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茫茫宇宙中一颗无名星球经过数千年岁月的蹉跎和人类文明的推进被大大小小的国家经过无数次的战争最终瓜分和占有,其中以秋国、天佑国、玉朝女国、木梅国为最。 秋国居东,高山环绕一年四季常润如春,以种植花卉而闻名并销往各个国家; 天佑国据中,以平原为主,是各个行业的枢纽通道无比繁荣昌盛; 玉朝女国居南,位于沿海区域,由于地域位置的优势使得玉朝女国的人们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木梅国居北,靠近沙漠边缘,面积不足玉朝女国一半大,但木梅国人们生性好战短短几年的光景歼灭了周遭几个小部落成了北方霸主。 天佑国国主皇甫聂野心勃勃一心想独霸周遭几个国家,一年间与木梅国征战数十次。 虽说国昌民盛但总也禁不起一年间数十次的削夺,使得靠近战事几个城的百姓苦叫连连逐渐失去民心。或许是皇甫聂的行为触动了天神,天佑五百年五月初五夜。 突然天降大雨,大雨来的蹊跷只在天佑城降下,雨势凶猛,短短半日就淹了靠近城门地势偏低的俞霞镇,镇中无一人幸免,整整两日,整个天佑淹的只剩皇城。 绝望之下,皇甫聂对天长吼:“天要绝我啊!天要绝我啊!救救我的子民吧,救救我的子民吧!我皇甫聂对天发誓,以后绝不错杀一个无辜性命,否则让我绝子绝孙死无葬身之地” 话落,忽然天云变色,拨开乌云,月亮发出异常凉清明亮的白光,白光下闪现出七彩光团,那光团照亮了阴暗雾霾的天佑城。 雨停了,大潮即刻退去,全城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奇妙的一刻。 那七个光团的发源体是七个大小各异颜色不一的珠子,离得太远人们看的不太真切便称它们为七色灵珠。这时万籁无声,只有暖夜沉默的七彩光团将人们全全点亮,墨黑的天空繁星点点,一阵微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 人们惊异着,窃窃私语着,这淡淡的百合香气从何处而来?突然,七色灵珠在空中飞快旋转,发出刺眼的光芒,人们被这光照的睁不开眼睛。 七彩艳丽的光芒中出现一女子,人们睁大眼睛屏住呼吸。 那女子整个身子淹没水中,在波涛汹涌的水里挣扎着,女子仰起头用力吐出嘴里一口脏水,伸出右手勾起小拇指,甜甜一笑。 像是回应皇甫聂的话:“你说的哦,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嘴角两边梨涡深陷,头上绿色的帽子掉入水中,被浪卷走,乌黑的秀发垂下被水打湿,明亮的眸子紧盯着被大水冲走的帽子。 人们只听到一声喊叫:“我的警帽!”天上女子光影消失,七彩光芒也一并消失,万物笼罩在黑暗下,月亮像往常一样发出皎洁的白光,星星依旧点点挂在天空,微风吹来一阵被洪水淹过的腥臭味! 一切又恢复如初,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梦境,唯一改变的,只有原来富丽堂皇的天佑城现在变得残破不堪。 人们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唏嘘着自己已残破的房屋和丢失的家当,只有皇甫聂和他的国师智仁大师对着半圆的月亮出神深思…… 智仁大师预言:七珠再现之时便是天佑国陷入空前危难之时!而故事的开始正源于三百年后的一次灭门惨案…… ------题外话------ 新人新文!多多指教! 第一章:神秘杀手 是夜,如墨般的天空镶嵌着脸盆般大小的圆月,皎洁的月色晕白了圆月一周的漆黑,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墨色的天宇上。 月光像朦胧的银纱织出的雾一样撒向夜空,三月春风轻轻拂来,树叶“唦唦”作响,山林里不知名的虫鸟鸣叫声在寂静的夜显得诡异许多。 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一头隐约可见一大批行人有条不紊的往前行着,坐在马背为首的年轻男子一袭黑衣,墨般的长发高高挽起以紫色宽锦系着,一阵风起,背后几丝长发飞舞。 男子回头朝粉色轿攆看去,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的锁住轿攆,他周遭散出丝丝凉薄的气息,他缓缓地回过头望着前方无止尽的漆黑,左手握着的剑加紧了几分,队伍匀速前行。 前方几十米远的树丛内,隐约可见几十个黑衣蒙面之人“教主,可以动手了”声音醇厚而有力度,仔细一听加有深深恨意,因是穿着黑色紧身衣凸现出她修长匀称玲珑有致的身姿,女子双手作揖朝戴着银色面具男子请示。 那戴着银色面具男子并未转身,修长的身影散发出青色之光,皎洁的月色并未落入他身被青色之光反射回去更明亮地照在丛林之中。 “宛如师妹不要心急,教主自有主意”另一男子朝略显急躁得女子安慰道,眉眼里都是宠溺, 被唤宛如的女子并未看他,目光紧索教主等待教主下令,那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恍若未闻,男子侧身而立,光亮的银色面具只遮住了鼻翼以上额头以下的部位,抬起头冷癝的眸子看向天际。 圆月依旧如美人娇颜般白皙清透,浓密的睫毛映在眼帘的银色面具之上倒映出好看的小影,高挺的鼻翼和红厚的抿唇从侧面勾勒出好看的线条,麦色的脸庞在月色下一览无遗。 这是个极美的男子! 林宛如痴痴的看着他,跟随他十年,虽没见过他真实面貌但那周身散发的凌厉之气却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突然一阵狂风起,风卷起土道两旁的沙土在众人身间旋舞,树发疯了一样的摇摆不定,摇落的树叶似卷入漩涡般旋转不定。 众人单手掩敛,好强的内力! 银色面具男子依然是静静地看着那轮皎月! 突然,瞳孔紧收发出青色之光,如鬼魅般,被黑色锦带挽起的墨色长发疯狂舞动,刹那间,皎月被黑云腐蚀,山峦瞬间陷入黑暗,虫鸟之音,树叶交响之音,细碎的跫音,全数消失,静! 青色之光从男子周身迅速散开直冲向土道尽头。 “有刺客,迅速散开,保护小姐和王爷”凌剑从马背腾空而起,拔出利剑照着青光一劈,青光并无一丝的减速直射向两个一黑一粉的轿攆,凌剑并无一丝迟疑即刻使出全部内力用六层结界护住粉色轿攆,六层结界并不能阻止青光的毁灭,马儿嘶声长叫,被硬生生的撕开两半。 在青光即将接近轿攆的那一霎那,黑色轿攆破木而出一人,男人五十出头墨眉如剑,犀利的眼神扫向粉色轿攆前被撕成两半的马儿变得更加阴森可怕。 “喝”的一声长吼,右手用力挥出,一股黑色之气立刻弹开即将接近轿攆的青色之光,一些侍卫们被这强大的内力震碎了心脏当场死亡。 “啊!”粉色轿攆中发出嘈杂的娇喊和受惊之声,轿攆在地上摇摇欲倒。 “落儿!”男子急道,又朝地面使出一掌那轿攆平稳的驻在了原地。 “隐士还不现身保护小姐”男人朝树丛中厉声大叫,只听“嗖嗖”之声百名隐卫风一样落在轿攆四周,多余的隐卫以凌剑之首做迎战姿势,尘飞土扬,树摇鸟鸣,月残星隐。 “阁下何人,竟要本王与小女的性命,本王自问,并未做有愧于民之事”虽说是询问,但语里间并无半点傲慢之气。 男人表情凝重,如鹰般的眸子迅速扫过树丛之中,看青光来的方向应该是正前方,可并未感觉到杀气,因先前那一掌用尽了内力才能跟对方打个平手,可见这人武功跟自己不相上下! 凌剑机警的望着前方,刚刚用了六层结界也不能护小姐周全,能下六层结界已然是算上武林高手,没有苦练个七八年是达不到这个境界的,可见对方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想到此,凌剑冷清的眸子破出一丝精光,又看了眼粉色轿攆,确认轿攆中人无事才宽了心,收回视线望向土道幽黑之处。 “翼王真是宝刀未老,能挡得我七层功力”说话间,黑衣之人相继从幽黑土道深处飘落在离男人十五米开外,冰冷的语音正如他本人一样狂傲。 男人看着银色面具男子,虽说看不见五官,但从身形和音色可以断定这少年不过十*岁,一身的黑色衣袍,腰间只一条黑色镶黑玉的腰带系着,黑色长靴并未被尘土染上,身上再无多余配饰,配上面上的银色面具倒显得有与年龄相违的成熟与凌厉之气。 “想不到玄鹰教主竟是少年英才,只是不知本王何时得罪了玄鹰教,令本教追杀了我数年,若今日不来天佑城许还见不到玄鹰教主” “殷翼天,你就那么想见本教主?”狂傲如他,犀利的眸子顿时升起杀意。 殷翼天感到杀意来袭早已做好迎战之势,只是不明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皇室与江湖之间一直遵循互不干扰的模式相处,江湖不过就是为了武功秘籍和武林盟主之位而相互斗争嗜杀,只要不是危害老百姓和食俸禄之人,皇室都不会插手! “玄鹰教乃我天佑国五大教派之一,鼎鼎有名的三十二洞洞主既是你冷无情的手下弟子,今日就让本王见识一下玄鹰教的玄魔掌法是不是真如传说中的那般厉害” 殷翼天说着便从倒卧的侍卫中腾空而出在离冷无情十步之外落地左手有力的旋转运功,蓝色之光将他整个人包围在头顶上方盘旋着,灰色的衣衫被蓝色之光印的泛晕发亮,半白的发在蓝色之光内舞起,像是从天而降的仙者,目光紧锁对面的少年。 冷无情嘴角轻扬,那表情是毫不掩饰的不屑,“玄魔掌法,你还不配,杀!” 数名黑衣人接到指令像是解了禁的刑人纷纷举剑杀起 “凌剑,凌轩,保护小姐”殷翼天一声令下! 一黑一青男子轻轻点足向粉色轿攆飞去两人齐齐运功以内力护住轿攆,被刺死的侍卫从地面弹入结界,而后被强大的结界震出山峦。 林宛如嗜血的眸子紧锁轿攆,用力使出一掌杀开挡在眼前的障碍快步朝轿攆走去,如雪的脸颊沾了几点血,紧缩的瞳孔如地狱罗刹般妖娆魅惑。 凌轩手举长剑朝眼前女子喝道:“勿要向前,不得伤我小姐”手中利剑直对几步之遥的女子眉心。 林宛如轻笑一声并未接话,举起手中长剑使出全力一击,轿攆轻晃,好强的内力! 两人齐力竟与她只是平手,看她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尽修得如此功力,不容小觑!凌轩集起全部精神不敢有一丝疏忽,两人纷纷举起剑。 “两个大男人确定一起上?”好听的女声带有一丝俏皮一丝嘲弄。 两人并未因女子嘲弄有一丝难堪之色,凌剑平静的语气道:“只要能护小姐安全,何防?” 女子闻言明眸眯起“你家小姐好福气,养了条如此忠心的狗” 歹毒的话语让凌轩勃然大怒“妖女受死!” 凌轩剑一般冲向女子顿时厮杀开来,凌剑看了一眼愤斗中的女子,一瞬间眼中碎出一抹忧光刹那间消失不见,举起剑杀入战中。 冷无情看着殷翼天周遭越来越蓝的光芒,冷眸忽的一闪,射出青色光芒挡住了蓝光的升华和入侵。 百名隐卫已倒大半,殷翼天有丝诧异,百名隐卫都是从小便经过特殊训练而成,专护皇室人安危都是绝顶高手,若无特殊情况绝不轻易调动,如今百名隐士片刻功夫死伤一半,看来皇上的顾虑并无不妥,帮派势力欲见壮大终成天佑皇朝之患! 想到此,殷翼天使出右手将全部功力运到双掌之中用力推出,冷无情左脚踏前一步用相同姿势推出内力。 “嘭”的一声同等内力相撞,殷翼天后退一步,冷无情纹丝不动,一时间山林中杀气破了深夜白雾直冲天际,飞禽走兽撕声长鸣划破寂静的夜,雾气越来越重,给这带有浓重硝烟的战场蒙上深深的诡异! 嗜杀的人们并无人注意到不远处矗立在树杆上观战已久两个人,远远望去只见两团朦朦胧胧的紫色之影,近处不觉一惊! 男子一身紫色长衫,墨色长发被紫色宽带竖起,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眼神直直的看向战场,脸上并无任何表情; 女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一身紫色长裙,内穿薄蝉翼秀有玫瑰花纹胸衣,手挽紫色薄纱,说不尽的风情万种! 女子整个人窝在男子怀中,樱桃小嘴似漫不经心地蹭着男子下颚,胸前的柔软紧贴男子胸膛,嗲到令人心颤的声音道:“霞哥哥,我们要不要动手啊?” 男子垂下头邪魅一笑,对着女子粉红小口一*“别急,主人说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出手” 说着手指提了提女子滑下的胸衣,纤细的指轻划着如雪的肌肤,动作是说不尽的邪恶,但仔细一看那美眸里是言不尽的爱意! “我们都跟了两天了,一点情况都没有,身体都慵懒了,要**一下才行”女子动了动无力的肩膀,更是把整个人送入男子怀中。 “到了天佑城,哥哥定会让妹妹好好**一番,到时别闲累哦”男子刻意加重了运动两字,女子闻言立刻红了颊垂头掩面娇嗔道“霞哥哥好坏!” 男子一把抱紧女子低声轻笑,继而抬头继续望着战场,表情又恢复之前的冷清! ------题外话------ 新人新文!多多指教! 第二章:红尘客栈 男子一把抱紧女子低声轻笑,继而抬头继续望着战场,表情又恢复之前的冷清! 一连过了数十招双方并未讨到好,冷无情不想继续纠缠只想速战速决。 “玄魔神掌”他一声长吼,双手齐力运功,掌中出现光亮极强的青色之光,殷翼天看着那强大的光团,手中升起光束。 不料,那光团朝轿攆飞去,力量强大无比,凌剑凌轩二人被弹出十几米,结界被破,两人口吐鲜血。 “落儿——小姐——” 殷翼天挥出一掌试图破了那光,但还是晚了一步,轿攆被震裂,轿中三个青衣女子相拥惊叫。 “啊——”在第二道青光离三女仅一步之遥之际,众人只见两团紫云以惊人之速卷起三女避开青光,车轴即刻被震得粉碎。 殷翼天待看清那三个青衣女子,勃然大怒:“小姐呢?” 三女吓的七魂丢了六魄,颤抖着泣不成声。 “我问你们小姐呢?”殷翼天彻底狂了,抓起一位侍女“小姐呢?”嗜血的眼神满是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生撕了! 春风从未见王爷生这么大的火,一时情急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夏雨反应灵敏忙道“回王爷,小姐今早天一亮就溜走了,小姐威胁奴婢们不许说,否则要把奴婢们卖到醉红楼” “什么?”殷翼天如晴天霹雳,一向乖巧的女儿怎会威胁下人一声招呼也不打偷溜出去。 “回王爷,奴婢不敢骗您,小姐还说等她闯荡江湖争的武林盟主之位再回天佑城找王爷” “武林盟主?”殷翼天彻底石化了,乖巧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开始想当武林盟主的?为什么自己一无所知? “混账”殷翼天气的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吓坏了侍女们,凌剑手捂受了内伤的胸膛,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姐自从半月前从悬崖下救回,一直一言不发,整日把自己关在闺房不许任何人进去,如今竟偷逃出家,居然——居然要当武林盟主,太匪夷所思了! “你家小姐不见了?”紫衣女子绝美的脸上满是惊讶。 紫衣男子向殷翼天双手作揖:“翼王爷莫要心急,紫霞子自会帮您找回小姐”语气谦卑有礼 “本王多谢紫衣双侣相救”殷翼天一脸愁容,再无心情逗留此地。 转头看向冷无情狠狠道:“玄鹰教主,本王从不曾得罪于你,你竟下此毒手,本王终有朝一日灭了你玄鹰教” 冷无情整个人被青光包围,神情傲慢地看着他淡然道:“本教主恭候光临”既然要找的人不在那就无需逗留,足尖轻点地面飘向山林深处 “魔离教,本教主记住你了”山林深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声响,那一声用尽十足的内力,震彻山谷,源远流长。 “原来紫衣双侣是魔离教中人,幸会幸会!代本王谢过教主” 魔离教鲜少出现江湖,历代的武林大会或武林盟主之选从未露面,没人知道魔离教主是怎么一个人,连是男是女都无从知晓,这样的教派在天佑皇朝也非少见,就如圣女教,梨花宫,魔焰宫,并无人知道其背后主人是谁,就连玄鹰教主也无人见过他的相貌。 “翼王客气了” “本王会在天佑城呆上一段时日,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到我府上寻我即可,本王就此别过” 紫霞子点头了然,双手作揖目送他上马,凌剑也朝他双手作揖以示谢意,部队急速前行。 瞬间,山林又陷入之前的寂静,诡异雾气散去,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紫衣双侣相拥腾空而起,似仙女奔月般缓缓消失不见。 叮叮——当当—— 夜幕深处传出悦耳的响声,寂静的街道上,微暖的夜风飘扬在空荡的夜色中! 月夜中清晰可见一粉衣少女斜跨在毛驴背上,那瘦小的毛驴耷拉着双耳,驼着兴高采烈的的主人以龟速 行驶在空荡的街道中,离近一看,连皎洁的月儿都嫉羞了双脸! 女子内穿白色薄蝉翼的梨花花纹胸衣,外罩一件粉色上绣有梨花纹样的衣衫,腰间用着粉色的腰带束着,腰若细柳,肩若削成,头上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只有用一根浅粉色丝带束这头发,没束好的,任发丝坠落随风飞扬。 绝色的小脸上没有任何粉黛,朱唇小嘴不点而赤,一对梨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梨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颈上青铜项圈上的三个铃铛轻轻晃动发出叮当的响声。 “赶了一天的路,终于来到了天佑城内,得找个客栈休息一下才行”吴水儿目光扫过道路两旁紧闭的店铺,摇头瘪嘴。 “古代就是无趣,这丑时在中国也就一两点钟,这就睡了?” 吴水儿连连摇头,自从半月前穿来了这异时空,就再也没了以前自由的日子,一天到晚丫鬟侍卫不离身。 听说这身体的主人为心上人殉情而死,好像是那男人另娶他人,她大脑受了刺激从悬崖上跳了下来,自己又很赶巧地灵魂穿越了过来,到底是身穿还是魂穿吴水儿也不知道。 虽说是呆了半月,但还是适应不了这吃不出声笑不露齿的封建古代。 关于这个时空具体事宜吴水儿一点也不想知道,因为她正寻时空之门再狗血的穿回去,混世魔女的封号 在二十一世纪可不是白混的,生性桀骜不羁惯了,跑来当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杀了她吧! “你说你为了一个花心男人去殉情值吗?你死了那人指不定在哪左拥右抱呢,愚蠢的女人”吴水儿用手戳了戳自己的脑袋。 “啊!”吴水儿吃痛的揉了揉脑门,才发现这殷梨落可不就是自己,无语望苍天! 突然“红尘客栈”四个醒目的红体大字跳入眼前,“毛驴,停下”吴水儿扯了扯毛驴的长耳,这毛驴很通人性,在红尘客栈停下,前蹄挠了挠自己的大驴脸,驴眼挣得出奇的大。 “你是不是饿了?正好本姑奶奶我也饿了,进去瞅瞅”一个翻身从驴背上跃下,这里也有红尘客栈,到是稀奇! 三层木制红漆楼房,从外看去奢华大气,二楼三楼正对街道的一面是镂空阳台,尤其是窗台两边的草青色窗帘格外入眼,每隔三四米远便有一个青帘,清风袭来卷起青帘,六个帘子飘扬在栏外似天外神殿般美妙。 “红尘客栈”的牌子挂在红门中央,两侧的梁壁上各挂三个一串的火红灯笼,远远望去似两串糖葫芦,吴水儿很是喜爱,不知这客栈主人是哪位女子,竟这般巧慧兰心,定要找个机会与她见上一面再痛饮几杯! 吴水儿在心中想着,抬步走向红门“当当当”吴水儿的纤纤玉手粗鲁的敲打着红门,毛驴“咴儿~咴儿”叫了两声很是不满主人粗暴的行径。 “开门开门,借宿”夜莺般的声音破了一夜的寂,不可置疑嗓音很是好听。 “当当当”吴水儿没命地敲打门和旁边的窗,客栈里有了细细碎碎的声响。 “来了来了”常大福睡得迷迷糊糊,听得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忙的鞋子都没得穿,边应边小跑而来。 “客官,我们都打烊了你……”话说一半常大福呆若木鸡杵在原地。 “本姑奶奶有那么吓人吗?”吴水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从毛驴头上取下包袱,一把拉过他把缰绳塞到他手中。 “把我家宝贝喂好再给它洗个澡,一间上房再备下好菜送我房中,洗澡水就免了,夜深了不麻烦你们了 ” 说着径直走进客栈,才发觉无人应她,转过头那掌柜的还杵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后退一步,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中年男子年龄四十多点,长得很是面善,只是还保持刚进来时说话的口型,半张着嘴巴,惺忪的双眼一动不动,像是受了惊吓。 吴水儿用拇指戳了戳男人衣衫不整的胸膛“喂,大叔,我要吃饭啊,大叔”吴水儿吧唧吧唧嘴,不说还好一说就更饿了。 马不停蹄地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天佑城边境才换了小毛驴,一路东逛西逛早把吃饭给忘到九霄云外。 “姑……姑……姑娘稍等,饭……饭……饭菜一会儿送去,三……三……三楼忆美阁……阁”男人结结巴巴,不等他话说完吴水儿就打着呵欠蹭蹭上了三楼。 推开房门一股清新香气扑鼻而来,淡淡的百合香! 瞌睡虫打走了一半,房间不算大,布置很是精巧,尤其是香榻左边的挂饰,五颜六色的长串贝壳作帘,风透窗飘起薄如蚕翼的粉色纱帐,吴水儿最喜欢古代的一点就是纯粹的事物,虽没有精细的做工但却保留最原始的艺术!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小姐,饭菜来了”吴水儿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打开门,入眼的是一俏丽女子,约莫十四五岁,长相清秀可人。 “速度还真快”边说便接过托盘,看着盘中美食口水直流,女子望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吴水儿一时没了言语,一个女子吃饭怎能如此不雅,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的…… “夜深了,你去睡觉吧,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了”吴水儿头也不抬招手示意她下去。 “是,奴婢遵命”女子双手作揖,吴水儿诧异地看着她,还不忘把不小心撒到桌子上的几粒儿米塞进嘴里,二零一三年严打浪费提倡节约! “动不动就奴婢该死奴婢遵命,没有奴婢,人人平等,懂不?”女子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之色,吴水儿并未察觉。 “行了,下去睡觉吧,明天再来收拾,对了,明天一早别忘了给我备好洗澡水”“是” “嗝”吴水儿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哈…好困啊”呵欠连连,向床榻走去。刚要上床便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哪里来的声音? 吴水儿侧耳倾听,好像是从隔壁传来的,她把头紧紧贴在墙上想听的更清切些,我靠,原来在**啊! 吴水儿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睡意全无! 第三章:偷窥春色 吴水儿像是打了鸡血般兴奋,睡意全无! 在现代吴水儿可还是纯情少女一个,那些个事只在片子上看过,至今仍没机会实际行动过。眼前免费的实战片不看白不看! 想到此,吴水儿邪恶一笑,打开房门猫起身子探出头四处张望。 楼下漆黑一片,只有门前的两个糖葫芦亮着红光,红光透过纸窗晕出微弱的红,煞是好看! 应该就是左边这间房,怡情阁!吴水儿再次四处张望,确定无人才放心大胆地用手对着纸窗戳了小洞,眯起一只眼…… 相较于吴水儿的那间房怡情阁的摆设多了些奢华,榻,榻在哪儿呢?吴水儿迫不及待地用一只眼寻找着床的位子,我靠!不用这么香艳吧,限制极的画面冲击着她的大脑,真是人间极品啊! 近一点,再近一点,再再近一点…… “噗通——”吴水儿蒙圈了,脸朝地整个人成大字形状狼狈地摔倒地面。 “嗖”灯灭了,眼前即刻陷入一片漆黑。 “何人?”男子不似刚才的柔情,冰冷的语气散发危险的气息,女子惊叫着往男子怀里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女子路过此地打扰了两位雅兴,饶命饶命……”既是对这古代的武功一窍不通,凭她在二十一世纪做武警的机警也能感觉到浓重的杀气。 只听“唰唰”的声音应该是在穿衣服吧,吴水儿想着,还胆儿肥的抬头不想错过这难得一见的男女双裸图。 “嗖”灯又亮了,点燃的火红蜡烛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吴水儿从地上爬起,拢了拢额前凌乱的青丝,有一丝的尴尬,毕竟偷看人行房事不雅! 两人已穿戴好,紫夕子以指轻梳长发,眼神直盯着眼前低头扣指的女子,“你是何人,抬起头来”打扰她跟心爱之人行欢是紫夕子最忌讳的事,中途被扰可是很伤男子之身的。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是不……不小心听到的,抱歉抱歉!”她可不想英年早逝,貌似这个身体的主人才十六岁,点头哈腰! 待紫衣双侣看清眼前女子不觉一惊,她居然在这里!两人互看一眼心领神会。 吴水儿见两人相视点头以为对方想杀人灭口,毕竟这个时空杀人如捏死一只蝼蚁那么简单,忙道 “不过就是看到了你们嘿咻,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有了夫君让你们看回来就是了,也不用杀人吧,再说了,你们的姿势太常见了也没什么看头,改天我有时间教给你们些新鲜的姿势” 紫霞子脸色泛白,她居然说他的姿势没看头,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何止是打击,简直就是侮辱,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说出这样的话也着实让人惊呆。 紫夕子突然单手捂嘴轻笑了起来“哈哈……这位妹妹真是可爱,改天一定会向妹妹讨教欢爱姿势” “不敢不敢”吴水儿很有女侠风范地朝两人双手作揖,那动作那神态是说不出的纨绔不羁。两人相视一眼不禁怀疑她的身份,紫夕子轻扯散落香肩的薄纱,用指拢了拢额前散落的青丝,好个柔情万种的女子! “不知妹妹怎么称呼?” “吴…本姑娘殷梨落是也”二十一世纪的名字说出来没一个鸟人认识,这殷梨落乃是天佑皇朝殷翼天王爷的独生女儿,来头不小,必要时搬出大名也可当保护伞! 紫夕子轻轻点头目光再次落到殷梨落身上。 及腚的墨发披散开来,绝美的容颜衬着微弱的烛光如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件单薄的中衣,隐约可见美妙的身姿。面貌衣着都没变化,可这性格和行事却无一丝千金小姐的派头。 传闻中翼王爷之女殷梨落,半岁能走能跑,五岁写诗会舞,八岁剿灭山匪,十一岁披甲上战,可刚刚居然很怕死的跪地磕头求饶,真是令人费解! “不知两位怎么称呼?”“紫霞子,紫夕子” “晨霞晚夕,好有诗意的名字,姑娘我就不打扰两人的好事了,睡觉去了,拜” 吴水儿只觉两人好雅兴半夜不睡觉做那事,还是两个地上绝无天上少有的美人,且动静还如此之大,就不信别的住宿之人听不到。 她却不知,也只有她敢隔窗偷听,换做别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的,紫衣双侣可不是徒有其名,至于这一点,吴水儿以后坚信不疑! “霞哥哥,你看这殷家大小姐可有异样之处?”紫夕子在圆桌的雕花檀木椅上坐下,随手斟了两杯水,紫霞子也在旁边坐下,正在深思女子的话。 “我们与她毕竟不是第一次见面,她没有了之前的凌厉气,倒多了些……”紫霞子停顿了一下,紫夕子忙问:“多了些什么?”“多了些与她年龄相符的女儿家的顽皮可爱之气” “霞哥哥是觉得夕儿没有那殷梨落可爱吗?”紫夕子闻言多少有些不快,最见不得心爱男子提及别的女子一句赞美话语,即使是殷梨落也不行。 紫霞子勾唇一笑,从身后抱住女子,柔声道:“怎么会?在哥哥心中夕子永远都是最好的!”紫夕子柔柔一笑,并未作声,朝床榻走去…… 吴水儿刚趟到床上便听隔壁传来那一阵阵熟悉酥骨惑心之声。吴水儿手捂双耳心里无比感概俩人的精神头儿极好,被这声音折磨的直到卯时才渐渐进入梦乡…… 太阳缓缓升起,阳光慢慢地透过云霞洒在热闹的天佑城内,给城内蒙上一层薄薄的金纱。 横竖交错的街道昭显着城内的繁荣,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天朝景色的。 柔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照在熟睡的少女身上。 少女趴身而睡,掉落一地的蓝色绸被,彰显着女子不雅的睡态。 只穿一件白色薄蝉翼的梨花花纹胸衣,下身一白色亵裤,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白嫩秀美的莲足耷拉在床沿,脸颊因为侧睡压成大小不一的形状。 连太阳都笑红了脸,房间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咚咚……小姐,咚咚……小姐……”吴水儿朦胧中听到有人催命般的敲门声,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四仰八叉地继续睡。 “咚咚……小姐……咚咚……小姐,日上三竿了” 日上三竿了?吴水儿以惊人的速度从床上一跃而起鞋子都没得穿跳下榻开门。 长及至腰的发披散开来,白色绣花抹胸,白色亵裤,粉嫩肌肤裸露在空气中,惺忪迷离的眼睛半眯着,红唇微翘,赤脚站在哪,竟有说不尽的魅惑,海棠有一瞬的恍惚。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睡得好熟啊,呵…”吴水儿边说边打哈欠,朝粉床走去又一头栽在床上。 “小姐昨儿半夜才来,奴婢不敢打扰,想着等小姐睡够了睡好了自会叫奴婢,可如今巳时都快过了还不见小姐唤人这才来叫门” 海棠放下洗漱用品把早备好的衣服拿来,吴水儿依旧呵欠连连,要不是今天有事定要睡他个三天三夜 “先把洗澡水备好,我洗了澡去楼下吃饭”揉了揉眼睛抓了抓过长的头发,这该死的的头发没事留那么长做什么,每天的梳洗还那么麻烦。 突然怀念起自己二十一世纪的齐耳短发,干净利索好打理! “洗澡水已经备好了,衣服放在这了,需要奴婢侍候沐浴吗?” “那就不用了,你先下去吧,有事叫你”这客栈服务还挺周到,连衣服都为我备好了,吴水儿在心里想着。 不一会儿,两个女子抬了一盛满水的木桶进来,这木桶有半人之高再加上装满了水不是两个女子就轻易抬得动的,除非……这俩女子有武功,就连刚刚敲门的那女子也有武功,直觉告诉她,这个客栈不简单! 想到这吴水儿无比兴奋起来,这古代人武功都是出神入化,什么凌波微步,降龙十八掌,排三倒海,葵花点穴手……简直是出神入化到极点,虽说是虚无的但从心底上还是希望在这鸟鬼时空发生点什么,也不枉来这时空走上一遭,等到穿回时,也好跟那些损友们炫耀炫耀这异世之旅! 吴水儿打开两扇窗让阳光更多地照进来,从窗户往下看繁荣热闹的街道一览无遗,这里的建筑一般都为两层,虽说是两层却有现代的三层之高,显然这家店就有点鹤立鸡群了,所以这三楼不需要担心有人看到或碰到。 房门紧闭,吴水儿火速褪下身上的两件衣服,迫不及待地躺进木桶,“唔……好舒服啊!” 温度适中的水将她紧绷疲惫的身体埋没,仰头后挺长发散在木桶外随着呼吸轻轻摆动。 五颜六色的花瓣遮住了水中隐约可见的娇躯,百合花气的香弥漫在房间内。 她伸直了双腿,把两个手臂放到木桶边缘,全身放松,闭眼享受沐浴的乐趣。 她眯起眼看了看木桶周围摆了一圈不知怎么用的洗澡用品,轻笑一声! 这古代人就是会享受,连洗个澡都能搞出这么多名堂! 第四章:殉情之事 这古代人就是会享受,连洗个澡都能搞出这么多名堂! 想起在警校训练时用五分钟洗澡的无耻规定,那哪里是洗,简直就是浇, 通常是泡沫没冲净,水就停了,一天都拖着被泡沫干在上面的身体,那感觉真实的不爽到极点! 侧对着窗户,她偏过头看向窗外,和煦的春风阵阵徐来,房间的挂饰叮咚作响似在弹奏美妙的乐曲, 吴水儿心情愉悦,不觉哼了一曲: 我没忘记你你忘记我,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三百六十五个日子怎么过,流着眼泪唱起歌。 我只在乎你你在乎我,你的话里曾经这么说,三百六十五里的路怎么过,流着眼泪唱起歌。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没有我。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流着眼泪唱起歌。 那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里没有我。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流着眼泪唱起歌…… 悲伤的歌词却以欢快的韵律唱出,一曲终了。 吴水儿再次感叹殷梨落的悲惨遭遇。 心里想着:这首歌就当是送给你的吧,愿你在天堂不要再记惦那无情的男人,等到哪日见到那男人,我一定会为你出口恶气,以报你给我穿越之恩! 吴水儿并不知,这一曲使得原本热闹的红尘客栈有一炷香的寂静, 一楼二楼用膳的人纷纷放下碗筷侧耳倾听; 三楼客房议事的人也停止谈话凝神倾听; 从窗下经过的行人也定足凝听; 所有的目光都望向三楼的忆美阁。 歌词悲伤缠绵,曲调却欢快愉暢,分辨不清唱歌的女子是喜是忧,又或喜或忧。 吴水儿轻轻拍打着水面,捞起一片花瓣贴到胸前,又捞起另一片花瓣贴到脸上,一人玩的不亦乐乎! 窗外几十米远的地方,一抹月牙白挺秀高颀的身影,直直地立在半空中。 虽看不清相貌,但洒下的阳光给他整个人罩上一层金色的光圈,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那人目光炯炯地看着忆美阁里洗浴的人儿。 歌声不大,但对他来说,想听到看到简直易如反掌。 两个一男一女紫衣人紧跟其后,紫衣男子低头作揖 “主人,从昨夜丑时殷梨落小姐就一直呆在红尘客栈,要不要告诉殷翼天?” “不用,让她玩一阵子吧!”声音温润如晨曦春风,纯净如潺潺溪水,清新如雨沐百合。 紫衣女子若有所思的看向忆美阁,欲言又止。 “紫夕子有话要说?” 未看居然也能猜出我心中所想,泛心术到底是练到了几层了?女子腹诽着。 犹豫再三,道:“主人,殷小姐似乎有些怪异” “说说看”“属下也说不出,只是感觉行为举止与以往不同” “行为举止?她……”停顿了一下,抬头望去… 此时洗浴的女子正在努力地穿衣,一会儿抓头一会儿挠耳,嘴巴不停说着什么,远远可见玲珑有致的雪白身躯。 紫衣人纷纷垂下头恍若未见,待听清那女子言语时白衣男子似乎是笑了。 “她一直都是如此” 如此不知礼数,如此嚣张跋扈,如此狂傲不羁,但,为了那个人…… “你们下去吧”“不知还要不要跟踪下去?” “不用了,让她玩吧!”“是,属下遵命!” 紫衣男女从白衣男子身后运功,飘落到地面,隐入丛林消失无影无踪。 白衣男子依旧是腾空而立,风吹起了他的衣袂,翩翩起舞;吹乱了他的发,青丝飞扬; 似乎是过了千万年,他依旧会站在那,静静地。 “奶奶的,什么鬼衣服,乱七八糟的带子,想逼我上吊是吧” 吴水儿最最最受不了的就是这古代的衣服,里一层外三层的套。 想起昨晚那套是自己搭配出来最简单的衣服了,如今被洗了只能穿这新拿的衣服了, 可是,尼玛的,根本就不知怎么穿,急的在原地转圈圈,抓头挠耳。 “喂,外面有人没?”吴水儿的忍耐性已经到了极限,朝着门外大叫,门被打开。 “小姐有什么吩咐?” “换件简单一点的衣服”一脸不悦的把衣服扔给婢女,很神速地爬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身体。 海棠莞尔一笑“小姐,我来帮你穿吧” “你来?”吴水儿气的满脸通红,身为女警的她如今连穿个衣服都要别人代劳,想想都觉得得憋屈。 “不穿”身体在床上扭了九十度“奴婢帮你穿,一会儿就好” “不穿”又扭了九十度,背对着海棠,海棠轻笑着,自己怎么从来没发现小姐原来跟个孩子一样也会闹脾气。 “小姐,这已经是最简单的衣服了,按您的吩咐里外只有四件套,如今是春天不比夏天那般炎热,偶尔有一丝凉风,所以多加了一件,一共是五件套” “春天哎,五件套还不热死人了,不穿,换”又转了九十度侧对着海棠。 “好小姐,这衣服都用最好的绸缎经过多种复杂的手工而制成的,你看这布料薄如蝉翼根本不会热的,小姐嫌繁琐可以不用穿这件纱衣” 说着把其中一件放到床上,海棠弯腰双手板正她身躯,与她面对面而站。 “好小姐,这下可以让奴婢给你穿衣上妆了吧” 吴水儿突然对这婢女有说不出的好感,虽说仅一面之缘但似乎……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小姐为何这样看着我?”“没什么,只是想到你人如此善良动人,以后绝对会嫁个好人家” 海棠羞红了脸“小姐真会说笑,海棠一个小小婢女怎能嫁个好人家”“放心吧,抱在我身上” 凌乱的衣带在婢女的手下如会飞的蝴蝶,不一会儿,衣服整齐地穿在身上,依旧是自己喜爱的淡粉色,对着镜子转了一圈“恩,不错” 虽说在二十一世纪不是绝色美人,但好歹也是一警花, 而这殷梨落却不是一个美字能形容的,挖空脑袋,吴水儿只挖到一句即俗气又雅观的诗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海棠望着镜中的美颜出神,不觉咕噜道:“这皇甫宸是烧了什么高香让小姐如此倾心,反而还弃了小姐,枉费了小姐一片痴心居然为他跳崖,小姐也太傻了” 声音虽小但两人距离近,吴水儿把婢女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原来那负心男子叫皇甫宸。 吴水儿只知道在天方城,这身体的主人殉情而死无人不晓,得幸从悬崖下捡回了一条命。 殷翼天下了死命令,不需任何人提及此事! 天佑城与天方城相隔近千里,自己快马加鞭也行了两天的路,消息如此保密,怎么一个小小的婢女也知道?令人费解! 不过,皇甫宸,本小姐记住你了! “他现在在何处?”吴水儿接下话匣子想把事情摸的更透彻。 “小姐忘了吗?三皇子奉皇上之命前去边境守国防” “哦,有战事吗?”最好死在那,吴水儿在心里诅咒着。 “边境有些小国作乱,听说还挺棘手,都去了两个月了” “等等,三皇子?”原来是个皇子啊! “怎么了?是三皇子啊”这次见面小姐很反常,总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了。 “没什么,没什么” “小姐别动,奴婢给小姐梳发髻” “得了得了,我自己来梳吧”让婢女梳头,时间不多,最少也得半个钟,吴水儿可见识过。 被穿过来之后一觉醒来又是穿衣又是梳头,从悬崖上掉下没摔死也快饿死了。 从那以后,除了一日三餐,其余时间房门一律紧锁,睡了整整半月。 听说,这殷梨落的父亲殷翼天是奉皇上之命,钦点殷梨落去皇宫游玩。 吴水儿猜想,估计那皇帝老儿也是听说殷梨落殉情跳崖。 只是她自己没想到,为之殉情的人,居然是皇帝老儿的儿子。 许是,皇帝老儿怕她再想不开,把她叫到皇宫安慰一翻! 想到这,吴水儿倒觉得这皇帝人还挺好,儿子负了人,老子去安慰。 吴水儿把长如瀑布的发拢到一起,拿过婢女早已备好的粉色丝带紧紧地缠在发上,并绕了好几圈打了个活结,动作一气合成。 海棠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这样绑发,简单,大方,清爽,秀气! “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啊?”海棠闻言呆若木鸡,小姐…小姐怎会不认识自己? 看这婢女吃惊的程度,八成跟这身体的主人以前认识,既然话已说出,只能顺着说出的话继续编下去。 “你知道的,从悬崖脱险之后,我的脑袋就有些不灵光了,总是忘记一些事,不过我很快就能记起来了,千万不要声张,这是秘密” 第五章:野蛮公主 “你知道的,从悬崖脱险之后我的脑袋有些不灵光了,总是忘记一些事,不过我很快就能记起来了,千万不要声张,这是秘密” 灵魂穿越这个事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在没人发现我是冒牌货之前,得找到方法赶紧穿回去,反正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死了。 关键是二十一世纪我的身体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穿过去,万一身体死了,难道要当孤魂野鬼? 那还不如在这儿做千金小姐呢! 但万一我身体没死呢? 再说地球还有那么多损友,游戏厅,酒吧,ktv,可比这里好玩多了。 吴水儿心想着,越想头越大,眉毛都邹成了一团。 “小姐别担心,小姐一定会记起以前的事,而且奴婢一定不会说出去小姐暂时失忆的事” “恩,那就好,不想让家人为我担心”吴水儿信口胡诌,在二十一世纪从小便生活在孤儿院,何来家人? “是啊,王爷知道了一定会担心的”这婢女对她的事似乎很是熟悉,一时间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但又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吴水儿,那个殷梨落已经死了,多问也是徒劳,见机行事吧! “小姐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海棠表情凝重地问。 如果小姐一直失忆下去那计划还要实行吗?要不要把小姐的身份说出来?海棠一时间也乱了。 “快了,快了,我失忆的这段时间,千万别打扰我”这婢女的身份,吴水儿也是疑惑重重,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女婢知道,不会打扰小姐,小姐如果有什么疑问或麻烦可以来红尘客栈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饿死了,走,去吃饭”管他什么乱七八糟的,在穿回去之前要吃好玩好才重要! 传闻这古代的宝贝可不少,或许能帮我打开时空隧道穿回去,电视剧都是这样演的!得赶紧收藏宝物才行!吴水儿心想道,快步走出房间。 “小姐,用膳在二楼”吴水儿活动活动筋骨,从三楼一蹦一跳地下来。 “小姐,在这边”海棠在前领路,餐桌靠着镂空阳台,靠木栏墙的一侧有个紫檀雕花摇卧椅,青帘垂在卧椅上。 吴水儿上前一步,一屁股坐下,左摇右摆地笑道:“这椅子坐着还挺舒服”翘起二郎腿,左手拿起圆桌上摆放好的筷子,叼在嘴里,说不尽的纨绔! 众人的目光从她出忆美阁就没离开过她。 灵气的双眼四下转着,俏皮的梨涡深陷脸颊,殷红的唇瓣轻咬筷子,乌黑长发全部随意束起,颈上的铃铛叮叮作响,水粉色罗裙随脚摆而动,好俏美的女子! “小姐,饭菜一会儿就来”“恩” 海棠为她斟了杯水,“好香”吴水儿放到鼻尖闭眼长闻。 “这是茉莉花茶,里面加了点蜂蜜,小姐尝尝” “恩”抿了一口“甜甜的”一口不带劲,吴水儿仰头一灌,把一小杯茶全数倒进肚里。 她吴水儿长得像品茶的人吗?一杯茶水喝了不就得了,品个什么劲,你以为你品个茶就是书香门第了? 怎能如此品茶?海棠膛目结舌,以前的小姐可不是这样的? 吴水儿往外看去,摇卧椅的高度正好可以看到楼下和远处的景色,临近正午,人比较多,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浪潮般一声高过一声,在街上回响。 眼前参差不齐的房屋,和远处碧青山峦,交织成美丽的春景图,暖风吹来,有股说不出的惬意! 身后挤满了人,争先恐后往女子躺卧处寻望,那如此欢快美妙的曲子真是此女所唱? 众人在心里疑惑,越来越多的人挤上二楼,没处可站的居然坐在红色雕花栏杆上,会武功的居然攀到屋顶,全都伸长了头往一处看。 “这就是那唱曲的女子吗?长得真漂亮” “就是,看她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大才” “应该是哪个府邸的小姐,你看她的装扮真好看” “特别是她的鞋子上还缀着两颗绿翡翠,好漂亮!”…… 吴水儿眯起右眼,看了看自己的鞋子和衣服,红唇嘟起,不觉摇头,这古代人也挺八卦! 清风徐来,吴水儿眯着眼朝着蔚蓝的天空,笑了!既然上天给了我一次重生的机会,那我要活的潇潇洒洒,不枉来这一回! 美味佳肴一盘接着一盘地上,不一会儿,不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菜。 吴水儿低下头,朝着满桌的菜嗅了嗅“哇!好香!” 擦了擦口水,准备动筷,一阵清新的酒香扑鼻而来。 “好香的酒,我要一瓶”说着大步朝一楼的柜台走去 “掌柜的,来一瓶最好的酒,给你,银子!”当!一锭白花花的银子落在柜台上。 常大福胖嘟嘟的脸,笑成一团,双手推着银子道“小姐,本店送你一坛即可” “不用,无功不受禄,拿着,把酒拿来”吴水儿很慷慨地推回银子,扬起柳眉,有一丝不悦! “好的,这就给小姐拿酒……小姐,这可是存了十年的百花酿,我们老板的独家秘方,看小姐投缘送小姐一坛” 常大福命人从酒窖拿来百花酿,很普通的酒坛。 吴水儿接过酒坛,脸上写满质疑,这会是好酒? 犹豫着打开盖子,好香的酒!吴水儿从来没闻过这么香的酒味,单单只是闻着,就醉了,闭上眼,感受着酒香带入的美妙境界! 崇山绿水,鸟语花香,清溪群鱼,好个世外桃源之地!是什么样的人能酿出这么美的酒? “这么好的酒怎么能被你给糟蹋了,拿来!”一句话的空挡,美酒就从手中消失,吴水儿闻声望去。 只见一抹绿色的身影,右手托酒,以轻功飞上二楼。 绿衣女子稳稳地飘落在紫檀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低头闻着酒,连连称赞! “好酒好酒!好你个常大福有好酒,居然敢藏起来,竟然给一个来历不明的黄毛丫头,眼里有没有本公主” “不敢不敢”常大福听闻连忙双手作揖。 好嚣张的女子!原来是个公主! 那公主抬起头,不屑地瞅着吴水儿,一身水绿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水绿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完美的身段立显无疑,撩起的丹凤眼尽显皇室的霸气,红唇翘起显示着她的不悦。 长得挺美,只是这出场的方式让吴水儿很是反感! 到手的鸭子飞了可不是吴水儿的行事方式! 吴水儿三步并着两步,走上二楼,站在离绿衣女子十米外,定睛一看,吴水儿愤愤的气势立刻消失全无,他们——人太多了! 另一边镂空阳台的圆桌旁,围满了穿着五颜六色的人,看他们的气势装扮,应该是皇室中人! 吴水儿欲想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自己孤身一人,万一起了冲突自己绝对吃亏,更何况,这绿衣女武功高强,而自己没一丝的武功,绝对会死的很惨! 想到此,吴水儿准备转身离开,转过身,挪动右脚。 “哼!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黄毛丫头” 刺耳的嘲弄声传来,海棠嘴角露出阴沉的笑意,静静地站在一旁,左手准备运功,在看到吴水儿很没出息的转身后,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临阵逃跑可不是主人的作风! 吴水儿心下一顿,即刻转过身,莞尔一笑,朝绿衣女缓缓走来。 梨涡深陷,颈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左手掐腰,右手一把夺过酒坛,只听周围众人一阵深深的抽气声… 吴水儿擦擦嘴,轻轻一笑,把酒坛丢过去“笨蛋,还给你” 那绿衣女瞪着一双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这……这女子居然朝酒坛吐了一口痰! 对她如此不敬,动作如此不雅,举止如此轻浮! 众人直勾勾地看着粉衣女,踏着欢快的脚步走向门外。 “你给我站住!”绿衣女大吼一声,吴水儿只感觉后背一股凉风,右腿向右一移。 “啪!”一声响亮的鞭子声从耳后传来。 待吴水儿回头看到那黑亮的长鞭,立刻拍着胸脯叫声连连“还好还好,还好躲得及时……喂,你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你知不知道你这一鞭子下去我就玩完了” “臭丫头,就是要你玩完,拿命来!”绿衣女说着挥动手中的长鞭“啪”的一声。 吴水儿看到那如毒蛇一般的长鞭,想着打到身上的滋味,很没出息的找桌子准备钻进去。 “啪啪啪”长鞭在空中飞舞着,响声传遍整栋客栈,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吴水儿忽略了一点,这古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吴水儿如鼠四处逃窜,但嘴巴却没闲着。 “你这女人脾气还真是暴躁,不就吐了一口口水,至于赶尽杀绝吗” 噼里啪啦,客栈顷刻间俨然成了一片狼藉。 常大福在一边纠结着,脸都拧成了麻花。 吴水儿慌忙地寻找避难场地,在桌子间钻来钻去,所经过的桌子,被长鞭无情的粉碎!这个桌子不行,换个桌子钻。 “赶尽杀绝?哼,我要把你五马分尸,敢对本公主如此不敬”“什么?五马分尸?” “嘭”一个不小心,吴水儿一头撞在大红柱子上,双手抱头,痛的说不出话来,死八婆,臭八婆,该死的臭八婆! 绿衣女轻蔑一笑:“你就这么点本事吗?” 吴水儿抬起头,右手依然捂着疼痛不已的额头,怒道:“臭八婆,你不要逼我” “本公主就逼你了,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说完“啪啪”用力甩了两鞭,似乎在示威, 吴水儿看了看那叫器的鞭子,看了看跟她同来的花花绿绿们,又看了看四周围观的人们。 心下想着: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殷王府,更何况自己这身皮囊就是殷王府大小姐,闹大了反而对自己不利! 第六章:诡异少年 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殷王府,更何况自己这身皮囊就是殷王府大小姐,闹大了反而对自己不利! “我投降,投降,投降还不行吗?”说着双手向上举起,做投降状态,围观的人们,因为没看到好戏而唏嘘着。 那绿衣女不依不饶道:“投降?不行,不许投降” “我说尊敬的公主殿下,您就饶了奴婢吧,我真不是成心的”吴水儿奉承的话很对绿衣女的胃口。 绿衣女放下手中的长鞭,像骄傲的母鸡一样,笔直地站在人群中。 呕……吴水儿在心中作呕,这种女人,换在二十一世纪见一个打一个,只是在这个时空,现在还不是显露武功的时候,一切见机行事!凡事还是低调为好! “你给我过来,我怎么看你那么面熟”绿衣女仔细打量着她,总感觉似曾相识。 “是,奴婢这就过去”吴水儿说着朝绿衣女慢慢走去,眼珠四下转着,想着逃脱之法。 突然,看到餐桌上一个铜色的小盒子,应该是调味料之类的东西,心里有了主意,慢慢走过去。 却不知,这一切全全落入一人眼里! 对面穿着五颜六色的一行人中,一穿着青衣的男子,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没出息又妄想逃脱的女子,嘴角泛出玩味的笑。 待这女子出现时,看到那叮当响的项圈,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只是几年不见,她的出场方式发生了很大变化,难不成真是被三皇子的情所伤,成了傻子? 男子心中不明,这女子一颦一笑都不像傻了的样子,可是跟以前相比差距怎么如此大?男子费解。 吴水儿在心里狠狠的骂着:最好是胡椒粉,最好是胡椒粉…… “唔……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吴水儿对着绿衣女,挥起手中的盒子,拔腿就往门外跑。 跑出门口,不忘回头笑道:“我尊敬的公主殿下,胡椒粉您就慢慢享用吧,后会无期,拜拜”做了个鬼脸,扭扭屁股,以火箭的速度逃开。 “公主,公主,您没事吧!”顿时,一身俗衣打扮的丫鬟太监急成一团。 “抓,把那贱人给我抓回来,快,快点……我的眼睛”绿衣女只感觉眼睛火辣辣地疼,愤怒如波浪滚滚袭来,贱人,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吴水儿用尽全力,妄想甩开身后成群的侍卫和一身黑衣的高手,奈何,就是甩不开! 繁华有序的街道被搅的人仰马翻。 “让开,快让开”吴水儿没命地往前跑,这身体怎么如此笨拙! 还他妈的半岁能走能跑,他妈的五岁写诗会舞,他妈的八岁剿灭山匪,他妈的十一岁披甲上战,去他妈的!连个侍卫都甩不开。 吴水儿心里不停地骂着,越骂越有劲,以至于被人抱起,腾空起飞都没察觉。 “啊!你是谁,我——我晕——”吴水儿睁大眼看着离自己几十米的地面,双手死死地抓着眼前这位不知为何人的男人,不,男子。 “你害怕?”戏谑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吴水儿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便离不开视线了。 男子一袭青衣,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泛着迷人的色泽,英挺的鼻梁下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高高扬起,透着一丝不羁,一丝冷俊;一丝狂傲,吴水儿看呆了,好酷啊! 恍惚间,脚已经着地,吴水儿继续保持惊呆状态。 青衣男子右手拿起剑,剑柄对着下巴,深邃的眸子打量着对面的女子,似笑非笑。 吴水儿不自在地在原地乱窜,心下想着:这哪来的小子无缘无故救了我,现下又盯着我看,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不,不可能,难道是被我的美色所惑,嘿嘿! 吴水儿故作羞涩,挪动小碎步“不知公子为何盯着奴婢看,女婢好生羞涩” 青衣男子微微一愣,即刻哈哈大笑两声“越来越有趣了,好!好玩!”说完腾空起飞不见了人影。 吴水儿真心的蒙圈了,这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不正常。 “什么跟什么嘛,切!”吴水儿对着男子离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拂袖而去。 “这什么地方啊……”吴水儿视线环绕四周脑袋里思考着自己腾空起飞的那一瞬间,那应该就是古代相传的轻功了,好神奇,那怎么就能飞起来呢?一定要学到! 四周青山连绵,弯曲的土道长的一样一样的,遍地的小花长的一样一样的,高挺的树木也是一样一样的。 正是中午,太阳高照,吴水儿像没头的苍蝇在山林间乱窜,不会碰到什么山禽野兽吧? 吴水儿胆怵的想着,伸长了脖子四处观望,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尽在一人的眼中,翠绿的竹林后,青衣男子邪魅一笑,转身举足轻点,即刻消失在山林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星星一点一点闪现在墨色的天宇中。 吴水儿耷拉着双肩头狠狠地朝着地面垂下,天杀的,她居然在同一个破地方转悠了一下午。 青衣男子,我记住你了! 吴水儿愤怒地握紧双拳,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吴水儿一点力气也使不出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 睁开疲惫的双眼,无助地看着闪亮的星星,夜色很美!只是如果没有诡异的虫鸟之声,会更美! 黑色覆盖山林,皎洁的月色给黑夜罩上朦胧的白色,萤火虫在泛白的夜色中忽明忽暗朝吴水儿的方向飞来。 “好美啊”吴水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从地上弹跳起来,越来越多的萤火虫从山林间陆续飞来,吴水儿在萤火虫的包围中欢快地转圈圈。 “好神奇,好神奇啊!”萤火虫似乎通人性感觉到了女子的快乐,发出更亮的光,照亮了近旁翠绿的树,五彩缤纷的花。 月色中,粉衣女子欢快地跳着,长发飞舞,衣裙飘扬,明亮的光照耀在女子绝美的面容上,仿佛仙女一般,越来越多的萤火虫飞来! “好虫虫,我迷路了,你能带我走出去吗?带我去个有吃有喝的好地方,小女子不胜感激” 吴水儿饿的头晕眼花,估计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去求一只虫子的地步,不,是上万只,上亿只虫子。 萤火虫闪出更明亮的光,吴水儿欣喜若狂“你能吗?你行吗?谢谢,谢谢,快走吧” 萤火虫排成长长的队伍朝同一个方向飞去,吴水儿感觉自己置身梦境中不能自拔,好美好美! 没多久便看到前方忽明忽暗的一点“谢谢各位,小女子不胜……”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刚刚那成千上万的萤火虫,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连萤火虫都学会做好事不留名了! 吴水儿无奈摇头,轻笑一声,依依不舍地四处张望,那么美的一幕不知何时再能遇上,哎!便抬起脚丫子,朝前方的一点飞奔而去! “小二,给我上菜,好吃好喝的全部上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热闹的客栈即刻安静下来。 推门而入一人,蓬乱的头发上滴着污水,乌漆墨黑的脸上看不清五官,衣服凌乱不堪,所站之处一片狼藉,不辨雌雄! “阁下可是丐帮弟子?”丐帮弟子?吴水儿一头雾水但烧鸡的香味扑鼻而来,即刻连连点头。 “对,小的乃丐帮弟子是也” “丐帮何时收女娃子?”音色出卖了她,吴水儿放眼望去。 说话的是不足一米高的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头顶一撮冲天鬏用红线绑起,圆鼓鼓的青蛙眼一脸警惕地望着自己,左手拎着个貌似很重的大锤正蠢蠢欲动,似乎下一秒要朝自己砸来。 吴水儿胆怵地后退一步,辩解道“乞讨不分男女” 那拎锤男子没应话,似乎觉得说的有理,重新坐下大口吃肉喝酒。 吴水儿屁颠地上前,一脸献媚道“小女子实在是饿,英雄行个方便” “想吃就直说,哪来那么多废话”说着扔来一整只烧鸡,吴水儿感激涕零。 “多谢多谢”这人倒爽快,吴水儿心里顿生好感。 “丐帮在那边”男人粗鲁地一脚踢开屁股刚沾到椅子的吴水儿,吴水儿一个踉跄连人带烧鸡都滚在地上。 吴水儿火速捡起烧鸡,好感顿时灰飞湮灭,心里把青蛙男人祖宗骂了个遍! 周围传来讥笑声,客栈中人只当这是个插曲,便觉是饿的发慌的脏乞丐,渐渐把吴水儿遗忘在一边。 吴水儿吃完烧鸡,又趁人不备倒了碗酒来喝,吃饱喝好,才打量自己闯进来的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个破烂不堪面积不足一百平方的客栈,陈旧的摆设,房顶几缕月光透过大小不一的洞洞照进来,待听到他们谈话内容,吴水儿体内的兴奋因子跳动起来。 “两天后是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选拔大会,我教主特意命我在此召集并告知各路英雄好汉” 首先说话的是年龄约莫十五六岁的俏丽女子,女子一袭白衣,以白纱遮面,头发高高挽起以白纱束着,额头眉心处一朵梅花印甚是醒目,犀利的眸子俯视众人,庄严,肃穆,不可侵犯。 第七章:江湖风云 女子一袭白衣,以白纱遮面,头发高高挽起以白纱束着,额头眉心处一朵梅花印甚是醒目,凌厉的眸子俯视众人,庄严,肃穆,不可侵犯。 “在下三十二洞洞主属下弟子黑蝙蝠”我靠!三十二洞洞主,那么厉害!听这开场白势力不小,吴水儿心生敬畏打量起此人。 三十岁出头一米六不到偏瘦,不愧是黑蝙蝠,从头到脚一黑到底,黑到连五官都看不清晰,待看到两臂的肌肉吴水儿咽了咽口水,人小力气不小,这古代人长得就是奇怪! “哼,三十二洞,黑蝙蝠你这话若是被三臂怪人听到,定要问一问你,他木槿山五怪是何时归到你三十二洞洞主门下的?大话可不敢说” 说话的正是那踹了吴水儿一脚的小矮子,只见他一脸讥笑,一边大口喝酒。 黑蝙蝠表情一滞,众人都看向他,既然话已说,出现下被人反驳,又找不出话来回,面子上似乎挂不住,便大声道。 “他木槿山五怪在这里我也是要说的,不过是五个诡异的怪人迟早都是要归到我洞主门下的” 众人一副孤疑的表情,显然对这句话的相信度不深,吴水儿对这木槿山五怪充满好奇,这五个人似乎很历害。 见众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黑蝙蝠更觉丢了颜面,说话的矛头便指向小矮子怒道“矮犊子,我对小娘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何时轮到你说话” 说着挥动右手的大斧,那大斧斧柄有一米长,斧头有半米长宽,斧刃锋利无比,这一斧头砍下去…… 吴水儿下意识地抹了抹脖子,讪讪地往人群里钻,继续看热闹。 “你骂我矮犊子,你又高到哪里去?”小矮子手中的大锤蠢蠢欲动,满脸通红 “矮犊子,我怎么也比你高”黑蝙蝠见他动怒,哈哈笑了起来,似乎感觉扳回了面子。 “王八羔子,找打!”小矮子隐忍到了极限,脸从通红憋到铁青,一声大吼,内力震翻了周遭的桌椅,众人用轻功轻易地避开了翻落的菜汁汤羹。 吴水儿本来就脏乱不堪的衣服,又被染上一层乱七八糟的菜色,汤汁残羹从头顶顺流而下,吴水儿只感觉无比恶心。 隐忍住胸口的一股呕吐,顾不上那么多,吴水儿眼睛四下转着,赶紧找个不起眼的角落继续猫起来。 黑蝙蝠也腾空而起,挥起手中的大斧,对小矮子发来的攻击应对自如,众人在一边笑嘻嘻看热闹,无一劝架。 这古代随时都有厮杀,好好的一顿饭吃成这个局面,在二十一世纪没经济能力大不了吃差一点穿差一点,可到了这里保不齐随时都有性命之忧,不好混啊! 吴水儿无比感慨,思量间,耳边突然传来整耳欲聋的响声,眼前尘土蒙蒙,呛得她睁不开眼。 朦胧中见五米高的空中,小矮子大锤之下地面破了个大洞,吴水儿只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美国好莱坞大片中,脑袋还没转过来,放眼望去,空中的两人有破屋之势,准备大战,关键空挡,一声好听的女声传来。 “两位英雄莫要再打了”是那白衣女子,两人听闻都放下手中的兵器,从空中下来,愤愤相视。 小矮子拿锤子指向黑蝙蝠道“今天就给圣女教一个面子,今日作罢,他日不要让我碰到,否则要你好看” 黑蝙蝠啧啧两声恍若未闻,黑蝙蝠那不屑一顾的表情,看在小矮子眼里更是气愤,刚想发作, 白衣女子道“两位英雄休要再打,两天后的武林盟主选拔大会岂能少了两位,打伤了就不好了” 黑蝙蝠忙道“这小矮子能打伤我?笑话”“你……”小矮子一步向前抡起大锤怒不可遏。 想他金大王怎么也是玄鹰教属下弟子,三十二洞洞主又怎能跟教主相较,如今黑蝙蝠在武林众人面前这般瞧不起他,亦或是瞧不起玄鹰教,脸面何在? 想到此,金大王长吼一声道“黑蝙蝠你即瞧不起我玄鹰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使起轻功飞向门外, 黑蝙蝠岂能服输“爷爷我怕你不成”脚尖轻点地面,朝门外飞去。 白衣女子并未看那飞门而去的两人,声音淡然道“消息我已传达,两日后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选拔大会期待各位参加,我相信绝对比五年前的槿山之战更加精彩” 说完挥动手中的白绫飘向门外,好听的莺音回荡在客栈中,客栈本就不大,但余音却震耳欲聋,对于没有任何武功内力的吴水儿却是致命的打击。 吴水儿被那声音震得肺部快要透不过气来,心脏也是剧烈跳动似乎要脱离身体! 紧闭双眼双手死死地抓着疼痛难忍的胸口,却没发觉此刻颈上的铃铛发出蓝色的荧光,那蓝色荧光照亮了周遭的事物。 抹黑的地板白洁了起来,破碎的碗盘圆亮了起来,就连墙角不知死了多久的老鼠都蹦跶了起来! 吴水儿渐渐感觉胸口的疼痛消失了,一切又恢复如初,心下更是对这古代的奇功佩服的五体投地,暗暗发誓一定要学成一身的好武功,转眼一看客栈哪里还有人影。 “小乞丐,你颈上带的是什么古怪的玩意,给我看看”吴水儿一眼望去。 见一个年龄五十左右,身高体大,长相一脸福态的男人,伸手朝自己脖子抓来。 吴水儿慌忙躲闪却发现身体灵敏精神了不少,只以为是吃了只烧鸡的原故并没多想。 “你做什么?”吴水儿双手护住肩膀以为对方心起色意,孰不知自己此刻这般模样便是任何男人都提不起兴趣。 “小乞丐,你颈上戴的是何怪物,还能发出蓝色之光,给我瞧瞧” 楚溢老远模糊看到一团蓝光,那蓝光只在这人周身流动甚是诡异,便没有跟着众人一起观看打斗,想要来那蓝光发源体一探究竟,离近一看居然是个丑陋不堪的小乞丐,便伸手去捞。 “你是什么人?”吴水儿无比警惕往墙角处挪。 “你居然不认识我?”楚溢闻言大怒,想他在江湖闯荡数十年,凭什么那么多人认识那个矮犊子,而认识他的人却寥寥无几。 这样想着,甚是愤怒,便一把抓起吴水儿“你居然不认识我?你居然不认识我?” 吴水儿见眼前的人,如发了疯一般,死抓住自己不放,仔细一想,才知自己说错了话,脑袋一个灵光忙道。 “英雄,英雄,小的怎么能把您给忘了,你看我这脑袋,在这天佑城谁不知道您……谁不知道您楚大侠的名号,饶命饶命” 吴水儿眼睛在这发疯男人胸前无意一瞟,这人胸前挂了一个黝黑的铜牌上面大刺刺地刻着楚字,便知道这人姓楚。 楚溢一听立刻哈哈大笑“小乞丐,你有眼光,哈哈哈” 吴水儿见阿谀奉承的话对方很受用,趁他大笑松懈之时,立刻解救自己的双肩嘴里还不忘一翻吹嘘,楚溢从来没被人如此奉承过,心情大好! “大侠,既然你喜欢我这项圈我送你即可,只希望大侠以后多多提点小的” 吴水儿伸手便想栽下项圈,楚溢连忙道“君子岂能夺人所好,我看你这项圈也无特别之处刚刚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女儿家的东西英雄男儿岂能戴” 楚溢看了眼布满脏水的项圈,那被泥土填满的铃铛此刻也发不出声响了,又重新打量了一眼破烂不堪的吴水儿,便更加确定她身上绝没有那会发光的异物。 吴水儿心下已经有了打算,也觉得不过是个女儿的玩意儿给他便罢,还能讨个人情,现下他又这般说,不给也罢! “楚大侠,不知外面两位打斗的是何人?还有那白衣女子又是何人?” “你不是丐帮弟子吗?怎么连他们也不认识?”楚溢孤疑道,心下想着。 看她样子在丐帮也是个不起眼的小啰喽,双手碰到她时,居然一点内力也感觉不到,可是刚刚又是怎么抗过圣女教的魔波音的呢? 第八章:巧计拜师 心下想着:看她样子在丐帮,也是个不起眼的小啰喽,双手碰到她时,居然一点内力也感觉不到,可是刚刚又是怎么抗过圣女教的魔波音的呢? 吴水儿见他神情变幻莫测,以为他在质疑自己的身份忙道。 “实不相瞒,我在丐帮是讨钱最少,武功最差,脑袋最笨的弟子,就小的时候学过一招半式的武功,长大后也全然忘记了,呜呜,我真是命苦啊,吃了这顿没下顿,呜呜呜”吴水儿一把鼻涕一把泪把自己说的惨不兮兮。 楚溢最受不了女人哭,双手捂耳“别哭了别哭了,以后有我楚溢吃的绝对饿不死你,快别哭了,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原来你叫楚溢啊!呵呵,吴水儿心里偷笑着,连忙止住了泪水,又做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他。 楚溢粗鲁地拎起吴水儿,仔细打量,并未看出什么异常,又摸了她的脉搏,没有武功,看来真的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 “你会医术?”吴水儿生平最敬重的就是穿白大褂的。 依稀记得自己高中的死党,在与病魔做斗争时,差点与自己阴阳两隔还是医生费尽心力救了她一命。 不过好景不长,只活了短短的三个月,就与自己彻底的阴阳两隔了。 但她仍感激医生给她的三个月,教室里,操场间,钢琴室……到处都回响她们有过的欢声笑语! 吴水儿沉浸在悲痛的回忆里,楚溢见她哭的悲惨一把拉过她就往外走。 “走,出去看看,不会武功又有何妨,我教你” “真的?你肯教我武功?”吴水儿激动万分,用衣服擦了擦泪水,任凭楚溢拖出门外。 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有人叫喊,有人鼓掌,有人煽风点火。 吴水儿挤过人群站在最前端,满怀激情地看着打斗中的两人。 半空中,两人被黑色结界围住,以防止外人打扰。 “这不明摆着找死吗?还不让人帮忙!”吴水儿咕噜道。 “小乞丐,这是江湖规矩,你不懂了吧,两人一旦开打,就等于是签了生死状,没有本人发话,外人绝不许插手” “什么狗屁规矩,拿人命当儿戏!” 那厮笑着摇摇头,并未作答。 一斧一锤,每每撞击便有破空之势,撞击之声震耳欲聋,两人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手中的兵器,静若伏虎,动若飞龙,缓若游云,疾若闪电,即稳健又潇洒! 吴水儿捂住双耳,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壮景,看这情形两人武功位于同居,估计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倒便宜了我多长长见识!吴水儿心里美美地想着。 忽听一声大喊“黑蝙蝠,你使诈!”话落“嘭”的一声。 金大王一声惨叫,被黑蝙蝠对着头部一脚踢出结界,重重地撞到山峭上,头着地跌落地面。 吴水儿看到他的死相,毛骨悚然“他被毒死了” “那黑蝙蝠善使毒物,趁他不备用毒针刺入对方心脏,手段阴险狡诈”楚溢道。 吴水儿往人群里钻,心里咒骂着:这到底是穿来了什么地方,四处潜藏着杀机,赶紧回去,赶紧回去才行! 与金大王一起同行的三人,见兄弟死于暗器,为首的银孤子,拔起手中长剑,愤怒道:“黑蝙蝠你个卑鄙小人,使下三滥的手段胜我金大哥,并以毒针害我大哥性命,今日我兄弟三人替天行道杀了你个伪君子!” “今日给他个痛快,免受脚残手断之苦,你三人还不谢我?你三人联手难道就是君子所为?哈哈哈”黑蝙蝠狂妄地笑着。 天起一阵狂风,狂风吹卷起他两鬓间的两撮稀毛,吴水儿越看越想上前用马粪塞起他的嘴,心里升起一股恼气。 或许是为无辜生命的死,或许是为金大王给的那只救命的烧鸡,也或许是为黑蝙蝠使诈才至金大王死都不瞑目。 总之,吴水儿恨透了像黑蝙蝠这种奸诈小人。 不知哪来的勇气,吴水儿上前一步,厉声道:“是君子就该坦坦荡荡,公平比试,你趁他不备暗下黑手,才至他死于非命,你还配为‘君子’两字?笑话!” 吴水儿嗤之以鼻,气势磅礴,不亢不卑,足以震惊全场。 人们将目光注入到这个不起眼的小乞丐身上,被她身上莫名的威气惊到。 人们思量她的话,窃窃私语起来! “是你?多管闲事,找死”黑蝙蝠脸色狰狞,向吴水儿使出一掌,掌力幻化成黑色光束朝吴水儿袭来。 “姑娘小心!”银孤子反应敏捷,快速拔起剑,内力迅速注入剑身,以剑挡住黑光的袭击。 黑蝙蝠后退一步,嘴角溢出鲜血,黑蝙蝠手抹鲜血睁大瞳孔,惊异于对方的武功。 吴水儿没想到这银孤子看上去瘦瘦弱弱,武功居然比黑蝙蝠更胜一筹,心中大喜!自己的师傅应该如此! 黑夜鹰见夫君吃了亏,从人群中腾空飞出,在黑蝙蝠左侧落下忙问:“夫君,伤的如何?” 黑蝙蝠一把推开她,对她的关切熟视无睹,眼睛直对着银孤子恨不得把他生撕了似的。 银孤子上前一步把吴水儿护在身后,正色道:“这位姑娘说的是事实,黑蝙蝠何须置她与死地?” 黑蝙蝠恼羞成怒,看情形是打不过银孤子,只有拿小乞丐出气,凶狠的目光转到吴水儿身上。 “小乞丐,你找死!”说着挥动手中大斧,大斧在空中旋转几周,朝吴水儿飞奔而去,吴水儿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大斧,一时大脑短路,杵在原地呆若木鸡。 “姑娘,快躲开!”银孤子情急之余,顺手抽出一根衣带抛向空中,衣带紧紧缠住斧柄,拦住了它的去势,银孤子将衣带缠住的大斧狠狠地抛向山峭,大斧被震得粉碎。 吴水儿长大嘴巴,钦佩之意溢于言表! “我的裤带!”只听一厮大叫,吴水儿放眼望去,只见一人光着双腿,手捂两腿一点,神情窘迫不已。 吴水儿憋住笑,这银孤子也太有才了,用别人的裤带当兵器! “这位英雄,银孤子多有得罪!”银孤子双手作揖朝对方道歉,那厮红着一张脸,双腿抖啊抖,慢慢后退,即刻快速转身,拉起裤子飞奔而去。 吴水儿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 再说黑蝙蝠,一脸孤疑地看着自己破碎的兵器。黑蝙蝠吃瘪,颓废之色显于面上,黑夜鹰架起黑蝙蝠在众人讥笑声中腾空而起,使用轻功逃脱而去! 吴水儿心中大悦,人群逐渐散开来,吴水儿转身寻找银孤子想上前搭讪,却见三人架起金大王的尸体消失于天空一点。 吴水儿大失所望,悻悻地挠挠头,眼角余光瞅到准备离开的楚溢,一步向前:“楚大侠,楚大侠!” “你叫我作甚?”“小女仰慕大侠许久,大侠方才说过教我武功” “我何时说过教你武功?”楚溢岂不知她的用意,只是一个小乞丐无才无德,见刚才那一幕还颇有些胆识,只是有胆识有何用,只是徒增事端罢了。 楚溢放快脚步,吴水儿见他想赖账,紧跟其后故意放声大叫道:“难不成楚大侠想做食言之人!” 楚溢见吴水儿声音颇大,人们朝自己看来,连忙拉过吴水儿,压低声音道:“你小些声,我何时食言?” 吴水儿拿准了这楚溢是死要面子的人,心中偷笑,面不改色道:“你刚才在客栈明明答应要教我武功,才片刻功夫这就忘了?” 楚溢不想与她多说,道:“你一个无才无德的小乞丐,我教你武功有何用?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吴水儿见楚溢话说的坦白,当真自私,绝不做对自己无利的事,心里琢磨自己能从身上挑出一点好处来与从他那儿学点武功做交换,左思右想,自己真的一无四处! 楚溢见她闷头苦想,哈哈一笑,捋了捋下巴一撮小胡须,仰头而去! ------题外话------ 新人新文!求票票! 第九章:逃魂心法 楚溢见她闷头苦想,哈哈一笑,捋了捋下巴一撮小胡须,仰头而去!清晨的暖光照亮简陋的木屋内。 小木屋里一张不大的*,*上躺卧一人;一张破旧的木桌,桌上放着断了手把的青瓷茶壶;一张断了一条腿的长木椅,木椅斜下的一角搭了一件灰色破长衫。 那人起身穿衣,打开房门,“噗通”一声,惊讶地望着眼前的异物,看清来人大声道:“是你?小乞丐,你在此做甚?” 吴水儿靠着硬邦邦的木门,窝憋了一夜,听到说话声睁开惺忪的双眼。 “呀!师父,你醒了?”吴水儿热情相对,从地上弹跳起来,揉揉疼痛的屁股嗷嗷直叫。 “你在这里呆了一夜?”楚溢问道。 “是啊,师父,昨天你问我教我武功有何用,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我思前想后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了。我知道师傅的武功,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师傅闯荡江湖数十年,见多识广,小乞丐能得楚大侠为师傅,已是至高无上的光荣,我洗衣做饭挑水砍柴样样都行,只希望能跟着师傅学个一招半式,好做防身用” 吴水儿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有一丝动容继续道:“小乞丐乃一女儿身,不能像男子一样考取功名有所作为,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坏人欺负了去”说着挤出几滴泪。 “可会酿酒?”“什么?”吴水儿一头雾水。 “学会酿酒再来找我!”说着要关双门,吴水儿连忙双手掰住门缝道:“酿酒?师傅喜欢喝酒?早说啊,我可是酿酒高手” 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学会做酒还是跟四川的一个战友学的,只不过现代酿出来的酒放在古代人喝不喝得惯? 吴水儿无暇多想连连点头,楚溢双眼放光。 “你会酿酒?现在酿给我喝,否则赶紧走开”说着自顾走进房里,吴水儿拳头紧握,牙齿咬的唧唧响,臭老头!你等着,我这就酿给你喝!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太阳的周围最红,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 吴水儿抬头看向火红的天边,擦擦头上的汗水,手捧红瓷酒坛,朝木屋奔去。 “师傅师傅,尝尝我酿的百年老窖”吴水儿一脚踢开木门。 “百年老窖?信口雌黄!”“师傅尝尝先”吴水儿眼神环绕一圈也不见一个盛水的碗瓢。楚溢一把夺过酒坛打开酒塞,好闻的酒香扑鼻而来! 楚溢闭上眼睛,笑意绵绵,边点头边道:“恩,茉莉香,牡丹香,百合香” “还有一味梨花香”吴水儿连忙道。 楚溢迫不及待地仰头一口,辣而凉,甜而香。“这酒里怎还有花瓣,你太不小心了,可惜了这好酒” “师傅,这不是花瓣,这是发了酵的米,好吃吗?” “米?丫头,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师傅,你收我为徒我再告诉你这酒的酿法”吴水儿抢过酒坛喝了一口。 楚溢急了,又夺过酒坛生怕她喝光了它。 “我收你为徒即可,我教你武功,你酿酒给我喝”“徒弟遵命!” 吴水儿连忙跪下,朝地面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起来,赶紧酿酒去,快去!”“那武功……” “再酿一坛,我就教你!”“好咧!” 楚溢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品着小酒。 吴水儿心情更好,朝着山下的集市走去,嘴里哼着小曲。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我一生戎马刀上飘,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 歌声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鸟儿欢悦地扑打扑打双翅,飞向天空!月夜下,天空繁星点点,空气中透着清凉的野花香。 “师傅,吃饭了!”吴水儿双手端着菜,左脚踢正了七歪八斜的长椅。 “哇,真香!师傅——吃饭了!”吴水儿又朝着木屋喊叫一声,朝着热腾腾的饭菜闻了闻。 楚溢披了件外套从屋里出来:“好徒儿,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经过一天的磨合,楚溢终于是感受到了,收了个徒弟真是好处多多! 吴水儿又是酿酒又是修理桌椅,楚溢都看在眼里,心里对她便不再排斥,相反地,反而对这丫头有了丝好感! “师傅,您尝尝,这是我今天从山下的河里逮的鲤鱼,足足有两斤多呢,还有这虾,有半臂那么长,您老啊,真会挑住处!” 吴水儿双手盛米饭,脚尖又挑了挑椅子腿,好让老人家坐稳。 楚溢接过米饭嗅了嗅鲤鱼,笑道:“这鲤鱼即加了糖又加了醋,如何能吃?” “师傅,这是糖醋鲤鱼,你尝尝先”吴水儿扒了一口米饭,夹了只虾,道:“师傅,这虾是腌制了半日,并在沸腾的油锅里炸了一息的时辰做成的,不老不嫩,入口柔软,你尝尝!” 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只虾,忽然感觉哪里说的不对,又道:“对了,师傅今年该有五十寿辰了吧,老年人不宜大鱼大肉,容易高血压,多吃青菜好,恩,多吃青菜好!” 连连点头,心中决定:明天开始炒青菜吃! 楚溢越看她越喜欢“好徒弟,老夫今年六十二岁了,以后一日三餐顿顿是肉又何妨?老夫天天习武一点小病无妨。” 吴水儿仰头冲他调皮一笑,“嘿嘿,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师徒俩在融洽的气氛中吃着夜宵! 经过一天的相处,吴水儿发现这楚老头除了性格孤僻为人自私点,其它的倒好还,毕竟年纪大了,又是无妻无女的江湖中人,看上去多少有点不近人情。吴水儿心中理解,便不去计较许多,反而把楚溢当成自家的爷爷那般亲切! 酒足饭饱后,吴水儿坐在白天编成的秋千上荡啊荡,风拂起嫩绿的垂柳,吴水儿拉过垂柳在手中把玩着,似漫不经心道。 “师傅,后天的武林盟主选拔大会,您不去吗?” 楚溢在一边练着她看不懂的武功,“我去做甚?反正又轮不到我来当,去到只是自找难堪”楚溢知道自己武功底子深浅,最多也只是被普通百姓膜拜一下,譬如眼前的小乞丐,越想心里越不舒坦,怪脾气又上来了。 “我说,小乞丐,好好的你提这作甚?难不成你看不起我?想去寻高人为师?” 吴水儿知道他心中所想,现下又被他说中心事忙道:“不是不是,师傅肯收留我待我如此好,我怎能负恩弃了师傅去,只是,我生平最仰慕的就是各路英雄好汉,如果能让我看到一次真正的高手对决,我也算了了心愿了” 吴水儿说的真切,武林盟主,高手对决,木槿山之战……光想想就激情高昂! “你当真想去?”“恩恩!”吴水儿点头如捣蒜。 “到时刀剑无眼,你可别后悔!”说罢右手一拂衣袖大步走向木屋。 吴水儿欣喜若狂“师傅,您这是答应了?呜呼!谢谢师傅” 吴水儿在原地一蹦三尺高,即刻从木屋里飞出一件东西。 “这两日好好练习,到万不得已时也可保命!”吴水儿从地上捡起一看,双眼立刻放光,逃魂心法! 连忙翻了几页,居然都是图案一个字都没有,但总比没有好,吴水儿赶紧收好,心情雀跃地往树林走去,这两日有事做了! 第十章:人间仙境 连忙翻了几页,居然都是图案一个字都没有,但总比没有好,吴水儿赶紧收好,心情雀跃地往树林走去,这两日有事做了! 四周群山环绕,绿树成荫,路边的野花开得茂盛。吴水儿坐在马背上弯腰摘下一朵蓝花戴在头上把玩着。 从天不亮就开始赶路,已经翻过了两座山,还不见师傅喊停。如今太阳高照,炙热的太阳光,透过树叶枝缝照在吴水儿身上,捋高衣袖,胳膊都起了红泡。 “师傅,我们这是去哪里?”吴水儿耐不住性子不觉问道。 楚溢牵着马的缰绳,看了眼她的胳膊,“亏你还自称乞丐,这点苦都吃不了,给,把这个涂上”从怀里掏出红色的小瓶子粗鲁地扔给她。 “这是什么?”吴水儿打开红布塞,好闻的薄荷香传来,这是清凉散热的药! “谢谢师傅!”吴水儿对着胳膊涂抹起来,丝丝凉意至心头传开,吴水儿顿时精神抖擞。 “如果你会武功,我们至于翻过两座山吗?”楚溢没好气道。 “怪只怪师傅武功太浅,不能拖着我使用轻功,否则早就到了”吴水儿脱口而出,一瞬间,她赶紧捂嘴,方才感觉自己说错了话。 楚溢只当没听到,径直赶路。“师傅,您为什么只买一匹马?”“买马不要钱啊?”一句话堵得吴水儿语塞。 离家时带了不少金银首饰,只是这一路东逃西窜的,不知道散落到什么地方,老头儿又坚决不跟她同骑一匹马,现下只能一人坐马一人牵绳。 这一路吴水儿深深感受到一件事实,她跟老年人还是有代沟的!这老头特爱生闷气,吴水儿想着便笑了! 到达目的地已经是未时,“师傅,这是哪里啊?”吴水儿从马背上翻身而下,揉揉酸痛的双腿,放眼望去! 这是翻过皇城外的第四座山,山景山气格外优美怡人! 山,险而陡;树,高而密;道,长而曲;花,多而艳;草,弯而翠。山林间悬浮着一股淡紫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百花香,真是个人间仙境啊! “这里是仙人谷,圣女教的所在地” “我不是听那白衣女子说什么木槿山之战,我还以为是去木槿山呢”吴水儿挠挠脑袋。 “木槿山之战是五年前的事了,当时死伤了太多人,那木槿五怪便不许旁人进入那山,所以五年后的今天决战之地,就定在现任的武林盟主的所在之处了” “那圣女教是什么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圣女教的教主历代都是女子” “长得漂不漂亮?”吴水儿接过马的缰绳,对这圣女教的教主来了兴趣。 “老夫又没见过她,怎知她长得漂不漂亮?” “你没见过她?” “她每每出现都以白纱遮面,而至今只露了两次面” “遮面?难道是长的太丑?” “那倒未曾可知了,只知道这是圣女教建教两百年以来的门规,凡圣女教门下弟子均不得对外人示面,否则当杀!” “什么破规矩,上一次露面是武林盟主选拔大会之上,那上上一次是在哪里露的面?” “第一次好像是在六年前,殷翼天的女儿殷梨落遇难,是她出面相救的” 吴水儿像被人当头一棒,脑袋蒙圈了,想不到这殷梨落居然跟圣女教的教主还有些渊源,越来越好玩了! “遇难?遇什么难?” “说起这翼王府的大小姐啊,当真是女中豪杰,半岁能走能跑,五岁写诗会舞,八岁剿灭山匪,十一岁披甲上战!啧啧!那可是天佑国的传奇女子啊” 吴水儿很少从楚溢口中听到赞赏他人的话,但谈起殷梨落便赞不绝口,这倒让吴水儿想对这殷梨落有更深一步的了解。 只一个人说你能干不行,但两个人同时都说你能干,就证明你确实很能干! “说也奇怪,六年前,连从未露面一直闭关修炼的槿小王都露面了,提前开了关,只为救那殷大小姐” “槿小王?是哪个?”提及此人,吴水儿心间顿生一阵痛意,右手摸摸前胸揉了揉,一瞬间,似乎没事了。 楚溢闻言驻足,对着长空,目光炯炯,面露傲色,似犹豫,似深思,似回忆。 吴水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师傅,一时也不敢问下去。 许久,只听他远远地飘来一句话:“他呀,可是天佑国另一个传奇,古人有云: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啊!只是天公月老儿不作美啊,可惜了可惜了……” 吴水儿心下决定,一定要把殷梨落身上发生所有的故事摸的一清二楚。人类天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捣弄着她的心,跟着起伏不定,奇痒难耐! 吴水儿强忍着心头的一股莫名闷气,牵着马儿奔向已经远去的师傅。 “师傅,师傅,您还没说完呢,等等我——什么‘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指的是圣女教教主跟槿小王吗?师傅——师傅——” 山林间回响着女子急切的询问声,淡紫色雾气越来越重,渐渐隐去了两人远去的身影。 在两人吵吵嚷嚷声中已经到达仙人谷的谷顶,待看清楚不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时,让吴水儿想起在二十一世纪坐火车逢春运的情形,可谓壮观! 吴水儿赶紧把马儿拴在一棵树上,拉着师傅奔向人山人海中。 吴水儿放眼望去,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观看着古代五年一度的武林盟主选拔大会! 吴水儿此刻站在人群的最前端,离她十米远的位置,搭了个跟现代明星演唱会般大小的比武擂台,擂台的周边腾空坐着五个气度非凡的高人。 吴水儿瞪大眼睛,腾空…腾空…离地面有十几米之高,悬空坐着,高人啊,都是高人啊!吴水儿钦佩之意,顿时化为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师父,你快说说台上坐的都是谁啊?”吴水儿拉过师傅急切地问。 “徒儿别急,听师父一一介绍,从你的左边开始,第一位是七门之一的莫门,莫清羽,莫门是医药世家,他的祖上曾被先帝三请皇宫做御医,都被他巧言给推辞了;第二位你见过,银孤子,是玄鹰教门下弟子,想必今年他是代教主来参加大会” “那玄鹰教教主为什么不自己来?” “玄鹰教门下有上万弟子,是个大帮,没人知道这帮派的来由,玄鹰教教主鲜少出现世人面前,听说出现时也是一银色面具遮面,看不清真实” 听到这,吴水儿真是服了这天佑国的人,动不动就戴面纱戴面具,敢情面貌的只给自己看啊! “第三位白凝霜,圣女教弟子,教中大小事宜都交由她打点”这不就是哪日在客栈,发出邀请函的白衣女子吗? “第四位,魔焰宫宫主寒夜” 吴水儿定睛一看,一身紫衣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双腿随意攀起,腰间配一枚乳白色不知刻何纹的玉佩,风起拂动他的衣衫,竟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这厮也戴了一个面具,吴水儿有股想撞墙的冲动。“这人是干嘛的?” “这人也是漂浮不定,密不可测” “那最后一个呢?” “第五位乃梨花宫宫主属下弟子红棉” “梨花宫宫主本人呢?”吴水儿彻底疯了,高手对决,高手对决,尼玛的都是打酱油的,主人呢,真正的主人哪里去了? “梨花宫宫主老夫也未见过,听闻也是神龙不见首尾” “我说师傅,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吴水儿大声质问,已经没了耐心,双臂交叉,嘴唇嘟起,头顶绑起长发的灰色烂布垂落眼前,吴水儿狠狠地把它撩起,扔到脑后。 “你……”楚溢被众人盯着,老脸一红,举起手来佯装朝吴水儿打来。 吴水儿才不管,本来满心欢喜来看一场高手对决,结果该来的不来,打酱油的倒不少,最可气的是这个师傅一问三不知,想到这儿,吴水儿嘴翘的更高了。 吴水儿淘气的样子惹得众人大笑,一个男子居然当众撒气小女儿家的脾气。 吴水儿出门前乔装打扮了一番,最终决定扮个小跟班,灰土色衣衫,脚下一双灰色短靴,头上秀发扎成一个发髻用灰布包起,脑后垂下两根粗布条,吴水儿又突发奇想,在脑袋一圈系上极不协调的红色布带,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即精神又奇怪! 吴水儿抬起头与一双明眸对上,四目相对,吴水儿打了个激灵,浑身一颤。 这双眸子似曾相识,冷漠,决绝!吴水儿赶紧躲向楚溢身后,不再看那人,吴水儿牢牢记下了那人,魔焰宫宫主,寒夜! 面具之下的眸子,紧锁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小女子。 突然想起,几日前听父皇提起,翼王府的大小姐私逃出府。现在天佑城搜人令贴的满城都是。 而她,居然在这里,还扮成小厮模样出现在大会之上,难道是有什么企图或计划? 男子明眸收紧,管她是谁,当我路者,死! 第十一章:身中暗器 男子明眸收紧,管她是谁,当我路者,死! 从师父口中得知,天佑国地大物博人广。 自从皇甫夜继位以来,民间帮派势力日渐壮大起来,问其原因,师父闭口不言,吴水儿也不多问。 大势力总共分为三宫五教七门。 三宫:梨花宫,烟月宫,魔焰宫;五教:魔离教,玄鹰教,神龙教,皇明教,圣女教;七门:唐,李,莫,武,鬼,陈,钟。 思量间,台上已动起手来,吴水儿眼睛瞅着,手脚比划着台上的武功招式,楚溢对徒弟的勤奋好学很是满意,只是一点内力也没有的身子骨,怎能学得了集萃精华的各门独家武学,楚溢哑然失笑! 吴水儿看着台上一进一退,一攻一守,一招一式,记忆力超强的她全全印入脑海里,待有时间细细琢磨! 吴水儿看透了各门的武功独特之处,莫门虽是医药世家,但在武学上也毫不逊色,可能是跟专研医药有关,莫门的点穴功独具特色,隔空点穴成了一大亮点。 刚上场挑战的一位勇士,在不到一招情况下,被莫清羽不知点中哪个穴道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一脚踢下台,看这症状,跟现代的癫痫病无异! 吴水儿在台下大叫称好,在吴水儿扯开嗓门鼓舞的推动下,大会进入*。 寒月对吴水儿近乎疯癫的样子极为不解,印象中,殷梨落言行举止谨慎严敏,当下却与市井小民无异,难道是自己认错了人? 吴水儿眼眸一亮,看到悬挂于半空中,透着晶莹白光的青色玉牌,上面刻着“盟”的字样,看来这就是代表武林盟主身份的玉牌了,吴水儿动着鬼心思! 吴水儿无暇看比武,一门心思都在玉牌之上,听到白凝霜说话才回过神。 “今日天色已晚,魔焰宫宫主与唐门门主不分胜负,明日辰时接着比试,以定胜负,请各位英雄到仙人谷的幽兰庄休息”说完飘向玉牌拿起,腾空而去。 吴水儿依依不舍地看着玉牌离去的方向,我吴水儿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邪恶一笑,便跟着人群去了幽兰庄! 幽兰庄坐落在仙人谷的半山腰,面积颇大,布置精巧,风景优美!品茶小苑,对弈棋盘,假山流水,鸳鸯戏水,游鱼成群…… 吴水儿跟其他人一样,边游边看,对这庄中之景赞不绝口!更有美酒佳肴款待,吴水儿敞开肚皮吃了个饱。 夜深人静时,待所有人都睡下,在鼾声起伏的月夜中,只见一敏捷的人影翻身下床,拿出早已备好的夜行衣迅速换下,对着睡如死猪的人们轻笑道:“一斤的安息散,够你们睡到天亮了” 黑夜里,只见黑衣蒙面人动作熟练,脚步稳健,纵身一跃,跳向墙外,隐入山林间。黑衣人隐去的方向正朝山顶,玉牌的所在处—雨心楼。 雨心楼是个三层高的楼房,前面是大院,后面是主楼。大院的正门直挺挺地立着两个白衣遮面女,即使是丑时,两人仍不见困意,可见两人武功非凡。 吴水儿没想过用现代赤手空拳的中国功夫,去胜古代那变幻莫测的武功,但她相信自己有一样可以胜得过她们,那就是速度。 作为一名军人,吴水儿在女子部队和警校里长达七年的训练,在艰苦条件下保命,在模拟战斗中逃生,靠的不光是体力和智力,重要的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用最少的时间实施计划,那是—速度。 吴水儿向左方的树枝上扔去一枚铜钱,“呼啦”一声响,白衣女子看向声源处,欲想上前,只感觉颈间划过一股凉意,疼痛让她闷哼一声,吴水儿左右双手捂住两位白衣女子口鼻,待尸体渐渐滑落地面,吴水儿收起两个沾满鲜血的匕首,目光如炬,眼神冷清。 “对不起了,两位一路走好!” 抬脚走进大门中,吴水儿敏捷地躲过一波又一波的查夜之人,脚步离主楼越来越近,吴水儿犀利的眼神环扫四周,见无异常,纵身一跃,双手扒过二楼栏杆,一个翻身,双手扒过三楼栏杆,又一个翻身,双脚稳稳地落在三楼红木栏杆前。 吴水儿再次机警地环绕四周,轻轻推开门,走向房内,关上房门。回头便看见依然悬挂于半空的玉牌,吴水儿收起匕首轻蔑一笑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翻身借助地力向上跳起,在手离玉牌半尺之遥时,只听“嗖嗖”声音从周身传来,吴水儿连忙收手,无数梅花形状般大小的暗器像长了眼睛一样直直攻向她,奈何抽身再快,也躲不过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暗器。 “啊!”吴水儿吃痛地捂住右臂,哪里已是鲜红的一片,疼痛刺醒了她,是她太轻敌了,人人向往的武林盟主之位,不过就是为了这个玉牌,玉牌一出,便能调遣各门各派,这是权利的象征,怎么可能会被自己轻易拿走? 想到此,吴水儿用力撕下衣服的一角,紧紧系到鲜血直流的胳膊上,双臂高抬,拿起匕首做迎战之势。 疼痛提醒着她,今日一战,搞不好是命丧黄泉一战。想到自己刚穿到此处,便被打死,不知又要穿到何处?吴水儿不觉笑出了声。 “阁下是何人?夜探我雨心楼,杀死了我侍女” 一抹白衣款款飘在眼前,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来约莫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月牙白衫下是绣牡丹图案的抹胸,颈上挂着一朵牡丹,开的正艳,仔细一看原是白玉打造的,栩栩如生,可见做工精细价值不菲! 白纱遮面,又是白纱遮面,吴水儿皱眉,露出厌恶之色! “想必你就是圣女教教主楼雨心吧” “阁下还没回我话,楼下我两位侍女可是你所杀?”楼雨心并不答话,泛水的明眸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黑衣女子,从她进入院中,楼雨心就发现了她,这人身手敏捷,出手利落,竟能避开自己巡夜的侍女,不简单! 吴水儿扬了扬还滴着鲜血的匕首,下巴一抬,眉毛一挑,轻声一笑。那一连串的动作在说:人是我杀,你奈我何? 楼雨心被她狂妄的行为激怒“受死!” 吴水儿轻易地避开她的袭击,赤手空拳的单打独斗,楼雨心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吴水儿突然一把抓住她正欲踢过来的右脚,戏虐道“美人儿,同是女人,你怎能攻击我的胸,难不成你嫉妒我比你的大” 楼雨心从没见过如此不知礼数,语言放荡的女子,气的美目冒火。 想她平日待人温和,性情淑静,今日竟被这黑衣蒙面女调戏的失去理智,心中大气,手上便用了力。 吴水儿只见从她袖口处出现数条白绫像蛇一样飞奔自己。白绫,在古代是死亡的象征。这女子用白绫当武器现下对着自己使出,分明是想置我于死地! 吴水儿不敢怠慢,来了那么些天,今天还是第一次跟古代的武功正面较量,吴水儿充满期待! 吴水儿试图用匕首削断白绫,楼雨心笑道:“你居然想用普通的匕首斩断我的天蚕白绫,自不量力” 楼雨心猛挥衣袖,只听“当”的一声,吴水儿被天蚕白绫打的撞到门上,吴水儿闷哼一声,右臂是痛上加痛!尼玛的,白绫就白绫,还天蚕白绫,那是什么鬼东东? 吴水儿吃力地从地上爬起,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静静挂于空中的玉牌。 楼雨心见她右臂鲜血直流,美目一顿,心下生起慈悲心“我放你一条生路,赶紧走” 吴水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放你一条生路,你赶紧走”楼雨心目光紧紧锁住她受伤的胳膊,咬紧下唇,生怕自己又反了悔。 吴水儿一脸迷惑地打量着她,见她正紧盯着自己的胳膊,心头一热,但转念一想,趁她发呆的空挡,一个小跑,向上一跳,拿起玉牌,念起逃魂心法,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雨心追出门外,看着她逃离的方向,又看了看大门前倒下的尸体,一时后悔莫及! “心儿,你又犯傻了?”空中传来一声苍老但满含娇宠的责备声。 “娘,心儿知错了,让兰竹和兰心枉死了!” “你呀,什么时候能让娘放心啊!” “心儿知错了!”浓密的睫毛一闭,泪水浸湿了面纱,女子的美色尽显月下! “娘又没怪你,哭什么,她中了毒物,也活不成了,乖,快回来!” “恩”女子举足轻点地面,婀娜身姿飘向天空,向着丛林飞去! 第十二章:仙女姐姐 “恩”女子举足轻点地面,婀娜身姿飘向天空,向着丛林飞去! 吴水儿捂着越来越痛的胳膊,艰难往前行,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力气被抽去了一样? 吴水儿心里疑惑,即刻撕碎右臂的衣料,被眼前的惨状吓了一跳。本来白嫩的胳膊现下呈青黑状,手乃至半个臂都成了青黑色,不好的想法闪现出来,自己中毒了! 吴水儿赶紧脱下夜行衣换上来时备好的女儿装,把玉牌塞进胸衣内,向着前方的城内走去,得赶紧就医,否则就真的死翘翘了! 毒物渐渐侵入大脑,吴水儿感觉眼前视线越来越迷糊,浑身也使不出力气,身上直冒冷汗,昏迷前吴水儿喃喃道“给我穿回去,穿回去!” 昏迷中,吴水儿闻到一股好闻的女人香,面上有青丝扫过,痒痒的。 这人给她擦脸,这人给她喂药,这人哄她入睡。曾经多少次幻想这一幕,生病了有人心疼,睡觉了有人抱着,受伤了有人照顾“妈妈……妈妈……” 芷娘擦汗的手一顿,推了推昏迷的女子“姑娘,姑娘,姑娘醒醒” 吴水儿睁开朦胧的双眼,视线慢慢变得清晰。 风髻露鬓,淡眉如月,眼眸似水,皮肤细润,腮边两缕发丝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淡蓝色长裙,绣着富贵的牡丹,白色的丝绸在腰间盈盈一系。 “仙女姐姐,我这是进天堂了吗?”吴水儿动了动胳膊,顿时痛的她皱眉,眼睛还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绝色美人! 芷娘连忙扶住她“姑娘胡说什么?怎么会进天堂?”扶起她,拿过枕头放在她后背垫着。 吴水儿打量这个陌生的地方。“没进天堂,怎么会有仙女姐姐?” “仙女?哪里有仙女姐姐?”芷娘也一脸迷糊四处张望找仙女,吴水儿咯咯直笑。 芷娘这才反应过来,一脸宠爱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你这丫头,一睁眼就拿我说笑” 吴水儿挠了挠鼻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姐姐长的真漂亮”吴水儿看的眼睛都转不开了。 芷娘没应她的话,把煎好的药端起吹了吹,吴水儿闻到了这熟悉的香味,昏迷的这几天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芷娘完全无视她在盯着自己看,舀起一勺药放到她嘴边“张嘴” “啊——恩,好苦!”吴水儿一头扎进被窝,也不管胳膊的疼痛,死活不喝了! 芷娘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板起她的身子一脸正色道:“不吃药病怎么能好,乖,捏住鼻子就喝下去了,再吃个梅子” 吴水儿露出一只眼睛,看了看那碗药,又看了看仙女姐姐手里的梅子,犹豫再三,左手端起药,右手捏着鼻子一口灌下,芷娘连忙塞进她嘴里一颗梅子。 下一秒,房间传出她杀猪般的吼叫声:“好痛啊!”吴水儿激动之下,忘记了自己捏鼻子的那只手是废手! 芷娘心疼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照顾了她几日,怎知她醒来后,却是这般鲁莽的性格, “你这孩子,性格怎如此莽撞,这刚见好的胳膊又流血了”芷娘轻轻脱去她外衣,重新给伤口消毒上药,吴水儿疼的眼泪叭叭往下掉。 吴水儿很少哭,几乎从没有哭过,身为军人她知道该如何控制情绪,可现在她就是想哭。 芷娘轻轻吹着她的伤口,试图减少她的疼痛,吴水儿眼泪更多了。 “快别哭了,一大早又是哭又是叫的,多不好,别人听见以为我欺负小孩子呢” “我才不小呢”“是,你是不小,可跟我比起来你就小多了”芷娘浅浅一笑,吴水儿瞪着大眼再次发呆,好美啊! 芷娘低头上药继续道“我今年二十有九了,你说你是不是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老盯着我看”芷娘用指勾了勾两鬓的青丝,端过水喂她。 “姐姐,你二十九了,蒙谁呢”“咕噜”一声吴水儿咽下一口茶水,清爽甘甜!舒服!又喝一口。 “我蒙你做什么?”又舀了一勺。 “你看上去不过比我大个一两岁,还说二十九”吴水儿才不信。 “你不信算了”芷娘不想在年龄上跟她争执,一口一口为她喝水。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吴水儿没发现,芷娘眼神一闪而逝的阴狠,吴水儿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芷娘见状忙问“有人追杀你?”“没有,你先把门关上,我给你看样东西” 吴水儿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自称二十九岁的仙女姐姐,决定对她全盘托出。 芷娘心里疑惑能有什么大事令她如此这般害怕,便起身关上了房门。 吴水儿伸手从抹胸里抠出玉牌塞给芷娘,示意她自己看,芷娘拿着玉牌,左看右看不得其解,吴水儿等着她惊讶出声,对她大加赞扬,等了好久都没啥反应。 没想到她对着玉牌看了好久问道“这是什么?” 吴水儿仔细一想,看这仙女姐姐的装扮,举止言行应该是体面人家的女子,怎么会知晓江湖中事,自然是没见过武林盟主的令牌。 “这是武林盟主的玉牌”“武林盟主的玉牌?怎么会在你这里——该不会你是——不会,要不然你也不会被伤成那样” 芷娘当然不会猜想她就是武林盟主,想起第一眼见到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情景……如果自己晚来一步就…… 吴水儿无谓地耸耸肩“这是我偷来的,被那圣女教教主楼雨心用梅花暗器所伤” “你偷它做什么?”芷娘气结,一时气愤嗓音大了不少,吴水儿奇怪地看着她过于激动的表情,难不成她跟这身体也认识? “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芷娘,你呢?”芷娘从悲愤中缓过神来。 “我叫殷梨落,你家住哪里?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芷娘一愣,微笑道:“你是殷翼天的女儿殷梨落?”“你知道我?” “天佑城谁人不知英勇善战的翼王”芷娘心头涌上一股暖意,笑容散发迷人的光泽!吴水儿看在眼里,嘿嘿一笑,当是默认了,空气中飘荡着欢快的气息! “你不要叫我姐姐了,我可比你大十五岁,你叫我芷姨好了” “芷姨?好奇怪,还是叫姐姐吧”“丫头,怎能乱了辈分,就叫芷姨” “哦,叫芷姨吧”吴水儿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芷娘很欢喜。 “我住天佑城,在天佑城开了个绣庄,来天祁城谈生意,在天佑城的城外一座山下发现了你,当时你昏迷不醒又中了毒,还好我来时雇了一辆马车,要不然的真不知道要怎么把你运进城里” “你是说我中的毒你解了?”“恩” “那可是圣女教教主下的毒,你居然解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我做生意认识的人多,请他们帮忙寻了神医才解了那毒” “哦,原来如此”吴水儿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却不见芷娘松了一口气! “你要这武林盟主的玉牌做什么?” “这个以后跟你说,反正我有很大的用,你想啊,这玉牌一出,江湖中谁人不知,那不让我随意调遣?到时候,呼风唤雨,多威风!”吴水儿美美地想着,把玉牌小心翼翼地重新收起来。 芷娘笑道:“你把玉牌偷走,人人相互猜疑,那江湖岂不大乱?” “我才不管那么多,乱了才好呢,管我屁事”吴水儿摸了摸受伤的胳膊,希望早点好起来! “是不管你什么事,那你爹岂不要忙了?” “他呀,我才不管”吴水儿对这身体的爹毫无印象。 “你偷溜出府,你爹不担心死了”吴水儿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对她的话置之不理,芷娘见她神情恍惚,轻拍了一下她的头。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出走那么多天,不怕你爹担心啊” “他呀,忙的很呢,皇上召见他,他哪里顾得上我?”吴水儿不咸不淡的语气,让芷娘心头一震,这孩子怎么对自己的父亲不冷不热的? “芷姨,好了不谈他了,我们出去逛逛”昏迷了几天,吴水儿感觉整个人都慵懒了,芷娘深深地看她一眼,点点头为她穿衣打理! 天祁城是座小城,但人口密集,整条街格外热闹!周围群山环绕,一眼望去,风景秀丽,空气宜人!集市上人来人往,各种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荣昌盛之景! 吴水儿心情大好,高抬着被白纱布缠的跟粽子似的的胳膊,穿梭在人群中,精神头也极好! 来了那么久,吴水儿还是第一次逛这古代的集市,可比现代的超市热闹好玩多了。 水灵的眼睛好奇地望着,一件件一桩桩没见过的物和事,不停的问不停的说,芷娘一一耐心的讲解。 这孩子,为了那个人,舍弃了太多女儿家本该有的欢乐,却不知在人前领兵打仗,骁勇威猛的背后,还有女儿家可爱姿态的一面!在吴水儿不知道的背后,芷娘露出会心和酸楚的笑! 直到日照当头,吴水儿才打算回到客栈,看到身后花钱雇来拎包的小厮,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吴水儿走起路来噌噌响,昂首挺胸,抬着“粽子手”走起了军姿! “一二一,一二一……”芷娘被她搞笑的样子逗得掩面轻笑“落儿,你在干嘛呢” “芷姨,你不懂了吧,这是走军姿,就像将军训练士兵一样,一二一,一二一……”吴水儿回头朝她挑眉一笑,继续走起! ------题外话------ 看文的亲们,请留下你们的足迹!有人看没?泪奔…… 第十三章:高人相救 “芷姨,你不懂了吧,这是走军姿,就像将军训练士兵一样,一二一,一二一……”吴水儿回头朝她挑眉一笑,继续走起! “对了,芷姨,今日所用的费用我回头让人送你绣庄,你绣庄在什么位置?” “送银两就不必了,倒是你常去找我玩呢,我便告诉你,我住在何处?” “芷姨,我怎么好意思花你的钱财?”吴水儿看了看小厮拎的大包小包,就差没把那人给埋了,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我一个女子,开了那么大一个绣庄,上无父母,下无夫子,不差这些钱财,倒是你见外了” 吴水儿见她有些气意,一把抱住她的肩,小鸟依人地靠她肩上撒娇道“芷姨不要生气嘛,我不给你钱便是,回到天佑城我就呆你家白吃白喝,吃垮你!” “你说的哦,一定要常去”芷娘深深一笑,宠溺地拍拍她的头,“我就住天佑城俞霞镇,十一街芷娘绣庄”吴水儿默默记下住址。两人高高兴兴朝明辉客栈走去。 正赶中午,客栈人满为患,小厮把东西拎到二楼的客房。吴水儿环绕四周,见靠窗有个空位,而此时四个客人正朝那空位走去,情急之下,吴水儿连忙脱下鞋子,只听“当”的一声响,方才那空空的方桌上,直直地躺着一只绣花鞋。 人群朝这里看来,那四个人瞟了一眼光着一只脚的吴水儿,见是个小女子,便不给计较,抬起脚走出客栈。 小二连忙叫喊:“哎……客官别走啊,二楼有雅座,客官……”那四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二看了一眼吴水儿,一脸不满,这姑娘长得清秀脱俗,可行为却粗俗不雅,不觉摇摇头,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向前招呼。 此刻,吴水儿颠着没穿鞋的脚,一蹦一跳地走向抢来的位子,心安理得地坐下,快速地穿好鞋子,翻着菜单!对众人怪异的眼神熟视无睹! 芷娘无奈地摇摇头,朝小二柔声道:“还按之前的菜单上吧,再多加一份鸡汤,记得鸡汤要清淡些,多熬一些时辰无妨!” “是,客官”小二眉眼里都是笑,男人对美女从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吴水儿一笑,倒了杯茶来喝! “对了,芷姨,你不是要来谈生意吗?你这几天一直忙着照顾我,生意谈了吗?”吴水儿一脸歉意。 “已经谈妥了,我们随时都可以启程回京” “啊?你谈好了?”吴水儿记得她可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什么时候谈的?芷娘笑笑没有作答,饭菜送上来结束了两人的谈话,吴水儿埋头猛吃。 “姑娘,你让我们好找啊!”耳边传来一声响而冷的笑声,吴水儿抬头望去,填了满满一嘴的食物,还没来得急嚼烂,就给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五个黑衣人!是那刁蛮公主的隐卫,竟然追到这里来!喉咙传来疼痛的涨破感,但目前的情形更让她担忧,伤势未好,现下又要连累芷姨。 客栈的人早已跑的不见踪影,逃跑中只听到碗盘破碎和桌椅倒翻之声。吴水儿一把护住芷娘,厉声道:“芷姨,你快走,如果我明日一早还没回府,就让我爹找公主要人,快走!” 吴水儿火速推开芷娘,推翻眼前的桌子,试图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启动逃魂心法准备开溜。奈何肩膀被人死死抓住,疼痛从肩头四下蔓延至全身。 “还想跑,这次没那么容易让你跑了”黑衣人准备一掌打晕她,带回去给公主发落,掌还没落下,手心被什么刺中,两眼一翻,仰头后挺,直直倒在地上,只听他仿若蚊虫的喃喃之声“万针穿心掌!”头一歪去了阴间! 吴水儿手掌之下的匕首还未出,就没听到了声响,转头一看,那人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甚至没见一滴血,其它四个黑衣人惊恐地看着四周,暗处有高人相助! 吴水儿也观察四周,死寂的空气中,散发出诡异的血腥味,吴水儿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暗处绝对有人,而这人,是来帮自己的! 而另一边,芷娘被眼前的气场,吓得脸色苍白,双手紧握,双眼死死锁住吴水儿经过拉扯而再度流血的右臂。 吴水儿心头一热,这芷娘跟这身体到底什么关系,生死关头还在惦记自己身上的伤,难道不知自己还深陷危处! “芷姨,别担心,我会没事的”吴水儿淡定道,更有一份莫名的安心,吴水儿不知这份安心出自何处?或是出自何人? 芷娘眼前泛起一层雾水,吴水儿那坚定的眼神和面对敌人不服输的漠然,在眼前渐渐模糊,最终化为惭愧的泪水顺流而下,即使在这紧要关头,自己仍不能光明正大的帮她。 吴水儿看见那泪,心莫名抽动,那美丽而盛满雾水的眸子,在印象中极为深刻,光影重叠,吴水儿脑袋一阵生痛。 “暗处是何人?快快现身!”黑衣人手举长剑,喊声传遍客栈,气氛越来越诡异。 正在众人忐忑寻找中,吴水儿的背后急速传来数根发丝般细小的针,那针绕过吴水儿,穿透手指刺入四人掌心。 吴水儿听到闷哼一声,还未仔细查看,就被芷娘拉起跑向二楼。“既然遇上高人路见不平相助,我们就赶紧收拾行李走吧,进入京城就安全了”吴水儿也无暇多想,觉得说的有理,也一起收拾行李准备即刻启程。 已经进入子时,被黑暗笼罩的树林里,远远可见一辆马车,马儿耷拉着双耳昏昏欲睡,虫蝇声恩恩作响。 马车内,吴水儿四仰八叉地睡着,时不时吧唧吧唧嘴,似乎梦里在吃中午没来得及吃完的美味! 芷娘小心翼翼地拿开搭在她胸前的手,又仔细掖好被子,起身下了马车。 走在离马车十米远之处,从黑暗处飞落下两位衣着奇特的女子,一看就并非天佑国人。 两人跪地作揖“女皇,您该回国了”芷娘幽幽地望向马车,并未作答,眼里满含不舍! 两女对望一眼,了然道:“女皇,老奴知道您对小公主不舍,但十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一时,眼下天佑国时局已乱,我们只需灭了那妖女大仇就报了,那时相认也不晚” 芷娘待听到那“妖女”二字,脸上的表情决绝,痛恨从心处涌来“宫中有事?” “多蒙带头并鼓动靠海的渔民起乱,人数已达万人,女皇不可大意啊” “子情在做什么?” “禀女皇,自从太子平了朱丽之乱带回了水心姑娘,就无心管朝中之事了”年纪稍长的妇人道。 “这个逆子,连我的落儿都不如”芷娘气愤不已。 “女皇息怒,太子毕竟年幼,不要怪他”妇人很是疼爱这个太子,毕竟是她一手带大, “罢了,我亲自回去一趟吧,等等我”步子轻健地走向马车内。 “你们二人护送落儿安全到达天佑城,记得不能让她察觉”“是,女皇”芷娘回头看了看马车,忍住泪,最终腾空而去!清晨,温和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在熟睡的女子身上。“啊哈!”吴水儿懒懒地打了个哈哈,睁开眼睛四下找着芷娘,忽然发现枕头下,冒出一张字条。 落儿,云姨生意有急事,先走一步,天佑城见!记得找我!一路小心!芷姨留! 吴水儿心头淌过一阵失落,无精打采地翻身下车。早晨的空气清新,山林间鸟语花香,吴水儿活动活动筋骨,心里的阴霾一扫而光,在附近的河里瞅了瞅,水清见底,鱼在水底欢快地游着。 某人生出主意,这样想着,双手脱了鞋袜,跳到水里,水浅至腿肚,清凉沁人! 山林间,“公主这是在捉鱼?”年轻的女子盯着河里被河水打湿,嘴里叽叽咕咕不知说什么的女子。 “恩,公主这个样子倒与女皇小时是一个样”妇人和蔼一笑,眼神也没离开河里捉鱼的女子。 “丞相,天佑国传言公主英勇善战,做事刚正谨慎,可是我们这几天一直跟在暗处,如今公主调皮捣蛋,活泼开朗,似乎跟传言的不太一样”年轻女子不得其解很是困惑。 “这个我也不清楚,传言吗,不信也罢。在说,这样的公主我看着就喜欢,古灵精怪的,跟她年龄才相配嘛” “我看也是”两人笑意盈盈地看着水中跟鱼儿打架的吴水儿! 在最后一次鱼儿从手中逃脱之后,吴水儿终于没有了耐性,双手叉腰,气急败坏道:“本姑娘说要吃你就是要吃你,你逃,看你逃到哪里去?” 把湿透的长发抛到脑后,湿了的外衣也扔到了岸上,卯足了劲非要抓到不可。 终于,吴水儿饱饱的一顿烤活鱼之后,才赶着马车哼着小曲缓缓上路了。 看来,逃也逃不掉了,与殷翼天还是要见面的!想着要跟皇室中人打交道,吴水儿脸都拧成了麻花,有一点值得肯定,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是假的殷梨落!否则小命不保! 第十四章:擅闯皇宫 想着要跟皇室中人打交道,吴水儿脸都拧成了麻花,有一点值得肯定,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看出我是假的殷梨落!否则小命不保! 临近傍晚,吴水儿踏着晚霞的步子,驼着大包小包,站在了建筑威严的翼王府门前。 不要这么豪华吧!吴水儿膛目结舌看着眼前豪华庄重的建筑物,向前的脚步停了下来,慢慢后退,后退…… “这不是小姐吗?小姐,小姐,小姐回来了……”吴水儿听到一个近乎疯癫的声音,然后一个苍老的老者,踏着矫健的步伐,飞一样的狂奔到府内,通报消息去了! 也真难为你了,那么大把年纪还能跑得那么快!吴水儿脑袋又是一阵疼,想着等一下该说什么开场白。 “嗨,好久不见!”还是“哈喽大家好”还是“爹啊,女儿好想你啊”……吴水儿开始天马行空的想象。 “小姐!”吴水儿抬头一看,还好不错,第一位出场的是位大帅哥,吴水儿天生帅哥控。 只见那人一袭黑衣,墨般的长发高高挽起以紫色宽锦系着,麦色的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而此刻因惊奇而微张的唇。 吴水儿从他的眼神中能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感情绝对超出兄妹情或主仆情,想到这,吴水儿表情冷漠起来,不要惹不必要的麻烦! 凌剑看到她望向自己熟悉而冷漠的眼神,虽说不是第一次见这种眼神,但此刻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吴水儿便看到接二连三,一大群人朝自己奔来,经过这几天的事,吴水儿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很被人重视疼爱甚至膜拜,但没想到被重视到这个地步。 对于前生被人忽视甚至无视惯了的的孤儿吴水儿来说,这种情形是陌生的。吴水儿看着眼前一个个关切的眼神,很不习惯地扯出一抹笑,那笑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牵强! “小姐,先进屋”吴水儿从他们交谈举止中猜到,眼前这个白发苍苍但运动细胞极好的老人家是刘管家,其他人都是丫鬟侍从,至于那个帅哥,吴水儿猜想应该是护卫吧! 丫鬟们接过吴水儿的大包小包,欢欢喜喜的走向房间,这是第一次见小姐买东西回来呢! “春风,小心我的东西”从悬崖脱险后一直是春风夏雨照顾,吴水儿自然记得她们的名字。 “是的,小姐”小姐还是第一次唤她名字呢?春风高兴的脸儿通红,吴水儿被她的笑弄的满头雾水,什么事那么高兴? “我饿了,先吃饱了再问”吴水儿在他们的带领下,进入大厅,刘管家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这小姐从进门到现在已经开口说了两句话,奇迹啊!以往小姐可是三天都说不上一句话啊! 见众人一副含泪欲哭的表情,吴水儿又蒙圈了!“你们怎么了?” 第三句,众人在心里默数着,无人答话。 吴水儿火爆脾气上来了,双手叉腰,右脚踩着凳子,一声河东狮吼“楞着干嘛?我要吃饭,快点,快点!” 第四句,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刘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对一个丫头吩咐道:“快去命厨房……准备吃的……快去,快去!呜呜,老天有眼啊……”双膝跪地,眼望长空,下一秒朝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吴水儿看着这一群奇怪的人,挠挠脑袋怀疑是不是进错了府邸。 “喂,你们干嘛哭丧着一张脸,难不成是不欢迎我回来,那我走”吴水儿说着起身要走。 夏雨连忙抱着她的腿激动道:“小姐,奴婢不是不欢迎你,奴婢是高兴啊,以前小姐几天都不说一句话,即使是说一句也是跟国家大事有关的话,今天小姐居然连说四句跟国家无关的话,奴婢们心里高兴啊” “对啊对啊”众人连连点头称是。吴水儿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来气。 几天说不一句话,说一句也是跟国家有关的话,难道没有自己一点的私人空间?十几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好不容易心里住着一个人,却又与他人成亲。吴水儿不敢去想,怪不得要殉情! 放心吧,从今天开始,我一定到带你玩尽天下好玩之事,嫁也要嫁天下最好之人,去它的国家大事,跟我们无关! “从悬崖脱险之后呢,我想通了,以后要快快乐乐的活着,至于国家大事,那不是我一个小女子该操心的事,上有皇上下有文武百官,不是吗?” “好,落儿能有此想法,为父也心安了”殷翼天刚进门听到的就是女儿的这句话。 吴水儿仔细观察来人,男人五十出头,墨眉如剑,眼炬如鹰,五官乍一看,可见年轻时意气风发,风华绝代!即使年过半百,英气也丝毫不减。 吴水儿对这个爹很是喜欢,迎上前去直接扑到怀里“爹,女儿好想你呢”是帅哥就成,更何况是自己爹,便宜不占白不占!想着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四周一片寂静,吴水儿只听到众人的出气声。 他们没看错吧,小姐居然在老爷面前撒娇,还亲了老爷!刘管家大脑一时受了刺激,两眼一翻身子一挺,晕了过去,凌剑连忙把他拖去就医! 殷翼天对女儿突然的亲睐显然很不适应,尴尬地笑笑,拍拍她的头“你这孩子,怎么如此顽皮” “您是我爹亲一下又没事,我小时候难道爹没亲过落儿?”吴水儿倒了碗水润了润嗓子,这卖萌撒娇也累啊! “你这孩子啊!呵呵”殷翼天没想到重生后的女儿性格大变,他还一直担心她想不通会……现在看来自己担心是多余的了! 饭菜在热闹的气氛中一盘盘上上来,吴水儿拿起鸡腿就啃,完全没有以往大家闺秀的形象,殷翼天眉头紧皱,这落儿吃饭怎么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溜出府几日学流痞了?看她吃的有味也没多想,总算是安全回来就好! 一大早,奈何春风怎么拉都拉不起,睡如死猪的吴水儿。吴水儿一觉睡到自然醒,丫鬟侍候着洗漱穿戴,磨磨唧唧,到大厅已经午时,吴水儿感觉睡意犹在,又连打几个哈哈。 正午的阳光给大厅撒上金色的光映,吴水儿看着大厅豪华的摆设,心里估算着价格。 大厅的左侧是书房,殷翼天正坐在书桌练习笔法,吴水儿凑上前去,不觉一惊!下笔深刻有力,笔势雄健洒脱,气势奔放雄壮,如龙飞腾,似凤飞舞。 “落儿”“啊?”吴水儿看的入神惊呼一声。 “吓到你了?”“没有,爹的字好看,看的入神了” 殷翼天笑了笑,放下笔,牵着她的手来到大厅。 “爹有事跟我说?”“下午你随爹去趟宫里,皇上想见见你” 吴水儿一把甩开他的手,不悦道“我去干嘛?”“落儿又不懂事了,皇上召见,怎能不去?” “说不去就不去”吴水儿不想惹上宫里的事。 “落儿,皇上自幼待你视如己出,不能因为心中对三皇子有气就对皇上有意见,这样是不对的”殷翼天像哄小孩一样教育她。 吴水儿听进心里点头道“我去就是了”“好,你准备一下,爹跟你一起去”“恩” 夏雨扶过她,一番精心梳妆打扮准备进宫。 皇宫里宝贝应该不少,吴水儿想到此,沉睡的细胞又活跃了起来,赶紧进宫! 一切准备就绪,突然天起狂风,片刻功夫竟下起了小雨。春雨如丝,落在午后的空气中,一股燥热过后,竟是阵阵凉爽,奇怪的是,天空的日光还在,出着太阳下着雨,还真不多见! 吴水儿看着洒了薄薄一层细雨后的路,用脚踩了踩。“小姐,仔细着凉了”夏雨连忙阻止。 吴水儿已经和着小雨跑出了门外,回头笑道“告诉爹,我先行一步去见皇上,让他也快点跟来” 吴水儿张开双臂,迎着春风,淋着春雨,风拂起她的发,雨打湿她的颊,似精灵在街道上飞舞。“啊——好舒服啊——这雨淋着真舒服!” 皇城下,吴水儿大摇大摆地准备进去,守城门护卫将她拦下。 “大胆,阁下何人,敢闯皇宫禁地”“本姑娘乃殷梨落是也,还不让来”吴水儿不想与他多说,径直闯入。 “殷梨落也要拿出令牌,否则禁止入内!”护卫甲打量着她。 听闻翼王之女殷梨落骁勇善战,而且从来都是男儿装现身。曾经也远远地见过一面,一身黑色军装,外罩铜盔甲,墨发高高挽起,头缠红色锦绳,何其英气潇洒,是多少女儿家心中的少年郎! 今日见她,一副大家闺秀装扮,虽美丽可人,但跟以往相差甚远,放错了人进去,可是要全家问斩的! 护卫甲不敢疏忽,拦住她继续问“可有翼王的令牌,否则不许入内” “我说我是殷梨落就是殷梨落,还骗你不成,快闪开” “没有令牌,不许入内”僵持了许久,吴水儿抡起拳头开打,守城门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赤手空拳吴水儿只跟他们打了个平手。 护卫甲用内力将吴水儿打进皇城十几米远,奈何吴水儿现代武功再高,还是败在古代那没有科学依据的武功下,吴水儿在地上滚了几圈,拔起腿往皇宫里跑,打不过还躲不过吗。 跑了一会,吴水儿才发现一个问题,她这是要去哪儿,不是来跟皇上请安的吗,怎么自己灰头土脸的闯了进来,再一看这衣服,滚得脏兮兮不说,用了一个时辰梳好的发,现下杂乱不堪,吴水儿心中懊恼,这怎么见皇上?要不回去吧! 吴水儿准备闪人“站住,你是何人?”吴水儿定住准备离开的脚步,转过身,直直地望着对面花红柳绿的一堆人,眼神飞快扫过周边景物,该死,这是闯入了御花园!而看这一堆花红柳绿的人……丫鬟太监绝没这闲情逸致赏花! 第十五章:惹祸上身 该死,这是闯入了御花园!而看这一堆花红柳绿的人……丫鬟太监绝没这闲情逸致赏花! 吴水儿脑袋迅速回想,古代太后皇后妃子该有的装扮和架势。 如果没猜错的话说话的这位应该就是皇后。一身翠色袖口镶金边的衣裙,内穿白色绣有红色牡丹胸衣,外披水色轻纱,云髻上戴着一支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目光犀利,神情庄重,坐在众人之首,虽说穿着素雅了点,但也难掩年轻时的美貌。 吴水儿镇定地站在哪,等待她的下文,一旁文公公尖着嗓门呵斥道:“大胆刁民,敢闯皇宫,来人给我拿下” 吴水儿猜想,自己现下这般狼狈模样,该是没人认出来,正好,让她来摸摸皇宫这些人的底,对她到底是敌是友。 “皇后,不妨问问这人来这的原由,毕竟她没伤人”吴水儿闻声望去,忽觉有些眼熟。 这女子一身紫色绣菊衣裙,外披白色轻纱,简单的发髻插着镂空兰花珠钗,尊贵秀雅,站在皇后右侧,看这长相装扮,应该是位妃子。吴水儿嘴角泛起笑意。 “我说雪妃,皇后娘娘还没发话,你倒先开口,好人都让你给当了” 吴水儿眸子扫过此人。红色衣裙,内穿白色抹胸,胸前的两团呼之欲出,外披红色轻纱,浓妆艳抹过的一张脸妖而媚,勾魂的双眼似漫不经心打量着她,把玩着手里的丝绢,好个妩媚的女子! 淑妃被眼前脏乱不堪的人的眼神盯的心里发毛,那眼神里是明显的不屑和鄙夷。 “来人,把这乞丐的眼睛给我挖出来”侍卫纷纷上前用剑指着这个擅闯皇宫的人。 “慢着,把守城门侍卫叫来”皇后招招手示意他们退下,淑妃狠狠挖了她一眼,吴水儿仿若未见,站如松。 “参见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平身,这个人为何会闯进宫?” 侍卫甲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吴水儿,心里叫苦。如果真的是殷大小姐就完蛋了! “回皇后,这人……这人……这人说她是殷梨落,我让她拿出王爷令牌,她拿不出,硬要闯皇宫”侍卫甲颤颤抖抖地说完,四下死一般的寂静! “落儿,是你吗?”雪妃惊呼出声,欲要向前,被皇后一声呵斥给止住。 “雪妃,就算是殷梨落,翼王府大小姐也不能打伤守城侍卫擅闯进宫,你这个做姑姑的也该好好教教她才是” “是,臣妾受教”吴水儿看了眼雪妃担忧的脸色。怪不得刚才见她面熟,仔细想来她跟爹长得倒有点像,原来是自己亲姑姑,吴水儿对得知这个消息很是欣喜。不觉多看了她几眼。 在提到殷梨落三个字时,本来欢快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这让吴水儿很是奇怪,难道这身体跟皇宫某人结了仇,凝重的气氛让人透不过气来。 吴水儿憋的够呛,用手捶了捶胸口,咳咳了两声,几乎是同一时间,侍卫紧张地举起剑,指向吴水儿。 吴水儿眉毛一挑,他们怕自己动手?可这天子脚下谁敢动手,难不成这身体以前动过手?吴水儿浮想联翩,并没把此刻危险的处境当回事。 “你是谁?为何闯入皇宫禁地”皇后厉声道,周围更加安静。吴水儿并未作答,摇了摇颈上的铃铛,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吴水儿见几个年轻女子听到这响声立刻面露怒色,一副巴不得把她生撕了的样子,看来她的想法没错,真的有人想她死!而且还不止一个! 淑妃讥讽道:“殷大小姐因为三皇子娶侧妃一事,一时羞愧难当跳崖自尽,这好不容易脱险又来闯皇宫,是不是来找三皇子啊,你摔糊涂了吧,三皇子在守边防还没回来呢”说完用手帕掩脸,对众人笑了两声。 吴水儿听她笑的放荡,用手指扣了扣耳朵,她不屑的动作惹怒了淑妃,刚想发作,雪妃打断她正色道:“淑妃,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怎能知道的清楚,再说落儿落涯一事还有待调查,怎么仅凭猜测就认定落儿是为三皇子落涯,事没查清楚不可下定论” 这姑姑看起来盈盈弱弱,没想到说起话也是有分量的,淑妃哼了一声瞪了她一眼,气不过,语锋一转,对皇后左侧一直一言不发闭目养神的女子说道。 “烟妃,你听到了没,雪妃说你家的儿子不值得人家的侄女跳崖,那谁才值得她跳崖——难不成是——是雪妃你的儿子五皇子”语锋一转,又转到姑姑身上,原来姑姑的儿子是五皇子! 雪妃不气不恼“我家澈儿没福气,不讨他表妹欢心,否则我倒很喜欢落儿做我儿媳” 一言不发的女子听闻,睁开妖冶的双眼看了看站立的吴水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转动手上护甲,淡淡道“整日里与血腥为伍,终不是女子所为,有什么好” 话很明显,看不上吴水儿,吴水儿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打量着这傲慢的女人,不得不为她的美丽惊叹!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粉色的花纹,臂上挽迤着丈许来长的烟罗紫轻绡。发髻被玉钗松松簪起,再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白腻如脂,妖冶的双眼让她想起了苏妲己,吴水儿连忙摇摇头,这天佑国一派繁荣,想起苏妲己,真是罪过啊! “皇后,这殷梨落未经传召打伤门卫私闯入宫,不可轻饶”皇甫挽香以前对她倒还忌惮三分,以为三皇子心中有她,即使对她再不满,也只能忍着。 现下三皇子居然抛下她另娶他人,可见三皇子心中无她。再说自己乃鸿亲王府的嫡出大小姐跟她位居同等,往深里说,皇上乃自己父亲的亲哥哥自己的亲皇叔,那便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凭什么她就能夺得皇叔的欢喜?夺得三皇子格外照顾?夺得天佑城人的拥护?不过就是打了几次胜仗,会点武功便强出头,打仗乃男儿之事,一个女儿家该像自己一样老实本分乖乖在家学做女红,而她女红一样不会,凭什么? 吴水儿将她千变万化表情和眼神看在心里,乖乖!原来是在羡慕嫉妒恨啊!吴水儿无语望苍天,这还不算,接下来进言要杀她的人还真不少呢。 白凝露上前一步行了个大家闺秀的礼,望着站立一言不发的女子,语气恭敬道:“凝露见过皇后,皇后万福!挽香姐姐说的是,这殷梨落未经传召打伤门卫私闯入宫,决不可轻饶” 吴水儿挑眉,很好,决不可轻饶?还“决”不可轻饶,放心本姑奶奶我也绝不会轻饶了你! 吴水儿目光深深地看着这两个落井下石火上浇油的女人,模样还不错,一个小家碧玉,一个娇媚如花,只是这心肠太他妈的黑了点,坏了点! 一直默默不语的白铃兰打量着她,今日的殷梨落似乎跟往日不同。往日的殷梨落虽然话少严肃了点,但对每个人都温和有礼。而今日的她虽然也是那样站着不说话,但那眼神似要把人看穿让人不寒而栗,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她一步向前行了礼“皇后娘娘,落姐姐带兵打仗为天佑国立下不少功勋,性子自然直爽,肯定是有急事找皇上,才会情急之下打伤侍卫闯进宫,还请皇后娘娘不要怪她” 说完跪到地上行了个大礼,吴水儿抬眸望去便移不开眼睛了。 女子约莫跟自己年龄不相上下,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肌肤如雪,皓齿蛾眉,头上的发饰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此刻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与在场的年轻女子相较,她的美貌却格外入眼三分,人美心更美! 吴水儿多望了她一眼,与她的明眸相遇,她柔和一笑。吴水儿在她们的谈话中了解了她们的身份。 第一位欲想害死自己的是皇甫挽香,鸿亲王府的嫡出大小姐,皇上乃是她的亲皇叔;第二位是丞相府的庶出三小姐白凝露;而第三位为自己求情的是丞府的嫡出大小姐白铃兰。 白凝露对自己的姐姐似乎有很大的敌意,对白铃兰的话一一驳回。更意外的是淑妃居然也是出自丞相府,跟白凝露是亲姐妹,就因自己的母亲是妾,所以地位与白凝露一样只是庶出,心里对白铃兰是恨之入骨,而就借白铃兰为殷梨落求情一事,处处恶语相对。 吴水儿看在眼里心里有一丝愧疚,毕竟是为了替自己求情她才惹一身的酸水。此刻看到白铃兰小小的身躯直直地跪倒地上,眼里晗着泪水却又使劲憋着,心里更不是滋味。 “我自己闯的祸自己担,何必连累她人,倒让某些小人钻了空子,借我的事对她人斩草除根”吴水儿语言犀利决绝,上前一步扶起依然跪地的白铃兰。 在场的人倒抽一口冷气,果然是翼王府的大小姐殷梨落,只是今日说话方式似乎跟往昔不同了。 这话意有所指,是人都听得明白,更何况是身在皇室中人,尔虞我诈惯了,突然一句坦白刺骨的话惊醒了她们。 以往一直觉得殷梨落一身男儿装,除了打几次胜仗得皇上器重外,但生活中为人低调,对旁的事也是不听不问,让她们没太注意。 但今日一语倒也说明,她不是对皇宫的事不上心,而是不想多言罢了。这样一想,有心的女子们都对看一眼心领神会:这殷梨落不可小觑! 第十六章:第一女将 这样一想,有心的女子们都对看一眼心领神会:这殷梨落不可小觑! 吴水儿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这话一出,以后想清闲都不行了。但也不能连累无辜的好心人啊!这样想着吴水儿对白铃兰印象甚好。 淑妃面露怒色,放了狠话:“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掌嘴” 殷翼雪连忙阻拦“我看谁人敢动皇上特封的天佑国第一女将梨落将军” 第一女将?梨落将军?还有这事?吴水儿再次兴奋。 上前的侍卫止住了脚步,左看看淑妃右看看雪妃。 这两个都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且一个是丞相之女,一个是翼王的亲妹妹,听谁的?在原地踌躇,犹豫不决。 不知皇后站在哪边?对她的态度是敌还是友?吴水儿把眼睛放在皇后身上,几乎所以人的眼睛都放在皇后身上,等着她凤口一开,看她站在哪一边? 丞相,皇上的岳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朝中大小事他一人独揽,手握重权;翼王,年轻时陪皇上上前线平定叛乱,以一人只率一万的兵力,打退了独霸天方城数年的山匪,皇上便把整座城池交于他管理,允他称王。 可皇室中谁人不知,“功高盖主”这四个字,究竟是福还是祸就等皇后对殷梨落今日的态度了,空气变得压抑起来。 皇后神情自如,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吴水儿便觉得这皇后也是深不可测啊! 淑妃耐不住性子“还不动手,都楞着干嘛,给我掌嘴”侍卫举着剑左看看右看看,脚步摇摆不定。 领头的突然拿剑指向吴水儿,大嚷一声“还不拿下”小的见老大发话终于找到方向,一窝哄朝吴水儿逼去。 吴水儿恍若未闻,眼神直逼着皇后,皇后手扶额头佯装犯困,吴水儿嘴角一抹冷笑,看的透彻了。 既然是皇上特封的女将军,那便没什么好怕的了,大不了一死再穿回去!那就陪你们玩玩。 “来呀,抓得到我就给你们打”提起一口气,连翻几个跟头,纵身一跃,跳到不远处的假山上。 侍卫四下追散开,吴水儿在假山上上串下跳,侍卫们像无头苍蝇跟着她四处乱窜。 吴水儿身手敏捷,躲过侍卫们的追赶,一批又一批的侍卫被召来,一起逮捕吴水儿。 御花园被吴水儿搅的人仰马翻,池塘里倒满了宫女太监,开的正茂的花散落一地,踩的到处都是,远远望去一片混乱。 皇后被眼前的混乱的场景搞的眼花缭乱怒从胸来,本来庄严的脸色变得急躁起来。 颤抖着双手,指着活蹦乱跳的吴水儿道“反了反了,隐卫呢,快传隐卫,给我捉住她,捉住她!”最后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 吴水儿看到从四面八方而来身穿黑衣的隐卫。吴水儿认得,这就是在客栈追杀她的那人,专门保护皇室中人的隐卫! 双眼危险地眯起,却不知这是吴水儿大开杀戒的前兆。 殷翼雪朝切身婢女若芽使了个眼色,若芽点头了然,趁人不备朝宫外走去。 本来一件小事经过落儿这一闹恐怕不好收场,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翼王府出差错好弹劾一本,这落儿平时懂事识大体,可今日怎么这般莽撞,难道真的是被三皇子迎娶侧妃一事气到了变了性情? 殷翼雪看着此刻在假山上,挥舞着手中刚从太监身上脱下来的裤子,嘴里还吆喝着的样子,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落儿调皮的样子呢?这样想着,原本担忧的脸色变得欢悦起来。 不止她一人,整个御花园的宫女太监都在一边偷着乐,宫里何时这么热闹过? “你居然敢杀人?好大的胆子”皇后看到隐卫一个个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以为死了,毕竟依她的身手打死隐卫不足为奇,只是在皇宫重地居然敢下杀手就太张狂了! “红菊,去给我禀告皇上,让皇上来看一看他最器重的女将军是怎样杀他的士兵的” 殷翼雪浑身一颤,打死隐卫可是大罪,更何况还是在宫内,这落儿怎么如此不知轻重?只希望哥哥能请动那个人,方能逃过此劫。 吴水儿跟那些丫鬟太监侍卫玩的正欢,却不知危险正一步步逼近。 假山后沁香亭子里棋盘对弈的两人,对耳边乱糟糟的事熟视无睹,依旧专心地看着棋局。 皇甫宇抬头望了一眼假山,眼睛从吴水儿身上扫过道:“轩,你说这殷大小姐玩的这是哪招?私闯皇宫,顶撞母后,打伤侍卫,这每个罪名都足以让翼王府满门抄斩,更何况……” 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正挥舞拳头的吴水儿,摇摇头笑了笑没了下文。 “更何况什么?”皇甫轩抬头眸子问道,眼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嘴角不觉勾起玩味的笑,朝旁边的侍卫吩咐道:“去请皇叔来一趟御花园” “等等,轩,你不想知道皇后到底对翼王府持怎样的态度?”他意有所指。 皇甫轩反问道:“你的意思是在这等着皇后暴打她一顿,然后皇叔置我们两个看热闹的不救之罪?” 皇甫宇明眸一暗“你是说皇上是向着翼王府的?” 皇甫轩一把打散棋盘,冷峻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是兄弟以后就不要给我提这种忤逆圣上之事”说罢脚一抬,快步离开沁香亭。 皇甫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明眸幽暗,似一潭汪水看不见深处。 皇后对贴身侍卫影子使了个眼色,影子点头了然,起身一跃朝假山处飞去。 吴水儿只感觉自己被人腾空拎起,肩上结实地挨了一掌,整个身体被人扔进池塘里。 雨过之后的池塘异常冰冷,吴水儿在水里“噗通”几下,连喝几口池水,连忙游到岸边,试图爬上岸,可偏偏有人捣乱,扒着池边的右手被人用脚狠狠踩住。 吴水儿吃痛连忙抽回手,用力过猛身子向后仰去,又是“噗通”一声又喝了几口池水。 吴水儿怒火中烧,抬头望着岸上的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很好!皇甫挽香! “皇后,殷梨落胆大妄为,居然打伤侍卫,也该在池子里清醒清醒了” 皇后看着池中被池水冲洗过后脸色泛白的吴水儿,脸上露出慌张之色,只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吴水儿冷厉的眸子将她瞬息变化的表情看在眼里,原来你还是惧怕翼王府啊!脸上的笑意加深。 皇甫挽香看着她无意间露出的冷笑一股寒意涌上全身。这样诡异阴险的笑,是她在以前的殷梨落身上不曾看到过的,自己真的是太冲动了。殷梨落怎么也是皇上封的天下第一女将军。 可是,后悔已经晚了。吴水儿静静地呆在池子里,刚刚那一掌并没有用全力,可打上这没有任何内功护体的身子伤力却十足,嘴角溢出鲜血,一滴一滴沉入池中晕红一片池水,“叭叭”的声音在此时听得分外清晰。 众人膛目结舌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刚刚还在假山上,威风凛凛大放厥词上窜下跳的殷梨落,此时居然掉入池中口吐鲜血面色苍白,人们被眼前的这一切吓坏了,这才想起她可是皇上钦赐的天下第一女将军翼王爷的独生爱女殷梨落。 “来人,把殷大小姐给我扶上来”皇后语气有丝慌乱。殷翼雪吓的脸色苍白,颤抖着身子向前,被丫鬟扶住。 “不用,我自己会上岸”吴水儿一把打开眼前太监们杂乱的手,手护肩头,慢慢地从池中爬上来,嘴里溢出一口鲜血,轻咳两声。 皇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本来是想激怒殷梨落在众人眼下打伤侍卫,再治她个罪名,给雪妃和翼王府一个厉害瞧瞧,可谁知以她的的武功怎么可能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难道是故意的?不对,看她的伤势不像是装的。越想越难收拾残局,语气变得和蔼起来“落儿,可还好?本来只是跟你闹着玩的,可谁知会打伤你……御医,来人,快去请御医” 吴水儿挥手打断她的话“死不了,皇后还真是会玩,一大把年纪了还跟我一个不满十五岁的丫头闹着玩,可惜,我这身子却不争气受了伤,还让皇后娘娘担心,真是我的罪过” 话中的讽刺和寓意一针见血,皇后脸色苍白,准备上前扶起她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第十七章:狂傲如她 话中的讽刺和寓意一针见血,皇后脸色苍白,准备上前扶起她的身子变得僵硬起来。 白舒敏一声怒吼声音颇大“大胆殷梨落,你是翼王之女又如何?皇上特封的女将又如何?皇后乃天佑国国母教训你是应该的,难道还要看你眼色不行?” 说完笑意盈盈地看了一眼皇后,这话一语双关。如果现下饶了殷梨落便是有损国母之威,如果重罚殷梨落便是得罪了翼王府,便是进退两难了。 气氛再度陷入僵局,吴水儿怎会看不懂她们两人之间的斗争,只是不想让自己平白无辜地当了靶子,该明白的都已看明白了。 缓缓地站起身语气淡然道:“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我的伤势,回去疗养几日就好了,今日是落儿鲁莽了,在这儿给皇后和各位娘娘赔礼了”行了个礼转身准备走。 这殷大小姐闹的是哪出?先是肆意妄为地大闹御花园,被人打伤该是气愤不平向皇上告状,现在居然赔礼道歉一走了之,真是让人摸不透啊! “落儿,你的伤……”殷翼雪上前一步抱住吴水儿的胳膊,看到她嘴角的鲜血,眼里盛满的泪水止不住落了下来。 吴水儿心里一热,这个姑姑是真心的疼爱自己啊! “姑姑不必为我担心,一点小伤不碍事!” “你这孩子以前不是很能打吗?今日怎么被人欺负了去,小小年纪还能闯出什么大祸来,有皇上和哥哥护着还能杀了你不成” 她这话里有话,周围的气氛再度诡异起来。皇后本来就僵硬的身子,听到这句话变得冰冷起来。 是啊,还能杀了她不成?皇上可一直认为她就是……想到这,皇后表情闪现一丝恐惧,眼睛直直地望着吴水儿,却不知心里想什么?或是恐惧什么? 吴水儿佯装不知,撒娇的语气道:“姑姑,什么杀不杀的。今日确是落儿的错,受的伤当是惩罚了,姑姑不要心疼了”钻进她怀里,闻着好闻的母亲香,心里脆弱的部分被幸福填满了! “私闯皇宫,顶撞皇后,打伤侍卫,可是大罪,怎能轻易饶恕?今日各宫公主各府小姐都在此,饶了她怎能立规矩?”白舒敏从红木雕花椅上站起来,婀娜身姿慢慢走向吴水儿,俯视着她,神情高傲不屑。 吴水儿直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不知淑妃娘娘怎么惩罚在下才算立规矩?” “来人,给我打二十大板”话落,刚刚那个带头逮捕吴水儿的侍卫,便带着两人下去慌忙不迭地准备案椅去了,吴水儿看那带头的侍卫一眼,原来是淑妃的人! 吴水儿心知自己是逃不过一劫了,倒不如先尝尝古代的板子,等下实在顶不住了再出手想法子逃脱“我接受惩罚” 两个太监人抬着一人长的案椅,放到御花园的正中央。吴水儿毫不犹豫地栖身上去闭上眼睛等待受罚。 在众人议论声中一个太监尖着嗓门喊道:“皇上驾到!”“臣妾(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吴水儿扭头望去,在宫女太监的拥簇中那人格外显眼。 五十出头,一身明黄色龙袍合适地穿在雄健的身躯上,脚步稳健。浓眉慈目,嘴角晗着笑意。风撩起他的龙袍,整个人看上起气宇轩昂! 吴水儿一眼就喜欢上了他,常言道:不可以貌取人!可眼下吴水儿实在是讨厌不起来这个帅气的大叔。而且从众人口中得知这个大叔对自己很是疼爱,吴水儿心中升起敬意! “平身,都起来吧,外面细雨绵绵风来清凉,都去虔诚殿吧”“是” 接着吴水儿又听到太监吆喝一声:“移驾虔诚殿”然后自己就被太监连人带椅子给抬走,至始至终皇上都没看过她一眼。 吴水儿心里犯嘀咕,这皇上不是很疼爱殷梨落吗?难道都是假的? 走到虔诚殿大门前皇上停下脚步,笑盈盈地看着雨势见停的天空道:“水光潋艳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就在这吧,备椅” 很快众人依照位份坐下,吴水儿被人抬在虔诚殿门外的阶梯之下,俯身在案椅上等着裁决。心里却是对这个天佑国国主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的慈爱他的善良他的满腹才华,就两句话不难看出他是个好国主! 皇上眼神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又在铺白砖的大道上转了一圈,惊讶道:“不是说那落丫头闯了祸,现下人呢?人在何处?皇后”眼睛最终落在皇后身上。 这皇上虽然看上去和蔼可亲,可举止间却有让人心惊的威慑力。空气静静流淌,周围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屏住呼吸。 皇甫挽香壮着胆子向前一步,行了个温顺的礼道:“皇叔,殷梨落私闯皇宫,顶撞皇后,打伤侍卫,罪不可恕” 皇上听闻眉一挑,爽朗一笑道:“私闯皇宫?是朕传旨让她进的宫,至于顶撞皇后,打伤侍卫嘛,这个是要好好询问询问” “是皇上传旨让她进的宫?”皇后表情一滞,果然是自己太鲁莽,忘了询问清楚就下定论,悔的肠子都青了。 听皇上这语气似乎有点偏袒自己的意思,吴水儿连忙举起右手大叫一声:“帅哥皇叔,我在这里”众人一脸黑线。 皇上定睛一看:“落儿,怎么这副打扮,扒在案椅上作甚?快点过来” 吴水儿一动不动反而把椅子抱得更紧了“我不能下来,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要打我板子” “哦?这是为何?皇后,淑妃”眸子一转又转向皇后和淑妃。 淑妃上前一步抱住皇上的胳膊,放到呼之欲出的两团肉前,嗔道“皇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今日的殷梨落可不比以往,今日她处处顶撞皇后和臣妾,说她一句,倒顶的臣妾说不出话来,烟妃和在场的公主皇子都看着呢,眼里哪里还有皇上”说着还做出难过姿态。 雪妃看了一眼她紧抱着皇上的双手,心里一酸,硬生生地别过头。 吴水儿正巧看到姑姑落寞的神情,也看了一眼皇上紧握淑妃的双手,嘴巴一翘,酸不溜秋道:“想不到皇上也是见色忘义之人,哼!” “落儿,不可对皇上无礼” “爹,你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发现爹也在皇上一群人之中,看来刚刚是看皇上看入迷了,忽略了其他人,想要爬起来,奈何肩上疼痛传来,吴水儿惊呼一声,又倒在案椅上。 殷翼天想要上前却被淑妃的话给挡住脚步“难不成翼王居功自傲,不把宫规放在眼里?” 殷翼天伟岸的身躯僵硬,脚步沉重地后退一步,吴水儿见父亲受难堪,心里顿生一股怒气口不遮掩道。 “该死的臭八婆,臭婆娘,不许你为难我老爸,我要把你五马分尸,扔到窑子里人尽可夫,该死的” 周围空气冻结,只有吴水儿狠毒的话语在空气中回响,这殷梨落是疯了吧!众人听得一身冷汗,这可是当今皇上的爱妃。 淑妃虽说听得不太懂,但一句“人尽可夫”让她险些晕倒,这么狠毒的话居然是出自一位千金小姐之口。 皇上脸上青筋暴出,殷翼天上前一步抓起吴水儿急道“落儿,你给我住口,皇上面前不得放肆” “老爸,她在给你难堪,我不能让你在别人面前难堪” 吴水儿说的坦白,前世无父无母今生得幸有了位父亲,虽说对他感情不深,但他对这个身体是真的疼爱,怎能见他受难堪? “可她是皇上的爱妃”“我管她是谁,王母娘娘我也照骂”吴水儿脸一扭嘴一哼。 “落儿,你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你还是爹的女儿吗?”一句话惊醒了她,她连忙捂住了嘴,完蛋了,露馅了,骂的起劲居然忘了这是在古代皇帝面前,搞不好是要砍头的! 第十八章:槿王出关 她连忙捂住了嘴,完蛋了,露馅了,骂的起劲居然忘了这是在古代皇帝面前,搞不好是要砍头的。死一般的寂静。 “来人,把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给我砍了”皇上话一出,周围的气氛大都活跃了起来。 吴水儿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个传言很疼爱自己的皇上,第一句话居然是要砍自己脑袋。 吴水儿看到皇甫挽香和白凝露得逞肆意的笑。手中的飞刀蠢蠢欲动。 近程匕首远程飞刀是吴水儿最擅长的武器。近在咫尺吴水儿用特制的匕首能同时杀死五个人,远程三十米以内一次射出十个飞刀,刀刀击中十人毙命。 “父皇,饶命啊,落妹妹刚捡回了一条命,父皇三思啊!”关键时刻说话的是位年轻男子,吴水儿收回刀闻声望去。 一身冰蓝衣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发上的羊脂玉发簪格外入眼三分,好一位艳丽的贵公子!再一看,下颌尖巧,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秀气。 吴水儿花痴再犯,好正点的男人啊!吴水儿咽了下口水,双眼冒心形,把眼前的危险忘到九霄云外。 “落儿,落儿……”所有人的目光跟着吴水儿望去,发现她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五皇子。 殷翼天老脸一红,在这危险时刻女儿还有心情看男子? 却不知皇上的眼睛,在殷梨落痴迷的眼神和跪地的男子的身上绕了一圈,眼波流转破出一丝光芒,只一瞬间便隐藏不见。 男子并未见女子看她,依然跪地求情,吴水儿心里想着自己嫁给他的美事。 只见她噌噌上了阶梯,用拇指勾起低垂男子的脸,四目相对,眼前清澈纯净的眸子一愣。 吴水儿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抹了抹脸蛋,甜甜一笑,一语惊人“小弟弟,你娶我好不好,今年就生一个大胖小子,绝对随你,帅气十足,女儿也行” 殷翼天差点要晕倒,皇上抠了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丫头,你说什么?” 吴水儿粲然一笑又噌噌跑到案椅上趴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快点,我还等着跟他生孩子呢”说着用手指了指跪地的男子,皇甫澈回头看了一眼正冲着自己嬉笑的女子,脸一红也回敬一个笑。 印象中这是表妹第一次对自己笑,小的时候她的眼中只有三哥,自己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如今她不止对自己笑,还说要嫁给自己还要生……想到这,脸上如火烧一般,头越垂越低。 吴水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真到了最后关头就杀出一条血路,拉起帅弟弟一起亡命天涯,真好,逃跑前居然还碰到个帅哥,吴水儿越想脸上的表情越欢。 众人被殷梨落怪异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这殷梨落又是闹哪般? 淑妃狠狠地望着殷梨落,掌上用力捏碎了手中的丝绢,化成粉末飞散在空气中。在众目睽睽之下骂她给她难堪这笔账她记下了! “皇上,殷梨落当众骂臣妾你也听到了,让臣妾以后如何让在宫中立足”挤出两滴泪,吴水儿心里作呕,翻了个白眼! 最好是祈祷我今日死在这,否则不杀你誓不为人!吴水儿心里立下誓言。 “来人,把她给我砍了!” “皇叔,为了一个小丫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打几板子就成了,砍了她脑袋以后谁为翼王爷养老送终披麻戴孝”又来了一个!这天佑城是怎的,净出帅哥美男! 他穿一身墨色的缎子衣袍,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腰系玉带,脸如桃杏,姿态闲雅,眼角轻佻,眼睛很漂亮,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嘴角微微勾起,显得男子不羁无拘! 皇甫轩直直地望向趴在案椅上等揍的吴水儿,刚刚听她大骂淑妃心里大叫痛快,白丞相仗着自己女儿在宫中为妃,在宫外作威作虎。主要是顾忌他是丞相两朝元老,要不然早就让他归西了! 吴水儿被他看的不自在,扭动着身子,双手交叠,头一趴,睡觉! “谁都不许求情,立刻行刑”“皇上饶命啊!” 殷翼天双膝跪地,殷翼雪也跪地求情,几个年纪稍小的公主皇子自看见吴水儿在御花园那一闹后,感觉这位落姐姐人挺好玩,死了多可惜,以后宫中就没热闹看了,也都纷纷跪下求情。 吴水儿不看也不管就等发落,皇上的眼神落在吴水儿身上,黑暗眸子流转,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 天空放晴,透过阳光可以看到细如针的雨丝缓缓落地,空气中飘逸着百花香,美好的情景跟即将发生的血案格格不入。 只听一声颤颤巍巍的惊呼声:“皇上……皇……上,槿……槿小王前……前来……来拜见”“什么?”众人立刻睁大双眼,异口同声,一脸不可置信。 皇上连忙从龙椅上站起,面露喜色,大声命令道“快快迎接” 一直闭目养神的玉子烟听到通报,紧闭的美眸豁然睁开,美眸破出一丝诧异; 白铃兰绝美的小脸红如朝霞,明眸泛起一层雾水,手绢因为紧张和欢喜揪成一团; 吴水儿被这阵势惊到,抬眼看到众人乃至皇上都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也朝众人的目光望去。 吴水儿傻眼了……该怎么形容呢? 一眼望去只见一袭月牙白衣衫,泛着白光的结界护住他身周的一寸范围之内,腰间配有粉色绳带系有晶莹剔透的乳白色玉佩。 脚步轻柔微缓,雨后的白砖经走过之后白净如洗,手里撑着白色印梨花图样的油纸伞。 阳光穿透结界落到伞上折射出绚丽的光线,伞的前端缓缓垂下,只看到这人似乎低着头。 鼻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唇似雨后的樱花般红润,嘴角微微勾起好看的弧度,油纸伞慢慢抬起。 吴水儿只感觉心跳慢了半拍,“噗通”一声从案椅上狠狠摔下,吴水儿双手捂住此刻乱了频率的心跳。 那人只用一条白锦带把头发束起,长发如墨散落在脑后的白衣上。油纸伞下是不浓不淡的剑眉,狭长的眼眸垂下,睫毛浓密而翘起,皮肤如洁白的雪莲花,殷红的嘴唇向嘴角两边翘起,低垂的眸子豁然开启,吴水儿呆滞的眸子与他对上。 眸子如神圣的池水般白净清透,又似一片蓝色汪洋看不真切。 吴水儿紧紧地揪着前襟,为突然而来的情绪感到奇怪。 这不年不月又无婚庆寿宴,好端端的槿小王怎么在这个点出关,要知道从上次出关到现在已有六年之久,上次出关是为了殷梨落被山匪劫走,这次也是在殷梨落砍头的紧要关头出现,难不成他对殷梨落…… 不,不可能,这殷梨落对三皇子爱的死去活来,这天佑城无人不晓,再说他跟殷梨落并无私下往来,如果他俩真的有什么,她也不会为了三皇子迎娶侧妃一事而跳崖自尽啊,两次在同一个人发生危险而出现肯定只是巧合,更何况槿小王可是有婚约的。 在众人思量间,慕容槿已走到吴水儿正前端。“槿小王,我……”一位大臣激动之余,忘了自己不能接近慕容槿的结界之内,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人被结界弹向天空。 吴水儿张大嘴巴出神地望着空中飞去的一点,逐渐远去落下不见,吴水儿咽了下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躲得远远的,生怕碰到那结界。 慕容槿眼神淡然地扫过吴水儿往角落缩的身体,无人察觉那眸子在她面上扫过一圈之后,破出一抹清光即刻隐藏不见。 “擦擦吧”一只纤纤玉手出现在眼前,吴水儿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晕晕的脑袋在那一刹变得清醒无比。 ------题外话------ 男主出现了,嘿嘿,早就等不及了!激动…… 第十九章:化险为夷 “擦擦吧”一只纤纤玉手出现在眼前,吴水儿闻到一股淡淡的梨花香,晕晕的脑袋在那一刹变得清醒无比。 抬头望去,如精雕细琢般的玉颜近在咫尺,吴水儿连忙用右手捂住脏乱不堪的脸,左手接过递上来的锦帕“谢谢”胡乱擦了擦。 为什么一旦碰上那双看上去洁净的眸子心跳就没了频率,看他武功似乎很高,离他远点为妙。 这样想着,吴水儿又连后退几步,却不知眼前的明眸一暗,喜色从脸上褪去,又恢复温润的神情,步子不紧不慢地上前行礼。 “槿见过皇上”“槿儿快起,不用多礼,怎么突然出关,朕还没好好准备迎接” 皇上心情愉悦,双手快要碰到结界外的白光时,才突然想起慕容槿不喜外人近身的习惯,又收回了手笑了几声,朝贴身太监吩咐道:“快去命御膳房准备晚宴,今晚在欢乐殿设宴” 吴水儿猛咳了几声,鲜血从口中溢出,那人回头一看,眉头紧皱,袖中的手指紧握。 “落儿!”殷翼天连忙上前扶住即将倒地的吴水儿。 “落丫头这是怎么了?”皇上面露忧色。 殷翼雪急忙开口“皇上,落儿被皇后手下侍卫影子所伤,从那时一直拖到现在,还请皇上先给落儿看御医再论罚”说完心疼不已落下泪来。 远远望去吴水儿觉得这姑姑真是美极了,虽说已年过三十有几但梨花带泪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皇上见爱妃落泪,心里不忍,上前抱起她双肩,柔声道“雪妃不要难过,今日落儿罪不可恕,可也是吃了亏。槿儿出关,前来拜望朕,朕心里高兴,今日事就作罢,以后你这个做姑姑可好好管教落儿” 用食指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面带笑意,动作暧昧至极,殷翼雪脸一红,从皇上怀里退出来,轻轻拭泪嘴角含满笑意。 “臣妾替落儿谢过皇上”说着要行大礼,皇上上前扶起“爱妃无需多礼,起来” 白舒敏气的双目窜火,指节捏的唧唧响,看皇上待殷翼雪那态度嫉妒和愤怒双面袭来,奈何皇上在身边不好发作,只能化为无声的怨言。 “皇上,殷梨落语伤臣妾皇上也作罢了吗?”皇上脸一寒威严道“殷梨落说话毫无分寸,待伤好之后去舒敏宫道歉赔罪,回宫!” 见皇上下了决定淑妃把嘴里的话咽下,满眼含泪恨恨地望着殷梨落,这笔账迟早要算! “皇上,槿这次来拜见皇上真不知会有如此大事,设宴一事还是三天后吧,槿告退”不等皇上回话便转身向大门外走去。 众女见心仪已久的男子转身离去,终于耐不住性子七嘴八舌说开了。 “这槿小王怎么就走了……” “就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三天后不是还来宫里吗?……” “槿小王武功又高了不少,看那大臣被弹的好远” “槿小王的笑永远都那么迷人”…… 要不要看他今天穿什么内裤?吴水儿撇撇嘴,心转念一想,古代还没流行穿内裤。 远去的背影渐渐模糊,白铃兰痴痴地望着那抹背影,这个男子如天边的星辰夺目耀眼,虽近在咫尺但又遥不可及,多少名门公子垂涎自己美色,只有他对自己不屑一顾,甚至从没正眼看过自己,也只有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自己,嘴角升起笑意。 白凝露眼神偷偷地看着眼前一言不发神情漠然的五皇子,奇怪,他跟这个表妹几年见不一面,应该没什么太大感情,可今天居然替她求情,而殷梨落居然恬不知耻地当众对他表达爱意,五皇子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敏感的吴水儿将几个女子痴迷的神情看在眼里,原来名草都有主了,那又怎样,只要是我吴水儿看上的谁也抢不走! 奈何肩上的疼痛传来,吴水儿眼前一黑大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殷翼天抱起女儿向皇上拜别匆匆回了府。 沉默许久的皇后看着大堆人远去的身影幽幽地说:“皇上,这殷梨落武功不差,怎么可能会被侍卫打伤,分明就是装的” 雪妃脸上虽说不悦,但语气温和,道:“皇后娘娘,您身边的贴身侍卫影子可不比宫里的隐卫要忌惮落儿三分,您的命令一下影子岂会手下留情” 说罢看了影子一眼,影子恍若未闻,高大的身躯挺得笔直,恭敬地站在皇后身侧。 “好了,别再猜测了,一个小丫头还能有什么想法,等她病好了差给她瞧病的太医问过便是,皇后别太费神” 转过身一把拉住雪妃的手,温和道:“雪妃,陪朕去御书房,朕刚作了一幅画,你给题个诗” “皇上臣妾怎敢在皇上面前卖弄”握住温暖的大手,柔美的脸上泛起红润,两人在随从的拥簇下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皇后脸色发白,曾经皇上也待自己这样温和恩爱,随着宫里进来越来越多的新人,皇上即便连看自己一眼都成了期待。帝王的心都是靠不住的,唯有地位牢固才是根本。 这样想着心里舒坦一些,眼神变得冰冷几分“都回各自宫中吧,散了” 皇后一走,余下几个妃子也相继离开,只剩各宫各府的公主皇子小姐少爷了。 几个女子面含春色刚想上前说话,皇甫轩皇甫澈相继抬脚离去,女子们跺跺脚抱怨几声也都离开了。白色的马车内,用白玉打造的方桌前,慕容槿神情悠然地品着茶,美眸紧闭,卷长的睫毛在晚霞的照耀下在眼底印出好看的小影。 徐厚赶着马车,沉默许久,问道:“主人,您为何匆匆离开?” “她的伤还能等吗?”徐厚住了口,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 突然从车内扔出一件东西,徐厚稳稳地接住,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主人,这是……” “翼王如果派人来,你就把这瓶药给他便可” “翼王会派人来?” “他今日能想到,请我出面去救殷梨落一命,就会来找我求药” “主人,您不感觉奇怪吗,殷梨落怎么可能会被影子打伤,以她的武功恐怕跟主人也能过上几招,而影子的武功在主人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慕容槿睫毛抖了抖,微启的红唇动了动,终究一句话也没说。徐厚赶着马车往府里驶去。 夕阳西下,红色晕染了半边天,一群大雁飞过,空气中透着夜的凉爽,整个天佑城披上一层红纱衣,洁白如雪的马车内,男子浅浅地笑了!跟某人的安逸相比,翼王府此刻却乱成一团。 “李太医,落儿怎么样了?”吴水儿脸色发白,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哼哼着。 李太医为她把了脉,心里顿生疑惑,便脱口而出:“王爷,这落小姐新伤加旧伤,伤的不轻啊” “什么新伤加旧伤?你是说落儿之前就受过伤?” 李太医没有答话,撩起吴水儿的右臂,只见上面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殷翼天一看就知是利器所伤,黑眸一沉冷言道:“是谁伤我落儿?落儿居然没告诉我” 李太医见他一副欲想吃人的表情,连忙道:“王爷不用担心,落小姐没告诉王爷自然是怕王爷担心,这个伤倒没什么,只是眼下……”李太医为难地垂下头。 “眼下怎样?” “王爷,落小姐右臂的伤势倒痊愈了,只是这右肩被重击一掌,伤了筋骨,骨头像是碎了,老夫也无力了” “骨头碎了?怎么会,落儿有内力护体,怎么会伤了骨头?” “老夫不懂,跌打损伤老夫还能治,可这碎了骨头老夫就真的无能为力了”说完摇摇头拎着药包走了。 殷翼天支出一屋的丫头随从,将吴水儿扶起,准备运气疗伤,掌间使出的力对准她受伤的肩,突然感觉不对劲,忙为她把脉,不觉一惊! 落儿居然一点内力也没有,可以说是武功尽失!是谁害得她武功尽失?殷翼天眼睛危险地眯起。 第二十章:皇子表哥 是谁害得她武功尽失?殷翼天眼睛危险地眯起。 运气疗伤需要对方是习武之人,否则气入寻常人体内,承受不了巨大的冲击会血爆身亡! 将吴水儿平坦放好掖好被子,打开房门表情凝重“凌剑,去请槿小王来一趟”眼下也只有他能救了! 凌剑虽说心里不解,但并没多问。举足轻点,消失于晚霞中。吴水儿缓缓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照的眼睛生疼,只听到门外闹哄哄的一片,吴水儿吃力起身寻找鞋子。 不知躺了几天了,浑身疼痛,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如果没记错的话这肩上应该是受了重伤的,只依稀记得是被皇后的侍卫打伤! 用手摸了摸肩,不疼了!吴水儿又摸了摸脖子,还好,还在。 视线环绕屋内一圈,粉色纱帐,垂珠彩帘,泛黄铜镜,这是在翼王府殷梨落闺房。翻身找了半天没见鞋子,屋外乱哄哄的吵得心烦,肚子饿的咕咕叫,便一把打开门。 杂乱的噪音戛然停止,吴水儿只听人们一声惊呼。 女子披散长及腚的墨发,白皙的绝色小脸未施粉黛,上身只一件粉色抹胸缠身,下身一件粉色亵裤,赤着双足,白嫩的皮肤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身后青丝随风起舞,整个人散发金色光芒。 这是那个上战场领兵打仗的女将军吗?看这一副盈盈弱弱我见犹怜的模样,分明就是天上仙女下凡间啊!可这穿着也太大方了点吧! 众人别扭地别开脸,几个不怕死的随从还偷偷地瞟着这难得一见的美人半裸图。 “喂,你们鬼叫什么,打扰本姑娘睡觉”吴水儿双臂交叉,两腿交缠,身体靠着门,红唇翘起,神情不悦。 春风早被小姐的模样吓傻了“小姐,您怎么不穿衣服,这可怎么是好” “我这不穿着衣服吗”吴水儿指了指身上的两块布,丝毫未觉不妥。 “落妹妹,你身体未好,还是赶紧进屋歇着吧”皇甫澈从呆滞中晃过神来,脸一红转移视线,解开外衣为她披上。 “小弟弟,你来了”吴水儿两眼放光,精神顿好,裸着的胳膊挽上他的臂,举止亲密之致。 皇甫澈身体僵硬,鼻尖女子特有的香气传来,脚居然不听使唤,脸更是红透了。 “落……落妹妹,我是你……你表哥,不要……叫……叫我弟弟”吞吞吐吐地说完,轻轻抬起她挽着的右臂,把衣服为她披上系好,手似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那儿还有她留下的余温。 “表哥?”吴水儿想了想,难道他就是姑姑的儿子五皇子皇甫澈?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表哥,你怎么才来看我啊,想死你了”说着往他怀里钻。 皇甫澈像被电击了一样,一跳三尺远“落妹妹,你还是先进屋吧,小心着凉” 他在害羞?吴水儿贼贼地笑着,看他年龄不过十六七岁,而自己的心态可是快三十岁了。这是老草想被嫩牛吃啊!估计自己太热情了吓到他了。 这样想着吴水儿理了理仪装,站直了身子,露出女儿家姿态“表哥,我进屋换件衣裳,你不要走啊,我一会就好”吴水儿说完奔向房间。 皇甫轩笑歪了嘴,调侃道:“五皇子,你家的表妹真是太奔放了,居然穿成那样出来见人,小爷我以前还真没发现呢” “轩,你不要乱说,被舅舅听到就坏了,我们去大厅等她吧” 皇甫轩回头,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吴水儿所在的屋子。就在她刚刚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自己也着实吓呆了。 以前竟没发现一直一身男儿装,沉默少语为人低调的殷梨落竟是这般貌美,怕是白铃兰也比不过。那美丽的眸子里暗藏的机灵和警惕,竟跟以往的她完全不同。 皇甫宸舍她这步棋走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大厅内,“臣参见五皇子”“舅舅,这里没外人不用多礼”皇甫澈扶起殷翼天坐下。 “舅舅,不知落妹妹伤势如何?” “已经找槿小王开药服下,现在应该没大碍了,只是落儿武功尽失让我很不解”殷翼天这几天一直在烦恼这件事。 “什么?武功尽失?”皇甫澈和皇甫轩几乎是异口同声,曾经十一岁叱咤战场的女将军现在居然突然之间武功尽失,着实让人匪夷所思!大厅一阵安静。 片刻后,皇甫澈笑道:“舅舅,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落妹妹整天抡刀弄剑的也是不好,既然没了武功就让落妹妹顺其自然。以前落妹妹沉默少语,而现在,就在刚刚居然跟我说了好些话,这样不也好”回想起刚刚两人亲密的瞬间,脸上泛起红晕。 “你是说落儿已经醒了?”话语刚落只听甜甜的一声娇喊:“老爹,我来了,女儿给爹爹请安” 殷翼天发现女儿正常的时候,走路不是用走的,而是用跳的。现在正一蹦一跳地朝自己奔来。 老脸一黑“你这孩子,走路就好好走,一蹦一跳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吴水儿蹦到他怀里佯装不知,一脸天真地问道:“大家闺秀是怎么写的——表哥,你知道怎么写的吗?” 皇甫澈呆滞的眸子转了转,连忙摇头“不知不知” “爹,你都听到了,连表哥都不知道大家闺秀是怎么写的,我做大家闺秀干嘛,做给谁看?”调皮一笑,顺手倒了碗水来喝,又吧唧吧唧嘴“恩,这茶好喝” 皇甫澈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此时的吴水儿,一身粉色的衣裙,外披水色轻纱,头上挽着姑娘家秀气的发髻,髻上插了个镂空兰花珠钗,脸上未施粉黛,笑时梨涡深陷,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皇甫轩用力逼回心里涌出的莫名的情绪,移开视线不去看她。 “这位是?”吴水儿想起这是那天在皇宫为自己求情的……好像叫什么?吴水儿用力回想。 “落妹妹,这是皇甫轩,祺王府的小王爷,他常年在各地四处游玩。以往,落妹妹好不容易来趟京又赶上他外出游玩,自然没见过他” 吴水儿看了他半响,这人举止闲雅,表情不羁无拘,看来这是个好玩的小爷! 皇甫轩嘴角上扬,轻声一笑慷慨道:“落妹妹,我比你大五岁,你该叫我一声哥哥才对” 吴水儿挥手打落他伸出的右手“想做我哥哥,哪那么容易,看你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再说”最好是给我一个什么宝贝,吴水儿在心里默默地加了句。 皇甫轩开怀一笑,爽快道:“落妹妹喜欢好吃的好玩的去我府上可好,你想要什么就拿什么” 美眸一闪,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吴水儿连忙伸出小指“说话算话,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来拉钩” 皇甫轩邪邪一笑伸出小指与她勾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君子一言一百匹马,无数只马难追”吴水儿与他拇指紧紧一扣。这下好了,祺王府的宝贝任我挑选,哈哈,穿回去指日可待了。 皇甫轩看着她的笑微微一愣,两人小指紧紧勾起,心里莫名的情绪涌上来,皇甫轩连忙抽回手,坐到椅子上佯装悠闲地喝着茶水。吴水儿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 皇甫澈正色道:“舅舅,父皇让我来看看落妹妹的病情,明天晚上父皇设宴欢请槿小王出关,所有的皇亲国戚都会到,到时请舅舅带着落妹妹一起去” 吴水儿一听要进宫心烦了起来“我不去”步子飞快地往房门外走。 皇甫澈一把拉住她急道:“落妹妹,父皇点名要你去,你怎能不去?” “我去干嘛,有好吃的吗?有好玩的吗?别等一下又打我板子砍我脑袋,我现在武功尽失只有吃亏的份,不去”挣扎着要出去。 “落妹妹,父皇设宴欢请槿小王,怎么会没有好吃的,御膳房做的都是最好的,至于好玩的,落妹妹想玩什么,我陪你玩便是” 吴水儿脚步一顿“我要宝贝” “宝贝?什么宝贝?”三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话给噎住,不知云里雾里。 “表哥,你贵为皇子怎么会没有宝贝”吴水儿才不信,头一扭不理他了。 第二十一章:特殊之礼 “表哥,你贵为皇子怎么会没有宝贝”吴水儿才不信,头一扭不理他了。 皇甫澈见她生气,急忙道:“落妹妹,我宫里有宝贝怎会不给你?只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才叫‘宝贝’啊” 吴水儿见他说得真切,道:“那好,我去你宫里找,我喜欢什么便拿什么,你给不给?” “给,给,绝对给”皇甫澈点头如捣蒜。 吴水儿笑脸如花“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一定准时去” 殷翼天看不惯女儿的恶行,怒道:“落儿,你怎么能随便进出祺王府和皇子宫中?还要宝贝,你要什么宝贝?” 吴水儿嘴一撅,头一扭,手里把玩着胸前的小辫子全当做没听到。要什么宝贝告诉你,我还走的了? “舅舅,你不要生气,落妹妹还小,好玩,无妨” 皇甫轩笑笑没说话,这殷梨落确实古怪,张口闭口要宝贝,难道真是小孩心智,只是为了好玩? 殷翼天无奈摇摇头,随便说了几句出门去了,临走前还交代一句:“你的命是槿小王救的,别忘了带着东西去府上登门道谢” 吴水儿头又是一阵猛疼,双手扶脑,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落妹妹,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好累”一想起去见那慕容槿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不舒服就去休息吧,我跟轩要去槿王府一趟” 槿王府就是慕容槿的府上吧!“你去那干嘛?” “父皇让我去知会他一声,明天的宴请” “他不是知道了吗”“我跟轩也好久没见槿了,想过去看看他” “哦,那你们等等我,我跟你们一起去”“你不是累了吗,先去休息吧” “我爹刚刚不是交代我去他府上登门谢过吗,现在正好跟你们一起去,省得我再专程跑一趟” 吴水儿叫来春风吩咐了几句,春风听闻,汗毛一竖“小姐,送那去,成吗?” “有什么不成的,那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啊” “可是小姐,他可是槿小王啊,你送那个有*份啊” “失什么身份啊,还不快去,小心我把你送醉红楼”春分连忙捂嘴,脚步飞快地离开了。这小姐老拿醉红楼威胁她。 “你送他什么啊,看把你小丫鬟吓得”皇甫轩一脸好奇。 嘿嘿,等着看吧,那个槿小王人人把他像神一样膜拜,我还就不信他看到我送去的东西不发飙,吴水儿心里想着,心情愉悦地朝门外走去。 后面两人对看一眼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槿王府跟翼王府中间隔了两条街,因为顾忌吴水儿大伤初愈,所以三人选择步行而去。 春风紧跟其后,手里拎着包裹的很精致的谢礼,心里七上八下,这礼物算是“礼物”吗?送这个去有什么寓思吗? 春风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在心里祈祷槿小王看到礼物,不要把小姐和她扫地出门。 两个气度非凡的公子,加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姐自然在街上引起不小的轰动,叽叽喳喳的声音交错响起。 吴水儿抠抠耳朵,前世因为身份特殊行事一直很低调,今生突然变成备受瞩目的对象,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不适应。 太阳当空照,街上热热闹闹和和气气,一派繁华之景! 吴水儿走在最前端左看看右看看,被摆摊的小玩意吸引住。 “表哥,我要这个”吴水儿拿起一个女儿家用的发钗,发钗质地不算很好,但色泽鲜艳,紫色流珠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吴水儿拿起就插进发髻“表哥,好看吗?” 皇甫澈连连点头“好看好看”说着去掏银子,才发现自己身上根本不带那东西。 平时很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在各王府之间走动,走哪都是盛情款待哪里需要银子。在皇宫就更不用说了,身为皇子一切都打点妥当更不需要自己动手付银子。 吴水儿等他付钱,等了半响也不见银子,吴水儿看他僵硬的动作,心里顿时明白了。这个皇子表哥出门哪里需要银子。 走的时候太急自己也没带银子,想着要把头上的发钗取下退回。 “等等,多少银两我给”皇甫轩拿出一锭银子“不用找了” 那老板高兴的眼眯成一条线,吴水儿连忙阻止:“不行,欠我的还是要还的,这个发钗用不了那么多银子,把剩下的退给我” 是自己的就要讨回来,吴水儿从来不干亏本的生意。 那老板慢吞吞地找了银子给她,吴水儿正色道:“做生意不光讲诚信也要讲良心,不该你的就不要去要,占小便易终究是要吃大亏的。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 吴水儿把找剩的钱塞进怀里对皇甫轩道:“皇甫轩,这锭银子算我借你,回去我让人送你府上” “落妹妹不用如此认真,一锭银子算我给你买东西送你了就是” “不行,无功不受禄。要不,我就把钗还你银子还你” “得了,得了,你要还便还吧”这殷梨落做事还真是刚直不阿说一不二,跟以前是一模一样。 老老实实做事,本本分分做人!说的好,眼里升起敬佩之意。 皇甫澈后悔不已,出门居然忘带银两,“落妹妹,下次我带足银两,再陪你出来逛,你要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好,既然是表哥出钱邀请我买东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吴水儿笑的奸诈。 皇甫轩心里堵着一股莫名的闷气,自己买东西送她她不要,偏偏就接受皇甫澈的心意,难不成她真的移情别恋了? 他可没忘殷梨落当着众人的面,对皇甫澈表达爱意的那一瞬,那痴迷的模样可不是装出来的。 东游西逛,到达槿王府已是午时。传闻槿王府乃京城首富,今日一见果真传言不虚。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赤金框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槿王府”,后有一行小字:“天佑八百一十年七月七日,皇甫夜赐”后面还盖玉玺大印。 第二十二章:奢华府邸 首先入眼的是一个赤金框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槿王府”,后有一行小字:“天佑八百一十年七月七日,皇甫夜赐”后面还盖玉玺大印。 从房梁直入地上两个约三人围起的白色圆柱,柱子表层是用白银铺成。上面刻有小桥流水,青山绿柳,虫鸟禽兽的图样。离近一看居然是用金线勾勒而成。 台阶用质地较好白玉砌成,晶莹通透!台阶两边各摆一个巨大威风的石麒麟,麒麟也是用上好白玉砌成,麒麟眼睛居然是用犀牛角紫檀镶嵌上去,这人是富到什么程度了? 用金线勾图,用白玉做阶梯,用犀牛角紫檀做麒麟眼睛。 吴水儿膛目结舌的空当儿,皇甫澈已经敲开了王府大门。 徐厚看清来人,眼睛在吴水儿身上一滞“五皇子和轩小王里面请!” 吴水儿不等两人进去,忙不慌地率先一步踏进去。 徐厚一脸黑线,嘴角抽了抽,这殷梨落也太随便了吧。终是什么话也没说,关门进了府。 吴水儿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这京城首富狂妄到什么程度。 果然,进入院中吴水儿傻了眼。恐怕连皇宫也不及这里的一角。 大门两边各五间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的楼房。眼下是曲折游廊,阶下五光十色的玉漫成小路,阳光洒在玉石上漾的人睁不开眼睛。 院中异香扑鼻,有假山流水,奇草仙藤。藤蔓延假山,愈往上愈苍翠。流动小溪,清澈可见飘动水草。 小溪边摆放一张四方白玉桌,桌边是四个玉石墩。最耀眼的数正前方三层高的小楼房。楼房面积不大,是青石砌成,一眼望去精致华贵! 一楼和二楼之间挂着的红色镶金边牌匾,写着“烟雨阁”楼房两侧绿竹环绕,隐约可见翠绿竹林间发光的白石桌。吴水儿猜想那大概是休闲清净时坐的场地。 往左一看,吴水儿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一面白色墙壁将外面和里面分界开来。朝弧形镂空花门望进里面,一片白雾漫漫,里面的景物被一层散发白光的结界从半空中罩住,而这弧形镂空花门是唯一入口,也被结界封住发出红白光芒。 只见这弧形镂空花门上端写着“梨花苑”三个大字。这里面肯定更奢华!吴水儿想着便伸脚进去,脚刚碰到白光就被反弹过来。 只听吴水儿“哇”的一声惨叫,脚下重心不稳,脸朝地屁股朝天摔倒在地。 皇甫澈连忙扶起她,提醒道:“落妹妹难道忘了吗?梨花苑可是槿王府禁地,除了槿,谁也进不去,这可是下了九层结界,破了一层还有一层。今日是槿手下留情,要不然你可就被弹到天上去了” 吴水儿拍拍*口,抬头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想象自己被弹上去的囧样,还好还好!不过,慕容槿,今日之辱我记下了! “春风,把我的谢礼呈上”吴水儿拍拍屁股,怒气冲天,一瘸一拐地走进正厅。 春风犹犹豫豫地跟上,手心直冒冷汗,颤颤巍巍地把谢礼交给徐厚。 吴水儿的好心情经那一摔早就灰飞湮灭了。走进正厅一屁股坐到主位上,眼睛在厅内环绕一圈,怒道:“丫鬟呢?上茶,来了那么久还不见茶水,这就是你们主子的待客之道吗?” 徐厚被吼的一愣一愣的,这殷梨落哪是来道谢的,看这气势像是来讨债的。 “我要喝茶,快点上茶”吴水儿把桌子敲得当当响,唯恐人听不到似的。 徐厚却不想这殷梨落竟这般嚣张跋扈,没好气道:“是,殷大小姐,小的这就去上茶”狠狠地挖了她一眼,准备出门倒水。 “我来”吴水儿抬头便看到一袭白衣翩翩面带微笑的公子。吴水儿连忙捂住*口,别过脸不去看他。 慕容槿看着她捂住*口的双手,红唇弯起,美眸升出一抹光芒,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慕容槿今日仍旧一身月牙白的衣衫,衣衫上是用银丝勾勒成简单的梨花纹样,只用一条白锦带把头发束起。脚步不急不燥,脑后的墨发随步伐轻轻摆动,精美的五官此刻嘴角微微上扬,俊美的似画里走出来人的一般。简单文雅又不失贵气! 慕容槿走到吴水儿左侧的主位坐下,抬起纤纤玉手倒水,吴水儿转移视线不去看他。 慕容槿手下升起白雾,嘴角依然晗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好了,殷大小姐请用茶”吴水儿端过茶水就往嘴里倒。 “殷大小姐,这水——很烫!”后面的“烫”字几乎还没说出,就听吴水儿足以震塌屋顶杀猪般的吼叫。 “哇!……好烫……”从椅子上跳下,一蹦三尺远,美目冒火,娇脸绯红,齿咬红唇,手指慕容槿:“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槿慢条斯理,迷倒众生的脸上写着无辜,语气柔和:“我话还没说完,你就自顾喝起来,怎能怨我?” “你……你……”吴水儿一时语塞,硬是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手捂着快烫熟的唇,赌气似的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慕容槿似无意地看了眼她坐的位置,笑道“原来殷大小姐一直钟情于我” “什么?”吴水儿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眼瞪的出奇的大。 “殷小姐坐的位置可是未来王妃做的主位,你一来便朝这个位置坐下,难道不是想做我的槿王妃?” 吴水儿快速从椅子上弹起,换了个位置,坐到皇甫澈身边,眼神愤愤地瞪着慕容槿。 徐厚在心里乐翻了,看着殷梨落吃瘪的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心情顿好! 慕容槿看到吴水儿一连串不带丝毫犹豫的动作,浓眉挑起,红唇微启,脸上的不悦一闪而逝! 吴水儿用舌头舔了舔疼痛的双唇,心里把慕容槿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皇甫澈运功化成一块薄冰,“落妹妹先敷上吧” 吴水儿看着像变戏法一样腾空出现的薄冰惊奇不已“表哥,你这冰块是怎么变来的?教教我” “落妹妹,武功到达一定境界时,自然会用功力移动物体,这不是变出来的,是我刚刚启动功力瞬间移位从宫里移来的。” 吴水儿似懂非懂点点头“那你教我可好”吴水儿一脸期待,双手死扒着皇甫澈的衣袖,皇甫澈眼神闪躲,神情犹豫不决。 慕容槿看着她扒着皇甫澈衣袖的双手,明眸一暗“徐厚,送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隐入梨花苑消失不见。 ------题外话------ 咱们滴槿是绝对绝对滴宠落儿滴~求包养,求包养!看文的妞们,冒个泡吧!留下你们的足迹,妞我码子才有动力!泪奔~ 第二十三章:赌中之乐 慕容槿看着她扒着皇甫澈衣袖的双手,美眸一暗。 “徐厚,送客”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门,隐入梨花苑消失不见…… “槿,明天的家宴你一定要到啊”皇甫澈朝苑中喊叫一声,苑中无人应答。 苑中一周的白色光芒缓缓流动,散发炫彩的色泽。 突然一团白色的东西从眼前飞快闪过,吴水儿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一团白隐入梨花苑中消失不见。 吴水儿心里疑惑,这诡异的梨花苑中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难道……难道里面有宝物?吴水儿眸子一闪,精明算计现在脸上。 皇甫澈见吴水儿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解释道:“落妹妹,不是我不肯教你,只是你现在武功尽失,根本无从教起啊” 吴水儿没答话,心里琢磨着能有什么办法进入梨花苑。 皇甫轩把吴水儿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微勾。朝吴水儿耳边嘱咐一句,声音极小,但吴水儿听得透彻“最好离慕容槿远点”说完告别离开。 一路上皇甫澈喋喋不休地解释着,吴水儿想着皇甫轩临走前的那句忠告,心猿意马,心情一团糟,扶脑望天。 天空湛蓝湛蓝,白云缓缓飘过被阳光穿透,清透明亮。天还是那片天,太阳还是那个太阳,只是地点时间不一样,还能回去么? 午休过后,吴水儿神清气爽,洗漱过后从房门缓缓走出。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飘浮在天空,天边仿佛燃起了大火。 吴水儿视线在院内环绕一圈。镶金边的落日给整个王府蒙上一层淡红色薄纱,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 整个王府里除了主人和侍卫,管家婢女侍从也不过十几人。以春风夏雨为首一些婢女侍从,在院内整整齐齐站成两排。 “小姐,你可是饿了?要不要备吃的?”夏雨一步向前行了个礼,满脸关切。春风也连连点头,仿佛命令一下便要冲进厨房。 吴水儿心头一暖,那么大一堆人心心念着自己,在前世是没有过的。 吴水儿抬头望天,猛吸了下鼻子,强忍住眼里的雾水,挥了挥手。 “小姐,你可是渴了?要不要给你备碗茶水?”再次挥挥手。要不要这么煽情? “小姐……”“打住,我不渴也不饿”吴水儿挥手打断她的话,在原地踱来踱去,眼神在众人身上流转,狡黠的眸子一颤。 夏雨看着自家小姐那表情直觉不妙“小姐,没事我跟春风先下去……” “等等”吴水儿何其精明,夏雨小脸一垮,这下又遭殃了!小姐自打这次回府后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不是忘这就是忘那,而且还时常捉弄人。 就拿昨天来说,居然不知何时把自己的贴身肚兜拿去,挂在高高的松树枝儿上,让府里的婢女和小厮们笑了一整天,连带着自己一整天都没敢出房门,小姐更是笑的东倒西歪。 不过晚上小姐又送了她一个崭新的水云缎子上双面绣兰梅的肚兜,心里的小怨气才平息了。 水云缎子乃去年玉朝女皇送给皇上的寿礼,一共就才两匹。太后一匹,另一匹裁了分送给皇后和各妃,雪妃疼爱殷梨落便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她,因分量小只能做个帕子肚兜香囊之类的小事物儿。 而那缎子上的双面兰梅绣更是美妙,兰梅是用银线构成,波光清幽的湖面上,翠绿草丛之中,盛开沾满露珠的两朵娇嫩兰梅,如新生婴儿般水嫩可爱! 夏雨得了那肚兜,激动的落下泪来,小姐这是在拿自己当家人一样啊! “我们来玩个游戏,小刀,去准备骰子,我们来赌骰子,玩最简单的,谁的点大谁赢,输的那个……脸上画王八”被叫小刀的小厮忙不迭地准备用具去了。 整个府里热闹非凡,只见人们团团围住的正中间,两个骰子没命地转着,应和着此起彼伏激情亢奋的叫喊声。 “大…大…大…啊?小!……小…小…小…啊?大!……”“哈哈哈!你又输了……来来,赶紧画……” 吴水儿面含红霞,手拿毛笔,朝春风脸上再次画了两个一大一小圈圈,外加四条腿,大功告成,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王八活跃在水嫩的小脸上。 “哈哈哈!”吴水儿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大笑三声。吆喝道“继续继续……” 站岗守门的侍卫被这院中激情的气氛所感染,都侧脸张望。 吴水儿手拿扫把在地上忘情地拍打“大大大……大大…大…”凌剑进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赌骰子,满院的人除了吴水儿和站岗守门的侍卫,每人脸上都背满了大小不一的王八。浓眉皱起,怪异的眼神打量眼前兴奋过头的吴水儿。 从天直泻的一抹如血残阳,照在她此刻狂妄洒笑的小脸上,那放声大笑肆意洒脱的模样,竟引的人移不开目光。 “凌剑,你回来了,别动,站在那儿,给我放哨,那老头儿回来了知会我一声”吴水儿向府外望了望,又投入赌局中。 凌剑直直地站在王府门口,时不时左右张望,目光偶尔落在院中赌意正浓的吴水儿身上升起一丝柔光。 吴水儿抬眸望去。门口背身而立的身躯被洒上一层淡红色夕阳余辉。 一袭黑衣,挺直身躯,右手持剑,晚风撩起背后墨发翩翩起舞,似风雪中不畏严寒的常青树,就那样站在那,虽沉寂但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吴水儿脑袋有丝浑浊,想要看清却又看不清,似乎记得又似乎不记得。 伴随着一声“王爷回来了”吴水儿打断思路,赶紧收拾赌局,在老头子踏进门的前一秒,整理好仪容排成一字型,齐声大喊“欢迎王爷回家!” 殷翼天脱了外衫,眼神在众人垂下头的脸上一扫,脸上微怒,看了眼吴水儿,嘴唇动了动,大步走进正厅。 吴水儿连忙挥手小声道:“快去,快去洗干净!准备吃饭了”一蹦一跳进去吃饭。 饭桌上,晃晃当当……乒乒乓乓……噌噌腾腾……是吴水儿吃饭之声。 殷翼天和凌剑几乎是同时皱眉,瞟向她,她完全看不见,自顾吃起。 殷翼天嘴唇再次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脸色泛青,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凌剑看看吴水儿,又看看殷翼天,继续低头吃饭,恍若未见! 刘材刘管家在一边直擦脑门上的冷汗!小姐这吃相啊……啧啧……普天下无人能与比之! 第二十四章:皇甫木雅 刘材刘管家在一边直擦脑门上的冷汗!小姐这吃相啊……啧啧……普天下无人能与比之!翌日午时,宫中欢乐殿热闹非凡。本来庄重的欢乐殿现下被装点的喜气洋洋,平时的拘束感一扫而光,洋溢着活跃的气氛。 宫中的几位王爷和大臣款款絮叨着国家大事,公主和小姐们也结对成群喜笑颜开,皇子和少爷们举茶同饮表达雄心壮志。 “皇上驾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今天是家宴都不必客气”因为是家宴,皇上今天穿着随意了点,但依旧不失威严。 青色上绣飞龙腾云图案的衣衫,发髻上插了个黑玉镶蓝珠长钗,春风满面,心情甚好。众人依官职位份坐好。 皇上的视线在众人间环绕一圈,眼睛落在右边第二个位置殷翼天身上。 “奇怪,落丫头呢?怎么还没到?难道是伤的太重?澈儿回来禀告,不是说好了吗?很严重吗?” “禀皇上,落儿服了槿小王给的药已经好了,只是……临行前她说她先走一步,臣也不知她现在在何处?”说完左看右看寻找女儿,一脸担忧。 雪妃笑道“皇上,那丫头爱玩,我们不等她了,她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皇上又看了看左边第一个位置“这槿儿还没到?”众人把目光放到重要人物所在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可不是人没到。 皇上开怀一笑,不以为意“无妨,我们再等等” 烟妃慵懒的身子坐正似漫不经心道“皇上,这慕容槿也不怕人在背后说闲话,恃宠而骄” 众人倒抽一股冷气。这烟妃很少说话,此话一出果真惊人,在这天佑城谁人不敬槿小王,只有她说槿小王恃宠而骄,也只有她敢说! 皇上眸子一暗,笑道:“慕容府上现在只留他一个独子。想当年天佑国旁边几个小国作乱,一连打了数年,还是他爹慕容烨将军随朕一起前去讨伐,才平了那叛乱,只可惜啊……现在慕容家只留下他一息命脉,而他不负朕的期望,从八岁开始就连连数年拿下文武状元,每当朕遇见棘手问题他都能一一为朕排忧解难,就拿数年前天月城一事来说,如果不是他出面,宸儿能打下山匪凯旋而归吗?落儿能从山匪手中顺利解救吗?落丫头还差点失了清白” 说到这,皇上面露忧色,沉浸在当年的悲痛中。烟妃轻笑一声没有作答,继续闭眼假寐。 皇后瞟了她一眼,看着皇上柔声道:“皇上别在想过去的事了,现在天佑国一片繁荣,几位皇子武功初成,大臣也一心朝政,皇上,您就别费心了” 门外的吴水儿偷听得也差不多了。只是不成想慕容槿那么厉害,从八岁至今都拿文武状元,光键时刻除暴安良,怪不得天佑城人们把他当神一样膜拜,连皇上也对他另眼相待。 看他府中的装饰摆设,富的流油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树大招风,他就不怕被人暗害? “帅哥皇叔,我来了”吴水儿大摇大摆地朝殿中走来,蹦到殿前三叩首,行了个大礼,还朝众人点头问好。 眼前女子上身粉色水仙散花衣衫,下身裙尾拖地三尺远的粉色勾银边衣裙,外披金丝薄烟水色纱,头挽百合髻,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嘴角梨涡深陷,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 众人膛目结舌。以前一直男儿装的殷梨落,现在换上女儿装竟这般貌美,恐怕连天佑国第二美人白铃兰都比不上。这样的美以前居然没人发现,底下窃窃私语起来。 男子们爱慕的眼神和女子们嫉妒的眼神从周边投来。 因为是宴会,所以吴水儿不得不打扮一翻,这拖地长裙可是折磨了她好久。 吴水儿刚想回到座位坐下,只听一声熟悉的狗吠:“是你,殷梨落,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吴水儿抬眼望去,可不就是那条野蛮发疯的母狗——六公主。 吴水儿抠抠耳朵睥睨着她“我还以为是哪个东西乱叫,原来是你这条疯狗——而且还是只母的” 众人一片唏嘘,这殷大小姐何时说话这般没有礼数,一些年长的大臣连连摇摇头,殷翼天也是一脸黑线。 自从女儿脱险后,举止说话都跟以前判若两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跟武功尽失有关?她打底经历了什么事? “落丫头,你怎么说话的,她可是朕的女儿” 吴水儿双臂交叠,嘴一撇“人人都道皇上疼爱殷梨落,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我险些丧命在她手里,今日骂她几句出口气又如何,皇上还护短,终究是你女儿好” 皇上面露尴尬,这落儿说话居然不留一丝余地。 皇甫木雅骄傲一笑道:“我是父皇最疼爱的女儿,你殷梨落算什么,别以为打了几次胜仗得父皇赏识,便尾巴翘上了天不知道自己是谁。上次在客栈你用胡椒粉洒我眼睛,父皇可心疼呢,那些隐卫也是父皇派去抓你的,当时我就见你面熟,却不知你就是殷梨落,要不然早就让父皇抄你家了,还能让你活到现在”说完抱住了皇上在怀里撒娇。 吴水儿眉毛挑了挑,嘴角一抹笑意加深“哦?那皇上的意思也是要我死喽,为你女儿报仇?” 皇上一脸无奈,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丫头也会有杠上的一天。 “落儿呀,上次派隐卫一事却是我让的,只是我也不知道那人会是你呀,你伤到了吗” “谢皇上关心,我倒没事,只是可惜了你那几个隐卫” 皇上表情一顿,忙道:“那隐卫怎么了?” 吴水儿用眼瞟了他“皇上难道不知?那隐卫死了” “死了?你不是武功尽失吗?怎么会杀死那些隐卫?”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死了”吴水儿不想解释。 皇甫木雅怒气冲天地从位置上下来“殷梨落,上次的帐我们该好好算算了”抽起腰上的银鞭子准备开打。 吴水儿后退一步,轻蔑一笑“疯狗,在客栈是你不对在先,现在居然找我算账” “你们都给我住口”皇上一声怒吼。窃窃私语的人们立刻安静下来。 吴水儿依然双手交叠,神情自若,把他的吼不当一回事。 “木雅,你说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父皇,那天我跟翠儿和几个皇哥去客栈吃饭,是她抢我酒喝,又拿胡椒粉洒我,然后逃跑了” 吴水儿差点没被口水给呛死,这疯狗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的。 吴水儿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乱吠的女人,不忙着为自己辩解。 那眼神看的皇甫木雅有些心虚,忙道“父皇不信,可以问问几个皇哥还有翠儿”她的话刚落,只见旁边几个花红柳绿连连点头称是。 皇上责问的眼神落到吴水儿身上,显然已经相信了她们的串供。 第二十五章:迎欢之宴 皇上责问的眼神落到吴水儿身上,显然已经相信了她们的串供。 吴水儿一人之力怎么挡的过她那么多人相助,只得耸耸肩语气淡然道:“恩,是我不对在先,你想怎么样?” 皇甫木雅没想到她那么快就认了,心里大喜,朝贴身丫鬟翠儿投了一个得意的笑。 吴水儿眼角余光捕捉到那个刺眼的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样子纨绔至极! 皇上没想到她承认了过错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上火“落儿,你不对在先,怎么还这个表情” 吴水儿看都不看他就往门外走。 “落儿,还不快向公主道歉”殷翼天真的发怒了。吴水儿讶然,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相信自己! 眸子逐渐暗淡下去,冷冷道“我没错,凭什么道歉”冷哼一声完全不把他人放眼里。 皇甫澈见局势僵硬,连忙上前拉过吴水儿,小声劝道“落妹妹你赶快向木雅道个歉,今天是家宴不宜……” “喂,皇甫澈,我凭什么道歉?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她是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惹火了姑奶奶,我照砍不误,给我滚开”吴水儿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的话。 被吼的皇甫澈只感觉心口一阵生疼。眼前突然发火的表妹让他顿觉很是陌生,沮丧表现在脸上,僵硬的身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落儿,你给我住口”殷翼天用力抓回想离开的吴水儿,吴水儿只感觉手腕快被捏断,殷翼天见她皱成一团的小脸急忙松手。 吴水儿轻轻撩起衣袖,只见上面血红一片。殷翼天也吓坏了,刚刚激动之余居然忘了她没有内力护体。 吴水儿看着血红的一片,脑袋突然清醒,大骂一声“他妈的,我真是发疯了,居然留在这里,一群白痴”转身离开。 殷翼天仿佛没有听到那骂声,眼睛紧紧锁住女儿血红一片的手腕,眼前泛起薄薄的雾水,轻轻抓住她的手“落儿,是我太冲动了,你不要怪爹” “殷翼天,我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是你女儿,你女儿在跳崖的那一刻就死了”吴水儿绝定全盘托出,再呆在这里会发疯的。 “你说什么?”殷翼天被她突然的一句话弄的摸不着方向。 吴水儿刚想继续说下去,只见一个人跳了出来“父皇,那天的事儿臣也在场,确实不是落妹妹的错,是木雅先抢了落妹妹的酒,落妹妹气不过才用胡椒粉洒了她” 吴水儿定睛一看,不看还好,怒气以火箭之速直窜心头。是那天那个莫名其妙带她逃开侍卫追赶,又莫名其妙地把她扔到山林里喂蚊子的男子。 皇甫宇感受到吴水儿射过来杀人的眼神,却不敢看她,继续为她求情。 皇甫木雅气急败坏道:“四哥,你居然替这个女人说话” 皇甫宇正色道“我是实话实说,六妹妹不要生气” 皇上看着皇甫木雅愤怒的表情,心里已经明白了,大笑两声:“今日是个误会,木雅吃了亏,落儿也吃了亏,今天作罢,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这皇上变脸变得也真够快的,说发火就发火,说笑就笑。吴水儿心里犯嘀咕,抬脚走向门外。 “落儿,你去哪里”殷翼天唤了声,知道自己冤枉了女儿心里更是愧疚。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不是你女儿,我自然是要走”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皇上,槿小王来了”王公公急急慌慌跑来,原本尖细的嗓音此刻有些颤抖。 本来压抑的气氛随着那一声传告变得欢快起来。 那人依旧是白衣胜雪,身姿秀雅,步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被结界护着的他看上去那么神圣不可侵犯。 墨发更衬的他如雪的皮肤愈发光亮,殷红的嘴唇微启,似乎等人一亲芳泽。 一亲芳泽?吴水儿连忙捂住了嘴,护住嘭嘭跳的心脏。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色色的想法。毕竟自己的心态已经二十五岁了,YY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吴水儿心里为自己解说。 徐厚跟在右侧的结界之外,步子不急不慢,一前一后,主仆俩很是默契。 “槿见过皇上”“不用多礼,来坐下” 徐厚看了吴水儿一眼,想起他送给主人的谢礼,嘴角扯了扯,终究什么都没说。 “外面风和日丽,又没下雨,打什么伞?娘娘腔”吴水儿咕噜一声,但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像打量怪物的眼神一样看着她,她知不知道自己在批评谁?他可是天佑国人们当神一样膜拜的慕容槿。 殷翼天又一皱眉,女儿今天是怎么了,专往风口浪尖捅。 慕容槿停住脚步,轻轻把身子靠近她,嘴巴贴近她耳边,面带微笑,气息如兰,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殷大小姐送我的那个谢礼,不就是让我时刻注意自己的容妆吗,我这副迷倒众生的脸若是被太阳刺伤,那岂不辜负了殷大小姐的一番美意” 吴水儿只感觉双腿一抖,眼前一黑,似乎快要晕倒。本来心里其它的胡思乱想,全因他这一段话给刺激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自恋自大自傲的家伙!吴水儿被口水呛到“咳咳”两声,又用手猛捶*口。 慕容槿笑意从脸上蔓延开来,如三月里的桃花般绚烂迷人。 众人睁大眼睛,刚刚殷梨落居然破了他的结界,两人居然头对头说悄悄话,怎么可能,自己心中伟大的慕容槿怎么可能会对出口成脏没有礼数的殷梨落有特殊待遇,不可能,肯定是看错了! 众人揉了揉眼睛,希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吴水儿气昏了头,忘了刚刚自己是准备摔门而去了,一屁股坐到位子上倒了一碗酒来喝,企图压下心中的郁闷。 慕容槿在座位端正地坐下,动作优雅,神情温润。 吴水儿看着他修长白嫩的双手,想象他拿剑上战场杀敌的场景,那该有多萌啊! 有些人就偏偏会破坏美好的东西。就如眼前的吴水儿,前一秒还张牙舞爪,后一秒笑的花枝乱颤,双肩抖啊抖,笑的正欢。 殷翼天打量这个神经大条的女儿,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随着慕容槿的出现,宴会渐渐进入*,刚刚的一切似乎没发生,乐器齐鸣,欢声笑语,一派和美景象。 第二十六章:阴谋浮出 随着慕容槿的出现,宴会渐渐进入*,刚刚的一切似乎没发生,乐器齐鸣,欢声笑语,一派和美景象。 吴水儿撩起衣袖,轻轻地揉着受伤的胳膊,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被慕容槿看到,眼神在吴水儿痛苦的脸上一瞥,眉头微皱,只一瞬间,又别过头恍若未见。 白铃兰与吴水儿坐在一边,自然把他的表情尽收眼底,秀眉紧皱,红唇轻咬。 不会的,他不可能喜欢她的,他是有婚约的,怎么可能。 白铃兰看了眼吴水儿手上的伤,挪动身体凑近她耳边,小声道:“你没事吧” 吴水儿回眸一笑“没事,就是有点酸,我爹太用力了,已经上了药了” 吴水儿瞪了一眼坐在旁边一脸威严的肇事者,弄伤了她还给她上药,算什么嘛? 皇甫澈自被吴水儿吼过后心情烦躁,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吴水儿,见她表情也不好,便连忙移开视线,等她心情好了再与她说话吧。 皇甫轩神情自若地喝着美酒,眼睛时不时瞟一眼吴水儿。只见她嘴巴一直不停,叽叽咕咕说着什么,一会猛吃,一会猛喝,一会又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活像个小怨妇,好玩极了。却不知自己脸上泛满了笑意。 慕容槿不动声色地将皇甫澈和皇甫轩的表情尽收眼底。用拇指点了酒杯,在桌上写着“轩”和“澈”使劲打了个叉叉。 徐厚险些跌倒,主人这般幼稚的行为是为哪般? 抬眼看看吴水儿,只见她正毫无形象地啃鸡腿,边啃眼睛还边看着自己的主人,仿佛啃得不是鸡腿而是自己眼前的主人。 浑身打了个冷颤,这殷梨落放在以前还是有点好的,可是现在举止粗俗目中无人有哪一点好?为什么主人偏偏对她另眼相待,以前是,现在也是。 眼前的食物和美酒被吴水儿一扫而光,又去进攻白铃兰桌前的食物。带着情绪吃东西是永远也吃不饱的。吴水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心情就是不好。 不到片刻功夫,白铃兰眼前的食物也已被她吃光。白铃兰看着吴水儿拍拍圆圆的肚子,又打了个饱嗝,毫无大家闺秀形象,笑出了声,心想:如果慕容槿不是喜欢她,那自己还是可以跟她做好朋友的。 吴水儿哪里知道她的心思,该吃的都吃完了,没什么好玩的了。眼前的歌姬跳舞有什么好看,扭来扭曲还是那几步。 乌黑灵动的眸子四下转着,寻找有趣的事。咦?那是什么?吴水儿眼睛瞪得出奇的大。 那一团雪白在慕容槿怀里温顺地窝着,乌黑发亮的眸子正看着吴水儿,看到吴水儿递过来的目光,头一扭往主人怀里钻去。 哼,还不理我!吴水儿看了半响,看这小家伙一身雪白亮洁的皮毛,跟他主人还真是般配。估计那天在槿王府看到,从眼前一闪而过的一团白就是它了。 头小耳长,身子长四脚短,尾巴又细又长。像猫,又像是狐狸。最让吴水儿好奇的是它大大的耳朵上还穿了三个粉色发光的耳钉,细小的脖子上还围了一圈细小的麻花辫红绳,这分明就是女儿家的装扮,这个娘娘腔! 这只小东西听话地躺在那,一会儿用前蹄挠脸,一会儿用后蹄挠痒,一会儿又尾巴翘起,每做一个动作都要看着吴水儿,吴水儿把它那眼神当成是在挑衅她。 不一会就气的牙痒痒,想上前拎起它对它屁股打几下。每当想上前时看看他周身一圈的结界,蠢蠢欲动的脚步就停下了。她可不想落个灰太狼的下场! 吴水儿回过头来,只见眼前桌上不知何时上了一碗泛红的茶水。吴水儿心里欢喜凑上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花香气。便二话不说,昂头一灌,喝的一滴不剩。 擦嘴的动作一顿,只感觉皮肤一阵生疼,似乎要把皮肉裂开,吴水儿便觉这茶里有毒,可是自己刚刚明明有看过,这茶水没有异样,难道是下毒之人手段高明? 还没来得及多想,疼痛刺激着大脑,晕了过去。 “落儿,落儿”殷翼天奇怪,刚刚还吃的正欢的女儿怎么突然间就安静下来了,难道吃累了睡着了。 摇头一笑,毕竟还是孩子啊!待看到她的脸色立刻失声大叫:“落儿,落儿,你怎么了” 充满欢声笑语的宴会被这突然的一吼戛然停止。众人朝殷梨落看去,顿时花容失色! 只见她脸色发青,整个手臂也发青。殷翼天当机立断,立刻扯开她的衣衫,全身发青,这是什么毒? 嗜血眼睛扫过她喝空的杯子,闻了闻,没有任何异样,是谁?到底是谁要害他的落儿? 慕容槿快步向前,此时并没人注意到他眼神中的慌乱,扶起她晕倒的身子,为她把脉,脉象正常,心跳也正常,可为何脸色发青? 抬起她的胳膊只见本来白嫩的皮肤,此刻像蛇皮一般触目惊人,流动的血液也看的分明。 慕容槿眸子破出凌厉的冷光。血液也是黑色的,这是什么毒,为什么中毒之后还有声息? “槿,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殷翼天语气慌乱,慕容槿没有作答,拿起水杯看了看,视线在众人中扫了一圈,什么也没说,抱起殷梨落走了出去。 “槿,先去朕的寝宫”皇上脸上蒙上一层阴霾,冷峻的表情有些骇人,步子有些急。 “快去传御医,所有的御医全部传来,快去……一个人都不许走,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天子脚下行凶”一个“我”字表现出皇上此刻的愤怒。 话刚落,御前侍卫纷纷携剑上前,封住了大殿门外。 慕容槿径直朝殿内寝宫走去,走在无人看见的前方,幽深的黑眸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水,殷红的嘴唇紧闭,因为太过用力有些乌青。 将她平坦放下*榻,眼神便落在她发青的面上,殷翼天大步上前,急声询问“槿,落儿什么情况?” 皇上也紧跟上前“槿儿,怎样?她中的是什么毒?可还有救?” “回皇上,殷梨落不是中毒”慕容槿眸子微闪,语气平淡,却不知那平淡下的惊慌。 在三人思量间御医们陆续前来,一一为她把过脉,眼神躲闪,表情凝重,言辞不明,不用问众人心里明了。 殷翼天跪倒在地,朝皇上三叩首“皇上,老臣就这一女,皇上一定要查出凶手还臣一个公道” 慕容槿注视着窗外天上的泛着冷光的弯月,幽幽地开口道“皇上,您还是先把莫清羽前辈请来,殷梨落还有救” 殷翼天含泪的眸子猛然抬起,低哑的嗓音问道“落儿还有救?” “翼王,不用担心,请莫清羽前辈看过,我心里才能下定论”不好的想法浮现大脑,只觉心里一阵生疼。慕容槿转过身,极力忍住突然而来的情绪。 第二十七章:嚣张跋扈 “翼王,不用担心,请莫清羽前辈看过,我心里才能下定论”不好的想法浮现大脑,只觉心里一阵生疼。慕容槿转过身,极力忍住突然而来的情绪。 “刘培,你带人速去莫门,务必把莫清羽请来,快去!”刘培道了声安,便慌忙离去了。 “落儿现在……”“无妨,身上的乌青一会儿便消下去了”慕容槿没有回头,无人发现那冷眸里透出嗜血的寒意!殷梨落睁开眼已是两日后。 尼玛,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这是活着还是死了? 殷梨落捶捶肩膀,扭扭脖子,这是睡了多久了?又使劲揪了自己一把,好痛!原来没死! 朝屋内打量一圈,还是在自己房内。仔细回想,自己是中毒后耐不住疼痛晕过去的。 到底是谁在暗处使坏,硬是要她小命,难道是皇甫木雅?不对,两人虽说有矛盾,但也不至于在背后下杀手。 到底是谁?这身体当真是跳崖自尽?还是背后有见不得人的秘密?殷梨落穿好衣服,打开房门。 “小姐,您醒了”殷梨落愣愣地看着两个陌生的丫头冷言问道“你们是谁?春风和夏雨呢?” 两个丫头对看一眼,恭敬地行了个礼,其中一个说道“回小姐,我们是王爷新挑选王府侍候小姐日常起居的丫鬟,我叫寄灵,这是我妹妹叫寄心”被唤寂心的丫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主人,又连忙低下头。 殷梨落看这两个丫头一个机灵一个老实,可为什么好端端的又新加了两个丫鬟。 “春风和夏雨呢?”“这个……奴婢不知”两人唯唯诺诺地低下头,小姐这是不满意自己吗?被翼王知道可如何是好? 殷梨落灵眸一转,看来换丫鬟一事必定跟自己中毒一事有关。殷梨落见两人毕恭毕敬的模样,年龄跟自己不相上下,面貌姣好,特别是这个寄玲,看上去机灵精怪的。 自己现在对这个翼王府和天佑国一知半解,又是新来的并不知道自己以前的底细,留下她们或许大有用途。 “你,是从哪里来的?”“回小姐,奴婢从小在天佑城长大,原是一家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奈何那主人犯了事被抓,我与妹妹两人就被放出来了” 看她小脸皱起一丝忧容,看来也是个忠心的丫头。殷梨落心里对春风和夏雨的离开有些失落,毕竟在一起相处了个把月。 又看看眼前两个陌生的丫头,哎!算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便唤两人给她梳洗打扮出了房门。 太阳当空照,暖暖的微风吹来,殷梨落心里阴霾一扫而光,心情顿好。一眼望去突然发现府里多了好些侍卫,便噌噌奔向书房。 书房里,凌剑,凌轩正在跟王爷议事,殷翼天抬头看了眼生龙活虎的女儿,眼神比以往多加了些情绪,很快掩下去,一脸溺宠道:“你这孩子刚好点又不老实了,可吃过饭?” 殷梨落何其聪明,把老爹脸上一闪而过情绪尽收心底,但脸上不动声色。一步跳上前钻进他宽大的怀里撒娇道:“老爹,你为什么把我身边的丫头换掉?” “不满意吗?”犀利的眼神瞟向门前两个一脸惶恐的丫头。 殷梨落连忙道:“喜欢,怎么不喜欢,可比春风和夏雨那两个丫头机灵多了” “春风和夏雨也侍候了你好些年了,我琢磨着她们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便给了她们银两让她们回老家了”殷翼天说的云淡风轻,殷梨落佯装随便听听,心里已经确定这事必有猫腻。 “小妹,你的身体已无大碍,可别到处乱跑了”殷梨落看向说话的人,使劲收索,脑子里并没有这人的印象,约莫二十出头,长得眉目清秀,文质彬彬,看这穿衣装扮不像个下人,还称自己小妹…… 凌轩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不自在,笑道:“小妹,难道是你近来老遭难,吓坏了忘了九哥不成?” 九哥?殷梨落可记得自己可是翼王府嫡出唯一的一位大小姐,并无姐妹兄弟。 殷翼天轻轻点了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丫头,忘性真大,我总共收了十个义子,凌轩是你十哥,凌剑是你九哥” 殷梨落拍了拍脑袋佯装恍然大悟道:“哎呦,老爹,你看我这脑袋,最近不是挨板子就是砍头,把我吓得连哥哥都不认得了”说着朝两个哥哥行了个大礼,一一拥抱过心里犯嘀咕。 怪不得人敬仰翼王爷,虽然只生一女,但收养的十个干儿子也是不可小觑的。看眼前的两位,个个气宇轩昂,手持长剑,果真是少年英才! 殷翼天不光是天方城的城主,在天佑城也有一处皇上特赐的翼王府邸,以便来京时住宿方便,怪不得人人见她眼神古怪,连皇后也惧怕她几分! 想到这,殷梨落笑的更加嚣张,这个身份对于自己寻宝行事方便,可以省去不少麻烦!殷梨落嘻嘻哈哈与凌剑握手时,凌剑动作僵硬,眼神躲闪,殷梨落嘿嘿一笑而过。 热闹的大街上,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在道路中央。 为首的女子一袭粉衣,绣白梅的百褶裙随步子左右摆动。女子头梳百合髻,髻上插满了金步摇,在阳光照耀下晃得路过的行人睁不开眼睛,胸前的两缕小辫子更是摇摆不定。 女子面容清秀脱俗,左肩上扛着半截吃过的甘蔗,右手叉腰,朝路边摆摊的小贩们指手画脚,气焰嚣张无比! 寄灵寄心紧跟其后,心里犯嘀咕:传言翼王府大小姐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怎么如此嚣张跋扈! 不光两个丫头连身后的凌剑凌轩和几个侍卫也是一脸迷茫,互相对看一眼,用眼神交流心中的疑惑。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你们的摊费我来收,外加保护费,敢有不服者……哼,就像这根甘蔗”说完狠狠咬了一口“等死!”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威胁他们的女子,窃窃私语起来。 第二十八章:亲侄照砍 众人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威胁他们的女子,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是翼王府大小姐吗,听闻她端庄贤淑,今日怎么找我们索要摊费” “你看她满头金光闪闪的步摇,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家有钱” “难道以前的那些都是她伪装的,这才是她真正面目?” “可不是,你看她那嚣张的模样”…… 身后的丫鬟侍卫听闻百姓的议论,个个惭愧的低下头。翼王爷一直以德服人,对百姓那是掏心掏肺的好,现在居然被人说成与地痞流氓无异,又齐刷刷地看向此时得意洋洋走在正前方的小姐。 只见她迈着大步,睥睨着路边的行人,嘴里毫无淑女形象地啃着甘蔗,又把吃过的甘蔗皮吐的满地都是。 那模样让凌剑凌轩看了都脸红,这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本想上前劝诫,又一想义父的忠慰,寸步不离的保护她,便硬生生地把话咽了下去。 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过几条街,寄灵拿着手里沉甸甸经过威逼要挟得来的摊费,于心不忍,小声提醒道:“小姐,今日讨要的够多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你说什么?不能回,继续收,收够一百两再说” 一百两?那要收到什么时候,摆摊的都是农民百姓,一天也赚不几两银子,收摊费已经够他们受的了,更何况还要收所谓的保护费。 周围的怨言和谩骂声此起彼伏,殷梨落恍若未见恍若未闻。让你们跟,看你们能跟我到什么时候? 凌轩凌剑铁青着脸,骨节捏的咯咯响,奈何是自己妹妹当众不好发作,想着回去好好劝道一翻,明天再把要来的钱一一退回。 殷梨落抬头一看,居然走到了红尘客栈,摸摸肚子,有点饿了,便吩咐道“走,进去吃饭”扔掉手里的甘蔗,走了进去。 常大福老远就看到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早已在门口迎接“殷大小姐,您是好久没来了?里面请” “把好吃的都上来”从寄灵手里夺下钱袋慷慨地扔到柜台上,在一处空位上坐下。 “你们都坐下……喂,你们给我滚起来”朝旁边的一桌客人吼着,那一桌人看清眼前的女子吓的屁滚尿流跑了。 本来一片和气,充满欢声笑语的客栈经她的到来,又是怨言声一片。 这几天殷大小姐可是臭名远扬,这个臭名远远盖过她以前的丰功伟绩。 殷梨落仔细想来,这个身体以前冒着生死所换来的美名就因自己索要了几天的保护费给全全抹灭了,这美名还真是不堪一击啊,这古代的人跟现代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恶女,爷爷的美名都被你抹黑了”殷梨落抬头看向此人。 这男子不过十四五岁,一袭青衣,长得眉清目秀,就是个头不算高,正手持长剑怒视自己,这又是哪来的毛孩子? 还管自己的爹为爷爷,难不成是哪个义哥的儿子?老爹最小的义子凌剑已有二十,那其他的几个义子的年龄肯定在三十左右,能生下这么大的儿子也是有可能的。 “我说小侄儿,你怎么这样对姑姑说话?” 殷小柏眸子一顿,早就听闻殷姑姑自遇难重生后性情大变,甚至让他怀疑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殷姑姑,听她这样唤自己为侄儿,果真是认识自己的。心里的阴霾除去,但嘴上仍不饶人。 “你这恶女欺压百姓,损我爷爷名声,今天我就好好教训你” 殷小柏从小没少听姐姐在他耳根子前说她的万般不是。虽从没跟这个姑姑打过交道,但整日听坏话耳目渲染久了,便真的觉得这个姑姑是十恶不赦了。 而今日正巧从这经过,便看到她朝百姓索要保护费那一幕,心里对她更是厌恶。对她是欲杀之而后快! 殷梨落愕然,这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侄儿看她的目光里竟是十分厌恶的,自己以前跟他有过节吗? 凌剑上前一步,大声呵斥:“小柏,不可对姑姑无理” “凌剑,她欺压百姓,居然朝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索要什么保护费,姐姐说得对,当真是被爷爷宠上天了” 姐姐?敢情他对自己这般子厌恶都是他姐姐教他的?我倒要看看那是何方神圣。 凌剑理亏,却是殷梨落不对在先。殷梨落见无一人反驳他的话,便耍起了横“怎么样?我就是要欺压百姓你能奈我何?” “受死”殷小柏挥动长剑刺向她,殷梨落身体倾斜,轻易躲过,还冲他做了个鬼脸“你这小鬼武功太差,还扬言教训我这个女将军,不自量力!” 殷小柏深知自己武功不行,被她说中痛处,小脸气得发白,便挥剑乱刺一通。 凌剑见她虽说武功尽失,但躲闪的速度却也惊人,上窜下跳好不轻松,完全是把殷小柏拿外人当猴耍,哪有做姑姑的样子?欲想上前阻止。 “凌剑,你敢上来,我连你一起打”殷梨落对他一声怒吼,凌剑被她身上散发的阴冷之气所惊到,以前的小姐身上从没有这阴冷之气。 现在的她虽说整天嘻嘻哈哈没一副正经样,但总给人感觉不真实摸不透,她究竟是怎么了? 抬眸望向一片狼藉的前方,瞳孔睁大,惊叫一声“小姐,不可!”交杂一声哀嚎,殷梨落扔下手中的长凳警告道:“以后再敢出言不逊,可就不是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众人膛目结舌似定住了一般,她居然废了自己亲侄的一条腿! 凌剑凌轩浑身打了个冷战,这样冷厉决绝哪像自己认识的小妹? “你们谁都不许上前帮忙,否则家法侍候”头一摇,腰一扭,在人们惊讶中走出客栈。 果不其然。傍晚,殷梨落前脚刚踏进门,后脚自己那所谓的二嫂就携带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殷梨落悠闲地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嗑瓜子,双腿跷到长凳上,瓜子皮满地都是。 武雁雪刚踏进王府大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殷梨落眼神没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鄙夷和嘲笑,嘴角轻扬,并不上前行礼,继续嗑瓜子。 武雁雪站了一会,也不见她行礼,心里郁闷。以前虽跟她接触不多,但每次见她,她都对自己毕恭毕敬,礼仪上从未有一丝怠慢,今日这是……难不成真如外世所传,摔坏了脑子? 心里冷笑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道:“落儿啊,你父王呢” “去宫里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殷梨落嘴里嗑着瓜子吐字不清,并不拿眼睛看她,竟如此不知礼数。 第二十九章:兴师问罪 “去宫里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殷梨落嘴里嗑着瓜子吐字不清,并不拿眼睛看她,竟如此不知礼数。 武雁雪挖了她一眼,在管家的带领下地进了正厅。 “落妹妹,近来可好?”殷梨落看着眼前的女子,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估计这位就是那殷小柏的姐姐自己的侄女殷曼松了吧。 粉红玫瑰香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头上挽着灵蛇髻,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眉眼间透着一股妖气。殷梨落只觉的眼熟。 殷曼松见她对自己不冷不热,便道:“梨落可在为在御花园松儿没为你求情一事生气?”因为年龄相仿,所以直呼名字 殷梨落经她提醒这才想起,大闹御花园一事她也在场,并没见她为自己求情。而从殷小柏嘴里得知她对自己意见大着呢。并不理睬她,继续嗑瓜子。 殷曼松小脸一红,当着下人的面居然不理她,太不给她面子了。紧咬下唇,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道:“梨落果然在生气,那日我也吓坏了,索性没事就好” 殷梨落抬眸,紧盯她的脸:“难不成你想我有事?” “我……”殷曼松看着她眼神里突然射过来的冷光浑身一颤。那目光似乎要把她给看穿,连忙转移视线,心虚道:“我怎么会想梨落姑姑有事,别忘了我们都姓殷” “是吗,毕竟不连着血脉,也难怪姑姑我会这么想”丢下一脸呆滞的殷曼松,她起身走进自己屋内。 下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孤疑。小姐对侄女的态度也太冷淡了吧。 虽说不是血脉相连,但王爷的几个义子为了表现自己对王爷的忠心和爱戴,可都改了姓,跟随王爷姓殷。王爷对这个孙女可是很疼爱呢,不亚于对小姐的爱。 殷曼松尴尬地站在原地,垂在胸前的小手紧握,眼中狠光一闪,殷梨落,今日之辱我迟早要你加倍还之! 殷梨落回屋睡觉去了,睡的正香,被寄灵慌慌张张地叫醒。“小姐,不得了了,王爷知道你废了殷世子一条腿,大发雷霆现在要你去前厅呢” 殷梨落伸了个懒腰“有什么大不了,骂两句不就完了,瞎紧张什么?” “小姐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王爷十个义子中最器重的就是殷里洪将军,而殷将军最疼爱的就是正妻所生的殷世子” “殷里洪呢”“他随三皇子守边防还没回来呢” “小贼还没解决吗?”“小姐看您说的真轻松,哪里是小贼,三皇子跟几位将军在边防跟企图作乱的贼人打了几仗了,都未决胜负。听说三皇子飞鸽传书发了话,不平了那反贼就不回来了” 殷梨落满意地看了看头上百合髻,这丫头手真巧。撇撇嘴,漫不经心道:“有美人相伴不回来又何妨,做作!” 寄灵赶紧闭了嘴,三皇子可是王府大忌。又往发髻上插了几支金步摇小心地叮嘱她。 前厅,殷翼天坐在主位神情严肃,看到缓缓而来的女儿,嘴唇动了动,按捺住心头的怒火道:“落儿,柏儿的腿可是你给废的?” 殷梨落看了眼泪眼婆娑的武雁雪,脸上毫不掩饰表现出厌恶“是我废的”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殷翼天对着红木桌子拍了一掌,只听“呼啦”一声响,殷梨落眼睛直直地盯着破碎的桌子。 武雁雪乃至屋内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王爷会发这么大的火,屋内静的一根针掉到地上似乎都能听到。 下一秒,殷梨落快速转身“你去哪?”殷翼天勃然大怒。 “既然你不喜欢我,我走便是”“凌剑给我拦下她” “我想走谁也拦不住”殷梨落眸子冰冷,殷翼天看着那双透着决绝的眸子心里隐隐作痛。 殷梨落对着凌剑使出一拳,凌剑没有闪躲,生生地受了一拳,殷梨落拳头紧握打在他俊脸上,他依旧没有躲闪。 “闪开!”凌剑站在原地。 “闪开!”殷梨落提高嗓音,凌剑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殷梨落阴狠的语气道:“你喜欢被揍我就让你疼个够” “够了,落儿,我只不过是问了你一句,你又闹什么情绪?” “你问什么了?劈了桌子就证明在你心中我就是错的” “你难道没错吗?是什么理由让你废了亲侄子一条腿?” “他的腿明明就没事”如果有事武雁雪还有闲情在这对她兴师问罪?殷梨落冷哼一声。 “即使没事,也是你给废了的,不该认错吗?” “他张口闭口就对我喊恶女,还要替父王杀了我,难道他就是对的?我今天废了他一条腿算是仁慈了,下次再敢不敬,我直接杀了”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我与他并未见几次面,他便对我意见颇大,就算我今日在街上行事不义,但也不至于他要对我喊打喊杀,难道不是背后有人挑唆离间?”殷梨落意有所指。 殷曼松心口一紧,抬头与她眸子对上,殷梨落轻声一笑,张狂的样子不把任何人放眼里。 殷翼天听她一言,怒火减退了一半,冷厉的眸子望向武雁雪,武雁雪忙道:“父王,我们将军府上下可没一个人敢说您的不是,也不知落儿从哪里听说了这些个闲话,还请父王不要听信谣言。许是柏儿见落儿在街上对百姓收取保护费眼里看不惯,才鲁莽地想要上去教训姑姑” “教训?他嘴里可是说要杀了我呢?敢问嫂嫂这也是你教的?”寄灵在一边连连点头应和。殷梨落语言犀利,神情傲慢,完全不把她放眼里。 武雁雪不成想,以前一直沉默少于的殷梨落现在居然这般伶牙俐齿,而且句句相逼完全不留一丝余地,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殷梨落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父王,今日的事错也不全在我,嫂嫂便领了这么些个奴才来兴师问罪,害的父皇莫名发火打碎了这么好的一张桌子,着实可惜了”殷梨落说着一脸惋惜地看了眼残破的桌子。这在现代该值多少钱呀! “爷爷,今日之事柏儿也有错,是我跟母亲没有询问好柏儿,还请爷爷不要生气,碎了的桌子松儿一定会给爷爷挑个一模一样的送来”行了个礼。 殷翼天看了眼殷曼松,温柔儒雅,端庄贤淑,落儿有她一半就好了! 殷梨落眼睛在老头身上转了一圈。轻哼一声,这是在嫌自己女儿比不上自己孙女呢! “有时间我去看看柏儿,你们先回去,桌子就不用送来了” 殷曼松吃了个哑巴亏,心里不忿,但还是行了礼道了别,带着人群离开了。 殷曼松回头看了一眼殷梨落,她依旧是直挺挺地站在哪,她……真的是不一样了呢? 第三十章:夜探莫门 殷曼松回头看了一眼殷梨落,她依旧是直挺挺地站在哪,她……真的是不一样了呢? “你说,为什么在大街上收取保护费?”殷翼天见人群走出府,开口询问。 “那你为什么要找人监视我?”“监视你?从何说起?” “自从中毒事件之后,你让凌剑凌轩一天到晚跟着我,你瞒我什么?还有那日我为何中毒?你为什么闭口不提?” “都说了,那天你吃了太多,食物相克产生暂时性的昏厥。你如今一点武功也没有,脾气又不好,难免会跟人发生矛盾,出了事肯定吃亏,所以我才让凌轩凌剑跟着你,那是在保护你” 食物相克?暂时性昏厥?监视变保护?鬼才信!殷梨落心里有了打算,但面上毫无表现。 转眸一笑:“对不起啊爹,是我错怪您了,我以后再也不惹事了,改天我就去跟嫂嫂道歉”殷翼天会心地笑了,溺宠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心里的阴霾一闪而过。 “罢了,回屋睡去吧,明天就不用他们跟着你了,记得,不要在闯祸了” “是的,谢谢爹”殷梨落一脸欢快的样子。你当我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月黑风高夜,一抹纤细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入大院中。月光洒了一地的清凉,娇艳的花无声地吐露芬芳。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药香,沁人心脾! 黑衣人翻过高墙以脚尖着地,如鹰的眸子环扫院内,身形利索,仔细查看每间房。脚步在一间房门前停下,左右看了看轻轻推门而入。 熄了红蜡,莫清羽脱下外衫刚要躺到榻上,只觉脖颈猛地一凉,窗外的一抹凉月照在匕刃上刺花人眼,瞳孔一紧“是谁?” “别怕,是我”黑衣人放下匕首,拿起桌上泛着星点的火折子巧劲一吹,点燃蜡烛。 解下面上的黑布神情自若地坐到椅子上,并倒了碗水来喝。微闪的红色火苗渐渐泛大并照亮房间每个角落。 “殷大小姐?”莫清羽惊讶不已,这殷大小姐三更半夜这身装扮潜进此地莫不是? 殷梨落也不想绕弯子,抿了口水道:“我那日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莫清羽眸子微滞,开口笑道“殷梨落小姐那日欢宴吃的太多了,食物相克产生暂时性的昏厥,难道翼王没告诉你么?” “你少给我胡扯淡,当我三岁小孩啊,且不说吃的多与少。皇宫盛宴上的菜可是经千挑万选的,至于食物相克御膳房岂会不知?那杯泛红的茶水我都问过了,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喝,我还就不信就我那么倒霉,喝了碗有毒的?那下毒之人未免太蠢了” 莫清羽脸上闪过钦佩之色,但嘴里说道“小姐确实是那日欢宴吃的太多了,食物相克才产生的暂时性的昏厥,至于其他的老奴真不知” 殷梨落看他神情自如,态度坦然,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 明眸一寒,倏地抬起右手扣住他喉结,威逼道:“老家伙,你信不信我现在要了你的命,快点如实招来”声音如地狱阎罗般冷魅骇人。 莫清羽浑身一颤,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和威胁惊呆住。再一看眼前的女子,哪里还有刚进门时女儿家闲雅姿态。那双黑眸散发的冷冽气息如狂风卷集乌云般让人不寒而栗。 鼻翼间的空气越来越稀少,脸上青筋暴出,莫清羽右掌紧握,殷梨落手上力气丝毫不减,想害她性命那还了得? “快说,是什么毒?解了没?”“没……没毒……解……解……什么?”殷梨落看着眼前的老头儿两只白眼珠慢慢往上翻,赶紧松了手,活动活动五指,好久没练了,手不太灵活了! 莫清羽手捂喉咙“咳咳”个不停,殷梨落翻了个白眼,死老头,还真能装,武林大会上打的多带劲,这会儿倒装上了。估计是顾忌自己的身份才没还手。 殷梨落赶紧给他倒了杯水,嘻嘻哈哈道:“莫前辈,得罪了,我也是一时心急才失了手,晚辈也不知道您不会武功啊,真是得罪了得罪了” 莫清羽虽说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见过变脸速度那么快脸皮那么厚的人,更何况这人还是天佑城鼎鼎有名的女将军。 老脸抽了抽,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莫爷爷,真是对不住了,我这人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所以刚才才那么激动,不要怪罪不要怪罪啊” 听听这是什么话?叱咤战场威风凛凛的女将军居然说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死的话?老脸又狠狠地抽了抽,打量怪物一样看着她。 殷梨落把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完,用衣袖抹抹嘴,又用黑布重新把嘴鼻蒙上,朝发愣的老头告别:“莫爷爷,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找你玩。拜拜!”又回头朝桌子上瞅瞅,顺手拿了个苹果挥手告别。 玩?改天再来找你玩?还莫爷爷?叫的那么亲切!好像刚刚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威逼要挟的人不是她一样。 莫清羽双唇抖啊抖,视线落在窗外正准备翻墙而过嘴里啃着苹果的殷梨落,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莫清羽脸一黑,脚一软,险些跌倒。这殷梨落居然嫌他苹果不够甜!莫清羽目光炯炯望着墙头处消失的一抹黑点,喃喃道:“槿小王真乃神人也!” 若不是慕容槿提前知会他,殷梨落会来找他询问中毒一事,今日或许就全盘托出了。那后果……莫清羽连忙摇头,朝床榻走去…… 清早,火红太阳从东边升起,被鲜红的朝霞掩映着,阳光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瀑布,辉煌灿烂,金光耀眼,把整个大地都照得亮堂堂。 空晴日丽,晨爽花香,薄雾弥漫。殷梨落吃完早饭,便带着寄灵寄心出门闲逛。 刘材急匆匆跑来“小姐,外面有位姑娘找您” “啊?姑娘?谁啊?”殷梨落停下脚步,仔细回想。这些日子得罪的姑娘倒是不少,但也不至于上门找她算账吧。 刘材满脸通红,异常兴奋“小姐,那姑娘在门外呢” “走,去看看……啊?芷姨?”殷梨落快步走出门,那门口亭亭而立的可不就是芷娘。 自上次一别也有半月没见,最近事情比较多把芷娘给忘了。想着她本是自己救命恩人,现在居然让人找上门来,心里一阵愧疚。 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内疚道:“芷姨,对不起啊,我最近事情比较多又特倒霉,一会儿差点被砍头,一会儿又中毒晕倒,倒霉到家了,把找你的事给忘了,真是对不起”说着便把头往她怀里靠。 刘材看自家小姐撒娇的模样,嘴张的下巴都脱臼了,何时见小姐这么温柔过?再一看眼前的女子,眼睛便死死地定住了……“咔擦”一声下巴便真的脱臼了……这女子的模样居然……像……太像了…… 第三十一章:爹的春天 再一看眼前的女子,眼睛便死死地定住了……“咔擦”一声下巴便真的脱臼了……这女子的模样居然……像……太像了…… 惊喜过头的殷梨落并没发现管家的异样,亲密无比地拉着芷娘的手进了王府。芷娘的眼神在定住的刘材身上一扫,嘴角勾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步伐轻盈地走进府中。 寄灵寄心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袭水蓝色衣裙女子,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殷翼天用完早膳回头找不见女儿,也赶紧出房门,准备叮嘱几声。明眸抬起,抬起的右脚便僵住了…… 一袭水蓝色衣裙,裙角上绣着细碎的樱花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灵蛇发髻上斜簪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一缕青丝垂在胸前。 脸上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眼前光影交叠,仿佛看到茫茫草原之上,一蓝衣少女,衣裙飘飘,手持长剑,单膝跪地朝迎风而战的男子恳求,收留她和她的族人…… 芷娘裙袖中的十指紧握,本来明净的眸子泛起雾水,不着痕迹地掩去一时的失神,勾唇微笑“芷娘见过王爷”似微风里由远而来的一缕箫声,沁人心扉! 那声音似潺潺溪水淌进发愣男子心里,化成一声柔柔的轻喃:“仙儿……” 芷娘听那声呼喊身体一颤,本来平静的眸子起了波澜。似一片汪洋望不见看不透。 殷梨落歪着头看着老爹出神的模样,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打转……嘴角轻扬,老爹莫不是春天来了! 听闻,殷翼天一心为国,四十岁才娶媳生子。自妻子仙儿生下殷梨落撒手人寰后,殷翼天因钟爱妻子便一直未娶。 殷梨落想,这就是至死不渝爱情吧!在这个年代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只有这个爹爹是意外,为了死去的妻子终身不再娶!心里对眼前的这个爹又燃起了敬佩之意。 “爹,老爹,你怎么了?”殷翼天恍惚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看清眼前面亭亭玉立的女子,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面上现出一丝尴尬。 芷娘行了礼,小指勾起鬓边被风吹起的一抹青丝,垂眸低笑,面含羞涩。殷翼天一时语塞,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老爹,芷姨虽说年近三十但怎么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你怎么能盯着人家猛看” 猛看?自己何时有猛看?殷翼天老脸通红,这女儿说话一点也不避讳。 刘材好久没见王爷羞怒难堪的样子,看着堂堂的王爷被自己女儿当着天仙一样绝美的女子的面直言不讳的教说,忍不住笑出声。 芷娘嫣然一笑道:“王爷,落儿说话直白,芷娘不会计较,还请王爷不要怪她”似嗔怒看了殷梨落一眼,殷梨落撇撇嘴。 殷翼天脸上的红潮褪去,瞪了女儿一眼,若无其事道:“芷娘姑娘里面请”率先一步进了门。 芷娘看着眼前昂首挺*气宇轩昂的男人,想着那雄伟身躯怀抱里的温暖,红霞晕开在脸上,白皙的双手似无意摸了摸脸颊,那里滚烫如火烧。连忙垂下头,镇定自若地往前走。 殷梨落看着脸颊鲜红的芷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一天,殷梨落用尽了各种办法把视国事比命重的老爹拖在了家里,家里上至管家下至小厮都看出了小姐的用意,只乐呵呵地看着笑着,心里高兴的很。 这个芷娘年近三十,貌若天仙,端庄秀丽,更主要的是居然还未婚。王爷虽说将近五十,但五官俊朗,因常年习武久经沙场,身上所散发的凛义成熟的气息也曾吸引了不少名门闺秀,都被翼王果断回绝了。 这两人无论年龄性格或相貌都刚好匹配,不失为一对璧人佳缘!所以当殷梨落胆大的让寄灵去药店抓药时,寄灵眼睛也不眨一下就赶紧买去了。 傍晚,星星三三两两地出现在泛蓝的天空上,一阵轻风吹过,院里花香四溢。 弯月亭一圈挂上火红的灯笼,红光晕在三人静静坐在亭里,沐浴在清凉晚风里的身体上,格外宁静祥和! 寄灵送上来刚采摘出来还沾水珠的鲜艳粉百合,殷梨落接过花和花瓶,小心翼翼地把粉嫩的花插进青瓷花瓶里,又倒了碗茶水来喝,狡黠的眸子飞快地转着。 芷娘柔和的目光看着逐渐黑下的天空出神,殷翼天似有所思地看着天空一脸神往。清冷的月光混着泛红的烛光洒在两人身上如梦似幻,竟让殷梨落看晃了神。 “爹,芷姨,你们喝口茶水吧,我亲自晾的红玫瑰加了蜂蜜,尝尝”殷梨落坦诚相邀。 芷娘笑着端起茶水,在鼻子前嗅了嗅,美眸一滞,颇为满意“闻起来够香够甜,只是玫瑰香本质就较偏淡,你特意加了香料倒有点故意为之了。喝茶,不宜太浓太香,修身养性才是重要,像你这丫头火爆脾气,实在不宜喝茶” 殷梨落倒也不是真正要品茶,只是想找个喝茶的借口好完成自己的计划。听她这样说,殷梨落挠挠头笑笑,道“芷姨,对这个我还真不懂,只要好喝就行,哪管那么多……爹,你也尝尝” 殷翼天端过杯子“你这丫头还会泡茶?倒真是稀奇”闻了闻,眉开眼笑“恩……闻着还不错” “那就快喝,快喝……赶紧喝了”殷梨落赶紧催促,兴奋过头的她并没注意到自己奸计得逞的快*现在了脸上。 芷娘看着那张得意忘形的小脸,嘴角泛起笑意,见眼前的殷翼天喝下了茶水,犹豫了一下。 殷梨落见芷娘迟迟没喝,语气有些急,道“芷姨,你怎么还不喝,你看我爹都喝了,你也快喝”芷娘点点头轻抿了一小口。 殷梨落急了“芷姨,怎么才喝这么点,把这都喝了,快点”不由分说便把芷娘欲想放到石桌上的杯子单手捧起朝她嘴里灌。 殷翼天脸色一沉,怒道“落儿,不可无礼,让芷娘自己喝,哪有你灌着让人喝的道理” 一声“芷娘”叫进了她的心里。一天了,他一直唤自己芷娘姑娘,现在终于肯对自己改口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芷娘无暇多想,便把茶倒进腹中。 殷梨落看着两个空空如也的杯子,心情大好,得意忘形地哼着小曲。 “王爷,落儿,我要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起身挥起轻纱,殷梨落急了,慌忙不迭地起身却一个不小心摔趴在白石地上。 “落儿,怎么那么不小心,快些起来”芷娘心疼地要拉起她,这孩子总是毛手毛脚的! 第三十二章:天佑局势 “落儿,怎么那么不小心,快些起来”芷娘心疼地要拉起她,这孩子总是毛手毛脚的! 殷梨落顾不上膝盖的疼痛,抬起满是灰尘的脸,可怜巴巴地请求道:“芷姨,今晚别走了好不好?别走了,跟我睡好不好?”扯了扯她及地衣裙。 “你这孩子,快些起来地上凉,芷娘绣庄有事怎能不回去?别胡闹”殷翼天提起倒地的殷梨落。 这孩子真不懂事,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家彻夜不归,又寄宿在翼王府,知道内情的还好,不知道内情的还不定怎么坏她名声。怒瞪了女儿一眼。 殷梨落心里焦急,药效应该快上来了,不能再拖了。万一芷娘走了,药效发作,岂不坏了? 殷梨落不敢往下想,心里忽生一计,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撒起泼来:“不行,芷姨要走了今晚我就睡在这里,冻死算了” 这话不假,芷娘真的走了,那药效发作了,万一碰上哪个登徒浪子岂不……如果那样还不如自己冻死算了。 芷娘看着躺在地上打滚的殷梨落一脸忧容,这孩子越发顽皮了! “快起来”殷翼天见浑身是灰的女儿在地上打滚打得正欢,疾言厉色道。 “不起,不起……娘啊……你在哪里啊……女儿好想你呀……”殷梨落挤出一行泪水,悲痛不已。 殷翼天听她哭喊,脸上升起柔光,蹲下身子,安慰道:“好落儿,别闹了,芷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彻夜不归,被街坊邻居知道岂不坏了她名声?”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知道……不管,就不让她走……娘啊……女儿命好苦啊,没娘疼没娘爱……女儿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殷梨落一边唱一边哭,好不伤心。 殷翼天见她提到她娘,心软下来,为难的眼神看向芷娘。 柔光下的芷娘一袭蓝衣,明眸微闪,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绝美的脸上泛起愁容,殷翼天看的有些失神。 芷娘看着眼前高大俊朗的男人,近距离嘴上的胡茬看的分明,她记得那胡茬碰在雪白肌肤上的感觉…… “王爷,我留下便是,天一亮我就从后门出去不会被人发现” “多谢芷娘了,这孩子都是我惯的”芷娘无声一笑,淡淡的月光下,那低眸一笑竟与她那么相似! 殷梨落以惊人之速从地上一跃而起“芷姨,我们先去沐浴,走!” “王爷,我们先去睡了,你也早点歇着”殷翼天点头笑笑,目送两人离去。 含笑的眸子渐渐淡去,相反却微微眯起,透着危险的气息。刘材从暗处走来,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面含疑问,道:“王爷,您看那芷娘姑娘有没有不妥?” 殷翼天冷厉的眸子看向墨黑的天际,许久,幽幽开口:“命人仔细盯着她,有任何可疑之处,杀!” 刘材身体一颤,忙道“她与夫人长得……”欲言又止。 “仙儿已经去了,我不想落儿被坏人利用……对了,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槿小王可有回话?” “回王爷,槿小王说,必须要亲自问过小姐有没有跟某些人接触过,要有疑点才能查下去,否则也无从查起” “那这几日你就安排落儿多去槿王府走几趟,顺便拜托槿小王照顾落儿。我可能要回天方城一趟最少要十天半个月,天方城府中昨日被人盗了”殷翼天表情凝重,深黑的眸子在这寂静的墨夜散发狼一样的戾气。 刘材惊呼一声“王爷,那偷窃之人莫不是为了灵珠?这……”刘材不敢往下想象忙闭了口。 殷翼天望向长空,长叹一声:“自从落儿出生带着那颗灵珠而来,我就想到过后果,所以远离京城远离皇上,可最终还是躲不过” 气氛有短暂的静逸,夹杂那诡异的窒息感。即使夜里的凉风吹着,刘材也感觉浑身似火烧一般难受。 如若被皇上知道王爷私藏他寻觅已久的灵珠,那后果……挥手擦去额上的密汗,连忙转移话题道:“把小姐交给雪妃娘娘照顾岂不正好。更何况听传言小姐好像又对五皇子颇有好感” 殷翼天凝眸一顿:“你不是不知道,皇后二和皇子,烟妃和三皇子还有白丞相和淑妃那些花花肠子。现在随着‘七珠现世,天下大乱’的谣言四起,各各都按耐不住了。我一直处在局外,若不是此次落儿出事皇上召见,我还不想踏入这是非之地,给雪儿添麻烦,让皇上起疑心” “王爷,您多虑了,我看皇上对您无比信任。就拿大小姐来说,此次进京小姐多次顶撞皇上,皇上不也是没责问” “皇上不是不责问,他是对落儿有愧。想当年落儿陪同三皇子立下多少战功。招安天方山匪徒,扫平独龙族叛乱。当初也不知落儿哪根经错乱,就是中意三皇子。虽然她嘴上不说但他协助三皇子立下战功,连皇上都默许了他们的婚事。本以为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我跟雪儿也商量过,如果落儿真的嫁给三皇子,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帮他做上太子之位,至于澈儿,待到三皇子登位之时给他个世袭王位就可。可谁知,烟妃竟然不止一次当众给落儿难堪,摆明看不上落儿为正妃。落儿也忍下来。现在居然让三皇子娶了沧海国公主为侧妃,害的我落儿伤心欲绝跳崖自尽,这笔账我迟早要算” 殷翼天黑眸泛起浓重的火焰,似滚滚硝烟中奔驰而来的战马,狂野而危险。 “现在小姐把目光转到五皇子身上岂不正好,翼王改天向皇上请旨赐婚” “本来我不想参与皇室斗争,但是三皇子负我落儿,还妄想借助沧海国之力登上太子之位,他简直痴心妄想” “就是,王爷赶紧将小姐嫁于五皇子,我们也好确定目标助五皇子登位,给烟妃一个厉害” “至于太子之位,还是先问过澈儿的意思。如果澈儿有心做太子,而落儿也有心与澈儿共成连理,我当然是助澈儿一臂之力” “所以眼下,王爷还是多让小姐跟五皇子多多相处培养感情,我看五皇子喜欢小姐喜欢得紧” “现在谣言四起,还是与雪儿少接触,后宫与前朝走的太近终究不好” “是,老奴明白了。明天一早,我会亲自到槿王府上将王爷回天方城把小姐托付给槿小王照顾的话告知槿小王” “顺便告诉槿小王一定尽快找出那*蚀骨散是出自何派何人之手”想起那潜藏在女儿十余年的毒物,殷翼天松懈的眸子再次眯起,不管这人是谁,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突然心口一阵闷热蔓延全身,浑身燥热得很。 第三十三章:迷晕老爹 “王爷,您怎么了?”“没事,身体有些热,我去冲个凉就好” 英明的殷翼天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宝贝女儿沏给他的茶里面多加了一样东西。 在殷梨落的催促下,芷娘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冲完澡,身上的衣服刚穿了一半就被殷梨落准备拉出房间。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哪里有你父亲一半的睿智”芷娘不紧不慢地穿上肚兜,手刚要拿起中衣,殷梨落一把夺过。 “天气燥热不需要穿那么多,我们两个人睡指不定等会儿还要出汗呢”殷梨落眼睛在芷娘身上扫描。 哇!肌肤胜雪,身材前*后翘,真是个美人啊!不知一古板的老爹看到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在自己*榻上躺着会不会失控? 殷梨落心情无比激动,老爹,女儿待你的一番心意你可知道?女儿知道您禁*了十几年,待会儿千万要对美人儿温柔点。 “你该不会就让我穿着肚兜和亵裤出去吧”芷娘一脸无奈。沐浴过后的秀发有些潮湿,用纤指捋顺晾干。 殷梨落打开房门,急忙把她推出去道:“没事,天都这么晚了,没人看见,走几步就到了,快些,困死了” 殷梨落早已经借故把门口的侍卫暂时支开。特别是老爹门口的守卫用了蒙汗药给弄晕了,老爹也不用担心有人打扰好事了! 芷娘话还没开口就被殷梨落连拉带拖给弄出门口好远,芷娘看着月光下的孩子露出得逞的笑,嘴角也不觉勾起笑意,想着等一小要……心竟乱了频率,脸上似火烧一般。 “王爷,小姐在大厅备了点小点心,小姐特别交代要王爷尝过” 殷翼天心里燥热难耐,以为是天气缘故便解开了外衫。毕竟现在春末了,夏初还是有点小热。寄灵堵住了他去卧室的脚步。殷翼天不得不停下脚步耐着性子听她说完。 “明天再尝吧,本王困了”“王爷,这是下午小姐费尽心思亲自下厨做的。小姐说王爷脾胃不好,睡前吃些养胃的甚好”殷翼天无暇去思考这漏洞百出的一片“孝心”。 只有两个贴身丫头知道,今天一早自打芷娘姑娘来后,小姐可一刻也没离开过她,别说是做点心,就是去小解也是去了就回,可见小姐喜欢芷娘姑娘喜欢的紧。 殷翼天虽说心里燥热,但一想是女儿亲自下厨做的,便运功暂时压下身体那莫名的热气,抬步朝大厅走去。 寄灵舒了口长气,今天要不是小姐特别交代拖住王爷,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跟传言刚正不阿的翼王说话,更别说骗他了,拍拍胸脯紧跟上去。 “芷姨,你看到没,我的卧室就在前面右边的第二个房间,你先进去等我,我去小解,你千万别乱走啊,天黑有耗子” 殷梨落拿耗子吓她,生怕她走出房间。芷娘点点头,不着痕迹地抹去嘴角的笑意,抬脚走向房间。 殷梨落一溜烟地隐入暗处,露出奸诈的笑。说不定今年还能得个小弟弟或妹妹,那么自己离开了,老爹也没那么伤心了,心里淌过一些不舍和失落。来了一个多月了,跟这个老爹多少也培养了一点感情,特别是他对自己是真的疼爱,真的走了还真舍不得。 “小姐,我任务完成了”寄灵战战兢兢地从一边小跑而来,又担心地看看漆黑的四周。 “小姐,我的任务也完成了”寄心浑身是汗,从另一边急急忙忙跑来。 天啊,她们两个这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做下这么大不道的事来,欺骗誉名天下威风凛凛的翼王爷,又用蒙汗药迷晕王爷器重的护卫。却不知这只是她们跟着小姐做的所有事中最不值一提的冰山一角。 殷梨落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在这儿看着,不要有人打搅他们好事”两人发愣地看着眼前不一样的名门小姐。 走廊上挂着的火红灯笼晕出可爱的红色,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出一丝冷清之美。那光投射在女子俏美的脸上,卷长的睫毛在脸上印出好看的小影。居然朝自己的亲爹下媚药,这么狂妄不孝的行事也只有这位翼王府大小姐做的出来。 “万一等一下东窗事发,你们掩护我,我跑!”殷梨落也备好了坏事的打算。两个丫头对看一眼,含泪望苍天,怎么摊上这么个小姐! 殷翼天推门而入,解开衣衫,没有走向*榻,而是朝左手边的浴室走去。木桶里早已备好了洗澡水已经冷却了,刚好洗去身体的燥热。洗过后,燥热似乎没有退去反而更加厉害。 “落儿,落儿是你回来了吗?”殷翼天浑身一颤,芷娘怎么会在自己房间?殷翼天警惕地望着对面的卧室。 “落儿,这房间怎么那么热,可以出去透透气么”芷娘提了提肚兜,身体的燥热让她巴不得脱去仅剩的一件衣裳,这丫头到底用了多少药量? 殷翼天嘴唇紧闭,迈步走进去,看到的是什么…… “王爷……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芷娘双手试图护住自己现出的一片*光。 奈何本来摇摇欲坠的肚兜经这激动的小动作居然掉了下来,顺着白足滑到地上,芷娘没想到肚兜居然就那样掉了下来,含泪的眸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贴身肚兜掉落,双手紧紧护住…… 殷翼天双眼猩红,怒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芷娘吓坏了,蓄满眼眶的泪水哗哗落了下来“王爷,我也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是落儿……是落儿带我来的,她让我在这儿等着她” 殷翼天紧握双拳,控制住自己想要扑上去的冲动,脑袋里把整个事件重温了一边,通红的眸子紧收,这个丫头……又把了自己的脉象,该死的*散!下的药量还不少呢! “你给我出去!”芷娘明显愣了一下“王爷……我……我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我……好热……” 殷翼天看她相似的面容微微一愣,似乎是每天梦里见到的那美丽可爱的少女朝他撒娇…… *榻之上,青色幔帐内,女子只穿一件粉色绣红梅肚兜,三千青丝散落一榻。 第三十四章:师徒缘分 床榻之上,青色幔帐内,女子只穿一件粉色绣红梅肚兜,三千青丝散落一榻。 “臭老头,就会欺负仙儿,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纳妾,也不许看别的女人一眼,否则……我定要寻到你阉了你”纤白右手拿起桌边的水果刀朝他笔划。 男子俊朗的脸上无奈一笑,一把抱过嚣张的女子安抚道:“好仙儿,我殷翼天怎能是贪图女色之人,若不是遇上你,这辈子也没打算娶妻,你能看上一把年纪的殷老头,也是老头我的福气啊” 女子似乎是被他的话逗乐了,绝美的小脸上绽放笑意,如清晨的一缕阳光般清柔,融化了男子铁血心肠。 男子似看呆了一般,轻抚女子脸颊,*上去“仙儿,我绝不负你” “臭老头,谅你也不敢,我们睡觉,还要造小天天呢”男子俊脸一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女子**身下…… “王爷,王爷……”芷娘弱弱地喊了一声。殷翼天如梦初醒,待看清眼前的女子,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只听“嗖”的一声殷翼天伸手取过衣架上的长衫,粗鲁地扔给她“穿上,快走!” 芷娘紧咬唇瓣,绝美的面容露出难堪之色,像下很大的决定一样,丢开眼前的长衫,赤着白足慢慢地走近他。 殷翼天看着她大胆的行径,硬是定在原地移不开脚步,把脸别向一边不去看把那张含泪的眸子。 那眸子里似乎含有有太多的东西,让他不敢去探究。 芷娘挺直腰背,完美的娇躯走近男人,墨发散在*前,*前的饱满呼之欲出。 她抬起柔荑轻抚他略带茧子的大手,柔语道:“王爷,芷娘仰慕您很久了,从幼时就听说过您不少丰功伟绩,所以一直未嫁,就等与您见上一面。芷娘不求名分,能常伴您左右就好。王爷,芷娘心甘情愿” 这一翻真诚的表白,殷翼天并未有所动容,像没有生命的坚石站在那儿,神情冷漠。 空气中散发女子沐浴后的淡淡花香,夜里的清风从窗户吹来撩起她的长发,那发飘到男人掌上,痒痒的感觉刺激着男人的身体,女子的体香刺激着男人的嗅觉,殷翼天感觉口干舌燥,体内的炽热仿佛再不发泄便要窒息。 “王爷,芷娘……芷娘受不了了……”芷娘身上直冒汗水,殷翼天看那白嫩泛水的娇躯,有想撕碎的冲动。 殷翼天铁青着脸将她打横抱起放上*榻,运气排热! 芷娘美丽的眸子瞬间黯然下来,嘴角勾起一丝浅笑,不知是该为他的忠诚所喜,还是为他拒绝自己所悲。殷翼天,终究是我对不起你! 突然房间被人破门而入,殷翼天还没来得急阻止,凌剑凌轩和刘材侍卫便呆住了,刘材反应最快,连忙带人退出去,边说道:“两位继续,打扰了”双肩抖啊抖,笑的忘了形! 最先发现侍卫被迷倒的还是凌剑。他有查夜的习惯,见看门的侍卫都不见了,便觉得奇怪。最近发生的事比较多,王爷还特意多加了防卫,没有理由撤掉侍卫,便到处查看。 在厨房里看到七横八竖的十个睡如死猪的黑衣人,点穴解了他们的迷药,第一时间冲来的就是王爷的房间,谁知道却坏了王爷的好事,门外的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脸红的红笑的笑,刘材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只听从房里传来一声吼叫:“去把落儿那鬼丫头给我找出来!” 刘材不紧不慢地说道:“禀王爷,老奴刚刚听到一阵破墙之声,估计小姐已经逃跑了” 屋内的殷翼天已经穿好衣服走了出来,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命令道:“给我挖地三尺,绑也要给我把她绑回来” 侍卫接到命令拱手道:“是,王爷”说完消失无影无踪。 殷翼天又朝房内看了一眼,对凌剑吩咐道:“凌剑,送芷娘姑娘回去”大步流星走出房门。 芷娘看着远去的高大背影眼前再次升起雾水,刘材连忙道:“芷娘姑娘,来日方长,王爷自会知道你的心意,今日之事刘某会尽量避免不被外人知晓破坏姑娘声誉” 凌剑警惕地看了刘材一眼,尽量避免?那就是有万一喽,就他的这张嘴……凌剑装着作没听见。 “芷娘姑娘我送你回去吧”“有劳了。刘管家,你寻到落儿且告诉她,我不会怪她,让她去找我就好”告了别款款而去。 刘材看着远去的袅袅身影,露出诡异的笑。这芷娘跟王爷真乃天赐良缘,王爷又这般执着王妃,自己又见不得美人落泪,况且这美人长得……就加一把火帮上一帮。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大街小巷就传遍了:翼王府殷梨落,为得美人做姨娘,设计父亲下迷药!其行为不忠不孝!当然最后一句是人民群众自己加上去的。 “好徒儿,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楚溢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徒弟,手里提着刚买回来的一壶酒,边说边打开瓶塞闻闻,一股子酒香扑鼻而来,颇为满意地点点头。 殷梨落闻着清晨山林间的花香听着清脆的鸟叫,很是惬意! 右脚一勾,把长凳勾到木桌前坐了上去,无奈道:“师父,估计你也听说了吧,现在大街小巷传遍了‘翼王府殷梨落,为得美人做姨娘,设计父亲下迷药!其行为不忠不孝!’实不相瞒,我就是那翼王府的殷梨落” 楚溢“哦”了一声似乎并不奇怪,自顾喝起酒。殷梨落看了他一眼,知道他等着自己继续往下说。 “我自从悬崖落难重生后,就武功尽失了,所以我偷偷溜出府,就是想再拜师学艺,就偶遇了师父,师父我也不是真心要骗你。自从回了府这半个月以来,我身上发生太多诡异的事,居然有人要害我,师父,我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人要害我?”令殷梨落奇怪的就在这里,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在皇宫公然对她下毒。 从楚溢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挥动衣袖只听“嘭”的一声,殷梨落被弹出了十几丈远,殷梨落措不及防,后脑勺硬生生地撞到树杆上,疼得她哇哇大叫。 “师父,你为什么打我?”这老头真奇怪! “我楚溢发过誓,今生绝不与皇室中人参连,你且走吧,我们师徒缘分已尽” 殷梨落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就不见了,殷梨落顾不得屁股和脑袋上的疼痛,赶紧追进屋内并没见人。 殷梨落突然感觉这老头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一直称自己武功平庸,可刚刚瞬间消失不见,这样高深的功夫是怎么使出来的。 殷梨落直觉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己逼来,这天佑国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是这个身体藏着什么秘密? 第三十五章:推心置腹 殷梨落直觉危险正一步步向自己逼来,这天佑国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又或者是这个身体藏着什么秘密?炎热的太阳照着滚烫的大地,偶尔一丝风来,也吹不去人们身上的炙热。 芷娘绣庄却忙成一片。因为过些日子便是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所有达官贵人便订好了花会要穿的衣物,拿到这里刺绣。 芷娘认真检查绣娘们绣好的衣物,时不时指点一二。 年长的妇人走过来笑道“芷娘,我们的生意是越来越好了” “秋嬷嬷,最近绣庄单比较多你要多费心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秋嬷嬷点头了然。 “芷娘姐,我们要多招一些绣娘了,否则到期限可交不了货”涵巧看着那一旁成堆的衣物满脸愁容。 芷娘柔柔一笑,朝另一边刺绣的女子道:“涵心,你跟涵巧一起写几份招工告示,贴到大街小巷上,再多招几位绣法熟练的绣娘” “是,丫头这就去”涵心涵巧立刻丢下手中的活儿,一溜烟地跑开了。毕竟还只是十三四岁好玩的小丫头,整日困在这绣庄里,早就闷急了,一听说可以出绣庄,就忙不慌地出门去了。 秋嬷嬷看着两个欢快而去的背影摇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又被芷娘一个眼神给硬生生逼回去了。芷娘淡淡一笑,便坐下刺绣。 秋嬷嬷看看周边的绣娘们,欲言又止,叹叹气摇摇头,整理衣物去了。 没一会儿,涵心“噌噌”跑来,气喘吁吁道:“芷娘姐姐,翼王来了” 芷娘刺绣的右手一抖,绣花针竟然狠狠刺到指缝里,秀眉微皱。秋嬷嬷也朝她看来,眼神别有深意。“请他去正厅吧,我随后就到” 殷翼天进了正厅,涵心斟了茶便退出去了。殷翼天打量着这个布置简单别致的绣庄,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浓眉皱起,神情变得冷漠几分。 芷娘进门看到的便是他这副表情,心口一紧,很快平静下来,行了个礼,与他对面而坐。 今日她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未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 即使他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见到这相似的面容也不免有些失神。芷娘看着那深邃的眸子整颗心便被陷进去,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殷翼天感觉自己走了神,轻咳一声,冷冷开口:“你接近落儿有何目的?背后可有人指使?” 芷娘丝毫不意外他突然的质问,语气里的威胁和冷酷让芷娘轻笑出声。 殷翼天看着那抹笑,冷眸紧眯,大掌突然锁住她纤细的脖颈,眼神升起杀意:“你跟落儿的相遇过程,落儿早跟我说过了。那圣女教梅花暗器上的毒是世上六十三中富含剧毒的花提炼而成。我不信一个小小的市井郎中能解得了。而且昨晚我为你运气排热发现你血液里的真气十足,武功并不在我之下,那么落儿对你下药你是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喝下去演那一场戏?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什么来我天佑城有何企图?” 芷娘被那粗犷的大掌掐的透不过气,小脸因为缺氧而憋得通红,断断续续道:“王……王爷,我……我如果……有……有什么企图……还……还会救……救落儿……吗” 殷翼天看着近在咫尺似曾相识的绝美容颜,赶紧动了手,心里的某根弦被挑起。 芷娘摸着疼痛的喉咙,眼里升起的雾水夺眶而出化为无声的抽泣,气氛有些僵硬。 听着那轻轻的哭泣声,殷翼天转过头,眉头紧锁。脖颈上那红肿的印痕刺痛他的眼,这一刻他居然不想追究了。 她说得对,如果她真的有什么企图,想对落儿不利,早就下手了,何必救她。经过那一日的相处,她对落儿的疼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自叹不如。 语气缓和下来:“芷娘,是我太冲动了。这些日子发生太多的事,落儿为三皇子娶侧妃一事跳涯,我们来京的途中又被玄鹰教的人追杀,皇后跟各妃看落儿不顺眼百般刁难,欢迎槿小王宴会上落儿被人下毒。我就落儿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膝下有十子,但如今这局势谁又靠得住。落儿以前有武功和三皇子保护我倒不担心,可眼下她武功尽失性情大变,三皇子又另有佳人。随着‘七珠现世,天下大乱’的谣言四起,我翼王府手握天方城重权,有十子相助,又有奸臣在皇上耳边谏言弹劾,皇上难免对我有戒心。芷娘,我真的……”殷翼天脸上露出颓废之色。 “没事我就先走了,我相信你是真心待落儿的”殷翼天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芷娘抽泣的声音戛然停止。她愣愣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忧伤无奈心痛的神情刺痛她的心。 芷娘五指紧紧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衫,从身后抱住高大的男人“王爷,至于芷娘的出身和由来,王爷以后自然会知晓。但请王爷相信,芷娘对落儿乃至整个翼王府和王爷身边的人并无恶意,只要王爷需要,芷娘定会助王爷一臂之力。”芷娘的泪浸湿了男人的后背。 殷翼天缓缓转过身,眼前的女子眉目含泪,红唇紧咬,两鬓边的乌发有些凌乱但丝毫不减她的美色,。 芷娘望进他痴迷的眼神里,勾唇微笑,把自己深深埋入他温暖的怀中,喃喃道:“王爷,您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也不要怀疑自己的感觉,芷娘会帮你完成想要的一切。甚至是这个……你一生留恋,难以忘怀,似曾相识的身体” 芷娘说的坦白露骨,殷翼天僵硬地看着怀里的娇躯,芷娘抬起头轻轻*上那紧闭冰冷的双唇,双手温柔地**男子结实直挺的背。 殷翼天心口一团隐忍许久的火焰从身体迅速蔓延开来,双手不自觉地抚上女子绯红脸颊,四目相聚。 “你是上天派下来安抚我的吗?仙儿……她会怪我吗……仙儿……” 眼前视线模糊,逐渐被另一个相似的面容所代替。“仙儿……为什么离开我……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这一刻,你在我怀里的模样……仙儿……” 芷娘泪眼朦胧,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他心里的那个她,纤指轻抚那忧伤刚毅的面容。“王爷,我是仙儿……王爷……” 殷翼天眼神迷离,痴痴地望着那深爱的面孔,那一声声的呼唤等着他去*她。 “仙儿……仙儿……”**的气息流淌在空气中,一阵风过吹起白色纱幔,院里的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第三十六章:惊鸿一瞥 “仙儿……仙儿……”**的气息流淌在空气中,一阵风过吹起白色纱幔,院里的淡淡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当迷离的眸子看向脖颈那赤红的印痕之时,如梦惊醒。芷娘美目轻闭,沉浸在**中。突然身上的重量撤去,睁开泛水的美眸,看着眼前极力隐忍的男人,脸上飞来两片云霞。 扯来*榻上的青色绸丝被掩去赤*的娇躯,柔声道:“芷娘一心想成为王爷的女人,看来是芷娘高攀了” 脸上的失落让殷翼天心口一紧,连忙转过身语气生硬道:“芷娘还记得答应本王的事就行。否则,本王……”留下半截话就慌张夺门而去了。 芷娘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嘴里勾起笑意。一股桂花香从窗户吹进来,芷娘伸手拿起飘落进来桂花瓣,放在鼻前嗅了嗅,印着那白透亮洁的桂花瓣,泛红的脸颊如晨曦朝霞般醉人心弦!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纸窗照进来,殷梨落伸个懒腰,穿好衣服站在窗边一眼望去。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光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天佑城晨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天佑城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殷梨落嘴角轻扬,大步流星走下楼随便用过早膳便出了客栈。 空气清新的像是被滤过似的,东方出现了一片红霞,太阳公公露出半张笑脸,照得整条街红通通的。春末早晨的景色真美!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殷梨落再次摸了摸自己头顶的帽子,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可是好好乔装打扮了一番,想来想去还是扮成小厮的模样最好。 “小姐,你可以回家了!”伴随着耳边一声冷漠的低语声,殷梨落瞬间石化,缓缓地转身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凌剑,这样也能认出来? 只一瞬间,殷梨落发疯一样的掉头就跑。本来一片祥和之景被殷梨落落荒而逃来回碰撞成一片狼藉。 凌剑一脸无语状,脚尖轻点。转眼间便飘落到殷梨落跟前,殷梨落仰头挺胸,双手叉腰怒道:“还不让开,我不会回去的” 凌剑凝眉“小姐,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王爷现在有急事要回天方城,有事交代你” “什么?那老头要回天方城?他回去不来了吗?”殷梨落一阵欣喜,如果老头不在身边看着自己,自己行事就方便多了。 “可能需要一些日子才能回京,小姐快回去吧” “那……那晚的事,那老头他……他不追究了吗”殷梨落知道自己下春药迷晕老爹,想成全老爹抱得美人归一事传遍京城内外,严重损坏了老头的名誉,他估计正在气头上,自己回去还不撞枪口上找骂。 凌剑脸一红道“王爷没提那事”殷梨落在心里掂量掂量自己武功估计是跑不过这会使轻功的凌剑,索性便答应了跟他一起回了府,反正那老头就走了,到时候就没人管了。 殷梨落远远就看见王府门口一抹白衣飘飘,轻快的脚步变得沉重起来。凌剑发现了她的迟疑“小姐,快些。王爷就要出发了” 王府门口停了一辆黑色轿攆,轿攆后跟着百名黑衣侍卫。殷梨落迟疑的脚步快了些,似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人。 远远望去,清晨的柔光洒到他身姿秀雅的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令人不见其貌,却是甘心为他倾心不已。 殷梨落别过头不去看他,殷翼天老远看见一身小厮装扮的女儿,眉头皱起,语气有些不悦“你这孩子,穿的是哪身装扮” 殷梨落撇撇嘴,埋头盯着自己的美足,十指交叉垂至腹下,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温顺极了。 殷翼天刚想训斥两句看她这模样,似乎是不忍心给咽下去了,交代道:“为父要回天方城数日,便把你交给槿小王照顾,你可要好好听话,不要给他惹麻烦,否则……” 殷梨落翻了个白眼,一句话也没说。 慕容槿看她翻白眼的模样,勾唇轻笑,似这清晨的一缕清风微凉沁人! 寄灵寄心和几个丫头看这笑立刻红了脸,只得小心翼翼地用眼悄悄瞄他——这个天佑国传奇一样绝美的男子! 殷梨落把各个丫头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嗤之以鼻,咕噜道:“不就是长得好看些,自恋狂!” 徐厚嘴唇蠕动又抖了抖,最后化成无声的怨言:这殷梨落太不知好歹,主人连救了她几次居然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每每见了主人都针锋相对。 殷梨落自然是把徐厚愤愤不平的脸色看在眼里,还狠狠白了他一眼,抖动双腿完全把他的无视不当回事。 殷翼天看着女儿抖动的双腿,呵斥道:“看你这什么样子,一个姑娘家抖什么腿,给我站好” 殷梨落小脸一垮,赶紧立正站好。徐厚露出得意地笑,殷梨落只拿眼狠狠挖他,挖她,挖他,挖死他! 慕容槿看那张倔强的小脸,笑意更深了。殷梨落有些痴迷了,一个男子居然美到这种程度。 似蓝湖一朵白莲高贵,似寒冬一支红梅清美,又似夕阳一抹晚霞艳丽。一个男子怎能把优雅高贵和美艳诠释的那么无懈可击堪称完美。 殷翼天见女儿发呆地盯着对面的男子看,不好的感觉涌上来。轻咳了几声,见女儿毫无反应还一个劲儿的猛看,便大叫一声:“落儿!” “啊?”殷梨落赶紧回过神,见众人都朝自己看,目光在自己和慕容槿之间打转。 刚刚居然看他看呆了,悔得肠子都青了,脸上一热,估计是红了。 殷梨落不自在地拉了拉帽子,拍拍发热的脸。殷翼天本来想说的话在看到女儿一如反常的姿态便给咽了下去,深邃的眸子变得无比沉重。 凌剑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似这清晨的斜阳般红艳迷人。她还时不时用眼睛瞟着对面人称举世无双的慕容槿,内心的不安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对面白衣胜雪的男子。 第三十七章:奇痒之症 她还时不时用眼睛瞟着对面人称举世无双的慕容槿,内心的不安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对面白衣胜雪的男子。 微风吹起他的衣袂,卷起他的墨发,身姿秀雅,神情自若。眼睛深邃幽蓝,如深夜的大海。嘴唇殷红轻佻,如午后的樱花,就那样站在那儿,如似天外的仙者一般让人甘心膜拜。 再看看周围丫头婆子迷恋的目光,凌剑目光黯然,这样的男子是无人能及的! 慕容槿缓缓开口道:“王爷,你且宽心前去,我会照顾好殷梨落”朝殷梨落看了一眼勾唇轻笑。 殷梨落看那迷人的笑浑身打了个冷战,她可没忘自己送他的那份谢礼,他能那么好心照顾自己?鬼才信!殷梨落白了他一眼,不被他的美色所动。 殷翼天本来想说什么,被慕容槿一句话恭敬的话给堵了回去,眸子顿了顿,看了一眼慕容槿,进了轿攆。 直到轿攆在一个拐弯处隐去不见,殷梨落伸长的脖子才收回来,欢呼一声“终于解放了”挥手摘掉头上的帽子,墨发倾泻而下。金色的光晕打在乌发上越发衬的小脸白皙精美。 慕容槿眸子一紧,抬脚朝马车走去。殷梨落朝那精致华贵的通玉马车哼了一声。 鬼才会去你那里,好不容易等老头子走了,连带管家和一群侍卫都走了,逃离了看管,终于可以过上几天我行我素的日子里了!殷梨落想想自己美好的未来,高兴的笑出声。 那声音落入某人耳朵里却格外刺耳,从马车里传来幽幽的一声“殷大小姐确定不去我槿王府上?” “不去!”殷梨落回答的斩钉截铁。 “如果殷大小姐在自己府上出了什么意外,若翼王问起,还请殷大小姐自己向翼王澄清,并不是我不照顾你,而是你不屑于我的照顾,也免得翼王说我言而无信,毁了我名誉”不等殷梨落开口,徐厚赶着马车迫不及待地离去了。 殷梨落看那远去的白色马车气的直跺脚,嘴里毫不客气骂道:“姑奶奶我还没损你两句呢,居然就走了,太自恋了,谁愿意让你照顾了,自恋,自恋,自恋!” 刚刚是谁看槿小王发呆来着?众丫头们互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殷梨落对着那远去的白车瞪了好久,终于眼睛瞪出了水花才进了府。 夜晚,如墨般的天空镶嵌着脸盆般大小的圆月,皎洁的月色晕白了圆月一周的漆黑,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墨色的天宇上。 无人察觉一团白色的小东西,跳动着灵敏的小身体,从半开的窗户溜进了女子的闺房里。 粉色纱幔内,女子不雅的睡姿让小白很是不满。小东西对着女子屁股挠了挠,那女子似乎感觉有谁挠她屁屁,一个猛挥手把可爱的小白打到梳妆台上的青瓷花瓶上。 一声闷响,小白揉了揉发痛的小额头,“呜呜”两声似乎是在抱怨,女子又换了个姿势睡去。小白轻巧地蹦到*榻上,伸出粉舌对准女子微启的红唇舔了两下便飞出了窗外,隐入夜幕中消失不见。 一阵凉风吹来,女子闭眼沉睡,双手四处寻找被子,却不知被子早已被她踢到榻下,摸了半天搜索无果。只听“嘭”的一声女子从榻上滚落下来,闷哼一声,像死猪一样继续睡去。 一夜好眠! “啊!”天边刚翻起鱼腹,微亮的光线洒在翼王府一派清新亮丽,便听到一声惨叫。 寄灵看着铜镜中泛红的脸颊,不觉惊吓失色。殷梨落一觉醒来便觉得身上奇痒难耐,脸上更是痒的不行,用手挠了半天也不见止痒,而且越挠越痒,脸都抓红了。 寄心端着洗漱用品推门而入,看到小姐身上泛红的一片一片,哭出了声“这可怎么是好?王爷昨儿晚刚走,走时还特意交代照顾好小姐。这还没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王爷回来了肯定要打死我们……” 殷梨落浑身像被蚂蚁咬一样,不但痒还有些小痛。寄灵放下手中的木梳“小姐,您别急,我去给您找郎中” 结果请了几个郎中,都说不清道不明慌慌张张离开了。殷梨落气急败坏在原地打转,身上的衣衫*得只剩里面的一件肚兜。 “小姐,要不我们去找槿小王吧,上次您的毒就是他解得” “不去”殷梨落一口回绝。想起自己昨天果断回绝去他府上今天若不请自去,脸岂不丢大发了,说什么也不能低头 。两个丫头对看一眼,以小姐的性格岂能让自己吃亏,说不去肯定是在赌气,觉得丢面子。两个丫头心里虽说是这样想,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殷梨落看着铜镜中快要破相的小脸,心里气的要命,挠!挠!挠! 寄灵突然反应过来惊喜叫道:“对了小姐,我们速去宫中,皇上肯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御医” 殷梨落急晕了,居然忘了上面还有皇上,皇宫里的御医可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解决,双目放光。 “还不快去准备马车”殷梨落拿起翼王府的令牌,衣服还未来得及穿好,就奔向房门,手上还是没停,挠啊挠! 皇上刚下朝回宫的路上便迎面撞到一位青纱遮面的女子,可以称得上是衣不**。一边的皇后一脸鄙夷地看着眼前穿着轻浮的女子,刚想发作。 女子栽下面纱急道:“皇叔,快救救我,我快死了” “落丫头!”皇上看着眼前双目含泪,脸蛋绯红的殷梨落很是意外。 殷梨落一把扑到他怀里,痛哭起来“皇叔,你快救救我,我睡了一觉醒来,浑身奇痒,都快破相了” 殷梨落抱着皇上痛哭的模样立刻引来宫女太监的侧目,被皇后一个冷目给吓了回去。 皇上看了看她肩上粉红的一片一片,凝眉朝刘培吩咐道:“快去把御医都给我请到雪阳宫来”带着殷梨落走了。 皇后看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气晕了头。本来皇上是打算下了朝去她那里用早膳的,她也好跟皇上提下立太子一事,这下全被突然而来的殷梨落个给打乱了,而皇上又朝着雪妃的寝宫走去。 华贵的妆容因愤怒有些狰狞。雪妃,翼王府,我迟早要毁了你们!“回宫”领着宫女嬷嬷浩浩荡荡离去。 殷梨落来时正赶上正在用早膳的姑姑和表哥。皇甫澈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本来想去翼王府找她,但都被母妃给制止了,说现在是皇上打算立太子之时,不要跟翼王府走得太近免得被人落了话柄。皇甫澈并不在意什么太子之位,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这个表妹。 第三十八章:冷嘲热讽 皇甫澈并不在意什么太子之位,心里想的念的都是这个表妹。 “落妹妹,你怎么来了?”皇甫澈待看到殷梨落的穿着时连忙别过头,俊脸绯红。 殷梨落只觉的这表哥性子也太内向了,自己还没跟他说一句话这就害羞上了。便歪着头看了他一眼,你还别说,害羞的样子还真好看。殷梨落却不知自己笑出了声。 今日他仍旧一身冰蓝衣袍,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发上插着羊脂玉发簪,俨然一副艳丽的贵公子模样。 雪妃见她一脸笑意朝自己儿子看,心里以为两人都有情意,面上的笑意加深。雪妃为她整理好衣衫柔声道:“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今年七月七就十六了吧,还这么莽撞,嫁了人还有谁惯着你” “姑姑,你就当我婆婆呗,那不就可以一直宠着我了麽”殷梨落又使劲挠挠右肩。 皇甫澈脸上刚渐消的一抹红,听到这话“噌”的一下又冒了上来。 雪妃爱宠地点点她头“你这孩子说话莽莽撞撞,看把澈儿给吓的,以后肯定成天欺负澈儿” “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他……是不是,表哥?”皇甫澈转过红扑扑的脸,不敢直视她,直点头称是。 皇上眸里破出一丝精光,殷翼雪看着那眼神,心底一颤,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又给殷梨落倒了碗水让她喝下。 御医们陆续前来,诊过之后居然话出一致:不知何因?皇上恕罪。 殷梨落啃了一半的鸡腿怦然着地,什么意思?难道我要被痒死?殷梨落顿时失声痛哭。 皇甫澈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前*住痛哭的表妹安慰道:“落妹妹,你别哭了,父皇肯定会给你找到解痒之法的,不要哭了”看着她肩上泛红的肌肤一阵心疼。殷梨落哭得更凶了。 皇上当机立断“快去把槿儿请来”“是,老奴这就去” 在院落中修剪木槿花枝的慕容槿,对于刘公公突然传召进宫的消息丝毫不感到惊讶。 浅绿色的池塘边一颗一人多高的木槿树,像婀娜多姿的少女般静立在那里。嫩绿的枝叶上还有一层晨曦的薄露,柔光照在枝叶上闪着点点金光。 温润的风轻盈地掠过树梢便听到枝叶“沙沙”作响,片片木槿花瓣纷纷飘落。那粉白的花瓣落到白衣前襟上,慕容槿轻弹手指挥去那抹粉白,那粉白飘飘扬扬落到地上,与铺满白石的路面融为一体。 男子肌肤胜雪,站在翠绿开着粉花的木槿树下,洁净的眸子,完美的五官,和从身上散发出的高贵,竟叫刘公公看呆了眼。 慕容槿浓眉轻佻,拿着剪刀的右手轻轻垂下,并把剪刀放到脚边的白玉方桌上,步履闲雅,轻轻道:“我们走吧” 刘公公晃过神来,赶紧跟上,拍着胸口直呼道:“还好老奴不是女子,否则呀……啧啧!”慕容槿勾唇微笑,径直走向白玉打造的马车内。 雪阳殿,皇后淑妃等几个嫔妃皇子公主怀着看好戏的心情前来探望,并带来自己的独家药方,声称是止痒的良药。 一大清早就听宫门的侍卫和各宫宫女议论,翼王府大小姐殷梨落,一夜之间身患奇症,在宫外求医无果,便来宫中求皇上让御医诊断。让那些在御花园吃瘪的女子们顿觉大快人心,听到消息便以探望为由想一看究竟,果然一见心中大喜。 紫色薄纱幔帐中躺着的可不就是殷梨落。只见她满脸乃至身上所见之处一片绯红,虽说脸上痛苦难耐,但那满脸的绯红更显娇嫩美艳。 身上衣衫半开露出粉嫩的左肩,贴身肚兜在她粗鲁挠痒动作之下隐约可见,掉下的红绳垂在腰下。 皇甫挽香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心里又嫉又愤口中不觉骂出声“狐媚妖精”又看了一眼坐在殷梨落床边的皇甫澈,正满脸关怀地哄着床上的人儿。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若是让白凝露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本来她是打算来向皇后请安的,却不料还看到这么一出好戏。 毕竟自己到了婚嫁的年龄,跟一国之母皇后婶婶搞好关系是理所应当的,为自己以后嫁个好人家铺个路子。 即使嫁不成三皇子二皇子也成,三皇子虽然出色但毕竟不是嫡出,相反皇后的亲生儿子二皇子却很有可能成为天佑国的下一任储君。 二皇子虽不如三皇子上战场打仗那般英气逼人,但现在皇上手中的折子有一般都是出自二皇子之手,这意味着什么? 皇后离她最近自然听到她骂声,用眼神瞪了她一眼,皇甫挽香看那眼神犀利略带警告,连忙捂上嘴,乖乖低下头。 皇后岂不知她一个十几岁丫头的心思。隔三差五地前来请安,莫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是为了什么。再说她倾心于三皇子这是众人周知的事,现在又阳奉阴违朝三暮四前来讨好自己,这样的女子即使再有美色,也未免太急计于心让人厌恶。 只因计较她是皇甫鸿的嫡出女儿,而她娘亲又是陈晋鹏大将军的妹妹,在鸿王府颇有些地位才允她前来请安,否则……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中看不中用,在这皇宫里徒有美色有什么用,没有脑子不会计谋,下场会更惨。 皇甫挽香自然是没有看见这厌恶的一瞥,心里还在筹谋着怎么讨好烟妃——三皇子的生母。 白舒敏拖着长裙扭着柳腰走向床榻,一脸关心地道:“哎呦,看这小脸红的可真诱人,如若不是外人相传你得了绝症,我还真以为你吃了什么媚药发了药性呢,可真是勾引人呢” 绝症?媚药?药你妈!殷梨落当然听懂她话里的言外之意,差点骂出了声,但身上的痛痒让她无心去计较,只能用眼睛狠狠地瞪她。 皇甫澈虽说心里不忿但还是行了礼,从床边撤开。雪妃嘴唇动了动,皇上看了她一眼,她便什么都没说,把眼神落到殷梨落身上,并为她整理好衣衫。 皇上轻咳一声,语气微怒道:“淑妃,你怎么说话呢,什么绝症什么媚药。这皇宫之中怎能说出如此晦气的话” 白舒敏似乎早料到皇上会责问她,做委屈状,嗔道:“皇上,人家上次被这丫头在殿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心里小小的委屈发泄一下还不行吗?皇上都好久没去臣妾宫中了,可还在怪臣妾?”含泪欲坠的模样,衬着那一身火红的拖地长裙加上*前呼之*出的白白两团,媚艳勾人。 第三十九章:挑唆之意 含泪欲坠的模样,衬着那一身火红的拖地长裙加上*前呼之*出的白白两团,媚艳勾人。 皇上看那美艳的娇容,心里一颤,拉过她的柔荑,柔声道:“淑妃别耍性子了,落儿正病着呢,朕这几日朝务繁忙,过些日子闲些了便去看你” “皇上忙的在雪妃这儿,都把臣妾和各位妹妹给忘了”身后的几个嫔妃把妒忌的目光投向雪妃,雪妃脸一红,一时竟答不上话,这些日子皇上却是留宿雪阳宫。 殷梨落怎能听不出这话里的挑唆之意。这白舒敏却是个有心机的人,懂得进退,也懂得揣测圣意。这样一句看上去无心的话即骂实了自己又化解了她尖锐的言词,让皇上无话反驳。 “皇叔您朝政繁忙日理万机,姑姑又娴静不喜争风吃醋,皇上自然是喜欢安静之地。要不每晚还要面对呱噪之音,那皇叔你还不如撞墙算了”皇上两眼一翻,撞墙?这话说似无心,但也说出来皇上的心声。 这个淑妃虽说年龄小上自己十几岁姿色也是后宫中数一数二的,平时撒娇点倒没什么,但就是太……太黏人,让身为皇上的他很是无奈,每当自己要发火时,她又轻声细语的软下来,真是让人又气又喜。 呱噪之音?以为是青蛙吗?这是在说自己吗?白舒敏气的眼前一圈金星,皓齿咬的唧唧响“你……你……”硬是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后打断她的话,似无奈道:“好了,都别吵了,先给落丫头看病要紧。皇上,御医怎么说?” 皇后一身深青金线绣凤凰腾飞的衣裙,斜髻正中插个红翡翠玲珑簪,斜挂着顶端有四蝶纷飞,下垂珠玉串饰的银步摇华胜。虽年过四十有几,但保养得宜妆容又轻描淡雅,别有一番风韵。很明显是精心打扮过后而来。 再一看后面几位妃嫔,虽不及眼前两位耀眼,但也是各有风*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看来这皇上当着就是爽,不仅有权还有数不尽的美人儿,怪不得人人都觊觎这把龙椅! 殷梨落眼神在各位美人儿身上扫过,眼神落在某个贱女身上翻了个白眼啐了一口。 皇甫挽香气的双目冒火,死瞪着她,似乎要把她身上瞪个窟窿来。 “御医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是像是被虫咬了,到底是什么虫也不清楚” 白舒敏柳眉一挑道:“我说殷大小姐啊,你身上的怪事还真多。上次欢迎宴上莫名其妙地中了不知什么毒,折腾了好一阵子兴师动众的请来了莫神医才解了那毒。原来是吃多了撑的晕过去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呢这一次,你那身上的痒啊估计挠一阵子就好了。莫神医可不是那么好请的,出次诊可要五百两黄金哎,你的这条命也真值钱了,莫不是又是吃多了撑得?” 几位小皇子和小公主嘻嘻笑起来,吃多了撑晕过去了,也只有落姐姐做的出来。 殷梨落没心情给她斗嘴,只见她鸡屁股一样的嘴又叽叽咕咕说着什么又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皇甫澈看着殷梨落气鼓鼓又被皮肤的痛痒折磨的样子,心里好不心疼,语气生硬道:“淑妃娘娘,落妹妹现在已经百般难受了,您又何必挖苦落妹妹?” 白舒敏没想到一直对自己尊卑有礼看上去乖顺的皇甫澈敢当众顶撞自己,心里顿时火冒三丈。 白舒敏虽说已三十有一,但自从二十岁进宫那年有了个孩子与皇上同房不小心流*后,就一直未孕。皇上心里内疚就把没有子嗣的白舒敏破例提到妃位。 但她心里仍不满足,在后宫谁不知道白舒敏跟玉子烟这些年斗得厉害,不论才艺和相貌两人不相上下,就因为烟妃生了个三皇子还在殷梨落的帮助下屡立战功让皇上对她另眼相看,所以立了烟妃为烟贵妃,只是下人叫烟妃叫惯了,而她似乎也不在乎贵妃之位,便没让人改口,依然称烟妃。 但这在没有子嗣的淑妃眼里是赤**的炫耀,但顾忌她那有出息的儿子,就把心里的怨气全部撒到殷梨落身上,若不是有殷梨落跟在三皇子跟前屡屡相助,皇甫宸怎么能立下那么多战功?皇上又怎么能高抬与自己姿色同等的烟妃?而烟妃又怎么能处处高自己一头?所以经她这脑袋一连串的猜想,最终把恨意撒在殷梨落身上,特别是听说她武功尽失之后,心里的报复日见壮大。 本来皇室这几个成年的皇子中烟妃对皇甫澈的印象算是最好的。二皇子皇甫承诡异让人捉摸不透,三皇子皇甫宸太过出翠拔尖,四皇子没有生母不足为惧,就五皇子待人友善说话得体点,虽说自己平日暗地里没少跟雪妃斗心眼,但也没捅破那张纸,而他对自己还算温顺有礼,却不成想今日居然为了殷梨落而顶撞自己,对他连最后一点的好印象也消失殆尽了。 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淑妃冷静了下来。朝皇上莞尔一笑“皇上,您看看这两人还没成亲,澈儿就护的那么厉害,若两人真的成了亲,以殷梨落这个性还不把皇宫当翼王府一样随便耍着玩,设赌局踢毽子岂不成了家常便饭,这在万一……” 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皇后的脸色,继续笑道:“万一以后五皇子做了君主,这殷梨落可就是未来国母了。殷大小姐自从落涯回京后对这宫中的礼仪大概也给摔忘了,宫中的规矩还是再学一学比较好” 皇后险些跌倒,被眼疾手快的李嬷嬷给扶住。殷梨落在心里做了计较。 这几年关于立太子一事皇上从来没有在公开的场所提起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特别是像现在在皇后和各位嫔妃面前。 谁都知道,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各有所长。按理说立储先立长,大皇子生下便夭折了,二皇子即是嫡子又是长子,理应是他为太子。 可皇上多年前在家宴上无意中提到一句“不论嫡庶,有贤能者接掌天下”可见当今圣上的贤德和胸襟。至这话一出后,便堵住了悠悠之口。谁有德有才便立谁,公平公正。 至于皇宫的这些个皇子皇位的事东听一句西听一句,再看看眼前的形势殷,梨落心里早就明白了个大概只是佯装不知而已。 自问,自己对权势无心,银子够花就行,在自己没走之前保住自己的小命和身边关心她的人就好。可是摸索至今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回地球之路充满坎坷,不觉叹了一口气! 第四十章:亲自上门 可是摸索至今连一点线索也没有,回地球之路更是充满坎坷,不觉叹了一口气! 明明外面出着大太阳,可此时寝宫里安静的像漆黑深夜,连呼吸都听的清楚。 雪妃更是吓白了脸,这立太子一事可是大事,怎么就把自己的澈儿给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急着想说什么,殷梨落连忙打断,哭哭唧唧道。 “你们在讨论什么呢,什么太子不太子的。皇叔正值壮年那么早立太子岂不是咒他早死,烟妃娘娘即使你对我再不满也不能咒皇叔啊”哇哇大哭起来,豆大的眼泪珠子断了线一样打到红色绸被上,不一会儿晕湿了一片。 这不是装的,殷梨落身上痛痒的受不了,几个人还在叽里呱啦净说些没用的,心里不忿几乎是哭声一出眼泪就落下来了。 委屈的哭声回荡在寝宫内,随着这哭声一出紧绷的气氛也变得缓和起来。有些嫔妃竟暗自抹汗,无比感谢这突然而来的哭声。 相反,被驳回话的烟妃在听到那句“岂不是咒他早死”就已经花容失色双膝跪地道:“皇上,臣妾不是那个意思……皇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皇上心情烦闷,上前扶起她道:“好了,别哭了,堂堂一个妃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朕又没怪你,快些起来,地上凉” 这皇上还真是宅心仁厚,怪不得后宫看上去一片和谐,整个天佑国富裕繁荣。 殷梨落深信,一个男人对自己身边成群的女人都能做到一视同仁的疼爱和怜惜,并让他们感觉到皇上是爱她们的。那么更别说一个国家,这个国家也必然是强大有爱的。 有时候,女人比国家更难搞。当然,或许这只是自己看到的表像,至于真正的……或许以后才能知晓。 “皇叔,我都快痒死了,你们还在闲扯淡什么,那慕容槿来了没有”殷梨落擦擦脸上的泪水哽咽道。 闲扯淡?皇上眼睛眯起,这落儿什么时候开始说话这么不着调,堂堂的一国之君在跟自己的爱妃说话也叫闲扯淡?但这样的落儿也却是能给他带来快乐,看看她此刻眼里带泪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皇上放声大笑:“你这个丫头啊,也只有你敢这个样子给朕说话,问问朕的皇子公主们,哪一个敢顶撞朕?还闲扯淡?你从哪儿学来的新词儿,听着不像文雅的话” 本来就不是多高雅的话。殷梨落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皇上……”白舒敏无比委屈地唤了一声。殷梨落听那声音浑身发抖,比夜里的猫叫*还恐怖! “好了,敏儿,别闹了,等下落儿的病看好后朕就去你宫中”皇上无奈一声。 “皇上,你可要说话算话”那妖精破涕而笑,双脸绯红只把身体*进皇上怀里。 皇后也从震惊中晃过神来,看着两人的亲密劲黯然的眸子转向一边,脸上亮艳的妆也透着一股子阴冷。 身后的一些嫔妃垂下眼帘摆弄手里的锦帕。再一看眼前的姑姑,清秀的面上毫无血色,泛水的眸子紧盯自己手里画白梅的青瓷杯。 这就是帝王之爱。这一刻殷梨落突然明白,这世上没有真正的一视同仁,即使你自己认为这是公平了,但对方并不那么认为,总希望自己在那人心中是特别的。 正如皇上,在他心中没有特别的,只有让他们雨露均沾才能巩固后宫巩固人心。但他不知,女人的心本就是自私永远也填不满的,特别是对于心爱男人给的爱。 亦或是,人类的心本就是自私的。 “落妹妹,你再等会儿,槿小王就快来了”殷梨落一脸感激地望着眼前的表哥,此时这一屋子人也就他还惦记着自己身上有痛痒病。 “表哥,还是你对我好”一把扑到他怀里,皇甫澈看着眼前衣服凌乱*着肩膀的表妹,“噌”的一下脸又红了。 僵硬地坐在哪儿,任由她抱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到自己衣服上,鼻子前女子特有的幽香传来。身体紧绷,紧闭红唇,眼神定住,密汗爬出,极力控制住身体的某处。 雪妃岂能没看出自己儿子极力的隐忍,嘴角扯出一抹笑,落儿这孩子真是太不知礼数了,澈儿可是男子,怎能经她这无意的撩拨。 “皇上,槿小王来了”刘公公母鸡般的鸣叫声在此刻听起来格外悦耳。 殷梨落抬起头,看到蓝色拖地纱帘后款款而来的一抹白影,激动与兴奋让她连说话都抖了起来“慕容……容槿……槿……快快……” 迎接的话话还没说完,那绝美的面容愣愣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神情冷漠地……地……转身离开了! 殷梨落惊呆了!石化了!连呼吸都停止了!眼前欢快而来的小鸟儿瞬间变成人见人厌的黑乌鸦,“嘎嘎”地叫着从头顶飞走了! 皇上一愣,显然也没想到慕容槿看了一眼就掉头走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说不打招呼就走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淑妃嘲笑一声,扭着柳腰走了,走时还不忘提醒一句皇上晚上去她寝宫。 在众人惊讶间,刘公公一脸为难地传来了话“皇上,槿小王说了,若要他给殷大小姐看病……必须……必须……”“必须什么?” “必须要殷大小姐亲自上门求他,他才给看”刘公公可见识过这位大小姐的火爆脾气,传完话就赶紧溜走了。 皇甫挽香鄙夷一笑,我还以为槿小王会对你另眼相看呢,看来是我高估你了。寻了个理由踩着小碎步一扭一扭地走了。留下的人把目光放到床上的主人公身上。 殷梨落单手支床,五指紧握,平静的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殷红的嘴唇紧绷,泛水雾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地上的绣花鞋。 雪妃焦躁不安地开了口:“这槿小王怎么回事?说不看就不看,皇上您看……” 皇上眸子流转,叹了一口气道:“爱妃,你还记得鸿王的三儿子皇甫烈吗。他当初因强奸民女被江湖的一位侠客挑断筋骨下了毒药。鸿王在槿王府跪了三天三夜槿小王也没给他儿子看病,当初他就只说了一句话‘恶人生死由命,小槿无能为力’,槿儿请也容易,但他若不救便……” 看了一眼失神地殷梨落又接着道“我让人去请莫清羽” “不用,我自有解痒之法”殷梨落快速下床,阴暗的眸子平静如水。 “落儿,你就去趟……”“我殷梨落绝不轻易下跪求人,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殷梨落果断打断雪妃的话。 柔暖的太阳光透过纱幔直射到她的脸上,并未盖去那脸上的漠然。温暖的空气似结上一层薄冰,人们看那脸,浑身一颤。 那面上散发的戾气,似地狱的罗刹,让人心生寒意。皇甫夜转眸惊叹,目光紧紧地锁住眼前这个异常冷静的小丫头,此时的她跟平时的叛逆撒娇判若两人。 这样的她,让人害怕,让人陌生,又让人心生敬畏!在众人的注视下,殷梨落裸着双足走出寝殿,寄灵寄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心里害怕赶紧跟上。 第四十一章:梨花别苑 在众人的注视下,殷梨落*着双足走出寝殿,寄灵寄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心里害怕赶紧跟上。 暖暖的阳光照在通红的皮肤上,殷梨落全身像被千万只蚂蚁撕咬,紧握双拳,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清风吹起眼前那散落的青丝,似蝶飞舞,纷纷扬扬让人看不真切。那泛水的眸子里在坚持什么,隐忍什么,亦或是伤心什么。 直到几年后殷梨落才明白那时的感受,那是*到不*的痛彻心扉。 “寄灵,去给我准备些绣花针,越多越好”“是,小姐”寄灵虽说不知道小姐要绣花针做什么,但小姐此刻异常冷静的模样让她们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殷梨落下了命令便从房里边把门上了栓。寄灵寄心只得在门外守着不让人进来。 殷梨落上榻脱去外衣,拿起细如发丝的绣花针毫不犹豫地朝臂上刺去,钻心的痛让她意志清醒了不少。她紧咬嘴唇,香汗淋漓,那细小的绣花针一根接一根插入肌肤,每插一根只能带来短暂的舒缓,过后却是无尽的疼痛。 汗液渗进细小的针缝里,殷梨落只感到嘴角一股液体顺流而下,殷梨落紧闭双眼,温热的液体落到小腿上,一滴一滴像盛开的血莲,妖艳刺目。 隐隐约约中眼前突然闪现一道光影…… 晴空日丽,在满山遍野一望无际的花海中,一身粉衣的女孩头扎羊角辫顶着漂亮的花环,在花丛中转圈圈。眨着泛水的大眼睛,朝一边的白衣男孩喊叫:“喂,笨蛋,我长大后去你家提亲好不好?” 平躺在花丛中一袭白衣的男孩,一手拿着黄色的小花把玩,一手支撑着小脑袋,抬起粉雕细琢般的脸看着对面的女孩道:“我不叫笨蛋,你可以叫我尘哥哥” “哦,尘哥哥,那我可不可以娶你”女孩拿起头上的花环戴到他头上,看着眼前那红红的小口,便吧唧吧唧自己的小嘴,那粉红的小口好像很好吃。 “吧唧”女孩狠狠地吃了一口。男孩措不及防,从花丛堆里跳起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白皙的小脸如染了花粉一般红艳“你……” “你家在哪里?我去你家下聘”女孩眨巴大眼睛丝毫不把他羞红的模样放在心里,抬起嫩乎乎的小手把玩胸前的发辫。 一阵风起,花海中五彩缤纷的花瓣随风旋转起舞,卷起的花瓣打在两人脸颊上,两人的墨发在风中紧紧缠绕。 男孩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神嘴角勾起笑意,如雨过天晴后的彩虹般清凉绚丽。 “好,你要去下聘,我等你!”……“尘哥哥……尘哥哥……”床榻上沉睡的女子轻喃自语,眼前的模糊逐渐变得清晰,发亮的眸子环绕四周。 独特的清香扑鼻,沉香木制的屋顶,水云缎水色幔帐,純青玉造的*榻……这是哪?像是沉睡了千年的腐尸般“噌”地从榻上惊坐而起。 木屋不大,左手边沉香木镂空窗户下是一方紫檀木贵妃榻,眼前是胭脂木地板,右手边是两人坐起的汉白玉圆桌,正前方是以五光十色翡翠为帘的扇形木屋出口。 拥有这样富得流油的房屋摆设除了慕容槿还有谁?原来没死?殷梨落起身朝屋外走去。 “哗哗啦啦”两手挑起的翡翠帘清脆悦耳,殷梨落听这帘声心情舒畅,嘴角不自觉泛起浅浅的笑意。殷梨落止住了脚步…… 仿佛是如血烈火中惊现的洁硬冰峰,万丈悬崖中升起的千条藤蔓,冷泣月夜中闪跳的一簇暖光。惊喜,欢悦,和深深的震撼! 殷梨落怔怔地站在哪儿,掀起翠帘子的右手顿住…… 被白色透明结界护住的苑内纷纷扬扬地下着雪花,那零星的雪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五彩耀眼的光芒,洒在白玉砌成的地面上消失不见。殷梨落用一只手掩眼,透过指缝看那阳光下纷落的雪花更是夺目眩眼。 左侧是上好的木制的三层楼阁,精致又不失雍容华贵。楼顶银色的牌匾上写着“秋若阁”三个金色大字,楼阁的正门则对着殷梨落右侧的一片梨花林,远远望去泛着一片五彩斑斓的光芒。 殷梨落提起衣裙轻步向前,拖地的裙尾落在白玉地面上倒映出清晰的影像,整个人似九天仙女下凡间。 殷梨落踌足惊叹……这……以沉香木为杆,红珊瑚为枝,绿翡翠为叶,白翠玉为瓣,红珍珠为蕊。一朵朵一枝枝,竟上百棵“梨花树”!洁白的雪花落在梨花瓣上化成晶莹的水珠落到地面消失不见。 殷梨落愕然,这人的梨花苑中竟是这般仙境,怪不得不许旁人进入,光这一颗“梨花树”就价值不菲! 殷梨落抬起手任雪花飘落掌间,暖暖的痒痒的,这可真是个好地方!独自在梨花树间闲游起来,竖起如葱食指逐一点着眼前一排排梨花树“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不对,这边数,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秋若阁三楼的栏杆边站立一抹白影,那人面含微笑,美眸流转朝梨花林望去…… 眼前的女子里穿一件白色绣出水芙蓉的肚兜,身穿一身水粉色金线勾梨花纹样的连体落地长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蝉翼纱,一头青丝披散在双肩,乌云般的秀发柔亮润泽。美眸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就如同这盛开的梨花般清雅秀丽。 殷梨落捣鼓着红唇,刚刚是数到哪儿了?好像是一百二十六?又好像是一百二十七?挠挠脑袋,秀眉皱起。 “小姐,您该用午膳了”一声清脆的唤声将她拉回梦境,殷梨落打量眼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一身丫鬟装扮,但看得出来这一身衣裳价值不菲,长相清秀可人,眉心处一颗朱砂痣更显娇媚姿容。 “小姐,奴婢叫夢寒,是服侍主人的丫鬟”夢寒远远就看见站在梨花林的殷大小姐,只听传闻殷梨落英勇善战,一直以为是个英气逼人的少年女将,今日一见却是个面容娇媚的千金小姐。方才见她在梨花树下那浅浅一笑似九天仙女下凡间,连自己都看呆了眼,跟兰儿郡主不堪上下呢。 “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您快些去用膳吧”殷梨落应了一声朝沉香木屋走去。刚走到帘外便闻到一股清香的饭菜,迫不及待地冲进屋内,像饿坏了的野兽,顾不得拿筷子一通乱抓往嘴里塞。 夢寒膛目结舌,对她“窈窕淑女”的好印象立刻飞回湮灭,这……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形象吗? 第四十二章:你喜欢我 夢寒膛目结舌,对她“窈窕淑女”的好印象立刻飞回湮灭,这……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形象吗? “饿死了,饿死了……”殷梨落卷起衣袖开吃,还不忘向一旁石化了的丫头询问。 “夢寒姑娘,外头出着大太阳,这梨花苑却下着雪花,这是怎么个情况?还有你家主人真是个大骚包,住着这么个黄金贵地也不怕被人谋财害命?” 大骚包?夢寒吓白脸,普天下能这样敢说主人的只有你一个了,枉费主人为了救你耗费了那么多精力。夢寒腹诽着,但脸上还是维诺地回答。 “这九层结界是主人用深厚的内力下的,至于这雪花,以主人的武功想下这么点雪花根本不成问题” 殷梨落心中佩服“这结界没人破的了吗?” “只有功力高过主人的人才能破得了这结界,但是至今却无人能破”夢寒一五一十地说毫无夸张,还清楚地记得,当初一个自称江湖高手妄想挑战主人,虽说破了两层,但最终还是被第七层结界粉碎,尸骨无存!从那以后再无人胆敢造次。 殷梨落酒足饭饱后拍拍肚子打了个饱嗝“你家的大骚包呢”“啊?”夢寒对这个称呼还不习惯,一时没反应过来。 “殷大小姐是在唤我吗?”伴随着溫雅之声那人挑帘而来。 一身洁白如雪的白衣,印着身后的翡翠帘子,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一般如梦似幻。狭长的明眸晗着温润的笑意,那笑意蔓延了开来,如三月的挑花般绚烂惹人陶醉。 殷梨落用筷子捣鼓着唇瓣,淡淡道:“还真承认自己是骚包”夢寒被口水呛了一下,慕容槿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乖顺地退出房间,离开时又看了她一眼。 慕容槿浅浅一笑并未作答,坐到贵妃榻上斟了一杯水,若无其事般地看着殷梨落,殷梨落被盯的不自在,心虚道:“你……你盯着我做什么?” 慕容槿看那绯红的脸颊笑意加深,只是闭口不言,喝了一口水,把茶杯靠近鼻翼闭眼长嗅,卷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印在眼帘下,如樱花般红润的唇轻闭。 “咕噜”殷梨落咽了口口水,连忙转移视线。这小子是毒物上身,不能看不能看,一看就上瘾。 “殷小姐既然说我是骚包,为何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骚包看?”眸子豁然开启,殷梨落眸子与他对上,如湛蓝色大海望不见深处。 “我……我哪有盯着你看”殷梨落把身子转向另一边背对着他。一阵风从身侧而来,瞬间下巴被人挑起与那深邃的眸子再次对上,近在咫尺的面容让殷梨落惊呆住。 那眸如白莲般纯净高洁,又似一石激起的千层浪花,汹涌破浪卷卷而来,即使明知危险却让人甘愿沦陷为之疯狂。 “即使甘受穿针之痛也不愿来见我?即使昏迷中也不停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即使现在近在咫尺你也恍若未见?殷梨落,在你心中终究没我的位置” 明亮的眸子瞬间黯然下去,下巴的挟持被松开,殷梨落一手摸着疼痛着的下巴,一手捂住前胸,那儿刚才刺痛了一下。 慕容槿向着窗外漫漫雪花望去,风吹起他的墨发拂过殷梨落的脸颊,淡淡的清香让她有一丝恍惚。窗前男子落寞的背影让她心疼,她只知道这样的落寞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沉默了片刻,殷梨落打破沉寂“那个……你……你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问题很白痴也很无聊。话一出口殷梨落就后悔了,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那个她早已经香消玉殒了。 慕容槿身体一颤,并未回头,殷梨落随手捞了一片雪花看到它在掌心融化。 “你有什么好”似乎喃喃自语,慕容槿轻轻挑起帘子缓缓地走出屋内。殷梨落追了几步便停了下来。 那袭白衣融合在漫漫雪花里说不出的凡尘飘逸,还有淡淡的凄凉和落寞。殷梨落看着那抹白影进入秋若阁消失不见,心里一股烦闷,索性进了木屋继续睡去。 这一睡就是两天。殷梨落自从进了梨花苑知道了里面的美妙更是一刻也离不开了,直到夢寒告诉她说白铃兰来找她,她才慢吞吞地走出梨花苑。 王府门口白铃兰娇美的身躯一副大家闺秀模样站在那儿,随她而来的还有殷曼松。一青一紫,远远望去美艳惊人。 两人各乘坐一个轿攆,在烈日下由丫鬟撑着油纸伞站在那儿,俨然一副富贵小姐的做派。殷梨落眼睛在殷曼松身上停了一下,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与白铃兰打招呼。 “铃兰,你怎么来了?”白铃兰轻声一笑:“落姐姐,听闻你生了病,我跟松姐姐去你府上寻了你几次,今日才听你府上的一个丫鬟说你在槿小王府上,我们便来看你了,你的病可好了?” “好了好了,快进屋”“这……”两人闻言脸上一喜,但又一想这可是槿小王府上,便停下了脚步。 “没事,那个骚包又不吃人,快点进去吧,外面怪热的”殷梨落把她拉进府里。 殷曼松见她并不搭理自己,心里怨恨。若不是母亲劝她顾着脸面来看望她,她这辈子也不想见她。人人敬仰的慕容槿,槿小王府上她居然也能住进去,心里又妒又恨。 白铃兰似乎没她想的那么多,步子轻盈地走进去,上下打量着府里的装饰摆设,惊讶不已! “徐厚,快去看茶倒水”殷梨落把徐厚当贴身丫鬟使,徐厚高大的身躯僵硬了一会儿,抽抽嘴还是咬着牙端茶倒水去了。 白铃兰看不下去,小声道:“落姐姐,你怎么能让槿小王的贴身护卫做丫鬟的粗使活儿。” 殷梨落双腿交叠,敲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你说这慕容槿富得流油,居然府里连个丫鬟都没有,是不是脑袋有病啊” 殷曼松笑道:“梨落,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槿小王还有个奶奶和几个表姐表妹陪太后在福禄山祈福呢,现在还没回来” 殷梨落讶然道:“太后?”白铃兰点点头,解说道:“太后每年一开春儿便去了福禄山,还说新年刚过是个祈福的好时机,便带着几位小公主和年长的王妃一同去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殷梨落懊恼地拍拍脑袋,这个脑袋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落姐姐,你怎么了?难道都忘了吗?”白铃兰见她一个劲敲自己脑袋,皱皱秀眉。 “没有,最近老遭难脑袋受刺激了”白铃兰担忧地望着她。她对三皇子用情至深,两人并肩作战堪称一对绝世璧人,可惜三皇子却……心里升起怜悯之心。 第四十三章:满门斩杀 她对三皇子用情至深,两人并肩作战堪称一对绝世璧人,可惜三皇子却……心里升起怜悯之心。 像殷梨落这般敢爱敢恨的女子是自己永远也效仿不来的。自己的出生和未来只能贡献给整个家族,为家族牟取利益,个人的感情又算得了什么? 就如自己一心倾心于慕容槿,可只能按照母亲的计划努力成为太子妃。慕容槿不是太子,而自己永远也不会跟他走到一起。现在太子未立,自己能嫁与谁也还是个未知数。 万一是三皇子,那么自己也会落个殷梨落这样的下场吧!慕容槿,终究是自己的梦,在自己未出嫁前,梦一场又何妨。白铃兰看着这富丽堂皇的王府,这里未来的女主人是何其有幸。 “梨落,这是母亲让我带给你的补品。上次的事是我的错,还请姑姑不要生侄女的气”殷曼松让丫鬟把包装精美的补品呈上来。 殷梨落看了一眼,语气淡淡道:“过去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殷曼松晗着笑意连连称是。 白铃兰上前抓住殷梨落的手,真诚地说道:“落姐姐,铃兰因为年龄小又是嫡女从小便被姨娘的几个姐姐在私下欺负着,铃兰一直没有朋友。如果姐姐不嫌弃就把铃兰当妹妹,铃兰跟家里的几位姐姐不是同路人,不会嘲笑姐姐。铃兰知道,落姐姐为了三皇子跳崖是姐姐用情至深,三皇子辜负了姐姐,姐姐不要听那些人的谗言气伤了自己” 殷梨落看那晶莹的泪珠儿缓缓而落,如炙热的阳光豁然照进空寒的内心,暖暖的甜甜的满满的。这是来到天佑城听到最窝心的一段话。 “会的,我一定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的,任谁也不会欺负你”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殷梨落紧紧握住她的手。 这样温馨的感觉让她想起在部队里与那些姑娘们一起生活的片段。因为实行任务而受伤的右腿又不得不坚持下去。炎炎的夏日伤口发炎肿痛,是她们日夜轮流看着自己的腿擦药消毒才不会恶化,在痛苦中收获了前所未有的温情。那一段段一片片,让她怀念,她们……过的还好吗?自己的离开会让她们伤心吗? 湛蓝的天空漂浮着朵朵白云,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到她的眼睛,刺的她眼前一片白光闪闪。殷曼松看着她盛满雾水眸子,似天外的一颗寒星耀眼诡异却又遥不可及。这样的殷梨落让她不敢触碰甚至不寒而栗。 “梨落,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吧,待在屋里怪闷的”殷梨落点头,三人朝院中走去。 开满木槿花的树下,三人依序而坐。一阵风过,粉色木槿花瓣纷纷飘落在院中翩翩起舞,落到女子们的发上钗上眉上,殷梨落挑起一瓣木槿花,细细把玩着。 木槿花有好多种叫法,在现代人称喇叭花。花瓣多而色艳,气微味淡,每花只开一日,但每天都有大量的花开,十分美丽。花语为坚持,亦是永恒的美丽。 “松儿,你可知这槿王府为什么会种植木槿树?”这里只有殷曼松年纪稍长一些,自然知道这木槿花的由来。 殷曼松缓缓起身,栽下一簇花放到鼻前轻嗅,柳眉弯起,轻声道:“我只听闻,槿王府在十年前被江湖中人满门斩杀,并一把大火烧了王府。府中无一人幸免,独有这颗木槿树活了下来。这棵木槿树是慕容烨将军和夫人成亲时栽下的,意义非凡” “无一人幸免?那慕容槿和他奶奶是怎么活下来的?”殷梨落不解。既然是屠杀,那么那些杀手怎么会放走一个,更何况还是慕容家的长子。 “老夫人说是藏到了地窖中才免逃一死”藏地窖?慕容烨将军武功了得还不是难逃一死?夫人都没逃生为什么偏偏逃生了老夫人和少爷?这么含糊的说词皇上居然相信?殷梨落没有问出口,只觉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这个老夫人值得深究。 殷梨落轻轻一笑没有搭话,栽下一根树枝垂下身子挑弄池子里的小鱼。白铃兰迈着小碎步在院子里四处观赏,眼神落在“梨花苑”三个大字上,只见里面白雾漫漫的一片看不不见深处,心里好奇便朝那方向走去。 殷梨落回头一望,心里一惊,大叫一声:“兰妹妹止步!”在白铃兰踏进结界的一步之遥内,殷梨落启动逃魂心法双手拉住了她。 白铃兰被她一个用力拉倒在地上,秀眉皱起:“落姐姐,怎么回事?”“兰妹妹你不知道,这梨花苑被下了结界,除了慕容槿没人进得去”殷梨落拉起她,拍打身上的灰尘。 白铃兰一听下了结界小脸惨白,吓的说不出话来。殷梨落耸耸肩,勾唇轻笑道:“没事了,还好我抓得紧,要不然兰妹妹你可就飞到天上了” 白铃兰惨白的唇瓣动了动,眼里的泪珠子摇摇欲坠。殷梨落连忙安慰道:“别哭啊,这不是没事了吗,哭什么?” 白铃兰轻轻摇摇头,哽咽道:“落姐姐,我没事,只是……只是有些害怕。落姐姐,你可进去过?”殷梨落一只手挠挠头,心里做了计较。 经过前几次见面,明显看得出来这白铃兰是喜欢慕容槿的,梨花苑乃槿王府禁地,今天慕容槿没让她进入梨花苑如果告诉她自己早已进入过梨花苑,岂不徒惹是非? 这样想着殷梨落连忙摇头摆手道:“兰妹妹,梨花苑乃槿王府禁地,兰妹妹都进不去我怎么能进的去” 果然,白铃兰破涕为笑“落姐姐难道真的没进去过梨花苑?”殷梨落连连点头再点头。刚才还跟自己姐妹情谊一番表白,这一下居然在这儿吃上飞醋,女人的友谊啊,终究是经不起嫉妒和诱惑啊! 殷梨落心生感慨,这慕容槿才貌虽说举世无双,可惹得桃花债实在太多,还是远离为妙,远离为妙!这样想着脚步朝门外走去。 “落姐姐,你这是要去哪儿?”白铃兰迈着小碎步赶紧跟上,殷梨落朝她招招手,粲然一笑道:“走,我们出去溜达一圈,闲了这么些日子,心里怪闷的……哦?” 转眸一想,对着徐厚道:“笨蛋,你去问问你家的大骚包去不去,我在门口等他”不等徐厚回话,殷梨落脚快一步走出门口。 两女一听慕容槿要一起去,心中一喜,但面上并未表现出来,期盼的美眸望着徐厚。 笨蛋?大骚包?徐厚脸色铁青,拳头紧握,牙齿咬的唧唧响,并未作答转身走进梨花苑。两女只听到一阵怪异的声响,伴随着徐厚的离开也一并消失不见了。 不一会,慕容槿步履轻缓优雅而来,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如欣赏一幅精心绘制的水墨画。翩若惊鸿的脸让人呼吸一紧!白铃兰面含羞涩地看着眼前的慕容槿,手里的锦帕揪成一团,红唇轻咬,清眸流盼。 第四十四章:剥光扑倒 相较于失神的白铃兰,殷曼松一阵喜色过后,看了白铃兰一眼,不露痕迹地掩去嘴角一抹轻笑,温文尔雅地上前行礼,道:“见过槿小王!” 慕容槿点头温润一笑,掠过两人在殷梨落跟前停顿了一下,清润的声音道:“我们走吧!”上了马车,徐厚紧跟而上,赶着马车扬长而去。 殷梨落瞪大眼睛,半响才回过神,骂骂咧咧道:“我了个去!出去逛街还坐马车?长脚是干嘛用的……”一路上殷梨落喋喋不休着。 两女紧跟其后默不作声,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眼前走路大摇大摆毫无形象可言的天佑国第一女将。寄灵寄心倒是早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的行为做派,在一边不断提醒着走路当心不要摔倒! 两女对望一眼,一脸不解。当初那个英姿飒爽的巾帼女将跑到哪里去了?眼前这个举止粗俗连走路都要让人提醒不要摔倒的女子真的是那个少年女将吗?在两人的眼神交流间,殷梨落阔步走进了红尘客栈。 徐厚在门口笔直地站着,殷梨落老远就看到他了,睥睨着他道:“去给我买两串糖葫芦”丢给他一锭银子大摇大摆上了二楼。 徐厚极力忍着想把她一脚踹飞的冲动,手握银子高大的身躯僵硬地转身离去——给她买糖葫芦! 两女看着上楼的殷梨落无奈摇头,巾帼女将终究只是个传说了! 二楼靠镂空阳台的青色垂帘下,慕容槿闲雅地坐在那儿,有些人天生就该被人膜拜,就像眼前的这位,明明冷冷清清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但那无形的存在感让人不得不敬佩瞻仰! 二楼喧闹的人们因为慕容槿的到来立刻安静下来,人们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神一样的槿小王在自己眼前?坐在跟自己同样的椅子上?或许会跟自己吃着同样的菜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是慕容槿啊!看花了,绝对看花了!狠狠揉揉眼睛再次睁大确认,他们欢呼了,雀跃了,真的是他!真的是他! 殷梨落看着眼前一个个双目含春的男人女人们,无语摇头,这慕容槿已经深入民心了!估计连当今皇上也比不过,不知皇叔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慕容槿优雅地倒了一杯茶水,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勾唇微笑。和着这阳春三月的暖光,俊美的面容铺上一层淡淡的光晕,如柔光下的一株白莲般娇艳醉人,让殷梨落再次看晃了神。 慕容槿抬头微笑,正对上她呆滞的目光,殷梨落来不及转移视线,只得愣愣地看着他。 慕容槿单手托头,身后的墨发轻舞,芊指敲打红唇,狭长的美眸轻佻,戏谑的眼神看着她,对于她痴迷的状态很是满意,清润的嗓音道:“殷小姐,你可看够了?本小王好看吗?” “咳……咳……噗!屁!”殷梨落被口水呛得不轻,还不忘口齿伶俐地损他一句,在他身旁粗鲁地坐下,并一把推开他指着对面的位置,意思是让他让开,本姑奶奶坐你的位置! 慕容槿挑眉轻笑,缓缓起身又整理下被他扯乱的衣衫,优雅地坐到殷梨落指定的位置。殷梨落挪动屁股一只脚踩到凳子上,一只手拿起筷子敲打桌面道:“算你听话,要不然……要不然……” 慕容槿给她倒了一杯水,放到她面前,殷梨落闻到一股幽香顿时眉开眼笑。慕容槿接下话问道:“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就把你剥光了扑到,就地解决”殷梨落说完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哦?想不到殷小姐如此饥渴,恕小王无能,不能满足殷小姐的兽欲,小王身小体弱承受不了”眉佻勾唇,无声轻笑。 “噗……咳咳……”殷梨落刚喝进嘴的茶水还未来得及吞下全数喷出。“哇……唔……”只听众人一阵惊呼声。 殷梨落睁开沾满茶水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被喷了一脸茶水的慕容槿。殷梨落赶紧凑上前,拽下衣上的锦帕一通乱擦,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近距离相视,带着清香的茶水顺着白皙粉嫩的肤理顺流而下,渗进微启的红唇里,嘴唇动了动。殷梨落立刻红了脸,手上的动作戛然停止,自己喷口而出茶水居然渗进他的唇里。 紧闭的眸子豁然开启,如山林间晚春的薄雾般湿润清亮,不觉让人怦然心动!殷梨落手上的锦帕轻轻蘸去水滴,却不知脸上红润一片,如秋日里的枫叶般迷人。 慕容槿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轻轻别过头拿起她手上的锦帕慢慢拭擦。周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中,人们突然发现刚刚女子垂头低眉为男子擦脸的那一幕是无比的和谐美妙! 居然有一个不好的念头闪现脑海:他们很般配!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无人能及的一对儿!天啊!不可能!不行!嚣张跋扈的殷梨落跟举世无双的槿小王?怎么可能?眼睛看花了!确定看花了!摇头摇头再摇头,摇去这不好的想法! 殷梨落别扭地站起身子佯装看着天空,右手勾起鬓间的发丝前言不搭后语道:“恩……那个……今天天气真好,恩……彩虹很漂亮……” 徐厚双手拿着两串糖葫芦,走近两人便听到了后面一句话,一脸诧异地看看天空,道:“彩虹?没有下雨何来彩虹”继续昂首看天寻找彩虹。 殷梨落双手扶额,一时语塞,愤愤地瞪着徐厚。徐厚被那目光看的直冒冷汗,心里犯嘀咕:自己这又是怎么得罪了她? 慕容槿抬眸看了一眼那涨红了的小脸,轻笑出声,殷梨落看着那笑,再次晃神。徐厚见她对着自家主人发愣,嘴唇抽了抽。 这殷梨落也是个大花痴,跟路边的女子没两样,亏得她还整天损自家主人。冷哼一声,把糖葫芦递给她站在慕容槿身后神情恢复冰冷状。 殷梨落狠狠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嘀咕道:“哪来那么多话,跟个女人一样”徐厚冷眸瞟着她,十指握拳,控制住想把她一脚踹飞的冲动,紧咬牙床,忍住,忍住! 殷梨落挑衅地看他一眼,柳眉轻佻,下巴扬起,红唇高翘,你来啊,来啊!一拳打飞你! 慕容槿看着两人暗地里较劲儿,端起茶水轻嗅,唇角微勾,清亮的眸子看向镂空阳台下熙熙攘攘的集市。 白铃兰和殷曼松亭亭玉立的身影款款而来,在殷梨落所在的红木饭桌前停下。徐厚上前一步,两人脸上喜色褪去看了一眼慕容槿,见他依然神情自若地看着阳台外并不看自己,便在另一边的空桌前坐下。 慕容槿不喜人近身,为什么殷梨落却可以随意接近,不仅可以破他周身的结界,还能住到他府上? 第四十五章:齐聚客栈 徐厚冷着脸道:“翼王临走时将殷梨落小姐交给主人照看,主人即答应了翼王自然不能食言,否则便是坏了主人声誉”这句话解了两人心中的疑虑,两女对看一眼,点头了然,双目含笑看向殷梨落。 殷梨落大步一跨,坐到白铃兰身侧,顺手递给她一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道:“他自恋加大骚包一个,要不是他身上有神丹灵药医救我,我还不屑于搭理他呢” 白铃兰一时气急,涨红了小脸,连忙解释道:“槿小王人称‘绝世无双’,怎能是落姐姐口中说的自恋加大……”后面两个字实在不雅说不出口,便僵在那里,绝色的小脸上更是红透了,手里的锦帕揪的皱成一团,唇瓣轻咬,情急之下眸子升起薄雾,样子好不让人怜惜! 慕容槿仿佛没听到似的,品了一口茶水又闭眼轻嗅。气氛有些尴尬! 殷曼松接过话,淡然一笑道:“梨落许是还没发现槿小王的好呢。槿小王为天佑城百姓做过多少好事,梨落若再这样说槿小王恐怕要引起公愤了呢”手中的锦帕掩脸轻笑,一副女儿家羞涩姿态好不勾人心魄。 殷梨落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看她这个样子没来由地翻了个白眼,倒了杯茶水来喝并不接话。气氛渐渐缓和又慢慢变得活跃起来。 慕容槿的到来让本就华丽清雅的客栈又蓬荜生辉了许多。临近正午,热闹的街道上行人纷纷抬头张望,正巧可以看到靠近阳台而坐一身雪白的慕容槿,便都一窝哄地往客栈钻。 越来越多的人挤进客栈,常大福忙得不可开交,收银子收到手酸,但面上笑的像个弥勒佛,客栈的几个丫头和小厮也是头一回见生意这么火,何况楼上还有个神一样的人物——慕容槿。 收盘子上菜的动作灵敏了不少,整个客栈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殷梨落打量着眼前丝毫不为所动的慕容槿。 他水晶珠一样的眸子注目远方,举止闲雅,神情自如,被异光流动的结界护住的他周身散发清冷的气息,即便近在咫尺却又如天边的璀璨星辰那么让人遥不可及。 “落妹妹!”随着突然而来的一声呼唤。殷梨落回过神转身看向声源处,柳眉弯起,惊喜道:“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澈率先一步上前,毫不避讳地拉住她的双手道:“昨天七妹妹从福禄山回宫,今天便带她出来闲逛,在来的路上听见人们议论槿在这里,便跟来了。落妹妹,你的痒病可好了?母妃说你在养病不让我去打扰,我这几天便没去看你,也不知你在槿王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慕容槿眼神似无意一瞟,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双手,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清明的眸子流转,目视杯中的茶水并未看一眼众人。 “好了,表哥不用担心了。七妹妹……”殷梨落挖空脑袋,表示对这个七公主没什么印象。抬头一看,呵!一起前来的有不少人呢! 除了已经见过的皇甫轩,皇甫挽香,皇甫木雅和白凝露,其余的几个还真没有见过。对皇甫轩莞尔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其余的三女直接无视,调头转身重新坐到位子上。 三女狠狠瞪她一眼,皇甫木雅手中的长鞭蠢蠢欲动,皇甫挽香连忙抓住她手,轻轻摇摇头暗示她此时不宜冲动。 殷梨落眼角的余光瞟到那个小小的动作,勾唇轻笑,别过头看向天际。皇甫轩上前一步坐到殷梨落身旁,流痞的口吻道:“小丫头,你的痒病真的好了吗?没有什么大碍吧” “没事,我福大命大,悬崖都没摔死岂会被痒死”殷梨落大手一挥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豪情万丈的模样。皇甫轩微微一愣,即刻哈哈大笑! 皇甫澈上前一一做着介绍:“落妹妹,这是七妹妹瑾瑜,她与木雅是同一天出生,只比木雅妹妹晚出生一刻”殷梨落朝她看去,她从丫鬟的拥簇中走出来。 殷梨落双眼绽放异光,不愧是公主,与某女比起来更有公主范儿!一身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头挽双刀髻,髻上插着黄金镶嵌碧玉步摇,随着莲步轻移,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 五官清秀大气,嘴角晗着淡淡的笑意,右脸颊一个小小的梨涡深陷,高雅中透着娇美。殷梨落朝她点头回敬她一个笑。 “这是二哥贤,落妹妹应该见过二哥,你们还经常一起练习马术” 他穿一身草青色罗衣,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大概二十二三岁左右,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个人却给人感觉成熟稳重,器宇轩昂! 殷梨落愣愣地看着这样一双冷清甚至让人略感寒意的眸子感觉似曾相识。皇甫贤看出她迟疑的神情,挑唇微笑,语气淡然道:“殷小姐,好久不见!” 听似友好的话让殷梨落心里生出一股说不出怪异,殷小姐?这个称呼很特别,听多了姐姐妹妹的称呼,偶尔听一下异样的称呼心情还是很不错滴! 殷梨落点头轻笑,目光看向他身旁的蓝衣女子。女子五官长得很是小巧甜美,挽着一个回心髻,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腰间……腹部微微隆起。 殷梨落眉目间升起暖意,蓝衣女子双手抚摸腹部朝她微微一笑,即使怀有身孕但那笑却是撩人心怀! “落妹妹,这位是二哥的侧福晋武彤儿,二哥的婚宴你没来参加真是遗憾,好不热闹”皇甫澈一脸惋惜,轻轻笑道。 殷梨落勾唇微笑,朝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眼神在众人间流转,突然,殷梨落瞳孔收紧,眼里顿时杀气腾腾,眼前的这位就是那个害她在山林间喂蚊子的男子! 皇甫宇讪讪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故作很熟地打着招呼:“落妹妹,好久不见,越发出落的水灵了” 殷梨落尖锐的眼神让他有些心虚。那天他是故意把她扔到山里的,谁让她一直帮助三哥打天下,害的自己不被父皇重视眼里都是屡立战功的三哥。 因为从小没了母亲让他更加重视那点微弱的父爱,所以从小勤学苦练为了有朝一日让那些看扁轻视自己的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几个年长的皇子中。二皇子有生母皇后和莫太后莫雨浓撑腰,三皇子又有永得盛宠的母妃玉子烟烟贵妃当后盾,五皇子又有殷翼天翼王爷得照应,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什么靠山也没有。它日换了国主,又怎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随着父皇的年纪越来越大,现在不得不为自己的以后筹谋了。 殷梨落怒火中烧并没发现他的晃神,抬起脚朝他走去。皇甫宇看向眼前面含杀气的殷梨落,俊美的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怎么样,大不了痛骂一顿。 第四十六章:致命一踢 皇甫宇看向眼前面含杀气的殷梨落,俊美的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能怎么样,大不了痛骂一顿。 想到这他笑意加深,只见殷梨落以惊人之速双手提起裙摆抬起芊芊玉脚对准男子胯下…… “啊!” 人们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那一声痛吼回荡在客栈里。 皇甫宇双手捂住腿间,俊朗的五官痛苦地拧成一团,一腿蜷起,单脚着地,重心不稳地在原地打转。 旁边小蒙子吓白了脸,急道:“四皇子,四皇子您没事吧” 殷梨落甩甩腿落下脚,悠哉地走到圆桌前,一脸天真无邪地笑道:“听闻四皇子已有了通房丫头,这一脚足以让你三月不举,算是小小的惩罚,若是以后再敢戏弄本姑娘,我就卸下你……”目光锁住一点,不言而寓。 小蒙子颤颤巍巍地抬起右手指着她,母鸡般嗓音说道:“大胆殷梨落,你敢对我们四皇子不敬!” 殷梨落抿了口茶水,柳眉一挑,两眼一翻,没搭理他。 小蒙子还想说什么,被皇甫宇左手拉住,声音颤抖地小声道;“小蒙子,我们快些回宫,这个女人是妖怪……快……快走!” 与他一起同行的小太监们屁颠地跟上去,扶着连路都走不起的皇甫宇。皇甫宇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那一脚踢中命根子,难堪和疼痛折磨着他,只想赶紧离开不想再与殷梨落有一丝瓜葛,这女人是妖怪,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殷梨落看着几人慌忙离去的背影,得意忘形地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人们这才缓过神来,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她。堂堂一个名门闺秀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居然踢向男子的那个地方,还声称三月不举,这是怎样的一个怪胎。 “呵!呵……”慕容槿率先轻笑出声,纤白的右手捂住双唇。声音不大,但那如潺潺小溪流水般清润的嗓音却格外渗入人心,脸颊泛起红润如三月桃花拂面。众人看的发呆,殷梨落翻了个白眼,有那么好笑么? 皇甫瑾瑜掩唇一笑:“此次回京也听人提过落妹妹跟以往不一样了,今日一见果然是不太一样了呢” 能当众踢男子胯下,整个天佑皇朝也找不出第二个女子,况且被踢的那人还是堂堂的天龙之子。 皇甫贤、武彤儿、皇甫木雅、皇甫挽香和白凝露几人在一身便衣装扮的丫鬟太监拥簇下在另一张圆桌前坐下;皇甫澈、皇甫轩和皇甫瑾瑜带着几个丫鬟则坐到殷梨落这张圆桌前,几人按照辈分行过礼便聊开了来。 红尘客栈又沸腾了起来,几位皇子公主和各府小姐王爷齐聚一堂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啊!说不定这中间会有一位未来的国主。看看这一个个男的俊女的俏当真是让人看花了眼,这周围人一声声的评论也落入了众人的耳朵里。 “你们看这几个女子中哪个最漂亮?”一个年龄大的妇人手里抱着孩子嘴里提问着,也顾不上怀里哇哇大哭的小娃娃了。 另一个妇人嗑着瓜子,眼睛看着对面的人似乎在深思,道:“我看啊,还是丞相府的嫡女那个女娃子长得好看,看那坐姿动作,多像个大家闺秀,温文尔雅,端庄贤惠,啧啧!还是她好!” 白铃兰喝水的动作停止,小脸涨得通红,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赞扬不是第一次。可是今日却是当着慕容槿的面,让她又喜又羞,小脸更是往下垂的紧。 靜萍看着自家小姐害羞的模样高兴的笑起来,自家小姐可是当今天佑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儿,想到自己拥有侍候的小姐荣耀,更是骄傲地望着其它侍候主子的丫鬟们。 白凝露看着白铃兰羞涩低头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恼,手里的丝帕狠狠揪成一团,美目里现出狠色。 “不对不对,我看啊,还是咱们天佑国的七公主最漂亮,温婉大气,心底又善良,颇有皇室风范。咱们天佑国有这样的公主真是有福喽” “对啊对啊,去年天沛城发大旱,还是这位七公主带着赈灾黄银给天沛城人们建蓬施粥呢,真是菩萨心肠啊”旁边的女人应和着。 众人又把目光放到皇甫瑾瑜身上,她抿了一口茶水,笑意盈盈看着众人,对于众人的赞扬似乎熟视无睹面上无一丝波动,朝身边的丫鬟吩咐着事。 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尖着嗓子叫道:“不对不对,论相貌啊,还是殷里洪将军的女儿松儿姑娘好看,你看那身段多漂亮”众人又把目光放到殷曼松身上。 殷曼松今天一身紫色衣裙,一根淡紫色腰带,腰带上绣着一朵朵的兰花,紫色的裙子下面绣着水白色的荷花,有着秀雅艳丽之美。 两鬓间的青丝被微风吹下,她用小指轻轻勾起,十八岁的她有着与别的女子没有的风韵。一向喜忧不形于色的殷曼松轻轻垂下头,脸上泛起红晕。 殷梨落无意一瞟,勾唇邪笑,脸皮超厚的侄女儿殷曼松居然害羞了?倒是稀奇! “六公主也漂亮啊,看她那一身金线勾菊的裙子好漂亮,看起来好华贵!”看说话那女子的模样像个刚新婚的小娘子,显然童心未泯,要不然怎么会因为一身华丽的衣裳而断定衣裳的主人长得美与丑? 殷梨落可没看出来这只乱吠的母狗哪一点好看!撇撇嘴,继续喝茶,听八卦。 皇甫木雅很不屑地看那小娘子一眼,冷哼一声,高傲地拿起筷子吃东西,一旁的丫鬟忙不慌地侍候着,一看就是平时没少被这个公主打骂。 “皇甫挽香也不错啊,小家碧玉的模样也挺养眼……”“二皇子的侧福晋也不错啊,我看还是她好看……”众人又把目光放到皇甫挽香那一桌人的身上。 皇甫挽香听着那一声声赞美,用眼睛偷偷瞟着二皇子,小脸绯红,又看了一眼他身旁的乖顺的武彤儿,眼神落到她隆起的小腹上,脸上笑意收起,眼神变得冰冷。 一个小小御医的女儿凭什么能嫁给二皇子当侧妃?凭她也配! “哎?……你们说他们谁跟谁更般配?”一个胖胖的女人提问道,肥嘟嘟的脸挤成一团看不见眼睛。 皇甫澈明亮的眸子看了一眼正在神游天外昏昏欲睡的殷梨落。只见她单手托头,一点一点,眼睛似睁非睁,红唇翘起,嘴里还嚼着东西,面前的点心一片杂乱,看着可爱极了! 皇甫澈小心翼翼地为她整理干净眼前的桌面,防止她一头栽下去弄脏了脸。白凝露愤愤地望着他,看那亲密劲儿眼前升起雾水。 ------题外话------ 有些章节被隐了,妞很无奈……妞在犹豫改不改? 第四十七章:七嘴八舌 白凝露愤愤地望着他,看那亲密劲儿眼前升起雾水。 他的眼里一直都只有他这个表妹,自己倾心他数年,暗示明示都给了,他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一片心意?亏得自己还苦等着他上门提亲,越想越委屈,别过头泪珠子唰唰而下。 皇甫挽香用手轻轻戳戳她,递给她一条丝帕,白凝露赶紧擦了泪水,很是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无奈一笑,垂下头去。 皇甫挽香露出一丝冷笑,倒了茶水,幽深的眸子看向天际。 “我看啊,白大小姐跟咱们的槿小王很相配呢……” 白铃兰十指紧握,眼里再次升起雾水,他们说……自己跟他很配?是吗?可是……自己却不能! 慕容槿静静地看着阳台外蔚蓝色天空,人们的议论声根本没有让他回过头看一眼。一片白云遮住了阳光的一角,天空下有短暂的暗淡,慕容槿双唇紧闭,狭长的眸子微颤,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白铃兰失望地转过头,在他脸上依旧看不出他对自己有一丝情意,即使这样坦白的话被人们说出呈现在眼前和众人的耳朵里,他也不为所动,又或者他根本没听到。 “我看啊,五皇子跟皇甫挽香很是般配呢?”“不配不配,白大小姐跟五皇子才配呢” “不对不对,白大小姐跟二皇子相配,二皇子很有可能是下一任国主呢,白大小姐颇有国母姿色呢” “别忘了,槿小王可是跟咱们天佑第一美兰郡主是天生一对呢”提到兰郡主,人们又沸腾了起来。 殷梨落眸子豁然开启,兰郡主?跟慕容槿?天生一对?我怎么没印象?殷梨落打起精神,继续闭眼倾听。 “兰郡主那可真是……啧啧!好的没话说啊……”众人一片唏嘘,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看得出来一提起这个兰郡主,身边这些女人出了一口长气。 本以为皇甫木雅会损两句,可是她却出奇的安静。以殷梨落对皇甫木雅的了解,她那自傲自大的性格不该如此安静才对,便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神情自若吃着饭喝着茶,没什么特殊表情。 再一看其他几个女人,也都是一个样子,并没看出一丝妒忌之色,反而很……坦然!当女人们听到别人对另一个女人大加赞扬时,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嫉妒的痛恨的,就像皇甫木雅跟白凝露对自己那样。 可是现在她们居然很悠然自得,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女人已经深入民心让人敬仰了,连让人嫉妒的心思都没了!这样的女子跟慕容槿是天生一对? 殷梨落看向他,他依旧是姿态闲雅,神情温润,嘴含笑意。让人看不透也看不懂! 一个小男孩弱弱的声音传来:“落姐姐才是最漂亮的啊!” 殷梨落刚想闭上的眸子再度睁开,看着那个一脸委屈的小男孩。男孩约莫六七岁,长的古灵精怪的,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殷梨落,咧开掉了一颗门牙的嘴巴冲她笑着。 谈到殷梨落周围有一息的安静,不一会而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殷梨落听那议论,柳眉上扬,双目窜火,怒从胸来,隐忍着,极力隐忍着…… “她呀,听说在宫里扬言要杀了皇妃呢,胆大妄为……” “还对自己的父亲下迷药,这样的不孝女子谁敢娶呦……” “我看啊,还是不要嫁到皇室中,抹黑啊……” “应该去和亲,对,去和亲……” …… 殷梨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人品差到这种地步,不就是朝人民要了几天保护费吗?不就是跟皇宫的贱女吵了几架吗?不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后妈吗? “不是这样的……呜呜……不是这样的……落姐姐对我们可好了还给我们做衣服,教我们武功,教我们认字,……她不是坏人……”小男孩哇哇大哭起来。 殷梨落皱眉,做衣服?教武功?教认字?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退回丐帮,不要你了……”一个女人凶神恶煞地骂着小男孩。 这小孩是她领养的?那么说他以前是孤儿?做衣服?教武功?教认字?殷梨落有些明白了。 小男孩使劲憋着泪,澄清的眸子看着殷梨落,殷梨落看那眸子心里异样的情绪翻涌上来,她跟他是认识的。 “喂,你们几个八婆闲扯什么淡,别人嫁什么人长什么样关你屁事,再多说一句我砍了你”“啪”的一声青瓷碗碎了一地,殷梨落拿起瓷片朝她们比划恐吓,几个女人连忙住了口。 殷梨落看着小男孩轻声一笑,朝凶男孩的女人问道:“他是不是领养的?”“是……是……”女人连连点头,一把抱过小男孩把他护在身后。 “你有没有虐待他?”“没有,没有”女人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殷梨落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柔声道:“小笨蛋,她对你好吗?”“落姐姐,告诉你很多次了,我叫小西瓜,不是小笨蛋”男孩调皮地眨眨眼睛。 殷梨落拍了一下他的头:“我说你叫笨蛋就叫笨蛋,我刚刚看她凶你”“落姐姐,您还不了解我娘吗,她就是这脾气”小男孩翻了个白眼,殷梨落也翻了个白眼,感情自己是多管闲事了。 回头对那女人道:“既然领养了他就不能凶他,小孩子不是用来凶的,是用来教育的” 教育?从她嘴里居然能说出教育两字,太诡异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挠头抠耳,低头无语! 什么表情!殷梨落瞪了众人一眼,顺手抓起一根香蕉剥开填进嘴里。还和亲?让我去和亲?岂有此理。越想越气,瞪着一双银杏眼看向之前说话的那女人,又狠狠咬了一口香蕉,一根香蕉被她两口搞定。 那女人悻悻地转过头不敢看她,大概是被殷梨落发怒的眼神盯久了心里发毛便跟几个女人结伴而走了。不一会儿,热闹的客栈走的只剩他们这一群人了。 “终于安静了!”殷梨落看着空荡的客栈心情顿好,抬头看天。艳阳躲进云彩里,烈光掩去,空气里散发清冷微凉的气息,连风都凉润了许多,殷梨落感叹这美丽的春景。 第四十八章:妖孽化身 艳阳躲进云彩里,烈光掩去,空气里散发清冷微凉的气息,连风都凉润了许多,殷梨落感叹这美丽的春景。 “天气那么好也不知哪里好玩,真是无聊至极啊”众人也都纷纷看向湛蓝的天空,想着好玩的去处。 皇甫轩一把夺过殷梨落手中的茶杯笑道:“丫头,你忘了吗?这天佑城好玩的去处多了,赛马场,远望谷,春雨泉,缥缈峰,你随便挑” 殷梨落满脸喜色,心中大惊,这天佑城居然有那么多好玩的地方。众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缓缓站起身,手中的甘蔗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乌溜溜的眸子转来转去,一手敲着脑袋思考着先去哪里。 灵动的眸子如山林的泉水般纯净,看在众人的心里是那般纯真剔透。这般纯净欢快的眸子在以前殷梨落身上是从来没有过的,这眼神似能读懂人世内心贪婪,化去世间万物苦难,看淡人间事态炎凉。 仅仅是无意一瞥,众人纷纷别过头去,掩去心中的一丝不安。皇甫瑾瑜美目微顿,现出一株流光瞬间隐去不见,勾唇轻笑道。 “赛马场是落妹妹每逢来天佑城必去的地方,我记得落妹妹的骑技了得,连二哥也不是你的对手”语落,看了皇甫贤一眼,皇甫贤点头轻笑。 殷梨落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踌躇沉思。武彤儿柔柔一笑道:“远望谷是天佑城最高的山谷,从谷顶往下看整个天佑城应收眼底,好不壮观” 见殷梨落不为所动,皇甫澈继续道:“春雨泉是从远望谷谷顶储存四季雨露顺流而下的泉水,春暖夏凉,甘甜可口,不少村民以饮那泉水为生活。因取水人数过多而导致泉水供不应求,故从今年开始便收归国有,非皇室中人不得入内取水” 殷梨落眸子微闪,朝慕容槿看了一眼,见他目视远方一点,神情恍惚,殷梨落连忙手指一方,爽快道:“去哪里!”众人朝那个方向看去。 皇甫轩挑眉一笑,眼神似无意一瞟慕容槿,幽幽道:“缥缈峰?恩……那也却是个好去处”慕容槿回头温润一笑并未说话。 殷梨落拉着皇甫轩的胳膊就往外走:“皇甫轩,我们现在就去那缥缈峰” 皇甫轩被她大力一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反手紧抓着她的胳膊急道:“丫头,你急什么,从这里到缥缈峰坐马车最少需要一个时辰,一个来回就用了下午一半的时间,你确定现在去?” “确定,肯定,一定要现在去”殷梨落倒要看看让慕容槿一脸神往的缥缈峰是怎样的地方。 白铃兰柔美脸颊微红,小声询问道:“落姐姐,我能跟你一起去吗,我从小到大出的最远的地方就是这天佑城的城门口”殷梨落感叹一声,这古代的女子啊,真是可怜!便连连点头。 白铃兰朝殷曼松笑道:“松姐姐,你要一起去吗?热闹些”殷曼松微微点头。 皇甫瑾瑜也柔声道:“我也去,一起去玩吧,当是踏春了,虽然已是春末了”其它几人对看一眼,见公主都带头去了,纷纷点头。 在宫里府里时刻保持着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从没有随心所欲地快活过一天,今日难得有机会出去踏春走走,更何况还有几个皇子和王爷护送,能近距离跟他们相处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最重要的是慕容槿可能也会一同前往。 想到这,她们本来升起一丝涟漪的心更加雀跃了起来。皇甫轩转身朝慕容槿问道:“槿小王要一起去吗?”慕容槿拂袖起身,并没应声朝楼下走去。 殷梨落急道:“喂,大骚包,你不去万一有危险了谁保护我,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爹要照顾我的”急慌慌地追上去。 慕容槿转过身勾唇微笑,俊美的容貌碎了一地的芳心,女子们羞涩地看着他。殷梨落在心里大骂他妖孽化身,举止间竟俘虏了众多女子的芳心! 皇甫澈看着殷梨落对慕容槿出神的目光,心中微凉,忙上前抓住她的手道:“落妹妹,有我保护你,不用怕” 殷梨落回过神,朝他勾唇一笑,撒娇道:“我知道,还是表哥疼我”拉着他的手越过慕容槿下了一楼。皇甫澈微红的脸颊泛起笑意,白凝露看着那笑无比刺眼,跟着众人下了一楼。 慕容槿神情微怔,红唇轻抿,步履闲雅地上了通玉白色马车内,徐厚扬鞭一挥马儿向一边奔走。众人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脸上泛起浓浓的笑意,那方向是缥缈峰! 殷梨落心情没来由的好,回头看了一眼武彤儿,眼神定在她隆起的腹部上问道:“嫂嫂要一起去吗?” 武彤儿没想到殷梨落会率先跟她说话,看进她那关切的眼神里,心里一暖道:“我此刻不方便,不能跟你们一起踏春了”殷梨落眼神看着她的腹部,深深地笑了! 皇甫宇眼神怔了怔,轻抚上武彤儿的手,柔声道:“彤儿,今天难得几位皇弟和小王齐聚一起,我先陪他们,让夜莺护送你回去” 回头朝一声黑衣劲装的女子厉声道:“夜莺务必保护皇妃的安全,否则提头来见!”夜莺点头领命,双手作揖道:“属下遵命” 殷梨落看着眼前冰冷的女子,五官平庸,身材修长,因常年习武身上透着一股子戾气让人望而生畏,倒让她想起一个人,皇后身边的贴身隐卫——影子! 武彤儿美目含羞,柔柔一笑道:“贤哥哥,从客栈到宫里就这么一段距离,妾身能有什么事,从这儿到缥缈峰还有些距离,夜莺还是跟着你吧,妾身也好放心”武彤儿推迟着,反握住他的双手,满脸柔情。 第四十九章:游缥缈峰 武彤儿推迟着,反握住他的双手,满脸柔情。 殷梨落看着二人浓情相护,心里生起羡慕,悠悠然道:“二皇子和侧妃好情意,真是让人羡慕啊” “落妹妹以后也会找到一位有情人共度一生的”武彤儿垂眸一笑,殷梨落撇撇嘴,没有作声。 这时皇甫澈的贴身隐卫傲春牵着两匹白马走过来,道:“主子,一时情急只能找来这两匹马,这是马庄最好的马了” 两匹马抖抖身子,细密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透亮,马毛洁白均匀显然是刚清洗修剪过的。前世殷梨落最喜欢的就是在马场跟人赛马,因对马的了解,眼前这两匹马算是优等马了。 殷梨落单手拍拍马屁股,眼神大放异彩,连连点头称好。 足尖轻点地面,身体向上跃起,一个侧翻,握住缰绳,稳稳地坐上马背,秀发甩起,回眸低笑,动作一气呵成。 人们愕然,似乎又看到那英姿飒爽的少年女将。迎着狂风,女子直立马背之上,一身银白色盔甲,肩上红色披风,墨发用红色锦绳高高挽起,火红色护额凸显女子刚毅中的柔美。 在人们的错愕间,殷梨落“驾”的一声骑着马扬长而去,人们急忙退到路边两侧,让出宽敞的街道,马儿鸣声长叫,四蹄扬起奔跑卷起滚滚尘土,在一片唏嘘声中消失于漫漫尘土中。 “丫头等我!”皇甫轩动作熟练地骑上来时带的马上,“驾”的一声追了上去。 皇甫澈翻身跃上另一匹白马上,回首对众人道:“各位妹妹我已叫人备了马车,稍后就到,你们略等一会儿。我先走一步——落妹妹,等我!”话落驾马扬长而去。 余下的女子们眼神恨恨地看着远去的三人,白凝露目露狠色道:“这殷梨落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五皇子迷了心智,连轩小王也一并跟做发疯” 白铃兰皱眉看了她一眼小声道:“落姐姐待人热情善良,自然夺男子们欢心” 白凝露冷眸瞟她一眼,轻蔑的语气道:“呦,我以前倒没发现原来兰妹妹跟殷梨落那么要好,当真是觉得殷梨落好还是另有所图就不得而知了” 白铃兰脸“刷”地白了,红唇轻咬道:“我能图落姐姐什么?只求一个玩伴罢了,姐姐们不喜欢我,难道就不许落姐姐喜欢我?” 白凝露上前一步单手抓起她的衣襟,怒道:“你的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在府中日日刁难你,让人笑话了丞相府笑话了爹爹”白铃兰弱弱地惊呼一声,小脸刷白,身体略显颤抖起来,眼前升起雾水。 白凝露心里厌烦最看不得她这幅盈盈弱弱的模样,在府里明明最得宠但被众位姐妹欺负却又敢怒不敢言,胆小如鼠空有一副好皮囊骨子里又懦弱无能,真不知为何父亲偏偏宠爱他,难道就是因为她的母亲是父亲的初恋? 想起她那同样懦弱无能身份卑贱出身的母亲,心里升起快意。正室又如何?嫡女又如何?府外衣着光亮如新府内还不是任人欺凌。父亲一日有几时是呆在家里的,在父亲不知道的时候还不是任她使唤打骂。 皇甫瑾瑜眸里显出一丝不耐,淡淡道:“兰儿,你跟我同坐一辆马车吧”白铃兰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连连点头上前。 白凝露没想到七公主会亲口为她解难,松开挟持着她的双手,愤怒地看着她进了七公主的马车内驾马而去。 众人对她私下欺负自家嫡女小妹早已习惯,丫鬟们带着各自的主子进了备好的马车里。 皇甫木雅,皇甫挽香和白凝露三人共搭一辆马车;皇甫瑾瑜和白铃兰二人共搭一辆马车;皇甫贤骑马走在最前端。 帘心走到主子面前道:“小姐,马车备好了,您快些上马吧”殷曼松看着备好的马车,垂首沉思,勾唇一笑,小声吩咐道:“去给我备下一匹马,顺便把冷寒叫来,动作快些!”“是” 殷曼松看着远去的帘心和准备动身的队伍,笑意加深,进了马车。 春意盎然,清风吹来,花散异香。殷梨落扯住缰绳,擦擦头上的密汗,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其后的两人道:“你们认不认输,说你们跑不过我还不相信,一百两黄金送我府上可别忘了” 皇甫轩和皇甫澈对望一眼,异口同声地慷慨道:“愿赌服输,你等着收钱就好”殷梨落看看身后一片人影和车影道:“我们等等他们吧,一起上山” 殷梨落环绕四周。缥缈峰与皇城有一些距离,远远望去,高耸入云如披了一层翠绿烟纱般如梦似幻。从山脚下往上看更是令人乍舌,那崎岖的蜿蜒小路似长蛇一般攀沿而上又陡又险,而那蜿蜒小路在半山腰却突然消失不见。 殷梨落抬脚张望问道:“这小路似乎通到半山腰就没了”“这就是缥缈峰的奥妙之处,落妹妹,你上去便知道了”殷梨落被吊着胃口心里奇痒难耐。 慕容槿单手挑起帘子,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崎岖小路,轻轻一笑,对三人道:“这个时候前来踏春是最好不过了”暖阳穿透云层照在他探出的面颊上,暖暖的柔柔的。 慕容槿被突然投来的烈日照的眯起双眼,轻轻松下手中的帘子,又隐进马车内。殷梨落撇撇嘴:“娘娘腔,一个大男人还怕晒” 后面的队伍已经赶上来,殷梨落眼神落在夜莺身上微微皱眉,她居然没陪在武彤儿身边! 皇甫澈笑道:“我们继续前行吧,前面一点就到缥缈峰山脚下了” 殷梨落眼神落在殷曼松身上,莞尔一笑道:“松儿也喜欢骑马?”殷曼松坐在黑色马背上,捂嘴轻笑似羞涩道:“让梨落姑姑见笑了,松儿从小就以姑姑为楷模,向往姑姑上战场领兵打仗的模样,今日有了机会便学习骑马。还好有二皇子在一边提点,否则不知被马儿踢下多少次了”皇甫贤闻言朝她点头轻轻一笑。 殷梨落只笑没有接话,对众人道:“我们往前行吧,要赶快些,许还能瞧见落日西下的美景” 山林间流淌着青翠的草香气,奇异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微风吹起树叶“沙沙”作响,给寂静的山间增添神幻的色彩。 殷梨落骑马走在最前端,清风吹起的墨发纷纷起舞,粉色的软纱腰带飘飘扬扬,不安分的脑袋左摇右摆,无一不在张扬着此时兴奋的心情。 殷梨落向身后瞟了一眼,寂静的山间只有飞禽鸟叫和风吹树叶的声音,女子们都挑开帘子探出头看着山景,笑意盈盈,沉浸在美妙的气氛中。 殷梨落咬了一口甘蔗,甘甜的汁渗入喉咙淌进胃里。 第五十章:低头一吻 殷梨落咬了一口甘蔗,甘甜的汁渗入喉咙淌进胃里。 嘴里哼起小调: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你报上名,有能耐你别跑。 我一生戎马刀上飘,见过英雄弯下小蛮腰,飞檐走壁能飞多高,我坐船练习水上漂。 啊……林子大有好多的鸟。 啊……做好事儿不让你知道。 啊……是是非非惹人恼, 啊…… 众人听那歌声纷纷把目光锁住舞手扬脚的殷梨落,她欢快的模样渲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今日今时的殷梨落给了他们太多的惊喜太多的震撼。一改往昔的严谨庄重之态,现在的她就是一个疯疯癫癫的野丫头。 她举止手足间的张扬无拘,言词字句间的嚣张妄为,面对责问的洒脱无畏,今时这般让人心生羡慕。 就像此刻,面对大自然毫不吝啬地放声高歌表达自己的喜爱,这样潇洒不拘无束,似不是这人间的女子。 让众人错愕惊叹不过是如瞬间华丽绚烂而落的烟花,随着歌声的散去,人们的心又各归其位,随遇而安不该是皇室中人有的心态。 皇甫贤目视前方,笑道:“殷小姐好性情,不知殷小姐对生活是怎样的态度” 殷梨落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天下太平,百姓安逸。至于我呢,浪迹天涯,天为盖地为庐,处处为家处处家。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通玉马车内,慕容槿明眸开启,看着帘子外隐约的纤细身影,想象她说这话时的坦然豪迈,芊指紧握,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痛色一闪而过,紧闭上双眸红唇微颤。 殷梨落,这才是你想要的生活是吧! 皇甫贤,皇甫轩,皇甫澈,几乎所有的人都明显一愣,对于她的回答出乎意料之外。 皇甫贤低笑一声,道:“那么殷小姐,你之前为三皇子所做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殷梨落拉住缰绳,马儿停下,众人马车都停了下来,纷纷挑起帘子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殷梨落为三皇子娶妻跳崖一事从来没在明面上给过解释,今日二皇子这一问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殷梨落反问道:“你是指我助皇甫宸剿灭山匪铲除暴乱收复小国的事?” 皇甫贤郑重地点点头道:“殷小姐以前不顾生命危险,为他牟取了那么多功勋和利益,难道不是为了有朝一日坐上太子妃的宝座?今日又在这里义愤填膺地说‘天为盖地为庐,处处为家处处家’的豪情壮语,着实让人费解” 殷梨落柳眉一挑,心想这皇甫贤也是个高深莫测城府极深之人。如今众多皇室中人在此,居然敢公然提太子一事,是何用意? “二皇子不想当太子?”殷梨落反问道,红唇微勾,戏谑的神情让皇甫贤皱眉。殷梨落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凝结,连呼吸都听得到。 皇甫贤看进那微笑的瞳孔里,似一片蔚蓝的汪洋看不见深处,继而一笑道:“父皇说了,有贤能者得天下。岂是我等能左右的” 殷梨落右指勾起一缕青丝,漫不经心道:“以前我被猪油蒙了心智爱上了皇甫宸,倒没想过坐上太子妃的宝座,只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好我亦好。却不想他喜欢行走于花丛中,见花就摘,枉我爱了他几年。经过跳崖一事我想明白了,既然他不能一生忠于我一个女人那我又何必痴迷于他,世间男子那么多,总有一个是适合我的” 语落,她抬头望向山林深处,眸子紧锁湛蓝的天空继续道:“他弃了我,他也别想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是弃我的代价。” 众人一瞬不瞬地望着她,“东西”意有所指,清风把这句略带寒意的话吹进众人耳朵里,仿佛如上千年不化的雪山冰冷彻骨。 只见她回头莞尔一笑,道:“外人的屁事与我何干。我只要翼王府平安无事,否则……”意思不言而喻,殷梨落“驾”了一声骑马而去,甘蔗扛到右肩继续唱起:“手拿流星弯月刀……” 皇甫贤看着离去的背影,斜唇轻笑。 想当局外人,即使我不招惹你,不代表别人不招惹你,等着看吧!翼王府的太平日子恐怕是要到头了! 殷梨落自然感应到背后的那道寒光,笑的肆意起来。想拉拢我?你以为皇甫宸负了我,我便与你一起对抗他?你以为只有皇甫宸才是你的对手?未免也太自信了!别忘了,我还有个表哥皇甫澈!太过自信终不是什么好事! 几个女子们全然没把那段对话放在心里,只在思考着殷梨落的那句“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一夫多妻制的天佑国,怎么会有人生起这样的想法,一生一世一双人,多么美好,但终究只是昙花一现的美梦,几女对看一眼,钻回到马车内。 皇甫瑾瑜挑起帘子的那只手僵硬,看着远去的那抹背影出神…… 通玉马车内,只听到喃喃的一句低语声:一生一世一双人……阳光洒在紧闭双眸的脸颊上,周身白色结界散发流动的异光,整个人如落入凡尘的仙子! 皇甫轩浓眉轻佻,看着远去的背影沉思。皇甫澈扯住缰绳紧跟其上,口中叫道:“落妹妹,等等我,小心摔倒!” “澈哥哥,你快些!”殷梨落回头一笑,长发似蝶飞舞,梨涡深陷,朝皇甫澈伸出左手。皇甫澈看着那笑只觉心跳慢了半拍,看着她伸出的右手,举足轻点马背,腾空而起,飘落到殷梨落身后,右手接过马的缰绳柔柔一笑。 殷梨落心里被那笑填得满满的,抬起他的左手环绕到自己的腰上,拍拍马头“驾”的一声两人共乘一匹马扬长而去。 耳边“唰唰”的风声忽闪而过,撩起两人的墨发翩翩起舞,越往山林间花香越浓,铮铮马蹄溅起的野花瓣漫天飞舞。 皇甫澈闻着发间传来的幽香缓缓低下头,殷梨落只觉颈间一热,猛然回头与他眸子对上,皇甫澈脸儿绯红这才感觉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她。 殷梨落轻轻抚上他的手让他抱紧自己,夹紧马腹,马儿得到讯息更加飞快地向前奔跑。 身后的一群人完全惊呆住,刚刚的那一幕他们看得无比真切,五皇子居然低头吻了她……她的颈间! ------题外话------ 哪怕只有一个人看,文也会继续,愿看文的妹子们不要弃了妞~ 第五十一章:梦幻仙境 身后的一群人完全惊呆住,刚刚的那一幕他们看得无比真切,五皇子居然低头吻了她……她的颈间! 暧昧的一幕呈现在眼前,众人还是接受不了事实:殷梨落移情别恋了,对象居然是五皇子!太匪夷所思了! 犹记得以前两人交往并不多,甚至从未见殷梨落跟她这个皇子表哥说过一句话,他们是从何时开始的?难道以前的一切都是假象?眼前的一切才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预谋好的? 皇甫贤瞳孔收紧,目光紧锁远去的两人。赶车的徐厚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车内,心里担忧:不知主人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慕容槿闭起的眸子微颤,紧闭的双唇蒙上一层苍白,离近一看,那浓密的睫毛染上薄薄一层的湿意。 皇甫木雅冷笑一声道:“哼!勾引三哥不成,又来勾引五哥,亏得刚刚还一口一个视富贵荣华如粪土,殷梨落你也不过如此”扬起手中的银鞭策马而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对于眼前的形势一脸迷茫,白凝露冷厉的目光望着远去的两人,十指紧握。 金灿的阳光洒在各色的马车上泛起淡淡辉晕,缓缓行驶的队伍给寂静的山林带来勃勃生机,鸟儿欢快地扑打双翅迎接人们的到来,越往前道路越陡,快到山脚下人们不得不下了马车步行而上。 白铃兰看着陡峭的小路,眉头紧皱对着皇甫瑾瑜忐忑道:“七公主,这路……怎么走?”皇甫瑾瑜看看蜿蜒的崎岖小道也微微皱眉,再一看身后的众女子都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平时都是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之躯哪爬过什么山路,爬山举止不雅不说,还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众女看着葱郁的山林和狭窄的只容下一人的阶梯走道欲言又止,欲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往后连退几步。 一时间空气中格外的安静,都不想充当第一个领头爬山之人。皇甫贤勾唇一笑,拂袖上前爽朗道:“我来!” “等等!”殷梨落挥起甘蔗挡住他的去路,柳眉轻佻道:“本小姐先!”大步一跨,右脚一抬上了台阶,眨眼的功夫只见她已上了十几层台阶。 接着一抹白影跟了上去,徐厚紧跟其上,寄灵寄心顾不上犹豫连忙跟上,口中大叫:“小姐,您小心点,小心摔跤!” 皇甫木雅双目含怒推开拦在眼前的丫鬟们,一跃而上,提起衣裙不甘落后上了台阶。皇甫瑾瑜牵着白铃兰迈着小步跟上去,皇甫挽香跟白凝露相看一眼提起衣裙也跟了上去。 皇甫澈一脸担忧地看着走在最前端蹦跶正欢的殷梨落,叫道:“落妹妹,山路陡,小心些!”迫不及待地跟了上去。 蜿蜒的小道上一趟人有条不紊地慢慢前行,不可置疑,殷梨落跑到了最前端,在众人一脸孤疑下做了一套健身体操,全身精力充沛,卷起衣裙,拔掉头上的朱钗发簪,随意挽个髻用朱钗固定,原地踏步跑起。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白铃兰捂嘴轻笑:“落姐姐你在做什么?”“跑步前的热身”殷梨落头也不回郑重其事道,又抬头看了一眼小道的尽头,深呼一口气:“我先走一步了,山上等你们”话落起身跑去。 卷起的衣裙散落下来,拂过路旁翠绿的草丛,溅起散落的野花瓣五彩斑斓,跑过之处一片芬芳四溢,只见前方的她一袭粉衣飘飘,回眸一笑:“你们快点啊!” 映着阵阵的山风如从天而降的仙女,众人看花了眼,有一息的惊呆。慕容槿步履闲雅跟在其后,抬起明眸看着她,嘴角晗着浅浅的笑意,殷梨落甜甜一笑,转过身向着前方跑去。 青石漫成的小路到了尽头,殷梨落扯下娟帕擦着头上的汗水,长呼一口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略带清香的空气。这才休息了一个月左右,身体竟慵懒到这种地步,爬这么少的一段山路给累趴下了,这身体该好好练练了。 殷梨落感叹着从地上爬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奇景…… 一眼望去,普照的阳光如水晶般从繁茂的树叶间筛落,隐约可见天空蔚蓝蔚蓝的,树木葱郁的山林间悬浮着一股淡青色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百花香混合着树木的倾向氤氲而湿润。 每一棵树都高耸入云似看不见顶处,这一颗颗看似古老笔直的大树让她想起了现代的原始森林,只是少了诡异和沧桑感,反而增加了些梦幻意境。 厚厚的草丛铺成的路,清晰可见草丛间晶莹的水珠圆润剔透,让人不忍踩上去。殷梨落再三犹豫走上前几步,突然从眼前一晃而过一团粉白,殷梨落扬起手中的甘蔗,警惕望去,顿时眉开眼笑,原来是只调皮的红麻雀! 那麻雀羽毛鲜艳亮泽,体型格外娇小,叫声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山林间划出冗长的回音煞是好听! 只听一阵抽气声,显然随后跟来的人们也同样吃惊于眼前所看到的景象。一阵错愕后,殷梨落惊呼一声,向前连跑数步:“好美啊!天佑城居然有怎么漂亮的地方,啧啧!” 双手抚摸异常壮大的树干,树干上出凸的纹理体现出树木的历史久远,这要放到二十一世纪做成一套家具得值多少钱啊!殷梨落双眼大发异彩,仿佛眼前不是普通的树而是金光灿灿的黄金。 慕容槿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温润笑道:“这座缥缈峰已经收归国有,任何人不得上山砍伐”又看了一眼满脸兴奋的殷梨落,抬脚轻缓闲雅地走向山林深处。 殷梨落兴奋的神情僵住,立刻双目窜火,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空踢了一脚,口中咕唧骂着什么。皇甫澈看她的样子感觉异常可爱,上去拉住她的手笑道:“落妹妹,我们快些进去看看吧,听说山林里面还有野生动物,等会儿我捉来一个给你玩儿” 一听说玩儿,殷梨落来了兴致,忙扯住他胳膊道:“那我们快些进去” 众女何时见过这么漂亮的山景,一个个满脸欣喜地东张西望,几个丫鬟居然忍不住伸手采下花丛中的野花儿别到发上,面含羞涩,喜笑颜开。 白铃兰伸手摘下一朵兰菊别进发里,静萍连连称赞:“小姐,好漂亮!”几只彩蝶伫立在兰菊花蕊上,给她增添几分娇艳。 皇甫瑾瑜笑道:“不愧是天佑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兰妹妹越长越水灵了呢”白铃兰忙栽下头上的兰菊,蝶儿扑打双翅飞开,小脸绯红道:“铃兰怎敢在七公主面前耀美”皇甫瑾瑜牵过她右手柔柔一笑前向走去。 第五十二章:圣水洗脚 白铃兰忙栽下头上的兰菊,蝶儿扑打双翅飞开,小脸绯红道:“铃兰怎敢在七公主面前耀美”皇甫瑾瑜牵过她右手柔柔一笑前向走去。 山林中从枝叶间透过稀疏的几缕阳光,投射在众人身上和草丛铺成的路上。 偶尔一群不知名的飞禽从头顶飞过并发出怪异的叫声,一阵风过拂起树叶和草丛发出窸窣的声响,众人的环佩叮当和说说笑笑之声,勾成一副美妙罕见的山景图。 皇甫贤目光在山林间流转,幽幽道:“缥缈峰我也有二年多没来了,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真是人间仙境啊” 殷梨落见识过了仙人谷的清幽境美,但这缥缈峰的美景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皇甫轩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笑道:“我也好多年没来这缥缈峰,却不想槿小王还惦记着这块宝地”看了慕容槿一眼,眼神别有深意。 慕容槿仿若未见,清幽的嗓音道:“二皇子和轩小王日日为天佑国国事四处奔波繁忙,不像我身无重任,整年呆在梨花别苑无所事事,自然记得好玩美妙之地” “哦?槿小王何时来过缥缈峰?我记得这些年你只出关过两次,可每次都匆匆而别,可不曾记得你出来游玩过”皇甫轩浓眉轻佻,句句紧逼,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慕容槿轻声一笑,淡淡的语气道:“如果我说我跟母妃来过此地你相信吗?”脸上的笑容散去,缓缓转身步子轻缓地往前走。 皇甫轩表情一滞,显然没料到他的回答竟这般直爽简洁,他母妃…… 皇甫轩一步追向前,无拘笑道:“槿小王生气了吗?我只是一时好奇,问到你的伤心处是我的过错,改天我带酒登门道歉” 手刚要碰到白色结界,被徐厚一掌推回道:“轩小王,保持距离”皇甫轩身子微侧,眸子顿了顿,惊异于徐厚的武功,他的武功居然在自己之上? 虽然早已知道慕容槿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但没想过他贴身侍卫的武功居然也高出自己几分。 徐厚收回手中的剑并未看他,继续跟上慕容槿。 殷梨落巴不得两人打起来,自己好看一场热闹的比武。结果居然没打成,心里一阵失望,上前拍拍皇甫轩的肩膀道。 “轩哥哥,你别搭理他,那骚包脾气怪得很,我看他那一身白衣就来气。你赶紧练成武功把他一脚揣进泥潭里,我倒要看看从泥潭里出来的慕容槿是不是也是依旧保持这贵公子的姿态” 众女一脸怪异的看着她,对于她别出心裁的想法很是不能理解,一副“人家穿白衣关你什么事”的表情。 慕容槿闻言停下脚步,轻轻转过身,淡雅一笑,双目锁住殷梨落道:“殷大小姐永远也不会看到那一幕,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转身走起。 殷梨落牙齿咬得咯咯响,可恶的慕容槿,这是哪里来的自信,我还就不信整个天佑国找不到一个能与你对衡的那个人! 幽静的山林阵阵凉风吹过,悦耳的鸟叫声回荡在山林间,衣着鲜丽的众人被淡淡的青色雾气包围,远远望去似天外仙人降临一般。 “哗哗”众人只听一阵清脆的潺潺流水声,殷梨落率先寻向声源处。前方的不远处从峰顶顺流而下的水流入峰底一方浅浅的水池中,水池呈方圆型,池水溅出白色水花晶莹透亮散发氤氲。 殷梨落小跑而去,双膝跪地,双手捧起池水扑向脸颊,一股清凉感灌注全身,喝了一口水,甘甜微凉,又连喝了几口,并朝身后的众人大声叫道。 “喂,你们快过来,这池水好凉好甜,你们可有人带水袋,我盛点回去”又继续连喝几口。 皇甫澈上前扶起她,急道:“落妹妹,这池水再好喝你也不能一次喝这么多。这池中的水无比寒凉,非功力深厚之人不能饮此水,否则寒气侵入身体不能排除会落下大病,你快些坐下我运气帮你排除寒气。你现在身无内力护体切不可鲁莽” 殷梨落挥手打开他的双手,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事儿,不过喝了几口池水又不是毒药,我身体好得很,什么运气排除寒气,我不信那邪” 继续趴下饮水,口中大赞“好水好水”又朝寄灵要来水袋装了满满一大袋水才安心。 白铃兰不知这池水的利害,见皇甫澈皇甫轩都来劝她,便上前小声劝道:“落姐姐,五皇子和轩小王都说这池水有害,你还是不要喝了小心为好” 殷梨落双手一挥,拍拍胸脯道:“本小姐就是不怕死,这池水从峰顶留下来乃是富含灵气的天水,怎么会对身体有害,我才不信” 殷曼松接着道:“梨落姑姑,你还是听大家的劝吧,不要再喝了,我也听爹爹提起过。这缥缈峰的一草一木一虫一水都不得乱碰,诡异无比稍有不慎就会失了性命。这也是人们早有耳闻缥缈峰奇美无比却不敢前来的原因”殷梨落翻个白眼全当没听到。 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鞋袜,双脚踏进缓缓流动的水池中,凉润的感觉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唔!好爽!”舒服的惊呼一声。 众人又是一阵惊讶面面相觑,未出阁的女子居然当众脱下鞋袜露出双足! 粉嫩的玉足在池中清晰可见,映衬着池中浮动的翠色水草令人遐想联翩。殷梨落不知,在天佑国待字闺中的女子是不得在男子面前裸露双足的,否则视为不贞。 男子们纷纷别过头不看那羞人的一幕,殷梨落毫无察觉,更加撩起衣裙露出双腿。水深至膝盖,纤白的双腿浅在池水中,殷梨落扑打着水花清洗脚丫子。 寄灵寄心吓的魂飞魄散,上一次小姐穿着抹胸和亵裤出现在众位家丁面前,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这一次居然露出双足出现在众位皇子公主和王爷面前,无疑是再创“奇迹”。 可想而知,明天大街小巷又是传疯了小姐的谣言。 “小姐,池水寒,您还是快些上来吧”寄灵红着脸上前提醒,并以眼神示意她。奈何,殷梨落看了眼她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眼珠子道。 “寄灵,你眼睛怎么了。这池水舒服,我要在这儿洗个澡,你们先去逛吧,我等会儿去找你们”看都不看众人,伸手解衣宽带。 寄灵吓的眼珠子快掉出来了,带着哭腔道:“小姐,您千万别……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小姐,我们回去洗吧” 殷梨落瞪了众人一眼,道:“你们还不走吗,这个池水我包了,你们想洗先排队” 第五十三章:为情一战 殷梨落瞪了众人一眼,道:“你们还不走吗,这个池水我包了,你们想洗先排队” 寄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心肝儿承受不住打击泪珠子唰唰流下,抽泣道:“小姐,您一个未出阁的千金之躯怎能在男子面前脱下鞋袜。小姐,如果您不上岸,寄心就死在您面前,您丢了清誉寄心也活不成了” 只听“嗖”的一声,寄心抽起徐厚手中的剑放到颈间,速度快的让人咂舌。 殷梨落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云里雾里,从池中跳上岸,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剑道:“你真是莫名其妙,我在男人面前脱了鞋袜难道就是失了清誉?你这呆板的思想啊,真是让我拜服了——不洗了不洗了,你这丫头还没嫁人呢,我怎么舍得让你死” 双手拧了她粉嘟嘟的脸颊一脸无奈,寄心破涕为笑,道:“那寄心为小姐穿鞋”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你们的思想啊,真是腐朽至极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连露个脚都不行,真是——啧啧!” “小姐,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女子本就该从一而终一个男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女子规上是这样写的啊!”寄心歪着头打量着小姐,一脸不解。在她们的心中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放屁,谁说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就该从一而终?说这话的人就该被一枪崩了”殷梨落怒骂一声,已经穿好鞋子并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皇甫澈微皱眉头道:“落妹妹,不可说粗话,不是女子所为” 殷梨落甩动湿漉漉的辫子,微怒道:“表哥是嫌弃我粗俗吗?我就这样了,表哥若是喜欢我还是早些适应吧”话落赌气转身而去。 皇甫澈表情微怔,抬步追上前去。殷梨落脱了鞋子头也不回往身后扔去,皇甫澈一个翻身跃起,稳稳接住迎面而来的鞋子,急道:“落妹妹,我何时说你粗俗” 殷梨落停下步子,回过头把另一只鞋子脱掉也一并扔过去,皇甫澈连忙接住,急切的眼神看着她,只听她道:“你有,你说我不许讲粗话,就是嫌弃我粗俗”自顾往前走。 皇甫澈双手提着鞋子紧跟其后,慌乱的神情让白凝露一阵心疼,死咬下唇,手中的长剑蠢蠢欲动。 皇甫瑾瑜无奈地摇摇头道:“看来五哥哥要娶落妹妹还真不是一件易事啊” 白铃兰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升起羡慕,幽幽然道:“落姐姐能得五皇子爱慕当真是幸福啊,让人羡慕” 前方的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只见殷梨落对着皇甫澈身上一通乱打,皇甫澈动也不动任她打骂。 “殷梨落,你找死!”白凝露腾空而起,挥起手中的长剑对着殷梨落就是一劈,白色的刀光散发出的威力震破地面,地面的草被粉碎在空中纷纷扬扬飘落。 殷梨落感觉到利剑的寒气朝自己逼来,一个侧身旋转躲过剑影。白凝露又向她凌空踢来一脚,白色的气团硬生生打到她腹部,殷梨落承受不住剧烈的气团撞击吐了一口鲜血。 殷梨落抬头望去“白凝露,你他妈的找死吗,发什么颠” 凌于半空中的白凝霜面露杀机,白色的剑气拂起她身后的墨发,给她整个人蒙上一层阴暗之色。 殷梨落惊异于她的武功,白色的气团将她团团围住,周身一圈淡淡的紫色光芒缓缓流动。殷梨落手中的匕首蠢蠢欲动,阴冷的眸子警惕地看着她使出的武功,想着攻破点。 白铃兰大叫一声:“落姐姐,你小心点,她使得是拳掌剑法,千万不可轻易破那白色气团,落姐姐你武功尽失不是她的对手,赶紧逃” 皇甫澈运功凌于空中,对着白凝露大吼一声:“白凝露,你是疯了吗?” 白凝露眼前升起氤氲,抽泣道:“澈哥哥,凭什么她可以打你骂你,我不许” “我与落妹妹之间与你何干,你赶紧撤下剑,给落妹妹道歉”“我不下来”白凝露眼里的泪水控制不住流下来,深深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样的面孔似乎看一千年也不会腻。 皇甫澈无视她痴恋的眼神,手中的剑脱鞘而出,皇甫澈紧握剑柄,剑刃对着她怒道:“我以五皇子的身份命令你立刻放下剑,给翼王府大小姐殷梨落道歉” 殷梨落显然一愣,平时羞涩温和任自己欺负的皇子表哥,居然也会用身份压人,倒是让人吃惊。 众人一瞬不瞬地看着三人的争吵,在五皇子这断感情纠纷里殷梨落无疑是胜者。 慕容槿目光幽深地看着殷梨落隐藏在袖口中的红色剑柄,口中溢出的一口鲜血被她一把抹去,朝地上吐了一口,神情冷漠镇定。 皇甫轩静静地看着眼前异常冷静的殷梨落,这样一面的她引人深思捉摸不透。 白凝露颤抖着苍白的双唇道:“澈哥哥,你的心里难道没有我的一席之地吗,哪怕是一丁点的喜欢也没有吗?” 皇甫澈目光紧锁地面上站立的殷梨落,坚决地说道:“没有,我心里只有落妹妹,这辈子只要落妹妹一人”朝殷梨落一个浅笑,殷梨落看那笑只觉胸口沉闷,并没有预想的那般高兴,望着他嘴角扯出一抹笑。 白凝露也是个性子刚烈的女子,当着众人的面,对男子表达爱意,忍着被拒绝丢了颜面的屈辱,就凭这一点也是个令人钦佩的女汉子。试问,这样的女子在古代能有几人。 想到这儿,殷梨落心里对她升起敬意,竟没有了之前那股厌恶感。 “表哥,你先下来。白凝露,如今我武功尽失,你以兵器胜我传出去也不好听,今日我们来个公平的比试。我们赤手空拳单打独斗,你若胜我便退出,以后绝不打扰皇甫澈,至于你们俩的事我也不再参与。我若胜,以后便是你退出,怎么样?” 白凝露止住泪水,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殷梨落对天起誓,如违誓言不得好死”几人讶然地睁大双眼,这么毒的誓言! 殷梨落知道古人最重誓言。白凝露闻言一喜,也举手对天起誓道:“我白凝露对天起誓,如违誓言不得好死”殷梨落看她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轻笑。 白凝露从空中飘然而下,手中的剑回归剑鞘往地上一扔,两人对立而站。 第五十四章:两女争夫 白凝露从空中飘然而下,手中的剑回归剑鞘往地上一扔,两人对立而站。 皇甫澈愤怒的目光紧盯着白凝露,殷梨落轻声一笑道:“表哥,你在一边观战即可,我会把我们俩之间的障碍一一铲除” “可是,你武功尽失……” “表哥还不相信我吗?我虽然武功尽失没有内力,但是我还有一身的功夫,赤手空拳她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白凝露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好不腻歪,率先出手。 殷梨落自知以招式根本胜不了她,只能跟她比速度。前面几招,殷梨落摸不准她招式的规律败了下来。 过了那几招后,殷梨落发现,她的招式准而狠,招招毙命不留余隙。可见她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 殷梨落心中感叹。即使你赢了我,表哥便喜欢你了吗?如果他对你毫无情义,那么你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为所动,痴傻的女人! 皇甫澈看着打斗的两人,很明显殷梨落处在吃亏的边缘,欲想上前被皇甫贤单手拦下笑呵呵道。 “五弟,两女争一夫,在这天佑城里五弟算是第一人了,何其有幸啊!”皇甫澈无视他的调侃。 皇甫轩也拉住他正色道:“澈,先不要急,我们静观其变。你看,落妹妹的招式千奇百怪,是出自何门何派?”皇甫澈一脸疑惑摇头不解。 每每快被白凝露打到的前一息,她又巧妙地躲过,只守不攻不知是何用意? 皇甫贤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笑道:“五弟,你这个表妹可聪明着呢。她是在探白凝露的招式寻找规律和突破口,所以只守不攻,确切地来说,她现在还不知该如何攻。即使不用兵器,白凝露也有内力护体,对于内力空白的殷梨落来说,几招下来能保住小命已实属不易了” 皇甫轩也连连点头,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战斗中对立的两人。 乍然,天气一阵狂风,狂风卷起枝叶“唦唦”作响,飞禽鸟兽诡异的叫声在山林间划出冗长的回音,五彩斑斓的花瓣被狂风卷起漫天飞舞,空气中悬浮着的淡青色雾气如梦似幻。 一粉一蓝,挺直脊背,对立而站,红唇紧抿,神情庄重。狂风卷起身后的墨发,翩翩起舞,似蝶纷飞,竟叫人看迷了眼失了魂! “你有多爱他?”殷梨落幽幽地开口。 白凝露显然一愣,疑惑在这节骨眼上她居然会冒出这样一句话。 回头看了一眼皇甫澈,水眸里现出一片柔情:“没有他,我会死,你信不信?” 许是纷飞的花瓣挡住眼前的视线,殷梨落居然从她眼中错愕的看到至死不渝的坚持! 莞尔一笑,郑重道:“我信!但傻女人,你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 话落,殷梨落五指成鹰爪状,向前扑去,直索她喉,快而戾。 白凝露看着突然而来的陌生招式一时晃神,只得急慌后退数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疑惑的眸子看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招式?我怎么从没见过” 殷梨落勾唇一笑,淡淡的语气道:“这是八极拳,你可得仔细了,这套拳我可是练了两年之久,可惜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殷梨落一个扫腿,白凝露又连退数步,颓废之色显于面上。 在现代,八极拳属于短打拳法,动作刚猛、朴实无华、发力爆猛。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洲”之势。因此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之说。 对于这套拳法殷梨落也只是略知一二,中国武术博大精通,当初也只是好奇而尝试学习了一点皮毛,但应付这古代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白凝露的招式学的比较杂,打的比较急,加上现在带着情绪打斗,殷梨落完全有把握胜她,当然这只是单纯靠体力打斗的情况下。 皇甫贤脸色微白,一瞬不瞬地看着前方的殷梨落,眸子幽暗看不见深处。不止皇甫贤,在场的每一位懂武功的无一不在惊叹殷梨落使出的“八极拳”。 这拳法快,准,狠!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暴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而每一出拳,每一扫腿,每一弹跳,都有破空开浪之势。 皇甫澈极力止住狂跳的心,水漾的眸子紧锁殷梨落,出击,防守,再出击! 她慌乱中依然淡定的神态,嘴角勾起不羁无肆的笑和数日前阳光下半裸着慵懒撩人的模样,这样的表妹怎能让他不恋不痴不念。 慕容槿似无意斜视了一眼痴迷中的皇甫澈,只一瞬间便移开了视线。如沐春风的俊脸上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浅笑,那笑似要冻结周遭柔暖的空气,让近在一旁的徐厚打了个冷噤。 眼看白凝露招招挫败。慕容槿突然别过头看了一眼徐厚,如雪般灵净的眸子微微弯起,嘴角晗着笑意。 徐厚眼神示意了然,看向一旁翠丽的山林深处。 殷梨落看着措不及防节节败退的白凝露,嘴角泛起冷笑,借助地力向上弹起,抬起右脚对准她的前胸—— 只听“呀!”的一声惨叫,殷梨落感觉脚心被什么东西打中一阵刺痛,从准备跳起的一米高的空中摔落,赶紧爬起抱着右脚在原地打转。 眼看殷梨落就要胜了,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晕了脑袋。 “白凝露,白贱人你偷袭我!”殷梨落手指正前方,破口大骂。 白凝露也明显一愣,眼看自己是要……明眸流转,厉声道:“殷梨落,我何时偷袭你?谁知你又搞什么鬼?这局不算,再来!” “什么?”殷梨落抠抠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费了那么大劲儿眼看就要赢了,居然作废不算,重新再来! “你当我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还重新比试?浪费时间浪费脑力浪费体力,你傻了吧” 殷梨落单脚撑着地面跳来跳去,另一脚心疼痛不已,足以喷火的视线向山林深处环扫一圈,哪个挨千刀的在暗处使诈? 皇甫澈紧跟上前,急道:“落妹妹,你怎么了?摔得可疼?” “我没事,有人在暗处”殷梨落警惕地环绕四周,双手为受伤的那只脚按摩。 ------题外话------ 看文的妞们冒个泡泡~ 第五十五章:杀机乍起 “我没事,有人在暗处”殷梨落警惕地环绕四周,双手为受伤的那只脚按摩。 突然—— “小心,表哥!”殷梨落双手用力地推开面前的皇甫澈。 一个翻身弹跳用脚踢回迎面而来的利剑,“嗖”的一声,射来的剑被踢调头刺向来时的方向,被一个外力一弹。“噌”的一声闷响,剑直直地插进对面的树干上。 “有刺客,隐卫现身!”皇甫轩大吼一声,把众女推赶到路的正中央。 百名隐卫从翠绿的丛林深处破空而出,一眼望去只见一点一点的黑影从不远处缓缓飘来。 殷梨落昂头挺胸,睁大瞳孔,忘记了脚丫子上的疼痛。感觉眼前的隐卫像放慢电影般一点点飘向自己。自己似乎置身在诡异刺激的拍片过程中,入境太深久久不能自拔。 “落妹妹,快些躲开!”皇甫澈情急之余猛拉呆若木鸡的殷梨落。 殷梨落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跌倒在地。“啊!”的一声惨叫,外加“卡啦”一声清脆的响声,殷梨落惊醒了!也蒙圈了!脚踝——断了! “哇——”足以震彻山谷的惨叫声随即响起。 一片慌乱中,几十个黑衣蒙面人飘落地面把众人团团围起。百名隐卫把众女护住结界内,外面十名隐卫护住,外面再有二十名隐卫护住,再外面三十位隐卫护住。 几女被红色流动的结界护住,外面再加三层隐卫,可谓是密不透风。 被甩在几米外的殷梨落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落单了,抱着两只脚惨叫不已。右脚脚心被刺,左脚脚踝断裂、今天这是走了什么霉运?天要亡我啊! 殷梨落回头一看,不看还好,一看更是怒火中烧。 “喂!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偏偏把我拉下,我也要进去”殷梨落吃力地从地上爬起身,咬住银牙用右脚支撑地面,龟速往前行! 黑衣蒙面人并未大开杀手,为首的男子醇厚的嗓音直冲殷梨落听小骨:“交出殷梨落,放你们一条生路!” 什么?殷梨落如被人当头一棒。停住脚下的龟速,右脚没定住,身体向后仰,直挺挺地倒摔地上,后脑勺好死不死地正撞到布满青苔的石头上,眼前一圈金星飞过。 殷梨落声音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再也喊叫不出声了。慢悠悠地抬起右手,捂着肿了一个大包的后脑勺,眼泪花子唰唰夺眶而出,未语泪先流! 众人只见刚刚还努力向前奋进的殷梨落,突然躺倒地上没了声响心中纳闷,只感觉她的睡姿不雅并没有多想。 慕容槿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殷梨落,微微皱眉。 皇甫澈急匆匆看了她一眼,对着黑衣人责问:“你们是什么人?敢刺杀皇室中人,活腻了是不是?” 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并不看他,把视线落到躺在地上挺尸的殷梨落身上。 “我们要的是殷梨落,挡路者格杀勿论!”四周的黑衣蒙面人手中的利剑蠢蠢欲动。 殷梨落从指缝中观察那黑衣蒙面人。一眼望去足有五六十人之多,个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皮肤黝黑。 全身上下只看得到透着犀利决绝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浑身散发的戾气如地狱阎罗般惊悚骇人。 殷梨落赶紧闭上眼忍着后脑勺的痛楚继续挺尸。这些人什么来头?受何人指使?为什么要找上自己? 不容她多想,只感觉面前一股寒气从远处逼来,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冷冽的眸子扫向殷梨落,手比眼快一步。 在殷梨落犹豫要不要出手的间隙,整个身体投入到一股带有淡淡梨花香的怀抱里。 似在严寒里的一抹火花,让人倍感温暖和安然。 殷梨落不用看也知道,拥有这独一无二的花香味除了慕容槿还有谁。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被慕容槿使出的一掌砍断了右臂。 只在顷刻间,众人竟没一人看清那一掌是如何使出。只觉眼前血光乍现,在太阳强光的照射下格外妖艳刺目的红。 断了的右臂被大力甩向树干,一只乌黑油亮的老鹰叼起就跑,生怕被人抢走了一餐美食。 几个女子受不了那股血腥气和老鹰叼断臂的画面,纷纷拿起锦帕掩口作呕。蒙面人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 一袭白衣胜雪,身姿秀雅,神情自若,面容如诗如画。站在那儿,似天外仙人般让人甘心膜拜!蒙面人不觉低下头,愣愣地看着自己滴血的右臂。 慕容槿并未看他,眼神落在前襟刺眼的一抹红上,殷梨落后脑勺鲜血往外冒,渗入他的白衣。 “你是傻了么?头上肿了那么一个大包也不吭声?”殷梨落听着面前如玉碎地般好听的温怒声,眼泪珠子不由自主往下落,睁开盛满雾水的眸子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泪水渗进唇里。 殷梨落一个偏头,泪水鼻涕和血迹全部擦到他的白衣上,挑衅般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他。 眼前的明眸是一片蓝色汪洋,幽暗不见深处,却吸引着她探索迷陷进去。 许久许久,殷梨落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不装死,他就会上来杀我,我又不在结界内”赌气地别过头不再看他。 慕容槿紧闭的双唇开启“没我的允许,谁敢要你死!” 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无一人不在听着。因为慕容槿走在哪里都是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皇甫澈手里紧握的剑顺然滑落,明亮的眸子瞬间黯然失色。 白铃兰本来担忧的小脸瞬间惨白如纸张。 皇甫轩打斗的动作僵住,缓缓地转身掩饰不了的惊讶看向慕容槿。 皇甫木雅一个失神,手里的银鞭被对方踢落粉碎。 皇甫贤一向平静无澜的眸子掀起一波涟漪,红唇紧闭现起一阵乌青。 慕容槿无视众人的反应,俯视众生的眼神看向正前方,似没有焦距一般,温润的声音再度响起。 “翼王临行前,特将他的女儿殷梨落委托与我看护,我即答应了他便不能有违誓言。如今她遍体鳞伤,让我如何守诺?”字字玑珠,叫人生畏。 殷梨落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掷地有声的慕容槿,心间一晃,一个侧翻,脚着了地。脚底钻心的痛传来,殷梨落轻呼一声,秀眉皱起。 慕容槿紧闭着双唇,幽深的眸子索住她,殷梨落赌气一般地死瞪着他。 “如果你是怕失信与我父王怕我父王怪罪,那么大可不必了!本姑奶奶还不屑于你的保护”话落,扭头转身离开。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举世无双的慕容槿,不可一世的慕容槿,被世人如星捧月的慕容槿,居然再次被人嫌弃了! 第五十六章:幼心懵动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举世无双的慕容槿,不可一世的慕容槿,被世人如星捧月的慕容槿,居然再次被人嫌弃了! 如果之前两人只是纯粹的口舌之争,那么现在便是殷梨落彻底的撇清关系了。众人千变万化的表情顿时舒展开来。 慕容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漪,淡然的口气道:“你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粗俗不堪,与市井泼妇无异。若不是看在翼王的面子上,你以为我会管你的死活。殷梨落,既然我接下了护你的担子,那么在翼王没回城之前我不许你有异样,否则便是有损我的名誉。翼王回城后,随你死活!” 可谓是妙语连珠,字字珠玑。这一番说辞竟叫人找不出一丝破绽。 殷梨落一瘸一拐的脚步停下。转身注目着他,喷火的瞳孔收紧,单手揪住他的前襟,抬头仰望,鼻尖与他的唇仅几厘米之遥,殷梨落能闻到他身上气若幽兰的香息。 “你说我,刁蛮任性?嚣张跋扈?粗俗不堪?与市井泼妇无异?” 慕容槿看着近在咫尺的怒颜,心情突然大好,垂眸看了一眼她死揪着自己的前襟,挑眉勾唇“难道不是吗?” 殷梨落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有想咬上去的冲动。然而,她确实—— 殷梨落惊恐地睁大双眼,嘴上那软软的热热的香香的东西是——慕容槿的唇!徐厚脸一红,别扭地别过头。 慕容槿明显一愣,唇瓣动了动,殷梨落失魂般地看着眼前扑闪着浓密的长睫毛。该死的,这是什么个状况?干脆心一横,身体后仰,闭眼装死! 可是,挨千刀的!身后为什么没人接住自己,后脑勺再次与地面来个完美撞击。 疼痛从鼓了的大包处蔓延至整个脑袋,针刺般细密的绞痛让她眼前一阵一闪而过的黑暗。“嗯”的一声闷响,殷梨落如愿以偿地睡过去了。 伴随着殷梨落的晕倒,众人从惊讶中晃过神来。 蒙面人挥起长剑,剑影四射,以破浪之势朝结界处劈去,“哐”的一声响,红色流动的结界动了动,流光汇成一聚并未被破开。 瞬间,几十个蒙面人凌驾于半空中齐齐运功,青色剑影劈向结界,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女子们惊呼声震破山林,成千上万的飞禽扑闪双翅飞向天际。 结界被破,众女们口吐鲜血,丫鬟随从乱成一团。皇甫贤、皇甫澈、皇甫轩和贴身隐卫运功集聚半空中,阻止蒙面人的再次摧毁。 皇甫木雅没有了银鞭,腾空而起折断一根手臂般粗细的树枝,掌间升起白烟树枝即刻变成剑状锋利无比。皇甫木雅犀利的眸子看向蒙面人,一声怒吼:“找死!”杀向战场。 顿时,山林间杀气四起,尘土漫漫,刺目的阳光被满天分散的残枝烂叶挡住锋芒,被笼罩在一片幽黑冷清的景象中。 皇甫贤手持利剑,开口询问:“你们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断了右臂的蒙面人捂着鲜血直流的胳膊,冷冽的眸子直索倒地的殷梨落并未开口。 皇甫木雅厌恶地朝地上挺尸的殷梨落瞟了一眼,冷冷地开口道:“二皇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殷梨落曾经跟三皇哥并肩作战铲除大大小小的帮派不计其数,这人明显是那些帮派的余孽,现在是找她寻仇来了,只是连累了我们这些无辜人跟着遭难” 殷梨落睫毛抖了抖,红唇紧闭,皇甫宸!今日发生在我身上的血案我让你加倍偿还! 皇甫贤闻言看了一眼躺地的殷梨落,明眸流转没有接话。 皇甫澈微怒:“六妹妹现在说这话有用么?落妹妹是在为民除害保我天佑安荣。你我身为皇室中人,理应除暴安良,何来连累之说?” 皇甫木雅一声冷哼,笑道:“五皇哥,你这样费尽心机保全殷梨落,你可知她心里到底有没有你?她对三皇哥近十年的情深意重,岂是你这短短的一个月所代替的?五皇哥,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殷梨落待你的态度我们都看在眼里。她对你指手扬脚,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身为皇子居然肯受一个泼辣女子给的屈辱。被世人知道,你还有何脸面”语气轻蔑却铿锵有力,字字珠玑。 皇甫澈眼前泛起氤氲,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装瞎做哑,不想看不愿说罢了!自从劫后重生的表妹醒来后,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第一次见面扬言要嫁给自己为自己生孩子,第二次见面拽着自己的衣袖撒娇不让走,第三次第四次甚至无数次对自己表现的暧昧和迷恋。 这些的种种让自己沉寂了数年的心再起涟漪,甚至是感激上苍给她的这次劫难,让她终于看到自己的存在。 依稀记得,在自己五岁那年跟着母妃到查尔草原上,当时满天碧蓝,清风拂面,草香四溢。便看到奶娘从帐篷里抱出来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表妹。 乌黑的眸子,精美的小脸,含漩涡的笑容,幼小的心突然懵动,让五岁的自己居然流了鼻血。 而自己的小表妹则像个大人一样咯咯笑起来,小手抓着自己的墨发,咿咿呀呀说着什么,白嫩的小脸因为发不出声憋得通红,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抚摸上那个粉嫩的小脸。 小表妹居然一口咬住自己的食指,吧唧吧唧嘴,噙着自己的手指入睡了。 这样的小表妹让自己从心里欢喜,最后在母妃与舅舅的谈话中才知道舅母生下她就去了。更是让自己对她多了份怜爱和疼惜。 舅舅因为思念去世的舅母便在离查尔草原最近的天方城驻地居住,又因同年打退山匪和剿灭霸占查尔草原的蛮夷,故父皇便封他为天方城城主。 天方城与天佑城有千里之遥,自己想见她一面谈何容易。一别就是六年后,再次相见她竟对素未见面的三皇哥一见如故,从此有三皇哥的地方就有她。 第五十七章:下咒死尸 一别就是六年后,再次相见她竟对素未见面的三皇哥一见如故,从此有三皇哥的地方就有她。 晨曦时两人房顶对坐看日出,正午中两人树荫对酒把言谈,晚霞下两人枝头并肩看彩霞。 从此她变得沉默少语,也只有在面对三皇哥时才有那么多话,对于旁人便是一眼而过。对于自己更是如待陌生人一般,只能远远地看着那张不属于自己的笑脸。 无意中听她对三皇哥说过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话,我殷梨落也在所不惜!自己至今不明白,为了他,她可以上刀山,可以下火海,为什么就能因为他纳侧妃一事而跳崖殉情? 直到她今日说了自己才明白,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眼角一股热流划过,顺着耳朵滴落草地上。殷梨落紧闭的眸子豁然开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正前方。 阳光透过树枝叶缝稀疏筛落到眸子上,刺得眼前升起一层氤氲。 纷飞的草落满一身,飞尘在光线下漫漫飘扬清晰可见。 “谁说我不爱他,皇甫木雅,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殷梨落从地上缓缓爬起,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痛的蹙眉。 皇甫澈黯然的眸子泛起明光“落妹妹……” “表哥,回去后我就跟皇叔请旨赐婚”殷梨落一字一顿,声音明朗如这午后的阳光射进人心。 皇甫澈心里暖暖的满满的,殷梨落朝他莞尔一笑。 请旨赐婚?白凝露美目里窜起怒火,道:“殷梨落,我们的比试还没结束” “白凝露今日若躲过这一劫,他日再次比试,我定要你输得心服口服” 白凝露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好,也是你说的” 殷梨落不去理她,抬头看着为首断臂的蒙面人,道:“你主子是谁?你要抓我可以,但也要我死得明白” 蒙面人手中的剑出鞘,利剑朝她直迸而来:“废话少说,受死!” 皇甫澈皇甫轩同力向剑身注入内力,可出手还是晚了一步,使出的那股内力打到树干上,只听“轰隆”一声,树干倒地砸出一个大坑。 在皇甫澈冲出的前一瞬,慕容槿长袖一拂,殷梨落被白色透明的结界护住。直奔而来的剑被挡在结界外,即刻被剧烈的流光融化成水状洒在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 殷梨落不成想慕容槿的武功竟这般厉害,霎时,有些晃神,目光再次定格在他的身上。 他右手轻抚衣袖,如玉般温润的面容,无波无澜,修长儒雅的身体被日光镀上一层金晕,如梦似幻,叫人移不开目光。 “还能走过来吗?”慕容槿望着她语气淡淡。“啊?”殷梨落回过神,一瘸一拐走向他。 蒙面人见状,突然厮杀开来,皇甫轩大喊一声:“瑾瑜,你带着她们先走,快点!”立刻下令拨开一半的隐卫护送她们下山。 皇甫瑾瑜并无慌乱,拉起一脸惨白的白铃兰,对着身后的一群人道:“快些,跟上来!” 皇甫轩杀出一条道,朝着身后喊叫:“白凝露你也跟着她们走,还有木雅”白凝露愤愤地看了一眼殷梨落紧跟上去。 皇甫木雅从隐卫手中夺过一把剑道:“我不走,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此作怪” 皇甫轩不再理她,回过头对皇甫贤道:“贤,你护送她们回宫,这里有我跟澈顶着” 皇甫贤看着一个个倒在地上黑血直流的蒙面人,冷眸收紧道:“他们根本不是人,他们是死尸,被人下了咒,除非将他们头砍下,否则他们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再度复活,我们就是千万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话落,用剑挑开躺地死尸的蒙面黑布,果不其然,乌青的面显然是已死过很久。 正说着,那死尸突然睁开双眼,涣散的眼睛没有焦距,面露残暴,迅速从地上起身。 皇甫贤反应灵敏,拔起剑朝着死尸的脑袋一砍,头颅滚了好远,黑色的血溅的众人一身都是。 殷梨落惊呆了,死尸?死了的人能复活听人指示杀人?一炷香的时间会再度复活,周而复始……好恐怖!殷梨落不敢往下想,这世上真有这么诡异的诅咒吗? 殷梨落把目光落在以蒙面人为首的断了右臂的那人身上,他应该就是下咒者! 拔起皇甫轩手中的剑直刺向那人,那人早已将众人的对话听到,躲开剑,转身急速朝树丛飞奔而去。 慕容槿一拂衣袖,幻化成白色光团朝他打去,那人后背受了一击,一个踉跄最终还是逃跑了。 皇甫轩若有所思的眸子看着蒙面人离开的方向,转过头看了一眼慕容槿,见他毫不理会已经逃跑的人,皇甫轩笑道:“槿的武功又退步了不少” 慕容槿明眸流转,道:“你是说我放了他?”皇甫轩没有作声算是默认。 慕容槿不愠不怒道:“你也太高看我了。人人都道‘槿小王举世无双武功盖世’如果我真有那通天的本事,就不会站在这儿了。这其中原由我想你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皇甫轩面色一僵,随即爽朗一笑,道:“是啊!人人都道‘举世无双槿小王’喂,小丫头,你可不要太崇拜他,别忘了我跟你说过的” 语锋一转,转到殷梨落身上,殷梨落听着两人的话别有深意,看了一眼皇甫轩意有所指的眼神,突然感觉头大。这古代人说话都是这个德行吗?猜来猜去,不嫌累吗? 皇甫贤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勾起不明的笑意,道:“那人逃跑了也好,我们才有处可究,否则真不知从何查起” 又对众多隐卫吩咐道:“砍下他们的脑袋扔到山下” 皇甫澈看着一个个先前挨了数刀倒下去的死尸又都活了过来,急道:“那下咒人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他们还在厮杀” 殷梨落看了看一个个动作似机械般打斗的死尸,不明所以。 皇甫轩目光在众位死尸间游走希望找出端倪。 皇甫贤眉头紧皱犀利的眼神扫过众人。 慕容槿眉头微皱,唇瓣紧闭,看不出在想什么。 按理说,下咒人离开被下咒者的十寸范围内,下的咒便没了效果。如今那带头的已逃,可这些死尸居然没一丝懈怠,甚至复活之后出手更加毒辣,这是何原因?难不成暗处还有人? 几人对看一眼,点头会意了然。 第五十八章:坠落深海 几人对看一眼,点头会意了然。 然而周边十寸范围内的树干草丛在打斗中早已残破不全,哪里还有藏匿之地。 眼看带来的百名隐卫死伤一半。而这些死尸出手狠辣不说,招式古怪竟不像中原的武功招路,恐怕在场的没有几位是他们的对手。 慕容槿冷清的眸子在死尸身上流转一圈,突然栽下手中的白玉镯,透着清澈亮光的白玉镯在半空中旋转。 只听“嗖嗖”的几声,白玉镯在死尸周身环绕一圈。 霎时,黑血四溢,渲染一片海色天空。短暂的暗色笼罩过后,只见死尸的头颅纷纷滚下山涧,而剩下的半截尸体横七竖八躺卧一地。 四周空气中有短暂的静谧,即使是在白天,此时老鹰的叫声在黑血覆盖的山林间显得格外诡异了许多。 皇甫贤惊讶地看着那白玉镯,久久不能回神,声音微颤道:“这……这是乾坤镯,怎么会在你手里?” 殷梨落望进几人吃惊的眼神里,看着那个乾坤镯,心里起了涟漪“乾坤镯?是什么东西?怎么如此厉害” 皇甫澈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道:“乾坤镯是灌云山智灵大师的不传宝物。乾坤镯是灌云山顶蕴含几百年天地灵气的精华玉石所制,里面注入了智灵大师毕生所学和丰厚内力,乾坤镯本身就是世间少有的珍宝,加上智灵大师的武功绝学掺在里面,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至宝” “那怪僧呢?” “智灵大师六年前就仙去了” 这么传奇的一个人物居然死了,可惜了,自己居然没福气见上一面。殷梨落无比感慨。 皇甫贤问道:“这乾坤镯怎会在你手中?” 慕容槿收起乾坤镯,语气淡然道:“智灵大师给我的” “你这些年不是一直呆在府里怎么会见到智灵大师?” 慕容槿墨眉轻挑,道:“你难道忘了我六年前出过一趟府” 皇甫贤眸子一暗,慕容槿不以为意,看着剩下的死尸道:“剩下的这些就交给你们处理了” 闲雅的步伐走过血流成河的地面,飘起的衣袂拂过尸首的面颊,所过之处翠绿的草芽破土而出。 殷梨落看着一个个嫩绿初长的小草狠狠揉揉眼睛,这是什么个诡异的情况?慕容槿……根本就不是人! “还不跟来吗?”欣长的身影停下来,回眸看了一眼呆滞的殷梨落。 殷梨落看进那双如寒星般璀璨的眸子,鬼使神差地应了句:“爷,我这就来!”一瘸一拐紧跟上去。 慕容槿勾唇一笑,从怀里掏出白玉瓶扔给她:“自己涂上!” 殷梨落单手接住,奈何双脚受伤一个踉跄,身体好死不死地撞到卧地的大树上,背上传来揪心的痛楚。 殷梨落“哎呦”一声,朝慕容槿破喉大叫:“慕容槿,大骚包,你他妈的是故意的!” 慕容槿皱眉,轻轻摇头,似无辜一般哀叹一声,幽幽开口道:“你在骂我吗?果然是泼妇!” “嗖”的一声白玉瓶重新飞回到他的手中,远远地丢来一句话:“徐厚,带上她!” 徐厚黑着脸慢慢走近摔卧在地的殷梨落,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犹豫着是拖她左腿还是右腿,还是等着主人…… 突然从眼前飞来一团白色的烟雾,殷梨落被那烟雾卷起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待她惊悚地张开双眼,眼前是晗着笑意帅得人神共愤的一张脸,不是慕容槿还有谁。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他走的方向似乎……不对!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名死尸发了疯般地朝他们两人扑来。 死尸双掌间幻化黑色光团全力推向两人,速度快的让人乍舌。殷梨落看那黑光,一声“啊”字还未喊出,身体被投入到满含梨花香的怀抱里,只听耳边传来他柔柔的一句:“抱紧我!” 慕容槿伸手拉过殷梨落将她团团护住,黑光撞击到如雪白衣上,因承受不了突然而来的袭击,慕容槿抬眸看了一眼身后葱郁的万丈深渊,一白一粉的身体突然飘起,纷飞,坠下—— 远远地传来急切杂乱的叫喊声。 “落妹妹——”“殷梨落——” “主人——”“槿小王——” 身体急速往下坠,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风卷起的墨发漫天飞舞。 殷梨落缓缓地抬起头,时间在这一刻冻结冰封—— 放眼望去,一望无际漫天飞舞的蒲公英,一瓣瓣小雨伞分散在广袤深邃的天空中。 在阳光下似乎有千朵万朵蒲公英朝着蔚蓝的天空飞去,坠入小溪,流向河流,飞过天空,乘着云彩,飘飘扬扬,混淆视线,引人入梦! 大雁飞鸟和翠草陡岩从眼前一闪而过。 “我们这是——”紧攥着他衣襟的手背传来一滴又一滴的温热,殷梨落抬首看着慕容槿,瞳孔放大,尖叫一声:“你受伤了!” 慕容槿嘴角渗出嫣红的鲜血,如雨后的红玫,红的妖艳,红的刺眼,红的惊人。 “你真当我是神啊!”慕容槿睫毛轻颤,嘴唇泛白,但双手却紧紧抱住怀里的殷梨落。 殷梨落脸上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滑落,慕容槿温润的脸上现出少有的无奈,道:“别怕,我们不会死,一时情急没躲开!” “你受伤了!”殷梨落满含雾水的眸子看着他再次提醒。 “调养几日就好了”慕容槿轻描淡写的一句。殷梨落极力掩去心间突然而来的痛楚。 “噗通”一声,两人齐齐掉入一望无垠的深海中,冰冷的海水刺激着浑浊的大脑。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殷梨落还未来得及梳理突发的状况。 突然从天直降的重物打破了蓝海的沉寂,瞬间海里击起细密的水泡。朦胧中殷梨落极力睁眼寻找那抹雪白,头上的发髻朱钗散落,极长的墨发在水中纷舞。 殷梨落吐出一口气用指撩开遮眼的发,被海水冲击的眸子异常肿胀疼痛难耐。 他在哪儿?为什么见不到他?他到底在哪儿? “慕——容——槿——”因为长时间的缺氧让她每说一个字都吸进大量的海水,慌乱中殷梨落扭动腰身四处寻找。 海底的水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眼前翩翩起舞,一群接一群的小鱼摇着婀娜多姿的身体从眼前游过。 眼里有液体流出,惊慌中殷梨落竟然忘记要游到水面上换气。口腔里仅剩的一点氧气随着吸进的海水被气泡带走。 “槿——槿——”殷梨落费尽最后一丝气息喊出,便绝望地闭上眼睛。 第五十九章:墨发缠绵 “槿——槿——”殷梨落费尽最后一点气息喊出,便绝望地闭上眼睛。 眼前浮现年幼时在孤儿院成长的画面,孤单的小身影坐在孤儿院门前的石墩上,看着好伙伴一个个被有钱人家领养,正因为听说父亲是杀人犯所以他们拒绝领养自己。 一波又一波的人被送进来,一波又一波的人被送走,唯独剩下的只有自己。 幼时的经历是她一生的魔障。她很少去提及,不是因为不在乎,正是因为太在乎所以不愿去说更是强迫自己不再去想。 人往往不愿提及或是常提的事便是自己最在乎的。 瞬间,腰际被温热的手臂揽住,冰冷的双唇被另一张温热的唇压上。 殷梨落睁开眸子,如玉般的面容近在咫尺,水漾的眸子微微上扬,嘴角晗着如沐春风的笑意。 两人的墨发在水里交错缠绵,殷梨落伸手抱住他的颈深深地吻上去,撬开他的唇,寻找气源。 经过的鱼群睁大眼睛看着深吻的两人,摇摆着尾巴游向海底深处。 “哗啦”一声,慕容槿揽着殷梨落冲出海面,殷梨落全身的重量交付给他,软若无骨一般。 慕容槿把她放靠到石峭边,梳理着自己疏散的墨发和湿漉漉的衣物。 殷梨落紧闭着双眼准备继续挺尸。刚刚海底的深吻让她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他,毕竟是自己色心先起主动吻上他的。 冰凉的身体猛然遇上柔暖的日光,全身紧绷的神经承受不了一冷一热的突然冲击,殷梨落身体一个抽搐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慕容槿把她调放好舒适的位置,细心为她梳理好凌乱的发和衣裙,并撕下自己衣衫的一角为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 直到殷梨落听到细碎的脚步声渐远才睁开双眼,望着他渐去的步履不急不躁,似闲庭散步般。 殷梨落佩服他良好的修养,流落到这不知何处的旮旯地还能如此淡定。 抬头一眼望去,晴空日丽,满山遍野是一望无际的花海,五彩缤纷的花朵散发清新怡人的香气。天空中是千朵万朵纷纷扬扬的蒲公英,小雨伞在日光下闪出金黄色光芒。 四周崇山峻岭环绕,或高或底,远远望去一片墨绿,似一张精雕细琢的水墨画,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殷梨落不由的站起身子,张开双臂任轻风吹拂而来,冰柔的风吹打在身上,殷梨落深呼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静逸的抚摸。 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轻缓的步子踩在嫩绿的草间发出“嗤嗤”的声响煞是好听。 殷梨落一个激灵,来不及躺回石峭边,全身像被雷劈了一般,身体直挺挺地往后仰,以优美的弧形着地与草地来个亲密无比的长吻。 在倒下的前一秒殷梨落脑袋迅速过滤了一遍倒下的姿势,铺满草丛漫成的路摔下去应该不会疼。 直到后脑勺传来彻骨的痛楚,殷梨落才猛然清醒,可能是上世捉了太多的小偷破了太多案子导致众多家庭破碎难圆,所以这世便遭了报应。 后脑勺遭遇接二连三的猛烈撞击,可想而知那里已是血肉模糊血流不止了。 最糟的是在心情低落甚至频临崩溃的边缘,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笑,该是多么的让人愤怒。 即使是刚刚救过自己一命,举世无双被世人当神一样膜拜的慕容槿也不行! 只听“嗖”的一声,殷梨落以惊人之速从草地上弹跳起身,双目窜火,破喉大叫一声:“你笑什么笑?是想死么?” 慕容槿怀里抱着长短不一的树枝,无视她的吼叫,蹲下身子有条不紊地摆好一堆。 掌间升起水色雾气,摆好的树枝下冒起袅袅白烟,瞬间功夫,簇簇火苗冉冉升起,并发出“嗤嗤”的燃烧声,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柔暖起来。 慕容槿轻拂衣袖,全身一股白烟环绕,殷梨落一瞬不瞬地睁大双眼,只见袅袅白烟一飘而过,慕容槿湿滴滴的衣服瞬间洁净如雪,伴随着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分散在空气中。 殷梨落欲想大骂的话硬生生地给咽了下去,一股自卑感油然而生。这骚包举止间散发的优雅倨傲与高贵让不由自主的瞻首仰望。 殷梨落悻悻地蹲到火堆边烘烤衣服,伸手去捋湿发才发现凌乱的发被白色衣带扎成蝴蝶结捆绑整齐。 猛然抬头,发现慕容槿缺了一角的雪白衣衫,心里顿时如排山倒海般震撼与惊讶,这番作为又是为哪般? 殷梨落警惕地望着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盗,是不可能了,见识过他那比皇宫还牛叉的府邸,怕是十个皇宫也比不过。 那么,就剩奸了?殷梨落对着自己全身打量一番,出水芙蓉般曼妙的身躯凹凸有致,冰肌玉肤,滑腻似酥…… 正在殷梨落的思量间,慕容槿抬步走向不远处的海边,殷梨落紧跟而上,问道:“你要去哪儿?” 慕容槿没有做声也没有回头,步履闲雅地径直走向海边。突然从眼前的半空中抛来一个白玉瓶,殷梨落眼疾手快,一个翻身跳跃,单手接住落地,在半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形。 殷梨落看着手中的白玉瓶,一眼就认出这是慕容槿在缥缈峰给她的最后又被他要走的那个白玉瓶,打开红布塞,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 殷梨落猛吸几口气,恨不得把它一饮而尽,不由的长叹一声:“好香啊!” “赶紧擦上!”殷梨落抬起头,眼前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第六十章:忘忧情谷 殷梨落抬起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殷梨落蹦跶着双腿到处寻找他的身影,突然全身僵住,把眼睛死死定在双足上。 她记得自己的双脚似乎受了伤不能动弹,可眼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慕容槿?心起一波涟漪,双脚在原地扭动,竟然一点也不疼了! 思量间,只见慕容槿左手提衣袂,右手提鱼款款而来。依旧一袭如雪白衣,干了的墨发随风起舞,飘飘扬扬,映着山间漫天飞舞的金色蒲公英,如梦如幻。 慕容槿径直走到河的下游蹲下身子,动作优雅地刨鱼挑鳞。殷梨落瞬间石化了! 世人膜拜的慕容槿不但亲自下水捉鱼而且准备火烤活鱼,这是多麽令人值得缅怀而且深感诡异的一幕啊! 殷梨落瞪的眼珠子似乎快要掉下来,惊讶中更有一种迷离模糊的熟悉感。 印象中这样的一幕似曾相识。一袭白衣,粉玉般白皙惊美的面容,举止手足间浑然天成的优雅倨傲和高贵。蹲在河边汇神地刨鱼,任凭如冬梅般妖冶的鱼血溅洗一身,犹浑然不觉。 “过来!”慕容槿折了一根长树枝,将几条鱼串起并架到火堆上方搭好的架子上。 不一会儿,伴随着一缕白烟袅袅升起,一股淡清的幽香飘然而来。顷刻间,惹来几只山鼠和野兔的远远围观。 殷梨落闻着清香咽了一口口水噌噌地走上前,在慕容槿对面的草丛上坐下,双眼怔怔地盯着火烤中的鱼。 几只鱼并不大,但全身已烤成金黄色,并发出鱼油融化“吱吱”的声音,格外诱人! “你对这里似乎很熟,这是哪儿?”从山上落下到坠入深海再到游到岸上,慕容槿并无一丝慌乱之色,并轻车熟路般地寻走小路下河捉鱼。 显然,他曾经来过,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跳了下来。 慕容槿突然抬起头,目光幽深地看了她片刻,近乎喃喃道:“你不记得了?” “什么?”殷梨落皱眉,抠抠耳朵,听不太真切问道。 慕容槿含笑的面上似蒙上一层晨霜,幽黯迷离,他淡淡道:“这是忘忧情谷,曾经来过”垂下头,继续翻弄烤鱼。 殷梨落偏着头打量他,试图从他身上找出自己心中的疑点。 曾经来过?自从慕容将军府惨遭灭门之灾后,慕容槿只出过两次王府。而他所说的曾经,又是何时的曾经?跟谁的曾经? 然而此时,他平静无澜的面上无一丝情绪波动。 “为什么叫忘忧情谷?它的由来呢?”“我起的”慕容槿淡然道。 殷梨落瞪他一眼,撇撇嘴,嘟囔道:“骚包,还真把自己当神啊。不过,忘忧情谷,我喜欢” 殷梨落眯着眼望着漫山飞舞的蒲公英,远处高矮不一的墨绿山岱,山岱的半空中悬浮着并连脉着白茫茫的雾气,似天外宫殿般让人入迷如梦。 “我脚上的伤是你看好的?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浑然不知” “在水中你吻我的时候,我给你注入了真气。本就不是什么大伤,真气在你体内寻走几圈,便缓解了痛楚” “咳咳——”殷梨落在听到他说“你吻我”三个字时,便被口水呛到咳了起来。手捂双颊,清晰可见两鬓间泛红,殷梨落被口水呛得不轻,咳了半响。 慕容槿深邃的眸子看了她片刻,眼波流转看向蔚蓝的天空。几缕蒲公英飘落到他的墨发上,滑落眼前,容槿伸出芊指接住,凝神,两指一松,一抹白绒纷纷扬扬,再次随风起舞飘向远方,隐入漫漫尘幕中消失不见。 殷梨落看着消失的那抹白绒凝眉沉思。气氛陷入短暂的尴尬,殷梨落眸子毫无定点地在眼前流转。 “嗯……那个,谢谢你”语气生硬地说完便转身看向天边一方。 “如果今日救你的是皇甫澈,你会跟他说谢谢吗?”慕容槿美眸碎出一瞬流光,如深夜的寒星清华出粲。 “当然不会,他是我表哥,救我应该的”殷梨落脱口而出。表哥救表妹,血脉相连,天经地义。 “哦?”慕容槿挑眉轻哼一声,眸子再度望向蔚蓝天际。 一望无垠的蓝天万里飘云,清风吹拂,锦簇白云缓缓浮动,一群雁儿从天际飞过,给清幽的山谷平添几分寂寥和落寞。 “在你心中,我是外人?”慕容槿眸子紧锁微微出神的殷梨落。 眼前的小脸上未施粉黛,却清新动人。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身穿一袭粉色衣裙,外披水云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 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令人遽然失了魂魄,微微一笑胜星华。 殷梨落回头,水眸看着他,一时竟答不上话。他算是外人吗?难道不是外人吗? 从她迟疑的眼神里,慕容槿读出了她心中的想法。胸口猛憋着一股子火气,心间隐隐作痛。红唇紧抿,瞳孔收紧,冷清的眸子里有如暴雨前的滚滚乌云,席卷而来。 “殷梨落,你大闹御花园,被皇上下令斩杀,我应你父亲的请求提前出关为你解了难。欢迎宴上你突然晕厥,使众位御医命悬一线,我试图翻遍整个天佑国为你寻找解药。之后又得奇痒之症,进我梨花苑住了数日。加上今日此时误落忘忧情谷,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还敢说我在你心中只是外人。殷梨落,你心中当真是没我!” 话落,殷梨落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转身看向地面,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第六十一章:别有洞天 话落,殷梨落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转身看向地面,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 良久,殷梨落缓缓开口道:“你也喜欢殷梨落是吗?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等到她跳崖历经生死之后你才说?” 慕容槿美眸一滞,殷红的嘴唇有些泛白,并未回话。许久,慕容槿转身走进花海,淡淡的语气道:“跟上来!” 殷梨落在身后瞪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遍地的百花野草根本无从下脚,慕容槿轻拂衣袖,眼前现出淡淡袅袅白烟,前方现出一条两人宽的走道。 殷梨落崇拜的眼神看着眼前的白衣飘飘,只见慕容槿动作优雅地整理衣袖,步子轻缓地朝前走。 殷梨落蹲下身子,折了一朵兰花插进耳鬓边把玩着。慕容槿闻不见身后的脚步声,便停下步子转身看向她。 殷梨落站起身抬起头,摸着鬓间的兰花朝他调皮一笑。斜插着的粉嫩兰花,衬着她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似出水芙蓉般清雅脱俗,让人不觉眼前一亮,炫目晃神。 慕容槿眸子升起柔光,莞尔一笑,道:“先去找今晚的住处,我再带你去玩!” 殷梨落闻言美目泛流彩异光,急问道:“你带我去玩?说真的?不骗我?这里有好玩的吗?” 慕容槿看着眼前焕发容光的娇颜,微微笑着点头。 殷梨落扔掉头上的兰花,张开膀子挥舞着,欢呼道:“玩喽,太好了!” 慕容槿似乎有些无奈的眼神看着兴奋过头的殷梨落,抬步继续朝前走。 花儿和小草自动地让开一条洁净小道,殷梨落用脚踢着路旁的小花小草,一会儿欢呼一会儿尖叫,一路上喋喋不休。 慕容槿不时回眸张望,看着小身躯欢快地蹦跶,脸上现出暖光,浅浅一笑。 走过绚丽芬芳的花海,前面便是一座翠绿的小山,山角的奇形怪石,被葱葱郁郁的草丛遮盖,若隐若现,别有一番风情。 山上开满了夕颜花,浅紫色的夕颜花伸展在石峭边,吐露芬芳的花蕊惹来一群蜜蜂的留驻。闻到脚步声“嗡”的一声全部飞开来,隐入草丛间消失不见。 “那儿有个山洞!”殷梨落惊叫出声。被浅紫色夕颜花围绕的一圈有个隐秘的岩洞,岩洞前杂草丛生,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慕容槿雪白衣袖在岩洞前轻轻一挥,杂草瞬间消失,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而来,小小的岩洞立刻变得宽敞洁净。 “没想到这儿还有个这么大的岩洞,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我们进去看看”殷梨落率先走进去想一探究竟。 突然被迎面扑来的一团白吓的惊叫出声“呀——”定睛一看,惊讶大叫道:“这个小东西,你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的一团白绒越过她纵身跳跃到慕容槿的肩上,滑落到他的掌间,乖巧地卧倒他怀里,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瞅着殷梨落。 殷梨落想起这个小东西是在欢迎宴上见到的那个白家伙,那看人带着藐视的眼神让人从心底里抓狂。 而现在它正用那眼神瞅着自己,殷梨落气愤地回瞪过去,心里搞不明白这猫不像猫狐狸不像狐狸的小东西是从哪个动物身上诞生下来的。 慕容槿微笑着抚摸着怀里的白灵,温润的嗓音道:“它叫白灵,是一位故人送我的,颇具灵性,非常通人心。估计它知晓我落谷是来寻我的” 慕容槿朝它柔柔一笑,白灵小小的身躯从他怀里一跃而下,敏捷地跳跃到漆黑的山洞里,并竖直着雪白的尾巴朝他摇摆,慕容槿点头了然,走进岩洞朝殷梨落说道:“里面安全,我们进去看看” 殷梨落一脸孤疑地看着白灵,白灵甩过小脑袋,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小爪子挠了挠头,高傲地看了她一眼,跟着慕容槿进了岩洞。 殷梨落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心中的火气,一个不知为何物的小畜生胆敢对她如此不尊敬时刻挑衅她,真是该揍! 咬着一口银牙唧唧作响,瞪着面前竖起没毛的尾巴,心里考虑着是烤着吃好还是清炖着吃好。 慕容槿吹着火折子,红亮的火苗簇簇升起,闪烁着艳丽的火花,瞬间照亮了黑暗的岩洞,殷梨落四处观望。 岩洞空间不小,能容得下几十余人留驻。眼前是燃了一半的半新红蜡和设备齐全的日用品,殷梨落轻抹桌身,拇指间现出一层浅浅的灰尘。 “这里曾经有人居住过!”殷梨落双手摸着石壁上模糊不清的刻纹,食指在深浅不一的纹路间游走。 慕容槿目光幽深地望着眼前的石壁,并未出声。 “你知道这个岩洞曾经有人居住过”殷梨落直觉告诉她他是知道这个地方的。 慕容槿摇摇头道:“不知”径直走向石床前,衣袖一挥飘起一抹白烟,抹去上面的灰尘。便回过头轻声道:“整理一下吧,今晚就住这里了” 殷梨落对着石壁上的刻纹出神,心里疑惑着上面刻的内容。 慕容槿深望了一眼发愣中的殷梨落,动手整齐起岩洞。衣袖拂过之处白净如洗,“嗖嗖”几声之后,石壁上的几盏红蜡闪烁起火苗,亮光晕红了岩洞。 第六十二章:妖媚一面 “嗖嗖”几声之后,石壁上的几盏红蜡闪烁起火苗,亮光晕红了岩洞。 殷梨落回神转过头,刚刚还有些凌乱的岩洞现下变得井井有条。 白灵雪白的小身躯在岩洞里跳来跳去,发出几声呜咽似乎心情不错,还不时回头看一眼殷梨落,眼神似乎和善了许多,殷梨落便打消了火烤它的念头。 殷梨落栖身上了石床,双臂枕到头下,翘起二郎腿一抖一抖,眼睛瞟着整理岩洞的慕容槿。 柔暖的阳光越过洞口伸展出的夕颜,照射到他修长的身躯上。不染尘埃的白衣随脚步轻轻拂动,被偶尔渗进来的微风吹起的几丝墨发在阳光下清晰可见,并发出淡淡的金色光晕。 殷梨落把他的话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他是喜欢这个身体的主人的。 天佑国骁勇善战的第一女将被人崇拜喜欢是再正常不过的,可是现下自己被众人贬得一文不值,实在是没什么让人喜欢的本钱。 对于两人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殷梨落索性摇摇头不再去想,翻身下床走出岩洞。 山间的空气异常清新,迎着温风,殷梨落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岩洞的右方有个窄窄的石头漫成的小路直通到山上,小路两旁绿草成丛,野花成簇,石头小路上洒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 殷梨落脱下身上外罩的轻纱,把一瓣瓣花片捡起放到轻纱上,双脚踩在许久未被人经过的石头上,发出唧唧的声响。 刺耳的声音挠的殷梨落心间痒痒的酸酸的,索性脱下鞋子,光着脚捡花瓣。 圆圆的火球从头顶缓缓升起。 殷梨落抬头望去。 夕阳西下,金碧辉煌,天边似火烧一般的殷红,火一样的红光倾泻到树木上、海洋上和整个大地上。 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 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 殷梨落缓缓走下山。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墨绿山岱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走到洞口,殷梨落闻到一股香香的烧烤气息,抬眸望去,慕容槿在整备他们的晚膳。 白灵乖巧地坐在一旁,乌溜溜的眼睛看着主人。殷梨落看了一眼搭在树枝上毛茸茸的一片,诧异道:“你剥了老虎皮?” 慕容槿似无奈地看了一眼所谓的“老虎皮”,道:“是野兔,哪那么容易就遇到老虎” 殷梨落松了一口气,悻悻地拍拍胸口道:“还好还好,老虎咱们可惹不起,不过,你要野兔皮做什么” “虽说现在是夏季,但岩洞里湿气比较重,给你做被褥用”慕容槿轻笑着,从另一边升起的火堆旁的锅灶上取了一碗水,放到小小的方桌上。 殷梨落端起碗,吹着滚烫的水,心里惊讶他的体贴,感慨道:“我们真走运!居然流落到这么个世外桃源,而且日用品一应俱全,真是皇天保佑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殷梨落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慕容槿望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嘴角勾起笑意。 白灵似乎受不了殷梨落的呱噪之音,挠挠耳朵,在一边的木椅上睡着了。 殷梨落看着熟睡的白灵,踮起脚尖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它。慕容槿好笑地看着她的举动,并不说话。 殷梨落的手刚要碰到白灵,只见它一个起身对着殷梨落的粉脸就是一踢,尾巴翘起,白毛竖起,眼神极其尖锐。 殷梨落措不及防,右脸上结实地挨了一脚,大叫一声:“我只不过想看看你是公的还是母的。你哪里是兽类,分明是比人妖还精。哎呦!我的脸!” 白灵站在慕容槿肩上气焰嚣张地瞪着她,殷梨落气急败坏上去就要抓它,白灵轻巧地躲过,殷梨落扑了个空,再追,再躲! 两人在岩洞外你追我赶了好一会儿,寂静的山间回响着殷梨落的叫骂声和噼里啪啦的摔倒声。 夜深了。 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既柔和,又庄严。 明月高挂,发出清幽的光亮,万里一碧的苍穹,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曲。 而辽阔的山野在静穆的沉睡中,那潺潺流动的小河,那弯曲的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花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再这时候万籁无声,只有那暖夜沉默的黑暗将他们团团围。 黑夜并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树林岗各有不同的颜色;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泛着黑灰色,很像中国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 殷梨落吃饱喝足之后,便躺在花海中看着墨蓝的天宇出神。脚心传来丝丝阵痛,殷梨落用手轻轻按摩。 慕容槿看着她痛苦的小脸,微微皱眉道:“脚怎么了?” “光着脚爬山爬的,好像肿了!” “跟我走!”慕容槿轻轻扶起她,在殷梨落诧异中,来到了潺潺流水的小溪旁。 慕容槿为她轻轻脱下鞋袜,殷梨落“啊”的一声惊呼。慕容槿目光紧锁她红肿的像包子的脚,红唇紧抿,抬起她的脚没入溪水中。 肿痛的脚遇上冰凉的溪水,清爽的感觉从脚底渗入全身,让殷梨落舒服地呻吟一声。 慕容槿听那声音浑身一颤,冷冷开口道:“不要出声!” 殷梨落狠狠地挖了他一眼,闭上嘴,眼睛盯着自己沉入水中的脚。 夜里的溪水尤其凉爽,溪水是流动的,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银色光芒,波光粼粼,闪耀人眼。 “好点了没?”慕容槿的声音和着潺潺流水,如林间由远及近的悠长笛声,清澈渗入人心。 “恩”殷梨落应了一声。 月光下的俊美容颜如诗如画,比天上的闪烁的寒星还要入眼几分。狭长的眸子低垂,在此刻多了些蚀骨人心的妖魅。 一个男子怎能比女子长得还要妖艳? 见识过他的清华、儒雅、高贵和倨傲。像今晚这样妖魅的一面还是第一次见。毫无疑问,他的每一面都能让人为之沉迷甘心沦陷。 第六十三章:当你马仔 毫无疑问,他的每一面都能让人为之沉迷甘心沦陷。 慕容槿抬起头,殷梨落躲闪不及,四眸相遇。 此刻,只有草丛间虫鸣的叫声在空气中流淌。 殷梨落别扭地转过头继续望着自己的双脚,脸上似火烧一般。殷梨落庆幸还好此刻是在夜里,否则她的英明果断便全被他颠覆了。 脚背猛地一热,殷梨落瞪眼看着他贴在自己脚背上的唇瓣,魂都吓飞到了九霄云外,还没来得及对上他的眸子,眼前一黑,困窘的——晕过去了! 强烈的太阳光刺醒了沉睡的殷梨落,意识模糊地起身,揉揉双眼,床边已备好洗漱用品。 清凉的水扑打在面上,殷梨落顿时清醒了许多。活动活动筋骨,连忙摇头捶脑不去想前一晚的困窘,下意识地把那当着是自己梦境一场。 殷梨落抬步走向岩洞外。 日照当头,炙热的太阳光洒在山林间,嫩绿的树叶似乎失去了光泽起了卷子。 热风扑面而来,岩洞里的凉爽跟洞外的炙热,刺激的殷梨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天气越来越热了! 殷梨落四处张望寻找慕容槿的身影,远远只见一抹白影在翠绿的树林间上下翻飞。 慕容槿在练功! 殷梨落眼神大放异彩,鞋子没来得及穿好就向前奔去。 不知他使的是哪派的武功,手中并没有兵器,可每使出的一掌便有排山倒海之势。 快如雷电,慢如浮云;柔如流水,烈如驰剑。 殷梨落脑海中迅速搜索各门各派的独家武学招式,突然浓眉挑起,瞳孔收紧,脸上现出一瞬的惊愕,连忙摇头极力否定心中的想法。 慕容槿突然回头,被风吹地的几缕墨发挡住明眸,垂首低眸,莞尔一笑。殷梨落赶紧转移视线。 慕容槿从半空中飘然而下立在殷梨落面前,勾唇一笑,语气轻佻道:“你想学?” “恩”殷梨落点头如捣蒜,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慕容槿缓缓转过身,动作优雅地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袖。 殷梨落讨好般地上前为他整理另一只衣袖,一脸献媚地说道:“好慕慕,好容容,好槿槿,你就教我吧,我现在武功尽失,总不能老是麻烦你出手相救,爹爹好意思,我还不好意思呢” 慕容槿微微皱眉“好慕慕?好容容?好槿槿?” “好师傅,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我殷梨落万死不辞”殷梨落说的义愤填膺,真诚的就差没给他跪地磕三个响头了。 慕容槿挑眉轻笑,莞尔,幽幽地道:“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在忘忧情谷的这些日子,你就为我洗衣做饭吧。每天我教你一招,而且……还有糖丸给你吃” 语落,单手挑起殷梨落下巴,把一粒粉色疑似药丸的东西塞进殷梨落嘴里,点了他穴道,殷梨落出其不意,只听“咕噜”一声,吞到肚子里去。 殷梨落双手护喉,猛咳几声,脱口而出“慕容槿你给我吃的是什么?难不成想在这无人谷对我先杀后奸,奸了再杀” 慕容槿眉头紧皱,缓缓地吐出两个字:“粗俗!”衣袖一挥,步履闲雅地向树林外走去。 天已近黄昏,太阳慢慢地钻进薄薄的云层里,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圆球。西边天际出现了比娃娃脸蛋还要红还要娇嫩的粉红色。 红色向四下蔓延着,蔓延了半个天空,一层比一层逐渐淡下去,直到变成了灰白色。天空中飘浮着柔和的、透明的、清亮的、潮乎乎的空气。 殷梨落双膝蹲在河的下游,嘴里骂骂咧咧地洗着衣服,河水溅湿她的衣服她也浑然不觉。 远远的一抹白影,俊美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从天而泻的红光透过浓密的枝叶筛落到他的白衣上,斑斑驳驳,站在那儿,仿若天人般优雅,俯视众生。 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冉冉升起。 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静谧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显灿烂。 茂密无边的草地里,此唱彼应地响着夏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 柳树在河边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 殷梨落抬起头朝天仰望,妈呀!天黑了,还没做饭呢!殷梨落拎起衣服撒腿就跑。 殷梨落心中决定,等学成武功之后第一个就先砍了慕容槿! 刚走进洞口,殷梨落远远地闻到一股野香味,来不及搭晾衣服,扔下衣服就朝香味狂奔而去。 “今天做的是什么好吃的——哇!炖野鸡哎!慕容槿,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你真的是神哎!当真是无所不能,以后谁嫁给你真是享福了” 殷梨落边说边迫不及待地,端过慕容槿盛好的一碗野鸡汤闻了闻,舔了舔舌头,对他竖起大拇指“牛逼!” 慕容槿微微一愣,虽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那表情绝对是称赞他的话。 慕容槿一笑而过并未接话。为自己另盛了一碗坐到她对面,淡淡的语气道:“快吃吧,等下我教你入门剑法” 殷梨落连连点头,并喝了一口,油而不腻,鲜甜入口!殷梨落再次对他竖起大拇指。 “我说大爷,我现在对你佩服的是五体投地,以后我就当你马仔了,随叫随到!”慷慨地拍拍胸脯大义凛然道,一副江湖儿女的豪情壮骨模样。 “马仔?”慕容槿很难得地露出惊讶。 殷梨落放下已经快喝完的半碗鸡汤,道:“马仔就是相当与你身边的徐厚,二十四小时不离身贴身保护,随叫随到” ------题外话------ 为神马木人冒泡?我的小心肝啊~一颤一颤滴! 第六十四章:谷中惊魂 殷梨落放下已经快喝完的半碗鸡汤,道:“马仔就是相当与你身边的徐厚,二十四小时不离身贴身保护,随叫随到” “二十四小时?” “二十四小时就是十二个时辰”殷梨落很有耐心地解释着。转念一想,这地球上的事估计他这个外星人是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的,索性不说了。 继续埋头喝汤吃肉。 “白灵呢?我今天怎么没见它了”殷梨落抬起头四处张望。 “我让它回去报平安了,就快回来了”慕容槿语气淡淡,似乎让一个动物去做人做的事再正常不过了。 殷梨落撇撇嘴,埋头继续喝。 “你刚才说教我入门剑法,没有剑怎么教?” 慕容槿眸子看了一眼岩洞边的垂柳,殷梨落不可置信地大叫:“我说,你该不会让我拿柳条当剑使吧” 慕容槿点点头,伸手折了一根柳条,如深潭般幽亮的眸子看着她,道:“我就使一遍,你看仔细了!” 话落,白影上下左右翻飞,带绿叶的柳枝如绣花针般细密,在眼前忽闪而过。嫩绿的柳叶被强大的内力震成粉末状,在半空中纷纷扬扬飘落。 形如雨后彩虹般绚丽清华,势如翻涌海浪般急速凶猛。 突然,眼前的画面定格,殷梨落双手揉了揉脑门,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白影。 慕容槿扔了柳条,捋了捋两鬓边散开的墨发,一脸淡漠地坐回椅子上,继续喝野鸡汤。 殷梨落弱弱地问:“完了?” 慕容槿似乎很惊讶地回望着他,停下喝汤的动作,点点头。 “这就完了?”殷梨落迟钝地揉揉眼睛,再次询问。 “恩”慕容槿很确定地点点头,轻恩了一声。 “我靠!慕容槿,你耍我是不是,拿着树枝随便挥两下就教完了?亏我今天累死累活地给你洗衣服,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殷梨落气的火冒三丈,脑门生疼。 慕容槿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衣衫,又看了一眼冒火的殷梨落,眼神中的含意不言而喻。 殷梨落赶紧捡起自己兴奋时,扔到地上已经洗好的白衣,急忙拍打上面的灰尘,刚洗过的衣服沾上泥土怎能拍的干净,只能越拍越脏! 显然两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慕容槿渐渐黑下来的俊容,殷梨落干脆把衣服藏到身后,道:“等会儿我重新洗,你再使一遍给我看,这次我一定很认真很认真的看” 慕容槿红唇紧抿,眸子看了她一瞬,转身走进了岩洞。 殷梨落赶紧跟上,慕容槿似乎知道她会跟来一般,一挥衣袖,升起一股白烟。 只听“哎呦”一声,殷梨落被那白烟弹飞到树茬上。殷梨落捂着疼痛不已的屁股,望着洞口缓缓流动的白光,气的咬牙切齿。 该死的,居然在洞口下了结界!这是打算让她露宿山头了! “自己琢磨!”岩洞里幽幽地飘来一句。 殷梨落从树上爬下来,在岩洞前气的跺跺脚,冷哼一声,抱着衣衫朝山下的小河间走去。 月夜浓浓,一轮圆月在墨蓝天空高挂,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静谧幽黯。 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山峦、树木、远处的村庄,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林间树木的荫影罩着丛丛的野草蜿蜒的小路。 一抹小小的身影闪烁在山路间。 殷梨落抱着怀里的衣服再次来到河边,嘟嘟囔囔地骂了一路,感觉有些口渴了,捧起水咕噜咕噜喝起来。河水甘甜清凉,跟缥缈峰的圣水不相上下。 洗好衣服,殷梨落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出神,略带狡黠的眸子向四周看了看,动作利索地脱下鞋袜和衣衫,跳进水里,冰凉的河水让殷梨落舒服的呻吟出声。 透露空气的脊背在月光照耀下铺上一层漾眼的光华,点点银光,异常柔滑清亮! 殷梨落散下墨发,飘落河面,轻轻揉摸。如上好丝绸般柔软的质感让殷梨落轻笑出声。 耳灵的殷梨落突然闻到一阵细碎的声响,警惕地睁开眸子,眼神在草丛间游走。 一抹血红色在墨绿的草丛间格外入眼。 殷梨落不着寸缕地从河水里轻轻走出,哗啦啦的水滴声惊动了草丛的那抹血红。 殷梨落踮起脚尖走近,右手拿起河边尖锐的碎石,脚趾深深陷进泥土中,每走一步印下大小不一深深浅浅的土洼。 全身的神经紧绷,小心翼翼地拨开茂密的草丛,探头望去!顿时讶然失色! 眼前是一条足有一个拳头般粗的红色巨蟒! 显然它已被惊醒,猩红的眼睛望着她,吐出血红的长信子。若不是前世出身武警,恐怕平常女子早该吓晕了过去。 在血红的长信子碰到脸颊的那一瞬,殷梨落没有丝毫迟疑,拿起碎石朝蟒蛇的头处砸下。 砸下,挥起,砸下,挥起。 殷梨落使出全身的力气,直到眼脸被一股散发恶心的血腥给掩盖。殷梨落睁开眸子,看着已经奄奄一息头部血肉模糊的红色巨蟒,轻轻地舒了一口气。显然她也被自己疯狂的行为吓到了。 在遇到危险时,人的潜在力量是无限的,想要自保,任何疯狂的行为都会被爆发出来。 不是不狠,只是未到危险时。 第六十五章:罕见血蟒 不是不狠,只是未到危险时。 殷梨落稍想闭上的双眼,突然看到布满鲜血的左手,手背上一个刺目如豆般大小的孔。下意识里,殷梨落惊恐地睁大双眼——被蛇咬了!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墨绿的树,泛着银光的河水,蜿蜒的小路,重重叠叠,形影交错。 殷梨落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一劫,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躲过吧! 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白影,温润的笑,俊美的面容,殷梨落慢慢地闭上双眼,轻轻地笑了! 慕容槿在山林间找了她许久,想起自己消失的衣服才找来河边,可看到的是什么? 全身裸露,一身鲜血,浑身发青,已经昏迷的殷梨落。 慕容槿明亮的眸子瞬间幽暗,瞳孔收紧,疾步上前抱起昏迷的她,在鼻尖探了探她的气息。紧收的眸子松了几分,朝她布满鲜血的手处查看。 拨开草丛,看到眼前血红的一片,眼神溢出出流光。朝身后看了一眼,白灵小小的身躯一跃而来。看了红色巨蟒一眼,轻轻点着小脑袋。 慕容槿脱下外衣包裹起殷梨落,朝山上走去。 滴滴答答的水声敲打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空旷的岩洞里蔓延绵长。 殷梨落抬起沉重的眼皮,看着熟悉的岩洞,这是还没死呢! “好痛!”殷梨落吃痛地叫了一声,左手背上被包裹成一个小小的粽子。 殷梨落抬头看到石床的两边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才想起,这是那日自己爬山捡来的,居然被晒干挂起来了,还挺好看的! 殷梨落抬起右手摸了摸花瓣,干绷绷的,可见自己已经昏迷了好些天了。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殷梨落向岩洞外走去,慕容槿步履闲雅地迎面走来,见她出来,墨眉一挑道:“好了么?” “好多了,我还以为我死了呢?”殷梨落挠挠头讪讪地笑着。毫无疑问,又是他救了自己一命! 慕容槿径直走进岩洞,殷梨落这才发现他手里提着鲜红的一串,问道:“你手上提的是什么?” “晒干的血蟒皮”“什么?你要它干嘛”殷梨落惊骇地一蹦三尺远,双手护胸,尖叫一声。 “这是世间罕见的血蟒,它身上受了伤才被你打死,若不然,现在死的便是你” “血蟒?那条蛇?很珍贵吗?” “血蟒二十年才出一条,他现在还没长大,才刚出生不久,许是被同类咬伤了,潜藏到草丛中却被你发现了。血蟒贵在它身上富含剧毒,能以毒攻毒,不管是医用还是食用都大有异处。而它的皮更是世上难求……” “拿来给我!”不等他说完,殷梨落迫不及待地抢回了慕容槿手中的血蟒红皮,凑到眼前观看。 “这也是世上难得的珍宝?啧啧!还真是看不出来”蛇皮在日光下泛出点点红光,表面异常坚硬光滑,如上好的玉一般清透华亮。 殷梨落赶紧收好塞进怀里“这是我的,不许跟我抢!” 慕容槿露出无奈,摇头一笑,淡淡道:“先吃点东西吧” 殷梨落摸了摸包裹成粽子一样的左手,皱皱眉。 慕容槿挑眉,问道:“还疼吗?” “疼倒是不疼了,我怎么感觉身体里有股热气在窜,难受的紧” “是我给你服的药起了药效,无妨!”慕容槿眸子升起幽幽的亮光,笑意加深。 殷梨落看那笑,白了他一眼咕噜道:“看我笑话,你就笑吧,狠狠地笑!” 慕容槿看着眼前倔强的小脸,明眸眯起。难以想象她挥石砸下巨蟒时的果断和决绝。 拳头般粗的巨蟒怕是任何一个女子都会胆怯,而见到她时,乌青的全身上布上一层骇人的猩红,紧闭的双眼被血红色覆盖,即使是在昏迷中,手中的坚石扔在紧握。 眼前视线迷离,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殷梨落喝着蛇汤的动作顿住,望着似乎出神的慕容槿,朝她挥挥手“喂,大爷,你在想什么,快来喝蛇汤,等下就我喝完了”说完继续埋头吃去。 血蟒的肉就是好吃,又嫩又鲜,入口柔滑,当真是世间极品的美味。 “你说这血蟒富含剧毒,那你我今日吃了这蛇肉,岂不是……” “百毒不侵”慕容槿打断她的话,淡雅一笑。一个优美的转身,在她身边坐下,拿起竹筷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享受地闭上眸子,点头称赞。 “好!今日跟着殷小姐沾光,有幸吃到二十年才生一条的血蟒肉,当真是三生有幸啊!” 殷梨落嘴角抽了抽,居然能从他嘴里说出恭维自己的话,难道是听错了?还是他脑袋秀逗了?殷梨落身上的鸡皮落了一地。 一顿美味之后,两人并肩闲散在山林间,朝着山下走去。 晴空日丽,眼前是满山遍野一望无际的花海,五彩缤纷的花朵散发清新怡人的香气,天空中是千朵万朵纷纷扬扬的蒲公英,小雨伞在日光下闪出金黄色光芒。 四周崇山峻岭环绕,或高或底,远远望去一片墨绿,似一张精雕细琢的水墨画,让人流连忘返沉醉其中。 殷梨落轻闭双眸,张开双臂,任轻风吹拂而来,冰柔的风吹打在身上,殷梨落深呼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静逸的抚摸。 第六十六章:山林隐士 殷梨落轻闭双眸,张开双臂,任轻风吹拂而来,冰柔的风吹打在身上,殷梨落深呼一口气感受着大自然静逸的抚摸。 晨时的阳光有些薄凉,从云层喷射而出金黄色的光影投在两人的身躯上,显得柔美鲜亮许多。 风吹起的墨发在空中交错缠绵,似在低声吟唱绵长情曲。 殷梨落右手捧起一片花瓣,明眸看向花海,幽幽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微风吹起的墨发挠着耳畔,痒痒的。 “想回去了?这里不好吗?”温润的声音,低低的传来。 “丛山绿水,薄雾清云,百鸟争艳,做一隐世,岂不妙哉?”殷梨落回头看着他,面带微笑。 慕容槿低眸一笑,卷长的睫毛轻颤。 殷梨落突然发现,即使眼前是这一望无际的花海,却也不及他这低眸一笑醉人。 仿佛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只有他一人,温润,倨傲,俯视众生般地立在哪儿。 “做个隐士?亏你想的出来,就你这性子,估计都能把整座山给翻个底朝天。” 殷梨落看着那笑,撇撇嘴不以为然道:“就算把山翻个底朝天,谁又能奈我何?本姑奶奶砍了他!” 慕容槿唇角微勾,面如三月桃花般绚烂,轻笑出声,道:“我说,殷大小姐是哪里来的一身傲骨,动不动就砍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若不是我多次出手相救,估计你早就……”话未说完但意思不言而喻。 殷梨落双眼瞪住他,狠狠地咬咬牙,看着眼前的俊颜硬是半天憋不出话来。 他说的没错,若不是他多次相救自己早就升天了,还由得她在这儿大放厥词。 殷梨落心里莫名地生出一股闷气,转身朝一棵柳树旁走去,在树荫前蹲下,红红的脸颊气鼓鼓的像个青蛙。 慕容槿看着她闷闷不乐的表情,走上前一撩衣袖,在旁边动作优雅地坐下,道:“怎么了,生气了?” “没有,我只是气自己不争气,武功尽失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殷梨落随手拿起脚边的一块石头把玩。 “哦?武功尽失?什么时候的事?”慕容槿佯装不知。 殷梨落看了他一眼,直言不讳道:“自从悬崖脱险后,再度醒来我对以前的事全然忘记了” 慕容槿闻言挑眉,眸子碎出幽光,但语气淡淡道:“全部?”“恩,全部。”殷梨落点点头。 “包括皇甫宸?”慕容槿语气有些迟疑,但眸子紧锁眼前皱起的小脸,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波动,试图找出破绽。 然而,那面上却是无比的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皇甫宸?殷梨落皱眉,追问道:“我有多爱他?” 慕容槿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红唇紧闭,没有出声。翠绿的柳条垂到白衣上,被风吹起轻轻拂动。 殷梨落伸手抓住拂动的柳枝,折下,“咔擦”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转身走向花海,看着一望无边五彩缤纷的花儿,目光变得幽深,似乎喃喃道:“我……好像来过这里……” 慕容槿突然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唇瓣轻轻蠕动,直到眼前的背影隐入花海中,才喃喃的一句:“你……终究还是记得的……” 翌日傍晚,殷梨落在捣弄着慕容槿白天教她的新招式,已经是第六天了,这也是第六招了。虽说每招都只是学了半吊子,但她还是坚持慕容槿每天舞一招,生怕他反悔不肯教。 慕容槿还算讲诚信,教了一招之后果然是不再理她,让她自己悟去! 殷梨落只能凭着自己脑海中,他一闪而过的身影,一个举止一个动作分解开来,慢慢细心地研究。这不,一研究就是一天。 殷梨落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在岩洞外练习起来。手中的垂柳做剑,木桩喻敌。 一挥,一起,一收,再挥!柳条飞出手中。 捡起,再挥,再起,柳条再次飞出手中。 捡起,再挥,柳条毫无疑问,又飞出手中。 殷梨落朝地猛剁一脚,对着岩洞内大吼一声:“慕容槿,你给我出来!” 正在闭目养神,习武打坐的慕容槿听到吼叫声,微微一笑,睁开眸子,从石桌上飘起。 殷梨落看那一脸闲雅微微带笑的面容,气得咬牙切齿道:“慕容槿,你这教的是什么破武功,是存心敷衍我的吧!” “破武功?如何个破法?”慕容槿似乎无奈,看了一眼落地的柳条瞬间明白了。 “你直接把武功传给我不就得了,省得我辛辛苦苦费尽心思的琢磨了” “我可以把内力传给你,但是,武功你使的出来吗?你体内现在一片空白,对方只需稍稍用一点内力对你使一掌,你就有生命之忧” “我不懂,你只需告诉我学成武功的速成法即可”“没有速成法,只能一朝一夕的练” “什么?一天一天的练?那要练到何年何月?真的没有速成法?”殷梨落打死都不相信。 “当年我有幸得智灵大师垂怜,传我乾坤镯。乾坤镯里虽含有近百年的独厚内力和武功绝学,但这几年我也只能参透一二” 殷梨落诧然。慕容槿的武功在整个天佑朝位列前三,本身就有九成的功力,加上乾坤镯里面一甲子的武功,而他体内此时居然就有近两甲子功力,不要说天佑朝,就是在这整个天下,毫无疑问,他都位列前居。 空气中有短暂的静谧。 殷梨落利索捡起地上的柳条,道:“当我没说!” 清幽的月光洒在上下左右移动的身躯上,脸上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肃然和庄重。 慕容槿看着她倔强的身影道:“我找到出口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殷梨落身体的动作僵住,望着慕容槿离去的背影出神。 回去了?回去就代表以后不能常见他了?不能常见他就代表自己不能学武功了? “不,先不要回去,在这儿多清净,不要回去” “白灵传来消息,现在整个天佑城内贴满了我俩的头像,悬赏寻人告示贴的满皇城都是,你不回去难道是想把翼王给召回京城?”慕容槿脚步顿住,眼神直直地望住她。 第六十七章:探景瑞宫 “白灵传来消息,现在整个天佑城内贴满了我俩的头像,悬赏寻人告示贴的满皇城都是,你不回去难道是想把翼王给召回京城?”慕容槿脚步顿住,眼神直直地望住她。 殷梨落小脸一垮,垂下头,小声道:“我是真的不想离开,如果可以,我情愿一辈子呆在这儿” 慕容槿眸子流转破出幽光,轻抿红唇,转身走进岩洞。 殷梨落看着直到面前的白影消失,才转身朝山下走去。 月夜浓浓,一轮圆月在墨蓝天空高挂,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静谧幽黯。 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山林里稠密的树叶子,像是一条流水,沙沙沙,在人看不见的林间,平静又响亮的流着。 殷梨落坐在银光闪闪的河岸边,凝望着皎洁的圆月,皱眉沉思。 听说要离开,心里有恋恋的不舍,捂住胸口,那儿隐隐作痛。 远远的一抹白静静地望着她,俊美的面容在月光照耀下如诗如画。 只有树丛的虫鸣声回响在寂静的山林间。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殷梨落被窸窣的声音吵醒,看着自己躺在床上的身体,心里纳闷,昨晚明明是在观月,是怎么回到岩洞石床上的? “醒了吗?”慕容槿狭长的眸子望着他,为她递来湿巾,殷梨落伸手接过擦拭,埋怨道:“你把我吵醒了?” “从谷底爬到山上要走好长一段山路,就算现在起身,我们能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回天佑城就不错了”“那么远?” 慕容槿点点头,把整理好的包裹提起“走吧!” 殷梨落依依不舍地望着被自己布置温馨的岩洞,脚步久久不能移动。 慕容槿美眸流转,幽幽道:“走吧,这里没人发现,想来下次我再带你来” 殷梨落望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岩洞,把早前编好的五颜六色的花环戴到头上,淡淡道:“走吧” 慕容槿看了一眼花环,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走过山下的那条河,越过两座山,殷梨落才看到谷的出口,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山峰,殷梨落一屁股坐到地上,垂头丧气道:“不行了,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慕容槿提起衣摆,步履闲雅地越过脚前的石堆,温润一笑道:“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到天佑城境内了” 殷梨落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火红的落日,道:“我们在太阳下山之前估计是到不了皇城了,我走不动了” 从天蒙蒙亮就开始赶路,其间就停歇过吃食的时间,量她体力再好也抵不过有内力护体的慕容槿。 突然像想到了什么,殷梨落站起身惊叫一声:“慕容槿,你不是有轻功吗?你带着我飞不就行了” 慕容槿猛拍了下脑袋,似乎突然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怎么给忘记了” 看着慕容槿略带笑意的脸,殷梨落瞬间明白了,手指着他叫道:“慕容槿,你是故意的!你肯定是故意整我的!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殷梨落心里立刻窜上来一股火气,顾不得脚上的疼痛,四处寻找武器,抓起一块石头朝他砸去,边砸口里边骂骂咧咧。 慕容槿脚尖轻点地面灵巧地躲过攻击,只听衣袂在风中传出嗖嗖的声音。 殷梨落见打不着他,只得气急败坏地瞪着飘在半空中的他。慕容槿只笑着并不说话。 良久,殷梨落坐在石墩上回过头,咬牙切齿道:“还不下来吗?”“你还打么?” 殷梨落看着那笑,心里平下去的火气再次翻涌而来,从牙缝里崩出来几个字:“不打了!” “哦”慕容槿一脸从容地从空中飘落下来,优雅地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袂。 殷梨落一个疾步起身,默念逃魂心法,双手锁住他洁白的脖颈冷笑道:“嘿嘿!这下逃不了吧” 慕容槿也不反抗,无辜的眼神望着她。 想起不可一世的慕容槿当下被自己像拎小鸡似的拎在手里,心里升起满满的骄傲感,嘴上的笑意便加深许多。 “感觉可好?”慕容槿悠然地飘来一句,似乎早把殷梨落心中的想法读了个透彻。 殷梨落嘴角勾起邪笑,道:“很爽,能把不可一世的慕容槿踩在脚下能不爽吗?” “那你要准备爽到什么时候。太阳快下山了,天黑了,我就不敢带你起飞了,悬岩峭壁的,弄伤了你就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要丢下我自己飞?”殷梨落警惕地望着他,气的嘴唇颤抖。 慕容槿垂下眸子,似乎是在沉思,道:“如果把你摔下山崖,你回去还是要找我报仇,我这是何必呢?还不如让你自己安全地走回去” 殷梨落紧握拳头,气的肩膀抖啊抖,终于还是松开了他,怒吼一声:“快点带我起飞!” 慕容槿不急不躁,耐心地捋了捋被她揪皱的衣襟,抬起眸子望着她。 殷梨落斜眼看着他一连串理衣服的动作,不觉挑眉,这是个男人吗?怎么比女人还娘? “怎么?还不行动?你又想干嘛?”殷梨落看着他寓言不明的眼神,嘴上犯嘀咕。 “你不抱着我我怎么带你起飞?” 殷梨落看着他如雪白衣,又看看自己脏兮兮的双手,浓眉一挑,双手在身上搓了搓,上前抱住他洁白的脖颈道:“可以了,走吧,快点!” 慕容槿满意地点点头,双手挽住她的腰身,举足轻点地面,朝山顶飞去。 悬岩峭壁从眼前一闪而过,飘起的衣摆带起一片花草,似纷飞的彩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殷梨落抬眸朝眼下望去,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朦朦胧胧直到逐渐消失于一点。 到达皇宫已是戌时,城门的侍卫见一白一粉由远而来,忙不慌地赶到皇上寝宫通报。 雪阳宫内,皇上听到侍卫的传达脸上露出惊喜,忙出宫迎接。殷翼雪披了外衣,紧跟上来。 富丽堂皇的宫殿,远远只见各宫殿外点燃的大红灯笼,晕开的红光和清幽月光下的皇城相辉交映,朦朦胧胧,如烟似纱。 “落儿,你没事吧?”殷翼雪泪眼朦胧地看着殷梨落,双手抚摸上她焕发异彩的脸颊。 殷梨落心头一热,握住她的双手,忙道:“姑姑,我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这几日担心死我了,生怕你有个万一。以后可不敢再胡闹了,那缥缈峰是诡异危险之处,怎么想到去那里玩耍?害的宫里人心惶惶,现在二皇子宫中也……”殷翼雪抹了泪没再说下去。 殷梨落一个激灵,忙抓紧她的手,问道:“是不是二皇子侧福晋出了事?”“你怎么知道?”殷翼雪望着她一脸惊讶。 殷梨落红唇紧抿,脸上升起寒意,自己怎么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肯定会有危险,以为二皇子会派夜莺护送她回宫,谁知……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走,去二皇子宫中”殷梨落一声令下,决绝的话在夜间散发一股冷气。 慕容槿眸子幽深,望着慌忙离去的背影,对皇上淡淡道:“殷梨落跟二皇子侧福晋在宫外交谈过几句,现在见她有难,许是担心。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皇上派人更了衣,携带殷翼雪去了景瑞宫。 ------题外话------ 有兴趣的亲,去看下妞的另一篇都市文《黑市之邪少的笨拙娇妻》,别忘了点击收藏!么么哒~ 第六十八章:翠竹香包 皇上派人更了衣,携带殷翼雪去了景瑞宫。 景瑞宫宫外站满了宫女太监,见皇上深夜前来,除了惊讶更是惶恐,慌张行了礼。 皇上朝武彤儿一名贴身宫女问道:“侧福晋可好些了?” “回皇上,还……还没止住血……”宫女颤颤巍巍地说完,低垂额首,浑身发颤。 殷梨落见众人表情就知道,许是武彤儿动了胎气,便二话不说径直走进殿内。 青色幔帐内,武彤儿一身薄中衣躺在那儿,可见隆起的腹部。殷梨落眼神变得柔暖,走近幔帐掀开来,不觉一惊!她脸色竟如此苍白,掀起薄被,身下点点殷红。 殷梨落双目翻滚起怒火,眼神一一扫过众位御医,道:“你们是怎么救人的,人都成这样了你们还站在这儿,作死么”声音铿锵有力。 众位御医脸色顿变,连忙跪倒在地道:“皇上饶命。臣等无能,不能保皇室血脉!” 皇上似不耐地摆摆手“起来吧,都起来吧。眼看快要临盆了,难道就要舍掉?” 皇甫贤坐在一旁为她轻轻擦拭苍白的脸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听低哑的嗓音冷冷道:“如果丢了这孩子,我定要那人全家陪葬,满门斩杀!” 殷梨落浑身一震,似僵住了般,望进他嗜血的眸子。她坚信,他定会做到! 殷梨落大步上前,仔细查看了她的身体,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动了胎气?” 皇甫贤冷眸流转,道:“她在回宫的途中遇到刺客,我怀疑是缥缈峰那一伙人干的。” 殷梨落转念一想时间和地点,确实可能性很大,但是……眸子眯起,扫过众人。 御医们都深深地垂下头,诚惶诚恐。 半响,殷梨落缓缓地开口道:“可能是那伙人也说不定。” 慕容槿抬头,目光幽深地锁住她。殷梨落感觉到那抹强烈的视线直射而来,恍若未见,继续道:“侧福晋这几日一直在流血吗?” “回落将军,回到宫中第二日才开始见红,之前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殷梨落挑眉,对落将军的称呼很不适应。 “哦?第二日才见红?为什么?”“卑职在侧福晋宫中发现了这个”武书祥从袖口中拿出翠竹色香包。 殷梨落接过仔细查看,闻了闻,眸子黯然,道:“这里面有药力极强的麝香!” 武书祥突然跪倒在地,痛哭道:“皇上,小女是被人陷害才导致性命垂忧,卑职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女儿,还请皇上明查。” 原来他就是武彤儿的父亲武书祥!据了解,武书祥从小学医,跟莫清羽曾是师兄弟,后来皇上特请两人来宫中为一等御医,莫清羽巧言拒绝了,武书祥便应下了。但论医术莫清羽更胜一筹! “为什么不请莫清羽前来?”“师哥来看过了,他也束手无策。只说腹中的胎儿无力回天了!”说完轻抹脸上的两行清泪。 这个武书祥是真正的疼爱这个女儿啊!殷梨落情绪有些波动,鼻子一酸,忙仰起头,继续看向昏迷不醒的武彤儿,眸子即刻变的冰冷几分! “你放心,我有办法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真的?”皇后不可思议地叫出声。在寂静的宫殿里听起来格外急促。殷梨落转过头看向她,为什么从她眸子里看不出来喜悦?而更多的是意外。 殷梨落心里疑惑,但表面却对她轻轻一笑,道:“皇后娘娘,虽说你以前小小的惩罚过我,但您的儿媳是无辜的,我不会见死不救的。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回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皇后听闻,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失望,瞬间被喜悦所代替,道:“落丫头能这样想是最好,我还担心你心里记恨我呢。”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像慈母一般柔柔地笑着。 殷梨落也调皮地伸伸舌头,一副小女儿家姿态。气氛变得柔和起来,众人紧绷着的呼吸声也松懈了下来。 “拿笔墨来!……按照这个药方抓药,这上面几副药需要到深山里采摘,按照图纸上画好的模样找,赶在明天天亮之前找回来,快去!” 几个御医看着图纸上开的的药和画的草图,互看一眼,一脸茫然。这些药名听都没听说过,她一个姑娘家怎么会懂药理?而且还是领兵打仗的女将军。 武书祥问道:“落将军,你……你懂药理?”语气停顿了一下,但为了女儿的性命着想还是问了出来。 “这个说来话长,你先派人去抓药。”“那好,卑职亲自去。”说完带着几个御医慌忙离去。 殷梨落看着慌慌离去的背影,明眸眯起。 “慕容槿,我们走!”看都不看众人一眼,径直走出了殿外。 皇甫澈欲想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眸子黯然,她至始至终都没看自己一眼! 宫门口,一辆白色通玉马车静静停在夜幕里,幽幽月光下,似从天而降,梦幻仙境般! 徐厚在一旁站立如松,眼神扫过殷梨落,落在主人身上,轻轻点下头,似在回应他什么。慕容槿如诗如画的俊容泛起点点笑意。 殷梨落收好手里翠竹色香囊,一个跳起,弯身,钻进马车内。一个侧躺,双腿一翘,单手托头,以舒服的姿势窝在榻上。 一手拿起翠竹色香囊在眼帘前垂下,观看沉思。 认真的模样惹来慕容槿一声轻笑,笑声打破了殷梨落沉思,抬眸不悦地看着他。 慕容槿姿态闲雅地品着茶,目光幽幽似笑非笑地回望着她。 “给我倒一杯!”殷梨落怒吼一声,瞪他一眼。 慕容槿温润地笑着,给她倒了一杯递给她,刚想说什么。 徐厚只听从车内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慕容槿,你想死吗?烫死我了!” 徐厚抬头一脸无奈地看向墨蓝的天宇,黝黑的脸皮僵硬,嘴角抽抽,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怎么会看上她?主人怎么会看上她? ------题外话------ 看文的亲冒个泡泡~提点建议哈! 第六十九章:阴谋初现 徐厚抬头一脸无奈地看向墨蓝的天宇,黝黑的脸皮僵硬,嘴角抽抽,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怎么会看上她?主人怎么会看上她? 通玉马车内,慕容槿一脸无辜地望着她,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就喝了,怎能怪我?” 殷梨落捂着发烫的唇,眼睛瞪着他,气的直哆嗦,半天崩不出来一句话。气急败坏地把杯子往白玉桌上一扔,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杯子摔落地上,水溢了一地。 慕容槿墨眉一挑望着她,语气淡淡道:“你是在伤心?” 殷梨落回头望了他一眼,并没答话。 “你在伤心,一个父亲居然利用自己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 殷梨落突然回头,诧异眼神直直盯着他。他也觉得这是个阴谋? 慕容槿掀开帘子,清风吹的红蜡火苗急速跳闪,跳啊跳,忽的一下就灭了。 车内陷入一片幽暗,从帘而进的清幽月光挥洒在马车内,染上一层微薄的银光。 殷梨落单手挑起另一面帘子,抬头望向天际。 圆月高挂,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寂静的街道偶尔几声犬吠,一眼望去街道两边的房舍内闪烁着点点明光,人们大都还没睡去! “你怎么看?武彤儿遇刺一事?”殷梨落漠然地开口。 “你怎么看?”慕容槿反问道,嘴角勾起笑意。 殷梨落转过头看着那笑,直接将拳头挥上去,被慕容槿单手反抓住,皱眉道:“为什么打我?女子脾气不要太爆!” “看到你这副骚包相,我就忍不住想挥拳头。”“哦?” “笑的太妖孽!”“哦?此话怎讲?”慕容槿似玩味的语气道。 殷梨落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衣襟,将他压在身下,冷冷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将你给办了?” “哦?我考虑考虑。”月光下的眸子如寒星般璀璨明亮,殷红的双唇轻抿,如樱花般艳丽诱人,俊美的五官似精雕细琢般。 “咕噜”殷梨落咽了一口口水。 “呵呵!”慕容槿看着她咽口水的喉颈上下滚动,轻笑出声。 殷梨落尴尬地别过头,拍着发烫的脸,看向窗帘外。 “我看上去很好吃吗?”慕容槿整理衣襟,似戏谑般。 殷梨落指节捏的咯咯响,耳尖的慕容槿听到那响声,眉头紧皱。 继而,正色道:“他们下的这个圈,你猜猜是对谁的?” “我不知道。”殷梨落摇摇头,一脸茫然。 慕容槿一挥衣袖,只听“嗖”的一声,瞬间蜡烛点亮,燃起跳跃的火花。 慕容槿望着昏红烛光下的小脸,道:“殷梨落,现在天佑国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你懂么?” “我知道。”殷梨落点点头,手指头挠着脑袋,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随着几位皇子的长成,而太子之位却一直悬着。人人表面伪善,可背地里不知使多少手段将自己的主人捧向高处。 几股势力暗潮涌动,身为三皇子舅舅手握重权的爹爹又怎能撇身事外? 慕容槿见状,挑眉,道:“你虽然暂时失忆,但是翼王是你亲生父亲这一点不容置疑。你不能不顾他和府里上下几百条性命的安危。” 殷梨落烦躁地打开帘子望向天际,要怎么说自己不是殷梨落这个事实?为什么要卷进这个皇位争斗的漩涡?该怎么才能脱身? 殷梨落抓着头发,扯的头皮生疼。 “你是说这次他们是针对翼王府,针对我爹爹?” “暂时还不清楚,看他们接下来的布局。” “我总感觉这件事跟殷曼松脱不了干系!” “哦?是吗?”慕容槿红唇翘起,并没再说话。殷梨落回头望向帘外发呆。 一路寂静,只有车轱辘碾压马路的声音。 回到槿王府已是亥时。 殷梨落径直走进梨花苑,一头扎进木屋的榻上,掀起被子,鞋子没来得及脱,就听到一声接一声的呼吸声,她已经睡着了! 慕容槿随后跟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轻轻摇摇头,对屋外的夢寒道:“去备下洗澡水,为她梳洗一下吧。”“是,主人!” 为她脱下鞋袜盖好被子,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熟睡的小脸上,似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殷梨落,我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来……很快……” 温和的阳光照在榻上的娇躯上,殷梨落伸了个懒腰。 “哇!睡得好舒服!爽——啊!”睁开惺忪的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殷梨落看清眼前的人,一声尖叫。 慕容槿捂着双耳,皱皱眉,怪异的眼神望着她。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你昨晚拉着我不肯让我离开。”慕容槿一脸幽怨,似乎很委屈的模样。 殷梨落瞪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心中半信半疑,谁让自己昨晚大放厥词声称要办了他来着。 殷梨落抓着墨发,一时间凌乱了。墨发瞬间被捣弄成鸡窝,杂乱不堪。 慕容槿皱眉,道:“别抓了,等下夢寒又要费时给你梳理。” 殷梨落停下手中的动作,怒瞪着他。 “起来吃饭吧!”慕容槿像没事人,轻轻下床,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有些褶皱的衣物。 殷梨落连忙翻看被褥“还好还好!”拍着胸脯露出笑容。 慕容槿抬眸,一个眼神望去,殷梨落笑容僵住。 慕容槿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一句话也没说,挑起翡翠帘子,步履闲雅地走了出去。 直到那抹雪白隐入楼阁,殷梨落撇撇嘴,才翻身下床。夢寒侍候梳洗过后,殷梨落狼吐虎咽地吃起早饭。 拿起粉色丹丸填进嘴里兑着清水一饮而下,喃喃自语道:“该死的,非说是增加内力的神丹妙药,这都吃了快十天了,也不见内力有丝毫长进。忽悠我,大骚包,骚包男,闷骚男,娘娘腔……”殷梨落边吃边骂,越骂越起劲。 听得夢寒在一边直冒冷汗,秀眉皱起:这殷大小姐怎么对主人有如此大的成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第七十章:冰璃双剑 听得夢寒在一边直冒冷汗,秀眉皱起:这殷大小姐怎么对主人有如此大的成见?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一早刘公公前来传旨,皇上召见殷梨落和慕容槿两人。 殷梨落在夢寒一翻精心梳洗打扮下跟慕容槿一同去了宫。 欢乐殿内,青纱幔帐垂落清亮的大理石地面,轻风徐过,飘飘扬扬似天上宫阙一般仙境。 皇上皇后坐在正殿上,几位得宠的嫔妃、皇子和公主、王爷和各府公子小姐,以位份大小在宴台两边相继坐下。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众目睽睽之下,殷梨落与慕容槿款款而来。 男子一袭白衣胜雪,腰间仅一枚粉带吊着的通透白玉。如寒星般明眸,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 墨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茫,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 身材挺秀高颀,一步一步走来,说不出的飘逸出尘。 女子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 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步态轻盈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如花瓣般娇嫩可爱。 火红的夕阳照在一白一粉的身躯上,散发晕红的光圈。似从天而降的仙侣,优雅从容让人甘心抬首仰望! 就那样走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 慕容槿轻轻侧过头,望着殷梨落,唇边扬起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带一种深深的宠溺。殷梨落扬眸勾唇一笑。 “槿见过皇上!”两人对众人一一行过礼,在一旁早已备好的空位上坐下。 “今日朕高兴,落丫头和槿小王脱难,安然无恙地回了宫。二皇子侧妃前几日动了胎气,现在已度过危难母子也平安了。再说过几日就是牡丹花会,往年虽也精彩,但跟今年不能相比。槿小王出关,落丫头留京,轩小王也回了府,可谓是热闹非凡。今年的牡丹花会,你们一个也不能少,朕已经备好了奖赏的礼物,可比往年都要珍贵百倍,哈哈。” 皇上心情看上去异常高兴,握住皇后的手,轩朗的脸上满是笑意。 皇后看着握住的双手,心中一暖,语气柔和道:“是啊,皇上可把自己最喜爱的冰璃双剑拿出来做今年的奖赏呢。” 众人一阵惊呼声,即刻窃窃私语起来。 谁人不知,冰璃双剑乃玉华山天降神物,多少武林英雄为得此剑命丧黄泉。 几年前,皇上不惜一切代价,动用万人之力,用半年之久才将紧藏山顶的冰璃给挖出来。传说它威力极大,可是至今没人能驾驭它。 今日皇上居然舍得把冰璃拿出来做奖赏,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在众人的惊讶中,皇上仰天大笑起来,道:“冰璃剑乃朕心爱之物,可朕并不能开启它。牡丹花会举办的才艺比赛,胜出者朕便把冰璃赏给他。” 冰璃剑?真的有那么厉害?殷梨落心里打着小算盘,一手托腮,一手敲打着宴台,一沉一浅,发出悶响。 慕容槿眼神似无意一瞥,落在她狡黠的小脸上,嘴角扬起轻笑。 “父皇,您的冰璃剑就等着落入女儿手里吧,女儿可是觊觎了好久。”皇甫木雅娇美的小脸上,一副洋洋得意势在必得的模样。 “切!”殷梨落满不在乎地瞪了她一眼,作势朝地啐了一口。声音不大,但在圣上面前,寂静的宫殿中听的分外清晰。 众人把目光齐齐落在她身上。 皇甫木雅回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心里升起怒火。或是嫉妒她刚刚进殿时身上发出的耀眼光芒和众人痴迷的眼神,又或是嫉妒她之前上战杀敌剿灭山匪的英姿飒爽,总之看到她,心里就是憎恨,就是愤怒。 “你觉得你能胜我?”皇甫木雅对着她毫无内力的身体上下瞟了一遍,嗤之以鼻道。 殷梨落不理她,自顾吃着宴台前的点心和水果。 皇甫木雅见她对自己毫不理会,心里早已灌满的火气突然喷发而出。从座位上飞起在殷梨落面前落下,拿出腰间的银鞭在空中猛地一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鞭柄逼对着殷梨落,道:“你找死!” 殷梨落手拍桌案,豁然站立起身,怒道:“贱人,你才找死!” 四目相对,燃起暗涌的火花,周身的空气似结了层薄冰,寒气四溢。 人们睁大双眼看着僵持中的两人,呼吸紧促。 然而,殷梨落手捂双眼,淡淡道:“看到你我就眼疼!”又揉了揉眼睛,重新坐下吃起。 紧促的呼吸一松,几个小皇子居然哈哈笑起来,幼嫩的嗓音传在宫殿中:“落姐姐真可爱!” 殷梨落准备开吃的动作僵住,可爱?抬头看了那小鬼一眼,努努嘴,埋头吃起。 皇甫木雅被殷梨落无厘头的一声调侃气昏了脑袋。手中的长鞭一甩,殷梨落一个急起身,一个侧转,躲过挥来的一鞭。然而手中吃了一半的香蕉被银鞭卷起扔到了殿外。 “皇甫木雅!你不要逼我出手,后果——很严重!”殷梨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殷梨落,少说狂话,别忘了你已经武功尽失了!”皇甫木雅讥笑道。 殷梨落眸子紧锁眼前欠扁的笑脸,轻笑道:“是吗?” 话落,一个大力,左手扯过银鞭,右手锁住喉结,向上抬起。动作似闪电般急速含戾! 皇甫木雅被她死死地锁住喉咙,惊恐地长大瞳孔,不可思议道:“你……你怎么会武功……不是没有内力吗……”鼻前的空气越来越稀少,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殷梨落加大手中的力度,冷冷道:“本姑奶奶就算武功尽失,也轮不到你这个贱人来欺负我,皇甫木雅,这是你自找的!” 眼前一脸漠然近乎决绝的殷梨落让她顿觉陌生,甚至——恐惧!这——根本就不是她,不是以往的殷梨落! 面对眼前突变的状况,几个人甚至站起身伸头张望。 第七十一章:风流公子 面对眼前突变的状况,几个人甚至站起身伸头张望。 “落丫头,快住手!”皇上站起身怒吼一声。 殷梨落浓眉一挑,表情一滞,松了手狠狠一推,皇甫木雅被结实地摔倒在地。 “咳咳!”皇甫木雅捂着喉咙轻咳,美目怒瞪着她,似乎要将她生撕了一般。 皇后一脸错愕地望着殷梨落,她……刚刚居然想下杀手! “木雅,你怎么样?”皇后急忙问道。一个眼神示意,身边的贴身丫鬟连忙上前扶起她。 “母后我没事!”皇甫木雅用力推开欲想扶起她的丫鬟,恨恨地望着殷梨落。 皇甫木雅的生母曾是皇后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被皇上酒后一朝宠幸有了身孕,结果产下皇甫木雅就死了! 因她出生只比皇甫瑾瑜早一刻,所以皇后一直待她视如己出,也养成了她恃宠而骄的性格。几个公主中她的脾气最爆,但却也是最得皇上宠爱的一个。估计是皇上感觉愧对她那死去的母亲! “落丫头,不可胡闹!” “皇叔,你也看到了。是你那宝贝女儿先出的手,我只是小小的教训她一下,你也太偏心了!”殷梨落赌气般的转过身不去看他。 “你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刚刚若不是及时阻止你停手,木雅就死在你手里了。” 殷梨落嘟嘟嘴并没答话。 “殷梨落,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不把天佑国堂堂的公主放在眼里,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殷梨落听这噪声眉头紧皱,不屑的眼神笔直地望去。 白舒敏一身金黄色的云烟衫,绣着大红的牡丹,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头挽双刀髻,插着红梅金丝镂空珠花。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妖精!殷梨落瞪了一眼在心里骂道。 白舒敏看进她不屑的眼神里,不怒反笑,道:“呦,看看咱们的天佑第一女将,穿上女儿装还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貌啊。怕是连白丞相爱女白铃兰小姐都比不上呢。” 众人的目光霎时在殷梨落跟白铃兰之间游走,即刻窃窃私语起来,有的点头有的摇头。 殷梨落双手交叠,挺直脊背,丝毫不把她蓄意挑唆的话放心上,对白铃兰投一个大大的微笑。 白铃兰面泛红润,唇瓣轻咬,轻轻地站起身子,柔柔道:“回淑妃娘娘,落姐姐本就生的貌美,只是以前被一身男儿装给掩盖了。如今才是落姐姐真实相貌。铃兰蒲柳之姿,怎能与之相较?” 话落,赞扬声徐徐传来,众人惊异于白铃兰的大度,小小年纪居然懂得自谦。 再一看殷梨落,同样是站在那儿,摇头晃脑,扣指挠耳,哪里有白铃兰一半的端庄贤淑。 众人摇摇头,更有甚者露出鄙夷之色。 “咱们天佑从古至今就出美人儿。论相貌两人都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论品性,白铃兰小姐秀丽端庄,殷梨落小姐活泼可爱。真是各有千秋!实在难分谁高一筹。” 总算听到一句称心的话了!殷梨落抬头望去。 男子一身淡青色锦衫,墨发以竹簪束起,长的倒眉清目秀,只是一双桃花眼平添了几分风流倜傥。 男子接触到殷梨落投来的疑惑目光,打开手中的折扇,笑着不语。 白铃兰小脸绯红,羞涩道:“方世子谬赞了。” 方世子?何方神圣?看着他折扇上未着寸缕的仕女图,和腰间的配饰,浑身散发的凛然气势。 殷梨落美目流转,莞尔一笑,道:“早就听闻夜晴姑姑之子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方烨公子幸会幸会!”双手作揖行了个礼。 方烨闻言挑眉,问道:“殷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又如何得知我的身份?” 殷梨落轻笑着,步子轻盈地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单手撩起他腰间的青石玉佩,道:“天佑谁人不知皇叔最爱的妹妹便是皇甫夜晴公主,而驸马方尧曾是天佑第一文武状元。虽然后来被年仅八岁的慕容槿所代替,但他的才华雄姿我想没有一人会忘怀。” 语气顿了顿,看了众人一眼继续道:“而驸马的老家便是天沛城的一个山村上,天沛城属天佑边境地区,靠近木梅国,那里尘沙漫天。但山间却有世上罕见天然浑成的至宝,那就是青石玉。而方公子你身上所配的便是青石玉无异。” 话落,殷梨落一个霸气的转身,裙摆扬起好看的弧度,几步走到座位下,端起面前的酒轻抿一口,双目含笑地看着他。 方烨一阵错愕之后,爽朗一笑,道:“世上能识的青石玉的人没几个,殷小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这个朋友我交了!” 第七十二章:青石玉佩 方烨一阵错愕之后,爽朗一笑,道:“世上能识的青石玉的人没几个,殷小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这个朋友我交了!” 殷梨落嘴角轻扬,勾起一抹邪笑,道:“你想交我这个朋友,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一个转身根本不瞧他,继续坐下吃起。 方烨也不恼,一步上前在宴台前栖下身子,正对着她,倒起一杯酒,笑道:“哦?殷小姐居然看不上我,不屑与我交朋友?” 殷梨落“哼”的一声,头一偏,向他伸出右手道:“见面礼呢?”眼神似有若无地瞟了一眼他身上的青石玉佩。 方烨明眸微扬,轻声一笑,伸手栽下腰上的青石玉佩,道:“既然殷小姐喜欢我这随身玉佩,我送你便是。以后我就随他们叫你落妹妹了。” 殷梨落利索地拿过青石玉佩,在手里把玩着,道:“那是自然,收了你的礼,自然教你这个朋友,有好吃好喝好玩的一定要叫上我。” “落妹妹,放心好了,我走的地方多了去了,以后有时间我定带你一起去玩。” 殷梨落对着青石玉看了片刻。单色的青,色泽均匀,透明晶莹,声音清脆,拿起对着阳光照去,通透清亮,没有任何杂质,果真是块好玉! 殷梨落满意地点点头把青石玉收进怀里,露出甜甜的笑,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行,方大哥,以后我们就是铁哥们儿了。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赴汤蹈火?那倒不必。”方烨“嗖”地打开折扇,俊美的脸上现出笑意,桃花眼眯起,无比勾人神魄。看的众女子一阵脸红心跳,好不羞涩!愤愤不平的眼神望着殷梨落。 殷梨落两眼一翻,这是又撞到风口浪尖上了,真是躺着也中枪!无奈摇头一笑。 一旁的千璃见世子将传家宝送与殷梨落,顾不得现下是在圣上面前,急道:“世子,不可啊,千万不可,这可是……” “千璃,你是想教训我吗?”方烨厉声一吼,打断随从的话。千璃忙住了口退到了一边。 殷梨落见状,问道:“怎么?难道这玉佩还有什么秘密不可?难不成……是传给你你未来媳妇的?” “没有,这只是我花高价买来的,下人一时心疼而已。” “哦,那就好,如果是你家传的,我就不夺人所好了。”殷梨落有些不舍地摸摸玉佩。 “落妹妹多虑了!”方烨轻笑道。 众人在底下窃窃私语起来,这驸马府的烨世子第一次见殷梨落,居然送她如此珍贵的宝物,真是让人费解。但转念一想,烨世子在京城是出了名的纨绔风流,见到美人难免会春心萌动,对她这般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样想着,众人便觉没什么不妥的了,嘴上笑着,心里却是鄙夷着两人“男才女貌”。 “皇上,您看看,烨儿似乎对殷大小姐一见钟情呢。你何不承人之美,赐下婚事,也好让夜晴公主安下心也了了一桩心事。” 殷梨落听那乱喷粪的嘴里吐出来的话,差点没一头栽下去。敢情收了人家一枚玉佩就要以身相许啊! 殷梨落怒视着白舒敏,道:“要嫁你嫁,我对娘娘腔没兴趣!”一个转身走出殿外。 白舒敏从座位上一站而起,颤抖着双手指着离去的殷梨落,道:“反了反了,看这说的是什么话……皇上,您难道就看着臣妾受委屈吗,皇上。”白舒敏睫毛轻颤,竟流下几滴泪来。 皇上板起的脸柔和下来,道:“淑妃,你也太口无遮拦了。烨儿送落丫头一枚玉佩做见面礼,怎能就说两人有意,若错点了鸳鸯谱,朕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皇上,臣妾也是一时口快。可是她也不能……也不能让臣妾……让臣妾……”话没说完,便化成泪水落下。 皇上看着那脸上沾满的泪水,眸子一暖,道:“好了,好了,等见到那丫头,朕让她到你宫中去赔礼道歉,你这张嘴啊……”皇上握着她的手加紧几分。 白舒敏抬起头,双目含春,妩媚一笑,撒娇般地扑到他怀里。皇上一脸无奈地摸摸她的头,脸上泛起点点笑意。 “落丫头走了,无妨,我们继续宴会。今天是家宴,无需拘谨。”皇上发了话,众人脸上附和着笑。 不一会儿,歌舞升平,一派欢闹和气的景象升起。 方烨还处在殷梨落走时说的那“娘娘腔”三个字中,久久回不过神来。千璃低垂着脑袋,偷偷打量自家世子此时脸上的表情…… 殷梨落百般无聊地在宫中乱逛,踢着脚下的小碎石,发出“哗啦啦”的清响! “落妹妹——落妹妹!” 殷梨落回过头,脸上泛起笑,道:“表哥,你怎么来了?” 再一看,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贴身丫鬟。 丫鬟身穿浅蓝色宫装,一根淡粉色腰带,衬托出较好的身姿,秀雅的容颜上没施任何粉黛,发丝上用着一紫一粉俩根丝带束着,其余的发丝任其坠落,随风飞舞。 低首垂眸,说不出的温顺和柔美。 视线从她身上一扫而过,放眼望去,一群人紧跟而来。 殷梨落双手扶额,一脸无奈,这是走哪儿都不得清净啊! 第七十三章:冤家相见 殷梨落双手扶额,一脸无奈,这是走哪儿都不得清净啊! 殷梨落装着未见,脚步径直朝前走。 “落妹妹,等等我!你要去哪儿?”皇甫澈快步追上来,俊朗的脸上一片潮红。 殷梨落心里欢喜,笑道:“表哥,我随便走走,你陪我一起吧。” 殷梨落视线在身后紧跟而来,花红柳绿的一群人中游走,眉头微皱,心中疑惑,随即摇摇头欲言又止。 皇甫澈见状,忙问:“落妹妹,有何不妥?” “没事,感觉今天人似乎都到齐了,好不热闹。” 皇甫澈莞尔一笑,道:“落妹妹,今日的人才来一半呢。等过些日子,太后回宫才叫热闹呢。” 环佩叮当声和女子说说笑笑之声渐近。 皇甫瑾瑜笑道:“太后估计下个月就会回宫,到时候才热闹呢。九公主、十一公主、含云郡主,还有幽兰郡主都回来了呢。” 殷梨落满脸迷糊地听着一连串的称呼,脑袋里居然搜索不出关于这些人的一点信息,但面上还是露出浅笑。 皇甫澈接上话,道:“对了,落妹妹你跟小晴和冰露有一年多没见了吧。冰露时常提起你,想你想得紧。” 小晴?冰露?又是何方神圣?殷梨落抓抓耳朵低着头咕噜着。 “落妹妹,真是健忘。连自己亲生表妹都记不得了,可还记得我?”皇甫轩从人群中走出来,宛然一笑打趣道。 亲生表妹?难不成是姑姑的亲生女儿? 殷梨落敲敲脑袋,佯装恍然大悟道:“对了,你看我这榆木脑袋,最近老遭难把两位妹妹给忘记了,真是该打!”说着作势朝头打去。 皇甫澈连忙抓住她的手,急道:“落妹妹,这不怪你,最近发生的事太多忘了一些也属应当。再说,小晴和冰露从小就崇拜落妹妹,自然不会怪你忘记她。” 殷梨落松了手,嘿嘿一笑,道:“还是表哥疼我。”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皇甫澈的脸刷的红了,别扭地转过头。 殷梨落歪着脑袋打量眼前的这张粉脸,如晨曦的朝阳般红艳诱人,轻笑出声。立刻惹来几个女子的白眼和讥笑,殷梨落当着未见。 皇甫轩眉毛轻佻,嘴角始终挂着戏虐般的笑。 殷梨落眼神在众人间重扫一圈,问道:“咦?那个骚包呢?他去哪儿了?”又是惹来众人一阵齐齐的抽气声,看怪物般的眼神打量着她。 “落妹妹说的是槿小王吗?” “除了他还有谁,世上仅有骚包一个。”殷梨落撇撇嘴,却不知嘴角轻勾现出的点点笑意,在艳丽的阳光下格外绚烂迷人。 人们看那笑漾花了眼。心中疑惑:两人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 皇甫澈双目紧锁眼前的笑脸,勾起的唇瓣僵住,神情陷入迷茫。 皇甫轩道:“他被皇叔留在了宴会,一时半会儿是来不了。” “他不来更好,倒胃口!”殷梨落说完朝前走去。 从不远处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引起了殷梨落的注意,抬头望去。前方的御花园中,几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居然在踢毽子。 殷梨落快步向前,一个翻身跃起,单手接住半空中飞舞的毽子,笑道:“小屁孩,想学踢毽子吗?让落姐姐来教你。” 话落,殷梨落抛起手中的毽子,单脚开始踢,左右腿互换。 盘踢。磕踢。拐踢。绷踢。华丽的跳跃,翻滚踢。 “落姐姐好棒,落姐姐好棒……”随着周围的赞扬声此起彼伏,殷梨落情绪越加亢奋起来,脚上的动作也变得多样起来。 人们看的目瞪口呆,深闺院落的千金小姐居然踢的一手的好毽子,看这动作行如流水却如此不雅粗鲁,怎能是千金小姐所为。 皇甫宇从人群中走出来,看傻了眼。 这殷梨落果然是妖孽化身! 上次被她措不及防地踢了一脚,吃了药才见好一点,但太医仍说暂不能行房。心里气了个半死,但碍于毕竟是自己先惹上她的,怨气才消下去。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当着众人的面居然踢向男子的胯下,还脸不红心不跳,光想想就感觉可怕。所以从宴会开始就一直躲在人群里不敢露头。 现在见她大张旗鼓地在御花园踢毽子,一个女子竟这般不注重形象,心里对她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一个女子居然可以这么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喜的是到现在她居然没发现自己。 然而,正思量间,空中起飞的毽子居然朝他直直逼来,皇甫宇连忙回过神双手稳稳接住毽子。 殷梨落挑眉看着他,正色道:“皇甫宇,今日你陪我踢毽子,看谁踢的花样多。你若输了,就得再受我一脚。” 话落,殷梨落伸伸腿,似炫耀般,勾唇邪笑。 皇甫宇看那笑,浑身打了个冷颤,双腿紧夹,忙道:“落妹妹,我陪你踢,陪你踢。” 第七十四章:齐聚花园 皇甫宇看那笑,浑身打了个冷颤,双腿紧夹,忙道:“落妹妹,我陪你踢,陪你踢。” “好哎好哎……”孩子们在一边拍着双手,雀跃欢呼着。 殷梨落双手交叠,幽幽道:“开始吧!” 皇甫宇看着手中鹅黄色毛茸茸的毽子,俊朗的脸皮扯了扯。 贴身太监小李子颤抖着嗓音道:“大胆殷梨落,你居然敢让四皇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女儿家玩的玩意儿,让堂堂的皇子脸面何在?” 话落,殷梨落一个起跑,伸出右脚,用力一踢。众人膛目结舌,一动不动地定在原地。 只听一声鸡鸣般“啊”的一声惨叫,小李子手捂双腿间,面露痛苦之色,双膝跪地,嗷嗷直叫。 殷梨落收回美腿,拍拍绣花鞋,抠着手指,淡淡道:“记得,主子说话,小孩不要插嘴,否则后果很严重。” 小李子低垂着脑袋,连连称是“四……皇子,奴……奴才先告退。”口齿不清地说完,便一瘸一拐地走了。 皇甫宇下意识地夹紧双腿,表情狰狞地看着淡定的殷梨落,嘴唇动了动硬是半天说不出来话。 “还不开始吗?”殷梨落有些不耐道。 皇甫宇晃过神,抛起手中的毽子,施展起来。盘踢——磕踢——拐踢——绷踢。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堂堂的一国皇子居然踢起女儿家玩的毽子。看那动作真是古怪搞笑至极。 皇甫宇学着殷梨落之前踢毽子的动作又重踢了一遍,一点也不敢疏忽遗漏。一个大旋转,右脚尖扬起,衣袍翩翩起舞,毽子从腿间一路滑到前胸。 一个男子举止间居然学女子的柔美,好不滑稽。让皇甫木雅和白铃兰等众女,不自觉地捂嘴轻笑出声。 热闹的一角引起了从不远处而来一群人的围观。 慕容槿与几位王爷大臣说笑着而来,抬眸便看到皇甫轩举足轻点凌飞与半空中。 只见他踢出一脚,脚尖接住毽子,挑眉一笑,道:“落妹妹,我来陪你们一起玩。” “好,我不介意再赏你一脚。”殷梨落勾唇轻笑。 皇甫轩对皇甫宇道:“宇,我们来比一比谁踢的花样多,输的那个便受落妹妹一脚。” 对于皇甫轩落井下石的行为,皇甫宇墨眉皱起,脸上愠怒道:“轩,我绝对会让你也尝尝,落妹妹那一脚的滋味。”话落,脚尖用力,伸出双手,朝他逼去,试图抢下毽子。 殷梨落心中一喜,连称叫好。简单的踢毽子变成了俩个人比武的招式。 远处的宫女太监听到高低起伏的欢呼声,侧目张望朝这边走来。不一会儿,宽敞花香四溢的御花园被围的水泄不通,热闹非常。 慕容槿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一张兴奋的小脸。阳光下的她一身粉衣,墨发起舞,神采飞扬,美叫人移不开目光。 视线停在她双手间,慕容槿轻轻一笑,幽深的目光看向空中凌飞的两人。 “轩儿,快住手!”在皇甫轩正打算踢出一脚的空挡,突然一声大吼止住了他的动作。 皇甫轩闻声望去,脸色顿变,从空中飘然而下,道:“父王!” “你这逆子,怎能对四皇子不敬?还不赶紧赔罪。” 皇甫轩眸子暗了暗,回头看了皇甫宇一眼,刚想上前,皇甫宇道:“祺王不必动气,我跟轩小王闹着玩呢。” 皇甫祺怒瞪了皇甫轩一眼道:“为夫是怎样教你的,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能忘记君臣之礼,难道忘了吗?” “是,父王,轩会紧记于心。” 殷梨落心中大骂,本来一场精彩的比武即将拉开帷幕,却被半路杀出的老头儿打断,心里一股子闷气,便一步上前,道:“祺王不要怪轩哥哥,是我让他们比赛踢毽子的。” “踢毽子乃女儿家玩的事物儿,一个堂堂的男儿怎能玩*丧志。梨落将军还是早些养好伤调理好心情,继续为我们天佑苍生祈福效力。否则这样整日里玩闹,可是要丢了翼王府的颜面。轩儿,我们走!” 殷梨落被吼的一时找不到方向,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敢情这是在说她玩*丧志,为情所伤还没走出心中的阴影呢。我靠!这是什么理论。 殷梨落刚想说什么,被皇甫轩一个眼神止住。皇甫轩无声地向众人拜别,朝皇甫祺离开的方向紧跟而去。 第七十五章:通房丫鬟 皇甫轩无声地向众人拜别,朝皇甫祺离开的方向紧跟而去。 “我靠!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本姑奶奶玩毽子关你毛的事!为苍天祈福效力?要你是干嘛用的,吃闲饭的啊!切!” 殷梨落边说边朝两人离去的背影狠踢了几脚,却不知一个用力,绣花鞋被踢出了老远。殷梨落一蹦一跳地走过去捡起鞋子重新穿上。 众人一脸黑线,百思不得其解。从前端庄有礼沉默少语的殷梨落跟眼前粗俗不堪满口脏话的女子是同一个人么。 殷梨落听不见身后的说话声,疑惑地转身望去,从众人惊异的表情中才得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连忙捂上嘴挠挠头,悻悻地笑着。 皇甫瑾瑜掩嘴轻笑,道:“落妹妹真是性情中人,说话倒真是跟以前不一样了呢。不过,以前的落妹妹虽说待人谦卑有礼,但总少了些真性情。一板一眼又沉默少语,冷如寒冰,真是叫人不敢接近呢。” 殷梨落右手把玩起胸前的鞭子,笑道:“哦?是么。” “是的,是的。落姐姐以前除了三皇哥,根本就不理我们。落姐姐被父皇封了天下第一女将军,还赐了落姐姐一身黄金盔甲。落姐姐就穿过一次,还是跟三皇哥扫平独龙族战乱时穿的,以后都没穿过。好可惜!” “就是,就是。落姐姐你也不穿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一直是你的忠实粉丝。” 殷梨落听着眼前两个年龄相仿的皇子和公主的对话,脑袋在听到“忠实粉丝”四个字时轰地炸乱了。 貌似在这个时空“忠实粉丝”四个字还没出世,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忠实粉丝?是什么?”殷梨落试探性地问道,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落姐姐忘性真大!是你告诉我们的啊,你说喜欢一个人就是他的忠实粉丝,还说自己是三皇哥的超级粉丝。嘻嘻,落姐姐喜欢三皇哥,好不知羞!”十岁的皇甫岚捂着嘴巴笑起来,并没发现殷梨落表情的异样。 “我……是什么时候说的?” 一阵风过,吹起御花园中纷落的花瓣,挡住了莫名泛起迷离的眸子。殷梨落深吸一口气,抬头仰望蓝天,用力憋回突然而来的情绪。 “落姐姐在五年前说的啊,难道忘了吗?我记得那次落姐姐是来向父皇请旨赐婚的,好不热闹,只是中间好像遇上什么不愉快的事,落姐姐还被坏人掳了去,最后还是槿哥哥救的你。从那以后落姐姐就没来过天佑城了。”精巧的小脸上露出伤心的表情。 殷梨落视线望向慕容槿,阳光下,他嘴角依旧是晗着如沐春风般浅浅的笑意,那笑如出水白莲般纯净怡人。又似一汪泉水从心间缓缓流淌,清甜温润。 五年前,又是五年前,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脑袋一阵生疼,缓缓地蹲下身子,轻抚微痛的胸口。 众人惊讶地望着她失措的模样,用眼神相互交会。 慕容槿静静地望着眼前的殷梨落,幽亮的眸子有一闪而过的忧虑,现起一片柔光涟漪。 皇甫澈上前扶起殷梨落,急道:“落妹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殷梨落强忍住眼前升起的雾水,道:“没事,可能是刚刚踢毽子踢的太过兴奋,现下累了。” 殷梨落梳理好心情,从地上一跃而起恢复之前的亢奋“来,我们继续玩!”拉起皇甫澈的双手,脸上梨涡深陷。 皇甫澈看着那笑,心头淌过暖意,道:“落妹妹想玩我陪你玩。我宫里还有冰露以前玩过的毽子,那毽子是我用孔雀毛和金定子做成的,我去拿给你。”足尖轻点,朝着寝宫的方向腾飞而去。 “五皇子——” 殷梨落听到一声娇喊,闻声望去,居然是皇甫澈身边那个贴身婢女,看她慌张紧跟而去的身影……殷梨落微微皱皱眉。 皇甫木雅看殷梨落一脸发呆的神情,冷笑道:“哼!你知道她是谁么?” 殷梨落看着皇甫木雅满脸鄙夷的模样,机械似的摇摇头。 皇甫木雅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她可是雪妃娘娘精心为五皇哥挑选的通房丫鬟。” 第七十六章:打落门牙 皇甫木雅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笑道:“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她可是雪妃娘娘精心为五皇哥挑选的通房丫鬟。” “你说什么?”殷梨落抠抠耳朵,微迷起双眼。 皇甫木雅笑得更加张狂,道:“笑话!你居然不知道?雪妃娘娘在你坠落入缥缈峰谷底的那段时间,大张旗鼓地为五皇哥挑选通房丫鬟。这件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你居然不知情?殷梨落真不知是说你笨好还是蠢好。” “姑姑亲自挑选的?”殷梨落此时异常冷静的眸子,让众人心底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 皇甫木雅讥笑着,看着殷梨落的表情似暴风雨来临之前般的平静,笑意加深,慢慢走近殷梨落,单手挑起她的下颚,道:“那个丫鬟跟五皇哥两人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小恋人,我几年前就听说她是雪妃娘娘最疼爱而且精心调教,以后做五皇哥未立正妃时专房之宠的人选。” 殷梨落手中紧紧捏着鹅黄色毽子,瞳孔收紧,红唇紧抿,直视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皇甫挽香上前一步,把玩着手中的丝帕,似漫不经心道:“原以为雪妃娘娘最疼爱的是你这个唯一的侄女,却不想……啧啧!殷梨落你也不过如此。看五皇哥对藏心的态度与对你的痴迷不相上下,你下落不明的这些日子可都是藏心陪着他呢。据说前几晚藏心就已经搬去了澈阳殿,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喜事了。你呀,该被人称姑姑了。”话落,捂嘴轻笑几声,佯装羞涩,退到了人群中。 似乎感觉殷梨落心中的火气还没被挑起似的,一个长相出挑,但出口刁钻刻薄的女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接下话道:“不对,不该称姑姑。即使五皇子已有了通房丫鬟,但以殷小姐的地位和背景来说,嫁入澈阳宫也是正妃,那孩子也不过是个小妾所生,该唤殷小姐一声母妃才对。” 殷梨落冷眸流转望向说话之人,脑袋迅速回想在欢乐殿内的情景。 眼前一身淡紫色宫装裹身,长相秀雅的女子,是皇甫夜晴公主之夫方尧的亲侄女方紫衣。她的父亲也就是方尧的弟弟方言章,是天允城现任城主。小小的一介书生竟能爬上一城之主之位,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殷梨落轻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模样长的还不错就是这个嘴巴太招人烦。 方紫衣刚刚在殿中,见自己从小倾心已久的表哥方烨对她另眼相待,还送了他随身携带的玉佩,心中很是妒恨,见公主带头话语中伤她,便想也不想地站出来加上一笔,以解心头之恨。 “你是什么东西?”殷梨落挑眉望着她,冷漠决绝的话语让方紫衣脸上升起一片绯红,神情异常尴尬。 “你……”红着脸居然找不出词语反驳。 殷梨落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她雪白的脖颈,因为拉力过大,方紫衣头上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散落一地,与地面相击发出叮当的脆响,大大小小的珍珠儿滚落一地。 方紫衣显然没想到殷梨落会突然出手,小脸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红。身为家中的嫡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何时受过此等羞辱,被人一把抓起不说,还竟当着皇室中人的面,里子面子全没了。看着散落一地的金头饰,脸上现出疼惜,竟忘了反驳。 殷梨落看着她如调色盘一般的脸颊,冷眸眯起,轻哼一声,抓紧她的前襟,嘲笑的口吻继续道:“一个小小天允城城主方言章之女,你有什么权利批评皇上钦赐的天下第一女将?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妄自揣测雪妃娘娘心意?天佑城是方言章大,还是皇上大?还是你们方家想取而代之,让天佑国皇甫姓氏该为方族姓氏?恩?”声音铿锵有力,字字珠玑,让众人从心底为之一震。 方紫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早已僵硬的身子失去重心般地往地上栽去。 然而,殷梨落此时心情极差,并不想就此放过她,一把拎起瘫软的身子,冷言道:“怎么?我说的不对么?” “不……不是……不是……”方紫衣只是想附和着皇甫木雅跟皇甫挽香出口心中的恶气,却不想被殷梨落三言两语给扣上揣读圣意企图谋反的罪名,心中悔恨不说更多的是恐惧。 “哦?不是?那就是我这个堂堂的女将军冤枉了你?”殷梨落步步紧逼。 方紫衣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不是……不是……” “不是?那就是你故意冒犯我喽……恩……让我想想,这件事该怎么私了才好……”殷梨落食指敲打着红唇,抬头望向天空,认真思考起来。 众人在一边冷眼旁观,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对于方紫衣的身份并无一人在意,只是小小一城的城主之女,一个失了势公主的旁亲而已。今日能有幸参加皇上举办的家宴,也全是因为槿小王跟殷梨落小姐劫后重生,龙颜大悦的缘故。相反,对于方紫衣出言不逊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心中大骂她不自量力。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人们便看到方紫衣本来秀丽的小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手捂双颊。再一看地上,青石漫成的小路上直挺挺地躺几颗带血的牙齿。 第七十七章:纨绔至极 再一看地上,青石漫成的小路上直挺挺地躺几颗带血的牙齿。 一阵冷冷地抽气声齐齐传来,殷梨落毫不理会,揉揉打痛了的芊芊玉手,甜甜地笑着。 皇甫瑾瑜目光紧锁阳光下的笑脸,那眯起的眸子里却是蒙上一层刺骨的寒意。虽然是笑着,但让人不敢直视。 感应到皇甫瑾瑜的直射而来的目光,殷梨落笑意加深,道:“瑾瑜姐姐似乎很不满我的做法?” 挑眉勾唇,抛起毽子,一个跃起,翻身抬脚,毽子稳稳地落到脚尖上,单手拿起,在空中上下抛起把玩着,样子纨绔至极。 “落妹妹教训的是,方小姐冒犯梨落将军罪该致死。”皇甫瑾瑜的笑如雨后彩虹般艳丽,但说出来的话却让众人心中萌生寒意,一直不知这看似柔弱的六公主说出的话竟这般决绝。 殷梨落美眸流转,邪气地笑着,轻轻点点头,对这句话很是受用。 方紫衣徒然睁大瞳孔,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决定自己生死,但依旧悠然镇定的神情。无助的眼神望向身后的众人,可看到的却是一张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突然扯开嗓门大叫:“不可以,你们不可以。我是堂堂天允城城主的嫡出女儿,你们没有权利打杀我,没有权利,没有权利……” 方紫衣嘶声力竭的吼叫回荡在香飘四溢的御花园,宫女太监嫌弃的眼神让方紫衣有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念。 她要活,一定要活,为了今日之辱也要活下去! 殷梨落轻笑着,戏佻的眼神看着眼前极度疯癫的女人。 从她的眼中殷梨落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求生的意念和报复的*。殷梨落心情大好! “得了,别吼了,谁说要杀你了。我看上去就那么残忍吗?亏得我长的那么可爱。”殷梨落拍拍粉脸,似乎很是委屈地翘起双唇。 方紫衣止住泪,抬起头看着她,眼里的残忍一闪而过,跪地边磕头边道:“紫衣知错了,谢梨落将军饶恕,谢梨落将军饶恕!” 殷梨落眼神落在她流血的额头上,心中感概,这是有多恨啊!演戏演得倒够逼真,把好好的额头都磕破成这样。 “算了算了,暂且饶过你了,下次想好了再放屁,赶紧滚。”殷梨落像赶苍蝇般地挥挥手。 方紫衣眸子住了住,连连称是,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走出御花园。转身的瞬间,眼神里迸出嗜血的恨意,嘴角勾起,扯出一抹冷笑。 殷梨落,我方紫衣以命起誓,今日之辱,来日我定让你殷梨落加倍还之。如违誓言,我甘受五马分尸之苦,万人凌辱之难,然后死无葬身之地! 殷梨落一脸漠然地看着渐去的背影。方紫衣,我恭候你的报复!希望不要太令我失望! “落妹妹——落妹妹——” 在众人的思量间,皇甫澈从远处的空中飘然而来,被风吹起的冰蓝色衣袂飘飘起舞,墨发飞扬,俊朗的五官构绘出世上男儿间少有的阴柔之美。 想起他与那个贴身丫鬟缠绵在床榻上的情景,殷梨落竟生出一股子恶心。 却不知自己眉头皱起,嫌厌的眼神看的皇甫澈心中一寒,道:“落妹妹,你怎么如此看着我?落妹妹,你是不是有什么不适?”皇甫澈一步向前,满脸焦虑地看着她。 殷梨落一把打落他伸来的双手,冷冷道:“我没事,不用你瞎操心。” 殷梨落突然的转变和冷漠近乎无情的话语,刺痛了他的心。 “落妹妹……你……你怎么了?”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轻颤,皇甫澈试图拉过她的手,殷梨落再度躲开,用手擦了擦他碰到的衣袖。 脸上表现出的厌恶让皇甫澈浑身僵硬,突然睁大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落妹妹……你……” 殷梨落不耐的眼神扫过他僵住的脸颊,转身离开。 皇甫澈如梦惊醒,忙道:“落妹妹,你不玩踢毽子了吗?我都拿来了。”皇甫澈突然露出孩子般的笑,朝殷梨落定住的背影挥起手中孔雀毛毽子。 “不玩了,你还是去找你的通房丫鬟玩吧。” “五皇子,你慢些。身上的伤还没完全好!” 殷梨落话刚落,一声娇弱带急切的声音传来。 殷梨落听那娇声浑身一颤,脚步再也走不动了。 皇甫澈的脸刷地红了,刚想说什么被藏心接下来的话给打断了。 “五皇子,雪妃娘娘叫藏心照看你,你万一再碰伤了的话,叫藏心怎么活。” 殷梨落转过身便看到婷婷玉立,面含羞涩的藏心,芳容泛起红晕,微微欠身仰望皇甫澈,眼神含情凝睇,温婉柔顺的模样,比这御花园中千万朵牡丹红还要娇艳妖娆。 第七十八章:表哥之情 殷梨落转过身便看到婷婷玉立,面含羞涩的藏心,芳容泛起红晕,微微欠身仰望皇甫澈,眼神含情凝睇,温婉柔顺的模样,比这御花园中千万朵牡丹红还要娇艳妖娆。 “藏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无妨!”皇甫澈轻笑着安慰贴身丫鬟。 印象中这个打小被送进宫的女娃子从小就爱黏着他,撒娇的模样倒跟他的落妹妹很像,特别是灵气的眸子跟印象中淘气的表妹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所以在他心中这个丫鬟是特别的。直到前几日母妃突然提出让她做自己的通房丫鬟,他才如梦惊醒。 不可以,她不是落妹妹。但无法忤逆母妃,只得把她暂时收到房中,对外谎称两人已经圆房,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母妃明明知道他对落妹妹有意,为何还要让他收了藏心?看到母妃若有所思的模样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皇甫澈对藏心的一番解说,看在殷梨落眼里,两人你侬我侬好不腻歪。 殷梨落双眸收紧,当即抽下头上的发钗,三千青丝垂落眼前。殷梨落想都不想,一个用力把发钗甩出去,被灌入内力的银色发钗像长了眼一般,直直冲向皇甫澈。 皇甫澈心中一惊,目光涣散地看着银发钗直逼而来,似乎来不及躲闪,又似乎不愿躲闪,万千情绪似滔滔江水一涌而来。 心似被刀绞了一般的疼,一阵一阵,痛的连呼吸都如此困难。 “五皇哥——” “五皇子——” “澈哥哥——” 杂乱的呼喊声从四面响起。 “五皇子——小心——” 在众人惊愕间,只听藏心“啊”的一声娇喊,那声音在此时寂静的御花园格外清惨醒耳。接着大量的鲜血喷射而出,在空中划出冶美的弧线,染红了青石漫成的小路。 皇甫木雅收回甩到半空中,试图拽回发钗的银鞭。 皇甫宇情急之下,投射而出试图打偏发钗的贴身玉佩,还是晚了一步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众人万千种动作表情僵住,目瞪口呆地看着插入藏心胸口的那支银钗。鲜血染红了发钗上的镂空蝴蝶,绽射出耀眼的妖冶和凄美。 即使是在灼灼烈日下,人们也感觉无比的触目惊悚。胆小的皇子和公主见到眼前血淋淋的一幕吓得哭叫起来,贴身侍女急忙安抚小主人,无奈之下抱起小主人跑出御花园。 “五皇子,奴才去请御医。”一个有眼色劲儿的小太监,忙不慌地一路小跑而去。 “藏心——藏心——”直到挡在眼前的藏心,体力不支滑落到地上,皇甫澈才回过神急切地喊叫。 藏心苍白的唇瓣微启,露出一抹微笑,道:“五皇子,藏心没事……五皇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只是……有点疼……” “藏心,没事的,没事的,御医一会儿就到……一会儿就到……”皇甫澈用手捂住她鲜血直流的前胸,眼前升起雾水。 这个丫头怎么如此痴傻,明知他心里已经有人,却还…… 用力摇摇头不再去想,眼下只想把她救活,这是他欠她的。 殷梨落轻拢眼前的墨发,眸子现出的惊异一逝而过,表情变得冰冷许多。 拿起丝帕把墨发绑起,定定地望着倒瘫在地的藏心,嘴角扯出一抹讥笑,淡淡道:“救不活了,钗上有毒。贱丫头,你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还要白白地赔上一条性命。” 人们听不懂殷梨落话里的蕴意,只觉得她今日行为却是做的过火了。 皇甫木雅挥动银鞭,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怒骂道:“殷梨落,你居然想杀自己的哥哥,天佑国的五皇子。你眼里有没有父皇,有没有你的姑姑雪妃娘娘?” “哦?杀?他们有死吗?”殷梨落挑眉一笑,冷漠的目光望着眼前的两人。 皇甫澈凝望着殷梨落,发颤的嘴唇竟说不出一句话,眼神里是责问、冷漠和暗然。 “如果不是藏心挡在前面,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五皇哥了。” “哦?还真看不出来,你竟这般关心表哥。”殷梨落目光定定地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皇甫木雅躲过她投来的目光,眼神直直地望着地面,近乎喃喃道:“五皇哥从小就疼我……” 殷梨落眼神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情绪,突然笑了,清脆的笑声让本来凝重的气氛更加沉重起来。 皇甫木雅听那笑,回过神来,道:“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七公主,你比谁都清楚。”殷梨落戏虐般的眼神瞅着她。 皇甫木雅无漪的凤眸看不出任何波澜,不看她也不回应她。 殷梨落只轻轻地摇头撇嘴,对着慕容槿招招手,笑道:“骚包,看够了没?我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吧,还真得感谢你的神丹妙药,让我这么轻易而举的就把这丫头给戳死了,真不知是我武功厉害还是她自己找死。走!今晚我下厨给你做红烧鲤鱼。” 慕容槿温润轻笑,任凭殷梨落拉着衣袖,步子不急不躁地跟在身后,幽深的眸子流转现出一束华光,似天边寒星般璀璨耀眼。 殷梨落回头看着那抹笑,本来烦躁的心莫名的舒畅起来。 第七十九章:寒山雪莲 殷梨落回头看着那抹笑,本来烦躁的心莫名的舒畅起来。 “等等——”皇甫澈一个起身,快步走到殷梨落面前。 眼神在她拉着慕容槿衣袖的手上一扫而过,眸里的雾水溢满眼眶,轻昂起头,闭上双眼,伸出右手,暗哑的嗓音道:“给我解药。” 殷梨落看着伸来的手,突然挑眉,双手交叠,睥睨着他,道:“如果我不给呢?” “你……”皇甫澈伸出的手紧握,双唇紧抿,白润的脸颊变得紧绷通红,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殷梨落轻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冷冷道:“皇甫澈,当你对我许诺决定娶我的那一刻,当你违背诺言跟那个女人缠绵在床榻上的那一刻,就该想到此时的下场。以前的殷梨落已经死了,不会被任何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即使是亲哥也不行。” 话落,殷梨落不去看他,抬起步子径直朝前走。 皇甫澈晃过神,眼神里破出喜色流光,急道:“落妹妹,你听我说我……” “骚包,我们走!” “落妹妹,我跟藏心……” “慕容槿!”殷梨落再次打断他的话朝身后怒吼一声,脚上的步子却不见停。 身后细碎的脚步声,似山涧叮铃的溪水般轻柔沁人。 殷梨落勾唇一笑,脑海中想象他此刻雍容雅步走来时的模样。梨涡深陷,凹出甜美的漩涡,璀璨的星眸弯起,映衬着翩翩起舞的墨发,似九天仙女下凡间,美得不可方物。 慕容槿轻缓的步子跟来,幽深的眸子微迷,侧过头看向她。殷梨落回望他一眼,突然一笑,道:“看我干吗?” “对于刚刚发生的事,你不解释一下?”慕容槿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哦?解释?是指打的方紫衣满地找牙?还是指一不小心戳死藏心?”殷梨落一个起跳,蹦上通玉马车,单手挑起勾金线的雪白帘子,一头扎进去。 慕容槿微微挑眉,在徐厚的搀扶下,动作优雅地上了马车。 殷梨落挑起窗帘将慕容槿上马车的动作看在眼里,撇撇嘴咕噜道:“娘!” “哦?真看不出来,殷小姐原来喜欢粗野的男子。砍柴杀猪的怎么样?” 慕容槿也不恼,左手提起衣摆,右手挑起帘子,在殷梨落对面的紫檀木卧椅上坐下。动作娴熟地把茶叶一瓣一瓣拿起,散放进青瓷水杯里,拿起茶壶倒起,氤氲的香气四溢。 殷梨落很是享受地闭眼长闻,把他调侃自己的那句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 “好香!这是什么茶?” 慕容槿似乎没听到般,端起杯子放到鼻尖轻嗅。 殷梨落见状,伸手去端另一杯,指还没碰到杯子,手背被什么东西敲打了一下,有些痒痛,殷梨落赶紧缩回手,怒视着他。 慕容槿狭长的眸子弯起,看着面前嘟起的红唇轻笑出声。 殷梨落气急败环地低骂着,慕容槿虽说听不懂她说什么,但从她抓狂的表情也不难猜出,她说的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殷梨落骂的正爽的唇瓣突然被一个东西给塞住,殷梨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被慕容槿塞进嘴里的东西,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眼神大放异彩,伸手拿起一看,惊叫道:“这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雪莲糕”慕容槿轻抿一口茶水,语气淡淡。 殷梨落猛拍白玉桌,惊叫一声:“你居然拿雪莲做糕点?真是极度浪费奢侈,惨绝人寰啊!”殷梨落双眼放光地看着雪莲糕,迟迟不舍下口。 “哦?奢侈?这寒山雪莲五年方能开花结果,我记得殷小姐吃的血蟒可是二十年才出一条,当时怎不见你说浪费奢侈。” 殷梨落被驳的一句话也回不了,只得恨恨地望着他,狠狠地咬了一口雪莲糕,清甜微苦,柔软酥滑,入口即化。 “好吃好吃,还有没有?”殷梨落边吃边点头,狼吐虎咽的模样让慕容槿再度皱眉。 “都给你,拿去吃吧!”慕容槿从身侧的小桌案上,端来一盘淡黄散香气的雪莲糕。 殷梨落双手一把抓过,笑嘻嘻道:“真想不到,你居然有怎么多好东西。骚包,我真是爱惨你了!” 慕容槿拿起一块雪莲糕放到鼻尖嗅了嗅,幽幽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恩?我对砍柴杀猪的男人没兴趣。行房时体力太好,我这身子骨承受不了。”殷梨落摇头挥手,表示不能接受。 “你……”慕容槿闻言,明亮的眸子轻颤,微微侧过头,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殷梨落吃完两个雪莲糕也听不见慕容槿下文,便抬起头看向他,目光呆滞住。 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浅浅红润,比清晨的玫瑰还要清润艳丽。他害羞了! 殷梨落突然手拍大腿,大笑起来,不可一世的慕容槿居然害羞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题外话------ 告诉亲们一件丢人的事。妞今天去上班,快下班时,一个同事小心翼翼地跟我说:你的裤子穿反了!……我一时间凌乱了~这一上午是怎么过的?捂脸~奔走~ 第八十章:豹型兵符 殷梨落突然手拍大腿,大笑起来,不可一世的慕容槿居然害羞了,实在是太诡异了! 殷梨落笑的前俯后仰,手中的茶杯差点着地,口中的茶水更是喷的到处都是。 慕容槿皱眉,垂眸看着白衣前襟晕开的湿润,似一朵朵小花般绽放,瞬间消失不见。 徐厚侧目望向雪白帘子内,嘴角抽抽,心里暗想:这殷小姐果然不同于寻常人,连笑声都如此恐怖! 转过头继续看向前方,突然像想到了什么,黝黑的脸颊紧绷,不觉再次感慨:主人怎么会看上她?怎么会看上她呢? 通玉马车内,殷梨落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殷红的双唇仍是笑得合不拢嘴,露出的一排皓齿,在阳光下闪烁灿然光色。 “笑够了么?”慕容槿明眸望着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殷梨落右手单挑起他的下巴,左手捏着他的脸颊,笑道:“给我看看,骚包害羞的模样还真是迷人!恐怕连天佑第一美的白铃兰都比不过。” 慕容槿眼神落在她的右手上,表情微怔,突然轻笑出声。 殷梨落看着近在咫尺仿佛精雕细琢般的的俊容,似被定住了一般。 浓密的眉毛,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似朝露一般清澈的眸子,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双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色女,看够了么?”清灵脆耳的声音打断了正浮想联翩的殷梨落。 “没看够!”殷梨落挑唇,目瞪着他,似挑衅一般,四目相对。 殷梨落直视着清亮的眸子,似寒冷雪夜般凄美绝凉,流连忘返。又似幽深漩涡般让人迷陷,不能自拔。 许久,殷梨落回神,松下挟持他的下颚,道:“妖孽!” 慕容槿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整理被她扯皱的前襟,淡淡道:“某人刚刚还对着妖孽流口水。” “哪有?我哪有流口水?我……”殷梨落闻言,突然从卧椅上跳起,头顶跟车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剩下的半截话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双手捂着疼痛不已的脑袋,单膝跪到地上,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迸出几个字:“慕容槿,你是故意的!” 慕容槿美目流转,喜色显于面上,眼神落在她双手紧捂的脑袋上,似无辜道:“你可曾见我刚刚有出手?” 殷梨落自知理亏,只得愤愤地瞪着他。 只见他悠闲地品着茶水,单手挑起窗帘,耀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投落到殷梨落粉色衣裙上,裙上银线勾成的几只蝴蝶泛着金光,似在空中纷飞翩翩起舞。 马车已经驶入热闹的街市,来来往往的行人,让马车渐渐慢了下来。 殷梨落轻哼一声,赌气般地别过头,掀起另一边的窗帘看向外面。 正当中午,烈日高照,川流不息的行人和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殷梨落心里升起一股烦闷,放下帘子,火气冲天地倒了杯茶水,看着已经闭眼的慕容槿欲言又止。 慕容槿侧躺在紫檀木长卧椅上,睫毛轻颤,显然还没沉睡。 “你想问,今天宴会上为什么没有看到武彤儿?你想问,方烨为什么会送你,他手下所掌管的几万精兵,并可以随时调遣的兵符?你想问,皇甫澈的贴身婢女藏心究竟是敌是友?你想问……” “打住!”殷梨落双手做了个停的手势,一脸疑惑地望着他,敢情他是她肚里的蛔虫啊,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慕容槿豁然睁开双眸,莞尔一笑,道:“这个不难猜出。按理说你救了武彤儿母子性命,她今天会当众感谢与你,可是这么重要的宴会她居然没有出席。再者……就是你手中的青石玉,这玉确实是世间罕见的奇玉,但这只是其一,重要的是……” 只听“啪”的一脆响声,青石玉被慕容槿一个用力,轻而易举的破了两半,从中碎出一个拇指般大小呈豹型的铜块。 殷梨落拿过查看,摇摇头道:“不是吧。我记得你藏书阁里面的一本书中有记载,驸马府的兵符足有一掌大小,可这……这么小一个,居然能调动驸马府暗藏的几万精兵,太扯了吧!” 第八十一章:上万精兵 殷梨落拿过查看,摇摇头道:“不是吧。我记得你藏书阁里面的一本书中有记载,驸马府的兵符足有一掌大小,可这……这么小一个,居然能调动驸马府暗藏的几万精兵,太扯了吧!” 殷梨落入住在梨花苑的那些时日,把慕容槿藏书阁里面的书全数啃完,不但了解了天佑皇朝上下几百年的历史,对天佑大陆各门各派的情况也大致了解了个透彻。 就拿驸马方尧来说,与夜晴公主成亲刚生下一子,又协助其兄方言章铲除了一些乱臣贼子,便被封了天允城城主。 天允城虽小,但靠近继秋国灭亡之后的冰凛国,高山环绕一年四季常润如春。那儿处于天佑边境,又因地小物博,渐渐被人给遗忘。 但这些年,人民却以种植花卉谋生,生活逐渐变的好转起来,眼下居然与京城繁华无异。使得天允城的人们更加尊敬和爱戴城主文言章,更有甚者视他为神明,现在他俨然成了天佑国东方的霸主。 “对了,像文言章私自暗训精兵这样一件极其隐密的事,你藏书阁怎么会有记载?”殷梨落百思不得其解,皱眉望着他。 慕容槿轻笑着,淡淡道:“我想知道的,就没有查不出的。” “难不成……难不成你在天允城安插了眼线?或者在文言章身边安插了细作?”殷梨落凭空猜测,惊讶不已。 慕容槿墨眉微皱,许久,道:“没有这么麻烦。” “啊?”殷梨落挠挠后脑勺,一脸困惑。 “这个你以后自会明白。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你得了个宝贝就行。”慕容槿没有回话,莞尔一笑,把兵符扔给她。 殷梨落一个伸手,急忙接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这么小小个儿,居然能调动天允城几万精兵,我还真是有点不太相信。” 从刚开始看到方烨身上佩戴的青石玉,殷梨落就直觉这是个非比寻常之物。只是她也万万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藏着兵符,而方烨居然那么大方的把它赠送给了自己。 脑袋迅速回想,方烨送青石玉时慷慨的情形,突然瞳孔张大,朝慕容槿不可思议地惊叫一声:“该不会……该不会他不知道这青石玉佩的秘密吧!” 慕容槿抿着茶水,似乎早已料到一般,明眸弯起,点头轻笑。 “不是吧!他身为家中的独子居然不知道自己家族的秘密,太匪夷所思了吧。”殷梨落猛敲自己的脑袋,兴奋地跳了起来。 奈何马车内场地有限,殷梨落刚要跳起的身子僵住,又重新坐回原位,但仍止不住眼神里迸发出的狂热激情。 慕容槿看着眼前极度兴奋的小脸,笑意加深,放下青瓷茶杯,幽幽道:“夜晴公主膝下独有方烨一子,从小就格外宠溺,也养成了他出了私塾后,不学无术寻花问柳的恶习。自然是不必把青石玉佩的秘密告诉他,只需他佩戴好就可,放在他身上即是最危险却也是最安全,谁也不会想到纨绔子弟身上,居然佩戴能调动,天允城城主文言章手下千军万马的兵符。” “说的也是。但是,方尧跟皇甫夜晴协助方言章登上天允城城主之位,又暗地里培训上万精兵。很显然他们在密谋一件事,那么这件事是什么呢?”殷梨落食指捣鼓着双唇,低眸沉思。 马车里陷入短暂的静谧。 殷梨落听不见回话,抬头质疑的目光望着慕容槿。 只见他轻浅的呼吸声一进一出,从帘子外飘进的风,吹拂起他垂落白衣的几丝墨发轻舞,精雕细琢般的面容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时间流逝,静静地。 殷梨落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似欣赏一副巧夺天工的水墨画。 “自己想。”慕容槿从唇里吐出三个字,气若幽兰的香息让殷梨落晃过神,捂着微微泛红的双颊,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轻咳一声,缓解心中的尴尬,道:“你有没有觉得那个藏心很奇怪?”提到她,殷梨落再度皱眉。 “哦?有什么奇怪?不过,倒真是让我没想到,你居然舍得向皇甫澈下手?”慕容槿豁然睁开眸子,深望着殷梨落,似要把她看穿一般。 第八十二章:槿王吃醋 “哦?有什么奇怪?不过,倒真是让我没想到,你居然舍得向皇甫澈下手?”慕容槿豁然睁开眸子,望着殷梨落,似要把她看穿一般。 殷梨落翻了个白眼,揪着胸前的麻花辫,漫不经心道:“真当我傻啊。表哥怎么说也是姑姑唯一的儿子,天佑国的皇子,我还没胆大到要杀了他。只是……” “只是你还是舍不得。”慕容槿打断她的话,黯然的眸子望向帘子外,炽烈的太阳光照的殷梨落眼睛眯起。 “我下手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人救他,只是没想到会是藏心。而且我运功在银钗上的力度不足以毙命,藏心那身上的伤……完全是她自己找死!”殷梨落瞳孔收紧,双手紧握,指甲深陷肉里,传来钻心的刺痛。 “你认为我会救他?”慕容瑾挑眉。 “以我当时的速度,只有你能救得了她。”殷梨落望着他,坚定的眼神让慕容槿轻笑出声。 “我为什么要救他?”慕容槿似笑非笑,幽深的眸子变得黯然。 “是的,你确实没有理由救他。”似乎是嘲讽。殷梨落淡然一笑,眸子望向窗外。 “你心里还是有他。”慕容槿似乎没听到一般,幽幽地开口,语气淡淡。如从白帘吹进来的风一般轻柔,却带一丝丝凉意。即使是在阴凉的马车内,殷梨落也能感觉到周身的一股寒意。 殷梨落抬眸,带笑的眼睛望着他,道:“你吃醋了?” 慕容槿回过头,明眸泛起微亮,红唇轻抿。突然一挥衣袖,殷梨落只感觉自己整个人忽地飘起来,而且是向着马车外。 只听“噗通”一声,殷梨落重重地摔落到地面上。 集市上的人们,对于突然从天而降的神物很是好奇,全都围上来观看。 殷梨落从灰尘里抬起头,用手扑闪着眼前的滚滚尘土,愠怒的眸子望着远去的一抹白,发出一声足以震翻集市的河东吼。 “慕容槿!你是想死么!” 一声吼出,殷梨落只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不知是用力过大,还是被踢出马车给气到,忘记了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捶打着地面,咬牙切齿。 人们见地上的神物抬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居然是翼王府以嚣张跋扈,泼辣凶狠而闻名的殷梨落,全都一窝哄张皇失措地叫着逃开了。 热闹的集市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只有因小贩们慌张逃跑,还没有来得及收摊相互撞击下,而满天纷飞的菜叶到处乱飞,从殷梨落眼前翩然而下,宣告着殷梨落的狼狈不堪。 殷梨落回魂,从地上弹跳起身,朝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跺脚大骂:“慕容槿,骚男人,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直到后面的话越说越没有一丝底气,殷梨落才罢口。 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能把他给怎么着。相反,现在还正是缺他不可的时候。憋着心里的一团火气,殷梨落拍拍衣裙,抓抓发髻,黑着脸跟了上去。 槿王府外,殷梨落看着府前两个端坐着的石麒麟,心里的火气突然给憋了回去。许是被石麒麟威严的气势给吓到了,殷梨落怯怯地忘了一眼,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当当当!”殷梨落难得温柔地敲着门,心里却把他给骂了个遍。这么快居然就把门栓给上了,这是成心不让她来呢,便不如你意!这样想着,殷梨落手上敲门的力度加大。 徐厚见主人突然把殷梨落踢出马车外,心中那叫一个痛快,心情刚好一些,便听到某人特有气势的敲门声。 本以为殷梨落会赌气的回翼王府中,却不想自己前脚刚进府,后脚她就跟来了。皱皱眉,看了主人一眼,只见他恍若未闻径直走进梨花苑。 徐厚眉毛纠结,两人这是闹哪般?犹豫再三还是开了门。 随着“吱”的开门声,殷梨落刚想踹上去的脚僵在门外,双眼瞪着徐厚,怒喝道:“你便秘啊?那么慢。”头一甩,眼一瞥,嘴一哼,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徐厚黑脸皮抽了抽,便秘?亏她想得出来,这是什么一个怪物? “喂,你什么意思?连招呼都不打就把我踢出马车,给我一个解释。”殷梨落怒气冲冲地进了梨花苑,上去揪住慕容槿前襟一顿询问。 慕容槿看着怒不可遏的小脸,神情微怔,突然笑了。 眼前的雪花纷然而下,落到白皙的脸颊上,落到殷红的唇瓣上,落到双肩的墨发上。垂眸一笑,似冰山上的雪莲花般圣洁,似墨蓝色天宇般清澈,又似腊月红梅般妖冶。 “你生气了?” “什么?难道你才看出来我生气了吗?”殷梨落咬着银牙,抓着墨发,一副吃人的模样。 “生气?是好事。”慕容槿轻挥右手,打落她揪着衣襟的双手,若无其事地走向秋若阁。 殷梨落怒瞪着他,跟了上去。 飘起的衣裙发带,在雪中似蝶飞舞,如天外仙子下凡间,美得不可方物。 夢寒着了墨一般地,望着眼前一白一粉渐去的身影。 殷梨落伸手接过雪花,晶莹的花瓣瞬间融化,丝丝凉意从指间蔓延开来,莞尔一笑,朝慕容槿道:“骚包,我跟你说正事呢。万一那方烨找上门来要回青石玉,我们怎么办?” 这才是殷梨落最关心的事,能调动天允城上万精兵的兵符,该有多大的权利。 殷梨落从心里不想归还,总感觉以后或许会大有用途。 慕容槿浓密的睫毛绽开,道:“给他。” “什么?给他?”殷梨落火冒三丈,从椅子上跳起来。“我不给,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就是不给。”赌气一般地扭过身子不去看他。 “你一个女子要兵符做什么?”慕容槿墨眉一挑问道。 “我……反正就是不给!”殷梨落突然语塞,最后还是决定耍赖到底,直觉认定慕容槿自有办法打发方烨。 “难不成你还是想帮皇甫宸?” 殷梨落闻言,回头望着慕容槿,心里升起莫名的燥意,不悦道:“我帮他做什么?” 慕容槿上前一步,单手挑起殷梨落下颚,眸子里是少有的微怒,道:“殷梨落,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殷梨落倔强地打落他的手,被他刚刚眸子散发出的戾气所惊到。 印象中他是一贯的温文儒雅,即使是缥缈峰遇刺,坠入忘忧情谷底,他也不曾表现出任何情绪,唯独是提到皇甫宸。 殷梨落揉揉被他扳的微痛的下颚,柳眉纠结,百思不得其解他跟皇甫宸之间到底有何过节。 从头顶飞来一件东西,殷梨落来不及多想,翻身,跳跃,单手接住。定睛一看,心中大喜,这东西居然是跟打碎了的青石玉一模一样。 看着慕容槿离开的背影,眼里升起敬佩之意,真不愧是神人啊! 果不其然,翌日一大早,方烨忙不慌地赶来,含蓄了几句,以家传之宝不能外送为由要回青石玉。殷梨落倒很是慷慨,二话不说便把青石玉还给了他。 手里抱着他送来琳琅满目的翡翠珠宝,黄金饰品,心里乐开了花。当即便把他送来的饰品全数戴到身上,金光闪闪的发饰漾的人睁不开眼睛。 夢寒看着珠光宝气喜气盈盈的殷梨落,刚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这打扮真心的不雅,哪有把金步摇插得满头都是,哪有把珍珠当脚链使,只感觉眼前的殷大小姐俗不可耐。 “夢寒,你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像不像暴发户?”殷梨落沾沾自喜地看着全身金黄灿灿的吊饰,笑得眼都眯成了一条缝。 夢寒不忍打击她,怯怯道:“好看,好看。但是挂的似乎太多了些,把脖颈上的金元宝取下,会……”夢寒垂下头,把后面的话给隐了下去。 殷梨落爱不释手地摸着胸前的大元宝,道:“不行,这个元宝项圈不能取,这可是富贵的象征。” “小姐……小姐就不怕被坏人打劫了去?”夢寒偷偷瞟了一眼殷梨落,小声道。 “谁敢打劫我?再说如果真的有人打劫,不是还有你家王爷吗,怕什么。那个骚包可是无所不能。”殷梨落啧啧两声,脸上的笑意加深。 夢寒看着眼前如樱花瓣红润的笑颜,灵眸微怔,似乎自言自语道:“兰郡主怎么办?” “什么?什么郡主?”殷梨落斜视着她,拿花钗的动作僵住。 “哦,没什么。小姐该吃午饭了!”夢寒回过神,打了个马虎眼,转身走了。 殷梨落小声咕噜道:“兰郡主?是哪个?”摇摇头,不去想,转身走进木屋。 徐厚迎面而来,只觉眼前闪烁金光的大元宝迎面砸来。看清来者,身子僵住,脸皮抽抽,乌黑的眸子怪异地望着她。 殷梨落停下脚步,扬着手上的金元宝,神气地说道:“怎么样,看看我这一身的珠光宝气。跟着我,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再为你娶一房媳妇,再……哎哎!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不识好歹的家伙,看你那*样,估计是娶不到媳妇了!” 殷梨落对着远去的背影喋喋不休起来,脚上的珍珠链子摔得当当响,哼了一声,气势汹汹地进了木屋。 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殷梨落如饿的发疯的小兽,顾不得浑身沉甸甸的饰物,扬起爪子对着菜盘一通乱抓。 满身的挂饰与白玉桌碰撞,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脆响,与她此时狼吞虎咽的模样极不协调。 第八十三章:雪妃心思 满身的挂饰与白玉桌碰撞,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脆响,与她此时狼吞虎咽的模样极不协调。 殷梨落边吃,边用左脚勾起圆木雕花椅,一屁股坐上,口齿不清道:“慕容槿,给我倒一杯水。” 慕容槿本来欲要拿起筷子的右手,在抬眸看到殷梨落狼吐虎咽的模样僵住,眼神落到她满嘴油脂的唇上,浓眉皱起。莞尔,动作轻缓地为她倒了一杯水,送到她面前。 殷梨落毫不客气地接过,一个谢字正打算说出口,被夢寒端上的一盘菜给打住。 “哇!荷叶烧鸡哎!慕容槿真有你的。”殷梨落双手接过烧鸡,迫不及待地扒开泛黄的荷叶,烤香的气息扑鼻而来,殷梨落享受地闭上双眼,赞不绝口。 只听“啪”的一声,殷梨落睁开眸子,捂着痒痛的手背,怒道:“你为什么打我?” “好好吃!要不然……”慕容槿拿起烧鸡作势朝门外扔去。 “得,我好好吃,好好吃,别扔啊,怪可惜的。”殷梨落抢过烧鸡,一脸惋惜,对他做了个鬼脸,嘿嘿地笑着。 夢寒看着殷梨落服软,忍不住掩嘴轻笑。 “笑什么笑,再笑把你送到醉红楼。”殷梨落回头恐吓她,红唇翘起。 夢寒反笑道:“我是主人的丫鬟,殷小姐可没权利发落我。” “是么,如果我变成了这里的女主人,是不是就有权利发落你了?” 殷梨落似笑非笑,半真半假的模样,让夢寒脸上的笑容僵住,她成了自己的女主人,那这槿王府不被翻个底朝天搞的人仰马翻才怪! 慕容槿抬眸望着她,殷梨落回望过去,挑眉一笑,气焰嚣张,唇瓣一张一合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慕容槿回答的干脆利落,继续低头喝汤。 殷梨落突然拍桌,一跃而起,道:“慕容槿,本姑奶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敢不从。” “不愿意。”慕容槿重复一遍,语气淡淡,不去看她,夹了青菜放进碗里。 殷梨落见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吃菜喝汤,全然无视她的话,双手握拳,爬上桌子,揪起他白衣前襟,道:“慕容……” “主人,雪妃娘娘宫里来人了。”徐厚走进来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殷梨落凶神恶煞的揪着自家主人的衣襟! 发青的脸皮狠狠地抽搐,手中的剑蠢蠢欲动。 殷梨落看他那架势,好汉不吃眼前亏!松了慕容槿,讪讪的表情偷瞥着徐厚。 夢寒刚刚还揪着的心怦然松了一口气,只是想不到嚣张的殷大小姐居然会怕徐厚。 慕容槿明眸在两人之间游走,嘴角勾起笑意,朝徐厚问道:“雪妃娘娘唤人来做什么?” “说是来找殷梨落的。” 殷梨落听得出来,他在念自己名字时分明是在咬牙切齿。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败在我的石榴裙下! 慕容槿双眸骤然望了殷梨落一眼,笑的不明所以。 耳边突然传来幽幽的一声“想让别人败在你的石榴裙下,必须要自己变得强大!” 殷梨落打了个冷颤,惊恐的眼神望着慕容槿,他刚刚使的是传音入密。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天啊!他是人吗? 慕容槿只是莞尔一笑,步子轻缓地走了出去,道:“你的姑姑召见你,还不跟来么?” 殷梨落回过神,意识恍惚地跟了上去。看着眼前的白衣飘飘,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前来传话的人是雪妃娘娘的贴身婢女若芽,一袭宫衣的若芽对两人行过礼,笑道:“梨落小姐,雪妃娘娘让你去宫里一趟!” 殷梨落眸子一转,立刻明白了来意。眼神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慕容槿,慕容槿笑着微微点点头。 殷梨落嘴一撇,道:“我不去!” 若芽闻言似乎急了,道:“梨落小姐,雪妃娘娘对奴婢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请到您,如今……如今让奴婢怎么回话?” 若芽语落,眼前蒙上一层雾水,深深垂下头,手里的帕子攥的紧紧的。 殷梨落见状,似乎有些于心不忍,道:“算了,我陪你去吧!” 若芽抬眸,惊喜地望着她,连忙道:“是,梨落小姐,轿子已经备好在府门外了。” 殷梨落怒气冲冲地走出府,门口立着一顶粉色轿攆。殷梨落回头朝府门口望了一眼,并未见慕容槿身影,撇撇嘴,抬脚钻进了轿攆。 若芽会心一笑,吩咐轿夫起轿,朝皇宫走去。 雪阳宫。 殷梨落老远就看到几位御医在寝宫外,急的在原地踱来踱去。 殷梨落露出一抹冷笑,面无表情地走上前。 不出所料,雪妃娘娘的床榻上正躺着昏迷不醒的藏心,雪妃娘娘正为昏迷不醒的藏心擦拭额上的汗水,满脸焦虑。 殷梨落见状,心里升起醋意,不以为然地撇着嘴,走向前的脚步慢了下来。 若芽忙道:“雪妃娘娘,梨落小姐来了!” 雪妃听到通报,连忙回过头,看着殷梨落露出笑意:“落儿,你终于来了。” 殷梨落看着那笑,心里莫名的不舒服,偏过头不去看她。 “落儿,快过来,帮姑姑看看藏心还有没有救?” “没救了!”殷梨落鄙夷的眼神朝床榻看了一眼,露出厌恶之色。 “我听下面的宫女太监议论,是你刺伤了藏心是吗?”雪妃一脸慈爱地望着她,伸手摸向她的脸颊。 殷梨落生硬地别过头,雪妃手一顿,摸了个空,欣喜的脸色变得黯然下来,道:“怎么了,落儿,怎么不高兴?” 殷梨落背对着她并不理睬,雪妃面色一僵,抚摸她的发辫,柔声道:“好孩子,告诉姑姑,是谁惹到你了,怎么气成这般摸样?” 殷梨落伸手扯过鞭子,身子挪动,离了她几步远。显而易见的疏离,让雪妃眸子瞬间升起氤氲而湿润。 “落儿,告诉姑姑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打伤藏心?”看她的表情,雪妃也猜到这件事绝对是她所为。 正说着,皇甫澈风尘仆仆地赶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母妃,藏心的伤势怎么样了,我要不要我现在去请莫清羽前辈……落妹妹,你来了!” 皇甫澈焦急的面容在见到立在帘子边的殷梨落,立刻舒展开来豁然大喜。 冰蓝色的衣袍带着清新的晨香,清澈的眸子似被泉水洗涤过一般,白皙的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但仍掩不住俊逸之色。 殷梨落目光淡淡地从他身上扫过,并不接话,双手交叠,负气般地转过身不再看他。 雪妃美眸在榻上的藏心和两人之间游走,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想说什么,被殷梨落决绝的话语给打断。 “雪妃娘娘和五皇子如果没什么吩咐,小女子就此别过。”行了个礼,准备离去。 雪妃娘娘?雪妃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身子僵住,脸色苍白,唇瓣微张,连忙伸手拉住要走的殷梨落,颤着嗓音道:“落儿,为何如此见外,就像往常一样叫我姑姑就好。” 殷梨落打落她有些轻颤的手,扯出一抹讥笑,语气刻薄道:“小女子嚣张跋扈,粗俗不堪怎佩称雪妃娘娘为姑姑,以后还是礼仪相称比较好。” 殷梨落刻意撇清关系的话一出,周遭的空气瞬间冷却了下来。 丫鬟太监们见主子间的气氛不太好,屏息退下了。 雪妃忍了许久的泪,在这一息涌泻出来,大滴大滴的泪,落到绣兰菊的锦衣上,晕开不见。也敲痛了殷梨落坚硬的心,转念一想她做下的事,倔强地别过头,不去看她。 “母妃……”皇甫澈显然没想到母妃会落泪,拿过她手上的帕子,为她轻轻擦拭,复杂的眼神看着殷梨落。 浅浅的抽泣声在宽敞的宫殿听得分外清晰,殷梨落眼神定定地望着垂落脚下的青帘子,坚定的脸色不为所动。 “落儿,你能告诉姑姑发生了什么事吗?自从你母亲走后,我一直待你如澈儿一般疼爱。以往你很少来天佑城,我很少见你,即使来了宫中你也只是前来问安而已。此次回京,姑姑能看到你,为你做好吃的,给你梳发髻,编辫子,已经弥补了些这几年对你的疏忽。落儿,你可知你这几句话会伤了姑姑的心?” “是吗?我以为姑姑是真的疼爱我,从闯入御花园姑姑不顾一切为我求情,生活中处处为我打点妥当。可这一切只是表象,难道姑姑真的无所求无所图?”殷梨落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雪妃止住的泪,如洪水一般决了堤地流下,突然睁大水眸,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哑着嗓音道:“落儿,姑姑做的这一切……能求你什么,图你什么?”心里似被毒针扎了一般疼痛难忍,眼前似有几百条毒蛇堆落惊骇不已。 殷梨落冷笑着,望了一眼床上的藏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藏心是什么人?姑姑明知我对表哥有意,还要瞒着我将她推向表哥榻上。一来揽住了藏心,二来,等到我与表哥成亲生米煮成熟饭后,再以她只是个通房丫头为名,按她个仅次我之下的名分。姑姑,真是七巧玲珑心,就是这样疼爱侄女的?” “落儿……你怎么会知道藏心……”雪妃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殷梨落。 这件事已经瞒得很好了,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题外话------ 看文的妞们,给点建议!别不冒泡啊~弱弱地说一句,票票,鲜花什么的,喜欢文的小妞们,尽情地向我砸来吧!好的坏的,百合来者不拒……就是不要沉默,百合好希望能跟读者沟通啊~像某些大神一样~ 第八十四章:决裂之语 “落儿……你怎么会知道藏心……”雪妃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殷梨落。 这件事已经瞒得很好了,她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对于藏心的身世我毫无兴趣,我只是心痛,姑姑居然连我也算计。” “我算计……你?”雪妃的泪一发不可收拾。 皇甫澈急道:“落妹妹,你住口!你还是落妹妹吗?自从你悬崖遇难,脱险回来之后,性情大变,说话毫无分寸。她不光是我的母妃,还是你亲生的姑姑,你说话何必如此刻薄刁钻?” 殷梨落一声冷笑,似乎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道:“表哥,你终于是说实话了。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嫌弃我。嫌弃我今日的无能,嫌弃我今日的粗俗,嫌弃我的不知礼数。藏心呢,她温柔可人她善解人意,你们从小青梅竹马,她昨日还为你挡了危险,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所以你感动了,你觉悟了,她比我好,她背后的实力比我强,更有助你登上太子宝座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殷梨落几乎是吼出最后三个字,尖锐的声音回响在雪阳宫殿内,即使烈日高照,也感觉身在寒冰之中,刺骨凉心。 门外的宫女太监和御医,听那从殿中传来的一声吼,双腿打颤,汗毛竖起,埋头屏息。 两人显然被殷梨落吼出来的声音所惊到。殷梨落双眼直直望着皇甫澈,红唇紧绷,十指紧握成拳。 皇甫澈看那责问的目光,脸上现出心疼,道:“落妹妹,是我不对,没有顾到你的感受。我跟藏心之间什么都没有,我……” “不用多说了,我不想听。”殷梨落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眸子转望向雪妃。 皇甫澈想说什么,被殷梨落一句话给止住,憋得脸颊绯红,想想自己刚刚说出的话,一时间后悔不已。 “落儿,你听我说,我……”雪妃急忙解释。 殷梨落挥手打断她的话,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道:“姑姑,其实你不必大费周章费尽心思的筹谋。只要你一句话,我会竭尽所能助表哥登上太子之位,何须一个小小的将军之女。我说过,只要我殷梨落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而我所要的……现在已经不稀罕了。”殷梨落冷眸望了一眼皇甫澈,最后一句话说的无情至极。 皇甫澈身子僵住,她不稀罕了?心似被刀绞一般剧痛,那无比冷漠决绝的话语,击中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瞬间倒塌,直到绝望,甚至窒息。 远去的身影,脊背直挺,墨发飞舞。阳光洒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每走一步,便离自己更远一步。 这一刻,她像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想到是自己亲手将她不小心遗落,皇甫澈拔腿飞奔而去“落妹妹——” 雪妃突然瘫倒在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秀美的面容变得苍白,低头痛哭起来,近乎喃喃道:“不是这样的,落儿,不是这样的……姑姑不是这样的人……姑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你那离开的娘亲……落儿……” 殿外的宫女见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连忙进了殿内。 若芽急急地扶起痛哭的主子,安慰道:“雪妃娘娘,梨落小姐的脾气您难道还不清楚吗,气头上的话您不必当真。等她气消了,雪妃娘娘再去看她,您毕竟是她的亲生姑姑。” “是吗?她真是只是一时生气吗?”雪妃抬起满是泪的脸往望着若芽。 若芽笑着点点头,道:“雪妃娘娘,当初你将藏心送入五皇子宫中,奴婢就劝过您行不通,还是等梨落小姐嫁过来再说,您偏不信。梨落小姐性子刚烈,当初听说三皇子纳侧妃一事就跳崖寻了短见,现在别说是纳个丫鬟了,可想而知,梨落小姐肯定不乐意。依奴婢说啊,今日梨落小姐没有把您的雪阳宫给翻个底朝天,已经够给您面子了。您还在哭什么呀。” 若芽打小就跟着雪妃,虽然只有十八岁,但从小生活在尔虞我诈的宫中,脑袋机灵巧变,是雪妃身边的一等丫鬟,颇得雪妃欢喜。 这一番巧辩,让雪妃紧绷着的心舒缓了不少。若芽见状扶起她,擦干她脸上的泪,笑道:“雪妃娘娘,你看,这样想心情不就好多了。梨落小姐说到底还只是个孩子,雪妃娘娘不必置气。再说有哪个女子愿意接受心爱的男子三妻四妾啊。” “是我欠考虑了,可是眼下……”雪妃柳眉皱起,脸上再度现出忧虑。 若芽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藏心,朝雪妃做了个眼色。 雪妃脸上现出不舍,朝身边的丫鬟太监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若芽看着离去的太监和宫女,意有所指道:“雪妃娘娘,用不用奴婢去请莫神医?” 雪妃犹豫再三,看着床榻上幔帐后的娇躯,咬咬嘴唇,道:“算了,听天由命吧!” 若芽点头了然,雪妃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床榻,快步走出殿外。 却不知,床榻上的人在听到那句“听天由命吧”睫毛轻颤,眼角划出两行热泪,红唇咬出一排牙印,冒出点点血珠,刺目妖魅。 殷梨落躲开皇甫澈的追赶,待眼前四处寻找的身影渐远,殷梨落才从假山后走出。 拍拍裙上的灰尘,殷梨落撇撇嘴,自言自语道:“惹了我,还想来哄我,哪有那么好的事,真当我三岁小孩啊!” “殷小姐!” 殷梨落话落,便听到身后一声呼喊,吓得差点掉进一旁池水里,转身一看。 “武彤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武彤儿一身草青色宽松长裙,墨发只一根朱钗盘起固定。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但也难掩绝美容颜。 殷梨落看着她圆鼓鼓的腹部,心情大好,手不知不觉地摸了上去。 武彤儿四处张望,拉起殷梨落的手,小声道:“殷小姐跟我来!” 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在一个偏静不起眼的假山后停下。 殷梨落一脸怪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只见她突然双目含泪,跪倒在地上,抽泣道:“彤儿多谢殷小姐救命之恩,今生无以回报。” “你这是要做什么?被外人看见了多不好,快些起来。”殷梨落赶紧扶起她,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 武彤儿抬起满是泪的脸,紧紧抓住她的双手,道:“想必殷小姐已经知道我遇害的事和翠竹香包一事,只是……还请殷小姐保密,不要说出来的好。”说完流下一行泪。 殷梨落瞳孔收紧,狠狠道:“你难道不恨?你那禽兽不如的父亲,和残害亲孙的皇后?” “殷小姐小声些。”轻捂上她的唇,武彤儿环绕四周,见并无动静才宽下心,继续道:“身为皇室中人,我没有能力去恨任何人,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在这皇宫里,唯有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恨。而我,还没有资格和能力。眼下只能在明争暗斗之中,苟且偷生保全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武彤儿轻抚隆起的腹部,脸上现出笑意和宽慰。 殷梨落心微微一痛,道:“那么二皇子呢?他是你要保全的人还是在乎你的人?” “他?”武彤儿轻笑一声,似乎是自嘲。“或许我曾是他在乎的人?” “哦?曾经?”殷梨落挑眉。 “至少在床上他是爱我的。”武彤儿眼神泛起迷离,让殷梨落看不透摸不清。见她言词含糊,殷梨落也不再去想不去问。 她想说自然会说,她不想说多问无益。 从御花园吹来一股清新的百花香,殷梨落伸手接过一片花瓣,放到鼻尖轻嗅,道:“乱花渐欲迷人眼。侧福晋能保留自己最初的心镜那是最好。人可以为自己争取而不顾一切,可别迷失了自己的本性。” “多谢殷小姐教导,彤儿会谨记在心。无论何时何地,彤儿会谨记不能迷失本性。” “还有,一味的容忍那是懦者的表现。有些情不要也罢,譬如亲情”殷梨落意有所指,抬脚准备离去。 “殷小姐,等等!”武彤儿拽住她欲要离开的手,轻咬下唇。 殷梨落勾唇一笑,回过头,道:“这里偏静无人,你但说无妨!” 武彤儿美目流转,幽幽道:“我只知道父亲跟皇后娘娘关系非比寻常。宫中一些颇受恩宠的嫔妃屡次小产之事,都是我父亲受皇后娘娘指使所为。包括……包括淑妃娘娘不孕……” 武彤儿望着殷梨落,见她脸色并无异常,继续道:“皇后曾经向烟妃和雪妃下手,但并未得逞。现在三皇子长成,这些年又屡立战功,虽然未被封王,但手上的兵权和实力与王爷无异,而且烟妃娘娘性子冷清不喜与外人接触,皇后娘娘更是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殷梨落低头沉思,抬眸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雪妃娘娘身后有翼王撑腰,皇后更是不敢大意下手。对于我上次遇刺一事,其实我也只是猜测,是父亲跟皇后娘娘的安排,可是翠竹香包是谁放的,我真的不知道。只能说他们还有同伙?” 殷梨落轻笑道:“你就不怀疑是你的枕边人所为?” 武彤儿断然否决,道:“二皇子虽然对我忽冷忽热,但是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孩子。他想坐上太子之位,这个孩子也是一个有力的旗子。”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对这个夫君不怎么上心……难道是心中另有其人?”殷梨落戏虐道,嘴角漾地好看的漩涡。 第八十五章:抬榻回府 “听你的口气,你似乎对这个夫君不怎么上心……难道是心中另有其人?”殷梨落戏虐道,嘴角漾地好看的漩涡。 武彤儿神色淡然,小指勾起鬓间的一缕墨发,眉心微低,略带愁容道:“我心中却是另有其人,但是……我跟她永远也不可能。” “哦?能告诉我他是谁吗?”殷梨落来了兴致,单手挑起她低垂的下颚,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端倪。 奈何,那眸里却是一潭汪水,望不见深处的平静无漪。 见她不回答,殷梨落索性不再问,手指勾画着假山石壁上的纹路,似漫不经心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就那么相信我?” “因为你救了我。”武彤儿凝望着她,坚定的眸子写着信任。 殷梨落看着那双漂亮的眸子,不明白那眸子里的无奈心酸究竟是从何处而来。 “换做别人,我也会救。”殷梨落说的坦诚。 武彤儿突然笑了“你以前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以前?我们以前有过交集?”殷梨落蹙眉。 “都是过去的事了,你不记得也是应该的。毕竟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微微失神的眼色,唇角似无意勾起一抹苦笑。 “喂,你才多大点年纪啊。不过比我大几岁,怎么感觉你好像历经沧桑,像活了几百年一样。”殷梨落单手托腮,真的搞不懂眼前的女人。 记得在客栈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文静素雅。只不过就几天的时日,怎么变得这般少年老成,满脸的惆怅。难道是上次的刺杀事件对她打击过大?摇摇头,殷梨落放弃了天马行空的想象。 “你说,他们费尽心思布的这些局是针对谁的?”殷梨落百思不得其解。 武彤儿摇摇头,凝眉沉思。 “你要小心点殷曼松,总感觉她……”武彤儿深望了殷梨落一眼,剩下的话不言而寓,准备转身离去。 “你自己也小心点。”殷梨落不以为然,勾唇一笑。从地面上一跃而起,举足轻点,一点一点飘向远方。 武彤儿轻笑着,双手抚上腹部,缓缓走向宫中。 “皇后娘娘,我猜的没错吧,彤儿肯定会来偷偷地见殷梨落。”待两人走后,武书祥从不远处幽暗的竹林走出来,面露得意之色。 皇后单手撩起眼前的竹枝,护甲轻扯嫩绿的竹叶,从容地笑道:“若不是你告诉我,彤儿与殷梨落曾经有过一段渊源,我还真想不出对付她的计策。” “彤儿当初无意中提到她与天下第一将军认识,我便把送到乡下的她接回京中,锦衣玉食地供养着她,就为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场,这不,眼下机会不就来了。”武书祥露出狡黠的笑。 皇后笑意加深,算计的眸子望向蔚蓝的天空,幽幽道:“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松儿小姐和无情教主的行动了,希望这次能彻底废了翼王府的势力,让雪妃彻底的失去这个依靠,看她还拿什么跟我斗。”嫉妒和恨意,让原本雍容华贵的妆容变得狰狞不堪。 武书祥安抚道:“皇后娘娘,不要心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当初救我与水火之中,我答应过你,定会助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直到他顺利继位。” 皇后莞尔一笑,轻抚手上的翡翠扳指,道:“这些年,多亏了你步步相助。否则,那死在深宫院落的就是我跟贤儿了。” “我答应过雪芙会照顾好你们母子,即使是赔上我最爱的女儿的也决不食言。” “彤儿那丫头……雪芙泉下有知,会记恨我吧。”皇后眸子顿了顿,升起惭愧之意。 雪芙原是皇后娘家的贴身丫鬟,皇后无意中救了武书祥,两人暗生情义,皇后成全了两人并为两人大肆操办婚礼。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雪芙在生下武彤儿不久,便得奇病香消玉殒了,只留下武书祥父女俩人。 武书祥从那以后便专心研究药理,一是为死去的爱妻,二是妄想超越被世人称为“神医”的师哥莫清羽。 两人都没有说话,望着海蓝色天空,白云缓缓移动,凝眸沉思。 殷梨落回到梨花苑,便把遇到武彤儿的事告诉了慕容槿。慕容槿并没有接话,只静静地听着,吃完饭便一声不响地走进了秋若阁。 殷梨落对着慕容槿,来无声去无息的背影发愣,直到那抹白影在眼前消失。 殷梨落勃然变色,破口大骂:“好你个慕容槿,居然不理我。我现在就走,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我老爹绝对会带兵围攻你槿王府,到时候看你怎么拽……大骚包,特大号的骚包……” 殷梨落说着开始翻箱倒柜准备打包走人。 夢寒一脸无奈,看着殷梨落动作利索地收拾东西。 青瓷花瓶,白瓷茶杯,竹简笔筒……一件件全部都收归囊中,小小的包裹被装的像个小山。 夢寒皱眉,如果有三头六臂,怕是连这床榻都有可能被她给运回府。 正想着,只见殷梨落狡黠的目光定住桃木床榻,突然一声令下:“夢寒,去给我找几个人彪形大汉,把这桃木床给我搬回翼王府。” 夢寒汗毛一竖,两眼一翻,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是,我这就去。”夢寒撒开脚丫子走出了梨花苑。 不一会儿,五个彪形大汉出现在槿王府大院中。 殷梨落拍拍几人壮实的臂膀,竖起拇指,连连称赞,道:“好肌肉啊!这么壮实的身材,夜里行房时你媳妇受的了么?” 话刚落,站立在一旁的夢寒小脸立刻涨的通红,在殷梨落的讥笑声中捂着双颊一溜烟地钻进了梨花苑。 五个彪形大汉表情一滞,你望我我望你,黝黑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一时语塞。 只听其中一人粗声粗气道:“回梨落将军,我还没有娶媳妇。” 殷梨落看着那人长得还算面善,年龄三十有几,一身的肥肉,长得像猪大肠,笑道:“不急不急,等今天你给我办好了差事,我就给你钱让你娶媳妇。” “谢谢梨落将军。”那人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得合不拢嘴。 殷梨落这才发现一个问题,梨花苑被下了结界,这五人根本就进不去。 殷梨落冲进梨花苑,双手叉腰,对着秋若阁,扯开嗓门大叫:“慕容槿,把结界给我撤掉!” 秋若阁二楼缓缓走出一抹白影。 阳光透过结界,照射到纷纷扬扬的雪花上,空气中晕开一层耀眼的白光。 俊朗的面容如诗如画,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如樱花般红润的双唇,微微勾起。 身材挺秀高颀,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的玉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墨发轻舞,衣袂飘飘,说不出飘逸出尘,高贵清华,仿佛天人一般。 “想要就自己抬。徐厚,夢寒你们若敢帮她,就提头来见。”如玉的面上是如沐春风般的笑意,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殷梨落看那笑,牙根痒痒,拳头紧握,两人目视了好一会儿,殷梨落败落,怒吼一声:“搬就搬,还怕你不成。你说的,搬出去就是我的了。”慕容槿点头轻笑。 殷梨落噌噌奔向木屋,费了半个时辰把桃木床搬出了木屋,又用了一个时辰,把桃木床连拉带拖地运出了梨花苑。 殷梨落四仰八叉地躺倒床上,浑身像被车碾过一般疼痛不已,有气无力道:“不行了,动不了了。你们把我抬到翼王府,快点,快点。” 五人轻而易举地抬起桃木床,走向府门口。 下午酉时,火红的太阳光减去了正午时的高温暴晒,阳光变得柔和起来。几朵棉花似的轻柔白云缓缓飘过。 嫣红的云霞四洒在湛蓝的天空,一片片,一朵朵,如盛开的樱花。 几丝热风迎面吹来,拂起粉色幔帐掠过殷梨落粉面,痒痒的,殷梨落一把抓过,在手里把玩着。 平躺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从慕容槿那里敲诈来的,各种罕见的古玩用品,享受着床榻摇摇晃晃的舒服劲。笑意绵绵,嘴角梨涡深陷,心情甚好! 本来就热闹不已的街道,因殷梨落大张旗鼓地闯入,立刻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但中间却自动地让出一条大道。 人们侧目张望,顿足观看。老人小孩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也要一看究竟。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相继传来。 “这不是翼王府的大小姐吗,怎么搬个床走在大街上。” “这是从槿王府抬出来的,我亲眼看到的。看看,这可是槿小王睡过的床!” “槿小王的床她有什么资格睡上面,真是不幸啊!” “天佑国的不幸啊……槿小王啊,名誉全被这个恶女给毁了。” …… 殷梨落微眯起双眼,听着众人的闲言碎语。 不幸?到底是谁的不幸?殷梨落嘟嘟嘴,重新闭上眼,摆了个霸气的姿势继续睡起。 寄心寄灵从老远小跑而来。小姐自从缥缈峰安全回府,一直待在槿王府,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还带了个床回来?心里疑惑重重。 “小姐,您怎么抬个床回来?”寄灵问道。 “我在槿王府的这些日子睡这床睡惯了,就把它带回来了。”殷梨落说的理所当然。 “可是小姐,这可是槿小王的床,他……他不怪罪吗?” “他敢!”殷梨落从床上弹跳起来,杏眼瞪得老大,吓的一旁的寄心大气不敢出。 寄心忙道:“好小姐,你要这床,怎么也等到天黑没人时再抬回来,现在街上那么多人看着呢,小姐未出阁的姑娘抬着男子睡过的床榻回来……” “怕什么?不就一个床而已,爱说便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名誉可言了。”殷梨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寄灵哑然失声。罢了,自家小姐这样,怕是整个天佑国的人都知道了,想捂也捂不住了。 第八十六章:腹黑槿王 “怕什么?不就一个床而已,爱说便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名誉可言了。”殷梨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寄灵哑然失声。 罢了,自家小姐这样,怕是整个天佑国的人都知道了,想捂也捂不住了。 吹着小风,哼着小曲,听着耳边的谩骂声,很是惬意!殷梨落平躺在榻上,翘起二郎腿,把玩着发辫,不亦乐乎! 翼王府。 殷梨落满脸欢喜地看着整理好,泛着幽光的桃木床榻。桃木木质细腻,木体清香,从古至今就有镇灾避邪之说,被世人称为“神木”。 桃木本身就稀少罕见,他居然用它做床榻,真是有够奢侈。这样想着,殷梨落嘴角上扬,勾起笑意。真是赚大了,单单这个床榻可就值千两黄金,改天再去槿王府瞅瞅有没有值钱的,顺便再敲诈几个过来。 “我现在就睡觉,明早别叫我。”话落,殷梨落动作迅速地关上门,脱下鞋子跃上床榻,拉过被子,笑着闭上双眼。 “日子过得真是惬意,吃了睡睡了吃……吃了再睡睡了再吃……周而复始……一辈子多好……”殷梨落咕咕喃喃着。 门外的寄灵寄心听到从房里传来的嘟囔声,齐齐打了个冷颤,疑惑的眼神互望着对方,貌似这是猪仔的生活吧! 深夜寅时,从翼王府传来一声足以震翻屋顶,杀猪般的吼叫声,破了深夜的寂谧。 寄灵寄心慌忙推门而入,一眼望去,不觉惊呆住。 木材散落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夹杂着殷梨落的吼叫:“他妈的,这是什么破床,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倒坍。哎呦!我的腰,我的腿……别动,我的腰散架了……别动别动……” 寄灵睡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待看到七零八落的床榻,瞬间变的无比清醒,张皇失措道:“小姐……小姐……没事吧,要不要去请槿小王来看看。” “你给我闭嘴,是慕容槿,绝对是慕容槿搞的鬼。”殷梨落双目窜火,咬牙切齿道。 殷梨落睡得正香只感觉身体不断往下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床架、床腿、床栏全数倒坍。断裂的桃木扎的全身痒痛,后脑勺硬是对着地面嗑出了个大包,奇痛不已。 殷梨落在两人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从烂木堆里走出来,来不及穿衣服,捂着摔痛的屁股,怒吼道:“走,现在就去槿王府,天杀的!慕容槿!” 于是乎,三更半夜,繁星点点的月夜下。 殷梨落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重新回到了槿王府。 还没扯开嗓门开骂,徐厚黑着脸,举起剑,警告道:“主人已经睡下了,有什么话明天说。” 殷梨落哪里还顾得上他的威胁,冲动淹没了理智,扭着小腰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瞪着银杏眼,凶神恶煞道:“本姑奶奶今天就要见他,现在!立刻!”说完,抬头挺胸,步履蹒跚地走向秋若阁。 想起身后徐厚双手举剑的姿势,殷梨落脚下的步子轻盈了不少。 “轰隆”一声,殷梨落右腿用力一踢,两扇门发出“嗤啦”的清响向两边散开。 忍着脚尖的疼痛,殷梨落快步走向床榻,二话不说,撩开白纱幔帐,攘臂嗔目道:“慕容槿,你……”话落一半,殷梨落双目怔住,生生咽了一口口水,身子便僵住了,看到的是什么? 床榻之上,慕容槿气若幽兰的呼吸轻浅如一,如精雕细琢般的面容宁静甜美。闭上的浓密睫毛轻颤,单薄的中衣前襟两边半开,露出如粉玉般肌肤。白皙的双手随意垂在身侧,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 真是个妖孽,连睡觉的模样都让人移不开目光!殷梨落恨恨地想着。却不知脸上飞来两片云霞,火速转开眸子,两只手不知所措地轻扯着白纱幔帐。 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在看到某人睡熟的俊颜后消退了大半。 殷梨落望了一眼窗外墨蓝色天宇,满天的繁星俏皮地眨着眼睛,一闪一闪,忽明忽暗。 殷梨落困意袭来,双手拍嘴,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沉睡的慕容槿,眼神落在他身下的榻上。 沉香木打造的床榻,四周泛着幽幽白光。毫无疑问,慕容槿在床榻一周下了结界。 “这是得罪了多少人,连睡觉都不得安宁。”殷梨落小声咕噜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起脚准备走出门,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床可睡。 回过头朝沉香木床榻看了一眼,星眸流转露出狡黠的精光。一步向前,撩起幔帐,脱下鞋子,栖身而上。 侧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俊颜,撇撇嘴道:“本姑奶奶就吃一次亏,先暂且睡你榻上,明天一早再与你算账。”嗤嗤鼻子,拍拍他粉嫩的脸颊轻轻揉捏着。 “一个男人居然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你是妖孽投胎吗……”殷梨落喋喋不休的嘴终于渐停,熟睡中双唇仍不停蠕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闪烁的红烛忽然“唰”的一声全灭了,清美的月光洒在幽暗的房间里,蒙上一层淡淡的银银白光。 榻上的男子豁然睁开眸子,幽幽月光下那双明眸,如窗外天宇寒星般璀璨皓洁。 男子微微侧过头,看着眼前眉头紧蹙的小脸,垂眸浅浅一笑,伸手为她盖上锦被。目视着眼下绝美的面容,缓缓低下头轻吻翘起的唇瓣,柔声道:“丫头,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怪尘哥哥!” 寄灵备好洗漱用品,轻敲了几声门,不见回应。又看了看头顶上方火红的太阳,犹豫再三还是推门而入。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啊?”寄灵撩起幔帐的双手僵住,化成一声尖叫。小脸立刻变的煞白,颤抖着双唇,强撑着快要晕厥过去的身体,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羞人的一幕。 “吵什么吵,烦死了,再睡会!”殷梨落听着熟悉的醒床声,眼睛还没睁开就不耐烦地赶人离开。 一个翻身抬脚,身子紧压过去,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舒服略带清香的抱枕? 殷梨落摸了摸怀中的“抱枕”,把嘴把凑上去,软软的、香香的、滑滑的。香香的?不对!这气味怎么这么熟悉? 殷梨落一个激灵,睁开惺忪的眸子,神色呆滞地望着自己怀里紧搂的“抱枕”,一声河东狮子吼乍然而起:“慕容槿!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落,一把推开他,扯过被子,掩住上衣半开的前胸,愤怒如草原之上滚滚的火焰,狂卷而来,一发不可收拾。 慕容槿淡然一笑,雍容优雅地整理衣物,似无奈道:“昨晚殷小姐莫名其妙闯入我的卧房,又非霸着我的床榻不肯离开。也罢,我走你居然拽着我不放,非要一起同睡,还说会对我负责。难道你都忘了吗?” 慕容槿话落,满脸幽怨地望着殷梨落。 “什么?”殷梨落眯起沾满眼屎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嘴巴张的老大。 慕容槿轻轻点头,笑意绵绵,缓缓起身下榻。 殷梨落连忙翻开床被,到处查看,心里的石头怦然落地。还好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慕容槿突然回头,看着她手下的动作,微微蹙眉,道:“难道殷小姐想赖账?” “赖什么账?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殷梨落翻身下床,没好气道。 寄灵好不容易晃过神来,听到自家小姐说什么都没发生,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抬眸,眼神不由自主地看向一旁人称举世无双的槿小王,心里竟有小小的失落。 若不是有五皇子皇甫澈,眼前的槿小王才会是小姐托付终身的最佳人选。想起翼王临走前交代的话,寄灵立刻打消了心中的念头,失望地摇摇头,心不在焉地为殷梨落梳妆打扮。 随后,夢寒也端来洗漱用品,为慕容槿细心梳洗。 铜镜前,窗台边,两人一左一右,一坐一立,一白一粉。 清晨,柔和的暖光洒在一派宁祥的卧房内,晕到人的脸颊上,红红的,静静的,暖暖的。房间内只有两个丫鬟拧湿巾,发出的“嗒嗒”水滴声。 “咦?”殷梨落拿起眼前的铜镜,上下左右翻看,瞪了慕容槿一眼,道:“这个镜子你还留着?真是有够自恋的,难道不知道我送你这镜子的含义?” 慕容槿拿起湿巾扑面,轻试双手,温润笑道:“殷小姐送我的礼物难道不是要我时刻注意妆容,以免坏了我举世无双的美名?” “你……”殷梨落被他的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半响,恼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脸比城墙还厚的。” “今日一见,不胜欢喜!” “今日一见,我想去死!” 殷梨落气得牙痒痒,双手紧握成拳,做好了准备,他话再一出,就一拳打过去。 慕容槿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轻笑着抿起嘴,没有接话。 殷梨落松了拳头,小声道:“算你识相!”一把抓过铜镜,拿起就朝窗外丢去。 “我的桃木床榻一千两黄金。” 此话一出,殷梨落动作僵住,回头望向他,双目冒火,咬着嘴唇抖啊抖。 慕容槿淡淡一笑,道:“这面镜子既是你送的,摔了倒无妨,只是已当谢礼送我,你又摔碎……这样吧,连同桃木床榻一起,一千五百两黄金,怎么样?改日我命人去你府上取。”星眸弯起,步履优雅地走出门外。 身后的夢寒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怒火中烧的殷梨落,连带着把门一并关上。 刚走到楼下,只听到楼上传来一声足以震塌屋顶的咆哮声:“慕容槿——你怎么不去抢——” ------题外话------ 那个~既然看文了~麻烦冒个泡泡吧~呜呜~ 第八十七章:牡丹花会 刚走到楼下,只听到楼上传来一声足以震塌屋顶的咆哮声:“慕容槿——你怎么不去抢——” 院落中木槿树下,殷梨落悠闲地嗑着瓜子品着茶水,对着从天边飞过的一群大雁出神。 寄灵寄心在一旁伺候着扇着蒲扇。寄灵望着殷梨落出神的模样,轻声问道:“小姐,等会儿便是牡丹花会的开幕礼了,您……真的不去吗?” “我去干嘛?”殷梨落心不在焉道。伸手接住一朵飘然而下的木槿花,插进鬓间把玩着。 寄灵为她整理好插进头上的粉色木槿花,接着道:“小姐,你以往一直住在天方城可能不知道。牡丹花会一年才有一次,有皇上指定的人选做为大会的评审员。往年一直都是二皇子皇甫贤,三皇子皇甫宸和槿王府的槿小王。方才听宫中人传话来,今年的评审员是依旧二皇子和槿小王,只是三皇子不能在牡丹花会之前赶回来,便换成了祺王府的轩小王,另外又加了两位,是五皇子和季师傅季清儒。” 殷梨落挑挑眉,撇撇嘴没有接话,继续嗑着瓜子。 寄心擦擦头上的汗水,担心地望了一眼寄灵。寄灵安抚般地朝她笑笑,对着殷梨落继续道:“小姐,参加花会的衣服早在半个月前就在芷娘绣庄订下了,小姐忘了吗?” 殷梨落嗑瓜子的动作僵住,一个激灵,从摇卧椅上跳起来,道:“芷娘绣庄?” “恩,对啊。”寄灵连连点头。见状,露出宽慰的笑,心底轻轻松了一口气。 殷梨落二话不说,阔步朝门外走去,道:“现在就去芷姨绣庄取衣物,等下去参加牡丹花会。”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准备。”寄灵寄心齐声回答,惊喜地笑着。 殷梨落回头看了一眼兴奋的两个丫头,无奈摇头,心里却亮的跟明镜似的。这两丫头受翼王临走时之命,无时无刻盯着她,为她跟皇甫澈制造机会。 殷梨落心里大约明白自家老头子心中的打算,只是不想以不明的身份平白无故地卷入,这皇室中纠纷的漩涡里。 即使她有意跟皇甫澈走到一起,也绝不会身背任何责任和目的。 殷梨落摇摇头,舍了轿攆径直朝芷娘绣庄走去。 因为今天是特殊之日,芷娘绣庄门前远远望去一片人山人海。看样子芷姨这是要发了!殷梨落心中想着,拨开人群进了绣庄。 扶了扶头上被挤的差点掉落的金步摇,殷梨落对着里屋大叫:“芷姨,我来了!” 听到久违的声音,忙碌的芷娘急忙从房间里走出来:“落儿!” “芷姨,想死我了!”殷梨落撒娇般地一头扎进芷娘怀里,脸颊轻蹭着她带幽香的银丝薄烟翠绿纱。 芷娘水眸泛起柔意,轻笑道:“落儿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怎么都不见来找我?” “别提了,我这阵子真是倒霉到家了。芷姨,说来话长,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殷梨落边说,芷娘边拉着她走向院中。 布置淡雅巧致的院落,飘着好闻的桂花香。殷梨落看到前方的一棵桂花树,走快几步上前,伸手摘了几瓣桂花,放到鼻尖轻嗅,笑道:“芷姨院中居然有桂花树,真是少见!” 桂花香气过于浓,在宫中很少见桂花树,即使有也只是极小的一棵。 “气味儿好闻,几年前种上的,没想到居然活了下来,长得还挺好。” “说起花,我在慕容槿的藏书阁中看到一些记载。论起种花育花,却是秋国最出名。那儿高山环绕一年四季常润如春,最适合种植花草。秋国的皇后玉子梦被世人尊称为‘花母’。她培育出的花,无论花色和花种,世上无人能及。” 芷娘闻言,目光微怔,水眸里现出华光,即而却化为一闪而逝的忧伤。 殷梨落毫无察觉,一脸惋惜继续道:“只可惜啊。秋国的繁华不过昙花一现,短短的几年盛世昌荣就被冰凛国所代替。居史书记载,秋国的国主秋离玥后宫无妃,皇后玉子梦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至纯至真的情爱,真是世间少有啊……” “别说了!”芷娘突然的一声,止住了殷梨落滔滔不绝的感概。 殷梨落蹙眉,道:“芷姨,你怎么了?” 芷娘微微失神的眼色失措地望着殷梨落,有些暗哑的嗓音道:“没事,只是……那么一个痴情的男子居然……心有不忍。”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芷姨,历来皇朝除旧立新都是这样,当他坐上这把龙椅,就该确定自己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去保住这把龙椅。若不然,只能落个惨死的下场。没什么伤心的,这是他作为帝王该曾受的。”殷梨落拍拍胸口,显然被刚刚芷娘一声厉吼给惊到。 芷姨轻咬红唇,紧握手中的帕子,却笑道:“无妨。我们不谈这些了,先进去试衣服。看看我为你做的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现在改还来得及。” “是芷姨亲手为我做的吗?肯定很合身。”殷梨落抱住她的胳膊又叫又跳,乐不思蜀。 “你这孩子,真是……”芷姨嗔笑道,捏捏她的粉颊一脸腻宠,殷梨落咧开嘴嘿嘿地笑着。 “芷姨,牡丹花会,皇叔居然把冰璃双剑作为奖赏,赏赐给比赛获胜的那个人。” “是么,那你可要努力表现,争取拿下奖赏让芷姨我也见识一下皇家的宝物。”芷娘为她穿戴好衣物,美目里现出流光异彩,满意地点点头,开始为她梳发髻。 “那是自然,既然是罕见的宝物肯定是非我莫属。芷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我也想看看那冰璃双剑到底有何妙处。”殷梨落小手一拍胸脯,自信满满道。 芷娘水眸里溢出满满的爱意,深望着镜中的笑脸,双手爱抚地摸着她的墨发,安静地听着小嘴里喋喋不休的话语。 牡丹花会设在皇城中心最繁华的束河镇。 束河镇之所以繁华闻名,源于镇中有个百鹊桥。百鹊桥在每年的七月七日便有成千上万只的喜鹊结群而来,而百鹊桥之下是一条贯通环绕天佑城无数条流水的小河。 河水是流动的,清澈见底。春末夏初之时,还能看见成群的小鱼游躺在水底。小河的两边是一栋栋红瓦阁楼,青青杨柳垂落河岸,在水面荡起丝丝涟漪。 或大或小的船只徜徉在小河中划过百鹊桥洞,大小不一的船舱内传来女子们悦耳的吟歌声,和男子们畅谈的笑声。 桥上嬉笑的小孩们听到笑声抬足观望,年轻的妇人则抱起小孩唯恐发生不慎。桥的另一头是热闹的集市,远远便见一栋装点雅致的茶楼前聚满了人。 殷梨落一眼便看到,人群正中间格外显眼的一抹白,那人身姿秀雅地站在那儿。毫无疑问,有些人无论走在哪儿,都能引起人们的蹙足围观。 殷梨落撇撇嘴,挽着芷娘的胳膊走向前。人们见殷梨落阔步走来,急慌慌地让开一条小道。热闹的人群变的安静下来,个个交头接耳,小声谈论。 白铃兰盈盈碎步走向前,行了个礼眸子含笑道:“落姐姐终于来了,我差点让巧儿去唤你呢。”丫鬟巧儿笑着点点头应着。 殷梨落抬眸眼前一亮,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笑道:“兰妹妹今日真是漂亮,我都看晃了眼,可比这遍地的牡丹还要娇艳呢。” 白铃兰身着淡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在这花红柳绿的人群中无疑是最显眼的一个。 殷梨落转眸望向眼前,一盆盆一棵棵万紫千红的牡丹。牡丹是雍容华贵的象征,亦是天佑国的国花。花瓣重叠繁密,色泽鲜艳柔美,艳而不俗,柔而不媚。 “落姐姐说笑了,今日姐妹众多,漂亮的可不止铃兰一人呢。”白铃兰丝帕掩脸,羞涩嗔笑,脸颊飞来的两片红霞平添了几丝妩媚。 “‘牡丹薄瓣纱衣,翩若仙子入凡尘’说的不正是兰妹妹?”殷梨落伸舌俏皮一笑,颊边梨涡深陷。 白铃兰看那笑,目光微怔,转而一笑,道:“落姐姐今日这一身衣裳真是好看,这衣裳上的梨花绣甚是特别,落姐姐是从哪里做的衣裳?” 殷梨落摸摸身上的衣裳,挺起胸脯,一脸自豪道:“那是,这可是芷姨特意专门为我缝制的,世上仅此一件。” 殷梨落双手扒住芷娘的双肩把她推到众人面前。只听一声深深的惊叹声,接着是短暂的静默。 殷梨落得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似乎是早已料到一般,笑着介绍道:“这是芷娘绣庄的老板娘,也是我的好朋友芷娘,你们可要多多关照她。” 芷娘轻扯殷梨落衣袖,似嗔怒般地微瞪了一眼兴奋的殷梨落,融融一笑道:“芷娘一介贱民,怎敢博众位皇子公主的关照。是芷娘痴心高攀罢了。” 皇甫宇怔怔的眼神看着低首浅笑的芷娘,上前一步,道:“芸芸众生面前,人人平等。何来卑贱之说?” 芷娘抬头望着一脸满含笑意的皇甫宇,唇角微扬,笑道:“谢四皇子谬赞,芷娘惶恐。” 殷梨落拉过芷娘挡在她面前,朝皇甫宇怒道:“上次的赌局匆匆结束,还没来得及问你。你的不举之症可是好了,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要不要我再补你一脚。”说着殷梨落抬起脚作势朝他胯下踢去。 皇甫宇下意识地双腿夹紧,似乎感觉失态了,又连忙躲到贴身太监小李子身后,急道:“落妹妹,对于那件事我早已经向你道歉认错,你何必还惦记着那件事不放,我知错了还不行么?”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望着殷梨落,眼神似无意一瞟旁边的芷娘,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题外话------ 这几天加班,每天十点钟下班,真心的好累啊!上班的妞们有木有同感~ 第八十八章:人比花娇 皇甫宇下意识地双腿夹紧,似乎感觉失态了,又连忙躲到贴身太监小李子身后,急道:“落妹妹,对于那件事我早已经向你道歉认错,你何必还惦记着那件事不放,我知错了还不行么?”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望着殷梨落,眼神似无意一瞟旁边的芷娘,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 皇甫宇只感觉双颊似火烧一般,又紧忙躲到小李子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殷梨落,亦或是看着一旁的芷娘。 聪明的芷娘自然是感受到皇甫宇投来的异样目光,微微欠身,垂眸轻笑,告别道:“你们玩,我绣庄还有事,先回绣庄了。” 殷梨落闻言急了,拉住要走的芷娘忙道:“芷姨,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要看着我夺到冰璃双剑。怎么这就走了?” 殷梨落小脸一垮,一脸不高兴。芷娘怜爱地抚摸她的头,柔声道:“好落儿,你们年轻人就在一起玩吧。我先回绣庄,等会儿忙完绣庄我再来看你比赛,乖!” 殷梨落把头靠向她肩膀,摇头撒娇道:“不管不管,不要你走。等会儿要看我精彩的表演。” 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清香,殷梨落心低升起满满的暖意。虽不知这异样的感觉从何处而来,但那如母亲般的气息让殷梨落留恋。 许是前生是孤儿的缘故,殷梨落竟然迷恋上跟她在一起的感觉,那是深深的眷恋和依赖。 “落儿要乖。芷姨等会儿就来,不是有表哥护着你吗?”芷娘微笑着,像安抚孩子一般安抚着殷梨落。 围观的人们徒然睁大双眼,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一贯嚣张跋扈的殷大小姐居然也有女儿家撒娇的一面,太诡异了!更有甚者狠狠揉揉双眼,一揉再揉。 芷娘眼神落到一直不敢开口,站在一边的皇甫澈身上。 皇甫澈听闻被唤到自己,连忙走上前几步,深望了一眼殷梨落,应声道:“是,芷娘姑娘,我会看好落妹妹。” “五皇子还是跟落儿一样唤我芷姨吧。”芷娘柔柔一笑,轻拍着殷梨落。 殷梨落依依不舍地挪开脑袋,翘着嘴巴看着芷娘盈盈而去的背影。 皇甫澈拉住殷梨落的手,笑道:“落妹妹,别伤心了。芷姨刚刚不是说她会回来看你比赛么,你要争取拿下冰璃双剑。” “我有跟你说话么?”殷梨落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退站到离他几步远的位置。 皇甫澈满含笑意的脸色僵住,脸颊绯红,颤着嗓音道:“落妹妹,你还在生气么?” 殷梨落头一偏,轻哼一声,根本不看他,双唇紧闭,也不搭理他。 气氛陷入僵局。 皇甫澈看着倔强的小脸,眸子间突然升起一层薄雾,连忙转过身,在众人的错愕间,步子缓慢地走进茶楼。 殷梨落直到听到渐去的脚步声才回过头,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不予置理。 皇甫瑾瑜微微蹙眉,走向前温声劝道:“落妹妹,五皇哥都已向你低头,你又何必再为难他。你看,五皇哥现在不高兴了呢。” “他有貌美如花的通房丫鬟陪着,不知道有多高兴呢,我哪里能气到他。”殷梨落没好气道,伸头还在朝芷娘离去的方向张望。 “落姐姐难道不知道藏心已经去了的消息?”白铃兰惊讶一声。 殷梨落闻言心头一紧,回头望着白铃兰,问道:“什么?她死了?” “听说,那日你走后,没多久藏心就不治身亡了。莫清羽前辈还没请到,藏心就去了。” 殷梨落明眸微怔,莫清羽?那钗上根本没毒请莫清羽做什么?又何来不治身亡之说? 殷梨落突然感觉到一个无形的网朝自己扑来,而自己正一步一步朝向网中。目光望向慕容槿,却见慕容槿迈着步子,缓缓上茶楼的背影。 殷梨落撇撇嘴,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抬起步子走向茶楼。 “真是个狠毒的女人,连无辜的丫鬟都忍心杀害。若以后真的嫁给五皇哥,那五皇哥的灵澈宫岂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了。”皇甫木雅凤眸轻佻,唇瓣上扬,斜视着殷梨落。 话落,人们把惊骇的目光齐齐望向殷梨落。 殷梨落闻言步子顿住,回头睥睨着她,柳眉轻佻,冷冷一笑,那笑恍若罂粟绽放。 只听她淡淡道:“我的狠毒不只是杀死一个丫鬟那么简单。惹火了我,即使是如花似玉的公主我也……”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 殷梨落话落一半,抬起右手,突然伸向皇甫木雅的脖颈。 皇甫木雅看进那突然变冷的眸子,身上冒起一股寒气,后退数步,道:“你威胁我?” “呵!我还不屑威胁你!愚蠢的女人!”殷梨落冷哼一声,瞪了她一眼,收回右手,双臂交叠。 人们惊异于,殷梨落身上刚刚散发出的凌厉之气。仿佛又看到不久前,位于万人之首马背之上,威风凛凛一身黄金盔甲迎风而立的少年将军。 白铃兰望着眼前倔强的容脸,几步向前,浅笑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牡丹花会,落姐姐和木雅公主就不要闹别扭了。我跟众位姐妹都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冰璃双剑呢。” “呦,咱们家的白大小姐什么时候长了胆识,居然敢教训起公主来了。令妹妹我真是刮目相看呢。”白凝露从人群中走出来几步,站在白铃兰面前,嗤之以鼻道。 白凝露今日一身深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随云髻上一支金丝八宝攒珠钗闪耀夺目,另点缀珠翠无数,一团珠光宝气,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 只是这一身的珠光宝气与她此时刁钻的气焰格格不入,殷梨落心底升起一股子厌恶。 殷梨落单手拉过白铃兰挡在她面前,双眸迎上她对上来的嚣张目光,道:“据我所知丞相府的嫡出小姐是白铃兰小姐才对吧。怎么今日所见,一个小小的妾室之女胆敢出来教训嫡出长女,这就是丞相府的家规吗?”殷梨落声音颇大,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此话一声,白凝露貌美的容颜现出尴尬,脸颊一片绯红,红唇紧咬,怒瞪着殷梨落。 谁人不知丞相府的嫡出长女是白铃兰,而非白凝露。殷梨落这话一是让白凝露认清楚自己在丞相府的地位;二是在提醒众人,在丞相府白铃兰才是嫡出的长女,她的地位不容置疑。 白铃兰眼前升起雾水,感激的目光望着殷梨落,唇瓣轻咬,微启的红唇蠕动,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殷梨落看那布满泪水的眸子,心头一热,朝她微微点头淡淡一笑,紧紧抓住她的双手。十指紧握,从指间生出湿润的温度,让她心里生起熟悉的情谊,殷梨落笑意加深。 周围人们渐渐议论起来,几个与殷梨落年龄相仿的女子,在听到殷梨落那句“小小的妾室之女”,脸上现出不满甚至恼怒。 参加牡丹花会的大都是朝廷重臣子女和京城富有人家的子女,而哪家的男主人不是三妻四妾。 殷梨落的那句话,算是把妾室所生之女都给得罪了个全。 白铃兰望向众女子不悦的眼神,担忧地看了一眼殷梨落。殷梨落两眼一翻,恍若未见,拉起白铃兰的手道:“离开幕礼还有些时间,我们一起去逛逛。” 白铃兰连连点头,小脸立刻涨得绯红。 殷曼松从众女子之列中款款走出,吟笑道:“落姑姑,我能与你们一起同去吗?” 殷梨落闻声望去。 殷曼松着一身淡紫色衣裙,身上绣有小朵的淡粉色栀子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脸蛋娇媚如月,略施粉黛,朱唇不点及红,凤眸微勾,撩人心怀。 殷梨落眼神一怔,转而,笑道:“那就一起吧,人多热闹。不知瑾瑜姐姐可否愿意一同前往?”殷梨落望向皇甫瑾瑜,笑意加深。 只见她一身淡绿色的繁花衣裙,外面披着一层金色薄纱,宽大的衣摆上锈着紫色的花纹。三千青丝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头上插着镂空飞凤金步摇,别有一番风情美丽之姿。 皇甫瑾瑜莞尔一笑,莲步轻移,并发出一阵叮咚的响声,轻声道:“既然落妹妹邀请,那姐姐就陪妹妹一起闲逛到处走走。佩儿和饰儿,你们不用跟来。” “是”两个丫鬟垂额低眉称是。 “落丫头,你都来这么许久,既然没发现我,当真是可恶。” 殷梨落只觉得额前一痛,单手扶额不满地望着皇甫轩,道:“你打我做什么?谁让你那天那么听老子的话,一句告别的话都不敢言就走了,真是不够朋友。”殷梨落嘴一撇,作势不理他。 皇甫轩一身竹绿色衣衫,墨发以竹簪束起,嘴角微微勾起,更显得他的不羁无拘。 皇甫轩幽眸一转,笑道:“那老头子可凶着呢,我不得不听话乖乖回去。要不然非得禁足我半个月不可,到时候谁还陪落妹妹你玩。” 殷梨落闻言一笑,道:“恩,说的也是。” 皇甫轩上前一把抱住殷梨落双肩,爽朗笑道:“走,我陪你去玩。今日举办牡丹花会,集市上热闹非凡,好玩的东西多了去了。今晚我就陪你玩个够,看看,我可是带够了银子。”皇甫轩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小口袋放到殷梨落手中,俊朗的脸上泛起流痞的邪笑。 “够朋友!够义气!”殷梨落也爽朗一笑,双手拍打他双肩,侠女之气冉冉而生。 第八十九章:蓄意挑唆 “够朋友!够义气!”殷梨落也爽朗一笑,双手拍打他双肩,侠女之气冉冉而生。 殷曼松抬眸看了一眼蔚蓝色天空,盈盈笑道:“离花会开幕礼还有一些时辰,我们先去逛逛吧。也好让二皇子跟五皇子把花会的一些事宜准备准备。” 皇甫贤笑着点点头,殷梨落闻言,视线在众人间流转,问道:“你的侧福晋今儿没来?” “彤儿快要生产了,人多之处不宜行走,就让她呆在宫里了。”皇甫贤眸子微暖,温和道。 殷梨落点点头,似乎恍然大悟道:“也对,孕妇在家待产最好。可要仔细着,別在吃到或闻到不干净的东西。我的医术也是有限的。” 闻言,皇甫贤目光微怔,寒光一闪而逝,眸子眯起。 殷梨落抬起步子朝前走,没走几步像想起了什么。止住了脚,回过头朝茶阁的二楼大声喊道:“慕容槿,赶紧滚下来,陪姑奶奶我去逛街!” 此话一出,众人一脸黑线,面面相觑,倒抽一口冷气,目光齐齐望向二楼的那抹白影。 慕容槿背对着阳台而坐,闻言,端茶的纤手一顿。回过头望了一眼楼下站立的粉影,莞尔,勾唇轻笑。 瞬间,人们石化了。 他那纤长微卷的睫毛下是一双墨色眸子,宛若世间最为璀璨的宝石。 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眸子似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 垂眸一笑,比这遍地的牡丹还要娇艳。唇边上扬的一抹弧度,美丽妖冶中恍若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在人们的错愕间,没过多久,人们便听到清脆的脚步声渐近。 慕容槿如沐春风的笑意让众人看傻了眼,只听他清润好听的声音道:“走吧!”率先走出一步。 殷梨落看着他秀雅身姿渐去,阔步跟上去,边拉着白铃兰的手边笑道:“走吧。” 白铃兰目光痴痴地看着前方的一抹白,脸颊绯红,似羞涩般轻轻点点头。 皇甫轩、皇甫瑾瑜、殷曼松等人随后跟上。 “五皇子,您别太难过了。殷小姐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吗,只是一时火气上来了,等过些时日气消了就好了。”一旁的贴身太监东明,小心翼翼观察主子的神色安抚道。 皇甫澈站在三楼镂空阳台,目光怔怔地望着百鹊桥上缓缓而去的一行人。眼神落到粉衣女子身上,眸子微沉,双唇紧抿。 “东明,你说落妹妹是真的喜欢我么?我虽然气她对藏心的死置之不理,但在我心中她还是最重要的。今日,她这般对我,还能说她是喜欢我么。我看她对槿小王倒是……”皇甫澈欲言又止,回过头深望着东明。 “这……”东明看着远去的一行人,不知道该怎样答话才能消除主子的疑虑,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两人身上。 一粉一白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轻风拂过,粉裙起舞,白衣飘扬。白衣男子的结界内,只见女子似乎对他说着什么,双手叉腰,唇瓣嘟起,趾高气扬的模样惹得众人捂嘴轻笑。 “你也觉得落妹妹对槿小王是特别的,对不对?”皇甫澈看着那身影,幽幽道。 “五皇子,殷小姐性子开朗活泼,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热情。您多虑了。”东明附和地笑着,隐去心中不好的想法。 皇甫澈目光冷冷,双手紧握,没有接话。 “五皇子,依奴才说,您还是赶紧向皇上请旨赐婚才是要紧。我听皇上身边的陈公公说,三皇子已经飞鸽传书回来,信上写着:反贼已灭,不日回京。皇上大喜。等三皇子一回来,说不准皇上一高兴论功行赏,封他个王。再万一殷小姐见到三皇子,对他旧情复燃……三皇子这对您不利啊。”东明言词急急,一脸担忧。 皇甫澈淡淡语气道:“封他什么王,我无所谓。母妃也知道我对那些子不感兴趣,只是落妹妹对三哥……旧情复燃?会吗?”眉头紧蹙,俊美的面容泛起忧色。 “五皇子,您可不能犯傻啊。从古到今,皇子哪有对权势不争不谋的。您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雪妃娘娘着想啊。雪妃娘娘这些年在后宫受了多少委屈,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都看在眼里,您……” “住口!以后不许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父皇对下一任储君的人选他心中自有定夺,岂是我能谋夺来的。快去准备花会的事宜,以后不许再提此事。” “是,奴才该死。奴才领命,这就去办。” 皇甫澈厉声打断他接下来的话,东明自知越了矩,吓的脸色煞白,连连称是,退了下去。 皇甫澈心中烦闷,索性回头望向白鹊桥。眸子变得黯然,那儿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哪里还有那抹粉影。 申时的太阳光,消去了正午时的燥热和强烈。 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 街道两边屋宇鳞次栉比。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 太阳的光芒射向河面,微风乍起,细波跳跃,搅起满河碎金。 一行人嘻嘻闹闹,在束河镇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随意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殷梨落抱着怀里大大小小包装精美的包裹,对着街道两旁摆摊的小饰品东瞧瞧西望望,一脸欣喜,好不稀奇。 白铃兰盈盈碎步走上前,笑着道:“落姐姐现在怎会对这女儿家的饰品有了兴致。我记得往年皇上没少赏赐落姐姐珍贵首饰,都被落姐姐婉言拒绝了。” 殷梨落闻言脚步顿住,忙道:“哦?还有这事?真是傻,有赏居然不要。改天见到皇叔我定要全数讨回来。”殷梨落暗下决心。 这送上门的财富岂有不要的道理,殷梨落当真是被皇甫宸给迷失了心智。心里一番计较,越是觉得这殷梨落傻的不行。想想那琳琅满目的珠宝翡翠,殷梨落悔的牙根痒痒。 皇甫轩见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笑着调侃道:“真是看不出来,落妹妹居然也是个爱财之人。怎么?现在后悔了么?” “女子爱财取之有道。既是皇叔赏赐的那肯定是世间最好的珍宝,现在想想当真是可恨!” 殷梨落一时气急跺跺脚,惹来皇甫瑾瑜一声轻笑,道:“落妹妹现在后悔已经晚了,父皇已经赏给各宫娘娘和公主了。” 殷梨落翻了个白眼,全当没听到。把目光放到众人身上,眸子流转,露出狡黠之色,道:“今日这里凡是皇甫姓氏的人,无论男女,必须送我一件宝贝,全当补我当初之悔。怎样?”殷梨落双臂交叠,柳眉一挑,一副“不给不行”的模样。 皇甫木雅,皇甫挽香和白凝露众人一直跟在其后,听到殷梨落这一句谬谈,齐齐一愣,不明所以。 皇甫木雅怒道:“殷梨落,你这是何谬论。父皇当初送你你不要,现在朝我们索取,实在是荒唐至极。” 殷梨落也不恼,踩着小碎步走到皇甫木雅面前,微微抬头,单手轻轻扶了扶簪子,发出泠泠声响,如同一抹泉水。眸子满含笑意,道:“身为堂堂天佑国皇上最受宠爱的公主,该不会连样值钱的首饰都拿不出来吧?” 周边传来一阵低笑声。 皇甫木雅冷眸一顿,怒不可遏道:“笑话!我会没有值钱的首饰?殷梨落你也太小瞧本公主了。” 殷梨落见她动怒,心里不胜欢喜,但面上依然笑道:“哦?是么?我看鸿亲王府的嫡出大小姐头上的发钗可就比你这堂堂公主的发饰还要华贵。你这公主当得呦,真是窝囊,连一个小小王府的小姐都比不上。” 殷梨落话一出,皇甫木雅勃然大怒,愤愤的眼神望着皇甫挽香满头的闪闪金光。 殷梨落目光索住她头上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皇甫挽香心中一惊,话还没说出口,皇甫木雅一把拔出她头上的红翡滴珠凤头金步摇,放在手中怒目查看,脸上怫然变色。 皇甫挽香依依不舍地看着金步摇,又回头怒瞪了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殷梨落。 殷梨落双手一摊,好似无辜般地回望着她,脸上笑意加深,接着道:“这么漂亮的一个步摇真是少见,只可惜被旁的人戴过,若不然……” “给你了!”殷梨落话还没说完,皇甫木雅就嫌弃般地,把手中的金步摇扔了过来。 殷梨落赶紧双手接住,欲意得逞,笑的喜不自胜,毫不犹豫地把金步摇插进自己发中。 殷梨落这一翻显而易见的挑唆,惹来周边人们发出一阵深深的鄙夷声。 殷梨落恍若未见,摸着头上的金步摇,笑靥如花。 一旁的寄灵寄心见状,抹抹头上的汗水,为自家小姐的行为深感羞愧。红着脸垂下头,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第九十章:奇葩少女 一旁的寄灵寄心见状,抹抹头上的汗水,为自家小姐的行为深感羞愧。红着脸垂下头,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 殷梨落卸下身上的包裹,对两人道:“你俩先把这些东西运回府。” “是。”寄灵寄心接过东西连忙离去了。 殷梨落看着两人匆忙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一脸困惑。 皇甫轩突然笑了,殷梨落回过头望着他道:“你笑什么?” “丫头,此次回京你带给我们的震撼真真是不少呢。” “哦?”殷梨落挑眉,向他伸出手道:“废话少说,你的宝贝呢。拿来!” “落妹妹,我一个男子哪里有什么头饰珠花。”皇甫轩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殷梨落不依不挠道:“不行,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只要是皇甫姓氏的都要给。” “那好,改天你去我祺王府自己随便挑。” “这还差不多。”殷梨落笑道。 皇甫瑾瑜从头上取下镂空飞凤金步摇,道:“落妹妹,这是我送你的。” 一旁的丫鬟见状连忙阻止道:“不可,这是太后赏赐的……” 皇甫瑾瑜投去一个眼神,止住了丫鬟接下来的话,丫鬟连忙住了口,怯怯地退在一旁。 殷梨落看着她手里的金步摇,纯金的凤头步摇得值多少钱啊! 不等皇甫瑾瑜开口,殷梨落连忙拿过仔细查看,眼里泛出异光,道:“七公主送的见面礼果真是不一样。够华丽够奢侈。”二话不说又一并插进发间。 皇甫瑾瑜笑道:“落妹妹喜欢就好。” 皇甫木雅瞥了一眼殷梨落,没好气道:“七妹妹真是大方,连太后赏的东西都敢拿来送人。也不怕太后知道了生气。” 殷梨落连忙接下话,道:“你不说我不说太后怎么会知道。除非有人去告密。”不理睬她,朝前方走去。 皇甫木雅被她堵住口,怒瞪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几个皇甫姓氏的女子不得已,纷纷送了自己喜欢的镯子发饰,殷梨落笑意盈盈地接过一并戴起。 殷梨落只感觉头顶似被压了一座小山,不堪重负甚至摇摇欲坠。轻扶头上的发饰,想起满头的黄金灿灿,脸上更是笑开了花。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昂头挺胸笔直地朝前走。 突然听到前方一阵熙熙攘攘之声,殷梨落加快脚步,拨开人群,只见三层别致楼阁的一边银柱上挂着一副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比武招婿”四个大字。 殷梨落眼前一亮,扯开嗓门朝身后兴奋地大叫:“快来,快来,这儿有比武招亲的。”几个女子一听面露喜色,跟了上来。 殷梨落拉着皇甫瑾瑜卯足劲冲到了最前方,看向三楼阁台,问道:“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比武招婿?” 皇甫瑾瑜笑道:“这招亲的女子是我们天佑城的首富,金元宝之女金银玉。” “金银玉?一听这名字就很霸气。长的怎么样?”殷梨落四处张望,楼上除了几个长相粗犷的彪悍女子,却不见金银玉的身影。 皇甫瑾瑜笑着没有作声。 白铃兰笑道:“落姐姐,这金银玉不就在上面么?” “哪儿呀?”殷梨落伸长了脖子寻找。 “吃东西的那个。”白铃兰丝帕掩脸,捂嘴轻笑。 “什么?”殷梨落立刻炸毛。 坐在红木雕花椅上,肥头大耳,满嘴油脂,张牙舞爪,正啃鸡腿的女子居然是京城首富的千金小姐金银玉? 殷梨落看着她啃鸡腿的模样,狠狠咽了一口口水,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一时没晃过神。 皇甫瑾瑜笑道:“传闻,金银玉自出生后母亲就病故了。金元宝特别宠爱她,从小就大鱼大肉的养着,以至于她不到十岁就有小牛一般重。今年一十五,又重了一倍之多。就因她过于肥胖,所以即使家中富有也无人上门提亲。” “金元宝只有她一女?” “恩,膝下只有一女。但金元宝手下的产业富可敌国。据说前几年临城大旱,国库一时抽不出银两,还是金元宝无偿现出万两黄金解了燃眉之急。父皇大悦,亲手为他提了今日‘比武招婿’四字。” “你说,今日金家的比武招亲皇叔知道?”皇甫瑾瑜笑着点点头。 殷梨落饶有兴趣的眼神,望向三楼之上啃鸡大腿的彪悍小姐。 金银玉感觉有人看她,抬起不堪重负的大脑袋,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望着殷梨落。 四目相对,殷梨落目光一怔。瞬间,唇角上扬,喜笑颜开。 金银玉笨重的身体显然一僵,唇瓣微启,但仍不停嘴上啃鸡腿的动作。 “这个富家小姐有点意思,我们不妨看看今日是哪个公子能把她迎娶回家。”殷梨落莞尔一笑,目光仍不离金银玉。 金银玉似乎被噎到,咳了几声,一旁的丫鬟忙不慌地倒了碗水。金银玉咕咚咕咚地喝下,避开殷梨落投来的目光。 殷梨落笑意加深,转眸望了一眼皇甫轩,打趣道:“喂,我看这金小姐丰盈圆润,你不妨把她娶回去,冬天倒省了炭火。” 皇甫轩被口水噎到,咳咳了两声道:“炭火?” “冬天那么冷,你抱着她互相取暖嘛。”殷梨落坏笑道。 皇甫轩听她调侃的话,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白铃兰闻言,垂下头,脸颊飞来两片云霞,眼神似无意一瞟身旁的慕容槿。 只见他神情自若地望着比武擂台,对于身旁的事恍若未闻。 台下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各式各样的议论声从耳畔传来。 “这金府的金银玉可是咱们天佑第一丑女,今日居然大张旗鼓的比武招亲,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听说金老爷发了话,凡是今日比武获胜的那个人,不论身份贫贱,年龄大小,都愿意奉上黄金万两作为奖赏。但首要条件就是迎娶她的女儿金银玉,而且还要当众立下毒誓,终身不许负她。” “这么说来,这金老爷是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吧,才以财诱人并借故把女儿给嫁出去。” “这金老爷也是用心良苦啊,生养了这么一个奇丑无比的女儿……啧啧!” “但愿今日能有一个善心的小伙子把她娶回去,也了了金老爷一桩心事。” “难喽,谁愿意娶这么一个面相丑陋,身体肥胖的女子。看她这吃相,怕是一般人家养不起喽。” …… 殷梨落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嘴角轻扬,微眯起眸子,眼神重新落到三楼阁台上,毫无吃相的金银玉身上。 金银玉一身淡黄色云烟衫,绿色散花百褶裙,头发梳元宝髻,髻上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珠花和金步摇。 黄配绿,远远望去,整个人似一个磨大的调色盘,配着她雍胖的身材,浑身的金光闪闪,简直搞笑至极。 殷梨落下意识地摸摸自己头上的金步摇,和手上成串的镯子,道:“兰妹妹,我的装扮应该比她好看多了吧。” 白铃兰小脸一白,移开视线,弱弱道:“恩……好看一点。” 她躲闪的眼神让殷梨落心头不爽,刚要开口,只听耳畔清润的嗓音飘来一句“不相上下。” 殷梨落偏头看着说话之人,从牙缝里崩出来几个字,道:“慕容槿,你不说话会死啊!” “会憋死!”慕容槿淡然道。面对殷梨落的抓狂,慕容槿满含笑意的眸子写着真诚与无辜。 殷梨落扬起手作势朝他打去,看到众人一副恨不得把她生撕了的模样,抬起的手愣是僵在了半空中。 心中思量,如果自己一拳下去,会不会引起共愤落得一个被众人群殴的下场。 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眼神,相较于自己的势单力薄,殷梨落垂下了扬起的拳头,冷哼一声,怒瞪了他一眼,不予理睬。 慕容槿温润一笑,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看向比武擂台。 在众人的熙熙攘攘声中,擂台之上突然走出一个人。男人身高体大,肥头大耳,皮肤黝黑,一身的金光闪闪。殷梨落猜想他应该就是京城首富金元宝。 金元宝笑着朝众人挥挥手,台下逐渐变得安静下来。 “今日乃我小女比武招亲的大喜之日,希望有才有德的单身男子踊跃参与。胜出者我愿奉上宝贝女儿和万贯家产最为出嫁之礼。” 台下一片哗然! “万贯家产作为女儿的陪嫁,确实够吸引人。”殷梨落自言自语道。 只见阁楼上金银玉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吃力地站起身。身上肥胖的肉摇摇欲坠,看得众人心里一阵恶心。 金银玉缓慢地走到栏杆处,朝台下张望,满是油渍的嘴巴仍不停地嚼着。 金元宝手一挥,朝台下喝令道:“比武正式开始!” 一声令下,擂台两边的鼓声齐鸣,声势浩大,直贯云霄。 然而,时间过去了一刻钟仍不见有人上去挑战。金元宝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抹抹头上渗出的汗水。 而阁楼之上的金银玉肥嘟嘟的脸上,则晗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平静地望着台下。 殷梨落一个翻身跃起,跳到擂台上,双臂交叠,笑意盈盈地看向金银玉。 金元宝见有人上来心里一喜,但一看来者是个女子,脸上的喜色褪去,怒道:“姑娘,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我比武招婿你上来做什么?” 第九十一章:绣球招亲 金元宝见有人上来心里一喜,但一看来者是个女子,脸上的喜色褪去,怒道:“姑娘,今日是小女大喜之日。我比武招婿你上来做什么?” “金老爷,您看您女儿这幅尊容怕是……所以啊,这比武招亲确不是个好方法。” “哦?那依姑娘之言……”金元宝一听感觉颇有道理。 “依我之见啊,还不如抛绣球。常言道,姻缘乃天定。何不试上一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抛绣球?” 殷梨落笑着点点头。 “来人,备绣球!”金元宝一声令下。 殷梨落对着众人大声宣布道:“今日我就同金老爷一起主持这场招亲喜事,不知金老爷意下如何。” “甚好甚好!”金元宝一脸感激地望着她。 殷梨落继续道:“凡是接到绣球者金老爷愿万两黄金奉上,但需迎娶金银玉小姐。只要是单身的男子皆可参与,请众位各路好汉三思而后行。” 台下又是一片哗然。 三楼阁台上,金银玉拿起手中火红的绣球,朝台下望去。 随着熙熙攘攘的欢呼声,招亲会进入*。 殷梨落双臂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宴会,心中很是期待今日接到绣球的那个人。 “扔啊……” “扔啊,这边……” “这边……” 金银玉一脸无措地看着台下如浪翻涌的人群,拿起绣球的右手不知该扔向哪边。接触到金元宝投来的目光,金银玉心一横,朝殷梨落来时的那群人扔去。 殷梨落看着绣球抛去的方向,眸子一闪,嘴角勾起笑意,目光怔怔地望着慕容槿。 只见慕容槿轻拂衣袖,腾空而起,轻易地避开绣球。而站在他身后的皇甫轩心中一惊,像逃瘟疫似的,腾空而起避开绣球。 一时间人群沸腾,火红的绣球在众人间滚来滚去,有拼命躲闪的,有拼命抢夺的,也有故意找乐子的。只见绣球在半空中飞来飞去,嬉笑声,谩骂声乱成一团。 殷梨落在一边扣指挠耳,悠悠然地看热闹。 忽然,听见人群中“啊”的一声惊呼,殷梨落放眼望去,惊呆了! 皇甫澈打理好花会上的一些事宜,听到下人来报殷梨落在此,便跟了上来。然而脚刚定住,突然被一团红当头一击,手捂吃痛的额头,看着怀里火红的绣球。神情微愣,红唇微启,俊朗的脸上一片茫然。 一阵错愕后,传来人们深深的叹惜声! 殷梨落脸上的笑容僵住,这是什么一个情况?皇甫澈接了绣球? 金银玉看清接着绣球的人,面上一喜,突然开口大叫:“爹爹,快点拦住他,别让他跑了!”出乎意料,这声音如玉碎地,清润娇啭,让人不觉心头一震。 皇甫澈抬头望向楼阁,俊美的脸上一僵,紧紧抓着手里的绣球,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金元宝脸上大喜,连忙上前,对着皇甫澈仔细打量一番,肥嘟嘟的脸上笑的似抽筋了一般,合不拢嘴。 “来人,把他带入府中,即刻拜堂成亲!” 皇甫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扔了绣球,急道:“金老爷,我不是有意接到绣球,不算不算。” 话落,金元宝闻言变色,怒道:“刚刚这位姑娘明明提前宣示了,只要是单身的男子接到绣球必须娶我女儿,现在绣球在你手上,你想抵赖?” 殷梨落垂首挠耳,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皇甫澈焦躁的眼神望着殷梨落,刚想说什么,被金元宝打断:“你可是单身?” “我……”皇甫澈犹犹豫豫的模样,看的金元宝心头一喜,拉住他的手道:“好贤婿,接了我金某人女儿的绣球就是我金家人了,来人!赶紧准备拜堂成亲。” “不可!”白凝露早已耐不住性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恨恨地眼神望了一眼金银玉,道:“谁说他没有成亲,我跟他已有婚约。所以这绣球不算数!”说着挽住皇甫澈的胳膊,表达他的归属权。 皇甫澈目光一怔,忙道:“对,对,我已有婚约。这绣球不算数。” 金元宝勃然大怒道:“你已有婚约为何还要接绣球,来人,给我打!” 皇甫轩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就差没在地上打滚。殷梨落怒瞪了他一眼,皇甫轩连忙止住了笑。 金元宝话落,走出来几个彪形大汉,二话不说对着皇甫澈就是一顿暴打。 殷梨落抠抠耳朵,显然对突发的状况束手无策。 “爹爹,放了他吧!”悦耳的声音由远传来,人们齐齐望去。 只见金银玉在丫鬟的搀扶下,摇着肥胖的身子艰难而来。人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好听的声音居然是出自金银玉之口。 金银玉拉住了准备大打出手的几人,淡淡道:“放他走吧!” “玉儿……” “爹爹,今日的招亲一事就此作罢吧。玉儿若嫁不出去就陪着爹爹岂不更好。”金银玉脸上堆满了笑,看得众人又是一阵恶心。 她恍若未见,转身拉起皇甫澈,道:“我叫金银玉,以后欢迎来找我玩。” 皇甫澈努力挤出一个笑,连忙扯回自己的手,避开她的眼神。 殷梨落望着面前的金银玉,突然被她颈上铜色项圈所吸引,还没来得及细看,只见金银玉迈着似地动山摇般的步子走了。 金元宝见女儿离开,若有所思的眼神看了一眼皇甫澈,气冲冲道:“小子,你不要后悔。可别到时候求着我,要娶我女儿!” 皇甫澈脸皮抽抽,没有应声。 白凝露一脸鄙夷,道:“就你女儿那副尊容,怕是没有男人会后悔。” “你住口!”皇甫澈朝她怒吼一声,白凝露闭了口,愤愤地望着金元宝。 “今日是我唐突了,还请金老爷莫要生气。改日我登门道歉。” “不用了!我们走!”金元宝一声令下,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围观的人们因为没看到好戏唏嘘着,聚集的人群渐渐分散开来。 白凝露瞪了殷梨落一眼,道:“有些人啊,就爱没事找事。既然不喜欢了,为何要把他推向别的女人怀里。而且还是天佑国第一丑女。” 殷梨落脚步顿住,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朝前走去。 皇甫澈看着眼前的背影,红唇紧抿,愠怒的眸子瞪了一眼白凝露,也跟着朝前走去。 加入的小插曲,没能影响人们本来愉快的心情,继续徜徉在附近的几条街上。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金光。 街道两旁的屋檐上,火红灯笼高高挂起,一条条五彩斑斓的绸带随风起舞。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或大或小的船只,亮着昏暗的红光。男女老少,花红柳绿,嘻嘻闹闹,结伴而行。 茶楼前搭好的宽敞宴台,那里早已挤满了人。牡丹花会就要开始了。 “落丫头,这是季清儒季师傅,他可是饱读诗书,满腹文采,是众位皇子和公主的启蒙师傅。”皇甫轩介绍道。 “梨落将军,有礼了!”季清儒温和笑道,行了个礼。 殷梨落回敬一笑,目光在他身上流转。 一身深海色长衫,脚下是黑色长靴,墨发用灰色发带束着,相貌秀气文雅,嘴角晗着浅笑,举止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书香子气,给人感觉很是舒服。 “季师傅久仰大名,有礼了!”殷梨落双手抱拳。季清儒微微一愣,蓦地,双手抱拳鞠了一躬。 他行礼的动作,逗乐了大家。殷梨落哈哈大笑,双手拍着他的肩膀,道:“季师傅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今日可要助我夺下冰璃双剑,改日请你痛饮一翻。” “梨落将军的智慧与才华,季某早有耳闻。今日众位才女齐聚一堂,季某拭目以待。” “冰璃双剑非我莫属!”殷梨落自信满满,爽朗一笑,随即走到台上。 众位参赛的女子们依序而站。 皇甫贤宣读比赛规则,道:“像往年一样,一局定胜负。以牡丹为题各作画一幅,时间为一个时辰。由一百名群众和五位评审投票,票数最多为胜出者。” 话落,众女走到各自案台前,拿起笔动起手来。 殷梨落看着案台上的备下的作画用品,摇摇头撇撇嘴,朝人群中击了一掌。 寄灵寄心捧着东西从人群中走出来,殷梨落拿起自己早已备好的用品,走到案台边。 人们伸长了脖子,一脸惊奇地看着殷梨落面前摆成一排的画笔。 皇甫轩站起身,望着殷梨落问道:“落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画画。”殷梨落掀起案台上备下的纸张,铺上自己备好的白纸。撩起墨发,卷起衣袖,脸上晗着势在必得的笑,道:“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作画。寄灵寄心在一旁侍候着。” “是!” 人们屏住呼吸,目瞪口呆地看着,殷梨落忙绿的胳膊在偌大的纸张上,龙飞凤舞地画着。 天黑了,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 天边挂起若隐若现的弯月,万里一碧的苍穹,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清冷的月光和着满城的灯火,整个小镇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柔光下。 瞬间,寂寞无声,暖夜的沉默将人们围绕。 第九十二章:惊鸿之作 瞬间,寂寞无声,暖夜的沉默将人们围绕。 只有笔与纸张发出摩擦的“唦唦”声。 人们聚精会神地看着这场史无前例的比赛。 不远处红色阁楼的阳台前,站立十几位一袭黑衣的男男女女,个个手持长剑,散发出如鬼魅般的戾气。清冷的月光洒在剑刃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教主,我们可以动手了!”林宛如双手作揖,明眸里破出狠戾之色。 背对而立的男子并未出声,冷眸望向茶楼外人山人海的宴台,目光紧锁粉衣少女。 浓密的睫毛映在眼帘的银色面具之上,倒映出好看的小影。高挺的鼻翼和红厚的抿唇,从侧面勾勒出好看的线条。 麦色的脸颊在月色下一览无遗,毫无疑问,这是个极美的男子!冷冽中透着一股惊心动魄的魅惑! “不急。”冷无情如玉碎地般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林宛如唇瓣紧抿,退到一旁,冷厉的目光望向茶楼。 银孤子上前一步道:“教主,此番行动只捉拿殷梨落一人么?” “挡路者,杀!”殷红的唇瓣轻启,却说出阴冷主宰死亡的话语。 “可是……慕容槿……”银孤子欲言又止,眸子望向宴台之上的那抹白影,面露忧色。 “他……”冷无情视线望向那抹白影。墨色的眼眸里溢出清冽,眼角轻佻,仿若花色,似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魔离教教主慕容槿,隐藏的够深。” 银孤子面色一僵,急道:“教主,这慕容槿府中下的九层结界至今无能能破。可见武功非同一般,而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徐厚的武功,更是在我等众人之上,今日一战恐怕……” “银孤子,你怕什么?教主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今日一定要斩了那个妖女。”林宛如语气有些不耐,手中的长剑蠢蠢欲动。 青竹一脸腻宠地望着林宛如,安抚道:“宛如师妹,一切还是从长计议。今日一战非同小可,慕容槿有结界护体,身边更是有贴身侍卫徐厚相护,我们今日想杀了殷梨落确实不易。” “这么些日子一直有慕容槿护在她身边,我们根本无从下手。今天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人群密集,最容易行刺打杀。随便再把皇甫轩给杀了!”林宛如嗜血的眸子望向皇甫轩。 五年前的那夜,林宛如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全家被斩鲜血淋淋的画面,而带领官兵进府屠杀的正是皇甫轩的父亲皇甫祺。这些年的苟且偷生处心积虑,就是为等这一刻。 想到这,林宛如红唇紧咬,紧握剑柄的右手颤动。 银孤子见状忙道:“宛如,不要着急。先看看再说。” 冷无情冰冷的嗓音道:“先夺了冰璃双剑,再活捉殷梨落。我亲自引开慕容槿,其余的,挡路者,杀!” “是,教主!”黑衣人训练有素地双手作揖,齐应一声。 “教主,我跟银孤子师哥引开紫衣双侣。”青竹道。 “紫衣双侣,你们不是他俩的对手,只需拖住他们即可。待活捉了殷梨落你们就赶紧撤退。” “是,教主!” “此次行动务必要活捉殷梨落,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冷无情冰冷决绝的话听的众人心低一寒,连忙垂下头,齐声应道:“是,教主!” 冷无情平静寒冷的眸子,重新望向宴台之上那抹粉影。 “时辰到!”一声呼声响起。女子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墨笔,面带笑意,略带欣赏地望着自己的作品。 殷梨落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收起笔,柔柔额,扭扭腰,笑道:“终于完成了。来人,把画举起来,我要让所有人见证这光辉的一刻。” 一旁的寄灵寄心赶紧上前,迫不及待地望着足有几尺长的画,瞬间,惊呆了!久久不能移开目光,讶然道:“小姐,您……” “不要太崇拜!”殷梨落昂首挺胸,双臂交叠,骄傲地笑着,对于俩个丫头的反应很是受用。 围观的人们见状,伸长了脖子张望。 慕容槿微微挑眉,眸光落到案台上的画作上。 皇甫澈随着众人的目光,一眼望去。 皇甫轩从座位上站起身,探头张望。 皇甫贤和季清儒也一并站起身,朝案台张望。 殷梨落朝一旁的寄灵吩咐道:“拿一碗茶水来。” 寄灵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忙道:“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拿。” 人们好奇地望着殷梨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殷梨落面前的画上。 远远只见或深或浅的墨迹,看不真切,但不可置疑,光看这尺度就让人不容小觑。 一碗茶水很快送到,殷梨落眼神示意两个丫头双手撑起画,端起碗昂起头,只听“噗噗——”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惊呼,人们惊呆了! 偌大的纸张上,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 西边渐去的太阳光射向河面,微风乍起,柳絮飞舞,细波跳跃,搅起满河碎金。 来往的人们嘻嘻闹闹,徜徉在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上。 遍地的牡丹花,花朵娇艳饱满,花瓣重重叠叠,花色更是数不胜数,有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粉色的……红的似火,黄的似金,粉的似霞,白的似玉。牡丹的花枝细而长,翠绿的让人顿感清爽。 一阵微风吹过,飘来阵阵花香,引来了无数小蜜蜂、小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最起眼的数画末处的一景。茶楼前,人群密集中可见衣着鲜亮的男男女女,宴台之上,女子们手拿墨笔,面带笑意,欠身弯腰,朝案台上画着什么。 人们膛目结舌,短短的一个时辰,她居然把束河镇百鹊桥周边的景物给画了下来。 而整幅画线条圆润挺拔,笔触潇洒流畅,独具生趣盎然、空灵典丽、意韵飞扬之风。虽然满纸富丽堂皇,却无一丝媚俗之气。 面前的这位真的是,最近传闻嚣张纨绔,不学无术的殷梨落么? 殷梨落擦擦嘴角的水渍,笑道:“怎么样,被本姑娘震呆了吧。这冰璃双剑可以拿出来了吧。” “好,梨落将军好画艺。季某佩服,请受徒儿一拜!”季清儒神色似乎有些激动,说着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响头。 “别啊!季师傅,我可承受不起您这一拜。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殷梨落连忙扶起他。 季清儒抬眸笑道:“季某平生最敬佩有才之人。七公主是第一人,梨落将军又是一人。奈何七公主早已是我的学生,今日又遇梨落将军这一奇女,季某愿拜师讨教,还请梨落将军不要推辞。” 殷梨落一脸无奈地望着他,道:“季师傅,您这不是让我为难么。您乃皇家众位皇子公主的师傅,却拜小小的我为师,岂不……岂不丢了自己颜面。这副花开富贵图作起来并不是很难,改日我告诉你便是。至于拜师,实在是有点小题大做。” “梨落将军谦虚了!” “不谦虚,不谦虚。我这幅画首先用的碳素描,其次用墨勾画,然后用花料上色。最后用茶水晕染出色彩,更显色泽光鲜明亮,人物生动逼真。跟你们作画的手法不同,所以做出的效果不同。” “碳素描?墨勾画?” “这个……是我自己发明的,说来话长,以后慢慢跟你解释。”殷梨落有些词穷。现代跟古代艺术结合,作出来的画,效果肯定大不相同,估计一时半会儿解释不了,索性不说了。 季清儒一脸迷糊,不明所以。 皇甫瑾瑜走过来,笑着欣赏面前的画,道:“落妹妹真是一画惊人。这幅富贵花开图是我皇甫瑾瑜见过最美最妙的一幅画。落妹妹,瑾瑜甘拜下风。” 殷梨落还没看清她画的是什么,只听“哧哧”的几声响,皇甫瑾瑜把自己做的画,撕成几瓣抛向身畔的河里。 清风吹起碎落河面的纸张,泛起*涟漪。 殷梨落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白铃兰轻咬唇瓣,望着画,眼神溢出华光,道:“落姐姐真是深藏不露,居然做得一手好画。铃兰真是自愧不如,差点就出了丑。” 话落,清脆的“哧哧”声传来,白铃兰也把手中的画撕成了碎片抛向空中,细碎的纸张在半空中飞舞,旋起好看的漩涡。 殷梨落挠挠头,抓抓耳,哭笑不得。 抬起头,对上一个个女子们投来的嫉妒的目光,殷梨落深深地埋下了头。心里懊恼,冥冥之中,这是又得罪了不少人吧! 无暇多想,殷梨落朝皇甫贤伸出双手,笑道:“二皇子,今日的胜出者显而易见非我莫属了。冰璃双剑拿来吧!” “慢着,殷小姐似乎忘了一件事?”皇甫贤从座位上走下来,看着面前的画,眼神里升起赞赏之色。 “哦?什么事?”殷梨落转过身,望着画,查找遗漏之处。 “殷小姐的画没有题诗。” “是哦,让我想想!”殷梨落看着空白的一角,低头冥思苦想。继而,眸子一闪,拿起墨笔,挥笔而下。 季清儒看着题上的诗,念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好诗好诗!” ------题外话------ 姑娘们,前面铺垫的部分基本已经填完了,后面将进入*!瓦发现上一章发出后,收掉了不少。请姑娘们耐心等待,故事是一环扣一环,瓦保证,后面的故事绝对不会平淡!有木有人相信瓦~千万不要弃了瓦,看看瓦滴小眼睛,泪汪汪滴!无比真诚滴!为神马没人问起皇甫宸,这个特大号滴人物,瓦可是很喜欢他滴,还有那个冷教主~木有人好奇么? 第九十三章:暗夜厮杀 季清儒看着题上的诗,念道:“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好诗好诗!” 殷梨落听着赞扬,轻笑不语。又挥笔写下大名,算是大功告成了! “殷大小姐这幅画可是要收归国库了。”皇甫贤一脸欣赏地望着画作,寓意不明的眼神望了一眼殷梨落,阔步走到人群前,道:“今年牡丹花会夺冠者,乃翼王府大小姐殷梨落。” 人们齐声欢呼! 殷梨落捂着耳朵摇摇头,语气不耐道:“冰璃双剑什么时候拿来?” 皇甫澈笑道:“落妹妹不要急,冰璃双剑乃父皇的心爱之物。怎能随时带在身边,现在命人去宫中取了,稍后就到。” 殷梨落似没听到一般白了他一眼,皇甫澈脸上的笑容僵住。 白凝露见状,从一旁走出来,勃然大怒,道:“殷梨落你别好坏不知,五皇子待你……” 皇甫瑾瑜忙轻拉她的衣袖,阻止了她的话。白凝露咬咬唇,紧握剑柄,瞪着银杏眼恨恨地望着她。 殷梨落挑眉瞟着她,似无意感叹道:“多情总被无情伤,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哎!何苦何苦呢!” “你……”白凝露被戳中痛处,眼前升起雾水,泪眼婆娑地看着皇甫澈,脸颊绯红,双唇颤抖。 皇甫澈唇瓣微张,什么话都没说,满含痛楚的眸子望着殷梨落。 殷梨落恍若未见,冷哼一声,抬步走向慕容槿,拍着他的肩,道:“怎么样,骚包。我的这幅花开富贵图还能入您的法眼吧!” “勉勉强强。”慕容槿浅浅一笑,语气淡淡。 “什么?”殷梨落立刻火冒三丈,一蹦三尺远,双手叉腰,吼道:“慕容槿,夸人一句你会死啊!” “你还需要我来夸么?”慕容槿唇角轻扬,明眸流转,喜色一闪而逝。 殷梨落视线在众人间扫了一圈,看着一张张欣喜仰慕的笑脸,又看看慕容槿一脸平静的神态。心里莫名地涌出一股气,似赌气般的道:“谁稀罕你的另眼相看。” 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托腮,闭上双眼,试图憋下心中的怒气。 慕容槿墨眉挑起,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唇瓣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恍若这月夜中火红的烛光般妖艳媚人。 脸颊漾着令人目眩的笑容,身姿秀雅地站在那儿,流露出的高贵淡雅气质,让女子们看羞红了脸。 “殷小姐,接剑!”随着皇甫轩一声呼喊,人们从呆滞中晃过神来。 只见皇甫轩拿起金线雕花锦盒抛向空中,蓦地,殷梨落翻身跃起,试图双手接住。 措不及防,只听“噗通”一声闷响,殷梨落被异常沉重的锦盒压的扑倒在地。 皇甫贤微微蹙眉。 皇甫宇双手捂嘴,极力憋住笑意。 皇甫轩斟满一杯酒,轻抿一口,玩味的眼神望着她。 皇甫澈急忙站起身,欲想上前。 慕容槿纤手抚摸怀里的白灵,似自言自语道:“当真是没用。”白灵摆摆尾,点点小脑袋似回应他一般。 殷梨落抬起头,便看到白灵带着鄙视嘲笑的眼神,心里火气直窜而来,怒道:“慕容槿,你不是说我吃了那丹药内力就会增长么?怎么如今连个剑都接不住。” 慕容槿淡然道:“我也不知,许是那丹药放在你身上不起效用。” “什么?”殷梨落从地上一跃而起,顾不得屁股上的疼痛,噌噌跑到他面前,怒视着他。 白色结界内,殷梨落仰头挺胸,足尖点地,双手叉腰。四目相对,一人浅笑,一人咬牙。 举世无双的慕容槿,居然跟声名狼藉的殷梨落当众斗嘴,看得众人如雷击一般,定在原地膛目结舌。 皇甫轩眸光在两人之间流走,破出精光,唇角上扬,似笑非笑。 皇甫澈望着慕容槿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心里似针扎了一般疼痛不已。 时间仿佛被定格住,这一刻,只有百鹊桥上打着火红纸灯笼,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回响在耳边。 微风拂过,屋檐上五彩斑斓的绸带随风起舞,高挂的火红灯笼摇摇晃晃,凋落的牡丹花瓣翩翩起舞。 清冷的月光铺洒在晕红的空气中,远远望去,朦朦胧胧,恍若天上宫阙降临人间。 “杀!”忽然从长空中劈下一声戾吼,破了静谧的月夜。 黑衣蒙面人从四面八方破空而来,拔剑斩杀!瞬间,鲜血翻涌,猩红四溅! 人们拼命呼喊,尖叫,四下逃窜。 刹那间,空气中升起一股凄凉肃杀之气。 “五皇子,疏散人群,快点!”皇甫轩长啸一声,冲天飞起,拔出腰侧长剑,对着蒙面之人用力一击,长剑化做了一道飞虹。 寒气四射,这一剑之威,已足以震散人的魂魄。剑影光晕下,是两个上下翻飞打斗的身影。 皇甫贤冷眸看向黑衣蒙面人,不由多想,抄起剑腾空而起,口中喊道:“隐卫,现身!” 埋伏在暗处的隐卫如鬼魅般,飘然而起。 银孤子心里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了,对着同伴大叫一声:“先找冰璃双剑!” “是!” 一时间,刀剑相交,声如雷鸣,急如闪电。 皇甫澈急切的眼神在人群中寻找,大叫道:“落妹妹,落妹妹,你在哪里?” “表哥,表哥,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殷梨落从案台肚里探出头,对着皇甫澈招手。 皇甫澈听到回声,焦急的脸上徒然一喜,探下身子伸出手,道:“落妹妹,为何要躲在案台下。快些出来,我来保护你。” “表哥,你先不要管我了,我在这儿躲着没人发现得了我。你快去帮忙,不要让黑衣人误杀了百姓,快点!”殷梨落紧抱着桌子腿,对他急急挥挥手。 话刚落,只听“轰隆”一声响,案台四分五裂。 殷梨落惊讶地抬起头,对上迎面而来的绝冷目光。 殷梨落浑身一颤,急忙连滚带爬地朝皇甫澈身边躲去。 林宛如看清眼前的人,冷笑着一声大叫:“殷梨落躲在这里!” 几个黑衣人停下打斗,纷纷举剑朝殷梨落逼来。 殷梨落眸子一沉,破出冷冽,十指紧握成拳,已做好出击的准备。 “你们是谁?是何目的?”皇甫澈将殷梨落护在身后,举起剑厉声问道。 林宛如嗜血的眸子紧锁殷梨落,轻笑道:“把殷梨落交出来,免你们一死!” “你们要落妹妹做什么?她几时得罪了你们?你们是冲她而来的?” “废话少说,教主的命令就是活捉她,让她生不如死。”话落,举起剑,直击而来。 皇甫澈眸光一寒,道:“姑娘,这是你逼我的,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推开殷梨落,拔起剑。 只听双剑交汇击起的“当当”之声,空中划过一道道亮冽的剑影,逼人的剑气,摧得牡丹花瓣都飘飘落下。 殷梨落张大瞳孔,惊望着变得凌乱不堪的场面。 半空中,清冷月光下,剑影四射,寒气戾人。兵器相交,人与剑早已合而为一。 如惊雷疾电,目不容瞬,意势酣畅。景象凄绝!艳绝! 殷梨落急切的目光在人群中寻找搜索,突然一声大喊:“慕容槿!慕容槿!你在哪里?慕容槿……” 皇甫澈身子一震,举起剑的手顿住。林宛如看着他突然失色的面容,勾唇轻笑,刀落刀起! 只一霎的时间,皇甫澈脑子里一片空白,黯然的目光看着臂上喷涌而出的鲜血,和穿梭在人群中急切寻找的粉影。 耳畔传来一阵嘲笑的话语:“五皇子,你心心念念的表妹心里可是另有其人呢。你在这边为她拼命替她挨刀,人家心里可在顾念着心上人的安危呢。真是可笑,就她,也配得上慕容槿!” 皇甫澈有些呆滞的目光看着林宛如,林宛如冷眸一沉,举起剑…… “贱人,凭你也配杀他!”银白色鞭子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白光。 皇甫木雅凌于半空中,挥舞如蛇一般的银鞭,夺过林宛如手中的长剑。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利剑被劈分成两半。 林宛如不可思议地看着破碎的长剑,眸里的冷光如万年寒冰永固不化。 “五皇哥,现在你看清楚了吧。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皇甫木雅眼神落到他受伤的胳膊上,脸上现出痛色。 一声吼叫似乎唤醒了他,皇甫澈目光幽幽地望着,打斗中东躲西藏的身影,突然抬脚朝她跑去。 “落妹妹,小心——” “你……”皇甫木雅对着离开的背影,气急败坏地跺跺脚,又把目光落到林宛如身上,道:“正巧,本公主今日心情不好,就拿你来开刀!” 说话间,一绿一黑的身影在空中厮杀开来。 银孤子夺下装冰璃双剑的金线雕花锦盒,犀利的目光搜索到人群中东躲西藏的殷梨落。 “跟我走!” 殷梨落只感觉身体被人腾空提起,连连大叫:“你是谁?本姑奶奶何时得罪过你,快点放我下来。” 银孤子抓紧她,怒道:“女子家居然出口不逊,是该抓回去好好调教调教了。跟我走!”二话不说,粗鲁地拖住殷梨落阔步朝前走。 殷梨落心中大骂,想当初在武林盟主选拔大会上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他是何其的敬仰。却不成想,到头来两人居然是敌对状态,还对她下杀手。 第九十四章:卖入军营 殷梨落心中大骂,想当初在武林盟主选拔大会上,跟他有过一面之缘,对他是何其的敬仰。 却不成想,到头来两人居然是敌对状态,还对她痛下杀手。 想到此,殷梨落舍了心中的那抹情义。 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不管这身体以前是怎么得罪了你,但今日,是我占着这身体,就绝没有被人欺负的份。 殷梨落冷眸收紧,冷冽的目光望向银孤子,掌间的飞刀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之刻,只听皇甫澈远远的一声呼喊:“落妹妹,小心……快躲开!” 殷梨落心里一惊,忙收起飞刀,飞奔过去。 “表哥,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目的?” “他们是玄鹰教的人,目标是冰璃双剑和……”皇甫澈顿言,目光幽深地望着殷梨落欲言又止。 殷梨落眸光微沉,冷道:“他们的目标是我?为什么?” 殷梨落猛拍着脑袋,希望从这脑袋里搜索出一丝记忆。然而脑袋却是一阵阵嗡痛,弯下身子蜷在地上。 “落妹妹,你怎么了?落妹妹。” “没事,就是头有些痛。我们快走吧!”殷梨落缓缓直起身子,拉起皇甫澈的手,动作敏捷地避开黑衣人迎面而来的刺杀。 林宛如看着妄想逃脱的背影,冷笑一声,道:“想跑,没门!” 话落,对着半空中挥下一剑,白色的光束如闪电般,直劈向殷梨落。 皇甫澈回头看向迎面而来的光束,心里一惊“落妹妹,躲开!”忙挥起手中的长剑。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同等内力相撞,两人被反射来的光束击伤,立刻手捂胸膛,口吐鲜血。 殷梨落目光幽深地,看着地上刺眼的一抹血红,眸子蒙上一层寒冰,红唇紧抿,十指紧握。 抬头看向半空中,皇甫贤、皇甫轩和皇甫宇三人与黑衣蒙面人正奋力搏斗。 殷梨落犀利的眼神,落到银孤子手中的金线雕花锦盒。皇甫轩看出殷梨落的意图,连忙道:“落丫头,快点跑,不要管冰璃双剑了,快跑!” “慕容槿哪里去了?”殷梨落恍若未闻,冷冷问道。 皇甫轩侧身避开黑衣人迎面一剑,急道:“似乎去了后山的竹林里。” 殷梨落拔起地上的长剑,撩起额前的墨发,转身朝后山走去。 只听身后几声齐力的惊叫声传来:“落妹妹——落丫头——小心!” 殷梨落只感觉后脑勺一阵刺痛,长剑滑落地面,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瞬间,殷梨落缓缓闭上眼,失去了知觉。 翠色竹林里,远远望去,只见两团耀眼的明光,照亮了山间的漆黑。 狂风四起,尘土飞扬,树摇鸟鸣,月残星隐。 竹叶“唦唦”作响,山林里不知名的虫鸟鸣叫声,在寂静的夜显得诡异许多。 竹梢上,一青一白两团幽光对恃着。清冷的月光洒在结界上,被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银色面具下,冷艳的眸子轻佻,笑道:“魔离教主这些年深藏不露,今日得见庐山真面目,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魔离教教主,居然是槿王府的慕容槿。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彼此彼此。”慕容槿淡然一笑,冷清的目光回望着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结界外,光芒四射,狂风乍起,卷起的衣袂随风起舞发出“嗖嗖”之声。 “数月前,翼王在回京的途中遭到玄鹰教的刺杀。冷教主无话可说?” “传闻,槿小王五年才出关一次,可每次出关都是为了殷梨落。不知两人有何渊源?”冷无情睫毛开启,眸子杀气顿起。 慕容槿挑眉轻笑,道:“她对我有恩,我不得不报。” “恩?什么恩?”说话间,冷无情双掌幻化淡色青气,袅袅升起。 慕容槿恍若未见,温润一笑,语气不急不躁道:“哦?冷教主对我的私事似乎很感兴趣。” “受死!”冷无情眸子破出杀意,接着推出一掌,慕容槿衣袂一挥,内力相撞。 “轰”的一声巨响,地面破了个大洞。 “不可以动她!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话落,慕容槿推出乾坤镯,乾坤镯在空中飞快旋转,撩起的风折断了翠竹,直冲向冷无情。 青色结界发出更加明亮的光,冷无情双掌化力,阻止乾坤镯入侵。 “我必杀她!今生!”冷无情瞳孔收紧,冷漠决绝的话语从唇瓣飘然而出。 慕容槿只淡然一笑,道:“试试看!” 似乎是宣告,似乎是警告。 却不知,这只是两人对峙的开始。 直到数年后,两人对于此时的一战,则闭口不言。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男人们的谈笑声。 殷梨落睁开眸子,柔柔刺痛的后脑勺,视线迅速在眼前环绕一圈。 这是个足以个容纳十人的灰色帐篷。数十张床,几个简陋的木椅,一张不大的方桌和木架上各式各样的兵器。 殷梨落心中一惊,这是在军营中!但是自己怎么会在军营中? 殷梨落低头看着自己捆绑起的脚和手,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是在军营中,自己又是一个女子,那么……军…… 殷梨落徒然睁大双眼,心里似乎达到频临死亡的边界。内心的焦躁不安,变得越加恐惧起来。 不行!不能呆在这里! 殷梨落扭动身子试图站起身,也许是细碎的声响惊动了帐篷外的男人。 “小娘子醒来了,我先上!”伴随着粗犷的声音响起,挑帘走进来一个彪形大汉。 男人约莫三十有几,肥头大耳,贼眉鼠眼,皮肤黝黑。看他的衣着,显然在军营中就是一个无名小卒。 殷梨落咽下心中的恶心,抬眸直视着他。突然,莞尔一笑,道:“这位哥哥,不知这是什么地方?我来了几日?” 男人面色一僵,显然一愣。平常女子被卖到这里,不是该哭爹叫娘喊天骂地么?怎么她……果然是与众不同! 这样想着,男人越加大胆起来,阔步走上前,一把抱住她,大掌抚摸她的粉肩,淫笑道:“小娘子,还没开荤吧。今日大爷我出五倍的价钱为你开荤,待会儿,可要乖乖的。黑二我可不懂怜香惜玉。”污秽的话似警告一般。 殷梨落笑意盈盈道:“既然被送到这里来了,我就只好认命了,还望黑二爷等下温柔一些。听姐姐们说,开荤疼着呢。”身子一扭,佯装羞涩,巧妙地躲开他伸来的黑手。 暗处,眸里的笑意散去,升起嗜血的杀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黑二面上大喜,搓着双手,笑意污秽的模样看的殷梨落心间直呕。 “好娘子,还等什么。只要你今天侍候爽了爷,爷明天就给你买京城最好的胭脂水粉。” “黑哥哥,可要说话算话啊。”殷梨落一脸献媚,双手顺势轻抚上他的前胸,把头靠在他身上,弱弱道:“不知黑哥哥能否告诉我,是谁将我卖到这军营中?这又是哪儿的军营,归属与谁的管辖区?” 美人儿突然的热情,冲昏了黑二兴奋的头脑,连忙道:“是天佑城飘香楼的老鸨子将你卖来的。这是天允城方言章管辖的军营。我们等会儿就上路了,是去支援三皇子在边境的战事。小娘子,你可是要跟我们一起去的。” 殷梨落心中惊骇不已,暗叫不妙,但面上依然笑靥如花,道:“黑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现在好困,怕是没什么精神了。” “你已经睡了一整天了,还困?”黑二抬头望望帐篷外的火红日头。从昨晚到现在,都已经一整天了还没睡够? 殷梨落故作委屈道:“黑哥哥,妹妹不休息好怎能服侍好你。容妹妹再休息半日,天黑了哥哥再来,可好?” 殷梨落娇的滴水的声音让黑二一时招架不住,呆滞的眼神望着脸颊绯红妖艳欲滴的美颜,连连点头称好。 殷梨落迈起小碎步将他送出帐篷外,依依不舍道:“黑哥哥,今晚可一定要来啊。妹妹定好好休息,沐浴好等着哥哥,千万不要让妹妹被别人夺了去。”泪珠盈盈的模样看的黑二双眼猩红,恨不得一扑而上。 殷梨落放下帘子,幽幽道:“哥哥,千万不要让别人进来。” “小娘子,你好好休息我在门外守着,绝不会让一只苍蝇飞进来。” “谢谢哥哥了。” 殷梨落利索地跳上床,单手托腮,眸子飞转,脑袋里一番计较。 现在是在天允城,距离天佑城足有千里之遥,是谁能在眨眼间的功夫把自己送到这里来? 毫无疑问,除了玄鹰教的人,别无他选。可眼下怎样才能顺利逃出呢? 绞尽脑汁费力思索着。 殷梨落跃下床倒了一杯水,蕴蕴嗓子。刚刚的矫揉造作费了不少口水,该补充补充水分了。 想到这儿,殷梨落气的巴不得一掌劈了自己。想她英勇威猛,鼎鼎有名的女警,居然靠出卖色相讨好丑男,当真是可耻到极点。 殷梨落把喝空了的杯子狠狠放到桌子上,跳上床钻进被窝,被子一蒙,去他妈的!睡觉! 第九十五章:月夜美人 眼下怎样才能顺利逃出呢?费力思索着,殷梨落跃下床倒了一杯水,蕴蕴嗓子,刚刚的矫揉造作费了不少口水,该补充补充水分了。 想到这儿,殷梨落气的巴不得一刀劈了自己,鼎鼎有名的女警居然靠出卖色相讨好丑男,当真是可耻到极点。 殷梨落把喝空了的杯子狠狠放到桌子上,跳上床钻进被窝,被子一蒙,去他妈的!睡觉!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小美人,长得真漂亮。看这细皮嫩肉的,我要第一个上。”身材矮小的男人,一脸猥琐地望着床榻上熟睡的粉衣女子。 “我先来,我先来。”另一个男人一把推开小矮子,小矮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眼神愤愤地瞪着他。 “你们都给爷滚开,这个小娘子被我花了五倍的价钱给包了。我先来,你们随后上。”黑二大手一挥推开围在床榻一圈的同伴,动手解衣服。 男人们看着他一身的肥肉坠坠,悻悻地低下头,自知争夺不过他,只得道:“那好,你先来,可要快些。” “废话,还不快滚出去。” 男人们依依不舍地看着床榻上熟睡的女子,留恋的眼神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上游走,脚下的步子却不见移动。 黑二抡起一旁架子上的大刀,怒道:“还不快滚!” 床榻之上,殷梨落皱皱眉,红唇紧抿,十指紧握成拳,憋住心里暗涌的一股杀气。 “我……我这是睡了多久了?”夜莺般的声音破了帐篷的寂静。 男人们闻言脸上大喜,带着*的眼神望着床榻上缓缓起身的殷梨落。 殷梨落美眸对上男人们直射而来的目光,轻轻垂下头,红唇微启,面含羞涩,十指交叠。 看在男人们眼里,如雨夜里含苞待放的红梅,娇艳遇滴的模样诱惑人心。 “美人儿……”黑二双目猩红地望着她,伸出黝黑的大手。 只听“哧”的一声,粉色上衣一撕两半。 殷梨落惊慌地抬起头,双手捂着胸前的丰盈,带泪的眸子望着他。 含泪遇滴的模样如山林间迷路的小兔,东藏西窜,只会引起猎人们更大的兴趣。 眼前突然现出的一抹白皙,让男人们发疯了般地朝她扑来。 殷梨落十指紧揪着梅色肚兜,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只瞬间,消失不见。 殷梨落莞尔一笑,娇声道:“哥哥们,不要心急,容妹妹去沐浴更衣再来服侍哥哥们。可好?”轻抬起头水眸含笑地望着猥琐的男人们。 黑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面前含羞的绝美容颜,咽了口口水。目光对上那水漾的美眸,心里却生出一股寒意。 那含笑意的眸子里,幽深之处却是如寒冰一般冷入人心,又如利剑一般杀气冉生。 黑二眸子愣了愣,殷梨落却笑意加深,道:“哥哥,可好?”似撒娇般纤手抚上他裸露的黑臂。 感受到她掌间传来的暖溫,黑二浑身一颤,呆傻了一般,道:“好……好,沐浴更衣,我们等你。” “这里可有泉水?” “有,有。出了帐篷往前走那里有一个小河。” “那妹妹我就先去沐浴更衣。哥哥千万要等我!”话落,殷梨落垂眸一笑,脸颊一片绯红。 小矮子见殷梨落走出帐篷,忙阻止道:“黑二,不可!不能让她走,万一她遛了,我们怎么跟教主交代。” 殷梨落低垂的眸光一闪,红唇轻抿。 黑二道:“这里四面都有重兵把守,你忘了,上次一个女人妄想逃跑,被我们给……哈哈!” 黑二眼神里放射出银恶的光,听得众人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殷梨落微微抬眸,望进男人们满含色遇的眼神里,眸子变得冰冷,掌间暗自运功,幻化出袅袅白烟。疯笑的男人们并没有注意到殷梨落的异样,银秽的笑声回荡在帐篷内。 殷梨落冷眼望着眼前一张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嘴角轻挑,一抹冷笑如寒冬腊梅般妖娆诡异。 “你快些去,洗干净了赶紧回来侍候我们。快些!”男人们似不耐烦般朝她挥挥手,贪婪的目光扫视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梅红的肚兜更显女子的丰盈柔嫩。 殷梨落妩媚一笑,步子轻盈地走出帐篷。 微冷的风迎面吹来,殷梨落傻眼了。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幽黑,搭起的无数个帐篷里泛着抹抹银光,从帐篷里传出男人们的银笑声和女人的娇吟声,可以想象里面银乱的画面。 冷清的月光照在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朦朦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 黑夜并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树林岗各有不同的颜色;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泛着黑灰色,很像中国丹青画那样浓淡相宜。 抬头望天。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天边时时扯着鬼睐眼似的火闪,空气里弥漫着泥土,雾霭和花草的清新气息。 这是在一片隐秘的山林,一眼望去,并看不见任何村庄屋舍。 站岗的士兵对于衣着几乎全裸的女子出现,似乎感觉毫不意外,目光从她全身扫过,鄙夷之中露出污秽之色,目光变得炙热,道:“你叫什名字,一会儿我去找你。” 夜幕下,殷梨落眸光顿凉,右手紧握,但面上依然笑道:“我叫紫衣,还请哥哥以后多照顾我的生意。只可惜今日我已被人包下了,改日再好好服侍小哥。” 垂首低眉,浅浅一笑。一阵风过,墨发飞舞,纷纷扬扬,似九天仙女下凡间。 那士兵傻眼了,目光怔怔地望着渐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神。 殷梨落摇头轻笑,貌似在军中当军女的生意前景不错! 玄鹰教主!殷梨落眼眸眯起,朝着前方的幽深之处走去。 清风拂过,前方忽现一片银光闪闪,应该就是河水了! 殷梨落心头一喜,朝着银光跑去。 一眼望去,疏疏的林,淡淡的月,衬着蔚蓝的天,颇有荒山野林光景。正前方,郁丛丛,阴森森,似乎藏着无边的黑暗。 此时万籁无声,山林和草丛间,百鸟虫鸣吟唱着一个个羞怯清丽的曲子。 映着淡淡的月光,殷梨落伸出一只腿潜入冰凉的河水。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浅浅的索碎声。 殷梨落动作顿住,侧耳倾听,莞尔皱眉,听这声音像是男男女女们在林间激战呢。 殷梨落翻个白眼,索性不管。 在这荒无人烟之地,男人们酒足饭饱之后除了玩弄女人还能干嘛。 双腿潜入水中,冰冷的河水刺激的殷梨落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去他娘的,先好好沐浴享受一番再说! 这样想着,殷梨落将自己全全没入河水中,轻轻闭上眼,脑袋里把当天发生的所有事过滤一番。 灰色帐篷里,待那抹娇影没入夜色中,从暗处探出一抹黑影。 银色面具下,如寒星般的眸子,在月夜下越显迷离幽亮而深不可测。 男人们见到男子,脸上的污秽之色一扫而光,低头叩首,恭敬道:“教主,殷梨落已经去了河边。”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冷无情凉薄的语气淡淡道,一身黑衣映着面上的银色面具,身上散发出的凌厉之气让人心生寒畏。 四周的空气瞬间都冷却下来。 “回教主,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殷梨落入局。”黑二幽黑的眸子望着冷无情,哪里还有刚刚一丝的荒银之色。 “那就好。你们就继续留在方言章的军营中,具体行动听我指示!” “是,教主!”几人跪地叩首。冷无情眸子望向冷月。 幽凉的月光晕白了圆月一周的黑云,映着月光,黑云缓缓浮动。 冷无情嘴角轻扬,似喃喃道:“殷梨落,游戏才刚刚开始!我们慢慢玩。” 跪地的几人脸色一僵,面面相觑,欲言又止。 黑二望向月夜中,犹豫道:“教主,有一件事……我……” “说!” “殷梨落似乎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反而让人……”黑二转眸望着眼前的黑影止住了话。 冷无情回首,冷笑道:“不一样?她确实不一样,否则怎能让慕容槿不惜对她舍命相救。” “慕容槿?”听到这个名字,几人黯然失色惊呼一声。 冷无情眸子顿住,升起寒意,道:“不,应该是秋若尘才对!慕容槿……” 冷无情目光幽幽地望向墨蓝色天宇,神情逐渐变得恍惚。 似回首,似深思。 几人见状,连忙噤了声。 沐浴过后,殷梨落一身轻松,甩甩滴水的墨发,犀利的眸子环绕四周,试图找出逃跑之法。 一眼望去,军营重地被黑墨色山脉环绕。 殷梨落疾步走到山峭边,抬头看向山顶。高耸入云的山峰让殷梨落不由得蹙眉,这么高恐怕是爬不上去了。 殷梨落脚步在山下一圈游走,陡峭的山壁不利于攀爬。 殷梨落伸手接下裙带,脱下裙子。只听“哧”的一声响,衣裙被撕成数块,殷梨落拿起碎裙打好解扣,幽深的眸子望向头顶上无边的漆黑。 第九十六章:侮辱至死 殷梨落脚步在山下一圈游走,陡峭的山壁不利于攀爬。殷梨落伸手接下裙带,脱下裙子。 只听“哧”的一声响,衣裙被撕成数块,殷梨落拿起碎裙打好结扣,幽深的眸子望向头顶上无边的漆黑。 突然,眼前一抹红从头顶飞过,殷梨落望着半空中飘飘扬扬的一抹红,跃身弹跳,一手抓住。 薄如蝉翼的柔滑质感,很熟悉!这是水云缎!水云缎?殷梨落不可思议地睁大瞳孔,连忙翻开来看。 幽幽月光下,红色肚兜上闪烁银光的兰梅娇艳欲滴,兰梅上点点血迹在月光下无比妖艳刺目。 刹时,耳畔传来阵阵男人的吼骂,隐隐约约中夹杂着女子的啼哭声。 那哭声回响在幽黑一望无际的山野中,似泣戾鬼魅般凄惨骇人。 殷梨落听那哭声,脚步顿住。 恐惧如翻腾骇浪狂涌上心口,脑袋瞬间空白,眼前一片晕眩。 强撑着身体,殷梨落颤抖着双腿走向声源处。紧绷的双眸直视着幽深的前方,每踏出一步,女子的哭泣声便更加清晰入耳。 殷梨落突然发了疯地拼命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是她!不可能! 踏着草丛,拨开绿柳,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银秽迷乱的景像。 殷梨落惊恐地睁大双眼,眸里顿生嗜血般的杀气。 几个男人裸着身子攀附在女子身上,女子浑身血迹淋淋,下体鲜血直流。男子们银笑着,啃咬着,吼骂着。 “他娘的,别叫了……”只听“啪”的一声,男人朝女子臀上一阵狠踢。 “不要……求你们了……不要……”女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奈何因体力透支,只能发出低沉的暗哑声。 听在男人们耳朵里,换来的却是更加残暴的动作。 “不要……” “到了这里还轮到你说不要。把我们侍候好了,让你多活几日,怪只怪你跟错了主子。”银笑声在山间里回响。 天上的圆月高挂,发出皎洁的光辉,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殷梨落嘴角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滴落到地面的草丛上,一滴,一滴,妖艳的血珠在纤细的绿叶上溶为一体。那是死亡的象征。 癫狂中的男人们突然感觉眼前猛地一暗,抬头望去。只见前方一个如鬼魅般的人影,披头散发,细腿纤腰,很显然是个女子。 心中一喜,从女子身上退出,还未来得及转过身去,只觉脖间一凉,口中的喊叫还未出,双眼一翻,身体笔直地朝草地上栽去。 其余的几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滴着鲜血的银色匕首。 幽冷月光下银色匕首泛着耀眼的红,男人们心里的恐惧顿然而生。 发颤的身体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前的是一张绝美的容颜,半干的墨发发梢滴着水滴,上身一件红绣牡丹红色肚兜,下身一件红色亵裤。 暗冷的眸子直逼住几人,暗涌的杀意似乎一触即发。 男人们惊慌地避开迎面而来的绝冷目光,来不及穿起衣服慌张地朝草丛两旁逃窜。 然而,绝冷的眸子顿住,溢出杀气,射出手中的匕首,疾如闪电的匕首在空中飞快旋转一周。 只瞬间,血花四溅。 “嘭”的一声闷响,寂静的山林只听得到重物落地的声音。 殷梨落睁开溅满血迹的眸子,目光落到树下躺卧的女子身上。 女子秀丽的小脸惨白如纸,蓬乱的秀发血迹斑斑,裸露的身体上是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印痕,下体血肉模糊。 娇小的身体颤抖着,苍白的双唇紧咬,沾满泪水的双眼紧闭。身上的重物突然撤去,女子缓缓地睁开双眸。 四目相对。 殷梨落眸光里翻涌的浪潮突然褪去,平静无澜的目光深望着她,指甲深陷肉里。脚上似千斤重一般定在原地,似乎不忍上前。 “小……小姐!”女子惨白的脸上现出惊讶,黯然的眸子升起流光,化成晶莹的泪水喷涌而出。 殷梨落听那一声呼唤,呆滞的目光现出痛楚,低喊一声:“夏雨……是你吗?” “小姐!”女子确定了眼前的人是自家小姐,惊呼上前。奈何浑身的伤让半起她,痛的重新跌落地面。 殷梨落疾步上前,扶住遍体鳞伤的她,眼神在她全身游走,眸子顿住,寒光乍起。 殷梨落极力抑制着的情绪瞬间爆发,化成一声怒吼:“到底是谁?是谁这样对你?快告诉我是谁?我要让她碎尸万段,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是谁……夏雨,是谁要这样对你……” 隐忍的坚强在看到夏雨血肉模糊的下体,瞬间坍塌,泪水翻滚而出。 往日光景浮现眼前。记得她初来异世睁开双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张秀丽的笑脸,有些呱噪的小丫鬟,让初来乍到她,感受到了前生未有的照顾和关怀。所以时常捉弄她,将她贴身肚兜悬挂在高高的松树枝儿上,让她害羞的躲在卧房里,一整日都不敢出来见人。 犹记得在王府大院中聚众赌博,赌输的她被众人在她脸上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王八,而整个王府则充满了欢声笑语。 所有的种种……虽说她只是个丫鬟,但在殷梨落心中,早把她当成最要好的玩伴最贴心的姐妹。 生活中琐碎的片段一幕幕在眼前回放,殷梨落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丫头,索性闭上眼不忍再看她,任泪水发了疯地狂流。 一阵风过,脸上凉凉的冰感让殷梨落躁热的心情逐渐理智下来。 夏雨有些不相信的目光微愣的看着她,急道:“小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夏雨没事,小姐不要哭,夏雨痛一下下就没事了……小姐……” “傻丫头,你怎么会沦落到这里?你不是回老家了吗?” “小姐,夏雨打小就与春风一起跟着您,哪里还有家人?小姐,春风她……”谈起春风,夏雨渐去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殷梨落眸光一寒,急道:“春风怎么了?她现在在哪里?” “小姐……春风她……春风她被他们凌辱至死了。”夏雨眸子望向不远处泛着点点银光的帐篷。 殷梨落浑身一颤,汗毛乍起,木讷道:“凌辱至死是什么意思?你说,凌辱至死是什么意思?快说!”最后一声几乎是跌斯底里吼叫。 夏雨惊恐地睁大眸子望着她,哭道:“小姐,别伤心。这是奴婢们的命,小姐,奴婢不值得你伤心,不值得……” “你他妈的废话,有谁生下来就该是当奴才的命。你们是人,不是狗,不是畜生。你们是我殷梨落的人,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绝不!欺负我的人,我会让她千倍百倍地还回来,还回来!” “小姐……”夏雨看着如发疯了一般的殷梨落,眸子里再次溢满泪水。 “不许哭,从今以后我不许我身边任何一个人哭。” 殷梨落为她擦干泪水,厌恶的眼神看着挺在地上的死尸,挥起匕首截下其中一人的衣衫,为夏雨披上,抱起瘦小的她,走向河边,淡淡道:“先去清洗一下,你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恩。”夏雨吃力地撑起身体,奈何身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别乱动!” 夏雨双手环上她的脖颈,再次流下感激的泪水。 “谢谢,小姐,谢谢,谢谢……” “谢什么,你是我的家人,一直都是。”殷梨落坚定的眸子望着她。 泛着银光的河水静静流淌。 殷梨落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到岸边,撩起她的墨发,为她擦洗身上的污秽,两人默不作声。 草丛的虫鸣声在耳边呱噪个不停。 淡淡月光下,夏雨分明看见她脸颊湿润如洗,夏雨心头一热,再次流下泪来。 “小姐,是松儿小姐将奴婢卖进飘香楼的。飘香楼的老鸨子柳飘香又将奴婢送进了军营。” “殷曼松?”殷梨落眸子顿了顿。 夏雨点点头,擦擦脸上的泪,继续道:“是的,是她将奴婢卖进飘香楼的。” “为什么?” “小姐,您难道忘了吗?打小松儿小姐就看您不顺眼,羡慕您嫉妒您甚至恨您。那天我跟春风出了王府,没处可去便在街上闲逛,想在京城大户人家找份差事。谁知,半路上碰到了松儿小姐,她询问了我们几句,就二话不说让人绑起我俩卖进了飘香楼。我俩被迫接了客,过了半月生不如死的日子。曾多次想寻死,但是又放心不下小姐。怕松儿小姐对您不利,苟活下来也要告诉你,殷曼松待您并非好意。之后,老鸨子柳飘香又将我俩送进了军营,春风前几天受不了他们的凌虐,被他们轮流给……最后死了!小姐,春风临死也要我传话给您,小心殷曼松。春风她……死不瞑目啊。” “你放心,我会为她报仇。殷曼松!” 殷梨落眼眸眯起,眸子里顿起的寒意让夏雨心头一震,忙道:“小姐,奴婢总感觉殷曼松绝非寻常之人。您要小心些她。” 殷梨落抬头冷眸频闪,望向一望无际的苍穹。 墨蓝色天宇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走!”殷梨落拉起夏雨奔向不远处点点银光,眸子里杀意肃起。 “小姐,我们去哪儿?”夏雨望着殷梨落准备去的方向,脸颊煞白,双腿打颤。 前方传来殷梨落冷冷的一句:“报仇!” 殷梨落左手紧握打好的结绳,微白的双唇紧抿,阔步朝前方走去。 第九十七章:大杀四方 前方传来殷梨落冷冷的一句:“报仇!” 殷梨落左手紧握打好的结绳,微白的双唇紧抿,阔步朝前方走去。 “呦!小美人回来了!去的太久了,可是洗干净了?”黑二看着挑帘进来的殷梨落,银秽的目光在她曼妙的身上游走。 帐篷内其它几个男人,闻声从床榻上爬下来,抹着油唇,搓着双手,银笑着凑上前。 黑二双手迫不及待地伸向她胸前的丰盈,殷梨落右手一把抓住他伸来的手,眸光幽冷。然而,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道:“黑哥哥,你们前几日是否将一个姑娘轮污至死。妹妹我听了心里甚是害怕,哥哥可要对妹妹温柔些。” 黑二眸子一顿,突然笑道:“小美人,那个丫头死活不从,我们才将她给……嘿嘿,来到这种地方还想充当贞洁烈女,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可谁知她竟这么不顶干,这就死了。小丫头就是……” 话还没说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顿时,眼前血光四射。 几个男人只感觉面前一束嫣红闪过,面上忽地一热。蓦地,几人膛目结舌地看着滚落在地的头颅,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殷梨落手握长剑,冷眸望着向着帘子边,滚滚而去鲜血淋淋的头颅。微微侧眸,目光投落到惊呆的男人们身上,微眯了眯双眼,目光锐利,似山林蓄势待发的野兽。 男人们看那目光浑身一颤,轻轻挪动步子,慢慢向一边的兵器架子边靠拢。 殷梨落看出他们的意图,轻轻挑眉,冷笑一声,冰眸看着剑尖滴流而下鲜血,淡淡道:“别急,你们一个也跑不掉。本姑奶奶就让你们去见你们的好兄弟,黄泉路上好作伴!记得替我捎句话给那被你们轮污至死的丫头,她家的小姐已经为她报了仇!” 眸光一顿,唇角定格一抹冷笑,挥动长剑,刀起刀落! “嘭!”的一声闷响,又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迎面而来的暖流,发出刺眼的鲜红漾的殷梨落闭上双眼。 夏雨惨白的小脸吓得僵住,眼前鲜血淋淋的画面,刺激的夏雨顿时昏厥过去。 良久,殷梨落豁然睁开眸子,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几人。 其中一人突然吼出一声:“杀了她,为黑哥报仇!” 男人们从呆滞中惊醒,电闪雷鸣之际,纷纷拿起兵器,对准一身鲜血的殷梨落。 殷梨落右手缓缓挥起手中的滴血的长剑,左手轻抹脸上的血迹,眸光升起的凛冽至妖至邪,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冷笑。映着一身的血渍淋淋,似从血窟里爬出来的一般,无比惊悚骇人! “杀我?就你们?除了慕容槿,本姑奶奶还没怕过谁。”话落,掌中长剑光华洌洌,如一泓秋水,载着帐篷内闪烁的烛光,在男人们惊愕至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向着他们,缓缓挑起。 兵器相交,剑影四射,嫣红四溅,夹杂着撕声裂吼之声,如暗夜傀儡般声惊悚戾人。 刀光剑影,如惊雷疾电,让人目不容瞬,意势酣畅。 只听“轰隆”之声破蓬而出,一个接一个血肉模糊的头颅从帐篷中飞逸而出。 几步之遥外,守夜的士兵们看着滚落地面上的头颅黯然失色,手举长剑,惊骇的目光望向前方。 只见从帐篷内走出一人,那人似从血池里走出来一般,浑身是如鬼魅般骇人的血红。 长发飞舞,月光之下泛着妖艳的红光。隐约可见那鲜红的面上,冷冽的眸子闪着耀眼寒光。手中的长剑垂落地面,剑尖所过之处血迹斑斑,划出凄长的曲线,红的扎眼,红的妖艳。 “鬼啊!鬼啊!女鬼啊——”士兵们疯了一般狂喊,扔了手中的剑,跌跌撞撞朝山间跑去。 帐篷里银乱的男人们听到呼喊,纷纷走出来一探究竟。 “他娘的,坏老子的兴致……鬼叫什么……啊?”一个男人兴致缺缺地嘟囔着,光着身子从帐篷中走出来,抬头便看到面前的一抹血影,惊悚地睁大双眼。 殷梨落眸光微抬,直直望住他。 “鬼……鬼啊……鬼啊……”男人呼喊着妄想重回帐篷。 空中一道寒光划过,亮如流星,快如闪电,直逼男人的后颈。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男人徒然长大双眼,僵直的身体栽倒地面。 不远处山头的士兵听到嘈杂声,纷纷举起剑朝这边走来。 “是谁?谁在大叫?啊……这里有刺客……”小士兵隐约瞧见一抹纤细的身影。 幽亮月光下,玲珑有致的身材让士兵心中大喜。疾步上前揉揉双眼,待看清眼前如鬼魅般的红面,口中大喊一声。 一声吼出招来更多的士兵,瞬间,上百名士兵接踵而来。 殷梨落挺直脊背,红唇紧抿,目光冷冷地看着围上来越来越多的士兵们。 莞尔,轻轻一笑,笑意凉如升起的那轮圆月。 此时,月色森凉,血腥气四散在清幽的空气中,殷梨落闭上眼轻嗅血腥中夹杂的阵阵草香。 手中的长剑举向天穹,幽冷的月光洒照在剑上反射出银亮的清光。 殷梨落微微侧目,眸光乍寒,勾唇邪笑,捋起一缕长发放到嘴边紧咬。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眸光频闪,只听她冷冷的一句:“鬼?今日本姑奶奶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鬼?” 话落,挥动长剑,瞬时,眼前无数条血光四溢。 士兵们纷纷举起剑,面色苍白地看着面前倒下的同伴,颤抖着双腿在原地摇摆不定。 殷梨落扬起滴血的长剑,勾唇冷笑,踏过尸体,缓缓向前。 清幽月光下,女子妖艳的红面透着地狱阎罗般的寒冽和戾气,那布满血迹的眸光如深山野兽看见猎物一般,却是无比冷厉决然。看着他们似乎在看盘中之物,唾手可得。 士兵们明显地意识到了这一点,预备齐涌上前的步子渐渐后退,心中的恐惧感远远超越了眼下身为将士的身份。 殷梨落一步一步向前,士兵们一步一步后退。殷梨落眸光寒意欲深,裸露的双足踏过留有温热的鲜血,手中的剑慢慢挑起,唇角笑意加深。 “不许退缩,给我往前冲!杀了她!杀了这个魔女!”为首的士兵突吼一声。惊呆的士兵们张皇失措的表情面面相觑,看看前方渐近的血影,打颤的双腿犹豫不决。 “给我冲!冲!”为首的士兵双眼猩红,率先举剑冲杀。 “自不量力!”殷梨落冷哼一声,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试图调出内力,掌间幻化出白色烟气。 殷梨落眸子豁然开启,眸中一道红光一瞬而逝,剑柄忽起一抹白烟袅袅而升。 眼前一道寒光划过,为首的士兵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颈间溅出的血花,如无数朵盛开的妖艳罂粟。 士兵们见状,脸上的惊慌无限放大,纷纷弃了剑一窝哄地朝四面八方逃窜。 “想跑!晚了!”绝冷的话被风吹散在微冷的空气中,飘入士兵们耳朵里,脚下逃逸的步子变得慌乱不堪。 一片乌云遮住皎洁的圆月,大地陷入短暂的幽暗。 殷梨落明眸一晃,一声长喝,身体飘凌于半空之中,举起冷剑朝逃窜的士兵们挥出。 伴随着阵阵撕心裂肺的喊叫,一道红光劈向地面。 乌云渐开,威慑的剑力掀起地面的尘土,皎洁的月光下,粒粒尘埃飘浮落地。 剑起剑落,一望无际的天穹下。 一道道艳丽的血光从天而下,如淅沥沥的小雨铺洒在大地之上。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吼叫,破了原本静谧的月夜。 四周连绵的山林间,飞禽似受了惊吓般,扑打双翅飞向墨蓝天宇,走兽对着天空撕声长吼。 连绵起伏的山顶,悬浮着的灰墨色雾霾,给诡异的山间蒙上一层阴暗的迷境。 不远处墨绿色的山顶上,银色面具下幽亮的眸子紧锁山下挥剑斩杀的血影,目光落到横尸遍野的路面,眸光变得阴森冰冷。 “教主,黑二他们被她……给杀了!”林宛如不可置信的眸子望着那抹血影,眸光里是少有的惊恐和震撼。 “我们小瞧她了!”冷无情幽幽道,眸光里似无漪的静澜。 银孤子从林间飘然而下,匆匆跑来,急道:“教主,青竹和墨竹被紫衣双侣的琉璃鸳鸯剑打伤了!” “不是说过只需引开他们即刻么?怎么会负伤?”冷无情转过身,冷眸瞟向银孤子。 银孤子不敢直视那目光,低眸叩首道:“回教主,紫衣双侣的琉璃鸳鸯剑对他们俩人穷追不舍。传闻,琉璃鸳鸯剑一旦盯上目标不见血绝不回头。墨竹无奈之下,只得斩了一臂,这才顺利脱身。” “斩了一臂?”冷无情闻言目光愠怒。 青竹深深垂下头,嘴唇动了动,没有作声。 林宛如突然举起剑,愤然朝山下走去。银孤子连忙拉住她,急道:“宛如,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杀了那个妖女,为墨竹师哥报那断臂之仇。” “你不是她的对手。”银孤子眸子望向那抹血影。 ------题外话------ 谢谢385212637这位亲的票票和鲜花,么么哒! 第九十八章:槿王之伤 “我要杀了那个妖女,为墨竹师哥报那断臂之仇。” “你不是她的对手。”银孤子眸子望向那抹血影。 “我……”林宛如嗜血的眼神,在山下血影周身散发的白烟处流转,紧咬红唇,心里自知打不过她,气的无声跺脚。 “我们走!”冷无情眼眸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淡然道。 “教主,就这样放过这个妖女?”林宛如不甘心地囔着嘴,十指紧握。 “好戏在后面呢。”冷无情红唇轻勾,一声冷笑。和着这清幽的月光和周身散发的凉薄气息,让林宛如看晃了神,着了魔一般木讷地点点头。 冷无情足尖轻点,向着山林幽深处飘然而去,远远地传来一句:“把青竹和墨竹带来,我为他们疗伤。动作快些!” “是,教主!”银孤子面上一喜,转眸看了一眼山下的血影,对林宛如道:“快去通知柳师姐,殷梨落下一步就要杀过去了,让她最好防范准备。” “好,我这就去。”林宛如冷眸朝山下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举足轻点飘然而去。银孤子步子顿了顿也跟着飘然离去。 天边翻腾着的紫红的朝霞,半掩在宫阙后面,向着苏醒的大地投射出万紫千红的光芒。 雪阳宫内。 “方言章,你这么一大早叫醒朕,可是有什么急事?”皇上在雪妃的侍候下穿衣洗面,问道。 “扰皇上清梦是臣之过,可是皇上……此事事发突然,丧亡惨重,臣不得不冒死前来禀奏。”方言章蓬头垢面,看样子是早上还未净面,身上沾有朝时浓重的青草气。 皇上目光在他全身上下游走,微微皱眉,厉声道:“方言章,有何要事,让你连夜快马加鞭从天允城赶过来?脸未来得及洗,发也未来得及梳。” 淑妃闻言在一旁蹙眉,为皇上倒了一碗茶水净口。 方言章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皇上,臣该死。臣受皇上旨意特备了一批精英部队,前去国防境地支援三皇子战事,却不曾想……却不曾想那上百名精兵在一夜间被一个女魔头全数斩杀,死伤惨重。恐怕……恐怕不能完成皇上旨意了。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啊!”话落,朝地上连磕几个响头,地面血迹斑斑。 皇上一惊,不可思议道:“什么?女魔头?几百精兵被一个女魔头全数斩杀?” 雪妃心头一颤,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眸。 “臣不敢欺瞒皇上。那女魔头本是军营一名小小的军妓,不知怎的,魔性大发,把臣手下的爱将全部斩杀了,割下的头颅满山遍野都是,好不凄惨。皇上,您可要为死去的将士们做主啊。等抓了那女魔头,臣愿割头谢罪,万死不辞。” “什么?军妓?一名小小的军妓居然杀了上百号精兵?方言章,你是疯了么,竟拿这等方谬的事来欺骗朕,胆子不小啊!”皇上脸色愠怒,一声吼出,满屋的宫女太监惊慌地双膝跪倒在地,凝神屏息。 雪妃连忙走上前,柔声道:“皇上,先不要动怒,听听方城主怎么说。此事非同小可,方城主绝不敢妄言。” “是,是,雪妃娘娘说的是。臣有一千个胆子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骗皇上啊。”又连磕了几个响头。 皇上不耐烦的眼神从他流血的额头一扫而过,挥挥手,淡淡道:“快些起来吧。” “谢皇上!”方言章抹抹泪,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抽泣着。 “堂堂的一城之主,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来人,快去传太医为方城主上药。” “是,皇上。”一旁的陈公公连忙应道,急步朝殿外走去。 “臣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 “先坐下,慢慢说。”皇上在一旁紫檀木贵妃榻上坐下。肃穆庄重的神情让方言章心头一紧,脚上似生了根一般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皇上见状挑眉道:“让你坐下就坐下,站在一旁成什么样子。朕还能吃了你不成。” “谢皇上,臣……臣有罪,不敢坐。”方言章后退几步,诚惶诚恐。 “你……”皇上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干脆作罢,不予理睬。 “禀皇上雪妃娘娘,五皇子……五皇子彻夜未归!”孙嬷嬷从殿外惊慌慌地走来,口中颤颤微微道。 雪妃蓦地从香妃塌上站起身,急道:“你说什么?澈儿一夜未归?” “是,雪妃娘娘。自昨日牡丹花会到现在老奴并未见五皇子,昨日天色已晚不敢前来打搅。直到今日一早发现五皇子还未回宫。老奴也已去二皇子宫中询问,二皇子也是一夜未归。” “什么?”皇上惊呼一声,从榻上起身。 雪妃双眸泛起雾水,颤抖的嗓音道:“怎么回事?二皇子也是一夜未归,那么落儿呢?落儿在哪里?” 随后,太医踏门而入。皇上眸子精光一闪,对着陈公公连忙道:“快去槿王府,看看槿小王在不在府中?速去请他进宫,快去!” “是,皇上!”陈公公脚步刚定,又手忙脚乱地朝宫门外跑去。 “皇上,落儿……落儿不会有事吧,难道皇上没有派人一路保护么?”雪妃泪眼婆娑地看着皇上。 皇上看那泪水,心一暖,温声道:“雪妃,先别哭。朕昨日有派隐卫前去保护,至今并没有隐卫回来禀报说有异样。我也纳闷,澈儿跟贤儿怎么会彻夜没有回宫,也没有侍卫前来禀报,真是奇怪。” 思量间,只听殿外一个丫鬟惊叫一声:“啊?五皇子!” 雪妃浑身一颤,抬起发颤着双腿朝宫殿外走去,。抬眸望去,脸色顿然苍白,惊道:“澈儿,你……你怎么会……怎么会身受重伤?什么回事?……快,御医,御医快来看看。” 皇甫澈冰蓝色衣衫血迹斑斑,面色憔悴,惨白的双唇咧开血丝。一手捂着中了一刀的胸膛,一手打开迎来的御医,急道:“落妹妹,落妹妹回来了么?落妹妹呢?” “落儿?落儿怎么了?”雪妃强忍着的泪,霎时如暴雨般顺流而下。 皇甫澈眸光一冷,拔脚欲向殿外跑去。雪妃急忙拉住他,厉声道:“你去哪儿?身上有伤不知道么?” “我要去找落妹妹。我们找了她一夜,整整一夜都不见她人影。她身上又无武功,性子又暴躁……不行,我要去找她。”皇甫澈凌乱的发垂落眼前,眸子黯然无光,苍白的唇轻颤,整个人似失了魂一般。 雪妃心疼的抚上他苍白的面颊,似喃喃道:“傻孩子,落儿这般对你,你还对她念念不忘,到底是她的福,还是你的祸。” “落妹妹……落妹妹……我要去找她……你放开我,我要去找落妹妹……”皇甫澈发了疯一般甩开雪妃,抬手拔掉胸上的剑,霎时,血花四溢。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拔腿朝殿外走去。 “赤血!”皇上冷唤一声。 “是,皇上。”隐在暗处的赤血对着皇甫澈后颈一点,升起袅袅白烟。皇甫澈浑然不觉,徒然倒在地上,赤血单手接住他。 雪妃一惊,忙道:“皇上,澈儿他……” “雪妃娘娘不必惊慌,五皇子只是睡去了。这样才能让他好好休息,以便给他医治身上的伤。” 雪妃心安地点点头,抹去脸上的泪,担忧的眼神望着睡去的皇甫澈。 几个太监把昏睡的皇甫澈,抬去了寝宫医治。 陈公公踏着焦急的步子前来,抹抹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道:“皇上……皇上……槿小王来了!” “快请。”皇上心中一喜,走向殿外迎上慕容槿,眼神落到他有些苍白的面上,脸色一寒,道:“槿儿,你怎么了?受伤了么?” 慕容槿款款而来,颀长纤细的身材仍旧一袭白衣胜雪,清秀的脸上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但也难掩秀逸容颜。 他宛然一笑,道:“受了些轻伤,不碍事,过些日子就好了。本来想要来宫中问问,五皇子和殷小姐有没有回宫。刚出府就碰到了陈公公。” 雪妃脸色顿白道:“这么说,你也没见落儿?” 慕容槿眸子现出惊异,道:“难道她还未回宫?” 雪妃脑袋一阵晕眩,浑身一软倒摊在地上,哽咽道:“落儿……落儿她在哪儿?我怎么跟哥哥交代……落儿……落儿……” 皇上眸光频闪,破出寒光,对着桌子猛击一掌,怒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居然胆敢在花会之上,人口密集之地行凶刺杀,胆大包天!是要造反么?” 方言章捂着头上包扎好的伤口,急忙上前劝道:“皇上息怒,这花会之上行凶刺杀之人定跟军营屠杀有所牵连,还请皇上明查。” 慕容槿墨眉一挑,道:“哦?军营屠杀?” 方言章忙道:“槿小王有所不知,从昨夜子时到今日寅时,我准备派去迎战的几百精兵被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女魔头全数斩杀,手段极其残忍,被割下的头颅满山遍野都是,将士们死无全尸啊。” “还有这事?”慕容槿似低眸沉思,嘴角一抹浅笑一闪而逝。 第九十九章:血染青楼 慕容槿墨眉一挑,道:“哦?军营屠杀?”方言章忙道:“槿小王有所不知,从昨夜子时到今日寅时,我准备派去迎战的几百精兵被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女魔头全数斩杀,手段极其残忍,被割下的头颅满山遍野都是,将士们死无全尸啊。” “还有这事?”慕容槿似低眸沉思,嘴角一抹浅笑一闪而逝。 “槿小王直到牡丹花会过后,你就没见落儿吗?”雪妃抽泣问道。 “我被黑衣蒙面人引到束河镇后山的竹林里,不是一直都是五皇子在贴身保护吗?”慕容槿浓眉微皱,红唇轻抿,幽亮的眸子流转。话落,垂下幽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那么说……落儿……落儿失踪了?”雪妃睁大瞳孔,惊呼一声。 “皇后娘娘驾到!”尖细的嗓音回响在静谧的宫殿内。 只见皇后从殿外步子急促地赶来,匆匆行了礼,犀利的目光投向雪妃,厉声道:“雪妃,看你管教的好侄女,惹来的江湖仇杀连累了多少无辜人身受重伤。” 皇上眸光瞬闪,急道:“怎么?贤儿受伤了么?” 皇后闻言,犀利的眸光变得柔和下来,忙用丝帕掩面,哽咽道:“皇上,贤儿身上的伤倒没什么。只是我们的瑾瑜在慌乱人群中逃窜,磕破了额头,太医说了,即使是痊愈也会留下伤疤。木雅的脸上也被歹毒的刺客划伤,右臂也中了一刀,听说是为了救五皇子而受的伤……”话未说完,低声啼哭起来。 “什么?木雅为了救澈儿也中了一刀?现在情况怎么样,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没人来通知朕。赤血,你为什么不叫醒朕?” 皇上冷冽的眸子望向身后的赤血,赤血面上一惊,忙道:“禀皇上,奴才也是刚刚得知此事。” “皇上,您就不要怪赤血了。是贤儿命令他们不许惊动您更不许回宫,他们想在天亮之前找到殷梨落。结果……在全城搜索了一夜也没找到殷梨落人影。”皇后眸光柔和道。 “落儿……我的落儿……”雪妃眼前一黑,险些栽倒在地上,被一旁的赤血急忙扶住。 皇后厌恶的眸光瞟了她一眼,冷言道:“雪妃,殷梨落闯下如此大祸。你应该庆幸江湖刺客没有伤到皇室血脉性命,而不是一味惦念那嚣张纨绔的殷梨落。” “皇后娘娘说的是什么话。你怎么就知道那些刺客是冲着落儿来的,牡丹花会之上的冰璃双剑不是被抢了去。落儿也是无辜受害者。” “无辜受害者?我看她是罪魁祸首,整个事件的导火索。”皇后瞪了她一眼。 雪妃双目含泪,紧咬红唇,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皇上一句话止住。 “别吵了。赤血,你现在带一万精兵全城搜索落丫头,一旦发现她的踪迹,务必在保全她安全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她。” “是,皇上。”赤血领了命跨步走向殿外。 皇后闻言,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微怒道:“皇上,为了救殷梨落您不惜调出一万精兵,江湖中人刺杀牵连的人何止上百,帮派的势力何其壮大。皇上您就不怕您那上万精兵一去不回吗?” “皇后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眸子一顿,溢出冷冽光芒。 皇后浑身一颤,轻咬红唇,眸光微怔。然而,却正色道:“臣妾的话皇上不明白吗?用上万精兵的性命去换殷梨落一人的性命,不值得。” “什么是值得,什么是不值得。落儿他是朕封的天下第一女将,也是功臣之女。你身为一个皇后,居然敢说出为救她不值得的话。皇后,你是想陷朕于不仁不义吗?” 只听“轰隆!”一声响,皇上勃然大怒之下,一掌击碎了一旁香妃塌上的红木桌案。 “皇上息怒!”人们黯然一惊,齐齐跪地,凝神屏息,吓的大气不敢出。 “皇上……是臣妾失言了。”皇后看着破碎的桌案,吓的花容失色,双腿发颤地跪倒在地。 皇上冷眸从她身上扫过,冷哼一声,愤然背过身不去看她。 宫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宫殿外,天空中云团缓缓地移动着,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一道红霞连接在天地间。 几朵棉花似的轻柔的白云,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镶上了金边。 清晨,蔚蓝的天空似被雨水冲洗后一尘不染。 慕容槿步子轻缓地走出殿外,明眸望着从天直泻的无数条光束,眸光变得幽深。 “槿儿,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孤疑的眼神望向他,目光落到一碧如洗的天空。 “皇上,依槿儿看,那黑衣蒙面人是为冰璃双剑而去。您也知道,殷梨落对那冰璃双剑甚是喜欢,自然不肯被人轻易夺去。所以穷追不舍,至今下落不明。”慕容槿淡淡的语气道,带笑的眸子望着皇上。 皇上目光微滞,道:“你是说落丫头很有可能是去追回冰璃双剑了?” 慕容槿点点头,笑着不语。 “皇上,贤儿当时在现场,亲耳听那黑衣蒙面人说杀了殷梨落。那些人分明就是为了殷梨落而去的,皇上……”皇后惊呼道。 皇上冷眸一扫,她面上一僵,表情讪讪地住了口。 慕容槿轻轻挑眉,淡然道:“哦?有这话?槿儿不知。”话落,抬起步子朝殿外走去。 皇上连忙道:“槿儿,你去哪儿?” “皇上,槿儿这次出关的时间太长了。闭关。”慕容槿没有回头,远远地飘来一句。 众人闻言脸色一暗,纷纷起身朝殿外张望,失望的眼神朝他看去。 那抹白影身姿秀雅,步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就那么缓缓而去,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令人不见其貌,却是甘心为他倾心不已。 忍不住心底轻叹一声,这次闭关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看到他了。 “皇上,皇上……”殿外一抹黑影匆匆迎面而来,不长的距离因为步子的慌急,连跌地面数次,再次爬起,抬头便看到一脸骇人的血渍。 众人一惊,屏住呼吸,目光惊恐地看着他。 “禀皇上……京中惊现一名女魔头,皇上……皇上……那女魔头把飘香楼的人全数杀光,片甲不留……卑职无能,不能上前阻止,还请……还请皇上明示。” 离近一看,男人全身血迹斑斑,脸上被划开的数条刀伤,血流不止。 “什么?”皇上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眼里怒火翻涌。 慕容槿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眸光变得幽黯。 徐厚诧异的目光看向慕容槿。 慕容槿朝他微微点头,对着皇上道:“我去看看!” 话落,足尖轻点,向着天边飘然而去。 一抹白影瞬间消失不见,匆忙而来的皇甫贤,远远地就听到那人的禀告,带着缠纱布的手臂急忙走上前,道:“父皇,儿臣也前去看看。” “我也去。”皇甫木雅紧跟其后,闻言,惊叫一声。 皇上还未来得及开口,两人腾空而去。 东方升起的一轮红日,像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金光耀眼。 满天红云,满湖金波,红日洒下的道道金光,就像条条金鞭,驱赶着飞云流雾。 只听,远远地从飘香楼内,发出一声惊天破地的怒吼声:“老鸨子在哪儿?快说!” 日光下的血剑闪耀着妖艳的嫣红。 被扯住墨发的女子看那鲜血淋淋的长剑,吓得全身抽搐,颤颤巍巍道:“不……不知……道。” “找死!” 剑起剑落,一束血花从眼前飞溅而过,在半空中划出凄美的弧线。 女子闭上冷眸,脸上一片温热,血水顺着面颊流到红色肚兜上。 女子眸光开启,冷冽的目光在早已残破不堪的楼层一一扫过。 面前是遍地的尸体,破碎的楼栏,被血染红的墙壁。裸足踩在温热的血水里,跨过断裂的桌椅,利剑垂落地面,剑尖划过安静的尸体。 女子勾唇轻笑,步子缓慢地走向二楼,三楼,每个房间。 突然听到一声低泣声,女子冷眸频闪,疾步上前,一脚踢开房门,嗜血的眸子一眼望去。 “我们……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柳妈妈……被人救走了……” “谁?被谁救走了?”女子眸光一滞,暗哑的声音透着阴森。 墙角的女子们蜷缩到一起,吓得不敢抬头,身上的血红刺目惊人。 “黑衣……黑衣蒙面人。” 女子闻言眸子顿寒,只听“嘭!”的一声。 女子们豁然抬起头,眼前的血影却已消失不见。 女子们从墙角站立起身,脸上的惊恐之色散去,嘴角泛起冷笑。 为首的女子一袭青衣,纤手轻拨琉璃珠钗,娇艳的面容似蒙上一层寒霜,目光恨恨地望着血影离去的方向。 “宛如师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其中一名红衣女子问道。 林宛如眸子升起华光,似一潭汪水幽深莫测,轻声一笑道:“静观其变。” “小姐,不可!小姐,快停手啊!”夏雨苍白的面睁大瞳孔,看着遍地的尸体和血流成河的地面,歇斯底里大叫。 女子恍若未闻,单手举起剑,清冷的眸子看向天边冉升的那轮红日,挺直脊背,朝屋外走去。 第一百章:残忍报复 女子恍若未闻,单手举起剑,清冷的眸子看向天边冉升的那轮红日,挺直脊背,朝屋外走去。 “小姐,您去哪儿?”夏雨紧跟上前,绣花鞋被遍地的血水浸湿。 女子缓缓停下步子,微微侧目,眸光幽寒,冷冷道:“将军府。” 夏雨心里一惊,浑身打颤,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颤颤颤巍巍道:“小姐,殷里洪将军府……去不得……小姐,您现在这副模样……” “去不得?还没有姑奶奶我去不得的地方。”女子闻言挑眉轻蔑一笑,冷眸瞟过她举步朝前走去。 夏雨疾步上前,双膝跪地,头猛地朝地连磕几个响头,哭求道:“小姐,奴婢知道您心疼奴婢,也愿为死去的春风报仇。但是……小姐,松儿小姐是王爷的亲孙女,也是您的亲侄女,更是殷里洪将军的掌上明珠。奴婢本就贱命一条,实在不值得小姐如此相护。今日您大张旗鼓带剑杀入将军府,可曾想过后果。小姐,千万别冲动啊。小姐……” “我不管,我要让那个贱人尝尝被人轮污的滋味。”女子恨恨道,眸光变的犀利,手中紧握的长剑闪着冷冽的光芒。 夏雨看着眼前渐去的身影,生生打了个寒噤。 从天而泻的金光,铺洒在清晨的街道上。 街道两边的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张着大伞的小商贩全都开商营业,吆喝声从四面八方渐起。 然而,突然从飘香楼里走出来的一抹血影,让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人们膛目结舌,一动不动。 眼前的女子似从血窟里爬出来的一般,披散的长发滴着妖艳的血红。鬼魅一般的面上只能看见闪着两束寒光的冰眸,血红的双臂和欣长的血腿之上,可见触目惊心的刀痕,血迹半干,金光照耀下更显狰狞骇人。 从天直泻下的无数条金光,照在女子手中的利剑上,反射出妖魅的红光,剑刃与地面摩擦发出嗤嗤的声响。 瞬间,人们从呆滞中晃过神,一声惊呼,四下逃散。 “鬼啊……女鬼啊……鬼啊……” 女子仿若未闻,冷冽的目光直视前方,脚步平稳,一步一步走向前方。 “轰隆!”一声巨响。女子眸子忽然现出一束急速的红光,只见她挥起手中的长剑向着紧闭的红门一劈,红门立刻破了个窟窿。 顷刻间,陆续从里面传来婢女侍卫们的惊呼声。 女子唇角微勾,无声冷笑,再次挥动长剑,一束红光从天而降驰如闪电,瞬间落至红门下。 又是“轰隆!”一声响。 府门外尘土飞扬,阳光之下破碎的红门木沫纷纷扬扬,飘落至门下。 隔着尘土漫漫,婢女侍卫们看清眼前的闯入者,面上一寒,惊呼着跑向深院内。 女子单手举剑,赤脚走过破碎的红门,所过之处一片殷红。 还未来得及逃开的丫鬟小厮们,看着地面上怵目惊心的血红脚印,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动弹。 “是谁?谁在大声呼喊?”熟悉的声音传近耳畔。女子挑眉冷笑,目光望向声源处。 武雁雪在丫鬟的拥簇下急慌慌地赶来,目光从蜷缩一地的丫鬟们身上扫过,面露怒色,厉声道:“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还不赶紧滚起来,这是将军府谁人敢前来找事?啊?……” 武雁雪犀利的眸光,落到门前站立的女子身上,面上一惊,脸色顿白,连忙后退数步。 女子冷笑着,双臂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反应。 武雁雪发颤的指,指着面前的女子,颤然道:“你……你是何人?胆敢在将军府撒野……” 女子笑着不语,血足逐步上前。 武雁雪面色惨白,一步一步向后退缩,眸光落到她颈上的项圈,惊叫道:“殷梨落!是你!” “嫂子好眼力,我今日这般模样你居然还认得我。”殷梨落勾唇一笑,血红的面上如绽开的罂粟,明知有毒却美叫人移不开目光。 “你……你这般模样来我将军府做什么?”武雁雪看那笑心里顿生寒意,声音有些发颤。 “做什么?取你项上人头算不算一桩事。”话落,殷梨落持起血迹淋淋的长剑,对着她缓缓挑起。 灼亮的日光下,鲜红的刀锋光华洌洌,寒气迫人。 蓦地,殷梨落眸光一寒,长剑朝她面门逼去。武雁雪惊悚地长大瞳孔,望着迎面而来的利剑,惊呆住。 “住手!”只听“呯!”的一声脆响,手中的长剑被飞奔而来,闪着明光的不明物体打落在地。 殷梨落被重力一击,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眸光微怔,不明物体飞入到旁边楼阁里消失不见,只留空中几片破损的翠竹叶,缓缓飘落。 殷梨落嘴角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一闪而逝,目光望向从天空中飘然而来的紫衣女。 女子一身浅紫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 殷梨落目光落到她未施一丝粉黛的面上,微微挑眉,笑道:“好侄女,真是一身的好武功,不愧是将军之女。” 殷曼松目光在她身上寻走一圈,面上一惊,连忙跪地道:“姑姑,不知松儿做错了何事惹恼了姑姑。还请姑姑不要与松儿计较,松儿叩头领罚。”话落,急忙朝地连磕几个响头。 “做错了何事?我这刚来什么话未说,你就知道我是专程为你而来的?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或是龌蹉的勾当?”殷梨落缓缓走上前,血迹未干的指挑起她低垂的面。 四目相对,殷梨落目光微怔,嘴角笑意加深。 殷曼松直视眼前含笑的血面,淡定道:“松儿只是猜想罢了。前些日子无意中惹恼了姑姑,今日见姑姑气势汹汹而来,除了松儿,还有谁能惹姑姑如此生气。” “好一张巧言善变的嘴,不过,可惜了!等会儿可就永远也说不出话了。”话落,只听“啪”的一声响,清晰入耳地回荡在寂静的院落中。 殷曼松手捂双颊,泪眼婆娑却一脸平静地望着她“姑姑……松儿知错了……” “装!继续装!今天本姑奶奶我非打得你变猪变狗不成,不是喜欢装吗,就让你装个够。”殷梨落举起手准备再掴一掌。 “住手!你是疯了么。”武雁雪心疼地看着女儿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疾步上前一把拉起殷梨落,将殷曼松护在怀里。 殷梨落被大力一拉,臂上的疼痛蔓延开来,鲜血直往外冒。 武雁雪看着那滴流而下的鲜红,冷冷一笑,道:“松儿叫你一声姑姑,你还真拿自己当长辈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这样一个没家教没娘教的野丫头,怎配做人姑姑。” “娘!”殷曼松轻扯她衣袖阻止她说下去。 武雁雪打开她的手,将她护在怀里,继续道:“怕什么?你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倍受荣宠的女将军吗。被三皇子抛弃不说,还武功尽失,一天到晚疯疯癫癫活像个没人管教的野丫头。老爷子膝下并无亲生子,就她一个女儿,若不是我将军府在背后撑腰,她翼王府早被人给拆了去。现在居然上门耀武扬威,若不是看在老爷子对我还算疼爱的份上,我早就让人把你拖出去打杀了。” 殷梨落突然灿然一笑,眼泪似乎要流出来了,道:“哎呦!今日嫂嫂这一番话,真是说出了这些年埋藏在心中已久的真心话。原来在嫂嫂心中,一直都是我翼王府依附你将军府。当真是可笑,可笑啊!”殷梨落捂着笑痛了的肚子,忍着胳膊的疼痛,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 “对对对!太对了!”殷梨落笑着连连点头,眸光落在门外站立,脸色苍白的夏雨身上,变得幽深寒冽起来,十指紧握,红唇紧咬,掌间的匕首蓄势待发。 “赶紧向松儿道歉,否则今日我就在此打杀了你。”武雁雪失去理智般怒吼一声,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让原本雍容的面变得狰狞不堪。 “道歉?你他娘的做梦。今日谁死还不一定呢。” 一道精光从眼前疾闪而过,一声杀猪般的吼叫声响起。众人膛目结舌地看着武雁雪鲜血直流的右腿,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殷梨落。 她居然真的出手了!她居然对自己的嫂嫂下了杀手! “娘!”殷曼松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要命地流。 殷梨落鄙夷的眼神瞪她一眼,闲散的步子走上前,微蹲下身子。看着脸因痛苦而扭曲的武雁雪,莞尔一笑,道:“嫂嫂,你不是要打杀我吗?现在被打杀的滋味如何。可惜了,这么一条芊芊细腿,怕是要废了。以后记得,别拿你那该死的身份来压我,姑奶奶我根本不吃这套,对于我讨厌的人和讨厌我的人,我从来不懂手下留情。好嫂嫂,可要记清楚了。”拍拍她大汗淋漓的脸,目光落到她插进腿间的匕首。 伴随“啊!”的一声惨叫,殷梨落眼前一束红光乍现,面上一热。 殷梨落嫌弃般地抹抹脸上的血迹,用她华丽的衣裙轻抹匕首,淡淡道:“今天似乎是个好日子。见了太多的红,看来今晚是要做好梦了。” 武雁雪捂着鲜血直流的右腿,恶狠狠的眼神望着殷梨落,向身后怒吼道:“侍卫呢?侍卫呢?给我立刻杀了她,杀了她!” 第一百零一章:无法无天 武雁雪捂着鲜血直流的右腿,恶狠狠的眼神望着殷梨落,向身后怒吼道:“侍卫呢?侍卫呢?给我立刻杀了她,杀了她!” 殷梨落冷眸望向四面而来的侍卫,勾唇轻笑,扬起手中的剑。一道红光乍现,一阵惨叫声刚过,前方的侍卫已倒下一半。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隐卫呢,隐卫呢……给我上……”武雁雪看着顷刻间死伤一半的侍卫,气的语无伦次。挣扎着要从地上站起来,腿上的刀伤因大力拉扯,而流出更多的鲜血。 殷曼松眼眸中精光一现,瞬间隐去不见,哭泣道:“娘,松儿都说了是松儿的错不怪姑姑。姑姑打骂过后出口气就算了,她毕竟是爷爷唯一的女儿,伤了她,不但爷爷会怪罪,爹也不会放过我们。娘,您为什么就是不听劝呢。”梨花带泪的模样哭得好不伤心。 殷梨落冷哼一声,对之嗤之以鼻。 武雁雪闻言面色一僵,捂着疼痛的右腿,喷火的眼神望着殷梨落,愤愤不平道:“谁说不是呢。老爷子疼爱她不说,连将军也对她另眼相看,对她比对你们姐弟俩还要好。” 殷梨落睥睨着地上的两人,听着两人对她的控诉。 “娘,您怎么了?娘!”一声急切的呼喊声远远地从府外飘来。 殷梨落微微皱眉,冷眸看向来人,轻轻撇嘴。又来了一个送死的! “柏儿!柏儿,你快走,快走,快去通知你爹爹。”武雁雪急忙朝踏门而来的殷小柏挥手。 殷小柏向前的步子顿住,望着眼前一身血渍的红影,流转的目光在她颈上的项圈僵住。 蓦地,他勃然大怒道:“今日一早就听大街小巷疯传,京城一夜之间突现一名杀人如麻的女魔头,却不知竟然是你这个恶女。我要为无辜的百姓报仇,杀了你这个恶女!”话落,手中的利剑飞出剑销,闪着凛冽寒光的利剑对着殷梨落刺去。 “找死!”殷梨落轻哼一声,冷冽的目光顿闪,一束红光径直朝他劈去。 殷小柏望着迎面而来的红光,脸上一惊,一个侧身,慌张躲过。 “几日不见,功夫渐长啊!”殷梨落挑眉笑道。暗调内气,手中的长剑生出缕缕白烟。 殷曼松看那袅袅白烟眼眸现出华光,诧异的眸光望着烈烈灼光下的血影。 一阵风过,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女子单手持剑,挺直脊背,站立如松。目光清冷如秋日泓波,垂至腰下的长发被染成妖艳的血红,几缕发丝轻舞阳光下发出夺目的樱辉。 殷小柏听那声调侃,突然想起几日前在客栈遭受的羞辱,眼神瞬间变得狠戾,道:“你伤了我娘,打了我姐,就算爹爹不责怪你,我也要为她们教训你。” “好侄儿,自古只有姑姑打侄儿的份,哪有侄儿打姑姑的。传出去岂不坏了哥哥名声,到头来受罚的还不是你们。”殷梨落好心提醒,带笑的眸子望着眼前还没长开的俊颜。 殷小柏冷笑道:“杀了你,我再领罚。”秉动长剑,剑气四溢,发出银白色寒光。 殷梨落看着眼前蓄势待发的殷小柏,手中的长剑向他缓缓挑起。 一红一白,剑光交汇,剑刃相对。只听“哐当”一声响! 殷梨落寒冽的眸光,错愕地望向地上碎成两半的长剑。 殷小柏得意笑道:“就你那烂剑还想跟我的破冰打,不自量力。” “是么?” 冷冷的一句传来,殷小柏只觉眼前一道银光闪过,脸颊一凉,一阵刺痛过后,忙用双手捂脸,掌间的嫣红骇的他小脸刹白,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她,诧异道:“你……你……” “所以,即使没有剑,你也会死的。”殷梨落挑眉,好心提醒,眼里的鄙夷却*可见。 殷小柏有些恼羞成怒,秀雅的面上变得扭曲不堪,挥起剑毫无章法地朝她刺去。 殷梨落翻身跳跃,朝他胸前狠踢一脚。殷小柏措不及防直直朝武雁雪两人身上栽去,一声闷响过后,母子三人搂成一团,惊恐的眼神望着直逼向前的殷梨落。 “隐卫呢……隐卫呢……”武雁雪惶恐地大叫。 院落中却无一人应她,回头一看,院落中不知何时早已空空如也。别说是一个人影,哪怕是蚊子恩恩声也没有。 天空中悬浮着,被风吹起的牡丹花瓣,一片一片,姹紫嫣红,飘散到一片狼藉的院落中。 殷梨落看着漫天的花瓣,似下雨般纷纷扬扬飘落,又再度被微风吹起纷纷扬扬悬浮。 仿佛看到了一脸天真傻气的春风,想起她被人轮污的画面,柔和的眸子逐渐变得冰冷,手中的匕首紧握,刀光未现,寒气却已迫人。 看着面前渐近的殷梨落,武雁雪突然双臂护住殷曼松殷小柏两人,对着殷梨落吼道:“要杀先杀我,他们是无辜的,我死不足惜!” “娘……” “哦?现在倒演上了母慈子孝。你要打杀别人时,可曾想过别人的父母。” “有娘生没娘养的野丫头!”武雁雪脱口而出,毫不畏惧地对上她嗜血的眸子。殷梨落胸口一团火焰暗涌,似乎就要爆发而出。 “住手!殷小姐!”皇甫贤从半空中飘然而下。 殷梨落抬眸望去,一眼便看到一行人中的那抹白,不觉嘴角轻扬,暗吁一口气,还好,他是安全的! 慕容槿目光紧锁眼前的血影,眼神在她深浅不一的刀痕处一一停驻,眸光频闪,溢出华光,紧紧闭上又轻轻开启。 殷梨落望着那如一汪泉水的清眸,心跳似乎慢了半拍,连忙转移视线望着剑下的三人。 皇甫贤远远地就看见她颈上的项圈,一眼便认出是她。离近一看,见鲜血淋淋的她,面上一寒,惊讶道:“殷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她是谁?” 皇甫贤眸光落在武雁雪受伤的右腿上,略带担忧的眼神望向殷梨落。 殷梨落脚下的步子却毫不见停,皇甫木雅冷眼旁观,狠狠的目光望着殷梨落。 慕容瑾望着倔强向前的身影,唇瓣紧抿,眸光渐柔。 “殷小姐!”皇甫贤内力化成一股气,打落殷梨落手中的匕首。 殷梨落绝冷的眸光射向他,大怒道:“你滚开,不管你的事!” “殷梨落,你是疯了么,你可知道她是谁,她是你的嫂嫂,你的侄女,你的侄儿。” 殷梨落厌恶的目光望着地上的三人,幽幽道:“我失忆了!” “什么?”皇甫贤心里一惊,面上微怔。 殷曼松抬起水眸,不可思议地向她望去。 皇甫木雅也明显一愣。 “所以对他们……欲杀之而后快!”殷梨落眸子升起杀意。 “二皇子,她是疯了,你快去禀告皇上!”武雁雪尖叫一声。 殷梨落眸子一轮精光一闪而逝。 众人只觉眼前一道银光飞过,只听“哧!”的一声。 武雁雪盘起的发髻瞬间松散开来,一束墨发飘然落地。 武雁雪睁大瞳孔,半张的嘴僵住,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地上的几缕发丝。 “殷小姐,快住手!”皇甫贤一个翻身跳跃,单手接住她准备再次出击的银色匕首。 “二皇子,救我!”殷曼松双目含泪,轻唤一声。 殷梨落听那声呼唤,微微挑眉,淡然道:“皇甫贤,你赶紧滚开!” 皇甫贤扔下手中的匕首,剑眉紧蹙,面上一寒,愠怒道:“殷小姐,这里是将军府,不可胡闹!” 早已吓的蜷在地上的侍卫们,见有皇子出头撑腰,连忙拿起地上的剑直朝殷梨落逼去。 殷梨落微微侧目,不屑的眼神扫过众人,轻蔑笑道:“皇甫贤,你是在拿身份压我么?忘了告诉你,今时今日的殷梨落即使玉帝老儿也不会放在眼里。何惧小小的一个皇子。” 皇甫贤面露尴尬,胸口火气直冒,道:“你……” “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一起砍!”殷梨落似不耐的眼神瞟着他。 皇甫贤看那嫌弃的目光,苍白的双唇紧抿,呆滞的目光望着眼前异常坚毅的血影,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空气中留有短暂的静谧。 一片透明的蓝云,淡淡的遮住日光,院落内,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 人们惊异于眼前的血影身上,散发出的凌厉之气,就那样站在那儿,却仿佛止不住般地寒气四溢。而手中被血迹染红的长剑,灼光下,发出冷冽的幽光。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纷纷打了个寒噤。 “殷梨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二皇子出言不逊,眼里还有没有国法?”皇甫木雅一步上前,怒视着她。 殷梨落冷哼一声,道:“国法?我就是法!” “殷梨落,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仗着父皇对你的宠爱,斩杀皇军,血染飘香楼,现在居然又对将军夫人痛下杀手。你是想造反么?” “我杀痛恨之人也叫造反?”殷梨落反问道,却笑靥如花。 “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惜痛下杀手。”皇甫贤冷言问道。 殷梨落犀利的眸光,望向泪眼婆娑的殷曼松。殷曼松躲闪的眼神,让殷梨落暂缓的怒火瞬间翻涌而来。 第一百零二章:刑部大牢 “殷梨落,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仗着父皇对你的宠爱,斩杀皇军,血染飘香楼,现在居然又对将军夫人痛下杀手。你是想造反么?” “我杀痛恨之人也叫造反?”殷梨落反问道,却笑靥如花。 “他们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不惜痛下杀手。”皇甫贤冷言问道。 殷梨落犀利的眸光,望向泪眼婆娑的殷曼松。 殷曼松躲闪的眼神,让殷梨落暂缓的怒火瞬间翻涌而来。 殷梨落掌间升起白烟,灼日下华光冽冽。 “你给我住手!”熟悉的怒吼声从天而降。 殷梨落听那声音寒毛乍起,抬眸望去。 “爹——” “父王——” “爷爷——” 在众人的错愕间殷翼天从天而降,缓缓飘落至殷梨落面前。 殷梨落怔怔地望着眼前风尘仆仆而来之人,惊讶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会突然回京?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殷梨落被一掌扇的微微侧面,脸上的五个手指印顿起。 灼灼日光下,只见殷梨落缓缓回过头,略显冰冷的眸子望着面前发丝有些凌乱的殷翼天。 他前鬓的墨发上隐约可见一层薄薄的霜露,衣袂轻轻拂动,传来淡淡的青草香。很显然,他是一路骑马狂奔而来! 殷翼天犀利的眸子从她沾满血渍的身上扫过,眼神落在她紧抿的唇瓣,暗哑又不失威严的嗓音问道:“天允城军营内上百精兵是你所杀?” “是!” “啪!”的一声,扬起的掌心对准血红的面又是一掌。 众人膛目结舌,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惊人的一幕。 殷梨落轻擦嘴角的血渍,坚定的眸子回望着他。 “飘香楼数百人也是你所杀?” “是!”殷梨落挺直脊背。 “啪!”又是一掌!众人凝神屏息,生怕做出一丝声响。 “翼王,您先消消火。”皇甫贤看着殷梨落双颊升起的红指印,连忙上前劝慰道。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如此胡闹?那是人命,一条条人命,几百条人命啊。是谁给你的胆子?说!”殷翼天苍白的唇微微颤抖,泛血丝的眸子有些湿润。 殷梨落看那憔悴的面,心头轻痛,鼻子一酸,泪水叭叭而下。 “你哭什么?快说是谁借你的胆,竟敢对天佑国的士兵和民众痛下杀手?” 殷梨落固执地别过头,深吸一口气,止住泪水,冷眸望着他,淡然道:“今日我非杀了他们不可,为冤死的春风报仇。” 殷翼天面色一僵,问道:“春风?她死了?怎么会死了?” 殷梨落眸子转向殷曼松,殷曼松惊慌道:“爷爷,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杀春风,爷爷,这中间肯定是有误会。爹爹,爹爹,您要为松儿做主啊!” 闻言,殷梨落转眸望向一旁的青衣人。男人三十有几,皮肤偏黑,五官端正略显刚毅,可见年轻时风华卓越,幽黑的眸子却发出一股淡淡的阴冷之气。 殷梨落淡淡的目光从他身上一扫而过,落到凌剑身上。凌剑幽深的眸子紧锁她面上的红指印,双唇紧抿。 “贱人,你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 “姑姑,松儿并没有杀您的丫鬟春风,何来有罪之说。松儿知道,您一直看松儿不顺眼,您没落涯之前就曾时不时给松儿眼色看,因您是松儿的姑姑,所以松儿都忍下了。可是,今日您说我杀了春风,敢问姑姑可是有什么证据。否则,今日松儿誓死也要讨回一个公道。”说完,擦干脸上的泪迹,从地上站起身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殷梨落。 殷梨落冷冷一笑,挥起手中的匕首,愤然道:“贱人,强词夺理。真是该死!” “你给我闭嘴!”殷翼天一声怒吼,殷梨落耳边嗡嗡作响。 “是她将春风夏雨买入飘香楼,飘香楼的老鸨子又将她们买入军营充当军妓。我被玄鹰教的人给捉去送进了军营,碰巧撞见了夏雨这才将她救下。我若能早一步去,或许春风就不会死……爹……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军营里的那些畜生轮辱至死……轮辱至死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殷梨落歇斯底里吼叫,脸上的泪晕湿了已干的血,一滴一滴滚落地面,如盛开的罂粟。 时间停滞,空气沉静的似乎一根针落到地上就能听的到。 殷翼天目光微怔,然而却道:“即使这样,你也不能将他们全全斩杀。他们是将士,皇上需要他们,国家需要他们,人民更需要他们。” 殷梨落偏过头擦干脸上的泪,狠戾的目光重新望向殷曼松。 “将军,您看看……您看看我这腿是不是要废了……落儿这丫头不问青红皂白就大开杀戒,妾身这条腿就是被她所伤……将军……”武雁雪见状,连忙对着殷里洪哭诉道。 殷里洪看着她腿上的伤,眸光一顿,蒙上一层阴冷,轻步上前扶起她,责问的眼神望向殷梨落。 殷梨落对上那抹寒光,淡淡道:“她说这些年若没有你们将军府,我翼王府早就被人给抄家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实在是有辱哥哥名声,所以我一怒之下才伤了她。哥哥有意见?” “落儿说的可是实话?”殷里洪闻言脸色顿变,突然松开她的双臂,她没有重力相支,扑通一声朝地上栽去,止住的鲜血再次往外翻涌,痛得她嗷嗷直叫。 殷梨落目光落到他冷漠的面上,心道原来他也是个无情绝冷之人!嘴角笑意加深。 “将军,你不要听她信口雌黄……我怎能……怎能说出对老爷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信……不信你问柏儿。”武雁雪急的扯开嗓门叫道。 殷小柏吓得在一旁连连点头,道:“爹,娘确实没说过,没说过。” 一个冷眸望向身后的众位侍卫,侍卫也连连摇头,齐声道:“将军,夫人确实没说过,没说过。” 殷梨落冷笑出声,不予辩解。寒戾的眸子望的武雁雪心里发虚,忙转过头不去看她,脸上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殷里洪看那泪水,似乎动容了,寒气退去,对殷梨落道:“不管那丫头是不是松儿所杀,但她终究只是个丫鬟,实在不易小题大做。落儿,你太冲动了!” “丫鬟就不是人吗?”殷梨落逼问道,眸里的寒气顿起。 殷里洪望进那冰冷的眸子,双唇轻抿,脸上有些不悦,道:“难道就因为一个丫鬟,你就要杀了你嫂嫂和侄女?” “胆敢伤害我身边的人,不敢那人是谁,我都照砍不误。除非……我死!” 微风拂过被血染过的长发,阳光下闪着妖艳的猩红,眸光里的坚定不觉让人心头一颤。 “落儿,这件事还没查清楚,你怎么就知道那丫鬟是松儿所杀?”殷里洪追问道。 殷梨落视线在众人间游走,突然眸光乍寒,惊叫道:“夏雨!夏雨!”然而并无一人应她。 “你这个贱人,你把夏雨藏到了什么地方?快说!”话落,殷梨落单脚挑起地上的长剑对着殷曼松刺去。 殷里洪接住直逼而去的剑,只听“嘭!”的一声,长剑被他一劈两半,脸色愠怒道:“落儿,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口出狂言,哪里还有一丝将军风范?” 殷梨落怒瞪着他,闭口不言。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火爆的脾气即使死上一千次一万次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曾经因为这脾气还差点被踢出警局。 殷梨落目光怔怔地望着,光华粼粼碎石漫成的地面,十指紧握成拳,身上突然而来的疼痛让她轻哼出声。 殷翼天冷漠的目光望着他,幽深的眸子似有所思。 “翼王,将军,陈公公来了!”一个侍卫惊慌慌地走进府中传告,目光落到面前的血影身上,一脸惊骇地转移视线,连忙退了下去。 殷翼天和殷里洪意味深长地对望一眼。 陈公公远远便看见院中的一抹血影,心中一寒,还是壮着胆走上前。待看清眼前站立如松的血影,面上一寒,担忧的眼神望向殷翼天,犹豫再三,还是缓缓地开口了。 “传皇上口谕,若是抓到女魔头先送到刑部大牢,他日再行定夺!” 话落,只听众人一阵深深的长吁声。 殷梨落微微侧面,犀利的眼神依旧紧锁泪流满面的殷曼松。 “落儿,还不跪地接旨?”殷翼天怒道。 殷梨落恍若未闻,淡淡的眼神扫过陈公公,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陈公公面露难堪,道:“梨落将军,还是接旨吧。可别难为奴才。” “刑部大牢?去就去,前面带路!”殷梨落不等陈公公回话,率先走向门外。 众人一脸错愕地看着渐去的血影,她……她居然肯乖乖地去蹲刑部大牢了?这是闹哪般? 殷曼松水眸目送渐去的血影,纤手轻轻扶了扶发髻上低垂着的翠玉簪子,如同一抹泉水发出泠泠声响。 只见她红唇微启轻咬,十指紧握丝帕,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殷里洪对着殷翼天道:“父王,我们这就进宫求见皇上,我想皇上定会手下留情。” “不去。凌剑,回府!”殷翼天冷言道。一声令下,猛挥衣袖,举足轻点,飘向空中。 凌剑向殷里洪作揖告别,紧跟而去。 第一百零三章:骚包探监 “不去。凌剑,回府!”殷翼天冷冷道,一拂衣袖,举足轻点,飘向空中。 凌剑向殷里洪作揖告别,紧跟而去。 徐厚微微侧目看了一眼慕容槿。只见慕容槿眸光如清澈小溪般静静流淌,看不出一丝情绪。然而,却步履轻缓地走向门外,徐厚微微一怔,紧跟而上。 正午,骄阳似火。炙热的太阳把皇宫内道路两旁,树上的树叶都晒得卷缩起来。鸟儿们扯着长声聒个不停,给闷热的天气添上一层烦燥。 皇宫内地面上似升起股股热气般滚烫,耀眼的太阳光照的殷梨落睁不开双眼。 一连辗转了好几条道,殷梨落终于忍不住吼叫起来:“我说陈公公,刑部大牢到底到了没有。连坐个牢都那么麻烦!” 押送她的侍卫们闻言,面面相觑,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紧跟其后的陈公公听到殷梨落的唠叨,吓的打了个激灵,抹抹面上一脸的冷汗,忙道:“梨落将军,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殷梨落不耐烦地瞟了他一眼,嘟囔道:“快点,我困着呢。” 从昨晚到现在一路践血斩杀可一直没合眼,不知为何,看到慕容槿安然无恙地站在那儿,即使不说话,心也就莫名地安了! 这样想着,殷梨落打了个哈欠,眸里升起的氤氲让殷梨落眼前一片晕眩,越加想睡了! 陈公公听着殷梨落一声接一声的呵欠,小心翼翼地望着她,道:“梨落将军,眼下危难之际你别竟想着睡啊。还是先想一想明日面见皇上该怎么说才对。您这次的大屠杀可是几百人的性命,依奴才说啊,梨落将军您这次恐怕凶多吉少。明日可要慎言慎行,皇上可是发了好大的火!” “谢谢陈公公的劝告,落儿知道了。一句话说的对,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若真的怪罪于我,我也别无他法。我自认,我做的无错。”殷梨落说的坦荡。 陈公公眼神里升起敬佩之意,又道:“可是梨落将军可曾想过翼王,想过雪妃娘娘,想过五皇子。说句不该说的话……” 陈公公眼神警惕地向四下环绕一圈,贴近她耳畔小声道:“现在太子未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都蠢蠢欲动。万一五皇子失去了您翼王府这个势力庞大的后盾,那立太子可就……梨落将军,言尽于此,您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如果您有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奴才必将拼死相助。” 殷梨落眸中一轮精光一闪而逝,但面上却笑道:“陈公公多虑了。我们这些做臣民的可不敢揣读圣意。至于立太子,也不是尔等能左右的,顺其天意吧。陈公公的话落儿会谨记在心。但愿以后不会有什么事能麻烦到您。”说完含笑的眸子望着他,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陈公公一怔,忙道:“是老奴多虑了。梨落将军,请!” 所过之处是一栋栋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的宫殿正廊绵延至遥远的尽头,目及所见皆是璀目眩烂的珐琅彩绘窗棂和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 殷梨落啧啧声不断,向着前方抬头望去,不觉心底一惊。 眼前是巍峨的红色宫闱,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尖耸入云端的天顶,彷佛要穿透苍穹般。 壮阔的宫闱被高耸入云的宫墙给团团围住。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室天牢吧! 不等陈公公开口,殷梨落阔步向前一脚踏进去。 眼前突然而来的阴暗让殷梨落蹙眉,刺鼻的腥臭味险些让她作呕。 陈公公道:“梨落将军,这里是非比寻常的监牢,各种刑具应有尽有。不过梨落将军大可放心,没有皇上发话,没人敢对您动刑。我为您挑选了一间比较好的牢房,您先住着,我现在就让人去给您备温水洗浴,明日一早好面见圣上。”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进来一次监狱,怎能安然无恙的出去。陈公公,我不用你操心,给我一日三餐备好就行,我也不急着见皇上,等哪天皇上想见我了再说。让我先呆在这儿住几天,清静清静。这些日子真是快累死了,乱七八糟的屁事特别多。不过……陈公公也难为您老如此眷顾我,落儿无以为报。”殷梨落双手作揖,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陈公公忙道:“梨落将军,老奴可不敢邀功。这一切可都是槿小王提前让老奴打点好的。槿小王真是神机妙算啊,知道您今天会戴罪回宫,也知道您会被打进监牢,真乃神人啊……” “什么?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殷梨落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问道。 陈公公点点头道:“梨落将军,您早些歇着吧。老奴去让人备吃的。可是……您真的不用沐浴更衣么?” 陈公公迟疑的眼神,在她一身血渍破烂不堪的肚兜亵裤上游走。一身的血渍掩去了原本白皙的肌肤,阴暗的光线下一道道怵目惊心的刀痕,看上去无比惊悚骇人。 殷梨落忙招招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我先去睡了。”打着哈欠,殷梨落一头扎进被潮湿稻草铺成的席子上,片刻功夫,便传来深浅不一的出吸声。 陈公公看那倒地大睡的身影,似无奈般摇摇头,走向门外,朝身后的侍卫厉声吩咐道:“不许对她用刑,否则主人要了你们的脑袋!” “是!”侍卫们训练有素地作揖应答。陈公公脚步顿了顿,走出狱外。 淡淡的月光,静静的泄在大地上,装饰着夏日的夜空。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一缕轻柔的月光透过高高的墙窗,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一般照在熟睡的人儿身上。那人儿换个姿势,四仰八叉地继续睡去。 微弱的烛光下,一瘦一胖两个狱卒,品着酒吃着花生米闲聊着。 “你听说了没有,蓝珠现世了。”其中一个身材略显瘦小的男人尖着嗓子叫道。 “是么,我也听说了。三皇子似乎要回京了,听说带回了绿灵珠。一路上小心保护,看来这天下似要乱了。”稍胖的男人感叹一声。 “不是吧,现在天下太平繁荣昌盛,不就是几个珠子有那么神奇么?” “你是有所不知,天佑几百年前就有个大师预言,‘七珠现,天下乱!’历代的皇上都在寻找七灵珠的下落,可是一直未现世。直到今时今日蓝珠和绿珠相继出现,不知这其中有何寓言。” “说的也是。现在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五皇子都已成人,而太子之位仍在悬空着,历代哪个太子继位不是经过一翻嗜杀暗斗。啧啧!看来天下是要乱了!”男人说完朝监牢内,鼾鼾大睡的红影望了一眼。 “你说,在这节骨眼上,这翼王府的大小姐突然绞了文言章的军营。现在三皇子在边境跟反贼作战,这一去竟去了一个冬春,正等着文言章的军队前去支援,不巧又被这殷梨落给搅黄了。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可是这也说不过去啊,殷小姐明明知道那军队是去支援三皇子的,没理由去绞杀啊。难道她……难道她不知情?” “你忘了,三皇子三月前不是娶了冰凛国的公主么,殷梨落听说后跳崖了,但所幸没丢性命。所以以现在的情形看估计是她因爱生恨,斩杀了前去支援三皇子的军队是在报复呢。” “恩,这样说就合理多了。” “不过……说真的,三皇子真够绝情的。想当年,殷小姐陪他打过多少次胜仗受了皇上多少赏赐,他居然说把殷小姐扔了就扔了。殷小姐,可怜啊!” “殷小姐再怎么出色,总归只是个城主的女儿,跟堂堂冰凛国的公主比……你想想,任哪一个野心勃勃的皇子都会选择后者。” “多情总被无情伤啊。殷小姐算是痴心枉付了。” “谁说不是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吃着小菜喝着小酒,说的好不痛快。 牢狱内,殷梨落睁大双眼,红唇紧抿,屏息凝听。越听心中的火气越大,强忍着要把那俩狱卒捏碎的冲动,十指紧握成拳,耐着性子听完他们的“畅所欲言”。 突然,伴随着“嗖!”的一声,两个狱卒的声音戛然而止,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映着从窗而泻的清冷月光,殷梨落缓缓回过头。 “哐当!”一声,紧锁的铁链被强大的内力顿开。殷梨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似从天而降的一抹白影,咧开嘴嘿嘿地笑了。 “你怎么来了?”殷梨落惊叫着从地上弹跳起身,一时间忘了满身的伤痕累累,痛的小脸皱成一团。 面前的白影缓缓走来,雪白衣衫一尘不染,似乎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叶影。 男子微微蹙眉,眼神停驻在她布满鲜血的面上,眸光频闪,红唇轻抿。 殷梨落看那双眸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捂住心口突然而来的轻痛,大声嚷道:“慕容槿,大骚包,你怎么来了?” 第一百零四章:谍影重重 殷梨落看那双眸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捂住心口突然而来的轻痛,大叫道:“慕容槿,大骚包,你怎么来了?” “赶紧擦上!”慕容槿淡然道,扔出手中的青瓷瓶。 殷梨落赶紧接住打开瓶塞闻了闻,一股药香扑鼻而来,笑道:“骚包,还是你好,竟然还记得我身上的刀伤。比那老头儿强多了……一见面就打我,真是老糊涂了。”说完揉了揉微肿的脸,那儿还是有些轻痛。 殷梨落拿起药就往身上涂抹,慕容槿看着她掀起的红色肚兜,脸上突然泛起一抹如樱花般的红晕忙别过头,道:“先别急着涂抹。徐厚!” 殷梨落准备解开肚兜的双手停住,抬起头一脸诧异地望着他。 清幽月光下,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三千青丝仅用一条洁白如雪的锦带束起,纤长微卷的睫毛在眼睑下倒映出好看的小影。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 一眼望去,他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殷梨落眼睛一眨不眨,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怎么会生的如此妖孽,简直帅的人神共愤。 殷梨落看着徐厚抬进来的木桶,问道:“你……这是干嘛?” “洗浴。”慕容槿说完转过身子,步履轻缓地朝两个狱卒吃菜喝酒的方桌前坐下,不去看她。 “徐笨蛋,这里面泡的是什么?”殷梨落伸头朝偌大的木桶里面看,黑黑的水色和诡异的气味让殷梨落皱眉。 徐厚听她对自己的称呼,浓眉一挑,双唇紧抿,手中的剑发出“嗤嗤”的声响。 殷梨落看他手中蠢蠢欲动的剑,扬起下颚,柳眉轻佻,双臂交叠,挑衅的眼神回望着他。 徐厚嘴角抽抽,转过身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殷梨落对他离去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 慕容槿见两人暗地里较真,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道:“这水是用几百种止血祛瘀的药草用三天三夜的时间熬制而成的。你在水中泡一个时辰外伤的疼痛就减轻了,两个时辰刀疤即可消去,三个时辰内伤痊愈……” “好了,我确定了,我准备泡一夜。” 殷梨落打断他的话,火速褪下身上仅剩的两件衣服,迫不及待地钻进木桶里。刚好适中的水温让她舒服的轻吟出声。 “啊……好舒服啊……”殷梨落一头扎进水里,打湿的秀发贴在白皙的裸肤上,幽幽月光下,发出清亮的银光。 慕容槿听那声娇吟,脸颊紧绷,红唇微颤,冷冷道:“别出声!” 殷梨落睁开水眸,面前升起的水气氤氲而湿润。朦朦胧胧中只见那抹白影背对着自己,殷梨落没好气道:“谁规定洗澡不许出声。骚包,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不要出声!”慕容槿唇角轻扯,殷梨落却没听出那语气里的隐忍。 “喂,你不让我出声我就不出声,我偏不听你的,我不仅要出声,我也还要大唱呢。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 于是,监牢里传出殷梨落欢快的歌唱声。 慕容槿听那歌声,温润的面上不恼也不怒,嘴角晗着浅浅的笑。黑眸看向两个狱卒未喝完的酒,伸手倒了一杯,放到鼻尖轻嗅,抿了一口轻轻点头,又伸手抓了几个花生米放进嘴里。 殷梨落欢快的歌声戛然而止,膛目结舌地看着烛光闪烁下的白色墙壁上,那抹黑影喝酒吃花生的动作。 天佑国举世无双的槿小王,居然在监牢里吃狱卒吃剩下的花生米,喝狱卒未喝完的酒?不是看错了吧。 殷梨落抬起湿哒哒的手揉揉眼睛,再次睁开,确定自己不是眼花。 殷梨落突然从木桶里赤脚走出,噌噌跑到慕容槿面前,单手挑起他的粉面,问道:“骚包,你没发烧吧,你居然在吃别人剩下的酒和花生米?没病吧。”说完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确定两人温度刚好,才放心地点点头。 慕容槿微怔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微弱烛光下的俊脸泛起潮红。殷梨落微微晃神,看着近在咫尺,仿佛精雕细琢般的面容。 面前的眸子幽深似海,清澈而又神秘,让人忍不住的深陷沉沦。恍若花色的唇瓣紧抿,殷梨落红唇动了动,努力抑制住想一口咬上去的冲动。 从高墙的铁窗外飘进来一股夜风,殷梨落感觉全身唰唰地倍儿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浑身打了个冷颤,缓缓地垂下头…… 眼前一圈金星飞过,寒毛乍起,眸子顿住。 慕容槿眸光朝她的视线缓缓下滑,眸子顿起一束华光,嘴角泛起玩味般地抹笑。 伴随着“啊!”的一声羞愤的惨叫,殷梨落扬起拳头准备对着他水晶珠般的双眸砸去,奈何拳头被一个温暖的手掌握住,耳畔传来他清润的嗓音,只听他道:“没看头!” 殷梨落睁大双眸,喷火的眼神怒瞪着他,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没看头,你还看!” “被逼的。”慕容槿扬了扬之前被她挑起的下颚,一脸委屈地看着她。 殷梨落下意识地双手护住胸前的丰盈,恍若闪电般的速度跑到木桶前一跃而进。 “噗通!”一声,殷梨落再次发出惨叫,捂着磕到木桶边缘疼痛不已的后脑勺,骂骂咧咧道:“慕容槿,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慕容槿微微侧面,唇瓣轻启,似诧异道:“这怎能怪我。殷梨落,是你自己跑来色诱我的!” “什么?我色诱你?”殷梨落闻言噌地从木桶中站起身,哗啦啦的水滴交融声在寂静的夜里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慕容槿听那水声,莞尔一笑,道:“难道不是吗?” 殷梨落赶紧钻回木桶,让墨色的药水将自己全全埋没。耳畔传来他清润好听的浅笑声,殷梨落一时词穷,只得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空气突然陷入一阵沉寂中。从铁窗外飘进来几缕柳絮,殷梨落伸手抓住,把棉茸茸的柳絮捏成一撮,放在水中把玩着。 殷梨落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默不作声的慕容槿,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两名狱卒,没好气道:“喂,那两位狱卒不会死了吧。” “*香,不会死。”慕容槿淡淡道,目光从两名狱卒身上一扫而过。 “你早就知道我会被打入监狱?为什么?”殷梨落自从听了陈公公那席话,一直疑惑不解连睡觉都不得安稳,以至于后面听到两位狱卒的对话。 慕容槿回过头,眸光变得幽深,道:“殷梨落,你是失去了记忆不是失去了心智。连这么一个小小的迷局都看不清,居然深陷其中。翼王府终究是要败在你的手中。” 殷梨落眸光微沉,道:“什么意思?” “从武彤儿遇刺一事开始回忆,自己想!” “算不算在缥缈峰被死尸刺杀一事?” 慕容槿眸光频闪,道:“不算。” “哦。”殷梨落垂下头,一手揪着墨发,一手敲着脑袋,眉头紧皱,仔细回想,奈何却未发现一丝破绽,道:“我想不出不妥之处。” 慕容槿似乎早已料到一般,微微侧目,道:“你认为是殷曼松派人刺杀的武彤儿?你认为……殷曼松喜欢二皇子。” “恩。”殷梨落肯定地点点头。从在客栈见到二皇子,殷梨落看殷曼松无意中对二皇子表现出的爱慕,就直觉她是钟情二皇子的。 慕容槿轻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救武彤儿?” “我……”殷梨落眸子顿住。片刻后,道:“不知道,总感觉……我跟她好像是认识的……” “那就对了。”殷梨落听他模棱两可的话,脑袋一阵晕乎,道:“对什么呀。我还是不懂。” “自己悟!”慕容槿抛出一句话不再理她,倒了一碗酒独自品起来。 殷梨落愤愤的眼神看着他,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得在脑海里把所有发生的事过滤一遍,仔细解剖分析。 突然,她恍然大悟,惊叫道:“她是故意的,故意激我的。” 慕容槿笑着没有应声。 殷梨落问道:“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增加我对她的仇恨呢?” “如果你对她心中无恨,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慕容槿提醒道。 “那我被玄鹰教的人给捉去……这其中也是有阴谋的?”殷梨落挠着脑袋冥思苦想。 “你说呢?”慕容槿反问道。 殷梨落怒吼道:“慕容槿,你就不能揭晓谜底啊,猜来猜去的不嫌累。” “殷梨落,我是在教你怎样把一件看似简单的事给复杂化。直接告诉你,只会让你越来越无能。”慕容槿正色道,眸间升起流光,直视着她。 “如果我就是这么无能,能……怎样?”殷梨落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脸上顿起一层寒气。 他淡淡道:“会死的很惨,包括整个翼王府和天祁城上百万的百姓都会跟你一起陪葬。”更有甚者,连同整个天佑国千万的子民都会陪你命丧黄泉。慕容槿在心里默默道,眼神变得复杂幽深。 殷梨落望进他严肃的眸子里,突然轻哼一声,嘻笑道:“不是吧,那么严重!” “殷梨落,你最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不要当儿戏。” “我要怎么做?” “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像现在这般如此冲动就好。你被玄鹰教的人捉去,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会安全地回来,只是没想到你会一路厮杀回京。殷梨落,你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慕容槿语气淡然,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波澜。 ------题外话------ 今天周日,亲们周末愉快!么么~玩的开心啊! 第一百零五章:离间之计 “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不像现在这般如此冲动就好。你被玄鹰教的人捉去,我有十足的把握你会安全地回来,只是没想到你会一路厮杀回京。殷梨落,你还是中了他们的圈套。”慕容槿语气淡然,平静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波澜。 “圈套?你说明白点。”殷梨落疑惑不解,再次挠挠头。 “你回想一下夏雨出现的情景,有没有不妥?” “夏雨……我从军营帐篷出来一路无阻,无意中听到他们那些畜生奸污夏雨的声音……然后夏雨告诉了我她出王府后的所有经过……然后我一怒之下杀到飘香楼……再然后就是将军府……我父王和哥哥突然出现……皇上的一道圣旨……这……这是阴谋!”殷梨落瞳孔收紧,眸子眯起,寒冽的眸子望着慕容槿。 慕容槿看那恍然大悟的眼神,点头轻笑,道:“夏雨,是无辜的。殷曼松知道你待下人亲如家人,所以找准机会,对夏雨和春风下手。随后便把夏雨送进了军营,实则是让她在那等着你。只要你一出现,就……”慕容槿话未说完但意有所指。 殷梨落点头了然,思考片刻。脑袋灵光乍现,猛拍木桶,惊呼道:“她是玄鹰教的人对不对?殷曼松那个贱人是玄鹰教的人。” 慕容槿眸光流转,缓缓摇头。 殷梨落小脸一垮,道:“不是?难道我猜错了?” “你只是看到了表象。再想一想武彤儿差点落胎一事。” “你是说……皇后跟玄鹰教有参连?” “那倒未必。确切地说,殷曼松跟皇后之间……关系匪浅。”慕容槿轻抿一口酒,望着眼前闪烁的微弱烛光,眸子微沉。 “殷曼松跟皇后之间……她们……不行,想不出来,脑袋要爆掉了。什么玩意儿,不想了。”殷梨落拍打着水面,溅起的水花扑了一脸。水温已经渐渐冷却了,透着丝丝凉意。 慕容槿缓缓回过头,看她双手捶着脑袋纠结的表情轻笑出声,温润的嗓音道:“别想了,真相终会浮出水面。我们静观其变,但是目前……” “目前怎样?”殷梨落不耐的眼神望向他。 “目前你只需要记着一点,暂时不要跟殷曼松对立,对翼王府不利。”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父王还会怕他殷里洪不成。”殷梨落嗤之以鼻道。 然而,慕容槿却轻轻点点头。殷梨落睁大瞳孔,不可思议道:“不是吧。难道我爹堂堂的天祁城城主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将军府?笑话!”殷梨落气急败坏地在木桶里一阵拳打脚踢。 “不是奈何不了,而是根本无从下手。” “什么意思?难道殷里洪对我父王有异心?”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我不敢妄下结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慕容槿眸子紧锁面前的小脸。 一头墨色长发披散在木桶边缘,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越衬得小脸淡雅脱俗。月光下的眸子泛着丝丝涟漪,目光锐利,像伸出利爪的小兽,蓄势待发。 “确定什么?” “殷里洪跟三皇子是同路人。” 殷梨落闻言微微皱眉,又是三皇子。慕容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看她一脸厌恶的模样,浅笑出声。 殷梨落听他那笑声,瞟他一眼,似嗔怒道:“你笑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拿三皇子来取笑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我已经把以前那段阴暗的情史忘却了。以后别再提到三皇子就一副死人相,我看了心里尤其不爽。” 慕容槿依旧淡然地笑着,幽幽的目光望着高墙外的月空。天宇中闪烁着点点寒星。 “话还没说完呢。殷里洪怎么会跟三皇子是同路人?” “这次皇甫宸去边境平反贼,殷里洪一直跟在身旁,他们早已是同路人。” “那我父王知道么?” “或许……知道。”慕容槿望向她,眸光变得深沉。 “什么叫或许知道。难道父王现在还是一心向着三皇子?” “你说呢?”慕容槿笑着反问道。 “我说?我现在巴不得那个皇甫宸死在边境不要回来,那种薄情的男人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殷梨落想起自己这身体的主人是为他而死,犀利狠毒的话全数往外捅。 慕容槿看那愤怒的小脸,红唇紧闭没有应声,依然转头望向月空。 殷梨落半响听不到回应,望向他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慕容槿语气淡淡。 “跟我一起诅咒他,是朋友就跟我一起诅咒他。” “我们根本就不是朋友。” 殷梨落面上一僵,道:“你说什么?” “你把我当朋友?”慕容槿反问道,眉眼里笑意绵绵,明亮的眸子比此刻天上的寒星还要璀璨。 “难道你没把我当朋友?慕容槿,你别跟我说,你三番两次救我是因为吃饱撑的没事可干。有那闲时间,你早该去查几年前你慕容将军府发生的灭门惨案一事。哪有闲心来管我。”殷梨落揪着垂落木桶边缘半干的墨发,似漫不经心道。 慕容槿眸光一顿,寓意不明的眼神地望着她,道:“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会记得这些?” “道听途说来的。不过我挺好奇的,你槿王府在什么地方按了个密道,居然让你跟你奶奶存活了下来。慕容槿,你身上的秘密怕是不少,要不……跟我说说吧。我不信你就不怀疑那突然而来的灭门惨案,难道不想为家族枉死的数百号人报仇?”殷梨落嬉笑道,脸上没一副正经样。 慕容槿眸光微沉,眼里的华光一闪而逝,平静的语气道:“你想听什么?” “我想知道,你闭关几年在梨花苑秘密筹谋什么?”殷梨落欣喜的小脸满是好奇,趴在木桶边缘,单手托腮看着他。 “筹谋?”慕容槿眸中精光一现。 殷梨落未曾发觉,道:“筹谋你的复仇之路啊!我用项上人头保证,你们慕容家的灭门惨案绝对不是单纯的江湖仇杀,而是……跟皇室中人有关。”殷梨落说的义愤填膺。前世侦查破案的职业病又来了,突然佩服起自己的高智商。 慕容槿看着眼前异常兴奋的小脸,道:“你想太多了,就是单纯的江湖仇杀。我爹在世时得罪的江湖人数太多,所以才惨遭灭门。我跟奶奶躲在暗室才逃过一劫。” “可是。你娘呢,为什么不跟你们一起躲起来?” “仇人见不到我娘自然不会罢手,所以不得不自刎而死。” “他们为什么没有斩草除根?留下你就不怕来日报复?” “有一个人……代我而死。”慕容槿语气淡淡,言辞不明,眼神有些迷离。 殷梨落看那略带忧伤的眸子,心间隐隐作痛,便垂下头不再问。双手轻点早已凉却的水,捞起水里的草药轻抹身体,才发现身上的疼痛消失了,全身充满了力气。 “明日皇上召见我,我该怎么应对?”殷梨落想到这,微微蹙眉。 “叩头认罪,去将军府登门道歉。”方桌上的酒已喝完,蜡烛也快燃尽,微微闪闪,似乎快要熄灭。慕容槿暗自运功掌间升起白烟,微弱的蜡烛跳跃着耀眼的红光,瞬间照亮了幽暗的狱室。 “你不是受伤了吗?”殷梨落惊叫道。再一看他,脸颊红润,哪里还有在将军府见到的一丝病态。 慕容槿笑道:“我不装病,哪里会引出他们,你又怎么能跳进圈套。” “我只想知道,玄鹰教跟殷曼松做的这一切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们的意图是什么?”殷梨落凝眉思索,却毫无头绪。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他们这招使得是离间计。” 只听“嗖!”的一声,眼前一团白影飞闪而来,扑到慕容槿怀里。慕容槿似宠溺般,爱抚它较小的身躯。 殷梨落看那耀眼夺目的粉色耳钉,打趣道:“慕容槿,你有这么一个宠物在身边常伴左右,估计这辈子不用娶妻了,有白灵陪你就够了。” “正有此意。”慕容槿听出她话里的调侃,不以为然道。 白灵似听懂了一般,不悦的眼神望着殷梨落,张起小口,露出前面两个小獠牙。 殷梨落看它挑衅的模样煞是可爱,笑道:“小东西,你这是要揍我么。小心我一拳打晕你,再爆你菊花!”说完哈哈大笑。 白灵一听寒毛乍起,吓得直往慕容槿怀里钻,轻轻呜咽着,似乎在向主人苦诉。 殷梨落笑开了怀,得意的眼神瞟着它,嘴里哼着小曲。 慕容槿笑道:“你吓到它了。” “活该!谁让它每次见打我都拽的跟大爷似的。哪天我一定要它尝尝被爆菊花的滋味。”殷梨落脑袋里想着它被爆菊花的情景,露出阴森森的笑。 白灵本来吓的蜷起的尾巴突然翘起,屁股对着她,只听“噗”的一声轻响。 殷梨落笑容僵住,铁青着脸,吼道:“你居然敢对着我放屁!居然对我放屁!小东西,你给我等着。等我伤好了,我不仅要爆你菊花,还要把你身上的白毛一根根全部拔掉,全部拔掉!” 第一百零六章:月夜交心 殷梨落笑容僵住,铁青着脸,吼道:“你居然敢对着我放屁!居然对我放屁!小东西,你给我等着。等我伤好了,我不仅要爆你菊花,还要把你身上的白毛一根根全部拔掉,全部拔掉!” 白灵似没听到她的怒吼一般,摇摇尾,回过头,冲她龇牙咧嘴。 殷梨落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差点从木桶里跳出来,吼道:“慕容槿,给我找件衣服来。我要拔掉它的毛,让它变成凸鸭子。” 慕容槿笑意加深,抚摸着怀里的白灵,勾唇笑道:“那可不行,我跟白灵还等着看美人出浴图呢。千载难逢,殷大小姐的出浴图,不可错过!” 殷梨落气的咬牙切齿,捏紧拳头,挥打出的水花,溅的满地都是。慕容槿温润一笑,完全无视她的愤怒。 一阵沉默过后,殷梨落瞟他一眼,朝他问道:“慕容槿,你刚刚说的离间计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将军府周边有重兵把守,你一路无阻地杀进去,不但打了殷曼松还打伤了武雁雪一条腿,隐卫居然没有一个现身前去阻止,不感觉奇怪么?” “说的也是哦,那么说他们是故意让我闹,让我打,然后……然后父王刚好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们不是做给翼王看,而是做给殷里洪看。” “殷里洪?我又不懂了。”殷梨落抠着手指,疑惑不解。 “世人都知道殷里洪最疼爱的就是殷曼松和殷小柏,而武雁雪又是武门之后。你想,如果他一进门便看到……” “你是说他们的最终目的是,离间我父王跟殷里洪的关系。”殷梨落打断他的话,一拍脑袋顿时恍然大悟。 “你还不算很笨。”慕容瑾浅笑道。 殷梨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沉默许久,抬头望望天边皎洁的圆月,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哎!你说他们都争什么?谋什么?人这一生如此短暂,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活着岂不更好。什么权啊钱啊的,两眼一闭,什么都没有,要来有何用。人啊,终究也是个卑贱之物。我虽向往梦想中的世外桃源之地,更想整个天下成为‘大同社会’的理想境界。”话落,殷梨落异常幽亮的眸子望向他。 慕容槿眸中华光一现,似幽幽道:“何为‘大同社会’?”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殷梨落几乎是毫不犹豫娓娓道来。 慕容槿如寒星般的眸子顿了顿,看着清幽月光下那张写着认真和坚持的小脸,红唇动了动。许久,道:“这是你梦想中的天下,也是我梦想中的天下。殷梨落,人活着,不能只为自己。你生在何处,那儿便有你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在此时此刻,你说你向往所谓的世外桃源之地,那是在逃避。殷梨落,别人都可以逃避,就你不行。” “是啊,我又何尝不知我身上背负的责任,那份责任曾让我命丧黄泉,我以为……再度重生,我可以活得潇潇洒洒。可是……终究不能。你说得对,你生在何处,那儿便有你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因为你的生命是父母赋予来的,所以无论对谁,你都不能潇洒地走。” 殷梨落前世身为孤儿,自然感受不到父母给的责任。所有的时间都用在跟暴力分子打游击战当中,乃至最后的生命都无偿奉献给了人民。 直到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对上天祈祷,若有来生,她希望自己有爹有娘,即使很穷很穷都没关系。 再度睁开眼,来到异世,她想活得潇洒点。然而,就在刚刚,在将军府中看到从打仗前线连夜奔程归来,双眼布满血丝满脸疲惫的殷翼天,她冰冷的心融化了。 她恍然惊醒,她不能任性,不能潇洒。不管是为死去的殷梨落还是为别的,眼前的这个爹是真正的爱自己。那三个巴掌打醒了她,所以她没有反抗皇上旨意,毅然决然地蹲进了监狱,只为安抚他那担忧着的心。 慕容槿看着目光灼灼的殷梨落,她忧伤的脸色不知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分明看到她脸颊上两行清澈刺眼的泪水悄然而落。慕容槿眸中暖光忽现,如流水涟漪,墨眉微蹙,红唇轻抿。 殷梨落不着痕迹地抹去泪水,别过头看向一边。 慕容槿偏过头,淡淡语气道道:“想起他了么?” 闻言,殷梨落抬起水眸,疑惑的目光望向他。 他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似喃喃道:“为了他,你舍弃了自己的父亲,甚至舍弃了自己的生命。所谓的责任统统都成了空话。殷梨落,所幸你现在是失忆了,我应该庆幸自己在你失忆的情况下,再度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我是该庆幸。” “为什么?慕容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们以前……”殷梨落挖空脑袋,试图搜索一些记忆。奈何脑袋一声生疼,轻叫出声。 慕容槿缓缓回过头,幽眸望着她,道:“既然忘了,就不要去想了。” 殷梨落捂着脑门,怒瞪着他。慕容槿看那翘起的红唇,微微勾唇,浅笑出声。 殷梨落捶捶脑袋,严肃的表情看着他,郑重其事道:“慕容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站在我这一边么。即使我身边的人一个个离我而去,你也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即使某一天这天下大乱,你也会牵着我一起奔跑;即使我被所有的人误解中伤,你也会信任我相信我。慕容槿,你会么?” “为什么?”慕容槿微微侧目,眸光频闪,嘴角晗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因为在我心中……你是特别的……”殷梨落微怔的目光看着他,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几乎是脱口而出。 “特别的?殷梨落……”慕容槿话出一半突然顿住,嘴角扯出一抹笑,微微摇摇头看向一边。 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静谧中。木桶中的水凉的刺骨,殷梨落轻搓双臂,一股暖流至掌间传来。 “你还不打算出来么?”慕容槿回眸望着她。 殷梨落看他突然投来的眸光,心里一惊,道:“不出来,我说过要泡……一夜。”硬着头皮说出最后两个字,殷梨落舌头有些打转。 “是么。那你就泡着吧,我休息。”只听“嗖!”的一声,狱中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为什么要熄灯?”殷梨落惊慌道。突然而来的黑暗让她很不适应,甚至有些恐惧。 “不熄灯怎么睡?”慕容槿回答的理所当然。 “可……”殷梨落连忙从木桶中站起身子。从高高的铁窗飘进来的凉风,让殷梨落深深打了个寒噤。 殷梨落咬牙切齿地看着黑暗中,慕容槿身边缓缓流动的银色结界。只见他静静地躺在两个并起的长椅上,纤长微卷的睫毛印出好看的小影,红唇轻闭。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 “喂,你听说过七色灵珠没?那是什么东西?……喂,慕容槿……喂,大骚包……”殷梨落的喊叫声回荡在寂静的监狱中。 见他似乎已经睡下,殷梨落对眼前的白影底骂了几句,便打起了呵欠。困意来临,殷梨落头靠木桶边缘,渐渐进入梦乡。 夜色越来越浓,宫殿,树木,假山,流水,一下子全都掉进了神秘的沉寂里。 银色结界内,白衣人缓缓睁开狭长的眸子,望向熟睡中的小脸,脸颊泛起浅浅的漩涡,毫无声息地走向熟睡的人儿…… 殷梨落朦胧中感觉,鼻尖传来一股幽香,似乎有一双芊芊玉手将她轻轻抱起,为她上药穿衣梳洗……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高高的铁窗,洒在熟睡的娇躯上。殷梨落缓缓睁开双眸,感觉全身暖暖的,精神抖擞,似乎有浑身的力量。 “小姐,您醒了?”寄灵看着醒来的小姐,轻声呼唤。 殷梨落试图从席子上爬起来,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慕容槿呢?” “小姐,您小声些。昨晚槿小王是偷偷潜进来的,可别被狱卒们知道。”寄灵小心翼翼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狱卒,提醒着她。 殷梨落敲敲脑袋,压低声音道:“我给忘了。对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我这衣服……” “天刚蒙蒙亮槿小王就差奴婢来为小姐梳洗打扮,小姐……” “等一下,我的手……”殷梨落看着不能动弹的手臂失声尖叫,试图抬起右腿,然而却纹丝不动。 夏雨躲开她欲想喷火的眼神,支支吾吾道:“小姐,槿小王临走时说……说……” “他说什么?”殷梨落心里咯噔一下,柳眉挑起,警惕的眼神直盯着慌张的夏雨。 夏雨的头越垂越低,道:“槿小王说,您在桶里泡了一夜,身体会产生暂时性麻痹。若想要身体快速地恢复知觉,就需在太阳底下暴晒上两个时辰。”夏雨说完下意识地后退数步。 殷梨落紧咬着双唇,气急败坏道:“该死的慕容槿,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半夜三更来给我送洗澡水说为我的伤口消肿止痛,害我感动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临了还给我上演这么一出。真是该死,太阳底下暴晒两个时辰,那我岂不成了烧鸡。” 第一百零七章:皇后万岁 殷梨落紧咬着双唇,气急败坏道:“该死的慕容槿,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半夜三更来给我送洗澡水说为我的伤口消肿止痛,害我感动了好一阵子,没想到临了还给我上演这么一出。真是该死,太阳底下暴晒两个时辰,那我岂不成了烧鸡。” 夏雨一脸惶恐地站在一旁,吓的大气不敢出。于是整个上午,监狱里传来殷梨落一波又一波的吼叫和咒骂声。 摸不清状况的狱卒们,一脸担忧地看着似乎发疯的殷梨落,犹豫着要不要禀告皇上。临近正午时分,狱卒们抠着胀痛不已的耳朵,终于忍受不了她无休止的咒骂,迫不及待地奔向大殿禀告皇上去了。 大殿之上,众人把目光齐齐落到站在面前的殷梨落身上。殷梨落挺直脊背,全然无视众人幸灾乐祸的神情,犀利的目光在两旁的人群中搜索。 突然,一抹雪白闯入视线,殷梨落拳头紧握,移动脚步欲想上前,被身旁的侍卫给扣住。 殷梨落恨恨的目光望着那抹雪白,那人俊颜上依旧是晗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倒是他肩上的白灵对她龇牙咧嘴,耀武扬威的模样看的殷梨落双眼冒火。 “殷梨落,还不跪下!”皇后在大殿之上呵斥一声。窃窃私语的声音顿时安静下来,人们低头叩首,凝神屏息。 殷梨落身体微怔,犹豫了一下,眼神似无意一瞟最前面的雪白身影,红唇微张,还是跪了下来。 “殷梨落,你绞了朕的军营,杀了飘香楼上百条人命,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当真是狂妄至极。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 皇上一声怒吼,手拍龙椅从位子上腾然起身。众人闻言吓得面容失色,跪了一地,惊恐道:“皇上息怒!” 殷梨落被皇上突然发出的吼声惊到,然而,只是一霎,殷梨落不屑地撇撇嘴扭头看向一边,毫不理会他的愤怒。 皇上见她遇乱不惊的态度,眸中精光如昙花一现,瞬间消失不见,怒道:“来人,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给我拉出去砍了!” “皇上!——”雪妃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父皇——皇叔——”大殿之下急切的喊声纷纷传来。 殷梨落心中一暖,冷冽的眸子微沉,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龙椅之上怒不可遏的皇上。 “不许求请,否则一起拉出去砍了!”话落,嘈杂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 殷梨落欲想起身,被眼疾手快的侍卫按住。殷梨落双肩立刻传来钻心的疼痛,愤怒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两个侍卫,眸光变得深沉。 是影子和夜莺!殷梨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亲自押送自己的,居然是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卫影子和夜莺。是怕她逃跑么? 影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一脸冷笑的殷梨落,夜莺看那冷笑的面容,目光微怔,道:“殷小姐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万一不小心伤了您,我兄妹二人担当不起。” 殷梨落听她*裸的威胁,淡然一笑,掌间运力,挥手打落她按住自己双肩的手。夜莺显然一愣,被她掌间一股醇厚的的戾气惊到。 殷梨落目光从她震惊的面上一扫而过,轻蔑笑道:“大殿之上,还轮不到你一个卑贱的下人来说教我。什么东西。” 人们惊呆的目光看着她,谁人不知,影子和夜莺两兄妹是皇后身边最器重的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为人低调。夜莺一直在二皇子跟前贴身保护着,就连皇上身边的陈公公都要礼让三分。今日,殷梨落居然在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把夜莺贬的一文不值,实在是让人震撼! 夜莺显然没想到她会口出狂言,脸色一窘,目光望向影子。 影子一脸冷漠地看着殷梨落,道:“奴才的命是否卑贱,不是你殷梨落说的算。我们只效忠爱护我们的人,至于你,我们只是听命主子。” 殷梨落眸光乍寒,然而,却粲然一笑道:“你只听命于你的主子?我却不知,这天佑国原来是皇后娘娘当家,看我这脑袋,忘性真大。皇后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千岁千岁千千岁!”殷梨落双手朝天落地,对着皇后猛嗑几个响头。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惊恐的眼神看着殷梨落不要命的行为。 皇后听言,面色瞬间变得苍白,突然跪地对着皇上哭泣道:“皇上,臣妾并无此意。皇上,影子和夜莺是臣妾一手调教出来的,他们忠诚臣妾就是忠诚皇上啊!” “哦?你的意思就是,万一哪一天他们背弃了你,也就是背弃皇上了?皇后娘娘,你何处来的自信。莫不是想……” “殷梨落,你给我住口!现在皇上是在发落你,你不要妄想转移话题逃脱责罚。”皇后回过头目光狠戾地望着殷梨落,哪里还有一丝温雅贤淑的国母风范。 殷梨落似受惊吓一般,可怜兮兮道:“落儿却不知,一向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也有如此凶残的一面。看来是落儿把人心想的太善了,哎!” “你……”皇后被驳的面色通红,窘迫不已。 皇上愠怒道:“你身为一国之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回你宫中闭门思过,禁足三月。” “皇上!”皇后不可思议地张大双眼,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皇甫贤见状,心里一惊刚想说什么,被皇上一句话给打住:“贤儿,扶你母后回宫。” “是父皇!”皇甫贤幽冷的眸光看了一眼殷梨落,扶起失神落魄的皇后走出大殿。 殷梨落一路目送他们走出大殿,朝身边的影子和夜莺不耐烦道:“你们的主子都走了,你们身为随叫随到的狗仔还不赶紧追上去。” 夜莺眸光升起寒冽,手中的剑鞘发出声响。殷梨落看她手中的长剑,立刻大声嚷嚷道:“哎呦,你想杀我哎!我这条命可是要留给皇上杀的,你若杀了我,岂不是忤逆了皇上圣意,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是要诛九族的。刚刚皇后娘娘说是她把你们一手调教出来,可见她就如你们的再生父母,若诛九族的话皇后娘娘可就……你的罪孽可就大了!” 众人震惊不已地听着殷梨落一番辩解,只见她殷红小口一张一合说的好不利索,这真的是那个上战场奋勇杀敌的巾帼将军吗?人们惊悚地揉揉眼。 影子此时僵硬的表情,看的几人忍不住轻笑出声。只听,影子对夜莺冷言道:“我们走!”两人黑着脸冷眸掠过殷梨落,径直向大殿外走去。 殷梨落对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大叫道:“您看看,皇上您看看。他们居然无视您的存在。” “你够了!”皇上隐忍了许久的怒火翻涌而出。 殷梨落听那近乎咆哮的吼叫,连忙噤了声,乖乖地跪到地上,垂下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殷梨落,你何时变的如此刁钻任性,枉费了朕昔日对你的宠爱。若真是跳崖一事让你转了心性,造成今日血流成河的境地。倒真不如……真不如摔死了好。”皇上铁青着脸,寒冽的眸子怒视着地上纹丝不动的殷梨落。 一句“不如摔死了好”让众人立刻膛目结舌,不可思议的眼神在皇上与殷梨落之间游走。 殷梨落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似乎没听到一般。 皇上看她不予理睬的模样立刻怒从胸来,厉声道:“给朕抬起头来,把昨晚的事给朕一五一十的解释清楚。若若敢有一句含糊,朕立刻要了你的脑袋!” 人们再次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殷梨落。 半响,只听“哇!”的一声,人们不可置信地张大瞳孔,瞪的眼珠子似乎快要掉下来,殷梨落居然当众嚎啕大哭了起来! 只见殷梨落似小孩子撒泼一般,双脚乱蹬,双手锤地,眼泪珠子唰唰而下,呜咽道:“自落儿安全脱险平安归来后,就听身边的人常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翼王府的殷梨落。不瞒皇上说,落儿落涯之后,对以往的事全然忘却了,什么为情跳崖?什么三皇子?什么翼王?什么皇上?什么姑姑?什么表哥?通通的一切落儿都不记得了。重生后的落儿只记得皇上是那么宠爱落儿,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对手下臣子之女如此宠爱,让落儿从心眼里喜欢皇上,就像喜欢爹爹一样。落儿承认,失忆后的落儿对这天佑国的所有事宜和规矩一无所知,乃至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可以为所欲为,可是皇上……” 殷梨落抹着泪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皇上,咬咬红唇,继续道:“可是皇上,落儿被坏人捉去又卖到了天允城文城主的军营里,被迫成了军妓,又遇同样遭遇的夏雨,而春风也已被他们轮辱至死。她们曾是落儿失忆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加上落儿当时被迫着差点遭人奸污,所以一怒之下才斩杀了他们。落儿承认是自己太冲动了,可是当时明明有人认出落儿的身份,但却没有一位上前阻止。试问,落儿本来武功就已尽失,身手真的有那么好么?一人斩杀数百人。皇上,落儿是冤枉的。现在皇上还要杀了落儿,落儿真是有苦难言……” “充当军妓?他们居然想侮辱你?你是说,这中间……有猫腻?”皇上看那哭的惨不兮兮的泪脸有些动容,怒颜慢慢缓和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翼王下跪 “充当军妓?他们居然想侮辱你?你是说,这中间……有猫腻?”皇上看那哭的惨不兮兮的泪脸有些动容,怒颜慢慢缓和下来。 殷梨落连忙点头抽泣着,泪水打湿了前襟,隐约可见嫩肤上上面刀痕累累。殷翼天微眯起眼看着那身上的刀伤,黑眸变得幽深莫测。 片刻,只有殷梨落一深一浅的抽噎声回响在大殿内。 皇上眸光一顿,怒道:“那飘香楼呢,你把飘香楼杀的片甲不留,又是为何?” 殷梨落水眸瞟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殷曼松,她今日一身略显简单素雅的淡紫色拖地长裙,一根水色腰带系着,衬托出较好的身姿,绝色容颜上没施任何粉黛,发丝上用着一紫一粉俩根丝带束着,低垂的眸中看似悲伤无奈,实则却闪着一抹狡黠的幽光。 殷梨落嘴角不自觉扯出一抹冷笑,那笑似嘲弄,似欢喜。突然,殷梨落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哭泣道:“好侄女,是姑姑误会你了,我怎能听信外人一面之词就怀疑你。在监狱中我反思了一夜,真是后悔不已。松儿,打你的一巴掌可还痛?对于以往的事我已全然忘却了,你也不要计较了可好?” “我……”殷曼松早已做好被她打骂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会低头认错,而且……而且看上去那么真诚无懈可击,微微呆滞的目光看着她,张着嘴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皇甫轩看着殷梨落失声痛哭又一脸忏悔的模样,差点轻笑出声,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许多。殷大小姐多情善变,到底是跟以往不一样了,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其中另有猫腻?心里一番思量,皇甫轩笑意加深。 殷里洪犀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微怔的殷曼松,殷曼松眸光一暗,忙低声道:“姑姑严重了。只要姑姑心中知道那事不是松儿做的就好没有责怪不责怪之说。” “听侄女的意思还是有些怨言姑姑,那……那你打我一巴掌,出口气……”说着殷梨落抬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 殷曼松面上一惊,连忙抽回手急道:“姑姑严重了,哪有侄女打姑姑之说。” “那你可是原谅了姑姑?”殷梨落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殷曼松轻咬红唇,疑问的眸子望着面前的泪脸,希望从她脸上找出端倪,任她怎么也不会相信,面前的姑姑会跟她低头认错,实在是太诡异了。 殷梨落看她投来疑问的眼神嘴角微勾,然而却道:“既然侄女已经原谅我了,那我改日去哥哥府上跟嫂嫂赔礼道歉。” 在众人的错愕间,殷梨落回头望向皇上,郑重其事道:“皇上,血染飘香楼一事,落儿确实是为一己之私。但是,我今日一早就命手下之人翻查飘香楼的底细,却得到一个惊天的秘密。不知皇上可否愿意听一听。” 话落,殷梨落冷眸一扫面前的几位大臣,站在前排的几位大臣闻言,脸色顿白,身体发颤,双腿险些跪倒在地。 殷梨落看着他们的反应如意料中的一模一样,勾唇轻笑,对着前排的一位大臣笑道:“王大人,听说您前段时间认了一个义女,您那义女我也见过,长得呀可真是位天上少有地上绝无的天仙美人。只是你猜,我是在哪儿见到她的,在……” “回皇上,梨落小姐血染飘香楼一事,实在是将军之举。臣老早就听闻飘香楼的老板背地里做贩卖妇女逼女为娼的勾当,早该当杀。梨落将军顺其民意杀了飘香楼的奸人一党,皇上您应该重赏才是,不该斩杀。”那位王大人连忙打断殷梨落的话,双膝跪起正义凛然道。 殷梨落眼睛眯起,回眸得意洋洋地看向那抹白,见他背对着自己,心中似乎不快,撇撇嘴挖他一眼。 王大人话刚落,一旁的几位大臣擦擦头上的冷汗,连忙点头称是。 “王大人所言极是,飘香楼自开业以来一直做些见不得人的营生,梨落将军杀的好杀的妙啊!” “对啊,应该一把火烧了更能解气。” “一把火烧了更好,更好。皇上,梨落将军可是立了一大功,皇上万不可杀啊!” 皇上一脸孤疑地看着台下有些混乱的情景,问道:“飘香楼做了如此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们为何如今才说?” “这……”大臣们似被问住了一般,面面相觑,一脸惶恐不知如何作答。 殷梨落见状,笑道:“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国事繁忙这点小事众位大臣们怎敢惊动您。再说飘香楼一年给皇上您可是交了不少税银。真要查办起来可是损失不少。” “那也不能让他们做些奸淫掳掠的勾当。王奇志,你这官是怎么当的?”皇上不听还好,一听勃然大怒。 王奇志吓的双膝跪地,痛哭道:“皇上,臣……臣知错了,不该为那一点税银助恶为虐。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话落,一旁的几位大臣也连忙跪到地上,哀求连连。 殷梨落双臂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跪满一地的大臣,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却道:“皇上,您就别怪他们了。他们虽有错但出发点还是好的,好在现在飘香楼已经不存在了,深受其害的无辜女子已被放走,皇上不必动怒了。” 王奇志抬起泪脸,一眼感激地望着殷梨落,道:“谢梨落将军为我们求情,谢谢,谢谢!” “王大人严重了,您不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不想皇上失去这么大笔税银的来源。王大人,您才是皇上最真诚的臣子啊!”殷梨落笑意盈盈恭维道。王奇志一听,头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双眸含泪,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王奇志你给朕立刻滚出去。”皇上气急败坏地拿起面前桌案上的酒杯朝他砸去。 王奇志吓得脸色惨白,抱头朝地猛磕响头,口中惊叫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说着艰难地站起身,打飘的双腿只顾慌张地往殿外退。 皇上怒不可遏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再度落到殷梨落身上,喝声道:“你别转移话题,你犯下滔天大罪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朕给敷弄过去。” 殷梨落两眼一翻,似无奈道:“皇上,落儿并没有想转移话题的意思,落儿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不信您问问其他几位大臣?”殷梨落一脸无辜地看着皇上,转过头带笑的眸子望向,站立两旁头冒冷汗双腿打颤的其它几位大臣。 几位大臣接触到殷梨落投来的目光,心里咯噔一跳,连忙点头称是。 殷梨落柳眉上扬,微微点头,笑靥如花。 雪妃见状,柔声道:“皇上,既然飘香楼里的人净做些见不得人的污事,被落儿杀了也罢!皇上您就消消火。落儿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淑妃闻言,转动指上的护甲,似漫不经心道:“淑妃娘娘说的真轻巧。殷梨落杀害上百条人命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怎么到了你这儿,她反倒成了为民除害的大功臣。淑妃娘娘,你贵为后宫嫔妃之首,如此牵强偏袒的理由都说的出,真是有损你温婉贤良的风范啊。” 淑妃话刚落,下面传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雪妃秀眉微皱,红唇轻咬,五指紧揪丝帕,冷眸怒视着淑妃,并未急着开口反驳。 淑妃妖艳的面上晗着得意的笑,对雪妃投来的冰冷眸光,恍若未见。 殷梨落白了淑妃一眼,对皇上道:“皇上,该说的落儿已经说了,若是皇上还是执意要砍落儿的头,落儿也认了,毕竟是落儿一时冲动犯下的错。只是……可怜了爹爹就我一个女儿,若我死后就没人给爹爹养老送终了,爹……”殷梨落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对着殷翼天失声痛哭起来。 殷翼天听那哭声,脸色一暖,幽深的眸子升起柔光,目光紧锁她泪流不止的小脸。突然双膝跪地,有些暗哑的嗓音道:“皇上,臣就这一个女儿还请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臣对天佑国还算尽心的份上,饶了小女一命。小女今日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就让臣代女受过吧。” 殷梨落哭声戛然而止。刺眼的太阳光洒在跪地的伟岸身躯上,此时,他挺直的脊背深深弯下,墨发垂落一地,虽看不见他面上的表情,但能想象得到他此时的无奈和痛楚。 殷梨落眸里升起雾水,突然发现那墨色的发间里隐约可见的几根银丝。鼻子一酸,泪水情不自禁地再次涌出。 这是爹啊!对自己疼爱至深的爹啊!前世不是一直渴望得到父爱么?这么一位骄傲受人敬仰的父亲,居然为了女儿心甘情愿地弯腰下跪。 “爹,您快起来,都是落儿的错,是落儿不该狂妄自大杀人性命犯下滔天大罪。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不关爹爹的事,希望皇上不要滥杀无辜。” 话落,殷梨落从地上站起身,擦干泪水,挺直脊背,尖锐的目光望向皇上。 从殿外吹进来一股炙热的风,吹起她身后的墨发丝带,翩翩起舞似蝶纷飞。 第一百零九章:杖责二十 “爹,您快起来,都是落儿的错,是落儿不该狂妄自大杀人性命犯下滔天大罪。一人做事一人当,此事是我一人所为,不关爹爹的事,希望皇上不要滥杀无辜。” 话落,殷梨落从地上站起身,擦干泪水,挺直脊背,尖锐的目光望向皇上。从殿外吹进来一股炙热的风,吹起她身后的墨发丝带,翩翩起舞似蝶纷飞。 “落儿,你给我住口!”殷翼天试图拉住起身的殷梨落跪下,殷梨落挥落他的手,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半响,她淡淡道:“殷翼天,你的女儿殷梨落早死了。我只是依附在她身上,从异世而来的魂魄而已。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事实……谢谢这几个月以来你对我的疼爱,今日若注定我难逃一死,那就是你我父女缘分已尽。还请你节哀顺变。” 众人似定住一般膛目结舌地看着她,偌大的宫殿里只有她的声音在寂静地回响。 殷翼天似没听到一般,怒声道:“落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异世?什么魂魄?” “殷翼天,不管你相不相信,但这是事实……我确实不是你的女儿殷梨落……还请你……节哀顺变。”望进他悲伤的眸光里,殷梨落突然心生不忍,别过头不再看他。 殷梨落生疏的话语让殷翼天微微失神,脚下不稳险些栽倒在地上,怒不可遏地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小脸。 她刚出生的模样,她学走路的模样,她撒娇的模样,她叛逆任性的模样……一个个清晰温暖的片段在眼前回放,似乎是在昨天,现在她居然说她不是他的女儿。 虽然她至落涯后性情突然大变,但这跟她六岁之前的性格几乎是一模一样。自从她六岁那年独自来到天佑城,回去后就性情大变,变得深沉少语不说,居然还对素未谋面的三皇子一见倾心,为他勤学武功,还扬言要助他为帝。 而到九岁时更是奇怪,那年再度来到天佑城,回去后却变得郁郁寡欢,从那以后甚少再提到三皇子,甚至几天都说不一句话。 这让他很是奇怪,为什么每次来到天佑国,性情就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事?直到数月前听闻三皇子迎娶邻国公主的消息,她失踪了三天三夜之后,才在断情崖之下找到她。 皇上听她近乎荒谬的话,眸中精光一闪而逝,忙道:“什么?异世?魂魄?你不是殷梨落又是何人?” 殷梨落并未注意到皇上神情的异样,淡然道:“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反正真正的殷梨落已经跳涯身亡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向皇上磕头认罪。”殷翼天突然暴跳如雷,怒吼一声。 淑妃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捂嘴轻笑道:“哎呦,听听这丫头的满嘴胡话。莫不是被吓傻了?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什么鬼啊神啊的,居然敢在大殿之上妖言惑众。殷梨落你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殷梨落厌恶的神情瞟她一眼,对她的乱吠直接无视。 淑妃见她一脸不屑的态度,气的涨红了脸,唇瓣抖啊抖,终究一句话也没说,瞪着两只眼恨恨地望着她。 “落姐姐,你在说些什么?你怎么会不是落姐姐呢?”白铃兰上前一步对众人行了个礼,朝殷梨落问道。 殷梨落唇瓣微张,转念一想,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了的。更何况连自己都对这怪事模棱两可,更不知从何解释,干脆两眼一翻,双唇紧闭,不予回应。 皇甫轩从人群中走出来,笑道:“难不成是落丫头被皇叔吓傻了,此等荒谬的话都说得出。落丫头,皇叔是故意吓你的呢,可别说自己不是殷梨落,不止翼王伤心,皇叔更伤心呢。” 殷梨落读懂他话里的意思,微怔的眼神望着他。皇甫轩投她一个宽心眼色,殷梨落微微点头。 皇甫轩见她难得如此乖巧,眸光微滞,淡淡一笑,走向前对皇上道:“皇叔,落丫头之前的一番辩解也并无道理。她被坏人捉去军营,与将士们厮杀。按理说此次被派去前线支援三皇子的将士,据对非普通将士。然而居然没有一位武功高强的将士上前阻止,试问,落丫头本来就武功尽失,一人之力怎能斩杀整个军营上百号人。而文城主也是在事情过后前来禀告。皇叔,此时需从长计议。” 文言章闻言连忙跪地道:“皇上,轩小王这话可是冤枉老臣了。臣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连夜兼程赶来!皇上,老臣一夜之间丢失那么多将士,心中甚是难受,如果能阻止臣岂会有不予置理的道理。听逃生的将士所言,当时殷梨落小姐杀红了眼,前去阻止的高手都被她全数斩杀了啊!皇上明鉴啊!” 皇甫轩微微挑眉,爽朗一笑道:“那好,我们就把被落儿打死的高手的尸体找出来作证。如果真是落丫头打死的,小王我也就无话可说了。” 殷梨落眸光一顿,心中念道:这皇甫轩是救我呢还是害我呢!一个冷眸望过去,皇甫轩回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殷梨落白他一眼,心中升起莫名的怒火。 殷梨落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身体里突然涌现出无穷的力量,根本无法控制,见一个杀一个。至于所谓的高手阻拦,应该早就死于刀下了。皇甫轩现下要找来尸体对质,明显是将她推向死路。 也罢,死就死吧!本就孤身一人,生无可念,死无可恋! 殷梨落想到此,眼神似无意一瞟那抹雪白,他依旧是身姿秀雅地站在那儿。阳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微垂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好看的弧度。都说越美的人越有毒,就像罂粟花。 为什么会心有不舍呢?殷梨落无意识地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眼前泛起雾水,视线变得迷离。 “不用那么麻烦!” 在众人的错愕间,殷梨落右脚迅速地挑起皇甫轩手中的剑。只听“嗖”的一声,剑鞘拔起扔到地上,银色利剑发出凛冽的寒光,殷梨落毫不迟疑地将剑对准脖子,闭上双眼准备一刀落下…… “落儿——小姐——将军——”一声声惊呼从四面响起。 “哐当”一声,是利剑被硬物打落在地的声音。 殷梨落睁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半空中缓缓飘落地面的一抹白绒。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慕容槿,他怀里的白灵发出呜呜咽咽的叫声。众人定睛一看,只见白灵屁股上光秃秃的一片,带着点点红润。再一看地上缓缓飘落的一撮白绒,人们到抽一口冷气。 慕容槿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拔下爱宠靓丽的绒毛当飞刀使。 慕容槿无视殷梨落等众人的吃惊,眸光平静无漪,对皇上淡淡道:“槿不喜见血腥,槿先告退。”话落,轻挥衣袂走出殿外,至始至终都没看殷梨落一眼。 皇上幽眸流转溢出一抹华光。许久,平淡的语气道:“将她拉出去重打二十大板!”说完,望都不望众人一眼,阔步径直走向殿外。 雪妃喜极而泣,连忙跪地道:“谢皇上不杀之恩!”又转过头对一脸呆傻的殷梨落道:“落儿还不跪下叩谢皇上?” 殷梨落完全没晃过神,在雪妃的拉扯下跪到地上对着皇上远去的背影,语无伦次道:“谢谢……谢皇上……” 皇甫轩邪恶一笑,道:“落丫头,这次算你命大,皇叔饶了你一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如此任性。” 殷梨落突然想起他刚刚对皇上说的话,怒火顿生,怒视着他。 皇甫轩看她愤怒的面色,心中立刻了然,淡淡一笑并不作声,大步走出了殿外,远远地飘来一句:“落丫头,可要仔细你的屁股。杖责二十,足够让你屁股开花了!这是他日送你的安慰礼,可要好好收着,本小王知道你爱财如命,这可是价值连城呢。” 殷梨落听那调侃之音,嘴唇抖啊抖,从地上站起身,双手接住他抛掷而的一抹嫣红,并未急着打开来看,塞进口袋。 她轻轻扶起跪地的雪妃,道:“姑姑,别哭了。我这不没事么?” “落儿,杖责二十……那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啊……”雪妃话未说完,鼻子一酸,泪就率先流下来。 殷梨落拍拍胸口,大笑道:“姑姑放心,今日我逃过此劫,又怎会被区区的两根棍子给打死。落儿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就死的。” 殷梨落视线在众人间环绕一圈,问道:“咦?姑姑,表哥呢?怎么不见表哥?” “澈儿他身受重伤,给他服下安眠散,现在还在寝宫睡着呢。”提及深受重伤的儿子,雪妃忙用丝帕掩脸,泪流不止。 殷梨落脸色一寒,忙道:“表哥是被玄鹰教的人打伤的么?严不严重?” “胸口被捅了一刀,臂上也受了伤。已经度过危险了,落儿不用着急,太医说还需修养半月才能痊愈。”雪妃擦干泪,淡淡道。 “该死的,玄鹰教!”殷梨落心里顿生恨意,心中暗暗起誓,他日定要一举歼灭玄鹰教。 第一百一十章:轩王之礼 殷梨落脸色一寒,忙道:“表哥是被玄鹰教的人打伤的么?严不严重?” “胸口被捅了一刀,臂上也受了伤。已经度过危险了,落儿不用着急,太医说还需修养半月才能痊愈。”雪妃擦干泪,淡淡道。 “该死的,玄鹰教!”殷梨落心里顿生恨意,心中暗暗起誓,他日定要一举歼灭玄鹰教。 “梨落小姐,您看……”陈公公犹豫不决的步子走向前,表情显得颇为为难。 殷梨落回头看向他身后的两个太监手中搬来的长椅,心中了然。突然想起上一次大闹御花园差点挨板子,没想到到头来还是难逃二十大板。 也罢,就尝尝这古代被打板子的滋味吧。想到这,她无奈笑道:“陈公公,那就开始吧!”说着走向殿外。 “梨落小姐您放心,奴才会……” “陈公公这是打算减少板子么?皇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下令打她二十大板。那可是圣上的口谕,擅改圣上口谕是要砍头的!”淑妃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扭着柳腰走到陈公公面前,不悦的眼神睥睨着他,打断他欲往下说的话。 陈公公连忙急道:“淑妃娘娘,奴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擅改皇上口谕啊!” “陈公公知道就好。来人啊,给本宫备上一把椅子。本宫要在这儿替皇上看着,殷大小姐挨完板子后可有忏悔之意。”淑妃朝身侧的两个侍卫吩咐道,两个侍卫点头领命。 殷梨落看着两个侍卫离去的背影,微眯起双眼。这是明显的监视,看来今天这顿板子是要货真价实地打在身上了。二十大板,打过之后不知还能不能走路。 想到此,殷梨落连忙对身后的寄灵吩咐道:“寄灵,赶紧去备下软轿。” 寄灵表情一滞,一时没反应过来。殷梨落看她微愣的神情,眼神一瞟殿外的长椅。寄灵突然间恍然大悟,小脸上立刻布满黑线,自家小姐这是有多爱惜生命啊! 雪妃双手用丝帕擦着泪水,道:“落儿,我都已经为你打点好了。御医也已请来了,板子一过,就为你上药,可要忍耐住啊。” “姑姑,就二十板子而已,落儿挺得住。” 白铃兰小脸上也布满忧色,道:“落姐姐,你没有内力护体,这二十板子会要了你的命的。落姐姐,你……”说着,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殷梨落心中一暖,柔柔道:“兰妹妹,不用为我担心,宽心即可!”话落,走到长椅上趴下,对两位行刑的太监道:“快点,中午我还没吃饭呢。” 两个太监微微一愣,心中暗想,死到临头还想着吃饭!目光齐齐地望了一眼台阶之上端坐着的淑妃。 淑妃闻言,抬眸微微一瞟殷梨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身旁的丫鬟幽幽道:“点上香炉,上杯茶水。” 殷梨落抬起头怒视着她,暗骂贱人,这个时候居然享受上了! 淑妃无视她的愤怒,抚了抚腕上的镯子,望向湛蓝的天空,笑道:“今天可时个好日子啊!晴空日丽,在此等美景下服刑,殷梨落也是你的福气啊。” 殷梨落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去看她。 经过的宫女太监全都踧足前来观看,不一会儿,殿外围满了人。 殷梨落听那议论声呵欠连连,仍不见两个太监开打,不耐烦道:“我说你们俩倒是准备好了没有。再不打我可就要走了。” 两个太监脸皮一抽,哪有人迫不及待想挨板子的。 香炉里升起袅袅白烟,洁美的花瓣化作缕缕幽香分散在空气中。淑妃双眸微抬看着殷梨落,芊指放香炉几片花瓣,唇角晗着浅笑掺和着氤氲。 “小姐,太阳大,奴婢为你撑伞。”寄灵撑起油纸伞,伞上朵朵梨花在烈日下绽放银色光芒。 淑妃一个冷眸扫过去,寄灵连忙合上伞退到了一旁。 殷梨落看着头顶上如火球一般的烈日,气得咬牙切齿。 雪妃红唇轻咬,没有做声。 随着板子的落下,殷梨落紧闭双眼,全身肌肉紧绷。然而,身上却并未感觉到一丝疼痛,耳边传来太监一声声报数“一,二,三,四……” 殷梨落不可思议的四处张望,难不成暗处有高人相助?犀利的目光环绕一圈,但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突然,脑袋灵光一现,难道是因为那个?殷梨落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皇甫轩临走时抛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心中一惊。是个发光的珠子! 殷梨落虽然不知道它到底是何圣物,但眼下能助她躲过这顿板子,在心中默默记下了皇甫轩这次给的恩情。 回想皇甫轩临走时说的话,殷梨落脸上笑意加深,真可谓是患难之中见真情啊!殷梨落感动的热泪盈眶,连忙把发光的珠子收起来。 淑妃眼见板子快要打完,殷梨落居然毫无异样,像没事人一般不哭也不闹。心生疑惑,尖锐的目光望向四周,难道有人在暗处相助? 殷梨落敏感发现她有所怀疑,眼睛一眯,嘴巴一张,连忙哭喊起来:“哎呦!好痛啊!哎呦!淑妃娘娘手下留情啊……淑妃娘娘,您就饶了落儿一命吧……落儿年龄小,身子弱受不了这板子啊……淑妃娘娘……饶命啊……”殷梨落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好不伤心。 淑妃见她哭喊起来,心中的疑惑瞬间消失,心里暗想着,这才应该是她正常的反应才对!嘴角勾起得逞肆意的笑。 淑妃看那哭的惨不兮兮的小脸,心中顿生一股快意,恶狠狠道:“给我打,狠狠地打!” 顿时,一阵刺耳的惨叫声回响在皇宫内,划过天际,鸟儿们似受到惊吓,连忙扑翅飞向远处。 雪妃双目含泪地望着她,根本束手无策,看向淑妃的目光变得幽寒许多。 皇甫贤好整以暇地看着殷梨落卖力的演出,刚刚殷梨落拿出珠子的那一瞬正巧被他看到,他一眼就认出那是皇甫轩贴身不离的护体明珠,没想到他居然会送给她。 如果说只是借她一用躲过此劫倒还可以理解,但他刚刚明明是说送给她,着实让人费解。以眼前的局势来看,他不应该跟翼王府走得近才对,难不成……皇甫贤幽深的眸光微沉,寓意不明的眼神望着长椅上哭喊的殷梨落。 “小姐,您……您还好吧。”寄灵眼见淑妃踩着小碎步得意而去,才敢上前询问。 殷梨落作势捂着屁股,从长椅上艰难地起身,抽泣道:“无妨……我们先回府……走……” 雪妃急忙走上前朝身后的御医招手,道:“你们快来……快来为落儿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姑姑,我没事。想先回府,等我伤好一些再来看望您跟表哥,姑姑,落儿先告辞了。”不等她说话,殷梨落拉着寄灵迫不及待地进了等候许久的马车内。 雪妃看着远去的马车,幽幽道:“估计哥哥现在担心死了。也罢,先回去也好,省的哥哥担心。你们先退下吧。” “是!”御医们点头叩首离去。 看热闹的一群人窃窃私语着,雪妃心里烦闷,微怒道:“还不散去,站在这里做什么。” “是!”众人齐应一声,连忙结五成群地散去。 围观的都是些公主皇子和各府的小姐公子,之前来的几位朝中重臣经殷梨落那一番吓唬,早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殷曼松怒望着远去的马车,十指紧握成拳。 殷梨落,这次没能扳倒你,算你命大,居然连皇甫轩都拿出贴身护体明珠帮你。来日方长,我就不信你的运气那么好,我们慢慢斗! 殷曼松嘴角泛起冷笑,绝美的面上至妖至邪。 白铃兰走上前,微微含笑,柔声道:“还好落姐姐还能走路,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明日我们一起去她府上看她可好?” 殷曼松神情微怔,白铃兰见她不应,秀眉微皱,又道:“松姐姐,松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明日我们一起去看她可好?” 殷曼松晃过神,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好……好啊!” 白铃兰素指绕弄绣帕,浅浅一笑,似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眸光盈满笑意。微微垂首,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的光晕。 马车内,殷梨落探出头看着渐远的宫门,对身旁泪流不止的寄灵笑呵呵道:“臭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没事么?” “什么?小姐……”寄灵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突然间活蹦乱跳的小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皇甫轩给我这个,所以二十板子我丝毫没感觉到疼。”殷梨落拿出发光的珠子,似炫耀一般放到她面前。 寄灵不可思议地张大双眼,道:“这是……这是轩小王的护体明珠!小姐,轩小王居然把护体明珠送给你了!” “护体明珠?那是什么玩意儿?”殷梨落一脸茫然。 “轩小王从小就好玩,到处惹祸,难免遇上强劲的对手,常常被打的遍体鳞伤。祺王气不过但也管不住他,就不知从哪儿弄来这颗护体明珠,让他佩戴在身上。从那以后,轩小王就算遇到再厉害的对手就不用怕了。所以这明珠又称神珠,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小姐以后有了它就不怕被人揍了。” “我何时被揍过?”殷梨落柳眉一皱,忿忿不平道。 寄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连忙噤了声,乖乖地坐在一旁。 殷梨落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仔细查看所谓的神珠,心中却大喜,以后打架就不用跑路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神女传说 白铃兰素指绕弄绣帕,浅浅一笑,似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眸光盈满笑意。微微垂首,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的光晕。 马车内,殷梨落探出头看着渐远的宫门,对身旁泪流不止的寄灵笑呵呵道:“臭丫头,别哭了,我这不没事么?” “什么?小姐……”寄灵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突然间活蹦乱跳的小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皇甫轩给我这个,所以二十板子我丝毫没感觉到疼。”殷梨落拿出发光的珠子,似炫耀一般放到她面前。 寄灵不可思议地张大双眼,道:“这是……这是轩小王的护体明珠!小姐,轩小王居然把护体明珠送给你了!” “护体明珠?那是什么玩意儿?”殷梨落一脸茫然。 “轩小王从小就好玩,到处惹祸,难免遇上强劲的对手,常常被打的遍体鳞伤。祺王气不过但也管不住他,就不知从哪儿弄来这颗护体明珠,让他佩戴在身上。从那以后,轩小王就算遇到再厉害的对手就不用怕了。所以这明珠又称神珠,是难得一见的宝贝。小姐以后有了它就不怕被人揍了。”“我何时被揍过?”殷梨落柳眉一皱,忿忿不平道。 寄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连忙噤了声,乖乖地坐在一旁。 殷梨落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仔细查看所谓的神珠,心中却大喜,以后打架就不用跑路了! 一脚踏进翼王府大门,殷梨落手里抛掷着神珠,连蹦带跳地走向正厅。远远地就看到殷翼天站在门外,冷峻的脸上似蒙上一层冰霜。 殷梨落见状放慢脚步,收起珠子,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弱弱地叫了一声:“父王” 殷翼天似乎没听到一般,看都不看她转身走向一边蜿蜒的亭廊里。 殷梨落紧跟而上,忙道:“父王,你去哪里?” 殷翼天脚步微顿,淡淡道:“你跟我来!”殷梨落心里疑惑但还是跟上前。 走过蜿蜒的亭廊,来到院子最里面一片隐秘的丛林中。殷梨落四处张望,来了许久还从没来过这个地方呢。 小道两旁是笔直茂密的水衫树,高耸入云。夏日的阳光如水晶般从繁茂的树叶间筛落,投下斑驳的光影。 越过一小段丛林,在一个假山前停下,殷梨落双手挠着后脑勺,困惑不已,到这假山面前干嘛? “父王,到这里来干嘛?这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有什么好看的,晚上来这儿赏月还差不多。”殷梨落看着假山旁边清澈的河水,隐约可见里面游躺的群鱼。心里思量,等下来个烧烤活鱼,味道应该不错。 殷翼天看她对着河里的鱼群出神,一副垂延欲滴的模样,一眼就看出她心中所想的美事。顿时心生一股怒火,双唇紧绷,铁青着脸道:“这鱼有毒,不能吃!” “真是可惜了这么大的一条鱼,居然不能烤着吃,我本来……”殷梨落话说一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现下不是讨论吃鱼的问题,连忙双手捂嘴,悻悻地住了口。 “你……”殷翼天一时气结,嘴唇发紫,愣是说不出话来。 “父王,别生气,您不是有事跟我说么。我们说事,说事。”殷梨落拍拍他气的起伏不定的胸膛,试图降下他的火气甜甜地笑着。 殷翼天看那笑脸,火气似乎下去了一半,怒瞪了她一眼。 殷梨落看着眼前一人高的假山,问道:“父王,您到这儿来做什么?” 殷翼天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暗自运功双掌幻化出一束白光,对着假山用力推出。只听“哐!”的一声,原本坚硬的巨石居然生出一抹红光,闪烁着诡异的流彩光芒。 殷梨落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殷翼天看她一脸的惊呆模样,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说,轻轻转动假山上右下角不易被发现的小石头,顿时轰轰的声音响起。 殷梨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一面假山逐渐变的透明,然后露出足以容纳一人通过的入口。 殷翼天淡然道:“进去吧,这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记住,不管你是谁,现在你既已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女儿殷梨落,你想躲都躲不掉。”话落,转身头也不回隐入丛林中。 殷梨落看那渐渐远去的伟岸身躯,鼻子一酸,泪水顿时蓄满眼眶。 殷梨落轻昂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缓缓流动。殷翼天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不管你是谁,现在你既已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女儿殷梨落,想躲也躲不掉。 多么沉重的话语,会躲不掉吗? 殷梨落看着眼前缓缓流动白光,吸吸鼻子压下泪水大步跨进去。 呈现在眼前的不是想象中的黑暗,而是异常亮堂明光。殷梨落被强光刺得微眯起双眼,放快步子走向幽深之处。 一股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是自己喜欢的百合香! 殷梨落睁开双眼,目光怔住。没想到小小的假山里面居然别有洞天!这里面略显潮湿寒冷,应该是直通向地下。 脚下是碎石铺成的路面,四面是白石砌成的墙壁。白石壁鲜亮无比,巴掌大的白石上刻着形态不一的图案。 殷梨落走近一看,脑袋“嗡”的一声炸响……这上面一个个人物画像,分明就是自己前世的那些闺中密友。 小唐一身威武的绿军装,嘴里叼着棒棒糖,笑的口水直流。小武齐耳短发,手拿短枪,眯起右眼准备射击。小贝长长的头发扎成一撮马尾,雨儿手捧鲜花跪地向她表白…… 一幅幅画勾起她隐藏在内心深处,一桩桩刻骨铭心的美好回忆。殷梨落十指抚摸着,那线条分明色彩鲜亮的图纹,仔细一看,那并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用上好的彩墨颜料一笔一笔画上去的。 殷梨落含着泪水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沙发,茶几,水杯,地毯和躺卧在地上的黑色布偶。 殷梨落目光落到黑色布偶上,它乌黑的眼睛是用黑宝石镶上去的,而靓丽的皮毛却是用真正的狗皮制成的。 殷梨落双手抚摸它长长的耳朵,泪水落到黑宝石上闪闪发光。殷梨落轻轻抹去泪水,浅声呼唤:“黑宝,我的黑宝…” 从岩顶上垂落下来花环绿柳,在烛光下闪闪烁烁,跳动着细小的光影。 殷梨落看着眼前的一切,努力搜索脑海里尘封的记忆,奈何从脑袋里传来的却是无尽的痛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从一早就出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记忆全无?真的只是为情跳崖失去了记忆,还是另有原因? 殷梨落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轻搓皮革,这是…虎皮?再一看精致的茶几,这是玻璃?粉色的地毯,这是狐狸毛? 殷梨落膛目结舌。 在前世,在她们的警局里也有这么一个沙发。她记得很清楚,在深山野林逃生训练期间,她们冒着生命危险,打死了一只妄想袭击她们的老虎。 训练结束后她们剥了老虎皮,本来是想做件皮衣。可是一件皮衣几个人都抢着争要,无奈之下,费劲脑汁才想出做了一张沙发留作纪念。 想起过往的画面,殷梨落泪水拼了命地往下流,慢慢躺到沙发上闭上眼睛… 翼王府的正厅内,殷翼天背对着凌剑,凝望着天空出神。 凌剑刚想说什么,殷翼天道:“你先下去,然后将管家叫过来。” “是。”凌剑眸光一滞,走向隔壁的庭院。 “王爷!”管家走上前叫一声。 殷翼天回过神,道:“落儿出来了没?” “还没有出来。”管家应道。 “今天在大殿上发生的事你都听说了?” “是。” “你作何感想?” “王爷是指什么?”管家微微抬首。殷翼天没有做声。 管家接着道:“王爷是指小姐说她不是王爷您的女儿的话?”殷翼天点点头。 “王爷,小姐出生就跟别人与众不同,所以注定小姐以后也不会走寻常人之路。王爷,小姐确实不是普通女子,这一点您早就知晓了,不是吗?” 殷翼天幽眸似在沉思,然而却道:“我不管上天派她来是作何原因?我也不想历代皇上苦苦寻找的所谓天女会是她。她降临到我殷翼天府中,现在身体里流着我殷翼天和这辈子最爱的女人的血液,所以我要让她变成寻常的女子。” 管家黯然失色道:“王爷,若小姐真是天佑国几百年前就传闻的神女,天意如此,那么王爷您又怎么能去改变。王爷这是逆天而行啊!” “眼下时局已乱,若天佑真到了必绝的那日,落儿救了天下苍生就需赔上这条性命。” “王爷,这话从何说起。老奴不懂了!” 殷翼天望着他,眼神变的凛冽,道:“你可听知道冰离双剑的传说?” 管家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道:“王爷您是说…冰离双剑若想开启…那以血祭剑之人…是…是小姐!” 殷翼天微微点点头,幽深的眸子泛起忧愁。 “王爷,万万不可啊!如果这样,小姐岂不是……” “谁说不是呢?自从我得知冰离双剑的秘密,联想落儿出生时诡异的天象,就已猜出落儿以后非比常人的人生。” 第一百一十二章:周公之礼 “谁说不是呢?自从我得知冰离双剑的秘密,联想落儿出生时诡异的天象,就已猜出落儿以后非比寻常的人生。” “冰璃双剑非得开启……不可吗?”刘管家眼前升起一层薄雾。 “冰璃双剑的威力到底有多强大,并无从知晓。但此剑乃上天所造,吸取百年人世间万物之灵气。或许它的到来本就是天佑动乱的前兆,也或许它是为平复动乱而生。只是它需要一个主人,能驾驭它的主人。” “会是……小姐么?” “现在七珠只现两珠,其它的五珠还未出世,所以我们无从知晓。但愿……不是。”殷翼天目光灼灼,五指紧握,轻风吹起的墨发四处纷飞。 “老奴也希望,在我们天佑的某一处,会出现一个跟小姐一样的奇女子。最好能代小姐……以血祭剑,若不然小姐……” “不会,就算没有那样一个女子,我也绝不会让落儿就那样离我而去。倘若皇上一去,这个天下存亡与否,又与我何干?到时,我只需带落儿远离这尘世烦扰,找一处安乐之所隐去即可。” “王爷,这……这全天下的百姓可怎么办?您想过没有?”刘管家急道。 “落儿都没了,我要这天下安乐有何用?”殷翼天瞳孔收紧,眸光变得幽黯,显然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王爷,现在时局还没……还没那么糟?”刘管家望着他寒冽的目光,心生敬畏。“王爷,您刚才说七珠已现两珠。一珠在王爷手中,那另一珠现下在何处?” “我这次回天祁城,应皇上要求顺便去了趟边境。听说三皇子手中有一珠,他准备把灵珠上交给皇上。我想此事绝没有这么简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灵珠落到三皇子手中。灵珠对于他以后夺得天佑国大统之位,大有益处。”殷翼天眯起双眼,眸光变的犀利。 “那王爷准备怎么办?”刘管家急问道。 “我要给狼儿一封信!”殷翼天淡淡道。 “王爷给大少爷一封信,可是要他在三皇子回京的途中拦下军队?”刘管家猜想道。 “嗯。”殷翼天似有所思地点点头。 “王爷,您不妨跟殷里洪将军说明您心中的想法,殷里洪将军不会袖手旁观。”刘管家在一旁提醒着。 “洪儿?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胆小懦弱的少年了!”殷翼天长叹一口气,寓意不明,神情有些惆怅。 “王爷,您膝下有十子,个个都乃人中之龙。依老奴看,您不妨把十子的力量统统召集起来,就不信不能一举歼灭三皇子一党。”刘管家想起三皇子对自家小姐做的事,恨意显于面上。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现在皇甫宸娶了冰凛国的公主,等于是多了一个强大的后盾,不能超之过急,需从长计议。”殷翼天幽幽道。 “王爷,大少爷出面拦截三皇子军队,这事儿…能成功吗?” “这段时间玄鹰教不是猖狂的很么。把凌轩和凌剑叫上,让他们扮成玄鹰教的人去截杀皇甫宸的军队。即使不能夺回灵珠,也不能让他安然无恙地回京。”殷翼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至阴至邪。 “王爷,好主意。老奴这就去办。”刘管家笑着应道,走向门外。 殷翼天目光幽深地望着,天边渐落的那抹斜阳。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天边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 “父王!”殷梨落轻轻敲开殷翼天紧闭的房门。 殷翼天从书桌前站起身,走上前打开房门。 殷梨落突然扑倒他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殷翼天微微皱眉,双唇紧绷,然而并没有开口询问。 “父王,是落儿不好,这些日子让您担心了。还老是说一些混帐话,虽然我对以往的事全然忘却了,但那假山里的一切,绝没有第二个殷梨落做的出来。父王,我是您的女儿,不管什么前生今世,我就是您的女儿,您想赖也赖不掉了。”殷梨落抬起泪脸望着他,泣不成声。 “落儿,以后不许在说不是为父女儿的这些话,爹这一生跟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落儿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爹说,不要再做傻事。这一次所幸只是丢了记忆,不可再有下一次。”殷翼天语重心长道。 “父王,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不会了!” “答应爹,以后不许再胡闹了。”殷翼天一脸慈爱地抚摸她的长辫子,眼眸里升起柔光。 “嗯,我答应爹以后不会再如此冲动了,尽量少惹麻烦。”殷梨落信誓旦旦许下保证。 “记得明天去宫中看望澈儿,听说他伤的不轻。”殷翼天一脸正色道。殷梨落点点头应下了。 “去吃饭!”殷翼天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向晚幕中。 灵澈宫。 “雪妃娘娘,梨落小姐来了!”若芽端着汤药走进殿内,欢喜道。 皇甫澈闻言,挣扎着要从床榻上起身。雪妃忙道:“澈儿,落儿就来了,你急什么,小心伤口裂开。”按下他的身子让他平躺下来。 “不行,我要去看落妹妹……”皇甫澈翻身下床,被纱布绑好的伤口因大力拉扯再度裂开,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绷带。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不听话。都说了落儿就来了,你非要起身,看看这伤口又裂开了,可如何是好……若芽,快去传御医。” “是。”若芽放下汤药,惊慌着走出殿外,与迎面而来的殷梨落撞了个满怀。 “咦?若芽,你这么急着要上哪儿去?”殷梨落捂着撞的微疼的额头。 若芽吓得黯然失色,连忙跪地哭道:“梨落小姐,奴婢不是存心有意要撞到你的,是五皇子他……” “表哥怎么了?”殷梨落说着走向里房的寝殿。远远地就看见皇甫澈要下床,胸口的鲜血刺目惊心。 殷梨落眸光一沉,连忙走上前,急道:“表哥,你身上有伤,怎么还要下床,你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皇甫澈抬起头,眸子泛发流光异彩,惊喜道:“落妹妹,你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以为你永远也不会理我了?” “表哥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殷梨落扶起他,目光怔怔地望着他身上的伤口,视线停留在他苍白的面容上。虽然依旧是冰蓝色华丽的衣袍,但也掩不住他被病痛折磨的痕迹,而这一切都是她带给他的。鼻子一酸,泪水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落妹妹,你怎么哭了?还在生我的气么?我跟你道歉,我跟你道歉。”皇甫澈急的手忙脚乱,欲想抬起受伤的手为她拭泪,奈何臂上却传来钻心的疼痛。 “你跟我道歉?你有什么错?”殷梨落擦擦脸上的泪水,嘟着嘴望着他。 “我……”皇甫澈被她问的说不出话来。 “你连自己犯了什么错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傻表哥,都是落儿的错,让表哥身受重伤还险些丢了性命。” “没有……是我的错……我的错。”皇甫澈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殷梨落眼角流下的泪水,眼前升起一层薄雾。 雪妃看着两人的模样会心地笑了,道:“落儿,澈儿就交给你照顾了。他的伤口裂开了,记得给他上药换纱布。” “恩,姑姑放心好了,这几天我会呆在灵澈宫照顾表哥,直到他的伤好为止。” 皇甫澈眸光一顿,不可思议道:“落妹妹这几天会陪着我吗?” “表哥,你是因我而受伤我照顾你几天也是理所当然。只是……表哥别嫌弃我烦人就好。”殷梨落突然想起在槿王府暂住的那些日子,总是把徐厚气的脸色发青头顶冒烟。带着愧疚之心和父王的劝诫,下定决心在宫中待几日照顾受伤的表哥,心里祈祷自己在宫中的这几日最好相安无事,不要再出现什么状况。 “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落妹妹烦,有落妹妹照顾,我身上的伤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皇甫澈欣喜若狂,话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垂下头,俊脸绯红。 殷梨落脸上笑开了花,低下头抬起眸子看着他如晚霞般绚烂的脸颊,调侃道:“我说表哥,你怎么动不动就脸红,以后娶了媳妇可怎么行周公之礼?” “我……”皇甫澈闻言突然抬起泛水的眸子望着她,四目相对,脸更是红透了,又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殷梨落看他羞窘不已的神情笑的前俯后仰,一屋子的宫女见状都捂嘴轻笑。 雪妃见儿子羞涩的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模样,心有不忍,道:“落儿,怎能拿表哥开玩笑,净欺负他。” “姑姑,你不是早已给表哥安排通房丫头了么。怎么表哥提及此事还羞涩的像个孩子,表哥你也太萌了吧。”殷梨落笑意不止。 皇甫澈抬头望着她,急着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站立的雪妃,硬生生地止住了话,急切的眼神望着殷梨落,苍白的双唇紧抿。 雪妃疑惑的眼神看着殷梨落,记得前几天她还为,给皇甫澈安排通房丫头一事,闹得天翻地覆。怎么今日提及此事居然没有一丝怒色?雪妃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隐约的不安,努力扯出一抹笑道:“落儿,好好照顾澈儿,姑姑先去看看皇上,皇上可是被你气的不轻。” “恩,姑姑放心去吧,代我向皇叔美言几句,等过几天皇叔气消了点,我再去请安。”殷梨落没发现雪妃的异样,依然笑嘻嘻道。 第一百一十三章:请旨赐婚 “怎么会?我怎么会嫌弃落妹妹烦,有落妹妹照顾,我身上的伤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皇甫澈欣喜若狂,话落,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垂下头,俊脸绯红。 殷梨落脸上笑开了花,低下头抬起眸子看着他如晚霞般绚烂的脸颊,调侃道:“我说表哥,你怎么动不动就脸红,以后娶了媳妇可怎么行周公之礼?” “我……”皇甫澈闻言突然抬起泛水的眸子望着她,四目相对,脸更是红透了,又连忙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殷梨落看他羞窘不已的神情笑的前俯后仰,一屋子的宫女见状都捂嘴轻笑。 雪妃见儿子羞涩的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模样,心有不忍,道:“落儿,怎能拿表哥开玩笑,净欺负他。” “姑姑,你不是早已给表哥安排通房丫头了么。怎么表哥提及此事还羞涩的像个孩子,表哥你也太萌了吧。”殷梨落笑意不止。 皇甫澈抬头望着她,急着想说什么,看了看一旁站立的雪妃,硬生生地止住了话,急切的眼神望着殷梨落,苍白的双唇紧抿。 雪妃疑惑的眼神看着殷梨落,记得前几天她还为,给皇甫澈安排通房丫头一事,闹得天翻地覆。怎么今日提及此事居然没有一丝怒色?雪妃心里突然升起一丝隐约的不安,努力扯出一抹笑道:“落儿,好好照顾澈儿,姑姑先去看看皇上,皇上可是被你气的不轻。” “恩,姑姑放心去吧,代我向皇叔美言几句,等过几天皇叔气消了点,我再去请安。”殷梨落没发现雪妃的异样,依然笑嘻嘻道。 “表哥,你快躺下,我来给你上药。若芽,你先带她们下去吧!”殷梨落边解开他的上衣边说道。 若芽笑道:“奴婢等下把处理伤口的纱布和药水端来。奴婢告退!” 皇甫澈耐不住伤口的疼痛,微皱起眉头。殷梨落见状忙从怀里掏出白玉瓶,打开红布塞一股清幽的药香扑鼻而来。 皇甫澈问道:“落妹妹,你手上拿的这是什么?” “这是慕容槿给我的神药,我之前每次受伤用的都是这药,好像叫什么凝香,我给忘了。但是这药很有效的,我给你涂上。” “槿小王?落妹妹你跟他关系很好么?”皇甫澈心里隐约不是滋味,语气淡淡。 “关系好?这话从何说起。他又自大又自恋,若不是看在他府中遍地的宝贝,我才懒得理他。”殷梨落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是么?我以为……”皇甫澈看她低头为自己上药的模样,眼神突然怔住。 殷梨落似没听到一般,为他拆开带血的绷带,清理好伤口撒上药粉,对着伤口轻轻吹着,抬头问道:“表哥,现在可好点了?还疼么?” “不……不疼了,落妹妹很会上药。”皇甫澈连忙别来眼神不去看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润。 殷梨落看他脸颊上的两片红霞,双手捂住嘴轻笑了起来,皇甫澈被她笑的低垂着脑袋不敢再看她。 殷梨落为他上好药,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表哥,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吃,亲自下厨,给你做糖醋鲤鱼怎么样?” “落妹妹,不用麻烦,让御膳房随便做点吃就好,你别走!”皇甫澈轻轻拉住她的手,眸光现出一片柔情。 殷梨落心头一晃,连忙抽回手,道:“表哥,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就好。”说着起身往外走。 “我跟藏心之间什么都没有,更没有所谓的肌肤之亲。落妹妹……我心中只有你,也只能容下你。”皇甫澈突然说道。 “表哥,别说了。”殷梨落停下步子,眸光微闪。 皇甫澈急道:“落妹妹,我还是你的澈哥哥,落妹妹难道不喜欢了么?”皇甫澈吃力地从床上起身,走下榻。 殷梨落似定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是不喜欢了么?是么?心里隐隐作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殷梨落双手不自觉地捂住胸口,眼前升起雾水,望着殿外天边的那抹残阳,月亮隐隐约约地从半空中爬出来了。 皇甫澈得不到她的回应,忍着身上的痛楚慢慢走向她,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下颚轻搓她的肩头,隔着柔软的布料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体香。 殷梨落感受到肩上传来的热气,全身酥麻,深深打了个寒噤,咽了一口口水,轻喃道:“表哥……” “落妹妹之前不是说要跟我成亲么?还说今年生个胖娃娃,落妹妹难道都忘了吗?” “没忘。”殷梨落闭上眼,深呼一口气。殿外一阵晚风吹来,殷梨落有些浑浊的脑袋瞬间变得清醒。 皇甫澈紧紧抱住着她的腰,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特有的幽香,滚烫湿润的唇轻吻她的耳际,暗哑的声音道:“落妹妹难道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那些话?” “不是!”殷梨落回答的斩钉截铁,红唇紧抿,全身紧绷,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 “既然落妹妹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那么明天我就跟父皇提我们的亲事。”皇甫澈欣喜若狂道。 殷梨落眸光一滞,转过身望进他欢喜的双眸,唇瓣轻启,眼眶一热,道:“好。” 殷梨落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双手轻抚胸口,对他柔柔一笑。或许他会是自己寻找二十几年的归宿,无论前生今世,他都是最好的人选。 “好,我答应你。明天我们就向皇上提成亲一事,请他赐婚。” “真的吗?落妹妹真的答应嫁给我么?”皇甫澈惊叫一声。 殿外等待侍候的若芽闻言,连忙探出头朝寝宫看了一眼,然而,偷笑着小跑而去。 “等你的伤好后,我们就成亲。”殷梨落似下定决心重温一遍,双手抚上他兴奋不已的脸颊,莞尔一笑继续道:“表哥,你先上床休息。” “不行,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妃,她一定会跟我一样高兴。”皇甫澈说着走出门外。 殷梨落连忙拉住他道:“表哥,你身上有伤,我去告诉姑姑。” 皇甫澈笑着点点头,双手突然捧起她的脸,在殷梨落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吻了上去。 殷梨落徒然睁大双眼,身体僵住,一动不动,任他亲吻。 “落妹妹,你怎么哭了。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落妹妹你别生气。”皇甫澈连忙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殷梨落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落下的满脸泪水,忙道:“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表哥,落儿嚣张纨绔,不知礼数,表哥居然不嫌弃落儿。落儿心里高兴。” “是么?在我心中,落妹妹是最好的!”皇甫澈闻言,会心地笑着,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殷梨落擦干泪水,笑道:“表哥,我可是很凶的。成亲以后表哥可不要后悔。” “落妹妹想玩什么我就陪你玩什么,落妹妹想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月亮就行。” “我要星星月亮做什么?”殷梨落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皇甫澈看她俏皮的模样,忍不住用手轻捏她的脸颊“落妹妹,真可爱!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是么。那我小时候是什么样的?”殷梨落一脸好奇。 “落妹妹小时候很爱笑,不到一岁就会说话,落妹妹三岁的时候还送了一幅画给我。”皇甫澈满脸向往,开心地回忆着。 “画?我三岁时会作画?”殷梨落被瞬间雷到了,但转念一想,既然是她从出生就带着前世的记忆而来,那么会作画显然已经不是件稀奇的事了。 “落妹妹送我的那幅画,跟牡丹花会上做的百花争艳图所用的笔法如出一辙。” “是么。我都忘了,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殷梨落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三岁时作出来的画是何尊容。 皇甫澈脸颊微红,却道:“那画……被我收起来了,别人找不到。” 殷梨落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红润的双颊,对于这个表哥老是动不动就脸红的坏习惯,可得找个机会给他好好的改一改。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饭。”殷梨落无奈摇摇头,扶起他走到床榻,皇甫澈笑着点点头。 殷梨落放下蓝色帐幔,朝他柔柔一笑。 月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微风轻轻的吹着。 夜幕下的皇宫似蒙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似天上宫阙。各宫屋檐高挂着火红色灯笼,晚风吹过,烛光闪烁,远远望去,星星点点如梦似幻。 “姑姑,您睡了吗?”殷梨落轻轻敲着门。 若芽开了房门,止不住脸上的笑意,道:“梨落小姐,雪妃娘娘在等您呢。” “等我?”殷梨落一脸郁闷地走进房间,若芽笑着关上门退出房间。 “落儿,快进来!”因天气炎热,雪妃白色抹胸外只披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摇着蒲扇笑着走上前。 殷梨落在圆桌前坐下,低头抠着小指不知该如何开口。 雪妃脸上笑意加深,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温和道:“若芽都跟我说了。你跟澈儿商量好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夜遇知音 “落妹妹送我的那幅画,跟牡丹花会上做的百花争艳图所用的笔法如出一辙。” “是么。我都忘了,你拿出来给我看看。”殷梨落迫不及待的想看自己三岁时作出来的画是何尊容。 皇甫澈脸颊微红,却道:“那画……被我收起来了,别人找不到。” 殷梨落一脸好笑地看着他红润的双颊,对于这个表哥老是动不动就脸红的坏习惯,可得找个机会给他好好的改一改。 “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做饭。”殷梨落无奈摇摇头,扶起他走到床榻,皇甫澈笑着点点头。 殷梨落放下蓝色帐幔,朝他柔柔一笑。 月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微风轻轻的吹着。 夜幕下的皇宫似蒙上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似天上宫阙。各宫屋檐高挂着火红色灯笼,晚风吹过,烛光闪烁,远远望去,星星点点如梦似幻。 “姑姑,您睡了吗?”殷梨落轻轻敲着门。 若芽开了房门,止不住脸上的笑意,道:“梨落小姐,雪妃娘娘在等您呢。” “等我?”殷梨落一脸郁闷地走进房间,若芽笑着关上门退出房间。 “落儿,快进来!”因天气炎热,雪妃白色抹胸外只披了件薄如蝉翼的轻纱,摇着蒲扇笑着走上前。 殷梨落在圆桌前坐下,低头抠着小指不知该如何开口。 雪妃脸上笑意加深,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温和道:“若芽都跟我说了。你跟澈儿商量好了?” “嗯,想好了。”殷梨落接过茶水并没喝,转手放到桌子上。 雪妃笑着坐到她身旁,用五指轻梳她的墨发,柔声道:“落儿,人生大事,你可是想好了?就算是我的亲生儿子,我也是要问你一句。女子这一生最重要的是能寻个相知相许的伴侣。你娘亲已经不在了,我自小就把你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希望你这一生都是快乐的。” 殷梨落鼻子一酸,泪水啪啪落下,抬起了泪眸望着她,哽咽道:“姑姑,我对表哥并不讨厌,也是从心里喜欢他。只是…姑姑,若他不是身为皇子,或许我不会有丝毫迟疑。我只是讨厌被锁在这深宫之中,现在父王千方百计地阻止皇甫宸成为太子我怎会不知。我跟表哥成亲后,父王肯定会竭尽所能将表哥推向太子之位。姑姑,我对这天下是谁人主宰并不在乎,当不当万人之上的后宫之首也不在乎,我只想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健康平安,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姑姑,你懂落儿的心思么?” “我懂,我都懂!帝王之爱何其短暂微小,后宫佳丽数千,在这深宫的日子如笼中的金丝雀,外表光鲜华丽,谁人知金丝雀内心的孤寂。”雪妃眼眸升起雾水,慢慢起身走向窗台,望着天上的那轮皎月出神。 “姑姑既然懂落儿,可知落儿心中的想法?”殷梨落也起身走向前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落儿不想做笼中的金丝雀,落儿想做自由自在的鸟儿。是么?”雪妃望着她道。 殷梨落深深地点点头。 “落儿,生在帝王之家总有他们的无可奈何。姑姑在这宫中十几年,为保殷氏一族不被奸人算计迫害,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姑姑也曾忍辱负重,可当看到自己孕育八个月,而生下来的孩子却是奄奄一息时,所有的善良和慈悲都成了笑话……”雪妃轻擦脸上的泪水,沉浸在悲伤的回忆中。 “姑姑,我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对不起……”殷梨落一时哑然,直觉告诉她,那个孩子的死绝不是偶然。 “落儿,你要记得,在这个世上不是一味的忍让就能换来和平和圆满。适当的反击才是安然的生存之道。落儿,这些都是你曾经跟姑姑说的,姑姑现在说还给你。”雪妃认真地望着她。 “我曾经…跟姑姑说过这些话?”殷梨落突然怔住,语气半信半疑。 雪妃轻轻地笑着,道:“落儿当初小小的年纪,居然能说出连姑姑都悟不透的道理。落儿,姑姑以有你为荣。试问,这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成为人中之凤,手持凤印,俯视这天佑的整个天下。” “姑姑,您高看落儿了。”殷梨落语气淡淡,别开脸看向一边,思考片刻突然问道:“姑姑想让表哥做太子吗?” “只有当人站在最高处,才能不受人欺负。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会为澈儿谋得尽可能多的东西。譬如地位,权利和金钱。”雪妃坚定的眼神望着她异常平静的小脸。 “姑姑,我懂了!”殷梨落转过头,目光灼灼地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牡丹花瓣。 “落儿,不管以后澈儿为帝也好,为王也好。在姑姑心中你是姑姑唯一仅有的儿媳妇,唯一的一个。”雪妃意有所指。 殷梨落闻言轻声一笑,目光微怔地望着窗外,然而语气淡淡道:“姑姑天色已晚,你先歇息吧,我一个人出去转转。” “落儿你好好想想姑姑的话,记得早些回来。”雪妃笑道轻摇手中的蒲扇。 深夜的夏风夹杂一丝凉意,整个皇宫扯沉浸在一片静谧中。 殷梨落随意徜徉在碎石漫成的小道上,月光下的碎石闪着银色白光,殷梨落随手捡起几块碎石抛向一边的池水中。 波光粼粼的水面立刻溅起小水花,哗哗的水声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分外清晰。 殷梨落长叹一口气,蹲坐在池边,脱下鞋袜,用脚趾挑拨着池边的翠色水草,姑姑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姑姑的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她,不管以后表哥是为帝还是为王,身边总是少不了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女子。既然嫁给他,就要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 殷梨落边想着边用力撕扯着头发,试图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些。然而,心情却是更加的烦躁,嘴里不由自主地骂出声:“该死的,这是什么说法。难道男人就该三妻四妾么?为什么要让女人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切呢?这是该死的什么道理。我为什么要答应嫁给他,为什么?殷梨落你是疯了么,以后要跟几个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不……不止几个,可是能是几十个,几百个,上千个。殷梨落,这是你想要的婚姻吗?殷梨落,你是想男人想疯了么?即使再怎么饥渴也不能找二手货,三手货,四手货……殷梨落,你真是嘴贱,那么快就答应他……” 殷梨落一时懊恼不已,用力捶打自己的脑袋。 “是梨落师父吗?” 突然凌空而现的一个男声,吓的殷梨落身子颤抖,直直往眼下的水池里栽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殷梨落从微凉的池水里伸出脑袋,立刻破口大骂:“半夜三更的乱叫什么?是人还是鬼?” “下官是季清儒,是人不是鬼。给梨落师父请安了。”季清儒说着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伸出手将殷梨落拉上岸。 殷梨落气急败坏地看着他,经这一摔,心里的烦闷突然间消失了,爬上岸没好气对他道:“大半夜不睡觉,你在这瞎逛什么?” “下官在这儿赏月。”季清儒看着天上皎洁的圆月,笑道。 殷梨落抬起头看看天,又看看他,眸光一滞,半响,道:“有病!半夜不睡觉赏什么月。”拍拍一脸的水渍,拧了拧湿漉漉的墨发,转过头重新怒瞪着他。 季清儒温和一笑,却道:“梨落师父也不睡觉,一人在这池边论述男女婚姻之道,下官真是佩服。” 殷梨落打了个激灵,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许多,道:“你听到了什么?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师父,我何时成了你的师父?” “梨落师父忘了么。那日你在牡丹花会上作了一副惊鸿之作,当时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就立刻拜你为师了。梨落师父可不许耍赖。”季清儒急道。 殷梨落撇撇嘴,上下打量他一番。 今日他一身素衣,灰色长衫上并无一点配饰,墨发高高绾起,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薄薄的唇颜色偏淡,微微笑着,温文尔雅的面容在幽幽月光下,竟有种淡雅高华的气质。 “什么论述男女婚姻之道?”殷梨落挑眉望着他。 他轻轻一笑,正色道:“梨落师父有一点说的特别对,为什么男子就该三妻四妾,而女子就该从一而终呢。男女本就是平等的。如果一个女子注定要跟几个甚至几十个女子一起分享同一个男子,哪里还有真爱可言,哪里还有一往情深可言。” “说的好,说的太对了。你这个徒弟我认了。”殷梨落似找到知音一般,拍拍他的肩爽朗笑道。 “只是所见略同罢了,梨落师父谬赞了。”季清儒双手作揖谦卑道。 “听徒弟的话语,难不成也是跟师傅我一样深陷情网中?是哪家的姑娘?我为徒弟说媒?”殷梨落眸中精光一现,笑意盈盈道。 “根本就无恋,何来深陷之说。只不过是季某痴心妄想罢了。”季清儒望着墨蓝色天宇,长叹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皇宫禁地 “什么论述男女婚姻之道?”殷梨落挑眉望着他。 他轻轻一笑,正色道:“梨落师父有一点说的特别对,为什么男子就该三妻四妾,而女子就该从一而终呢。男女本就是平等的。如果一个女子注定要跟几个甚至几十个女子一起分享同一个男子,哪里还有真爱可言,哪里还有一往情深可言。” “说的好,说的太对了。你这个徒弟我认了。”殷梨落似找到知音一般,拍拍他的肩爽朗笑道。 “只是所见略同罢了,梨落师父谬赞了。”季清儒双手作揖谦卑道。 “听徒弟的话语,难不成也是跟师傅我一样深陷情网中?是哪家的姑娘?我为徒弟说媒?”殷梨落眸中精光一现,笑意盈盈道。 “根本就无恋,何来深陷之说。只不过是季某痴心妄想罢了。”季清儒望着墨蓝色天宇,长叹道。 殷梨落望着他一脸神往的模样,轻轻笑着。这个季清儒……有故事! “徒弟,你会吹箫?”殷梨落看着他手中的翠色长萧问道。 “略懂一点。”季清儒回过神,朝她笑道。 “那吹来给我听听。”殷梨落说着走到一旁的亭廊前坐下,含笑的眸子望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然而却笑道:“那徒弟就献丑了。” 殷梨落微微闭上眼,聆听深夜里的悠扬萧声…… 箫声夹着冰泉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雪花阵阵纷飞,忽如峡谷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银河静静流淌……有些凄清唯美,很是好听!突然箫声戛然而止,殷梨落睁开眸子望着他,对他竖起大拇指! “梨落师父可是在为和五皇子的情事所困?”季清儒笑道,在一旁的长亭前坐下。 殷梨落没有回话,目光炯炯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眉头紧皱。 “梨落师父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徒弟告辞了!”季清儒见她不回答也不再问,微笑着作揖告别。 “别走,陪我到处走走!”殷梨落叫住他,他缓缓回过头,笑着点点头。 两人和着月光走在空荡的小道上,影子被月光拉的幽长。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百花香,殷梨落深呼一口气,煞是好闻。 殷梨落望着夜幕下的皇宫,笑道:“人人都想住进这豪华的牢笼中,这里真的有那么好么?” “牢笼?梨落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季清儒把玩手中的长萧,望着她月光下异常秀丽的小脸问道。 殷梨落笑着摇摇头,并没有回答,目光被一处重兵把守的破旧宫殿吸引。 殷梨落望着宫墙外四面围绕的侍卫问道:“这是什么地方?”说着殷梨落起步朝前走去。 季清儒连忙拉住她道:“梨落师父,这里是皇家禁地,请留步!” “皇家禁地?难道这里藏有什么宝贝?”殷梨落眸光一亮,警惕问道。 季清儒把她拉到一旁,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道:“这里不是藏有什么宝贝,这里面关押着一个犯人。” “什么?犯人?男的还是女的?什么来头?”殷梨落好奇心被勾起,目光落到紧闭的宫殿大门上,突然感觉胸口有些发闷。 殷梨落捶着胸口,季清儒见状忙道:“梨落师父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难道是刚刚落水着凉了?” “我没事,你快说这里面关着的是什么人?” 季清儒目光在四面扫视一圈,小声道:“梨落师父你跟我来!” 两人在幽黑的暗处停下脚步。 “听说是前朝王子。”季清儒小声道。 “天佑国有几百年根基,何来前朝之说,就算是前朝王子,皇上也不能让他们活到现在吧。”殷梨落汗毛乍起,身上鸡皮落了一地,再一看紧闭的宫殿大门,心里顿时生出恐惧。 “这个……徒弟也不知情,只是听说传言这事跟烟贵妃有关系?” 烟妃?皇甫宸的娘?那个长相妖艳绝美的女人?殷梨落紧皱眉头,问道:“这烟贵妃娘家是何人?” “贵妃传言是玉朝女国的公主?” 玉朝女国?公主?殷梨落问道:“她身为玉朝女国的公主,抓已经灭亡的秋国王子做什么?”殷梨落用手抠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徒弟就不知道了。”季清儒垂下头望着地上的树影。 “传闻秋国的皇上秋晨子爱民如子,秋朝盛世了几百年居然会在一夜之间灭亡。居杂文史记记载,冰凛国现任的皇上轩辕啸曾是秋国的国师,很显然是朝廷的内乱才导致秋国迅速灭亡。冰凛国的皇上真是可恶至极,弑君夺权。” “梨落师父,你小声些!”季清儒连忙把她拽到一边茂密的树林里,躲开了侍卫的巡查。 “我看这秋国国主遭人迫害肯定跟玉子烟脱不了关系。”殷梨落甩开他的手愤愤不平道。 “梨落师父这话可不能乱说,烟贵妃如今在后宫之中跟皇后同居首位不相上下,说话可得仔细些。” “怕什么?我看那妖精就讨厌。”殷梨落破口大骂,即使她美若天仙,但自第一眼见面就从心里讨厌她,也或许是因为她是皇甫宸的娘。想起这恨意就往心头涌,心口憋着一口闷气。 “她是贵妃,不是什么妖精。梨落师父可要慎言,小心隔墙有耳。”季清儒向四周看了看,提醒她。 “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畏畏缩缩的像个男人么?你既然已认我做了师父就要学学师父我直言不讳,扭扭捏捏的就不要做我徒弟。” “梨落师父,徒弟不是扭扭捏捏,是希望师傅你慎言慎行,小心祸从口出。” “半夜三更哪里有耳,我看你是……啊咻……”殷梨落本想教导他两句改改他有些木讷的思想,一阵清风吹来,殷梨落浑身打了个冷战,鼻子一痒,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梨落师父这是着凉了,还是先回寝宫休息吧。回去熬一晚姜汤喝下。”季清儒关心道。 “啊咻……”殷梨落双手揉着鼻子,一时奇痒无比只得道:“那我先回去睡了,可能是刚刚落水着凉了……啊咻……” “都怪我,惊吓到师父害师父着了凉,明天我一定会去雪阳宫领罪。”季清儒一脸愧疚。 “不用了不用了,只是偶染风寒,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不管你的事……啊咻……再见!”殷梨落急着挥手告别 “再会!”季清儒道别一声缓缓而去。 殷梨落揉揉半干的墨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微微怔神。他去的方向……好像是公主的住所!殷梨落勾唇轻笑,心里已有了答案,迈着轻盈的步子走向夜幕中。 两抹身影相继离去,从树上飘然而下一红一黑的人影,脚下升起的袅袅白烟散去。 红衣女子轻拂肩上的薄烟水纱,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冷冽的美眸望着远去的身影,妖娆的面上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只听她道:“琦儿,你说这还是当年那个为我瞻前马后端茶奉水的天佑第一女将吗?是不是本宫看错了听错了,她居然说本宫是妖精,你说,本宫哪一点像妖精?”玉子烟目光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琦儿。 琦儿微微一笑,抬头看着消失的人影,道:“烟贵妃的美貌普天下无人能及,说您是妖精……是在夸您呢。” 玉子烟无声一笑,和着清幽的月光,妖艳至极,伸手挑弄着树上的一片枝叶。 “烟贵妃,您用殷梨落的性命要挟三皇子娶了冰凛国的公主,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惊险。”琦儿脸上泛起忧色。 玉子烟微微挑眉,道:“说!” “三皇子娶了冰凛国的公主,您就等于是失去了翼王府这个强大的后盾,反而是树了一敌。” “是敌是友现在还未尝可知呢。”玉子烟幽幽道,眼里精光一现。 “烟贵妃是说……您想三皇子再娶殷梨落进宫?”琦儿问道。 “娶?她想嫁我还不想要呢。”玉子烟冷哼一声,眸光变的犀利。 琦儿见状连忙垂下头,不敢再问。 半响,玉子烟望着天上的圆月,道:“琦儿,你打小就跟在我身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讨厌殷梨落那个丫头么?”琦儿微微抬头,深深地点点头。 玉子烟突然笑道:“你说。” “我感觉……殷梨落长的像三公主。”琦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她,怯怯道。 玉子烟闻言,妖艳的面上升起怒意,很快又退下去,笑道:“是么。自从我第一眼见到她就感觉她长得像三妹。三妹小的时候也是这么可爱,这么调皮。可是……她居然跟大姐一起欺骗我,夺去我最爱的人……该死……他们都该死!”玉子烟脸色因突然而来的愤怒变得狰狞,五指紧握着丝帕,指上珍珠扳指碎成粉末被风吹散在空气中。 “烟贵妃,烟贵妃……”琦儿一脸失措地望着眼前的主子。玉子烟目光寒冽地望着天边,回忆中,似痛恨,似怀恋。 泪书 百合刚刚下班!所以7月11号……要断更了! 细心的读者应该能看出,这一周百合更新的时间都是夜里十一点多,差那么一点就断更了! 深圳这几天连阴,早上上班被雨淋了,有点感冒了!公司的效益该死的好,领导们都加班了,我们这些小虾米屁颠屁颠跟在身后,只有跟着加班了,这一加就是23点。 百合刚刚吃完夜宵,稀饭加一个鸡蛋。 为了明天的文,百合特意申请上了夜班,那样就能有更多的时间更文了。说实话,很多人不能理解,这么一点点击和订阅的小说,你还写个什么劲儿? 百合只想说,人的一生中总有自己喜欢乐于付出的一些东西。而我愿意付出的就是写文,即使没有回报,也是心甘情愿的。 现在文的字数不多,三十万字不到,但百合用了心。不管收藏如何,订阅如何,百合也会坚持把它写完。我想至少还有保底吧! 明天尽量多更点!支持我的亲,作者后台看得到。 特别感谢385212637这位亲,几乎我文的每章她都有订阅。 不管百合以后会不会继续写文,曾经支持过我的亲,我会铭记在心! 第一章:初次相遇 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上,镀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金光。 只听那人清润好听的声音淡淡道:“殷梨落,我偏不如你愿。” “小姐,您去哪儿?”寄灵寄心紧跟在她身后,见她朝回府的反方向走连忙问道。 殷梨落停下步子,回过头冷冷道:“不许跟来,我一个人静一静。”话落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寄灵寄心对望一眼,心中疑惑不解又跟上去几步,急道:“小姐,王爷特意交代这几天让您待在府中,哪儿也不许去,准备出嫁的事宜。” 殷梨落并不理睬她,脚下的步子仍不见停。 “小姐,小姐……”两人急急地追上。 殷梨落猛然回头,眼眸里寒光一现,冷言道:“不许跟来,没听到么?滚开!” 两人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似定住了一般呆呆地望着她。自进府那么久这还是小姐第一次朝她们发火,而且看起来……火气很大!眼前升起薄雾,两人怯怯地后退几步,深深垂下头不敢再看她。 殷梨落瞟了她们一眼,径直朝前走去。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粉色的背影融为一体,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眼角两行清泪不由自主落了下来,殷梨落一手抹去泪水,一手揉着发酸的鼻子,胸口的烦闷压的她快透不过气来,而脚下只顾着没命地往前走。 慕容槿的话还在耳边一遍遍回响,祝你幸福!祝你幸福!殷梨落突然笑了。 她的笑,像花开在黯色的寂静里,有点凄清,却有种决然灿烂的美。 殷梨落不知要去哪儿,脚下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野花香。殷梨落猛然间抬头,才发现自己进了一座山。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山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人梦境。 晚云飘过之后,山野上烟消雾散,水一样的清光,冲洗着燥热的深夏。一眼望去,幽幽月光下,山间开满了各色各样的野花,灿烂得像撒满了宝石,铺上了锦缎。古榕树根如蟠龙,皮若裂岩,像个百岁老人,捋着长须。 殷梨落看着山中的美景,心中的烦闷散去了大半。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在手中把玩挥打着路边的野花,打落的野花瓣随风起舞。 本想寻找到所谓的时空隧道穿越回去,但自从得知了诡异的身世后,殷梨落竟有些迷茫了。因记忆全无,一时间找不到了生活的目标。 她深知自己一直向往着潇洒不羁的生活,然而一旦嫁入了皇宫不知道后面有多少腥风血雨等着自己,到时候想置身度外都不行了。 这一刻,殷梨落突然好奇起自己没失忆之前的生活。 前世身为孤儿,自小为了生计四处奔波,千辛万苦考入警校。然而天降洪水,而她为救人民,被大水冲走杳无音讯,又鬼使神差地穿越到这里。 综合以上种种,殷梨落猜想,再次重生不该让自己活的那么劳累才对。什么上战杀敌,什么剿灭山匪,什么第一女将。在此时殷梨落的眼里,都是浮云! 那么自己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金钱?权利?名誉?殷梨落摇摇头,这些不是她想要的!难道是……三皇子皇甫宸! 殷梨落捶着脑袋,恍然大悟。肯定是因为她迷恋上皇甫宸,为助皇甫宸登上太子之位才会让自己活得那么累,杀敌剿匪,将军头衔…… 殷梨落瞳孔收紧,微眯起双眼,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皇甫宸,我为你舍弃了潇洒快乐的生活,却换来你无情的背叛。我会让殷梨落这三个字,将成为你一生的傀儡! “是谁?” 耳边突然传来一点细碎的声响,殷梨落警惕的眸子环绕四周。然而,寂静的山间只有风吹树叶的唦唦声。 殷梨落扔了手中的树枝,视线在前方的灌木丛中定住。远远望去,隐约可见灌木丛中匍匐着黑黢黢的一团,像是……一个人! 殷梨落凝神聆听,那细碎的声响是他嘴里发出的呢喃之声。 殷梨落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拨开草丛,一眼就看见倒在世上纹丝不动的黑影。只见他一身夜行衣,殷梨落眉头皱起,视线落在他发黑的手背上,他中毒了! 看他这身装扮……殷梨落果断地起身离开! “救……救我……”那人轻唤一声,黑黢黢的手慢慢伸向她。 殷梨落听那声音,嘴角抽抽,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神情犹豫不决。 “救……救我……” 殷梨落心里坚硬的堡垒瞬间瓦解,身为为民除害的女警,见死不救不是她的作为。 殷梨落咬咬牙,心一横,蹲下身双手翻正他的身子,掀去他脸上蒙面黑布。殷梨落眼神顿然僵住,双眼死瞪着眼前俊得出奇的脸孔,忍不住在心中暗暗赞叹:好个超凡绝尘的美男子! 她见识过慕容槿的高贵清华;见识过皇甫轩的张扬不羁;见识过皇甫贤的冷漠倨傲;也见识过皇甫澈的高雅艳丽…… 而眼前这个人……俊眉、挺鼻,还有完美的薄唇,那一双极深黝的黑眸,撼人心魂……这是一张足以夺去任何女人呼吸的容颜。似高贵,似张扬,似冷漠,似艳丽。 “看你长得这么帅的份上,就救你一命!”殷梨落邪恶一笑,拿出明珠掌间运功,明珠感应到毒物,发出更加耀眼的白光缓缓落至他胸前。 殷梨落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他胸口旋转不停的珠子,真是没想到这颗珠子竟还有去毒的功效,这是得了个多麽珍贵的宝贝啊! 殷梨落欣喜之余,看着从他身上飘出的黑色雾气,殷梨落猜想这应该就是那毒气了! 片刻功夫,殷梨落见他手背上的黑色毒气逐渐散去,连忙拖起他沉重的身体,艰难地走向半山下的一个岩洞内。 他身上的毒气虽然被神珠吸去,但体内的余毒并没根除还需要药物调理。殷梨落这样想着,将他放到地上背靠着岩壁,伸手解下薄纱给他披上。虽然天气燥热,但深夜里岩洞内却冒着一股寒冷,冰气逼人。 殷梨落找来枯树枝堆放在他身边,随手拿过两块碎石打磨,碰撞出细小的火花。殷梨落对着火花轻吹一口气,只听“叭”的一声,堆起的枯树枝立刻燃起火苗,跳跃着晃眼的火光。 他似乎是感应到了温暖,轻轻开启眸子,然而又紧紧闭上了。 殷梨落双手托腮,眼神在他俊颜上流转,视线停留在他干裂的嘴唇上,拇指轻挑起他下颚,撇撇嘴道:“记着,本姑娘叫殷梨落,是你的救命恩人。不管你是何方神圣,但你这身行头着实让我害怕。我看你长得不错,万一你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淫贼,那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所以为了免除我的心中的罪恶感,本姑娘这就走了。这荒山野岭的你要活便活,万一被什么狼啊老鼠啊蛇啊给吃了也不要怨我,本姑娘也算仁至义尽了……这是慕容槿那个骚包给我的神丹妙药,很有效果的。现在送给你!” 殷梨落塞打开瓶塞,微开启他的唇药抹撒在他口中,用掌接来水一次一次给他饮下,又为他擦擦嘴角溢出的水渍。 大功告成,殷梨落轻轻拍打衣裙,目光望向山下一望无际的黢黑,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脚步顿住,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似想起了什么,缓缓蹲下身子,笑道:“我过些日子就成亲了,是跟我的表哥皇甫澈。现在整个天佑城都知道这件事,每个人都在议论不休,根本就没有一句祝福的话,全都在讽刺我笑话我。我想这个世上大概除了我的家人,没有一个人看好我……表哥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表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陌生人,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殷梨落捂着轻痛的胸口,望着眼前沉睡的陌生人,希望他能给予答复,然而却是一片沉寂。 岩壁上滴滴答答的水落到石面上,岩洞内发出绵长清脆的回声。 殷梨落轻敲脑袋,喃喃道:“我今天真是有点发疯了,竟然跟一个身中奇毒昏迷不醒的陌生人说这么多废话。”殷梨落说着慢慢走进夜幕中。 而身后那双深黝的黑眸豁然开启,眼眸里散发出深山野狼一般的锐气,薄唇微勾,满含磁性的嗓音轻喃道:“殷梨落……” “你去哪里了?”殷梨落脚刚踏进门槛,就听到一声怒吼。 殷梨落恍若未闻,没精打采地径直走向厢房。 殷翼天从正厅走出来,见她不予理睬,心里怒火翻涌而来,喝道:“你给我站住!” 殷梨落无奈翻个白眼,顿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道:“爹,我困了,想睡觉。” “都睡了几天了还没睡够么。我不是让你这些日子好好呆在家里待嫁么。怎么还到处乱跑。” “心情不好,到处走走。”殷梨落一语带过准备转身离开。 殷翼天见她一脸疲惫的模样,怒气慢慢散去,语气变得柔和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爹,我没事,就是累想睡觉。这些日子您就别担心我了,未出嫁前我是不会再乱跑了。”殷梨落打了个呵欠,一脸倦容。 ------题外话------ 又一帅男登场,充满野性的男人,百合大爱~有木有~ 第二章:凤冠凤衣 “爹,我没事,就是累想睡觉。这些日子您就别担心我了,未出嫁前我是不会再乱跑了。”殷梨落打了个呵欠,一脸倦容。 殷翼天双唇动了动,刚想说什么一声熟悉的呼唤声传来。 “落儿——” 殷梨落听那喊声睡意立刻全无,脸上绽放笑容。闻声望去,惊喜道:“芷姨!” 只见芷娘从正厅中走出来,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头发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看样子似乎来了很久。 “芷姨,你什么时候来的?”殷梨落疾步上前,双手挽起她的胳膊,把头靠到她肩上撒娇道。 芷娘轻抚她的发辫,脸上升起暖意,柔声道:“落儿,我听大街小巷都在传言说你要成亲了,所以来找你问问是不是真的?”殷梨落点点头没有应声,又深深打了个呵欠。 “落儿,都要成亲了这么大的事为何不告诉芷姨?”芷娘嗔道,一脸正色地望着她。 “芷姨,我正想着这两天去看你,你就来了。走,进我屋说话。”殷梨落拉住她的手把她往屋里拽。 殷翼天黑着脸道:“落儿,天色已晚芷娘要回去了。” 殷梨落嘟着嘴不悦道:“我说老爹,你能不能抛开你那世俗的观念,芷姨陪我睡一晚又不能怎样。就你这样以后真的要孤老终身了。”话落殷梨落又打了个呵欠。 “你……”殷翼天脸上一囧,似无意一瞟芷娘,芷娘丝帕掩嘴轻笑出声。清幽月光下,绝美的面容染上一层红晕,清风吹起鬓边的青丝芷娘轻轻用指勾起,别有一番风情。 殷翼天看晃了神,明眸微怔。芷娘感应到他投来的目光,轻轻垂下头。 殷梨落没发现两人之间的异样,不等他说话就拉着芷娘走进了蜿蜒的亭廊。 “落儿,你既然困了,就先睡下吧。我明日再来看你。”芷娘抽回手笑道。 “不行,芷姨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今晚不许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再给你和我爹下春药了。”殷梨落又拉紧她的手,脚下的步子不停。 芷娘轻点她额头,笑道:“你这孩子说话口无遮拦。哪有给自己爹爹下药的,真是调皮的让人无话可说了。” “芷姨,你明知道我的心思还不成全我。”殷梨落关上房门脱了衣服就往床上躺。 芷姨无奈摇摇头道:“这种事怎能我一人说了算。缘分没到,不可强求。” “我才不信什么缘分不缘分。这天下之事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要相信事在人为。”殷梨落翻了个身,单手支头,懒懒地看着她,三千青丝洒落一塌。 芷姨脱下纱衣在她身侧躺下,取下头上的发钗道:“事在人为也要他有这份心才成。翼王……你爹爹他对我根本无心,怎样努力都没用。” “我爹爹就是个死心眼,我娘都走那么多年了还对她念念不忘。”殷梨落撇撇嘴不以为然道。 “你爹爹这是对你娘忠贞不渝呢。”芷娘目光灼灼。 “可是……我出嫁后家里就剩爹爹一人了,现在他身体好倒没什么,若他上了年纪身体生了病,家里连个照顾他的人都没有。虽然有几个哥哥,但是男子哪里有女子贴心。芷姨,你说是不是?”殷梨落柳眉凝起,神情变忧郁。 芷娘微微一震道:“好孩子,难得你有这份心。你爹没白疼你。”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殷梨落闻着她身上好闻的幽香,一天的烦闷莫名的消除竟安然了很多,幽幽道:“芷姨,我心里难受……” “难受?为什么?”芷娘深望着她一脸不解。 “不知道这么说……芷姨,我成亲了是不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了,是不是要变成像宫里的娘娘们那样,整个人的像个木偶一样。我不喜欢……不想要那样的生活。” “落儿,真正的喜欢一个人就是甘心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不光要接受他的好的坏的,还要适应他的生活圈子。落儿,人生大事,你要想好了。” “恩。”殷梨落点点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沉思。 “不过,依我看五皇子人挺好的。长得一表人才不说,对你也是用情至深。落儿,别犹豫了,别再有所顾虑了。芷娘祝福你!” “表哥待我是好。可是我……隐隐约约感觉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算了,可能是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成亲冲冲霉气也好。”殷梨落摇摇头不让自己在继续想下去。 “落儿,我为你做了一套凤冠凤衣做你出嫁的礼物。落儿,出嫁时让芷娘为你梳妆打扮可好?” 看着芷娘眼前莫名的生出雾水,殷梨落连忙道:“芷姨那有什么不可的。落儿本来就没有娘亲,若芷姨肯送我出嫁那是再好不过了。芷姨为何要哭?” “我高兴,落儿要出嫁了要为人妻为人母了。芷姨心里高兴。”芷娘轻试着泪水笑道。 “芷姨……”殷梨落鼻子一酸泪水也落了下来。 皎洁的月色洒落在两人熟睡的身躯上,房间内传出清浅的呼吸声。 芷娘轻轻地抽身下榻,目光柔暖地望着熟睡的人儿,放下幔帐走出门外。 夜深了。 墨蓝墨蓝的天,像经清澈清澈的水洗涤过,水灵灵,洁净净。万里一碧的苍穹,闪闪烁烁的星星,宛若无边的蓝缎上的洒印着数不清的碎玉小花儿。 “王爷还没睡么?”芷娘轻唤一声。清亮的声音划破深夜的寂静。 殷翼天闻声心神一晃,缓缓回头看着她,掩不去一脸的愁容。 “王爷在烦些什么呢?可否愿意跟芷娘说说。”芷娘笑着走向前。 “我今天请求皇上收回旨意,皇上……驳回了我。”想起今日在大殿上的一幕,殷翼天心里生出隐隐的怒火。 “为何要皇上收回旨意?难道你不赞同落儿的婚事?”芷娘问道。 “你有所不知。落儿现在……现在还未来葵水,所以怎能成亲生子?”殷翼天脸色顿变。 “什么?落儿她……她今年也十五了吧,怎么可能还没来……”芷娘急道,十指紧握丝帕。 “落儿身体里有毒素,所以一直未来。” “什么毒素?我怎么不知?”芷娘疑惑不解,以她的功力不难发现殷梨落体内的毒物,可是她竟浑然不觉。 “这种毒在她体内暗藏了数年,我也是在一个月前刚发现的。是……消魂蚀骨散。”殷翼天瞳孔收紧,暗涌的怒火似乎一触即发。 “消魂蚀骨散?”芷娘脸色顿变,不可思议道。殷翼天点点头没有应声。 “消魂蚀骨散是用几百种催情的植物所制。起源于……秋国,秋国种植大量的花卉人民利用这一优势,专研出各种催情的药物,然而,药力最强的就数消魂蚀骨散。但是最后被秋国的皇上下令,禁止专研此等伤风败俗的药物,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药早都已经失传了,怎么会流落到中原,而且会用到落儿身上。你刚刚说这药物隐藏在她体内数年,落儿现在还未来葵水肯定是那毒物所致。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落儿怎会被人下了毒物数年你都不知情?” “这也是我的困惑之处。那日殿上落儿是喝了一杯普通的花茶,不知怎的竟然晕倒了。无计之下才找来莫清羽救治,这才得知她中了消魂蚀骨散。是那杯花茶跟毒物相克,才导致她暂时性的昏厥。” “普通的花茶?我看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芷娘若有所思继续道:“身中此毒是不能跟男子结合的,否则两人都会……我想这正是下毒之人的目的。”芷娘红唇紧咬,目光变得寒冽。 “还有一种解药的方法,就是让男子也服下毒物,这样才能保两人性命。” “不可,行不通。这只是暂时的,时间长了,毒物在体内越蓄越多得不到化解,两人会生不如死。而且根本不会有孩子。”芷娘正色道。 殷翼天急道:“你是说……落儿体内的药……根本无解。” “下毒之人手段高明,竟躲过了我们这么多人的法眼。消魂蚀骨散平常人只饮一星点,就能银乱几天几夜,更何况落儿从几岁就开始饮食,我想下的药量并不多,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落儿体内的毒素已经严重影响了她身体的发育。至于解药……我想根本就无解。” “无解?可是槿小王说他能解。” “慕容槿……也知道?”芷娘讶然道。眼前忽然浮现初见时他的面容,举止手足间的温润儒雅,一颦一笑竟跟他……有些许的相似,但是……绝不可能! 殷翼天淡然道:“当时他确实说他能解,只是需要一些时日。” “他可曾说过要怎么解?”芷娘追问道。 “没说。只是承诺会解了落儿的毒。”殷翼天轻轻摇摇头,也是一脸迷茫。 “皇上的意思是怎样?” “皇上让澈儿也服下消魂蚀骨散。” “这样行不通。”芷娘急的眼泪快要落下来。 殷翼天摇摇头无奈道:“莫清羽已经研究出来药,皇上执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 “该死的皇上,我要去杀了他。”芷娘脸色顿变,抬步朝门外走去。 殷翼天微微一愣,温柔似水的芷娘突然发怒的模样,竟然跟记忆中的她是如此相像。 “芷娘,先别急。离落儿成亲还有些日子我们再想想办法。”殷翼天大步上前拉住她,很难相信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子也有发威的一面。 “你还犹豫什么。在此等情况下落儿决不能跟任何人成亲,否则无论对方是谁她都必死无疑。”芷娘用力甩开他的手,殷翼天措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蓦地,明眸眯起道:“你的武功远在我之上。” 芷娘脸色一沉并不作声,径直朝前走。 殷翼天疾步追上前,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潜藏在落儿身边?” 第三章:轩王赛马 殷翼天疾步追上去,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潜藏在落儿身边?” “王爷只需要知道,我是不会伤害王爷乃至翼王府任何一个人就好。”芷娘脚步顿住平静的语气道。 殷翼天神情微怔,抬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幽幽道:“落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是不会让她出事的,否则就是对不起她死去的娘亲。谢谢你对落儿的疼爱,弥补了这些年我对她的亏欠。” 芷娘转身望向他,眸光频闪眼泪似乎快要夺出眼眶,她微昂起头道:“你告诉落儿,我过些天来找她让她暂时不要去找我,我不会在绣庄。”话落转身走出府外。 殷翼天目光灼灼地看着蓝色身影消失于夜幕中,不由自主地轻唤出声:“仙儿,仙儿……”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照进来,殷梨落翻了个身,口中喊着“芷姨,芷姨……”双手朝身畔一通乱摸,然而却空空如也。 殷梨落一个激灵连忙从床上起身,揉着惺忪的眸子在房间内扫视一圈,仍不见那抹身影。 寄灵寄心在门外听到房间内有了动静,端着洗漱用品推门而入。 “芷姨呢,她什么时候走的?”殷梨落下了榻穿着衣服。 寄灵道:“小姐,芷娘姑娘在你睡下没多久就回去了。” “真不够朋友,说好要陪我一起睡的。”殷梨落撇撇嘴心里隐隐的不舒服。 寄灵给她递过一条毛巾,她敷到脸上冰凉的水接触到微热的皮肤,殷梨落顿时感觉清醒了许多,立刻睡意全无。 “小姐,芷娘姑娘绣庄忙,又未出嫁。被外人看到住在我们府上彻夜不归,会落下闲话的。小姐,您就别怪她了。她传话给小姐,等过些日子忙完了绣庄就来找小姐,小姐这几日也不要去找她,她不会在绣庄。” 殷梨落点点头,拿起梳妆台上的金钗步摇往头上插,不一会儿,整个头上金光闪闪。 寄灵寄心看她满头的金光银光,眉头揪起,这装扮也太……太不雅观了!寄灵小心翼翼道:“小姐,咱们能不能……别插这么多步摇,看上去怪扎眼的。” “扎眼,好看啊。”殷梨落看着铜镜中一头的珠光宝气,很是满意。她微微摇摇头,感觉头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微微皱眉,好重! 寄灵又重新打量一番她的头,寻找她口中所谓的好看。然而搜寻无果,她又道:“小姐,雪妃娘娘刚刚命人传话来,让您去趟宫中要跟您聊些知心话。过些日子小姐就要出嫁了,这些天我们还是低调些吧。您看您这满头的金银珠宝,让宫中的那些公主看到又要说三道四嫉妒您了。” “恩,说的也是,那就……摘了吧。”殷梨落连连点头,伸手拔了发饰。 “小姐,奴婢给您梳个华丽的发髻,绝对比现在好看。” “好吧,好吧,快些!”殷梨落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寄心朝寄灵竖起大拇指,寄灵挑挑眉开心地笑着。 梳洗过后,殷梨落入了正厅,啃着苹果,放眼望去。 偌大的院落除了守门的侍卫,并无见一人走动。连平时从不离府的凌剑也不知去了何处。 夕阳在金红色的彩霞中滚动,沉入阴暗的地平线后面。通红的火球金边闪闪,迸出两三点炽热的火星,远处山脉暗淡的轮廓,浮现出连绵不断的浅蓝色线条。 东边,一道红霞连接在天地间。几朵棉花似的轻柔的白云,被霞光抹上了迷人的橘红色,镶上了金边。 清晨,蔚蓝的天空似被雨水冲洗后,一尘不染。空气像被滤过似的,清新自然。 “我父王呢?凌剑呢?他们都去哪儿了?”殷梨落咬了一口苹果,口齿不清道。 “王爷一大早就跟九少爷出去了,王爷没说去哪里,奴婢也不敢问。”寄灵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应道。 “走吧,我们去找姑姑。”殷梨落把没吃完的苹果抛向墙外,阔步朝府门外走去。 寄灵寄心紧跟而上,殷梨落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顿住脚头也不回道:“你们俩今天就不用跟着我了,在府里好好休息一天吧。” “小姐,我们不累,我们愿意跟着您。”寄灵寄心齐声道。 “我不说第二遍。”话落,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落丫头!” 殷梨落刚出府正准备翻身上马,就听到一声呼喊。殷梨落闻声望去“皇甫轩!” 皇甫轩今日一身蓝墨,高高骑在马背上,冲她邪笑着。一只手里还拿着殷梨落刚刚扔出,吃剩的一小半苹果。 殷梨落一脸黑线双臂交叠,睥睨着他道:“你来做什么?” 皇甫轩一个潇洒的翻身从马背上下来,扔了手中的苹果笑道:“落丫头过些日子就出嫁了,我来送你出嫁。” “出嫁?”殷梨落没好气道,眼神定在他骑来的黑色骏马上,道:“你这马不像是中原的马。” “落丫头好眼光,这匹踏燕是我从木梅国带回的马。” 木梅国养出来的骏马有日行千里之说。躯干壮实,四肢修长,矫健俊美,驰骋起来更有马踏飞燕的雄姿。 “怎么,你想要?”皇甫轩看她赞赏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踏燕问道。 殷梨落轻轻捋着黑亮的马毛,挑眉望着他,轻笑道:“你的这批踏燕我看上了,你开价!” 皇甫轩闻言拍拍马头,摇摇头笑道:“这匹踏燕陪伴了我十几年,我不卖。” “你……”殷梨落夺过缰绳,恨恨地瞪着他,一副不卖不行的模样。 “不过……既然是你想要,那这样吧。我们来比赛赛马,从这里到宫门口,谁先到算谁赢。若你赢了这踏燕我就送你,可好?” “我手中的这匹马,怎能跟你的踏燕相提并论。”殷梨落看着自己骑的马撇撇嘴。虽说自己的马已算是京城最好的良驹,但跟皇甫轩的踏燕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这有何难,我也骑一匹跟你一模一样的马不就行了。这下总算公平了吧。” “那还差不多,我府上马厩里正好还有好几匹,你自己随便挑。” “那行,走!”皇甫轩将踏燕牵进府中,在马厩里随便挑了一匹白驹。 “你可要挑仔细了,别等下输了怨我没让你挑好马。” 皇甫轩笑笑摇摇头,拍拍马屁股道:“就这匹了,走。” 两人相视一笑,翻身上马,动作潇洒豪爽一气合成,甩起的衣袂似蝶飞舞。 挥动缰绳,只听“驾”的一声。 马儿仰天长啸,四蹄翻腾,长鬃飞扬。似风,似电。溅起的尘土漫天飞舞,一粉一墨的身影急速消失于慢慢尘土中。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殷梨落回头看着身后仅落一步之遥的皇甫轩,喊道:“皇甫轩,本姑娘骑马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认输吧。” 因从小就有当女警的志愿,殷梨落上初中时就开始学骑马,加上这个身体本来就擅长骑马,所以骑艺精湛这次比赛的胜券十拿九稳。 皇甫轩笑道;“好吧,我认输,我投降。” 殷梨落轻扯缰绳,马儿停下,抬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宫门笑道:“我要去姑姑宫中,你要不要一起去?” “既然你有事,那我就不去了。踏燕就交给你了,落丫头,记得马在人在,马亡人亡。可要好好的善待它。”皇甫轩目光灼灼。 殷梨落拍拍胸口笑道:“你放心,我不光会好好待它,还会为它找个配偶。对了,踏燕是公的还是母的?” 皇甫轩似乎很是无奈,翻个白眼。 殷梨落见他翻白眼的模样很是搞笑,捂着嘴笑了起来。 皇甫轩看她哈哈大笑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心里涌出些欢喜。然而,想起她不久就要为人妇,又生出莫名的失落和痛意。 “落妹妹——” 殷梨落回过头,脸上绽放笑容道:“表哥——”殷梨落立刻翻身下马。 皇甫澈跟以往一样,仍旧一身冰蓝,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墨发用上的玉冠了起来,腰间只一个玉带系着,远远望去身材高挑秀雅。 他小跑而来,俊朗的面上结上一层细密的汗珠。殷梨落为他拭去额上的汗珠,责怪道:“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了我许久。太阳这么大,你等我做什么?” “也没多久,刚来。”皇甫澈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嘴角始终晗着深深的笑意。 殷梨落看他水晶珠一眼灵动的眸子,脸上笑意加深。 皇甫轩眼神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硬生生地别过头,扯出一抹笑道:“我先走了!”不等两人回话就策马而去。 皇甫澈看他远去的背影问道:“你们怎么会聚到一起?” “我们刚刚在赛马,我赢了,他把他的那匹踏燕送给我了。”殷梨落拉起他的手走向宫门。 “踏燕?他居然把他的踏燕送给你了?”皇甫澈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记得小时候他也很喜欢那匹踏燕,但是皇甫轩一直把它当宝贝摸都不肯让他摸一下,现在居然轻易地送给了落妹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他跟我比赛输了,自然要遵守诺言。”殷梨落笑道不以为然,见他不回应偏着头望着他低垂的俊脸,打趣道:“你……吃醋了?” ------题外话------ 我在想,看文的亲为啥不冒泡~喜欢的收一个,欢迎勾搭调戏! 第四章:第一美人 “他跟我比赛输了,自然要遵守诺言。”殷梨落笑道,见他不回应偏着头望着他低垂的俊脸,打趣道:“你……吃醋了?” “我……没。”皇甫澈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殷梨落拉过他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轻笑出声。 柔和的阳光打在两人渐去的背影上,温馨而美好。 远远地就看见前面几人,殷梨落笑着行礼:“见过皇叔。” 皇上视线停留在两人紧握的手上,眼中精光一现,笑道:“朕让御膳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都是落丫头爱吃的。今天就我们几个人聚在一起吃个家常便饭。” “谢皇叔。”殷梨落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陈公公走向前道:“皇上,槿小王说等会儿就过来。” 皇上点点头对他们道:“走,我们去雪阳宫。” 他也会来?殷梨落的心咯噔一跳。 “落妹妹,我们走吧。”皇甫澈拉着她的手走向雪阳宫。殷梨落迟疑地点点头,轻轻笑着。 雪阳宫外站满了侍卫,见到皇上走来行了礼。菜已经上齐了,殷梨落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笑的合不拢嘴。 雪妃拉住张牙舞爪的她,道:“落儿,皇上在这里不可没有礼数,我们坐下来吃。”殷梨落悻悻地放下手安分地坐在椅子上。 皇上很是无奈地摇摇头道:“落丫头啊,宫中的礼仪你还是要学一学的。朕的儿媳妇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我知道了。”殷梨落双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桌上的菜肴,咕噜道:“这慕容槿怎么还不来,我都饿了。” 殷梨落视线在圆桌扫视一圈,今日家宴的人并不多。她?殷梨落眼神定住。 “容嫔也在?落儿见过容嫔娘娘。”殷梨落简单地行了个礼。 容青笑笑虚扶一把,对皇上笑道:“殷小姐整个心思都在五皇子身上呢,现在才看到臣妾。皇上,您看两人两小无猜的模样,还是赶紧选了吉日成亲吧。” “皇叔,我不急着嫁,还没玩够呢。”殷梨落拿起筷子似漫不经心道。 皇甫澈深望了殷梨落一眼,脸颊立刻飞来两片云霞,垂下头笑着。几人见状捂嘴轻笑。 一声通报由宫外传来“二皇子到!” 他也来了?殷梨落眼前突然浮现那日皇上责罚皇后,皇甫贤投来的冷漠警告的眼神。心中直觉他跟自己不是同道中人。这样想着殷梨落脸上并无太多的情绪波动,仍旧低头用筷子挑弄着眼前的碟盘。 “殷小姐似乎不怎么欢迎我?”皇甫贤见她郁郁不乐的表情似笑非笑道。 殷梨落瞟他一眼淡淡道:“那日我害的你母后被皇叔禁足,你心里肯定恨死我了。” “我若恨你,今天就不会来了。”皇甫贤在她对面坐下。 他今日一身紫衣,洁净而明朗的锦服越加衬得他五官的俊美刚毅。内松外紧十分合身,发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微微勾唇一笑,整个人竟散发出无尽的清冽和魅惑。 殷梨落闻言撇撇嘴并不作声。 皇上冷言道:“皇后被禁足那是她咎由自取。不许再提她。”皇甫贤点点头。 殷梨落见他脸上并无一丝表情,眉头微皱,真不知道是他真无情还是装冷漠,皇上如此看轻他娘,他居然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这个人……让人捉摸不透。 殷梨落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对皇上道:“皇叔,我们可不可以吃饭了?” “槿儿还没来,再等一会儿。” 容青目光望向宫外,怨声道:“皇上,您实在是太宠他了。哪有让一国之君等他的道理。” “今天是家宴,没有君臣之分。槿儿是朕看着长大的,他自父母走后就一直身体不好,这些年他又足不出户,朕对他的关心实在是太少了。愧对慕容将军啊。”皇上脸上现出愁容。 容青连忙道:“皇上,是臣妾不好勾起了您的伤心事。” “无妨,确实是朕的过错。” 殷梨落看着容青含泪低首的模样,心中暗暗道,所谓的伴君如伴虎无非就是这样了,跟自己的夫君都不能坦诚相对,这是宫里女人的悲哀! 殷梨落轻叹一口气,皇上听她的叹声皱眉问道:“落丫头叹气什么?” 殷梨落抬头望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算了,欢喜的日子不说丧气话。” 皇上厉声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我只是在感慨我就要成为宫中的女人了。看到容嫔娘娘对您恭敬的模样,我就在想,我成亲后对表哥是不是也会是这样。若不然就该被人说成不懂礼数的野丫头了。” 皇上笑道:“你这丫头是该改改你这脾气。以后别动不动就发小孩子脾气,朕的儿子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你欺负的。”皇上一笑,几人也跟着轻笑起来。 殷梨落嘟着嘴怒瞪了皇甫澈一眼。 皇甫澈忙道:“落妹妹无妨的,落妹妹对我做什么我都无所谓,只要落妹妹开心就好。” 殷梨落感动的热泪盈眶,道:“表哥,你待我真好。”说着把头扎进他怀里。 皇甫澈脸一红道:“表妹,我……” 雪妃不忍见儿子羞涩不已模样,拉开殷梨落道:“落儿,你看你又欺负澈儿了。一个女儿家还未成亲要注重形象,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殷梨落翻个白眼,搂搂抱抱就不成体统了,张着嘴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 “槿小王到了。”陈公公疾步上前通报。 几人目光齐齐朝殿外望去。 一袭月牙白衣衫,泛着白光的结界护住他身周的一寸范围之内,腰间配有粉色绳带系有晶莹剔透的乳白色玉佩。 他身姿秀雅,步履似闲庭信步,就那么缓缓走来,似九天之上流泻下的一片清风白云,令人不见其貌,却是甘心为他倾心不已。 白净如洗的青砖经走过之后泛起缕缕白烟,手里撑着白色印梨花图样的油纸伞。阳光穿透结界落到伞上折射出绚丽的光线,一条白锦带把墨发高高束起,墨发散落在脑后的白衣上。 狭长的眼眸低垂,睫毛浓密而翘起,皮肤如洁白的雪莲花,殷红的嘴唇向嘴角两边勾起。 殷梨落感觉他的出现,让周遭的一切瞬间都变得黯淡无光,有些人似乎天生就该被人膜拜,正如他。 “槿见过皇上。”慕容槿浅浅一笑。 “快来坐下。”皇上从位上起身,心情似乎一下子变好了。 慕容槿轻拂衣袖,在皇甫贤身侧优雅地坐下。两旁的人挪动位置在结界外坐定。 殷梨落微微挑眉,真是怪人有怪癖! “开饭。”皇上笑道,率先动筷。 殷梨落倒了酒一饮而下,无意瞟了一眼慕容槿,突然被呛到轻咳出声。 慕容槿抬眸望着她,表情淡淡。 殷梨落心神一晃,一阵猛咳,嘴里的酒全数喷出。 “你这孩子,连吃个饭都能搞出来这么多意外。”雪妃拍着她的背,又拿出丝帕为皇甫澈擦满脸的酒渍。 “我……我没事。那个,我去换身衣服。”殷梨落捂着嘴急慌慌地走进里间的寝室。 “若芽,还不跟去。” “是。” “梅儿,你也去看看殷小姐帮她换身衣服。”容青对身旁的丫鬟道。梅儿应声跟了上去。 “这丫头毛毛躁躁的,澈儿,你确定你要娶的是她么?”皇上愠怒道。 皇甫澈忙道:“父皇,澈儿看上的就是落妹妹的这可爱之处,率真大方。” “可爱?朕还真没看出她哪里可爱。疯疯癫癫倒是真的。”想起她刚刚的失态,皇上气的说不出话来,摇摇头表示无奈。 “皇上不是也喜欢落儿的真性情么?”雪妃为他倒了一杯水试图降下他的怒火。 “她的真性情迟早会要了她的命。”皇上抿了一口水,又对一旁的陈公公道:“你过去看看她。” “是。”陈公公心微微一震,似无意一瞟慕容槿,应了一声跟了上去。 殷梨落穿戴好走出来,仍旧一身粉衣,只是腰间的粉色蝴蝶结很是醒眼。 容青笑道:“我看咱们天佑第一美的称号是要颁给殷小姐了。” “天佑第一美算什么?要做就做天下第一美。”殷梨落轻哼一声,不屑道。 皇上被她的话给逗乐了,瞟她一眼道:“就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还想做天下第一美。你能把幽兰郡主比下去就不错了。” “皇叔这是在笑话我么。怎能以容貌来定义女子的美丑。”殷梨落斜视着他正色道。 “哦?不以美色,那就轮品性修养。落丫头这两样你可是占了哪一样?”皇上兴趣悠然。 “我……”殷梨落抠着脑袋一时词穷了。品性和修养?貌似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没有这两样东西。殷梨落白他一眼,暗自低头吃饭全当没听见。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皇甫贤道:“父皇,不知太后何时回宫?要不要举行欢迎宴会?” 皇上笑道:“太后在福禄山祈福这一去就去了数月,也无人传话回来说何时回宫。朕猜想就快回来了吧。” “天佑第一美人幽兰郡主也在福禄山么?”殷梨落对这个天佑第一美好奇已久,脱口而出。 “幽兰郡主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太后对她宠爱有加呢。”容青笑道。 殷梨落抠着嘴唇,喃喃道:“第一美人?有多美?”似无意一瞟慕容槿。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幽兰郡主跟他可是已有婚约的。 第五章:青蟾之毒 殷梨落穿戴好走出来,仍旧一身粉衣,只是腰间的粉色蝴蝶结很是醒眼。 容青笑道:“我看咱们天佑第一美的称号是要颁给殷小姐了。” “天佑第一美算什么?要做就做天下第一美。”殷梨落轻哼一声,不屑道。 皇上被她的话给逗乐了,瞟她一眼道:“就你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还想做天下第一美。你能把幽兰郡主比下去就不错了。”“皇叔这是在笑话我么。怎能以容貌来定义女子的美丑。”殷梨落斜视着他正色道。 “哦?不以美色,那就轮品性修养。落丫头这两样你可是占了哪一样?”皇上兴趣悠然。 “我……”殷梨落抠着脑袋一时词穷了。品性和修养?貌似自己身上似乎从来没有这两样东西。殷梨落白他一眼,暗自低头吃饭全当没听见。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皇甫贤道:“父皇,不知太后何时回宫?要不要举行欢迎宴会?” 皇上笑道:“太后在福禄山祈福这一去就去了数月,也无人传话回来说何时回宫。朕猜想就快回来了吧。” “天佑第一美人幽兰郡主也在福禄山么?”殷梨落对这个天佑第一美好奇已久,脱口而出。 “幽兰郡主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太后对她宠爱有加呢。”容青笑道。 殷梨落抠着嘴唇,喃喃道:“第一美人?有多美?”似无意一瞟慕容槿。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个幽兰郡主跟他可是已有婚约的。 容青笑笑继续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诗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凡见过她的人都说:此女本应天上有,不知为谁落人间。殷小姐,你说美不美?” “真有这样的女子?”殷梨落不可置信地问道,心中想象她的模样。 容青点点头,莞尔一笑。几人目光齐齐望向慕容槿。只见他眼帘低垂,对众人的话恍若未闻,轻抿了一口酒。 皇上道:“容嫔形容的一点没错,幽兰郡主可是太后的掌上明珠让我这个做儿子的都嫉妒不已。好了,别谈论幽兰了。我们赶紧吃饭。” 殷梨落瞟了一眼慕容槿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继续埋头吃饭。 一顿饭吃到日落西下。殷梨落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向皇上告别。 “落妹妹,我过些天去找你。”皇甫澈依依不舍地望着她。 殷梨落打个饱嗝,拍拍有些胀痛的肚子道:“恩,过几天来找我,我们去找皇甫轩赛马。我要把他府中的宝贝都给赢过来。” 皇甫澈脸上绽放笑容,道:“好。” “落儿,你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么?”雪妃见她揉摸着肚子,关切问道。 殷梨落挠着脑袋吐吐舌头道:“可能是我吃的太多了,总感觉肚子不舒服。我回去找点开胃的药吃下就好。” 皇上墨眉一挑道:“你这丫头,王府中没好吃的么。看你狼吐虎咽的模样真是丢翼王的脸。”几人捂嘴轻笑,殷梨落撇撇嘴没有作声。 “赶紧回府吧,你父王不在家你可要好好听话。过些日子怕是要忙了,这几天安心呆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做个安分守己的小嫁娘。”雪妃抚摸她的手一脸腻宠。 殷梨落点点头,安分守己?小嫁娘? “天色已晚,你们赶紧回去吧。朕今天很高兴。”皇上一脸愉悦 皇甫贤笑道:“父皇高兴就好,儿臣先回去了。过几天儿臣亲自到翼王府上贺喜。”说着望了殷梨落一眼。 殷梨落感觉困意来袭,脑袋晕晕乎乎,胃里似有一团东西在翻腾,很是难受。“我先回去了,好像有点瞌睡了。”不等皇上回话,殷梨落打着呵欠向宫外走去。 “我送你。”皇甫澈追上前。 皇上脸色一寒,制止道:“澈儿回来。”皇甫澈顿下脚步,转身望着皇上一脸不解。 皇上脸上冷光一闪而逝,语气柔和道:“天色这么晚了,你送她回去成何体统。槿儿跟她同路,让槿儿送她回去。” 慕容槿闻言笑道:“槿儿遵命。”话落看了一眼徐厚。 徐厚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殷梨落,嘴角抽抽,点头了然“属下去将马车赶来。” 殷梨落倒在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慕容槿上了通玉马车脸色顿寒,挑开帘子待马车驶出宫门外。慕容槿大喝一声:“快些回府!” 随着那声吼出,殷梨落微睁开疲惫的眸子,道:“骚包,我肚子好难受,浑身都好难受。是不是被撑到了要死了?” 慕容槿红唇紧抿,只听他道:“你中毒了!” “什么?”殷梨落意识瞬间变得清醒。这是走了什么血霉运,又中毒了。 慕容槿表情严肃,眼神有些微的慌乱。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慕容槿居然……殷梨落见状忙道:“很严重是不是?这次中的毒很严重,比前几次的毒都严重,是不是?”声音变得暗哑急促。 慕容槿深望着她片刻,决然道:“我不会让你死,我等着你兑现你的承诺。” “慕容槿,我们之间是不是……非比寻常。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慕容槿,你瞒着我什么。即使我就快为人妻你依旧是如此淡定漠然。你就像天上的白云,纯白洁净漂浮不定。却又牵引着人,不由自主的抬头仰望,不由自主的去念去想。慕容槿,你真的是妖孽……绝色妖孽。这些日子我的脑子里都是你……想起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感觉……感觉……”眼前的俊脸渐渐变得浑浊不清,心脏剧烈跳动快要脱离身体。 殷梨落缓缓地闭上双眼,眼角一行清泪悄然滑落,她轻喃一句:“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成亲……为什么……骚包……我讨厌你……” “殷梨落!”慕容槿看她发黑的面上冒出细密的汗水,而身体却异常滚烫。眸光深沉,看来陈公公说的是真的,她注定难逃此劫。 “殷梨落,我不许你死!”昏迷中殷梨落抓紧他的衣袖,听着耳边的一声低吼,殷梨落浅浅地笑了。 这个声音还是那么该死的好听! 梨花苑。 慕容槿将殷梨落平放到床上,对身畔的徐厚冷言道:“快去将殷梨落中毒的消息传进宫内。” “是。” “夢寒,给她沐浴。将我秋若阁里面早已备好的药料倒进水里,让她泡半个时辰,再给她换身干净的衣服。” “是。”夢寒领命急忙走了出去。 慕容槿看向天边的那抹残阳,又看了看昏睡的殷梨落,眸光变的冷冽。殷梨落,你不许死! “怎么回事?回来时候不是好好的么?”雪妃话未说完泪水就流了下来。 殷梨落已被换好衣服,移到了前院的一间厢房里。 皇上连忙走上前,目光在她发黑的面上游走,隐约透着失望很快掩去不见,道:“她中的毒可有解?” 慕容槿隐去眼中的冷冽,淡淡道:“有解,又无解。” “什么有解无解,既然有解就赶紧命人去找啊。”皇上语气有些慌乱。 慕容槿眸光一顿道:“需要皇上的一味药。” “将朕带来的白灵珠呈上来。”皇上对身旁的赤血道。在几人的错愕间,赤血拿来了白灵珠。 慕容槿脸上诧异一现,但并未出声接过白灵珠掌间运功,灵珠似被受到牵引发出明亮的光芒,进入殷梨落体内。 雪妃连忙跪地叩谢:“皇上,谢皇上肯拿出白灵珠就落儿性命,臣妾……臣妾……” “雪妃快起。落丫头怎么说也是在宫中被人下的毒,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朕也难辞其咎。”皇上扶起她担忧道。 “落妹妹怎么会中毒?出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慕容槿看了皇甫澈一眼并未作声。 皇上眸光一沉对慕容槿道:“白灵珠只能暂时阻挡她体内的毒物蔓延。若想根除可有办法?” “需要去躺寒山。” “寒山?离这里何止千里之遥?去寒山做什么?” “殷梨落中的是青蟾之毒。” 皇上冷言道:“青蟾?那不是皇室才有的毒物么?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雪妃浑身一颤,忙道:“许是这丫头乱吃东西所致。怎么会中青蟾之毒。” 几个御医脸上一寒,后退数步噤了声。 谁人不知,至先帝皇甫烈继位就开始命人秘密专研毒物,为防止以后邻国入侵。其中毒性最强的就是青蟾,从皇甫烈到如今皇甫夜继位,已有五十多年,而青蟾仅有几只,除非皇上看中的皇子否则无人能一睹青蟾之容。更别说能轻易拿出青蟾下毒。 在众人的思量间,皇甫澈惊呼一声:“我记得二皇哥似乎有一只青蟾……” “澈儿,你给我住口。”雪妃连忙打断他的话,怒瞪着他。 皇甫澈急道:“母妃……” “你住口,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妄下结论。忘了母妃是怎样教导你的了么?”雪妃厉吼一声对他使了个眼色。 皇甫澈噤了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殷梨落眼前升起雾水。 皇上深眸流转并未出声。 “皇上,我必须现在启程去寒山。”慕容槿坚定的眸子望着皇上。 皇上微微一震“你确定落丫头身上的毒物有解?”慕容槿点点头。 第六章:颠覆天佑 雪妃连忙跪地叩谢:“皇上,谢皇上肯拿出白灵珠就落儿性命,臣妾……臣妾……” “雪妃快起。落丫头怎么说也是在宫中被人下的毒,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朕也难辞其咎。”皇上扶起她担忧道。 “落妹妹怎么会中毒?出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慕容槿看了皇甫澈一眼并未作声。 皇上眸光一沉对慕容槿道:“白灵珠只能暂时阻挡她体内的毒物蔓延。若想根除可有办法?” “需要去躺寒山。” “寒山?离这里何止千里之遥?去寒山做什么?” “殷梨落中的是青蟾之毒。” 皇上冷言道:“青蟾?那不是皇室才有的毒物么?怎么会出现在她身上?” 雪妃浑身一颤,忙道:“许是这丫头乱吃东西所致。怎么会中青蟾之毒。” 几个御医脸上一寒,后退数步噤了声。 谁人不知,至先帝皇甫烈继位就开始命人秘密专研毒物,为防止以后邻国入侵。其中毒性最强的就是青蟾,从皇甫烈到如今皇甫夜继位,已有五十多年,而青蟾仅有几只,除非皇上看中的皇子否则无人能一睹青蟾之容。更别说能轻易拿出青蟾下毒。 在众人的思量间,皇甫澈惊呼一声:“我记得二皇哥似乎有一只青蟾……” “澈儿,你给我住口。”雪妃连忙打断他的话,怒瞪着他。 皇甫澈急道:“母妃……” “你住口,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许妄下结论。忘了母妃是怎样教导你的了么?”雪妃厉吼一声对他使了个眼色。 皇甫澈噤了声,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殷梨落眼前升起雾水。 皇上深眸流转并未出声。 “皇上,我必须现在启程去寒山。”慕容槿坚定的眸子望着皇上。 皇上微微一震“你确定落丫头身上的毒物有解?”慕容槿点点头。 “寒山地处北极,苦寒无比。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你是去寻找那传闻中的双头金兽。” “双头金兽?是何怪物?”雪妃忙问道一脸恐惧,光听那名字就让人胆怵。 其中一位御医接道:“回雪妃娘娘,双头金兽顾名思义是长着两个头的兽类,全身散发金光,体型庞大。传闻像龙又像蛇,长得很是古怪骇人。它是吸取寒山的灵气所生,它生长的寒池,常人饮一口可祛百病消百毒。曾有多少人冒着生命危险爬上寒山之巅,最终死在双头金兽的腹中。槿小王,此行千万要慎重啊。” “如今寒池之水已不能解她体内的青蟾之毒。你可知这青蟾也是出自寒山。” 皇上点点头陷入沉思。 雪妃急道:“这么说寒池之水对落儿是没用了,那你此去是为了……” “需要得到双头金兽的元丹,让殷梨落服下才能救的活她。”慕容槿眸光微沉,神情凝重。 此话一出,人们顿时膛目结舌。 皇上眸光一沉,道:“杀了那怪物才能夺得元丹,你是说……槿儿,那怪物有三千年的寿命,又有天灵相护。你想杀了他,岂能那么简单。” “只有这个办法了,否则……”慕容槿深望着殷梨落,寓意不言而喻。 皇甫澈惊叫一声:“我也要去!” 慕容槿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我必须在五日之内拿到内丹,否则她必死无疑。五皇子你确定你不是去给我增加累赘?” “我……”皇甫澈语塞。自认武功不是他的对手,望进他冷漠的眼神里,皇甫澈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十指紧握,只恨自己不能保护落妹妹。 “你有把握夺到元丹么?别赔了自己的性命。”皇上担忧道。 “没把握。”慕容槿依旧语气淡淡,幽亮的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 人们陷入一片寂静。 徐厚推门而入道:“主人,出行的东西已准备好。” 慕容槿点点头,转过身对皇上道:“皇上,我需要一个人跟我一起前去。” “谁?朕立刻让他前来。” “轩小王。” 皇上微微一愣,忙道:“朕现在就命人去叫他来。还需要什么东西?” “不用了,去的人越多顾虑越多。”慕容槿话落抱起殷梨落,步子依旧优雅缓慢地走出门外,却不见一丝慌色。 皇上对他处事不惊的态度,眼眸里生出欣赏之色。又转头看了一眼皇甫澈,眼神复杂别有一番深意。 皇甫澈抬起脚刚要追上去,却被雪妃给拉住,只听她厉声道:“澈儿,现在紧急时刻不可耍脾气。你若想保护落儿,就该加紧勤练武功,也不至于到了紧急关头起不了任何作用。” 皇甫澈如雷轰顶,定在原地久久回不过来神。那句“紧急关头起不了任何作用”刺痛了他,也刺醒了他,原来他根本保护不了落妹妹。即使在她最危险的时候他也起不了任何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却无计可施。 雪妃无视他的沮丧,跟着走出门外,众人都跟出门外。 皇上看了他一眼,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男子汉大丈夫千万,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儿误了自己。澈儿,你还需要磨练。”皇甫澈水眸望着他似懂非懂。 皇上眼眸升起柔光“孩子……”皇上欲言又止,像想起了什么摇摇头走出门外。陈公公深望了他一眼也跟了上去。 多年之后,皇甫澈才知道那时的话那时的眼神,是何用意。 通玉马车停在门外,一切已准备就绪。慕容槿什么话都没说,抱着殷梨落径直上了马车。 在众目睽睽之下徐厚策马而去。不一会儿消失在霞光中。 “主人,你这次真的冒险了。”徐厚从车外缓缓地飘来一句。 “十年前她救我于水深火热中我就欠她一命,今日该是我报恩的时候了。”慕容槿望着怀里沉睡的殷梨落,目光变得柔暖,用指轻轻滑过她苍白的面。 “尘哥哥,尘哥哥……”昏睡中,那抹雪白的背影魂牵梦绕着她,殷梨落轻喃出声。 慕容槿神色一顿,轻吻着她的额头。 “殷梨落,你就那么想他。睡梦中对他念念不忘,我算什么?我们之间的曾诺算什么。殷梨落……” 马车渐渐驶入山林中。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山下的流水上,整个江面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岸边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墨绿色山脉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慕容槿——落丫头——”一声呼唤声由身后传来。 徐厚停下马车回头望去。 只见皇甫轩驾一匹黑马狂奔而来,身后卷起的尘烟漫天飞舞。皇甫轩翻身下马,轻轻拍打马儿道:“回去吧!”然后足尖轻点地面,飘上通玉马车内。 “落丫头怎么会中青蟾之毒?”皇甫轩挑帘而来问道,坐到另一侧的长椅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 慕容槿放下殷梨落将她平放在长椅上,转过头望着他,淡然道:“至于放毒一事还是不要再追究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皇甫轩墨眉一挑,幽眸流转道:“慕容槿,自你父亲慕容将军去之后,你就将自己圈禁在梨花苑。对外人谎称在闭关修炼,实则是在躲避追杀。” 慕容槿轻笑出声道:“躲避追杀?躲谁?被谁追杀?” 四目相对,慕容槿浅浅而笑,单手挑开帘子望向窗外。 天边隐隐悬挂一轮明月,散发出微弱的幽光。 皇甫轩莞尔笑道:“至于躲谁被谁追杀?你心知肚明。”随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到鼻前清嗅,淡淡的花香起飘散在车内。 慕容槿恍若未闻,目光冷冷,表情淡淡。 “慕容槿,你费尽心思接近落丫头到底是有什么企图?”皇甫轩眸光变的寒冽,紧锁他平静的面容,却看不出一丝破绽,微微皱眉。 慕容槿回头望着他,反问道:“你说我是什么企图?” “慕容槿,关于慕容世家遭灭门惨案一事还是不要追究了。深究下去对慕容老太君也好,对你也好,对整个槿王府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皇甫轩深望着他意有所指。 慕容槿笑笑不语,端起他倒的茶水轻抿一口,继续看向车窗外。 皇甫轩皱眉,对他不予置理的态度心里升起怒火,气道:“你有没有听我说。慕容槿,我从小就崇拜你的父亲慕容将军,我不想看到几年前的血案重演。” 慕容槿眸子一顿,问道:“你也怀疑是他所为是不是?” 皇甫轩放下杯子,一个翻身躺在长椅上,闭上眼狭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慕容槿头靠在车壁上,闭上眸子,轻呼一口气道:“皇甫轩,你今日这番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但是……你错了。” 皇甫轩睁开眸子道:“我错了?难道我猜得不对?你千方百计接近落丫头,亦或是接近翼王府。难道没有目的所求?” “我求她什么?”慕容槿眼眸紧闭,幽幽道。 “你想颠覆天佑。”皇甫轩平静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第七章:西域寒山 马车渐渐驶入山林中。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桃红色的云彩倒映在山下的流水上,整个江面变成了紫色,天边仿佛燃起大火。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岸边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 最后一丝残阳打在地上与墨绿色山脉融为一体,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慕容槿——落丫头——”一声呼唤声由身后传来。 徐厚停下马车回头望去。 只见皇甫轩驾一匹黑马狂奔而来,身后卷起的尘烟漫天飞舞。皇甫轩翻身下马,轻轻拍打马儿道:“回去吧!”然后足尖轻点地面,飘上通玉马车内。 “落丫头怎么会中青蟾之毒?”皇甫轩挑帘而来问道,坐到另一侧的长椅上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 慕容槿放下殷梨落将她平放在长椅上,转过头望着他,淡然道:“至于放毒一事还是不要再追究了,对你我都没好处。” 皇甫轩墨眉一挑,幽眸流转道:“慕容槿,自你父亲慕容将军去之后,你就将自己圈禁在梨花苑。对外人谎称在闭关修炼,实则是在躲避追杀。” 慕容槿轻笑出声道:“躲避追杀?躲谁?被谁追杀?” 四目相对,慕容槿浅浅而笑,单手挑开帘子望向窗外。 天边隐隐悬挂一轮明月,散发出微弱的幽光。 皇甫轩莞尔笑道:“至于躲谁被谁追杀?你心知肚明。”随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到鼻前清嗅,淡淡的花香起飘散在车内。 慕容槿恍若未闻,目光冷冷,表情淡淡。 “慕容槿,你费尽心思接近落丫头到底是有什么企图?”皇甫轩眸光变的寒冽,紧锁他平静的面容,却看不出一丝破绽,微微皱眉。 慕容槿回头望着他,反问道:“你说我是什么企图?”“慕容槿,关于慕容世家遭灭门惨案一事还是不要追究了。深究下去对慕容老太君也好,对你也好,对整个槿王府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皇甫轩深望着他意有所指。 慕容槿笑笑不语,端起他倒的茶水轻抿一口,继续看向车窗外。 皇甫轩皱眉,对他不予置理的态度心里升起怒火,气道:“你有没有听我说。慕容槿,我从小就崇拜你的父亲慕容将军,我不想看到几年前的血案重演。” 慕容槿眸子一顿,问道:“你也怀疑是他所为是不是?” 皇甫轩放下杯子,一个翻身躺在长椅上,闭上眼狭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慕容槿头靠在车壁上,闭上眸子,轻呼一口气道:“皇甫轩,你今日这番话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但是……你错了。” 皇甫轩睁开眸子道:“我错了?难道我猜得不对?你千方百计接近落丫头,亦或是接近翼王府。难道没有目的所求?” “我求她什么?”慕容槿眼眸紧闭,幽幽道。 “你想颠覆天佑。”皇甫轩平静的面上没有一丝波澜,看他的眼神似笑非笑。 “颠覆天佑?我不懂?”慕容槿微微摇头,一脸不解。 “非要我说的直白些么?”皇甫轩笑道,挑眉直勾勾地望着他。 “你说我会利用殷翼天……报复那个人。”慕容槿轻笑道佯装不知,抬眸望着他。 皇甫轩又倒了一杯茶水没有作声,拇指挑起帘子一角望向帘子外。一抹幽幽月光投射在他微闭的红唇上,魅惑至极。 许久,皇甫轩回过头望着熟睡的殷梨落,问道:“你为什么要我来?” “我以为你会问殷梨落中毒一事?”慕容槿挑眉微笑,眸光依旧如沐春风。 皇甫轩脸上笑容散去,淡淡道:“从她锋芒毕露的那天我就猜想她会有今日一劫,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晚。” 慕容槿闭上眼狭红唇紧抿,一言不发。 “皇叔一直认为她就是天佑历朝历代皇帝寻找的天女,天女之血可救万物苍生,所以放出青蟾之毒只是他想试探落丫头而已。然而落丫头现在身中剧毒昏迷不醒,不知皇叔现在作何感想。” “他会很失望,别无他想。”慕容槿睁开眸子,眼神毫无波澜。 “皇叔其实很喜欢落丫头,并不是真正的无情。弄成今日这样的局面,也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殷梨落对我来说……”慕容槿突然顿住,眼神在她苍白的面上游走。 “尘哥哥……尘哥哥……”长椅上熟睡的殷梨落轻喃出声。 皇甫轩心没来由地一颤,端茶杯的手僵住。 慕容槿眸光微沉,继续道:“她对我来说,不过是翼王临走时的嘱托而已。” 皇甫轩若有所思的望着殷梨落,似幽幽道:“她还是忘不了皇甫宸……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要叫我来?” “青蟾的元丹可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慕容槿微微勾唇轻轻一笑,意有所指。 皇甫轩眼中精光一现,笑道:“人称举世无双的慕容槿,果然名不虚传。你说的对,护体明珠确实是青蟾体内的元丹。当初我父王召集武林高手去寒山,在皇叔没找到青蟾之前,就已将寒山仅有的几只青蟾身上的元丹取走然后放生。这颗护体明珠是几只青蟾融为一体的元丹,从小就藏在我身体内,也只有我能驾驭启动的了它。” 慕容槿眸光泛起一阵涟漪道:“你把它送给殷梨落让人匪夷所思。” 皇甫轩耸耸肩无所谓的语气道:“反正她喜欢玩给她玩就是。依我现在的功力放到我身上也是多此一举,有它无它都一样。” 慕容槿眸光频闪没有应声。 “你想杀了双头金兽夺得它的元丹,即使我有青蟾元丹护体以我们俩的功力也不是它的对手,它可是只千年金兽。慕容槿你这是明摆着去送死。” “你怕死就回去。”慕容槿依旧语气淡淡。 皇甫轩两眼直瞪着他,怒道:“慕容槿你还跟小时候的脾气一个样。我今天既然能跟你推心置腹的说这翻话,就还是把你当朋友。我只恨当初自己年龄太小,没能救得了慕容将军。你将自己关在梨花苑一关就是十余年,对梨花苑之外的事充耳不闻。慕容槿,终究是我太念旧情。总也忘不了小时的点点滴滴,还把你当知心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 慕容槿似乎为之动容,目光微暖地望着他,缓缓道:“皇甫轩,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我不是我,还会把我当朋友么?” “关于数年前慕容世家惨遭灭门一事,我无话可说。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深究下去,无论是谁所为,都不是我们所能得罪的起的。我不想我们有朝一日兵戎相见。”皇甫轩目光坚定意有所指。 慕容槿扫了他一眼,目光淡淡并没有作声。 “停车!”一声怒吼止住了马车的前进。 徐厚远远地就看见一团蓝,刚想开口询问,眼前一道蓝光闪过,整个身子被打出马车重重地摔落在地。 慕容槿眸光一顿,感觉到前方一股强劲的杀气直逼而来,挥起衣袖乾坤镯从袖口中飞逸而出。 然而,只听一声“轰隆”的巨响。 慕容槿脸色顿变,皇甫轩立刻飞出马车外。 两人看向前方倒塌落地的大树,眼中惊异一闪而逝凛冽之气溢出。 待看清眼前之人,脸色顿变。 皇甫轩诧异道:“芷娘!” 在牡丹花会那日她与殷梨落相拥出现,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殷梨落的朋友。加上她的长相和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对她的印象颇为深刻。 她此时着一身深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暗夜里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未施一丝粉黛。双眸似水,此时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和决然。掌间升起红色光束,朝着马车蓄势待发。 慕容槿看着树旁口吐鲜血的徐厚,眸光变得深沉。冷言道:“你即是殷梨落的朋友,为何要大打出手?” “把落儿交出来。”芷娘寒冽的眸子发出红色之光,被风撩起的墨发翩翩起舞,竟有种妖艳的魅惑。 慕容槿回头看了一眼通玉马车,道:“殷梨落现在身中剧毒,必须赶往西域寒山。” “她中了什么毒?又怎么会中毒?”芷娘眼前突然升起雾水,急道。 皇甫轩看了慕容槿一眼,微微点点头道:“芷娘姑娘,既然你跟我们一样是担心落丫头,还是先跟我们一起上马车,边赶路我们边跟你说。” 芷娘足尖轻点地面,毫不迟疑地飘向马车。 “落儿!”芷娘看到昏睡的殷梨落轻抹她的面容,泪水啪啪而下。 慕容槿眸光流转,偏过头看向车外朝徐厚扔去丹药。 徐厚捂着疼痛的胸口,深深地看了车内一眼,接过丹药放下帘子继续赶路。 “才几日不见怎么又成了这副样子,落儿,你开口说说话,我是芷姨啊。”然而寂静的车内,只传来殷梨落清浅的呼吸声。 “她服了药已经睡着了,你叫不醒她的。”慕容槿淡然道,掩去眼中流露出的情绪。 芷娘为她把脉,眸光一沉,冷冷道:“她中的是青蟾之毒。她怎么会中青蟾之毒?” 第八章:轩王被揍 “你想杀了双头金兽夺得它的元丹,即使我有青蟾元丹护体以我们俩的功力也不是它的对手,它可是只千年金兽。慕容槿你这是明摆着去送死。” “你怕死就回去。”慕容槿依旧语气淡淡。 皇甫轩两眼直瞪着他,怒道:“慕容槿你还跟小时候的脾气一个样。我今天既然能跟你推心置腹的说这翻话,就还是把你当朋友。我只恨当初自己年龄太小,没能救得了慕容将军。你将自己关在梨花苑一关就是十余年,对梨花苑之外的事充耳不闻。慕容槿,终究是我太念旧情。总也忘不了小时的点点滴滴,还把你当知心朋友。是我自作多情了。” 慕容槿似乎为之动容,目光微暖地望着他,缓缓道:“皇甫轩,如果有朝一日你发现我不是我,还会把我当朋友么?” “关于数年前慕容世家惨遭灭门一事,我无话可说。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深究下去,无论是谁所为,都不是我们所能得罪的起的。我不想我们有朝一日兵戎相见。”皇甫轩目光坚定意有所指。 慕容槿扫了他一眼,目光淡淡并没有作声。 “停车!”一声怒吼止住了马车的前进。 徐厚远远地就看见一团蓝,刚想开口询问,眼前一道蓝光闪过,整个身子被打出马车重重地摔落在地。 慕容槿眸光一顿,感觉到前方一股强劲的杀气直逼而来,挥起衣袖乾坤镯从袖口中飞逸而出。 然而,只听一声“轰隆”的巨响。 慕容槿脸色顿变,皇甫轩立刻飞出马车外。 两人看向前方倒塌落地的大树,眼中惊异一闪而逝凛冽之气溢出。待看清眼前之人,脸色顿变。 皇甫轩诧异道:“芷娘!” 在牡丹花会那日她与殷梨落相拥出现,看两人亲密的模样就知道她是殷梨落的朋友。加上她的长相和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对她的印象颇为深刻。 她此时着一身深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暗夜里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未施一丝粉黛。双眸似水,此时却带着淡淡的冰冷和决然。掌间升起红色光束,朝着马车蓄势待发。 慕容槿看着树旁口吐鲜血的徐厚,眸光变得深沉。冷言道:“你即是殷梨落的朋友,为何要大打出手?” “把落儿交出来。”芷娘寒冽的眸子发出红色之光,被风撩起的墨发翩翩起舞,竟有种妖艳的魅惑。 慕容槿回头看了一眼通玉马车,道:“殷梨落现在身中剧毒,必须赶往西域寒山。” “她中了什么毒?又怎么会中毒?”芷娘眼前突然升起雾水,急道。 皇甫轩看了慕容槿一眼,微微点点头道:“芷娘姑娘,既然你跟我们一样是担心落丫头,还是先跟我们一起上马车,边赶路我们边跟你说。” 芷娘足尖轻点地面,毫不迟疑地飘向马车。 “落儿!”芷娘看到昏睡的殷梨落轻抹她的面容,泪水啪啪而下。 慕容槿眸光流转,偏过头看向车外朝徐厚扔去丹药。 徐厚捂着疼痛的胸口,深深地看了车内一眼,接过丹药放下帘子继续赶路。 “才几日不见怎么又成了这副样子,落儿,你开口说说话,我是芷姨啊。”然而,寂静的车内,只传来殷梨落清浅的呼吸声。 “她服了药已经睡着了,你叫不醒她的。”慕容槿淡然道,掩去眼中流露出的情绪。 芷娘为她把脉,眸光一沉,冷冷道:“她中的是青蟾之毒。她怎么会中青蟾之毒?” 慕容槿没有应话,转头看向马车外。 “冷,好冷……”殷梨落轻声呓语,身子不由自主地朝温暖处靠拢。 芷娘紧紧地抱住她,泪流不止道:“好落儿,是谁害的你承受这么大的痛苦。母……芷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芷姨……我好冷……又好热……是不是快要死了……芷姨……”殷梨落睁开沉重的双眼,然而身体的一冷一热让她颤抖不已,浑身更是使不出一丝力气。 “不许胡说,我不许你死谁都不能让你死。落儿,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落儿……是我对不起你……”芷娘轻抚她苍白的面,脸上两行清泪落到她毫无血丝的唇瓣上。 皇甫轩对于眼前的突发的状况丝毫不解,一脸孤疑转眸望向慕容槿。 慕容槿幽眸流转一抹华光一闪而逝,唇瓣微微勾起。 “芷姨……别哭……落儿没事……就是身上又冷又热……难受的很……芷姨……”殷梨落合上沉重双眸浑身打颤。 芷娘水眸溢出寒冽之色,从怀里掏出丹药为她灌下道:“落儿,芷姨不会让你死。落儿,等你度过此劫芷姨就带你走,过你想过的生活。落儿……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你给她喂得是什么?”皇甫轩惊叫出声。看着暗红色的药丸状进入她口中,皇甫轩看芷娘的眼神变得幽深莫测。 芷姨仿佛没听到一般,扶起殷梨落掌间升起白烟对着她的后背运功。白烟袅袅升起,不一会儿,殷梨落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慕容槿看着殷梨落红润的面颊,脸上露出舒心的笑,温和道:“你喂殷梨落吃下的是什么我们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武功绝对在我俩之上。”话落,望了一眼惊讶中的皇甫轩。 皇甫轩回望着他,表情变得凝重,轻轻点点头。 芷娘将她重新平躺放下,掖好被子望着他们,冷冷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找出解毒的药。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话落眸光变得嫣红,掌间升起袅袅白烟。 慕容槿笑笑没有作声。 皇甫轩墨眉一挑,笑道:“芷娘姑娘的口气不小,你确定你是我们两人的对手?”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芷娘冷眸一扫两人,唇角扯出一抹讥笑。 慕容槿轻拂衣袖,目光紧锁她冷峻的面,似笑非笑道:“这点倒跟殷梨落很像。” 芷娘眸光一顿笔直地望着他,慕容槿温润一笑并不作声。 皇甫轩疑惑的眼神看着两人,接着道:“真看不出来,你这脾气跟落丫头确实很像。一样火爆一样……可爱,你跟落丫头即是好朋友性格又如此相像,不如你做本小王的王妃如何,我……”他调侃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皇甫轩捂着疼痛不已的脸颊,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槿轻笑出声。 芷娘收起右手,美目怒瞪着他。 “你……你刚刚是打了我么?”皇甫轩看她收回的手,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 芷娘冷哼一声不予理睬,在皇甫轩的错愕间,她冷冷地飘来一句:“轩小王请注意你的用词,芷娘今年已有三十有几,不能乱开玩笑。否则可就不止是单单的一巴掌了,下次我就卸了你的双腿。” 许是被她身上的凛冽之气所惊到,不可一世的皇甫轩深深咽了一口口水,乖乖地坐到一边不敢再做声。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静谧。 芷娘看一眼皇甫轩脸上渐起的五指印,扔过去红药瓶淡淡道:“这是消肿止痛药快些服下。记得,我是你的长辈,不可目无尊长。” 皇甫轩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红药瓶打开瓶塞,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倒。 芷娘刚想说什么看他铁青的脸,摇摇头咽了下去。 慕容槿捂着嘴笑出了声,脸上泛起红润,如三月里的桃花般灿烂绚丽。 芷娘贵眸光微闪,冷言道:“你笑什么?也想找抽么?” “芷姨,槿儿不敢。”慕容槿双手作揖恭敬道。 芷姨身子一僵,眸中欣赏之色悄然而逝,然而却笑道:“槿小王客气了。” 皇甫轩见两人一团和气,心中的怒火往外冒,右手抚摸上右脸,那儿似火烧一般辣疼辣疼的。 芷娘回过头看着皇甫轩不悦的表情道:“轩小王,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小心打伤了你,还请见谅。” 皇甫轩连忙挪动屁股,在离她最远的角落坐下,护着红肿的脸道:“当初落丫头踢四皇子那一脚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今日看来,你比落丫头还可怕。我还是离你远些为妙。”说着又向角落缩了缩。 芷娘看他一脸害怕的模样,捂着嘴轻笑出声道:“轩小王还在生气么,那我让你打回来可好。” “你刚刚还说是我的长辈,那我打了你岂不是天理不容了。” “那……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芷娘无奈道。 皇甫轩装模作样低头沉思起来。 芷娘与慕容槿相视而笑,默不作声等着他的回答。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反正这一巴掌可不是白挨的。” 芷娘笑笑点点头,转眸看向殷梨落眼前再度升起雾水,哽咽道:“落儿她……她应该会没事吧……青蟾之毒……” “芷姨请放心,只要得到双头金兽的元丹我自有解救她的办法。”慕容槿坚定的眸子望着她,嘴角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 “且不说双头金兽乃是千年灵兽不可降服。就说爬上寒山之巅岂是易事?山壁奇陡无比,山顶更是寒冷刺骨。若非武功高深之人,爬到半山腰就气绝身亡了。” 第九章:忘情雪山 “芷姨……我好冷……又好热……是不是快要死了……芷姨……”殷梨落睁开沉重的双眼,然而身体的一冷一热让她颤抖不已,浑身更是使不出一丝力气。 “不许胡说,我不许你死谁都不能让你死。落儿,都怪我没能照顾好你……落儿……是我对不起你……”芷娘轻抚她苍白的面,脸上两行清泪落到她毫无血丝的唇瓣上。 皇甫轩对于眼前的突发的状况丝毫不解,一脸孤疑转眸望向慕容槿。 慕容槿幽眸流转一抹华光一闪而逝,唇瓣微微勾起。 “芷姨……别哭……落儿没事……就是身上又冷又热……难受的很……芷姨……”殷梨落合上沉重双眸浑身打颤。 芷娘水眸溢出寒冽之色,从怀里掏出丹药为她灌下道:“落儿,芷姨不会让你死。落儿,等你度过此劫芷姨就带你走,过你想过的生活。落儿……我不会再丢下你了……” “你给她喂得是什么?”皇甫轩惊叫出声。看着暗红色的药丸状进入她口中,皇甫轩看芷娘的眼神变得幽深莫测。 芷姨仿佛没听到一般,扶起殷梨落掌间升起白烟对着她的后背运功。白烟袅袅升起,不一会儿,殷梨落脸色变得红润起来。 慕容槿看着殷梨落红润的面颊,脸上露出舒心的笑,温和道:“你喂殷梨落吃下的是什么我们并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的武功绝对在我俩之上。”话落,望了一眼惊讶中的皇甫轩。 皇甫轩回望着他,表情变得凝重,轻轻点点头。 芷娘将她重新平躺放下,掖好被子望着他们,冷冷道:“我是谁并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找出解毒的药。否则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话落眸光变得嫣红,掌间升起袅袅白烟。 慕容槿笑笑没有作声。 皇甫轩墨眉一挑,笑道:“芷娘姑娘的口气不小,你确定你是我们两人的对手?” “不信,你们可以试试。”芷娘冷眸一扫两人,唇角扯出一抹讥笑。 慕容槿轻拂衣袖,目光紧锁她冷峻的面,似笑非笑道:“这点倒跟殷梨落很像。” 芷娘眸光一顿笔直地望着他,慕容槿温润一笑并不作声。 皇甫轩疑惑的眼神看着两人,接着道:“真看不出来,你这脾气跟落丫头确实很像。一样火爆一样……可爱,你跟落丫头即是好朋友性格又如此相像,不如你做本小王的王妃如何,我……”他调侃的话还未说完,就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皇甫轩捂着疼痛不已的脸颊,脑袋嗡嗡作响,完全不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槿轻笑出声。 芷娘收起右手,美目怒瞪着他。 “你……你刚刚是打了我么?”皇甫轩看她收回的手,不可置信地大叫一声。 芷娘冷哼一声不予理睬,在皇甫轩的错愕间,她冷冷地飘来一句:“轩小王请注意你的用词,芷娘今年已有三十有几,不能乱开玩笑。否则可就不止是单单的一巴掌了,下次我就卸了你的双腿。” 许是被她身上的凛冽之气所惊到,不可一世的皇甫轩深深咽了一口口水,乖乖地坐到一边不敢再做声。 马车内陷入短暂的静谧。 芷娘看一眼皇甫轩脸上渐起的五指印,扔过去红药瓶淡淡道:“这是消肿止痛药快些服下。记得,我是你的长辈,不可目无尊长。” 皇甫轩怯怯地看了她一眼,接过红药瓶打开瓶塞,看都不看就往嘴里倒。 芷娘刚想说什么看他铁青的脸,摇摇头咽了下去。 慕容槿捂着嘴笑出了声,脸上泛起红润,如三月里的桃花般灿烂绚丽。 芷娘贵眸光微闪,冷言道:“你笑什么?也想找抽么?” “芷姨,槿儿不敢。”慕容槿双手作揖恭敬道。 芷姨身子一僵,眸中欣赏之色悄然而逝,然而却笑道:“槿小王客气了。” 皇甫轩见两人一团和气,心中的怒火往外冒,右手抚摸上右脸,那儿似火烧一般辣疼辣疼的。 芷娘回过头看着皇甫轩不悦的表情道:“轩小王,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小心打伤了你,还请见谅。” 皇甫轩连忙挪动屁股,在离她最远的角落坐下,护着红肿的脸道:“当初落丫头踢四皇子那一脚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今日看来,你比落丫头还可怕。我还是离你远些为妙。”说着又向角落缩了缩。 芷娘看他一脸害怕的模样,捂着嘴轻笑出声道:“轩小王还在生气么,那我让你打回来可好。” “你刚刚还说是我的长辈,那我打了你岂不是天理不容了。” “那……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我?”芷娘无奈道。 皇甫轩装模作样低头沉思起来。 芷娘与慕容槿相视而笑,默不作声等着他的回答。 “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反正这一巴掌可不是白挨的。” 芷娘笑笑点点头,转眸看向殷梨落眼前再度升起雾水,哽咽道:“落儿她……她应该会没事吧……青蟾之毒……” “芷姨请放心,只要得到双头金兽的元丹我自有解救她的办法。”慕容槿坚定的眸子望着她,嘴角上扬勾起好看的弧度。 “且不说双头金兽乃是千年灵兽不可降服。就说爬上寒山之巅岂是易事?山壁奇陡无比,山顶更是寒冷刺骨。若非武功高深之人,爬到半山腰就气绝身亡了。” “本来我们可以有四个人上山顶的,现在只能我们三人了。”慕容槿望向帘子外驾车的徐厚,笑意加深。 芷娘微微一愣,满脸歉意道:“是我刚刚太冲动了,一时情急打伤了你的侍卫。”说着从怀里拿出丹药抛出车外又道:“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你赶紧服下,刚才多有得罪请见谅。” 徐厚嘴角抽抽,微微侧目看向车内,双唇紧抿没有应声。只听“驾”的一声长喝,马儿急如闪电般驶向夜幕中。 而车内,皇甫轩轻柔着右脸道:“落丫头身体里的毒,只能暂时封住不在体内继续蔓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人齐齐望向慕容槿。 慕容槿神色淡然,道:“目前我们只有夺得双头金兽元丹这一个办法才能救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有把握么?”芷娘望着他急切地问道。 慕容槿把目光定在白瓷茶杯上,许久,他缓缓道:“没把握。” “既然没把握,我们去寒山做什么?”皇甫轩扔掉手中把玩的折扇,眉头紧皱。 “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你们若后悔现在可以回去。”话落闭上眼狭不再说话。 皇甫轩怒道:“慕容槿我们都出天佑城了,你现在说让我们返回去的话。不光只有你才关心落丫头,我们都在关心她。也请你说话说的明白些,别到最后连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还未到寒山,会遇到怎样的变故我也不能预知,你让我说什么?”慕容槿睁开眸子神色有些愠怒。 “我……”皇甫轩看他如玉的面上生出隐隐的怒火,闷闷地噤了声。 芷娘忙道:“难道你一丁点的把握都没有么?” 慕容槿摇摇头。 “这世上连举世无双的慕容槿都束手无策的事,怕是这次落丫头在劫难逃了。”皇甫轩脸色黯然,幽幽道。 芷娘一个冷眸扫过去,皇甫轩连忙垂下头装着什么都没说,转眸望向车外。 窗外飘进来的凉风让三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先去到再说吧。芷姨,你抱紧殷梨落,我启动乾坤镯的力量让马车跑快些。”慕容瑾脸上的忧色一闪而过,淡淡道。 “恩”芷娘点点头,抱紧浑身发颤的殷梨落,轻吻她的额头,明眸升起雾水。“落儿,你会没事的,芷姨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容槿掌间运功,乾坤镯发出明亮的光向着马车四周扩散。徐厚微微侧目看向马车内,勒紧缰绳。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清幽月光下,通玉马车向着西方的天边飞驰而去,逐渐消失于天边一点。 连夜兼程,第三日几人安全抵达寒山。 远远望去。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那样晶莹,美丽。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 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月光下映衬皎洁明亮。 雪山不仅气势磅礴,而且秀丽挺拔,造型玲珑,皎洁如晶莹的玉石,灿烂如出鞘的利剑,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像一条银色的矫健玉龙横卧在山巅。 殷梨落在芷娘在搀扶下走在厚厚的雪上,棉茸茸的羊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哧哧的声响。 慕容槿缓缓回过头深望着她,唇瓣微勾升起暖暖的笑意。 殷梨落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外披洁白狐裘,羊毛帽毡更显小脸的苍白。或许感觉到眼前一亮,殷梨落轻轻睁开双眸,瞬间,清秀的脸上绽放如花般的笑容。 “雪……雪……” 第十章:如玉公子 窗外飘进来的凉风让三人齐齐打了个寒噤。 “先去到再说吧。芷姨,你抱紧殷梨落,我启动乾坤镯的力量让马车跑快些。”慕容瑾脸上的忧色一闪而过,淡淡道。 “恩”芷娘点点头,抱紧浑身发颤的殷梨落,轻吻她的额头,明眸升起雾水。“落儿,你会没事的,芷姨不会让你有事的……” 慕容槿掌间运功,乾坤镯发出明亮的光向着马车四周扩散。徐厚微微侧目看向马车内,勒紧缰绳。 夜空像无边无际的透明的大海,安静、广阔、而又神秘。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 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山,隐隐约约,像云,又像海上的岛屿,不时地闪亮起一点两点嫣红的火光。 清幽月光下,通玉马车向着西方的天边飞驰而去,逐渐消失于天边一点。 连夜兼程,第三日几人安全抵达寒山。 远远望去。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那样晶莹,美丽。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 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月光下映衬皎洁明亮。 雪山不仅气势磅礴,而且秀丽挺拔,造型玲珑,皎洁如晶莹的玉石,灿烂如出鞘的利剑,在碧蓝天幕的映衬下,像一条银色的矫健玉龙横卧在山巅。 殷梨落在芷娘在搀扶下走在厚厚的雪上,棉茸茸的羊皮靴踩在雪上发出哧哧的声响。 慕容槿缓缓回过头深望着她,唇瓣微勾升起暖暖的笑意。 殷梨落身上穿着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外披洁白狐裘,羊毛帽毡更显小脸的苍白。或许感觉到眼前一亮,殷梨落轻轻睁开双眸,瞬间,清秀的脸上绽放如花般的笑容。 “雪……雪……” 前世,殷梨落从小生活在南方,从来没有见过漫天飞舞的雪花,曾多少次幻想自己奔跑在雪地里的情景。 “落儿,你醒了,落儿……”芷娘欣喜若狂。 殷梨落伸出无力的右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中融化滴落,惨白的面上扯出一抹笑,轻声道:“看来上天对我还是好的,让我在临死之前看一眼梦想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死也值了……”轻咳了几声,殷梨落只感觉双腿打颤,脚下不稳身体直直栽向冰冷的雪地。 慕容槿掌中升起白烟,顷刻间将殷梨落稳稳地揽在怀中。 殷梨落闻着熟悉好闻的幽香,心里暖暖的。殷梨落睁开眸子望着他如玉的面,只见他唇瓣轻启,分明听到他说:“殷梨落,我不许你死谁也休想夺去你。即使上帝也不行。” 眼前升起雾水,殷梨落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你说什么?” 慕容槿眸光频闪,将她抱起对芷娘道:“芷姨,山路不好走还是我抱着她快些。” 芷娘目光微怔,却道:“好。” 皇甫轩看着远去的两人刚想说什么,被芷娘一句话给止住:“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轩小王回去不要乱说坏了落儿的名声。” 芷娘意有所指,皇甫轩看着芷娘喷火的眼神,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再点头。芷娘瞪他一眼急慌跟上前去。 想他轩小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何时这样被人藐视过,更何况还是个大美人儿。这样想着,皇甫轩冷哼一声,叫住了随后跟来的徐厚道:“徐厚,你说本小王是不是很丑?” “轩小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跟我家主子不相上下。”徐厚微微一愣,恭敬道。 “那为什么芷娘老对我横眉竖眼,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吃了的样子。我还以为我魅力消减了呢。”皇甫轩拍拍俊脸,疑惑不解。 “轩小王风韵犹存,不必担心!”话落大步向前,紧追上前面的慕容槿。 “风韵犹存?徐厚……”皇甫轩转过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看他离去的背影气的嘴角抽抽。风韵犹存?当他是女人么?皇甫轩举足轻点,飘向漫漫雪雾中。 “双头金兽藏在何处?”皇甫轩看着面前如玉石砌成的雪山,皱眉问道。 “双头金兽藏在最高的雪山之顶,我想就是这座山了。”慕容槿抬头望向山顶,眸光变的幽深,红唇紧抿。 “这座山是西域雪山中最寒冷的一座山,所以又名寒山,也就是双头金兽藏匿之处。”芷娘淡然道。十指轻轻敲打山壁发出“咚咚”的声响。从指间传来的寒气让她浑身冰冷刺骨,似掉入冰窖一般。芷娘连忙抽回手,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慕容槿见状,道:“我们不能以平常人的体温接触到冰石,否则没爬到山顶就被冻死了。就算是爬到山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养精蓄锐与双头金兽交战。” “那我们怎么办?”芷娘急道。 慕容槿闻言唇角微勾看向皇甫轩,从殷梨落袖口里取出一件巴掌大的红包裹扔给他。 皇甫轩单手接过打开一看,笑道:“慕容槿,若论心黑,这世上便没有一人胜得过你。原来你早就算到我们难以爬上山顶,这才叫上我。” “我说过青蟾元丹只有你能启动的了,当然要叫上你。”慕容槿笑笑,将怀里的殷梨落抱紧,暖眸看着她发颤的唇瓣,轻蹲下身子拿出水袋为她饮下。 殷梨落发冷的身子被注入的热水温暖,缓缓地睁开双眸,涣散的眸光看着眼前熟悉的俊容,轻喃道:“尘哥哥……尘哥哥……” 瞬间,慕容槿眼神溢出寒冽之气。 芷娘眉头纠结,红唇轻咬,眼神复杂地看着慕容槿。 皇甫轩翻个白眼,似无奈道:“你这丫头口口声声说着无所谓,其实现在心里还是忘不了他。本小王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嘴角却叫着别人的名字,要我情何以堪。哎!” “你给我住口!”芷娘的巴掌蠢蠢欲动。皇甫轩拍拍胸口,连忙后退数步,与她保持距离。 片片雪花飘落慕容槿如诗如画的面上,化成晶莹的水珠悄然滑落。 许久,慕容槿神情冷漠,语气淡淡道:“徐厚,你受了重伤,不能到山顶承受冰寒之气。就在山下等候。若三日我们不能下山,你就自己回去将府里的一切安顿好。” “慕容槿,你这是算遗言么?”皇甫轩挑眉问道,表情变幻莫测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说呢?”慕容槿瞟他一眼不予理睬。不等徐厚回话就径直爬上山。 “主人,我在这儿等你,直到你下山为止。”徐厚幽黑的面上写着坚定,雪花飘落在他墨黑的发上结上一层薄冰。 慕容槿身子一顿,没有应声。 “好冷好冷……”殷梨落用舌轻舔唇上的湿润。 “好落儿,等到了山顶就好了,你再忍一忍。”芷娘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冰凉的面,轻搓她冰冷的双手。 皇甫轩咬破指对着明珠溢出一滴鲜血,明珠立刻发出幽亮的光芒并向四周蔓延。慕容槿和芷娘微微一愣,似乎都很惊讶明珠的启动方法,然而齐齐提气运功,脚下升起白烟,腾空飞起。 “我走前面,你们也随后跟上。若遇上跌落的冰块,这元丹可以挡去危险。”皇甫轩转过头对他们道,额前的墨发染上一层洁白的霜雾随风起舞。两人点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大块的冰石往下掉落,三人只得停下轻功爬行而上。 “抱紧我。”慕容槿将殷梨落背在身后,幽亮的眸子望向冰山顶。 殷梨落紧紧地抱着他温热的脖颈,垂下头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幽香。 雪花飘落他披在双肩的墨发上,冷风吹过,两鬓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他俊美的侧面一览无遗,比这漫天的雪花还要好看。 殷梨落垂下沉重的眸子,淡淡一笑道:“好。” 慕容槿嘴边勾起一抹浅笑,美丽妖冶中透着深深的宠溺。 他单手扫去面上的雪花,望着山顶的眼神变得坚毅不催。慕容槿周身的结界挡住坠落而下的碎石冰块,双手扒着岩壁冰封的石块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呼啸的狂风迎面而来,冰冷刺骨。 殷梨落紧紧抱着他,浑身打颤。 感应到殷梨落身子发颤,慕容槿眉头微皱,回过头对皇甫轩道:“把明珠拿来。” 皇甫轩攀爬的动作僵住,望了一眼殷梨落立刻了然,惊叫道:“慕容槿,这元丹此时有避风御寒的效用。你若把它独放在殷梨落身上,那我们三人没爬到山顶就被冻死了。” “若她死了,你也活不了。”慕容槿平静的眸子迸出寒冽之气。 皇甫轩看了一眼芷娘,刚想说什么。芷娘一个眼神回瞪过去,他弱弱地噤了声,将发异光的元丹放入殷梨落手中。 殷梨落惨白的唇瓣,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慕容槿勾唇微笑,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远远望去,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定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洁亮的雪花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好看而迷人。 ------题外话------ 这几章注了点水分,重复的地方妞有时间补上~为了不断更妞只能这样了~不满一千字不会要钱的,以后多写几百字~理解万岁!这几天加班实在太晚又不能断更~理解万岁~ 第十一章:轩王愠怒 殷梨落伸出无力的右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中融化滴落,惨白的面上扯出一抹笑,轻声道:“看来上天对我还是好的,让我在临死之前看一眼梦想中漫天飞舞的雪花,死也值了……”轻咳了几声,殷梨落只感觉双腿打颤,脚下不稳身体直直栽向冰冷的雪地。 慕容槿掌中升起白烟,顷刻间将殷梨落稳稳地揽在怀中。 殷梨落闻着熟悉好闻的幽香,心里暖暖的。殷梨落睁开眸子望着他如玉的面,只见他唇瓣轻启,分明听到他说:“殷梨落,我不许你死谁也休想夺去你。即使上帝也不行。” 眼前升起雾水,殷梨落脑袋“嗡”的一声炸响。 “你说什么?” 慕容槿眸光频闪,将她抱起对芷娘道:“芷姨,山路不好走还是我抱着她快些。” 芷娘目光微怔,却道:“好。” 皇甫轩看着远去的两人刚想说什么,被芷娘一句话给止住:“现在是非常时期,还请轩小王回去不要乱说坏了落儿的名声。”芷娘意有所指,皇甫轩看着芷娘喷火的眼神,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再点头。芷娘瞪他一眼急慌跟上前去。 想他轩小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何时这样被人藐视过,更何况还是个大美人儿。这样想着,皇甫轩冷哼一声,叫住了随后跟来的徐厚道:“徐厚,你说本小王是不是很丑?” “轩小王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跟我家主子不相上下。”徐厚微微一愣,恭敬道。 “那为什么芷娘老对我横眉竖眼,一副恨不得将我生吃了的样子。我还以为我魅力消减了呢。”皇甫轩拍拍俊脸,疑惑不解。 “轩小王风韵犹存,不必担心!”话落大步向前,紧追上前面的慕容槿。 “风韵犹存?徐厚……”皇甫轩转过头哪里还有他的影子,看他离去的背影气的嘴角抽抽。风韵犹存?当他是女人么?皇甫轩举足轻点,飘向漫漫雪雾中。 “双头金兽藏在何处?”皇甫轩看着面前如玉石砌成的雪山,皱眉问道。 “双头金兽藏在最高的雪山之顶,我想就是这座山了。”慕容槿抬头望向山顶,眸光变的幽深,红唇紧抿。 “这座山是西域雪山中最寒冷的一座山,所以又名寒山,也就是双头金兽藏匿之处。”芷娘淡然道。十指轻轻敲打山壁发出“咚咚”的声响。从指间传来的寒气让她浑身冰冷刺骨,似掉入冰窖一般。芷娘连忙抽回手,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慕容槿见状,道:“我们不能以平常人的体温接触到冰石,否则没爬到山顶就被冻死了。就算是爬到山顶,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养精蓄锐与双头金兽交战。” “那我们怎么办?”芷娘急道。慕容槿闻言唇角微勾看向皇甫轩,从殷梨落袖口里取出一件巴掌大的红包裹扔给他。 皇甫轩单手接过打开一看,笑道:“慕容槿,若论心黑,这世上便没有一人胜得过你。原来你早就算到我们难以爬上山顶,这才叫上我。” “我说过青蟾元丹只有你能启动的了,当然要叫上你。”慕容槿笑笑,将怀里的殷梨落抱紧,暖眸看着她发颤的唇瓣,轻蹲下身子拿出水袋为她饮下。 殷梨落发冷的身子被注入的热水温暖,缓缓地睁开双眸,涣散的眸光看着眼前熟悉的俊容,轻喃道:“尘哥哥……尘哥哥……” 瞬间,慕容槿眼神溢出寒冽之气。 芷娘眉头纠结,红唇轻咬,眼神复杂地看着慕容槿。 皇甫轩翻个白眼,似无奈道:“你这丫头口口声声说着无所谓,其实现在心里还是忘不了他。本小王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你嘴角却叫着别人的名字,要我情何以堪。哎!” “你给我住口!”芷娘的巴掌蠢蠢欲动。皇甫轩拍拍胸口,连忙后退数步,与她保持距离。 片片雪花飘落慕容槿如诗如画的面上,化成晶莹的水珠悄然滑落。 许久,慕容槿神情冷漠,语气淡淡道:“徐厚,你受了重伤,不能到山顶承受冰寒之气。就在山下等候。若三日我们不能下山,你就自己回去将府里的一切安顿好。” “慕容槿,你这是算遗言么?”皇甫轩挑眉问道,表情变幻莫测看不出在想什么。 “你说呢?”慕容槿瞟他一眼不予理睬。不等徐厚回话就径直爬上山。 “主人,我在这儿等你,直到你下山为止。”徐厚幽黑的面上写着坚定,雪花飘落在他墨黑的发上结上一层薄冰。 慕容槿身子一顿,没有应声。 “好冷好冷……”殷梨落用舌轻舔唇上的湿润。 “好落儿,等到了山顶就好了,你再忍一忍。”芷娘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冰凉的面,轻搓她冰冷的双手。 皇甫轩咬破指对着明珠溢出一滴鲜血,明珠立刻发出幽亮的光芒并向四周蔓延。慕容槿和芷娘微微一愣,似乎都很惊讶明珠的启动方法,然而齐齐提气运功,脚下升起白烟,腾空飞起。 “我走前面,你们也随后跟上。若遇上跌落的冰块,这元丹可以挡去危险。”皇甫轩转过头对他们道,额前的墨发染上一层洁白的霜雾随风起舞。两人点点头紧跟在他身后。 大块的冰石往下掉落,三人只得停下轻功爬行而上。 “抱紧我。”慕容槿将殷梨落背在身后,幽亮的眸子望向冰山顶。 殷梨落紧紧地抱着他温热的脖颈,垂下头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幽香。 雪花飘落他披在双肩的墨发上,冷风吹过,两鬓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他俊美的侧面一览无遗,比这漫天的雪花还要好看。 殷梨落垂下沉重的眸子,淡淡一笑道:“好。” 慕容槿嘴边勾起一抹浅笑,美丽妖冶中透着深深的宠溺。 他单手扫去面上的雪花,望着山顶的眼神变得坚毅不催。慕容槿周身的结界挡住坠落而下的碎石冰块,双手扒着岩壁冰封的石块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呼啸的狂风迎面而来,冰冷刺骨。 殷梨落紧紧抱着他,浑身打颤。 感应到殷梨落身子发颤,慕容槿眉头微皱,回过头对皇甫轩道:“把明珠拿来。” 皇甫轩攀爬的动作僵住,望了一眼殷梨落立刻了然,惊叫道:“慕容槿,这元丹此时有避风御寒的效用。你若把它独放在殷梨落身上,那我们三人没爬到山顶就被冻死了。” “若她死了,你也活不了。”慕容槿平静的眸子迸出寒冽之气。 皇甫轩看了一眼芷娘,刚想说什么。芷娘一个眼神回瞪过去,他弱弱地噤了声,将发异光的元丹放入殷梨落手中。 殷梨落惨白的唇瓣,瞬间变得红润起来。 慕容槿勾唇微笑,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远远望去,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定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洁亮的雪花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好看而迷人。 “慕容瑾……”殷梨落深吸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慕容槿身子微颤“什么?” “大骚包……” 慕容槿皱眉,唇瓣勾起,脸颊瞬间如樱花绽放。 只听殷梨落清浅的呼吸声从耳畔传来。 “慕容槿,你手指流血了。赶紧停下来!”皇甫轩看到从冰壁上留下的血迹惊叫出声。 芷娘放眼望去,顿时黯然失色。 只见他攀爬的十指上鲜血直流,嫣红的鲜血滴落到雪白的衣袍上,绽放点点梅花耀眼刺目。 “槿小王,你不能再往上爬了,赶紧停下。” 慕容槿恍若未闻,写着坚毅的眸子径直望向冰山之顶,一步一步往上攀爬。 一尘不染的浅白色长靴,晕染上嫣红的冬梅。 “慕容槿,你快点停下,否则你的手要废了……阿嚏……”皇甫轩单手捂着红肿的耳朵深深打了个喷嚏,很显然已经染了风寒。 “槿小王,你快些停下给伤口上些药,否则这手指真的要废了。”芷娘轻柔发冷的面,颤抖的嗓音道。 冷冽的寒风呼啸而来,回头往下看,已经爬到半山腰。 大片大片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像天女撒下的玉叶、银花,那样晶莹,美丽。长年积雪高插云霄的群峰,似隐似现。 一座座山,一片片林,都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 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月光下映衬皎洁明亮。 慕容槿继续往上攀爬,动作不急不躁,轻缓而优雅。 “慕容槿……”慕容槿听他呼喊猛地回头,衣袖在他面前一挥而过。皇甫轩眼前一阵幽香和白烟飘过,皇甫轩目瞪口呆半张着嘴竟说不出话来。 慕容槿冷冷道:“你很吵。”话落不再看他。 皇甫轩喷火的眼神望着他雪白的背影,嘴里无声地辱骂着什么,回过头求救的眼神看向芷娘。 芷娘耸耸肩无奈道:“没他的允许我不敢解你穴道,否则他会把我扫到山下。”微微侧目望了一眼千里之下白雪皑皑的地面。 皇甫轩瞪她一眼,搞不犹豫伸出一只手要为自己解穴。 然而慕容槿头也不回淡淡的语气道:“这是我下的哑穴,非我本人,无人能解。否则将会逆血身亡。” 皇甫轩动作僵住,嘴唇抽啊抽,愣是说不出话来。芷娘轻轻一笑,越过他紧跟在慕容槿身后,理了理殷梨落散落的墨发。 “我们快些吧。时间不多了。”芷娘回头望着愤怒不已的皇甫轩,眼眸里含着窃窃的笑意。 皇甫轩死瞪着她,脸颊去的绯红,赌气似的往上攀爬,在慕容槿身侧停下,以口型告会他:上去再跟你算账! 慕容槿冷眸淡淡扫他一眼,恍若未见。 第十二章:口唇相争 慕容槿冷眸淡淡扫他一眼,恍若未见。 “到了,到了……”芷娘冻的僵硬的手指,紧紧扒住冰壁边缘,从指芯传来的疼痛让她紧咬牙关,迎着山顶的冷风几乎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朝上爬。 皇甫轩发青的面上蒙上一层厚厚的寒冰,只能看见黯然无光的双眸,往上爬的身子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芷娘连忙拉上他,试图启动内力传他一些温度,然而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 “你抱着殷梨落,我来!”慕容槿苍白的双唇蒙上一层薄冰,话落,他将殷梨落放下走上前。 芷娘连忙上前扶住她,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口中轻喃安抚:“落儿,你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慕容槿一个用力将皇甫轩拉到山顶,目光在他发青的面上游走,惨白的双唇紧抿,伸手解了他的哑穴。 “咳咳……”皇甫轩轻咳出声,双手猛力拍打胸口,喷火的眼神望着始作俑者。山顶的风凛冽刺骨,皇甫轩深深打了个寒噤。 天空中飘落的纯白冰晶,在微亮的空中,展开一副静谧和谐的飞雪漫天。三人踧足观看,感觉好象来到了一个幽雅恬静的境界,来到一个晶莹剔透的童话般的世界。 漫天雪花,像春天的柳絮一般不停地飘舞着,除了不远处卷着浪花的海水以外,整个的山冈、松林,已经成了无限幽静秀美的银白色世界。 三人紧紧护住已经昏睡的殷梨落,迎着狂风往前面的寒洞内缓慢而去。 然而,突然听到一声怒吼。三人面上一惊定在原地,犀利的眸子警惕的向四处张望。 “吼呜——吼呜——”诡异的叫声回荡在冰山顶寒冷的空气中,格外森人。 皇甫轩苍白的双唇紧抿,脸色顿寒,望向前方的洞口道:“这声音是从寒洞里发出来的。” 芷娘眸光幽亮,单手夺过皇甫轩手中的剑,疾步走向洞口道:“这估计就是双头金兽的叫声,它感应到有外人来侵才发出吼叫。我们快些进去。” 皇甫轩连忙拉住她,正色道:“你先别急,寒洞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暂时还未搞清楚,千万不能鲁莽的进去。” 芷娘脚步顿住,幽深的目光直直地望进洞口。而此时从洞中传出的吼叫一声高过一声,听起来无比惊悚骇人。 慕容槿发青的唇瓣轻启,淡淡道:“先不要进去,找个地方歇一歇,查看一下情况。” 芷娘目光在他唇上一顿,眸光闪烁,唇瓣微张,许久,才道:“好。” 迎着雪花,三人步履缓慢地朝山洞一旁的冰山檐壁走去。 “槿小王,你怎么了?”芷娘说着拉过他的手为他把脉,脸色顿寒,愠怒道:“你体内居然三层的功力都不到,我听说你可是有将近两甲子的武功,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槿抽回手,淡然道:“我刚刚用内力护住了殷梨落身上的温热。即使她有青蟾元丹护体,也抵挡不了这千年冰山的寒气。” “槿小王,你……你对落儿舍命相救,芷娘跪地叩谢。”芷娘心头一热眼前升起雾水,说着跪地叩首。 慕容槿眸光频闪,眼神别有深意,对她道:“芷姨,槿儿承受不起。” 芷娘身子一顿,眼神怔住,眸中的惊愕一闪而逝。 慕容槿淡淡一笑闭上双眸道:“我休息一下就可以恢复到五层的功力。你们也都休息一下吧。殷梨落现在暂无大碍。” 皇甫轩将身上的羊毛披风脱下披到两人身上,道:“我去后面的山上看看,能不能生火烤点野食来充饥。” “轩小王,你也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就好。”芷娘将他脱下的衣物,为他们两人披好掖好又整理殷梨落有些凌乱的墨发,面露柔色。 “芷娘姑娘这是在心疼我么?难道是想通了,要做我的轩王妃?”皇甫轩嘴角上扬邪恶一笑,调侃道。 芷娘怒瞪了他一眼,抬起腿对着他的皮靴踩了一脚,咬牙切齿道:“信不信我卸了你!”抬起的脚又对着他胯下跃跃去势。 皇甫轩看着她踢来的绣花狐毛靴,脸色乍寒,惊叫一声闪电般的速度跑向被一层银白色覆盖的山林中。 “你们先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跟过去看看。”芷娘看了两人一眼,朝着皇甫轩离开的方向走去。 几人在山林里找到一个小小的岩洞,升起火堆,跳动的火苗温暖了冰凉的岩洞。 慕容槿在一块冰石上打坐,身边升起袅袅白烟。 皇甫轩看了慕容槿一眼,翻滚着搭在架子上的野味道:“慕容槿你的功力可是恢复了?” 慕容槿没有接话,掌间运力,额前的墨发纷飞,有些苍白的面上渐起片片红润。 芷娘抓起地上一把雪朝他扔去,道:“别打扰他运功。” 皇甫轩连忙躲开,一团白雪砸到岩壁上溅起点点雪花,落到地上与地面厚厚的白雪融为一体。 “你这女人就不能温柔一些么。”皇甫轩拍拍身上的雪对她撇嘴,显然很不满她粗暴的行径。 芷娘白他一眼拿起树枝填进火堆里,传来啪啪的燃烧声。 “好了。”慕容槿如玉碎地般的声音浅浅道。狭长的眸子睁开,幽亮的眸子如一泉汪水,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 “功力恢复了几层?”皇甫轩惊喜道。 “五层。” “哦。” 慕容槿无视他脸上的失望之色,转眸望向一旁静静躺在地上的殷梨落,问道:“她可有异样?” “她能吃能喝好得很,就是……睁不开双眼,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看样子被毒物折磨的很痛苦。”皇甫轩侧目望着她一脸担忧。 慕容槿闻言眸光一顿道:“我们立刻动身去寒洞。”话落起身,纤细的指轻扫白衣上的雪,星星点点落到燃烧的火堆里。 “也等我把这野兔肉吃了再说。”皇甫轩看了一眼香气直冒的野兔肉,垂涎欲滴的模样让芷娘白他一眼。 慕容槿微微点头继续闭目养神。 芷娘忙问道:“五层功力能有几分胜算。刚刚上山我用内力护住了心脉不被寒气所侵,现在是内力尽失。我想轩小王也是一样。”芷娘深望了皇甫轩一眼,皇甫轩点点头。 皇甫轩接着道:“而且我一时半刻还不能恢复功力,怎么说也要调息半月。这寒山上的寒气可比山下的寒气更寒,若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就上不来山顶。徐厚受了芷娘那一掌就没能跟来,我俩能活着上来已实属不易,况且也不能久待。”话落,两人对看一眼表示赞同。 慕容槿道:“我有乾坤镯和本身的九层功力护体,所以才能上来这寒山之巅。能坚持多久我也不知。” “什么?”两人不可思议惊叫一声,面面相觑。整个山洞似乎都在颤动。 慕容槿睁开眸子,淡淡道:“我又不是神,怎能事事算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所以说,你现在毫无把握?”两人瞪大瞳孔,异口同声道。 慕容槿点点头闭上眼狭。 “那我们不死定了?”皇甫轩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一时哭笑不得。 眼下是一座座山,一片片林,被雪裹着,在巍峨之中显出清秀,在峻峭之中更见超逸。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月光下映衬皎洁明亮。 而此时,三人无暇欣赏这美丽的雪山之景,脸上显出忧色。 “死有什么可怕。不过就是一副皮囊。”许久,慕容槿轻缓地飘来一句。 两人对看一眼,诧异的眼神齐齐望向慕容槿。 他依旧一袭白衣胜雪,精雕细琢般的面容晗着似有若无的笑,仿佛看透世间万物之情的仙者,身上散发淡雅薄凉的气息不觉让人陷入沉思。 夜幕低垂。 深蓝色的天空中闪烁着一颗颗明亮的小星星,月亮高挂在天宇中,放出皎洁的光芒。天地之间浑然一色,只能看见一片银色。 夜,显得十分幽静。 然而,从前方的寒冬洞里时不时传来金兽的吼叫,在寂静的雪山间划出冗长的回音,令人毛骨悚然。 “走吧。”慕容槿抱起殷梨落不等两人回话就径直走向洞外,瞬间消失在雪雾中。 雪花纷纷而落,丝毫不见停的趋势。 皇甫轩拿起剑跟了上去。芷娘脚步微顿,美眸怔怔地看着消失在雪雾中一白一黑的身影,抬起脚跟上前。 “吼呜——吼呜——”从进入寒山这咆哮声就没间断过,走近洞口吼叫声震耳欲聋。 皇甫轩单手掩耳,半开玩笑道:“估计它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在为自己哀悼呢。” 芷娘瞪他一眼,没好气道:“现在紧急关头,你就不能住口。别打扰槿小王思考。” 皇甫轩双手交叠道:“我说芷娘姑娘,救落丫头可也有我一份功劳,你怎么处处偏袒慕容槿,老是对我针锋相对。芷娘姑娘,难不成你是看上慕容槿了?”皇甫轩墨眉一挑睥睨着她。 慕容槿一个冷眸扫过来,皇甫轩回瞪芷娘一眼,噤了声。 “看到皇甫姓氏的人就讨厌。”芷娘嘟囔一声跟上前去。 “这话若是被皇叔听到可是要诛九族的。芷娘姑娘。”皇甫轩好心提醒。 芷娘以惊人之速夺过他手中的剑,锋利的剑刃对着他脖颈,怒道:“皇甫轩,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本皇想杀你轻而易举,何惧皇甫夜。” “本皇?芷娘姑娘你是什么人?敢自称本皇。”皇甫轩唇瓣微勾,眸光幽亮笔直地望着她,却未从她面上看出一丝慌色和破绽。 芷娘唇瓣蠕动,不予置理。 慕容槿闻言双唇紧抿,微微侧目看着芷娘,眸光变的幽深。 ------题外话------ 妞们,周末愉快! 第十三章:寒山脱险 慕容槿闻言双唇紧抿,微微侧目看着芷娘,眸光变的幽深。 “吼呜——吼呜——”随着一声声的吼叫,只感觉脚下的冰山都在颤动,三人齐齐望向寒洞内。 突然,从洞里面冒出大量的碎冰,朝着三人迎面袭来。 “小心!”慕容槿将两人护在身后,乾坤镯从袖口飞逸而出。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乾坤镯与碎冰撞击发出剧烈的声响。夹杂着“吼呜——吼呜——”之声,慕容槿眸光微沉,掌间运力,乾坤镯在半空中旋转缓缓朝寒洞移去。 “跟着乾坤镯,它能挡住碎冰袭击。”慕容槿微微侧目看着两人。 两人点点头,心中明了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寒洞四壁冒出的寒气让三人忍不住踧足。 皇甫轩搓着手臂颤然道:“这寒洞也太冷了吧,不知我的功力能护我多久。慕容槿,我们就这样单刀直入,真是风险太大。” 慕容槿没有应声,脚下的步子丝毫不见停。越走进里面寒气越重,一股又一股冷气往外涌出。 “这是……” 伴随着一声吼叫声,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腾空而出的庞然大物。 “吼呜——吼呜——”双头金兽突然从冰封的寒池中一跃而起,溅起的水花与冰壁撞击砸出细密的冰涡。全身发出刺目的金光,两个头颅和无数条利爪向着几人跃跃而来。 三人心中大惊后退数步。 皇甫轩捂着双耳道:“这双头金兽长得也太怪异了吧,即不像龙也不想蛇。” “传闻它乃是天降神物,保天下苍生繁荣昌盛。自然有些与众不同。”芷娘望着蠢蠢欲动的双头金兽,神色却无比淡定。 “那我们现在来取它性命,天下苍生可怎么办?”皇甫轩一脸愁容,对这传闻半信半疑。 “只要它肯交出元丹,我们也无需取它性命。”芷娘冷言道。 双头金兽似乎感觉到眼前的危险,发出更加激烈的吼叫。无数的爪子张扬着拍打起冰面,整个寒洞摇摇欲坠。 三人定住脚,手中的利器蠢蠢欲动。 慕容槿上前一步,如玉碎地般的声音回响在寒洞里。 “在下慕容槿想借神物的元丹一用,并没有冒犯之意。” 双头金兽吐着血红色长舌发出怒吼,很显然并不把慕容槿恭敬的话放在眼里。 慕容槿脸色一沉道:“那就得罪了。”话落,乾坤镯朝着双头金兽飞奔而去。 双头金兽突然吐出一口碎冰,乾坤镯被重力打回,在空中旋转几圈砸落在冰壁上,上好的玉立刻碎了一地。慕容槿身子微顿,鲜血从口中溢出。 “槿小王——慕容槿——”两人惊叫出声。 芷娘怒吼一声从地上腾空而起,双头金兽四个拳头般大的窟窿眼睛突然破出碎冰。芷娘启动内力在周身一圈结下结界,然而,结界刚下无数碎冰破界而来。 芷娘被碎冰击中,血花四溢,溅到冰壁上划出刺目的血痕。 皇甫轩脸色顿寒,连忙掌间运力挡住她面前直击而来的碎冰。 “芷娘姑娘,你没事吧。”皇甫轩伸手点了她止血穴道,眸光深沉。 “我没事,还好我有内力护体,都是些皮外伤。我们小看它了。”芷娘轻抹唇上的血迹。 “我们现在是骑虎难下,时间不多,我们得想个计策才行。这样打下去我们迟早会没命的。”皇甫轩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犀利的眸光在它庞大的身躯上游走。 慕容槿看了殷梨落一眼,她依旧闭眼沉睡嘴里时不时轻喃几句。 “你们看它可有异样?”慕容槿将目光重新放到双头金兽上,眼神在它四目上流转。 皇甫轩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惊叫道:“它没有眼睛!”慕容槿笑着点点头。 芷娘从地上缓缓起身看了片刻,道:“它确实没有眼睛,这是为什么?” “我记得以前听我师父说过,双头金兽是没有眼睛的。没人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无从查起。”慕容槿幽幽道,嘴角的鲜血落到如雪的白衣上,嫣红刺目。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若想杀了它必须找出它无眼的原因?”皇甫轩一脸错愕。 慕容槿看着他,深深点点头。 “慕容槿,这人们几千年都破解不了的秘密,我们怎能在最短的时间破解,这根本是无稽之谈。” “想要活着离开这里,我们今天必须要破解。”慕容槿坚定的语气道。 芷娘眸光变得深沉,道:“它怎会没有眼睛,这也太奇怪了吧。它既然是天降神物,又怎会有一丝缺陷。” “几千年以来,双头金兽无人能够驯服驾驭。我想跟它无眼有关。”慕容槿陷入沉思。 “无眼……四眼……”芷娘看着双头金兽,垂眸沉思。 “吼呜——吼呜——” 双头金兽在寒池内上下翻滚,金色的身躯结上一层厚厚的寒冰。一时间地动山摇,整个寒山似乎快要倒塌。 “这是什么回事?”皇甫轩看着冰壁掉落的碎石,挥动手中的剑打落将其打落。 只见双头金兽吼叫着,张牙舞爪地向殷梨落扑来。 芷娘心中一紧,连忙抱起她躲到另一边。 然而,奇迹出现了!三人顿时目瞪口呆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 只见双头金兽对着殷梨落深深地弯下庞大的身躯,凛冽的气势立刻消失全无,锋利的爪子朝着殷梨落胸前袭去。 芷娘大惊,急速夺过皇甫轩手中的剑朝它袭去的爪子砍去。 慕容槿面上一寒,使出一掌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一掌凌空打到冰壁上。 双头金兽身子略显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反击,利剑被一劈两半而头金兽却毫发无伤。 三人把目光齐聚到殷梨落胸前发光的铜色项圈上。 慕容槿神色微怔,似无意一瞟身侧的皇甫轩,见他膛目结舌地看着殷梨落颈上的铜项圈,眸光深沉破出寒光。 皇甫轩只觉颈后顿痛,身子笔直地向冰地上栽去。 芷娘耳边“哐当”一声响,连忙地转过头看着慕容槿挥起的右掌和昏倒的皇甫轩,诧异忙道:“你这是……” “出去再给你解释。”慕容槿淡淡道。 芷娘欲言又止,深望了他一眼。又转眸望着殷梨落,眼神定在她项圈上的三个铃铛上。眸光一顿,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惊叫一声伸手栽下殷梨落颈上的项圈抛向寒池中。 不出所料,双头金兽挥动金色的长尾,吼叫着跃进寒池。 三个铃铛在寒池中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双头金兽看上去无比兴奋,在偌大的寒池一圈雀跃欢腾。 突然,三个铃铛分解开慢慢移至半空中。双头金兽从池中一跃而起,对着铃铛发出破天的吼叫。 一时之间,地动山摇,天旋地转,冰壁脱落。 芷娘惊叫道:“这山要倒了,我们快些出去!” 慕容槿脸色乍寒,连忙抱起殷梨落。 然而,只听一声吼叫,二人急忙回头,双头金兽舞动身躯卷起几人朝洞外飞去。 迎着冽风,两人只觉脸上似无数刀刃划过,刺痛无比。耳边的风瑟瑟而过,片片雪花飘落肌肤生起刺骨的寒意。 、“主人!” 伴随着一声石破天惊的呼唤,两人心中一惊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 而身后的不远处,寒山已经坍塌汇成一片蓝洋。 “是你在说话么?”芷娘无比惊讶看着双头金兽。 “是我。主人,你终于出现了我等了你几千年!”双头金兽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沉睡的殷梨落。 芷娘眼神在殷梨落与双头金兽之间游走,惊呼道:“落儿颈上的三个铃铛是你的眼睛?” “恩。”双头金兽连忙点点头,看起来心情不错。 慕容槿脸上的惊异之色一闪而逝,两人对望一眼疑惑不解。 双头金兽震耳欲聋的的声音道:“山神让我在这里等主人出现我才能见到光明,刚刚见到主人颈上的项圈我就知道是主人来解救我了。”话落大笑三声。 芷娘捂住双耳微微皱眉道:“你的声音能不能小点,我耳朵都被你吵聋了。” “是,主母。”双头金兽立刻压低嗓音恭敬道。 芷娘脸色微怔道:“谁是你主母,别乱叫。” “你是我主人的母亲,就是我要效忠之人。我当然要叫你主母。”双头金兽收起张扬的爪子,无比诚恳道。 芷娘看了一眼慕容槿,见他笑着不语,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慕容槿点点头道:“试问,有谁愿意为了一个相识不到三月的朋友如此拼命相救?”微微挑眉,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慕容槿,你让我刮目相看。”芷娘没有多做解释,一笑而过。慕容槿也没有多问淡淡一笑。 双头金兽张扬的爪子,在沉睡的殷梨落身上虚抚一圈道:“她中了青蟾之毒。” “所以我们才来找你想借你元丹一用。”芷娘正色道,轻轻抚摸她苍白的面。 “这有何难?”双头金兽说着从嘴里吐出元丹。 银白色元丹缓缓移到殷梨落唇边,芷娘微掰开她的唇瓣,元丹进入她口中。 “这就好了?”芷娘问道。 双头金兽道:“元丹在她全身经脉循走一圈,需要一些时间。我们要找个地方我要为她运功排毒。” “好。” “他怎么办?”双头金兽看了一眼昏迷的皇甫轩。 “将他一起带走。”慕容槿淡淡道,抱起殷梨落走向白雪皑皑的山林里。 双头金兽挥动长尾将皇甫轩卷起腾空起飞,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第十四章:金兽萌宠 “他怎么办?”双头金兽看了一眼昏迷的皇甫轩。 “将他一起带走。”慕容槿淡淡道,抱起殷梨落走向白雪皑皑的山林里。 双头金兽挥动长尾将皇甫轩卷起腾空起飞,慢慢跟在两人身后。 “你可有办法让他忘掉刚刚看到的一幕?”慕容槿望着昏迷的皇甫轩对双头金兽道。 芷娘眸光一沉道:“你怕他泄密给皇甫夜,不想让皇甫夜知道落儿是他们寻找千年的神女?” “若殷梨落是寒山神兽主人这一消息传出,对殷梨落来说毫无益处,反而徒增事端。特别是现在天佑时局将乱的情况下。” “说的也对,金兽,你既然已认定落儿是你的主人,那么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千万不能张扬。这会给落儿惹来大麻烦的。” “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乱说的,我绝不会做伤害主人的事。”双头金兽连忙点头称是。 “那么,现在你可有办法……”慕容槿看着皇甫轩,脸色微沉。 “交给我吧。”双头金兽拖起皇甫轩对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舞动身躯腾空而起消失于漫漫雪幕中。 “这是在哪儿?”殷梨落捂着胀痛的脑袋在岩洞一圈张望。 突然,眼前的一个双头庞然大物,吓得殷梨落拿起地上的碎石朝它砸去。 “你是何方妖孽?还不给本姑奶奶滚开!” 措不及防双头金兽屁股被她踢了数脚,它爪子挠着头似无奈道:“我不是妖孽,是你的爱宠。” “爱……爱宠?”殷梨落惊讶的下巴似要脱臼了,全身上下打量它皱眉道:“请问,有谁家的爱宠长成这般模样?” 双头金兽忙道:“主人,这不是我的真身。”话落,它地上旋转数圈周身升起漫漫白烟,而白烟中却见一个身材娇小全身金光闪闪,龙不像龙蛇不像蛇的小兽。 殷梨落面上一惊心中大喜,笑道:“你的另一个头呢?你的爪子呢?怎么都没了?”殷梨落将它放在掌中,伸出指摆弄它金光闪闪的毛发和油亮的尾巴。 “既然主人不喜欢,我就把另一只头隐起来了,至于爪子那是吓唬想来伤害我的人。现在我既然遇到了主人,就有主人保护我了,那些讨厌的爪子就用不着了。”双头金兽圆鼓鼓的小身子在殷梨落掌间来回翻滚。 殷梨落掌心痒痒的两指夹起起它的长尾,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怎么会在我身边?我又什么时候变成了你的主人?” “主人叫我金兽吧,我是从哪里来的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反正我是神物就对了。主人是天女我是神物,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兽托着小脑袋乌溜溜的眼睛望着殷梨落无比自豪。 “天女?开玩笑。我怎么会是天女。”殷梨落嗤之以鼻一脸不屑,毫不犹豫将它扔在地上。 金兽在地上滚了几圈又重新跳到殷梨落肩上,扯着殷梨落的墨发,道:“这是上天注定,主人,你逃脱不了的。” “难不成我还身负救国救民的大任,这不是瞎扯淡么。”殷梨落轻笑出声,对自己是天女这一说话感觉纯属扯淡。 “这个小兽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主人我是跟定你了。”金兽将小脑袋在她脸上蹭了蹭,滑滑的触感让殷梨落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挥手将它打落在地。 “收了你以后肯定麻烦不少,再说我连你什么来历都不知道。不要!”殷梨落甩甩辫子就要朝洞外走。蓦地,见眼前漫天雪花飘零,脚步顿住。 “好美啊——”伸手接起片片雪花让它在掌间融化。远处蜿蜒起伏的山脉,白雪皑皑,在柔和的月光下映衬皎洁明亮。 “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殷梨落捶打脑袋意识朦朦胧胧,这漫天的雪花在印象里时隐时现好不真实。 “你不记得了?也难怪,你来的时候一直在昏睡中。”金兽扬起小脑袋双手托腮打量着她。 “这是哪儿?” “这是寒山。”金兽在石壁上跳来跳去好不快活。 “寒山……”殷梨落努力回忆着,然而却搜索无果。 “芷姨就快回来了,让她给你解释。”金兽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一口岩壁上垂下的冰块。 “芷姨也来了?”殷梨落错愕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恩,还有两位美男子。他们去给你采药了,就快回来了。” “美男子?”殷梨落瞪大眼睛,心中疑惑它口中说的两位美男子是何神人。 “恩恩,至少比我美。”金兽挠挠小脸似乎很不满自己的长相。殷梨落顿时被它的萌样逗乐了。 “主人,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要出去。”金兽连忙拦住要出岩洞的她。 “我这不好好的么,我出去找那两位美男子。”殷梨落从它的小身躯上跨过。金兽突然很后悔恢复真身,这矮小的模样居然被主人这样藐视。 “落丫头是在说我么?”皇甫轩远远地抱着一堆柴走来,将找来的柴放到地上堆好,吹起火折子火苗缓缓升起,岩洞内立刻温暖亮堂了许多。他随手脱下羊毛披风,清扫上面飘落的雪花。 殷梨落见他并没启动内力,诧异道:“你的内力……” “我的内力在送你上寒山的时候就已经透支完了,现在需要养精蓄锐,不可再使用内力了。”皇甫轩俊朗的面上显有一些苍白,颇为无奈地耸耸肩。 他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玩耍的金兽,惊道:“这小东西从哪里来的?” 殷梨落忙道:“你不认识它?” “我与它第一次见面。”金兽瞟他一眼不以为然道。 殷梨落挠着脑袋,处在云里雾里不知所然。这小东西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主人,皇甫轩一路护送她来这里居然没见过它,太匪夷所思了! “轩小王也是今天早上才刚苏醒,所以没见过小兽。”在殷梨落诧异间,芷娘手里拿着野果走进岩洞,裙摆卷起的片片雪花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芷姨!”殷梨落脸上大喜,疾步上前整个身子扑进她怀里。 “落儿,你总算是醒了。”芷娘爱抚着她,眼前升起一层薄雾。 “芷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能会来万里之外的寒山,又怎能会对所有的一切毫无印象,这个叫我主人的小东西又是什么东西?” 金兽两眼一翻白了她一眼,对小东西这个称呼很不满。想解释什么,看了一眼一脸疑惑的皇甫轩什么话也没说,跳出岩洞外道:“我去找小槿!” “小槿?它什么时候跟那个大骚包混得那么熟了,还称他为小槿。”殷梨落撇撇嘴。 “落儿,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说。”芷娘将野果在融化的雪水中洗了一下递到殷梨落手中,又拉着她在火堆前坐下为她梳理墨发。 “你们聊,我去找慕容槿看他捉到了什么野味。”皇甫轩笑着披上风衣走了出去。 听完一切,殷梨落恍然大悟道:“原来那个小怪物就是传闻中的双头金兽,怪不得它老叫我主人。我颈上项圈上的三个铃铛居然是他寻找千年的眼睛。这是……也太诡异了。” “落儿,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眼下你千万要保住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千年神兽的主人,更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神女。若是被企图不轨的小人知道,将会给你惹来杀身之祸。” “芷姨你也相信那神女之说?”殷梨落恍惚中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前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今生居然是备受瞩目的神女转世。这……这也太扯了! “不管是不是都要防,特别是皇甫姓氏的人。”芷娘深望着她意有所指。 殷梨落微微一愣点头了然道:“所以皇甫轩根本就不知这一切?” “金兽用功力封锁了他进入寒山的所有记忆,我们只跟他说是小兽助我们杀了金兽救了你。他稀里糊涂也就相信了。” “可怜的皇甫轩,他对我舍命相救我们居然这样对他。”殷梨落想起皇甫轩为他忙前忙后的身影,不觉感慨一句。 芷娘眸光沉了沉没有接话。 “落儿,不要太感情用事。现在皇甫夜疯狂寻找天女不知所为何意,他是皇甫姓氏的人我们对他不得不防。试问,有哪个天子能容忍别人的威严超越他?” “你是说,皇叔很有可能会找到天女然后……杀了她?”殷梨落毛骨悚然,身上的鸡皮顿起。 “在还没有搞清皇甫夜的用意之前,我们不能暴露身份否则受牵连的何止翼王府?” “就连姑姑和表哥也会受牵连?”殷梨落揉揉身上的鸡皮疙瘩,很难想象万一皇上欲想杀之永绝后患,那血流成河的画面。 “落儿,此事不可张扬。最好不要让翼王知道你收服金兽的事。免得他多想为你担心。” “芷姨,看来你还是蛮关心我爹的嘛。”殷梨落推她一把打趣道。 芷娘嗔道:“你这孩子,芷姨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拿我开玩笑。为老不尊。” “芷姨还年轻着呢。”殷梨落将头靠在她肩上撒娇。 第十五章:点水一吻 “芷姨还年轻着呢。”殷梨落将头靠在她肩上撒娇。 “槿小王你回来了。”芷姨笑着站起身。 殷梨落闻言望去,脸上立刻绽放如花般的笑颜。 他依旧一袭白衣胜雪,看着他在漫漫雪幕中就那样缓缓走来,如欣赏一幅巧夺天工精心绘制而成的水墨画。 他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美的五官,两鬓的几缕墨发随风逸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金兽站立在他右肩上兴奋地向她挥手:“主人!主人!” 殷梨落迎上前两指夹起它的小身躯,想起自己在昏迷时慕容槿为她做的事,她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我昏迷的时候谢谢你的照顾,芷姨都跟我说了……”抬头遇上他含笑的眸子,殷梨落眼神顿住,竟不知要如何往下说,扯扯唇慢慢地噤了声,眼神转向漫漫雪幕中。 慕容槿嘴角微勾,食指轻轻弹去白衣上的雪花对芷娘道:“芷姨,这是我采来的药,你赶紧熬了吧。” “好。”芷娘笑着接过,开始准备煎药。 殷梨落坐在火堆旁看着跳动的火苗,眼睛时不时瞟一眼慕容槿。突然与他投来的目光撞上,殷梨落脸上一囧像被发现的小偷一般,眼神躲也不是看也不是,吞吞吐吐道:“慕容槿……我们……我们出去走走吧。” 慕容槿墨眉轻佻,但面上并无一丝波澜,好听的声音道:“走吧。”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殷梨落拍拍裙裾上的薄雪跟了上去。 一眼望去漫天的雪花飞舞,远处的高山丛林银装素裹。柔和的阳光铺洒在白雪皑皑山林间,泛起点点银光灿烂耀眼。 殷梨落心情出奇的好,张开双臂奔向雪里,扬起笑脸感受雪落肌肤的冰凉触感。 她转头看向慕容槿笑道:“这很美,是不是?” 慕容槿单手接住片片雪花,被风吹起的衣袂翩翩起舞。他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淡淡道:“是很美,但跟我的梨花苑比……如何?” “梨花苑?”殷梨落眉头紧锁,眼前突然浮现他梨花苑中雪花漫天飞舞的画面。那豪华奢侈制作特别的一颗颗梨树,一瓣瓣梨花,白色流动结界下晶莹通透的雪花,还有那上好的玉质漫成的小路…… “都美,我都喜欢。”殷梨落莞尔笑道。 慕容槿抬眸眺望远方,看着一座座山一丛丛林,眸光变的幽深,道:“我的故意为之怎能跟天然之美相提并论。殷梨落你……” “不不,我说的是真心话,我真的很喜欢你的梨花苑,喜欢得不得了,真想一辈子呆在那里不要出来。”殷梨落连忙打断他的话,急道。 鹅毛般的雪花在眼前纷纷垂落,越发衬得他粉红的脸颊白皙清透。殷梨落竟有一时的痴呆,看着面前的俊颜咽了口口水。 慕容槿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如潺潺溪水渗人心神。 殷梨落迟疑地回过神,擦擦唇挠挠耳,粗声粗气道:“你笑什么?我又没流口水。” “哦?我真不知殷小姐还有这嗜好。看到男子流口水?” “我……我何时说过我流口水。慕容槿,大骚包,你不要太自恋了!”殷梨落怒瞪着他,气愤地扫去睫毛上的雪花。 慕容槿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并不出声。 雪越下越大,冷风吹来,凉人刺骨。 眼前的俊颜无限放大,殷梨落睁大瞳孔。当唇瓣碰在一起时,就像前世记忆力小时候吃过的软绵绵的糖果,仿佛是春天来了!眼前一黑,殷梨落直挺挺地倒在雪地里…… “落丫头,我要先回去了。为皇叔和翼王报个喜,免得他们担心。”皇甫轩收起剑整理衣物。 殷梨落揉着脑门,喃喃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脑袋晕乎乎的……” “落丫头这雪山里野兽多你可不能再乱跑了,所幸这次只是吓晕了过去,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 “我是被野兽吓晕了?我怎么没印象……”殷梨落嘟嘟嘴一脸的不相信,自己会被野兽吓晕,想当初打死野狮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芷娘道:“你这孩子可不能在雪山里乱跑了,这次还好有槿小王,否则……”嗔瞪了她一眼,宠溺地看着她。 殷梨落疑惑的眼神看着一旁淡定自如的慕容槿,揉着脑门。 金兽在他肩上捂着肚子憋着笑,小肚子一鼓一鼓的样子好不滑稽。慕容槿一个冷眸扫过,金兽连忙噤声。 殷梨落翻个白眼,自己的小兽什么时候成了他贴身爱宠? “芷姨,你也要回去么?”殷梨落见她也在收拾衣服忙道。 “我是不辞而别,绣庄的人现在肯定急坏了。既然你现在已无大碍,我就先回去了。槿小王,落儿就拜托你了。”芷娘转头看向慕容槿。 慕容槿点点头没有应声。 殷梨落撇撇嘴嘟囔一声:“心肝脾肺肾,没有一样不黑的。交给他等于是羊入虎口。”声音虽小,但某人听的很清楚。 慕容槿微微侧目,墨眉轻佻,唇瓣勾起,笑而不语。 “那我们一路好作伴。”皇甫轩得意忘形地单手扒住芷娘的肩膀,芷娘柳眉紧蹙。 只听“啊!”的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从皇甫轩口中飘出,整个岩洞似乎都在震动。 “我的胳膊——”皇甫轩睁大眼睛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看着自己已被卸下左摇右摆的右臂。眼前一阵晕眩险些栽倒在地,眼疾手快的殷梨落赶紧将他扶住。 突然感慨,可怜的皇甫轩,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小王爷费尽千辛万苦爬上雪山,被抽去记忆不说现在又被废了一条胳膊,可怜啊!可怜!殷梨落无奈摇摇头表示同情。 “你……”皇甫轩另一只手指着芷娘,双唇抖啊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这是警告你对老不尊的下场,再有下次我卸了你另一条腿。”话落警告的眼神在他胯下一扫而过。 皇甫轩连忙双腿夹紧胯下一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再点头。 “这样才乖。我们启程吧!到京城我再给你接上,所以这一路你要乖乖听我差遣。” 皇甫轩狠狠地点头再点头。 芷娘拍拍他的俊脸笑的无比张扬。 “芷姨。”慕容槿唤了一声。 芷娘顿住脚回头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会把徐厚安全带回京城的,也是我欠他的。”话落拽起皇甫轩的衣襟走进雪幕中。 隐约中传来皇甫轩一句抱怨:“你跟落丫头上辈子肯定是母女,要不怎么连整人的方法都一样……” 母女?呵,这说的还真对。芷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执拗火爆的性格跟自己确实有点相像。殷梨落轻抚鬓间的墨发腹诽道。 “芷姨欠徐厚什么?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么?”殷梨落偏头望着慕容槿。 慕容槿笑笑不语进了岩洞,在火堆里填了点柴火掌间运力升起白烟,点点火星立刻窜起火苗照亮了有些阴暗的岩洞。 殷梨落感觉全身暖和了起来。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殷梨落四处打量这个仿佛掉入冰窟中的岩洞,四壁不停地滴着水滴冒着寒气,实在想不通在如此寒的岩洞内怎么能升起火苗。 慕容槿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等到你功力到达一定的境界自然也能做到我这般,在冰窖里生火,在火焰中结冰。” “真的么,那么神奇我也要学。”殷梨落连忙起身屁颠屁颠地坐在他身侧,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这有何难,我在忘忧情谷教你心经*你可是练好了?” “那个是心经*啊,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会是会了,但是……就是使不出来。”殷梨落挠挠脑袋,一脸挫败。 不料,只能听他缓缓地飘来一句:“自己悟。” 殷梨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心里后悔自己把他想的太善良。连忙起身挪动屁股在他三尺之外坐下,赌气似的不去看他。 慕容槿眼神在她与火堆之间游走,唇瓣微勾溢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继续添加柴火。 “咕噜咕噜……”岩洞里不停地回响着药水沸腾之声。 离开了火堆,殷梨落只感觉全身冰冷,脚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双手轻搓着腿,争取一些温暖。然而,手渐渐也麻了。 殷梨落眼珠子情不自禁地看向火堆,瞟了一眼在火堆旁悠然自得烤火的慕容槿,对被冻的浑身发抖她熟视无睹。 殷梨落胸口的怒火如江水泛滥滔滔不绝而来,然而一想起刚刚是自己先离他三尺之外时,心里的怒火被强行压制住,别过头不去看他。 火苗跳跃,时间缓缓流淌。 终于,一声狮子吼震彻山谷。 “慕容槿!你就不能叫我啊——” 话落,殷梨落以光速奔跑到火堆旁,就差没把自己连人扔进火堆里。 慕容槿这才回过头看着她,只见她墨发结上一层寒冰,脸色苍白,唇瓣有些发青。两鬓间的青丝结成长长的冰块,整个人如冰石雕砌而成。 “我为什么要叫你?”慕容槿语气有些许隐忍的怒火。 “你……”殷梨落词穷了。 对,他为什么要叫自己,自己跟他无亲无故即使是死了也跟他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跟他赌气?潜意识里认为他是……心疼自己的? 殷梨落唇畔勾起似有若无的苦笑。 “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指望你叫我,即使我冻死了也跟你毫无关系。可能是这段时间相处你给我的错觉,潜意识里认为你是在乎我的,而我也把你当朋友。看来是我错了。” 慕容槿看着火堆,眸光流转轻轻闭上眼狭,缓缓道:“你太多情了。”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话落,殷梨落起身走出岩洞。 衣裙卷起的雪花碎了他一身,慕容槿睁开狭长的眸子,眸光升起一阵涟漪,只听他幽幽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第十六章:山顶赏月 芷娘拍拍他的俊脸笑的无比张扬。 “芷姨。”慕容槿唤了一声。 芷娘顿住脚回头笑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会把徐厚安全带回京城的,也是我欠他的。”话落拽起皇甫轩的衣襟走进雪幕中。 隐约中传来皇甫轩一句抱怨:“你跟落丫头上辈子肯定是母女,要不怎么连整人的方法都一样……” 母女?呵,这说的还真对。芷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其实骨子里执拗火爆的性格跟自己确实有点相像。殷梨落轻抚鬓间的墨发腹诽道。 “芷姨欠徐厚什么?我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事么?”殷梨落偏头望着慕容槿。 慕容槿笑笑不语进了岩洞,在火堆里填了点柴火掌间运力升起白烟,点点火星立刻窜起火苗照亮了有些阴暗的岩洞。 殷梨落感觉全身暖和了起来。 “我们要在这里呆多久?”殷梨落四处打量这个仿佛掉入冰窟中的岩洞,四壁不停地滴着水滴冒着寒气,实在想不通在如此寒的岩洞内怎么能升起火苗。 慕容槿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等到你功力到达一定的境界自然也能做到我这般,在冰窖里生火,在火焰中结冰。” “真的么,那么神奇我也要学。”殷梨落连忙起身屁颠屁颠地坐在他身侧,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这有何难,我在忘忧情谷教你心经*你可是练好了?” “那个是心经*啊,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名。会是会了,但是……就是使不出来。”殷梨落挠挠脑袋,一脸挫败。 不料,只能听他缓缓地飘来一句:“自己悟。” 殷梨落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心里后悔自己把他想的太善良。连忙起身挪动屁股在他三尺之外坐下,赌气似的不去看他。 慕容槿眼神在她与火堆之间游走,唇瓣微勾溢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继续添加柴火。 “咕噜咕噜……”岩洞里不停地回响着药水沸腾之声。 离开了火堆,殷梨落只感觉全身冰冷,脚似乎已经有些麻木了。双手轻搓着腿,争取一些温暖。然而,手渐渐也麻了。 殷梨落眼珠子情不自禁地看向火堆,瞟了一眼在火堆旁悠然自得烤火的慕容槿,对被冻的浑身发抖她熟视无睹。 殷梨落胸口的怒火如江水泛滥滔滔不绝而来,然而一想起刚刚是自己先离他三尺之外时,心里的怒火被强行压制住,别过头不去看他。 火苗跳跃,时间缓缓流淌。 终于,一声狮子吼震彻山谷。 “慕容槿!你就不能叫我啊——” 话落,殷梨落以光速奔跑到火堆旁,就差没把自己连人扔进火堆里。 慕容槿这才回过头看着她,只见她墨发结上一层寒冰,脸色苍白,唇瓣有些发青。两鬓间的青丝结成长长的冰块,整个人如冰石雕砌而成。 “我为什么要叫你?”慕容槿语气有些许隐忍的怒火。 “你……”殷梨落词穷了。 对,他为什么要叫自己,自己跟他无亲无故即使是死了也跟他毫无关系。为什么要跟他赌气?潜意识里认为他是……心疼自己的? 殷梨落唇畔勾起似有若无的苦笑。 “你说得对,我为什么要指望你叫我,即使我冻死了也跟你毫无关系。可能是这段时间相处你给我的错觉,潜意识里认为你是在乎我的,而我也把你当朋友。看来是我错了。” 慕容槿看着火堆,眸光流转轻轻闭上眼狭,缓缓道:“你太多情了。” “是,是我自作多情了。”话落,殷梨落起身走出岩洞。 衣裙卷起的雪花碎了他一身,慕容槿睁开狭长的眸子,眸光升起一阵涟漪,只听他幽幽道:“是我……自作多情了。” 皎洁的月光装饰了雪山的夜空。繁密的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火花,闪闪烁烁的,跳动着细小的光点。而雪,依旧漫天纷飞。 殷梨落坐在山顶,双手托腮看着皎洁的夜空出神。一阵寒风吹来,兜帽上的狐毛漾的脸颊痒痒的。殷梨落挠挠脸颊去下兜帽,冷风刺的她浑身发颤。 “把药喝了。”慕容槿将药端来,如玉碎地般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温润好听。 殷梨落别过身子背对着他,道:“不喝。” “为什么不喝,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要赌气。” “对,身体是我自己的,喝不喝是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殷梨落幽亮的眸子望着他依然淡定的面颊,眼前升起雾水,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殷梨落执拗地用手擦去吸吸鼻子。 “为什么要哭?”慕容槿红唇紧抿,目光锁住面前的泪脸。 “我愿意,你管的着么。” “把药喝了。” “我不喝,你耳朵是瞎了么?”殷梨落勃然大怒,看着慕容槿鲜少流露出的怒火,殷梨落心头一阵快感流过,嘴角扬起肆意的笑。 半响,只听他淡淡道:“我耳朵不会瞎,只会聋。” “噗——”殷梨落被口水呛到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你真不是人类。” “你不是说我是神么,就暂且把我归为神类吧。”慕容槿颇有些无奈的语气让殷梨落破涕为笑。 “你这是在逗我开心么?”殷梨落柳眉轻佻不屑地看着他。 “你觉得是么?”慕容槿反问道,将药放在她眼前。 “我……”殷梨落词穷了。这才意识到,跟他谈话不能拥有一颗正常人的心态。在殷梨落思量间,慕容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双唇,将药一滴不落地灌入她口中,动作一气呵成。 殷梨落根本没有反抗的空隙,连药渣都吞进了肚里。殷梨落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慕容槿——你想死么——” “不能浪费我的劳动成果,当然不排除你想以另一种方式喝药。”慕容槿意有所指,眼神似无意一瞟她殷红的双唇。 殷梨落立刻会意,浑身打了个激灵忙道:“谁稀罕你用嘴喂药,自恋!” “哦?我可没说要用嘴喂你。”慕容槿勾唇微笑,如天边寒星一般璀璨的眸子弯起。 殷梨落微微晃神:“我……我……”我了半天,殷梨落决定放弃跟他谈话,白他一眼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 耳边传来他的低笑声。 “好美!” “什么?”他凌空冒出来一句话,殷梨落偏过头望着他问道。 “我说,月夜的雪景很美。”慕容槿唇角微勾,幽眸望向墨蓝色天际,雪花从眼前飘过落到他浓密的睫毛上。 殷梨落目光怔怔地看着他殷红的唇瓣上飘落的雪花瞬间融化,化成点点冰水流进他口中。 殷梨落咽了口口水,吸吸鼻子,有黏黏的液体流出。感冒了!这是殷梨落第一反应。殷梨落用手搓搓鼻子,然而却见一片殷红。 “啊!”殷梨落惊叫出声。 慕容槿微微侧目,嘴角笑意加深,含笑的眸子看着她掌间的殷红,如盛开的樱花。“殷梨落,我看上去有那么好吃么。让你对我不是发呆就是流鼻血,殷梨落,你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明明就是一句调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竟……那么该死的好听!殷梨落猛地甩甩头,鼻血溅到了他白衣上,星星点点。 殷梨落挑眉笑道:“活该,谁让你笑话我。” 慕容槿看了一眼白衣前襟上的点点红,笑着摇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殷梨落嚣张地看着他,想看他发怒的样子,然而只看到他浅浅一笑,气的嘟起嘴鼻血流到唇上也浑然不知。 慕容槿点了她穴道,她的鼻血顿止,而他依旧是没说一句话,看着天上的繁星似有所思。 殷梨落摸摸鼻子,鼻血居然真的止住了。殷梨落崇拜的眼神望着他,道:“可不可以教我点穴?” 慕容槿偏过头看了她真诚无比的小脸片刻,笑道:“殷梨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想学成后用它来对付我。” 殷梨落十指紧握成拳,极力隐忍着隐忍着,但面上依旧笑靥如花道:“我怎么会对付你呢,慕容槿,你可是举世无双的槿小王。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付您啊,所以……你还是教我吧,我向你保证我……” “保证没用,不教。”慕容槿果断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外加阿谀奉承,继续抬头看星星。 殷梨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世上真有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此人正是眼前坐在雪山顶看星星的慕容槿。 “瞪得眼睛不痛么。看星星。”慕容槿好心提醒着,嘴角笑意加深。 殷梨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揉揉瞪的有些发胀的眼,闷闷不乐地看向天宇。 清幽的月光下,是晶莹剔透漫天飞舞的雪花,山顶的风急而凉夹杂着点点雨滴打在脸颊上,殷梨落困意一扫而光。 “你听过七色灵珠的传说么?”殷梨落缓缓地开口。 “听过。”慕容槿淡淡道,似乎不想多说。 殷梨落微微皱眉,却道:“我要得到那七个灵珠。” “所以呢?”慕容槿没有一丝意外之色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殷梨落却笑了,道:“既然那七个珠子那么多人想得到,那也不多我一个。慕容槿,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要它做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要。”殷梨落语气微微一顿。 慕容槿闻言墨眉轻佻,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莫测。 第十七章:非抱不可 “为什么不喝,身体是你自己的不要赌气。” “对,身体是我自己的,喝不喝是我的事不用你瞎操心。”殷梨落幽亮的眸子望着他依然淡定的面颊,眼前升起雾水,两行清泪悄然滑落。 殷梨落执拗地用手擦去吸吸鼻子。 “为什么要哭?”慕容槿红唇紧抿,目光锁住面前的泪脸。 “我愿意,你管的着么。” “把药喝了。” “我不喝,你耳朵是瞎了么?”殷梨落勃然大怒,看着慕容槿鲜少流露出的怒火,殷梨落心头一阵快感流过,嘴角扬起肆意的笑。 半响,只听他淡淡道:“我耳朵不会瞎,只会聋。” “噗——”殷梨落被口水呛到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你真不是人类。” “你不是说我是神么,就暂且把我归为神类吧。”慕容槿颇有些无奈的语气让殷梨落破涕为笑。 “你这是在逗我开心么?”殷梨落柳眉轻佻不屑地看着他。 “你觉得是么?”慕容槿反问道,将药放在她眼前。 “我……”殷梨落词穷了。这才意识到,跟他谈话不能拥有一颗正常人的心态。在殷梨落思量间,慕容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掰开她的双唇,将药一滴不落地灌入她口中,动作一气呵成。 殷梨落根本没有反抗的空隙,连药渣都吞进了肚里。殷梨落气急败坏地瞪着他:“慕容槿——你想死么——” “不能浪费我的劳动成果,当然不排除你想以另一种方式喝药。”慕容槿意有所指,眼神似无意一瞟她殷红的双唇。 殷梨落立刻会意,浑身打了个激灵忙道:“谁稀罕你用嘴喂药,自恋!” “哦?我可没说要用嘴喂你。”慕容槿勾唇微笑,如天边寒星一般璀璨的眸子弯起。 殷梨落微微晃神:“我……我……”我了半天,殷梨落决定放弃跟他谈话,白他一眼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 耳边传来他的低笑声。 “好美!” “什么?”他凌空冒出来一句话,殷梨落偏过头望着他问道。 “我说,月夜的雪景很美。”慕容槿唇角微勾,幽眸望向墨蓝色天际,雪花从眼前飘过落到他浓密的睫毛上。 殷梨落目光怔怔地看着他殷红的唇瓣上飘落的雪花瞬间融化,化成点点冰水流进他口中。 殷梨落咽了口口水,吸吸鼻子,有黏黏的液体流出。感冒了!这是殷梨落第一反应。殷梨落用手搓搓鼻子,然而却见一片殷红。 “啊!”殷梨落惊叫出声。 慕容槿微微侧目,嘴角笑意加深,含笑的眸子看着她掌间的殷红,如盛开的樱花。“殷梨落,我看上去有那么好吃么。让你对我不是发呆就是流鼻血,殷梨落,你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明明就是一句调侃的话从他口中说出竟……那么该死的好听!殷梨落猛地甩甩头,鼻血溅到了他白衣上,星星点点。 殷梨落挑眉笑道:“活该,谁让你笑话我。” 慕容槿看了一眼白衣前襟上的点点红,笑着摇摇头似乎很是无奈。 殷梨落嚣张地看着他,想看他发怒的样子,然而只看到他浅浅一笑,气的嘟起嘴鼻血流到唇上也浑然不知。 慕容槿点了她穴道,她的鼻血顿止,而他依旧是没说一句话,看着天上的繁星似有所思。 殷梨落摸摸鼻子,鼻血居然真的止住了。殷梨落崇拜的眼神望着他,道:“可不可以教我点穴?” 慕容槿偏过头看了她真诚无比的小脸片刻,笑道:“殷梨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你想学成后用它来对付我。” 殷梨落十指紧握成拳,极力隐忍着隐忍着,但面上依旧笑靥如花道:“我怎么会对付你呢,慕容槿,你可是举世无双的槿小王。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付您啊,所以……你还是教我吧,我向你保证我……” “保证没用,不教。”慕容槿果断地打断她的长篇大论外加阿谀奉承,继续抬头看星星。 殷梨落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世上真有这种软硬不吃的人,此人正是眼前坐在雪山顶看星星的慕容槿。 “瞪得眼睛不痛么。看星星。”慕容槿好心提醒着,嘴角笑意加深。 殷梨落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揉揉瞪的有些发胀的眼,闷闷不乐地看向天宇。 清幽的月光下,是晶莹剔透漫天飞舞的雪花,山顶的风急而凉夹杂着点点雨滴打在脸颊上,殷梨落困意一扫而光。 “你听过七色灵珠的传说么?”殷梨落缓缓地开口。 “听过。”慕容槿淡淡道,似乎不想多说。 殷梨落微微皱眉,却道:“我要得到那七个灵珠。” “所以呢?”慕容槿没有一丝意外之色目光淡淡地看着她。 殷梨落却笑了,道:“既然那七个珠子那么多人想得到,那也不多我一个。慕容槿,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要它做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想要。”殷梨落语气微微一顿。慕容槿闻言墨眉轻佻,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深莫测。 殷梨落被他看的不自在,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不想让皇甫宸得到七色灵珠。他不是想当太子么,我偏不如他意。”殷梨落目光灼灼。 “你还在想他。”慕容槿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红唇紧抿,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情绪。 “不是想他,而是恨他。”殷梨落眸光深沉,十指紧握,指甲深陷肉里溢出嫣红的血滴,染红了地面的雪花。 “若无爱,何来恨。”慕容槿看向天宇幽幽道。 “慕容槿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爱他,是恨他,刻骨铭心的恨。不爱!不爱!”殷梨落咬牙切齿道。 然而,只换来他近乎嘲弄的低笑,他缓缓道:“殷梨落,别自欺欺人了,爱就爱了!” “不爱!”殷梨落失声怒吼。 他嘴畔依旧是晗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殷梨落此时却感觉无比的刺眼,心间隐隐作痛。 慕容槿眼神掠过她,抬起步子走向漫漫雪幕中,被风吹起的墨发翩翩起舞。 殷梨落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而去,眼前的视线变得迷离。 “你去哪儿?”殷梨落小跑跟上。 “明天带你寻找灵珠。”慕容槿远远地飘来一句。 殷梨落脸上立刻绽放如花般的笑颜道:“慕容槿,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殷梨落屁颠屁颠地跟上,得意忘形地抱住他的右臂。慕容槿回望着她浅浅而笑。 殷梨落梨涡深陷,欢快道:“天冷,不介意我抱着你取暖吧。” “休想指染我。”慕容槿单手挥落她紧抱着的双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慕容槿,本姑奶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拒绝。不抱也得抱,今天非抱不可。”殷梨落气急败坏地瞪着离去的白影,扫去眼前的雪花气冲冲地跟上去,张开双手将他右臂再次紧紧抱住。 不料,又被他巧妙地甩开,殷梨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抬起喷火的眸子对他吼道:“慕容槿,我说了今天我还非抱你不可。”话落,殷梨落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将整个身子撞向他怀里。 慕容槿唇瓣微勾,微微侧身。 只听“哐当!”一声响,殷梨落笔直地朝银杉树上栽去。树上厚厚的雪花哗哗而落。 殷梨落撞了一鼻子的雪,一手扑打脸上的雪花,一手捂着撞疼的脑袋,一声狮子吼划破寂静的山林:“慕容槿——你想死么!” “不想。”慕容槿坦诚相告,含笑的眸子望着她,眼神里的戏虐之意显而易见。 “你……你……你气死我了!”殷梨落颤抖的指指着他,你了半响,愣是对他无计可施。 慕容槿笑的肆意张狂。 “笑够了么?”殷梨落拍拍浑身的雪,捋捋辫子上的薄冰,瞪他一眼。 “笑不够。”慕容槿望着她眸光变得幽深。 “那你继续笑吧,笑一夜,笑一年。姑奶奶我回去睡觉了。”殷梨落甩甩辫子准备离去。 “不想听听明天的计划么?” “计划?什么计划?”殷梨落脚步顿住。 “你说什么计划。”慕容槿言词不清,笑意加深。 “你是说……寻找灵珠的计划?”殷梨落微微挑眉,兴趣悠然。 “灵珠近在眼前,何需寻找?” “我说大骚包,你说话就不能直接简单一点么,猜来猜去的不嫌累么。”殷梨落双手叉腰不耐烦道。 “看来某人并不想知道灵珠的下落,回去睡觉。”慕容槿似没听到她的吼叫一般,抬头看了一眼幽月,抬起步子朝山下走去。 “别……我错了还不行么,我错了……小容容,小槿槿,我错了……”殷梨落闪电般的速度追上去,对他点头哈腰道。 慕容槿满意地点点头,笑着不语脚下的步子仍不见停。 殷梨落就差没跪地叩拜,继续道:“世上最美的骚包,最神圣的骚包,最伟大的骚包……”殷梨落只觉颈间一热,嘴里愣是发不出一丝声响,脸上顿寒,恨恨地目光望着眼前一脸满含笑意的始作俑者。 只听他幽幽道:“既然吐不出好听的话,就好好想想再说吧。明天一早为你解穴。”话落,轻轻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山下走去。 第十八章:碧云山庄 “不是想他,而是恨他。”殷梨落眸光深沉,十指紧握,指甲深陷肉里溢出嫣红的血滴,染红了地面的雪花。“若无爱,何来恨。”慕容槿看向天宇幽幽道。 “慕容槿你要我说多少次,我不是爱他,是恨他,刻骨铭心的恨。不爱!不爱!”殷梨落咬牙切齿道。 然而,只换来他近乎嘲弄的低笑,他缓缓道:“殷梨落,别自欺欺人了,爱就爱了!” “不爱!”殷梨落失声怒吼。 他嘴畔依旧是晗着如沐春风般的笑,殷梨落此时却感觉无比的刺眼,心间隐隐作痛。 慕容槿眼神掠过她,抬起步子走向漫漫雪幕中,被风吹起的墨发翩翩起舞。 殷梨落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步子缓缓而去,眼前的视线变得迷离。 “你去哪儿?”殷梨落小跑跟上。 “明天带你寻找灵珠。”慕容槿远远地飘来一句。 殷梨落脸上立刻绽放如花般的笑颜道:“慕容槿,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爱信不信。” “我信我信。”殷梨落屁颠屁颠地跟上,得意忘形地抱住他的右臂。慕容槿回望着她浅浅而笑。 殷梨落梨涡深陷,欢快道:“天冷,不介意我抱着你取暖吧。” “休想指染我。”慕容槿单手挥落她紧抱着的双手,头也不回地朝前走。 “慕容槿,本姑奶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拒绝。不抱也得抱,今天非抱不可。”殷梨落气急败坏地瞪着离去的白影,扫去眼前的雪花气冲冲地跟上去,张开双手将他右臂再次紧紧抱住。 不料,又被他巧妙地甩开,殷梨落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在雪地里滚了几圈,抬起喷火的眸子对他吼道:“慕容槿,我说了今天我还非抱你不可。”话落,殷梨落从地上飞快地爬起来将整个身子撞向他怀里。 慕容槿唇瓣微勾,微微侧身。 只听“哐当!”一声响,殷梨落笔直地朝银杉树上栽去。树上厚厚的雪花哗哗而落。 殷梨落撞了一鼻子的雪,一手扑打脸上的雪花,一手捂着撞疼的脑袋,一声狮子吼划破寂静的山林:“慕容槿——你想死么!” “不想。”慕容槿坦诚相告,含笑的眸子望着她,眼神里的戏虐之意显而易见。 “你……你……你气死我了!”殷梨落颤抖的指指着他,你了半响,愣是对他无计可施。 慕容槿笑的肆意张狂。 “笑够了么?”殷梨落拍拍浑身的雪,捋捋辫子上的薄冰,瞪他一眼。 “笑不够。”慕容槿望着她眸光变得幽深。 “那你继续笑吧,笑一夜,笑一年。姑奶奶我回去睡觉了。”殷梨落甩甩辫子准备离去。 “不想听听明天的计划么?” “计划?什么计划?”殷梨落脚步顿住。 “你说什么计划。”慕容槿言词不清,笑意加深。 “你是说……寻找灵珠的计划?”殷梨落微微挑眉,兴趣悠然。 “灵珠近在眼前,何需寻找?” “我说大骚包,你说话就不能直接简单一点么,猜来猜去的不嫌累么。”殷梨落双手叉腰不耐烦道。 “看来某人并不想知道灵珠的下落,回去睡觉。”慕容槿似没听到她的吼叫一般,抬头看了一眼幽月,抬起步子朝山下走去。 “别……我错了还不行么,我错了……小容容,小槿槿,我错了……”殷梨落闪电般的速度追上去,对他点头哈腰道。 慕容槿满意地点点头,笑着不语脚下的步子仍不见停。 殷梨落就差没跪地叩拜,继续道:“世上最美的骚包,最神圣的骚包,最伟大的骚包……”殷梨落只觉颈间一热,嘴里愣是发不出一丝声响,脸上顿寒,恨恨地目光望着眼前一脸满含笑意的始作俑者。只听他幽幽道:“既然吐不出好听的话,就好好想想再说吧。明天一早为你解穴。”话落,轻轻一笑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前走去。 殷梨落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目送他款款身影离去。 突然,他脚步顿住远远地飘来一句:“记得明天早起,去碧云山庄。” 殷梨落急忙张口发问,却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口里根本发不出任何声响,两只眼珠瞪大狠狠的目光望着他,默默地在心里诅咒诅咒…… 而这一觉,一睡就睡到日上三竿。 朦胧中,殷梨落只感觉自己整个人似在飞机上,飘飘欲仙好不舒服。 “呵啊——”殷梨落揉着双眼打了个舒服的呵欠,刺目的阳光照的她睁不开双眼。 “睡好了么?”温润好听的声音,打走了殷梨落遗留一丝的困意。 殷梨落睁开眼,扒拉着眼前的墨发怒瞪着他,喝道:“慕容槿!” “我在,不用那么大声。”慕容槿含笑的眸子望着她,伸手撩起身后的窗纱让更多的阳光照进来。 殷梨落微眯起双眼,渐渐适应了眼前突然而来的强光,道:“昨晚的帐还没算呢。” “什么账?”慕容槿倒茶水的动作顿住,略带无辜的眼神直直地望着她。 殷梨落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道:“没什么。这次算了,下次不许点我哑穴,不让我说话可比杀了我还难受。”殷梨落瞪他一眼端起茶水喝起。 慕容槿轻轻一笑并没应声。 殷梨落转头看向窗外,眼前的花花草草飞闪而过,再一看马车前根本无人驾车,急道:“慕容槿,我们什么时候下山的?徐厚呢?这马车没人驾驶岂不是很危险,赶紧停下来。” 慕容槿闻言浓密的睫毛微闪,颇为无奈道:“我的马无需人驾驶,不会要了你殷大小姐的命。还请你放心乘坐。” 他刻意嘲笑讥讽的话语换来殷梨落一记白眼,殷梨落撇撇嘴道:“我的命可金贵的很呢。断不能葬送在你这匹臭马身上。”冷哼一声,兴致勃勃地看向窗外的风景。 “臭马?”慕容槿朝帘子外奔跑的马儿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并未应声。 马车急速驶在山林间。 抬头望天,天空一片碧蓝似海。日照当头,骄阳似火。 强烈的太阳光,照的土道两旁的树叶都起了卷子。透过稠密的树叶洒落下来,成了点点金色的光斑。虫鸟之声,在山林间一阵一阵回响。远处巍峨的群山,在阳光照映下披上了金黄色的外衣,显得格外美丽。 “慕容槿,我们这是去哪儿?”殷梨落双手托腮朝他问道。 “碧云山庄。” “碧云山庄?什么玩意儿?在哪儿?”殷梨落脱口而出。 对于她一贯一吐为快的语风,慕容槿似乎习以为常,道:“碧云山庄在天允城,以铸剑而闻名整个天下。有不少邻国有名之人登门造访,不惜投下重金只为求铸得一剑。” “铸剑?确实挺稀奇,貌似我还没有兵器呢。”殷梨落抠着脑门,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我们寻找灵珠去铸剑的地方做什么,难不成那儿还有灵珠啊。” 慕容槿微微点点头,笑着不语。 殷梨落拍案而起,惊呼道:“不是吧,碧云山庄真的有灵珠啊?” “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慕容槿抿一口茶水,将白玉桌上精致的小点心递给她。 殷梨落双手接住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连连称赞:“好吃好吃,你怎么不早拿出来,我是被饿醒的。” 慕容槿看她的吃相微微皱眉,唇瓣微张还是什么话也没说。片刻,只听他他浅浅道:“注意你的吃相。” “我的吃相怎么了,很美是么?”殷梨落抬眸望着他,佯装听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慕容槿嘴角笑意加深,道:“是很美,继续保持。” “谢谢!”殷梨落面上回敬他甜甜一笑,牙根却有些痛痒。殷梨落咬咬银牙,双眼瞪着他隐忍着。 慕容槿眸光幽亮,看着她极力隐忍的模样,突然轻笑出声,脸颊泛起两片嫣红。 他月牙白衣袍,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是那样好看。被白色锦绳高高束起的墨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背抵在通玉车壁上,微微一笑是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殷梨落目光怔住,有些许失神。 慕容槿觉察到她的失神,墨眉微挑,道:“鼻血。” “啊?我……”殷梨落连忙双手捂鼻,手背朝着鼻子搓了搓。 慕容槿好笑的眼神看着她,笑的无比惬意。 “我有那么好看么,殷大小姐这是看入迷了么。” “你……你骗我,我哪有流鼻血。”殷梨落恼羞成怒,感觉脸颊一阵温热,挑起帘子让更多的风吹进来。 慕容槿看着她脸上难得流露出的囧色,很是满意地点点头道:“若论起脸皮厚,这世上怕是殷梨落数第一,没人敢数第二。今日居然会脸红,真是奇事。我看该回去找皇上要个皇榜昭告天下,上面写着:翼王府大小姐殷梨落懂得害羞二字了。你说,我这个提议好不好?” “不好!”殷梨落抡起拳头对他跃跃而去。 慕容槿周身白色结界突然发出亮光,将殷梨落挡在外面。殷梨落碰到结界的胳膊一阵酥麻,忙向后退数步,眼神恨恨地瞪着他。 第十九章:客栈冲突 “不好!”殷梨落抡起拳头对他跃跃而去。 慕容槿周身白色结界突然发出亮光,将殷梨落挡在外面。殷梨落碰到结界的胳膊一阵酥麻,忙向后退数步,眼神恨恨地看着他。 慕容槿浅浅一笑,幽亮的眸子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小情绪。殷梨落错愕地发现,那眸光中含着的深深的宠溺。 殷梨落连忙甩甩头,躲开他的眼神看向窗外。许久,问道:“我们就这样闯入碧云山庄找他们索要灵珠么?” “所以我们要想一个好计策。”慕容槿低眸沉思,缓缓道。 “计策?”殷梨落乌眸灵动,抚了抚腕上的玉镯。突然愉快的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 金兽听那笑声立刻毛骨悚然,朝慕容槿怀里钻去。 慕容槿爱抚着受惊的金兽,望着殷梨落眉头微皱。 殷梨落眸中含着慧黠之色,只见她粲然一笑对慕容槿道:“我已经想到了进碧云山庄的计策,就怕你不愿意配合。” 慕容槿闻言脸色乍寒,惊骇的眼神望着一脸狡黠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开口,殷梨落连忙道:“慕容槿,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帮我夺灵珠的。我说什么你照做就行,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碧云山庄的人心甘情愿地将灵珠,安然无恙地送到我们手中。” “你确定?”慕容槿墨眉轻佻,一脸质疑。 “我确定,只要你配合。”殷梨落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慕容槿眸光微闪,望了她片刻轻轻点头。 殷梨落惊叫出声:“太好了,我们现在就去天允城集市上换身衣服,然后等待时机。” 慕容槿看着她因兴奋而涨红的小脸,欲言又止,一拂衣袖一缕白烟由袖口溢出飘向车外。 马儿得到指令,一声长吼马蹄溅起的花草满天纷飞,朝前方丛林飞奔而去。 到达天允城天色已经渐黑。 殷梨落抬头看了一眼天边夕阳西下的美景,道:“今天怕是不能行动了,等会儿先找个客栈填饱肚子再说。” 慕容槿看了一眼似着了大火一般的天边,轻轻点点头。 “不过……你得先把你周身的结界给撤了。”殷梨落托腮凝望着,他周身流动的透明色结界。 慕容槿淡淡道:“你保护我。”话落,结界立刻散去。慕容槿轻抚垂在身侧的幽幽墨发,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殷梨落白他一眼,没好气道:“用的着我保护你么。” “结界乃是为我护体之用,现在被你撤去,所以换你保护我。” “慕容槿,你到底是有多少仇家,我跟着你会不会受牵连?”殷梨落闻言双手叉腰,警惕的眸子睥睨着他。 “你猜。”慕容槿抛出一句,率先一步下了马车,径直走进客栈,丢下一脸迷茫的殷梨落。 殷梨落咬咬银牙,瞪了一眼迎上前的店小二,怒气冲冲地跟进客栈。 店小二被她瞪的微微一愣,完全摸不清状况,挠挠头咕噜着跟进客栈招呼。 “两位客官需要些什么?”小二一脸殷勤,笑道。 “好吃的好喝的都上来,他买单。”殷梨落一手指着慕容槿,一手拿起筷子挑起碟盘里的花生米往嘴里填。 “好咧!”店小二一愣,边应声边为她整理面前的碗筷。 慕容槿微张着唇刚想说什么,殷梨落又道:“把我的马伺候好了,这位大爷有赏。”手指慕容槿。 “好咧!”店小二望着面前一袭白衣的俏公子,一时笑的合不拢嘴。 “傻站做干什么,还不快去。”殷梨落见他一脸花痴模样地看着慕容槿,扫苍蝇似的挥挥手不耐烦道。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 “好咧!”店小二眸光在她扬起的手上一顿,唇瓣微扯应了一声奔向后厨。 殷梨落哼着小曲品着小酒,将花生米一粒一粒送进嘴里,完全无视一旁看了她许久的慕容槿。 然而,耳边只传来他的一声轻叹。 殷梨落挑眉瞟着他,不屑道:“怎么,跟我这么一个粗俗的女子在一起是嫌丢你槿小王的脸么?” “确实。”他缓缓地吐出两字,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两个大碗,对店小二道:“给我一个茶杯。” “就来!”店小二已经去后厨传了话走出来,听他的呼唤忙应了一声,忙不慌地拿了一个精美的茶杯来又为他斟满水。 殷梨落看着喜不自胜的店小二心里生起怒火,站立起身,单腿踩到长椅上,一手放到膝盖,凶神恶煞地吼道:“给我斟满一杯,倒进碗里!” 店小二嫌弃的眼神瞥了一眼粗俗的殷梨落,但又出于礼貌慢不腾腾地为她倒满一碗水,端着茶壶嘟着嘴准备离开。 殷梨落看他对自己与骚包天壤之别的态度,气的双目窜火,怒不可遏道:“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你们老板呢,将他叫来给我道歉,我要炒你鱿鱼。” “姑娘,您要的鱿鱼这里可没有,还是去别家吧。再说我们老板可不在这里,姑娘这蒲柳之姿怕是没有资格与我们老板相见。”店小二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她,不咸不淡的语气道。 蒲柳之姿?殷梨落感觉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竖立起来,从座位上弹跳起身:“你说什么?你说我蒲柳之姿?你的眼睛是瞎了么?本姑娘怎么说也是堂堂天佑出了名的大美人,你居然说我是蒲柳之姿,你的眼睛是长屁股上了么?” “是么?咱们天佑出了名的大美人?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话落,他冷哼一声,完全无视殷梨落的愤怒。 本来就人满为患的客栈经殷梨落唱的这一出,顿时沸腾起来。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你们瞅瞅,就她这粗俗的模样还敢自称是咱们天佑国的大美人,真是笑死人了。” “说的也是,长相是好看了点,但是这行为做派与莽夫野匪无异,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什么大美人。青天白日说梦话呢。” “不过她这一身的绫罗绸缎看上去可值不少钱呢。肯定是有钱人家的闺女,咱们可惹不起。说话小心点。” …… 殷梨落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全是诋毁的话语。气的血脉喷张血液倒流,十指紧握愤怒的目光落到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着手中的茶壶,不屑的眼神瞥着她,双唇翘起。 殷梨落看那翘起的双唇心神一晃,突然感觉似乎哪里不对,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高她几头的店小二。 他直直地立在原地,一身简单朴素的寻常衣服,五官也没有出色之处,扎在人堆里一捞一大把。可就是有哪里不对,到底是…… 殷梨落思量间,一个身材微胖的老者走上前,恭敬道:“客官勿要动怒,我是这里的掌柜的,这是本店新来的店小二不懂规矩,还望两位海涵不要计较。清儿,还不赶紧赔礼道歉。” 掌柜的拉了他一把,暗地里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仿佛有些兴趣缺缺地住了口,重新望了一眼怒火中烧的殷梨落,唇角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双手作揖道:“清儿得罪了,望客官海涵原谅小的。” 慕容槿眼神在几人间游走,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轻声道:“没事,你先退下吧。” 店小二无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慕容槿,眼神微顿,恭敬道:“是,小的这就告退。” 殷梨落红唇蠕动,目送他离开。 “气死了,哪里是来吃饭的,这明明是来找气受的。走,我们换一家!”殷梨落背起包袱不由分说地就往外走。 慕容槿悠闲地坐在原地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微微一瞟一旁的掌柜的。 只见掌柜的连忙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急道:“小姐莫走,在这整个天佑国我们红尘客栈可是数一数二连锁店。小姐走了,可就找不到第二家了。” “连锁店?”殷梨落脚步顿住。难不成这连锁店在古代就已经盛行了?殷梨落挠挠头问道:“这是红尘客栈?” 掌柜的老脸一僵,连忙点点头。 殷梨落噌噌地奔向门外,只见门头上大刺刺地写着“红尘客栈”四个镶银金边的红体大字。来的时候太匆忙,居然没发现是进了红尘客栈。 在屋内环绕一周,这客栈的布局和装饰都跟天佑国的红尘客栈一模一样,连占地面积都相差无几。想起在红尘客栈吃到的美味,殷梨落微微蹙眉,眼神变得犹豫不定,双脚不由自主地往客栈慢慢移。 “想吃就快点过来。”慕容槿低眸微笑,似乎早已将她的心思看穿,头也不抬地夹着面前的花生米往嘴里送。 一颗又一颗,眼看面前小小碟盘里的花生米所剩无几。殷梨落心一横顾不得什么脸面,一手夺过花生米全数倒进嘴里,将空碟盘扔给他,得意的眼神瞟着他,嘴里咀嚼着。 慕容槿无奈地摇摇头,轻叹一声:“悍妇。” 殷梨落装作没听到,对掌柜的道:“快去将好吃的全都上来。” “老奴这就去。”掌柜的笑的脸都扭成了麻花,心急火燎地奔向后后厨。 ------题外话------ 亲们,七夕愉快!有收到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