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迷离 更深露重。 梦苑。 偌大的婚床上玫瑰花瓣铺成心形,九百九十九朵,林晚放下最后一瓣玫瑰,时钟敲了十二下。 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一个高大俊挺的男人脚步微晃,走了进来。 酒气盖过了玫瑰的花香。 “庭深,你喝醉了,我去给你煮醒酒茶。”从他进门的一瞬,林晚的目光便没离开过他。 陆庭深,她结婚三年的丈夫。 凤眸幽深地扫过婚床布置,陆庭深的俊容倏地一凛,大力扼住她的手腕,把她拦腰抱起扔在床上。 骨节分明的长臂撕裂了她的睡衣,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疼……”林晚水蛇般的身体扭动着,却引来了更暴虐的侵入。 干涩、不带一丝感情,陆庭深把林晚当成了发泄工具。 “庭深……我疼。”林晚眼眸含泪,委屈地抵挡他的姿势。 “乖,小梦,我会疼你的。”陆庭深眸光微熏,磁性暗哑地在她耳畔倾吐。 小梦,那是林晚前闺蜜的名字,如今她已是林晚亲哥哥林枫的妻子,她的嫂子。 又是这样。 结婚三年来,陆庭深每每碰她,都是在喝醉的情况下,当着她的面唤着小梦的名字。 林晚忍住身心的颤抖,泪眸如斯,“庭深,我是林晚。” 她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下一秒,她的身体被翻面,背对着他,承受着暴风骤雨的掠夺,他从不正面对她,也从不吻她,就像林晚没资格得到他的爱一样。 她不配。 可林晚不甘心,泪水随着动作源源坠落。 被冰凉液体打中的手背动作一顿,陆庭深彻底抽离,掰正她的脸,“你哭什么?扫兴!” 林晚哽咽着问,“庭深,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明明不爱她,却要娶她,娶了以后又一遍遍无休止地折辱她? 她从豆蔻年华就开始暗恋陆庭深,六年暗恋,三年婚姻,整整九年时光,就抵不过他心中的一道白月光吗? “爱?你配吗?”陆庭深眸光如炬,把林晚最后一丝丝的希望燃烧成灰烬。 “我不配?那苏依梦就配吗?”林晚呐喊,“她已经结婚了!她是我的嫂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危险在陆庭深的眸中汇聚,扼住林晚双颚的手骨节分明,“她为什么嫁给你哥,你心中没数?” 林晚声线一顿,“可她是我嫂子!而你是我的丈夫!”她认识陆庭深比苏依梦要早,在她和苏依梦还是闺蜜的时候,她望着陆庭深高大俊挺的背影,双手托腮:“将来我一定要嫁给像他这样的人。” 最好就是他。 可现实像一盆冰水,浇灭了她的希望,陆庭深和苏依梦在一起了。 后来,苏依梦被亲哥哥林枫强暴了,她无父无母,从小相依为命的亲哥哥是她唯一的依靠。 苏依梦是农村人,贞洁大于一切,当天苏家人就从老家过来,逼着林枫娶了她。 从此,她和苏依梦连朋友都没得做。 陆庭深这才娶了她。 “你做了那样的事,还指望我原谅你?”陆庭深眸中迸溅着她从没见过的恨意,毁天灭地,深沉浓郁。 林晚轻轻抓着他的手臂,“庭深,对不起。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提当年……可真的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当年的事她也很歉疚。 “不是你?那你摆这些破花干什么?炫耀你的胜利?”修长白皙的手握起一捧玫瑰花,新鲜娇艳的花在他大力碾压下,变烂,流汁,在林晚曝光的身子上凌空洒下。 一瓣瓣鲜红的花是林晚破碎的心,掷地有声。 每个月的六号,是他们结婚的日子,他一天天不着家,她便以法来慰藉苦涩寂寞的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朵不少,就像当年他们洞房的时候那样。 事情还没有结束。 嗤啦——裂帛的声音,粉红色的床单被他单手拎起,甩落纷飞的花瓣,在白皙的大掌中撕成碎片,全数投掷在林晚的身上。 “以后让我再看到你玩这种花样,就给我滚蛋!” 如果不是她,他早已和苏依梦双宿双栖。可他终究把美艳的婚礼给了一个不爱的女人。 林晚身体猛颤,“为什么?你既然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结婚!不如放过彼此,离婚好了!” 回应她的是沉闷的关门声。 花落了。林晚的心也随着满地狼藉,碎裂成片,一个坚定的想法在心中初具雏形。 第二章 陨落 林晚冲消失在婚房的身影狂喊,“离婚吧!” 她爱他,自从她读第一首情诗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他,从青涩豆蔻到年近三十,她对他的爱从没有变过。 她可以为他成为无所不在的空气,萦绕在他左右。 也可以像蜡烛,在凄迷的暗夜燃烧自己,只为温暖、照亮他。 可他从不曾留意过。他排斥、抵制、践踏她的爱,他能对一只流浪狗张开温暖的怀抱,却从不曾温暖过她一次。 那么,就对自己狠一次,离婚吧,反正他也不爱她。等有空了,就把离婚证办了,给九年苦恋一个解脱。 冬夜寒冷刺骨,林晚窝在没有温度的床上,与衾被相依为命。 “我在进退的路口,我看不见了天空……” 手机铃声响了,凄迷的女音令婚房的空气越发稀薄,林晚有种灵魂被抽离的痛苦无力。 是哥哥的电话。 “哥,怎么了?”这么晚了,林枫不该忙完公司的事睡了吗?明天,他还要早起。 说话的是林枫的助理温小兰,“小姐,你快回来一趟吧。林总不行了!” 温小兰焦急的声音惊醒了林晚,她一边披衣服,一边问:“怎么了?你们在哪里?” “林总查出,白血病晚期。”温小兰哽咽地说。 林晚满脑子都是温小兰的那句“不行了”,她相依为命、无所不能的亲哥哥,象禹集团的负责人,怎么会突然不行了呢? 自从苏依梦和哥哥结婚,她就很少回家,她怕听到苏依梦一遍一遍怨妇般地倾吐对当年事的不满,更怕回家后遇到陆庭深,遭到更残暴的折磨。 林晚在离开之前,深深回眸看了一眼客房的夜灯,陆庭深是不会在意她的行踪的。 她开了一百二十迈,赶到德馨医院。 医院的电梯坏了,她走的是楼道。 “妈,我昨天把钱都打过去了!又输了?我哥这个无底洞我填不满!姓林的现在得了白血病,要花钱的!我拿什么给你?现在林枫在床上烫得像只烤猪,我上哪儿给你搞钱去?” 是苏依梦的声音。 德馨医院是数一数二的高档医院,楼道的隔音效果很好,可依然能听见苏依梦在焦躁地打电话。 “陆庭深?别提了!我后悔死了!要是当年我早点知道他是那么有钱的一个人,我就不会给林枫下药,爬上他的床,搭进了我一辈子的幸福……” 什么?当年的事居然是苏依梦精心策划的一个局? 林晚不愿相信,可下一秒苏依梦却说:“林枫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白血病,我没告诉他真相,就是等他腿一蹬,我接管公司,到时候要什么没有!行了行了!你让他缓两天赌不行吗?好吧,我把治病的五十万给你打过去!当买个清静吧!” 苏依梦把丈夫治病的钱给家人去赌博?林晚的三观轰然倒塌,顾不得听她说什么,便向病房走去。 隔着厚厚的玻璃,林晚看见亲哥哥被剥光了衣服平放在铁板床上,身上堆满了冰块,床沿上冰水汇聚成一道道小河,看不见林枫的脸,可她怎么也不相信精壮的哥哥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形容枯槁、烫得皮肤通红。 白血病,到底有多可怕,能把她唯一的哥哥切削成皮包骨的模样。 林晚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喘气,她恨哥哥曾经毁了她在陆庭深心中的形象,为此三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再见已物是人非。 “你是林枫的家属吗?快,病人急需用最好的退烧药!这张卡必须充够五十万!快去结账!”医生镜片后的眼睛焦急如焚,把卡塞给林晚。 五十万?可她没有那么多钱。 林晚在收银台翻遍了整个包包,只集齐了三十万,还差二十万! “嫂子,你有没有二十万?哥还等着救命呢?”林晚问还在打电话的苏依梦。 第三章 真相 苏依梦见到她的一瞬,目光微顿,随即冷漠如冰:“没有。他没有给我钱,我哪来的钱?” “可你刚才不是给家里打了五十万?”林晚抗争,那是她亲哥哥用生命挣来的钱,却被苏依梦用来还赌债! “我说没有就没有!”苏依梦态度很坚决,想她拿出钱来是不可能了。 在医生的催促下,林晚剥下戒指,送到前台抵押,“这个戒指上的钻石值十万。”收银员讶异地扫了她一眼,“炫富到别的地方去!我们真不收!” 林晚眼眶红了,“我真的没钱了,我哥哥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可收银员已经略过她,在接待下一位患者了。 当林晚上楼,医生已经撤走,留下苏依梦和靠氧气为生的林枫,林晚走到哥哥的身边,一段时间没见,曾经风华正茂的哥哥已经瘦得皮包骨,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紧闭着,命悬一线。 “哥,对不起。我来晚了……”林晚伏在床边握着林枫的手。 苏依梦早就和她撕破了脸,只要在私下里二人都是不说话的,她表情很凶,“哭够了吗?殡仪馆要来人了,你赶快走。” “我哥还没死,你就这么急着把他送走?”她明明碰到了林枫灼热的气息和手心的温度,他不可能死! “林晚,节哀顺变。”苏依梦就像看陌生人一样,扫了林枫一眼,拿起桌上的文件,“你哥已经签了遗书,把象禹集团过到我的名下。” 她姿态高高在上,嘴角勾着胜利的微笑,分明是在炫耀。 林晚擦干泪珠,“你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要死了,我拐弯抹角地提醒了他,可他还是乖乖地去上班,耽误了最佳诊断期。怪我?”苏依梦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 “你这个疯女人!他是你丈夫!你挖空了他的公司,如今连他救命的钱都要拿走,还算计他的遗产!你还有没有心?”林晚摇晃着她的臂膀,哭喊得像个孩子。 苏依梦却不为所动,甚至得意更甚。 “如果没有他,我早就和庭深结婚了!”苏依梦咬碎了牙,狠绝地甩给林晚一句话。 林晚讥讽笑笑,“当年事情怎么样,你心里不是一清二楚吗?” “是你,给我喝了下药的水,让林枫有可乘之机!你才是罪魁祸首!”没想到苏依梦的脸皮这么厚,当着林晚哥哥的面也敢撒谎。 “你胡说!”林晚恨得咬碎了牙,“是你做的,你给我哥下药,让他失去理智!否则,他这么自持冷静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把持不住?” 林晚相信亲哥哥的定力,苏依梦既然做得出挖空象禹集团的事,就不怕做不出别的! 护士听到吵架声,走进来劝阻,却听到林枫各项生命体征的数据戛然而止,心率为零,脉搏和血压均为零。 “人都死了,你们还有心思吵架?”护士怒瞪二人。 殡仪馆的人很快就到,在人来人往中,林晚始终杵着,簌簌发抖,在工作人员将林枫送进裹尸袋的一瞬,她扒拉住哥哥的手,“不!哥哥!我哥哥没有死!他只是睡着了而已!” 他还那么年富力强,他们只是三个月没见而已,他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不要他死!他是她唯一的后盾和温暖,她不要哥哥待在漆黑冰冷的冰棺里,也不要肮脏的裹尸布触碰到他。 第四章 落叶 为什么命运对她这么不公平?也许在嫁给陆庭深的时候,她的好运就用完了。 “小姐,请节哀。”职业化的低沉话音让林晚绝望。 相比起她发疯似的悲伤,苏依梦移开嫌恶的目光,把袋子装进了名牌包包。 林晚的哀求未果,亲哥哥还是被带走了。 房中又剩下了苏依梦和林晚。一个失魂落魄,一个志得意满。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走了。”苏依梦拍了拍她的脸蛋,扭着水蛇腰离开了。 温小兰进门,是同样悲伤的表情,“晚晚姐,是她,那个贱女人,给林总服用了催化病情的药,林总本还有一年的治愈时间,可是……” “你说什么?你说清楚点!”林晚握住她瘦弱的双肩,温小兰一直爱着林枫,可他偏偏被苏依梦套牢,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却得不到彼此。 “是她!她给了我一张没用的卡!让我去取钱,可卡里根本没钱……”温小兰不像说假话的人。 林晚拉住她,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对我哥哥这么残忍?”可回应她的是悲痛欲绝、涕泪连连的表情,苏依梦像林黛玉似的,跌落在一个怀抱中,“庭深,对不起……” 陆庭深怎么在这?夜已经很深了,他还是来了? 来了也好,让他看看这个女人是个怎样蛇蝎心肠的人,看看这些年来他到底爱了一个怎样的人! “你凭什么打她?”陆庭深凤眸倏忽一凛,把苏依梦当宝贝似的护在怀里,林晚就恨得眼睛滴出血来。 苏依梦打算把白莲花装到底,像受了什么了不得的委屈,“庭深,你别怪晚晚,她只是太悲伤了……” 陆庭深的手暧昧地拂过她红肿的一边脸,望向林晚的视线与温柔截然不同,怒意,滔天,“林晚,向小梦道歉!” 在她亲哥哥因病去世,送入火葬场的端口,陆庭深不慰问她的悲伤,甚至不站在她的这边,让她给这位拿走了林枫生命的人道歉? 林晚做不到。 “陆庭深,你抱着她算什么?她是死了丈夫,可她是我嫂子!她要了我哥的命,终有一天,也会要了你的命!”林晚嫉妒到发疯。 “啪……”耳光还到了林晚的脸上,出手的是陆庭深,恨意比血还浓地剜着她,“当年要不是你哥,我和小梦早就在一起了!” 敢情她的丈夫和苏依梦一样,早就盼着哥哥早死吧?他死了,他们才能堂而皇之地在一起呀!可为什么死的人是她的亲哥哥,而不是这个恶毒的女人? 陆庭深的手禁锢着她,挡在她和苏依梦之间,生怕她会伤到苏依梦分毫。苏依梦在他心中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枉顾事实、隐藏真相? 温小兰拉住林晚,恨恨地瞪着苏依梦,“晚晚姐,别和这种丧尽天良的人纠缠,我们走。” “陆庭深,你听见没有?连旁人都说她丧尽天良,你难道就不怀疑吗?”林晚不能放着心爱的丈夫和这种人在一起。 “我看你是疯了吧!当年的事人尽皆知,是林枫破坏了我们,他有今天是他罪有应得!”陆庭深轻轻掸拭她碰过的地方,从怒意回到了幽深的冷漠,斜睨,“看在你死了哥的份上,你打人的事我不跟你计较。可日后你敢欺负小梦,我跟你没完。” 林晚口半张,窒息的痛令她感受不到躯体的存在。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陆庭深终于等到哥哥死的那天,和心中的白月光重温旧梦,要蹬了她这个原配夫人? 也许他从没有爱过她,从来没有。 可哥哥就这么白白地被贱女人害死了吗?林晚挣脱温小兰的桎梏,扑到苏依梦的身边,“你怎么不去死?!” 苏依梦像一朵落叶,从台阶上滚下。 第五章 永夜 林晚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她明明没有推她,苏依梦是怎么滚下去的?六个台阶,说高不高,可苏依梦像濒死一样,之前的张狂全然不见,低低啜泣喊疼。 “依梦,小梦!你怎么样?”陆庭深暗哑低沉的声线喊着她的小名,把她扶在宽厚的怀中。他从未揽她入怀,可林晚也记得曾经日日夜夜,他宽广的怀抱是多么踏实温暖,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他要抱的人,终究不是她。是苏依梦。 而林晚,伤害了他最爱的白月光,日后……也许他们再也没有日后了吧。 “我痛……”苏依梦扭曲的脸在不可见的角落,向林晚递了一个胜利的眼神。 陆庭深抱住她的手心一热,血,淋漓的鲜血沾满了他的手。陆庭深梦幻般的星眸兀自拧紧,痛彻心扉。 他最爱的人先被林枫玷辱,如今,又被林晚弄掉了孩子。他怎么会认识这对恶毒的兄妹? “林晚!这笔账,我会跟你算清楚!”陆庭深把苏依梦拦腰抱起,深深地撇了林晚一眼,向救护站的方向走去。 林晚在原地凄然苦笑,瘦弱的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抱头蹲下,周遭的指点和温小兰的劝慰,都化成了满地流光,把她的理智冲刷涣散。 她亲手弄掉了亲哥哥的孩子,她的小外甥,还是当着陆庭深的面? 泪海的潮水像滔天的怪兽,向她张开了血盆大口。 她只记得深一脚浅一脚被人拖拽着向前,被扔在一条僻静的走廊里,背抵着墙壁,是陆庭深,他胸口的扣子开了,露出狂野的小麦色肌肤,脸色却骇可杀人。 “林晚,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你知不知道小梦怀的双胞胎被你弄掉了!她本可以做一个幸福的母亲,是你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陆庭深俊秀深邃的眸中,居然含着一丝红晕,他哭过? 林晚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向铁石心肠的陆庭深,居然也有流眼泪的时候,“陆庭深,你哭了?为了我哥哥的孩子?”当然不是,他哭,是为了苏依梦,他恨不得林枫断子绝孙,怎么会为他而哭? 可林晚偏不说。 “疯女人!”陆庭深扼住了她的咽喉,把她抵在墙上,倾覆而上,在她的红唇上咬下一块血疤,直到尝到了腥甜为止。 林晚眼眸微睁,他不是要杀了她给苏依梦的双胞胎赔命吗?唇角的这点痛,算什么? “陆庭深,你除了扼我的脖子,折磨我,你还会什么?你让我去死啊!”林晚低低啜泣,丈夫不爱她,唯一的哥哥去世了,她在世界上踽踽独行,他既然那么恨她,为什么不干脆给她个痛快? 陆庭深俊挺的五官无限放大,印在她的瞳孔上,用手挤压她的脑仁,“林晚,死,太便宜你了!我会让你比死难受一百倍!别急着哭!有你哭的时候。” 大掌将她摁在墙面上,在医院黑暗的走廊尽头,对她做那种事。 第六章 流产了 “陆庭深,苏依梦流产了,你却在这里这样对我,你不是很爱她吗?”林晚扭曲身子抵抗他的粗暴的动作。 身后的陆庭深置若罔闻,不带任何感情地一下下冲撞着她的身体。 一股绞痛从子宫的方向向四肢百骸蔓延,林晚出了一身冷汗,猛力推了一把陆庭深后,跌坐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林晚摸到一手猩红,向陆庭深笑出诡异的弧度,“哈哈哈,你……你把你儿子弄掉了!” 陆庭深也被她两腿间长流的一道红线吓蒙,“你装怀孕?这招对我没用!” 对怀孕一事林晚并不确定。可鲜少见到陆庭深为她慌张,便笑了:“我怀没怀孕,你不知道吗?” 陆庭深恨不得掐死她,怎么可能救她?他转身离开了,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的孩子,被陆庭深做没了,而他选择不顾她的死活一走了之,他能为了苏依梦的孩子,害死他们的孩子,如今,他大概很快意吧。 林晚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拖着绞痛的身躯向亮光处走去,腹痛如绞,滚烫的血液从下体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她怕,怕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孩子…… 脚步越来越重,意识满满模糊,林晚撑到亮光处终于撑不住了。 一道白光将她唤醒。 林晚发现自己躺在了病房中,手背插着针管。 “小姐,你怎么这么不注意,流产对身体不好。”守在病房的是温小兰一人。 没有陆庭深的影子,他是杀害孩子的罪魁祸首,哪怕能有一丝丝的歉疚,她心里也会好受点。 可是,没有。 “陆总呢?”林晚虚弱地问。 温小兰同情地说,“陆总在隔壁,有我照顾你,就够了。” 她只是林枫的助理,偏偏担负着照顾她兄妹的责任。林晚不想给她添麻烦了,“不用了,我能照顾自己,你先回去忙公司的事吧。” 说着,林晚挣扎起身,把温小兰打发走,温小兰见状不好说什么,只好告诉她陆庭深在隔壁,实在不行还能让他照顾一下。 隔壁?他还真能图方便,把两个同时流产的女人挪到隔壁。 她拖着疼痛的身体,走出房门,便听见苏依梦柔软地撒娇声,“庭深,不喝了,这汤腻。” 林晚心头一冷,妻子被做流产,陆庭深却只管小三? 轻轻地敲了敲门,林晚学着柔软的音调:“老公,依梦好点了吗?” 陆庭深精壮的背影僵了一下,替苏依梦掩好被角,轻声说一句:“小梦,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林晚背过身去,不去看二人情浓蜜意的戏码。她怕心会痛。 陆庭深迈开笔直的大长腿向她走来,眼底闪过一丝林晚看不懂的情绪,直勾勾地盯着她,“既然流产了,就在床上躺着!别不知死活在外面晃!” 说着把她打横抱起,向病房走去。 “你还记得你老婆我,被你做流产了?”林晚幽怨地直视他,在彼此深邃的目光中,二人僵持在走廊。 陆庭深唇角抽了抽,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扔到了床上。 “不想死,就给我乖乖躺着。你哥的骨灰,我派人去取!”陆庭深冷漠地说。 林晚浑身一震,“你当然记得我亲哥哥的骨灰,你早就想对他戳骨扬灰了,是吗?现在,如你所愿!我哥已经死了,你还不放过他吗?” 第七章 戳骨扬灰 为了苏依梦被强的事,陆庭深恨林枫入骨,可他更恨林晚,苏依梦说,林晚把下了药的水端给她喝,让她失去意识,才被林枫糟践的。 能威胁林晚的事,他一件都不会少做。 “你是不是有病?”陆庭深瞪了她一眼,不去理睬她的不可理喻。 “你有药吗?”林晚不甘示弱。 陆庭深嫌恶地白了她一眼,“你又想闹什么?” “闹?孩子没了,你说我在闹什么?”林晚企图在他的俊容上找到一丝丝内疚,可是,除了冷漠,并没有别的情绪。 “我哥的骨灰,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照顾好你的小三吧!”林晚故意把小三二字咬得格外清晰,见陆庭深眉心微颤,拖着沉重的身躯出了病房。 陆庭深没拦着她,恐怕他也不想被她破坏了心情,毕竟他和苏依梦终于破镜重圆,要好好追忆一下流年。 与病房的温情脉脉不同,林晚接到殡仪馆的电话,要去筹备林枫下葬的事,好在温小兰顾念旧情,忙前忙后地帮助她。 当天,林晚捧着林枫的骨灰盒回到梦苑的时候,还不敢相信亲爱的哥哥已经变成了一滩骨灰,屈身在一个盒子里。 她就听到了一阵刺耳的呢喃。 “庭深,你这样把我带回来,晚晚会不会不高兴?”是苏依梦。 林晚浑身战栗。他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把小三带回家了吗? “别怕,这个家我说了算。”传来陆庭深低沉的语音和搬东西的声音。 林晚捧着骨灰盒,出现在门口,目光淬了毒般的恨意射向陆庭深,“我哥尸骨未寒,你们就这么不顾廉耻地在一起,不怕遭报应吗?” 看到骨灰盒的一刹那,苏依梦向陆庭深身后躲了躲。 “你又发什么疯?把这东西抱回家干什么?”陆庭深指着骨灰盒,满目鄙夷。 “这是我家!我嫂子不是也在么?让她带着我哥的骨灰,她在哪,我哥就在哪,不行吗?”林晚嘴上说着,手却死死护住骨灰盒,她不想让苏依梦的脏手叨扰了哥哥的安宁。 陆庭深把苏依梦护在身后,“这东西送到你们林家去,梦苑不欢迎他。” 他称呼她亲爱的哥哥“这东西”?亲哥新丧、孩子被流产、婚姻被鸠占鹊巢,种种打击令林晚失去了优雅,像泼妇一样对陆庭深吼:“你高高在上,我和我哥都是东西,可你更不是东西,你干掉了自己的孩子,还能牵着小三的手逍遥快活!恕我做不到!” “林晚,看在你刚流产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给我滚回房间去!”陆庭深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房间里推,可林晚就那么抱着骨灰盒,哪儿也不去,她要看这对贱人是怎么作天作地的。 苏依梦插在二人之间,虚假地柔和着嗓子,“晚晚,你误会了,庭深是看我在林家没人照顾,才……”伸手去拿骨灰盒,在指间触及盒子的一瞬间,掀翻了盒子。 青白的骨灰撒了一地。 “你……苏依梦,你还有没有良心?”林晚扬手扇向她,却被半路上被陆云亭抓住了手臂,林晚的三观轰隆一声崩塌了,“陆庭深,你满意了?苏依梦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你痛快了?” “林晚,你到底讲不讲道理?”陆庭深刀子般的眸光冷漠地锁在她身上。 第八章 象禹出事 悲伤加深了林晚腹部的绞痛,当她弯腰去捧骨灰的时候,咸涩的液体落在青白的粉末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虚汗。 她望向高高在上的苏依梦和陆庭深,心裂成一片片,那一刻她心里只有恨,陆庭深,在她心中已不复初见。 电话铃响,是温小兰打来的。 “林小姐,公司出事了,一批客户来投诉公司产品有问题,带了记者上门索要赔偿。您看……”温小兰焦急的声音传来。 悲伤于事无补,接下来的岁月,她要守护象禹集团,守护哥哥毕生的心血。 在她收骨灰的时间,陆庭深已带着苏依梦回房好好照顾了。 梦苑,她渡过了三年婚姻的房子,终究要从这里搬出去。也好,离开两个贱人,眼不见心净。 林晚收好衣服和证件,手指在结婚证上摩挲了一下,放好,想着等忙完了象禹集团的事,就和陆庭深把婚离了。 她拖着拉杆箱,一秒不留地从梦苑搬了出去。 “林晚,你干什么去?”在她用钥匙打开车门的时候,陆庭深跑到停车库,拦在玛莎拉蒂的前面。 林晚把箱子放进后备箱,却被他按住了关门的手,“你闹够了没有?” “闹?你把小三都带回家了,我还闹什么?正好,给你们挪屋子。”林晚表情轻松,目光扫过后备箱的骨灰盒,林枫的黑白照触目惊心。 陆庭深背光而立,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想去哪里?” 他关心她的去向?林晚一定是听错了,他巴不得自己滚得远远的,不妨碍他和旧情人卿卿我我吧? “和你有关系吗?”林晚加重了关门的力度,砰,枪毙了对他的眷恋。 陆庭深磨了磨牙,“当然有关系,你死在外面,记者会怎么曝光我?” 事到如今,陆庭深在乎的也只是他的名声吧? 林晚打开车门,纤细的身子窝在驾驶座上,脚踩油门,玛莎拉蒂飞驰而去。 后视镜里,是一个面容苍白、带泪的女人,和一个渐渐远去的男人身影。 林晚终于离开了他。 公司的事很棘手,七八个购买了象禹电器的顾客,举着“抵制无良商家,抵制剧毒空调”、“还我清新厨房”的横幅,在几十个记者的长枪短炮中喧嚷。 林晚从员工通道来到林生前的办公室时,温小兰迎上来:“林小姐,抱歉,您还在小月子,就让您忙公司的事。楼下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恐怕象禹要上这一期的财经头版。” 林晚脸色变了变,“通知各大报纸杂志的总编,约他们吃饭!” 温小兰摇摇头,“没用的,报社电话根本打不通。” 顾客在楼下示威,助理告诉林晚,几个关键供应商和银行的人已经到了楼下。 “怎么办?要是让他们知道咱们象禹总裁刚走,就出了这么大的篓子,以后……”温小兰急得快哭了。 林晚心焦如焚,在员工面前保持着老板的稳重,在只剩下温小兰和她单独时候,林晚用颤抖的手点了一支烟,这是她第一次尝试抽烟,上好的雪茄依然呛得她流眼泪。 “小姐,您和陆庭深是夫妻,陆氏那么大一个集团,如果陆庭深能借钱给咱们,或许……”温小兰表情为难地说。 她和陆庭深的夫妻关系除了彼此的助理,并不为外人知道。 温小兰见证了她所有倒霉的事,从亲人去世、鸠占鹊巢到流产,当然知道她和陆庭深是夫妻,也知这段关系并不好。 林晚挤出一丝苦笑,又要回去面对那对贱人吗? 温小兰唇角为难地动了动,“小姐,您知道林总的病发作这么快,是因为苏依梦长期给他泡曼陀花茶。” 什么?曼陀花茶是有毒的,她从农村来,怎么会不知道曼陀花的药性?对催化血液里的血红细胞立竿见影! “你……你是说,苏依梦害死了我哥?”林晚说话的音调是颤抖的。 温小兰也花了很大的勇气,“我,我不知道。” 放开她,林晚决定回一趟林家。 第九章 不翼而飞 林家,林晚见到了熟悉的仆人忠叔和他的儿子李炳。 几年不见,忠叔老了很多,见林晚进门,满脸褶皱中有惊喜、哀伤,还隐隐略过一丝犹豫。 “小姐,你终于肯回家了。”忠叔老泪纵横。 林晚含泪牵动唇角,“我这次回来,向看看家里有没有监控,把监控录像调出来。” “你调监控录像干什么?”李炳如临大敌地看着几年没见的大小姐。 林晚心里闪过一丝不悦,耐着性子:“有用。快去吧。” 忠叔瞪了李炳一眼,“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 她是林枫的妹妹,出嫁后,也是他们的半个主子。 “没有!上个月电路坏了,全家的监控录像都破坏了。”李炳直直对她说,语气很不客气。 林晚走进屋,昔年熟悉的布置、沙发和地板的成色,都留着哥哥的影子,可他人却不在了。 林枫是很谨慎讲究的人,在她没出嫁前,全家除了浴室,不论厨房、客厅、走廊、院子,都装了监控。 可进屋后,林晚在平日装监控的地方,只找到了被破坏的摄像头。 “为什么会这样?看接口的痕迹,是人为破坏的!你就没有注意吗?”林晚脑袋一片空白,苏依梦给哥哥下毒,总该留下证据,可现在证据毁了! 李炳一双大眼睛要吃了她的神色,“你血口喷人!是谁连亲哥哥得白血病,都没回家看看?是你,错过了给枫哥捐献骨髓的最佳时机!” 是她吗?林晚脑袋一片空白,她为什么怕苏依梦唠叨、怕陆庭深折磨,就几年没有回家呢?连亲哥哥得了白血病,都没有人通知她! 一阵刺痛钻入脑海,林晚一个趔趄向前栽倒,被同样老泪纵横的忠叔拉住,“小姐,节哀顺变。不要去追究了。” 苏依梦害死了她的亲哥哥,她怎么可能不追究? 她要找到下毒的证据,交给警察,将苏依梦绳之以法。 林晚向房间、厨房跑去,翻开冰箱、医药柜、放茶叶的柜子,没有找到一点曼陀花的影子,在抽屉里也没找到开曼陀花的单子。 恰恰想法的是,保险柜里被打开,里面的房产证、地契、存款,不翼而飞。 “为什么会这样?”林晚气急,质问忠叔。 忠叔老泪纵横,泣不成声,“我在小枫身边伺候十多年,小枫是我看着长大的,可他怎么不听我的话,非要娶苏依梦那个女人?” 苏依梦,又是她! 林晚用膝盖也能想到,房子、车子、公司,都是被苏依梦掏空的,她连下毒、盗用治病的钱,这种阴残事都做得出来,破坏一个监控录像,算得了什么? “小枫去世后,苏小姐不给咱们发工资,别的佣人都走了,我执意守着,就知道小姐会回来。”忠叔用衰老的手背擦拭泪水。 林晚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就没有证据,证明苏依梦的罪行了吗?” 李炳掏出一张白纸,写满了黑色数字,扔给她,“这是林总所有的银行卡,你去查查转账记录吧,或许还能定她的罪。” 对,转账记录!林晚拿到卡号和身份证,就开着车一家一家地往银行跑。 她的车开得很急,在马路上杀出一条血路,半路上,一辆大货车向她直直驶来,林晚头脑嗡的一声,轰隆。 第十章 死亡证明 车子撞到了一个栅栏上。 挡风玻璃碎了,向她的胸口直直刺来,林晚记着要报仇,侧身挡开,尖锐的玻璃插入了手腕。出了车祸,交警队很快就来了。 “没事吧。”队长把她从车上拖下来,发现她手臂受了伤,“要不要叫救护车?” 林晚见伤得不重,只是玻璃插在手腕上挺吓人的,“不用了,我自己去。” “身份证、驾驶证!”交警有些不忍,但办事必须走章程。 林晚没有这两样东西,车主是陆庭深,“车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谁的?给他打电话!”交警说。 手机在此刻嗡嗡响起,是陆庭深,他还真及时啊! “你去林家了?”低沉磁性的声音满是不悦。 在结婚第一年,陆庭深明确表示,她要敢去林家,就打断她的腿。 “怎么,我哥新丧,我回家奔丧怎么了?”林晚语气强硬,眼角却红了。 陆庭深迟疑了一下,“给我滚回来!现在!立刻!” 他倒想看看,这个女人敢违抗他到什么时候。 林晚鼻梁发酸,在抬眸抑制泪水的一瞬,眼角滑下了晶莹的泪珠,“现在不行。车子出事了,你派人来处理下。” “什么?地址!”陆庭深单刀直入。 林晚报了地址后,电话被挂断了。她不想让陆庭深见到她受伤的可怜样,对交警笑道:“车主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交警没拦她。在马路没人的地方,林晚从蕾丝裙上扯了一片布,徒手拔掉了小臂上的玻璃。 “嘶……”痛可入骨,可比起亲哥被害死的痛,只是九牛一毛。 粗糙地包扎好伤口,林晚就往各大银行跑。 银行的人很多,而她没有银行卡,只有亲哥的身份证,受到不少冷遇,“不好意思,你是本人吗?恕我们不能给除了本人之外的人调查银行卡信息。” 林晚梗着嗓子,“我哥死了。” “请出示死亡证明、你和当事人身份证。”柜员声线没有一点起伏,就像死亡和丢卡一样的性质。 林晚拿出了自己和哥哥的证件,“死亡证明在这。” 死亡证明,这是林晚第一次听到外人这么形容她的哥哥。随着林枫的逝世,他所属的关系也终将随着时光的流逝,被掩埋在深不见底的岁月里。 柜员像审查细胞一样,把林晚、林枫的信息都审理了一遍,问了一长串的问题,在输入密码时,她试遍了每个可能的六位数,依然错误!错误!错误! 在柜员鄙夷的目光中,林晚决定回梦苑一趟。 巍峨奢华的欧式别院,挂着“梦苑”牌匾,陆庭深有几十处房产,偏偏选这一幢做婚房,因为有苏依梦的名字。 玄关处,佣人提醒她,“少爷和……苏小姐,正在吃饭。” 林晚见苏依梦和陆庭深坐在餐桌上吃饭,宛如夫妻,而她像极了来访的客人。 苏依梦看见她,冲她炫耀地笑笑,给陆庭深夹菜,“庭深,这几天照顾我,你都瘦了,多吃点。” 陆庭深最讨厌别人给他夹菜,却若无其事地吃着苏依梦夹的菜。 “嫂子,饭菜还合口味吗?”林晚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而苏依梦,是她的嫂子。 陆庭深深邃如冰窖的视线向她射来,“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她,我不会让你好过!” 林晚摊手无所谓地笑笑,“那你就不让我好过了!”她想提醒二人之间不堪的关系,却发现流产同样流产的两个女人,苏依梦被滋润得珠圆玉润,而她却面无血色疲惫不堪。 第十一章 炫耀 苏依梦装作大度地放下碗,去扶林晚,“庭深,晚晚说的是事实。是我考虑不周,惹晚晚生气,我这就走。”可她的姿体语言却出卖了她并不想离开。 听到她亲昵地喊自己的名字,林晚只觉得恶心,“嫂子,你吃就是了。咱们陆家,不差你一顿饭的。” 苏依梦身体一颤,两滴硕大的泪水坠落,装模作样地上楼提行李,“晚晚,我这就走……”年度戏精的她,演技一点都没有退化。 “林晚,你有完没完?至于对小梦夹枪带棒吗?我说她可以住,轮不到你管!”陆庭深拉住苏依梦,瞪着林晚的表情很凶。 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坚强,此刻林晚还是被伤害了,“陆庭深,你心疼了?迫不及待想维护小三?行,离婚吧。” 苏依梦眸子豁然亮了,离婚,不是她最想要的吗? 陆庭深眼底怒意一沉,“你闹什么?不吃饭给我滚回房去!”他怎么也想不到,林晚会当着苏依梦的面,和他谈离婚。 “我成全你们,还不乐意?”只有林晚知道,唇角的笑是多么凄凉、复杂。 如今的她,已不是无忧无虑的少女,只想在结束这段婚姻时,得到一笔不错的赡养费,去拯救象禹集团。 她最恨苏依梦这种以婚谋财的人,如今,她却成了那样的人。 “你休想!”陆庭深扔下一句话,挽着苏依梦的纤腰上楼,仿佛她才是破坏家庭的小三。 林晚没有开灯,昏晦的光线能遮挡被悲伤折腾得面目全非的容颜。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闪进房,悄无声息地走进她的视线。 是苏依梦,她就是化成灰,林晚也不会认错。 “你想干什么?”林晚从床上腾起。 借着漏进房的苍白月色,苏依梦那张珠圆玉润的脸好像刚被滋润了一番,丝毫没有失去孩子和丈夫的悲伤,“你最好说话算话,乖乖和庭深离婚,在一个屋檐下受气,会折寿短命的!” “苏依梦,你害死了我哥,就是为了和陆庭深结婚?”林晚轻嗤。 苏依梦在象征主位的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林晚的梳子,黑眸闪烁着贪婪和艳羡。 这才是真实的苏依梦。 “话不能这么说。人各有命,黑白无常要拉他走,我也管不着。”苏依梦打开她的首饰盒,上面挂满了项链、耳坠、戒指,她拿起钻石最大的一个戒指,套在中指上反复欣赏。 首饰是陆庭深买的,他不想让林晚出门给他丢脸。 “你胡说!是你一直给我哥吃催化病情的药!你还破坏了监控,改了我哥银行卡的密码!你的心怎么这么黑?”象禹集团有今天的规模,没有苏依梦一分功劳,她平日只懂穿红着绿,工作一窍不通。 这一点,林晚太了解了。 苏依梦没有否认,继续往手指上套戒指,一个,两个,直到套满了左手,才满足地反复弄姿,“我是他老婆,想要点什么,还要通过你?” “我可以告你!转移财产,谋财害命!”林晚不信,天下就没有个伸冤的地方。 苏依梦还是舍不得摘,“你去告啊。不过,告我之前,请你把婚离了。” “你闭嘴!我凭什么离婚!”林晚真想让陆庭深知道苏依梦的真面目,是她给林枫下药,逼迫林枫娶了她。 第十二章 他的照顾 在苏依梦最真实的时候,陆庭深没有出现。 “就凭陆庭深爱的人是我!”苏依梦眼里都是野心,高傲地宣告她的胜利后,扭着腰肢出去了。 林晚跌坐在床上。得不到银行卡密码,那么她永远查不到哥哥被陷害的证据。 暗夜中,她像抚摸珍贵的宝贝,反复摩挲殷红的结婚证,动作轻柔、充满留恋,直到昏昏睡去。 黑暗中,一个男人拦截了她的去路,把几粒苦涩的药丸塞进她的嘴。 “我不吃!你想毒死我,就像毒死我哥一样!你这个禽兽……唔唔……”她拳脚并用,打中了一个温热的实体。 “听话,你发烧了!要吃药!”是陆庭深。 林晚睁开沉重的眼皮,在一片白光中,陆庭深把一片退烧贴在她额上。 陆庭深穿了一条冷黄色睡袍,不知为何,黄色明明是暖色调,穿在他身上只给人一种高高在上,宛若古代帝王的压迫感。 他向她伸出手,“把手给我。” “另一只!”陆庭深轻柔地翻开袖子,直到露出一条一寸长的疤痕,“裙子这么破,伤得这么深,用破布包扎,你是出去浪被轮了么?” 林晚喉咙一阵怒意,没有回嘴。 陆庭深冰冷着脸,取了碘酒、棉签、绷带,臂膀传来清凉感。 车祸是陆庭深处理的。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提前离开了。可此刻也是他,用话狠狠戳心的人,在帮她清理伤口。 他的侧颜俊秀沉静,全无岁月的痕迹,只比大学时代多了成熟。 陆庭深视线冷硬地锁住她,“怎么,我给你包扎个伤口,你就春心荡漾了?那我要是做点别的,你不是要上赶着让我来上你?” 林晚已经习惯了他当头泼冷水的节奏,厚着脸皮勾住了他的后颈,在挺拔的后背上画圈圈,陆庭深的呼吸变了。 “要是你的小三知道你半夜黑灯瞎火地来我房间,她得多伤心啊。”他身体的变化她再熟悉不过,陆庭深想要了。 “你就这么欠干,刚流产就勾引我?”陆庭深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 耳垂是林晚的敏感点。他们果然对彼此的身体了如指掌。 在天雷勾地火的时候,陆庭深掰下环在他脖颈上的手,迈开笔直的大长腿向外走去。 第二天,林晚往没有血色的巴掌脸上扑了粉,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第三天,路上,她接到了苏依梦的电话,“林晚,你趁我睡着了勾引陆庭深,是吗?” “勾引?到底谁勾引谁?你以什么身份住进我们家,还用我提醒你吗?”林晚没想到她这么无聊,打电话向她兴师问罪。 苏依梦咯咯的冷笑传来,“象禹快完蛋了,你肯定知道吧?” 林晚脚步一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有银行的上门催债。呵呵,两个男人伺候你,你可要好好接招哦。”苏依梦冷笑着说。 “疯子!”林晚准备挂电话。 “你知道象禹有今天,是谁做的吗?”苏依梦卖了个关子。 林晚不明白,象禹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有什么好幸灾乐祸的! “是陆庭深,他说只有整垮了林枫一手创办的象禹,才能给我报仇!”苏依梦挂了电话,林晚的世界再次倾斜、破碎。 林枫已经死了,他为什么还拿着当年苏依梦被强的事不放?其中定有苏依梦不少功劳在! 奸夫淫妇果然是一丘之貉,同样赶尽杀绝、厚颜无耻! 象禹集团。 CEO办公室,鳄鱼皮沙发上,坐着两三个肥头大耳朵的男人,散发着财大气粗、高人一等的气息。 “你,你们是?”林晚想起苏依梦的话,打了个寒颤。 一个秃顶男人把牛皮袋扔在桌上,很不客气地说,“你就是林晚?你哥死了,欠银行的二十亿贷款什么时候还?” “二十亿?”林枫怎么突然欠了这么多钱,象禹生意规模在几千万之间,她是知道的。 秃头冷笑,用肥黑的手指敲了敲合同,“白纸黑字,贷款置办城南的一块地,你不知道?叫你们能说得上话的人来!” 这个时候,亲戚们能撇清的都跑远了,连苏依梦都卷钱走人,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 矮冬瓜男人油腻腻的目光往林晚身上打量,前凸后翘,瓜子脸大长腿,很勾火。 第十三章 催债 “林小姐,你知道我们不是慈善机构,还不上贷款只有两个办法,第一,象禹申请破产。”矮冬瓜眉开眼笑,但说出的话却令人寒冷。 “破产?不行!象禹是我哥毕生的心血。”林晚激动地拒绝了第一个要求,破产了九泉之下的林枫一定死不瞑目的。 “那么,只剩下第二个办法。”矮冬瓜眯缝着眼,发黑的手指尖夹着烟头往嘴里送,“你,陪我们玩,我们玩够了,债务勉强购销。” 什么?林晚突然有种被剥光了给人凌辱的屈辱感,他们冠冕堂皇地犯法,偏偏她还不敢拒绝。 一只肥黑的手伸向她的衣裙,林晚膈应地躲开了,可胸口微微显露的春痕处,多了一张名片。矮冬瓜居然把名片塞进了她的胸罩。 “林小姐考虑考虑。二十个亿,很划算。否则,申请破产吧。”矮冬瓜浪笑下完最后通牒才离开。 “滚!给我滚!我让你碰我!”林晚把名片揉搓成团,扔在地上,在包里摸了一包纸巾,一下下擦拭被矮冬瓜碰过的肩膀。 林晚无力地蹲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哭出了声。 电话铃铃铃响起,林晚平复了一下心绪,接起了电话。 “喂,是林小姐吗?这里是建发地产。” 林晚估摸着是林枫预订的那一块地皮,怎么他们也来趁火打劫吗? “你好,有什么事吗?”林晚语气生硬。 对方好像听出了她的不满,语气柔婉了些:“林小姐,请问铜锣湾的那块地皮,还要吗?不要的话,转售的话,两百万的订金恕不退还。” “你们怎么不去抢?”林晚气得摔电话,可她不能这么做。 对方呵呵一笑,“如果还要的话,今天是交款期,请补全余款八百万。” 林晚啪啦挂掉了电话,撑在桌上焦躁到头疼。一千万的贷款,只交了两百万的订金,那么剩下的八百万去哪儿了? 亲哥已经死了,可象禹还在。 难道,她真的要去陪矮冬瓜和秃头银行家,供他们玩乐吗? 不,她决不允许除陆庭深之外的男人碰她。 林晚打车去了陆庭深的办公室。 陆庭深正在开会,看到微信提示音,半途停止了会议,蹙着眉向她走来,“去我办公室。”他不允许林晚来陆氏集团,不愿她出现在同事面前。 所以急着把她藏起来? 林晚进了办公室后,门被从后面反锁。百叶窗也关上了。 陆庭深穿了一件法国定制的白色衬衫,从做工到面料都凸显着尊贵和精致,与他冰山的气质很匹配。 “你怎么来了?”陆庭深黑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从他的眸中,林晚看到了不满,咬了咬牙,“昨天我和你提的事,什么时候有空去办?” “办什么?”陆庭深眸光一沉,“离婚证?你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林晚不敢告诉他,自己有求于他,知道真相后,他一定会袖手旁观的,甚至把她往死里整,“嗯,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没空!你走吧。”陆庭深坐在旋转椅上,阴沉地看着她,随手用手机翻看新闻。 林晚气结,“你有空在这吹空调、刷新闻,就不能去把你等了三年的事给办了吗?” “林晚,别以为我是在留恋你。游戏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陆庭深在宽长的办公桌的那端,冷冷地看着她。 既然陆庭深不愿离婚,只能启动第二套方案了。 第十四章 礼物 “你不想成全苏依梦了吗?嫁给你,是她一辈子想做的事,你就忍心让她失望?”林晚搬出了苏依梦,果然,他眉心一颤,表情沉然了很多。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结婚三年,他们一直保持着非正常联系,如今苏依梦才死了丈夫,就被他接回家当夫人一样宠着,她这个原配形同虚设。 “那,她的事,你也不管吗?”林晚仔细拿捏着词句。 “你什么意思?如果是离婚的话,不可能!”陆庭深倏忽起身,俊挺的身躯向她逼迫而来,把她堵在墙角,“你可以走了。” 林晚挪不动脚步,他便伸出长臂把她捞在怀里,托起怀里小猫般乖巧的林晚,“你,不走,是在勾引我吗?” “你想多了。我对出轨男没兴趣。”挣脱他的怀抱,林晚拍了拍被他碰过的地方,“脏。” 不等林晚离开,陆庭深把她禁锢在长臂中,结实如岩的胸腔抵着她的柔软,“你,说什么?” 林晚哀凉笑笑,“别这样,我会误会你舍不得我。” 他明明不会,林晚比谁都更清楚。 “你很识相嘛。”陆庭深的唇在她白天鹅般完美的颈项间摩挲。 林晚不会忘记她需要多少钱,“不离婚也行,我把陆太太的名分出租给苏依梦,租金一千万,你们想怎么玩怎么玩,我这个空头陆太太替你们打掩护。” 陆庭深不可置信的表情只停留了一瞬,“象禹要倒闭了,你用婚姻做筹码捞钱,林晚,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很漂亮。” 林晚挤出一丝笑,“彼此彼此。我需要钱,苏依梦需要一个身份,很公平。” “你这么自信值一千万?”陆庭深厌恶地丢开她的身体,“你只是我三年婚姻里的床伴而已,说你是陆太太,谁信?” 近期,他和苏依梦频繁公开出双入对,外人早就肯定了苏依梦的地位。 而她林晚,只是一个没才没貌、流过产的女人。 泪花在眼里打转,林晚想到那两个肥胖的秃顶男人就浑身发麻,“陆庭深,苏依梦说,象禹最近的麻烦,都是你一手操纵的?” 陆庭深腹黑抿茶,“敢动我的女人,林枫不该付出点代价吗?” 果然是他!林晚就知道,以他秋后算账的手段,怎么会放过象禹集团? “我哥已经死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象禹,可以吗?”林晚放软态度,只要能拯救哥哥的遗业,三年的羞辱和委屈,多一点也不算多。 陆庭深眸带鄙夷,“不行,我承诺了小梦,把象禹送给她当礼物。” “陆庭深,你要不要脸?象禹是我哥一手打下来的江山,现在他死了,因为苏依梦而死,你为什么罔顾事实,把象禹送给那个贱人?”林晚失去了理智,说话声近乎咆哮。 陆庭深唇角泛起冷笑,“只要小梦喜欢。区区一个象禹算什么!” 林晚怎么能忘了,陆庭深喜欢把痛苦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心安理得地享受别人的血肉。扬手扇向他。 却被他当空截住,“怎么?如意算盘落空了,恼羞成怒?” “陆庭深,你无耻!”在林晚的嘶吼声中,陆庭深伸手去扼她的下颚,却被她一口咬住了手臂,鲜血的腥甜注入口腔,林晚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疯狂。 “林晚,你疯了吗?”陆庭深腾出手捏住了她的下颚骨,把她从手臂上扒拉下来,把她从门缝塞了出去,做完这一切,陆庭深把门砰关上。 “陆庭深,你开门!给我说清楚!”林晚满嘴流血,被陆氏的员工指指点点,只能带着失望离开。 第十五章 张晨勋 九月的黄昏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林晚裹紧了棉衣,还是抵挡不了割人的秋风。 马路上车水马龙,她没有带伞,在雨中踽踽独行的身影透着萧索、无助。 一辆宾利滑行到她身边,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温润儒雅的面孔:“晚儿,上车。” 晚儿?很多年没人这样称呼她了。 “你,你是张晨勋?”林晚隔着被雨打湿的黑睫毛,看向车里。 张晨勋穿着黑皮鞋,优雅地从车上下来,温润的笑容一如当年,他张开风衣把她护在腋下。 “来,我送你回家。” 雨水越下越大,也越冷。 残破的心和外套一样,被天气和人心凉透了。 遇到故人,林晚没有多想,顺从地坐上车。 被雨湿的发黏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比曾经的林晚更令人心疼。 “梳妆镜下有干毛巾,擦擦!”张晨勋对重逢没有一丝意外,仿佛命中注定今天要遇到她。 “好。”林晚擦干头发,被雨水洗礼过的面容挂着两朵坨红,可唇是干涸苍白的。 “晚儿,你生病了?”张晨勋问。 张晨勋自从毕业就神秘地销声匿迹了,几年没他的消息,没想到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遇到了他,曾经追求过她的学长。 “没,我没事。”林晚不想那些不堪的往事被他知道。 “去医院吧。我医院有朋友在。”张晨勋说。 去医院的话,流产的事一定会被他知道的。林晚失去了婚姻和亲人,一无所有,她也不想被人同情。“我躺一下就好。” “那好,我送你回家。”张晨勋轻车熟路地向梦苑的方向开去。 家?梦苑现在不是她的家,是苏依梦和她丈夫陆庭深的爱巢。 她不想回去被苏依梦挑衅。 “不用了。我不回去。”林晚说。 好在张晨勋没有刨根问底,直接把车开到了酒店,他住的总统套房里。 一进门,他取出药箱,给她贴上了退烧贴。当温热干爽的指尖触及她的额头,林晚想起了那一晚陆庭深的照顾。 可眼前的人,终究不是他。 “学长,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林晚主动得连自己都脸红,他一定会把她当成不要脸、见钱眼开的碰瓷女吧? “你说。”张晨勋问,用佛度众生的温润目光看向她。 林晚咬咬牙,“借我一千万,行吗?等我有钱了,还你。”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打欠条,可以吗?” 张晨勋笑了,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无妨。”说着,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事情就办妥了。 “谢谢你,学长。我一定会还你的。”林晚感激涕零,操作手机,给建发的地产商打了个电话,“那块地,我要了。”补交了剩下的欠款,还有两百多万,足够象禹集团渡过这一期的难关。 也许吃了感冒药的缘故,没有陆庭深半夜粗暴的进入,也没有苏依梦的炫耀,林晚陷入了一片好眠,睡了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踏实的好觉。 林晚处理完象禹的事,拿下了地皮,银行的人也没来催债,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林晚回梦苑取换洗衣物和一些上得了台面的首饰,一进门就见苏依梦穿着吊带裙,从陆庭深的房间走出来,从红光满面的状态来看,她刚刚被滋润得不错。 第十六章 怀疑 林晚迎上她挑衅的目光,有点欢快地打招呼,“晚上好,嫂嫂!” 苏依梦眸子一瞪,指尖拎着裙摆款款下楼,居高临下地说:“你还知道回来?回来看我们秀恩爱吗?” 林晚的心莫名地抽了一下,“吃我剩下的男人,你吃得很开心嘛?!” 苏依梦毫不介意,抬起右手,中指那颗十克拉的钻石在夜灯下熠熠生辉,“看到了吗?庭深送的,你还是识相点,离婚吧!趁早,能喝上你丈夫的喜酒。” 没想到苏依梦这么不要脸。 林晚不想和她打嘴仗,轻飘飘地说,“我的首饰盒里,有得是比这颗高档的钻石。我戴不过来。” 她兴趣寥寥的样子震怒了苏依梦,“林晚,你得意什么呀?” 林晚没理她,回房收拾衣服,房门砰被关上,陆庭深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你怎么进来了?”林晚把套裙收好,放进拉杆箱。 “你要走?”陆庭深还穿着那件黄色睡袍,表情是杀伐决断的帝王,不带一丝情感的冰冷扑面而来。他点了烟,向虚空吐了一口氤氲的烟气。 林晚继续收衣服。 “婚还没离,就去酒店找张晨勋开房?”陆庭深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原来是为了昨晚一夜未归的事。 林晚本能地打了个寒颤,陆庭深生气了,“是苏依梦告诉你的吗?这么说,你信了?” “哼,开房开到我名下的酒店,你是嫌命太长?”陆庭深攥住她的手腕,把她禁锢在铁臂中,眼底一片可怕的阴霾。 “我没那个闲情!”林晚拧开矿泉水,压一压胃里的焦躁。 “他无缘无故会给你一大笔钱?你当我是小孩子吗?”陆庭深死死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到把她揉进血肉里。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林晚想故技重施咬他,却被他死死压住了双腿,无法起身。 “把那块地退了。把钱还给张晨勋!”陆庭深说。 林晚动作一僵,没了钱,她怎么保住象禹?那是她哥哥唯一的产业,可她也不想陪那两个银行家睡觉。 陆庭深的面色很阴沉,倏忽抓住了林晚的下颚,把她顶到墙上,“舍不得?象禹在你眼中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能让你牺牲色相去换?” 林晚质问,“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在你眼中,就那么不堪吗?” “差不多。”陆庭深长手一带,把林晚摔在床上,倾身而上。 陆庭深把她笼罩在阴影里,眸光寒冷,“好,既然不肯还钱。给张晨勋打电话,播放你是怎么在我身下求欢的!” “陆庭深,你无耻!”林晚根本没想到他会这样。 粗长的手臂拉住了她的裙摆,用力一拉,裙子传来裂帛的嗤啦声,从林晚身上褪去。 “更无耻的,还在后面!” “我不要!”林晚用身体力行抵制他的动作,“你就那么介意一个女人的无奈吗?” 动作戛然而止,陆庭深扇了她一个耳光,这是他第一次在床上打她,“看来,他是真的把你睡了?!” 他单手扣住林晚的两只手腕,双腿压住了她的下半身,伸出手拿出了电话,解锁,打给了张晨勋。嘟嘟的拨出声从听筒传来。 林晚当即炸毛,“陆庭深,你这个禽兽!你放开我!你羞辱我还不够吗?” “喂,晚儿,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张晨勋磁性的声音传来。 林晚当即噤声,电话被陆庭深拿到一边,两只蛇一样阴冷的眸子锁住她,“晚儿?他在床上也这么称呼你吗?贱人!” 电话被扔在一边,却没有挂断。 “啊……” 嗤啦,嗤啦…… 第十七章 离婚了 陆庭深在剥光彼此的衣服后,掰正她的脸,用力吻下去,见她痛苦隐忍的表情,大掌扇在她的后臀上,“叫啊!贱人!你不是最喜欢在我身下发浪吗?” 绝望、羞耻让林晚的泪水汨汨流出,“陆庭深,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被我睡了三年,不是每一次都这样吗?”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几千几万秒,陆庭深用这种方式把她的美好回忆敲得粉碎。 “我和他之间,什么事都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林晚痛苦,身下却被剧烈地撞击着,情绪被撞得支离破碎。 陆庭深置若罔闻,“你还嘴硬!你和他做的时候,什么姿势?这样?还是这样?” “你以为谁都像你和苏依梦吗?随时随地地做!”林晚的身体被翻面,像一只无助的小花猫,在陆庭深的手掌间颠沛流离,床单被她抓得变了形。 电话在响了几十秒后,被挂断。但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林晚的身体早已习惯了他,可心中的伤痛是无法平复的。 陆庭深掰正她的脸,用唇索要她的吻,灵巧的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在她口腔中肆意妄为。 林晚的身体很僵硬,流过泪的眸子湿漉漉的,看不清是绝望还是冷静。 “做完,我就把离婚证领了!”陆庭深的话刺破了林晚的心脏,鲜血流淌。 林晚第一次回应他,主动索取着,如扑火的飞蛾,迎合着他疯狂的进入和索取,一次又一次,陆庭深一次又一次疯狂地要着她,彼此情绪上的隐忍在身体上得到了发泄。 一切结束后,林晚像一只丢弃的套,体内藏满了不堪的浊白。 一如她死灰般的心境。 次日,二人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 林晚本以为经过昨日的羞辱,陆庭深在她心中已经死了一千一万次,她得到的不是解脱,而是失落。 九年的爱恋,就这么结束了。 哪又怎样?一个不堪的开始,终究会迎来不堪的结束。 林晚不允许自己悲伤太久,把泪水逼回去后,佯装无意地指了另一端,“我要走了。” 陆庭深唇微动,却什么都没说。似乎在隐忍什么情绪。 苏依梦从车上下来,挽住陆庭深的臂膀,“晚晚,你怎么能做出背叛庭深的事呢?虽然他不喜欢你,但是,你得忠于婚姻啊!” 林晚递了一个凌厉的眼刀,“婊子谈忠诚?” “你!”苏依梦委屈地撇嘴,“我是为你好,你怎么不识好歹?” “苏依梦,你要的,我都还给你。不用谢!”林晚佯装潇洒地转身、挥手,不在看陆庭深怨怒的眸。 回到象禹集团,林晚没有来得及悲伤,就投入了日以继夜的工作中。 她搬回了她和林枫生活过的旧公寓楼,老旧的房子到处都是兄妹俩生活过的痕迹,此行没有带佣人,只有温小兰一人给她搬行李、收拾房子。 “小兰,辛苦你了。”林晚找到了一丝安慰。 温小兰清秀的面容漾过惊喜,“只要能帮你,我做这些不算什么。”在围裙上擦了一下手,去给她炒最爱吃的家常菜。 温小兰的手艺很不错,林晚吃得很饱,可当她看到食物的时候,眼中的失落无处遁形。 “你怎么了?”林晚问。 温小兰揉了下发酸的眼睛,挤出笑,“没什么,你哥也喜欢吃这道啤酒鸭。” 林晚总感觉她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在即将浮出水面的时候,又隐匿不见。 事情太多,林晚忙着处理公司的烂摊子,就把这事忘了。 日子平静如水,林晚忙着找出苏依梦害死林枫、转移财产的证据,希望能替哥哥报仇。 一方面,她努力学习适应象禹的琐事。 可树欲静风不止,一张请帖送到了办公桌上。 第十八章 那种人 陆氏集团CEO和苏依梦的婚礼,定在后天,请她去最好的酒店十三月参加。 温小兰把请帖收起来,“谁这么没眼力见,这种东西也敢送上来。”随手把请帖扔进废纸篓。 “别,我看看。”这是这段时间里,唯一和陆庭深有关的事。 陆庭深、苏依梦,两个名字并排出现在请贴上,林晚的心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 当初,他们结婚只是领了证,没请帖,也没摆酒,可这张请帖金光闪闪、做工精致,又设在最繁华的酒店十三月举行,到底苏依梦是他心中的白月光,哪怕心黑掉了,他也视而不见。 林晚坐在旋转椅上苦笑。 “苏依梦真不要脸,还敢发请帖!”温小兰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把请帖撕得粉碎。 苏依梦为了炫耀陆庭深对她的宠爱,就算林晚没有请帖,也会吩咐门房放她进去的。 失意的林晚坐在吧台前,快速变幻的灯光下,七分醉的坨红小脸上挂着清冷的泪。 “昨日之日不可留,陆庭深,老娘就把你当成这杯鸡尾酒……”林晚仰头将红色液体一饮而尽,可借酒浇愁愁更愁,伤痛并没有好一些。 一只手揽在林晚的腰肢上,一个秃头猥琐的男人向她喷酒气:“妹妹,一个人呢?要不要哥哥陪你呀?” 不是陆庭深的手,林晚本能膈应地推开了,“滚!老娘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哪种人?”猥琐男油腻腻的目光往她的领口瞄,手不老实地攀上了她的腰迹,“走,陪哥深入交流一下,好让哥哥知道你是哪种人。”大力把她往厕所拖拽。 林晚的头脑刹那醒了,“救命啊!流氓!非礼啊!” “别不识相,这是我的场子,你一只野鸡还想跑吗?”猥琐男把手探进她的裙子,把她塞进了厕所。 “救命啊!求求你大哥,放过我,我真不是那种人!” “那哥哥我要好好检查检查。” 完了!真的完了!林晚无路可逃,手脚并用踹在他身上,却引来更狠厉的一巴掌,头向白瓷砖的角落撞去。 死,她并不可怕。她是怕…… 门被砰从外踹开,一道冷厉的目光将林晚灼破了一个洞。 陆庭深,他还是来了吗? 那么,林晚可以放心地去死了。 陆庭深一脚踹在猥琐男的腹部,肉体与墙壁碰撞的闷响,林晚撞到了一堵肉墙,她没死,只是撞进了陆庭深怀中。 “敢坏老子好事!”猥琐男向他扑去,却被陆庭深一招掐住了脖颈。 几个纹身黄毛男进门,把铁棍和砍刀挥得寒光耀目,是猥琐男的人。 “怕不怕?”陆庭深磁性温柔的声音在林晚耳畔响起,林晚微怔,冷笑,“你是要结婚的人了,怕不怕让新娘子失望?” “你不怕,我怎么会怕?”陆庭深说。对上混混,他声线不再柔情,“让他们退下!” 猥琐男像见到地狱阎罗,步步后退,“你想干什么?场子都是我的人,你活不出去!” “尽管试试!”猥琐男喉结处的大手一紧,骨骼换位的咯咯声传来。 第十九章 被侵犯 猥琐男呼吸艰难地下令撤退,在歹人铁棍和砍刀组成的夹道中,陆庭深把她紧揽在腋下,右手还扼住了猥琐男的命门,从夜总会一步步向外走。 他英挺的身姿萦绕着傲视群雄的君王杀气,凤眸射出令人胆寒的光,令混混们握紧了武器,却不敢轻举妄动。 从厕所到揽胜车边,三人走了足足三分钟。 这三分钟里,林晚发现了陆庭深的另一面,凌厉、诡异,她之前承受的折磨,不过是小儿科。 陆庭深单手把她塞进了揽胜副驾驶座,扼住猥琐男喉管的手势姿势一变,一脚把他踹到三米开外,屈身坐在驾驶座上,踩开了油门。 车子开了十分钟,才在路边阴暗处停下。 “为什么去那种地方?”陆庭深阴测测地问。 林晚在酒精的作用下,没那么怕他,“想去,就去了。” “才离婚一个月,就受不了?去那种地方找刺激?”陆庭深倾身覆在她身上,危险的灼热气息扑在她脸上。 酒精和夜色的掩映,令林晚妩媚诱人。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检查了才知道!”温热的大手掰正了她的脸,很少吻她的陆庭深用唇掠夺她的口腔。 “唔唔……你干什么,放开我!”陆庭深救了她,她很感动,可她不会忘记明天就是他的婚期,和他穿着梦幻的婚纱并肩而立的人,不是她,是苏依梦。 他把她的手摁在头顶,长臂一带,把她放倒在宽敞的后座上。 “苏依梦要是知道你婚前出轨,会很伤心吧?”林晚直视他的深眸。 他动作娴熟地解开了她的衣服,力度轻柔温存,就像对一个易碎的瓷娃娃,温柔而讨好。 陆庭深也要讨好女人吗?一定是林晚的错觉。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想其他。”陆庭深掰正了她的身体,轻柔的动作抚过她的每一个敏感点。 林晚的身体早已习惯了他,加上喝了酒,眼眸竟有些迷离的沉醉,在撩拨着陆庭深更进一步。 一场酣畅的情事后,林晚裹紧风衣,似笑非笑地说:“离婚了还和前妻鬼混,就不怕苏依梦发现么?” “这是我的事。”修长的手指反复和衬衫的纽扣作斗争,塞进去了,又被挤出来。 林晚看不下去了,倾斜身体给他扣好,一缕微卷的长发正好在他眼前、胸前荡漾。 林晚再次闻到危险的气息。 “干嘛这样看我?”林晚佯装无所谓地问。 纤腰被大手箍住,锐利的眸带着邪肆,“一个月不见,技术进步了不少嘛。找张晨勋操练过了么?” 林晚后背一僵,压下恼火,唇角牵起完美轻松的笑:“是又怎么样?我现在跟谁上床,还要和你报备吗?” “他是怎么调教你的?去你家还是酒店?”陆庭深冷冷捏起了她的下颚。 林晚不擅长撒谎,继续这样的对话,一定会露馅的。 他很快就能知道,林晚和张晨勋几乎不联系,这么久以来,她的男人只有陆庭深一个。 她想离开,却发现车门根本打不开。“陆庭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庭深点起了一只烟,好整以暇地隔着烟雾凝视她,“做我的情人,以后,象禹我来罩。” 当初林晚还是他的名正言顺的妻子,他不珍惜,如今,偏要她做情人?在苏依梦之下。 “陆少很缺女人么?还是对我这个前妻恋恋不舍?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林晚苦笑。 第二十章 情妇 陆庭深从鳄鱼皮钱包取出一张卡,“五百万,够你花一阵子。做不做,看你。” “有其他选择么?”陆庭深手眼通天,想做的事没有失败的,如今他买她做情人,林晚是不愿意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离他太近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毕竟,他从未爱过她,对她施舍一星半点的怜爱,只是习惯使然。 “没有。”陆庭深把烟蒂挤灭。 林晚接过卡,“我不接受,怕是下不了这车。”她也不想做到连腿都站不起来,狼狈的是自己。 “算你识相。”陆庭深志得意满。 林晚收好五百万,唇角勾起轻松自在的笑,在陆庭深的脸颊蜻蜓点水地一吻,他眸底一缕震颤流过,转瞬即逝。 “谢谢陆少的嫖资,下次有这么好的事,给我打电话。”林晚打了个么么哒,妩媚地扭着腰肢离去。 转身后,泪水夺眶而出,一段婚姻的结束,却意味着另一端畸恋的开始,他还是不肯放过她,用给妓女打赏小费的方式,买断了她的尊严。 为了让自己显得更像无情的婊子,林晚踩着高跟鞋走得很快,在陆庭深眼中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次日,象禹集团。 林晚穿了一件高领毛衣,遮挡被陆庭深种下的斑驳红莓,坐在办公桌前工作。 温小兰走进来,“小姐,有个疯女人带了一群记者,在楼下闹事。你快去看看吧。” “闹事?闹什么?” 温小兰把照片给她,是苏依梦。 就算戴了墨镜,打扮得花枝招展,她一眼就能认出啥兄仇人的身份。 “去看看!”林晚出现在长枪短炮的袭击下。 “她就是破坏别人婚姻、连亲哥和闺蜜都算计的蛇蝎女人,就是她!快拍!” 旋转楼梯下的大厅里,被十几个记者和一群乱七八糟的闹事者霸占了。 苏依梦,就在人群的背后露出狠辣的笑意。 “去,报警!告他们非法闯入、骚扰!”林晚的长指在围栏上轻轻敲击,一下两下,三下,苏依梦从员工通道走到了她身边。 “林晚,想报警是吗?别忘了,现在我才是象禹的女主人。”苏依梦从电话那端威胁她,这么说,非法闯入和骚扰就不存在的。 “怎么办?”温小兰恨透了苏依梦,却拿坏人没办法。 林晚对楼下的盛况视若无睹,从容走进办公室,“任他们闹去。”说着,拨通了苏依梦的电话,“怎么样才能撤走?” 苏依梦掏空了象禹,还拿象禹的名声使劲折腾,损失的,只会是象禹的公司形象和股价。 话语间,苏依梦已走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挂着幸灾乐祸的笑,“林晚,这个见面礼你还满意吗?” “苏依梦,你就这么急着给象禹抹黑吗?好歹,它让你过了几年阔太太的生活!”隔着宽长的办公桌,一站一坐的两个人注定在敌对的位置。 苏依梦揭下墨镜,“我不在乎!只要能给你添堵,拉上象禹垫背算得了什么?” “你疯了!诋毁我可以,诋毁象禹就不行!识相的话,把人撤走,否则,以后林家的一切,都没你的份!”林晚气急。 “我不在乎!庭深就要娶我了,林家在我眼里算个屁啊!”苏依梦用小指头比喻林家,“不过,请你记清楚,你给我下药、破坏我家庭的事,很快就能传播到各大网络,到时候口水都能淹死你!出门别忘了穿雨衣戴口罩!” 多年友谊,林晚都没看出来,苏依梦是这么一个有手段、毒辣的女人。 被人威胁,她也不想示弱,解开高领衬衣锁骨处的纽扣,露出斑驳的红痕,“看到了吗?你的未婚夫,离婚了对我还这么留恋,你知道为什么?” 苏依梦瞳孔微缩。 “因为我的心是红的,你的心是黑的。”林晚戳了一下她的胸口。 苏依梦却笑得很诡异,“你错了,我已经没有心了,你还有吗?”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和苏依梦比腹黑手段,林晚还太嫩了。 苏依梦高高在上地睥睨她,“请你清楚自己的身份,离了婚还和庭深纠缠在一起,今天的事就当给你一个教训!” 林晚真相扇她,可为了象禹她必须忍。 她高领衬衫下的红莓那么刺眼,苏依梦怎么会不嫉妒?可她话锋一转,说了一句没有相关度的话,“你知道林家的监控是谁破坏的么?” 第二十一章 监控的去向 “你到底想说什么?”林晚脊背生寒,用脚趾头都能想象,不是她还有谁? 苏依梦讳莫如深地说了一句,“你可以去问庭深啊。他最清楚了。” 什么?陆庭深参与了林家的事?恐怕连林枫的死,也有他的功劳在吧? 在林晚错愕的表情中,苏依梦扭着腰肢像一只斗胜的公鸡,离开了象禹。 哥哥死亡的真相萦绕在心上,林晚没心思工作,派人把楼下的记者清理好,等待着明天抹黑的锅出现在各大报纸的头版。 林晚来到陆庭深的办公室。 “对我念念不忘,都追到公司来了?”陆庭深放下签字笔,饶有趣味地挑逗她。 林晚没兜圈子,她迫切想知道真相,“林家的监控,是不是你破坏的?” “监控?什么监控?”陆庭深的俊容有几分戏谑,好像她说的是什么好笑的事。 “你能不能别笑了?!”林晚感到受了冷遇,“敢作敢当,林家的监控是不是你破坏的?还有,我哥的死,是不是和你有关?” 陆庭深一瞬不瞬地凝视她,“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爱信哪个版本?” 林晚语噎,在内心深处她已经相信了苏依梦的话,是陆庭深做的,只有他和苏依梦有对林枫下手的理由。 “我哥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内疚吗?”林晚企图在他的神色中找到蛛丝马迹。 陆庭深倏忽起身,一身高定西服把他的身材包裹得完美无瑕,英俊挺拔,强势的气场向她逼来。 “他玩弄了我的女人,受到惩罚是应该的。你这个做妹妹的,要替他报仇吗?” 报仇二字如烟火烫伤了林晚的视线,“我会找打你陷害他的证据,将你和苏依梦这对狗男女绳之以法!” 继续对峙下去,林晚怕强撑的坚强会向谎言般,不攻自破,本想抛下一句话就走,却被一只大手捞住了腰肢,灼热磁性的声音喷在耳迹,“威胁完我,就想走?” 林晚魔怔,本能地挣扎,“不然呢?” 咚咚两声,门窗被关得严严实实,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林晚和陆庭深贴身而立。 林晚闻到了蓬勃的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这是公司!” “别忘了,你收了我五百万的嫖资,做一次怎么够?”磁性性感的男低音令林晚有一刹那的失控和意乱情迷。 他曾是她掏心掏肺爱到极致的丈夫,如今也是杀害他亲哥哥的嫌疑人。 此刻他在她的胸口的柔软上摩挲,向她求欢。 “卡我还给你,放开我!除非你把林家的监控录像还给我!苏依梦说,是你做的!”也许她说了,陆庭深也不会信吧,苏依梦这道白月光在他心上完美无瑕,而她林晚是一个寡廉鲜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果然,陆庭深的动作顿了顿,“请你有点职业道德,做好你本分该做的事,再和我谈别的。”他抵在她丰腴的后面,滚烫如烙铁,握住了她可堪盈盈一握的丰润,低低沉吟。 “陆庭深,你放过我好吗?”林晚不想做他的情人了,她只想找到真相。 动作并没有停止,“我现在就要。而你的责任是,随时随地地准备好,为我绽放。”陆庭深剥下了她的贴身衣服,是他买给她的,轻车熟路、畅通无阻地占有了她。 林晚感到屈辱,他们明明该是仇人,却做着最亲密的事。 “趴在桌上挺尸,你的技术这么差,怎么取悦我?”磁性低沉的男音咬着她的耳垂,让她疯狂而迷失,随着他的动作,情绪被撞得支离破碎,只剩下彼此滚烫的呼吸。 “嫌弃我技术太差,需要我去外面找男人操练好,再来服务你吗?”在巅峰的边缘,林晚终于提出了抗议。 第二十二章 耀武扬威 “你敢!”陆庭深把她翻面,占有性地捉住了她的朱唇。 承受着他霸道的掠夺,林晚产生了错觉,离婚后,他似乎很喜欢吻她。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传来,沈助理焦急的声音传来,“陆总,陆太太来了,我怎么也拦不住。” “庭深,开门。我知道你在。”苏依梦焦急地拍门。 林晚动作一顿,“陆少,来人了……啊……”迎来了更深一波的撞击。 “别怕。你放松点!”陆庭深好像没听到门外的波澜。 直到十五分钟后,他从她身体里退出,把喝水的白瓷杯端到她唇边,“喝水。” 那一刹的温柔,差点令林晚忘记了被羞辱的遭遇。 她的心,还是一池春水,被他柔情的春风吹起了涟漪。 苏依梦花枝招展地走了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荷尔蒙味道,她精美的妆容略过怒意,盯着陆庭深敞开的胸肌,讨好地说:“庭深,法国定制的两款婚纱,你说我穿哪一件好?” 递给陆庭深两张设计图。 一件杏黄色,一件白色。 陆庭深眸底闪过一丝不悦,敷衍说:“白色。” “好,那就穿白色。”苏依梦仿佛没发现办公室的异常,见到林晚的一瞬,甜蜜的笑僵持了一下,“晚晚,你怎么在这?” “找前夫叙旧啊。对不起啊,我忘记了你好像快结婚了。”林晚表现得无理取闹。 苏依梦束手而立,表现得委屈而伤心,“庭深,你们真的在叙旧吗?” 是啊,叙旧,毕竟慰劳彼此的身体,也是叙旧的一种方式。 陆庭深没回答她,对林晚说:“还不快滚?” 林晚笑出完美的弧度,对他做了个飞吻,“陆少,再见,期待下次哦。” 她看到苏依梦的身体强烈地震了震。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并没有给林晚太多快感,出了陆氏集团,她还有一个烂摊子要收拾,苏依梦是不会放过她的。 次日,有关林晚的负面新闻铺天盖地,不断有人拨打她的电话,辱骂她。 “你就是一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狐狸精!” “当表子又立牌,说的就是你这样不要脸的女人!” “给她寄炸弹、姨妈巾!别让她好过!” …… 诸如此类的人身攻击潮水般将林晚吞没,她全副武装去象禹上班,可一出门就被十几个男女堵在门口。 林晚逃回家门,拖了一张沙发堵在门上,锁了两道,还是隔不断屋外传来的喧嚣叫骂。 “怎么办?”林晚不能不去象禹,得罪了苏依梦,象禹成了她揉捏林晚的砝码。 手机一直不停地嗡嗡作响,又是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林晚不敢接,怕听到更暴虐的言辞。 等等,苏依梦?呵呵,她又打电话来奚落自己,还是别有企图? 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一阵欢爱的吟哦声,是苏依梦,还有……陆庭深! 怎么会是他?林晚从喜欢上陆庭深的那天起,就明白他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是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的,可听到他和苏依梦欢爱的现场直播,她头皮发麻,压抑而痛苦地啊了一声后扔开了手机。 “无耻!变态!”她记起那天,陆庭深误会她和张晨勋有什么的时候,在欢爱的时候刻意拨通了张晨勋的电话,羞耻感令她一个月都不敢接张晨勋的电话。 如今,他故技重施。 “庭深,你好厉害哦!比林枫厉害多了,我好满足,好爱你哦。”苏依梦的娇吟传递着被滋润得不错的信息。 第二十四章 被绑架 林晚怀着万分之一的侥幸,不想听到陆庭深说话,可是,他说,“依梦,辛苦你了。” 呵呵,林晚与他在一个屋檐下三年,都没有听过一句辛苦了。 果然,苏依梦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 等等,忘记挂电话了。 苏依梦娇俏地对电话这边呆若木鸡的林晚说,“哎呀,太激烈忘记挂电话了。” 她是故意的。 被愤怒冲顶的林晚挂了电话,迫切地需要高强度的工作来洗礼。 本想开着车逃走,人刚到地下车库,就被一个刀片顶住了脖子。 “你是谁?”刀锋割破了她的皮肤,只要往前一寸,就会动脉爆裂鲜血直流而死。 林晚很怕,腿肚子在打颤,可残余的理智告诉她,必须先稳住歹徒。 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能派人来害她的,或为图财。 “抢劫,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来人是个粗壮的男子,手臂上盘着一条狰狞的龙纹身。 钱?正是象禹发展所缺,为了活命,林晚从包里掏出几百块现金,还没递给他就被扯去了,脖颈一阵勒疼,项链、耳环、戒指被统统抢走。 林晚怀着侥幸,手滑进风衣的口袋,拨通了通话键。 “嘟……嘟……”电话通了四五声,都没有接通。林晚在心底祈祷对方接电话。 抢劫犯抢走了她的首饰,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上车!快点!” “兄弟,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可是我还有事……”林晚明白不能跟他走,谁知道他要带她去做什么。 “你想绑架我?”林晚脑袋一白,她平时连个奢侈品都舍不得买,从衣服到首饰,都是陆庭深施舍给她的。 他的品位不俗,都是一应的低调奢华,并不惹眼,没在豪门生活过的人根本看不出首饰和衣服的价格。 听抢劫者说话,好像对她早有了解。 “现在女人张开腿来钱快,豪门小三嘛,不绑架你绑架谁?少废话,给老子上车!否则捅死你!”歹徒凶悍地踢打她身体。 林晚吃痛,并没放弃抵抗,“我可以把钱给你。三万?五万?” “少他妈忽悠我!这么多年做豪门鸡就这点钱?我可听说,你一件首饰就值几百万!”抢劫者把她塞进副驾驶,捋下腰上的麻绳,捆住了她的手脚。 她想动弹也动不了了。 就这样坐以待毙吗?林晚欲哭无泪,电话怎么还不通! "喂,你在哪里?"蓝牙耳机里传来陆霆深磁性的男中音,林晚是随便拨的电话,没想到拨给了他。 歹徒拍了下方向盘,“擦!钥匙!快点!” 林晚只得把车钥匙给他。 "什么破车?还是指纹解锁?快点!小心老子剁了你!" 林晚哀求,“大哥,我在这个世上没亲人了,我哥刚死,我嫂子卷款子跑路了,公司也被挖空了,你绑架我没用!” “你蒙谁?你不是陆霆深的小三么?我调查过你,跟了他三年,就算小三也不止这点钱!” “不然,你把车开走吧。一辆两三百万,折旧也有六七十万!比绑架我强啊!” 歹徒沉吟了一下,起身扇了她一个耳光,“臭娘们差点着你道!偷车销赃被抓的比比皆是!别特么废话!给老子解锁!” 林晚犹豫着,本以为陆霆深会袖手旁观,耳机却响起来,“给他解锁!先稳住他再说!” 林晚无条件地相信他的话,只要陆霆深说的,准没错吧! 车子开出市区,走上了一条崎岖不平的道路,剧烈的颠簸令林晚胃里翻江倒海,“我……我不舒服。能让我下车先吐一会儿么?” 歹徒摇下车窗,把林晚的脑袋压在车门上,“给我吐!吐干净!” 第二十四章 被玷辱 路上行车风驰电掣,向崎岖不平的城郊小路开去,林晚不知道他说的绑架到底是真是假。 “威胁他。”陆庭深居然有点着急,“就说,你要少了一根汗毛,陆庭深不会放过他!” 林晚明白她在陆庭深心中到底几斤几两,为了活命只能撒这个谎。歹徒果然停了手。 车子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大楼外,荒凉的野草及膝盖高,歹徒拎着她的头发,扔在一间废弃的包装纸盒上,刀子抵在她的脖子上,“打电话!给陆庭深打电话!” 歹徒把着她的手,拨通了电话,发现几分钟前手机还有通话记录,扇了她一个耳光,她的耳朵便失聪了。 “臭娘们,敢玩我?”歹徒把她压在废纸盒上,撕扯她的衣服,“我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人间地狱!”肥黑肮脏的手抓住了她的胸…… “你这是强奸!我要告你,告到你家破人亡为止!”林晚向他的小腹踹去,可男女力量悬殊,那只肮脏的手伸向她的裙底,撕扯她的小裤子。 林晚心道完了完了,如果被他玷污了身体,不用活了…… 那人嫌头套误事扯去,露出一张凶悍、黧黑的脸,竟有几分熟悉,却说不出在哪儿见过。 歹徒提枪向她扑腾乱跳的双腿间进犯,林晚拼了命地护住下体,脸上又挨了一个耳光,昏昏沉沉即将被得逞之际,大门被从外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光而来。 来人的身后,似背着一只光芒万丈的太阳,身上的寒气却愈演愈烈。 “敢动我的女人!找死!”陆庭深笔直的大长腿把歹徒踹到三米开外,见林晚腿上留下不少抓痕,便褪下外套罩在她身上。 藏在带着陆庭深余温和气息中的林晚眼泪大滴大滴掉落。 “别怕。有我在!”陆庭深的黑眸竟闪过疼惜和自责,一定是林晚看错了,她只是被用来威胁他的一个道具而已。 带着凌厉的杀气向歹徒的腰迹抡去,在棍棒和拳脚的斗争中,歹徒根本不是陆庭深的对手,堕在墙上,传来骨裂的咔嚓声。 “你到底是谁?”歹徒咯出一口黑血,内脏受了严重的内伤。 陆庭深如君王般睥睨死物的冷酷,“终结你罪行的人,记得向阎王报备我的名字——陆庭深!” 那人面如死灰,“你就是陆庭深?”一副不可能是他的表情,背后似有隐情,“怎么会是你?” 这时,一张照片从他前胸的口袋掉出,陆庭深捏在手里,是林晚和另一个男人的身影,张晨勋! “谁指使你的?”陆庭深周身的阴霾愈盛,气压低得吓人,把木棍对准了那人的脑袋。 “不,不能说!”那人全没了刚才的凶悍,在他面前像小猫一样温顺,他办事不力,说了也是个死,可眼前的人恐怕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下,犹豫了片刻,“我说了,你得答应我不杀我,报警,把我关进去……” 陆庭深不想废话,棍棒靠近了他的脑袋,“说!” “是……是苏依梦。她说这女的破坏她的家庭,很有钱,给我三百万做了她。”那人怯懦地说。 高大的后背一震,陆庭深没听错吧? 苏依梦找人强奸、抢劫林晚? 林晚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底,苏依梦,她做得出来,可陆庭深会信吗?他们明天就要结婚了。 果然,两束冷厉的目光向她射来,怀疑、震怒,复杂得深不见底。 警察很快就到,陆庭深从那时起,便没再说一句话,把她打横抱起,放在后座上向医院驶去。沉默的他比平日更吓人,林晚在宽大的西服下依然寒冷得簌簌颤抖。 第二十五章 他的怀疑 苏依梦完全做得出来。 给哥哥下药、转移财产、爬上陆庭深的床,如今买凶杀人,可为什么陆庭深还是被她的外表给蒙蔽了双眼,甘愿做一个愚蠢的瞎子! 沉默很折磨人,车子进了市区,林晚就失去了和他同车而乘的勇气,她太了解陆庭深,在他内心天人交战的过程中,林晚一定是占弱势的。 她敲打车门。“我要下车。” “你受了伤,不要命了?还是想再被抓一次?”陆庭深冷硬的话语把狭窄车厢里的情绪点燃。 林晚反复捶打着车门,“我要下车!我说我要下车!你听不见吗?” “到医院再说!”陆庭深愠怒地瞥了她一眼。 “我现在就要下车!”林晚仿佛看到了他眼里的怀疑。 车子在路边戛然停之,林晚身体向前倾斜,撞在了前排椅子上。 陆庭深一把扯过她的手腕,“你他妈闹什么?给我坐好!”把两个椅子的安全带压在她身上、扣好,就像两条捆绑她的绳索。 “陆庭深,怎么,得知是你的新婚夫人派人绑架我,你内疚了?想救我吗?”林晚眼中盈满了冷笑。 “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先不要下定论。”陆庭深动作一顿,暴怒沉敛了一些。 “调查?歹徒亲口承认是她背后指使,你是调查证据,还是给她洗刷罪名?”林晚疯了般向他咆哮。 她太了解他了,他的犹豫和冷处理的态度,从头至尾都不肯承认苏依梦一个字的罪行。 幽深的视线盯住林晚,令她如浸在冰窖的阴冷,“如果是你自己找人抹黑小梦呢?” 轰隆! 林晚的世界彻底崩塌,只剩下唇角一丝哀凉的笑意,二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陆庭深瞥了眼她裸露在外的腿,上面留下了被抓挠的猩红,说出的话却令林晚心如死灰,“你俩裤子都脱了,怎就那么凑巧没发生点什么?!”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令林晚痛彻心扉,“我找人强奸我自己?强奸未遂,还是我的错吗?是我黑了心,要用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抹黑你纯白无瑕的白月光?” 陆庭深露出被拆穿的清冷,眸光一震,“难道,不是吗?” 视线对峙,二人距离只在半米以内,林晚只感到二人之间隔阂着千沟万壑,不论她怎么努力都取代不了苏依梦的位置,眼前和她做过最亲密的事的男人,其实,只能算多年的床伴。 她突然明白了陆庭深为什么要挟她做他的情人,只是坐享齐人之福,从没有真正地爱过她,哪怕施舍一点点的信任,也办不到。 真相总是残忍伤人,林晚的心容不得瑕疵,命运却偏偏给她眼睛塞进了一颗粗粝、永不离开的砂砾,她也无法做到像贝壳一样,用泪水把砂砾温润成珍珠。 那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一秒之间她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失去,一无所有。 她的手脚被捆住,可不愿给他看到自己被真相刺伤、狼狈落泪的场面,林晚用头狠狠地撞向陆庭深的脑袋。 嗡嗡…… “你他妈怎么回事?想练铁头功吗?”陆庭深捂着自己发胀的脑门,骂道。 “让我走,还是一起死,你自己选!”倏忽,昨日的她已被抽离,她用额头一下下撞向车门,势不可挡,对自己没有一点怜惜。 陆庭深揪住了她的后颈脖子,“你就这么想死?” “好过和你在一起。” 陆庭深高大的身躯微怔,眸间一片森冷,开了车门,“给我下车!滚!” “不用你赶!你身边,我再也不会留恋了。”林晚举步蹒跚,走向被夜灯染红的城市,身上的伤都及不上心灵的一分一毫,那些曾经奉若生命的东西,从身上抽离,总是要经历一番苦痛和挣扎的。 失去了,再也无法挽回。比如,她对陆庭深的痴恋。 九年了,她没命地爱了陆庭深九年,从心上拔下根深蒂固的他,就像拔掉了林晚的生命,昨日的林晚已经死了。 此刻,她自己的身体和世界变成了一片废墟,没什么值得留恋。 陆庭深站在漆黑的车身边上,“砰咚”把后门砸进车厢,大手抱了一下头,“林晚,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你说话呀!” 第二十六章 夫妻之间 晚风带着冰雪的气息,刮过林晚飘荡无根的长发,泪在一瞬间飘扬而下。 是不是她做的?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问她! “林晚!不是你做的,你说呀!”陆庭深冲她的背影喊。 如果他曾经对她哪怕有一点点的心动,哪怕出于人道主义,也不该怀疑是她花钱请人强奸自己,抹黑苏依梦。 她在他心中,到底算什么? 当初林枫死的时候,她也没感到今日这般暗无天日的孤独,她需要一个肩膀,也许她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嫁给一个平凡人,只要他愿意相信她,也好过在陆庭深身边如履薄冰。 “晨勋……”她对电话那端的人哭出了声。 “晚儿,你没事吧?你在哪儿?我去接你。”张晨勋温润如斯的声音也无法温暖她的伤痛,只是让她不那么孤单罢了。 十五分钟后,一辆车从遥远的霓虹灯下走来,优雅地滑行到她的脚边,当张晨勋错愕、怜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晚突然怀疑他的垂怜和疼惜,不过是对她的同情。 她不要被人同情。 “晚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张晨勋快速下车。 他和陆庭深一样高高在上,优秀而英俊,也许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爱情的,她曾经深深地爱过陆庭深,可如今,不复存在了。 “我,我出了点事。”林晚哽咽,却不让泪水掉下来,“你能送我去医院么?” “能,当然能!但你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上车慢慢说。”张晨勋殷勤地开门。 在她抬腿进门之际,一道大力把她拉扯下来。 “跟我走!”陆庭深把她打横抱起,往停在三米外的车走去。 林晚却像触电一样,拼命抽打他的身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们已经离婚了!” 在看到陆庭深的一瞬间,张晨勋眸中灼热的火焰被吹灭。 他们还在一起?她身上披着的,是他的外套! 想起某天陆庭深给他拨通的电话,张晨勋眼底冒火,他这是在炫耀他的胜利吗?是陆庭深把她搞成这样的?他又逼她玩了什么高难度姿势吗? 屈辱、愤恨和自尊心,让张晨勋拦住了他的路。 “你听到没有!她不愿跟你走!” “我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管!”陆庭深眼底一片杀气。 这是一对小夫妻在吵架吗? 不,夫妻!呵呵! “离婚了,你还这么迫不及待爬上我的床,陪我解锁高难度动作,把自己整受伤了,我送你去医院。”陆庭深望向林晚的视线戏谑而霸道,就像昔年一样。 可林晚恨死了他,恨不得当场杀了他再咬舌自尽,“陆庭深,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你就放我下来。” 她不能失去张晨勋这唯一的依靠。 可他的眼中已一片阴霾。 “我是不是男人,你刚才不是见识到了吗?还想再验证一次?”陆庭深旁若无人地调戏她。 “陆庭深,你无耻!”林晚再次使用铁头功,可无法得逞。 张晨勋眼底嫉妒得滴出血来,袖下的手握成拳,“林晚,你叫我来,就是看你俩调情的吗?”怒然转身驱车而去。 “你满意了?”林晚从陆庭深手上下来,第一次扬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啪…… 陆庭深倏忽扼住了她的下颚,眼眸早已没了刚才的温度,“怎么,气跑了旧情人,恼羞成怒了?” 林晚一咬牙,“对!我最爱的人就是他,不是你!你在我心中已经死了!” “你再说一遍!”黑的眸布满猩红的杀意。 “我从没爱过你!就像你从没爱过我一样!”林晚倔强。 “那么,你之前爬上我的床、向我求欢,又是什么?”陆庭深的手紧紧箍得她快窒息了。 第二十七章 打胎 林晚的眼眸已不复被羞辱的愤恨,只剩下薄薄的哀凉,“我是一个有正常生理需求的女人,而张晨勋不在我身边,你,不过是他的替身……” “啪”一掌甩在她脸上,陆庭深咆哮,“林晚你不要脸!你就是一人尽可夫的烂女人!” “是吗?比苏依梦更好一点而已。她要是出去卖,肯定比我价钱更高。毕竟,比我烂!”林晚不惜用自损的方式,去抨击苏依梦,可令她更痛的是,苏依梦到底给陆庭深喝了什么迷魂汤,让他当个没有原则底线的睁眼瞎子? 这种迷魂汤,是她林晚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境界。 如今,她放弃了。 放弃爱陆庭深,只剩下深深的恨。她要报复! 陆庭深的面色很难看,嫌恶地松开了她,像张晨勋一样驱车绝尘而去。 林晚又踽踽独行一个人。 她用仅剩的三十几块钱,打车去了医院,给腿上的伤口缝了针,医生检查了她的生命体征,“你属于难孕体质,怀孕了要好好静养,不要到处乱跑,否则孩子很可能保不住的。” 什么?她怀孕了?在她深爱陆庭深的时候,她的孩子被陆庭深报复流掉,如今,她已不爱他,偏偏怀上了他的孩子。 命运真是捉弄人。 “医生,我要打胎。”林晚毅然决然对医生说。 “什么?打胎?你的子宫壁非常薄,是上次流产刮宫造成的,打胎的话,很可能终身不育的。”医生满眸不解地说,叹气,“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自爱,缺乏母爱不想要孩子,为什么不做好防护措施?!” 是啊,既然不爱陆庭深,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带套? “我不管,给我预约打胎手术吧。”林晚不想让陆庭深的孩子在肚子里待上一分钟,她恨他,恨入骨髓,可对他毫无办法,只能拿尚未成型的孩子撒气。 她不敢犹豫,怕自己会舍不得那个孩子,只想以这样的方式割舍那份不可能拥有的爱。 “你要打掉我的孩子?”陆庭深不知什么时候,潜入了医院的办公室。 医生慌了手脚,“你,你是她的家属?” 陆庭深冷眸锁住林晚,没看医生,“对!老公!丈夫!” “孩子不是你的!是张晨勋的!”林晚咬着牙,既然彻底得罪了张晨勋,就借用他的名号一用吧,这么多事已经麻烦他了,下半辈子,如果他不嫌弃的话,她可以陪他渡过。 陆庭深的面色很难看。 “他的?呵呵,证据呢?”陆庭深的发问令她一怔,“什么证据?我没那么变态,会录那种片!” 陆庭深把她拖出医院,他拨了电话给助理,“通知所有医院,如果哪家医院敢接林晚,做流产手术,我让他从地球上消失。” 林晚手插进风衣口袋,唇边挂着冷笑,“你这叫什么?你想让我生下张晨勋的孩子?” 走廊的白炽灯下,陆庭深俊挺的英姿将她罩在阴影里,“如果是张晨勋的,你那么爱他,他又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打掉孩子?” 林晚没想过。会有这个漏洞吗? “想打掉我的孩子,休想!”陆庭深把她禁锢在腋下,塞进了车,为了防止她逃跑,又用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林晚受了伤,被五花大绑地根本逃不掉,只能随他驱车到了另一栋房产。 “张妈,以后会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这是管家崔浩。”陆庭深指着一男一女两个佣人。 林晚冷笑,“陆庭深,不用这么麻烦。明天我让晨勋来接我。”听她亲昵地喊情敌的名字,陆庭深翻了个不屑的白眼,“以后别让我听到这个名字!我不介意让他在地球上消失!” 林晚笑得很牵强,陆庭深手眼通天,绝对有这个能力,让一个商人消失得莫名其妙。 “我劝你还是不要冤枉好人了,毕竟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明天,他会亲自上门,带我去参加你和苏依梦的婚礼!你还是好好操心婚礼的事吧,别出了篓子没法向你心爱的美娇娘交代。” 第二十八章 恨透了他 陆庭深脸色难看至极,伸手扼住她的下巴,“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把她打横抱起,扔到席梦思上,嫌恶地丢给她一身睡衣,“洗洗,别脏了我的床!” 洗了热水澡,对着镜中苍白的女人,林晚不敢相信,她这个前妻居然要充当送前夫出嫁的女人! 婚礼安排在城市最豪华的酒店十三月,陆庭深没有回梦苑,而是整晚都和她在一起,枕着他宽厚的手臂,林晚迟迟不能入睡,已不复当初的心旌摇曳,充斥着满满的恨意。 待他的呼吸平稳后,林晚搜到了他的手机,试了他的生日、苏依梦的生日,甚至侥幸地试了自己的生日,都没法开锁。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林晚试用张晨勋的生日,居然解锁了。 呵呵,陆庭深为什么用张晨勋的生日做密码,原因未知。 她找到了婚礼现场布置的场面,用他的微博、微信号,把他和林晚的结婚照、证件和生活照晒了出去。 很快引来了很好的点击率和回复率。 有诧异的,羡慕的,也有嫉妒的、怀疑的,平凡的她居然和这么优秀的男人有一腿,任凭谁都无法相信。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让苏依梦知道,陆庭深此刻正在她的床上,如今的林晚已不是昨天的单纯小女孩,论手段,只要她认真做,苏依梦未必是她的对手。 做完这一切,林晚忐忑地拨通了张晨勋的电话。 电话一响就通,“晚儿,你有什么事吗?” 林晚躲在厕所的阴影里,也不敢开灯,道了歉,让张晨勋明早来接她。 “地址。”张晨勋居然没有拒绝。 苏依梦一直在打陆庭深的电话,可林晚设置了静音。 翌日,林晚苏醒时白壁触到丝绵被上的一片凉意,陆庭深不见了,床边放着一套缀满钻石的白色伴娘服。 卧房外传来低沉的通话声,陆庭深语气有点生硬,“如果你还想结婚的话,先去化妆。那件事以后跟你解释。”大致考虑到刚才语气太重,压着性子安慰她,“小梦乖,别闹,好吗?” 林晚知道那件事发作了,可苏依梦的怀疑,也不能破坏婚礼,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他挂了电话,走进房一瞬不瞬地盯着假寐的林晚,“别装了,你做这么多事,不就是等着婚礼开始的这一刻吗?试试衣服合不合身。” 陆庭深聪明绝顶,在他面前,林晚没有秘密可言。 林晚也没必要再装了,捞起衣服,“这件伴娘服一看就价格不菲,你想我穿上和苏依梦一起,一左一右簇拥着你,坐享齐人之福吗?” “随你怎么想!穿上,走人!”陆庭深没有和她解释,捞起裁剪精致的高定西服,向外走去,“别让我等。” “不用了。晨勋会来接我的。”林晚淡淡说,只有平淡的语气才有足够的杀伤力。 玄关处英挺的身姿猝然回眸,眼底的腹黑不容忽视,“你认为,这个别墅区什么人都能进来?”言下之意,林晚只能和他单独出现。 林晚错愕无力地搅弄衣角,和陆庭深斗她还太嫩了。 当林晚穿上伴娘服、化好淡妆,坐着陆庭深的车子经过别墅区门禁的时候,遇到了张晨勋的黑色巴赫,他站在车门外手里叼着香烟,吐出一幕幕愁绪般的烟雾。 “我要下车!”林晚倏忽紧张,拍了一下前排的陆庭深,“我说我要下车!” 陆庭深置若罔闻,身体弥漫的地狱气息降低了车厢的气压。 他的手机响了,苏依梦打来的,才以急刹车的方式把林晚扔下,“滚!” 第三十章 报复 苏依梦就像扼住了他的命脉一样,遥控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是林晚穷其一生都无法达到的效果。 一身华服的林晚出现,张晨勋沉郁的视线起了一抹亮色,殷勤地打开车门,“上车。” 林晚上了他的车,心情有点低落和复杂,一句对不起也无法表达她的歉意,今天以后她会以身相许,用一生弥补对他的伤害。 张晨勋不住地从后视镜里看她。“衣服不合身,头发妆容换一下。” “都听你的。”虽然她感到婚纱穿在身上很合身,但为了让张晨勋好过点,换掉前夫给的装扮,利用归利用,很公平。 镜子前,一身蓝色鱼尾裙的女子面若桃花、身材凹凸有致,与身边俊挺白西装的男子匹配成双。 “你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资深造型生凯利饶有兴趣地捂着下巴,欣赏杰出的作品。 张晨勋沉溺在林晚的美貌中,忘记了被羞辱的痛苦,把手臂露出一截虚空方便她挽着。 婚礼定在十三月的第十九楼,门房说十九十九,长长久久,是陆太太反复吩咐过的。 一想到苏依梦为了消灭她,不惜派人奸杀自己,就恶心得想吐。如此恶毒的女人还想长长久久,做梦去吧。 “我没有请柬。但是苏依梦让我来的。”林晚对看怪兽的一样的门房说。 门房犹豫着要不要放他们进去,恰好看到新娘新郎手挽手向这边走来,在上百桌观众的羡慕和仰视中,苏依梦穿着一袭白色婚纱,光芒四射。 “让他们进来!”苏依梦瞥了一眼陆庭深此刻紧绷的神色,愤怒和嫉妒足以扫荡再婚的喜气,心里便堵了一口恶气。 贱人,烈秦老马失蹄,居然让林晚跑了!惹出这么多事! 这个缀满蔷薇花、用了全城最好的布置的婚礼,是属于她苏依梦的,林晚只配在狼狈和泪水中仰视她,恋恋不舍却又无能为力地看着陆庭深从身边被抢走。 可她偏偏在张晨勋的簇拥下,比新娘子还像新娘子地高调出现。 “请新娘新郎上场!” 在司仪的催促声中,苏依梦扯了扯陆庭深僵硬的手臂。 陆庭深才收回把林晚烫穿洞的火炬般的目光,迈开大长腿举步优雅地向聚光灯下走去。 “请问陆庭深,愿意娶新娘苏依梦为妻,一辈子呵护她、关心她,不管富贵贫穷、生老病死吗?” “我愿意。”低沉磁性的男中音令林晚的身体震了震,手中的红酒杯倾斜,美丽的蓝色鱼尾裙沾染了一片难看的污渍。 昔年陆庭深和她结婚只在酒店摆过几桌薄酒,没有蔷薇红毯,也没有深情的音乐,今天的婚礼是苏依梦按照林晚想要的标准布置的。 当她们还是闺蜜的时候,描画的婚礼与今天一模一样。 男主角还是陆庭深,女主却换成了苏依梦。 “晚儿,你没事吧。”张晨勋嗡嗡的话语,都比不上那一句“我愿意”来得振聋发聩。 林晚从恍惚中回过神,张晨勋不知去哪儿了。 宽阔的大屏幕上,突然现出了她和陆庭深的结婚证、生活照和彼此的婚戒。 林晚呵呵冷笑,她的努力没有白费,用陆庭深的微博微信号发出的证据,不过是扰乱苏依梦阵脚的前奏,真正的反击在婚礼播放的PPT上。 台下一片哗然。 “天哪,陆庭深居然结过婚,对象居然是林晚?” “不止他结过婚,苏依梦也是结过婚死了丈夫的,你瞧她肚皮上的痕迹,是妊娠纹吧?” “太可怕了,两个人都是二婚呀!” 林晚站在台下正中央处,手心紧捏高脚杯,蝶翼般的睫毛下一双硕亮的眸子紧盯着台上之人的一举一动。 陆庭深眼眸荡漾了一下,两丸怒意的眸子冷冽地看向她。 而苏依梦彻底崩坏了妆容,话筒里传来盛怒的咆哮,“关掉!给我关掉!换掉!” 第三十章 婚礼现场 《梦中的婚礼》音乐突然变成了一段录音,是苏依梦威胁林晚的,“是我给你哥下药又怎么样?嫁给你哥,搭进了我一辈子,你就不想想能没一点代价吗?” “我哥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把公司挖空不说,还要把治病的钱转给你哥当赌资?” “那五十万只是我这些年拿走的九牛一毛,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卡都没有一分钱?连密码都是错的?” “你到底瞒着我哥做了多少缺德事?” “你哥掌控了象禹又怎么样?我掌控了你哥的健康和财权。不多,区区几千万而已。买断我的青春,很公平!” 台下再次陷入了热议,这场婚礼的背后居然有这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苏依梦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向林晚扑来,“是你做的?林晚!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一辈子最重要的婚礼!你为什么要破坏它?为什么?” 苏依梦像一头发疯的狮子,精致妆容下的一双眼睛迸溅着比蛇还恶毒的目光。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你做过什么没点数吗?”林晚躲开她的利爪。 哥哥的死,象禹集团,陆庭深,还有她险些丧失的贞洁和生命,林晚所有不幸的遭遇,都拜苏依梦所赐。 苏依梦一脚踩住她的裙摆,表情像要吃了她,“你知不知道陆庭深对我多重要?为什么要从我身边抢走他?” “抢?当初你给我哥下药,污蔑我的时候,当你介入我家庭的时候,你有没有心慈手软过?”她和苏依梦之间隔着几条人命,终于到了清算罪孽的一天,可惜的是,她还没掌握苏依梦害人的证据,尽管处处指向她,连她自己都亲口承认的罪行,偏偏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苏依梦的自信,不是没有道理。 “林晚,你给我过来!”陆庭深披挂着怒意从台上下来,抓住林晚的手往外拖。 林晚身子向后拖,“我不走!你们这对奸夫淫妇,要遭到报应!”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陆庭深兀自转身,惯性作用下与他撞了个满怀,不习惯恨天高的林晚一个趔趄向前栽倒,被陆庭深挽住。 他的眼中居然有不忍滑过,林晚是不是看错了。 “你想要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原则和底线?”在陆庭深的眸中,有愤怒、不忍和怨闷,唯独没有对真相的执着,即便苏依梦亲口承认了她的罪行,陆庭深还是不忍揭穿、离弃她。 陆庭深的手松开了林晚,转了一个角度,不知在想什么,“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又是这样! 只要涉及苏依梦,陆庭深选择无条件姑息养奸。 “那我哥的死呢?你伙同苏依梦害死了我哥,挖空了我哥的公司,总是你做的吧?”林晚不愿就这样放弃,便宜了这对贱人。 他们想要长长久久?做梦! “我说没有,你信吗?”陆庭深淡然的语调,让林晚产生了“一切都是误会”的错觉。 “苏依梦,你干什么?你这个疯子!”张晨勋的厉喝从身后传来,可一切已经太迟了。 第三十一章 被刺杀 寒冷进入腰腹,随之而来才是刻骨的疼痛,林晚的身体被一把刀子贯穿。 回眸处,是苏依梦过度粉饰、狰狞嗜血的脸。 林晚身体很痛,可不忘抓住持刀的那只手,对陆庭深说:“你都看到了?” 俊挺的身材倏忽一晃,冷厉的视线不可思议地看向苏依梦,一脚把他的美娇娘踹到三米开外,“你还想怎么样?害死她?” 狰狞的鲜血染红了苏依梦纯白的婚纱,她像一个吸血鬼,杀红了眼的苏依梦没了楚楚可怜的形象,粗鲁而残暴地挥舞着刀子,把婚礼现场变成了凶杀现场。 张晨勋抡起酒瓶砸在她的头上,苏依梦在原地愣了一下,直直栽倒在地。 陆庭深抱起林晚,一手捂住汨汨流血的伤口,冲发愣的宾客发火,“叫救护车!” 白光唤醒林晚的时候,陆庭深坐在床边。 “你怎么样?”张晨勋见她醒来,把一杯水端到她唇边。 “他呢?”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张晨勋只剩她,陆庭深终究还是没来。 张晨勋表情有点难受的僵持,“你搅和了他的婚礼,现在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会怎么善后?林晚有点期待。 可下一秒,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心窝里。 陆庭深带着苏依梦进来了。 苏依梦表情悲悲戚戚,垂手而立,全然没有杀人时残暴的样子,“晚晚,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别怪庭深……” 林晚的三观要被陆庭深扭曲了,因为他除了一点歉疚的表情外,什么都没做。 “你替她隐瞒了吗?你是不是听她说,一切都是我主动挑衅、咎由自取?她是失手?”林晚背过脸去,想哭,但泪水已经干涸了。 张晨勋也觉得不可置信,“陆庭深,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包庇罪!” 陆庭深幽深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令林晚透骨心凉:“那件事是个意外,我是带小梦来道歉的。” “陆庭深,道歉?让我捅你一刀,然后跟你道歉,你接受吗?”现在不轰走,留下来戳林晚心窝子吗? “等等,晨勋哥,我还有事和他说。”林晚捏紧床单的手骨节分明。 原来恨到极致是冷漠,她也可以对陆庭深和苏依梦双宿双栖冷眼旁观。 房中只剩下陆庭深和林晚。 “恭喜你,有个女人那么爱你。”林晚唇角的笑很凉薄。 陆庭深压下愠怒,“谢谢。” “你就没有别的要说吗?”林晚需要一个交代。 陆庭深视线有点飘忽,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小梦不是故意的。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满足你。” “满足?我想要她的命、想要送她去坐牢,你满足吗?”林晚声线溢出压抑的震怒。 果然,陆庭深定定地盯了她一眼后,若有所思,“不行。” “你走吧。”林晚别过脸,不让泪水滑落。 陆庭深带着小白兔苏依梦走了。 “晨勋,苏依梦杀人未遂,这个罪名,够她蹲多久?”林晚问张晨勋。 “至少三年。”张晨勋有点为难,“现场没有人给你作证的话,恐怕定不了她的罪。” “不可能,那么多人,你也在场!你可以为我作证!苏依梦杀人,你是亲眼所见的!”林晚有种不祥的预感,凭借陆庭深手眼通天的本事,想要销毁监控录像、封锁消息,简直太容易了。 她丢掉半条命,连苏依梦的皮毛都没伤到。 张晨勋眼中满是不忍,可不忍归不忍,他还是说出了让林晚无能为力的话:“晚儿,我和你的关系亲密,说的话警方不会采用的。” “这么说,明明苏依梦捅了我一刀,还是定不了她的罪?”为什么!为什么!林晚的拳头打在软绵的床单上,连凹陷都没有留下。 张晨勋怕她做傻事,把她接到自己的别墅里养着。 “晚儿,你的孩子还在。要为孩子考虑。” 孩子?他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吗?经过这么多事,她腹中怀着陆庭深的孩子,却住进了张晨勋的家里。世事是多么讽刺。 林晚的身子复原后,温小兰打来电话,象禹出了大问题,最后一场工程款被卷跑了,破产迫在眉睫。 第三十二章 我的孩子呢 “晨勋,帮帮我,帮我保住象禹,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接受。”当林晚看到苏依梦完好地活在陆庭深身边,象禹却濒临毁灭,她意识到权力和金钱想碾压正义的话,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晚儿,你现在有孕在身,不要想那么多事。”张晨勋的语气有点敷衍,不知是林晚的错觉,还是别的,自从林晚住进张家后,他对她那种热切的眼神便消失不见了。 原来,是她不配。她怀的,是陆庭深的孩子。 张晨勋的电话响起,丢下她去接电话了。 她听不到他说什么,但从大厅能清晰地看到阳台上他的表情,谈笑风生中带点甜蜜。 林晚就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在大厅里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象禹集团。 林晚坐在办公桌前,处理这些时间以来挤压的大小合同,三份赔偿、两件问责事件,像五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起来。 走廊传来一阵喧嚣,“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温小兰有点气急败坏,可笃笃的高跟鞋声还是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苏依梦背着LV,穿着漏背裙就走了进来。 陆庭深最烦女人太过招摇,如今也能忍受苏依梦这样又漏胸又露背的女人了。 苏依梦不怀好意,居高临下地把一份合同扔在桌上,手环胸,“识相的话,就别阻止我把象禹这个烂摊子卖掉!” 是林枫的遗嘱,把名下的象禹、房产和名车,过到苏依梦的手上。 “象禹是不行了,也轮不到你这个谋杀亲夫的女人!”林晚把遗嘱撕得粉碎。 苏依梦欣赏着她的无助,“撕吧,你那份是副本,正本在我手上。” “苏依梦,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就不怕遭报应吗?”林晚恨得眼里快滴出血来。 苏依梦刀子般的目光在林晚身上剜来剜去,“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上次婚礼的事,就算我捅了你,又怎么样?庭深还不是不闻不问!” 伤口传来缝线撕扯的疼痛。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苏依梦,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象禹?”林晚摊出底牌,像她这样爱钱如命的女人,留着遗嘱不就是为了敲竹杠吗? 果然,杏眼兀自一亮,苏依梦得意地笑了,“三千万。一口价。” “三千万?你怎么不去抢?”林晚气急,现在的象禹今非昔比,就算把整个集团拿来卖,也不值这个价。 何况还要结算工人工资、设备折旧费、安顿费,等等,象禹从三个月前开始就周转不灵,能勉强撑过三个月,林晚把陆庭深送她的首饰抵押了。 苏依梦抚摸着深沟上的钻石玫瑰花吊坠,正是她抵押出去的首饰之一。 “你别忘了,现在象禹是我名下的财产,我想卖就卖。”苏依梦趾高气昂,睥睨林晚空荡荡的粉白脖颈,“林晚,现在你最值钱的,就剩下你自己了吧?” 寥落的目光扫过钻石玫瑰花坠,是微不可察的波澜,苏依梦抢林晚的东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区区一个吊坠而已,就把你高兴成这样?没见过世面的下里巴人就是这样。”林晚拿出女王的骄傲睥睨她,对她猛跳的眉心,加了一把火候,“陆庭深最讨厌的,是虚有其表的人。而你,不但虚有其表,而且败絮其中!” 她必须反抗! 受惯欺负的小包子也变得牙尖嘴利了,苏依梦把下巴扬得很高,“随你怎么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这样败絮其中的女人,还不是把陆庭深迷得颠倒黑白?” 最不堪的伤口被苏依梦用力撕开,林晚笑得很完美,“是吗?结婚后他在床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可不见得你是他的唯一啊!” “你说什么?”苏依梦显得气急败坏,“能拉他上床算个屁啊!他的人和钱,都是我的。对了,他给你嫖资了吗?来,五百块包夜,是你应得的!” 五百块大钞被放在林晚的胸口,她扬手便撒了一地,“苏依梦,你到底想怎么样?” 和苏依梦比脸皮厚,她从来没赢过。 “来告诉你一声,明天的股东大会,你好好准备一下,有惊喜!”苏依梦扭着腰肢离开。 林晚不顾脑仁一抽抽的疼,去了陆氏集团。 海景房落地窗边,笼罩在夕阳光晕中的男人抽着烟,雪茄的烟气如愁绪在办公室的每个角落,窗外,是整个城市华灯初上的霓虹。 在他回眸一瞬,林晚微微晃神,一个月不见,陆庭深高大的身影透着疲惫,鬓边留下了络腮胡子的印记。 “陆少,新婚燕尔你就这么憔悴,是夜里太操劳了吗?”林晚佯装镇定调侃他,她不会忘记是为什么来的。 第三十三章 做他的女人 深邃的视线略过一丝惊喜,随即落在她的小腹上,隆起怎么不见了? “林晚,你的孩子呢?”陆庭深眉心深蹙,快步上前抓紧了她的手腕,“你把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抽回攥痛的手腕,林晚风情地甩了一下头发,“孩子?哦,不是在上一次婚礼事件后,你的娇妻捅了我一刀,孩子不是流掉了吗?” 冷眸寒光铮亮,陆庭深甚少这样情绪失控过,“胡说!上次孩子明明还在!” 孩子的确没被流掉,林晚只要一想到孩子的父亲是陆庭深,就不敢去爱他,不敢和孩子交流感情,她怕离开的时候,会舍不得。 光洁的手抚摸腹部的微隆,林晚凉薄地笑了:“陆少,你没资格和我大呼小叫,孩子就算被流掉,也是因为你。” 她感到陆庭深兀自松了口气,低压有了回暖的迹象,甚至环手抱住了她的腰,“你最好给我乖乖生下来,孩子出事,你给他陪葬!” “孩子能不能活着生下来,看你,陆少。”离目的越近,林晚反而忐忑,她太怕陆庭深拒绝了,毕竟他是唯一能控制苏依梦的人。 “你要挟我?”挺翘的鼻梁下性感的唇捂住了她的唇,竟有几分迫不及待,雪白的背被摁在办公桌上,连衣裙的拉链被拉开。 “你,你想干什么?这是办公室!你再这样,我给你老婆打电话了!”林晚扭动身子,抵抗他的进入。 陆庭深在她心中的信誉度已经接近零,一想到他一方面和苏依梦你侬我侬,一方面招惹她,就格外排斥他的一切肢体接触。 性感低沉的声音带着无可抵挡的穿透力,“你现在打,还是我完了之后打?”把那两个粗鄙的字吐在她的耳垂上。 他吃定了林晚不敢打。 林晚护住自己的身体,那是她唯一可以和他提要求的砝码,“你有什么办法能救象禹吗?我不想让它落在别人的手上。” “要收购象禹的人,就是我!”不等林晚抵抗,陆庭深已经抵入了。 “啊……你这个禽兽,放开我!”陆庭深根本没变过,哪怕苏依梦当着他的面捅了林晚一刀,他也一样为她脱罪,给她铺路。 陆庭深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余地,也完全不顾她有孕在身,仿佛要把她摧城拔寨,彻底融到他身体里。 林晚躺在猩红色的红木桌上,身上种满了红莓,用淬了毒的视线怒瞪正拉起拉链的陆庭深。 “我恨你!”爱还没说出口,恨已经在彼此心中生根发芽。 陆庭深替她穿好裙子,在她耳畔咬了一下,“无所谓,我睡你就够了。” 若不是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明天就能听到林晚羞愤跳楼自尽的新闻。 “你收购象禹的日子,就是你孩子胎死腹中的时候!”林晚愤愤然挎着包,从那个吃亏的办公室逃离。 冰冷的夜风刮拭她海藻般的秀发,泪水迷住了眼眸,她不惜性命辛苦维护的东西,就这样被陆庭深当成礼物,送给苏依梦了吗? 黑色巴赫停在她的身边,张晨勋摇下车窗,满月般温润的眸光落在她脖颈的红莓处,眉头微皱。 “上车。” 林晚还和他住在一起,林家的房子已经被苏依梦抵押了,现在的林晚是个无家可归的女人。 “你去找陆庭深了?”张晨勋温润的音调听不出喜怒。 林晚望向车窗外的霓虹,眼泪顺着脸颊汨汨流下,“他要收购象禹,送给苏依梦当礼物……我……”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张晨勋的唇勾起了凉薄的弧度。 “是吗?他对她是真爱,连杀了人这种事,也敢包庇。” 他的话是随口所说的,却像刀子一样撕开了林晚最痛的伤口。 “晨勋,我知道,现在的我没资格让你帮忙,可是,我真的很需要帮助……”林晚止不住呜呜的哭声,曾经在张晨勋面前佯装的坚强,在彻底看清陆庭深的目的后,彻底消失。 “行,我明天就把合同拿过来。”张晨勋轻松地答应了她,从后视镜里看向她的视线有些暧昧和火热,“只是,你必须做我的女人。” 第三十四章 良人不再 做他的女人?林晚并不足为奇,他喜欢自己好几年,怎么会没想过这点? 她忍着膈应和屈辱,点了点头。 车子停在了酒店门口。 张晨勋下车,没有给她开车门,径直向套房走去。那倨傲的身影不负当年的温情,林晚以为自己看错了。 前后脚进了套房,张晨勋随后吧嗒关上了门,扔给她一条毛巾,“去洗洗,我不习惯你的身体里有别的男人的影子。” 一句话击碎了林晚的自尊,为了象禹,她不得不这么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不管她多么努力,还是逃不出权势的魔掌?被算计,被陷害,被胁迫,被威胁,被掏空,她这个人到底算什么? 压抑的嘶吼淹没在花洒的流水下。 当她走进客房,张晨勋没有开灯,坐在房中吸烟,一明一灭的烟头把黑夜烫出了一颗大洞。 “过来,给我舔!”那声音霸道冷漠,轻蔑刻骨。 林晚拼死护住的贞洁,终于被陆庭深亲手推到了绝望的边缘。 当她像狗一样跪在黑色皮鞋的边上,脸上挂着晶莹的液体,不知是泪水还是流水,伸向张晨勋的手颤巍巍的,在半空中猛地撤回。 “你不是缺钱,要出去卖吗?卖给谁不是卖,为什么我就不行?”黑暗中鄙夷的声音响起,敲击着林晚的耳膜。 林晚跪在地上,向张晨勋磕头,“求求你,救救我哥的公司。” “我正在救啊。不付出点代价,我凭什么救你?”张晨勋很腹黑地微微欠身,抓住了她的手腕,向那个地方拉去。 “不,晨勋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哥哥,你不能这样对我。”林晚以为她能接受,可关键时刻,她还是拗不过心底的一道坎。 空气中的轻嗤很刺耳,“哥哥?外面叫我哥哥的女人一大把,我睡了又睡,怎么,你觉得自己很特殊?” 原来,张晨勋根本不像他外表那样优雅、温润,他也是陆庭深一挂的魔鬼。 林晚本能地站起身,向大门跑去。 “想逃?”张晨勋如猎豹的速度,截住了她的去路,把赤脚走在地毯上的林晚逼进屋里,“你是陆庭深的女人,我才高看一眼。别考验我的耐心,给我脱!” 一句话把林晚曾经认识的张晨勋给消灭了。 “晨勋不是那样的!你不是晨勋!你放开我!”林晚想从旁边逃过,却被张晨勋勾住了腰迹,哗啦……衣服被扯开了扣子,露出耀目的白皙。 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起起伏伏。 “臭娘们,别不知好歹!”张晨勋以残暴的力度打聋了林晚的左耳。 “救命啊!放开我!”林晚不顾一切地扑腾抵抗,却迎来了更猛烈的耳光,没想到张晨勋还有不为人知的暴力人格。 是她太疏忽了,吃了一次亏,又吃一次。 她的求救声令张晨勋更加兴奋,他撕扯着林晚的衣服,抱着她拼命地喘息,“晚儿乖,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保证给你注资,象禹是你!前提是,你把我伺候好。啊……” “我想了你那么久,你上小学的时候,我就幻想你在我身下承欢……啊……晚儿,我……” 张晨勋不知怎么回事,连她的衣服都没有撕破,就在外面缴械了。 他像死狗一样趴在她身上喘气。 林晚得救了。 林晚收拾身上的衣服,慌慌张张地从他的禁锢下起身,拎着包连鞋子都不记得穿,就逃出了房间。 好在张晨勋没有追来。 赤脚走在马路上,林晚哭得像个泪人。 现在,她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无依无靠了。 “小姐,你……你怎么这个样子?”温小兰一脸诧异向她走来,见她衣不蔽体,连鞋子都没穿,身上还挂着红痕,明白了几分,连忙把外套退下,罩在她身上。 “小兰……”林晚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哭出了声。 在温小兰的护送下,二人回到公司的休息间,可巧的是,在门口又遇到了苏依梦。 第三十五章 象禹争夺战 现在的林晚只想躲着她,偏偏她堵在门口,细眉挑得很高,眼里快喷出火来,“林晚,你被人强暴了?哈哈,你也有今天!” “苏依梦,你别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林晚气得下巴发抖。 她差一点就被强暴了,好在张晨勋太紧张,还没碰到她就泄了。 “是吗?我想,庭深听到这件事会很开心的。”看到林晚倒霉,她苏依梦心底多年挤压的那口气,终于顺了。 “小姐,你别听她的!野鸡爬上了床,就自以为变成了金凤凰,真是可笑!”温小兰性子寡淡,很少看到她这样直白尖锐地顶撞别人。 苏依梦高扬着下巴,把手机的摄像头对准了林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从张晨勋的房间下来,哈哈,没想到你这么听话,帮了我一个大忙。” 林晚扑上前抢夺照相机,猝不及防地扇了苏依梦一个耳光,那是她自己也始料未及的。 “林晚,你打我?你爱的人不是张晨勋吗?和他修成正果,让别的男人不再纠缠你,不是很好吗?”苏依梦对镜头巧言令色,年度戏精一秒附身。 镜头对面,接通的是陆庭深。 只披了一件男士衬衣、上下真空的林晚出现在陆庭深的面前,他的脸比锅底还黑。 啪啦关上了摄像头,可对苏依梦来说,一切刚刚好。 陆庭深会怎么看她?林晚突然有点害怕,温小兰多少猜出点什么,用衣服捂住她的上半身,顾不得和苏依梦对骂,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翌日,股东大会。 林晚穿了职业套裙、黑丝和高跟鞋,以干练果断的御姐形象出现在股东们面前,宣布大会开始。 “陆先生,您不能进去……陆先生……”温小兰阻止无果,一个俊挺高大的身影带着地狱死气走进来,在一片错愕唏嘘声中,堂而皇之地坐在主位上。 “对不起,这是象禹内部会议,请陆少出去!”林晚指着大门。 陆庭深眼底是一片阴霾,持续释放低气压,把满座股东们当成空气,“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在内。” 满座唏嘘,陆庭深不是刚结过婚吗? 相传林晚曾是他的前妻。 新欢旧爱一左一右,果然人不风流枉少年。 难堪的只有林晚。 “请你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了。” 陆庭深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那些人明明与己无关,偏偏罪己地低下了头。 “我倒想看看,谁敢把第一股东赶走。谁有这个胆子?” “第一股东?你开什么玩笑!收购流程还没走完,你凭什么宣布主权?”怕什么来什么,林晚快晕过去了。 “给林总看看!”他指挥助理,一份资料送到林晚手上,居然是股权转让书,转让人是在座的两个老股东了。 “张叔、林叔,我哥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象禹还没死,您怎么把股权……”林晚焦虑的视线对上了一对须发斑白、满面内疚的老人。 “小晚,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我不转让,他……他就……”讳莫如深的视线看向陆庭深,引来的却是压迫性的一瞥。 当着几十个股东的面,林晚不想让张数太丢人,可一想到象禹很快就要改名换姓,她的心就刀割般疼痛。 “象禹为什么会有今天的局面,和林枫的经营策略有很大关系,以电器起家的公司,投资什么地皮建厂房,这很不科学。”陆庭深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整改。 创始人被抨击,股东们却不敢有任何异议,陆庭深财大气粗,实在太难对付了。 温小兰的反应比林晚更激烈,“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了解象禹吗?了解林总和他所做的努力吗?凭什么这么评判别人?” 陆庭深看向温小兰的视线幽深莫测,“这位是?” 温小兰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我只是象禹的一名普通员工,我想象禹的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 “是吗?呵呵,财务总监林华,玩忽职守偷税漏税三百万,生产部主任李顶天,用废旧原料以次充好,让产品发生了严重的质量危机,象禹业界口碑下降不是一星半点……”陆庭深当众点名批评,一点面子都给。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别以为你是第一股东,我们就不敢起诉你!” 第三十六章 分一杯羹 高管的强烈反对并没有令陆庭深停止批判,他把一叠资料摔在桌案上,“这里,是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高管们玩忽职守的调查证据,要我一个个赶你们走,还是你们自己引咎辞职?” 满座哗然,股东们都气得脸色煞白,在看到白纸上的罪状后,却一个个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沙堆,自欺欺人。 “陆庭深,你和苏依梦狼狈为奸,挖空象禹在先,整体换血在后,到底把象禹当成了什么?你们捞钱洗钱的阵地?”当浓疮被连根挖出,哥哥的基业被放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指指点点,林晚的血液往头顶上涌。 “林小姐,现在象禹我说了算,你看不惯可以走人。”陆庭深秋风扫落叶,把林晚从象禹扫地出门。 “谁这么大口气?”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外而来,张晨勋在助理的陪同下,倨傲地出现在正中央。 强强对峙,小喽啰们基本可以卷铺盖走人,可谁愿意错过这么大一出好戏呢? 张晨勋亲昵地搂住林晚的肩膀,“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拿不走象禹的。” 他的声音温柔低沉,可林晚却没来由地打了个激灵,向一边退去,“张晨勋,你想干什么?” “帮你啊!”镜片下的眼眸没有一丝温度,张晨勋把一封牛皮袋扔在桌上,“在你们以为象禹要破产的时候,我在悄悄扫货,掌握了百分之三十二的股权,你说,谁才是第一大股东?” 百分之三十二,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份额了。 他怎么比陆庭深还多百分之二? “晚儿,要感谢你,把你哥哥送给你的百分之二股权,交给我。”张晨勋把她占有性地抱在怀里。 “什么?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参与做过任何交易,你说的不是真的!”林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早已不懂得分辨。 “在你被陆庭深的二婚妻子捅伤后,你亲手交给我的啊。你难道忘了?”张晨勋的表情一本正经,让人看来确实有这么件事,连陆庭深也这么认为,两道锥子般的视线将她撕成碎片。 林晚陷入了一片困顿。 “我,我没有。” “没有?晚儿,别不好意思。他已经结婚了,你留恋也没用。”张晨勋把二人之间最深的秘密拿到台面上讲,林晚很膈应,却找不到语言来反驳。 他说的是事实。 她到底在等什么呢?一个希望吗? 手被人拽住,她像落叶一样被拎到了陆庭深身边,“他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象禹今天注定要改头换面的话,林晚更倾向的主人,是陆庭深。也许是多年来的一个抉择习惯吧。 “不是。”林晚当众拆穿了张晨勋。 “是吗?”张晨勋把一叠材料发到每个人手上,“今天注定是象禹不平凡的一天,选谁做董事长,你们可要拿捏好。” 当威慑力十足的目光触及每位在座者,那是示好的目光,而在座的人多有把柄在陆庭深手上。 所以,结局很明显。 张晨勋胜出。 走廊,林晚面向楼下的车流,心乱如麻,耳边却传来张晨勋炫耀似的声音,“象禹,也不过如此。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无法接受哥哥的事业被人当众指责,林晚手中的杯子落地,“够了。你趁我熟睡,把我的股份卖给你!这是诈骗!犯罪!” 回复她的是贪婪的视线和膨胀的野心,“报应?林晚,你不会这么天真,以为这个世界上真有报应吧?要报,也该报到苏依梦和陆庭深的身上,我帮了你,你就这么感谢我?” 一只粗糙的手轻挑地勾起了她的下巴。 林晚挡开他,“张晨勋,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 “变?你难道没有吗?以前你是多么圣洁干净,昨晚不是被我的液体给玷污了吗?”张晨勋厚颜无耻地嘲弄她。 “你闭嘴!”林晚扬手向他扇去,却被他抓住,“你最好想想清楚,怎么把我这个CEO伺候舒服了,象禹还能分你一杯羹。” 第三十七章 苏依梦出轨了 林晚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这番话,被走廊隔壁的陆庭深听得真真切切,一拳锤在坚硬的墙上,滴下殷红的血液,咬牙切齿地说出了一个名字,“林晚!” 梦苑,苏依梦见陆庭深走进屋,穿着吊带裙汲着拖鞋就出来了,柔弱无骨的手勾在他的后颈,“老公,你回来啦?今天怎么样啊?” 陆庭深揭下她的手,掸拭被碰过的地方,好像上面沾满了灰霾,“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苏依梦错愕了一下,淡淡回了个“好”,便歪在沙发上玩弄新作的指甲,柔嫩的手指上扣着三个亮闪闪的钻戒。 陆庭深看了一眼桌上吃剩的半盘水果,把接水的纸杯扔进垃圾篓,阴霾加身,走向卧房。 曾经的每个日日夜夜,只要他回到梦苑,桌上都会摆一盆他爱吃的水果,一壶养生茶,他喝不喝是他的事,林晚每天都做,无一例外。 当女人换成了苏依梦,这个房子变得越来越没人情味。 “庭深,我听说今天张晨勋去象禹了?”苏依梦扭着腰肢,把新做的指甲亮给陆庭深看,全然不顾他脸色的难看,“嗯。” “你放心,遗嘱还在我手里。以后,象禹就是我们的了!”苏依梦望向虚空的眼神野心勃勃,“庭深,你说过的,把象禹送给我做零花钱,卖了的话,你是不会找我要钱的哈?” 钱,才是苏依梦最在乎的。 直到今日,陆庭深发现曾经一点都不了解她。 林晚的控诉、苏依梦的失控杀人,当年苏依梦为什么会被林枫强?陆庭深有很多事要搞清楚。 翌日,象禹集团。 林晚发现CEO办公室的门没关,隐约泄出男女行事的娇吟和喘息,头脑嗡嗡一片空白,办公室的钥匙只有她和温小兰有,难道是温小兰? 忐忑地推开门,两具身躯在沙发上纠缠,颠鸾倒凤,根本没注意到门口的林晚。 张晨勋和苏依梦?他们怎么搅和在一起? 林晚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什么,鬼使神差中抓起手机打开了摄像头,一想到苏依梦居然敢给陆庭深戴绿帽,她就脊背生寒,“咔嚓”情急之下居然忘记了关快门。 “谁?”张晨勋机警地看向门口,林晚快步逃走,清晨七点的象禹集团除了几个尽职尽责的老员工,基本没什么人。 转角处,林晚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你跑什么?”是陆庭深! “你怎么在这里?”林晚收拾了一下慌张的心情,看到那张俊朗的容颜透露着疲惫与不堪,又被苏依梦戴绿帽,心情有点不忍。 陆庭深锐利的视线向林晚的逃路看去,见到了追逐而来的两个人,面部线条顿时冷硬下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林晚头大,“你和苏依梦不是一起来的?” 陆庭深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默认了她的问题,视线倏忽回到苏依梦身上。 当确认是被林晚发现的,张晨勋表情有点不自然,用视线向陆庭深示威。 “依梦,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陆庭深说不出的冰冷刻骨。 苏依梦的吊带裙还耷拉在双肩下,萤白的臂膀残留着暧昧的红痕,尤其是双颊的霞光、凌乱的头发,令人产生少儿不宜的遐想。 “庭深,你别听这个女人胡说!不是她说的那样!”苏依梦忙把衣服整好,受了莫大冤屈地哭泣,在陆庭深面前装清纯。 林晚对苏依梦的无耻脸皮又有了新的认识,很想当众揭穿苏依梦,可一想到陆庭深被戴绿帽,心里就不是滋味,可她的话陆庭深也未必信,就不着痕迹地把手机塞进了衣袋,向陆庭深摆摆手,“没我什么事,你们请继续。” 猫着脚步一溜烟离开。 陆庭深深邃的视线目送她离开,眉心皱成了川字。 “走吧,以后我没在身边,不许乱走。”陆庭深居然没有追究苏依梦的过错,把她扫地出门也好啊,偏偏他再一次做了睁眼瞎子。 躲在花圃后的林晚快气死了。 第三十八章 禁锢 “笨蛋!傻瓜!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当手心被鸡蛋花的汁液染湿,林晚才心疼被她谋杀的花朵,“你说你多笨!要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在陆苏二人离开后,张晨勋唤来助理,附在耳边吩咐了点什么,也离开了。 林晚用膝盖都能想到,张晨勋肯定在全网通缉林晚,逼她交出照片为止。“怎么办?到底哪里才安全?” 思前想后,林晚把只能找上陆庭深。 “你跟踪我?”陆庭深转角就抓住了尾随的林晚,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却唯独不见怀疑,难道他爱苏依梦已经爱到了可以忽略她出轨事实的地步了吗? “我,我想和你说说孩子的事。”林晚胡诌,没话找话地问。 高大的身影双手插袋,把她笼罩在墨色的阴影里,“我给你预约了产检。跟我走。” “嗯。”张晨勋是个变态的疯子,而苏依梦是个没底线的女人,也许待在陆庭深身边,才是安全的,加上她也担心孩子的健康,便上了陆庭深的车。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医院妇产科,在陆庭深熟人处挂了号,由他全程监护,做好了产检,孩子很健康。 出了诊室,林晚对他说,“我去一下卫生间。” 陆庭深却紧跟在后。 “你,你在这等就行。我不跑。”林晚说的是实话,现在她能去哪儿? 陆庭深眸子机警地环顾四周,“不行,我必须和你一起去。” 林晚脑海浮现少儿不宜的画面,“你在想什么呢?我去女厕所你也要去吗?”看他不像是担心孩子,想对她图谋不轨倒是真。 陆庭深愠怒地瞪了她一眼,揽住她的臂膀向厕所的方向走去,“别废话。” “陆庭深,我是个孕妇!”林晚怒踩了他的脚趾头,就不能放过她一回吗? “我知道你是孕妇!”陆庭深无力扶额,掐着她的肩膀就向厕所的方向走。 就这样,林晚胆战心惊地去了一趟厕所,好在厕所还有别人,陆庭深不敢轻举妄动。 “我送你回家。”陆庭深把她塞进揽胜后座,系好安全带,开车回到深苑。 崔浩和张妈齐齐迎出门,“以后他们会照顾你,别乱走。”陆庭深吩咐她,暂时住在深苑没问题,可象禹怎么办? 虽然象禹改姓了张,林晚打心眼里还把它当成自家产业,林家除了她已经没人了,她不盯着公司被张晨勋拆了都没人管。 在深苑住了三天,林晚住不下去了,出门被崔浩拦在了家门口,“林小姐,不好意思,你现在不能一个人走。” 崔浩果然是陆庭深派来监视她的。 “我有急事要去处理。”林晚不顾阻拦向外走,崔浩拨通了陆庭深的电话,对电话说了什么,在林晚踩动油门的一瞬,崔浩身手敏捷地跳进了车。 林晚吓了一跳,“你不要命了!知不知道这样会出车祸?” 崔浩却说,保证她的安全是他的责任。 她手上握着苏依梦出轨的证据,安全问题的确堪忧。 象禹大楼正在装修,象征公司名称的两个字被换成了另外两个字,天承。 “你为什么要换掉公司的名字?”林晚质问坐在主位上的张晨勋。 他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出刀子般戳心的话,“林枫死了,我是最大股东,换名字不是很正常吗?” “你胡说!你只有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陆庭深和你是一样的,你凭什么在这里指手画脚!”林晚不得不抬出陆庭深和他分庭抗礼。 张晨勋眉心倏忽一蹙,露骨的目光在林晚身上剜来剜去,走到林晚的身边,“那又怎样?现在全公司上下,谁会买他陆庭深的账?我才是CEO!” 第三十九章 亲痛仇快 对陆庭深的业务能力和商业头脑,林晚是很坚信的。“是吗?别高兴得太早!” “我真的很想知道,陆庭深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那天被你逃了,今天,你不觉得应该报答我一下吗?”长臂捞住她的腰,视线透过她的深领往里看。 “哇……”胃部一阵翻江倒海,林晚推开他奔向垃圾篓,把早餐吐光了。 曾经温润如玉的男子,如今只能让她膈应、抵触。 故去的时光把美好的东西撕裂给人看,看到生活华丽衣袍下的败絮。林晚感到虚无和幻灭。 张晨勋嫌恶地推开她,“扫兴!” “你和苏依梦在一起,究竟有什么目的?”林晚忍住恶心,问。 张晨勋捋着下巴像在回味那日的刺激,斜睨林晚,“和陆庭深的女人深入交流,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你就那么喜欢抢别人东西?”林晚问。 张晨勋丝毫不遮掩他的野心,“当然,象禹、苏依梦,还有你!陆庭深的东西,我要一样一样拿回来!” 林晚扔下一句“疯子”后,逃也似地离开了令人作呕的办公室。 转过长廊的墙角,林晚听到苏依梦在指挥人事,“这个妞,开了。” 人事不解地问:“小兰是公司的元老,很多业务都经她的手,我怕一时找不到人代替。” “我说开,就开!”苏依梦显得很暴躁。 人事走了以后,一个年轻男人从那堵墙外闪出来,捏着苏依梦的下巴,语气轻挑,“你这么嚣张,不怕陆庭深找你的麻烦吗?” 那人手臂上留着和绑架林晚的人一样的刺青。 他们是一伙的?林晚脊背生寒,手心发冷,这些年来苏依梦的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一个谜团。 “我手上有林枫的遗嘱,他敢吗?他做梦都想把象禹还给林晚,我手上的遗嘱可是香饽饽,张晨勋和陆庭深都想要呢。”苏依梦亲昵地勾住那人的脖子。 “你真是个尤物!”两人旁若无人地打Kiss。 陆庭深想把象禹还给她?怎么可能?他最爱的不是苏依梦吗?不是说过要把象禹当成见面礼送给苏依梦吗? 林晚一定是听错了。 不想再当电灯泡,林晚从走廊离开,在公司门口,遇上了眼圈红红的温小兰,见到林晚,温小兰哭出了声,摇晃着她的肩膀:“小姐,你一定要救救象禹!这是你哥哥毕生的心血,不能让它落到外姓人手里呀!” 林晚语噎,凭她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和张晨勋甚至苏依梦斗,唯有紧靠陆庭深这棵大树。 林晚决定回一趟深苑。 陆庭深正在布艺沙发上翻书,阳光打在他的侧颜上,泛着亮白的荧光,刀刻般的五官与高贵的气质,令林晚有一刹那的晃神。 “心凉了吗?林晚,你真可怜,张晨勋宁可要苏依梦,也不要你。”陆庭深微薄的唇角挂起嘲讽的冷笑。 面对他的嘲讽,林晚没有辩驳,“你早就知道?”亏她还把苏依梦出轨的事瞒得透透的。 陆庭深无所谓地摊开手,“Whocares?” “真没想到,被苏依梦带绿帽子了,还能这么淡定。”林晚越来越搞不懂这三个人到底有什么纠葛。 放下书,陆庭深向她步步走来,“那么,你呢?告诉我,你和张晨勋是清白的!” “真的很重要吗?我听说,你想把象禹还给我?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吧?”林晚问。 沾满欲望的眼眸,猛地一沉,陆庭深扔下她的下巴,向屋里走去,“你还真会自作多情。” 他唤来崔浩,“看着她。” 林晚怒极,“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对我?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她多希望二人不要再争吵下去,既然已经有了一致的目标,不管爱不爱彼此,相互配合也好啊! “亲者痛?你算我的什么人?前妻?情妇?”灰暗的眼眸冷冷睥睨,把林晚的希望戳杀殆尽。 第四十章 烈秦 在他眼中,二人的关系不过尔尔,有什么资格和他攀亲戚? 林晚怔怔地低下了头。 陆庭深捞起西服外套,离开了深苑。 下午,当她打开新闻,就听见财经频道在播放象禹集团改头换面的事。 “今晨十点,陆氏集团完成新一轮的整合,把林枫一手创办的象屿集团收至麾下,此前地产商张晨勋曾以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夺得象禹CEO一职,但这把交椅还没有坐热,象禹的股价直线下跌,而张晨勋的相关地产项目也面临停顿整治的风险,不得不出售手中的股份……” 林晚握紧水杯的手在发颤,陆庭深的手太快了。 那么刚才,他是特意在深苑等她回来了? 林晚捂着唇,不让自己的哭声外泄。 电视中播放的另一则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象禹集团前总裁夫人苏依梦,在丈夫收购象禹后,把前总裁林枫的遗嘱公之于众,与陆庭深分庭抗礼。看来,这对外界盛传的恩爱夫妻,嫌隙不小。” 苏依梦手中还有遗嘱,把林枫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转让给她。 这时,陆庭深走进她的视线,把西服扔在沙发上,高大的身影披挂着疲惫。林晚有点歉疚,给他倒了一杯水。 “这种新闻有什么看的。”陆庭深随手关掉了电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林晚一潭死水的心,还是被他搅得不得安宁。 陆庭深将杯中水一饮而尽,“你别高兴得太早,象禹现在是庄家角逐的林鹿,被收购被瓜分,是林枫死后象禹必然遭遇的命运。” 残忍的真相令林晚难过,可比起被苏依梦和张晨勋吞并,她居然希望陆庭深能接管,毕竟她腹中的孩子,还要叫陆庭深一声爸爸。 接下来半个月里,陆庭深每天都在深苑,鲜少去梦苑。 当林晚问他:“你每天不回家,你老婆不会怀疑么?”现在苏依梦在门面上还是他的老婆,每当这个时候,陆庭深总是用深邃的眸子冷冷地回视她,没有回答。 清晨,陆庭深把林晚从睡梦中唤醒,“今天崔浩陪你去产检,听话!” 产检?林晚差点忘记有这件事。 她也担心孩子的状况,揉着一双熊猫眼,“嗯。” “早去早回,记得补觉。”陆庭深叮嘱了两声,“公司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什么事必须让他亲自处理么? 林晚穿了一套针织裙出门,坐在揽胜后排,她问崔浩:“天承发生了什么事?” 崔浩从后视镜里深深回望了她一眼,“林小姐去做好产检就行了,别的不需要知道。” 林晚转眸去看车窗外略过的风景,她不是个称职的母亲,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爱,孩子出生后,陆庭深是不可能把孩子留在她身边的。 她尝试着不去爱他。 医院,林晚例行做了产检,孩子很健康,医生开了叶酸和维生素,让林晚回家补补。 林晚走出诊室,在走廊处,见到出现在妇科诊室那端的苏依梦。 她的手还挽在纹身男的手臂上,私立医院人不多,过道也很安静,林晚听见纹身男鄙夷而不耐烦的话声:“做了这么久,你的肚子怎么连个蛋都没怀上?” 苏依梦用讨好的语气,小猫似的蹭纹身男的手臂,“烈秦,干完这一笔,我们就远走高飞,给咱们的第一对孩子报了仇,就走。” 第一对孩子?林晚想起了林枫去世那天,苏依梦流掉的双胞胎,她确信没有把苏依梦推下台阶。 孩子流掉后,罪名嫁祸到她头上,让林晚内疚了那么久。 难道,根本不是林枫的孩子?而是纹身男的?林晚的手心被冷汗浸失。 第四十一章 身份 烈秦不耐烦地打断她,“行吧,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不流掉双胞胎,你怎么住进梦苑?” “就是。秦哥,你放心,我妈说了,我胸大屁股大,很好生养的!一定会怀上孩子的。”苏依梦讨好地讪笑着安慰他。 “你上次和张晨勋做,戴套了吗?”烈秦嫌弃地扫了一眼她的胸。 “戴了戴了!我办事,你放心吧!”苏依梦忙不迭给了肯定答案。 烈秦从鼻子里轻嗤一声,对她很看不起,但没有拒绝她的手。 二人的对话颠覆了林晚的三观,苏依梦果然是个连身体、孩子都能利用的女人,而烈秦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还想再听点什么,苏依梦看见了她。 “林晚,站住!”苏依梦愠怒地喝止了她。 林晚冷笑,“苏依梦,你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一脚踩几条船,就不怕遭报应么?”想到陆庭深被她戴绿帽,林晚就浑身不舒服。 苏依梦没有奸情被拆穿的尴尬,满不在乎地扬起下巴,“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腹中的孩子谁的?陆庭深的还是张晨勋的?” “你以为谁都像你,什么人都能上!”林晚拼死护住的贞洁,在苏依梦心中一无是处,她为陆庭深和亲哥哥悲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为什么偏偏被这种烂女人玩弄在掌心? “秦哥,她就是林晚,老四没做掉的女人,就是她!”苏依梦眼中喷出火,一想到烈秦的手段,就仿佛看到了林晚的下场,狰狞地亮牙齿。 烈秦是道上混的,眼神杀气腾腾,把色欲都表现在眼神中,落在林晚的胸口,“梦,她比你正啊!” 苏依梦嫉妒地剜了林晚一眼,恨恨地说:“还不是被陆庭深踹了?”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捅给陆庭深么?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林晚扬起高傲的头,在苏依梦面前,她唯一能拼的,就是人品而不是脸皮。 苏依梦挽着烈秦的手小蛮腰一扭一扭地离开了。 回到深苑,林晚心虚不宁,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问张妈,“陆少什么时候回来?” “小姐好好养胎,别的事就别管了吧。”张妈慈和地笑着,把一盆鸡汤端到她面前。 崔浩更不可能告诉她一言半语。 晚上十点多,陆庭深才披着一身星光,从外面回来。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养生茶,品了一口,“鸡汤喝了吗?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茶是林晚泡的,陆庭深喝的时候,紧拧的眉心舒缓了一些,林晚心里甜甜的,可一想到苏依梦把情夫都光明正大地带在身边,她就很想把真相告诉他。 他有权利知道自己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你老婆不会查岗吗?”林晚故意用了“你老婆”的字眼。 陆庭深接水的动作顿了一下,把茶一饮殆尽,就像喝烈酒一样,眉头又皱成川字,“记住你当情人的本分,不该问的别问!”他把情人二字咬得很清晰。 心底的伤口被捅了一下,开裂、流血,林晚真的很想知道,当陆庭深得知他被戴了几顶绿帽,会是怎样的反应。 高大的身影走进卧房,居然有几分疲惫和压抑。到嘴边的真相,又被林晚吞了回去。 清晨,林晚还没起床,就被门铃振醒。 时针指着六点半。陆庭深还在她身边酣眠。 “你……你找谁?”张妈的声音。 第四十二章 骨髓捐献 苏依梦带着孩子,出现在林晚和陆庭深床边,却像没见到陆庭深一样,抓住林晚,“晚晚,看在你我多年好友,又是亲戚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小泽!” “小泽?”林晚一头雾水,那是谁? 苏依梦半跪在她脚边,泪眼朦胧地哭诉:“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拿到你哥哥临终的遗嘱,我都是为了小泽……他是你哥哥的亲骨肉!” “胡说!是我侄子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林晚掀开趴在她脚边的苏依梦。 “林枫说孩子不是他的,不让我养在身边,更不会给孩子留一毛钱,但亲子鉴定已经做过了,是他的孩子啊!”苏依梦哭的梨花带雨,好像故事都是真的。 林晚见识过她出轨的本事,“你和那么多男人勾三搭四!凭什么说是我哥的孩子?既然他是孩子的父亲,你又为什么害死他!”望向苏依梦的目光睚眦决裂。 苏依梦却很怕似的把目光投向陆庭深,欲言又止,“我……我……总之,孩子是林枫的,这是鉴定报告!你看看!” 白纸黑字,DNA相似指数99%,的确是林枫的孩子! “呵呵,现在连身份证都能假冒,一份报告而已,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林晚推开报告,不想看苏依梦的脸。 “我把孩子带来了,你看看,真的是你哥哥的种!”苏依梦把一个三岁的孩子推到林晚面前,眉眼和面部轮廓都和林枫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林晚想不认都不行。 “你,真是我的侄子?”林晚半蹲,视线与孩子齐平。缩小版林枫冲她点头,软糯地唤一声“姑姑。” 林晚抱紧孩子,哭得像个泪人儿。 可温情脉脉的认亲背后,是苏依梦恶毒的算计,“晚晚,小泽得了白血病,医生说,顶多还有一年活头,你行行好……” “什么?白血病?你这个妈是怎么照顾我侄子的?丈夫被你照顾出白血病,现在连孩子也……”林晚盛怒之下,掀翻了苏依梦,说出的话也显得不可理喻。 陆庭深沉默地坐在床边,幽冷的视线扫过地上的女人。 “我不是个好妈妈,我的骨髓没办法和他匹配,做不了骨髓捐献,你是小泽的亲姑姑,有你的骨髓捐献,他一定能捱过这一劫的。”苏依梦甚至给她磕头,见林晚不为所动,就爬到陆庭深脚边,扯住他的裤管。 “庭深,求你劝劝晚晚,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好一出声泪俱下的感情戏,林晚差点被她的表演给蒙骗了,“你做了这么多缺德事,给我哥下药、把我哥治病的钱转走,还有遗嘱、象禹,现在又冒出个孩子,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庭深的眉心猛然颤动,深邃的视线望向林晚:“当年不是你给小梦下药的吗?” 林晚冷笑,“因为苏依梦告诉你,是我做的,你就相信了?” 陆庭深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庭深,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现在林家,不该喝她倒的水。”苏依梦此刻的表演堪称完美,“可小泽是无辜的,如果我的骨髓能救他,我也不会忍着羞辱来找你……” “既然没能力,那就不救好了?!”林晚咬碎了牙,把脸从孩子身上别过去。 苏依梦也没想到在陆庭深面前,林晚居然连装都不愿装一下。 “我知道,捐献骨髓对孕妇的胎儿有损,可是,如果等不到合适的骨髓,小泽没几天活头了……”苏依梦加大了表演力度。 林晚大怒,“苏依梦,你的孩子是命,我的就不是吗?凭什么让我牺牲我孩子的性命,去救你的?” 苏依梦跪在地上不断向林晚和陆庭深磕头,画风下是林晚的不讲情面不讲道理,可谁知道她在心疼腹中的孩子呢? 第四十三章 陆庭深受伤 “林晚,你要不,就……”陆庭深扯了一下她的手臂,被林晚晃开,“你什么意思?你让我牺牲我的孩子,去救她的?呵呵,陆庭深,她在你心目中就这么重要吗?” “林晚,你怎么这样说话?”陆庭深眉心骤然冷峻。 林晚别过头,“我要怎么说话?很圣母慷慨地说我愿意?呵呵,我不是圣母,我办不到!孩子是你的,你说救吗?” 当自己孩子的命和苏依梦孩子的命放在一起,让陆庭深选,他会选哪个? 在两个女人的逼视下,陆庭深定定地回复林晚,“救小泽吧。”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陆庭深的左脸上,这是林晚第一次打他,她忘了他们只是情人关系,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他为了苏依梦连犯罪都可以不追究,区区她孩子的命,怎么会在乎? “陆庭深,我看错了你!”林晚掩面而走,看也不看地上的苏依梦。 “你去哪里?崔浩,拦住她!”身后传来陆庭深的厉喝,崔浩便截住了她的去路。 林晚拿起水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不想一尸两命的话,给我滚开!”如果敢夺走她孩子的命,她也不想活了,既然都她活不了,那大家同归于尽! “林晚,你冷静点!”陆庭深在三米开外,做好随时夺刀的准备。 “苏依梦!你的孩子关我什么事!自己没本事,就想夺走我孩子的命吗?”林晚的刀只想苏依梦。 而她此刻扮演的是慈善的母亲,“晚晚,小泽没几天活头了,你看在……” “你闭嘴!我不会再相信你!”林晚向门的方向挪去,崔浩向她靠近,她把刀子架在脖子上,“你敢动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林小姐,冷静一点!” 在林晚离门还有两步的时候,手臂被陆庭深抓住,他终究还是要抢走她孩子的命吗? 刀子在空中滑出诡异的弧度,只听见一声闷哼,鲜血从陆庭深的手臂飙在空中。 她怎么会切到陆庭深呢?她不想的!手中的刀子落在地上,林晚看着手中的鲜血哭了出来。 “啪”她的左脸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林晚,要你救的人是小泽,你怎么能伤害庭深?你是想把小泽杀了吗?”苏依梦趁机挑拨离间。 林晚来不及关心肿胀的半边脸,去衣柜找药箱,“药箱呢?药箱在哪里?绷带、棉签消毒水……” 她一定是疯了,她能伤害自己,可怎么能伤害陆庭深呢?尽管他对腹中的孩子没有感情,可是……为什么林晚此刻会这样紧张他? “林晚,别找了!我没事。”陆庭深冷冷的回她。 “林晚,你疯了吗?连庭深都敢杀!”苏依梦似乎忘了还有小泽要救,一个劲地给林晚扣帽子。 陆庭深冷冷地推开林晚的药箱,“崔浩,看住她,别让她跑了。” 是监视她才对。林晚提起小包向门的方向冲去,“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给她的孩子捐骨髓!我不要!” “由不得你!”陆庭深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径直走出了房间。 苏依梦拽住林晚往地上扔去,高跟鞋往她赤裸的脚背上踩下去。 “啊……”皮肤破裂的痛令林晚叫出了声,苏依梦丝毫不顾在孩子心中的形象,面目狰狞嗜血,“跟我斗?你还太嫩。” “你这样,就不怕我不救你儿子吗?”林晚的唇要出了血,口腔尝到一片腥甜。 “由不得你。”苏依梦拽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床上拽,孩子哇哇哭了起来,她随手就给了一巴掌,“哭!一整天哭个没完!怎么不哭死你!” 第四十四章 嗜血 孩子挨了打,哭着向外逃,“你坏!你坏!我要找妈妈!妈妈!找妈妈!” “我就是你妈!”苏依梦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不是我妈!你不是我妈!”孩子扑腾乱跳,拍打所谓的亲妈,林晚不觉好奇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晚不想去救她的孩子,只要想到那孩子身上流的是苏依梦的血,即将要了她孩子的命,她就浑身膈应。 苏依梦把孩子的手反剪在背后,烦躁地拨打了一个电话,“你派人来,把孩子接走。” 接走好啊,接走了就不用林晚捐骨髓,她的孩子也不用死。十分钟后,孩子被接走。 林晚猫在角落里,却见苏依梦拿起红木桌上的花瓶,往她脑袋上砸去。 待林晚醒来,已经置身在病房中,刺目的白色染痛了她的眸。 “哭什么?我还没谢你给我孩子捐骨髓,流完产哭对眼睛不好。”苏依梦穿了一身白大褂,手里拿着两把手术刀。 “流产?你杀了我的孩子?!我跟你拼了!”林晚还是没能保住她的孩子,那是她的骨血、她的生命,她曾经不敢爱腹中的那块肉,可如今,她想爱已经来不及了。 林晚从床上滚下去,脊柱传来剧烈的疼痛。 那是捐献骨髓的后遗症。 可她已经流产了,也献出了骨髓,苏依梦还想干什么? “快!你是死人吗?给我按住她!”苏依梦挥舞着刀子,冲另一个矮胖的白大褂发火。 那人扑过来,拉住林晚的头发和手臂,把她往墙上撞去,原来苏依梦不光要她的骨髓,还要她的命! 林晚爬到门边,操起桌子上的手术刀,向那人划去! “太太,控制不住,快叫你的人来!”胖医生不敢上前,苏依梦打了个电话,三四个大男人上来把林晚拖拽着,从漆黑的小通道下楼。 既然她的孩子已经没了,既然要她死,那么大家就同归于尽吧! 一左一右两个大汉禁锢着林晚,她想死也没那么容易,在车子在主干道急速行驶,林晚向其中一人脖颈大动脉上下死口咬去,顿时鲜血如注,尝到了无尽的腥甜。 那人眼眸死色一翻,摁住脖颈的大动脉,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苏依梦回身扇了她一个耳光。 “给我老实点!”苏依梦在她脸上淫邪地打啵,怂恿另两个男人对她施暴,“你俩还是不是男人?不会把她办了吗?” “梦姐,他好像要死了!”另一个男人见苏依梦不顾同伴的死活,哪敢动林晚一根手指头。 苏依梦嫌恶地白了那人翻起的眼皮,“没救了!开到荒地埋了!”车子改道,向一块荒芜的野地开去。 那人已死过去。 林晚闻到了死亡的味道,却一点也不害怕,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失去了事业,她只想在生命的尽头,拉上苏依梦垫背,挨了她一巴掌后,林晚昏死过去。 在车子下坡时,林晚一蹴而起向前排驾驶座跨去,拧动方向盘,“苏依梦,要死我们一起死!” 苏依梦从假寐中醒来,抓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边上拽,可濒死之人的力量莫名巨大,车子向斜坡飞驰而去。 第四十五章 苏依梦的往事 砰! 令林晚失望的是,车翻人亡的场面没有出现,撞在一棵大树上停了下来。 “你想大家陪你一起死?”苏依梦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拽下车,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处。 “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林晚虚弱地躺在地上,把淬了毒的诅咒施加到苏依梦头上。 苏依梦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坨死肉,抹开了电话,“秦哥,什么时候到?妞,我给你留着呢!” 免提开得很大,烈秦放荡的笑声穿透屏幕,“别让他们沾了!他妈的,陆庭深要翻盘了!” “什么?不是有遗嘱在吗?他,他敢!”苏依梦慌张地转个身,把腿从她身上取下,让另一个男人看着她,她去打电话。 “你被林枫摆了一道,你不知道吗?那玩意儿是假的!” “假的?不可能,他死之前,我按下去的!”苏依梦气急败坏地跺脚。 “林枫早就立了遗嘱,在他的律师那,你这份没有法律依据,站不住脚!” 去世前三个月,林枫才知道自己的病情,对,一定是这三个月之间,他背着自己立了遗嘱。 她是个傻子,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却轻松地被林枫翻了盘。 “还有,你送给警察的那些视频材料,根本是假的。已经被查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把给林枫下毒的那些图,都换成了陆庭深,演员是穿了3D皮衣的,经过专业人士替换的,你逗我吗?” “哎,总之,陆庭深把控了局面,那个女人是我们手头唯一的砝码!” “好好好,你快来!女人还给你留着!” “苏依梦,你不是把男人都玩弄在手心吗?被男人玩弄的滋味怎么样?很刺激吗?”林晚只要想到苏依梦事情败露的表情,就想笑。 “玩弄?你知道什么是真的玩弄吗?丢几个钱算屁啊!”苏依梦恶狠狠地瞪着她,眼珠子快掉出来了,掰过她的肩膀,以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尝过被不同男人轮流发泄的滋味吗?他们把肮脏的液体留在你体内,又把你送给别人玩,呵呵,看最终生的是谁的孩子,哈哈哈,那才叫真的玩弄啊!” 敢玩这种变态游戏的女人一定是疯了!林晚决不能被人这样玩弄!她的身躯是属于陆庭深一个人的,如果真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在得逞之前,她一定会自尽守身的。 身上生出恶寒,林晚打了个寒颤,“你试过吗?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 话还没说完,苏依梦就在她耳垂上吹了一口寒气,“当年,烈秦和他的兄弟们就是这么对我的。不是一个人,是六个,轮流啊……哈哈哈,我的一生都被他毁了!” 林晚的手心都是汗,原来苏依梦的变态始于当日。 “你知道为什么陆庭深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么?”苏依梦说起这事,脸上浮现的不是自豪甜蜜,而是苦涩,“当年我向他表白,他拒绝了我,我一气之下去酒吧买醉,被烈秦……不,一二三……哈哈,六个男人……” 残忍的现实后,居然是如此不堪回首的往事。 林晚有点同情苏依梦,可她毕竟是害死亲哥哥的人! “你得不到陆庭深,因为你知道自己的身体有多么不堪和肮脏!你就拉上我哥垫背……你害了我哥一辈子,又破坏了我的家庭……”当年的苏依梦不是这样的,她够土够单纯,绝不像今天这样面目全非。 “哈哈哈!你真傻啊!你以为陆庭深真的爱我吗?你知道他拒绝我的时候,说的是什么吗?”苏依梦破罐破摔地大笑起来,充满了嘲讽和刺激,笑到眼泪都留下来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陆庭深说什么?你说呀!”林晚摇晃着苏依梦,半响,她终于停下来。 第四十六章 就地正法 “他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啊!你说你多惨,连自己的老公喜欢的是谁都不知道!他对我被强的事很内疚,可并不足以让他娶我,我只好退而求其次,选了你哥,哈哈,因为只能是你哥,他才会恨你一辈子!我要用我残破的一生,横亘在你们之间,让你们永远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双宿双栖!” 林晚是在泪水中听完她的话的。 “你傻,他也傻!他以为你爱的人是张晨勋,连做梦都想隔离你们,你却偏偏惹上了那头狼!哈哈哈,张晨勋可帮了我不少忙!”苏依梦扭曲地笑着。 “原来你早就算好了时间,只等张晨勋出现!”林晚真是傻,没有看清张晨勋的面目,也误会了陆霆深的爱。 “是又怎么样?靠我的实力,怎么拿到那么多股权转让金?本来那笔钱够我离开烈秦,舒服地生活一辈子,可他不放我走!”苏依梦恨得牙痒痒,烈秦,那个禽兽一样的男人,糟践了她,还要她生出他们的孩子!做梦!她把双胞胎的流产算到林晚身上,既消灭了那些贱男人的野种,又嫁祸给林晚,方便他接近陆霆深,这笔买卖怎么算怎么划算! “要不是因为你林晚,我会被强奸吗?我会变得这么拜金吗?你是罪魁祸首,待会烈秦用你交换了想要的东西,呵呵,你就准备见阎王吧!” 早在上大学之前,陆霆深就爱上了她?她在看到苏依梦和他抱在一起时,误以为是陆霆深爱上了苏依梦,才心甘情愿地退出。 后来,苏依梦冤枉林晚给她下药,让林枫侵犯了她,林晚也没有真正地恨过她,因为她的人生也毁了。 和陆霆深结婚的三年,他的冷酷、折磨,让林晚小心翼翼地爱他,却从不敢奢望得到哪怕一点点回报。 可苏依梦说,陆霆深从一开始爱的人,就是她林晚,那他吞并象屿是在替她守着哥哥的产业,他派崔浩监视她,其实是在保护她。 甚至他把张晨勋的生日设成手机密码,也在时刻提醒着林晚最爱的人不是他。 可她误会了陆霆深这么多年! 他们错过了整整九年!人生,有几个九年?? 一辆车以发狂的速度开进山路,一个男人暴躁地掀开车门,向林晚走来。 烈秦,地狱的代名词,还是来了! 苏依梦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双手环胸准备欣赏林晚的痛苦。 “他妈的,怎么选这么偏的地方?”烈秦不耐烦地掐了一下苏依梦的奶子。 “嘶……这娘们把小七咬死了,顺便处理尸体。”苏依梦扭动身子,把祸水引到林晚身上。 两道野狼般冷厉杀意的目光把林晚刺穿,烈秦粗鄙地吐了口浓痰,“臭娘们,老子爽完再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这些天,道上混了几十年的烈秦,也见识了陆霆深的狠厉和手段,他那点暴力操作,根本不是陆霆深的对手,他和苏依梦筹备几年,就是为了张晨勋对陆霆深宣战时,可以坐收渔利。 可陆霆深轻而易举破了遗嘱和诬告,拿回了象屿不说,还把他烈秦、苏依梦列成警察局头号通缉犯! 这口气,他要从林晚身上讨回来! “你他妈扭什么?给我趴下!”烈秦一把拧过林晚的脖子,把她摁在山路上。 经过这么多事,林晚对死亡已经不害怕了。 在死之前,她只想见见陆霆深,得到他亲口承认,他是爱过她的。 地上有很多沙砾,刺破了她的膝盖,可她也要感谢它们,成为她捍卫贞洁的武器。 她抓起一把沙子,往身后褪裤子的烈秦眼睛里洒去。随即听到了他杀猪般的哀嚎声,停下动作去抹眼睛。 苏依梦还沉浸在势在必得的兴奋中,根本没想到这一局。 “怎么了?秦哥,呀,你的眼睛出血了!” “废什么话!快逮住那女的!把她做了!就地正法!” 第四十七章 小泽的身份 林晚向山路的方向跑去,身后还有五六个人在追,她赤着脚任凭沙砾割破了脚底,也不敢停下。 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字,逃! 一辆车风驰电掣地驶来,那速度根本不是刹车能控制的,几秒后林晚就要成为车下亡魂。 林晚哀凉笑笑,那也比被人糟蹋了强! 到了黄泉路,她一定不喝孟婆汤,直到等到陆霆深百年之后,二人再商量来生想做什么。 她的脑海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直到车子嗤啦一声停在脚边。 驾驶员是一脸汗水的陆霆深。 “晚晚,你有没受伤?”他第一次唤她的昵称。 林晚摇摇头,可腿上的鲜血是不会骗人的。 追兵就在眼前,前方没了路,车子根本无法掉头。 陆霆深把她护在身后,对追赶而来的人毫不留情地一阵痛打。 不得不说,此刻的陆霆深很man很性感,一拳一脚干脆利落,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连揍人都揍得那么优雅! 可烈秦手里拿的是什么?手枪? 林晚的心被吊到了嗓子眼。 “你要的东西!”陆霆深单手把最后一个小喽啰解决完,把一袋东西扔给烈秦。 烈秦捡起一看,表情很惊喜满意,往怀里揣去,“算你识相!这笔钱够我潇洒一辈子了!苏依梦,走人!” 道上混的,都是图财,既然有了一大笔钱,何苦闹出人命??他和陆霆深没有深仇大恨。 苏依梦浑身一震,尤其看到那着卡里,还有一张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千万,她突然没了感觉。 凭什么陆霆深能为了林晚,连身家性命都不要,而她只能被烈秦的一群人玩弄? 凭什么林晚可以有爱的人为她出生入死,她却只能被人践踏如泥? 这一切都拜林晚所赐。 如果林晚没有从小养尊处优,又怎会突出她的粗俗肤浅? 如果不是陆霆深爱的不是林晚,她就不会被强。总之,造成她今日结局的,不是别人,是林晚! 苏依梦夺过烈秦的枪,向林晚射去。 “晚晚,小心!”陆霆深把她掰开,以身体挡住了那颗破腹穿肠的子弹。 “噗嗤……”两道闷响从他的后背穿透了前胸,嫣红的血液像河流一样,染红了他的白衬衫。 “不!陆霆深!你还没说你爱我!你怎么能死!” “你说话呀!你说你爱了我十年!” 他温热宽厚的手还环在林晚的后背上,做出保护的姿态,俊挺高傲的头颅深深地低下去,颀长的身躯直直地跪在了锋利的沙砾上。 林晚的世界发生了毁天灭地的大地震,来自地狱的神秘力量抽走了她的灵魂。 曾经,陆霆深是她的命,现在,他却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 该死的人是她呀!他怎么这么傻! 警笛声响彻山谷,林晚拖着陆庭深的身体,向山路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个山坳口,终于看到了警察和温小兰。 她太累了,可陆庭深血流如注的伤口令她不敢停留。 “小姐,陆先生怎么弄成这样?”温小兰哭着从警车上下车。 “快!救护车!叫救护车!” 从上车到抢救,林晚一直握着陆庭深的手,她在手术室外坚守了七个小时,相信陆庭深一定会醒来。 “小姐,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了。”温小兰把温热的饭盒打开,里面是她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酱菜。 林晚没有胃口,看向温小兰身后的孩子,“他,他不是苏依梦的孩子吗?”是他,小泽,和林枫一样的面部轮廓和眉目。她不会认错的。 第四十八章 苏依梦的下场 温小兰紧握着她发凉的手,“他是我儿子,小泽。多亏了陆先生把他从歹徒的手里抢过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林晚不可置信,“他不是苏依梦的孩子吗?怎么会是你……你的……” “我和你哥在苏依梦之前,就是恋人。出了那事,苏依梦逼他娶她,他们婚礼的时候,我查出怀了孕。”温小兰陷入久远的回忆,从唇角挂着的笑容,便知那段岁月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泪水顺着眼睑落下,林晚握紧了她的手,“为什么,这么多年,你这么关心我,我却一点儿都没察觉?” 原来,温小兰守在林枫的公司不离不弃,事无巨细地照顾林晚,是因为她才是最爱林枫的女人。她还以单身妈妈的身份,养大了林枫的孩子。 林晚为亲哥哥感到骄傲,也为自己的倏忽感到羞愧。 “不晚!不晚。我们姑嫂俩,现在不是相认了吗?”温小兰把她脸颊的泪水擦干,把小泽拉在膝上,“来,叫姑姑。” “原来,你真的是我姑姑。那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救我的。”小泽澄澈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坚信的光芒。 林晚很内疚,她不敢承认,她想救他不假,可他是苏依梦的孩子,她没办法做到全无芥蒂。 “孩子,你的病好了吗?”林晚抚摸柔嫩的小脸。 “病?什么病?小泽身体健康着呢。”温小兰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瓜儿。 “白血病啊,苏依梦说他和哥哥一样,得了白血病……”林晚问。 温小兰语气很坚定,“孩子很健康,刚做的体检报告,各项指标正常。”片刻陷入了沉吟,“为了不让悲剧重演,我一定看好小泽,定期给他做检查。” “真是我的好嫂子。” 姑侄仨在病房外,拥抱在一起,亲情的温度令林晚的心熨帖般暖融。 可这个家少了陆庭深怎么行? “陆先生是好人,他一直在用他的方式帮助象禹渡过难关,又救了小泽,像他这样的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温小兰望向手术室高亮的红灯,祈祷上帝一定要让他好起来。 原来,让象禹陷入困境的不是陆庭深,而是张晨勋,他一直想借助银行家和地产商的身份,给象禹下套,诱骗陆庭深和他争夺象禹,借机吞并陆氏集团。 他受不了林晚的心里只有陆庭深,他要想办法得到她,得不到就摧毁她。他要报复,那些年他失去挚爱的痛。 可他失算了。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他就注定失败,因为他的对手是陆庭深。 而另一端,握枪的苏依梦看到陆庭深为林晚挡了子弹,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却活着,自以为是的精神世界崩溃瓦解,连握枪的手都是颤抖的。 陆庭深死了,她肮脏不堪的一生中,唯一一个给过她温暖,尊重过她的人,被她亲手扼杀了! 她苏依梦没了孩子,没了丈夫,残余在心中一点美好,也没了。 “你他妈开什么枪?开完了还不赶紧跑?”烈秦一巴掌甩醒懵逼的苏依梦。 现在只有钱才能支撑起她坍塌的世界,苏依梦用颤抖的双唇问,“秦哥,分我多少钱?” “你杀了人,我只能分三百万给你!不能再多了,我要给你处理后事的!” “三百万?哈哈哈,我谋算了这么多年,就值三百万??”想当初,三百万只是林枫给她一个月的零花钱! 她害人害己,到底为了什么? “你他妈走不走?再不走一分都不给!” 苏依梦蓦地仰天大笑,把枪口对准了烈秦,“今天,谁也别想走!” 第四十九章 大结局 “苏依梦,谁给你的特权拿枪对着我?你痒了的话兄弟们排着队给你解痒!”烈秦就奇怪了,对他言听计从,趴在他身下像狗一样求欢的女人,居然敢拿枪指他? “烈秦,你害了我一辈子!我跟你拼了!” 砰砰两声,发在烈秦的脑袋上,开出嫣红的花。 “老大!你杀了我们老大!” “兄弟们,干!” 道上混的是卑鄙无耻,但胜在讲义气。 苏依梦杀了他们的老大,几个混混顶着枪口对苏依梦拳打脚踢。 她砰砰砰解决了三个,手枪没子弹了,双拳难敌四手,她被嗯在了砂砾上,轮流发泄够了,下身塞满了砂砾和脏东西,推下了万丈深渊。 林家小院,盛夏光年。 屋后的蝉噪令葡萄藤焕发着蓬勃苍翠的生命力,葡萄藤下摆了一张加长圆桌,水果、养生茶摆了一桌。 “小泽,收拾收拾,让你妈和你姑姑来吃饭了!” 陆庭深系着一条女士围裙,捧着一盘上好的凉菜,放在葡萄藤下的圆桌上。 “姑父,别人家都是女人伺候我们,怎么我们家反过来了?”小泽把新鲜荔枝放进冰箱,软糯的声音填满了埋怨。 “男子汉,照顾自己的老妈,不是很正常吗?快去,别啰嗦啦!”陆庭深挥舞着锅铲,对忙前忙后的小背影摇了摇头。 这个来之不易的侄子,可是承诺过要向陆庭深学习,把看家本领和商业奇才统统学到手的,他不严厉管教怎么行? 在窗台上的林晚望着厨房忙前忙后的俊挺身影,唇角勾起了真心而幸福的笑意,蹑手蹑脚地下楼,从身后环住了那宽厚的背。 “老公,你的伤刚好,厨房的事,让我来嘛。” 陆庭深转身,把老婆拥在怀中,在额上的秀发印下优雅一吻,挑起她的下巴,这张清雅的小脸儿,怎么都看不够。 “老婆,我爱你。” 眼角酸酸的,十年后林晚终于等到了这句话,现在他每天都不定时地给她上眼药,让她时时刻刻记住,他爱的人,是她,林晚。 无论工作多忙多累,他一定会抽出时间陪她做饭,帮她做胎教,顺便把小泽一并教了,高效、划算。 “我也爱你。” “你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快去洗手,我给你炖了鸡汤。” “嗯。” 阳光透过葡萄藤,在藤椅和红木桌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唯有深爱,不负瑾年。