瞧他,只因为他的额娘是没有外家撑腰,在宫里也仅靠一妃位,靠他那无情的皇阿玛的宠爱才得到眼前的虚繁。人人都欺负年小的他,都不把他当个皇子看待,在那时起,他就告诉自己,他一定要给他额娘好日子过,给她全天下女人最羡慕的位置。 而在四贝勒府上,了悟正和那位小心眼的四爷下棋,“了悟,你说,一个好好的小女孩,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掉钱眼里了呢!爷真是不明白,就一张破纸,不就是她知道制法吗?一百两银子她还嫌少,不知道一百两银子够几十户老百姓,饱饱的过上一年了。真是的……”一边下棋,一边唾沫横飞的巴拉巴拉说上一大堆。 了悟本还拿着棋子的手放下了,拿起一衣袖在脸上擦了擦,胤禛无辜的望着他,了悟内心已泪流满面,不带这么下雨的。“嘿嘿,四爷,我人胖,所以,出汗了,对,是出汗了。”特么的他能说这是面前这位冷面佛的口水么。 “嗯,爷知道,胖人都怕热。”胤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继续巴拉巴拉说清月的不是。“爷,其实吧,那个符纸......” “爷知道,那个纸不值那个银子,爷是想着多给点,咱不能叫她吃了亏。你说她咋就见钱眼开啊,爷瞧着,那糕点铺子也没少赚。连张纸符都舍不得。” “不是啊,那个,四爷......” “你不用安慰我,爷知道,她就是看爷不顺眼,爷还看不上她呢!” 了悟无语四十五角度望天,有木有搞错啊,他其实很想告诉眼前的这位大爷,那符纸一百两银子买不到。 清月在家直打喷嚏,“谁在念我啊!啊......欠.....”什么,感冒,哦,应该叫伤寒,亲们见过僵尸会得流感吗?绝对是有人在想她了,不会是了悟那个大光头吧,没来由的一阵恶寒。想想,那大光头又在她家大门外蹲点,她就觉得人生多么的可怕。 “格格,有你的请帖!”青竹大妈进来了,对,没错,青竹荣升为大妈了,年中的时候生了个嫩妹子。清月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送了一套五福银饰,用行动表明,她有清月这个格格撑腰,谁也不能欺负了她,搞得青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送她出来。 “青竹啊,女人一定要好好爱自己,你看看,自打你家大丫出生,你就没好好拾掇拾掇自己。以后,你不好好收拾自己,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哦,奴婢知道了,这是本家送来的帖子。”青竹知道清月是关心她,怕她在那个家里失了地位,听到她生个女儿,就眼巴巴的亲自跑去。她青竹这辈子算是死心踏地的跟着清月了。 “本家?我家跟本家经常有走动?”清月很困惑?她不记得她额涅有说过。 “这个,奴婢到没听说过。但是听送帖的人说,家族所有七岁以上未出阁的秀女,都有收到这张请帖,来人还说是安亲王府。” “安亲王府?”清月觉得咋这么耳熟呢?啊,她想起来了,那个可怜的八福晋,最后还被小心眼的四四下旨,令胤禩与她合离。不清楚她哪里得罪了四四。不过,这些跟她没有关系,她好奇的打开这张请帖。 看着上面的理由,她就想吐血了,春天请帖大家都写踏春,夏天都写赏荷,秋天大家都写赏菊,冬天在家都写赏梅,就不能搞点新鲜玩意。当然,对于清月这懒货来讲,要她组织大家去搞个野炊或烧烤啥的嗨皮一下,她表示没兴趣。有那时间还不如宅家里睡懒觉,由此可见,清月的思想觉悟有多高。 “临水,你去听雨轩告诉我姐姐一声,就说后日去安亲王府赏秋菊,叫她好好准备一番。” “格格,一定要带大格格去吗?”她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改变对清莹的看法,她依然不喜欢那位阴沉的大格格。 “啊,上面写了,邀请我们家的两位格格!”甩着请帖靠在椅子上,想着怎么回帖。“临雨,那天不必打扮得太出彩,适中,符合四品大员嫡女的身份即可。”她即不想太张扬,又不想落了自家的面子,要是敢如此做,少不得,她的小耳朵又要被瓜尔佳氏荼毒一番。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胖 了 太 难 养 ? 清月派人通知清莹后,又差人去禀报了瓜尔佳氏,去人家宴会上是需要带礼物的,瓜尔佳氏自是会处理这些琐碎事,清月的丫鬟们便忙碌起来。到了这一天,清月早早的就被临水从被窝里挖出来,“格格,该梳妆了。”清月迷迷糊糊的从床上起来,想起今天还要去安亲王府。这才磨磨蹭蹭的下了床,她是真没睡醒啊。昨晚,陪了聂小倩大半夜,只因那位大姐说,她一个人在空间里太无聊了,硬是拉着她吐槽了大半夜。 清月后半夜全拿来研究符阵了,结果错过了睡觉的时间,等爬出空间时,天已经朦朦亮了。“啊~~~~!临水啊,这还早着呢,急什么!”她又不是去抢头把椅子,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她真想再回到床上补个回笼觉。 临雨抱着一堆衣服走过来,“格格,今天穿哪一件,依奴婢瞧着,格格穿粉色的很好看。”她从那堆衣服里找出那件粉色绣彩蝶的旗装。“不要,我要那件淡蓝些的,上面缀了点小碎花的那件,对!”秋天,一片金色中多出一点蓝才好看,就像是洗过的天空,清月其实也是很爱臭美的。 然后她又让临水给她梳了包包头,这次没有再系绸缎,“临水,我记得上次宜妃娘娘赏了一对金镶银的的花扣,找出来给我戴上。”然后,临水又给她带了一块镂空雕刻的鲤鱼戏莲的玉锁。配上金色的锁链,好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美人,唯一使清月不满的是额间的朱砂痣。 “临水,去,拿把剪刀来。” “格格,你要剪刀什么,让奴婢来好了!” “帮我剪些碎刘海。把这里挡住!”她对于瓜尔佳氏的恶趣味很无语。 “格格。你皮肤白嫩赛雪,配上这朱砂痣很好看啊!” “剪吧,你不觉得,你家格格若是剪些刘海会更好看吗?” 临水只得拿剪子帮她剪了些刘海,又按清月的要求,把整齐的刘海剪碎。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呀,格格,这刘海一剪越发显得格格的脸,小巧精致。更加的可爱。” 清月笑弯了眼,这种刘海是她前世最爱的发型之一,不但显脸小。还显年纪小,没事儿装个嫩卖个萌。 “格格,大格格已经在茶厅候着了。”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临雨走上前去,“我家格格这就收拾好了。”临水鼻子里哼出一声。“格格,大格格是啥意思?” 能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提醒清月,她是长姐呗,意思就是叫清月快点,别让她久等。清月用小手摸摸下巴,“临风呢,叫她把小黑子抱过去。那只懒猫,天气一变冷,它到好,整日的缩在被子里不出来。” 临风进来抱出着还在呼呼大睡的小黑子,“临风。叫醒它,去。叫它到院子里遛遛弯。本格格要亲自监督。”哼,昨天,她在后花园可是亲耳听到清莹背后骂她弟弟短命鬼,不好好收拾下她,她是不是已经忘记清月的存在了。 可怜的小黑子,还在睡梦中就被清月扔在院子,开始操练。它心里恨死了清莹,发誓明天一定要偷光她所有的肉菜。叫她吃一天的白米,青菜。哼! 一直到小黑子跑了五十多圈,累得气喘吁吁,清月这才不咸不淡的说,“看在你这么听话的份上,今天中午奖你一个烧鸡腿。” 呜呜,自从清月叫它减肥以来,它的猫生中充满了菜叶子的味道。难得清月大发善心,明天偷的肉又可以悄悄藏起来慢慢吃了。 清莹在花厅等得都快头顶冒烟了,才看到清月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啊,姐姐,让你久等了。我还怕姐姐等得着急,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出来了。” 清莹看到清月果然穿的是件浅蓝的旗装,她可是早早就探听到,安亲王妃是最喜欢红色。也喜欢小姑娘们穿红色,只是,清莹能打听到的事,别家的小妹妹们就不会打听到吗? 如清月所想一般,清莹果然挑了一件很衬她的红色,一身合体的裁剪,衬得她的肌肤红润,胸前也已高高隆起,显然发育的不错。清月低头看看自己,平胸,短腿。唉,她的魔鬼身材啊,不亚于二万五千里长征呢! 心气不平的清月,不停的碎碎念,她还小,她还小....... 两人上了家里最豪华的一辆马车直奔安亲王府,若不是人家官职高,她家阿玛惹不起。秋高气爽,这么好的天气,在家晒晒太阳,逗逗小猫儿多好啊。“清月,等下到了安亲王府,你不用跟着我,我要去找我的朋友玩。”嫡女有嫡女的圈子,辟如她和环儿,年若嫣等。庶女也有庶女的圈子,她们是无法走到一起玩的。 清月对此无所谓,她只想着,在这无聊的宴会上能看到可爱的环儿,也是件很不错的事。最近家里忙,环儿也鲜少来这边了。再说,现在这个府虽然比以前的大,还是比不上倚山别院。射箭的场地到是有,却没有骑马的场地。 两人各怀心思,马车便到了安亲王府门前。这也算是做为四品大员东阿家的女儿们,第一次正式参加上层社会的交流宴会。与去年若嫣家里的规格还要高,即便是入门也有专人指引。而随行的丫鬟们自此便安排去了别处,另行安排了丫鬟听差,引导清月她们去花厅。 听两个丫鬟介绍,那些菊花里还有不同品种的,一路都是淡淡的菊香,黄的,绿的,紫的,红的,开得绚丽多姿。丫鬟们也一路介绍:黄中带绿的是绿牡丹,深紫色是墨菊,瓣带勾环的是绿云。中间绿,瓣为玫红,边带玉勾的是红衣绿裳。还有浅黄带绿,细瓣长飘的十丈垂帘…… 待到了花厅时,她俩到是长了不少见识,两人还未进门,清脆爽快的笑声从里面传来,“哟,这两枝花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亲自打马去府上抢人了。”一团火从花厅里奔出来。站在她俩前仔细打量,“早有所闻,东阿堂叔家的两位妹妹。长得如花儿一样姣美,如今一见,一朵似蔷薇,一朵似淡梅。啧啧,堂叔家好福气。能得了两位极标致的妹妹。” 清月仔细打量这位传奇的八福晋,面如银盘,眉似弯月,樱桃小嘴一点朱红。在这种统治下,也只有她这种天之娇女敢爱敢恨。清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她的服饰,又扫了一眼清莹的。正厅里已经坐了不少的小姑娘。远远望去,火红一片。 “见过堂姐,我早听家人提起。说堂姐性子爽快,很有满人的风采!”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清月今天代表的是她家嫡女,一言一行都受人关注,措词亦严谨。不似往日跳脱。 郭络罗.冰雨摆摆手,“堂妹说笑了。我哪里及得上我的郭罗妈妈,那才是地道的草原儿女。”她自小父母双亡,幸得郭罗妈妈及几位额客出的疼爱。才养成了如今爽快的直性子。 “哪里,从堂姐身上就能见到你郭罗妈妈的影子。”清莹在一旁插嘴。冰雨眉头轻皱,怎地这个庶女如此不懂礼节。见清月并无异色,但猜两姐妹关系甚好。 “快来,前儿我说要办宴会,大家都等着看我笑话,我便进宫找我宜妃姨母支招,也不知她从哪儿弄来的点心师傅,做得甚是好看,我尝了味道也很不错,两位妹妹还请随意。”冰雨本还想招呼她们进花厅,前边的丫鬟来禀报说是几位爷都来了。 很难想像冰雨这么直爽的格格,居然也会害羞。脸上泛起了一片徘红,只有那位八爷,被指婚的那位未婚夫来了才会如此不好意思吧。“两位妹妹先自个儿玩耍,我去去就来。”又招来丫鬟们款待她们。 “月儿,你可算来了!”环儿小朋友一身浅绿打扮,一蹦一跳从那团红火里冲出来。“哟,我还以为你会穿红色呢!” “环儿,你也没穿红色。” 不愧是她清月的朋友,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抿嘴一轻笑。在一大片红色中,今天谁又压得过正主儿呢?明知安亲王妃喜红色,那冰雨格格必是会着红了,傻子才往上撞。 清月伸手捏捏她的小肉脸,“嗯,秋天来了,你又开始长膘了!” 环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急忙跳起来,“真的?真的吗?哪一块地方长了。” 这长肉还分地方吗?清月望着急得团团转的环儿,不对啊,这不像平时的她啊,以前也急,不过都是在吃了点心后才急。“环儿,你今天吃了不少点心?” 环儿眨巴眨巴着眼望着清月,一脸的不解她为何如此问,“啊?没有啊,我还没开始吃呢!” 清月微微眯起好看的杏眼,“没吃,那你急什么急啊?”不对,有情况!环儿居然扭捏了!天下奇观! 环儿两只肉肉的小手绞着手帕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清月说,“那个,月儿啊,你最近不要往我家送糕点了,我打算减肥!” 清月疑惑了,她不解的问:“减肥?为什么啊!”她记得堂婶好像一直很努力的把环儿圈起来养肥,好在初选时就撂牌子。堂婶才不在意什么初选,复选之类的,她的计划不是把环儿嫁去草原吗? 环儿脸上浮现两朵可疑的红云,低着头两指尖对对,“那个,扎格说我是小胖妹,他笑话我!” 清月听得一头雾水,“扎格是谁啊!”她的记忆中没有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环儿有些不好意思的甜笑,“草原上来的客人,我额涅说,以后每年秋天,他都会来看我,给我带香甜的奶酪。但是,他说,我太胖的话,会很难养!”环儿想起扎格说的话愁眉不展,她很喜欢跟扎格玩,可是清月每次送过来的甜点都好好吃哦! 清月差点被门坎绊倒,她家堂婶也太急了点吧,环儿才多大啊,就急着给她定娃娃亲。清月的堂叔回来后也升为正四品了,所以环儿也避免了进宫当丫鬟的命运!看来她家堂婶到是下定了决心。 环儿悄悄拉住她说,“可是我额涅说,我这样子好,以后路会好走些,可是我胖跟路好走有什么关系。”单纯的环儿不懂她家额涅为什么一定要她胖,难道不会像扎格说的一样很难养吗? 清月不得不配服她堂婶的远见啊,环儿这么胖选秀时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她都想把自己养胖,关键是,她吃多少都不长胖。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 暧 昧 清月和环儿一起进了大厅里,随意的找了个地儿聊开了。趁着她俩不注意之时,清莹离开花厅。前几日,胤禩派人送信给她,说今儿有事需找她。两年来,自胤禩西征回来,他变得比以前更加的繁忙,清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见到他。不知道他变化成何模样?心底惴惴不安又带着一些期盼,她捻捻整齐的旗装,对自己现今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更何况还有成长的空间,她也不过十岁左右,离选秀尚早。 胤禩今儿一大早穿了件月牙色长衫,腰系白玉扣带,一副翩翩佳公子模形。 今儿是他的未婚妻,安亲王的外孙女,郭络罗.冰雨举办秋菊宴。虽有婚前不相见的习俗,耐何他与她皆不把此放在眼里,又有谁敢说她半分事非。 “九弟!”胤禟刚下马车,听到他八哥胤禩在喊他,上前与他寒暄,“八哥,多日不见了!”胤禟自与清月合伙开铺子后,又加上公差缠身。即使胤禩从西边回来后,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亲密。胤禩敛下眼神,听他额娘说,他的这个九弟这两年,凭着自己的能力到是发达了。 “九弟,已许久未见,你如今亦是一方好男儿了,八哥甚感欣慰。”胤禩脸上带着温润如水的笑意,拍拍胤禟的肩,“八哥回来后,九弟到是鲜少来哥哥这边走动了。”胤禟同他一起走进安亲王府,“八哥,弟弟现在也当差了,自然不比从前。到是八哥,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时。”能娶到安亲王的外孙女,给胤禩添了不少的份量。至少,有些摇摆不定的人。心里多了几分计量。 两人一起来到前厅,几位阿哥都已来了。胤锇瓦声瓦气的说,“九哥,这里的点心咋跟你铺子里的一个味儿。” “笨,当然啦,冰雨可是我嫡亲的表妹。”胤禟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儿。 胤禛只是抿嘴狠狠地咬着糕点,只有他身边的苏培盛知道,他家主子这是把糕点当成某个调皮的小丫头呢。 胤禩与众人聊了几句,心里惦记着事儿。绕过前厅的屏风,出了门。招来一小厮,“你家格格在哪里?”他先前与冰雨约好,来这里后一定去看她。那位小厮大约早就得到吩咐了。带领他朝另一处院落行去。到了院门口,冰雨的贴身丫环,秋月正在门口张望。一对发育很好的柔软,紧紧的包裹在旗装里。胤禩随着小厮走过去,秋月快步迎上来,因剧烈的动作。带起胸前一片波澜。她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挺了挺前胸,这才柔柔的曲膝行福礼。 “见过八爷,我家格格有事绊在花厅里,稍后再过来。”胤禩忙扶起她,带着体温的手,暧昧的从她手臂滑至保养极好的小手上。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轻轻的挠动。盯着她隆起的胸前,眼神暗了暗。表面一派君子样,“起来吧。你带我去里头坐坐。”又给了那小厮赏银,打发他先去了前厅。 秋月以后是冰雨的陪嫁丫头,自然也是属于胤禩的人。她走在前面,行走间故意扭动身姿,结实的臀部被旗袍紧紧地包裹。步履轻挑,稍带撩拨。她引着胤禩进了屋里。“八爷,奴婢为您去倒杯茶过来,你还请坐坐!”说完,她便欲甩着帕子离去。 胤禩见左右无人,一拉住她的柔胰,“想逃?爷到是要看看你往哪里去。”秋月面带桃色,眼泛春水,一声娇滴滴的“爷!”唤得久未见荤的胤禩心肝儿直荡悠。手臂一用力,把她圈在自己的怀中,“嘿,小蹄子,背着你家主子勾引爷,胆子到是不少啊!”低靡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热气哄进她的耳里。 秋月全身酥软,借机靠在他的怀里,胸前的饱满抵在他温厚的胸膛。这样温润的男子,又有几个少女能抵得过呢?“爷,主子一会儿就要来了,你放了奴婢吧!”她低声的求饶,更加激起了胤禩的征服欲。手臂一紧,她的那对成熟的饱满被他挤压得变形。“是吗?你迟早还不是爷的人吗?”他的手在她胸前的柔软上轻抹一把。 “可是,爷,现在不行,我家格格的脾性您又不是不知道,等以后......奴婢随您......”秋月轻咬着唇,低下头红了脸小声说着。 胤禩兴致大败,推开她,“哼,她是主子,爷就不是了吗?”秋月哪曾想这个斯文的男人会一把推开她,羞红了脸又不好意思马上离开。只得委曲的说,“爷,奴婢只不过是丫鬟!” 胤禩也觉得自己刚才,太过唐突。他从怀里掏出一支银簪子,伸出手轻轻的把她拉过来,“这是爷特意为你准备的。”一边说着,一边温柔的替她别在发髻。“爷,还是觉得芙蓉花最适合爷的秋月。”听他这么一说,秋月脸上一阵徘红,“爷~~呜~~”胤禩趁她不注,吻上了她的唇,手已攀上了她胸前的饱满。 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湍湍地流动,随着胤禩的深吻,两人的喘息越来越粗,他的手正欲进行下一步动作。外面响起脚步声,一声请安的声音传进屋里。胤禩松开醉眼迷朦的秋月,理理自己稍乱的衣裳,朝秋月挥挥手,“你先下去。” 在门口,冰雨锐利的眼神审视着秋月,见她面带桃色,眼如秋波流转。冰雨不动声色的先进了屋,“八爷,您来了!”她骄傲如艳阳,她是安亲王最宠爱的外孙女,能被指婚与自己心仪已经的人,抛却女子的矜持,约他来府上,只为了见上一面,一饱相思之苦。 胤禩已经是成年男子,本该在两年前,他就应该娶眼前算不上太标志,也还算清秀的冰雨过门。“啊,你来了,两年不见,你到是越发的出落了!”他走上前去,牵起她的小手,娇弱无骨,不知怎的,眼前出现了清莹那张娇媚的颜容。“到是爷,去了西边,也没个信儿托来。两年不见,清瘦了不少!” 在西边能吃上什么好的,能不瘦吗,胤禩当然不敢这么说,面上却很感动地握住她的小手轻吻, “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不过是公事繁多了些!” “爷!”冰雨微嗔了他一眼,却也任由他动作。聪明的女人永远不会当着他的面,如何处置想爬床的女人,秋月,哼! 想着今儿来的目的之一,他先提起了此事,“府上的修葺快要完工了,你可以着人带你去瞧瞧,爷已经发话了,你自个儿瞧着哪儿不满意,趁着大婚前,抓紧了修改好。”对于一个没有外家撑腰的皇子,暗地里只有他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压力。好在,他的额娘替他寻了一处好着落,他也不似普通男子一般。就譬如这次修府邸,他都处处征求冰雨的意见,处处都表现得很尊重她。 “知道了,多谢爷!”冰雨很开心能找到这么一个体贴的夫君,更何况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又细商了一些事情,见时辰不早了,冰雨做为主办此次宴会的主人,是不可以缺席太久。商量完事,她带着下人们先行离去。 出了院子门,冰雨收敛起一脸的笑意,“来人,去把秋月那贱蹄子绑起来,给我狠狠的打,敢勾引我的爷,想爬床,不就是想让男人上吗?打完了,请个上好的大夫治疗,不要留下一点疤痕。哼,到时,给我远远的卖到最红火的青楼里,不是想让男人睡吗?本格格要让她睡个够!哼!”咬牙切齿的吩咐完,又恢复端庄爽快的样子,这才一脸笑意地离去,水过无痕,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定下了一个人的生死。 胤禩以前经常和胤禟到安亲王府来玩耍,对这里的一切很熟悉。他绕到一处偏僻的小花园,这里是以前安亲王一个不受宠的姨娘住处,后来搬到别处,这里就更加无人了。 清莹正站在一处花坛边,正捏着帕子,低着头不知道在寻什么。一双青锻布靴子落入她眼中,这是一双男人的脚,顺着鞋子往上看,原来是两年不见的胤禩,往昔如玉般的少年,去掉一份青涩,添多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 未语先羞涩,略低下头,羞中带娇,娇中带俏的轻唤一声,“见过爷!”胤禩伸手虚托她,“起来吧,让爷好好看看!”他伸起手轻勾她的下巴,娇艳如蔷薇的小粉唇,微微张开,向他发出邀请。 胤禩面带微笑,“爷的小妖精,多时不见,更是撩人了。”只有在清莹面前,他才能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怎么做......他低下头欲吻上她,却被她像泥鳅般滑开。他眉头微皱,一个两个怎么都这样。 清莹似察觉到他的不快,用带着粉脂味儿的手绢,轻甩在他脸上,“爷,真讨厌。”说完扭着小柳腰转身绕到花坛另一边。“嘿,你这小妖精,说得好无道理,爷只不过是想你了!”他已经把她视为自己的那盘菜,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她转转眼珠子,“爷~~~,奴婢可是在安亲王府做客!若是传到我阿玛耳中,还不打断奴婢的狗腿!”这是提醒他,她阿玛好歹也是四品大员。胤禩这才想起,清莹已不是当年七品芝麻官家的女儿。东阿成了胤禛的属下,而他也看上了东阿的能力,“你看看你,爷只不过是想亲近你些,就把你吓成这样。” 第一百四十章 八 爷 的 心 思 清莹想起书上说的,便隔着花坛子说:“爷想亲近当然可以,我们这样说着话儿不就很亲近了吗?”她不想那么快让胤禩得逞,男人都是得不到才是最香的。那猫爪儿轻挠的痒儿,是想抓偏又抓不到。 胤禩左右看看无人,走近几步,清莹想转身离远点,急得他连忙开口,“等一下,站着别动,爷就隔着花坛子跟你说话。” “呵,爷,你到底有何事,快点说,我家妹子还在花厅等着。”她委婉的提醒他,今儿不是她一个人来的。 胤禩今天真的很郁闷,连着三个妞,一个都没吃到。想想要她办的事,最终还是决心先忍忍。再说,清莹也没到选秀的年纪。“爷在军中,见到你阿玛很佩服他的英勇,可惜爷是皇子,不能与他过多来往。否则,爷怎么着,也要在他面前留个好印象。” 清莹羞涩的浅笑,难道这位爷是想娶她了?否则,怎么会如此在意!“爷,虽说不能接触,以后,若是有机会,奴婢......奴婢......自会略提一二。” “能这样最好,若是不能,也没关系,爷好歹也是个皇子,还能难倒爷不成。” “多谢爷的一片厚爱,奴婢......奴婢一定会找机会......”想着,若是选秀指给胤禩,她阿玛必定会很高兴,连带她额娘也会水涨船高,凭她的美貌必能压清月那颗小豆芽一头。 “还是莹儿最贴爷的心,爷已经着人去玲珑阁专门为你打制一些首饰,过几日应该就会送到你手上。这样,爷的莹儿也不会比你妹妹差。” “唉,奴婢妹妹。从小被奴婢的嫡额娘宠坏了。天天撒野子到处跑。” “哦,这个爷到是有所耳闻,听说,清月格格跟我家九弟开的糕点铺子很红火。” “哼,可不是吗?奴婢听府上的下人们常说,奴婢的妹妹,每年都要拿不少银子孝敬奴婢的嫡额娘。现在府上都捧着她,不就是看她跟九皇子关系好吗?” “哦,九弟经常去你府上?” “还行吧,也不是常去。就是过段时间会去看看奴婢的妹妹。” “哼,回头我要找我九弟好好说说。对了,听说她的蛋糕做得很好?” “哪里啊。她也就光动嘴不动手,都是苏嬷嬷和临云在做。” “不是她自己做的?” “不是,奴婢的丫鬟银珠有听说过。确有此事,再说了,就她那小胳膊小腿能做多少。还不是苏嬷嬷和临云帮忙。” “好啦不要生气了,爷可是会舍不得。你若是想赚点散银子,不妨想个法子找清月格格要些方子,爷出钱向你买,如何,就当是。爷找个理由心疼下莹儿,顺便再教敬下未来岳母。” “爷,你真讨厌啦。我尽量试试吧!”她一个庶女又没银子置铺子,更不能出门经商,若是能拿方子换些银子也是不错。尤其是卖给眼前这位爷,银子自然是少不了她的,就看她如何去弄这个方子了。 胤禩探到了自己想知道的话儿。再加上赏菊宴即将开始,他也不便久留。两人得到各自想要的信息,分头离开了小花园。 清莹从那次宴会后,就会有意无意的,经常去瓜尔佳氏的院子里。又或者常常去找清月聊天谈绣活儿,搞得清月苦不堪言。大雪纷飞之时,八爷胤禩,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大婚,也是历史上唯一的一次。当然,现在的新郎官胤禩怎红光满面的迎送宾客,因为搭上了安亲王这条船,因为福晋的关系,他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自秋月被发卖后,郭络罗.冰雨把自己的丫鬟都换成了长相普通的女子。而她身边伺候着的只剩下秋水这个老人,这会儿,冰雨正在房里等着胤禩晚点进来“坐帐”,秋水悄悄走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什么?你可是打听清楚了!”冰雨咬着下嘴唇问秋水,“回格格的话,是的,奴婢的娘亲,昨儿亲自去了一趟玲珑阁。就在不久前,八爷还送过不少首饰给她。”秋水没敢说,送她的首饰就是在菊花宴之后不久。 冰雨银牙紧咬,扯着手中的帕子,眼神恨恨的盯着某处,一直到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你先下去继续盯着,现在好早呢,哼,不是还没有过选秀这一关吗?”想从她的口里夺食,哼,清莹这个贱女人,看如何整治她!朝秋水递了个眼神,她悄悄退下去,隐藏在随之而进来的人群里。 在东阿府,清莹也有自己的小院子了,她端庄的坐在窗户口,认真的绣着一个帔子。“格格,今儿那位主子大婚呢!”陈嬷嬷这些年随着清莹,从那位主子手里得了不少赏银。她越发的逮着机会就撺掇清莹跟那位爷多来往。 清莹认真的绣完最后一枝花,拿起剪子用力一剪,“咔嚓”一声,刚绣好的帔子被她一刀剪断扔在地上。“哼,那又如何!”她转身望着窗外飘零的白雪,她的人生亦如这白雪般无根无落。生来的富贵,因为妹妹清月的出现而沦落到不受宠,自己的看中的男人,她却要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抬起纤纤玉指,细细的抚摸这张娇艳的红颜,她一定会成为他心中的那颗朱砂痣。却又曾未想过,那个她指望的男人,实际上,与她是同一类人,都是属于悲哀的人,永远得不到父母认可的可怜人。 陈嬷嬷心疼的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帔子,这样一副绣的帔子,配着好缎子,少说也值个十多,二十两银子。她弯腰想捡起来留着自己用,清莹恨恨的声音响起,“扔了!统统给我扔了!别丢人现眼。连这点破东西都不放过!”暴怒的抬起脚踢在陈嬷嬷的腰上。 “哎哟,格格,老奴知道你心里舒服,但是,这是皇上指婚,又能怎么办!”陈嬷嬷揉着被撞痛的腰,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清莹刚才那一脚带着十足的恨意。“哼,皇上指婚。又是指婚,将来我还不知道被指到哪里去!”自去年选秀,原本与清莹交好的一些手帕交。被指到蒙古爷们后,清莹的心一直很不安,这种没来由的不安,破坏了她好不容易按捺下来的心。她不可以功亏一篑。 陈嬷嬷讨好的走过来,“格格。照老奴看,你只需努力点,让那位爷的心里真惦记上你,那这事儿就不需你烦恼了。”清莹听她这么一说,嘴角方才挂起一丝笑意。“呵呵,还是嬷嬷说的对啊!是我一时心里太烦燥。刚才可有伤着嬷嬷!”陈嬷嬷揉着腰说,“哎哟,不就是撞伤了腰嘛。回头我找些药酒揉揉就好了。” 清莹朝门外喊银珠,“你去屋里捡些散碎银子给嬷嬷买些药搽!” “老奴多谢格格厚爱了!” “行了,甭说这些,嬷嬷你有没有法子啊,爷口中说的那些方子。我花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办法!” “格格,你也别心急。依老奴看,时间长也有时间长的好处!” “哦,嬷嬷,可有什么好想法。” “格格,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哟,依老奴看,拖得时间长也能更证明这方子难弄到!” “那到也是,不过,也不能真的一点收获都没有吧!” “格格,你只需多使些银子给福晋院里的,还怕得不到一点信息吗?” “可不是,最关键的是那*的骚味儿是如何去掉的。” “格格,若是你信得过老奴,不如......” “行啦,也幸亏你想了这一处主意,你个老婆子,不就是想赚点银子花花吗?” “老奴一定会尽心打听来。” “你等下再去找银珠多支使些银子!不过,你要是敢偷懒,哼!” “格格,你还请放心!” ...... 年前,赵端再次送来帐簿,同时也带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赵谙达,许久不见了,这段时间可还好。”清月依然是在正厅里与他见面。自他家主子与眼前的清月格格合作后,他的收入也是水涨船高,不但新开发的美食甜品,他总是能先尝到,打赏也多了不少。赵端现在走起路来,都是两脚生风。“回格格的话,最不是年节近了嘛,忙的事儿也多了不少,今儿是除了特意把年节礼送来,还有一事要告诉格格。” “什么事?” “格格可知,京城里最近多了几处新铺子,虽然糕点味儿没有我们店的好,味道也差了点,奴才等人查过,确实是有人学会了这种技术。”出乎赵端的意料之外,清月并没有急怒而是很悠然的品茶,“赵谙达,市场这么大,我们一家能把持几年之久,而技术不会人盗走,已经很不容易了。有比较更能显得我们蛋糕的不同之处!”这不是什么稀罕之物,迟早是有人学会的,市场有了竞争,店里的伙计们才会能动力,也能刺激大家创造出更多的新品种。 “是,奴才主子也是这么说,只是还是有些担心,听主子意思,这几家店铺的后台,扯到了宫里面,所以......” “赵谙达,我只不过一不经事的小格格,什么也不懂!”递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赵端点点头,这位格格能在他主子心里占上重要位置,不是没有道理的。 PS: 今天一直登陆不了,还好现在可以了!让妹纸们久等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时 间 如 骏 三十七年的冬天就这么过去了,过年的喜庆掩盖了人们心底的肮脏,京城的局势也因为过年而变得缓和。谁也不知道,来年春天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只少,年节时分,八大家之间也是互有走动。 清月的这个年过的真心不容易,随着他阿玛的高升,宁静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即便是她再如何不愿意,还是被瓜尔佳氏拎着出门,走亲访友。待到春暖花开时,这个年也算是过完了,又到了科举之年,瓜尔佳氏在外城置办的几个小院落到是狠赚了一笔。 这一次,唯一能引起她注意的,便是年若嫣提到他的二哥,那个在暖阁里与婢女欢好时,被清月撞见的人。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清月只知道,他这一次是年羹尧中了进士。 春日里的人们总是带着无穷的期待,无论是农户,商人,以及那些为了前程而努力的学子,官员们,希望秋收时能带来更多的喜悦。而胤禟在这一年也正式娶了他的福晋。 这一年,清月也开始带着商队行走于江南之中,把自己的人带出京城,悄无声息的隐去,只为了撕碎那张一直笼罩在她家上空的网。孙小福从此以后,就随侍在清月身边,随她走遍大江南北。这一年,雨茗轩也开到了江南,理由只不过是当是年若嫣说了一句,想在江南吃到雨茗轩的东西,比登天还难。 自康熙回京后,太子收敛了不少。京城里的人们日子好过了许多,这几年,表面上一直很太平。而事实上,虽落马的官员少了,但是。康熙的疑心似乎越来越重,对于自己的儿子,一边委一重任,一边却又安插人手监视。好在清月的阿玛处在不上不下的位置,目前,还没有引起康熙的注意。 时间在人们不经意见悄然离去,回头才发现自己已不在原地。 四十一年的仲夏,南下的官道上,烈日炎炎下,有一辆马车正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赶着路。车上的马夫不似常人。一身黑色锦衣,刚毅的脸上,剑眉倒坚。一个大斗笠挡住了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的坐位旁放着一把剑,剑鞘磨得几可照人,此人,正是孙小福。当年八岁稚龄小童,如今已长成一英气逼人的少年,车内坐着的正是下江南的清月。 马车里,并不像外面看起来般狭窄,只有进入其中方知别有乾坤。这是一间有着十平方左右的客厅,车内铺着平滑的紫檀木地板,正对着马车门的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屏风。挡住了后面的景色。马车左边的窗户边,是一套紫檀木做八仙桌,桌上正摆了一个花瓶。上面插着几株西府海棠,马车的右边是一个矮榻榻米,榻榻米的一头,有个百宝阁,上面放着一些书及一些杂物。此时清月正闲然自得的靠在榻榻米的软枕上,手上拿着一本古文书。慢悠悠的翻着。金色的阳光透过井字型凌窗撒在她的发稍,给她披上了柔和的光芒。临水正坐在榻榻米的另一边。小心的剥着红石榴。空气里流荡着安宁的气息。 清月如今虚岁已十二,这些年的不歇努力,已使她拥有了傲人的身姿。一身淡蓝色绣枙子花的旗装,使她少了分可爱,却凭添了分娴雅淡然。即便是坐在马车上,她也会打扮得很得体出色,用她的话说,即便她看不上那些男人,也要让他们没事儿多想想她。 临水、临雨、临风这些年随着她风里来,雨里去,对于她家格格不同寻常之处,已经非常淡定。临风抱着小黑子从屏风后出来,“格格,呼呼,这死猫又去厨房偷肉食吃了!本留着今儿中午吃的酱牛肉,全祭了它的小肚子,真是不明白,怎么吃得越多反而长得越小了。” 临风的抱怨声打破了车厢内的安静,清月依然头也不抬的翻看着书本,这是一本清代地理杂记,她也是后来才发现,要想找到那些诡异东西的源头,就必需多清月的一些各地习俗多做了解。“临水,把剥好的石榴给小黑子助消化吧!”清月吩咐临水,又对临风说,“你不用管它,下次要是被你逮到了,你就使劲的抽它!”清月鄙视了一眼正窝在临风怀里吃“豆腐”的小黑子,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这只死猫,到底是猫先生还是猫小姐。 “格格,你自己不吃么?”临水端着剥好的石榴准备给小黑子,后又想起来,她这本来是该剥给自家主子吃的。清月软软的靠在窗边摇摇头,伸手撩起窗帘看看,烈日下的马路上,都能看到热气在沸腾,今年的夏天太过炎热。 小黑子有了好吃的,离开临风胸前的那片“嫩豆腐”轻飘飘的飞到榻上,低头吃起石榴来。没错它是用飞的,虽然只是短距离,但也说明这几年它也有好好努力。临雨抱着一个旗装娃娃从里面出来,“格格,这个娃娃说,要吃檀香!”可怜的临雨妹子,当年清月把这活计扔给她时,吓得她的尖叫声差点震破屋顶,搞得其她几人一脸紧张的跑过来。结果,清月轻飘飘的甩过来一句,“临雨胆儿太小了,我让她帮我把这只漂亮的女鬼姐姐照顾好。” 扔下满屋子震惊不已的丫鬟们,飘飘然的离去。后来,在知道聂小倩的事后,这些被雷得七昏八素的丫鬟们终于接受事实。清月,她们的好主子就不是个正常人。有时,人的心里承受能力真的很强,经过那些事后,这几个再看到清月处理一些脏东西时,一个个兴奋的眼神,就如同猫儿闻到了鱼腥味。这表示,她们又要经历一场动人心魄的事,为她们本就不能自主的人生,添加了一份活色。 清月嘴角噙笑,如同雨后的小荷,胸前正在发育的一对饱满已超出了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尺码。当年胤禛的一句话,如同踩在了她的痛脚上。这一次,她对自已的身高,三围及其满意,低头望着吃石榴吃得很欢乐的小肥猫,“小黑子,我记得临水剥石榴前,刚出过恭。不知她有没有洗过手呢!”边说着,边优雅的用一只小玉手托着她的下巴,这是她自小的小习惯。轻柔的一句话,不见任何杀伤力的恶作剧。 小黑子以很快的速度跑出车厢外,坐在孙小福的身边朝着地上干呕。做只猫真心不容易,有这么无良的主子,可见它的日子过得有多么惨淡。孙小福微微翘起了嘴角,只有他的主子,那个淡雅怡人的小女子,总是风轻云淡中不断捉弄周边的人。即便是捉弄人也是带着淡淡的娴雅,与小时调皮的她却是完全不同。 孙小福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对趴在车沿不停干沤的肥猫说,“小黑子,你没事吧,主子肯定是逗你的,你为什么每次都上当!”对于这只小肥猫能聪明地听懂人话,在见识过他家主子的利害之后,他就把小黑子当成了一小孩,而不只是宠物。他们几个下人,谁都知道,清月这个主人又多宠着这只小肥猫。 外面的呕吐声传到车内,临水不乐意的说,“格格,人家好不容易剥了那么多石榴,你偏掐在小黑子刚吃完时说这话,人家虽出恭了,但是用香胰子洗过手了。”看着满盘子的石榴籽儿,她感到好内伤呢,自家的格格非得等小黑子吃完了才告诉它。 临雨给聂小倩点了一柱香,把它放在屏风前的文案上。这会儿正坐在榻榻米沿上打着络子,“格格,年小姐的生日好奇怪啊,你跟她交往了这么多年,到今年她才告诉你她的生辰。”往夕清月也不是没有问过。只不过,年若嫣每一次都把话题绕开,不提及此事,再问,便是眼泪汪汪的望着清月。次数多了,清月也不再追问她,偏生年若嫣知道了清月的生辰,每年都巴巴的给她送了不少礼 。 清月叫临风去把小黑子抱进来洗澡,“临雨,你可知,农历七月十五是什么日子?”清月唉了口气,没有想到年若嫣竟然是那天生辰。临雨点点头,“知道啊,在家时,娘会在这一天写包封烧纸钱,就好像是写家书一样,用纸皮包起来,里面是纸钱,反面写的是XXX公大人之类的,另外还会烧些冥服是为了悼念祖先,祭祀亡灵。奴婢小时候就见过。” 农历七月鬼门开,传说中,从七月初一到七月三十日这一晚为元节。人们为了表达对亡故先人的思念,在这段时间内给先人烧纸钱。古人讲究落叶归根,所以,通常会多预留些纸钱,到马路的十字路口焚烧,目的是为了给那些无处落根,到处飘泊的亡灵以慰藉。 清月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发尾上还缀了一朵用南珠做的珠花。“农历七月十五日,是孟兰节,就是俗称的鬼节。传说中,这一天出行的鬼魂是一月之中最多的一晚,地狱的大门为这些鬼魂敞开。”清冷的声音在车厢内幽幽的传开,桌上摊着的信上写着,查出年若嫣生辰是七月十五日子时。传说,鬼节中阴气最旺盛的那一个晚上,一般在那个晚上,地狱里的恶修罗也会出世。身为女子的年若嫣,在那些恶修罗眼中,无疑是上等的补品,她又是如何避过这一劫难的呢? PS: 妹纸们,求各种票票啦! 第一百四十二章 被 指 引 的 命 运 清月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心中依然对年若嫣的事很困惑。这也能解释她为什么一年到头体质冰凉,阴气过盛阳气不足。这一次,清月并没有跟随商队一起走水路,而是用自己做的马车赶去江南。 越往南天气越闷热,而车内却是一片清凉。即便如此,临水还是拿起绢扇为清月打扇。“格格,这次为了等这一批货我们在港口盘桓数日之久。此次按以往的脚程怕是难及时赶到呢!” 自三十七年,清月带领商队后,胤禟因身份问题不能随意出京,清月每次南下都会带着大量的货物运去江南。此次之所以分开走,是因为年若嫣的生辰快到了,而走水路时日太久。清月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来,眸若星辰,眉如柳黛,肤若凝脂,“临水,若不想连夜赶路,便只能看有没有小路可以走了!” 对于能不能走官道,清月对此毫无压力。别说这几个人的拳脚功夫,有孙小福赶着马车,也无甚普通人来骚扰。临雨开口说,“格格,不如我们找条小道走吧!抄近路也能快些到江南。”对于能快点到江南,临雨还是很热切的,想想江南的小吃,她的口水就开始往下流。 临水用手指点点她的小脑门,“格格,你都把她惯坏了,一听到好吃的两眼就冒光!”清月低头浅笑,视再度回到手上的书本上,“不若,临雨,你去问问小福好了。”对于丫鬟们之间的小动作,她装做没有看到。 临雨当真去问孙小福,她掀开车门帘,“小福。格格叫我问你呢,这附近有没有小路可以走。这样下去,等到江南,年小姐的寿辰早过了。”孙小福低声说着,“把马车门关好,你想别人看到吗?” 临雨不满的甩下门帘子,“知道啦,这不,马路上不是没人吗?” 孙小福摇摇头,“你知道这是哪条道!” 临雨不解的问。“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一定是官道!” 孙小福握着马车的缰绳。扭头朝她说,“你也说了,这是官道,难道来了人,人家还要事先通知你么。” 临雨吐吐舌头。“知道啦,这附近到底有没有小道啊!” 清月在京城府里的时候,孙小福并没有留在府上,而是到处奔波,去处理清月交待的一些事。对于去江南,走哪条道省时他心中还是清楚有几条。“我记得再走两个时辰会有个三叉路口。到那里就可以走一条小道,直到湖广地区。” 问清楚了能去,一行人便议定了走小路。小黑子爬到清月身边打起磕睡来。临雨继续打着络子,临水和临风轮流给清月与小黑子打扇,马车里又恢复安静,只剩下时不时翻书的声音,和小黑子的轻微呼噜声。 孙小福把马车停在三叉路口。他还需跟清月再确认一次。这条道,他并没有走过。只是以前从别的江湖人士口中得知,穿过这一片山地,便能直插入湖广。孙小福敲敲马车门边,清月脚踢踢倒在榻榻米边睡得流口水的临风。“去,把小福叫进来。” 临风睡眼惺忪的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朝门口进去,“小福,格格叫你进来呢,记得在门口换了布拖鞋再进来。”随手胡乱朝门边指指,掉头转身离开。孙小福在门边的小矮柜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双拖鞋,小心的换下来再随后进来。他抹了一把汗,还是马车里舒服多了,不觉羡慕起临水几个丫鬟,他一个大爷们又不能像小姑娘一样终日躲在这车厢里。 清月已经坐在了小几边,临水正坐在小几的另一边煮着茶水,“小福,外面太热了,先坐下来歇歇脚。临雨去给他倒碗冰镇酸梅汤。”清月自己造的这辆马车,用了小空间阵法,硬是把马车改成了一辆移动房车。除非清月解开阵法,放在家里时,大家看到的还是普通的马车样子。 临风为他搬一条矮凳子,孙小福几口喝完临雨为他倒来的酸梅汤,一阵舒适的感觉从脚窜到头。夏日的暑气顿时烟消云散。“格格,现在已经到了三叉路口了!”孙小福向清月禀报。清月撩起窗帘细细的看了看那三条路,很明显,最宽的官道是向西拐去了另一个城镇。“我们应该走哪一条小路,中间的那条?”中间那条是这三条道儿中最窄的一条。 孙小福回答她,“回格格的话,中间那条是直下湖广的小道,却也是最难走的一条。”以她马车的速度,去湖广走官道的话,还要七天时间。那样,就来不及参加年若嫣的寿宴。年若嫣之所以今年要办寿宴,是因为明年她就得进宫选秀了,接着便是嫁做他人妇。清月并没有立即回答孙小福的话。 她的思绪已经飘会当年刚认识年若嫣的那会儿,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如今也已长大成人。现在的年若嫣虽依然时常病卧在床,但已别有一番风流体态,是个男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爱。难怪当年她家的二哥会有那种龌龊的想法。只可以命运弄人...... “小福,我们走最近的那条道儿吧!”年若嫣今生恐怕也只有这一次寿辰是风光的。在皇家这种生辰是招忌的,不知她是如何选给胤禛做了侧福晋的。清月叹息一声,最终还是想能够赶上好时辰,免得这位小姐妹又伤心一番。 “是,格格!”孙小福歇了一会儿,看看时辰也不早了,便赶着马车往中间那条道上行去。有时人生往往是如此,偏不想遇上的,却偏要遇上。偏想避开的,却偏是避不开。越是不想爱的,却越是爱得激烈。清月又是否知道,从她走踏这条道开始,命运之神已为她安排了要走的道路。一条足以叫她刻骨铭心的道路,一条不是她所设想的道路,一条她竖起厚厚的城墙依然无法阻挡的道路。人生是一盘杯具,只有用完了,才会是一盘洗具,而清月在这条路上是杯具还是洗具呢? 马车在小道上静静的行驶,车轮压在小道上发出轱辘声,与孙小福时不时甩起的响鞭交相辉映,似在吹响前进的号角,一切的一切,即将拉开序幕,此时车上的人全然无知。清月依然云淡风轻,处之泰然的坐在榻榻米上翻着古书。临雨依然在打着络子,临水做着绣活,临风在给小黑子喂吃食,车厢内一派详和安宁。 孙小福坐在马车上抹了一把汗,自进了小道后,行了一个多时辰,进入了一片山地。道路也不如之前好走,万幸他赶的马车不似寻常的车辆,外面的颠簸并没有影响到车内的人。他抬头看看,小道两边高大的树木已经挡住了他的视线,偶尔漏下来的星点光芒,他勉强能判断出时辰。只有树丫上偶尔停留的老鸦哀嚎几声,打破了这无尽的静寂,给这死寂的道路添了一份生气。 孙小福敏感的察觉到了空气中涌动的不安,他朝身后的车厢看了看,扬起马鞭加快了行驶的速度。这种熟悉的不安随着黄昏的临进越来越浓烈,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好清月。就像是现在,他长期训练出来的对危险的敏锐嗅觉,迫使他不得不加快前行的速度。即便是如此,在太阳落山后,他依然没有走出这片充满未知的林子,一直在里面兜兜转转不休停。他很疑惑,若是往常清月定是叫他早早的停下来了,今日不知道为何没有动静。他却不想,清月今日查资料查累了,已经歪在榻榻米上梦周公去了。 马车里不知何时已掌了灯,淡黄的灯光透过凌窗映在不断闪过的树木身上。清月伸了一个懒腰,“临雨,去给小福送盏气死风灯,免得他把马车赶到山沟里去了!”临雨退下进了屏风后,从内间拿了一透明琉璃灯出来,这灯还是九贝子胤禟特意寻来的。结果被清月随手扔给了临雨,用在了马车上。 却是胤禟并不知道,清月家里,因清月弄了些上好的砂子在空间里早就加工了不少透明玻璃出来。如今,她家内院全都换上了这种玻璃,只有其他地方没有改动。用瓜佳氏的话说,这些都是银子,用在外面怕招了妒,自家偷着乐就行了。 临雨把灯点燃拎出来,挂在了车厢外的檐下,“小福,找个平稳的地方停下来吧,等会儿就要吃晚饭了!”也只有她们几个随了清月,在外面时吃晚饭多数是太阳下山时。孙小福内心虽焦急面上却不显,即然清月没有做出进一步的指示,他就只能赶着马车继续兜圈子。 临雨为清月打了洗漱水清洗过后,她才皱起了好看的秀眉,“临水,去告诉小福,叫他先把马车停在道上。”一觉醒来发现,她们依然在林子里打转,一股焦臭味在空中若有若无的散开。清月用脚踢踢在她小腿处蹭来蹭去求烧鸡的某吃货,“你难道没闻道?”小黑子翻翻白眼,它也是刚醒来好不! PS: 妹纸们,求票票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 期 而 遇 一个旗装娃娃走过来,“主人,奴家想去外面耍耍!”这个娃娃里寄身的自然是聂小倩,清月望着她,“还是再等等吧!你想同她们耍也不是不行,只是等一下我们要启程走了。”清月不是不同意,而是怕聂小倩玩得太嗨皮忘了时辰。 想了想又对聂小倩说,“不是我不让你玩,只是车门上别了辟邪符,她们是不可能靠近这边的。你若是要玩,得走得远远的才行。” 下午时,临雨一直给她点着檀香,是以,她修炼到现在方才清醒过来。感到空间中流动的阴气,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这让她很兴奋,关在空间里也有一段时日了,以前是怕碰到恶鬼,清月从来不让她离身太远。现在她的功力进阶了,一般的恶鬼她也会用鬼法斗它们了。 “主子,就让奴家出去一会儿嘛,嗯~~~~!”她心里还在盘算着,要不要问主子多要几个符,好让她也招几个小弟玩玩。 “那你不能玩太远哦!”难得遇到一群友善的同类,清月也不想太阻止她去外面放放风,聂小倩问清月要了几只符便刮起一阵阴风离开了车厢。 清月走出车厢,外面已是黄昏日落,在山林里,更显得昏暗。孙小福站在车厢外边,“格格?”他不懂清月为何又停下来。清月不好意思的摸摸自个儿的小琼鼻,总不能告诉他,她是睡着了才没发现吧! 清月望着前方不见头的道路,“你也发现了?在原地转了多久了!”孙小福无语望天,原来他家主子并没有留意到,“回格格的话,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一直在这片林子里转不出去。她从头上取下一朵粉玫瑰,随手别在车厢上,“等吃过晚饭。你再驾着马车上路吧!”她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望了前方一眼,今儿太阳未下山就有鬼叠墙,难道这条道上还有别的人走?即然那些小鬼们没有恶意,她也懒得去动她(他)们。 孙小福不懂清月想什么,即然主子吩咐了,那自然是照做。清月并没有多想这条道上的人会是谁,她吩咐临水,临雨去车厢后面的厨房里做饭,自已坐在榻榻米上煮起青梅茶来。“小福,过来喝点茶水吧。赶了一天的车也乏了!” 在没有人的时候,清月更多的是把他和临水她们几个当伙伴,而不仅仅是仆人。孙小福显然已经很习惯清月的作风。脱了布拖鞋,恭敬的坐在了小几的对面。清月慢条斯理的煮着茶,优雅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缭绕的茶雾在茶壶里缓缓溢出。有那么一刻,孙小福觉得这个小女人不是凡人。是误入人间的仙子,随时可能驾云而去。 清月把煮好的青梅茶倒了茶杯里,“喝吧,茶已煮好,是上好的山泉水煮的,试试看味道有何不同。”孙小福小心的端起小茶杯。这种茶杯与通用的杯盏不同,只比大拇指大点点,仅够一口饮品。“这是南方的一种茶具。用来泡茶细品也是不错!今日天气炎热,多饮些!”只是清月没有告诉他,也许晚上还有得忙活。 “多谢格格,其实依奴才之间,不如我们明日天亮了再走如何!”在孙小福的心里。清月是很神秘的,但这不防碍他以保护她为已任。无时无刻不以清月的安为优。清月淡笑,“所以才叫你多喝些!”显然,孙小福担忧的事,她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前不着村的,后不着店的。”孙小福还想劝清月今晚不要再前行。清月再轻轻的为他盏上一杯茶,“知道你担心什么,有些事,你不去招惹,并不代表就不会惹上身,到不如按原来的计划再前行一段时间,找个稳当之处休憩。”清月无有无不可有的随意说着,对于那些调皮的小鬼她并没有放在眼里。 孙小福不再劝她,两人都默不作声,车厢内只余下烧水的咕咕声,以及那酸中带点甜的迷人味道。清月继续煮青梅,孙小福继续品茗,原本烦燥的心,随着清月淡然的动作而平静下来。 在离她们十来里的地方,有三个人正盘坐在地上。一人清瘦留一猪尾辫,一人光头肥胖,随着他的呼吸,身上的肥肉也随之颤悠。还有一太监模样的人,正焦急的望着眼前的两位。清瘦男子的眉头动了动,原本全神贯注念金刚经的他睁开了一双寒星眼,疑惑的望着这条道路的北面。 那太监忙挪挪胖胖的身子,“主子,可是发现了何处不妥。”他们三人已经在这里打转了半天,原本的车队也因遇到袭击而被冲散,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在这里。 胤禛吸了吸鼻子,说出一句使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的两个字,“暗香!” “主子,恕奴才笨,没有闻到!” “苏培盛,你自然是闻不到!”想到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她这几年长大了吧!不知如今会是何模样呢?想起他当年讽刺她的话,也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刺人。他的心什么时候如此容易被挑动,连个几岁小孩子的话都不能容下。那时的她再如何贪银子,也不过是小孩子的任性罢了,而他却非得和她较真,胤禛弄不懂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认为是佛法没修到家。 苏培盛没有胤禛这般好的定力,他用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他又不是傻子,连这点都看不出来。随着夜色的降临,这原本沉寂的山路上,飘浮起不知从哪处飞来的纸灰。还有祭拜先人撒下的纸钱,空气中流动着诡异的气氛。 了悟睁开一双佛眼,眼里满是悲伤,为那些孤魂流下了一行热泪。“爷,我们掉进乱葬岗了!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他只能坚持不断的念诵金刚经。“苏谙达,你也随贫僧一起念吧!”他把目光落在唯一闲得长草的苏培盛身上。 苏培盛哆嗦着肥肉身子,“了悟大师,那个,洒家还是觉得去探探路离开这里再说!” 了悟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胆小的苏培盛,“苏谙达,你该不会还没有弄清楚吧,这可不是普通的鬼叠墙!”什么,有这么严重,主子呃!咋办咯! 苏培盛这回更不淡定了,他只不过是随着胤禛出一趟公差。本还想着趁免费的机会,能到处走走,看看大清的繁华景色。哪知道这一路奔来,除了急匆匆的赶路,就是忙于拼命。他万分后悔出门前没看黄历。 “主子,呜......” “闭嘴!” “呃......”苏培盛这回不敢哭了,胤禛黑的像锅底的脸色已经在说明他的不快。 “了悟,东阿家的小女儿来了!” 什么?了悟摸摸自己的光头,他刚才是耳鸣了吧!四爷怎么会知道的,清月格格不在京城里吃喝玩乐,跑到这荒郊野岭来,吃饱了撑得慌吧!他满脸的不相信。 胤禛嘴角微动,“在这条道的北边!” “啥,主子?”苏培盛这回急了,他家爷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胤禛淡淡的鄙了他一眼,“我打过狂语?” 苏培盛闭嘴了,狂语......他能说自家主子是不打狂语,但也没少忽悠人啊! “四爷,你确定?可是我没看到有人啊!也没听到马蹄声!”了悟一脸八卦的望着胤禛,那个清月格格什么时候与四爷有一腿了。这人还没看见影儿,这位爷就很笃定她来了! “我跟她没关系!”胤禛站起来,望着北边的来路,淡雅的,沁人心脾的梅香随着微风飘来,近了,他的凤尾微微上扬。 随侍在身边多年的苏培盛吓到了,他家主子这是什么诡异的表情,几十年不苟言笑,突然有一朝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抖颤着双腿,慢慢的蹭到他身边,小心的探问,“主子?” 那张脸迅速的恢复到面无表情,苏培盛抹了一把冷汗,还好,自家爷没有被人换了芯子。胤禛皱眉,怎么这香味没有近了?难道也与他们一样碰到了鬼叠墙,那个神秘的小女孩不是一直比了悟强吗? 苏培盛从背的包裹里摸出几个硬邦邦的馒头,又倒了一些冷水出来。在这个地上满是草,天上乌云飘的晚上,吃着这样的晚餐,怎么看,怎么凄凉。 了悟一边啃着冷馒头,一边说,“四爷,这次到了年府,一定要给贫僧多点肉吃。谁知道,这一路上还真是不太平。”胤禛心不在焉的啃着馒头,这一次他皇阿玛派他秘密出来。是想查清楚各地军粮的处向,自查出安亲王那里的大篓子。他便写了秘折上报,康熙也很恼火,只是牵连广泛,要想有证据,还得顺藤摸瓜。而知道他下江南的人并不多,会是谁派的人呢?又或者并不是一路,而是有几路人。 他又想到了清月,那个很干净的小女孩,现在不知是何模样了,是否也像他一样,难以下咽。可怜的胤禛哪里知道,在他们席地而坐,喝着冷水啃着硬干粮时,清月正坐在带有“冷气”自动调节温度的马车里,带着她的下属们,正在吃涮火锅,吃得很欢快!这要归功于聂小倩,跟那些小鬼头玩时,知道离马车不远处,长了不少野蘑菇。本还急着赶路的几只,一听到有好吃的,口水直流两眼放光,立马罢工,强力要求吃饱了再走。神马给人过寿,神马要赶路,在美食面前,那都成了浮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初 绽 清月带着一众人吃饱喝足,周围已完全暗下来。孙小福把气死风灯,挂在了马车边的最前面,小心的驾起马车,继续向前行。看清月的意思,反正闲着没事,再走上一段路,消消食。 静寂的夜晚,除了在小道上缓缓前行的车轮声,四周听不到一丝虫鸣之音。随着马车的前行,周围出现一丝杀气,孙小福小心的把剑悄悄的移到自己的脚下,又扬起马鞭,一副毫无察觉的样子。 马车前檐下的粉玫瑰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快速的向四周延伸,包裹住整个马车及至马匹。马车往胤禛他们所在的方向慢慢地行去,而在外围无形的鬼墙,似乎有意的把圈内的人引向同一个方向。 马车里的人,都在做着各自的事,清月若有所思地抬起头,乌黑明亮的眼睛隔着车厢望向远方,眼里散出淡淡的绿色。她已经开始向绿僵方向进化了,这一次,又会给她无聊的旅途带来什么样的新鲜事呢?好似有熟人在前方等着,她随意的翻着书,柔和的烛光散落在她白皙的小脸上,泛起晶莹的光晕。 聂小倩从文案上飘下来,对于家里的猫啊,木偶娃娃经常飘来飘去,几个丫鬟已经非常淡定,她飘到清月软靠着的榻榻米上,清月依然埋首书中,淡淡的声音从中传来,“怎么不吃了!” 聂小倩的这一反常举动并没有引起她过多的注意,她依然阅读着晦涩的古文书。对于一个没有正经上过几年学的清月来说,理解还是有点吃力。聂小倩伸出一只木头做的小手,轻轻的盖在书本上,无声的望着她。 清月从书本上移开目光,望着她,“不高兴了?什么事?”她皱起好看的秀眉。刚才她并没有发现异样,马车门口插了一支辟邪符。只要那些野鬼不来招惹她,她也不会找上门去折腾人家。而现在,做为主人的清月,很明显的感觉到聂小倩的情绪波动很利害。 “奴家......奴家......”聂小倩的声带哽咽,激动的抬起头,又用手指指马车门。 清月有些头疼的望着这位千年老妖级的大姐,“你要出去玩?” 聂小倩摇摇头,“不是,奴家......”她心里很急。她感应到了,真的感应到了,八百年了。觉慧大师果然算错。 清月疑惑的望着她,不会是要出恭吧,鬼要上茅厕吗?“茅厕,马车上有,不需要下车!”她又叫来临雨。“去,把她抱去茅厕!” 聂小倩呆呆的望着清月,她不是要去出恭,她是要去......她从临雨怀里飞出来,再次落在榻榻米上,“奴家......泪......”八百年了。她急得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对她而言,存在下来的支柱。就在前方不远处。她已经感应到了那滴苦涩包含思念的泪水。 清月无语的看着她,“前面没有危险,那些小鬼头不动手,我也不会动手。捉那么多,确实很累。” 聂小倩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飘到清月面前,“主子。奴家感应到了,采臣哥哥,就在前面。” 什么,宁采臣?这个男人,早就被清月遗忘到脑后了,她坐起来。刚才,她只不过是感应到前方有熟人。但是,她并没有闻到陌生人的气息,没错,僵尸一族的天赋,嗅觉,已经觉醒。她闻东西,比以往来得更敏感。那熟悉的味道,虽然想不起来,是哪几个,可以肯定是,那几个是她人认识的人。 嗯?空气中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前面有人斗上了?“临水,去告诉小福,叫他加快速度!”并不需要多做解释,临水默默的退下,执行她刚才的吩咐。 “小倩,你不用着急,命中注定的缘分是躲不掉的,即然上天让你再次遇见他,我会尽量照顾你的。”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她不介意多帮一下聂小倩。如果有人在,必定会看到,有一辆马车在路上飞奔。奇怪的是,马车的轮子离地面有一定的距离。 清月看着手上发为灰烬的符纸,还是不够强,再一次拍了一堆符纸在车厢四壁上,马车的轮子再一次飞起来,顺着山路奔向前方。 “主子,小心!”苏培盛焦急的喊,为什么这些黑衣人会出现在这里。就在这之前,胤禛刚啃完手里硬邦邦的干粮。同样被那些野鬼引起来的,追杀他们的人也被牵引进来。并且顺着他们一路逃来的方向,追到此地。 现在他们只有三人,而这些黑衣人,有十来个。胤禛一把拉过苏培盛,挡在他的前面。抬头拉弓,即便他不是最强的那位阿哥,也不会是软脚虾,随便来个人就能撩倒他。他抬头往北,那个小女孩就在这条路上,而且离他越来越近。尽管她很不懂事,说出来的话很气人,他依然不想把这场无妄之灾带给她。 “苏培盛,若是爷这次回不去了,跟福晋说一声,爷对不起她!”那个与他政治联姻绑在一起的女人,如何这一次他无法活下来,他的福晋就要受活寡。没有男人的照拂,在皇家比在别的地方更难生存。 苏培盛望着眼前的胤禛,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会救一个无根之人,“你不用感激,他们要杀的人是我,留你,是要是带话,还不快滚!”他叫他走的方向,正是北方,清月他们所在的方位。 他开弓射箭,了悟那边也跟杀手们斗在一起,对方人多势众。他只能奋力拖延时间,只有这样,才能让苏培盛离开。 苏培盛洒泪离开,他在这里除了碍手碍脚,帮不上一点忙,道路的另一边站满了杀手,他顺着本能沿着小道往后退,快速地奔跑,他要把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是他的泪眼模糊了吗?为何前面会有桔黄色的亮光,是有人家吗?不对,亮光在向他飞来。他瞪大了眼,这是什么速度,他已经听到马蹄声了。紧张到了极限的他,这一刻脑子却能清楚的思考,为什么只有马蹄声,已经可以看见的,还有黑黑的车厢,为什么没有车轮声。 “格格,前面有打斗!”孙小福敲敲车门,临水的声音在里面传来,“格格吩咐,照常赶路,也许前面遇到的会是熟人,叫你自己细点看路,别踩到不该踩到的。” 生的希望,使得原本脱力的苏培盛又凭空生出一股力量。他要拦住这辆马车,不管是谁,一定要求他救救自家主子。 孙小福小心的驾着马车过来,苏培盛挺着大肚子,叉开颤抖的双腿,原来,他也很怕死。“停车,等等!”狭隘的小道上,奔驰的马车快速停下来,好似原本它就要停下。“吁~~~”孙小福停下马车,马车外的“气死风”灯,照亮了苏培盛汗流如柱、苍白、颤抖的脸。“苏谙达,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的望着对方。 天籁之音,苏培盛再一次活过来。原来,他没有被马车碾成沫沫儿。“啊,孙,孙,孙......清月格格的......你是清月格格家的下人,快,帮忙,求求你,救救我主子,他被人围攻了。”苏培盛慌张地跑过来,想爬上马车拉住孙小福。 他一手把苏培盛拎到马车上,却伸手阻止他进车内。“苏谙达,我家主子在里面!”没有清月的吩咐,他不会离开马车去救胤禛,更不会放任苏培盛进车内。 苏培盛抹了一把汗,没有去思考清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快去救救我家主子!”他只是慌乱的摇着孙小福,希望他快点动身,他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救他主子。 临水和临风从里面走出来,“小福,格格吩咐我俩同你一起前去,苏谙达,你会驾马车吧!”人家要去帮忙救他主子,他不会赶车,也要赶了。 临雨从里面捧了一壶温茶,一碟点心,“苏谙达,我家格格说,等你主子平安还需要点时间,你不妨先喝口茶,吃些点心压压惊。另外,还要有劳苏谙达帮忙赶车了!” 苏培盛望着放在车板上,精致的小盘,里面放着一壶茶,一碟小糕点。再想想前不久,他跟自家主子,一手凉开水,一手硬馒头,突然觉得,人生就是一处戏。 他这会儿很担心自家主子,哪吃得下东西,想帮忙赶车。临雨拦住他,“苏谙达,格格吩咐过,请您先用过点心压过惊后再赶车。” 其实,清月的原话是,即然小福他们去处理,等他们清理干净场子她再去,免得被那些东西恶心到。这才顺手把小几上的茶水和点心推给临雨,拿出来给苏培盛。 刚才不觉得,现在停下来。苏培盛只觉得双腿发软,根本没有力气抬起来。“我家主子不会有事的。”临雨无所谓的说,“不会有事!”真是讨厌,今天晚上,她要加班洗衣服了。 那些血渍太难清理了,偏偏临水还不让扔。非得洗干净,实在是这种事情太常发生,衣服来不及做。这些年来,她家主子带着她们走南闯北,总有知道她主子来路的人。不断的试探她的底线,一路上,不知道要料理多少。 自从,她们变强后,她家主子就越来越懒了,天天窝在车厢里不是看书,就是睡懒觉。 第一百四十五章 淡 然 相 见 孙小福与临水,临风去了前面救人。而苏培盛则被留下来当马夫。等他喘过气来,胡乱的灌几口凉开水,小心的放好茶壶。又从怀里掏出一手帕子擦干额头的汗,即然清月格格派人过去了。想来,他家主子不会有危险,他这才仔细打量这轮马车。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稀奇的地方,只是,他疑惑的看看车轮子,只不过是普通的车轮,是如何行走在山林间的? 临雨出来收起盘子,“格格说,有劳苏谙达了!”叫苏培盛赶马车,也就清月这丫滴想得出来。不过,他不赶,难道叫剩下的,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赶吗?他认命的撸起衣袖,小心的驾驶在山林里,向前方行去。 而在车厢里,聂小倩正缠着清月,强烈要求去前方。“不行,谁知道那里有没有高手,你当年连个黑衣人都打不过,虽然现在功力长进了不少。但是你并不适合在普通人面前露面。” 聂小倩有些难过的低下头,清月揉揉额头,“如果真是,无论是谁,我都会想办法的!”聂小倩这样出去,阴风嗖嗖,普通人不吓死也会变疯。 了悟与胤禛被这些黑衣人包围起来,他的弓早就扔一边,他的一只手臂已经受伤,新血浸透了锦衣,另一只手牢牢的握着剑柄。因他们这几个的到来,场面开始变得诡异。黑衣人闹不清对方还有多少人,所以跳出战圈,退后观望。 了悟已经全身挂彩,费力的牵引着好几名杀手,一把寒光闪闪的刀向他袭来,难道他今天就要命断如此。 他的手已经抬不起来,他的视线在模糊,他就要倒下了吗?迎面而来的寒冷要把他劈成两半吗?他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了。很遗憾没有在师傅面前尽孝,没有帮到四爷,这个命运坎坷的男人。 一把长剑挡在了他前面,他看到了希望,四爷得救了,他放心的昏过去。孙小福拉着了悟与临水,临风来到胤禛旁边。他只扫了一眼,又盯着对面的黑衣人。 “四爷,奴才等人是格格派来协助的。”孙小福简单一句话拉开了新一轮战局,胤禛扶着了悟站在一旁。孙小福与临水、临风扑向这群黑色的羔羊。胤禛震惊了,孙小福他早知道手脚不错,他惊讶的是另两位娇小的女子。阴险手段一点都不输孙小福。有那么几下,看得他不自觉的缩了缩,夹紧双腿。她们,招招都是断子绝孙的法子,男人们的弱点啊。这两小姑娘咋这么狠呢!也不知道东阿家是怎么培养的。 其实。真不怪东阿,他都不知道她们手脚功夫如此好。这都是清月那丫滴教的,她只问了临水她们几个,拼斗时,男人把什么看得最重要。后果便成了这样...... 孙小福带着两丫鬟快速扫光所有人,看着一个个人倒下。又快又狠。胤禛的眼神暗了暗,皱起眉,最终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敢走在这条小道上的人。本身就不能用常人的眼光衡量,他更好奇清月是怎样一个人。 这三人不愧是清月调教出来的,下得了厨房出得了厅......上得了战场,看吧,那刀耍得跟切菜似的。“嗖,嗖。嗖!”几下,那些人就倒下了。 孙小福把路两边的尸体清理干净,又撒上去血腥味的药粉,几人配合得添衣无缝,看得胤禛满头黑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清月家是混江湖的。 “四贝勒,我家格格的马车很快就会来了!”孙小福拿出止血散帮他敷上,又帮了悟包扎好伤口,这才对胤禛说话。从到来到解决这些杀手,花了不过饮半盏茶的功夫。“多谢!”他转头往向前方,剩下的杀手可是从那个方向逃走的。 孙小福自然知道他想什么,但他也不会巴巴的去解释,那些人碰上了鬼叠墙,今晚上就甭想出林子了,或者说,永远也出不了林子。苏培盛稳稳的赶着马车停下来,除了看到被摧残的树木,看不到一丝战斗过的血迹。再一次领教了清月手下人的利害。他跳下马车,“主子,奴才来迟了,主子你还好吧!” 他扑过去本想扶住胤禛的,结果,他家主子把了悟那头大肥猪靠在他身上。他颤抖的伸出手,放在他鼻子下,还好有出气。 清月从马车里走出来,胤禛望向她的眼眸变得很深邃。这已不是当年憨态可掬的清月,她站在马车上静立,宛如一株清香淡雅的清梅,静悄悄的,在不经意间已含苞待放,青涩中混着淡然,这是一种奇特的风情,与他以往见过的女子都不同。即便她不是倾国倾城,与众不同的气质,却叫人终生难忘。 清月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轻柔的声音飘来,“你......受伤了?”胤禛一愣,“是!”他没想到以往,伶牙俐齿的小女孩,突然以一种陌生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这使得他有点不适应,同时,更多的不再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而是一名成年女子来看待。 清月转身对孙小福说,“扶他们进马车吧!该起程了!”她回头望了一眼前方,那些迷失在林中的杀手们,除了疯掉或者死掉,还能剩下什么,不过,这些已与她无关。 孙小福听从她的吩咐,自家格格这么说,表示车厢内已经恢复成普通模样了。他小心的把胤禛扶上马车后,转身随手拎起了悟和苏培盛,一个跳跃上了马车。这两只大肥虾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待遇,被孙小福随手扔在车厢外的板子上。车厢内明显的拥挤了许多,几个丫鬟把胤禛扶在最里间的榻榻米上靠着。 临雨拿来医药箱,拿出里面的烈酒和药粉。捡出一些递给临风,让她交给车厢外的两人。孙小福也不理车板上的两人,径直驾着马车往前行。胤禛虽受伤了,不代表他人也变糊涂。这马车明显有些不同,但是不同在哪里,他又说不上来。 清月坐在侧椅上,小手放在身侧的小几上,撑着下巴望着他。真是狗血的猿粪,显然,胤禛是个移动的目标。而且,她还不能半路上扔下他。因为,这个林子里有着很多常人无法想像的危险。 “你为什么会走这条道!”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对方。 “我是下江南!”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几个丫鬟对于他与她之间,时常发生的小状况视而不见,一个个全望车顶,假装好忙。清月优雅的捏着纱手绢,低头浅笑,“还请四贝勒先说!” 胤禛用手握拳挡住嘴角,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本是走官道下江南,不想,却遭人追杀,方才多谢格格相救。”清月只不过是看在年若嫣的份上,那个命运不济的女子,又怎么知道眼前男人地冷情冷性,一腔爱意注定是要落空了,而她自己对此却毫无办法。 思及此,清月顿感索然无味,她淡淡的声音在昏暗的车厢内,轻轻的传开,“不用多谢,我等不过是路过。”胤禛挑挑眉,并没有指出她用的是“我”字,而非“奴婢”二字。 车厢内出现短暂的尴尬,“格格也是下江南?” 清月冷清的回答,“是的!” 胤禛皱眉,这个小女子刚才明明没有这么冷清,他是哪里没有回答妥当吗?“真巧,等离开此地,我们几个便离去,绝不会拖累格格。”他虽然没想到,保护清月的人身手很好,但也不会把自己的危险带给她。不知道为何,他就是不想,没有任何理由。 半晌后,清月才抬起一双星眸,“你们走不出此地!”了悟即然受伤了,空气中飘荡的浓浓血腥味,只会招来更多的东西,而了悟一个人肯怕做不到,护不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安全。 胤禛点点头,离开马车,他们三个人是很难走出此地。“我不能把危险带给你!”他的眼神是那么的肯定,在清月平静的心湖扔下一颗石子,历史上说这个男人很无情,很冷血,很小心眼。是了,却从来没有评价他是无义,这样一个有义的男人会是无情的吗? 清月低头倒下一杯热茶,白雾挡住了她那双困惑的眼睛,她把茶水递给胤禛,“喝了吧,凉血的!”她的视线落在刚包扎好的手臂上,没有断骨已是万幸,最后她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以后,最好少动那只手!”手筋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胤禛坐直了身子,定定的望着她,目光扫过她的眉,不似当下女子的细柳眉,更宽更浓,再配上水汪汪的杏眼,高挺的琼鼻,小巧的樱桃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大气,柔软的麻花辫子随意地搭在胸前。“你变了!”他接过茶水慢慢的细品,凉凉的感觉使原本有些烦燥的心安宁下来。 “是吗?人总是要学着长大!”清月淡淡的回来,轻轻提起水壶向他示意,可否要续杯?胤禛摇摇头,“我喜欢第二泡,再添的茶水,总不如现在这杯,味道只会越来越淡。”清月停下手中的动作,“是啊,再续杯已是枉然!”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惆怅,她又想起了年若嫣那个娇弱的女子,不知眼前的男人可还记得,当年偶然一遇的小姑娘。她的爱情却如这昏暗的油灯,时时欲熄。 PS: 呜呜,好感动,谢谢鱼泪满江,逆天魔帝888给我投的粉红票票,撒泪,好开心哦! 第一百四十六章 心 随 情 动 “格格,他们都睡着了。”临水摸摸躺在车厢里的几个大男人,了悟的鼻鼾声震耳欲聋。清月双手叉腰,伸出秀气的花盆子底鞋,朝胤禛的身上踢踢,“哼,本格格的茶是那么好喝的吗?”临水抽抽嘴角,这得多记仇啊,还以为她家格格忘记了呢,原来都藏起来了。 马车再次恢复到之前的模样,三个大男人并排躺在车厢内。清月转身往屏风后走,“临水,伺候本格格沐浴更衣,哈~~~好困啊!折腾了半夜!”临水满头黑线,她家格格下午一直在睡,还没睡醒吗?她又扭头望了望了车板上的三个大男人,“格格,要不要给他们加条被子,这车厢里可是很冷。” 清月淡淡的声音飘来,“随你们......”她人已消失在屏风后面。临水跟着进了屏风后,临雨去找被子,临风抱着打起小呼噜的小黑子,准备给它洗澡。 “临水,你去告诉小福子,叫他上半夜赶路,再找处平地休息半晚,明天早上看外面的三个大男人怎么决定再说。”对于这个小鸡肠的未来皇帝,救他好像是件很划算的事。“是,格格!水已经放好了!”清月挥挥手,临水退出去,小心的把门关上。又叫临雨守在门口,她这才去办事。 清月根本没有想过,她的命运至此开始,便与胤禛的交织在一起,命运指引的方向,又怎能是她可以抗拒的。 在京城里,每年清月都要去江南玩,这已是东阿家心照不宣的秘密。随着她每次下江南回来,带回来更多的是各种物品,在京城里的铺子自然是赚上几番。之所以随着她,也是瓜尔佳氏早就谈妥的,即然绑不住她。到不如捻成一条线,牵着她。起码,她还是要回来的。 子胥如今也有已启蒙,清月在家时早已教过他武功,到也学得有模有样,而子贤已经考上秀才。只等当今圣上再开恩科,他便可金榜题名了。而在后院的清莹,因为清月不在家,时常在东阿面前走动,也得了不少青眼。比起以前来又好上不少。 “阿玛,你在写什么,女儿来给你磨墨!”她见过清月为东阿如此做过。怎料,东阿头也不抬,“莹儿,你嫡额娘不是说给你请了一位好教养嬷嬷吗?怎么跑来书房了!”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威严,不似往日的和蔼。 清莹不解的眨眨眼。“阿玛!女儿看您都在这里坐了一天了。特意吩咐厨房给您炖了莲子百合汤。”说完,她又招呼上丫鬟把东西端上来。东阿接过来,“莹儿,明年你就要参加选秀了,虽然四品及以上的官家女子不需要留做宫女。但是,你也不能在规矩礼仪上出了错。” “阿玛说得是。女儿早已烂记于心,只不可惜妹妹不在......”清莹本想给清月上点眼药,谁知东阿把碗一放。“莹儿,你妹妹可是与别个不同,她还小,这教养嬷嬷的事先放一放。”东阿如今可作不了清月的主,现在都是瓜尔佳氏在安排。清月这些年虽走南闯北,不但见了世面。那规矩礼仪,待人接物无一可挑剔。 清莹又想起八爷交待的事,“阿玛,最近可还得闲,别太过操劳了!”东阿笑笑,“莹儿长大了,知道疼惜阿玛了。现在军中无甚要紧之事,到也累不着。” “阿玛,女儿前儿上街,听得大家都在评价八爷很礼贤下士,女儿很是好奇!”清莹走过去给东阿捏着肩膀。对于乖巧的大女儿,东阿还是有几份怜惜。“呵呵,是啊,礼贤下士,这恐怕又是为能干的贝子。” 清莹心中一喜,不觉略提高了声音,“阿玛,这么说,您认为这位八贝子是个能士吗”东阿稍微顿了顿,“现在看着还是个好的,莹儿,这些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好好学好礼仪,等撩了牌子,为父替你寻一处好婆家。你以后得空了,多跟你嫡额娘学习。” 这是东阿要开始办公事了,清莹微微一福,“是,阿玛,女儿会努力听从嫡额娘与教养嬷嬷的教诲。” 清莹从书房退出来,带着陈嬷嬷,银珠,玉珠往自己的院子行去,陈嬷嬷跟在身后,低声说,“格格,八爷叫绣娘传话来,说是尽力便可。”清莹扯着手帕子,回头目光寒森的瞪了正院一眼。“哼,该死的臭丫头,不就是占了个嫡女的位置吗?她到好,一年到头,有一半的时间没在家!” 陈嬷嬷眼珠一转:“格格,老奴到是想到了一计!”清莹伸手整整发型,“哦,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陈嬷嬷堆起满面笑容,“格格,照老奴说,这方子也太难弄了一点,关键,还是在临云那丫头身上。格格在不在家,老奴这几年瞧着,都是临云那丫头去的铺子。” 清莹面带微笑,“你是说,把那丫头抢了去?不行,这些年院里都传遍了,那丫头可利害着呢!”清月派人教她丫鬟学艺的事,当年清莹也眼红过。闹着自家额娘去跟东阿说,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以前年纪小,她不懂,现在细细思量来,那个臭丫头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哎哟,格格,谁叫咱们去堵了,咱这不是没那人嘛!”清莹摇摇头,“八爷?你想都别想还是死了这条心,他能不知道吗?只怕是知道的比咱们还早,可是呢?这不还是没有动临云那丫鬟一根寒毛!” “这,那还有什么办法!” “八爷可不想和九爷翻脸!” “格格,要不,咱这样......”陈嬷嬷悄悄在她耳边嘀咕,清莹媚惑一笑,“嬷嬷,这主意不错,你去绣娘那儿传个话,三日后玲珑阁见。”哼,清月啊,这一次看你还怎么嚣张! 而在山林中,孙小福驾着马车奔驰了大半夜,终于在子时前找到了一避风处。临雨走出来,“小福。格格说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喏,这是今晚要用的符纸,老规矩,按以及前的阵式摆。”清月给她们的不过是简单的防御阵法,只不过是防止虫兽及示警用的。 第二日一早,胤禛醒来,他记得自己明明是靠在车厢上睡的。怎么起来全身都疼呢!清月绝对不会承认,她就是在报仇。谁叫胤禛得理不绕人呢!“主子,你醒了!”苏培盛端着洗漱盆站在胤禛前面,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大男人。“其他人呢!”胤禛洗了把脸清醒下。这种环境下,他什么都能将就,不会计较太多。 苏培盛放下洗漱盆。又从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衣裳,小心的伺候胤禛换上。“回主子的话,格格已经带着丫鬟们在外面煮早餐了。”苏培盛想着等下有香喷喷的稀饭吃,他已经泪流满面了。胤禛等苏培盛小心的给他挽起,受伤的手臂外的衣裳。“爷去外面看看。”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挑起车帘子。清晨的阳光亲吻着清月的发梢,胤禛有一刹那的失神,她不似凡间的女子,如同水边静望的女仙。 “格格,四贝勒已经起来了!”陪清月站在小溪边的临水,朝胤禛福了一礼。才悄悄的告诉清月,“嗯,知道了。临水,你说这小溪里会不会有鱼啊。叫小福子去抓些,我们再去林子里找些蘑菇。”清晨,山风路过,捎来了山林里百鸟的合唱。仿佛昨晚的一切只是幻象。清月手拂麻花辫,抬步轻移。向林子里走去。 “清月格格!”一道清冷如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想不见都不行了,俏然转身,轻柔的行一福礼,“见过四贝勒!”不等他叫起身,她便径直站起来。看着她的小动作,他的嘴角挂起一丝微笑,原来,她只是把利爪收藏起来了。 “不必客气,几年不见,格格到是清新脱俗了不少。”胤禛难得真心夸奖一个人,尤其对方是女子。若是苏培盛在,他必定惊讶得下巴都会掉了。清月依然云淡风轻的回答,“谢贝勒爷夸奖!”她的心思已随着临水她们远去的身影而消失。相对于胤禛,她更想跟着她们一起去采蘑菇,闻着花草,听着鸟鸣啼叫。总比站在这里,和一个不招人爱的男人,干巴巴的挤两句话来得轻松。 胤禛随着她的视线望向身后的林子,鬼使神差的说出一句,“清月格格若是不介意,爷陪你去可好!”清月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表示随意。她情愿去赏花赏草,就是不愿赏冰川。两人踩在树叶上,静静的听着山风传来的声音。“清月格格,比起小时候的调皮,现在,到是显得娴静不少。”走在她的身边,怡人的梅香淡淡的飘来,静静的平抚他的心,没来由的觉得,她天生就喜欢享受安宁的生活。 清月淡淡浅笑,“谢贝勒爷抬举。”这个年若嫣深爱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使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两人之间再一次出现了安静。清月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只听到脚踩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小心!”清月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状况,胤禛已转过身把她搂在怀里,快速的后退。清月呆呆的任由他抱着,她并不是吓呆了。而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这个冷情的男人,刚才是在提醒她吧!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胤禛发现她说话,焦急地低下头来,“别怕,有爷在,你先走。”他一把推开她,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树枝,转身向前扑。呃,清月能说什么,是一条剧毒的过山风向这边快速滑来。必定是刚才,前面树上的。阳光透过树枝照在黑得发亮的蛇皮上,闪烁着点点寒光。胤禛不放心的回头一看,“傻愣着干什么,快跑!” 清月越发的看不懂这个男人了,明明面无表情的脸,在她眼前却鲜活起来。远不是她想像的那样,她手指轻舞,一道细若游丝的法力透指而出。刚才竖起身子露出毒牙的过山风,软扑在树叶上。胤禛惊奇的望着她,清月走到他面前。好吧,虽然她已经很高了,但是,胤禛依然比她大半个头。她静静的仰头望着他,半晌,“你是谁!”山林里响起她清脆的声音。 胤禛那双深隧的眼眸深深陷入她的星眸中,刚才他搂着她柔软的细腰,他是多么不想放开。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都不美妙,“月儿,你长高也长大了,爷承认,你现在身材高挑,前凸后翘,绝非太平能比拟!”在这个朝代,若是平时,他的这种话是很轻挑了。从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里,清月却知道,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PS: 侬家厚脸皮的求粉红票撒,求推荐票撒,愿意给个赏也成撒! 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 动 作 时间在这一刻静静流淌,清月无意间跌落他的眼眸中。一片落叶轻轻的落在她的发间,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头顶的枯叶。 清月很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你不必如此,我自己能解决!”他挑挑眉,不打算纠正称呼的错误。也许,他从一开始就在宠着她,只是在其中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 “爷是男人!”仅此而已,他不需要再解释,原来如此,她没有任何疑问了, 她低头望着地上的过山风,又回头望着胤禛,他忽然觉得头皮发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最终开还是开口问,“月儿是想如何?”好似,亘古以来,他一直如此唤她一般,那么的自然,而她也听得很随意。 清月伸手摸摸小下巴,“拿去给孙小福吧!”他往后退一步,“你该不会是叫爷拿吧!”清月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叫我拿吧!”胤禛左右看看,摸摸鼻子。这里就他和清月两人,他不拿难不成叫清月拿? “快去啊!”清月拿娇嫩的小手指戳戳他的手臂,他看着那啥,软趴趴的东西,半天挪不开步子,“月儿,爷觉得,早上不适合吃浑菜。”清月一愣,她到忘记了,历史上,四爷是不怎么吃肉的。 这个过山风好补哦,清月纠结了,她也不敢上前去拎这条死蛇。等等,她偷偷瞄瞄身边的这位,“喂,你该不会是怕了吧!”听到她说话的口气,胤禛疑惑了,因为,他并没有感到生气。恰恰相反,他的心里,好像有点小小的开心,难道是因为摆脱了杀手。所以。心情特别好? “怎么会,爷可是男人!”胤禛硬撑着死也不承认。 “啊,我知道你是男人啊,所以,才叫你去拎的嘛!”清月绝对不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爷看这蛇很毒,还是不要拎回去了。”胤禛还是想让她放弃。清月摇摇头,“不毒,不毒,除了它的两颗牙。浑身都是宝啊,放点辣子小炒,或者清炖。味道都很好呢!”清月故意用很明显的,怀疑的眼神望向他,“你,该不会是没吃过吧!” 不能怪清月会这么想,实在是她记忆中的皇家人。好像都有太监先试毒吧,好像是吧!胤禛觉得跟她较真,脸上还真会挂不住,“谁,谁说的,爷。吃过,味道是真的不错。”真的吃过吗?清月的眼神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被逼得无所遁行的胤禛,只得捡起一根树枝。远远的挑起软不拉几的过山风。 其实,他的头皮一直在发麻,很想扔掉手中的树枝。可是,一对上清月那双清纯、期盼的眼神,他怎么也无法做到。一大早。本打算去踩蘑菇的两人,就这么打道回府了。“小福。快来看看,有好东西!”远远的,清月就招手叫孙小福过来。不要以为她是好心放过胤禛,实在是到地儿了。 孙小福离她也就几步外,总不能真叫胤禛去扒蛇皮吧。估计这位冷面爷会冷气全开放了,没看到,现在他的脸都已经全黑了嘛。孙小福快速从胤禛手里接过树枝,清月心底的小人正叉腰狂笑,哈哈,很爽啊! 一会儿,临水她们几个也回来了。清月看,这不上不下的时候,好像吃早饭已经太晚了。“临水,干脆做午饭吧!”本拿着只钵准备喝稀饭的了悟,只能眼睁睁的看临水把稀饭端走了。 快营地里飘来饭香,孙小福架起锅子,临水把已经切好的蛇肉放锅里爆炒。混合着佐料的香味,飘出去老远。 清月正站得远远的指挥他们,胤禛冷不丁的来到她身边,“你们出门,带的东西真齐整!爷怎么觉得你是出来游玩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很爱站在她身边,闻着淡淡的梅香,看着她清雅的笑容。 “这样不是很好吗?”走到哪儿,吃到哪儿,一向是她们这群人的宗旨。当然,她是不会向胤禛解释的。胤禛嘴角抽抽,“是很好!”终于不用喝冷水,啃硬馒头了!只是那蛇能吃吗?他是不敢的。 “开饭啦!”临水叉着腰站在锅边喊,临风从车底把折叠的桌子,椅子抽出来。胤禛再一次看得无语了,这小丫头真的是出来游山玩水的。“以后,尽量不要走人烟稀少的地方。”他全然忘记自已还是被清月救的呢!她抬头,用手玩着麻花辫,“这样不是很好吗?”该死的,又是这句话。 “不是不好,爷是觉得,你一个小姑娘家的,走在这种荒郊野岭多有不便!”胤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啰嗦,难道是因为难得闲暇吗?清月无所谓的点点头,“谢谢,我们快些过去吧,临水做的红烧蛇肉一向很好吃,去慢了可是没了!”清月撩起旗袍裙小跑过去,又长又粗的麻花辫随着她的奔跑,发尾拍打在她挺翘的臀部。 胤禛手握成拳,放在嘴边,挡住了上扬的嘴角。随后,便跟了上去,“主子,你看,这是红烧蛇肉,奴才尝过了味到很美!”苏培盛献宝的夹了一块蛇肉给胤禛。他瞅着眼前的蛇肉,想起先前见到的模样,怎么也吃不下,“苏培盛,你又不是不知道,爷喜欢吃素菜!” 他刚夹起一筷子青菜,清月瞟了一眼,随口丢了一句,“那菜是用蛇汤浇的,味道更鲜美。”啪,没夹稳掉回去了。她就是故意的怎么着,叫他说她飞机场,别以为现在她长得挺好,不代表她就忘记以前的话了。哼,美美的夹起一块炖兔子肉,嗯,味道不错,其实她也不敢吃蛇肉。 胤禛觉得吧,这种事还是要找人一起分享,“月儿,爷闻着这菜味道不错,不若给你先尝尝。”还在陶醉中的清月,看着碗里的蛇肉,顿时龟裂了。她颤悠悠的夹起那块蛇肉又递了回去,“那个,听小福说,这个男人吃了很补!”她还是不要吃了! 胤禛好不容易送出去的肉肉,又回到了自己的碗里。面无表情的夹起它,“爷知道,爷看着这块肉多,留给你吃!”给她?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不断飞过来,又飞过去的肉。这两人是在闹哪一处?只有苏培盛内伤不起啊,他也看不懂他家主子了,难道是中邪了?一点都不像平时! “贝勒爷,这可是苏谙达特意夹给你的!”清月把苏谙达三字表述得异常清楚。胤禛冷冷的眼神扫向苏培盛,躺着都中枪的他无语望天。他招谁若谁了,他家主子那冷冷的眼神,在他身上,起码捅了不下百次。“主子,奴才瞧着,有些凉了,不如赏给奴才吧!”他硬着头皮说完这句话,周身的冷气顿时少了许多,他明明记得自家主子是吃龙虎汤,奇怪了,难道是因为没有炖成汤的原因吗? 一顿饭下来,大家面临启程的问题,这人也救了,清月想让胤禛自己走。而胤禛厚着脸皮就是不开口,有便车搭,他傻了才走路。两人各怀心思的坐在桌子边。“格格,奴才看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走吧!”在胤禛的暗示下,苏培盛顶着炯炯目光来到清月面前当炮灰。 临水适时站出来,“是啊,我们本就该走了!苏谙达,你们也要一路好走啊!”哎哟,胤禛伸出一腿踢向苏培盛,这是说他办事不利呢。“格格,奴才瞧着大家难得碰头,不如一起走吧。我早上才向孙小福打听过,这条路直通湖广呢,正好大家一起顺路,也好有个照应。” 清月鄙视了他一眼,哼,依然不吭声。两人都不说话,清月是一脸的淡然,胤禛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了!半晌,清月才轻轻说,“好吧!临水,去收拾东西!”看在早上他那么男人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再说,救了他,以后他当了皇帝,应该不会为难自己家了,虽然她并不怕,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狭窄的车厢里,只剩下呼吸的声音和翻书的声音,若仔细听去还有咬牙切齿的声音。因为,临上马车时,胤禛只说了一句,这马车旗主需要征用,便成了现今模样。胤禛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翻着清月放在车上的游记,而清月正在下手煮茶。临水她们全被赶出车厢外。苏培盛与了悟只能挂在车沿上了,没办法,想不走路,只能坐在车沿上了。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两匹马能拉起多少东西。 了悟到是稍微觉得有些奇怪,只是他即便是心里起疑心,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问清月。因为这辆马车无论从哪里看都很普通。马车里,清月一边磨着一口小银牙,一边默默的煮着茶,她是打定主意不理他。胤禛心里可得意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她丫滴早上绝对是故意的。嘿嘿,能斗得过他么,这不,清月不就老老实实的干活了。 “贝勒爷,茶煮好了!”清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胤禛翻翻书,接着看下一页。没动静,清月额头青筋暴起,她忍,“四爷,茶好了!”那语气是:你爱喝不喝,反正她已经煮好了!得,不理她,她还懒得理了! PS: 求粉红月票求推荐票,书迷们,粉红加更哦! 第一百四十八章 书 生 哥 哥 是 他? 胤禛半天才从书本里抬起头,望了一下杯子,“凉了!”清月深吸一口气,咱是女汉子,咱不跟一小鸡肠男人计较!又重新添了开水进去。“喏,茶好了!”口气明显比刚才差了许多。“烫了!”瞟了眼冒着热气的茶杯,他心里可美了,这马车不错,挺阴凉的。清月把茶杯往桌上重重地一放,不再理他。 自己拿起另一本书坐在另一边,就着车窗外透进来的光,继续阅读对她而言很晦涩的古言文。他从书后偷偷的望去,清月粉嫩的小嘴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胤禛的眼神暗了暗,心里想着,难不成这近太忙,没怎么近女色的原因吗? 一路上,清月就是不搭理他,而胤禛又不是个善于与女子打交道的男人,车厢里只余下墨香与翻书的声音。他与她一直维持着这种不咸不淡的关系,似乎比别人多了一丝牵连,又似乎比别人更多了一丝冷情。 几日后,胤禛手上的伤好了不少。他把玩着手上的瓷瓶,他越发的看不懂清月这个小女子了,是怎样的一个人呢?这手上的刀伤药明显比宫内的生肌膏要好。“主子,我们今日能走出这条道了!”苏培盛来到他身边。胤禛抬眼望向清月,她依然沉浸在书本中。他嘴角微扬,“这么说到湖广了?”放下手中的药,伸了个懒腰。 到了路口便是他与她分道扬镳之时,他回头又望了一眼。苏培盛把这几日的观察默默地记在心底,为胤禛打起车帘子。几个丫鬟已经下车,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临水见胤禛出来,吐了口气。对她们而言,他代表的就是苦难,现在他们走了。她们的幸福日子又要回来了。 “阿弥陀佛,四爷,咱再去问问清月格格吧,让她买一张符纸给我们!”这都几年了,了悟一直锲而不舍的追着清月,想要得到一张空白符纸。胤禛的目光望向马车窗,清月正靠在窗边认真地阅读,安安静静的坐着,谁都不忍去打搅吧!“若是能买到,还需等到现在。”这几天的接触。他不认为清月会很轻易的松口。 临水进了马车,“格格,已经到湖广了!”清月抬起头。勾起一丝笑意,“该走的终于走了,告诉小福,叫他去林子里打些野味。嘿嘿,晚上。我们吃烧烤吧!”临水应声转身准备离去,“等等!”清月又叫住她,“等他们离去了,再告诉小福。还有啊,多采些野菜,蘑菇之类的。下午我要睡觉。我们今天不走了!”清月的声音里透着欢快。能送走那尊大佛,她快开心死了。 “你就那么开心爷走!”呃!胤禛在声音从车窗外传来,“那啥。我们跟你们不同路!”清月摸摸鼻子讪讪的笑,刚才太得意忘形,竟然忘记他们就在车厢外。 胤禛背着手,望向远方,“你自己小心点。别玩过头忘记了时辰,爷瞧着。这边的气候不比北方。晚上,还是找个地方投宿吧!”清月呆呆地转过身子,什么时候,这个冷面爷这么鸡婆了。“谢贝勒爷!”不管怎样,清月还是得谢人家不是么。“爷瞧着,你制的膏药挺好的!”这是什么意思?是向她要那刀伤药吗?“临水,你去那个百宝箱里把外伤药都找些出来。这一路行去,四贝勒也要小心为上!” 清月心里实际在想,这人咋还不走呢!胤禛走了几步回头问她,“你明年可要选秀?”清月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如此问,“不用,我还没到十三岁!”胤禛嗯了一声转身离去,“哼,莫名其妙!” 把胤禛他们送走后,清月一个响指,马车里又变回之前的模样。孙小福把马车赶到路的一旁,来到马车窗边,“格格,咱今天不进城吗?”清月挑起窗帘,“小福,你现在呢,先去给本格格弄几只山鸡,野兔来,晚上,我们要吃烧烤!”孙小福便不再开口,即然主子不急着今日进城,那他也不必多问。 临水端着绣花篓子出来,坐在榻榻米边上,“格格,咱们不是急着赶路吗?怎么到了这边上反倒不走了呢?”清月拉个一个枕头,“哈~~欠!!!你想累死你家主子吗?”她也想早些进城,只不过......她抬头望了一眼文案上的旗装娃娃。 原来,自清月与胤禛他们相遇后,聂小倩的情绪一直很激动,怕引起他们的怀疑,她只得把她封印起来。现在聂小倩正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主人,呜呜,你真坏,呜呜,人家的采臣哥哥不见了!”清月掏掏耳朵,从心底问她,“你不会告诉我说,是那三人吧,一个太监,一个和尚,一个未来的皇帝,怎么看都没发现,哪一个是你的书生哥哥啊!” 清月有些头疼,“行了,你别哭了,太监,不可能吧!”清月很不厚道的想,要真是,她也不同意啊,那活计都不能给聂小倩幸福,中看不中用,有什么用。聂小倩抽抽泣泣,“不是啦,人家采臣哥哥才不是那熊样儿!”呃,不会是胤禛吧,那三个大男人里,唯有他是个正常男人,可是人家是未来皇帝啊,身上已经有一丝淡淡的王八气息了。 如果真是胤禛,清月突然觉得他就是一扫把星,搭上一个年若嫣不够,难道还要搭上一个聂小倩,她很没骨气的问,“不会是胤禛那老男人吧!”聂小倩停止哭,飘在空中,“怎么会是他,你都说了,那就一老冰块,千年寒冰,我的采臣哥哥那么帅,怎么可能会是他。”清月满头黑线,难道是那个死胖子,不可能吧! “你想的一点都没有错,了悟大师就是采臣哥哥的转世。”清月嘴角抽抽,脑海中浮现了悟的模样:挺着个大肚子,方头肥耳,皮肤白嫩,爱喝酒吃肉,爱在她家府门外蹲点。放现代,绝对的狗仔队队长,那是杠杠地。 “你想什么,我知道!早去早回,我们跟他们不是同一个方向!”她打了一个哈欠,有时人生便是如此,总在不经意间出现意外,就像现在的聂小倩。谁能想到那银幕上帅帅气气的采臣哥哥居然是一方头大耳,伤不起!清月趴在榻上继续睡懒觉。临水坐在边上绣着东西,临雨在帮她打下手,临风带着玩野了的小黑子,不知死哪里去了。 炎热的夏日里,另一边的胤禛,带着了悟与苏培盛,不久后与前来寻找他们的影卫接上头。“主子?”苏培盛见他还不肯上马,出神的望向来路,这是在担心清月格格吗?“主子,依奴才之见,清月格格的奴婢们,还有那孙小福皆身手不凡,更何况她们本只是出来游山玩水。” 他嗯了一声,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只能看见个小黑点的马车。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拉住马缰绳,双腿一夹,率先离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浪费在她身上。只是...... 跟在后面的苏培盛见胤禛又停下马匹,忙急急打马上前,“主子,有何吩咐,可是受伤的手不舒服。”胤禛摇摇头,“影三,影四,你们去护送清月格格进襄城。小心点,别让她的手下发现了!”了悟开口了,“主子,我们这边本就人手少,为何......”胤禛大手一伸,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爷是男人,不能把一个毫无干系的女人扯进来。”他还得趁着对手没发现之前,找到接头人。继续追查军响之事。 聂小倩乘着风远远的吊在后面,跟着他们。双眼含泪,默默地注视了悟,八百年了,她终于又再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他。人的外貌可以变化,可是灵魂的气息是不会改变的。“采臣哥哥......”她伸手向前,只是透明的手指提醒了她。她依然是八百年前的那只女鬼,而他...... 悲伤如秋凉水,即便是再相见亦不相认。她只能默默的跟在后面,远远的看着。看着他的一眉一眼,一笑一动,骑马间一派出世高僧的模样。当然,这只是聂小倩妹子个人的想法。 了悟缩缩脖子,“苏谙达,现在还是夏天没错吧!”苏培盛正在纠结,他家主子怎么每次见过清月格格后,都会很反常呢!“嗯,啊,你刚才说什么?”他只觉得是一阵轻风吹过。 了悟再一次问他,“现在是夏天吧!”当然是,苏培盛用一脸看白痴的模样望着他,没看到他都热得汗流夹背了吗?还是清月格格的马车好啊! 不但前面有遮阳的棚子,坐在里面晒不着。马车走起来,凉风习习。了悟自讨个没趣,“苏谙达,我怎么觉得,冷嗖嗖的呢!”他很不自在的用手搂紧手臂,这种感觉就像......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他抬头看看天,烈日当头,阳气十足,没道具理会有如此感觉啊。可惜他在马上不能回头看,一把白色画着几枝墨竹的油伞,飘在空中远远的跟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 见 年 若 嫣 “格格,那个小倩姐姐还没有回来!”临雨眼见着大家要起程了,一整夜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清月慢条斯理的整理好衣袖,瞟了一眼文案上的木偶娃娃,“不用管她!”等她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临水进来,“格格,是否现在启程!”清月挥挥手,走出了马车,孙小福已经刷完马了。清月双手叉腰踢踢马屁股,“哼,吃了那么多夜草,今天也该干活了。小福,等下加快速度进襄城!” 孙小福走过来,“格格,我们今天是回小院还是去年府。”清月在襄城用公款添购了一处宅子,用着商队歇脚。“当然是......回自己小院,去年府吃晚饭。” 吩咐完便进了车厢内看书,小福驾起马车继续赶路,行走了一上午,远远的看见城门,临水进来对清月说:“格格,快进城了。”清月吩咐她把要送给年府的礼物都整理出来,然后又吩咐临风去年府送帖子。等到她们到了小院时,临风已经从年府回来了。她还带来了年若嫣的邀请,“格格,年小姐请您过府一述,还说今天晚可否留宿那边。” 清月想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办,便同意了。丫鬟们又是一种乱忙,除了把礼物准备妥当,还要把清月需用到的东西准备好。包括洗脸漱口的,一应自备齐整,这是清月的老习惯了。一行人上了马车来年府,这边的宅子比起京城的来,是占地广阔。马车在西角门停下来,年若嫣早就差了丫鬟婆子在门口候着了。 清月下了马车上了软轿被四个孔武有力的三等婆子抬着,几个丫鬟随侍在轿边。一直行到垂花门门口,又换了四个二等婆子复抬起,往年若嫣的院子行去。 清月每年都会来她这里小住。这里的丫鬟婆子俱都知她出手大方,个个都争着想伺候着她。她撩起小帘,不觉皱起眉来,以前见年夫人不像是爱显摆的人。今日一留神才发现,年府一年比一年繁华锦簇。只是,这也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万幸,现在的康熙当朝,对臣子多以宽容对待。 云落撅着嘴不高兴的说:“小姐,你每年都捎那么多精贵的东西给清月格格。她每年却只巴巴的拿几样药材,几个花样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年若嫣摇摇头。咳嗽几声,今年仲夏,她的身体不比往年,越来越差。“咳,云落。那些花样子,还是宫里每年时兴的样子,她也是眼巴巴的找了九贝子,方才得到的。那些药材哪一样不是有年份的,别人不清楚,你自个儿难道不清楚。”也许是一口气说太多话。又引来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玉沉在一边拍着年若嫣的背,一边瞪了云落一眼,“你这个没长心眼的家伙。没看到咱家小姐就只有清月格格一个朋友吗?你还这么说,再说,那些药你还认不出来都是好药!” 云落张嘴还想反驳,玉沉朝她使了个眼神,年若嫣接过她端来的温茶。小口喝了几下,“你们都只当我花的银子多。其实,她的那些药材更值钱。也只有月儿不嫌弃我这破败身子,每年才巴巴的从京城过来看我!咳,云落,以后见着清月格格不可无礼。” “知道啦,小姐。你可好点了!我去给你到点梨花膏来吧,叫我说,她送的东西中也就这膏子对了小姐有好处。其她的,哼!” “云落!”玉沉绷着脸声带冷厉,她怕云落这没心没肺的,有一天因为管不住嘴而送命。 “咳,云落,月儿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这身子不争气!”年若嫣又想起她二哥说过的话,他对月儿的评价甚高,还要她好好跟月儿交往,她问过为何,他却总是不肯说。 门外一小丫头进来禀报,“小姐,清月格格来了!”年若嫣赶紧叫人扶她起来,“快去吩咐厨房准备好饭菜,晚上,我要同月儿好好聚聚。” 玉沉把她按回去,“小姐,即便格格已经到府前,到这儿还要小半个时辰,再说,她跟你这么熟了,又怎么会再意那么多。” “咳,咳,我是怕失礼于她。再说了,两家本就许多习俗不同。”即便是与清月相处甚长时间,她也唯恐被她笑了去。 “小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格格不是那种人。你病倒时,她不也为你煎过药吗?” “咳,咳,那是她一片好心,现在大家年岁渐长,该有的规矩也得守起来。”如今已是农历七月中,曲指一弹,来江南已经四年。她望向窗外,此时的京城已经开始秋凉了,而江南却酷暑依旧,再过些时日,只怕京城也会下雪了。 她想起残梅下的青年男子,在京城本还多些机会,只是于今身在江南,从此,南北相隔,定是再无相见之时。一行相思泪,今生不相见,那个住进她心里的男子,并没有因为时间,地域的阻隔而遗忘。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碾转难眠,只因一闭眼,便想起他清冷的容颜。 她掏出手帕默默的拭去眼泪,“小姐?可是又哪儿不舒服了!”云落最是见不得她家主子落泪,本就身子骨弱,偏又事事不如意。自二爷中了进士后,便留在京里,即便二爷想关心小姐,也是太过遥远。 “无事,扶我起来洗漱吧,终归是月儿来了!”玉沉吩咐人打来洗脸水,又为她添上衣裳,“幸亏来了江南,这边的气候比北方更适合小姐温养。只要春秋多注意些潮湿便好!”她到希望自家主子能一直生活在江南,只是......唉,前天夫人才叫她过去,小姐明年便要参与选秀了,只是她身子骨弱,夫人不便叫她过多的操心后宅的阴私之事。到是累坏了她,为小姐请的教养嬷嬷,每天晚上都会给她上课,教她如何处理,应对后宅里的一些手段。 “小姐,眼看着明年要选秀了,想来,皇上定会看在老爷面上,给小姐指个好出处。”云落与玉沉身为她的贴身丫鬟又怎么不知她的心思。 “是啊,小姐,玉沉说得对,小姐若是有好去处,不妨告诉老爷去。” 原本小脸白得发青的年若嫣,因她的话而染上一丝桃红,“咳,小贱蹄子,咳,小心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怎么叽叽叽喳喳。” 本还很欢雀的心又因想到口难开而犯愁,“小姐,也不必太过犯难,以后有机会了就跟夫人略略提起,想来夫人也会想到的。”玉沉到底要老沉许多,便开口安慰她。“我今天穿那件墨绿色衣裳吧!”年若嫣听到她的话,若有所思! “哟,姐姐,我来了,呵呵,些久不见,姐姐身体可还好呢?”清月经常在她这里玩耍,自是比别处又要放肆许多。“快点搬进来,你们仔细点,摔坏了仔细打你们的板子。”人还没进屋,爽朗的笑声早已透过凌窗飘进来。 “呀,是月儿来了,快,咳,扶我出去,我要去门口接她。”年若嫣挥挥手,不让两个丫鬟再忙活。“是,小姐!”两人一边一个扶着她,踩着小脚出了里间。 “姐姐,你一向可还好,我一接到你的信儿便加紧忙完手上的活计,好在菩萨保佑,没有错过你的寿辰。”清月进了屋拉着她的小手,巴拉巴拉的开始讲个不停。 “咳,妹妹过来,姐姐本应该去门口迎接你的。”年若嫣有些愧疚,刚才,不该听丫鬟们的话又躺回去。清月爽快的笑着说,“姐姐的身体我还不知,你放心吧,我自个长着两条腿,走过来便是了。”清月倒不在意这些虚礼,年若嫣的身体一向不好,让她去门口接,说不定,本没病到折腾出病来。 “妹妹,咳,路上可还安好!”年若嫣拉着她坐到次梢间的软榻上,玉沉上了些江南的水果,拉着云落便退下了。一旁伺候着的临水皱了皱眉。 清月并没有注意到底下丫鬟们的动作,“姐姐,放心吧,那条道儿又不是第一次走了。熟着呢!只是这一次路上有些赶,我这不是刚到城里,放下行李便来了姐姐处。”她绝口不提为了赶上她的寿辰,她们是抄近路来的。 “年小姐,我家格格素知您喜好刺绣,前儿不久,宜妃娘娘赏了我家格格一块屏风,这不,眼巴巴的就给您送过来了。”临水适时的插话提醒清月,她就知道她家主子见到年小姐,肯定高兴得没个正经样子。 果然,清月拍拍额头,“啊,是啦,姐姐,我瞧着那屏风一股子仙气,最是适合姐姐了!”那是幅红梅怒放图,清月自己也很喜欢。但是,她更希望能为它找个好主人,懂得欣赏它,爱惜它的人。 “真的?!”听临水这么一说,她就好奇的探头往外张望。清月朝临水呶呶嘴,“去,叫人抬进来吧!”又转头对年若嫣说:“瞧姐姐今儿的气色似乎......我看姐姐还是不用下榻了,叫人抬进来更方便!” 年若嫣随意的点点头,她全身确实没什么力气,又是在自己房里,清月不拘礼数,她也无形中放开了不少。 第一百五十章 闺 语 第一百五十章 闺 语 清月吩咐人把屏风抬了进来,年若嫣睁大眼看得出神,这是件异域贡品,虽是绣的红梅,却也与众不同的针法。偏生宜妃娘娘是个不懂刺绣的女子,便把这幅屏风赏给了清月,清月便送给了年若嫣。 “若嫣姐姐喜欢就好。”清月喝着微凉的茶细细品味,还是江南的茶好喝。当然,跟她空间里的比又差了一大截。年若嫣伸出细细的小手握住她的小手,“妹妹,多谢了!咳,姐姐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绣法。” 清月用温热的小手反过来握住她,“姐姐不必如此,这种东西还是要留给懂它的人,像我这种粗人,只会用,不懂得欣赏此物的妙处。”年若嫣面色带红晕,看到这屏风她又想起了那个英俊的男人。 坐在对面的清月眉头微皱,年若嫣又走神了。“姐姐,我在京城时,时常听到有人说四爷,说他对事不对人,你猜大伙儿怎么形容?”年若嫣回过神来,微嗔她一眼,用手帕捂着嘴轻咳,“咳,妹妹又在戏弄我了,难不成大伙儿还敢背后说他是块硬骨头不成。” “呵,若嫣姐姐,你猜得一点儿都没错,那是块又硬又难啃的臭石头,人称冷面阎罗!”清月边说边偷偷的瞄了她一眼,对于年若嫣,她还是希望能幸福,只是......她想起那双深邃的眼睛,那男人能给年若嫣幸福吗?她不相信表面的他便是那个真实的他。 年若嫣轻笑,娇娇柔柔地回应清月,“必是被那些个奴才气得不轻,方才硬起脾气,哪有人天生就会冷情冷性。我倒觉得他真的是个很正直的人。”清月低头不语,人们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看看年若嫣的表情与话语,她选择了沉默不语。 “呀,对了,妹妹,一会儿我们吃过饭,便去河边放花灯吧,今天盂兰节,我娘说我们可以去河边放花灯耍会子!”清月左右看看,才想起来。今天便是年若嫣的生日,“姐姐不邀请其他官家姐妹?”不是说要过寿辰吗?年若嫣拉着她下了地,“不是有你吗?我可是天天盼着你过来。数着日子呢,这一次可得多住些时日才准回去。”以前清月虽在江南时因购买了小院,也今常来她这里小住,“好啊,只要姐姐不嫌弃。对了。我还另外给你准备了一套寿礼,包你喜欢。” 清月对临水说,“快去把我准备的东西拿出来。”这是她费了不少力气,从外人手上收购来的钻石,本打算年若嫣出嫁时用来添妆的,听到她说办寿辰。便连夜钻进空间,亲自设计了一头凤头叉,凤眼正是用的这钻石。 临水从外面候着的小丫头手上接过礼盒拿进来。“格格。礼盒取来了。”她小心的把那个锦缎盒放在桌子上,清月把它推向年若嫣,一脸的期盼,“姐姐快看看是否喜欢!” 年若嫣伸手点点她的额头,“看你那猴急样儿。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我送给你的寿礼呢!”清月摸摸鼻子笑了。年若嫣把盒子拿过来,一打开。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凤眼上,华美异常。 她拿起风头叉仔细端说详,这个凤头金叉不似寻常模样,外形很简单偏又做得极像,使人一眼便能瞧出来是一只凤头,金色的凤头与似闪着蓝色火焰的凤眼,交相辉映,凤嘴上吊着一串粉色珍珠做的垂穗。最令人赞叹的是,那珍珠一颗比一颗大,很匀称的连在一起个挨个儿,显然也是极费了一番心思,最关键的是,那粉色却是一般模样,很是难得。 年若嫣恋恋不舍的把玩着这凤叉,“妹妹,这头叉只怕是顶精贵的,你家额涅可曾知道,妹妹还是随意送些小玩意儿给姐姐吧,这个只怕......”。 清月毫不在意的挥挥手,她家额涅能放过这么漂亮的首饰,“放心吧,我额涅就说这头叉极适合你。我当时跟她提起时,她就说这个好,你戴着肯定更好看。姐姐要不要试试。”年若嫣点点头,吩咐退在一边的玉沉取来照妆镜,对着小铜镜把头叉插在发髻上。从镜中能看到凤眼耀眼的光芒,极引人注目。 “姐姐可还喜欢?”年若嫣点点头,转身对云落说,“你去把那两套鹅黄衫取来,妹妹,我娘知道你要过江南来参加孟兰节,特意为你也准备了一套衣裳,一会儿换上,晚上,我们姐妹俩一起去街上玩可好。” 有漂亮衣服穿,清月两眼亮晶晶的点头,“啊,对了,我今天过来时看到街上有好多穿鹅黄衫裙的女子,可是有什么讲究?” 年若嫣抿嘴轻笑,拿手帕拭掉嘴角的茶水,“妹妹每次过来,皆是选在上半年,或是秋上。自是错过了这江南有名的孟兰节,而在这一天,所有末出阁的女子皆是要着黄衫裙,示以辟邪之用。” 原来还有这种讲究啊,年若嫣又接着讲,“晚上,我们去外面街上说不定会遇上法师呢。对了,云落,我娘可是打发人把祭品送到了施孤台上。”云落回了话,“小姐请放心,那送去的人已经回来回过话了,祭品上已经插上了三角纸旗,也写好了盂兰盛会、甘露门开等,只等晚上举行仪式了。” 也许是因为清月的到来,年若嫣显得异常兴奋,也不肯躺下,扛着身子叫玉沉取来了纱布,大家围在一起开始做荷花灯。年若嫣边给她解释,“月儿妹妹,等到了晚上,我们就去看仪式,可好玩了,那些法师先敲响引钟,然后一群法师开始念真言。然后便是布施了,将那些祭品,还有一盘盘白面做的桃子,大米之类的撒向四方,给那些穷苦人。这个仪式有个很好听的名字,放焰口,等我们逛街回来,你会发现家家户户门口都焚了檀香,这个象征秋天时能五谷丰登,所以叫布田。我们去河边放灯是许愿,把来年的霉运让荷灯都带给水鬼,剩下的就只是吉利事儿了。” 清月总觉得今天的年若嫣有些反常,她悄悄的打开她的僵尸眼,一道绿光从眼中闪过,天啦,年若嫣今天居然,“神魂不定”!她有些着急了,太阳一落山,便会阴气大盛,百鬼夜行。 “姐姐,要不我们今天在家里玩吧!” “那怎么行,妹妹难得来一次,怎么能错过这样的盛会。往年都是我二哥带我一起去逛!自我二哥中了进士后,如今留在京城里,一年难得见上一面了。” “你跟你二哥关系真好,想来他一定很疼你的。”那个和别的女子欢好时都还叫着年若嫣昵名的男子,是怎样的一个人,才使他有这样的畸恋。 “我听我娘说,我从小身子弱,哭闹不休,偏生只服我二哥抱,从我满月起便是跟我二哥睡一张床,是他把我带大的。”对于年若嫣而言,她的二哥在她的心中是如父般的兄长,而在她二哥心中年若嫣...... 清月是不会把她当年听到的事说出去,年若嫣手指很灵活,一会儿就叠好了一个荷花灯,“月儿,你若是有喜欢的人,可把心里话写在这上面,荷茶灯会带着你的心意飘去远方,若是有人拾到而又在当晚相遇,这便是命中注定的缘份了。” “姐姐,我们还是在家玩吧,对了,要不你教我绣花如何?”清月举起小手,一副她会很乖的模样,年若嫣点点她的额头笑语,“就你这猴子屁股能坐稳吗?”以前她也拉着清月学刺绣,经常是开了个头没多久,身边就传来清月的小呼噜声,回头一望,一准儿她是睡着了。 “要不,我们在家玩烧烤吧!” “咳,格格,年小姐身体不适合这类吃食!”临水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家格格的理由选得太蹩脚了。 “哦,那个,要不,我们在府里放荷灯怎么样,路上人太挤了。” “行啦,姐姐知道你是担心我,你放心吧,我这段时间可是有乖乖的吃药哦。就是为了能同你好一起上街,你就别扫了姐姐的兴,嗯~~~!” 清月无奈只得答应下来,想着,有她在边上护着是不会有事的。“好吧,知道啦,真拿你没办法。”这时玉沉已捧着新做好的衣裳进来,年若嫣拉起清月的小手,“走,咱们换衣裳去,我特意叫我娘吩咐绣阁做的姐妹服饰,让人家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两姐妹。” 两人被各自的丫鬟服伺着换了衣裳,几个丫鬟都看呆了,一个灵动,一个娇弱,风情各有不同,如果是个男人,肯怕左右都不舍吧。玉沉、云落扶着年若嫣,看着清月那健康的样子,她心底很羡慕,男人们一定很喜欢清月这种,哪像自己的破败身子。 连她娘都担心她不能承欢,她看看右左两个丫鬟一个俏,一个娇。原来她娘连这些事都已经早早按排妥当了,她在心里不由得一阵叹气。再看看清月的两个丫鬟,也是一般美丽,站在她身侧却是黯然失色,反而称得清月更加娇艳。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三 人 世 界 有 点 挤 年若嫣与清月吃过晚饭,焚香沐浴后。两人相携去了年夫人的院子。 “哟,月儿来了!快过了,几时不见,又长高了不少!”自从清月的阿玛升了四品后,年家与清月家的来往也渐繁了,再加上年若嫣就这么个能处得来的闺蜜。是以,年夫人视她如同已出般。 清月优雅地施过福礼,年夫人拉着她的小手左右看看,又看看规规矩矩站在她身边的年若嫣,一个娇一个俏,生生是两朵鲜嫩的娇花儿,满意的点点头。 “谢谢年夫人的细心,这身衣儿穿在月儿身上真正是顶顶合身呢!”清月很喜欢这身做工精细的旗服。 “呵呵,我也就动动嘴皮子,这些都是你姐姐在操心,她呀,对你的喜好是最上心儿了,生怕弄得不好怕你不喜欢,事无巨细,样样操心。”年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每次清月过来,她的这个女儿才会开心些,大夫也交待过,不让年若嫣太过思神。 “那是自然的,谁叫她是我的姐姐呢!”清月伸手挽住她的胳膊,“我能有这么个好姐姐,是求之不得呢!再说,咱自小一块儿处大的,光这份情谊就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 年若嫣伸出纤细的小手点点她的额头,“娘,你瞧着吧,在别人面前一副淡然模样,你看看,到了您面前就猴得没个正经样儿了!” 几个又说笑了一会儿,丫鬟们来禀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清月心底有些纳闷,为何年若嫣的寿辰只有她们三个人用饭。大家谁也没有提起这个细节,她也只能埋头用饭,年家比清月家讲规矩多了。 开饭前,一水儿的丫鬟们端着洗手的盆子进来。洗过手,又有丫鬟婆子端上干净的帕子擦过手。这才有丫鬟们陆陆续续的把菜端上来,仅三个人吃饭却摆满了一桌子的菜。 年夫人指着桌子上的一盘大白菜说,“月儿,快来尝尝,这个味儿最最好,我吃着觉得味儿最鲜美了。”清月身后站着的一个丫鬟给她布了这道菜,“格格,你尝尝,这可是我家厨师新研究出来的。这些菜心,只取每一颗菜心最中心,只有食指粗的一部。又用十只老母鸡熬了一整天的汤汁浇上的。这菜得用当天早上从地里取来的新鲜菜,这母鸡都是当天早上宰杀的活鸡,煲上几个时辰,一瓦缸汤只熬成几勺。然后用这些汤来浇在这白菜心上。” 年夫人催促她快点吃,清月夹起筷子尝了一下。味道是很鲜美。也许,很多事物都是在不经意间已发生改变,亦如她碗中的白菜心,已经早已失去了白菜原有的清香味儿。 年夫人拿起筷子说了一句,“吃饭!”本还热闹的屋子一下子静寂下来,只余下筷子轻微碰到碗的声音。饭后。又有丫鬟们端来琉璃盏和漱口盆,站在各自的后面,清月最不喜的便是这些繁琐的规矩。每次跟年夫人一起吃她,她都会觉得消化不良。 饭后,两人陪着年夫人聊了一会儿,天色渐暗,屋外飘来一阵阵的檀香。年夫人才意识到天色渐晚,“你们收拾收拾去放河灯吧。多带些丫鬟婆子,若有事报上你爹爹的名号,可知道了!” 两人退出屋外,相视一笑,年若嫣拉起清月又回了院子里,吩咐丫鬟们准备妥当,玉沉来禀报,“小姐,软轿已经备好。”年若嫣兴奋的拉着清月朝院门口走去,“我上次去街上,还是去岁中秋时,那会儿,是陪我娘去街上选布料,一点都不自在。难得今儿只有我们两个,月儿,我们一定要玩得开心些。” 两人一起上了一凉轿,“月儿,你......”什么事,清月扭头望着她,“月儿,你如今年岁渐长,再过几年也要选秀了,得注意点儿了。”年若嫣咬咬下唇,有些担忧清月。 “姐姐此话怎讲!” “妹妹,你难道不觉得你这些年来都一直是和九贝子在做生意,天南地北的跑吗?” “啊,是啊!”清月不懂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和九九是表亲,又是从小玩处到大的。 “妹妹,姐姐也是要选秀了才知道,皇家最是讲究规矩的,妹妹将来也是要参与选秀的,依姐姐看,还是要跟那九贝子远着点儿。” 清月莫明其妙地看着她,“姐姐到底想说什么!” “妹妹可曾想过,九贝子已经有个福晋了,以他现在的衔职最多还能取一位侧福晋,眼看明年春天就要选秀,只怕,月儿你......” 原来是年若嫣想远了,“姐姐不需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和九九的感情一直是好基友,并没有像她小时候猜测的那样两人来段青梅竹马。若是能指婚给九九,她认为是个不错的归宿,起码两相处了这么久,大家都知道是什么脾性。 “妹妹,你也要多多注意下言行,如今大了不比小时候,还是要讲多些规矩,那些男人们最在意这个了。”清月其实更想拖到现代,那多好啊,她同时找一打男朋友也没人管她。唉,想起瓜尔佳氏的脸,清月就犯愁,很显然,她的这个想法是不成立的。 “姐姐,我以后会注意的,对了,咱们这是去哪儿,呀,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多!”清月透过薄纱帘看到街上人挤人,好似全城的人都赶在这一天才出洞。 “呵呵,这呀,还早呢,等晚点咱们的这轿子只怕也不能通过了。”年若嫣捂嘴轻笑。 “小姐,前面人太多,轿子过不去了。”云落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你瞧,我就说一准儿是这样的,咳,云落,你让轿夫在前面停下来,我们慢慢走过去吧。妹妹,我们已经转到正街上来了。” 清月点点头,等落了轿才扶着柔弱的年若嫣出了轿门。玉沉拿着件薄披风上前,“小姐,晚上露水重,还是先加件披风吧。”清月望向自家这边的几个丫鬟,一个个都在踮着脚看稀奇,哪还关心她这个主子啊。 若是被临水知道她的小心酸,没准还会被她笑话,清月是那么易碎的人么!所以,她的丫鬟们根本没想到这一茬。难得在外面玩耍,清月也不拘着她们。“你们几个叫上小福自个儿去玩吧,别走丢了,记得年府大门是朝哪一边吧!” 临水还算比较稳沉。纠结了几秒钟,其它两个听了猛点头一脸的雀跃。拉起临水撒丫子就跑,去找孙小福去了。 年若嫣瞧见皱了皱眉,“妹妹,你也不能太惯着这些下人了。你看看,都被你宠得没个正经样儿了。” 清月微哂,对于这些长年跟着她的几个人,她的感情自然要多些,也不会像对一般仆人一样。更何况,她们都知道她的身手。别忘了,她们的拳脚功夫都是她教的,只是。这些她无法跟年若嫣解释,“并素也没有如此,今天我可得好好沾沾姐姐的光,你看,我的丫鬟们都跑过了。只能辛苦你带来的人了。” “爷瞧着,你确实是太惯着下人了。”一道冷清的声音从她们的身后传来。呃。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昨天才分开的吗?啊,她特么的出门没看黄历啊,就觉得今天不该出门逛街。 年若嫣的眼明亮起来,她思念了几年的那位爷就这么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她激动的不能自已,“咳,咳......”年若嫣身后的玉沉与云落相视一眼。 清月忙拍拍她的背,“姐姐,你可还好!”云落从后面走上来,“格格,还是让我来照顾小姐吧!”她与玉沉扶着年若嫣,走到胤禛的面前,“见过四爷!咳!”年若嫣娇娇弱弱的行福礼,清月朝他扮了一个鬼脸,期期艾艾的走在最后面,屈膝行礼,“见过四贝勒!” 也不等他说话,就自个儿起来了。唉,这都老习惯了,她没在意,他也不计较。他伸手虚托,“起来吧!几年不见了,没想到会在街上偶遇年小姐。”说完不着痕迹的望了清月一眼。 清月这丫滴正微低着头,两只眼珠滴溜溜的直转,她的心啊早就飞到路边摊上面去了,流口水啊,晚饭没吃好,看到那些红通通的大龙虾,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辣味。 胤禛手握成拳挡住微微上翘的嘴角,年若嫣正害羞地低着头,心里头却是一阵甜蜜,没想到这位爷心里还记挂着她。 “年小姐可是出来赏花灯的,不过这时还有些早,爷对这边的街市不熟,不知这街市有何热闹之处。”他看到清月吞口水的样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本有些间隔也因此而烟消云散,她还是没长大啊。 年若嫣红着脸,紧张的绞着手帕子,“我......我......月儿!”她扭头喊着清月,声音里透着无助。 “啊?”魂游天外想着小龙虾的清月魂归来兮,“什么?我瞧着那虾子定是好吃!”她伸手一指那些吃食。 “格格,我家小姐不曾在外面小摊上吃过,到是经常在这边的一家酒楼里订购,那一家做得不但干净味道也很地道,贝勒爷若不嫌弃,奴婢为诸位带路可好!”玉沉俏立在年若嫣的一旁说着。 胤禛的目光在她们几人的身上来回扫视,清月其实更想吃这路边摊,她认为味道会更加好。只是考虑到年若嫣的身子骨的确不适合这边。 “好啊,姐姐原来也喜欢吃这种小虾。”有一位冷面爷在侧,她可不敢在虾的中间加个龙字,她模糊记得,清朝有位秀才就只因写了句“清风不识字,为何乱翻书。”就华丽丽的被砍头了。 胤禛垂下眼敛也不知想什么!又转身对苏培盛低语几句,“嗯,带路!”清月在一边暗自嘀咕,冰渣子就是冰渣子,多讲几个字又能怎地。 胤禛动动耳朵,他的嘴微勾,也不说话,迈着大步向前面的酒楼走去。云落与玉沉一人一边,扶着年若嫣走在胤禛后面,有意无意间把清月挡到了第三排,了悟一脸嘻皮笑脸的上来,“格格,咱又见面了!” 清月横了他一眼,又看看前面年若嫣的身影,了悟摸摸鼻子,“阿弥陀佛,格格,许久不曾去护国寺烧香拜佛,贫僧也许久没见着格格了。”勒了个去,明晃晃的要香油钱。 年若嫣还是听到了,转过头来,“咳,妹妹,咳,与大师很熟?”她的语气里透露着置疑。 清月怕她误会,“没什么,我额涅经常去护国寺上香捐香油钱,都是了悟大师接待的,也有几面之缘,算是比较相熟。” 年若嫣皱着眉端详了一会儿,也不再说什么,转过身继续跟在胤禛身后。 PS: 妹纸们,求票票啦!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人 心 思 变 清月气鼓鼓的再次瞪着了悟,这就是一根搅屎棍,没事也能被他的几句话撩拨起来,哼,她偏不把符纸卖给他,能拿她怎样啊! 清月把了悟甩在身后,快步赶到年若嫣身边,她也不是吃素的,云落故意挤开她,她是不想降低了自个身份,去跟一个婢子计较,对手也是要看人的。 她伸手拍拍年若嫣的后背,“姐姐,我还是同你一块儿吧!跟个大和尚一起走,总感觉挺阴森的。”她很不要脸的故意讲大声,胤禛回过头来,看了了悟一眼,也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刚才胤禛那一眼,只有了悟才知道,他周围的空气都被冻住了。 “姐姐,是不是那一家酒楼!”清月指着前面的酒楼欢呼,她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点怪,还是快点找个地儿坐着吃东西才是王道。 年若嫣娇喘吁吁,拿着手帕子轻捂小嘴,柔柔弱弱一口软侬细语,“妹妹,你如今也年岁渐长,女子不可在外随意大呼小叫,有失礼仪。”清月点点头,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就出了。 走在前面的胤禛放慢了脚步,低声说,“爷瞧着,年小姐说得很在理,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个猴似的没个正经样。” 清月不乐意了,伸出小手指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胤禛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爷难道说错了!” 清月涨红了脸,她如今也算是一枝俏花了,面皮儿薄,见他如此说,便气愤的说,“你个冰渣子,每次说话就是丢冰块。夏天能纳凉,冬天冻死人。” 胤禛一本正经的说,“爷是冰,还有用处,你是猴,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清月被他气得跳脚,口不择言,“好啊,你还有用处,你居然说我只会吃。你别忘了是谁救......” 胤禛冷冷的“嗯~~~!”清月一个急刹车,差点咬伤自己的舌头。“好啦,好啦。好女不跟歪男斗。” “月儿,你又说错了,应该是好男不跟小女斗!”胤禛好整以睱的纠正她的语病。 清月扯着自己的麻花辫,“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姐姐,我先去酒楼等你了。”说完也不行礼,把自己乌黑的麻花辫一甩,扭着挺翘的小屁屁先行朝酒楼奔去,却没看到胤禛的目光一直盯着她挺翘的某个部位,喉节轻轻的滑动。宽厚的手掌早已紧握在一起。 年若嫣拎起裙摆,稍稍露出尖细的三寸金莲,面上桃花点点。轻移莲步,来到胤禛面前轻轻屈膝,“还请四爷见凉,我这妹子本就与常人不同,家里宝贝着,咳。咳!她家阿玛,额涅。玛玛都把月儿捧在手心里疼着,待她如珠似宝,咳,咳,惯就了这么个横冲直撞的性子,还请四爷勿怪。” 一下子讲这么长一段话,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蹲在那里摇摇欲坠。陪着她蹲着的玉沉和云落伸手牢牢扶住她,“你到是个明事理的,起来吧,看在你求情的份上,爷不计较便是。你身子骨如此弱,可有看过太医。”胤禛皱起眉问她。 年若嫣微微抬起桃花小脸,樱桃小嘴微张,怎么看都秀色可餐,柔柔的一声轻唤,“四爷!”细软的声音像柔软的鹅毛轻轻抚过他的心坎。他想起了那次在白塔寺游玩的情景,当时的小姑娘如今皆已长大成人。 胤禛见她面带难色,“可是有不便之处!”玉沉垂着头回答,“回禀贝勒爷,我家小姐远在江南,又如何能请得动京里的太医。”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正巧,这次跟爷随行下江南的,有一位御医,是皇阿玛吩咐照顾爷的,回头爷交待一声,他会去年府上打扰一番的。” “咳,咳,如此便谢谢四爷,都怪奴婢身子不争气,先天不足,没有办法像常人一般承欢膝下,非但不能常常教顺父母兄长,反倒是多有连累双亲及兄长,为奴婢担惊受怕。” “你身子骨弱,理应多加休息调养。” 云落稍稍向前行礼,“回禀四爷,我家小姐其实已经很孝顺了,她的一手女红在江南,早已传遍了富贵人家,皆称赞我家小姐女红出色,老爷,夫人的常服皆出自小姐之手。就连今儿清月格格的旗服也是我家小姐一手操持。” 胤禛眼里露出些许赞许,“女儿家会些女红是好的,看不出来,年小姐还有巧夺天工的绣技,实在难能可贵。”刚才终于气到清月了,胤禛这会儿心里可畅快了,见到啥都觉得可亲。 年若嫣白玉般的小手捏着手帕子,默默低头跟在他的身后,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媳妇。一行人很快到了酒楼,一个小二迎上来,“几位客倌可是来打尖儿的!” 苏培盛不在,了悟充当起了传话筒,“阿弥陀佛,小施主这厢有礼了,我们是来吃饭的,请问刚才可有见着一个穿鹅黄色旗装的小格格进来。” 小二不加思索的说,“这位大师您算是问对人了,今儿满大街都是穿鹅黄色衣裙的小姐,姑娘们,只不过穿旗服的到是鲜少见。就刚才小的接待了一位。那位格格还交待说有三位同行的伙伴,小的瞧着应该就是几位客倌了,还请随小的上二楼。” 一行人在店小二的引领下进了二楼,“几位客倌,那位格格订下了梅兰阁,也是几位运气好,这位格格来的时候本是没有包房。正巧有位客倌打发下人来,说是把那间包房让与这位格格。” 年若嫣到是好奇了,清月虽然常在江南东奔西跑,但是鲜少与达官贵人交往,她与九贝子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江南,携手幕后操纵,难道...... “这位小二,你可知,让与我家妹妹的是哪位贵人?我们也好道谢一番。”年若嫣想从他嘴里问出来。 店小二常年在大堂跑,见过的人海了去,又岂会不知她的心思,只是笑笑不语,胤禛从荷包里捣出块碎银子拿在手里,“说!” 店小二只觉得周身掉进冰窟窿里,冻得瑟瑟发抖,上下牙打架,“回,回,回这位爷,小的也不清楚,因为那位客倌也是打发下人来的,不但把包房让与那位格格,连所订的菜式花样皆是那位格格所喜好的。” 年若嫣不知为何心底松了一口气,“咳,咳,可知那仆人衣着,咳,咳咳,是如何!”云落语带不满说,“小姐,你再怎么关心格格,也要先紧着自己的身体。”又转身面向胤禛,“四爷,对不住,奴婢刚才一时情急,多有失礼之处。” 胤禛不在意的挥挥手,“无事!”他的心思更多的落在是何人如此,这般讨好那个冷雅的女子。 那店小二也是个人精,见到有银子收,看着这丫鬟插嘴,怕这些贵人忘了问事,忙忙解释说:“回几位贵人话,小的虽然不知那位贵人是何人,但从仆人的衣着服饰看,他的主人也定是如诸位一般是达官显贵。”说完那对笑眯着的绿豆眼望着胤禛手上的银子直冒光。 胤禛面上不显,心里头没来由的一紧,不知这是何感觉。想不明白这种变化,只默默记在心底,随手把手上的银子抛给了店小二,“带路!” 店小二继续引着一行人前行梅兰阁,经至门口,隔着门帘听到清月淡淡的声音传来,“嗯,这些菜式都不错,加添两份这个菜,要两式,一半猛辣,一半清淡。我姐姐身子骨不好,不适合吃太辣的。” 胤禛挑帘进去,“格格好雅性,对外人一向如此吗?”明明只是普通的问话,清月却能分辨出他把外人二字咬得及其清晰。“难道四贝勒认为,我要对个外人也需热情如火?”她照样把外人二字咬得很清楚。 年若嫣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和她,本来担心胤禛会看上清月,放下心来的同时又闹不明白,这两人为什么好似一副很熟的样子但过不了三句话就充满火药味。 年若嫣不知道什么叫诡异,她夹在中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四爷,奴婢妹妹年纪尚小,四爷大人有大量,还请饶了我家妹妹。”棉花糖般软软的声音传进胤禛的耳朵里,挠得他痒痒的,心道,这年小姐看上去是个薄福的,实则别有一番风情。 他绷着脸坐在上位,“爷不会跟一个没长齐的黄毛丫头计较。”清月还想开口反驳,年若嫣伸手悄悄扯扯她的衣袖,“月儿。”又转头对胤禛说,“多谢四爷大人大量!” 胤禛端起桌上的茶微啜一口,“爷,瞧着你是个守规矩的,看来年夫人把你教得很好。” 年若嫣不好意思的脸红了,被心仪之人夸,没有比这更好的赞美了。玉沉机敏的上前一步,屈膝福礼,“回四贝勒的话,我家小姐明年便要进宫选秀,我家夫人特意请了从宫里出来的教养嬷嬷,教我家小姐礼仪规矩。” “瞧着是个好的,落坐吧!”他偷瞄了清月一眼,她已经早早稳妥妥的坐在右下手,一双乌黑的葡萄眼正向门口张望,胤禛敢打赌,她定是在盼着吃食早些端进来。有个不守规矩的猴儿耍耍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借着茶盖的掩饰挡住飞翘的嘴角,外人都只道他冰冷如霜,却不知其实他也很腹黑。 PS: 呜呜,你们这些小坏坏,侬家不喊求票票,你们谁都不动手戳几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禛 的 情 愫 苏培盛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走进来,“爷,奴才奉命采买来了,刚才在街上问过了,大家皆推荐此家的吃食最是地道。”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两盆子红通通的小龙虾摆上,清月看着咋这么眼熟呢?这不就是她刚才盯着的那一家吗?那一家的生意特别好,还真是味道最好的一家啊! 清月虽然两眼冒绿光,表面却一副端装娴雅模样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年若嫣拿着帕子捂嘴笑了,“妹妹,你刚还念叨着想吃这小虾呢,没想到四爷也好这一口。” 空气中弥漫这爆炒小龙虾的香气,清月偷偷地瞄了一下上位的那位大神,他还没有发话说开始吃呢!只能默默地流着口水。 “爷也只是听说襄城小吃食很有名,所以才着苏培盛去外面采买了几样。叫小二上菜吧!”胤禛吩咐清月,呃,她抽抽嘴角还是低下头应答下来。叫来守在外面的小伙计吩咐上菜,又着人上了碗筷,盘子之类。 “吃饭!”胤禛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了悟和清月快速的拿起筷子同时朝一只肥虾伸去,两双筷子同时夹住,“嗯!”胤禛轻咳一声,清月讪讪地笑,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还是她阿玛的顶头老大,清月总得收敛点吧。 她夹起那只虾放到胤禛的碟子里,“贝勒爷,您先请!”在外人面前,清月可不敢撩这位爷的虎须,只得小意奉承。胤禛看着那只红通通的虾,睨了她一眼,“爷不吃辣的!”不吃吗?之前在外面烧烤时也放了辣椒不是吃得挺欢的吗?其实清月是太粗心了,当时的烧烤哪一只都放了辣椒,都是苏培盛小心撒掉外面的,只取了里面的肉给他吃。她只顾埋头啃着自己手里的那腿哪里会关注别的。 “四爷。我家妹妹小,她一直都是个真性情的人,还请四爷勿怪。”年若嫣在一旁轻言笑语。 四爷?清月这才注意到她的称呼,看来她和他两人之间是有进展了,不然也不会称呼四爷。“是啊,贝勒爷,您大人大量,我只是饿晕了眼,本就是想夹那只烤乳鸽给你的,结果。嘿嘿,夹错了,对。夹错了,这个辣虾我吃!” 这两人没有注意,年若嫣却是留了个心眼,月儿何时与这位爷如此相熟了,竟然在他面前自称“我”?难道她和他之间有什么?她的心里有些不痛快了。自己有什么秘密都告诉她,她到好,明知道四爷是她喜欢的人,难道月儿也想插一脚? 年若嫣低头默默不语,清月把拔好的龙虾肉用象牙筷子夹给年若嫣,“姐姐。你尝尝,我很小心剥的,没有沾上辣子!”低头看着盘子里的虾肉又觉得自己想差了。清月应该不是那种夺人所爱之人。 胤禛一个人坐在上位斯斯文文地吃饭,年若嫣也小心的夹着菜,一副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有清月和了悟,一个是酒肉和尚。生性如此,另一个想着。反正大家都这么熟,就不必装模做样了,四个人吃饭,吃得最称心的是胤禛,看着清月大口吃饭菜,他的胃口也不觉好了很多,吃得最开心的两只当属清月和了悟,吃得最文雅的当属年若嫣,一顿饭下来,小半碗饭只吃了几口。 “怎么,这些菜不合你味口?”年若嫣虽长得像他的佟额娘,事隔多年,也许是他年长了,已不再像以前那样惊讶,再仔细相处,发现她只是容貌上相似,其习惯各方面都没有当初佟额娘的那种爽利。 年若嫣摇摇头,“不是,是奴婢脾胃不太好,晚上不敢多食,唯恐入夜后难以入睡!” 胤禛不再多问,等清月和了悟具都吃饱,胤禛叫来小二结帐,“哟,这位爷,已经有人付过帐了,说是特意为这位小格格置备的吃食,这位格格,可还对您口味!”清月眯起眼睛点点头,九九真好,到哪里吃饭都会叫人事先打点好。 清月从荷包里捣出一块碎银子给小二,“这个赏你了!”小二堆起满脸的笑意,谢这位小格格赏。” 胤禛微眯起眼,寒光一闪,“你知道是谁给你付的钱?”清月白了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知道才能放心吃啊? “爷付不起钱?” 什么意思?清月再一次头疼了,她真的没有想那么多,“我当时很饿了!那个......”她对对手指,这理由好难找啊! “四爷,月儿更喜欢贪吃街边小摊上的吃食,正好等一下我们要逛逛,不若一起去吃吃!”云落有些不满的扯扯她的衣袖,“小姐!” “云落不必担心,月儿是我妹妹,我只陪着她玩,我不吃还不成!” “姐姐,那怎么好意思!”清月有些不好意思,要大家都看着她吃,就像是去动物园围观某只一样。 “没关系,四爷,您看如何,我们襄城的小吃可是出了名的,但是要吃到正真的小吃食,还是要我们当地的老百姓带路。” “年小姐太谦虚了!正好,爷难得有时间不妨走上一走!” 几人起身下楼,云落与玉沉利落的扶起年若嫣跟在胤禛后面,把清月堵在后面,苏培盛跟在后面微微皱起眉,显然不满这两个丫鬟的做法,只是主子们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好多说。 清月走在后面,见苏培盛一个人走在最末,“苏谙达,你们不是去了另一处地方么,咋今天又到了这里。” 苏培盛望望前面的主子,见他不说话,便说,“回格格的话,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也是下午方才入的城。”清月见他说得含糊不清,便不加多问,有些事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她还是不要听了。 一行人下了楼,年若嫣与胤禛走一块儿,比他后半步远。两人不知低声聊着什么,清月见没她什么事儿,便与了悟看起花灯来,只远远的吊后面跟着,云落走过来,“格格,我家小姐说要你行快些,免得一会儿冲散了。” 清月淡淡的说,“知道了,了悟,我们赶上去吧!”苏培盛最先来到胤禛身边,此时,他与年若嫣正站在一个卖花灯的摊位上,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清月一时好奇,看到一处高地挂了一只纯白色木槿花式样的,她跳起来想勾着那灯,跳了几下都没有勾着。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往一个方拥挤,清月一时不察被路人撞倒,向后仰,落入一个宽厚温暖的怀抱,一个低醇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小心!”他的手有力的环住她的腰,人群把他和她逼到一个昏暗的角落里。 清月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这人不是胤禛是谁,她傻傻地侧望他,他难得笑了,天地一时黯然失色,原来他笑起来很好看。清月这才察觉到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腰上,脸上没来由的一阵脸红,缩缩肩转过身想离开他的怀里。 潮流般的人群再一次把她挤向他的怀中,他的左手牢牢的搂住她的腰,右手护住她的头。清月难得脸上泛起桃红,闻着他身上特有的男人气息,她的心如小鹿乱撞,嗓子很干。 胤禛感受到怀中娇小的身子在轻颤,他微微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你很怕爷?”他的热气哄进她的耳中,痒痒酥酥的,清月的脑中一片空白,思维停顿,傻瓜一样的抬头呆望他,鲜红诱人的小嘴微张。 胤禛的眼神暗了暗,“爷又不会吃人!”清月现在满脑子只有一句话,这人是冷面王胤禛吗?周围吵杂的声音似乎离她和他很远,“我,我,我,我怎么会怕你,莫名其妙!”她用力挣脱他的怀,他的心中一阵失落,原来,他一直很想念抱着她时,那软软,柔柔的感觉。 清月为了掩饰两人之间的尴尬,向外张望主动问起,“喂,其他人呢!”没有人回答,她再一次追问,“喂,我姐她们呢!”还是没人理她。她恼怒的回头瞪向他,却不知面如桃花,眼如春水,这么一瞪,更是微嗔,胤禛的心没来有的一颤,谁也不知道,她的一颦一笑在不经意间深深烙在他的心上,亦如他的身影不经意间在她的心间长驻。 胤禛背着手一脸正经的说,“爷叫胤禛,不叫喂!”他无意中默许她这么叫。 她无意中疏忽了这个说话,“知道啦,我姐她们呢!这么多人走散了怎么办!” 胤禛再一次靠拢她,低下头,“你想怎么办?” 清月杏眼圆睁,这么近的距离,她才发现胤禛其实也长得很好看,是属于那冷冽型男人,好有型哦,她咽咽口水悄悄往后退,为毛今天的胤禛好怪啊,啊不对,不但是他,连年若嫣和她身边的丫鬟也很怪,“我能怎么办,最多走回去呗!”她还算清醒回了他一句。 胤禛皱起一字眉,“你知道如何走吗?” 找个地儿这种小事还拦不倒她,她得意的说,“这还不容易,只要我用......我是说只要我用银子问路,肯定会有人带我去年府。” 胤禛点点头,“嗯,你的脑子还没被烧鸡填满,看来还能动两下。”呃!这句话怎么这样耳熟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被 剪 断 的 浪 漫 清月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神游天外,啊,她终于想起来了,这话,不是她对小黑子常说的吗?难怪会如此耳熟! “走吧!”胤禛一只手背在后面,率先向外走去,替她挡去了汹涌的人流,清月的脸像煮熟的虾子通红通红,她的小手揪着小帕子擦啊擦,天太热手心冒汗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微低着头跟在他的身后。 “啊,我的额头!”低头走路的清月,并没有注意到前面胤禛的脚步已停止,她的额头撞上他宽厚的后背,伸手揉着发疼的前额。 胤禛转过身来,很自然的拿起她的小手,“让爷看看!”洁白的额前染上一块粉红,娇嫩的小嘴,面如桃花,眉间朱砂一点,胤禛的嘴抿了抿,“红了,应该无事!”说完不再看她。 清月望着他的背影扮鬼脸,阴晴不定,莫名其妙! 两人又回到刚才的小摊位边,年若嫣她们几个已经失去踪影,两人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皆不言语,却又很默契和谐。 胤禛伸手取下挂在高处的白色木槿花河灯,“你喜欢这个?”他把灯递给她,清月点点头伸手接过河灯,对于这种古老的,精致的纯手工艺品,清月有一种说不出来,复杂又很无端的喜爱,也许她更多的是喜欢这种古老痕迹,随着时间的流逝,待几百年后,细细品味镌刻在上面的美好回忆。 “老板,这个多少钱?”两人异口同声。 胤禛不满的挑挑眉,“合着爷在你眼里一直是个穷人啊!”呃,清月只觉得今天的脑子一只在短路,每次都无法反驳胤禛,“啊,不是!我没有让别人付钱的习惯!”。得,她还是老实回答吧。 清月的背后就是卖河灯的摊位,胤禛向她靠近,把她逼得退无可退,“爷是别人?” 她仰头,翦翦秋水清晰地倒映着胤禛的面容,他曈孔紧缩,眼里只有望向他的娇小人儿。他的呼吸洪在好她的脸上,酥酥的,痒痒的。一种无形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来回旋转流动,“你还没回答我!”他再一次强调。 清月只觉得嗓子甚干,她伸出小香舌舔舔小嘴唇。“那个,贝勒爷,啊,还是快点付钱去河边吧。”她脑子终于擦出一丝火花,灵光一闪。想起年若嫣肯定会去河边放花灯。 胤禛不再多言,他的右手撑在花架上,左手从荷包里掏出碎银子递给老板,始终把清月圈在怀中。 她脸红如血,滚烫快要灼伤她的肌肤,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随着他的动作,轻柔的扫过清月的鼻尖。只留下一丝叹息。他的胸膛传来心脏嘣,嘣,嘣。有力地跳声,没来由的,来自异世界飘泊的灵魂,这一刻觉得很安宁,想停靠下来。 胤禛察觉到她眉眼间逸出来的安宁气息。面无表情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深吸一口气,似要闻尽她周身淡淡的冷香,这一刻似桓古永远,只希望时间停驻。一身娇弱的惊呼声剪断这浪漫的片断。 年若嫣脸色苍白,大汗淋漓,喘息未定地立在不远处,目水呆滞的望着他和她,这一幕已经超出她的理解范围。 清月伸手推开胤禛,有些尴尬的走到年若嫣身边,“姐姐,好在你们没有走远,我和贝勒爷刚才被挤到别处去了。”现在人多口杂,年若嫣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不好过多细问,她还没那个胆当着胤禛的面去问,只得把疑问埋在心底。 年若嫣弱柳扶风般的姿容本就是一道吸引人的风景,娇娇弱弱的软侬细语,因为刚才的剧烈动作而面泛桃红,轻移莲步,来到胤禛面前福了一礼,“见过四爷!”胤禛虚托一把,“不必多礼!” “咳,多谢四爷出手相护,咳,我这妹子自小就皮实惯了!” 清月在一旁跺脚嘟着嘴,“若嫣姐姐你又笑话我,我那哪是皮实,只不过是活沷开朗而已,多阳光啊!” 胤禛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爷瞅着,年小姐说得对!” 什么嘛,清月瞟了一眼年若嫣,女生向外啊,还没嫁人呢,自家的小闺蜜胳膊肘就向外拐了。苏培盛和了悟这会儿才从人群里找回来,“主子,祭会开始了,法师们准备放焰口。” 胤禛抬眼问他,“刚才的人流就是去那里?” 苏培盛擦擦额上的汗,“是的,主子可是要去看看!” 玉沉在一旁说道,“小姐,咱家的祭品也在那里,是否也去瞧瞧。”她是侧着身子问年若嫣,向胤禛的方向使了个眼神。年若嫣若有所思,隧点头,“四爷,正巧我爹爹为了祈求苍天风调雨顺,也供奉了不少祭品,不如一同去瞧瞧。” 胤禛垂头沉思,“嗯,带路!” 一行人又恢复了原来行走的位置,胤禛在前,年若嫣落后半步,玉沉与云落在她后面又挡在清月前面。清月与了悟、苏培盛走在一块,“格格,你就行行好,赏贫僧一张吧!”了悟又在磨炼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清月轻笑不语,其实,了悟若是说要一张清月画好的符纸,她一定会“卖”给他,但是,没有画好的,一个是这种符纸不适合交到了悟手上,二一个是这种符纸,在画符时可是加了灵草液的,若是拿普通的朱砂画根本成不了符,她还不想为了一张符纸牵出太多的干系来。 清月只当这耳进那耳出,转头问苏培盛,“苏谙达,你晚上可吃好了!”清月她们吃饭时,他是在一旁伺候胤禛,为他布菜。 苏培盛心里一阵感动,晚上除了悟偷偷留了一只鸡腿给他,也只有清月关心他了,“回格格的话,了悟先前有给奴才留了点吃食。”清月哦了一声,一点?也就是说他没吃饱饭?反正大家这会儿都是瞎逛着去看祭会,“苏谙达,了悟。快看,这个是什么东西,好像是豆腐做的,要不要尝尝看。” 她,苏培盛,了悟,已经被前面的四位甩在后面老远,清月有时候真担心年若嫣的那一双三寸金莲,走那么快,难道不累吗?好在有两个丫鬟在。她也不必太担心,拉着苏培盛与了悟去找小食了。 年若嫣与胤禛走在前面,“爷听说。年大人一向禀公守法,看到现在城里老百姓生活的很好,我皇阿玛定会甚感欣慰,年大人把湖广治理得很好。” 年若嫣捏着手帕轻捂小嘴,“谢四爷称赞。我爹爹若是知道了,肯怕要大醉三天才罢休。” “嗯,爷是瞧着老百姓的脸上都很开心,想来年大人是用心了。” “我爹爹一向忙于政事,请恕奴婢不甚清楚。” “到也是,你一向深居闺阁中鲜少出门子吧!” 年若嫣葱玉般的小手绞着浅绿色的手帕子。更显得她的小手白皙柔软。玉沉很有眼色的侧行一福礼,“回四爷的话,今儿个是孟兰节。我家小姐见清月格格多次下江南,皆错过如此盛会,今儿正巧赶上了,便央得夫人同意,带清月格格出来见识一番。” 胤禛点点头。“她确实是个野性子!” “可不是,四爷您到是说对了。清月格格本就是家里宠大的,行事一不拘小节,很有满人的风彩与热血,可惜,咳,奴婢,咳,奴婢真真的很羡慕她啊!” “你大可不必如此,玉兰,冷梅各有千秋!你俩的性子本就不一样。”提起清月,他这才发现身后少了三个标志性的人儿。“人呢?”他冷着脸问两个丫鬟,玉沉和云落还是第一次受到寒流袭击,冻得连血液都快流不动了。 年若嫣更甚,“咳,咳,咳!”玉沉心中一惊,是她们忽略了这个可是皇子,不是一般人,她刚才也太放肆了,这么一想,惊出一身冷汗,听得年若嫣不停咳嗽,从怀里掏出一小手帕打开,递到年若嫣面前,“小姐,快拿点陈皮含口里。” 年若嫣拿起一小片陈皮含在口里,不时便停止了咳嗽,胤禛好奇的问,“这陈皮如此见效,大夫这职业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玉沉把手帕一卷,把剩下的陈皮包好放怀里,这才回答他的话,“回四爷话,奴婢并不知道,只知道,这陈皮是清月格格为小姐专门配制的,说来也奇怪,小姐以前咳嗽也是吃陈皮,吃了也是有效果,但是并不明显。自清月格格送来这陈皮后,我家小姐一咳嗽只能用这陈皮了,再用别的皆不管用。” 胤禛想起怀里,那瓶带着淡淡香气的刀枪药,也只有她那样的女子,即便是药膏也是做得淡雅怡人,“清月格格出手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玉沉心底一颤,她不是年若嫣,年夫人专门请人培训过她,为的就是陪年若嫣出嫁后,能一直扶持她。年夫人到也不怕她反了天,她一家子的性命皆捏在年夫人手上。今儿听到胤禛话里有话,年若嫣不明白,不代表她想不清楚里面的关系。 她低头细思,眼前的这位爷,听口气显然与清月有瓜葛,会是什么事呢?难道那位清月格格对她家小姐有所隐瞒吗? 年若嫣缓过气来,并没有留意胤禛的话里有话,“月儿送来的东西,向来不是稀奇的玩意儿就是罕见的玩意儿,奴婢即便是不出门,也见识到了不少来自异域风情的服饰,配件。” 年若嫣嘴上如此说,云落、玉沉的心里却不这么想,那些异域的东西哪有江南流行的东西好,奇奇怪怪不说,有的做很很粗糙一点都不精细。 胤禛点点头,再一次重申,“难道她们几个又被人流冲散了?”他皱起一双浓眉望向来路,没有看到那个甩着麻花辫俏生生望着他的小姑娘。 PS: 你们这些小坏坏,侬家伸出小手指戳戳,票票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姐 妹 情 的 背 后 胤禛掩去眼中的一抹失望,清月并没有出现,“人呢!”他再次问,年若嫣这才发现后面的人不见了,“四爷请不必担心,月儿自小就野惯了,想来是不会迷路的。更何况还有了悟与苏谙达在一旁照应,咳,还请四爷见谅!”年若嫣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一种叫害怕的东西在作怪,她捏紧了帕子,手心直冒汗,也许是老天都站在她这边,“咳,咳,咳.......”太过紧张引起嗓子一阵干痒,她用手帕捂着嘴,费劲的咳嗽,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肺都咳出来。 胤禛眉头微皱,“即然身体不太好,就不要太过着急。想来她和了悟、苏培盛在一起。”他不在前行,只是站在路边静静的等着。年若嫣的丫鬟们一阵手忙脚乱,云落小声的抱怨,“小姐,依奴婢瞧着,你就是太惯着清月格格了,她能蹦能跳的,你还是多操心些自个儿。奴婢看着你刚才那样儿,真的直揪心。”说完她眼圈儿都红了,她与玉沉自小与年若嫣一起长大,虽为奴婢却情同姐妹。 玉沉就不一样了,她比云落老沉许多,伸出手肘捅捅她,横了她一眼,“云落你这个小蹄子,就是个直肠子,小姐你别往心里去,她呀,就是个不动脑子想什么就张嘴说什么的人。奴婢瞧着,清月格格这些年都是自个儿下江南来见小姐,想来,是不可能会走掉或是遇上拍花子。” 年若嫣缓过气来,因为剧烈咳嗽,原本苍白的小脸染上一丝淡红,娇嫩如盛开的桃花,“多谢四爷关心,奴婢只是一时情急,虽嘴上说不担心。实则还是很担忧,必竟今日不同往时,咳,咳......” 胤禛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嗯,年小姐不若找个地方先休息下,爷在这里等着便是。”难得有机会和自己心上人在一起,她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捏起一片陈皮含在嘴里,“四爷。月儿也是奴婢的妹妹,奴婢理应在此等她!” 她心中到是很感激清月不在,现在这会儿。就只有她与胤禛在一起。心里很紧张又很兴奋,小手绞着帕子,即便只是站在他的身边,也是被他一身男人气息熏醉,几年了。她又一次见到了这位爷,感觉多么的不真实,就像是一场梦。 “四爷,平素有什么喜好!”她有些小害羞的低头小声问道,连她自己都觉得声音太过细小。“爷平时爱看佛经!”没想到胤禛会回答她,心中一阵欢雀。咬着唇想着该如何回答他。 却不想。他的思绪已经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时候,有缘无分。即便是对面也难牵手。两人的心思不同,注定了行走的方向不同,是否人们都喜欢追逐的是爱情本身,害羞的年若嫣只想到了自己,却没有想到身边的男人是否与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从小的养尊处优也使她并不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她娇羞的低着头,“奴婢也时常听佛经。只不过,多数都是不懂的。”尽管她很少听佛经,为了与眼前的男子多说上几句话,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几年来的思念早已堆积如山。 胤禛侧身望向她,“嗯,无事可以多看看!”这个娇弱的女子似乎倾心于他,这些他并不在意,倾心于他的人太多太多了,这中间有多少是倾心于他本人,又有多少是倾心于他本身的身份,即便他养母已逝,但是生母尚在,外人并不知他与德妃的关系如何,是以,看他时,多带了些衡量。 年若嫣咬咬小嘴,刚才的回答显然没有勾起胤禛的兴趣,她虽常年关在闺阁,却也是个明雪聪明的女子,模模糊糊间,她摸到了他感兴趣的话题,“四爷,怎地还没有见到月儿她们过来。”尽管心里不愿意,但她还是要多说话引起他的注意。 “不知!”胤禛面无表情的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唉,月儿难得碰到孟兰节,想来,很是开心,说不定这会儿猫在哪里找吃的呢!”想起清月看到好吃的就口水直流的可爱模样,年若嫣不觉笑出声。 “她很爱吃?”胤禛的视线从别处收回,落在年若嫣的身上。 年若嫣眼带秋波,软侬的回答他,“是的,四爷,月儿很爱吃!” 玉沉在一边琢磨着,她家小姐的一颗心都系在这位爷身上了,而这位爷对她家小姐似乎依然不冷不淡。这是一个踩清月的好机会,她不着痕迹地插话,“小姐,你还说呢,叫奴婢看,格格是看到好吃的,就挪不动脚呢!上回二爷不就是从外地带了些干果回来吗?小姐一端上来,格格一个人就把那一盘子吃光光了,还一个劲儿夸那味道地道呢!” 玉沉说的是事实,只不过与她的理解有出入。当时年若嫣端上来的一盘开心果,清月之所以表现得如此,更多的是吃着开心果,想起了上辈子的事,那时随便哪个超市都可以见买,很平常的东西,到了清朝却是难得一见,她更多的是回味,想念现代。 玉沉不牺一切地想毁掉清月淡然娴雅的形象,竭力想打造出一个吃货形象的清月,玉沉无意中真相了。 年若嫣想起清月以前的囧样,抿嘴轻笑,“那肯定是她第一次吃到,她不就说了嘛,在京城没见到过。”年若嫣到底还是重视这份姐妹情,至少现在是,所以,她也不想玉沉过损坏她的形象。 “爷瞧着,她是很爱吃!”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很肯定地回答,只不地细细瞧去会发现,他的眼角微微上翘。想起在山林里时,她安静时如悄然绽放的寒梅,好动时,尤其是吃东西时,就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嘴里塞得满满的,鼓着包子脸,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她吃着东西就觉得很幸福。 “是啊,奴婢到是很羡慕她,我娘时常就说,能吃便是福!”想起自己这副柔弱的身子,又担心不知能不能入得了这位爷的眼。小心的收起某些小心思,偷偷瞄向他,却被胤禛看了个正着,一双惊慌如小鹿般的眼睛撞进一双深遂的眼里,她痴痴的望着他,他默默的回应她,他不介意把她收进后院,反正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咦,这是神马情况,清月手上拿着一块姜糖膏子呆了,了悟与苏培盛手拎满了各种小吃,一看这两只吃得满嘴一油,一脸的满足。了悟这厮现在对清月首仰是瞻,“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清月朝他翻了个白眼,“人家明明是两两情深,互相深望,要是照你这么理解,天下男人都要去当和尚才对。” “格格,奴才觉得还是先不要上去吧!”想起自家主子生气时周围冷嗖嗖的,苏培盛不淡定了,觉得现在去破坏他主子的“好事”,肯定会被“冷刀子”招呼。清月想想也是,“那咱们继续?” 身后两只一520小说头,“嗯,继续!” 本打算朝胤禛走来的三只,迅速如仓鼠,拐进了另一条小巷,清月有些不放心,“要是姐姐等不到我,会担心呢!我们这样好吗?” 了悟与苏培盛都认为现在不应该去破坏胤禛的“好事”!选择了相反的一条道,拉着清月继续投奔吃食中。有时误会便是这么产生的,谁也不会想到因为这一幕却在后来引起更多的误会,只因谁都很默契的选择性“遗忘”了。 “四爷,月儿她们几个怎么还没有来。”年若嫣快步走了很久,又站立等候多时,依然不见清月,她的一双三寸金莲已经很疼,娇小的身子轻微的颤抖。玉沉本是不着痕迹的挨着年若嫣,伸手扶住她,使她的身子倚靠在玉沉身上。云落却开口问,“小姐,可是累了,清月格格也真是的,玩得都忘记时辰了,不若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再着人去寻她。” 胤禛本背对着她在人流中搜寻三人的身影,听到云落的话,转过身来,“年小姐若是累了,不妨先找个地方坐下来,想来三人是贪玩忘记了时辰。”他的手指轻弹,无声的发出指令,着影卫去寻找三人。 “可是,妹妹......” 胤禛也等得有些不耐又加上有些口渴,指指前面的茶寮,“去那边坐会儿吧,想来等下苏培盛与了悟会带清月格格过来的。” 年若嫣疼得额头都已经冒汗了,也顾不上许多礼节,随着胤禛一起来到茶寮找了间桌子坐下。胤禛望着街上行走的众多女子开口说,“没想到江南的风气倒是比京城开放多了。” 年若嫣抿嘴娇笑,“四爷,这也只有今儿方才如此,就好比乞巧节那般,自是有众多女子出来游玩。” “那到也是,江南的乞巧节应该很好玩吧!”他随意说,她却听得很在意,“好玩是好玩,只可惜月儿不在,我娘从来没有让我一个人出来过。” “哦,这是为何,照她那般性子定不会错过如此热闹!” 年若嫣笑而不语,到是一般的云落沉不住气了,“回四贝勒话,清月格格素来不喜女红,所以,一到乞巧节就想方设法的躲着我家小姐。” “哪有,奴婢只不过是想教她学点绣活,结果一根绣花针到她手上,硬生生的被她捏成两断,想来熟络罗福晋没少头痛!” 胤禛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只有那样有个性的女子才会做出如此的事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 性 子 胤禛与年若嫣往茶寮行去,而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已有人去寻找清月她们的踪影,年若嫣朝玉沉使了一个眼色,随后跟紧胤禛的脚步。玉沉悄悄退下,向远远跟在后面的粗使婆子招手,“你,快点回去禀报夫人与大人知道,就说当今四皇子微服下江南,已经到了襄城。另外,此事不得到处宣扬,仔细你们的脑袋瓜子。” “姑娘请放心,老婆子我会亲自禀与夫人知道。”那名粗使婆子听信后迅速离去。 年若嫣暗示玉沉派人去通知她爹爹,对于胤禛的到来,无论从哪方面她都需要禀告她的父亲大人。胤禛并没有阻止,他出现在城里的消息恐怕早已传到了年大人耳中,现在就看年大人是何态度了,其能够迅速从一个县令升为巡按大员,其智商是不容小窥。 “年小姐鲜少出门子游玩,你家的婢子到是挺贪玩的。”胤禛不亏是出了名的多疑之人,即便心里有什么猜疑也是会放在心里。年若嫣并不知他话里的深意,“回四爷话,我家的丫鬟们时常也会上街买个针线什么的,想来走的次数多了,便熟悉起来了。” “嗯!”胤禛不再多言,突然的冷场使年若嫣不知所措,她咬咬下嘴唇想要找些话一时却无可耐何。两人行至茶寮坐下,胤禛只要了一壶茶,年若嫣却吩咐玉沉,“你去派人找找月儿,玩了些时辰只怕连祭会都要错过了。” 铺子里的老板见是两个贵人,笑嘻嘻的说,“姑娘不必着急,这游街还没有开始呢,还需得等大半个时辰,等高僧们游街后才会放焰口。”原来是这么回事,年若嫣只又叫老板添上些吃食。她朝胤禛笑笑,“月儿年纪还小,又好动,多备些吃食才好。” “嗯!”他面无表情的回答,年若嫣这种娇弱女子放在当下,是男人们最喜欢的一种女子,尤其是那对撩人心神的三寸金莲,她对自己是很有信心,只是碰到了胤禛,他的心思。她捉摸不定。 没过多久,接到消息的苏培盛领着两吃货出现在茶寮不远处,他总是能从人群中一眼分辨出她来。即便是同样的嫩黄色,他也总是第一眼能看到她。苏培盛与了悟手上拎得满满的跟在清月后面,她笑弯了眼正从纸包里捏着一颗黑乎乎的东西放嘴里,随即用小手捂住脸。胤禛望着她皱成包子的小脸蛋,想来定是被那东西酸到牙了。 几人走近了。旁边的粗使婆子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甩着两只发酸的胳膊,“见过主子。” “嗯,去哪儿了!” 苏培盛见主子并没有动怒,“回主子话,奴才陪清月格格去了刚才的小巷子。到是买到了不少本地的特色小食。”就是那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已经在苏培盛心里留下了阴影,不是酸,就是辣。再不就咸,或者苦,现在想起来,他都觉得倒牙。 胤禛瞄了一眼正低头吃零嘴的清月,“爷瞧着。她就没停过。”清月正把吃的递给年若嫣,她摇摇头。她可不像清月,吃什么都行,“月儿还是自己吃吧,姐姐有许多吃食是忌食,实在太多反而弄不明白了,索性许多吃食我都不吃。”看那包装就知道清月不是在大铺子里买的。 “你吃不吃,这个挺好吃的,这个黑色的叶子,叫紫苏,辣辣的,香香的,这个黑色的像枣子一样的是酸枣子,酸辣酸辣挺开胃的,试试?”难得清月心情好,主动把吃食递给胤禛。 胤禛刚伸出手,苏培盛在一旁轻唤,“主子......”暗示他千万别吃。 清月伸手把紫苏叶递到他面前,“试试这叶子!” 胤禛望了苏培盛一眼,明显是叫他闭嘴,又很疑惑的问,“好吃?” 年若嫣朝云落使个眼色,“回四爷,这是我们当地的小食,味道还不错,就是有一点点辣。”她记得刚才吃东西时,苏培盛夹给胤禛的菜都是不辣的,所以,她特意强调了一句。 “嗯,爷尝尝!”胤禛伸手捏起一片紫苏放口里,眉头微皱,味道真的好奇怪,不似他以往吃的零嘴,都是香软糯甜,“辣!” 清月吐吐小舌,糟糕,她忘记眼前这家伙不吃辣的了,“啊,你吃吃这个,这个糖很好吃!”她想起先前买过一包姜糖,从贴身荷包里摸出那包糖递给胤禛,“吃吃这个,这个很好吃!” 胤禛想都没想捏起一颗往嘴里塞,“主子......”苏培盛焦急的声音传来,嗯?“好辣!”他抄起桌上的茶杯一阵猛灌。清月抽抽嘴角,这一次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对小手指,“那个,我忘记这糖很辣了!” 这糖是她记忆中的味道,每次到江南,她都要逛遍大街小巷吃过所有的小吃,只因为,这里有她记忆中的味道,只有在这里,她才觉得自己没有忘记以前的事,没有忘记现代的家人,朋友们。 刚才,她真的只是带着一种对朋友的感情,满心欢喜的请他品尝,只是多个人分享她内心的喜悦。胤禛好整以暇地坐着,欣赏清月难得的小害羞,只不过很快被人打断了,“咳,咳,咳!”年若嫣费力地咳嗽声适时的响起。 “姐姐,你还好吧!来喝点水!”清月转过身关切的问年若嫣,又为她倒了一杯温茶。“格格,还是奴婢来伺候吧!”玉沉从她手上接过茶杯,年若嫣正靠在云落的怀里。 “小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不若我们回府去吧!”云落觉得人太多,感觉很闷。见到清月与胤禛之间那种很随意的样子,她一时心急,一口痰涌上喉咙,喘过气来摇摇头,“无事,是我见四爷辣得出汗了,才一时着了急,给我点水咳,咳,润润,咳,嗓子。” 玉沉端着茶喂她,又从怀里拿出陈皮来给她含着,清月见是自己配制的陈皮,别看这只是普通的陈皮,可是清月用了空间里的上好药材泡制的,最是能治咳嗽了,这几年她明明好转不少,为何今日见她,病情又是严重许多。 “姐姐,陈皮可还有,若是无了,一定要跟我说,我再为姐姐配制些。” 年若嫣想起这些年吃她带来的,到是好了不少,心下便有了计较,“月儿,你能否把这位配制陈皮的大夫请来江南,即便是重金聘请,我家也是愿意的。” 这个是清月自己为她配制的,又如何请得到那神秘大夫,“姐姐,我早先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师父飘浮不定,我很难寻到其踪迹。” 年若嫣今儿出门本还很开心,自遇见胤禛后,每每瞧见他与清月那种很熟念的样子,她的心里便不舒服,如今见清月又如此推托,不觉使了小性子,双眼含泪,“我便知,你定是嫌弃我这副破身子了,我这是命中注定了如此,是苍天对我的惩罚,定是我上辈子做了不好的事,这辈子才如此折磨我,咳,咳,为什么我想请你师傅帮忙都如此之难。” 云落一向是藏不住心事的丫鬟,又最是见不得她家小姐落泪,当下便陪着年若嫣难过,带着哭腔扑向清月,向她跪下,“格格,你与我家小姐情同姐妹,一向交好,还请格格帮帮忙,多劝劝您师父,请她老人家施以援手,奴婢来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清月有些头疼又有些难过,她不明白年若嫣今天是怎么回事,如此反常,难道是因为神魂不定的原因,“云落,你先起来,我答应你,我若再遇见师父定会求她,但她若执意不肯,那不能怨我了。” 云落这才收了眼泪欢喜的回到年若嫣身边,“妹妹,咳,咳,都是姐姐惯坏这丫头了,你不必往心上去,成则成,不成也是我的命,我不会怨妹妹的,咳,咳。”这边几人都是在小声交流。 那边胤禛随苏培盛问老板要了几勺糖,验过没有毒给他吃下后,直到现在,肚子里的火烧的感觉才降下去,回到坐位上,见年若嫣眼带秋水,泪眼斑斑,“你们在聊什么,刚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 他不甚喜欢这种气氛,会让他想起当年佟额娘去世那会儿,他也是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静静的哭,他很讨厌那种感觉,孤独,无援,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关系他,大家关心的只有利益,权利。 随着他的想法,心中黑暗面不断放大,清月与了悟明显感觉到他周身的怨气,糟了,今天是鬼节,这样会很容易招来怨气。了悟快速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拍打在胤禛的身上,一身蓄含佛力的声音直穿过他的心头,在他老海里响起“阿弥陀佛!”,清月稍一侧身挡住年若嫣她们的视线,刚才胤禛额头青筋暴起,脸色发青,阴得快滴出水来,她把吓到年若嫣,是以才会挡在她们面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 懂 爱 清月挡住年若嫣本意是不想把她吓着,只是有人却不领这个情,“格格,麻烦让一下,让奴婢给小姐倒杯茶。”玉沉站在年若嫣身后说,不错眼儿的望着年若嫣,“啊,好的!给你!”清月抄起桌上的水壶递给她。 玉沉面上不显,难道清月格格也想引起四爷的注意?做为年若嫣的贴身丫鬟,她有责任扫清年若嫣身前的所有阻碍。“多谢格格!”玉沉面带微笑伸手接过水壶,又添了一杯水递给她家小姐,“格格刚才可是玩得开心,你不见了,我家小姐可是担心坏了。” 清月见年若嫣的脸色依然很苍白,“姐姐也不必太过担心,好歹我这些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年若嫣捏着手帕子有气无力的说,“好啦,是姐姐太过担心了,这会儿看着你没事,我便放下心来。”年若嫣见清月娇嫩如花骨朵,而她自己却一副半死不活的残样,心中即忧又难过,与清月比起来,只怕她很难入得了那么爷的眼。 “姐姐?”清月见年若嫣似心情不快,以为还在恼自己到处乱跑,“姐姐,放心啦,我都这么大人了,不会丢的。”身后传来胤禛的声音,“爷瞧着,你就是个野性子,多跟年小姐学学!” 清月回转身望向了悟,见他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又细细观察了胤禛的气色,见已恢复正常,便放下心来。 年若嫣见胤禛望过来,脸上发烫心里却跟喝了蜜儿一样,果然,胤禛开口问她,“年小姐可觉得好些了。” “嗯,已经好多了!” “走吧!”胤禛带着苏培盛走出茶寮,这时要去看祭会吗?清月与年若嫣相视一眼。清月伸手扶起年若嫣,“姐姐,我们一同走吧,今儿我还没跟姐姐一起逛过。”她含笑的眼神扫过年若嫣身后的丫鬟。 “好,这会可得看住你,一不留神你又跟个泥鳅似的不知滑哪里去了。”年若嫣泛青的冰凉手指,紧紧握牢清月的手。 清月微微一笑,“姐姐,走吧!” 她扶着年若嫣走在胤禛的后面,现在高僧游行以开始。各种戴着面具着异服的男子,跳着奇怪的八字舞,中间还行走着十殿阎王。判官等,在队伍的后面是长长的车队,拉着各类祭品以及金银纸扎的元宝,以前各种漂亮的纸屋纸仆人,还有专司拎着香篮的小丫头拿着檀香引路。 她们一行人被人流挤到了路边。清月扶着年若嫣,踮起脚尖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而年若嫣因为个子娇小,被前面的人群挡住了视线,她的一颗心思全系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潮涌的人群向着一个方向拥挤,云落心中一喜。与玉沉对视一眼,她稍微转过身子挡住其她人的视线,朝玉沉点点头。便见玉沉伸手把年若嫣狠狠一推。 年若嫣被身边的人推得向一旁倒去。就势跌入胤禛的怀里。一双有力的大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低醇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小心!”她知道是他,脸上像被火在烧,感到呼吸困难。手心直冒汗,颤抖着声音回答。“谢......谢!” 胤禛望着怀里的女子,瘦弱娇小的身子挨着他,正微微的颤抖,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怀里小心呵护。胤禛是个男人,还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对于女人,只要是他瞧着顺眼的都可以收进自家的后面,尤其是这么位我见犹怜的女子,激发了他心中的保护欲,不忍大声说话,唯恐吓到她。 他低头深遂的眼神望着她,她正好用一双氲氤的眼神专注的望着他,清月一回头碰巧瞧见这一幕。她默默的悄悄松开自己的手,往边上挪挪,不去打扰“深情对望”的两人,当然,这只是清月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并没有把这一幕说与其他人知道,只是默默的藏在心底。 “了悟,你咋不去凑个热闹!”清月的心中有一丝不舒服,不知源头来自何方,便开口笑话了悟,“阿弥陀佛,若是格格愿意,贫僧马上换了袈裟去队里!”清月从鼻孔里不明了的哼一声,才不会同意了悟的说话,继续踮着脚看游行的队伍。 胤禛并没有马上放开年若嫣,搂着她的细腰扶着她,“街上人多,你就站这儿吧!”面无表情的望着街上,年若嫣紧张的撒开帕子,生怕人们会发现她腰上的那只大手,这要是传出去她清誉可是要毁了。 玉沉很快发现她焦急的神色,拉着云落紧紧的挡在她的两侧,年若嫣的这才放下心来,“怎么,你在害怕!”胤禛冷冷的问起,不是她有意投入他的怀里吗?明白着就是想勾引他嘛! 年若嫣脸上火辣辣的,说出来的话却是软绵绵的,“四爷!”胤禛大而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腰间,隔着薄薄的衣料,年若嫣能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她的心快要蹦出来了,呼吸也急促起来,她这还是第一次被男子如此搂着,想要挣脱出去,胤禛的手臂有力的搂着她,“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清冷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为什么她有感受到他的一丝怜爱。 年若嫣带着哭腔小声求饶,“还请四爷放手,奴婢......奴婢不想......让妹妹看到!”被逼急了,她只得拖出清月来当挡箭牌,心里默念,对不起了,月儿妹妹! 胤禛的手伸开她,玉沉和云落赶紧扶着双腿发虚的年若嫣,他望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对于投怀送抱的女子,他不会拒绝,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个年遐龄撑腰。他朝苏培盛使了个眼色后,继续往前挤去。 苏培盛挤到清月后面喊她,“格格,主子叫我们继续朝前走,现在人流都到另一边去了!”清月对于胤禛与年若嫣之间的小暧昧装着没看到,现在听到苏培盛的声音才敢回过头来。 她拉拉了悟的袈裟,“喂,大和尚,苏谙达叫我们走啦!”心里却因为聂小倩的原因,对他却是亲昵了不少,了悟自是感觉到了,还以为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一行人终于挤到了祭坛边,玉沉眼尖指着最大的一个祭台说,“四爷,小姐,格格,快看,那就是夫人吩咐按排的祭品。”祭台上堆满了白面做的桃子,周围的高凳子上 摆满了猪羊,只有年若嫣家的祭品最全最大。 胤禛微微皱起眉,“这祭品要怎么给老百姓,会不会排队一个个的分发?”现在大街人人头攒动,若是随意抛洒只怕会有老百姓会被踩伤。年若嫣一怔,对于闺阁小姐而言,她更多地是看热闹,并不曾想过这些问题。清月听见他问便说,“我虽第一次参加孟兰大会,这个习俗却是由来已久,想来是不会出现贝勒爷所担心的事。”她在一边淡淡的回应。 胤禛没来由的心头一紧,他能感觉得到,清月离他又远了,远到即便对面也无法触摸到她的距离,他想不明白,也没有经历过,站在那里苦苦的思索,把康熙教过他的所有东西都细细梳理了一遍,依然找不到要领。胤禛却不知在康熙教他的东西里,全都是治国之道,曾未教他如何去爱一个人,他又如何能明白,解释自己这种怪异的感觉。 “四爷!”年若嫣娇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只得把他不明白的这种情绪藏在心底,多年的宫中生活,使他敏感的察觉到,这会成为他的漏洞,他不会让人何人发现这个弱点,所以,他得小心翼翼的收起心中所想。 “何事!”对于长相似养母的年若嫣,他还是对她比较好的,尽管明白她心中的目的,却也不会主动阻止。 “四爷,奴婢想着,等一会儿这放焰口开始了必然会人潮涌动,我们一群人很容易被冲散,这祭坛也见过了,奴婢想着,要不先去放河灯,那边的人必定不如这边多。”年若嫣紧张的解释,不知为何,她很害怕胤禛会拒绝。 胤禛并没有立即回应她的提议,而是扫了她身后的几人一眼,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清月脸上,清月正从荷包里摸出一包吃食来分与了悟。显然,她并不喜欢看祭坛的热闹,胤禛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若是祭坛上摆的都是稀奇古怪的吃食,这丫头必定会流着口水,眼都不眨的盯着。 “好,依年小姐所言!”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等着她带路,玉沉的功课做得不错,伸手朝一个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随即走在前面带路。年若嫣拉着清月一起跟在胤禛后面,清月伸手扶着她,一双三寸小脚估计这会儿都肿了吧。真不懂前面这个老男人有什么好,让年若嫣这么多年都为他牵肠挂肚,每年都要从她这里打听他的消息。 清月玩皮的用手肘捅捅年若嫣,“姐姐,今晚上好像玩得很开心啊!”年若嫣仔细观察清月的脸色,见她并无异样,心底松了一口气,猜测清月即便认识这位爷,也没有别的想法,否则,她的脸色绝对不会如此开心。 PS: 谢谢逆天魔帝888投的粉红票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放 河 灯 清月根本没有留意到年若嫣的心思变化,或者说,早已先入为主的认为年若嫣单纯的吃醋,她本能的解释只是想避嫌。一行人穿过攘来熙往的人群,来到城里的围城河边,两边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清月指着河边的花灯说,“快看,那边已经有人在放河灯了。” 传说,如果有女子在河上游放河灯,若是有年轻男子在河的下游捡到她的灯,并找到这名女子,那么她与他这辈子必定会缔结良缘,成就一段佳话,清月觉得这就是正大光明的“我们来约会吧!”其实古人也是很浪漫,并没有她以前想像中那么死板,不通人理。 年若嫣转头望向自己的丫鬟,云落利索的从粗使婆子手上接过花灯,故意大声说,“小姐,你今年做的河灯与往年的相比,不但更大,还更漂亮了呢!”玉沉在一边搭腔,“那是自然,今年格格在这边过节,你难道不知小姐有多高兴吗?小姐这是特意为格格扎的!” 清月扑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笑弯了眼,不管她的丫鬟们如何护主,清月能理解这种感情,只要年若嫣对她是好的就成了,“谢谢姐姐,月儿就知道姐姐最好了。”还用手挽着她的胳膊,小脸在她肩上蹭蹭。 年若嫣拿手帕子捂嘴笑,“瞧你这样儿,都多大了,还不知羞的撒娇!”清月脸皮厚啊,才不在意年若嫣的调笑,“好姐姐,谢谢你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些八窍有七窍通就是还剩一窍不通嘛!” 胤禛在一边睨了她一眼,“嗯,你到有自知之明!”清月瞪了他一眼,又欲开口争辩。已经解开心结的年若嫣拍拍她的小手,“咳,好啦,月儿妹妹,四爷不过是同你闹着玩!” “哼,他才不是说着玩!” “爷说的是事实!” 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年若嫣看着这两个见面不到一盏茶功夫总要吵上两句,她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劝谁,最终心里的天秤还是偏向了清月,“四爷。咳,月儿还小!满旗女子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不会,听说个个都爱骑马射箭。很有先祖风范!” 胤禛点点头,算是认同她的说词,“先祖确实能骑善射!” 清月把自己手上的那个木槿花式样的交给苏培盛,“苏谙达,还请帮本格格妥善保管这河灯。我甚是喜爱这式样,想留着把玩!”实则,她想要留着等过几百年再拿出来卖银子。 胤禛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甚是舒畅,若是他知道清月心里的想法,会不会气得要掐死她呢! 年若嫣递给她一个荷花河灯。“月儿,可是要许什么愿呢?姐姐很想知道,那个帮我家月儿预订包房的人。会不会被你瞧中呢?”年若嫣这会儿又想起来,清月手上还抓着个九贝子呢,那位只怕是真心疼她,不由得羡慕清月的身份来,可以无拘无束的在一起两小无嫌猜。 云落嘴快。“嘻嘻,小姐。你多虑了,格格每年下江南,不都是九贝子派人护送呢,这人都送到年府了,他还巴巴的在京城等着报平安呢!” 清月想起自己的合作伙伴,九九表哥心中很开心,嘴角挂起淡淡的笑容,“表哥一向如此宽厚待人,哪怕是对待贫苦百姓,他一向也是和颜悦色!”在外面,清月一向很力挺胤禟,不为别的,仅这些年的交情就足以让她站出来为他说话。 年若嫣打趣她,“好妹妹,明年可是又要选秀了呢!”她一语双关,心底也是想看看身边这位爷的反应,暗示他自己明年也要选秀了。 果然,清月毫无防备的接过她的话茬子,“是呢,姐姐明年就要参加选秀了,好快啊,你我认识这么多年,选完秀姐姐就要嫁人了,我咋觉得人生好像到了终点呢!”她越是这么想,心底越是升起浓浓的惆怅,年若嫣若是真嫁给眼前的老男人,她真的会幸福吗?胤禛一生只写过三首情诗,不知是否是为眼前的柔弱女子而写呢! 年若嫣一脸娇羞微低下头,胤禛面无表情的望向平静的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他才开口,“选秀指婚,历来是我皇阿玛做主,以年小姐的家势想来不会太差。”他要不要去活动一下,把年遐龄拉过来呢?只不过年家已经被康熙划到他的门下,成为他的包衣奴才了,胤禛心里举棋不定。 年若嫣没有听到肯定的回答心下很失望,转念之间,又觉得胤禛言之有理。她拉起清月的手向胤禛施一礼,“四爷,我先带妹妹去河边放花灯!”胤禛点点头,苏培盛猜测自家主子的心思,“主子,咱要不要去河下游行走一番,欣赏一下众哥儿的喜悦。今日打捞花灯的公子哥儿必定会不少。” 胤禛的目光一直尾随着清月,乌黑的麻花辫虽着她的行走,发尾拍打在她的翘臀上,发稍上别着的珍珠花朵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莹光,吸引人的目光不自主的往那里瞧去。他突然有一种冲动,想去扯下她发稍上的珍珠花朵儿,偷偷的藏起来。 心思所动,他抬起脚欲追过去,正巧,苏培盛再一次问他,“主子,要不要去河下游走走。” 他不悦的转过头来望着苏培盛,冷风在他身边呜呜的咆哮,苏培盛双腿直打哆嗦,他只不过是一直没有琢磨自家主子的心思,周围一下子温度骤降,不带这么欺负他啊,他说错啥了,他好像啥也没说错啊! 年若嫣拉着清月来到河边,“妹妹,你写引些什么,姐姐猜猜,咳,妹妹一定是写你口中常挂着的表哥,九贝子对不对!” 清月低头望着玉沉递过来的毛笔,眼里一片迷茫,“姐姐,一定要写吗?”这个写来有什么用?纯粹是一种乐子罢了。年若嫣罕见的用一种极认真的神态望着她,“傻妹妹,别忘了明年可是选秀啊,当今皇上只怕还会给各位阿哥指人呢!你不努力又怎么会知道,不会如你愿呢!” 清月点点头,“好吧!”这种东西不过是求个心里平安,她拿起毛笔写下一些字,无非是祈求上苍保佑她的玛玛健康长寿,她的阿玛高官蟒袍加身,她的额涅天天开心,她的弟弟能壮得像头牛。 清月低头认真的写完祈福的话,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这话写得到是有趣。”她对于身后时不时的冒出来某人,已经表示相当的淡定了,他就是一偷窥狂,最爱干的事就是偷偷站人家后面瞧。 年若嫣听到胤禛的声音连忙转过身,“四爷,您没有去河下游瞧热闹?” “无趣,不瞧!” 清月抽抽嘴角,她能说么,难道连话也只有浓缩的才是精品吗? 年若嫣摸不准胤禛此时心里的想法,便拿过一花灯递给他,“四爷要不也来放放花灯,替家人祈福!” 胤禛沉默的接过河灯,家人?他有家人吗?他曾经是那么迫切希望有家人,曾经是那么珍惜能拥有家人,只不过,这一切,都是虚假的,都是建立在最高椅子下的假相,一切都是虚幻的,在那些表面一家亲的背后,都是血淋淋的软刀子。 清月不知为何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全身散发出的悲凉,像一种冷冷的粘液使人窒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眼前的老男人,这个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的男子。 最终,她还是走过去伸手拿过他手里的荷花灯,淡淡的说,“这只是一种玩耍的游戏,你若嫌这灯不好看,给我便是!”她拿着两个花灯来到河边,点燃里面的蜡烛放在水里,粉黄色的花灯倒映在水上,她用手轻轻拔着凉凉的河水,把这承载着不同感情的河灯送向远方。 他的心里必定很难过,自小丧养母,生母不亲,父亲不爱,在夹缝中求得以生存,两盏花灯纠缠在一起,顺着水流离开岸边向下游漂去,希望这无字的花灯能带着他心底的悲伤,抚平千疮百孔的心,桔黄的灯光,能否照亮他的内心,带给他一丝温暖呢! 胤禛望着两盏远去的河灯,就知道她最理解他,即便是轻如风,淡如云般的神情,也无法阻止他不断的想念,当然,现在的他,还不懂什么叫想念,只是无形中顺从自己的心意,抬步走到河边,他依然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她依然蹲着身子,一脸的飘然,“谢谢!”他第一次开口向一个人,而是一个小女人道谢,原来,说出来并不难。 她抬头仰望他,浅浅的笑容印在他的心坎上,两人之间并没再有言语交流,却有一种和谐的气氛在她与他之间静静地流淌。苏培盛眼角微微湿润,从进宫以来,他就一直陪在胤禛的身边,亲眼目睹他的经历,在年幼时就要承担来自宫中各方势力的不断试探,没人知道他家主子其实真的很孤独。 看到见面就与胤禛吵架的清月,却能够一眼望穿他内心深处的那份孤独,他觉得他的主子将来不会再孤单,寂寞,虽然清月还小,但是,他有一种感觉,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那个蹲在河边笑意盈盈的小女子会陪着自已主子一起度过余生。 PS: 妹纸们求粉粉,求票票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 事 “小姐~!”一声尖叫打破了胤禛与清月之间的和谐,两人举目望去年若嫣已经昏到在玉沉的怀中,而云落正慌张的摇着她,年府的粗使婆子们正迅速的围拢过来。 离年若嫣最近的了悟大喊一声,“且慢!”他推开围过来的那些婆子们,“你们若是想你家小姐无事,统统给我退下去!”清月与胤禛快步奔过来,嘶,她就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日子。 年若嫣正双眼紧闭脸色发青,小嘴苍白,牙关紧咬,清月上前一把推开云落,“该死的奴才,滚远点!”她才不管自己用力过大,把云落甩到地上,一把握住年若嫣冰凉的手,一丝法力正她的身体里探去。 被摔到地上的年若嫣恨恨地瞪了清月一眼,爬起来欲扑上去。胤禛冷冷的盯了她一眼,苏培盛挡在清月的身后,不让她接近,“哼,你的主子是这么教你的吗?”胤禛吐出一口冰渣子,原本就阴冷的河边,快要被冻起来。 云落心头一颤,胆怯的望着胤禛,苏培盛拦住她,“云姑娘,清月格格与年小姐交往多年,难道她还会害年小姐不成!”心底狠狠的鄙视云落这不知高低的丫头。“我,我,我只是一时情急,担心我家小姐。”她越说到后面,底气越足。 “云姑娘,若非知道你一时情急,就你一个奴婢胆敢冒犯格格这一条,就足够你死上一百次了!”苏培盛不急不缓的细细说与她听。“你当清月格格与你小姐一样吗?她可是满人,是郭络罗.阿金大人的直系后裔,体内流着尊贵的血液。” 云落这才清醒过来,她才想起清月并非普通旗人,缩缩脖子不敢在多言。 这边玉沉正搂着年若嫣,清月与了悟围在她身边,从两人的严肃的表情上。她能感觉到这一次事情很严重,至于是什么事,她一个做丫鬟的却无从得知,只能从两人的脸上小心揣摩。 “格格,我家小姐......”玉沉最终没有忍住,还是开口问道。 “阿弥陀佛,清月格格,你看......”了悟站在一边念着金刚经,佛力以肉眼看不见的方式,快速进入年若嫣的体内。“啊~~~!啊!!!啊~~~!”她毫无血色的小嘴里逸出痛苦的呻吟,仿佛一击击重锤敲在周围人心上,能感受到她来自灵魂深处的那种疼痛。 清月手一挥。一道细不可察的粉光没入年若嫣的体内,“安魂咒,只能这样了!”玉沉不可思议的望着清月与了悟,刚才的对话让她触摸到一丝可怕的边缘,清月抬眼望着她。眼里透过冷冷的寒光。 玉沉心头一紧,“奴婢觉得小姐是走累了昏倒了,不如找个地方先让小姐休息下,还有,还有......奴婢不记得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那记冷光立即从她身上移开。她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身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要扫除她家小姐周围的障碍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个清月格格有着她所不了解的方面,到刚才那一刻,她才发现,她所了解的和善的清月格格。只是一方面,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她的底线。 低头看着怀里脆弱的主子。她心里暗暗发誓,这件事她会烂在肚子里,而对清月的防备却更甚从前。 清月拍了一张安魂咒在年若嫣的体内,转头对了悟说,“六个时辰!”也就是说这道符坚持的时间。清月与了悟望向胤禛,他一脸莫名其妙的问,“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会这些门路!” 了悟走上前去,“阿弥陀佛,四爷,这里只有你适合抱着年小姐,你是男人,属阳,而年小姐......” “了悟,废话少说!”清月打断他的话,不让他把事情真相说出来 ,胤禛疑惑的看着她,清月望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对就是信任,胤禛心底一震,一道暖流划过心间,“贝勒爷,这里只有您适合帮我姐姐,麻烦你抱着她随我来!”胤禛左右看看,三个男人,一个太监,一个和尚,就他一个是正常男子,剩一下的都是老幼妇儿。 他摸摸自个儿的鼻子,很听话的走过去,经过清月身边时,他停住脚步,“爷做了这事,可是要承担不少干系,你怎么感谢爷!”清月很想翻翻白眼,眼前的家伙得了便宜还想卖乖,“知道啦,谢谢贝勒爷,你老还是快点去吧!”她心里很焦急,想快点救治年若嫣。 胤禛好整以暇的环顾四周,然后抬步靠近低头望着她,清月咽中国历史口水,“你想干嘛!”胤禛微微弯下腰,“你说我想做什么呢,清月格格!”清月想往后退,“你这是嫌弃爷吗?那爷今晚上还是空手回比较好,多轻松啊!” 清月羞恼的涨红脸瞪着眼前的“老”男人,强自镇定的说,“你想怎样!”胤禛勾起嘴角邪魅一笑,呜呜,清月望痴了,她忘了爱新觉罗家是出美男子的。 胤禛觉得现在清月的样子取悦了他,“一个条件!”他的热气哈进她的耳里暖暖的痒痒的,清月心里酥酥软软的。她仰头问,“什么条件!”她能看到他脸上的汗毛,他的皮肤原来是蜜色的啊,与九九的白嫩皮肤相比,看上去更加的诱人,有点像布丁,清月好像张嘴咬一口哦! 胤禛深吸一口,那淡淡的梅香果然是她身体里散出来的,她不知道吗?她每次紧张是梅香就会越来越浓,他伸出手指勾起她的小下巴,“看着爷说话!”他不喜欢她低着头与他说话,就好像他后面的那些女人,低下头时,他都分辨不出谁是谁来。 呃,这个小肚鸡肠的冷面皇帝一点都不像历史上记录的一样,“什么条件!”她暗自吸口气,表面很镇定的问,她的小心肝儿正在乱蹦,她觉得只要她愿意,她的小心肝保准会蹦出来。 胤禛的眼神仔细扫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小琼鼻,最后落在一张一合的小嘴上,他多想品尝上面娇嫩的味道,只可惜时机不对。 “什么条件?”他挑挑眉,“等爷想到了再告诉你!”清月想着年若嫣的事不能再拖了,到了子时就是阴气最盛,百鬼夜行时,那时出手更麻烦,若是不小心,年若嫣就神魂不保了。 “好,不过事先讲明,不得做伤天害理的事。只能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想想好像没有漏掉什么要补充的了。胤禛伸开手放开她的小下巴,“成交,爷这就去办你交待的事!” 清月嘴角抽抽,到底是谁交待谁啊!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还是救治年若嫣要紧。胤禛伸手从玉沉怀里抱起年若嫣,他眉头微皱这位年小姐也太轻了吧,抱在怀里,他都不敢太用力,生怕一不小心把她捏坏了。 “去哪儿!”他问清月,“当然是......”清月这才想起来还没想好去哪里,了悟站出来,“阿弥陀佛,四爷,还是回我们住处吧!贫僧住处还有些重要法器是不可缺的。”胤禛点点头抱起年若嫣大步朝住处走。 玉沉觉得这次机会不能放过,走在后面朝一个强壮的婆子使使眼色,那婆子点点头转身离去直奔年府方向。奇怪,按理她家夫人这会儿应该有通知她家老爷了,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见到人。 年夫人确实收到了玉沉的消息,派人去衙门告知年大人时,他已经离开了府衙,是以,那仆人又往下一地儿追去,所以年夫人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年若嫣的老爹。 而年遐龄在接到秘线来报,说四皇子进这城后,一边着人继续跟着,一边整理行头出门来见胤禛,只不过清月与胤禛一行人一直走走停停,时不时还又遇上人流,到最后,年遐龄的秘探们被人潮给冲散了,好不容易聚了头。 一个穿着很普通的男子向年遐龄请安回报,“大人,奴才刚刚得到消息,四贝勒与年小姐,清月格格一起去了河边。” 什么?自家女儿与四贝勒在一起?他后转念一想八成是那位清月格格认识,所以才一道在一起,年遐龄自认猜对了,摸摸胡子点点头,“走吧,我们去河边吧!”即然胤禛带着皇命来襄城了,他这个巡抚自然是要到位,这不,在城里兜了几个时辰了,一直跟在胤禛这群人的后面追啊追。 他拿出帕子擦擦啊,老来不中用,年岁不小不比年轻时,随着带着的下属来到河边,伸长了脖子找啊找,“人呢?”刚才回报情况的下属从人堆里钻出来,“大人,属下并没有看到小姐一行人等,只是刚才听河边百姓的描述,属下怀疑小姐已经昏倒,被那人带走了。” “咕咚”一声,年遐龄吓得不轻,他一向谨小慎微方才爬到现在的位置上,他的晚来女若是在选秀前传出点不好的声誉,他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选秀真正做主的人,是龙椅上的那位,而不是其它任何一个人,年若嫣那种模样,性子是大多数男人最喜欢的,他不敢保证龙椅上的是否有所耳闻。 PS: 求粉红,求票票呢! 第一百六十章 三 破 日 “格格!”接到传讯赶来的几个丫鬟担心的望着清月,“小福,你带着她们几个守在外面!”吩咐她们后,伸手从临风手上捞过吃得满嘴是油的小黑子,“喵~~~~!”小黑子担心的叫着,清月垮着小脸,证明事情很严峻,并非她表面所表现的那么轻松。 “阿弥陀佛,格格,四爷唤你进去!”了悟出现在门口,清月转过身来,“了悟,你有几层的把握!”清月只会灭鬼,只会拘鬼却无法消除怨鬼,她担心了悟太过看轻三破日。“格格,贫僧尽力便是!”对于年若嫣这个他不熟悉的女人,他更多是看在清月的面子上。 走廊里的云落想去问清月,被玉沉紧紧拉住,“玉沉,我要进去照顾小姐!”她不懂为什么不让她去。玉沉压低声音说,“你觉得你现在能进去吗?下次在清月格格面前别那么毫无遮拦了。”想起那双冰冷的眼睛,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云落不满的小声反驳,“你之前不也是如此吗?”只不过是做得更隐晦些,玉沉白了她一眼,远远的望望房间门口,“听我的没错,若是你不想丢了性命的话,咱们做奴婢的要照顾小姐有很多重方法,没必要把头伸出去等人砍!”她和云落只需守在门口等候,她相信很快,她家夫人老爷就会派人来了。 而在屋内,胤禛来回的跺着步子,他比清月清楚得多,从抱起年若嫣的那一刻起,这里面不单单是男女之情了,还牵扯到前朝,不过,他不介意后面多一个女人,还是如此娇柔懦弱的女人。 “主子。格格过来了!”苏培盛提醒他,清月皱眉走近,“何事!”她问他。 他低头望着她,“爷只是因为你答应的条件才如此做的。”不知为何,他想对她解释,清月淡淡一笑,“谢谢!”她是真心道谢,并没有把他的话往心里去,胤禛微眯起好看的凤眼,“你不相信爷的话?” 啊?他为什么这样问啊。清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哦,没有啊。我很相信你说的!”她在心里默默的补上一句,相信他这一刻说的是真的。 胤禛不再吭声,了悟在一边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不是说很急吗?怎么这两位一点都不急,“四爷。是不是先那啥!”硬着头皮问道。 “嗯,去吧!”胤禛点点头,清月吐出一口气来,刚才的低气压让她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了悟,需要我配合着准备些什么东西!”了悟腆着脸。“格格多准备些安魂咒便是!” 清月假装从怀里摸出一张,“给你,这个是不能叠加的!”了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阿弥陀佛,贫僧可否向格格求一空白符纸!”清月摇摇头,“我身上没有,你若不要,我便收了!”话音刚落。一阵清风刮过,清月的小手上一空。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清月从背着的包包里摸出一束玫瑰花,跳着神奇的舞步,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四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她围拢过来,“了悟,一会儿拜托你了,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年若嫣之前在河边被饿修罗上了身,她打进年若嫣体内的并非安魂咒,而是镇魂符,只不过了悟不识货而已。 一朵朵玫瑰从她的手里飘离,没入空中消失,胤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清月眼角带媚,粗大的麻花辫挌在胸前,随手一抛,手中的花儿全部飘浮在空中,按照特定的方位隐去踪迹,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全身隐隐泛着银光,似要飘然而去,他想迈步上前抓住她,却又似千斤重提不起脚。 清月摆完阵法,剩下的只能看了悟的了,“清月格格,谢谢你助我一臂之力。”清月伸手拂拂麻花辫,“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我的朋友。”她抬眼望向年若嫣,希望她能快点好起来。 清月叹了一口气,退出阵来,只余下了悟与年若嫣两人在阵中,胤禛目光一直停在她身上,清月回头对上他那双平静的凤眼,“姐姐会没事的!”她还是忍不住说,胤禛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下文。 他复又开口,“今儿是怎么回事!你给爷个解释!”胤禛不是没见过离奇的事,清月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胤禛的眼里盛起风暴,冷冷的说,“你不信爷?” 清月很自然的回应他,“我没有!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起!” 胤禛扫了她一眼,走到一边的椅子上,“从你知道的说起!坐!”他伸手指指旁边的椅子,清月嘴角抽抽,这位大爷看来是准备听长篇大论了。 她细细思索了着该从哪儿说起,“你不必太费心思找头绪,你只需把你想到的说出来,爷会帮你找出头绪!”清月心头一颤,仿佛又回到了北海边,他在她身边冷冷的说:慧极必伤! 清月浅浅低头一笑,“谢谢贝勒爷,你知今日是孟兰节!” “爷知,是鬼节!” “是的,只不过,今日还是六十花甲一遇的三破日!” “三破日?爷曾未听说过!做何解释!” 清月转身望向窗外,低迷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你不觉得今天特别的阴凉吗?” 胤禛皱起眉,“爷感觉到了阴森!” 清月叹口气,“三破日是为大鬼节是极阴之日,这一天怨气丛生,那些无法得以超生的冤魂,饿鬼因得不到亲人的供养,而怨气又无法消散,便会趁着今夜重返阳间,百鬼夜行,鬼怪重生,在这一日本不该烧纸钱撒路,不该点檀香引路。” 胤禛很忧心城中的百姓,“即如此,那为何不阻止,那些老百姓该如何是好!” 清月睁大明亮的眼睛望着他,“不是有高僧吗?他们是很清楚的,所以城里才会聚集如此多的人!人旺阳气盛,是以才不会出事!” 胤 禛不懂了,“那年小姐为何?” 清月笑得很无奈,“若嫣姐姐原本今日受了惊吓,神魂不定,加上女子属阴,她本身先天不足,气血不旺,所以才会被饿修罗上了身!”她隐去了她神魂不定的真正原因,并没有告诉胤禛年若嫣是鬼节子时出生的,是极阴之人。 “原来如此,你到是很冷静!一定都不怕!”胤禛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丝恼意。 清月听不甚明了,却又玩心忽起,她故意用言语撩拨他,“我为何要怕!” 胤禛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女人抱在怀里,狠狠的揍她的小屁屁,这女人天生就是跟他犯冲,什么事都与他做对,“你为何不怕,你也是女子!”他不知为何自己会恼怒,心里默念静心咒。 “噗,我不怕,虽然我是女子,只是你为何要恼怒呢!”清月看着胤禛额头青筋爆起,却得很好玩! 胤禛伸手用力的捏住她的小下巴,另一只手用力的搂住她的腰,“你是想勾引爷吗?”他望着巴掌大的白皙小脸,鲜艳如樱桃般娇嫩的小嘴,散发着诱人的味道,他想要品尝品尝。 外面传来一阵骚动,胤禛皱眉问,“何事,如此喧哗!”临水推门近来,“禀贝勒爷,格格,有位自称是年小姐父亲的大人在门外候着!” 胤禛回头望了清月一眼,清月点点头,“我们出去再说吧!” 年遐龄见过胤禛,清月向他行福礼后才说,“年大人,姐姐现在正在里面,只是......”清月踌躇不知道如何开口解释,胤禛适时开口,“年大人来得到是挺极时!”一语双关,年遐龄用袖子擦擦汗,“回贝勒爷的话,奴才一收到消息,便一路打听来到住所,谁知,贝勒爷已经出门,奴才马不停蹄的又追到下一个地儿,谁知......” “行了!”胤禛适时的打断他的话,“爷知道了!”他才不信年遐龄这么慢腾,一个能爬到现在位置的男人,能这么反应慢?还好差不差的就慢那么一点点,难道...... 年大人抚抚额头,“贝勒爷,那小女......” 胤禛沉思片刻,底下人具不该出声问话,“年小姐,家教甚好,只是身体虚弱了些,还需多静养些时日!” “如此,多谢贝勒爷了!”他放下心来,看来自家女儿并无失礼之处,“清月格格,你们玩得好好的,若嫣怎么会突然晕倒?” 清月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可能是姐姐太累了,又人多吵杂,胸口气闷,一时缓不过来!” 年遐龄摸摸胡须,“这孩子从小身子骨弱,多亏了还有你这个玩伴,她才能笑容常开,比起小时候到是开朗了许多!” 清月笑笑不再言语,“喵~~!”小黑子适时的叫声提醒清月,空气中传来浓浓的焦臭味,她从小黑子的叫声里听出来了,这是有饿鬼正向这个院子驰来,清月皱起眉,胤禛虽然现在潜龙在渊,按理,那些百鬼还是会惧怕他身上的淡淡龙气,为何还是不知死活的涌向这个院子,难道年若嫣那边又生出什么变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八福晋的手腕 离年若嫣寿辰已过去好几个月了,最后是在了悟全力已付的情况下,赶在子时前把年若嫣救过来,对于这份已经有些变质的友情,清月多少还是有些伤感,回来京城以后,胤禟一如即往的给她送着各种东西。 而胤禛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忘不了这个清清雅雅的小姑娘,清月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尽管内里繁华,却一直低调做人,并不在外显摆,过年前,清月又画了一幅连环画,把一年与胤禟在一起发生的事,组成一个个有趣的故事。 只是这一次送过去的礼,被九福晋退回来了,而且言语之间彼为不满,清月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礼,轻叹一声,又对临水说,“去,叫小福子把这份礼单独送给九爷,其他的不必多说!” 热闹的年很快过了,她望向窗外,难道无论哪方面的友情都保不住吗?春天的花草已经开始发芽,命运以她不可抗拒的力量奔向前方。 很快传来消息,年若嫣被指进了胤禛府里,当了一名格格,清月吩咐临水备了一份添妆送过去,回来时临水的脸上却是带着一丝恼意,清月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年若嫣那两个婢子给她脸色瞧了,“临水,以后,你不必再顾及,我与姐姐之间的情份了!” 临水一惊,“格格?”她心里早就清楚了不是吗?只不过她的主子必定是很伤才对。“格格,刚才小福在街上遇到九爷了,九爷让带话来问,为何最近不见格格去找他!” 清月摇摇头,“你没听到过年前,他家福晋说的难听话吗,真当你格格没人要吗。巴巴的上赶着去求人家吗?”说起这一点清月就恼火。 临风在一边说,“咱格格值得更好的!” 清月烦恼的挥挥手,“算了,这事就先这么拖着吧!” 而后院的清莹在这一次的选秀中,并没有如愿的指给胤禩,而是与环儿一起被指去了蒙古,环儿被指给她的小竹马了,而清莹...... “啪,气死我了!”清莹在房里摔着东西,砸烂撕裂了不知多少。以前胤禩悄悄送给她的东西,清月的额涅绷着脸带着一丛丫环婆子进来,伸手就是一巴掌。“贱丫头,跟你娘一个德性,给脸不要脸,这些年你给家里惹过多少祸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那糕点方子的配方是你泄露出去,要不是你妹妹,我的好月儿替你求情,你还会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早就乱棍打出去了,给我好好的看着大格格。不得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清莹跌倒在地上,她是被八爷给骗了,那个男人。说要娶她的那个男人,“哈哈,陈嬷嬷看到了吗,我处心积虑的为他谋画,可是到头来呢。我只不过是一枚弃子。” 陈嬷嬷扶起她,格格。地上凉,快起来吧,你这样,梅姨娘可是会伤心的。” 清莹一把抓紧陈嬷嬷的胳膊,“对了,还有九福晋,当初为了拆散清月与九爷之间,我可是没少教她那些招式。哼,她若敢不理,我必定把这事给她捅出去!” 陈嬷嬷忙安慰她,“格格,这是圣上下的旨意,谁敢忤逆啊!”更何况人家九福晋又怎么会帮助她来对付八福晋呢,也就是自家格格看不清楚罢了,她在心里谋划着该如何全身而退,她可不想跟着自家主子去那山高天远的地方。 陈嬷嬷盘算着这些年也捞了不少银子,回村里去买些地皮,过些安生日子,再把她表哥家的孙子过继一个来继承她爹娘的香火,总么算都比去蒙古那化外之地要强。 随着清月与胤禟关系变淡,胤禛却是借助了悟经常能偶遇清月,譬如现在,她本只是想去护国寺散散心,回京后一直以来,什么事都堵在心里,她挑了个晴朗的春日来到寺里,“小福,你去把这些拘魂符拿去给方丈,他自会有办法超度里面的生灵!” 清月带着一众人等去了厢房,这一次,她打算在此处安安静静的过上些时日,刚到厢房脚还没站稳,有个小和尚来禀,“施主,觉慧大师已经在后山恭候!”临水掏出个钱包递给他,那小和尚不肯要,“拿着吧,没关系的,我刚才看到山下有卖糖膏子的!” 小和尚犹豫了一下,接过临水手里的荷包道了谢离去,“格格,咱们又要在这里住多久啊!”临风现在与小黑子吃东西同步了,餐餐无肉不欢啊! 清月换了一身衣服对临水说,“我去觉慧大师那里!”每次与觉慧探讨佛理,她都不会带丫鬟,因为,涉及到一些东西是不存在这世上的,或是人们所不见的。 清月一个人走在小道上,听着山里的虫鸣鸟叫,想起去年在山林里遇到胤禛他们的情景,那时的她又总料到现在的事呢!到了后山亭,并没有见了觉慧,她自言自语,“好你个老和尚,叫本格格过来,到是叫本格格等人了!” “格格很不乐意见到觉慧大师?”胤禛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清月已经有几个月没见到过他了,“哟,这不是春风正得意的四贝勒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胤禛朝前走几步逼视她,“怎么,看到爷很意外?”他把她逼到亭子的一角,双手撑着柱子把清月圈在中间,“什,什么,意外啊,我本是来见觉慧的!”胤禛不说话,暧昧的气氛在两人之间流动,清月咽咽口水,尼玛,她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啊! 胤禛伸手捏住她的小下巴,“真是个不诚实的小东西!我春风得意?”清月强硬的梗着脖子,“不,不是吗,姐姐不是指给你了,不是你求知不得的吗?” “呵,是啊,爷很乐意把她收以后院,怎么,你也想来?”胤禛的大拇指在她的小嘴上摩挲,娇艳欲滴的小唇微张,似在邀请他来品尝。 他低下头,呼气喷在她的脸上,清月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你想做,做什么......”胤禛灼热的唇吻上了她的小嘴,把她的小嘴含在口里,细细的品尝,他的舌滑过她的唇,闯进她的地盘,左手扶着她的后脑勺,右手搂着她的小细腰,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清月扭动着想摆脱他。 胤禛反而加深了这个吻,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想念她!他松开口,“你没有在家等圣旨?”清月被她吻得稀里糊涂,“什么圣旨?”胤禛一脸得意的跟她说,“爷向皇阿玛请旨了,你也被指给爷了!” 什么?清月跳起脚来,“你在胡说什么,我,我才十二岁!”胤禛搂着她不撒手,“十二岁,嗯!确实,不过,今年下半年就十三岁了吧!” “是,啊,不对,这不是重点,我跟你不熟!”清月红着脸瞪着他,这也太洗具了吧,她的美好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她还没来得及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她还没有参加选秀。 “刚才你不是很满意吗!”他抱着她,在她的耳际低语,热哄在她的颈窝里痒痒酥酥的,清月酥软在他怀里,“你想干嘛!”她还是未成年好不好,“你去年答应过我一个条件,你同意了的!” 清月翻翻白眼,“好吧,但是你也用不着吃我豆腐吧!什么事!”胤禛抱着她坐在亭子里,唉,清月不再做无畏的反抗了,这人本质上就是个很霸道的人,冰山帅哥的形象,在她心里瞬间崩塌! 胤禛拿起她的小手把玩,比起年若嫣那白得透明的小手,清月的小手更加诱惑人,纤细白嫩如豆腐,他毫不客气的拿在口里轻啃,“喂,你到是说说看啊!为什么啊!” 胤禛叹了一口气,把她的头按在他肩上,在她的耳边小声说,“爷查到害你额涅与害我的人是同一个凶手!”什么?清月震住了,“你是需要我怎么配合你,这跟要我嫁给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吗?那个及有可能潜入我的府里,而且与年若嫣有关!”清月今天受到的震撼太多了,她这会儿傻傻的望着胤禛,想从他的脸上分辩出真假来。 “你不信也没关系,皇阿玛已经下旨了!”把她抱在怀里,他突然很心安,只想静静的坐着一直到老,他不知为何心里有这种想法,摇摇头苦笑,也许他真是被她蛊惑了。 “你的意思是我必须要配合你?”清月问他,“是的!”他回答的很认真,“好吧,我知道了!那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爷还没说完,你家三堂老祖宗的死与此也有关,而且还牵扯上了,宫里的良妃娘娘!”那个传说中不食人间烟火美如仙子的女子?“八爷?”她挑眉问。 “是的!”他回应,他看中的女子果然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只要她听话,他不介绍以后多宠爱她些,胤禛的想法别没有流露出来,而清月的想法是,唉,她如花似玉的青春啊,还没有来得及开放就被结扎了,看来在清朝,她是甭想找到合适的男朋友了,九九啊,那个妖孽男注定不是她碗里的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胤禛找上门来 清月离开后山亭来到厢房,家里的仆人已经送来消息,清月吩咐临水,“你去给那送信的人说一声,我需要在这里再住上几天回府。”她刚从胤禛那里得来的消息使她消化不良。 年若嫣自小就认识,即便有点小心事也不会对她不利,除非是有人为的事。而胤禟在听到此事后,快马加鞭来了护国寺,只是...... 胤禛站在寺门口,伸手拦住低头赶路的胤禟,“九弟,留步!” “四哥,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不明白吗?圣旨已经下了!” “哼,那又如何!若是我不肯呢!” “你不肯,由不得你!你想违抗圣旨吗?” “我自会去跟皇阿玛解释,我喜欢她,你能给她什么,我可以不要福晋,不要其它女人!” 胤禛一脸的淡定,“可惜她不会跟你走!” “哼,你是不是利用什么事要挟她了,是不是她的家人,哈哈,我到是忘了,我家四哥可是她家的旗主,上头有令,东阿大人敢违抗吗?” 胤禛不想跟他闹翻,“我不想解释,总之,月儿现在是我的女人了!” 胤禟一脸苦笑,“是吗,我若非要见她呢!” “九弟,你想闹到皇阿玛面前,叫他知道,他指定的待选秀女被我们兄弟两同时看中吗?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吗,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把她推到火坑里?” 胤禟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你跟本不了解月儿,她不会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胤禛好整以暇,“那是爷的家事,至少,现在她是同意的。” 胤禟很不愿意相信清月答应了,“我要见她!” “不用了,她不会见你的!”胤禛一个错步挡住了他。 “四哥!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 “我没有。九弟,她现在是我的了!” 胤禟拂袖而去,了悟在后面问,“四爷,你明知道九爷......” “他不配,别以为爷不知道他背着月儿都干了些什么!” 清月在护国寺住了几天,随后便被瓜尔佳氏接回了府来,而在这年的冬天,胤禛被封为雍郡王,而清月是被指为侧福晋了。这要感谢清月的阿玛,光荣的又升了一级,康熙只好再补一道圣旨。指定其大婚仪式与正福晋等同。 在康熙四十五年,清月嫁给了胤禛,她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地的梧桐花,“临水,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她心底悲凉如水,事情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年若嫣已经不再像以前的她,原本一同长大的闺蜜却总是拿她的事去说与胤禛听,好博取他的宠爱。“在想什么!”胤禛从门外进来,伸手从后面抱住她! 别看她和他这么亲蜜。只不过是假像!“没想什么,对了,那事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胤禛的眼神暗了暗。他依然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吗?“这个给你!”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帕打开来!里面是一对绞枝缠花镯,银色的镯子上镶嵌着粉然的梅花,她抬头望他一眼,“你真有心!”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记住。这个是我,胤禛送给你的!”她心底一颤。“知道了!”她的心在无意间已偏离了原本的轨迹。他伸手替她戴上这个镯子,“到死那天,你也得给爷戴着!” “你真够霸道!”她低头浅笑,晃动间两个镯子碰撞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搂着她,咬着她的小耳珠,“今晚就行动!” 她温柔一笑,一根纤细的手指戳在他的胸口,“你犯规了!” 他伸手拿过她的小手放在嘴里轻啃,“唉,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跟你花前月下啊!” “你说什么?” “没,爷说,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月亮!” “哦,好吧!临水,送客,晚上见!” 即便她的心里喜欢上他,她也不愿意过多的流露出来了,弯腰抱起脚边的小黑子进了屋,胤禛抽抽嘴角,无语的望着她的背影,“郡王爷,这边请!”临水走过来引路。 胤禛面无表情的问她,“临水,你家格格成天想些啥,爷有哪里不好!”这种对话每天都要问上一次,“郡王爷很好,只是我家格格更好!” 她可是牢记清月的教导,她领的是郭络罗家的月奉,不是郡王府的,所以,她的主子只有清月一个。 “哼,爷就知道,当初为了娶她进门,就不该答应她那么多条件。”可怜的胤禛到现在还没有吃到嘴,最多就是吃吃小豆腐,摸摸清月的小嫩手。 待到晚上里,上弦月已经照射下来,院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清月对身边的聂小倩说,“这道符是我刚学会画的,可助你显形,这次的事结束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浪迹天涯了!” 临水张张嘴,被临雨一把拉住,她家主子要做什么,她们都只需跟随便是,更何况这个小小的院落里是困来住她的了。 “走吧!”招呼几个丫鬟,抱着小黑子,聂小倩随行其后。 她来到了悟的面前,“了悟,这位是聂小倩姑娘!” “阿弥陀佛,小倩姑娘。”聂小倩只是痴痴的望着他。这是神马情况,了悟用眼神暗示清月。 清月无视他抽风的眼神,走到胤禛身边,微风撩起她额前的秀发,鲜艳欲滴的朱砂痣在月下闪着妖艳的光芒,“若是有事,我额涅,阿玛,玛玛便拜托你照顾了!” 清月的心头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们一行人来到年若嫣的院子里,明月当头,却无法看清院子里,清月对着明月长啸,一头墨色的头发无风自动,身上的旗装被银色的月光环绕逐渐变成一条黑色的小紧身衣裙配短辣裤,黑色的高跟皮靴轻巧的采在地上。她在心底问小梅子,“一切都准备妥当,等我做完这些事,你就快速消除所有人的记忆,我们就是离开!” 小梅子回答了她,ok!了悟在下面诵着金刚经,清月手捧花束踩着神奇的步伐,手中的花儿飘向各个方向,莫名的消失不见,胤禛睁大了眼。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神奇的一幕,清月媚眼如丝,神情飘渺。胤禛觉得她似乎要就此飘然而去,想说不,去发现全身无法动弹,年若嫣的院子里发出凄惨的叫声,“啊~~~!滚出去!” “呀。月儿,这个是活死人啊!怎么会这样!”小梅子的声音在她的老海里响起,“什么?是活死人?”活死人是在人刚去世时,作法把别人的命运移接到她的身上,把她的灵魂拘在身体里,用别人的命线来延续她的生命! “是啊。里面的那个丫头,早在出生不久后就死了,是有人动用了你男人的命线。把它移到了这个丫头的身上!” “什么,不可能吧!”确实,那时胤禛已经是大小孩了! “唉,可惜啊,你的男人是个短命鬼!” “滚。什么我的男人!本格格的男人,哼。岂会是短命的!” “我说月儿,你该不会是动心了吧!” 清月噗哧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还是赶紧看看,这到底是何方妖物啊!” “月儿啊,你咋惹上这脏东西了,那就是踩不死的小强啊,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重生一次,唉,你不知道,这就是苗疆那边的祭祀,族人们会通过祈祷,让他们的保护神每过些年便会降临于世,只是这一次,怎么会转生在一女子身上,还是阴年阴月阴时生,难怪会有人动手脚把她的命续下来。” “我擦,小梅子,你确定你不是在写小说,说剧情!” “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赶紧干活吧!” 年若嫣已不复当初的娇小柔弱,披头散发,“哈哈,我重生了!”清月一抖,尼玛,一个厚重的男音从年若嫣的小嘴里嘣出来,“哼,想出来,那也看本格格答不答应,星光七杀阵,绞杀!” 一阵星光漫天撒下,里面嗞嗞作响,了悟念的金刚经如暮鼓晨钟在院子四周回荡,里面响起惊人的尖叫声,一声巨响,地动山摇,星光阵被破,一个如同幽魂一样的东西从里面窜出来,“呵呵,小姑娘就这点手段想杀我,你还嫩了点!” “哼!”清月再抓出一把符纸撒向空中,这个幽魂突然窜向了悟,他是打算夺舍了,“不~!”聂小倩从暗出跳出来,凝聚鬼力撞向幽魂,一鬼一幽魂绞杀在一起,眼看着她要被那幽魂吞食,扬手打出一法诀击中了悟的脑门,她即便是魂飞魄散了,也要让了悟记住她,她曾经深爱过他。 清月奔过来时,只看到聂小倩的一只脚留在幽魂的嘴外面!“不~~~”了悟双目赤红,他看到了那个巧目倩兮的女子,魂中的泪水牵动着他的情,他的心,即便是孟婆汤亦无法改变灵魂深处的记忆。 “嗷~~~”幽魂再次想扑向了悟,清月慧眼清明的站在他面前,“哼,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吞了我的人,也不怕消化不良!” “哈哈,小丫头的肉很有灵气呢,给大爷填肚子吧,我可以放了这院子里的人!” “月~儿~不~要!”胤禛坚难的喊出声来!清月回头望了他一眼,“哼,你不过是一团幽魂,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大话。” “呵,老夫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未成年的僵尸啊,看在你的本体与老夫也算一道的份上,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 “哼,废话少说!”清月拿出一个复合阵法,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出来的一个最复杂的阵法,朝空中一抛,“八卦颠倒阳阴阵!” “呵呵,小丫头,到是有些家底,老夫陪你玩玩!”一团黑雾缠上正在散开的阵法,四烟里夹带着银丝,刺耳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了悟跌倒在地上,其他人被压得一动不能动!“轰!”的一声,两败具伤,“哼,你个老家伙也不过是有这么点本事!” “呵呵,小丫头,僵尸血果然是补品!”他的黑烟卷起地上漂落的血迹,原来清月受伤了!黑烟渐渐的凝聚成一个人,他在空中做着古怪的姿势,“月儿,快阻止他!”那黑能凝聚出一把黑色的剑,空间的周围出现一丝丝的裂缝,清月牙一咬,冲上去,一个个符咒不要钱的扔过去,空中不断升起一朵朵蘑菇云,最终那个竖起缺了一半的剑柄,在空中划出一道裂缝,“呵呵,我等的就是你,只需灭了你,这世上还有谁敢与我做对!” “月儿!”眼看空间裂缝要把清月吞噬掉,她一挥手上缠着的丝带,即便是死,她也不会让这个幽魂好过!胤禛眼睁睁的看着清月拖着那个黑影被空间突然出现的黑缝吸进去。 ....... 胤禛和清月的感情纠葛,是相爱而不相守,好不容易胤禛正实自己的心,想与清月在一起了,却因为这一场意外而分离,这一次不只是在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地方生活,而是在不同的天空,时空生活,四爷是痛彻心扉,当看到流星划过天际,他相信了她说的对着流星许愿: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不在爱你。因为我怕忘记你,所以我爱新觉罗。胤禛,对着流星许愿,如果有来生,我希望用我的来生换来我们今世的再次重逢,相爱相守,至死不渝。 当他感觉自己生命快走到尽头了,他招了年迈的东阿及他儿子进宫,当面给他们下了道密旨:当他死后,西陵葬有皇后和皇贵妃的皇陵只做朕的衣冠冢,朕去后,把朕葬在清月最喜欢的那个别院后山上,给她做个衣冠冢陪着朕,朕要守着她最喜欢的地方,要在那里等着她回来。 ps: 本人第一次写书,写到后面感觉因为准备太不充分,控制不好剧情,只能匆匆完稿!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胤 禛 的 邀 请 清月收拾一番领着临水,临雨一扭一扭的去了前院书房,东阿正一脸严肃的坐着,“王爷,此话当真!” 胤禛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觉慧大师身上,“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觉慧一身得道高僧气派,要是清月在必定会讽刺他,是不打诳语就是爱下套子。 东阿坐在椅子上沉思,若是这样那干细可就大了,他必需得好好权衡,“这事我做不了主,得问问月儿!”书房陷入一阵沉默。 清月推开书房门见到的便是此情景,“阿玛,郡王爷,觉慧大师!”胤禛的嘴角勾起一丝笑,他眼中的月儿总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一副彬彬有礼,优雅从容的样子,谁能想到她也有可爱的一面呢! 清月拎着食盒,踩着花盆子鞋优雅的走进来,把碟糕点摆在桌子上,又在茶杯里沏上茶,一套动作下来如同行云流水,无一丝阻涩之处,看的人顿觉赏心悦目。胤禛走到她面前,“格格一向可还好!”清月微微低眉垂眼一副恭敬模样,“谢郡王爷关心!” 胤禛转过身,“东阿大人,本王爷没有说错吧!格格与本王爷早就相识,这下大人可以放心了吧!” 清月听得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东阿,“阿玛,你们在说什么!”东阿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来,过来,让阿玛好好瞧瞧,看着咱家闺女长大了,阿玛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东阿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他心中一酸,自家小闺女可是他把屎把尿一手带大的,连子胥那臭小子都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清月走到东阿面前,“阿玛~!你又在瞎说,要不。我把您这话告诉额涅去?”家里谁都知道她额涅最恨别人说她老了,脸上有皱纹了。 东阿缩缩脖子,“闺女啊,咱说正经事,这个刚才阿玛只是开开玩笑!”他搓着手一脸讨好的望着自家小闺女,胤禛错愕的望着眼前一幕,这是那位在军营里气震三军的东阿大人吗?转而一想,觉得清月在家里挺受宠爱的,他的心里便是一阵松快! 清月翻翻白眼,对坐在一边坐壁上观的觉慧大师说。“老和尚,你家小和尚没来,怎么你到是找上门了!”这么多年来。对于了悟时不时蹲在她家大门口不远的事,大家都已经视而不见,到了饭时分定有仆妇给他送去好酒好肉,小心伺候着,若是碰上下雨天。定有人给他撑伞,若是碰到下雪天,定有仆妇为他生碳供他取暖,就差没有她家附近盖个茅草棚子了。 觉慧一脸淡定,“阿弥陀佛,多谢格格这些年来对老纳徒儿的照顾。格格吉人天相,后福不浅,就让小徒跟在小格格身边打个下手。” 清月相当鄙视他。这是拐着弯儿让清月收下那枚吃货,她小手一伸,在觉慧面前摊开,觉慧不解其意,胤禛嘴角抽抽。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她手上,清月打开一看。五百两,还不错,虽然收费贵了点,但是架不住清月家的仆妇态度好,服务热情周到。 觉慧望向胤禛,“咳,了悟在本府多有打搅,多谢清月格格不嫌,对他照顾颇周,这一点点饭钱,算是本王爷提前替他交了!” 清月睨他一眼,不错,挺上道的!东阿见他们打着哑谜便问清月,“为何问王爷要银子?”他可不相信自家闺女眼皮子浅,这些年家里的钱财有一半是出自清月之手,并且还为家里赚下不少,又岂会把这五百两银子放在银里。 “啊?这个......”清月一时得意,到是忘记东阿还在一边了,胤禛开口打圆场,“这是本王爷欠她的,东阿大人我与格格相熟,这回你可是信了吧!” 东阿摸摸捌字须点点头,还好,他还没有忘记问清月,“闺女啊,郡王爷要去准葛尔,想邀你随行!”他腆着脸堆着笑,看不下去的胤禛扭头盯着墙上的字画,觉慧闭目养神。 清月伸手摸摸小下巴,“阿玛,你该不会是同意了吧!”东阿哀怨的瞟瞟胤禛,他能不同意吗?边上坐着的这位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呢! “那个,闺女,阿玛这不是在问你的意思吗?其实阿玛觉得,那地方不去也罢了,整天面对的不是黄泥巴就是黄沙,想找块草根子吃都没有,哦,不是,是想找块新鲜肉吃都没有,一到刮风天,满天黄沙飞舞,最最重要的是没有水可以洗澡啊,那个,阿玛当年随圣驾出征,就是经过一段黄沙天,用布蒙着头也没有用,脸上都是灰,就只看见两只黑眼珠转啊转......” 东阿一提起当年的西征,就开始倒苦水了,也不管这会坐着的是谁,他对面的是谁了,巴拉巴拉把楼歪到他行军的那会儿了。清月很自觉的坐到一边,托着腮魂游天外,她的阿玛每次两眼发光时,证明他正讲在兴头上,这时候后去打断他是相当不明智的,虽然他不会发脾气,但他会一直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你,看到你去跟他承认说,是你不对,不该打断他。 在坐的各位似乎都很了解他,一个个吃东西的吃东西,念经的念经。一直到东阿讲得口水干了才意识到,他今天好像又讲多了,胤禛第一次见到清月的阿玛是如此模样,震惊的同时他又很羡慕清月,至少她生在一个很幸福的家庭里,没有权势笼罩,没有勾心斗角,他在犹豫是否该把她卷入其中,他想她脸上一直挂着满足的幸福笑容,这些是他从来不曾拥有过的。 东阿不好意思的摸摸嘴角,端起茶杯向胤禛举起,“郡王爷,属下一直讲得高兴还请见谅。”胤禛眼里隐晦不明,半晌后才开口,“你是位好阿玛,清月格格是位女儿!”清月心中一颤,胤禛一定很羡慕这种有着浓浓亲情的对话,自小生长在冷漠的宫庭里,见多了尔虞我咋,猛然见到温情四溢的家庭更多的怕是失落吧。 清月站起来,微笑着推推桌上的栗子糕,“王爷,请尝尝这糕点,这是我家奴婢早上刚做出来的!”浅浅的黄总是给人温暖的感觉,清月又为他继了一杯温茶,“配上雨前龙井,口感会更好!”淡淡的甜香有种幸福的味道在里面。 胤禛很信任清月说的每句话,或者说是他不自觉的听从她的安排,伸手拿起糕点细细品尝,清月暗暗瞪了自家阿玛一眼!东阿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 胤禛皱起眉,为什么他每次吃清月家的糕点,总会觉得有种特别的味道,吃完后心里会有一种很轻松,很舒服的感觉。 清月觉得他其实是个很可怜的人,她转头对东阿说,“阿玛,不如我们请王爷与觉慧大师参加我们家的家宴吧!”清月说的家宴实际上是家里的一种活动,有时是火窝有时是烧烤,有时是一些糕点瓜子啥的,大家其乐融融的在一起聊天,也不拘着谁,东阿最喜欢这样吃东西了。 “好啊,月儿觉得好就好!” 胤禛有些别扭,去参加别人家的家宴......还没有等他想清楚,东阿对他挤眉弄眼,“王爷,真的很好玩!不过,去准葛尔的事,貌似我家月儿不太感兴趣!”因为他提起后,清月便没有再细问,这只能说明她真不感兴趣。 胤禛思索了一下,“清月格格,本王有一事相商!”他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块栗子糕,嘴角还沾着一点点糕沬子,清月指着他,“哈哈,阿玛,你快看他,好有喜感!”呃,为什么大家都不笑,一个望地,一个望屋顶,还有一个......好吧,正瞪着她。 清月嘴角抽抽,“那个,王爷您请说!”胤禛郁闷的拿出帕子小心的擦干净嘴,“爷想说,爷是旗主,现在征清月格格随爷去准葛尔!”冷风嗖嗖,好吧,这位冰爷生气了,地冻三尺。 清月挪挪自已的小屁屁,胤禛都说是旗主了显然是很生气了,“那个,王爷,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她总不可能莫妙其妙的答应他,至少她也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黑斗篷!”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轰在清月头顶,怎么会,他怎么会知道,不可能,难道...... 她望向他,胤禛朝她点点头,“是的,你猜得一点都没有错!月儿啊,王爷这些年查一些与他自身有关的事,却不想顺藤摸瓜,摸到了咱们这一头!”东阿担心地望着她,即希望那个人消失掉,又不希望清月去涉险,可是觉慧大师与胤禛已经与他说明了,此事非得需清月协助才行。 “阿玛,这事如果是真的女儿同意去!”清月回答的斩钉截铁。 东阿心口一紧,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小女儿去涉险,“月儿,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清月点点头,东阿无奈,他生性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明知此去危险,他却无法阻止他的小女儿。 “阿玛,你不需担心,我们会平安回来的,你要对女儿有信心!”清月坚定的望着他。 “好吧,我会跟你额涅说你去西边看商路去了!”东阿感受到清月的信心,不自觉的保证他会搞定瓜尔佳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年 夫 人 的 心 机 一行人商量完正事,清月便先退去准备家宴,临水揣摩她的心思,“格格,不若吃火锅吧!”她偏着头,阳春三月,繁花似锦,这样平静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她越想远离,却总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拴住她,不断的把她往中心扯去。 “临水,你去姐姐家送添妆,可知具体什么时候出阁!”她低头皱眉沉思,胤禛淡淡的话语里透着迫切,难道他并不急着完婚吗? 临水微笑的脸上迅速的布上一层霜,“格格,恕奴婢多嘴,年小姐的那两个丫鬟真不是省油的灯,这会子好了,她家小姐不是已经指婚了吗?哼,又巴巴的凑上来亲热,难道我们府上还缺年家那层关系吗?要奴婢说,那两丫鬟就是眼皮子浅,见得老爷又升为三品骁骑参领,就觉得咱府上跟能年府相交了,啊呸!”一提起年府,她就一肚子气,倒不是针对年若嫣,而是直击她的那两个丫鬟,对手也是要看身份的,她一奴婢可没有那资格去评论年若嫣。 清月伸手摘下路边的一朵不知名的小红花,转身亲手给临水别在发间,“本格格赏你的!”她用另一种方式回应。 临水有些娇羞的笑了,“奴婢谢谢格格,对了,格格,奴婢去年府送礼并没有听说具体的婚期!”清月轻笑,又是择日吧,想来这两年京里看来是要婚宴不断了,想起自家额涅那娇好的容颜,只怕她又能出门子得瑟了,谁叫与她同龄的那般闺蜜们早已皮肤松馳,不似少女时期的娇嫩。 一行人来到后院,清月径直去了她额涅的屋里,瓜尔佳氏正在清理库存,“青草。去把这匹茜红染纱找出来,眼看夏天快到了,正好给月儿缝件夏装。”清月从青蔓手里接过茶盏,“额涅,先喝口水吧!” 瓜尔佳氏见到清月,心里一阵得意,不愧是从她肚皮下钻出来的,不但知书达理,文雅娴静,就这般俏生生的站在那儿,就能引人驻足。她啜菽饮水。“月儿,郡王爷可走了!” 清月记起来路上的想法,“额涅。郡王爷留下来吃晚饭呢!”瓜尔佳氏奇怪的扫了她一眼,“在我家?那位爷上门也有过几次吧!从来没见过要到我家吃饭啊,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她又挥挥白嫩的小肉手,她吩咐身边的一小丫鬟,“不管啦。去把青芝嬷嬷叫来。”苏嬷嬷到底年迈了,瓜尔佳氏便打发她儿子接了回去荣养,只许她有时间了长来走动。现在帮瓜尔佳氏管院子的是青芝嬷嬷。 青芝一身妇人装走进来,“见过福晋,格格!” “青芝,你去吩咐厨房晚上准备家宴。材料都需得是上层的,制式还是按往常走。” 青芝应身欲离去,清月叫住她。“青芝,叫厨房准备些牛肉丸,虾丸之类。”她记起胤禛好不太爱吃荤菜,想来这种半荤腥的肉丸应该能满足他。 待得晚饭时,胤禛与觉慧留下来。见到一个大圆形桌上,又有一个略小点的圆盘。而在小点的圆盘上中间只摆了一只大火锅,又隔分成两种汤料,边上盘子上都是摆着生食。 他稀奇的望着这桌子上的东西,“爷早就听说过川人最爱吃火锅,只是京城也有,却未曾见过有如此吃法,还有那些红色的,灰色的丸子是什么!”他指的正是是丸与牛肉丸。 东阿大笑,“王爷,这都是府上的厨子瞎折腾出来的,味道还不错,王爷等会儿尝尝。” 待众人入座,他心中又十分诧异,这种吃饭法还是头一次见着,不似往常在家吃饭那么安静,清月家吃饭一向很热闹,今天还是因为胤禛才有所收敛。 清月吩咐临水去取了一坛桃花酒来,“阿玛,今儿你可要高兴了,这是女儿新酿的淡酒!”东阿有个毛病,跟大多数男人一样,爱喝两口小酒,偏他酒量又不是很好,瓜尔佳氏怕他喝酒误事,一向不准他多喝,清月便酿了些低度酒给他过干瘾,而这些又是用空间里的材料酿制后,存放数年才拿出来的。 打开酒坛子,一股淡淡的桃花香袭来,临水早已派人去取了海碗的碎冰块来,用干净的筷子夹入酒壶,再把桃花酒倒进去。东阿吞吞口水,“这酒冰着喝比温着喝美味,吃着火锅喝着冰酒,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胤禛接过酒杯,小口轻啜,淡淡的桃花香气,在他的舌尖盘旋流淌,夹着浅浅的甜味。“爷还是第一次喝到!”他对这酒很满意,当真如东阿大人所说的一样,吃着滚烫的火锅,喝着冰桃酒,他的心思沉甸下来,隔着雾蒙蒙的火锅,桌子对面的清月正夹着一块煮好的香芋递给她的弟弟。 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浅笑,只不过是无意间的一回头,笑意却温暖了他的心,东阿招呼他,“王爷,吃这边锅子里的,这边锅子里的不辣,不过,咱家都爱吃辣的,不知道今儿怎么上了这个锅子!”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其实被人默默关心的感觉真好,比起后院里的那群只会嘴上说关心,实则,更多是为娘家谋利意的女人,他更看重前者,也许,这趟准葛尔之行将会是一件非常令他高兴的事。 ........ 年府自接到圣旨后却是沉庆在喜悦当中,又有什么比女儿攀上皇家更荣耀,年夫人正坐屋里自细的清点帐目,“老爷,女儿的日子选在何时好!”年夫人更想留自已女儿晚出嫁,年遐龄起身走到她边上的椅子上坐下,“夫人可是有何想法?”以他对年夫人的了解,很清楚她的小心思。 “老爷,妾身就是觉得嫣儿年纪尚小,又身体自小虚弱,如若早些嫁过去,妾身担心她经不起人事!”年遐龄摸摸下巴上的黑须,“夫人考虑甚是,这样吧,回头与四福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拖上一两年待嫣儿长大些了再嫁过去。” “妾身也是此想法,即然老爷已经同意,那妾身过些日子下拜帖,与四福晋商量一下。”她的心终于落下了,至少待年若嫣再大些也是好的。 年若嫣此时正一脸娇羞的望着窗外,他的父亲在她选秀前便调回京城了,他还记得去年自已放河灯晕倒,醒来时便是在家中,当是年夫人试探她的心意,她还记忆犹新。 年夫人当时拉着她的手问,“嫣儿,我与你父亲膝下只得你一女儿,今儿娘听你父亲提过了,你的身子可是被四爷碰过了,虽说是情急之下,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你父亲官再大也难堵悠悠众人之口,你是不是与四爷早就相熟了?”年夫人问出新中的困扰,若真如此,她便要好好算计一番,若能搭上四爷这条船,岂不是为她的爱子扯上了一张大帆,即便往后没有老爷的关系,也能顺风顺水一辈子。 年若嫣面带娇羞,红如桃花,“娘,你在说什么啊!”年夫人转头望向玉沉,她点点头,年夫人便不再说什么,“凡事还有爹娘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年夫人想着这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待她离开年若嫣的闺阁,吩咐人暗中把玉沉找来,她面若寒霜,“我叫你们照顾小姐,这么大的事意然敢瞒着我,谁给了你们的胆子!” 玉沉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这才把几次偶遇的事说出来,年夫人皱起了眉,“照你这么说,最早是四爷对嫣儿本有意?只不过......”她到不相信清月会横插一杆子,“月儿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即然知道嫣儿的心思,想来必是无意,更何况她与九爷走得可是及近。” 年夫人不是玉沉,她看得更远,这些年宜妃对东阿家一直照拂有加,东阿在军营里一直过得顺风顺水,也是不无道理。想来那位娘娘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计较,她脸色一沉,“收起你们的那些小心思,月儿不可能会嫁给四爷!”宜妃娘娘早就相中了的,又岂会让清月飞到别人家的窝里。 玉沉心中一抖,没想到年夫人并不同意她的想法,可是她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直觉,“是,奴婢明白了!”看来还得与清月格格修好,只是本就已经要闹到明面上来了,这会儿又...... 年夫人挥挥手让她下去,“你娘老子她们在庄子上生活得不错,你嫂子最近又怀上了一个,看怀相是个带把儿的!”玉沉脚步一顿,这是在警告她要安份守已,她不由得想起清月对她的丫鬟的态度,同样身份丫鬟却犹如天壤之别,这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她嫉妒临水她们,嫉妒她们有个好主子,又很恨清月,为什么不能像别的主家一样对待临水她们。 玉沉的心里梗着一根刺,她快步朝年若嫣的秀楼走去,她的主子正在等着她伺候,不管嫉妒也罢,恨也罢,她依然还得去照顾娇弱、善良却也仅如此的年若嫣。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半 夜 闯 进 房 很快便到了约定之日,因这一次是去准葛尔,清月只带了一个马夫和临水,其他人皆留在京里。胤禛一大早便去了西城门外等候,这一次随行的明面上除了了悟、苏培盛外还有一批暗卫。 “了悟,觉慧大师年事已高,以后全靠你了!”初升的太阳照耀在他的脸上,昔日的青涩早已不见,换来的是成熟与稳重,冰冷的面具下掩藏着信任与厚爱。 了悟坐在马匹上,“四爷尽管放心!师父云游前已把所有事都交待清楚!”他的心里不再沉闷,每次见到师父为了胤禛的事四处奔波,他恨自己不能取代师父为其分忧。如今,他终于得到了师父的肯定,把肩上的担子扛起来。 伴着日出,西城门处缓缓行来一辆普通的马车,只有一个小马夫熟练的驾驭着马车,胤禛的冰脸出现一丝裂缝,苏培盛指着那辆马车说,“主子,那是小格格的马车!”他的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总觉得那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透露着诡异之处。 清月难得早起,此时她正斜靠在榻上打盹儿,小黑子半眯着猫眼四叉八仰地躺在她身边,临水正轻手轻脚的在一边煮茶,桌子上摆着四色点心。小几上的水壶轻轻响起,里面的开水已经沸腾,清月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临水,给小黑子去弄点早餐!”一大早就起来,她到现在都还很迷糊,临水先为她打来清水洗了把脸,“格格,我们已经出了西城门了!”很快就要与那位郡王爷汇合。 “嗯,知道了,他们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五月份的早晨很怡人,太阳刚刚升起,撒在道路两旁草上的露水。反射出星星点点的柔和光芒,清月用过早饭,这才施施然然的收拾妥当。“去告诉小柱,若是看到雍郡王爷他们便汇合!”她吩咐临水,一边拿出一叠符纸开始折起来,一双纤细白嫩的手指不停的跳动,很快一朵粉玫瑰便已叠成,待她把所有的符纸叠完,临水进来回禀,“格格。郡王爷他们就在前面不远处了。” 清月一脸淡然,拿起桌上的粉玫瑰花,她朝屏风前文案上的旗装娃娃说。“小倩,你是待在里面还是出来,你的采臣哥哥可是在哦!”那娃娃面前的檀香烟儿一阵剧烈的晃动,以肉眼能见的速度燃烧完化着一捧灰,“谢谢主人。奴家好久没有见到采臣哥哥了!”聂小倩的话语里带着欢快。 清月抽抽嘴角,去年在江南时她不是一直跟着了悟吗,直到她们启程回京,当然她能理解一个等候了八百年的女人,给她再多的时间,她也会觉得不够用。“不用。玩归玩,也不能耽搁了自己的修炼,这一次去光来回的行程便需两个来月。更何况还要去查证一些事情,想来会更久。” 清月心里同样很纳闷,胤禛是如何得到康熙的同意的,一个王爷离京数月可不是什么小事,难道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吗?马车停下来。清月听见小柱子行礼的声音,她轻扬素手。手中的玫瑰花寻着特定的轨迹,盘旋着飞向空中,淡淡的粉光散开,马车内又恢复普通的模样,清月用花盆子鞋踢踢小黑子,“懒猫,起来了!”小黑子伸个懒腰打个滚,“喵~~~~!”在她的小腿边蹭蹭,清月翻翻白眼,“临水,等下去弄两只烧鸡腿给它!” 伸手弯腰抱起小黑子,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指戳戳它的脑袋,“等等吧,我们现在要去见我阿玛的顶头上司。”临水扶着她走出车门,门帘打开的那一刹那,胤禛的呼吸一顿,多日不见,清月又长高了不少,他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被她胸前那对傲人的饱满吸引,紧俏的旗服紧紧的包裹住它们,随着清月的行走一颤一颤。 清月得意的向他挑挑眉,哼,叫他说她是飞机场,她已经从太平公主升级到前凸后翘了。胤禛的眼里噙着笑意,粗大的麻花辫在她的胸前轻蹭,他有些恨那条麻花辫了。 清月对于清朝这动不动要行礼很无语,临水扶着她走到胤禛的马匹前,“见过郡王爷!”不等他说话,她便自行起来了,胤禛也不在意,“嗯,有劳了!”清月抽抽嘴角,她有时手真的很痒痒,恨不得扒了他的那层冰皮,明明是个话劳子还装什么酷。 苏培盛牵着马走过来,“见过格格,这一路西行,怕是要让格格多吃苦了,路上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 “苏谙达,多日不见了!”清月向他淡淡的打个招呼,这一路上大家还要相处数日,她笑脸相迎,也好在往后的日子里好好相处。 自上次在山林里的事后,苏培盛在她面前可是半点也不敢拿大,“多谢格格,奴才一向很好!” “启程!”胤禛一声令下,率先策马奔驰,清月抱着小黑子上了马车,如果有人挑开车帘会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便隐去一切踪迹。 “喵~~~,喵~~~~!”小黑子从她身上跳下来,竖着猫尾巴围着临水打圈,清月鄙视他一眼,“真是有奶便是娘!”走到榻榻米前脱了鞋,坐上去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起来,不再理会小黑子的抗议! “临水,弄吃烧鸡堵住它的猫嘴,叫得那么凄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它了。”清月优雅的伸出一根小手指掏掏耳朵。 胤禛骑在马上快马加鞭,他不时的回头看看马车担心会落下她,次数多了他发现,无论他如何加速,双轮马车一直稳稳的跟在他的后面,他瞧出其中的一点端倪,想着自己的双腿被马鞍磨痛了,心里便是一阵不爽,放慢马匹的速度停下来。 苏培盛骑着马赶上来,“主子?” 胤禛并没有理他,停马跳下来,把马缰绳扔给苏培盛,“爷去马车上坐会儿!”苏培盛呆呆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缰绳,无奈地摇摇头,有时候他的主子其实也挺任性。 小柱子伸手拦住胤禛,“请容小的先禀报格格!格格,郡王爷来了!” 坐在榻上昏昏欲睡的清月,瞌睡一下子跑了,招呼上临水,小黑子出了障眼阵法,端庄的坐在车内,临水挑开车帘子,“王爷,我家格格问您可要上来喝杯茶!” 胤禛点点头上了马车,清月正坐在小榻米上,“格格到是很会享受,真看不出来这里面别有洞天,清月的马车看起来不大,实则是用阵法扩充过空间,即便即来看着像普通的马车,也不会觉得憋气,胤禛很自觉的脱鞋坐到她的对面。 清月为他倒了杯茶,他默不作声的端过来轻啜,两人之间没有言语的交流,却让人感觉很和谐。时间渐渐的流淌,一路上胤禛弃马乘车,美人,香茗,人生须得意,有那么一刻,他希望时间就此停驻。 这一日行至一镇上休息,吃过晚饭清月正准备收拾一下,带着小黑子进空间休息。“笃笃,笃笃笃。” “谁?”清月在房内问。 “是我!”胤禛手背在后面,不知拿着什么东西。 清月把门稍微打开,胤禛一手撑在门上,闪身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她抱着小黑猫淡定的坐到椅子上。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 “以后,除了爷,你不准开门!”胤禛一冲动说出这话来,清月瞬间呆住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只能是你啊!”凭什么嘛! 胤禛走近她,两人之间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清月吞吞口水想后退,可是她坐在椅子上退无可退,胤禛的一只手越过她的肩撑在椅背上。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清月觉得这样很被动,她挪挪小屁屁身子向后仰,胤禛随之追上,不但没有摆脱他,反而贴得更近,他呼出的热气喷在她娇嫩的脸上。 “为什么?爷也不懂!”胤禛很认真的再次思索,“你能告诉爷吗?” 清月翻翻白眼,二傻了才告诉他为什么,其实她也没搞明白他的心思,“你知道?”他再次追问。 “我不知道......”她坐在椅子上咽咽口水,为何她的心也跳得如此快,不行,她可不能喜欢上这个小冰山,她要的九九,跳出束缚,逍遥自在才是她追求的生活。 胤禛很认真,很他细的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抖动的黑蝴蝶,娇嫩的肌肤给能一碰就化的感觉,却偏又清清雅雅,他想把她搂在怀中,但是她的强大却又使他克制自己。 “给你!”胤禛从身后把另一只手伸出来,一根两尺来长的东西被一块上好的紫色锦缎包着。 清月很欠抽的问一句,“你喜欢紫色!” 胤禛点点头,“你喜欢浅色!”呃,有必要这么认真吗?清月伸手摸摸鼻子,“这是什么?” 胤禛不说话再次把东西递给她,这是一把不太长的短剑,她抽出来,上面寒光闪闪是把不错的凡剑,看上去挺锋利,这是给她的吗? “鱼肠剑,拿着防身,后面的路会不太平!”清月一愣,他这是在关心她? 第一百六十六章 西 行 路 上 清月低头摸着手中的鱼肠剑,脸上有些发烫,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抗拒,命运已经偏离远有的轨迹,“谢谢,可我用不上!”她还是拒绝,她要按照自己的路走下去。 胤禛的眼里风暴骤起,森冷的声音传来,“你这是在拒绝爷!”他肯定的语气中夹带着狂暴。 清月不自在的伸出小舌舔舔有些干的小嘴唇,“我真的用不上!”她再次拒绝,只因她不想与他有太多的牵绊,牵扯越多离她想要的生活远越,她不想放弃自由,不想自己有一段时间被圈在那如同牢笼般的紫禁城里,这个缺乏父母关爱的男子,注定了一辈子都很孤寂,清月心房的一角在悄悄软化。 胤禛冰冷生硬的话语卷向她,“爷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她低头苦笑,容不得她半点拒绝。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他的手摸摸怀中贴身放着的小荷包嘴角微扬,荷包里放着的正是一朵漂亮的珠花。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知道顺着自己的感觉走,有多久了,从他的佟额娘去世后,他已经忘记了喜悦是什么的存在。 第二日一早,轻车轻骑继续西行,出了小镇马车行在不算平稳的官道上,一路向西,两边的树木越来越稀少,露出草皮子下面的黄沙土,几个时辰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黄的沙漠,刚进入时,到处都是高低错落的沙堆,犹如屏障,让人忽视了这背后潜伏的无数危险。 清月斜靠在榻榻米上颇有兴趣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手中的书已扔在小脚边,上辈子的她只看到过海边的沙滩,对于这种曾来未见过的沙漠美景,她只余感叹。无一言词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临水坐在榻榻米边上缝着一件迷你的小斗篷,皆因进入沙漠后会经常遇到风沙,大家都准备了防沙斗篷,唯独少了小黑子的,这不,傲娇的它缠得清月同意,吩咐了临水替它也缝两件。 “格格,没想到沙漠是这样子的!”她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景色,心中难免有些得意,这些年与清月一同走南闯北的可不止她一个。唯独这一次只带了她。 清月慵懒的声音缓缓传来,“真美,临水你回去后有得显摆了!”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格格,依奴婢看,你回去后,少不得要听其他几个的报怨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她的主子并没有带其他人,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如此。 清月伸手懒懒地把玩着胸前的麻花辫,“危险!”无论是在京城,还是随她西行皆很危险,她一但碰到那层神秘的纱,迎接她的将是新一轮的血雨腥风。临水心中很清楚清月说的是什么,两人不再交流。她低下头继续认真的缝制斗篷。 越向西行下去,官道两边的沙堆逐渐小了,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茫茫一片接天连地的黄沙海,三匹马一辆马车在浩瀚如烟的沙海中轻如微尘般渺小,在还没完全进入沙漠时,马蹄声,打鞭声。偶尔的交流声,虽然有些嘈杂。却也有着一丝人气。 进入沙漠后,马蹄声消失,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胤禛的手上长剑紧扣,了悟也脱下了外面的袈裟,只有苏培盛不停的用衣袖拭着额上的汗水,沙漠里白天的温度比京城要高许多,从来没有来过的他,很不适应这种温度的骤变,紧张而又沉闷的气氛带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今日胤禛并未如往常般进来陪着她打发无聊的时间,清月皱眉稍稍坐直了身子,这还只是个开始,“临水,去把早上煮好的冰镇酸梅汤端出来分给大家,另外,在百宝格上面有个红木小箱子,里面是一些防毒虫的药丸,拿去给王爷告诉他做什么用的就行了,剩下的不必多说!”有一队影卫一直环绕在她们周围保护她们的安全,刚才,她闻到了一丝血腥味,神识扫去有人被毒物伤着。 临水先把药拿出去,“王爷!”她站在马车门口轻唤,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胤禛勒住马缰绳与马车平行,“何事!” 临水把手中的小箱子递给他,“王爷,这是我家格格出门前准备的,里面是一些在沙漠里防毒虫用的药,里面已经标好了如何使用。” 苏培盛骑马赶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他脸色骤变望向临水手上的箱子,“替爷谢谢格格,原地休息一下。”苏培盛接过箱子离开。 临水接着说,“我家格格今儿一早便吩咐了奴婢,在客栈里煮好的酸梅茶汤,王爷是否要喝上一杯。” 晴空万里无云一片蔚蓝,火辣辣的太阳猛烤着沙漠,迎面袭来一阵阵闷热。胤禛拿出帕子擦擦脸上混着沙尘的汗水,“嗯,爷进去喝!”临水默默低头数着沙粒,对于这一幕她已经很麻木了,自这次出行来,面前的这位爷就把这马车当成是自家的,把她家的主子当成......她好像想远了点,不过,她觉得她家格格选择九贝勒会比眼前的冰山王爷要好。 即便是如此想,她也不会表现在面上,她家的格格可是再三叮嘱不要与眼前的王爷交恶。临水打起车帘子,胤禛脱了外面的斗篷交给临水,自个儿进了里面。清月正坐在凳上靠着旁边的小几翻着书,桌上正放着两碗冰镇酸梅汤,临水门口放着的木桶里打来清水给他洗漱。 收拾完的胤禛坐在清月身边,“在看什么书!”他不喜欢眼前的小女子拿背对着他,这使他感到了疏离,伸手夺过清月手上的书,翻开看是一本关于新疆这边的游记,“爷说呢,你一天到晚跟个老学究似的,原来是翻这种书啊!” 清月杏眼圆瞪,“我又不要去考什么八股文,学那些作什子,吃饱了撑着啦!”身上淡淡的香气撩拨着他心中的琴弦,“爷倒是觉得你认真看书的模样儿......” “咋啦,是不是很好看?”清月扑闪着大眼睛望着她。 “你就那么想知道?”胤禛认真的看着她,清月点点头,哪个女子不喜欢被人夸漂亮,她清月又不是神,是僵尸当然更喜欢人家称赞,尤其还是一位帅哥。 胤禛微微勾起嘴角,“爷偏不告诉你!” 清月伸出纤细的小手指着他,“你......哼,你耍人!”不想理这个自傲自大的家伙,清月伸手想去抢他手上的书,胤禛伸出一指点住她的额心,把书高高举起,“想要?”被点着额头的清月无奈,“把书还给我,这路上都不知道多无聊,那些坏人又不出现,只能拿着书打发时间嘛!” 胤禛认真考虑了一下,“嗯,你说的有理,这样吧,爷委屈下待在车内,你就陪着爷说说话,下下棋。”刚进入沙漠,危险还没有出现前,他只想留在她的身边,胤禛觉得自己生病了,不明白为什么就想天天见到眼前的小女子。 清月翻翻白眼不理他,转身从小几上端过一碗酸梅汤递给他,“若,喝吧!”闹归闹,这么炎热的天气万一这千金之躯出了啥毛病,她还担心康熙会迁怒到她阿玛头上。 胤禛见她关心自已心里很开心,喝了一口,冰冰凉带点酸甜的味道,从舌尖像四周漫延开来,一阵舒服的感觉袭上身来,“嗯,能喝!” 清月扯扯嘴角,什么叫能喝,这些梅子可是她在空间里特意种植的,在外面即便有金山银山也买不到,待胤禛喝完一碗酸梅汤,“后日应该能走出这沙漠地,这两日好生待在马车上!还有,爷给你的短剑带在身边。” 清月很想告诉他,她自小练习的是枪法不是短剑,“哦,知道了!难道会有什么情况?”她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没想到他却认真回答她。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叫鬼城,而要经过的地方却是有不少的流寇!”胤禛心里后悔不该一时冲动,非把她拉下水,他只见过她来鬼而没有见过她与人斗,想了想还是交待她,“爷知道你的丫鬟利害,若是遇到事,你一定要躲在马车里别出来,免得被流箭所伤!” 清月点点头,“没想到觉慧大师能一个人行走在此地。”她真心配服那个老和尚,在这种沙漠里能根据线索顺藤摸瓜,而这一次......她摸摸身边的包包,里面是最新画的复合阵法符咒,希望这一次能有所收获。 “对了,了悟为什么一直问我要符纸,这种符纸除了我师父真没人能画得了,我给他也是浪费。”清月终于想起来要问问胤禛了。 胤禛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她胸前粗大的麻花辫,心里琢磨着是否把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面前的小女子,一直以来,后院的那些女人从来不知道他这方面的事。若不是查到清月家也与此有牵连,并且还要借助她的手段,只怕胤禛根本不会考虑邀她同行。 “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她不想逼着他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 胤禛斟酌了一下,“爷答应你,等以后一定告诉你!”他想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出来,对于被人截走运势一事,他真的无法开口,即便对于他的皇阿玛,也不过是说有要追查何人截走了他的寿命。 ps: 妹纸们,求粉红求票票!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临 云 的 理 由 九贝勒府,九福晋麻着胆子拦住正要外出的胤禟,“爷,你难得沐休,臣妾想亲子下厨,可否留在家中吃午饭。” 北京的五月并不太炎热,柔和的阳光撒在院落里,落在他的身上,九福晋心中很仰慕面前的男子,平素公事繁忙,胤禟多是夜宿书房,而那里却是后院女人的禁地,包过她这个福晋也是禁止入内。 胤禟厌恶地望了九福晋一眼,这就是政治联姻的后果,从他的额娘叫他娶她的那时起,他就很反感她了,面上却带着迷人的微笑,“怎么,福晋天天见着夫君还不够吗?”语带轻挑,金丝檀扇轻挑起她的下巴,小巧的嘴唇上涂着艳红的唇粉,更衬得皮肤白晳。 九福晋不敢随便答应,“臣妾只是想亲自下厨为爷做几道菜!”胤禟想起清月曾抱怨她的额涅,说是下厨只是站在厨房门口动动口皮子,他轻微一哂,握住她的小手,纤细的小手上蓄着长指甲,艳红的丹蔻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她的小手娇嫩,柔弱无力,“福晋今天到是好心情,这丹蔻是新染的吧!”他的手指在她的小手上轻拂。 九福晋面带娇色,“爷,是今儿早饭后刚染上的!”胤禟收起所有的情绪,放下她的手,“爷还有事,你自个儿吃吧!”说完大步流星朝大门口行去,赵端已经吩咐人把马匹都已准备好了。 他上了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府上,九福晋气得银牙暗咬,成亲几年了,她的肚子一直没有消息,外人只道是她肚皮不争气,可是有谁知道,她的爷鲜少进入她的房间。情愿去找官女子也不进她的屋子。 胤禟打马来到糕点铺子,今儿又可以见到他的月儿了,最近一直很忙,他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甚是想念。来到他与她平素见面的小院,这里远比清月第一次来是要漂亮,一些只有南方见着的花草,在这小小的院落里却是能见不少,具是胤禟为哄清月开心而弄的。 他快步走到堂屋,只看到临云与临雨,并没有见到清月与她的另两个大丫鬟。“你家格格呢?”他进门后便开口问。正在算帐的临云与临雨站起来朝他行礼,临云与他要熟稔,“回九爷的话。我家格格有事出门了!” 胤禟的眼中闪过不明的光芒,“出门子了?今儿是对帐日,她不会是离京了吧!”年若嫣已经回了京城,清月也开始接受教养嬷嬷的教导,不太可能离京才对。 临云想了一下。她家格格没有交待说不能告诉胤禟,“回九爷,我家格格去了西边!” 她只是据实说而已,胤禟是何许人一下子猜到事出必有因,“我早先总第没有听你家格格说起过?”若不是急事,清月必会告诉他。 “九爷。这个奴婢并未知是何事,格格也是临时决定的。” 胤禟甩着手中的纸扇,“你说她是临时决定的?”临云从第一次见到面前的男子起。他就住进了她的心里,所以,他问她时,她想都没想便回答了,“是的。同行的还有四爷!”临雨在后面暗着急,临云一向谨慎为何今日如此莽撞。 他的口气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你口中的四爷可是我的好四哥?” 临雨在后面轻推她,临云弃耳不闻,径自回答,“回九爷的话,是的!”她家格格待她是很好,她知道这是背叛,可是她无法忍住对面前这位爷的爱慕,她已经快控制不住她对他的爱意,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在偷偷的爱慕。 胤禟并未注意到她俩人的小动作,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清月与胤禛身上,他想不明白他的四哥不是去了护国寺修养吗?总么会跟月儿走在一起,而且还是如此匆忙,他按捺下心中的疑云,“爷知道了,多谢临云姑娘告知,对了,即然月儿不在,这对帐的事又劳两位了。” 临云痴迷的目送他离开,临雨绷着脸不高兴的坐在椅上,她不似临水的稳重,没临风的风风火火,更不像痴情的临云,她更多一些理智,也比其她三个更聪明一些,看的事情也更长远一点,“临云,你为何如此做!”这些年来,自家格格一直把打理糕点铺子这一块交给她,现在她的这种行为说明了什么,“难道你已经忘记格格才是我们的主子吗?” 清月待她们是很好,但是都是基于她们的心中只有她一个主子再无旁人,临云甩甩帕子,“干你何事,再说了,我又没有做伤害过格格的事!” 临雨皱起眉,这还是小时候一起共度难关的临云吗?是格格给了她太多的权利使她忘记自己是谁了吗?心生有异,格格是不会容下她的,“临云,我只想说我们的主子只有一个!” 临云放下手中的笔反讥,“难道你的心中还有两个不成?我的心中自是有一个!”她的心中主子当然只有格格,但是现在夹杂了爱意在里面的她,已经迷失了方向,分辨不清到底谁才是她的主子了。 临雨恼火的瞪她一眼,“是格格把我们从庄子上带出来,我们才有今天好日子过,我们的家人才过得有个人样,你别忘了这一点!” 临云很讨厌她的说话,她现在算是掌管一方的人了,凭什么还要临雨压在头上,“哼,临雨,你管好你自己就成了,管我那么多作甚,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格格对我的好!” 临雨气愤的望着她,“临云,那你刚才为何那样做?”她的质问像一把利剑,剖开她的心。 越是如此她越心虚,叉着腰走到临雨面前,“我刚才说什么了,我又没说错什么,再说了格格也不曾交待说不可以说。” 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女子,临雨的话里满是失望,“临云,你变了,做了这么多年的大丫鬟,难道你连最基本的都忘了?” “我没有忘,咱家格格反正迟早要嫁给九爷的,我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你给我闭嘴,咱家格格还没有选秀,你这话可不能乱说。” “怕什么,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两人,再说了,连宜妃娘娘都默许了,我们还担心什么,我们四个迟早也要跟着格格一起陪嫁的,你我难道不懂陪嫁的意思吗?” 临雨惊讶的望着她,“你什么时候起了这份心思的,要知道,咱家格格可是打算为我们寻户好人家当正妻的,她最是看不得我们沦为玩物,你为何还有如此思想。” “我又没说错,陪嫁的最后不都成了通房丫头吗?也就咱福晋心小,容不下身边的丫鬟打发出去了,那些大丫鬟当年也算得宠的,过的不比小户千金差,可是现在呢,你再去看看,过的都是什么生活。” “她们已经嫁人了,再说,福晋为她们挑的,哪一个不是可靠之人,别忘记了咱的身份,你这样的身份去做通房丫头,最后怎么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咱格格不是那种心狠之人!” “咱格格是心好,可是也容不下你这种非分之人,你最好快点清醒过来!” “临雨,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你......”临雨很想就此拂袖而去,硬是把这口气压在心底,她可没忘记自家格格的交待,叫她同临云一起查帐,难道格格起疑心发现帐目不对了?她沉下心来不再跟临云吵架,低头拿起帐薄查看。 ...... 在东阿府里,清莹如今也有自己的院子,虽然没有清月的大,但好歹也过上了正经的格格生活,身边配了三个大丫环,一个嬷嬷。自从选秀被指了蒙古后,她的嫡额娘对她好了不少,陪嫁用的绫罗绸缎,还有现在正在蓄养的成群牛羊,这些都是给她出嫁用的,除了这些便没有了,什么地皮子,铺子都没有,也许还能打发些银子,用瓜尔佳氏的话,好东西到了那边也是用不上,还不如准备些实用的。 清莹心冷如灰的坐在院子里呆呆的望着天空,天上的鸟儿就是清月,她就是地上的杂草,她不甘心,很不甘心,陈嬷嬷从院子外走进来,望见清莹一个人坐在那里,开口便骂,“银珠,玉珠,珍珠,死哪里去了,这么凉的天让格格一个人待着。” 清莹揉揉头随后挥挥手,“嬷嬷,是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对了,嬷嬷把那些绣品都拿去卖了吗?”陈嬷嬷点点头,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格格,你些年的绣品一共换了一千两银子。只是格格,为什么要换银子啊?” 清莹的眼中寒光一闪,即便真要去塞外之地,她也要活出个人样来,“嫡额娘都说了,那种不毛之地这些精美刺绣根本用不上!” 陈嬷嬷安慰她,“格格,或许事情还是会有转机!” 她神色凄凉,“嬷嬷啊,为什么我会是庶女,为什么男人一定要三妻四妾!” 陈嬷嬷被她的想法吓着了,赶紧捂住她的嘴向四周看看,“哎哟,我的好格格,下次可不能这么说了,老奴刚才说事有转机是有把握的!” 清莹如死水般的眼里泛出星星光芒,一双纤细的小手紧紧抓住陈嬷嬷如树皮般的老手,“真的,你见着他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误 导 胤禩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在清莹的心里刻下了一道痕,她带着质疑与不信反问,“陈嬷嬷你说的是真的?” 陈嬷嬷便把今天的事说与她听,“格格,老奴今儿出府本是见见我那外甥子,不想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八爷身边的亲信,吩咐老奴给格格带个信儿!格格啊,老奴瞧着这是个机会哟!” 清莹这些年与胤禩交往,接触久了也学到不少东西,“嬷嬷,你说若是他有求于我,该怎么办?”小手绞着小帕子,眼光漂浮。 陈嬷嬷一惊,“格格,这,不可能吧,以八爷对您的宠爱......再说,咱家老爷可是参领了!” 她甩甩手中的帕子,参领?!她阿玛若是没有这个位置,也许她还有机会进八爷府,可是......“嬷嬷,他叫你捎什么话!” 陈嬷嬷想了想,“回格格话,八爷说那不是他的本意,他曾求得良妃娘娘同意,在选秀时把你指婚给他,可是......” 清莹见她吞吞吐吐便怒了,“可是什么,你个老奴才快点说!”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指婚去塞外毛化之地,她要的是将清月狠狠地踩在地下,而不是自己狼狈地远走他乡。 “格格,八爷约你去玲珑阁见面。” “哦,他又打什么算盘!” 第五日清莹找了个上街的借口,自从被指婚后瓜尔佳氏不再拘着她,反倒是梅姨娘天天以泪洗面。她带着丫鬟婆子声势浩大地来到玲珑阁,那里的掌柜对她很熟悉,亲自迎上去领她上楼,楼下不能进入二层三层的贵妇,格格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清莹想起第一次踏上这楼层的情景。没来由的心头涌起一阵悲凉,这才是她要的生活,她不甘心去那不毛之地。 胤禩这几年一直为拉拢周边的臣子努力,倒不像刚开始那般迷恋清莹,许久未见今日再逢,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此时的清莹已长得亭亭玉立,妖绕妩媚,即便只是一个小动作一个小眼神也勾了他的魂,夺了他的魄。 清莹痴迷的望着眼前的男子。从她几岁相遇到现在,两人早已有了一份感情的牵绊,“爷~~~!”红唇微张。柔弱娇声在他的心中激起涟漪,“莹儿......” 她一个旋转轻避开他,身上淡淡的迷人香气掠过他的鼻尖,“莹儿,不乖哦!” 清莹微嗔。“爷,奴婢现在可是待嫁之身了!”适时的提醒胤禩,她如今已被指婚,有时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即然无法正大光明的嫁给他,也要在他的心上刻下她的名。叫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胤禩这时很后悔,他不该在福晋面前妥协,应该把眼前的尤物收入后院才对。“莹儿,在没有指婚前我去求过我额娘,当时我额娘都已经同意了,虽然作不了侧福晋,但是凭你阿玛的地位也可以做个庶福晋了!”出乎他的算计之外。东阿在选秀之后升为骁骑参领,原因无他。只因前任已经老死了!东阿在多方的推动下顺利的坐上了这把位置,从四品直接升为三品,他很后悔当时不该由着八福晋胡来。 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皇阿玛的圣旨已下断无更改的可能,清莹相信他这点事无需撒谎,“那为何没有......为何被指去了蒙古!” 胤禩心中一动,“唉,莹儿,是爷无能啊,没有保护好你,你打爷吧,骂爷吧!”他一脸难过,悔恨地握住她柔软的小手,细滑的感觉使他神魂荡漾,想要就此按到眼前的娇媚女子,好在还存有一丝理智。 清莹的心被他搅乱,“到底为何没有成功!”她迫切的想知道原因,胤禩心中一喜,“唉,都怪爷没事先察觉到,被宜妃娘娘抢了先!” 什么?宜妃?她的婚事难道是因为宜妃的阻挠?“怎么可能,奴婢还入不了宜妃娘娘的眼!”她只不过是庶女,宜妃那样高高在上的女子又怎么会留意渺小的她。 “爷也没有想到,可是事实便是如此啊!爷万分后悔没有没早点与额娘提起,只是爷想不通为何宜妃会关注你呢,这没道理啊!”胤禩再一次强调。 清莹左思右想还是想不通这其中有什么关系,胤禩决定再加一把火,“对了,爷从九弟那里得知,宜妃娘娘很喜欢清月格格!” 清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她从小就得宜妃喜欢,年年没少给她赏过东西!”等等,难道......又觉得不太可能! “唉,我九弟现在可是为了她茶饭不思,听说最近没有见到清月格格,人都消瘦了不少,到是苦了九弟妹,唉,嫁了一个心另有所属的男子,日子必定不好过吧!” 清莹的小手被手帕子勒出一条条的红痕,清月这个死丫头,“爷,若是宜妃相中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胤禩再进一步搂住她偷香,“莹儿啊,你没看透啊!你可是清月格格的嫡亲姐姐,宜妃可是想让她做侧福晋的!” 清莹心中怒火丛烧,“为了给她铺路,为了她的面子,就要把我指出塞外,是因为我挡住了她的路,所以就要把我打发的远远的。”凭什么她可以嫁入皇家,而自己不可以。 胤禩目光微转,“好啦,莹儿别生气了,还不是因为她跟九弟关系好,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爷到是很羡慕九弟与她将来会成就一段佳话,只是爷的莹儿,以后就要天各一方再不得见,爷真的很心疼,很不想让爷的莹儿去那不毛之地过着野人般的生活,爷心像是被刀子锉了!” 他的话并没有平熄她的怒火,却似在上面泼了一瓢油燃烧得更猛烈,自己即然不会幸福,那她一定要拆散清月与胤禟。“清月......!” 胤禩心满意得了,“莹儿,乖,别气,都怪爷啊!爷的额娘地位比不上宜妃娘娘,爷又不像九弟那样有郭络罗氏家族这样的外家。”清莹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试探的问出一句,“八福晋也是郭络罗本家的族人!” 胤禩不着痕迹的掩出眼中的心思,“福晋一向为人豪爽大方,性子耿直,她从来不会在背后使坏,爷也很敬重她这一点,莹儿,你才是爷心中最在意的人......” 见她不相信,便说,“莹儿,福晋是爷的妻子,断不会剪了爷的羽翼,若是能把你娶到家,凭你阿玛在军中的地位,岂不是更能帮到爷,所以,她断不会有这种心机!” 清莹觉得他说得很道理,可惜,她并没有真正了解过冰雨,只是信了胤禩的片面之词。即然清月不让她好过,那她也不会让清月好过,“爷,你刚才说九福晋......” 嘿嘿,有戏,看来他还是没有白费口舌,“唉,我那九弟妹真正是可怜人,被指给我九弟当福晋本是人人羡慕的事,可惜啊,我这九弟的一颗心都系在你家妹妹身上了,看都不看九弟妹一眼。” 清莹心思波动,“呀,这个九福晋真是运气不好,奴婢到觉得与她同病相连了。” 胤禩掩住心中的激动,“是啊,爷也很同情她,听说她为子嗣之事还经常去护国寺烧香拜佛,唉,爷想着要是爷的莹儿也是被如此冷落,真是要挖了爷的心啊!” 胤禩搂着她,清莹的背靠着他的胸膛,并不能看到他现在的表情,只是觉得心里不再那么气恼他了,胤禩本是正常男子,这怀中的娇儿马上就要嫁做他人妇了,还是远去他乡,心中除了不舍更多的是这块肉没有吃到嘴,有些后悔! 轻轻转过她的身子,有些薄凉的手勾起她的小下巴,“莹儿,只要一想到你成别人家的,爷的心啊就在扯着疼!”清莹感动的望着他,她要把他的一眉一眼一个神情都要记在心里,去了那边至少还有这美好的回忆陪着她渡过余生,“爷,莹儿不怪你!”涂着脂粉的小润小嘴微张,无言的邀请他的品尝。 胤禩低下头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前,睫毛上,最后才吻上她的小嘴,他的心为之一颤,比他想象中的味道更加的甜美可人,他的舌轻轻滑过她的小嘴,酥酥的感觉使得清莹软如止水般摊在他的怀中,情动的她,小脸上红如桃花,媚眼如丝,胤禩第一次领教她的功力,清莹学了这么久,为了眼前的男子,她原意再赌一把,只要不交出落红,她便有退路。 胤禩略带沙哑的轻唤她,“莹儿......”他的手已解开她的旗袍,伸手探入她的裘衣内,手心传来柔软的触感,点燃了他心中的欲火,他手心的温度烫伤了她的肌肤,他的腹中升起一团火焰,他想要她...... 清莹轻解裘衣,白玉般的手臂如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气吐如兰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胤禩的眼中升起了*,打横里抱起她进了里间的榻上,放下的垂幔挡去了内室的春光...... ps: 求粉红,求票票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爷 与 你 同 在 京城里的清莹欲搅起新的风浪,正在沙漠里行走的清月并不知道,此时的她还在想着,等这一次事情办完了,她要多带些新疆特产回去送给九九,她的这位好朋友。 太阳慢慢偏西,又慢慢的向地平线下落去,白天还热如酷暑的沙漠,到了夜晚却使人如坠冰窟,有时人们害怕的不是凶残的敌人,而是在没有见到敌人时那恐惧的气氛能摧残人的理智,苏培盛用力搓搓手,拉紧身上的斗篷,“主子,天色已晚,是否就地休息!” 胤禛骑在马上,据影卫来报,明日他们便可以走去这片沙漠到达草原上。“苏培盛传令给影卫原地休息。”望向天边希望夜里能平安度过。 苏培盛领命而去,马车内的清月正优雅的坐在榻榻米上煮茶,聂小倩卷起一微风飘进来,清月静静的喝完手上的茶,“你不去陪你的小情哥哥!”对面的小倩飘坐在榻榻米上,“奴家又不是盯梢的,再说,这沙漠里能跑到哪儿去!” 清月淡然地继茶,聂小倩的心结一天不解开,她便一天不会收了心思修炼,从桌子上拿起一个符咒在手里把玩,好似要逗逗她,“你真舍得,有没有想过叫他见到你!” 聂小倩伏在小几上,望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水,“想啊,可是有什么,即便他真感觉到奴家的存在,就似这飘渺的热气,抓不着,摸不着,终究是虚幻一场,莫不如从开始便不让他知道。”万般柔情里夹着剪不断的伤感,也许终他一生都不得而知,清月犹豫着要不要把手上的符咒交给她,一方面她希望小倩能了结心愿。一方面她又担心结局不是那么美好。 “咦,你手上拿得是什么东西?”小倩的注意力放在她手上的符咒上,这个符咒与以后的绯红色符纹不同,而是鲜红如血,里面的闪着点点星光,却是吸人眼光。 清月把手上的符纸推到她的面前,“凝身符,作用一次每持续三天!”叹息一声,她终究不愿小倩伤感。 聂小倩的眼中星光乍现,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瞬间活过来。波光流动,清月望着她,“也许你很需要!”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话语。却是有着浓浓的暖意在流淌。 小倩开心的落泪,八百年的孤单、寂寞,她终究得偿所愿,虽然只是芸花一现,却也好过他终生不得知她的存在。“若觉得好用。可再找我来要!”清月淡淡的说,好似这些不过只是举手之劳,聂小倩又怎会不识货,这符咒明显是清月全力之下方得一纸,可见其珍贵。 “我有的是时间,你不需担心!”清月喝掉手中的茶。暖暖的茶水就像小倩温润如水般的爱情,她其实真的很羡慕宁采臣这个文弱书生,能在小倩心中烙下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疤痕。 马车停下来。胤禛抬头望去,并没有如他所期待般见到那娇俏的身影,苏培盛很快就回来了,“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现在夜凉如水还请主子多添些衣服。”他拿起胤禛刚取下来的斗篷为其披上。 沙漠被余晖染成了刺人的红色,清月从马车里钻出来。“了悟!”她站在车门外轻唤,这红色太过诡异如同人的鲜血,她的心里警铃大响。 了悟来到她的身边,“格格,血光之灾,怕是要来了!”经他如此一说,刚刚松懈下来的几人都紧张起来,胤禛动了动手指,清月能清晰的听到周围隐隐刀枪的碰击声响起。 突然苏培盛刺耳的尖叫声传来,“呀,那是什么鬼东西!”这一声尖叫如同刮在金属上的刺耳之声夹着无限的恐慌。西边正卷起排山倒海之势的血云,血云犹如一具大型的绞肉机,飞速转动向她们几个压来。 “小柱子,你带着苏培盛守着马车!”临水抱着小黑子出来,手上拿的正是胤禛送给清月的那把鱼肠剑!她从临水手上接过这把短剑,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僵尸不论男女原来都很好战,血液里流淌的激战因子在兴奋的躁动,这把鱼肠剑早已被清月用符咒加持过,早不复原来的凡兵利器,抽出剑鞘带起银色的月华,在这红如血的光芒下如同一缕清泉,“嗡~~~~!”她素手轻弹剑背,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骇人的气氛。 “哼,原来只是敢躲在背后搞鬼,不敢以真面目视人,莫不是长得是个丑八怪无法见人!”她清冷的声音在沙漠里传向远方。 一瞬间,红云便已袭进,只听到一阵惊呼,马叫,刀剑出鞘之声,原本隐匿在沙漠里的影卫,一个个如同被海水掀上岸翻白的鱼,被恐惧笼罩的影卫们还想朝这边奔来,无法抗拒,超越他们认知的血云如同一个巨大的猛兽张大嘴想把他们吸进去。 胤禛不能坐视不理,“快撤!”他下达命令,冷静的外表下,若仔细留意会发现他的声音在颤抖,原来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胤禛来到她的身边,“别怕,有爷在!”他站在清月的身前,用并不魁梧甚至有些削瘦的身躯想替她抵挡血云,他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他的身不受控制的冲到了她的前面,有时身体远比人心更真诚。 这一刻的他依然只是认为她是个弱女子,他是男人,保护妇嬬是天经地义之事,清月愣愣的望着他的背影,心没来有的一紧缩,为什么有种要窒息的感觉,她的心快要蹦出来的。 她伸出小手紧紧握住他的左手,手心传递来的温度安慰了微颤中的胤禛,清月第一次朝他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如同一缕淡淡的清风,抚去他心头的惊慌,恐惧,不安。 “我与你同在!”仿佛桓古以来就应这般说,仿佛他的此生只为等这一句,他冷如冰窟的心房出现一丝裂缝,原来这就是温暖的感觉,在阳光触不到的地方,清月成了这一抺阳光,慢慢的,很固执的融化着冰窟。 胤禛反手紧握住她,“爷只与你同在!”他的回应如同誓言,无形中把两人牢牢的缠在一起,有时只需要一个动作一句话,便能定下一生。 影卫们的惊慌很快就平息下来,在队长威严的口令,一种悲凉如秋水的肃杀之气很快就升起来,他们心里大抵已经明白,很有可能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清月回头笑他,“你的话似乎不管用!”胤禛再一次皱眉,“爷命令你们撤退!”那些影卫一愣,快速的跪在地上,“主子,我等不能离开。”她摇摇他的手,胤禛回头用眼神询问,“告诉他们,他们的死只会让敌人更强大!”清如泉水的声音在影卫的头顶荡起。 胤禛微微勾起嘴角,“撤退!”他冷冷的说,影卫队长一挥手,影卫们得令带着苏培盛与小柱子快速撤离,离开这个让他们心中发毛的诡异之地。清月扬手把一枝粉玫瑰插在马车上,“小柱子,带着他们离开。”她又眼中毫无感情的望着那些准备撤退的影卫,“跟着马车走你们才能走出去,否则,死!”影卫队长回头望了她一眼,为何他有种只有这女子才与主子相配的感觉。 血云冲破清月符咒的阻挡再一次来夹着万般怒火冲过来,胤禛紧紧抓住她的手,“我们一起面对!”是啊,一起面对,清月的心一松,爱情原来不是想挡就能挡住的。 “好,我们一起!”清月扬手一飞,手中玫瑰花瓣飘舞,顿时,无数的玫瑰花瓣快速飞旋,直向压来的排排血云冲过去,一转眼,粉玫瑰花瓣便隐于血云之中,花瓣与血云纠缠在一起,什么也看不清楚。 “小黑子,你带着临水从休门入,了悟你入生门,我们入开门!”清月冷冷的说。 不远处花瓣与血云已经揉合在一起,变得更加艳丽得使人为之着迷,麻痹人们忘记背后的危险。血云与花瓣越升越高,张耳细听,那血云里面,不断有嘎嚓嘎嚓地响声传来。 胤禛拉着清月走向开门,“你害怕吗?”清月仰起头看向这个历史上褒贬不一的男人,他可知在他在历史上留下了具多不解之谜却又让后人着迷。 胤禛感到了危险的来临,心里很不安,对上清月那双动人的明眸,“爷若说不怕,你信吗?”她自然是不信,世人遇到危险哪有不怕的道理,即便是她...... “我信,我信你也害怕!”坦坦荡荡无一丝作假,他的嘴角扯起一丝笑,“爷不后悔与你一同来准葛尔,只是后悔看轻了危险,把你卷入其中,若再来一次,爷必定不会再拉你一起来!”即便面对未知的危险,他依然很男人的挺起腰板只想安她的心,却不知,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强大,强大到令他震憾。 清月笑而不语,两人紧握的手,十指相交紧紧用力的握在一起,抬步迈进开门,未知的生,未知的死,对胤禛而言,有一个能人陪着他一起经历,他的心更加坚定了,如果生还定要好好护住陪着他出生入死的小女子。 若是清月得知便也只是一笑了然,对她而言世俗的地位,权利并无丝毫诱惑力,她更爱在山清水秀之地自由的生活。 第一百七十章 媚 眼 如 丝 一行人带着行走黄泉道的心情进入了清月布置的阵法中,这是一个雪红的世界,红云里粉色花瓣时隐时现,胤禛右手握剑左手死死的握着清月的小手,他没时间去思考为何会如此,只知道在这危险的地方他不愿意放开她的手,即便是死去,死吗?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知为何,他的心觉得很高兴,他是愿意的。 清月眼中绿光一闪,站在里面仔细打量红云,她看到的不是那唯美的红与粉红的纠缠,而是一个个张牙舞爪,脸色铁青的鬼魂与她的阵法绞杀在一起,想要冲出来扑向两人,仿佛她与胤禛就是一个散发着浓香的美食,令他们垂涎三尺,有着无尽的诱惑。 突然,阵法的一角鼓起,清月的符咒支持不了多久,那高高的红云如同巨人向渺小的两人倾压过来。那红云里吐出一具腐烂的活死人,挥舞着拳头向两人袭来,胤禛有些慌神,右手提剑挥舞着迎上去,即便如此,他的左手依然牢牢的牵着她。 倾压下来的红云停下来,不再往前也不再鼓动,渐渐的只在原地蠕动,仿佛在酝酿着什么,里面的嘎嚓嘎嚓声如同雷鸣,划刺两人的耳膜,胤禛一把拉过清月,把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用手捂住她左边的耳朵,把她的小脑袋紧紧的贴在他并不强壮的胸膛上,清月的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在那刺耳的嘎嚓声中轻易的分别出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其实他也不算是个老男人。 红云里散发出越来越浓的腐烂酸臭味,蠕动也越来越利害,不一会儿浓浓的红云带着雷鸣般的吼啸声冲下来,在迷离如纱的红动里,已隐现出若干残缺的身影,这些都是死了不能坠入地狱无法轮回的亡灵。他们固执的守着自己腐烂的躯壳不愿意离去。 生人的气息如同掉入沸滚油锅里的清水,亡灵们像锋利的箭疾射过来,只见红云中数到黑影一闪,随着就有几具亡灵腐尸来到两人面前,腐烂的身体上爬满肉蛆在身上不停的蠕动,胤禛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微动。他的手牢牢按住清月的头,“乖,别看!”试图安慰怀中扭来扭去的小女子。 清月想说她没有那么弱小,胤禛已经拿起剑毫不犹豫的与那些亡灵腐尸对上。又是一阵刀光剑影,一具具亡灵腐尸倒下去,红云漫过他们的身体。没一会儿,这些倒地的亡灵腐尸又站起来,脸上又孔里升起红色的火焰,散发出浓浓的焦臭味,一具高大魁梧的亡灵腐尸冲在最前面。胤禛拿剑的手为之一顿,清月明显的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好不容易从他怀里仰起头,正好瞧见他一脸惊讶的望着那具尸体。 清月轻轻的问,“怎么了!”她被搂在怀里,血云里太多的冤魂厉鬼她不敢用神识去察探。背对着外面的她只能望着胤禛。胤禛睁大眼睛望着那具腐尸,悲痛万分。 那具魁梧的亡灵腐尸手上抓着一柄厚背薄刃马刀,只见他咧着嘴。挥舞着马刀朝两人袭来,其他的亡灵腐尸似乎听从他的命令,站立不动。胤禛把清月拉到背后,拎着剑再次冲上去,一人一尸斗在一起。汗水混着黄沙从脸上流下来,洗刷出一条条浅色的沟痕。清月在后面张张嘴想再次告诉他,胤禛已大吼,“快出去!”后面的尸体也疯涌而上。 清月伸出纤纤素手,洁白如玉的掌心,一朵含苞待放的千层瓣粉玫瑰从她的掌心缓缓的冒出来,外界紧张的撕杀仿佛与她无关,只有紧缩的瞳孔才能看出她对胤禛的担心,千层,千盼,千回转,一声低叹从她的小嘴里逸出,手心的花朵散发出柔和的粉色光芒,是那么的娇艳,柔弱,仿佛风一吹便可以消散,素手轻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粉色的匹练,紧紧的包围着她与他,娇嫩如鲜的花瓣带着淡淡的香气。 胤禛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满脸的诧异,清月已经悬在半空中,身上原本的旗装早已变化,一双黑色齐膝靴更显双腿的娇嫩,修长。黑色的超短迷你裙紧紧的包裹着她的俏臀,紧身的上衣显得胸前的两座山峰亭亭玉立,墨绿的秀发如丝般滑腻随意的披在她的身上。聂小倩曾问她,为何如此,反正她抓鬼时又没正常男子看,在她眼里清月如此装扮是一种浪费。清月曾回答她,反正在这里找不到爱情,总不能连想穿的衣服也要放弃吧。那时的她对这个朝代的爱情是死心的吧,她觉得自己不会动心,也不想心动! 她微仰起头,纤细的手指跳动间,千层花瓣里飞出无数的虚幻花瓣,纷纷扬扬间落在那些亡灵腐尸的身上,粉嫩如桃花的小嘴微张,“红粉幻,骷髅现!”眉间流露出一份轻曼,两份傲然,小手如同蝴蝶穿花挥洒出一阵阵花瓣雨,绝世妖娆的身姿在上空踩着奇特的步伐,顾盼生辉,却又媚眼如丝、勾魂夺魄,清月似乎本该如此,本就是一位闯入凡间的仙子,随时都可飘然而去。思及此,全然忘了周围的危险,伸手捂住心口,那里似有什么东西欲破茧而出,为何他的心会痛? 本来躁动不安的亡灵腐尸全都安静下来,一个个似羞羞答答,布满白蛆,露出指骨的手一个个都摸向了旁边的亡灵,这画面怎么看怎么违和。 清月的小手中再次出一束玫瑰花,墨绿的丝发,白皙如玉的小脸,粉色的玫瑰,媚惑一笑,低头亲吻手中的花束随之一抛,一朵朵似真的花儿遵循特有的轨迹,包围住那些尸体随即缓缓的,悄无声息的没入每一具腐尸的头顶,“亲,我是你唯一的爱!”淡淡的惆怅,淡淡的悲哀,被怨气束缚的灵魂随着花朵的到来而被解脱,一具具失去灵魂支撑的腐尸随着他们的离去而化成一捧黑色的粉未,最终揉进了越来越淡的红云里。清月娇媚一笑,拍拍玉手,“搞定!”仙子瞬间变成了俏皮的精灵。 胤禛从都到尾一直愣住,他所认识的清月,今天带给他的冲击最甚,这已经超出常理的一切都无法解释,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她的小手反捏在她的背后,用左手牢牢抓住,另一只手捏住她的小下巴,迫使她专注的望着他,“女人,听着!爷只说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这些,懂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话里带着惶恐不安。 清月的小手抚上他的眉间,“你是在担心我吗?” 胤禛的呼吸为之一顿,恼怒的甩开她的手转过背,“爷是你家旗主,你这样子会连累到你的家人,你的族人,更会累得爷失去东阿大人这位好将军,若是被居心叵测的人知道,你应该很清楚后果!”清月为之叹息,剪不断,理还乱,她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她这段时间常常在怀疑,是不是穿到了支线上,而非正史,历史上的并没有她的存在,可她偏又存在,历史记载他是个工作狂,冷酷无情,心狠手辣,可是这一路走来,为何她觉得他也会柔情万种? 收起纷乱的思绪,抬头望向气势越来越弱的红云,打出一道道繁杂的手法,印在阵法上,随着阵法的运转,与红云之间互相的消融,很快毫无声息的两相抵消,两人脚下一空,“啊!”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使得清月措手不及,惊慌叫出声来,一边的的胤禛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怀里,清月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他已经一个翻身叠在了下面,“爷不后悔与你一同对抗红云,爷只后悔还有许多事没来得及做。” 落下的速度很快,空中的风把他的话搅碎了揉散了,可清月依然听得很清楚,她的心不感动是假的,眼看就要掉到沙漠里,清月翻手拿出一只粉色千纸鹤,却突然有心情对他说,“认识这是什么吗?千纸鹤,粉色的,来源于倭国传说,叠一千只便能许一次愿望,可我更相信流星,传说对着流星许愿便能实现,我常常会想,大抵是流星的速度很快,就像快递一样能把东西从南送到北,所以人们更愿意相信流星的传说。”清月觉得自己很抽风,不知为何突然说出如此话来。 胤禛认真的望着她,“你不怕!” 清月低头注视他,“我为何要怕!” “爷在你下面,即便摔下去,也能护住你!” 清月淡笑不语,因为她没有要怕的理由,她调皮的摇摇手上的纸鹤,随手一抛,快速的落到他的身下,变成一只巨大的纸鹤承载着他与她,缓缓的朝地面飞去。 如果当时胤禛不拉她,或者把她垫在下面而自救,大抵清月也不会拿出自鹤,反正僵尸又摔不死,她没有必要曝露自己,只不过现在他却第一时间垫在了下面。 即便是在纸鹤上,两人却依然保持躺着的姿势,清月趴在他的身上,“你为什么躺在下面!” 胤禛反问她,“你为什么趴在上面!” “明明是我先问你!” 胤禛用很诚肯很认真的语气回答,“爷也想不明白,你能告诉爷吗?”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大 漠 胤禛心中的疑问似乎无解,两人平安地落下来,“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清月脸上升起一片红云,那怀抱好温暖好舒服! 从他身上爬起来,目光所到之处一片平坦无边的沙漠,清月忽然来了好心情,这种办法拿去搬山挺不错,“人都到哪里去了?”心中暗暗惊疑,这难道不是她们之前所待之地吗? 胤禛从纸鹤上跳下来,“这已经不是原来的地方了!”他非常肯定。 清月准备收起纸鹤,目光扫过鹤背,“你受伤了!”同样的肯定叙说不同的事。 “嗯!无事!”即便有事,在沙漠里也无法得到治疗,没想到,到头来终究难逃一死,心中何等悲哀,即便他埋在了这片黄沙下,京城里也许没有人会真心为他落泪吧,也许他的皇阿玛为了表示仁慈,他的兄弟为了表示手足情深,会在众臣面前撒下一把泪吧,只是谁又能明白这眼泪是悲亦或是喜! “爷若埋在这黄沙堆里,你会落泪吗?”胤禛突然想知道身边的小女子是怎么样的。 “不会!”清月很肯定的回答。 他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深叹一口气,“你到是实诚!”她倒一点都没有说错,只不过是相交不深的......他想不到有什么词能形容他与她之间的关系。 “因为我们不会死!”她很坚定,眼里充满了希望。 “是的,我们不会死!”他的眼扫过她白皙的大腿,默不吭声的从身上解下外套为她披上,“爷不明白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沙漠里夜凉如水。” 清月扯扯带着血腥味的外套,取下来递还给他。“不需要,这衣是我师父为我特意打造的!”随着她的话语,衣服从上到下很自然的变回了旗装。 “爷觉得这一天,是爷过得最离奇,怪诞的一次。”踩在脚下的沙石发出摩擦的声音,提醒他这一天是真实的。 清月仰头问他,“你不好奇?”对于她今天的变化,想掩饰都掩饰不了。 “你并非常人!”临出发前,觉慧大师再三唠叨,对于清月只可礼遇。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个小小的人儿,从小拜得世外高人为师。他又补充到,“你做得很好!” “嗯?”清月不明所以。 “爷是说。你在京城里做得很好,没有引起有些人的注意!”胤禛难得的跟她解释。 望着天边的鹅毛月,清月脸上挂着淡然的笑意,随着她的成长,在自家的院子里。她若不想传出去的事,必是无人能传出去,一些无伤皮痒的小事,传出去也无甚要紧。 她并没有回答他,“你的伤要不要紧!”她的心里很纠结,她若拿出药草来必会引起他的注意。清月自己有空间,又是僵尸之体,若受伤也不是凡药能医。所以她的身上并没有放能医他的药。 “无事,死不了就一定能回去!”胤禛冷冷的说。 清月留意到他每次都只会说回京城,回去,从来没有说过回家二字,在他的心中是否觉得哪里都不是他的家。又或者哪里才有他的家。众人只道他是个工作狂,是会勤俭努力。又很无情的小心眼皇帝,谁又知道这些鲜光表面的背后是何等的悲哀。 她小心避开回家二字,只是不想牵动他敏感的神经。“没想到这沙漠的夜景依然很美!”素手青颜光华发,半是尘缘半是沙,究竟是世人的缘或只仅仅是沙。 “走吧!”胤禛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往前行走。 沙漠里静悄悄一片,四野灰朦朦,阵阵凉风夹着夜色向两人袭来,胤禛内心远没有表面如此淡定,他感到了一种可怕的孤独,四周除了他与清月就没有别的活着的动物。一无际平坦的沙漠里,无一根绿草,无一生命,这是一种怎样的可怕,他不自觉的紧紧清月不的小手,手心的温度提醒他不再孤独,有人会陪着他走在这一条寂寞的路上,他很想在以后的人生路上也有人如此陪伴,伴着他一起看日出日落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这种想法就像是生命力极强的野草在他的心里扎根,网住他一辈子不想逃开。 “......喜欢你笑得像个小孩 ......我们一起看 月亮爬上来,你也在失眠想着你的最爱......我们一起看 月亮爬上来,失眠的夜爱的人会不会向你告白......”清冷的歌声在这孤寂的沙漠里响起,随着凉风断断续续的飘向四野。 歌声在这黑暗里驱散了刚刚笼罩的恐惧,胤禛渐渐的听着她唱着这奇怪的歌声,一曲方毕,他迫不急待的问,“这是什么地方的歌曲,爷从来没有听过!” 清月能告诉他这是现代某男歌星的歌吗?当然不能,“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是一个地方流行的歌,听了几遍,没想到记住了。” “词虽然香艳了些,这曲调到是挺清新!”他一本正经的给予评价。 清月听得满头黑线,香艳?她瞬间被雷到了,这要是让他听到比这更直白的,不知会被吐槽成什么样。 “前面似乎有树?”胤禛指指左上角的位置,那里有一颗倒下的大树,看样子死去许多许多年了。 “竟然没被人烧掉!”她觉得很奇怪。 从在准葛尔生活几年的胤禛给出了答案,“一点都不奇怪,走在沙漠里是没有固定的路线。一场沙尘暴就能把以前的路线全抹掉,所以,只能靠直觉,靠方向走出沙漠,还有就是靠驼印。” 胤禛觉得自己的背火辣辣的,他知道伤口开始发炎了,没有药材的救治,看来他是要倒在这里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快,他还没来得及把身边的小女子送出沙漠。 “月儿,爷累了!想在这里歇脚。”两人来到枯树边他对清月说。 清月想着自己的背包里还有些符纸等到早上,趁着温度不高,可以驾着纸鹤赶在高温来临前飞离沙漠。唉,次品飞行器不防水不防火,以前改进过一次是更能防水了,但也同样变成更不能防火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有今天。 “好啊,你的伤口如何了!”她扶着他小心的坐在树身上,“你坐一会儿,我把树枝都找来点些火!” “月儿!”胤禛的很疲惫地叫住她,“帮我点好火以后,你继续往西去,今天月色清明不会有沙尘暴,路上一定不要停下来,听到没有,再走上一个晚上,也许明天中午前你就能走出沙漠。” 清月不明白他为何如此安排,“那你呢!” “爷很累走不动,又受伤了,你快些离开这里去找人来救我,爷就坐在这里等着。”胤禛觉得等她找来时,也许已经葬腹于秃鹫的口中,他也很想她留下陪着,理智告诉他,留下她只会随他一起死去,甚至比他还要痛苦,留下她一个人在沙漠里。 “哦!”黑暗里胤禛看不清她是什么表情,清月把树枝抱过来放在地上。 胤禛突然想起来什么,“你带了火石?” “谁带那玩意儿!”她掏出一张符纸,法力一激,扔在枯枝上很快就燃起来。 “你身上的稀奇玩意还挺多的。”这样他也不会担心她走不出沙漠。 “我不会扔下你!”清月望着熊熊燃烧的篝火淡淡的说,似乎只是在说今天晚上夜色不错。 胤禛心中的一根弦轻颤,听到她如此说,他为何会觉得松了一口气。一阵食物的香气勾起他的注意,肚子饿了自然是要吃饭,清月在这一点上从来不会虐待自己。 “你哪儿来的食物!”胤禛吞吞口水望着放在树枝上轻烤的两只烧鸡腿,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得到食物。 “啊,这本来是准备给小黑子的。”清月没有说假话,她的空间里是有好多烧鸡腿,卤牛肉之类的。 “你那个袋子也是你师父给的?是不是能准很多东西?”胤禛无心的一句话,为清月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是啊,只是比一般的袋子能装多点,不过,这个只能我用,别人拿去了也没有用。”她借着袋子从空间里拖出一个小几,一壶茶,一盘卤牛肉,一盘水果,加上两只正在烤着的鸡腿。 胤禛有种她是出来效游的,看来是白担心了,他却不知,如果刚才他没有要她先走,她是不会拿出这些来的,他认为她能把这个当着他的面拿出来,是已经很信任他,她认为他能在这种环境下叫她扔下他先走,已经是很感动她。他的无心,她的小心,两人之间的感情在无形中到是深厚了许多。 “吃吧!”清月为他倒了一杯茶水,这可是空间里的水,也许对他的伤势会有一定的帮助,又把一只烤好的鸡腿递给他。 胤禛接过她亲手烤的,虽然有卖相很难看,他动能闻到在焦味的下面有着诱人的香气,就像她本人一样,淡雅飘然,了解后才知道她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平凡。 “你倒是好心情,你很喜欢这种生活?”看她的准备,显然是经常如此。 “不好吗?天为帐,地为席,青草微风做伴,乐得逍遥自在。”清月浅笑。 “很好!”他是真心的,她明白,只不过他身在朝中无法摆脱世俗,有时并不是他想抽身就会抽身,人在世俗身不由已。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初 吻 清月的东西是那么好吃的吗?胤禛正趴在小几上酣睡正香,她摇摇手上的茶壶,炒茶叶时加些三日酥,原来能诱出更醇的茶香,只不过不设防的他,再一次掉进了清月挖的坑里。 她来到他的身后,挑开被划烂的外衣,露出里面深可见骨的刀伤,鲜红的血染红他的里衣,她感叹胤禛的意志,一路行来,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一切宛如平常一般,若她只是普通女了,若她并非僵尸,大抵也会被他的小伎俩瞒过去吧! 凉风带走她的轻叹,素手轻挥,地上只余下还在燃烧的枯树,清月刚进空间,小梅子就在那里鬼叫,“哇,小月子,你想通了?索嘎,这才对嘛,放着美男不吃过期做废!” 清月满头黑线,自从小梅子隔三差五的醒来后,这精神头是越来越好了,“小梅子,他不是用来吃的!” “喂,别走,小月子,他身上有真龙之气哦,可是很适合你,比之前的那个有蟒蛇之气的狐狸男更适合你。”小梅子稚嫩的声音在空间里不停回荡,听到最后只剩更适合你,更适合你...... “停,别玩了!”清月掏掏耳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办,“月儿,你该不会给他吃灵草吧,他可是凡人呢,虚不受补!” “嗯!”唉,小梅子越来越啰嗦了,清月不再理会它,转身进了屋子,胤禛已经趴在床上睡着,她的手上出现一只碗,里面盛着屋后的阳烈泉又加了一点点灵草汁,皱眉看看似乎还是太浓了,又加了点河水兑淡些。 “小梅子,他乃真龙天子自是有真龙之气!”给胤禛喂完水,清月这才回答它。 “哦。让我瞧瞧,我说呢,只不过这娃特么倒霉了些。”小梅子很惋惜的说。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他怎么背上被砍得那么严重?” “你没发现?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受伤的,大概是那时候受伤了!对了,你那时在做什么?为什么没有帮我捉住那个坏蛋!”清月的愤愤的冲着屋顶问。 唉,她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小梅子到底能不能幻化成实体,“小月子,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说吧。我不气!” “这不,我从早上开始就在等啊等,结果等着等着。这毒日头一晒,我就睡着了!” 清月无语了,“小~梅~子!我一直坐在车厢里的!”见鬼的毒日头! “哎哟,人家真的是不小心睡着了!” “好啦!解释等于掩饰!”哼,就知道小梅子不靠谱。 清月气呼呼的出了小楼。坐在桃花树下,望着那是青李子大的桃子,这又是一颗大妈树,结个桃子都要难产。 “咦,空间怎么大了不少!”清月这才发现,“是啊。你才发现啊!那是因为本神醒来了,虽然精神头不比当年,唉。老了......”等小梅子歪楼到不知哪里去了,清月坐在桃树底下已经在修炼了,完全无视它的碎碎念。 三日酥的药效不错,胤禛是被刺眼的太阳光照醒的,清月正靠在一边的树杆上打盹。他轻轻动了动身子,发现背部没那么疼了。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熟睡中的清月披上,在他没看到的时候,她的脸上挂起淡淡的笑意。 “啊~~~!你醒了?”清月伸了一个懒腰问胤禛,“嗯,不多睡会吗?昨晚累坏你了!”他想着昨晚那个梦,梦里他见到了竹楼,闻到了熟悉的梅香,还有她柔软的身子,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他以为会一直那样下去。 清月从袋子里拿出次品飞行器,经过一夜的改造,把防水改成了防火,外加一把遮阳伞。 胤禛这才想起,昨天晚上他便是被她手上的东西救了,只不过这一只与昨天那一只有些不同,这只纸鹤的背上还带着一把小伞,“这个......” “我师父给的,昨天那个已经坏了不能用!”她随意的说着,谎言说多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有个师父。 “哦!”胤禛的点点头,活动了一下,感觉身体似乎好多了,连一些陈年旧疾也减轻了不少。 清月在纸鹤里注入法力轻轻一抛,两米多宽,三米多长,背部平坦的纸鹤出现在沙面,她回头望着他,用手摸摸身上披着的外衣,上面还留着他的血腥气,这个男人真如人们所说的一样吗?他一次次在她的心中颠覆她以往对他的看法与评价。 “咱们走吧,等等,该往哪个方向?”清月这才想起,她上辈子便是路痴,即便成了僵尸女这个毛病也没有改变。 “你不识路?”他手握成拳掩住微微上翘的嘴角。 “我应该识路吗?我第一次来这里!”她找到了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反击。 “嗯,爷来指路吧!”胤禛转过身来指着太阳的另一边,“往那边走。” 清月怀疑的看看他,“你确定?”他怎么觉得只是随手一指啊! “肯定没有错,我们当时出发就是要往西行!”早晨的太阳是最好的指南针,清月却忽视了这一点。 “上来吧!”她轻轻跃到纸鹤背上,从包里拿出小几,摆上些水果与糕点,不由得想念小黑子它们,若是没有分开,也许现在它正陪着她窝在榻榻米上,慵懒的打着小哈欠,等着临水给它端早餐。 “别担心,她们不会有事的!”胤禛爬上纸鹤后见她望着吃食发呆。他总是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她在想什么。 “嗯,吃点东西吧!我们今天应该很快能离开沙漠。”如果他指的方向没有错的话。 “这食物够吃吧!”胤禛随口问道。 “嗯?有什么问题吗?”清月咬着苹果问他。 “出了沙漠是草原!” “然后呢?”清月不解的问他。 “有草原不一定有人家!” “然后呢?” 胤禛抽抽嘴角,“然后......没什么,吃吧!”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爷不会说出去的!” “嗯?嗯!”两人之间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胤禛望着茫茫沙漠,如果不是背上的伤提醒他,都觉得他是出来郊游的而不是出来查事的。 “我们要去鬼城!”胤禛告诉她。 “嗯!那里发现了什么线索?”清月问他。 胤禛转动着手上的苹果,“鬼城有两座!” “什么?”清月一直以为鬼城就是鬼城,哪还分几座。 “一座在准噶尔盆地东部的将军戈壁上,叫奇台鬼城,一座在准噶尔盆地西北边缘苏鲁木哈克,我们要去的便是这两个地方。”胤禛给她解释。 清月上辈子只听说过新疆有鬼城,倒不知有两座,也只是道听途说,看来是做不得真。“我们此去的是东部?”她们才进入沙漠就遇到了阻扰,不知进入后还会有什么危险。 “你不用担心,到了草原上我们总会找到牧民,到时......”清月的各种能力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甚至让他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到了草原我们还是先等其他人吧!”清月替他说下去,她知道他心中所想。 “她们能找到你?”胤禛的眼中闪过惊喜。 清月无所谓的点点头,对他们而言是天堑,对她而言只不过是多费些事,临水应该会先去找小柱子,至于了悟,她想聂小倩这回定是不再寂寞了,其实,最可怕的不是人的寂寞,而是那种无尽的企盼,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即便是经过了八百年,她依然在原地等候他,而他已不再是当年的他,不知聂小倩再次真正接触到了悟,还会不会觉得他是她等候了八百年的宁采臣。 “在想什么?”胤禛觉得他总是抓不住她,清月如同飘渺的轻烟,总会随风而去,他压下心中的害怕,强迫自己不去想。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不知人生究竟是为了什么,是自出生之日起就在等待死亡,亦或为了追续前生今世的缘?”清月淡淡的叹息,她羡慕宁采臣的同时,又为聂小倩叹息觉得很不值。 “爷不知道,爷只知道爷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也许是清月慵懒的话语使得他放松,开口说出隐藏在心中的秘密。 “不会,无论哪个做母亲的怀上亲骨肉时,都会有着深深的企盼,希望孩子能健康的降临人世。”清月想起了她的额涅,那个贪银子却又满腔母爱的女人。 “是吗?爷难道不是个错误吗?”胤禛的心中曾多么盼望德妃的目光能落在他身上,哪怕只是一点点,多一点点对他的关心,多一点点母爱,他的心也不会那么冷。 他抬头望着清月,袅袅茶雾中嘴角噙着温暖的笑意,他和她在一起,总是能忘记那种彻骨的寒冷。 “爷很羡慕你!”胤禛对她说。 清月玉手轻抬给他添上一些茶水,“郡王爷也可以,何必羡慕他人!” 胤禛低头望着杯中的茶水沉默不语,清月点到为止,她不可能去明说,他后院的女人又多盼着他去暖床。胤禛其实努力过,只不过他的妻妾带有太多的功利心,使得他终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若是......他抬头细细打量清月,忽然伸手用力一拉,把她带进自己怀里,在清月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的唇已经覆上她的小嘴......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昆仑山上一棵草 清月睁大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胤禛的脸离她如此之近,她甚至能看到他的毛发,他微凉的唇轻轻的压在她温润的小嘴上,如果换着别的女子必定是很羞涩,清月突然笑弯了眼,即然来了那就不要跑了,不管以后如何,她要谈一场恋爱,她不要后悔。 胤禛的脖子被她勾住,她主动吻了上去,他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漫起笑意,一只手托起她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人们希望时间过得很慢时却偏偏转眼即失,胤禛的心情大抵也是如此,纸鹤载着两人已经来到草原边界,跳下纸鹤清月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见到人烟。 胤禛不知从哪里摸出筒烟花点燃,带着尖锐的哨声冲向天际,“你怎么知道他们能找来!”清月好奇的望着信号烟花。 “我们的行程自有人接应,这些事本在预料之中,只不过碰到的事却是预料之外!”他回头望向茫茫沙漠,他在人生的路上也会找不到路,只有经历过后才能找到下一个520小说,迎接下一波的挑战。“你呢?” 清月手指轻拂麻花辫,从包里拿出两道符纸往空中一抛,化着两道轻烟随即消散。 “这到是个好东西!”胤禛很羡慕这种方法,多省事! “可惜你用不上!”她与他之间的交流似乎总这么淡淡的。 “你用不上!”她直接明说。 “嗯。”两个之间出现短暂的尴尬,半晌后,胤禛觉得应该说些什么,“爷的人要明日才能到达!” 清月嘴角抽抽,那必定不是先前那一波人了,“临水她们应该今日会到达。”有小黑子带路,估计很快就能找到了。 准噶尔盆地真的很美。蓝蓝的天际很纯很干净,浅灰褐色的土地上,散散的长着各种奇怪的植物,清月蹲下身子望着一簇小植物,每一根枝条上都开满了黄色的小花朵,而在花朵的上面又星星点点的缀上几个褐色的斑点,好似一个无盐女默默的迎风摇曳。 “昆仑山上一棵草!”胤禛踱步过来,轻轻告诉她。 嗯?这个名字不是一部老电影的名字吗?难道胤禛也是穿来的?“你看过这部电影?”清月激动的问。 “电影?那是什么戏吗?爷只看过皮影戏!”他认真的注视她。 “哦,没什么,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爷说的是这种草的名字!” 原来这种长得像无盐女的小黄花是这样一个名字。昆仑山上的一棵草,不畏风霜,不畏严寒。“我觉得它更像无盐女!” ...... 京城里,陈嬷嬷弯着身子伺候着清莹起床,“格格,今日该去请安了!”自瓜尔佳氏生了子胥后,便规定只逢初一。初十,二十,三十日去请安,其余时间一概不见。 “知道了,嬷嬷去拿点精油来,我这身子骨有些懒散了!”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挑开纱帐。清莹慵懒的靠在枕头上。她身子虽然没有破,可是与胤禩该做的却都做了,哼。她的便宜也没那么好占,伸手摸摸越来越柔嫩的肌肤,她额娘传下来的那本秘书当真是了得。 陈嬷嬷扶着她去给瓜尔佳氏请安,“格格,这福晋能答应么?”这些天陈嬷嬷经常偷偷出府。为的就是打探九福晋的行踪,终于被她问到每个月的十五。九福晋会上护国寺烧香。 “陈嬷嬷,我可是待嫁女,即将远离故土。”清莹妩媚一笑,却使群花失色,陈嬷嬷呆呆的望着清莹,这个从小到大她都琢磨不透心思的格格,比起她来,陈嬷嬷更羡慕清月的院子里的仆人,听说不但油水厚,主子长年在外,这事儿少,活儿轻松得很,哪像自家格格,唉,庶出的就是不一样。 “嬷嬷,那些绣品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吧,卖了多少银子?”即然要出关外,那些绣品断没有带过去的道理。 “回格格,所有的加起来,包括那位送的一共换得了一千六百多两。”陈嬷嬷的手紧了紧,她可是偷偷从中刮走了四百多两的油水,即然主子不给打赏,那她就自己下手。 “嗯,这些银子不要折成银票,到时直接带过去。”没想到她家嫡额娘当真只是打发了她一些牛羊,所幸那位爷到是个大方的,这不,伺候一场,又给她添了不少珠宝首饰了。 两人来到瓜尔佳氏的院子里时,青草和青芝两人正坐在台阶上打络子,“咳,咳!”陈嬷嬷在后面一声轻咳,两个丫鬟依然没有抬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陈嬷嬷还想再提醒,不想,清莹转过身来瞪了她一眼,丢了一次便够了,还想多丢几次? 陈嬷嬷缩缩脖子,清莹刚才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扶着清莹走到台阶下,“两位姑娘,我家格格来给福晋请安了。” 青草历来是个直性子,“嬷嬷,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会儿子来请安!”今天东阿沐休,昨晚上睡在正院,早上两人还没有起床,两位姨娘便在门口吵,想来伺候老爷起床,这会儿瓜尔佳氏的心里可是窝着火。 “见不见也轮不到你们做主吧,我好待也是格格,莫不是在阿玛眼中你们两个小蹄子比我这个格格还重要。”清莹冷冷的望向她们。 青芝推推青草,她这才愤愤地放下针线篓子,甩开帘子进屋内禀报去了,“大格格,还请见谅,咱福晋今儿早上被院子外的野猫子叫给扰到了,这会儿正在小憩,青草这不是心疼咱主子嘛!”四两拔金,清莹若是再接话下去,必会被人耻笑她不尊敬长辈,即便是恨不得撕了这几个丫鬟,却也无可奈何。 随后便听到有小丫鬟出来通报,清莹带着陈嬷嬷进了内室,她的嘴角微微翘起,算准了这会儿东阿一定在,给两人请过安,她才一脸难过的喊了一声,“阿玛......” 东阿摸摸小八字须,“嗯,最近可好,你嫡额娘正在为你算嫁妆,明年春上你就要嫁去关外,一来二去的隔得太远,你嫡额娘正在为此事发愁呢,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瓜尔佳氏望了她一眼,“夫君,那边是草原,买个东西也不像京城如此方便,所以臣妾多准备了些羊羔,牛崽子。” “嗯,福晋想的不错,这样到是可以多准备些,清莹是春天嫁过去,到了秋天这些牛羊也能长壮不少了。” “正是这个理儿,莹儿,我与你阿玛商量过了,你自己过来再看看。”瓜尔佳氏把嫁妆单子递给她,清莹接过来一看险些没晕过去,除了牛羊还是牛羊,以前少量的瓷器。 “阿玛,女儿舍不得您和嫡额娘!”清莹噙着泪楚楚动人的望着他,东阿到底是她亲阿玛,“大闺女啊,这个是皇上指婚更改不得,再说了,咱家族自古便与蒙古人联姻,这个部落以前也有我族人嫁过去,你还有些姑姑,姑奶奶们在那边别的部落,你也不用担心这个,过去了一样可以串门子。” 瓜尔佳氏强忍心中的厌恶,在她看来清莹就是个搅事的人,“夫君,不若你去同皇上说说,叫他开口改改圣旨。” “那怎么可能,皇上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有再收回得道理,莹儿不得胡闹。”东阿的话中带着警告。 “是,女儿知道了!”她的心中恨意更深,看来家里的财产她是不可能分到了,或者说是这些财产瓜尔佳氏只会留给清月,和子胥两人了,她委委曲曲的回答。 “莹儿,素来我都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从未少过你一分一毫的吃穿用度,只是做女子自是在家千般好,出门万般难,这些嫁妆我已经安着庶出的规格厚上三分了。”瓜尔佳氏靠着清月赚取的银钱把夫君送上高位,她为的是保自家小闺女与小儿子,这才是她嫡亲的骨肉,至于庶出的,多拿些银子打发得远远的,夫君那边看着欢喜,后院的梅姨娘也没有闹事的本钱,自家女儿送得远远的了,她自己就得一辈子仰瓜尔佳氏的鼻息生活。 东阿赞许的点点头,“莹儿,你嫡额娘可是处处为你着想,这些嫁妆如果拿出去,不比一般官家嫡女出嫁的份儿少了。” 清莹强忍心中的恨意,“是,阿玛,嫡额娘说得是,女儿只是想着出了京城以后再无见面的可能便很伤心,阿玛,嫡额娘,女儿想去庙里烧烧香,拜拜佛,祈求佛祖能保祐阿玛,嫡额娘长寿,我额娘能事事顺意。” “嗯 ,不错,福晋你教得很好啊,哈哈,你看,莹儿多乖巧、孝顺。”东阿到是先开口了。 瓜尔佳氏反复琢磨了一下,想不出她能生出什么事儿来,便开口说,“即如此,你就准备一下,过几天去护国寺上两柱香吧。” 清莹轻身行福礼,“多谢嫡额娘,女儿只是想上上香求求佛祖,也算是女儿出嫁前能多阿玛,嫡额娘跟前尽尽孝心。” 瓜尔佳氏仔细看了看她,清月并没有在京城里,糕点铺子生意一直很红火,她想不出来清莹会使什么诡计,再说,铺子那头有临雨盯着出不了茬子。 清莹回头望望这座外表仅符合三品大员的装饰内里富贵异常的院子,嘴角扯起一丝冷笑,她不是最疼她的亲生女儿吗?看她这一次还如何疼,哼!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将军戈壁的由来 临水她们终于在日落前到了,“格格,终于找到你了!”小黑子两眼含泪的跳上她的怀里,“喵~~~,呜呜,喵~~~!”用猫脑袋在她的胸前拱拱,自从清月把它回家后,这还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清月伸手捏着它的小脖子拎起来,“行啦,别干嚎了,你看你,几天没见到是又胖了不少了。”小黑子在半空中挣着着,“喵~~~,喵~~~~,喵喵,呜呜~!”它也不想啊,它没见到清月其实也好担心,只是临水天天做好多烧鸡猪膀子摆在它面前,后来想想吧,找到清月是需要力气的,如是它就好努力的吃,结果便杯具了...... “大伙儿都没事吧!”清月的目光扫过一群人挑挑眉望向胤禛,看到他发出信号弹的那些人还没有来呢! “不等他们了,苏培盛通知接应的人不必来了!”脸上无光的他咬牙决定,回去后要对影卫们好好操练一番。 一队人马又汇合在一起,原来临水她们在血云消失后发现是在一处绿洲边,她联系到小柱子他们,发现就在她的不远处,汇合后准备穿过沙漠到达这边的草原,结果遇上了悟,清月抬眼望望他,神不守舍中......放下车帘子,看样子是见到聂小倩了。 车帘一阵晃动,一阵微风卷来,“怎么?心情很好吧!”她端起茶轻缀,空间里的雨前龙井味道就是不一样。 聂小倩趴在小几对面望着她,“主人给的符太管用了,奴家这一次可是与采臣哥哥一起待了三天哦!” 清月透过茶雾看到她得灿如夏花,“嗯 ,一个发呆,一个发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临水为她上来一盘子点燃的檀香。聂小倩深吸了一口,“啊,好几天没有吃饭了,快饿死我了。” 临水抽抽嘴角退到一边坐着绣花,清月撇了她一眼,“鬼也会饿?” “哪不能啊,我当时随在他后面一起进去,谁知道那二货,哦不,嘿嘿是采臣哥哥啦。他不懂那些反倒是坐在那里诵起金刚经来,害得我也不能接近。” 清月素手轻抬,从空间里舀出一瓢阴冷泉水兑了点放在小壶里。“水开了自己动手。”聂小倩虽然笑嘻嘻的回答,看她那有些飘散的身影想必是吃了不少苦。 “后来那血云消失时,他正好在离地面五六米远的地方,然后就摔惨了,然后......”她低下头不好意思说了。 “我说你的鬼体为何如此单薄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清月有些走神,了悟即便是转生了也是幸福的吧,看样子那和尚也忘不了这世的聂小倩。 临水开口问清月,“格格,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将军戈壁!”四个字如同四个小锤子敲在聂小倩的心上。 “什么?”她的眼里流露出恐慌。 “有问题吗?”清月不解的问她,即便有危险。有小梅子这个空间存在,再加上僵尸的身份,她。似乎没有什么可怕的。 “主人可知将军戈壁的来历?” “什么来历,不是说一位将军战死在戈壁滩上吗?等等,你是说那里是古战场吗?”清月这时才明白她的恐惧。 “是,奴家以前同姥姥去参加过那会将军的鬼婚,每隔些年他都要重新娶妻。没有鬼知道他的妻子最后如何了!”聂小倩想起那时见到的情景就全身发毛。 “这么说你对那块地儿很熟悉了?”清月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变得这么复杂了。 “是,主子。咱们可以不去吗?”聂小倩不希望她出事。 “小倩!”清月的心中很感动,只是压在她肩上的责任也很重,“很抱歉,我必须去!” 聂小倩苦笑,她知道劝阻清月是不现实的事,在她家主人的心里亲情是看得非常之重。“奴家同你一起,将军的府邸是在地底的,奴家那时参观过一些地方,而且......” “有什么快说吧!” “主子,奴家觉得将军背后也另有其人!” “哦,为何如此判断?” “当年,奴家无意之间走错了路......” 清月睨了她一眼,“你确定你是走错了路,而不是想去勾引那将军!”电视上的姥姥可是万恶不赦,逼着小倩去勾引男人。 “好啦,当年姥姥觉得我姿色不错,想要我找个机会去勾引将军,只是,奴家无意中看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当时受到惊吓不小心碰到了他府邸里的结界。” 清月轻轻靠在软榻之上,望着窗外淡淡的说,“你能活到现在,想来当时是没有发现你。” “是的,当时将军的新娘子正好寻过来,所以......奴家亲眼见到将军把新娘子捉住后封起来投到一座雕像的嘴里,然后,奴家听到她凄惨的叫声。”聂小倩想起当时看到的事就一阵寒颤。 “然后,那个女鬼可是被那座雕像吃掉了?”清月听她说起便猜着结局。 “不是,那个雕像很高大,后来从雕像的腹部钻出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 清月心中一惊,聂小倩说的事最少是八百年以前的了,难道那个黑斗篷是个千年老妖,她觉得不合常理,现在的地球无论是灵气还是鬼气都没有多少了,不似远古时代。“你可记得那人长什么样?” “无法看透,奴家又不敢扫视,怕惊动了对方!”接着又补充到,“那个黑斗篷奴家看那身装束与那日攻击奴家的是同一组织的吧!” “组织?”清月喃喃细语。 “嗯,因为很多地方都相似,只不过镶在衣领上的花草不同,奴家没有见过那种花草!”聂小倩把自己能想到的尽可能的告之清月。 “你可知将军的来历?”清月觉得那个将军是个重要线索,她不知道觉慧是如何得知,按聂小倩的说法,那个将军似乎很利害的样子。 “那位将军?那块戈壁是个古战场,听说楼兰时期那里便长年经战,那位将军相传是唐朝的一位大将,率军与西突厥对垒,刀光剑影之下血肉横飞,哀鸿遍野,最后打败了西突厥,而唐军也迷失在沙漠里,陷入无水缺粮的境地。就在此时突然前方出现一碧湖,湖光粼粼,蓝天倒映,湖边屋舍连连,将军率众狂奔却不想人进湖退,永不可捉摸,随着日落湖水隐去,眼前依然是赤焰的戈壁,就在当夜人疲马乏之时,西突厥兵又杀回来,只听说那一次的大战持续了三天三夜,这将军是扛着自己的帅旗站着死去的。西突厥是赢了这场战争,可是突然出现的海市蜃楼把他们掩没,待得退去时,除了一片赤焰的沙漠再无其它。” “哦,这么说来,他身上的杀气必定很重,又是在死气丛多的战场上。”没有尸变已经是万幸了,后面那个海市蜃楼只怕是障眼法。 “那位将军死后可记得生前?”清月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个传说是姥姥闲睱时聊起过,并不曾当着将军提起,而且,依奴家看那位将军似乎并不记得生前事了,只不过他手下最利害的鬼兵却是当年一同与他出生入死的士兵。”聂小倩同她说起才想起来。 “茶好了,你饮完这杯茶便回空间去吧!勿需多言,你现在的身体经不起第二次战斗,在空间里好好修炼。有机会我会放你出来与了悟见面!”小炉上的小壶咕咕的冒着热气,坐在一边的临水给清月面前的两个杯子添上水,加了灵草熬煮出来的阴冷泉月华点点闪烁,加上朦胧的茶雾如梦发幻。 车厢内安静下来,只余偶尔轻微饮茶之声,一顿茶毕,聂小倩身子忽凝忽散,显然是茶水起到了作用,清月纤手轻点,她便化着一缕轻烟没入清月的手指中。 “格格?”临水虽看不到聂小倩,可是刚才的轻烟她是知晓的。 “无事,她休息一下就会好了!人人皆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却不曾有人说过美人亦过不了英雄关,当年,若非宁采臣拼力相救,她也不会修炼直今。”清月淡淡的忧伤笼上心头,车外的男子会是她的英雄吗?她不知道是否该顺着自己的心再走下去,当回到人群中,她又发现她与他似乎隔着一条银河,她在这边默默的望着,他在那边努力的想过来。 “格格,王爷来问是否现在生火做饭?”小柱子的声音突然传来,不知为何,清月只想笑,这种问话好似老夫老妻一般,平淡却又温馨,她能猜到,他的心底大抵也很想这么过活吧,也罢,趁着在外面,不妨自由逍遥一番。 “临水,拿些蔬菜,肉类出去吧!”即如此想了便去做吧,正所谓爱乌及屋,不妨拿些东西给他属下们,那些人才是他前进的盾,是冲向龙椅的标枪,他应该是很珍惜这支力量的。 胤禛望着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浑撒在他并不强壮的身子上,即便经历了怪诞之事,他却依然挺直了腰板向西望去,向周围人彰显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爱新觉罗.胤禛一定会迎头冲上去绝不退缩。 第一百七十五章 被 戏 耍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一行人背着朝阳继续西行,在经过了几天的长途跋涉之后,一行人来到了奇台县,“主子,我们是否在此处稍做休整?”苏培盛上前问道。 胤禛抖抖身上的沙尘,连续几天的劳累奔波早已人疲马乏,“传令下去进县休整。”再往前两百里便是奇台鬼城了,在进入前必须得休息一番养精蓄锐。 入得奇台县来,清月她们趴在马车窗口好奇的看着往来的人群,觉得自己晃若进入了花丛中,临水好奇的指着一名女子,“格格,快看,她们穿的那种裙子真漂亮,不过,若是在京城这么穿,想必是要被乱棍打死了。” 清月懒懒的回答,“那是连衣裙是维吾尔,哈萨克族的女子最爱穿的衣服。有时会在外面配上小坎肩,与我们满人的小坎肩是不一样的,你看那个小姑娘身上便是。”清月指着一个穿浅绿色连衣裙,身着枣红色小坎肩的小女孩。 “哦,格格,快看,那个女的穿着又不一样呢?在裙子上有一块漂亮的布,奴婢瞧着怎么像是厨娘?” 清月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那不是厨娘,那是塔吉克族女子,她身边那个穿长袷袢的是维吾尔族男子。”想来是一对夫妻吧。 “哦,格格,你咋都能认出来?”临水睁大眼兴奋的望着这一切。 清月随手从榻上抽出一本书扔给她,“自己看吧,上面都有写着,早就叫你没事别绣什么花儿朵儿的,得了闲睱多看看书吧!” 临水望着手中的古线本,“格格,奴婢一看到这些黑黑的字就头晕。真的不喜欢看啊!” 清月无奈的叹口气,为毛她的几个丫鬟都不爱看书呢?马车在她的感叹中停下来,“格格,王爷问是否出来走走,现在已经到了正街上了。”小柱子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 “知道了!”挑起马帘子出去告诉他。小黑子趁着这会儿在清月怀里打滚,“喵~~,月儿,我要吃烤全羊,我要吃手抓羊肉,我要吃奇台拉条子与刀巴子。” 清月伸出羊脂般的玉手戳戳它肉肉的小肚皮。“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叫法啊?” “什么哪儿,现学呗,我要吃拉条子与刀巴子。” “你确定?” “喵~~~。来了这边当然要吃这边的特色啊!” “你知道拉条子与刀巴子是什么吗?” “喵~~~~,我闻到烤羊肉味了,这两个必定也好吃。” “行,等一会儿我们就吃拉条子与刀巴子!” 临水进来把她扶起来,又更换了一身衣服这才慢悠悠的走出车门。胤禛已在外面等候了。淡淡的梅香越来越浓,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月儿快出来了。 “没想到这边的街市很热闹,临水,去,给小黑子找些拉条子与刀巴子尝尝。它今儿晚饭就吃这个了。”清月把手中的小黑子扔给自己的大丫鬟,临水诧异的接过小黑子,这家伙今天抽什么风了? 一行进了客栈。临水特意为小黑子端去了拉条子与刀巴子,一声凄凉的惨叫声响起,“喵~~~~!”为什么是凉拌面与馍馍啊?小黑子泪流满面的盯着眼前的盘子,喵~,它讨厌吃大蒜啦。呜呜! “月儿,你家的猫?”刚坐下来准备吃饭的胤禛手一颤抬头问清月。“嗯?嗯,难得来一次新疆,这不给它找点当地特色小食嘛,可能,大概是吃不习惯吧!”她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看小黑子的笑话。 “明日一早出发。”胤禛饭后的第一句话,清月在心里无比的忧伤,这个话唠子又回到了现实中,仿佛沙漠里的一切是一场梦。 “月儿!”胤禛叫住正欲往楼上行去的清月。 “什么事?”她回转身来问道。 “走吧!”他很自然的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跟在后面的苏培盛除了惊讶更多的是欢喜,在他的心里真的很希望自家主子还是有快乐,而不是一直被宿命,被来自宫中,兄弟之间的倾轨而压倒。 两人静静的走在大街上,过往的行人,喧哗的夜市仿佛隔绝身外,这个天地只有她与他的存在,奇台县不大,即便走得再慢也是有尽头的时候,亦如她与他的人生一般,清月抬头仰望,店铺里漏出的微弱灯光使他的脸看起来更有轮廓,不知他以后的人生路里是否还会记得,两人曾经这样手牵手在夜色中走过大街。 “在想什么?”胤禛稍微低下头。 “没,没有想什么!”清月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 他拉着她拐进一处墙角,“爷是不是生病了!”他很郑重的问。 “啊?”清月不明白他想说什么。 “爷这里总会出现你的身影!”他拉起她的小手放在胸口,清月的手轻轻的覆在上面,仔细聆听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你很健康!”她笑弯眼避而不答,让她在心里偷偷的乐吧,她想让他自己寻找答案。 “是吗?” “是......呜......”在她不设防时,他已经霸道的堵着她红樱的小嘴,这几天他一直想这么做,前途渺茫之时,鬼城危机四伏,在出发前他顺从自己的心意,只想单独与她在一起。 嘴上传来的温润的触感惊醒了清月,他的舌撬开她的小嘴,闯入她的地盘在里面恣意翻滚,搅动着,清月只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脑中一片空白,思维在这一刻被卡带,她只能被动的顺从他的带动。 胤禛恨不得把怀中的小人儿揉碎了捏把进自己的身体内,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住她,呃,好像有什么东西顶得她不舒服,清月在他的怀中拱来拱去。 “别动!”他沙哑着嗓子把她紧紧箍在怀中,清月一愣瞬即明白他说什么,僵硬着身子靠在他怀中。 “爷已着人查过了,明日有商队要去京城,你带着你的丫鬟仆人一起回去吧!”胤禛的这个决定显然不是临时的。 “你什么时候叫人去问的?”清月与他一直在一起,并没有注意到他有叫人去查探。 他摸摸清月的小脑袋,“就在刚刚吃饭的时候。”这么说是叫影卫去查探的了,这些影卫是不是他的粘杆处呢?清月好奇不过这些她也不会去问。 “哦,为什么要我先回去?”她明知故问。 “鬼城太过危险了,还是爷带着了悟去。”即便她表现的很强大,可是前面不可预知的危险逼得胤禛不得不做出此决定,刚进沙漠就遇到了那样的危机,那仅仅不过是对方的一次试探,若是真到了鬼城,或者,在去的路上会有更多的埋伏,他不愿意再让她涉险,他找不到这么做的原因,若是没有与清月一路行来,他觉得他不会做出这样的退让。 “你问过我的意思了吗?”清月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他做决定时应该尊重她,她不会成为他后面那个笼子里的金丝雀,她要的是自由而不是一只笼子。 黑暗中胤禛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爷不知道,爷只是顺从这里的决定,爷也不想让你走的。”他紧紧的握住清月的手压在心口上。 “知道了,不过,我说过,我不会就此离去。”清月睁大杏眼望着他。 他记得她在沙漠里曾对他如此说过,那一次他以为自己快要死去了,他觉得这一趟差事是他后悔最多次数的,他从皇阿玛的教导中找不出先例来,有时他也的心里也很迷茫,只是一见到清月他就只知道顺从自己的心意做决定。 “爷不想让你涉险!”他再一次强调,希望她能改变主意。 “我也不想你涉险,若是真有危险,两个人相伴黄泉路上也不寂寞。”清月淡淡的回答。 “你到想得挺开!”胤禛牵着她的小手向街上走去。 “为何想不开?”她又不会死去,有她在,她也不会让他死去,不是么?她与他之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花前月下,也没有海誓山盟,两人之间的感情却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中越发的牢固。 清月望着天上明亮的星星,现代的爸妈是否能看到,她也许不用再羡慕聂小倩的爱情了,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即便身边的这个男人还不懂什么叫爱情,她想她有的是时间等待他明了的那一天,事实真是如此吗?命运之神总是看不过别人的郎情妾意,或者它本身也是很孤独所以总是要折散许多很幸福的情侣,因为那只会显得它更加的寂寞。 “走吧,你把我拉出来总不会就是只在大街上走吧,我要好好吃边这坊市里的小吃。”上一刻还飘渺向要飞天而去,下一刻便似坠落凡尘。 “好,但凡你喜欢的爷都买!”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放松,总是不需要去考虑来自周边的压力,只想陪着她快快乐乐的疯玩。 两人手拉手的从坊市的一头逛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逛到这一头,直到月亮当中天,胤禛这才拉着清月离开坊市往客栈行去。 “你很开心!”他用的是陈述句,嘴角挂起一丝笑意。 “嗯,你也很开心!”她的语调欢快,两人手上拎着今晚的收获,皆是一些小吃,可是清月依然很快乐,没有鲜花亦没有甜言,可身边的这个男人却顺从自已的心,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爱意,即便他此时还不明了,可清月的心里盛满了甜蜜。 ps: 妹纸们,我回来晚了,报歉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雨 夜 一行人按照之前的定下的行程前往奇台鬼城,静静的行走在荒漠里,四周及其寂静只余下马蹄声与车轱辘的声音。 “格格,我们还要多久才能到达鬼城!”三天后临水终于按奈不住了,一路行来不见一丝人烟,更别说是牧民了,而鬼城四周更是连一只小动物都没有看到,有的只有一片荒芜。随着日落,高低起伏的小丘如同狰狞的鬼煞,而刮风时发出的声音如同鬼怪凄凉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历经千年的沧桑,这些红的,黄的,黑色的泥土被风沙打磨出一座座泥雕,在余晖的照耀下,苍凉与狰狞混合在一起,如同一首古老的诗篇向来人倾诉曾经的辉煌以及末落后的悲鸣。 “该到时自然会到,晚上睡觉惊醒些,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清月抱起在榻上睡懒觉的小黑,摸摸它光滑的背脊,“白天睡够了,晚上给我警醒些,不然,扣你鸡腿!” 小黑子在她的怀里懒懒的半睁开眼,“喵~~~~!”蹭蹭猫脑袋又圈成一团睡过去。过了奇台后,清月便安排小黑子守夜了。 “怎么出来了,再行一段路,找个背风处过夜,明日一早便进鬼城里面!”胤禛打马来到她的车边,用马鞭指指远方的一处暗影,那便是鬼城了。 “今日不要再前进了!”清月的预感一向很灵。 “阿弥陀佛,格格,可是看出了什么?”了悟尾随而来。 周边的地形已经变化很奇异,色彩斑斓,清月回头望了他一眼,“我闻到了古老的气息。”看来今夜要下雨了。 “王爷,你还是现在安营扎寨吧。天气又变!”她对胤禛说到,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 正如她所料,停车那会儿还是万里晴空,就在大家欣赏这美丽的落日时分,不知从哪儿涌来大团大团的乌云,如同千军万马狂奔而来,似要狠狠的冲击到地上渺小的人群,“快,大家把马匹都绑在一起围成一个圈,把蒙古包都扎起来。要下大雨了!”苏培盛接到胤禛的指示,大声喊着伴随着风中传来的呜呜声越发的使人神经紧绷。 古老的传说在众人的心中徘徊,难道真的进入鬼城便出不去了吗?众人也只不过是在外围还没有进去。狂暴的大风夹着恐惧来袭。众人慌手慌脚的刚把蒙古包支起,黄豆大的雨点便辟里啪啦地落满地,“格格,我们不去账逢里?”临水走近榻榻米轻声问。 清月盯着雨水洗刷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泥雕,流下一条条鲜红色的泪水积到凹处。雨水落下来打在水洼上击起一个个土豆大的水泡,像一只只灰暗,阴森森,凄惨惨的鬼眼,沟壑发出撕裂人灵魂的嘶鸣,“不去了!”唉。看来今晚上又要活动了,她摸摸别在麻花辫上的粉玫瑰,取下一枝递给临水。“你悄悄的去插在蒙古包上吧!” “主子!”一个影卫悄无声息的出现。 “说!”胤禛正坐在软粘上看着密折,他的离京无疑引起了各路的猜疑,不知护国寺的方丈能否招架得住,他摸摸手上的佛珠,吃斋念佛?他自己都不信。他的那帮好兄弟又怎么会轻易相信。 “主子,刚才清月格格的丫鬟插了一朵花在蒙古包外!”影卫们只听从他的命令。除此之外一切可疑的迹象皆要向他汇报。 “不用管!”胤禛放下手中的密折,出神的望着门口,他已经三天没有见她出过马车了,即便是吃食也是临水出来拿进去的,若不是临近鬼城他真想冲进去把她拎出来好好晒晒太阳。 “想来,是她的些许手段,以后,但凡她有什么动作只要不是离开队伍,你们皆不必去管!”他心里最庆幸的应该是她是一名女子,还是一名毫无权利*的女子。 趴在窗边的清月扬起清爽的笑意,算他还识货没有白白浪费她的一番好意。 “喵~~~~,月儿啊,我受不了了,实在是太臭了!”这里的冤魂太多太愁了。 “乖啊,穿上这件小雨衣,你该去外面守夜了!”清月摸出一件塑胶雨衣,这还清月的那些下手们从南边搜来的只是不多,经过空间加工坊的提炼后只做了这么一件小雨衣刚够小黑子穿。 “月儿啊,这样真的不漏水吗?”小黑子拱拱猫脑袋看着身上这件奇怪的衣服,“喵,到是挺暖和的,月儿,冬天穿这种衣服是不是不冷了!” 清月摸摸它的小脑袋,“乖,不是的,这种衣服只是防水防风,但并不太保暖,等这事儿过去后,回到京里,叫临雨给你多做几件小马夹,又斗篷!” “喵~~~,我要紫貂皮的,还要银狐皮的!”小黑子借机傲娇了。 “呵呵,行啊,只要你有本事灭了那些坏人,要多少我都给你做!”清月曲指轻弹它的小额头。 小柱子在车厢外问,“格格,王爷请您入帐篷内,有事相商。”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小黑子,乖,你晚上辛苦点,等回到京里叫临云多做些糕点给你吃,如何?”清月安抚它。 “喵~~~~,月儿,我瞧那临云脑后可是生有反骨,为何还要收留她!”小黑子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做。 “没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无聊,想看她的反骨有多利害!”清月随意的收拾着自己。 “格格,披上一件斗篷吧!”临水拿出一件鲜红色的金丝缠枝压花锦斗篷,她一点都不习惯这种白日如酷夏,夜晚如寒冬的地方。 “临水,若是觉得冷就呆在车厢内吧,好歹这里是最暖和的地方,你就不用跟着去了!”清月吩咐她。 “那怎么行,格格!”临水坚持要随行。 “临水,你还是在车厢里守着吧,顺便做些吃食,估计在那边不会吃得舒服。”清月找些事给她做,免得她跟在后面出来。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临水转身进了车厢后面的小厨房。 清月穿了木屐撑着油纸伞来到蒙古包前,苏培盛已经在门边候着,听到清月的脚步声连忙打起帘子,“格格您来了,我家主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他虽猜不到胤禛与清月在沙漠里发生了什么事,仅凭两人现在的“和睦相处”便知两人的关系不同从前。 她把油伞递给苏培盛又取下斗篷挂在衣架上,这才转身施施然地走到他面前,抽走手中的折子,“明明是自个儿着人叫我来的。这会子又不理人,看什么劳什子的折子。”清月难得的小女儿态取悦了胤禛,而一旁的苏培盛早已转身“面壁思过”去了。看来他家的主子与这位清月格格不是进步了一丝半天,希望这位格格能一直陪着他家主子,实在是因为他太寂寞、孤单了。 “怎么不高兴了!”胤禛靠在软榻上拉住她的小手把她拖到怀里,“穿这么少出来,你的丫鬟怎么伺候的。” “不关临水的事。我自己不想穿的。”唉,僵尸怕冷吗?答案是僵尸只怕热好吧! “那也不成,怎能如此任性,下回记得要多穿点,仔细别冻着了。”胤禛再一次发挥鸡婆精神。 “知道了,你叫人家来到底有什么紧要事!”清月惦记着想回去吃零食了。 “你看看这个!”胤禛把折子递给她。 清月望望他。这是要把折子给她看?!“给我看?” “你看看就会明白了!”胤禛把折子放到她手里,抬手按按脑门实在是头疼的很。 太子?她记得康熙是在四十七年一废太子的,四十八年才二废。还差四、五年时间呢!清月很快扫完上面所写的,“这个......”太子在胤禛不在的期间不但剪除他在明处的棋子,更是穷奢极欲,荒淫无度,竟然暗中命令纳兰明珠挪用内务府银钱给他圈养扬州瘦马。 “爷这一辈子。无愧于天,无愧于地。当年若不是太子出言相处,爷也不会安生到现在!”他的话里有着疲惫与悲愤填膺,即便以前拿他做伐子,也好过动摇国之根本,太子不明,大清朝往后必将风雨飘渺。 “王爷,这个奴婢实在看不懂!”清月不想卷入到皇家斗争中去。 “爷到忘了,你只乐意寄情于山水中,对这种凡人琐事端的不感兴趣!”胤禛有些恹恹的拿起清月扔他怀中的折子。 “王爷,奴婢只想管好自己!”清月再次强调。 “爷知道你很聪明,也不把这些权势放在眼里!”她的师父究竟教会了她多少东西,为何他的心底如此害怕,不是害怕她会去揭杆起义,而是害怕她有一天会突然消失。 “你到是很清楚我心里的想法!”清月与他对视着。 “嗯,不说这些了,这雨儿不知道何时才能停,自古流传进入鬼城就别想再走出去。月儿,你若不想去,明日便在马车内等着爷,如何?”胤禛伸手捞起她粗壮的麻花辫把玩,时不时放在鼻下轻嗅,连她的发梢上都带着淡淡的冷香。 “哼,你想扔下我一个人去探险?做梦!”一件很危险的事到她嘴里总是带着调侃的味道,她是不害怕的,僵尸好战的因子使她磨拳霍霍,只有面临更多的挑战,她功法也才会更加的流转圆运。 “唉,爷就知道你不乐意!”胤禛摇摇头,他知道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因为每次他都很失败,这一次很快便放弃了劝阻。 “明日记得跟在爷身边!”他再次伸手摸摸手中的佛珠。 清月抽抽嘴角,那串佛珠貌似是被觉慧那老和尚坑去的,原来是转到他的手里,他该不会是想凭着那串破珠子保她平安吧! 胤禛果然取下手中的佛珠,“把手拿来!”他伸出纤直修长的手掌握住清月的小手,“这是觉慧大师开过光的佛珠,上面有他加持过的佛力,戴上它,一切邪恶鬼怪都无法近身,爷到忘记捉鬼也是你最擅长的!” 清月伸手摸摸手上的佛珠用神识细细的感受所谓的法力,小梅子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突然响起,“咦念力啊!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快点拿进来给我吃!” 她在心底翻翻白眼,小梅子这二货也不看看地方,就这么在她脑子里扯开嗓子要吃的了。 “你为什么要吃念力啊,能吃吗?”她在心底偷偷的问。 “能啊,就好像你们人一样,不是也要吃什么水果,蔬菜,鸡鸭之类的进补吗?我这也是叫营养匀衡。”小梅子好心的解释。 “知道了,晚点给你!”清月胤禛笑笑,这时便有随行的士兵端了吃食过来。 “主子,格格,该进食了!”清月听到进食二字就一阵胃疼,胤禛吃饭真的很讲究,一点声音都不发出来,到现得清月吃饭的动作特么的粗鲁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鬼 草 倾盆大雨不要命的下着,小黑子穿着小雨衣迈着小猫步在四周来回的巡逻,若仔细看去必会发现它的猫爪子依然很干净并无沾上一点点水渍。 “喵~~~~,我是一只猫,喵喵喵!我爱吃鸡腿,喵喵喵!”它坚着尾巴无聊的望着黑暗的四周,一双猫眼在黑夜里发出诡异的紫色光芒,“喵~~~,呜呜,用眼过度伤不起,喵~~~~!”小黑子眨巴两下紫色的猫眼又恢复正常。 半夜清月出现在马车门口,临水正给她撑着一把油纸伞,“格格?” 清月坚起小手指比了个禁声的动作侧耳细听,此时雨已经慢慢小下来,“临水我要去看看,你留在马车里!”不待临水反应过来,她已经在身上拍了一张轻身符飘向像只黑色巨兽的鬼城。 “格格!”临水的喊声被风声辗碎,清月背对着她挥挥手,雨水到了她周身附近自动避开来。“喵~~~,月儿,等等我!”小黑子坚着猫尾向她奔来,一个跳跃飞进她的怀里,“喵~~~,月儿是要去查探情况吗?喵,好像很危险的样子!”一双猫眼担忧的望着她。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说,她也不过是去城堡外围转转,“我不会进去的。”在这种阴气很重阳气败退的雨夜,她不会盲目的去冒没有必要的险。 “喵,月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 “切,月儿,只有我才会一直陪着你!”小梅子傲娇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想起。 “嗯,乖,小梅子,咱们一起去看看吧,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小伙伴!”清月抱起小黑子蹭蹭它的小脸。“喵!”一双猫眼弯成了月牙形。 不知是不是因为狂风暴雨的原因,清月刚到鬼城的城脚边便只觉得城中阴气阵阵,鬼影憧憧,那怪石嶙峋的暗影下,似乎隐藏着许多恐怖,吓人的鬼怪。狂风从城中疯狂的扫过,呜呜的怪声挑战她的耳膜,“喵~~~!”小黑子的一声轻叫如同卡带暂停,怪诞的叫声出现了短暂的停滞,再叫起时已没有早先的顺畅。似有一口气被压在心口吐不出来! 清月伸出纤细娇嫩的手戳戳它的小脑袋,“调皮!”如同仙子轻语一般温柔。雨在一瞬间骤然停止,狂风也如同来一般消失。“喵,果然有好东西啊,月儿!” 乌云散去,银色的月光毫不吝啬的洒在城里,地面慢慢的冒出纤如毛发的细草无风自动。随之而来的是草叶上有点点磷火跳跃,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副静谧而又诡异的画面,冷冷的光芒带着刺骨的寒冷迎面扑来,小黑子在清月的怀中打了一个哆嗦。“喵了个喵滴,好冷啊,月儿!”它向怀里再拱拱。 清月的花盆子鞋落在地上。她低头皱眉看看,“喵~~,月儿。你这鞋子真好使!”清月并没有理会它,她在心底悄悄的问小梅子,“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月儿,呜呜,我要那个手链。我要吃念力,上面还有佛力。虽然只是蚊子腿,可那也是肉啊!”小梅子在空间里打着滚要东西,清月翻翻白眼她就不该这时候问这吃货,心念一转动间手上的佛珠已经消失,而空间里的小梅子则大声狂笑。 清月空出一只素手微扬,几张符纸叠成的玫瑰花攥在手心,心里稍微踏实些,别看她空间在手,那小梅子是个睡神,她怀里的这只是个吃货,所以,凡事她都得靠自己。 小黑子扭扭身子,撅撅猫屁屁,“喵,月儿,你难道是想把那些草都烧光吗?那些可是好东西!” 清月目光微转,“什么好东西!” “喵~~~,那是鬼草!” “哦,鬼草,有什么用!” “就是鬼用啊!”囧,清月满头黑线,“我要来有什么用!” “喵~~~,东西可以顺着用,也可以反着用,这东西用好了能补鬼,用不好呢能灭鬼,喵!”小黑子伸出小舌头舔舔猫爪子,呜呜,临风不在身边它得自己动手做清洁,不然清月会把它蹂躏残啊! “知道了!那东西要怎么收啊!”清月记起来《山海经》曾有只寥寥几句带过,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服之不忧。当鬼草开如黄色的小花时便是药效最甚之时,凡人服下后便能忘记前尘行于傀儡,传说孟婆汤中便有入此药,此草专为鬼而生为鬼而存。 “我翻过的游记中曾说过此草能入巫药不知是真是假!”对于此种害人之草,清月并无好感。 “喵,月儿,我的记忆传承还说,此鬼草只生长在死人的坟头上,只有在极阴的环境下,以血肉为养料,以尸骨为温床方能长成!” 听得它如此解释,清月没来由得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真窜脑后,她的眼前可是成片的鬼草,这得需要多少人的血肉与尸骨。 “快点动手吧,天快亮了!”小黑子催促她,这个游走于地狱与人间的使者总是在出其不意之时扔也一重磅炸弹,轰得清月耳鸣目眩。 “怎么动手,我怎不能把那些骷髅也搬到空间里去吧!”想想这些草用尸骨当花盆,清月的胃就一阵抑制不住的翻滚,但她绝对不会在小黑子面前流露出半点恶心,只能强行压下这种厌恶的感觉。 “小月子,嗝,你可以拔起来后扔到空间里来,嗝,这念力和佛力的味道不错,有些开心果的味道,嗝!”小梅子除了前一句后面全是废话。 清月这会儿也不与它计较,“小黑子,这么大一块地方的鬼草应该是人为种植的。”她在这里半天了都没有见到一只鬼,难道聂小倩说的将军已经被人消灭了不成? “什么将军?月儿,这里除了那难闻的焦臭味之外,半只鬼都没有看到!应该说这里只是一片有着无数尸骨的废墟。”小梅子的声音里还带着满足。 “可是,据聂小倩说,这里不是应该是将军所在之处吗?”清月依然没有动手。 “喵,站了半天了都没有出来一只鬼让猫爷活动一下,真是扫兴!” 清月皱起眉头望着这片鬼草并没有动手,“小黑子,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她的神识扫过这片废墟,除了浓浓的阴气之外并无一只鬼怪。 神识所到之处才发现鬼草是一棵棵被栽种在尸骨之上的,“啊,我想起来了,我们过来是为什么一路如此顺畅,是有人故意引我们来此吗?”那引她们来的又会是谁,难道就是为了破坏眼前的鬼草? “喵,小月子你再不动手月要西沉了!”这些鬼草在黎明前可是又会缩回地底的。 “知道了!”她弯下腰捏了一点土,凑到鼻子前闻闻很失望的扔下泥巴,“这里应该是有阵法困住此处的,平时人们是难已发现这处鬼草,不知为何这阵法出现了破绽。” “喵,怎么样,今天可以收工了吗?”小黑子从她身上跳出来飘在空中。 “嗯,看来我们又要遇上麻烦事了,先把这些鬼草收了吧,免得再去祸害人!”无论是种鬼草需要的材料,还是收获后制出的巫药都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 清月拿出一道符咒,往草上一挥,变成了一个很大的光圈绕着一片鬼草一转,只剩下坑坑洼洼一片,依稀能见到泥里的森森白骨! “啊,呸!小月子,你就不会温柔点吗?”小梅子抱怨的声音在响起。 清月一脸嫌弃的不停的扔出一朵朵粉玫瑰收拾这些鬼草,“小梅子,这些玩意儿可是你要的,我一想到这鬼东西在我的空间里,我就浑身不舒坦。” “你都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好!” “那你说是有什么用嘛!” “天机不可泄漏!” “小梅子,我鄙视你丫滴,诅咒你丫滴长不出小*!” “最好,我打算变成一漂亮妹纸!” 清月无语的低下头继续忙碌,终于赶在天亮前把这鬼城里外的草都收拾干净,拍拍并不存在灰尘的小手,伸了个懒腰,“嗯~~~!这活计真不是人干的。” “喵~~~,月儿快看!”小黑子满眼惊恐的望着她的身后,清月回转身来惊讶的望着这地面,被拔光鬼草的地面现在正不停的翻滚着,埋在地下的尸骨像一条条恶心的白蛆在黑色的泥浪里翻腾,她可以肯定,若不是亲眼所见,她一定会以为这是幻觉。 “为什么会这样!”好似一个长满疮痍的面孔,森森白骨如同粘骨之蛆随之翻滚,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地面,刚还阴气森森的白骨如同见到了灭顶之灾,争先恐后的往地底钻去,有那些逃得慢的白骨被阳光温柔的抚到时,化着一缕红灰随风飘散,又慢慢的聚向附近的泥雕上,清月瞪大眼睛望着眼前的这一幕,“小黑子,我没有眼花吧!” “喵,猫爷我一定是眼花了!”小黑子也不相信。 这些泥雕难道不被风腐蚀而成的,是人为的吗?雨过天晴又一天,她们所面对的困难是否能解决,是否会有迎着朝阳的一天。 第一百七十八章 进 入 鬼 城 清月带着小黑子回到车厢内没有多久,“格格,王爷吩咐奴才来递个话!”苏培盛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他心里一直搞不懂这位格格为什么这么奇怪,一路行来一直是住在马车里,但他为人谨慎亦不曾表现出来。 临水挑开车帘,“见过苏谙达!” “临水姑娘,还请转告你家格格,我家王爷说辰时出发去城里查探!” “有劳苏谙达了,格格说这些水果送给谙达!”她把手上端着的水果盘子递给苏培盛。 “多谢了!”他接着临水递来的果盘子,这鬼地方别说是水果了就是连根草叶子都没看到,猛然看到红通通,绿盈盈的水果,全身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般舒坦。 “格格,王爷请你过去!”临水回了车厢跟清月禀报。 “嗯,打水收拾吧!”清月昨晚上忙了一宵,这会儿刚合上眼小憩一会儿,就被临水叫醒了。 “不用叫醒它!”清月阻止临水去抱小黑子,昨晚上又是刮风又是下雨还要巡夜,它此时正四脚朝天露出小肚子正睡得好不懊意。 临水陪同清月来到胤禛的住处,苏培盛已经在门外恭候了,“王爷,格格来了!” “嗯,让她进来吧!”胤禛的声音传来。 “格格,请!临水姑娘,洒家有些小事想请你帮忙!”苏培盛拦住欲跟进去的临水,“苏谙达?” “临水姑娘难道没看出来吗?洒家的衣服有些地方繃线了,想请临水姑娘帮忙缝补一下。” 临水犹豫了一下,见清月已经进了蒙古包里便点头同意了。 清月进去时胤禛正伏在小几上不知写什么东西,“早饭在桌子上,不用等爷,你先吃好了!” 她这才留意到旁边的餐桌上放着一些干馍馍。“你......早上就吃这些?”她有些不信,好歹他也是身为王爷,能吃得了这种苦? 胤禛似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爷以前在这边待过两年,什么没吃过!” 清月走过去随手拿起个干馍馍掰着吃,“都准备好了吗?” 胤禛放下手中的东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人到齐便去里面。” “觉慧大师是如何发现这里的?” “不是他自己发现的,是他的师兄的徒弟云游发现这里阴气之盛,又不得其门而入回去后便禀报寺里了。” “哦。什么时候的事了?” “前年的事了,后来便被大师得知后来查探过,只是他也有不甚了解的地方。而且,那一次他是到达了城脚边,不像之前他师兄所说的那样,只能远远察觉。” “他就没发现什么吗?” “有,他说。这里本来应该是有障眼法的,只不过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而这里的阵法因为残缺了,所以大师干脆把阵法破坏,让阴气经过烈日刚阳的剧焚而消散,以免得去为害人间。” 清月并没有告诉胤禛她昨晚的发现。从现在得来的线索看来,这一处地似乎已被放弃,不对。也不应该说是放弃,而是被当作了......菜园子,没错,种鬼草的菜园了,是出了什么事导致老和尚破坏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来收拾。难道说对方并不在这里活动? “阿弥陀佛,见过四爷。见过格格!”了悟披着袈裟从外面进来。 “都准备妥当了?” “已经准备好了,四爷,贫僧这一次想请格格出手帮忙了!” “咳!”清月被他的话呛到,她已经处处在帮忙了好不!胤禛望着她眼里在无声的询问。 “咳,不碍事,和尚,没问题!”她必须跟着一起去。 “走吧!”胤禛站起来领先走出蒙古包。 清月从临水手中抱过小黑子,摸摸它的小脑袋,它是担忧她有危险吧,“吃饱了没?”她的小手摸摸它柔软的小肚皮。 “喵~~~!”小黑子半眯起眼回答她。 三人一猫站在红葛色的鬼城中,冲眼的红色挑着人的神经,仿佛置身在一片血海,甚至人闻到泥土中夹杂的血腥味气息。 “大家找一下位置,应该会有地方可以进入的!”胤禛摊开手上的布料,原来是一块简易地形,他伸手指出在地图上的一个小角落,“大家找找这个位置在哪儿?” 那个角落是在两座一大一小的雕塑中间,而且周边还有许多类似大小的雕塑,清月对着图上的太阳看看,“这应该是西北方向吧!” 胤禛摇摇头,“这图不是觉慧大师所绘,而是从一个西域商人手中得来!”当时那西域商人以为是一块藏宝图,找到这边才发现原来是一处荒芜的鬼城,正好遇到觉慧大师,他好心提醒这名商人离开此地,那人便把这图纸送与了觉慧大师。 “大家小心点,大师破坏阵法时受过伤,不知这里面是否还有机关!”胤禛提醒两人。 清月悄悄的用神识扫过这些雕塑,纤手指向西北方向,“在那里!” 另两人由着她带路来到西北角,她指着一个怪异雕像的腹部,“入口在那儿。”不知为何,她想起聂小倩提过关于雕塑的事,突然觉得,那名鬼新娘也许不是被吃了而是被什么阵法之类的绞灭了。 三人在雕塑上摸索半天找到机关进入里面,从极亮的地方到极黑的地方,眼前一片黑暗,胤禛与了悟很不适应,他掏出一颗夜明珠拿在手上,这是一个两壁由青砖铺就的墓道,上面密布的青苔无言的倾诉这里是古老存在,阴冷粘湿的感觉使人很不舒服。 清月的眸中墨绿光芒微转,她全身的毛细孔都在拼命的张开,这里的阴气如鱼得水般使得她异常舒服,忍不住微叹一声。 “怎么了!”身边的胤禛敏锐的察觉到。 “阴气很盛!”她随口说道。 “格格说得没错,这里的阴气让人非常不舒服!”了悟的话里含着佛力帮她与胤禛抵抗。 “多谢,不必了!”她从包里掏出两朵粉玫瑰递给两人,“拿着,这是避邪符!” 胤禛和了悟对视一眼,无奈的接过她递过来的花朵,拿在手上不知该放置何处,清月绝对不会承认是故意的。 通道里只有清月花盆子底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胤禛微微皱眉想说什么最终忍住。“你想说会引起对方注意?若要发现,从我们闯入这里时便发现了,何况还是如此多的生人气息在附近飘荡!”她把生人气息四个字说得异常清楚。 “爷多心了!”胤禛举起夜明珠继续往墓道深处走去。 在墓道最终处有一由血玉筑造而成的大祭台,上面还摆着完好的,用来盛供品的银盘。只是盘中的供物已经干萎发霉,即便如此,一路行来竟没有发现一只老鼠或小动物,通道内显得异常的干净。 在祭台的前方有一面红得发黑的大门,高约8米有余,两扇门上面刻满了奇怪的纹路,走上前借着夜明珠的光芒才发现,这上面刻的竟是一种奇怪的符纹,这种符纹是一种人形文字。 “咦!”清月惊讶的望着这种咒符。 “月儿,怎么了!”胤禛捏紧剑柄表面平静的问清月。 “你还是叫那些影卫不要跟在你身后了,到此为止,他们的能力不足以在后面的危险中保护你,我会一直在的!”清月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提出另一件事。 “爷知道了!”他拿着夜明珠在空中晃几下,一阵轻微的响动过后回归平静。 她指着门上的咒符说,“这是鬼符!” “鬼符?”了悟摸摸自己的光头,难道还有他们佛教不知道的存在? “并非你所想的那般,这个鬼符是彝族的文字,而且只有毕摩,在他们族中又叫贝司,也就是我们口中的大师,这些古文只只有毕摩之间流传,并不为民间普通彝人所习得。” “彝族毕摩?” “是的,说起大毕摩,和尚你应该会更清楚,他是佛祖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中的一位大弟子,名字叫毕阿苏拉者。” “阿弥陀佛,原来是他!佛经上有记载他曾参加过佛祖诞辰庆典,在上面与人比斗佛法而获得过金吾图。”了悟记得他的师傅从前提起过这个人。 “他是一位正直的毕摩,只不过不是所有毕摩都是好人也会出败类,这上面所镌刻的是《宠日洞玛》”清月拿出一张符纸扔向空中,这个厅里瞬间大亮。 “看看墙上!”她指指四周。 “这些都是一种符咒?宠日洞玛又是什么?”望着密密麻麻的符咒,胤禛的精神一阵晃忽,墙上的文字似乎要活过来了,清月伸手握住他的手,手心传来的温度把他惊醒。 “爷刚才怎么了?”他不解的问。 “你精神力不足以支持你看清这些文字,不要再盯着看了!”她仰头望向他。 “那你刚才说的又是什么?” “啊,你问的《宠日洞玛》?这是本专门诅咒人死亡,伤害或是有天灾*降临来消灭敌人的咒书。”清月皱起好看的秀眉仔细的看着门上的纹字,她也只是勉强能看懂一些,大意无非是咒诅破坏此门与祭台的人全家不得好死! “别动!”她拦住欲推门的胤禛,“毕摩有预知、预测与透视能力,这个门上的咒语相当恶毒,在这门上刻下此符的毕摩生前一定是毕摩中最高级的章木阿日。” 第一百七十九章 额 玛 指 路 “线索就在眼前,即将能查出幕后之人!”胤禛很不甘心地顿住脚步愁眉不展,何时才能解开束缚住他命运的枷锁呢? “这门不能碰,上面写了,如果不是彝族血脉的毕摩是无法打开这扇门的。”难怪这里聚集这么多鬼物,也只有它们才可以无视这些咒诅。 清月低头沉思,了悟得知出自佛教,便想着手解决,总不能被就这么被拦住,实在心有不甘,“格格,这种咒符自我佛教中演绎而出,自是可以从佛教中寻本朔根。”了悟适时提醒她。 “你可有什么好法子?”清月这会儿也不急了,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急方法。 “大日如来咒如何?”了悟一脸的沉重,显然,这咒法已经是超出他的身体负荷。 清月毫不犹豫的打击他,“不如何!”这才刚进入墓道内,她并不想现在就出现折损。 “格格可是有什么方法!”听这口气,看样子她是有想法了,了悟便开口问道。 清月不再回应,从挎包里摸出一张破咒符,历来邪不胜正,她把这张符往门上一扔,冒出一丝丝白烟,犹入一滴泉水没入汪洋大海,一张不行,她就N张的砸上去,她别的没有符咒却是要多少有多少,从挎肩包里摸出一把玫瑰花一通乱砸,看得了悟在一边直心惊肉跳,胤禛摸摸鼻子用眼神询问他,不是说这符纸价值连城吗?怎么清月一抓一大把的扔啊......这得扔掉多少银子?了悟挤挤小眼,这不能怪他啊,谁叫她有个好师父,背靠大树好乘凉呢! 清月把大片符纸的砸入,门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随着她的动作白烟越来越多,一股刺鼻难闻的焦臭味弥漫在整个厅内。“咳,咳,喵~~~呕!”小黑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乱叫,不带这么欺负小动物,连声招呼都没有! 了悟用袈裟捂住鼻子,“格格,你能不能动作轻点啊,怎么有这么难闻的味道!”清月甩给他一个你好恬噪的眼神,继续从包里掏出一把玫瑰花素手一挥,又是一阵浓烟冒起。“咳,咳,啊。呸......呕!” 胤禛握紧手上的剑大声怒吼,“谁!”他警惕的看向四周,在这种情况之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扯断那根紧绷的神经。 清月用花盆子鞋踢踢赖在她脚边的小黑子,忍一下会死啊。这个作死的傢伙这时出声不是拉仇恨值么,“咳,是我啦,刚被呛到了,咳!”没办法,她得先顶上这黑缸! 胤禛疑惑了一下。转眼就被清月咳嗽的声音拉走神志,“你还好吧,有没有事?”语气里都有他自己不知道的担心。 “无事!”她朝胤禛摆摆手又转头回答了悟。“不是本格格想怎样就怎样,你别告诉我没瞧出来,这画咒语的墨明明是人血,能不难闻吗?”没办几人熏过去已经是万幸。 她转身不再理他,挥手把面前的白烟挥开。又甩出一张照明用的符纸,仔细搜寻这个洞的周围。因为门上的咒语已被破坏,墙上的咒纹已失去了效果,胤禛这才看清这些玩意儿,全是一些人形的符纹,在绘符时多余的血液顺着墙流下一道道痕迹,泛着寒冷的幽光,只觉得全身发寒发冷。 “走吧!”清月神识扫过确认没有遗漏掉什么地方,了悟率先一脚踢开这扇用鲜血浇铸而成的大门。 胤禛拉起清月的小手,“跟爷走一起!”在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他心中的天秤偏向了清月,只想好好护着她,胤禛拉着她尾随了悟进入里面。 依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长墓道,空荡荡的通道内只有三人的脚步声,静得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见,三人在里面行了有一盏茶功夫,走在前面的了悟大惊失色,“啊!怎么会这样!”他指着前面的惊呼出声。 原来三人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那扇门依然敞开着像一个张大嘴的巨兽仿佛要吞噬掉前方所有的一切,胤禛紧紧握住清月的手全身大汗淋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明明是从这里进去的怎么会又回到了门洞前,而他们的身后先前明明是出口。 “怎么回事,贫僧并没有感到有鬼怪,这不可能是鬼叠墙!”了悟再次开口。 清月皱起了小眉头,没道理啊!她刚才明明已经查探过了没有鬼怪作祟,三人再次走上前迎面扑来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阿弥陀佛,此情此景乃贫僧首此遇见!”回过神的了悟开口道。 清月走过去一仔细一看,“噗,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窥!若是我们真信了必定会在这里疯掉!”她的神识扫过这扇门时便看出玄机,从胤禛手上取下夜明珠心里打着小算盘,这是个好玩意儿,盘算着如何从胤禛手里弄到这颗夜明珠。 “你们看看这张门!”她举起夜明珠照在门上,“爷瞧着跟先前的门是一样啊!”胤禛凑上前去看看。 清月拿着夜明珠把这张门仔细看了一遍,“不懂彝族符纹的自然看不懂,瞧上去好似一模一样,其实这一张门不过是障眼法,或者说,这张门是有别的用途的。” “哦,有什么用途,难道这个通道里的机关,阵法不是防止外人进入的吗?”了悟擦擦额头上的虚汗问清月。 清月望向两人把自己从古言本上看来的知道详细的给他们解释,“这个门上所刻的并非《宠日洞玛》而是《额玛》,这上面写着:制灵魄离体,魂魄临斯地,牺牲来祭祀。青棚叫朗朗,净灵缀闪闪,祭酒黄澄澄。这是他们世代相传的《额玛》。” “何解?”胤禛严肃的问道,谜一般的事情越来越让人无法解释,他像似坠入一团大雾里奋力想找到出路而不得其解。 “《额玛》是彝族祭祀仪式中由毕摩念诵的一种经文,而其中有一支毕摩世家却已掌握着一手精湛的黑色巫术咒术,他们是彝族毕摩的一个分支!”清月回想起从古文本里看来的资料,当时查黑斗篷人的巫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没想到搜集来的古言本里竟然有彝族毕摩的介绍,包括他们的文字翻译和一些习俗,她当里只不过是拿来打发时间用的,没想到这一次能见到。 “月儿,难道这里与彝族人有关?听你说的这个《额玛》似乎也是一种经文。” “是的,《额玛》翻译过来就是《指路经》亡魂离体,必会留念生前所挂的人和事,而指路经便是为了超度他们,指引他们前往奈何桥上!” “阿弥陀佛,格格可否知晓这黑巫是出自哪一支?”了悟问向了最关键的问题。 “马氏毕摩世家!我对此了解不甚详细!黑色巫术具以害人为主,不似白色巫术主要是祈福,救人,防御用。” “没想彝族中还有这样的存在,四爷,格格,依贫僧看还是先进去再说!”走向前面的了悟突然停住脚步,“对了,格格,前面还会不会有啊?” 清月朝他翻翻白眼,她要是知道刚才也不会被吓了一跳好不好!“不知道!”没好气的回答他。 了悟也不生气,“清月格格,刚才的那符咒......” 清月捂住口袋,“你想干嘛,想都别想,就你那点子佛力沫子还用不了这符咒!”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能生贪念,贫僧只是想问问格格的符咒够不够用!” 清月调皮的回他一句,“阿弥陀佛,本格格只知道你这个酒肉和尚生了贪念与惧念,佛门不是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么!”瞧瞧佛祖都成了心头肉还怕个毛线啊! 了悟无视她的挖苦,“这样贫僧就放心大胆的往前走!” 胤禛在一旁点点头,“是的,像这种格局的地墓建造方式,这种机关不会有太多,实再太耗人力物力了。不是一般的人家是建不起这种墓室的,更何况已经存在不知几百年了,有些机关说不定已经失灵了。” 也不知了悟从哪里摸出个铜钵,看着那个道具,清月没忍住说道,“这不是法海的么?”囧,她被白娘子给荼毒了。 没想到了悟还真接她的话,“原来格格认识这只钵啊!这个是我们开寺祖师法海禅师生前所用的法钵。” 清月瞬间被雷到了,还真是法海的啊?她很想知道法海是不是真的对白娘子由爱生恨,得不到便毁掉,可惜他老人家早已做古了。“久闻其佛法精研,乃一得德高僧!”清月还是很理智的,可跟和尚争别的,就是不能跟他们评论其开山鼻祖,那会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滴! 三人一猫一边聊着继续往前行去,不出所料的经过几道门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大厅,踏步进入后,几人眼前一花有一种落入仙境的错觉,“没想到这里还有一处人间仙境,月儿,鬼也喜欢住漂亮地方吗?” 清月很无语,人都爱漂亮,为毛鬼不爱漂亮啊!难道鬼不是由人变的么? “阿弥陀佛,如此美景再来些酒肉极好!”了悟这个酒肉和尚打起诳语。 “别过去!”清月急喊。 “怎么了?”了悟还没有把美景看成美女的地步,清月一开口,他便来了个急刹车。 “你再仔细看看!”她刚才要不是小黑子提醒也差点儿着了道儿。 PS: 妹纸们,求收藏,求订阅,求各种票票呢! 第一百八十章 变 异 蚂 蝗 “怎么了,月儿可是看出了什么?”胤禛牢牢的握住她的小手。 “嗯,障眼法,了悟平时叫你少吃点酒肉,你看吧,这会儿连这个小计都看不出来。” 了悟摸摸光头,“阿弥陀佛,贫僧着相了!”他取下脖子上的佛珠往空中一扔,“破障!”灌注了佛力的佛珠飘在空中散发出柔和的橘色光芒,清月微眯起水灵灵的杏眼,看来了悟这和尚平时也没有少做功课啊,这一次若不是他出手,还真的被他表相给迷惑了。 果然如清月所说的一样,破障后的情景把几人惊出一身冷汗,这里又是一个大厅,三人的面前根本不是什么美景,光秃秃的墙壁上正沁出红得发黑的血液,空气中弥漫着刺鼻作呕的血腥味,墙上的血液顺着墙面滑落到下方的大池子里,三人正站在池子边再往前一步,便要掉进不断翻腾的腥腥血水中,想要过去只能越过这个池子,而四周并没有借助的东西。 胤禛惊讶的说道,“见此情景,这里的血水得有多深啊?即便是两军对垒血流成河也不及这儿的三分之一。”清月皱着小眉头望着这一池血水,若单单只是要飞过去她到是有办法,怕就只怕...... 三人被眼前的这池水给困住了,“依贫僧看,我们不若先找找有没有机关之类的。”三人一猫沿着池边来来回回搜索了N遍依然不得要领,“不知这水有多深?”了悟望着翻滚的池水。 清月皱着眉望着眼前的血水胃里一阵翻腾,胤禛望着她,“月儿,看来我们只能想法子飞过去了。”他想起清月的那只纸鹤,只是了悟虽是他信任的人,但是也怕清月心中不高兴。是以话语中只点到为止。 “洗看看水有多深吧!”她从袋子里,实际上是从空间里拿出一捆麻绳,这还是她三岁多去庄子上时用的,那时个子矮法力也不高,瓜尔佳氏特意给她准备了一捆麻绳专用来翻墙的。 了悟找来一块石头绑在绳子的一端,把绳扔进血池里再拉上来一看,将将只有半米深,几人对视一眼这池血水并不深,可是墙上的血液明明在不断的沁入池中,而且这墓道看起来年代久远。不可能只有这么深。 “怎么办!”了悟望望两人,这下子真的没折了。 清月深思了半天,难道要打退堂鼓?胤禛在一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今日在此,我等三个立誓,不得将此间所闻之事公布于世如何?”她心中一阵感动,此次西行本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她的肩上也同样扛着要揪出祸害她家三堂老祖母以及害她额涅的元凶。胤禛这么做无疑是在保护她,这个并不强壮甚在清月眼中是很脆弱的男人,一路上用他并不太宽的肩膀给她依靠,总是能触摸到她心底的那片柔软。 了悟也知道这是指他,对着佛祖各路菩萨起誓一番,“不应该只有这么深。你们等等!”从袋子里摸出一只烧鸡来,“喵~~!”小黑子围绕着她打转,呜呜。走了这么久的路它早就饿了! 清月把一只鸡腿扯下来扔给小黑子,它一个跃起牢牢叼住,呜呜真香啊!小黑子很没出息的用猫脑袋蹭蹭清月的小脚,蹲在她身边啃起来。 “用这个再试试吧!”如果单单只是血水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吓人的是水下未知的事物。 了悟再次把烧鸡放到水里。“咦,绳索动了。水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拉上来一看,没有东西咬过啊! 无法探知水下藏了什么,但肯定是有东西在水下,为了避免危险清月不打算惊动水下的东西了,掏出一只纸鹤往空中一抛,“我先过去看看!”她跳上纸鹤小心的飘在大厅内,即不敢飞得太高又不敢飞得太低,飞到池子的对面神识扫过却是一堵实墙。 清月坐在纸鹤上不言语,“喵~~,月儿,有没有感觉那水里很恐怖啊!”小黑子趴在她腿上小声说。 “嗯,是的,很阴森!”两人坐在纸鹤上一问一答,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喵~~~,月儿,你要不要用神识看看!”小黑子怂恿她! 清月一脸的嫌弃,“你二我还不想二呢!”看看那些血水就知道下面肯定没好东西。 “喵~~,你打算如何做啊!你看看这四周都是石墙,密封得很严实哦,也不知道这些血水是哪里流出来的,明明看上去是石头!” “是啊,怎么忽略了最关键的所在!”清月扫过四周的墙面,那种透彻骨头的寒意使她很不舒服。 “喵!要去看看吗?” “不去,要去你去!我觉得入口应该在这池子下面!”清月一双明眸死死的盯着平静如镜面的池面,又转头望着小黑子笑得一脸的寒碜。 “喵~,别看着我,我要睡觉了!”小黑子用小猫儿爪捂住自己的小脸。 “我又没打算把你丢下去,我们先回去那边再说吧!” “月儿,怎么样!”胤禛一直揪着心,现在看她平安的飞回来,心头落下一个大石头。 “那边没有路,没找到出口!” 三人的眼光同时落在池面上,“难道在这下面,这水怎么弄掉啊?”另外两人又转眼望着清月,指望她再有大把的符咒把水弄干。 清月摸摸鼻子,唉,越是往里走她的东西越是暴露得多,看来只能限定在符咒范围内了。 她拿出一张符咒往空中一挥,唉,就是这火墙符太耗法力了,符咒变成一面火墙像一块火毯一样的平铺在池面上,发也滋滋的响声,一张不行就十张,二十张吧,看得了悟脸上的肥肉直跳,羡慕死他了,看看他自己的装备,除了师父给的一串佛珠。就是一个铜钵了。 “呕,喵~!”小黑子最先忍不住了,清月翻翻白眼这小家伙现在比人还娇气了,甩出一道隔离符,三人一猫隔岸观火,一个多时辰后池子里的血水终于被烤完了,小梅子在空间里给她弄了些灵药,难得啊,原来还有灵药可以补充法力啊。 “不能怪人家哦,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啊!”小梅子脆脆的声音在她脑海里想起。清月一阵凌乱不带这么滴!她没问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好吧! “那是什么?”胤禛颤抖着声音问她和了悟。 天啦,这是什么啊,清月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皮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虽然这种东西无法伤到她,但她还是从心底冒出一股子寒气。 池子里爬满了一个个鹅蛋大小的,浑身红的发亮的蚂蝗,不停里在里面翻滚时不是还能看到因为饱满能涨得有些透明的肚皮,清月头皮一紧。那些蚂蝗因为池水的干涸个个都仰起尖细的血红脑袋。 “阿弥陀佛,这是蚂蝗吗?”了悟僵硬着身子小声的跟身边两人确认。 “如果我没有眼花的话,应该是!”清月吞吞口水小脚往后挪了挪,满满一池底全都是,显然这池子不止半米深,只是蚂蝗离池面有半米的距离。 “月儿。你说的通道在这里面吗?”胤禛即便是上过战场杀过人,咋一看到这么多吸饱了人血的蚂蝗心里很是发毛。 “嗯,是的。我刚才察看过了,对面是实墙而两边则是......”她不明白这石头墙为什么有渗出血液来,但是她也不想再用神识察看,实在是现在见到的东西即恶心又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那现在怎么办?贫僧曾听说蚂蝗怕火!”了悟蹭到两人中间左右看看,然后蹦出这么一句话。 “是个人都知道好吧。水里的东西都怕火!”清月再次甩出一道火墙符,这一次平没有维持在半空中。那些火直接如同火雨一般落在那些蚂蝗的身上,发出一阵阵揪人心肺的桀桀之声。 “太恶心了,阿弥陀佛,别叫了佛祖说过早死早超生,阿弥陀佛,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还,下辈子投个好胎吧!”了悟说完竟然真的一本正经的念起了往生经超度这些蚂蝗。 “了悟是个好和尚!”清月同样一本正经的说着。 胤禛的嘴角扯扯,他就知道她会挖苦了悟,果然了悟的身子一顿继续若无其事的念经,和尚嘛,当然要有职业操守不是么? 这块地儿实在是太恶心了,受不了这里的清月又甩出一堆来,平素用来练手的火墙符也能用上了,她还不可着劲儿的扔啊,不扔白不扔,扔了她家里的垃圾也能少些了。 待得池子里面上的蚂蝗已化成黑色的灰灰,下面的已蒸熟了,再下面的半生不熟,反正都已经死翘翘了,了悟这才停下来,“呼,终于可以睁眼了,唉,看到一个个小生命就这么离世,佛心不忍啊!” 清月相当鄙视这家伙,什么佛心不忍,他丫滴根本就是不敢看嘛!“我说和尚,你家师父给你那个钵是用来干嘛的,别告诉我说是用来吃饭的!” “阿弥陀佛,清月格格你真相了!”了悟一脸谦虚的回答,他手中的这个钵平时也是用来化缘用的,只不过了悟这个和尚自从跟了胤禛后,才知道原来酒肉比斋菜好吃多了,于是,他每次都会挑剔厨师做得不好吃,后来厨师慢慢的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每次的菜都是上面盖两片青菜叶子再面全是荤菜,况且住在胤禛那里他就成了和尚中的高富帅,这个钵从来没有去化过缘。 “你师父难道不是给收妖用的?”清月讽刺他,白长这么高了,她一个弱女子都没有他那么怕。 “格格,化缘是吃饭,但是吃饭不是化缘,贫僧的这个钵也是用来收妖的,只不过这池子里的并不是妖,故,贫僧不能收也!”了悟正儿八经的给清月解释。 “好了,大家不要再吵了,想想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吧!”胤禛适时的出声阻止两人继续斗嘴。 了悟望向清月,那神情要多虔诚就有多虔诚,“格格,这事儿还得靠你了,贫僧的钵是不会收秽物的。” 清月瞬间风中凌乱了,“哎呀,我记得觉慧那老和尚好像问过我,说你这些年怎么越来越长胖了呢,好好的一美男子,越来越横向发展有向弥勒佛变身的趋势了。” “阿弥陀佛,格格啊,呵呵,你看,你都说了贫僧的钵是用来吃斋饭的嘛,总不能叫贫僧用这吃饭的钵去盛那些个秽物吧!”了悟嬉皮笑脸的回答。 第一百八十一章 被窜改的莫靡库伙 清月送给他个白眼,就是知道这个和尚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吧,我的符也不是容易得到的!” “阿弥陀佛,贫僧一想到我的宝钵曾经盛过这些生灵的尸骨,我就不忍心再拿这钵去化缘了!”了悟据理力争,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清月格格身家富有,比起他寒碜的只有一佛珠一饭盆,她就是高山上的雪莲啊,他只有仰望的份儿。 “好了,月儿,快点办事吧!”胤禛担心迟则生变,再加上他们已经进来好些时辰了。 清月不再与了悟斗嘴从兜里摸出一张符纸化着一团旋风冲向池中,“格格,还是你道行深贫僧甘拜下风!”了悟刚才惹到清月,这会儿赶紧顺着梯子往上爬,拍拍她的小马屁。 “哼!”傲娇的清月懒得理他,控制着池中的小龙卷风,把池中的蚂蝗清扫到一个角落堆放在一起。 “呃,这是什么鬼东西啊?”了悟瞪大眼睛望着池子底部,池子中央是一个由符号组成的旋涡式的图纹。 “爷瞧着那里就是入口了,月儿,你刚才那清扫污秽的方法很不错。”胤禛满意的点点头。 三人一猫跃下这个一米多深的池子,这池底是用黑色大理石筑成,清月走在最前面率先来到接近中央的部位。 “有什么情况吗?”胤禛即便见多了宫庭里见不得人的手段,还是第一次闯入这种诡异之地,心中的不安远胜于清月与了悟,有一点儿事便草木皆兵。 “入口就是这儿了!”清月指着越往中间,符纹越细越密集的地方。 “阿弥陀佛,待贫僧上前去瞧上一瞧!”了悟端着铜钵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到中心位置,朝清月与胤禛招招手。“阿弥陀佛,没有问题,入口在哪儿!” “小心!”胤禛大喊,了悟身后的地面突然张开一个黑洞,越来越大,瞬间,凶残的把他吞食。 “快走!”胤禛抱着清月跟着跳下去,小黑子快速的跃上清月的肩膀。 清月左手上的夜明珠并不能照出多远,黑漆漆的周围诡异的把亮光吞食掉,仅能看到一尺来远的空间。胤禛的手牢牢的抓住清月。 “这个下落的过程似不似太长了!”两人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一直在不断的往下掉落。 “月儿,你的纸鹤呢?”胤禛突然想起一种可怕的可能。 “哦。你拿好夜明珠!”清月递给他,这才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鹤放大成飞行器, “呼,终于可以坐一下了!”两人坐在纸鹤上喘了一口气,了悟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奇怪。这个通道应该不长才对啊?”胤禛必竟是王爷很快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你是说?”清月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是,你不觉得这情形很像上次在山里遇到的一样吗?”胤禛也是在那里第一次与清月的命运正式绞织在一起了。 “鬼叠墙吗?”清月摇摇头不是很像,这时她才留心通道内的阴气过盛,难怪她感觉不到,囧,她只觉得全身很舒服好像洗了桑拿一般。 胤禛也没看明白清月做了什么动作。很快她便破了眼前的障法,二人乘着纸鹤降到底下,了悟正捂着摔得很痛的臀部。坐在地上呻吟。 胤禛举起夜明珠拉着清月走近,“怎样?” “贫僧这下摔惨了!”了悟摸摸自己的屁屁。 “你怎地摔下来没事?”清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 “贫僧直接从上面掉下来的,这不是地下一层吗?”了悟奇怪的看着两人。 “了悟你下来多久了?”很显然这里面出了问题! “贫僧也是刚下来,你们不是跟在贫僧后面下来的吗?”了悟的回答很惊怵。 胤禛与清月相视一眼摇摇头,“我们刚才在通道里落下来的时间起码有几个时辰。遇到了障眼法了!”胤禛把刚才遇到的事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原来是这么回事。贫僧的童子身原来还有些用处啊,我师父他老人家诚不欺我啊!”了悟向着他师父所在的方位拜了拜。 “看看这一次能不能发现点线索吧!”清月晃晃胤禛的手,从他那里按过夜明珠举过头顶。 了悟缓缓的站起来,“你们看那里!”他指着头顶上方的石板,一个与刚才在池子中看到的,相反方向的旋转式符文,上面隐隐似有血液在流淌,自从进了这处地方,处处透着恐怖的诡异。 “看来我们就是从那里下来的!”头顶上方的石板离他们并不是很远,胤禛判断应该是这些符文的原因,他与清月才会在里面待了那么时间。 “嗯,这些符文应该是有传送做用的,或者说是上一层通往下一层的密码锁,而了悟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触动了其中的某个密码,才打开了这个通道!”清月再一次感叹古人的智慧。 “月儿说得有理,爷也是这么想的!”胤禛点点头很赞同清月的分析。 了悟听完她的解释,难以置信的说,“原来是这样子!” “我们再看看这一层能找到什么发现?”进来这么久了,三人却依然一无所获。 清月扔出一张照明符悬于室内,“快看!”不大的房间便照明符照管通亮,她很快发现了一处有个祭坛。 三人一猫悄悄的向祭坛靠拢,这才看清祭坛上的黑影原来是一副棺木,而祭坛的四周绘满了暗黑色的符文。 “这是什么?”胤禛脆弱的神经一次次被挑战,再次见到这棺材大惊失色。 清月的鼻子动了动,身为僵尸女的她对于血液的味道一向很敏感,“人血,已经有千年之久!”也就是说这处洞穴存在有千年之久了,聂小倩见过的将军只怕还是后来者。 她拿着夜明珠想走近一点看清楚,小手却被胤禛拉住。“爷同你一起去!”尽管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无能,但他依然固执不想她一个人去冒险。 “无事,别担心,这里除了我们三个是活人,没有活人了!”清月走近祭坛装着弯腰看那些符文,一道摄人的墨绿光芒从她眼中一闪而过,僵尸王族上位者的威压死死的抑制住棺材里的干尸。 原来,清月一到这下面便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别以为遇到同类就是好事,这棺材里的干尸可是没有开灵智的低等僵尸。之前他想从棺材里跳出来,清月的威压刚泄出一点,他就缩回去了。 了悟与胤禛皆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新鲜血液的鲜美味道深深的刺激着这个低等僵尸,他想再一次出来寻找这诱人的猎物,清月身上独有的高等级威压已经铺天盖低的压下来,来自灵魂深处的传承使得他害怕的颤栗,在棺材里尽量缩在一个角落里。 “嗯?”原来棺材里还另有乾坤。清月了然于胸稍微收回威压,她蹲下身子来仔细阅读这祭坛上的经文。 “月儿,这是写得什么?”胤禛最终不愿意她一个人涉险,麻着胆子走过来,手里的剑在夜明珠光芒的洗礼下寒光闪闪。 “这上面写的是《莫靡库伙》!”她伸手指了指一个角落里的一排扭曲诡异的符纹。 “清月格格,还请解释一下这个木米是什么?”了悟忍着摔痛的肥臀扭过来。听到清月又说了他不解之事,便开口请教。 “不是木米,是《莫靡库伙》翻译过来便是《献祭经》的意思。这里的经文是用人血描绘而成,如果真是《献祭经》应该是用献祭牲口的鲜血而非人血,我怀疑并非真正的《莫靡库伙》!”清月再一次把夜明珠靠近祭坛。 “何以见得?”胤禛率先开口。 清月刚想开口,棺材里的干尸受不了鲜血的刺激蠢蠢欲动,清月微哼一声。那家伙顿是萎靡不振了,想跟她斗还早呢! “《莫靡库伙》一共有17卷经文。从第一卷的《鸣冤经》到第十七卷的《祭供器皿经》是为了在祭祖送灵仪式中的宴灵仪式和驱魔咒鬼仪式中喂食鬼魂仪式上的专用经文。但是我并没有真正了解《莫靡库伙》,只是凭这上面的符纹能看出,这不是真正的献祭文,但同时却又是一部祭献文,只不过祭献的是人而不是牲口。” “这么说是有人窜改了《莫靡库伙》?”了悟只觉得四周阴森寒冷更胜先前。 “嗯,我不是说过了嘛,马氏毕摩一族是以黑巫为主,而他们族里最多的便是苏尼,苏尼最擅长的便是黑巫术!”清月再一次提到马氏一族。 “月儿,你所说的苏尼是指巫师吗?” “嗯,是的,毕摩是先知大师,而苏尼是巫师,本来是指引族人逃避各种灾难与野兽,只是马氏一族......”清月有些头疼,她额涅生子胥时捉到金蚕蛊时,她还以为是苗族人所为,如今天却是扯到彝族。鲜少有人对这一族人有所了解,若非她因为无聊打发时间而阅读过这方面的资料,只怕三人到了这里也是两眼一摸黑。 “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意思是明亮的眼睛悬在空中,当九个孩子汇聚时便是先祖再临之时,先祖能带领他们一族继续下一个辉煌。”清月翻译给他们听。 “这么说来也只是祈福的意思啊!”了悟想不明白了。 “这里写着以人之躯为盆,以月下草为毯,以祭坛为魂,乞求先祖的归来。”这么说来,昨儿晚上的鬼草便是用来迎接这所谓的先祖了! PS: 妹纸们,打滚求票票啦! 第一百八十二章 黑 巫 阿 克 俄 了悟听得头上一阵清凉,用手摸摸自己的光头,“清月格格,上面还写了什么?”这地方太过妖邪了,处处都透露着骇人的诡异。 清月也不回头,举着夜明珠继续绕着祭坛阅读上面的经文,半晌后直起腰用手捶捶,“可是累了?”一直跟在她身边的胤禛适时扶着她。 “嗯,弯得腰很疼了!”清月的心里掀起了波澜,这里她来到清朝后见到的最离奇的事。 “上面写了什么?”胤禛的心里很不安。 “别担心,这上面的经文不是针对我们的!”清月伸出小手捏捏他的手背出言安抚,她不明白胤禛为何如此不安,等着他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原因。 “阿弥陀佛,格格可是看明白了这上面写的什么!”了悟赶紧问,他只觉得全身发寒,“你们有没有觉得越来越冷了。” “嗯,是的,比在洞口时温度要低了些许,月儿可是感觉冷。”胤禛赞同了悟的感觉。 清月能感觉到冷吗?她感觉好舒服好不,这里阴气可是僵尸的最爱,她血液中一直被功法压制的僵尸因子正蠢蠢欲动,拼命的把身外的阴气吸引过来,不断的拉进身体内,这也是了悟为什么感觉冷了许多的原因,但是她可不能告诉身边两位,别没被棺材里的吓死,却被她吓死了。 “月儿?” “啊?!我刚才在想一些问题,还好啦,有点冷,我还是先给你们说说这上面写的什么。”清月收回心思给他们讲解起来。 “了悟还记得毕拉阿苏拉者是佛祖脚下10大弟子其中一个的大弟子。” “是的,佛经上曾有过记载,难道这上面记载的是他,要召回来的灵魂也是他的吗?不应该啊。若是学的正统佛学又怎会有如此邪恶的经文。” “非也,毕拉阿苏拉者出生于曲立部落阿陆支系,而他是属凉山彝族人,而他的直系后代到了当今便主要居住处在四川美姑、昭觉这两处地方。庶支却是分散到了四川的各地区,这个窜改《莫靡库伙》的傢伙便是庶支中的一位毕摩,而他这么做是为了他最疼爱的儿子阿克俄,阿克俄是一名智商很高的巫师,他娶了另一个部落的族长女儿,没想到那个女人在成亲的路上中了痢疾死了。女方为了搭上他,便把当时伺候族长女儿的一个丫鬟装扮成小姐。代替过逝的族长女儿上了花轿。”清月一口气解释道。 “月儿,那跟这祭坛有什么关系。” 清月叹了一口气,“阿克俄本是一位善良勇敢的巫师。但是,在所有的部落里都讲究血统,而女方竟然想用这招瞒天过海,被阿克俄的父亲那位毕摩识破,毕摩的预知能力不容小窥啊。女方家里想用血脉卑微的丫鬟来充当高贵的族长女儿。最终招来灭族之灾,在古老的彝族人中,高贵的毕摩与苏尼家族的血脉是不能玷污的,而女方家里用丫鬟充数,便是对他们家族的藐视。” “阿弥陀佛,那阿克俄为什么又成为了黑巫。” “因为杀孽太重。他的心性被影响,灵魂被扭曲,从此后阿克俄便坠落。后来成为了黑巫一族的先祖,而马氏毕摩一族实际上是伺奉他的奴仆一族。” “原来是这样,马氏一直追随着他!” “嗯,这经文上记载着,马氏一族曾在阿克俄的灵前起誓。终其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将皆会奉阿克俄为主。事实也是如此,马氏毕摩之所以昌盛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每隔数年便会把阿克俄从地狱深渊招回人间,而每当这个时候人间便会搅起血雨腥风死人无数。”清月幽幽的说出她所知的事情。 “要想这个阿克俄复苏,肯怕不是那么空易的事。”胤禛的心里升起巨大的恐惧,若他的命运被牵扯到这诡怪的事情中来,以他一个凡人之力根本是以卵击石,更何况他的周围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豺狼。 “嗯,这个我当时看的古文本上没有记录,想来是秘传之术,这个祭坛已经年代久远了,而且观其坛面似乎每年都有人来此。”也就是说清月她们只是运气好,踩在了人家不留神之时,才得已进来。 “那外面的法阵为何不修葺好!”胤禛真的是个天生的政治家,总是能最先想到问题的破绽处。 “阿弥陀佛,王爷有所不知,自大唐后无论是修道还是修佛之高人,很多都隐匿行踪从此不之去向,贫僧的师父曾说过,这种繁杂的阵法非现在的人力说能布置的,更何况很多材料缺失已无法修补。”了悟对此也了解的不多。 清月沉思不语,大唐以前的历史真是如史书上记载的一样吗?随着科技越来越发达,人们对于历史的勘探也越来也深,就好像剥鸡蛋一样,人们最开始发现的原来只不过是一层蛋壳而到后面才发现美味的蛋白,再到最精华的蛋黄部分,灵气的凋零应该迫使以前得道的高人们离开了这里吧,也带着了那些机密技术。 “嗯,月儿怎么看!”胤禛现在无论做什么他总是会询问清月,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点改变。 “棺材里躺的应该就是阿克俄,只不过不知为何出了差错?”清月也很费解,这处阴气如此旺盛应该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中间阿克俄可是复苏过,按理他应该是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为何现在的阿克俄遗骨变成了僵尸?一个禀天地怨气,取天地之间的死气,晦气而生,成为被天地人三界摒弃的死尸。 “有何差错?”胤禛听出她口气里的犹豫,“为何不告诉爷?”他继续追问。 清月心中一阵纠结要不要告诉这个男人呢?貌似不告诉他都不行,退路在哪里?她没见到,看来只能穿过那具僵尸进入下一层了。 “那里面躺着本是阿克俄的遗体,似乎他每一次的回归都是通过这具尸体来复活,只是这一次不知出了什么茬子,又或者是天罚。” “天罚,老天的惩罚吗?”胤禛细细的咀嚼这两个字。 “嗯,是的,可能是他本身杀孽太重,怨气缠绕太多尸体已经异变了。”清月小心的措词,免得这两人没有心理准备而惊吓到。 “阿弥陀佛,可是像格格的三堂老祖母一般?” 了悟想起了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时年少的他便是随同自己师父去了那个府上,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诈尸,突然想到一物,他顿觉背后大汗直冒。是了,清月身边的那只小黑猫不就是当时引起诈尸的那只吗?难道真的是一只通灵猫,清月又是如何降伏它的? “不是,三堂老祖母是因为还有一口气没有咽压,所以灵魂一直不舍得离开她最爱的家,最牵挂的人才会诈尸,她除了会咬伤人之外没有一点攻击力。”清月的话如同一瓢冷水浇下来。 胤禛与了悟两人只觉得一股寒意如蛆附骨,连骨子里头都是痒的。 “阿弥陀佛,格格指的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僵尸吧!”了悟沉重的问道。 “僵尸,那是什么东西?”胤禛再一次被震到了。 “僵尸禀天地戾气而生,以人血而食,被摒弃在三界之外。”清月的话里带着厌恶,她不是对僵尸而是对头顶上的,掌管三界的所谓神明,为毛僵尸就不能存在,她邪恶的猜测是不是怕了僵尸一族啊。 “啊?还有这种东西!”胤禛惊叹。 “你不怕?” “万事万物必有其存在的理由!” 擦,胤禛能成为以后的皇帝果然是注定的,瞧这神棍的特质已经初显端倪了。“嗯,是的,不过我们现在可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她指指祭坛。 “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好像已经走到头了。”了悟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周围。 “尽头?了悟你师父若是知道你这么说,必会骂你没出息,尽头,敢问何处是尽头?”清月问出禅语。 了悟心中一禀,他以前到真是小瞧了这位格格,难怪他师父曾多次耳提命面,一定要跟着这位格格的脚步走,说不定还能喝点肉汤,当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没从清月那儿得到半毛的肉汤,连闻都没闻到过,别说是看了,现在听她一说,如醍醐灌顶,“那么有劳格格了!” “嗯,你去把这棺材盖推开!”里面那具初生灵智的绿毛僵尸已经吓得缩成一团了,恨不得当成壁影,生怕清月再关注他,她之前墨绿的眼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一般穿透棺木对他上下打量,那种感觉就像是放在案板上又待沽价的肉。 一阵只有僵尸之间才能听到明白的语言传入他耳中,躺尸?他现在不正是尸体吗?清月跟他解释直到不耐烦了,那绿毛僵尸才听懂原来是叫他躺下不许动,要是敢动一下,就放她身边的那只恐怖的怪兽咬他的脚趾头,呜呜,这年头做只僵尸都不容易。 了悟咽咽口水,“可是格格,你不是说里面有僵尸吗?”和尚也是人呢,不害怕是假的,更何况那玩意儿是以血为食的。 “嗯,是啊!”清月很无辜的点点头。 了悟大惊失色,“啊?!格格,贫僧这次若是有命回去,保证再也不在你家大门口蹲坑了。”最多去她家的角门口蹲坑。 “切,你怕什么,不就是僵尸嘛,要是真蹦出来咬人,本格格会叫你去吗!”鄙视和尚,继续鄙视...... PS: 妹纸们,求粉红票票啦,求推荐票票啦! 第一百八十三章 棺 材 里 的 秘 密 了悟一步三回头期期艾艾的向棺材走去,不如不看周遭境,必定以为是哪个家伙的小媳妇一脸的不舍,清月打了个寒颤,觉得自个儿太邪恶了。 “快去啊!别磨磨叽叽了!”清月笑意盈盈的朝他挥挥手。 “月儿,你可是有把握?”胤禛很担忧了悟的安危,必竟追随他也有些年了,这些年也一直尽心尽力的帮衬他。 “没把握我会叫他去吗?”她只不过是秋后算帐罢了,谁叫这胖和尚舍不得那个要饭的钵装那些蚂蝗的尸体。 “格格,你确定没危险?”了悟站在棺材边颤颤巍巍的问她。 “你真墨迹,快点啦!”清月根本没有想回答他的意思,反而一个劲儿的催促他。 了悟出于对清月的信任最终掀开了棺盖,一阵腐臭的尸气迎面扑来,“咳,呕......”他还没来得及去看棺内的情形,已趴在祭坛边吐过不停。 “给你!”清月摸出一颗药丸子递给胤禛。 胤禛接过她递过来的药丸子想也没想便吞下去,“这是什么?”他随后问道。 “避尸气用的,那种气体有毒,凡人吸了多则三、五个时辰,少则一、两个时辰就双腿一蹬跑去见阎王了。”清月不甚在意的解释,这些尸气在她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呕,格格,呕,还有贫僧,呕,贫僧也,呕,要!”了悟的黄胆子都快吐出来了,颤抖着胖乎乎的大手伸向清月。 “给他吗?”清月仰头问胤禛。 “有点浪费!”胤禛很中肯的回答。 “小黑子,上来!”清月朝趴在她脚边的肥猫招招手,小黑子圆滚滚的身子一跃跳进清月怀里。 呃,它怎么觉得凉嗖嗖的。连它的猫毛都坚起来了,除了棺材里的那位,没看到有其他脏东西啊,等等,什么东西盯着它?扭头望过去,胤禛已经红着眼,眼里冒着熊熊烈火瞪着它,这是什么情况,它把头靠在清月的胸前,软软的枕着真舒服。 胤禛恼怒的盯着小黑子。该死的肥猫都把头放哪里了,“月儿,你这只猫挺肥的。” “啊。是啊,吃太多长得太胖了!”清月伸手摸摸小黑子的小脑袋。 “给爷!”胤禛伸出大大的手掌。 “嗯?”什么意思。 胤禛懒得废话,直接把小黑子从她怀里拎出来,“太沉,爷帮你拎!”他单手拎着小黑子脖颈后面的毛皮。 清月乐得轻闲。“了悟,我们要进去了!”她举着夜明珠照在棺材里。 “这人就是阿克俄?”胤禛皱眉望着里面。 干尸边堆放满了金银器皿,珍珠玛瑙手饰,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发出迷人的柔和光芒。 “哇,这么多金银财宝?!”吐得昏天黑地的了悟趴在棺木边,一下子来了精神。这要是拿去卖了得什不少银子吧,伸出肥胖的猪手准备捞些回去孝敬他师父。 “别碰!”清月眼明手快的抓住他的肥手。 “格格,你该不会是全要收了吧。你已经很富有了,能不能赏些肉汤给贫僧啊!”了悟见清月用了那么多符纸,就知道清月身家不菲,事实也是如此,她空间里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而世俗的金银珠宝反而无一。 “本格格什么时候那么庸俗过,只不过是好心想提醒你!”清月甩开他的肥猪手。 了悟脸皮那叫一个厚。搓搓肥肥的猪手,“嘿嘿,格格您别生气,都是贫僧太心急了,你也知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把我从襁褓中,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不容易,这不贫僧想着拿回去,哄哄他老人家开心嘛!” 清月翻翻白眼,明明就是贪财嘛,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行啦,这些是祭祀品,是专门为阿克俄陪葬用的,我们不能动这些东西,否则会受到诅咒。” 刚才见到这么多财宝,胤禛不动心是假的,现在听到清月这么说也犯愁了,“没有解除之法吗?” “死人的东西,要来干嘛!”再说上面下的是死咒,她清月虽是僵尸或者也算是人但绝对不是神,对于死咒,她现在还无能为力。 胤禛无语看看周围,伸手摸摸自个儿鼻子,同清月说钱财的重要性貌似不是个明智的事,他的几个兄弟都在打她的主意,却一直无法查清她,或者东阿家到底有多少财富了,只知道她与胤禟合伙的生意就赚了个瓢满钵满的。 “那怎么办啊,和尚我只会喝酒吃肉,顺便降降妖除除魔。”了悟望着棺材里一大堆的珠宝望而不得,心里那个难受劲儿啊。 “不怎么办,上面下的是死咒!”在加上阴气的滋润,所有的珠宝已经变死物了,那些死咒将会一直与这些珠宝融合在一起,成了不详之物,拿出去的法只会让持有人死得更快。 清月拿出一张符纸拍在棺材里的尸体上,在她的威压之下,这具干尸躺着一动不敢动,随便清月怎么折腾。做完这事儿她又看着了悟,“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感觉到两道线都落在他身上。 “你说呢?”清月指指躺在棺材里的干尸。 “搬走!”胤禛更绝,直接说出来。 “贫僧可不可以反对!” “你觉得呢?” 了悟看看清月,得,人家是一位格格,他可不敢要她去搬,再看看胤禛,这位他更惹不起,好像确实只有他能做这苦力活。 “小心点,你要是弄伤他了,我就把你变成干尸!”清月警告他。 虽然把这具尸体封印起来了,但是清月没想过要把他毁掉,所以才开口提醒了悟。 “咦,没想到这里面还大有乾坤?”搬开干尸看到下面一个很窄的小门,或者不叫小门,只能算是洞。 清月探头看去,“看来我们得要花些手脚了,和尚,这一次得看你的了!”清月拍拍他的肩安慰,为毛每次命苦的都是他啊,了悟愁眉哭脸的望着这口,上面覆盖了两扇铜质小门,门上刻满了鬼符,上面黑色的鬼气缭绕。 了悟抖抖脸上的肥肉,小心的不碰到棺材里的珠宝,然后盘膝坐下,随着他不断的念诵《金刚经》,铜质小门上的黑色鬼气越来越少。 “咦,怎地不见了!”胤禛很惊讶的问。 “进去了!”清月的手指指向一个鬼气最浓郁的地方,“看那儿,从那个门缝里又缩回去了。”很眼熟?哪儿见过?“喵~~~!”小黑子趴在胤禛怀里小声叫唤清月,它睁圆了猫眼,这是与以前在京城见到的一模一样,它能看见在那些鬼气里还有许多张牙舞爪的黑丝,而那些鬼气却是依附上面的。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人一猫的默契让人很生羡慕,清月立刻明白小黑子所要表达的是什么,朝它眨眨眼,又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 了悟诵完金刚经,将舌尖咬破,一口精血喷在铜质小门上,他脸色煞白的站起来,“贫僧让王爷与格格见笑了,这算铜门已经破解了。” 他的精血落在铜门上后,冒起白色的烟雾,像是煮沸的开水,冒起一个个铜质的小泡泡,此起彼伏。慢慢的小铜门开始软塌,门上也出现了黑色的小洞,而那些小洞慢慢的越来越向周边扩大,最终化作一坨坨烂泥掉入黑洞内,三个张开耳朵半天都没有听到滴落铜泥的回音。 清月轻轻一跃跳进棺材内,本就不宽的棺材因为她与了悟都在里面而显得拥挤不堪。她仔细的盯着还在软化掉的铜门,看了许久才发现里面的猫腻,“原来如此!”她转头看看了悟,了悟朝她点点头,“贫僧也发现了,这个铜门似乎有一定的阻隔作用。” “看出什么?”外行人胤禛,并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阿弥陀佛,格格猜得一点都没有错,这个棺材下面还有一个暗室。”了悟郑重的向他解释。 “而且建这处墓室的人知道下面是个阴穴,如果隔离得好,这上面却是很适合建一座召魂的祭坛,即需要阴穴的存在来沟通地狱,又不能让阴穴影响到尸体。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个小铜门的存在,实际上是起封印的作用,只是因为年代久远,上面的加持过法力的符纹,已经因为法力的消散而变弱,所以才会让阴气、死气有机可乘。”这样就可以解释棺材里的阿克俄为何会变成僵尸了。 “后人定是不知此处玄机!”胤禛一语中矢,要不要这么精辟啊,清月暗中翻白眼。 了悟点点头,“应该是,这么说来,那下一次阿克俄的回归就不会出现在刚才那具尸体上了!”那会出现在哪里呢?这是个未知的答案,同时也让人很惊悚。 清月低头沉思,“我一直想不明白,阿克俄是怎么摆脱地狱的纠缠而从新降临人间,从新像正常人一样活一世!”难道与月下的鬼草有关?会不会是为了遮掩他的死气而存在呢? “我们现在还进去吗?”了悟站在她身边小心的问道,不知道为何,他有时会从清月身上感到一阵阵压力,这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威严,难道清月的功力比他高出不少等级?而这种威压反到对胤禛这个凡人毫无用处。 “嗯,休息一下再进去吧!”清月向空中扔出一张照明符收起夜明珠。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再 次 惊 现 黑 丝 三人在祭坛上席地而坐刚坐下来,清月的小屁屁还没放稳,胤禛迫不及待的开口,“月儿,什么是阴穴!” 了悟刚才伤了元气,坐在一边打坐,清月把小黑子接过来抱在怀里摸摸它的小脑袋。“人们只知道黑猫可以通灵,对于有深厚感情的主人,能通过它心灵的呼唤而把主人从去地狱的路上召回。”她停了停摸摸手中的小黑子,“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阴穴这种逆天的存在。” 胤禛不甚其解,“这阴穴到底指的是什么?” 清月整理了一下思路方才开口,“阴穴其实一般只有在古战场之下才会形成。” “是因为死人!”胤禛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清月在心底再一次叹息,为什么看起来血气旺盛的胤禛只在位十三年便死了?难道除了嗑红丸还加上了过劳死?不知她的到来是不是为了改变他的命运呢? “月儿?”胤禛轻轻摇摇明显走神的清月。 “哦!”清月回过神来收敛心思接着解释,“所谓阴穴,只有尸骨堆积如山的情况下,鲜血汇聚到一处,集天地奇阴之气方可形成,因为这个形成的过程很长,而在这期间要不定时的注入新鲜血液,久而久之,这下面便阴气旺上加上没有阳物的镇压,便会形成阴穴。” “将军戈壁,在楼兰时期水土丰盛,人丁兴旺,后在一夜之间消失,到了唐朝时期因为唐朝的某位将军战死于此处,所以后能为了纪念他,才唤此处为将军戈壁。” 胤禛缓缓道来。 “一般出现阴穴的地方,都会被称为不详之地,尤其是在尸骨积如山的地方形成的阴穴最可怕,如果让阴气扩散开来。倒霉的只会是生活在这片沙漠里的所有生物,而这些生物的血肉又反啜给阴穴,滋润它变得更强盛,如此蔓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按理儿唐朝后,修行方面出现了断层是无人识得此阴穴了,而阿克俄又是如何知道的呢?难道仅仅只是机缘巧合? “咳!”了悟咳嗽一声才站起来,“王爷,我已经无碍了!” 清月拿出夜明珠,胤禛趁此机会。把在清月胸前偷吃豆腐的小黑子再次拎起来,苦逼的小黑子只能缩着四只小猫爪,老老实实的让胤禛拎着。只有喉咙里偶尔发出的咕噜声泄漏了它的不满。 三人再次来到这个小洞口,了悟摸个光光犯愁了,“我们怎么下去?”刚才的铜水掉下去可是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人要是直接跳下去,那不得回归佛祖的怀抱。 清月拿出一张照明符扔下去。得赶紧多用的,空间里这样的垃圾实在太多了,谁叫她手抽呢,为了练功把能画的符画了不知多少遍,连这种鸡肋符都有不少。 了悟伸长了肥脖子往下望,“咦!原来不深啊!”他把心一横。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跳下去了,当他的脚底落地时,差点连心肺都摔出来了。 “他干嘛非得跳下去!”清月不明白了。她不是有飞行器吗? 胤禛摸摸鼻子,这个帮手真丢他脸,“大概是肥肉吃多了!”而他给出的答案把清月震到了。 此时照明符似灭非灭,一点冰凉的液体掉在了悟光秃秃的头顶上,他脊背一阵寒冷。难免会心中发慌,一抖缩扯开嗓子在喊。“喂,你们快点下来!” 清月拿出纸鹤抛到洞口下,这才拉着胤禛慢悠悠的走进去,一直降到地上清月才开口,“你干嘛那么急啊!” 多了两个人,了悟的心里也没那么打鼓了,“刚才觉得有什么东西掉我脑袋上了!” 清月举起夜明珠往他头顶照去,胤禛探头看了一下,“无事,好像是血水。” 血水?清月突然想起她们进来时经过的血池,那墙上的血水是从哪里浸出来的,难道这里的石头里也会有?她把照明符扔到空中,空内空明如白日。这间石室内大,墙壁很黑,而且是那种可怕的渗透人心的黑,就好是突临地狱一般。 难道没有出路?几个傻眼了,“不对,有问题!”最先开口依然是胤禛。 他伸手指着周围的墙面说,“你们看,这什么这些黑色上没有光亮,任何灯火照在大理石上都会有光亮的。而且掉了悟头顶的血水应该来自上方,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又抬头指指头顶普通颜色的石头,也就是说这个黑色只存在周围。 “嗯,这地上是沙子,而且你们看,很干燥,我在上面就是能看出来是沙子所以才跳下来的,哎哟,没想到还是很疼呢!”了悟甩甩被震得酸疼的两腿。 清月悄悄的给小黑子使了一个眼色,小肥猫一扭身从胤禛手上挣脱掉,低着小脑袋在沙地上东嗅嗅,西闻闻,它迈着小猫步跟到清月身边,“喵~~~!” “你找到了,乖,带我去,回头奖你两鸡腿。”清月拍拍它的小脑袋。 小黑子乐坏了,最近清月勒令它必须减肥,它都好久没闻到肉香了,天天咬那些菜叶子,嘴里都快淡出鸟来,它得意的竖起小尾巴在前面带路,走几步发现清月没跟上来,开口叫她,“喵~,喵喵~~!” “走吧,小黑子找到关键处了!”也就它那双猫儿眼才能看见那些黑丝,清月走在最前面跟着它,来到一处墙角。 尼玛,坑爹哦!原来这里有一张门。在这种诡异的房间里,大家竟然都没有发现这里有门。清月刚像伸手去推门,小黑子急了,“喵喵喵!”清月皱起眉头,不能碰?上面布满了细如毛发的黑丝? “喵,喵~~喵!”小黑子撅着小屁屁对着门口“噗”的一声,三个只觉得头顶无数乌邪飞过。 无奈,清月只得引开其他两人的注意力,“小黑子刚才示意,这门上有东西。” “阿弥陀佛,格格可否说清楚些?”了悟刚吃过亏,已不似先前的莽撞。 清月不知道该如何措词,缓缓的道来,“这门,不对,这黑色的不是墙,而是一种细如毛发,会动的黑丝,说它们是长虫吧,却不是,说不是吧,却又似长虫般能翻腾蠕动。 “为何我们看不到?”胤禛瞪大了好看凤眼,想要从黑墙上看出些端倪。 清月伸手拽住胤禛的胳膊,“别靠太近!”这些黑丝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们听到声音了吗?”清月问身后的两人。 “什么声音?”了悟追问。 “水声,也许不是水!”而是血,奇怪,她以前没有发现这黑丝有隔断血腥的做用,如果她没猜错黑丝的背后应该是血池。 黑丝是靠吞噬人的生气而存在,如果没有大量的生命做养料不可能形成这么大一片的黑墙,能用肉眼看得到的黑墙,得有多少生命堆砌而成。 “我要布八卦诛邪阵!”这里没有清晨的紫气可以借助,却有一位潜龙在渊的龙子,只能以他为阵心了。 清月从包里掏出七七四十九朵粉玫瑰,身后的麻花辫无端散开,美丽的秀发在空中飞舞,双手捧着玫瑰跳着玄妙的步伐,随着她的动作,空中闪现一道道金粉色的光芒,比起她第一次除黑丝时,现在的动作更加繁杂,看得另外两人一阵头晕目眩。 粉玫瑰幻出一片片粉花瓣,循着特有轨迹,或漂浮,或遁藏,或像雾一般带着唯美的姿态消散在空中,当清月把手中最后一朵粉玫瑰往空中一抛,一闪即没,一道金色的光茫笼罩在整个室内。 一阵让人倒牙摩擦声传入三人一猫耳朵,“阿弥陀佛,这是什么鬼声音啊,格格啊,你还是快点吧!”了悟肥胖的大猪手堵住自己的耳朵也无法阻隔这刺耳的声音。 清月回眸淡笑,“无用,这是灵魂攻击,这些黑墙实际上是有黑丝组成。而它们最爱的,就是吞噬人生气,所以......” 她不再说话,素手轻抬,一双小手如玉蝶穿花般做着复杂的手决,她对身边的胤禛说,“你去站在我左手上方的生门处,快!” 清月一时情急倒忘了胤禛不懂这些,了悟见机拉起胤禛直奔生门处站定。清月杏眼微瞌,粉嫩的樱桃小嘴微张,一阵优扬,古朴的符语从她小嘴里逸出,最后收式才说道,“闭,生门,开,死门,启,伤门,困,休、杜、景、惊门,诛邪!“随着从清月小嘴里清脆的蹦出这两字,一股萧杀之气从阵内逸出。 本来平静如镜面的墙壁一阵扭动,站在生门里的胤禛与了悟能清楚的看到墙面在翻滚,那肯定是清月所说的黑丝了。 清月淡雅如水的飘过阵法来到两人面前,“我无法借到日出时的紫气,只能借助你身上的龙气来做阵眼。” “爷信你!”胤禛严肃的回应,只希望这一次他与她能活着走出去,至此,他别无所求。 “嗯,了悟,拜托你了!”她只是过来郑重把胤禛交与了悟关照,他懂她的意思,所以只是朝她点点,只回应两字,“小心!”像极了柔软的丝草,紧紧的,又悄无声息的缠住了清月那颗飘离隔世的心。 她淡然回首,一切尽在不言中,而她现在要做的,是寻找这一世里的谜团。 第一百八十五章 长 发 毒 傀 儡 清月从包里摸出一包石榴皮粉末,对着黑色墙壁邪魅一笑,从刚开始进洞时的忐忑到现在的了然,不过是因为未知的恐惧罢了,一切明了时,她又几时惊惧过。 她在阵中把所有的石榴皮粉末撒完,这些是用来对付巫蛊之术的,她不敢保证那些黑丝里不会有蛊卵。 石榴皮粉末对于黑丝的诱惑不异于美味,胤禛与了悟慢慢的看清黑墙的背后,那是怎样的情景,白骨对积如山,一路走来,他俩似乎对此情此景已经近趋麻木,“王爷,这些只怕是古战场上的将士!”了悟坐在地上开始念着往生经超度困于此地的亡灵们。 “不知是何人所谓,竟有如此大的能耐,难道是所有楼兰人?”胤禛喃喃喃低语,无奈其他两人各自忙碌,无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黑色的墙壁一直在消退,胤禛的身上似扛有千金重,一个踉跄,一双白玉般的小手伸手扶住他,“小心!它们已经进阵!” 清月早已非吴下阿蒙,在阵中,她把一些火焰符抛出,阵中发出一让人倒牙的尖细的叫声,直刺人的灵魂深处。 而她身后的胤禛觉得双腿越来越没力,视线模糊,好似看到清月回头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他想回应可是却听不到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光明与黑暗原来只有一线之隔。 胤禛歪倒在清月身上,而阵中同时紫光一闪,清月轻启朱唇从嘴里吐出冰冷的两字,“诛——邪!” 随着她的一声轻喝,阵中的沙石无风自动,风助火势烧得更旺,一张张惊惶,痛苦的脸在阵中隐现。那些黑丝只有小黑子能看见,落在清月她的眼中却是透明的,小黑子暗中告诉清月黑丝已烧尽,而里面束缚的灵魂却一个个跑出来了,了悟的往生经在室中,或者不应该叫室,而一个空旷的通道中,清月翻手抓出一大把檀香,手一翻檀香无火自燃,对着阵中的历鬼们说。“吃饱了,奈何桥上走一趟,赶紧去转世投胎去吧!” 随着了悟往生经的洗涤。越来越多的灵魂变得清醒,安静,伴着给她们安宁,详和的檀香离开人世,前往他们早该去的国度。 “喵~!”小黑子蹭蹭清月的小腿。刚才送走了最后一个解脱的灵魂后,了悟也跟着晕倒了。 “嗯,当真是肥肉吃多了!”清月把胤禛扶着躺地上,然后走过去伸出小皮靴踢踢胖和尚,“起来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诈晕。不想吃鸡腿吗?那我全给小黑子了!” 本还想从清月手里骗点什么灵丹妙药的了悟,一咕噜爬起来,“在哪里。快给我,刚才累死贫僧了,这不又饿了!” 清月摸出两只烧鸡腿分别给了小黑子和了悟,她嘴角抽抽,这两只可以手拉手。做个好朋友了。 了悟拿了鸡腿啃了一口吸吸鼻子,“不对。怎么这么大的血腥味儿,不会又遇到什么血池了吧!” 清月翻翻白眼,“你还是先吃完手上的再说吧!”免得白白浪费了那只鸡腿,清月却是忘了,了悟不是小黑子,能做到面对血池依然能吃鸡腿。 清月解开水禳给胤禛的脸上拍了点凉水,见他清醒过来便问,“好点没?” “嗯,全身好累!”胤禛略带沙哑的回答。 “歇歇就好了,能起来吗?”清月把水禳放好问他。 “你扶爷一把!”胤禛只觉得全身发软,虚弱的很。 清月皱起眉头,难道是龙气太稀薄的原因吗?可是从他身上借走的并不多啊,只不过是需要点做引子。“可还好?”她把胤禛扶起来,感到他真的很虚弱。 “无事,爷再歇会儿。” “那你再喝点水吧!”清月把水递给他。 待两人休息好后,清月才点了一张照明符,四周一下子亮起来,借着火光,了悟与胤禛才发现并不是在什么室中,而是依然在一个通道中,只不过这个通道不再光滑无一物,上面已布满诡异的紫色苔癣。 四人绕过白骨堆来到墓道中间,“血腥就是从这里飘出来的!”了悟指着不远处的小溪,三人走近一看,全身汗毛倒立,这哪是什么溪水,而是一条血溪,水面不宽大概只有一两尺左右,也就一手指的高度。 谁也不知道到这些血水从哪里流来,要流到哪里去,因为担心这血水里会有蚂蝗,三人并没有走近,而是顺着这条小溪往前走去。清月摸出两朵玫瑰别在麻花辫上,一手举着夜明珠,一手扶着胤禛,“若是坚持不住,就再歇歇一会儿。” 胤禛摇摇头,“我们下来已经有好些时辰了,只怕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还是早些找到尽头,好离开这里。” 这个墓道是天然形成的,清月放慢了脚步,难道她们已经离地面很远了吗?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她可不敢用神识乱扫。由于是在地下,墓道中很潮湿,地面也变得非常的湿滑,两边的墙壁上长满了紫苔,安静的通道内只有清月花盆子鞋底打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空气中飘荡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夜明珠的光茫并不能照出多远,总个通道内充满了恐怖的诡异气氛,像是要狠狠的压倒这行闯入者。 也幸好清月本身就是一具僵尸,对于血腥味不受任何影响,她到是能闻出血腥中的芳甜味道,囧,甩甩头不能再想了,她可不想变成一具靠吸血维生的僵尸,其实因为她是高待级的根本勿需担心,只不过现在的清月还不懂这些,或者说,她还是属于年幼的僵尸,她的传承还没有开启。 三人一猫也不知在里面走了多久,正当清月走得有些不耐烦时,突然,一道诡异的黑影从了悟的头顶闪过,趁人不备之时对了悟下手了,走在后面的了悟突然感到脖子被勒住了,喘不过气来,他想喊前面的两人,可是却叫不出声来。 “喵~~!”还是小黑子无意中回头发现了这诡异的情况,那是什么东西?清月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些东西像头发一样细小,紧紧的缠住了悟的脖子把他往一堆的乱丝中扯去,清月一挥手,一道火光落在那些黑色的发丝上,果然怕火,“啪!”了悟重重的摔在地上,他就跟地面犯冲,进来后不知摔过几次了。 他喘过气来抬头一看,师父呀,差点吓尿他了,一个满脸长脓胞,穿着一身大红衣裳的女子中吸附在洞顶,一头青丝正冒着白烟,有一些还断落下来,不过,在还没有落在地面之前便化做一缕清烟飘散。 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了悟抖抖一身肥肉站起来,“这是人还是鬼啊!” “傀儡吧!”清月不确定的回答,如果是鬼她必定能发现。 “那不能做得好看点吗?”这样子吓得他一辈子都不会想女人了,当然,做为和尚的他是不能找女人的。 清月再一次抬手,这一次一道紫色的火焰射到那女子的身上,只见那女子想再施旧计,哪想那紫色的火焰如同附骨之蛆,却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清月曲指轻弹,一张奇特的符纸从她手中飞出,化做更大的一团火焰,霎那间包住那个女子,不一会儿便化着一捧灰烬飘落到不知何处。 受到惊下后的了悟,揉揉自己的脖子,朝地上呸了一口痰,“什么玩意,也敢对佛爷动手,也不想想咱师父是谁,哼,在本和尚面前玩这个,作死啊!” 旁边的两人一猫无视他的间歇性抽风,刚才不知是谁吓得腿都软了,明明是清月把那怪物灭了,好不好,有没有这么脸皮厚的啊? 当然,了悟要是知道脸皮厚这三字怎么写,他也不会在清月家门前长年蹲坑了。 清月举起夜明珠看了看,了悟的脖子很吓人,一道道丝如发丝的紫痕上,有着一串串闪着亮光的小水疱,清月淡定的问他,“痛吗?” 了悟摇摇头。 清月再问,“痒吗?” 了悟再摇摇头。 清月阴森森的问他,“你能感觉到脖子吗?” 了悟惊住了,这回他想摇头,脸头憋红了,脖子硬是一动不动。 清月继续很淡定的说,“恭喜你中了蛊毒!” 胤禛问她,“什么中毒了?” 清月点点头,指指了悟脖子上的小水泡,“嗯,一时三刻死不了,不过呢,等到这些紫线绕着脖子连起来,嘿嘿,看到这些小水泡了没,只要连起来,这些小水泡就会破裂流出剧毒,然后,咔嚓,他的脖子就断了!” 了悟这会真害怕了,佛祖啊,他还有吃尽天下美食的理想没有实现呢,“呜呜,格格,那怎么办?” 清月耸耸肩,毫不再意的挥挥手,“怎么办?当然是去见阎王咯!” “呜呜,格格,你救救我吧,我还没有在我师父面前尽够孝呢!”呜呜,如果可以,了悟希望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得罪女人了。 胤禛见清月一点都不担心,转念一想心中便明白了,看了悟的肥猪手欲抓住清月的格格,他伸手狠狠的拍掉这双肥猪手才说,“你就从来没有孝过,你师父几时在你面前了!” PS: 谢谢ftdn,ff410的粉红票票,谢谢白玉,*夜雨的打赏哦,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六章 到 底 是 谁 动 的 手 脚 了悟拖着肥胖身了,就差没有叫清月祖宗了,他到是想啊,可是这一叫,清月铁定会把他灭了,“格格,你还是快快求求贫僧吧!” 清月双手一摊,“我身上没救你的药!” 了悟还要拍马屁的话顿时卡住了,那个憋屈啊!只能睁大绿豆眼望向胤禛。 胤禛自是不会让他受苦,“月儿,还是快点帮他解开吧,免得他还没挂了,爷到是被他这哀怨的小眼神烦死了!” 呵呵,清月到没想到一向讲话很冰的胤禛,也能讲出笑话来。她一个跃起,跳在凸起的石头上,一个鹞子翻身,快速的从顶上揪下一把草来,“毒物和解药往往是共生的!” “这里怎么会有解药?”了悟睁圆自己的绿豆眼儿。 “共生,刚才那个傀儡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若没有共生的药草,她身上的毒虫不可能一直存在,这药草的边上,就是长着一种毒草,是供毒虫食用的,而毒虫上的毒,全是靠那毒草了。” 了悟急忙把草药捣碎了敷在脖子上,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脖子也有点感觉了。 待他解完毒,又开始恬躁了,“格格,贫僧这头都仰了半天了,怎么没看到毒草?” 清月随手一指,“满墓道都是!”原来那些紫苔便是那些毒虫的食物。 三人一猫灭了那个傀儡继续前行,通道里诡异的紫苔,血腥的气味,静得只有清月的花盆子鞋底,笃,笃,清脆的拍在石面上,这种诡异的气氛很容易压倒神经脆弱的人们。胤禛悄悄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人在这种环境下久了,心里觉受的压力就越大,越是觉得周围隐藏了无数令人恐惧的危险。 “喵~~!”小黑子窝在胤禛怀里轻叫,又伸出小粉舌舔舔他的手背,胤禛抽抽嘴角,虽然心里害怕,可是他又怎能连身边的女子都不如呢,他可是一个男人。 再长再远的距里也会有头的时候,几人来到了这条血溪的端头。一路上来来回回灭了不少虾兵蟹将,“阿弥陀佛,这是什么东西?” 两扇古朴的大门立在前面。上面光秃秃没有一个符纹,用神识扫过,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往往越是平凡越是不引人注目的地方。越是隐藏着巨大的危机。 “别碰!”她急忙开口阻止了悟。 清秀的眉儿挤成一堆,如果单单只是彝族的鬼符还好对付些。 了悟回过神来,仔细的看着这扇大门,走近些才发现上面发出一闪一闪的绿色的毫光,“清月格格还请赐教,这门上可是有何物?”一路走来。他已经不敢对她有不敬之处。 清月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门前,手中夜明珠的光芒落在门上,大家这才看清楚。门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排满了米尖儿大小的小卵。 “这是什么?”胤禛看得头皮发麻,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卵!”清月的声音似有些飘渺,仿佛来自云端。 “阿弥陀佛,格格。莫非这是......”了悟的小心肝直哆嗦,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这些便是蛊卵,若是刚才没有清月的阻止,只怕他这会儿全身都是蛊虫了。 胤禛不解这个有什么用,“这个是不是要接触才有效?” 清月点点头,“是的,苗人最擅此道,不过要看养什么蛊,有的人家养蛊家里会异常干净,到了夏天还会很凉爽,因为有的蛊喜阴,有的人家养的蛊家里会异常的脏乱,因为有的蛊喜欢出来透气,到处乱爬还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虫子,与之为伴。” 了悟伸手摸摸发麻的头皮,“那怎么解?” 清月从兜里摸出上好的石榴皮粉,“ 一般可以用石榴皮粉和大蒜等物可以破普通的蛊毒,但一些特殊的就较麻烦,因为每一人的毒蛊不一样,所配的毒草,毒物都不一样!”她幽幽的回答。 “让贫僧来!”了悟伸手接过清月递过来的石榴粉,“是不是直接撒在上面就行了?” 清月笑得异常甜美,“是的!” 对清月比较了解的胤禛拉着她后退几步,“咳,爷怕那些灰弄到身上,了悟你继续!” 嘿嘿,可怜的了悟啊,原本想着在清月面前好好表现,以争取能消除不好的印象,可是呢,又掉清月的坑里了。 他以为用了石榴皮粉末就万事大吉了,很欢快的把手里的粉末全撒在了门上,只是,为毛这些粉末全被吸附在门上了,“格格,这是怎么回事?”被惊住了的了悟抖着胖猪手指着门。 清月淡淡的回答,“你看呗!” 门上响起一声声破壳的声音,一个两个到听不出来,可是架不住门上的卵多得数不清,了悟回头一看,哎呀,他的佛祖啊,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啊,那些黑褐色的卵里爬出了一条条纤细的,浑身通红的小虫子。 了悟瞪大了双眼,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其实他很想离得远点的,可是两腿不听使唤啊,那些红色的小虫子似乎闻到了人肉的香气,一个个朝着了悟所站的方向,昂着尖细的小脑袋。 了悟吞吞口水,“格格,快来救我!” 胤禛捏捏清月的小手,“无事?” 清月点点头,这些幼虫只能一只只的爬下来,而不能直接飞到了悟身上,更何况已经破壳而出,“这种蛊是要把卵种到人体内才行,若是来人不留意必会用手推门,而人的手心会把这些虫卵带走,它们会顺着人的皮肤悄无声息的从耳朵,鼻孔,嘴里进入体内,从而在里面安家,石榴皮粉不能杀死蛊虫,只能把它们引诱出来,而当它们破壳而出后,没有血液的提供,很快便会饿死掉。当然,这也需要过程。” 她挣脱胤禛的手,走到了悟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后退!”一道暖流窜过他的身体,身体才活过来,他这会儿才知道刚才又被清月小小的修理了一下。 清月从指尖弹出一朵玫瑰落在门上,化着一道火焰把这些虫子全都烧死了,“还好,这种虫子怕火!” “难道还有不怕火的。”了悟对巫蛊之术了解不多。 清月伸手拂开额前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何止,还有刀枪不入的呢!” 了悟缩缩胖脖子,生怕从哪个黑暗的角落里钻出几条蛊虫。 清月手一掐决。一道法力从她手指射出化做一片水幕,手一挥,水幕覆上大门,再一卷,一个黑色的水球停在空中。她挥挥手,水球便飞离门口,落在小溪里。 了悟对于彝族鬼符也涨了些见识,这会没有冒冒失失的冲上去,胤禛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符纹,“爷觉得很眼熟!” 清月心中一颤。“你是在哪儿见过,可还记得清?” 胤禛摇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很眼熟,好似见过!” 清月皱起了眉头,因为门上刻的是并不是符纹,而神枝与草鬼,清月有一种预感。也许推开门就能知道此行的答案。 了悟搓搓肥猪手,“格格。可以开门了吗?”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动物,一边害怕一边又感到很刺激,很好奇的想一探到底,解开心中的谜团。 清月抬起花盆子鞋底,脚上暗含法力轻轻一踢,两扇厚重的大门顺应而开。 了悟的一双绿豆眼滴溜溜一转,全身惊出一身虚汗,这门少说也有千把斤重,却被她一只小秀脚这么轻飘飘的踢开了,还不带喘气儿的,越发心里不敢不敬了。 只是推开门的结果,差点闪瞎了悟的眼,他眨巴眨巴绿豆眼,“格格,我没有眼花吧,这回该不会是幻像吧!”之前差点吃过亏,这回夹紧尾巴做人了。 清月瞟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彝族人的习俗吗?” “月儿,什么习俗?”胤禛心里这会儿很矛盾,刚开始时觉得清月是名女子,会点捉鬼的小技量,可是还需要他的保护,随着一路走来,清月的强大使他觉得自己的渺小,甚至一度错觉清月只应天上有,而他却有种捉不住她的感觉,这种恐慌连他自己都解释不了,他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因此也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清月见他们确实不知便解释道,“彝族人有宁可食无肉,不可无银锭的习俗,若家中有老人喜丧了,老人去世时便会含一小块金子或银子而去,一般富贵人家都有把金银藏于地下的习惯。” 了悟揉揉自己的绿豆眼,“这么说这里全是银子了?” 清月点点头,“是的,不过,看这银子的光鲜程度,到底有人新砌上去的,最多就是几十的光景!”难道这里还有别的通道不成? 胤禛身子一震,声音有些发抖,他不确定的问清月,“你说这里才建了几十年?能看出多少年吗?” 清月越发觉得这事儿不但与郭络罗家族有牵扯,还同眼前的这个未来皇帝有牵扯。难道历史上记载的康熙,雍正年间对彝族人的大迁移是因为此事造成的?那彝族人中是谁对胤禛出手了?想来很快便能知道答案了。 她纤腿轻抬率先走进去,她借着微弱的珠光仔细推上墙上银子年岁,“蛊卵得过几年就需换一批,这么说来,这里过几年便会有人来一次,看这成色还算光鲜,加上这个室内一直是久闭未开,我推算也就二十二、三年的样子!”她心中一惊,若她没有记错,历史上记载胤禛是康熙十七年出生,而这室内的银子却是只差了两、三年,加上建筑熬银锭的炉子,人工,还有搬运到此地的所需的时间,还要不为人知,只怕也就是他刚出生一岁的时候便有人着手了,难道胤禛身上有什么秘密,她偷偷打量了一番,依然血气旺盛,命格稳定,没有什么破绽之处。 PS: 谢谢*夜雨的粉红票票哦! 第一百八十七章 归 魂 路 清月的心里堵得慌,身边的男子在与她有牵连的那一刻,她是否就已经躲不掉了?胤禛敏感的察觉到清月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忽然转身面对她,“爷身上有何不妥!” “呃,没有!”清月摇摇甩开脑中的杂念,这个地方与其说一室不如说是一厅,墙壁四周刻满了关于彝人的各种传说,直到最后一面墙上停下来。 “怎么了?”胤禛的问话有些急促,泄漏了他此时紧张的心情。 清月指着上面的字说,“液果!” 胤禛与了悟相视一眼,具不解其意,“阿弥陀佛,格格,是什么意思?” 清月皱着眉觉得很奇怪,她指着墙上的一副画说,“彝语中的液果是引魂的意思,你们看这里,这些人似乎是在进行仪式,因为彝族人如果认为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灵魂被禁在某处时便会举行该仪式。”可是这个跟胤禛有什么关系?清月狐疑的看向胤禛,却见他面色苍白无一丝血色。 她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胤禛收敛心神,“爷无事,你继续!”他希望这一次不要白跑一趟,如果再一无所获,他的命运将会如何呢,那道符咒已经快压制不住破损的命格。 清月继续方才的话题,“你们看,这副画说的是小返咒仪式,而下面这副是众人吃完烧肉后在屋下方插归魂路神座。归魂路.....” 清月打了一个冷颤,归魂路?她猛的抬起头来,“你到底来此所为何事,最好说明白,免得不明不白的丢了性命而不知!” 胤禛的眼神尖锐的划过她的脸庞,看了她许久后才叹了一口气,“爷本不想说的。看来今日非说不可!” 清月竖起两只小耳朵,生怕漏掉一处细节,胤禛望着墙上的图案并不惊讶,“我对这些图案很熟细,是因为我小时候在宫中曾见过,只不过时日久远不记得是在哪里了!想必你也知道,爷是德妃娘娘所生,刚生下没多久便被抱到佟额娘膝下,哼,爷只不过是皇阿玛为了佟额娘欢心的玩具罢了!”他平静的述说。仿佛说的是与他无关的事,这得经历过多少伤心的事后才会如此冷漠。 胤禛的眼睛望着角落,神情落漠。“我一直以为我是佟额娘亲生的,直到佟额娘去世后,我才知晓自己的身世。”养母不在,亲母不亲,这就是胤禛的悲凉。 了悟在一边接着补充。“当时佟贵妃娘曾私下召见我师傅,也就是在那时我第一次遇见了王爷。格格,你无法猜想到,一个生活在皇宫里的皇子却瘦骨如柴!” 胤禛收敛起对佟贵妃的怀念,“是的,当时佟额娘已经油尽灯顶枯。撑着身体等到觉慧大师云游回来。” 了悟点点头,“是的,我师父一见到王爷便觉得奇怪!因为。德妃娘娘当日产子时,各处庙宇都飘着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当天地初开一睁眼的刹那,一条紫色光带一闪而过,没多久紫薇星边上出现了一颗微弱的小紫薇星。可是一个月后便不见了,我师爷算出有人隐蔽了天机。当时以为是对这颗新星的保护,直到见到王爷的那一刻才明白。” 胤禛讽刺的说,“哼,爷身为龙子,生辰八字又岂是常人能得知的。却不想刚出生不久,就被人动了手脚。”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当日我师爷见到王爷时着实吓了一条!” 清月的心里感到摸到了一丝边儿,“难道你的魂被人引走一大半了?失了三魂还是七魄?” 了悟甩着肥大耳说,“非也,非也,刚才不是说了吗?天上出现了小的紫薇星,那么对现在的紫薇星是有一定的影响的,而被人隐蔽天机后,他便与常人无异了,只是王爷当时的情况却不同一般,是被人截走了运道。” 清月的心中猜测,难道是因为他当时年纪太小无法承受吗? “正如月儿你所想的一样,我因为年纪太小,命格还没有完全长成,不想去被人截走了爷的运道,后来还被人截走了我的命数,当觉慧大师察觉时已经晚了,只能用符咒强行压制运道与命数的流失。” 清月心里一阵揪心,历史记载的雍正便是爹不痛娘不爱,别人想打别打的娃啊,原来却是被后有人做了推手,只不知这截走运道和命数的人是一波人还是两波人?了悟觉得自己翻身的机会来了,“正是如此,贫僧才一直缠着格格,想请格格的师父出手帮忙再制一符咒。” 清月这才明白了悟为何如此执着的要空白符咒,“你要了真的没有用,那符咒你画不了,把符咒给我看看,我记下来回头给我师父瞅瞅!” “原来是镇锁咒啊!”小梅子的声音在清月的脑海里幽幽的响起。 清月在心底笑骂它,“臭梅子,下次说话记得要敲门,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小梅子用幻化出来的小手指挖挖鼻孔,抬头望着空间里的天空,半天才回答清月,“你、我都不是人,当然会吓死人!”清月听到自己身体咔嘣咔嘣的声音,这都是些什么小伙伴啊,不带这么气死人啊! “话说回来,镇锁咒是什么东西!”清月手上捏着那个符咒皱着眉头。 小梅子脆脆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跳来跳去,“嘻嘻,就是跟归魂咒类似的东西咯,当然是来管魂魄的。” 说了等于没说,清月不满的在心里鄙视它,又把符咒里的符纹认认真真的记在脑海里,这才还给了胤禛,很认真的对他说,“我会找我师父帮你画一张!” 了悟觉得他师父交待的事圆满的完成了,是不是预示着他从此以后可以逍遥天地与酒肉为伍了呢!心里好不得意。 胤禛很感激清月用事实来说明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谢谢你,月儿!”胤禛平生头一次对人说谢,原来说出来并不难啊! “不用!”把问题解决了,胤禛应该可以不用做短命皇帝了吧! 胤禛与了悟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块,只有他俩知道这符咒撑不了多久了,如今多了一个清月格格。 “符咒的事不急于一时,总得离开这里再说。”她把话题又绕到了液果上,“这图上所说的归魂路......” 胤禛指着墙上的画说,“按月儿先前说的,彝族人爱银锭子,为何这厅内空空如也!” 清月还在想着归魂路的事,月下鬼草,黑巫阿克俄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呢?她似乎抓到了什么,还需要再想一想,胤禛的话提醒了她。 “那个阿克俄是假的?”清月与胤禛对视一眼,又摇摇头不对,那个阿克俄应该是真的,那么只能说明这个银厅还暗门,只是三人还没有找到。 了悟在厅内看着这些银墙留着口水,她问过清月了这些墙上可没有什么巫蛊之术。“啧啧,要是能扒下几块该多好!”扒下?了悟的话提醒了两人,进来的人只会被这些银墙吸引住注意力,唯独忘了脚下。 清月的探出一点点神识搜索地面,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处机关,她走过去伸出花盆子鞋一脚踢过去,“咔嚓!”一声清响,地面出现一个通道,清月拿着手中的夜明珠照过去,了悟先探头望去,“妈呀!”吓得他跳起来。 “怎么了?”胤禛伸头一看,一阵头皮发麻,这个通道竟然全是人的头骨堆砌而成,也不知道哪里刮来的风,吹得那些尸骨呜呜作响。 清月到是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找到了归魂路,这一条通往另一个祭祀的道路,我们下去吧!”对于鬼怪之类的东西,最不怕的应该是清月与小黑子了,她抄小黑子抱在怀中,怀中一轻,一只男人的手快速的把小黑子抱走,“你小心些看路,爷给你拎着!”可怜的小黑子可不敢在胤禛面前嚣张啊,只得缩着脖子,缩紧四只小猫爪任胤禛随意拎着,也不敢叫唤一声。 清月无所谓的耸耸肩,有小黑子在他身边,一般鬼魂到也进不了身。清月带头走在前面,胤禛发现她不停的在这个迷宫里准确的能找一个路口,“你对这里很熟?” 清月随意的回答,“听一个朋友说起过!”没错,这里才是聂小倩所说的,那位将军的鬼巢,难道上面那一层是另外加上去的?那与这一层的难道不一个组织,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是分裂了的组织。 而分出去的一部分并不知道这下面的情况,只有另一部分人才知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会另外有通道了。 了悟搓搓手缩缩脖子,“有完没完啊,能不能不要老叫归魂啊,吵死了!” 清月与胤禛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胤禛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他望两边的人头墙望了望,“你们难道没有听到?” 清月与胤禛对视一眼,她朝小黑子递了一眼,快速的抽出几张符咒贴在胤禛与了悟的身上,“小心不要让符纸掉了,给本格格滚出来,再不出来老娘剁碎了你,叫你下不了地狱,投不了胎!” 而回答她的只有呜呜作响的风声,清月站在归魂路上,花盆纸鞋底在地面敲敲,“见了你们祖宗还不快出来!”对着通道内大吼,双一翻,黑葡萄似的眼珠瞬即便成了绿宝石里面闪着迷人的光芒,一对尖细的,寒光闪闪的獠牙从嘴里长出来,归魂,归魂......伴着呜呜的风声,在这条归魂路上响起忽近忽远的喊声,诡异的气氛使人毛骨悚然!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 相 (一) 走在最后面的了悟突然觉得一股凉意顺着后背慢慢往脖子上爬,不知从哪儿刮来的风,阴森森地,好像有什么人在后面往他脖子里吹着凉气,了悟的手紧紧的捏着铜钵,猛一回头,空空荡荡的来路上,除了人头骨并无它物。 通道里除了时高时低,时厚重时尖锐的风声,就是那若有无若无的归魂,归魂...... 清月微抬玉手,娇洁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面前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事,一对尖细的糯米小獠牙,上面点点寒光,鬼么?最会装神了!胤禛站在两人中间,此时的心情已无法用笔墨来形容,自来了准葛尔,他就仿佛进入了一个怪诞的世界,离皇宫,离权势越来越远。 清月的花盆子鞋踩在人骨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了悟在后面缩缩脖子,虽然他是个和尚,但面对这么怪异的环境,说不害怕,除非他也不是人了! 三人一猫静静的走在通道内,胤禛的心里慌张惊悸起来,喘息声也变得粗重,他不敢回头看,生怕一转身他会见到让他漰溃的东西,这些鬼怪的存在,以前他也只是偷偷从一些山野怪志的话本里看到过。 清月伸出小手捏捏他的手背,淡定的目光安慰他躁动的心,“胖和尚,小心着了道儿!”她回头对着了悟说。 此时了悟的额上已经大汗淋漓,双眼有些无神,脸色苍白的吓人。“阿弥陀佛,是贫僧的功课没有修到家,多些谢谢了。” 清月抬眼望向他的身后,“你俩不要回头看!”所谓归,便是回。归魂即谓回魂,归魂路上回魂啊,可不能回头往后看,看一次魂儿丢一次,看两次魂儿去两丝。 三个继续往前走,仿佛这条路是没有尽头,微弱的夜明珠在这白骨森森的归魂路仿若点点萤火,走到一处叉路口,清月心生警兆,一朵粉色玫瑰花散发出柔和的微光。在三叉路上摇摇晃晃的来回巡视。 胤禛不明其意,“月儿,这是做什么?” 那朵玫瑰最终停在了右边的道路上。花心朝着前方,“走吧,是这条路!”她不想再增添他心中的恐惧,能坚持到现在已经超出了她想像中的范围,“这条路才是对的。另两条是陷阱!”另两条是真正的归魂路,一去魂归兮,从此不生返。 走上右边的通道,里面的人骨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黑暗朝三人压来,越发的阴森恐怖。突然一股如怨职泣的歌声从前方传来。“......湛湛江水兮,上有枫。目极千里兮,伤春心。魂去归来兮。哀江南。”声音很缥缈,开始时很小很细,若有似无,若是张耳细听,又仿佛在人耳边低语。“喵~~!”小黑子慵懒的娇声打断了歌声。清月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做得不错!”哼。这会那死鬼要憋屈死了。 胤禛皱了一下眉,“月儿,为什么刚才爷听着歌声美极了,这会儿听上去只觉得毛骨悚然!” 仿佛是印证了他的话一般,那歌声如夜枭啼叫,又像是野猫儿在叫春,越发的凄历似欲刺穿人的耳膜一般。通道内不知何时升起了白雾,清月把玩着自己的麻花辫,“你就不怕憋屈死吗?还不给本格格滚出来,跟着这么久了也不嫌累得慌,本还想放你一马,你偏生上赶着要来折腾,即然如此,本格格也正好想落个耳根子静。”通道内的怨气越来越浓,了悟轻瞌双目手中拔着佛珠,嘴里念着金刚经。 “桀桀,和尚,你就想用个没啥用的金刚经来对会侬家吗?真是讨厌!”一道娇媚的女声从三人身后传来,清月最讨厌磨磨叽叽了,“你是想吃顿排头吗?” 黑漆漆的通道内,凉风飕飕,透过夜明珠的光芒,一个身穿红色古装的长发女子轻飘飘的向三人飞来,清月的花盆子鞋底笃笃的敲两下,那女子身形一顿像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一样,惊恐的望着清月,“你是谁?” 清月走到她面前伸手戳戳,好吧,她是鬼片看多了,以前忘记拿聂小倩做实验了,“咦,还真是能穿透啊!喂,你不是厉鬼为什么不去投胎,留在这世上浪费檀香啊。” 那女子被她这么问有些忧伤,“侬家八百年前被选为将军的不知道多少任鬼妻,只是还没来得及进洞房,就被......” 清月心中一惊,难道她就是聂小倩口中的那个倒霉的新娘?“你为何不去投胎?” 那女子低头扯扯裙子,清月这才看清楚她的脚上被系了一条用画符咒的长布,看上去有些虚幻。“鬼符?”她皱起了眉头。 那女子的身影一阵晃动,“你认识,可是能解开?” 清月并没回答她,反而问她,“你想解开?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被绑住,还有这里是哪里!” “侬家自八百年前被将军关起来后,直到前些年有些人进来后才放出侬家。” “将军?” “是的,将军被是侬家的夫君,那一天本是成亲日,拜过堂后我遍寻不着夫君,便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撞到,结果是撞到了,却不想被拘禁起来,没过多久,这里便闯入了另一批人,将军反而被他们所擒做鬼奴。后来,来这里的人渐渐少了,到最后没人来,只不过大概二十多年前,这里又来了一批人,无意中撞翻了镇压我的瓷坛子。那些人走后我才敢出来到处瞎逛。” “哦?那你知道二十多年前来的那批人可是去了哪些地方?你若是告诉我,我便叫这个胖和尚超度你去投胎转世,好重新做人!”清月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神棍了。 “真的?”那女鬼喜笑颜开,在这个不能见天日的鬼地方待了八百年,她早就想去投胎了。 “只要你告诉我!我就替你解了那道鬼符!”清月没兴趣去翻八百年前的老皇历,她只关心到底谁是幕后黑手,为什么想害她娘。 那女子一抖动变成了一名漂亮的素衣女子,“我当时怕那些人发现,也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这条归魂路便是他们建起来的,说是为了防止外人闯入发现秘密,不过,你这小丫头还真是利害!” 清月眼中寒光一闪,那女子迅速打住话题,对三人说,“我记得有个人说了句什么紫薇星,太子之类的。你们也知道我是鬼,对这些不感兴趣,只是好奇他们做了什么。” 胤禛的拳头紧紧捏着,他似乎就要触摸到事情的真相了,“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那名女子指着来路,“除了这条归魂路,还有一个银厅,想来你们是从那边进来的吧,其实那里只不过是个假的!” “假的?”对于这一点其实三人心里都有猜测了,只不过还没有证实,如今从这女鬼口中得知此事,不免还是有些惊讶。 清月又问她,“那些人为什么对这里如此熟悉?” 那女鬼想了一下,“侬家看他们的服饰虽然多有改变,但还是有些细微之处与八百年前的那伙人是一样,想来是那些人的后裔吧!” 这样倒也能解释得通,为什么聂小倩怀疑那次打伤她的人与八百年前她看到的人是一个组织了。 胤禛无意识的摸摸自个儿的下巴,沉思了片刻后方才问道,“敢问姑娘,可知道真正的银厅在哪儿?”虽然对方明明是女鬼,但是一声姑娘却是叫到人家心底去了,“你们随侬家来吧,这条路是通往祭坛的,银厅在另一边!” 清月想起聂小倩说的尸骨之事,“你的真身呢?若是要送你去投胎可是要与真身一起的!”当初聂小倩若没有选择修鬼道只怕早已天人五衰,想来这个女鬼还是有些小手段,她到是不具怕这女鬼会耍什么手段,现在需要这只女鬼,她可是很小心的把自己的僵尸王八气收起来了。 三人随着女鬼来到一处普通的山洞口,“这里就是真正的银厅了!”她又指着门边的一处凸起的石头,“机关在这里面,侬家不会开!” 清月神识轻轻扫过,原来这块石头下面才是开关的所在地,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弄得如此完美的伪装,“哼,那群人里到是有等机关的高人呢!” 胤禛的心里越来越有谱了,越是接近事情的真心,他的心里越是不好受,从布直外面的银厅,到归魂路,到这里的石制机关,无论哪一样都是需要巨大的财力,人力, 物力,时间,才能完成得如此好,那人原来从一开始就防备着他,可笑他还一门心思的觉得是为自己好,又暗自庆幸自己察觉得早,这些年小心的收敛羽翼,借着那人的光芒挡住了许多暗箭,其他兄弟虽然对他有疑心,那个人一天不倒,他也还算安稳的。 清月绕着石头看看,原来打开石门的阀门是在底下一处凹槽里,若不仔细耐心的寻找,还真的很难发现这个地方。她伸手拉下铁栓,轰隆隆,那石门便往下沉了,“走,快点进去!”清月催促几人快点到洞内去,这种门设计的便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能快速的自动往上升回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真 相 (二) 清月最先抬步进入了石室内,随后胤禛与了悟方才尾随而至,一声沉闷的咔嚓响,三人身后的石门又重新封上,了悟回头偷偷打量了一下,这个青石封上的门没有一丝漏缝。 “啊!”一声赞叹惊得了悟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到室内的东西已经非常州淡定,不再像早先一般惊讶,“阿弥陀佛,这就是彝族人藏银锭子的地方!”这个石室内堆了许多的箱子,三人走上前去,清月的神识扫过这些箱子,没有发现什么危险,这才把夜明珠放在其中一个箱子上,素手轻挥,拂掉一个箱子上的积尘,“这么多灰尘?”她皱着眉说道。 胤禛走到她的身边看看这些箱子,“这是内务府制,你们过来看,这个插销处有内务府特有的记号,清月走近一看,上面是用满文刻了内务府三个字,她不由得想起,这年头还是真金白银靠得住,比什么都能防盗版。 这些箱子并没有上锁,胤禛掀开箱子,满满一箱子白花花的银锭子差点没闪瞎几人的眼,数了数有好几十多个箱子,这一口大箱子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胤禛伸手拿起银锭子放在夜明珠下仔细看起来,这一看不要紧,看得他大惊失色,“官银?” 官银?清月与了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之色,“怎么可能?”官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沙漠里。 胤禛把银锭子翻过来指着上面的刻痕说,“你们看这儿,印记是官府造的!”清月把银子拿在手中左看看,右看看,好吧,她特么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银子。以前拿到手上的都是银票,珠宝,她嘟囔了一句,“真难看,像被狗啃过的!”造得也太没水准了。 胤禛嘴角抽抽,了悟问他,“王爷,能够制造假银厅,又藏了这么多银子怕是不会是平常人了。” 胤禛的心里其实很害怕,他怕揭穿真相的那一刻。无疑会对他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尽管心中已有猜测。“爷知道,爷在家中行四。比我早的,又能及快反应过来的,除了那几个还会有谁?” 清月的心中一禀,该来的还是要来了吗?那只女鬼晃到她身边,“小姑娘。你这回可以帮我解开这符锁了吧!” 清月冷冷的瞟了她一眼,“解开?事情结束了会给你办好,现在嘛......”那女鬼有些不乐意了,清月从包里拿出一把檀香在她面前晃晃要,这就好比拿了一块烤向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放在饿了七天七夜的小狗面前,那女鬼的眼睛就只看得清她手里的檀香了。其他的一概不闻不问。 “想吃吗?”明明是她不给人家,话里却带着无尽的诱惑。 那女鬼点点头,“快给我吧。呜呜,我有八百年没有吃过了。” “哦,那你告诉我,那人真的就只藏了这么些银子吗?”她的神识刚刚可是扫到下面还有个地下室。 那女鬼透明的口水拉得老长,“有个地下室。你给我吃吧,我好饿了!我本来是想留着给自己的。” 胤禛的眼中精光一闪。清月手一翻檀香点燃,手腕一抖再一甩,这些香稳稳的插在了石墙上。“好啦,你先去吃东西吧,我们再看看,有什么事我会再来问你的!” 那女鬼站在檀香前弃耳不闻,了悟走过来悄悄的问,“格格,鬼都是吃檀香吗?” 清月翻了一下眼,“你拜佛祖时用的不也是檀香吗?”了悟语塞,他就不该问清月的。 “月儿,你说这里还有内室?”胤禛只觉得头晕的很,这都已经进了多少个内室了。 “嗯,是啊,吃饱了撑着了呗!”清月无所谓的回答,挖这么多地下室,也不怕地基不牢或者出现豆腐渣工程。 胤禛有些纠结了,这么多银子也能填补国库的一部分窟窿了,大家看到的只有他皇阿玛亲征取得的荣耀,只有长年管理户部的他才知道,国库早已耗空,现在的大清经不起任何的战争了,而他的皇阿玛去惯着那些官员贪污,这还不算,牵了国库的银两,却是没有一个主动还的,只会年年来户部要银子。 “月儿?”他有些为难,想请清月帮忙却又开不了口,正所谓见者有份,这些银子是三人找到的,而他却要开*往国库似乎...... 清月不清楚他心底如何想的,但是这么多银子要运出去,除非是用她的空间,而她的底线也只是让他们知道她会符术。“我到是可以设个障眼法,让那些人找不到这里来!”她灵机一动地说道。 “哦,这个办法到是不错。”胤禛最终还是没有再提出来。 清月很容易的便找到了下一层的入口,几人进了这里,下层比上面那个放银子的要小些,里面随意的堆着金子还有一些前朝古物,孤本等。胤禛的目光扫过这些东西,越看越深沉。 “怎么了?”清月感觉到他好似愤怒了。 胤禛深吸一口气,指着一些珠宝首饰才说,“这些东西是御赐!”御赐的东西是不能变卖的,这些东西很明显是来自宫内,难道这事儿还真的扯到了宫里头? “走吧,我们还需要去归魂路上查探一番。”胤禛率先离开了地下室,只是脚步踉跄,也许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之所以想寻根究底,终究只是因为还不死心,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 清月叫上那女鬼又重新带路,女鬼站在归魂路的三叉口,瑟瑟发抖的问清月,“那个,我可不可以不要去!” 嗯?“为何?”先前她们就是在这路上碰到这女鬼,现在她却如此反常。 “这会儿那里面的戾气正值最浓时,侬家想投胎转世,不想再沾上那些东西了。” 清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走吧!本格格自有分寸。”这个女鬼的道行可是比聂小倩高多了,从见到她到现在少说也有几个时辰,她却能一直维持身形,三人用肉眼便能瞧见,足见其岂是怕事之辈。 三人又回到了先前的地方,了悟总觉得飘在后面的女鬼一直盯着他的后脑勺,“阿弥陀佛,贫僧的后脑勺很好看吗?”他回头问这女鬼。 “呵呵,侬家只是觉得你这个和尚真有趣。” 还未等了悟再说什么,女鬼指指前方一个一人多高的青石大门,“到了,就是这儿。” 清月站在门口闭目感受了一会儿,这里飘荡的戾起确实很浓,她体内的僵尸血液在兴奋的傲叫,恨不得一口把这些戾气吞食干净,“你没有撒谎,拿着这个可以避免你所担心的情况!”她从发梢上取下一朵小粉玫瑰递过去,女鬼接过玫瑰花学她的样子别在发间。 胤禛望着这扇门,很想快点进去却又很害怕,惶恐,他怕面对结果是他所猜的一般。一只温暖的小手覆上他的手背,清月清澈的眸子望着他,又时无言甚有言,她只想安慰他那颗被伤到的心。 这一路上在女鬼的指点下,三个绕过了不少坑来到了终点,清月指指门上的符纸封印说,“这个门应该是从关上那一刻起,便没有再开启过。”那是一道与青石门颜极相仿的符纸,画符的血液已经因为干涸而变成褐黑色。 了悟仔细看了看符纹,“这个封印是为了封印住里面的东西,或者说是为了封印住里面的风水面画!” “我们进去吧!”胤禛抬起脚猛地一踹,厚重的青石门发出吱吱的磨擦声。因为常期无人,顿时泛起一阵灰尘,清月快速的掐起一个清洁符,在尘土还没来得及呛到三人时,已被她一阵小旋风卷到了一边。 待到尘土散去后,三人再踏着青石板砖进了这个封闭的室内,“啊!”三人都吓了一跳,在这个仅三十多个平方的小室内,按照一定的规律摆了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把个室内照得明如白昼。 而正中间却是摆着两个由鬼草制成的小人,上面分别写着生辰八字。而在室内的整个墙壁上镌刻满了符文,眼前的一幕已经把三人震到了。 胤禛望着中间的两个小人,身子一颤呆立不语,只是轻往颤抖的身子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 “那是谁的生辰八字?”清月望着那两个小人疑惑的自语。 胤禛静静的立着不语,半晌后才叹口气说,“其中一个是我的!”他没有再称爷,“月儿,谢谢你!” 清月不解,但是能猜到与宫里某人有关,“不用谢!”只是害她额涅的凶手却一直没有头绪。 “你放心,爷即然能查到这些,自然能顺着藤子往下查,自会给月儿一个交待。”即便知道了那人是谁,他也无法就此了结那人的性命。 清月还是想问清楚,“究竟是谁?”如果胤禛不说,她自有办法继续查到。 胤禛深吸一口气反问清月,“这个有什么讲究!”他指着地上的四十九盏长明灯问。 “这个室内刻的是用来蒙蔽天机的经文,借着戾气来掩藏这里的一切。”清月指着墙上的古老经文,“这种经文应该只存在于远古时期,看其镌刻的手法,正是眼下流行的手法。” “也就是说,这些也是二十年前刻上的?”胤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恨意。 PS: 谢谢小莉儿、 *夜雨 投的粉红票票啦,么么哒! 第一百九十章 出 口 在 哪 清月这才转过身来指着地上的长明灯回答胤禛,“长明灯,七七四十九盏乃极数,这个阵法......”她望着阵中心的两个草人发呆。 胤禛同样恨恨的望着右边的那一个,他现在恨不得能噬其肉,啃其骨,这种恨意深植他的骨髓,漫延至他的灵魂深处,只怕将那人挫骨扬灰都少了。 清月皱眉绕着这些长明灯转了一圈,胤禛紧张的望着她,“可是有何难处?”他的心吊在半空中,怕得到的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他自身何其无辜却招来如此伤根基之事。 “难处?难在要破了这个阵法却不能让人知道!”清月对于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很痛恨的。 了悟对于阵法并不了解,他抖抖脸上的肥肉,“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清月望着他这张肥脸愣了愣,真的很难想像这就是聂小倩那个大美女等候八百年,只为他能再回眸看到一眼的宁采臣,清月总觉得很违和,有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囧,好吧,她又歪楼了。 “有是有,只是同样有伤天理!”当然,这个天理是针对其他人,不是针对跳出红尘外的人。从内心上来讲她还是不太愿意做那种事的。 胤禛紧张的望向她,“可是有什么办法?”他迫切的想知道,“嗯,就是找一个人替代左边那个人。” 替代吗?胤禛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月儿,咱们这样子闯进来,那些人会不会发现!” 清月歪头一笑,“暂时到是不会,如果时间长了就难说了。”她淡雅的笑容总是能安抚他躁动的心,“爷知道了!”只需要在短时间内抓紧时间找到人替换了便是。 胤禛再次望着这个密室。“月儿,我们先回到地面上吧,即然来了,怎么着也要把这事解决了。”只是这出去的通道在哪儿呢? 清月朝缩在门边不敢进来的女鬼招招手,温和的对她说,“好些了没有!”她的檀香可不是一般的,女鬼感激的向她深深福了一礼,“谢谢大人!”有了那檀香她可以支撑到走上奈何桥,“不必了,我这就叫胖和尚送你上路吧!” 她转头望向了悟。他朝清月点点头,开始念诵往生经超度女鬼,清月伸出手指轻柔的朝她额一点。缠在她身体内的黑色戾气顺着清月的手指进入她的体内,“好了,你告诉我出口在哪儿吧!” “你们还需得回到那条血河那里,那条血河其实是一条暗河,顺水面下便是出口。只不过上面有障眼法,看上去是一条很小的血溪而已。” 清月暗道自己粗心了,她记起来当初刚收去黑丝时曾听到水声,后来到是被血腥味蒙住了双眼,忽略了这个细节。她拍了一道符咒,缠在女鬼脚上的鬼符瞬即碎成细片落在地上。化成了一堆灰炽。 那女鬼原来长相还真是清秀啊,能够清除身上的业障早日投胎,对清月还是很感激的。清月耸耸肩顺手之劳罢了,反正这些对她没有影响。 超度完女鬼一行人回到银厅那儿,望着这跟尿尿一样的小血溪,清月的眼里墨光一闪,越是黑暗的地方。她的眼神越是好使了,原来这条河真的很宽啊。她找到了障眼法的一条裂分从那里走进去。 迎面扑来是清凉的水气,在那血腥的洞里呆久了人也觉得很烦躁,这些水气平复了三人的心,了悟猛吸了几口,“啊,终于活过来了。” 胤禛走在最后面一直不语,心里沉甸甸的,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下辈子不要再出生于皇家,只想做个普通老百姓,像清月那样能在父母面前撒娇玩乐。 清月走到河边指着这条路说,“我们得顺水而上了!”也许出口就在不远去,原来这里的鬼城早已不在,只剩下一个空壳,三人也不是无所获,至少那笔银子还是会进入三人的口袋而胤禛的事也有了眉目。 三人一猫也不知行了多久多远一直走到一个天然的暗潭边,胤禛看了看这地方,莫不是要潜水出去?也只有这个才能解释出口的隐蔽性,清月望着这些有些紧张的咽咽口水,“大家走吧!” “喵~!”嗷呜,怎么办,它和小月子都不会游泳啊!胤禛与了悟涉水而下,发现清月依然站在岸边,“怎么了?”胤禛发现她没有跟上来。 清月呐呐的小声回答,“我不会游泳!”其实她好害怕啦,呜呜,嗷呜,为毛僵尸不会游泳啊! 胤禛踩着水来到岸边把手伸向她,“来吧!爷带着你一起!” 了悟假装没有听到的继续向前,他得先行去探探路,他并不知道清月已经知道如何走出去了,担心水下有什么不测。 清月纠结的咬咬小嘴唇,小黑子正窝在她怀里,胤禛定定的望着她也不催促,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清月无奈只得伸出小手放在他的手心,微凉的指尖触到他暖暖的手心,微微有些发颤,胤禛大而有力的手紧紧的握住她,“来吧!有爷在!” 他牢牢的拉住她的小手,慢慢的向水中行去,只是...... “怎么了?”清月见他停下脚步轻问,她神识扫过没发现什么异样,想来,为了进出方便,那伙人应该是时常有清理这个出入口。 胤禛的伸手指指她怀里的小肥猫,“它怎么办,能下水吗?”能,要是它敢不憋气,清月就会断了它的粮啊,呜呜,没有肉吃的日子特么的痛苦。 清月小心的把它搂紧,“无事,它要是敢不憋气,我就把它直接喂鱼了!”喵!不带这么欺负猫啊。 胤禛用边一拉,清月跌入他的怀抱,疑惑的抬眼望他,“爷要带着你游过去,你记得要用脚踢水,别害怕知道吗?”胤禛还是有些担心她,手臂有力的搂住她的小腰,“咱们先试试,学爷的样子,大吸一口气,然后沉下去,不要慌,也跟你一起!” 他担心清月在水里因为慌张而到处乱踢人,清月点点头,她虽然不会游泳但是上辈子还是经常用救生圈泡泡海水的,又不是真正的土生土长的土著,“我先试试!” “喵~!”小黑子把背躬起来,猫爪子的指甲也伸出来了,牢牢的挂在清月的胸口,“喵~喵~!喵~!”它死活不肯下水,害怕啊,一双猫眼恨不得把水瞪干,小尾巴坚得老高老高,清月的身子慢慢往水里沉,它就使命的往清月的上身窜,清月有些恼了,“再动扣你一个月的鸡腿!” “喵~!”小黑子委委曲曲的跟个小媳妇似的窝进了她怀里,“你要是再动,我就真把你扔潭里喂鱼了,要想出去就乖乖听话,到了上面,叫临水给你弄一只大烧鸡!” “喵~!”逼不得已小黑子只得老实下来,清月再次搂紧它试着沉入水底,“记得要先猛吸一口气,听到没有,不想淹死就得照着做。” 胤禛在一边望着这一人一猫的互动不知是不是他眼花了,他总觉得这只小黑猫能听懂清月的话。 清月抱着它慢慢的沉入水底憋住气,小黑子到底没有下过水,有些慌张的舞着猫爪子,清月在水里伸出手挠挠它的下巴安抚它。 胤禛焦急的望着水里,他看得出来清月很重视这只小肥猫,若是不能把它带过去,估计清月宁愿炸开头顶也要把它带出去,所以他很担心那只猫会不停话,一盏茶功夫“噗!”“咳咳!”清月钻出水面,甩掉脸上的水珠,小黑子趴在她的手臂上咳个不停,就在出水面时,它已经忍不住了,结果被水呛到了。 “咳,咳,喵~!咳,喵!”一双猫眼噙着泪无辜地望着清月,“咳,咳!”可怜的猫啊,最是讨厌水了!嗷呜,它要进空间! 清月摸摸它的小脑袋,“小黑子真棒啊,比我还能坚持住呢!”真的?小黑子果然好哄啊,“喵,喵!”抖抖猫毛用小脸蹭蹭清月,咦,好冷!它在清月怀里打了一个冷颤,举目四望,胤禛正盯着它嗖嗖的甩冷刀子。 “喵~!”它又不是故意的,这神马冰山男真是讨厌! 清月抱紧它对胤禛点点头,伸手拍拍小黑子,“记得深吸一口气憋住了,我们要潜水出去了!”她担心小黑子掐不住时间,在潜到水下的前一刻提心它。 胤禛搂着清月的小腰,清月搂着怀里的小黑子,两人一猫潜到了水下,此时已经失去了了悟的身影,两人顺着水流往前,越往前行水压越大,紧紧的把人围住,清月觉得肺里的氧气越来越少了,想挣开胤禛的环抱,她摇摇头指指出口,又指指胤禛叫他先上去。 最多她躲进空间里多换几次呼吸啦,胤禛的眼神一暗,牢牢的搂住她加快了游水的速度,清月觉得自己的肺快要涨得炸了,嘴不由自主的张开,口里的空气泄漏出去,变成一个个银色的泡泡飘逸出去。 胤禛俯下身来,薄凉的唇压上来,他的舌轻轻的划开她的小嘴探进去,在里面肆虐的搅动,清月被他吻得七昏八素早已忘记自己是在水中,一直到两人浮上水面他才放开她,两人,哦不,还有被快挤成夹心饼干的小黑子,两人一猫浮在水面上大口的喘着气。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 消 息 “阿弥陀佛,你俩也忒慢了点!”了悟正在岸边,手里还抱着些干柴火。 “咳,胖和尚,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清月喘过气来瞪了他一眼。 胤禛噙着笑意搂着她踩水而行,“累死爷了!”清月不乐意了,“你是说我胖吗?” “爷又说过吗?啊,这是你自己说的!”胤禛拖着疲惫的身子歪躺在沙子上,望着蓝蓝的天空,这会儿正值午后,而他们进去时是早上,在里面活动了数个时辰,也就是说现在不是他们进去的那天了。 “格格,你有没有办法点着火,贫道身上的火石打湿了!”了悟抱着一捆柴可怜兮兮的望着清月,这里是一片小小的绿洲,长在沙里的草有被动物啃过的痕迹,了悟就是从这里找了一些干柴过来。 清月摸摸自己的挎包,取下来用力拧了一下,哗啦啦的水只往下掉,她朝了悟耸耸肩,“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等临水她们过来了!” “你有办法?”本还靠在沙地上晒太阳的胤禛迅速坐起来。 “有!”清月想了想回答。 “什么办法?”他很急切的问,希望影卫们能快点过来。 “该来的时候自然会来!”她回头望着西北方向,依然没有走出将军戈壁,不知道留在车上坐镇的小倩美女什么时候有机会告诉临水,不过应该会很快。 “阿弥陀佛,不如贫僧去找找吃的吧!”了悟挺着肥肚子一扭一扭的向四周寻去。 清月也学胤禛的样子躺在沙子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真美,像蓝宝石一样漂亮。”她伸出手想去触摸,很想知道天的那一边是不是她曾经的家,一直在她心底牵挂的家人。 也许是真累了。等了悟回来时,两人憨睡正香,而聂小倩在清月一出水面时便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临水!”聂小倩跑到临水身边想告诉她,可是临水却看不到她。 临水只觉得身边凉风嗖嗖,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她疑惑的向四周望望,“苏谙达,你们慢慢吃,我先回车上了!” 她刚上车进了里面,放在文案上的人偶就跳下来伸指指东南方向。然后在她手上比划了清月二字。临水心中一喜,“你是说格格她们在那个方向?她们出来了?”真是太好了,临水急忙跑下车去找苏培盛。“苏谙达!” 正在啃着白面馒头的了悟站起来,“临水姑娘,何事如此匆匆忙忙?” 临水这才收起激动的心情,“格格,我家格格......”她指指东南方向。 “你是说三人都出来了?”苏培盛惊喜的问。 三人?临水摇摇头。聂小倩只告诉了她清月在那里!“我们快点去吧,我家特殊的手法发现我家格格在那个方位,只是无法联系到她,想来大家是在一起的。” 苏培盛这才发出信号,叫上影卫们快速先朝那个方向搜索。 “临水姑娘,咱们走吧!”苏培盛爬上马匹。他还需要临水带路。 在日落时分,临水她们来到了这个绿洲,睡饱了的清月正指挥着胤禛和了悟在水里捉鱼。“喂,你真是笨得可以,你看了悟都抓到好几条了,你连块鱼鳞都没有抓到。” 胤禛也不抱怨继续努力的抓鱼,清月远远的看到车队过来了。“临水,我在这儿!”她向车队扬手。胤禛听到她的喊声发现影卫们都来了,这才停下捞鱼的动作,慢慢的爬上岸来。 苏培盛连滚带爬的滚下马来,“哎哟,主子,你可是受苦了!”他跑到胤禛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起来。 “行啦,起来吧,爷又没咋地!” 临水也跑到了清月的身边拉着她问长问短,“行啦,别转了,我都晕了,你还是快点给我烧些水吧,我要换身衣服,瞧这衣服都有股子咸鱼味儿了。” “是,格格!”临水赶紧去张罗给几人烧热水。 胤禛走过来,“月儿,你看明日再去探看如何?”三人上来本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清月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能找到相似的八字?”只要八字想同而人不同便可以! “爷现在就传消息回去,最快也要三天后才能得到消息!” 三天?看来不是传回京城了,清月对这一点并不关心,“你应该知道,若非我要找出害我额涅的凶手,当初我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京城来到这里!”她只想知道是谁害她额涅的。 “爷自有分寸,月儿,你可要忍住,牵一发而动全身,爷想安排妥当了再行事,此事牵扯干系太大了。 胤禛的话语里更多的是恨意,那种毫不掩饰的恨遮天挡日,清月心里大概能猜测到是哪几个人了,左右不过是想争权的那几个,但是那时她阿玛还没有升任参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城门史,在争权中更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累了几天的三人一猫吃过晚饭便钻进各自的住处睡了,随后的几天,清月一直围着这块绿洲查看,想从中找出一些蛛比马迹来,第三天,天才刚刚翻出鱼肚白胤禛已经站在外面望着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天便是到了约定的日子,胤禛想着自己的气运即将回到本该属于它的位置,心情无疑是很激动的,他迫切的希望能感受到那种喜悦,直至此时,他沉重的心情才松快了些。 苏培盛轻手轻脚走过来,“爷,这沙漠里的早晨还是很冷,您还是披件衣服吧!”他伺候着胤禛披上斗篷,眼角微微湿润,他从少年时便陪着这位王爷,陪着他走过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天,只有苏培盛知道胤禛是怎样活着走出皇宫的,在没有了养母的照拂,而亲母又不待见的情况下,一个不小心便是要枉送了性命的地方,在那种地方,他还只有几岁时便快速成长起来,苏培盛望着自家主子,也许,他能见证一场奇迹。 “苏培盛!”胤禛望着东方,眼里布满了血丝。 “爷,奴才在!”苏培盛恭敬的立在身后。 “辛苦你了!”胤禛说得很沉重,这么多年来,多亏了苏培盛时时警醒,才使年幼的自己躲过不少危险,“额娘即便是去世了,也无法放心我一个人!”这才专门为胤禛训练了苏培盛这个人。 “爷,奴才不辛苦!”当年是佟贵妃的奶嬷嬷把他从那群乞丐里找出来,随说条件是断了子孙根,可是,在连吃都成问题的时候,人的要求真的很简单。 “可曾后悔过?”胤禛还是很看重苏培盛。 “爷,奴才不后悔!奴才只有照顾好爷了,才不枉贵妃娘娘临终前的嘱托。”若不是进了宫,他也不会过得这么好,即便宫里很危险,可是却不用再睡露天,不用再挨饿了。 “你可有什么亲人!” “回爷的话,奴才父母亲过世的早,临终前曾告诉过奴才的族人在哪里,奴才也托人去寻访过。” “可是有眉目了?”胤禛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些。 “是,说是还有堂叔一家子在老家,到时想过继一个儿子到奴才的膝下,这样临去了还有人摔盆子!”比起他的堂侄,他与胤禛之间的主仆情谊要更深厚些。 “如此甚好,等回去后,爷叫......”不知为何他突然说不出福晋二字,他很愧对那个女人,同他一起吃了不少苦头。 很快影卫们便传来了消息,这一次并没有让他失望,拿着那张相似的八字而批字却完全不同的折子,他大喜过望的问了悟,“快来帮爷看看,这个可是准了!” 了悟接过密折,“阿弥陀佛,这个是真的,仅仅因为出生时的方位不对,所以才会沦落到家破人亡,以乞为生,他当初出生的方位若对了,必是大富大贵之人。” “快,快去请清月格格过来!”压在他心头的石头去了一半,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从此以后,他将再也不会活得那么憋屈了。 苏培盛很快便来到清月的马车边,他就一直没搞懂过这个格格,好好的帐篷不住非要住马车里,这马车横坚也就几尺长宽,能大到哪儿去呢? “临水姑娘,我家主子请格格过去有事一述!”苏培盛越发不敢怠慢清月了。 清月施施然的踩着花盆子出来,“有劳苏谙达了,我这就过去!”苏培盛伸手扶她下了马车。 清月慢慢的走在前面,低声问他,“可是有眉目了?” “回格格的话,主子刚接到消息便着小的来请格格了。”苏培盛真是个人精,即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说不是,可他偏偏又说的是事实。 清月心里琢磨铁定是有消息了,要不,这大清楚的叫她来干嘛!难不成是来喝稀饭不成?“知道了,苏谙达,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自个儿过去,临水等一下回出来做些小点心,想来苏谙达是会喜欢的!” “可是有芒果味的?”苏培盛父母的老家就是在南方,他虽出生在北京却对南方尤其是他的老家更是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执着。 清月捏着帕子挡嘴轻笑,“自是有谙达最喜欢的口味!”其实那只不过是清月教她们做的各色水果派,当初可是为了哄自家的那个混世魔王的。 想起子胥,清月突然很想家了,想喋喋不休爱唠叨的玛玛,还有最疼她的阿玛,额涅,还有努力学习想参加科考的子贤,她望着北方,很快她就能回家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送 一 场 富 贵 清月走进帐篷内,胤禛正与了悟在下棋,“过来了!东西在桌子上。”胤禛手上无意识的玩着象棋,见她进来指指书案。 清月也不拘礼,径直走过去拿起来看,“到是挺符合的,若非因为人不同,出生的地方,方位不同,加上后天的运势不同,倒真看不出来是谁的!”清月拿着这个跟胤禛一模一样的生辰八字感叹不已,全大清朝同一时辰出生的人何其之多,而胤禛偏生就是那个身具龙气之人。 “这人现在命运如何!”清月拿起那人的八字扬扬。 胤禛头也不回一字一顿缓缓道来,“乞儿,父母早逝,妻子早逝,带着一双儿女以乞讨回生!” “啊,即然借了人家的霉运,那咱们也得感谢人家!”一饮一啄本是天定。 “你想如何做?”胤禛对她的话很感兴趣。 清月朝他眨眨眼,“自是送他一场富贵,不枉人家提供了如此多的霉运。”这个霉运可是不是后天人为,而是天命所为,拿人家霉运自然要替人家消灾嘛,清月一个激灵,晃晃小脑袋瓜子,怎么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神棍了。 “你看着办,爷无异议,对了,你准备安排什么时候下去?”胤禛放下手中的象棋很认真的问她。 “嗯?有什么事吗?” “自然,爷是要同你一起下去的!”他很认真的回答。 清月猛摇头开什么玩笑啊,先前要不是这两人拖累,她早就在地下来回窜上七八回了。“不用了,再说,你下去,你的那些影卫也非得跟下去不可,人多口杂。等我先把手上的这个弄好,你再安排人去挖那些金银吧!” “你一个人行吗?那里的水可是很深!”胤禛还是很想跟她一起下去,可是清月又说的很对,他下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我很快就会上来的,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我现在就下去吧!”清月转身准备离去。 “等等,爷送你到水潭边!”他起身站起来。 清月摇摇头,“不用了!”她果断的拒绝,“你若是去了水潭边必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一个人去自是不会轻易让人见到。” 胤禛垂首不语。沉思片刻方才抬头,能认真的对她说,“多加小心。你一定要回来,爷......”他本想说在这里等着她,只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清月回眸淡笑,“自然会!”她走去帐逢来到自己的马车前,“小柱子。告诉临水,我早上想吃小米粥,对了,我去散散步一会儿就回来,不必来寻我!”她咐附完小柱子,这才慢悠悠的往水潭边行去。神识扫过周围趁无人注意时进了水潭。 本在下棋的胤禛停下了手中的棋子,一道黑影从屏风后走出来,“主子。格格不见了!” “可看见她去了哪儿?” “回主子,本是看到格格往水潭而去,属下只是远远的跟着,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格格就不见了。” 胤禛皱眉不语。清月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没动静啊,“周围可有什么变化!” “无。待属下追至潭边时,早已不见格格的踪影了!” 胤禛朝他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又朝门外喊道,“苏培盛,吩咐影卫们集合,等我的命令!”只要清月一出现,他便要吩咐那些影卫们去潭底打捞财宝了。 了悟提醒他,“王爷,我们这里人手,车马不够!况且这一次我们不适合在这里久待!” 胤禛想想回答,“你言之有理,是爷太性急了。”希望月儿能快点解决完那事儿。 清月这一次靠着空间很快下到潭底,摸到之前的密室内,她把左边属于胤禛的八字用特殊手法取下来,再把手中临时仿旧的写有那个倒霉之人生辰八字的纸条放上去,七七四十九盏长明灯一闪,所甩的灯火皆指向东方,清月拍拍小手,“搞定,唉,真是麻烦,咦?灯火变方向了,嘿嘿,那个人可是要倒大霉了!” 代表康熙于夏至这天祭地于方泽的某人,失手打翻了祭盏,那人怒目瞪向众随从,眼里的警告,凶残不言而喻,从奴仆具小心翼翼,不敢大声呼吸更不敢提及此事。那人回过头来望着翻倒在的酒盏,浓眉微皱失神半晌。 清月叉着小腰望着地上的阵法,“哼,这种小儿科能难倒我吗?”看看没什么问题便转身离去,她没看到左边的草人动了动,漏出了草人里的符纸一角,原来里面还暗含了一张符纸,可惜粗心的清月并没有发现,出来几个月想着马上就可以回京见到家人,她的心情无比欢快,原来,她真的很想家了。 胤禛在帐篷内焦急的等着,上一次他们从入口进去,明明在里面只耽搁了几个时辰,哪想出来后却是半个月后了,他担心这一次清月会花上半个时辰,在篷焦躁不安的来回走动,已经被晃得眼花的苏培盛索性微垂头瞌上眼偷懒打会儿小盹。 在一边念经的了悟也被他晃得坐不住了,“王爷,格格吉人自有天相,她是老天爷的宠儿,勿需多担心!”连他师父都不敢轻易得罪的女人啊,可见其利害程度。 胤禛点点头,“爷不担心她!”然后接着在篷内来回走动,了悟干脆闭眼诵经,来个眼不见为静! 清月很快就出了水潭,心里想着刚才的生辰八字,要打听到皇家人的生辰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个不小心惹得龙椅上的那位注意了那可玩大条了。 “小黑子,你说那八字会是谁的?”清月戳戳正在甩着水的小肥猫。 “喵~,管他是谁的,反正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再说了,现在不是那人不敢对咱额涅下手了嘛!安啦,你现在一根小手指头就能戳倒它!”小肥毛抖抖身上的水珠,明明知道猫儿不会游泳,还非逼着它下水,说什么训练它的水性,喵~~,难道它要刷新猫史,做一只会游水的猫? 清月想想不再纠结了,“也对,咱们有的是时间等,生命如此漫长,总要有些东西打发时间吧!”她的家人自然能护得了。 清月刚到车厢边,临水听到脚步声便出来了,“格格,小米粥刚熬好,可是要先沐浴了再吃?”有些不明所已的看着湿漉漉的清月,不明白她一大早上怎么弄湿了一身。 清月轻轻一跃跳上马车,“走吧,我先沐浴去,你给小黑子先一下吧!”她可是把地下的戾气抄了个底儿,里面可是一点半点都没有了,反正那个倒霉人也没谁去关注,遮不遮天机都不重要了。 “是!”临水接过小黑子,清月这才率先走进马车,“临水,给小黑子洗干净后,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清月伸了个懒腰,“把要送人的礼品也都分类好,回去时我们就不再去城里了,直接从戈壁滩穿过去从迪化上京城。” 临水心中一喜,“格格,真的?” “煮的!”清月甩甩头发回答。 临水心里不确定了,“格格,是真的吧,是不是啊,我们要回家了?”天天看着这些黄沙,晒死人的太阳,她都快无聊透顶了。 “我几时说过假话了,好了我要沐浴去了,你也快点去忙吧!唉,千好万好还是在家好啊,我都好长时间没有睡过懒觉了,这日子过得都不像是我的了,唉,真是苦命啊......”清月摇头晃脑感慨一番,这才进了浴室。 临水跺跺脚很无奈的看着清月转身进去,“格格,那些小米粥......” 清月隔着门木回答她,“送到帐篷里去,再有多的就给那些天天埋在沙子里的人,真是的,这光秃秃的地方想藏个人可真不容易啊!” 临水无语的抱着小黑子,给它洗澡去了。 很快影卫便回禀胤禛,“这么快?”他望着跪在地上的影卫问。 “回主子,是的!”影卫再次很肯定的回答。 胤禛还有些不相信,“你可是确定了?” “主子,属下们刚才在马车外发现了浑身湿透的格格!”只是不知道为何,他现在想来起来那位格格湿透了是什么样子,其实他也是个好正常的男人嘛,可惜这里除了黄沙,别说是姑娘了,连根姑娘的头发丝儿都找不出来。 胤禛自是不知他在想什么,“这么说来,她是真的回来了!对了,她回来时可是什么表情,是高兴呢,还是难过?又或者是不高兴又不难过?” 跪在地上的影卫终于发现自家主子不正常的地方了,往常回事情来来去去,就是,“嗯!”“知道了!”“下去吧!”今儿怎么成了话唠子了,当然,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把这想法表示出来,“回主子的话,格格看起来......”他不知道怎么说了。 “快说!”上位者的威严陡然爆发。 影卫身形一抖,因为面前这位爷的话唠,他差点儿忘记这位他可是冷面阎王啊,“禀主子,格格看起来就跟平时没什么两样!”除了全身湿了以外。 没什么两样?这是什么回答,那她到底有没有成功呢?胤禛想去问她又拉不下这个脸面,于是,这个冰山男又开始在帐篷里走来走去,这回不是担心清月了,而是在纠结到底要不要主动去问清月,而他所纠结的人已经沐浴完滚到床上睡她香喷喷的美容觉,全然忘记了这里还有位大爷正等着她的最后结果。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 甘 临水很快收拾好行李了,她看到功培盛站在帐篷外面没有去安排启程的事,走过来问,“苏谙达,今天不准备启程吗?” 苏培盛无语了,“临水,格格呢?” “我家格格说是好久没睡过回笼觉了,现在正补眠,不过,这跟起程有什么关系?”清月并没有跟临水说起过地下那些密室的情况,是以临水并不知道情。 苏培盛偷偷张耳细听帐篷内的动静,他与临水说话是特意大声了点,“咳!”篷内传来胤禛的暗示,“临水姑娘,洒家这就去安排行程。”胤禛听到清月睡觉了又有些坐不住了,想去问又怕她还没有起来。 “阿弥陀佛,王爷,要不要来点茶?”了悟做了一早上的功课,这会儿正全身清爽着。 “爷不喝,了悟,你说月儿会不会是解决了。”胤禛继续捻着粗辫子在帐篷里来回走动。 “王爷,解不解决还是需回京城了!”那边已传来消息,冒牌货快顶不住了,“王爷,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几位爷都爱去护国寺了!” 胤禛停下转悠,“是啊,该回京了!”没想到这一来一回便是好些时日,到京城不知能否赶上今年去塞外避暑。 回程远比去时快多了,一行人一路上快马加鞭直奔京城而去。 而在京城里,秋上便要嫁往塞外的清莹已经被嫉妒的火焰填满整个胸膛了,“嬷嬷,你说那丫头有什么好!”她做绣活的屋子已被收拾干净,这一去就终生不能返回京城这片繁华之地。 陈嬷嬷在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同清莹开口,她并不是签的死契,去塞外那种地方,她这把老骨头可是要离乡背井埋在塞外了。她可不想如此,再说,帮清莹处理那些绣品没少从中截银两,盘算了一下,也够她在乡下再添几亩地过过小日子了。 “格格,老奴不知,格格要才能有才能,要美貌有美貌,为什么会如此呢?”陈嬷嬷不懂选秀的具体规矩,现在清莹这棵摇钱树即将变成高原上的一棵青稞。她做事也不似从前那般热衷了。 清莹没有留意到陈嬷嬷的敷衍,依然呆呆的望着窗外,难道她所学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吗?她都还没有来得及登上舞台。成为最耀眼的格格。不,她不甘心,“嬷嬷,你说九福晋会不会帮我呢?”她必须把清月拉下水,不想离自己的额娘那么远。 “格格不是已经做了吗?接下来就要看九福晋的了!”陈嬷嬷并不认为她会成功。或者说成功了又能怎么样,那时她只怕已经嫁去塞外了。 “那个女人成不了事,九贝勒可不是那么好哄的。”不过,效果还是有一些的,不知道清月那个死丫头回来后会有何感觉呢!想想都痛快。 “格格,那八爷那里?”若是清莹还需要给他递什么暗信。她又能发一笔小财了。 “八爷?哼!我当初真是瞎了狗眼才找上他,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清莹隐隐感到胤禩即便依恋她,却无法对抗,或者说是没那个胆去向当今皇上提出来。哼,亏他还是当今皇八子。 陈嬷嬷缩缩脖子,一般这个时候她不会再开口了。 “嬷嬷,明儿又该去庙里上香了!”清莹的话峰一转,把恨意压在心底。 陈嬷嬷睁开微瞌的老眼。“是的,格格!八爷传来消息。九爷明日会陪九福晋去护国寺上香。” “呵呵,我会给清月那个丫头一份大礼!”清莹开心的大笑。 ...... 清月回到京城时已经是盛夏了,刚到京城便到处耳闻九爷与九福晋恩爱异常的消息,“格格,听说了吗?九爷现在对九福晋可好了!”临雨给她倒了一盏荷花茶,这会儿已经是夏尾了,她回来京城两个多月,不知为何胤禟并未如往常那般来寻她。 清月叹了一口气,“临雨,我从新疆带回来的东西他不是已经收下了吗?你还想说什么?” “格格!奴婢可是为你好,担心......”临雨嘟着嘴有些小幽怨。 “行啦,他也不是小孩子了,这会儿正学着办正经差事,哪有往常那么多闲暇时间。”清月到没有多想。 临雨站在她身边绞着小手指没有动,清月皱眉回望她,“还有事?” “格格,那个,临云......”她心里很难过,四人从小一块儿长大,结果却...... 清月慢悠悠的晃晃茶杯盖,“说!”她定定的望着临雨,眼里流露出不容拒绝的坚定。 “格格,临云起了不该有的小心思了!”临雨快速说完又低下头,她真的好难过。 “对九爷!”她叹了一口气,无论是哪个女子,对上妖孽男都会拜倒在他的脚下吧。 “是,可是,格格,我有说过临云。”临雨觉得自己难辞其咎。 清月指指空掉的茶杯示意她添茶,“不关你的事,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早想到了!”她有些头疼的揉揉脑门子,对于临云如何安排,她心里暂时还没有想到好方法。 “格格,那铺子那边?”临雨自清月回来后,便不用再天天去铺子那头了。 清月细思了一下,“这样吧,你还是照旧,每日与临云一起去铺子那头,就说是我吩咐的,你从她手上先把帐接过来,我会再另外安排人手的。”当初靠着这个糕点铺子挖到了第一桶金,现在京城糕点铺子越来越多,清月觉得是时候抽股了。 临水在一旁默默的绣着花样子,只有她大概能猜到清月的心思,她家主子苦恼的并非是九爷的事,而是......似乎两人回来后便没有再来往了,好似从前并不相似。 清月优雅的轻啜荷花茶,每个人都在随着时间而变化,在新疆时两人觉得异常亲近,而回了京城两人又好似生活在了两个世界里。 又过了一个月,胤禟依然没有来找她,清月附在栏杆边出神的望着池子里的残荷,“临水,你说格格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跟九爷好好的吗?现在怎么突然之间......啊,糟了,看我这脑子,难道是因为临云的关系?”临雨懊恼的拍拍脑门子。 临水咬断手头上的绣花线,“哼,就凭她那个小蹄子还动摇不了格格的地位。我觉得这事儿另有蹊跷,咱家格格是个万事不管的,赚钱只是她的兴趣,你看到最后,那些钱财还不是统统交给了福晋吗?她就是嫌管着麻烦。” 临雨有些烦,“你说临云的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一门心思就想守着九爷,现在她见了格格都不冷不热的,你说格格怎么不处置了她?” 临水也有些烦燥,“我哪知道,不过格格一向有自己的打算,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跟着格格便是。”管他东南西北风,有格格在的一天,她们的日子才会好过一天。 “也是,对了,我娘上回捎信跟我说,格格派人给我家爷爷送了寿礼去了呢,我都不知道这事儿。”临雨的心里,眼里只有清月一个人,心里想着的,好生照顾着的也只有她一个。 “唉,临云真的是心被野猫子摘了,格格对她,对她家人多好啊,我瞧着啊,就是格格对她太好了,也不想想她当初学做蛋糕也是咱格格手把手的教的,一直到教会她管帐,到教出个白眼狼来,格格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咱们啊,以后不要在格格面前再提起她了。”临水到底要老成稳重许多。 临雨点点头,“对了,我们格格现在只有三个大丫鬟了,这事儿,格格又不想让主子们都知道,你说,要不要跟格格提提,把小双,小素提上来。” 临水点点头,“这事儿成,福晋原本的意思就是要给格格六个大丫鬟,可是想生生压住那个院子里的那位,也不想想看,一个小小的庶女还想要嫡女的规格,哼!” 临雨指指院子西北角,“你说的是大格格?” “笨,难道还有别人吗?” “也是,啊,对了,瞧我这脑子,我还忘记一件事了,我干娘不是同陈嬷嬷处得来吗?”临雨偷偷望望清月的方向,压低了嗓音说,“听说那位大格格很不检点!” 临水的手一抖,绣花针戳破了手指,“什么?你听谁瞎说的,我要告诉福晋撕烂了她的嘴皮子,这种事能到处乱传吗?可不能因为大格格的事,坏了咱格格的声誉。” 临雨也急了,“我已经嘱咐我干娘千万别说出去,想着同你们几个商量了再看怎么办,结果一忙活就把这事儿忘记了。” 临水把针线放进篓子里,“不行,临雨,咱们得去告诉青竹嬷嬷,这事儿可不是小事!” 清月动动耳朵,不检点?啥意思?难道清莹跟人滚床单了?她转过身来叫住临雨,“到底怎么回事?” 临雨与临水吓得跪下来,“格格,都是奴婢们不好,还请格格不要动怒!” “是啊,格格,大格格的事,奴婢也只是听干娘虽口提了一句,当时奴婢吓坏了,还特意警告过她了。” 临水连忙说,“格格,这种污秽之事可不能入了你的耳,污了你的耳朵,奴婢们现在就去找青竹嬷嬷。” 清月歪着脑袋想了想点点头,“去吧!”她也不好开口再问,如果她再开口追问大概会被两丫鬟看怪物一样的看她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清 莹 的 破 事 儿 “什么?”青竹一时怔住,“你们两个小蹄子快点仔细与我道来!”回转又一思索连忙又补上一句,“可不能说了或是讲偏了。” 这可是大事儿,清莹的名声坏了可是会连累到她家小主子,青竹话里带着一丝凌冽,一双黑眸寒光闪闪,一个小小的庶女怎地如此不知进退。 临雨又把听到的话细细的转述一遍,又偏头想了一会儿,觉得没有什么漏话的地方,这才点点头告诉她。 “青竹嬷嬷,我干娘亲口告诉我的,那天若非是她沽了些小酒,陈嬷嬷一时喝高了才说走嘴的。” 陈嬷嬷同她的主子一个得性,平日里对别的丫鬟们指手划脚,有不少人都同临雨,临水私底下说过,只是必竟是主子们的事,没有涉及到清月的头上,大家也只得闭上嘴。 清月的三个大丫鬟平时里对清莹特别厌恶,瞧着自家主子和善不计较,得了便宜且猖狂。 昏暗的内屋里静悄悄,青竹保养得宜、细长的手指在茶盏边沿慢慢的摩挲,两个小丫都垂首在下方不敢大声呼吸。 青竹沉稳,严肃的声音在两人头顶轻响,“几日前的事儿?为何如此没有分寸,现在才来禀报!”后面的话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压抑,压制心中愤怒的火焰。 临水眼明手快,拉着临雨赶紧跪下,“嬷嬷,饶了临雨吧,她是不敢把这事儿乱传才如此,今儿是格格知道后才让来嬷嬷这儿的。” 青竹虽掌管清月的院落,说到底已不是她身边人,她是不敢拿临水,临雨怎么样,只不过这震慑还是需要的。 “别以为你们在格格身边就自在了,真当自己是贵女么!福晋那里若是知道了定是饶不了你们!” “是,奴婢知道了!”临水到底是格格最器重的人。 清月明知道临水她们会被青竹训一顿却不阻止,临水不由得揣测这起这段时间哪里做得不好。 青竹瞧着这两人的表情暗自摇头,自家格格快要选秀了。身边的大丫鬟们还不警醒些,进了别个的后院哪里还有在自家的松快,步步小心,凡事谨慎,不敲打敲打她们如何能护得住小主子。 “你俩可是心中埋怨我太严厉了?”这些年的历练,青竹的性子早已不似从前温和,可是位手段果断的女人。 早在她坐上这位置时,福晋已着人暗底里提点她,大宅门里的阴司可不是一星半点,一个错步。便是万丈深渊。 临水心中一凛。“不敢。还请嬷嬷多多指点,我和临水年纪尚小,还有许多事未从看透。” 青竹叹了口气,语气缓慢而沉重。“你们是格格身边的大丫头,以后的去处不用我提醒,你们心中自该明白,咱格格是万事不管,偏生又是个有主意的,在自家得福晋,大人的疼宠,是捧在手心的明珠万般呵护,可是以后格格终究是要嫁人的。而你们......” 临雨细细想了小心问她,“嬷嬷,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我干娘当时问过,没想到陈嬷嬷酒醉后也不肯明说。奴婢担心......” 这到是提醒了青竹,一双秀眉紧捏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室内昏暗看不清她表情,沉重,压抑得两个丫头快喘不过气来。 青竹方才清冷的自言自语,“这事儿你们烂到肚子里,凡事有福晋老爷在。”话虽如此,她的心里不免打鼓,清莹的院子在这后院之中,平时出门的次数门房都有登记有例可查,她唯一想不通的是大格格是如何与那不知名的男子暗通曲款! 只怕能入得了那位大格格眼的不是一般人,这事儿弄不好牵连大了! 她越想心里越是焦急,也不再敲打这两个丫头,她得快些去禀了福晋才行,没得走漏了风声坏了自家格格的名声。 青竹又瞧着跪在地上的两人,“罢了,你们先起来吧,格格还需要你们时时照顾才行,以后管住自个儿的嘴,还有陈嬷嬷的事我会禀报福晋处理!” 从青竹房里出来,临水心中沉甸甸的,一直以来她自诩是全心全意为格格好的人,结果呢? “临雨,以后把这事儿烂到肚子里!”怕她一时不慎,千叮宁万嘱咐。 经历这么一遭,临雨仿佛一下子成熟了许多,连带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临水伸手捏捏她的小脸,“你个小蹄子,这样子没得又让格格操心去!” “知道啦,咱去拿些点心给格格尝尝吧!”临雨说完又止了脚步,用小手扇打自己的小脸,“瞧我这张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明知道格格现在心中膈应得慌,还去拿什么劳什么子点心,这不是明着给咱格格添填嘛!” 青竹后脚从院子里出来去了瓜尔佳氏的屋子,青草现在也是瓜尔佳氏院子里的管事了,正坐在台阶级捻线准备绣花,抬头瞧见青竹风风火火的踮着脚进来便打趣她,“青竹,你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现在越发变小咯!” 青竹正为清莹的事烦着,没心情与她打闹,“青草,福晋可在屋里?” “你怎地神色不太好,可是出什么事了?”青草心中一紧,怕惊动了里屋里的福晋,特意压低声音轻问。 青竹这才记起瓜尔佳氏又怀孕了,而且苦夏孕吐得严重,她反到先问青草,“福晋可是还是胃口不好?” 青草放下手中的针线叹口气,大夫可是说了,福晋属高龄,得好生照料着,还好自家格格回来了,福晋也安心休养,“嗯,格格前儿打发人送了些酸梅来,我瞧着牙都快酸倒了,福晋吃后到是胃口好了些,能吃上一点东西,吐得也没早先那么利害。” 青竹点点头,“格格这些年先少在府里住上一段时日,现在能安安分分的耐着性子待着,也是因为福晋。” “对了,你来找福晋可是有事,刚才喝了安胎药睡下了!” 青竹觉得这事儿滋事体大,想先不告诉青草,至于等一下她能不能得知,那就要看福晋的意思。 “那我先坐下来等会儿,左右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能惊扰了福晋休息。” 青草很诧异,到底是何事让青竹风风火火的赶来,这会子连她都不透露一丝半点儿。 “你别看着我,福晋若想让你知道,你还是会知道的。”同样福晋不想让人知道,只怕这事儿还得落在她头上,事关体大,她不由得不慎重。 青草沉默一会儿,不再提此事,两人就着她手上的针线活讨论,静等瓜尔佳氏醒来。 ......... 清月并不在意两人的离去,坐在池边发呆,夏风起,荷花香,又是一年夏天来到了,而她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夕阳余辉懒懒的洒在身上,暖阳中带着一丝寒意,今年,京城的秋天是否来得比往年还要早,也该要变天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子胥拿着一只草编的蚱蜢从一棵树上跳下来。 清月再次懊恼不该教他那么高的武艺,自从他学会轻功后,在这里就从来没有正儿八经的走过路,直接从这个屋顶跳到那个屋顶,美其名曰:练习!家里的瓦都不知被踩烂多少块,每次一见到管家苦着脸数烂瓦,大家不用想又是她家好弟弟踩烂不少,逼得管家不得不换。 子胥蹦蹦跳跳的来到她面前,讨好的从怀里掏出一支绢花,“姐,好不好看?” 没精打采的清月顺手从他手上接过来,眼前一亮,这是一朵粉纱用铜丝折叠而成的绢花,不但精致连中间的花蕊也是用银丝拉成,“这花打哪儿来的?老实交待!” 拿着绢花轻敲他光洁的前额,警告他可不许撒谎。 子胥眨巴眨巴眼儿,亲腻的挨着清月,用手肘碰碰她,“姐,看瞧着你这一段时间胃口不太好,这不想着这花儿带回来你一定喜欢!” 清月伸出青葱玉指点点他的脑门子,“姐胃口不好,那是同你相比吧,就你那一餐三大海碗的饭量,姐还不得吃成肉包子啊!”她有时拿自家弟弟很无奈,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一犯了错便跑来找姐姐求救。 子胥摸摸自己光秃秃的前额,嬉皮笑脸的往她身边再蹭蹭,搓搓小手这才小声说道,“姐,这不是做弟弟的瞧着秋天来了天干气燥嘛,捡着这好看的娟花儿讨姐的喜欢,高兴了也能再教弟弟些拳脚功夫。” 清月一手叉腰一手捏住他的小耳朵,“好啊,在姐面前也学会油嘴滑舌了,你这些招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心里乐开花儿了,瞧自家弟弟被她养歪了,就是应该这样出门在外才不吃亏,手上却一点都不饶他,“快点交待!”扯着他的耳朵往池边的小亭子走去。 子胥跳着脚随着清月一边往那边走,一边嘴里讨饶,“姐啊, 别,别扯了,弟弟的耳朵都快掉了。” “哼,别以为额涅怀了弟弟妹妹,没人约束你了,你到是越发的狂得没形了!”瓜尔佳氏老蚌怀珠了,这一次孕吐的利害,根本没精力管这只小皮猴。 第一晨九十五章 处 置 “喵~~~!”某只傲娇了,蹦到子胥的头顶扒拉着他的头发,还得意的甩甩自个儿小尾巴,弯成月牙儿的猫眼嘲笑的看着他头顶,小黑子绝对不承认,看着他光亮光亮的猪尾巴头,它的猫爪心就特别痒...... 荷花池边的小亭正立着一位眉插春山又似瑶池玉女,正笑意盈盈的伸手担着一个小包子的脸。 碧叶莲花轻轻微颤送来阵阵清香,恼人的知了知了在这里也显得格外动人,东阿今日有事回转家门正好瞧到此景,摸摸自己光滑的半月头顶,很是满足于现在的安宁、幸福。 清月察觉有人在看,回头张望一张粉脸似芙蓉初绽,“弟弟,阿玛回来了!” 牵着自家调皮捣蛋的弟弟快步行至东阿面前,草草行了礼这才撒娇的抱住东阿,“阿玛回来怎地不叫下人提前知会一声,女儿也好准备冰凉的酸梅汤好等着阿玛回来。” 子胥瞧着自己家姐姐朝他挤眉弄眼,也是个心事通透的,屁颠屁颠抱住东阿的大粗腿,“阿玛,儿子可想你了!” 东阿一把抱住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嫡子,笑得花枝乱颤另一只大手牵着清月,“走,咱们去看你额涅去。” 想着自家妻子又再次怀孕东阿有种宝刀未老的得意,这几个月他可是连走路都生风。 三人一路说笑来到主院,远远的就透露着一丝不寻常,整个院子安安静静,平日里叫得欢快的知了也收了声,清月心中顿时明白,只怕是清滢的那点子破事东窗事发了。 她虽不喜欢这个庶女,到底是郭络罗家出品,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若传到外面可是会害惨一族未出阁的格格们。 青草一众下人皆都屏气凝声低头站在走廊下。夏日里火辣的日头晒得院子里的地面泛白,花草们无精打彩地蔫着。 东阿面色一沉,一道无形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出。抱着子胥大步跨进院子,顾不得清月是否能跟上。急切的往正堂行去。 远远的便听到瓜尔佳氏的怒声,似乎在训斥什么人,东阿面若寒霜,是那个下人如此不长眼,明知道自家福晋正大着肚子,还要拿些糟心事来埋汰她! 松开牵着的清月,大手用力地把门帘子一掀。甩开帘子快步走进正堂,清月看着差点甩到自己小脸上,正在晃悠个不停的门帘子无语地抬头望天。 里面东阿地怒斥声传来,“福晋。是哪个下作的家伙惹你心烦了,还不快快给打了出去,没看到福晋现在有了身子,平素里爷是怎么交待尔等的,一个个都支着耳朵扇蚊子去了!” 清月在门口扯扯嘴角。这才一脸淡然慢悠悠地走进正堂,瓜儿佳氏正端坐在上位,她脚前不远处正跪着一妇人,不是陈嬷嬷又是谁,只不过如今那张保养不错的肥脸已经被人左右开弓盖上了五个手指印。 此时。子胥正站在一边,东阿这个二十四孝阿玛正一脸讨好的劝说瓜尔佳氏,“福晋何必与这些不相干的下作人置气,若是犯了错直接打杀或者发卖都行,可得仔细自个儿的身子,没得平白若些闲气。” 瓜尔佳氏不着痕迹的白了他一眼,落在东阿眼中却是娇羞的一嗔。“来人,先送,格格,阿哥回自个儿院子。” 得,本来还打算在一旁立着当隐形柱瞧戏的清月,不自觉地摸摸小鼻头,她都已经尽量不招自家额涅眼还是被发现,却不想,瓜尔佳氏面前正明晃晃的站着一个小正太,用一双水润润的小鹿儿眼望着她。 清月很想看戏,无奈这一次瓜尔佳氏的态度相当强横,她只得在青竹嬷嬷的催促下,一步三回头念念不舍的离开,搞得子胥都想窜掇她飞到屋顶上偷听,瞧了一眼绷着脸的青竹,他丫滴摸摸后脑勺,这种秘密还是自个儿去偷听好了。 想起自己看到老姐一天有大半时辰顶着个茶碗到处晃,而后面的教养嬷嬷还一直跟着,要求她抬头挺胸,其实,子胥真的好同情自家姐姐呢!觉得她连想依着性子走个路都不成,还得必须按教养嬷嬷的规矩办事。 ...... 瓜尔佳氏待自己的儿子女儿出了这院子,她方才朝东阿冷笑一声,“老爷就不好奇吗?” 东阿摸摸自己的八字须,双手叉腰指着跪在地上一身狼狈的陈嬷嬷,“这种下人有什么烦心的,直接打杀了。”很不高兴这死老婆子若自家福晋不开心。 回头又瞧见福晋高高挺起的肚子,这家中福晋有身子了也不能有血光,免得冲撞到自家未出世的娃子,“不行,福晋还是直接叫下人把她发卖得远远的,免得脏了你的小手。” 陈嬷嬷吓得差点晕死过去,她虽然签的是活契可这若是犯了事凭东阿一句话,她还不得真个儿被卖了,自已又这么大年纪可想而之将来的何等落迫。 在东阿的凛冽杀气镇压之下,陈嬷嬷连滚带爬的来到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求饶,“老爷,老爷饶命,真的不关老奴的事,是大格格非逼着老奴这么做的。” 东阿一时急火攻心,一脚用力的踹过去,“混帐东西,大格格也是你一个下人敢妄言,你算个什么东西!”陈嬷嬷一脸撞在文案的长脚上,磕掉她嘴里的一颗门牙,却只能捂着嘴不敢吱声。 瓜尔佳氏不紧不慢的轻啜茶水,东阿瞧着她的样子有点不高兴,讨好的问瓜尔佳氏,“福晋,爷叫人把她买到煤矿里,敢惹你不高兴叫她挖一辈子煤,死也要死在煤矿里。” 瓜尔佳氏瞟了摊在地上的陈嬷嬷一眼,这才慢慢的问他,“老爷不关心一下她是所谓何事?” 东阿无所谓的摸摸八字须,“爷看定是冲撞了你吧!把她卖了,如此不长眼的奴才要来何用。” “老爷,她刚才可是说大格格吩咐的,老爷到是养了个好闺女!”瓜尔佳氏坐在一旁凉凉地提醒他。 东阿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好像听到陈嬷嬷是这么喊了一句,“关大格格什么事?福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瓜尔佳氏连连冷笑,“哼,你还不知道你家好闺女吧,还没出阁就做出那种丢人事,若是被族长知道少不得要被浸猪笼。” 东阿心中一惊,这瓜尔佳氏口中的好闺女十层十是清莹,他心中困惑为何自家福晋话里有话?不像是这狗奴才冲撞了她,到生出几分别的意味来。 “福晋可是说清莹?她一个内阁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做出那种丢人事?” 瓜尔佳氏心中冷笑不已,“老爷自个儿好生听听这该死的婆子如何交待吧!”又亲自动手为他倒上茶。 东阿心中更多不定,难道清莹做了什么无法挽救的事?不然瓜尔佳氏是不会如此态度。 他再次问陈嬷嬷,“把你知道的事儿好生细细说来,不然,哼!” 陈嬷嬷为了活命再也不敢有任何隐瞒,今日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于是倒竹筒里的黄豆似的一字不漏,把这些年八爷对清莹所做的事全都倒出来了。 其实,她心里还存着一丝饶幸,这府里的一家之主知道大格格的事,怎么也得想法子掩过去才是,还别说,陈嬷嬷这一次还真摸着东阿的心理了。 瓜尔佳氏是恨不得把清莹扫地出门,于东阿而言到底是他亲骨肉,弄出这种事来心中怎会不气恼,只是倒底还要看向八爷与皇上。 东阿心中那个恨啊,即恨清莹不长脑子勾搭上八爷,被他吃干抹净还认不了帐,就差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震怒的东阿站在正屋里朝外大吼,声音凛冽如锋剑,“来人,把陈嬷嬷押下去,着人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她。” 本想一剑砍了这个坏事的嬷嬷,又想起今日自家旗主约了他去茶楼商议事情,一时又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处理这事儿,只得先将人捆绑关起来再说。 接着又交待瓜尔佳氏,“吩咐人把她的小院封了,在出嫁前好生给我待在里头嫁衣!院子里的任何人都不得以任何理由擅自出院门。” 他这是要完全隔离清莹。 那两位姨娘本是瓜尔佳氏心中的一根刺,如今有机会弄倒一个,瓜尔佳氏自然是不会放过,“老爷息怒啊,今儿出了这事,刚才又查出了一件更令人惊讶的事。” 发完火的东阿刚坐下来端起茶杯想喝口水,骂人也是个技术活,骂久了也会口干舌燥,听得瓜尔佳氏不紧不慢的一说,端在手上的茶杯一晃。 自家大闺女捅出这么个大漏子,这送去关外的话必会被八爷记恨,若是给他抬进府去,这皇上还有八福晋必然会记恨,这左右都不是,到时里外不是人,自家好闺女真给他出了个难题。 “还有何事?” 瓜尔佳氏不屑的暗地里撇撇嘴,“老爷,你可知清莹为何会入得了八爷的眼?” 第一百九十六章 哪 里 出 品 的 玥 嬷 嬷 “为何?”东阿是个粗性子肚中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唉,妾身也是才知道,都怪妾身只顾操心清月,子胥和子贤的事,是妾身疏忽了此事,才被人钻了空子。” 东阿怒气冲天的火气,现在已经发泄的差不多了,瓜尔佳氏就是把握好这个时机才提起,当年,清莹出落的越来越娇媚,活脱脱就是小一版的梅姨娘,眉眼含娇带俏,粉脸如春,这事儿当时只是引起瓜尔佳氏心中不舒服,到没有做多想。 还是后来有人向她回禀,大格格经常会派人去收些小动物回来,瓜尔佳氏本没放在心中,哪个小姑娘不喜欢毛绒绒的小动物。 只是后来的事情却是出呼她意料之外,她这会儿理了理思绪,“老爷可曾听过狐媚术?” 东阿神色一敛,“福晋,此话不可乱说!” 瓜尔佳氏本就不耐说这些肮脏事,一个女儿家家都被那人教成什么样了,还连累了自家亲生闺女,不觉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当我愿意?!哼!今儿府里出了这事儿,我道是谁给了她肥胆儿,原来是梅姨娘懂这勾搭人的法子。” 当年要不是梅姨娘自己爬上东阿的床,他也不会稀里糊涂收下这个多出来的姨娘。 东阿咬着牙问她,“当真?”这种勾栏院的手段竟然被她学到,府里堂堂的庶长女都被教得不成器,难怪会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事来。 一般人家里多是疼恨这些下作手段,自经此事后,梅姨娘被远远的发配到庄子上种青菜去了,而清莹才是令东阿最头疼。 瓜尔佳氏把这事儿挑明后,继续疼宠自已肚皮下钻出来的一儿一女,外带着也经常关照一下子贤。 对于这个庶长子的表现。瓜尔佳氏还是很满意的,自己生的嫡子还年幼,以后稳妥的给子贤弄个好位置。到时也能兄弟互相帮衬,就像自家闺女说的。真到了他分出去时左右不过是些银子的事。 日子如此顺风顺水的过着,清月因着年岁渐长,再加上与九阿哥相处也不如从前,她也不知道问题出来哪儿,只是两人之间长时间不见渐渐的生了隔胲。 如今,清月把手上的生意开始慢慢的转交给瓜尔佳氏派人管理,原因为无它。也不知瓜尔佳氏从哪里弄来个很严历的教养嬷嬷。 这不,清月难得的同瓜尔佳氏撒娇了,“额涅,我的礼仪已经够规范啦。为什么还要换教养嬷嬷。” 瓜尔佳氏挺着大肚子半靠在软榻上,媚眼微眯很享受自家大闺女承欢膝下的娇憨之态。 “嗯,你觉得?” 清月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顺着瓜尔佳氏的话点点头,“是的。额涅,我的礼仪可是比一般人的都好!” “哦,你也知道只是与一般人比啊!” 清月点点头,她觉得比一般人做得好就可以了,再说九九已经与她疏远了。她也不再考虑嫁入皇家的事,想着能混到秀女第二轮撂牌子回家就可以了。 谁知她刚一点头,瓜尔佳氏就抱着她的头哗啦啦掉眼泪,“额涅的闺女啊,都是额涅没有用,由着你打小就在外面东奔西走,为家里操持生计,也是你家阿玛不会变通。如今你长大了,额涅想拘拘你的性子,想必你是不乐意的,呜呜,都是额涅不好啊......” 清月头顶天雷滚滚,事实证明怀孕的女人不能以常理来论,她只不过是点点头,就踩着地雷了,有木有啊,这会儿她都想自己直挺着躺尸了。 因为瓜尔佳氏正努力的诠释女人为什么是水做!原来,瓜尔佳氏得知清莹的事后心有余惊,自家的闺女儿一直单枪匹马走南闯北,她这会儿担心把自家闺女的性子养得太野,真不知她以前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索性死皮赖脸一定要清月答应换个教养嬷嬷,并且保证乖乖的在家接受教导。 清月伸手揉揉自己的小脑门,“额涅啊,你不要再哭了......” 她腹中的方案还没来得及说,瓜尔佳氏已打断她的话语,又开始巴啦巴啦长篇大论,果然,怀孕中的女人不能招惹,“呃,额涅啊,你先听我说嘛!” 清月现在相当无奈,自瓜尔佳氏怀上这一胎后,这情绪的变化简直比翻书还快,上一刻也许她还风和日丽,下一刻便是爆雨倾棚,弄得大家叫苦连天,还得小心伺候着她。 一个不小心慢上一拍,她便又是一顿大雨下,害得清月一家人现在最怕的就是瓜尔佳氏,谁叫她动不动就能洪水泛滥呢! “你想说什么?”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瓜尔佳氏,吸吸已经哭得通红的小鼻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带着浓重的鼻音问清月。 “额涅啊,我都没弄明白你为什么要换教养嬷嬷,我也没说过非得不换才行,你总得给女儿一个理由吧!” 瞧她这一副小白兔似的委屈样儿,清月心中的小人儿泪流满面,这样是被她阿玛看到了,那个妻奴可是会发火的。 自认为已经年纪很大的清月小盆友,最终节节退败,无奈之下委屈求全与瓜尔佳氏签订了n条不平等条约,其实她很想吼,姐不想去选秀女,可是一对上瓜尔佳氏担忧的小眼神,她的不忿全扔到爪哇国去了。 于是可怜的清月童鞋开始了她痛不欲生的悲催日子。清月自认为自己的礼仪已经相当到位,却不曾想落在这个嬷嬷的眼里,那是差上十万八千里。 尤记第一次见到这位本家教养嬷嬷,清月还不甚放在心上,这个教养嬷嬷是本家旁系出身,后来伺候过康熙老人家的元后,再后来慢慢的也年纪大了。 这不,家族里说是接她们回来荣养,还不是要她们发挥余热,这家族做出最后一点贡献。 清月第一天就被折腾得差点脱了一身皮,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她叫上临水、临雨、临风,手里抱着小黑子去莲花池那边休息。 “唉!临水啊,你家格格快要挂掉了!”一天下来,清月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 “格格,身为闺阁女子不可随便叹气!”玥嬷嬷不知何时已尾随其后,此时正在她身后轻声提醒。 莲花池边几人傻傻的回头望着突然冒出来的玥嬷嬷,只有池塘边的青蛙在不停的聒噪,呱呱 ,呱呱,似在嘲笑清月的傻样。 “那个,嬷嬷,你不是已经下去休息了吗?”她记得瓜尔佳氏说过,只需要她上课教好就行,为何玥嬷嬷为出现在此? 一个主子三个丫鬟,外加一只机灵的小黑猫,面对忽如其来的玥嬷嬷有点晃不过神来。 玥嬷嬷一贯的面无表情,即便是回答清月也是中规中矩,一套礼仪做下来行如流水,赏心阅目,呃,这不重点,重点是这个嬷嬷为何在这里? “回禀格格,食君俸禄为君分忧,老奴即已答应福晋,自当是全力教导,下课后还请格格不要忘记随时谨言慎行!”玥嬷嬷一板一眼的回应。 呃!怎么离她所想的生活差上老远?“嬷嬷,其实我家不会送我进宫,我家阿玛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品武官,好嬷嬷,我家可舍不得我去做人家小妾。” “格格!选秀乃由皇上定夺,格格此言过早!”玥嬷嬷依然面无表情的回答。 清月想抓狂了,她家额涅这是从哪儿找来的极品嬷嬷,不嫌累得慌吗? “嬷嬷,一不想进宫当妃子,二不想给那些皇子当小老婆,所以,你可不可以稍微......”清月翘起小指,希望嬷嬷能稍微放宽点要求。 玥嬷嬷紧闭着薄唇,压根儿就不看清月翘起的小指,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不回应,一直看到清月不自然为止。 清月摸摸自个儿鼻子,不就是学个礼仪嘛,她决定撸起衣袖拼了!“好啦,嬷嬷,我知道啦!” 自此,清月十分精彩的苦逼生涯拉开帷幕! 这一日,玥嬷嬷把教学地点移到后花园里,清月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派出丫鬟捧上众多美味糕点都无人探出原因,“嬷嬷,我今日学什么?” 即然无法提前准备,只好见招拆招。 “格格,做为一名合格的贵女,不但要上得了马拉得开弓,还要能出得了厅堂,不失贵女仪态。” 清月还以为今天要学多难的东西呢!“嬷嬷,这个我懂的!” 玥嬷嬷也不多言,只是把她走路的姿势走给清月看,“看明白了?” 不就是走个路吗?上辈子她就最爱高跟鞋,踩个花盆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甩着小手帕子昂首挺胸很得瑟的从众人面前走过来又过去! “格格,肩不能晃,背要直,腰要有力!” 玥嬷嬷完全是要把她打造成顶级贵女啊!可怜的清月格格呐,她的内心很苦逼,自打出生起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自从走路姿势被嬷嬷打了一个很大的红叉叉后,她就一直顶着一个大茶碗,在后花园里来来回回的晃着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送 走 这个教养嬷嬷是个奇葩,她的教导方式与众不同,别人家的是躲在房间里的乖乖的练习,她的方式可不同。 来来回回走的时间长了,这眼也花了腿也抽筋了,临风一向是最机灵的,扔小黑子风一样的飘走,不一会儿端了一个盘子过来。 “嬷嬷,这大太阳天的您也累了, 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吃些点心垫垫肚子。” 月嬷嬷瞧瞧时辰差不多,这才点点头,“还请格格先去小亭子休息。” 清月松口气伸手准备取下头顶的大瓷碗。 “格格,这碗不能拿下,坐有坐姿!”玥嬷嬷又示范了一遍如何坐下。 清月忍不住心中吐槽,这个玥嬷嬷咋也是个冰块脸,该不会是胤禛家出品吧! 咳,妹纸,乃真相了!那个不要脸的死冰块,的确在中间做了手脚。 玥嬷嬷面无表情的指正她,“格格,您的坐姿不够标准,即便是坐着也要保持微笑,还有肩不要放松,这样垮着会是对别人的不敬,尤其是面对长辈或比你等级高的诰命夫人时,更不能如此!” 只是教养嬷嬷手拿小皮鞭,咳,说错了,是手拿小戒尺不停的轻拍在清月的身上做什么? 清月心里的小人默默地流下两行清泪,你以为她想这样么? 可是架不住家里有个孕妇啊!自家额涅是谁啊?清月再聪明也逃不出她的如来佛掌,谁叫她是当娘的呢! 临水立一旁快笑抽了,只得走出来把自家格格救出来,“嬷嬷,您也累了,还请坐一旁好生歇息一会。” 这一招对以往的教养嬷嬷百用百爽,只是...... “在格格没有就寝前,老奴做为教养嬷嬷首先得以身作则。”玥嬷嬷一本正经的拒绝。 清月在玥嬷嬷的折磨下,贵女仪态越来越规范。这一日,玥嬷嬷刚教完她如何泡茶,临雨领着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格格,福晋派奴婢来送信。说是过几日大格格该起程了。” 清月听后带领众人出门来。如今院子一角雏菊开得正欢,淡淡的菊香,素雅的人儿轻盈走过。只余旗袍一角轻轻扫过,带走一缕清香。 清月很快来到正院走进内间,“额涅?!” 瓜尔佳氏挺着大肚子坐在软榻上,听到清月喊她,这才放下手中的紫葡萄,“快点过来让额涅瞧瞧。” “月儿又长高不少了!” 秋日里金黄的阳光透过明窗照进来,柔和的光茫更显得她肌肤娇嫩,如同含苞待绽的花骨朵儿。 “额涅?姐姐怎么......” 瓜尔佳氏宠溺地把她拉到身边,“我一直想着看你什么时候开口问。没想到你到是个憋得住的,这样你将来嫁人了额涅也就放心了。” 早在很早之前,她就只想着清月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不希望她那一身本事引起皇家的注意,这也是为什么今年把清月拘在家里的原因,“你姐姐过几天就要远嫁了。你阿玛过完年可能又要升职!” 啊?又要升了?“阿玛不是才升四品没几年吗?姐姐远嫁这事儿......” 瓜尔佳氏点点头,“找了一个远房偏支的,那家只有孤儿寡母,这一次代你姐远嫁也是个好事,那女儿的亲娘。我们府便要好生照顾。” 清月大概猜到清莹将来的去向,“姐姐可是去了那儿?” 瓜尔佳氏只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什么?” 历史上有名的张氏,八王爷唯一的妾室,庶子的亲生母亲,难怪八福晋放她一条生路。 清月淡然一笑,清莹这也算自找的,做为一个没有名份的妾室,日子可不好过,尤其还是冰雨看她不顺眼的情况下。 “姐姐即然要远嫁,那做为妹妹的我理应去添妆,额涅,你说,女儿送什么东西妥当。” 瓜尔佳氏沉思一下笑道:“有了,索性你再多添些牛羊给她,反正那些凌罗绸缎去了那边也用不上。” 清月笑笑,“额涅,那可是你这个当家主母需准备的,我这个做妹妹的可不兴送这些。” 瓜尔佳氏也只是逗逗自家土财主女儿,“唉,额涅打算再给她添两处庄子,人家女儿本好好的在跟前伺候着,这一走将来就再难见一面,好歹多些嫁妆,她嫁过去面子上也光鲜,显得在家是个得宠的。” 清月心下盘思一番,还是要与这位远房姐姐搞好关系,顶了自家姐姐的名额被发现可是死罪,“额涅,我回多捡些首饰给她吧! “唉,行啦,这会你可安心了!”哼,清莹以前没少处处挤兑自家闺女,瓜尔佳氏又岂能轻易放过她。 后来据青竹嬷嬷回禀,清莹是在夜里拿了一个小包袱,用一顶青布小轿从自家后门抬到了八王府后门。 清月这会儿风风火火的回到院子里,“临水,去给我捡几套时兴的首饰来。” 临水也听说清莹快要启程了,自家格格不是一向当她不存在吗? “还傻愣着干嘛,快去,快去!”清月伸手推一把走神的临水。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格格,是需要捡哪一类的。” 清月的首饰真的很多,这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银子,瓜尔佳氏可是铆足劲儿使劲给她添首饰。 “嗯,你看着捡吧,即然是远嫁也不能显得做妹妹的小气。” 临水叫来管首饰的临雨去开清月的小私库,一会儿挑了几套首面,“格格,奴婢捡了一套珍珠首面,一套白玉首面,两套金螺丝蝴蝶首面。” 清月无所谓的点点头,“临雨,去把先前额涅叫人送过来的那套新胭脂水粉一起拿来。” 左右不过是些外在的物什,清月不会在意。 整理好东西觉得她也不管多不多,领着临水,临雨去了清莹以前的小院,院门口守着四个粗使婆子,见到清月过来,老远便行礼讨好,“见过小格格!” 清月默默打量四人一番,临水早已上前暗中给四人一人一个小荷包, “嬷嬷们辛苦了,这些是我们家格格的一点心意,给大家回去后沽口小酒喝。” 清月看着这四个婆子,就是不知瓜尔佳氏以后暗中会怎么处置这四个知情人。 “你俩留在门外,我与姐姐说些贴已话。”清月吩咐两人后,直接从临雨手中端起托盘施施然进了院子。 大概是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一个长相清秀强实的小姑娘探出头来。 “你是?” 清月淡然如水的脸上扬起一丝亲切的笑意,“姐姐,我是月儿。” 显然这个小姑娘被吓到了,“啊,格......格格......” “姐姐,你该叫我月儿!”这临时替补队员不会出什么漏子吧。 “姐姐,你可是我们府上的大格格郭络罗.清莹。”清月适当的加重语气。 “啊,哦!对了,我现在是格格了!我娘她......” 清月向四周打量一番,瞧着无人偷听墙角,这才点点头,“你尽管放心,去了那边儿要照顾好自个儿,这边大可放心,额涅有派人去伺候着呢!再说,姐姐若是在那边过得好,想必姨娘也会......” “啊,哦!我一定会的!”小姑娘明亮的眼睛里闪耀着希望的光茫。 清月对她没什么感情,只是适当的来释放善意,好叫她嫁得安心。 “这些是做妹妹的给姐姐送来添妆,额涅说,姐姐远嫁不易,还给你再另外添上两个庄子,每年都会安排人给姐姐把收成送过去。” “真的?这样一来我每年都可以听到......” 清月轻咳一声,“姐姐尽管安心,那日妹妹不便出门相送,在这里妹妹提前祝姐姐路上顺顺利利,平安到达蒙古。” 清月出了这个小姑娘的院子,回到瓜尔佳氏那里禀明一番,待她离开后,玥嬷嬷从西暖阁出来。 “辛苦嬷嬷了,你把月儿教导的很好。”无论是规矩礼仪,还是待人处事,瓜尔佳氏都很满意。 玥嬷嬷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回答,“不敢,都是小格格聪慧,学东西很容易上手。” 瓜尔佳氏扯扯嘴角,她对于玥嬷嬷做事一丝不苟没有一点怨言,就是这表情嘛,太过欠缺。 清月继续过着被玥嬷嬷荼毒的日子,而同在京城的雍郡王府的外院书房内。 胤禛低头看着影卫传来的消息,冰山慢慢的龟裂,得知清月正处在水生活热中,他相当圆满了。 了悟实在不忍心看,“四爷,你确定要这样做?不怕清月格格将来记恨吗?” 胤禛烧掉手中的小纸条,“了悟,你着相了,我这可是了她好,小九现在不也是对她有了猜忌吗?” 了悟低头拔佛珠,阿弥陀佛,贫僧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到,清月格格,您老人家将来千万别算到贫僧这颗光头上。 胤禛瞅了他一眼,“哼,你是怪爷故意如此?” 了悟抬起头来说道,“阿弥陀佛,贫僧哪有,只是九爷与清月格格本来就两小无猜。”只剩还有一句,四爷,你为毛要拆散人家。 第一百九十八章 现 踪 迹(一) 白驹过隙,时间流逝,清月依然被玥嬷嬷折磨,这一日她正在书房里写毛笔字。 临水急匆匆奔进院子里大喊:“格格,格格,福晋要生了。” 沾好的墨汁滴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晕染成一片墨色,清月似看到了子胥出生之夜的那抹黑抖篷,青葱玉指捏碎手中的笔杆,一点点飞散到宣纸上的墨色中。 “知道了!”清冷如月的声音。 使得本有些慌张的临水冷静下来。 “还请格格待在自个院中。”玥嬷嬷伸手拦住欲出门的清月。 清月冷漠地扫视她一眼,宛如冬日的寒冰坠落玥嬷嬷心中。 “她可是我亲额涅。”仅此一句,一抹黑影在玥嬷嬷的眼中快速消失。 临水摇摇惊住的玥嬷嬷,“嬷嬷,虽不知你受何人之托对我家格格礼仪要求甚高,想必定然不是福晋的主意,只不过格格心中知,你知,我知,格格的事还请嬷嬷不需多问。” 临水镇定的说完这话,才转身迅速离去,她要去追先行一步的清月。 玥嬷嬷再次惊骇地看到临水几个蹦达便消失在院子,她张大的嘴老半天才合拢,一咬牙只当今日所见所闻是梦中,好在她还记得自己也是同姓郭络罗氏。 清月无睱去顾及玥嬷嬷的感受,她害怕昔日的情景再现,当日若非小心处事,自家可爱的弟弟也未必能出生。 花盆子鞋底急急的敲打在青石板上,清月站在主院门口定定神,感觉到自己布的符阵没有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福晋的几个大丫鬟都在里面,守在门口的两个小丫鬟最先发现她,“格格,你怎么来了?格格,还是不要进去的好,怕这血光冲撞了格格。” 清月淡淡地看她一眼。阻止她的小丫鬟便吓得连连往后退。 清月来到院中,子胥便看到连忙向她招手,“姐姐,快过来!” 清月匆匆来到众人面前,这才捋捋有些乱的头发。“阿玛。玛玛,额涅进去多久了?” 东阿对于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了,担心自己老娘身子骨熬不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月儿,你们几个先扶你玛玛回院子休息,我瞧着还没这么快。” 清月的玛玛年纪已经很大了,“呵呵,东阿啊,你这媳妇不错,开枝散叶,我郭络罗.阿金这一支又要添孙子孙女了。大喜,大善,我也有脸去地下见你阿玛了。” 不知为何清月的心中淡淡的难过,“玛玛,那感情好,您等咱大哥和子胥娶了媳妇生了重孙子。你就有得乐了。” 清月的玛玛自从知道清莹的事后,便再也没有偏疼过清莹,只当这个庶长孙女已经不存在。 “是的,东阿,当年娘还不对来着。现在看来你到是讨了一房好媳妇。”无庶子多出彩,在长一辈的心中,这嫡支才是根本,才是真正算延继郭络罗氏的血脉。 清月过来是要守在这里的,“大哥,你和子胥先送玛玛回院子,整天只顾着温书,也不多陪一下玛玛。” 子贤刚抬脚准备朝玛玛行去,一旁的芳姨娘却紧紧拉住他的胳膊,“额娘,您可是累了,春杏,去搬两把椅子来给阿玛和额娘。” 芳姨娘最终没有说什么,松开手任由子贤离去。 正在此时,临水抱着小黑子过来了,清月与她对视一眼,从她手中接过小黑子。 她白晳纤细的玉手,轻轻摸着小黑子光滑的背慢悠悠地说:“阿玛,不若叫芳姨娘也先行回去,在这儿等着也帮不上忙,里面的人累,外面的人也跟着累。” 东阿想想也对,唤住欲去搬椅子的春杏,“你快些扶姨娘回房。” 随着嫡福晋的一子一女越来越大,霸占老爷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芳姨娘现在除了逢年过节吃团圆饭能看到他,其余时间一律不见其踪影。 春杏伸手扶住她,“姨娘,奴婢先扶你回院子。” 芳姨娘低眉顺眼极恭顺的说道:“是!”无一份犹豫,无一丝落漠,平平淡淡仿佛只是喝了一杯凉水一般。 清月好看的杏眸微光闪动,“阿玛,你先下来吧!晃得我眼都花了。” 芳姨娘回头看见东阿宠溺地摸摸清月的头,眼底一丝幽光划过很快敛去。 春杏回头看了一眼,小声说:“姨娘?” 芳姨娘从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嗯声,不仔细听还以为是错觉。 “春杏啊,你说,我还这府里有多长时间了?” 春杏是后来进府的,平时也听人说起过,“怕有二十多年了吧!” 芳姨娘嘴角噙着笑意,“二十多年啦!当年梅姨娘可是与我一同进府,其实她是个很单纯的人,一门心思只是想往上爬,想过上好日子罢了。” 春杏撇撇嘴,“姨娘,你就是心善,当年她若非要挡住姨娘的路,姨娘又岂会动手破了......” 芳姨娘冷冷笑道:“她到是个命大的。” 春杏直觉芳姨娘说的似乎不是梅姨娘,她只是个下人,这种事还是不要过问比较好,干脆转移话题,“姨娘,听说福晋出月子后要给大阿哥相亲了。” 芳姨娘脸上的笑意很真切,“没那么关,待他明年下了考场后再定,这也是我的意思。”只是她的意思只实现了一半。 她的心里在想是不是该联系一下那个人? .......... 瓜尔佳氏这一次似乎没有上次顺利,清月陪着东阿一直等到掌灯时分,瓜尔佳氏还没有生。 东阿坐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自家小闺女绷着脸一副严重以待的样子,让他心底很不安,“闺女,要不你先回去歇着,阿玛一个人受在这里。” 清月扬起小脸轻笑,“阿玛,别担心!”一切都有她在。 东阿担忧的说:“上一次,子胥出生时那人到现在还没查到,只知道与那位的事扯在一起,这是阿玛最不想见到的。”但凡牵扯到皇家,做臣子的一不小心便成了替死鬼。 清月现在的坐姿相当有贵女风范,轻言细语道,“阿玛,你过虑了,还有女儿在呢!” 东阿叹口气,“终归是担心得紧。” 纵然与小闺女商议好对册,布下了大网,可对方也非吃素之人。 夜晚来临,黑幕沉重得似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东阿的手小心的在袍子上蹭蹭,又担心的看了一眼清月,总个院子里只有瓜尔佳氏时不时叫上两声。 清月掏掏耳朵实在忍不住开口了,“额涅啊,你再叫等一下可没力气生弟弟妹妹了。” 哪知不说还好,一说点着瓜尔佳氏的药桶了,“呜呜,东阿,你这个祸害,痛死老娘了,老娘不生了。” 清月扯扯嘴角,决定还是退到一旁当柱子。 东阿偷看自家闯祸的小闺女,这才回应,“福晋,别骂了,等你生完俺你折腾。” 青竹替她擦擦汗,“福晋,你可要省省力气,不然,格格与老爷可真要担心了。” 瓜尔佳氏轻笑低骂,“哼,等我出月子了,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人。” 院子里,躺在清月怀里睡觉的小黑子突然弓起背对着院门口,一双如夜明珠透通亮的猫瞳竖成直线,嗓子里发出低吼。 来了么?清月的手中扣上几朵粉玫瑰,这几年别的不多,唯有这符咒被她画了不少,她浪费得起,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喵~~~”小黑子大叫一声奔向院门口。 都什么时候了死小黑子还这么不靠谱,把它的叫声翻译过来便是,我擦,那是什么玩意儿...... 天雷滚滚有木有,清月的大麻花辫一甩,随着小黑子直奔院门口,东阿却是赶紧站在正屋门口守着,如临大敌,额前沁出微微冷汗。 “给我出来!”一声低闷,清月踩着花盆子鞋一个优美的跳跃姿势如同月光划过,“哼,鬼鬼祟祟,给我显!” 手中扬出一串粉玫瑰,淡淡的粉色,在黑夜是流光溢彩,看似美丽、眩目,里面隐藏的杀机只有被困在中间的人才懂。 一声闷哼,在清月冷若银霜的小脸上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哼,你当我家是菜园门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随着她的话语一个黑袍身影渐现,“哼,雕虫小技,也不过而而。” 一个沙哑沉闷,僵硬的声音响起,“哼,你可别得意得太早,嘎嘎!” 清月眉头微皱,手下一顿,难道还要出什么事?对方见机抽身,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从符阵中闯出,“嘎嘎,我家主上早就算到里面的女人会算个女儿,嘎嘎,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蠢。” 糟了调虎离山之计,清月听到前院一阵嘈杂声,心下一紧,子胥,希望他能坚持住。 对方趁着她分神之际又一步攻过来,哼,“你以为我会上当吗?” 素手轻扬,再次挥出一大把符咒扔发去,化作一缕缕看似温柔有光线,却一条条收割周围黑衣人下属的性命,清月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比起子胥出生那时,几年的磨练,她现在下手越来越狠,只有先击倒敌人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ps: 本书是纯娱乐文,请书迷不要去考究历史!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现 踪 迹 (二) 随着时间越拖越久,不但清月着急,对方似乎也着急了,久攻不下而似乎其他几个院落已经接近尾声,黑衣首领发出一声刺耳的哨声。 清月手持一朵粉玫瑰把玩着,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看到了灯火下的来人,正是子胥,子贤带着一群护卫护着玛玛远远的过来。 “该结束了,说吧,是谁派你们过来的。” 黑衣人首领冷哼,也不管受伤的手臂,不知做了何动做,隐去一干下属的身影。 “哼,想跑,这可由不得你!”真当她还是吴下阿蒙么? 清月紧随其后,又是一片符咒甩出去,只留下片血雨浇灌的花草。 “哼,小黑子,走!”娇俏清脆的声音在这院外的小径上响起。 ........... 子胥握紧手中的剑拼命的对抗,属于郭络罗氏家族血脉中的狼性在叫嚣,年幼的他总是趁着空隙,趁人不注意时给受伤的黑衣人补上两剑。 一双兴奋的黑眸在漆黑的夜里更外明亮,他的玛玛原来如此利害,一杆子红缨枪耍得行云流水。 他做为东阿家的嫡子将来责无旁贷的要挑起这个府来,手中的剑舞得更快,很快这个院子里的黑衣人被迅速赶来的护卫包围住,余下的便是收割。 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旷男人向几个走来,“两位阿哥可还好,老夫人您快些放下枪歇歇。” 清月玛玛到底年纪大了,喘着粗气回应,“我还没老,我还能上战场杀敌。” 子胥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自己家她。“玛玛,你刚才好利害。” 老夫人对自己唯一的嫡孙可是百求百应,刚才就是怕伤到他硬是挡在两个孙子前面,没想到自家嫡孙可不是银枪头中看不中用,杀起坏人来毫不手软,眼前的孩子可只有八、九岁。 “呵,想当年,你玛玛......” 眼看着老夫人又要讲起裹脚布。子胥及时打断,“玛玛,孙儿担心额涅。” 老夫人满脸的皱褶皮抖几下,“走吧,我们一起去那边看看。” 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回应,“老夫人大可放心。早已安排妥当!” 再说清月带着小黑子一路尾随追至紫禁城脚下。 小黑子耸耸鼻子,“喵,小月子。气味儿到这里断了!” 清月眉头紧锁,难道那些人与皇家有关,这下可麻烦大了! 再一次无功而返,正好碰到东阿和老夫人都在瓜尔佳氏的院子。 她停住脚步轻喊,“阿玛!” 东阿听出她的忧心,“看情形你弟弟妹妹快出世了。” 清月这才听到里面有人在大叫,“生了,生了!”接着哇的一声稚嫩的哭声。 老夫人踮着脚伸长脖子往里看,还一边嚷嚷,“快。快叫个丫鬟抱出来看看。” 东阿拉住想进屋的老夫人,“额涅。你在外头等等吧!” 很快众人便得知瓜尔佳氏生了一位小格格,老夫人笑容满面,乐呵呵地抱着小小孙女,“来人,大赏,挂红灯笼!” 全家人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中。随着众人的离去,清月与东阿被老夫人叫去院子里。 待几人一坐下,老夫人严肃的问:“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 东阿这几年在军营得以磨练,早已是杀伐果断,心中自有堑壕,“额涅,这事儿子会处理好,您老人家不需要多担心。” 清月也在一旁帮腔,“是啊,玛玛,你呀,就等着妹妹承欢膝下,以后,家里会越来越热闹。” 老夫人的脸色柔和许多,“临老了,你还能得个老闺女,也是祖上积德。” 清月满头黑线他阿玛也才四十岁吧,不算老吧! “呵呵,我如今可也有妹妹,可得写封信向环儿好生炫耀一番才行。” 东阿摸摸小八字须,“可不,得向堂兄好生炫耀,他肯定会眼红!” 老夫人瞧两人越说越远,这是想糊弄她呢!“行啦,说吧,今儿是怎么一回事,别想同我打哈哈。” 清月摸摸小鼻子自觉的缩一旁,这种事还是让她家阿玛说吧。 “额涅,这事说来话,当初福晋不产,是被人下了药,后来子胥出生时,又差点被人谋了性命。” 老夫人脸一沉,这是要断了她家这一支吗?这得有多大的仇恨。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细细道来。” 东阿理理思路,这才把这些年府里发生的事一一道来,他之所以打算全讲出来,是因为他心里有一种感觉,老夫人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沉思,目光盯着门角处一动不动,摇曳的烛光照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这一次死去的人可有什么发现?” 老夫人沉默半晌后,突兀的问了一句。 东阿低头想起刚才来人所报,“额涅,儿子属下发现那些黑衣人的胸前都刺有一朵盛开的蔷薇花。” 清月端坐在椅子上,小手绞着手帕子默默吐槽,难道不是左青龙右白虎咩? 等等,蔷薇花?她咋这么耳熟呢?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索性扔脑后不管。 老夫人胸中一咯噔,她又如何忘记当年那刺眼的一幕。 众人皆知自己的老伴是战死沙场,可又谁知道真正的原因。 昏暗的正堂里,年迈的老夫人,低哑的声音划过,沉重的悲哀压得人心口喘不过气来。 清月与东阿不自觉的聆耳细听。 “当年,对外宣称你阿玛是战死沙场,实则不然......” 东阿神情一徙,“难道阿玛当年不是去南边清理前朝余孽吗?” 老夫人似乎已经沉浸在昔日的回忆中,浑浊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当年,你阿玛是去了南边参战,可是后来接到了先帝的密旨。” 东阿惊呼,“密旨?先帝?” 老夫人伸手摸去自己的眼泪,“是的,世人皆知,先帝在世时,最宠爱的便是那董鄂妃。只是这董鄂妃原本是襄亲王的嫡福晋,以前也多次进过宫,后来有一次进宫给太后祝寿,就再也没有出过宫。” 清月在一边听得感觉好大一盆狗血。“即已入宫,又怎会和玛法牵扯上?” 老夫人定定神这才告诉两人,“襄亲王本与顺治帝同为皇太极亲子当年,你阿玛接到密旨后就说此行生死难料,吩咐我带着你先行回到家族,没过多久便听说襄亲王殁了。” 坐在一旁听着的两人大为震惊,“难道,当年的密旨是......” 老夫人一下子苍老许多,“我本以为这事会被我带去地下,只可惜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知情人,你堂祖母便是其中知情人之一。” 当年,若是没有家族的庇护,只怕她与堂婶都不再人世了。 “而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都是马革裹尸还啊,我在给你阿玛亲手换寿衣时,发现了一块绣着鲜艳红蔷薇的手帕!”那是她夫君的新鲜染红的,只为了满足那人的私欲最终丢了性命。 她不敢想像当年那位早世是因杀孽太重,只有余恨终日缠心头。 “在襄亲王过世一年后,董鄂妃便入了宫,从此,宠惯后宫。” 清月不觉想起了那个和蔼可亲的堂祖母,“当年堂祖母......” 老夫人严历的打断她,“月儿,都是过往事,休要再提,你年岁还小又不经事,今晚上这些事听过后就给烂肚子里。”老眼深处一抹恐惧滑过。 “他们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啊!是冲着我来的,是要断了我们这一支血脉。” 清月总觉得老夫人没有全讲实话,或者说隐瞒了一部分,只是那一部分是什么,她不得而知。 东阿想起一事,“额涅,照您这样一说,那当初做下这事的人,不是那位?”他伸手指指紫禁城的方向。 “这个没有真凭实据,但我想那位应该不会,因为不止在你阿玛一人身上发现了那种手帕子,我后来私下打听过,同去的几位身上都有这种帕子。” 他习惯性的摸摸自己的八字须,“难道一个什么组织所为?”在军营里待久了,他也学会阴谋论。 老夫人深叹息,“只有终日做贼的,哪有终日防贼的,这事儿只怕得好生查查。” “玛玛,你不用担心!”清月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内心惶恐,担惊受怕过了几十年的老人,难怪当初她会竭力反对东阿入军营,这得是在老人心中留下多深的伤痕,才能让她不顾一切的反对。 老夫人到底还没有老到事非不分,“我家的小金孙女长大了,比你格老子可是强不少。” 东阿坐着中枪,“额涅,孩子还在呢!” 似乎是把心中的事讲出来,老夫人心情明显好多了,“哼,可是她就是比你中用,别以为我天天待在院子里养老,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清月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每次都是掐在她额涅生产时来袭,这又是为了什么? 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家玛玛隐瞒的那一部分是什么?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老夫人知道隐瞒的一定是忌讳,是不容许旁人知道的。 第两百章 又 生 事 端 同年秋天,紧随而来的是索额图被关押,京城又搅起一番风雨,东阿因着小女儿的出生而时有留在家中。 与此同时,京城的气氛越来越诡异,在雍郡王府的外书房,胤禛今儿心情不错,叫来田文镜与了悟品茶。 “终于要开始了!”沉甸甸的话音带着莫名的兴奋。 田文镜点点头,“主子,雄鹰只是砍下一爪。”谁都知道胤礽最大的靠山是当今皇上。 胤禛点点头此话题就此揭过,田文镜现在能稍微拐着弯儿说话,其师爷邬思道功不可没。 自从找人换了命格后,胤禛的运气也渐渐旺盛起来,在座众人心中皆明了,只是无人敢提此话题。 他最近多有理佛,身上带着淡淡的檀香味,“最近南方不甚安稳,皇阿玛为此辗转难眠,不甚其扰,欲下决心平定。” 田文镜略一思索,“主子所言是指广州一带?” 胤禛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思却随着品茗飘到那个淡雅如水的女子身上,很想见到她苦巴脸认命的学习礼仪。 了悟端一杯茶喝下去,“这玩意儿喝起来,嘴里能淡出鸟味儿。” 另外两人给他投去鄙夷的一眼,“了悟,你家师父快回来了,这一次觉慧大师回来后将不再远行。”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消息,可惜听者是酒肉和尚了悟。 “四爷,要不你再请师傅去一趟广州,听说最近那边很乱。” 胤禛淡淡的看他一眼。“把你师父送去那里能做甚?”那些个害他的人又不在广州。 田文镜若有所思,遂才说道:“主子,奴才到是有一人觉得合适!” 胤禛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快到让对面的两人都没有察觉。 “哦,你到是说说看。” 田文镜摸不准自家主子到底想不想那个位子,最起码目前这一步棋,看起来实在是没多大关系。 “主子,依奴才看。这去的人很重要,广州那边的人多团结,一般人去了怕是很难......所以奴才觉得这人即要能压得住对方,又要对那些个洋人很了解,就目前来看。这最适合的人莫过于九爷。” 胤禛的嘴角似有弯起一抹可疑的弧度,“老九?到是个人才,这些年来经常下江南,对那里的民风多有了解,与那些洋人多有打交道。” 竹风、清茗,论佛。三人坐在书房里,远远的还有浅浅的佛语低旋。 不日,有人在朝堂上提出让九皇子令命去广州。康熙觉得甚可,康熙大手一挥,胤禟也随之提为贝勒,打发自家这个九儿子去南边做苦力。 胤禟心中无奈。自得知清月随胤禛去了西边回来,他时常在糕点铺子流连,如今他已娶亲不能再像往年一般找上门去。 “临云,爷最近要去广州,归期不定!” 临云与临雨正在盘帐,听到胤禟的声音心中一喜,“见过九贝勒!”声间娇俏似黄鹂轻鸣。 胤禟扫视一眼并未发现自己想见的人儿。“格格最近忙什么?” 屋内几人皆知他问的是谁,临雨因着临云便有些恼他,“我家福晋给格格请了一位教养嬷嬷,最近一直在府里学习如何管家。” 她的意思很明显,格格如今年岁渐长,已经不适合与他来往,还请九爷注意一点形象,不要毁了她家格格。 临雨从来就觉得胤禟长得太过妖孽,一双桃花眼见谁电谁。 胤禟因为临云而躺着中枪,可怜他到现在都不知有人对他芳心暗许,把他的话当成圣旨对待。 胤禟很不自然的咳喇一声,“是我额娘想她了,说是最近也没听到她啥乐子,要爷代问一下,格格怎么最近没有往外跑。” 要知道,胤禟的生意能做到如此大,是有清月大半功劳,宜妃对自家这个远房侄女一向很关注。 临云欲说什么,临雨已抢在她面前回答:“禀九爷,我家福晋刚生了小格格,大格格又远嫁蒙古,所以,福晋便安排格格掌家,如今正是手忙脚乱的时候。” 临云因着自已的私心而导致其他姐妹鄙视她,再加上愧对清月的信任,连连帮腔答应,“九爷,您一来就抓着临雨审问,小心我家格格知道后,可不会轻饶了你去。” 胤禟摇摇头,对临云很随意,“你个小丫头,平素就是个嘴利的,知道爷说不过你,你到是先上竿子往上爬去了。” 心中遗憾未能见到清月,“临雨,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爷不日便要去广州,那边有些不太平,只怕所待时日尤恐过长,爷去了那边,会给你家格格找些洋玩意着人送回来。” 临雨很平静的道谢,这些年胤禟送她的洋玩意多了去,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新鲜的。 “奴婢回去后,定会转告格格知道。” 胤禟带着伤心,失望,期盼离开京城前往广州。就这样可怜的胤禟被胤禛摆了一道,支使去了南边,等他从南方归来,早已物是人非,自己心爱的女人嫁作他人妇。 ............ 清莹顶着汉女张氏之名,在夜里一抬小轿抬进八爷府后,胤禩如今需要冰雨这个家族嫡女的帮助,自然把清莹冷落一般。 八福晋掌管府中多年,如今手段更是狠辣,她不需要多做什么,看在是同族的份上没有将她弄死,只不过是把她扔在偏僻的后院好生看住,吃的还不如她在府里做格格时好。 当时八福晋听到她摔盆子砸碗,只是冷笑一声道:“去告诉张氏,她只不过是张家送来的一名妾室,哼,还是见不得人的那种。” 这日趁着福晋回安亲王府走动,胤禩这才脱身找机会见到一直关在后院的清莹。 清莹在他面前一向会撒娇卖乖,如今一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未语眼先红,“八爷!”勾魂夺魄的一声,叫得婉转凄美,真真是生生把胤禩的心都勾痛了。 如今清莹已成为他的女人,待她的心又真上几份,一入眼,便是一美娇娘,如嫩柳抽枝,婉风流转。 胤禩心中一荡漾,伸手便把她揽入怀中,伸出白晳骨节分明的手指,勾起她的小下巴,“你就这么想爷?” 他岂会不知自家福晋对她的整治,本就是想借福晋之手好生调教一番,虽是庶女,最近听说他阿玛又要升了,胤禩从她身上看到了更多希望。 清莹哪里知道他心中的计较,原本恨上他几分,如今真进了他府里,只能再次依附于他,“爷,你都不喜欢人家了,人家嫁过来这么久,爷都不曾来看过我。” 粉面生春,巧笑倩兮,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她得不到自也不能叫清月得去 。 胤禩到底还是心动了,“当初爷可是去求过我额娘,只是宜妃先一步拦下此事,把你给撂牌子了。” 他心中对清莹还是有丝愧疚,“你尽管住下,待福晋气消了,也自然会时常过来看你,爷的小乖乖,可有想爷?” 清莹可不想过得如此糟,她还算有些脑子,没有在胤禩面前捅破八福晋玩的那些小手段。 她比八福晋更了解胤禩,一双玉手攀上他的脖子,娇言细喘,“爷,你不疼我,人家可惦记着妹妹了,听说额涅生了个小妹妹,月儿妹妹一个人在家里帮衬,想来实在是辛苦。” 胤禩眼睛微眯,搂着她的细腰往里间行去,“爷回头跟福晋说一声,这儿离爷的书房太偏远,叫她给爷的小心肝换一间大些的院子。” 清莹拿着帕子娇娇柔柔的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继续嘤嘤咽咽地说:“莹儿知道爷的心思,爷最近可是很忙呢!都不记得莹儿了。“ 胤禩暗道,还以为她是一枚废棋子,如今她阿玛又要升官了,他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虽然对外说她姓张,还是有那么几个知情人。 他也不能做得太过,“乖啦,瞧你把眼都哭肿了,心疼的还不是爷。” 清莹得到自己想到的见好就收,“莹儿刚才见爷来时并不痛快,可是为了何事?” 清莹不同于冰雨,冰雨太过受礼仪教规束缚,这也是胤禩为什么更喜欢清莹的原因,就是三个字,放不开。 胤禩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轻磨,“还还不是为了九弟的事,你也知爷的心事,可是九弟现在不同小时候那会儿,他现在主意正着呢!” 清莹在家时虽被关在小院,还是有所耳闻清月一直在做什么,“爷,我家月儿妹妹可是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九爷了。” 胤禩轻笑,“傻姑娘,如今你妹妹也有十一,二岁了,又怎能如从前一般。” 清莹在家时大多时间都在钻营媚术,要不是胤禩叫她打听府里的事,她也不会留意胤禟,“八爷,你可是忘记了么?九爷与我家那位妹妹关系可是及好,如今看来,当初的法子可是对的。” 清莹小脸绯红一片,“八爷!你再不正经,莹儿便不告诉你了。” 带着香气的帕子在胤禩的脸上轻轻滑过,勾得他心猿意马,伸手握住她娇嫩的小手,“说吧,你替爷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清莹笑笑坐正身子,“八爷想要九爷帮衬有何难,咱们只需在后面推一把,都说爱新觉罗家出情种,你可知,你的九弟心中可只有我家那位妹妹。” ps: 挥泪,不容易啊,卡文这么久还能码到两百章,撸起衣袖继续奋起! 第两百零一章 搅 局 胤禩并未往其他方面想,一个皇子无论喜欢谁,想得到谁,对他而言那天经地仪的事。 “八爷,你可知我家妹子今年可是去过一趟远门。” 胤禩心中一动,“清月格格不是一直在郊外庄子上养病吗?” 清莹拿着帕子捂笑,娇滴滴的回答,“八爷,你又怎知我家妹妹身体好不好。” 胤禩笑笑,“爷也只是听说而已,难不成......” 清莹趴在他耳边细说,“我家妹妹可是去了趟准葛尔,而且当时可是随同......” 胤禩心中大骇,他竟然没有收到一点关于这方面的消息,仅知胤禛有可能去了,却不知同行的还有这位称病多年的清月格格。 眼中划过一道冰寒,声音急促,“你说的可是真的?” 清莹从未见过他如此神情,有些害怕的往里缩缩,“八爷,你吓到莹儿了。” 胤禩这才回过神来,“是爷不好,爷陡然听到这个消息被惊住了。” 胤禩好生安抚过清莹,春风得意的离开小院,不日,清莹便换到了一个大院子,丫鬟婆子伺候着,端地是庶福晋待遇,只差胤禩上奏写上玉碟。 ........... 清月听到临雨的禀报后,最终化做一声叹息,拿起案头上的毛笔在摊开的宣纸挥洒毫墨写下:且行且珍惜。 日子在玥嬷嬷的教导中过去,清月自从知道家里的一些往事后常常会在荷花池边的亭子边坐上半日发呆。 再说胤禟满怀激动的踏上南边的路,回首注目古老的京城。那里有个让他纠结、痛苦的女人,只可以冷情的南城门并没有出现他渴望的身影。 心中升起疑问,难道他误会她了?莫不是自个儿惹她生气了?心中不免又一阵失望、难过。 “九爷,时辰不早了!”身边的太监赵端在旁催促。 胤禟坐在马背上频频回头,只留下伤怀满地。 随着他去南方,天气越来越冷又是一年冬天来到,瓜尔佳氏这回得了个健康的小格格。到也心满意足。 随着年关临近,府里的事物渐多,清月这日坐在文案前查看帐册,不觉苦恼的抚额,她家额涅这是要向大土豪迈进吗? 清一色的全是庄子。大的小的近的远的,“临水,你说,我额涅这得多亏欠田庄啊,没事整这么多田地,即然产了粮食为什么不再弄几个铺子呢。也好自产自消啊!” 临水很无语,“格格,你不是把手下的生意都交给福晋了吗?” 清月语塞。“那也叫生意?左右不过是把北边的东西搬到南边,把南边的东西搬到北边。” 临风在一旁逗着小黑子,听到清月的不在意,好不抱怨。“格格,那个商队可是比京城里的那些个铺子值钱多了。” 清月摸摸小下巴半眯起杏眼,她这不是怕那个康老头子发现么!她的这商队在京城里可都是分散的,每次从别的地方采购了物品,都是分整为零,负责销售一部分商品。 “呃,你两个偏题了。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我家额涅对土地的热爱,你们看看,这几摞厚厚的帐册,全是谷子多少斤,又养了多少鸡,下了多少蛋。” 最后临水默默低头磨墨,临雨借口出门端点心,临风专心致志的逗小黑子那只懒肥猫,唯一能听她唠叨的小倩妹子,被关在空间里不能出来。 清月最后摸摸自个儿鼻子,“我也就发发牢骚,你们至于嘛!” 临雨端了些点心进来,“格格,我看你是被这些帐册折晕了头,现在都快成话唠子了,对了,上次同临云去雨茗轩看帐册,碰上九爷了,他说等到了南边给格格捎年节礼来。” 清月嘴角微翘,眼底一片温柔,对于小九九她还是很信任的,“知道了,等礼物捎来后,你再挑些回过去,广州多潮湿,他还是第一次去那边,又是在那边过年,想必是冷冷清清,你看着捡些好东西,到时一起捎过去。” 临雨应声,“是,格格尽管放心,我同临水姐姐会把这事打理妥当。到是临云......” 清月才想起临云的事,喜欢一个人并没有错,临云也不算背叛她,在工作上临云还是很尽心心力,只是人大了这心思也复杂起来,“嗯,这样吧,这一次送年节礼的事,就派临云跟过去,就说我不放心九爷在南边,派她亲自送些上好的药材过去。” 清月冥冥中感觉与胤禟之间会越离越远,而且这么些年下来,她也只把他当成知心朋友,根本没有来电的感觉,只是想着要救他一命,好过将来憋屈的死去。 想开了,清月也就把这事儿抛开,却不想即便是好朋友,也不见得有人会乐意瞧见。 胤禟给清月写了一封信,无非是诉说广州的繁华,以及在京城所不能见的事物,还特意给她找了几套新的篷篷裙,当初拿过来瞧时,他还同赵端笑话,说那个裙子很像是篓子,里面尽然还用竹圈撑起来。 胤禟满怀希望的把东西送到官驿,又花重金希望快马加鞭送到清月手中,只是,注定了,从此,两人只能隔河相望,这一次的分离,在两人之间划下一道银河,从此,可望不可见。 眼看着快到年关了,临雨这几日心中很不痛快,临水找了个时辰私下里问她怎么回事,“临雨,你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到年边儿了,你不知道,现在府里正是忌讳这些不好的事吗?你还成天愁眉苦脸,小心被嬷嬷知道,少不得又要挨训处罚。” 临雨气鼓鼓的把手上的花绷子一扔,“哼,我就说那桃花眼靠不住,枉我家格格那样掏心掏肺的对他好,现在你瞧瞧,可好了,人往南边一蹦达,连个平安的信儿都没有。” 临水也不解,“按理说,九爷这些年与我家格格合作,到是赚了个盆满钵溢,就算不为别的,冲着这合作关系,九爷也不应该如此失礼,更何况还是表兄妹,两人打小感情便好着。” 临雨很不满意,“哼,谁都知道我家格格性子好,不计较,以前江南那位不就是吗?一副娇娇弱弱的小模样,看上去是个千金大小姐,背底里,还不是纵容她的大丫鬟们处处踩我家格格,一说起这事儿我就一肚子火。” 临水也不喜欢年若嫣,总觉得她很造作,“行啦,临雨,主子之间的事我们做奴婢的不可多议。” 临雨很不高兴了,“临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格格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瞧瞧那些白眼狼,那个年大小姐也真是的,上赶着非要去做人家的小妾,这也就罢了,还生怕我家格格抢了她的风头,我呸!” 临水无奈只得安慰她,“我也瞧不惯啊,再说,一个小妾,我家格格哪瞧得上,也就她才会巴巴的上赶着求了去,只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也轮不到我们做奴婢的置啜。” 临雨也知道自己说得过火了,“那好,主子们之间的事不说,那瞧瞧咱们四个,当初说好是同心同力照顾好格格,可就是有的人如今心大了,忘记自己是奴婢身份,总是去削想不属于自己的。” 清月的四大丫只有临云因暗恋胤禟而受到另外三个的排挤,如今听到临雨说自己,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她又愧于心,现在也不敢像从前一般往清月跟前凑。 只是喜欢一个人,丢了自己的心,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 “临雨,我知道你心中不痛快,对不起!” 临水最是稳重不过,瞧临云的脸色不好看,连忙开口和稀泥,“好啦,临雨,你随我去搭把手,这两日格格吩咐我,把她的小库房盘下点,有些东西该要赏人的,得翻出来趁着年节里送人。” 清月没有等到胤禟的年节,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呆呆的坐在自己的房里,旁边一个紫檀木匣子,里面放的正是准备叫临云给胤禟送去的药材。 其实,即便她托人捎去,也会有人从中搅剧,不会让胤禟收到这份礼。 很快京城里传递一道消息,随着九阿哥去南边的九福晋,在广州城诞下一女。 清月的日子看似没有起一丝涟漪,依然很平淡的过着。 胤禛书房里,影卫跪在一旁给他送来消息,“说!” 那名影卫的声音如破旧的铜锣刮响,听不出一点感情,“禀王爷,下面的人传来消息,那边那位送出的节礼,半道上被人劫了,并没有送到格格的手中。” 谁都知道,有冷面阎罗之称的胤禛,通过自己刚建起的粘杆处,令其中一支默默关注清月与胤禟的动向。 “谁!” 胤禛面对清月之外的人从来是言简意賅,从不多费口舌。 那名影卫面无表情的回禀,“下面的人随后查到,是九福晋派人出手的。” “嗯,下去!” 胤禛走到窗户边,一手背后面把玩自己的发尾,一手推开窗户,外面已是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如果他没记错,那个清雅如月华的小女子该是十三岁了,他等的日子已经很漫长,这两年他不会允许外人再接触她的,他霸道的想着,并没有去深究自己为何做出这样的行动。 对于他而言这种小事,做了便是做了! 第两百零二章 来 人 “格格,快些喝点红糖姜茶!”临风端着一壶热气四溢的姜茶站在暖阁门口。 清月斜靠在窗棂前凝神望向院内,时间真经不起浪费,一转眼她来清朝已过了十三个年头。 闻言她转头浅笑,“临风,你何时才能像临水那般安宁。” 一旁做绣活的临水放下手中的针线,认真地上下打量临风一番,“格格,你还是寄希望她下辈子投胎时能改吧!” 院子里静寂的雪景,屋内鲜活的少女,清月放下心中的愁思,“临风一向最会耍宝了。” 又伸出纤细的小脚踢踢缩在小被子里的小黑子,“起来啦,你的奶娘来了!” “噗!”临水没忍住笑出声来,“临风,你几时成了小猫咪的奶娘了?不知道小黑子的奶爹是哪一位呢!” 这几年,三个大丫鬟随清月到处奔波,自与孙小福接触也多,这不,其中某一位与他瞧对眼了。 临风脸上刷的一下红透,“格格,你瞧瞧临水姐姐又挤兑奴婢了!” 少女特有的娇憨很是动听悦耳,不知为何清月心中却升起无限伤感,她怎有未老先衰的感觉? 抛开脑中的杂念,一时兴起指着院子外的雪景道,“本格格瞧着,临风反正已经拿了去寒的姜茶过来,咱们不若去院里堆个雪人。” 天天下雪窝在家里,这身头里都发痒了,“格格,玥嬷嬷......”临水有些奇怪那如同影子般玥嬷嬷为何今日不见了。 临风放好茶水。这才告诉她,“行啦。你别张望了,玥嬷嬷说她从今儿到过年都不再过来。” 清月点头微笑,语调松快,“是这个理儿,眼看马上要过元旦。各家各族都要祭祀祖先,侍奉先祖,没瞧见我阿玛,额涅忙得手脚不沾地。” 想起自家那位粗神经的阿玛,给自家妹妹取的名字,她就满头黑线,取什么不好?取个清朝(zhao),还说什么翻了几天书才找到这个字。是出自朝花夕拾,直接被她额涅一把掌给拍飞了,这不是在挤兑那最高位取的不是啥好名嘛! 最后,还是清月的额涅一锤定音,她家小妹取名叫清灵,不过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清月对此无发言权,退而求其次。清灵怎么着比清朝要安全多了。 话题扯远了,临风欢快的笑声惊醒沉思中的她。 临水兴奋的指向窗外,“格格。你快看临风,这性子都快成了野猴子,若是被嬷嬷看到,少不得又要罚她顶一天大茶碗。” 自从清月被玥嬷嬷时不时的折腾顶茶盏,她禀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发话给青竹。丫鬟们上到临水她们下到扫地的婆子,谁要是犯了错误,视其犯错的轻重,罚她们顶着大茶碗在府里绕圈子。 从此以后,清月家的内院多了一道异于常人的风景。 今日东阿被叫人叫去军营,听说是这批进去的堂兄们很不安份,天天找人打架过瘾,弄得那些普通士兵哀吼遍野,用东阿的话说,那群小狼崽子们是皮痒痒欠收拾。 家里难得清闲,清月今天一大早便处理完府务,瞧得临风在院子里玩疯了,一时孩提性子流露,招呼临水,临雨跟上,自己先抱着小黑子跑到院子里。 “临风,别在雪里滚了,你瞧瞧自个儿都成雪人了。” 众人随她的话语望去,可不是么,临风的身上,眉毛上,头发上,脸上都沾上了白雪,只剩一双乌黑、灵活的眼眸在眨巴眨巴。 “格格,人家这是彩衣娱格格。”临风眨巴眼睛学小黑子抛媚眼。 清月身上起了一层疙瘩,“行啦,行啦,快去取了铲子,大扫把过来。” 临水做事历来稳当,“格格,奴婢已令人把东西取过来了。” 清月笑笑,“临水,你办事本格格一向放心,若想玩得开心些,趁着管你们的嬷嬷不在,还不快点动起来。” 临雨在一般笑得直乐呵,“你们瞧瞧,咱格格又在拉奴婢们下水了,等会儿被青竹嬷嬷看到,铁定又要说我们没规矩,那大茶碗都快成几个奴婢的专属了。” 一向稳重的临水也反水站到对面阵营去了,“格格,这一次不是奴婢不想站你那边,实在是,奴婢也不想被罚顶大茶碗。” 清月一向喜欢拉几个干些违矩的小坏事,然后在一旁笑眯眯袖手旁观,瞧着青竹罚几个顶茶碗,她的笑意更真切更浓。 “好啦,这一次放过你们,你,去门口把风。”她指着一个站在廊下等吩咐的小丫鬟。 “看到青竹过来,记得提醒我们。” 那名小丫鬟本不过是一扫地的,今儿能得清月格格的青眼,小脸蛋兴奋得红扑扑地。 清月瞧她蹦蹦跳跳的去院子门口蹲点,指挥几个大丫头开始干活。 院子里清脆如驼铃的笑声踏上雪花飘向远方。 胤禛与东阿刚进府来到前院便听到若隐若现的娇笑声,“东阿大人家里着实令人羡慕,上有高堂在座,下有子女承欢。” 胤禛今日到访是得了康熙准许的,为了商议再次围剿准葛尔余孽,前些年才打倒造反的老子,这逃脱的儿子又急着披上龙袍扯开大旗招兵买马。 清月带着几个丫鬟正在院子里疯玩,临云从院子外进来便瞧到这么一幅画卷,白雪压檐,青墙脚边,一个穿正红雪狐披风,又里戴着暖手儿正兴高采烈的指挥三个丫头堆雪人。 一只黑色灵巧的小猫咪正顽皮的在掏蛋,刚堆出行的雪堆被它从正中穿个大窟窿。 临云这段时间一直被大家有意无意的孤立,更不知道清月心中如何决定,想起清月上次许过派她去广州,只是那边没有年节礼过来,她一个做奴婢的也不能开口去问。 “临云,过来一起玩吧!”清月早就发现她立于圆形拱门边。 临云扯起一个难看的笑脸,“格格,老爷刚才派人过来传话,请格格去一趟书房。” 清月抬头认真的打量她,“临云,你的事本格格会做安排的。”罢了,她再一次面团人,临云并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只不过是动了心。 明亮的眼眸波光闪烁,她快记不起上辈子的事,只记得曾经喜欢过一个男生,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好像是爱到快要不行了的感觉。 她理解临云,是以并没有去刻意责备她,只是终归是自己屋里出去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从西边回来后对她不似从前亲热了。 临风性子风风火火,瞧着临云近来冷哼一声,“依奴婢看,格格,你的好心都是叫白眼狼叼走了。” 临云脸色刷白垂头不安的绞着手帕子,“格格,奴婢......” 清月瞧见她这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让她记起一个很久没有出现在脑海里的人,心中更是不耐,“好了,你先下去吧!等过了年我去同额涅提一提,这事儿还得额涅松口中才行。” 清月神情复杂,等以后胤禟流放到西宁时,失去意气风发的他是否还能叫临云如此动心,不过,那已不关她的事。 她只是想胤禟不要丢了性命,安安生生的走完余生,也不枉这么些年的友谊。 临云嫣然一笑,心中感激清月的不计较,做起事来越发小心谨慎中带着些讨好,“格格,老爷请你过去。” 清月正玩在兴头上,“来人可说了是何事?” 临云自细回想一遍摇摇头,“刚才送信的小丫鬟说,府里来了贵客,请格格过去一趟。” 清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临水先前听到已经进屋给清月收拾需换的衣裳。 这会儿正站在正屋前,“格格,奴婢已经旗服准备了,格格还是先进来漱洗一番。” 清月看看玩得不亦乐乎的小黑子,摇摇头自己钻进屋子收拾妥当,只带了临水一个人去了前院书房。 “阿玛,听说你找我?”清月拎着一个小食盒踩着花盆子鞋,笑若夏花地走书房。 东阿瞧前自家小闺女过来,想想还在自奶的小小闺女,突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概。“来,闺女,过来见过雍郡王爷。” 清月把食盒递给身后的临水,这才盈盈一拜,面无表情的胤禛嘴角扬起一抹可疑的弥度,稍纵即失。 “免礼!” 咳,他的话音刚起了个头,那头的清月早已施施然地站起来,“阿玛,王爷,今儿苏嬷嬷在厨房做了些新鲜的梅花糕,女儿特意送过来给阿玛,王爷尝尝。” 对于闷骚的四爷面摊子,清月直接无视之,她太了解这个话唠子了,没人的时候能拉着她扯上三天三夜还不带重样儿。 东阿宠溺无奈的望向她,“还请王爷莫怪,家小女被宠坏了。” 胤禛又不是第一次见清月,自是知道她的性子淡然,“无事!” 几月不见,这小丫头又站高不少了,胤禛瞧她如今模样只怕是齐眉间了。 “今日本王爷过来是想请格格帮个小忙。” 清月心中暗自吐槽,啥小忙,每次帮忙劳心劳力还不带薪水,不就是因为他是她家旗主么。 第两百零三章 约 见 清月虽心中吐槽,面上却是嫣然一笑,“还请郡王爷吩咐。” 胤禛眼中精光一闪,“格格不必如此生熟,没甚要紧的,府上的年氏求了爷,爷准你去探望她。” 格格?探望?清月表示很不想去,只得望向另一旁的东阿。 可惜东阿的神经太粗,未曾收到清月投来的求救,“闺女,阿玛记得年大人家的小闺女,前几年嫁入王爷府做了格格。”他相当困惑,记得自家女儿以前可是很喜欢人家的。 清月很无语,算了,指望她阿玛,等到母猪能上树的那天吧! “若嫣?”清月明知故问,实在不想答应。 胤禛点点头,“说与你是好友!” 只因对方是清月,他方才多此一言解释。 “自从那年一别后,已有经年不曾见过若嫣姐姐,不知她现在可还安好。”清月只得开口问起年若嫣。 胤禛认真的观察她,可惜清月脸上依旧淡然如水,并非像年氏所说的那般,情同手足,难道只是年氏单方面认她做好友? 胤禛并不清楚年若嫣默认自己的两个丫鬟排挤清月,他早已经那年河边放灯的事十成忘却九成,只记得当时揽在外中的小佳人,此时站在眼前更出落得水灵,清雅。 “你见过便知。” 清月一时语塞,“是,奴婢会亲自递帖子拜见福晋。”这样合规矩吗?清月这一刻无比的想念玥嬷嬷,在家正在啃糕点的玥嬷嬷喷嚏声接连不断。 东阿的粗神经这回拐过弯来了,“四爷。小女再过两年便要选秀了,实在是不方便......”东阿早就得了自家福晋的令,小闺女的婚事不急,这要是去了雍郡王府。他家亲亲小闺女还不得打上某人的专属标签。 清月给了东阿一个给力的眼神,东阿一时飘飘然,“王爷,小女现在正请宫里放出来的嬷嬷教导,这礼仪方面还有待多学习,所以......” 胤禛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一唱一合的父女俩。眼底深处滑过一丝无奈。 “东阿大人多虑了,本王又怎会为难清月格格呢!” 正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清月后背一凉,就她这身板儿几时怕过冷了?清月不敢抬头看胤禛,上头坐的可是被康熙评为喜怒不定的杀神呢! “清月格格,年氏与你本是闺中好友,她约你不日去寺里烧香拜佛。” 难为这个面摊子把话说得这么完整,“是,奴婢一定会准时去护国寺。”一个小老婆,就不需要什么请安之类的了吧!真搞不懂年氏怎么想的。 清月的心态有些变化。刚穿来时她想着努力适应这个社会,努力的想与九九培养出感情,只是她太过刻意反而失了本心,到最终,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她对九九没有那种心跳的感觉。只有亲情,手足之情。 送走胤禛,清月不思不得其解,这年若嫣不好好的待在王府,出来蹦达个什么劲?以前,她想得太单纯,以为可以像前世一样拥有个好闺蜜,可是她忘了,这是一个以家族为荣的朝代。 临雨性子最辣,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格格,你说年小姐到底得意个什么劲?” 清月有些头疼,她是不是太惯着这几个丫头了? “你几时看出她得意了?若嫣姐姐早已嫁作他人妇了!同我有什么得意的,我如今只不过还是待字闺中,还没到选秀的年纪。” 临风一阵风似的刮进来。“格格,格格,我们又可以出去玩了吗?”屋里的几人白了她一眼,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果然,只适合同小黑子玩一块。 临水到底是个稳重的,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格格,奴婢猜不透,年小姐为什么要约格格去护国寺?” 清月也猜不透啊,要她去捉捉鬼斗斗法,她算个半高手吧,可是猜人心,算了,她想破脑子也想不通,“船到桥头自然直,想不透便不要去想,到了那一刻自然会明了。” 临水担忧的问她,“格格,我的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清月嫣然一笑,“临水,你觉得格格几时吃过亏?” 临水低头细想,是啊,以前大格格总想踩在自家格格头顶,可是事情到最后,落得不好的必然是对方,自家格格依然全发全须。 “格格,咱们不可不防,以前,年小姐年纪小瞧着是个娇弱的贵小姐罢了,只是后来这心思.....” 清月伸出纤纤玉指,捏起一个马奶提放嘴里,眉眼弯弯,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味道就是不一样。 “你们几个,以后多跟玥嬷嬷学学,本格格只能教你们防身之术,却教不了你防人之术。” 好吧,清月又想到了省事的方法,这费脑子的事还是交给这几个丫头去琢磨吧! “格格?” 几个丫鬟齐声问她。 清月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玥嬷嬷乃侍候过皇上的元后,她可是当时元后身边的大宫女。” 几个头皮一紧,每当清月露出不甚在意的表情时,总会有一些事发生。 “对了,临水,你回头拿些上好的陈皮一起包好,即然若嫣姐姐约了咱们见面,总不能空手而去。” 临水应声下去准备,清月踢踢懒洋洋趴在软榻上的小黑子,“临风,给它穿鞋子!” “喵~~~~!”小黑子打个哈欠,翻个身子滚到另一边继续趴着,这大冷天的,它才不想出门。 清月伸出一只小手揪住它的小尾巴,无视它凄凉的鬼叫声,“喵~~~~,人家不要出门啦,太冷了!” 清月深深的鄙视它,“临风,听说我额涅的小厨房今天做了烧鸡,酱猪手是吗?” 烧鸡,酱猪手?小黑子的那对招风耳轻轻的晃晃,一个转身一团黑影扑向清月怀里,“喵~~喵~~喵~~,小月子,人家好想额涅,好想小妹妹了!咱们去看看她们吧!” 清月扯扯嘴角,宠溺的笑笑,“临风给它套上兔毛外套,穿上小皮鞋!”哦,她家傲娇的小黑子现在很喜欢这身贵族装扮,用它的话说,它一下子变得高端大气了。 小黑穿着正红锦缎的兔毛坎肩,脖子处的衣领还有一圈白色的毛毛露在外面,白色的珍珠在雪地里反射出五彩的光茫,清月瞧它迈着小猫步,坚起的猫尾上绑着一只红色的蝴蝶结。 “哟,临风,你快瞧瞧,咱家什么时候来了一只贵族猫啊!”清月故意逗小黑子。 小黑子得瑟的跑到她脚边蹭蹭,“喵,小月子是贵女,人家当然是贵猫啦!”咳,清月差点没乐番! 她踢踢撒娇的小黑子,“走啦,咱们去看额涅去。” 这个府里少了那么一、两个蹦达的人,没有人在瓜尔佳氏面前添堵,她的小日子过得越发的顺风顺水,本应上了年纪的女人,瞧上去才像是二十出头的少妇。 “额涅!”清月脆生生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瓜尔佳氏正坐在暖阁的炕上逗着小清灵,“月儿过来了!” 清月挑起门帘在门口脱了披风散了寒气,这才走进暖阁,“额涅,你有了小小闺女,就不要我这个小闺女!”清月爬上炕依偎在她身边,伸手戳戳自家小妹妹的小脸蛋。 瓜尔佳氏伸手拍开她的肉爪,“你呀,同你弟弟一个德性,看把你妹妹的小脸蛋捏得红红的。” 清月娇憨一笑,“额涅,还不是咱家妹妹可爱嘛!” 瓜尔佳氏伸手把她搂在怀里,“你和妹妹,还有子胥,可都是娘的心头肉!” 清月赖在瓜尔佳氏的怀里,眼角湿润,她还能在瓜尔佳氏怀里撒娇多久?看看躺在炕上吐泡泡的小清灵,“妹妹啊,你可是要快快长大哦,姐姐现在给你准备了不少嫁妆,一定让我家小妹妹将来风光大嫁。” 瓜尔佳氏乐弯了眉眼,伸出保养得水嫩嫩的手指点点她的小额头,“你呀,自已的夫君还不知在哪里,你到是惦记起你妹妹的婚姻大事了!” 清月不依,“额涅,谁叫咱家妹妹可是我这个姐姐的珍宝,虽不能给她星星月亮,可我这个做姐姐的还是有能力给她治一套好嫁妆,大到房子,产业,小到一针一线一滴水,我都要给她准备得妥妥的,即便是将来她嫁人了,这腰杆儿也能挺得直板板的,咱啊,就是嫁人了也是吃自己的用自己的,是不是,妹妹,哦!” 瓜尔佳氏突然觉得自己老了,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只是以前瞧着九阿哥是个好的,往常宫里的宜妃娘娘也时有关心清月,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很明了,现在这两个越来越不亲近,到是叫宜妃与瓜尔佳氏心头着急。 “行啦,你妹妹的嫁妆不用愁,到是月儿你的,额涅给你准备了不少,等到选秀过后,也快要派得上用场了吧?”她小心的问,清月若不喜欢,她不介意养个老闺女,瞧子贤,子胥对她的那份欢喜劲儿,她临老处了,也不怕清月受什么苦。 不得不说,瓜尔佳氏的内心很强大,多少与她长期受东阿那种豪迈气影响有关。 第两百零四章 释 然 瓜尔佳氏坐在暖阁里透过凌窗望向外面,她记得生清月的那一天也是大雪纷飞,谁又能知道,那一天是她瓜尔佳氏走运的第一天,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雪已不在是当年的大雪,人心也随之而变化。 年若嫣,瓜尔佳氏以前还是挺喜欢那个柔弱的小姑娘,只是涉及到自己女儿,再喜欢也会变成不喜欢,“月儿,听你阿玛说,年小姐约你去寺里烧香?” 清月本不想让瓜尔佳氏操心,“娘,若嫣姐姐不过是约我去散心罢了,事情已经过去,当年她是想嫁入那府中,有些事难免会......”再好的朋友,难道在利益面前,神马都是浮云吗? 清月心中对年若嫣难过多于失望吧!毕竟她是诚心诚意当她是闺蜜,“娘,人家现在哥哥不得了,听说是她的哥哥升为内阁学士了。” 瓜尔佳氏不是一般妇人,无论是娘家还是夫家,都是在朝为官。 “哼,不过是个小小的内阁学士罢了,能蹦达到哪里处。” 清月扯扯嘴角,人家内阁学士可是康熙的近臣,更何况,只怕再有些时机,那个年羹尧就要抓住机会平步青云了。 “额涅,你放心吧,以前都是女儿不懂事,惹额涅担心了。” 瓜尔佳氏拍拍她的背,“额涅这一生最得意的便是能生了月儿,你啊,在额涅的心中最是宝贵,额涅又怎能见到你受别人的气,我家的闺女掉根头发丝儿。额涅的心都要疼上好些天。” 清月能理解瓜尔佳氏,她的降生给了瓜尔佳氏生的希望,也给了她莫大的信心,去追求幸福。瓜尔佳氏这一辈子过得还算圆满,现在已把府里牢牢抓在手上。 “额涅放心,女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她曾经希望和年若嫣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她曾专门查过关于年若嫣的历史文献,上面处处都写着胤禛对她的爱护之意,而她也确实是个很可怜的女人。年纪轻轻就早逝,只余满腔遗憾。 从瓜尔佳氏那里出来,清月问临水,“你说,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若嫣姐姐了?她什么时候嫁人的?” 临水略一思索,“格格,奴婢若是奴婢没有记错,是在三十八年的农历七月,年小姐什么时候出嫁的?”临水也不清楚。 清月失神的喃喃自语,“三十八年吗?”她伸手摸摸自己的小嘴。她的初吻就是那一样被那该死的面摊子收去了。 临水不明所以的看向她,“格格?奴婢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我们在去江南的路上还救过人。” 清月淡然一笑,“是啊,我们还救了人,有时命运的偏颇不是我等所能改变。”低头轻叹。不知为何,临水看着前面走在大雪里的清月,为何背影如此落寞? 临水握紧拳头,无论是谁都不可以伤害她家格格,哪怕对方是年若嫣,格格最好的闺蜜也不成。 清月当晚很早便睡下,她带着小黑子来到空间里,摸着小黑子柔软的皮毛,“你看,唯独空间还是停留不变。我们身边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在变,随着年龄,随着环境,小黑子。你以后会变吗?” 小黑子感觉到清月心中的不安,“喵,才不会呢,小月子,我一直会陪着你的。” “还有奴家!”聂小倩无声无息的飘到她身后。 清月翻翻白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聂小倩一本正经的回答,“奴家是鬼!” “......呱、呱......”清月头顶无数乌鸦飞过。 “小倩姐姐,你这笑好冷。” 聂小倩水袖一甩,朝她抛个媚眼,巧笑倩兮,“奴家讲的是事实!” 呃!好吧,清月直接拿个后脑勺对她! “喂,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嘛?” 清月苦大仇深的看着她,“我在愁嫁!” 聂小倩眼中八卦之火燃起,“你想嫁人了?你看上了哪家的公子,嗯,肯定没我家的彩臣哥哥好看。” 清月古怪的看她一眼,脑海中浮现了悟那厮左手拿鸡腿,右手拿酒壶,光秃秃的头顶油光发亮,她抖缩一下身子,甩掉脑海中的肥胖子。 “小倩姐姐,我是在发愁怎么给你找个男人!是发愁怎么把你嫁掉!”清月一本正经的望着她。 聂小倩心中忐忑不安,“你不会真要赶我走吧!奴家不要,奴家在这里生活的好好的,要吃有吃,要穿有穿,为什么要找个男人嫁了。” 清月扯扯嘴角,逗逗她,“要是你的彩臣哥哥呢?!” 聂小倩纠结半天,最后撸起衣袖两眼冒精光,“主子,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清月腹诽,是馊主意吧! 聂小倩兴奋的在空中飘来荡去,这大白天看到鬼...... 清月摸摸自己的小心肝,还好这是在空间里,聂小倩在空中翻腾了半天才落下来,“格格,要不我们找个机会把采臣哥哥的这一世弄死吧!然后直接把他拉到空间来,怎么样,我很聪明吧!” 清月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晕过去,她还是直接晕过去挺尸更好,扭身就走,懒得理这抽疯的姑娘。 清月在空间的小楼里度过一天一夜,画了n多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符,连点火用的符都被她一口气画了几十张,小黑子伸出猫爪子拔拔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符,“喵,小月子, 我们又准备出门远游了吗?” 比起天天闷在府里,同院子外的那群流浪猫鬼混,小黑子更爱随着清月到处游山玩水。 “你就慢慢做梦吗,没看到额涅现在恨不得把我教养成一个高端大气的贵女吗?” 扔掉手上的笔,用力伸了个懒腰伸手抄起小黑子,“走,给我暖脚去!” 小黑子想从她手里挣出来,“非礼啊,人家虽然身娇体软易扑倒,但你也不能强了人家啊!” 清月郁闷的心情被它逗乐了,“你都是怎么乱用词的,神马强了你啊,我只不过是叫你给我暖脚!” 小黑炸毛了,唬着一张猫脸,“我才不要闻你的脚臭。”扭身从清月的怀里蹦出来跳地上,快速消失在空间里。 清月摸摸自个儿鼻子,“咱的脚有那么臭吗?” 最后清月自己一个人爬到空间外滚被子里去了。 大雪一连下了好几天,临水出门给清月取些糕点,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张金粉描给的名帖。 “格格,年格格给你下帖子了。”她把手上的那张帖子放在暖阁的炕几上。 清月半天后才从书本里把头抬起来,扫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帖子,又是梅花,清月眼底闪过一丝讥笑,这一次换成用金粉描绘的梅花,淡淡的梅香在屋子里飘散。 “约了哪一日?”她并没有翻看帖子的内容,视线再一次落在手里的古籍上。 临水再次拿起来翻看,“是明日,刚才有小厮找二门的嬷嬷来送的信,奴婢赏了来人二两银子的辛苦费。” 临雨在一旁听得肉疼,“临水姐姐,你太败家了,咱家格格虽然太有钱,也不能便宜了外人,好姐姐,你赏二两银子给我吧!” 清月睨了她一眼,“临水啊,我记得你好像想要做件新坎肩!” 临水眨眨眼,“临雨,你可是姐姐的好妹妹啊!来,快来,帮姐姐把那件坎肩做了,保管格格会赏你二两银子。” 临雨嘟嘟嘴,“格格,你同临水姐姐合起来欺负奴婢。” 临水这才告诉她,“咱格格不在意那点银子,更何况,那送信来的可是王府来的,你说,这赏银会不会传到年格格耳中?” 临雨的黑眼珠咕噜噜直转,“我想起来了,我就说这些年怎么觉得少干了件事,原来是我少得了不少赏银。” “噗!”“哈哈!” 难怪临雨一脸肉疼,以前年若嫣家在京城时,临雨也时常会跑腿递个信,偶尔会得些赏银,只是加起来怕是没有临水这一次出手多。 清月笑乐了,“临水啊,你看,我若不给你们加月俸都不好意思了。” 临水连忙摇头,“格格,你别听她胡扯,平素格格也没少打赏奴婢们,再说,格格若是提了奴婢们的月奉,那府里其他人会做何想。” 清月也是一时口快,现在才想起自己思虑不周。 “好啦,大家收拾收拾,临水,吩咐下去,叫下人们把我的那辆马车好生清洗干净,本格格明日要出行。” “临雨,把明日出行的衣服首饰都挑捡出来,省得明日手忙脚乱。” 她又朝正在擦桌子的临风说,“把小黑子的猫爪子剪了,瞧这小炕被叫它给挠得全都花了。” 清月心里有些烦,其实她不太想去见年若嫣,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她求到了胤禛的头上,现在连他也怪上了,若不是他鸡婆,她又怎会再次去见年若嫣呢! “格格,依奴婢瞧,你明日穿那件正红缕空金牡丹的旗袍。”临雨把瓜尔佳氏先前叫人送过来的新衣取来。 清月扫了一眼,扯扯嘴角,“临雨,你确实我穿这身好看?” 临风一旁窜过来,“格格,你皮肤白,穿了肯定很好看。” 正红吗?清月淡淡一笑,心中释然! 第两百零五章 再 见 翌日,清月一大早便起来了,临雨早早就把那一件大红旗袍挂在衣架上,“格格,福晋听说格格喜欢这件旗服,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说她是找京里最有名的绣娘专程接到府里来做的。” 清月轻笑,她额涅也是不愿意输阵吗?“替我更衣!”也怪清月因为记恨胤禛笑话她是太平公主,如今旗袍上身,高挑的个儿,前凸后翘的身材,行走间摇曳生姿。 清月看看这身旗袍,往日的首饰似有些素静了,临水笑盈盈的走进来,“格格,我刚才去翻了小私库,记起格格前些年得了些粉色的小石子,后来给年小姐打了一套,给福晋也打了一套,奴婢刚才把剩下的几套翻出来,格格你瞧瞧要不配这个,亮晶晶的,奴婢瞧着就好看。” 清月并没有说那是粉钻,这个朝代的人最喜欢的是玉石,珍珠一类,她是旗人,这耳朵上的孔可不扎了一排。 “给我挑几个同款的耳钉,我要戴在左耳上,嗯,右耳就戴一个好了,麻花辫上就别粉色的那朵珠花。” 即然丫鬟们兴致高,她也乐得配合。 一时收妆打扮停当,平时素静清雅的人儿,一眉一眼间,流光婉转,似临水佳人。 “哼,咱家格格就是长得好看!”临雨因为赏银的事,到今天还没有解气。 所以好一定要把清月打扮的漂漂亮亮,觉得这样才能扳回来一局。 “好了,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了,这大雪天去护国寺的路可不太好走。” 临风小声抱怨,“也不知那年小姐是怎么样的,大冷天的来回折腾。” 清月也很想知道。她猜不透年若嫣为什么要约见。 一行人出了府,街上的雪已经被清扫到两旁,原本雪白纯净的大雪,沾染上了一层又一层的黄泥水,飘落下来的白雪落在上面,没多久也被染成了同色。如同人心一般,本是纯洁无暇,不久后总是被染成各种颜色。 清月有些悲哀,她真的不想失去那个弱不经风的好友,可是在经历了这些年后,两人的观念,想法,最终背道而驰。 “小姐,喝些热水暖暖身子。”临水送手递给她一杯热茶。 清月收回心思,低头细细品味。“临水,你说,当年认识若嫣姐姐是怎样的一种缘份?” 临水一愣,“小姐,过去的事便过去了,小姐的身边不是还有奴婢......”她本是想安慰清月。只是想起临云...... 清月并未怪罪于她,只是淡然一笑,她并不责备临云,她与年若嫣不同,“临云的事,我会给她寻个好出处。”爱情来了谁又能挡得住?临云只是错在爱上九九。 长长的睫毛拉出一片阴影,茶盏里升起的雾水挡住清月的小脸,朦胧不清。车身缓缓摇动,车轮压在古老的石板上,发出一声声叹息。是感叹自己,还是感叹这个京城里有太多的故事呢? 车上只余几人的呼吸声,大家都失去了交谈的兴趣,连小黑子都只是老老实实的趴在位置上,静静的待着。似在等待什么...... “格格,护国寺到了!”马夫的声音打破车内的沉寂,本来生硬的画面,随着这声音鲜活、灵动起来。 坐在离门不远处的临雨挑起帘子,几个穿过门帘来到外间,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内,几个丫鬟鱼贯穿梭而出,临水已经在车边摆下一个小板凳,清月并未注意到,刚用手扯扯旗袍准备跳下马车。 “咳,咳!”临水一阵轻咳。 清月古怪的看向她,“临水,可是天太寒冷了?回去请个大夫看看。” 临水憋得脸色通红,伸手悄悄指指马下放着踏脚用的小板凳,伸出一手来,“格格小心,奴婢来扶你。” 临雨连忙站到另一边同样伸出手来,“咳,还不快点扶本格格下车。”好吧,清月这种身手,早就习惯飞来飞去,这么优雅的下车动作,她已经非常久没有做过,那还是在她不能蹦下车之前的事,有多久远了?她似乎已经记不清了。 “没想到大雪天还有如此多人来!”清月瞧着络绎不绝的人流感概。 “阿弥陀佛!清月格格,咱们又见面了!”了悟披着一件很红色袈裟从寺外不远处行来。 清月翻翻白眼,她这是出门没看黄历吗? 了悟显然没有这个觉悟,“阿弥陀佛,清月格格许久未见了!不知格格可安好!” 清月心中默默吐槽,他不出现她便安好,他一出现她便没安稳日子过。 “了悟,你这是今日还没吃酒肉吗?” 了悟晃晃自己的肥脑袋,“阿弥陀佛,贫僧是酒肉穿肠过!” 清月冷笑,“你到是看得明白,不过,今日我可没闲功夫与你磨牙!” 了悟一怔,随即想起来,“格格可是约了年格格,还请随贫僧来!” 清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厮什么时候开始充当守门的了? 了悟并不想解释,只是引着一众人等来到一处院落,清月瞧着这个地方微皱眉。 “阿弥陀佛,年格格非要说定于此处,僧院们也不得不从,格格懂我的意思,寺院的众僧也只是凡人,还没有脱去五谷轮回。”了悟依然笑眯眯的解释。 清月再次翻白眼,出贡就是出贡,神马五谷轮回搞得自己好像多文雅。 “有劳了,临水,我记得咱们来时带了一只烧鸡,快点拿出来送给了悟大师!”清月绝对是故意恶心了悟。 了悟扯扯脸上的肥肉,最后才道谢,“多谢格格,贫僧本应该看透红尘方能了悟,又是经历了一次磨练,多谢格格提点!” 清月不想再理这肥和尚,直接留了个乌黑发亮的后脑勺,了悟也不计较,拿了烧鸡径直离去。 这个院子很简单,入门的壁墙上写了个“静”字,院子里只栽了棵菩提树,云落站在门口跺跺脚,心中怨恨清月一行来得太慢。 远远的瞧见一行人进来,她连行走下台阶,向清月行一礼,“见过格格!我家格格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 清月在她的身前停顿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的继续往台阶上行去,后面跟随的几个丫鬟都一声不吭,连走路时的声音都很轻微。 临水先行一步给清月打起帘子,“格格,快点进去,外面太寒冷。” 清月踏进屋里,年若嫣在内间听到动静,“咳,可是妹妹来了,咳,快些进屋来暖和暖!” 清月站在门口解下自己的雪狐披风,就着门边不远处的烤盆子散散寒气,“若嫣姐姐,你稍等等,我刚从屋外进来,身上带了寒气。” 跟在后面进来的云落有些疑惑,这位格格的性子似乎与以往不同了。 内屋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门口晃现两道身影,云落快一步走过去,“格格,你怎么起来了,你这样子不知道咱爷会多心疼。” 清月挑挑眉,云落这是什么意思,她摸摸小下巴,自己好想与她们没什么瓜葛了吧! “噗!”临雨先笑了,“格格,年格格生得如此娇弱,想必定是王爷的心中宝吧!” 心中宝?又怎会是位格格? 清月淡然一笑,只是轻轻撇了眼临雨,她吐吐小舌头,看来格格是没有怪罪之意。 年若嫣今儿似乎特意打扮过,一身绛色大挽袖旗服,胸前一把金莲璎珞,这重色使她不但老气,反而更衬得她柔柔弱弱。 “咳,妹妹,快过来让姐姐好生瞧瞧,咱姐妹,咳,咳,有好些年,咳,没见面了!”因为剧烈的咳,她苍白的小脸染上一层桃红。 清月轻轻走过去,“若嫣姐姐,好久不曾见了。”语气平淡,悠然。 年若嫣眼神一暗,“咳,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快些随姐姐进内屋暖暖身子,咳!” 又似才想起来,“云落,咳,快些去端些热茶再奉上些点心,咳,咳!” 清月听她咳得难受,秀眉微颦,“若嫣姐姐,地上太过寒凉,快些回内屋炕上窝着。” 年若嫣踩着三寸金莲慢慢的挪回内室炕边,“咳,我这破败身子也太不中用了,咳,咳!” 清月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两人之间太久没有见面了。 玉沉连忙在一旁安慰,“格格,你啊就是心思太紧了,王爷不也是时时劝慰你吗?” 年若嫣无精打采的靠在一旁的软枕上,“咳,我只不过是说事实罢了,咳,好了,好了,到是叫妹妹看笑话了。” 清月摇摇头,“若嫣姐姐,你的身子这些年没有好点吗?” 年若嫣摇摇头,这是玉沉已经拿了些药丸来,“格格,先吃几颗药。”她服侍年若嫣先吃过药。 这才走过来给清月行礼,“见过清月格格,还请格格海量,刚才奴婢只是太着急我家格格的身子。” 清月摆摆手,“起来吧,我本就知道若嫣姐姐的身子不太好,心里一直挂念着,临水,把咱来时准备的东西拿给若嫣姐姐。” 她回头吩咐临水,瞧见临雨有些绷紧的脸蛋,朝她眨眨眼,临雨很快破功笑了。 年若嫣听到清月话眼睛一亮,她这一次之所以能求得动胤禛同意,便是说清月配的一味陈皮于她的咳嗽很有效果,胤禛这才同意她在这大冷天出府。 第两百零六章 用 意 清月与临雨之间的小动作,落在玉沉眼里,再一次勾起她心中的那根刺。 “格格,奴婢瞧着清月格格做的这些陈皮可都是上好的。” 她伸手从临水手上接过盒子看看,无论颜色还是气味都是以前那种难忘的味道。 年若嫣无力的靠在软枕上,小手捏着帕子轻咳,“咳,快些拿过来,咳,妹妹,姐姐好久没有吃过,怪想念的。” 清月眼中幽光一闪,“若嫣姐姐,你想吃只管捎信来。”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玉沉的身上,“我吩咐下人给你做些送过去便是,何必巴巴的说想念的紧,左右不过是个吃食罢了。” 年若嫣苍白着脸,细细端详坐对面的清月,眉眼弯弯,淡雅如水,娇艳如花骨朵的小脸上,闪烁着青春年少的气息,“几年不前,妹妹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清月淡然一笑,“若嫣姐姐也一样,越来越娇弱若人怜,只怕王爷把姐姐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只怕心疼到骨子里去了。” 年若嫣的这种柔弱气质,总能引起大多数男人不自觉的保护欲。 云落刚才被清月无视,心中很不舒服,可也没有办法,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这会儿听到清月夸奖年若嫣,“那是自然,咱家格格可是王爷最疼宠的人,这后院里......” “咳,咳,咳,云落。快给我倒些水。”年若嫣出声打断她。 清月秀眉微皱稍后展颜一笑,“若嫣姐姐,好些年不见,你还是这样宠着这两个丫鬟。” 站在后面的临水一愣。她本以为自家格格早就忘记那件事了,没想到...... 年若嫣抿嘴笑笑,“咳,唉。这几年在府里,也多亏了她俩的照应这才......” 清月微啜一口清茶,“是啊,只是没想到这两个丫鬟出落得......啧啧,就这通身的气质,这要是走到外面,还不知有多少人家要求娶呢!” 云落面带意色,眉角飞扬,玉沉眼神一暗。立在一旁默不作声。清月眸光微转。这事有些意思。 “不过,那也是多亏了在若嫣姐姐身边,这些下人才得了天大的好处。” 年若嫣轻笑。“你啊,还是同以前一样没个正经样。也不知是哪里的沷猴投到了福晋的肚子里,这么些年,难为你家府上够你折腾了,只是,姐姐嫁人后出入门庭多不方便......” 清月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盏,“姐姐,今儿难得见面,便不要提那些事儿。” 年若嫣若有所悟,“咳,是姐姐的不是,咳,都忘了月儿还没有参加选秀。” 选秀?怎么又扯到这事儿上了?清月神色不动,依然很自在的坐在那里,“选秀还早呢,我啊,现在是能自在一天便自在一天,至于选秀的事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吧!” 年若嫣笑笑,“咳,我听哥哥说,你阿玛年后便要升迁了,姐姐在这里先恭喜你了!” 东阿前些年升到正四品后,因为没有战事,这升迁一事,自然是一时半刻也挪不了窝,“听说明年又要出征准葛尔,我阿玛就是那个命,喜欢拳脚功夫,好在祖上保佑叫他一直平平安安的。” 年若嫣点点头,“是这个理儿,我哥哥时常陪伴圣驾,亦曾听皇上多次称赞东阿大人英勇善战。” 清月对于自家阿玛的斤两很清楚,只是谦虚的回应,“只不过是入了皇上的眼罢了。” 她不欲在这话题上深究,“到是若嫣姐姐,今儿瞧着你的气色比以前在江南是好多了。” 年若嫣只是害羞的笑笑,一般的玉沉压下心中的不快,“清月格格,王爷对我家格格疼到骨子里了,你瞧瞧这一身宋锦,不知打哪儿知道我家格格最喜欢宋锦,每年宫里赏的,除了福晋也就咱格格独有一份。” 临雨不屑的撇撇嘴,“格格,我咋瞧着这料子很眼熟呢?” 清月一愣,回头看看临水,“咱家有这种料子?” 临水点点头,“回格格话,咱家福晋喜欢蜀锦,格格你又只喜欢云锦,所以,家里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宋锦一直堆放在库房里,前儿,听福晋身边的青草抱怨,说是这宋锦太多太占地方了。” 清月这时才想起来,宋锦出自苏州,又名仿古锦,是清朝最有名的一种贡缎。 “咳,这点我到不清楚,若嫣姐姐即然喜欢,不若回去后向我额涅讨要几匹送给姐姐。” 年若嫣有些尴尬,“不必麻烦妹妹了,也就是宫里头赏下来的,我贪个新鲜罢了。” 清月不在意的摇摇头,“若嫣姐姐你这是见外了,我家无人欣赏这宋锦的美丽,这些贡缎算是明珠暗投,还不如送给姐姐这会赏花人。” 清月眼底滑过一丝冷笑,年若嫣到是有个好哥哥! 年若嫣大概是真的很喜欢宋锦,纠结一会儿最后还是允下来,一旁的玉沉脸色微变,“格格......” 云落还是像从前一样沉不住起,“怕什么?王爷不是同我家格格说过了吗?等找到机会就升我家格格为庶福晋。” 格格升庶福晋?很光荣吗?清月心底很不厚道的笑了,庶福晋也是不能上玉碟的,只不过是听着好听罢了。 “若嫣姐姐,那妹妹在这里先恭喜你了!”清月只记得年羹尧是四川总督,还有什么大将军之类的,反正印象中年若嫣的哥哥权力非常大。 年若嫣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娇羞一笑,“姐姐先借妹妹的吉言。” 临雨不懂这些,有心想问清月,可是这会儿实在不适合一个婢子插话。 云落似有意显摆,“格格,听说格格这一次封庶福晋是有品级的。” 清月对这一点很意外,难道庶福晋还有品级吗?云落及时为她解惑,“清月格格,庶福晋一般不是朝廷册封的,只不过这一次咱王爷上奏,请皇上册封,听说皇上已经同意此事,只等年后颁下圣旨。” 清月对这一点不意外,谁叫人家的哥哥是皇帝身边的秘书呢!“哦,姐姐,那可要恭喜你了!” 就是不知道雍郡王福晋会不会难受,福晋、庶福晋可不是什么品级,只不过是大老婆与小老婆的称谓。 年若嫣甜甜一笑,“那能啊,别听这些丫头们瞎说,只不过是王爷偏疼姐姐了些。” 清月瞧她那笃定的样子,看来此事十有*是真的。“如此恭喜姐姐了。” 年若嫣反倒是安慰她,“依姐姐看,妹妹的前程比姐姐更好,妹妹出自八旗之一的郭络罗氏族,自家阿玛又有实权在手,妹妹以后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清月这一次出来还真听到不少信息,“呵呵,若嫣姐姐,我只想到时撂了牌子,自行嫁娶。” 年若嫣心中一喜,“妹妹?你这是为何?大家不都想嫁入皇家吗?”身子骨不好的人好多思,外人只道王爷是疼宠她,只有她细细留意过,每当提起清月时,胤禛的表情会稍稍缓和。 清月不以为然,“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姐姐如今不也得到了自己的幸福?” 年若嫣想起为了得了胤禛,默认丫鬟们有意无意的阻当清月与胤禛的接触,“咳,瞧我这一时说得兴起,咳,到是忘记特意请妹妹来的原由了。” 清月不明所以的望向她,“能同若嫣姐姐述述旧,做妹妹的已经很满足了。” 年若嫣招来玉沉,“快些扶起来,云落去把手炉准备好,咳,咳,玉沉,快些帮我梳个好看的发型,咳,咳,妹妹,稍坐会儿。” 玉沉一边扶起年若嫣,一边解释,“清月格格,这护国寺有一大片红梅林,只是鲜少有人知道。” “哦,原来若嫣姐姐约我来是为了赏梅。”清月心情也松快起来,难得偷得半时闲,不用面对自家额涅扔过来的帐册。 等这间屋子里没人了,临雨最终没憋住,“格格,我只听说过嫡福晋,侧福晋,继福晋,怎没听说过庶福晋。” 清月白了她一眼,低声回答,“你也说了,你没听说过嘛!” 这是什么意思,临雨傻傻的望着清月乌黑的后脑勺。 临水在一般压低了嗓门提醒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儿,你小心回去后被玥嬷嬷知道,还不得罚你抄书。” 临雨娇憨的吐吐小舌头,“好啦,临水姐姐,你又开是训人了,格格,奴婢知错了!” 清月由着这两人打闹,眼睛微眯,她大概明白年若嫣叫她来的意思,嘴角挂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在外面,你们两个正经点,不可丢了咱们府上的脸。” 临水与临雨收敛笑意,“是,格格。” 清月的话使得她们不再随意面对这屋子里的人。 而在里屋的玉沉正在帮年若嫣梳头,“格格,我瞧着这清月格格不像同王爷很熟的样子。” 年若嫣左右照照镜子,“是不是还不清楚,不过,到是知道她不想嫁入皇家了。”嫣然一笑,山水失色。 玉沉有一时的失神,“格格真好看,难怪王爷会喜欢。” 第两百零七章 心 事 “是吗?”年若嫣的手指轻轻碰触刚梳的二把子头,又想起清月的麻花辫,心中不免又是一阵堵欢,“玉沉,历来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我,嫁入王府已有经年。” 玉沉挑了一朵极精致的金海棠钗,别在年若年脑后的燕尾上,待她拿起一套粉钻首饰时,却被年若嫣阻止:“今儿不戴,就戴爷上次送我的那支。” 年若嫣对着镜子左右照照:“玉沉,我的脸色会不会太苍白了,等会儿再给我染上些许胭脂。”她想起清月白里透红的肌肤。 玉沉不解:“格格,这套首饰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年若嫣的目光落在这套粉钻首饰上,无端又记起刚才清月的左耳上,别了一颗月牙形,两颗星星状的粉钻耳钉,不但没夺去人的目光,反衬得她的肌肤晶莹剔透:“玉沉,你说本格格是不是老了。” “格格浑说什么,现在正是碧玉年华,你都没看到,福晋每次瞧格格的眼神,叫奴婢说,北京城里的肥鸭都能烤熟了。”玉沉有意说笑,希望年若嫣能开心点。 年若嫣抿嘴一笑,伸出一指轻点她脑门:“就数你嘴最贫,好了,快些挑两支景泰蓝蝴蝶金钗别在这两朵绢花旁。” 玉觉只是笑笑:“格格,这样真好看,两只蝴蝶别在花旁,这花儿就好像活了一样。” 年若嫣心烦的抬头看向窗,洁白、纯净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曾几何时她最爱见这雪花,如今看了,只觉得那些雪花在嘲笑她。低头仔细打量自己的纤细的玉手,打理得干干净净不见一丝灰尘。 “玉沉,你可有发现爷的不同之处?” 玉沉心中一惊,低垂下头来不敢看她:“格格?” 年若嫣仔细打量镜中之人,染上了胭脂也比不过清月的自然娇态:“玉沉啊,你同云落可都是随我一起长大,三人情同姐妹。” 玉沉仔细端详年若嫣的神情。不像是遇到什么心烦的事,又仔细想了想最近时日,除了每日请安,府里的李氏,武氏,去年刚入府的宁氏时不时刺两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格格,奴婢没发现爷在别的院子多留宿。” 年若嫣满嘴口味,连身边的玉沉都没发现。可见那人藏得有多深:“玉沉,你没发现王爷每次过来都会聊起妹妹吗?” 玉沉仔细回想,然后心中一慌:“格格?怎么会这样。” “王爷每次说起她时,眼睛格外明亮。”年若嫣的脑海里印象最深的便是这双眸子。 “格格,不可能吧,王爷同清月格格并未多见面。”玉沉还是不太相信。 “我也希望自己想错了。仔细回想爷每回来我屋里,多半时候只是坐下聊天,也不知怎么聊的。就被他牵着鼻子聊到妹妹身上了。”年若嫣忧郁的望向她。 玉沉怕她多思伤神,连忙安慰:“格格,王爷本就与清月格格认识,也许是见格格与她是相熟,没进王府前时有来往,所以才会......” 年若嫣冰冷的眼神盯着她看,半晌后才道:“你是这样看吗?”若非她哥哥暗里递消息进来,她还真不知道清月原来与胤禛一起去过西边,这一来一回大半年时间,谁又信不会生出点什么情谊来。 “格格。奴婢仔细想过了,王爷见清月格格的机会并不多。”玉沉还是觉得不可能。 “还有许多事你并不清楚。”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伸出苍白无血色的小手指。轻点唇脂在小嘴上轻轻一抹,白的几乎与皮肤同色的小唇因染上娇红的唇脂,像极了一朵开得正鲜的红梅。 “咱们出去吧!可不能叫我的好妹妹久等。”年若嫣又恢复了刚才见清月时的亲切模样。 玉沉有一瞬间的错觉,似乎又回到了年若嫣未嫁前,也许不嫁入王府,自家小姐过得会更开心。 清月一直同自己的丫鬟们在闲聊,并没有聚精会神的用神念去打听别的*,是以,年若嫣与玉沉两人的对话她并不知情。 瞧前年若嫣出来了,绛紫色的旗服外,围了一条雪狐做的围巾,同样的还有雪狐皮做的暖手套,浅绛紫色的银线压小梅花枝宋锦披风,一点朱唇娇艳欲滴,粉色的堆纱绢花,娇娇弱弱令人心生怜惜。 “姐姐!”清月站起来迎上去。 云落已经把暖手的小炉取了过来,同样是印有红梅的白瓷小炉,年若嫣走到炕沿从小几上拿起其中一个递给清月:“妹妹,爷自打知道我与妹妹相约来寺里进香,特意着人挑了两只上好的小手炉。” 清月淡淡一笑,伸手接过手炉:“怕是王爷心疼姐姐,妹妹只不过是顺带。”她历史学得不够好,可还是记得胤禛那厮对这个将来的敦肃皇贵妃可是异常喜爱。 年若嫣娇嗔,手帕子捂嘴轻笑:“咳,妹妹就你的嘴儿最甜,也不知将来被谁吃了去。” 临水有后面听到眉头微皱,这个年格格怎地如此轻浮,怎能对未出嫁的格格如此说。 “格格,奴婢把披风取过来了,还是让奴婢先给你披上。” 临雨绝不承认她就是要膈应年若嫣主仆,拿起披风故意抖三抖,正红金丝缕空梅枝压花雪狐云锦披风,衬得清月的粉脸玉腮别样娇。 “咳,咳,咳!”年若嫣在这时咳得很利害。 临雨大惊:“哟,年格格没事吧,都怪奴婢不好,刚才一时忘记年格格身子骨不好,不该在年格格面前抖这正红云锦披风。” 清月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临雨趁人不注意,朝清月吐吐小舌,她秀眉微挑,自家的丫鬟还真是半点亏都不吃,伸手摸摸小下巴,以后嫁人,她是不是可以当个甩手掌柜。 “云落,快些倒些温开水给若嫣姐姐,瞧瞧,咳得额头都冒冷汗了。”清月叫一旁发呆的云落赶紧倒水,临水早有眼色的帮玉沉一起把年若嫣扶到炕边坐下。 “玉沉,刚才拿来的陈皮呢,快些给若嫣姐姐含上一块。”清月待年若嫣坐下后,连忙叫玉沉去取陈皮。 云落端着水过来:“格格,快些喝点水缓口气。” 年若嫣只觉得嗓子奇痒难受,恨不得伸手进去挠挠,听到云落说话连忙接过水杯猛喝几口。 “格格,陈皮来了,快点放些含在口里。”玉沉这时也捧着盒子过来。 年若嫣捏了一些陈皮丝放在嘴里,清香微凉的味道缓解了嗓子里难受的感觉:“唉,有些年没有吃到妹妹送来的陈皮,都快忘记这与众不同的味道了。” 清月制陈皮的材料,是有空间里生产的,多少沾染了些灵气,自然药效也不一般。 “姐姐吃完了,若还需要只管打发人来取便是,我家时常有备着,子胥经常拿来当零嘴。” 年若嫣刚才一阵咳嗽已经消耗尽她的体力,清月瞧她一脸倦意便开口道:“若嫣姐姐,不若先躺下歇会儿。” 哪知年若嫣睁开眼正好看到清月健康、红润的小脸,暗咬银牙摇摇头:“不了,咳,我先靠靠就好,咳,那院子里的红梅只有在雪天才开得鲜极了,咳,咳,咳。” 清月无奈,实在搞不懂年若嫣为什么一定要坚持去赏梅。 “若嫣姐姐即然坚持,我们等一会儿去便是。” 年若嫣眉眼华光流转,头上的蝴蝶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扇动翅膀欲高飞,清月不过是随意多看了一眼罢了。 玉沉想起刚才年若嫣所说,便站出来为几人添了茶水,浅笑盈兮:“清月格格可是觉得我家格格头上的钗子颜色极好?!” 清月暗中腹诽,难道胤禛后院是培养女圣斗士的摇篮,不然几年不见,不光是年若嫣失去了原有的纯真,连身边的两个丫鬟都像是两只随时警惕四周的小刺猬。 “嗯,的确颜色好看,瞧着像是内务府造的。”那种精致的手艺外面是鲜少见的。 玉沉喜气洋洋的回应:“清月格格不愧是见多识广,这眼力界儿就是比宋氏,武氏她们强多了。” 宋氏、武氏?哪儿冒出来的? 见她一脸迷惑不解,年若嫣这才娇娇弱弱的开口:“妹妹别往心里去,这丫头没见过大场面,宋氏,武氏是王爷府上的小妾。玉沉,你这丫头太没规矩了,怎能拿她们与冰清玉洁的妹妹比。” 清月实在想不明白,这两个丫鬟怎么老把自己划到她们后院去? 临水不开口则已:“这位年格格,没嫁入王府前,年格格也是一方要员家的大小姐,想必玉沉、云落跟随在年格格身边也见多识广,请恕奴婢直言,年格格与我家格格自小相识,难道玉沉不知我家格格出身八旗贵女吗?岂能拿一个小小的妾室比较。” 在清朝,一等贵女是八旗女子,二等闺秀是满旗,三等是汉军旗女子,这些都是贵女等级,只不过平时无人拿来作比较,实在是官场牵扯太大。 年若嫣面色一僵,小手不安的绞着帕子:“妹妹,可是在怪罪姐姐?” ps: 7月1日恢复日更 第两百零八章 暗 贬 清月收敛起眼底的一缕寒光:“若嫣姐姐,妹妹有怎会怪罪于你,叫若嫣姐姐瞧笑话了,都是临水这丫头没规没矩,临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临水极其乖巧的回应:“是,格格,是奴婢逾矩不该多言,奴婢回府后自去青竹嬷嬷那里领罚。” 两对主仆高下立见,出门在外,下人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主子家的门风。 “好啦,不说这些了,咳,妹妹到是硬得起心肠来,唉,咳,咳,只可惜姐姐过了那府,身不由已,这身边得力的也只有这两个丫头。”年若嫣无力的抬头望向玉沉与云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清月只是淡笑:“姐姐素来心慈!” 临雨站在后面暗中不屑的撇嘴,临水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可再生事端,有些事适可而止。 “玉沉,我躺得也差不多了,咳,快些扶我起来,妹妹,咱们去赏梅吧,咳,来了寺里不去,即便回去了终究心有不甘。”年若嫣一边轻咳一边起身。 玉沉连忙给她披上披风:“小姐,这浅绛紫色最最适合你了。” 云落在后面帮年若嫣收拾折着的地方:“可不是,正所谓紫气东来,这紫色原本就是所有颜色中最高贵的。” 清月伸出小手抚额,不说这种刺人的话会死人啊!她完全不知道,年若嫣的两个丫鬟针对她,是因为她得了胤禛的青眼,而又被年若嫣发现。 “格格,可是有地方不舒服?”临雨见清月的动作以为她头疼,心中很疑惑自家格格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 清月摇摇头。示意临水为她重新整理身上的披风:“走吧,雪下赏红梅,别有一番滋味,临雨,去把纸伞取来。” 这是一道怎样的风景,怒放的红梅树下,游荡不想归的雪花丛中。一娇一俏两名少女驻立起中。 其中披正红雪狐皮披风的女子踮起脚尖,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攀上梅枝,仰头微嗅枝头傲立的花朵:“真香!”清冷的声音如冰珠坠玉盘般好听,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啊,暗香浮动,这样的香气也只适合你这丫头!”远处梅树丛林后面,一个一身紫袍,玉带缠腰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貂皮大氅。偷偷张望远处那抹鲜红。 “主子,咱们要不要上前?”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随后问道。 “苏培盛!”胤禛轻喊。 “奴才在!”他小心的给胤禛撑着纸伞,自己肩上,背上落下许多雪花却浑然不知。 “回去!”胤禛恋恋不舍的追随那抹红色,最后视线落在旁边的绛紫色上目光微冷。 “主子,咱们不等年格格吗?”苏培盛有些不解。 “年氏?!”胤禛的话语使得周围更加寒冷。往日觉得她是个好的,没想到......想起刚才影卫送来的暗报。 清月似有所觉,回头向梅林深处望去。 “妹妹。你在看什么?”年若嫣发现她神色有异。 清月疑惑的望向乱舞的雪花,她的视力极好,那一处的雪花飞舞的方向与别处不同,听到年若嫣问她:“无事,只是觉得这里的梅花品种够多,有些看不过来。” 年若嫣轻笑,她最喜欢的便是下雪天:“咳,咳,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花儿真多。” 她又吩咐玉沉:“快些剪几枝回去。一会儿插在屋里的花瓶内,多剪几枝,来了寺里也给福晋捎上两枝。” 两人走到梅树林的最中间。云落发现这里有些眼熟:“咦,格格,这里好眼熟啊,奴婢在哪儿见过,玉沉,你有没有印象。” 正在剪梅枝的玉沉回头看了年若嫣一眼,见她并无怪罪之意:“云落,你可是忘记了,前些年我们还来过里。” 经玉沉一提醒,云落这才想起来:“是了,前几年咱们来庙里进香,唉,那会儿夫人还在京城呢!” 玉沉点点头:“可不是,提起这事儿,我到觉得格格嫁进王府根本是缘份。” 清月眉间微动,只是端立一旁瞧着这两丫头一唱一合。 年若嫣望着枝头的梅花出神,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那一年,我正是在这梅林中遇到了爷。” 神一样的男人,如今已成为她的夫君,能时常陪伴左右。 “原来若嫣姐姐早就识得王爷啊?”清月早有猜测,现在只不过是配合年若嫣罢了,戏嘛,要慢慢瞧。 “妹妹忘记了,姐姐曾经与你说过。”年若嫣脸上染上一抹绯红,这会儿气不喘,嗽不咳了。 清月低头沉思,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没有想起来。 “妹妹?”年若嫣心中一紧,难道胤禛真的与清月有什么瓜葛吗? 清月抬头对上年若嫣探究的眼神,嫣然一笑:“啊,若嫣姐姐,刚才我在想那该是一副多美的画卷?” 玉沉听得眼前一亮:“咦,格格,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若咱们回头画上吧!当时王爷远远瞧见格格,对我家格格的相貌惊为天人,这一瞧,没想到瞧出了姻缘。” 清月嘴角微不可察的挂上一丝冷色,这两丫头还真是见缝插针,心下有些困惑,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吗?胤禛那别扭男真会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想来缘份由天定,老天爷注定了若嫣姐姐与王爷的相遇。”清月眨眨水汪汪的大杏眼儿,睁眼说瞎话。 年若嫣低头有些害羞,伸手悄悄捅捅一旁的玉沉:“还不快些去剪些梅枝来。” 清月眼珠儿一转:“姐姐,何不多剪些呢,你今日来寺中,想必府里的其他人都知道吧。” 好吧,清月很不爽了,她不爽的后果便是挖坑让人跳。 “这......”年若嫣有些犹豫,王府里不像外面,处处得小心翼翼,一不留神便着了人的道儿。 清月朝临水递个眼神,临水忙笑道:“年格格可是嫌人手太少,奴婢也来帮忙,临雨也来吧。” “这不大好吧!府里的其她姐姐们,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年若嫣拉不下脸面说府里的事,家丑不可外扬,她若是说了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有哥哥的护航,也少不得挨处罚,那岂不是在爷心中...... 清月驻立一旁淡淡地说:“若嫣姐姐,你来了寺里只给自己带些,却不给她们捎上一些,只怕到时又要让那些嚼口舌了。” 站在一旁捧花瓶的云落听入耳中了:“格格,我觉得清月格格说得对,不若咱们多剪些回去,要不要插是她们的事,反正咱们的心意到了。” 后院是非真多啊,清月庆幸自己没有嫁进雍郡王府:“啊,若嫣姐姐,在府里可是她们欺负你了?”心中暗笑这云落比不过玉沉稳重。 年若嫣脸色有些难看,恼怒云落这张嘴没把栓儿,又不能说太重,怕离了对方的心,胤禛时常来她院子里示恩宠,她早就是其她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非朝中有哥哥坐镇,那些女人只怕早就把自己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清月的坑挖好了,她丫滴便撒手不管:“临水,你们瞧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剪主枝。” 临水轻笑:“格格,奴婢有注意,不会伤到梅树,只是清理掉一些多余的细杈,对了,格格,咱们要不要也剪些回去。” 清月想了想眼底亮起诡异的光芒,临水无意中瞧见打了个寒颤,自家格格这一回是真恼火了,对面主仆三人也不知道谁会更倒霉。 “听说梅花泡青茶有解毒的功效,也不知是真是假。”清月立在梅树前自言自语,偏偏这话能叫一旁边年若嫣听到。 年若嫣望着梅树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月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胤禛的后院似乎很热闹,不知他是只看戏呢?还是编剧人。这些都与她无关:“临雨,你先把手上的插到花瓶里,瞧你手上都抱满了,还想下剪子。” 临水回头一看,临雨怀里已经抱满了,还在拿着剪刀试着再剪上一些:“格格,奴婢是想着,即然格格发话要带些回去,这福晋院子里得插上一些,格格房里也要摆上,小格格房中同样也少不了,更不能漏了两位少爷的。” 说起子贤,清月对这个哥哥的感情极好,闻得临雨提起子贤,想起哥哥家有个庶女:“妹妹,我记得你哥哥也该成亲了,不知你嫂嫂是何家人?” 清月眼中波光微动,浅浅一笑:“若嫣姐姐怎地突然问起我哥哥来?” 年若嫣忙解释:“我只是记起我哥哥的庶长女也该许亲了,这不以前常听你提起你哥哥好生了得。” 清月冷笑,伸手接下飘扬的雪花,依然纯净如昔,只是有的人却已经...... “若嫣姐姐,我哥哥的事儿可不归我管,我额涅还有他额娘还在,轮不到我这个妹妹来多事。” 清月的话很明确,她是做女儿的,不管这事儿,暗面的意思便是,年若嫣已经出嫁,她哥哥家的事,还有那庶女的亲娘及年若嫣的嫂子操心。 年若嫣心中有些恼火,自家哥哥托她打听的事一点眉目都没有,本想拉近两家的关系,却被清月四两拔千金推掉了。 “妹妹,是姐姐多言了,听说东阿大人也将去征,唉,这一去只怕是经年不得回转,妹妹家如今越来越红火了。” 第两百零九章 恼 火 清月收敛起眼底的一缕寒光:“若嫣姐姐,妹妹有怎会怪罪于你,叫若嫣姐姐瞧笑话了,都是临水这丫头没规没矩,临水,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临水极其乖巧的回应:“是,格格,是奴婢逾矩不该多言,奴婢回府后自去青竹嬷嬷那里领罚。” 两对主仆高下立见,出门在外,下人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主子家的门风。 “好啦,不说这些了,咳,妹妹到是硬得起心肠来,唉,咳,咳,只可惜姐姐过了那府,身不由已,这身边得力的也只有这两个丫头。”年若嫣无力的抬头望向玉沉与云落,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清月只是淡笑:“姐姐素来心慈!” 临雨站在后面暗中不屑的撇嘴,临水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可再生事端,有些事适可而止。 “玉沉,我躺得也差不多了,咳,快些扶我起来,妹妹,咱们去赏梅吧,咳,来了寺里不去,即便回去了终究心有不甘。”年若嫣一边轻咳一边起身。 玉沉连忙给她披上披风:“小姐,这浅绛紫色最最适合你了。” 云落在后面帮年若嫣收拾折着的地方:“可不是,正所谓紫气东来,这紫色原本就是所有颜色中最高贵的。” 清月伸出小手抚额,不说这种刺人的话会死人啊!她完全不知道,年若嫣的两个丫鬟针对她,是因为她得了胤禛的青眼,而又被年若嫣发现。 “格格,可是有地方不舒服?”临雨见清月的动作以为她头疼,心中很疑惑自家格格身体不是一向很好吗? 清月摇摇头,示意临水为她重新整理身上的披风:“走吧,雪下赏红梅,别有一番滋味,临雨,去把纸伞取来。” 这是一道怎样的风景。怒放的红梅树下,游荡不想归的雪花丛中,一娇一俏两名少女驻立起中。 其中披正红雪狐皮披风的女子踮起脚尖,伸出白嫩的小手轻轻攀上梅枝,仰头微嗅枝头傲立的花朵:“真香!”清冷的声音如冰珠坠玉盘般好听,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是啊,暗香浮动,这样的香气也只适合你这丫头!”远处梅树丛林后面,一个一身紫袍,玉带缠腰的男子。穿着一件黑貂皮大氅。偷偷张望远处那抹鲜红。 “主子。咱们要不要上前?”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随后问道。 “苏培盛!”胤禛轻喊。 “奴才在!”他小心的给胤禛撑着纸伞,自己肩上,背上落下许多雪花却浑然不知。 “回去!”胤禛恋恋不舍的追随那抹红色,最后视线落在旁边的绛紫色上目光微冷。 “主子。咱们不等年格格吗?”苏培盛有些不解。 “年氏?!”胤禛的话语使得周围更加寒冷,往日觉得她是个好的,没想到......想起刚才影卫送来的暗报。 清月似有所觉,回头向梅林深处望去。 “妹妹,你在看什么?”年若嫣发现她神色有异。 清月疑惑的望向乱舞的雪花,她的视力极好,那一处的雪花飞舞的方向与别处不同,听到年若嫣问她:“无事,只是觉得这里的梅花品种够多。有些看不过来。” 年若嫣轻笑,她最喜欢的便是下雪天:“咳,咳,我们去那边看看,那边花儿真多。” 她又吩咐玉沉:“快些剪几枝回去。一会儿插在屋里的花瓶内,多剪几枝,来了寺里也给福晋捎上两枝。” 两人走到梅树林的最中间,云落发现这里有些眼熟:“咦,格格,这里好眼熟啊,奴婢在哪儿见过,玉沉,你有没有印象。” 正在剪梅枝的玉沉回头看了年若嫣一眼,见她并无怪罪之意:“云落,你可是忘记了,前些年我们还来过里。” 经玉沉一提醒,云落这才想起来:“是了,前几年咱们来庙里进香,唉,那会儿夫人还在京城呢!” 玉沉点点头:“可不是,提起这事儿,我到觉得格格嫁进王府根本是缘份。” 清月眉间微动,只是端立一旁瞧着这两丫头一唱一合。 年若嫣望着枝头的梅花出神,脸上带着娇羞的笑意:“那一年,我正是在这梅林中遇到了爷。” 神一样的男人,如今已成为她的夫君,能时常陪伴左右。 “原来若嫣姐姐早就识得王爷啊?”清月早有猜测,现在只不过是配合年若嫣罢了,戏嘛,要慢慢瞧。 “妹妹忘记了,姐姐曾经与你说过。”年若嫣脸上染上一抹绯红,这会儿气不喘,嗽不咳了。 清月低头沉思,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她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没有想起来。 “妹妹?”年若嫣心中一紧,难道胤禛真的与清月有什么瓜葛吗? 清月抬头对上年若嫣探究的眼神,嫣然一笑:“啊,若嫣姐姐,刚才我在想那该是一副多美的画卷?” 玉沉听得眼前一亮:“咦,格格,这到是个好主意,不若咱们回头画上吧!当时王爷远远瞧见格格,对我家格格的相貌惊为天人,这一瞧,没想到瞧出了姻缘。” 清月嘴角微不可察的挂上一丝冷色,这两丫头还真是见缝插针,心下有些困惑,真如她们所说的那样吗?胤禛那别扭男真会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想来缘份由天定,老天爷注定了若嫣姐姐与王爷的相遇。”清月眨眨水汪汪的大杏眼儿,睁眼说瞎话。 年若嫣低头有些害羞,伸手悄悄捅捅一旁的玉沉:“还不快些去剪些梅枝来。” 清月眼珠儿一转:“姐姐,何不多剪些呢,你今日来寺中,想必府里的其他人都知道吧。” 好吧,清月很不爽了,她不爽的后果便是挖坑让人跳。 “这......”年若嫣有些犹豫,王府里不像外面,处处得小心翼翼,一不留神便着了人的道儿。 清月朝临水递个眼神,临水忙笑道:“年格格可是嫌人手太少,奴婢也来帮忙,临雨也来吧。” “这不大好吧!府里的其她姐姐们,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年若嫣拉不下脸面说府里的事,家丑不可外扬,她若是说了回去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就算有哥哥的护航,也少不得挨处罚,那岂不是在爷心中...... 清月驻立一旁淡淡地说:“若嫣姐姐,你来了寺里只给自己带些,却不给她们捎上一些,只怕到时又要让那些嚼口舌了。” 站在一旁捧花瓶的云落听入耳中了:“格格,我觉得清月格格说得对,不若咱们多剪些回去,要不要插是她们的事,反正咱们的心意到了。” 后院是非真多啊,清月庆幸自己没有嫁进雍郡王府:“啊,若嫣姐姐,在府里可是她们欺负你了?”心中暗笑这云落比不过玉沉稳重。 年若嫣脸色有些难看,恼怒云落这张嘴没把栓儿,又不能说太重,怕离了对方的心,胤禛时常来她院子里示恩宠,她早就是其她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非朝中有哥哥坐镇,那些女人只怕早就把自己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清月的坑挖好了,她丫滴便撒手不管:“临水,你们瞧的时候注意点,不要剪主枝。” 临水轻笑:“格格,奴婢有注意,不会伤到梅树,只是清理掉一些多余的细杈,对了,格格,咱们要不要也剪些回去。” 清月想了想眼底亮起诡异的光芒,临水无意中瞧见打了个寒颤,自家格格这一回是真恼火了,对面主仆三人也不知道谁会更倒霉。 “听说梅花泡青茶有解毒的功效,也不知是真是假。”清月立在梅树前自言自语,偏偏这话能叫一旁边年若嫣听到。 年若嫣望着梅树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清月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上翘,胤禛的后院似乎很热闹,不知他是只看戏呢?还是编剧人。这些都与她无关:“临雨,你先把手上的插到花瓶里,瞧你手上都抱满了,还想下剪子。” 临水回头一看,临雨怀里已经抱满了,还在拿着剪刀试着再剪上一些:“格格,奴婢是想着,即然格格发话要带些回去,这福晋院子里得插上一些,格格房里也要摆上,小格格房中同样也少不了,更不能漏了两位少爷的。” 说起子贤,清月对这个哥哥的感情极好,闻得临雨提起子贤,想起哥哥家有个庶女:“妹妹,我记得你哥哥也该成亲了,不知你嫂嫂是何家人?” 清月眼中波光微动,浅浅一笑:“若嫣姐姐怎地突然问起我哥哥来?” 年若嫣忙解释:“我只是记起我哥哥的庶长女也该许亲了,这不以前常听你提起你哥哥好生了得。” 清月冷笑,伸手接下飘扬的雪花,依然纯净如昔,只是有的人却已经...... “若嫣姐姐,我哥哥的事儿可不归我管,我额涅还有他额娘还在,轮不到我这个妹妹来多事。” 清月的话很明确,她是做女儿的,不管这事儿,暗面的意思便是,年若嫣已经出嫁,她哥哥家的事,还有那庶女的亲娘及年若嫣的嫂子操心。 年若嫣心中有些恼火,自家哥哥托她打听的事一点眉目都没有,本想拉近两家的关系,却被清月四两拔千金推掉了。 “妹妹,是姐姐多言了,听说东阿大人也将去征,唉,这一去只怕是经年不得回转,妹妹家如今越来越红火了。” 第两百一十章 试 探 第两百一十章 礼 物 一座精巧的八角小亭座落在半山腰,两侧松柏环绕,一条曲折的台阶小道,蜿蜒曲折,小亭背靠山壁,亭子里正一坐一立两男子。 清月撑着青竹油纸伞缓缓拾阶而上,洁白的雪花下,一抹红色的身影倒映在胤禛的眼底,是那么的亮堂、清晰,他抬起右手捂在心房上。 一旁低眉垂眼的苏培盛抬起头来,面色担忧:“主子?” “无事!”胤禛心中苦笑,他是生病了吗?上次在东阿家见到那抹身影时,他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而这一次...... 清月来到小亭前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不明白她为何想单独见自己? 胤禛同样静立于她的对面,这是种样感觉?当她真正来了时他为何会胆怯?不,他绝不容许退缩:“进来!”语气似乎比往常更冷,苏培盛眉心一动,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胤禛执起小炉上正溢着热起的茶壶,淡淡的水雾使他如同神仙莅临一般,清月有种想拔开迷雾看清楚的感觉。 淡淡的松香缭绕在小亭里,迟迟不肯散去。 胤禛抬头看向她道:“坐下!” 清月浅笑不语,收了纸伞交予身后的临水,端坐于胤禛对面。 “喝吧,正山小种!” “是!”清月乖巧的端起骨瓷小盏轻饮,心中却在思索胤禛安排人请她过来有何深意。 “下次不会了!”胤禛面无表情的看她一眼。 “嗯?”清月秀眉轻挑,他指的是那一件事? “苏培盛,把从宫里带出来的梅花糕去取来。”胤禛并没有说明,只是回头吩咐一直当壁影的苏培盛。 “是!”苏培盛领命下去。 清月的视线轻轻拂过小桌前,一小炉,一茶壶,两小盏,再无别物:“的确有些饿了!”清月很诚实的说道。 胤禛目光柔软了许多,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宠溺。大抵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爷知。” 清月突然心血来潮,向胤禛眨巴眨巴大大的杏眼:“肚子里早就塞满了清汤,自然是想吃些点心垫垫肚子,我绝不会向你抱怨,你家年格格招待不周。”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上眼药呢?清月突然想大笑。 胤禛面无表情的脸瞬间龟裂,取笑她道:“原来清月格格是奔着我王府的点心去的!” 呃!清月伸出小手抚额,她早忘记眼前这厮是货真价实的毒舌。 “才不是,以后这种事还是少来比较好。”她不想再见到年若嫣,这个她曾经视为闺蜜的女人,那是怎样的一种痛?是被辜负了的友情。 胤禛仔细打量她的神情。她说这话是很淡漠:“以后不会。”同样有欺骗感的他。自然不再相信那个娇弱的女人所言。 他以为自己身为皇子。世间女子都应该仰慕于他,曾经他在年若嫣的眼里也见到了这种情绪,只不过最后还是敌不过家族利益。 “爷以后不会再安排了,以为谁都像你。脚一抬便能出得了府。”胤禛好笑的睨她一眼,淡红透澈的乌茶香,在唇齿间流连忘返,久久不曾散开。 小亭外传来脚步声,清月回头望处,苏培盛正领着几名仆妇走进亭子,他先一步行至两人跟前:“回禀主子,东西已经取来,是否现在端上来。” 胤禛并未言语点点头示意苏培盛。 清月端坐一旁浅笑:“有劳苏谙达!” 苏培盛也是许久不曾见清月。眼前的贵人比起西行时似乎更加淡雅如梅:“不敢,这是小的应该做的。” 清月回头看了一眼临水:“去给谙达打打下手。” 下人们之间的一些小举动,胤禛并不会说什么,他目光如炬,似笑非笑的望向清月:“苏培盛今儿受冻也值了。” 清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谁叫苏培盛是他跟前人,谁叫对面这男子是未来的皇帝,舍了些银钱保平安,这个可是很划算的。 “苏谙达站在一旁吹雪风是辛苦了,不过是叫他去沽些小酒吃了驱驱寒气,难道这也违矩了吗?” “就你伶牙俐齿。” 苏培盛已经把梅花糕并几碟干果摆上来,胤禛拿起象牙筷夹起一块,放到清月面前的小碟里:“快吃。” 清月扯扯嘴角,对于他时常抽疯的霸道已经不再惊怵。 “今儿下朝早,爷便去给太后请安,这是她宫里的御厨做的。” 这是告诉清月,她可以放心大胆的吃。 正在一旁低头给茶壶加水的苏培盛一怔,悄悄抬头看向桌边的两人,又默默继续手中的事。 清月脸色飞起一抹桃红,雪白的雪景衬托下,更显得娇艳欲滴,不知为何,淡淡的梅香盖掉了青松的香气,胤禛似看到了冰天水地里,一直红梅淡雅、冷清的傲立悬崖边。 “味道很不错,据说做这糕点时需放入碾碎的新鲜梅花,难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清月借着品尝糕点来掩饰脸上的娇羞。 胤禛默道:不及你身上淡然的暗香 一碟子梅花糕下肚,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清月这才缓过气来,难道胤禛就是为了叫她过来吃些糕点,再表示下他不会放年小老婆出来给她添堵? 瞧他那不急不忙的样子,似乎就是闲得如此,才找她来喝杯清茶,赏赏雪景。 清月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胤禛宠溺的扫视她一眼,目光又极快的落在手中的骨瓷小盏上。 “再不久便是新年,皇阿玛已经决定过几日便封笔,宫里每到这时候是最忙的,到那时我也不得空闲。”随即话题一转:“你似乎还差我一份年节礼。” “咳,咳,咳!”正在喝茶的清月被呛到了,拐了半天的弯儿,原来正题在这儿。 “四爷,年节礼一事,我记得已经早早安排人送去你府上,福晋已经回过礼了。”清月四两拔千金的推了回去。 胤禛淡淡的回应:“你也说了那是送到府上的,不过,你处理的不错。” 他这是看过年节礼单了?清月想了一下才道:“我没有置办年货的经验,一切都是沿用府里以前的旧制,好在有玥嬷嬷在一旁指点。” 胤禛的眼睛似乎要看透她的内心,随即低头微啜乌茶:“爷说的是你还差一份送爷的,礼单的事是福晋说的,她身子骨一向不好,只不过你家送来的她亲自过手了。” 清月抬头望向外面的雪地,这天是要下红雪的节奏吗?为毛她觉得胤禛这一刻好闷骚,却又说得理所当然。 “那个,我一时还没准备好。”人家都开口明要了,清月要是不给他面子,还不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家伙会怎么可劲儿折腾她阿玛,谁叫人家正大光明的坐着旗主的位置。 至于私相授受神马滴,谁敢传出去!没看到对面的杀神冷气嗖嗖的往外放,亭子里早已只剩清月与他二人。 胤禛放下小手中有茶杯缓缓道来:“不急,还有些日才过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爷一向很好说话。” 清月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果然,她的定力还不够:“哦,知道了!” 胤禛十分诧异:“你不问爷喜欢什么?”他记得每年清月都会很用心的为九弟准备年节礼,虽然今年是不可能了,被某人背后出手劫了的年节礼这辈子都不会再落到清月手中。 清月暗中翻翻白眼,傻子才问,她现在心中已生警觉,年羹尧貌似对她家的财产很感兴趣哦,这样的坑她才不会挖了给自家人跳。 “到时自会着人找机会送去给你,放心吧。” 胤禛点点头不再说什么,继续品尝手中的乌茶,苏培盛不知何时已入了亭中,只是站在一旁垂目不语。 清月端起茶盏才发现已经喝完,刚放下来。 胤禛已经亲自动手为她添上新茶:“茶固然是好东西,一次也不可多喝。” 亭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怪异,清月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时候已不早,若再不走,只怕额涅又要担心了。” 胤禛抬手虚按,又回头看向一旁的苏培盛。 苏培盛走到两人跟前,清月才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已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胤禛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接过那小盒子,清月好奇的目光落在上面,不知这厮又要卖什么药。 “这是爷送你的年节礼。” 他把小盒子送到她的面前,苏培盛收到自家主子的眼色,忙在一边补充道:“这是我家主子亲手画的样子着内务府打造的。” 好吧,内务府就是他家开的,清月淡定的想,人家都能厚着脸皮子要礼物,她还不敢去摅他的老虎须,只得接过首饰盒,心中同样好奇胤禛送她什么。 红木饰盒里是一根金簪,簪头外缘是四瓣长形的紧挨着的花瓣,里面是一朵向日葵形状的金花,花蕊是一颗硕大的南珠嵌镶而成。 “很漂亮!”清月由衷的赞叹。 胤禛的眉梢似攀上一缕笑意:“咳,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清月很喜欢这枚发簪:“多谢了,回头一定会为你准备一份好礼。”她的目光悄然溜过桌面上。 第两百一十一章 想 法 自那次以后,清月每年依然会送出年节礼,只不过送礼的对象变成了胤禛那厚脸皮厮,而且年节礼清一色的是茶叶。 清月的阿玛在康熙四十四年冬季班师回朝,这一次军功多,康熙对于八旗子弟颇为偏爱,大笔一挥,东阿被提为正三品的骁骑营参领。 康熙四十五年春,虚岁已十五的清月面临选秀。 “妹妹,这是你嫂子特意上街为你买的珠花,她听说京城里待选的秀女都买了,急巴巴的派人排了几天的队才抢到一支。” 子贤两年前中了秀才,皇上对于八旗中难得开出一两朵奇花异常爱惜,在东阿的暗箱操作下,康老爷子点头把他按排到了兵部:八品笔贴式。 芳姨娘依然如同府里的隐形人,只在子贤成亲时出来显个踪迹,据丫鬟婆子们说,她在自己院子里吃斋念佛,清月闻言只是挑眉,随后便抛之脑后。 子贤的夫人是清月郭罗妈妈娘家的旁支嫡女,瓜尔佳氏对这一门亲事极为满意,不但单独修整了院子,还给分了他两处田庄,一个铺子用于生计,子贤对瓜尔佳氏的感激更胜从前。 “哥,替我谢谢嫂子。” 兄妹俩的感情更厚,两人坐在亭子里闲聊,抄手游廊上传来一阵碎瓦的声音,清月与子贤相当淡定的向一旁望去。 游廊屋顶一个大大的移动红包,正左跳右蹦追着前面一个很骚包的红衣少年。 “小哥哥,你给我站住,你又溜去我房里偷水果了。” 嚣张、霸道、糯软的童声,正极力控诉前面跑得很欢快的少年,不用猜这两人一个是子胥,另一个是清灵。 子贤溺爱的望着两人:“妹妹,哥哥还是不凑热闹了。”身子一扭人影几闪,已消失在后花园深处。 子贤落荒而逃。家里的两个小霸王一向水火不溶,大的打不过,小的又舍不得用力,他还是有多远闪多远。 清月对于这一幕视若无睹。拿起桌上的首饰盒,不由感叹年华易失,不知不觉中她已来清朝快十五年了。 “姐姐!”大红包清灵从游廊上飞下来,冲进湖边亭子里,扑到清月的怀中撒娇:“姐姐,小哥哥又欺负我!” 清月好笑的把她搂在怀中,小手指轻轻刮她的小鼻梁:“你呀,就知道跳皮捣蛋,小心额涅又要打你的小屁屁了。” 清灵在她怀里扭着小麻花:“姐姐,你最好啦。最疼灵儿了对不对,都是小哥哥不好,你看那些瓦都是他踩坏的。” 清灵悄悄伸出肉肉的小手摸摸自己的小屁屁,哎哟,她家额涅下起手来一点都不会心软好不好。 子胥悠哉悠哉的晃过来:“姐。你别听灵儿瞎说,那些瓦明明是她自个儿踩烂的。” 清灵双手叉腰作茶壶状,回瞪自己的哥哥:“才不是我呢,明明就是小哥哥你,你看灵儿才多大,身子又轻,怎么会踩烂呢!” 已经十一岁的子胥现在是见风就长。这一点清灵绝对不承认,她是红果果的眼红了。 “哼,明明是你下脚太重没控制好力道。”子胥不屑的撇撇嘴,心中暗爽他终于不用踩烂瓦片了。 清月扫了眼游廊上暂新的碎瓦片,清灵这小丫头比子胥还精着,软磨硬泡愣是磨着清月先教她轻功。 “灵儿。你最近蹦达得挺欢快!” 快五岁的清灵小脖子一缩,哎哟,光顾着同小哥哥斗嘴,到是忘记自家姐姐更是心狠,用玥嬷嬷的话讲。自家姐姐最喜欢笑里藏针了,扎起人来,哎哟,特么的针针入肉,特么的不见一丝飘红。 “姐姐,灵儿知错啦,都是小哥哥啦,你说他想吃就直说嘛,非得爬窗子进我屋子里去偷,唉。” 小哥哥啊,为了自保人家必须把你推前面推着,清灵心中暗暗得意。 清月淡淡地扫了正在啃水果啃得特欢乐的子胥:“你最近很有闲暇时间?” 子胥身子一僵,咬在水果上不敢动一下,随后才慢慢的放下水果:“姐,我很忙的,这不是惦记着新鲜水果嘛。” 家里的几个主子都知道,这些水果是清月的师父托人送来的,那味道可是比外面的好多了,子胥从小就吃这口味,这嘴叼得不行,外面的水果他都吃不习惯。 “临水,去房里支些银子找管家说一声,把屋顶的瓦片再换一次,我瞧着还是绿色的好看,这黄色的到了春天就太打眼,到了夏天更显热。” 清灵埋在她腰间的小脸偷偷的抬起:“姐姐,我就知道你最疼灵儿了。” 清月无奈的伸手轻点她的额头:“你啊,可不许有下回了,没看到管家这些日子的白头发又多了。” 子胥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他能说管家本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咳,自打他会在屋顶蹦达起,这头发就越来越有走向花白的趋势,现在,不是一而两人在屋顶蹦达,管家每天都是拎着自己的小心肝走路啊。 “行了,子胥,你的功课做得怎样了,可不许偷懒!”清月对于这两小的即放纵又很严格。 子胥正了正身才回答:“姐姐放心好了,先生都夸我功课不错。” 清月浅笑,摸摸赖在怀中的清灵的小脸:“算你聪明,不然,额涅早就请你吃小竹子炒肉了。” “姐,我都好规矩的好吗?”子胥不想小妹随他有样学样,女孩子家家就要像自家姐姐一样淡雅如水。 “是吗?”清月看了他一眼,视线再一次落在那些烂瓦片上:“唉,灵儿,子胥,姐姐过几天便要进宫选秀,再过些时候只怕要嫁人了,到时陪在额涅、阿玛身边的便只有你们两个,可不许再这么顽皮惹额涅伤心。” 清灵立即嘟起小嘴气鼓鼓的说:“姐姐不嫁,灵儿会一直陪着姐姐。” 清灵最近很讨厌听到“选秀”这个词,因为身边的丫鬟告诉她,选秀就是别人家的男人把姐姐拐走了,以后不能天天再见到疼她、宠她的姐姐。 “好了,不许胡说八道,你呀还是乖乖练功,等姐姐选秀回来,可得好好考你的功夫。” 清月与两小的笑闹一回,带着两人去了瓜尔佳氏的院子吃午饭。 瓜尔佳氏现在可是掉蜜罐里,儿子女儿乖巧听话,除了在府里折腾折腾,鲜少在外面惹事,不就是踩烂些东西嘛,她家别的不多,就是银子多,这间卧室的下面可是有个地下室,哎哟,堆满了装金锭子,银锭子的箱子,还有一些值钱的,前前朝的古董。 “看看你们两个皮猴子,弄得一身都是灰尘。”伸手拿帕子把清灵小脸上的灰尘擦掉。 “月儿,你早先说有个大丫鬟要嫁人了?”瓜尔佳氏听青竹嬷嬷回禀过。 清月点头轻笑:“是啊,额涅,临雨与孙小福看对眼了,我觉得这两人的性子也合拍,索性来求额涅成全两人。” 瓜尔佳氏坐在八仙桌前,孙小福?那时清月才三岁吧!唉,不服老不行了,自己的长女如今也要选秀了。 “回头我吩咐管事的嬷嬷一声,叫她今年挑个黄道吉日把这事儿办了。” 又道:“再过几日你便要去选秀了,我们这一旗是由你阿玛带领,这也省了我许多担心,你郭罗妈妈得知你的想法后,也和宫里打了招呼。” 紫禁城大概是全清朝关系最复杂的地方,虽然有三旗包衣进宫当宫女,但是各旗的旁支有些清贫人家,自己女儿选秀时,有些也会留在宫里当女官,大宫女这类。 瓜尔佳氏说打招呼,那自然是说宫里头有人会照应她。 “额涅不用担心,你信不过其他人,难道还不放心自己女儿。”清月打趣安慰她。 瓜尔佳氏看看自家水灵灵的闺女,心中忧心忡忡:“唉,额涅不勉强你,不想被指婚也是好事,自己将来找个顺眼的,好过被皇上瞎指婚,只是宜妃那里.....” 宜妃一直指望清月能当她的媳妇,等这杯媳妇茶已经好多年了。 清月扯起一丝苦笑:“额涅,你都说了,京里现在都流传九阿哥与九福晋感情甚好,女儿又何必巴巴的塞过去呢!”再说,真要指个九九,她相信以多年的交情,还是能摆平这些小事,自己应该还是可以游走四方,从另一方面来说,也还不错。 瓜尔佳氏看向自己的女儿,越来越出落惹人爱:“额涅去找了你郭罗妈妈就是商量此事,到时会找机会给你撂牌子。” 这些年瓜尔佳氏的娘家也是官运鸿通,自己的阿玛从大理寺少卿升为正二品的大理院正卿,而清月的大舅与二舅分别是从三品的宣慰使和正四品的都察院六科给事中。 “知道了,额涅,您还是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清月只能出言安慰,没有家的羁绊,只怕她早就浪迹天涯做一逍遥人了。 听到瓜尔佳氏的保证,清月心中放下心来。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笑骂:“谁都说女儿是额涅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你这没心没肺的,一说游玩,一去便是经年不见往返,真真是害额涅担心死了。” 第两百一十二章 心 机 清月不依了:“额涅啊,你女儿可是为了给自个儿,还有妹妹攒嫁妆啊。” “你啊!额涅真是拿你没办法。”瓜尔佳氏很无奈,自己女儿是个有本事的,高墙大院是拴不住自己女儿,她只能放手随她自在。 清月难得撒娇搂着瓜尔佳氏的脖子:“额涅你最好了,最疼闺女了。” “姐姐,你学人家说话,额涅抱我。”脆生生的童音吹散屋里的伤感。 “喂,小家伙,你的额涅可也是我的额涅。”清月伸出手指戳戳她粉嫩的小脸蛋。 在众多企盼、不情不愿的声音中,选秀还是来临。 选秀在清朝是相当严格的一件事,每一个出生的秀女都会登记在案,包括旗属与年龄,超过十七岁没参与过选秀的,终身不得嫁人,如有违规者,这一旗的旗主有权彻查,想想那天然冰冻库,将来的抄家皇帝,清月不想去挑战那厮的权威。 所以,清月必须去选秀,只是这中间也可以活动活动。 选秀这一日终来临,清月一直睡到下午时分才起床,“格格,选秀的衣裳已经准备妥当,该起床了。” 清月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好睡好。 “唉,这主意到底是谁出的,叫我说,晚上去排车,早上才进宫,就是的朵娇嫩的花儿,经这么一折腾还不得成昨日黄花菜。” 清月相当鄙视这破规定。 “噗,格格,人家是受苦,我看你到未必。”常伴她左右的几个丫鬟,谁不知道清月专属马车里的猫腻。 告别泪眼婆娑的瓜尔佳氏,东阿亲自骑马走在自家女儿的马车旁:“闺女,别怕,阿玛在你身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清月鼻子一酸。这世界最叫人感动的莫过于亲情。 “阿玛,女儿不怕,左右不过是明日便回家了。” 入夜时分进了地安门,车前也挂起双灯。远远瞧去上书:镶蓝旗骁骑参领郭络罗.东阿之女。 等到马车停排队停在一处,东阿已先一步去处理这一旗的其他事务。 第二日清晨,她这才下车才被宫里的太监引到神武门外,这一路上起码行了一个多时辰,那些八旗贵女身子弱的早已气喘吁吁。 一大早进了宫,清月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选秀,她们并没有住宿宫里,而是轮流制,清月因是宜妃家族所以排在第一天。 ........ 早在清月准备参与选秀时,各方已云动。在不知不觉中,她已成为几方势力角逐的棋子,无形中卷入到政治旋涡中。 胤禩做为一名优秀的政客,很敏感的嗅到里面大有文章可做,说不得自己还能从中获利。 下朝归来。这一次他没有先去福晋那儿,只是派人去通知一声他回府了。 远远的便瞧着清莹挺着大肚子,一旁的嬷嬷正扶着她在路上缓缓而行。 “你怎地不好生待在屋子里。”自从得知她怀孕,八福晋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窝里,八爷府终于迎来了喜讯,可以摆脱无子的大帽子。 “爷?!”清莹听到声音后熟悉的声音,眼前一亮。转过身来刚刚准备行礼,便被胤禩扶起来。 “不必多礼,身子要紧!以后不可如此,你如今大着肚子,爷瞧你这一蹲,都快把爷的心肺都揪出来了。”胤禩对于自己的羽毛极其爱惜。这一点与康熙无异。 清莹见他面有不愉,小心的观察后才问道:“爷,你今天怎么?” 胤禩与八福晋现在对她还是不错的,只能说清莹沾了娘家的光,八福晋虽是安亲王外孙女。到底是隔了一层,而郭络罗家族那边的亲人,又比不过清莹家,八福晋与堂兄弟们又隔了一层。 清莹虽顶了张氏之名只能做个格格,可是待遇一点都不比侧福晋差,只因为东阿已升为正三品大员,八福晋可不能像从前一样对待她了。 胤禩小心翼翼的搂着她:“莹儿最近可还好,如今肚子越来越大,出入门庭时多带些丫鬟婆子。” 清莹心中暗喜,自己现在日子好过许多,娘家传来消息,自家姨娘也解除了禁足 胤禩低头看向搂在怀中的小女人:“莹儿在想什么,心中可是还在怨我当年......唉!” 清莹 摇摇头,当年的事她一个小女子又如何能打探的清楚,进了这后院就歇了大部分心思:“叫爷费心了!”妖妖绕绕,娇娇怯怯,胤禩的心中一动。 小心的搂着她往院子里行去:“爷啊,就盼着你这一胎了,你也清楚,福晋到如今都无所出,皇阿玛时常问起,爷的压力很大。” 清莹娇媚的嗔他一眼,一声轻唤如同小猫爪儿挠在他的心窝上:“爷~~!” 粉脸桃腮,眸如春水,胤禩的魂儿都快被勾走了:“咳,莹儿怀了身子后到是越发好看了。” 清莹满脸幸福的抚着大肚子:“爷,今儿奴婢见你为何愁眉不展。” 胤禩默默不语,待丫鬟打起帘子,他小心的把清莹扶进屋内坐下,这才忧虑的道:“还不是选秀的事,听说今年有几个贵女要嫁入皇家,爷府里就只有你和福晋两人,如今你又怀了身子,唉!” 选秀?清莹腾地站起来,紧紧盯住胤禩:“爷,你说选秀?”她这辈子最恨的人便是清月,那个高高在上的嫡女,绝不能叫她嫁入皇家。 “是啊,莹 儿为何这般激动?”胤禩怕她动了胎气,又轻轻把她扶着坐下。 清莹 仰一张媚惑众生的小脸:“爷,我家妹妹自小与九阿哥多有来往,宜妃娘娘早就等着这杯媳妇茶了。” 胤禩眼中幽光一闪:“哦,不是已经叫九福晋拦住了两人的来往吗?”在他眼中,九阿哥可是个移动的,金光闪闪的大元宝。 清莹很讽刺的一笑:“哼,就九福晋那点道行,还差得远了,这是月儿没发觉。一但......那时,九福晋还能不能坐稳那位置可是难说。” 胤禩不是没查过清月的消息,只是他每次只得了点皮毛,她的行踪似乎被人有意抹去。“哦,好莹儿,你到是勾起爷的兴趣了,两人不是有几年没来往了吗?再新鲜的花儿也有忘却时。” 清莹嫣然一笑:“八爷,你老到是忘了宫里可是坐着个宜妃娘娘,又是我本家嫡女,月儿有什么动静她能不知道吗?” 是了,难怪胤禟没有收到清月的礼物、书信并不是很急,原来还有他的娘老子帮忙盯着。 胤禩经她这么一提醒,顿时茅塞顿开:“想必九弟这一次可是要抱得美人归了。” 是吗?清莹低头不语。胤禩的那点小心思当她看不出,伸手摸摸自己的大肚子,感觉生命的跳动,罢了,罢了。自己已经进了这府也就死了这心,现在唯一的就是阻拦那死丫头不能嫁入皇家,绝不能叫那丫头嫁人了还要站得比她高。 次日,胤禩入宫见了其生母良妃,两人关在屋子里不知说了些什么。 当日午睡起来,良妃拿了一张上好的养颜古方去了德妃那里。 “妹妹,今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身子骨可好些。” 前些日子良妃偶感风寒,一直窝在自己的宫里头,德妃见她今日过来,连忙迎上去,笑得一脸的亲切:“瞧妹妹的气色好看许多,这回姐姐可就放心了。” 良妃与德妃两人各怀鬼胎。笑得一脸和气的走进屋里。两人落坐后,德妃招来身边的宫女:“去端些刚热好的果茶来。” 良妃笑得很温柔,不知真相的人见了,一定会以为这两人是亲姐妹,关系如此融洽。当然,这只是表面。 “姐姐,妹妹多日未曾出宫门,今儿下面的孝敬上来一张古颜方子,妹妹想着姐姐善此道,便拿来给姐姐瞧瞧。” 德妃驻颜有术,这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不然,她光凭个脑子就能得到皇上浓宠几十年?这紫禁城最不缺的便是娇羞的美人儿。 “哦?!快呈上来给本宫看看。”德妃最好此道,闻言自是心里痒痒的。 宫女把方子呈给她看过后:“嗯,妹妹,这方子道是真的,按照此法,到是能保肌肤水嫩。” 良妃轻笑:“姐姐喜欢,做妹妹便送予姐姐。” “那怎么使得?”德妃心中高兴,面上便多了三分真意。 良妃无所谓的说道:“唉,有什么舍不得,眼看着又要选秀了,再好的东西也架不住年龄的增大。” 德妃沉默不语,刚才的喜色也褪去七分:“说起这事儿,还得同皇上说说,这皇子们如今一个个都大了,这后院是不是也该添些人儿了。” 后宫中娇嫩的花儿也不能太多,过几年添过一两朵便是,不然这四妃的宫门在哪儿,只怕康熙都会忘记。 良妃嫣然一笑:“可不是么,说起这事儿我就发愁,八阿哥府中到现在才只有一妻一妾,本来瞧着骁骑参领东阿家的嫡长女是个不错的,唉,只怪我眼拙,当年没瞧出来是个好的,再说那可是宜妃本家的侄女,哪能肥了外人田,妹妹瞧着估计是打算留给九阿哥的。” 三品大员的女儿?又是本家?宜妃到是打得好算盘,这样扒拉一下,这郭络罗家族还不得牢牢绑在她娘儿俩身上。 德妃眼中快不可察的闪过一丝算计:“经妹妹这样一提醒,姐姐才想起来我家小十四也该指个侧福晋了。” 德妃又想起老四来,唉,那个嫡福晋是不能指望,一个不能下蛋的母鸡,娘家又渐渐失势,心中盘算起这件事。 德妃是谁?四妃之末,宜妃为四妃之首,是因为宜妃的家族最强势,宫里拚的不但是母凭子贵,同样也拚子凭母贵:“唉,老四家也该添些新人了,以前瞧着嫡福晋是个好的,又有嫡子倚身,上一回便只给他府里指了个娇娇弱弱的年氏。” 德妃为何会得圣心,是因为她这人心如发细,康熙当年为太子挑选的嫡福晋可是汉军旗出身,由此可见,为了朝堂的平衡,他是允许嫡出子孙为汉军旗出身。 这也是为何德妃会给胤禛后院指的都是汉女,一方面是为了讨康熙的欢心,一方面是因为汉女多娇弱,不易怀身子生产。 良妃睨了一眼德妃,心中冷笑,到底谁是黄雀还尚未知,德妃想把那位清月格格指给老十四,不管她最后指给谁,宜妃与德妃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良妃从德妃宫里出来,春天的阳光见缝插针照向各处,就像这个宫里一样,看似严谨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刺已经种下,隐忍这么多年,她的好儿子终于长大成人,她也该谋划谋划了。 第两百一十三章 谁 算 计 谁 良妃从德妃宫里出来后,随即对身后的大宫女说道:“去把今早上准备的莲子百合汤端来,我们去御书房。” 良妃的目的很简单,把清月竖起来当靶子。胤禩需要胤禟这个得力助手,那么就绝对不能叫清月嫁与他,同时还要利用这个机会牵制敌对势力。 良妃貌美如花,能得康熙恩宠不是没有道理,能保住唯一的儿子还能养大成人,这手段可见一般。 “皇上,良妃娘娘过来了。”李德全在门外得了良妃的银子,自然乐意为其跑腿传话。 康熙这会儿正在翻看这一界秀女的花名册,闻言点点头:“见!” 得了康熙的同意良妃端着一个朱漆盘子,上放一白玉碗和白玉勺轻移莲步来到康熙身边:“见过皇上。”娇娇柔柔的气质令人心生怜惜。 康熙合上手中的花名册,对于女人他一向很宽容:“爱妃无需多礼,快快起来!春天外面多邪风,爱妃怎地不在宫里头好生休养身子。”他一边说一边来到良妃身边,轻搂其腰走向书房后面的暖阁。 康熙最先坐上了软榻,面前又一紫檀木小几。良妃眉眼间有一股柔弱之美,不同德妃的艳丽,宜妃的明快,惠妃的敦厚,此时轻抬玉手把红漆盘中的白玉碗小心的放在他面前的小几上:“皇上,这是妾身今上午刚做好的莲子百合汤。” 要说康熙为什么喜欢这些后妃闲来无事给他做吃的呢?看看那些御厨房的菜单子就知道,天天叫他吃套餐啊,今天他说想吃鸡,满桌子都是与鸡有关的,他要说想吃鸭,连片青菜叶子都与鸭子有关,而且送到他面前时都已经凉了,味儿也不好,这些实惠套餐字里行间都标注:不好吃。真的一点都不好吃啊。 康熙端起良妃煮的甜汤满意的喝了一大勺子:“不错,爱妃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皇上喜欢吃,妾身以后多做些。”后宫不准生火做饭啊,只能烧些热茶煮点汤汤水水。 康熙也想吃热饭热菜。话到嘴边溜了一圈还是没说,这宫里走水便是天灾的示警,这一点他是伤不起的有木有,康熙收起心思很快吃完这一碗甜汤。 良妃眼瞅着他此时心情愉悦:“皇上,昨儿八阿哥进宫来看妾身了。” 康熙闻弦知雅意:“爱妃,他可是又进宫托你说项了?哼,朕的儿子尽听一妇人所指使。”一个媳妇霸着自己儿子,还不让娶小妾,这不是叫他绝后吗? 良妃心道糟了,连忙温言细语:“皇上。八阿哥昨儿进宫来,是说他府上的张氏怀相好,能吃能睡,依妾身看是个带把儿的。” 这话儿康熙最爱听,谁不希望开枝散叶。子孙繁绵:“嗯,你回头再赏些东西下去,该补还是要补,又是八阿哥的第一个孩子。” 娘妃瞧这火候差不多了,这才说明来意:“皇上,妾身也是瞧着这张氏才怀上几个月,是不是好宽了夫妻俩的心。好叫她安生养身子,等到来年,也有孩子能唤八阿哥一声阿玛了。” 康熙想想八阿哥还年轻,又娶了个张氏,再加上安亲王也是要给面子的,便点头同意了。 “说起这事儿。妾身记得四阿哥是挨着八阿哥一起住的,这两兄弟,唉......四阿哥也是子孙单薄,可怜唯一出身高贵的嫡阿哥又......” 经良妃一提醒,康熙这才想起来。自家老四可不除了一对庶子庶女之外就没有别的了,而且他的后院除了一个八旗贵女其他都是汉女。 于是他开始多想了,开始阴谋论了:“那依爱妃之见可有合适之人?” 良妃陪伴康熙多年,又岂会不知他心中所忌:“皇上,奴婢瞧着下五旗镶红旗的骁骑校卫富察.阿宝之女就不错。” 康熙不着痕迹的扫了良妃一眼,难道不是有意的?富察氏?他决定不指给胤禛了:“多亏爱妃提醒,老四后院是该添个人儿了。” 良妃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自是不再提此事,她只需要在中间搅和几下,把清月推到四阿哥胤禛身边就行,这样九阿哥胤禟才会对胤禛恨之入骨。 康熙经良妃一提醒,老四后院该指人了,那么其他几个儿子也不能厚此薄彼,于是,康老爷子忙完手中的公事后决定去他的后宫溜溜。 这一溜不打紧,溜出一串儿问题来,康熙先是去了宜妃那儿,她早就说了要给老九指个媳妇,这会儿眼巴巴的等到康熙来了:“皇上!” 康熙还是很喜欢这个明快的宜妃,上前一步连忙扶起她:“爱妃快快请起!”唉,康师傅啊,乃的台词就不能换一句咩? 宜妃可是等了老久了,昨儿她已经接到自家儿子自广州传来的密信,务必要把清月格格指与他做侧福晋,宜妃对那个机灵的小丫头心里是相当满意的。 “皇上,今儿怎么得了闲来妾身这里走走。”宜妃笑意盈盈的打趣他。 康熙想起自己的来意:“老九去广州也有几年了,那边传来消息,事儿办得已差不多,等忙完选秀的事,朕把那臭小子叫回来,也省得你日日惦记。” “多谢皇上!”宜妃喜笑颜开,还有什么能比儿子回来更令人开心的事呢! “嗯,爱妃,老九去那边几年后院也一直空着,正好这一次的秀女还不错,爱妃有没有合意的。” 宜妃早就想同康熙说了:“皇上,妾身瞧着东阿家的清月格格不错,与老九自幼相处,这情份也是不一般,将来婚后也能过得和和睦睦。” 如果没有良妃的话,康师傅不会想太多,宜妃怎么不要富察氏?她提出来要清月,又是郭络罗本家族人,自己本身又是郭络罗家族本家嫡女,再给老九招个家父手握兵权的侧福晋?好吧,康师傅阴谋论了。 “这事儿朕知道了!”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表明知道。 如果只是宜妃一个人提出来,那么康熙还真有可能顺了宜妃的意,偏偏等他去了德妃那儿,这腚子还没捂热,德妃就迫不及待的开口:“皇上,妾身瞧着今年的秀女不错。” 德妃能宠冠后宫几十年,不是个没头脑的,洽洽相反,有时聪明反被聪明误。 “爱妃,是不是想给自己儿子指秀女。”康熙没说她的儿子是谁,他阴谋论后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开始挖坑等人跳。 也是德妃倒霉,康熙要是先来她这儿境况会不一样。 德妃仗着康熙对她的宠爱,自是有些娇纵,往日里康熙也乐得宠着她。 “皇上,妾身心疼老四。” 德妃一边说一边偷偷转眼看向康熙,见他面色平静没有不愉,这才缓缓说道: “可怜我老四家唯一的嫡子都没立住,皇上,这一次是不是该给他指个八旗贵女!” 这话说到康熙心坎上了,到底是自己儿子,平时德妃对他虽冷淡点,对婚姻大事上还是处理得不错,这些年也没少给他指人。 “是应该给老四指个八旗秀女。” 胤禛不是胤礽,后院已有不少汉女联姻,唯独只有一个八旗出身的嫡妻,也不能太偏颇。 德妃一听有戏,看来她摸康熙的心思儿挺准,接着又哀伤的道: “皇上,妾身想着老四家的子嗣如此艰难,妾身这一次不挑身段儿,长相好的,妾身与宜妃姐姐几个相看了一下,觉得钮钴禄氏家的秀女不错,妾身瞧着身子骨结实,相貌敦厚,是个能生的。” 德妃说到这里康熙心情一直很愉悦:“你说的是四品典仪家的那位吧!朕瞧那画相是个老实的,等下轮过目时再看看。” 这话就是同意了,有了老四在前面顶着,德妃这才把今日的目的摆出来:“皇上,老十四家也该指个,不然,回头定会来我这里闹,说我这个额娘是个偏心的,只疼哥哥不疼弟弟。” “嗯,爱妃,你相中了哪家的?”对于指媳妇这事儿,康熙还是会听取她们的意见。 德妃嫣然一笑:“自然要挑个老十四中意的,要不然,妾身这宫都会被他拆了!” 德妃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在康熙眼中,胤祯是个有魄力的年轻小伙子,那股子敢拚敢杀的冲劲,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对于老十四康熙的确异常喜爱。 “嗯,那小子是该给他指一个侧福晋。”康熙心中还在想老十四后院全是八旗贵女,这一次也需指个汉军旗的才行。 德妃心中一乐,看样子康熙不准备大量扩充后宫:“皇上,老十四自己非闹着说要东阿家的清月格格,说她能上得了马拉得了弓,极对他的胃口。” 今天在后宫溜一圈,怎么个个都打那丫头的主意,康熙心中不喜了,东阿是实权将领,宜妃还好说,是本家,听说那丫头与老九小时就相熟,求侧福晋也正常,只是德妃...... “这事儿朕知道了,朕想起来还有些事要处理,先回御书房了。”康熙心中翻江倒海,德妃的心越来越大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 归 处 康熙心中觉得这一次选秀阴谋笼罩,决定再试探一下自己儿子们的想法。 老九在广州这个就不用问了,把老四与老十四分别叫来问。 康熙打量着堂下清瘦的胤禛,记忆中那个爱哭爱追着太子喊哥哥的小子已经长大成人,有多少年了,这还是康熙第一次正眼瞧他。 康熙对他即爱又恨,心情十分复杂,爱自己的儿子能力强,又恨他,每次见到胤禛都叫他想起佟佳氏,那个娇娇弱弱只想和表哥过平凡日子的女子。 “老四,这一次皇阿玛想给你后院指秀女,如今除了李氏所出的一子一女,你的子嗣太过单薄。”对于造人这事儿,康熙真的是比谁都积极,不然为何就他生了那么多儿子。 胤禛想什么只有苏培盛能瞧出一点儿,其他人半丝都看不出来:“儿子一切都听皇阿玛的。” “这一届的秀女你有没有看上谁?”康熙对于儿子还是很疼的,巴不得他们个个多娶几个开枝散叶。 胤禛依然面无表情的回答:“皇阿玛,以后这些事都是额娘为儿子操心,只是儿子觉得汉军旗女子多娇弱,身子骨不是很好。” 他的意思是自己没有半点关注选秀这事,就是有点嫌汉女身子弱不好生养,所以他家的子嗣才如此单薄。 康熙经他一提醒又想起来了,胤禛的嫡福晋不能生养了,这一次得指一个侧福晋,位份还得高点将来生的嫡子颜面上也要好看许多。 想来想去这一届就只有东阿家的小丫头身份够得上,心中不觉拿老四与老十四家对比,德妃心中那根刺还在,不如真心疼的老十四。 康熙心中难得生起一份愧疚:“嗯,你看东阿家的清月格格如何。” 胤禛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缕喜色,不枉他多番算计。总要将那小女子纳入身后,依然面无表情的回应:“一切听皇阿玛安排。” 康熙仔细打量他,见胤禛并没有因为清月的家庭背景而喜形如色,放下心中疑问。 又把老十四招进宫同样的话也问了一遍。胤祯早就得了德妃提点,自然是表现得处处喜好清月那样的正统贵女。 康熙心中自问,老十四家后院全是八旗贵女,难道都不是正统贵女,难道是在说自己这个做老子的眼力不够好,一直没有挑到他合心意,这都是什么屁话! 康熙如此一思心中大怒,这老十四家的都是八旗贵女,老四家唯一的一个贵女还是断了牙没了爪的,乌喇那拉氏更是费扬古晚年所得。虽家族强盛,可费扬古已去世。 清月是这一界的秀女,她必须指给皇室,给谁这是个难题,给老九胤禟是不可能。宜妃本是家族嫡女,再把清月指给胤禟,那等于是把郭络罗家族彻底绑在老九这条船上。 指给老十四,康熙想到这儿又犹豫了,老十四后院全是八旗贵女,拆开看只有嫡福晋家还不错,可拼到一起看。这么些贵女哪家没有点权利,虽然不显,可是各自的阿玛却是都处在要紧的位置上,康熙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德妃还真是好算计。 胤礽的年岁已长,若是指给太子。只怕东阿心中不舒坦,更何况太子羽翼已丰,思来想去,康熙觉得除了指给胤禛最合情理之外,没有别的人可选了。 清月进宫走过场。除了宜妃召见了她,还有德妃同样也召见了她,这叫清月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选秀女时,并不是住在宫中,而且在规定的黄道吉日进宫,经过几轮筛选下来,清月被留了牌子,其中还发生过一件小插曲,有个汉军旗的女子站出来,当着康熙的面大骂他昏庸无道,就为了充实自己后宫,浪费大量民脂民膏。 叫人称奇的是,康熙并没有发怒,反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穷人出身的秀女。 清月后来听说那名女子被留在了宫里,好像是封了个贵人。 清月回到家,瓜尔佳氏已经喜气洋洋的站在府门等候,老远看到自家的马车,待车子在府前停稳,从车里走出一位清雅的可人儿,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有贵女风范。 “月儿,受苦了!”瓜尔佳氏一上来就抱着自己闺女心疼。 清月心中无奈的叹口气:“额涅,我又不在宫里住,你担心什么劲儿! 到底是瓜尔佳氏身上掉下来的肉,这世上只怕没有比她更疼爱清月的了。 “你这孩子,额涅在家担心的吃不香睡不着,你到好,一点都不紧张。” 清月伸手抚额,瞧着架势,瓜尔佳氏怕是又要碎碎念了,连忙想法子转移她的注意力:“额涅,灵儿呢!” 提起清灵,瓜尔佳氏一阵头疼:“哎哟,这皮孩子又蹦哪儿去了!”小小闺女现在比个男孩子还顽皮,又是个能蹦达的,她要去哪儿,腿力不好的丫鬟婆子还真跟不上。 “额涅,为妹妹挑几个大丫鬟出来吧!”清月没有被撂牌子心中有些担忧,只怕自己要被指婚了。 瓜尔佳氏听她话中无奈的语气,拉着她风一样刮进主院,又叫人守在主屋门外,这才搂着自己闺女坐在暖阁里: “你还没出宫,你阿玛已经叫人送信出来了,唉,你郭罗妈妈还想你嫁到瓜尔佳家族里,只怕是要失望了,听宫里传来的消息,宜妃娘娘本来已经和皇上打过招呼,谁知道德妃从中横插一杆子,如今怕是只有五五胜算。” 其实宜妃的意思是希望渺茫,德妃求了皇上把清月指给十四阿哥胤祯,这样肯定是惹怒了康熙,清月将来的落处很难预见。 事到临头,清月反而不慌了:“额涅,你不用担心,若真是被指到不好的人家,你女儿又岂是个会吃亏的。” 自八旗子弟从准葛尔镀金回来后,这些贵族子弟,鲜衣怒马、走狗溜鸟、听曲儿纳小妾,一个个都学坏了。 瓜尔佳氏想想也是:“月儿,不管被指到哪家,你阿玛的官职可是摆在那儿,再差也是个侧福晋,是不可能指去做格格的。” 清月心中一暖,东阿与瓜尔佳两人算计来算计去,都是为了膝下的几个儿女能有个好奔头。 “额涅,女儿没往心里去,你不要担心,女儿纵然是嫁出去,家里还有个皮实的妹妹陪着,女儿也放心。” 瓜尔佳氏眼圈红红,自己捧在手心疼宠了十多年的女儿,就要嫁去别人家受苦,叫她怎么舍得,同挖了她的心肝有什么区别。 瓜尔佳氏揪心揪肺熬过三日,清月多次劝说都无效:“额涅,你再担心也没用,如今阿玛已经被赞礼大臣请去了。” 只有指婚皇室赞礼大臣才会亲自过来迎接,瓜尔佳氏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人一下子憔悴了不少,伸手摸摸清月的小脸:“额涅就是担心,怕指到那些扶不上墙的皇室子弟家中。” 瓜尔佳氏的眼里只有家人,什么皇室之类碰到与家人有关的,统统都得靠后。 “额涅,你不要担心,阿玛是去接旨,想来能被指婚的也就那么几个,左右离不了的,再说,当咱阿玛的官衔是摆着看的。” 等到下午时东阿面无表情扛着圣旨回来了,瓜尔佳氏早等不及,见到他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连忙迎上去:“怎样,指给谁家了?” 她是情愿清月嫁给九阿哥胤禟,那位肯定百分百会宠着自己闺女。 东阿把圣旨递给她:“你自己看吧!月儿啊......阿玛对不起你!” 清月心中一“咯噔”,不会是指给皇室里的那些混混了吧! 接着东阿的话惹得清月甩了他无数个白球:“闺女,阿玛同宜妃都尽力了,你和九阿哥的事......唉,最终做主的是皇上。” “阿玛,女儿到底指给谁了!”清月心中不免有些着急,能不能一句话说清楚啊。 “啊,怎么会是这位爷!”清月的心还没有落下来,瓜尔佳氏又一惊一乍。 太出呼她的意料之外了,怎么会是那块木头?瓜尔佳氏想不通了,她还以为左右是在九阿哥胤禟与十四阿哥胤祯之间。 “阿玛,额涅!女儿到底指给谁了!”清月急了,有这样当阿玛、额涅的吗?只顾着自己伤春悲秋,没看到她都快急死了。 “旗主!”东阿与瓜尔佳氏齐声回答。 清月的脑子有些发晕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平日也没瞧出那位爷透出个一丝半点,顶多就是私下往来送点年节礼。 随后,瓜尔佳氏打听到,除了清月被指给四阿哥胤禛为侧福晋外,也不知道康师傅突然怎么脑抽风,一口气给胤禛指了三名媳妇,另外两名格格分别的钮钴禄氏、耿氏。 “月儿,虽说旗主是个冷情冷性的人,但是瞧着后院比其他阿哥少了许多。” 瓜尔佳氏想来想去,想不出胤禛到底哪儿能惹女人喜欢,只能找了这么个憋脚理由。 清月无力的揉揉脑门,自从圣旨下来后,从玛玛,阿玛到额涅,没有一个不劝她的,她已经说过很多遍,她同九阿哥只是兄妹关系,为毛这些人就听不进去呢?还找这种憋脚理由安慰她。 第二百一十五章 备 嫁 康熙的一道圣旨在儿子们中间狠狠地撕开一道裂缝,几家欢乐几家愁。 清月忧郁的望向窗外,明月高悬,却照不清人心,她迷茫了。 自己一个内闺女子成了多方势力的棋子,深深泛起一股无力感,法力再高也无法改变历史轨迹,沿着它该有的方向,缓慢的、沉重的行驶。 翌日,胤禛身穿蟒袍携赞礼大臣、侍卫、护军前往清月家,以清月未婚夫的身份拜见其家长。 东阿的心里一点都不开心,自家护了十多年的娇花却要被别人家的娃摘走,他的心肝疼了一晚上,顶着一双黑眼圈迎于门外。 “旗主!”东阿甩下马蹄袖恭迎雍郡王,面对胤禛他的心里沉甸甸的,这一次郭络罗家被绑在了他的战船上。 “岳父!”胤禛声音依然冷清,只有熟悉他的苏培盛,能从他有些疑似上翘的眼尾分辩出,胤禛的心情很不错。 东阿的心中一凉,做旗主胤禛的冷静无疑说明他的优秀,可做为丈夫,东阿的心里纠成一团乱麻,他捧在手心的明珠,宝贝了十几年的女儿,就这样被人叼走了,还是个冷情冷性的家伙...... 东阿先是引胤禛进了外厅坐下,“岳父,爷奉皇阿玛旨意特来拜会。” 难得胤禛一口气说这么长的句子,东阿勉强笑笑:“我已着人去请福晋了。”他们一家谁都不想清月嫁给胤禛这么个无趣的人。 瓜尔佳氏与东阿是一个心思,两人从她出生起便一直娇宠,只是近两年才拘于院中,却没想要嫁个胤禛这个冰冻人。 到底是结了亲家,两人比以后多生出一份亲近,又喝了一盏茶闲了几句,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瓜尔佳氏姗姗而来。 今日胤禛来此,便是要行那升堂拜。待瓜尔佳氏来后,早立于一旁的太监引她坐于东边东阿的左手边。 待她坐定后,胤禛这才正式正理衣袍行升堂拜:“女婿胤禛拜见岳父、岳母。” 待胤禛严谨行礼归于上座后,东阿携同瓜尔佳氏回三拜礼。 “以后小女有劳旗主操心了。” 东阿的心肝疼的越来越利害。一想到自家宝贝闺女一年到头都难见上一面,心中难过不已。 胤禛见两人面露分离伤感之色,心中略一思索便道:“昨日皇阿玛已颁下旨意,今日女婿来同岳父母商议日期。” 皇子娶妻,还需钦天监择选黄道吉日,胤禛所说的日期是指大概期限,也是有尊重清月父母的意思在内。 瓜尔佳氏巴不得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最好是自己女儿晚晚的才嫁人,现在定了婚,可是在家待一天便是少一天。疼她一日便是少了一日。 东阿心中也很为难,皇上春天下旨,很多人家都是选在四、五月就把女儿嫁过去,他偷瞄一眼上座的胤禛,见他依然面无表情。瓜尔佳氏忍不住隔着椅扶手轻捏他的腰。 收到自家福晋的指示,东阿不得不硬起头皮小意的问道:“能否在冬日里!” 突然厅里一冷,东阿打了个寒颤,挤出一丝笑意讪讪地道:“要不在金秋!”这可是他的底线了,他舍不得早早把女儿嫁过去受苦,能多推一天是一天。 东阿与瓜尔佳氏不愧是夫妻,在这一点上想法是一致的。 胤禛想的是。圣旨都已经下了,能早一天娶回去自己能早一天安心:“四、五月份......” “旗主,四五月份太匆忙。”一向只爱躲在东阿背后的瓜尔佳氏突然说道。 胤禛眉头微皱,随即羡慕起清月,自己要是有这么一对父母该多好:“岳母的意思是......” 瓜尔佳氏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自知刚刚失礼了。好在胤禛不计较,她的心里还是放心些了,最起码胤禛不是个小心眼的人,这话要是被清月知道,只怕会无语得只知挠墙。 “是这样的。到时还需派人丈量过尺寸才能打家具。” 古代陪嫁家具是很重要的,大到拔步床梳妆台,小到红漆马桶,就是常人所言的子孙桶。 胤禛点点头:“家具是得好生打磨,这样吧,就按东阿大人刚才所说定在金秋吧,夏天的时候京里实在太热了,不适合迎亲。” 胤禛的细心考虑,叫瓜尔佳氏高看他一眼,这女婿也不如刚才那样看不顺眼了,要不怎么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呢! 事情定下来,胤禛回宫复旨。 晚饭后,一家人围坐在玛玛房里,老太太的心里可是很高兴,皇子福晋这得多少人趋之若鹜。 “媳妇儿,从明日起咱家闭门谢客!你安心在家为月儿操办嫁妆。”老太太心中乐呵,可是也怕招人眼红。 瓜尔佳氏为之一顿,不太理解老太太的想法。 子贤的妻子,清月的大嫂富察氏心中琢磨这事给自家带来的利益,三格格心中是个有成算的,好在自家夫君与她关系不错,如今嫁去郡王府,以后别人也会高看夫君一眼。 幸亏她继母当初看不上庶出的子贤,这才便宜了自己,想起自家继母那张绿脸,富察氏的心情相当不错。 “前脚东阿腊月升了三品,后脚这才翻过年开春,咱家月儿又指给郡王爷,这么短的时间连着两件事,无疑看似繁华似锦,实则烈火烹油,小心被人捉了错处,子胥,清灵这段时间先拘在家里,再不济,把两人扔到庄子上去。子贤,这段时间办差事越发要警醒,办往常需更认真七分。” 老太太一字一顿,在这间暖房里一个个吩咐下去,看似严格了些,无疑是低调为上,只有万事小心,一个家族才能长远下去,她不能叫东阿这一枝倒下,至少在她没有闭眼前,她依然是这府里最大的主子。 无认敢去拂逆她的意思。在座的每一个人心中都很清楚,这才是家族最好的出路,天子脚下,随时都会有人告密。随时都会有人踩着别人的肩往上蹦达。 老太太不愧是马上闯四方的,她的话一针见血。 “是孙儿明白。”子贤、子胥答应。 清灵小家伙也跟着瞎凑热闹,歪歪扭扭的学两个甩马蹄袖:“是,玛玛,孙女儿保证这段时间不蹦达。” 实则讨厌死胤禛了,都怪那根木头把自己姐姐抢走。 老太太伸手把她搂在怀里心啊,肝的叫了半天,又招丫鬟把一对金蟾蜍拿来给她玩耍,听得清月直翻白眼,典型的区别待遇。 待得清灵犯困打瞌睡。这才招来她的奶娘先抱下去。 又吩咐自己身边的两个老嬷嬷去门外守着。 “宫里传来消息,月儿本是要嫁予九阿哥,结果德妃伸出一只手来搅局,黄了这事儿,哼。她到是打的好算盘,反正有两个儿子不是嫁给十四阿哥便是嫁给四阿哥。 老太太想起这事儿心里就不爽,她更希望清月能嫁给自己表哥,宜妃的儿子胤禟。 “月儿,你嫁过去后繁事不要强出头,孩子难为你了,你这性子像极了草原上的雄鹰。自小不喜拘束你阿玛额涅又宠得利害,如今看来也不知对你是好是坏。” 后宅之中的对手远不如生意场上的人好对付,最起码人家必须讲一个“信”字,而后宅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无所不及。 “德妃娘娘出身乌雅氏,隶属上三旗包衣奴才,其爷爷是御膳房大厨。她能从一个小小的宫女爬上高位,可见其手段一斑。四阿哥她一向不喜这是朝中秘而宣的事,十四阿哥甚得她欢心,又曾在圣上面前替十四阿哥求娶过月儿,只怕......” 东阿心中十分烦恼。以前没有官职,怕月儿选秀时被选做女官,后来他努力再努力爬到四品,心想这回不用担心自家女儿被留在宫里做女官了,结果呢,天不遂人愿,硬把他赶到三品大员的位置,成了一个人人想抢的香饽饽。 “阿玛,你毋须担心,女儿做事自有分寸,后宅女人怎么啦,女儿能走南闯北做生意,又岂会被几个后宅女人拦倒。” 好吧,其实清月这话纯属安慰人的,家里谁不知道她是个万事不管,院子里的事儿都是青竹嬷嬷帮忙管着。 “噗,胡说八道,你以为额涅不知道,你院子里的事儿全靠青竹帮衬着。”瓜尔佳氏被她的话气乐了,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后背。 清月的话到是提醒了老太太,人经历得多了什么事也要求个周全,稳妥为上:“媳妇,那个玥嬷嬷你瞧着怎样?” 瓜尔佳氏对玥嬷嬷十分满意:“额涅,玥嬷嬷是个锯嘴的葫芦,除了教导月儿礼仪,凡事不议论。” “这倒是个好样的,她家中可有什么人?” 玥嬷嬷放出宫时已经是三十多岁“高龄”了,回家自梳并不曾嫁人,瓜尔佳氏其实也起了心思,所以狠狠的把她家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瞧了个遍:“母亲已过世,前几年她放出宫时,宫里赏了她些银钱,她父亲置办了些地田又娶了一房小妾,兄长娶了阿鲁氏生了两个小侄子。” 玥嬷嬷自愿出来做教养嬷嬷与兄嫂不容有关,她在宫里待了一些年,身上自有些傲气,索性甩手来了清月家做嬷嬷自己赚些银钱过活。 “你回头问问她,看她是否愿意随月儿过去。”老太太一吩咐,虽是给玥嬷嬷找了条出路,陪在侧福晋身边好过待在皇宫如履薄冰,更好过待在家里被人笑话孤老。 老太太不放心清月一再叮嘱:“以后嫁过去了,可不能像在自家当甩手掌柜,自己院子里的事还是要多上上心,宜妃娘娘伤心你不能嫁给九阿哥,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着你,你嫁过去后也要留个心儿,以后进了宫也要记得去拜见。” 其实老太太的意思有两层,一个是宜妃是娘家人,以后不管进不进宫也要常孝顺多巴结,宫里有人撑腰才是王道,二个是德妃这个女人,心眼比筛子眼还多,连宜妃的事她都敢使绊子,清月一个小小侧福晋,还不是伸一根小指头戳戳的事。 清月听得满头黑线:“是,玛玛,月儿会放在心上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妆 奁 春暖花香已过,初夏时节,青石板铺成的内城里,深深浅浅的光亮提醒夏日的早到,东阿府的主院里,瓜尔佳氏在暖阁里来回走动,一旁的清月正淡定的翻看帐册。 院子里桂花树下知了在欢快的鸣唱,不但未曾给院里添加一丝热闹,反倒惹人心烦。 “来人!” 瓜尔佳氏烦躁不安地朝门外大吼。 在门外守候的丫鬟们吓了一跳,心中揣测是谁惹自家主子生气了,坐在台阶游廊处绣花的青玉,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急急挑帘进来。 自青草,青蔓她们嫁人后,青玉是后来提拔的四大丫鬟之一,“主子!” 清月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帐本,“额涅,你还是坐下来歇歇吧!”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这才对刚进来的青玉道:“去,去,去,快些叫人把院子里的知了全粘了,实在叫得人心烦。” 清月小手抚额十分头疼,“青玉,你再叫人去切些冰镇西瓜来。”打发走了青玉,这才缓缓说道:“额涅,你别忧心,女儿的手段额涅难道不知?” 大概每个做母亲的都会为自己的子女操心一辈子,瓜尔佳氏也不例外,“钦天监已经择好日子是九月初八,说是今年最好的一个黄道吉日。” “嗯,额涅,女儿已经长大了!” 清月很无奈的说道:“女儿不会吃亏的,再说那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瓜尔佳氏抬眼打量自己的女儿淡雅脱俗、清透如玉,感叹年华易失,自己终究已老。 “额涅能不担心吗?你对这些后宅之事,从小并无兴趣又是万事不管,若非额涅强压着你管管后院,只怕你连手都懒得抬一下。” “额涅,你尽管放心吧,女儿是不会吃亏的。”清月正低头翻看自己的嫁妆。 又有丫鬟青叶来禀报:“主子。负责主管打家具之事的管事来问,新家具是只有拔步床、衣柜、还有软榻用小叶紫檀,还是全部都用小叶紫檀。” 在清月小时候,就弄了许多小叶紫檀种在空间里。如今正好拿出来打家具做嫁妆。 瓜尔佳氏本心烦日子一天天过去,清月在家的时间一天天少了,“这还用问,怎么办事的,本福晋几时说过用别的木头代替了。” 冷冷的语气令进来回禀的青叶脖子一缩,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的怒气。 清月向她挥挥手,“行了,下去传话吧!” 待青叶出去后,清月这才起身拉着瓜尔佳氏坐下来,蹲下身子趴在她的膝盖上,“是女儿不好。叫额涅操心了。” 瓜尔佳氏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自家闺女有多久没有撒娇了,她都想不起来清月最后一次撒娇是在什么时候。 “月儿啊,家里得快些把嫁妆单子送去内务府才行。” “额涅不必担心,前儿阿玛不是把四福晋的单子从内务府弄出来了吗?咱们就比照那个单子减上少许。” 皇子大婚。身为侧福晋的娘家,准备嫁妆不是件轻松活计,不似平常百姓,家中嫁娶想陪嫁多少都可以,清月的嫁妆拟单后,需先递给内务府,由内务府检查后再呈给当今皇上审阅。这里面有许多规矩,每一步都得小心即不能僭越又不能失了体面。 “额涅是恨不得把所有东西给你陪嫁过去。”瓜尔佳氏很担心,她即怕嫁妆太少,清月嫁过去会被人比下去,又怕嫁妆拟太多招了上位者的眼。 清月笑道:“额涅,你若是如此。只怕你将来得晚些抱孙子了,还有灵儿,不得抱怨额涅你偏心。” 瓜尔佳氏眼圈一红,伸玉纤纤玉指戳她的脑门子,“你呀。家里能如此富有,还不是多亏了你早年在外面经商,我的月儿得吃了多少苦,这些日子在家,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吩咐下去,万事还有额涅和你阿玛......” 泪水溃堤,如断线的珠玉滚落,溅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纯净的水莲花。 清月心中很堵,小脸轻轻的摩挲瓜尔佳氏的膝盖:“额涅,女儿答应你,一定会好好的。” 瓜尔佳氏与东阿的一片权权爱女之心,最终捻成一条无形的绳索,牢牢拴住清月渴望高飞的心,她无法舍去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弟妹,这份牵挂绊住了远行的脚步。 “知了,知了......”夏蝉似明清月心思,安静的院子里,不断响起它们知了的声音。 清月静静聆听夏蝉的欢叫,半晌后才开口,“额涅,女儿嫁过去后,咱们府一定要保持低调,女儿派人打听到消息,四爷曾养在佟贵妃身边,德妃娘娘的眼中只有十四阿哥,她心心念念的儿子也只有十四阿哥。” “什么?”瓜尔佳氏以为自己听错了,后宫之事历来很难打听到,众人只知德妃与胤禛关系比较冷淡,只理解为胤禛自小抱到佟贵妃跟前,等三年孝出,胤禛紧接着大婚出宫开府,只道母子生疏了些,时日久了便好。 清月见周围无人这才细细的把情形一一道来:“额涅,德妃娘娘心中容不下四爷,以后阿玛只需跟在四爷后面,效忠皇上即可,不要过多的参与到不该参与的事情中。” 瓜尔佳氏苦笑:“我家闺女终究是长大了,这些你阿玛他们心中有数,再加上德妃上次又在皇上面前求娶你,日后进宫请安,你得多加小心。” 自圣旨下后,世人皆道她家女儿是个有福气的,却不知瓜尔佳氏并不希望她嫁入皇子府,哪怕指婚皇室宗族子弟,也好过嫁入皇家,福晋的位置皆稳如泰山,唯有侧福晋的位置随进都可以被人拉下马。 “月儿,你尽管放心,如今你阿玛是三品大员,你大哥也弄了个八品笔帖式又是在兵部,有你阿玛撑腰,他将来的前锦也不会差,待过几年,你弟弟也能担起府里的担子。” 她是在宽清月的心,娘家得势,清月这个侧福晋的位置坐得很牢靠。 清月的嘴里一片苦涩,她真的要嫁人了吗?时间最不经浪费啊,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要面对,康熙再过十多年便要辞世,她似乎听到了胤禛登基后的哀鸣与孤独。 “嗯,额涅,四爷是个看重规矩的,只要阿玛事事以朝庭为重即可。”那个眼里揉不进沙的男人,大清朝是他家的,他又怎容得下背主的奴才,所以他的一生注定了血雨腥风。 瓜尔佳氏拿帕子拭掉眼角的泪水,“月儿,你一定要记住,出嫁后可不能丢了自个儿的心,你要牢记,娘家是你的后盾,爱什么都不能爱上皇家的男人。” 自古皇家多薄情,清月早年被胤禛撩动的心已沉寂,河灯下许的愿望本是虚无缥缈,她不指望得到胤禛的真情。她害怕被算计,自古人心最复杂,她不会去争宠一时,只想到时能保住九九一命,那个陪伴她长大,在她的童年里留下许多足迹的男人。 “额涅还不了解女儿吗?”她的性子太过淡然,正因为淡然处之,一但动心只怕一发不可收拾。 瓜尔佳氏可没忘记胤禛的后院,有一位她十分不喜的女人,“在那后面平平淡淡,不争不抢却也莫要叫人欺上头,凡事多长个心眼,逢人只说七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该防的一定要防。”后宅的阴私手段,在皇子府怕是更甚,那里是缩小版的后宫,除了福晋,侧福晋的名额有定制,庶福晋,格格是无限制的。 瓜尔佳氏是幸运的,东阿器重,自己肚皮争气,后院里由她说了算,因为家中人口少事非少,她的宅斗水平只是半桶水。 对于这一点她有自之知明,“玥嬷嬷会陪嫁过去,四大丫鬟......” “额涅,在我出嫁前先把临雨与小福的婚事办了,玥嬷嬷与青竹正好顶上两个陪嫁嬷嬷的位置,四个大丫鬟,临雨与孙小福将接管我的嫁妆打理事宜,我本有六个丫鬟,如今去了两个正好把另两个小的提上来,临云在我出嫁后送去九阿哥府吧!”她有追求的权利,清月不怪她,至少在公事上她是全心全意帮助清月。 瓜尔佳氏起身进了里间,拿了一个单子出来,“这是我同你阿玛拟的嫁妆单子,明着里不好写上太多珠玉,今年着手把京郊的几个庄子与人换了,把那些庄子换成了一个两千亩的大庄子,地儿够肥产出也是最多,还有京城里的铺子,额涅知你喜欢西城那边的,商人皆是银钱物什多,这边的铺子生意反而比东城这边的要好上三层。” 瓜尔佳氏本想多陪嫁几个庄子,无奈四福晋总共才陪嫁了两个庄子,她只能在这数字上玩些心眼。 “额涅你把庄子都给我了,将了子胥还要娶妻,灵儿还需备嫁,这可怎么行?”况且她清月真的很富有,光是珍珠,空间里都能堆成山,瓜佳氏用的粉底都是珍珠磨的粉。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家里能有今日的财富,可是多亏了你给的商队,有那下金蛋的鸡,还愁会少了灵儿的嫁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裂 缝 瓜尔佳氏接着又拿出一份单子,“这另外一份是额涅的陪嫁,你们姐弟妹三个,一人一份,额涅手上有个果园子,就添到嫁妆里。” 这嫁妆分得很细,一份是府里出的,一份是亲娘的嫁妆,一份是清月这些年来的首饰,还有一份是姐妹们的添妆,而呈给皇上看的主要是府里出的,瓜尔佳氏便是从中做了手脚,把府中的一部份,也划到她自己的嫁妆中,再划到清月名下。 “本应在你的嫁妆里多陪些银子的,只是你阿玛说到时晒妆太招人眼,不如折成田地、铺子,压箱底的银子,四爷着人送来一千两纳采,额涅就用这一千两给你压了箱底不再多添。” 几日后最终通过内务府的检查后,清月的嫁妆表面看上去并不多,一个京郊的两千亩的田庄,一个两百亩地的果园子,西城的四间铺子,古董字画若干,四斗珍珠,一千两压箱底儿的银子,一套小叶紫檀家具,还有剩下的便是金、银、珠、玉、头面首饰,貂皮之类,药材,还有一些西洋物什,以及将来要赏人的一些小玩意儿,七七八八一共一百一十八抬,比四福晋只少十抬,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却是要好上不少。 “缞衣麻裙?”她额涅想得也太周到了吧!连出席丧事的丧服都准备妥妥的了。 “额涅!为什么还要棺材板儿?”清月看着嫁妆单子相当不能理解,还好没有给她添钟,不然又是棺材板儿,又是送“钟”,这不是咒她早死吗?虽然僵尸妹纸是不可能挂掉的。 瓜尔佳氏偷偷瞄了一眼还在翻看嫁单的闺女,面色有些不自然把单子夺过来,“咳,以前咱满人是不兴这个的,还是汉人那边传过来的。如今哪家陪嫁没有这些。” 她的耳根带着些可疑的微红,“好啦,不要看了!”心中松了口气,还好女儿没有看到“压箱底”不然。她这薄脸皮还真不知如何解释,此压箱底非彼压箱底,是教新婚夫妻xxoo各种姿势的教材,她还特意为自己闺女准备了彩陶制的,看一眼都叫人心跳加快。 “福晋,格格,有位自称是九爷的阿哥拜见。”青玉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回禀。 九阿哥胤禟?清月心中一凛,该死的,他不会是偷偷摸摸的回来的吧! “额涅,一定是九九回来了!”清月只来得急说这么一句。人已快速向前院奔去。 瓜尔佳氏伸手张嘴欲言又止,女子的命运多是悲哀,她明知道闺女与九阿哥之间的羁绊,却无法改变圣意,连带宜妃娘娘在皇上面前也少一份宠爱。她一个后宅妇人又能如何。 盛夏的炙热延伸不到瓜尔佳氏冰凉如水的心底,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幸福安康,别无所求。 “九九!”清柔如春风的声音微颤,清月激动的看向站在前厅里的男子。 俊美绝伦的容颜,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似幽潭般叫人只想身陷其中就此沉沦。 “月儿!”胤禟的心情此起彼伏,激动的心已不能用笔墨来描述。 几年不见。清月已经长得袅袅娜娜,少女的妍姿含娇带露,如同初绽的梅花,清新淡雅,偏又能在人群中引人注目。 “九九,你还好吗?”千言万语最终化成一句平常的问候。 “我,还好!”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强忍。才没有伸出来轻抚眼前少女的眉眼。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他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搅浑了这塘水。 “你还好吗?” 同样的一句问候,压在清月的心坎上似有千万金重。 “我,还好!” 两两相望。无言以对。 “九阿哥,你来了!”子胥的声音从厅外传来,打破了室内的尴尬。 “噗,没想到这家伙还记得九九。”一句“九九”斩断两人之间的陌生,仿佛又回到了两小无猜的时候,桂花依旧飘香,却已是物是人非。 “呵呵,那是,爷是谁啊!”胤禟转身面对来人。 “子胥如今也有十二岁了吧!都长这么高了,到是继承了你父辈的气概。” 子胥因为练武之故,不似一般旗人子弟那么娇弱,虽不是虎背熊腰,却也是钢强有力,给人一种山欲茁壮成长的感觉。 “九阿哥,你怎地如此晚才来见姐姐,你去广州前可是答应过我,给我捎南边好玩的玩意儿来。”更答应过他不会忘记姐姐,子胥很不满胤禟对他姐姐的态度。什么嘛,一去经年都没有个消息,如今他姐姐已被指婚,他又蹦达出来了。 “子胥!”清月狠瞪他一眼,这小子现在越来越没规矩了,平时心眼儿比筛子孔还多,这会儿难道全给堵上了? 子胥很不服气的看向胤禟,“姐姐,他可是咱们的好表哥,白白害咱们担心这么多年,却是连个消息都没有,依我看,他在南边不是一般的快活。”哼,不要以为他年纪小不知道,早有消息传来,胤禟在南边养了不少“瘦马”。 “子胥,莫不是太闲得慌,要不等下姐姐同阿玛说一声,你最近的功课好轻松!”清月阴恻恻的笑道。 “不碍事,这事儿我也觉得奇怪,是我疏忽了。本来早前是有给你准备年节礼,只是你一直没有给我写信又不见你的年节礼,是以......”胤禟连忙解释,他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心细一些,为什么会立场不坚。 “都已经过去了!”清月淡然一笑,事情已成定局,再后悔也无用,不想胤禟为了她的事与上位者对上,最终受到接连的只会是郭络罗家族,而被炮灰掉的永远只会是东阿府。 “月儿......”胤禟不知该说什么,五年的时间,在两人之间种下了猜疑与不信任,友谊也因此出现裂缝,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清月的心中很苦闷,她不想周围的人受到伤害。她以为自己很强大,其实,她不过很渺小,渺小到哪一个上位者都可以拿她来当棋子。而她只能接受,因为她有她的软肋处...... 胤禟与清月之间最终越行越远,两人十几年的友情化作一声叹息,如果可以重来,胤禟是否会赢呢? 他离开东阿府没多远马车便被人拦住,来人是胤禟的八哥。 胤禩,温雅如玉的君子,在臣子中有着一定威望的男人,他出现在胤禟面前,一脸亲切与关怀:“老九。八哥听说你回京,眼巴巴的赶去你府上,结果九福晋说你进宫了,八哥又跟着赶进宫,我这前脚刚进宫。你后脚就出宫了,宜妃娘娘只道你回府,我又急匆匆赶去你府,结果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八哥!”胤禟垂头丧气的回应,他与清月之间再也回不去了,为何他的心会如此疼,为会他的眼角会湿润。他不舍不甘...... 胤禩跳上胤禟的马车,掀起袍子坐在他身边,大手用力的拍拍胤禟肩膀,“唉,老九,八哥心疼你......” 胤禟抬头看向胤禩。这个八哥打小与他关系好,只是后来认识了清月,又与她合伙做生意,这才慢慢疏远,到底小时候的那份情谊还在。“八哥......” 他很难过盛夏的毒日为何蒙上了一层灰,他看不透毒日的背后阴霾,因为耀眼的光茫阻止了他探究的目光。 “老九,走,陪八哥喝酒去!”胤禩不等同意吩咐车夫掉头,去了他的一处酒楼。 马车上两人一时沉默,八阿哥胤禩最终先开口,“老九,八哥听说背后有人出手。对不起,都是八哥不好......” “八哥,不关你事!”胤禟的心现在是灰暗色的,失去了清月,他的世界再也看不到鲜活的颜色,只有死寂一片。 走神中的胤禟全然没有发现,胤禩正小心的打量他的表情,最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老九,不管怎样,但凡有需要帮忙的只管跟八哥说,好歹八哥这些年一直在京城。” 这一句话入了胤禟的耳,是了,清月原本就是额娘给自己预定的侧福晋,又怎么会突然被赐婚给四哥?“八哥,你可是听到什么消息?” 他不信胤禩无的放矢。 胤禩只是一脸的沉重,“老九,八哥琢磨这事儿不好说,说出来伤兄弟情,这是皇阿玛最忌讳的事,八哥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 “真的有人在被后掏鬼?”胤禟离京多年,消息远不如八阿哥胤禩来得快,来得准。 “是的,只是......” “八哥,我不会叫你难做,我会忍,我要慢慢的报复那人。”敢抢他的侧福晋就要准备接受他的惊涛怒火。 胤禩的眼底滑过一道幽光,面上却十分沉痛的回应:“八哥,真不想兄弟阋墙,老九,天下女人多得是,以后八哥给你找个貌美如花的侍妾。” 胤禟苦笑,“八哥,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吧,我不会那么冲动,好歹你九弟也是个商人,怎会那么没脑子。”貌美如花的侍妾?这是在侮辱清月,他心中十分不喜,可是又有求于人。 “唉,你这样子八哥要是不说,你定会天天缠着我,扰得我不安宁,我只问你,这事儿谁得利最多?”胤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最终还是把手中的饵抛出去。 胤禟再次苦笑,兄弟一定要分出个你死我活吗?四哥! 最后胤禟随胤禩去了酒楼,辛辣的烈酒烧得他醉意朦胧,他只想醉倒万事不思,后来怎么回去的,他已记不清,只记得有人似乎在他耳边说过,是四哥抢了他的侧福晋,是四哥想要把手握兵权的东阿家圈在手中,好成为自己手中的力量。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心死如灰的胤禟才想起自己错漏了一件事,胤禛是清月家的旗主,本是禳中物又何须动手把东阿家捏在手中,那时的他追悔莫及。 在瓜尔佳氏与东阿的煎熬中,清月最终还是迎来了自己的出嫁日,清灵早早的守在清月的身旁。 “姐姐,出嫁后一定记得天天回家睡,不可以在外面贪玩,灵儿保证听姐姐的话,不打架,不斗殴,不踩烂家里的琉璃瓦,不拔光管家伯伯的胡子,姐,你能不能不嫁啊!” 清灵泪婆娑,肉肉的小手揪着自己的小衣角,带着哭腔糯软的声音在喜房内响起,瓜尔佳氏的眼泪忍不住掉下,辛辛苦苦捧在手心,如珠似宝宠大的闺女终究要嫁作他人妇,这叫她如何不伤心,如何能舍得。 清月噙着眼泪含笑,“灵儿乖,你不是喜欢热闹吗?你看大姐姐出嫁,家里多热闹,连最疼爱你的郭罗妈妈都来了,还有表妹们今日都来咱们府,灵儿又能认识许多新朋友,灵儿应该开心才对。” 第二百一十八章 背 后 清灵太过年幼,清月的话似安抚了她,一会儿后便与其她表姐妹打成一片,清月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不舍,不舍得离开父母,不会得离开这个家。 一块红锦盖下,清月的眼前只剩耀眼的红,那样的鲜艳、刺眼,似用鲜血浇灌而成,她仿佛看到康熙辞世后,鲜血漫遍整个紫禁城,连天也染成鲜红,红得那样透彻不见一丝杂色。 清月神情晃惚,入眼都是红,她似闻到了铸就血色世界的腥气,一只骨节分明的白晳大手缓缓伸入红锦盖头下,在血红中划开一道亮光,有力的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手心传来的点点暖意渐渐沁入心脾。 身后响起清灵嘹亮的哭声,渐渐的夹杂着瓜尔佳氏,嫂子的伤心与不舍,同为女人的她们更多的是为命运的不公而哭泣,清月抬起小脚跨出府门,一道门坎,门内的她是东阿的掌上明珠,门外的她是嫁作他人的寻常妇,以后只剩下后宅那片窄小,令人窒息的天空。 早已守候多时的迎亲队伍,此时唢呐声响起,似凰最后的悲鸣,哀悼即将逝去的青春...... “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如此形容她的嫁妆也不为过,到底瓜尔佳氏不舍得自己闺女吃苦,愣是把普通规格的担抬扩大了三分之一,一百一十八抬的妆奁远超四福晋许多,可见瓜尔佳氏打的擦边球有多漂亮。 在一片羡慕、嫉妒中,清月被迎接雍郡王府。 雍郡王府一片大红,喜庆而热闹非凡,可惜后院的那些女子不知撕碎了多少条帕子。 不说四福晋与其他格格,单说年若嫣得知清月被赐婚雍郡王后,便晕过去了。 “庶福晋,你看这件紫色如何!”玉沉一大早就为年若嫣挑选了一件紫色旗装,往昔里最喜欢这种尊贵异常的颜色,此时落在年若嫣眼中却是万分扎眼。 “好看吗?!”她生气的横了玉沉一眼。 玉沉一时不语,无词以对,云落依然如往日般心眼小。“庶福晋,要奴婢瞧着,以你的身份怎么也该是个侧福晋才对。”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事儿年若嫣心中万分不痛快。自己哥哥的官职也不少,偏生她的肚皮不争气,嫁入王府的格格只有生了儿子才能请旨封为侧福晋。 “咳,都怪我这副破败身子不争气。”年若嫣一下子卸下外表的恨意。 “哼,都怪那个清月格格,当年,若非她提议带些梅花回来,咱家庶福晋好不容易怀上的又怎会......”云落十分痛恨清月。 没错,那一次年若嫣主动找清月约见,只是为了把那个淡雅如水的女子踩在脚下,她年若嫣只适合高高在上。 却没想到清月挖了个大坑叫她跳下去。梅花本身没有问题,送去各个院中的也没有出事,到头来被坑的是她自己。 也怪她在府里是出了名的爱梅,连她的院名都被胤禛提名为:寻梅院。 结果被后院的某些女人拿来做文章,弄了些夹竹桃粉在上面。不多,可偏偏足够她流产。 “我可怜未出世的孩儿.....”一想起才一个多月的孩子还没来得及见见外面的风光,就悄然无息的逝去,她的心中悲痛万分。 玉沉也忍不住心中的嫉恨,“庶福晋,要我说那个清月格格就是故意的,当初王爷对她有情你才放她一马。没想到也是个包藏祸心的......” “咳,我能有什么办法,身为姐姐又怎能去害了妹妹。”年若嫣柔弱的回应。 “庶福晋,你就是太过仁慈,咱们不能便宜了这个罪魁祸首,若不是她。小阿哥又怎么会......”云落从来都看清月不顺眼,她觉得清月就是故作清高。 “是啊,庶福晋你可不能再心软,如今那位可不会顾忌与你姐妹情深,瞧她还不是巴着爷赐婚。哼。更何况二老爷那边传来密信......”玉沉的话还没说完,年若嫣急急的打断。 “咳,别说了,小心隔墙有耳,我哥交待的事慢慢来,只是如今我心中实在堵得利害。”年若嫣一边说,那泪水如断线般滴落。 云落不高兴的撇撇嘴:“庶福晋,咱家有二老爷做靠山怕什么,府里头的福晋是个没爪的猫,她娘家早就败落,府里凡事还不得让庶福晋三分。” 玉沉眉头微皱:“可是如今府里却多出了一位,人家的阿玛官职也不小,庶福晋,要不奴婢找个机会给二老爷递个消息。” “咳,算了,那边也是三品大将,又不在哥哥的管辖之内,能奈他何,咳,更何况哥哥的事要紧,你们俩人警醒些,咳!”年若嫣心中十分无奈,二哥是很疼宠她,只是要她帮忙探听的事一直没有消息。 “好了,不说这些了,瞧瞧日头,我的那位好妹妹可是该要来了,玉沉、云落,咳,快些帮我收拾好,咳,咱们再如何也不能,咳,弱了势头。”年若嫣的眼中刺骨的恨意闪过。 府里的气氛只感染了寻常百姓家,紫京城里笼罩着厚厚的阴霾。 宜妃端坐于翊坤宫中,咬牙切齿中十指狠狠绞帕,双眼冒火愤恨的望向永和宫的方向,“该死的德妃,没想到便宜了她。” 胤禟坐在一旁呆呆的望着冒烟的茶水,今天是清月的大婚,而他却无能为力。 “额娘,一切都交给儿子,不会叫那些人白得了便宜。”他想起后来胤禩同他说的话。 那一日酒醉醒后,胤禩早已坐在他的床前,“老九,八哥见你醉得利害,不放心奴才们把你送回家,直接带你回了府里。” 接着又招手叫来下人,“这是你表姐亲手给你熬得醒酒汤,你快些喝下。” 胤禟顺手接下来猛的几口喝下,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八哥,我现在脑子很乱,我该怎么办?” 胤禩深叹一口气,“唉,四哥不就是靠上了太子哥哥嘛!可惜八哥心有余而力不足。” 闻弦知雅意,胤禩的意思很明确,胤禟原本并不想掺与进来,他只想等到清月嫁过来,两人携手做做生意、赚赚银子过过轻松生活,并没有想过那个位置。 “八哥,太子哥哥可是皇阿玛的心头肉,自小到大,皇阿玛最宠最疼的也是太子哥哥,我们不过是......”除了太子是嫡子,他们都不过是为了开枝散叶而存在的庶子。 “老九,这个你放心好了,八哥是不会把你顶在前面的,咱俩可是亲兄弟,况且,八哥也知道九弟志不在朝中,你的是就是八哥的事。” 胤禩不仅仅是看中他敛财的手段,还因为胤禟不爱处理朝务,他不想养着一头白眼狼。 “八哥,我该如何帮你?”他不是傻子,胤禩如此讲必是有用他之处。 “看你说的,八哥手上只是有些货物要处理,可是又没有可放心交付之人,皇阿玛安排的事务又繁重,八哥一直抽不出身来。”胤禩心中落下重石,胤禟即已开口,这事便是成了。 “行,我的商队过些日子便要去南边,八哥的货物我会安排人看过后帮你销售。”胤禟如今不能再与清月合作,即然胤禩只是叫他帮忙销些东西,他还是能接受。 只是有些事情有了开头,便会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远到他以后想回头都不可能了。 “儿子,如今你也大了,额娘最多只能是帮你在宫中多探些事,剩下的都全靠你自己,只是你也该去胤禛府上了,再怎样一个是你亲表妹一个是你亲四哥,表面上还是不能落了错处。” 宜妃十分恼恨德妃,没想到清月这块肥肉落到了她嘴里,谁不知道老四是从她肚皮里钻出来的,外人只道母子两人感情淡,内里是怎样谁又说得清? 而被宜妃记恨的德妃,此时正在宫里发脾气,“气死本宫了,气死本宫了,到底是谁在后面搅剧,没想到便宜了老四,为什么不是本宫的老十四。” 坐在下面的十四阿哥胤祯脸色相当不好看,若是清月嫁给他该多好啊,他后院大小老婆的阿玛基本上都是文官,要是清月嫁给他,哼,他就能兵权在握势力摇呼直上。 “额娘,你可别生气,儿子可是会心疼的。”收起自己的小心思连忙安慰德妃。 “儿子还小,这一次就让给四哥吧!”这是在德妃面前不着痕迹的上眼药。 “哼,让什么让,也不知道老四走了什么狗屎运,这么朵金贵花被他给摘走,也不怕噎着。”德妃小声嘀咕。 也就只有坐在她身边的胤祯能听到,“额娘,你一生气儿子心里便难受,都是儿子没有做好,这才没哄得额娘开心。”胤祯半带撒娇的劝慰。 德妃细细往周围瞧瞧,见那些宫女们早已识趣的躲外面去了,这才向他招手附耳过来,“儿子,宫里一向讲究母凭子贵,子凭母贵,额娘有把握稳坐永和宫,好在你年纪小,你的哥哥可是都不小,他们的心思自然会多上许多,你只需还如以往般讨好你皇阿玛,至于侧福晋留待下一次挑个好的,三品大将又不是只有东阿一家。” 第二百一十九章 四 福 晋 德妃的话无异于一支强心剂,“额娘,就知道您最疼儿子了,前几日得了些西洋那边来的保养品,说是摸在皮肤上能保持水嫩,儿子得知后眼巴巴的去找人求来献给额娘,来人,把我准备的礼物献上来。” 有了德妃的保证,胤祯心中乐开花,什么叫隔岸观火便是说的他,不要以为他不知清楚胤禟的那点小心思,即然八哥已经搭上他那条线,他何不跟在后面捡漏子。 在紫禁城里,只有那位最大的赢家:良妃娘娘,此刻正笑得春风得意。 胤禩正轻轻的把她扶起来:“额娘,你身子骨不好,还是要多多注意休息,儿子还盼着您将来享大福呢!” 他的心情无疑是春光明媚,这一次不但是唯一的赢家,还挑起了四哥胤禛与九弟胤禟之间的矛盾。 “唉,听说你最近与老十四走得很近?”良妃哪怕是一颦眉都极惹人心疼,仿佛天地都为她失色。 “额娘,老十四很得皇阿玛宠爱,时常带在身边,后又随四哥亲去准葛尔立下战功,儿子瞧着现在还是不要树敌太多为妙。”胤禩此时已无平日的温文尔雅。 良妃点点头笑道:“额娘忍了如此多年,不再乎多忍几年,你也别只顾着宠你那个张氏,到底八福晋才是你明媒正娶。” “额娘,你先前不是说......莹儿再怎么说都是他的亲生女儿。”自清莹入府后,处处逢迎胤禩,着实讨了他的欢心,尤其是她床上功夫,比起八福晋有若天壤之别。 良妃冷笑一声:“哼,以前是因为她的妹妹没嫁人,如今可是把这兵权递到你四哥手中了。” 这也是胤禩相当不解的一点:“额娘,为何当初不让儿子求娶?” “唉,你就是太过看重情了。先有九阿哥与她青梅竹马,后有四阿哥对她有意,你完全没有一点胜算,还不如按照早定好的计划。相比起兵权,你更缺银子,安亲王手中的兵权不是更大吗?贪多可是嚼不烂,好了,额娘也着实累了,你快些出宫吧,免得耽搁了喝喜酒的时辰。” 良妃挥挥手打发自己的儿子下去,来到内间打开一个衣柜,衣柜后面竟然有个暗阁,里面摆放着一个普通的雕花牡丹盒子。她小心的抽出盒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一条绣有红色花朵的白手绢发怔。 红烛高照,外面远远传来喧哗之声,清月坐在床前微微挪动一下僵硬的身子。 清月的四大陪嫁丫鬟为临水、临风、临霜、临露,临水一直是贴身侍候的大丫鬟。见她微微一动心中明了,伸手挥退房内的其他丫鬟只留下其他陪嫁丫鬟。 “格格,可是渴了!”临风连忙给清月端来一杯清茶。“格格,嬷嬷交待过,今日不可让格格多饮茶水,格格,你就润润口吧!” 清月听后直翻白眼。尼妹哦,谁定的规矩啊,新婚这一天新娘子不可喝茶,因为要上厕所,谁见过新娘子顶着红盖头不断跑厕所出恭。 不准吃饭菜,啊呸。因为吃了饭菜口中有味道,怕新郎倌不喜,“临风啊,你打算渴坏、饿伤你主子吗?”清月微眯起眼从红盖头下接过茶盏。 “格格,奴婢也不想啊。可是奴婢这都是为了格格好,嬷嬷说了,这样忍着身上才能干干净净。” 清月十分无语,她难不成是吃食么?好吧,她确实会要被某人吃干抹净。 闲得无聊的清月只好用神识与空间里的聂小倩瞎扯淡。 正院里,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招待完那些皇子福晋,如今正累得靠在软榻上,她的嬷嬷正站在一旁。 “嬷嬷,我想起了当初嫁给四爷那会儿。”原本憔悴的脸上添了一缕忧愁。 莫嬷嬷是四福晋的奶嬷嬷,看着她从小长大的。“福晋,可是累了?”今天是四爷的大喜日子,四福晋这话若是传出去,不知情的怕以为她心生不满。 “嬷嬷,我知道你心底担心什么,几十年同床共枕,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只可惜我的晖儿啊......”四福晋的心情很复杂,她即恨这后院里的女人,又离不开这些后院女人。 “福晋?”莫嬷嬷急忙高喊一声,“福晋许是累坏了,不若先休息一会儿。” 四福晋摇摇头,“我就靠一会儿,我若是倒下了......”只怕这寂静的府里也不会需要她了,而她的家族还需要靠她撑下去。 “福晋,你还是身子要紧,若是不行,奴婢去同爷说一声,左右已经拜过堂了,来喝喜酒的女眷们也可以请三福晋,大福晋帮忙照看一下。”莫嬷嬷很心疼她,如今身子垮了,嫡子没了,四福晋的精神差点漰溃。 四福晋冷笑一声:“嬷嬷啊,只闻新人笑,哪听旧人哭,我已经是昨日黄花,新进的人都是娇花正艳时。” “要不要......”莫嬷嬷做了一个动作。 四福晋摇摇头:“不可,嬷嬷,以后行事我们得万分小心。”她的目光幽幽看向窗外,橘色的烛光映在大红的绸缎上,大喜啊大喜.......多年前,她还是一名少女,怀着羞涩嫁与胤禛一路相互扶持,是从什么时候起两人越走越远? “这一次是三品参领的女儿,听说清雅脱俗,自小深得宜妃娘娘的欢心,她身边的嬷嬷曾是伺候过元后的老人,只是往年鲜少出府,听说是选秀前两年才接回府中。” 四福晋懒懒的靠在软榻上一一细细说明。 “福晋,那还等什么,嬷嬷给她的吃食里加些料,保管她生不出一个子儿来。” 莫嬷嬷小心的拿出一块毯子盖在四福晋身上,在她耳际低语,候在远处的丫鬟们只当她在细心照顾体弱的四福晋。 “不可,再等等看,这个侧福晋可不同府中其她格格,对了,年庶福晋那边盯紧些,真是看走眼了,原本以为是个软面团没想到是个毒爪子。” 那时弘晖没有去世,她还是有嫡子旁身,府里她说一无人敢道二,却被那么个表面无害的女人钻了空子。 “福晋,那侧福晋的用度是否沿用旧例。”莫嬷嬷的眼中只有自己的福晋,相当于是自己的女儿一般疼爱。 “比照我的份例、用度来。”四福晋的眼中寒光乍现。 莫嬷嬷一惊:“福晋,不可,王爷一向是个重规矩的。” “哼,嬷嬷糊涂了,你再仔细想想。”四福晋掌管后院多年,又怎会不清楚府里的弯弯绕绕。 “福晋,是说侧福晋侍宠而娇?”莫嬷嬷心中不确定。 四福晋冷冷一笑:“嬷嬷,咱们那位爷心里想什么,您再仔细思索一下。” 莫嬷嬷低头沉思,烛光照在她的老脸上暗晦不明,突然,她抬头惊骇的看向四福晋,怎么可能? “不可能吗?嬷嬷,爷也是人啊,还是个很正常的男人,又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呢!”四福晋的嘴角勾起一丝讽刺。 “不可能,福晋,你嫁入王府多年,你是他的嫡妻,是当今圣上赐婚的,不可能。”莫嬷嬷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掬月!呵呵!嬷嬷,掬月啊,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克守本份都不过是个笑话。”四福晋含泪大笑。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怎么会事! “福晋,依奴婢瞧着,这不向是王爷的性子所能做出的事,多半是看在她阿玛的份上。”莫嬷嬷心酸的安慰。 “阿玛?我曾经也有位风光一时的好阿玛,可惜他老人家去世的早......”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四福晋与莫嬷嬷对视一眼,赶紧整理仪容。 等胤禛走进来时,四福晋已笑靥如花,俏立于堂屋中。 “爷,今日你到是喝了不少酒,快喝些醒酒茶,免得被郭络罗妹妹嫌弃。” 四福晋忙从莫嬷嬷手上接过醒酒茶递过去。 胤禛低头轻抿,半晌后才道:“今日辛苦福晋了。” 四福晋强忍心中不快笑道:“皇上赐婚,做儿媳的理应办得体体面面,才不负皇上厚望。” 胤禛抬眼看她:“你到是个玲珑的,这些年来爷很放心你管理后院。” 也就是说,乌拉那拉氏依然是他的嫡福晋,这后面依然是归她所管,算是安了她的心。 “爷,臣妾打算把郭络罗妹妹的份例比照臣妾的来办。”四福晋小心的试探。 胤禛不动声色,低头看向手中的茶水,福晋这是打算把月儿放在火上烤?又想起她的精灵古怪模样,他胤禛看中的人儿,又岂会连这点小事儿也摆不平?! 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后院的事一切有福晋按排,你今日也累坏了,早些安置。” 也不等四福晋回话,抬脚走出正屋,掬月!他想起这个名字就很开心,不知那只小猫知道后会不会炸毛呢?他十分的期待。 “福晋!”立于四福晋身后的莫嬷嬷急忙轻推她一把。 反应过来的四福晋连忙甩帕子半蹲:“恭送爷!” 待到他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没,四福晋才无力的靠在门边:“嬷嬷,爱新觉罗家的都是情种啊!” 第二百二十章 离 谱 清月鼓着腮帮子看着对面的人,胤禛老神在在的与她“坐帐”。 “为什么叫那些轿夫颠得那么利害?”清月被那群轿夫颠到现在还眼冒金星。 “规矩!”胤禛面无表情的回答,眼底的喜悦泄漏了他此刻的心情。 清月只觉得牙根痒痒,“饿了!”她一天都没闻到米饭香了,现在能吃下一头牛。 胤禛顺手从屁股底下摸出两颗花生,从两人中间的小几下面递过去,“吃吧!” “我是说我要吃米饭!”清月看着他手上两颗被坐破壳的花生嘴角直抽。 胤禛戏谑的看向她,“凑合点,全福夫人不会同意。” 在外间候着的临水听到室内的声音心中纳闷,不是说“坐帐”时,新夫妻不好意思说话吗?看看自家格格聊得多欢。 “格格,是不是饿了?!” 胤禛扭头一个冷光甩过去,临水全身一颤,这个王府能再冷些么?缩缩脖子退出去,格格,你老自求多福! “你丫鬟到是个贴心的!”难得听到他开金口赞美人。 清月想点头,只是朝冠太重,压得她的脖子都快断了。 “我能把这朝冠取下吗?” 她眼巴巴的等他想了半天,胤禛这厮才缓缓道:“规矩。” 清月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呸这厮一脸的唾沫星子,又是什么破规矩。 胤禛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以后在院子里可以随意,出了院子装也要给爷装像样。” “一言为定!”清月的一只小手放背后悄悄比了个小剪刀,谈判第一条成功。 “人不惹我,我不犯人,你家后院太过糟心!”清月想想还是提出这一条,她必须在新婚夜之间谈妥。 胤禛的脸上一下寒霜降临,“你家!” 已经累坏的清月点点头,“是你家!” 他咬牙切齿的望向对面的女人,“爷说这里以后是你的家。不是爷一个人的家。” 清月才想起自己以后算是这厮的老婆之一,“哦,好吧,你还没有说答不答应。我怎不能任你的其他老婆欺负到头上来,你家......” 接收到胤禛全身散发的寒气,她才把后面的话吞回去,“后院的人,斗得很利害,我不想沾染事非,如果有人非得找上门,别怪我不客气。” 胤禛有些头疼眼前的小女人,自己咋就鬼迷了心窍想娶她过门,最终还是咬牙答应。“依你!不过,小惩即可!” 清月酸溜溜的说:“你舍不得你的小老婆们?” “你怎么不说福晋?”胤禛到是很好奇。 “福晋?”她能说那就是一个后院总管吗?胤禛对她应该是有情,但没有爱,“福晋大多数时候是看戏人。” 她的家世背景已经威胁到四福晋了吧,四福晋只会小心的平衡后院。她已经没有争宠的资本。 胤禛的眼底有些无奈,求娶清月一事,他自己也在后面推波助澜,“不要闹出人命!” “击掌为盟!”清月伸出一只白玉般的小手。 “好,不过你得帮爷查清府里的事!”胤禛现在大概是全天下最憋屈的男人,娶了个老婆还是个契约的,只能看不能摸。 清月点点头。这个是自然,“即然答应了你,我自会查清楚。” 当初,在胤禛的操纵下,使得康熙最后把清月赐给他,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兴奋。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这种紧张、新鲜的感觉他不明白也不懂。 有了康熙下的圣旨,清月必然是会要嫁与他,可是他知道拴不住清月,幸好了悟有一日吃多了鸡肉半夜起更。发现了府内的珠丝马迹,这才有了胤禛说服清月安心嫁过来的理由,只要她嫁过来,她这一世都被贴上四爷专属的标签。 清月的话打断正在神游的胤禛,“你确定肥和尚那晚不是眼花?”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追问。 “你就这么不相信爷的能力?”胤禛有些无语的看向她。 “他是怎么同你讲的?”清月想多了解些,那一日胤禛偷偷摸摸爬进她的院子,咳,原来冰块也有翻墙的时候,只来得及匆匆忙忙说上几句。 “爷后来查过了,确实有人溜进来了,只是后来那人动作很快,爷的人没跟上。”胤禛知道他的影卫跟丢人后,很是恼火的把那些人揪到一块,进行了为期几个月的魔鬼式训练。 清月伸出小手,摸摸压床用的筛子,默然不语。 胤禛眼角扫到她的小动作,“你是说爷府上是筛子,到处都是筛子眼?” 她无无辜的耸耸肩,“有吗?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清月绝对不会承认她是故意的。 胤禛气哄哄的瞪她一眼,“哼,爷知道你利害,即然这样,我的好侧福晋闲着无事,不如帮爷把这些筛子洞都补上吧。” 清月一时傻眼,随即嫣然一笑,“可以,一千两银子补一个洞。” “太贵了!”胤禛这厮现在变脸可快。 清月只是笑笑,“我的符咒价值千金也不为过,这个洞太大了,好难补的,不如你就让它空着继续扩大。” “行,一千两!你可以慢慢来,补洞时发现什么意外需及时告诉爷。” 胤禛的心在滴泪啊,他好歹是一王爷,有谁见过如此奇葩的洞房花烛夜。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这个床得归我睡,你晚上睡......”清月指指床前的榻板,“你睡那里吧,反正这是个三进的拔步床,睡哪儿都一样。” 胤禛脑门子直抽,“你叫爷睡地板?!”他是王爷好不好,虽然只是个郡王。 清月笑笑,“难道王爷打算叫本格格睡地板?再说,你一个大男人睡哪儿不一样?” 爷就该凑合着睡?胤禛挑挑眉,自家的这只小猫大大的狡猾。 “不行,爷得睡床,不然很快会传到皇阿玛那里。” 呃, 清月一时还真没想到,康师傅好像对自己的儿子很不放心,二十四小时监控,“好啦,我知道了,不过,各人盖各人的被子。” 这算是清月的底线了,胤禛的眼底溜过一丝狡黠,“同意。”近水楼台先得月,迟早有一天叫小猫自己滚到他怀里来。 临水在外面实在听不下去了,格格和王爷两个也太彪悍了吧。 “王爷,您该出去会客了。”她不得不顶着胤禛想秒杀她的目光提醒两人。 胤禛刚从床上下来,一只小手揪着他的衣角,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无奈的点点头,“爷出去就来,我会叫苏培盛按排人给你送饭菜过来。” “烧鸡一只,三鲜鸭肉一份,黄焖羊肉一份,米饭三碗,青菜一碟。” 烧鸡是为小黑子点的,它在空间里叫了老久了,控诉清月虐待它,只给点灵泉水就把它打发了。 胤禛听后,觉得自己原来娶了一个吃货,“行,爷还不知道侧福晋的胃口如此好,放心,爷还是养得起你。”在清月怀疑的目光中他赶紧澄清。 “噗,格格,这还是奴婢见过的最离谱的新婚夜。”临风一阵风似的刮过来。 “快拿些点心来,我都快饿死了。”之前王府里的丫鬟,全福夫人都在,清月想吃也是被两个丫头拦住了。 “一会儿外头送饭来,你们抽时间记得多吃点,咱就算是成亲也不能饿坏自己。” 清月对于随自己一起长大的两个丫鬟还是很心疼。 “是,格格!”两人刚回答完发现不对,连忙改口,“是,侧福晋。” “临霜,临露呢?可安置好了?”清月没看到另外两个大丫鬟。 临水连忙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回侧福晋话,玥嬷嬷与青竹嬷嬷正在看管嫁妆,临霜,临露已经吃过晚饭去替换守夜,顺便把东西清点归置妥善。” “一会儿闹洞房你吩咐下去,叫人拦着点,我一个新娘子可不经他们折腾。”清月打了个哈欠,她只想早点滚床上睡觉。 临水似想到什么欲言有止。 清月发现她神情有些不妥,“你想说什么?” 临水犹豫一下说道:“回禀侧福晋,九爷今儿也来贺喜,一会儿应该会来闹洞房......” 九九啊,没想到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两人最终各娶各嫁,清月的心底有些无奈,她不知道爱不爱胤禛,但她却明白她对九九一直停留在表哥阶段,没有心动的感觉。 清月不想难受,“他不会生事,你们放心吧。”对不起啊,九九,两人最终走到了对立面,她一点都不想这样,但她更不想扔下家人性命安危不管。 夜深了,远处传来“小心火烛”的吆喝声,梆子声,婚房里的红蜡燃得越发明亮。 “侧福晋,前头递话来,酒席散了,几位阿哥跟着来闹洞房。”临水进来回禀。 一阵说话声由远及近,细细听来清朗的,低沉的,温润的等等夹杂在其中。 堂屋门被推开,临水与临风连忙退至一旁低头行礼,喝得眼红脖子粗的一群男子,就这样闯进来。 “见过小四嫂,我是胤祥!” “见过小四嫂,我是胤祯!” 清月的眼前出现一堆噌亮噌亮的瓜瓢子。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隐在人群中的八阿哥胤禩,难怪清莹为了他要死要活,有个貌似天仙的良妃当额娘,胤禩比其他年长的兄弟更出色。 第二百二十一章 结 盟 一番戏闹下,把数字军团全都认了一遍。 胤礽突然发话,“听说小四弟妹与老九自小相识。” 本来喧嚣的屋内,像被人狠狠的捏住嗓子一般,突兀的安静下来,各人的眼神隐晦不明。 胤禟心中本就恨胤禛横刀夺爱,若非有太子撑腰又怎会活得如此滋润,如今见得太子讽刺清月与他不清不白,心中十分恼火连忙先站出来,“太子哥哥说的是,小四嫂本就是我嫡亲表妹,往日又深得额娘欢心,我与小四嫂相熟理是应当。” 能耐他何,他与清月本就是表兄妹,自小相识难道不应该吗? 十四阿哥胤祯站出来接过话道:“哦,我想起来了,以前还听说小四嫂与九哥合伙开铺子来着,真看不出来,小四嫂与九哥一般爱好。” 清月的眼底闪过一丝厌烦,这些人有完没完?她的嘴角微微上色,淡然一笑,“太子殿下,十四阿哥,表哥有那方面的天份,无愧是我大清朝的财政股肱,表哥乐意分本侧福晋些股份,也是好心想叫我多买些胭脂水粉。” 哼,难不成你们两个大男人连她的水粉银子也眼红?! 太子胤礽听后大笑,“呵呵,小四弟妹生就一副伶牙俐齿,不知我家不爱吭气儿的老四,将来会不会镇的住。” 好似他先前的话,只不过是玩笑罢了,清月这里先给阴阳怪气的太子记上一笔,细心留意到胤禛看向胤祯时眼中的痛楚。 “各位哥哥,天色已不早,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十三阿哥胤祥不愧是胤禛最疼爱的弟弟。 太子胤礽是住在东宫,“嗯,本宫得回宫了,误了时辰可是要吃闭门羹。” 就这样一行人接着哗啦啦的走了。 神马洞房花烛夜,*值千金统统没有。 清月实在太累了,天还没亮就被自己家额涅从被窝里挖出来。一直到天老黑了她才能摸到床,这对一个睡神而言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 很快偷听墙角的下人们十分无语的听到一阵小呼噜声,临水与临风守在门外,只能借着摇曳的烛光能稍微看清她们正在抖动的肩膀。 胤禛睡在床外边抱着自己的被子相当无奈。叹口气翻个身呆呆的细看自己念念不望的佳人,白嫩的水样肌肤,一点红的樱桃小嘴,不是画出来的,而她天生丽质,脸上少了白日里的淡然,少女的纯真浮现于面上,难得的洞房春睡夜...... ............. 八阿哥一袭银丝勾勒大蟒月牙色长袍,为坐在他对面的九、十、十四阿哥沏茶。 “你们尝尝看, 这是下人从南边弄来的云雾茶。” 十阿哥胤锇与历史上记载一般。生性鲁莽,“啧啧,好茶,真没想到那个清月格格有种如仙人飘逸般的气质,大出人意料之外。” “咳。咳!”八阿哥胤禩连续咳几声,暗示他不要讲了。 胤锇似乎没有意识自己的不妥,“八哥,你怎么了?莫不是秋夜太凉上了寒气,来人,快去给八哥熬碗姜汤来。” 胤禩看了一眼坐在阴暗处,正阴沉着脸的老阿哥胤禟。连忙伸手拦住欲起身的胤锇,“好了,不碍事。” “九哥,听太子哥哥讲,你同那个清月格格从小长大,你咋没有去求了来?”胤锇这是怕事儿还不够乱吗?胤禩这会儿十分头痛十弟。 胤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接着望着手中的茶水发呆。 十四阿哥胤祯左右看看,眼底闪过一丝算计,“十哥,你没看出来吗?九哥的心上人被四哥横刀夺爱了。” “咦,我咋听人讲。德额娘也从为你求娶过?”胤锇憨憨的问道。 胤禩看阴得滴出水来的胤禟,心知他不痛快,连忙阻止两个弟弟继续说下去,“好啦,老十,老十四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是德额娘想收来做媳妇。” “对了,老十,时辰也不早了,你喝完快些回府,老十四也一样,免得你们福晋太过担心,老九先留下吧!” 胤锇与胤祯看胤禩欲言又止,视线落在一旁默默不语的九阿哥胤禟身上。 “知道了,九哥,不是我说,你在南边养了那么多匹瘦马还不满足,那个清月格格如今已经是四哥的人了,我看你还不如多对那些莺莺燕燕多花些精力。” 十阿哥胤锇不遗余力的踩九阿哥胤禟的痛处,而且还踩得很欢乐。 “哼,我求过额娘,也不知德额娘到底是为谁求娶的,不然怎么会落到四哥手上。” 胤禟变了,他学会狡诈,对四阿哥胤禛落井下石,他不是没看到十四阿哥的野心,对他而言敌人的敌人便是他的朋友。 胤祯心中十分不痛快,连自己的额娘吹枕边风都没用,最终那丫头落到了四哥手中,隔岸观火,坐收渔翁之利吗?他的心思转动。 胤禟一双桃花眼微睨他一眼,怀疑的种子已种下,只等亲兄弟反目成仇,那便是他赢了。 胤禩微眯起眼瞧着室内诡异的气氛,他还真是有一帮好弟弟。 “唉,八哥也实在不懂,四哥不是一向偏好汉女吗?只有老十四才喜欢八旗贵女。”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是在十四阿哥的心中引起惊涛骇浪。 他就知道自己四哥一向阴得很,表面看上去是不近人情,可是谁又能看透背后,他的铁血手腕镇住多少人,心中暗鄙眼前的一群蠢货,对手也是要看人的,果然他额娘说的没错,跟在八哥后面捡捡漏就行。 “唉,话说,四哥是不是欣赏那清月格格的经商天份啊?”十四阿哥想通透后,有意无意的点了一句,哼,八哥想竖他当挡箭牌,做他的春秋大梦。 八阿哥静静的在一旁喝茶,听到胤祯的这一番话,心中一阵愕然,他怎么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忽略了这一点。 胤锇却不满的道:“不就是一个内阁女子,若不是借了九哥的权利,她的生意能做到风生水起。” 胤祯心中快要乐翻了,“你也说了,她是借了九哥的权利,即如此,就不能借四哥的权利?” 胤禩心中一动,“唉,说来说去,咱们几兄弟也就四哥最有福气,就单单娶个侧福晋,财、色、权三收,这些本该是......”说话还满脸的婉惜与忿恨。 几人越是如此说,胤禟越是后悔,“八哥,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了的,你们不要再议论清月表妹了。” 胤禩瞧着室内的气氛不对,他现在需要的更多的盟友,哪怕是暂时的也行,他现在需要对付的是那个高位上的太子哥哥,只得开口连忙打发另外两只滚回家去。 “老九,老十一向有口无心,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有,老十四那里,八哥暂时分不出精力来,最好不要挑起矛盾。”胤禩想想决定给他一个希望。 “老九,等八哥有能力了,一定会帮你夺回来,该属于你的谁也拿不走。” 胤禟抬起头看向胤禩,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以前和月儿合作时,她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八阿哥胤禩,总是不想与他有一丝牵扯,那时,他为了她,拒绝了与胤禩的合作。 这一次胤禩已开口,他的语气显示所图谋不小,心中本有些摇摆不定,后来听到胤禩说会帮他夺回来,眼前一亮笑道:“如此多谢八哥帮衬了。” 胤禩拍拍他的肩膀安慰,“我是你亲哥哥,自家兄弟不言谢,能帮的八哥一定会尽力帮,八哥不是四哥那种无情人。” 胤禟笑道:“八哥,你这一次又要弟弟帮什么忙?” “呵呵,即然九弟开口,那八哥也不客气了,前些日子八哥的手下联系到了葡萄牙的一位公爵,他手上有一种相当好的东西想要销到大清。” 胤禩很了解自己的弟弟,胤禟除了对清月之外,这世上最感兴趣的便是经商,“八哥,什么好东西,洋玩意儿在大清有的很好销,有的却是皇阿玛下令严禁的。” “放心吧,皇阿玛可不知道这新鲜玩意儿,那是一种大烟名曰福寿膏,吸了能强身健体,一般人有个头痛脑热吸了马上见效。” “这个玩意儿弟弟到是听说过,不过,对方能保证货源充足吗?”福寿膏这名字取得相当有寓意。 胤禟没想到这东西就是后来的邪片,只当是大烟的一种也没有想着找个试试,只到后来上了贼船下不来。 胤禩笑笑点点头,“放心吧,我的奴才们已经与那位公爵谈好价格了,由对方提供货源,而且价格还挺便宜的。” “八哥,那洋人的东西可靠吗?”胤禟心中有些感觉不踏实。 “放心吧!他们巴不得我们出价收购,说是从那边带过来后,我们大清的人都不认识这玩意,没人买去抽,只要咱们出头牵线,江南一带又是富裕之地......” 他说到这儿与胤禟对视一眼,两人都从中看到了巨大的利润,“九弟,八哥不会叫你吃亏,购货的货款由八哥出一大半,你只出一小半,得到的利润,五五分成,怎么样?” 胤禟可是知道大清人爱抽烟,他占五层虽然有点少,也知道胤禩正是需要银子打开局面的时候。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找 茬 胤禛如何度过新婚之夜的清月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睡得很香甜。 清晨一点点光线透过凌花窗投射进来,窗外的树影婆娑,宁静惬意的早晨,星星点点的光线渐渐爬上床。 一声哈欠打破了这份美好,听到屋内有动静,恭候在门外的临水早已吩咐丫鬟们准备好洗漱用具。 至于主子们之间的事,清月的丫鬟们均表示,她们的主子是清月格格而非胤禛。 清月自顾自的梳洗干净,才发现胤禛正坐在床边黑脸瞪她,她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成为某人名义上的侧福晋了。 “来人!”清月朝门外吩咐。 进来的不是清月的几个大丫鬟,而是掬月院原本的丫鬟。 胤禛觉得自己气血倒流咬牙问道:“你叫一个洒水丫头伺候本王爷!” 清月这才看清楚眼前的不是大丫头,只不过是个二等丫头,她淡定的望望屋顶最后只得亲自动手。 只因为胤禛说时辰不早了,侧福晋还不快点替某人梳洗。 随后临露把早餐端上来,很简单,两份豆浆,两根油条,两个煎鸡蛋,还有一碟子咸菜。 “你早上就吃这个?”胤禛夹起一块鸡蛋问。 “是!”她家早上一直是吃这个,不过,清月感觉两人之间相处总有些别扭。 饭桌上只有轻微的咀嚼声,胤禛喝了豆浆,又吃了一根油条,半块煎蛋:“你先去福晋那儿,爷去书房,等见过福晋后一起进宫。” 清月瞄了眼他碟子中的蛋黄,胤禛的耳根有些微红:“爷,不爱吃蛋黄。” 算是解释了碟子中为何会剩下这些。 清月好奇的打量传说中大公无私、历史上最有名,权利最大的管家,乌啦那拉氏。 一身橘色牡丹团花旗装。掩去了憔悴的容颜,平添了一份鲜嫩,金色的指套纤细如勾。 清月目不斜视,大方见礼。心中却是沉闷,这个大清的短命皇后,唯有那份高高在上的虚荣陪伴她枯燥的人生,她的心已死......在这份光鲜靓丽背后掩埋着她的忧郁,以及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她成了胤禛手中的提线木偶,成为了胤禛在这后面平衡的代言人。 李氏则是一身若草色旗装,与福晋年纪相若,少了几尊贵,倒是皮肤细若凝脂,身边站着的两小孩大概是她的一双儿女。现在府中唯二的子嗣,因此,她的眉眼间多了丝趾高气扬。 她打量众人时,众人也在打量她。 年若嫣双眸含泪,似落非落。一双美目深处划过一丝嫉妒与恨意,侧福晋的位置本应该属于她的。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想,清月淡然的走向乌啦那拉氏:“郭络罗氏见过福晋。” 乌啦那拉氏心生疑云,清月眉眼间并无媚色,总感觉似天边的一抹云彩淡淡然,难道昨晚......想想也不可能。 “起来吧!以后咱们姐姐妹妹都好生伺候爷。” 乌啦那拉氏这些年反复说着这一句话,姐姐妹妹?她从最开始的心痛到后来的麻木。到现在的视若无堵,她的生命里已经没有企盼与希望。 第一次的见面便有了交锋,不是出自年若嫣,而是李氏,另一位侧福晋。 清月虽是侧福晋,在这后院除了福晋她的位分是最高。原本坐在东侧第一顺位的李氏,如今已坐到了第二顺位。 清月踩着花盆子勾起一丝微笑,缓慢的走向自己的位置。 这时弘时突然向她跑过来,嘴里还喊着:“郭络罗额娘。” 清月瞧他那股劲头,此时若是不让开。他必定会扑到她身上,若是让开弘时必定会撞到她身后的茶几上。 清月身子一侧,躲开他的冲撞,而后伸手想抓住他,却忘记自己今天穿的是朝服,手上还戴着指套,又怎能抓得住弘时。 李氏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让开,自从弘晖死后,这府里便是他的天下,哪个人不让他三分。 “时儿!”李氏一声刺耳的惊叫打破室内的窒息。 清月扯起一丝笑意,这么快就开始了,胤禛啊,乃后院的戏码能再多点么? 弘时一头撞到茶几上,额头上肿起一个大包,清月很不厚道的想笑,瞧那小脸憋得通红,可怜的娃这回撞得不轻。 “时儿,让额娘看看啊,郭络罗侧福晋!”李氏手捏帕子心疼地把弘时搂在怀里。 李氏一开始便把矛头对向她,清月现在还有空闲歪想,这个李氏是不是脑抽筋了,拿自己的儿子来给人下套子,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不知道这样是犯了胤禛的大忌吗? 一旁的另一位格格武氏凉凉的说道:“哎呀,李侧福晋你怎地如此大火气,还是赶紧看看弘时吧,这要是把脑子磕坏了可怎么办?” 弘时哭得很委屈,清月瞅着脑门子上的那个大包,都觉得好疼。 李氏横了武氏一眼,她与武氏在阿哥所同时被指为试婚格格,现在她凭着儿子坐上侧福晋,武氏心中自然不服。 现在没时间同她算帐,李氏扭转头瞪向清月:“郭络罗侧福晋,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怎能做出如此事来。” 李氏的一双历目如两把寒刺,光天化日之下,她做什么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看到有人要摔倒本能的伸手想抓住对方,这也有错?“李侧福晋,你怎地不看好弘时?” 清月把话题抛回去,说到底是李氏自己拿儿子来做棋子,这种人也配称母亲? 若非是为了自己家族,为了自己娘家,清月才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 “哼,郭络罗侧福晋还请说清楚,我家时儿到底为什么突然往你身上冲。” 李氏的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狠,她这是指责清月不干不净,身上有腌脏物。 清月很厌恶这样的后院,她喜欢自由自在,没有约束的生活。 “我什么都是没有做。”说完转身坐到第一顺位上。挑挑眉峰睨她一眼,其她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连一向站中间的福晋也没有知声。清月决定收起对她的同情。 弘时哭得令人心烦,李氏又得寸进尺,依依不饶:“哼,那你说我家时儿额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清月冷笑:“怎么来的,你不是最清楚吗?” 李氏低头垂泪,眼珠儿乱转:“呜呜,我可怜的时儿啊,都是额娘没本事,呜呜~~!” 李氏这是暗指她家背景高,以身份压人?清月淡定地扫了正位上的乌啦那拉氏一眼。后院真的没有什么人情可言。 “李侧福晋,你做额娘的就不心疼阿哥吗?”清月讽刺一笑。 看看李氏再扫了一眼做壁上观的年若嫣,清月嘴角划过一道暗晦不明的笑意。 她想算计清月,不想反而伤着弘时:“郭络罗侧福晋,你为什么要针对妾身的孩子。” 清月明眸微眯。这么多人看着是怎么回事,想给她下马威吗?“李侧福晋,你为何一口咬定是本侧福晋,大家都在,不妨说道说道。” 李氏一副委屈求全的可怜样:“哼,谁知道你使了什么诡异手段。” 清月眼中寒光凌厉扫向一旁的李氏,复又撩起眼皮子看看端坐一旁的年若嫣。真是她的好姐妹啊,真后悔当初在河边救了她。 她优雅自怡的端起茶盏细细品茗:“李侧福晋的话可真是字字诛心,福晋,依本侧福晋看来,这事儿还是禀报皇上才行,有人啊。怀疑他老眼昏花择错了人。” 乌啦那拉氏见李氏哭闹了半天也没有把清月套进去,这才和起稀泥:“来人,快去把御医请来,嬷嬷快些拿活络油来,我可怜的孩子。这得多疼啊。” 清月扫了李氏怀里的弘时一眼,淡淡的回应:“的确可怜!”被自己的亲额娘拿来当争宠的工具。 外面候着的小丫鬟这时进来禀报:“福晋,前院传话过来,问郭络罗侧福晋是否可以动身了。” 众人脸色皆变,清月放下手中茶盏,看向乌啦那拉氏似笑非笑。 “呃,可以了,可以了,你打发人去前院告诉爷,郭络罗侧福晋马上就过去。” 乌啦那拉氏的脸更显苍白,有些言不由衷。 清月淡漠的起身离开,不曾看过剩下的侍妾们一眼,包括年若嫣在内。 没有了清月在此,福晋屋内的众人很快散去,唯有李氏心中不爽。 云落与玉沉扶着年若嫣进了自己院子,云落欢快的笑道:“庶福晋,看来传闻不过如此,你看,今天爷都没有陪郭络罗侧福晋去主院呢!” 年若嫣轻轻松了口气,看来在王爷的心中,清月也不过如此。 “行了,你小声点,小心落入她人耳传了出去。” 云落不依的扫了眼四周:“哼,谁有那胆子敢去告密,您啊,就是太好心,别人院子里的奴才都是公中发月例银子,您私下里还多给她们一份,若是她们连这点福都不珍惜,依奴婢看没有留下的必要。” 一双娇眸里阴沉沉的扫过那些暗处的人,警告她们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庶福晋,依奴婢看,郭络罗侧福晋到是有所长进。”玉沉疑惑,那位清月格格不是一直不喜欢后院之事吗? 云落对玉沉的话深以为然:“可不是,奴婢瞧着她就是个有手段的狠角色,今天李氏可是没有占到半点便宜。” 年若嫣若有所思的看向东边,清月的掬月院在府里的最东边,离主院是最远的,同是也是府里除了主院外最大的一个院子。 玉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庶福晋,依奴婢看,有些事只不过是做给参领府看的,那个院子离前院书房可是最远。” “是吗?”年若嫣依然不放心,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 云落为了宽她的心连忙安慰:“可不是,庶福晋,二老爷不是写信来了吗?庶福晋只管安心就好,那个位置也不是谁能坐得稳的。” 年若嫣一大早起来累得快不行了,面上恹恹的回应:“咳,希望哥哥能顺顺利利把事办好就成!” 一群人进入房间后,玉沉给她轻轻捶肩:“庶福晋,李氏那里......” “咳,唉,可怜的孩子真伤得不轻,我瞧着都怪心疼的,咳,给我拿些陈皮来!” 年若嫣慵懒的靠在软榻上吩咐云落。 “玉沉,咳,你是个办事稳妥的,回头给李氏挑些上好的活血去瘀的药材送去,咳,对了,咳,她上次不是瞧上我的那对血玉镯吗?咳,也一并送去吧!” 年若嫣懒懒的合上眼,她确实很累了,那个第一眼就爱上的男人,如同风一般叫人难以琢磨。 玉沉见她累了轻轻盖上薄被,这才悄悄退了出去。 “云落,怎么了?” 玉沉退出来后发现她面色不好看,以为出什么事了。 云落把手中的罐子轻轻递给她看,里面的陈皮已经见底:“玉沉怎么办?这些陈皮已经快用忘了。” 没有了陈皮,年若嫣晚上都难以入睡,每每到了子时咳得叫人揪心,担心她的心肺都要被咳出来了。 玉沉一时也没有好主意:“先用着吧,实在没有了咱们去找郭络罗侧福晋要些,哼,我就不信她敢不给。” ps: 求推荐票票 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 门 清月到前院时,胤禛似乎在垂花门处等了许久。 她淡笑道:“可是等得不耐烦了。” 胤禛上下打量她一番最后点点头。 清月暗地里翻白眼,她只不过是嘴上客气了点,这厮还真回事了。 走在前面的胤禛突然回转身来,走神中的清月直直的撞进他怀里,引得他胸膛大沉,低醇如红酒般的声音里带着无以言语的愉悦:“福晋,你这是要对爷投怀送抱吗?” 清月一时傻眼,金色的晨光下,胤禛的脸似乎柔和了许多,染上一丝轻松,清月觉得他此时甚好看。 胤禛挑眉问道:“是不是觉得爷长相不错?” 清月立即离开他的怀抱:“你想得到美,谁叫你突然转身的。” 他看着晨光下炸毛的她,似乎只有此时才会给人一种不会飘然仙去的感觉,胤禛有些痴迷想伸手去摸摸她水嫩的小脸蛋,最终握紧拳头做罢:“弘时明起会直接住在前院,爷已经着人去请先生。” 清月扯扯手中的绢帕,他这是算解释,还是保证以后不会有此类事发生。 胤禛已经站在不远处的马车处,回头却见她还在神游中,眼里闪过一丝宠溺,后院是另一个朝堂,他无法给予她太多的特权,那样只会招人妒,成为各方的耙子。 “上车!” 清月在进宫前悄悄在自己的腿上拍上一张轻身符,无奈何她今天要见的主子太多,而且还得是步行。 清月见过宫里的各位主子后,笑眯眯的捧着一些前朝流传下来的首饰,只是临出宫前,她回头望向西边的一处宫殿,心中升起大团疑云。 走在她身侧的胤禛发现落在后面的清月停住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清月摇摇头:“大概是我的错觉!”当她进入那座宫殿时还没有发觉,出来后越想越不对。那座宫殿太过干净,太过阴凉。 随后是三朝回门,应着旧俗胤禛一大早便陪同她回门,随行的还有福晋准备的一车子礼物。 瓜尔佳氏一家子早早开了中门。踮着脚望巷子口张望。 “来了,来了!侧福晋回府了!”远远的有小厮从巷子口边喊边向府邸奔来。 瓜尔佳氏连忙朝身边的仆妇喊:“快,快,赶紧把大捆的炮竹准备好。” 女儿回门是喜事,讲究炮竹放得越响亮代表婚后的生活越红火。 从车子出现在巷子口开始,东阿府门前的炮竹声就没有断过。 清月撩起车帘子开心的道:“我看到我额涅了,没想到清灵那懒丫头也能起个早床。”明明是抱怨听得人却知道她心情异常愉快。 两旁的炮竹将将放完,在一片烟雾中,马车轮压着炮竹纸屑缓缓的行至府门前。 车帘被挑开,临风、临霜最先下来。随后是胤禛,清月最后弯腰走出车门,还不待她站稳,胤禛已伸手把她把下车来。 清月脸上一红,有些羞涩的低垂下头。胤禛满意的瞟她一眼,这才有新嫁娘的样子。 瓜尔佳氏三天没有见到清月,不像以前出远门,清月纵然在外,却日日有书信来往,如今生生断了三日音讯,她一直坐立不安:“月儿。快让额涅好生瞧瞧。” 瓜尔佳氏来不及给胤禛行礼,迫不及待的拉着清月的小手细细打量,她捧在手心的闺女才三天就瘦了一圈,原本的婴儿肥已不见踪影。 心中疼惜放任自由长大的闺女,突然出去那等富贵人家,过得拘束不说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清月缓过神来,抬头发现瓜尔佳氏已经泪流满面:“额涅。我这不是好生回来了嘛。”又小声说道:“额涅,王爷也来了!” 瓜尔佳氏这才发现胤禛正站在后面,连忙擦干泪水行礼,众丫鬟婆子簇拥一群人入府,东阿早早等在花厅。他的心肝被煎来煎去,若不是府里的家主,他只怕也学瓜尔佳氏早早蹲守在府门口了。 “老爷,二格格回府来了,王爷也来了!”一名小厮快步奔进花厅报喜。 东阿大眼一瞪:“格格可还好!” 小厮是个机灵的:“好着呢,王爷亲自陪同回府了!” “哈哈,好,好,快快下去领赏,不对,管家吩咐下去,府中上下全部赏一个月的月例。”东阿大笑。 清月老远便听到她阿玛中气十足的声音:“额涅,你看阿玛多开心。” 瓜尔佳氏红着眼点点头,那老家伙这几天比她过得还不好,今日四更天便起床在花厅坐着了。 胤禛与清月去花厅见过东阿后,她随瓜尔佳氏回了后院。 瓜尔佳氏心疼看着清月:“这才三日,你怎地如此清瘦了?” 清月笑道:“离了家里舍不得额涅、阿玛!” 瓜尔佳氏又开始落泪:“如今见王爷也是个好的,能陪着你回门已是天大的面子。” 清月拿出帕子给她把眼泪拭掉:“额涅莫哭,女儿这不是好生生的回来了吗?额涅今儿到成了水做的,小心阿玛见着会心疼!” 瓜尔佳氏见她还是如同出阁前的性子,心便落下来: “在那府中可还习惯,那些人......” 清月挽着自己额涅的胳膊撒娇:“自是不习惯,没有额涅做的饭菜合胃口,临露那小丫头的火候差了一层,也听不到子胥与清灵把瓦片踩得脆嘣响的恼人声音。” 瓜尔佳氏反倒乐了:“你这孩子,还同没出嫁前一个性子。你如今已是为人妻,以后便是相夫教子,万事切莫依着自己的性子来,也莫要强出头。” 纵然瓜尔佳氏知道她的性子清冷,可嘴却总是停不下来,恨不得拉着她说上三天三夜,好把心中想到的一股脑儿倒给她。 清月觉得她的生活真没有太大变化,该吃就吃,该睡便睡:“额涅,你莫不是发现女儿嫁人了,你自个儿老了不成?对女儿而言,左右不过是换个地儿睡觉罢了。” 瓜尔佳氏心中的担心终究消散,清月眼她眉间松开,这才放下心来:“到底是进入皇家,凡事也需上上心,自已的院子也得好生整治,切莫叫那有心人钻了漏子,到时后悔莫及。” 清月在那边才住了三天哪能看出院里的人有问题,人家又不是傻蛋才三天就开始蹦达得欢:“嗯,额涅,有青竹嬷嬷与玥嬷嬷帮衬着,不会有问题的,您老人家还不放心玥嬷嬷的火眼金晴?” 瓜尔佳氏没好气的拍拍她的后背:“你额涅哪有老,瞧上去还很年轻好吧!” 清月大笑,她家额涅的承受力还是很强,又想起进宫的事:“大婚第二日我进宫见了德妃娘娘与宜妃娘娘。” 到底是同枝同气,瓜尔佳氏虽是媳妇子,可还是关心同为郭络罗氏族出身的宜妃:“娘娘身子可还好?” 清月点点头:“好着呢,还问了咱家的不少事,我把清灵这小丫头调皮捣蛋的事一说,宜妃娘娘大乐,还说小丫头像极了女儿小时候,额涅,我小时候哪有灵儿那样猴啊!”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冤,她明明是个乖宝宝好吧! 瓜尔佳氏横了她一眼:“我看娘娘一点都没有说错,你啊,小时候可不是一般的猴。” “呵呵,额涅,人家小时候明明很乖啦!”她不会承认一个内芯成熟的灵魂竟然干出那种幼稚的事来。 瓜尔佳氏欲言又止,见得清月如今过得开心最终作罢。 清月又怎么错过她的神情:“额涅,可是有什么事?” 瓜尔佳氏心中衡量了一番:“月儿,你留给家里的商队,额涅想着你是不是还是带过去。” 商队?她不是已经在几年前交给瓜尔佳氏了吗?里面很多随从都是东阿手下退役的老兵,带队的也是东阿自己亲手培养的心腹,怎么今天瓜尔佳氏突然提出来? “额涅,若是有什么事可不许瞒着女儿!” 她叹了一口气:“原想着你阿玛是在品大将好歹大家都会给些面子,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清莹有一次竟然回府,厚着脸皮问东阿要这支商队,说是当初她出嫁没有给一份好嫁妆。 “阿玛同意了?” 瓜尔佳氏摇摇头十分不屑清莹的无耻:“你阿玛怎会由着她?也不想想她现在顶的可是张家的名份,还好意思出来晃悠,竟然想打家里商队的主意。” 瓜尔佳氏说出此事,背后的指使人不言而喻。 “八阿哥派她来的?” “哼,谁知道?我瞧着她就不是个省心的东西!愧得当初还待她厚份,一点都不念旧情,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瓜尔佳氏心中十分痛恨梅姨娘,当年若不是她使手段爬上东阿的床,芳姨娘未必就能如愿。 “额涅,我看八阿哥是冲着咱爷来的,商队还是由你们捏着,只是最近先把人分散出去,尽量不要留在京城。” 清月有时想,康熙把儿子们都圈在眼皮子底下,就是为了便于管理吧,最起嘛,各府上做些什么小动作,他的心里都有底儿。 想了想又道:“额涅,八阿哥只不过是个呗勒,咱爷可是咱府正经的女婿,只要暗处防着,他们不敢明着来的。” 八阿哥胤禩这是按捺不住了吗?哼,清莹嫁了人也敢不老实,竟然还想把手伸到自家府里,把自家拖上那条去黄泉的船上,清月垂睑收去眼中的寒光。 第二百二十四章 态 度 胤禛与东阿聊过后,有小丫鬟带路,寻往清月往日的闺阁。 远远的听到墙内佳人清脆的笑声,走在前面领路的小丫鬟凝眉扫向四周,感觉好像比刚才暖和了不少。 “姐姐,我还要荡高些!”如金铃般悦耳的童音随着空中荡起的小人儿忽高忽低。 隔着院墙听到清月亲切的责备:“你个小懒虫,姐姐不过出门三日,你又长胖了几斤。” 清灵一听不高兴了:“姐姐,我哪有长胖,额涅说我这样很好,胖胖的多可爱。” 胤禛走进院子,看到清月正在推秋千,子胥与子贤坐在一边的石桌旁,还有一名细眉端淑女子正俏立另一端,细柔的说道:“好啦,灵儿妹妹,月儿难得回门,让她歇歇!” “大嫂子,你这话可不对,姐姐出门玩都不带我,三天都不曾给我写信,自是要好生罚罚。” 富察氏乐坏了:“你姐姐是嫁人了,若把你带去玩,不怕你姐夫冻坏你?” 清灵大概是想起胤禛万年棺材板脸,“姐姐,你说阿玛咋为你说了这样一个姐夫,妹妹我将来的夫婿可不能这样,万一把额涅、阿玛冻坏了可怎办。” 子胥一口茶水喷到子贤脸上:“呃,大哥,对不起。”富察氏走过来温柔的替他擦干净脸。 “不关弟弟的事,实在是咱们太宠小妹了,你看她那张小嘴,这才几岁呢,就想着找个好夫婿了。” 清灵不知大人们在打趣她,可也听出话里的不好:“姐姐,你看,哥哥们和嫂子在欺负我!” 清月早就感应到胤禛进院子里,这时等秋千缓缓停下来,拍拍清灵的小脑袋,“下来吧。有人在看笑话了。” 胤禛掩去心底深深的羡慕,他希望下辈子能出生在平凡人家过平凡的生活,而不是生在帝皇无情家...... “王爷!”几人见他走过来连忙站起行礼。 清灵这调皮鬼蹦到他面前,“你真是我姐夫?本格格警告你。若是敢把我姐姐欺负了去,哼,你给我小心点!”说完还挥挥她的小胳膊。 清月一阵抚额,她头痛啊,现在反省自己当初是不是太娇惯自家妹妹了。 子胥连忙咳嗽暗示她,可惜清灵年纪太小,根本没收到。 他十分无奈只好像胤禛赔罪,“还望王爷见谅,舍妹年幼无知。” 胤禛看着眼前围成一团,彼此护卫的众人。这才是手足情啊,他突然能理解为什么自已皇阿玛那般疼惜佟额娘,帝王也孤独...... “无妨,灵儿甚是可爱,本就是天真烂漫的年纪。月儿到是有个好妹妹。” 清月脸上一红,胤禛这厮是在打趣她。 众人见胤禛过来,不好在打扰两夫妻,纷纷迟退,清灵不想走,硬是被子贤强行抱走。 胤禛仔细打量这院子,比起掬月院是小了些。但是布置却比掬月院精致许多,尤能看出主人的心思。 “爷不知道月儿喜爱花草。”他记得院子里除了一棵大树似乎没有别的了。 清月淡然一笑:“小时候闺阁中闲着无事,瞎折腾。” 金秋时分,只剩下墙角处的竹子还带上丝绿色。 “回头爷会交待福晋。”胤禛这种没头没脑的话,也只有清月能听得明白。 她嫣然一笑,盈盈一礼。“多谢王爷!” “都嫁给爷了,这种小事自然能办到。”胤禛伸手拉着她的小手走进正屋里,他要好好看看这丫头往日的住所,以前也不是没来过,只是三更半夜哪看得清什么。 戌时吃过晚饭。清月才在依依不舍中踏上马车,她含泪舍别家人,车轱辘在老旧的青石板上倾轧,见证了东阿府的繁荣,见证了清月的成长,也是在这条古石道上,胤禛身着大红袍满怀希望的把清月娶回家。 静谧的车内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胤禛享受佳人在旁软玉温香,“爷听福晋说你在京郊有个大庄子?” “嗯!”清月无精打采的回应,她心中还在难过,同在京城却不能时常回娘家。 胤禛似乎瞧出她心里所想:“听你阿玛说你苦厦得利害,等明年四月后你可以去庄子上避暑。” “真的?”本来蔫啦叭叽的清月立时来了精神,一双明眸闪烁的光茫即使在这昏暗的车内,也无法阻拦它驱散黑暗。 “自然是真的,爷几时说话不算了?”胤禛苦笑不已,在她的心里自己远远比不上家人,他时常嫉妒东阿府的人,能时常看到她如芙蓉初绽的甜美笑容。 回到府中已是月上树梢,清月换了常服后,便去了乌啦那拉氏的主院。 屋子里正坐在四福晋、李侧福晋,还有一位年庶福晋。 清月脸色淡淡,并没有因为四福晋厚了三分的归家礼而有所感激,面子工程不过如此。 “见过四福晋!” 乌啦那拉氏看着眼前娇艳如花的如月华般女子,她总觉得在清月的眼底看不到王府这座权利与荣华富贵的向征。 “快快起来,你今日归家,想必你额涅多有不舍,怎地如此早回来了。” 侧福晋回门是可以留住家中一晚,只因瓜尔佳氏说在天子脚下还是不好留宿家中,清月这才连夜回了王府。 清月神情依然淡如水,“多谢福晋,我家人对福晋备的回门礼很满意。” 乌啦那拉氏点点头:“合了他们的心意便好,往后也是府里的正经亲戚。” 乌啦那拉氏这话不知刺了年若嫣的哪根神经:“咳,月儿妹妹,你额涅往昔向是最疼你,你又异常疼爱弟弟妹妹,如今突然分开一个,又怎舍得呢?” 清月本就舍不得家人,年若嫣的话说得她心里一酸,双眸含泪,欲落非落,只得极力忍住笑道:“年庶福晋,请叫我郭络罗侧福晋或者姐姐。”清月特意点明两人的位分,如今已不是闺中,自不能再叫她妹妹。 年若嫣脸色苍白捂住帕子又欲咳嗽,不想,清月似未曾瞧见一般开口堵住她:“我娘家与王府又不是离了千山万水,左右也是在京城,不打紧呢!时常会有机会见面,到是若嫣妹妹与李侧福晋与家人远隔千里,想见家人一面难啊。” 一脸惋惜拿着帕子拭去眼角落泪,好似她真的为两人感叹。 坐在一旁看戏的乌啦那拉氏高兴了,“唉,说起来,你母亲只比我大上几岁,如今看到你,我还只觉得自己多养了个女儿般。” 瓜尔佳氏是康熙八年出生,胤禛是康熙十七年出生,乌啦那拉氏比胤禛大三岁。 这样算下来,瓜尔佳氏只比乌啦那拉氏大六岁,皇家女人的命运多桀。 “我也不过是想到了随口说说,侧福晋莫要放在心上,只是感叹你额涅是个有福气的,虽说你出嫁,好歹她膝下还有阿哥,格格环绕。”胜过她膝下荒凉。 清月笑道:“怎会呢,京城里人人都夸我额涅是个有福气的。” “是啊,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娘亲呢!那时我阿玛......”乌啦那拉氏想起自己过世多年的父亲,若是他还在......她大概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兄弟原本就大她许多,离得远了感情自然淡了。 年若嫣眉眼转动间,左右看看众人才道:“咳,福晋身子本不好还是莫要伤心神,说起来我父亲也是......”年若嫣的父亲在她嫁入王府的第三年便过世,按理她还是在孝中。 清月打量她穿金戴银,紫色旗服上金线镂空的百蝶扑芍药,不觉挑了挑眉。 李氏瞧着这屋内的气氛冷笑,心中恨清月把自己的儿子弄去了前院,如今想见一面都难。 “唉,若嫣妹妹别难过,哭坏了身子爷可不会饶了咱们,谁不知道爷把妹妹捧在手心里疼。” 清月这才想起不但她家阿玛升官了,年若嫣的哥哥年羹尧却是丁忧三年,她对清朝的历史只记得大概,是不是在细枝上越走越偏她不得而知。 “福晋,我看若嫣妹妹的脸色不大好,况且已夜深不若先散了。” 清月觉得与这些女人勾心斗角索然无味,便提出回自己院子。 乌啦那拉氏点点头:“郭络罗妹妹提醒得对,看年妹妹如此伤心难过,若是再犯上些病儿,我们这些人必是要吃挂落。” 年若嫣苍白着脸摇摇头:“都是婢妾不好,回头定会同爷说道,家里姐妹众多,不可冷落了大家。” 清月听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年若嫣还真不把乌啦那拉氏放在眼里,她抬眼望去的捕捉到一丝恨意,若非她神识超人还真发现不了。 乌啦那拉氏柔笑道:“妹妹到是提醒得对,本福晋的确是人老珠黄,不似郭络罗妹妹跟根水嫩嫩的青葱般惹人喜爱。” 清月正看戏看得欢乐,这会儿躺着正枪,她捏着帕子沾掉嘴角的茶渍:“要说府里最快活不过的,还是咱们的李侧福晋,一双儿女膝下承欢。” 李氏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多得爷的怜爱才生就一双儿女,又怎比得上若嫣妹妹的娇宠,谁不知爷在府里时,一个月大半时候都在若嫣妹妹这儿。” 兜兜转转一圈,又回到了年若嫣的身上。 乌啦那拉氏似是很疲惫,又或是十分厌恶年若嫣,“好啦,时辰不早了,大家还是先散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甜 蜜 临风扶着清月的手从正院走出来,瞧着左右无人才问道:“侧福晋,若不是相貌没变,奴婢还以为她换了人呢!” 她指的便是那位矫情的年庶福晋。 临水在一旁不高兴的道:“格格有所不知,今儿你回门去了,云落却是跑到我们院子里来,张口便要侧福晋制的陈皮,真当咱院子是开零嘴铺子不成,往昔做些当年礼送去,不过是看在昔年救过福晋命的份上,哪成想这些人真是没脸没皮,还说是大宅门里出来的闺秀。” 清月好笑的看向她,“临水,难得你也有恼怒的时候,她要她的,我们只管我们院里的事,以后不必再给她准备这份年礼了。” 临风有些不放心,“侧福晋,若是那人又告到王爷面前......” 她是真搞不懂胤禛这位大爷,动不动就哭哭泣泣,要不就显摆自己的三寸金莲,为什么还会喜欢这样虚假的女人,自家主子才是最好的。 “噗,好了,咱不要议论别的,年礼府中是有制式的,往后按府中旧例走。” 几个领命心中明白,自此,年若嫣便是站在她家主子对面了,怪得了谁呢! 清月想起自家的小馋猫,又吩咐临风:“王府不同自家府上,把小黑子拘紧些,切不可叫人抓去做文章。” 小猫咪就是一个才三四岁大的孩子般,这些年光长胃口不长脑子。 “遵命,侧福晋,奴婢一定好生看好的。” 清月想了想又道:“也不必时时把它拘在你身边,只要它莫出院子即可。”小黑猫不同别的,说来外人皆认为不吉利,她只得把它偷渡过来。 几人行至院外,青竹嬷嬷与玥嬷嬷早已等候在院门口:“哎哟,我的好格格,你怎地这时才回来!” “咳。青竹嬷嬷,该称侧福晋!”玥嬷嬷提醒道。 青竹嬷嬷不以为然:“就算离了府里,还是我们郭络罗家的格格。” “你这是给侧福晋招祸。”玥嬷嬷冷冰冰的回应。 清月笑道:“好啦,青竹姐姐是一时等急了才会如此。玥嬷嬷不必多责怪。” 玥嬷嬷一本正经的回答:“侧福晋,您现在首先是身为王府福晋,后才是郭络罗家的女儿,这一步一行的都需谨言慎行。” 青竹不想两人心生不满:“玥嬷嬷,知道了,青竹以后会多注意的。” 清月笑笑:“走吧,我们一大群人一直站在院门口可不是个事儿。” 青竹嬷嬷与玥嬷嬷一起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 “青竹姐姐,你家虎子可好了!”青竹去年底添了个儿子。 说起自家儿子,她一脸笑意:“如今已有一岁,前日我丈夫把他送去公婆家断奶。听说这小子中气十足,把婆婆一家闹得不安宁。” 有子万事足,青竹又随了清月来到王府,水涨船高,她的婆家轻易不敢得罪。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 她的视线落在玥嬷嬷身上,不知这位嬷嬷能嫁人的话,是不是以后不用天天面对一张冰脸了。 “喵~,喵~,喵!”小黑子摇着小尾巴迈着小猫步向她奔来。 清月一听没好气的瞪它一眼,这小皮猫在同她嚷嚷,说院子太小。说想念东阿府后门外的那群流浪猫。 伸手捞起撒娇的小家伙,戳戳它的小额头:“哼,这可不是以前在府内,在王府你可不能随便跑,冲撞了一些不该冲撞的人,小心别人呀。扒了你这身黑缎子皮拿去做围脖。” “喵~~!”小黑子炸毛了,哪个想扒爷的皮,爷呸她一脸的口水。 清月给了一棒子又给甜枣:“临水,今儿额涅不是为它准备了一只烧鸡吗?” 临水在她身后应道:“回侧福晋的话,奴婢已经把那只烧鸡交给临风保管。” “喵~。喵~,喵~!”呜呜,它好想念额涅的烧鸡啊,以后想额涅了,一定要偷偷潜回去,顺便去大厨房逛逛。 清月把小黑子递给临风:“把它带去吃吧!看它口水都流下来了。” 临风行礼后借过小黑子,把它带下去了。 “临水,这座后院可不得安宁,你们自个儿小心些,院子里的吃食都要看好了。” “ 是,侧福晋!” 清月抬头看向西边,那是一片灯火通明,繁华似锦,她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明的笑意。 临霜、临露两丫头刚服侍她沐浴更衣,外面传来临水的声音,不时,胤禛挑帘进来。 “下去!” 他伸手轻挥,丫鬟们看了一眼清月。 “哼,爷说话不管用!” 胤禛面若寒伤的看向清月,她有些头疼的看向临霜她们递了个眼色,几个大丫鬟默默低头退下。 “怎地如此晚了还洗头?” 清月淡笑:“今儿在外面呆了一天,嫌头上灰尘太厚。” 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布巾,来到穿前的软榻下向她招招手:“过来!” 清月看看他手中的布巾,再看看自己的一头湿发,最终厚着脸皮坐过去。 胤禛拿着干布巾拭擦她发梢上的水珠。 “嘶!轻点!” 被扯疼头皮的清月忍不住抱怨。 胤禛耳根微微泛红:“知道了!” 他小心的捧起她的乌发,果真有淡淡的清香逸出,深深的吸了一口沁人心脾。 “爷知道你心急,府里的事,月儿还得多费些心思。” 一想到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小手段,心中如鱼刺在卧。 清月不知是何原因惹得他如此恨意,但她也同样不会放过那群黑衣人。 “王爷?”清月轻唤沉思中的胤禛。 “爷叫胤禛,月儿莫不是忘记爷说过的话了。” 清月眼尾微翘,享受这天然冷气,很舒坦有没有,只可惜这个未来的千古帝王注定了众叛亲离,手足相残,他可曾想到将来的悲爱,她似看到在万骨冢上慢步而行的胤禛,是那样的孤独与悲哀。 “胤禛,若是有一天......” 胤禛好看的眉型缓缓舒展,他白晳如玉的手指轻轻穿过清月的发丝,心中柔情万种却不懂这是何感觉。 “有一天怎么了?是不是府里待不惯,爷知道你自在惯了,等明年初夏,爷准你去庄子,听说你有个庄子在北郊,你到时可以经常见到你额涅、阿玛了!” 清月的心中被暖暖的东西塞住,最后只化做二字:“谢谢!” 胤禛十分坚定的答道:“爷是你家男人!” 清月莞尔一笑,窗外已是月过树中,淡淡的秋风带着金桂的香气飘进来。 “咦,哪儿来的香气!”金桂花香里,清月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俊美少年,也忆起了曾经美好的情谊。 胤禛轻轻的擦拭发丝,希望它能尽快干掉。 “怎么,你喜欢桂花香气?” 清月摇摇头:“我小时候很皮实,常常偷溜出府与表哥在京城四处瞎逛。” 胤禛一脸认同:“老九小时候是很贪玩而且最好美食,他这人不爱讲规矩,三教九流之人也能相处,为此,没少被皇阿玛训斥,依然我行我素,好在他经商天份不错,为大清做了不好大事,能连续西征,他功不可没。” 胤禛永远是站在最公平的角度去看待他的兄弟们,以前胤禟并没有与他起冲突,胤禛只是不喜弟弟不注意皇家身份。 清月点点头:“表哥就是这样的性子,不喜拘束也不爱权利,只喜欢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你与他才会臭味相投!”胤禛难得打趣她。 清月笑笑:“我们那叫有共同爱好,还记得京里突然流行的生日蛋糕吧!其实我与表哥想到开铺子也是被众位阿哥们逼的,那时我只想被表哥解决叫他头疼的问题,没想到大家太过喜爱,又不想牵扯出我,只得在京城里开了这么间铺子。” 胤禛轻叹:“是啊,老九便是从那时开始,发现自己爱上了这一行。”或者是他在心里更欢喜清月高兴的容颜,胤禛悄悄握紧自己的拳头,无论怎样,他是不会放走清月。 清月见他并没有恼这才提到:“是啊,后来发现努力赚银子真的好令人开心,再后来,我便自己成立了商队走南闯北见识塞外风光,江南的小调,大漠动听的驼玲声......” “月儿,爷以后找机会带你去热河玩。” 清月点点头,热河吗?她是不是可以见到率真、可爱的环儿了?!闺蜜也是分很多种啊! “没想到你和老九去过这么多地方?”一个未发现,一个没留心,胤禛的话里带着浓浓的酸意。 “有时吧,那会儿他还没有开始办差,自是允许可以随意走动。”清朝的皇子们大概是全天下最不幸的儿子们,被康熙如同喂猪一般圈养在京城里。 胤禛放下手中的布巾,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头发干得差不多了,把那扇子递给我。” 清月随手拿起软榻上的团扇递给他:“不过后来多数是我在外,因为我们是合作关系,各自成立了自己的商队,不过我的已经在几年前交给我阿玛了。” 胤禛拿着团扇对着发丝轻轻扇动:“嗯,这样很好,女子嫁人后,安分的待在后院相夫教子。” 第二百二十六章 磨 人 清月无语的翻个白眼:“不过以后有时间还是想出去走走,我想会有的......” 胤禛拿团扇的手为之一顿:“那件事已经有些线索了,只是后来又断了,慧觉大师近日观星象,目前并未发现预示。” 清月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半个月后是中秋佳宴,你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进宫看看?” 胤禛摇摇头:“你是侧福晋,到时定会陪坐在那里,只怕难已脱身。”众目睽睽之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拿来做伐子。 “可是发现了什么?” 清月摇摇头不语,她摸不清是康熙的意思还是那黑衣人隐没在后宫之中。 胤禛叹息:“时辰已不早,早些安置。” 两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清月很爽可惜胤禛天天晚上对着个香喷喷的大白馒头却无从下口,眼里的火焰一天比一天烧得旺,呜,多亏明天可以去别的院子里降降火了。 芙蓉帐内海棠春睡,清月此时里衣松散,露出里面自制的性感bar,胤禛一眼便看到了那若隐若现的雪山,吞吞口水伸手想去捏捏这两座雪山的弹力。 清月无意识的微微一动,胤禛微怔一下,看向肌肤如玉的美人嘴角升上一抹可疑的弥度,他是在苦笑? 清月并没有醒过来,不时微鼾响起,他伸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睡梦中的她似乎找到了更好的枕头,微微蠕动自动自发的伸出小腿夹住他的腰。 胤禛心肝儿晃悠,把她紧紧的禁锢在怀中,将脸埋进散发着淡雅梅香的青丝中,心中不停的念叨:萝卜青菜,萝卜青菜...... 万分后悔答应清月那劳什子契约,还一个劲儿夸他是君子,现在他十分痛恨君子协议,以后谁要再说他是君子。他一定下阴手背后扯那人的脸子。 早知道他一开始应该用强的,软玉在怀的胤禛恨不得捶胸顿足。 “月儿,你这辈子都烙上了我爱新觉罗.胤禛的印,这辈子再也别想洗去。哪怕将来你想逃得远远的......”他只需握紧东阿府这条绳不怕不能把她捆在身边。 没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情,在胤禛的观念中,皇子娶妻一是增加自身的筹码,二是为了平衡朝廷。 唯独清月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原因嫁过来的,天知道他看到清月与胤禟有说有笑时,他心里有多难受,恨不得刺花了胤禟的脸,不觉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难道真的老了?他也不过三十一岁而已。 胤禛伸手轻柔的把散落在她小脸上的发丝拂到耳后,樱桃般鲜红的小嘴散发出诱人的香气。他的心中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随即,嘴角微翘,一缕令天地失色的笑容绽放,他低下头有些紧张的看向她姣好的睡容,薄凉的唇落在她的小嘴上。暖暖的,软软的,有点q,味道似乎很好。 胤禛流连忘返的偷香,引来怀中熟睡的女子不满,头无意的动动似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 早上洗漱后,清月不停的揉着脖子。临霜为其梳头:“侧福晋,你怎么了?” 清月扭扭脖子:“不知怎么搞的,昨晚上落枕了,哎哟,我的脖子!” 坐在床边看她梳头的胤禛身子一僵,虽然继续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装大神。 临霜放下梳子道:“侧福晋。要不咱们擦些活络油!” 清月继续扭动自己僵硬的脖子:“哎哟,太疼了,不能上活络油,等会儿还要去主院请安。”她话里的意思临霜明白,若是擦了活络油去主院。就这味儿只怕又要生出不少夭蛾子。 胤禛不解:“即然疼得难受,为何不擦药?” 清月很想甩好几斤卫生球,你大爷的,你家后院的那些女人天天如饥似渴,家里总共就只有一条破黄瓜共用,这不人人都得争抢:“那味儿太难闻了,我自个儿不喜欢。” 临水挑开帘子进来:“王爷,侧福晋,早饭已准备妥当。” “知道了!” 清月见二把子头已经梳好,从绢盒里挑出两朵粉玫瑰花:“临霜,给我别上!” 一只大手夺过这两朵粉玫瑰花,胤禛拿在手中细看总觉得眼熟。 “甭看了,就是了悟那厮哭着喊着要的那玩意。” 经她这一提醒,胤禛才想起来,清月以前在新疆时也曾用过如此花朵,这是用符纸画上咒纹而行成的符咒。 “你这上面画的什么?” 清月抬眼看了一下不在意的回应:“辟邪!”最主要功效是防小人。 “你先下去!”他大爷挥挥手把临霜打发走,拿起花朵亲自别在她的发际间:“月儿,爷送你的钗子怎不见你戴?可是不喜欢?” 不知为何,清月与胤禛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突兀,只有站在外面的玥嬷嬷悄悄松了口气,别人不知,她这个老人精却是看出来,自家格格根本没有与王爷圆房,难为王爷如此大度不计较,越发的觉得胤禛对清月是真心实意。 清月一愣,胤禛每年的节礼都是一陈不变的发钗偏又做的精致,清月没舍得给别人一直留着。 “哦,我收起来了,临霜,去把爷送我的发钗都拿来。” 临霜在外面应是,便听到脚步离开的声音,胤禛一手握住她的小手,另一手拿起一只翡翠镯子给她轻轻戴上:“你的肤色适合带翡翠。” 白晳的皮肤显得翡翠镯子更绿,翡翠镯子衬得她的肌肤越发宛若凝脂。 “王爷,侧福晋,东西取来了!” 清月指指梳妆台面:“放在这上面吧!” 临霜把那个雕花鸡翅木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并打开那个盒子,里面躺着造行各异的几只钗子。 她伸手想拿起一支粉色桃花玉钗,谁知被一只大手拍开:“爷来挑!”冷清的话语听不出一丝波动。 他挑了第一次送给清月的那一支金钗别在头上,觉得有少了些什么,在另一个道饰盒里选了两只小点翠蝴蝶别上。 清月左右照照镜子笑笑的赞美他:“手艺不错,这样看着挺好。” “王爷,侧福晋,早饭已摆好。” 每个丫鬟都会把时间算好,到哪个时辰该提醒主子做什么事,临水毕恭毕敬的进来禀报。 “走吧,吃过早饭还要去福晋院子。” 胤禛点点头,补充道:“福晋掌管后院一向尽心尽力,你若是缺什么只管同她讲。” 大清朝最大的女管家吗?清月不置可否,以前看小说很同情这位命运多舛的女子,现在看来,也不像表面那样和善,也许进入这个府的女子,每个人都在努力为自己的家族而奋斗,清月也不例外,她也是因为想护住家人而进入这里当个井底蛙。 食不言、寝不语,这些都是养生之道,清月同样习惯如此。 两人默默的喝着小米粥,临露进来回禀:“王爷,侧福晋,年庶福晋求见!” 临露与临霜受众位姐姐的影响,对于年若嫣打心眼里鄙视。 清月淡定的伸出筷子夹起一丝咸菜,她想看胤禛如何处理。 胤禛看看刚动筷子的早饭笑道:“嫣儿到是踩着点儿来了,快请她进来。” 清月对手中的小米粥突然失去兴趣:“临露快去把若嫣姐姐请进来。” 胤禛见她面色淡淡,伸手夹了一筷子咸菜放她面前的小碟里:“来人,再添一副碗筷。” 清月心中很恼火,这叫什么事儿,一大早的好心情都被人给搅浑了。 年若嫣今日上了些细滑的香粉衬得粉面桃腮娇艳无比,一身淡紫色旗装越发衬托得娇弱无骨,小小的三寸金莲行走间若隐若现撩煞人心。 “见过爷,见过侧福晋。” 胤禛连忙起身将她扶起:“嫣儿身子骨不好,爷不是叫你平时不用如此早起吗?” 清月心中有些堵:“王爷,这大早上的,嫣儿妹妹定是还没有吃早饭,不若坐下来一起吃。” 云落挤开临霜帮年若嫣摆好椅子,又拿帕子在上面扫扫,清月冷笑不已。 “咳,都是婢妾不好,万望侧福晋莫要怪罪婢妾如此早过来。” 清月挑挑眉:“庶福晋你这话什么意思?从你进门到现在,我几时怪过你!” 年若嫣也不恼,拿着帕子捂嘴轻笑:“咳,我的好侧福晋,婢妾这不是怕你生气嘛!” 左右到成了她的不是了:“庶福晋,你几时看我有生气的样子了?” 年若嫣一脸的惶恐不安:“侧福晋,对不起,婢妾不是有意的,只是希望你心中莫要闹了若嫣才是,王爷,都怪婢妾不会说话,怕是惹恼了侧福晋,婢妾真不是有意的。” 胤禛伸手拍拍她的小手安慰:“月儿不是小气的人,你切莫往心里去,你两人自小相识,月儿刚进门对府里还不熟,你俩以后也互相多照顾,月儿,嫣儿身子不好,御医说要她多放宽心少思才好。” 清月扫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各打五十大板子。 年若嫣眼角余光扫了她一眼,用帕子轻捂嘴挡住嘴角的一丝意色:“是,婢妾一定会好好与侧福晋相处,再说我们以前本就姐妹情深,那时侧福晋最皮实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生 事 年若嫣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喝粥,一双似颦非颦眸暗中来回扫视两人,清月神识特别敏感,趁着胤禛不注意时狠狠瞪她一眼。 “咳,姐姐这儿的粥比别处的味道要美上三分!” 清月的这小米粥是用空间水煮成的,没的白白便宜了这朵白莲花,继续淡定的自顾自吃早饭,为了一些不待见的人伤了自个儿胃,可真是不划算。 胤禛闻言点点头:“嫣儿所言极是!” 清月继续夹菜吃早饭,全当这两只不在,可偏偏有人非叫她不得安生。 “爷,咳,您不觉得这小米粥特别糯香吗?婢妾也没见这里面放了什么别的,咳!”年若嫣美眸流转看向清月:“不知侧福晋是如何煲的,往后不知婢妾可还有这福气!” 临霜是个小辣椒,见年若嫣绵里藏针,很想骂回去,清月淡然的放下小瓷碗伸手拦住临霜:“王爷,庶福晋身子不好,妾身为侧福晋甚是堪忧,还有,庶福晋,妾身到不知庶福晋如此有福气!”哼,一个小小的庶福晋也想出来蹦达。 年若嫣眼角余光瞟见胤禛若有所思的样子,暗道自己沉不住气。 “咳,咳,咳!”她心急一时叉了气,咳个不停。 胤禛眉头微皱心疼的看向她,年若嫣在他眼里一向乖巧懂事,身子骨一向弱得很,他冷着脸看向一旁站着的丫鬟们:“倒水!” 清月的丫鬟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年若嫣的丫鬟们都站着不动:“若嫣,丫鬟们都被你宠坏了,见着主子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动弹一下,这样一长眼的奴婢,早应该送去教养嬷嬷那里调教一番。” 胤禛冷冷的目光落在玉沉与云落的身上:“你们这些奴才怎么当差的。” 年若嫣白嫩的小脸越发苍白柔弱不堪:“咳,王爷,都是婢妾的错,这两个丫鬟自小与婢妾一同长大。情同手足,婢妾身子骨一向不大好,亏得这两丫鬟费心照料,还请王爷不要重罚。” 临水端过来的水。胤禛伸手接过来递给年若嫣:“慢点喝,你们应该感谢庶福晋求情,每人罚月例三个月,以儆效尤!” 清月的眼神微冷,这个朝代的男人果然靠不住,尤其还是个嗑红丸嗑死的皇帝,表面冷酷无情,实际对美女毫无招架之力,端看他的后院女子便能瞧得分明,这样一想心里便冷上几分。 她冷眼旁观。这两只不秀恩爱会死人啊!干脆端起小米粥继续喝。 几个丫鬟暗中忿忿不平,无奈自家主子没有发话,她们也不能拿这些人奈何。 年若嫣见她无动于衷的吃早饭,不觉眉头微皱,难道自己的这个计策失败了不成?看了一眼身旁候着的心腹。玉沉立刻站出来甩帕子行礼:“回王爷、侧福晋的话!庶福晋今儿一大早便在院外等候了。” 胤禛看向年若嫣,此时她正双眸含泪似滴非滴:“咳,都是婢妾太过心急了,婢妾有好些日子未曾见到王爷,如今天气日渐寒冷,心中甚是担心,婢妾知王爷一向以国事为重。自是不能耽误王爷上朝的时间,咳,咳,咳,只是,咳。只是婢妾心中难安便一大早等在院外,又怕影响王爷休息令下人们不得声张,咳,咳。” 胤禛的脸色好看许多,到底是自己的女人也不好多怪责:“你几时在院门外等候的。也不进来坐着等,天寒地冻仔细自个儿身子。” 年若嫣脸上升起不正常的绯红气喘吁吁,似下一秒便欲飞仙而去:“咳,婢妾也没有等多久,最多,咳,最多才一盏茶的功夫,咳,咳!” 云落非常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从后面站出来朝胤禛行礼:“回王爷,侧福晋的话,我家庶福晋四更天刚过便在外面等候了。” “咳,咳,云落,咳,不得胡说,咳,咳......”年若嫣瞪眼喝斥云落的莽撞。 云落却还是个百折不弯的样子:“庶福晋,王爷这些天都没时间去看看您,您终日以泪洗面,连带咳嗽的毛病也加重不少。” “咳,王爷请恕罪,这丫头只不过是心急了,咳,咳!”年若嫣连忙向胤禛求情。 云落却不依:“王爷,我家庶福晋给王爷缝了一件新袍子,日日盼王爷有空去寻梅院好试试新衣裳,只是王爷......今儿庶福晋咳得实在睡不着,奴婢们也一直伺候在庶福晋身边,只是庶福晋坚持要来院外等候王爷,又不忍打扰到王爷与侧福晋,只好生生在院外吹了大半夜凉风。” 胤禛的视线落在年若嫣的身上,他心中同样很矛盾,以前自己确实是娇宠着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自己的女人只要不插上朝廷之事,又乖巧听话他还是乐意多宠上几分,自上一次她去护国寺见了清月便被他发现年若嫣不是个大度的女人,转念一向,清月一向不喜这些后院陈杂事,不若顺了她的心意把年若嫣继续捧高了当耙子。 “请来吧!嫣儿以后万不可这样!” 清月冷笑不已,这主仆三人一唱一合,即表达了对胤禛的关心,爱慕之情,又顺把在胤禛面前成功上了她的眼药,她勾起一丝魅惑众生的笑容,甜甜的叫一声:“王爷!都是妾身不好,四更天啊,这才是后半夜,都怪妾身睡得太死没有顾上庶福晋的感受,是妾身的错,妾身应该事先猜到庶福晋牵挂王爷,王爷不该遵守那该死的三日新婚的规矩,若嫣,你说是吧!”说到最后魅惑的笑意诡异的变化成冷笑。 胤禛的眼里闪过一丝溺爱,板着脸拿起筷子道:“吃饭!” 清月莞尔一笑:“是!”抬眼看了一眼愣在那里的年若嫣,上眼药水的滋味实在太欢乐了。 清月身后的几个大丫鬟见年若嫣一副惊住没反应过来的样子,低着头憋笑。 玉沉没想到几人算计好的事结果全成了这样子,年若嫣心有不甘,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在院门外吹了小半夜的凉风,现在身子骨确实很不舒服了,但就此放弃只怕不消片刻后院里就能传遍她的笑话,多少人的眼睛在暗处盯着,所以,这一场戏她绝对不能输。 年若嫣伸手捂帕:“咳,咳,王爷,都是婢妾不会说话,惹得侧福晋生气了!” 清月淡笑不语,只是定定的看向胤禛,看他如何处理这件事,哎哟,她要不要这么坏啊,逼着未来的皇帝去戳他的心头肉。 胤禛再脸皮厚都被她瞧得不好意思了,棺材板脸越发的没有表情:“嫣儿多虑了,月儿不会把这事放心上,吃饭!” 他一声令下,冷气全开,年若嫣见他脸色不好看,暂时收起自己的小心思,好不容易吃完早饭,清月现在对年若嫣很膈应,虽然与胤禛没有滚过床单,好歹她是他名义上的侧福晋,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福晋到底是仗了谁的势呢? 几个吃完早饭,临水叫了小丫鬟进来收拾桌子,又给三人添上茶水。 年若嫣手捧细骨杯轻闻:“咳,侧福晋哪儿来的好茶,咳,咳,这味儿可是比皇上喝的茶还要香上几分。” 清月眼中寒光乍泄:“庶福晋这话说得可不钟听,什么叫哪里来的?什么叫这味儿比皇上喝的还要好?” 年若嫣笑笑道:“侧福晋请恕罪,婢妾的哥哥以前是内阁学士,时常陪在皇上身边,时常能得赏些上好的茶叶,咳,只是婢妾喝后觉得没有侧福晋的茶叶好喝,咳。” 清月淡淡的回应:“难道皇上赏给你哥哥的就一定是最好的茶叶,我阿玛时常也会得些赏赐,这些便是皇上赏给阿玛的,唉,我这阿玛万事以女儿最大,这不巴巴的派人送来了。” 哼,又不安生的想踩人,这回年若嫣的脸色可真好看,跟个调色盘似的姹紫嫣红。 “咳,侧福晋说得有理,都是婢妾不会说话,咳,咳,咳!”年若嫣说完咳得弯不起腰,热泪直流,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清月暗自腹诽,即然不会说话那以后都给老娘闭嘴! “庶福晋快些喝些茶水,这样咳下去把王爷的心肝都咳得酸疼。”清月给一般的丫鬟递了个眼色,最沉得住气的临水这才上前给年若嫣续上茶。 胤禛心生怜爱,先前心中的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外怎地今日咳得如此利害,往日也没见这么严重:“你们这些奴才怎地伺候的。” 玉沉与云落吓得连忙跪下:“王爷,都是婢子们的错,王爷,庶福晋原本是好上不少了,只是昨日下半夜吹了凉风,加上早先侧福晋送的陈皮已经用完,所以......” 胤禛一听明白了,年若嫣这个咳嗽的毛病一向是清月帮忙制的陈皮才管用,他的目光看向清月,并不是怀疑她使什么手段争宠,而是希望她能够帮忙制上一些给年若嫣。 清月冷眼扫视几人一眼,讥讽一笑,真是看得起她啊,如此不遗余力,这才是今天的重头菜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威 慑 “咳,王爷,不关侧福晋的事!都是婢妾身子骨不争气,未能给爷诞下一儿半女......”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珠子。 胤禛只能眼巴巴的看向清月,年若嫣是年羹尧的亲妹子,更何况还是他的女人:“月儿,你看......” 清月从从容容的扫视年若嫣一眼:“王爷想说什么?”她眼神里明显的警告,她与他只是合作关系,可惜清月忘记了这不是一个法制社会,而是一人堂。 胤禛实在搞不懂这些女人心里在想什么:“月儿,你与若嫣自小便是闺中好友,你看......” 清月淡定自若的看向自己粉嫩色的指甲一声不吭,年若嫣啊年若嫣你真是长吃不长记啊,真当她的那种陈皮是大风刮来的吗? 年若嫣微垂下头手帕捂嘴,勾起一丝笑意,就知道胤禛心里最看重的是她,最疼爱的人也是她。 “咳,咳,王爷,即然姐姐不愿意,咳,咳,婢妾还是派了丫鬟,咳,咳,去外面,咳,买吧!”年若嫣似乎连说一句话都要断气儿。 清月明亮的双眸里毫不掩饰的讽刺:“王爷,莫不是你要本侧福晋亲手为庶福晋制陈皮!”她到要看看胤禛这厮如何回答。 胤禛一时为难,清月是侧福晋,年若嫣自然不可与她同日而语,只是看年若嫣咳得叫人难受得很:“月儿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看若嫣的样子实在是很不舒服。” 清月挑挑眉峰,心意又淡了几分:“本侧福晋这里没有那种贱物,不过,瞧庶福晋的样子只怕以后日日离不开,王爷,您莫不是叫本侧福晋每次都得给庶福晋制作陈皮不成?”一个小小婢妾还妄想把侧福晋踩在脚下。 年若嫣瞧胤禛的面色有些难看,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如此多谢郭络罗侧福晋了。” 临露听清月的话后早已把东西拿过来递给她:“侧福晋,东西已经取来。” 她接过一张薄纸捏在手中:“庶福晋,府里有府里的规矩,王爷最看重的便是守规矩。府里送什么东西,如何送都是有旧例制式,这个方子我如今送给你,庶福晋可以自己安排人手来研制此物。” 清月伸手把方子却是递给了胤禛,在这府里她得万事小心,年若嫣才是他的心头肉,方子给他过目是为了省却年若嫣将来拿此事做文章。 胤禛的眼里滑过一道幽光:“爷瞧着没有问题,嫣儿,还不快谢谢侧福晋。” 年若嫣摇摇晃晃站起来:“谢谢......” “庶福晋!” 清月波澜不惊的端坐在椅子上,讽刺的看着年若嫣晕倒在胤禛怀里。时间掐得刚刚好,偏偏是事情办完了要谢她时。 胤禛看时辰不早了,他一把搂起年若嫣:“月儿,你先去福晋那里,爷先送嫣儿回院子。玉沉,快去请太医来!” 北方的秋天来得格外早,此时院子里飘下枯叶,在空中旋转不停,胤禛抱起晕过去的年若嫣匆匆离去,连枯叶落在他肩上也不知。 清月站在门口呆呆的看向院门口不知想什么,临水缓缓走过来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侧福晋。奴婢们会一直站在您身边。” 她回头看向临水,韶华如驶,当年梳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如今已婷婷玉立。 “临水,听说临雨已经怀孕了。” 临水一时摸不清她想什么:“是的,侧福晋,听说已经有两个月了。孙小福整日高兴得合不拢嘴,加上刚刚秋收过,冬麦已下地,闲着无事,他拉着临雨天天在自家院子里闲逛。” 清月不徐不疾的回应:“她到是个有福气的。你们若是有看对眼的不妨来告诉我,本侧福晋还是能做你们的主,不会把你们随意许配给他人。” 玥嬷嬷瞧她有些闷闷不乐,递了个眼色给临水:“侧福晋,该去给福晋请安了。” “走吧!”清月率先走向院子里。 临水有意落后一步:“玥嬷嬷,怎么回事?” 玥嬷嬷冷哼一声:“真看不出来,那个年庶福晋手段真是不一般啊。” 临水笑道:“咱们侧福晋也没吃亏,王爷又不是这里出了问题!”她伸手指指脑门:“再说了,咱侧福晋正愁如何断了这件事呢,没想到庶福晋自己把梯子递过来,她本想逼着咱家侧福晋给她制陈皮,却反而打了她个措手不及,打得真够漂亮,咱侧福晋心里可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大家都是出自名门,这颜面还是要的,又不能轻易撕破脸,如今那位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尤其是得了方子还制不出同样效果的陈皮,她可是知道制陈皮的桔皮不是普通的桔皮。 玥嬷嬷叹了口气:“如今庶福晋在掬月院晕过去,却是被王爷抱出院子,等会儿这府里不知传成什么样!” 一群丫鬟嬷嬷簇拥清月往正院行去,这路还只行了一半便碰到了武氏,这个在历史上处于隐形的女人。 “见过郭络罗侧福晋。” 清月扫了她一眼,今日一大早被年若嫣来折腾一番,心情早已破坏:“有何事!”语气也不似往常那般亲和。 武格格心中一凛,都说这个侧福晋是个面团人,武氏能从众宫女中挑出来,做为胤禛的试婚官女子,识人手段又岂是寻常。 “回郭络罗侧福晋的话,婢妾刚才经过后花园听到......” 清月淡淡的看向她。 武格格无形中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回禀侧,侧福晋,刚才婢妾听到有下人议论对侧福晋不利的事,等会儿怕是福晋会有问起。” 她挑挑眉峰看向临风,临风朝她点点头然后离去:“武格格,这是要去给福晋请安吧,一起去走!” 哼,年若嫣是想把后院这潭死水搅浑吗?那她不妨添上些力。 武格格不知她是何用意,自己一直被李氏踩着翻不了身,接着连晚几年进府的年若嫣也能随意在她头上踩来踩去,不就是个庶福晋嘛,还不是一样的是婢妾,她发现这位郭络罗侧福晋与那位年庶福晋面和心不和,以为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清月慢悠悠的走在青石板小道上,木制的花盆子鞋底一下下踩下,发出清脆的声音敲打在武格格的心坎上。 在离正院还差十丈左右的距离,临风悄无声息的来到她的身后。 “侧福晋!” 清月停下脚步,无视武格格眼中的诧异转身望向临风:“说!” 临风看了一眼清月身后的武格格后,等自家主子示下。 “无妨!”她稳若泰山的回应。 清月之所以决定当着武格格的面说这事,而在刚才并没有问她,从遇到武格格行到正院不远处,也不过是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而清月的下人能在这么段的时间里查清,她要的就是威慑,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出来在她面前蹦达。 临风这才回答:“禀侧福晋,刚才奴婢去查过了,自年庶福晋身子骨太弱,熬不住在咱院子里晕倒,王爷无奈之下只得送她回寻梅院这段时间,后院已经传遍了,说,说......” 清月淡淡的扫她一眼:“嗯~!” 临风缩缩脖子,糟糕,临水啊,你快想法子救救妹子吧,咱家格格动真气儿了。 “说是侧福晋为了争宠,不让庶福晋见王爷,还故意叫下人们把她拦在院门外,为的就是阻止她去见王爷,还说侧福晋很恶毒,生生把娇娇弱弱的庶福晋气晕了过去。” 一说完临风四周温度突然一冷,明明四周无风,她却觉得后背凉飕飕。 清月不紧不慢的虚扶她:“临风,你先起来,瞧我这记性,武格格,你刚才想说什么?” 武格格本想借这事挑拔年若嫣与清月之间的关系,事实摆在眼前,她的那些小手段在这位侧福晋这里还不够看。 “没,没什么事,婢妾本是听到流言想提醒侧福晋,现在看来到是婢妾多事了!” 她讪讪的笑笑,这位侧福晋真教人看不清。 清月不在意她心中想什么,敲打完了这才笑道:“即如此,咱们一起去福晋院子吧!” 不容武格格多言,已伸出白嫩纤细的手来,武格格心中暗恼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是,侧福晋,婢妾这就扶着您,仔细脚下的路!” 清月扫她一眼看向不远处的院子瞳孔紧缩,这才嫁过来三日这些人就急不可耐的下绊子,正好她借机会后院的水搅浑了,看能不能伺机而动查到一些线索。 她相信胤禛在这一点上不会撒谎,因为两人的目标是一致的。 带着一群丫鬟嬷嬷进了主院里,站在门外候着的小丫鬟先行礼:“见过侧福晋!”然后伸手打起帘子恭候:“福晋,郭络罗侧福晋来了!” 清月领着武格格一同走进正堂,乌啦那拉氏永远都把自己打扮得很端庄,刻意提醒大家,她在后院才是最大的主子。 “见过福晋!福晋安好!” 等清月与李氏见过面,又有几个叫不上名的侍妾行过后,这才施施然坐在乌啦那拉氏东边第一顺位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后 院 权 利 乌啦那拉氏对于今早发生在掬月院里的事,早有耳报神禀明,这会儿她笑着道:“郭络罗侧福晋今日怎地与武格格一块儿过来了?” 清月摊开手中的纱绢仔细打量上面的绣工,这个乌啦那拉氏是等着看笑话,巴不得她与年若嫣斗得越利害,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福晋误会了,妾身只不过是在院子外头碰上了武格格,便邀了她同行。” 即便她解释又如何,在别人眼里武格格便是清月的人了,以后有清月在她背后撑腰。 “武格格到是个有福气的!”乌啦那拉氏直勾勾的看向她,眼中刺骨的寒意所得武氏心中疼痛不已。 清月淡笑只见她随手一挥,乌啦那拉氏制造出来的上位者威压消于弥漫中。 “福晋今儿身子可舒坦些?”清月瞧她今日气色还不错。 乌啦那拉氏挂起亲切的笑意:“侧福晋有心了,我这身子骨也就这样了。” 一旁的李氏笑道:“福晋气色瞧着是好了不少,可是有的人呐就是无病也要装出比西施还要弱三分。” 她这是暗指年若嫣今日晕倒的事,清月淡漠的端起茶水饮啜,对她而言有没有加料都不成问题,外挂太大,别人想与她斗都要先思虑三分,当然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闲着无聊搅浑一潭死水,她好坐在高处看热闹。 李氏见她不应声,便接着说道:“福晋,妾身今早过来请安时听下人们在传言,庶福晋晕倒在掬月院里,可真是作孽哦,害得王爷亲自抱她送回寻梅院!”话里夹杂着深深的嫉妒、羡慕、恨,又有一丝幸灾乐祸。 乌啦那拉氏见李氏把梯子递过来这才满面担忧地问道:“哦,还有这事,最近身子不舒坦。早上总是不想起,到是还没人回禀此事!”她看向身边的嬷嬷。 那位嬷嬷连忙道:“回福晋的话,今儿早上庶福晋确实晕倒在掬月院,王爷已经着人去请王太医了。” “哦~!有此等事!到底怎么回事!” 乌啦那拉氏你就装吧。你不是坐在上面看戏看得很乐呵吗?清月心中小小的鄙视一下。 “回福晋话,这事儿还得问侧福晋,老奴也只是道听旁说。” 清月只是笑笑挥挥手,立于身后的临水这才站出来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一增一分也不减一分,完全是陈叙事实。 清月的眼底寒光一闪,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扯着自己手中的帕子凉凉地说:“唉,也不知道谁给了庶福晋胆子!” 李氏开心了,谁倒霉她都乐意瞧见。哪怕是没有爪子的福晋:“郭络罗侧福晋,你才来还不知,平日里,那位年庶福晋想来请安便来,不想来便叫丫鬟们来说一声。说是身子骨不舒坦,妾身瞧着,她身子骨没一日舒坦过。” 乌啦那拉氏依然淡定的坐在正位上:“年妹妹身子骨弱,这是刚进府便知道的,爷也宠着她点,平日她不舒服就由着她养身子,说到底还是为了叫她伺候好爷。” “噗!福晋这话好生偏颇!”清月淡笑望向她:“就是不知庶福晋下半夜守在本侧福晋门口是何意。李侧福晋你也多日未见着王爷了吧,不知今晚王夜在哪儿就寝,要不,咱们也去试试这法子。” 李氏看到一脸酱色的乌啦那拉氏心中很是痛快:“福晋,我看郭络罗侧福晋的法子可行!”谁人不知新婚三日过,胤禛都会在主院里住上一日。清月见她又想和稀泥便来堵她。 乌啦那拉氏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一个个都不得安生,原本来了个年若嫣是王爷看中她哥哥是天子近臣,却不想那娇娇气气的样子只能当神供着,一教训她。那年若嫣便装病,害得爷回头又要私底背着人怪罪于自己。 清月甩甩手中的帕子不痛不痒地说:“唉,福晋,你可没生气啦,气坏了身子王爷可是要怪罪于臣妾的。”哼,乌啦那拉氏你不是放纵年若嫣在院子前蹲守半夜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大家都一起跳进浑水里摸鱼才欢乐。 “唉,爷也太宠着年庶福晋了,外面都传言福晋得体大方,对我们这些一向疼爱关照,就是不知这事儿传出去......”这意思是说人家年若嫣一点都不把福晋放眼里,一个小小的婢妾都能爬到她头上,传出去别个可只会笑话四福晋管家无方。 李氏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一边与年若嫣连手,一边又很乐意看她吃瘪。 “唉,郭络罗侧福晋你才来还不清楚,咱爷可是个顶顶讲规矩的,若是爷从外面听到这些消息,再去问问庶福晋,想必她又要大病一场了,只是又要劳累福晋为她操持!” 乌啦那拉氏很头疼,郭络罗.清月是宜妃的家族侄女,自家阿玛又是实权在握的三品大将,而她家自阿玛过世,家中无人能扶立起来,如今早已没落了。 她唯一能体面的活着,便是把这后院的权力牢牢的抓在手中。 “来人,传本福晋话,年庶福晋又违府制竖立歪风,着其在院中好生修养一个月,抄《法华经》五十遍!”乌啦那拉氏容不得年若嫣挑战她后院的权限。 清月低头饮茶,眼底划过一缕了然,《法华经》这是要年若嫣清心净性。 立于她身侧的嬷嬷连忙令命去传话,没多久便回来服命! “回福晋的话,老奴已把话传到,只是年庶福晋刚醒来,听后又晕过去了,王爷当时也在场。” 乌啦那拉氏心中一紧:“王爷可有说什么?” 嬷嬷摇摇头:“王爷没有说什么,只是年庶福晋身旁的两个大丫鬟向王爷求情。” 她泰然自若地道:“王爷即然没有说什么便是不会插手管此事!”乌啦那拉氏这是有意立威敲打众人,在这后院的一亩三分地里,还是她乌啦那拉氏说了算。 清月虽然逼得福晋不得不罚年若嫣,可她心中的气只消了一半,一想到胤禛抱着年若嫣急奔的样子,心中就烦闷不已。 请完安回到自己院子里后,清月懒懒进了暖阁倒在软榻上。 玥嬷嬷担心她,与临水一起跟着进来服侍清月。 “玥嬷嬷,你当年身为女官本是可以嫁人的,为何一直未嫁?” “侧福晋,凡事天注定,这就是女人的命!”玥嬷嬷的话里透着无尽的悲凉。 “命吗?玥嬷嬷,我命由我不由天!”清月深信命运是握在自己手里的。 玥嬷嬷惊讶的看向她,清月的话若是叫外人听去,便是要说她大逆不道。 “侧福晋,这话可不能再说了。” 清月心里难受,她自在惯了,天天被关在一个小小后院,还要很憋屈待在这里,也不知要待到何时。 “玥嬷嬷,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当年为何没嫁,以咱郭络罗家族的能力,你没道理一直在宫中而云英未嫁。” 她自是不会被玥嬷嬷四两拔千金打发掉。 玥嬷嬷叹了一口气:“侧福晋,你说青竹嬷嬷这一胎可是会生男还是生女?” 清月不明白她为何把话题扯到青竹姐姐身上:“我算过日子了,按照那日的时辰来算这一胎应为男孩。” 她闻言似放下心来:“如此便好,女人啊,只有生下男孩传宗接代在家中才有地位,老奴额涅本是正妻却只得老奴一女,而后老奴的阿玛就开始往府里抬了一个又一个小妾,从此府中便不得安生,老奴一直不明白额涅为什么就不能理置气壮挺直腰杆,后来进了宫才明白......” 清月为之一顿,康熙生的儿子是清朝皇帝中品质最优良的,不过这些生了儿子的多数都得到了或高或低的位份,比起最低等的官女子不是知好上多少倍,端地是看一个人的手段有多狠。 “玥嬷嬷,其实也不是每个家庭都是这样,你看我阿玛不是挺好的吗?” 玥嬷嬷定定的看向她:“侧福晋不同一般女子,是个有能耐的若是王爷有机会,那......” 到底是深宫中出来的,三句话不离本行。 “嬷嬷我们现在说的可是你嫁人的事!”清月小声的提醒她偏题了。 玥嬷嬷的眼神里沉甸了太多太多东西,她想起了那个在高位上的男人,那个不曾在记忆中留下她一丝半缕身影的男人,身为皇后身边的女官只要有点颜色又怎能逃得过呢:“老奴进宫后见得太多,不想嫁人的事,到是青竹嬷嬷有侧福晋一直护着,她丈夫也不敢拿捏她,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后院里也很干净,好在肚皮争气,能再添上一个阿哥。” 玥嬷嬷其实很羡慕青竹嬷嬷,在这种娶三妻四妾的朝代,要管住一个男子不能在外面乱来,是因为有清月在她背后撑腰,不管是做为东阿府的嫡女还是做为王府里的侧福晋。 清月同样也羡慕青竹,她把自己在这个朝代不能实现的愿望,全都用在青竹的身上了,用现代话说,青竹就是清朝的一个白富美,长得好看,自己又是高薪,还有个有能力当靠山的主子。 ps: 感谢爱新觉罗福临、书友130326162252425投的评价票,书虫们欢迎你们投各类票票 第二百三十章 不 甘 玉沉诧异的看向来人:“什么?嬷嬷,您是不是弄错了?”是她听错了吧,自家主子有多得宠,后院里哪个不知! 这位嬷嬷便是四福晋身边的赵嬷嬷,今儿早上发生的事她心中门儿清,福晋这是要借郭络罗侧福晋的事敲打她,娘家再没落她也是王爷的嫡妻,这后院女子没有一个能动得了她的位置:“姑娘,嬷嬷只是传达福晋的意思!” 年若嫣在内室听到动静,她面带微笑敷衍的与胤禛聊天,实际是侧耳细听,发现来人是福晋身边的赵嬷嬷,明知王爷在这里还敢喧哗,想必是有所倚仗:“云落,去看看怎么回事?怎地如此没有规矩,咳,咳,没见咱爷在这儿吗?咳,咳!” 云落是就听到动静,却因两人压低嗓音说话她听不仔细:“是,奴婢这就去!” 云落得令快步来到外间门口,见玉沉的脸色不好看心中暗恼这个老奴才,又忌惮内室中的胤禛,半开玩笑的说道:“赵嬷嬷,你不知道咱爷在这里吗?惊扰到了爷为你是问!” 赵嬷嬷先前在正院早听到胤禛在此,王爷不敢得罪可并不代表她怕一个小小庶福晋身边的奴才:“哟,云落姑娘,老奴只是奉了福晋的令而来,又何曾惊扰了王爷!” 云落眉头微皱不知赵嬷嬷为何如此明说,她却依然不高兴的冷哼一声,她还待反唇相击,一旁的玉沉却先一步挡在她面前,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玉沉从怀里摸出个小荷包,看向外面窗外,院里的树叶随风飘零,胤禛就是那株大树,而后院的主子们便是那些枝杆,她们这些丫鬟只不过是那些落叶,任秋风摆布。 她敛眉收神借着宽大的衣袖悄悄地把荷包塞到她手中。低声说道:“嬷嬷,天气日渐寒冷,一点小意思,好为嬷嬷添上两壶小酒驱驱寒。” 赵嬷嬷小心地抬眼看了一下里间门帘。见那边并没有动静,这才笑眯眯地捏捏手中的荷包,待发现里面装的是碎银子时,下一刻与玉沉相视一笑才道:“哟,玉沉姑娘到底是庶福晋跟前最器重的红人,瞧这懂事的样儿,难怪深得庶福晋的宠爱。” 她一边夸玉沉一边把云落踩上几脚。 玉沉心中暗骂死老婆子,面上笑容可掬:“嬷嬷,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家庶福晋这会儿还病倒在场。咱王爷可心疼着呢!” 赵嬷嬷一脸为难,心中掂量这事儿能不能说,玉沉银牙暗咬,从手上脱下一只绞丝银须镯给她轻轻戴上言笑晏晏:“听说赵嬷嬷的儿子要娶媳妇了,玉沉到时说不得要向嬷嬷讨上两杯水酒喝。” 云落恼恨赵嬷嬷把她贬低。想掰回颜面,又见玉沉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给了赵嬷嬷,气得眼圈儿发红刚想开口,玉沉已问道: “嬷嬷不必为难,奴婢也只是想弄明白这后院里何时起了风,可怜我家主子身子骨弱一向精神头不好,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也不能两眼一抹黑。只好僭越代我家主子问个清楚明白。” 玉沉发现这个赵嬷嬷是个贪财的,她家主子什么都缺,唯独不缺财,要什么样的时新金银首鉓,锦衣貂皮大衣都有,只要能用钱收买到的。都不是问题。 赵嬷嬷晃晃手上的镯子,是实心的,怕是有几两重:“嘿,看在你这么明事理的份上,我就透露一点给你听。你家庶福晋今儿早上在哪儿晕倒的?这剩下的可不用我说了吧!” 云落一直被赵嬷嬷冷落一旁,听到这个答案不满的叫出来,声音尖锐刺耳:“什么?又是清月格格?” 玉沉吓出一声冷汗,连忙扭头看向内室,这才急忙扯扯她的衣袖,压低声音吼道:“云落,不得无礼,凡事还有咱爷在呢!郭络罗侧福晋岂容你一个下人能置喙?!” 赵嬷嬷撩起眼皮子淡淡的扫了云落一眼:“玉沉姑娘,我瞧你是个聪明的,给你提个醒,咱王爷可从来不插手后院的事,你们来了也有好几年了不会连这点都忘了吧。” 玉沉笑笑:“多谢嬷嬷提醒,这个我们自然省得。” “福晋的话已经带到,我也该回去复命了!”赵嬷嬷说完抬脚往院子里走。 玉沉拉着云落道:“嬷嬷慢走!我与云落送送嬷嬷。” 两人把赵嬷嬷送走,站在院门口一直瞧不到她的身影,这才往正院里行去。 云落随玉沉走在院子里,扯着手中的帕子发牢骚:“气死我了,那个清月格格有什么?我家主子的哥哥还是四川总督,堂堂正正的一品大员呢!” 玉沉一脸赞同她心中很嫉妒临水她们能过些自在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副小姐生话,哪像她们表面上才是:“哼,要说清月格格不就是占了个出身嘛,是个旗人,祖上又立个显赫之成功,可是那都是老黄历了,她家又不是郭络罗家族嫡支,只是旁支,阿玛也只是三品官,我瞧着咱王爷是个心有沟壑的,清月格格给人感觉太过冷清,时日久了,必不招王爷的欢心,唉,若是二老爷能早几年升做从一品就好了,咱庶福晋也不用如此熬着。” 云落从来都看清月不顺眼:“都怪那个清月格格,若不是她,那侧福晋的位置就是我家主子的。”这侧福晋是清月想要就能要的吗,那都是最高位的康师傅大笔一挥而定下的。 玉沉伸手戳戳她的脑门:“你呀,来了王府这么些年什么都没学到,这样下去,你这张小嘴迟早会惹出祸来,到时连主子都怕是不能救你。再说郭络罗侧福晋的事以后能在咱主子面前不要提起,不然,又要想起那没见过面的孩子了。” 云落点点头郁闷地道:“一说起这事儿我就气,若非当初她的破主意,非叫咱们多剪些梅枝送到别的院子,也不会被这后院的女人寻到由头害得咱主子流掉了,只是当年到底是谁下的手,这几年了都没查出来。” 她的话不无道理,玉沉望向院内一角的梅树枯枝,这是胤禛得知年若嫣喜欢红梅后,特意寻来种在院子里的,又为院子取名寻梅,他到底要寻的是哪朵梅呢? 云落见她不说话就望着一旁发痴,伸手推了她一把,玉沉这才回过神来:“不是没查出来,而是根本就没有往深处查,云落,这里不是年府,你得小心管好你自己的嘴。”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知道了啦!” 两人进去时,胤禛正拉着年若嫣的小手安慰:“嫣儿,身子骨不好便多休息。”两个丫鬟相视一笑,看来自家主子还是很得宠,福晋那点小手段,她们又怎能放过这上眼药的机会呢? 胤禛背对着门口,年若嫣看到两人进来暗中递了个眼色,玉沉向她传了个暗示,哼,就知道那个福晋从来没安好心:“你们两个刚才在外面怎么回事,咳,吵吵嚷嚷的没个正经样,都是王爷平日里待你们太过和气了,咳,到是越发长了本事!” 一顿娇娇弱弱,气息不定的埋怨,生生是抹掉了萧杀之气,隐埋在那份曲意承欢之下。 胤禛淡淡的扫了两个丫头一眼,他的后院太过复杂里来掺杂了各方上位者的势力,子女的过世不见得就是这些女人的主意,只不过是被人借了手当了伐子:“嫣儿不必为了这两个下人动气,你一向体弱血亏,好生躺着养好身子。” 年若嫣捏着手帕子浅笑:“你们还不快过来谢过王爷。” 两个丫鬟早就接到年若嫣的提示,这才慌慌慌张张地跪下红着双眼噙泪回禀:“谢王爷不怪之恩,主子,刚才并非奴婢有意要吵闹,是福晋刚才派嬷嬷来传话。” 年若嫣喜笑颜开道:“想必是福晋见婢妾身子骨不好,这才着人来探望吧!怎地不请嬷嬷进来,王爷又不是猛虎能把她吃了不成。” 玉沉脸色十分古怪,有些惶恐不敢说,又不能不言:“回主子的话,刚才是福晋派了身边的赵嬷嬷过来!” 年若嫣有气无力的挑起帐帘,露出苍白尖瘦的小脸,樱桃小嘴没有一丝血色,:“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云落见玉沉不吭声,这才颤栗着身子回禀:“主子,福晋罚主子禁足一个月,抄《法华经》五十遍!”她怕那位冰山王爷一怒之下结果了自己。 她听后一时提不上气来,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像要炸开了一般,一团烈火在她的心里直翻腾:“什么?咳,咳,咳,王爷,婢妾不知何错,咳,咳,竟惹得福晋发如此大脾气,咳,咳,咳,都是婢妾不好,肯定是那里没有伺,咳,咳,伺候好福晋。” 胤禛闻言仍旧面无表情,年若嫣猜不透他想什么:“王爷,定是婢妾做得不够好。” 胤禛看了她一眼面色缓和不少:“后院之事本归福晋所管,她这样做自有她的道理,等出了禁罚,爷令苏倍盛去买玉漱斋的点心给你,嫣儿身子骨本就弱,正好在院子里安生休养,省缺居多麻烦与事非。” 第二百三十一章 恨 意 年若嫣的小手在被子里死死的揪着床单,上面青色的血管暴起,扬起白得不正常的小脸笑道:“嫣儿听爷的,爷说福晋是对的,嫣儿心甘情愿接受处罚。” “嗯 !你休息吧!你们两个小心伺候,爷得去上朝了。” 他之所以急匆匆离开,是想到大概是清月咽不下早上那口气,对于年若嫣讨好他的小手段,他一向都是惯着的,这回为了给她挡箭,只得苦了年若嫣这个活耙子。 后院其她女人的目光才会落在此处,不过,他从来不后悔为清月的院子提名:掬月,她那样的女子只适合捧在手心里疼宠。 玉沉与云落见胤禛欲走,连忙道:“恭送爷。” 两人一直目送胤禛出了院子,这才回转身来到年若嫣的床前。 年若嫣摊开自己的小手,手心五个血月牙鲜艳刺眼:“气死我了!福晋是不怕我哥哥放在眼里吗?” 玉沉心疼的赶紧拿了药膏过来给她抹上:“主子,你千万别同自个儿过不去,快别气着自个儿身子。” 云落心里藏不住事儿:“就是,主子,我看那位郭络罗侧福晋巴不得主子你气坏身子。” 年若嫣此时哪里还有半分柔弱,一双血红的眼睛瞪向两人,滔天的恨意在寒潭里翻腾:“你们说什么?” 玉沉连忙把赵嬷嬷说的话转告她:“主子,今儿早上,郭络罗侧福晋后来去了主院!” 年若嫣一只小手捶胸,一只手捏着帕子猛咳:“咳,咳,怎么可能,我一向把她视为姐妹,咳,咳。月儿怎会害我!”这一刻她又恢复到脆弱不堪的样子。 两个丫鬟似对她这样子早已视若无睹,玉沉伸手轻拂她的后背安慰:“哎哟我的好主子,也就您还把她放在心里,捧在手心里念叨这份姐妹情。人家可不稀罕呢!” 云落永远都不会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主子,咱们可不能由着一个小小三品武官的女儿踩在头上。” 年若嫣双目泪颦颦摇摇头:“咳,咳,想必是我太早去月儿院门口惹她心中不快了。” 云落的姿色不错,年若嫣身子不利落时,都是在隔壁的厢房服侍胤禛睡觉:“哼,主子,您又没错,王爷是有好些天都没过来了。” 她看看两个丫头心中很苦闷,不知进入这深宅大院是否后悔了:“你们两个自小打我身边长大。我从来没有短过你们一分吃穿,说是我们年府的两位小姐也不为过,你们可曾恨过我。” 云落连忙道:“主子,您这是什么话,奴婢们可是自愿随您进王府的。” “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用。不争气,才护不住你俩,刚才赵嬷嬷,咳,是不是甩你们脸子了!”她觉得失去哥哥那把大伞,连带没牙的福晋也敢不把她放眼里了,只可惜。这些人很快便不得嚣张了。 玉沉流着泪道:“主子,你还不相信奴婢办事,只是开始太吃惊,后来还是这位赵嬷嬷透露的消息,哼,那个郭络罗福晋。就是个心胸狭隘,不能容人之人。” 云落也插嘴:“主子,咱们可不能由着她欺负,得想办法来治治她,否则。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咱们年府可不是能任谁都可以踩的。” “咳,咳,可那是月儿妹妹......”她一脸的为难。 “人家可不念姐妹情,二老爷若知道这事必会恼火,况且,主子,奴婢已经与二门处的小厮混熟了。”玉沉很早前就喜欢上年羹尧,那个男女莫辩的美男子。 年若嫣闻言眼前一亮,似在黑暗中看到一点星光:“你是说那个新换的?” 玉沉办事一向利落干净,又处处留有后手,从来不明着得罪府里的任何人:“嗯,如此一来咱们便又可以与二老爷联系上了。” 她这会儿身上立觉轻上三分,忙下床笈鞋催促两个丫鬟:“快,快些研墨,我要给我二哥写信,这么长时间没有通信他必定担心不已。” 玉沉与云落对视一眼:“是,主子!” 年若嫣又想起京城里联络的人不知还是不是以前的熟人:“对了,咱家在京城旧院的人手没有调换掉吧!” 两个丫鬟心中都明白,二老爷疼自家主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主子尽管放心,离府前二老爷亲自交待过,主子若是有什么事只管把信交于旧院的仆人,他们会派人亲自连夜赶路送去远在楚地丁忧的二老爷。” 年若嫣抿嘴轻笑,刚才的病弱之态瞬息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胤禛后面一时风平浪静,似狂风暴雨即将来袭。 禁足过半月,在年若嫣翘首期盼中收到了她二哥年羹尧的家书。 玉沉一脸兴奋的掀帘进来:“主子,二爷来信了。”她已经有一年没有见到那个人隽逸的笔墨,右心房扑嗵扑嗵乱跳,她别无所求,只要能知道他平平安安便好。 年若嫣正在书案前抄写《法华经》,一手簪花小楷竟能写出无限的娇媚风情,她小心的把笔搁在砚台上,喜形于色的道:“哦,哥哥来信了?快些拿来给我看看!” 又嫌玉沉离她太远,动作太过迟缓,她急切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奔到玉沉面前,一把夺过她手中捏着的家书,伸出苍白的小手细细摩挲,热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离家经年,她好像家好像疼宠她的爹娘,只可惜天人永隔而她却不得归家祭拜。 玉沉抽出帕子为她拭干眼泪:“主子,二老爷挂心着你,外头送信的人说,只要主子好好养着身子,一切有二老爷给你担着。” “什么?哥哥怎会只说一个字?”她打开的信上只有一个大大的忍字。 忍,心头上悬一把刀,信纸上的墨香还萦绕在鼻尖前,年若嫣终究恨难平。 云落见她脸色不好连忙问道:“主子,二老爷怎么说?” “忍!”年若嫣从牙缝里用力的挤出这个字,小手把信纸紧紧的捏成一小团。 玉沉以为她的耳朵听错了:“啊?什么!”二老爷这一次怎地不帮主子出口恶气? 云落不高兴了,她家主子哥哥是谁,可是朝庭的一品大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凭什么叫咱们主子忍,那个郭络罗侧福晋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了是王爷心坎上的人吗?” 玉沉脸色一沉,忙提醒她:“云落!隔墙有耳!”云落现在越来越放肆了,就算有人暗地里撑腰,也不能随意说出口,落了人把柄。 赵嬷嬷那日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很不服气的反驳:“玉沉姐姐,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主子,难道我云落心中就不是只有主子吗?再说,我本没有说错,说到底,这府上后院里,就咱主子的娘家权利最大。” 年若嫣可不乐意见到自已的两个丫鬟窝里反:“好了,你们不要再吵,你们两个的话都有道理,咳,我想哥哥,如此说必是大有深意。”她家好哥哥已经丁忧一年零二个月,再过九个月,守满二十五个月的孝便可以复出,到时看还有谁不把年家放在眼里,哼! 虽然哥哥叫她忍,可不代表她不想出这口恶气:“你们可有听到府里那些丫鬟婆子中有何传言。” 云落性子好动,最喜欢八卦府里的事:“没有,这几天不就是在传言掬月院栽种花草的事嘛,听说是福晋亲自下的令,这都大秋天了种什么花草还不得死光光。” 玉沉见她越说越不像话:“咳,云落,你去给主子倒杯水来,主子,即然二老爷不叫咱们动手,主子可别忘记了咱们隔壁院还住着位李侧福晋,奴婢听说四阿哥被王爷掬在了前院,李侧福晋现在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哦~!”一个哦字尾音拖出十八道弯来,年若嫣莞尔一笑道:“你说起这事,我倒是想起来了,弘时冲撞了月儿,再加上他已年岁渐长,理应搬去前院,以前只是李氏不舍才作罢。” 云落一听有门儿:“主子,依奴婢看李侧福晋心中定是恨极了郭络罗侧福晋。” 她轻轻的走到书架边随手翻开一本书:“咳,那又如何,李氏还没有那个胆量真正敢动月儿,最多只会耍点小绊子。”这就是官位的差距,王府后院便是另一个小朝府,即要携手对抗外面的其他势力,又要互相倾轨想方设法压倒其他人。 玉沉一向是个心眼儿细的人:“主子,难道您忘了,那位郭络罗侧福晋也不是块铜板子铸的。” 年若嫣若有所思抬头看她一眼,却是敛去了眼中的复杂,两个丫头姿色都不差,为什么选了云落服侍胤禛而非玉沉,是因为她太了解,这样的女人一但有机会翻身,便会脱离她的掌控,因为她太聪明了。 “你去把嬷嬷叫来,我有事吩咐她去做。” 玉沉得令出门把年若嫣身边的教养嬷嬷找来:“主子!”这个教养嬷嬷是为了年若嫣进王府,而专门请的从宫里放出来的老嬷嬷。 第二百三十二章 狼 狈 为 奸 年若嫣抬起柔弱无骨的小手虚扶:“咳,咳,嬷嬷快快请起,听说你家小孙子身体不太好?”她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她有办法可以救治,二是、可以令教养嬷嬷生不出反骨。 教养嬷嬷听她这样一问,便知需要用到她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没想到离了那个万人冢她依然摆脱不了命运的不公:“回主子的话,老奴家的小孙子未足月便出生了,身子骨弱不经风。” 无奈之下老老实实的回答,罢了,纵然赔上这把老骨头也不算什么,好歹能护住一家大小。 年若嫣看了云落一眼,示意她把早前准备的东西亮出来给教养嬷嬷看看:“嬷嬷,这是我家二爷托人捎来给主子调理身子用的,说是老药农从长白山深处采下来的百年野山参,主子听说你家小孙子生病了,切下一半赏给你。” 这位嬷嬷只有个金孙,平日宝贝得跟什么是的,这会儿闻言有能救她小身子命的东西,哪怕是叫她肝脑涂地也心甘情愿:“多谢主子,主子但凡有何吩咐,老奴死也要给您办到。” 年若嫣示意玉沉扶她起来浅笑道:“嬷嬷说笑了,您教导嫣儿多年,嫣儿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叫嬷嬷做危险的事,快别动口就不离死字儿,咳。” 教养嬷嬷是个很精觉的人,抬眼见自家主子气色不好:“主子的身体又不舒服了?” 年若嫣只是摇摇头,看了一眼站在教养嬷嬷身后的玉沉,她立刻悄悄点头会意,走上前一步亲热地扶住教养嬷嬷的手臂:“嬷嬷,唉,我家主子最近气郁在心,太医说了要多放宽心,只是我家主子被人踩到了头顶上,又怎能生生咽下这口气。连奴婢瞧了都恨不得撕了那人的脸。” “不知主子有何差遣?只要博得主子一笑,老奴听从主子的安排。”教养嬷嬷心中叹息,是祸躲不过,当年为了给孙子治病只得答应随年若嫣进王府。好在一旁帮衬指点。 来王府后,年若嫣一直不曾动用过这枚棋子,以至于后院的众人都早已忘记她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 年若嫣伸出小手揉揉脑门子,虚弱地说:“咳,嬷嬷别听玉沉的话,我没事儿,人家是满人,后宫朝中都有人,咳......” “主子,给那人教训也不需您亲自动手。”教养嬷嬷一听便知又要重操旧业。答应得也是相当利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年若嫣与玉沉对视一眼,她一直压着教养嬷嬷不用,这是为了给敌人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快:“哦。此话怎讲?” “不知主子心中郁闷是否与这些日子的事有关?” 她委婉地问出年若嫣心中的郁结,早年在府里她也曾随年若嫣见过清月一面,自是明了这其中的纠葛,更何况她现在跟着的这位主子又不是个心宽的,凡事都爱钻牛角尖。 年若嫣依然是一副风吹即倒的病弱样子,却是从来没有见她哪一次真的晕过去:“咳,都是我命苦。福晋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不过是个庶福晋,她吩咐什么只能接着就是。” “哼,主子,老奴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年若嫣视线落在她身上,眼神里的探究。信任,挣扎,又愧疚...... “哦?咳,罢了,月儿同我情同姐妹。我吃点亏没关系,左右也没掉身上一块肉。” 教养嬷嬷见她如此,反倒放下心来,这样的主子心机够重最适合生存在深宫之中,跟着她却也能一路荣华,只要自己不做错事便可:“主子,可不能这么说,这府里都若不争口气把别人踩在脚下,便是最终,主子您会......” 玉沉最是了解年若嫣的那些个小心思,一向年若嫣不好开口的话皆是由她来说:“嬷嬷,咱家主子是个心软的,你有什么主意尽管道来,先看看可不可行。” 教养嬷嬷浑浊的双眸精光闪过:“是,主子,据老奴所知,这位郭络罗侧福晋是个硬骨头,从来不懂如何低头,她与李侧福晋、您、还有福晋都处不来,主子,李侧福晋与郭络罗侧福晋如今是水火不溶,而李侧福晋又是个容易激动的主,她身边的春红是老奴娘家的一个远房亲戚。” 她主动把把柄递到年若嫣手中,只为叫这个主子能放心。 年若嫣身软无骨、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咳,咳,玉沉,唉,这是造孽啊,你说我往日宠着月儿是不是错了,没想到她变得如此目中无人,我一向身子弱,从来不知月儿把后院的女人都得罪完了,原以为她只是看咳,咳,看我不顺眼罢了!” 玉沉对清月恨意滔天,同样是主子她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丫鬟那样好,听说嫁出去的临雨,不但有五套金银头面,还有几百两雪花花的银子,京城一处一进的四合院做陪嫁,同样身为丫鬟,临雨结婚后还用自己攒的银子买了田产。 她走上前来把年若嫣扶起来,给她整理里衣笑道:“主子,哪是您的错,我看都是东阿府的福晋给惯出来,清月格格这样嚣张跋扈的性子,给她个教训也好叫她长长记心,不是什么人她都可以得罪的。” 年若嫣一副心生不忍的样子,心中却是舒畅了不少:“咳,这样也成,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有教导好她,终究难辞其咎,不过嬷嬷,你若是把这事儿办成了,我会吩咐人快马加鞭,给你的孙子把这半截野山参送去。” 教养嬷嬷知道年若嫣这是想看看她的办事能力,若是办成了那她的小金孙便有救了,若是办砸了,她这条老命只怕得提前上路:“主子尽管放心,老奴绝对会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对于长年混迹在深宫中的她而言,这只不过是些小手段。 没过几日,这位嬷嬷不知通过什么手段使得李氏院子有人知道这回事,又指使李氏的贴身丫鬟春红,把风吹到了李氏的耳中。 自从弘时被拘在前院后,李氏只得他每月沐休方能见上一面,不过盏茶之间的功夫。 眼见儿子与自己越来越不贴心,她心中万分恼恨清月:“春红,你听谁说的?此事当真?” 李氏听到自己丫鬟的话觉得自己报仇的机会来了。 春红收就收了年若嫣教养嬷嬷的银子,比起李氏来年若嫣才是个大方的主儿:“主子,此事当真,奴婢还特意拿了个好看的香禳,去找了掬月院一个扫地的丫鬟,她亲口告诉奴婢的,绝对错不了,听说那只黑猫的毛发黑得像缎子般,平时郭络罗侧福晋把它视若珍宝。” 李氏并非当今皇上指婚,明媒正娶的侧福晋,所以她身边的贴身丫头还是开府后,自家父亲托人送进来的。 “哈哈,没想到郭络罗侧福晋养了如此不吉利的东西,真是天助我也,我不食其骨噬其肉难消心头之恨。”送上门来伐子她又怎会浪费,定要叫郭络罗氏做了咸鱼也不能翻身。 春红急得全身满冷汗,忙伸手按住她:“我的主子,您先别急,听奴婢把话说完。” 李氏现在被这事儿搅晕了头,想着赶紧把这事儿告诉福晋,以后看她还怎么敢在后面横着走:“还有什么事?你又不是没有瞧见她那嚣张的样子” 可怜的清月只不过生性冷清了点,爱睡懒觉了点,贪吃了点,却被这些人硬盖上了嚣张的大印。 春红暗中鄙视自家主子:“那个扫地的丫鬟还多了一句嘴,说是王爷对那只黑猫也极喜爱,时常逗着它玩耍,而且,这事儿若是传到外面去......” 她说了老半天也没有见李氏打赏她半文钱,心中越发觉得李氏天性凉薄。 春红的话浇灭了李氏想去福晋那儿挑事的心,到底是自己身边的贴身丫鬟,处处都维护着自己,心下一暖:“春红,你说得对,来,这碟桃酥赏给你,还是你跟本侧福晋贴心呢!” 李氏父亲的官职属打酱油型,没什么外水可捞,她家弟弟每年还指望她指缝里漏些银子给娘家用,所以,好鲜少会打赏自己院子里的下人。 春红接过李氏赏的那碟桃酥,比起年庶福晋来,真的连个小指头都不够看,就这种猪脑子也不知能不能保住侧福晋这个位份。 她不觉又想到另一位,同样是侧福晋一个是请旨,一个是指婚,还妄想同人家并起并坐。 待到掌灯之后,李氏院子后罩房一个角落的院门被打开,一个穿着旗装梳二把子头的嬷嬷溜了进来,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在春红的房间内,年若嫣的教养嬷嬷正问她:“春红,事情办得怎样了。” 她把事情一说,随后又道:“多亏我警醒,及时拦住了,不然这事儿闹将出去,到时我必定要吃挂落,说不得还要打上板子。” 年若嫣的教养嬷嬷又怎会不知,人家是涨价了,她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摇摇,春红听到那雪花银子的碰撞声,都快迷了眼。 “春红,这是我家主子赏你的,以后有什么事你若是再尽心,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 一老一少,狼狈为奸,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下 毒 年若嫣坐在自院子里荡着秋千,云落正在后面轻轻的推她,听到玉沉的回话嫣然一笑:“什么?李氏竟想把这事告诉福晋?”她有些疑惑,没有手段又怎会勾得爷三番两次去她屋子,还生下一女三男,虽然头两个阿哥没立住。 玉沉也觉得李氏是个没脑子的,还好她们找上的是春红,若是直接对上将来事败,必会被拱出来:“是的,主子,不过多亏被她身边的春红给拦住了,真不知她以前是怎么得宠的?” “主子,老奴听李侧福晋院子里的人说过,她本有一个陪嫁嬷嬷,那时是陪嫁嬷嬷帮衬着她,后来李氏生了一个接一个,可惜啊,小阿哥们都没有站住脚跟,陪嫁嬷嬷也因为冲撞了福晋被赶出府了。” 另外几人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没想到李氏连自己的下人都保不住,云落开心道:“这也太蠢了,福晋是谁,岂会容忍别人比她生得多,好在现在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只能干叫唤!” 年若嫣挥挥手示意云落停下来,走到教养嬷嬷面前笑说:“咳,这也能说得通李氏为何如此莽撞了,就是这种性子,咳,不知是福还是祸。” 教养嬷嬷一听,便知自家主子是想把李氏竖起来当挡在她面前:“主子,老奴瞧着她这性子极乖张,您只需在后面看看戏便好,再说那郭络罗侧福晋上得了马开得了弓,主子不宜正面与其起冲突。” 年若嫣先是不解,再略一思索便明了其中要害之处:“咳,嬷嬷这话到是提醒了我,这些年有哥哥撑腰一直顺风顺水的日子过惯了,到是忘记我这个妹妹身子骨可结实了,我瞧着这府里头怕是过不了多久要添人了。”这话明面上是欣喜,实则一旁的几个心腹听得头皮发麻,一股寒意在周边盘旋久久不散。 云落怕她多思。连连安慰:“主子千万别伤心,二老爷费尽心思为您寻来长白山野山参这种精贵物,便是希望主子能好和调养身子。” 玉沉也不落后的说着奉承话:“主子,咱家王爷一向疼宠于您。只管放宽心休养身子,说不得今年冬就怀上一个小阿哥了。” “就你爱贫嘴!不过,嬷嬷,李氏如此不愿花心思,不知这事儿她能不能办成。”说到底儿,年若嫣还是担心李氏不靠谱,把事情给办砸了。 教养嬷嬷笑道“主子,这又何难?哪家的猫儿不爱偷腥呢!”她只不过是叫春红在绿柳耳边嘀咕了几句,她哥家的那只懒猫越发娇贵了,整天闹着想吃鱼。 她听到嬷嬷的回复后。满脸忧伤似真为人担心一般:“咳,即于此,嬷嬷不妨再去提醒一番,咳,我瞧着李侧福晋人渐消瘦衣带宽。看着实在心疼,阿哥都是额娘的心头肉啊!”一说完又想起流掉的孩子,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玉沉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连忙劝解:“主子,可不得流泪,金贵着呢!只有把身子养好了,小阿哥才能有机会回到主子身边。” 年若嫣无神的双眸燃起一丝希望:“你说他会回来吗?” 玉沉心中一痛。比起在年府时单纯的主子,也在这后院的倾轧中心肠慢慢变硬,变得更狠,不把敌手咬死决不罢休:“一定会,又不是主子您不要他,是那些被偷了心肝的下作人干的。” 玉沉又劝慰年若嫣一阵扶着年若嫣进屋子。回头看了一眼大榕树下的秋千,依然还是那个秋千,只是地儿不同了,人心也变了,她垂下眼敛耳边还在回响着年若嫣小时候清脆的笑声:月儿妹妹。真好玩,哈哈...... ........... 府里人都知道郭络罗侧福晋爱吃烧鸡和鱼,每日的饭食里必有其一,这一日,厨房又为她做了一条红烧鲫鱼。 小丫头们刚把饭菜端上来,“喵~~!”小黑猫蹭着清月的裤角边打转,呜,它闻到鱼香了,快点给它吃啊,急得它恨不得马上跳桌上肆意大吃一顿。 清月看它急不可奈的样子,笑着把它抱起来,在它的小脖子上系上一条小帕子:“你呀,急什么!哪天的鱼不是祭了你的小五脏庙。” “喵~喵~!”呜,它要吃鱼啦!月儿,你一定要给那个厨子打赏,红烧鱼做得太好吃了有没有! 在她的眼里,小黑子只是一个小朋友,漫长的岁月里同样被禁锢的还有它的智力与身子,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小黑子现在的智力依然与三四岁孩童无异:“好啦,叫临风带你下去吃饭。” 清月招临风吩咐道:“它闻到鱼腥味儿急得快不行了,你赶紧带它下去吃饭,记得吃完后给它洗个澡,免得一身的鱼腥味沾我身上。” 临风笑着把它抱在怀里:“是,格格,奴婢这就去。” 看着临风将它抱出去,无奈的摇摇头,这才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洗手准备吃饭。 临风拿着装有小黑子饭食的盒子去了东厢房,那里有小黑子专用的餐厅,游乐室之类。 “快来吃吧,小黑子,记得把鱼刺吐到这边碗中。” 临风知道它很有灵性,能听懂自己的话,她把小黑子爱吃的都摆在小碟子里,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它光滑的背脊。 小黑子急不可奈的咬着鱼肉,嗷唔,今天的鱼汁怎么这样咸,啊呸,咸死了,一边吃着鱼一边吐槽,没办法,它就是贱,都这么咸了还舍不得吐掉。 见它老老实实的低头吃饭,临风伸手轻轻拍打它的小脑袋:“小黑子,自己乖乖吃饭,姐姐给你去烧洗澡水。” 平时吃鱼也是这样,临风见它低头吃得很欢快,起身去院子里的小厨房里烧些热水。 尽管鱼肉很咸,小黑子依然很泰山漰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吃完了。 嗷唔,啊呸,这个厨子八成是偷懒了,把盐当糖在撒,不行,它回头得向小月子投诉,非得拆了那厨子的懒骨不可。 小黑子吃多了咸鱼便想喝水,临风已经很有照顾它的经验,早早为它倒了一大碗水放在一边。 “喵,这菊花茶真甜,喵,是蜂蜜水啊,嗷唔,月儿说喝蜂蜜水能养颜,皮肤滑滑嫩嫩,喵~,好喝......”小黑子眯着月牙儿眼,甩着猫尾高兴的把一碗水喝完,扭头看看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都已经快拖在地上走了。 “喵,我又忘记要减肥了!” 吃饱喝足的小黑子决定去后花园散散步,调戏调戏虫子们来消食。 半个时辰后,清月躺在软榻上打盹儿,发现小黑子吃中饭后就没有过来撒娇,猜定是跑出去野了:“临水,去问问临风,小黑子去哪儿了,可别叫它贪玩跑出院子了。” 临水领令去了东厢房找了一圈,才发现小黑子和临风并没有在自己的游乐室,她去外面问小丫鬟们临风去如哪了,被告知去找小黑子了。 “临风,小黑子怎地又不见了?”这种事常有发生,到底是一只猫,天天被圈在院子里,哪能待得住。 “临水,你来的正好,小黑子不见了,平日吃过饭,它都会等我去给它洗澡顺毛,可今日我烧好水却发现它不在屋里,原以为它又躲到游乐室了,结果找到现在,这院子里都快找遍了,就剩这一小片地方没看到了。”临风也不着急,都已是司空见惯了。 临水帮她一起拔开花草寻找:“你放心,小黑子不是一般的猫,一般人可很难把它骗走,它可聪明着。” 正在此时,院子里帮忙寻小黑子的一个小丫鬟大口喘气地跑过来,老远就慌慌张张地喊:“临水姐姐,临风姐姐,你们快去那边看看,不好了,小黑子倒在那边的一个花坛里了。” 两人随这个小丫鬟跑到那处花坛处,一看,小黑子已经晕迷过去,而且表情十分痛苦。 临水连忙提醒她:“快些把它抱起来,咱们去找主子想办法。” 临风满脸心疼的把它小心抱起来:“小黑子,你可得坚持住,我送你到主子身边去,她定能救好你的。” 几个丫鬟对于清月是盲目的充满信心,可事实是她会诛鬼却不会治病,她又不是大夫,什么疑难杂症都能上手。 “主子,不好了,小黑子出事了!”外面传来一向稳重处事的临水的声音。 “什么?!”本来还恹恹欲睡的清月陡地睁开眼,一道凌利的光芒划过星眸,敢动她的人,活得不耐烦了。 临风已经把它抱到清月面前:“主子,都是奴婢的错,不该把它单独留在那里进食,若是有奴婢看着定不会出这种事。” 清月不信事情如此简单,嘴角勾起一抹讥讽,难怪胤禛能登上那个位置,连后院的女人个个都是心狠手辣,她没招惹过谁,这些人到是先送上门来了:“你先起来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临风把事情的经过以及后来的事都说了,其中临霜顶贴了临雨的职责,负责管理她的首饰衣裳,临露如同从前的临云一样,很有厨艺天份。 第二百三十四章 查 临露已经拿着小黑子中午吃饭用过的碗筷走进来:“主子,在小黑子的碗筷中发现,今天厨房把鱼做得特别咸,而小黑子平时喝的水里发现了蜂蜜。” 临风心中诧异,小黑子这段时间嫌天气闷热,一直吵着临风要喝菊花茶:“主子,今儿我给小黑子泡的是冰糖菊花茶又怎会有蜂蜜在里面!” 久立一旁当壁柱的玥嬷嬷突然开腔:“鲫鱼与蜂蜜同食可中毒。” 清月用自身的灵力给小黑子梳理身子,使得它尽量舒服点,她刚准备叫临风带它偷溜出去看大夫,玥嬷嬷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 “嬷嬷知道是怎么回事?”玥嬷嬷还是第一次在清月脸上看到怒意,是的,无论何是她都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玥嬷嬷只得先提醒她:“是,主子,您还是先叫人煮些黑豆甘草汁喂给小黑子吃。”院子里谁不知清月对其有多疼宠,这不是掀了她的逆鳞吗? 玉色的小手落在小猫咪奢华的黑缎子上:“临水,你亲自去开私库取来甘草,临露,你亲自下厨为它熬制汤药,临风,你去堵住院门口,院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许外去,违者,打断她的狗腿,本院不需要不听话的奴才。” 她一个个的吩咐下去,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现在的怒火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 临风,临霜心中一凛,不觉语气中更多了几分严肃与恭敬:“是,主子。” 对于清月的命令她们从来是无条件的执行,从来都不曾说过一个不字,而她们的亲人却在清月的照拂下活得极滋润、快活。 她定定的望向窗外,谁又会知道这里将成为暴风眼中心,一场血腥的洗礼即将拉开序幕,以至后来席卷总个大清朝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枯骨悲鸣,一朝天子一朝臣。又有多少臣子失意与得宠:“嬷嬷,真没想到啊,哼,本格格原只想搅乱一池水看看戏。即如此,那其她人都休想袖手旁观。” 窗外的秋瑟如同清月心中的哀伤,康熙四十五年,最后的十五年是血色岁月,多少家破人亡,又有多少新贵崛起...... 玥嬷嬷的声音打破室内的沉闷:“主子,当务之急是先查出是何人所为,再顺藤摸瓜。”她说完偷偷看看清月,任由额际的冷汗滑落,最终消散在尘埃里。 清月自己不惧毒。可是小黑子不行,平常爱撒娇,好吃懒睡,爱乱蹦乱跳的小黑子,似睡着了一般。安逸的躺在软榻上:“临霜,把院子里所有人,大到大丫头们,小到值夜守更的粗使嬷嬷们,全都给老娘站在院子中间,不许走动,不许交头结耳。不许探听何事,违者,先给打,打处她们服气为止。” 一声声含萧杀之气的怒火将要从这里开始往外燃烧,谁又曾想到一点星星之火最终会将对手燃烧的满盘皆输,始作俑者此时正痛快的在院子里荡着秋千...... 不知最终落幕时。她是否会后悔今日的出手。 玥嬷嬷头皮一紧:“主子,这事儿传出去只怕会坏了主子的名声。” 她仿佛看到了元后坐在那个位置上时,所散发的无形威严,那是一种能掌控、主宰她人命运,睥睨一切的气势! 清月眼中的恨意如同一丝丝纤细而又瞬间能毙命的钢丝。咬牙切齿地说道:“本格格到要看看谁敢,不拔了她的祖宗十八代的皮决不饶恕。” 小黑子于她不仅仅是宠物,在心中是陪着她一同长大的亲密伙伴,是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她家人中的一员...... 玥嬷嬷全身如坠冰窟,秋老虎的骄烈对此无能为力:“主子,还请熄怒,到底咱们是后来者,还未曾站住脚根。”她希望自己的主子能稳打稳扎,保住自己的同时不叫对手有机可乘。 可清月远非她想像的那般脆弱不堪,冷冽的笑容如同雪山之颠盛开的冰凌花:“嬷嬷,我知你是想给我竖个娴德之名,可别忘了,我只是个侧福晋,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福晋,那本格格还需要那些娴德名声有何用,再说,院子里出了这种事,那位最是大方得体的福晋得了消息只怕掩都不及,哪会任由那些下人们咬舌根。” 一字一顿,每一句都道尽了后院的阴暗手段,却无法阻止她漫延四周的怒焰。 玥嬷嬷无计可施,从她教导清月礼仪那一天开始,便知这位是个主意大的,可惜却不是个有野心的:“是,老奴明白侧福晋的意思了,依老奴看,福晋最多就是不喜主子,正如主子所言,侧福晋永远不会被扶为继福晋,所以最不可能的便是福晋,更何况主子来到这府中,与您起冲突的只有两位,一位是李氏,一位是......” 她多少耳闻年若嫣与自家主子之前的事,很是宛惜这份友情,只可惜这都是命啊! 清月冷漠的笑道:“嬷嬷也有所耳闻,唉,我就是白瞎了这双眼,识错了人,不过,这一次我也不会不查,这事儿不会轻易算了,我要叫那背后之人寝食难安。”其实僵尸又怎样,照样也会看走眼,照样也会上当,只是往昔不曾踩到她的底线。 见她意已决,玥嬷嬷只有认同:“是!” 临霜从外面匆匆进来回禀:“主子,人已经叫齐,本是有两个粗使婆子到了值班时辰,替换的人也来了,临风出手拦住,本还想吵架,临风十分不耐,随便赏了那两婆子两脚,到是省却奴婢不少事。”她快速、简洁的把事情经过说明,如同她的人一样,如寒霜清爽。 清月全身的压势瞬间一收,又回到了那个仿佛什么都不在意,喜爱坐看云卷云舒的女子:“做得好,想来院子里不长眼的东西们都该老实了。”淡淡的话语背后是无边无穷的杀气。 玥嬷嬷暗自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呼吸畅快了许多:“主子,不如再晾晾那些人,先磨去那些人的性子!” 清月闻言眉目间华光婉转流动:“嬷嬷说得极是,临霜,去看看临露可把东西煮好了。” 临霜忙答对:“是,奴婢这就去。” 清月侧靠在软榻上,一只玉手单支额头,一只小手亲抚身下的小猫咪,慵懒中带着出尘飘逸,好微眯起好看的杏眼,心思转动,院子里的下人们都站在那里,她怕院中的下人们起小心思,打发了玥嬷嬷去院子里守着。 这才从空间里拿出一张安神符来,拍在小黑子的身上,喃喃低语:“乖,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定要叫那些人不死也要脱层皮,好生睡一觉,明天醒来什么事都已经解决。” 一会儿后,临霜端了一碗熬好的温汤汁急切的走进来:“主子,汤汁已经煎好,临露怕不够,她正守在灶边又继续加了水在熬制。” 临霜拿起汤勺准备喂小黑子,清月不愿意假她人之手,伸手拦住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来,它一定是突然晕过去的,不然定会来找我。” 她接过临霜递过来的汤碗,临霜帮忙扶住小黑子,轻轻掰开它的小猫嘴,脖子上还有清月中午为它系的手帕子,汤子一点点的灌下,有一多半流在了外面。 “好歹怎算是喝了些下去,回头等临露将汤汁熬好后,再多喂它几次应该差不多了,今天下午到晚上,它茶水便以此汤为主。” 待喂完黑豆甘草汁,不一会儿感觉到它的气息稳了不少,清月这才放下心来。 放下手中的汤碗,小心的把小黑子扶好躺在软榻上,这才带着丫鬟出了正屋来到屋檐下。 临水早已搬了把太师椅摆在台阶上,清月端坐在上方,眼皮子都不撩一下,正个院子里只有她的茶盖轻磕茶碗沿的脆声,而这细小的声音就像是针尖一样狠狠地扎在众人的心上。 一茶盏后,待临水为她继上一盏,这才懒懒地道:“开始!” 院子里站着的众人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只觉秋风瑟瑟....... “主子,院子里的人都在。”临霜终于职守的再一次禀明。 她冷淡的视线扫过众人不知落在何却,站在下方的奴才们却皆感到是直直看向自己。 “平素本侧福晋待你们不薄,自进王府到现在何曾为难过大家,今儿出了这事,你们如何给本侧福晋一个交待,嗯!” 显而易见,清月是要借这一次之事萧清自己院内的丁子,一个都不留,哪怕是上位者又能奈她一个后宅妇人如何,她全当不知。难不成那些人还能从宫里蹦出来,指着她鼻子说不该如何! “说,到底是谁干的,自已主动站出来呢,还是要本侧福晋亲自动手!”一个青瓷茶盏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众人盯着那些碎片发呆,她们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命运...... 一柱香过去了,没人有站出来,清月淡定地欣赏自己粉嫩的手指尖,仿佛看个千万也也不生厌。 第二百三十六章 死 了 清月把人往福晋那儿一交,闲坐一边端看她如何处理,后院的女人一个都休想逃脱,全都即将被她死死的箍在这一潭死水里,搅起大清朝的风浪,却从一个小小后院里开始四处漫延开来。 “主子!”苏培盛小心翼翼的伺候一旁。 刚从衙门回到府中的胤禛望向踌躇不前的他:“何事?” 没有不耐,没有烦躁,胤禛永远把自己的一切情绪收拢,再收拢,他只道一个字:忍。 苏培盛早习惯自家主子时不时冷气四放:“回主子话,午饭后,福晋传话,说是郭络罗侧福晋家的那只猫差点被人给毒死了。” 他不是一般的太监,当年也随胤禛南下,虽不如自家主子清楚,心中模糊有点感觉那只猫不平凡。 “什么?”往外书房行去的脚步一顿,一阵微风扬起,他已转身快步向掬月院行去,心中为何会有种担忧?为何会有种怕的感觉?他胤禛身为皇子,天下皆是他大清朝的,他又何是怕过...... 纵然如此,他依然越行越快,只恨不得快些冲到掬月院,他知道不能,深吸一口气:忍,他要忍住,不能被人发现自己想宠着清月。 掬月院中少了几分往日的欢快,多了几分萧瑟,院中的丫鬟粗使嬷嬷们一个个屏息敛声,具不敢出头打乱这一丝安静。 掌灯时分,清月倚坐在穿棂边,呆呆的望着渐渐被黑夜吞噬的天空,黑得见不到一丝丝光亮。 临风这是兴奋的声音惊醒神游中的清月:“主子,小黑子醒了,醒了!” 清月噌的一下站起来,一字不言快步走到软榻前细细端详:“让我看看,嗯,气色不错。再好生休养一番!” 一块锦缎小被下,一只娇软的小猫咪这时粉嫩如桃花瓣的鼻尖微微动了:“喵~!”它不是在花坛边睡觉吗?怎么一眨眼到晚上了? 清月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它的小脑袋,小黑子弯起月牙儿猫眼,很享受清月的爱抚:“可好些了?!” 小黑子还没来得及回应。临水这时走进来禀报:“主子,王爷来了!” 清月回头,灯火澜珊处一双星眸出奇的亮堂:“见过爷!” 胤禛急步走进来轻托起她,视线落在她的娇颜上,见其并无忧意方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爷一回府便听说你院里出事了!” 在她面前他永远无法保持真正的冷漠,只为了见到那一低头的温柔。 清月点点头,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彷徨时定定的站在不远处,躁狂的心安定下来,轻笑道:“嗯。小黑子被人下了毒,也不算是下毒,而是被人利用它贪吃鲫鱼的性子。” 这事儿可大可小,胤禛本就生性多疑,听清月如此一说。心下便多留意上几分:“可查出是何人所指示?” 清月摇摇头:“不知是何人,只是把人交给了福晋。” 她十分头疼这种阴私手段,防不胜防,顾得了自己却顾不上旁人,她自己不用担心,可是她有娘家,有身边信任的人。这些无一不是她的弱点。 胤禛不认为这事儿是正常,在自个儿的后院出现这种害人手段,这表示什么?“苏培盛,查!” 阴冷刮骨的寒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清月这里出了问题,他感到很不安。 苏培盛道:“喳!”方才领令而去。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清月:“爷会查清楚。给你个交待!” 清月秀眉微颦,看着他憋脚的安慰,忍不住笑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希望能揪出幕后黑手!我怀疑与先前是同一股势力。” 胤禛没留意清月的神情变化。只是急急道:“可有发现?” 他伸手很自然地轻轻揽住她的腰,带她走向里间。 思索中的清月并没有留意,一直在理清脑海中混乱的头绪:“府里除了爷之外还有谁知道小黑子是通灵的?” 胤禛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揽着她往床前行去:“无人!”嘴角似扬起可疑的弧度,绷紧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 她把心中的疑惑一一道来:“疑点就在无人,即无人为何要置它于死地呢!一只猫而已,在外人眼中我再如何疼宠,死了也不过是会伤心一阵,这人费尽心思下如此大手笔,不惜暴露我院中的一条暗线,为的就是要小黑子去死!” 这不只是简单的后宅手段,她希望自己是多思了! 闻言的胤禛更意识到此事非比寻常,仔细回想后很谨慎而又肯定的回答:“除了你,我还有了悟之外,无人知它通灵,福晋只知你有一只从小养在身边的黑猫,她见你家一直顺风顺水,所以也不曾多言,反而说小黑子说不定是吉星。” 乌啦那拉氏的确说过此话,当时还笑道,说不定东阿家就是因为有此猫坐镇,家里这些年一直鸿运当头。 清月的心房总有一角很柔软:“小黑子不同于普通的黑猫,它的来历很神秘,在我的心中它是我的家人,但是外人并不知情,除非是见过它神通的人。” 见过?可是府中谁人见过?清月嫁入王府方才一月余,小黑子更是时时被她拘在院子不得出门,有谁见过它撒泼发脾气?更无人见过它的通灵! 胤禛心中一凛:“你是说府中要查的那伙人与那人有着秘切联系。” 不愧是未来的皇帝,清月有时疑惑,难道他就天生比别人聪明吗?却是忘了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之理。 “正是如此!” “你不必担心,一切有爷在!”他似乎很习惯在她面前如此说,总是会告诉她有爷在,任何事都能解决。 清月不记得从何时起,两人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相处,仿佛千百年来他便站在那里,只为等她回过头来看一眼。 一转眼又过了两天,这日晚上,胤禛铁青着脸挑开帘子进来。 清月见他面带愠怒之色,吩咐自己的丫鬟:“临水,还不快去给爷倒杯冰镇酸梅汤来。” 胤禛没好气地横她一眼:“你这是笑话爷火气旺?”哪里会听不出清月语中的调侃之意。 什么火气很旺?清月似想起什么,脸上刷的红得跟煮熟的是子一般:“你,你,你,再说,我不理你了!”到底是羞于启齿胤禛每每睡她身旁时的反应。 胤禛见好就收,可不想真的惹恼了她,连忙转移话题:“不过我今天确实气得不轻。” 难怪他进门时脸色十分不好看,大秋天的感觉已是零下几十度,清月心中咯噔一下:“怎地?事情查的不顺利。 “断了!”背在身后的拳头捏得泛白,竟然有人猜测到他下一步想做什么,这个对手很可怕,每次查到一点消息,总是在他的人出现之前给清理掉了。 清月不敢置信,胤禛是谁,大清将来的皇帝,手上的粘杆子可不是吃素的:“什么叫断了?线索?你怎么能叫线索给断了!” 他十分无奈,以前总是清月帮他解决棘手的问题,这一次方才明白,原来自己建立的那点势力相当可笑,连这种事都办不好:“我也不想,但就是断了,我派去的人晚了一步,月儿,你别恼,我们还有时间,慧觉大师说我们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他的心突然很酸,恨不得扒了那只黑手的皮,食其肉噬其骨方才能解恨,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可以重来,他胤禛更是不可能,他不想清月将来守寡,慧觉大师说他还有十五年的时间来找出一线索,只有找到了他的命方才能延续下去。 可若是......他必须破了这个局,不想与清月天人永隔,白头不能相守。 “到底怎么回事?”清月并没有查觉胤禛心中的悲伤,只怪他越来越会掩藏。 胤禛摇摇头收起那种皇阿玛口中所讲的儿女情长,这才说道:“福晋当天晚上便派人好生审问了翠儿,当时苏培盛找到临水问明事情经过,连夜赶去小翠的京郊乡下的老家,却是没有发现她的哥哥,后来查到她家哥哥经常喜欢去的几个赌坊,却依然不见踪影,今儿又人在城外的河里发现他的尸体。” “你确定是那人的尸体?”清月依然抱着一丝希望。 他十分肯定,因为他带去的是京城最有名的仵作:“是,虽已被浸泡一段时间,仵作已经仔细验证排查过,确认无误。” “对方的人马下手可真快,可查出死因!”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想法子把事情查清楚。 大手轻轻按在她的小脑袋上,缓缓平稳的声音抚平她的心烦:“别恼了,我一定会帮你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小翠的哥哥从小在京郊乡下长大,认识的人虽多却也不难查,只是古怪的很,小翠哥哥平时好赌,但是从来不会按手印欠债,他只会手上有余钱了再赌上两把,这事儿还真的蹊跷。” “别忘了也查查那几家赌坊的背后势力,敢做套子叫小翠哥哥往里钻,还不怕被查,只怕后台......”清月对他查的结果不抱一点希望,可还是不忘提醒。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 行 犹豫了一下,最终一咬牙道:“明晚你安排一下,带我出城!” “作甚?”胤禛狐疑地看向她。 清月淡然一笑:“莫不是你天天软玉温柔乡,却已经忘却我们联手的目的。” “我又怎会忘记,只是你为何晚上要出城?可是有什么发现?让爷去,外面太过危险!”她终归是要成为他这一生的羁绊,悄无声息间,慢慢的,轻轻的,不知不觉中闯进他的心房住下来。 “干回老本行,怎地,你也要帮我吗?”她挑衅的看向他,难不成他忘了她的本事,真当她是一只拴住的金丝雀。 胤禛一时语塞,替她捉鬼,他也要有那本事才行。 “你这是给爷出难题,不过月儿若是能给爷一些好处,爷一定帮你!” 清月横眉冷对伸出纤细的兰花指在他的腰际狠狠一拧,这种好处大大的有。 胤禛冷吸一口气,捉住腰际的小爪子,真恨不得一口吞入腹中,叫她再也不能作威作福:“嘶,月儿,你就不能下手轻点!” 她得意地抬眼望向他,却不慎落入一双幽潭中,似要吸走她的灵魂好好珍藏,心房随即一紧:“还要不要好处?嗯!还爷呢!”她借此掩盖心中的慌乱。 精明如厮,自然不会去戳穿她的小尴尬:“哎,放手啊,月儿!”语意中的讨好取悦了她。 “放手行,我院子里的那些个眼啊,线啊全都叫她娘的滚蛋!” 这才是她的目的,以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打酱油的货色,只是为了与胤禛查清一些事,没想到这些人还如此不安份,全然不知,胤禛再小心,到底还是落入后院有心人的眼中。 胤禛心中一惊:“很多人的?”他以前从来没有留意过后院。福晋自微末时与他成为结发夫妻,自是能信任之人,这后院从来都是她一手管理。 清月斜睨他一眼笑道:“要不要数给你听听,从你后院数起。不知名号的官女子三名伸手进来了,还有武格格,年氏,李氏,福晋,哦,忘记了,你大爷到了明年春,这后院还得再添上两朵娇花,再算算不知来历的丫鬟婆子四名。” 这其中自然是胤禛。德妃,康师傅三人的,清月都想暴粗口了,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处处都要安排眼线。难不成连她一天出几次恭都能知道,想想就一阵恶寒。 “你是不放心我还是咋地?” “没有,绝对没有!”眼看着清冷的小梅花摇身一边,从了毫毛倒立的小野猫,胤禛连连摇头,表明自己家的清白。 “是吗?那门口守院门的婆子是那位大爷家的?”清月咬牙切齿的瞪向他,才不会那么轻放过他。 “是爷家的。”这一点必须承认。他相信清月有这个能耐查清自己院子里的事。 难得见他如此,卸去一声寒冰:“你还真老实嘛!” 胤禛很想说不老实,可是心中又有另一个声音立马拍飞这个主意,一直告诉他顺着月儿点,哄着她开心点,这才是王道有木有。 ........ “咳。你是说王爷又去了最东边的院子?”年若嫣的小手死死捏住手中的帕子,眼神阴毒地瞪向玉沉。 玉沉被她的眼神吓了一大跳,连忙低下头惶恐道:“是,主子,奴婢本上打发人追上去。只是......” 她阴冷的瞟向自己的丫鬟:“说!” “主子,苏谙达把奴婢给挡下来了。”玉沉越发嫉恨清月的丫头们。 “咳,你说苏谙达?”她声音柔弱,有气无力,似下一刻便欲飞仙而去。 没有人比玉沉更了解年若嫣,当年荷花池边,梅林下的清纯姑娘早已不复存在,已经埋葬在这见不到外面的王府后院中。 “是!” 年若嫣这才眼色缓和下来:“咳,苏培盛是爷最信任的谙达,你们往后见不他万不可得罪。”而且他只听命于王爷,她年若嫣心爱了一辈子的男人。 “你可有别的发现?”相对云落,她更器重玉沉。 玉沉这才收敛心神回应:“奴婢瞧见爷面带愠色,怕是隔壁院子动手了。” 年若嫣讥笑道:“蠢货,还需要本福晋去给她收尾。” “这样正好能得福晋用。”一记小小的马屁,拍得年若嫣心花怒放。 “咳,她那种脑子能想出什么办法来,你快些传信出去,把那些尾数都抹去,不要留下一点痕迹,咱家爷精觉着呢!”她可不想惹上一身臊,哼,清月,想跟她抢男人,下辈子吧。 “主子,李侧福晋来了!”云落的声音在外间响起,年若嫣递给玉沉一个眼色。 玉沉连忙蹲下身子,坐在榻板上轻轻给歪在软榻上的年若嫣捶腿。 “妹妹,听说你生病了,姐姐特意过来看看你!”李氏梳着一字头上带珠玉一步三摇的由春红、春杏扶着走过来。 李氏这会儿正收到风声说清月院子里的已经出事了,她兴灾乐祸的看戏,却不知年若嫣在后面给她清理了小尾巴,不然,怕是她从此要关门闭户,就此六根清净去了。 年若嫣懒洋洋的睁开眼扫向李氏,别以为李氏位份高就能拿捏她:“姐姐今儿怎地有空过来了?咳,妹妹身子一向不好,昨儿又贪凉到现在还是晕沉沉的。” 李氏明知她不过是拿矫不想给她行礼,偏又拿她无可奈何,自家阿玛不过是四品文官,怎能斗得过从一品大员,年羹尧捏她阿玛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妹妹身子骨不好,还是快些贪着吧!”李氏连忙坐在软榻一侧按住她。 其实人家年若嫣根本没打算起,李氏也心知肚明,只不过这样子是为了她这个侧福晋颜面上好看些。 “咳,还是侧福晋心儿善,懂得疼惜人。”年若嫣低垂眼睑,嘴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讽意。 李氏暗恨,这一次竟然被清月逃开,她在自已院子里思来想去,觉得找年若嫣联手最合适不过,只是这话却不知如何起头。 “妹妹,可是觉得难受,先前儿还听说妹妹与郭络罗侧福晋自小交好,怎地妹妹身子不舒坦也不见她来看看。” 李氏拐弯抹角的想探听出些消息,年若嫣微微抬眼,一副摇摇欲坠的柔弱样儿,生生刺痛了李氏的眼。 “姐姐,咳,唉,月儿,咳,不对,现在应该称她为郭络罗侧福晋了。”年若嫣故意看了她一眼:“唉,她自小说是个万事不管,喜欢游山玩水之人,你也知道,八旗贵女多是娇养着,她从小就喜欢到处走动,认识这些年,只是隐隐听说她与九阿哥合伙经商,赚了个瓢满盆溢,具体又哪是我这个后宅妇人所能摸清的,姐姐,你平日还是需警醒些,我那妹妹自个儿不爱管事,可她的那些陪嫁丫鬟嬷嬷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往日在娘家时,便已交给那些人帮衬着学管院子。” 年若嫣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讲完这些话,她只能点到为止,至于李氏能悟透多少那就要看她脑子够不够用。 “妹妹,真是难为你了!”见年若嫣一副恹恹入睡状,便起身告辞。 李氏一听便知年若嫣这是侧面透露给她听,奈何其智商不好,想来想去也没有猜透其中的意思,过了两日只得打发人暗地里叫自已娘亲入府,把年若嫣所说的话带给她爹爹知晓。 云落等李氏走后这才道:“主子,这个侧福晋好生奇怪,不是说来看主子的吗?怎么没说上几句话便走了?” 玉沉伸手戳她脑门子:“你呀,什么事候能叫主子省点心,就阿弥陀佛了!” “我有说错吗?”云落是真的没有看透。 “好了,玉沉,云落打小心眼就是实的,你戳她也没有用,咳。”年若嫣打断两人。 “主子?”玉沉疑惑的看向年若嫣。 如今云落是收进房里的人了,年若嫣自不会把她当以前的丫鬟待:“云落,给我倒些温水了,嗓子痒得紧。” 把云落打发出去后,年若嫣这才歪在软榻上道:“云落一向心眼少,咳,玉沉,往后院子里的事儿,你多担待些。”这是要把云落挤出她的中心之外,不再成为她的心腹。 玉沉心中一寒:“是,主子,李氏那边就这样放着?” “哼,回头你亲自安排府中那名不起眼的婆子去送信,注意别叫人发现了,自已小心点,告诉哥哥,饵已经扔出去了。”年若嫣不明白她哥哥为什么要帮李氏,她相信哥哥定是不会害她的。 “是!” ....... 第二日,清月在胤禛的安排下悄悄的离开王府往城外行去。 “唉,主子怎能把我们全扔下自己跑了!”临风坐在游廊边探头看向院子里。 “行啦,少说两句,可别叫院中的有人心听了去。”临水正拿着绣花坐在一旁。 “可是主子怎么带走小黑子也不带我们去!” 临风好想出门放风,来了这个王府就跟被钉在木桩上了似的。 临水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主子还是真把你养娇了,这么点事儿就沉不住气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心 结 再说清月自己带着小黑子又重操旧业干起翻墙的事儿。 从王府里偷溜了出来,一辆不起眼的青布双轮马车,就停在院墙外面的小巷里。 一只白晳的大手轻轻的撩开车帘,帘子后面的主子正焦急的等着。 “苏培盛,你说好了时辰?”冷冷的话语里有着一缕寒气。 苏培盛很无辜,这离约定的时辰还差一盏茶功夫:“回主子的话,奴才已经悄悄递过话给临水那丫鬟了。”心中万分感慨做太监的日子好难过。 “嗯,再等等!”胤禛按捺下心中的不爽,只得继续端坐在马车里。 这时不远处一个着银杏色旗装的女子,快步奔向此处,一只披着黑缎子的小猫咪,翘着高高的尾巴,迈着优雅的小猫步欢快的跟在她身后。 “主子,来了,来了!”这一刻,对苏培盛来说无异于春光明媚,鸟语花香之际。 胤禛依然淡淡的回应:“嗯。”昏暗的车厢里,他的嘴角大大的上翘。 苏培盛快速跳下马车,低头垂首安静的立于一旁,眼角余光见到那银杏色的衣角:“见过,郭络罗主子。”对于他而言后院的女子都是他的主子。 清月见到苏培盛时微怔,随即朝他点点头:“苏谙达,许久不见!” 苏培盛的脸上泛起一丝亲切略讨好的笑意:“是有些时日没见着主子了。” 清月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盒来:“听闻苏谙达的胃不好,这盒药每日早晚饭后,隔一盏花功夫用温水化服,不能食用茶水服药,这一盒服完基本上差不多,到时若还没完全好,打发人来掬月院说一声,我阿玛在别处认识一个老大夫最擅长此事。” “多谢主子,奴才这病已经有些年了。疼起来可是连一粒米都无法下咽。” “咳。”车内传来一声轻咳。 清月弯腰抱着小黑子快速跳上马车。 “晚了!”她刚挑开车帘走进来,胤禛很直白的问她。 木柔桑无所谓道:“嗯,下午最得你宠的庶福晋又昏倒了,福晋带领妾身们去探一番耽搁了时辰。”算是解释了她为什么会晚到。顺带还刺了他一下。 “苏培盛!”胤禛朝刚随身进车里的苏培盛喊道。 “是。”他挑起帘子不知对马夫说了什么,车子慢慢的行驶起来。 “你也去?”清月的计划里只有她和小黑子。 胤禛看看她的表情便知一二,心里很是不爽:“嗯,爷的侧福晋能去,爷为何不能去。” 清月翻翻白眼,去就去吧。 “有几成把握?”胤禛对于这事的重视,并不如表面那般不在意,在他的设想中,帮清月查证此时只需要一两日的事,没想到却在半路出现被人灭口的。落在他眼中便不是后宅的争风吃醋那么简单。 “不知道,要看运气,若是没有被打得魂飞魄散到是可以多得些消息。”她总是感觉眼前找不到路,到处都是黑雾迷漫。 胤禛望着她十分认真的说道:“自己小心。” 她挑眉看了他一眼,不知今日又抽什么风。 清月从头上取下一支粉玫瑰别在车身上。 “你的符咒有多少。爷从来没有见你少过。” 她姣好的手一顿,莞尔一笑:“不多,刚好够用。” 转身看向他说道:“你们几个身为男子,阳气过重,我动手时不可靠近,待在车内不能出来,否则惊到魂魄。休想问出些什么。” “嗯,爷知道,还没吃过饭吧,这是苏培盛去素斋特意买回来。”不等清月开口拒绝,他已强势的说:“陪爷吃!” 连爷字都摆到面上了,她还能说什么。 两人就在车上随意吃了点东西。等到车子驶出城门外,后面传来缓慢,沉重的关闷声,士兵的吆喝声显得异常清晰。 清月心中掐算时间:“办完事得早点来这城脚下等着,等进了城我自己想办法回府。你还得赶去早朝。”估算等事情弄完再回到城门下,怕是已经是早晨。 她看了一眼放在马车里包裹,里面露出胤禛朝服的一角,他这是没打算回府里休息,原来他已经预料到所费的时间。 “到时再说。”他是很想亲眼见到她平安进府,尽管她的捉鬼本事很高,胤禛对她依然放不下。 “无碍,我家传下来的枪法可不是唬人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回不到早些时日的旖旎,胤禛不知哪里出错了,他与清月之间多了一层淡淡的,见不着的隔膜,总是把他隔开在一旁,胤禛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 马车最终还是来到那条河边,清月与胤禛走出马车,往日漂亮的金带子如今在黑夜里泛着刮骨的冷光。 刚刚在路上,他一直打着哈欠,清月开口道:“现在还不到子时,你是不是应该去睡一下,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不行,爷必须陪在你身边。”明明一脸倦意,却仍不肯放下她一个人待着。 “王爷,侧福晋,现在离子时尚早,两位不若先回马车里休息,等快到时辰了奴才再来提醒王爷与侧福晋。”苏培盛只能硬着头皮出来当个大灯泡。 清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胤禛已经答应了:“如此甚好。” 苏培盛心中激动不已,刚才他家主子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胤禛牵着清月的小手进了车内。 “你先靠一会儿吧,我瞧你着实累了。”清月等他坐下,从包裹里番出一件薄抖篷盖在他的身上。 “你担心我?”胤禛打着哈欠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爷!”她的回答快速而坚定,却回避了他的问题。 两人心中皆一片苦涩,胤禛有时对她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原本以为把她娶回家来就心满意足了。 “哧~!”清月点燃小几上的蜡烛。 胤禛自动自发的从车内的暗阁内取出茶具,放在小几上往清月面前一推:“泡茶。” 她默默接过来提起桌边的茶壶冲上一壶。 胤禛依然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了:“你不开心?” 清月望着袅袅上升的茶雾,淡雅笑道:“没有!” 车内有些压抑,清月为他泡好茶后说道:“我出去看看。”她起身离开马车内。 “怎不戴爷送你的花钗?”胤禛的视线落在她的二把子头上,为了晚上方便行动,她只在头简单的别了两朵粉玫瑰。 素雅的容颜给人安静的力量,胤禛觉得即便单单只是望着她,他的内心能得到宁静。 “怕弄丢了。”也许在他眼中只不过是年节礼而已:“若无事,我先了出去看看,外面太过安静。” 不等胤禛回复,她施施然地转身离去。 “主子!”苏培盛的声音惊醒发呆中的胤禛。 他不愿意去问苏培盛,他不想证明自己的方法又或者行为是错误的,在他的心中男人便是天,女人只是依附,只不过清月从来没有主动依靠过他,从来没有...... 胤禛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你这怎么进来了?是她叫你进来的?” 苏培盛知道此时他不需要吱声,胤禛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回应。 桌上的茶水从滚烫到温热润口到冰冷:“去看看,她怎么还没回来。” “喵~!”小黑子先行从车帘处钻了进来,随即一道银杏色点亮他的瞳孔。 “可有发现?”胤禛不会承认自己刚才担心她,男人的自尊与骄傲不允许他那样去思考。 清月摇摇头,眉头微皱的看向小几:“茶凉了,重新再沏一壶。” 一句平淡的话,抚平他刚才的坐立不安。 苏培盛立即端了茶盘子出去清理。 “没有,那河水看上去那样的平静,仿佛它从不曾在流动。”只有阴寒气过盛才会如此,水的沉重已经阻止它的流动。 “你也靠一会儿,离子时还有一段时间。”胤禛不知从哪儿摸出块怀表:“这个是洋人带过来的,京里鲜少见到,爷知道老九以前送过你一个一人高的大钟,爷听你的丫鬟说嫌闹得慌给扔仓库了,这是爷托人从澳门带回来的。” 精致、细腻的浮雕式紫罗兰花开满整个怀表。 “很漂亮!”清月眉眼弯弯,伸手把怀表放在烛灯下细看。 胤禛冰冷的眼神渐渐溶化在这微弱的烛光的。 待清月从赞美中回过神来,胤禛已经打起小呼噜。 她细心的为他盖好抖篷,自己靠在另一边轻轻合上眼,这一刻,狭小的车内,橘色的烛光下,一切都不那么重要,只有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王爷,侧福晋,子时快到了。”苏培盛的声音,打破这份短暂的温馨。 胤禛伸手捏捏自个儿脖子:“嗯!” 清月抬头望了胤禛一眼,手指轻轻拂过车壁上的粉玫瑰,一丝丝粉金色的光芒慢慢的在车内扩散开来了,一直浸到车厢外。 见胤禛望着她默默不语,只好无奈的说道:“等我出去,你同苏谙达,还有车夫一起留在马车上,放心,有这结界在,那些鬼魂是发现不了你们的。” 她轻拍在一旁打瞌睡的小黑子:“起床干活了!” 平素她都是收鬼,今儿却是要拘来问话,这还是头一遭,怕途中出错,这才把小黑子一起来了。 一人一猫轻轻落在地上,不发出一点动静。 第二百三十九章 六 指 待离得马车远了,小黑子这才开口:“喵~,太|安静了!” 安静得太异常,清月嫣然一笑:“因为今晚是子时嘛!”子时阴气最盛阳气最弱之时。 “看到了?”清月伸手指向前面,她两个鼻孔早已用棉絮堵住,实在是那股焦愁味熏死人。 “喵,好多人,缺胳膊少腿的,嗷唔,吓死大爷了,还有个头飞在半空中,身子在地上晃的。”小黑子抖抖身上的黑毛兴奋得大叫。 清月十分无奈的伸手抚额,她素手轻扬,一朵金粉色的玫瑰从手中飞出去,浅浅淡淡若隐若现的雾光笼罩在这段水面上。 “谁是京郊三叉河村的陈二狗!”淡漠的声音在河面上轻轻飘荡,那些寒烟随之舞动,好似里面即将冲出什么来。 陈二狗就是翠儿的哥哥,他于前两天在这个位置淹死在这条河里。 “她看得见我们,桀桀......” “你干嘛拿走我的胳膊。” “喂,你个小瘪三,老子觉得这胳膊好看,拿回去摆在家里,喂,把你的这把死头发拿开。” “你挡路了,前面的......” “三叉河村在哪儿......” 清月揉揉眉心:“吵死了,闭嘴,你们还想不想重新抬胎做人了。”心情本就不好的她实在烦了。 她对这些被冤死的水鬼吼道:“别指望我给你们申冤之类的,天道自有因果循环,落得如此下场,便是你们需还上辈子的报应。” “喵~,还不快点把陈二狗找出来!”小黑子别看它小,人家虎出一震,有那么几份威严在里面。 “呃,我看到了什么冥使?真的是冥使?” 清月不耐烦,这黑丫丫的一片她实在不好找。更何况她也不认识翠儿的哥哥:“陈二狗,你不想找出把你害死的人吗?你妹妹是我院子里的扫地丫鬟,你之所以会死,是因为受到了牵连。”也就是说陈二狗是炮灰中的炮灰。 “你是郭络罗侧福晋!”从鬼群后面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你把我妹妹怎样了?” 清月不屑地骂道:“哼。你个赌鬼,是你自己差点害了你家妹子。” 小黑见他一个孤魂野鬼不敢呛声:“喵勒个喵地,大爷在此,岂容你嚣张。” 清月顿时满头黑线,她看向河面上飘满了水鬼:“你们也不用难过,若尔等愿意,我收了你们送去护国寺,自有高僧超度你们往生。” 这里的水鬼也不知哪一年的,穿什么朝代的衣服都有,她心中很奇怪。为什么聂小倩觉得难受,这些人却没事。 聂小倩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主子,那些鬼哪能同奴家比,他们只是凡鬼而已,奴家可是一路修行。奴家以后是要做鬼仙,京城里的真龙之气对等级越高的鬼魂压制越大,反倒是这些凡鬼懵懂无知,感觉不到。” 清月这才明白过来。 “这位冥使,小的不是怪罪,实在是小的死得冤枉。” 陈二狗扑通一下跪在清月面前:“这位福晋,您能瞧见小的们。又能把小的们召唤过来,必定不是普通人,求福晋还小的一个清白,小的除了好小赌之外,从来没有干过别的坏事。” 清月看着鼻尖前面色青白的某人,哦。不某鬼,她稍稍往后退了一小步,离他远点:“我自是知道你是枉死,你可记得那蜂蜜是何人所赠,又是谁推你入水?” 这个叫陈二狗的水鬼到是很爽快。反正他已经翘辫子了,有免费给他报仇的人,干嘛不招:“那坛蜂蜜是小的与一众朋友玩耍时赌回来的,呃,小的不记得当时是谁输给小人的,只记得说是泡菊花味道最好,至于推我入水者,小的落水时,分明瞧到那个有一只手是六指,小指处多长了一指。” 六指?清月又问道:“你当日是几时被推入水中?落水之前去了哪儿?” “小的落水之前在一家赌坊里赢了些钱,然后请几个朋友吃了一顿,又挑了一个珠钗准备送给翠儿。”看来他还是挺疼她妹妹的:“我妹妹可是有事?” 清月摇摇头,翠儿人没事,只是犯下这等事,她院子里却是容不下了:“哦?你是往回家的路上?” 陈二狗点点头:“是,当时出城没多久,城门就关了,小的一向走惯了黑夜路,也不在意,没想了.....” 清月追问他:“你事先没有发现身后跟了人?” 他摇摇头,就一条官道那么宽,有没有人跟着一回头便人看到:“小的当时是走在官道上,离河边还有几里路,那人是把小的打晕了扔进河里的。” 没看到人?不,应该是陈二狗没有发现,这么说那人是有武艺在身,而且来路不小:“即是打晕,你又如何发现那人是六指?” 他恨恨地说道:“水一浸,小的就醒过来了,那人看小的醒来,扬手就洒了些白色粉末过来,小的晕过去之前,看到他撒粉的那只手是六指。” “你没看清那人的脸?” “这位福晋,出来走江湖的,哪个不会蒙头捂脸。” 呃,好吧,清月红果果的被一只水鬼给鄙视了。 问完话,她又问了那些个水鬼,这才手一挥,无数的粉玫瑰飘荡在空中散发着柔和温暖的光芒。 等所有的鬼魂收进去以后,清月的手上已多出一大捧玫瑰花,只是先前的金线已变成诡异的黑色,一丝丝在花瓣中游走。 “喵,恭喜月儿,你功力又涨了。”小黑子是真心替她开心。 能不涨吗?清月如今已是十五岁,这身子再过几年也能发育完全,她现在练功不再是全部转给小梅子了。 “唉,也不知小梅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虽然与小梅子的交流一洶,可是对清月来说,是它救了她,也是它第一个陪在她的身边到了这个不知是正史还是分枝的世界里。 “喵,月儿,看样子肥和尚这段时间有得忙了。” 小黑子与了悟现在是一对狗肉朋友,一人一猫时不时的凑一起聊聊猫生,交流交流肉食的口感。 一边收起那些飘散在半空中的符箓一边感叹:“他一个肥和尚超渡鬼魂是本职工作,唉,算了,回头还是叫王爷添些香油钱,好歹他也是要吃饭的。” 清月觉得她很会替胖和尚着想。 收拾完东西看看平静下来的河面,招呼小黑子一起回了马车。 她刚掀起车帘的一角,“事情办妥了?”胤禛微带些倦意的话语从里面传出来。 “嗯!”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两人之间有一丝别扭。 他看向清月手上的那一大捧符箓:“这是?”略微有些讶异。 “都是枉死的,回头送去给了悟吧!”她鲜少见到面无表情之外的表情,好奇的打量着他。 仿佛刚刚只是别人眼花而已,又恢复到面无表情:“嗯,明日打发人专程跑一趟。” “坐稳!”他伸脚轻踢车壁,刚刚已经离开的车夫早已等候着。 马车缓缓的行驶到路上:“几更了?” 天气不太好,晚上也看不到月亮。 “快五更!”胤禛伸手想把她搂在怀中,只是伸出去的手又慢慢的缩回来,再又慢慢的爬出去...... “主子,已经到城门处了。”苏培盛的声音又适时的响起。 “嗯!”黑暗中传来胤禛的声音,然后归于静寂。 清月默默的坐在车内,手中的那些符箓已经封存好:“这些我还得带回府中用盒子封起来,回头吩咐个人来取一下。” “月儿,真不要我送你?”胤禛想给她一点依靠。 “不用了。”果真如历史上所记载一般吗?胤禛真正爱的人是年若嫣。 当东边出现第一抹颜色时,厚重而又承载历史的城门缓慢的被推开,新的一天到来了。 苏培盛为清月找来一辆马车:“主子,车来了。”他站在车门外小声的说道。 清月站起身来准备离去,胤禛张张嘴最终说道:“累了一宿,回去好生睡一觉。” 清月回笑问道:“你上朝后直接去衙门?”胤禛似乎真的很辛苦! 她没有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转身离去上了另一辆马车。 狭小的空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梅香,只是伊人已不在...... “分两个人跟上去,护着她入府中。”胤禛轻敲车壁轻轻吩咐。 清月刚走到院子不远去,临水便迎了上来:“主子,你回来了。” 见她并无愁容,临水便知事情有了眉目。 扶着她慢慢的往院落寻去:“主子,守院门的婆子发现了你不在院子里,被我好生训斥了一顿,说是她两不该喝酒叫主子自己走出院子了。” “噗,你个鬼机灵,有了上次的事,她们现在都是颤颤兢兢小心伺候着。” 临水扶着清月踏进院子门,临风满脸焦急的迎上来:“主子,你一大早上去哪儿了,都快急死奴婢们了。” 清月朝她眨眨眼,淡扫院落一眼这才笑道:“瞧着今儿天气不错,又起得早便出了院子到后花园走走。” 几个大丫鬟簇拥着她进了东厢房的书房,她无视几个丫鬟的热切的目光,淡定地坐在书案前写信。 “临风,一会儿你回府一趟。” 第二百四十章 出 事 清月正坐在东厢的书房里:“你把这封信去交给我阿玛,小心点,别被府里的影卫发现。” “主子,你是说......”临风有些不确定,难道那件事牵扯得太多吗? 清月点点头,她要自己找阿玛帮忙查,胤禛那边不一定能查出太多来,他的顾虑太多,而且,她转头望向紫禁城方向,现在事情越来越复杂,她有预感已经摸到一点边缘了。 交待完临风又对临水说:“晚点会有人来取昨晚收的东西,你把这些东西找个小叶紫檀匣子装好并在里面贴上封条,到时爷会派人来取,你把这东西交给来人即可。”她从手提袋里拿出来那一束粉玫瑰扔在书案上。 “临露,去给我弄些早点来,快饿死了。”这才是最重点,最晚上只吃了点晚饭,胤禛哪有心思给她备宵夜,两人一起饿到早上,在城门口就分开了,他急着去上早朝,大概是连早饭都省了。 事情一直在查证,总是有人先一步灭口,一转眼,已是中秋节前夕。 “主子,不好了!”临霜从门外急跑进来。 清月放下手中的毛笔,她已有许久未动笔画过,看看一个瓜瓢子脑门上,掉了一大坨黑墨,就好似一坨鸟屎落在上面。 “临霜什么事如此慌张?” 临霜急喘气收住脚步:“刚才府里派人来,说是家里的南下的一支商队被劫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清月安逸日子过得太久,早忘了人心不古。 临霜也是接到消息立即赶来了:“主子,奴婢也不是很清楚,送信的长随正在二门处等着回话。” “临露,去同那人说一下,我等一下就回娘家。” 本想直接出府回家,只是临了觉得还是应同乌啦那拉氏报备一声:“临风,你去同福晋报备一下。” “临水,快些收拾一下备好车辆。记住,是我们平日里用的那辆。”这辆马车是写在陪嫁里的,使用权自然只能归清月。 清月站在大门口,天已大冷。院子里早已枯黄一片,寒风横扫庭院枯叶,她呆呆的注视紫禁城方向......那处的煌辉下掩盖了多少血泪。 去二门处的临露此时回转:“主子,怎地站在大门口。” 清月发现她眉间的忧色:“可问清楚了?” 临露点点头:“是,主子,刚才来人说下江南的商队半路被人劫了,护队死伤过半,而且福晋已经昏过去。” 她不能慌,必须冷静下来:“临露,你说这么多年我家的商队都没有出过问题。为何......” 临露并不是临风和临水,她知道的并不多:“主子,奴婢不知。” 清月淡笑:“是啊,还是不知道会开心些。” 知道越多的人命越难活得长久啊,从一开始。她不愿面对血雨腥风的洗礼而选择了回避,只是从来对方都没打算放过她,幕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在把她家卷入到这股惊天大浪中。 临水很快也回来了:“主子,福晋已点头,还问主子需不需要王府派些侍卫。” 清月眉峰轻挑:“不需要!”她有她的骄傲,乌啦那拉氏休想看她的笑话。 “主子。马车已经备好。” 清月点点头,接着又吩咐留守的人员:“临霜,临露你们帮着玥嬷嬷守院子,青竹与临雨,临水一同随我归家,另外再吩咐下去。叫孙小福这段时间把铺子都给我看好了。” 不知对方出于何种目的,她只能被动的选择防备。 马车依然如昔,只是车内的人乱了心。 清月有些忧虑的问几个丫鬟:“你们怎么看这事?” 青竹一直帮她管理一应外事,这会儿听到清月问话回道:“主子,咱们先回去看看。依奴婢之见,怕是盯上府上了。” 清月点头再看向另外几个:“临水呢?” “奴婢到是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是盯上了商队。”临水随清月一起带着商队走过许多地方,她的眼光青竹自然不能比。 商队!清月的眼里刮过狂风暴雪,动她的家人便是动了她的逆鳞,她一定要把背后的那位扯下来。 清月的马车再一次出现在东阿府,守门的小厮瞧见后,立即打开右角门从一侧悄悄的驶进府里。 此时,早已有人禀与东阿,他来不急整理仪容,亲自出门迎接:“闰女回来了!” 她只不过出嫁一月余,自家阿玛的双鬓已染上寒霜,清月心中一酸:“阿玛!” 东阿这些日子寝食难安为商队的事操心,如今已面容憔悴:“先去看看你额涅吧!” 清月随他快速进了内院主屋里,子贤的正妻富察氏正在喂瓜尔佳氏喂药,三兄妹正站在一旁摸眼泪。 “额涅!”清月心中一痛,快步急奔过去。 “见过侧福晋!”屋里一众人的行礼,提醒清月她已经真的嫁出去,不再是承欢膝的娇儿。 “都起来吧,额涅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玛玛呢?”她急于想知道两人的情况。 子胥倒底与清月是亲姐弟,他与清灵最先挨到她身边:“姐,额涅没事,一时憋了气晕过去了。” 明明很担忧,这个才十二岁的小男孩,已学着用他稚嫩的肩膀为家人撑起一片天空。 富察氏这才温婉的告诉她:“大夫已经开了安神汤,想来额涅睡上一觉便好了。”她嫁过来时清莹早已出嫁,而且平时大家也未提起过,她一直恪守妇道,从来不打听那位不曾见过的大格格。 “大嫂,多谢你了!”清月真诚的道谢,瓜尔佳氏倒下,她能够坚持处理好府中的事,不至于因为女主人病倒而乱套,这一点清月很感谢她。 清月见瓜尔佳氏呼吸已经绵长,这才放下心来:“阿玛究竟发生了何事?” 东阿脸色阴沉,抬头望了瓜尔佳氏一眼:“我们出去吧,让你额涅好生休息一下。” 难道自家额涅前段时间一直没有休息好?清月这才发现瓜尔佳氏脸色也不太好看。 东阿带着一众儿女来到正堂坐下:“这事儿你玛玛不知道,她年岁大了,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尽量都报喜不报忧,府里的下人们也都封了口。”算是告诫几个儿女在玛玛面前不要提及此事。 他看了众人一眼:“你们都是我东阿的儿子女儿,这些年府里人口少,家事简单日子过得舒心,到是忘记了警惕,咱们的身边出现了一群狼,对咱们家的商队虎视眈眈。” 清月来此的路上心中也生疑云,似与那些人有一定的瓜葛,因此急切的问:“阿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在王府不太平,连带家人也受到了波及,如何能叫她心安。 东阿沉痛的缓缓说道:“这支商队半月前已启程去了江南,眼看着离京过半,不想路上突然杀出一队强盗把货给抢了,这也就罢了,还砍伤砍死过半的护卫啊。” 东阿的心很疼,那些都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身体多少都有些残疾,可骨子里的凶残也不怕一般人的打杀,如今,那些家的顶梁柱已经倒下,不知有多少家庭因此支离破碎,而那位始作俑者此时却在歌舞升平。 “死伤过半?阿玛,那些人可都是从战场上杀过不少人的。”就算身体有些伤残也不会影响行动,他们是一群噬血的动物,敏锐已经刻在他们的灵魂里,清月不想去相信这个数字。 东阿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来:“正因为如此,事情才不简单,咱们的商队从南到北走过多少次了,最早是打杀出来的,也是安稳日子过久了,使得我们忘却了身边的危险。” 子胥这小子一向是个机灵的,他立即抓住问题的重点:“阿玛,这大清朝那些不长眼的斗不过商队,长眼的谁不知是咱家的商队,动了商队就是不给咱家面子,更是不给姐夫面子。” 清月抚额,弟弟啊,你家姐夫现在只是虚的,顶了那个名额,当然,她是不敢说出来,不然非把瓜尔佳氏气醒不可,在外人眼中胤禛确实是正经女婿。 东阿很沉稳的坐在上首摸着八字须:“咱家的商队,以前一直没有出现在众人眼中过,所以能摸清这支商队的底,能知道他们带了些什么货物,又要去哪儿,能把路线摸得很清楚,而又不把我东阿与雍郡王放在眼中的,怕是商队里出了内鬼,而能支持内鬼不惧的,只怕手指头都能数得清是哪些。” 东阿的一番话使得众人冷静下来,不但不惧怕,还能不给雍郡王面子的正如东阿所言那样。 在大清朝的高官圈中,谁人不知他的铁血手腕与冷酷无情,否则今年夏天,胤禛不会把安亲王,这位为大清立下汗马功劳却又毁在自己贪婪之上的,手握实权的亲王给狠狠拉下马变成了安郡王。 安郡王?难道对方是冲着胤禛来的?清月的脑海中闪过各种念头,东阿见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月儿可是有发现?” 清月的话语夹杂着难言的怒火:“会不会是八阿哥?” 第二百四十一章 原 由 清月的怀疑不无道理,先有清莹前来讨要嫁妆,后有商队损失接踵而来。 东阿叹口气:“生出那种孽障真是家门不幸。” 清月怕东阿心里想不开,朝站一旁不吱声的清灵使了一个眼色。 她奔到东阿怀中扭来扭去:“阿玛,你还有姐姐同我呢!”清灵的小小心里根本就没有清莹的位置,她对于这个仅一面之缘的大姐姐印象很不好。 “是啊,阿玛,你不要担心,事情会有结果的。”清月也在一旁安慰。 东阿伸手抱住娇憨的清灵:“月儿,上次你派人送信过来,阿玛查了一下,发现那人背后的能力似乎很大,而且我们若是继续查下去,隐隐感觉到了对方是极大的危险存在,怕是到时会连累家人。” 东阿的话叫清月心中一凛,那代表什么?代表当今最高统治者不愿意她家继续查下去,不用问,那人肯定是出自皇家,还很肯定是数字军团。 “老爷,侧福晋,王爷来了!”门外丫鬟进来禀报。 子胥心中诧异,不过对于这位新任姐夫心生好感,看来是个有心的。 东阿领着几个儿女赶往前院迎接,在垂花门处遇到了正往里行来的胤禛。 众人又是一番见礼,明眼人都知道他是为谁而来。 “月儿,你先带王爷去你院子休息一下,你们几个丫鬟也去伺候着。”他指指清月带回来的丫鬟们。 “王爷,还请先去休息一下,府中出了事有些乱。”东阿接到消息后,瓜尔佳氏紧接着就晕过去,一阵手忙脚乱之下清月又赶了回来,那些死者的遗体及家属都还没有得到妥善安排。 “东阿大人,多谢将那些退役士兵好生安置,皇阿玛也时常为此事而头痛。” 东阿勉强笑道:“客气了,我也只是尽力能安置好自己部下的。好歹能混个半饱三餐,其余的是在是有心无力。”他这是说自己能力有限,只是不忍追随自己的部下退役后遭罪,其他人的部下就甭指望他。 “阿玛。你先去忙吧,我领爷先去院子。”清月怕胤禛恼了,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自家阿玛回答得也很小心,只是问题的根本却是指向大清最尖锐的问题,她只得适时打断两人的交谈。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自家这个侧福晋怕是只在意这个府里的家人,而他却...... “走吧!”在外人面前,他永远把自己包裹在里面,清月有时瞎猜。难道是因为胤禛害怕?害怕别人说他?害怕别人拒绝?害怕自己受到伤害。 清月领着他来到自己院落,这里的一草一木还是如同她出阁前一模一样。 “你在家中很受庞。”胤禛打量着院里的景色,回门时他便来看过,如今瞧来面上虽显萧条,可是细节处却是处理得很好。整洁干净。 “嗯,这几日怕是要下雪了。”天空阴沉沉的,总叫人提心吊胆,担心有一日它不堪重负从上面掉下来。 两人进入暖阁里,早已有丫鬟嬷嬷把火生上,迎面扑来的暖意卸却一身寒冷:“嗯,你阿玛可有说什么?我觉得这一次的事情不是偶然。” 胤禛的眼光总是能指问题的本质所在。 “没有大发现。这一次本是欲从江南采购一尊玉雕老寿星,眼看太后的寿辰将至,我阿玛本想将那尊玉雕献给太后,听说那白玉雕极好,唯有寿星手上的大寿桃顶端却是带了一抹粉红。” 胤禛闻言顿时明白,他眉头微皱:“对方是冲着那尊玉雕来的。” “不完全是。那批货全被抢了,损失六万多两银子。”清月轻描淡写的陈述事实。 “看来是有人想阻止你阿玛进献寿礼。”随即他又推倒自己的想法:“不,不完全是,你刚才说了,对方必定知道你的那批货值六万多两银子。所以才下狠手,只是因为要抢货物,又没想到那些护卫的凶狠,才只死伤过半。”胤禛冷静的分析。 清月很惊讶:“你说对方本是想灭口?”一个商队差多一百多号人,几中光护卫就有*十人,剩下的便是车夫之类,若对方想灭口意味着什么? “对方看中了商队,但只需得到领队便可,因为大事基本上都是他们在处理,而那些护卫与车夫并不重要。”胤禛暗地里也有自己的商队,所以他同样很清楚什么人才是最重要的。 清月听后笑道:“不,我家的不一样。”她家与别的客商联络的人不是领队,而是另有其人,而与领队联系的又不是那个与客商联系的人。 “领队并不知道是谁与客商联系,他们只负责送货。”噬血的笑容在阴暗的房内淡然绽放。 胤禛点点头:“不用担心,一切都有爷在。”他似乎很喜欢对她如此说,仿佛自远古时起,他便是如此对她说。 “我怀疑是八阿哥。”她不再想听到这句叫人心房一角软塌的话语。 胤禛看了她一眼:“何以见得?”清月把清莹回来以前紧接发生商队被劫一事告诉了他。 “不是他。”安亲王虽然被降了位份,但是这些年吃进去的火耗银子,吐出来的不过是沧海一栗。 清月不明白他为何回答得如此快捷而又肯定:“不是八阿哥,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来,表哥是最不可能的,他的商队比我家的还大,十阿哥,他外家也是手握实权,还不至于缺了这点银子,十三最信服的是你,更是不可能,十四后面有德妃娘娘......” 说到这儿,她才意识到自己过了:“抱歉!” 她忽略了他的感受,被一个母亲不待见,被一个亲兄弟长期排挤,胤禛心中即便十分渴望那份母爱,他也不会轻易流露出来,他的性子注定了他在德妃那里讨不去好。 胤禛摇摇头,这世上唯一能理解他的只有眼前这位俏生生的女人。 “无碍,月儿所言本就是事实。” 清月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好弥补刚刚的无意伤害。 “你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人下厨去做。” 胤禛摇摇头伸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搂着,清月静静的靠在他的胸膛,聆听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窗外寒风卷过,依如从前,卷跑若干枯叶,清月低头浅笑,有时什么都不必做,只需静静的陪着他,他也能得到满足。 半晌后,她才离开那个叫人留念的怀抱:“我觉得刚才说的这些人都没那想法。” 胤禛好笑的说道:“你仅只往下数了,怎地从不习惯往上看去?” 往上,除了这个四四,上面只有三,那几位的外家都是八旗之一,手上也不像是缺银子的样子。 “好啦,不需担忧,我会好好查查。”这事儿已不但是清月娘家的事,这背后肯怕还有更深的东西隐藏。 两人吃过中午饭,又去看过瓜尔佳氏,她已经醒过来了。 此时,两人犹如一对孝顺的女儿女婿,正陪伴在瓜尔佳氏身边:“额涅,可好些了?” “好多了,王爷,你可把咱家闺女宠坏了。”瓜尔佳看着自家女婿,越看越欢心。 “月儿是爷的福晋。”清月为之侧目,他怎么没有加那个“侧”字,是他一时口误吗? 清月来不及细想,瓜尔佳氏骨子里的陈旧思想又蹦达出来了:“月儿,往后可得尽心尽力伺候好王爷。” “额涅,你放心吧,对了,听阿玛说这一次是为了下江南采购寿礼,如今再派人下江南不说寻到一模一样的,但是来回的时间怕是都不够。”后日便是皇太后生辰,便是算着商队第三日城门开启时能入城,把寿礼送到府上。 她之所以如此问,这不旁边还坐着瓜尔佳氏的好女婿嘛,她到要看看他如何处理这事。 “额涅,这事儿交给本王来处理。”他又看向清月解释道:“往年送入宫中的寿礼都是会备有双份的。” 她明白这是为了防止人做手脚而来不及找替补。 “不成,那是王爷的礼,万一被有心人发现可是会落人口实,你阿玛必定会有主意,再说家里还有些字画,到时只能将就着多备几样。” 瓜尔佳氏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送给皇太后的寿礼能随便吗? 清月张嘴想说什么,瓜尔佳氏突然伸手握住她的小手:“月儿这些日子到不曾见清减,想必王爷把你照顾的很妥当。” 胤禛悄悄看了清月一眼,他不明白为何喜欢看到她笑,如是,他总是想讨她开心。 “额涅放心,本王谨记玛玛当时说过的话,一定把月儿养得白白胖胖的。” 胤禛在瓜尔佳氏面前一点都不冰冰的,完全就是一副小婿好听话的乖模样,清月现在百分百的敢肯定,这厮就是长得太过漂亮,所以才成日装的,那样把自己保护起来,不让别人言语中伤他。 瓜尔佳氏可不会想那么多,此时正没心没肺的笑着:“如此,有劳王爷了,我家月儿不喜欢吃南瓜,不喜欢吃......”巴啦巴啦开始了丈母娘与女婿的交流大会,完全无视一旁的清月。 第二百四十二章 讥 讽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人还在没完没了的讨论应该如何让清月多吃几根菜叶子,不能光吃肉。 “王爷,侧福晋,老爷过来了。” 小丫头刚禀完话,东阿一身风尘大步走进来。 “阿玛?”清月最先发现他眼红红的。 “无事,属下见过王爷,侧福晋。”唉,纵然是阿玛,可皇家的规矩还是得遵守。 几人互相见礼后,清月忍不住问道:“阿玛,怎么回事?” 胤禛的视线也落在他的身上。 东阿沉闷的叹气:“阿玛带人去见了那些失去亲人的家属,很多人家都是靠着他们微薄的月例银子养家糊口,如今却......” 那些悲忿,哀伤,空洞的眼神时不时在他的脑海里浮现:“那些家属阿玛都会发现抚恤银子,成年的若有合适的举荐进军营,年幼的抚养到能自食其力为止。” 胤禛不觉看了东阿一眼,没想到清月的阿玛能做到这个地步,人数不多,东阿府拿出这点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端地是看他处理的方式。 “阿玛,我认为这样安置很不错,最起码保证这些家属们不至于家里的顶梁柱过世而无法得到合理的安置。” 清月相信东阿在这一点上一定会执行得很好,随即又问道:“阿玛,献礼一事......” 东阿瞬间似老了十岁:“唉,只能紧着明儿大力搜寻一番。”家中纵然有小叶紫檀木,现在想请人连夜再雕刻一尊都来不及了,更何况有些东西不是说拿,就能随便拿出来的,还得先找个出处才行。 “阿玛,这事儿由本王来处理。”胤禛见清月没有不高兴,这才落下心来。 哪知清月转头莞尔一笑:“爷,不必如此麻烦。爷的那份备礼可不能随便送出来,阿玛,这事儿交给女儿来办。” 往年她长期在外,后来拘在府中又忙于选秀一事。根本没留意关于皇太后生辰的问题。 此次家中有难,显然对方是冲着东阿府,又或者是整个郭络罗家族来的,清月在这一点上容不得一丝闪失,她只能亲自接手来处理。 “月儿。”胤禛很想告诉她,她好已嫁给爷,那她的事便是自己的事,只是为何说不出口呢? “真不用了,这点小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好久没找小倩姐姐玩了,如今她已把那片小叶紫檀林划到自己的地盘上。她出嫁前砍掉了一批最上等,年份最久的树木,为此,她还生自己的气呢。 东阿仍很担忧:“月儿,不要勉强自己。再不济,去问问你玛玛,她还是有些压箱底的老古董。” 清月自是明白,自己当初的嫁妆中有两抬便是玛玛给的嫁妆首饰。 “不用了,阿玛,你在家安心等着就是了,我手头上有些东西。近两日正好可以弄完,想来送去正合适。” 她心中抚去一把冷汗,亏得自已捡了漏子,得了这么个空间,不然还真的只能去抢了。 东阿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又安慰了一番。胤禛这才带着清月回了王府。 清月刚到房里换了件常服,正准备告临水不让人进来打扰她,胤禛却走了进来。 “月儿,有件事怕是要同你说一声。” “你不是去前院书房了吗?”怎么这样快回了内院?还是最东边,离正院最远的地方。 胤禛见她有些懞嘴角微微上扬:“有条小路可以从前院直接到这边院子。”算是解释了他为何会如此快速到达这里。 “哦。你今日不用处理公事?”这个时辰他基本不是在衙门便是在外书房处理公事。 胤禛挥手叫下人们都退下,这才走到她的面前低声道:“今日出了这事儿,想必明日怕是有人会弹劾你阿玛。” 清月不明了:“我阿玛不过是三品大员,上头还有一二品顶着,能碍着谁啊。” 胤禛伸出食指轻点她的额头,一小块胭红出现在她的额际。 “笨,你是爷的侧福晋啊!”他的好兄弟们现在就按捺不住了吗?没瞧见他们阿玛如今可是很健康。“你阿玛手握兵权,不比一般的一二品大员。”况且还是他手中最信任的后盾,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块,他手中的这支旗有郭络罗家族力挺,其他的便成不了气候。 清月十分无奈的接受现在的局面,她不想家里搅进来,可偏偏有人硬把她家扯下水来。 “弹劾后,我阿玛不会被削权吧?”这种事可大可小,端看上位者的心里如何想。 胤禛摇摇头:“月儿,自索额图被皇阿玛处死后,太子哥哥的地位便有所动摇。” “你是说去掉了他的一大技撑?” 胤禛点点头:“这些事本不欲与你道来,只不过牵扯到你阿玛身上,所以我得告诉你,自索额图去世后,有些本跟随在太子哥哥身后的人开始有所偏转。八弟一向博览群书,在大清学子们的心中是一位刚正直爽的贝勒爷,很是深得大清学子们的敬重与喜爱。” 清月认真聆听胤禛所说,心中一条条的分析,不难看出胤禛是同时怀疑这两人才是幕后推手。 “那明日之事?”她不希望在家里面临这种事时,还要面对来自朝廷的压力。 胤禛拍拍她的肩膀:“不必担心,一切有爷在。” 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瞬间带走清月心中的不安,不知为何,她莫名相信他能做到。 翌日,清月带着丫鬟们去给福晋请安。 李氏一身绯红妆扮,哪扮年过三十,依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见到清月走进来。 “妹妹,听说你家中出事了?”李氏幸灾乐祸的笑说。 清月懒得撩起眼皮子看她,直接走到乌啦那拉氏面前请安。 “妹妹,家中可安好,你额涅可好些了?”乌啦那拉氏永远都是这么大方得体。 清月眼神暗诲,微低着头,看来这些事儿离不开这后院女人的手脚:“多谢福晋关心,我额涅大好。” 年若嫣不着痕迹的轻撇李氏,轻步走到清月面前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咳,侧福晋莫要担心,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尽管开口。” 清月定定的看向她,乌啦那拉氏在一旁笑道:“都道你俩姐妹情深,往日鲜少你俩走动,今日瞧着当真如此。” 年若嫣即便是笑也有一股迷人的柔弱之态:“是,侧福晋与婢妾自小感情甚好,侧福晋得闲了可时常到寻梅院来玩。” 清月淡然笑道:“庶福晋客气了,你一向身子骨不好得多休息,打扰到妹妹休息,妾身可得小心被王爷扒了这身皮,这后院谁人不知王爷对妹妹万般宠爱。” 武格格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庶福晋,我们若能像你一样弱不经风,分得一丝丝宠爱就可烧高香了。”她这是明目张目胆的刺年若嫣身子股不好。 年若嫣心中暗骂武格格没脑子,却不想她自己与武格格同等级,只不过是叫着好听,以示胤禛对她宠爱有佳。 “咳,武格格说笑了,婢妾到是希望有一副像武格格这样强壮的体格。”年若嫣不咸不淡的回应。 看够戏的乌啦那拉氏这才说道:“好了,今儿趁着大家都在宣布一件事,明儿是中秋,又是皇太后寿辰,本福晋与爷,及郭络罗侧福晋,李侧福晋一道进宫参加中秋宴,剩下的人可把自己想吃的饭食报上来,厨房会提前安排妥当。” 清月略低头品茗,眼角余光落到她对面的年若嫣身上,一双小手如今紧紧捏成拳,可惜啊,不能进宫去参加中秋宴。 年若嫣心中确实一阵难过、气恼,像她哥哥如今地位高,她这个位份根本与她的身份不符,偏生自家哥哥尚在丁忧中,到叫清月钻了这个大空子。 “是,福晋,婢妾一向身子骨弱,不喜荤食尽量茹素好了。” 清月闻言才想起胤禛也是喜欢吃菜叶子,与自己好肉食完全不同,难怪胤禛对她异常喜爱,原来是两人有共同语言。 乌啦那拉氏又问过其她的侍妾,见无人再说甚便打发人走了。 清月闻言放下茶盏便起身离开,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可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同这些人磨牙。 “月儿,等等我,咳。”年若嫣带着玉沉追了上来。 清月脚步停下来回望:“妹妹叫住本侧福晋有何事?”不似刚才的亲热,一副与年若嫣不相熟的样子,她不喜欢装,犹其这会儿四周无人。 年若嫣急步追上来,紧紧一小段路程,却也费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小小的胸部此起彼伏。 “咳,月儿,昨儿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有心想过去看看你,只是一直等到晚饭过后,月儿都不见回来,我想着你定是心生难过,今儿一早便来了福晋这儿。”年若嫣大口喘气回应她。 清月这明白为什么今日请安会见到年若嫣:“有心了,庶福晋身子骨不好,还是要少操劳些,若是再昏到在掬月院里,我怕王爷不会放过妾身。” 年若嫣的脸色瞬时一阵不好看,清月懒得与她费口舌:“庶福晋若没事,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王爷若知道你又犯病,怕是又要折腾得后院姐妹都不得安宁了。” 即讽刺年若嫣身子骨不好,又道明即然身子骨不好,那胤禛少不得要去别的女人院子睡觉觉。 第二百四十三章 进 宫 留下一脸苍白的年若嫣,清月扭头便走,她还得为自家阿玛准备一份合理的寿礼。 自小黑子出事后,清月光明正大的向乌啦那拉氏报备自己建个小厨房,她此时正在厨房里指挥小丫头们烧菜。 “喵~喵~!”小黑子尾巴翘得高高的,围着清月的小腿不停的打转,急死它了,好香的烧鸡,嗷唔,它不停的咽口水,着急死了,清月偏说还要歇会火,等烧鸡凉点了再取出来。 “主子,晚上摆在正屋还是暖阁里。”临水过来问清月。 清月想想胤禛应该会去其她人院里:“就搁暖阁吧,你们几个大的陪我一起吃。”她一向喜欢吃饭时热热闹闹。 临水转身正准备去收拾暖阁,被门口的身影吓了一大跳,刚准备开口来人伸手阻止,只是很享受清月忙碌的身影,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如此模样,晚归的红霞透过窗棱亲吻在她光滑的脸蛋上,连上面浅浅的汗毛都能看到,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似蝴蝶欲展翅高飞。 “临露,弄点姜蒜汁。”清月指挥小丫头把刚煮好的肉捞出来。 胤禛走过去搂住她的腰轻问:“月儿这是做甚好吃的,如此的香气诱人。” 清月身子一僵随即放身下来,胤禛的眼底溜过一丝苦涩。 “你怎地过来了,还没吃晚饭吧,我这是准备做白切肉,来,快点把这肉切成薄片。”她先是给胤禛解释,随即又招呼厨娘把肉切了。 “你呀,也要多茹素。”胤禛对于清月不爱吃青菜一事,可是没有少唠叨。 清月也不知哪儿来的邪火,没好气的对他说:“你家嫣儿正好爱菇素,你尽可以去找她一起吃饭,那儿的饭菜更合你口味。” 胤禛随即脸色一冷。到底清月当着下人的面落了他的脸子,又怎高兴的起来。 临霜一见不好连忙道:“主子,你误会王爷了,王爷应该是担心主子方才劝说。” 清月心中也明白。可她心中就是不痛快,看了胤禛一眼,又看看周边低头做事的丫头们,唉! “那个,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胤禛点点头面色缓和下来:“爷知道,谁碰到那种糟心事都不痛快。” 又想起来此的本意:“你随我来!” 清月见他似有事要说,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又吩咐丫头们快些做好饭菜,这才跟在后面随胤禛进了暖阁。 “出什么事了?”看他一副凝重的神情,清月这心中七上八下。 胤禛从在榻上。伸手把清月揽在怀中:“月儿,今儿有人弹劾你阿玛。” 清月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光吃饭,闲得磨牙的御史,以前事不关已,她都是在一旁嗑瓜子看戏。现在临到自家头上心中顿生厌恶。 “是何人?递上去了?” 胤禛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无,被爷压下来了,不过,那人是八弟那一系的。” 胤禩?清月并不惊讶,一个两个都想抢那个位子,能不找对手身边的人下手吗? “你一点都不惊讶?”胤禛没想到清月早想到了。 “当初清莹上门向我阿玛讨要过那支商队。”清月淡淡的说道。 胤禛很惊讶:“讨要?一个庶女?” “嗯,理由是嫁妆。”当年清莹顶了张氏的名。做为格格抬进府,那嫁妆自然只有两箱笼,都是张家给原本的张小姐准备的,瓜尔佳氏准备的那份蒙古嫁妆,自然是随着本家的那会旁枝姑娘去了蒙古。 “哼,她也开得了这个口。” 能开不了吗?胤禛是不了解清莹的脸皮有多厚。 “她一直以长女身份自居。”清月的语气不无讽刺。对清莹她真的一向不看在眼里,小时候是觉得大家都是姐妹,自己又是成年人,没必要与一小孩计较。 胤禛摇摇头:“这不像是八弟的作风。” 清月心中明了,历史上的八贤王绝不会明着叫一个格格回家去讨要一份与身份不合的嫁妆。 事实也是如此。清莹那次回八爷府后,郭络罗.冰雨立即把她给禁足了,暗骂清莹没脑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知是谁给出的主意,到是没想到八阿哥竟然也想搅浑这事儿。”即然弹劾是八阿哥的人,那劫持商队的人也有可能是他:“难道那事儿也是他干的?” 胤禛心中也不确定:“先等等再看,这事儿没那么快浮出水面来,劫走的那些货物,终归是要流传出来的。” 闻言清月抓住了他的意思,那么大一批货物肯定是要消化掉换成银子,这样就不怕查不到来源了。 “这事儿交给爷去办,你家的商队看情形不太适合往江南行走,为了避免损失,你可有别的行走路线。”胤禛的意思是叫清月暂时放下江南那边的生意。 “嗯,回头我派人给阿玛送个信。”她并没有言明自己还有那些商线。 胤禛无奈的笑笑:“明儿中秋,爷要带你进宫,到时会要进宫见额娘,福晋怎么做你就跟着怎么做,竟量不要引起额娘的注意。”他的大手轻抚她头上的乌丝,光滑的感觉令他爱不释手。 德妃?清月差点都忘了还有这号人的存在,她只是一个侧福晋,并时德妃不召见,她是不能进宫的。 “我想明日顺道看看宜妃娘娘。”清月小心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同意。 胤禛先是疑惑的望向她,清月解释道:“我自小就时常进宫见宜妃娘娘,又是本家姑姑,所以一向待我极好,现在我嫁与你姑姑心中定然很伤心,上次是大婚进宫请安,面上才能过得去,这一次进宫,我想特意去给她请安。” 胤禛听后不语,清月的心里有些紧张,到底是顶着四侧福晋的名头不能恣意妄为。 晚饭后胤禛去了寻梅院,今儿是轮到年若嫣,清月对此嗤之以鼻。 “临风,你把我准备好的礼物送去给我阿玛。”她左手旁的小几上正摆着一个包好的盒子,不大,尺来高两尺来宽。 一大早清月便来到正院,胤禛与乌啦那拉氏已身着冠服端坐于上位,她进去时乌啦那拉氏正端着娴惠架子,与李氏拉家常,胤禛正坐着品茶。 看到清月进来只淡淡的说:“来了!” “是,见过王爷,见过福晋!”清月给两人行礼又与李氏见礼。 胤禛等清月坐稳后这才道:“今日宫中大宴,爷带福晋与侧福晋进宫就宴,尔等在府中自行耍乐。” 他看了年若嫣一眼最终挪开视线,侧福晋的位份只有两个,一个是李氏生了儿子请旨升位份,一个是康熙亲指下旨赐婚,年若嫣纵然是想,嫁入王府时条件不够,后来娘家长势可自己肚皮不争气,一只吊在那儿上不得也下不得。 乌啦那拉氏笑道:“爷,你这样吓着月儿妹妹了。”在胤禛面前,这些后院女子居然能平熄战火,清月觉得很神奇。 “无碍!”胤禛面无表情的回应。 清月笑道:“福晋,爷一向如此,我嫁入王府也有些时日,多少已习惯了。” 胤禛接着道:“一会儿进宫后,先去给额娘请安,福晋带着侧福晋留在永和宫陪额娘用午膳,晚上再一起参加宫宴。” 他算是把今日的活动范围圈定了。 出了府外面正停着三辆马车,乌啦那拉氏微笑回望一眼清月与李氏,眼底涌出真正的笑意,或者还隐诲的夹带一丝得意。 李氏十分鄙视乌啦那拉氏,一个下不出蛋的母鸡有什么用,在她眼里,乌啦那拉氏是构不成威胁,而清月才是她的头号对手,出身八旗显贵世家,阿玛又兵权在手,只要生个阿哥出来,世子之位必定是她禳中之物。 清月感觉到背后灼人的眼光,心中暗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只是脚步坚定的迈向自己的马车。 “郭络罗氏,你等等!”李氏在后面轻唤。 郭络罗氏?叫谁呢?清月根本没反应过来,踩着花盆子继续装优雅的走向马车。 “郭络罗氏,你什么意思?”李氏的声音有些大,连走在前面的胤禛与乌啦那拉氏都停下脚步回望。 胤禛看了眼清月,见她已经快行至马车旁:“李氏,你这样在府门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王爷,妾身想同郭络罗妹妹一起乘车,这样也能闲话家长。” “没兴趣!”清月冷冷的拒绝,她不信害小黑子一事这位李氏没有动手脚。 “郭络罗妹妹!”李氏还想说服她,清月已在临水与临风的伺候之下登上马车。 她站在车上居高临下的看向李氏:“我不喜别人与我同车。”说完不着痕迹的扫了胤禛一眼,这才转身快速钻进车内,才不管李氏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临风刚一进车就笑了:“主子,太爽了,奴婢早就看那个李侧福晋不顺眼的。” 难得临水也凑个热闹:“主子,真解气。” “她一个侧福晋嫌自己的马车寒酸,那便换一辆就是,做给谁看,难道是要告诉世人王府亏待了她不成。”清月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上。 临水已以从暗阁里取出点心来:“主子,再吃些点心吧,这马车到神武门还有段距离。”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中 秋 夜 宴 清月刚伸手拿起一块小点心准备吃忽然感觉不对:“这车为何还没有行驶?” “主子,奴婢这就去看看。”临风刚挑开帘子,门口便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胤禛正弯腰进来,见车内的人都很诧异的看向他:“爷让李氏与福晋坐一辆车,即然月儿不喜别人弄脏了爱车,那爷自好委屈求全了。” 他一来便挨着清月坐下,完全无视众人的眼光。 “那个,你不是应该坐福晋车里吗?”清月的脑子还是慢了半拍子。 胤禛拿起她的小手把糕点塞自己嘴里:“这味道不错,是临露做的吧,比临雨做得好吃多了。” 对于这种小儿科两个丫鬟十分淡定的往车门外挪去,胤禛的王八气太重,她们受不得这一冻。 车子驶至宫门前,清月这时已经喂饱自己的小肚子。 “宫里还不会缺了你这口饭食。”胤禛见她吃了好些点心,有些担心她会撑着。 清月不在意的回应:“你确定?” 宫里的那些个美人儿为了博得康熙喜爱,一个个都是尽量吃些菜叶子保持身材,就那一小碗饭都不够塞小黑子的牙缝,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姑娘。 在下车前她在自个儿腿上拍了一张轻身符,为嘛?没看到大家都要踩着花盆子鞋走去永和宫。 红墙金琉璃,安静的石板路上只有花盆子轻砸地面的脆响,几人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往前行,至二道宫门前,丫鬟们被领去休息是不能随主子们进宫。 这时自有太监来迎接众人至永和宫,上一次新婚进宫请安,唯恐行差踏错到没顾上仔细看。 宫外早已落叶枯黄,寒风瑟瑟,永和宫中却依然百花齐放。垂纱飞舞,一派春意盎然,处处繁华似锦,端地是人间富贵处。 几个进去时十四的两个福晋已经在那里了。请安各自入座后,清月端坐于福晋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开始入定,不招德妃的眼。 也许是今儿十四的两个福晋哄得她开心,也许是德妃今儿心情不错,总之,对于胤禛这个圈圈里的人直接无视,只有乌啦那拉氏能偶尔说上一两句。 “额娘。儿子还需去见皇阿玛。”胤禛今日无需早朝,不过,还是得去御书房与康熙议事。 德妃不喜胤禛看她对大儿子的几个大小老婆的态度便知,清月乐得轻松,不用宫斗。坐一旁喝茶嗑瓜子儿看人家斗其乐无穷。 “去吧,若得空,来吃午饭。”今儿中秋,德妃面子上还是挺会做,就算再不喜,也不能露了痕迹被外人拿去说事。 “是,郭络罗侧福晋。还愣着干嘛!”胤禛十分不耐地大声喊她。 德妃这才把视线落在清月身上,刚想开口询问,胤禛已经说道:“额娘,她就是个笨脑子,成日里没让福晋少操心,进宫时说想去给宜额娘请安。又怕自己嘴笨惹得额娘心中不快。” 德妃见清月刚才不像是装的,心道,早闻这东阿家的闺女身子骨不太好一直养在乡下,原来是个笨的,亏得没有指给老十四。虽说会做点生意,这大清朝谁敢不长眼的给阿哥挡道。 胤禛这一招却叫德妃误会清月是靠了胤禟才能赚了些脂粉银子,这一点她还不放在眼里。 “去吧,去吧,到底是你本家姑姑,来了宫里理应去请安。”德妃不在意的挥挥手。 留在永和宫里的乌啦那拉氏银牙碎咬,郭络罗侧福晋是个笨的?胤禛,你能更眼瞎点吗? 清月一上午便窝在宜妃的翊坤宫闲扯,胤禟在清月大婚后不久又自请去广州了,中秋之时别的宫里都有儿女陪伴,唯宜妃宫中异常冷清。 等到快午饭时,永和宫中的小宫女来请清月过去,宜妃这才舍得放行,清月很想去一个地方,无奈不管她找什么理由去哪个地方,都有宫女们跟随在身旁。 只得随宫女回了永和宫,一直到晚宴开始时,清月都端坐于乌啦那拉氏身后当壁柱,这一点到是令乌啦那拉氏十分满意,毕竟德妃才是她的正经婆婆,清月越不招人眼,乌啦那拉氏自然聚集的关注越多。 一直拖到晚宴将近她也没有想出好的办法来,太监们才来传达康熙的旨意,宴会摆在御花园里,清月猜测这君臣共赴佳宴这地儿肯定得够大吧,又是拖家带口老婆孩子一大筐子。 领路的太监们把众人领到各自的位置旁坐下,一直到月朗星稀时,远远传来静鞭的声音,喧哗的宴会到这时似时间永驻,声音瞬间停止。 唯有一阴柔的声音远远传来:“皇上、太后驾到!”清月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大场合见到康熙,不似往日后宫见着时的平和,明黄的龙袍,黑貂皮红缨顶,四个滚圆的大东珠在灯海中泛出丝丝银光。 静悄悄的御花园里,一众臣子跪地,哗啦啦的甩马蹄袖声,昭著千古一帝的皇家威慑,一阵浩瀚如烟海的恭迎声在紫禁城的上空久久回荡不息,难怪他的儿子都想坐上那个位子。 待康熙扶着太后坐上位后,方示意大家起身,自此,再也不复刚才的自由耍闹。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之间气氛方才渐渐热络起来,康熙的儿子这时互想敬起酒。 太子,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围坐一桌谈笑风生,似杯酒泯恩仇,有的只是浓浓的手足之情,无论是哪一位阿哥,今晚都很放纵享受。 清月默默低头坐在一旁吃着东西,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从来不会想虐待自己的胃。 “哟,这不是月儿妹妹吗?”一个娇俏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进食。 清月眨巴眨巴眼抬起头来,一个明鲜亮丽的妇人正笑意盈盈的站着酒杯立于一旁。 “八弟妹这是来讨酒喝了!”乌啦那拉氏笑着先开口了。 好比贵圈一样,什么位份对什么位份,即然是八福晋过来,那自然是四福晋顶上。 清月放下手中的筷子,这才轻轻行礼:“见过八福晋。”唉,矮了人家半个头嘛。 “四嫂,她到底是我家妹妹,过来见见面本是应该嘛!”八福晋笑笑,端着小酒杯踩着花盆子过来。 清月垂头不语,她这会儿只盘算着如何脱身去那个宫中看看。 乌啦那拉氏看了清月一眼,这才满意地笑道:“快些过来坐,今儿可是要罚你多喝几杯。” “那弟妹我恭敬不如从命。”八福晋喜滋滋的坐下来。 清月很奇怪八福晋怎会来这边桌子,不管如何,她且看八福晋如何说。 “说来八弟妹是咱们几个福晋中最得意的,未出嫁前有安郡王宠着,出嫁后又被八阿哥如珠似宝的捧着,端地是羡煞旁人。” 说这话的是坐四福晋左侧的三福晋,这一桌便只有三福晋与四福晋领着各自的侧福晋及几位格格。 “哟,三嫂也可以如此对三哥。”八福晋不示弱的回应,三阿哥的福晋娘家并不显赫,亦非八大显贵家族之一。 三福晋脸色微变:“唉,谁叫咱娘家没有个郡王郭罗玛法当靠山呢!” 八福晋的外公原本是安亲王,今年夏被康熙找个由头降了其显贵身份,偏降了也罢,还要恶心人家死活不改称号,于是由安亲王变成了安郡王。 “那是,咱郭络罗家的男人从来都是流血不流泪的好汉子,是吧,月儿妹妹。” 八福晋一把火烧到正在当壁柱的清月,她尚未开口,三福晋到先笑了:“八弟妹到是问对人了,小四弟妹的阿玛是在兵部,又是三品大员,自家哥哥们又是个有出息的,听说大哥还是咱八旗中难得的秀才,不知惹得皇上有多喜爱,依我看,她大哥将来的官途到是挺宽敞着。” “你......我是年幼失怙,家中只余我一人,那又怎地,我依然姓郭络罗,依然是我郭罗玛法最得宠的外孙女。”八福晋骄傲的昂起头来。 “更何况,月儿妹妹再怎样说也是我郭络罗家族的人。” 这一句话一下子把清月绑到了八福晋的船上,清月眉头微皱难怪康熙不喜八福晋。 乌啦那拉氏怕再说下去会出事,又端起好人架子和稀泥:“好啦,好啦,三嫂你又不是不知八弟妹最近一直忧心她郭罗玛法的身体,来,三嫂,八弟妹,咱们一起来吃杯酒过个喜气中秋节。” 一阵寒风刮过,八福晋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向别的桌望去,好在上头端坐的两位正乐呵呵的看向离两人最近的孙子那一桌。 “两味嫂嫂,是弟妹刚才喝多了,还望见晾这一杯酒我先干为尽,给两位嫂嫂陪不是。” “月儿妹妹,我听咱爷讲,你娘家遭了些事,可还好。”八福晋喝完酒转头问清月。 她家商队遭劫一事,在桌的几位怕是心里都有数,索性她也不遮着掩着,摊开来说:“嗯,我阿玛也正为此事而忧心,本意只是想安置一些老残的旧部,没想到......咱家即不图名又不图钱,只是我阿玛眼见那些人日子不好过,家中老小等米下锅这才将将着找个差事给那些人糊口,唉!” 第二百四十五章 眉 目 清月很是配景的皱皱眉,心中猜测难道劫货一事与八贝勒府有关? 八福晋扯着笑道:“哦,妹妹别难过,我也是前儿有本家人来府里窜门子时听上两句,这不巴巴的来关心一下妹妹,听说丢了准备献给太后的寿礼,咱俩到底是出自一家,若有什么需要尽管道来。” 乌啦那拉氏听着可不顺耳了:“八弟妹,月儿妹妹是你本家,可也别忘了,她可是皇上亲自指婚,三媒五聘嫁入王府的。” 清月心思还有想着八福晋到底想打听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看笑话? 而这边八福晋已经笑着回应:“四嫂误会了,我与月儿妹妹本同根,又是娘家之事,做为堂姐自然得伸以援手以示亲情。” 乌啦那拉氏笑道:“即是娘家之事,那可是咱爷正经的外家,若真失了寿礼咱爷又岂会袖手旁观。” 八福晋双眼微亮笑道:“四嫂如此说到是弟妹我做了恶人了。” 清月不知八福晋打什么主意,要说安郡王不如以前有影响力,那纯属扯淡,人家在西北经营几十年,手里的兵权能轻易交出来? “多谢八福晋关系,寿礼本是妾身娘家之事,不敢劳烦八福晋与爷。” 乌啦那拉深深看了清月一眼笑道:“就说嘛,若缺寿礼怎地没听爷说起过此事。” 八福晋笑道:“到是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也不知听谁嘴碎说了几句,这不心中担忧着便巴巴的凑过来问问,若是不行,我家爷到是多准备了一份礼。” 清月抬眼望去,这真的是历史上所说的那位爽快、独立的八福晋,为何会惹得胤禛那样厌恶?想必是背后做了什么见不向人的事。 “多谢八福晋,这份情我替阿玛领了,只不过我并没有听到寿礼丢失一事。”清月拒不承认自家丢了寿礼。以免牵扯出更多见不得光的事。 八福晋若有所思的看了清月一眼,爽利的到了杯酒一饮而尽:“罢了,罢了,本好奇你家欲献什么礼。想必等会儿会亮出来,我啊,还是先憋着吧!” 乌啦那拉氏笑道:“你也憋不了多久,看,现在已经是三品文官开始献礼了。” 清月不着痕迹的打量八福晋一番,不明她是何意,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不知明年今时可还是这些人欢歌载舞,喜聚一堂。 文官过后便是武官。八福晋一脸兴奋的望向场子,清月越发觉得奇怪,只因此时正是轮到东阿家献礼。 “哇,那是什么?”人群里议论纷纷。 “东阿,你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康熙问出大家心中的疑惑。 东阿站在下面大声回答:“回皇上话。此乃献给太后的寿礼,臣知道天下珍奇凡多,能入太后眼的也不过三两件,臣费尽心思方才琢磨出这么一礼,皇上,你瞧,微臣的头发都半了好几根。” “哈哈。有趣,东阿快些把盒子打开给哀家看看!”太后欢喜的说道,久居高位难得有人琢磨着弄些好物什。 东阿示意身后的随从把那两尺长一尺高的盒子拆开,没错,这个就是清月为东阿准备的寿礼,等把盒子四周的木板取下后。大家都睁大眼看着那礼物。 一块红锦段托盘上面,一棵碧玉雕刻而成的桃树,上面结满了粉红玉雕成的桃子,一群白玉雕刻成的光屁股小崽子们,身系红色肚兜正爬树的爬树。摘桃的摘桃,还有在一旁打架翻跟头,也有拿着书本摇头晃脑或是追闹嬉戏的,明亮的烛火为其披上一层暖纱。 往昔不是没有人献过百子图,只是没人能把这些小崽子们雕得活灵活现,憨态可掬。 “快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太后招呼身边的太监把东西端过来。 “皇上,你瞧,这个的眉眼不是小时候的太子吗?”太后喜滋滋的把一个拿着书本的小娃娃捏起来。 康熙看到这一副百子图笑道:“朕到是想起了这群臭小子光着屁股蛋子时的情景。” 太后看了他一眼:“可不是,那是还没进上书房读书,一个个都喜欢到哀家宫里来蹭零嘴,现在一个个却都长大了,到底是哀家老了。” 康熙盯着这些东西一时神思恍惚。 “皇上?” 康熙回过神来:“母后喜欢便叫人摆在宫里头。” “可不,瞧着也欢心。” 清月一家瞧着太后高兴的样子,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只是到底是谁劫了她家的那批货,八福晋先前过来是有意还是无意?纯属关心?清月才不相信八福晋是个单纯的人。 献礼过后,太后与康熙先行离开,这下子气氛才热闹起来。 清月见一时半会儿这酒宴还不会散去,便起身同乌啦那拉氏说一声,在一旁伺候的宫女上前问道:“侧福晋可是想找地儿更衣?” “你叫什么名字?”她看了一眼跟着来的小宫女。 “奴婢名唤玉娥。” 清月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良妃所在的位置,心中琢磨着怎么溜去她宫中瞧瞧。 “你前边带路。”心思千转百回,嘴里却示意这位名叫玉娥的宫女前面带路。 到不怕在御花园里找不着路,到处大红灯笼高高挂,明鲜的照向四周。 “小四弟妹!”胤礽正面从这条路的对面走过来。 清月微抬眼一扫连忙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胤礽伸手虚托起她,上下打量清月,橘色的烛光,清冷的月光,酒后的酡红染上娇颜,这些都矛盾而又神奇的混合在一起,反到去除清月一惯的冷清,添填一份撩人娇色。 胤礽没想到清月会如此吸引人,她身上的这种矛盾似酝酿经年的琥珀液,甘香绵远不知不觉中令人醉倒。 “太子殿下若无事,妾身先告退。”清月无法忍受他放肆的眼神,是那样的*裸,恨不得把脚上的花盆子鞋拍在他那张猪哥脸上。 “哦,无事,小四弟妹这是去哪儿。”胤礽鬼使神差的想与她多聊一会。 清月冷冷的回应:“刚才有些酒醉出来吹会风,妾身已离席许久该回去了。” 心中十分厌恶太子坏了她的大事。 “离酒席散去还有些时辰,小四弟妹若不嫌弃,本宫陪小四弟妹再走会儿消消酒气,咱八旗无论男女皆喜饮酒,小四弟妹尚年幼,自是不能与那些人相比。” 胤礽不想放她离去,心底深处有些微痒,这么好的女子怎就便宜了四弟呢? 她回头望向酒宴处真希望乌啦那拉氏能往这边瞧瞧,便生此时八福晋却扯着四福晋正聊得欢快,她难道没瞧见?清月秀眉微颦,今儿的事似乎有些蹊跷!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太子哥哥!”一道清冷如月的声音从清月身后传来。 清月回头望去,明亮如星的眼眸里堆满喜悦:“见过爷!” 胤禛面无表情的经过她身边时随口说道:“起吧!” “老四,你也是出来消酒气的。”胤礽有些做贼心虚。 “嗯,太子哥哥,兄弟们都在等着你喝酒呢!”他又回头看向一旁低头垂目的清月:“爷就说你是个笨的,叫你拿些醒酒的汤来,等了半天没见人,想必定是又迷路了。” “四弟,你......”胤礽不解的看向他。 胤禛面无表情的扫了清月一眼回应:“太子哥哥,弟弟的侧福晋一向笨头笨脑,若是冲撞了太子哥哥还望不要计较。” 胤礽的眼里有些失望,还道是个美人儿没想到脑子不好使,对清月的痒痒心到是淡去三分。 “侧福晋,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等爷亲自送你回?” 清月十分听话的连忙告退,芒刺在背的回到乌啦那拉氏身边。 中秋后不久,京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清月这日闲在家中无事,刚吃过中午饭胤禛披着斗篷从外面进来。 “还是侧福晋这里暖和。” 胤禛等丫鬟们帮他更衣后这才来到清月身边坐下。 “你今日怎地如此早回来了?” “今日下头场雪,衙门放半日假,对了,上次的事有眉目了。” 本来恹恹地靠在软枕上的清月立刻来了精神:“哦,真的,若非被困在这小院落里,我早就把凶手揪出来了。” 胤禛望着她弹指欲破的娇颜,很想伸手捏捏她的小脸蛋。 “哼,我看你很享受,成日好吃好喝的供着。” 清月此时心思全挂在那事上,完全忽略了胤禛眼底的那一丝溺爱。 “好啦,快说说到底是谁。” 胤禛面沉如水:“哼,是李氏!” 这个答案并不惊奇,清月很淡定的望向他。 “怎么,你不惊奇?” 她淡笑摇头,这院子里能与她斗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她一直恨我,总认为是我把弘时送去前院的。” 胤禛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头一次觉得自家院子里的女人会不会太多了:“委屈你了。” “只是我没想到她会害小黑子,也不全对,应该是有人借了她的手?!”清月这样一想后背出一身冷汗。 那日中秋夜晚,胤禛不是瞎子,太子看向清月的目光有多灼热......他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太子已不是原来那个太子,又或者从来都没把他当亲弟弟,他只不过是太子的一个玩具,想捏成什么样儿就捏成什么样儿。 第二百四十五章 缺 钱 “爷的手下顺藤摸瓜,查到那几家赌坊的最终老板是......”他伸手比了个二。 太子?他怎么会把手伸到胤禛的后院来?清月越发觉得这些事情是雾里看花。 “李氏的阿玛是他一手提拔的,不过李氏的阿玛并不知道一些事,只当是为自己女儿出口恶气,弄死一只猫也不算什么。”胤禛的话越来越冷,若真只这么简单便没什么。 “可是后宅之事于太子并无多大关系啊!” 胤禛脱了鞋学她的样儿窝在软榻上:“哼,这事儿不止他一个人,本来李氏只不过是想弄死小黑子叫你伤心一段时日,她便通过家人来访把这事儿告诉了娘家,那边自然是想法子出气,不知怎地发现翠儿的哥哥好赌,就使人找上陈二狗先诓他做好友,后借他之手把那罐蜂蜜转到翠儿的手上,在有心人的挑拔下,翠儿一心想往上爬,便有了她无意间害了小黑子一事,但是,能想出蜂蜜和鱼来害小黑子的人,这是想要它的命。” “嗯,而且必定是很了解小黑子的能力。”清月补充说明,随即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黑衣人!” “没错,一定是黑衣人在后面推波助澜,可是那些人为什么非得害死陈二狗?难道黑衣人是太子的人?”清月越发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当时东阿还没有出仕,只不过是靠着康熙的仁慈及家里的老底混日子。 “不对,黑衣人不是太子的人!” 胤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爷查到了一事与你有关,或者也可以说是你娘家!” “你是说商队?”家里就只有为商队一事在忧心。 胤禛挨着她躺着,拿起她的小手把玩:“没错,我的属下在查赌坊时发现一件事,最近一段时间他的所有赌坊都提高了赌中的机会,然后还有下套人也增加不少,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缺钱!”清月十分肯定的回答,太子会缺钱吗?怎么会这样? 胤禛叹息一声。他的心里觉重如弱水,康熙对于太子给予厚望,却不想他却靠如此下作手段敛财。 “没错,自皇阿玛处自索额图后。那些追随太子哥哥的大臣们开始动摇,为了稳住人心,他大肆赏赐最终导致私库空虚。” 清月立即反应过来讥笑道:“你是说商队是他派人劫的,而那些曾经为大清卖命的退役军兵就是被他的人杀了,仅仅是为了那几万两货物,为了把我家的商队拿到手。” 胤禛心底很愧疚,一个是自家亲兄弟,还是康熙耳提命面要他所追随的人,而另一个是他想宠爱的女人。 “真的是位好太子,将来的好皇帝啊。拿自己的人开刀,就为了自己的私欲。”清月现在恨极了胤礽,就为了他能中饱私禳,几十个家庭支离破碎,对那几十个家庭而言。家中顶梁柱的倒下无异于天塌了。 “月儿。”他第一次不果断,犹豫自己该不该把另一件事说给她听。 清月再痛恨胤礽,至少目前她是咬不着踢不到:“还有什么事,一次说完。” “你答应爷不生气。” 她冷冷地说:“我绝不生气!”她只会挖坑等人跳,然后再把那人活埋了。 “这件事八弟也有份,或者说八弟本来不放心上,到是你家的大格格很积极。是她把商队的一些事告诉了八弟,就算只是些蛛丝马迹,八弟凭那些也能知道你家商队的能力。” 胤禩以前并不放在眼里,他觉得清月的商队完全是闹着玩,全靠胤禟撑着,这一次出事后才叫一些事浮出水面。 “这么说。你的好八弟也在后面添了把柴?” 凡事扯上清莹,清月用脚趾头想都能清楚,那厮肯定没出好主意,有那种笨脑子女人真是家门不幸,当然。这个笨女人也就到此为止,以后都只会祸害到八阿哥家了。 胤禛点点头:“爷没有打商队的主意。”他怕清月寒心,连忙洗白自己,只是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愿意这样说。 清月点点头:“我知道,从我嫁入王府,你从来没有问过商队的事,也不关心商队的事,我想你早就知道商队的存在。” 这一点胤禛倒没有否认:“那一次在去江南的路上碰到后,爷叫人稍微查了一下。”停顿一下后方又说道:“只是好奇,那是你还年纪尚幼,却能走南闯北自己带领商队,爷很好奇!” 世人说的爱是什么?胤禛不知,他只在小时候享受过从佟佳氏那里得来的短暂的母爱,更多的是宫里的各种陷害,长大后,只懂宠爱,后院的女人只需宠爱来彰显她们的地位,所以,当他对清月好奇时,只是本能的想去寻找挖掘她身上的秘密,就这样一步一步深深陷进去。 “哦,那发现什么了?”清月扭过头来清澈见底的大杏眼看向他。 胤禛的耳根飘过一丝丝微不可察的粉红:“没啥,就是查到你很会经商,好在你是女子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也就是说还是有人关注,清月想到八阿哥的事:“他又为何要添一把火?我家的商队碍着他什么事了?” 胤禛有些抱歉,他无法开口说是自己碍着八弟了,或者说自家八弟的心越来越大了,而太子却...... 也难怪他有那思心,自己手里便有一旗,无论如何他都有一搏的资本。 “是爷连累了你娘家。” 清月微之一顿,这一点到出乎意料之外,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在清月的心底只把这个王府当成客栈,她终归有一天会离去...... 是以,她根本没有把胤禛的事放心上,又怎会在遇到娘家事时,从胤禛这一边去看待问题。 “八阿哥,不希望我娘家势强。”清月的嘴角微勾,眼里只剩一片冷漠。 自小到大,因为自己身的强大,她努力的去迎合别人,尽量不把自己显得独立于人群外,没想到这些人却......她势必要做点什么来推动这个过程。 “他怕爷!”她又补了一句,即然胤禩怕胤禛,那这事儿便好办了,她对清史不熟,只模糊记得要发生的一些大事,不过,这些也足够了。 “他动不了人阿玛!”东阿是他旗下的人,他自然会护着。 “有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清月淡淡的回答。 胤禛听她一如即往的自称“我”,嘴角流出淡淡的甜蜜,只是软榻上的两人都没有意识到...... 清月因是侧福晋不需要日日去主院请安,这日是十六好她本不应去,早上起来后胤禛见她正端坐铜镜前,临霜正在为其梳二把子头。 他一时兴起:“下去!”等临霜把头梳好,胤禛挥挥手把她打发走。 清月笑望他:“你想做甚。” 胤禛也不说话,直接拿起妆台前的眉笔,对菱映双人,淡眉轻扫,金钗倚髻,清月的白晳的脸上桃红片片,深秋晚起,哪个少女不怀春。 “你好似很喜欢这个钗子。”清月见二把子头一边戴了两朵红色绢花,一身银杏旗,反到衬得她人比花娇。 “等会一起去福晋院子。”胤禛帮她描眉方才说道。 清月对着菱花镜看看自己头上的金钗,这是胤禛第一次送她的礼物,不知为何他对此钗情有独钟,不及细想已被胤禛拉出房间。 临露早已准备好早饭,两人携手一同坐于桌前:“爷等会儿有事需宣布。” 清月拿起筷子的纤纤素手微顿,随即笑道:“嗯,来尝尝这个,临露一大早就起来忙活了。”她夹起一个灌汤小龙包放到胤禛碗里。 “放心,不腻,没有放肥肉进去。”清月一直猜测胤禛是因为肠胃不好所以不喜吃肉。 他夹起来咬了一口点头称赞:“嗯,不错。”不错就表示他十分喜爱了,若是好吃他必定会言还行。 两人饭后一同去了乌啦那拉氏院子:“月儿,后院的事牵扯到前堂,爷只能轻轻处罚李氏一番。” 小黑子只是一只猫,再往深处控究也只是深得清月喜爱而已,却不能拿来做大文章。 “主子们,王爷与郭络罗侧福晋来了!”门外的小丫鬟进来回禀,乌啦那拉氏心底一喜,胤禛已许久没有陪她一起见这些侍妾们了。 只是又想到是陪清月一起,她的心里如同针扎,到底自己是草木凋零,美人迟暮。 待得两人进来时,乌啦那拉氏的心都在滴血,两人之间一抬手一垂目的默契,远不是后院里的这些女人能比的,她的视眼落在清月的发髻上忽然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刻她感到多么的颓废...... 清月扫了一眼四周的人个个面上都温柔婉转,好似这后院就是和和睦睦相处的姐妹们,再仔细一看,哟,年若嫣的小手那么用力的捏着手帕子,她都替年若嫣担心骨架太细怕容易折断了。 “李氏为何还没来?”胤禛发现所有人中只李氏没有到场。 乌啦那拉氏迎上去行礼后方笑道:“昨儿夜宴她贪了几杯水酒,想必这会儿还没有清醒过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想 法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想 法 胤禛与乌啦那拉氏坐上首位,清月坐在一旁暗想,这李氏不是上赶着给胤禛递话柄子吗?正愁没有机会发落她。 果然如她所想,胤禛听后面沉如水:“经查,郭络罗氏院子里的事为李氏所为,罚其月例三年禁足至过年,另从今往后,逢年过节方能见弘时。”说完他看了年若嫣一眼,寒冽如利剑直刺人心。 “是,王爷!” 胤禛见她承诺点点头,这才离去上朝。 年若嫣本以为胤禛会罚她,没想到胤禛竟然没有发现她,一时心中暗喜,后又想到胤禛临走前的那一眼,最后想到必是胤禛忌讳自家哥哥,这一点年若嫣到是真相了,年羹尧曾是天子近臣,深得康熙喜爱,这种擅长揣摸上位者心思的臣子十分可怕,是以,胤禛尽量回避与年羹尧正面起冲突,在心里却很防备着他。 “月儿妹妹,你这头上的钗子甚是好看!”乌啦那拉氏见胤禛走后若有所思的盯着清月头上的葵花金钗。 清月不是傻子,她伸手摸摸头上的金钗,见乌啦那拉氏眼神时而绝望,时而悲慽伤心,时而又愤忿,令她惊骇的是,乌啦那拉氏竟然还羡慕,若非她的神识异于常人又怎发现得了。 两人之间的互动引起一个的注意,那就是年若嫣,她好奇的看向那支金钗,如此精致的金钗想必是内务府所造,年若嫣自己也有不少,往昔的嫁妆,后来的赏赐,以及逢年过节的定例。 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只不过是一支金钗,为何乌啦那拉氏如此关心? 清月心中惊骇面上淡然一笑:“妾身打从得到这支金钗后一直喜爱异常,连嫁入王府时也把这个例到了嫁妆里。” 乌啦那拉氏点点头,嫁妆单子里有写到一只南珠金钗。大概是那写单之人不识此物所以才如此写到。 “原来如此,妾身是觉得这钗子做工精致甚是好看,以前见过一次后来也不见月儿妹妹戴出来,现下看到一时忍不住好奇便问你了。” 她轻描淡写的一番。好似真的只是喜爱这只钗子,清月心里门儿清,郡王府福晋会缺这样一支普通的金钗? “咳,侧福晋,不知这钗子在哪儿定制的,婢妾瞧着也很是喜爱。” 清月嘴角微勾,从什么时候开始年若嫣已丢失了自己的纯真,为了一个男人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庶福晋若是喜爱,回头我叫临水描了这个钗样给你送去,着人送去内务府必能打造出一模一样的来。这一支我实在是太过喜爱不忍割舍,以庶福晋娘家的地位,去内务府弄这么一支钗子还是很容易的。” 清月就是知道这个贵族圈不喜“撞衫”她方才有如此一说,年若嫣打的什么主意她会不知?你喜欢难道自己就应该让着不成? 年若嫣脸色一白,清月这话一出她已落下层。就算再去打造一支又如何,众人中会鄙视她,一个王府庶福晋竟然学别人的样儿戴东西,更何况不是以王府福晋的身份,而是以她娘家的身份。 “咳,瞧侧福晋这话,婢妾虽心中喜爱。但也不忍夺她人所好。” 年若嫣还真是能说会道,往日她怎么没发现呢? “呵呵,喜爱是一会事,这钗子本是友人所赠,本侧福晋更是珍惜异常。” 这话一出,一旁的乌啦那拉氏一阵头晕目眩。最终却又无可奈何,第一次见到这钗子时,她不是没想过法子要折腾清月,只是安排的眼线根本近不了身,而且清月的几个丫鬟手脚不同常人。那可是能打开十几个汉子的高手。 清月斜睨了年若嫣一眼,她为失去当年那个柔软纯净的友人而伤心,为年若嫣为了一个男人对其她女人不择手段而感到悲哀。 “咳,如此啊!”年若嫣有些尴尬的笑道,清月已与她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了,没进府前,对自己好得真的没话说,果然进了同一个府便没有什么姐妹情可言了,却从不深思每次挑事的是她,而每次她又把问题推诿到清月身上。 清月对于年若嫣的感情很复杂,有时她甚至不愿意与年若嫣见面,李氏被禁足一事在后院没有泛起一丝浪花,大家很有默契的视若无堵,各人心中因李氏禁足一事而多出来轮日的时间而互相算计。 这日,清月正坐在花园里无聊地逗弄小黑子,临风这时过来禀报:“主子,老爷捎信过来了。” “哦,我阿玛可是有什么动作了?”自上次清月暗诲的把胤禛的判断告诉东阿后,他快速的把南下的其它分支商队收拢。 临风喜滋滋的说道:“环王妃托人送新奶酪给二阿哥,顺便也带了不少消息过来,老爷听说那边天寒地冻,缺粮少药,打算派人去看看环王妃,也省得主子在京里老是担忧不已。” 环儿出嫁已有两年,她在出嫁前听说环儿已有身子,临风一提起,清月越发想念那个爽朗的姑娘。 “唉,也不知她怎样了?蒙古到底不比京城,衣食住行哪有在家时好。” 临风笑道:“主子过虑了,老爷与堂老爷听说环王妃有身子,本就打算去看看,结果因为主子的事一直拖至今日。” 清月笑道:“这样也好,顺便多带些药材、粮食、锦帛过去,多换些毛皮回来,今年冬天怕是很冬,我阿玛这点到是与我想法不谋而合,本还打算派个人过去支会一声,没想到阿玛自己到先想到了。” 因为商队下江南遭到太子的阻挠,东阿打算转战蒙古、西藏,好在那边有环儿的部落接纳,再加上太子的手还没能力伸到那一边,环儿这一次有了身子成了去那边的契机。 清月嫣然一笑:“想必阿玛开心不已。” 临水与临风面带喜意:“主子,奴婢们先恭喜主子了,老爷这一趟回来想必又能赚个瓢满盆溢。” 清月抬头看向从云层后慢慢露出脸的太阳,不过别人如何使计,自家阿玛却威然不动,稳稳妥妥的把她家这一支延续下去。 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中迎来了腊月,清月的心情有些烦闷,进府几个月了,胤禛所说的蛛丝马迹却没有发现分毫。 清月这日吩咐临水弄了些新鲜荔枝上来,大冬天嚼着冰冻住的荔枝,看得临水牙帮子都快掉了。 “主子,不冻吗?” 清月睨她一眼,再冻又如何,她好想念现代的冰淇淋火锅,嗷唔! “也不知我阿玛何时能归家!” 东阿这一次是刚好有差事在身顺道随商队去了蒙古,据说是康熙派他去那边帮西北的几个部落平息犯疆的红蛮子。 临水在一旁安慰到:“主子,如今已是腊月初,老爷应该快回京了。” 说起这事儿清月对手中的冻荔枝索然无味:“也不知我阿玛会不会冻着,要不叫孙小福带人去看看,顺道给我阿玛送些御寒的衣裳。” 清月说干就干,至于黑衣人一事,她也算明白了不能急于一时。 在腊八日终于传来好消息,东阿自蒙古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东阿家的商队远远的吊在军队后面。 “主子,老爷派人来请你回去!”临风从外面飘进来。 临水双手叉腰笑骂她:“你是不是嫌力气大多没处使啊!” 临风白了她一眼:“没看到外面了厚厚一层雪,我不想把自己的鞋子弄湿了。” 清月听到声音从里间急奔而出:“我阿玛回来了?!” “是,主子,刚才前院递信进来,说是咱府上的小厮在来送信了,奴婢得到消息时福晋已经知到此事,打发人过来说主子尽管回便是,院子里的事儿有她照看着。” 清月招来玥嬷嬷同行,把青竹、临霜、临露留在家中:“我回娘家一趟,你们几个好生看好院子,可不能叫那些不长眼的摸进屋子里。” 青竹在清月照拂下彼有几份旗人贵族风范了:“主子尽管放心,奴婢三个便坐在堂屋里烤火聊天,时时不会离了人。” 清月不怕那些人动手脚,只是老是这么折腾她觉得十分厌烦,索性叫自己贴心的几个守着,到是省去不少糟心事。 安排好一应事物,几个坐清月的马车回了东阿府。 “阿玛,我回来了!”清月不让人通禀,自己带着下人们直接回了主院,远远地便能听到主屋里传来一片欢言笑语。 清月冷清的脸上缓和下来,暖暖地,回家真好! 屋里人听到她的声音都出来了,几个见过礼后才簇拥着她进了屋子。 瓜尔佳氏拉着她不撒手:“我家闺女在那府中过得可还好,上次中秋佳宴身为命妇却也不能随意离座,更何况你们那边的位置额涅也过不去,想去看看你都不得空隙。” 清月笑道:“额涅,女儿现在吃好睡好万事都好,你啊,尽管放宽心,那些个皇家规矩,我们这些做臣女的也无法说什么。” “行啦,大冷天的,闺女难得回来一次,快些叫厨房弄上几桌子菜好好乐乐。” 东阿喜得嘴都合不拢。 第二百四十八章 新 人 清月看他神情愉悦便知商队怕是大赚一笔:“恭喜阿玛!” 东阿笑眯眯的看向自家女儿,福星啊,自家宝贝闺女是他家的福星。 “闺女,王爷可有欺负你,只管同阿玛说,阿玛一定......” “咳,阿玛,你先喝口热茶,姐姐,快些坐到这火盆子边去去寒气。”子胥比以往越发的稳重了。 “你俩个可有听阿玛,额涅的话?” 清灵扑到她怀里:“姐姐,我想你了!” 清月把她搂起来坐在自己腿上:“所以姐姐来看你了!” 清灵到现在都不待见胤禛,在她小小的心里,她认为是胤禛把自家姐姐抢回家了。 清月与自己的弟弟妹妹戏闹一番方道:“怎地不见子贤?” 子胥这才道:“大哥搬出去了!” “什么?何时的事?他怎么如此做,住在家里有什么不好?”清月觉得很奇怪,自小到大子贤对几个弟妹都护得很紧。 东阿笑道:“这事儿我知道,他好歹也是八品官儿,在弯儿胡同分了一套小两进院子,够两口子及下人们住了,以前你额涅在他成家时已分了他些田地,好歹日后的生活是有着落,男人嘛,就该有担挡。” 东阿认为海东青要想长大只有撒手让它自己学会飞翔。 “他到是个有孝心的想把芳姨娘接过去,奈何你芳姨娘说是地儿太小,不想打扰两口子,只叫两人多来看看她便是。” 子胥在一旁道:“本来大哥就是孝心一片,大哥在芳姨娘屋前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晕过去芳姨娘都没肯愿意搬去同大哥住。” 不知为何,清月总有种违和感,芳姨娘不同意也是人之常情,东阿是她的夫君留在东阿府也没错。子贤是亲生儿子,接她去养老更没有错,只是为何好端端地子贤要搬出去呢? “好了,灵儿。阿玛同你姐姐有事要商量,来人,带小格格出去堆雪人!” 清月一听满头黑线,有这么打发自家小闺女的吗?清灵一听撒丫子就跑出门,生怕东阿反悔一般。 子胥摸摸鼻子笑道:“灵儿想堆雪人,我忙于功课没时间,额涅又不准她一个人玩,刚才还磨了阿玛好一会儿。” 清月十分无语了,自家阿玛能再离谱点吗? “月儿,阿玛叫你回来。是因为这一次去那边赚了不少,当时你出嫁因为上头要审核嫁妆单子,不准八旗之间攀比嫁妆,这才委屈你了,现在阿玛赚了不少。分你些银票也是应该的。” 清月是想着自己又没同胤禛滚床单,还不如留在家里给自己的弟弟妹妹用,再说她有空间在手,这些身外之物对她而言真是轻而易举之事。 “阿玛,银子我是不会要的,你拿去给灵儿置办些嫁妆,我已嫁入皇家。将来灵儿怕是只会嫁入大臣家里。”这是皇家潜规则,没有可能两姐妹同时嫁给不同的皇子,除非是两姐妹一起进宫伺候皇上。 “月儿,阿玛眼看不惑,这些银钱于我,于你额涅都不算什么。本就是为你姐弟三人准备的,你嫁入皇家时那规格本就亏欠你了,今日这一次走商,除了分给商队的,剩下的利润我早已同你额涅商量好。你分三层,灵儿得两层,剩下的四层归子胥,一层分给子贤,灵儿还小,子贤是庶出,子胥是嫡子,商队本就是你建起来的。” 东阿示意子胥把装银票的钱匣子拿来放到清月面前。 清月叹一口气,这个家她生活了十五年,从出生到出嫁一直生活在这里,当年梅姨娘得宠,清莹得爱,转眼间物是人非,一个失宠关于不知名的小院子,一个顶了别人的名头匆匆嫁入八贝勒府,即姓了张便不再是郭络罗家的人。 “阿玛,这些银票我不打算拿走,你是知道我的本事的,这些银票分成三分,清灵,子胥各得一份,另一份留给子贤将来的长子,阿玛你看是把这些换成田地又或是铺子皆可以。” 当年清月出嫁,光是一套百年小叶紫檀木家具就已经价值连城,再说她空间里的珍珠、翡翠已经多得没处放了。 东阿见清月真的不肯收下,心想着等自己老去分家产时,到时多分自己的外孙子一份。 “阿玛,今年已经是四十五年了吧!”清月十分突兀的提到。 东阿点点头随即才明白过来:“你是说?” 清月看了子胥一眼:“正好弟弟也在,不妨在一旁听听。” “当今皇上八岁登基至今,治理大清有四十五年之久,太子出生于十三年,算来今年已是虚岁三十三岁了,阿玛,而他位例二,上头有个大阿哥,下头还有与之相近的几个弟弟!” 东阿常年在军营摸爬打滚又岂听不出清月话里的意思。 “危也!”刚才的喜悦顿时消散,他是担心清月,担心自家的将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怕再过几年自家便要处于风雨飘渺中。 “阿玛不必多虑,上次咱们家的商队是有人背后眼红,这一次大赚怕是要捂紧些,尽可能不招人眼嫉。” 清月也很犯愁,胤礽是太子此是气运虽弱,百足之虫僵而不死,更何况他的命运还要等两年才会出现转折。 “月儿尽管放心,自你嫁入王爷府后,虽有人来拉拢阿玛,可大家伙儿都知阿玛是个疼闺女的,又怎会转去别家帐下,再说,你阿玛有子有女,有福晋有钱财,又有兵权在握,我家大闺女又入了四爷府又怎会站在别人家的队伍里。”他才不会傻到去给别人当棋子玩,没时儿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多舒坦啊! 说白了,东阿是绑上了胤禛的战船,只仅有几人想挖墙脚,想也知道不就是那几个皇子会是谁。 清月傻眼的看向自家阿玛,她本来还有一肚子话想要提醒东阿,这会全让给憋回去了。 “闹了半日,原来是女儿瞎操心了。” 东阿府自蒙古回来后一直关门闭户,东阿除了去军营点卯哪儿也不走动,成日里守着福晋和一双儿女戏闹玩耍,他大爷到是很享受,外面却是波涛凶涌,几位成年皇子之间的争夺更胜从前。 康熙三四十六年春,王府又热闹了一把,耿氏与钮钴録氏前后几日分别用青布小轿从王府后门抬入。 清月至到两人进门十日后去给福晋请安方才见到,不过是一个格格,对于侧福晋们来说见不见都没有关系。 钮钴録氏果然长相敦厚,汤圆样的身材是个好生养的,耿氏是汉女,却也是三寸玉勾,步步生莲。 清月眉峰一挑,不着痕迹的看了年若嫣一眼,果然发现她端庄娴德的外表下银牙暗咬。 她喝过两人敬的茶后,这才轻笑道:“快快起来吧,别个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即然进了王府门便是一家人,以后用心照顾好王爷就是了。” 临水与临风一早便端了两个托盘立于身后:“我也就是个俗人,不懂得那些个琴棋书画,也不知两位喜欢何物什,便只挑了两个好看的金镯子送予两个妹妹。” 她是成心给年若嫣添堵,听说年若嫣送了两人两串细珍珠手链,清月很无聊的拿了两块金锭子进空间找聂小倩弄了两个很漂亮的镂空缠枝花儿手镯。 “咦,月儿妹妹的两个金镯子很漂亮,要是本福晋可舍不得。”乌啦那拉氏越发觉得自己的家族没落了,一个侧福晋,一个庶福晋,一个出手比一个阔气,反倒是她给的见面礼寒碜了少许,好在清月是个机灵的,偏生选在半个月后,没有当面撞她的脸,到是年若嫣...... 清月笑道:“福晋若是喜欢回头叫临水送一对过来。” 她表现的很大方,福晋却不敢接这茬话了,又不是寿辰送什么礼?她若是接下了这福晋的脸面没处搁,传出去便是嫡福晋眼红侧福晋的金银手饰。 “不用了!”乌啦那拉氏见年若嫣面色不太好关心地问道:“若嫣妹妹可是不舒服?” 年若嫣这才晃过神来:“无事,只是昨夜有些犯咳,后半夜才睡着。” 清月打量耿氏,与年若嫣的气质很像,两人都是三寸金莲,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耿氏眉眼间多出一份春晓晚起不知愁的娇媚,难怪年若嫣会不高兴,她脑补会不会是康熙故意的啊! 话说,人家康熙误以为胤禛同他一样好汉女这一口,所以就算这一次选秀点了两名八旗秀女,他自己为是的为了弥补胤禛的这个小爱好,特意多点了一名汉女,哪知这耿氏也是一副娇弱样儿。 “郭络罗侧福晋当真如传言一般眉目如画,明艳动人!”开口的是钮钴録氏。 清月淡笑:“你到是个嘴儿甜的。”心中感慨不已,世人又怎会知她便是下一位皇太后呢!虽不得胤禛庞爱架不住人家肚皮子争气。 “福晋,我瞧着钮钴録妹妹可是大有福气呢!”至于在座的人有没有听进去可不关她事。 ps: 一早起来看到小居师的打赏,谢谢亲!努力奋起码字! 第二百四十九章 滋 生 “咳,侧福晋说得是,婢妾瞧着钮钴録妹妹是个好生养的。”大概是因为身子骨不好,年若嫣很嫉恨这种屁gu大的,她心中越发苦涩:“福晋,如今王府里添了不少新人,想来过不了多久王爷又要多上几位子女,也会有儿女承欢膝下。” 年若嫣自己身子骨不好,偏又见不得别人好,乌啦那拉氏闻言一喜,连带话语都是亲热了几分:“两位妹妹好生伺候好王爷为王府开枝散叶,我会同王爷讲这段时间尽量多安排些日子去两位妹妹房中。” 李氏刚从院子里放出来,这会儿她也想争得宠爱:“不知福晋打算如何安排,每个月子里的日子都是数着来的。” 清月坐在一旁默默心算,看看屋子里光是有名有号的就有八个,每个人每月最多只能轮上三天,难怪这些女人为了他抢得头破血流,不知为何她里也有些堵得慌。 乌啦那拉氏看着新来的两位格格亲切地笑道:“就把我那五天均出两日来,再从每月空出的四日中均出两日来,两位妹妹为了王爷可得努力,这近一段时日其他人不得生事,一但有所为我决不轻饶。” 她的一双冷眸扫过在座的众人最终落在清月的身上,眉目间无一丝女人该有的妩媚,少女的青涩徘徊其中,乌啦那拉氏比谁都看得清楚,可是她无法去阻止,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不容别人冒犯他的尊严,这是胤禛的底线,乌啦那拉氏一向做得很好。 年若嫣笑道:“也是,这刚进府的妹妹们还热乎着,爷是应多去两位妹妹房中。”怎么听都是酸溜溜。 清月看了两个新格格一眼,耿氏只是害羞的笑笑,钮钴録氏却是木讷的站在一旁,仿佛先前捧清月场的是另有其人。 “庶福晋这话......谁不知妹妹你最得王爷宠爱,每月余下的日子皆是歇在你房中。”李氏柔言细语捂帕子幸灾乐祸。 清月十分淡定的坐一旁喝茶吃点心看戏。与她有同一举动的便是乌啦那拉氏,两人皆一怔,后又相视一笑,有英雄惜英雄亦有小心防备。 年若嫣十分看不起低贱的李氏:“咳。咳,李姐姐这是甚么话,无论是谁都是为了伺候好王爷,王爷只不过是怜悯婢妾身子骨弱罢了,婢妾到是羡慕姐姐身子骨好呢!” “唉,那也是爹娘给的没有办法,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生下几个阿哥!”李氏似明白上次是年若嫣把她当枪使了,这会儿就掐着她不撒手。 “你......”年若嫣两眼一红,泫泪欲滴,一副被人欺负了无处说理的样儿。 “好啦。这事就这么定了!”乌啦那拉氏一锤定音。 清月见没什么事率先离开正院往家院子行去。 “侧福晋!”一道声音拦住她前行的脚步。 清月回头一望这不是汤圆钮钴録氏吗? “原来是钮钴録妹妹啊!”心下猜测其来意。 “侧福晋,婢妾也是住在东边院子里。” 胤禛心里到底看重八旗多一些,就看院子的分配便知一二,自古东边居贵,西边次之。 “即如此一起走吧!”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戏外人。只要不惹到她身上,愿意这样天天看几个掐架,为无聊的生活添点乐趣。 这个钮钴録氏性子极好,为人也爽利,因住得近两人也渐渐有些往来了。 “主子!”临水陪清月站在暖阁的窗前。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环儿了,听说年后她生了个大胖小子。只要她过得好便行。” 清月牵挂的人不多,好友中大概只有环儿一个,以前还有年若嫣,每每想起从前,她便多有伤感。 临水正色道:“主子,恕奴婢直言。钮钴録氏只怕心里也打了自个儿的小九九。” 清月抬头望向窗外,草长莺飞,柳绿花红,她浅笑道:“我又怎会不知,也不知他为何总喜欢过这边来喝茶闲聊。” 胤禛其实极少睡清月这边。谁乐意天天对着美味佳肴却无法下口,那个憋屈劲儿真叫人想挠墙。 “还不是因为主子泡的茶好喝,更何况这茶儿最是消困,只是这钮钴録氏......”临水很欢心王爷没有忘记自家主子,虽然自家主子做得有点不厚道。 清月淡笑:“无碍,只要她不起坏心思,由着她去,临水你要记住男人通常都爱犯贱,往后你若是嫁人了不能事事依了他去。” 临水本想笑却见自家主子说时一脸正色:“是,只不过历来男人是天,是家里的顶粱柱奴婢一时想差了。” 清月摇摇头:“临水你行事一向稳重有加,只是对于感情一事你的处理方式远不如临雨来得机灵,你瞧瞧她把自家夫君捏在手上的得意样,没事儿你可以多去看看她如何做。” 临水与临风两人跟随她已久,清月觉得应该为两人寻个好出处。 “主子,奴婢不想嫁人。”临水最终说道。 清月不解:“为何?” 临水墨迹半天后才说道:“主子自己心里还不是有根刺,要奴婢说主子迟迟不肯接纳王爷,还不是嫌他后院女人多,也不以,是每隔三年就要添一批新人。” “唉,没想到我自己的事影响到你了,大概临风也是这种想法吧!”清月转念之间便明了。 临水,临风,临雨,临云四人自小一起长大,临雨的丈夫孙小福是清月培养起来,之所以不敢在外头乱来,是因为有清月帮她镇着,临云因为九阿哥胤禟一事,最终被送去九贝子府成全了她,却因她的身份只能做个最低贱的官女子。 “不关主子的事,本朝风气就是如此,自古以来男人多三妻四妾,奴婢对那种男人没兴趣。”临水表明自己的想法。 清月想即便是在现代法制社会下也无法管束男人的劣根性,更何况在本朝可光明正大的娶妻纳妾。 “知道了,你不必学玥嬷嬷自梳,我不会允的,若有朝一日你遇上对的人,我便会把你嫁出去。”清月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孤老终身。 康熙四十六年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安静而平和,这一年夏天,东阿觉得事情过去许久便有了试探着去江南的想法,他不忍自己的老部下长长因为高原反应而晕倒,一不小心便送了老命。 “什么?我阿玛派商队下江南了?”清月手中的茶碗一抖,滚烫的开水溅到她白晳的皮肤上,一朵朵粉桃花在上面快速的绽放。 胤禛颇为责怪的拿起她的小手:“你怎地如此不小心。”舌头轻轻的滑过她的手背,他的气息一点一点的留在上面,慢慢的侵入清月的心中,似有什么轻响一下松动了。 清月脸微红的缩回小手:“我是担心阿玛的商队。” 胤禛并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头眉头深锁看着她的小手,随后起身去了堂屋,一会儿手上拿着一盒药膏进来。 “我说你咋去了堂屋不吱声,原来是去药膏了,没啥事只不过是烫红了点。” 清月的心里有些小小的快乐。 胤禛拿起她的小手吹吹:“红肿了很痛,这些药膏是西域那边进贡过来的上好烫伤膏,皇阿玛也就赏了太子哥哥两盒,我才分得了一盒。” 清月眼波如水滑动,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头浅笑:“不碍事儿,过上些日子就会好了。” “擦上药好得更快!”胤禛一边认真上药一边回应。 “爷,你知道这事儿为何不阻拦一下?”清月的语气不自觉得带上一丝撒娇。 胤禛心里如同千万只蝴蝶翩翩起舞:“爷也是听你阿玛事后才讲起,已经派人去追了,你阿玛是个好官怜惜自已的老部下,唉......”心中更可惜这种下属太少,更多的是中饱私禳。 “希望不要出事!”清月的心中很不安,她觉得会出大事。 胤禛仔细地看着上了药的小手,用嘴轻轻吹吹:“可有感觉冰冰凉的。” “嗯!”清月感觉刚才的那种灼伤感轻了许多,皮肤不再像火烧似的。 “唉,你不要担心,尽人事听天命,爷是知道这消息晚了些。” 清月垂头不语,她了解自己的阿玛,那些老部下有许多自少年时便追随于他,很多人东阿或许不认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但无碍于他对老部下的那份情谊。 “我只希望阿玛到时不要难过。”胤礽不会在意那些人的性命,在他眼里大清朝除了爱新觉罗家族,其他人都是他的奴才,为他去死是理所当然。 “太子即将厄运缠身!”她在阻咒,她已经感觉到那支商队的已经临近死亡的深渊。 “月儿!”胤禛的眼里多是震惊,她这话是不是表示自己的运势将得到彻底的转变。 清月认真看着眼前的男人无视他的问话,胤禛若是笑,必定会老少通吃,令所有女人尖声尖叫。 “你笑一个给我看看!”不知为何她就想看到他笑。 胤禛一愣不知她为何如此一说,随即便照做,如同骄阳下初绽的花儿吸引人目光,如一滴净露坠入平净的湖面,在清月的心地激起涟漪片片:“果然如我所想一般,你笑起来很好看很好看。” 第二百五十章 切 喜 “月儿喜欢?!”胤禛的话语里多了一丝不能自已。 清月笑而不语,胤禛的心里多了一丝丝甜蜜与切喜,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十日后,胤禛步行至掬月院前顿足,苏培盛立于身后低眉垂目,心中琢磨着自家爷对院里那位的态度。 墙内佳人笑声连连,胤禛却左右为难。 “苏培盛,你说爷该不该去说!”胤禛心下拿不定主意,他不想看到清月愁眉不展。 苏培盛回应:“主子,左右郭络罗主子还是会知道。” 胤禛望向院墙,似透过院墙凝望娇笑的佳人:“爷不想她难过!” “主子心善,只怕郭络罗主子最终知道后还是会难过,到不如主子亲口告诉她。”苏培盛择言慎重回答。 “你到是个心思玲珑的,爷若是不告诉她,最终怕是要落一场埋怨,罢了,罢了!”胤禛摇摇头脚步坚定的迈向院内。 清月今儿穿了一身彩蝶恋白梅的银粉锦缎旗袍,粉妆玉琢疑似花仙临。 “你们瞧,这蔷薇开得正鲜,咱们剪上一些插在花瓶里。”她拿起剪子剪下一枝大碗红蔷薇。 胤禛的心中鲜花怒放,脑海中只想到:人比花娇。 “月儿!” 那次胤禛帮她上药好,两人之间的感情又似乎浓厚了一些。 “你回来了!”清月眉眼弯弯。 “这些花可还喜欢?”这是清月新婚回门那日,胤禛命乌啦那拉氏着人翻整了整个院子,种下不少花草。 “喜欢,这时节姹紫嫣红,远远瞧去端是好看得紧。”哪个少女不喜花儿,清月也免不了俗。 胤禛看着她娇笑的容颜挪不开目光,只觉得便是如此长长久久的看下去他也愿意。 “怎地了?”清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有些不自在的问。 胤禛摇摇头伸手一指在她脸上轻轻一刮,心神荡漾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细腻,恋恋不舍的放下手指:“无事。刚才脸上沾了点东西。” 临水与临风围过来见过胤禛,临风笑道:“主子,都说了让奴婢来,你非得自个儿动手。” “左右闲着无事。我便做一回采花人又如何!”眉角飞扬似又回到了东阿府里那个恣意的女子。 胤禛心中没来由的被一撞,只想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好好疼宠。 “过来!” 胤禛最终决定与她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也许她早点知道心里会更好受些。 清月见他神色不好看,心中十分不安,不知出了何事! 两人进了西暖阁坐定后,胤禛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水沉思,他不知如何开口。 清月狐疑的看向他:“你有话对我说?” “唉,你的猜测是对的!”胤禛仔细看着她,怕她受不了这个消息的打击。没想到清月的承受力比他预计的还要好。 她苦笑一声:“我们心中早就有谱了不是吗?” 胤禛点点头小心翼翼的说道:“商队差不多全军覆没,只逃出了管帐的和领队,你阿玛得到消息后气得吐血了!” 清月低头不语,微垂的眼睑挡住她眼中燃烧的烈火,柔软无骨的小手上青筋暴起。无人不知那其中酝酿的恨意。 半晌后她才吐出一口气:“给我机会!”敢惹得她阿玛吐血,她与胤礽誓不两立。 胤禛无奈道:“爷就知道会这样,这事儿急不来,在京里怕是不行,只能等出京才有机会。” 清月见太子的机会屈指可数,都不适合动手,胤禛更不想惹出一些闲来败坏清月名声。这是他的底线绝对不许任何人染指他的侧福晋。 “什么急不来,我阿玛为此气得吐血,身为人子怎能坐而不理,视儿不见!”清月动了真气儿,说话也不是往日淡定温婉。 “你到是说说看啊,太子是你哥哥。你肯定是向着他,我只不过是你的侧福晋,在你们的眼里向来兄弟如手足,女人似衣服,你又怎会站在我这......” 胤禛不想她生气。不想听她说这些伤人的话,只想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伸手用力把清月一拉,清月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他紧紧搂在怀中,随即而来的是略带冰凉的感觉。 胤禛的唇眷恋的在她的小嘴上徘徊、品味,轻轻撬开她的小贝牙窥探内里撩人的风情,清月只觉得自己似溺水一般难以呼吸,脑中一片空白肺里的氧气越来越烧,有什么在两人之间燃烧,醉人的芳香慢慢的漫过西暖阁向室外飘散,青涩的花骨朵们拼劲力气的吸取,渐渐的,一点点的变化。 外头正在剪花的临水与临风惊讶的看着眼前含包待绽的花蕾:“我是不是眼花了?” “我想我也是!” 胤禛好想念这个甜美的味道,时隔七年,他终于再一次品偿到这娇嫩花瓣的鲜美。 似乎一刹那又似永恒之久,胤禛方才不舍的离开微肿的小花瓣,在两人之间牵起一道亮晶晶的银丝,从此系在两人心底深处。 清月晃晃自己发晕的小脑袋,绯红的小脸娇羞一片,拼命抑制乱跳的小心肝儿。 两人都静默相视:“这会安静了。”胤禛的话语打破室内的静谧。 原来他是嫌她太吵了!清月懊恼自己对他真的有些心动了,深吸一口气把情绪收回心底。 “哼,我难道有说错吗?” 胤禛笑道:“你可以出手教训太子哥哥,但是不能伤害到他,皇阿玛自小把太子哥哥带在身边教导,对皇阿玛而言......” 清月看到他眼底深处掩藏的落寞与羡慕,其实他也好盼望康熙的目光能多落在他身上吧,那是对父爱的企盼,她突然心底一软:“好,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帮我找机会!” “你若不急总会有好机会的,在京里你都是在宴会上才能见到太子哥哥,他来咱家就更不适合动手。” 胤禛只是回来把这消息亲口告诉她,随后又去了衙门,清月忧心重重地来到主院。 乌啦那拉氏见她过来撩起眼皮子笑道:“月儿妹妹今日怎地过来了!”清月除了初一、十五来请安之外,平素鲜少来正院。 “福晋,妾身想回娘家一趟。”清月心情十分不好,不想与她绕圈子。 乌啦那拉氏对于清月商队的事并不知情,闻言她尚开口,坐在下手来走动的年若嫣可不干了:“福晋,婢妾好生羡慕啊!” 清月自嫁入王府不足一年,已三番两次回娘家走动,她心里很嫉妒,自家娘与哥哥已回老家丁忧不在京城,她想回娘家走动都没地儿去。 乌啦那拉氏眉头紧皱:“月儿妹妹,妾身知你阿玛、额涅十分宠爱你,往常你想回去也鲜少拘着你,只是......”她看了一眼年若嫣有些犯愁。 清月扫了一眼年若嫣,唉,胤禛又不在,装成小白花给谁瞧啊! “福晋,听闻我阿玛最近操劳过甚,做女儿的又怎放得下心来。” “哎,还是家在京城好,咳,哪像婢妾......福晋,要不你行行好,也放婢妾回一次老家吧,可怜我父亲......”年若嫣越说心中越伤心,自家父亲去逝做女儿的都没有去上过一柱香。 “福晋,妾身有一事不明!”清月看到年若嫣那样儿无端恼火。 乌啦那拉氏也十分不喜年若嫣,但能给清月添些堵她是很乐意瞧着。 “月儿妹妹有何事不知?” 清月的视线落在年若嫣身上笑而不语。 “侧福晋为何如此看着婢妾?”年若嫣每说一次侧福晋,心中恨意便多滋生一份。 “福晋!”清月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定的看向上座的乌啦那拉氏,她的意思已很明显,若是乌啦那拉氏非得要自个儿打脸,她也拦不住。 乌啦那拉氏强忍掀桌子的冲动:“庶福晋,凡事看开点,这都是女人的命,你哥哥若是在你嫁入时早早升了总督,想必现在你也也咱府里的侧福晋了,再说,郭络罗侧福晋也是爷的妻,若有事还是可酌情处理,只是月儿妹妹自嫁入王府以来,频繁回娘家太多,怕若皇上不喜。” “是,妾身明白了。”看来今儿是回不了娘家了,清月离开正院回头望了一眼,在这宅院里的每一个女都很可怜同时更可恨。 清月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回来了院子,来到东厢房的书房修书一封。 “临风,你带上我这封信速去我家。”清月很担心东阿,听说得知消息后,自家阿玛彻夜未眠令人全力追查此事,她怕自已娘家惹恼太子,这才急修书一封。 “你务必要亲自交到我阿玛的手上,其他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太子!清月再一次恨透此人,视平头百姓如草菅。 “主子!”临水担忧的看向她。 ......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身边的太子妃阿哈觉罗氏轻声喊他。 胤礽这才回过神来:“爱妃,最近宫中可有聚宴?”他对清月念念不忘,更何况她娘家...... 胤礽想抢胤禛的侧福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自己的玛法不就是抢了亲王的福晋么。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东 宫 阿哈觉罗氏有些不安的看向胤礽,与之同床几十年,这个男人在不知不觉中一点一点的离当初越走越远。 “没有,殿下可是要请那些下官家属来宫中聚会?” 阿哈觉罗氏心中无限忧虑,自索额图被处死后,胤礽失支了最坚定的后盾,自己手中的势力已处在风雨飘渺中。 “嗯,你这些年忙于操持宫中事后,到应多与弟妹们走动,若有好时节叫她们都进宫来赏赏花聊聊天,想必阿皇玛还是很乐意看到的。”胤礽想见清月只能曲线求国。 “是,臣妾挑个好时辰约大家进宫来赏花。”阿哈觉罗氏有些烦躁,胤礽似乎对这些福晋中的某个女人上心了,会是谁呢? 得到满意回答的胤礽一直幻想着与清月来一场邂逅。 “什么?太子妃邀请众弟妹入宫赏春花?”乌啦那拉氏玩味的看着手上的鎏金请贴。 “福晋,有何不妥?”赵嬷嬷不明所已的看向端坐于太师椅上的乌啦那拉氏。 她随手把帖子往茶几上一放:“嬷嬷,你说太子妃为何突然下帖约我等去赏花。” 赵嬷嬷恭敬的微垂着头:“这个老奴不知,不过,自太子妃嫁入东宫后,鲜少有这种举动。” “尤其是这近几年,她更是深居东宫鲜少出现在这些妯娌面前。”失宠便是失宠,乌啦那拉氏与她是同病相连,两人皆无嫡子,年年看着不断进新人,更加嘲笑两人年华易失。 “嬷嬷,打发人去通知一下两位侧福晋。”乌啦那拉氏挥挥手示意赵嬷嬷去吩咐,不管如何,这帖子上已经写明请雍郡王府的福晋与侧福晋三日后去毓庆宫一聚。 更惊讶的是清月:“什么?东宫赏花?”她在琢磨着要不要找机会修理一下那个不长眼的太子胤礽。 “是的,福晋刚才打发人来传达,说是太子妃亲笔书帖请侧福晋三日后去东宫一聚。”临水把刚得到的消息告诉她。 清月放下手中的帐本小声嘀咕:“奇怪。怎地会突然来这样一招,什么意思?”想想自己与太子妃也就是远远见过几次:“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再问一下福晋需要备些什么东西。” 她不担心乌啦那拉氏会动手脚。进东宫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全家就遭殃。 而在毓庆宫的胤礽得到消息后,更是乐不可支,好不容易才挨过这三日,只觉得等了三年之久一般。 清月打小时有进宫,而来毓庆宫却是第一次,比起德妃的永和宫这里更添了一份庄严与大气。 来到这里清月才发现她并不认识其他人,以前在娘家时她是一直在外面跑,几乎没有参加过贵女们的聚会,指望她能在这个圈子里认识几个贵女。那是不可能的。 清月坐在桌边无聊的吃着点心,李侧福晋手摇团扇轻语:“月儿妹妹,你怎地不去找其她人玩?” 这要是回答说不认识人,李氏还不知怎么挖苦她:“不知李姐姐早先一同做事的宫女们可否还识得姐姐。” 清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满意地瞧见她脸色剧变。很开心地继续吃着手中的糕点,她喜欢一日三餐,这宫里的规矩可是只有一日两餐,还不让她吃多些糕点填肚子吗? 李氏很快笑道:“妹妹,说的是,只是姐姐如今好歹也是侧福晋,她们也不会那么不长眼。” 侧福晋很了不起吗?清月暗中鄙视她。对于这个想害小黑子的人,她心中十分防备。 清月发现侧福晋圈子也是分团体的,与太子走得近的一圈子,与八爷走的近的一圈子,还有中立的一圈子,咳。清月与李氏这个两个酱油党一圈子:“李姐姐,你怎地不去和那些人玩耍喝酒?” “妹妹不是清楚吗?何必把这些陈年旧事讲在明处。”李氏显然不想在东宫里闹出事来这才求全。 清月淡笑不语,不管是赏花也好,还是真的是太子为了网罗更多站队的人也好,这些都与她无关。 李氏坐在桌子边也觉得无聊:“妹妹。要不咱们去花园里走走?” 清月眉峰微挑,星眸婉转流连,淡然笑道:“好!”无论李氏葫芦里卖什么药,借她个熊心豹子胆她也不敢在东宫丢自个府上的脸。 李氏有些不甚明了的看向太子妃处,昨儿她接到娘家悄悄递来的消息,说是今日一定要把清月弄到后花去,心中尚还在犹豫怕清月出了事会被胤禛记恨,结果太子妃刚刚令宫女递来小纸条,只不过是想约清月见一面。 她这才放下心来,邀清月去花园里走动。 “妹妹,你瞧这些鱼儿好可爱!”两人的丫鬟都不能进东宫,身边只有东宫里的两名宫女跟随伺候着。 清月把手中剩余的糕点撒在小河上,看到里面的锦鲤抢吃糕点一时觉得好玩。 李氏在一旁笑道:“妹妹到底年纪尚小,还是贪玩之年,你,再去拿上几块糕点 喂鱼。”她指着自己身后的宫女吩咐。 清月伸手一拦:“不必了,这儿离酒席尚有些路程。” 这名宫女却笑道:“郭络罗侧福晋还请放心,东宫里的禁卫森严,不必担心会走失,各处皆有宫女们候着。” “本侧福晋不是那个意思,算了,你去吧!”觉得无聊的清月想着喂喂鱼打发时间也未偿不可。 这名宫女随即才告退很快便拿了糕点过来,清月与李氏两人拿了糕点继续喂锦鲤。 正在一旁对着水面照的李氏突然惊呼:“哎呀,我的那支凤尾钗不见了。” 清月眉心直跳,她们刚才可是走了后花园的不少地方:“这可如何是好?” 李氏急急道:“这个凤尾钗还是妾身刚伺候爷时,爷有一次赏给妾身的。” “要不,叫宫女们帮你去寻一寻?” “只能是这样了,你们两个快些去找上一找,就把我们刚走过的地方都寻上一遍。” 李氏打发两个宫女去寻东西,自己在一边急得团团转,显然那支凤尾钗对她很重要。 “李姐姐不必慌张,若是掉在园子里必定能找到。” 怕就只怕居心叵测,只是若她在东宫失仪,这丢得可是雍郡王府的脸。 “怎地还没回来,到底有没有找到,不行,妹妹,姐姐还是自己去找找。” 李氏不顾清月的拦阻,甩开她的手便往花园里一钻,一晃便不见了人影,清月看看手中的糕点碟再望向花园里,神识一扫嘴角勾起冷冷的笑,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李氏,你最好不要太猖狂!”粉嫩如花瓣的娇唇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花园里只有微扬的春风能感觉到她话里的寒意。 在李氏消失后不久,一道略带轻挑的男中音在她身后响起:“这不是郭络罗侧福晋吗?” 清月无奈的停住往酒宴行去的脚步,转身恭敬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胤礽看着面前日思夜想的女子,他后宫里各色女子皆有,唯独不见清冷如月华般高雅的女子。 “快快请起。”说完想上前轻手扶起清月。 哪知清月已快速站起来并后退两步:“太子殿下,妾身离酒席已久恐福晋着人寻找。” 胤礽好不容易见到她,又怎恐放她离去。 “小四弟妹不必多虑,本宫打发谙达去说一声。” 清月心中吐槽不已,这个太子是精虫上脑了吧!自己是他四弟的妻子,他就想正大光明的调戏。 她一气恼语气便僵硬不少:“不必了,妾身与太子单独相处,本就与礼不合,妾身先行告退了!”最恨这种男渣了。 胤礽一个眼神,几个太监便拦住了清月的去路。 她看着围住的几人冷笑:“太子殿下着人拦住妾身是何意?” 胤礽瞧她粉脸杏眼圆瞪煞是好看,弄得心里直痒痒:“清月格格,你反正同我四弟又没怎样,如今尚是清白之身,不如从了本太子如何?将来等本宫皇阿玛退位之后,这皇后一位必是你的禳中之物,如何?” 清月心中一惊,不知他是如何探到此秘密:“哼,难道太子又去弟弟们家中听壁角的习惯?” “呵呵,没想到你还挺伶牙俐齿,本宫阅女无数,又何须去偷听这些,只需观你眉眼,行路之姿便能明了。” 胤礽的话说得极为不雅,一双淫目放肆地打量清月,那种感觉就像,就像在看清月脱光衣服后的感觉。 清月没想到问题是出在这里,并时清月在宴席上很低调很少招人眼,只有像胤礽这样上心的人才会察觉到,她此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我到不知太子殿下还替自已弟弟操心闺房之事!”清月这是讽刺太子捞过界太不要脸了。 胤礽反而把她的话当成是嘉奖与鼓励:“是吧,清月格格,怎样,你从了太子,往后你就是大清朝位份最高的女人,所有大清朝的女人都要羡慕于你。” 本来听到胤礽话很气愤的清月,她的小耳朵略动随即笑靥如花:“哦~!大清朝位份最高的女人?太子殿下,你莫不是忘记了,那个位份可是太子妃的。”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情 心 胤礽不知她在挖坑,笑道:“宝贝儿,不就是个阿哈觉罗氏嘛,这些年一直无所出,等到本宫登基时自然不能立她为后,宝贝儿,从了本宫,这一切繁华,本宫皆能给你。” 清月看着眼前身子被掏空,眼睑浮肿,脚步虚软的胤礽:“太子殿下,往后时日有的是,太子殿下是否先叫妾身回酒席,免得被有心人看见可不好。” 胤礽一听有戏,本想今天就强了清月,转念一想强扭的瓜不甜,等他确定两人关系后,再找皇阿玛把她从四弟那边要过来。 “好,你可别忘记今日之话!” 清月莞尔一笑,她肯定不会忘记,屈膝行礼:“是,太子殿下。” 胤礽连忙伸手亲自把她扶起来嘴上乐呵呵道:“不必多礼!” 清月勾起一抹媚人的笑意,却在胤礽不注意时,一道黄光闪入他的体内,现在她不能拿太子怎么办,弄点小符叫他小霉不断还是可以的。 再去探试拐角处假山后的那抹娇绿身影,早已在清月行礼时快步离开。 “太子殿下,王爷一向以你为马首是瞻,如今众位嫂子与弟妹皆在,您看......” 胤礽只当她面子薄不想公开在大众之下:“宝贝儿,你先回去,等本宫找个机会管四弟把你要过来。”说得好像是去胤禛家做客喝盏茶似的。 清月十分恭谨地退回到酒席上,众人对于清月的举动并没有多留意,只是有个宫女不知在太子妃耳边说了什么,阿哈觉罗氏看向清月这边目光阴冷,银牙暗咬。 酒宴回来后清月很快把这事抛之脑后,只是晚间本不应该出现在清月院子的胤禛,冷气全方位大开。 “王爷,你今儿怎地来了!”今日不是该轮到年若嫣伺寝吗?这要是留在她这里...... 胤禛绷着脸进来一声不吭往软榻上一坐,清月抬头望望屋顶。这是生闷气的节奏了?索性拿本书坐在他另一边慢慢翻看:“临水,给王爷泡盏菊花枸杞茶来。” “爷不喝那玩意,要英德红茶。”自从清月说他胃口不好应少喝绿茶之后,他便改喝红茶或乌茶了。 “你说说。今儿在宴席上发生什么事了?”他恨恨地伸手戳戳她脑门子。 清月伸出小手摸摸自己的额头:“爷,好疼!” “哼,还知道疼了,你为什么要答应太子,你想气死爷,你是爷的侧福晋,从进门那一刻起你生也好,死也好都是爷的侧福晋。”胤禛这一次真是动了肝火了,清月不是个没脑子的:“到底怎么回事!” “哪人怪我啊,太子挡着不让走。我有什么办法?”被一个快奔四的人调戏了,她没有啃老草的习惯好吧,干脆把今儿白日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他,自是隐去那倒霉符不提。 见到胤禛真发火,清月赶紧给他顺毛。好歹人家是自已阿玛的上司啊,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男人,这要是在她屋子里气出个好歹,那可怎行! 胤禛却似知她动了手脚一般:“今儿太子把我堵在御花园里,提出把你接去东宫之事,没想到皇阿玛正巧来后花园听到了,你是皇阿玛亲赐又上了玉碟的。岂能随意更改。” 他十分恼火的就是这一点,虽然自己有些小心思,但明面上他一直都对太子恭顺有加,没想到太子一点都不念君臣情,这样的太子能守住大清江山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自己了。 “啊,你竟然真跟你说了此事?” 再说胤礽这不是戳康师傅疼脚吗?当年顺治爱董鄂妃那是爱得死去活来。董鄂妃不就是襄亲王嫡福晋嘛,原是顺治的弟媳妇,胤礽效仿玛法可不中了康师傅的忌讳。 “唉,如此一来,皇上恐怕不待见我了。不知会不会连累到我阿玛?”清月忧伤了:“当时为了逞一时之快想快些摆脱他的纠缠,才顺着他的话说,不过,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太子要去东宫。” 所以她只是负责挖坑不负责填坑。 胤禛微哂:“皇阿玛只听到了一字半句,把太子呵斥了一顿,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一副很不信她没动过手脚的样子。 清月纠结了一下,要不要承认呢? “还是被你猜到了,就是倒了一张倒霉符给他贴上了,不过因为他是太子时效减半,所以也就只能维持到明天早上,还只是倒点小霉。” 清月猛然想到现在已是康熙四十六年了,离一废太子已不远:“显然你找的那个替身很管用,运命便是如此神奇。” 胤禛瞳孔猛缩,难道他的机会真的要来了,如果说身为皇家男子没有一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他小心收敛好自己的情绪,神情复杂的看向清月:“往后你尽量待在府里,东宫里以后若再有应酬,我会叫福晋帮你推了。”他不想自己宠爱的女人被觊觎,更何况清月是这府里唯一不是想告他关系提携娘家的人。 “好!”她嫣然一笑。 胤禛自己心情不爽,看她还一副没心没肺地样子,脑子不受控制地蹦出一句:“今晚爷在这里安置。” 然后他看到清月小脸上的笑意片片龟裂,心情大爽。 ...... “什么?太子哥哥竟然管四哥要郭络罗侧福晋?”胤禩听到这个消息时目瞪口呆了。 胤祯得意地说:“是,你可得好好安抚一下九哥,好在他去了广州,这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知道。” 胤禩自然不会让胤禟知道此时,他与胤禟合作的基础便是建立在清月身上,只可惜消息知道得太晚,而且以清月的身份是可以做胤礽侧福晋的,但胤礽那边的侧福晋位份早已占完了。 “没想到吧,四哥估计气得快吐血了,八哥,这可是个好机会啊!”胤祯不知存了什么心思,又开始煽风点火。 胤禩对他即防备又要交好:“机会?十四弟,四哥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他现在还不想把胤禛逼太急,万一他也跳出来划拉一个小团体,加上胤祯又在一旁虎视眈眈...... “八哥,这你就说错了,四哥哪一方面都不如太子哥哥,咱满人看重的就是谁强势谁说了算。” 胤祯不喜胤禛,尽管是亲哥哥他同样也嫉妒,打小他就听德妃说胤禛的事长大,明明说是恨自己大儿子不认亲额娘,可是胤祯却知道因为自家额娘心里有根刺,若给胤禛机会拔了这根刺,会分走德妃对他的关注,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八哥,听说九哥在南边混得不错,把自己的商队都带过去了!”十四阿哥胤祯突然把这话题跳到这上面来。 胤禩温润一笑:“十四弟,九弟一向喜欢那些阿黄物,把自己商队带去很正常。”他的笑意很温和只是没有到达眼底深处。 胤祯又岂会三言两语打发走:“八哥,话不能这么说,弟弟现在可不就为这些阿黄物发愁嘛。” 胤禩心道来了:“十四弟也想分一杯羹?” “八哥,我们几个弟弟一向听你的,如今弟弟手头紧,你看......”他早就听说胤禩与胤禟在合伙做生意捞银子,这怎能叫他不眼红呢!先前试探胤禩,是想看他想不想那个位子,谁知胤禩对他防备很深。 “好,只要十四弟能拿出本银来,八哥便帮你这一次。”他可不会把福禄膏的生意分给胤祯,只会把京城里的些许生意分出一些来,正好也能引开那些有心人的注意,胤祯其实心里怕更想那个位子吧。 不过这些阿哥们如何运作,清月在夏初时便去了自己的陪嫁庄子,胤禛忙于公务每月也仅沐休时去探望她。 “爷瞧着你到是很自在。”胤禛看着葡萄架下慵懒如小猫咪般的清月。 她闻言嫣然一笑:“那是,你瞧这里多好!”也许是离开了王府,离开了压抑到令人窒息地京城,清月的身上少了一份清淡,多了一份活沷。 胤禛看她很是满足的躺在竹椅上,脑子一热站起来一屁股挤上去。 “喂,那边不是还有一张吗?”清月瞪大杏眼,这厮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这张比那张舒服!”胤禛的理由相当充份。 清月翻翻白眼:“行啦,我让给你,你是大爷。”说完她便想坐起来。 胤禛伸手一拦,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下面,一双微翘的单凤眼噙满笑意,初夏的微风轻轻撩起清月的发丝,乌黑的发丝顺着微风爬上清月娇俏的小脸。 他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不自禁地,伸手勾起那缕调皮的发丝,轻轻替她挽于耳后,顺着滚烫的小耳垂略微粗糙的食指沿着皎洁的玉颈轻轻往下滑动,轻轻地来到绯红娇艳的樱桃小嘴旁...... 清月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胤禛明知她对他的笑容无法抵抗,却偏偏拿这招来对付她,明亮的杏眼里倒映出一个笑得很妖孽的男人,随即人影越来越大微热的呼吸哄在她的小脸上越发催生体温,清月咽咽口水,她觉得自己的身上处处都着火了,灼热的火焰在肆掠地四处跳动。 微凉的薄唇再一次亲密地与柔软的樱桃小嘴拥抱...... 第二百五十三章 折 腾 “喵~!”小黑子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用力跳到胤禛的背上,翘着小尾巴叫得可欢快。 “你这该事的猫!”胤禛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想把清月一举拿下,却被手中挥舞着小猫爪子的小黑了破坏了。 “喵~呜~,喵~呜~。”小黑子被他拎着小脖子悬在空中,时不时蹬蹬自己的小短腿。 清月已经从刚才的气氛中清醒过来,只有她听得明白小黑子在说:混蛋,快点放下本大爷,叫你欺负小月子,我呸你一脸唾沫星子。 “好啦,小黑子,快到我这儿来。”清月成功的解救了它。 “嗷唔!”终于逃离该死的魔掌了。 “好啦,不生气了,等下叫临雨给你做清蒸鱼吃。”清月伸出小手顺着炸开的猫毛。 “爷瞧着,一只懒肥猫比爷还重要。”胤禛这是吃醋了,瞧那家伙眯着眼趴在月儿怀里的得意劲儿,嗷唔,他也想霸占那块地方。 清月笑容可掬:“对了,你今儿不沐休咋来了?” 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娘家有一处陪嫁庄子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八子渠,而清月现在的这个陪嫁庄子,便是她小时候买的那个有马头墙的井院庄子。 “你是巴不得天天赖在你额涅这里吧!” 胤禛自己都不知眼里流露出一丝宠溺,到是惊吓到立于一旁的苏培盛,抬头默默看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家的王爷春心荡漾。 清月一点都不否认:“没错,啊,这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出嫁前。”瓜尔佳氏听说清月去陪嫁庄子上避暑,连夜收拾了东西把东阿扔在府里,拖家带口搬到自家庄子上来了。 “爷最近总觉得有事要发生,那件事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了。”胤禛不信对方已经放手或膈屁了。 清月抱着小黑子有些走神。如今已是金秋,她嫁给胤禛已经快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去年这时我正忙着备嫁准备出门子。” 胤禛笑道:“是啊,月儿也长大一岁了。” 她翻翻白眼:“奇怪。怎地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没消息便是好消息,你不也说了,子胥出生时便有人要破坏,清灵出生时更是有人想要毁去你一家,显然对方极有耐心。” 两人一时默然无语,这是一场不见消烟的战斗,这是一场从祖辈续继下来的仇恨,淡淡的麦香拂去两人心头的烦躁,两人相视一眼,均从中看到了无奈与等待。 也许是风暴前的平静。紫禁城在这一年并没有大的动作,年底时大家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能过个安心年。 康熙四十七年,草长莺飞时,钮钴録氏生下一阿哥。顺序弘历,耿氏两月后生下一阿哥,顺序弘昼。 清月当时听到这一名号时呆住了:“临水,我没听错吧!你说耿氏的小阿哥真叫弘昼?” 临水不明白主子为什么一副很好奇很欢乐的样子:“回主子话,今早上耿格格生了小阿哥,奴婢吩咐人收拾了贺礼送去,听苏谙达传王爷的话。说是给小阿哥取名弘昼。” “临水,等到弘昼满月时我们去看看小阿哥。”清月的声音太过开心了。 “主子?” “嗯?啊!无甚事。”天啦,那个活着时最爱给自己办丧事的荒唐王爷出世了,要换到现代,神马凤姐、郭美美全都闪一边去,他绝对的稳占头版。 临水有些狐疑的看向自家主子。如今清月已是年芳十七,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自打嫁入王府后,难得见她对一件事起了兴趣。 “什么事这么开心?”胤禛从外面走进来:“临水,去交待下临露。爷今儿在这里吃午饭。” 他觉得清月这里的饭菜十分好吃,只可惜为了平衡后院却只能控制自己不能时常陪她吃午饭。 “哦,听说耿格格为爷添了一个大胖小子。”清月淡然回答他。 胤禛眉峰微挑,盯着她平静无波的面孔看了半晌:“你喜欢小阿哥?” “啊,喜欢啊,听说长得白白胖胖的。”最主要是这小子长大后最喜欢给自己操办丧事有木有。 胤禛眼中精光一闪,喜欢就好,自己默默掰掰手指头,他与月儿结婚一载半,到现在都只能摸摸小手,亲亲小嘴。 “要不,月儿抱过来养在膝下。”格格本就没资格教养阿哥。 “呃,不用了,对了,你今儿怎地好像很高兴!”清月想起他刚进来那会儿喜上眉梢的样子。 胤禛看了她一眼,然后老神在在的坐下,那表情便是说,快点求爷吧,爷高兴了便告诉你。 清月才不上他的当,眼眨眉动间:“听说皇上准备去避暑打猎。” “嗯!”胤禛又开始显摆他的面无表情。 “过段时间,皇阿玛去承德避暑,再去热河接受各蒙古亲王的拜谒。” 清月来清朝后最想去的地方便是磅礴大气的木兰围场,她用小手揉揉自己的小脸蛋,腆着脸笑道:“爷,听说皇阿玛每次去承德避暑,都会带一干臣子前往,少不得还要带上各家眷。” 胤禛睨了她一眼:“嗯!”然后看看小几上空着的茶碗。 清月十分狗腿的给他续上茶水:“爷,听说木兰围场景色不错。” 胤禛喝着茶水回应:“嗯,群山万壑,骏马奔驰,青草绿树绵延不绝。” “爷,那里一定很美。”清月十分想去,以前是忙得没时间,后来是嫁进王府不方便出远门。 “嗯,非常美,爷很喜欢在那里狩猎取乐,皇阿玛每年都要在里面投放大量的动物,以供八旗子弟练习骑射功夫。” 胤禛这是红果果的在抛诱饵,清月心中的小人直挠墙:“爷,你以前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走热河,吃蒙古烤肉。” “爷不爱吃肉,怎可能说这样的话?” “爷,你当时可是说过的,你看福晋要主持中馈,耿氏与钮钴録氏要休养带小阿哥,李氏你又不待见,年......”算来算去她突然发现,年若嫣好像也有机会。 “我不管,你若不带我去,我自个儿想法子跟在后头混进去。”觉得自己只有机会渺茫的清月,索性赖皮起来。 胤禛笑道:“你又怎知爷是带嫣儿去?” 清月很想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都在史记显摆得好明显,生怕别人不知道好吧。 “爷,你都不告诉我,那自然是带她去啦。” “找个时间叫临水几个收拾好东西,爷知道她们腿脚功夫利索,一起带去,也能照顾好你。” 清月一时怔住,心里有些小小的开心:“你不带若嫣姐姐去?” “嫣儿身子骨弱,这种长途奔波之事不适合她。” 原来如此,清月想去木兰围场的心思冷了不少。 “外面何事如此吵?”胤禛真享受清月冲泡的茶水,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却不想有人偏就不能顺了他的心思,如了他的意。 临水脸色难看,用力的掀开帘子走进来,清月看了她一眼,这才匆匆收住脚步正正脸色:“回王爷的话,是寻梅院的云落姑娘来了。” 云落成了胤禛的通房丫头后,看人都是撩着眼皮子的,其他院子里的下人们无一喜欢与其相处。 一听是年若嫣房里的丫头,胤禛不愉地神情缓和不少:“她来作甚?” 临水看了清月一眼见她点头方才道:“云落姑娘过来说是庶福晋身子难受,咳得十分利害。” 自清月把陈皮配方给了年若嫣后,她自己着人配了不少,却无一能达到清月配制的效果,为此没少砸坏瓷器。 胤禛眉头微皱:“前儿爷还宿在她屋内,没见她有什么不妥之处,怎地又不舒服起来了。” 前儿在御书房里时,康熙当着他的面又提起年羹尧来,这不得不令他警觉,一般丁忧后的臣子除了官复原职之外,很少有人再记起来,没想到都几年了康熙对他记忆犹深。 “她不去请大夫,跑到这边来找爷能有甚用?爷又不是大夫。” 清月惊讶胤禛怎地会说出这种话来,他不是一直喜欢年若嫣那种娇娇弱弱的女人吗? 云落不顾几个丫头的阻拦想冲进正屋,自清月嫁过来后,胤禛去自家主子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少,连带她也受损不少。 “临风,你还不快松手,我告诉你,等下见了王爷我一定如实回禀。” 临风气笑了:“那你去回禀咯,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难不成在王爷的眼中你还比咱主子重要不成?” 云落一时语塞,可又不想落了下风:“哼,王爷是喜欢奴婢的,只是碍于奴婢的身份......” “噗,笑死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王爷心里最疼宠的是咱家主子。” 临风的话狠狠地扯开她自我良好的感觉,云落脸色骤变:“哼,王爷最疼宠的是咱家主子,你家主子算个什么......” 临风最讨厌别人不尊重清月,二话不说就扇了她两耳光。 “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云落大声尖叫。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发 现 临风讽刺的看向她:“打你又如何。”完了还拿出帕子在刚才打人的那只手上狠狠的擦拭。 “你......哼,我告诉你,你少得意猖狂,我家主子的哥哥,我们当家二老爷可是马上要出孝期了,你就等着我家二老爷如何收拾你家老爷。” 临风气得银牙一咬:“你还想再被扇两耳光!” 云落想绕过她进去正屋,临风一把扯住她:“还不快滚,三番五次来这里截人,你真以为我家主子是个好脾气。” 临水这时从正屋走出来:“临风住手!”她慢步走到云落身边,伸手摸摸她红肿的脸蛋:“哎哟,可怜见地,这样漂亮的小脸蛋要是打坏了可怎得了,临风,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敢拿小鞋给咱主子穿,直接取了她的性命,打她两耳光有甚用,传出去还说咱主子霸道嚣张。” “你也甭闹了,刚才王爷说了,他不是大夫,你家主子真要生病了就赶紧去找大夫治,我看你也是没那心思,一门心思都想着怎样爬上王爷的床吧,还不快滚,站在咱院子还污了这块地。” 临水不似临风性子冲动,可这话说起来一点都不留情面,生生是把挫刀子狠狠地在割云落的肉。 “呸!真当自己是根大葱。”临风恨恨地看着落荒而逃地云落:“临水,你干嘛要拦着,我当时还真想把她可剁了,亏得你提醒这是在王府里。” “好啦,不与这些人一般见识,咱主子可不是好惹的,要不是因为那事儿绊着,早就出手修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庶福晋。”只是她有些困惑,为什么自家主子会不去收拾年若嫣,当时她还问过清月,得到的答案却是:顺势而为。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小黑子耳中。小猫耳微微抖动,喵了个喵地,当年窜掇个没脑子的来害猫爷,现如今一个下人都敢如此胆大妄为。不行,它得做点什么。 小黑子迈着小猫步,甩着小尾巴慢慢地隐入花丛里。 再说云落用手捂着红肿的脸回了院子,年若嫣正躺在床上等着胤禛过来。 “主子,汤婆子可还热?”好在年若嫣夏日体质都很冰凉,用上汤婆子也不觉得难受。 “嗯,还不错,我现在感觉全身有些发热了,很舒服。”年若嫣紧紧身上的被子,她要做戏给胤禛看。 玉沉帮她紧紧被子:“云落该回来了。主子,你捂好汤婆子,以往给主子看病的大夫已经通过气了。” 这种截人的方法,几个一个月总要闹上几回,每次胤禛都会亲自过来探望。 “云落似乎回来了。你快些去看看。” 年若嫣心中很开心,今天中午把胤禛留下来吃饭,自己若再表现得乖巧听话些,用点小伎俩挠挠他的痒处,还怕他晚上不会来。 玉沉绷着脸进屋里:“主子,云落回来了!” 年若嫣见她神色不对忙问:“怎地了?王爷呢!” 玉沉摇摇头把身后的云落让出来,在掬月院吃了亏的云落心气儿可大着。一路奔回来可是动了不少心思:“主子,你可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去掬月院禀告主子不舒服之事,却不想叫掬月院的下人打了一顿不说,最可恨的是那清月格格,还伸手拦住王爷。不让王爷来见主子,只说生病了便请大夫,找王爷过来有甚用处。” 年若嫣气得一个倒仰,清月如此一说,她往后若再装病这一招怕是不能用了。 “王爷呢?他怎么说?” 云落吞吞吐吐不知如何开口。 “主子问你话。咳,你还想隐瞒,别忘了你俩人打小在年府长大。”年若嫣也是气极了,才说出威胁的话来。 云落忙往地上一跪,机会来了,打了她就以为没事了吗? “主子,王爷是想过来的,只是那位把这话一说,王爷便吩咐苏谙达着人去请大夫了,而清月格格却是拉着王爷又进了正屋里。”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看向年若嫣。 年若嫣气得把手中的汤婆子往地上一扔,滚热的开水溅了一地,好在她还没气昏头砸在云落身上。 “玉沉,去,给我哥传信,再过几月我哥出孝便能官复原职了,这一次要他想办法把兵权捞到手,她不就是仗着自家阿玛手握兵权吗?咱王爷最缺的可就是这一块了。” 这三人中,玉沉算是最高兴的,不管如何她在将来有机会再见那位玉树临风的男子:“是,主子。” 只是她低头恭谨行礼时,却没有看到年若嫣眼中毫不掩饰的讥笑,一个小贱婢也想爬她哥哥的床,更何况还是陪嫁丫鬟,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年若嫣早在没嫁前发现了玉沉的心思,所以才坚持把玉沉带在身边,这样的人她不担心觊觎胤禛,反而能更好的用她。 “主子,大夫过来了!”门外的小丫鬟颤颤兢兢的进来回禀。 外人传庶福晋为人敦厚,处事乖巧,却不知年若嫣是个狠性子,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年若嫣红着眼阴沉地看了玉沉一眼。 玉沉立即会意出了内间,云落也起来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看见一方绣着红蔷薇的丝帕,这是年若嫣这些年来最喜欢的一块帕子,忙拾起来一看,上面竟然沾了不少泥水。 “把那帕子拿去洗了晾干。”年若嫣有气无力的靠在床头,经此一闹,自己也乏了。 玉沉这时领着大夫进来,微微朝年若嫣点头表示事情已办妥,随即府里便传年庶福晋近日偶感风寒卧床不起。 清月听到后微微一哂,到是临风却是气不过:“主子,咱们就由着她胡闹,这都踩到主子头上来了。” “命中自有安排。”年若嫣享受不到那样极致的荣华富贵,她在现代时一度猜测胤禛是不是鸟尽弓藏,只是来了后发现胤禛不是无情之人。 “喵~!”小黑子含糊不清地轻唤她:“月儿,快看,我嘴上的东西好看吗?我决定以后吃饭,一直用这块帕子。” 哼,那个坏女人不是很在意这块帕子吗?它就天天用来当围兜,天天拿来擦嘴。 清月闻言展颜一笑:“你啊,又去谁的房里摸了别人喜欢的东西。”清月从它嘴里拿下那块帕子。 随之手一顿,眼睛死死地盯住那帕子上的花儿。 临水发现她的异常:“主子,怎么了?咦,这花儿可真漂亮,奴婢瞧着怎地感觉很眼熟?” 清月不同于她,自己的记忆力是相当好,她看了一眼窝在怀里求表扬的小黑子:“你去给它弄知白灼大鸡腿来,天气渐热,吃炒的容易上火。”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临水一时摸不着风,主子有吩咐,她也只得去把这事办了。 待临水离去,清月又吩咐小丫头守好门,不得随意闯入,这才一脸阴森地看向小黑子。 “喵!月儿你怎么了?这样子好可怕啊!”小黑子缩缩猫子,猫尾巴紧紧捂住自己的小屁屁。 清月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丝帕朝它扬扬:“说,从哪儿来的,咱院子里可没人能绣得如此好。”她带来的陪嫁丫鬟,嬷嬷们只有玥嬷嬷和临霜精通女红,而清月对两人的针法很熟悉。 “喵,之前我偷听来是那坏女人指使别人给我下毒,可是你掬着我不让出院门,爷就想着,爷自认倒霉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前些日子我瞧着那坏女人的丫鬟很是嚣张,气不过便找机会去她们院子里到处撒撒尿,拉拉屎,后来发现,那个坏女人十分喜爱这方帕子,我就暗中找了个机会,等她们把帕子洗了晾起来后就偷过来了。” 洗?清月猛地从软榻上站起来。 一时不察,从清月身上滚落到地上的小黑子,抖抖浑身地灰尘:“喵,小月子你怎么了?” 清月听到它的叫声回过神来,伸手把它抱在怀里:“小黑子,你可记得我出嫁前玛玛说过什么?” 小黑子微眯起眼:“说了叫额涅给我多煮些烧鸡,就算我跟着陪嫁进王府,烧鸡也不能断。” 被它这么一搅和,清月震惊的心慢慢平缓下来:“是,所以额涅隔三差五都会下一次厨,为我们可爱的小黑爷做一次烧鸡。” “喵,月儿,我刚才瞧你脸色不好,到底怎么了,你出嫁前,玛玛跟你说过太多话,我哪记得那么多。” 清月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你可记得我玛法因何去世。” 小黑子回答得十分暴力:“被人宰了!” 清月觉得再问它会被活活憋死:“玛玛当时拿出来的手绢跟这条一模一样。” “喵,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还以为是那坏女人管你要的呢!”小黑子当时就是以为原本是清月的东西,这才把手帕叼了回来。 “喵,难道那个坏女人是凶手?” 清月没好气的笑道:“怎么可能,我玛法去世时,我阿玛才几岁,那是年若嫣还不知在那个角落里还没投胎转世。” “可是她怎么会有这玩意儿?” 小黑子问的同样是清月心中的疑问,年若嫣为什么有此物,究竟是何人给她的,低头看向手中的丝帕,这红蔷薇娇艳欲滴,这丝帕并无磨损,很明显是最近新绣的。 当年她才几岁时,便在年若嫣那里见过此物,清月仔细回想,答案呼之欲出! 第二百五十五章 反 应 清月捏着小黑子顺过来的丝帕,坐在窗棱边发呆。 临水倒了一碗温茶轻步走过去:“主子?!天已经黑了。”她已经从厨房回来有一个多时辰了,自家主子一直坐在不动。 清月抬头看她一眼随即苦笑:“临水,你没想起来咱们见过这方帕子?” “主子,请恕奴婢眼拙,只是觉得眼熟,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罢了,快十年了,你想不起来也属正常,这方帕子咱们在年庶福晋的闺房见过,说是她哥哥替她寻来的。”年若嫣自小精通女红,她那里大概收集了不少各类针线活。 “你去找一下临风,若是王爷回府便请......罢了,此事稍候在议。”清月突然想起年若嫣是府里最得宠的,胤禛未必会信自己的话。 “你们把准备去热河的东西都准备齐整,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怕是要出行了。” “是,福晋,已经全都收拾妥当了。” 正在这时临霜从外面进来:“主子,福晋打发人来请,说是全家一起吃顿晚饭。” 临水奇怪的问道:“不年不节,怎地突然一起吃饭?” 清月心中大概有数:“下人可还有说什么?” 临霜笑道:“奴婢给了个小荷包后,来人说是王爷吩咐的。” 王爷吩咐?清月眼前一亮,与临水对视一眼,看来出行之事有谱了。 “你来给我梳头,记得梳好看点。”清月吩咐临霜。 “主子,我去给你挑衣裳。”临水忙去给清月翻衣服。 主仆几人一阵手忙脚乱这才收拾妥当,在丫鬟们的陪同下,清月来到了正院,在门口碰到了年若嫣。 “侧福晋!” 清月本想假装没看见,年若嫣却开口叫住她,心中微叹口气扭转身子笑眯眯地道:“原来是庶福晋。听说你最近身子骨一直不利落,本想打发丫鬟们去看看,偏偏一直忙个不停。” 临水无语的看向自家主子,能有什么忙的。天天忙着美美肤,睡睡美人觉。 年若嫣捏着丝帕,莲步轻移,行动间裙裾飘飞,弱柳扶风之态。 “咳,月儿,你又不是不知,我这身子骨一向如此,唉,都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了。过一天就是多赚一天,指不定哪一天就一睡不起了,咳,咳。”年若嫣手捂丝帕咳个不停。 清月猜不透她又要闹哪一处,只得说:“庶福晋一看便是长寿福禄之体。又是府里最得宠爱的,快别说如此不吉利的话,即然来了,我们不妨一道进去。” 她猜不透便找个别的话题:“不知庶福晋可知王爷为何要招大家今晚一起吃饭?”清月故意装作不解。 年若嫣的目光细细打量她,看她目光清澈不似说慌,这才放下心来得意地笑道:“依我看,应该是圣上即将出城避暑。” 一般的云落面带意色笑而不语。清月觉得很奇怪:“云落,你为何如此开心?” “侧福晋竟然不知?”云落故作惊讶,声音大得怕是总个院落的人都知道。 清月一脸茫然:“我应该知什么?” “咳,云落,月儿才嫁进来,去岁圣上又没去承德避暑。”年若嫣微嗔的责备自家丫鬟。 “主子说的也是。侧福晋,自从咱家主子嫁入王府后,前些年去避暑,王爷都是带的咱家主子,这一次怕是又是如此。”云落也很高兴。年若嫣是庶福晋难得有出府放风的机会,不似清月的位分高,出个府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自由。 “云落,咳,如今后院添了许多新人,王爷现在疼宠的人也多了,到时还不知是带谁去。”年若嫣的眼底深处对清月有一丝防备,这一次她竟然没有事先得到消息,若是自家哥哥在就好了...... “呵,主子,庶福晋说得对,这王府年年进新人,王爷想疼宠谁还不得由他说了算。”临风气不过,很想直接说王爷很宠自家主子,被立于她身侧的临水偷偷捏了一把胳膊,这才把话拐了个弯。 她用眼神示意临水,为啥不让她说,气不死那个病壳壳,叫她成日里装。 临水回应她,笨啊,她现在高兴着王爷肯定是带她去,等到王爷宣布时可有得乐了,别忘了主子吩咐的禁言。 临风缩缩脖子,她可不想再被玥嬷嬷操练一番。 清月与年若嫣一说话间便到了正院门口,正门处恭候着两个打帘子的小丫头,见到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打起帘子,另一个进去禀报。 两人刚进屋里,乌啦那拉氏温和的笑道:“刚才还在说你俩,没想到结伴而来了。” 清月扫视一眼,原来大家都已到齐,只剩她们俩个没有来了。 “大家快坐下吧,王爷回府后打发人来,说今晚一起吃个饭有事要宣布。”乌啦那拉氏很开心,反正她是正妻哪儿也去不了,今晚上可以很欢乐的看着这些人互掐。 待清月坐定后,李氏最先开口:“福晋,不知这一次有何事,为何不年不节的,王爷叫大家一起吃饭?”她算是问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清月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她同样喜欢看热闹,钮钴録氏与耿氏生了儿子后,身上多了一份淡淡的母爱,看上去比以往更媚三分,她的视线转向说话的李氏,白滑的粉底也遮不去她老去的年华,才三十多岁而已,眼尾纹丛生,尽是生活不如意。 年若嫣坐在她的右下手,娇娇弱弱,行一步喘三喘,一笑一颦眉甚是惹人怜。 乌啦那拉氏看看众人才道:“想必大家已知,过几日,当今圣上要去热河,按旧历可以带家眷同行伺候王爷。” 她的话说到这儿便停止,众人皆知,这最后定下人的是胤禛,而非乌啦那拉氏,此时她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清月头上那支珍珠金葵花钗上,很快便又移开。 李氏笑道:“哟,去热河啊,唉,妾身怕是没机会,还是留在府里陪着福晋,没事儿,咱们可以聊聊天,吃吃小酒。”胤禛不在家,这些女人也斗不起来,男人都不在家,还争什么争,争来争去还不是一个人睡。 钮钴録氏也接着说道:“婢妾才生下小阿哥,他身边现在离不人,婢妾也没法子随行。” 耿氏与她一样的情况,这样算下来,有名有姓的只剩下年若嫣与清月的,至于那些无名无姓的侍妾与官女子,还论不到她们发话,更不要说进正屋里头来。 “月儿妹妹,你这会可是有机会咯!”李氏早就嫉妒年若嫣这些年来一直霸着去热河的机会,现下难得有一位棋逢对手,她还不得好生挑拔一番。 清月很恼李氏把火烧到她身上来:“李姐姐,你也别气馁,除去福晋要看住府里不得闲,其她人都是有机会去的。” 她的话说的众人眼前一亮,清月对于福晋的心态是可怜又可恨,做为胤禛的正妻,得到了应有的尊敬,这种自患难携手共进的感情,府里其她人都不可能取代,又可恨她为了自己的位子处处找机会下药,送给清月的众多食料中,皆有许多是避孕之物。 “钮钴録妹妹,耿妹妹,王爷若选你两人之一,小阿哥可以放到我跟前养着。”乌啦那拉氏的一番,引得两人脸色惊变。 耿氏连笑都带着三分柔弱:“福晋,婢妾自生了小阿哥后,身体每况愈下,婢妾怕是不能同去......” 乌啦那拉氏笑道:“我只不过是说说,这到底谁去,还不得由咱王爷自己说了算。”她是巴不得钮钴録氏或耿氏去,这样,她就可以找借口把小阿哥抱到跟前养着,也好过膝下荒凉。 正说话间,外头小丫鬟打起帘子:“王爷过来了!” 胤禛一手放背后,一手放在腰带旁,迈着老爷步缓缓走进来:“大家都到了,何事如此开心?” 耿氏生怕胤禛知道刚才福晋的打算:“回爷的话,福晋在夸小阿哥长得像王爷。” 胤禛点点头不再言语,年若嫣一脸喜色想开口,他已经快步走到福晋旁边坐定:“今儿招大家一起吃个饭,饭后有事要宣布。” 清月闻言直翻白眼,明明都已经打算叫自己随行了,还故意弄出这阵仗来。 胤禛不着痕迹地扫视了清月一眼,借着饮茶的动作遮去眼底的一缕笑意。 “来人,摆饭。”不知是不是老夫老妻了,在乌啦那拉氏眼底看不到一丝眷恋与缠绵,她不爱胤禛吗?清月先是有些疑惑随即又悉然。 胤禛带着一众美眷移步花厅,待众人坐定后,丫鬟们端来洗手盅,花厅只有衣裳磨擦发出的悉悉索索声,寝不言,食不语。 在大家面前清月装得很优雅,胤禛瞟了她一眼,眼尾微扬,乌啦那拉氏疑惑的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最后只余一丝叹息。 清月一向不喜这种气氛,饭也只食了小半碗。 “爷,今日唤众姐妹们齐聚,可是有甚喜事?”年若嫣纤纤玉指轻捏丝帕,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ps: 明日起,改为每晚19:30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途 中 胤禛被她的神态一时吸引住,乌啦那拉氏在桌底下伸手扯扯他的衣袖,胤禛回过神不自觉的看向清月,见她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有些暗恼。 “嗯,皇阿玛已定夺,不日爷将随皇阿玛远行热河避暑,府中一切事务皆交由福晋处理。” “是!” 胤禛满意这些人的反应,随即又说道:“这次爷将带一家眷同行。” 他的话一出,除了他身侧的乌啦那拉氏一脸淡定,其她人或惊喜,或盼望,或嫉妒,唯有清月的目光清澈见底......依然如昔,仿佛还是古道茶僚旁遇见的那位小姑娘,时光,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咳,不知爷决定了......”年若嫣心里有*分把握,自家哥哥很快便要官复原职了。 胤禛怜惜地看向她:“嫣儿最近两年,身子骨每况愈下,留在府中好生休养。”听到这话年若嫣心中咯噔一下,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当听到胤禛后面的话时,她的脸色才渐渐好气来。 “嫣儿自上次之后,也该好生调养身子。” 这话的意思是希望她为胤禛诞下鳞儿,年若嫣脸上微红:“是,王爷。” 胤禛扫视桌上其她女子,李氏完全是被他所忽略:“月儿,本次随爷出行。” 年若嫣的一双小手放在桌子底下,死命的扯着手帕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王爷!”她依然神情淡然,点不点名去,她要真强行要去,胤禛也阻拦不了。 转眼之间已至出行日,这一次康熙留下大阿哥胤禔、八阿哥胤禩监国。同行的有太子胤礽、四阿哥胤禛、十阿哥胤锇、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以及只有七岁的胤衸。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些阿哥们,除去胤祄一个个都是擅骑射的主子。难得能在野外放任驰骋,远离了那令人压抑,争权夺势不断的紫禁城,这些阿哥们难得的抛弃一众繁务,放开心神扬鞭打马,草原是他们的根,他们的祖祖辈辈都生在这里,即便是被圈在京城的弹丸之地,也难掩深藏在他们骨子深处的狂野与不羁。 清月靠在车窗边,心中愁肠百结、黯然神伤。这大概是最后一次的手足亲情,再不久的将来,为了最高处的那把椅子,手足相残,兄弟阋墙。哀鸿遍野。 “主子!”临风看向窗外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清月收回视线,轻轻放下窗帘:“无事,等到了再说。”她不愿意节外生枝,这个夏秋注定是多事之季节。 “主子是不是也想骑马了。”临水细心的发现清月兴致缺缺。 她淡然一笑:“是啊,很想呢!坐在马背上举目一望,心旷神怡。草伏如波,珍珠点点。” 临风拍掌笑道:“对,还有拉着马头琴载歌载舞的男女老少,要说,真是合奴婢性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要的就是那豪气直冲云天。” 清月笑道:“呵呵,等到了营地,有的是机会给你骑马。”说到这里她也有些技痒。 临水在一旁道:“主子,这可是你同意的,到时可不许反悔。” 临风伸出手指轻刮她的脸:“瞧你个贱蹄子没脸没皮。只当奴婢会死皮赖脸,原来你也会这招。” 清月小手托下巴看着笑滚成一团的两个丫鬟,心中的忧郁被冲淡不少。 再次伸出小手,露出衣袖内白晳的柔胰,伸手轻轻挑开帘子,心中惦记着那道紫色的矫健身影,不想正好落入黑色的幽潭中。 清月粉脸含春,嫣然一笑:“你做甚躲在外头偷听我说话?” 胤禛把长辫子往脖子上一甩:“爷来找自己的侧福晋何错之有?” 呃,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十三胤祥笑嘻嘻的从后头打马赶上来:“小四嫂,四哥说你的马术了得,大家伙儿都不相信,要不要同弟弟比上一场。” 其实康熙对于儿子儿媳还是很宽容的,至少在这一路上并不拘束众人,清月望外看去,她可不想做那出头之人。 “十三弟,你又皮痒痒了?”他伸手向胤祥招手,清月不曾看到他对别的兄弟如此。 胤祥年方二十来岁,正是好动之时,他笑道:“四哥,弟弟知道你怜惜小四嫂,你看,连我的侧福晋瓜尔佳氏都寻了一匹马在那边骑着。” 清月心里痒痒的,骑马肯定是要比坐马车舒服多了,她探出半个脑袋:“十三爷,你就把你的侧福晋扔到一边不管啊?”她本是要答应,却看到了那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男人,眼神微睑打消了出去骑马的念头。 胤禛回头看了一眼:“好了,老十三,你不是刚才嚷嚷肚子饿了吗?又嫌弃自家车上的糕点不好吃。” “原来如此!”清月笑得眉眼弯弯,蓝天碧草,策马飞驰,她好想去想享一下。 最终按捺住冲动的心,转回头笑道:“临水,快去端些可口的点心来,咱家十三爷可是饿坏了。” 胤禛其实也是很疼宠十三阿哥胤祥吧,不然,为何带他到此处寻糕点。 临风拿出两个骨瓷小碗:“王爷,是否来此冰镇酸梅汤?” 一旁的十三阿哥得意的笑道:“四哥,跟你来当真没错,正好现在热得要命,快快给爷递上一碗。”说完把打马把胤禛挤到一边,自己到是挨着车窗迫不及待的想喝上两口。 临风挽起衣袖净手后,拿出一个干净的小石臼,临水从一个暗阁里拿出用厚棉被包着的木箱子,里面放着一大块冰,拿个小锤子敲下些,临风把碎冰块掏细后,撒在两碗酸梅汤里。 清月端起桌上的糕点递给胤祥:“快些吃点垫下肚子,冰镇酸梅汤太凉,小心伤着胃。”她眼底深处流过一丝怜悯,谁会想到这个活沷的大男孩在不久后,就要忍受长大十年的软禁,最后落下一身病痛还要为自己的哥哥驰骋战场,至死方休。 几块糕点下肚,胤祥正好觉得口干时。 临风把一碗酸梅汤递给他:“十三爷,冰镇酸梅汤好了。” 洁白如云的骨瓷碗里盛着琥珀香甜液,上面浮浮沉沉的尽是碎冰渣。 胤禛在一旁道:“爷的?”他淡淡横了自家侧福晋一眼,坚决不承认此时心里,比酸梅汤还要酸。 清月头没抬,好笑的回了一句:“马上就好!” 先拿小碟子挑了他爱吃的,清淡的薄荷糕:“先吃上几块糕点,车内太小,做个酸梅汤也只能一碗一碗的做。” 算是解释了不是故意冷落他,胤禛对这个答案尚能接受。 这头临风才给胤禛做上一碗,那一头其他几位阿哥已经回上来了。 “四哥,十三弟,你们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自个儿在这儿吃独食。”十阿哥胤锇的粗大嗓门,在众位阿哥里是独树一帜。 胤禛快速的憋气喝完碗中的酸梅汤回道:“奔了一阵子,感觉有些饿了,侧福晋,你那里可还有糕点。”他只字不提冰镇酸梅汤的事。 清月低头浅笑,冰块对车队里的其他人来说十分难得,对她而言却是举手之劳,只不过需要一道符而已。 “尚有,十爷稍等。”清月心中总有些别扭,数字军团里最出名的几个,最小的都比她大几岁,唉,她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头忙碌:“临水,把那盒新做的酥点拿出来。” 胤禛很满意清月没有把他喜爱的薄荷糕拿出来待客。 “好啊,你们全都挤在这里管小四嫂要吃的。”十四阿哥胤祯爽朗的笑声在一侧响起。 胤锇笑道:“十四弟,你敢说,你不是饿了?” 外面欢言笑语,车内清月的两个丫鬟忙得团团转,等全部忙完还得伺候这些吃腻点心的大爷们,一杯杯早就沏好的冷茶已摆上桌来。 “哟,四弟,我说你带着几个弟弟围着小四弟妹的马车做甚?”太子胤礽酸溜溜的声音打破了欢快的氛围。 清月闻言缩进车内再也不吱声,胤禛打马挨着车窗边前行,伸手把茶碗递给其他们:“太子哥哥,弟弟们骑马感到又渴又饿,我想着侧福晋一向喜欢多备些吃食,便带他们来这里找些点心垫垫肚子。” 十三阿哥胤祥最先吃饱喝足,谁叫他是胤禛最疼爱的弟弟呢! “是啊,太子哥哥,小四嫂这里的糕点很鲜艳,比在京城美味斋买的还要好吃三分。” 十阿哥那粗嗓门又开震:“太子哥哥,你要不要尝一下,弟弟手上还留有一块,本来是想给福晋吃的。” “噗,老十你个憨货,太子哥哥哪是问你要吃食。”胤礽有些气不顺的瞪向自家这个缺根筋的弟弟。 待到众人皆吃饱喝足,太子胤礽也分得一份,清月本不想给,只是人家现在是东宫之主,得罪了自已娘家肯定讨不了好。 这边传出阵阵笑声,自然引来康熙的询问:“太子,各位阿哥,皇上差我来问何事如此开心,说出来好叫皇上也乐一乐。” 胤禛已侧身挡住车窗,只因胤礽的目光太过灼热,好在李德全过来才叫他收回心神。 “李谙达,刚才弟弟们跑累了,本宫早有耳闻小弟妹做得一手好糕点,我们兄弟几个这不闹着四弟带过来吃点心。”胤礽一向喜欢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他这意思传到康熙耳朵里,必定能衬当今圣心。 第二百五十七章 情 愫 李德全听闻后忙道:“奴才这就去回了皇上,也好叫十八阿哥也能安心。” 十三阿哥胤祥笑道:“李谙达,是不是十八弟吵着要骑马?” “十三阿哥明见,皇上见十八阿哥尚且年幼,未允十八阿哥骑马。” 十八阿哥?清月听到这个称呼脑中轰的一下,不为别的,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在行途中病逝。 “李谙达,刚才听闻十八阿哥在吵闹,妾身这边刚好有些糕点,李谙达可否捎带给他?”清月的声音如一泓泉水落入沙漠里,带来瞬间的清凉。 太子胤礽喜上眉梢,佳人开口岂能婉拒:“李谙达,小四弟妹的手艺不比美味斋的差,定能哄住皮实的十八弟。” 清月见太子如此说,想必那孩子现在还很健健康康。 “是,四侧福晋,如此多谢了,皇上也拿十八阿哥头疼,这次出行途中并未带上温和的小马驹,只能到了行宫再说打算。”李德全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正好可以拿去哄了十八阿哥胤祄。 清月向临水递了个眼神,她神色微怔,随即顺从的去另一侧的暗格里拿出一碟精致的糕点,这是清月昨晚闲着无事做的,是用空间里的水调和而成。 “谙达,此物是用糯米做成,颜色各一,最是适合拿来哄孩子。” 李德全从她手中接过那碟糕点:“哟,四侧福晋真是心灵手巧,瞧着糕点做得五颜六色的。” 清月淡笑:“不过是加了些黄豆,红豆,绿豆之类的调和,各种不同颜色里面包的馅也不同。” “奴才这就拿去给十八阿哥,想必他一定会很开心,这下皇上可不用头疼了。” 胤禛的嘴角微翘,一丝笑意攀上眼角。朝清月微微颔首。 这是满意她表现?!清月到没有想去讨好谁,只不过是顺着自己的心意,不想见到一个天真的孩子就此过世。 没过多久李德全又打马过来,不过怀中多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四侧福晋。十八阿哥非闹着要见您。” 清月撩起车帘子,看到一个顶着光瓢子,掉了几颗门牙的小男孩冲她笑。 “临水,去把他抱到马车上来。” 临水领命打开马车门,李德全把十八阿哥递给她。 “四侧福晋,麻烦你了,皇上与密嫔看着十八阿哥实在头疼的利害。” 十八阿哥胤衸打量着眼前的清月:“我以前也随十三哥去过四哥府,怎地不曾见过你?” 清月一向深居内宅,要么就是苦夏去了自己陪嫁庄子,鲜少碰到这群阿哥。说白了她是在避着太子胤礽,人家气运还未完,她也不好动手。 “我很少出院子。”清月淡淡的回应。 十八阿哥这才给她行礼:“见过小四嫂。” 清月刚觉得他是个规矩的孩子,没想到他下一句便蹦出:“小四嫂,那些糕点可还有?”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实在叫人无法拒绝。 这孩子实在跳脱,清月笑道:“现在天热,那糕点不适合做太多,怕路上会坏掉。” 闻言十八阿哥失望的垂下头,心中不由埋怨康熙,都怪皇阿玛,那糕点明明是小四嫂送给自己的。自已才吃了两块,尽落于皇阿玛同额娘的腹中了,还打发自己来要,真是的...... “十八阿哥?”清月误以为胤祄没要到糕点有些伤心,便笑道:“那种糕点没有了,不过我这里还有别的糕点。”她朝胤衸眨眨眼。 “真的?”胤祄开心的差点蹦起来。 “爷的侧福晋从来不说诳语。”胤禛挑开帘子走进来。 清月心中犯嘀咕。他是什么时候到车上的,胤禛一进来,车厢里便显得有些挤,临风站起来行过礼后退去车外了。 胤禛刚落坐,胤祄就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四哥。小四嫂做的糕点真好吃。” 清月眨眨眼,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胤禛的正慈爱的摸着小胤祄的头,关心的问他功课,她先是不解,难道胤禛真是像野史上写的一般,与密嫔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胤禛抬头看了她一眼:“可还有别的点心,小十八自小肠胃不好,一餐最多食上小半碗,现在长途行走,他自然时常会感到胃口不好。” “临水,给十八阿哥先弄碗酸梅汤,他肠胃不太好。”示意临水别在汤里加冰。 “是,主子。” 胤祄坐在清月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了一个小茶几,清月又拿了些清淡点的糕点出来。 “小四嫂,你这里的糕点真好吃。”胤祄说着漏风话一边啃着糕点。 胤禛在一旁拿出帕子给他擦拭嘴巴:“慢点吃!你若喜欢往后叫你小四嫂多给你做些。” 他又转头对清月说道:“往日小十八最喜欢同弘晖一道玩耍。” 原来如此,胤禛痛失自己嫡子,把那份不轻易显露的父爱移到了胤衸身上。 “爷,你不是同阿哥们在赛马吗?”清月想起刚才感到奇怪的地方开口问他。 胤禛的耳根微红,他骑在马上一直琢磨着如何才能到清月的马车上来,要说他心下不是没有狐疑过,清月的马车冬暖夏凉,只不过他也知清月不是正常人,按下心里的复杂心思。 “嗯,赛完了,正巧看到十八来了这边,便过来看看。” 打这以后,十八胤祄时常会赖在清月的马车上,没错是赖,康熙听闻后也只笑笑,说老四媳妇是个好的,会带孩子,仅此评价而已。 清月闻言后仅仅笑笑而已,荣华富贵对她而言垂手可得,不甚在意。 一路走走停停七月初之际便已到了承德避暑行宫,马车挨次往里行进,层层叠叠顺势而建的白色行宫,隐藏在郁郁葱葱地的绿树林中。 等到她的马车进了行宫时,天已擦擦黑了,胤禛过来接她去早就安排好的别院。 “爷讨了一处好地方,想必月儿会喜欢。” 清月笑而不语。随他推开别院的门,进门便是一处大荷花池,她抬头看向胤禛。 “你的闺阁之处有个小荷花池。”算是解释了他为何会挑了此处。 路途劳累奔波,清月也架不住了。吩咐临水、临风收拾屋子洗漱一番。 “晚上你自个儿吃饭后早些休息,爷还要先看看公文批示,不用等爷。” “我会吩咐下人给你备好宵夜。” 胤禛点点头带着苏培盛离去。 临水看了胤禛一眼:“主子,王爷明明很疲惫了为何还要去看公文,明日看不成吗?” 清月刚才也留意到了:“大概是有加急的公文需要批示,你们先把东西归置好,早点弄点饭菜吃,对了,晚上做白灼肉,王爷胃口不好。怕是不喜油腻。” “是,主子。” 她没要想到胤禛这一忙碌便是到了早上,刚醒过来还赖在床上不想起的清月,迷糊中才发现胤禛没有一晚没回房。 “临水,临水!”她在房内轻喊。不知为何,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胤禛熬通宵了。 “主子,奴婢来了。” “王爷昨晚一直在书房?” “是,主子,奴婢早上起来碰到苏谙达,说王爷快五更天才消息,怕吵醒主子因此睡在书房了。”临水把刚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什么?他看了一晚上的公文?”这些天周车劳顿。一路上都没有休息好,胤禛也未免太急了吧。 “你去打些水来,我准备起来了。”清月心中有些担忧,难道胤禛英年早逝与此有关? 早晨,胤禛起来后随意披了一件衣裳在处理公务,看到苏培盛满脸笑意的走进来。 “一大早上。有何好事?” 苏培盛开心的请安后才道明来意:“主子,可不就是好事,奴才刚才听下人说,月主子亲自进厨房为主子洗手做羹汤了。”有多久了,他做个太监容易么。自家月主子真于开窍知道关心下王爷了。 胤禛一听急急扔下手中的折子,笑道:“快,叫下人打水进来,我要先洗漱一番,再给爷换件干净的衣裳。” 苏培盛笑道:“主子,奴才已经吩咐人打水站在外头候着了。” 胤禛清洗过后,眼明脑清,晨光透过窗棱照进来,他端坐于文案前拿着折子翻来覆去,却不能静下一丝心思,眼神时时瞟向房门口,盼望熟悉的身影能出现。 花盆子轻敲石地面,清脆悦耳,胤禛故作老沉坐于案前装着细细审批公文折子。 来人莲步轻移,未语唇先笑:“爷,吃早饭了。” 淡淡的米粥香飘荡在晨曦里,清月的丫鬟正手捧食盘随其而来,离了那府里,没有了的别的女人在眼前晃,两人再一次有一种相濡为沫的情愫在滋生。 苏培盛眼角湿润,佟娘娘您在天之灵定是保佑了王爷,终于有一个不带任何利用关系的女子入了他的眼,一定要保佑王爷与侧福晋...... 早饭很清淡,两碗小米粥,一碟酱黄瓜,一碟泡菜,外加个小炒青菜,几个小笼包。 “听闻你昨夜看了一宿的折子,今早起来熬了些小米粥,里面加了此糯米,并无添加荤腥。”清月一双素手,把吃食摆在外间的八仙桌上。 等饭菜都布置好了,发现胤禛依然坐于文案前未动,金色的阳光星星点点的洒在他的身上,脸上,一双微垂的凤眼光芒内睑,紧抿的薄唇显示他的倔强与执着。 清月回转身抽去他手中的折子:“王爷,该吃饭了。” 胤禛听话的站起来:“嗯,吃饭。” 清月算是摸清他的一些性子了,他对坏人会板着脸武装自已,若是对亲近的人如此,便是......害羞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阴 魂 不 散 行宫里的生活整地来说还是很舒适,少了争奇夺艳,却独留一抹清香于鼻前眷恋不去...... 难得胤禛这个工作狂舍得放下手中的事务,喊来苏培盛吩咐他去备两匹性子温和的马,打算捡一平坦宽旷处,陪同清月好好玩耍一番。 胤禛一个鹞子翻身跃上马背,弯下腰来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同爷赛一场!” 正在摸着马头的清月,回转头来落于一双温柔的黑眸中......心肝儿快速欢蹦起来。 “四弟,小四弟妹,你们这是打算去赛马?”太子胤礽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两人身后,狡诈的双眼在清月的身上溜了一圈,似乎很满意什么! 他的态度倨傲,言语之间并无多少亲切之感,或者叫清月更烦不胜烦。 “是,太子哥哥。”胤禛依然如同古井无波,仿佛太子胤礽是在问他今儿天气不错,他并未开口邀请太子同行。 “难得四弟有如此兴致,不如哥哥同你一起吧,咱兄弟也好久没有赛过一场了。”厚颜无耻便是说他这种人。 清月心中懊恼今日出门未曾翻过黄历,心中很是厌弃这个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男人。 胤禛感觉到清月似乎不开心了,嘴角升起一抹可疑的弧度,见她对太子不假心颜色,不知为觉得青草更碧,蔚蓝的天空如同刚刚清洗过...... “太子哥哥乐意便行,弟弟我与侧福晋的马技可比不上太子哥哥。”他这是在暗示清月,不可落了太子胤礽的脸。 从小时起,他在功课上若是稍微表现得比胤礽要好的话,胤礽总是会暗地里找一些人想法子折腾他。 清月一点便透,没来由的心疼起胤禛来,失去佟佳氏的照拂,胤禛就似长在悬崖上的一株小草,迎着风雨在夹缝中挣扎。努力求生存。 一个心怀不轨,一个被打扰颇感无趣,百无聊寂中,有小太监已经替胤礽牵来马匹。 清月微叹口气翻身上了马。不欲与太子纠缠,打马来到胤禛一侧。 “可是觉得日头太毒?”胤禛侧身问她。 她只是摇摇头,有太子胤礽在这里,她想开心都不可能了,白白浪费这大好光阴。 心中不痛快她索性借着骑马这一事儿,双腿用力一夹,马鞭甩得脆嘣响,终于跑开了,胤礽刚才的目光就如同在扒她的衣服,也不管后面两个大男人会如何。独自一人扬鞭打马飞驰在草原上。 迎风急驰的感觉特别棒,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视野也开阔不少,宽广无垠的草原上,鲜衣怒马。笑语连连......好久没有这样呼吸自由的空气了,清月坐在马背上一边笑一边大口的呼吸,轻嗅碧草的芳香...... “四弟,小四弟妹马术不错。”太子胤礽的目光越发炙热,两个眼珠子紧紧地粘住在前方骑马飞奔的娇俏身影。 忽地那抹身影消失,一个不算高大,甚至有些单薄的身影遮挡在前方。 “太子哥哥。咱们来赛一场。” 胤礽心中顿感无趣,他来此是想与清月聊天,见见他日思夜想的娇俏美人。 “好吧!”回答的甚是勉强。 胤禛回头看了一眼似出笼小鸟般的清月,最终一狠心,把马头扯向另一边,拿着金丝软玉鞭向前一指:“太子哥哥。看看谁的马能最先到达那处小山坡顶。” “四弟,即然要赛马何不妨讨点彩头呢?” “哇,太子哥哥,四哥,我也要同你们一起比赛。”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说这粗大嗓门的男子便是十阿哥胤锇,随行而来的还有十三阿哥胤祥,十四阿哥胤祯。 胤礽暗恨几人出来坏事:“咦,十弟,十三弟,十四弟,你们不是去见皇阿玛了吗?” 十阿哥胤锇回应:“呵,太子哥哥,咱家老十八先前去找小四嫂,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弟弟们才知四哥与小嫂准备骑马,所以我们也赶过来凑个热闹。” “小十八?”原来是那个低贱汉女生的孩子,在胤礽的眼中,后宫中只有八旗出生的子女才配做他的兄弟,哪怕是德妃这样的上三旗包衣也比密妃的地位高。 胤礽才知道是十八阿哥胤祄坏了他的大事:“呵呵,看你们把马都牵过来了,想必是早就想与四弟比试了。” 十四阿哥胤祯长的比胤禛魁梧多了:“太子哥哥,弟弟刚才听到你同四哥在说彩头一事,不妨我也凑个热闹,不知是何赌法。” “很简单,我若是赢了,四弟便需答应我一件事。” “太子哥哥,这事可大可小,不知太子哥哥的这件事......”胤禛有些为难,他清楚知道太子胤礽的目标是清月,所以这一场他不能输,但他却又不能赢,心中转念一想,几个弟弟一直羡慕太子的那匹胭脂马,何不哄他把那匹马拿出来做赌资。 “呵呵,四弟这个你放心,这事儿对你一点都不难,也不会叫你为难,到时只要你答应了,我自会替你想办法处理这事。”胤礽与胤禛话里有玄机。 十四阿哥胤祯目光微寒,闪过一丝算计,十三阿哥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十阿哥憨憨地傻笑:“太子哥哥,那你的赌资呢?” 四阿哥胤禛眼中精光乍现:“你们几个不是早就想把太子哥哥手上的胭脂马弄到手吗?往日弟弟们都很喜欢,可胭脂马只有一匹,令太子哥哥好生为难,太子哥哥,何不借着本次叫他们分出个高低来呢!” 明着是他替太子解忧,实则为自己解围,他递了个眼神给十三阿哥,示意他先不要急,看情况而定,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胤祥去抢这风头触太子的霉头。 清晨迎着微风,一众 阿哥们都昂首于马背之上,举目望去是何等的豪气。清月骑着马驹徘徊在草原上,远远的看着他们。 随着一声吼,马蹄敲打在地面如同闷鼓狠锤,清月的目光紧紧跟随那抹紫色的身影。不前不后正好居中:“咦?看来他并不想赢了太子!” 她忙勒住马,伸手轻拍马头,随即放任它低头去啃肥嫩的青草。 那群人越奔越远,只能靠衣服的颜色来分别几位阿哥的身影,除了那一抹最令人她熟悉身影无需分辨。 太子似乎马术并不怎样,十阿哥胤锇已经赶超,没叫他得意多久,十四阿哥胤祯又大笑着赶超了胤锇,太子胤礽居中,随后是胤禛与胤祥。眼看已到坡底,只要快马加鞭奔上那小山坡,便算是胜了。 十四阿哥胤祯大喜,因为他知道在不远处自己的皇阿玛正悄悄的望向这边,大概不知情的只有四哥与太子哥哥了。他知道自己争夺荣耀的时候来了。 不想后面一阵急蹄,一抹银色身影超过了他,是十三阿哥胤祥,他回头笑喊:“十四弟,哥哥可不能承让了,那匹胭脂马可是削想已久。” 胤禛眉着微皱,不知十三弟为何突然发力。明明自己就暗示了他不可太夺人眼珠子,需韬光养晦。 最终,十三阿哥夺得了赛马第一,太子与胤禛同时到达,胤礽失去了一次向胤禛提出要清月的机会,为此他又不能抱得美人归了。心中越发忿恨胤祥坏了他的好事,连带把胤祄也恨上了,要不是那小屁孩多嘴多舌,他又怎会失去这次机会。 太子胤礽笑得很亲切:“现在本宫可不用头疼把那宝马送给哪一个弟弟了。” 赛马后胤礽被康熙打发来的人叫走,十三阿哥也被蒙古来的王爷请走。说是要邀他去玩布库,十阿哥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十四阿哥见其他人散了,他也自行离去。 胤禛打马来到清月身边,跳下马来勒住她马的缰绳,她却趴在马背上不愿意理他。 “这马怎样?” 清月拿背对着他,你说这人怎能这样,一看太子胤礽就不是好鸟,来找他赛马肯定是想冒坏水儿,他还叫自己不能赢太子,哼!她越想越气愤,堂堂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都没有。 胤禛绕到马的另一侧,很坚定的告诉她:“爷不会!” 清月的心中依然很不舒服:“哼,不会什么?”是的,她在怪他,明知太子心怀不轨,还由着太子胡来。 他再一定目光坚定的望着她:“你是爷的!”斩钉截铁,无一丝拖泥带水。 “好吧,我先相信你!”莞尔一笑,觉得自己何时也爱矫情,偏生眼前的男人不让她痛快,她偏要矫情。 不管如何,胤禛这算是在哄清月了吧,算是吧!不由得回想起小时候碰到胤禛时,打那时起她便知他是个不懂浪漫的人。 她从马背上爬起来努努嘴:“怎样,再来赛一场。”清月还没骑过瘾,她还想要放纵自由的在草原上奔驰,那种飞疾的感觉叫她陶醉其中。 胤禛仰头望向她,不知他的寒眸几时已溶化:“好!” 他动作飞快的翻身上了清月的马:“喂,你不是说要同我赛马吗?怎地上了我的马。” 胤禛把她揽在怀中,下巴搁在她颈窝处轻嗅:“你是爷的!” 清月的心没来由的软下来:“好啦,快些下去,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你不是想赛马吗?” “对呀!” 胤禛从她手上抢过马鞭一扬:“驾!” “喂,你不是说好了要赛马吗?” “自然,这样便可以不分胜负了。” 这是神马逻辑,清月懒得再去费力计较,由着他打马奔跑,一直跑出去半个多时辰,远到只能看到点点白色的行宫掩在郁郁葱葱地树林中。 胤禛勒住马跳下去,任由马啃着草皮子,解下披风铺在地上,这才走过来伸出双手把清月抱下来。 “过来歇会儿。” 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件浪漫的事,画面优美,绿草丛花中,躺着一双男女,男的美得不可方物,女的清雅、宁静好似游离在这世界的边缘。 胤禛把她搂在怀里,伸手轻轻的捏着她的小手指。 低醇、醉人的声音在清月耳畔盘旋:“爷自小养在佟额娘膝下,小时候一直以为佟额娘是我的亲生母亲,直到她去世之后。” 清月听出他心中的低落与伤感,想要好生安慰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无论她说什么只怕都会伤到这个敏感的男人。 “爷那时不相信佟额娘走了,从永和宫里偷跑出来,天天守在佟额娘的宫里,总希望佟额娘能像往日一样,在西暖阁的台案下找到爷,其实爷是故意的。 佟额娘身子骨不好,爷生气不开心时,即怕佟额娘找不到又怕累坏她,总是躲在那处地方等着佟额娘找来,可是我那一次等了一夜又一夜直到饿晕过去,依然没有等到佟额娘出现......” 第二百五十九章 傻 子 清月望着天上飘浮的白云,鼻尖缠绵一缕缕尘香,静静聆听胤禛不为人之的一面...... “后来,我渐渐明白额娘才是爷的亲生母亲,自我搬进永和宫的第一天起,在额娘的眼中便只有小十四这个儿子,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的外人。 从心底彻底摸去吗?有多深的爱才有刮骨之痛,清月用手捏捏他的手背,无论德妃是借机上位,还是真的恨透了佟佳氏的夺子之痛,她注定是成功了,而胤禛这辈子遭受千夫所指,背伏不孝的骂名...... 她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我额涅常常说,我们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心肝,是她的亲骨肉,所以她才会疼惜入骨。” 德妃当年也真心痛过吧,只是最终利欲熏心蒙住了眼,她踩着胤禛的头顶往上爬,用康熙对她的愧疚换来一世荣宠。 “你额涅对你很好,很疼爱你们几个。”他很羡慕清月能得父母疼爱,来世他只希望能投生平常百姓家,莫入无情帝皇宫。 日头渐渐毒辣刺眼,清月正准备伸手遮挡,胤禛已用他并不宽厚的背替她遮住:“这样不会花眼了。” 清月笑了,谁说胤禛不浪漫,只是他的浪漫是细水长流,是藏在冷漠漠背后小心的体贴...... “嗯,好多了,谢谢!” “你很久没有笑了。”胤禛的心情也跟着飞扬。 清月微凝眉:“有吗?”想想也是,天天困守在内院那片方寸之地,时时得防备那些无聊的女人争风吃醋。 他不言语,只是伸手摘下一株红艳的野花别上她的发髻,伸手把脸边的发丝挽至耳后,清风弄乱的又何止是发丝...... 不知何时清月睡过去了,待她醒来时已日上中头,胤禛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姿态。 “累了吧!不知不觉睡过去了。”在胤禛身边她总是很安心。 胤禛摇摇头:“不累,可是睡好了。” “嗯。我们回去吧,有些饿了。”清月借此掩去心中的尴尬与小害羞。 待清月站起来,发现胤禛依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怎地不起来?还赖着!” 胤禛扯扯嘴角,用左手捏捏刚才清月枕过的右臂:“有些麻了。” 清月脸上升起一片桃红。小心的把他扶起来:“右腿还好使?” “等等,只觉得像是千万只铁钉在扎爷的腿。”他脸些有此发白,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她抽出丝帕给他擦去冷汗:“傻子,怎地不叫醒我。” “软玉温香在怀舍不得叫醒。” 清月的小心肝微晃,晃花了她的眼也迷住了她的心。 “多走动一下,看时辰不早了,咱得早些回去。” 胤禛想了想道:“我也好饿了!”说得甚是委屈,还带着一点点撒娇的味道。 她有些不适应这个突然转变性子的胤禛。 “嗯,知道啦,回去后我给你好吃的。” 胤禛嘴角微扬。眼里温情流转:“这可是你说,我要吃白灼肉。” 一向肠胃不好的他,之所以瘦是因为无法吃太多荤腥味之物,清月做的白灼肉鲜而不腻。 “知道啦,回头就......” 胤禛用力一拉。她在不防备间落入他的怀中,随即一片荫影挡去了蔚蓝的天空,心随情动,他眷恋她的唇,一直到两人喘息不已,不知不觉中,清月淡定的心被搅起一湖春水。 时间飞逝。她已不再是那保持自我的清月,她的目光会不自觉地追逐他的身影,她的心会不自觉的担忧他又挑灯夜批折子,不记得哪一天开始,她总是悄悄亲自下厨为他备好宵夜,不记得何时起。他的眼里已没有冰霜...... 中午,心情很好的清月亲自操刀下厨,寻香而来的,还有正在换牙的小十八与憨货老十。 清月爱下厨这一点是遗传了瓜尔佳氏,很喜欢亲自动手做些小食。胤禛对此十分享受。 小十八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也许是爱屋及乌,也许是他正好戳中了清月的萌点,胤祄白日里时常窝在这座别院里,清月会为他与胤禛做上香滑的莲子糕,会叫人采上两片新茶叶,又把荷花蕊细细晒干碾末,煮上两碗淡香,沁人心脾的荷叶粥。 在承德停了些日子,待到八月初时,启程前往热河,再晚些那边的天气便要变得寒冷起来。 清月随行来了热河,最开心的事便是见到了环儿,她在草原上适应的很好,就是风霜把原本娇俏的她磨老了三分,清月见此心疼不已,把临来前为她准备的护肤品, 一股脑儿全塞给了环儿。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清月希望按下暂停键,好叫她可以挽回不该承受的伤殇,老天总是见不得人开心,见不得人间处处欢歌笑语。 清月这一日正和临霜打算做些金桂糕与薄荷糕,这两样前个是专门做了留给小十八的,后一个自然是做给胤禛的。 “主子,王爷现在可是日日离不得主子。”临水随清月嫁入王府后,最开心的便是这段时间,若是玥嬷嬷在,怕也会乐得合不拢嘴。 “少贫嘴!”清月面子薄,不经笑,耳根子已泛红,都怪胤禛那厮,借口说是得了些上好的*酒,当真是喝酒误事,等她醒过来时,早已被某只窃喜的人吃干抹净。 临水在一旁打下手陪笑道:“是,是,是,奴婢保管不再说,只是王爷今早离开时可是交待了,要主子等他回来一起吃午饭。” 清月笑骂她:“行啦,快些把这些面粉搅和好。” 临水接过她递过来的盆子笑嘻嘻的回应:“是,主子,奴婢保管准备足够做薄荷糕的分量。” 清月懒得理她,索性转过背去,结果看到聂小倩飘在半空中:“真是大白天见鬼了。” “奴家本来就是鬼,还有,好无聊啊,奴家要采臣哥哥!” 她嘴角抽抽,自家事自家知,双手一摊直翻白眼:“这里是热河,不是护国寺,你若嫌得无聊,不妨白日里睡饱,晚上出门去偷看那些哥哥们洗澡。”对待这只鬼,清月的节操完全扔天边了。 待到金桂糕出炉时,已是满屋生香:“小十八今儿有口福了。”想想他吃糕点时,总会在咬时露出一小块凸起,是因为他的门牙还没有长出来,清月每次看到都觉得很可乐。 她开心的捡起蒸笼里的金桂糕,临风一股卷风似的刮进来。 临水瞧见了笑道:“你几时也学会馋嘴了,这可是主子亲手为十八阿哥准备的。” 临风小心的看看喜笑颜开的清月,蹲下身子行礼却磨蹭着不知如何开口。 清月见她这样笑道:“放心吧,我会叫小十八弟口下留情,给你留上两块。” 临风缓慢的呼吸,手中紧捏着帕子,试探地轻唤:“主子。” “何事?”清月感到她与平时不同,便开口问临风。 “主子,王爷请您过去。”临风最终开不了口,只是道明胤禛早已在书房等候。 “八成是闻到糕点香了,你先过去跟王爷道一声,说是这薄荷糕还要熄会火才行,我等一下再过去。” 临风看了一眼临水,无奈只得再次道:“主子,王爷找你过去有急事。” 清月见临风坚持,放下手中的活计吩咐临水,等熄好火把糕点起出来。 “走吧,也不知急巴巴的找我做甚。” 她带着临风直奔前院南书房,走了一会儿见院子里的下人都敛气屏声不似往常,心中觉得怪异忙加快脚步奔向胤禛所在之处。 来到南书房院门前时,苏培盛正在屋檐下来回走动,好似很焦急。 清月漠漠然地看向他:“苏谙达!”声音不大不小,刚够他能听见。 苏培盛听到她声音连忙转过身来,急匆匆地迎下台阶:“哎哟,月主子,你可算来,快去看看王爷吧。” 他的话叫她心中咯噔作响,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潜进来,更何况还有聂小倩这个鬼道高手,趁天黑时不时的飘在屋顶,美其名曰看风景。 “月主子,还请快些随奴才进去看看!” 清月收起心中的千头万绪:“可是出什么事了?” “哎哟,月主子,咱家爷晕过去了。”苏培盛自小就跟随在胤禛身边伺候着,他心中的着急不比旁人差。 清月闻言大怒:“怎么回事?还不快去请太医?” 苏培盛一时被她气势所慑,讷讷地回答:“已经着人去请了。” 她不顾高厚的花盆子鞋底急奔向内间,胤禛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地上还扔着两块沾了鲜血的帕子,她的心没来由的一紧,咬牙从牙缝里蹦出一个个冰冷的字:“到底怎么会事?” 苏培盛有一刹那的感觉,他若不及时回答,笼罩于他全身的杀气便会送出,自己怕是见不到明天的日头。 他强自镇定深吸口气,定下心神才道:“是奴才没有照顾好王爷,王爷昨儿看折子看了一宿,刚才忙完手中的事正大打算小寐一下,结果......结果......” “所以王爷是累晕了?那这些帕子又是怎么回事?”鲜艳的红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似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她的脖子。 ps: 唉,我不说求票票,亲们都没人给我票票了!伤心中...... 第二百六十章 早 殇 苏培盛额际滑落冰凉的汗水:“月主子,王爷是累倒了又并非因此事而倒下。” 清月俏眸含煞,眼神似霜刀寒剑,刀刀割肉,剑剑刺骨:“你身为王爷身边的贴身之人,又怎能不顾忌他的身体由着性子来,另外到底是何事令他晕厥过去。” “回月主子的话,王爷刚才批完折子本想休息一下,再去月主子院子,结果......呜呜,结果,就在此时,外间传来消息,十八阿哥殁了。”苏培盛双眼含泪,他清楚十八阿哥是替代了去世的弘晖,自家王爷才会一时接受不了。 “什么?不可能!”清月不相信,她伸手用力的揪住苏培盛的衣领:“不可能,小十八弟早上还来过,说中午饭后过来吃金桂糕,苏谙达,你竟然敢欺骗本福晋。” 她狠狠的一推,苏培盛踉跄几下退后:“月主子,是皇上身边的侍卫过来送的信。” 清月双腿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早上,胤祄还跑过来露出空黑的门牙,巴巴地喊她小四嫂,说等午后来这院子里吃金桂糕,她每做一次糕点,都会放一些调理身体的空间水在里面,不说百邪不侵,身体也会比一般孩子硬朗几分,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苏谙达,到底怎么回事!早上,十八阿哥还好好的,这才不过是一个上午的时间,怎就会没了呢!”一个活蹦乱跳的孩子,一上午没见就去了,清月的心隐隐作痛。 她记得历史上十八阿哥胤祄是病死的:“那些侍卫怎么说的。”即然不是病死那就是他杀,掘地三尺誓要把幕后人揪出来。 苏培盛哭道:“月主子,十八阿哥是坠马而死。” 清月一时惊住,坠马?!怎么可能! “送信的侍卫说十八阿哥偷偷溜出帐篷,也不知打哪儿弄来了一匹小马驹,结果他一时兴起,打马奔驰。谁知那马突然间发疯把十八阿哥摔下马来。” “难道旁边没人跟着吗?小马驹并不高,又怎么会突然发狂,行宫里并无人有小马驹。” “皇上已经着太医看过了,是。是十八阿哥的头先着地扭断了脖子,当场咽了气,等大家找到他时已经......密嫔娘娘当场晕过去了。” 清月的一双小拳头快捏出水来,愤怒的火焰冲出头顶直达苍穹,一个无辜的垂绍孩童又能碍得了谁。 “本侧福晋知道了。”朝随她而来的临风使了一个眼色,临风悄悄点头随后悄无声息的消失于门外。 “苏谙达,还请去皇上那儿告知一声,王爷现下的情况妾身无法离去,等王爷醒过来,妾身会与王爷一同去看小十八最后一眼。” 她现在度日如年。烦燥、难过,猜忌中在屋内来回走动,究竟是谁?小十八死了谁最能获利?好像谁都没有这个动机,密嫔是汉女出身,她并非汉军旗。自康熙二十五年入宫已有二十多年,一直荣宠不衰,可是康熙并没有给她提很高的位分,所以她的儿子注定成不了大清的主人。 等太医看过后,胤禛是怒急攻心一口气没提上来,加上这段时间经常彻夜批折子,清月给他吃补身子的东西。也是杯水车薪,他的身子亏损已不是一两日的事,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补回来。 胤禛醒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了清月:“你也知道了!” 清月难过的点点头:“你放心,我已经叫临风去察看事发现场了。”她相信临风会有所发现。 “扶爷起来,去送送小十八,皇阿玛年事已高。这几年最喜欢的便是憨直的小十八,没想到.....我们去看看吧!”胤禛的神色极其虚弱。 “嗯,我们去看看吧!”清月扶他起来,本想再给他换套衣服。 “不用了。”清月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浓重哀伤,一个他寄与厚望的亲弟弟就这样没了。他是否又想起了早殁的嫡子,原本挺拔的背影,如今看来有些佝偻。 两人来到康熙营帐中,清月还是第一次在私下场合见到康熙,两人行礼后规矩的立于一旁,小十八已经换了暂新的金丝玉带大蟒袍,好似贪睡过头不时便会醒过来。 “你俩有心了!老四媳妇回头再做些金桂糕送来给老十八,他生前常说你做的最好吃。”其实清月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对于只是郭络罗家族本就势大,东阿再要升迁高官已是很难,他不但需要平衡自已的后宫,同样也需平衡自己儿子的后院。 康熙扫视一眼在座的众人:“四阿哥身子骨不好也要好生将养着。”闻得老十八去世,自己这些长大成人的儿子唯独老四情归所致,虽说办事铁血手腕,雷利风行,却也不失为一种刚强手段,最适合辅助太子。 这样一思及便发现人群里少了一人:“太子呢?” 众人面面相觑,康熙因十八的突然离逝而悲忿:“太子殿下何在。” “皇阿玛,儿臣来晚了。”太子胤礽从帐外走进来,若非他门人百般劝解,他又怎会下了脸子来看一个不重要的庶子,在他认为,皇阿玛只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他愿意看到满汉一家亲。 “呜呜,小十八弟怎会遭遇不测,呜呜!”胤礽不是傻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这表面功夫做得很到位。 “太子哥哥你不会也是听到消息晕过去了吧!”十四阿哥胤祯的声音不大不小,而且他还是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此处。 康熙闻言心神一敛,心下怀疑太子为何如此晚才来。 胤礽暗恼十四这时还浇油:“呜呜,皇阿玛,儿子实不相信小十八就这么去了,在营帐里呆坐了许久,眼前皆是小十八调皮捣蛋的小模样,怎么会说走就走了。” 清月扶着胤禛站立一旁,明显感到他身子颤栗得越来越利害,伸手轻轻按在他的手上,抬头看向他。 胤禛回头望她一眼,身子才慢慢的平缓下来,清月皱起眉头难道此事与太子有关联?他知道了什么?难道他的影卫办事能力越发强大了? “行了,你也去送送老十八吧!”康熙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连带走路都不稳,老人最不希望白发人送黑发人。 明知胤礽这么晚来是不对,他却选择视儿不见,又或者是不想面对自己多年的失败教育,不承认自己没有教导好下一代的大清主人。 “皇上,赵侍卫来了。”帐外小公公的声音提醒众人,康熙并没有因为失去亲骨肉而放弃追查此事。 清月的目光落于帐篷门口处,她和胤禛比任何人都希望此事能查明。 赵侍卫进来后没想到阿哥们都在,他看了一眼康熙这才行礼道:“末将奉旨查探了事发地点,只是......” 康熙脸上的哀伤不似作假,他挥手示意:“走,随我回主帐,你们几兄弟再陪陪小十八最后一程吧!” 待他离去后,胤礽走到胤祄的床前看看笑道:“老十八死了看起来跟睡着了一样。” 众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直窜脑后,这得有多冷血他才能说出如此冷漠的话,那是他的亲弟弟,流的同是爱新觉罗家的血。 “太子哥哥!”胤禛忍无可忍开口提醒。 胤礽回头发现清月正立于胤禛旁边,他笑道:“哟,四弟和四弟妹也来了。” 清月半蹲下给他行礼:“是,太子殿下。”她漠漠然的回应。 “太子哥哥,十八弟去了,你怎么好似很开心一般。”这是十四阿哥胤祯的声音,他并不怕太子,胤礽坐着太子位,他却有德妃的撑腰,两人是半斤八两。 十四阿哥的话似揭开了太子最难看的一面:“老十四,你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些,不过是个包衣生下的儿子,有什么好猖狂的。” 帐篷里只听到几声倒吸冷气声,随即静寂无声各怀心思。 胤礽低头打量着清月:“听闻小四弟妹很擅长做糕点,连皇阿玛刚才都有所称赞,不知太子哥哥几时能有这口福。” “太子殿下有令,妾身不敢不从。”清月老老实实的装成一副很娴慧的样子,天只到她此时正把太子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底儿朝天,如果眼光可以扒人衣裳,那现在太子胤礽正在干着这不要脸的事。 胤禛识意到什么错步挡在清月的面前:“太子哥哥,不知可有探出小十八是何故去世?” 胤礽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摸自己的八字须:“老四,哈哈,太子哥哥对你可是一向很好,自佟额娘去世后对你亦多有照拂。” 要说,年少时的胤礽心性不坏,却是渐渐长大涉及的利益多了,人也不似往昔。 “太子哥哥说的是。”拿他做伐子,却还到处宣扬自己身为兄长是多么仁爱,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待于手足。 胤禛又恢复到平日冰块状,只有被他挡于身后的清月才能感觉到他那一丝微妙的变化,他这是为了她?! “对了,本宫之所以来这么晚,也是因为派人去查探了一番,怕有心人害了十八弟。” 第二百六十一章 出 人 意 料 清月低垂着头微眯起眼,为何康熙在时不说,偏要走了以后才说,她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而且是致关重要的一点,感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抬头一看,胤禛真淡淡地看向她,心中一紧,他已转过身去悄悄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清月忙乖乖的立于其身后静静听着太子说。 “唉,也是十八太过顽皮,本宫已经查明,那匹小马驹是老十三家的。” 什么?十三阿哥胤祥家的?在场众人都目注他,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是,那匹小马驹是我家的,那是为我家四岁的馨儿准备的。”馨儿是胤祥侧福晋生的女儿,很得他的疼爱。 他见众人一直盯着苦笑道:“只是那匹小马驹为何会到十八弟手中,弟弟实在不知,那匹马驹昨晚上才弄来,营地里众多人皆有看见。” 清月看到帐逢门帘被轻掀了一下,露出一个淡绿色的旗摆,她轻扯胤禛的大手,暗示他找机会离开篷帐。 “太子哥哥这是查出来?”十阿哥胤锇的声音震耳欲聋。 清月怪怪地看了他一眼,十阿哥这个人就是个滑头,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墙头草两边倒,他与胤禛,太子,还是其他阿哥都有来往,最多的还是跟在胤禩身后,谁叫十阿哥也是个死了娘的孩子,八阿哥胤禩这是学太子殿下照拂胤禛,好留着好名声。 太子冷笑两声:“十三弟,你的奴才连一个小马驹都看不住真是废物。”意思是十三阿哥胤祥心怀不轨,故意示意下人放水,好让十八阿哥把小马驹偷去?这理由也未免太过牵强。 十三阿哥派人招来看管小马驹的奴才,是个十多岁的少年见到众多阿哥忙请安。 “太子哥哥说你是废物,叫你看个小马驹都看不住,本爷要你何用。” 清月站出来说道:“十三弟何不先问问他再下定夺。”她总觉得太子胤礽的举动太过怪异。 “即然小四嫂都开口了,你这个狗奴才还不快说。” 那名小奴才跪伏在地上道明原由,原来他是汉人却吃不惯如此油腻的吃食。在承德时还好些到底还能见到些疏菜叶子,到了热河这边却是见天的只有各种肉类可以吃,一时肠胃不适应天天差不多要抱着茅坑才行。 “奴才当时在营地里找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小马驹。后来有人看见十八阿哥牵了那匹小马驹出去了,奴才怕出事急忙忙跑去找爷,可是大家回话说爷去了皇上的帐篷,奴才不知如何时好,只得守在马棚子边时不时的打听爷有没有回来。” 大家听后这奴才的话也不难查证,随后胤祥叫了人去盘问他所言,不久后回来复命,那小奴才却是句句属实。 “十三弟,你说,要是你没有把这小马驹招来。十八弟也不会有事了。”太子胤礽笑眯眯的看向胤祥,他把矛头指向胤祥。 胤禛一时情急,他怕太子对胤祥不利,急忙站出来道:“太子哥哥,十三弟并不知情。更不知十八弟会去他帐篷处偷马驹。” “哈哈,老四,我不过是随便开个玩笑,十三弟又怎会害了十八弟。”胤礽到底有多冷情冷血,在座的人因为逝去了弟弟,不管熟不熟,亲不亲近。心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哀伤,唯独只有太子胤礽,笑得很放肆,笑得很狂妄...... 大家争了半天,似乎都已忘记那个逝去的,可怜的。无辜的孩子,此时正静静的躺在他们的身后。 回到自己所住的帐篷,胤禛尾随其后跟了进来,掀起袍子往羊毛毯子上一坐:“临风查到什么了?”他想印证自己的想法。 清月瞪了他一眼,拿起茶壶为他倒了一杯清茶。再配上一盘子薄荷糕,这是临水先前做好的,见清月他们回来,便摆上了茶几。 “临风,把你查到的都说出来。” 她把自己窝在羊毛毯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着。 胤禛挪挪身子悄悄靠近她:“爷觉得临风比影卫们还能干。” 清月横了他一眼:“休想打她的主意,她可是我的人。” “好啦,爷何是说过这话,临风,你还是快些说吧!” 临风这才站出来行礼说道:“是,奴婢奉主子命前去查探,先是去了事发地点查探了一番,不过奴婢去的太晚,那里似乎被人清理过了,但奴婢还是能根据马的蹄印判断出小马驹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你确定是惊下?可这是草原,能有什么东西吓到马?”胤禛有些不解。 清月长年在外行走自是知道一些:“很奇怪的东西,像是兽皮,又或是巨响,还有就是不平的地面之类的。”她微颦眉仔细回想。 临风在下方翻翻白眼:“主子,还有五颜六色的东西,哪怕是一件漂亮的衣服,突然出现在马奔跑的前面,那马都会受到惊吓,还有就是杀气。” 那就是有人故意要弄死十八阿哥?!清月与胤禛对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疑,十八阿哥尚年幼,又能给谁带来麻烦,更何况康熙再怎样宠密嫔,哪怕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二十多年都没有怎么提她的位分。 “你是说有人故意扔了衣服在那里?又或者是有杀手在附近?”胤禛心下开始分析这件事对谁最有利,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来,至少目前看来是如此。 清月冷哼一声:“可还有别的发现。”临风出马又岂会只发现这一点,不然,白跟着她这么多年了。 “回主子话,奴婢并没有在那边找到衣服上留下的东西,对方很谨慎,但是那一处正好是一个小坡转弯处,挡住了这边营地的视线,同时奴婢在草丛中发现了一丝脚凳绳的碎屑,随后,奴婢又去了十三阿哥帐篷边的马棚,发现那小马驹上的马鞍是完好无损。” 她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胤禛恨恨的盯着帐篷某处出神。清月一时不知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才问道:“这个人看来是经过周密布局,从事发到被发现有一段距离,足够对方清扫现场了。” 清月更担心临风,怕她被皇上的人发现:“你去那边查看。可发现有人跟踪你?” 临风摇摇头:“那时营地里一片混乱,听说皇上当时正在大发雷霆,奴婢是从另一个方向借着打水,拐去那边的。” 清月提着的心刚稍微放下来,临风又给她掀起惊涛骇浪:“主子,奴婢悄悄查看马棚后,正提着水往回走,却发现了太子殿下的近侍鬼鬼崇崇,一时没忍住便扔了水桶跟上去了。” 看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清月的心又被揪起来了。肯定是发现了不好的事。 “发现了什么事?” 临风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又看看一旁的胤禛。 “怎么,难道还有爷不知道的事不成?” 临风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回答:“奴婢跟随那近侍追去一片小树林,发现太子殿下竟然也在......”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太子为何出现的那么晚,只是康熙难道真的没有发现太子的可疑之处吗? “进了林子后。听到有一个很沙哑的声音在给太子回话,对方很显然是一位高手,奴婢怕被发现只好远远躲藏在一棵树后,并未听清对方说什么,但是奴婢随后发现了一件事与主子堂主母的事有关。” “你是说......”清月杏眼微眯,危险的寒光扫过临风。 “是的,那方帕子上的图案。奴婢化成灰都能认出来。” 怎么会是太子胤礽?她尚在思索中下巴被某个家伙勾起,胤禛定定的看向她:“可是有什么事瞒着爷?” 清月一听满脸无奈,得知堂祖母的死可能与太子有关,心中憋了一肚子邪火,现在看他那样子却又生出一丝笑意:“与我娘家的事有些牵扯。”她一句话带过。 “爷不会哄人,快说!”胤禛板着脸端坐于她眼前。 有这样哄人的吗?直接承认自己不会。清月一肚子火瞬间泄去,只得笑道:“事关娘家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们做为小一辈也不知很清楚,只知当年我玛法被人裹尸还时,怀中有一块绣着红艳的蔷薇花帕子。而且因为当年的事,牵连得我堂祖母也跟着过世,她老人家本就年事以高,正是享受天伦之事,却命丧黄泉,而仅仅是因为她知道了一点当年的真相,便被人灭了口。” “有这种事?你怎地不早跟爷说,月儿,你不信任爷?”胤禛对此很不满意,同床共枕两年,虽然最近才滚上炕,但是他从来就把清月当成自己的妻子,三媒五聘、拜过天地的,所以清月瞒着他此事,有一种清月把他当外人的感觉。 清月为他添上一杯茶:“爷,喝了这杯茶消消气,你且听我说,我本就不是一般闺阁女子,更何况是我娘家之事,这里头牵扯干细太大,我相信凭自己多年的追查能查明真相,至少我一直能保护住家人全头须尾,无一丝损伤。”她因为自信而神采飞扬,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迷人魅力,是胤禛后院所有女子无法取代的。 “爷是你男人。”胤禛再一次想纠正她的想法,从很多小事都可以看出,清月从来没有依赖过他,她总是很独立的靠自己去完成,这叫他有一种挫败感的同时,心生挑战要征服这个看起来很娇弱的女子,也因为居多原因,使得他的心最终沦陷在清月的石榴裙下。 没人告诉他先爱上的那个人注定是要清苦、被折磨的,他此时只是很不高兴清月没有把他当丈夫,没有把他当成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的人。 清月一时觉得好笑,每次与胤禛说严肃的问题,最终都是在他的各种纠结中收场。 “好啦,是妾身错了,妾身这就给王爷捶腿捏背可好!” 两人一时忘记临风还在下头没有离去:“咳,主子,奴婢还有话没有说完。”她有一种抚额的冲动,刚才那狗腿样的是自家主子吗?一定是她眼花了。 “哦,还有事?你还没有说完啊?”清月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正了正脸色继续道:“那你查出是谁害死十八弟了吗?” 临风一语惊人:“奴婢怀疑是太子!” “什么?”最受冲击的便是房中这个唯一的男人,他很快冷静下来。 “爷想不出太子哥哥为何要下此手!”他的眼神如同伺机而动的雄鹰,锐利得能掀天裂地。 “主子,奴婢等那黑衣人离去后,太子收起了从怀中拿出来的丝帕,还说,多亏当年救了某人一命,方才为他所用。” 救命?太子一直在京城,能救之人少之有少。 “你快接着说。”清月催促她。 第二百六十二章 归 故 里 去 临风这才接着道:“本来奴婢是打算离开的,结果因为太子向奴婢这边行来,才听到方才他所说的那番话,随即又有一名黑衣人进了林子,好在林子里有灌木丛,奴婢猫下身子敛息躲起来,却听到太子与那黑衣人的对话。 当时太子正准备离开,见那黑衣人来了后又停下脚步,奴婢听到太子问那人,可有把事情处理好,没有留下什么尾巴,那人说他没有留下,见到先后来了几波人没有发现什么,他才离开红绕了个大方向来这里。顺便把太子要的那种药粉取了来,说是要在今晚对付主子。” “对付我?你确定没有听错?”清月冷笑,今儿晚上是小十八去世的第一天,虽说不是成人属夭折,康熙也没有发旨说要治重丧,但是太子打的什么小算盘清月猜个七七八八。 “哼,太子哥哥越来越不像话了,爷就没看出你这女人到底长得有多红颜祸水了,反而给人冷清的感觉,实在叫人生不起不敬之心。”胤禛上下打量一番,最后下了此定语。 清月翻翻白眼懒得理这个抽风的家伙:“临风,太子可有说几时?” “奴婢不知,见太子一众人远离后,奴婢担心出来的太久会引起怀疑,并没有再跟上去。” 胤禛不满的说道:“太子哥哥后来直接来了十八弟的帐篷。”没想到太子竟然打起自家福晋的主意,这都几年了还不死心,李氏真不是个东西,从此历史有名的齐妃,就这样被胤禛打入无形的冷宫,顶着称号住在清冷的宫殿里守活寡。 “我看咱们晚上不如这样!”清月眼珠之一转,按下心中的怒气:“依我看这事跟太子脱不了干系。” 胤禛突然想到什么,伸手抓住她的小胳膊,紧张的问她:“月儿。你可是能找到小十八弟的魂魄。” 清月对上他那双伤心而又狂喜的眼睛,苦笑道:“我不是神仙,找到他的魂魄也同样求不活他。” 眼见胤禛情难自禁的失望与悲伤,她一时冲动开口安慰:“我可以保住他的魂魄送去护国寺。有觉慧大师给他诵念往生经,想来他不用受地狱之苦,可早日轮回转世,投一处好人家。” 胤禛颓废的歪在羊毛毯中,闭上双眼手按住脑门,一行清泪从眼角轻轻滑落,是从心中溢出的浓浓悲伤,重载着他对他们的思念与厚爱:“爷没有保住弘晖,同样也没有护住小十八弟,爷是不是很没用。难怪月儿不肯依赖于爷,原来爷是如些无能......” 她一时怔住,侧头倒在他怀中:“爷,不关你事,小十八若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他一定会说有四哥真好!” “真的吗?” “嗯,真的。” “爷,还不够强大。”正是因为他不够强大,所以才处处受制于人,他第一次正眼看待康熙屁|股底下的,那把向征至高无上权利的椅子,为了自已在意的人。他必须一博,只有尽力去博哪怕将来失败人头落地,也好过眼睁睁的看着周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失去,最早是他的庶子,随着是他的嫡子,如今是他在意的十八弟。 他伸手摸摸怀中的小女人。又想起远在家中呀呀学语的两个庶子,他的心中不知何时多了些东西,他肩上的担子,他的责任,他都必须去守护。 清月不知因为这些事。使得胤禛第一次正视自己,正视家人,正视他自己的感情,虽然他还是没有弄明白爱是什么,不过,他已经知道自己十分在意怀中的小女人,不能容忍任何人削想,哪怕那人是将来大清的主子。 “晚上找机会,我要出营地一趟。”清月跟胤禛商量,生怕他又炸毛。 “嗯,爷会安排好不会叫人发现,你自个儿小心行事,莫要伤到自己。”胤禛一但稍放松下来,这龟毛的本性又原形毕露。 “知道了!”临风已不知何时退出帐篷外。 “明儿记得去厨房给爷弄些素食,爷要为十八弟斋戒祈福。”胤禛的话就着西行的太阳缓慢而又沉闷地响起。 “嗯!” 晚上,清月收拾好东西,又摸摸自己头上的素绢花,第一次无心欣赏手中粉玫瑰迷人的姿态。 “主子,已经打点好了!”临风与临水进入帐篷回禀。 临风很担忧:“主子,真不要奴婢陪你去?” 清月摇摇头:“不用,你好生与临水配合,怕有人突然要见我,我出去以后记得把烛火尽量灭了,一般早睡的话麻烦事会少许多。” “是,主子。” 这一次只有清月一个人离开营地,她随手一挥,聂小倩与小黑子出现在草原上。 “哈欠,月儿,这里的花太香了。”小黑子欢乐的蹦跳在花间。 “主子你怎么了?小黑子,主子好像很难过的样子。”聂小倩叫住小黑子。 “喵~,你怎么了?”小黑子坚着小尾巴,瞪大眼不安的盯着她。 清月吐出一口浊气:“走吧,我们去那个小山坡处,今儿十八弟在那里坠马而死,我们去为他引路牵魂,招十八弟回归故里。”淡淡的哀伤伴着尘染花香飘向远方,在召唤迷途未返的胤祄。 一人,一猫,一鬼,来到小山坡处,清月噙泪道:“小倩,帮我把小十八找出来。”平日接受月华洗礼的碧草芳菲如今漆黑一片,连明月也不忍天真的胤祄早夭,默默地为他哭泣。 聂小倩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很快手往西北角一指,那里有一块大黑影。 “你是说他在小树林里?”清月秀眉死拧在一块,那里白日时,临风还跟踪人去过。 “是的,主子,奴家感觉到有同类在那里,有一个小孩不知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个,他一直在树林里徘徊,似在寻找什么!” “走吧,这里没有他的身影。应该是离去了,不管如何都必须找到他,不能叫他做那孤魂野鬼,飘泊在异乡难归故里。” 树林看似很近。清月却也花了一盏茶功夫才掠过来,回头再望营地,只能依希分辨灯火阑珊。 清月站在树林边,晚风吹过呜呜呼作响,细听似还有小孩的啼哭声。 清月的功力如今也涨了几分,是因小梅子吸收的不如以前多,她举目向里望去,用平时哄胤祄的声音: “小十八,我是小四嫂,你在吗?” “小十八。跟小四嫂回家,咱们回京城去。” “十八弟,乖乖出来,回家小四嫂给你做最喜欢的金桂糕。” ...... 清月一声声轻喊,这时一阵阴寒的风刮过。小十八从树后面飘出来,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他怕吓着疼爱自己的小四嫂。 她发现他躲在树后面,走过去微弯下腰:“为何不作声?为何低着头不看小四嫂,可是小四嫂担心了一天。” 胤祄见到她大哭着扑过来,结果从清月的身体穿过去:“呜呜,小四嫂。我变成怪物了。” 清月闻言心中一阵绞痛:“十八弟莫难过,有小四嫂陪着你。” “真的吗?小四嫂,皇阿玛会不会讨厌我这样子,他会不会不喜欢我,我不回去皇阿玛会不会怪额娘。”胤祄很害怕、很不安。 “乖,胤祄是最勇敢的孩子对吗?” “嗯。小四嫂,我是最听话的,对了,小四嫂,咱们快走。有坏人。”胤祄突然全身涌出阴寒之气,催促清月快些回营地。 “小十八,别怕,小四嫂带了一个非常利害的姐姐过来,你看,那个姐姐能飞到天上。”她指了指聂小倩安抚胤祄。 “你说的坏人是谁?怎地这么晚了不回家去?” 她怕吓坏小胤祄,只得隐去他已死去的消息。 “就在那边的山坡处,有个坏人突然拿大刀向我砍来,然后马受惊我就从......”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说不下去了。 “小十八,小四嫂都知道了。” 胤祄本就天资聪慧,他知道自己已经枉死,却还是不想离去,因为他心中还有牵挂,他还没有见到自己的额娘,阿玛,还没有回到那个生他养他的紫禁城。 “小四嫂会带你回家,不十八弟为何去偷十三弟家的马,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十三弟家昨儿收了只小马驹?你听着,一向最疼宠你的四哥不相信,所以他要查个水落石出。” 胤祄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小四嫂,我今儿早上起来,偷听到帐外伺候的太监说十三哥家昨晚上收了一只小马驹,然后我就偷偷溜了出来。” 清月觉得很奇怪:“你的随身太监呢?” “不知道,我听到那两人说完没多久就离开了,我趁这个机会溜出来的。”他现在万分后悔不该随意离开。 “那两个太监可是谁?” “不太清楚。” “你仔细想想。” “啊,想起来了,有一个是太子哥哥身边的小桂子。” 太子殿下,看着小十八天真的样子,清月只觉得心口很闷很闷,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压在上面。 她咬牙切齿的看向营地,先有她家的商队遭殃,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又调戏于她想效仿顺治帝吗?他也配,如今又添上小十八一条人命,加上与她玛法过世之事有牵扯,清月的怒火达到了顶点,她一定要亲手整治太子胤礽,以泄心头之恨。 “主子,主子!”聂小倩眼见十八阿哥的阴魂越来越淡薄十分焦急,看样子再拖下去,怕是等不及带回京城超度便要魂飞魄散了。 清月回过神来大惊,怎么会这样? “小十八,小四嫂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寻一个好出处,你乖乖站着不要动,小四嫂带你,带你回家......” 她含泪素手轻扬,一支金光轻绕的粉玫瑰出现在她的手中,这是她好不容易才画成功的一张聚魂符,本是怕将来一个疏忽救不了九阿哥而备的。 轻轻一甩,那朵粉玫瑰飘到胤祄头顶,洒下星星点点的金粉,十八阿哥的魂魄越来越淡,渐渐的与那些金光溶合在一起,回到飘浮在空中的粉玫瑰里,耳畔还在回响胤祄脆生生的声音:小四嫂,我要回家,我要额娘,这里好冷好黑...... 她伸手轻轻拂上粉玫瑰,一道法力加持在上面:“小十八,小四嫂这就带你回家,别怕,到了帐篷就能看到亮光了。” 小黑子这时从林子里跑出来:“喵,月儿,林子里确实有那股子黑线经过的味道,而且比以前更浓,怕是对方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了。” 清月点点头漠然的看向营地,眼里不带一丝感情:“走!”声音能冰冻住旁人。 “喵,我要进空间里去。” “奴家也要回空间。” 一猫一鬼很默契地给清月留一点单独时间,好让她静一静。 她手一挥把一猫一鬼收起,伸手摸摸手中的粉玫瑰,粉唇紧抿目光坚定,向营地飞掠过去。 她刚回到营地边舒了口气,不想,却被太子胤礽堵了个正着。 ps: 唉,写以小十八被弄死,筒子的心都快碎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惩 罚 胤礽心中正得意小十八这个碍事鬼死了,却不想一抹袅袅婀娜的浅蓝色身姿,清新、淡雅轻轻搔动他的心,急步向前伸手一拦:“哟,小四弟妹,这是去哪儿了,莫不是见这风高月黑又与本太子哥哥心有相通......” 营地里篝火通明,远处传来巡视的兵将铁马撞击的声音,清月抬眼冷漠地看向眼前的男人,才三十多岁的男人,却早已因酒色掏空了身子,松驰而油腻的皮肤微垂。 此时,一双色眼正肆虐地上下打量她,肥大的手掌不停的搓着,好似看到了可望不可及的美味佳肴垂手可得。 清月神色淡淡:“见过太子殿下。” 她这才蹲下身子行礼,一规一矩无一丝错处,微垂下头静静等待太子胤礽叫她起来。 胤礽走上前,离清月只有一步之遥:“哟,小四弟妹,你这样子可是会心疼死哥哥。” 清月闻言秀丽的眉眼微蹙,眼前黑影一晃,她快速起身闪开眼前的肥猪手:“太子殿下请自重!” 这脑子得有多抽啊,四爷一直是他的左臂右膀,竟然想调戏他的老婆,这不是更快的加速把胤禛往外推吗? 胤礽却是摆摆手不甚在意,一双淫目在清月身上绕来绕去:“好啦,别装了,上一次你不是答应过的吗?” 他越是盯着清月看,越是觉得她与众不同,好似临水仙子即将随风飞去。 清月冷眼盯着他,心中越发恼怒胤礽放浪形骸:“还请太子殿下示下,妾身几时答应过什么。” “就是那一年太子妃宴请众位福晋进宫小酌。” “太子殿下怕是想错了,妾身从头到尾都没有答应过你什么。”和她玩字眼,使劲抠吧! “记不得了,记不得了,月儿,今晚上陪陪太子哥哥好不好。别叫殿下了,那显得多生疏啊!” 胤礽这会儿只想好好的征服这个冷情的女人,看她在身下承欢的浪样。 清月的眼睛红通通,死死地盯着胤礽问道:“太子殿下。今儿小十八才离去,你居然还有心思寻欢作乐,你为何要害死小十八。”她本意不过是试探。 胤礽见她一下子变得娇娇弱弱,水一般娇软,他的心儿都快化了,这话便不经大脑冲出来:“谁叫老十八碍手碍脚,老四不在时,他总是守在你身边,害得我都没有机会和你亲亲。” 亲你妈个蛋蛋!清月恨不得现在就撕碎这副狗嘴脸。 晃神间,她一颦一笑无不妖娆媚惑。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如珠似玉的声音缠绵悱恻,在胤礽身边响起:“去,一直往前走,我在营地最中间最大的那个帐篷里等你。太子哥哥人家在那里等你哦,可不要叫人家失望冷守孤灯,不然决不饶你。”只是到了那里,却不会记得此间发生的事了。 胤礽眼神空洞,对眼前的清月视若无堵,转身就往最中间的帐篷走去,清月的眼神狠狠地剐向他的背影。一张加强版的霉运符甩到太子胤礽身上。 啊呸!老娘不好明着出手收拾你,把你送去康师傅那里,看他不狠狠修理你一顿。 心气儿不顺的清月完全没有想到她这一手,直接把胤礽推到了势力倾碾的漩涡中心,成为众位阿哥较力的牺牲品。 她带着胤祄的魂魄回了自己的帐篷,看到苏培盛正立于门外守着。 见她回来急忙迎上来:“哎哟。月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咱王爷可是要亲自带人去寻了,这会儿正在里面闹着,若非你那两个丫头镇着,王爷怕是早自个儿溜出营地了。” “辛苦谙达了。这里有我,你先下去喝碗热茶,晚上多添件衣服,天气一天比一天凉了。” 清月的一句平常关心话,却引来苏培盛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暗自垂泪,身为无根之人,这些主子们有几个正眼瞧过他们,更莫说一句关心的话语了。 “回来了,怎地这么晚?” 胤禛现在就像是捉到红杏爬墙的妻子一般,酸溜溜的语气十成十的打翻了醋坛子。 清月用脚趾头想都知:“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太子殿下,哼!顺便出手教训了他一下。” 胤禛用力把她扯进怀里:“哼,在营地最中间等他,你胆儿越来越肥了。” 她窝在他怀里低头浅笑:“原来你的影卫这么利害了,我到是一时不察叫他们听去了。” “那是爷派出去保护你的。”他又怎会舍得真的放心她一人前去。 “他们还不如我呢!” “胜在防不胜防!” “好吧,你有理,我已经找到十八弟了。”她拿出那朵粉玫瑰来,找到小十八这可爱的孩子,心里也好受多了。 “可以再见见他吗?” “嗯,不行,他的魂魄已经很虚弱了。”清月心中哀鸣:“爷,我已经答应带他回紫禁城,送他去密嫔娘娘那里见最后一面。” “难道在这里不行吗?” “现在他支持不了那么久,再说皇上现在一有风吹草动怕是......到时告诉她去觉慧大师那里,去见小十八最后一面。” 帐篷里昏暗的灯火摇曳不停,照得人脸上晦暗不明。 清月想起胤礽说的话:“说到底,是我害了十八弟。” 若不是因为胤礽削想她,又怎会嫌十八阿哥胤祄碍事,又怎会要了他的性命。 “不关你事,这笔帐你不是已经略施手段了吗?” 胤禛震惊于胤礽的狠毒,完全视手足于不顾,在他眼里杀了胤祄就如同是宰了头牛羊一般。 “唉,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不过,我不想轻易便宜了他,等时机到了,你且照我说的去做。” 她要不断的折腾他,叫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叫他时时刻刻活在恐惧当中,日不能食。夜不能寐,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到底他是爷的哥哥!” 清月翻翻白眼:“我最多不弄死他。” 却是要叫他在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之后,饱尝人间辛酸饥苦,那才是真正的折磨。弄死胤礽那是对他的恩赐,未免太过便宜他了。 自那日后,胤礽时不时的想找机会见清月,无奈她一直躲在帐篷里不出门,胤礽身边的小太监们见他不开心,为了讨好主子,悄悄去各处搜刮一些年轻貌美的佳人以供他玩耍。 停灵三日后,密嫔送胤祄的灵柩回京城,康熙已下旨厚葬胤祄,这里头胤禛功不可没。是他去求了康熙,把胤祄尸身送回京城安置,请了高僧为他做水陆道场,好叫他能平安往生。 清月派临风拿着粉玫瑰,在半路寻机会把事情真相告诉密嫔。并叫她去一趟护国寺见胤祄最后一面,这是他的遗愿,清月即已应承无论多难,她都会把这事办了。 一日,清月兴致不高的坐在帐篷里翻看游记,她还没从痛失胤祄的遗憾中走出来。 突然听到军营里一阵铁马金戈声:“临水,去看看是何事?” 临风走了。身边只留下临水做伴,她怕再出什么意外之事,若无必要尽量待在篷内。 不一会儿临水回来禀报:“主子,快起来,奴婢给你梳流,今儿可是得了好消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十八阿哥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清月见她神叨叨笑骂:“何事令你如此开心?” 临水笑道:“主子刚才不是叫奴婢去打探怎么回事吗?哟,你是不知道,那些随行文官的夫人们全都挤在那里围看,太子这回的脸可丢大了。” “哦?什么事?”第一次用霉运符教训胤礽。奈何那时胤礽气运昌盛,还不到转运之时,这一次她一怒之下用了加强版,又用了点小幻术没想到胤礽闯下大祸。 “是太子殿下,今儿带人去木兰围场行猎,不曾想却在围场碰到一位漂亮的姑娘,蒙古王爷阿尔斯楞的女儿其木格,是草原上最娇艳的花蕊,咱们太子殿下一时头脑发热把人给掳夺回来了。” “什么?哼,他胆儿可真够肥的。”多日来压在心头的气这才顺不少。 “而其木格的家人很快收到消息,立即派人追踪,在太子殿下的帐篷外将人给堵住了,现在闹得人尽皆知。那位其木格的打扮明显就不是一般蒙古姑娘,也不知太子殿下眼神往哪儿溜号去了。这会子蒙古王爷阿尔斯楞,已经带着他的儿子闹到皇上跟前了,听说,还是直接闯进去的,怕是已经闹起来了。” 清月扔下书本,用手支着额头斜倚在羊毛毯上:“临水啊,我怎觉得你幸灾乐祸呢!” “奴婢是替主子高兴,主子是有身份的人,在这节骨眼上可不能随意高兴,奴婢这不是替主子分忧嘛!”无外人在时,临水也缷去自身的老成。 清月笑骂她:“你这丫头,好啦,今儿由着你高兴,只限在这帐篷内。” “是,主子。” “要不,你再去探探!”清月忍不住好奇,不知道康熙会怎样惩罚太子呢? “奴婢这就去。”难得自家主子重展笑颜,临水一阵风似的刮出门外。 清月摇摇头,继续翻看古籍,太子胤礽的运势已经似落暮黄昏,过不了几年便要退出这争嫡的中心,连自己的位置都守不住,教出一个废物来,令康熙情何以堪,大概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元后。 不时临水又带回新消息:“主子,主子,听说皇上把太子殿下狠狠训诉了一顿,最主要的是太子殿下在擒其木格时,脸上被抽了两鞭子,真痛快啊,这是红果果的打脸。” “你小声点。” “有主子在,谁听得到这里面的笑声。” “你到是对我挺信任的,后来呢!” “皇上自然是大发雷霆,听说,下令,不准太医延治他脸上的鞭伤。” 这个康熙果然了得,清月淡笑:“怕是要变成那位王爷低声下气了,瞧着怕是又要生出一些事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窥 视 闻言临水十分赞成:“唉,可不是嘛,那位王爷要回了自己的女儿,又给太子赔不是,还要请皇上息怒,主子,我就不懂,那位王爷明明有理在先为何......” 清月不待她说完,伸出一个拳头在她眼前比了比,意思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临水立刻悟了,忙点头:“主子,奴婢省得了。” 事后听说皇上罚太子胤礽于自己帐篷中反省,却不想因为清月作了手脚,太子晚上软玉温香在怀惯了,这突然之间少了美人在怀调笑,一时孤枕难眠,又思及皇阿玛第一次盛怒,心中越发忐忑不安,接着又闯出一桩祸事来。 晚上,胤禛说京里发来的户部折子已堆积不少,他嘱咐清月早点睡,自个儿却是要挑灯夜批折了。 清月为他备好宵夜热在小炉上,打发临水下去休息,自己歪在羊毛毯上睡着了。 正睡得香甜时,忽听帐外吵闹不休,她不知发生何事忙坐了起来,临水已经从外面进来:“主子,你也被惊醒了?”她急步走到清月面前,拿了厚毛毯为她盖在膝上。 清月把她拉到羊毛毯边就着火炉坐下:“外面怎地如此吵?不知会吵到皇上吗?” 临水也摇摇头:“奴婢不知,刚才还是苏谙达去小帐外把我叫醒,说是过来这边伺候着主子,怕主子受惊了,若非有苏谙达领着,奴婢怕是不能到主子跟前来。” 这是要戒严吗?清月神色凛然,问她:“出事了?” 临水摇摇头:“奴婢不知,不过瞧苏谙达的脸上很不好看,说王爷已经去皇上那边瞧瞧了,还叫主子不用惊慌,等王爷回来便知。” 帐篷外三步一岗五步一亭,没有皇上令任何人不得出帐篷。 等了一阵子胤禛还没有回来,到是苏培盛打发小太监过来站在帐篷外传话:“侧福晋。王爷今晚要在皇上帐篷内议事,说是请侧福晋先睡,不用等王爷回来。” 清月眉头微皱,坐在帐内呆呆的看着炉火。小手不然的掐算,不要以为她成了半仙能给人算命,她实在想不起来胤礽是哪一年被废的,好像就是这近几年啊,想破脑子也没想出个结果。 迷迷糊糊倒在软枕上睡过去了,第二天清晨待她醒转过来,临水已经煮好热水等候在一旁。 “晚了?”清月有些懒散,赖在软毡上不想动。 “主子,醒了?!”临水见她还不想起,便在一旁为她整理今日要穿的冠服。 清月撩起眼皮子看了一下:“好是好看。怕是用不着了,哈~欠~!”噙着眼泪继续打瞌睡。 昨儿随便用神识扫了一眼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气得康熙可是狠踢了他不少脚,啧啧,清月光看着就觉得痛。 临水起身探头看了看帐篷外。这才笑滋滋地说道:“主子,今儿早上听苏谙达说,太子昨夜没穿长裤跑去皇上的帐篷偷窥,被巡视的侍卫逮了个正着。” 清月翻了个身,却很是得意地笑道:“活该!” 临水深以为然,打从知道是太子下暗手害死胤祄后,临水对他可是厌上加厌。偏又没确切的证据能证明,就算证明了,被削的只怕是自家主子,而非那个色迷迷的太子殿下。 “可不,听说皇上大怒,哈哈。连李谙达都受到牵连挨了板子。”可怜的李德全啊,谁叫他守在帐篷门口睁着眼睛打盹儿呢,太子胤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过去都没有发现。 康熙舍不得打胤礽板子,只好拿他撒气儿。 “你就乐吧!要我说太子这是自找的,活该啊。报应啊!”清月特么的神清气爽。 “噗,奴婢觉得皇上肯定气得快疯掉了,听说连伺寝的那个答应也给悄悄处死了。”临水说到后面声音渐渐没落,想到那个无辜的女人因为太子之事而丧命,却感到无尽的寒凉,自无皇家最无情。 清月与临水聊了会儿天,脑子渐渐清明起来:“对了,王爷呢?” “回主子话,王爷昨儿个去了皇上帐篷后,至今未归。” 闻言她心中一咯噔,十三阿哥胤祥该不会出事了吧! “快,再打发人去探听一下消息。”也许是她平日太过安逸了,没想到一转眼便是四十七年了。 临水出了帐篷,此时外面已没有昨晚那么森严,除了不能出营地之外,还是可以随意走动。 远远的看到苏培盛站在康熙帐篷外恭候着,还有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的亲侍也都聚在那一块。 临水探不到消息有些着急,只得远远的站着想等苏培盛发现她,也不知康熙怎么处置昨晚的事,心中猜测主子是怕王爷遭到牵连吧! 等到日上正中,终于看到胤禛与几位阿哥一脸疲惫的出了帐篷,她连忙迎上去请安:“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嗯,侧福晋呢!”胤禛现在就想靠着她,闻着淡淡的梅香好好睡一觉。 临水瞧他不愠不恼却很倦怠:“回王爷话,主子正在帐篷里待着,见昨晚为王爷准备的宵夜没动,便知王爷一夜未归,便打发奴婢出来看看。” “嗯,回去!”他不再理会临水,径直抬脚往自己的帐篷走去,心中却在思考太子哥哥遭冷落,不知皇阿玛心中作何想法。 这么琢磨间已到了自己的住处,临水连忙上前打起门帘道:“主子,王爷来了。” 清月已经收拾妥当,正拿着一本古籍歪在靠垫上翻看,胤禛走过去挨着她歪着。 她并没有开口问他,他亦未开口多言,鼻尖上清梅暗香浮动,耳际时不时的传来翻书的脆响声,不远处的小炉上,小茶壶咕噜咕噜的正费劲的掀着盖儿,静静地,有种安心的氛围在篷内缓慢而又宁谧地流淌,不时便有新的轻微的呼噜做和声。伴着这些音响淡淡的,催人入眠...... 日坠玉兔奔,胤禛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清月依然拿着古籍不紧不慢的翻着,脚边的矮几上摆着一套精致的骨瓷茶具,淡淡袅袅的茶雾为她添上一丝神秘。 “很好看?”清月眼睛盯着书问他。 胤禛手撑脑袋依然侧卧:“好看!” 她淡然一笑:“喝茶?” 他点点,笑道:“喝茶!” 清月递给他一杯温茶,待他品过三杯方才问道:“昨儿晚上的事棘手?” 胤禛叹了口气把玩她散开的秀发,清月若不出门,很喜欢把头发随意散开。 “很棘手,皇阿玛昨晚上处置了不少人,包括在帐篷内侍候的宫女无一幸免。” 清月盯着茶杯,眸寒如冰:“到是连累了不少无辜人。怕是没有一丝愧疚。” 胤禛早知太子无情,却没想到如此冷漠,视人命如草菅。 “皇阿玛昨儿晚上发了一通火,气得一宿没睡,我们几个做儿子的陪在他身边。想着今儿一早等皇阿玛气消了,我们几个求求情,也不会把太子哥哥处罚太重。” 清月闻言心中一喜,新帐旧帐一起算,这回太子怕是无法接受吧,一个从小就被众星捧月的男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突然之间发现,原来他什么都不是,原来他的一切都是康熙给的,不知他会作何想呢?她很期待...... 胤禛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接着说道:“没想到今儿早上到的折子里,有人参他这段时间强抢民女,渔肉百姓。气得皇阿玛当场就拍桌子,大骂太子哥哥是不孝子。” 噗,清月一点都不同情他,爱新觉罗家即出情种也有这种劣根性,康熙自己还把皇太极最小的女儿。也就是他的亲姑姑收进后宫了呢!皇太极去世时,他的那位姑姑可是才只有一个多月大。 “那皇上岂不是气坏了?” 胤禛头疼的就是这里,明明自家皇阿玛已经气得快不行了,却一直没有说如何处置太子哥哥。 “皇阿玛已经先罚太子哥哥回自已帐篷面壁思过,又气他小十八才去,连头七都没过他就大肆招那些民女进帐篷私混。” 清月扯起一丝冷笑,太子再错在康熙眼中那也是他的嫡子,是他手把手从出生时亲自带大的,康熙明知自己的教育是错误的,却还是忍不下心来严惩胤礽,由此可见,在他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 “那后来呢?你们在那篷子里耗到午饭时,就是得出个这样的结果?” 胤禛看了她一眼:“你到是玲珑,这会子全让你看透了,你小时我就说过,慧极必伤,为何不听,不要想那么多,凡事有爷在。” 好似说这句话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清月恰恰不愿意依赖于他。 清月一怔,随即笑道:“好啦,皇上大概心中难过得狠,也拿不定主意如何处置太子殿下。” 当众人以为这一次康熙又雷声大雨点小时,一封密折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日胤禛难得有时间陪清月一同用饭,刚吃了几口苏培盛的声音在帐外传来:“主子,皇上派人来请您过去。” 两人相视一眼,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什么事了? “嗯,爷马上就去!”他淡淡地回应。 清月见他比往日更削瘦,伸手夹了一筷子荤菜:“再次几口!”吃饭时叫人过去肯定没有好事。 胤禛难得不管碗中是什么菜,匆匆扒完饭,收拾一下便离开了。 “苏培盛,可知皇阿玛唤爷有何事?”胤禛也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寻常。 (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ps: 今晚双更,求票票!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责 罚 胤禛的直觉很准,来到康熙的驻地时,随行的群臣也陆陆续续来到行宫前,李德全正萎靡地站在门外,见到胤禛过来,连忙打起帐帘道:“皇上,四阿哥来了!” 帐内无一丝动静,看李德全的神情,怕是事情大发了,胤禛犹豫了一下,坚定的迈着步子行至帐内。 康熙正手撑额前,无精打采的坐着,堂下正跪着太子胤礽,胤禛见状忙随其跪下,嘴上惶恐道:“还请皇阿玛息怒,太子哥哥只是担心皇阿玛不似往日那般疼他,这才有了此举。” “你先起来吧!”带着哭腔而又疲惫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胤禛心下疑惑,莫不是太子哥哥又惹皇阿玛伤心了? 不过,他依然跪于堂前不动,他想起今早月儿问起的一件事,问他最喜欢哪个儿子,他的脑海中很自然的蹦出嫡子弘晖,虽已早夭,可他还是最喜欢他,只因他是嫡子。 “皇阿玛,太子哥哥纯属无心,还请皇阿玛不要太过伤心。”他只是个庶子啊,心中无限悲凉,在康熙的眼中只有嫡子胤礽才是正统继承人,其他人再努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算不得什么。 康熙这一刻真的是很伤心,一时老泪纵横:“自元后过世,太子胤礽自幼养于朕身侧,事无巨细,毕亲为之,却不想......”当年元后过世,康熙自小也是在太后的照顾下长大,他又怎舍得这个唯一的嫡子,这些年来所立皇后,无不是一无出,二无长命者,为的就是想胤礽的地位不受影响,却不想教出个孽障来。 “皇阿玛,儿臣错了,皇阿玛。儿臣真的错了。”太子胤礽真擅这一招,胤禛低垂的寒眸闪过一抹讽刺,敢削想他的月儿,他不介意找人送来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因为这个稻草而使得康熙最终痛定思痛,无论如何都不能纵容太子的行为。 康熙痛心疾首,怒火冲天,拍案而起:“你知错,哼,我养了你三十几年,凡事亲自教导,却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种有亏德性之事。” 胤禛见自家皇阿玛一时不听劝,只得陪太子跪于堂前。太子胤礽匆匆跪行至康熙所用的案下。 倒地痛哭:“皇阿玛,儿子真的错了!” 康熙第一次正眼看向胤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这已不是当年那个白嫩的黄口小儿,早已长大成人。心思也变得复杂难揣,他的眼神越来越冷,胤礽的心越来越凉,惊惶的看着上位的皇阿玛,只希望这一次又是小惩大戒。 “皇阿玛,息怒,太子哥哥只是一时糊涂。”胤禛见康熙有些动容连忙出口。 一时糊涂?康熙神情漠落地扫视胤礽一眼。三十而立还一时湖涂,如此行作又怎能守住大清江山。 “来人,宣见!”康熙疲惫地靠在龙椅上,胤礽这一次真的感到大厦将倾。 随行的文武官员进来后,皆只跪于堂下而不敢出声,康熙死寂的见众无一人替太子求情。可见其平日作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康熙高高在上的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跪于下前方的太子身上,怒其不争啊。 “太子专擅威权,渔肉百姓,随意掳夺王公大臣之女。穷奢极欲,自行扣压番邦贡品,罔顾江浙旱灾,扣仓谷,截漕米,只为满足一已私欲,毫无兄弟怜爱之情,对诸皇子不闻不问,结党营私,窥伺皇位,欲行不轨之事。” “皇上,息怒!”底下的大臣们已明白将要发生什么事,连连跪求。 康熙无情的望向众人,此等人中唯有老四胤禛刚才求过情。 “不能叫这不孝不仁之子做为大清的下一位君主,否则,将会国破家亡,生灵涂炭,鸿哀遍野,朕将来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皇上,还请三思啊,您教导太子多年,几十年的心血不能付之东流啊!”终于有臣子站出来说话了。 康熙想起自己亲手给胤礽喂食换尿布,即当爹又当娘的把他拉扯大,心中越发难过,自己坐在龙椅上失声痛哭不止:“三十几载亲手教导,朕花费大半心思在他身上,却还不知自省学好,以至朕多年来皆冷落了其他儿子,呜呜,朕同时也对不起元后啊!” “皇阿玛,还请不要太难过伤了自个儿身体。”老十四胤祯事儿差不多了,这时快速蹦达出来劝解康熙。 “皇阿玛,太子哥哥只是一时听了小人言,皇阿玛这样也是为太子哥哥好,使其能学好,太子哥哥不在身边随伺,我与其他哥哥们可以随立于皇阿玛身边,为皇阿玛分忧解难,在太子哥哥不在的期间,替他多尽一份孝道。” 胤祯深受德妃调教,张嘴就能一套一套的说出来,而且还句句言之有理。 康熙在一众人的劝解下渐渐平息下来:“你等等说说,如何责罚太子。” 责罚?胤禛眉头轻皱,刚要开口说话,一旁的胤祯忙道:“就罚太子哥哥好好学好。”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却又没说明真要狠罚胤礽。 诚惶诚惧中,转眼已回京。 九月十八日,康熙当朝宣谕太子胤礽暂移至咸安宫幽禁。 同年十月,大阿哥胤禔因遭皇三子胤祉揭发,与蒙古喇嘛合谋魇镇胤礽,被革去王位,幽禁于府内。 同月,年羹尧丁忧期满,官复原职四川总督。 十月二十日接来娘家递来消息,郭络罗.清莹,这位一生眷恋八阿哥,为其诞下唯一儿子的女子,病死于八阿哥府中。 “主子,大格格去得也太蹊跷了吧!就那种祸害不说活上千年,也会全须全尾的终老。”临水一边帮清月整理书籍一边不解的问。 清月正端坐于文案前,拿着毛笔又在画q版画,闻言搁下手中的毛笔,望向窗外,繁华尽逝,枯叶飘零,清莹,这个名义上的姐姐,去得悄无声息,只有东阿府角落里被拘禁的梅姨娘,时常因想念她而落下几点眼泪...... “你可有传我的话,安排孙小福带人去查这事?” 清月虽对清莹无姐妹情,但对外却是东阿府的面子,由不得人随意猖狂,怎么会说没了就没了。 “是,主子,早已吩咐下去了。” 清月用小嘴吹吹画纸,临水走过来一看:“咦?这不是王爷吗?”夕阳古道茶僚下,那是清月第一次与胤禛相遇。 “主子,这画真好看,是不要要裱起来挂着。”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意:“等画干了,去开小库找个紫檀木盒子装起来。” 日子在清月忙于调查那些帕子的来路,忙于调查清莹的死因中,不知不觉已到了十一月份,刚被关了禁闭两个多月的太子,又被放出来了。 一日,清月正吩咐临风笼了碳盆子,自己拿着书正靠在榻上翻阅,小黑子卧于她的脚边贪睡,临露拍拍身上的雪花站在门口,就着火盆子驱寒:“主子,刚才庶福晋打发人来说,她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说是请众位福晋、侧福晋,格格,侍妾们明日去园子里赏花吃酒。” 清月无聊的把书随手放一旁:“她到是有心情好得很,有了身子还这般折腾。” 临风快言快语:“哼,依奴婢瞧啊,是她家的靠山又起来,这才又猖狂起来。” 她淡笑回应:“那是人家家人的本事。”再如何又怎比得过八大家族悠久长远,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空留香...... “主子,那明日还去不去?”临水不喜云落与玉沉,所以她不喜欢去寻梅院,或者说,她院子里带过来的丫鬟嬷嬷皆不愿去。 “去,怎地不去,临水,你去告诉玥嬷嬷一声,明儿请她随我前去,要青竹嬷嬷好生看好院子,从现在起,无论去哪儿,院子里必须留有自已人。” “是,主子!”临水领命而去,安排明日去寻梅院一事。 “临风,你去找临雨,问问孙小福所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她伸手揉揉脑门子,好不容易解决了太子这个潜在危险,叫他不敢把手伸到自己娘家去,没想到又出了清莹这档子事,原本以为是八福晋容不下人,后细想,要容不下哪等现在,早在她刚生下小阿哥时就送了命。 清月有一种直觉,总觉得事情不似那般简单,这才起心叫孙小福去查。 昨夜一晚好雪,天刚微亮,外面已显得通明,清月从空间里钻出来,光着脚任秀发垂于脑后,推开窗静静倚窗而望。 临水听到室内动静,随意披了件衣服走进来,见清月在窗前出神,忙拿了件刻金丝牡丹雪狐大红斗篷为她披上。 “主子,怎地不多睡会儿?” 清月摇摇头,目光落向寻梅院的方向,心中一片苦涩,在塞外的日子太过自在,她却忘记了胤禛的后院还有众多女人等着,盼着。 “昨儿,爷留宿在寻梅院,看来人家的心思是明显的。” 临水心中一痛:“主子,天儿还早,要不再睡一会子?” 清月回头笑笑,清雅如一缕幽香:“临水,把临风她们都叫起来,咱们去堆雪人吧!” “啊?好的,奴婢这就去。”临水也想起了在家时,每年下雪,自家主子都要带着院里的大小丫鬟婆子们堆雪人。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五 十 步 笑 一 百 步 临水把其他们人唤醒,小黑子最先穿戴好跑进屋子里来。 “哟,这是谁给你缝了两个新耳套。”清月伸手抱起它,捏捏小猫儿耳上的白兔皮子耳套。 临水笑道:“是昨儿临霜在给自己缝制,结果被它给看见了,愣是为着临霜转了好久的圈儿,又跳到她身上去咬扯正在缝制的,最后还是临风过来猜到它是想要一套,这才紧巴巴的先赶着它的做上了。” 时间长了,清月的贴身丫鬟们没有一个不知小黑子爱臭美。 “这围脖也是昨儿一起缝的?” “可不是,昨儿它一直守着临风与临霜,这不挑灯给它赶了个全套出来,它身上的坎肩,是王爷送给主子用来做斗篷的雪狐皮子,还剩了点边角料,奴婢们就把这些拼在一起给它做了件小坎肩。” 早晨,掬月院里欢声笑语连连,在这只有深灰与雪白揉捏而成的后院里,多了一抹亮色。 清月看着堆积好的雪人,心中越发悲伤,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错觉。 “主子?!”临水有那么一刹那间,感到一股如涛似浪的悲意,忧心的看向自家主子。 她轻笑笑摇头:“这一堆雪人到是时间过得快,快些传早饭上来,一会儿咱们还得去寻梅院。” 许是时间离康熙辞世越来越近,清月想起九阿哥那妖孽来,心中担忧他不知在南方过得是否安好,一去经年不见往返,自从进了这座王府就再也没有单独见过他了。 是她亏欠了他,她总是有一种负罪感掩在淡淡的笑容下。 “主子,不吃了?”临水有些忧心的看着吃食。 清月知道担心,笑道:“吃多吃少与我并无多大影响。” 临水不懂也弄不明白,张口欲问,清月已交待准备去寻梅院。 清月到时只有福晋乌啦那拉氏还未到场,正在欢笑的众人转头看向她。不言不语不苟不笑...... 清月进了寻梅院,早有守在院门边的小丫头等着,见她过来忙上来一边引路:“侧福晋这边请,我家主子已恭候多时。” 引着她与一众丫鬟嬷嬷们沿着西边的抄手游廊一直绕过假山。后面却是一汪水池,再过去便是梅林,远远的从八角暖阁里传出一阵阵笑声。 她刚走到园子边,李氏却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挡在路中间,这府里除了福晋,也就她两个位分一般大。 “哟,这不是郭罗络氏吗?今儿终于舍得出院子了。”李氏尖酸的话语从嘴巴里钻出来。 清月秀眉轻撩:“你站出来给我好生说说看,我怎就舍不得了,莫非你家便是如此教你不成?到不知李姐姐有窥视别人院子的嗜好。” 李氏,这个当初想害她的人。又怎会忘记呢,看来又被人当耙子了。 “哼,说就说,你自打从塞外回来,就一直没有出过院子门。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是惹恼了王爷被禁足了。” 清月暗自翻白眼,她只不过是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查证一些事,没得与这些后院女人浪费时间,却被传成这般样子。她讽刺一笑:“那李侧福晋又是从何处听来的呢?爷可有亲口对你说,还是说福晋有在后院公开说这事?” 李氏一时语塞,强自硬着头皮说:“哼,后院谁不知道你实际是被爷冷落了,你肯定是在塞外得罪了咱爷。”她心中极不平衡,若非这个一脸清冷的郭络罗氏。她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清月很想笑,这李氏是脑门洞开吗?她轻步走到李氏身侧,在她耳际边轻语:“李氏,不但王爷没有说过,连福晋也没有说过。你在这里信口开河,泼我污水是何居心,莫不是你有心想害我不成?唉,看来最近应该多与王爷聊会子天,还有啊,这有的人啊,被别人当枪使了尚不知,啧啧,笨得真够可以。” 李氏开心的笑容瞬间凝固,狠狠地扯着手帕子,清月已带领丫鬟嬷嬷们从她身侧经过:“嫁入王府时便听说庶福晋院子里的梅花最值得一赏,今儿一瞧,当真不错。” 说完不理犹在咬牙切齿的李氏,施施然往梅林深处走。 武格格今儿穿了一身苔色镶兔毛儿旗服,见到清月走来连忙迎上来,伸手挽着清月:“侧福晋说的是,不说咱府里头,听说整个皇子府们就数庶福晋这园子的梅花最好看,品种也最多,婢妾是个拙的,只瞧出样样不同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清月淡笑:“那你可得去问此间主人。”便不再多言,武格格有心攀附于她这边,但清月对她这种墙头草却很不屑,更何况后院不可能找到真心相待的闺蜜。 到了梅林深处暖阁有人打帘子请她进去,耿氏与钮钴録氏忙起身打千,清月等一众人,连同年若嫣在内打过千后方才落座。 “庶福晋,身子可还好。” 年若嫣低头娇羞一笑,伸手摸摸自己微隆的肚子:“尚好,叫侧福晋操心了。” 咦?咋不叫月儿了?清月眨巴眨巴眼儿,探究的打量她一番,不甚其解只觉这中间必有古怪,先且看她如何再说。 “侧福晋这件金丝牡丹雪狐大红斗篷在这冰天雪地里最是养眼,到衬得侧福晋雪脸粉腮。”年若嫣今儿似乎兴致很高,拉着清月就开聊了,就是这话儿可就大有深意。 “哪里,不过是得了些雪狐皮子,放着也是浪费,索性拿来缝了斗篷,只是屋里的丫头们都说红色看着喜庆也衬着身份,索性就找福晋要了这么一匹锦缎。”清月淡淡地应答。 年若嫣看着这大红斗篷有些出神,身后的丫鬟轻轻扯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笑道:“婢妾看见这斗篷到是想起了未出阁时来,那时我二哥每每得了甚稀奇物都会来我面前献宝,只是一别经年,如今他已丁忧出孝,也不知在任上可还安好。” 清月一时触景生情也想起了当年与年若嫣煮茶赏梅之事,那时娇弱纯真的年若嫣已一去不复返,这个压抑的后院磨去了她的灵性:“即然你二哥已出孝。你何不写家书问候一番,也省却一番担忧。” 年若嫣眉眼婉转间,目光再次落在她鲜红的斗篷上,眼底深处掩藏着灼热的嫉妒与疯狂:“说得也是。如今,我到是还有哥哥们可以写家书,却无姐姐可宽心,若是我有姐姐必定会时时在其面前撒娇,又会与其一同相处在闺阁中,婢妾到是好生羡慕妹妹有......瞧我这张嘴,咳,咳,真是该打,该打。咳,怎地就忘记侧福晋的庶姐已病逝。” 清月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她这是兜着圈子在说自己不该穿大红斗篷:“庶福晋哪里话,妾身庶姐过逝心中自然难过,只是正如庶福晋一样。你我嫁入王府,往昔,庶福晋是以王府规矩为重,妾身也自当如此不能坠了王府名声。” 清月这话绕着听是损年若嫣,当初年遐龄去世,年若嫣穿金戴银从不禁房事,哪里像个亲生女儿一点都不为父亲守孝节哀。更何况叫她一个皇家媳妇为一个没有名份的格格守孝,她除非是活腻歪了。 至于清莹的死她会着人去查,但她并不伤心,到是年若嫣又是怎么知道的呢?这一点很值得考究。 她勉强笑笑掩去心中的尴尬:“妹妹这话也不无道理。”年若嫣如今有了身孕精神也好上不少,左右都刺不着清月,她也就见好就收。 这时玉沉带了丫鬟们来到跟前:“各位主子们。刚才福晋派人来传话,说是她事多走不开,叫各位主子不必等她,等手上的事忙完了,福晋会过来凑个热闹。” 年若嫣笑道:“咳。要说咱府里,最累的却是福晋一个人,由着这位大姐姐在前头顶着,咳,才落得我们这些姐妹们快活风流,吃酒赏花,咳,玉沉,你回头叫人去给福晋送上些点心果子,人不能来,咱的心意还是要到的,咳。” 清月却只是笑笑不再接她的话,笑话乌啦那拉氏年纪太大,跟她们这群小姑娘没有话可说,年若嫣这是仗着年羹尧的势越发猖狂了。 “是,主子!”玉沉随即招呼摆了些点心果子上来,又在每个圆桌前放上小炉子。 玉沉到她桌子上摆放东西时,清月用极低的声音笑说:“玉沉越发出落地水灵,也不知你家主子有没有给你许个婆家?” 玉沉摆放东西的手微微一顿,清月接着凉凉地道:“唉,也就本侧福晋是个劳心命,眼巴巴地赶紧把我家临雨嫁掉了,如今娃子都能满地跑,偏生临水与临风是个犟驴子,宁肯自梳也不愿意嫁人,我已经跟王爷说过了,找些值得放心的属下来给两人相看,总得给她俩找个好归宿,我啊,才能放心,这才算没辜负姐妹一场。” 临水很快琢磨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主子,你又嫌弃我和临风老去了,我明儿就去自梳。” 清月横了她一眼,笑骂:“胡说八道什么,你们这些年伺候我没功劳也有苦劳,还不得许个好人家,到时八抬大轿相迎,你俩个的嫁妆比照临雨的来,少不得以后我这里便是你俩的娘家,金银首饰田地房子,样样都给你们早早备齐了。” 临水与临风更是清月的左右手,比起临云,临雨更亲近三分。 玉沉闻言心中一阵难过,同样是丫鬟的命,自家主子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终身,明知道她仰慕二老爷多年,却从来没有松过口,更别提给丫鬟们准备什么嫁妆,寻个好归处...... 这样一想,心中越发忿忿不平,又思极云落如今的处境,不免心中对年若嫣恨上几份。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云 落 殁 临风见到玉沉想到向来与其形影不离的另一人,一直憋到玉沉带着帮忙的小丫头转去别的桌,她才悄悄说道:“咦,主子,今儿怎地没有见着云落那丫头?” 临水也觉得奇怪:“主子,要说这个云落最是个爱热闹的,我听咱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嘀咕,打从主子去了塞外后,云落这个丫头就鲜少出院子门。” 清月的脑中一丝灵光闪过,再想去抓住却已不见:“你确定?” “主子,奴婢也是听小丫头们在一起玩时说的,也不知能不能当真,到是自打主子从塞外回来后,确实没有再见云落出过院子,听说一直在年庶福晋跟前伺候着,只是今日却在年庶福晋旁瞧见的是别个。” 清月心中也很纳闷,玉沉与云落一向是随伺年若嫣身旁的,怎地突然就少了一个呢?不待她细想,年若嫣已开口说话:“难道众姐妹们聚一场,咳,来年不知在场的姐妹们还能不能再一道儿赏梅。” 后院这种地方,除了有名有姓有位份的,那些个侍妾、官女子哪年不会消失掉几个。 乌啦那拉氏最终没有过来,听说是累着早躺下了,清月心中暗笑,年若嫣这一句还真是刺到了她的心窝子上,明摆着说乌啦那拉氏是后院总管。 从寻梅院里回来后,刚进屋子清月就迫不及待的吩咐临风:“这几个丫鬟里,你的腿脚功夫最快,快些去找一下临雨,叫她和孙小福去查查,咱们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好庶福晋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我庶姐过世这事的。” 八阿哥府瞒着都来不及,哪又会轻易叫一个外府后院的女人知道这些,除非有人跟她提起过,那究竟是谁呢? 又想起年若嫣那里得来的帕子:“再叫孙小福也查查。清莹死时身边可留有什么东西,像帕子之类的。”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找临雨。”临风退下出了院子去办差事。 临水有些不安的走到清月面前跪下:“主子。你可是嫌弃奴婢手脚不利落了?” 清月忙把她扶起来:“你这是何种说法?我几时说过这话,你与临风最得我心意,这些年一直把你俩带在身边,你又不是不清楚。” 临水这才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主子为何要把奴婢赶走不可。” 她伸手抚额十分头疼:“临水啊,你比我还要大上两岁,如今已有十九岁了吧,这样已经是很难嫁了,前两年没找到好的,我也由着你们,左右是我身边的人。谁敢小瞧了去,只是前儿王爷可是提了两个人,皆是他跟前的门人,又是为人规矩的,你瞧瞧临雨现在过的。有我在一天自会给你们撑腰一天。” 临水心中很难过:“主子自己被关在这后院本就不开心,王爷又不止......主子,若是奴婢与临风也离去,以后还有谁来陪主子解闷儿。” 临云被送进九贝子府做了一名没有名份的侍妾,临雨嫁给孙小福后,一直是帮清月打探各种消息,青竹嬷嬷也因为嫁了人不能随伺跟前。到头来,只剩下自梳的玥嬷嬷陪着。 “主子,还是让奴婢们陪在身边吧!” 清月笑骂她:“你这不是要叫外人戳你主子的脊梁骨吗?你见过有哪个陪嫁丫鬟能正经嫁出去的,不是做了通房丫头便是自梳,这两种我皆不会允的,回头。我会叫王爷找机会把那两人叫来,听说对方是寒门学子出身,家世清白,我到时多给你们些嫁妆,你们好生压住两人的后院。又有我与王爷在一旁看着,就不必担心他们寻花问柳,妾室一个个的往屋里抬。” 临水知清月心中主意已定,心中越发不舍自己离去,做事更加用心尽力,后在胤禛的牵线下,挑了两个长相端正二十出头的门人,赶在年前给两人办了喜事,与临雨一般陪嫁了京城外城的一个二进的小院子,又置办了百来亩田地,添了几套好看的首饰头面,各类绸锦各十匹,一应草梨木家具皆由清月差人去办的,另外还各拿了五百两银钱压箱底儿。 胤禛把这嫁妆单子拿去给自已的门人:“爷瞧着你这哪是嫁丫鬟啊,就是一般富户也不过如此。”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皇上还有三门穷亲戚,年年靠康熙给那些穷苦的皇室宗女拔银一百两备嫁。 清月才不会管那么多,她正在亲手为两人翻些好料子添到嫁妆里:“怎地,我可是从自已的嫁妆里掏出来的,若非规矩摆着,恨不得再给她们几人添上几番。” 胤禛翻看单子笑道:“就是这些个嫁妆,那两人娶了她们到是要乐坏了,这些东西可都是在京城里,你着人好些看管着,两人过完年便要启城外放,虽说只是小小县令,你尽管放心,爷相中的肯定不会差,这两丫头到是个富贵命。” “她们几个自小与我一起处大,这情份自然是比别个要强上不少,唉,就是可惜,这一外放,不知几时才能见到两人。” 胤禛伸手把她揽在怀中轻笑:“放心吧,爷的两个门人不会叫你久等,不然爷第一个不饶他们。” 嫁了临水、临风,又提了临冰、临雪两个做贴身丫鬟,这两个可是临水、临风手把手教出来的,只是到底用起来不似自小长大的那两个顺手。 康熙四十八年春,临水、临风来府里拜别清月,一路哭哭啼啼离开了京城各奔东西。 三月初,太子胤礽正式搬离咸阳宫入住毓庆宫。 三月二十日,康熙下旨封胤禛为雍亲王,全府上下一遍欢笑,灯火通明。 同日,年若嫣为胤禛产一小阿哥,更是乐得胤禛嘴都合不拢,直道是个有福的,却是唯独年若嫣的阿哥从了福字辈。 清月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发呆,三月的天气,她却感觉从骨子深处传来的冰寒,似要连血液都要冻住处。 临冰轻手轻脚为她披上外衣:“主子,现在外面天寒,这风吹多了会头痛。” 她回过神来看看尚年幼的临冰,到底不懂她心意:“你可知本侧福晋为何给你取名冰字?” 临冰摇摇头,清月转头望向紫禁城的方向,因为接下来的京城将会迎来漫长、难熬的寒冬...... 四月中旬,她正带着临冰、临雪在收拾屋子,把穿了一冬的衣服翻出来晒晒,准备归笼到箱子里,待下一个冬天来临再做打算。 临霜却是喘着粗起跑了进来:“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清月不知她何事这么急匆匆,起身离开内间来到暖阁里:“什么事?临水她们不在,你们是否散漫惯了。” 临霜缩缩脚看看她身后板着脸的玥嬷嬷,她可不想顶个水盆子绕着王府兜上几圈,那她还不如哭死算了。 连忙正了正衣裳这才打千道:“回主子话,寻梅院的云落殁了!” “什么?你说云落殁了?”清月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能,是不是哪个小丫头浑说的。” 临霜忙平息一下回道:“主子,千真万确的事,如今怕是整个后院都知道了。” “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了便没了?”虽说云落性子骄纵,却也十分得年若嫣的信任,她不可能自断其臂,除非...... “主子,那头的人却也不知情,说是庶福晋防的紧,从来不让王府的人近身,只信自已从年府带来的。” 清月略一思索便明白,自已何尝不也是这样。 “王爷呢?可是知道此事了?” 她点点头:“福晋已经打发人去报备王爷了。” “你再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清月有一种感觉,这场暴风雪将会持续很多年。 院子里,红花正艳,柳正绿,直道是富贵温柔乡,却不知早已冰冻三尺,她倚窗闭眼,花香正浓却化不开她心中的忧伤,十八阿哥胤祄走了,清莹走了,如今,云落也走了,还要死多少人方才肯罢休...... 清月只知十八阿哥会走,却不知会走这么多,一个,两个...... 正在暗自发呆,临霜已再次回来,只是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启齿。 “怎么了?”春日下,清月越发显得娇柔,临冰似乎嗅到若有若无的梅香,再细细闻去却又无迹可寻。 “回主子话,奴婢又费了些时间细细打听了一番,说是.....”她细心瞧去,见清月并没有不高兴或是开心,似平时听她们聊天拌嘴。 “说是吞金自尽的。” 清月猛地睁开眼,一双黑眸即是在阳光下也依然明亮得叫人无法忽视:“什么?吞金自尽?” “是的,本来寻梅院的那个二等丫鬟不肯说,奴婢瞧着她神色不对,便塞了她十两纹银,她这才小声告诉奴婢的,云落并非暴病而亡,只是庶福晋严令对外必须如此说,今儿一早就打发人把云落拖了出去,而且等福晋派人过去查看时,庶福晋早已命人为她准备好寿棺安置,不允旁人查看,说是死者为大,不忍一路陪来的好姐妹死后都不得安生。” 当真如此吗?年若嫣真是够狠心的,她这才想起自年若嫣有身子后,云落却是很少再出现于众人眼前,是为了掩盖吗?难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坚 决 不 让 水过无痕,一个鲜嫩的生命就这样凋零,在王府后院没有激起一丝丝浪花,只有在夜生人静时,唯有玉沉时常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床发呆,为她的早逝落下几滴泪水,再无她人记得,哪怕是这个王府最大的主子,偶尔宠幸于她的胤禛,也没有多大的表示。 有人会否觉得胤禛过分,可是他却认为没什么,身为王爷不可能为了一个通房丫头而难过,他的目光更多地是放在朝廷。 四月底,草长莺飞时,王府里来了宫里的太监,还是皇上身边最得意的李德全,代为宣旨,封年若嫣为侧福晋。 刚与大家一起出来接完圣旨,清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在胤禛的眼中她并没有什么出奇,又或是他会全心全意的爱她,在他的眼里,怕是只有大清的江山,那把最高处的椅子才是他的最爱。 “主子,你可还好?”临冰站在她身边小心的扶着她。 清月甩甩有些发懵的头:“临冰,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是王爷亲自请旨!” 临冰向四周看看,扶着清月走出花厅回了自己的院子,方才小声到:“主子,您没有听错。” 是啊,她又怎会听错呢?她心里很压抑,想要大发雷霆,最终只是凄婉一笑:“临冰,给你一柱香时间收拾东西,我们回八子渠那边的庄子上。” 她的心现在好像被人狠狠地挖走,心里面空荡荡地,剩下的只有不断的绞痛...... 等乌啦那拉氏接到消息时,清月已经坐上自己的专属马车离开,留给她的只有扬起的灰尘与无奈...... “嬷嬷,爷越来越叫人看不懂了,原已为这个郭络罗氏能叫爷有点血性,却不想今儿......” 赵嬷嬷略微垂着头,恭敬地回应:“福晋。爷也许只是......听说年侧福晋的哥哥来京继职了......” “嬷嬷,我真的已经老了吗?”一个两个都娇艳如春花,而她却是早已成昔日黄花。 “福晋,就这样让郭络罗侧福晋离去?”赵嬷嬷心疼自家主子。又怕王爷发怒,最后迁罪于自家主子。 “走吧,我们回府吧,这个府里,我也只是能管管内院而已,谁叫我的娘家没落了......”乌啦那拉氏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孤寂、落漠,自家男人的心抓不住,唯有只剩这么一点点权利傍身,还得时刻小心不能踩到那个男人的底线。 ......... 九阿哥胤禟已经从广州回来,追着胤禛出了宫门随即拦住他。向四围打量一番,见无人盯着这边瞧,这才冷声问道:“四哥!” 胤禛见他拦住自己便停下脚步盯着胤禟问:“何事?” “今日有件事想问问四哥!”他的情绪很是急动。 胤禛纳闷地看着他,不知要问何事:“问吧!”他还想赶回家去掬月院蹭午饭。 九阿哥见胤禛依然冰着脸,下意识的皱了一下眉头:“四哥。四十五年选秀,四哥可是在背后做了手脚?” 胤禛面无表情的看向他,心中明白胤禟这是来翻老帐了,不过这也难怪,小九养了好些年的小青梅,却被他半路上截胡了,换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那是运气。不管重来多少次,四哥都不会让出她。”胤禛挺直腰背很坚定的盯着胤禟。 “哼,你即然抢了去,为何不好生对她?却要如此待她?”胤禟十分气恼很想与胤禛明讲。 胤禛不想在宫门口与他闹得难看,尤其胤禟才从广州回来:“九弟,你弄错了。不是我抢,是皇阿玛亲自指婚。”他不承认自己是抢,他只不过是做了那幕后推手,使局面更有利于自己。 胤禟反到气笑了:“那你为何又要请旨封年羹尧妹妹为侧福晋?” 胤禛很认真的看着他,一直看到他不自在为止:“九弟。那是四哥后院的事。” 九阿哥胤禟冷哼两声:“哼,你不就是见太子哥哥靠不住了,想自己跳出来干嘛,这事,你知,我知,八哥知。” 胤禛微垂眼,眼眸里的寒气直冲地面,不想理会胤禟,抬脚便欲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见他不理不睬,胤禟越发生气,再次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拦住他并怒斥:“哼,四哥,你即然有这么多侧福晋,为何不把月儿让给我,我可不像四哥你,请旨一个两个的,你即然做不到全心全意,当初为何要让皇阿玛赐婚于你。” 胤禛欲转身离开,想了想侧头轻声耳语:“九弟,你不妨回去查查你的好福晋。”反正清月已经是成了他明正言顺的侧福晋,他也不想与胤禟解释什么,胤禟再气得跳脚也不能奈他何。 随后出来的八阿哥胤禩见他脸色难看,似刚才与四阿哥闹僵了,忙开口喊道:“九弟!” 九阿哥神色阴沉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八哥!” “九弟,你八嫂听说你从广州回来了,今儿可是要我一定把你带回府,好好为你洗尘。” 就这功夫胤禛已经上了自己的马车离去,胤禩暗自吐了口气。 “九弟,委屈你了,四哥也真是的,抢了你的侧福晋也就算了,还不懂珍惜,来,不说这些丧气事,今儿可是要到八哥府上不醉不归。” 胤禩因为有九阿哥胤禟这位财神爷在,这些年不断花银钱结交众多文武百官,大家对他很是看好。 胤禛回到府中,心生怯懦之情,害怕清月不高兴,这事儿也没有与她商量过,若非年羹尧步步紧逼,为了保住东阿不受连累,他只得咬牙请旨,把最后一个侧福晋的位分给了年若嫣。 “见过王爷!” 临雪被打发留下来面对胤禛。 “你家主子可还好?”他抬步想进入掬月院。 哪知临雪伸手拦住他一板一眼的说道:“回王爷话,主子去庄子上了。” “何时走的,怎地先前没听她唠叨。” 临雪暗中翻了个白眼,仍依样画葫芦地转告胤禛:“主子是临时起意,临走时说了,若是王爷问起便说反正府里的女人多,也不差她一个。” 胤禛听了这话,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又定定的看了看临雪,你说一个人的名字取得这么有灵性,偏生是块木板子,半天膈不出一个好屁来。 清月就是清楚临雪这死板性子,才特意留下她来守院子,顺道气气胤禛。 “行了,让爷进去看看她院子也好。” 临雪再一次伸手拦住,板着脸回答:“主子临走吩咐,谁也不许进院子,尤其是王爷,还说,寻梅院,东浣院,还有那些什么阁啊,楼的,都在朝王爷招手,所以王爷就不要再进这掬月院看了。” 胤禛指着临雪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能拿这丫头怎么着,若是别的院子里的直接叫人拖走便是,偏生她是清月的下人,胤禛现在可不敢惹正在炸毛的清月,她的脚板儿特利落,一个不小心,就给跑路了,到时他去找谁哭啊。 难不成跟大家伙儿说,他把自家的侧福晋给弄丢了?! 胤禛有心要摆正自己在清月心中的地位,召告他才是一家之主,两个人就一直犟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清月带着丫鬟嬷嬷回了自家陪嫁庄子,瓜尔佳氏听到消息,立刻收拾好东西拉着清灵与子胥直奔隔壁的自家庄子,实则搬到清月庄子上,陪她一起过夏天。 转眼到了五月,这日瓜尔佳氏寒着脸来到清月的院子里,见临冰正坐在台阶下绣花,心中暗道,到底不比临水来得沉稳。 “临冰,你家主子呢?” “啊,见过老福晋,主子正在屋里睡午觉。” 瓜尔佳氏心情本就不痛快,现下见临冰竟然让清月一个人留在屋内,不觉有些恼火:“你们一个个都待在院子里,把你家主子扔在房里不闻不问?” 清月正迷糊间听到瓜尔佳氏在门外训斥自已的丫鬟们:“额涅,你今儿怎地如此大火气,临冰,叫人快给我额涅倒碗冰镇酸梅汤来。” 她在房内隔着窗子朝外喊。 “是主子醒了!”临霜抱着小黑子从另一边走出来。 “我去给主子更衣,临冰,你快些给老福晋倒酸梅汤,老福晋且消消气,是主子吩咐咱们,不许进房里闹她,她想好好的睡一觉。” 瓜尔佳氏点点头,自已由小丫头扶着去了暖阁里坐着,清月收拾妥当出来发现她神色有异。 忙吞了鞋爬到榻上,搂着瓜尔佳氏的脖子撒娇:“好额涅,你这是怎么啦,女儿都出来老半天了,你看都不看一眼。” “你呀,都嫁人几年了越发坐没个坐相,站没个站相,我看都是王爷把你给宠坏了。”瓜尔佳氏这会笑眯眯的戳戳她脑门子。 清月不禁吐吐小舌:“哪有,那是你女儿自己能耐,才能得到王爷的看重。” 瓜尔佳氏点点头,要说清月的陪嫁可不少,自己又是个聪明能干的,这两年,听说她又置了不少地和几个铺子。 “唉,当年若不是当今圣上拦着,额涅恨不得把家里一半的银子拿去给你置嫁妆。” 清月无奈的笑道:“额涅快莫如此,那还不得刺皇上的眼儿,要知,可有不少皇室宗女很是愁嫁妆呢!” 第二百六十九章 梅 谢 云 浮 提起这一茬,瓜尔佳氏伸手一拍桌子:“可不是么,为此事当今圣上还把你阿玛找去谈谈心喝喝茶,说什么是关心臣子,可打那以后,皇室宗亲嫁女,你额涅我多少都得去添点妆,这两年,少说也花了四五百两了。” 当初康熙与东阿拉家长,暗示他自己这个大家长不好当,为他减减负担,实在是宗女太多不好养,于是,东阿只得领下这不是圣旨的圣旨,好在他家别的不多,银子到是挺多的,一一折成封锭子过去,谁叫清月出嫁时是真正十打十的红妆十里呢! 暖暖的阳光透过棱窗落在两人身上,淡淡的幸福在中间流淌,清月伸手掏掏自个儿小耳朵:“行啦,额涅,你少在女儿面前哭穷了,谁不知这两年,阿玛手下的商队每每去一次蒙古回来就能大赚一笔,听说子胥也去过好几次了。” 得,提起这个儿子,瓜尔佳氏可是很扬眉吐气,子胥没出生时,只有芳姨娘所出的独苗苗,好在她也没起什么坏心思坑了这个庶子:“可不,最高兴的怕是环儿了,远嫁他乡,一年到头就只怕着能有个亲人去看看她,偏生她最想念的就是你,你却......” 当年,善待子贤,一方面是不想与东阿离了心,另一方面却又不想自己的亲闺女将来无依无靠,好在,后来又有了子胥。 清月自信满满地笑道:“额涅,咱爷要是有机会去热河,女儿也可以去见见环儿,同她聚聚,上回见着她到是黑了些,不过,好在她夫君很宠着,日子到也过得顺心顺意。” 就算胤禛当时不同意,她也自有办法叫他点头。 瓜尔佳氏摇摇头:“算了不扯这些伤心事。今儿来是有别的事要告诉你,被勒令住在府里西北角落里的梅姨娘,昨晚上去了。” “梅姨娘好好的怎会去了?”清月十分不解,那个女人可不像是活不下去的样子。 她叹了口气这才把原由告诉清月:“梅姨娘自打罚去那偏远院落。又被禁了足,你也知,两个姨娘同我走不近,却是两人一直交好,平时,也就芳姨娘去看看她,我平时也没有短吃少穿,日子也不难挨,只是,自从清莹去岁病世后......” “这么说。梅姨娘是病死的?”清月有些理解,白发人送黑发人那是怎样的锥心之痛。 瓜尔佳氏觉得她去的有些蹊跷:“唉,虽说我不喜老夫人塞过来的两位姨娘,平时也没有过多为难她们,只是到底为郭络罗家开枝散叶过。当时接到她殁了的消息,便打发人去查了,说是去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随即瓜尔佳氏心里觉得有些不妥,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告诉了清月:“只是我有一点不懂,这梅姨娘虽说自大格格去世后。日日忧伤,最近这两个月却也平复了不少,也没听闻有个病痛,这说没就没了呢?” 清月心中越发不安起来:“额涅,你可知玛玛当年到底还隐瞒了什么?怎地家里的人一个两个就这样没了?” 瓜尔佳氏摇摇头:“昨晚,你阿玛得了消息便去了你玛玛的院子。人老了也开始认不得人,更何况问当年的事,你阿玛费了老半天的口水,你玛玛都答非所问,不是说今儿早上吃了什么。就是说想吃点什么,再不就问,子贤这孩子怎么外放后就再也没回过府来,来个信也是零零散散的。” 她安慰了一番瓜尔佳氏才送走她,随后把临霜叫到跟前:“你回一趟京城,叫孙小福去查查梅姨娘的死因,我总觉得与我庶姐的死有关。” “主子,怎地梅姨娘的死与清莹格格有关呢?”临霜想不通这个中缘由。 清月望着穿外开得正鲜的花儿:“好好的一个人,又是有儿子傍身,有什么想不开的,再说,庶姐自小就身子骨硬朗,更不是病弱三分赛西子,不是被人害了,又怎会好好的人就去了。” 不日,关于梅姨娘及清莹的事没有查出来,却得来了另一件事的真相。 临霜得了孙小福传来的消息,急忙找清月禀报,此时,她正采了些新鲜的荷花荷叶,坐在圆八仙桌前修剪,临霜进去后忙打千道:“主子!” 清月回头见是她,笑道:“临霜,快来看看,这样插着好看吧!”闲散无事勤修枝,也算是找点乐子。 临霜心中难过,自从主子来了陪嫁庄子,别说王爷亲自过来,连打发个人来问候的都没有:“是的,主子,连同这堂屋里都有淡淡的荷香。” 她却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这沾着露珠的青荷:“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去的去,散的散,这日子也越发清冷。 临霜闻言心中一痛,临水与临风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自家主子。 “主子!” 清月偏头一想:“无事,我不过是一时感慨,爷大概是衙门里事多,抽不出身来这边,对了,不是打发你去给灵儿送桂花莲藕糖了吗?怎地如此快回转了?” 临霜这才想起为什么来这里:“主子,奴婢原本已行至二门处,哪知碰上了孙小福打发人来送消息。” “哦,可是有眉目了?”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惊喜,哪知临霜带来的并不是关于清莹的。 “主子,是关于云落姑娘的,那日,云落姑娘死后,她的灵柩停放在郊外义庄,却是打算超度四十九日后,年侧福晋有吩咐,找个空子把她的灵柩拖运回南边安葬,孙小福拖了些时日等到外面风声小些,他才买通义庄看守,又花时间寻访数日,找到一位在衙门混饭吃的老仵作查验了,主子,你可是万万想不到啊!” 清月的心儿一颤,不小心把荷花给剪烂了:“唉,算了,凡事都没有十全十美,临霜,我想我已猜到了。” “主子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站起来把插好的荷花摆在案前,又给一附身在人偶上的聂小倩点了两柱香,檀香莫名的有股安神的力量。 “自然是在她死后,当日我从塞外归来,便听临水她们嘀咕过,云落在那几个月里鲜少出院子,而且越往后头露面的机会少之又少,至到我应邀去赏梅,却没有发现云落的踪迹,便有些怀疑了。” 临霜细细回想:“主子,还别说真是这么回事,自赏梅后,婢子们就从来没有再见过云落姑娘,听寻梅院的人说,云落姑娘是为了照顾有身孕的年侧福晋,只要王爷不在,她都是与年侧福晋同吃同住,一直到年侧福晋生完小阿哥,随后没多久便得知她过世了,难道?” 清月扯扯嘴角冷冷笑道:“是的,那个可怜的小阿哥,却是不知自己亲娘因他而送了性命。” 年若嫣自知身子骨不好不能生养,她不但狠而且够无情,连陪同自己一起长大,有着手足之情的贴身丫鬟都能下得了手,可见其心性...... 临霜心里很是不忿:“难道王爷不知道吗?由着侧福晋这样做?” 清月冷笑:“你们到是叫我给宠坏了,那才是正经的陪嫁丫鬟命,他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只不过是个陪嫁的通房丫鬟,留不留全由年侧福晋说了算。” 说到底,云落的卖身契是在年若嫣身上,她家的家人也是受年府人控制着,与胤禛没有半点关系。 临霜闻言细想,还真是如此,细细去打听别个府中,陪嫁丫鬟有几个长命的,除了嫁给下人和自梳的,只要傍上主子的男人,没有几个能活到头的。 “好啦,即然已经知道与那些事无关系,你也不要瞎想了,我可舍不得糟蹋了你们,等你与临露再长大几岁,我便叫王爷再寻两个合你们心意的人来。” 临霜被羞得立即尿遁,她若回头便能看到清月嘴角的苦涩与悲哀的神情。 荷花开了谢了,从青蓬到枯莲,依然没有见到胤禛的身影,两人一直都在僵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不知她的丫鬟是不是被她的淡定感染,连玥嬷嬷这一次也没有多说,或者她也认为自家王爷这次做得不合规矩。 清月坐在窗前细描一池枯荷,浓浓的墨汁在宣纸上淡淡的晕开来,勾勒出一幅秋雨打残荷。 “主子,京里的临雨派人送消息来了。”闷热了一个夏天,终于在初秋时分送来一丝凉风。 她放下手中的毛笔浅笑:“她可还好,得了什么好消息。” 临霜忙吩咐小丫头给清月打水净手,待她行至暖阁坐定后,方才把接到的消息细细道来。 “主子,听临雨说,这些日子孙小福可是跑坏了十双鞋,闹着要主子给她赔鞋呢,她这做鞋的赶不上穿鞋人的速度。” 清月暗笑,这临雨是心疼自家夫君了:“你回头打发小丫头们给她做上一箩筐送去。” 临霜可以想像到临雨那憋屈的小模样:“主子,又想着逗临雨姐姐玩了。” 她明明才十八岁,正是花儿正艳时,却又有种晚年迟暮的心态。 “唉,也不知临水、临风那两丫头过得怎样。” 临霜知自家主子怕是想念两位姐姐了:“有主子看顾着,虽说离得远了些,好在是王爷的门人,肯定不敢怠慢了去。” “行了,说说你刚才得了什么消息吧!” 第二百七十章 冰 山 方 露 一 角 清月嗔怪,临霜也反而笑嘻嘻地道:“主子,这回你可是会开心了,临雨姐姐与孙小福来了。” “得,你叫临雨为姐姐,却不叫孙小福为姐夫,小心他听到削你。” 临霜不禁吐吐舌:“好主子,你可不要去说啊,这不是往日习惯着叫了嘛,奴婢知错,下回见了面定叫孙姐夫。” 清月也不是真的恼她,笑道:“快些唤两人进来,有好些时日没有见着临雨了,还是在陪嫁庄子来得自由。” 打发临霜下去把临雨夫妻请进来,临雨也算是个有福的,清月抬眼望去,临雨头梳荷花髻,上并有金钗,金流苏发饰,身着圆领兰花镶宽边刻银丝粉桃长衫,下系水烟撒花白裙,身子较未出门子前更加珠圆玉润。 “小福,你到是将她养得白白胖胖了。” 孙小福憨笑:“主子,奴才还不是因为托您的福,才能过上今天的好日子。” 清月点点头,也不去问他后娘的事,如今他自个儿是个有主意的,想必那后娘也捞不了好去。 更何况,她手下出去的丫鬟没有一个是软脚虾,皆是表里温婉娴淑,内里手段了得,清月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人都是自私的,自是希望一起长大的几个丫鬟能过上和美日子。 “临霜,快去叫临露来,直道是她家师父来了。”清月见到临雨,心情到是好了不少,把胤禛对她不闻不问的不快扔去了脑后。 拉着临雨又细细的问起来,孙小福可是有欺负她,有没有好生与她商量着过日子,等等诸如一些平时的关心话。 孙小福听了明白清月的意思,连连喊道:“主子,奴才可是冤枉啊,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儿,全由着她拿主意。奴才这才能全心全意的为主子办事。” 清月也不追问,夫妻间总有些磕磕碰碰是难免的:“好啦,见到她过得好,我便安心了。你也快些起来,我几时叫你跪了。”边上有眼色的小丫头子忙把他扶起来。 等临露过来见过临雨,见述旧得差不多,才提起这一次的来由,问道:“快点来说说,事情查的怎样了?” 临雨还是如往昔一旁,坐在榻前的小板上给她捶腿,嘴里却笑道:“小福,还不快些给主子说来,都不知,她其实快好奇死了。” 清月也不恼。伸手戳她脑门子:“如今嫁了人,有小福宠着,越发没个正经样子。” 孙小福连忙说道:“理应该如此。” 接着才把这段时间调查的结果慢慢道来:“那日得了主子的信,奴才便带了手下的人一起去查探,不想清莹格格的事儿没有眉目。只是后来查出了年侧福晋做的事。主子,你在那府里可得小心些,那个年侧福晋,现在已经变得牛心左怪,不似从前那般真心待你。” 她心里一阵暖暖的,到底是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这情份与别个就是不同。连关心也不带一丝虚假,心中也越发想着好好护着两人快活过日子。 “这个我也省得,她连一同处大,情同姐妹的贴身丫鬟也能下手弄死,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清月现在说出来也觉得后背发凉,谁能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下得了如此狠心。 孙小福听闻这才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后来主子,不是叫奴才去查梅姨娘的死因吗?” 她点点头:“是的,那日听我额涅说后,我便觉得十分蹊跷!” 一旁的临雨道:“正因为查到这梅姨娘与清莹格格的死状是一模一样。才觉得这里问题大着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清月急忙催促两人快些讲。 孙小福略一思索,稍稍归纳了脑中的信息,这才严肃地道:“主子,事情怕是不简单!” 清月的心狠狠地一扯:“此话怎讲?有何来头?” ......... 原来,自清莹去了后,梅姨娘日日以泪洗面,芳姨娘接到消息后,便带着春杏去看她。 “梅姐姐,在吗?”芳姨娘在这府里就是个活隐形人,平时除了到她这里走动,哪儿也不去。 梅姨娘清莹过世之事伤心,闻得芳姨娘自主进了院子,她也不出门迎接,只是抱着清莹小时候玩过的布偶落泪。 芳姨娘行穿过暖阁来到内间:“梅姐姐,节哀!”她的话语温温软软,听着叫人很舒坦。 哪知,梅姨娘却是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愤怒地死死盯着她,那眼神仿佛要把芳姨娘钉入墙中方才肯罢休。 “梅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心来看望你。”她对于梅姨娘的恨意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梅姨娘咬牙切齿的问她:“清莹碍着你什么事?” 芳姨娘冷笑一声:“哼,梅姐姐,我可是一番好意,你却血口喷人,这整个郭络罗府,除了我,又有谁还记得你梅姐姐,连老爷都......” “你不要说了!”梅姨娘开口打断她:“哼,当年,若不是老夫人心慈,救下我全家,我梅蕊便没有今日,我家人便不能见到今日的太阳,更别说过好日子,我虽不知你是什么来路,可也由不得你害了这个府里的人。” “梅姐姐,可真是冤枉啊!”芳姨娘却是不痛不痒的喊冤。 梅姨娘恨愤的咬着牙帮子,怒目相视:“哼,你冤枉什么?当年若不是我舍去一身功力,坏了你的道行,今日这府里却是留不得你,我也不管你为了子贤,是否真要抢了那唯一承业人的位置,只不过人算比不过天算,福晋不照样生儿育女了。” 芳姨娘目光刺骨,笑容如千年寒冰:“你知道的太多了些,本来,看在姐妹一场,我又答应过子贤,只要你不多言,便与你母女相安无事,偏生你那女儿是个不安分的,这会子送了命,却是怪我头上来了。” 梅姨娘死死的盯住她,眼里的恨意直穿苍穹:“芳姨娘,你会遭报应的。” “我能遭什么报应,当初,你若不是要挟我,也不会送了你女儿的命,哼,怪只怪你女儿贪心不足,生了个儿子就该安安分分的做格格,还削想什么侧福晋的位分,你真当圣上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还会不知道你那不屑女是谁,她若是当了侧福晋,哼,那京城上流人家谁会不知,那是你肚皮里钻出来的。”更何况她师兄传来消息,因为八阿哥欲请旨一事,引来不少人的猜测与探究。 芳姨娘一点都不痛惜清莹,她只在意子贤能否安好:“当年,要不是你故意把当年的事透露给子贤知道,他又怎会与我离了心?” 梅姨娘冷笑:“哼,你也别少得意,若非是二格格嫁进了王府,只要她发现你一点端倪,怕也是留不得你。” 接着她脸色瞬变,一片刷白:“你,你,你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梅姨娘惊恐的看向她。 芳姨娘一双毒眸紧紧的盯着她的神情,半晌后才笑道:“哼,我为什么不能知道,你真当我是一个人吗?” 若非师兄找到她,怕是也不会想着夺了这府里的产业,原本,她只是想叫东阿家断子绝孙,没想到后来却是有了子庶,虎毒不食子,她也想为子贤铺条好出路,到底用了东阿的名气,是名正言顺。 梅姨娘看透了眼前惯会装好人的芳姨娘:“哼,你以为你那点破事能包得住吗?做了翻墙的红杏,当谁人都不知。”她一时嘴快,把当年的往事给道了出来。 芳姨娘的眼神瞬间如两把利剑,直插入她的脑海,梅姨娘吓得胆都快破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圆话。 这事之后,芳姨娘冷着脸离开了梅姨娘的院子,外人只道是她劝解无功,随后没过多久,梅姨娘便过世了。 ...... 清月听完孙小福的回禀,心中很是疑惑:“这梅姨娘、庶姐的死,怎么瞧着与芳姨娘有关联。” 还有,这红杏出墙可指的是芳姨娘,梅姨娘是信口胡谄,还是真有其事? 孙小福想了想道:“主子,当日那个在屋外偷的小丫鬟也是听得一知半解,并不知其详情。” “小丫头?”清月略有所思的问:“那小丫头怎么会偷听到这些话?”好生没有道理。 想起那日小丫头所言,孙小福道:“那个小丫头是梅姨娘去京郊庵里烧香带回来的,听说是在路上碰到了她正在自卖自身,想换了银钱去给她爹爹治病,梅姨娘怜其身世,便带了回来一直养在跟前当小丫头使,后来,梅姨娘被分到新院子,便只有这小丫头不离不弃,跟在她身侧伺候着。” “到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丫头,临霜,你回头去跟我额涅说一声,若是那小丫头家人还在,被补足了银两送其归家去,若是没有,就找个轻松事给她干,等到过几年,给她配个好小厮陪上一份好嫁妆,若是我额涅问原由,你便如实回禀。”不大不小,分到别的主院也是用着不放心。 “是,主子!”临霜在一边记下这事。 “主子,你看这事儿,要不要告诉老爷一声?”孙小福是清月的人,她没有发话,他不敢擅自拿主意,更何况是如此重要之事。 第二百七十一章 王爷来了 清月心中还是疑云重重,倚着靠枕思虑半日也没想出好办法来:“你亲自跑一趟,悄悄去找老爷,若是有人问起你什么事,你直道临雨来看我,见我闷闷不乐,便想请老爷,夫人过来再陪我些时日,好生劝解劝解。” “是,主子,奴才自是晓得,提醒老爷防着些那芳姨娘,那夫人那边......” 她冷笑道:“这你不必担心,我额涅一惯不喜两位姨娘,这事儿交给我阿玛去办即可,其他人先不必说,怕是惊到了咱家的那位好芳姨娘。” 清月暗道,难怪前些年听说子贤强烈要求接走芳姨娘,却是那女人死活不肯离去,可怜子贤在她门前跪晕了过去,却也是无济于事,莫非......难怪他这些年一直外放,有机会回家也不曾来过京里,怕是没有颜面来面对她与瓜尔佳氏,可是府里待他最好的两人。 一旁的临雨见事情说得差不多了,便笑道:“主子,他办事你只管放心。” 她点点头对孙小福笑道:“你只管放心去办事,我留着临雨这丫头在跟前,多陪陪我一些时辰,回头我打发人亲自送她家去。” 孙小福有些害羞的看看临雨,张口欲言又有些犹豫,清月见他神色不妥,便笑骂道:“怎地,一日都离不开,莫非我这儿到成了龙潭虎穴不成,难道还能把你媳妇子吃了。” 临雨忙笑着解围:“主子,你可是错怪小福了,他,他,他只是紧张而已。” 紧张?清月拉起坐小板上的临雨:“你这丫头,有身子了也不说一声,可是遭罪了,快些起来,临露。快去搬把靠背椅过来,哦,不,快去把我的摇摇椅搬过来。再找床厚毯子垫在上面。” 一会儿,临露叫人搬了搬搬椅过来,清月叫婆子们把临雨扶到摇摇椅上,回头对一旁傻愣着的孙小福道:“快去忙你的,晚些来接她吧,怕是叫人送回去,你也是不会放心。” 清月打发孙小福去找东阿送信,又留下临雨,两人正说着梯已话,临霜这丫头却是从外头火急火燎的从门外闯进来:“主子。大好事,主子,大好事!” “何事如此惊慌!” 临霜来不急喘气,大笑道:“王,王。王爷来接主子回府了!” 清月打发人把临雨扶去消息,临霜与临露为她打扮,她笑道:“慌什么慌?”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生出了感情总有几分不舍得。 玥嬷嬷得了消息很是开心,连忙进了清月的主屋,临露眼尖笑道:“我道是嬷嬷不担心,你看。这会子又眼巴巴的急着赶来了,原来是藏在心里头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清月正端坐于梳妆台前,从镜中看到玥嬷嬷过来:“嬷嬷,这回你可算放心了。” 玥嬷嬷张张嘴最后叹气道:“主子,夫妻床头吵,床尾好。有什么事主子不要往心里去,王爷那头还是不要勉强地好。” 清月不高兴地道:“我哪有勉强他,他若高兴了,愿意了,自然会来。若是不高兴,不愿意,我纵然勉强了他,怕心里也是不舒坦,我知嬷嬷是为我好,可是若一次惯着他,便得次次依了他才行,这事儿本就是他错在先,若是次次都如此,那我在他眼里成了什么?” 玥嬷嬷一时语塞,最后叹气:“罢了,罢了,只是主子还是不要与王府吵闹才行,省得伤了两人的情份。” 清月伸手挑着好看的首饰道:“嬷嬷,你只管放心,回了府还是你多担待着呢,王爷这边出不了事。” 临霜在一边劝解:“嬷嬷,王爷平时待主子没得说,两个主子怄气,虽没有打发人特意来探望,可是,哪一次上头赐下来的东西,都没有少了主子的,嬷嬷,你只管把这心儿放肚子里。” 几个说说闹闹这才把清月收拾妥当,胤禛穿过前院,绕过前花园再来到后院,这别庄里多只有清月与瓜尔佳氏住着,是以,他带着太监直奔清月的主院而来。 进管院门,庭院里的花草多已枯黄,连带那些残荷也是零散的驻立池中,任由秋风卷起阵阵落叶四处飘散,坠落一地的枯枝也不曾打发婆子来修剪。 他看到这颓废的情景,无奈地叹了口气,似对前方打引的苏培盛说,又似对自己呢喃:“看来她的心情也不好受,何苦这样犟着。” 苏培盛看看四周有些破败的景色回道:“说不定月主子特意如此,听说她一向喜画画。” 算是了胜于无的安慰,胤禛有些后悔与她僵持如此之久,最开始得知清月来了庄子,他拉不下脸子来赔不是,后时间越来越长他心中怯步了,许多次,他带着苏培盛骑马驻立于河另一边,远远的看着这个庄子,只希望看到自己心中牵挂的人影......却不敢走近庄子一步。 思念间已走进正院,早已有小丫头打好帘子在候着。 见他过来,站在廊下的丫头们齐道:“见过王爷,主子,王爷来了。” 清月已坐在东暖阁里,临霜刚把茶泡好端上来,她看了一眼皱眉道:“今日喝潽洱。”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惹你不高兴了。”胤禛在清月面前,永远无法保持清冷的样子。 临霜看了看自家主子对王爷爱理不理样儿,便笑道:“还不是主子心疼王爷,刚才奴婢一时没多想,便泡了主子最爱喝的乌茶,结果主子叫奴婢端下去换了潽洱来,这是见王爷过来了,换了潽洱好给王爷养养胃。” 胤禛一听,更后悔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该与她怄气:“行了,你快些下去沏过,爷今天中午吃了些凉饭,这会儿肚子隐隐做疼。” 清月慌忙抬眼一看,见这厮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紧接着小心肝儿又不争气的一阵乱蹦。 “哼,你到是现在才记得来,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这庄子的门往哪边开了。”清月并不知胤禛时常远远的徘徊,只道胤禛现在才来,人虽来了,心中却难免有些闲气。 胤禛也不恼,更不可能巴巴的承认自己是胆小:“爷这不是忙嘛。” 清月却是不依:“哟,好生奇怪,你这忙也真是太忙了,早不忙,晚不忙偏生是这段时间忙,你怎地不继续忙着呢!” 胤禛伸手摸摸鼻子,挨着她坐下伸手搂着她细软的小腰:“你这小嘴真利,爷可是说不过你。” “哼,那是你没理儿,又或者你说出个理儿,我来分辨分辨这理儿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是......” 这算是清月给他个梯子了,哪不顺着梯子往上爬的道理:“是爷不对,没有事先告知你与福晋。” 她秀眉微挑,就她俩?那这意思是无全无视李氏了?算了也是活该吧,存了害人的心思就得接受该承担的。 “还在生气呢!”胤禛把头埋在她颈窝处,十分想念她身上淡雅,清幽的梅香,却是能叫他安定心神。 “你若不说个丁丑子卯来,我偏生不想理你。”清月微嗔,声音却是柔软了许多。 胤禛笑道:“怎地,爷不在身边,你却是清减了不少,没有好好吃饭?” 清月翻翻白眼:“你管得着,快些老实道来。” “你不是已经知道年若嫣的事了吗?”胤禛十分不在意的说道,却是手脚有些不老实起来。 清月伸手用力拍他的手:“这会子还是大白天的,我说呢,孙小福怎地那么快就能查明真相,原来是你在背后放水。” 胤禛抬起那只被拍红的手背,再向窗外看看天色,自己进来这许着,也没见到光线暗下来,只恨时间过得太慢,太阳走得太缓。 “我到是没放水,是你手下的孙小福自己查到的,到是同爷想到一起去了。” 清月眨眨眼笑道:“索性你也省了人力,只坐等着摘果子是吧!” “月儿,你连人都是我的了,孙小福查到事情真相,爷只不过是得了一份而已,哪是什么摘果子。”胤禛却是耍了个小无赖,叫清月骂又骂不得,恨又恨不得,拍打更是不得。 “哼,歪理儿都到你一边去了!那请旨又是怎么一回事?”这才是清月最关心的,她不是没有能力去查证,而是只希望胤禛能亲口告诉她。 胤禛却是明白清月信任他,才会一直没有所动,再等着他给她个交待:“你也听说,春头上年羹尧来了京里续职。” 清月睨了他一眼,冷笑问:“哼,他不是你的二舅子吗?人家现在可是你正经的亲戚了。” 胤禛十分无奈的把她搂在怀里,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在家几时打翻了醋缸子。” “你!哼,我才没有呢!快点说,这又关年羹尧什么事?”提起这人,她不由得想起那一年去年若嫣家赏雪,这年羹尧却是对自家妹妹生了不该之心,真是恶心得很。 胤禛止住笑,清月发现他的一双寒眸更胜从前,若把以前的比作是寒冰,此刻却是可冰封万里,连窝在他怀中的清月也感到寒气袭人。 第二百七十二章 原 来 是 他 清月伸出小手轻抚他拧在一起的眉心:“到底出了什么事,令你如此生气。” 胤禛却是冷哼一声:“年羹尧端地是好心机,外放了这些年,皇阿玛却是并没有与他生疏半分,反而更是听信于他。”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清月掐掐手指,今年才是四十八年,离康师傅说拜拜还有十多年呢!难怪,胤禛上台后,不惜一切代价要弄死年羹尧,这种能揣透上位者心机的人,十分之可怕。 “那个年羹尧仗着皇阿玛对他的器重,很是得理不饶人,有一次早朝散后,他与爷行至宫内一偏僻处,爷只当他是关心自家妹妹,便捡了此好事讲了,他却问,如今爷升了亲王,为何不提她妹妹的位分。” 原来还有这么一处,清月又问道:“怕是就算如此也不叫你让步,看来他真是处心积虑啊。”她指的是为了年若嫣,而胤禛却是误解了,想到了朝廷之事上,心中死命憋住这股子火气,只等将来有机会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他。 “到叫你猜对了,只可惜啊,人家的眼睛长得可远着,在四川也能知道京里的动静。” 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讲的,一个外放的地方官,能时时知道京里的消息,这证明了什么,证明年羹尧不单纯是胤禛的门人。 “他有异心?” 胤禛摇摇头:“不是,他只不过是不想把种蛋放在一个鸡窝,多放几处,总有一处将来能孵出小鸡崽来。”说到这里他又冷笑:“那日,他拦住爷,爷本是想推却的,本来请旨封侧福晋这事,也是要看皇阿玛意思的,再说爷府里一下子有三个小阿哥,这位份却是只有一个。怎么分,其她两个都会不如意。” “你若舍不得,我便舍了这位份离去也罢了。”清月心中一酸,便没头没脑的说出这话来。 “浑说!”胤禛伸手拍她的小屁屁:“你若再这样说。看爷晚上怎么收拾你。” 清月脸上一阵绯红,却也不敢随意说撂挑子。 “后来呢,难道年羹尧直接请动了皇阿玛?不对啊,明明说的是你请旨的。” 这才是年羹尧高明处,他可不想在康熙处留下败笔,这才兜着圈子拦下了胤禛:“哼,他想得招儿可高了,你可知,他可是知道你阿玛手里有一支好商队,往日他只道你是小打小闹。后来,还是他暗地里又再投了太子那边,是太子把这事儿透露给他知道的。” 清月银牙暗咬,这个太子真不是个省心的东西,心下里琢磨着找机会得弄得太子夜夜不能寝。方能出口恶气,看他还有什么精神头来打她家的主意。 哪想胤禛却提醒她:“太子自上次被指出是中靥了,现在皇阿玛已请了几位护国寺的高僧长驻东宫后面的偏殿,这已是特恩了,若不是皇阿玛信了那话,也不至于把这几位得到高僧请入东宫镇着。” 确实,太子上次中了几张符箓却是清月动了手脚。这一次却是不好再动手脚,心下暗想,这太子也自在不了几天,自己不出手,有的是人收拾他去,便先歇下这份心思。只等太子退出大家视野再慢慢寻机会整治他。 “你的意思是年羹尧借用这件事威胁你?”清月的杏眼里寒光乍现,足可绞杀众生。 胤禛点点头:“爷不想你阿玛有事,那样,月儿必定会心痛不已,再说。爷若是连你娘家人都护不住,那这亲王也是白当了。” 清月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啦,今儿晚上我亲自下厨做一桌子菜,好好道些雍亲王,如何。” 胤禛正儿八经的点点头,然后道:“大善!” 第二日一早,胤禛便领着哼着小曲儿的清月回了王府,乌啦那拉氏听说了此事,却只是叹息一声,她是个可怜,可悲又可敬的女人,兢兢业业的替胤禛打理后院,想尽办法平衡各方,只因她娘家没落,自已已不在能有所出,唯一的,便是高傲地守住自己这个嫡福晋的位置。 足足有大半年没有在王府里住着,还好留了临雪,临冰及青竹嬷嬷守着这院子,虽然主子走了,院落却打理得依然如昔。 清月刚安顿下来,便迎来了北方的第一场大雪,一连下了好几日不停息。 这一日临雪从外面时来,先站在门口扫落掉自己身上的积雪,暖阁里的候着的临霜瞧见了便走出来笑道:“我刚才还想寻了你去找临冰,叫她做些合主子口味的点心上来,没想到转了一圈,却没找着你的影儿,却是不知野哪儿去了。” 临雪一边就着火盆子卸寒气一边笑道:“这大冷天的能去哪儿,刚才正巧回屋出了个花样子,准备来这边就着火盆子绣会子花,结果出门没多远便碰到了年侧福晋院子里的小丫头,说是年侧福晋打发她来传话,说是她院子里的梅花开了,明日她作东,请了咱主子,还有李侧福晋,武格格,钮钴録格格,耿格格,还有那些个侍妾们一同去她那里,摆上几桌吃吃酒赏赏梅,往年也是这般处着,我便应承下来了,这不,正好过来回了主子。” 临霜听后便吩咐她多烤会儿火,省得冻坏了,到时主子看了又得心疼,自己进了暖阁回了这事。 清月出神的看向窗,纯洁鹅毛大雪却是无法洗去这片后宅里的肮脏,年年大雪纷飞,人一日日长大,心也跟着一天天复杂,变得的人并止别人,她又何尝没有变。 一盏茶后,她才冷冷道:“物是人非事事休,罢了,临霜,你去准备一下,明日闲着无事去凑个热闹,对了,衣裳可是得备得精致些。” 临霜自是明白,也不知是不是为了恶心年若嫣,这些年在府里,一到冬天,清月便少不得要多备上几套大红色的衣裳、斗篷之类的。 次日一早,清月换一身刻丝五彩海棠旗袍,一对皎洁的玉腕上各戴一翡翠镯,外披大红羽纱面银貂皮斗蓬,衣襟搭链处,别着一个小玉如意,二把子头上别着粉白绿三色的蝶恋花玉簪,另一边,却只简单的别了两多堆纱粉绢花。 临霜笑道:“主子这妆不上也罢,只要稍稍描描眉便可。” 几个丫头回着她又忙碌一番,这才起身在丫鬟嬷嬷们的簇拥下去了红梅院。 远远的便听到那八角暖阁里传来的笑声,也只有在下雪时,又或是春暖花开时,府里办上几场花宴,才能听到几次笑声,大多时候,这府里表面看上去是一潭死水。 清月踩着花盆子,手端小火炉走进去笑道:“看来我这一次又来迟了。” 武格格因这些年与清月走得近些,笑道:“郭络罗侧福晋来了,可是得要先喝上三杯才行。” 清月也不客气,往属于自己的位置坐定才笑道:“自该如此。”反正她是百毒一侵,真要有人下毒,她才高兴,自己的尸毒又能更利害些,随即恨不得猛拍自己的脑瓜子,这不是一最有利杀人放火的好工具吗?易扫尾,根本无人会发现,当然,她也只是想想...... 早已有小丫头手快,在她桌前摆上了三杯温酒:“这回我可得改口叫年姐姐了,今儿借花献佛,先敬年姐姐,恭喜年姐姐喜得贵子,二杯敬年姐姐步步高升,这第三杯嘛,自然是敬大家来年更欢乐,多子多福。” 年若嫣现在与清月平起平坐了,心里的怨气自然也少了不少,笑道:“往日,我与她同处姐妹时,我都羞着说,我娘亲总是说她是个猴儿,可我却总学不来她这股子泼猴劲儿。” 钮钴録看了她一眼笑道:“年侧福晋这话好生没道理,郭络罗福晋性子向来洒脱,便是我们几个却是比不上她一根指头儿,又怎地是成了泼猴。” 同为八旗,钮钴録氏是八旗贵女,又有小阿哥傍身,原本以为这侧福晋位分是属她的,却不想,叫年若嫣横插一杆子得了去,人家哥哥是利害,可也不能把手伸到后院来,这大半年,钮钴録氏与年若嫣没有少掐架。 清月却只是眼微眯喝着手中的小酒,想拉她下水,门都没有,好不容易轻闲了,自然是要过那闲坐品酒笑花红的日子。 “噗,你们俩却是别再闹了,咱郭络罗侧福晋却是要一个人把好酒都吃光了,没得了酒你们再说赏梅,却是少了一份兴致,大家伙还不快些动手抢酒。”耿氏也是难得受这景色所染,不想两人坏了兴致,便笑着打趣清月。 “我是该罚,所以我要多喝!” 年若嫣侧头笑道:“感情你苦夏出去避暑一趟,回来却变成了一只酒鬼,咳,哎呀,大家还不得快些禀了王爷,也不知从哪儿拎回来的,是不是认错了人儿。” 清月也不计较,难得好心情看梅赏雪,招手把一旁的临霜叫来:“年姐姐自然是闹我,她还惦记着我这里还欠她一分礼呢!” 她笑得眉眼弯弯,仿佛真是有些喝上头了。 年若嫣不知她心中有何计较,怎觉得这笑意背后大有文章,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第二百七十三章 猜 疑 “还说呢,快些把洗三礼,满月礼,百日礼都乖乖献上了,怎地能便宜了你去,这府里谁不知你最是阔绰不过。” 清月伸手抚额,原来外界传言是真的,年若嫣这一个小阿哥看来是很健康,容易站住脚根啊,难怪她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 “这该得礼的小主人都不在,依我看,这礼儿不送也罢。” 她送礼给小阿哥,年若嫣没道理不让清月见的。 忙转头吩咐身后的嬷嬷:“快去把小阿哥抱来,这可是我的嫡亲姊妹送的礼! 那嬷嬷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却是用雪狐皮子做的小锦被包着抱来了。 清月伸手接过来瞧,见长得虎头虎脑煞是可爱,只是心里越发有谱,伸手摸摸他的小脸蛋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这孩子长得到是极像王爷。”瞧着小阿哥的眉眼到是印证了孙小福所查的结果。 钮钴録氏也不知做何想,一向不爱多话的她从另一张桌子绕过来:“郭络罗侧福晋,让婢妾也看看!” 她伸手想去抱那小娃娃,不想刚才站在一旁的奶嬷嬷却是侧身一挡,对清月说:“侧福晋,小阿哥该喂奶了。” 这才从屋子里抱出来哪里需要喂什么奶,只不过清月也懒得去追究这其中的原因,由着奶嬷嬷把小阿哥抱过去。 年若嫣似笑非笑的扫了钮钴録氏一眼:“咳,妹妹,小阿哥饿了,若是不及时喂奶,他可是会哭闹个不休,整个屋子怕都要被他的声音抬起来了。” 钮钴録氏讨了个没趣,笑道:“瞧年侧福晋说的,只是这小阿哥越大越像王爷了,瞧着很是招人喜爱。” 年若嫣抿嘴浅笑。眉眼间春风得意:“哪里,四阿哥也是极可爱。”四阿哥便是钮钴録氏的儿子,将来的下一任皇帝弘历。 清月低头品酒耳朵微动,看来不是她一个人发现了。瞎子吃汤圆,心中有数着呢!她微侧目,半年不见,年若嫣的脸色红润了不少。 年若嫣见清月向她看来,便笑道:“妹妹可是觉得姐姐皮肤比以前更好了。” 清月淡淡的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年姐姐好气色。” 年若嫣点点头:“正是这个理儿,对了,妹妹,你若是喜欢小阿哥,可以时常来这边走动走动。” 她这是笑话清月嫁入王府无所处。连胤禛最近也老盯着着她肚子瞧,清月也十分无奈,有谁听说过僵尸能生崽子的,她也不知自己能不能,只怕是很困难。 “却是很羡慕年姐姐。若是能得个健康的小阿哥,也是上辈子积了德才换来的。”清月毫不失弱的反唇相讥。 耿氏笑道:“郭络罗侧福晋瞧着身子骨很是硬朗,想必将来生的小阿哥也是活蹦乱跳的。” 年若嫣好似很关心清月一般,叹口气道:“唉,我这不是瞧着八福晋一直无所出嘛。” 清月这一次是躺着中枪了,胤禩的福晋郭络罗.冰雨,到现在都没有生出一个孩子来。连康师傅都对她极基不满了,好在八阿哥一直硬着头皮顶着,又有清莹所出的儿子顶着,也不算后继无人了。 “八阿哥一向疼爱堂姐,自是舍不得她伤筋动骨的,到是年姐姐挺关心她的。不若这样好了,等下回见了堂姐,我便去同她说上一声好了。”清月不疼不痒的回应,就算八福晋不能生,也跟她没半毛钱关系好吧。 年若嫣扯扯嘴角。捏着手帕子娇弱的回应:“瞧妹妹说的,姐姐不过是一番好意,怕妹妹想多了才开口劝慰。” 清月冷哼,听她说了才会想多,还好她是个心大的,知道自己身体的原故,也不会强求。 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年若嫣到是眼红她的红斗篷,偏生清月愣是装着没听懂,完了,还说,这是她额涅特意做好了送与她的,平时都舍不得穿来着,清月越发觉得年若嫣不但失了灵性,还便得贪婪起来。 等到天色差不多,大家偏散了,因为天气太过寒冷,也少出门子走动,终日里猫在屋里烤火,要不就是带着小丫头们在院子里堆雪人玩,一晃便进了腊月。 孙小福那边总算是有消息了,临霜领着肚子微隆的临雨从外头进来,清月正在那里瞎指挥临冰,教她如何绣花。 临雨一进门便笑道:“哟,主子,你几时也是这个中高手了。” 清月见她过来了,连忙招呼小丫头去拿了厚毛毯子烤暖铺在椅子上,这才叫她好生坐下来,又吩咐人去沏了红枣茶过来。 “快来,喝些热茶暖和暖和,这天寒地冬的,你家那口子怎舍得放你出门子?” 临雨接过小丫头端来的茶,也不急着回禀事情,先喝了几口暖暖身子,这才笑道:“主子,这才几步路,如今又不是在主子的娘家,更不是在庄子上,小福自然是进不了这后院。” 清月伸手抚额:“瞧我这糊涂脑子,把这事给忘记了。” 临雨笑道:“也不怪主子,听下人们说,王爷也是极惯着您,主子本来就是富贵命。” 她连连摆摆手:“哪有这般好,这大冷天,天天窝在家里,骨头都是酸的了。” “唉,也是,说来,当年奴婢可是十分羡慕临水临风她们,主子每次出门都是带着她们,老是叫奴婢留在家里看院子。” 清月却羞她:“谁叫某人没有练武的天分,你当年若是能学上点皮毛,我怎样也得带着你这个糕点师傅出门。” 临雨又陪着她说笑了一番,这才把调查的结果告诉清月:“主子,这个芳姨娘的身份可真是难查啊,小福可是派了好些人四处摸瓜,加上又是老些年前的事,这左翻翻右挪挪,经常绕得头昏脑涨,好在黄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查了个水落石出。” “哦!”清月秀眉一挑:“到是查出她的根脚来?” 临雨点点头:“真是没有想到啊,原来。芳姨娘是出身自擅弄巫盅之术的云南,当年吴三桂开关进来,我大清的先祖便对那一块优待的养着,后来。却是闹出了反清复明一事,先祖派人去打扫了一番,芳姨娘便是那时趁着动辗转到了京城。” 清月靠着炕几算算时间,她玛玛过世时,自家阿玛还小,芳姨娘本就与阿玛相差无几,想来也就是那几年的事。 “这事,可有回禀给我阿玛知道?” 临雨笑笑:“主子只管放心,当家的打发奴婢来回主子的话,他自个儿却是回了那边府里头。想必是悄悄找老爷去了。” 清月到是松了口气,实在是梅姨娘与清莹死得莫名其妙:“唉,可惜,就是现在没有查出两人到底是为何而死,却只很有可能与芳姨娘有关。” 如果是因为红杏爬墙这事。没道理芳姨娘能害得了清莹,一个在东阿府,一个在八阿哥府,一个在下五旗镶蓝旗的地方住着,一个却是在上三旗镶黄旗的地方住着,完全不在一个方向,她一个姨娘又怎么会害得了清莹。 “临雨。你说,芳姨娘有什么办法能害得了在八阿哥府好生待着的清莹。” “主子,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临雨心里有些犹豫。 清月抬头看向她:“有何话快些讲来听便是。” 临雨心中衡量一番,觉得这事的干系太大,便道:“当日,梅姨娘与芳姨娘说话。梅姨娘不是指责芳姨娘爬墙吗?这几个月奴婢当家的也派人在院子后面的夹道处暗中盯着,可就是没有发现有何异动,按理说,没可能不联系,除非......” “你是想说除非人不在了?”清月摇摇头:“不可能。梅姨娘才去了多久,只可能对方已经收到风声,有可以发现了盯梢的人。” 那样子证明,最少对方是个高手,但是孙小福手下带出来的人,也不是摆着看的,多少会些手脚功夫。 想到这里她自言自语:“难道那人离了京城?又或是小福的手下根本没发现他?”就像她自己,一个人想离开这个宅院,避开影卫们是分分钟钟的事,很有可能对方也是有这方面的能力。 两人正在猜测中,外面有小丫头回禀,临霜挑了帘子出门细问后,才把那小丫头带了进来:“主子,这小丫头说是前头打发人送家书来了。” 家书?她家里有什么事不是一向都是打发人直接来报信的吗? “主子,莫不是那边出了变故?”临雨这些年随了孙小福,脑子转得飞快,一点风吹草动就联想多多。 清月笑道:“哪有可能那么多事发生,八成是清灵那小丫头折腾出来的事,快些拿来给我看看。” 临霜已经从小丫头手中接过家书,自己细看了看封皮上那比鸡爪抓的好不上哪儿的字,最后确认道:“主子,这应该是清灵格格的笔迹。” 清月温婉一笑,嘴角挂着浓得化不开的溺爱:“我就说吧,定是这孩子闹出来的事,快些给我。” 她伸手从临霜这丫头手上接过自家妹妹写的家书,一边拆信一边笑道:“如今家里又请了西席教她识字念书,她那小心儿又翻腾出新花样来玩了。” 打开一看,第一页果然是清灵的笔迹,只是一句话里空了好些个黑坨坨,譬如:她今天不知说了什么堵住了西席的嘴,这一句话里,岂码有一半以上是黑坨坨,清月看时也是连猜带蒙,翻到第二页却是她阿玛的亲笔信。 先是挥手打发小丫头们都出去,这才对屋里的几个说:“怎会是我阿玛写信过来?” “主子,你还是先看看到底是什么事?”临雨有些不好的预感。 清月快带流览一遍,心中一惊忙说道:“芳姨娘吞金自尽了。” ps: 打滚卖萌求票票! 第二百七十四章 子 贤 丁 忧 “什么?”临雨心中一凛,一股寒意攀上脚沿,她无意识的跺跺脚:“这怎么可能,先前也只不过是怀疑而已,又怎会......” 清月也不知到底子贤是不是她的亲哥哥,随着芳姨娘的离去,已成过望烟云:“不知!” 不知是芳姨娘畏罪自尽,还是不知芳姨娘是被别人所逼,一切的一切随着她的离世而变得不在清晰。 窗外的寒风狠狠地卷起轻飘飘的大雪,张扬的向四处抛洒,看似沉甸甸的鹅毛大雪,似被寒风固定了路线,只能落入指定的方位。 北地冰封,无形的寒风似把锋利的钢刀,狠狠的撕碎在空中漫舞的鹅毛大雪,室外寒气侵入,屋内的碳火努力挣扎着想驱走这外来的寒气...... 清月闲手托腮,眼光落在另一只手上,家书里记载的事,透露着东阿深深的疲倦,是他为了家事疲于奔波,最后发出一场空的伤叹。 几日后清月正在暖阁里逗着小黑子练趴下,站起,临露这时挑了帘子进来:“主子,老福晋有托人来问,说是子贤少爷不日将归。” “唉,他怕是回家丁忧来了,芳姨娘是他的亲生母亲,当今圣上又极重孝道。”清月有些想念子贤哥哥了,多年不见,曾经陪着她坐在大门口看月亮的哥哥,现如今却是默默的承担着一切。 临露接着说道:“主子到没猜错,老福晋有说少夫人随子贤少爷外放,如今已给主子添了一双可爱的侄儿、侄女,听闻,是启程回京前不久刚出生,本想着等满月了一并把消息出来,哪知出了这档子事,只能选了水路紧赶慢赶的回京城来。” “这一路上,大嫂怕是吃了不少苦头。临霜,你同临露去开小库房,捡些上等的滋补药材,还有准备好状元金锞子荷包。五福银道饰,及多拿几匹锦缎并吃食,待我大嫂她登舟上岸,打发人一并送去。” 临霜想起子贤已是外放官员,应该是不会回东阿府住了:“主子,那礼到时送往何处?” 清月神情有些恹恹的:“到是我给忘记说了,如今子贤哥哥已是七品县令,所住的官宅也有了品级,应该会是在我出生的那个石子巷往最里边去。” 临霜与临露领了令就去细细准备着,待又过了几日。清月得了消息,说是子贤今日船会靠码头,她打发人准备了青布小轿一水儿的排在码头边,又叫青竹去自己庄子上挑了几个长相端庄的小丫头一并过去伺候着。 富察氏带着两个奶嬷嬷抱着小阿哥,小格格才出了船舱。早有那长眼色的小厮往这边凑,站在岸边问:“可是郭络罗家的大少爷与少夫人?” 子贤正站在岸边等富察氏和孩子们,听到有人问忙回头看,见小厮身着墨色绸衣,笑盈盈的望着这边:“是的,你是?”不想是府里的小厮们,心下猜测是不是府里又放出去一批人了。 小厮弯腰作揖讨好地道:“奴才叫张庆。是雍王府侧福晋派来接少爷与少夫人的。”这张庆却是个头脑灵活的,得知这位县令虽是庶出,却与自家主子自小关系极好,便也不敢拿捏,只是一味的讨好。 子贤闻言大喜:“呵呵,肯定是二妹妹。多年没见却是没有少却一丝亲情。” 他是真高兴,姨娘的事叫他无地自容,虽顶着郭络罗家的姓氏,却并非这家的儿子,但他心里又不愿意承认。他觉得生恩不及养恩大,自己生是郭络罗家的人,死亦是郭络罗家的鬼,更何况,瓜尔佳氏与东阿,就算是知道了芳姨娘的事,对他,却是无半点生份,再怎样,也是打小看着长大的,若子贤是半路冒出来的,怕是不会修得如此善果。 张庆见他高兴,忙招手示意后面的小丫头们站过来,对刚登岸的富察氏说:“我家主子知大少爷与大少夫人刚从外地回来,家中怕是还来不及准备,是以,早早吩咐人准备妥当,叫两位主子只管当是出门溜了一圈回转,物什全已准备妥当,这此小丫头便是送予大少夫人用,并附上这几家子的卖身契,往后若是大少夫人用得不顺手,或卖或打发皆由您自个儿做主。” 他怕富察氏误会,忙把一干事,事无巨细全都详细说明了。 富察氏细细看了那几个丫头几眼,衣着打扮皆以素色为主,无一鲜艳之色,心中有感清月如此细心,越发打定主意与这小姑子搞好关系。 “回去替我们多谢侧福晋。”子贤这会儿冷静下来,说话是安规矩了。 “主子说了,无论总样,您都是她的亲哥哥。”子贤小时候待清月极好,只是成亲后外放,她又嫁了人,这才远了些。 富察氏命人送了他荷包,这才婉惜道:“只可惜,如今我夫妻有孝不得登门道谢。” 张庆又说了几句讨好话,叫丫头们伺候着主子们上了青布小轿并送去子贤的府中安置妥当,这才回了府中复命。 春暖易失,寒日难熬,康熙五十年一日早晨,清月光着脚丫子推窗倚棱,又是春燕晚归时。 昨日,年若嫣经得胤禛与福晋的点头,在她院子里大摆酒席,邀请府里及其他府中相熟的女眷来喝酒作乐,原来是年羹尧升为了川陕提督。 临雪托盘端着一个青花瓷盏走到她身边:“主子,再喝些醒酒茶吧,昨儿,年侧福晋兴致也太高了些,非拉着府里的众位主子多喝了两杯。” 清月离开窗边伸手揉揉自己的脑门子:“没想到她园子里的青梅酒到是很爽口,便多吃了几杯,今儿早上起来便有些头痛。”不是她没有办法驱去酒意,只是她想活得更像个人。 临雪不乐意的撇撇嘴:“依奴婢看,那个年侧福晋不过是为了显摆自家权势,只不过是才二代,又哪比得过真正的世家,就像主子您家一样,这才是正经的贵族。” 清月伸手戳她脑门子:“浑说,小心被人偷听了去长舌根子。” 临雪却不甚在意:“临水姐姐出嫁前可是说了,跟主子说话,想到什么只管说,甭憋在心里,小心一朵娇花憋成一根枯枝。” 清月笑道:“就你这丫头爱贫嘴,快些把醒酒茶拿来。” 喝过醒酒茶,清月瞧着天气尚好,便对临雪说:“叫人把这院子里整上一整,嗯,你打发小丫头去跟福晋说一声,因是我自个儿要折腾,这笔费用就从我们自己的小私帐上走吧,也省得福晋难做。” 现在胤禛基本不会去她那里就寝,只是平日会去走动走动交待些事情,去得最多的依然是年若嫣院子,清月这边是不多不少,比不得年若嫣招人眼红,却也比其他人多上不少日子。 “主子,你说王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想宠着主子,却又不是那处处在意。” 浅碎的阳光落在清月的黑眸里,宛如璀璨的星空般耀眼:“呵呵,后院里,只要有不同的女人,便会不断我方唱罢她登场。” 临雪连忙讨好地笑:“主子,那是你天性淡然,却是不喜与那些人争。” “临雪,你错了,争即为不争,不争即为争,他心中若是有我,便自会处处留心,时时在意,他心中若是没有我,纵然你主子我,万般讨好,那也是入不了他的法眼,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清月对于胤禛的感情很复杂,她自己都没有理清楚,到底是爱多一些,还是相互扶持,患难友情多一些。 临雪见她眉色间有丝忧色,便问道:“主子,可是担心孙管事?” 她点点头沉色道:“按理说,小福去云南已有一年多,断然不可没有一丝消息,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临雪是东阿家的第三代家生子,自是不懂去云南的艰险,更不知幽林里瘴气丛生。 “主子不必多虑,孙管事哪次为主子办事,不都是平平安安,这一次定然也会是吉心高照,平安归来。” 清月的心中却是没有一点底,虽然给了不少孙小福防身的东西:“借你吉言,不然,临雨还不得哭晕在我面前,我可不能再赔他个孙小福。” 不日,孙小福终于传来了消息,临雪开心的跑回院子里,清月今日穿了一件竹叶兰花镶宽边桃色云锦旗服,正踩着花盆子,一手拿着水果咬着,一手叉在腰间,把整理院子的粗使嬷嬷们指挥得团团转。 临雪忙几步上前打千儿:“回主子话,孙管事传来平安信了。” 清月看了正在忙碌的粗使嬷嬷们点点头,接着道:“对,把那假山依过来点,不要太靠近墙了,等等,干脆移到那个刚挖得池塘中间,动作快些,干不完活今天中午的荤菜全扣下,每人只准吃青菜。” 随后这才压低声音对临雪说:“回屋再说。” “喂,青竹,你在这儿看着,谁要是敢偷懒就给我扣荤菜,要是扣完了,就照咱在娘家里的规矩,这一条,玥嬷嬷一向执行的很好。”说完带着临雪飘然离去。 有好事的粗使嬷嬷见青竹是个好说话的,便悄悄打听,刚才侧福晋所说的玥嬷嬷执行是什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软 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软 语 青竹瞟了这些懒散嬷嬷一眼,亏得自家主子闲着无事,这才把这府里偷懒耍滑的嬷嬷们拢过来整治:“哼,那是我家主子没出嫁前的事,玥嬷嬷最是不讲情面,当年,主子学礼仪规矩时,可也被罚过,玥嬷嬷可是眼都没眨一下。” 那些粗使嬷嬷哪敢详打听,只知这位郭络罗侧福晋从辈份算,也要叫那位玥嬷嬷一声姑婆就是了。 清月也不管那些嬷嬷们有没有听懂,带着临雪进了屋子:“主子,你这可是帮了福晋一个大忙啊,听说,这些嬷嬷有的是王爷手下跑腿的娘亲,或是七姑八婆之类的,福晋一直想找个由头来打磨一下这些人。” 清月微笑,笑得如清荷初绽:“福晋是个可怜的女人,我虽同情她,有的地方可以帮把手,但有的地方,我可是绝不相让,这些嬷嬷们可不能惯着,这时日长了,这府里怕是要从这处坏掉,这事儿我已经与王爷通过气了,自是不会找我的麻烦,再说了,我还便不怕麻烦来着。” 她走进暖阁里坐定,招呼临雪给她沏了一杯茶喝了,这才慢悠悠地道:“快些将来信说来听听。” 临雪笑道:“主子,早先你不是还担心来着吗?怎地今儿来了平安信反倒不急了。” 清月甩着帕子笑骂:“你这丫头,你都说了是平安信,那还有什么着急的。” 虽说不急,却还是接过信来亲自拆开看,信上到是没有讲太多,只说年羹尧这三年来,借着四川离云南近,时有出没,为了查到这个消息,孙小福手下折损了不少人。 临雪见自家主子愁眉不展:“主子?”又捧了一盏新沏的茶放在小几上。 清月伸手捏捏眉心。苦笑道:“便知这事没那么简单,唉,对了,临水和临风那两丫头说是不习惯南边的生活。那边太过潮湿寒凉,你记得吩咐人给她俩捎些上好的皮子去,只是这两个丫头也真是不省心,都开春了才来信抱怨。” “两位姐姐必是怕主子劳神,才会等事儿过了再说。”临雪安慰她。 她笑道:“对了,捎皮子时,再包些上好的药材捎去,也不用那种名贵的,就捡些鸡骨草,五指毛桃之类的。临水那丫头喜欢用五指五桃煲老鸡汤,给她多捡些这个,春天喝了最是去湿气。” “是,主子,奴婢等会儿就下去准备。托南行的商人带去,只是,主子,可是遇到了棘手之事?” 清月的视线又落到手中的信上:“唉,这一次折损不少,都是中了盅毒没有及时发现,怕是年羹尧与当年的事脱不了干系。只是那时他年岁也不大,当时已是年大人的儿子了。” 临雪偏头皱眉:“主子,奴婢尚未来王府前,有一日上街买绣线,刚好遇到年大人的轿子从那街上走过,风儿掀起纱帘一角。正好看到了年大人的样貌,只是,为何与年侧福晋长相完全不同呢?” 清月脑海中似有什么闪过,却一时有抓不着:“年羹尧比我阿玛差不了几岁,年姐姐比他小了许多。是年尚书的老女儿,更何况是个中年男子,自然是相差甚远。” 临雪闻言便不再做答,清月也把这不相关的事扔脑后边,只是未作细想。 清月这一日在暖阁里不安的走来走去,一会儿摇头,一会儿拍手,临雪与临冰候在一旁微垂着头不敢吱声。 一直待到晚饭时,得了消息的胤禛三步并着两步进了她的院子,下人们见他过来,忙打千准备通禀,他挥挥手把这些人打发下去了。 走到暖阁里见清月娟秀的容颜染上一缕忧色,正望着窗外发愣。 只有她安好的在他眼前,他的心才安稳下来,走过去抬着她坐在榻上,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为何不吃午饭?” 清月动动小嘴想说,她不饿:“有些苦夏了。”话到嘴边转变了。 胤禛轻拍的肩膀:“自太子复立后,这些年不但不有所收敛,还越发的猖獗了,皇阿玛多次被他气倒,身子越来越不似以往健康。” 为了她的家人,她是不会把什么空间水,空间果贡献出来的,就算是胤禛至今也无所知,只道清月这里的饭食要清淡些,临水与临风她们也只道自家主子是比别人利害了点,自家的亲人还被瓜尔佳氏死死捏在手中,即便是嫁人了也不敢对其他人多言。 清月心思微动,太子复立吗?她不记得复立后又过了几年,这个太子又倒下了,这一次却是再也没有再站起来,康熙对他失望透顶,其他兄弟平时都想挖空心思扯他下水,更何况是倒下后,更不可能给他机会了。 “他不是私库空虚了吗?”当年就是因为大赏下官,挪空私库这才导致胤礽打清月家的主意,打她的主意。 胤禛的眼里幽光闪烁,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上:“你说,做父母的看到一个孩子比其他孩子的吃穿都要差,而这个孩子还给予了厚望,你说会怎样?” 清月随口答道:“自然是想办法多补偿他。”康熙竟然自己贴补胤礽?!想想也就释然了,他在胤礽的身上花的心愿最多,肯定也希望他能学好,只可惜啊...... “对了,月儿今年怎地如此早苦夏了?”胤禛不放心的追问她今天不吃午饭的事。 她心中一甜,笑道:“只是小福在云南那边捎来了平安信,手下有不少人中盅而亡,我想亲自去那一边看看。” “不行!”胤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口气坚定,完全不给清月一丝解释的机会:“你是爷的女人,怎可能由你去那些刀尖子上转悠。” 他的心里有些难过,都已经娶回她五年了,可是总觉得她的心似天边的云彩漂浮不停,捉摸不透。 清月伸手捏着他的衣袖很无耻的卖萌:“王爷,你就答应了吧!” 胤禛眉峰轻挑:“月儿如此心急,你这是知道怪爷一直睡书房冷落了你?晚上,你不是不喜欢白日那啥吗?” 清月即不肯依赖于他,又不肯让自己过多干涉她的事,偏生她这性子像一杯诱人的毒酒,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清月满头黑线,这是哪儿根哪儿啊! “爷,我给你捶腿吧,你就答应我吧,我真的只是去云南走走。” “不行!”胤禛四平八稳的坐在榻上,完全不为清月耍点小手段而动摇,实则早已心猿意马了。 清月见摸顺毛他不同意,立即炸毛了,柳眉倒竖,杏眼圆瞪,双手叉腰做茶壶状:“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胤禛却是老神在在地道:“今年,福晋一直卧病在床,额娘开口了,暂且叫她先歇着不要操心,李氏是个拎不轻的,年氏身子骨太弱,又要照看小阿哥,想来也分不住精神管理后院,所以,只好勉为其难的麻烦月儿了。” “你......”清月气得牙帮子痒痒,恨不得捶胸顿足的想大喊退货。 胤禛用力一搂,把她抱到腿上坐着:“月儿啊,为夫在外忙得焦头烂额,后院这一摊子事就交给你了。” 清月还想说服他,胤禛这厮马上说道:“唉,爷每晚在书房批折子到半夜,连着半个月实在太困了,先让爷眯一会儿。” 胤禛完全不给清月反驳的机会,就这么一锤子拍下来了。 接管后院便是胤禛出的招,抱着她靠在软枕上闭目打盹,心里却有些小得意,自己的手下办事越来越麻利了,多亏事先截到了孙小福送来的信,不然,清月肯定是要小脚板抹油溜之大吉,到时他去找谁要自己的侧福晋。 等到晚饭后,清月见胤禛精神头是比先前好上不少,伸手推了一把挨她坐着的胤禛:“这管理后院可是真不省心,去宫里,叫年侧福晋顶吧,她不是最喜欢这一套吗?平时最爱在园子里摆酒作东的便是她。” 她不喜欢与那些贵妇人窝在一起,不是道东家长就是说西家短。 胤禛其实早就发现了清月不喜与外人交往,只是,他有心想叫清月立威所以才....... 而清月想着,反正她一只小蚂蚁是无法改变这神一样的历史轨迹,还不如从头开始就懒散的过日子,没事儿喝喝茶伺弄下花草,逗逗小黑子这日子也能打发着。 胤禛不想勉强她什么,只是说道:“月儿,你来府中也有五年了,每年有一大半时候都是在庄子上度过,按理儿,别家都是不许这么做的,每逢年过节,你去宫里请安到是勤快,只是平日里也该多交几个闺友走动一下,不要老是拘在院子里。” 闺蜜吗?她再也不想要了,一个远嫁一个背叛...... “好啦,我答应你,府中举办宴席时,我会出席打理,只是走动的话。” 然后笑道:“我的闺蜜去了蒙古,爷,要不你准了我去蒙古得了。” 胤禛伸手在她的屁屁轻拍一巴掌:“你继续做梦吧!” 清月吐吐小舌,就知道这只能是个梦! 胤禛见她虽笑着神情却有些落漠,是想念那个名叫环儿的蒙古王妃:“爷若是有机会再随皇阿玛去热河,定会带上你。” 这算是许诺清月将来会再次有机会见到环儿了。 ps: 本书快要完结了,眨巴眨巴眼求各种票票!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奴 家 去 了 “月儿,什么时候给爷生个小阿哥?”胤禛的话一出,明显感到他怀中的小人身子一僵。 清月心中的小人泪流满面,她是只半成品的僵尸好不好,怀孕这种高难度的事怎么可能轻易造出来。 “小月子,其实你不是不能怀孕,就是难度系数太高,用僵尸界的术语来说,就是你现在的男人品种级品太低等。”小梅子这个时不时抽风一下的家伙,突然冒出来了。 清月激动得在心中大喊:“你个死小梅子,你这些年吃了那么多法力还不够啊,啊,害得老娘现在不但赔了银子还赔了身子。” 小梅子一阵猛咳:“那是你的嫁妆好吧,反正你不是把上好的都堆空间里了吗,外面就是留下些普通的,再说了,这赔了身子能怪我吗?明明是你自己起了色心,反正顶着合规矩的名头,不如吃了再说,话说,味道如何啊......” 清月眼角抽抽,在心中气恼得大吼:“要不是你吃了那么多法力,我能会这么肉脚吗?早就来回灭了那些黑衣人n次的平方了。” 小梅子一本正经的声音轻飘飘的在她心底浮出:“小月子,你要寻求突破就必须得感悟人生。” 清月心中泪流如同涛涛黄河,奔腾不息:“小梅子,你这不是在坑我吗?啊,要不是能力不够,又要查清事情,能不顺着嫁入王府,能不跟这厮合作。” “可你把他吃干抹净了,不想负责任。” 面对小梅子的指控,清月头顶无数乌鸦在扑腾:“是有怎样,他老婆那么多,在历史上我又没存在过,我这小胳膊能撼动这命运的轮盘吗?” “这一点是事实,所以,你注定了无法在历史上留名。否则这些人将会被命运的齿轮彻底抹杀,当然,你还是会活得好好的。” 清月哪怕是刚出生那会儿,也不可能去做这么血腥的事。 “小梅子。你吸了姐那么多法力,还是给点实际点的建议吧,即然我在历史上不能留名,不会是叫我从此隐姓埋名,浪迹江湖吧!” 器灵却是答非所问:“小月子,最近你偷懒了哦,还是勤快点练功,很快就要迎来一大难了。” 待清月再想追问是什么大难时,小梅子已经单方面的关闭了沟通,只是最后一句话依然是催促她多练功。 胤禛见她半天不说话。伸手摇摇她:“月儿,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清月摇摇头,有些事还是不要叫胤禛知道,免得徒增其烦恼。 “月儿,爷想过了。你不可能去云南,要知道,无论是阿哥们,还是他们的家眷,都是不能离开京城这片地的。” 这就是大清的律法,皇子们只能被圈在京城,也是身为皇子们的悲哀。不得圣心,一辈子都只能坐在京里看着蔚蓝的天空,看着海东青在空中自由的翱翔。 清月点点头:“虽说管着府中,但是夏天我还是要住在庄子上,小事都交给年姐姐与李姐姐打理吧!” 胤禛见她不再强求,心情好了许多:“爷会被影卫与了悟去协助。”他总觉得自已身上的事也与年羹尧有关。年若嫣也不似当年见到时那般真正娇弱。 清月闻言莞尔一笑,本来是很美的画面,可是呢...... 聂小倩捏着小嗓子在空间里吼:“主子,奴家也要去,奴家这一次可以帮采臣哥哥的忙。反正你在京里也出不了远门。” 她今天不但被器灵鄙视了,连聂小倩这只鬼也华丽丽地鄙视她。 “他们几时出发?”再不问,她的脑子都会被聂小倩吵炸了。 “三日后,月儿可是有什么要托咐的?” 清月笑道:“我明儿打发临霜、临露收拾好东西,后日去庄子上,我会派人把东西送去给了悟的,我想,他们应该用得上。” 见胤禛一直定定的望着她,清月有些不自在的说道:“小福的手下折损不少,出现了伤亡,我得托了悟带些药过去给他们,有人故意为难他们,在那边药不好买,正好,他们轻骑快马能迅速赶过去。” 胤禛沉思片刻然后沉着的道:“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赶去。” 随后,胤禛又与她研究起如何造人的问题,他心中很希望清月能为他生个孩子,只是从来没有细想过,他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依然是那种他是王爷,想做什么自然不需要解释太多。 第二日一早,清月打发丫鬟们收拾东西,下人们不解自家主子为何如此急切,只有清月自己有苦难言,小梅子从昨晚醒来后,从今早上一直絮絮叨叨到现在,时不时抽风的提醒她一下。 第三日,胤禛沐休,两人一起吃过中午饭后,他亲自带了王府侍卫换了装束,后院的侧门悄悄出发,每次皆是如此,对外是皆是宣称清月身子不爽利。 到了庄子上,胤禛也没有多耽搁,见她平安到达便带着侍卫们匆匆离去,清月站在大门口望着扬起的漫天灰尘,遮挡了她想念的身影。 “主子,回屋子吧,王爷下次沐休时会过来,临霜姐姐与玥嬷嬷都留在府中,有什么事,她们一定会派人快马加鞭送消息来。” 临雪轻轻扶住她的手臂劝慰。 清月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回了院子,临雪把旧日里用的竹躺椅寻出来,搬到后花园的金桂树下放好,旁边放着一茶几,竹躺椅正对着碧绿连天的荷花池,微风拂过,一叠叠的碧浪夹着清爽的荷香迎面扑来,使人精神一振,却是一处极妙的纳凉处。 清月侧身斜靠躺椅上,心中却在琢磨到底要不要放聂小倩随行。 最终还是没有磨得过聂小倩,她闭着眼儿随意地道:“临雪,去找个手脚利落的人来,临冰,去开了箱笼把那个画有沷墨山水画的纸伞拿来。” 两人不懂清月为何每次来了庄子上,都要带着那把旧伞同行,身为下人主子没有讲明,她们也不敢多问便是。 一会儿临冰把伞拿过来放在茶几上,清月此时正脸上盖着书假寐,听到动静拿开书,睁眼一看见是临冰:“拿过来了,你去给我沏壶好茶,再端些点心来。” 临冰觉得自家主子真的很懒,除了吃便是睡,好似她最关心的也只是这两件事,当然了,娘家的亲人都是挂在她心坎儿上。 待临冰退下,清月素手轻扬:“你也真够闹腾的,一上午不是你叫,就是小梅子在吼,还好小黑子现在被小丫头伺候着,你们要是来个三重唱,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命,也要被你们给折腾得出气多进气儿少。” 哪知她刚说完,那玩偶里传来一阵笑声:“太好了,终于出来了。” 听听聂小倩的声音,好似那空间就是个囚禁鬼的地方,事实也差不多,人家清月天天窝在皇城里,除了夏天能猫在庄子上两三个月,都没有机会去别的地方。 “我会叫人把你送过去,你自己小心些。” 聂小倩委婉的笑道:“主子,奴家光手光脚去云南?” 清月一点都不被她迷惑:“不然?你私藏的还少吗?”她平时练习画符那五花八门,什么除尘的,生活的,赶蚊子的,还有勾搭蟑螂的,尽是些稀奇古怪的。 “咳,咳,奴家这不是打扫卫生时,见到地上到处都是,丢了又可惜,所以就收集了一点点啦。” 聂小倩与她混熟后,一点都没有主仆的自觉,天天把清月当孩子看,时不时逗逗她,这令清月很无奈:“小倩姐姐,你是不是想同了悟双修了。” “人鬼能双修?”她的声音明显的激动起来。 清月淡定的回答:“不能。” 聂小倩幽怨地说:“不能,你还给我吹肥皂泡!” “因为好看!”清月的回答不痛不痒。 ...... “咯吱”一声,后花园的门被推开,临雪推门而入,随手把门又虚掩上,这才快步走向清月这边。 “主子,人已经找好了。” 清月慵懒地歪在竹躺椅上,用白嫩的胳膊支起小脑袋:“可是小福留下的人手。” 临雪恭敬的回应:“是的,主子。” 她凝视着眼前的碧荷默了一会儿:“嗯,你去箱笼里翻一下,里面有几个清瓷瓶装的药丸。” 说到这儿她又停顿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两封信来:“你把这两封信交给那人,告诉他,这信一定要亲手交到了悟大师手上。” 在外人面前,清月不会随意的叫他光头或者酒肉和尚。 临雪伸手接过信封正欲退下,清月又叫住她:“回来,把这伞也一并送过去,或能帮到他也不一定,还有可打发人去通知我额涅了,唉,这一次来得早了点,荷花才露尖尖角。” 临雪伸手接过两封信,嘴角含笑:“主子,这事儿奴婢早打发人去办了,主子只管放心,想来老福晋应该就是这两日会过来。” 清月挥挥手,微微一笑:“去吧,把事儿好生办妥了。” “是,主子。”临雪匆忙离去。 “喵,又能吃到额涅做的烧鸡了。”小黑子见无人了,从躺椅下的青草里钻出来,迈着小猫步走到她的小脚边,抖抖身上的猫毛一蹦,跳上了躺椅,硬是找了个舒服的地儿窝着。 清月没好气的伸出小指头戳戳它肥软肥软的小肚子:“你个懒货,就知道吃,临风才嫁出去多久,你这懒货又长了一身膘。” 第二百七十七章 来 人 今日清月一时心血来潮,特意吩咐人在荷花池的树下摆上文案,研上清墨。 “主子似乎很喜欢画荷花,每年来都要画上几幅,却是幅幅不同。”临雪一边摆放着东西一边说道。 临冰侧立于一般打下手,抬眼看了一下池中,连天的碧叶中夹着朵朵浅黄色的莲花:“以前听临水姐姐说,主子不光爱画荷花,她是不拘什么,见到喜欢了的都会画下来,只是鲜少有动笔之时,却是嫁入王府后,来了庄子上一个人闲散过着,才会画上几笔。” 清月立于后花园的月洞门处止步,听到两个丫鬟的对话,她低头看着小石板路两侧郁郁葱葱的青草,如今已是康熙五十年初夏,当日康熙废太子,连带十三阿哥胤祥也被陷害了,前儿得来消息说是近日便会放出来,她不知道历史的真相,心中越发忐忑不安,只有借以画作来平静自己的心。 “喵!”小黑子站在她的脚边,不明白清月为何不走了,她抿嘴冲小黑子笑笑,伸手弯腰把它抱起来,轻抚它黑缎子般的毛发。 这是一个小丫头匆匆跑来,冷不丁见清月正站在花园门口处,快步行过来打千:“见过主子,九阿哥,十三阿哥来庄子上了,管家已引两位阿哥去了前院。” 清月记得她是前院的扫地丫鬟,上前几步低声问道:“你可确认是九阿哥,十三阿哥?”两个面和心不和的人凑到了一块? 小丫头胆子小,见她走上前踉跄着后退几步陪笑道:“是,主子,是前院管家打发小的来禀报的。” 临雪、临冰听到院墙外的动静,结伴走了出来:“主子!” 清月低头看了小丫头一眼:“我又不会吃人,你慌什么慌,还不在前面引路,你们俩随我来。九阿哥同十三阿哥来了。” 九九啊,清月想起他心中一软,从小一块儿处大的情份又怎能说忘就忘了。 她带着丫鬟们去了前院,刚穿过垂花门。见胤禟与胤祥两个正站在屋檐下逗着一只白色的小鸟。 “小四嫂!” “月,表妹!”胤禟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叫她小四嫂。 清月走过去笑道:“你们两个怎地赶到一处儿了。” 胤禟抖开纸扇:“表妹,我们可不是约好了的,只是正巧在庄子外碰上。” 自清月嫁人后,胤禟这是第一次登门。 “主子吉祥,主子如意。”白色小鸟突然叫道。 清月眼中含笑:“这只鸟儿到嘴挺利索。” 九阿哥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脸上淡淡不过眼中却甚是笑意盈盈,伸手取下鸟笼子递给她:“这是只白鹦鹉,我见着现同彩色的,便买了送过来给你解闷儿。”他怕清月一个人住在庄子上思及京里的人事而忧郁。 现如今。见她气色不错心中也放下一块大石头,那天得知清月又来庄子上的消息后,怪胤禛没有照顾好她,又找地儿干了一架,两人尽挑不显眼的地方揍。他的腿上还有瘀痕,其实胤禛身上也不差不多,只是两人都瞒着清月罢了。 清月伸手接过鸟笼,抿嘴相视一笑,小时候两人也爱去那花鸟市场溜,只是瓜尔佳氏嫌鹦鹉太过聒噪,不准她带回府中养着而做罢。 “没想到你还记着这事儿。如今,我到是可以养着它玩了。” 十三阿哥拿了根青草戳戳鹦鹉逗趣:“来,给爷笑一个。” 哪知那鹦鹉拿着鸟屁股对着他:“二楞子!” “呵呵,十三弟,你竟然被一只鸟嫌弃了,你这小东西。这是我十三弟,平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时到是说这恼人的话了,也不知跟谁学来的。” 清月装没听懂两人的话,回头对一旁立着的那小丫头笑道:“过来。把这鸟笼挂去后花园的抄手游廊处,另备些洁净的水和吃食给它,记得别把这家伙撑着了。” 这才面带笑意的转回身子,见九阿哥一双幽黑的眼眸正望向她,清月难辩其意只得笑笑:“别光站在外头说话,进屋里坐坐。” 又对身后的临雪道:“去准备些茶果子端上来。” 几人进了厅里落坐后,十三阿哥想起胤禛的交待,心中暗思亏他的马脚力不错,这才赶在胤禟进庄子前堵住了。 “小四嫂,四哥最近一直忙着办差,听说户部有人挪用了国库银响,这段时间一直在追这笔债,担心小四嫂一个人在庄子上无聊,特命弟弟前来看看。” 胤祥被康熙幽禁在府中刚放出来,他进宫复命,康熙待他早已不如从前亲近,只有胤禛一有抽时间便去探望他。 胤禟在一旁暗撇嘴,一双狐狸眼弯成月牙儿:“十三弟,昨儿,我瞧见四哥只是去户部画了个押点了个卯。” 清月微垂着头扯着手上的小手绢,很明显两人不对付,她知两人都是好意来看望自己,却也不想叫两人关系闹僵,正思索着该如何处理,临雪已带了小丫头捧着茶果子进来了。 “主子,你早上吩咐临冰新做的点心好了。” 清月略正了正身子,笑道:“表哥,十三阿哥,快些来尝尝临冰新做的,今早一起来便听到喜鹊叫,还在说怕是有客人来,原以为是我额涅过来窜门子,没想到便宜了你们两个。” 胤禟拿起一块精致的小糕点吃了下:“嗯,比临露那丫头做的要清淡些。”话音刚落才意识到胤禛最偏爱清淡口味,这一思起心里酸味便抑不住的冒出来。 她端起茶杯喝了口清茶,闻言笑笑:“临露自己喜甜点,她也最擅长做甜点,如今临冰却更喜做清淡适合裹腹的点心。” 胤禟又说道:“嗯,我记得那丫头以前最爱吃桂花露,你老是嫌弃她做得太甜,每次只要碰上我过去,准都是灌我肚子了,为此,我额娘还笑说你家的饭食最养人,我去你家吃上几日就能长胖一圈。” 胤祥淡淡的接过话来:“九哥,你不是一向喜甜点吗?” 胤禟斜睨了他一眼:“小时候不爱吃。”说完还向他挑挑眉。 随后,他又向自己身后的赵端招手:“表妹,这是表哥的商队从南边带回来的。” 清月笑眯了眼,那半透明的玻璃瓶中正装着些橘色水汁,这不是香水吗? 胤禟献宝似的把其中一支拿起来:“表妹,我知道你索不喜用香禳,这个是那些葡萄牙人从她们国家带来的,比香禳的味道更好闻。” 清月自是知道,这香水在后世哪个女人不爱添上几支,却是中国古代的香禳再无见踪影,可见女人们对香水的疯狂程度。 “这个瞧着就招人爱,离得远远的便能闻到香味,好似掉进了那百花丛中,要我说啊,表哥这礼却是很合我心意。” 她示意临雪去把那几支香水都端下去,方才笑道:“表哥,听说你的生意现在越做越大了。” 胤禟却没有告诉清月,他现在暗地里帮八阿哥贩卖那种吸了飘飘欲仙的福寿膏,她可是十分不待见八阿哥。 “你家的商队现在也不下江南了,也不知从哪儿杀来一股势力抢了你原先的地盘,只是货却没你家的好,这些人自然是倒向我这边来了,银子也自然要赚得多些。” 胤禟和清月却是心知肚明,这是太子的那支商队,清月心中冷笑,避其锋芒且叫他多得意几日。 “我阿玛年纪也来了,我不欲叫他再过操累,如今子胥尚未及弱冠,自然不能挑起事来,只能退回京城一带,待子胥年长后再商议。” 东阿带人去蒙古打的是去看环儿,与他们部落交易,实则是与那几个相熟的部落都有交易,这些也足够赚的了,商队去江南风险多又招人眼红,还不如走这一条道,至少,在往后十多年里,会很少有人关注。 胤禟面带微笑,瞧了对面的胤祥一眼,转身坐下后才道:“表妹,可惜你现在不能到处行走,否则,这天下哪有你去不得的。” 胤祥一听暗道声坏了,却开口笑道:“九哥,四哥可是很庞着小四嫂,你见过哪家府里的侧福晋有这面子,能够每年到自己的陪嫁庄子上长住,不说长住了,那些侧福晋的陪嫁庄子怕是到死了,也有很多人没见过在哪儿。” 没人教导胤禛,女人不但要宠还要爱,所以他认为宠着自已女人就是很给女人面子了,他的心思有九分都在朝政上,只余一分给了后院的女人。 两人的到来在京城里就像是飘浮不定的尘埃,没有引起人的一点关注,其间胤禛不拘是沐休,只要得了闲便过来看看她,或半日,或赶来吃个晚饭,又匆匆快马加鞭赶在城门落锁前回了京里。 胤禛从来不会催她回府中,他在这一点上很坚持,无论后院的女人如何哭闹不休,他自始自终都没有解释,也不允其她们这么做。 金秋送爽,丹桂飘香时。 临雪正拿着绣花绷子坐在树下,临冰正在给清月研墨:“主子今年到是比往岁多画了几幅。” 一个小丫鬟跑进来禀报:“回禀侧福晋,临雨嬷嬷过来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胤 禛出 事 清月闻言嘴角抽抽,感叹岁月不留人啊,连她家可爱的临雨都升级成了嬷嬷...... “知道了,快些将她请进来。”边说边招手示意早已端了水盆候于一处的小丫头走上前。 临冰忙放下手中的研墨条快步上前,清月摇摇头指指她乌黑的手指笑道:“我不记得,你从几时起爱吃墨了。” 临雪闻言抬头一看,笑道:“临冰,你怎地每次帮主子研墨,不是弄得脸上、手上有,便是在身上画上不少。” 临冰不在意的吐吐小舌:“我也不知道啊,磨着磨着就光入神看主子画画了,好姐姐,下次你来帮我吧,我好坐在一旁看主子画画。” 清月笑笑擦干净手:“临冰,快些把自个儿收拾干净,临雪,咱们回屋,怕是临雨快要到了。” 临雪应声,又转身吩咐小丫头们把这里的东西收拾好:“临冰,你看着点儿,仔细别落下什么,我先陪主子回屋子了。” 清月带着临雪前脚刚回到屋子里坐下,后脚却是临雨急急的赶过来了。 见过清月后,还尚在喘息,清月打趣她:“你是火烧着了身后,还是有什么在追赶你,临雪,快叫人打盆子水来给她先洗洗。” “主子,奴婢刚才已经吩咐小丫头去打水了,临雨姐姐,你稍坐会儿,水马上就端来了。”她亲手端了一杯子茶送到临雨跟前。 临雨伸手摸摸自己胸口:“唉,可算是到了,我这一接到当家的传来消息,便匆匆赶来了。”说完她接过茶盏咕噜几口喝下去。 她带来的小丫头连连劝道:“夫人,老爷离去前,可是有嘱咐过奴婢们,劝夫人吃东西要慢着点,仔细了自己的肚子。” 清月笑道:“可不是,你这几十年的毛病正没还没改掉。以前在我跟前,天天拎着你耳朵提点,你才稍有收敛,你这一嫁人。反到越发的不收敛了,小心养成肥猪你当家的会喜欢别个了。” 临雨一听,柳眉倒竖:“他敢!”随即又腆着脸讨好地笑道:“主子,你不会不要奴婢了吧!” 清月伸手抚额:“临雨,就算有我在,你要是长成了悟那样,谁见了都会说你是个有福气的。” 福气?那就是说太胖了!临雨忧伤的点点头:“好吧,我以后少吃些甜点。”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清月这才挥手示意不相干的人都出去,这才施施然的问道:“可是那边有消息了。” 临雨放下手中的茶盏。四周看看,见除了临雪与临冰,这屋子里没有外人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主子,你可真没有猜错。” “是真的?可是察出原因了?”清月急忙追问。 临雨摇摇头,当家的这些年为了这事。可是去西南边跑了几十趟,如今孩子都有了,这事儿也快扯去最后一块遮羞布了。 “他捎回来的平安信中,提到,这一次了悟大师受了重伤。” 清月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微垂眼沉默不语,室内只能耳闻浅浅的呼吸声。安静得仿佛时间在这一刻永驻。 半晌后,她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道:“看来对手很利害。”了悟虽贪酒肉,可人家手脚功夫不差,更何况是出自佛门。 “是,主子,这是当家的捎来的信。”临雨等到这时才把信拿出来。 清月看了她一眼道:“你到是越发沉得住气了。多亏当日是把你许给了小福,要是换了临风那毛躁性子,早闹出事来了。” 临雨把信送到她面前道:“主子,当日奴婢四人本就因为不同性子而各司其就,临风的性子自是不适合小福。所以当时,他才会......”说及当日孙小福向清月提出,要求娶她之事,脸颊上飞出一抹桃红。 清月接过信笑言打趣:“都已是孩子他娘了,你还这么害羞,小哥儿可还好。” “好着呢,可皮实着了。” 她听后点点头接着拆开手中的信,只是越看这眉头越是紧锁,看得几个丫鬟心都快揪一块儿了。 “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虽然孙小福给家里去了平安信,也会说些这事,但是也不会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孙小福一向报喜不报忧。 清月快速的扫了一遍信纸,这才把信放在茶几上道:“这事越来越棘手了,当日,我嫁入王府本就是为了查清黑衣人之事,如今,小福在信上说,那黑衣人与川陕总督年羹尧来往很密切,以前我们到是想偏了,只以为是一两个人,却不曾想,这是一个组织。” 若是组织的话,孙小福所带去的那些人却是不给力,好在胤禛当日也派了影卫随行,想必他此刻也应该收到消息了。 “信上还说小福这一次也受了伤,不过,了悟却是受了重伤,也折损了不少人手,他把名单已经例出来了,临雪,你等会儿拿了我的对牌去开一下小私库,取了银票交予临雨,按照往日的旧例多给一倍。” “主子,可有多少人?”临雪进屋去取了对牌后,出来问清月。 清月看了看:“信上说,这一次死了五人,重伤十人,轻伤十六人,死的这五人一共是五百两,另外,这五家的厚葬银子由这边出,重伤的十人,轻伤的十六人,也要多补不些医药费,吃食补贴。” 她又接着对临雨说:“一会儿,你去取了银子发下去,另外,这五人的家眷,也要寻个地儿安排好,家里失了主心骨生活怕是没往日顺畅了,尽量安排到铺子里,不能叫人欺负了去,也凉了其他人的心。” “是,主子,谁不知您是个宽厚的,大家正是因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这一次当家的要去西南边,可是有不少人争着想去。” 清月的心里沉甸甸的,为了这事她的手下已经总共有二十余人送命,这些人的死去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恨不得把所有黑衣人连根拔起斩草除根。 “临雨,你好生安排一下,尽量满足他们家眷的要求,还有。那些受了重伤的,若是不得重用了,就寻个地儿给他们养着,也好有份银钱养活一家老小。” 临雨见清月神情恹恹的有心劝慰:“主子,如今已是秋天,怕是过不了几日王爷便要来接您回府了,我已经叫人把铺子里的帐都归整了一番,把帐册都送过来了。” 清月一般不会到年底才会归帐,一般是一个季度算一次:“好,临冰。你一会儿去把帐册取来,临雨,小福不在身边到是真辛苦你了。” 临雨笑笑:“主子,奴婢还不是托了您的福,如今小哥儿有奶嬷嬷照看。公爹本就是个老实人,当家的已经做主又为公爹纳了两名娇美小妾照顾着,日子也算顺顺利利。” 果然,清月闻言笑开了眉眼:“哼,那婆娘就是活该,这添堵可是添得好啊,再好的男人。也经不起软言娇语的哄着。” 临雨一脸的赞同:“公爹现在的日子可是好过着呢,在那村里也算是小地主了,后娘又同我们不亲,自是没有贴什么银钱,到是一应吃食,开销。皆是由我们这边府里每月送去。” 临雨也是个精的,自家夫君不喜后娘,那自然是不可能把自家银子搬去那屋子,只是在吃穿上没有亏待两位老人,又专同庄子上的大夫打了招呼。使些银钱,每隔几日便为公爹请平安脉。 “如此,我便放心了,日子还是要靠你自己精心过着。”清月有些挂念临水与临风了。 得了西南边的消息后,胤禛似乎越发的忙碌了,也打发小厮过来送信,说是晚些时日再接清月回府,京里,似乎又起了新的变化...... 清月一时闲下来,便抽时间打发小丫头去请自家额涅和妹妹过来。 哪知小丫头回来后笑嘻嘻地道:“回主子话,奴婢刚才去了隔壁庄子上找老福晋,老福晋跟前的青草嬷嬷过来请奴婢进内院说话了,要奴婢转告主子,说是小格格今儿又与子胥阿哥比斗,一时兴起,在追赶中踩塌了大厨房的屋顶。” 清月她回禀顿时伸手抚额:“可是有伤着人?”这两个熊孩子也太皮实了,子胥今年已十四,时常被东阿揪去军营比斗,这性子越发的不收敛了,若是赢了,回家必会在清灵面前炫耀,便清灵自小就娇惯了,哪里容他得意得了去。 “回主子话,大家伙可乖觉了,见两位小主子又开始比斗,早有人悄悄递了信,大家伙儿都站在院子里看着,只等两位小主子比斗完了才回屋子。”小丫头憋着一肚子笑意。 清月看看临雪、临冰低头耸肩,没好气的说道:“想笑,就说呗,憋着多难受,你们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难受不难受。”说完她自己到是先笑了。 “哼,这两只小猴子看来又皮痒欠收拾了。”清月也只有在面对自家人时才会如此有生气,不似在王府对谁都冷冷淡淡,也就私底下对胤禛稍微好点。 “青草嬷嬷说了,老福晋已经带着清灵格格的两位教养嬷嬷去寻她了,怕是清灵格格又顽皮赖在屋顶上不下来,今日怕是过不来了。” 清月无奈地挥挥手,口气十分溺爱的笑道:“罢了,罢了,她还小着呢,活沷一点身子骨反而更结实,反正只是在自已家瞎胡闹。” 临雪在一旁插言笑道:“主子,你尽管把心放肚子里,小格格与四阿哥可是心中有数,在外面那可是规规矩矩,一看就是出自名门,任是叫旁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处。” 清月无不得意的点点头,从来不觉得是自已在家里开了先河,瓜尔佳氏见这种教育方法十分成功,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由着两人在家里耍乐。 正在说话间,又有一小丫头急奔进来,临冰见了打趣:“可是又有什么好事?” 小丫头却急得口吃:“不,不,不是,是,是......” 临雪笑道:“你这小丫头,好生说话,到底是还是不是!” 清月笑骂:“你还叫人家好好说,你这话听得把我都绕进去了。” 那小丫头咽咽口水,一脸惶恐的跪在清月面前,颤颤巍巍地说:“主子,不好了,王,王,王爷出事了!” 笑容瞬间凝固,笑声立即卡住,室内静得连灰尘跌落都能听见其声音。 那小丫头的跪在下面越发的不敢抬头看四周,更不敢再开口说话,九月的深秋,却挡不住她心中的惊慌,冷汗顺着额际往下坠,一滴,一滴,落于青石地面上,慢慢地晕开勾勒出变幻莫测的花儿。 第二百七十九章 酸 味 清月似不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可是我听错了?” 小丫头缩着身子尽量显得不惹人眼:“回,回,回主子话,刚刚是田大人差了小厮来送信,说是,说是,今儿早晨,王爷起来时唤了苏谙达随身伺候着,吃过早饭后便去了衙门点卯应事儿,结果,眼看着就要中午时分了,苏谙达进去候着,提醒王爷该吃午饭了,哪知,哪知,王爷刚站起来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晕了过去。” 清月沉吟了一下:“可还有说别的,有没有请太医?” “主子,那送信的人说,现在王府乱作一团,不曾听来人说请太医,说是田大人吩咐的,请主子赶紧上护国寺。” 护国寺?!清月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痛痒钻入肺府之中:“你确定那人可是说护国寺?” 小丫头见清月并没有朝她发火,胆子大了说话也利落了:“是,主子,奴婢可以确认没有听错。” “快,快去准备马车。”清月心中剧痛不已,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虽冷情却非草木。 临冰忙道:“主子,刚才临雪姐姐见事情大不好,早已亲自去马房吩咐了。” 清月静静呆坐于榻前,身形显得格外单薄,不一会儿,临雪便来回话说马车已经备好。 “走吧,快些赶去护国寺。”她的话语绵软无力,不似往常神采飞扬。 马车直奔南郊护国寺,心中划过胤禛往昔对她的好,一幅幅熟悉的画面随着车轮的滚动翻过一页又一页,清月多半时候会选择轻笑而过,谁又知她内心同样在逃避,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将来,她总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于是心情黯淡,理智强迫自己笑着面对将来。至少,她知道大的结局。 马车在坎坷不平的泥路上颠簸,来来往往的马车有谁会去留意这普通不起眼的马车,再见苏培盛时。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当他向清月请安时,已泣不成声,他在胤禛很小的时候就陪在身边,两人一起长大,并一起慢慢的老去,谁知...... 他内心惶恐不可终日,胤禛是他的倚靠,他的命是唯系在胤禛身上。大概,在寺里等候的众人中,唯有他一人是全心全意的希望胤禛快些好起来。 清月迎上去焦急的问:“苏谙达!” 苏培盛顾不得在寺庙门口,忙道:“月主子,觉慧禅师在里面等着您。” 他弯起身恭敬地在前面引路:“福晋和另外两位侧福晋都过来了。王爷是在衙门里晕到的,当时有同僚看见了,后来帮忙把王爷扶到内间,又请了太医过来瞧过,只说王爷是气虚得利害,叫王爷平时多休息,只有奴才知道。王爷......” 清月没想到苏培盛会主动提起这事,不觉多看了他一眼:“王爷现在人呢,可还好?可有醒过来?” 苏培盛忙回应:“太医给王爷扎过银针后便醒了,等到午饭后,王爷这才命小的偷偷备好车子,在田大人的帮助下把王爷送来护国寺。又派人把消息送给几位主子知道,只是王爷现在没精神说话,觉慧禅师正在里面陪着王爷。” 清月随他一直走到寺庙后面最僻静之处,转过一座假山,后面是一条蜿蜒的青石小径穿插在竹林中:“这里是?” 苏培盛忙道:“这里是觉慧禅师的居所。福晋她们就在这竹林外的亭子里,等会儿要经过她们所在之处。” 待几人到了小亭处时,众女一脸哀愁,年若嫣见清月姗姗来迟,忙叫玉沉扶她站起来:“妹妹可来了!” 清月朝她点点头,又与福晋,李氏互相见礼,几个一时面面相觑,只是静静地站着默默不语。 “姐姐们不必多虑,王爷应该是最近太过操劳了,想来安静休养一段时日应该会好起来的。”清月只得出言安慰众人。 一旁的苏培盛却催促:“月主子,觉慧禅师还在等着您。” 年若嫣闻言心中泛酸:“苏谙达,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来了你不引去见王爷,却是妹妹一过来,你到是巴巴的等着把人引过去。” 乌啦那拉氏琢磨了一下,试探地问:“可是王爷吩咐的?” 苏培盛一时为难,最后解释道:“是觉慧禅师吩咐的。” 乌啦那拉氏的面容稍缓:“即然是觉慧禅师吩咐的,那妹妹快些进去吧,想来妹妹是个心善与佛有缘之人。” 清月忙匆匆而离去,年若嫣不高兴的随手把茶盖子微石桌上一扔:“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乌啦那拉氏心中暗恼,年若嫣仗着自家哥哥的权势越来越不把她这正妻放在眼中了,暴发户就是暴发户,披上一层金也掩饰不了内里的低贱。 她轻笑道:“我能有什么意思,觉慧禅师叫月妹妹进去自有他的道理,我瞧着月妹妹却是个有福气的人。” 年若嫣最恨的便是听人说有福气,她身体不好,看上去弱不经风一副随时就倒的样子。 “咳,姐姐这是说妹妹没有福气吗?咳,妹妹自知体弱多病,能活到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乌啦那拉氏伸手掸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年妹妹,我几时说过如此话了?难道年妹妹不认为月妹妹是个有福气的?又或者说是月妹妹不该有此福气。” 李氏在一旁怪声怪调的说:“哟,年妹妹,你也别恼,大概是觉慧禅师觉得王爷需要人照顾,听闻月妹妹的额涅每月都要来寺里添上一笔香油钱,月妹妹自己也是有掏腰包添香油钱,我觉得禅师请她进去也是有情有理。” 年若嫣气得牙帮子紧咬,这不是说她不理佛事吗? “咳,月妹妹到是个有钱的主子,当年的嫁妆可是真正红妆十里,比起福晋的也不为过。” 她是格格入府,当年可是没有什么嫁妆,只得了两笼衣裳还有一些首饰,几千两银票,一直到她抬了侧福晋,她的二哥年羹尧才巴巴的叫人送来不少嫁妆,可又怎比得过清月的正大光明呢? 乌啦那拉氏忧心的望着了觉慧的茅草屋一眼,这才回头说道:“年妹妹,月儿妹妹嫁入王府自是王府的人,她的嫁妆是当今圣上亲自审查过的,不知年妹妹还有何疑问。” 年若嫣不敢再接话,心中暗悔自己一时嘴快,把这事给顶出来了。 清月来到屋子里,胤禛正坐在榻上靠着软枕歪着,中间的小几上放着一只点了檀香的香炉,袅袅上升上的青烟为这间禅室添了一份宁静,隔开了外界的凡俗。 觉慧额前的皱纹越发深了,下巴处的长须白似雪:“阿弥陀佛,小施主,好久不见了。” 她不停缓的脚步为之一顿,施施然打个千:“见过觉慧禅师。” 觉慧笑道:“来,喝杯我这里的竹茶。” 清月见胤禛只是无精打采,脸色苍白了点想来没有大碍,她伸手接过觉慧大师递过来的茶:“前些日子才听十三说你忙得脚不沾地,你会儿子就给我躺下了,有什么事比命还重的。” 胤禛真是个非常敬业的好皇子,户部的漏子那么大,他安排田文境这个只认死理的人去收帐,可想而知那些人的嘴脸有多难看。 胤禛喝了口茶,垂目把玩自己手上的佛珠道:“田大人做事向来一丝不苟,只对事不对人,户部亏空太大,爷不得不想多些办法收回来。” 清月突然意识到,也许康熙早就看中了胤禛的铁血手腕,他自己已年迈对于这些臣子一向是施以仁政,却在晚年看着这些臣子一个个都变成了蜉蚁,他需要一把刀,需要一个人用这些手腕来刷新,给后进的优秀才俊开出一条路来,也许,康熙早就相中了胤禛,只有他这种硬心肠的人才能更好的管理大清,那么他对太子胤礽...... “爷,田大人也是妾身的恩师,好歹也要护着他些。” 胤禛含笑看她一眼,这哄人的功夫越发有长进了。 见他还是一副叫人牙痛的样子,清月原本提着的心也慢慢地放下来:“甭给我打马虎眼,我都进来这么久了,你们都没有一个人给我解释一下。” 他闻言伸手指了一下清月,笑着对觉慧禅师抱怨道:“瞧见没,大师,你还觉得她像个仙人一样吗?就是一个猴精,平日里在府里由着她赖皮撒沷,如今,在您老面前也不知收敛了。” 觉慧禅师但笑不语,只是拔动着手中的佛珠。 清月见两人都不肯说,有些恼了:“咳,觉慧大师,了悟中盅受了好重的伤啊,唉,也不知捎去的药够不够用,亏得我这些年都在努力观察才配出这药丸来。”她拿着手上的小帕子扯了扯,偷偷瞄了眼觉慧,见他两片寿星眉动了动,才接着悠悠地说道:“唉,最近人也惰了,就是不想动!” “阿弥陀佛,多谢小施主布药,待我那不孝徒儿完全康复,从西南回来后,老僧定叫他去王府当面道谢。” 第二百八十章 坏 胚 子 胤 禛 清月心中暗撇,不透露点实情就想她免费供药,这老和尚大大地狡猾。 小嘴一张凉凉地说道:“唉,我心情不好呢,这手就抖得利害,一抖得利害便怕写药单时把分量弄错了。” 觉慧看看胤禛又再看看清月,最后,双眼一闭念起经来。 胤禛一会儿抬头仰望屋顶,一会儿低头数数念珠子,眼光不断游移就是不看清月。 忽地,清月伸出自己的小肉爪快速地袭向他的腰际,不待胤禛反应过来已在上面狠狠一拧,本闭目的觉慧脸上的肉快速地跳了跳。 “说不说!”气恼地嗔他一眼。 胤禛无可奈何之下,伸手轻轻抓住她的小爪子:“这事说来话长,以前爷一直很担心,若是爷走了,爷的月儿可怎么办才好......” 清月闻言有种很不好的感觉,心中一酸扯着嘴角道:“你还有心思笑,到底怎么回事。” 胤禛眼中闪过几丝笑意与无奈,还有埋藏在眼底深处对命运的感恩与不公的控诉:“觉慧大师,还有劳您来给月儿解释一下,我怕我一开口......” 垂眉闭目的觉慧缓缓睁开他那双阅尽苍生的智眼,静静地看着清月与胤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唉,此事还得从佟贵妃去世时说起,老纳年轻时曾受过佟家的恩惠,那一年,老纳接到佟贵妃托人从宫中捎来口信,叫老纳找机会去她宫里一趟,老纳只得联系上佟家把这事说了。” 接着又道:“只可惜,老纳见着他时已经是被人夺走了十年的气运,也就是有人在他出生不久,便已知道到他的命格,佟贵妃自是不会透露出去,她临终时还托付老纳帮她代为照顾一二,唉。可怜好人不长命啊!” 清月忽然问道:“你是说王爷晕倒与那时的事有关?” 觉慧平缓地说道:“是也,非也!当日老纳见了佟贵妃,她本是命薄之人,可叹老纳无力回天终究让她去了。可知佟贵妃招老纳进宫有何事?” 清月看了眼侧靠着的胤禛,视线对上他眼里的笑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垂目光,敛去眼底深处的不安。 觉慧接着说道:“当日德妃娘娘生了王爷,后又在襁褓中过续给佟贵妃,却是给人造成了潜在的威胁。” 清月心中明了:“你是指太子?当日,我们不是已经改了气运吗?太子后来的所做所为,有哪一样似从前般清明、果断,成日只沉浸在这酒池肉林中。”她的语气十分不屑。 “阿弥陀佛,小施主只知其一不闻其二。当日老纳便是第一次见到王爷,本该是长健的皇子阿哥却体弱多病,佟贵妃做主,请老纳为他算一命格,那是老纳的师父尚在世。便取了王爷的生辰八字带回寺里,老纳师父算出王爷的命格是潜龙在渊!只待有机会冲出迷障,直上九宵,只可惜后来王爷的命格被人做了手脚。”只是他的师父因此而折寿,说出不该说的违了天和。 觉慧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坐在那里望着袅袅青烟出神,清月与胤禛相视一眼。静等他回过神来。 远处的寒山钟响,若有似无的诵经声,都会此处增添了一缕神秘。 清月双手捧茶发呆,后面的事她知道,当日便是她与胤禛两人去了准葛尔坏了太子的设下的局,并且暗中做了手脚。找了一同生辰的人做了替代,思至此她疑惑的问道:“当日,我们坏了布局,这些年来,为何不见帮那太子的人出现?” 觉慧闻言抚须:“怕是当年做法之人已经故去。这种有伤天理的事是要付出很大代价才行。” 她又追问道:“不知大师说言其二又是何事?莫不是与王爷晕倒之事有关?” 觉慧点点头:“也许是王爷气运收回的原因,这才又多支撑了数年,本来早该发生这种事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的语气焦急而又迫切,只希望能快点知道答案。 觉慧略一沉思,看了她一眼问道:“小施主可还记得当年老纳去贵府之事?” 清月点点头:“当日之事,还真是多谢大师了,只是还没来得及当面道谢,大师已云游四海!” 觉慧摇摇头:“出家人不敢打诳语,当日老纳的确是云游四海,走遍深山老寺,只为了一件事,在二十七年时,王爷的命数也被人分走一部分!” “什么?”清月脑子里轰的一下爆响,双膝发软,她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转头望向依然面不改色的胤禛。 “当年若非大师发现此事后极力奔走,寻来上古符箓帮爷压制,爷或许......” 或许他真的无法等到娶回清月的那一天,又一想到自己要走在她前面许多年,心中便是一阵绞痛,一时后悔设计娶回她,一时又庆幸自已的自私,把自己想宠的人娶回来。 觉慧摇摇头:“可惜老纳只寻来了符箓为你压制,这些年奔走只发现了太子那方人马留下的踪迹,却无法访到这边人的根脚。” 清月皱起眉:“难道当年不是同一伙人吗?” 胤禛接话道:“有牵连,但不是同一伙人,这个中原由依然没有查清楚。” 她现在最关心的怕是他的命数问题:“这可如何是好,可有办法补救?” 觉慧看看眼前的清雅的女子,即使秀眉微颦,胤禛都有不舍,却不曾开口...... “其实,本是该有救的。” “咳,咳,咳!”胤禛的轻咳打断了觉慧接下来的话:“月儿,帮爷倒杯冷茶,嗓子有些痒得难受。” 清月听话的给他倒了杯冷茶,又扶着他喝了,胤禛笑道:“你甭担心,这会儿爷好不少了。” 她十分不快的气嗔他一眼:“哼,别拿这些小伎俩来糊弄我!大师,出家人可不许打诳语哦,你还是照实说吧!” 胤禛本意是不想她知道后难过。见骗不过她只得叹了口气,又见觉慧闭目养神,显然是不打算说下去了。 “你可记得当年了悟时常在你家门前蹲着。” 清月翻翻白眼,没好气的回答:“怎么不记得。当年也不知他哪根筋不对了,非要在我家门口蹲着,为此,我阿玛还特意给他在府门边上搭了个能遮风挡雨的棚子,一日三餐,又派了小厮伺候着,就是非要我的符箓......” 说到这儿她猛地抬头看向胤禛:“你是说他是为了你而求?” 胤禛无奈的点点头:“确实如此,当时寻来的上古符纸已经消散不少灵性,原本是想找你求得一张,只是你一直不肯松口。所以......” 清月古怪的看他一眼,这人不会是拉不下男人脸面吧! “那年我嫁与你后,你为何不曾说起过?” 胤禛抬眼望向觉慧,他立即道:“阿弥陀佛,老纳记得该去给徒孙们讲课了。” 觉慧下了榻赶紧走出茅草屋。思及前面还有一群王爷的女人堵着,便唤来小沙弥一同去了后山深处的幽潭边打坐。 清月横了一眼胤禛:“你当日为何不说?”她左思右想都不对,便催他快些说出来。 胤禛伸手握住她挥舞的小拳猛地往怀里一拖,清月一时不防摔倒在他怀中,聆听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心才稍稍安定一些,她想抬头开口问胤禛。却被他死死的搂在怀中。 “月儿,爷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把你娶走,爷也矛盾过,你可怨爷?要知道,爷说不定哪一天就合上眼再也醒不来!” 清月不怨。却很恼火,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地问:“那你为何不说,我都已经嫁给你了。” 胤禛苦笑:“可是月儿并非心甘情愿的嫁过来,是爷用计把你哄过来的。” 清月恨得牙痒痒:“我说呢,来了府中这些年。你提到的那些黑衣人却一个都不见踪影。” “不,是有,只是就出现了那一次,而且爷的人也没有查到其来处,你又一直不肯接受爷,再说,爷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把月儿娶进门。” “所以你一直没有说?”清月有种想掰开他脑子看看的冲动。 胤禛苦笑再次摇摇头:“后来......月儿愿意了,可那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换符时期。” “难道现在没有办法了吗?”清月急急问道,突然觉得胤禛根本是外表冰山,内里却是一个很正常的男人,他有自尊,有自己的原则,有不容任何人窥探的地方,同样也痛恨那些偷他家米粮的蛀虫们,他的眼里揉不进沙,对朝堂之事兢兢业业、鞠躬尽瘁。 胤禛对上她期盼的眼神,僵硬着脖子摇头不语! 清月的心慢慢的往下沉,越来越凉越来越冰,最后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哭道:“胤禛,你这个坏胚子,你这个内里焉儿坏的家伙,你作死的为什么不早说啊,你是存心想要挖了我的心,食了我的血啊!你这个作死的男人,你怎么不现在去死啊!” 再清冷的人碰到接受不了的事都会爆发:“胤禛,你是不是存心想害我早守寡,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当初要是不招惹我,又怎会又今日,我告诉你,你哪天要是翘辫子了,别指望我给你守清寡,老娘定要红杏翻出墙,非但只找一个,老娘要找一箩筐美男子圈养着。” 他紧紧的搂住清月,似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髓、灵魂中,终生终世不与其分离。 有道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为未及伤心处,胤禛第一次流泪是因为佟额娘的过世,第二次流泪是因为嫡子早夭,第三次滴下的却是情泪,心痛不舍,他十分不舍清月,无论是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的阿哥,还是他会闭眼离去,图留对她比大清还广的不舍.......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发 现 半年过去了,清月对于胤禛的事一愁莫展,现已是五十一年春天了,晚归的春燕也逗不起她的兴致,只是发愁如何解决这件棘手之事,人在绝境时往往能窥得一线生机...... 机会悄悄的来了,在众人无所察觉的情况下,事态越来越明朗化...... 她侧靠窗棱处望着外面春光烂漫,廊下两个着浅绿衫衣的小丫头正在小声议论。 “果儿,你听说了吗?年侧福晋的哥哥要来咱们府了。” “小红,什么时候的事?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真假,只听寻梅院里的一个玩得好的说的,她说年侧福晋这些天心情特别好,听说是她的哥哥要来看望她了。” “小红,你指的可是那位二老爷?” “果儿你别不信,要我说也怪,年侧福晋家有两个哥哥,那位大哥从来没有登过咱王府的门,到是这二老爷只要一进京便寻机会来看年侧福晋。” 小红的口气有些不以为然:“许是两人年龄相近些,听说大老爷比两人还要年长几岁,年侧福晋,是年家先太爷晚年所得。” “难怪,我听那玩得好的说,这几年,那位二老爷可是送了不少金银珠宝给年侧福晋,听说,是一箱箱,一笼笼的往屋里抬。” “真的假的?果儿,你那玩得好的真看见了?” “怎能没看见,不过都是挑晚上的时候差人送过来的,所以咱府里怕是除了王爷、福晋,其她主子未必知道。” “这个我知道,也是人家卖你小红的面子,这才把这事说了出来。” ...... 年家吗?她当年下江南去年若嫣时,就已管中窥豹一斑了,年羹尧明知胤禛素来爱节俭,还要挑战他那根敏感的神经吗? 清月离开了窗边没有继续听下去。可是却漏了一人,不一只猫,一向爱捣蛋的小黑子,它是无比痛恨年若嫣当年对其下狠手。虽然情月说了,不是报此仇,只是时候还未到。 今儿听了这个消息,却是起了好奇之心,那女人的哥哥为什么这样好心?子贤哥哥出孝后也只是送来了家书,只有他的小媳妇来看过小月子。 咳,小黑子的小脑瓜子想不透这第复杂的问题,只得迈着小猫步,趁人不留竟之际,嗖的一下。一道黑影快速闪过。 吃中午饭时,清月突然发现今日安静不少,抬眼望向临霜几个:“小黑子呢?” 临霜笑道:“刚才奴婢已经打发临冰去给它喂饭了,现在怕是早吃过不知猫到哪儿去晒太阳了。” “这小家伙,在府里待的时间越长。哪处的墙角缝儿都被它摸了个遍,你们都打起精神仔细着点,可别叫它又溜到别的院子里去了。” 一众丫鬟笑着应了,对于小黑子众人是把它当孩童宠着。 晚饭过后,胤禛打发人过来送信,临霜从外面进来:“主子,刚刚王爷跟前的小谙达来送信。说是王爷今晚又睡书房了,请主子早些休息。” 从去年在护国寺两人说了那一番话,自此两人的感情却是比别个的要更好上几分,以往极重规矩的他,现在除了祖制不能违抗之外,其他时候多数是睡在外南书房。 “怕是手上的折子太多。”清月放下手中的古籍。心中担忧胤禛的身体,后院是朝堂的折射,迫于各方压力,他必须得平衡,更多时。他也是因为忧心国事而不进后院。 “临霜,叫上临露给我打下手,给他做份面疙瘩送过去。”面疙瘩最宜养胃又能裹腹,最是适合熬夜的胤禛,当然,她小厨房里的东西,自是空间出品,又岂是凡物所能比。 “是,主子!”临霜先出去寻临露了,一挑门帘正好碰到小猫儿尾巴翘得高高的进来:“哟,小黑子,你不回屋子睡觉,这么晚了还来找主子啊。” “喵!”小黑子很喜欢临霜,这丫头性格太温柔了,最喜欢帮它挠痒痒。 “让它进来,你先去找临露。”清月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喵!喵!喵!大喜啊,小月子。”小黑子踩着小猫步一路小跑到她面前,还十分狗腿的蹭蹭她的小腿,抬起头来露出它的几颗小糯米牙。 清月好笑道:“卖萌可耻,说吧,什么事这么得意。” “喵,小月子,今天晚上那个坏女人的哥哥来了,哇,好多漂亮的珠宝啊,快要闪瞎我的小猫儿眼了,太迷猫儿眼了有木有!” 小黑子见没人在,连忙喵个不停。 外头走远的临霜大笑,猜测小黑子肯定是又犯了什么错,或者是溜到院外去了。 清月揉揉额头,谁能告诉她,一只猫除爱吃,还爱那些闪瞎人的珠宝,尤其对那闪闪发光的毫无抗拒之力。 “你该不会是拿了人家的吧!” “怎么可能!”小黑子立刻炸毛了:“我是一只高端大气的猫,怎么可能那么俗,你放在空间里的那些比坏女人的要强多了,你的不就是我的嘛!” “你不会就是因为瞧那些珠宝见得着摸不着而兴奋吧!”清月逗它。 小黑子甩甩小尾巴:“喵了个它爷的,大发现啊,大发现啊,那个坏女人的哥哥身上,竟然缠了黑丝不过不多,就一小米米,只是那味儿比以往的那些更浓烈,不过,怎么可能瞒得过本大爷万里追踪无敌鼻呢!” 囧!清月听得满头黑线。 “你确定他身上有这些黑丝,并且味道更不寻常?” 小黑子得意的弯起月牙眼:“喵!都说了,逃不出大爷的鼻子。” 她相信小黑子不会说谎,而且说的都是事实:“你即然已经回来了,那年羹尧也必定离府了,你要不要进去陪陪小倩,今晚上,没什么别的事了,放心,胤禛,今儿晚上不会过来。” 小黑子把粉红的小猫儿鼻耸耸:“哼,最讨厌他跟本大爷抢小月子了,好我进去陪她一会儿,等下记得叫我一起睡觉,喵,喵,喵,好久没跟小月子睡了,那个碍事鬼终于不在了......” 清月顶着无数乌鸦手一挥,先把小黑子送进了空间,正好临霜过来说临露已先行去了小厨房,她先去给胤禛做了一碗清汤面疙瘩,打发临冰与临露两人送去南书房,自己先行回了屋子。 “临霜,你下去早些休息吧,这里不用你守着了,记得走时把灯吹灭了。”清月说完放下绸帐静等临霜熄了灯出了内间,又轻轻把门关上,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她这才闪身进了空间。 刚一进去还没站稳,小黑子便扑到她的身上来:“喵,小月子,小倩姑姑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啊?” 清月伸手一把抱住它,轻步行至桃树下的摇摇椅上坐定,一摇一摇的闻着果香,一边伸手抚着猫背一边说道:“这些桃子结了这些年,也没见长大多少。” “喵,你小时候时是米粒大,现在是黄豆般大,等那碍事鬼老掉牙了看能不能长到莲子一样大。” 她伸手轻拍它的小脑袋:“你是欠抽了啊,总天碍事鬼,碍事鬼的叫,他是你姐夫。” “喵,本大爷窝在你身边睡得好好的,谁叫他半夜摸上来,这也就罢了,最多分他一小块地盘子,可是他竟然仗着体积比我大,力气比我大,竟然把我挤下床,呜呜,那个碍事鬼太讨厌了。” 清月无奈的笑笑:“小倩还没有醒过来吗?” “我叫了半天她都没答应,当初是谁把她伤成那样子,我一定要给小倩姑姑报仇。” 小黑子在空间里时,都是小倩带着它,给它顺毛讲古,抱着它晒太阳,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位小大爷,现在一切,都要靠它的猫爪子来做事啊! “是黑衣人那一伙的,围堵小福他们的黑衣人,势力不强,可是一是人多,二个是......” 小黑子没好气的说:“二个是能炸,会炸,看把那柄槐树伞炸成什么样了,喵,那上可是绘有符纹的。” 她有些不信的摇摇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唉,她心中放不下等了八百年的宁采臣,我就搞不明白,这了悟长得肥头方耳的,离那白面书生差得太远了。” 小黑子狠狠的鄙视之:“人家小倩姑姑看的是内在,哪像你这个花痴!别不承认,你当初想吃了那碍事鬼,就是因为人家难得一笑,就把你迷得晕头转向了。” 清月......好吧,她承认,人家的确长得好看...... “唉,小福伤还没好,有些事还得我亲自出马才行。”清月凝神望向那片小叶紫檀林,什么百年的紫檀价值千金,看看人家聂小倩多败家啊,这里面的小叶紫檀都是好几百年的,却是被拿来当窝了。 “喵,小月子,又要玩什么游戏?”小黑子的猫眼微眯,一闪一闪的望着清月,这种事怎能少得了它的份呢? “会带你去的,过几日,年羹尧怕是还要等些时日才会离京,那时,我们跟上去看看。”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一趟收获必定不少。 第二百八十二章 偷 听 桃花缤纷之时,年羹尧又一次奉旨出京了,清月早在头一天便接到了消息。 她把四大丫鬟并两个嬷嬷唤到跟前:“明日一早,临霜,你去福晋那里告个假,就说我贵体欠安!玥嬷嬷,青竹嬷嬷,两位看好院子了,不准任何人进来,若是王爷过来了,便说,我事后自会与他明说。” 临霜跟在她身边的年份比临雪、临冰还长,而带忧色的问:“主子,奴婢们一定会守好院子的,另外,已经叫孙小福总管安排好马车,明日清晨便在后门处等着。” 清月点点头:“只守好院子就行了,我不喜人打扰,明白吗?” “是!”众人齐应。 第二日一早,清月远远的吊在年若嫣的马车后,等她送行回府后这才跟在年羹尧的马车后缓缓的向前行驶,好在是京城,来来往往的马车俱多,混在其中不惹人眼熟。 “喵,味道越来越难闻了。”小黑子赖在她怀中打滚。 清月挑开马车上的纱帘探头向前悄悄望去:“再跟下去看看,我也闻到了,那味儿越来越浓了,应该是近了。” 她伸脚朝马车边轻踢两脚,不一会儿车门外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主子,前面不远有处小密林,密林旁有个茶棚子,是否要在那处歇歇脚?” 清月略一沉思,她对西城郊外并不熟:“若是前面那队人马歇脚,我们直接过去,然后慢慢的往前行一段地儿再歇脚。” “是,主子!”那中年男子是她的马夫,这一次,她只带了小黑子出来,丫鬟们都没有带出来。 果然,年羹尧那对人马在茶棚处停下来,清月稍稍移了下位置。避免对方能透过纱帘认出她来。 “喵,为什么不停下来?”小黑子睁大猫眼瞪着越来越往后退的茶棚。 清月笑笑:“你觉得他会在茶棚子里办重要事情吗?” “喵,那么多人,换本小爷。也不会在那里办事。”小黑子甩甩高扬的猫尾巴。 “即然你都不会,他又怎么可能会呢?”停了一下,她又解释道:“依我看,应该是在前方的密林里,等马车过了密林便停下来。” “喵,树高挡日,最适合干坏事。” 囧!清月无语的翻翻白眼。 待马车经过小密林停下来,清月抱着小黑子下了车门,她对车夫说:“你且在此处等着,只管装着是歇脚的样子。”说完便自己跳下了马车。 那车夫向四周看看。见不远处有一小坪,利落的把马车赶到一处平地上,这才来到清月身边作揖道:“主子只管放心去办事,奴才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主子。” 她点点头踩着小皮靴,脚尖点地。几个飞驰来到了小密林处:“喵,有那个方向。” 一到小树林处,小黑子的小肉爪便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儿,就在那儿。” 清月伸手轻拍它的小爪儿:“知道了,小声点,可不能把猎物给惊走了。” 说完,她给自己身上拍了一张轻身符。抱着小黑子在树林里不断跳跃:“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以前我们发现黑衣人并没有这味儿,这一次怎么?” “喵,飞得好快,好好玩,叫本大爷看。这个肯定是功夫没学到家的。”小黑子到是省事,窝在清月怀中享受空中飞人的待遇。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且看看再说。” 在树林里寻了一阵子,终于在一处背阳的小山凹处见到了人影,远远的瞧处。却是一个梳着小二把子的宫女。 “喵?怎么是个宫女?小月子,她的身上好多黑丝,哎呀我个额涅啊!太恐怖了,我好怕怕哦!” 小黑子还很入戏的用小爪子捂猫眼,只是嘛,这爪子缝里明晃晃的猫眼儿正滴溜溜直转。 清月扯扯嘴角:“你怕个毛线啊,行了,快点准备干活,别装了,临水她们不再,你再卖萌也只有我一个人捧场。” 小黑子无趣的放下猫爪子:“唉,是太冷清了,我好想她们啊!” 她见小黑子真情流露,好生安慰它:“好了,等她们回京后,你就能见到了,要知道,她们是随夫君外放,没有个好几年怕是难入京来。” 一人一猫坐在一棵浓密的大榕树的树杈上,静静等着这场戏的开演。 半个时辰后,几个做侍卫打扮的男子,正护着一位美须大叔过来,身材高大,双眼含情,一撇眼都好似在挑逗妙龄女子一般,来人正是美大叔——年羹尧,清月这还是第一次正式见到年羹尧,他一开口说话便认出来了。 年羹尧伸出有力的大手轻勾那名宫女的小下巴,另一只手轻轻一挥,示意随从们远远的散开,其中一个就站在离清月藏身不远处的地方,多亏她警醒拍了一张轻身符,又穿了一身青蛙绿,不仔细瞧还真难看出来有人在上面藏着。 “你可是叫小蝶?”年羹尧的拇指轻轻滑过她脸上娇粉的小唇。 随着他的动作,那名女子抬起好看的小脸,清月定眼瞧去,那名女子眉眼间很是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是,奴婢名唤小蝶!”那叫小蝶的宫女羞红了脸,气吐如兰的轻声回答。 年羹尧这才放下手来,正色问道:“你不在宫里好好陪着你主子,跑出来这里做什么?” “大人,你难道忘了小蝶吗?当年在府中......” 清月终于想起来了,这女子的声音便是当日她去年府,无意中闯入假山后的暖阁外时,就是与年羹尧在做行云布雨之事的女子,怎么就进了宫呢? “哼,你放心,安安心心给我办事,等到事成之后,还怕娘娘不放你出宫?” 娘娘?清月却没有漏掉这重要信息。 却听到那名唤小蝶的女子道:“大人,若非娘娘授意,奴婢又怎会出得了宫门。” 年羹尧伸手搂过她轻声安慰:“我也是怕被有心人发现,如今,娘娘在宫里头还算安稳,但我们也要小心些。” 小蝶似有疑问:“大人,奴婢有一事不明,大人为何不助自己的亲妹妹......而把小蝶送进宫去伺候娘娘?” “亲妹妹?”年羹尧似是听到了最讽刺的话,他伸手轻轻拍拍小蝶的粉脸:“乖乖听话,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说说娘娘叫你来有什么事?” 小蝶见好就收,连忙笑道:“是娘娘有些不舍,大人这一路西去,镇守准葛尔那一方,娘娘心中甚是担心,所以把在暗地里培养出来的精卫们,除了分给阿哥的,娘娘只留了奴婢同另一个姐姐在宫中,余下的就交由大人带走,听说上一次损失惨重,娘娘也是担心大人安危,还有太子之事?” 年羹尧拉着她的小手轻拍:“你回去转告娘娘,人,我就收下了,上一次的确吃了一个大亏,真没想到他家还能弄出那么些高手来,上一次本想一次性剪掉那些人,却是被王爷横插一杆子拦住了,他虽没有发现我的出发点,但是太子这步棋也用得差不多了,请娘娘只管放心,再多等两年,必要将太子拉下马,如今,太子宫中的美女可都是我着人悄悄转递进去的,呵呵,没想到太子竟然喜欢那种口味。” 小蝶微嗔他:“哼,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那种口味的吗?娇娇弱弱,玉勾如月,弱柳扶风。” 她的话讨好了年羹尧:“放心吧,会有你的位置的,你可是替本大人办了不少事,好生照顾好娘娘,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启程了,这儿还是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待久了恐又生变。” 清月若有所思的盯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中犹豫要不要继续跟踪年羹尧。 “喵,小月子,人都走没了,咱们回去吧,晚了,怕那碍事鬼派人出来揪你回去。” 小黑子的话提醒了清月,她笑道:“亏得你提醒,走吧,咱们回府去,今儿得叫临露去花园里采些桃花回来做胭脂,小黑子,你要不要来点。” 小黑子一扭头拿个猫屁屁对着她,清月调笑道:“你得意思是把胭脂帮你涂在小屁屁上。” “喵,我是大爷,怎么可以涂脂抹粉。”小黑子立刻炸毛了,清月伸手一把捞过它搂在怀中:“走啦,再不走,那些人可是要经过咱们停车处了。” 她抱着小黑子回了马车,又安排车夫赶着车慢慢往前行,果然,不一会儿,年羮尧的车队从后面赶超上来,见清月的马车缓缓的在路上行驶,只不过是看了一眼,便不在意的催促马队快些赶路,不时,便绝尘而去。 “主子,那队车只看到个小黑影了。”马夫在门外回禀,一人一猫正窝在马车内睡得迷迷糊糊。 清月撩起帘子见已快中午了:“全速回府!” “喵,我要吃桃花糕!”小黑子小声的说。 她轻抚它的后背:“唉,真是春光无限好啊,我却只想睡大觉!” 小黑子猫儿眼一转:“喵,小月子,你不去跟踪那个坏女人的哥哥吗?” 清月笑道:“咱们怎能做那种跑腿的事,咱们要走高端大气的路线,这种事,自然是交给该管之人去查,回府得叫临露想些新点心出来,小黑子,你说临露是不是思春了,这近都没有做新口味的点心。” 小黑子翻翻猫眼,有这样的主子吗?跟一只猫探讨临露的春天,它只懂猫的春天在哪里...... 第二百八十三章 设 计 清月刚回到府中,临霜与临露跟着进来伺候她更衣梳洗,临霜一边给她换衣裳一边说:“主子,你可回来了,王爷已打发人来问了三四次了,还说,主子苦夏的日子越来越提早了。” 清月听后甜蜜笑道:“他哪是担心我苦夏,分明是在笑话我贪睡,不想去门走动。” 临露却道:“可那也是王爷疼你,没见西边最大院子的那位侧福晋,一天到晚,不是喊头疼便是叫脚痒的,可是呢,也没见王爷打发人去瞧瞧,只要那边一开口,便马上有太医伺候在一旁。” “噗,你这丫头,成日里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浑说什么!”清月知道她指的是年若嫣,这些年胤禛明面上宠着她,实际上不过就是那么回事。 想起今天出门办的事儿,她对临霜说:“我进去躺会儿,一会儿若是王爷再派人来问,你管说我在睡午觉,还有,叫那个捎个信,等王爷回府后请他过来一趟,便说,找他述述旧。” 临霜笑了:“主子,奴婢可不敢捎话,说主子是想找王爷述旧,这还不得扒了奴婢们的皮,就是传到其她院子里也不好听。” 清月抿嘴一笑:“说得也有理,你就看着回吧,左右是找他有事,他铁定会抽空过来一趟。” 说完便搂着小黑子去睡午觉了,做为一只半成品的僵尸,这中午时分可是最犯困,打死她都要先睡了再说。 等到掌灯时分,胤禛方才一脸疲惫的来到她房里,清月连忙起身吩咐丫头们给他打水:“快洗个脸精神些,要我说,你家兄弟那么多个,个个都能力不错,你没必要累圬自己一个人。” 胤禛恨恨地道:“那些不护着那些个蛀虫就罢了,还能指望他们为爷着想。”这意思是他今天工作不顺心。有人扯他的后腿了。 清月伸手拉他坐在榻前,用手轻轻的替他捏僵硬的肩:“好啦,今天晚上我叫临露煲了些莲藕筒子骨汤,一会儿喝了去去泛。” 胤禛点点头。闭着眼享受清月帮他松骨:“你打发人说叫爷来跟你述旧?” 清月暗地里吐吐舌:“这不是今儿又发现些好玩的事呢!” “哦?爷就没猜错,你肯定又是偷溜出府了,还说什么贵体欠安!”胤禛的话里并无责怪,明晃晃的全是宠溺。 “我还不是为了那件事嘛!” 胤禛闭着的眼猛地一睁:“与年羹尧有关!”非常肯定的说。 她点点头道:“嗯,很有瓜葛。” “说来听听,能叫你亲自跑一趟的,事情肯定不一般。”他继续闭上眼,并示意清月再帮他捏捏酸痛的颈椎。 清月理了理思路才道:“我已经派人去追踪年羹尧那一边,只是另一边怕是有些棘手。” “不好查吗?说来看看!”胤禛很期待清月能给他带来惊喜,事情真相每扒出来一点。他心里越发存希望能查出自己的命数被何人所截。 她把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无半分自已想法的告诉了胤禛:“这些就是我看到的,至于那位宫女是哪个宫中的,我却无法查到,不过下午我已经画下来了,明早儿叫临霜取来给你。” 胤禛第二日拿了那画像交于影卫们去查证。一个宫一个宫的悄悄查找,虽花了些时间却也在几日内便查明了。 当晚胤禛来了清月的院子,把闲杂人等打发出去后,他才阴着脸道:“那名宫女已查到,是良妃身边的贴身宫女。” 清月心中一惊,她有种感觉,这事儿把是要扯下第一块遮羞布了。 “竟牵扯到良妃娘娘身上。这事儿恐不好办。”她满腹愁思托腮坐于胤禛对面,而胤禛端茶低头细品默默不语,室内只有橘色的烛光照在墙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静默半晌后,两人同时开口道:“这事怕是......”又同时住口停顿,彼此相视。 胤禛笑道:“怕是两人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事交给爷的手下去办,咱们只管坐在家中等候消息便是了。” 春去秋来,那件事一直存在清月的心坎上,直到有一天,宫中传来了良妃娘娘突染急症。不几日后暴薨了。 “主子,王爷过来了。” 清月正歪在榻上翻书,小黑子一听胤禛过来,立即从她的脚边爬起来快速跑到她胸前窝着,宣告那是它的地盘子。 清月好笑的摸摸它的小脑袋,胤禛一进来便看到小黑子竟然很享受的睡在那里,马上伸手一把揪住它的后颈处,拎起来往随后跟来的临霜身上一扔:“去,带它洗个鲜花澡,瞧它一身臭臭的。” 小黑子叫得那个惨烈,可惜她的主人是个见色忘友之人,这会儿正笑眯眯的看着胤禛。 “什么大风把你刮来了!” 胤禛取笑她:“你屋子里好大一股子酸味。” 清月也不恼,与他打着嘴仗:“哼,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是谁打翻了醋坛子。” 他伸手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另一只放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一只黄梨花木雕刻而成的小盒子出现在她眼前。 清月不在意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三朵金葵抱珠的华胜,她不解为什么胤禛每次送她的发钗,都是金葵花,心中猜测是不是他最喜欢这种花。 “我喜欢!”她很爽快的收下了这盒子,接着道:“今儿听说良妃娘娘得了急症。” 胤禛伸手捏捏她的鼻子:“你呀,都说了,叫你少思,偏还不听,多亏你家不拘着,随你性子来,这才把身子骨锻炼好了。” 他示意清月往里躺,自己非与她挤在一张榻上,用手枕在脑后说:“爷只是吩咐下人先去再次求证,后来,只不过是略施小计把宫中侍卫引去了永寿宫。” 清月微嗔:“我说呢,你今儿瞧着心情很不错,原来是水落石出了。” “唉,你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啊!还是爷的影卫......原来。那个良妃娘娘宫中,真的有人学巫盅之术,更查出这良妃娘娘竟然是襄亲王与董鄂妃的亲生女儿,爷猜。你家的事怕是与她脱不了干系。” 清月想起年事已高本该享福的堂祖母,恨得银牙暗咬:“该死的,原来她是怕我堂祖母与我玛玛说漏了嘴,想方设法要把我们这一支灭了才安心,这么说,八阿哥?” 胤禛没好气的拍拍她的脑门子:“瞎想什么,八弟可是我皇阿玛的亲骨肉。” “哦!” 清月没想到她家的事这么快就解决了一部分:“那这样说来黑衣人与良妃有极大的关系。”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八阿哥?!” “你说,良妃会不会是培养了那些黑衣人,然后交了一部分给八阿哥?”清月因为想到了太子之事也是与这些黑衣人有关。 “你的意思是。八弟手中也有这股力量?难怪皇阿玛除了查出两个宫女学了这些,再无别处可查,还只当是一般的宫怨,不过,良妃怕是熬不过几日了。”胤禛很了解康熙。他最痛恨宫中有人用这种狠毒手段对子嗣下手。 清月心中明白,不管良妃有没有用这一点害过宫中的小阿哥,小格格们,她可以肯定,良妃这次的黑锅背定了,果然,不出几日。宫中便传来良妃娘娘薨天了,那个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带着满腔的遗憾与恨意与世长眠了。 她并不替良妃婉惜,只是同情她生不逢世,良妃的娘,董鄂妃当年若不是勾上顺治帝。良妃家又怎么会落下个满门抄斩,说不定,她也会成为当年众皇子中的一位福晋,也有可能会进宫,但绝对不会是从辛者库出身。 良妃死后的第二年春。临霜一日从外面回来,学嘴好玩的告诉清月:“现在外面都传,自良妃死后,八阿哥胤禩痛苦不堪,每每思念母亲时以泪洗面,半年后还需人挽扶着走路。” 清月闻听后嗤之以鼻:“作戏给谁看?”孙小福送来的消息却是八阿哥夜夜有官女子陪着暖床,只是皆被福晋灌了避子汤,咬着牙看胤禩轮流与那些官女子相拥而眠。 随后而来的却是太子殿前失仪,康熙大怒之下二废太子,此间,胤禩一直相当活跃,而胤禛因为符箓镇压的效果越来越差,时常要去护国寺长住一段时间,也渐渐淡出了朝廷大臣们的视野。 这是一场长期的角斗,八阿哥一时春风得意,人气高涨,这些都与清月无关,她一心只想陪伴在胤禛身边,亲自洗手煮羹汤。 花开花谢,一不留神便到了五十五年的初夏。 “主子,今年可还要去庄子上住?”临霜进来请清月示下。 “去,怎么不去?你们没发现今年的夏天比往年还要热吗?”她坐在屋里吃着水果望着外面一日毒过一日的骄阳。 临霜示意身后的小丫鬟把盘子摆桌上:“主子,快些喝点绿豆沙去去暑气。” 虽然屋内布了隔热气的符阵,可清月还是显得焦躁不安。 “你们说,孙小福怎么还没有传来消息。”天一热她就容易烦躁。 临霜出言安慰:“应该快了吧,这都一去几年了,她家的小丫头如今都可以在地上跑得很利索了,还不回来,小心她家小丫头不认得他。” 这话一出,清月有些不好意思了:“呵,你这是拐着弯儿损我啊!” 临霜笑嘻嘻地道:“奴婢哪敢,只是看主子太烦,便腆着脸送上门等主子来骂。” 不日,在京里的坐立不安的清月终于收到了孙小福传来的消息,临雨这一次带着她的小丫头过来了。 “临霜,快去把今天早上做的莲蓉糯米糍端来,来,小珠儿,亲亲,叫姑爸爸!” 临雨慌忙道:“主子,这可使不得。” 清月笑道:“你慌什么,我只不过是过过嘴瘾,又不是正式摆了酒席请人观礼。” 听到孙小珠糯糯地喊了她一声姑爸爸,清月的母爱瞬间爆棚,立即对一般的临雪道:“快,快去我屋子里翻翻,我记得前儿给子贤哥哥家的小家伙们订了不少璎珞,去挑一副出来给咱们的小珠儿戴。” 临雪忙进屋里把东西取出来,清月亲手给孙小珠戴上笑道:“前年,临水添了个小哥儿,去年临风也添了个小哥儿,我啊,已经习惯在家准备一大摞璎珞,只等着你们谁的肚皮子又鼓起来,就打发人眼巴巴的送去。” 临雨心中一酸,自个丫鬟得了福的都有出息了,只是自家主子却一直肚子扁扁的,不曾得出什么消息。 她连忙扯开话题说了一些家中琐事,见屋子不再有闲杂人等,这才说道:“主子,小福传了好消息回来,说是去了蒙古那边走访了不少地方,然后又请人绘下了当年襄亲王与董鄂妃的画像。” “哦,可是查证了!”清月静静地听着。 “是的,主子,实在是叫人想不到事情竟然又扯上了川陕总督,府里年侧福晋的哥哥,年羹尧大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 来 历 “当真?!”清月心中一凛,随即催促临雨:“你且细细说与我听。” 临雨打发自己的小丫头把孙小珠抱到外间玩耍,这才正色道:“主子,孙小福花了几年的时间寻到当年襄王爷一支留下的仆人,如今早已成了别的王爷圈地里的农奴,他带人细细查询访问几年方才得知,原来......” 她说到这里向四周看看,又站起来把房里的窗子全都打开,这才行至清月跟前压低了嗓声,悄声道:“原来年羹尧大人是良妃的亲弟弟。” “什么?”清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历史有名的将军、外戚竟然是襄王爷的亲生儿子。 “主子,你可没有听错,小福传回来的消息都是查证过了的,当年,先帝在一次中秋夜宴上相中了董鄂妃,便暗示太监把她截留在宫中,换了一名假的出宫,后来襄王爷不甘心,便闹到了孝庄皇太后跟前,不知是怎么回事,襄王爷是垂头丧气出来的。” 清月闻言冷笑:“那位先帝可是皇太后的亲生儿子,襄王爷不过是个一般王爷,能奈何?” 临雨岂有不懂,见清月不再言语,这才又接着说道:“当年,据说是有一队精兵突然杀入王府,襄王爷是站着战死的,只是当年有一对奴仆夫妇用自己的儿女换走了良妃娘娘和尚在襁褓中的年大人。” 清月连连冷哼:“我说呢,我家玛法领了密旨去围绞余孽却落得马革裹尸还,原来是有人在暗中操纵这事。” “主子,你的意思是那些黑衣人?”临雨立即想到了一种可能。 “没错,我玛法当年死后身上留有条绣有红蔷薇的手帕,不止我玛法,连同当年接了这命令的所有参与者,最后都落得身死,现在我可以肯定。他们是死于盅毒。” 她停了停又道:“这条帕子不但出现在我家的芳姨娘手中,而且还在良妃,年若嫣的手中。” “什么?这么说......”临雨这一次是真的被惊到了。 清月点点头道:“只是我实在又想不通,当年我玛法奉旨去围剿襄王府。不久后便身死了,若说是年羹尧与良妃做的,时间上又有不对,很有可能,当时明面上只是那对夫妻,暗地里应该还有留下一支力量来护住他的一双儿女。” “奴婢就不懂了,年羹尧又怎么会成了年遐龄大人的二儿子。”临雨心中十分不解:“而良妃又成了内管领阿布鼐之女。” 清月摇摇头:“这些都是枝末,我们只需继续顺着年羹尧追查黑衣人的下落。”她望着窗外的姹紫嫣红一片,眼里的寒冰却是冻煞旁人,她一字一顿道:“这一次定要斩草除根!” 这回她算是明白了。当年在年府时,偷听到年羹尧与那叫小蝶的正在行苟且之事,为何口中一声声喊的却是年若嫣的名字,感情两人根本不是亲兄妹:“这事儿,我会告诉王爷的。请他的影卫出动,咱们这边的人手怕是不够!” 清月处理完这事,两拉着临雨聊了会儿留了午饭,这才放过她们娘俩,自己在晚饭时又把这事告诉了胤禛。 “爷知道了,你且先不要担忧,爷会妥善处理这事。况且总有一种感觉,顺着这条藤摸下去,说不定爷的事也能得到破解之法。” 清月心中一惊:“你是说......” 橘色的烛光淡化了他脸上的漠然,然了一丝人间烟色:“是的,很有可能,爷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 清月心中了然:“我真希望能快些找出当年作祸之人。真不知是那个天杀的这样针对你。” 胤禛伸手摸摸她的三千月华:“爷,这辈子最愧疚的是对于你......” 等待中是最令人煎熬的,初夏时分,康熙去了热河避暑,而失势的八阿哥胤禩也同样留在了京城。 胤禛受命监国。事情越发的繁多,每每到深夜才挥退自己的幕僚们。 “主子,王爷今儿有事得留在南书房歇着了。”当苏培盛再一次来转达胤禛的吩咐时。 连着两个月,她才见过他三次面,清月再也忍不住脾气了:“忙,忙,忙,就知道一天到晚的忙,这事情能忙的完吗? 手头的事能处理得完吗?天天只知道忙,再忙下去,本侧福晋头顶都要长草菇了,苏谙达,你回去问问你家王爷,那些折子是他的小妾呢,还是他的小妾呢?他就天天陪着那些折子好了,等他哪天想起来了,再到后院来收割一大片草菇,顺便还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苏培盛有口难开,有苦难言,见清月这样心中替胤禛高兴,虽说清月是报怨可却是实实在在的真性情,面上却委委屈屈地道:“哎哟,月主子,您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奴才也不敢同王爷说您头上长......” “草菇!”清月睁大杏眼瞪了他一眼,见他只是一副老好人模样,心中顿时泄了气:“你老实说,王爷的身子可还好。” 苏培盛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见真的不像再发火了,心中有些难过地道:“王爷每次进食却是减少了,只是月主子每天派人送过去的宵夜到是吃了个精光,还有,王爷今儿特意吩咐了,月主子一向苦夏,他已吩咐了王府侍卫,只等月主子收拾好行李,王爷便派侍卫好生送月主子去圆明园。”圆明园是康熙前两年赏给胤禛的,清月有时也会去那边住上两个月。 清月心中不知为何憋了一股子气:“哼,他到好了,巴巴地想把我赶走,你回去告诉他,门都没有!还有,以后的三餐全由我这小院做好了给他送过去,他爱吃不吃。” 苏培盛示意一旁的临霜她们赶紧劝劝清月。 “主子,千万别气着自个儿,你瞧,王爷还不是心疼主子吗?知道主子苦夏,王爷再怎么忙,可也得抽出时间来安排好主子的事。” 苏培盛看了临霜一眼,这丫头是个会说话的。 清月恼火地道:“他会心疼我,他要是真心疼,啊,那为什么他自己不心疼下自己的身体,一天到晚,除了忙朝廷的事还忙什么了,啊,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占掉了一大部分,你们说说,他的身体是铜浇的还是钢锤的。” 临霜还欲劝她,门口的帘子被外头的小丫头打起,胤禛从外头走进来:“咳,爷就知道你不会听,咳,特意抽空过来一趟了。” 正侧坐于上位的清月闻言抬头,只眼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因逆着光,外头的阳光从他的身后穿透进室内,越发显得他的身子单薄了。 清月挥手示意其他人下去,又对临露说:“赶紧去厨房把先前炖着的川贝雪梨端上来。” “你怎么不爱惜下自己的身体,你还好意思来见我,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真是个没长良心的。” 胤禛很享受清月的抱怨、责备,拉着她的手进了东暖阁就在榻上坐定:“爷只是得了点小风寒,不碍事,太医已经开了药吃过了,月儿送来的吃食确实是很能调理身体,虽然每日睡得晚,却也能保证第二天精神充足。” 清月定定的看着他:“那你为何还要赶我去圆明园?” 胤禛难得浅笑,她翻了翻白眼:“这次笑得真难看。” “有吗?” “嗯!” “唉,好吧,爷是笑得没月儿好看,不是爷赶你去圆明园,而是爷知道月儿比一般人更苦夏,更受不了难熬的夏天,还记得爷去迎娶你的那一天,在大门处就被两个小舅子堵住了,第一,是告诫爷,不准惹你生气,第二,不准欺负你,第三,你非常苦夏,一到夏天就很难受,京城不比京郊凉爽。” 他胤禛还是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被人警告,还很乐意的点头接受。 清月没好气的白了人一眼,眼前的男人真的很令人费解,说是喜欢清月吧,那是肯定有,说是爱吧,又似乎还缺了点什么...... “我今年夏天不去圆明园,不去京郊,我就要在府里陪着你。” 胤禛有些犹豫,清月苦夏这事,不但两个小舅子交待过,连自己的岳父母也亲*待过。 清月也很无奈,谁叫她是半成品的僵尸,这么多年来,一过夏天就是难熬啊......怕热啊...... “也不是完全不能解决,我往后尽量躲在屋子里好了!”唉,看来她的消遣,只能是躲空间发呆或修练修练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清月越来越嗜睡,而胤禛的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清月心急如焚,常常坐在西暖阁的窗前发呆,却时常在午饭后,就这样坐着睡过去了,一直到日落西山方才醒转。 “唉,主子这苦夏也太利害了点,吃得也少了许多。”临雪有些担忧。 临霜听了道:“唉,这还算是好的,以前,主子小的时候,那个苦夏才利害,进了王府,王爷也一直疼宠着,看到主子这样真恨不得自己替她扛着。” 清月咬着牙打发人下去,自己进了卧室一头栽在床上,却还没来得及进空间,却已传来微鼾声。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强 硬 胤禛摇摇头:“爷必是要去的。”他再次强硬重复,后又转头对清月说:“爷会待在安全一点的地方指挥。”即然是围剿,他自是从旗下调来了兵将,那点子侍卫怕是不够对方塞牙缝。 了悟在车上等了半天不见人走,从车上下来走到几个身侧:“阿弥陀佛,时候不早了。”你们再不走,今晚上就不要行动了。 清月与胤禛他们此时是在京郊外十三阿哥胤祥的一处空置的庄子里。 胤祥看看自家四哥,又看看自家小四嫂,他果断的抽身退出:“我看还是等四哥与小四嫂商量好,咱们不急,急啥子,今天去不了,明天再去,明天去不了,后天再去。” 她闻言顿时觉得头顶有无数只乌鸦在扑腾。 “你自个儿小心点。” 胤禛的身体越发虚弱随时都快要倒下的样子。 他坚定的看了一眼清月,似在告诉她,他一定不会倒下...... 清月伸手摸摸头上别的着粉玫瑰,素手轻翻一张粉底金色纹路的符纸出现在她手中,胤禛瞪大眼见证了这神奇的一幕,她走上前去把这张纸放在他的怀中,只轻轻说了一句:“平安符!” 平安二字,重重的敲在他的心坎上,伸手摸摸清月的乌发:“自己小心,爷会等你回来。” “嗯!”清月登上了马车,孙小福亲手为她赶车,漆黑的幕色沉沉的压下来,木轮重重的压在结实的马路上,发出憋闷的声音。 今晚将是个不眠之夜,很多事将会在这晚揭晓,士兵们无声无息而又整齐的排列前进,清月只是看了一眼人数,心中明了,这事得到了康熙的默许。一个又一个的儿子令这位年迈的老人伤透了心。 在清月胡思乱想中队伍已经来到离那处山庄不远的地方,再走怕是要惊动对方了。 “主子,到了!”孙小福压低声音在车帘外提醒她。 胤禛的马也停在了她的车帘处,她轻轻挑起纱帘:“小心。” “去吧!”事到临头。胤禛很沉稳,强忍不愿的把头扭到一边。 清月心底叹了一口气,来到这个世界,她学会了,原来友情,亲情,爱情并不是独立的个体,就像她与胤禛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 十三阿哥骑马过来站在胤禛身边,他同样也是不许进庄子里去。 清月转头看向了悟与觉慧,两人已经向这边走来。她抱着小黑子下了马车,此时的小黑子已不再如白日里般慵懒,一双绿莹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有神,黑色的毛缎虽着它优雅的跳下地面,就像一个轻灵的骑士昂首看向四周。 胤祥第一次见到小黑子。刚想开口问,身边的胤禛连忙伸手拉住他,暗中摇摇头,静等小黑子那双猫眼从莹色变幻成迷人的紫色。 “喵!”它轻叫一声,张嘴咬出清月的旗摆处,把她拖往队伍停当的不远处,那是路边一处不起眼的草地。这种枯萎的草地四处可见。 小黑子用鼻子四处嗅嗅:“喵,小月子,味道很淡,你能闻到在哪儿吗?这里没有黑丝,却是有着盅毒的味道。” 清月在心底与它交流:“味道淡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庄里没有高手。要么这里有强劲敌人。” 小黑子的声音在她心底响起:“哼,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报仇,当年要不是祖母怜惜我幼小,一直带在身边养着。我小黑子只怕早不在人世了。” 她感觉到小黑子心中的恨意与伤感,伸手摸摸它的后背无言的安慰。 清月感觉到草丛里有轻微的动静,她的神识扫过感到一丝痛意,连忙收回来:“走,去那边看看。”她随手甩出两张轻身符。 小黑子见她一脸凝重,竖起尾巴踮起脚尖,悄无声息的尾随其后。 一人一猫轻轻的漂浮在草尖上,慢慢地行走,唯恐惊对了草丛中的莫名之物,远处的马匹、士兵皆屏气敛声,了悟与他师父正手拿佛珠不知在默默地念着什么。 那是什么?蚕宝宝?清月与小黑子瞪大眼睛看向前方不远的草丛,有数条似蚕一样的灰褐色虫子在蠕动,只是那些虫子的外表有一层硬鳞,每蠕动一下,身边的草都被无情的割断,可见其锋利之处。 小黑子悄悄问她:“喵了个爷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清月默默地摇摇头,回头望向马路上的胤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素手轻扬几朵粉玫瑰轻轻飘扬划出莫名的轨迹,空中似传来玄而又玄的歌声,再仔细听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小黑子只来得及:“喵!”了一声,便倒在了草丛中,还响起了轻微的鼻鼾声。 清月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唉,我咋忘记给小黑子扔张防御符呢!” 她一边说一边摇头的在草丛中翻找,一条,两条,三条......这些小虫子被催眠后,缩在一起有点想小金属条,从空间里拿出当年困住那条金蚕的小瓷缸,把这些小盅虫扔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填满一大半,看得她头皮发麻。 干脆拿盖子盖好后又拿符纸封印了,只得这事完结后一把火烧了。 她抱起还在憨睡的小黑子,法力在它身上周转一圈,它缓缓的睁开眼:“喵,我怎么睡着了。” 见清月一脸尴尬,立刻就炸毛了:“喵,小月子,你也太不敬业了,有你这样的吗?我们是伙伴,是伙伴,你竟然敌我不分。” 清月眨巴眨巴大杏眼,一会儿望望天,又一会儿低头看看地,小脚儿不停的蹭啊蹭:“呃,那个......” “我要告诉小梅子。”小黑子怒道:“你现在越来越懒了,人家米虫还会在米堆里爬来爬去,你呢!除了吃就是睡。” 小黑子越来越有向八婆发展的潜力,清月急中生智:“小黑子,咱们快回去吧,这个黑衣人道行很高,难怪得来的消息说男女老少皆有,你看看人家,放哨的都是用盅,多省事儿。” 小黑子一听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喵勒个喵的,本大爷今天一定要报仇雪恨。” 在它的心底,清月的堂祖母无疑是给了它第二次生命,在它还很弱小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 一人一猫又回到了马路上,胤禛的手轻轻的勒住马韁绳,马绳深深的勒出一道道血痕尚不自知,一双幽黑、深遂的眸子紧紧地盯住那个娇小的身影,害怕眨眼之后便会再也寻觅不着。 胤祥最先迎上去:“小四嫂怎样?”他们刚才远远的似看到有一抹粉红,又似听到了一阵令人舒服异常的歌声,再仔细竖耳聆听,却已不见踪迹。 清月笑笑:“你留在这里陪着你四哥!”末知的前方她不敢把两人带去冒险。 “阿弥陀佛,王爷,十三阿哥,老纳和徒弟陪小施主走一遭。” 觉慧最先站出来提议,清月回头对孙小福说:“你留下保护王爷。” 胤禛这一刻无比暗恨自己的虚弱,牙帮紧咬却最后化成无力的叮咛,苍白着的脸在黑夜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刺痛了清月的眼,他十分认真的记住她的一颦一笑,深深的刻入脑海深处,不想遗忘也不敢遗忘。 清月、觉慧、了悟带着士兵走上了去庄子的路上,一行人紧紧的悄无声息的溶入黑夜当中。 胤祥走到胤禛十边,轻轻喊道:“四哥!” 胤禛木木的望着庄子的方向不语,胤祥感觉应该说些什么,但他却又找不到可讲的话题,只能默默地培在他身边。 一直到庄子上传来一声惨叫声时,胤禛感觉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自己的眉眼,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令他全身僵硬无比,他只觉得这一刻的等待似千年般久远。 他用手指刮去眉下的冷汗,淡淡地说道:“她会平安回来!”更多的似在安慰自己。 黑色里静寂无声,胤禛听到自己的胸脏在呯呯地跳动,吵得他没有办法静下心来思考,自已下一步该如何做。 而清月几人带着众人已经摸进庄子里,这是一场屠杀,是一场争夺生存权利的争斗。 不需要清月几个安排,这些训练有素的官兵已经翻墙进入各家,在悄然自己夺走他人的生命,一方面她觉得很残忍,而另一方面,血腥的甜味深深刺激着她身为僵尸的本能,那是一种引诱,一种趋于本能的反应。 “走,据查那个人应该是住在这庄子最大的院子里。”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抑止。 “阿弥陀佛!”一道佛音似暮鼓晨钟,轻轻的敲在她灼热的灵魂上。 清月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正掐着了悟的脖子,手指上锋利的指甲正要刺进,他肥美、白嫩的脖子里。 觉慧站在后面再念一声:“阿弥陀佛,小施主要守住本心。” 她转头看了一眼觉慧,淡然笑道:“大师,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你慈眉善目,多谢了!” 觉慧只是慈祥的笑笑,笑容里似能包天容地,没有什么能令他可以烦躁的,一切都能显得那么自然怡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消 息 一日清月正在家中睡懒觉,临霜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摇摇她:“主子?主子!” 清月翻了个身把头埋枕头里,闷闷地道:“别叫,睡觉!” 临霜纠结的咬咬下唇,最后鼓起勇气双手叉腰大吼:“主子!” 清月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打呵欠:“临霜,你的嗓门越来越大了,什么事,大夏天不睡觉能用来干嘛?” 临霜鼓着腮帮子道:“还不是为了喊主子起床练出来的,奴婢将来要是遭人嫌弃了,铁定是要赖着主子养奴婢了。” 清月迷糊地睁开眼看了她一眼:“放心,你家主子养十个你,都能养得起。”说完又想眯起眼往床上倒去,实在是太困了。 临霜连忙道:“主子,年侧福晋叫小丫头送来请帖,说是请府里的福晋,侧福晋们,还有十三阿哥的福晋、侧福晋们,十四阿哥的福晋,侧福晋们,以及其他阿哥的侧福晋们去她院子里听戏,说是青梅摘下来酿的青梅酒已经可以喝了。” 清月噙泪痛苦的听临霜说完:“啊欠,这春天才折腾完,大夏天晒死人还不歇着。” 临霜早已支使小丫头打了水来,这会儿拧了帕子给她擦脸,自己立于一旁道:“奴婢稍微着人打叫了,说是年侧福晋的二哥又封了什么将军?” “啊?”清月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脑子转得也比平时慢半拍:“哦,你说封将军了?得,我瞧着她又是拿出来炫耀了。” 咂咂,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她小时候怎么没有看清楚,难道是因为个头太矮的原故? “即然如此,那便去就是了,到时记得提醒我,看来也差不多了,该是个头了。”她说完这居又想往床上倒去。她模糊记得年羹尧要等到雍正元年,才会再次升迁,只是那时的年若嫣似乎是时日无多。 临霜急忙费力搂住她:“哎哟,我的好主子。可别再睡了,这今儿上午才传了圣旨,吃过中午饭,这年侧福晋便张罗开了,又是着人去街上订吃食,又是着人去请戏班子,后来请人来送了帖子,奴婢瞧了一眼,是今儿晚上的。” 清月点点头也没再想倒床上:“扶我起来吧,唉。想眼个安稳觉都不成。” 等到晚上,寻梅院去是异常热闹,清月性子冷淡惯了,不是很喜欢这种热闹,去应了个卯。又见了一圈人,看了一会儿戏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总算熬到了初秋,清月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胤禛的影卫也传来了好消息。 这日,清月正坐在树下吃着荔枝,见临霜走过来笑道:“你可是闻到了果子香,快过来一起吃。” 临霜同清月一样爱吃荔枝。当然,爱这个的吃货不止她俩,这不,临霜就开口了:“主子,咱不送些给王爷?!” 清月咬荔枝的动作停下来:“临霜,你觉王爷需要这个吗?他需要的是折子。折子!” 临霜刚想动嘴劝她,守在院子门口的一嬷嬷走过来禀报:“主子,苏谙达过来了。” “噗,主子,这回可是要端过去了。” 清月放下手中的荔枝。看看盘中还剩一大半,便对临霜说:“你把这荔枝壳拿给临露,叫她煮成糖水,把壳洗净单独煮一份甜汤,一会儿拿去给王爷。” 谁能告诉她,为毛胤禛独爱吃荔枝,这特能上火的玩意儿。 “是,主子,一定会提醒苏谙达,王爷吃过荔枝后,把这份甜汤一并喝了才不会上火。”临霜笑嘻嘻地拿出手帕子来,把昨上的荔枝壳包起来准备去找临露。 正巧苏培盛过来了,见临霜的举动笑道:“月主子安,临霜姑娘这是要给王爷去煲下火汤?” 临霜见清月只笑不语,连忙道:“咱主子惦记着王爷爱吃这玩意,可是吃多了体内会容易积下热毒,刚才吩咐奴婢把这些荔枝壳,先拿下去煮份汤水。” 苏培盛心中疑惑,清月怎么有本事能一年四季吃到新鲜荔枝,后一想想,她手下的能人以前也是走南闯北的,能弄到这金贵物也在情理中。 清月可不知苏培盛的发散性脑补如此强烈,只笑道:“谙达过来可是有事?” 苏培盛这才收回心神忙道:“月主子,咱王爷请你去南外书房。” “你说南外书房?”清月来王府这么多年都没去过,胤禛没提过她也不感兴趣,无事时天天忙着睡觉,琢磨新吃法。 “可知是何事?” 苏培盛低头想了一下才道:“月主子,王爷,田大人,十三阿哥皆在。” 清月的视线在他身上溜了一圈,揣测他的意思是事关重大?! “我这就过去。” 在苏培盛特意讨好的示意下,引着清月去南外书房,却也足足行了小半个时辰才走到。 苏培盛先一步行至书房门前,立在门边低声道:“主子,月主子来了!” 书房的门打开了,出来的却是田大人的幕僚邬思道:“见过侧福晋。” 清月轻笑示意他不必多礼,这才进了南书房的门,先是与各人见礼后才落定。 她先是问了田文镜最近过的怎样,又问了十三阿哥胤祥怎地好些时日不来府中走动了。 胤禛在一旁闻言道:“十三弟最近在帮爷忙些事,月儿,那些事有眉目了。” “哦!”声音里透出喜意,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真想不到这次如此顺利。”她眉眼转动间又道:“怕是要多谢恩师与十三阿哥了。” 胤祥很爽朗的笑道:“小四嫂若非要说谢,那十三弟可就不客气了,我家那几个丫头最是喜小四嫂的丫鬟做的糕点,这一次,小四嫂可得答应多叫人做些送给弟弟,我好拿回去打发她们。” 清月因得了好消息心中也不再那么抑郁,笑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别说你为王爷帮忙,就是平常你家丫头小子想吃了。只管打发个人来拿就是了,如此说可是见外了,回头,你四哥可是要削我了。” 胤祥眉梢带喜。他实在是被自家的孩子们闹得都头痛了:“小四嫂,弟弟真的多谢了,实在被闹得没有办法了,硬说小四嫂家丫鬟做的糕点比别处的味儿要好上不少。” 胤禛道:“你打发个会做糕点的嬷嬷来学着就是了,不光临露手艺好,以前的临雨那丫头也能做得一手好甜汤。” 清月见胤禛满口答应下来,就不再开口多说。 胤祥得了胤禛示意,这才对田文镜和清月忿怒道:“真没想到原来四哥还遭这样的罪,弟弟现在就恨不得马上去端了那个窝子。” 田文镜抚抚黑须:“这个自然得好好商量着来,十三爷。不知这事是怎么发现的?” 胤祥看了眼清月,吸了口气道:“这事多亏了小四嫂,因有你那边提供的消息,四哥便派我帮他追查此事。” 胤禛接着道:“月儿,你可曾发现。这些事皆是在京里发生的。” 清月略一沉思:“我们不是一直住在京里吗?”所以对方才会摸上门来。 胤禛摇摇头:“我们都想差了,后来爷反过来想,为何每一次那此黑衣人都能准确的算到时间,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原本就在附近伺机而动。” 她心中一阵懊恼,以前怎么没有这么想过,惯性思维真是害死人。 胤祥接着道:“我后来得知气愤不已。四哥便让我带人在京城里查这事,随后,小四嫂那边得来的消息,知道源头是在八哥这边,弟弟真的没有想到,八哥和良妃娘娘竟然这么狠毒。” 清月留意到这两兄弟说到良妃之时并没有叫良额娘。 田文镜追问道:“那后来呢?” 胤祥恨入骨髓地道:“原来。这些人实际上就是在离护国寺不到三十里处的一个庄子上落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谁能猜得到这就是八哥手上握着的那支诡异力量。” 清月明眸微眯:“这么说,清莹的死与他有关?”清莹与她之间的矛盾算不上什么深仇大恨。更何况两人出嫁后便无来往。 胤祥微微诧异:“小四嫂是如何知道的?” “直觉!”她侧着头望着窗外:“清莹一向爱慕虚荣,想要嫁个好男人,这一点是人之常情,又因为庶出而地位尴尬,哼,你们的好哥哥,好弟弟,八阿哥!却是在用完她之后弃之如敝履,清莹若非动了真情,又岂会甘愿入了王府做个侍妾。” 人死为大,清莹再怎样都是郭络罗府嫁出去的女儿,在这个以家族为荣,以家族为本的社会,无论男女老少都必须维护家族力益与荣誉,否则会被人唾弃。 她的一番话得到了几人的认可,田文镜笑道:“当日在府中教几位读书识字,便觉得侧福晋见识与一般人不同,现在也能如此宽厚不计前嫌,实乃难得。” 清月轻轻一笑,心中却道反正多讲几句又不会掉她身上一块肉,扯了这么块大旗,传出去也好听不是么。 胤禛问她:“月儿如何看待这事?”如果是一般人,胤禛也不会去劳烦她。 她微微扬起小下巴笑道:“我自是要亲自去会会。”从她出生到现在嫁作皇家妇,已经有多少年了一直为了此事而忧心。 胤禛却有些不认同:“月儿,不可,太过危险了。” 清月淡然一笑:“不然呢,这一次我想请了悟,觉慧大师一起,一定要灭了这帮该死的黑衣人。” 她见胤禛脸色不愉忙笑道:“你也说了,这些人不比寻常人,侍卫们只能对付一般人。” 田文镜在一旁帮腔:“王爷,这些人多会巫盅之术,依臣看来,还是得请侧福晋帮忙。” 清月伸手抚额恩师啊,你老人家也太那啥了吧,这直板板不拐弯的性子迟早要吃亏的,没看到你的幕僚邬思道快把眼皮子扯破了吗? 胤禛听闻果然冷哼,她连忙笑道:“恩师,王爷只是担心我的安危,再说了,这次我必定会去,有些人侍卫们可不一定拦得住。” 她说完见胤禛的脸果然要好看些了,心中松了口气,这事儿算是说定了。 到了那一日的晚上,胤禛坚持要同清月一起去那里。 清月的小手绞着帕子:“你还是待在家中吧。”她很想说,去了也是添乱。 胤禛的脸顿时比黑夜还要黑:“爷必是要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清月要去他必定要陪着去才安心。 清月咬咬小帕子,这人咋这样叫人淡疼呢? 忙劝他:“你还是留在府中指挥、调度。”一边说一边朝他后边的十三阿哥胤祥使眼色。 胤祥急道:“四哥,你身子骨不好,还是先留在府中,万一有什么事,你可以从中指挥,快速调兵增援。” 第二百八十七章 窝 点 几个摸到了那个或几个强者的住处,这是一处高宅大院,外表看上去是普通的白墙青瓦宅院。 清月怀中的小黑子突然一抖,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小月子,好,好,好多黑丝,密密麻麻,就像你的头发那样密,哦,太可怕了。” 小黑子转转自己的身子拿小屁屁对着外面。 了悟刚想走过去,清月轻轻一拉然后向他摇头示意。 她在心底悄悄问小黑子:“是在墙上?” 小黑子把头埋在她怀里道:“不是在墙上,不是在墙上!” 清月一时无法理解它的意思:“什么意思?你是说在墙的顶部吗?” 小黑子歪着小脑袋想了想:“不,不是说那个墙上,是说白色的那里,那里长了好多好多黑丝,向天空中伸出老远老远。 清月以前碰到过这种情况,这一次有备而来,白玉般的秀手轻扬,一朵朵粉玫瑰飞进墙壁里,很快,里面传来一阵阵叫人恨不得挠墙的尖叫,叫得很凄凉,很悲哀,一旁的了悟抖了抖自己的一声肥肉。 “阿弥陀佛,造孽啊,这些都是不得轮回的鬼魂啊!” 觉慧一说完便立即往地上一坐,开始诵念往生经,超度这些在孽海中找不到轮回路的,枉死的孤魂野鬼。 了悟见状忙随自己的师父一起跌坐在地上,她把小黑子放在肩上,背部紧绷,似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直指苍穹。 “哈,哈,哈,哈!”空中突兀的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年纪却显得中气十足。 “客人即然来了,那么请进来喝杯清茶吧!”院门突然打开,像一只执伏的凶兽。只在寻找机会做那最凶残的一扑,誓要把对手撕个粉碎。 清月伸手抚抚头上的粉玫瑰,轻轻撇撇嘴,真当她是那食古不化之人。明知道对方不是好啃的骨头,还要一个人去单挑,她脑子又没被门夹了。 “哼,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弄得黑咕隆咚的,小女子胆子太小,不经吓啊!” 她在拖延时间,觉慧与了悟想超度被囚禁在墙中的阴魂,清月选择了支持,她欠了悟一份恩情,这些年自己只管捉却不管超度。 “桀桀......”阴寒的笑声在院子四周漂浮不定。似不止一个人。 清月俏眸含煞:“哼,就只会装神弄鬼,你们的根脚不就是来自四川的马氏一族。”当年的黑巫一族,没想到竟然走出了深山大林。 “嘿嘿,小丫头。没想到你还能查到我们的跟脚,不简单啊。”里面的人并没有把三人当成一回事,有一种猫逗耗子的轻视。 她闻言反倒一喜,偷偷瞟了一眼正在打坐的两人:“哼,我就一直想不明白,你们马氏一族不是一直信奉阿克俄吗?怎么会从深山里走出来?” 里面沉默半晌才冷笑道:“小姑娘,你是想让这两个秃驴超度这些阴魂吗?嘿嘿。给他三天三夜都超度不完,你知道这些人怎么来的吗?” 里面的人很骄傲的炫耀:“这些灵魂就是你们这些清辨子与我明朝将兵对战而阵亡的灵魂,这才我家大人收集到够用的灵魂,嘿嘿!” 清月总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哼,你拘着这些阴灵不怕天打雷劈吗?” “嘿嘿,你难道不知道?”屋里的人得意的告诉她:“我们信奉的阿克俄大人是不归地狱管的。我们往生的地方是阿修罗,嘿嘿!” “阿弥陀佛!”觉慧也感觉得到了那墙上无穷无尽的阴灵在痛吼:“去!” 他把手中自小得来的檀珠,加持了他几十年佛力与信徒们念力的佛珠,气沉丹田用力一震,佛珠顿时一个个的扑向白墙的各处。一阵令人安心的佛音伴着淡淡的檀香在这处庄中间盘旋。 清月手一翻,手中出现三支奇怪的檀香,上面金色与紫色的梵文缠绕,神秘中又带着安抚灵魂的奇得感觉,她如玉般细嫩的小手,在香的顶端轻轻一抚,无火自燃,飘飘袅袅的檀烟缓缓升起,慢慢地在空中织成两张云雾缠绕的轻烟网,轻轻的网向墙的四周。 屋里传来一声惊呼:“咦,看不出来,你们俩还有两把刷子。”里面似乎加大了对院墙的控制力度。 小黑子悄悄告诉她:“那些黑丝不愿意待在雾网内。” 清月眼珠子一转:“哼,我若没记错,阿克俄可是有言,说是不准子孙走出深山。” “桀桀,小姑娘知道得不少啊,怎么办,我不忍吃掉你了,要不,你拜我为师吧,你的灵力很浑厚,可以尽得我们黑巫一族的真传。” 见屋内的人不上钩,她心中又生一计:“听说阿克俄大人每过一段时间便要来人间走一趟,我一直很向往,不知阿克俄大人是不是如传言中的那般英俊。” “嘿嘿,原来是看上我们神圣的大人了,嘿嘿,你会有机会的,跟我学了黑巫的本领,你将会成为阿克俄大人在人间的妻子,我族的圣女。” 清月一听圣女,嘴巴不自觉的咂咂,她咋就想到了酸酸甜甜的圣女果呢,唉,僵尸吃货的人生不是人能理解的。 “呵,笑话,就你这样,你们黑巫一族可是一直住在深山老林中,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这样只能说明,你们要么是被黑巫一族赶出来的流浪汉。” 她的语气十分轻蔑,好像真的目睹了那场分争一般。 那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嘿嘿,小姑娘,你可弄错了,我们黑巫一族一向人丁稀少,又怎么会窝里斗。” 这么说这些黑巫一族是有人带领才走出大山的? “哦,这么说八阿哥是你们的主子咯,啧啧,可惜啊,他目前可是自身难保啊,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发现你们吗?” 那人果然动心了,问道:“为什么,不要说八皇子出卖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清月暗道这些人还真是不好哄骗:“哼。他自然不会说,可惜你们在天子脚下这么多年,一直小心的护着良妃和八阿哥这两人,结果呢。反倒送了良妃的命,啧啧,也不知道你们是真心为她好还是想害她。” 那人听闻后急忙辨解:“我们怎么会害她,她可是我族......”却被一声沉闷的咳嗽声打断。 这时觉慧与了悟已经睁开眼并站了起来:“嘿嘿,以为你们有多利害呢,一个小小的防御都要折腾这么久。” 突然,从院内深处一直到院门口,一边一排大红灯笼突然亮起,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诡异黑夜里,突然有一条红灯笼引路的指示。 黑。红灯笼以外的地方全是一片黑暗,清月往自己和小黑子身上拍了一张辟邪符,又毫不吝啬的往觉慧和了悟身上各拍了一张。 她就是邪祖宗自是不怕,只不过还是要做做样子,免得被一前一后的两个和尚给误会了。 清月见两名领头的将军带着士兵们围过来。 刚才那名男子又嘲笑她:“桀桀。明知我们黑巫是不会死的,还这样大费周张。” 屋里人的话吓了她一跳,她还不知道这些黑巫人杀不死,不可能是僵尸,应该是有什么邪法保持灵魂不散再把身边医治好。 就好像一个坛子里装了水,而坛子却破了,只要把坛子先用东西封好再慢慢。一点一点的修补,等全修补好,这个坛子还可以继续用,可以继续装水而不会漏掉。 “哼,那又如何,坏了便是坏了。修补了又怎样,补丁依然存在。” 清月示意这些普通的兵将留在院子外面:“你们不必做无谓的死亡,只管留在外面便是,以后王爷若问起,自有我给你们担待。” 说完带着小黑子走在觉慧后面。了悟跟在清月后面跟着进了院子。 清月的神识穿不透这黑色的幕色,又遇到了在那地下室同样的情况,她却不会再慌乱,知道这是那里面的人有特殊手段隔绝了。 三人一猫渐渐的沿着这条道往前走,没有交谈,没有其他的声音,有的只有在沉寂的走道里不断回荡的脚步声,总让人有一种错觉,认为身后有许多人在追赶,时间久了很容易叫人产生错觉。 小黑子紧紧跟着她的步伐:“喵,小月子,这路怎么这样长?难道遇见了鬼打墙,可惜小倩姑姑不在,不然一巴掌把这些家伙拍成灰灰。” 清月正准备开口提醒前方的觉慧大师,只能从背影看出他在结不知明的印,袈裟甩动间前方的路已不在弯曲,再定眼一看,几人正站在离门不远处。 觉慧冷哼:“小小障眼法也想迷惑我们?” 清月接着道:“嘿,你不会是害怕了吧!晚了,你庄子上的族人已经被我们的人灭了个一干二净。” 屋里的人很是不屑:“嘿嘿,是吗?”他却是不再多解释。 她见那人不肯出屋子便讥笑道:“你该不会想同那几人做缩头乌龟吧!” 清月的神识无法穿透屋墙,不知里面发生了何事。 一个黑衣人正催促着一个身材适中的黑衣人:“大人,你带着这个盒子先走,只要阿克俄大人能复活,我们这一族就能继续存在于人世之间。” 那人轻轻接过盒子,白晳有力的手掌,说明这是一个成年男子,他微微点头看了这些人一眼:“若非现在到了阿克俄大人复活的关键时期,那外面的跳蚤几下便能便我给灭了。” 另一旁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显得有些娇小:“大人,快走吧,阿克俄大人正在吸收大人身上的灵力,大人每天修炼的灵力都喂养了阿克俄大人,哪还有灵力与外面的那群小人斗。” 第二百八十八章 对 恃 闻言那位黑衣头领示意众人站起来,又看向门外,清月一众人依然在黑幕中打转,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一座冰雕,全身两米之内无人敢走近。 刚才那位黑衣人急切的催促:“大人,快走吧!” 另一个黑衣人也快速道:“整个庄子都被包围了,大人还是带着咱们真正的族人,快些从密道中先撤退。” 若清月能听到,一定不会惊讶,没看到外面的抓的抓,死的死,里面这些人无动于衷。 “一起走。”那位黑衣头领沉稳的说道:“这块黑幕还能坚持一会儿。”他的话音刚落,那片困住清月她们的黑幕正在剧烈的抖动。 黑衣头领不再坚持,把那个冒着丝丝寒气的玉盒沉着的放进怀中,带着一部分人去了后院。 留下五个黑衣人留在屋内准备与清月一众人撕杀。 黑幕被扯开,清月一众人等从里面走出来,她冷冷地注视这些坏人,她有些不相信,这些身着紧身黑衣,年纪却不超过双十年华的少男少女,竟会是如些的心狠手辣,把那些阴灵囚禁于此,日夜哀吼却不得往生路。 有一个最年长的黑衣人从几人身后站出来:“哼,你们今日即然来了就不要再走,留在这里陪着这些阴灵们玩耍,正好他们还缺几个头儿,还有你个小姑娘!” 他突然指向清月:“给你条生路你不走,偏要往这死路中挤,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清月还没开口,觉慧却已念道:“阿弥陀佛,施主已遭了罪孽深重的杀劫,还是快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闻言很想笑,觉慧这样子能灭得了对方吗?小手一边却紧紧的扣住几朵粉玫瑰,只待对方不留神时撒上去,另一手却是拿着一杆红缨枪。端地是英姿飒爽。 那黑衣人冷笑道:“嘿嘿,就你个秃和尚还想叫我们成佛,今儿你我双方不死不休,划下道儿来。” 清月眼尖的发现对方的手背在身后。红色的灯光为他添上了一份神秘与诡异:“小心!” 同时右手的红缨枪已伸出,银光闪闪的枪尖,不过尺来长,枪尖是成四面刃,中间厚,四侧薄如纸,一招飞出,在红色与黑色绞织的氛围里,划出一道冰冷的银光,众人眼中印出一道娇小的红色身影突然腾空而起。红缨枪突然在半空中斜里飞刺而出,挽成一朵朵银色而玄奥的路线,接着一阵乒乒乓乓声,接来又快速的寂静下来。 清月的动作只不过是在几秒之内便完成了,了悟往地上一看。不由通身打了一个寒战,手中的月牙铲捏得死死的。 刚才要不是清月手快,怕是几人身上早就爬满了虫盅。 “哼,我劝你快些投降,别作无用功了。” 她的声音清冷、缓慢,仿佛在说晚上夜色撩人一般。 静,诡异的静。院子里除了红灯笼里蜡烛燃烧发出的僻哩啪啦声外,再无其它声音,双方一直在对恃,幕夜下,忽明忽暗的红光中,紧张的气氛狠稳的拢住双方不能挣脱。 为首的黑衣人双手垂放静立。用一种略带嘲讽的目光看向清月:“哼,两个大男人还需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背后当缩头乌龟吗?” 了悟是什么货,那就是个酒肉货,是个痞货,他闻言却也不恼。笑道:“嘿嘿,和尚是出家人,怎能连这点红尘之事都看不透呢!” 清月暗中翻白眼,脑中只余二字:神棍。 那黑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了悟会给出这样的签案,一时怔住不知该有何反应。 而站于清月右侧的觉慧,这时突然发力,一个金钢杖摇得震耳欲聋,里面隐隐还有佛音传出,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佛音带着飘渺之感袭卷众人。 清月这一方人只觉得神魂安定,而黑衣人那一旁,立于那个首领后的五人,有个女人发出娇气弱的:“啊!”随后传来急喘之声,看来是有受伤。 “哼,你密宗从来与我黑巫一派誓不两立,只是当年我们黑巫已退隐四川,你们密宗也去了西藏,为何会在这里。” 觉慧依然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阿弥陀佛,老纳是出自密宗,可是,施主也是出自黑巫,老纳这样做有何之错?” 清月趁机攻向对方,什么君子先礼后兵,她只会嗤笑,她是女子好么! 将手中红缨枪一抖,纵步上前,而左手却在人不注意时一朵朵粉玫瑰,在避人眼线的地方悄然坠下,没入地下不见踪迹。 那首领没想到清月会迎面就是一枪,匆忙中拿剑把枪格开:“哼,最毒妇人心,尽干偷袭之事。” 清月一听反乐了,尼玛这是做了绿茶婊还要立牌坊:“哼,你们害过多少人,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你还能说得如此正义,我呸你一脸唾沫星子。” “喵!”立于左肩的小黑子突然尖叫一声提醒清月:“快,叫他们退下,那家伙身上好多黑丝,越来越多了,怎么回事?” 清月看不到,小黑子却看到那些黑丝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舞动,追逐清月几人。 “快,退!”她来不及解释,自己一边倒飞一边快速喊道。 “啊!”了悟第一次生出后悔之心,等这事结束后他一定要减肥。 清月回头一看,了悟的姿势十分古怪,就好像一个人被定住了位置,只能在那个位置上做着奔跑的动作,实际上是没有挪动半分地方。 “喵!”小黑子在心底告诉她:“那胖子被黑子扯住了,快想办法,快要透过他那身佛力了,这个黑衣人了不得,风紧,要不要扯呼。” 她闻言脚底一滑,这都什么时候了扯个毛线啊:“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叫这些逃走,得想个办法引开这些人的注意力,我的符阵还差一点点就完成了。” 清月转头朝觉慧看了一眼,这位师从密宗的大师不知为何一直居住在护国寺,只是此时,他正一脸坚定的看向了悟,发现清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转头朝她点点头。 “大师,要先斩断缠住了悟的黑丝,迟了生变。” 早在当初第一次发现黑丝之后,清月就已经想办法如何去破这邪物。 觉慧见清月有所动作便放缓了脚步,待看清她拿出的是些刻有金刚经的符纸时,立刻明白她的用意,他是吃亏在看不到这些东西,也感觉不到这些东西是阴秽之物。 立即无视对面的几人打跌坐下开始不停的诵金刚经。 清月一个扑身,飞过去把这些符纸撒在了悟的四周,一阵令人作呕的焦臭味传来:“呕!”小黑子最先忍不住了。 尼妹哦,清月发飙了!伸手抽出十几张清洁符,一阵清风刮过那些被烧成气体的阴秽之物全部刮走。 黑衣人面色凝重手一挥,其他五人连那个受伤的女子一起围上来,而此时,了悟与觉慧都已经在诵金刚经,清月守在两人四周不断与这些人对招,行动间,在一些偏僻位置处又有一朵,两朵......不断有粉玫瑰悄然无息的没入地里。 “哼,见不得人的旁门左道,给我启!”随着她一声娇喝,那几个黑衣人已被她引到一处,只见周身快速的粉金色光芒一闪,这几个不自觉的闭上眼,再睁开时,发现周围没什么变化。 “哼,给我破!”为首的黑衣人却是看出了些门道,可惜啊,却无法破除她的画地为牢,他黑衣人首领心中暗暗吃惊,他的嘴唇微动,发出一声声细小、尖锐、刺耳的声音。 “啊,怎么这么多虫子,快点,点火!” “啊,这虫子咬人,救命啊!” “不好啦,这不是普通的虫子!” 外面一声声的呼救刺痛清月的神经,强迫她再一次认知,这不是一个法制社会,特权凌驾于一切之上。 觉慧这边已经把了悟救下,看了清月一眼:“阿弥陀佛,施主快去救救那些无辜的士兵,这里交给老纳与徒弟,刚才是他一时不察,太过粗心大意才会着了道。” 清月愤恨的瞪了那几人一眼:“交给大师了,这些人身上有阴邪之气,大师也要小心周边被他引来虫盅,我先去看看那些士兵。” 她确定这些人无法破除画地为牢,先一步出了院子,她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也做不到漠视生命突逢厄运。 “快,点火,生起火把来。”一出院子便发现这些只是普通的虫盅,她垂下的小手在衣袖中隐蔽的抖了抖,很快,各处人群周围突然着了火,士兵们一时愣住了。 清月冽喝:“还不快点把那些虫子灭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领队,快速吩咐大家几人一组开始清理向他们扑来的虫子,不大的场地上,到处传来一股股令人反胃的酸臭味,恶心的人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她走上前看看那些中了盅毒的士兵,有的已经开始化成水,有的还在痛熬,还有的已经面泛紫金。 清月不认识他们,可是,因为上位者的一个命令,他们明知是死,却无所畏惧的往前冲,心中难抑悲鸣,淡淡的挽歌在残火中响起,飘荡,越来越多的士兵一边含泪搬运同伴的尸体,一边边入到唱挽歌的队伍中,只为安抚惊慌的灵魂,只为牵引自己的同伴能觅到转生路,能一路平安的去投胎转世,还着他们的祝福,留念与不舍...... 第二百八十九章 是 与 非 等她把能救的士兵救活后,又招呼那两个领将过来归整,该安置的好生安置。 她到不担心了悟那边,至少现在神识管用了,扫一扫就能发现两人有没有出事,忙完外头再进里面一看,被下了一大跳。 “侧福晋!”了悟赖在地上大喘着气同她打了一声招呼。 清月头皮发麻的看着那个地方,阵符并没有被毁,只是里面五具骷髅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虫子、小蛇,空中还飞着些古怪的东西。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多的盅毒?”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觉慧:“大师可还好?”其实人家除了脸白了点,身上灰多了点,半根头发丝没有了点,其他都还好啦。 觉慧疲惫地睁开眼看了她一眼:“万幸,只是苦了这处的阴魂,如今终算有机会解脱了。” “那这些是?”她伸手指着那五个骷髅,心中却是有了一定的猜测。 觉慧朝她点点头,不再多言缓缓瞌上眼打坐,只有那淡淡的起伏告诉世人,他还活着! 没有人发现在一开始就有人溜走了,那条密道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堵上了,不仔细翻找,看上去与往常无异,清月心中有些疑惑,感觉这赢得也未免太轻松了吧! 可是还来不及容她多想,那些士兵已经进屋去扫尾了,胤禛早已得了消息迫不及待的闯了进来,看到清月好端端俏立在红灯笼之下,他无端的大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而出汗打湿了后背的衣衫,到现在才发现那湿处冰凉一片。 “大师?!”他走到觉慧面前见他无无恙,又走到了悟面前:“还好?”清月走到他身边跟着他一起弯腰小声说道:“了悟,再不睁眼,一会儿没你的宵夜了,听说今晚有酱牛肉吃。” “真的?”了悟瞬间睁开眼。小黑子蹦起来一个后空翻踩在他柔软地肚皮上:“喵!” 它意思是在笑话了悟,先前就是因为扛着这身肥肉而跑在最后,倒霉的被黑丝牵扯住。 了悟看小黑子瞪大猫眼无辜的看着他,越是盯着他看。了悟越是觉得自己特么的猥琐了,最后伸出满是肉窝窝地大肥手拍拍大肚腩:“王爷,贫僧决定往后吃一段时日的斋,为这些无辜的阴魂们诵经超度。” 一猥琐的胖和尚形象瞬间高端大气了! “报~~!”这时有一将领来到胤禛跟前:“报,刚才十三爷带人在墙夹壁里翻出一叠信来,属下们不敢擅自做主,特意送来给王爷亲自定夺。” 胤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伸手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信新旧不一。 “看来那些人是走得很匆忙。”清月走过去接过盒子,另一只手轻轻挽住他。 他挥手打发那人下去。对清月说道:“咱们回马车上再看,了悟与觉慧大师会有人替我们守着。” 清月点点头,胤禛今晚的气色很差,嘴唇微微干枯两条腿似棉絮所造,软而无力。 “其实你不必来的。” 胤禛一只手轻拍她挽着的那只手:“爷总要亲眼看到了才放心。月儿,如果以后......我们八旗的女子是可以改嫁的。” 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流失的越来越快,唯一对不起的便只有身边的这个女子,是他对不起她...... 清月心中堵得发慌,很生气的低吼:“浑说什么,一定会有办法的,你那边跟我说话引起我的反思。我突然想起来,一直以来,你犯了同样的一个错误。” 因为出于一种常理,一种惯性思维,他与清月都把京城这一块给疏忽了。 见胤禛的眼里充满求生的希望,她心里松了一口气。人最怕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轻易的放弃。 有了明确的目的,胤禛的精神看上去要好上些了:“先不说这事,咱们快些回马车里,看看信上到底说些什么?” 她柔柔一笑:“好!” 掺扶着他慢慢地走向马车。两人相互相持的背影叫人心酸,却又叫人觉得满满地幸福感。 了悟走到觉慧面前:“师父!” 觉慧抬头看看乌黑的天空呢喃道:“贵妃,你可看到了,你牵挂的孩儿如今已长大,身边也有真正关心他的人陪伴,他不再孤单了。” “师父?您说什么?”了悟别没有听清楚觉慧的嘀咕。 他抖抖白如雪的长寿眉:“了悟,凡尘已了,为师心无牵挂,也是到了该坐化的时候了。” “师父!”人人都说出家人要看破七情六欲,跳出红尘中,可是了悟做不到。 觉慧笑道:“痴儿,还未看透啊,即时起你下山继续去王爷那里蹭吃蹭喝,若不了悟红尘琐事便不准回寺。” “师父!”了悟不敢违师令,只能跪下来在他的身后磕头不止,想求师父能改变心意,只是留给他的是渐行渐远的身影,那么已浆洗的失去原来艳色的袈裟随风摆动,是那么的自在、了无牵挂。 ...... 清月扶着胤禛上了车后,他没有急着要看那些信件,而是拉着清月坐在他的身边,哪怕是听着她静静的呼吸,他都会觉得很开心,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很是神奇,可惜,他此时还没有想明白...... “爷还一直担心你会伤着,现在看你全手全脚,想来那些人只会背后下阴手,当面锣对锣,鼓对鼓却是不经事。” 清月的心底总有一丝不安,闻言笑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能那么容易受伤,咱们还是快些看看信里面都说了些啥。” 胤禛也不再说话,打开小盒子从中抽出一个信封来,只见上面写着“师兄亲启”四字。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清月用小手扯扯胤禛的马蹄袖,催他快些把信打开来看看。 只是阅读的结果却是天雷滚滚,胤禛的板子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笑以为的表情,那就是纠结,有木有! “月儿,你确定要看下去吗?”胤禛再一次确认。 清月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她又不是食古不化的真古人,是个山寨货而已。 “继续吧,真没想到芳姨娘藏得真不理一般的深。” 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却是芳姨娘写给她所谓的师兄的最后一封信,信中也没有说重要的事,只是说些平时的琐碎事。 胤禛伸手从最下面抽出一封信来,看样子有些年月来:“看来那人是在五人中,不然这些信早就被烧掉了。” 清月把头轻轻放在他的肩上:“你说,我阿玛待芳姨娘一向不薄,为何要做出如此的事来呢?”她真的很伤感,阿玛后院几个女人连她的额涅在内,争风吃醋这本是平常事,只是现在才发现芳姨娘虽然生了庶长子,却从来不似当年的梅姨娘一样拿矫,爱争个头破血流,她那时以为芳姨娘是天生性子软不爱争,现在读了这信以后,才觉得芳姨娘是在极力隐藏自己。 两人一口气把所有的信都读完,胤禛脸色尴尬:“月儿,爷早说了,爷不该看的。”咳,就是嘛,换了谁家女婿突然有一天发现,啊,岳父大人,你小老婆给你老人家戴绿帽子了,咳,他此时的心情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述,随即又想起自家后院的女人。 胤禛有心开口想问清月,他后院的女人会不会有点多了,随即马上闭紧嘴巴死死的把这话吞了回去。 清月不知道他一眨眼间心思转了几转:“真没有想到啊,以前孙小福只查到她的根脚是在云南,去没有想到马氏一族里竟然有他的师兄。” “哼!”胤禛十分看不起芳姨娘:“当年先帝之所以要平定云南,就是为了给老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我听皇阿玛讲过,当年吴三桂开关的确是为了保住云南的百姓不遭罪,只是后来却成了反清复明的窝子,扰乱当地百姓的正常生活,鼓舞、蒙蔽当地的老百姓起来闹事,先帝派大臣商谈不果,那些人还杀了派去的大臣。” 清月不知这里面的隐晦关系:“这样说来,当年我玛法被派去云南清扫余孽也是奉令行事,只是没想到......” 胤禛叹了一口气,转而告诉她:“当年,你玛法死后不久,先帝也曾派人去查实真相,无奈有人出手阻扰最后不了了之。” “你是指董鄂妃?”清月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她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襄王爷一族都被灭了吗?也是,她还有两个孩子呢!” 胤禛再一次说出一个密辛来:“董鄂妃实际是当年襄王爷从云南的一个寨子掠回来的,是他的继王妃,先头王妃并没有给他留下子翮,后来上玉碟时为了好看,就给她抬了旗挂在别家的名下。” “这样事情就说得通了,董鄂妃的娘家必是在那次清扫中遭了殃,所以她才会出手,先帝却是为了给自已心爱的女人出气,放任她对自己的功臣出手。” 胤禛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事实也差不了多远:“皇玛法也没想到你玛法会突然离世,当初下了令要彻查此事,只是董鄂妃一直阻扰,再加上因为惊闻自已亲娘家被围剿动了胎气,早产下小皇叔,只是.......” 随之而来的一连串变故已经令人无法再关注她玛法过世的事。 第二百九十章 意 外 收 获 清月淡淡地说道:“我玛玛一定是知道一些事,却为了护住我们一家人的性命,死死捂着想带去棺材里,若是我家额涅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遭罪,我也不会咬住不放,没想到芳姨娘是出自黑巫一族,最擅长放盅。” 原来,当年年幼的芳姨娘在战乱中与她的师兄被迫分开,后来随着照顾她的奶妈碾转来到京城,无意间发现东阿原来是杀父仇人的儿子。 她一怒之下自愿卖身进了东阿府中,想伺机杀了东阿,直到梅姨娘偷偷发现,出于感恩,梅姨娘坏了芳姨娘的盅功,同时也坏了自己媚功的根基。 后来芳姨娘无法再害东阿,有一次出门去庙里烧香无意中被寻访她好几年的师兄找到,这时她已成了一妙龄少女,又见她师兄一派书生模样自是动了情,这才生下了子贤。 胤禛静静的等清月消化这些事后才道:“月儿,能不能不要告诉阿玛,我看过这些信啊。”万一叫岳丈大人得知,自己知道他的丑事,还不知会想啥法子折腾他呢。 清月却是心中忧伤:“没想到梅姨娘真是个性情女子,清莹也没有错。” 只是她错就错在,生在了大清而不是现代,如果是在现代,她定会成为一位有心机的当红明星。 “爷还奇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吞金而亡呢,原来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留一条活路。”胤禛看向她:“这事你怎么看?” 清月难过地摇摇头:“我不知道,子贤哥哥小时候一直对我很好,疼我胜过疼清莹,没想到......这事肯定要告诉阿玛,只是我希望他依然能是我的子贤哥哥。” 那个会怕小石头搁到妹妹细脚的哥哥,会咬着牙任由头顶冒汗,背着她走很远很远,原因是她太贪玩了......每每想起都会叫她心疼不已。 胤禛叹了一口气,静静的陪她坐在车厢里。为她倒了一杯热茶,淡淡的热气可是清月因心痛而升起的水雾呢? 他见清月心情很不好便说道:“爷从来不知年侧福晋与年羹尧竟然不是亲兄妹。”语气非常强硬、反感!以前只当是年羹尧怜惜体弱多病的妹妹,却不想...... 清月悲伤的心情瞬间支离破碎,笑道:“这也不能怪你。年羹尧毕竟与若嫣年岁相差甚远,一个是男子一个又是女子,不像也是在常理之中。” 他若是知道年羹尧心心念念的是年若嫣,不知胤禛的脸会不会被气绿呢?她心中有些期待他一脸便密的样子。 胤禛伸了个懒腰把清月搂在怀中,享受软玉在怀,伸脚踢了车沿板两下:“忙了一夜回去赶紧躺一会儿,明天还要早朝,呵~欠!” 沉闷的车轮声,在静谧的夜晚很是催人入眠,清月的眼皮子也跟着上下粘糊在一起。睡意渐渐袭来,她窝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子睡过去,胤禛睁开早合上的双眼,伸手轻轻的把她脸上的落发拂至脑后,在她的嘴角落下甜甜的一吻...... 回到府中后。胤禛先把清月送回了院落:“折腾了一宵累坏了吧。”他转头吩咐早起打扫院落的小丫头:“快去给你家主子烧些热水。月儿,爷还得去南书房找幕僚们,你先回去躺一会儿。” 清月伸手拉住他道:“你也找个空眯一会儿,本来昨晚就没睡,这大白天的哪有精神。” 胤禛拍拍她的小手:“爷知道,你快些进去吧!”等清月进了院子,他才转身去了前院的南书房。 临霜几个大丫鬟捧着一堆的刀伤药坐在西暖阁里等她。听到院子开门的声音急忙奔出来:“主子,你可回来了,可有哪里不适?” 几人围着她问东问西,又看看她是否有受伤。 清月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又是艳阳高照天:“临露,去弄些吃的来。” 她在进城门前就把那包书信交给了孙小福,安排他去送给东阿。 清月不会阻止自家阿玛的决定。子贤从头到尾都没有害过她家,为此,从经还同芳姨娘翻过脸,只是府中却无人知道,在她的心底还是认这个哥哥的。 当天。清月下晌午起床后,临霜进来回禀:“主子,府里老福晋派人来了,她同意老爷把梅姨娘的坟迁入宗地,又上了族谱提她为侧福晋,算是告慰梅姨娘的在天之灵。” 对于这种虚头巴脑的礼,清月一向看得很淡,闻言也只是点点头。 “唉,真没想到啊!临霜,你可知清莹是怎么死的?” 临霜有些奇怪自己主子语调,很明显的讽刺。 “奴婢不知!” 清月看了她一眼道:“你自是不知,那时你还没成为我的大丫鬟,当年,清莹看上了八阿哥胤禩,却是这个惯会表里不一的男人亲手送她上的路。” “什么?”临霜吓了一跳,她自小在东阿府长大,东阿对瓜尔佳氏是捧在手心里疼宠,到了王府,胤禛虽女人多,却是从来不会冷落了清月,似想不通胤禩怎么可能下得了痛手。 “主子,不可能吧!”临霜不信,那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心是石头做的吗?都捂不化吗?...... 她淡雅一笑:“这没什么不可能事,世上的男子个个不同,表里不一又怎样?为了权势,一切阻碍都可以清理掉。” “真没想到八阿哥是这种人!”临霜到是为清莹一腔柔情付错人而感到可惜。 清月冷哼两声:“怎么不能是这种人了,清莹自嫁入八贝勒府便不再是郭络罗氏之女,是张姓侍妾,也是她妄图往上攀,是那所谓的情意绵绵糊住了她的眼,连累了梅姨娘一起送了命。” 梅姨娘是个好额娘,从拿了芳姨娘短处的那一刻起,她已明了自己命运的走向,为了成全自己的女儿挺身而出,却成了一个拦在胤禩通往成功路的阻碍。只有剪除掉她,才能博得冰雨的欢心。 临冰端着一盆子水果从外面进来:“主子,今儿个上午,年侧福晋打发人来请主子过寻梅院玩耍。奴婢见主子睡得正香,便推了!” 临霜不乐意的撇撇嘴:“哼,每次不是她家的哥哥升官发财了,就是她的小阿哥又做了什么讨她欢心的事。” 清月无所谓的道:“随她们去斗吧,我们嗑着瓜子看热闹不是很好吗?” 临冰不满地道:“哼,她不就是欺负咱主子......” “临冰!”临霜喝住她:“主子的事能随便议论吗?你莫不是想领教王府内管教嬷嬷的利害?” 临冰忙低下头道:“主子,奴婢错了。” 清月定定的看了她一阵才道:“祸从口出,这也不是新人了,这是王府,懂吗?” “是。奴婢知道了!” 她想了一下又道:“临冰,你回头找临霜去取个五福银饰送过去,我到是忘记了,小四阿哥是这些天生日,难怪她会来请。八成又是要显摆有个健康的,活蹦乱跳的阿哥,这回也不知钮钴録氏能不能胜出。” “主子,你说什么?”临霜并没有听错耳,她总觉得自己的主子话里有深意。 “没啥,吃水果吧!”清月不欲多言。 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八阿哥却因为清月扫荡了那个庄子而倒了血霉。 胤禩早上起来就不舒服。接着就面如金纸歪在床上起不来。 八福晋冰雨吓坏了,忙伸手摇他:“爷,你怎么了?可别吓妾身啊!” 胤禩动了动嘴角小声音说:“爷养在京外庄子上的那批暗卫出事了!” “什么?”八福晋瞪大了眼:“怎么可能,那些人不是神出鬼没,能飞来飞去吗?” 她见过一次那些黑衣人,有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令她生不起反抗之心,八福晋直觉上不喜欢那些人。 “是!”胤禩恨恨地瞪大眼望着帐顶,额头青筋暴起,有人从背后狠狠地捅了他一刀,所以。他躺着中枪了。 八福晋怒火冲天,原本胤禩是最有希望登上那个位子的,结果因为各种原由招了康熙的不待见,她的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不好好找个地方狠狠发泄,她怕把自己给憋死了。 “来人!” 胤禩伸手拉住她:“先不宜出动查探,怕是对方还留有暗桩在原地,我没有事只是遭到了反噬,等大人过来以后,帮我把金蚕盅放了就没事。” 八福晋奇怪的问:“不是说这盅是招富纳财的吗?” 他笑道:“是这样没错,这此年咱们借着九弟的手敛了多少财,不然,你以为那些文武官员是吃素的。” 胤禩这一手与当年太子胤礽的那一手何其相似,只是太子不是这些弟弟们的对手,有用的人全被弟弟们瓜分了,而他又一直处于康熙的眼皮子底下。 “可是难受得紧,我看你不如告个病假!”八福晋忧心不已,康熙早在去年就发怒断了府中的供给,亏得有九阿哥胤禟帮忙转卖福寿膏,明面上是把自己的嫁妆收益拿出来供养府中。 他却不知,康熙是有意为之是试探,自从知道了良妃的一应事后,就慢慢的远着这个儿子,令他这个上位者都感到恐惧的巫盅之术竟然出现在良妃的手中,令他对这个儿子很是防范。 胤禩是成也良妃,败也良妃,他还不知胤禛已事无巨细,全都密报给了康熙。 “就按福晋的意思来办吧!”胤禩已隐隐感觉大势将去,自他遭到金虫盅毒的反噬后,心中已明白,帮他种盅之人已不在人世了。 告了假后,八福晋见他一直郁郁不乐,便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一直到九月份,金虫盅反噬的越来越利害,以至于他时常陷入昏迷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好 事 收拾那批黑衣人后,清月乐呵呵的高枕无忧,天天抓着小黑子找机会进空间操练。 “喵,小梅姐姐,救命啊,小月子,等小倩姑姑醒来,本大爷一定叫她不给你做饭,不给你做饭,喵了个喵的。” 可怜的小黑子,再一次被清月拎到了那纸折的千纸鹤上面。 “小黑子,别怕,你只管仰着头向上看,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 小黑子苦逼地趴在纸鹤,两只圆圆的猫儿眼亮晶晶地:“喵,呕,大爷下去了一定把这只瘦鸭煮了吃。” 清月直接无视它可怜兮兮的卖萌:“咱们去上面看看吧,还不知道这个空间有多高。” 沉寂了许久的小梅子等一人一猫飞了几十米高后才不急不慢地笑道:“小月子啊,这个是可以养成的!” 正在全力奋起向上冲的清月一个踉跄,差点从千纸鹤上掉下去。 “还有啊,小月子,怀挺~怀挺,别忘了努力修练哦!” 清月伸手扶住千鹤的背,摸摸自己的小心肝朝小黑子道:“确实有点高了!”她可连的两条小腿跟弹棉花似的,亏得这千纸鹤的背够高,才叫她扶着没摔下去。 “小梅子,你吸的法力还不够吗?这十多年我每次修练的法力都被你压榨了一大半,每次只留一米米给我。” 小梅子就是那周扒皮,她就是那苦逼的杨白劳,每次干了活都被它刮得只剩一层皮皮。 小梅子瞬间无声潜伏去了...... 清月的折腾中,一下子到了十月初,这一日无聊的她正在与临露在厨房里研究怎么做出更好吃的忌廉蛋糕。 “主子,主子!”临霜从门外急急的跑进来。 “叭!”清月好不容易叠起来的蛋糕被她这一吼,手一挫,稀里哗啦倒了一桌子。 她进门看到桌上倒的东西,吐吐小舌知道自己闯祸了:“主子,有两件好事。你要先听哪一件。” 一旁的临露笑道:“你随便说哪一件都是好事!” “就是!”清月拿起手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看样子今儿是做不成了。 “快说吧,什么事叫你喜得见牙不见眼的。” 临雪腆着脸来到清月身边,小心的陪不是:“主子。奴婢知道错了啦,主子,喜事啊,临水姐姐要回来了!” 清月喜笑颜开:“这算喜事一桩!几时回来?” 临雪忙道:“是前院的小厮替王爷传的话,具体是什么时候,估摸着是要到年边儿了。” 年边儿?清月皱眉想了想,伸手拍拍自己额头:“我想起来了,这是要回京城来重新述职了,临霜,给临水她家的小家伙多准备些吃的用的。他是在南边出生的,怕是来了京里会不适应,多准备些保暖的,对了,还要给临水多备几套驱寒的皮裘。” 她絮絮叨叨的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完了见临霜站一旁捂着帕子在轻笑,她才反应过来:“是了,离她们到京城怕是还有一个多,两个月时间呢,你回头慢慢找人准备着。” 接着清月又问起另一件事来:“别告诉我说,另一件喜事是临风也要回京了!” 临水这一对夫妇回来了,临风那一对应该不会回来。胤禛不会把自己的人一下子招回来堆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他手下很多门人吗? 临霜十分解气地说:“哼,刚才奴婢在二门处得了那件喜事后,是那小厮透了口风,说是八阿哥倒了大霉。呵呵!” 她虽不喜欢清莹,再怎样她也是郭络罗府走出去的,八阿哥下此狠手要了她的卿卿小命,等于是打了东阿府的脸,打了清月的脸。她巴不得看八贝勒府闹出点什么。 “哦?!”清月也来了兴趣:“可是出什么事了?” 临雪扶着她的胳膊往上房边行边说:“主子,你可是忘了,听说前一阵子八阿哥不知染了何疾卧床不起,八福晋帮他告了假,这不,一直陪着八阿哥住在邻近畅春园的别院嘛,啧啧,没想到皇上自塞外回来,一时起兴却是要去畅春园住。” 清月终于想起来了,她模糊记得好像是胤禩挨了康熙的训斥。 “皇上不高兴了?” 临霜闻言猛点头,乐呵呵地道:“嗯,说是八阿哥挡了去畅春园的道儿,很是晦气!便下令着人把八阿哥从别院先抬送回了贝勒府。” 清月不解的问:“好好的怎么会一病不起?”她完全不知自己意外坑了人一把,不然,她定会乐得晚上睡不着。 “不知道,听说病得很严重,对了,九阿哥被当今圣上训斥了。” 清月翻翻白眼,康师傅这个皇阿玛真是难当啊,在儿子们小的时候,恨不得个个都能成材,能独挡一面,可是儿子们大了呢!他人家身子骨太硬朗,又赖在那把高椅上不肯挪屁|股,这儿子们心思复杂了,他就不好猜了,如是防了这个防那个。 “啧啧,皇上也真够累的!” 临霜不明其意:“主子,什么意思?” “没什么!表哥什么时候同八阿哥关系很好了?”清月示意她接着说。 临霜不可能知道,她摇摇头道:“只知九阿哥为八阿哥出头了,说是八阿哥现今病得正利害,实在不宜移动,恐有不测。” 清月冷笑不已,皇家亲情?在那把椅子面前亲情是个笑话,一文不值! “后来呢?挨骂了吧!活该,回头叫小福再去提醒他一下,少跟八阿哥粘在一块儿。” 只是清月不知道的是,胤禟收到孙小福悄悄递给他的消息时,苦笑不已,上了贱船哪有可能轻易能脱身的,他已没有回头路可走,胤禛已经察觉到他在卖福寿膏,而那些吸了福寿膏的很多都已经上瘾,为此倾家当产,家破人亡的比比皆是。 临雪见清月追问忙道:“皇上还能说什么,说八阿哥偏信医巫,被人哄了去吃药太多,积毒太深,如今突然倒下,却是身体扛不住了,若是能得以痊愈,是八阿哥的造化。” 清月回头问她:“皇上是这样说的?” 临雪肯定的回答:“是,那小厮说,是苏谙达私底下说漏了嘴。” 清月微微垂下眼眸,大红的五彩云锦旗轻轻摆动,石青板夹缝里的青草早已枯萎身死,她的心越来越往下沉,那把椅子底下到底要堆放多少尸骨,上面坐的人才能安心吃饭睡觉...... “此事,以后休再提!” “是,主子!” 自知了这事后,清月心中明白,这一处戏的最终推手是胤禛,他从什么时候起想要那位置了,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或许,在他的心中那个位置才是最重要的吧,女人只能排在最后...... 心,为何会如此疼呢? “主子,下雪了!”临雪十分开心的轻喊。 清月伸出纤细的小手呆呆的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落在手心静静的看它美丽的身姿慢慢的消失,化成水滴滋润、清洗着她的手心。 “这场雪来得真极时!” 临雪侧头看向清月:“主子,今年的雪比往年早来了一个月之久。” “是吗?”她的心情为何会如此悲伤,这些雪花是想要拭擦掉这京城脚下的肮脏吗?洗去曾经流淌在京城脚下的鲜血?只待鉛华洗尽日,又是一年春来到...... 腊月二十四日,小年,衙门封笔日,清月终于见到了盼望已久的临水。 她早早打发人去南城门处候着,自己又吩咐了临霜她们去准备好一应礼物。 上午饭晌时,二门处的小厮递话进来,说临水她们已经进了城,清月一直等到下午方才见到分别几年的临水。 头梳环髻,蝴蝶金钗倚云鬓,身穿银杏蜀锦宽大长衫,下罩银棕马面裙,地地道道一副汉家女的打扮,身边牵着一个摇摇晃晃,剃着锅盖子头的小男娃。 “主子,临水回来看您了!”一边说一边流下眼泪来。 清月心中酸涩不已:“临霜,快将她扶起来,我这才心情好些,你却是又来招惹我。” 临水拿帕子拭去眼泪:“几年不见,每每只有书信来往,却是对主子思念得紧。” “唉,快别说这些。”清月忙道:“你家老爷这不是回京述职了吗?往后多的是时间走动,快说说,你这几年可还好,去了那南边可还习惯。” 临水温柔笑道:“老爷说,王府真是我的娘家。”但这一句话却又惹得她哭了一场,几个大丫鬟与她相熟,都围着她一阵劝慰,这才停下来。 “老爷时常说,这天底下哪有这么细心的主子,奴婢只道主子是天下最好的主子,自幼一起处出来的情份又怎会是别个能比拟的。” 清月眨眨眼把眼里的水雾逼回去:“我时常挂念你,怕你在南边儿吃了苦去,听说,你刚去那会儿水土不适病倒了,可是把我给急坏了。” 临水闻言道:“但凡逢年过节,主子都会特意着人单独备一份节礼,还有老福晋也是......真真是羡煞了其她官夫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 除 夕 夜 临水本是清月的贴身丫鬟,出身比不过那些正经小姐,但她却有个身为四王爷侧福晋的主子在背后撑腰,这几年外放,刚开始临水底细的那些夫人们也挤兑过她,不过,很快便得到了自家夫君的提点,这才正视起临水这个县令夫人。 清月笑道:“能过得好我便放心了,当初,你们成亲没多久就外放了,也不知你俩的性子合不合得来,你向来是个沉稳的,有什么心事,也不轻易道出来,只闷在心里自己慢慢琢磨,如今见了你虽有些疲惫之态,眉眼间却是无郁结之色,我便能安心了。” 临水心中很感激她:“主子,奴婢能有今日之造化,全靠主子成全,老爷一向待奴婢很好,家里凡事有商有量,有人孝敬了他一些侍妾,他都是问过奴婢想法,然后远远的打发了。” 清月拍手笑道:“这样极好!我虽舍不得把你们嫁出去,却也不得不为你们寻一好出处。”她自己是得不到了,却很希望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成全这几个自小处大的贴身丫鬟。 两人正在说话前,外头有小丫头来禀:“主子,王爷前头留饭了,说是主子必定与临水姐姐有许多话要说,正好一起吃顿饭聚上一聚,只说,待找了机会,也会招临风姐姐夫妇回京,叫主子只管放心,临风姐姐好着呢!” 见到临水,清月的心情好多了:“知道了,我正巴不得多与临水多说会儿话。”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问了临水在南边的一些事,又聊了清月在京城里过得怎样,一转眼便有丫鬟们摆饭进来了。 临露带着一群丫头们进来:“主子,奴婢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已经准备了临水姐姐最爱吃的水晶肘子,还有三味鸭!” 临水破涕而笑:“今儿可得尝尝临露的手艺。”却见得昨上皆是她喜欢的菜式,心中越发的觉得亲切。 清月招呼临水母子两个吃了一顿便饭后。临雪在一旁提醒她:“主子,你两个月前可是就吩咐奴婢给小家伙准备厚礼了。” “对,对,对!”清月见到临水一时高兴。便把这一茬给忘了,刚才在饭桌上只顾乐着逗小家伙,却不记得此事了。 她忙催促临雪:“快些去拿来,当初临雨可是得了一份去了。” 临水笑道:“那奴婢可不客气了,今儿来见主子前,临雨已经带了她家的小儿子去了奴婢家,多亏有她帮忙早早的把院子收拾出来,这回一到家便能睡上暖炕了。” 清月笑道:“你们三个姐妹情份可不比其她人。” 临水抬头看了清月一眼,见她说到后面有些走神,许是想到了那不争气的临云。也不知她在九阿哥府中过得怎样了,虽同在京城,可是没人会去特意问胤禟,他家后院的某个官女子过得怎样。 两人坐在暖阁里边聊天,边逗着临水的儿子玩。不时,前院递来消息:“主子,王爷说时辰不早了。” “主子!”临水闻言眼泪汪汪的望向她,今日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了。 清月忍泪笑道:“去吧,春天走时记得再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她都觉得自己像个七老八十岁的老太婆了,最近总是想起从前的事。 “是。呜呜,主子!奴婢给您磕头了!主子,你一定要保重。”临水一边大哭一边重重的跪下给她磕头。 清月忙要将她扶起来:“傻姑娘,这里和阿玛那边都是你的娘家,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来信说。主子一定会带人亲自去帮你出气,你在外头只管抬头挺胸与那些官夫人交往,谁敢小瞧了你去!” “是,主子!”临水越发哭得利害,想起出嫁后离开京城。远隔千山万水,实难再见清月一面。 清月掏出帕子替她拭去眼泪:“快莫哭了,你只管放心,我一直会在王府里等着你们,受了气一定要记得回来告状啊!” “主子,前头派人来催了!” 她没好气的回答:“催什么催,催个魂啊!” “主子,奴婢去了!”临水抱着自家小儿子带着小丫头、奶嬷嬷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掬月院,大雪飘零季,最是伤心离别时..... 五十五年的雪下得很厚重,沉甸甸地将整个京城压在下面,银妆素裹下,紫禁城鲜红的城墙格外夺人眼球。 这一年的除夕再见到几位阿哥,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错觉,被圈禁了的胤礽这一日被允许参加宫里的年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压抑,康熙也失去了开怀大饮的兴致。 乌啦那拉氏坐在桌子边低声与五福晋道:“太后的身体可还好?” 五福晋摇摇头:“怕是不能大好了!” 清月眨巴眨巴眼睛转转小脑袋,左瞧瞧右看看,见没有看到宜妃有些纳闷。 她伸手招来小宫女低声细问,小宫女告诉她:“四侧福晋,前些日子太后身有不适,宜妃娘娘亲自衣不解带的伺候跟前,不曾想,今日早上起来得了风寒,皇上已准了宜妃娘娘在宫里头休息。” 原来是这么回事?!清月与宜妃关系一向很好,即然进了宫她打算悄悄去看看宜妃,等到宴席上酒过三巡,她叫身边候着的小宫女带路。 刚从殿里走出来不想迎面碰上了胤礽,清月忙打千:“见过太子殿下。” 胤礽走到她跟前想亲手扶起清月,后又觉得不妥,这才道:“小四弟妹,叫我二哥!” 一句叫他“二哥”道尽个中心酸,清月有些迟疑的起了身抬头望向胤礽,以往意气风华,体态丰腴的前太子殿下,此时黯然神伤似朽株枯木。 清月试探的喊了一句:“太子?!” 眼前比康熙年前不了多少的中年男子自嘲道:“小四弟妹,你应改口叫二哥。” 她还真没认出来眼前这个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是胤礽。 “哦,二哥,你最近几年可还好?” 胤礽笑道:“过得还好,只是皇阿玛不肯原谅我,这些年什么事都经历了,看透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跟你道歉。” 清月觉得胤礽现在的脑子是清醒了不少,笑道:“都已经过去了,妾身离席以久。” 胤礽指着另一条小道:“抄这条小道能更近些。你是要去看望宜额娘吧!听说她今儿个病了。” 他虽被圈禁了,对宫里却还是很熟悉,纵然几年不进宫,却仿佛那些往事就发生在眼前,而他,还没有从那个位子上下来。 清月无睱猜测他的心思,面对胤礽的指路只是道了一声多谢,带着小宫女拐进了那条小道待见不着胤礽的身影后,她才从原路折返回来,依然叫小宫女带路。 来到翊坤宫台前。铜鹤香炉依旧在,只是她不再是当年穿开裆裤的小丫头了,她还记得当年与小九两人时常会爬到铜鹤的背上玩耍。 “怎地没有一个宫女在门外候着?”清月回过神来,发现翊坤宫中冷冷清清,殿前的雪地亦无人打扫。 “清月格格?” 一个中年嬷嬷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宜妃身边的贴身嬷嬷:“嬷嬷,好些日子不见了。” “格格可还好,哦,对了,格格现在是四王爷的侧福晋了,可是过得真快啊,当年。你还同九阿哥在这殿前跑来跑去,那时宜妃娘娘的身子也还硬朗。” 清月到是不担心宜妃,她记得胤禛登基后她还健在。 “今儿在宴席上听说姨母病,我就找了个空闲溜过来见见姨母,对了,怎么没见到一个宫女呢?” 那位嬷嬷笑道:“娘娘身子不舒服想一个人睡会儿。又瞧着是过年,吩咐了不必太拘着那些丫头们。” “我们进去看看姑母吧!”只要有机会进宫来,她都会来看看宜妃这个爽朗的女子。 两人穿过正殿来到宜妃所住的寝宫,里面有着淡淡的药草味,她走到跟前。宜妃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听到脚步声缓缓地睁开眼:“月儿?是月儿吗?” “姑母万安!”清月见她醒过来忙打千儿。 宜妃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强打起精神坐起来:“快快起来,快让姑母看看,有些时日不进宫了,唉,当初要是......可惜啊!” 清月有些担忧:“姑母,可请太医瞧过了?太医怎么说?” 宜妃接过贴身嬷嬷的茶盏小品几口,润了润嗓子才笑道:“叫月儿担心了,姑母没事,只是昨儿夜是照顾太后,一不小心着了凉,先前太医开了药发了一身汗,现在身子轻爽些了。” 接着她又想起今儿是年三十:“你不在那处坐着吃酒耍乐,怎么跑到我这个老太婆子这里来了。” 清月捧着热茶低头不语,贴身嬷嬷笑道:“娘娘,格格是担心您呢!特意从席间偷溜过来瞧瞧你。” 宜妃伸手接过清月的小手拍拍:“打小时起,你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先前你表哥来看我,我们娘儿俩还念叨起你小时候每每进宫,老远就听到你在喊,姑母,姑母,我来了!” 说完她自己先笑了,想起清月小时候的娇憨可爱,一转眼却已嫁作皇家妇了。 “月儿可有怨过姑母?” 清月摇摇头:“这事不怪姑母,圣心难测。” 圣心难测啊!陪伴了几十年的结发夫妻,说嫌弃就嫌弃!自良妃死后,宜妃对康熙的无情越发的心寒了。 “姑母,这大过年的,你怎么反倒把宫女们都赶走了呢?也没个人给你添个碳盆子的。” 宜妃笑道:“无碍,今儿是除夕。” 她又陪着宜妃说笑了一会儿,见得她有些乏了伺候着她喝了药睡下,清月这才走出翊坤宫。 外面已经有人在放烟花了,她抬头看着绚丽多彩的烟火,用一瞬间竭力在人们心中留下最美的一幕,脑海中浮现她在宫中见过的所有人,康熙身体每况欲下,太后已经不大好了,宜妃卧病在床,胤礽枯瘦如柴,胤禩刚刚见好些,连走路都还要人挽扶...... 第二百九十三章 恨 意 康熙五十六年春,清月没有等来临水的辞别,因为太后一直身子有恙,孙子辈的福晋、侧福晋都时常进宫奉汤侍疾以尽孝心。 待太后刚好有精神了,人们才刚刚解去夹袄换上单衫,康熙再一次准备带太后去热河之事,这一次胤禛依然负责监国,协助他的是十四阿哥,不是知康熙是有心还是无意! 清月虽然很想去热河玩耍,奈何胤禛不在此行名单中。 “临雪,去把行李收拾下,过几日我们去庄子上住段时间。” 胤禛在她的细心照料下,现在人也精神多了,只是依然比不过四十年时的光景了。 临雪应道:“是,主子,王爷早就吩咐马房,帮主子备好马车,只等主子示下了。” 一旁的临霜笑道:“主子,这会可得带努婢去,上回把奴婢留在这院子里,真真是快闷坏了。” “呵呵!”清月朝她笑道:“我就知道你奈不住了,难得今年无杂事烦心,就留玥嬷嬷带着小丫头、粗使嬷嬷们守院子,如何?” 临霜自是高兴:“奴婢可得同临露那丫头说一声,回头给玥嬷嬷多做些糕点,即是到了庄子上,也隔三差五的送些回来孝敬她老人家。” 她一听临霜如此讲乐了:“噗!你这丫头,小心玥嬷嬷听到你把她叫老了,可不依你。” 难道好心情忙叫几个丫鬟收拾东西,不想年若嫣却打发人来了。 临冰对于年若嫣不待见,觉得她长了根黑肠子:“主子,年侧福晋打发小丫头过来问,主子这边可还有陈皮,以前是云落帮忙管这事,后来是玉沉姐姐接手,却是再也做不出那味儿来。” 清月看了一眼身旁的临霜,云落以前都是来找临霜偷偷要桔子。她实过只有掬月院的才能做出上好的陈皮,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云落把这事瞒了下来。 临霜对临冰说道:“哼,她们还有脸来要这些?主子若不是去了庄子上。她还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来,真是够恼人的。” 临冰撇撇嘴:“咱主子也是侧福晋,奴婢真想问问年侧福晋,她不是一向爱显摆自家银子多吗?何不花重金去求那名医来诊治一番。” 清月闻言心中一动,临冰的话到是给了她提示:“这些年她三天两头病倒了,也不曾有过好转,太医都快在府里扎根了,把药当饭吃也没见好转,我记得她小时候便是如此,这么些年过去了。不有起色也不见有恶化,一直都保持这个样子。” 她心底也是疑惑不解,接着又说道:“临霜,我记得去年吃过的桔子,你都把皮儿晒干收起来了。捡些拿去给那小丫头。” 临霜见年若嫣当自家主子是什么,大家都是一样的位份,哼! “主子,照奴婢说别说是把晒干的桔子皮给她们,就是连根桔子丝都不要给。” 清月心中也有气,但是这事儿却不能依着性子来,她淡淡的回应:“年若嫣这是瞧准了一点。若是我不给,指不定明日这府中便传出我使抠,连不值钱的陈皮都舍不得给她一些。” 临霜心中很是不忿,这年若嫣真是拿捏到地方了,正因为是个贱物,清月若是不给就落了下层了。 “是。主子!”她应了声转身欲去捡些给那丫头拿去。 清月又叫住她:“等等,回来!” “主子,可还有别的吩咐!” 看临霜不高兴的样子,她笑道:“我知你心中不痛快,这事儿嘛你这样去办便能出口气了。” 清月笑得很贼。一双大杏眼弯成月牙形。 临霜附耳细听后脸上也有了笑意:“主子,这事儿奴婢定会办好,嘿嘿!亏得奴婢这些年有心,收集了不少。” 她喜滋滋的令命去了西厢房开了小私库,在放药材的那一间里找到了约大半袋子的干桔子皮,然后找个小盒子抓了几把出来留着自用,剩下的她又找了个小竹篓子,拿起袋子全给倒了进去,看看颜色鲜棕没有发霉或异味,满意地笑得合不拢嘴来。 拎着竹篓子去了院门口对那小丫头说:“我家主子身子骨一向很金贵,哪有时间去做那贱物,往年都是云落来院里讨要这些桔子皮拿回去做陈皮,没想到后来......我一直有收起来怕你们用得着,这些年的全在这儿了,想来应该够年侧福晋用上好些年了。” 小丫头不过是个跑腿的,临霜说话带刺她也不敢顶嘴,只忙道了谢提着篓子回寻梅院,待她行远了,临霜这才看看四周自言自语道:“年侧福晋家怎地每次都要我家主子给她制陈皮?” 她像是想不通一样碎碎念:“难道她家连桔子皮都舍不得买吗?听说,年大人最近不是又送了她几匣子珠宝吗?” 咳,临霜腹黑了,她绝不承认是有意的,第二天,王府下人中便流传年侧福晋太抠门了,连个桔子皮都要省钱,只管找郭络罗侧福晋要,这脸皮哟,咂咂...... 而年若嫣得了清月送的桔子皮,忙打发玉沉送去给自已制陈皮的大夫,这会儿正心情很不错的带着小四阿哥游后花院。 “玉沉,怎么回事?”年若嫣一向敏感心细,一出寻梅院她便感觉下人的态度有些不同,不似往常亲热讨好,今天下人们对她的态度虽没有变化,可是她感觉下人们似在嘲笑她。 跟在后面与奶嬷嬷走一走的玉沉向四周看了看:“主子,奴婢没有发现什么啊?” 自从云落去了,清月的几个陪嫁丫头到了年纪的也放出去后,玉沉这心中对年若嫣的怨恨越来越深,尤其年前临水带了她家的小子回了趟王府,下人们都在传言,她是个富贵命,嫁了个好男人,如今也是正正经经的县令夫人,回头再看看她自己,年年岁岁嗟咜。自己一天天的年龄越发大了,而年若嫣从来没有开过口,要把她送去年羹尧身边做姨娘的意思。 玉沉对年若嫣的事也不似从前那么上心了,只是敷衍道:“可是她们瞧着阿哥长得结实。怕是有人羡慕不已。” 这话合了年若嫣的心思:“没错,咱家小阿哥可是府里头算头一个长得结实的,前儿还听说钮钴録氏的小阿哥生病了,这都两个月了还没见好。” 玉沉笑道:“可不是,听说钮钴録格格现在急得满嘴都是泡呢!” 年若嫣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有些人就是不长眼,非得往她身上撞有什么办法呢? 她又转头对伺候小阿哥的奶嬷嬷道:“好生看好小阿哥,你可知?”年若嫣转过身子正面对着奶嬷嬷,挑高眉峰,下巴微仰道:“你可知。你这辈子是否能荣华福贵,就要看你的心有多诚了。” 这位奶嬷嬷是年羹尧为她寻来的,也是她老家的穷亲戚。 “是,主子,奴婢一定寸步不离的守在小主子身边。” 不见年若嫣说话。她这才悄悄稍微抬起头来,见年若嫣笑得很开心,这才放下心来。 年若嫣笑道:“照顾的好,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若是不好的话......可别怪我六、亲、不、认!” 尽管是天气已暖和,却依然叫这位奶嬷嬷背脊发寒,只得把手中的小阿哥搂得紧紧的。 今年去边关磨炼的子胥随大将军年羹尧班师回朝。只是当初子胥自己突跑出家溜去边关从普通士兵靠自己的努力获得了军功。 “主子,主子,二阿哥回府了!”临雪兴奋地在院子里大喊。 清月从西暖阁的窗户口探出个脑袋来:“可是子胥回来了,哎哟,他怕是要脱成皮了!” 当年子胥为了躲婚,可是卷起包裹带着贴身小厮开溜了。为这事儿,瓜尔佳氏愣是气得瘦了五斤多。 “主子,奴婢是不是老了?”临一旁奉茶的临霜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清月先是一怔,然后笑道:“可是想要婆家了,来告诉主子!” 临霜羞红了脸跺脚不依:“主子。你又来笑话奴婢了。”然后又说道:“今年春小格格已经选秀了,如今二阿哥也准备完婚了,奴婢这不感叹时间已过嘛!” “噗,好啦!等再几年你也该放出去了!”她又转头对来报喜的临雪道:“去,给送信的人打赏,另外再带个口信,说我过两日便要去庄子上了,叫子胥直接去庄子上再另外抽空过来见他姐夫。” 临雪忙退下照她的吩咐去办,临霜却是催促帮忙的小丫头们动作快些。 第三日清月带着自己的陪嫁嬷嬷与丫鬟们,很是低调的从王府侧门悄悄地的出了府,等到年若嫣得到消息想要去她院子里堵人时,早已人去楼空。 气得她银牙差点咬碎,刚一脚踏进寻梅院,她便开始发火了:“平日里白养你们了,叫你们一个个都瞪大眼睛仔细瞧着,那么多大活人几时出门都摸不准。” 玉沉心中很恼火,年若嫣这几年越来越仰仗新提上来的几个大丫鬟了,自己离那位爷是越来越远,或者说,年若嫣根本就不想提起那一茬。 “主子息怒,奴婢也有叫人去打听过,只是那边院子一直无人提起去庄子上的事,所以奴婢们也不知她们几时准备好的。” 年若嫣冷哼一声,觉得玉沉办事越来越不如从前顺意了。 “唉,玉沉,你可有怨我?你的心思我一直放在心中,只是哥哥长年不在京城,我一时也难找到机会开口。” 玉沉忙跪下来颤抖着身子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曾怨过主子,这是奴婢的命!” 年若嫣斜倚在榻上轻咳几声:“为何云落以前皆要从掬月院取这桔子皮?你可有发现什么?” 玉沉仔细回想了一下方道:“奴婢取了些桔子皮与咱们自己府中备有的比较了一下,掬月院中的桔子比瞧上去色泽,香气皆要好上几成,大概是那院子的主子从别处弄来的。” 年若嫣轻摇团扇侧头想了想:“我未嫁入王府前只道是她家的奴才擅长制陈皮,你准备些没有制过的桔子皮,托人快马加鞭送去给我大哥,他一直待在江南为官,想必能寻到那种桔子,若得到了往后咱也不必去求人,咳!” 玉沉按下心中的话语,决定当做没听到下人们背后议论她的事。 “是,主子,奴婢这就去。” 玉沉常常想,她若是在清月跟前当差该多好,现在只怕早已风光出嫁,而不是在这寸长的庭院中等着凋零枯萎...... ps: 天气太过闷热,提不起精神码字,大家也要多喝绿豆沙消暑哦! 第二百九十四章 弟 回 胤禛忙于监国处理来自大清各地的,成堆的折子,清月则又开始了她的悠闲庄子生活。 子胥在她来庄子的第二日,急急地来探望她。 清月一早打发人在大门处恭候着,见他远远的打马扬鞭而来,小厮们忙奔走相告。 候在内院院子门口的临冰一得到消息,立马奔进正房内:“主子,主子,二阿哥来了!” 清月忙从内间走出来,伸手扶了扶手上的凤钗笑道:“刚还在念叨,说曹操,曹操便到,快些去准备了新茶瓜果,都快等急了。” 她一边乐得合不拢嘴,一边带着丫鬟婆子直奔前院。 “姐!”子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见到她亲切的喊姐。 接着第二句差点叫清月崴了脚。 子胥快奔过来扑到她面前很委屈地道:“姐,快点救我啊,额涅要扒了我的皮。” 清月听得满头黑线,他这是来躲难吗? 伸手揪住他的耳根子把他扯回正屋里,这才撒手指指椅子叫他好生坐下:“哼,你还好意思,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肥啊,敢落跑?” 子胥小意地笑笑:“姐,咱不是没见过那位格格嘛,再说了,也不知长得是圆还是扁,更不知好不好相处,弟弟打小就很佩服你,姐,你打小就能四处闯荡,还能为咱家努力,做弟弟更不可能弱了咱郭络罗家的名头。” 她翻翻白眼笑骂他:“少来这套,当我不知你是羡慕人家,想学那些游子们到处走走看看,你说说,你不同意,家中也没人逼你不是,咱家又不是皇亲国戚。” 清月伸手指指紫禁城的方向:“也无人给你指婚,逼着你非娶不可,你慌什么慌?” 要说,瓜尔佳氏也是个心大的。她还没疼够清月,却已经被指婚嫁人,只好带着弥补的心态宠着两个小的。 “不过,你到是开了个好头啊。清灵那小丫头没少跟你学,要不是阿玛放话,只要她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在天牢中过完下半辈子,她就可以离去,哼,说不得,她也依样画葫芦来个偷偷离家出走。” 子胥也知家人对他甚为宽厚,笑道:“姐,多亏了咱有双通情达理的父母,弟弟如今靠自己的能力博得功名。可是不会弱了咱府门楣。” 清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这一次回来无论如何都得进阿玛的骁骑营了,是该好好相亲讨房媳妇拴住你。” 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姐,咱能不谈这事么?” 瞧子胥的样子怕是自由惯了,心中十分不愿有人管着他:“你也别嘻皮笑脸的,灵儿都已经被指婚了。额涅是舍不得她早家,再说也只是被指到皇室宗亲家,说不得还要拖上个一两年,正巧,你回来就趁着这一两年在京里挑个好媳妇吧!” 子胥闻言喜上眉梢:“对啊,我只想着小妹要出嫁了,额涅定是要逼着我快些成家。这回到是可以再拖上一两年了!” 清月横了他一眼:“你也不瞧瞧,额涅为了你愁得头发都是白了。” 他得意地笑道:“姐,那可不能怪我,起码大半原因是愁咱家的小妹,啧啧,要说。可怜的未来妹夫,弟弟十分同情他,听说,小妹不满意他的骑射比她差太远,三天两头的拉妹夫出来溜溜!” “咳!”清月十分无奈的看着自家弟弟。他与清灵就是家中的一对活宝:“你当是溜个猫啊狗的,还拉出来溜溜。” 其实她心中不无得意,这功劳当然是得归她啰,无论是从嫁妆还是从拳脚功夫上论,清灵都死死地压住将来妹夫一大头。 子胥机灵的眼珠子转转:“姐,你也是想着喝茶看戏吧!咱妹夫还真是可怜,不行,我得找个懂女红的格格,可不能像灵儿那丫头般好动。” 清月笑得跟只狐狸一样:“原来你喜欢懂女红的格格啊,成,这事儿包在姐身上,一定跟额涅好好说道,京城里但凡家事清白的,不拘家中在朝廷地位,全都可着劲儿翻出来。” 这年头讲究门当户对,太高或太低的,瓜尔佳氏俱都不会考虑,太高,会压住子胥,家中谁都不愿意,太低,将来出门与其他官夫人们打交道,怕是要落下小家子气,这里面可思量的地方多了去。 子胥笑道:“姐,那可是多谢了!”最起码他有了挑选的余地。 “你这几年在边关待得可习惯?”见他不再对婚事有多反对,清月的心放下不少,回头她可以找瓜尔佳氏交差了。 “嗯,刚去那会儿不习惯,与在家中时完全不一样,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提起这几年吃的苦,子胥是满肚子苦水,好在为自己的婚事推了几年,又长了不少见识。 清月淡然笑道:“可有结交到同袍好友?不会都是一群光会砍人的粗鲁汉子吧!” 子胥默默地鄙视了她一眼:“姐,你把弟弟当成什么人了,像你弟这样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会认识那么粗鲁的汉子。” 她无语地默默抬头望天,再用手揉揉自己的额头,看向子胥正搁在椅子上的一只脚:“我到不知,你出门几年,这文弱书生也学起这种奇奇怪怪的姿势了。” 他闻言才发现自己一时忘性,把军营中很随意的动作给带了出来,讪讪地摸摸鼻子笑道:“好姐姐,我这不是一时习惯了嘛!你可不能告诉额涅啊,昨儿一见我,就稀里哗啦地哭得收不了场,明明我只是黑了点,减了点肥肉,她就硬说我吃了不少苦,这样是知道我把规矩礼仪丢忘了,她不得哭得跟泼水似的。” 清月叹了口气:“别说在军中没有吃过苦,你虽骑射了得,又是旗人贵族子弟,刚去军营想必也不会叫你去当伙头兵,吃苦也是相对而言,额涅到是真心疼你,打小就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若是在外面出了点什么事,这不是等于要挖去额涅的心吗?” 被她这样一说,子胥心中的那点小得意早消散了,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见子胥低头不语乐道:“我并不是指责你,相反,我很赞成你这一次的磨炼。”当初她得到消息后,便特意十分郑重的拜托了胤禛,以他的能力暗地里关照一下自己的小舅子也不为过。 接着她又问起了子胥在边关时所遇到的人和事,子胥事无巨细皆一一道来,主要是打小特别崇拜这个要强的姐姐,心中一直很努力拉近他与她的距离,想要学她凭自己的能力努力闯出一片天地。 “姐,你放心,额涅、阿玛如今也渐渐老去,弟弟自知,咱家的未来落在我同大哥哥的身上,何况,大哥哥......阿玛虽没有除宗籍,他自己心中却一直有......弟弟当年离家出走,也是想看看,没有阿玛、姐姐相护,自己能走多远。” 清月闻言正言打量子胥,比起几年前半大的小子,还爱腻着她撒娇,在付出相应的代价后他成长了,她不知该是喜还是忧,往年单纯、顽皮的弟弟已只能活在记忆里,取而代之的是更成熟、稳重,能更好的活下去的弟弟,心中百味杂陈。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子胥方笑道:“见到姐心中一高兴,到是把额涅交待的事给忘记了,说是灵儿要嫁人了,得拘着她多学些规矩,今年怕是不能来庄子上陪姐姐玩耍了。” 清月点点头:“这个我也猜到了,若是一个教养嬷嬷不够,我可以再送一个给额涅。” “姐,那灵儿怕是要把府里都给拆了,现在她都不乐意被那教养嬷嬷管着,先头那个嬷嬷就是因为管太多给辞了,见下自家未婚夫还要被这嬷嬷拿捏着,她跑回去到额涅面前一哭一闹,那嬷嬷便收拾东西滚蛋了。” 清月不着痕迹地挑挑眉,她想起来了,历史上好像就是说很多格格的嬷嬷对格格们管得很死,看来女子还是要泼辣些才能不吃亏。 沉默半晌后才笑道:“灵儿这性子,将来嫁过去也不会吃亏,额涅这回可真能放心了。” 清月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这成了瓜尔佳氏心中不可触碰的痛,所以,当她得知子胥去边关混军功后,虽依然忧心不已,同时又希望子胥能挑起东阿府,这样才能在她与东阿百年后为清月撑腰,而不是像乌啦那拉氏一样,家道中落无人能挑大梁甚是可怜凄凉。 这个夏天,清月一直过着清清静静的日子,时常从空间里早起出来,牵来马匹顺着庄子跑上十来圈,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心情也会跟着欢快起来。 然后,就是察看自己陪嫁庄子里的帐册及管理一切琐事,她的庄子已不止这两千亩,在王府当了十来年米虫,每年,田庄,铺子赚的银子又继续投了进去。 “主子,这马的眼睛好有神!”临霜很开心的摸着自己骑的那头枣红马。 清月浅笑不语,只是伸手摸摸自已那头正在吃草的马:“等会儿就回庄子,太阳升起来暑气也跟着起来了。” 她正与丫鬟们说笑间,忽闻一阵马蹄敲打地面的声音,似是朝这个方向奔驰,清月不用睁开眼便知来人是谁。 “今儿怕是不得清静了!” 临露回头看向那越来越近的黑影:“主子,奴婢瞧着怎么像是孙总管?” 清月笑语:“你到是个眼尖的,这身影瞧着像是他。” 她自然不会告诉丫鬟们,自己靠神识就辩出来人。 第二百九十五章 端 倪 末多久,那人骑马已跑至几个眼前,来人自然是孙小福。 一个翻身下了马到清月面前甩马蹄袖打千:“奴才孙小福见过主子,主子万安!” 清月开口道:“快快起来,今儿怎么过来了?” 自黑衣人的事告一段落后,孙小福的重心已经转意到帮清月打理外面产业上,只分了一小部分人协助胤禛的影卫办事。 孙小福道谢后缓缓站起来,目视绿色的田野,再过一个来月这批谷子便可以收割了,他的心随之而放松下来,是的,他也是到了收割最后成果的时候了。 清月见他一时不语,定定地站那儿等着,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小福微垂下头凝神道:“主子,王爷的事有眉目了。” 清月闻言心中大喜,急切地问他:“可是确认了?” 他有种感觉,事情已经到了快要揭开最后真相的时候,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面上十分平静地回答:“是的,奴才亲自去确认过。” 他至今都无法从脑后里挥去那一幕,直到现在他依然处于震惊中,心里直发毛,有种头发都竖起来的感觉。 “看你的样子,可是受到了惊吓?”清月见他脸色有不正常的苍白,心中担忧不已。 孙小福咽咽口水,有些紧张地道:“奴才无事,前些日子有位兄弟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常闻听年府富裕,珍珠用斗量,黄金做地砖,心中一时痒痒起意想去夜探年府,不想却是在年府一处极大的院落内发现了一间密室,奴才思来想去,觉得应该禀报主子一声,便骑马来庄子上送信。同时已有影卫把这发现传给了王爷。” 清月笑道:“你们该不会是发现了金窝吧!那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孙小福不敢去细想当时见到的情景,只是应道:“不是!” 他想了想又道:“主子,您还是留在庄子上好,相信王爷会处理好此事。” 清月十分肯定这事不是一般的严重。她认真的看向孙小福:“当年,你与临水她们随我走南闯北几时怕过?” 孙小福连忙摆手道:“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那个密室实在过于古怪,奴才也没深入细看,只是下了地道在密室口看了看,先前有几位兄弟进去查看过,其中有两个已经被吓疯了,嘴里只念叨‘鬼’、‘鬼’的!”他到现在都头皮发麻。 清月淡漠地说道:“年府?”她的嘴角带起丝丝冷笑:“你且不要太过担心,即然密室打开到现在外面人都无事。证明里面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要跑出来。” 她快速翻身上马:“你在前边带路,我们先回京城再说!”时不待她,即然有所发现,那就要趁对方没反应过来前,一击必胜! “好在这会儿年府的主人都不在。一直空着,否则,哪容得你们这般猖狂,走吧!” 孙小福见说不过她,有些苦恼的地跟着策马前行,几个丫鬟对视一眼,都上了马扬鞭打马追着清月而去。 从庄子上到京城。若是坐马车自要花上半日时间,骑马全力快奔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很快几人便到了京城年府后门处,清月端详着这座雕栏画柱,豪华大气的宅院笑道:“年家还真不是一般的富有。”不知胤禛知道年羹尧十分贪财,会捶胸顿足成什么样! 她刚翻身下了马,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冷冰冰的声音:“月儿怎地会来?” 清月回头笑望他:“怎地。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胤禛走上前去低头看向她,一双大大的杏眼水灵灵的波光流转令人只想沉迷其中。 “爷来是有事,这儿太过危险。”后又想到上一次也是很危险,心中越发没底能不能把清月劝回府。 她的微笑如同上弦月般清透:“你明知有危险却还想只身犯险,偏又要把我赶走。不如这样吧,你回去,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虽是打商量,口气却是不容置疑,她是非去不可。 “爷请了了悟大师一起来!”胤禛有些无奈的道,自去年端了那黑衣人的窝子,觉慧大师感觉自己大限已至,回护国寺没几日便坐化了。 “了悟?他可还好?”清月关心地问道:“这还是觉慧禅师圆寂后,他第一次出门吧!” 了悟是觉慧一手带大的,情同父子也不过如此,心中难过觉慧当日的决定,又不敢违背师命,只能在王府一角僻居,终日打坐念经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阿弥陀佛,侧福晋安好!”了悟清瘦了不少,只是一双慧眼更似看透了人生千百种。 清月笑道:“了悟的佛理又长进了,只是人却清减了不少。” “阿弥陀佛,贫僧已茹素了!”了悟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嬉皮笑脸,觉慧的辞世使他悟透了更多东西。 胤禛见两人寒暄得差不多了,便开口催促道:“咱们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率先从窄小的后侧门悄声进入,几个尾随其后,虽是艳阳高照日,清月一进年府便感觉到一种令人很舒服的凉意,她顿是满头黑线,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时隔二十年后再次踏足年府会有这种感觉?难道年府生变了? 走在她身侧的胤禛第一时间发现她情绪不对:“月儿,怎么了?” 清月回头扯出个笑脸,心中越发的有种不安,明明知道真相就在不远处,却又极害怕去掀开这最后一幕。 “没什么,就是这太阳越发毒辣,晃得我有点头晕!” 胤禛看自己的身影只能替她挡住一部分,便指着自己身后道:“知你素不喜立于我身后,你若是觉得难受,还是在我后面行走吧!” 清月心中很感动,不管是当今圣上,还是众多皇子,其他人行走间都得离他们至少三尺远,胤禛这样说,完全是出自对清月的信任。相信她不会对他不利。 她抬起头来眼神落入一双星眸中,里面星光点点甚是迷人。 “好!”她笑得淡雅如菊。 一只白晳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一只青葱小手,行走间两人的影子渐渐地重叠在一起...... “好久没来过这处老宅了,怕有二十来年了。变化还真是大啊!”清月有意无意的感叹,她在试探胤禛,看他有没有对年羹尧的反感。 胤禛冷冷侧目扫视一番:“这座院子是皇阿玛当年赏给年遐龄做为官邸的。” 也就是说,年遐龄已过世,这官邸理应收回才对,而年羹尧却一直没有交出去,这里面的问题就值得深思了。 “是了,月儿以前来过这里,爷以前常听若嫣提起。”他不知想起了什么,接着又补上一句:“那还是你未嫁过来之前的事。时常有听说你是她的闺中好友。” 清月只是冷笑一下回应,这位所谓自称闺中好友的女人,最爱的就是在闺蜜背后捅上几刀。 “是啊,若不是小福说这是年府,我还真认不出来了。可能是我当时年纪太小,记不大清楚了。” 胤禛闻言点点头:“这院子月儿可喜欢,我记得以前你最爱下江南玩耍,如今嫁了爷反倒......委屈你了!” 清月有点摸不着胤禛此时的心态:“这院子?还是算了吧!”她心中可是膈应得很。 接着又回答道:“我是觉得有点委屈,很想再去江南走走,看那细雨朦朦下的江南风光,小桥。流水,石板街,还有梳着荷花头着马面裙的江南女子,撑走把油纸伞袅娜依依,那是何等美景。” 胤禛的嘴角升起可疑的微笑,这个问题他同样问过年若嫣。那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着?胤禛微眯起眼挡住刺眼的阳光心中细细想来,年若嫣好像是说有爷的地方她就开心。 “主子,前面到了!”在前边引路的孙小福指着一处院落。 “落墨斋!”清月仰头看向院子的门楣上,那块牌匾上的字苍劲有力中夹着狂野,显然是出自男子之手。 胤禛神色莫测的笑道:“这是年羹尧的笔墨!”见清月回头望向他。笑道:“爷识得他的字。” 清月回头一想便明了:“原来如此,都说见字如见人,年大人给人的感觉便是如此。”杀伐果断! 胤禛闻言不语,拉着她的小手进了这个院子,纵然是长年没人住,却依然打理的井井有条,显然,此间的主子极为爱惜这处院落,见不到一丝破败之处。 “见过两位主子!”一众守在院子里的影卫还有清月的人一起行礼。 胤禛示意他们起来自便,又对孙小福说:“把那两个正常的带过来,另外两个疯掉的好生安顿,多给其家人些生活银钱。” “是,主子!”孙小福并没有解释这些事一早就交待人去办妥了,只是应了他的话。 不时,便有影卫把另外两个没疯的人领过来,清月看其打扮便知是两名影卫,她低头略一思索,看来胤禛这些年是发了狠心磨炼了,当年像用豆腐做的影卫们现如今越发的能耐了。 这时,早已有人给几个搬来了太师椅,就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把你们瞧见的事仔细说来听听!” 那两影卫见是自家主子便道:“属下接到消息便同几位兄弟一起掀开那去草皮子查看。” “你是说密室不在室内?”清月诧异的问他。 “是的,主子!” 接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所见所闻都细细道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 入 口 其中一名影卫说道:“属下一接到消息,便带人立即赶了过来。”他看了一眼清月接着道:“当时那位朋友就是在那处亭子里发了机关。” 胤禛闻言嘴角隐隐抽了抽:“那处亭子不过是在花院的一角,平时大概也就是这院子的主人在那里闲坐的时日较多,到是比在正屋挖个密室更不显眼。” 那影卫见胤禛示意他往下讲,一板一眼的述说:“那处亭子的地面离密室大概有一丈半的样子,位于亭子的正下方,机关却是在亭子上方柱子一端的雕花上。” 清月心中十分好奇自己的人怎么就在那么隐蔽的地方发现了机关。 “这位置怕是无人能猜到,莫不是亭子一倒,这机关也要被一起毁掉。” “是,主子,那机关是从柱子中间穿透到地下,加上亭子里的地面离密室又远,是以,很难发现这处密室,更何况入口也不在此处。” 胤禛伸手拧拧自己的发尾:“你是说,密室进出在另外的地方?” 那名影卫朝西南角一个方向指了指:“是,这密室的入口却是在西南倒座的边上,拐到西南倒座西边茅房后面那里的墙是夹层,只有在亭子里打开机关,方能把那面墙打开。” 人才啊,清月在心中感叹不已,谁能脑洞大开入口在出恭的地方? 胤禛腾地站起身来:“你在前边带路,快领我等去那里看看。” 他面色阴沉,冷眼打量这处繁华似锦的庭院,比自己的雍亲王且有过之,一向节俭的他一眼瞄出这些华丽背后所付出的代价:“爷从来不知年羹尧竟富可敌国。” 清月挑了挑眉心中暗乐,心中猜测晚上他搂着年若嫣是恨不得掐死她呢?还是恨不得掐死她! “阿弥陀佛,王爷,咱们先去那里看看吧!”立于一旁的了悟终开口提醒。 胤禛闻言收起心中的那些个思量,示意那名影卫带路往那茅房处行去。远远闻到了不娱人的味道,他从怀中拿出帕子本想给自己捂捂,随即对跟在他身后的清月道:“你且站远点,这处味儿实在难闻。” 清月笑道:“你去我便去。你若不去我还是得去!” 胤禛尚不知接下来的事会与他切身有关,此时还有心情打趣清月:“爷还以为你要说,我若不去你也不去。” 清月道:“你不去,我照旧还是会去,不可能会称了你心思随了你的意!” 对于这只收起小爪子的女人,胤禛惯是宠着的,闻言道:“你都不嫌弃,爷更应该去。” 两人耍耍嘴皮子的功夫,已绕到茅房后面的入口处,了悟看这屋后竟还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笑道:“阿弥陀佛,果然是因果循环,来自尘去自尘。” 清月莞尔而笑:“噗,真无愧佛门子弟,就连出恭之物肥了这些花花草草也能说出几份佛性来。” 正在此时。那名影卫已在胤禛的示意下,拿了火把率先站在通道口:“主子,这通道是往下行,沿着墙角根至那亭子之下,里面用的是青石板砖砌成的通道,在通道的两侧雕刻有鎏金铭文,布满了整个通道以及密室。属下总觉得这里面透出诡异,主子,您和侧福晋最好还是待在上面,等属下们探明情况也不迟。” 清月问道:“得了消息后,就只有你们四个下去看?” 胤禛见她有疑问,不等那影卫解说。他已经回答了:“这是规矩。” 清月拿眼神戳了戳他,那意思是为什么非得等他来了才决定要不要去探查。 “为了不破坏室内的东西,不放过一条小线索!”胤禛清晰、明了的告诉她。 了悟一听铭文心中纳闷,开口问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进到密室可有看到了什么?” 那位影卫看了胤禛一眼。见他点头方才回答了悟:“当时我们在这通道里走得很小心,每一步都要试探过才往前走,通道是用青石砌的,越往里行去,青石上都浸水了,属下几个在通道里找了许久都不知水是从哪儿来的。” 清月突然想到了现代的溶洞,走到洞里会很阴凉,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冷”,连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 她抬头看向那名影卫:“看你们能全手全脚出来,通道里面想必是没有危险的。” 那名影卫道:“是的,从这个茅房到那处亭子并不算太远,只是我们当时沿着通道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走完半个路程,前后都是黑漆漆的,只能听到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属下们这一路行一路观察,这个通道建成了至少有二十五年以上了。” 清月心中觉得很奇怪:“你是说超过了二十五年?” “是的,主子,属下有一套特殊的办法能分辩出来,只是这入口处似有人在前不久来过,属下猜测应是有人来检查此处是否完好无损。” 胤禛的眼神冷冷地落在通道口,幽深黑暗似一头潜伏的猛兽只等那最有力的一掀一剪,把对手撕个粉碎。 “后来呢?” “后来,属下本想沿路退出来,另作打算,只是......”他看了一眼清月才说道:“只是月主子的人坚持要走下去,没想到这一去却是发生了变故。属下几个又继续往前行去,大概又走了一柱香的时辰,这个通道渐渐的变宽了,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宽敞下来。” 胤禛问他:“可是走到头了?” “属下走到通道尽头时,被一扇高大的雕花檀香木门挡住了去路。” 他仔细回忆自己发现的事:“两扇门皆雕有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恶鬼。” 几个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惊讶的脸,了悟开口说道:“贫僧想入内查探,很多东西只有看过后才能知道。” 清月很赞成他的想法:“我也这么认为,只有去看过后才能有所收获,年羹尧即然是良妃的亲幼弟,他手中应该还存在一部分黑衣人。” 胤禛看了她一眼,他心中承认清月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爷和他的梁子可是结下了,他之所以还按兵不动,一是皇阿玛在朝廷之上拖住了他的脚,使年羹尧长期滞留边关抵御蛮敌,二是良妃之死,皇阿玛封锁了所有消息,他此时能得到消息来源的最重要之人,我的好八弟,如今也是正处病中,所以他才没有及时采处行动,但爷猜他一定也能想到,只是为何还按兵不动呢?” 清月回望他,答案就在两人心中,密而不宣! 胤禛接着又问影卫:“那两人瞧见了什么?他们推开了那扇大门?” 那名影卫快速的回答:“属下怕门上有毒没有去碰触,只是那两位兄弟说是有服解毒的丸药,便用厚的衣服裹了手推门进去,没想到那门上并没有涂什么,只是等那两位兄弟进去后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出来了,当时已神志不清。” 这时立于一旁没说过话的孙小福接着道:“属下后来又与这位兄弟一起进去查探了,只是......里面委实吓人,主子......”他见清月依然很淡定,担忧的话最终咽了下去。 “当时奴才两人进去后,所见的一切实在令人心生俱意,不知何故那扇门后,用的不再是青石砖,而是用的墨石砖,墓室的弘顶十分大,上面同样雕有鎏金铭文,弘顶下悬挂了七七四十九盏人皮灯笼,上面又以人血写上了各种铭文,在灯笼的中间整齐的摆放着四十九个五岁左右女童的尸体!密室内收拾得异常干净,并无尸臭味只有檀香味儿。”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你说四十九个?”胤禛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佟额娘过世的第二年京城的京郊附近就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正是走丢了四十九个,只是这件事古怪就古怪在找不到一丝线索,小女孩都是莫名其妙自己走掉的。 “依贫僧看,还是去看看再议,这事贫僧怎么瞧都透出一丝古怪。”了悟坚持先进去看看再说。 “你怎么看?”胤禛心里很纠结,即不想清月冒险又无法说服她。 她笑道:“自然是进去看看咯!” 几人都想进去看看,胤禛先按排人在前头引路。 清月走在胤禛的后面,一进通道便感觉得别舒服,因夏日毒阳带来的暑气所造成的心烦也消遁,她回头看了一眼通道口,发现了诡异的一幕,灼热的太阳光止步于通道口,似有无形的东西挡住了它想探进的脚步,硬生生的齐齐斩断。 胤禛总能第一时间感觉到她的异样,回过头来轻问:“怎么了?可是难受?” 入口处有矮又窄,众人需得弯下腰低下头才能慢慢向前行。 她轻笑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在这通道内感觉特别凉爽。” 胤禛闻言收神细细感受了一下,他并没有像清月所说的那样感觉凉爽,狐凝的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因为她是女人的缘故? “爷没感觉!” 清月没想到他还特意去感受了一下,突然觉得他有点萌萌哒,这种凉爽只有她遇到了阴气比较旺盛的地方才会有的感觉,没想到他因她的话而去尝试,她偷偷望了一眼前方弓起身子的胤禛,心中有一丝丝切喜,这是不是表示他其实有一点点在意她呢? 第二百九十七章 续 命 灯 一行人渐行渐远,到人能站直了时,洞壁已经布满了鎏金的铭文,在烛灯的照耀下,闪烁妖邪的金光:“月儿,可知这些铭文写的是什么?” 胤禛见清月只是站在石壁前观看,他走过去轻声问她,其他人听到后面的动静都停下脚步看向后方。 清月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些铭文出神,听到胤禛问她,头也不回的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铭文很眼熟?” 胤禛身边的一名影卫忙把灯笼举高,他这才看清楚这些铭文:“爷虽不认识,但是这些字形与准葛尔之行所见如出一辙。” “这些是祝福铭文。”清月淡淡地告诉他,只是明明是阴气很盛为什么还要刻上祝福呢?这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一行人就着昏暗的烛火缓缓而行,静寂的通道内只有脚不声在不断回响,时间长了叫人生出后面有人追来的幻觉。 胤禛紧紧的握紧拳头,越是往这密室中央走去,他的心情莫名的激动不已,前方似有什么在召唤他...... 一行人不知过了多久,在几名影卫交替更换过灯笼里的蜡烛后,行了大根一盏茶的功夫已来至密室门口,大门果然如那位影卫所讲的样子。 清月伸手从她身边的影卫手中接过一盏灯笼提起来到大门前:“这是什么鬼怪?”她转头问向了悟,大概这里最清楚这些东西的只有这个光头和尚了。 了悟习惯性的伸手摸摸光滑的脑袋,把脸紧紧地靠近那两扇檀香木门,半晌后才道:“阿弥陀佛,此乃修罗道众生,只是不知为出现在此,雕于门上,又有檀木刻之,这应该是防此外间污秽之物闯入密室,并不能用来害人。” 正因如此。众人越发的觉得诡异,清月皱眉看着这个密室门,有密室的地方多是为了藏匿东西,只是这一路进来都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她有些捉摸不透年羹尧建这密室的意图。 “先进去看看!”胤禛一锤定音,走过通道到现在,答案就在面前,他心底莫名的感觉越甚,直觉是与自己有关。 “是!”影卫们接到命令立即推开大门,漆黑的室内,人皮灯笼上布满鲜红的咒语,红得那样娇艳,甚至于诡怪中透露出一丝撩人的诱色,吸引人情不自禁的想看透那灯笼。 “这得花费多少人油啊?”清月只觉得头皮发麻。这是点的长明灯。 小梅子这个爱凑热闹的突然道:“小月子,你走运了,这种极品东西也能碰到。” 清月心中狂喜,小梅子是谁啊,那就是现代的度娘啊。百一百,度一度,十万个为什么全都能告诉你。 “小梅子,你今天实在太可爱了。” “是嘛,伦家也这么绝对,哎约,长得太可爱也会不好意思!” 清月差点没乐出声来。抓紧时间在心底默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处处透着古怪,根本不像年羹尧的藏宝室。” 小梅子十分淡定的告诉她:“他的藏宝室我知道在哪儿!他卧室后侧的耳房,嗯,用来沐浴的地方,在靠北边的最下边倒数第三口砖那里。轻敲三下,里面就会出现一个机会,打开机关然后穿过箭林,刀洞,还有巨坑陷阱。蛇窝......” “咳,重点,说重点,有多少宝藏?”清月轻咳一声打断它的啰嗦。 小梅子怒道:“小月子,你也太不争气了,到现在你的修为还没有长上半毫分,那些宝藏再多对你而言没多大的用处,修为,修为,加紧时间修炼。” “我说的不是这个,小梅子,昨儿我叫临霜给你缝了好几套旗服,大大小小的都有,等你能幻化人形就可以穿了。” 小梅子的注意力立即不在这上面了:“真的?呵呵,像我这样的美女,唉,衣柜里永远缺上一件好看的,看在衣服份上,我告诉你宝藏在哪里了,也不过是十来箱黄的白的,你空间里不是大把嘛,拿来铺地我都嫌不够舒服。” 清月听得头顶乌鸦扑腾扑腾直飞:“你还是说说眼前的事。” 再叫她满嘴跑火车,只怕等到明儿早上,她还在涛涛不绝。 “哦,这个,就是一个养活尸的古老仪式。” “什么?”清月惊呼出声来,心肝儿直蹦达,她有种隐隐快要触摸到真相的感觉。 几人被她突然的呼声吓了一大跳,胤禛看到这些灯笼头顶早已冷汗直冒,听到清月的叫声坚难的转过头,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灯笼。 “月......儿!”他的声音沙哑,嗓子发干,有种金属锯断时的刺耳声。 清月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了?”他面色灰白,眼皮费力的挣扎,精神难以集中:“月,月,月儿,小心!” 他说完这一句人就往后倒去,身后的影卫们眼明手快,刚想伸手接住自家王爷,一道黑影闪过,清月已经来到他跟前,一把接住他,这种公主抱,呃...... 若不是胤禛晕过去了,影卫们现在恨不得找个地儿挖个坑躲起来,实在是不忍直视,心中默默祈祷胤禛醒来后一定要不记得此事。 现在,却是乱着一团,影卫们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提着灯笼把胤禛,清月,了悟三人团团围在中间,清月稍一运转法力,轻松的搂住胤禛:“喂,你怎么了?胤禛,你醒醒。” “阿弥陀佛,侧福晋,请让贫僧先看看。”了悟站在一边说道。 清月心中急坏来,慌乱之中都忘记小梅子这位“万事通”,听到了悟说话才想起刚才小梅子就在说此事:“小梅子,快来看看,他怎么了?” 小梅子扭扭拧拧的踢踢小脚:“哎哟,你怎么找个这么肉脚的男人哟!” 清月好悬没喷出一口老血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耍着玩。” “死不了!”小梅子淡定的回答,听得清月恨不得抽她丫滴两板子。 她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问出心中所想:“你刚才说养活尸是怎么回事?” 小梅子似在思考如何才能讲得明白,略停顿后才告诉清月:“其实这养活尸最早已无从考究,应该是有人模仿僵尸一族,结果弄成了现在的样子,那些小子有一点讲错了,这些墙壁并不是墨石砖,而是因为这里的土太过阴寒,看上去像是墨石,有人在这上面镌刻了铭文,这些阴寒之气才没有外泄,全都汇聚到了这个墙的一个角落里。” “你是说年府有人养活尸?”她感到极度震惊:“那会是谁?” 小梅子笑道:“嘿嘿,那个肉脚男人可是倒了血霉,笑死我了,小月子,这回有好戏可看了!”对于一个流浪了不知多少万年的空间气灵来说,你同她谈爱情那纯属扯淡,她根本不懂。 “你说与胤禛有关?” 小梅子乐道:“自然是他,连命数都被人截走了,可见他身边真无能人......” 清月告诉她:“这个密室建了至少二十五年,也就是说我在刚出生不久便建了,或者在我出生之前也不一定。”她没有去反驳或是说明什么,只是陈述黑衣人说过的话。 说到这儿她突然顿住了,不知为何她想到了年若嫣,一直以来无论冬夏全身都异常冰寒,而一到夏天却与她相反,她是因为阳气太盛只想找个荫凉的地方睡觉,年若嫣一到夏天感觉全身都要舒服多了,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 清月咽了咽口水,虽然她本质上是一头半成品僵尸,在她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人,想到自己小时候一直同一头活尸玩在一起,一同吃一同睡,心中就直发毛。 “我该如何做?”她在心里悄悄问小梅子。 小梅子十分淡定的告诉她:“在七七四十九盏人皮灯笼里有一盏是真真的续命灯,把那盏灯毁了,你这个肉脚男人就会好了,只不过花掉了的寿命是补不回来了!” 清月心中一痛,撇开后院女人多了一点,其他方面胤禛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无论是朝廷还是对她娘家的关照,明里暗里挡了不少枪把子。 她与小梅子交淡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了悟见清月不动心中十分担忧胤禛:“阿弥陀佛,侧福晋?” 清月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了悟,可是看出这是什么了?”她再一次正眼看向那些放红光的人皮灯笼。 了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弘顶下的灯笼,却没有看到清月的眼睛在红光的渲染下,渐渐的变成了褐色,她在努力的查看,一盏一盏的翻个遍。 “这个应该是家师曾说过的续命灯,只是又与家师所讲的不同,续命灯的主人不是应该坐在这些东东的正中间吗?” 清月仔细看了一下:“自然是不同的,别忘了年羹尧可是与马氏一族关系密切,那一次围剿而死的几个黑衣人,不就是本不应活在人间的人吗?或者说叫鬼也成,若不是靠活盅的存在来掩饰自己身上的鬼气,又怎会逃脱护国寺高僧们的法眼。” “那这样子应该是经过改良的续命灯,只是不知哪一盏才,贫僧凭借多年的佛力也无法持续查看这些灯笼,只觉得这些灯笼看久了,就要勾了人的魂似的。” 第二百九十八章 破 清月点点头,目不转睛的瞪着那些灯笼:“咦?怎么少了一盏?”她翻了一遍才发现少了。 “续命灯不是应该有四十九盏吗?” 清月道:“没错,而且四十九盏必须得在一起,只是那一盏应该还在。” 不对,她想起之前影卫有说过,他们发现的是四十九盏,也就是说在她们进来后这一盏才消失掉的,在什么时候消失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仔细找找,应该还有一盏。”她吩咐那些黑衣人,又看看怀中的胤禛,了悟实在有些看不过眼了:“侧福晋,请让贫僧来扶着王爷吧!” 清月摇摇头,招来一名影卫,让他扶着胤禛,自己站起来看了一眼人皮灯笼下的那些干尸:“了悟,把这些孩子都超度了吧,我布阵,把这些孩子的阴魂招到她们的身体边。” 了悟一脸慈悲地看向地上的干尸:“阿弥陀佛,造孽啊!侧福晋请!” 清月直觉把这些阴魂超度后,那盏灯便会露形,白玉纤长的手指从发间抽出朵大玫瑰,这是一个由符箓组成的阵法。 法力沿着特有的路线快速而又有着奇特律动的涌向她手中的大玫瑰,渐渐的似挣破了什么,一朵变两朵,两朵变四朵,一直到她手中出现了一捧泛着金粉光芒的玫瑰花束。 她低头在花束上轻轻落下一吻,难过、伤心的透明泪水像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的落在花束上,凝而不散,只在花间来回滚动戏耍。 “去!” 清月伸手把花束往前一送,大团花束旋转着缓缓升到弘顶之下,灯笼之上,金粉色的光芒越来越盛,渐渐的盖过了那诡异的,红的耀眼的灯光。 了悟跌坐于地上。不停的诵着莫名的经文,是一种从远古传流下来的梵经,声音不大,却是随着金粉光芒的大放而越来越令人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舒服。唯有一旁的清月脸色反而苍白三分,连连退了好些步,站得远远的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了悟。 就在刚才了悟诵经时,她并没有多在意,没想到这是一种她从还没见过的梵文,一时不察着了道差一点又睡过去了,她费力的用小手死命拧自己的大腿,这才清醒过来。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点过去,年羹尧没想到多年前布的局被人破了,他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又不曾叫人看守,更是不容易招人眼。 此举有好也有坏,好处是,人家就算稍微留意了他的院子,也无人会发现他所设之机关。不好之处是,发现后进去如入无人之地,顺利异常。 那些灯笼里开始出现了各种声意,最开始,是细细的,若有若无的尖叫声,随着了悟念诵的时间越长。痛苦的尖叫声似要刺破人耳膜才罢休。 有些影卫已经受不了,但又不敢擅自退出密室,清月手一翻,手上出现三支点燃的紫檀香,香柱上用金水写有繁杂的经文,她用法力把这三支香抛到了悟前面的地上。稳稳地插在地上。 随着丝丝缕缕的檀烟升起,那些尖叫的怨灵们得到了安抚,不再叫得揪人心痛。 在这阴寒的密室里,了悟的额上沁出汗水,嘴中却依然不紧不慢的诵着经文。随着他的动作,被固定在灯笼里的那些红光,化着一缕缕摇曳不定的红光束从人皮灯笼里费劲的爬出来。 “主子!”扶着胤禛的那名影卫感觉他动了动。 清月见这些红光被困在阵法中,这才转身走到胤禛身边,见他脸色苍白,后背的衣服被汗水浸湿:“怎么了?” 那影卫道:“刚才主子动了一下,属下怕他不舒服,故唤了一声。” 清月道:“你自己瞧着点,那边应该快了。” 就在说话间,了悟那边却是生了变故,果然,那隐起来的第四十九盏灯突兀地出现在阵内。 那灯里发出的尖叫声,搅动原本还算安静的红光们,努力的朝着一个地方冲去。 “还真是小看了这些小东西们。”她站起身来急步走到了悟身边,一道法力打在悬于弘顶下的花束上。 了悟念诵的梵文越来越晦涩难懂,第四十九盏灯笼似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指引,朝着阵法的一处不断的猛撞。 清月的神识仔细的搜索密室的每一处地方,她突然朝影卫们道:“你们都退后,不要靠近北面的墙。” 那上面被人种了盅虫,掩藏在鎏金的铭文中,清月看到有处的铭文在悄悄的移动,里面有一条金泥鳅在游动。 她从身旁的影卫手上夺过一把剑,手一招狠狠的甩到那块移动的铭文上,死死的把它钉住在墙上。 众人只闻一阵“吱,吱,嘶,嘶!”的痛鸣声,被剑钉住的地方金色铭文上冒出一丝丝鲜血,顺着铭文往下滴落。 随着这只活盅的死去,北面墙上的铭文开始脱落到地上,整个墙面看起来斑驳的很。 而被困在阵中的第四十九盏灯失去了盅虫的控制后,安静的飘浮在空中。 “哧!”一声脆响! 第四十九盏灯最先破裂开来,里面的红光不是爬出来的,而是直接破笼而出,不似其它红光,这个红光是朱红色,它一出来,室内立刻充满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清月再出手把这些血腥气收回到阵中:“你们把王爷抱出去。” 随着她这一声吩咐,原来连成一圈的另四十八盏灯笼全都燃烧起来,了悟的诵经速度越来越快,这一次他转到了往生经。 一柱香后,红光化去,阵中困着四十九个五岁女童,随着往生经的声音越大,越来越多的小女童化着银色的星光消失,至到最后一个的离去,四十九盏灯笼无一不焚尽。 了悟睁开眼的第一句话:“阿弥陀佛,成功了!” 清月这一次没有拿他开涮,而郑重地道:“多谢了!”侧头想了想道:“我记得师父有留给我一些东西,幸许能翻出一两张空白符箓来。” 了悟闻言大喜,正要向清月道谢,胤禛已经醒过来奔向两人:“月儿,了悟,你们可还好。” 清月不知想起了什么,她看向了悟示意他开口。 “阿弥陀佛,恭喜王爷,贺喜王爷,从此以后摆脱了那截命数之人。” 胤禛经此一事,心中早已有数,他向影卫们招招手指着那一堆正在燃烧的干尸道:“把这里处理干净,咱们先到外面去等着。” 清月走到密室门口,又回头指着北面墙下的那堆金粉道:“用火烧了,若有贪财不怕死的,尽管拿去!” 胤禛正一边走一边听着了悟的述说,听完后沉默半晌后道:“此事牵连干系太大,只能暗地里处理。” 平静无波的语气,令人猜不透他此时是何种打算,气愤?痛恨?还是后悔?不公?...... 清月默默地走在后面,自三十年来到清朝到现在,一晃几十年已过去,时间在她身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正在王府的年若嫣,今天一直忐忑不安,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自己而去,她怕有人陷害小四阿哥:“玉沉,我今儿一直心神不宁,你快去把小四阿哥找来,拘在眼前,并且告戒奶嬷嬷,今天四阿哥的饮食一概要先经过她的口才能食用。” “是,主子。”玉沉的眼角划过一丝狠意,那边该动手了吧! 她可是费了不少心意才布下的这个局,她比年若嫣还要大上几岁,三十来岁的女人早已失去娇嫩小姑娘的颜色,那位爷早已白发鹤颜,对于爱情她从懵懂到渴望,从渴望到迷恋,从迷恋到失望,从失望到恨意绵绵,她的青春年华全毁在了年若嫣的手上。 伸手遮挡刺眼的阳光,天空还是同她小时候看到的一样干净,美丽,只是她的心已经死去,在这王府的十七年里,她背上了数十条人命,那些人都是阻了年若嫣往上爬的路。 “去,把奶嬷嬷与小四阿哥带来!” 她静静的立在院门口,门前的蔷薇红得如同鲜血染上的,云落,你在天之灵一定不希望小四阿哥认那贱人做额娘,你一定很想小四阿哥了吧,姐姐让小四阿哥去天上陪你,那样,你就不再孤独了! 不时,有小丫鬟向她跑来回禀:“不好了,不好了,小四阿哥出事了!” 玉沉闻言嘴角升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小丫鬟一不小心看到惊住了。 “怎么可能?你这小丫头片子怎能咒小阿哥?” 小丫鬟吓得退后几步:“玉沉姐姐,是真的,刚,刚才,我去给奶嬷嬷送信,奶嬷嬷得了消息牵着小四阿哥往这边来,不知小四阿哥从哪里得了个糖糕放嘴里,就那么几小步路......” “你刚刚说什么?”年若嫣在另外的丫鬟挽扶下来到辽门口。 “是,是,是小阿哥出,出,出事了!” 年若嫣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度:“怎么会这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 玉沉忙叫人去请太医,只是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年若嫣:果然不是她亲生的,再疼爱也不会疼到骨子里去。 第二百九十九章 暗 招 玉沉忙从奶嬷嬷手中接过小四阿哥,年若嫣站在一旁说:“快些送到房里的床上,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帮忙。” 年若嫣急急的命下人们叫太医的叫太医,去烧水的烧水,院子里忙得乱成一团,她还以为自己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 玉沉帮忙把孩子放到软榻上:“主子,奴婢瞧着怕是小阿哥吃错了东西。” 年若嫣走过来看看,见孩子面色发青,站在一旁直落泪:“可有什么办法,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他若是不好了,我也随着去罢了。” 说完还用帕子捂住脸,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又都围上来。 没多久太医过来看了,年若嫣示意他快些瞧瞧小阿哥,太医把过脉又翻了他的眼皮子,掰开嘴闻了闻,这才对年若嫣说:“侧福晋,小阿哥是中毒了,不知小阿哥中午吃什么了?” 年若嫣无助、茫然地看看奶嬷嬷,那奶嬷嬷忙道:“厨房说今儿有些羊肉,不知小阿哥怎地知道了,奴婢想着现在天气太热,小阿哥有许久不曾吃过,便叫厨房炖了一点。” 年若嫣对太医解释:“小阿哥身子一直有些虚,说是吃羊肉温补会好些。” 太医伸手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手心才道:“你们看,小阿哥的手心有褐色之物,再闻却是梅子的味道,这是中毒了,你们去煎些甘草汤给小阿哥服下,服上几天便能完全好了。” 就这么简单?年若嫣不敢相信的看向太医。 太医笑道:“小阿哥应该是属误食,羊肉与梅子本是不能一同食用。” 没多久,已有婆子把温甘草汤奉上,年若嫣亲自坐在一旁,看着婆子把甘草汁喂给小阿哥喝了,这才放下心来。 瞧孩子的脸色好看许多了,忙吩咐人打赏了太医,待外人都退下。 年若嫣看着自己的四个大丫鬟与奶嬷嬷:“嬷嬷。我平素是怎么说的。” 奶嬷嬷十分害怕地缩缩肩膀:“主子吩咐过,一定要不错眼的看好阿哥。” 年若嫣气闷的剐了她一眼,经这一闹腾,她有些精神不济。对玉沉道:“你一向是个稳妥的,这事交给你来办吧,念在奶嬷嬷一向办事还牢靠的份上,只扣她三个月月例,小阿哥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该罚的罚,该打发出去的打发出去。” 她挥挥手示意玉沉下去办这事。 玉沉没想到竟然被太医给瞧出来了,心中暗哼年若嫣的气运还没消。 再说清月等人来到密室外不远处等着,不时打扫密室的影卫来报:“主子,在那四十九具幼尸的下面发现了这个盒子,里面是两个小人。属下们查过并没有发现有毒。” 清月眼尖先一步从他手上接过盒子,仔细又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处,这才打开盒子里面正如影卫所言,躺着两个小布偶。一男一女。 “这是何物?扎小人?”胤禛走过来一看:“不像,上面没有缝衣针。”他拿起其中的一个仔细看了看,古怪的道:“嘿,爷到不知,爷的生辰八字原来如此轻易能打听到。” 谁泄漏出来的不用想便知:“真没想到啊!”胤禛的话里透出无尽的悲凉,有谁能像德妃一样,为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竟然把自己的另一个儿子推入火坑,把他的八字告诉别人,恨不得他能早些死去,好为她的小十四扫清前面的障碍。 清月拿起另一个布偶,冷冷地道:“这是年侧福晋的八字,不知爷怎么处理?” 真是可笑又可叹。兜兜转转一圈原来那些人便在近处,胤禛的命竟然是被人做了手脚续给了年若嫣那个鬼门开时出生的女子。 “真没想到她竟然是活死人,唉!”难怪她生的小孩都无法养活,自己本身就是不该存在于世间之人。 胤禛气笑了:“给爷一把火烧了!”语气森冷似从十八层地狱归来。 清月有些担忧的望向他,胤禛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色。有的人怕是求生求死不能了...... 胤禛是个工作狂,同时他是一个睚眦必报之人,他要亲手结束掉年羹尧,年若嫣。 清月不知后续,也无心关注后续,她只觉得整个京城处处压抑得人不能呼吸,想叫人不断的逃离此处。 带着自己的丫鬟,小厮回到了自己的庄子上,胤禛很忙,这一次是真的很忙,京城里关于年若嫣受宠爱的消息不断的传出。 “主子,听说年侧福晋病倒了!王爷衣不解带的亲手照顾。” 临霜收到孙小福传来的消息,立即禀报给清月知道。 她娇嫩如桃花瓣的嘴唇缓缓绽放:“几时的事?他到是个有心的。”年若嫣从此怕是生不如死了,胤禛的亲手照料,她怕是无福享受。 “还能是哪天呗,就是主子破了那四十九盏灯的那天,听说那天年侧福晋心有所感,结果后来小阿哥出了点事,她还以为是应在小阿哥身上,后来,咱王爷吩咐人把那对布偶烧了后,听说,年侧福晋突然吐血,晕了过去。” 临霜不禁打了个寒颤:“奴婢以前还听临水姐姐她们说过,年侧福晋在小时候也是个好的,怎么也没想到......” 清月伸手搭在眉间挡住窗外刺眼的阳光道:“临霜,有些人长大了会变的,变得连身边最亲近的都会认不出来。” 临霜猜测清月是一时感慨,又想起另一事来:“主子,玉沉姑娘?” 清月看了她一眼:“此世间再无玉沉!” 临霜立即明白:“是,主子。” 这时临露打了帘子进来:“主子,梨花姑娘在外求见。” 清月挑挑眉峰:“梨花?”反应过来后莞尔一笑:“纯洁无瑕,是个好名字,叫她进来吧!” 临霜示意身后的小丫头去引了原来的玉沉现在的梨花进内院。 清月斜靠在窗下的软榻上,望着远处的院门:“你可知玉沉为什么会离开年若嫣?” 临霜笑道:“哼,还不是因为年侧福晋只顾自己,哪像主子心善,临水当初不肯嫁。主子却是硬起心肠替她挑了个好出处,如今可感谢主子了。” 窗外的阳光落在树叶上,花丛中,闪烁点点金光:“临霜啊。玉沉也是个可怜的姑娘,她比年若嫣大上两岁,随云落一起陪嫁入王府,陪嫁丫鬟若不被女主子指婚,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临霜虽不喜这两人,心中还是难免会同情:“奴婢猜,年侧福晋当初下狠手害死云落姑娘怕是寒了玉沉的心,当初两人相互扶持到大,这姐妹情才是最真的。” 清月有些恹恹的靠在软枕上说道:“还有一点,玉沉当年心中最爱的人便是那个白衣胜雪。衣袂飘飘的少年郎,打她一进年府第一眼就迷上了年羹尧,她从豆蔻熬到了豆渣的年纪,当年眉眼如星的少年郎早已老去,那分爱意已在后院中磨得一滴不剩。” “原来玉沉喜欢的是年大人。难怪当时是云落做了通房,而不是长相另有一番风情的玉沉。” 临霜这才明白过来。 清月看到院门口出现的人影,当年娇艳的花骨朵儿如今已开始衰败,轻轻低喃:“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临霜,客人来了,扶我起来。” 临霜忙把她扶起坐好,又吩咐小丫头们摆上果子。端上好茶水,把给客人坐的椅子也摆好了。 外头传来小丫头说话:“主子,梨花姑娘来了!” 玉沉没想到自己还一天能踏出那座牢笼似的王府,再一次走出来,她觉得全身都轻松了不少,失去年若嫣的庇护。她以后的生活也许更艰难,但她不后悔。 “见过侧福晋!”玉沉见清月正端坐于上方忙打千行礼。 “梨花!”清月拿出纱绢帕子拭去嘴角的茶水:“可后悔?” “即是梨花,又何来后悔!”玉沉笑得很开心。 清月示意临霜去把东西拿来:“你的家人,早已安排回了江南老家,并且按你的要求购得二十亩地赠予你的哥哥了。” 玉沉笑道:“多谢侧福晋。他可有问起我?”她希望自己的哥哥不要忘了自己。 “自然,他还托我的人捎来消息,叫你有空回去看看,只是你父母早已不在了。” 玉沉是五岁入的年府,从那以后鲜少见到自己父母,年夫人不让,年若嫣也不让。 “早已料到了,只要我哥哥能过得好就行,最起码得已自由身了。” 临霜捧着个盒子走来:“主子,东西拿来了!” 清月示意她把盒子给玉沉:“这是你要的东西,身份名碟,是落在王爷手下的一个汉家老爷家中,说是先夫得病亡故,你此去是回娘家,户部有一八品笔帖式男子,家中妻子亡故,如今膝下只有个五岁女儿相伴,这人到是个清白之人,你可还满意?” 玉沉苦笑不已:“多谢侧福晋,比起那位您显然仁慈多了,若不是暗地里投靠了您,奴婢怕是不会有今日。” 清月淡淡地回应:“不必客气,这是当初谈妥的条件,从此以后,王府的玉沉已暴病身亡,往后再遇,我可不识得什么梨花姑娘。” “玉沉还是要多谢侧福晋。”如果不是她狠下心把年羹尧请人帮年若嫣做法一事告清月,胤禛怕是想破头都想不出来,夺他命数者竟是枕边人。 “这事对侧福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奴婢而言却是比登天还难。”玉沉知道要从年羹尧手中把自己的兄长救出来十分难。 清月笑道:“我也不过是趁着年大人不在家,直接叫人上门使了点银子,然后半夜摸进你哥哥家弄了一处食物中毒的戏码,也算是收拾干净尾巴,你这一去,我们怕是没有再见之日了,临霜,去捡两套时新头面送予梨花姑娘做添妆。” “是,主子,奴婢想起来,有两套金银首饰其中一套便是着梨花样儿打的,这就去翻出来送予梨花姑娘,恭喜姑娘嫁个好人家。” 不时,临霜便把首饰包了拿出来递给玉沉,清月笑而不语,只是端起小几上的茶盏,玉沉见了忙辞行。 临霜望着玉沉远处的背影:“唉,真是个苦命的女人。” 清月笑道:“她怎地苦命了,玉沉,不,是梨花往后的命可好着呢!” 玉沉是个有心机有手腕的女人,将来娶她的那个男人有福了! 临霜想起玉沉以前的态度,有些想不明白:“主子,当初玉沉与云落都对您不好,为什么还要给她添妆?” 清月看了她一眼,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她此去成了爷手下人的女儿,再嫁的也是爷这边的人,所以,添妆是必需有的,再说,你主子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不小心眼会使人去说动玉沉吃里扒外,临霜觉得自家主子就是瞄准了机会,觉得玉沉这块肉炖得差不多了,够得上用处了,这才快速出手。 第三百章 秋天的时候,胤禛来接她回府,清月打趣他:“美人软玉温香在怀,怎么没有拉住王爷的步子!” 胤禛轻手把她搂入怀中,埋头在她颈窝处深吸几口,淡淡的,沁人心脾的冷梅香气,总是能在他心底最深处舒缓开来。 然后抬起头伸手捏捏她的小鼻子:“你呀,好些日子不见,这性子也养野了不少。” 清月微嗔他一眼:“怎地?你嫌弃我了?呜呜,妾身还是不要回王府了,免得你那最受宠的来挑我的刺。” 胤禛抬头望望天,他实在搞不懂女人心中想什么,清月刚才明明很欢喜他来,这会儿子怎么就怨上了呢! “太后怕是不行了,皇阿玛下旨,叫孙子辈多进宫陪陪她老人家。” 清月抬头看向胤禛,皇太后对于这些孙子、孙媳妇还是很好,个个都很疼爱,在胤禛心里怕也是有一分孝心牵绊着。 “好,我这就吩咐人收拾行李,咱们多进宫看看太后她老人家。” 胤禛点点头,清月转身去收拾行李,回头看到他双手背身后,孤怜怜地站在院子中间抬头望向院外,大概他也很伤心吧,伤心慈爱的祖母也要离他而去。 清月回了府中后,每日都需同乌啦那拉氏,年若嫣还有很久没有出来蹦达过的李氏,一起进宫奉汤伺疾,孙媳妇们衣不解带,没日没夜的照顾这位生命快要走到尽头的老人。 五十六年冬,大雪纷飞中皇太后最后看了屋子里的众人一眼,晚年她是过得幸福安康的,她最后带着微笑离去了。 皇太后薨天,举国百日素缟,众皇室宗亲哀痛不已。 百日之后,便是五十七年春了,清月做为孙媳妇却是要为皇太后服大功九个月。 清月无所事事的在自家院子里游荡,指挥嬷嬷们在折腾小花园。临雪过来禀报:“主子,老福晋托人送信来,说是永恩贝子三日后来府里纳征,老福晋请主子能否回去一趟。” 永恩贝子是铁帽子王代善之玄孙。崇安之子将来铁帽子王的继承人。 “知道了,把前两日首饰铺子送来的几套时兴花样头面全包好送去给灵儿。” 永恩是崇安的唯一嫡子,崇安去得早那是他还年幼,大婚后怕是就要继承这顶铁帽子了,对于这一点,清月还是很满意胤禛的安排。 到了第四日,临霜为她挑了一件苔色的旗服,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道:“主子,你肤色好穿什么都好看,原本这苔色就很挑人。又赶上在大功期,月色、水蓝都不适宜今日穿,只有这苔色即不艳丽又不过于冷清。” 清月对着镜子笑了笑:“走吧,你家王爷怕是在前院等急了。” 不错,得知永恩要去东阿府纳征。胤禛眼巴巴的凑上来,非要跟着去瞧个新奇。 “主子,王爷这不是头一朝当姐夫嘛,往日他去哪儿不是人家妹夫,奴婢瞧着王爷心里怕是乐得很。” 清月笑道:“他也是因为没当过觉得时兴罢了,过不了节日这兴头怕是会淡下来。” 临霜忙道:“那也要分人呢,要奴婢说。清灵格格这样招人疼,惹人家的,怕是个个见了都生不起不快。” 清月的心里有些难过、不舍,清灵虽是妹妹,正所谓长姐如母,她可是把清灵捧在手心里疼爱大的。这说嫁人便要嫁人了:“唉,如今,我到是能体会到额涅当年的那份心情了。” “主子,王爷打发人来问,主子可是好了?” 门外有小丫头在问话。临霜忙大声说:“好了,好了,你快些把帘子打上,主子马上就出门了。” 清月这一次带了自己的四个大丫鬟还有玥嬷嬷与青竹嬷嬷。 “青竹,玥嬷嬷,一会儿回了府里,你俩只管去寻家人说话,这边有几个丫头伺候着便成了。” 青竹与玥嬷嬷一脸惊喜,离开东阿府有十一年了吧,回府见亲人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这样说话间一行人便来到了前院,胤禛远远听到她的吩咐,走近了笑道:“爷说你今日怎不着急呢,原来还想趁这机会给两人行个方便。” 清月回头一笑:“爷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你看连花色都失色了。” 胤禛看了一眼四周,收起笑意道:“少贫嘴,快些上车去,爷今日还要去衙门点卯!” 清月低头浅笑,尾随他上了马车坐定后,她才开口道:“王爷,你这不是巴巴的等着人家叫你一声姐夫嘛,我可说了,纳征礼少了可不行。” 胤禛笑道:“永恩乃我们这一支的堂弟,叔父去得早,他的事自有我同皇阿玛操心着,你不需要担心。” 清月眼珠子转了转:“那我家灵儿的嫁妆单子要给皇上过目吗?” 胤禛看向她:“你说呢!” 清月嘻皮笑脸道:“我这不是不知道嘛!” 胤禛却笑道:“可惜啊,爷要等半年后才能收回本钱啊!” 清月先是不解,随后小脸上飞出一片桃红,伸手在他腰间一拧,微嗔道:“哼!想得到挺美!” 胤禛也不恼:“爷这是正大光明!” 清月在此事上没法说服他,总不能拒绝自家男人进自己房吧! 从王府到东阿府也不过是穿过两条街的距离,很快马车出现在清月最熟悉的家门前。 她与胤禛下了马车后,东阿与瓜尔佳氏以及清灵、子胥、子贤夫妇一起都候在门口,给两人请了安之后,一众人才回了花厅落座,几人寒暄一番,清灵朝清月调皮的眨眨眼,她无奈的放下茶盏说道:“王爷,我已许久没归家了。” 胤禛道:“那你陪岳母大人还有灵儿妹妹去后花园走走。” 这不过是面上话罢了,清月点头起身,清灵与瓜尔佳氏尾随其后,刚出了花厅清灵蹦上来挽住她的胳膊:“好姐姐,你可舍得来看我了!” 瓜尔佳氏伸手拍了她屁屁一下:“看你这猴样,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是从花果山上下来的。” 清灵伸手揉揉自己的小屁屁,撅着小嘴撒姐:“额涅,我这不是想姐姐了嘛!” 清月伸手戳戳她的小脑门:“你呀,亏得是生在咱府里,许多事还能由着你,将来嫁人了这性子也该收一收。” 清灵很不在意地回应:“等永恩能打过我再说。” 瓜尔佳氏咬着牙道:“人家可是贝子,大婚后便继承铁帽子礼亲王位。” 清灵撇撇嘴:“铁帽子王就不是我夫君了,还有,他要想说了算,等打赢我再说!” 清月闻言万分后悔,当初怎么就觉得自家妹妹娇憨纯真,经不起她的软磨硬泡,愣是教了她不少防身的手脚功夫,现在的结果绝对不是她与瓜尔佳氏想见到的。 “好了,是你夫君没错,但你能猜中他每一个想法吗,你清楚他每每想要做什么事,或是吃什么东西吗?拳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不过有一点,他要是敢纳小的,你直接用拳脚解决掉他,这一点姐力挺你。” 瓜尔佳氏本指望清月能劝劝自家小女儿,结果等听到清月的话,她顿时觉得眼前黑色一片。 “浑说,别听你姐的,教养嬷嬷是怎么教你的?” 清灵一听教养嬷嬷立即炸毛了:“坐着要像木头,说话要像拉线木偶,行不露趾,笑不露齿,哈哈真是天大笑话,难道男人们喜欢的是这样的女人,难道全天下的女子就该像那一碟碟的桂花糕不成。” 清月听得很牙疼,清灵这算是叛逆期到了吗?她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额涅,这闺女还要留在家继续养着吗?干嘛不早点嫁去永恩家,去祸害他家总比祸害自家好,当然,清月也就只敢想想,不然,瓜尔佳氏铁定要拎个扫帚追得她满院子跑。 “好了,灵儿,额涅也是为你好,可以切记到了外头,给我装也要装成贵女的范儿。” 清灵笑眯眯地道:“还是姐最了解我!” 瓜尔佳氏再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教育方式错了,为什么她家教出来的孩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月儿,今儿瞧着王爷能来,也算是有心了,只是你这肚子怎么......莫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不行,我得抽空好好问问玥嬷嬷,她是怎么伺候自家主子的。” 瓜尔佳氏最近几年烦恼多多,大闺女嫁过去十多年,这肚子愣是没动静,二儿子那就是行踪不停,说重了他还给你来个包袱款款离家出走,三女儿更是无法无天,一天到晚不是折腾得庄子里的鸡飞狗跳,就是拿永恩开涮,再不就是异想天开学自家姐姐做生意。 清月这几年都很怕见到瓜尔佳氏,每次都会说起这个问了千百遍的事儿:“额涅,玥嬷嬷很尽心尽力,别个院里的小手段到了她跟前,哪有绕得过去的,女儿没有为此等事气操过心,院子里一直有青竹管着,那可是您亲自教导出来的,还不放心啊!女儿大概是身体异于常人,不容易有身子,再说了,额涅当年生我时不也是婚后好些年嘛!” 第三百零一章 温 馨 瓜尔佳氏拿住她的手道:“额涅说多了,你们一个个都只觉得烦,恨不得我不在了你们耳根子就清静了,额涅老了,再叨唠也怕没多少年了!” 清月伸手揽住瓜尔佳氏的腰,清灵一瞧,有样学样揽住瓜尔佳氏的另一只手臂:“额涅,玛玛都还健在呢,您老人家肯定也能长命百岁。” 瓜尔佳氏很享受两个女儿的撒娇:“瞧瞧,你两都多大人了。” 清月笑道:“再怎大也是额涅的闺女啊!” “额涅,我怎么越长与姐姐越像了,玛玛前儿把我叫成姐姐,昨儿又能认出我来了,我这高兴劲儿还没缓过来,她又把我叫成环儿姐姐了。” 清月的玛玛是高寿,连康熙都封了她老太君,只是现在不大认人,今天忘了昨天的事。 “额涅,我们去看看玛玛吧!” 瓜尔佳氏心中正有此意,虽说她年轻时老夫人不待见她,只是子女出生后,也慢慢的把这府中之事交给了她,由着瓜尔佳氏当家做主。 “正是,我也有此意。” 清月还是很喜欢那个爽朗爱干净的老人,几个一起进了老夫人的院子,此是老人正坐在台阶下晒太阳,一个小丫头正在帮她梳头。 “玛玛!”清月笑着大喊。 老夫人耳背并没有听到,直到小丫头拍拍她的肩膀指指院中行来的三人。 “月儿,回来了!” 清月笑道:“玛玛,你可还好!” 老夫人也笑眯眯地回答:“嗯,吃过了,早餐吃了一小碗白粥!” 然后拉着她的小手道:“清灵啊,你该要选秀了吧,想当年啊,你家姐姐本是不想嫁入皇家啊,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她也算是修得了正果,我老太婆子眼瞎心明,那个四阿哥将来有大作为啊!” 清月扯扯嘴角,回头望向清灵见她捂嘴直笑。嗔了她一眼道:“玛玛,我来帮你梳头。” 老夫人很高兴地道:“啊,你要给我做吃的?我要吃莲藕桂花糖,当年,你姐姐最喜欢给我做这个。” 她又招手对清灵道:“清莹啊,你今儿也回娘家了,你不是嫁去蒙古了吗?这路途遥远的,不对,我怎么好像又记得你是进了八贝勒府,啊。你是不是又逃课了,田西席为人是古板了点,就像那算盘珠子,戳一颗动一颗。” 清灵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的了,忙走过去道:“玛玛。我是清灵!我是你最小的孙女儿。” “啥,你是环儿?你几时回来的啊?” 老夫人得了老年痴呆症,完全不记事儿。 几人又陪老夫人瞎扯了一会儿,见她打哈欠忙叫小丫头扶她进去休息。 瓜尔佳氏语气心长的说道:“月儿,往后有空常回娘家来,你玛玛年纪太大,经不起马车的颠簸。她又是个在意人家说嘴的,以往不肯去我的陪嫁庄子,现在,更是不可能了,我也不敢行那种事。” “额涅,有时间我会常回来的。虽说皇家有皇家的规矩,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女儿会想法子回来的。” 瓜尔佳氏想起清月很小就会翻墙四处跑了,相信清月不会被这点事难倒。 清月又问了问家中之事,再问了问清灵可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她都尽量寻来。 瓜尔佳氏问起她在王府之事,清月本想只说好,后来想了想,当着清灵的面把云落,玉沉及年若嫣,还有后院这些年那些女人的斗狠一一道来。 这一说便到了晚饭后,清灵还在震撼中没回过神来,前院已有小丫头来请清月了。 “灵儿,眼看你也快要出嫁了,在家这两年好好听额涅的话,莫要调皮。” “知道了,姐姐!” 瓜尔佳氏十分不舍自己的大女儿,她觉得对清月亏欠太多,清月没出生多久便生了子胥,做为母亲,同样不可能平分母爱,子胥年纪小自然分到更多的疼爱,再加上清月太早懂事...... 自这以后,清月便爱上了这个游戏。 胤禛今天忙完手头的折子已是三更时,他的手朝西方招了招,一名影卫悄无声息的出现,跪在地上回禀:“回主子话,月主子又翻墙回娘家了!” “可是平安到家了?”胤禛看了他一眼问道。 那名影卫犹豫一下道:“属下该死,跟不上月主子的脚程,不过,属下后来有问过守在东阿府外的兄弟,他们瞧见月主子翻墙进了府。”他心里偷偷的补上一句:那个手脚麻利,一看就是惯犯。 “嗯,叫影卫们盯紧点,她若是出了事拿你们的人头来见爷。” 挥挥手影卫悄无声息的退下,胤禛在苏培盛的伺候下睡床上,合眼之前还在想着,月儿再忍忍,很快,那件事便要结束了,用不了两年,爷就能替你出口恶气了。 康熙五十八年的除夕过得异常冷清,因为康熙这位孝子尚在热孝期,宫中一应娱乐皆无,也无烟花炮竹,只是吃了顿团圆饭便散了。 胤禛的气色一天天的好起来,与此相反的是年若嫣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自玉沉走后,她身边的人用起来无论如何都不顺手,后院分了三派,一派是汉军旗,一派是由八旗贵女组成的联军,还有就是清月这个中立派,反正她没有生小孩,这些人也由着她被宠,总比便宜了对方好。 “主子,年侧福晋下了名帖,说是请各位主子去她院子里品梅酒,还有钮钴録格格下了名帖,请各位主子去她院子里赏荷花,还有福晋说今年宫里赏的贡缎下来了,福晋请主子派人去她院子里领,武格格打发人来说,她的小格格能活过来,多亏了月主子去求王爷请太医,特意打发小丫鬟送来了莲蓉饼,说是她亲自下厨做的。” 临雪还要说下去,清月十分烦躁的放下手中古本:“这些人有完没完,个个越来越爱折腾了,你去叫上临霜把行李收拾一下,咱们该去庄子上了。” 每逢夏季,清月都是雷打不动的去陪嫁庄子上过,年若嫣年年想法子堵她,每一次只能吃到两口车轮灰。 “你们还是不必声张,手脚轻点,虽然那些人斗得正欢快,但保不济有人瞧不顺眼,火就往这边烧。” 算算时间,后年康熙怕是要辞世了,唉,清月再一次叹气,感觉来这里后心态老了许多。 晚饭时,难得出现在后院的胤禛来了:“听说你明儿便要去庄子上,为何不多等两日,大后日爷便能沐休了。” 清月笑道:“我明儿去了,花上两日把庄子上的院落收拾干净,你大后日过来正好闲散的玩两日,岂不正好,省得每次赶过去都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又要急巴巴的赶回京里。” 胤禛觉得老夫老妻了也不用太推辞:“爷明日多拔些侍卫与你同行,他们暂时不必回来,待秋上爷去接你时再回府中。” 清月闻言挑挑眉:“可是这府中......” 胤禛道:“那又如何?!爷不在这些人眼中怕是更好!”一个两个现在都快扯破脸皮子了,连乌啦那拉氏也加入到其中。 清月点点头:“好吧!”那她就矫情地收下。 第二日一早,晨曦刚刚抹上多姿的色彩,妆点着整个京城,静止的画面随着天空越来越亮也变得鲜活起来。 “月儿,一路上不可贪吃路边摊,爷觉得太脏,不要饮路边的茶水,灰尘太多,还有......” 清月有一种她这是要出门求学的感觉,什么钱财不可外露,什么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是,爷,您自个儿也要悠着点儿,晚上干活别太卖力。” 胤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道:“月儿若是不放心就留在府中,日夜监督爷如何?” 清月听得满头黑线,这厮年纪越大脸皮子也越厚,青天白日下,竟然委婉的调戏自家老婆,有木有! “爷,您若是腰酸腿痛的利害,可以去找玥嬷嬷,妾身在那里给爷留了治腰酸的药。” 胤禛微微眯起双眸,凤尾轻轻上挑,显然与清月打嘴皮子仗能令他老人家身心愉快。 “月儿放心,为夫定会遵照你的吩咐去做。” 囧!清月杏眼圆瞪:“你敢!你要真敢去尝试,要不要我给你点啥东西,保证你一夜七次金枪不倒!” 胤禛闻言暴汗,自家侧福晋越来越彪悍了! “爷很爱惜自己的羽毛,而且也很挑食,不合口味的爷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清月翻翻白眼托腮望天,尼玛,没兴趣,后院那些孩子是怎么来的。 胤禛不是她肚里的蛔虫,可猜不出她现在的想法。 再如何的不舍,送人终有头,到了城门边胤禛就不能送她了。 “记得爷刚才说过的话,爷后日去庄子上寻你,这两日也别太累着自个儿。” 对于越来越有鸡婆潜质的胤禛,清月无奈而又幸福的听着。 初升的太阳穿过高大的城门,落在马车上,落在骑马的男人身上,马上的男子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马车内的女子挑起帘子仰起小脸微笑的听着...... 第三百零二章 大 结 局 (两章并一章) 五十九年初夏,一个平常的日子里,一对相爱的人心中默想,往后归于平淡的日子要好好珍惜,这是最后一次的分别...... 谁也不曾想到,这一别从永别,从此不再有从此...... 胤禛目送清月的马车扬起灰尘,由着黄龙送她远去。 苏培盛在一旁不得不硬起头皮提醒胤禛:“主子,时辰不早了。” “爷今日不必上早朝。”胤禛心不在焉的回答,他想等清月秋天回来后告诉她,其实,近些年他都只是去那些女人房中坐坐...... 苏培盛看看太阳已升起不得不再次开口:“王爷,已是辰时了!” “什么?”胤禛这才回过神来,把马缰绳一勒:“走,去衙门,今儿上午还有好几个事要与众官员商量。” 又是新的一天,胤禛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他抬头望向纯净的天空:佟额娘,你可曾放心了,儿子已长大,可以过得很好了...... 前些日子康熙找他密谈过,他已内定为下一代君主,只是胤禛一向不喜宣扬,这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他上午去衙门,下午进宫见康熙听从他的教导,至到宫门落锁方才回府。 他快马加鞭赶到衙门,户部的众官员已等候在厅里,胤禛只想快些解决掉现在的麻烦事,好抽出两日不被打扰的时日去陪清月。 商量事情本就不是件简单的事,过程中会遇到很多困难,他都要费思一番,权衡后才下决定,这一商议便过了两个多时辰,眼看是大上午了,心中猜清月应该已行至那茶僚处了。 按下心思又与众人商议半个时辰之后,苏培盛眼泪糊了一脸,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主子。王爷,不好了!” 胤禛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难道是他皇阿玛不好了?心中一慌,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如此仓促之下,他的那些兄弟们定是不好相与。 “怎么回事?”心中再慌,转念间他便沉声问苏培盛,只有大事才令他如此慌张。 苏培盛泣不成声:“主子,月主子怕是遭不测了!” 胤禛闻言眼前一黑,只觉得肺里的空气都被榨得一干二净,他快要窒息了。 “不可能,你骗人,苏培盛,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爷!” 他一脚踹翻跪于地上的苏培盛,怒目道:“你竟敢咒侧福晋,你想找死本王爷成全你!” 苏培盛匍匐到他的脚前,伸手抱住他的小腿:“主子,刚刚影卫传来消息。说是,说是月主子碰到了马氏一族,不知怎地双方便打了起来,然后,打斗中侍卫们只觉得天一暗,他们便站在了一处雾地不见任何人,没过多久。只闻爆炸声响,侍卫们皆被震翻在地,待那白雾散处,离得最近的一个侍卫,就在他脚边,出现了个十来丈宽的圆潭深不见底......” 胤禛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苏培盛提起来:“那么。月儿呢,她人呢,你快告诉爷!”他使劲的摇晃着苏培盛。 眼见可怜的苏培盛只有出气多进气儿少,脸成酱色正翻着白眼,一旁的一个官员忙道:“王爷。你快把他勒死了!” 胤禛颤抖着手却是怎么也松不开自己的手,一旁的那官员见他不对劲,赶紧伸手帮忙掰开他的手指:“王爷,你先要冷静下来,切记,冷静,冷静。” 苏培盛连咳多声才缓过气来:“王爷,那处深潭内找到不少马氏一族的族人皆已死处,只是属下们无能,没有找到月主子。” 胤禛突然冷静下来,神采飞扬地道:“苏培盛,月儿是谁,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她会回来的,一定会的,她说过秋天回来后有秘密要跟爷说的,她向来说话算话!”随着话语他的目光越来越坚定。 “说说那些人的死状。”他有一种直接清月没有遭不测。 苏培盛忙道:“那些人不知被什么所伤,看向去是被什么锋利之物所伤,有的连骨头都齐整整的切断了,像是刀割的,又侍卫们想不出是什么东西,能瞬间杀死那圆潭里的一百多马氏一族的族人。” 这事惊动了康熙,当他听到是马氏一族时怒不可遏欲惩治一干人等,胤禛伸手拦下来:“皇阿玛,儿子媳妇的仇,儿子要亲手报。” 康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闭上眼不再说话。 东阿府中老夫人不知怎地知道清月出事了,当场喊了一声“月儿!”便也随之去了。 东阿府忙着守孝,东阿一夜之间苍老数岁,瓜尔佳氏满面哀伤,只抱着清月小时候的衣裳日日以泪洗面,子胥与清灵一夜之间长大成熟,失去长姐这把大伞的庇护,两人也学着独立成长。 今年京城的夏天过得很安静,无人敢违背暴戾的胤禛的吩咐。 秋凉的时候,胤禛天天数着日子:“苏培盛,秋凉了,月儿该回府了,你去准备准备,明日爷去庄子上把她接回来,爷还有好多好多话没有告诉她。” 苏培盛眼圈红红,伸手摸了一把眼泪:“爷,月主子不见了!”他不敢用“死”字去挑动胤禛敏感纤细的神经,怕下一个掉脑袋的是自己。 “是了,苏培盛,月儿定是生气离家出走了,她没嫁入王府时最爱玩,也最贪睡,是爷把她拘在了这片方寸之地,其实爷也不舍得这样待她,只是爷身不由已,却又舍不得看她嫁给别人。” 胤禛闲瑕无事时,最喜欢坐在掬月院的西暖阁看着窗外的树叶一天比一天枯黄。 “玥嬷嬷,月儿怎么还没有回来?爷要去庄子上接她,你们一个个都拦着爷不让去。” 玥嬷嬷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被泪水堵住发出声来,那个像花儿一样娇艳的女子,仿佛就在昨日,还俏立于院门边回首:“玥嬷嬷,待我从庄子上,给你捎最新鲜的莲蓬回来。保管比院子里的还清香。” “是了,你是她的嬷嬷定是帮着她,爷是不是错了,是老天爷要罚爷吗?当初就不该用这烂理由诳她进了王府的门啊!” 胤禛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地听他说。说他从前没有跟清月说过的话:“爷本来还想,等她这一次从庄子上回来后,爷就夜夜陪在她的身边。这个小没良心的,把爷的心都给挖走了啊,却忘记了回府的路,你说,她是不是迷路了,等着爷去找她回来!” 玥嬷嬷眼前一片模糊,滚烫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主子,侧福晋出远门了。没有那么快回转家中!” “是了,玥嬷嬷,自小到大都没有人教过爷,如何去爱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人。佟额娘爱着皇阿玛,所以她心甘情愿的留在宫中,只是爷太过愚昧却未看透。” 六十年康熙逝,胤禛顺利异常的登上了帝位,雍正元年,御书房中九阿哥允禟站在下首。 “你现下可满意了!” 雍正冷笑:“哼,她只不过是现在不想回家。爷一直会等她,就算爷做了皇帝,她一样是爷的女人。” 允禟恨恨地看向他:“你根本不懂她,她根本不稀罕劳什子妃位,她只想和相爱的人牵手白头到老!” 雍正冷冷的盯住他,恨不得把他盯死在墙上:“哼。那也比嫁给你这个福寿膏贩子强,蠢得跟猪一样的货,大清的江山都快被你们这些败家子玩烂了。” 允禟一时气短,后又吼道:“你是心虚了吧,月儿从来就不在意那些虚名。你给过她什么,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辛苦奔波,为你操碎了心,你当我是个傻子不知道吗?” 雍正说不过允禟,恼火的把御案上的折子拂一地:“滚,你就是一头猪,真是蠢猪,蠢死了!” 允禟冷笑一声:“你不是已经打发我去保定了吗?我明日便去保定养老,爷还有不少月儿未出阁时送的年节礼,至少比你强!” 他的话刺中雍正的心病,伸脚狠踹他:“滚,给朕滚出宫去,朕再也不想见到你这头猪!当初要不是你帮老八,月儿至于会落到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给朕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想再回京,滚!” 他声嘶力竭的大吼,他十分讨厌九阿哥允禟,对允禩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 ...... 雍正三年春,太监来报:“皇上,贵妃娘娘怕是不行了!” 雍正冷笑道:“她的命到是挺硬的,活了这么长时间赚够了,是时候该上路了。” “皇上?”他不明白雍正这话的意思。 一旁的苏培盛收到雍正的示意忙道:“摆驾永和宫。”没错,不知雍正是有意还是无意,年若嫣住进了当年德妃的住所——永和宫。 年若嫣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感到自己快不行了,早年的姣颜如今已成枯枝一捧,她已经有两年不敢照镜子了,外面传言她最得雍正的宠爱,她笑得比哭还难看。 那是对她的折磨,她天天都要听她爱的男人,在她面前碎碎念的回忆他与另一个女人的一路烟尘,雍正告诉她,他十分想念清月,却无视她多年的付出。 听到外殿的脚步声响起,年若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来了?” “嗯,听说你快不行了!”雍正冷漠地看着她。 年若嫣的心早已碎了,痛到麻木:“是的,我快不行了,可惜她依然没有回来,她忘记你了!” “不可能,朕不信,就算是翻遍整个大清江山,朕也要把她找回来。” 年若嫣费力的看着这个咆哮如雷的男人,这还是那个万人仰目,高不可攀的男人吗?原来在爱情面前,他也不过是个可怜的普通人。 她的嘴角牵起一丝嘲笑:“你真不值得她去爱,我虽不知你出于何故如此恨我,但我知道,她不喜欢一个男人有多个女子陪伴。” 这段话花费了年若嫣不少精力,她喘着气道:“小......时候,她......她就说过,只要能和喜欢的男人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她便满足了,她不稀罕你给的册封。因为你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少过,不值得她去爱......咳,我恨她,恨不能像她那样能活得自在。我很嫉妒她,嫉妒没有她那样健康的身体,可以纵马奔驰,与爷同骑于草原上看日出......咳,日落!” 胤禛毫不掩饰眼中的恨意:“爷悔恨,悔恨没有勇气像老八那样为了八福晋而抗皇命。” 年若嫣讥笑他:“哈哈,所以,你当了皇帝便要活活拆散人家。” “不是因为此事!”而是因为她借清莹的手想害清月,想害清月的娘家,这一点他定不能饶她。 年若嫣闻言笑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爱上清月了?” 胤禛毫不保留地说:“在她出事后。” “咳。咳,我还以为你是在第一次赠她金葵花含珠头钗时!” “你知道这事?爷那时只觉得她最合适那花儿!” 年若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觉得自己快活不到天明了:“怎不知,咳,也就那傻丫头不关心。咳,她真的是个傻丫头,其实,我一直很想同她做双好姐妹的,只是造化弄人。” 原来,年若嫣当初第一次见到清月头上的金葵花含珠头钗便已明白,她曾听父亲说过。当年,皇太极为博海兰珠一笑,特意命人去极南之地取来新鲜的葵花。 顺治帝在董鄂妃的金棺里绘满金葵花,康熙的表妹,佟贵妃去世时,身穿白绸绣金葵花旗装。而并非皇家规定的皇后礼服,皇家的每一个男人都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送一朵金葵花,而胤禛的却给了清月,在他还懵懂之时,顺从心底最深处的意愿。为她插上代表爱慕之意的葵花金钗。 年若嫣的眼角滑下清泪:“你最爱的人是她,我一相情愿的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却也输掉了这一辈子,我若有来生,便只嫁将来送我金葵花之人。” 雍正三年,年贵妃薨,她到死不知自己只是具活尸,同年秋,诛年羹尧一族! 同年七月允禟被革爵。四年初,革去黄带子,削除宗籍,改名塞思黑。 雍正在给允禟的家书上曾道:因他当年答应过月儿,不会要他的命,即便身为皇帝,他依然不曾忘记她说过的每一句话。 允禟阅信后痛哭不已,终日沉浸酒色之中不问世事。 紫禁城又迎来了一年中的第一场大雪,乾清宫后面种了一片梅林,世人皆道雍正这是为最宠爱的年贵妃而种,雍正静静地坐在台阶下,一旁的苏培盛为他捧着酒壶。 玥嬷嬷成了另一个亲手照料雍正的人,此时正拿了一件厚紫貂皮大氅过来:“皇上,地上太过寒冷,你若不爱惜身体,将来主子回来怕是要伤心了。” 雍正没有册封清月,他想等她回来穿上大红的喜服,着上皇后的盛妆,他天天盼,日日望,从乌丝盼成了白发,清月依然没有回来,每年只有这片冷清的梅林陪伴着他。 他伸手指着那片在大雪中越发红艳的梅林道:“当年,我为年若嫣的院子取名寻梅,那是年幼无知,不懂什么叫爱慕,月儿自小身上就有一股子清雅的梅香,很淡,好似只有朕能闻到。” 雍正斜靠在走廊柱边苦笑:“当年,年若嫣每每想留住朕,便会同朕聊起东阿家的月儿,从很小时的调皮事到长大后怎么做生意的事,还有四处的见闻,朕很惊奇,这是一位怎样的传奇女子,打那时起朕的心里便住下她一个人,慢慢的,她的力量越来越大,把爷心中的人都赶跑了。” 他回头问玥嬷嬷:“你说,她是不是十分霸道,你看,朕这些年后宫都没有添过新人,你说月儿会不会心情一好便自个儿回来了,朕找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还没有回来。” 玥嬷嬷年纪已经很大了,站久了腰就受不了,她还是忍着小心的劝雍正:“皇上,来把大氅先披上,奴婢伺候月主子时,时常有见她写写画画,只是那些东西她是交予临霜保管的,后来临霜也随着......” 雍正不解的望向她,玥嬷嬷示意苏培盛去挽扶雍正:“皇上,你先快起来。奴婢再慢慢的告诉你!” 这一招还真管用,他连忙站起来,却不想脚下一滑,扯着苏培盛两人摔在了台阶下的雪地里滚做一团。 “你刚才说月儿有留下东西。你可曾见过?”不顾身上的积雪,他慌忙爬起来盯她问。 玥嬷嬷点点头:“有,奴婢曾见主子画过她与皇上两人在庄子上的大树下纳凉。” 雍正老脸一红,他记得那时还亲过清月的小嘴儿,现在想起来他的心都会乱蹦个不停。 “苏培盛,快去把那些画找来!” 他伸手拭去眼角的湿润,终于不用只羡慕允禟了。 ...... 那画是临水后来在清月书房的文案板下找到的,那里装了一个隐形的机关,一拉,文案下的板子便会往下降。里面放着整整一大叠的q版手绘图。 雍正把画拿到手后,迫不及待的翻看,都是他与清月一起经历过的事。 难得这一日他心情不错:“玥嬷嬷,爷从来不知月儿的画技如此好。”在说到清月时,他时常忘记自己已是皇帝。 “咦?!” 他翻到了最后一张。那一组小图,古道,破茶僚,黄尘,骑马飞驰的少年,是雍正与清月第一次的偶遇,也是缘分的开始。 淡淡的墨汁在白纸上勾勒出一幅幅鲜活的图画。只是伊人已不在...... 从此乾清宫半夜时常会飘出一些“嘿嘿!”“哈哈!”“嗯嗯!”之类的怪音。 雍正把这些画装订成册,每天睡前都要翻上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鎏金小箱中,再放在枕边陪他入眠。 雍正十三年八月,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吩咐苏培盛叫东阿、子胥。还有他的儿女们来到梅林前:“爷这辈子最悔恨的是没有抓住一个女人的手,那是爷爱了一辈子的女人,与她相爱却不能相守,爷知道,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活得好好的。如果有一天,她若能回来,子胥,你能帮爷捎个信吗?” 子胥早已成年,褪去了年少的青涩:“皇上!”再也抑制不住痛哭,不止雍正一人想念,还有他也想念自家姐姐。 “你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只是她迷了路,还没有找到回大清的路,可惜爷多年前命数被人截走太多,已到了大限之时,等不及她回来,爷是多想再亲眼看她一眼啊!哪怕只是一眼!” 东阿伸手摸了一把眼泪:“皇子,月儿是微臣的爱女,又怎会不把她找回来,明儿起,微臣再继续去找,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雍正费力的靠在椅背上:“咳,你们都是在哄我啊,她不喜欢爷的后院,因为爷后院的女人太多了,如今,爷等了她一辈子,却依然没有盼到她归来。” 他每每想起那娇俏的人就痛彻心扉,每每到了夜深人静他都会去殿外瞧瞧,站一站,待那流星划过天际时,他信了她的话。 对着流星许愿: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不再爱你。因为我怕忘记你,所以我爱新觉罗。胤禛,对着流星许愿,如果有来生,我希望用我的来生换来我们今世的再次重逢,相爱相守,至死不渝。 “皇阿玛,您身子还健朗怎会?” 雍正看看自己长大成人的儿子,心中无不遗憾,若这是他与月儿的亲骨肉该有多好! “当年,年羹尧为了心爱的女人,截走了爷小后半生的命数!” 此言一出,众人皆色变,才明白个中曲折。 “月儿是唯一一个不图爷什么的女子,却是爷最不想又偏偏错过了的女子,年若嫣与九弟当年曾说过,月儿不喜拘束的生活,我想她也不会喜欢这冷情的皇宫,她喜欢东阿府的生活,爷知道,你们瞒着爷在她的陪嫁庄子后山立了个衣冠冢,爷想去陪着她。” 他认为只有如此,日后才有颜面去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失去清月后他才认清自己的心意,却已悔悟太迟...... “待爷死后,把爷葬于她的衣冠冢之侧,爷要在那清山绿水间静静地陪着她,爷要守着她最喜欢的庄子,在那里等她回来,哪怕是千年之后爷已成白骨一堆......” 他静静的望向蔚蓝的天空,有些东西没有及时抓住,失去后再想说爱她已太难...... 雍正十三年八月二十三日,卒。 ......... 现代,中国,北京京郊某别墅里,小黑子正狂摇着尾巴猛啃炸鸡腿:“喵,喵,喵!真好吃,没有碍事鬼在真好,喵,爷要当叔叔了,喵,喵,喵,嗷唔!” 清月却是苦巴巴的歪在沙发上挺着个大肚子,正叉脚搁在茶几上看乱按遥控器。 “你再说你姐夫是碍事鬼,扣你一个月不准吃炸鸡腿。” “啊呸,是谁说啤酒配炸鸡最好吃,苦死了!”刚喝了口啤酒的小黑子抱着垃圾篓子狂吐。 吐完后四脚撒开躺地上:“我说小月子,没见过人怀孕,一怀就是好几百年啊!” 清月白了它一眼:“你问老娘,老娘问谁去啊!” “小梅子!” “她已经晕睡死了!” “她为什么带我们回了现代!” “她说离这边的路近,省力!” 清月回了现代后想去找自己的父母,却在那里发现了另一个清月,当时小梅子是怎么跟她说的:“过去已经去世的你是你,清朝出生的你是你,而直接回来的你依然是你,顺着这个时间在正确的时间、地点生下来的你依然是你!” “喵,快看!碍事,不,是姐夫!”小黑子突然指着大电视屏兴奋地扑过去。 清月挺着大肚子一脚踹开它:“让开点,当住我的视线了!” 小黑子很想吼,它才那么一小坨坨大......瞧见清月眼角红了,不敢支声! 电视里正在报道,在北京以北六十里处的沙泥地下发现了两座完好无擅的清代古墓,而其中一个是空的,里面只有一些风化掉的丝绸衣服,另一个墓穴里却是一位美大叔,至今保存完好,像是睡着了一般,可是就在当晚,这具被众多仪器监控的尸体不翼而飞! “喵,姐夫,跑路了!” 清月与小黑子对视一眼,两道黑影一闪而过,只有电视里的人还在说过不停,茶几上的炸鸡腿还余下大半个! ..............全书完......... ps: 有史以来第一次写小说,一头热的扎进来,在写作过程中遇到过很多困难,因为卡文而写不下去,也因为没有经验而被人谩骂过,因为厌倦而想放弃过,最终,又舍不得这孩子坚持码完本了。 如果有好心的亲看完后能帮忙投投评价票,筒子在此先说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